《诡异从我们村开始》 第一章 诡异 六月三十号，凌晨两点，月朗星稀。 石林和小胖李进趁着暑假闲来无事，约来在山上捉蝎子，二人穿着长袖长裤，预防山路上的荆棘划破皮肤，手拿一个布袋子，头戴一个紫光灯。这紫光灯用处可大了，用灯一照，蝎子就会变得惨白，在黑黢黢的夜晚异常醒目，无处遁形。 蝎子一般都爱藏在墙角和石头底下。 山脚有许多残垣断壁，石林和小胖上来时在那里捉了不少蝎子。 “石林，你捉了多少了？” “大概十几只了。你呢？” “我也差不多，要不咱们还是走吧，我总感觉今晚不太对，有些太安静了。” “废话，大晚上的，还是在山上，你想听到什么？鬼叫吗？” “不是这样的，以往咱们来的时候，好得还有鸟叫蛙鸣蟋蟀的声音，可是今夜这些声音都没有了。” 石林站在一处荆棘丛旁边，隐了身形，有些看不太清楚。 “石林？石林？你在哪呢？你不要吓我呀” “啪嗒！” 石林开了头上的紫光灯，顿时出现了几个惨白的点子。 “瞎叫唤什么？蝎子都差点儿被你吓跑了！” “石林，咱们还是早点儿走吧，我真的感觉不太好。” “怕什么？” “咱们可是在这座山上啊，要是别的山也就算了，听村里的老人说，这座山上封印着一个恐怖的东西。” 石林和小胖的村名为土坷垃村，山多，山上圪针多，传说也多，村中有两个阁楼，东阁和西阁，东阁名为玉皇阁，在抗战时期曾被日军作为炮台，而至于西阁至今还荒废着，不曾修缮，不知道为什么，听说，这个西阁底下也镇压着什么恐怖的东西。村中耆宿“梅王”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一幅“龙梅”名扬县镇。“梅王”的住所就于这座阁楼遥遥相望，而好巧不巧的是，土坷垃村的“四大公子”之一的“西公子”也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四大公子”是村中的四位精神病，听说年轻的时候都受过严重的打击，三男一女，为了称呼方便，村里的人闲茶饭余时统称为“四大公子。” 这座山的山势西边较为平缓。于是许多人都是从西山脚下爬上来的，而石林和李进今晚也是从这里爬上来的。 这座山远看像只脚，山上有类似“岩雕”的东西，像古神话里的神仙，锦罗绸缎，不过，一道深痕将它们的“脚”生生斩断，将“它们”永远“刻在了”山上。 石林经常这样想，那是一道无匹的“剑痕”。将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从天上劈了下来，并封印在了这座山上。 “别怕。有那道剑痕，它们出不来。” “什么剑痕？” 轰隆隆！ 就在石林话音刚落时，山上剧烈的震了几下，二人脚下站不稳，统统摔倒，手中的蝎子也全撒了。 轰隆隆！ 有巨石从山上滚下来。直冲石林李进二人碾去！ 二人见状吃了一惊，赶紧起身，快速跑起来。 然而，巨石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要追上他们。 慌乱中，石林极力保持冷静，突然大喊一声： “拐弯！” 二人来了一个急刹车，硬生生别了一个弯。 在紫光灯的照耀下巨石身后冒着“白烟”滚滚而来。 “咯啪！” 巨石撞在了一个有棱角的石头上，冲上半空，划着凌厉的弧度，带着猛烈的劲风向石林李进二人狠狠地砸了下来。 石林见状暗道不妙，李进更是吓得长大了嘴巴，发不出声响来。 “今晚难道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石林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这种情况下，逃也是枉然。 但，就在他准备有所动作时，巨石已经到了石林的头顶。 石林仿佛看到了自己被砸烂的画面。 突然，一道白光亮起，裹着石林二人避开了巨石的下落地点。 “咚！” 一声闷响，地面被砸出一个深坑。 石林李进二人睁开眼，吃惊地望着眼前的这个人。很邋遢，甚至说有些像叫花子。 西公子！ 怎么会是他？ “今晚过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石林望着西公子深邃的眼睛，刚想说什么， 轰隆隆。 又是一阵巨响，伴随着几道绚烂的白光，冲向天际，然后向星星一样洒向了四面八方。 “方圆三十里。” “是从山脚下打上来的白光。” “是那些雕像吗？” “看来是封印松动了，我得去看看！你们赶快下山回家，要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事，不要惊慌，来西边找我！” 说着，化为一道白光飞走了。 石林接着又看到几道白光，于那道白光汇合后，往山脚的地方飞去了。 “我们走！” 石林和李进赶紧下了山。 这座山上果然封印着东西，是那些雕像吗？它们到底是什么？ 二人急匆匆下了山，到了山脚不敢过多的停留，急忙掉头走了，经过西阁时，他抬起头看了看，恍惚间看到一条龙的身影，石林吃了一惊，再度抬起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应该是错觉，惊吓过度。石林解释道。 一座房子内，烛光下。 “梅王”放下手中的毛笔，放在了墨盘上。 一张张白纸铺在地上，一幅幅“龙梅”赫然跃于纸上。 但是都没有眼睛！ “梅王”深吸一口气，喝了一口茶水，搅了搅，然后使劲喷了出去。 “雨水”洒下，墨水洇开，仿佛雨后春笋，生机盎然。 “龙”睁开了双眼。 白光转瞬即逝。 一声声龙吟，呼啸着直冲西阁而去。 “接着研墨！” 梅王大喊。 石林路上一直听到鸡“咯咯咯”的声音，他以为是错觉，便没有放在心上。 经过东阁时，他骇然发现阁楼金碧辉煌，全然没有平常破败的景象。姑姑家紧挨着玉皇阁，屋里的灯光亮着。他按下心中的激动，来不及多想，急忙往家赶。 路上他看到几只鸡跑了出来。村子里鸡叫的声音仿佛又多了一些。 “咯咯咯” “咯咯咯” 仿佛叫着明天的太阳一般。 终于回到家里，他打开大门后，稍微放下一点心。就在他去关门时，后背突然一凉，身上鸡皮疙瘩爆起，心中不祥像蛇一样爬进来，然后，盘桓。 “咯咯咯” 石林听到爸爸妈妈的卧室里传来鸡叫的声音，而爸爸的打鼾声却消失了。 石林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难道 第二章 一地鸡毛 石林小心翼翼地穿过客厅，压下心中的不安，猫手猫脚地打开父母屋里的门，骇然发现了两只鸡站在床上。露出无辜的小眼睛。 “怎么会这样？爸爸妈妈呢？” 石林颤抖着声音。 两只鸡听到石林的言语。使劲挥舞着翅膀，并发出急促的“咯咯咯”的声音。 “咯咯咯” 石林心中有光如闪电一般划过。 难道全村的人都变成鸡了吗？ 石林不安地看了一眼“父母，”然后跑了出去。 村子里漆黑一片。 天上的月亮，此刻也有些暗了，将近凌晨。 石林喘着粗气，摸着黑在路上跑着，多亏村子里的路比较熟悉，这才没有跌倒。 旁边的河渠传来潺潺的水响，清新的水汽传来，石林的脑子里清醒了一些。 “先去姑姑家看看有没有事！” 这是石林的第一反应。 经过东阁时，石林惊异地看到一地鸡毛，足足有将近十厘米深的厚度，想必这里之前发生了一场“恶斗。” 只是不知道和什么斗了起来，看方向，鸡群应该是往村子里的西边去了。 石林感到不妙，踩着厚厚的鸡毛像踩着冬天的毛毯一样有种陷落的错觉，他拐进胡同，姑姑家的大门开着，他走了进去，发现了几根鸡毛，他有些担心。 他不敢叫出声，猫着身子走着。 他一一打开房间的门，什么都没有发现，他的心沉到了极点。 突然，一阵细微的窸窣声传来，是后面的锅炉房。那里挨着玉皇阁，有些光亮。 石林走了过去。探过头去。 “喵！”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声音传出来，一只黑毛冲天而起，石林眼前一黑，这只猫就没了踪影。 “我去，吓老子一跳！” 石林从半空下来，着实吓了一跳。 就在他要走时，他在门旮旯里看到一根“金箍棒”，那是白天时他求大姐为他做的。它明显还是一件半成品，是用山上的皮扁豆灌木做的，这种棍子皮实而沉重，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石林细心的发现大姐将它削了皮，不是全削，而是每隔开一段就会留一点，一处空白，一处留皮，留的皮和空白都差不多拇指大小。这样看上去更像孙悟空手中的“金箍棒”了。它现在在玉皇阁的照耀下犹如镀上了一层金光，闪闪发亮。 石林在心中默默叫了一声大姐，然后拿起了它。 瞬时间，石林感到身上充满了力量。 他离开了姑姑家，前往李进的家里。 李进的家住在村子里的北坡，所谓北坡也就是半山腰，就是在这座山上。要想上北坡，还要经过一段长长的胡同，好在凭着记忆和熟练尽管胡同七拐八拐李林并没有迷路。 走了一段时间，石林望着前方的大坡，上了这个坡，就到了李进的家了，那里有一棵老槐树，据村里的老人说那棵老树已经有三百年了，老人说，我还小的时候，它就已经在那里了，而我妈还小的时候，它还在那里，如今我都已经八十岁了啊。 石林终于爬上了大坡，它经过那棵老槐树时，特意看了一眼，这一看不得了，他发现这棵树下也有着将近十厘米厚的鸡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石林来不及多想，急走两步，到了李进的家门口。大门半掩着，石林推门而入。 院子里黑魆魆的，石林走一步停一步，心中想着，李进，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事的话，这个村子，可就只剩我了啊！这般想着，石林心中涌上一丝悲哀。 突然东屋有光亮一闪，接着传来一声大叫： “你走开，你走开！” 是李进的声音！ 石林心中稍宽，看来，李进并没有出事。 “李进！” 石林大喊道。 屋子内短暂安静了一会儿，回应他的却是： “咯咯咯！” 不会吧！？ 石林心中“咯噔”一声，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但现下不是着急的时候，石林心中警觉，握紧了手中的棒子。他正打算踢开内门猛冲进去，李进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石林吗？石林，你没事吧！” 语气中包含着惊吓，惊吓中包含着关心。 石林心中一暖，呼喊道： “你坚持住，我马上来救你！” “你别过来！” “哐啷！” 石林踹开了内门，径直走向了传出声音的屋子，门开着。石林的手摸到了墙上。 “啪嗒”一声。 灯打开了。 石林望着眼前的一幕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一个浑身长着羽毛、呼扇着两个翅膀、长着肥大的肉裾和深红色的雄冠的一丝不挂的“公鸡”正在贪婪地盯着他。 “咯咯咯！” 公鸡叫了两声。 “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男人”说道。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石林浑身颤抖的问道。 “咯咯咯！” 那叫声仿佛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般，充满了不屑。 “我是人还是鬼？哈哈哈” 男人气极反笑， “我不是人，更不是鬼，而且只做人有什么好的！？” 男人从尖嘴里吐出猩红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这还要多感谢那棵老槐树，” 男人的声调变得尖利起来， “是它把我变成了这样，哈哈哈，哈哈哈！” “他让我既体验到了当人的乐趣，也让我体验到了做‘鸡’的乐趣，哈哈哈，哈哈哈” 公鸡的两个翅膀呼扇的更加厉害了，几乎要飞起来。 “可惜的是，这两个翅膀上的毛太少了，所以飞不起来！” 两个绿豆般地眼睛狠狠盯着石林和李进， “吃了你们两个，应该就可以了吧？” 李进闻言，立时喊道：“石林，你快走！去西边请西公子，让他来救我，否则我们两个都得变成一滩绿不拉几的鸡屎！” “咯咯？想走？没那么容易！” 说着，“公鸡”使劲呼扇着翅膀飞奔着挡在了门口， “你们两个就乖乖地留下来吧！” 闻言，石林脸色不变，手中的木棒又攥紧了三分。 似乎是注意到了石林手中的棍子，“公鸡”轻哼一声道： “咯咯，那个棍子看上去不错。” 石林感到惊异，莫不是这根棍子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过，把你们宰了之后就是我的了！” “公鸡”呼扇着翅膀一边咯咯咯，一边跑着直冲石林李进而来。 “石林，你快走！” 第三章 朝拜 只见李进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平底锅，一下就盖在了公鸡脑袋上。 “铛” 公鸡被震得七荤八素，短暂昏厥，但随即恢复清醒，雄冠变得鲜红可怖，仿佛就要炸开了。而那只平底锅已经震脱了李进的手中，“咣当当”掉在了地上。 李进感到手中像被几百根针扎中了手心一般疼痛难耐。他蜷曲了手指用来缓解痛感。 “你找死！” 公鸡尖利着嗓子鸣叫，活像一只厉鬼。举起两只爪子直冲李进而去。 石林见状不假思索地抡起棍子结结实实地抡在了公鸡的脑袋上。 一道金光闪起然后随即湮灭。 公鸡翻着白眼在地上抽搐了两下，然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它身上的鸡毛开始脱落，翅膀消失，然后长出了两只人手，人脑，人眼，人鼻子，两条人腿，直到完全变成了一个人。 “老王，是你！” “对，是我，我是隔壁的老王。” 说着，昏死过去。 “老王，老王！我爸我妈呢？老王！” 李进使劲摇着老王，老王此刻也不知道在装死还是真的“死”了。 “行了，胖子，我们赶紧去西边找西公子！”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没时间可是了，今晚，全村都变了！” “好吧，好吧，那我们走吧” 石林拽起李进出了家门，路过那棵老槐树时又折了几根树枝和几片叶子，石林看到刚才棍子“棒子敲公鸡”的那一幕隐约间猜到了什么。 李进就不同了，他看到老槐树下的一地鸡毛不明所以，问到： “石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总之，我们快些走就是了。” 西山脚下。 村子里的“四大公子”齐聚，各自端坐四方，双手金光熠熠，照耀在那座山上，准确的来说，是那些岩雕上。远远看去，被金光照耀的那座岩雕看上去像只“鸡”，但却比鸡要大的多。而另一侧肥头大耳的岩雕，明明是只猪没错了。而其它的就看不太清了，金光照耀的范围毕竟有限。 梅王伫立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希望送出去的那些画可以有些作用” “铁蛋，铁蛋！你快去西阁看看！” 石林、李进二人终于赶到。 身上带着一股热气哄哄的鸡臊气。 至于铁蛋此刻眉头微簇，而他就是西公子，村里的人都叫他铁蛋。 铁蛋 石林李进二人经过西阁楼时，被眼前的一幕吓破了胆！ “铁蛋，铁蛋！万鸡朝拜！西阁楼!” 只见前方黑压压一片，冲天的燥热的鸡臊子味扑面而来，石林李进不得不停下脚步，一眼望去，一群鸡挤在一起，咯咯咯，咯咯咯叫着，随着二人的到来，突然安静下来，抬头，看向西阁楼的位置，石林跟着鸡的目光向上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想必其中必有关键之处！ 到底是什么呢？ 哗啦，哗啦！ 就在这时，如狂风、如潮水般的声音传来，石林收回思绪，看到几千只鸡的翅膀同时扇动了起来。 似要起飞，似要突破某种桎梏！ 哗啦啦。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潮汐， 一扇一挥动如车轮如世事。 哦，西阁里的神像不曾睁眼，不曾庇护，却受到几千只鸡的朝拜！ 石林李进望着着庄严的一幕大气不敢出一口，偷偷摸摸地寻到一条捷径后不要命般地狂奔起来。 石林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划破了胳膊和膝盖。 “嘶” 石林喘着粗气，冒着冷汗。 是什么，这是什么？ 石林迷迷糊糊中看到一个长满毛的东西。 “老王？” “我不是老王，我是老刘。” “石林！” 李进看到石林摔倒折返了过来。 “你是东街的刘四？” “我是东街的刘四。” “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我也不知道，一道白光闪起，我和我家里人突然就变成了这样，然后像是受到某种召唤般来到了这里，途中进过东阁时，一道金光闪来，就把我身上的羽毛打落了大片，然后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其他人呢？” “有的恢复了神智就回家了，有的变傻了，立在了当地，有的因为自己的妻儿和父母就一只跟来了这里，你看，那个，就是妻子，而那个小鸡，就是我的女儿，而那个老母鸡，就是我的娘。” 刘四哭了。 “大哥，你别哭哇，男儿流血不流泪啊！” “好好好，我不哭。” “咦”？刘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们两个的父母” “他们也都变成了那样。” 石林望着那群鸡说到。 “对了，大哥，你知道那上边是什么吗？” 李进问到。 “我也不知道，但，我现在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威压。” “威压？” “一种灵魂深处的压迫感，就像是猫看到了老鼠那样兴奋。” “你是说，那座阁楼现在很兴奋？” 刘四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石林拉起李进的手跑了起来。 “铁蛋，你快去看看吧！救救村子里的人，救救我们的爸爸妈妈！” “他现在不能说话，他们正在全力压制山中的东西。” “梅王？您也在这里？” 李进说到。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要问，但请稍等片刻。” 石林二人尽管一肚子话，但现在也只好压制住这股冲动。 “你们二人既然如今还是人身，那自然少不了要承担解救这个村庄的责任。” 二人讶然。 他们？ “对，你们。” 梅王似乎是听到了石林内心所想。 “这根棍子” 梅王眉头紧蹙。 然后掏出一支毛笔。 “再加点儿墨水” “好了，它会在危急时刻救你一命的。” “这可是老王家的墨水。” 李进说到。 “哦，你知道？” 梅王饶有趣味。 “我曾听家里的人说起过。” 石林接过木棍，看到一条细小的、若隐若现的墨龙，同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气息。 “还有这把扇子” “扇子？” 李进疑惑。 因为梅王手里的扇子只有扇骨，没有羽毛。 “呵呵这把扇子与你那手中的棍子可以相辅相成。” “可” 石林涨红了脸，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第四章 冶村 梅王此时望着山脚下，那是西阁楼的位置。一脸庄重。 突然大手一挥，只听得到几声龙吟，然后便看到一条黑魆魆的大龙衔着一根羽毛飞过来，不过才飞到半空，那条黑龙就消散了。 羽毛轻飘飘的落下来。一阵晕眩，五光十色，绚丽夺目，然后，慢慢地暗淡，归于平静。 落在了梅王的手中。 手中的羽毛静悄悄地躺着，仿佛一只安静的小鸡。 “这是村子里最厉害的、领头造反的那只鸡的羽毛，不知道这样的话，那把扇子够不够用？” 说着，轻轻一吹，羽毛便从梅王的手心离去，飘起，然后绚丽一闪，便卯在了扇骨上。 只有一根羽毛的扇子此刻反而更显得“诡异”了。 “给，你试试。” 梅王将手中的扇子递给了石林。 石林上前几步接过了扇子。 一股神秘的力量瞬间传遍了全身。 就在这时，扇子上的扇柄隐隐出现了字样，石林感到惊奇，激动地看向梅王，梅王双手负力，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鸡鸣。” 石林嗫嚅道。 李进跑过来，也看到这个字眼。 “这是什么意思？” 李进问到。 “鸡鸣含有拂晓的力量，可令一些夜出的鬼祟短暂昏厥并受到震慑。” “等一下！” 原来是棍子上也有了变化。 “龙爪！” “哦？这根木棍是我们老王家的手艺？” “这是我大姐给我做的” “你大姐？难怪难怪” “这龙爪可就不简单了，简单又粗暴，可惜，冷却时间有些长。” “冷却时间？” “就是间隔时间，释放一次，基本上一刻钟后才能释放第二次” “这的确有些长啊。” 李进感慨到。 “不过，不用担心，路上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村子中高人也总会有，幸存者也会有的，以后你们若是碰上的话，可以互相借鉴和学习。” “难道别的村我们也要管吗？” “我们村的这座山镇守方圆三十里，如今出了问题，自然要负责到底。” 梅王眼中精光闪闪。 “你手中的棍子还没有完全完成，拿给我，我给你做完最后的步骤。” 石林棍子递给了梅王。 只见梅王用手指开始削皮，然后留下一截青皮，空白，青皮，空白，青皮 “好了，终于完成了！以后它将要陪你探险去了，虽然是很长的一段路程，但是年轻人啊，前方自然危险重重，但那风景，也是绮丽绚烂的啊！” 石林接过棍子，只感到心中澎湃，一身热血充满全身，万般的喜悦和搔动，只化作了两个字： “李进，我们，出发！” 前方的村子叫冶村。 石林和李进在自家的村子里一直等到天亮才出发，经过这一晚的奇异事件，二人早已筋疲力竭。歇了一晚，才有所好转。 临走时，梅王跟他们说： “你们的父母，我会帮你们照顾的，但最终还是要靠你们啊。” 石林和李进二人挥手作别，带着沉重的心情，此行虽说不是拯救世界，但二人如今不过十五六岁的年龄，这个年纪虽然曾今幻想过，但那是可以召唤光能使者、机甲变身的前提啊。 前方，一切未知。 现在的二人匍匐在村子口的一块儿巨石后面，观察情况，村子里的街道空无一人，甚是诡异。就连道路两旁的田地都看不到耕作的人们，要知道现在属于割麦子的时节，田中的麦子穗都快压折了脑袋。 “我们进去看看吧，要是等到天黑，我们更没有那个胆量了。” 李进点点头。 石林李进二人鬼鬼祟祟地进了村子。 路上二人一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心里发毛，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二人走到一个商店，想找些吃的。石林拿起一袋方便面，却感觉有些不太对。 “空的？” 石林抖了抖袋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几只硕大的黑蚂蚁从孔洞里爬了出来，他从那些细小的洞里还发现了另外几只蚂蚁。 石林一阵觳觫，赶紧扔掉了袋子。 “啊！” 李进一声大叫，石林心中咯噔了一下。 “石林，这整个商店，都被蚂蚁掏空了！” “快跑！” 石林喊道。 二人使出浑身的力量从村子里的道上跑了起来。 冶村坐落在一座半山腰上，村中道路七弯八拐、错综复杂，这一下二人慌不择路，彻底迷失了方向，但所幸他们一直是向上爬的。 二人在一个山坡上停了下来，此刻二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实在是跑不动了。 “我们一直在上坡。” 石林说到。 “对，没错，我们一直在往上往上跑。” 李进这个小胖子已经连说话都费力了。 “那些蚂蚁没有追来吧？” 石林死死盯着下坡的地方。 “你是说，他们？” 李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很小，一阵一阵的。 李进抓了抓脑袋，他感到脖子有些痒，伸出手去使劲挠了一把，感觉碾死了一只东西，拿过来一看，是只蚂蚁。 他心中一惊，抬起头一瞧，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一阵凉风传来，二人不约而同地紧了紧身子。 “石林，你说，这会不会是？” 李进伸出手，食指上有只被碾碎的死蚂蚁。 “不是。” 石林看了一阵后说到。 “你怎么知道？” “感觉” “感觉？” “就算是人变成了蚂蚁，但人的气息毕竟还有残留，我没有感觉到，所以这只是一只蚂蚁罢了。” “那商店里的那几只蚂蚁？” “灾变之下的“人类”，本性暴露无遗了吗？” 石林思索道， “你是说？” “没错，在那袋方便面里，不仅有活的蚂蚁，还有几只死的蚂蚁。” 李进不寒而栗，使劲打了一个喷嚏。 “是为了争抢吃的吗？你难道不害怕吗？” 李进问到。 “当然怕啊，我又不是超人，你看我的双腿？” 李进看到石林的双腿一直在颤，原来他也害怕啊。 “哈哈哈，哈哈哈” 李进人不人，鬼不鬼的“笑了”两句。 这笑声，有些瘆人。 第五章 火焰，夕阳 石林感到一些无奈，催促道： “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天快要黑了，” 石林望着天边，夕阳把天空映的通红。 “我们还需要找个庇护所，还要找些吃的。”石林说道： “走吧！” 二人一路小心翼翼地下了坡，因为再往上走的话，就到了山顶，那里没什么人家了，二人最后寻到了大坡的半腰处，这里有一处较为平缓的地势，人户众多，商店也有几家，于是二人选择留在了这里。 二人见了前方的一座商店，不远处正好有一个厕所，石林吵吵着说要上厕所，就把棍子给了李进，自己上厕所去了。 然后二人蹑手蹑脚地进了商店，仔细打探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危险，并且还有一些吃的，二人喜极而泣。最后找到几袋方便面和几瓶矿泉水，一些辣条，一些被蚂蚁啃了半块儿的面包，二人顾不上许多，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饱后，二人又找了一个袋子，接着搜刮了一番，把能吃的不能吃的能用的统统装进了袋子，看来这是饿怕了。 就在这时，石林发现了李进有些不太正常。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商店门口，身子颤抖，手中的袋子哗啦作响。 他顺着李进的目光看去，然后长大了嘴巴： 只见数不清的蚂蚁组成了巨蟒一样的身子，黑压压的一片堵着门口。 “嗡嗡嗡！” 蚁群急速旋转起来。 那模样，就像是一条巨蟒低着脑袋盯着他们，来回嗦着舌头。 不知为何，石林感到一些人为的“戏谑”。 戏谑的目光，鲜红的舌头。 “快跑啊！” 石林拉起李进的手转身跑了起来，途中碰倒了商店的货架子，一些空袋子和用品散落了一地。来不及顾这些，现在商店的后墙堵在了石林二人的前面，石林根本来不及多想，身后潮水般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犹如跗骨之蛆钻进了石林的心里，石林蒙头就是冲，这一撞竟然给洋灰做的墙体撞了一个大大的窟窿。原来这些墙体早就已经是外强中干，被这无数只蚂蚁钻了空子。 石林拽着李进不要命地跑着，这时李进恢复了神智，摆脱了石林的手自己跑了起来，也就在这时，前方的道路“噗噗噗”破开无数口子，一个个黑洞里涌出黑黢黢的蚂蚁三五成群的组成小型巨蟒像黑色的龙卷风紧跟石林二人身前身后。此刻如果你是一只鸟，便会鸟瞰到： 一条堪堪欲折、破洞百出的道路上，噗噗噗，黑洞中涌出无数只蚂蚁，两个人身前身后、左左右右被无数股小型的蚂蚁龙卷风追赶着。并且正在逐步压缩，两人的活动范围则是越来越小！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石林此刻的心中火急火燎，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热锅？蚂蚁？团团转？” 石林脑海中灵光一闪，大喊道： “有办法啦！” 回头看向李进喊道： “胖子，我们到有火的地方去！” 李进回头看向那条蚂蚁组成的巨蟒，还时不时躲着前面冒出的坑洞，李进看见前方火红的夕阳，心中传来疑问，大声说道： “石林我们到那里去找火啊？” 石林闻言，一拍脑门儿， “对啊，现在这个时候去哪里找火去啊？” 真是越急了越急！没有办法的时候反而比有了办法后更加的有希望，有了希望反而更加显得没有希望！可恶！ 石林这般想着，不过，也就是他这般想着时，前方冒出了滚滚白烟，显然是有人看到了他们，并且点着了火堆，正在施法解救他们！ “石林，前方有人点火！” 石林惊醒，抬头望去，火红的夕阳下一处柴垛冒出了团团白烟，“嚯”的一声，火红的火苗冲天而起！像极了张牙舞爪的野兽。 石林心中又升起了希望的火苗，人只要不死，希望就不灭！也不应该灭！ “喂！你们快点啊，身后的蚂蚁群快追上你们了！” 石林闻言，瞬间加快了步伐，在临近火堆时，一个加速，竟然生生地跳跃了足有一米的火堆！ 石林不及理会旁人讶异的目光，急忙回头转身看向李进的身影，只见李进也是撒腿狂奔，嘴边还挂着鼻涕眼泪的混合体，不过，此刻的人们却没有想着嘲笑他，而只是深深地敬佩： “死胖子，你快点啊，在快点啊！” 眼看着身后的那条“巨蟒”已经够到了李进的脖颈，李进甚至感受到了脖颈处的阴风！ “啊啊啊！” 李进嘶喊着，奔跑着。 跳跃，火焰，夕阳，绝美！ “咚”一声。 李进落地，手中的棍子和袋子也都掉在了地上。 “我活过来了吗？” 李进说到。 石林使劲拍拍李进的肩膀，然后说到： “没错，兄弟，你活过来了！” 李进抬头看到石林被烟熏得发黑的脸，微微一笑。慢慢地回头看向蚂蚁群，此时地面已经恢复了平稳，但蚂蚁群还是保持着龙卷风的形态，嗖嗖嗖，一直转个不停。 那条“巨蟒”在火红的火焰旁伫立着，自己也被照耀着，身躯上闪着红光，久久，它才转身离去。 蚁群散去龙卷风的形态，钻入地下的坑洞，又从另外的坑洞出来，又钻入坑洞，又从另外的坑洞里出来，然后，汇聚到了那条“巨蟒”身上。 久久，石林收回目光，他觉得，“巨蟒”身上有一股悲凉，有一股不甘。 到了晚上，一行几人在一个破败的院子里点燃了篝火，院外有一棵三百年的梧桐树，他们烤着一些变糠的地瓜和萝卜，村子里尽管有蔬菜水果鸡鸭鱼肉，可实际上都已经被蚁群洗劫一空了。一些外表看上去完好无损的水果，里面其实已经都被吸干了。 救了石林和李进的是三个少年，与他们同龄，都是十五六岁，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儿，对了，还有一条狗。两个男孩一个叫贾光，一个叫贾水，是一对儿亲兄弟；女孩**霞，是两个男孩的同学。灾变发生时，照贾光所说： 第六章 一支龙翎笔 那时我们放学回家，由于我们三个的家挨得比较近，经常一块儿结伴上学，放学当然也不例外。今天，我们很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那棵老梧桐树时，喏，就那棵，贾光指着院外的那棵树。听村子里的老人说，那棵树都已经活了有三百年了！春霞在那棵树后发现了一只小狗，起初我们并没有注意到，因为那时我正在和弟弟商量着洋牌上的光能使者，想象着我们变身后的模样。 光能枪，发射！ 然后，村子四周白光亮起，起初我以为是光能使者显灵了，大地在此时都震动了起来，我和弟弟惊呼不已，用手捂住了嘴巴。 不会吧！？我惹祸了？ 但随后的一幕，就彻底打破了我天真的想象！ 成群结队的蚂蚁从各家各户里冲出来，聚集在大街上，蚂蚁众多，各个都是拇指大小，庞大的数量行走在街上犹如一条黑河，它们本来是慢慢蠕动着，随着山坡顶上的一道强烈的白光闪起，它们就变得狂暴起来，黑河波涛汹涌，像一条黑色的匹练般狠狠地甩在了山坡上。 大地又震动了几分。 我们身旁的老梧桐树上此时扑簌簌落下几片叶子来，蚂蚁群经过我们这里时，它们猛地甩出一条“胳膊”直冲我们面门，恰巧那几片树叶挡在了我们的面前，叶子在我们眼前生出几道金光将我们围在了里面，而那些蚂蚁接触到这些金光时像是遇到了阻碍般怎么也进不来，后来我们才明白，是我们身后的这棵老梧桐树救了我们。 我们回家找爸爸妈妈，这几道金光也始终围着我们，那条小狗也跟着我们。但我们没有找到爸爸妈妈，我们只好去姑姑家和叔叔家，但是也没有找到他们，我们肚子饿极了，想找些吃的，但是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几只硕大的蚂蚁爬在食物的残渣上，贪婪地吸食着。我们吓坏了，迷迷糊糊地走着，然后那几片树叶飘起，指着一个方向，我们跟着树叶走，找到了一家商店，那里还剩下一些食物，我们吃了点东西后，也喂小狗吃了点东西，然后我们继续跟着树叶走着，我们认出了方向，那是老梧桐树的方向，然后我们就发现了你们，树叶“唰”的一声燃烧起来，点燃了面前的一个柴垛，这时我们才想起来，蚂蚁怕火！ 这时，火把我们照亮了，也把你们照亮了，也把天边火红的夕阳照亮了。我们都亮了。发着红光。 “原来是这样。” 石林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有些发红。他吃了一口萝卜。有些烫嘴。 “谢谢你们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在此刻的心情中，每个人的心都被某种异样的东西使劲攥着。石林的这句话，犹如一颗石子打破了这种因为坚强而伪装的宁静的水面。 这几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经历了种种磨难后，在石林这句略显温柔的话面前，竟然忍不住要哭起来。 “哇” 最先忍不住的春霞哭了起来，她满嘴的萝卜和和地瓜也掉了些出来。 “春霞，春霞！”贾光使劲叫着，“别哭嘛，哭什么？” 贾光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使劲咬了一口地瓜，塞住了自己的嘴。 “爸爸妈妈” 贾水也哭了起来。 “哭什么！” 贾光看到自己的弟弟也哭了起来，严厉的说到。 “我想爸爸，想妈妈了。” 贾水委屈的说到。 贾光看着自己的弟弟，没有办法，强忍着几颗眼泪又使劲炫了一口地瓜，抵住了从嗓子眼升上来的更咽。 一旁的李进见状过来安慰了几句春霞和贾水，他和石林一路走来经历的磨难要比这几个小孩儿多一些，心性也更坚强一些，而火光旁的石林，悄悄转过身抹掉了自己的眼泪，他手中的棍子已经被他攥出了汗。 他有选择吗？ 他有。 只不过他选择了坚强。 他也只能选择坚强。 “好了！” 石林转过身来，看着他们， “你们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还算比较冷静的贾光问到。 “你们村里有没有什么高人？” “高人？老马算吗？” 贾光摸着自己的脑袋思索了一番道。 “老马？他是干什么的？” “写字画画的，不过他是一个穷酸鬼，我们村子里的人都不喜欢他，只在过年的时候人们才会喜欢他多一些，不过，那也是为了他写的免费对联罢了。” 石林微微蹙眉，说到： “带我去找他。” “找他？干什么？” “这你不用管，带我去找他就是了。” “那好吧，可我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 “我知道！” 一声娇气的声音传来，原来是春霞。 “我知道马叔叔家在哪里！可马叔叔不是穷酸鬼！” 春霞使劲瞪着贾光说到。 贾光讪讪，接着吃起了自己的地瓜。 “村子里的人这么说的嘛，你凶我干什么” 贾光小声嗫嚅道。 “跟我走。” 春霞拿起一根火把，在前方带路。紧接着是小狗，然后是贾光，李进，贾水，最后是石林。 “我们我们还会碰到那些蚂蚁吗？” 贾水胆怯地问道。 “放心，蚂蚁是昼出夜伏的动物，我们是不会碰到它们的，它们现在都在打着鼾，睡着觉呢。” 石林说到。 “那就好，那就好。” 贾水捋着自己的胸膛，长出了几口气。 “马叔叔就在离那家商店不远的地方。” 春霞说到。 “哦？” 石林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一路上，一行几人一边躲着地上的坑洞，一边躲着地上尖利的碎石，走得很是缓慢，终于看到了前方的商店时，几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在商店里补充了一些体力后，就又继续出发了，走过几条窄狭的胡同后，就到了马六的家里。 “就是这里。” 春霞说到。 “不知道马叔叔有没有事。” 春霞心里想着。 说着，拉起门上的铁环敲了起来。 石林注意到，马六家里门口贴着一副对联，对联一尘不染，完全不像是过了大半年的样子。 “一支龙翎笔，扫清天下浊。” 不过，又不像是对联，反而是心中的志向。 石林心中默念。 第七章 孤勇者 “咚咚咚！” 春霞边敲边喊： “马叔叔，马叔叔！是我，我是春霞啊！” 门内毫无音信。 就在春霞接着敲时，门内终于有了回应： “春霞，春霞？真的是你吗？” “爸爸？” 门外的春霞惊异。 可我们不是来找马叔叔的吗？ “爸爸，你又来找马叔叔喝酒吗？妈妈呢，妈妈呢？” “妈妈不在这里，她变成，变成”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的哭泣声从门内传出来， “不过，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说着，“哗啦”一声。 门打开了。 “爸爸，真的是你！” 春霞扑进了爸爸的怀里。 “春霞” “贾光，贾水？你们” 张立军抚摩着女儿的长发，疑惑地看着石林李进二人，贾光和贾水他倒是认识，可这两人就不认识了。 “我是石林，他叫李进，我们是土坷垃村的。” “土坷垃村的那？” “我们村里的人都变成鸡了，我们两个是被梅王救的。” 石林耷拉着眼皮。 “梅王？” 这时屋内又出来一个人。 “是马叔叔！” 春霞喊道。 屋内，马六点着一颗烟。 他看着石林棍子上的那条若隐若现的墨龙，说到： “原来是这样，梅王，呵，梅王，不愧是梅王！” 马六的气势陡然转盛，他转身去了一个柜子前不知道捣鼓啥去了。 半晌，他拿出一幅字画和一支毛笔，说到： “原谅我本领低微，只能守护自己和这个院子里的人，我无法做到像梅王那样守护一整个村子还压制着那座山” “不是那样的，那座山是我们村子里的四个精神病压制的” 李进说到。 “其中一个叫铁蛋” “精神病？还是四个？呵呵，可怜，可怜！我们村只有一个精神病，那还是我！” 马六气冲冲的把东西交给了石林。 “那副字画是我年轻时作的，那是我的第一幅作品，由于是第一幅作品，一些技巧和笔法的运用上都很稚嫩，所以虽然在市面上是不值钱，但在我心里却是无价的！” 马六顿顿，接着说到：“那支笔，而那支笔” 马六跑过来盯着石林手中的那支笔， “它这支笔就是梅王看到我这副画时赠予我的，那时他已经崭露头角，而那时我已经二十八岁，才刚刚入行” 马六有些更咽。 “是梅王一直激励着我不断前进！现在我把它们赠予你，希望你能给这个村子带来希望！年轻人！” 石林心中感慨万千，不过，他心里始终明白一个道理，那是他从书中，歌曲中，电影中自己得来的： 所谓的年轻人，不过是趁着先辈的余荫罢了！ “马叔叔！” 石林握紧手中的东西，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你放心吧，我们后辈不会让前辈失望的！我用手中的这根棍子，扫清天下浊！” 石林周身散发出一股让人不容置疑的气息，震慑了旁边的贾光，贾水等人，不过，随后就是感染，感动。在人类的历史上，“英雄”气质，总是让人热泪盈眶，这是因为，这种情感是共通的。 虽然石林并不能算英雄。 但他也曾对峙过绝望。 也曾孤身走暗巷！ 几人从马六家出来后，商量了一些事情，贾光贾水两人决定留在马六家里，不去和石林李进两个人拯救村庄了。剩下春霞，她则主动提议要带着石林他们去寻找蚁后的巢穴，只要解决了蚂蚁的大本营，村里的人也应该会好起来的。马六则是留在家里，以防万一，万一失败，还能力所能及的保护几个苗子，这实在是万不得已的决策。 希望，早晚是要靠年轻人的，而希望，总是要靠前辈守护的。 辞别马六等人，三人便上路了，从得到的各种消息来看，蚁群的大本营、蚁后的巢穴八九不离十就在坡顶的那座山上。 其实，马六和春霞的父亲想过留他们一晚，可石林的意思是，留一晚，等于浪费了一天，等到了白天，蚂蚁要活动，而他们则要躲着，还是要等到晚上行动。 迟则生变，所以，照着石林的意思，就在今晚，是最佳的行动时机，一秒都不能浪费。 就在他们走了一段距离时，那条小狗也跟了过来，贾光追了出来，抱歉地看着春霞，害羞地说到： “对，对不起，我没看好它” “没事，就让它跟着我吧，我也舍不得它呢。” 说着，春霞摸了摸小狗的脑袋，小狗的尾巴摇得可欢了。 贾光蔫儿着回去了。 三人继续上路。 天上挂着惨淡的月亮。 石林打着火把走在最前方，然后是春霞，小狗，最后是李进。 一行三人，行走在黑夜中，他们担负着整个村庄的命运。 对了，还有一条小狗，这可能是这个村庄仅存的、最后的动物了。 “左拐。” 春霞说到。 就在这时，他们拐进了一个胡同，阴风悄无声息地吹来。 火把上的火苗子晃了几下，然后，安静。 狗叫了起来。 几人身上的鸡皮疙瘩爆起。 火把上的火苗子猛烈摇晃了几下，然后，彻底的灭了。 夜，彻底的夜；黑，还是黑，只剩下了黑！ “啊！” 春霞扔掉了手中的火把，惊吓过度，下意识的反应。 石林愣在了当地，不知应该做些什么。 “嗡嗡嗡！” 不是窸窣声，这种嗡嗡嗡声，只能表明前方有大量的蚂蚁群聚集在一起。 怎么回事儿？蚂蚁不是昼出夜伏的生物吗？怎么会？怎么会！ 糟了，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他们是人变的。习性可能有所改变。 该死！该死！该死！ 石林心中一万个后悔，一万个自责。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石林心中又产生了懊恼。 短短一瞬间，他就尝尽了无数个绝望的念头和自责在心中盘桓的滋味。 愁肠百转千回原来是这种滋味！ 苦啊，悔啊，痛啊！ 石林心中一片杂，石林脑中一片白。 在意外的事情面前，人类大脑的第一反应原来是一片空白！ 就算是有经验的人，石林也敢肯定，他们也是需要反应时间的。而这空白期，便是大脑的空白期。 所谓经验，不过是缩短了空白期的时间！ 该死，这紧要的关头，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这便是毫无经验的人在面对突发情况时的正常反应。 虽然只过去了几秒钟，而这几秒钟，足以要了石林等人的性命。 所幸，多亏了石林一些未雨绸缪的举动，才救了他们几条小命。 他曾在自家村里摘的几根槐树枝和几片叶子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从他怀里飘了出来，然后垂下几道金光，将他们护在了里面。 而这时，他们才得以借助金光看清那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果然，是一群蚂蚁，和白天看到的那样如出一辙，它们聚集在一起，形成了类似龙卷风的模样，急速旋转下，发出“嗡嗡嗡”的声响。 石林猜测，可能是碰到危险或猎物时才变换成这种形式，之前，它们应该是和平常一样爬在地上行走的。 因此，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它们。 可眼下，该怎么做呢？ 似是猜到了石林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