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87开始》 第1章 不一样的重生 易飞回到家的时候，周书文正在卫生间洗澡。 他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起了电视。 周书文不是他老婆，两人算是情侣吧。 男未婚，女未嫁，都快五十了，同居也不算道德沦丧。 易飞的家里存放着周书文上百套衣服，几十双鞋子，数不清的内衣、丝袜，但她也就偶尔在这住一宿。 频率大约是每周一到两次。 十五年了，一直如此。 符合中年夫妻的生活习惯。 她今天在这洗澡，应该是不回去了。 周书文大部分时间和儿子江小树住在津城东郊一栋豪华别墅里。 那栋别墅对易飞也是开放的，他有钥匙，可以随时过去。 周书文并没有对儿子隐瞒易飞的存在。 江小树喜欢易飞，相比妈妈，他更愿意跟易叔叔在一起。 妈妈除了工作，就是穿衣打扮。 易叔叔能做很多事，比如倒立，比如坐在地上一起看小人书，比如和他一起研究化妆品。 易飞说不清他和周书文之间的感情。 也许没啥感情，只是两个孤独的人都需要彼此互相取暖的怀抱。 周书文曾经说过，她这辈子可以爱上别的男人，但只能跟江远一个人结婚。 这是告诉易飞，他们没有结婚的可能。 江远，周书文过世十七年的老公，江小树的亲生父亲。 真是个奇怪的理论。 易飞觉得，周书文说的可以爱上别的男人，那个爱字应该划掉，她只爱江远一人。 有时候，他也挺羡慕江远的。 都死了这么多年，还有一个女人对他念念不忘。 自己死了，也许就像划过天际的流星，没人会记得。 能记得他的人，都在三十多前年被他抛弃了。 易飞也不是太在乎，几十年都单身一人，早已习惯。 周书文给了他一份收入颇丰的稳定工作，何况他有时候也需要她。 最重要的是，易飞喜欢江小树，从他三岁见到他，就一直喜欢。 这样其实挺好的。 来去无牵挂。 周书文披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 她的身材保持得很好，四十七岁的人看着就像三十多岁。 易飞想站起来，却突然觉得脑子发沉，两腿发软。 脑海中似乎有人在呼唤自己。 周书文明明向他走来，可是在易飞眼中，她却越来越远，一直消失在视野中。 四周一片白光，家里的客厅变成了白茫茫的荒野。 易飞感觉灵魂飞离了身体，随即就失去了知觉。 在失去知觉前一刻，他低骂一声，晕过去的可真是时候。 就是阎王爷来勾魂就不能再迟一会？ 有在这时候把人的魂勾走的吗？ ------ 易飞清醒过来，发现跪在一个灯光稍显昏暗的客厅里。 客厅中央靠墙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摆了十七个牌位，他不用数就知道是十七个，这个数字就刻在脑子里。 他跪在八仙桌前一米多远的位置。 八仙桌侧前方站着一个花白头发，花白胡子的老头，正低声祷告着什么。 易飞略一思索就明白了。 这里不是阴间，更不是地府，这里是青山诊所冯青山爷爷居室的客厅。 八仙桌上供奉的是易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也只有冯爷爷把牌位供奉在客厅里，好好的房间弄得阴森森的。 他还知道，现在是1987年7月4日晚上8点半。 易飞只所以这么快明白，因为脑海存在着两个灵魂。 两个灵魂都是自己，一个十五岁的易飞，一个五十岁的易飞。 两个自己，似乎……在融合？ 刚刚，五十岁的易飞正准备伸开双臂迎接周书文扑上来。 刚刚，十五岁的易飞被冯爷爷拉进居室，跪倒在易家列祖列宗牌位前。 现在，合二为一的易飞跪在厅里坚硬的地板砖上。 膝盖有点疼。 易飞想哭，为什么就不能反过来！ 反过来的话，这时候应该躺在家里软软的席梦思床上。 还有软软的周书文。 冯青山还在闭着眼祷告。 易飞欲哭无泪，不是阎王爷勾了自己，是冯爷爷把他的魂勾来了啊。 勾到了三十五年前。 ------ “易飞，易家列祖列宗一致决定，从今天起你就是易济堂第十九代传人。” 冯青山咳嗽一声，“我老了，易济堂发扬光大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易飞一愣，这都哪跟哪！ 冯爷爷是易济堂第十八代传人，这就传给自己了？ 这是在和易家十七位先祖一起举办交接仪式？ “爷爷，易济堂都没有了啊？” “没有了，就再建一个，哪有那么多废话，赶紧磕头。”冯青山催促道。 再建一个？ 建一个医院有那么容易吗？ 再说了，无论前世今生，易飞都不想当医生。 两个灵魂合在一起，他还是不想当医生。 易飞无奈地说：“爷爷，我不想当医生。” 冯青山不耐烦地说：“现在是让你当易济堂第十九代传人，没说让你当医生，你实在不想要这个名头，赶紧生个儿子，让他当第二十代传人好了。” 这也行？ 易飞都懵了，冯爷爷是老学究，讲传统，啥时候说话如此轻佻了。 他是想让自己继承易家中医学和易家针灸学两大医学界瑰宝，可是绝对说不出如此荒唐的话。 生个儿子，把大旗转交过去！ 儿子如果也不愿意干，就快马加鞭也生个儿子？ 子子孙孙无重尽也？ 易飞要是说出这种话，冯爷爷估计会大耳光扇他。 重建易济堂是他毕生的梦想，随便生个儿子传了，是不是太儿戏！ 冯青山语气不善：“快点磕头。” 易飞现在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 他这是穿越了还是重生了？ 五十岁的灵魂突然回到了三十五年前，那五十岁的自己是不是死了？ 周书文从浴室出来，披个浴巾，向自己扑来。 然后发现抱在怀里的是一具尸体！ 场面似乎有点令人……悲伤！ 易飞听到冯青山催促，不再多想，给易家列祖列宗磕头他是愿意的。 他是个孤儿，出生就被扔在易遥儿童福利院门口。 是福利院院长易遥把他养大，一直当亲孙子对待。 易奶奶的列祖列宗就是他的列祖列宗，磕个头自然不在话下。 虽然三十五年没有再见到奶奶，不！晚饭前刚见过她的。 两个灵魂刚融合，思考问题还不能统一。 既然这个身体是十五岁的身体，那就当十五岁的时候吧。 晚饭前确实见到了易奶奶。 第2章 赚钱大计划 易飞不再多想，头就磕了下去。 他的额头刚刚碰到地板，就看见十七个易家先祖的牌位上，飘起无数个金色星星向他涌来。 他的头低着，标准跪拜的样子，怎么看到桌上牌位的？ 可他就是能看见。 真是大晚上见了鬼了。 不稀奇，不多想，自己现在就是个鬼。 金色的星星围着他身子飞舞，最后一个个钻进他眉头消失不见。 易飞顿时觉得脑海里多了许多记忆，比他五十年的生活经历还要多，还要清晰。 挤得他脑袋都有点痛，象要是炸开一样。 易仲轩、易付华、易成宜、易明堂、易健章……一个个名字在脑海里闪现。 全是牌位上的名字。 易家中医学，易家针灸学，易家养颜术、易家养生术……迅速在脑子里布开。 易家房中术是什么鬼？ 各位先祖，我才十五岁，有必要学这个吗？ 明白，这个是用来教给别人赚钱的，不是自己用的。 玄幻小说中写的，用手指一点，就能把功法传授，就是这样的吧？ 那些金色小星星是易家各位先祖的记忆。 现在都成了他的记忆，被他消化吸收，消化吸收记忆原来是瞬间的事。 如果把这些东西写成书，估计自己得看十年，还不一定能理解。 这是易家先祖向自己传功！ 传功就传功吧，那位叫易付华的先祖，你把在梅香院喝花酒的事也一并传来干什么！ 梅香院四十年前就没有了好不好。 比易济堂消失得还早，还利索。 易济堂是易奶奶捐出去的，梅香院是被强制关闭的。 易奶奶当初戴着大红花做报告，梅香院的老板呆在牢房里面壁思过。 易飞抬起头，看着桌子上整齐排列的牌位发呆。 他想说：我不想当医生，你们选错人了。 你们跟我商量了吗，就把那些东西塞进我脑子里。 对了，还顺道把我三十五年后的灵魂给召来。 召来就召来吧，易飞也想返老还童。 多少皇室贵胄、王候将相、亿万富翁求而不得的事，他做到了，自然兴奋。 可是，你特么就不能晚一会！ 连跟周书文来个告别都不让。 易飞现在明白了，把他五十岁的灵魂召唤过来的绝对是易家先祖！ 冯爷爷？ 他活着恐怕没这个本事，死了不知道。 易飞正在发愣，却听到站到旁边的冯青山说：“易飞，不逢年过节的，跪在这干什么？” 我跪在这干什么？冯爷爷，您是鬼上身了吧？ 他就是鬼上身！ ------ “哗啦……” 易飞掬起一捧水拍在脸上。 他抬起湿漉漉的头，对着旧式洗脸架上的镜子。 镜子里出现的是一张年轻的脸。 一张十五岁的脸。 光洁白皙的脸庞，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多少还带着一些稚气。 易飞很满意。 周书文说过，他完全可以靠这张脸吃饭。 真是小看人，他是靠技术吃饭的。 易飞扯起脸蛋上的肉，用力拧了一下，很疼，不是做梦。 两边大腿上的肉都拧红了几大片，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不错，他真的重生了。 回到了1987年7月，他中考十天后。 ------ 易飞昨晚一夜没睡。 碰到这种令人糟心又令人兴奋的事谁也睡不着。 天亮前，他做了一张详细规划表。 确切地说，是一张挣钱计划表。 他规划了三十五年，再往后他也不知道了。 最后一栏合计的后面，是一个2000亿的数字。 不能再多了，要低调。 要低调的易飞悲哀地发现，他现在总资产是17块8毛钱。 有钱有有钱的挣钱法，没钱有没钱的挣钱法。 计划还是要写的。 88年还没有来到，他着重计划了87年的下半年。 总共写了八条挣钱的方案。 第一条就是利用刚被塞进脑子里的医术、针灸术挣钱。 这个不需要本钱。 而且绝对能挣到钱。 人都快死了，只要能救命，花多少钱都不在乎。 易飞最早划去的也是这一条，他怕被人解剖研究。 十五岁，比冯神医的医术还高明，是不是有点太惊悚？ 要低调，生活不是小说，透视小神医什么的现在不能做。 起码得和冯神医假模假样的学几年。 最后抛却成本、时间、法规政策、可行性等因素，就剩下一条。 收废品。 87年的时候，收废品更确切的说法应该是捡破烂。 在大街上，在垃圾桶旁，在垃圾场翻拣，把有用的收集起来，卖给废品收购站。 走街串巷收废品，卖给收购站赚差价的还很少。 收废品是一个被大多数人瞧不起的职业。 城里人没人愿意干，他们不知道有人靠这个三年挣了一百万。 八十年代的一百万。 按前世一些人的算法，相当于22年的五千万。 易飞不想收三年废品挣一百万，他有更宏伟的计划。 废品也不是想收就能收，有些东西只能单位之间交易，比如贵重金属。 易飞不准备收这些，他要收废旧电器。 前世的最后十五年，他一直在周书文的电器经销公司做售后服务主管。 他几乎能修所有的电器，尤其是厨卫电器。 很多人认为易飞是吃软饭的。 其实不然，周书文只是给他提供了一个稳定、高收入的工作，他一样要上班，迟到了同样要扣钱。 他相当一部分的收入来自于翻新二手电器。 周书文通过关系给他搞来大量二手进口电器，让他赚了不少钱。 听起来，还是像吃软饭的。 易飞决定重操旧业，这话听起来怪怪的，这旧业是二十年后的旧业。 87年的二手家电，不知道手电筒算不算。 既然要收废品，总得有运输工具，易飞想起了扔在库房的三轮板车。 他也想买辆新的。 买不起。 ------ 吃过早饭，易飞喊来福利院十多个十岁以上的男孩。 七手八脚的把库房里的三轮拖到后院两株高大的合欢树下。 三轮车实在是太破了，轮子都不转了，只能半抬半拖着走。 易飞没有把握能修好，他会修电器，不见得会修三轮车。 孩子们叽叽喳喳看了会易飞哥哥鼓捣三轮车，很快就没了兴趣，先后散去。 炽热的阳光穿过两棵合欢树的叶子，斑斑驳驳地洒在易飞身上。 树上的合欢花开的正旺。 粉色的、红色的花，从树上飘下来，就像一把把羽毛扇在易飞四周飞舞。 美好的日子要来了。 第3章 我和你一起收废品 赵丽丽从前院过来的时候，易飞正卸下三轮车的一个轮子。 轮子都快扭成八子形，得想办法复原。 这是一个大工程。 赵丽丽穿着一套藕色时尚连衣裙，同色细高跟凉鞋，轻手轻脚地走到易飞身后。 十公分的高跟鞋，她居然仍能踮起脚。 不愧学过芭蕾舞。 如果不是赵丽丽鬼鬼祟祟的，花树、美女、少年、破三轮，构成一副非常有意境的画面。 真有画家画下来，说不定能获奖。 同来的毛毛站在不远处捂着嘴笑。 姑姑有时候比小孩还调皮。 赵丽丽悄悄地走到易飞身后，突然对着正专注摆弄车轮的他“呔”了一声。 易飞吓得跳了起来，头正好撞到了三轮车的车把上。 赵丽丽就前仰后合地咯咯笑起来。 笑得浑身乱颤，毫无形象。 意境？那是什么东西！ 毛毛赶紧跑过来。 她一边揉着易飞的头，一边埋怨道：“姑姑，瞧你把我哥吓得，上次考试时，头碰了一下，还没好利索呢。” 哥哥是要考大学的，万一碰傻了怎么办！ 毛毛大名易秋怜，和易飞同一年送到福利院。 两人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就像亲兄妹。 她年初辍了学，在青山诊所抓药。 月工资一百块，比大学毕业的赵丽丽少了几块钱。 她把钱都攒着，就是给哥哥上大学用。 赵丽丽止住笑，伸出手，摸着易飞的短头发，“哎哟哟，对不住，你这孩子修这破东西干吗？还干得这么专注。” 她说完还冲着易飞的头吹了两口气，就像哄小孩。 易飞就有点不好意思。 ------ 赵丽丽不是一般人。 她父亲是临东市纪律检察署署长赵强直，大哥是临东市警务署副署长赵春城，小哥是秋城建筑公司的老板赵秋城，叔叔是东江行省副总督赵强运。 听听这家世，妥妥一位小公主。 赵丽丽还有“临东第一才女”的美称，她上大学时还没过十四岁的生日。 现在是二中的老师，虽然已参加工作两年，实际上还不到二十岁。 易飞虽然一脸稚气，心里却藏着一个五十岁的灵魂，被赵丽丽摸着头称孩子就有点别扭，在他心目中，她才是个孩子。 他后退了一步，“姑姑，你怎么来了。” 易遥和临东赵家有极深的渊源，赵丽丽和赵秋城都叫易遥姑姑。 院里的所有小孩也都叫赵丽丽姑姑。 赵丽丽很得意，她喜欢辈份高。 易飞拥有两世记忆，这声姑姑，倒也叫得很自然。 早在83年，赵秋城开始赞助福利院，经常给福利院送钱送物。 赵丽丽大学毕业后，经常跟着一起来。 她长相漂亮，穿着时尚，性格又活泼开朗，院里的孩子都非常喜欢她。 易飞也喜欢她，谁不喜欢漂亮的女孩呢。 ------ 赵丽丽从随身包里拿出两个小本本，“我是专门给你送录取通知书的。” “录取通知书？” 易飞疑惑地接过，说是本，其实就是对折的一页硬纸。 一本写着他的名字，一本写着谢楠的名字，盖着二中的章，还有校长翟涯松的签名。 市重点高中临东市第二中学的录取通知书。 谢楠是易飞的初中同班同学，也是他师姐。 他俩都是退伍军人、战斗英雄陈一凡的弟子。 两人上学之余和他学习散打搏击。 易飞几天前去看了中考分数，他差了五十多分没达到二中分数线。 不是他学习不好，而是考试时出了意外。 中考的第二天下大雨，他走在路上时绊着雨衣下摆摔倒了，头正好撞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当场就晕了过去，耽误了数学考试。 易飞少考了一门。 数学有120分，平时考试，易飞都没有过低于100分。 他的头没有撞破，连个疙瘩都没有，只是有个红印，可就昏迷了两个小时，正好把考试耽误。 前世，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他没有上高中，跟着同在福利院长大的二贵、强子、喜子远走深市，开始了流浪漂泊的半生。 这一世，他本来也是要去深市的。 暴怒的冯青山拿绳子把他拴在诊所后院的枣树上，易飞没有走成。 二贵他们悄悄走掉了，他们也希望易飞留在临东。 继续上学或跟冯爷爷学医。 现在易飞明白了，他的命运从冯爷爷把他绑在枣树上就发生了变化。 冯爷爷脾气倔强，性格怪异高傲，正常情况下绝做不出把他绑在枣树上的事。 他这两天就有些不正常。 易飞正发愁怎么能继续上学，赵丽丽就送来了录取通知书。 和瞌睡了有人送来枕头一个样。 谢楠是真的学习不好，她考试的成绩比少考一门的易飞还要低，比二中分数线低了一百多分。 “你被冯神医绑在枣树上那天，易姑姑就找到我。” 赵丽丽憋住笑，“易姑姑让我无论如何让你和谢楠去二中上学，就凭姑姑这长相，给二中送两个学生还不轻松。” 谢楠的父亲是烈士，牺牲在祖国的边疆。 易奶奶的丈夫和两个哥哥、嫂嫂也是烈士，牺牲在几十年前的卫国战争中。 她帮谢楠是发自内心的。 这两年，谢楠几乎成了福利院的编外孤儿。 她和孤儿也差不多，家里只有她和奶奶。 易飞听赵丽丽这么说很无语，二中能收他和谢楠，和她长相有啥关系。 还不是看她父亲、叔叔和哥哥的面子。 无论如何，上学的事情解决了，这是大事。 易飞前世的最大遗憾就是学历低，只有初中毕业。 周书文就经常说他最大的问题就是学历低，要是当初能考上大学，人生就会完全不同。 前世能怎么不同不知道，这世肯定和前世不同。 想想那2000亿就知道。 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87年下半年先挣他十万。 ------ 赵丽丽上下左右瞧了会旁边的三轮板车。 伸出脚在轮子上踢了下。 她实在看不出，这东西有什么修的价值。 “你修这破东西干什么？” 易飞老实地说：“暑假还有差不多两个月，准备收废品赚点钱。” 他是孤儿，别说收废品，就是讨饭都不丢人。 易飞没敢说准备靠收废品半年赚十万。 他怕赵丽丽打他。 “收废品……” 赵丽丽噎住了，随即大眼睛眨巴两下，“收废品还真能赚钱，易飞，带姑姑一个，我和你一起收废品。” 第4章 我们去找废品 毛毛听哥哥说要收废品时，已非常吃惊。 听到赵丽丽也要去收废品，嘴张得都能塞进去一个茄子。 姑姑要去收废品，传出去能上临东晚报。 赵家的小公主，天才美女老师，美艳不可方物的赵丽丽要去收废品了。 绝对是震动整个东江省的大新闻。 毛毛心中的收废品还停留在“捡破烂”的意识上。 穿一身脏衣服，用围巾蒙住脸，手执一根铁钩子，在苍蝇四飞的垃圾堆上翻拣。 姑姑怎么能干这活，就算她愿意干，赵总也不同意。 赵家人是讲面子的。 易飞打量下赵丽丽，齐脖短发，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衣着时尚。 没有化妆，也可以秒杀前世号称几千年才出一个的那位美女。 赵丽丽看易飞盯着她看，也不着恼，更不害羞。 她挺了挺颇具规模的胸，“怎么样？姑姑长得好看吧？” 确实很好看。 不是正说收废品吗？怎么说起长相了？ 收废品和长相没有绝对关系。 赵丽丽长得好看，全临东市都知道，不用她一直强调。 易飞干咳一声，掩饰下自己的尴尬。 五十岁的人了，盯着人家小女孩看总是不好。 他正色地说：“姑姑，收废品这活你干不了，等有其它生意时再和你合伙。” 赵丽丽不干了，“我怎么就收不了废品？” 她确实能收废品，前世不就有一个靠收废品发家，坐拥几百亿身家的女富豪吗。 可目前的收法，她干不了。 她是能骑得动三轮板车还是能搬得动超过二十斤的东西？ 谢楠还差不多，她比绝大多数青壮年都有劲。 易飞解释说：“姑姑，收废品又脏又累，有不脏不累又不用干活的生意时你再干。” 赵丽丽不信，“还有这种好生意？” 不脏、不累、不用干活，难道去捡钱？ 易飞正色地说：“有！” 明年倒腾国库卷，买点股票，过几年弄点股票认购证，再到一线城市搞点房子，再进点股票，妥妥的财政自由，一点都不累。 赵丽丽适合干这些。 易飞的规划不止这些。 他最大的梦想是，成立一个电器生产公司，让周书文做经销商。 总算能压她一头了。 想起周书文，她现在才十二岁，应该刚刚小学升初中吧。 愿她这辈子别碰到江远那个短命鬼。 真碰到了也没关系，易飞现在就是神医。 周书文几十年就爱那一个男人，有机会也许能救他一命。 ------ 赵丽丽说不清为什么突然想和易飞收废品。 她对钱没有概念，也从来没想过去挣钱。 挣钱是小哥的事，她只负责花钱。 她真想挣钱的话，也不用收废品，随便搞点紧俏物质，转手就能赚大钱。 可这样赚钱有啥意思，她又不缺钱花。 易飞说要收废品时，她居然脱口说出，要和他合伙。 收废品有意思？ 还是这小家伙长得好看？ 都不是！ 她冥冥中有种感觉，和这小家伙合伙做生意，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甚至是一件性命攸关的事。 不管了，就和他收废品。 他拒绝也没用。 说什么不用干活、不脏也不累的生意再找自己干，纯粹是借口。 还是收废品更靠谱。 赵丽丽伸手抓住易飞的手，“我就要和你收废品，这破车不修了，回头让李文朝送辆新的过来，现在，我们先去找点废品。” 易飞目瞪口呆地被赵丽丽拉着向前院走。 他扭头看了眼合欢树下，那卸下一只轮子的三轮车。 怎么觉得自己又有点要吃软饭的节奏。 和赵丽丽合伙做生意，还用收废品吗？ 昨天晚上想好最后又被划掉的挣钱方案是不是都可以复活了啊。 当然除了当神医。 如果赵丽丽知道了真相。 易飞怀疑第一个想切开他脑子的就是赵丽丽。 昨天让认为的那些不可行因素，因为赵丽丽的加入都变成可行了好吗！ 思来想去，还是收废品。 不能挣的钱还是不能挣，他不可想在重生这个大戏中活不到一集。 毛毛追上来，主动牵起赵丽丽的另一只手，三人向福利院大门口走去。 很好，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 易飞的手被赵丽丽抓在手中，感觉软软的，滑滑的。 心里居然有点……心猿意马？ 脑海中立即有两个小人在争论，最后是年轻小人占了上风。 胡想什么呢？ 赵丽丽只是把自己当成孩子，又没有别的意思。 她是姑姑，是长辈。 再说了，自己才十五岁，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吗。 一心一意挣大钱不香吗！ 易飞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出来，问道：“姑姑，你说去找点废品什么意思？” 废品当然能找。 现在去找，是不是有点太仓促？ 赵丽丽奇怪地说：“你不是说要收废品吗？那就先去找废品，然后才能卖成钱。” 逻辑上没错误，收废品肯定要先收，才能卖。 难道三人就这样，啥也没准备就去收废品了？ 收几个破收音机倒可以，每人可以拿两个。 还得是小个的，大个的两个女孩拿不动。 八十年代的收音机，有的还是相当有份量的。 毛毛疑惑地问：“姑姑，我们去哪找废品啊，就算去城南垃圾场，也得准备下吧。” 真去翻捡垃圾，总得换身衣服。 毛毛身上的裙子还是赵丽丽给买的，她可不舍得弄的脏兮兮的。 还得找个围脖，不然那味道谁受得了？ 三轮车也不能少，总不能把捡的垃圾扛到收购站吧，那些东西铁定上不了公交车。 易飞没想这么多，赵丽丽绝不会去翻垃圾堆。 你就是告诉她，里面有金块，她都不一定去翻拣。 “傻丫头，去什么垃圾场。” 赵丽丽弹毛毛一个脑奔，“青江水泥厂要处理一堆牛皮纸袋，和收购站谈好了，三分钱一斤，我们去抢过来卖。” 青江水泥厂建于82年，说是青江镇的集体企业，实际掌控人是赵秋城。 青江钢管厂、青江化肥厂、青江纺织厂、青江饲料厂、青江建筑材料厂这些乡镇企业都是赵秋城在近七八年主导成立的。 在青江镇，赵秋城就是神。 易飞明白了，她这是准备到她小哥的工厂里找废品。 难怪说找没说收。 这个主意很靠谱。 赵丽丽接着说：“我昨天听小哥说，他们要把水泥厂9号仓库腾出来，放在仓库里的废牛皮袋要处理掉，不老少呢，能卖好几千块钱。” 第5章 问你就输 易飞一愣，三分钱一斤，能卖好几千块钱？ 这得十万斤靠上啊！ “姑姑，有多少牛皮纸袋？” 易飞突然觉得，他要发一笔小财了。 赵丽丽不在意地说：“昨天，小哥好像说有一百多吨呢，我们在小哥卖之前给卖了。” 易飞拉了拉她裙边，“姑姑，做生意不应该是我们三分钱一斤从赵总那收过来，然后高价卖出去赚中间差价吗？” 抢先卖了能算做生意？ 直接从赵总钱包里抢钱不更好！ 赵秋城不缺钱，也不在乎那点废纸，可这不是做生意。 赵丽丽理直气壮地说：“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做生意，不知道要赚中间差价？可收购站就出三分钱一斤，我找谁说理去？” 总不能再拿出一分给小哥。 这么说的话，还真没地方说理。 易飞轻声说：“姑姑，我能两毛钱以上的价格卖出去。” ---- 赵丽丽停下脚步，瞅了易飞一眼，迅速敛去有点惊愕的目光。 她淡淡地说：“那就可以给小哥三分钱了，真正的赚差价。” 易飞等着她问怎么卖出去。 其实没啥神秘的，怪就怪在现在信息不发达。 手里有东西的人和需要这东西的人产生不了联系。 再就是现在的人除了个别人，都没有市场思维。 废品可不一定只能卖给废品收购站。 这几年能倒腾的人都发了财。 你能相信，前几年在港城几块钱一块的电子表，在临东能卖到一百多块多一块。 听说，赵秋城就倒腾过电子表。 前世，那个十五岁出来捡破烂，在八十年代用三年时间，就赚了一百万的家伙，挣的第一桶金就是倒卖废牛皮纸袋。 他也是从水泥厂倒腾出来的。 易飞没想到，自己重生第二天就遇到了同样的事。 完美复制。 不过，那家伙下场不好，不能学他。 赵丽丽扭头向大门口走去。 易飞呆住了，她没问！ 好奇宝宝赵丽丽居然没有问如何把三分钱收来的东西卖到两毛以上。 她能想到？ 不好说，她上大学的时候比现在的自己还小一岁多呢。 能想到也不稀奇。 临东第一才女嘛。 ------ 赵丽丽走在前面，心“呯呯”直跳。 不是因为卖两毛钱以上可以赚几万块钱而激动，这个不重要。 几万块钱也不能让她激动。 她是好奇。 收购站三分钱一斤收，再运到处理厂，最多也就卖六七分钱一斤，两毛多一斤怎么卖出去？ 卖给谁？ 她并不怀疑易飞的话，这年头，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你能相信，一堆钢材不离地被九次抬价，从几百块钱一吨抬到两千多一吨吗？ 从三分钱抬到两毛多也不是不可能。 问题是钢材紧缺，难道废品也紧缺？ 肯定是卖给急需牛皮纸的人，这人收到后还不是处理造新纸。 收的是废牛皮纸袋，也不能做包装袋。 包装袋上印着无关的字，还脏兮兮的算怎么回事。 思索了两分钟，赵丽丽笑了，她知道易飞要将牛皮纸袋卖给谁了。 她回头冲易飞嫣然一笑，小家伙真聪明。 她一说牛皮袋，他就想到了卖给谁，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他才十五岁，难道还是个商业奇才？ 平时也没看出来啊，就是觉得长得挺好看，挺安静的一个孩子。 易飞忍不住问：“姑姑，你不问问我怎么卖到两毛以上吗？” 赵丽丽笑了，小孩就是小孩，问了就输，谁问谁输。 她轻笑道：“你还能卖给谁，卖给烟花爆竹厂呗，他们需要大量牛皮纸，出价肯定高。” 烟花爆竹厂收不到废牛皮纸，只能买新纸。 从小哥买的牛皮纸袋算，得六七毛一斤，废纸、新纸对他们来说没区别，他们肯定能收到两毛钱以上。 易飞愣住了。 天才就是天才。 如果自己不是前世看过那些报道，都不会想到把牛皮纸卖到烟花爆竹厂。 赵丽丽一下就想到了。 她如果像赵秋城一样，做生意出身，还可以理解。 赵大小姐除了上学，就是教书，没做过生意好吧。 易飞由衷地说：“姑姑，你太聪明了，真正的天才。” 赵丽丽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姑姑是经你提示才想到的，你才是天才，商业天才。” 两人本来身高差不多，都一米六五。 赵丽丽穿了十公分高的高跟鞋，就比易飞高出一截，摸他的头正合适。 我十五岁，被姑姑摸头是理所当然的。 易飞自己安慰自己。 ------ 赵秋城坐在青山诊所和冯神医聊天。 冯神医能陪着他聊天，是给他天大的面子。 他看不上的人，就是市府府长，也不会多瞧一眼。 青山诊所一天平均都没有一个病人，冯神医很清闲。 没有病人，不是他的医术差，相反，在临东，冯神医说他的医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没病人是青山诊所收费太贵。 相当于挂号费的诊费每人每次五十块，一个疗程内的病人再来才不收诊费。 对大部分人来说，五十块是大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工资。 谁治得起！ 冯青山为人冷漠。 没有钱，你就是死在诊所门口，他都不会看一眼。 他还很倔强，得罪他，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给治。 易济堂都没有了，他也不用惦记着师父易健章老人家“医者仁心”的话。 赵秋城看到小妹和易飞、毛毛一起进来，也不奇怪。 小妹本来就是来给易飞送录取通知书的。 他过来一是送小妹来，二是从冯神医这里讨要点药酒。 八年军旅生涯，他倒是没啥，几个战友却留下了老伤、旧伤，每逢阴雨天就腿疼、腰疼。 大把的止疼片吃下去都没用，只有擦抹冯神医的药酒才有所减缓。 冯青山已经答应给他们针灸，得让他们赶紧来。 冯神医有名见死不救，对军人却相当敬仰。 药酒从来不收钱。 易飞的师父陈一凡就是在青山诊所把拖了几年的伤腿给治好了，冯青山分文未取。 赵秋城很难评价冯神医这个人，他就是一个矛盾体。 热心的时候比谁都热心，冷漠的时候比谁都冷漠。 热心只对极少人，冷漠是对大多数人。 要说谁在他面前面子最大，除了易遥姑姑，那就是易飞。 第6章 思路挺好 “收废品？” 赵秋城看看小妹，再看看易飞，“你们两个要收废品？” 不是送录取通知书吗？ 怎么一转眼成了一起收废品？ 赵秋城倒没觉得收废品有什么不好。 能赚钱的生意就是好生意。 听说，讨饭都能赚不少钱。 生意没有贵贱之分，就看能不能赚到钱，能赚多少钱。 他当初倒卖衣服、倒卖电子表的时候，不一样很多人看不起他。 但他靠着卖电子表就挣了几百万。 别人是几十几百块偷偷带，他是几万十几万块用车运。 别人是一个人偷偷卖，他是雇了几十人在几十个城市卖。 就是现在，他的电器公司出售的进口电器，手续都齐全，真正来路，他比谁都清楚。 但是，小妹和易飞收废品。 听着还是比较稀罕。 冯青山耸耸肩，不做评论。 两人就没一个靠谱的，一个死活不当医生，一个向来我行我素。 收废品比当医生更赚钱？ 赵丽丽又不缺钱。 两人想起一出是一出。 一个小孩，一个小孩脾气，半斤八两，还没毛毛可靠。 赵丽丽拉把椅子坐在小哥身边，让易飞坐在她身边。 毛毛站在冯青山背后，给他慢慢捶背。 她很担心，哥哥要收废品了，冯爷爷会不会生气。 他一定想让哥给他学医，而不是收废品。 别人会给姑姑和赵总面子，冯爷爷可不一定。 赵丽丽认真地说：“我们决定收废品，准备先把青江水泥厂9号仓库的牛皮纸袋给收了。” 赵秋城笑笑，“没问题，回头我让收购站的人把钱直接给你们就是。” 原来是收9号仓库的废品啊，那就没问题了。 他和收购站的人都谈好了，过两天就去拉。 废品嘛，本来就是扔掉的东西，也不用过账。 收购站的人上门去拉，不用他俩装，也不用他俩卸。 钱也没跑到外人手里，易飞是福利院的孩子，上学的费用本来就是他出。 他能想到收废品赚钱，总比天天跑着玩强。 “小哥，你说啥呢。” 赵丽丽不满了，“什么叫让收购站直接把钱给我们，是我们按三分钱一斤把那些牛皮纸袋收走，再高价卖出去赚差价。让收购站把钱给我们？你干脆直接把钱给我们算了，那么麻烦干什么？” 易飞不说话，她最早的意思就是让她小哥把钱直接给她。 还抢先卖了，有人跟她抢吗？ 不过，真要把赵秋城所有厂的废品承包了，每年能赚不少钱。 前世，很多人就是靠承包厂子废品发家的。 易飞就知道一个，承包了三家医院，每年有几十万的收入。 比很多金领、白领挣钱多。 赵秋城一愣，“高价卖出去，卖给谁？能多高价？” 这屁大的功夫，两人把这些都想好了？ 赵丽丽得意地说：“易飞，你来说。” “赵总，我们准备卖给烟花爆竹厂。” 易飞实话实说，“卖给收购站，要经过几级倒手，肯定很便宜，烟花爆竹厂直接使用，我估计能卖到两毛多一斤。” 具体多少钱得打电话问问人家，肯定不会低于两毛钱。 那位“破烂大王”卖牛皮纸的时候还要早一两年呢。 这两年物价可又涨了不少。 “别管赚多少钱，思路挺好，9号仓库大约有一百多吨牛皮纸袋，真能卖到那个价格，你俩能赚几万块。” 赵秋城很满意，“我给你们十天时间，水泥厂下半年要提升50万吨的产量，要用仓库。” 他不想多问，也不想管，更不会参与。 小妹不说了，锻炼下易飞也不错。 他将来不上学了，说不定能到公司帮自己，认识几年了，这孩子各方面都很好。 易姑姑教育出来的孩子，还能错得了？ 他现在的手下，能独挡一面的太少了。 不过，这话不能在青山诊所说。 冯神医还准备让他接手青山诊所呢，可这孩子不想当医生。 ------ 易飞前世没有收过废品。 他现在想收废品也只是想收些二手电器，翻新了去卖，没想去收一堆废铜烂铁。 铜你还收不了。 当然，偷偷卖铜的人多了去了。 收牛皮纸，也是被赵丽丽赶鸭子上架。 易飞也想和那位“破烂大王”一样，赚来他的第一桶金。 不要几万，只要几千，他倒卖二手电器的大业就可以开始了。 现在，在临东，翻新二手电器估计他是头一份。 这时候，能维修电器的人可不多。 都在国营厂养着呢。 本来，他还想先用17块钱收几个坏了的收音机，慢慢倒腾，现在看来不用了。 易飞想不明白水泥厂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废牛皮纸袋？ 一百多吨，就算青江水泥厂从建厂就没有卖过，一年还有二十吨呢。 如果每家水泥厂都有这么多，多找几家水泥厂，多找几家烟花爆竹厂，那还不发了？ 87年就有可能挣够一百万。 他的目标是年底赚到十万块。 一百万，那是明年的事。 目标能提前实现的话，当然是好事，可以安心学习。 他前世没上过高中，不知道高中的课程难不难，到时候能不能考上大学。 当然，大学也不是非上不可，努力就好。 重生者挣钱相对要容易，学习考试可不一定。 他脑子里瞬间记住了易家医术，让他激动很久，以为自己记忆力爆棚。 易飞专门找了本宋词试试，然并卵，记忆力和以前差不多。 易家医术，是先祖们硬塞给他的。 他也就精力好了很多，一晚上不睡也不觉得疲惫，仍是精神奕奕。 “赵总，青江水泥厂怎么攒了这么多牛皮纸袋？” 有问题就问，是个良好的习惯，能少走很多弯路。 “别提了，想起来就气闷。” 赵秋城叹口气，“前年，包装厂给青江水泥厂制作三十万个水泥包装袋，结果他们把青江水泥厂给印成清工水泥厂，袋子全废了，一直扔在9号仓库，加上这几年其它原因废弃的，堆了一仓库了。” 原来是这样。 看来找水泥厂大量收购不现实了。 想想也正常，牛皮纸袋是水泥厂用来装水泥的，都当废品出售算怎么回事。 像青江水泥厂出这种错误也是百年不遇，再说别人印错了，也不一定全废掉。 第7章 长着翅膀的猪 赵丽丽说干就干。 她从包里取出个电话本，抱起桌上的电话机开始打电话。 赵秋城过年的时候，给诊所装了部电话。 现在装部电话可不容易，几千块钱初装费不说，你还得排队。 没关系，申报了一年都装不了的大有人在。 赵秋城装电话的时候说，万一身体不舒服啥的，能第一时间找到冯神医。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从青山诊所拿了不少药酒。 冯青山又不收钱，他有点不好意思。 赵秋城是一个不愿意欠别人人情的人。 其实他想多了。 冯青山是易遥的师兄，这几年福利院的花费基本都是赵秋城出的，他就是把诊所拿走，冯青山都没意见。 青山诊所的收入基本上也都花在了福利院。 重建易济堂，保住易遥儿童福利院是冯青山的执念。 师父在去世前，把孤苦伶仃的师妹托付给他。 他绝不能让师妹有所遗憾。 ------ 赵丽丽的第一个电话打给李文朝。 李文朝和赵秋城在一个部队服过役，不过，他当兵时，赵秋城已经转业。 李文朝做过师长警卫员，退伍时师长把他介绍给了赵秋城。 师长给李文朝一个纸条，上面就一句话：我的警卫员，以后跟你混了。 赵秋城当兵时，师长还是团长，这面子不能不给。 李文朝算是赵秋城的助理，同时兼司机和保镖。 说保镖不至于，赵秋城身高一米八还多点，在军队做到侦察营副营长才退役的，一般人也打不过他。 一般人也不敢打他。 在东江行省打赵秋城，那是想把牢底坐穿。 他能用钱能把你活活砸死在牢房里。 “李文朝，你找个三轮板车送到青山诊所。” 赵丽丽冲着电话说：“我是谁……我是丽丽，这都听不出来……，七八成新的啊，也行，尽快给送来。” 她接着打电话。 “小郑，我丽丽啊，帮个忙，把东江省所有烟花爆竹厂的电话、地址、联系人给我查到，多找几个人，要快，查完后整理好了送到青山诊所给易飞。” “汪博，我是丽丽，对，你带上几个人把临东市所有废品收购站的牛皮纸都收过来，价格不超过七八分就行。要比较完整的，碎纸片不要。” “陶厂长，我是赵丽丽，对对，你们厂有废牛皮纸吗？不要新的，我要废品，有啊，那行，过两天我派人去拉，就按你们平时处理的价。” ------ 赵丽丽一直在打电话。 赵秋城、易飞、冯青山对坐无语，毛毛都忘了给冯青山捶背。 这是要把临东市所有废牛皮纸都收来的节奏啊。 青江水泥厂那一百多吨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前世，易飞对赵丽丽并没有多大印象。 他只记得有这么一个女孩，长得很漂亮，经常来福利院，和毛毛、易小云她们玩丢沙包、跳绳、跳橡皮筋。 她喜欢穿高跟鞋，喜欢跳绳。 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跳绳也能花样百出，跳起来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 前世易飞离开临东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甚至东江省都很少回来。 当初他执意要走，一直过得不如意，实在没有脸面回来。 最后几年，日子是过得好了，可人也四五十了，不回来已经成为习惯。 虽然后来和易奶奶有了书信联系，可易奶奶在信中从来没有提到过赵丽丽。 易飞当然也没有问过。 赵丽丽后来的情况他一无所知。 不仅仅赵丽丽，临东所有人的情况，他基本都不知道。 只知道回来前一百多岁的冯爷爷和九十多岁的易奶奶都还健在。 易奶奶的信中倒是经常说起赵秋城。 前世，94年的时候，易奶奶把福利院转给了赵秋城。 一直到昨天，三十五年后的昨天。 易飞回来，他都经营得非常好。 易遥儿童福利院还上过全国性报纸，被称为国内最现代化的儿童福利院。 ------ “基本上就这样了，整个临东有牛皮纸的单位我知道的都联系了，加上废品收购站，我估计还能收个几十吨牛皮纸。” 赵丽丽放下电话，“易飞，等郑韵送来烟花爆竹厂的名录，你就可以联系了，真按你说的价格，这次我们至少纯挣五六万块钱，你再想做什么生意，也有本钱了。” 易飞沉默着点点头。 他不知道说什么。 会不会又要被人说吃软饭了？ 吃软饭不合适，赵丽丽是自己姑姑，应该说是抱到大腿了。 还是一条贼粗的大腿。 他瞟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赵丽丽。 由于坐着，齐膝的裙子向上滑了一小段，露出一小段大腿。 很白，并不粗。 他想起前世，某位大佬说过的话，“站在风口上，猪都可以飞起来。” 易飞当时在网上看到这句话时，就在想，说起来容易操作起来难。 风口在哪里呢，有几人能看到？ 看到了风口，要是人多了，能不能挤进去？ 最关键的是猪飞起来很危险，掉下来会摔死。 就算掉不下来，会不会身板体量太小，飞着飞着就没影了。 掉下来摔死，飞没影的猪又不是没有。 易飞是重生者，倒不用担心风口在哪里的问题。 不管有多少人，赵丽丽肯定能挤进去，她也不会掉下来，也不会飞没影。 别看她小体板一百来斤都不到，绝对的够份量。 她就是一只长着翅膀的猪。 ------ 长着翅膀的猪跟着她小哥屁颠屁颠的走了。 按赵丽丽的话说，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剩下工作都是易飞的了。 这单生意能否赚钱，赚多少钱就看他能卖多少钱。 易飞明白。 无论是赵秋城还是赵丽丽给烟花爆竹厂打个电话，都能卖出不错的价格。 他们没有。 把谈价的任务交给了他。 是考他还是不在乎几万块钱？ 也许两样都有。 也许是让他在这桩生意中有参与感。 赵秋城走的时候说：“易飞，做生意要充分利用手中的资源。” 资源！ 易飞明白他的意思。 他也明白资源的重要性。 赵丽丽和易飞约好，五天后向客户供货。 她用五天的时间，把临东市她所能想到的牛皮纸都运到青江水泥厂9号仓库。 赵丽丽还特意说，不管赚多少钱，两人都对半分。 这只猪要带他一起飞。 第8章 资源要巧妙运用 易飞坐在诊所的会客间发呆。 冯青山已经回到诊桌后，拿本医书在看。 毛毛坐在他身边，陪着他发呆。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废品可以这么收。 不用出门，不用去拣，抱着电话机打电话就行。 姑姑果然有本事。 易飞两世第一次收废品接近了尾声。 用时不到两个小时。 不用本钱，本钱赵秋城出。 不用人力，汪博已带领十多个人开始在整个临东市搜罗牛皮纸。 不用担心运输，如果需要送货上门的话，由秋城运输公司负责。 不用装货，青江水泥厂的工人会完成这项工作。 他所做的就是按照别人整理好的企业名单，打电话谈谈价格。 真省心。 他前世赚钱从来没这么省心过。 易飞叹息：“姑姑就是一头长着翅膀的猪，随便弄个风口，她就能飞起来。” 毛毛坐在他旁边，吃惊地看着他。 哥哥的话，她没听懂，只知道他说姑姑是一头猪。 “哥，你怎么能说姑姑是头猪呢，小心她听到了揍你。” “这头猪是个好猪，一头了不得的猪。” 毛毛不以为然，再好的猪也是猪。 姑姑和猪实在搭不上边。 ------ 赵秋城手下的人办事很有效率。 不到十一点，李文朝就开着一辆130来了。 车上装着一辆八成新的平板三轮车。 他不知道青山诊所要三轮车干什么，但赵大小姐说了尽快，那就得尽快。 在临东，你也可以得罪赵秋城、赵春城，最好别得罪赵大小姐。 易飞帮着李文朝把三轮车卸下来。 车子不错，很结实。 李文朝从驾驶室拿出一个文件夹，“这是郑韵让我带来的，说是交给你。” 易飞不认识郑韵。 估计是秋城建筑公司的员工。 易飞接过来打开看看，文件夹里夹了两页a4纸，是烟花爆竹厂的名录。 真难为那位叫郑韵的人，现在不是三十年后，顺便在网上一搜就出能搜出来。 现在查这些名录，要用到一本叫“黄页”的书。 一般单位都有，厚厚的一大本。 查这么多单位并不容易。 黄页上的字密密麻麻的，检索也很麻烦。 她这么短时间能弄好，是用了心的。 李文朝没有多呆，进屋和冯青山、毛毛打声招呼就走了。 易飞看时间还早，决定联系一下烟花爆竹厂。 如果上午能定下来，就彻底没事了，就等着拿钱了。 他还可以按照他的计划干点别的。 两页纸上一共搜集了十六家烟花爆竹厂，都是东江省的省内企业。 易飞知道，东江省绝不会只有十六家烟花爆竹厂，那些没成规模的小厂不会被黄页收录。 收录的都是国营大厂。 别说家庭作坊，就是乡镇企业都没有这份殊荣。 这年头，大部分厂家还没有花钱宣传企业的觉悟。 郑韵查的十六家厂家分布很均匀。 省城有几家。 其它各市有一家。 易飞最先盯上了临东市烟花爆竹厂。 如果价格差不多的话，肯定找最近的企业卖。 八十年代，运输才是最大的问题。 不然，倒卖也就没这么赚钱了。 赵秋城是有自己的运输公司，如果运的太远了，费用也是挺大的。 临东市烟花爆竹厂不在临东市区，而是在离市区四十公里的文山县。 易飞知道文山县。 文山县最出名的是桃花镇。 上千亩的桃树林成了学生春游的最好地方。 易飞上初一的时候，学校组织去过，回来被要求写一篇作文。 他那篇作文被老师当范文在课堂上读。 这是易飞读初中时获得的最高荣誉。 临东市烟花爆竹厂就位于桃花镇。 ------ 电话打得还算顺利。 三次查户口似的问询后，一个自称是厂长，叫黄炎的男人接了电话。 先前接电话的人已经把基本情况告诉了他。 黄炎没有说废牛皮纸的事，而是问道：“你叫易飞？青江水泥厂的？” 青江水泥厂真正老板是谁，临东能当厂长的没人不知道。 青江镇那些乡镇企业还算不算集体制，谁能说得准。 黄炎正是听说，易飞是青江水泥厂的，才亲自接了电话。 本来，这种事归采购部管。 易飞老实回答，“我叫易飞，不是青江水泥厂的员工。” 水泥厂员工有什么好的。 不值得冒充。 黄炎就有点心不在焉，“那你怎么会有青江水泥厂的一百多吨废牛皮纸？你和赵总……” 不是青江水泥厂的？总不能是个收废品的吧。 别管他是干什么的，先问问和赵秋城关系是正经。 易飞想了想说：“赵丽丽是我姑姑。” 他没说和赵秋城的关系，反正赵丽丽是我姑姑，你自个猜去。 赵秋城和他也没啥关系。 赵总不是说了，要充分利用手中的资源。 赵秋城和赵丽丽都是资源。 是比货源还重要的资源。 黄炎有点疑惑，“赵丽丽？” 易飞轻声说：“赵秋城赵总的妹妹。” 黄炎沉思了两秒钟，声音响亮许多，“丽丽啊，知道，明白，明白。我们这大量收购废牛皮纸，有多少要多少。你简直是雪中送炭，为我们解决了大问题。” 易飞不知道他明白什么。 无所谓，他明白就好。 明白了很多事就好说，价格也不吃亏。 易飞：“黄厂长，您看价格？” 黄炎干笑两声，“好说，好说，您想卖多少钱。” 这话说的，我想卖一块钱一斤，您买吗！ 不好说，这家伙还真有可能买。 不过，生意不能这么做，大家要互相给面子，还要互相说得过去。 就算黄炎是厂长，他要是一块钱一斤收废牛皮纸，估计也会出麻烦。 新的牛皮纸才多少钱？ 易飞轻声说：“黄厂长，您就按平时收的价格就行。” 一切得按规矩来。 黄炎想了想，“两毛八一斤，我们上门去拉，你看行不？” 易飞想都没想说：“没问题，黄厂长，那就说定了，10号您派人来拉，9号我再给您电话确认，赵总说没外人，价格什么的都好说。” 他给的价格不错，比预计的要高些。 送货上门，两毛五一斤是正常价格。 黄炎哈哈笑道：“行，咱就这么说定了，代问赵总好。” 易飞又打了几个电话，他没有提赵秋城和赵丽丽。 几个厂家出价都在两毛到两毛五之间，无一例外都要求送货上门。 那就全卖给临东市烟花爆竹厂吧，离得又近。 第9章 赵家影响力 赵丽丽住在云江路一号。 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那是市府家属院。 她家有一个精致、种满鲜花的小院，一座红砖二层小楼。 院子一角种了两株玉兰，旁边是一个木质小亭子。 赵秋城刚把车停在家门口，就看到妈妈送一个青年从大门口出来。 青年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白色的上衣，藏蓝色长裤，黑皮鞋，戴副黑框眼镜，文质彬彬。 小妹的男朋友李树。 赵秋城扭脸看了眼小妹。 赵丽丽的脸就拉了下来。 李树看到赵秋城的车，就站在大门旁边，一脸殷切地看着车里。 赵妈妈说，丽丽和她小哥一起出去了。 赵丽丽从车上下来，“呯”的一声关上车门，“上午跑了一上午，有点累了，我去睡觉了。” 说完。 她看也没看李树一眼，向楼门走去。 赵秋城钻出车，“你怎么这点来了，没有上班？” 他和小妹不一样，无论如何，面上的话还是要说的。 李树慌忙从兜里掏出烟让给赵秋城，“小哥，伯母不是喜欢花嘛，我从朋友那里搞到两盆新品种月季，趁空给伯母送来。” 赵秋城接过烟，“来都来了，在家吃午饭吧。” 李树回头看看种满鲜花的院子。 赵丽丽已经进到小楼里。 他尴尬地笑笑，“不了，单位下午还有个会，下次吧。” 赵秋城也没多留。 小妹都这态度了，把他留下来不知道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她要是生气了，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赵秋城进到客厅，赵丽丽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茶几上放着两盆月季花，花朵确实比院子里那些月季花要大一些。 他把包扔在沙发上，说：“合适就处，不合适就分了吧。” 赵丽丽气鼓鼓地说：“我都这态度了，他还看不出来？还不明白？” 赵秋城不说话。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多的是。 赵妈妈埋怨道：“当初贺夫人介绍时，我们都觉得不合适，你偏偏要试试，这才半年不到，咋弄得跟仇人似的。” 赵丽丽撅着嘴，“谁知道他是个势力小人。” 赵秋城明白小妹的意思。 不就是李树打着是她男朋友的幌子，在单位获得一些便利。 这不是很正常嘛！ 只是李树做的太明显、太急切罢了。 两人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到处说丽丽是她未婚妻。 赵妈妈不想和女儿拌嘴，搬起一盆花向门口走去，花就要种在院子里。 赵秋城在后面说：“妈，还是等我爸回来，让他种吧，您老人家十有八九会种死。” 妈妈喜欢花，可是不会种。 爸爸和一个老花匠学了几个月，种了满院的花。 ------ 客厅的电话响了，赵丽丽接起来。 电话是易飞打过来的。 “姑姑，已经谈好了，临东市烟花爆竹厂全收了。” 易飞说道：“他们说有多少要多少，两毛八一斤，上门拉货。” 赵丽丽拉着的脸放下了，嘻嘻笑道：“这么快？价格也不错，比我想象的要高一些。” 易飞：“赵总不是说做生意要充分利用手中的资源吗？” 赵丽丽很奇怪，“啥资源？” 易飞顿了一下，“他们问我和赵总啥关系，我说你是我姑姑。” 赵丽丽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答得好。 对方不多想都不行。 这小家伙，太有趣了。 他真的是把小哥说的资源理解的透透彻彻。 易飞接着说：“我和对方约好，10号来拉货。” 赵丽丽说道：“行！这几天，我把所有货凑齐，易飞，这次我们至少能赚六七万，哎呀，原来赚钱这么有趣，回头你想想还有什么赚钱法。” 毕竟是第一次赚钱，虽没啥波折，她觉得挺有趣的。 赵丽丽挂了电话，看到李树的不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秋城问道：“易飞打来的？” “嗯，他说已经谈好了，两毛八一斤，全卖给了临东市烟花爆竹厂，人家还上门拉货。” 赵丽丽呵呵笑道：“小哥，人家问他和你啥关系，他回答我是他姑姑。” 赵秋城也笑了，“他也没说谎，老黄给的价不低，既然提到了我，还是打个电话问问。” 他看着笑眯眯的小妹，易飞不也是在利用赵家影响力吗？ 本质上和李树区别不大。 只是目的不同罢了。 ------ 黄炎挂了电话，心里一直在暗暗琢磨。 赵丽丽，他没有见过，但听说过。 临东第一才女嘛，临东稍有点头脸的人谁没听说过。 赵家的宝贝小公主。 易飞说赵丽丽是他姑姑。 听声音对方年龄也不大。 那这孩子是谁？ 赵秋城把一百多吨的废牛皮纸给了他，关系就不好判断了。 关系远了，肯定不会。 关系近了，干吗给他废品让他卖啊，直接给几万块钱不就得了。 几万块钱对别人是天文数字，对赵秋城也不是事。 他正琢磨着，电话响了。 黄炎刚接起来，电话里就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老黄，我赵秋城啊，易飞刚才告诉我，他把牛皮纸卖给你们厂了，他才十五岁，还是小孩，说说不周到的地方，多见谅。本来想锻炼锻炼他，没想到，他居然找到你那了，感谢啊，有时间来市里，我请你喝酒。” 黄炎赶紧说：“赵总客气了，我得谢谢易飞啊，我们正愁买不到牛皮纸呢。” 赵秋城亲自打电话来，这孩子就不一般了。 两人客气一阵挂了电话。 黄炎心中也就明白了，叫赵丽丽姑姑，孩子是谁还用问！ 是没听说过赵春城或赵秋城有这么大的孩子，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 拿七八万的东西锻炼一下，黄炎对儿子都没这么大方。 他忘了，牛皮纸卖给收购站不值钱。 黄炎决定10号亲自去拉货。 别管有多少，别管质量怎么样，统统拉来。 废品要什么质量。 ------ 赵丽丽问道：“小哥，分给易飞几万块钱，你不心疼？” 说起来，易飞和她家没啥关系。 他也不是易姑姑的亲孙子。 要说是易姑姑养大的，易姑姑养大的孩子多了。 以前不觉得。 现在，赵丽丽觉得他很重要。 似乎自己甚至小哥都会因为他而改变。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她不知道，就是感觉。 “我心疼什么？本来就是几分钱一斤卖给收购站的，他高价卖出去是他的本事，你不还分了几万块钱。说起来，是我们家赚了。他就是不提我，老黄也得出两毛以上的价格。” 赵秋城说道：“他以后要在二中上学了，你多关注他点。十五岁有这思路，了不起。” 赵丽丽：“如果他以后还要做生意呢？” 赵秋城：“那就做呗，你不是说要和他合伙吗？他也没反对。” 赵丽丽：“那他要是做大生意，需要大的投资呢？” 赵秋城笑道：“那我就投资，你们不是说赚钱平分吗？一个好点子绝对值一半。” 赵丽丽长吁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就怕你认为分他一半太多了，毕竟他也不是易姑姑的亲孙子。” “这么看好他？” 赵秋城太了解他这个小妹了，眼珠子都是长在头顶的。 能让小妹看得上的人真不多。 赵丽丽点点头，“小哥，我有一种感觉，将来他有可能超过你。” 赵秋城哈哈大笑，“超过我有什么稀奇，我有自知之明，比我强的人多了去了。” 他从来没认为过自己比别人本事大。 第10章 新人礼包 易飞骑着三轮板车来到临东市第九废品收购站。 顺着福利院和青山诊所中间的青山大道，向西走两公里。 路南就是第九废品收购站。 院子很大，足足有好几亩。 站长段成明正指挥几个人装车。 车是130货车，装的是已打成捆的废牛皮纸。 易飞一抬眼看到了汪博也在帮着装车。 他就知道这些牛皮纸的去向了。 大中午，在炽热阳光的烘烤下，几个装车的人都汗流浃背，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浸湿了。 汪博也不例外。 他看到易飞进了大院，拍拍身上的土走过去，“易飞，你怎么来了？” 易飞停下三轮，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扔给汪博，“我路过，来看看。” 烟是中华烟。 他出门时从青山诊所储藏室拿了两盒。 青山诊所不缺烟酒。 冯青山的病人非富即贵，治好了病，谁好意思不意思一下。 不意思一下，以后万一再找冯神医，他生气不给治了咋办。 汪博也不客气，打开烟，点了一支，把烟揣兜里 易飞是冯神医唯一的弟子，有好烟不稀奇。 他经常去福利院送东西，两人算是比较熟。 “赵大小姐有令，要把废品收购站所有的牛皮纸集合青江水泥厂的仓库，这才第二家，得两三天忙。” 汪博是军人退伍，服役期间老母亲病重，他偷偷跑回家里。 这就犯了大错。 赵秋城出面斡旋，让他正常退伍，出钱治好了他母亲的病。 汪博就去了赵秋城的公司。 他不算哪个公司的员工，主要跟在赵秋城身边，和李文朝差不多。 执行命令，不问原因，是他一贯的作风。 易飞想去帮忙装车，被汪博拦住了。 “这活你干不了，你忙你的。” 装卸车这活易飞干得了，他也干过，汪博不知道罢了。 收购站站长段明成也认识易飞。 这些年，福利院的小孩捡一些瓶子、破书、旧报纸都来这里卖。 段明成每次都多给个三毛五毛的。 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这么大一个国家，还在乎几毛钱。 他远远喊道：“易飞，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先旁边玩一会，忙完了和你说话。” ------ 易飞没有沉浸在赚了几万块钱的兴奋中。 他又不是真的只有十五岁小孩。 几万块钱算什么。 这才哪到哪。 赵丽丽脑子一热，和他收废品、做生意。 也许过两天，她就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还能真指望她接着收废品啊。 出了事，找她平事更靠谱。 一切还得按自己的计划来，这几万块钱算是个彩带。 相当于重生新人小礼包。 易家医术是大礼包。 冯青山的打算是让易飞在暑假里好好跟他学针灸。 他都七十了，要是把易家绝技针灸术带进棺材里，那就无颜面见九泉之下的师父了。 易飞当然不干。 易家针灸术有什么好学的。 他比冯爷爷掌握的还要全面，缺的只不过是实战演练。 其实也不缺，历代先祖治病的案例，都在脑子里存着着，随时可以调出来。 冯青山也不多说，给易飞出了一些题目，言明他只要能答上来，爱干什么干什么。 他能答上来才怪，真答上来，都可以独立当中医了。 易飞答上来了，答案完美无缺。 甚至超越了大纲，《易家中医学》和《易家针灸学》的内容。 冯青山先是惊讶，接着扼腕叹息，这孩子咋就不想当医生呢。 他也不食言，不再说让他学针灸。 兴趣得慢慢培养。 易飞看着冯爷爷复杂的目光，觉得他挺可怜的。 易济堂被易奶奶几十年前捐了出去。 在当初，这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 冯爷爷这几年又看到了希望，一门心思地想重建易济堂，重现当年易济堂的荣光。 哪有那么容易。 要不是赵秋城，易遥儿童福利院坚持下来都难。 易飞咬咬牙，“爷爷，五年，五年我就给您建一座易济堂现代化医院，比临东中医院规模都要大。” 五年后是九二年，可以建医院了。 那时候，建医院的钱也应该挣到了。 冯青山不置要否，小孩子做梦。 比临东中医院规模还大？ 临东中医院虽然是在原来易济堂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但也经过三十多年投资发展。 还是市府和国家投资。 别以为和赵丽丽一上午挣几万块钱，钱就好挣了。 他们做成这笔生意完全是巧合。 易飞吃过午饭，蹬上三轮就去了临东市第九废品收购站。 毛毛也想去，被冯爷爷呵斥一句：“去认那些药材，你瞎跑什么？” 真可怜，毛毛抓了半年药，药材还没认全。 易飞去收购站，想看看那里是不是有旧电器。 再就是，收购站站长段明成会改装三轮车。 他自己就有一辆加装了汽油发动机的三轮板车。 省劲还跑得快。 当然再过二十年，改装是不允许的。 现在，没人管。 ------ 汪博不让易飞装车。 易飞没有坚持。 装车好几个人呢，他过去也插不上手。 大家都在忙，他便向大院堆放废品的大棚走去。 大棚被分成几个空间，不同的废品堆放在不同的空间。 最边上堆放的是自行车，都破的惨不容睹。 不奇怪，这年月，但凡还能转的自行车都没人当废品卖。 这些自行车没啥翻新的价值，只能当废铁卖。 易飞也不擅长这个，工作量大，利润也不太高。 想要利润高，就得和大街上随便推自行车的人有联系。 再旁边就是堆放旧电器的地方。 都是些收音机、单放机、黑白电视啥的。 易飞想要的就是这玩意。 可堆在这里的太旧了，烂的不像话，外壳都没有一个完整的。 易飞对维修七八十年代的电器并不陌生。 他回来的最后几年，新电器都便宜的不象话，二手电器不那么赚钱了，就收这些老电器。 修好后挂在网上，卖的不是电器，是情怀。 相当的赚钱。 堆在这里的旧电器明显没有翻修的价值，最多拆了用一些零件。 这个也很重要，有些零件现在真的不好买。 看来在收购站收一些可以翻新的电器不现实，还得走街串巷的收。 很多人家电器坏了，轻易也不卖，摆在家里仍能充门面。 最大的一堆废品是破书旧报纸之类。 有时候，这些旧书里面能淘到好宝贝。 特别是前几年。 当年被没收的很多东西还给主人以后，都被当废品卖到收购站。 当然，能不能找到好东西，主要看运气。 易飞认为自己运气不错。 运气差，能从几十年后跑回来？ 返老还童谁不想？ 闲着也是闲着，他刚始在那堆废旧书报里翻拣起来。 他的运气果然不错，废书里果然有好东西，光《三国演义》就找到了三个不同版本的。 还有好几套小人书。 有一捆看着像民国或晚清印的书，有一二十本，扎在一起。 三十年后，这些书每本也能值个上千块钱。 指望这个发财肯定不太现实。 但收藏起来也不错。 显得有文化。 周书文就喜欢收藏小人书，她家里有一间房摆了几个大书架，全是小人书。 第11章 他会修电器？ 段明成不想给易飞改装三轮车。 倒不是怕他不给钱。 他没钱不是还有冯神医吗！ 就算冯神医不给钱，能和他搭上关系也值当。 冯神医关键时候能救命。 问题是他一个十五六的小孩，改装后，满大街骑着乱窜，太容易出事。 碰到别人，碰到自己都不好。 段明成很喜欢易飞这孩子。 懂事、安静，爱读书。 不像他儿子段勇民，都二十了，不上学，也没个工作，成天在街上鬼混。 警务所都进了好几次。 易飞叹了口气，“段叔叔，我准备暑假收废品赚点学费、生活费，开学上高中要住校了，花费就大了，我这体板也蹬不动三轮车啊。” 他没讲实话。 别看他瘦瘦弱弱的，比一般成年人劲都大。 和师父练两年多散打不是白练的。 每条腿上绑上五斤的砂袋，一绑就是一年多也不是白绑的。 段明成想想也是，没爹娘的孩子不容易。 自家的儿子要这么懂事就好了。 易飞接着说：“段叔叔，我现在没钱给你，一周后才能给你钱。” “不是钱的问题。” 段明成咬咬牙，“我给你改行，你可得注意安全，万一出了事，易院长得心疼死。” 易飞认真地点点头，“段叔叔放心，我会小心的。” ------ 段明成去改装三轮车。 易飞接着翻拣废品堆。 他不是乱翻，把不同的废纸分类放在旁边，相当于给老段分拣了。 不同的纸张价格不一样。 分拣废品是收购站很烦琐的一项工作。 易飞以前来卖废品时，老段基本上都是在干这活。 老段把三轮车改装好的时候。 易飞也把小山一样的废纸堆基本给整理好了。 他又挑了几本名著，几本小人书，还有一本画册，一本字贴。 顺道还把那些烂的不像话的旧电器，归拢一下，挑了不少还有用的零配件。 段明成在院子里试了下车，停在易飞面前。 “哎哟，你这孩子，怎么还帮我分拣废品了。” 易飞笑笑，“段叔叔，把这些破书和那些电器元件算算价钱，一周后我一起给您。” 段明成摆摆手，“几本破书，一两分一斤收来的，算什么钱，那些破电器卖都没人要，你有用就拿走。” 易飞笑道：“别小看这些破书，放个几十年，说不定能值上千块。” 段明成哈哈大笑，“你段叔还能活几年，还放几十年，要放你放吧。” 易飞也不多说，靠这些破书发不了家。 说多了，让人怀疑。 段明成有点不明白，“易飞，你是读书人，找点书看正常，你要这些破电器干什么？” 这玩意真的是纯垃圾。 还是不值钱的垃圾。 易飞随口说：“易院长有个远房亲戚，准备来临东弄个家电维修部，让我给他收点旧电器拆一些零件用，段叔，你这有没有稍新一点的电器。” 段明成也没多想，“那你跟我来，库房里有一些还不错。” 两人来到角落里一个锁着门的小库房。 段明成打开门，“这里有一些电器，看着挺新的，是这两年我攒下来的，我也想找人看修，结果找了几个人都修不好，要不就是要价太贵，当垃圾卖了又舍不得，你要是觉得有用，你拉走。” 易飞进屋一看，里面真放了不少东西。 收音机就有十多台。 四台黑白电视机，都是17寸的。 还有两台彩电，一台19寸，居然有一台是21寸的。 两台冰箱，一台窗式空调。 还有杂七杂八的电风扇、录相机什么的。 大大小小加在一块几十台。 易飞眼睛亮了，这可都是钱啊。 段明成说：“易飞，这东西是我买来的，我也不说不要钱，所有东西你给一百五十块钱拉走，连改装三轮车一共五百块钱，啥时候有钱你啥时候给。” 易飞看了一眼，那个21寸的彩电修好就能卖五百块。 冰箱坏了，光修理费就得收一两百，甚至更高。 这些东西要是全修好了，估计能卖两三千。 “段叔叔，没问题，我下周就有钱。” 易飞看了眼摆在桌子上简单的工具。 居然还有一个电烙铁和万用表。 这可都是急需的，买都不好买。 他装着不在意地说：“段叔叔，工具、电烙铁和万用表借我用用。” 段成挥挥手，“我还有一套，这套送你了。” 工具也都是他从废品里捡来，不值钱。 ------ 易飞运了两趟才把那些电器和破书运到青山诊所。 他骑在三轮车上洋洋得意。 自己也算有车一族了。 三轮车也是车，还是带有动力装置的车。 段明成很贴心，怕他出事，把车闸、车体都重新改装、加固。 现在的钱虽然值钱，三百五绝对是良心价了。 那发动机是进口的，还挺新，也不知他是从哪淘换来的。 现在，改装三轮还比较少，过几年很流行。 改装一辆得千儿八百的。 被禁之前，老段可以靠这个发点小财。 诊所里终于来了一名病人。 冯青山沉着脸给病人把脉，看易飞把东西搬进诊所的西间不说话。 青山诊所有五间房。 东边两间是冯青山诊病的地方，除了诊桌还放了一大排药柜。 中间一间是过堂。 西边两间是会客和他们三人吃饭的地方。 靠墙放了几个书柜和一个书桌。 毛毛看看冯爷爷的脸色，也不敢多说，帮着哥哥把那些破电器、破书搬到西间。 哥哥还真去收废品了。 一下午居然收了这么多东西。 这东西能赚钱吗？ 牛皮纸能卖给烟花爆竹厂。 坏掉的电视机卖给谁？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还弄个机器装在三轮车上，不用蹬就能走。 毛毛对电器不关心，却很喜欢那一摞小人书。 她拿了一本，趴在柜台上一边等着抓药一边看。 易飞看了看摆得满满的西间，地方还是有点小。 得找一个大地方。 西间他们平时还在这里吃饭呢，来了客人还得坐，摆这么多东西冯爷爷估计要生气。 ------ 病人是一个看着六七十岁的老头。 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身上的衣服很整洁，一看就是退休的干部。 普通人也没钱来青山诊所。 老头等毛毛抓了药，付了钱，站在过堂里看易飞在一堆破旧电器中忙活。 “小伙子，你这是要开家电维修铺？” 易飞抬起头，“是啊！老爷子，我要开个家电维修部，您家有需要修理的电器吗？” 老头有点不信，“你会修吗？” 易飞嘿嘿笑道：“看老爷子说这话，我不会修电器开什么家电维修铺。” 冯青山和毛毛听易飞这么说，都抬头看着他。 他会修电器？ 他怎么可能会修电器！ 老头呵呵笑道：“正好我家冰箱坏了，你去看看，修好，我出高价。” 第12章 真的修好了 区明德还是不太信易飞会修电器。 整个临东市能修电器的才几个人？ 家电维修铺，全临东市才有几家？维修师傅哪个不牛气冲天。 这孩子看着也就十五六岁。 就算一出娘胎就去学，现在能不能出师都不好说。 区明德站在厨房门口，有点后悔一冲动把易飞带家里。 看着他费劲巴拉地把冰箱大卸八块。 连个凑手的工具都没有。 那些钳子、螺丝刀都是旧的。 用起来很不顺手。 脏兮兮的，像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 他不知道，工具本来就是捡来的。 区明德小心地说：“小伙子，能行吗？要不就算了，明天我找人送到修理铺。” 他去修理铺问过，人家说修好要两三百块钱。 这让区明德有点肉疼。 他退休工资才一百多。 钱不钱倒没啥，他也能出得起这个钱。 关键还得把冰箱送过去。 儿子在省城工作，几个月才回临东一次。 他又不想麻烦别人，把冰箱从三楼搬下来，再送到几公里外的维修部实在有点困难。 区明德跟维修铺的人商量很久，人家就是不上门。 多给五十块钱都不上门。 说是不能破了规矩。 区明德在冯神医那里治完病，听易飞说会修电器。 一冲动就把他带到家里。 万一他能修好呢。 大夏天的，没有冰箱确实不方便。 现在这情况，小伙子能不能把冰箱复原都是问题。 真弄一堆散件送到修理铺，估计四百块钱人家也不给修。 再贵，那还不如买台新的。 易飞蹲在角落里，头也不抬地说：“老爷子，您就放心吧，毛病我已经找到了，一会就搞定。” 冰箱不制冷也就那几个毛病。 很好排除。 老爷子家的冰箱不错，虽然使用了六七年了，运转非常好。 只是毛细管和干燥器堵了而已。 拆下来清洗一下就行。 ------ 易飞坐在客厅沙发上，拿着罐汽水喝。 厨房的空间太小，蹲在角落里干活，出了一身汗。 几口汽水下肚，舒服了不少。 想想前世那个著名的电器公司，服务人员上门连口水都不能喝，也真难为他们。 老爷子不放心，给他拿罐汽水，让他在这等会。 这很正常。 他不到二十分钟就修好了，也没换零配件，搁谁都担心。 冰箱送到电器维修部，一般都要三四天才能修好。 关键这孩子看起来实在不像维修人员。 他太小了。 老爷子坐在易飞对面，“我姓区，叫区明德，今年68岁，我孙子都参加工作了，你不在意的话，喊我一声爷爷，也不算沾你便宜。” 这小伙看着比孙子还要小十多岁。 易飞就喊了声：“区爷爷，我叫易飞。” 咱现在十五岁，叫声爷爷不吃亏。 做生意，嘴要甜。 区明德问道：“易飞，你是冯神医的弟子？” 冯神医一辈子没结婚，无儿无女。 易飞把那堆旧电器搬到诊所，冯神医都没说什么，只能是他弟子。 “算是吧，我是易遥儿童福利院的孤儿，和冯爷爷学点医术。” 易飞说道：“前两年看些书，跟易院长的一个亲戚学了点维修电器的技术。” 修电器没啥，就是解释起来有点累。 区明德小心地问：“冰箱修好了，还会坏吗？” 易飞肯定地说：“一年内再坏了，我免费修理。时间长了，零件老化，就不敢保证了。” 他家的冰箱不错，除非人为因素，再用几年没问题。 这年代的电器说起来比再过一二十年的质量好。 都是计划内产品。 也没啥宣传费用，价格竞争什么的。 不用玩命压缩成本。 只是关键部件还得靠进口。 易飞就想起前世那位狠人进口361升冰箱的事。 可惜他现在没资本。 要不然，明年肯定可以狠赚一笔。 还是老老实实的从维修和二手电器做起吧。 ------ 区明德跑到厨房看看，冷冻箱已经结出冰花，冰箱的运转声音也正常。 这孩子真的给修好了！ 总算解决了个大麻烦。 “易飞，多少钱？” 易飞想了想，“您拿五十块钱吧。” 区明德愣了一下，“是不是收少了？” 家电修铺铺说要两三百块钱的。 区明德认为，易飞怎么也得收一百块。 他还是上门维修。 易飞笑了，这时候的人真实在。 “区爷爷，我看你是个退休干部，肯定威望高，您老帮我宣传下，谁家的电器坏了，去青山诊所找我，我上门维修。另外，谁家有旧电器卖，也去找我，肯定比卖给收购站划算，大件我上门取。谁家要是想买二手电器，也找我。” 区明德痛快地取出五十块钱。 “那你放心，这里是文化署宿舍楼，住了不少老家伙，我和他们都很熟，你上门维修，生意不会错。” 易飞收拾起东西，起身告辞。 区明德把他送到门口，低笑道：“易飞，你比冯神医实在多了。” 冯神医死要钱，他这弟子就开通多了。 他就是要三百块钱，再肉疼，区明德也得给。 区明德没想到，易飞只收了五十元钱。 现在修大件可不便宜，动不动都收一两百、三四百都有。 一张口就是换这零件，换那零件的。 换的全是进口的。 死贵死贵。 易飞正色地说：“区爷爷，那不一样，冯爷爷是救命的，没冰箱行，没命可不行。” 区明德连忙说：“是我失言了。” ------ 易飞出了文化署家属区。 看看时间还来得及，去最近的供销社花了11块钱买了一套工具。 从老段那拿的工具，都比较旧。 刚才拆卸冰箱都费劲。 他又花了几块钱买了十多节电池，诊所还有十多台收音机呢。 他准备晚上把那些收音机修好。 那东西好修。 十块钱一台应该能卖出去。 他看供销社旁边的肉铺还没有关门，就买了两斤羊肉。 这时候羊肉才一块九一斤，比猪肉贵不了多少了。 羊肉大家不爱吃，都嫌有膻味。 他也想买牛肉，可人家卖完了。 毛毛做的羊肉炖萝卜很好吃，自己也算正式挣钱了，多少犒劳一下。 当然，新手大小礼包不算。 ------ 冯青山和毛毛都不相信易飞能把人家的冰箱修好。 易飞把区明德的自行车装在三轮车上，载着老头飞驰而去的时候，冯青山还有点担心。 别瞎子没治好，再给治成了瘸子。 区明德，冯青山认识。 原来市文化署署长，做官还算清正。 文化署也没有多少油水可捞。 真让易飞把他家冰箱弄趴窝了，那也活该他倒霉。 想让赔他，门都没有。 诊费、药费一分不能少。 都七十的人了，听风就是雨，一个孩子说会修电器，他就信了。 冯青山看着西间堆了半屋子的旧电器。 眉头皱了又皱。 有一种想全扔出去的冲动。 这是诊所，弄一堆垃圾堆在这算什么。 毛毛赶紧过来，小手抓住他肩膀给他按摩。 别管有用没用，是哥哥费了半下午收过来，扔了太可惜了。 第13章 跟易家先祖学艺 “哥，你真把人家冰箱修好了？” 毛毛看着易飞放在桌子上的新工具。 十多节电池还有一块肉和三十多块钱。 她还是不相信。 哥真能把人家的冰箱修好。 不相信的还有冯青山。 不过，他不像毛毛那么迫切的想知道结果。 老神在在地坐在诊桌后的太师椅上看医书。 好像一点也不关心此事。 其实，他一直竖起耳朵听两人说什么。 “当然修好了，收了他五十块钱，买了这些东西，还剩这些钱。” 易飞推推那块肉，“晚上做羊肉炖萝卜，把肉全放进去。” 青山诊所的日常生活并不差。 诊所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那种。 把一个小诊所愣是做到文物商店的节奏，冯青山也是人才。 冯青山早先是在福利院食堂吃饭的。 毛毛被雇来抓药以后，就住在了诊所杂物间。 易飞也从福利院搬到一号治疗室，三人就立了火。 毛毛负责做饭。 她做饭水平不算高，但比福利院食堂的饭菜好多了。 只是毛毛太小气，哪怕买来再多的肉，每次也只放几小块。 肉吃个味就行。 还真能当饭吃啊。 福利院现在的花费基本有赵秋城负责，冯青山不用把所有的收入都给福利院。 他每月给毛毛两百块钱菜钱。 毛毛总是不舍得花。 每天掰着手指头算那点菜钱。 听哥哥说要吃羊肉炖萝卜。 她低声说：“没有萝卜。” 毛毛本来想说没有羊肉的，可这时候说这话有点不合适。 羊肉就放在桌子上。 干嘛要吃羊肉炖萝卜，还把肉全放进去。 切一点配洋葱炒炒多好，能吃好几天。 “那就番茄炖羊肉，番茄总有吧。”易飞大声说。 毛毛扭头瞧瞧冯爷爷，不说话，哥哥是不是有点太高调。 他什么时候学会修电器了呢？ 修好冰箱收五十块钱，毛毛不稀奇。 两个月前，冯爷爷的冰箱坏了，人家上门维修收了一百块。 还是看冯爷爷是神医，给面子才上的门。 修冰箱的人还说，这要是给别家修，起码收三百块钱。 还得送到维修铺。 那时候，哥哥要是能修就好了。 还能省一百块。 ------ 易飞从那堆电器里拿出一个收音机。 他熟练的拆开后盖，装上电池，收音机没反应。 没反应正常。 这是一台坏掉的收音机。 有反应，人家也不会卖到收购站。 收音机现在可是个好东西。 学生一放学就回家跑，就是为了听评书。 每天说评书的那两段时间，治安都好了很多，混混们都去听评书了。 易飞看了一会收音机的电路板，“毛毛，我五分钟就能让它发出声音，你信不信？” 毛毛摇摇头。 她不相信。 易飞也不多说，把电烙铁插上电。 过了一会，从一块破电路板上卸下一个零件，在收音机电路板上鼓捣一会。 再装上电池，收音机里就传出悠扬的音乐声。 果然没到五分钟。 毛毛惊讶地说不出话。 冯青山也坐不住了。 他走过来，拿起收音机看了一阵，没看出易飞修了什么。 反正收音机好了。 “你跟谁学的？” 易飞想了想，“冯爷爷，你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了？” 冯青山说：“对了，说起昨天晚上，我问你，你没事跑到牌位前跪着干什么？” 昨天晚上有些事记不清了。 难道真的老糊涂了？ 怎么从诊所去居室都记不得了。 就记得易飞神兮兮的跪在牌位前，然后失魂落魄的去了一号治疗室。 易飞看着冯青山一脸无辜的表情。 他很想说。 不是你拖我过去的吗？ 可是看冯爷爷的样子真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好。 省得他逼着自己做什么易济堂第十九代传人。 易家先祖？ 易飞现在的状况还怕死人？ 大家都是鬼，谁怕谁。 他更怕冯爷爷。 易飞庄重地说：“我那是跟易家先祖学艺。” 冯青山嗤笑一声，“学修收音机？” 易飞认真地点点头。 严格来说，他没有说谎。 他五十岁的灵魂是易家先祖召来的，修收音机也相当于他们教的。 冯青山扬起手，“我打你。” 他师父易健章老爷子都死了快四十年。 那时候，家里是有收音机和留声机，可都是小师妹易遥的东西。 师父怎么用都没搞明白，会修这个？ 再往前的先祖，他们见过这东西吗？ 对，易飞还会修冰箱。 先祖们知道冰箱是什么吗？ 冯青山手没有落在易飞的身上，抓起那块肉，淡淡地说：“今晚我做饭。” 说完，拎起肉向诊所后院走去。 易飞和毛毛都瞪大了眼。 冯爷爷要去做饭，比易飞会修电器还令人惊讶。 两人从记事起，就没见过冯爷爷做过任何和做饭有关的事。 平时毛毛做饭时，易飞还偶尔帮着择择菜。 冯爷爷厨房边都没挨过。 他也从来没有评价过毛毛做饭的水平。 反正是她做什么就吃什么，无所谓好吃不好吃。 吃饭的人没资格对做饭的人指三道四。 ------ 易飞很快镇定下来。 他都能从三十五年后回来，冯爷爷会做饭有什么稀奇。 他重新把那台收音机拆得七零八落。 也不知道收音机在收购站扔了多久，里里外外全是灰。 毛毛在旁边看得直心疼。 好容易修好了，怎么又拆了，要是恢复不了怎么办？ 易飞把外壳推给毛毛，“你去把外壳洗干净，用酒精擦一下，缝里的灰尘也弄干净。” 翻新二手电器，关键在于个新字。 现在没条件重新喷漆，起码不能让人看着脏乎乎的。 易飞用毛刷小心地把电路板上的灰尘清理干净。 最后又沾上酒精清理一遍。 毛毛把外壳弄干净以后，他重新装起来。 看起来像个大半新的收音机了。 三十年后卖情怀，能卖两三百。 现在，能卖十块钱？ “毛毛，我们卖十块钱，你猜有没有人买？” 毛毛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卖旧收音机。 冯爷爷有收音机，也有电视。 毛毛从没有想过，她需要买一台收音机或电视机的事。 更没想过买一个二手收音机的事。 易飞看她一眼，“我不是让你猜吗？你要是知道了还猜什么？” 毛毛小声说：“我猜能吧。” 哥哥收这么多旧电器回来，不就是修好卖的？ 那就能卖出去。 毛毛认为，哥哥现在无所不能。 他居然会修收音机，还会修冰箱！ 一个小时就赚了五十块钱。 她一个月才挣一百块钱，在临东也算高工资。 易飞拍拍毛毛的头，“我把收音机全修好后，你去摆摊卖，一台就卖十块钱。” 毛毛红着脸，“我不敢。” 她是真不敢！ 听说摆摊会有人抓，大街上还有混混。 易飞说道：“不让你一个人去卖，让谢楠和你一起，卖了钱我们仨分。” 这点小生意就不带赵丽丽了。 毛毛放心了。 有谢楠师姐，那就什么都不怕了。 分钱不分钱倒无所谓。 第14章 神医、神厨 冯青山就做了一个菜。 番茄炖羊肉。 连汤带肉加上番茄弄了一大盆。 他做饭的功夫，易飞修好了两台收音机。 都没啥大毛病，就是接触不良或烧毁一两个小元件。 现在修电器的人太少，收费贵，很多家的电器坏了也就坏了。 像区明德家的冰箱。 修理铺要两三百块钱，出不起这个钱，只能摆在那。 其实就是个小毛病。 易飞把清洗的任务交给了毛毛。 毛毛做得很认真，排风口的缝隙里都擦得一干二净。 冯青山端着菜盆进来的时候。 两人都停了手里的活计。 太香了！ 毛毛不说了。 易飞可是见过世面的，他是在星级饭店吃过饭的人，都不停地吸鼻子。 羊肉的香味中带着淡淡中药清香。 易飞迅速地把餐桌上的破收音机和配件归拢到边上。 冯青山放下菜盆，“你们两个好福气，除了你们奶奶，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人吃过我亲手做的菜。” 易飞嘿嘿笑道：“爷爷，你这话就不对了，难道你做好菜自己不吃？也不尝尝？” 明显，吃过他亲手做的菜的至少有两人。 冯青山无言以对，气鼓鼓地看着易飞。 这家伙太烦人。 冯青山做饭的时候，仔细想了易飞的话。 他可能真的没说谎，有可能真是易家先祖传给他的。 他中午全答对的那些医学题。 有这水平，就算当初易济堂还风光的时候，都有资格坐堂了。 他就这两年跟自己学了点针灸，那些知识哪来的？ 尽管自己写了两本书，《易家中医学》和《易家针灸学》，可也没见他认真读过。 至于修电器。 先祖们会有办法。 死人总比活人的办法多。 冯青山是医生，是无神论者，供奉易家列祖列宗也只是尊敬。 他现在都被易飞搞糊涂了。 不管怎么说，易飞会些技术，总是好事。 也许重振易济堂的梦想就着落在他身上了。 中午。 易飞说五年，建一座比临东中医院规模还大的易济堂医院。 也许，他没吹牛。 冯青山拿出真本事，做了一道几十年都没再做过的菜。 五十块钱不多。 也是易飞这辈子第一次挣到钱。 靠技术挣到钱。 应该犒劳他一次。 ------ 易飞砸巴砸巴嘴。 都吃四个馒头了，还想吃。 不是太饿，是冯爷爷做的菜太好吃。 他两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 毛毛更不用说了，平时一个馒头都吃不完的她，拿起了第二个馒头。 冯青山和平时倒没啥差别，很快吃完。 点了一袋烟，静静地看着两个小孩狼吞虎咽。 易飞摸摸肚皮，“爷爷，你这做菜的水平，大饭店厨师都比不上。” 冯青山慢条斯理地说：“当年，我师父，也就你们奶奶的父亲说，我学医可惜了，应该去当厨师。” 易飞无语。 他当医生当成了神医。 这么说的话，当厨师岂不要当成神厨。 毛毛边吃边说：“爷爷，你这么好的厨艺，也不教教我。” 她做饭是跟福利院大厨孟七斤学的。 孟大厨的水平如何，那是一言难尽。 反正从易飞记事起，就没有变过。 一如既往的难吃。 冯青山不满地说：“你还是好好记那些药材吧，都几个月了，一闻就应该知道是什么药材，你倒好，看着都分不清。” 毛毛撅起嘴。 她也很委屈。 她又不是一条狗，哪能一闻就知道是什么药材。 那些药材很多味道差不多。 狗都不一定分得开。 也许能。 冯爷爷就能分得开。 易飞打圆场，“爷爷，毛毛没有学医天赋，你把厨艺教给她不一样？厨艺也是您的传承。我来学医，继承易家医学。” 冯青山很开心。 这是易飞第一次说要学医，继承易家医学。 他冷声说：“你说的好听，你学吗？” “学！” 易飞坚定的说：“这两年，我每天晚上不睡觉，就看您写的那些书，都背下来了。” 哥晚上不睡觉？ 毛毛停止咀嚼，看着易飞。 住福利院的时候不知道，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不在一个院子。 可自从搬到诊所，哥晚上写完作业后，一号治疗室的灯就没亮过。 黑灯瞎火地看医书？ 冯青山白了易飞一眼，一派胡言。 你就是两年晚上不睡觉也背不下来。 《易家中医学》都分为五卷十五册。 以为是背语文课本吗？ “你看，爷爷还不信。” 易飞侃侃而谈，“我不但背，还研究了易家针灸学，我觉得你写的那本书里有的针法存在一些弊端，要进行纠正。” 毛毛都呆住了。 哥在说啥呢？ 冯爷爷号称“东江第一针”。 他要纠正爷爷写的书？ 哥这是鬼上身了吧！ 冯青山不动声色，“那部分需要纠正，说来听听。” 易家针灸术经过几百年代代相传，到冯青山这一代，真正的精华早就遗失了。 冯青山被人称作“东江第一针”，和几百年前的那几位先祖比，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 这就是代代相传的悲哀。 中间总会出那么一两位天赋不行、努力不够的人。 就像那位易付华先祖。 吃喝玩乐他绝对在行，医术连冯爷爷都比不上。 易家很多绝学就是从他这一代失传的。 ------ 毛毛收拾下桌子去洗碗去了。 易飞从书架上找来笔纸。 他挑了几个典型的针灸针法，边讲边画提出了他的改进方案。 不能说是他的，是那些先祖的。 脑子里的东西，他基本上已融会贯通。 反正都是自动的，不用他管。 冯青山沉浸易家针灸学五十多年。 易飞一说，他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积累在脑子里的很多问题迎刃而解。 他确认。 易飞绝对是得到了先祖的真传。 尽管他不清楚怎么回事，易飞讲的这些东西绝不是他推导出来。 他就算是医学天才也不行。 冯青山热泪盈眶。 易家医学发扬光大有希望了啊。 易济堂重新屹立在临东有希望了啊。 在省城乃至帝都开分堂也有希望了啊。 冯青山一把抓起易飞的胳膊，“走。” 易飞突然觉得场面如此熟悉。 昨天晚上，也是吃完晚饭，也是这个点，也是毛毛去洗碗后，冯爷爷拖他去后院。 进入后院冯青山居室。 冯青山颤巍巍说：“跪下，从今天起，你就是易济堂第十九代传人。” 易飞：“……” 草率了，草率了啊。 易飞只想让冯爷爷放心，他会认真学医的。 他没想现在就做什么传人啊。 第15章 小宝藏 冯青山大早上就乐呵呵的。 天一亮，他就起来教毛毛熬粥。 三个人，熬了三样粥。 小米红枣粥，大米南瓜粥，还有一份蔬菜粥。 福利院有赵秋城管着，青山诊所一年只需有两三个病人，就够他们三人吃香的喝辣的。 冯青山接受了易飞的建议。 把厨艺传给毛毛，把医术传给易飞。 毛毛还小，掂不动大勺，只能慢慢学。 易飞的意思是，过两年，毛毛学成后，给她开个饭店。 毛毛就爱数钱，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到银行上班，天天数钱。 数银行的钱哪有数自己的钱开心？ 冯青山相信，毛毛如果能学会他的厨艺，开个饭店挣的钱能让她数到心烦。 至于医术。 易飞还用他教吗？ 谁教谁都不一定。 冯青山相信了易飞的说法。 他昨天跪在易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做了个梦，梦里有人教会了他易家医术，也有人教会了很多东西。 比如修电器。 他不相信也没办法，现在的情况只能易飞说了算。 易家先祖是对自己失望了啊。 显灵自己找了个传人。 冯青山也接受了易飞另外一个建议。 他继续维持着青山诊所。 易飞去挣建医院的钱。 如果就靠青山诊所，哪怕他们爷孙两人坐堂治病，五年挣够建一个比临东中医院规模还大的医院是不现实的。 易飞说得投资几千万。 中医院也得买那些仪器。 这数字听着能吓死人。 冯青山听从了易飞的劝告。 把易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转移到地窖里。 只留下师父易健章的牌位。 他抱着师父的牌位痛哭流涕，易家后继有人了。 ------ 冯青山不是易家人。 他是个孤儿，五岁时被易遥的父亲易健章收养。 易健章待他如亲子，把易家医学倾囊相授。 四十多年前的卫国战争中，两位师兄，易平和、易平军毅然弃医从戎。 国都没有了，还治个屁的病。 仅过一年，两人双双牺牲在一场狙击战中。 两位师嫂为报夫仇，留下一封信，进山打了游击。 她们也没有看到胜利的旭光。 冯青山也要从军，为师兄、师嫂报仇。 易健章拦住他，“你不是易家人，我不能做主把你送到战场，再说，易家医学不能断了传承。” 看着年迈的师父和尚未成年的师妹易遥。 冯青山放弃了。 默默地当一名中医。 师妹易遥没有学医。 易家先祖有规矩，易家医学中很多绝学传男不传女。 师父易健章虽然不墨守成规，无奈师妹不想学医。 她去了帝都上学。 几年后，嫁给了谭龙山。 谭龙山彼时已是团长，他牺牲在渡江战役。 易家绝了。 眼看着易家医学要断了传承，冯青夜不能寐。 现在，易飞出现了。 他不能不激动。 ------ 易飞一晚上就睡了两个小时。 到中午的时候，终于将那些旧电器全修好了。 其实都没多大毛病，很多根本就是断了根钱或烧坏一两个小元件。 易飞发现了重生的另一个礼包。 精力旺盛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就是思维特别敏捷，分析处理问题快。 他修电器的时候，几乎一眼就能看出问题出在哪，脑子里迅速得出维修方案。 真是开挂的人生。 那台窗式空调没修好。 它需要加氟，易飞不知道去哪买。 家电维修铺肯定有，人家不一定卖给他。 他们就靠这个赚钱。 随便加点氟，敢收你几百块钱。 现在空调都是进口的，买一台得大几千，收你几百不算多。 能用空调的单位和个人，也不在乎几百块。 上午，诊所没病人。 冯青山没有看书，蹲在旁边看了会易飞修电器。 就主动和毛毛一起擦试那些电路板、外壳。 医书有什么可看的，他的医术维持青山诊所卓卓有余。 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易飞。 就是有点别扭，到底谁是谁的师父？ 毛毛的手都在抖，冯爷爷何时干过这样的活。 从早上开始。 毛毛就很不习惯。 冯爷爷不时捋着胡须，傻傻地笑。 毛毛有点无所适从。 冯爷爷板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显得更好一些。 中间。 易遥来了一趟。 看到三人在一堆旧电器中忙活。 也吃了一惊。 她是大家闺秀，随口问了几句，都被冯青山搪塞过去。 易遥的心中只有福利院，福利院的孩子，对他们三人的行径倒也不太关心。 由师兄照看着，易飞和毛毛自然不会出事。 就是多少有点奇怪。 师兄居然没有逼着易飞学习针灸，而是倒腾这些东西。 易遥没有别的想法。 重振易济堂更是想都没想过。 她劝易飞学习医术，只不过让他将来能有口饭吃。 考大学没那么容易。 会点医术，将来开个小诊所，至少不会饿着。 或者干脆继承青山诊所。 ------ 易飞来到地窖。 青山诊所的后院很大。 有南北向两排相对的房子。 西边那排房从北向南依次是厨房、冯青山的居室、储藏间。 东边那排房从北向南依次是三间治疗室，一大间杂物间，再向南是一片空地，中间栽着一株枣树，树下摆着一个石桌，边上几个石凳子。 青山诊所的地窖入口在储藏间屋里。 当初建地窖的目的主要是存放冯青山泡的各种药酒。 地窖里除了几非架子上的药酒，还放了不少好酒。 光国酒就有十多箱。 一两百瓶。 还有别的品牌名酒。 香烟礼品没放进地窖，在上面储藏间里。 前些年，别人送的烟酒，冯青山都偷偷卖掉了，卖的钱贴补福利院。 这几年赵秋城出资后，酒就不卖了，都放在了地窖里。 泡药酒用不到国酒这样的好酒，就存了不少。 易飞看看这些好洒，各种年代的都有。 放到三十多年后，每瓶都能卖十万甚至更高。 这时候也就十多块钱一瓶，增值一万倍。 就是放到明年，价格也能翻十倍。 冯爷爷这地窖妥妥就是宝藏啊。 买这些酒，现在也不容易，得有票。 易飞修好电器后，那两台彩电和那台双开门的冰箱没准备卖。 师父家还没彩电呢。 谢楠家别说彩电，连冰箱都没有。 暂时先让他们用着，最多一年给他们全换成新的。 冯青山自然不会有意见。 尊师重道是好事。 他曾担心易飞是不是变了个人。 现在看来，他还是以前的易飞。 一台冰箱、两台彩电，怎么着也能卖千把块钱，他说送就送了。 他还是原来的易飞。 冯青山让易飞去地窖拿四瓶好酒、两条好烟再加上一坛药酒送给陈一凡。 易飞拿起四瓶国酒。 师父，你一口下去可是上万啊。 他又看看架子上的药酒，现在的他扫一眼就能认出药酒的功用。 易飞笑了。 冯爷爷这个老光棍倒是能了解三十岁男人的心。 第16章 长腿美少女 易飞把三轮车停在谢楠家门口。 谢楠家在机械厂的平房家属区。 师父陈一凡跟她住一条东西街上。 从谢楠家出来向东，隔一家是一条南北大街，过了街再向前走过两家就是师父家。 谢楠家的院子不算小，长二十米、宽十米。 三间正房，东边一间厨房，一间储藏室。 储藏间没放啥东西。 两张书桌，一张可以折叠的行军床。 易飞经常和谢楠在这写作业。 时间晚了。 易飞就住在储藏间。 西边靠墙开辟了一个小菜园。 种了一些时令蔬菜。 机械厂虽然在郊区，这样的院子也是挺宽敞的。 谢楠家本来是没有资格分到这种小院的。 至少得科长级而且双职工才能分到。 师父陈一凡是机械厂保卫科长，师娘也在机械厂上班。 他们才有资格分到这么大的院子。 谢楠的父亲谢海峰生前是连长。 他牺牲后，机械厂特批个小院给她家。 当初分房时，还闹出不少的纷争。 现在，机械厂楼房家属区建好了，大家又都抢着去住楼房。 盯着谢楠家院子说事的人才逐渐没有了。 ------ 易飞推开虚掩的院门。 谢楠穿着黑色的背心，黑色的大短裤，弯着腰在院子里洗脸。 院里的绳子上挂着一身兰白相间的运动服。 运动服的汗湿印还没有干。 易飞就知道师姐又出去当装卸工了。 他曾经和谢楠去干过一次，很累。 谢楠比易飞大一岁，身材高挑，有一米七五，比易飞高小半个头。 她留着男孩一样的短发。 身上皮肤白皙，只是脸和手被阳光晒得有点发红。 她属于那种英姿飒爽的女生。 谢楠的妈妈在她爸爸牺牲一年后，带着家里所有积蓄跟一个男人跑了。 几乎把谢奶奶和谢楠逼上绝路。 要不是师父陈一凡，祖孙俩当月就得喝西北风。 陈一凡是战斗英雄，战场上受伤，瘸了一条左腿，只能退伍。 后来，易飞认识了谢楠。 把陈一凡带到青山诊所。 冯神医给他做了十几次针灸，开了几副药，现在他的左腿几乎看不出来曾经瘸过。 陈一凡不认识谢海峰。 两人不在一个部队。 陈一凡认为华夏军人是一家，两人又参加了同一场战争。 这就是缘分。 他就有义务、有责任替谢海峰照顾他老母亲，把他的孩子养大。 陈一凡收谢楠为徒，教她散打搏击。 后来又收了易飞。 ------ 谢楠直起身。 她看到进来的是易飞，随口问道：“你怎么这点来了？” 然后。 把毛巾伸进背心，擦试身子。 她对易飞从不设防。 骑自行车载着他时，还让他抱着腰。 师弟就是个小屁孩。 易飞没有回答，反问道：“又去当装卸工了？” 他有点心疼，师姐才十六岁。 正是花季年华，却天天跑出去，像青壮年一样装卸货物。 谢楠擦把脸，“你以为装卸工好找啊，今天是运气好，军山路供销社来了两车化肥，我帮着卸，人家给了五块钱呢。” 谢奶奶的退休工资不高，只有几十块钱。 加上谢楠父亲的那点补助，祖孙俩生活并不宽裕。 易飞也没法说。 不当装卸工，谢楠还能干什么？ 她也就有一把力气。 从十岁就开始，天天举杠铃。 现在，五十斤的杠铃能连续举五十多下。 易飞才能举三十多下。 易飞从兜里掏出二中的录取通书递给谢楠，“你被二中录取了。” 谢楠把毛巾挂在绳上。 她诧异地接过来，“我不是差了一百多分吗？正准备让奶奶找爸爸的战友开后门，你怎么弄来的通知书？本来我还说让奶奶帮你也找找。” 两人都没能考上高中，可急坏了师父、师娘和谢奶奶。 “赵丽丽给办的。” “赵丽丽？赵秋城的妹妹，长得特漂亮那个？” “就是她。” “是她啊，小妖精出手当然没问题。” 谢楠认识赵丽丽，两人在福利院见过几次面。 赵丽丽称谢楠“长腿美少女”。 谢楠称赵丽丽“小妖精”。 赵丽丽精灵古怪，没少捉弄性格大大咧咧的谢楠。 谢楠天不怕地不怕。 除了父亲、师父寥寥几位亲人，别人在她眼中就是个屁。 她可不会把赵丽丽当小公主看。 易飞说道：“我还给你带点东西，你出来看看。” 谢楠从绳上拽下运动服上衣穿在身上。 跟着易飞出了院门。 ------ 院门口停着辆三轮车。 三轮车上放着一台冰箱，两台电视。 “给我的？”谢楠有点不信。 师弟又没钱，哪来的这东西。 就算不是新的，人家淘汰下来的，也没人白给他。 冰箱和彩电看着都挺新的，也不像谁家淘汰下来的。 易飞点点头，“冰箱和小一点的那个彩电给你，大一点的彩电给师父家。” 谢楠看看，小一点的彩电也不小啊，比她看的那个黑白电视大多了。 冰箱也好大，还是双开门的。 新的恐怕得两三千。 “师弟，你从哪弄来的？” 谢楠有点担心，不会是师弟偷来的吧。 他的身手是不如自己，但爬个二三楼，从窗户跳进别人家里还是能做到的。 冰箱、彩电这点重量对他来说更不在话下。 易飞看谢楠的样子就知道她没往好处想。 “我从老段那买的废品，给修好了，毛毛擦洗了半天才成这样。” “你会修？” “我当然会修。” 易飞摆摆手，“别废话，先搬家里试试再说。” 谢楠还想问问他三轮车怎么回事，见他这么说，就不问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修电器，谢楠不太关心。 他说会就会，师弟从来不说谎。 两人开始解绑着电视、冰箱的绳子。 ------ 谢奶奶带着师父的女儿朵朵在街尾和几个邻居聊天。 朵朵的幼儿园放暑假了，谢奶奶负责看着她。 他们看到易飞来了，就走了回来。 朵朵老远就喊：“大师兄，你可来了，我都很久没见过你了。” 她飞跑过来，双手抱住易飞的腿。 小脸在易飞的腿上来回蹭着。 朵朵今年五岁，平时很喜欢易飞，见面都要玩骑大马的游戏。 这让谢楠很气馁。 朵朵一出生，谢楠就抱着她玩。 可认识易飞不到一个月后，朵朵明显更喜欢易飞。 谢楠没少说她是小白眼狼。 没办法，师弟太招小孩喜欢了。 易飞在裤兜里摸了摸。 摸出来时在代销点花一块钱买的两包三角糖。 “你先去玩，等我帮你大师姐把东西弄屋里再陪你玩。” 谢楠笑道：“小师妹，你是想吃糖了还是想你大师兄了。” 朵朵噘着嘴说：“我当然是想大师兄了。” 她喜欢吃糖。 易飞这两年最大的开销就是给小师妹买糖。 平时有点零钱都攒着。 攒够了就给小师妹买糖。 第17章 师姐赏你的 谢奶奶和几个邻居从街尾走过来。 “易飞，你从哪弄的冰箱、彩电啊？” “谢奶奶，从收购站收的，咱们先用着，明年我们就换新的。” 易飞一边解绳子一边说：“都修好了，挺好用的。” 谢奶奶有点不信，“你会修电器？” 易飞不想解释太多，随口说：“这两年周日、放假的时候跟易院长一个亲戚学过。” 几个老太太都不太相信。 她们都认识易飞，知道他是福利院的孩子。 他经常来家属区，听说是陈一凡的徒弟。 有时候就住在谢楠家里。 肯定是易院长的亲戚修好的，这孩子说他修好的。 这个不重要，能用就行。 众人倒也没多想，七手八脚上前帮忙。 谢奶奶挺可怜的，老伴死的早，儿子也死了，儿媳妇跟人跑了。 就剩一个孙女相依为命。 还好孙女长大了，周日和放假的时候也能帮奶奶干活了。 不上学的时候就到街上干零活，贴补家用。 谢楠这孩子啥都好，就是性子野，三天两头和小区的孩子打架。 男孩都打不过她。 大家刚把冰箱、彩电从三轮车上卸下来。 一个略显尖锐的女声传来：“哟，谢楠，买冰箱、彩电了，看着也不像新的啊。” 声音里充满了嘲讽。 易飞扭头看去。 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花连衣裙、白高跟鞋的女人从街口走过来。 人长得倒也挺漂亮，就是一脸尖酸刻薄相让人不喜。 四十多岁的人了，还烫了发，化着妆。 这年月，化妆的女人不多。 赵丽丽都不化妆。 ------ 易飞认识这女人。 临东市机械厂常务副厂长孙正焘的老婆焦景花。 她四十六七岁，也不上班，挂在机械厂下，工资奖金、福利照拿。 机械厂的老厂长身体不好，和退了差不多。 常年都不来厂里一次。 机械厂大小事务孙正焘说了算。 她家住在楼区那边，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 焦景花和谢楠家、师父家虽然谈不上有仇，但现在也有隔阂。 也不知道焦景花咋想的。 谢楠才十六岁、 过年的时候，她居然托人想把谢楠介绍给她儿子孙超。 孙超二十多点。 初中毕业就不上学了，也不上班，天天在街上鬼混。 带着两个跟班，在机械厂家属区偷鸡摸狗，打架斗殴。 孙正焘就算是厂长，谢奶奶也不会让孙女嫁给孙超。 谢楠更不同意。 孙超就到处说谢楠是他老婆。 这几个月，被谢楠打了好几次了。 一个多月前。 孙超跑到机械厂的大门口当众调戏一女工。 陈一凡打了他两巴掌。 仇不仇的不说，这疙瘩不好解开了。 焦景花虽然刻薄，也不敢太过分。 谢楠家是烈属。 她爸爸的很多战友都在市府各机关上班。 区警务署、市警务署都有好几个。 真惹急了，孙正焘不一定是个。 说起来，他是国营大厂的厂长。 人家警务所的警员都不一定把他放在眼中。 他也就在机械厂工人面前耍耍威风。 ------ 焦景花远远看到谢楠家的门口围了不少人，就想来看个热闹。 她走近了看到谢楠和一个小伙子在卸冰箱、彩电。 看着也不像新的，就上前热嘲冷讽几句。 易飞，谢楠都没有说话。 不想搭理她。 这种女人，你越理她，她越上劲。 谢奶奶说：“我家哪有钱买冰箱、彩电啊，是易飞从收购站收的，修修让我们用。” 焦景花上下打量下易飞。 这小孩长得挺好看的。 很多女孩都没他好看。 难怪谢楠和她奶奶一口回绝了她家孙超的求婚。 敢情是因为他啊！ 焦景花心里就有点不顺，有点窝火。 “收的旧的？谁家会把能用的冰箱、彩电给卖了？不会是你偷的吧。” 易飞抬头看她一眼，“不会说人话就闭嘴，你哪只眼看到我偷了。” 谢楠也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焦景花不敢得罪谢楠。 这女孩急了真敢打她。 儿子孙超被她打连还手都不敢。 打完了也没啥事。 警务所的人来了，最多批评教育几句。 把谢楠带走也没用，她父亲的战友自然不能看着她被关起来。 不出一小时就得放回来。 焦景花看了眼易飞，眼珠转了下，扭头走了。 ------ 易飞和谢楠把冰箱抬到厨房里。 谢奶奶陪着邻居在院门口阴影里聊天。 朵朵这会挺老实，蹲在大门边吃三角糖。 易飞插上电，只听“嗡”的一声，冰箱开始运转。 压缩机声音正常。 谢楠拉开冰箱门，把手伸进去，“这也不凉啊。” 易飞笑道：“哪有那么快，半小时后就凉了。我们先去把电视接上，回头给师父家的电视也接上，诊所里东西挺多的，晚上我们去摆摊卖了。” 临东三中和临东轴承厂中间有一条长一百多米，宽三四米的小巷。 现在成了大家摆摊的聚集地。 每天都有一二百人在那摆摊。 谢楠问道：“诊所还有啊？” 易飞说道：“还有十多台收音机、三台黑白电视，一台单开门冰箱，还有电风扇和录相机，你以后别去当装卸工了，白天去收旧家电，晚上摆摊卖，我在家修。” 谢楠说：“能赚钱吗？” 易飞说道：“当然能赚钱，这台冰箱，新的两千多，旧的也能卖四五百，收的时候也就给个二三十块。” 谢楠看了眼易飞，“你到底给谁学的？” 易飞挥挥手，“这个你就别管了，以后跟着我赚钱就是了。” 谢楠撇撇嘴，不管就不管。 反正师弟总不会害自己。 两人又把电视搬到屋里。 机械厂家属区没有闭路信号，接上天线也就收几个台。 易飞调试了一会，画面、声音就出现了。 谢楠兴奋地说：“我也有彩电看了。” 她就爱看电视。 假期的时候，每天晚上不把各个台都看结束不睡觉。 谢楠开心地一把抓过易飞，“叭”的一声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师弟，师姐赏你的。” 易飞都傻了。 我被强吻了？ 虽然吻的是额头。 他擦擦额头，“师姐，你能不能矜持点。” 谢楠哈哈大笑，“你是我师弟，小屁孩一个，跟你矜持个屁啊。” 她心目中，师弟就是个小屁孩。 易飞有苦难言，我现在不是小屁孩了啊。 若说实际年龄，比谢连长还要大。 大长腿美少女穿这么少在眼前晃来晃去，冷不丁亲一口，还让人活不？ 两人正闹间。 院门口传来一阵争吵声。 第18章 就是他偷的 易飞来到院子里。 他看到焦景花气势汹汹地带着两个妇女站在院门口。 两个妇女一个三十多岁，一个四十多岁。 朵朵吓得抱着谢奶奶的腿躲在她身后。 谢奶奶堵在门口不让她们进来。 她气愤地说：“你们空口白牙的不要瞎说，易飞是易遥儿童福利院的孩子，冯神医的弟子，怎么可能去偷。” 谢奶奶一直奇怪，易飞是跟谁学的修电器。 没听说易院长有会修电器的亲戚。 她家亲戚不应该都是医生吗？ 谢奶奶从来没想过东西是易飞偷来的。 这孩子什么样，她了解。 焦景花哼了一声，“冯神医的弟子就不能偷了？不是偷的，彩电、冰箱哪来的。” 跟着焦景花的两个妇女听易飞是冯神医的弟子，脸色缓和了许多。 易飞认出这两个女人是龙山街道办事处的。 她们经常在机械厂家属区出没。 协调下邻里关系，督促一下打扫卫生。 反正什么都管，什么都管不好。 年轻一点女人叫廖春梅，年纪大点的叫张春平。 龙山街道办事处有名的“二春”。 街道办事处院里的广告栏上有她们的名字。 谢奶奶怒道：“刚才不都说了，是从收购站收的，我们穷人难道买个旧电器都不能买吗？” 廖春梅说：“谢婶子，您息怒。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焦大姐说是偷的，已经报了警，等警务所的人来了，就水落石出了。” 谢奶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焦景花说不出话来。 她说偷的就报警，平白败坏易飞的名声。 易飞走上前，扶住谢奶奶。 “谢奶奶，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街道办事处的领导说的对，等警务所的人来了就水落石出了。” 报警就报警吧。 他能说清楚。 易飞转向焦景花，“你记好了，证明不是我偷的，我就告你诬告。” 这女人怎么想的。 她认为别人买不起就是偷的。 她认为是偷的，就得报警。 地球还得围着她转了！ 还好，她老公只是机械厂副厂长。 要是临东市副府长，临东几百万人还咋活？ ------ 焦景花嗤笑一声，“不是你偷的，谁家会把这么新的冰箱、彩电卖给收购站。告我诬告？啥叫诬告？就算不是你偷的，我也是本着咱们家属区治安着想，你又不是机械厂的家属，老往这跑干什么？我看你就没安好心。” 还诬告，从来没听说过。 谢奶奶说道：“他是陈一凡的徒弟，怎么就不能来了。” 机械厂家属区住着几千号人，很多不是机械厂的都住这里。 易飞怎么就不安好心。 没安好心的是她焦景花吧。 焦景花恨恨地说：“陈一凡也不是什么好鸟。” 她最恨的就是陈一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她儿子耳光。 以后，她儿子还怎么出门。 被谢楠打几次就够丢人的了。 谢楠怎么打，都是小孩打架，陈一凡打就不行。 说她儿子调戏女工。 一个巴掌拍不响。 那女工也不是好东西。 说不定是那女工勾引儿子的。 易飞听焦景花说师父不是什么好鸟。 他的脸就沉了下来。 她说自己是小偷没关系，说自己师父就不行。 师父孤身深入敌后探查敌情，一人面对数十敌人，爬了几十里山路才把情报送出去。 受了伤没能及时救治，左腿几乎废了。 要不是冯爷爷，现在还是个瘸子。 他正要出言反击。 廖春梅说：“焦景花，请慎言，陈一凡科长是战斗英雄，是临东市的骄傲！” 她现在有点后悔。 没搞清事情来龙去脉，听焦景花说有人偷电视、冰箱就报了警。 尤其听焦景花说陈一凡不是什么好鸟。 廖春梅有点生气了。 国家评定的战斗英雄能让她污蔑！ 焦大姐也变成了焦景花。 易飞听廖春梅如此说，就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和这女人争不出个子丑寅卯。 看热闹人的越来越多，大部分是退休的老人，也有一些待业青年。 他们纷纷议论。 “老陈的徒弟，偷东西不可能啊。” “可是这么新的家电谁会卖啊。” “真是这孩子修好的也说不定，你不会不代表人家不会。” “都别说了，等警务所的人来了就知道了。” 几个待业青年想起哄。 他们看到脸沉得能滴出水的谢楠，都没敢吭声。 这姑娘急了可是真打。 她打孙超，孙超不是不还手，还手被打得更狠，只能抱着头随便打。 邻居们大部分都不信冰箱、彩电是易飞是偷的。 他们对易飞不熟，但都熟悉陈一凡，知道他的人品。 他的徒弟不可能是小偷。 ------ 龙山警务所的两个警员骑着自行车来了。 本来就不远，还不到一公里。 两名警员推开围观的人群，“是哪个偷的彩电、冰箱。” 焦景花一指易飞：“他，就是这小孩偷了两台彩电和一台冰箱。” 谢楠伸手抓住她手腕，“你哪个眼看到他偷的。” 说完，手上使劲。 焦景花一声惨叫，“警官，打人啦、杀人啦。” 来的两名警员年轻的叫赵海，年纪大点的叫石永军。 他们骑着车一转过十字街口，看到人围在谢奶奶家门口，就有扭头想走的冲动。 尤其是赵海。 他也是军人退伍出身。 虽然和谢海峰连长不在一个部队。 可对谢连长也敬佩不已。 战死沙场是每一个军人最崇高的礼遇。 要是谢楠又和人打架斗殴，他是真的不会管。 可这次不一样，是街道办事处报警，说是有人偷了两台彩电和一台冰箱。 这是大案了。 不是小孩打架。 赵海和石永军也没管谢楠。 她一个小女孩能抓多疼，有啥可叫唤的。 抓住手腕也叫打人杀人？ 石永军拿出手铐就要把易飞铐上。 街道办事处报的案，那就错不了。 真要抓住个入室盗窃的盗贼，这次就立了大功。 赵海伸手拦住他，“算了，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再说，他还是个孩子。这样，把赃物一起带走，到所里接受调查。” 谢奶奶就坐到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起来。 朵朵吓坏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这两人要把大师兄带走。 他们是警察叔叔，抓坏人的。 大师兄又不是坏人，为什么要抓大师兄。 朵朵看到谢奶奶大哭，也坐在地上跟着哭起来。 赵海叹了口气，“算了，先把人带走问问吧。” 易飞盯着焦景花，“这事咱们没完。” 这算怎么回事。 本来想让谢楠和谢奶奶高兴一下。 结果闹成这样。 易飞对谢楠说：“没事，冰箱、彩电是从老段那买的，能说清楚，你在家照看好奶奶和朵朵。” 第19章 我不走 逼仄的审讯室里。 易飞坐在椅子上接受审讯。 他老实交待了冰箱、彩电的来路。 没什么可隐瞒的。 赵海去收购站调查了。 屋里只剩下石永军和易飞两人。 石永军拍了一下桌子，“易飞，你最好老实交待冰箱和彩电到底是在哪偷的。” “你这是有罪推断。” 易飞气愤地说：“我都说了，不是偷的，是从第九收购站买的，你一口咬定我偷的是怎么回事？” 咱俩有仇吗？ 咱俩都不认识好吗？ 石永军冷笑道：“赵海去第九收购站调查了，你现在说呢，还算你坦白。真要调查出是你偷的，那可是抗拒从严了。” 易飞说道：“我还不到十五周岁，你审问我得我的监护人在场，你不知道？” 他也不清楚，八十年代的法律有没有这一条。 未成年保护法应该还没有颁布吧。 易飞想了想，“算了，我没监护人，你想问就问吧。” 他不想这点事把易奶奶和冯爷爷牵扯进来。 一会段明成来了，事情就水落石出了。 石永军站起来，“再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你要是不老实交待，有你好受的。” 易飞问道：“你让我老实交待什么？我都说了是我花钱收来的，难道我非得承认是我偷的？” 他就是想承认。 也说不出在哪偷的。 石永军冷冷冷地说：“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敢入室偷盗彩电冰箱的，就没有老实的，不让你受点罪，你能交待？” 易飞愣住了。 他啥意思？ 逼自己承认？ 易飞大声说：“这个事你栽不到我身上，收购站的老段来了就一切水落石出，我也告诉你，你要是敢打我，易院长和冯神医不会放过你。” 他得赶快扯大旗。 万一这家伙发了疯揍自己一顿，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就算找到说理的地方。 身上疼可揭不下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 上午还庆幸重生大礼包、小礼包。 这算什么礼包。 前世，穷得翻垃圾桶，也没被带到警务所过啊。 石永军皱了下眉。 易院长满门忠烈，冯神医的病人非富即贵。 确实都不好招惹。 易飞接着说：“现在福利院归赵秋城赵总管，不信，你去打电话问，你要敢逼供，你觉得赵总会不会放过你。” 石永军彻底沉默了。 他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吓唬吓唬这小孩。 彩电冰箱真是他偷的，那他也算立功了。 可是，赵秋城要真管这事。 那就是另外的说法了。 别管彩电是不是这小孩偷的，就不是他说了算了。 有这小孩口供都没用。 赵秋城说没偷，那就是没偷。 失主都会承认是他卖给这小孩的。 到时候小孩说屈打成招，他就得坐牢。 那还审个屁啊。 石永军换上一副笑脸，“我没别的意思，就怕你年纪小万一犯了错误，咱这说了还能补救不是。易院长和冯神医都是令人尊敬的人，一会收购站的人来了，只要证明你是去他那收的，你就可以回去了。” 易飞轻哼一声。 不要脸。 一说赵秋城，脸变得比狗都快。 ------ 易飞放松下来，只要不挨揍就行。 他是抗打，可是再抗打也不想被人打。 他又没有喜欢被人打的爱好。 石永军出去了。 审也不能审，问也不能问，呆在这干啥。 到时候被这小孩反咬一口也麻烦。 易飞坐在审讯室闭目养神。 本来，晚上还想去摆摊把收音机卖掉，估计今天不行了。 真讨厌。 他的时间很紧迫好不好。 到年底挣十万块钱不容易。 不知道过了多久。 易飞没有手表，反正觉得过了不短时间。 坐在审讯室里数羊不是太开心。 审讯室的门开了。 赵海和一个年纪较大的警员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老段、谢奶奶、谢楠还有朵朵。 易飞说让谢楠她们在家等着，她们哪里放心得下。 家里简单收拾下，就来了龙山警务所，一直在厅里等着。 年纪较大的警员笑着说：“易飞，你的事搞明白了，你可以走了。” 易飞抬起脸，“我不走。” 众人都愣了，不走？ 啥意思。 老段一个劲地冲他使眼色。 这地方有什么好呆的？ 不走，晚上还想住在这啊。 赵海说道：“这是我们警务所洪兴国所长，易飞，你的事清楚了，你不走，还想我们管饭啊。” 易飞摊摊手，“我的事搞清楚了，焦景花的事还没有搞清楚呢？” 洪兴国愣了，“焦景花有什么事？” “她戴着金戒指，金手镯，金项链，那得值多少钱。” 易飞淡淡地说：“我怀疑她是偷的，我知道她爱人是机械厂的副厂长，但副厂长的工资才多少啊，一家三口人就一人上班，她不是偷的，那我怀疑孙副厂长贪污，我要报警。” 洪志国皱了皱眉头，“易飞，话不能乱说，要有证据。你这么说是要负责的。” 易飞轻轻笑了，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他看着洪志国，“洪所长，焦景花说我偷彩电、冰箱，可有证据？她现在是不是要负责。” 洪志国当时哑口无言。 他都想笑了，这孩子在这等着自己呢。 段明成和谢奶奶也愣了。 对啊，焦景花也是要负责的。 洪志国问道：“那你想让她负什么责？” 易飞一脸惊诧地说：“洪所长，您这么说就不对了，不是我，是法律让她负什么责，您刚才不是说我说话要负责，我该负什么责，她就负什么责。” 段明成不想事情闹大。 他劝道：“算了吧，易飞，反正还你清白就是。” “不能算了。” 易飞坚持说：“段叔叔，电器是我从你那里收的，如果我从不认识的人手里收的，找不到证人，你认为我今天还能出去吗？” 段明成叹口气。 找不到证人，那就是易飞偷的。 两台彩电和一台冰箱少说他也得在少管所呆两年。 谢奶奶拉起易飞，“走吧易飞，说塌天，你师父师娘还在人家手下上班呢。” 她怕连累到陈一凡夫妇。 洪兴国也说道：“易飞，报案的是街道办事处，最多算受焦景花蛊惑，你就是闹到底，也就一个赔礼道歉，没有必要。” 他想活稀泥。 这事牵涉到机械厂的厂长孙正焘，还有易院长，冯神医，他一个也不想惹。 能过去就过去。 易飞站起来，也不说话，向外走去。 他不是小孩，也清楚闹下去没意思。 真让她赔个礼，道个歉有个屁用。 有这功夫，还不如去挣俩钱。 几人出了警务所大门。 焦景花和街道办事处的廖春梅、张春平还站在院子里。 第20章 大师兄最好 廖春梅看见易飞出来。 她忙迎上去，“易飞，对不住，我们当时也没多想，就想保证街道治安，实在对不住。” 张春平也过来道歉。 街道办事处的人，大小也是吃公家饭的。 基本素质还是有的。 她们两人都不善地看着焦景花。 都怪她一口咬定说是人家孩子偷的。 冤枉了人家孩子，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易飞笑道：“两位大姐，没关系，你们也是好心，这也证明了，我确实会修电器，两位家里有没有需要维修的电器啊？我上门修，价格公道。有没有不要的电器？送到谢楠家，我收，肯定比卖给收购站划算，对了，二手电器你们要吗？” 他不想得罪街道办事处的人。 再说。 人家也很诚恳地道歉了。 易飞并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 廖春梅笑了，“行，我帮你宣传下，算是给你赔罪，这孩子，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贫。” 易飞嬉嬉一笑，“人总是要变的吗？” 他是变了，谁都没他变得彻底。 连个过程都没有。 直接跨越三十多年。 谢楠也很奇怪，师弟啥时候变得这样油嘴滑舌了。 前两天听师父说。 他要去深市，被冯神医绑在枣树上，没有走成。 难道神经受了刺激？ 谢奶奶倒没有多想，只要易飞没事就好。 易院长认识人多，有面子。 有人教给易飞维修电器也不稀奇。 这孩子，做生意都做到街道办事处了。 焦春花看易飞啥事没有，很是不忿。 怎么能不是他偷的呢。 她走到易飞面前低声说：“你别得意，整不了你，还整不了你师父、师娘，什么战斗英雄，吓唬别人行，能吓唬到我家老孙？实话告诉你，我家老孙的同学是市机械署张署长，你等着吧，先从你师娘下手。” 易飞当时脸色就变了，恨不得掐死这女人。 机械厂孙正焘一人说了算。 他真找师父、师娘的麻烦，还真没地方说理。 工作上的事情，你报警都没用。 易飞阴沉着脸低声说：“焦景花，孙正焘敢动我师父师娘，我绝对叫他后悔。” 这特么还讲不讲理了？ 自己不告她诬告，她还威胁上了。 焦景花哼了一声，扭着腰走了。 一个孤儿，吓唬谁呢。 冯神医再牛也是个医生，最多不找他治病。 神医，还不都是吹出来的？ 还真能起死回生咋的。 ------ 易飞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轻轻呸了一声。 孙正焘真找师父、师娘麻烦，说不得真得找长着翅膀的猪了。 他现在的能力、人脉动不了一个副厂长。 朵朵跑过来，拉着易飞的手，仰着小脸看着大师兄的脸。 她有点害怕，大师兄的脸从来没有这么怕人过。 易飞抱起朵朵，让她骑在脖子上。 他语气轻松地说：“小师妹，回家啰。” 情绪不好，不能影响小师妹。 她才五岁，看到的应该是幸福、快乐。 不应该看到阴暗和龌龊。 段明成拍拍易飞的肩头，“易飞，我回了，有什么事去收购站找我。” 易飞说道：“段叔叔，谢谢你。” 段明成摆摆手，“谢我干什么，我实话实说而已。” 他现在明白了。 什么易院长的亲戚，修电器的就是这小家伙。 至于他为什么瞒着自己，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也不去打听，冯神医沾个神字，没啥可奇怪的。 易飞想了想，问道：“段叔叔，昨天汪博收牛皮纸，你卖给他多少钱一斤。” “五分一斤。” 段明天不解地问：“汪博不是赵秋城的手下吗？怎么突然收起牛皮纸来？” 汪博昨天去收牛皮纸、 他也很奇怪。 没听说赵秋城建造纸厂什么的。 除了牛皮纸，也不收别的纸。 他也不敢多问，也不敢多收钱。 三分钱收回来，五分钱卖出去，省得运了，也不吃亏。 易飞笑笑也不解释，“段叔叔，牛皮纸这东西你以后要多收，然后直接卖给临东市烟花爆竹厂，能卖两毛多一斤。” 牛皮纸生意以后不会再做了，不如交给老段做。 这么多年，他一直很照顾自己。 三五毛钱不多，也是滴水之恩。 易飞讲究，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 段明成愣了会，“感情汪博是给你收的啊。” 别看段明成长得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子，演蒋门神都不用化妆。 心思却非常细腻。 易飞一说，他便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不算给我收，我也没资格指挥他，这单生意是我和赵丽丽合伙的，就是赵秋城赵总的妹妹。” 易飞说道：“段叔叔，你要么承包第九收购站，要么弄个地方自己干，收废品的价格稍高点，或者干脆雇些固定的拾荒者，这几年城市的垃圾场可是宝贝。” 段明成没啥学问，对废品回收比较熟。 他如果按易飞的方法去干，过几年弄个百万身家也不是不可能。 他要是不敢干，或不想干。 易飞也没有办法。 那些省事的挣钱办法就不能说了。 易飞想起一个词，叫“蝴蝶效应。” 弄个正儿八经的废品回收公司不会有关系。 段明成琢磨一会易飞的话，“易飞，你是有学问的人，你的话我一时半会没全懂，这两天我去诊所找你，你好好跟叔唠唠。” 易飞点点头，“行，段叔叔，别小看收废品。” 段明成坐公交车走了。 易飞扛起朵朵和谢楠、谢奶奶一路走回去。 ------ 几人走到半路。 看到师父陈一凡和师娘李小爱骑着车匆匆赶来。 他们刚下班回家。 听邻居说易飞被警务所的人带走了，来不及细问，急忙向龙山警务所赶。 几个人站在路边。 把情况简单向师父说一下。 李小爱恨恨地说：“焦景花是公报私仇。” 易飞说道：“焦景花没啥，小心点孙正焘，他有可能对师父、师娘不利。” 焦景花当面说出那话。 肯定会有什么动作。 也许，孙正焘已经做什么了。 “你就别担心我们了。” 陈一凡说道：“你没事就好，易飞别回去了，不少天没来了，晚上在家吃饭。” 易飞也觉得挺想师父师娘的。 前世，离开临东后，再也没和师父、师娘联系过。 他也不知道。 他们后来过得好不好。 路过一个小卖部。 易飞用公共电话给诊所打了电话，告诉冯爷爷一声。 他趁师父、师娘不注意，在小卖部买了十颗大白兔糖塞进小师妹的小兜里。 师父、师娘不让她吃糖。 说是对牙齿不好。 还不都是钱闹的。 普通人家的孩子哪能天天吃糖。 朵朵抱着大师兄的脖子，偷偷在大师兄脸上亲一口。 大师兄最好了。 第21章 吃肉吃到烦 陈一凡站在院门口。 看着易飞骑着三轮车从谢楠家过来。 三轮车“嘟嘟”地叫着，冒出一缕黑烟。 朵朵站在三轮车上，双手抓着易飞的衣服，嘴里“哇哇”大叫。 虽然还是三轮车。 但用脚蹬和不用脚蹬，她感觉完全不同。 陈一凡心想，易飞这孩子啥时候这么能折腾了？ 什么时候弄个这样的三轮车。 陈一凡见过这种改造的三轮。 有人骑着卖菜、卖水果。 这小子从哪也整个这玩意。 骑着倒是省劲。 那个发动机得不少钱吧。 “师父，怎么样？老段给改的，才收三百五十块。” 易飞显摆地把车停在师父面前。 陈一凡咽了口唾沫，才三百五十块钱。 好大的口气，抵上自己三个月工资了。 “你哪来那么多钱？” 易院长、冯神医管他吃住，平时给个零花钱，绝不会给他这么大一笔钱。 他那点零花钱也都跑到朵朵嘴里了。 他这个小徒弟真心不错。 对朵朵比他们夫妻两个还好。 别以为，他偷偷给朵朵买糖吃，他们不知道。 “还欠着他呢。” 易飞从三轮车上跳下来。 谢楠和谢奶奶也过来了，今天易飞在这，两家就合伙了。 七八年处下来，早成了一家人。 陈一凡多次说过：“谢婶子，你就放心吧，谢连长走了，我给您养老送终。” 这些年。 陈一凡说到做到。 谢奶奶觉得，就算是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 易飞把车上的烟酒、药酒递给陈一凡。 “师父，冯爷爷给您的。” 李小爱从院里出来，“冯神医治好了你师父的腿，咱没给钱，也没有啥好的送给他，怎么能再要他的东西。” 易飞：“师娘，冯爷爷就这东西不缺，他不喝酒，抽烟只抽烟叶，放着干什么。” 酒倒可以放，烟却放不了。 易飞拿的烟六块钱一盒。 比中华烟都贵得多。 可这烟多少年都没涨价，没有存放的价值。 中华烟明年倒是涨了差不多十倍。 酒，他也想开了。 就算三十年涨一万倍，还不喝了？ 大不了，以后让冯爷爷多收酒，小收点钱。 把前几年那些都放着。 想想2000亿，十几万一瓶的酒算个屁啊。 不能小家子气。 干大事，要有格局。 陈一凡倒不客气，伸手接过，“回去告诉冯神医，有需要我的时候说一声。” 他不善言谈。 冯神医的大恩只能记在心里。 易飞悄悄地说：“师父，那药酒您可别多喝了，睡前一小杯就行。我也会泡，回头给您多泡些。” 易家各种药酒的配方都在他脑子里呢。 自己学的东西还可能忘。 易家先祖的记忆像长了根，忘都忘不了。 易飞看看师娘她们没注意这边，“师父，你放心喝，没副作用，对你的伤也有好处。” 陈一凡喝过冯青山的药酒。 自然知道易飞的意思。 狠狠瞪他一眼，眼神里充满笑意。 ------ 易飞住下搬电视的时候，陈一凡伸手拦住了。 “电视你拉走，让易院长找找人卖了，把老段的钱还了，人家小本生意，别老欠着。” 这么大个的电视。 新的得两三千。 就算二手的，卖个五六百也没问题。 易飞让谢楠搬电视，“本来就是给师父、师娘看的，谢楠看个十七寸的。” 卖什么卖。 挣钱还不是享受的。 这才能挣多少钱。 挣大钱还在后面呢，他不过先弄点本钱。 谢奶奶说道：“易飞还拉来个冰箱，比你家的还大，我刚才看看，好用着呢。” 陈一凡问道：“你总共花多少钱买的？” “我在收购站老段那收的。” 易飞说道：“一大堆东西呢，总共花了一百五十块钱，诊所还有一台小点的冰箱，几台黑白电视，还有收音机、电风扇，一堆呢，卖个千儿八百没问题。” 陈一凡问道：“你跟谁学的这手艺。” 以前也从来没听他说过啊。 “易院长的一个远房亲戚，前两年偶尔跟他学学，师父，没想到我对修这个有天赋，一学就会，现在所有电器都会修了。” 易飞得意地说：“昨天给文化署的原署长区明德修个冰箱，二十分钟，收他五十块钱。” 十五岁的小孩嘛。 说这话的时候，得意点更自然。 陈一凡点点头，“学个手艺不错，就是考不上大学也饿不着。” 李小爱不干了，“你说什么呢，易飞怎么会考不上大学。” 他没考上二中，完全是因为他少考了一门。 按平时的成绩，他比二中的分数钱高几十分呢。 回来的路上，谢楠告诉她，他们两个都可以去二中上学了。 李小爱就放心了。 她没见过赵丽丽，琢磨着怎么好好谢谢人家。 可人家是赵家姑娘，想谢她真不太容易。 谢楠把电视机放进屋里，出来说道：“师娘的意思就是说师弟能考上，我考不上呗。” 李小爱瞪她一眼，“你能不能考上你自己不知道？易飞少考一门分数都比你高，你还好意思说，易飞，我看你把修电器的本事教给楠楠好了。” 谢楠十有八九考不上大学，会门技术也饿不着。 修电器总比当装卸工强。 陈一凡没说话，这是吃饭的家伙。 不是他教的散打搏击。 易飞想不想教还不知道。 李小爱也不探探易飞的口气就直接说出来。 易飞笑着说：“师娘，我明天就准备教给谢楠，只要她肯学，很快就能学会。” 这东西没啥难的。 前世，自己还不是初中毕业就学会了。 陈一凡突然觉得自己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两年多了，易飞是什么样的人还不知道？ ------ 朵朵踮着脚扒着柜台。 看着大师兄买了块猪肉、又买了块牛肉，最后还买了只鸡。 她悄悄地咽了口口水。 朵朵轻轻地扯着大师兄的衣服角问：“大师兄，今晚要吃肉吗？” “当然！” 易飞低下头看着像只小馋猫的朵朵，轻笑道：“以后，大师兄让你吃肉吃到烦。” 可惜，机械厂家属区没有卖熟食的。 要不然，先叫这个小馋猫解解馋。 他兜里还有昨天挣的三十块钱呢。 朵朵不相信。 大师兄没爸爸，没妈妈，也没奶奶。 他也没有钱。 肉怎么可能吃到烦。 店主把肉装进塑料袋，大师兄付了钱。 今天晚上肯定有肉吃了。 朵朵想了想，“大师兄，我们都吃肉了，要不要把小师姐也叫过来？” 她说的小师姐是毛毛。 毛毛虽然没拜陈一凡为师，没辍学前也经常来机械厂家属区。 她也跟着易飞喊陈一凡师父、师娘。 朵朵叫谢楠大师姐，叫毛毛就叫小师姐。 易飞摸摸朵朵的头，“小师姐有肉吃，她在诊所陪着冯爷爷，就不来吃了。” 第22章 没希望就没失望 陈一凡打开一瓶国酒。 给每人倒了一杯。 “冯神医既然给了，我们就喝点。” 易飞看着桌上一杯酒正好一两。 他很想说，师父，如果我说，这杯酒放二十多年能值一万，您还舍得喝吗？ 李小爱白了陈一凡一眼，“一说喝酒，你就来劲了。” 陈一凡嘿嘿笑道：“这辈子没别的爱好，就爱喝两口。” 李小爱看易飞买了那么多东西，埋怨了半天。 有点钱也不能这么花。 再说了，他还没挣到钱呢。 最好的电视、冰箱都没卖。 易飞把和赵丽丽合伙收牛皮纸的事说了一遍。 “师娘，最多再过一周，我至少能有三万块钱。” 李小爱先是不相信。 最后感叹道：“这下好了，你不但上学有钱了，连娶媳妇的钱都有了。” 既然和赵丽丽合伙。 那一切皆有可能。 易飞说道：“我以后还要挣钱啊，又不是不挣了。” 三万块钱放到娶媳妇，能干什么？ 李小爱就不说什么了。 易飞跟赵家人熟。 哪怕赵家人漏一点汤，他这一辈子就不愁了。 这孩子有福气。 说到易飞娶媳妇。 李小爱是有想法的。 她想把谢楠许配给易飞。 两个孩子从小一些长大，也能玩到一块。 她旁敲侧击的问了谢奶奶。 老人家也没有意见。 易飞长得好看，还懂事，就是矮了点。 他才十五岁，应该还能再长些。 谢楠是女孩，不会再长了。 可千万别长了，现在衣服都不好买。 李小爱甚至把他们的下一代都想好了。 到时候让谢楠生两个孩子。 一个姓谢，一个姓易。 尽管国家有政策，只能生一个。 李小爱有办法。 先生一个，不管男孩、女孩都姓谢。 新社会，男女孩倒无所谓。 再让谢楠躲到陈一凡养父三道长那里，生第二个孩子。 孩子生下来送到易遥儿童福利院，自然跟着易院长姓易了。 谢奶奶就说到福利院帮忙，专门去照看这孩子。 神不知，鬼不觉。 谢奶奶早把易飞当成了孙女婿，要不然也不会要易飞送去的冰箱、彩电。 一家人才不会客气。 谢楠也把易飞当一家人，她是把他当弟弟。 她是觉得易飞和毛毛比她还可怜，至少她还有奶奶。 李小爱告诉谢奶奶，先不要告诉两个孩子。 他们还小，等他们高中毕业再说。 焦春花上门提亲。 谢奶奶自然会一口拒绝。 别说孙超不成器。 他成器也不行啊。 再成器，能有易飞靠得住。 谢奶奶也不相高攀厂长家。 ------ 易飞和谢楠还不知道奶奶、师娘已经把他们终身都定了。 甚至连他们生几个孩都安排好了。 两人还碰了下杯，喝了一口酒。 李小爱看着，就觉得两人越看越般配。 要是易飞再高点就好了。 朵朵看大家都喝酒，提了一个小小的建议，“妈妈，我不喝酒，能不能喝一杯甜水。” 她说的甜水很简单。 就是往白开水里加点白糖。 李小爱毫不留情地说：“不行，你今天吃了不少糖吧，还喝甜水，牙不想要了？” 朵朵就默不作声地吃肉。 不能因为一杯糖水耽误吃肉。 朵朵听过丢了西瓜捡芝麻的故事。 她才没那么傻。 吃肉自然比喝糖水重要。 易飞就琢磨着如何给小师妹搞一杯糖水。 小朋友失望也很痛苦的。 他小时候和毛毛最常做的事，就是坐在福利院大门口的梧桐树下。 看着青山大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希望这些过往的人群中。 有一个是他们爸爸或妈妈。 可是，这些人没有一个停下来。 八岁那一年。 福利院来了一对夫妇，穿的衣服可好了。 易奶奶说，他们来自省城，是教授，没有孩子。 他们想领养易飞。 可他们拒绝领养毛毛。 毛毛是女孩，小时候又病怏怏的。 易飞也就拒绝了他们。 八岁的他已经明白，如果自己走了，梧桐树下就剩下毛毛一个人在等待了。 两个人是失望，一个人就是绝望了。 十二岁，他们上初中后。 就再也不坐在梧桐树下了。 没有了希望，也就没有了失望。 ------ 易飞正想的时候。 院门处传来敲门声。 吃饭的点，会有谁来师父家。 李小爱去开了门。 少顷。 听她说：“刑副厂长，您怎么来了？” 门口处传来一个男人略显沙哑的声音：“老太婆去女儿家了，小爱，来你家混碗饭吃。” 李小爱笑道：“瞧刑副厂长说这话，您来就来呗，带东西干吗？快进来，正好，让老陈陪你喝两杯。” 陈一凡站起身迎了出去，“刑副厂长来了，正说没人一起喝酒呢。” 易飞就看到一个高高大大，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跟着师父进来了。 这男人他认识。 机械厂另一位副厂长刑志东。 手里拎了两瓶酒。 李小爱抱着一箱健力宝跟在后面。 易飞悄悄跟朵朵说：“小师妹，你的甜水来了。” 朵朵站起来，笑眯眯地说：“刑伯伯好。” 刑志东呵呵笑道：“朵朵好，伯伯给你带了汽水喝，让你妈妈打开。” 朵朵便看着妈妈。 李小爱没办法，打开箱子，拿了一罐给朵朵。 谢奶奶、谢楠、易飞也都站起来。 刑志东说道：“谢婶子也在呢，都快坐。” 谢奶奶说道：“小刑，你可不能叫婶子，叫大姐吧，当初我们还在一个车间干过活呢。” “谢婶子，我敬佩陈科长还有我谢兄弟，大姐可不敢叫。” 刑志东拉个凳子坐下，“陈科长，小日子行啊，都喝上国酒了。” 李小爱找个干净杯子，陈一凡给满上酒。 “刑厂长，别说我没钱，就是有钱都没地方买这酒，我小徒弟易飞，从冯神医那拿了几瓶酒，我也尝尝国酒的味道。” 刑志东看了眼易飞，“我听说过，小兄弟是冯神医的弟子吧。” “刑叔叔，您可不能称我小兄弟。” 易飞笑着说：“我、谢楠和文珺姐姐都挺熟的。” 刑文珺是刑志东的女儿。 八年前高中毕后就开始做生意，是个很能折腾的女人。 她也没什么固定生意，就是什么赚钱倒腾什么。 这几年，赚了不少钱。 八十年代，最赚钱的就是倒腾。 谢楠的父亲牺牲，妈妈跟人跑后，刑文珺就时不时去谢楠家。 有时候送些吃的，有时候送些用的。 有时候也给弄些紧俏物品，留下一些钱。 她经常跟谢楠说，要坚强，好好活。 易飞也见过她几次，跟着谢楠一起叫她“文珺姐”。 刑志东称自己小兄弟，显然不合适。 就算没有刑文珺，师父坐在这，也不能跟他称兄道弟。 真要说年龄，那两人大小差不多，都五十来岁。 刑志东呵呵笑道：“酒摊上无大小，就是个称呼。” 第23章 一切有我 易飞觉得刑志东今天来，应该有什么事。 刑文珺是不错。 这些年对谢楠家颇为照顾。 刑志东平时见了谢奶奶、师父和师娘也非常客气。 没有副厂长的架子。 可是，他也没有来师父家喝过酒。 两人的交情，还没有到家里喝酒的地步。 刑志东这人对谁都很热情。 今天，因为焦景花，自己被警务署带走早传遍了机械厂。 刑志东这时候来，就耐人寻味了。 他不怕得罪孙正焘？ 虽然他也是机械厂的副厂长。 但副厂长跟副厂长不一样。 孙正焘非常霸道。 现在的机械厂就是一言堂，别人连说话的份都没有。 一切都孙正焘一人说了算。 刑志东亲热地拍拍易飞的肩头。 “易飞，我听说你修了几台二手电器，被焦景花那女人污蔑是偷的，还被带到了警务所？” 易飞点点头，没说话。 估计这时候，整个机械厂的人都知道了。 正好，帮自己宣传下。 谢楠指了指桌上的彩电，“诺，这台电视就是我师弟从收购站收来修好的。” 电器可不是人人都会修的。 谢楠非常骄傲，为师弟骄傲。 刑志东走上前，观看了一会。 “这和新的也差不多啊，厉害，英雄出少年。” 他坐回座位，“易飞，你不是冯神医弟子吗？不学医，改学修电器了？” 易飞摇摇头，“学医，那个急不得，弄这个只是想挣点小钱。” 他没说谎。 卖二手电器，在他的计划中确实只算挣点小钱。 弄点起步资金而已。 刑志东哈哈大笑，“你这小家伙，会这个可不只挣点小钱，就这个电视，卖五六百块钱跟玩一样，你从废品收购站收来顶天不会超过五十块钱，你鼓捣一下就挣来别人大半年的工资，还小钱啊？” 易飞笑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二手电器翻新，本来就利润惊人。 就是这年头不太好收。 刑志东端起酒杯，和陈一凡碰了一下，一口干了。 他轻声说：“焦景花那女人，睚眦必报，你小心点她。” 易飞淡淡地说：“我不怕她，真把我惹急了，她没好下场。” 他有点明白刑志东的来意了。 易飞没有吹牛。 过两年，想怎么踩她就能怎么踩她。 刑志东看了易飞一眼，没再说，接着和陈一凡喝酒。 两人聊些不痛不痒的事，对机械厂的事只字不提。 很快把打开的一瓶酒喝完了。 陈一凡又打开一瓶。 易飞喝了一杯就不再喝了。 毕竟他现在是十五岁的孩子。 李小爱给他和谢楠每人打开一罐汽水。 朵朵这点好，不护食。 只要有，就乐于和别人分享。 她主动给妈妈和谢奶奶打开两罐。 ------ 几人喝了一阵。 聊一些没营养的话。 刑志东喝了一杯酒，把酒杯放在桌子上。 他叹了一口气说：“老厂长下月就退休了。” 陈一凡给他倒上酒。 随口说道：“都两年多了，他跟退休没区别，常年没来过厂里一次。” 刑志东点点头，“是啊，孙正焘要扶正了。” 李小爱在旁边说：“刑副厂长，您就不去争争，厂里的工人都想让你当厂长。” 孙正焘太霸道，在机械厂人缘并不好。 刑志东这人，对谁都客客气气的。 很平易近人。 工人们都很支持他。 “弟妹啊。” 刑志东语重心长地说：“我争得过人家吗？老孙的同学是咱机械署张国庆署长，厂长早就内定了，争也没用。” “那以后的日子有点不好过了。”李小爱有点愁。 从今天焦景花的表现看，两家的矛盾已不可调和。 她都迁怒到易飞身上了。 就是再难，也不可能把谢楠推进火炕里。 陈一凡阻止李小爱说下去，“咱老百姓，谁当厂长，决定不了，好好上班就是。” “陈老弟，小人难缠啊。” 刑志东喝了一口酒：“我今晚过来，确实家里就剩我一人，想找人喝点酒，机械厂除了陈老弟，还有谁可以喝两口，聊两句？ 另外一件事，就是听说俩孩子被警务署带走了，过来看看。 看他俩都没事，也就放心了。 还有一事，厂里第一批放长假的名单出来了，里面弟妹的名字。” 刑志东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易飞知道。 所谓的放长假其实就是以后的下岗。 87年，下岗这个名词还没有出现。 劳动合同改革已经有了。 陈一凡愣了一下，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 酒洒出了一半都没有发觉。 李小爱急了，“论学历，我高中毕业，论工作能力，在车间两百多人中，我虽然不是最好的，起码也在前三十名，凭什么放长假的名单里有我。” 她工作能力出色，还是机械厂文工团的副团长。 没想到劳动合同改革第一批就把她革了。 易飞其实无所谓。 师娘就是躲过这次，也不一定能躲过几年后的下岗浪潮。 到时候，机械厂有没有都不好说。 反正早晚得离开，晚离开不如早离开。 这几年随便干点啥，都能挣钱。 再过几年，大家都下岗了，摆摊的比买东西的还多，那才是啥都不好干。 再说了，自己回来了，还怕师娘没工作？ 开店、开公司，师娘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他看到师娘着急的样子，心里也忿忿不已。 孙正焘也太过分了。 你是恶霸地主？ 谢楠不嫁你儿子，就立即打击报复。 ------ 刑志东叹口气，“弟妹，所以我说小人难缠，那孙超是什么东西，整一个小流氓，陈老弟做为保卫科长，打他几巴掌都是轻的，扭送他警务所都是份内之事。 开会的时候，我和林书记都反对小爱放长假，可是没啥用。 林书记是孙正焘同学，对他的做法也是反对的。 现在厂里是经理负责制，他这个书记没有话语权。 我刚说两句，孙正焘就打断了我，说是已经决定，不可更改。 话都不让我说。” 谢楠恨恨地说：“我明天再去打孙超。” “你打他有啥用。” 刑志东摆摆手，“我今天把会议的结果告诉你们，就是让大家提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在结果公布之前能解决了这事，真公布了，一切都晚了。” 陈一凡摇摇头，“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是军人转业的。 老家在农村。 临东市也没啥关系。 谢奶奶跺了下脚，“姓孙的真要不给活路，那就鱼死网破，我老太婆就跪在市府门口，看看有没有人能管他。” 她真跪市府门口，还真有人管。 李小爱忙说：“婶子，你千万别动气，大不了，班不上了，别人还主动辞职呢。” “陈老弟也找找市府，你是战斗英雄，市府不能不管。” 刑志东说道：“谢婶子找一下谢连长的战友，易飞也帮忙找下冯神医，他面子广，无论如何得保住小爱的工作。” 易飞平静地说：“不用担心，我能解决。” 第24章 要有格局 冯青山听了易飞和谢楠的述说皱紧眉头。 李小爱，他熟悉。 前两年，陈一凡来针灸时，她经常过来。 来了也不多说，就开始打扫诊所卫生，收拾院子。 他们没钱付医药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冯青山认为。 陈一凡娶了李小爱，是积了八辈子的德。 李小爱漂亮大方，能歌能舞，勤劳朴实。 陈一凡除了头顶战斗英雄的光环，和倔驴一样的脾气。 啥也没有。 当然，那光环是最亮最夺目的一束光。 正因为这束光，冯青山才尽心治他的腿，分文不取。 李小爱对易飞、毛毛也非常照顾。 冯青山觉得，她在某种程度上担负着他们妈妈的角色。 这点。 他和师妹都做不到。 李小爱受欺负，他很生气。 冯青山闷闷地说：“机械厂的一个副厂长有这么牛？” 他见的大人物多了。 国营厂的副厂长真算不上大人物。 谢楠重重地点下头，“他就这么牛，冯爷爷，你得快快想办法，再晚两天，我师娘工作都没了。” 师娘没了工作。 师父家就少了差不多一半的收入。 朵朵别说吃糖，糖纸都看不到了。 ------ 昨天晚上。 刑志东走后。 易飞再次说：“都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 话是这么说。 他目前也没有多好的办法。 重生的大小礼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起不到作用。 给孙正焘送礼？ 现在还没有钱，有也不能给他送！ 李小爱哭丧着脸，“你还是个孩子，能有什么办法？” 谢奶奶说道：“易飞可以找冯神医，找易院长，他们认识人多。” “县官不如现管。” 陈一凡叹息一声，“冯神医，易院长就算能找人，让小爱留下，孙正焘还不一样找她麻烦，真想开除她，有的是借口。” 他进厂七年了，了解孙正焘。 他飞扬跋扈，心眼极小。 和焦景花一样睚眦必报。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孙正焘只所以能当上机械厂常务副厂长，是因为上学的时候，他家庭条件比较好，对现任机械署署长张国庆颇为照顾。 现在，是张国庆报恩的时候了。 陈一凡倒不担心他自己。 他是战斗英雄，是上级强行塞到机械厂的，还至少是科级。 孙正焘不敢动他，也不能动他。 易飞觉得，师父说得有道理。 君子易与，小人难缠。 只要孙正焘在机械厂当厂长，就算保住师娘的工作，以后工作也不好受。 不能撵你走，时不时给你穿个小鞋总可以吧。 给你安排点脏活、累活总可以吧。 给你安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总可以吧。 孙正焘能做出来。 总不能让孙正焘当不成厂长吧。 为什么不能！ 机械厂也不是他家的。 搞掉孙正焘，下任厂长应该是刑志东。 刑志东当厂长，至少比孙正焘强。 这也许就是刑志东来喝酒的目的。 这是阳谋。 你还没有一点办法。 还得感谢他。 刑志东这人不简单。 现在的机械厂，能闹、能折腾的也就师父和谢楠的奶奶。 师父和谢奶奶真去市府闹，孙正焘绝不好受。 孙正焘、焦景花可以不在乎师父的战功，市府绝不会不在乎。 刑志东来的时候，也许把自己都计算在内了。 冯神医，在临东也是大名在外。 很多疑难杂症，在临东只有他能治。 ------ 一大早起来，易飞和谢楠就回到了青山诊所。 挣钱的事得先放一放。 易飞可以不在意所谓的铁饭碗。 对师娘来说，工作是大事。 就算给师娘找到更好的工作，每月挣更多的钱。 师娘也不见得想离开机械厂。 以厂为家，这是情怀。 再说，师娘也不能这么窝囊地走。 “想保住你们师娘的工作也简单。” 冯青山说道：“去找赵丽丽或赵秋城都行，找我还是找你们奶奶，最后还得找到他们兄妹，你不是和赵丽丽合伙做生意吗？找她去。” 赵丽丽是个能折腾的人。 易飞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赵家兄妹。 不管赵秋城还是赵丽丽，保住师娘工作很容易。 谁能保证以后孙正焘不再给师娘小鞋穿？ 搞掉孙正焘，让他当不了厂长有点难。 向赵家兄妹提这样的要求，是不是就点过份了？ 机械厂是国营大厂，没合适的理由撤不掉孙正焘。 焦景花也说了，机械署署长是孙正焘同学。 难！ 再说了，自己在赵家兄妹面前有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还不好说呢。 得好好想想，是找赵丽丽还是找赵秋城。 反正得找一个，先保住师娘工作。 再慢慢想办法。 易飞顺手拿起从收购站收来的一本旧书翻看。 这是一本民国初期版的《风尘奇侠传》，有九成新，放到三十年后，能卖几千块钱。 收藏旧书纯属一种乐趣。 真看的话，看不下去。 看着那密密麻麻地竖版字，就有点头疼。 繁体字也看着累。 易飞正翻着，书页里掉出一张纸片。 装在一个小塑料袋里。 易飞捡起来一看。 当时，眼睛就瞪大了。 塑料袋里装着两张邮票。 是面值800元（旧币）的蓝军邮横双连。 易飞没集邮的爱好。 周书文有。 她有一次出到三百万都没有拍到这枚邮票。 这可是横双连。 价值至少翻倍吧。 邮票放在塑料袋里，夹在书页里，保存的非常好。 按周书文的说法，品相至少算九品。 易飞喃喃地说：“发了……发了……” ------ 谢楠和毛毛都伸过头看。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易飞像傻子一样。 口水都流了出来。 两人都非常失望，易飞手里拿是两张并不出奇的邮票！ 她们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两张邮票而已。 冯青山歪头看了看，“这邮票很稀罕吗？” “稀罕。” 易飞郑重地点点头。 蓝军邮的稀缺，已不能简单用稀罕两字来形容。 他不知道这两枚邮票现在多少钱。 反正二十多年后，能值六七百万。 相当于五版猴票。 易飞回来的那天晚上，也琢磨着买点猴票。 现在是八七年，猴票已经很难买了。 冯青山说道：“赵丫头最喜欢收集邮票、钱币，她要是看上了这两枚邮票，你师娘的工作铁定能保住。” 易飞看看冯青山。 不是吧！ 冯爷爷，你知道这东西多值钱吗？ 师娘的工作这样保住是不是代价太高了啊。 师娘在机械厂干一百年都挣不来这两张邮票钱好吗。 就是现在，这两张邮票也能值几万吧。 还有。 邮票算自己的还是算老段的？ 易飞考虑一会。 老段还是算了，反正这本书自己不拿回来，也会当废品处理。 多半会重新制成纸浆。 这两张邮票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大不了，给他出点主意，让他赚些钱。 易飞看看那两张邮票。 就算二十多年后值个几百万。 难道二十年自己还挣不来几百万？ 格局。 卖废牛皮纸时自己几乎啥也没干，赵丽丽都说分给自己一半钱。 难道堂堂一个重生者，还不如一个女孩。 要不要把邮票分开。 将来有机会送周书文一枚？ 算了。 这辈子不想和她有交集。 她只爱江远一人。 第25章 你以为我傻 易飞抄起桌上电话，拨打赵丽丽家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 可能家里没人吧。 易飞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电话被人接起。 接电话的正是赵丽丽。 她打着哈欠，“哪位？” 这是刚起床吗？ 易飞：“姑姑，我是易飞。” 赵丽丽：“易飞？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吗？是不是有好生意了？” 易飞看看墙上指向8点20的挂钟。 很早吗？ 现在是夏天，不到5点钟，天都大亮了。 难怪冯爷爷说，赵丽丽除了懒，没毛病。 她是老师，正放暑假，懒点也正常。 易飞故做神秘，“姑姑，好生意暂时没有，我有两张非常稀罕的邮票，你要不要？” 赵丽丽兴趣并不大，懒洋洋地问：“有多稀罕？” 易飞说道：“估计你没有。” 蓝军邮存世非常稀少。 赵丽丽切了一声，“你知道我有多少邮票吗？还我没有，我没有的邮票，你有钱都没地方买。” 易飞：“你到底要不要吧。” 赵丽丽：“要！我一会给李文朝打电话，让他来接我，我去看看有多稀罕。” 易飞：“姑姑，我给你送过去吧，正好有点小事请你帮个忙。” 请人帮忙得有诚意。 上门算是诚意之一吧。 赵丽丽：“行，我去大门口接你，也让你见识下什么是好邮票。” 易飞挂了电话。 他没急着走。 去后院找一个木板，拿毛笔在上面写上： 收旧电器，冰箱、电视、收音机、录相机…… 他从小和易遥练毛笔字，字写得很漂亮。 谢楠问道：“你不是去找小妖精吗？怎么写这个。” “你去收啊。” 易飞把木板递给谢楠，“我们去市府家属院，不收点东西可惜了。” 要说有钱人多的地方，还是市府家属院。 他们的电器更新快。 谢楠有点为难，“我也不会收啊，收贵了怎么办？” 搬搬抬抬行，收旧电器是个技术活，不好干。 易飞不在乎地说：“收不贵的，你就看着给吧，像收音机给个块把，录音机、黑白电视给个几块钱，彩电、冰箱看个头，看新旧，弄回来拆了卖零件都赔不了。” 进口的拆开卖零件更赚钱。 随便换个零件都敢收你百儿八十的。 易飞了解谢楠，看着大大咧咧，其实胆大心细，这点小事难不住她。 毛毛看着冯青山，“爷爷，我也想去。” 冯青山摆摆手，“去吧，去吧。” 反正也不指望她学医了。 易飞说道：“毛毛，带上你攒的钱，没本钱了。” 她在诊所抓了几个月药，攒了几百块钱了。 ------ 赵丽丽挂了电话。 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邮票！ 稀罕的邮票！ 能有多稀罕。 近十多年发行的邮票，她整版整版的有。 就那个被大家吹上天的猴票她都有好几版呢。 市面上能找到的邮票，她基本都有。 市面上没的，她也有很多。 不过。 易飞有好东西能想到自己，她还是很开心。 东西不在贵贱。 在于一份心意。 赵丽丽换上一套嫩绿色连衣裙，一双白色高跟鞋。 她慢悠悠向家属区大门口溜达过去。 从福利院坐公交车到云江路一号，得转一次车。 易飞最快也得大半个小时才能来到。 她出院门不远，在家属区中央的花园旁，看到妈妈和一群退休的老头老太太在练气功。 家属区的老人最近迷上了气功。 赵妈妈看到女儿穿戴整齐出来了，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易飞要来，我去大门口接接他。” 赵丽丽说：“易姑姑福利院的孩子。” 赵妈妈问道：“是不是那个长得特别漂亮的男孩？” 每年过年的时候，赵家所有人都会去福利院看望易遥和院里孩子。 赵妈妈对易飞印象深刻。 长得好看，安静、懂事。 赵丽丽含笑道：“就是他。” 男孩被形容成特别漂亮，总是有点怪异。 赵妈妈站起来，“要不要去买点菜，留他吃饭啊，你易姑姑可喜欢这孩子了，他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呢。” “不用。” 赵丽丽说道：“你在这慢慢练吧，中午我领他到外面饭店吃。” 练气功，纯属扯淡。 这些老头、老太太都是闲的。 赵丽丽溜达到大门口。 大门口有个小报亭。 她买了份报纸，坐在报亭的小凳子上看起来。 没看多大会，一阵“突突”声由远及近。 她抬头一看。 这是什么情况？ 易飞骑着三轮车，谢楠和毛毛坐在上面，从远处疾驰而来。 这是三轮车还是摩托车？ 这是昨天李文朝送去三轮车？ ------ 易飞把三轮车停在赵丽丽身边。 赵丽丽围着转了一圈，“这玩意有意思，谁给你弄的。” 易飞从车上跳下来，“废品收购站的老段给改装的。” 毛毛轻声叫道：“姑姑。” 谢楠犹豫了会，叫了声，“赵老师。” 赵丽丽吃惊地看着她，“长腿女，今天怎么这么乖，不叫我小妖精了。” 谢楠无奈地说：“以后去二中上学，在你手下混饭吃了，不乖，你还不整死我。再说，你帮了我大忙，叫你老师也是应该的。” 赵丽丽哈哈大笑起来。 她就喜欢直来直去的谢楠。 毛毛小心翼翼地把手上那本《风尘奇侠传》递给易飞。 她半点不敢马虎。 路上哥哥说。 姑姑只要看到那两张邮票，师娘的工作就能保住。 说不定。 孙正焘的厂长都当不成。 谢楠却不以为然。 “你就是没邮票，小妖精也帮忙，要说仗义，她最仗义。” 易飞也相信这一点。 但求人办事，空手总是不好。 他发觉。 人大了，想得就多了，没那么纯粹了。 利益交换的念头早就刻在脑子里。 易飞刚想把书打开。 赵丽丽挡住他，“先去看看我的邮票，再看你能不能给我个惊喜。” 她对易飞手里的邮票一点都不期待。 那本书倒是很有意思。 谢楠撇撇嘴，小妖精就是小妖精。 “你们去看邮票吧，我和毛毛去收电器。” 邮票有什么好看的。 “收电器？” 赵丽丽疑惑地说：“收什么电器？” 谢楠竖起平放在三轮车的木牌子。 “你们这是闹哪样？” 赵丽丽搞不明白。 废牛皮纸有人高价收。 旧电器也有人高价收？ 就算有人高价收，那东西也收不多。 谁家没事，天天向外扔家电。 “我会修家电。” 易飞说道：“收回来坏的，修修卖出去，修不好的，拆了卖零件” 赵丽丽盯他一会，上前捏住他的脸拧了一下，“疼吗？” 易飞：“疼。” 赵丽丽：“看来，我不是在做梦，那就信你会修电器吧。” 没啥稀罕的。 历史上的某些阶段，总会出现些天才。 也许，这小家伙就是个天才，会修电器也正常。 毛毛不满地说：“姑姑，你怎么不拧你自己的脸。” 赵丽丽嘻嘻笑道：“你以为我傻啊！” 第26章 你不会想娶我吧 易飞跟着赵丽丽进了她家院子。 就像走进了花的世界。 飘香藤、月季、百合花开得正旺。 一进院子，淡淡的花香就钻进鼻端。 赵丽丽说道：“我妈妈喜欢花，我爸爸就给她种了一院子的花，像我爸爸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好找。” 易飞不做评论。 赵老署长是不是好男人，他不知道。 老百姓都夸他是个好官倒是真的。 赵丽丽家的装修并不奢华，中西结合，新颖别致。 客厅里装了一台进口的窗式空调。 窗台下垒了一个壁炉。 壁炉在华夏还是比较少见的。 “姑姑，市府家属区没暖气吗？” “有啊。” 赵丽丽说道：“你是说那个壁炉吧？你不觉得冬天坐在壁炉边很有感觉吗？” 感觉？ 也许有吧，他安装过无数个壁炉。 却没有冬天坐在旁边去体验感觉。 周书文家的别墅没有装壁炉。 她的兴趣在于挣钱和穿衣打扮。 在于美容化妆。 赵丽丽说的感觉，她不在乎。 易飞浅笑道：“姑姑说的对，浪漫的温暖嘛！” 浪漫的温暖？ 赵丽丽笑了，这个词用得好。 她发觉，这小家伙还真有趣。 浪漫的温暖！ ------ 赵丽丽把易飞领进二楼的一个小房间。 房间的摆设很女性化，书桌、书柜都是白色带紫色花纹。 应该是赵丽丽的书房。 赵丽丽从书柜里搬出一摞集邮年册摆在桌子上。 她得意地说：“你先看看我的邮票。” 易飞翻了翻，从78年到87年，一年两本，共二十本。 近十年所有发行的邮票，赵丽丽都至少有两套。 易飞直接拿起80年的年册。 赵丽丽瞟他一眼。 这小家伙倒识货。 易飞看到年册里，多少人求之不得猴票了。 周书文当时有个四方连，开心得不得了。 赵丽丽一共有5整版，还有些单张、四方连。 这是疯了吧！ “姑姑，怎么买这么多猴票。” “你说这个啊，当时买重了，我大嫂易千晴那年刚结婚，知道我喜欢集邮，就买了四版，我自己也买了一版。” 赵丽丽说道：“没想到，现在都涨到三十块钱一枚了。” 易飞很想说，这样的嫂子来一打。 很多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歪打正着。 前世，他听说一个邮电署的员工由于任务完不成，买了六版。 后来。 后来就不说了。 易飞迟疑了一会，“姑姑，这些邮票千万别卖，以后……我估计一枚能值一万。” 赵丽丽顿了下，“肯定不卖啊。” 她从柜子里又拿出几本集邮册，“真正的好东西在这呢。” 易飞愣了。 猴票还不算好东西？ 有可能。 赵丽丽拿起一本集邮册，翻开第一页。 易飞张大了嘴巴。 第一页有三张邮票。 一张大一片红，两张横连小一片红。 赵丽丽得意地说：“认识这三张邮票吧，现在就能值二十多万吧。” 她是应该得意。 她有得意的资本。 据说，总共不到十枚的邮票，她有一枚。 总共不到三百枚的邮票，她有两橫连。 “姑姑，你哪淘来的。” “前几年去帝都，我用全套第一套人民币换来的，那人喜欢收集钱币。” 第一套人民币也值钱，总体来说姑姑赚了。 赵丽丽慢悠悠地说：“我还有两套第一套人民币，第三套还没收集全，只差两张了。” 易飞：“……” 赵丽丽继续翻着。 易飞都看到了什么？ 黑题词邮票。 全套京剧脸谱。 梅大师纪念邮票。 全面胜利邮票。 …… 最后面是一套大龙邮票。 绿色、红色、桔黄色三张。 易飞顿时觉得不好了。 最贵的邮票，赵丽丽都有啊。 再过二三十年，这本邮册就价值上亿了啊。 他有抢过邮册就跑的冲动。 不说钱。 这里面太多的邮票，有钱买不到。 就算挣来2000亿都没用。 当初，周书文没有拍下那枚蓝军邮，后悔的几个月都不开心。 镇定！要镇定。 易飞吸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看到蓝军邮。 橘红色、棕色的倒是看到了，旁边是空白。 这两张邮票的价值本不应出现在这本邮册的。 估计就是在等蓝军邮。 赵丽丽叹了口气，“可惜小龙和蟠龙我没有收集全，还有好些我知道也收集不到。” 易飞想骂人。 还有人比她收集还全的吗？ 他不说话。 默默从拿在手里的书里，取出那两张邮票放在邮册上。 ------ 赵丽丽盯着那两张邮票足足两分钟。 她没有动，也没有碰到两那邮票。 她颤抖着声音问：“给我的？” 易飞很得意，总算能让她动容了。 “不给你，我拿给来干什么？” “你知道它值多少钱吗？你就给我了？” “比起你那一套大龙，它就是个渣。” “你懂集邮？” “知道一点。” 赵丽丽突然“哇”的一声大叫，转身抱着易飞哈哈大笑。 易飞弓起腰，身子尽量向后躲。 软软的贴上去很不好。 谢楠有时候也会抱他。 可谢楠没这么突出啊。 赵丽丽笑完后。 捧着易飞的脸。 易飞暗叫一声不好。 他还没来得及躲避，额头就被赵丽丽小鸡啄米般的亲了好几下。 我特么又被强吻了。 还被两个不同的女孩。 赵丽丽很快镇定下来。 毕竟她手里的好东西太多了。 另外几本邮册还没看呢。 不过，看了这一本，其它也就没有看的必要了。 赵丽丽大气地说：“说，你想要什么？我让小哥给你十万块，不，二十万。” 二十万？ 三十年后的一千万？ 超过了这两枚邮票的价值。 当然，钱不能这么简单计算。 易飞摇摇头，“姑姑，送给你就是送给你，我不要钱。” 赵丽丽歪着脖子想了会，“你不要钱，不会是想娶姑姑吧？那可不行，我是你姑姑，还比你大几岁。再说了，两张邮票我还不至于把自己卖给你。” 她说着，自己就咯咯笑起来。 易飞白她一眼。 你可真敢说。 赵丽丽的性格一二十年后真的很讨人喜欢。 现在就显得有点太出格。 出格就出格。 她也不在乎 谁能把她怎么样？ 赵大小姐向来我行我素。 易飞说道：“我有个事需要姑姑帮忙。” 赵丽丽嘴角含笑，“交换？” 易飞摇摇头，“不是交换，我不喜欢集邮，收藏在于乐趣，不是它值多少钱。就算它以后值一千万，我也能挣得来。” 赵丽丽笑了，“有志气。说吧，啥事，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姑姑都能给你解决。” 她也不算说大话。 易飞还是个小孩。 能有什么大事。 易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一遍。 “你昨天不给我打电话，我去了，就得把那个焦什么花抓起来。” 赵丽丽说道：“我给李文朝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去找小哥，机械厂的人我不认识。” 打完电话。 赵丽丽又向易飞展示她收集的钱币。 第一套人民币。 她马上就集齐了三套，就差两张。 还是不算稀有的两张。 第27章 神秘女孩 谢楠骑着三轮车载着毛毛在市府家属区转悠。 市府家属区是闲人免进。 赵丽丽带她们进来自然没问题。 只要进来了，院里就没有人管。 也没有傻子跑到云江路一号捣乱。 毛毛坐在车上，把木牌子立在身边。 两人转悠了半天，没有人搭理她们。 偶尔有人路过。 只是奇怪地看她们几眼。 或者是对两个漂亮的女孩有兴趣，或者对她们的三轮车有兴趣。 谢楠想了想，“我们得喊。” 毛毛说：“喊什么？” 谢楠说道：“你没见那些卖冰棍的，卖小吃的，卖碗的，都是边走喊吗？” 毛毛摇摇头，“我不敢。” 还有，我们是买东西，不是卖东西。 “就知道你不敢。” 谢楠停下三轮，清了清嗓子，“收电器啦，收旧收音机、旧电视机、旧冰箱……” 她声音清脆。 喊出来像唱歌，婉转动听。 毛毛也试着喊几句。 谢楠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毛毛，你喊的什么，我都听不清，你是喊给你自己听的吗？” 毛毛就低下头不说话了。 谢楠拍拍她的头，“没事，我来喊就行。” 毛毛的头低得更低了。 她觉得自己特没用。 ------ 谢楠刚吆喝没几声。 一辆小车在她们三轮车旁边停下来。 车窗摇下。 一张三十来岁男人的脸伸出车窗外，“你鬼嚎什么？不怕打忧了领导休息？” 毛毛吓得赶快把牌子放下来。 谢楠天不怕地不怕。 如果这人好声说话，那她也不说什么。 什么叫鬼嚎。 本小姐的声音像鬼嚎。 你那沙哑的声音像什么玩意。 这个不能忍。 管你是干什么的。 她拧着眉头，歪着头说：“领导昨晚干什么了？这时候还休息？” 现在是上午九点多钟。 哪个领导还休息？ 这人纯粹是找茬。 男人从车上下来，一脸的鄙夷，“你们是哪来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谁让你们进来的？” 他说着，对着三轮车就踢了一脚。 毛毛本来坐在车边。 她看着男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往后面一躲。 她这一躲就坐空了。 毛毛从三轮车上掉了下来。 她猝不及防，摔得“哎哟”一声。 谢楠从三轮车上跳下来。 她先扶起毛毛，人倒是事，没有受伤。 谢楠怒视着男人，“怎么着，你还想打人啊。” 男人也吓了一跳。 尽管她们是收破烂的，真摔出事也麻烦。 他口气稍微缓和点，“我可没碰到她，再说了，谁让你们进来的，这地方是你们能来的吗？” 谢楠咧咧嘴，“哎哟喂，这地方是天堂啊还是地狱，你这种人都能来，我们为什么不能来。” 男人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还我怎么能来！” 谢楠不在乎地说：“我管你是谁。” 你爱谁谁。 我没偷没抢，是赵丽丽领进来的，也不是偷跑进来的。 你是谁也没用。 男人脸涨得通红，“别废话，赶快出去，不然我叫警务人员了。” 谢楠的倔脾气就上来了。 她坐到三轮车座上，“我还就不出去了，你爱叫谁叫谁。” 别拿警务人员吓唬人。 又不没有进过警务所。 毛毛有点害怕。 她小声说：“师姐，要不我们先出去，在门口等我哥吧。” 谢楠倔强地说：“就不出去。” 小车里司机伸出头，“李秘书，关副府长等着用那份资料呢，你和两个孩子较什么劲。” 这李昆也是的。 小孩喊什么，收什么，怎么进来的，关他什么事。 非得让停车。 巴结领导谁都想，这也太过份了。 ------ 男人是市府关副府长的秘书李昆。 “不能不管。” 李昆扭着头跟司机说：“这里住的有退休的领导，有领导的家人，她们在这瞎喊算怎么回事，万一丢了东西怎么办？” 司机把头缩回车里。 行！ 你管吧。 你家又不住在这，管得可真宽。 一个小小秘书，真把自己当干部了。 谢楠不干了，“你说谁是小偷呢？” 李昆挥挥手，“我是说万一，你们这种收破烂的，有人就买，没人就偷，谁不还知道，别在这废话，赶紧出去，我没时间和你在这耗。” 谢楠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再说个偷字试试。” 昨天，焦春花诬陷易飞偷家电。 今天，又跑来个混蛋说她和毛毛是小偷。 他只要敢再说个偷字，就揍他一顿。 李昆红着脸，却没有再说偷。 他觉得只要他再说个偷字，这女孩会跟他拼命。 两人正对峙。 从路口走来一女孩。 看年纪和谢楠、毛毛差不多，也就十五六岁。 绑着个马尾，穿着天蓝色连衣裙。 手里拿着一本文件夹。 她走过来说：“李叔叔，我爸都打电话问两遍了，你在这逍遥呢？” 女孩的声音奶声奶气的。 光听说话的话，以为这女孩最多六七岁。 谢楠觉得。 小师妹朵朵都比她阳刚。 李昆一扭脸，立即换了一副笑脸，“莹莹啊，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太阳这么大。” 女孩不太高兴，“我怎么出来了，我爸都打了俩电话了，让我出来看看。” 她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李昆。 李昆忙不迭地双手接过。 他狠狠瞪了一眼谢楠，“以后再和你算帐。” 说完，上车就准备走。 谢楠从车上跳下来，“你刚才把我妹妹从车上踢下来，这就想走了？” 李昆怒道：“我什么时候踢你妹妹了？我就踢了三轮车一下。” 谢楠：“你不踢车，我妹妹能掉下来？” 李昆一时不知如何辩解。 小女孩从车上掉下来，确实有他责任。 旁边的女孩奶声奶气地说：“李叔叔，你把人家妹妹从车下踢下来了？我爸爸要是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你。” 李昆急道：“莹莹，不是……” 女孩打断他，“我爸爸最恨欺负老百姓的官员，让我看，你赶快给人家赔礼道歉，再赔点钱，我觉得也不用赔太多，就五十吧，不然，她们要是到市府告你，你可就完了。” 李昆：“……” 他想不起什么时候得罪过关大小姐。 这是提示她们，不给钱就去市府告吗？ 女孩接着说：“我爸爸着急用这份资料，你要是再耽误，他估计更急。” 李昆咬咬牙，掏出钱包数了五十块钱拍给谢楠，扭头想上车。 “道歉。”女孩说道。 李昆扭头说了声，“对不起。” 钻进车里。 司机发动车离去。 谢楠都懵了，这女孩谁啊。 说话声音像个小奶猫。 她应该认识那男人。 可为什么帮她们呢。 谢楠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女孩转向她，“我帮你们要来五十块钱，怎么也得分我一半吧，要不然，就李昆那个铁公鸡，你们一毛都要不到。” 谢楠：“……” 毛毛：“……” 谢楠毫不犹豫地数出二十五块钱递给女孩。 不是她，都想不起来让那男人赔钱。 第28章 赵秋城办公室 易飞背着手四处打量赵秋城的办公室。 他最大的感觉就是大。 办公室长有十来米，宽有六七米。 这还只是里间。 外间被分隔成两部分，中间用木制屏风隔开。 屏风上贴着“秋城建筑公司”几个金色大字。 郑韵就坐在外间公司铭牌下。 易飞才知道，帮他查烟花爆竹厂名录的郑韵是赵秋城的秘书。 郑韵二十多岁，穿了一身深灰带有条纹的深色套裙。 她有一米六高，面容俏丽，身材很好。 颇有江南美女的风韵。 郑韵和赵丽丽很熟悉，关系也很好。 两人都属于那种精灵古怪的女孩。 赵秋城的办公室装修古朴。 所有的办公家具和摆件都古色古香。 有些看着上了些年头。 尤其是赵秋城的办公桌。 易飞觉得那桌子像明朝的，不像仿制品。 两世，他对古董都不是太了解。 易家先祖中的记忆中，有关这方面的知识也不太多。 可能易家先祖绝大部分都对医学执着，对那些桌椅、玉器并不关心。 易飞走近办公桌仔细看了看。 以他现在的水平，应该说是易家先祖的水平来看。 这张桌子是明代的应该没错。 木料应该是小紫檀木。 前世，易飞在一个博物馆看过类似的办公桌。 当时上面的标价是2500万。 要说品相，还不如这张桌子。 当然，家具这种东西价格不能只看样式。 赵丽丽看着易飞背着手的样子有点想笑。 他这样子不像十五岁，倒像五十岁。 她走过去，轻声说：“小哥说，这张桌子是宝贝，你怎么看？” 易飞微笑道：“姑姑，我要说这张桌子过个二三十年能值两三千万，你信不信？” “我信！” 赵丽丽说道：“这张桌子是五年前，小哥花四千块钱买的。” 五年前是82年。 四千块钱不是一般人能出得起的。 易飞低声说：“赵总算是买着了。” 就算以后钱不值钱。 四千对三千万也是大赚。 82年的四千也就买台好点的电视。 22年的三千万能买几火车皮的电视。 赵丽丽说道：“我小哥初中差两月没读完，就去当兵了，非装什么文化人，好好装修不行吗？非得弄些旧东西，看着不舒服，用着更不舒服。” 易飞轻笑：“姑姑收集那么多邮票，旧钱币，不也没实际用处，开心就好。” 如果抛开值多少钱，邮票更没有用。 二三十年后，寄信的人都没了。 “那倒也是。” 赵丽丽小声说：“易飞，你看看这屋还有值钱的东西没，要是小件，我们给他偷走。” 办公桌太大了，抬走不方便。 易飞：“……” 还有这操作？ 他四下打量下。 办公室的小件真没有太值钱的。 估计赵秋城也怕有人有赵丽丽的想法。 值钱的都收起来了，省得被人顺走。 ------ 两人正说着。 郑韵拿着茶壶推门走进来。 赵丽丽说道：“小郑，你整天一个人坐在这六楼，烦不烦啊。” 郑韵给他们倒上茶，“烦啊，丽丽，我听赵总说，你要和易飞做生意，带着我一起呗，放心，我不分你们钱，让赵总给我开工资就行。” 她就是一个坐在这太无聊。 赵丽丽嘻嘻笑道：“我俩正收废品呢，你不也参与了？回头有什么好生意，我就把你从小哥这要走。” 真要做生意，郑韵是个人才。 易飞说道：“谢谢小郑姐姐。” 他说的是，郑韵帮着查烟花爆竹厂名录的事。 郑韵却以为是因为她进来倒水。 她俏笑道：“小帅哥，这是我的工作，别谢我。” 易飞愕然。 这时候已经有“帅哥”这个词了？ 赵丽丽低笑道：“怎么？想老牛吃嫩草。” 郑韵毫不示弱，“我这头牛太老了，你这头嫩牛正合适。” 易飞继续打量办公室的家俱。 他装着没听到。 她们把自己当孩子。 自己又不是真的孩子。 赵丽丽问道：“我小哥什么时候回来？” 郑韵摇摇头，“他一大早接个电话就出去了，也没说去哪，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估计没有走远，走远的话他会说一下的。” 她话音刚落，门轻轻一响。 赵秋城推门进来。 郑韵笑道：“赵总还真不经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 赵秋城招呼小妹和易飞在会客处的沙发上坐下。 郑韵给赵秋城倒上茶就出去了。 赵丽丽带着易飞来，肯定找赵总有什么事。 她就不合适在场了。 ------ 赵秋城喝口茶，“你们两个一起来，应该是因为两件事吧？” 赵丽丽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早上，冯神医给我打电话。他说易飞找到两张邮票给你送去了，按他的描述，我猜是两张你梦寐以求的蓝军邮。” 赵秋城放下茶杯，“我没猜错吧？” 赵丽丽嘻嘻笑道：“真被你说对了，是横两连的蓝军邮，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找了，当然，如能碰到还是要买下来的。” 赵秋城问道：“易飞，你在哪找到的？蓝军邮可不好找？” 易姑姑不集邮，肯定是没有的。 她要是有的话，早就被丽丽抢来了。 冯神医也没有细说。 蓝军邮可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易飞说道：“我前天在收购站捡了几本书，在书中夹着两张邮票。” 赵秋城张口结舌。 这也行！ 这是什么运气！ “易飞，你知道那枚邮票的价值吗？”赵秋城问道。 两人也真是的，一个敢送，一个敢要。 两横连的蓝军邮，碰到喜欢的，二十万都有人出。 易飞轻笑道：“这东西其实没啥价值，就看喜欢不喜欢。” 赵秋城说不出话来。 这话不能算错 邮票的价值只有一种，寄信！ 你真贴上蓝军邮，信都寄不出去。 赵秋城说道：“易飞，这两张邮票，你就是开价二十万，我也给你姑姑买来。” 小妹除了喜欢邮票、钱币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喜欢的了。 二十万说多也多，说不多也就那样。 为小妹花这点钱值得。 尽管易飞已经把邮票送给了小妹。 他是孩子，也许不知道真正价值。 这个得说清楚。 “二十万也没多少钱。” 易飞轻声说：“姑姑喜欢就送她了，赵总，再过二十年，如果非得用钱衡量的话，那两张邮票还得翻三十倍。我想卖的话，也不会现在卖给您。” 赵秋城哈哈大笑，“说得好，倒是我浅薄了，什么都拿钱衡量。” 他很开心，不是因为省了二十万。 二十万对他来说，也就那么回事。 他开心的是，一个才十五岁的人，心态就如此平和。 二十万！ 很多人一辈子也挣不来。 他说，也没有多少。 第29章 不是大事 赵秋城猛然醒悟。 易飞刚才说二十年后，那两张邮票可以再翻三十倍。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在和平年代。 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收藏稀罕东西能增值。 但直接说出多少年升值多少，可不容易。 易飞小小年纪是怎么判断出的？ 胡猜瞎蒙？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 赵秋城没有直接问，而是说道：“易飞，你看看我办公室哪个东西值钱？” 赵丽丽撇撇嘴。 刚才易飞一眼就认出办公桌最值钱了。 小哥还像模像样的考他。 易飞现在最关心的是师娘工作的问题。 至于邮票、古董。 那东西是值钱，可屁用没有。 钱又不是挣不来。 这东西用着又不舒服。 赵秋城问了，他又不能不说。 他明明知道自己来干什么。 他不说，自己也不好提。 “赵总，你这办公室最值钱的是你的办公桌，应该是明代的东西，小紫檀木的，现在价值不清楚，二十多年后，能值两三千万，别的东西都是仿制的明清家具，但木材最便宜的都是红木，过些年也价格昂贵。” 易飞停了一下，“就像你公办椅背后的那两个柜子，将来值个上百万问题不大。” 赵秋城愣住了。 他十五岁，认识那张桌子。 不懂行的人看，这屋里最差的就是那张桌子。 他怎么知道的？ “易飞，你懂古董家具？” “略懂，在冯爷爷书上看的。” 赵秋城点点头。 冯神医见识多广，有很多古籍。 易姑姑说，他卧室有个铁箱子，放的全是古籍。 当年，埋在福利院那棵千年银杏树下，才没被没收的。 易飞懂这些也不太稀罕。 赵丽丽却不以为然。 你会修电器总不能也是从冯神医书上看的。 不过，她无所谓。 反正，两天前就感觉他不一样。 既然不一样，认识古董、会修电器也没啥。 赵秋城说道：“你姑姑喜欢收藏邮票、钱币什么的，我喜欢收藏些旧东西，易飞，你喜欢什么？” 易飞很想说我喜欢钱。 这话说出来是不是不太好？ 显得太俗气。 他还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赵丽丽笑道：“他喜欢旧电器，现在谢楠和毛毛还在咱家那边收呢。” 赵秋城有点晕。 喜欢旧电器也不是不可以。 天下之大，喜欢什么的人都有。 旧电器倒是好弄。 里外是这几十年的东西。 想收倒也不是太难。 易飞笑道：“我不是收藏，收来修修卖钱的。” 赵秋城问道：“你会修电器？” 易飞苦笑。 这几天问得最多的就是这个问题。 他随意地说：“我从小就爱拆那些东西，冯爷爷的电视、冰箱我都拆过，后来我发现我对电器很有天赋，前天从收购站弄了一批坏掉的电器，居然被我全修好了，我自己也很惊讶。” 总不能说和易奶奶家亲戚学的。 易奶奶本身也没啥亲戚，她的亲戚，赵秋城也都认识。 赵秋城也惊讶。 这就是天赋吗？ 别人学都学不会，他自己拆拆就会了。 也许这就是天赋。 太玄的东西，他也说不清。 赵丽丽说道：“小哥，你不是说我们来有两件事吗？这些闲话啥时候都能说，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是第二件事。” 赵秋城笑道：“着什么急，不就是易飞师娘工作的问题吗？也不是多大的事。” 易飞不说话。 他也认为不是大事。 机械厂的工作又不是啥好工作。 可在师娘的眼中。 那是天大的事。 赵秋城接着说：“易飞，要不让你师娘来我这上班算了，比她在机械厂挣得多的多，想去工厂就去青江那些厂，也不太远，我给她留个车间主任或副厂长的职务。” 这要放在二十年后，有人这么承诺。 所有人都会马上辞职。 从工人到副厂长。 一步登天！ 师娘现在可不这样认为。 从小就被教育以厂为家，没那么容易接受的。 再说，从国营大厂到乡镇企业。 感情上也接受不了。 赵秋城这么说，可能事情不好办吧。 毕竟他又管辖不了机械厂。 总不能因为这件小事去找他父亲、叔叔吧。 易飞叹了口气，“估计我师娘不想离开机械厂，赵总，要是太为难就算了。” 师娘真没工作了，她也没办法。 别的不说，跟自己倒腾旧电器都比她上班强多了。 上班也好，干个体也好，最终结果不就是为了挣钱。 “为难倒没啥为难的。” 赵秋城说道：“一开始，我觉得简单，实在不行给机械署署长张国庆打个电话，也不是多大事，可机械厂今天早上把名单公布出来了，这多少就有点麻烦了。” 易飞皱了皱眉头，“这就公布出来了？” 孙正焘也太着急了吧。 焦景花吹了枕头风？ 昨天晚上，听刑志东的意思，至少还得有一段时间才公布。 他还说，让师父在名单公布前想想办法。 这还想个屁办法。 名单早上就公布出来了。 一夜之间谁能想出办法。 赵秋城点点头，“机械厂的书记林儒山说的。” 赵丽丽不耐烦地说：“小哥，你直接说结果就行了。” 小哥办事干净果断。 说话总喜欢来个承前启后。 听他的意思，事情已经解决了。 赵秋城笑道：“机械厂老厂长下个月退休，想当厂长的又不是孙正焘一个，不想让他当厂长的更多，孙正焘不想想自己如何顺利当上这个厂长，却去打击报复陈科长，活该他倒霉。” 他把刚带来的档案袋推给易飞。 “你们俩吃过饭后，把这东西交给刑志东，他就知道怎么办了，我和他约好两点在向阳茶馆牡丹厅见面，我就不去了。” 赵秋城说道：“对了，完事后跟他说我想租下他们一二车间。” 赵丽丽问道：“里面的东西，我们能看看吗？” 赵秋城笑道：“当然可以。” 赵丽丽打开档案袋，里面有一摞打印的资料。 她看了两眼，说了声，“我去。” 就交给了易飞。 易飞一看，上面全是孙正焘这几年贪污受贿的记录。 时间、地点、金额都写的清清楚楚。 还有几份购买机械设备的虚假合同复印件。 易飞一直觉得搬倒孙正焘不容易。 可是，有这份资料。 何止是让他厂长当不成。 这是让他坐牢。 赵秋城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 就算他以前就调查孙正焘，也没有这么详细吧。 何况，他以前调查孙正焘干什么。 “冯神医打电话来，我敢不当回事，他老人家可是从不求人，我敢怠慢？” 赵秋城笑着说：“我找机械厂的书记林儒山，他给了我这份东西，让我交给刑志东，我不想过去，你俩送给他就行。” 第30章 与赵家的渊源 易飞知道。 林儒山拿出这份东西，肯定是想借赵秋城的手除掉孙正焘。 他不想让孙正焘当厂长。 林儒山想当厂长？ 都说他和刑志东好的穿一条裤子。 先干掉孙正焘，他俩再争？ 林儒山又让把材料交给刑志东。 他想刑志东当厂长？ 有点复杂。 易飞吸了口气，“赵总，如果仅仅因为我师娘的工作，用不着动这么大干戈。” 赵秋城这么多年。 从不干预临东市大小干部任免问题。 不管事业单位还是企业单位。 他们爱谁上谁上。 谁上，都会给他面子。 这是他的聪明之处。 他是个商人，只知道赚钱，别的事不操心。 这次，他直接针对孙正焘。 也许对他未来有不利的影响。 如果仅仅为了师娘的工作，那就不值了。 易飞的意思就是先保住师娘的工作，由他慢慢对付孙正焘。 他就不信。 一个重生者，对付不了一个厂长。 师娘的工作真保不住，也就那样了。 他万万没想到。 孙正焘下手这么快。 昨天，刑志东才说名单出来了，今天就公布出来了。 现在有点不太好办了。 想让师娘回机械厂，只有搞掉孙正焘。 易飞更没想到的是。 赵秋城的动作更快，半上午的功夫就搞定了这事。 “没啥大动干戈的。” 赵秋城笑道：“他们机械厂内斗，关我们什么事，你们下午见刑志东的时候，不要说这资料是林儒山提供的。” 易飞明白赵秋城的意思。 林儒山不想让刑志东知道他搞孙正焘的材料。 他能搞孙正焘的，就能搞他刑志东的。 朋友在权利、利益面前，有时候不堪一击。 林儒山和孙正焘还是同学呢。 关键的时候还不是倒戈一击，而且是最狠的一击。 赵丽丽问道：“为什么让我们俩去啊？” 就算小哥有事去不了，随便派个人去不就行了。 李文朝、汪博都行。 赵秋城说道：“孙正焘下去了，刑志东就能当厂长，我不需要他这个人情，让他欠易飞的人情。” 易飞郑重地说：“多谢赵总。” 他也不需要刑志东的人情。 师父师娘却需要。 他们都是普通上班的人。 这事又不能让他们参与。 刑志东如想还人情。 只能还到他们身上。 他不想还人情，那也得惦量惦量。 能搞掉孙正焘，也能搞掉他刑志东。 ------ 赵秋城突然问道：“易飞，我问你，易院长待你如何？” 易飞郑重地说：“恩重如山。” 前世，活到五十岁都没有活明白。 面子、自尊就那么重要吗？ 三十多年都没有回来过。 奶奶在信里没说让他回来。 可字里行间的思念，他回来后再见到奶奶才明白过来。 前几天，冯爷爷把他绑在枣树时。 奶奶那即心疼，又舒了口气的表情，十五岁的易飞不理解，五十岁的易飞又如何不理解。 无论如何这世都要呆在奶奶身边。 如果非要离开临东，那就把奶奶和冯爷爷带走。 福利院，交给赵秋城就是。 前世，他抛弃了太多的东西。 这世，无论如何都要珍惜。 “这就是了，你可能不知道吧，我父亲曾经是易姑姑的爱人谭龙山伯伯的警卫员。” 赵秋城庄重地说：“父亲一生中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保护好谭伯伯。谭伯伯在炮弹爆炸的前一刻，扑在了我父亲身上。赵家所有人都把易姑姑当亲人。自然也不会把你当外人。有事你找我，不用拘束，也不用感谢。” 易飞两世还是第一次听说。 赵家和奶奶原来有如些深的渊源。 难怪。 赵秋城对易奶奶、对冯爷爷和对父母一样尊重。 难怪。 赵秋城要接手福利院，在易家别院建一座儿童福利院是谭爷爷的遗愿。 ------ 离吃饭还有段时间。 赵秋城谈兴正浓，“易飞，上次你把牛皮纸卖给烟花爆竹厂的思路挺好，现在有没有别的好思路。” 好思路，肯定是有的。 易飞并不是敝帚自珍。 赵秋城多挣些钱也是好的，他在用心经营福利院。 但总不能跟他说。 未来某某年去干什么，某某年去哪个地方搞房地产，某某年去挖煤，某某年退出。 这样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太令人不可信？ 慢慢提示赵秋城倒是可以。 易飞想了想，“赵总，你参加过展销会吗？” 未来十年，开展销会跟捡钱差不多。 赵秋城无论在临东还是在省城州城都有人脉，举办展销会轻而易举。 一年举办几次，收入还是挺可观的。 赵秋城思索一会，“你的意思是让我举办展销会。” 展销会他当然参加过。 不但参加过国内的展销会，还参观过国外的展销会。 他也瞬间明白了易飞的意思。 赵秋城学问不高。 天生对商业比较敏感。 “如果赵总年底在临东举行个年货展，就在临东展览馆，展览馆地上三层，地下一层，弄几百个展位没问题，举行十天，展位费加门票收入，纯收入一百多万没问题。” 易飞说道：“展销会带动地方经济发展，一般会得到当地市府扶持。” 市府都不一定收他展览馆的租费。 赵秋城兴奋地说：“这个主意好，我在青江有纺织厂，如果来一些服装厂，我还可以拿到一些订单。” 他以前参加展销会，一是了解相关产品的发展。 二就是拿一些订单。 乡镇企业并不在国家计划中，想发展就得靠自己。 如果把周边的服装厂都弄到临东来。 很多问题还不好谈？ 一边赚钱一边谈生意。 易飞含笑点头，“赵总成立个会展公司，省城也可以举办，其它城市也可以，一年的收入还是可观的。也可以承办其它单位举办的展览会什么的。” 赵丽丽说道：“易飞，既然赚钱，为什么不我们做，干吗让小哥做。” 赵秋城哑口无言。 我做，你们做，区别很大吗？ 好像有点区别。 易飞也是无语，“姑姑，展销会牵涉很多的，赵总做更合适。” 赵丽丽说道：“那你想一个适合咱俩做的，你那个修电器就算了，我帮不上忙，你赚点小钱就行了。” “那也是权宜之计。” 易飞说道：“主要是积累一点本钱，有合适的人就教给他。” 赵秋城听易飞的意思，他还有别的想法。 他不说，赵秋城也不问。 赵秋城并不是真的缺少挣钱办法。 不说别的。 就这几年城市改造的工程，他都做不完。 很多活都承包出去。 青江那几个厂，总年产值都有好几个亿了。 他还有运输公司、电器经销公司、贸易公司。 赵秋城就想听听易飞的想法。 易飞接着说：“其实赵总把建筑公司继续向房地产行业发展，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就有挣不完的钱。” 他现在就搞房地产，还怕将来缺钱？ 他两年前就开始承接公路的修建，还怕缺钱？ 看看三十年后的大佬，除了互联网就是房地产。 互联网还得十年才流行呢。 现在想搞都没得搞。 赵秋城说道：“你这个说法对，我也这么认为，我南方一些朋友也劝我要在房地产行业发展。” 易飞有点为难了。 南方两次房地产热炒要不要告诉赵秋城？ 告诉他。 他会不会信，会不会产生“蝴蝶效应”？ 还是过些天再说吧。 再过些天，还来得及。 第31章 他是普通孤儿？ 向阳茶馆位于云临河畔。 河对面就是机械厂的一二车间。 以往热闹、喧嚣的车间现在冷冷清清。 一二车间和三四车间合并，两个车间和两座办楼就空了下来。 一家外企和赵秋城都想把一二车间租下来。 机械署和孙正焘想租给那家外企。 引进外资是现在的流行趋势。 机械署不想得罪赵秋城。 态度就有点暧昧。 说是把决定权交给厂里，却又暗暗向厂里施压。 孙正焘和那家外企谈了好几次。 如果老厂长下月退了。 孙正焘转正的话，也就基本定了。 说到底，还不都是钱闹的。 赵秋城就是给孙正焘好处，他都不一定敢拿。 他老子就是纪律监察署署长。 拿了钱就有把柄在赵秋城手上。 赵秋城对这块地好像也不是特热心。 态度表过了，我想要。 给不给随便你们。 那家外企也了解自己的竞争对手。 慢慢就不太热心了。 也不说不要，就这么吊着。 他们也担心，在临东和赵秋城对着干，会不会以后寸步难行。 他亲哥可是市警务署副署长。 不说别的，天天到你公司查盲流、查治安就够你受的。 当然，无论赵春城还是赵秋城都不会去做这种蠢事。 现在，最热心的反而是孙正焘了。 他主动的找那家外企好几次。 甚至多次降价。 那家外企就是不吐口。 他们也在看赵秋城的态度。 如果他非得要，临东这么大，干吗跟他死磕。 做生意的，就没傻子。 傻子只有孙正焘。 赵秋城给林儒山打电话，只是想让他试探下孙正焘的态度。 没想到。 林儒挂了电话就给他送来了那份材料。 ------ 刑志东踏过云临一号桥。 他小心地看看四周，没有熟人，快速地走进了向阳茶馆。 向阳茶馆的老板是个老台胞，前两年满世界绕了一大圈才算落叶归根。 在老宅子上开个茶馆。 装修典雅清幽，是个谈事的好地方。 赵秋城上午打电话约他下午两点在茶馆牡丹厅见面。 他没说什么事。 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昨天，刑志东去陈一凡家喝酒。 本来是希望陈一凡或谢婶子找上面闹一闹。 成不成，也给孙正焘找点麻烦。 可是没想到，孙正焘动作更快。 居然一大早就公布了第一批放长假的名单。 木已成舟。 不给你回旋余地。 陈一凡再闹也没啥意思。 上面不可能让李小爱单独返厂。 总不能让放长假的那百十人都回来吧。 那这半年的劳动合同改革，不成了笑话？ 刑志东想给孙正焘使点绊子都不成。 他自己这个副厂长能做多久都不好说。 实在不行，就申请到分厂做个厂长。 眼不见，心不烦。 刑志东没想到。 上午，赵秋城给他打电话。 他们两个并不太熟。 机械厂只有林儒山跟他熟悉。 他约自己在向阳茶馆牡丹厅会面。 难道是易飞为了他师娘的工作找到了赵秋城。 可这时候找他没用了啊。 无论是谁都很难改变结果。 孙正焘也不傻，他也怕陈一凡他们去市府闹。 干脆先下手为强。 刑志东叹了口气，昨晚的一番心思算是白费了。 赵秋城电话也没说啥事，只是说有好事。 好事、坏事那是相对的，分人而论的。 对他是好事，对自己就不一定。 现在还差十分钟两点。 他看到茶馆楼下，停着赵秋城的车。 一辆黑色的皇冠。 刑志东加快脚步向茶馆走去。 赵秋城已经到了，不能让他久等。 ------ 刑志东推开了牡丹厅的门。 他愣了一下。 赵秋城并没有在包间里。 包间里，易飞正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喝茶。 那女孩他认识。 赵秋城的妹妹赵丽丽。 尽管只见过一面，赵丽丽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女孩。 易飞淡淡一笑，“刑厂长，不用介绍了吧，来喝茶。” 刑志东含笑坐到两人对面，“易飞不说了，丽丽可是稀客。” 赵丽丽亲自给刑志东倒茶，“刑厂长，说不定以后我们就会常打交道了。” “副的，副的。”刑志东慌忙双手接过茶杯。 赵大小姐给倒茶，那是三生有幸。 易飞笑道：“那可不一定，也许您很快就是厂长了，您不是说下个月老厂长就退了吗？” 刑志东一愣。 什么意思？ 真要搞掉孙正焘？ 他昨天是想利用冯神医和易院长给孙正焘找点麻烦。 可对搞掉孙正焘没抱多大希望。 他突然明白了。 赵大小姐在坐在这，还能不明白？。 合着易飞根本没有找冯神医和易院长。 他直接找了赵秋城了啊。 易飞和赵家兄妹这么熟吗？ 如果赵秋城出手，那孙正焘的好日子真的到头了。 焦景花那笨女人以为机械署署长是孙正焘同学就可以无法无天，张国庆见了赵秋城也得点头哈腰。 署跟署是不一样的。 署长跟署长也是不一样的。 更何况赵秋城亲叔叔还是行省副总督。 刑志东叹口气，“老厂长退了，肯定孙正焘上去，还有，你师娘从今天上午就不让上班了，太不像话，把个国营大厂当自己家的了。” 易飞把放在桌上的档案袋推向刑志东，“刑厂长，你先看看。” 刑志东疑惑地拿起档案袋。 抽出里面的资料，刚看了几眼，身体就抖起来。 易飞哪来的这些材料。 应该说是赵秋城哪来的这些材料。 太详细了。 就这些材料就可以把孙正焘送进去。 没个七八年别想出来。 真要前两年严打的时候，可以判他死刑。 刑志东一额头的汗水。 赵秋城果然得罪不得。 他就是把你弄进大牢里，都是为民除害。 他根本不用动用他的金钱、势力、人脉。 赵秋城把这些材料交给易飞。 让他亲妹妹陪他来。 易飞真的只是福利院一个普通孤儿吗？ 刑志东擦了擦汗，“易飞，你的意思是……” 易飞笑道：“刑厂长，别我的意思啊，是您的意思，这多简单啊，把这份材料复印几份，一份送到区纪律检察署，一份送到市纪律监察署，一份送到机械署，一份送到机械厂纪律部门，另一份干脆贴到机械厂宣传栏。” 赵丽丽瞥易飞一眼，用得着这么复杂吗？ 送市纪律监察署一份不就行了。 她晚上再跟他爸提一下，材料上的事是真的，天王老子来了，他爸也不会放过孙正焘。 刑志东平息下“呯呯”跳的心，“这个好办，明天上班之前肯定能办好。” 易飞笑道：“刑厂长，高升之日别忘了请我喝酒哦。” 刑志东低笑道：“易飞，就凭我和你师父的交情，还能忘了你？” 易飞要的就是这个。 你忘了我没关系。 别忘了我师父就行。 易飞说道：“刑厂长，赵总想租下机械厂一二车间。” 刑志东马上说：“这事我知道，孙正焘非得租给外企，就特么一个卖国贼，只要我说了算，肯定租给赵总啊，咱没外人，什么都好说。” 三人又谈论了一些细节问题。 赵丽丽基本没说话。 主要是易飞在告诉刑志东如何做。 这小屁孩居然对这些尔虞我诈也精通。 孙正焘，你说你闲得没事非要去整李小爱。 结果把自己整进去。 赵丽丽越来越疑惑，这家伙是个小屁孩吗？ 可他不是小屁孩又是谁呢。 第32章 他当不了厂长 从向阳茶馆出来。 刑志东匆匆走了，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这对他当然是个好机会，翻盘的好机会。 但要是办砸了，估计赵秋城吃了他的心的都有。 调查出孙正焘这么多犯罪证据，不容易。 刑志东相信，就算对孙正焘立案侦查，警务署都不一定能查这么清楚。 有些事，他都没听说过。 他没有回机械厂，打辆车直奔女儿刑文珺的公司。 女儿这几年干得不错。 前年，弄了一个小贸易公司。 生意做的有声有色。 这事要是办成了，自己当上厂长不说。 也算是和赵秋城有了联系。 对女儿的公司也有帮助。 这中间最关键的是易飞。 赵秋城为了他师娘的工作动这么大干戈。 能是一般关系？ 赵秋城这人很滑头，轻易不会卷进各单位的斗争。 为了李小爱，他真出手了。 没听说过陈一凡认识赵秋城，那肯定是易飞。 ------ 刑文珺看到父亲匆匆进了办公室，诧异地问：“爸，你怎么来了。” 她父亲很少到她公司来。 也是为了避嫌。 刑文珺前几年没少把机械厂的设备倒腾到一些小矿、小厂。 她是向机械厂付了钱，可是那些小厂、小矿都不在计划内。 刑志东把档案袋递给女儿，“给我复印五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刑文珺接过档案袋，笑着说：“爸，你搞特工呢。” 她抽出里面的资料，扫了两眼脸色就变了。 她知道这份文件意味着什么。 刑文珺犹豫了一会，“爸，有必要吗？” 他们家生活条件不错，爸没必要争这个厂长。 这些资料一旦递上去，是要结死仇啊。 刑志东说道：“这是易飞和赵丽丽给我的，你明白了吧？” 现在不干也得干。 赵秋城把资料给了你，你敢不干？ 你知道了资料内容，退缩了，赵总能放过你？ 再说，他当了快十年副厂长了，也想当厂长，不完全是钱的问题。 总厂加上四个分厂，上万人的大厂 谁不想当厂长。 刑文珺有点奇怪，“易飞给你的？” “易飞还有赵秋城的妹妹赵丽丽。” 刑志东说道：“你不是和易飞、谢楠很熟吗？以后多和他们联系，易飞叫赵丽丽姑姑，赵丽丽对他很亲热，这孩子了不得，都是他一步步教我怎么做，孙正焘栽定了。” 刑文珺笑了，她上午还帮了易飞一个小忙。 这小家伙居然背靠着赵家。 还需要自己帮吗？ 帮还是要帮的。 刑文珺做了七八年生意。 自然知道，认识赵秋城对她能有多大帮助。 她说道：“爸，你别管了，这事交给我做吧。” ------ 易飞从茶馆去了机械厂家属区。 师娘被放了长假，估计正伤心呢。 昨天刑志东一说，她就很着急。 赵丽丽说：“我也去，我还没见过你师娘呢。” 她到旁边不远一个杂货铺买了许多点心、糖果。 易飞看她拎了两个大包，“姑姑，不用买这么多吧？” 赵丽丽说道：“你不是还有一个小师妹吗？小孩吗，总希望家里有亲戚来，因为亲戚来了能带些好吃的，如果空手去的话，会伤害小孩幼小的心灵。” 易飞：“……” 小师妹看到这么多好吃的，幼小的心灵肯定很满足。 赵丽丽补充道：“我小时候就这样，你不这样吗？” 易飞淡笑道：“从来没有亲戚来看我，所以没想过。” 赵丽丽不说话了。 忘了他是孤儿。 ------ 李文朝把车停在陈一凡家门口。 易飞看到朵朵蹲在院门口的阴影里发呆。 看来。 师娘真的不能上班了。 要不然。 朵朵应该和谢奶奶在一起。 朵朵看到一辆黑色的小车停在家门口，正犹豫要不要喊妈妈，看到大师兄从车里下来。 “大师兄。” 她飞快地跑过去抱着易飞的腿，“妈妈在屋里哭。” 赵丽丽从车里下来，弯下腰看着朵朵，“你就是朵朵吧。” 朵朵并不认生，“阿姨好。” 赵丽丽说：“我是你大师兄的姑姑，你叫我姑姑，不要叫阿姨。” 叫姑姑显得亲。 朵朵不知道大师兄为什么突然多了个漂亮姑姑。 以前她从来没见过。 她还是很乖地说：“姑姑好。” 赵丽丽举举手里两大包点心、糖果，“好，这些都是给朵朵买的，你开心不开心。” “开心。” 朵朵低声说，却没有伸手去接。 她眼里很快流出了泪，“姑姑…其实我不开心…妈妈在屋里哭。” 李小爱性格开朗。 朵朵从来没见妈妈哭过。 可是，今天妈妈已经哭了很久了。 赵丽丽弯腰抱起朵朵，“姑姑来了，你妈妈就不用再哭。” 易飞的手就握紧了。 ------ 李小爱听到门口说话声。 赶紧抹了把眼睛从屋里出来。 她两眼都有点发红，显然刚哭过。 李小爱出了屋门一看。 院门口一个漂亮的女孩抱着朵朵，易飞站在旁边。 这个女孩从没见过。 长得真好看，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 李小爱擦了下眼睛迎出来。 易飞说道：“师娘，这是我姑姑赵丽丽，赵秋城赵总的妹妹，开车的是李文朝李大哥。” 李文朝刚刚从车上下来。 他向前一步，“大嫂好，我是李文朝。” 李小爱说：“都别在门口站着了，赶紧回屋，朵朵，快下来，别叫姑姑抱着。” 李文朝打开后背箱，拿出四瓶酒。 陈一凡的事迹，他早就听说过。 心里佩服得很。 都是军人出身，他觉得他很废。 几人走进屋里。 李小爱张罗着泡茶。 赵丽丽说道：“嫂子，你别忙了，我们刚从茶馆回来，也不渴，你也别伤心，最迟一周你就能去上班了，就当休个小假。” 李小爱看看赵丽丽，又看看易飞。 名单都公布了，还怎么上班。 孙正焘不可能同意啊。 她当然知道赵秋城，也知道赵丽丽。 如果是在名单公布之前的话，也许还能补救，现在肯定晚了。 李小爱说道：“赵老师，你不用安慰我，只是想想在厂里七八年了，突然就不让去了，心里有点堵得慌。其实也没啥，大不了出去摆个摊。” 易飞心想，真要出去摆个摊，比上班强多了。 可是师娘肯定过了这个坎。 自己既然回来了，还是紧着师娘，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赚钱的事，自己来就行。 易飞说道：“师娘，你放心吧，孙正焘就等着坐牢吧，他当不了厂长。” 李小爱不相信。 易飞没这个本事。 赵家兄妹有没有这个本事不好说。 可人家和易飞非亲非故，凭什么费那么大劲帮自己。 让一个国营大厂厂长坐牢可不是一句话的事。 赵家势力再大也不行。 又不是旧社会。 赵丽丽说道：“嫂子，你就放心吧，我和易飞就是去干这个事的，这不刚回来，你先不要说出去，省得他有准备。” 李小爱还是半信半疑。 易飞低声说：“师娘，我不骗你，十有八九刑志东当厂长，您不但能回去上班，说不定还能升职加薪呢。” 赵丽丽说道：“升职加薪，这个词说得好。” 李小爱说道：“我真的还能回去上班？” 赵丽丽说：“那肯定啊，我们费这么大劲让刑志东当上厂长，要是这点小事，他都办不了，那这厂长他也别干了。” 李小爱暗暗咋舌。 赵家姑娘说话也太牛气了，好像机械厂厂长谁当，她说了算。 易飞不说话。 他们好像也没有费多大劲。 第33章 嚣张焦景花 几人正在说话。 外面十字路口传来一阵吵骂声。 仔细听，有一个声音是谢奶奶的声音。 易飞耳朵尖，“是谢奶奶和焦景花吵了起来。” 赵丽丽疑惑地问：“谁？” 易飞说道：“谢楠的奶奶。” 赵丽丽赶忙说：“谢楠家的事肯定得管，焦景花是不是前天诬陷你那个？” 易飞点点头。 赵丽丽说道：“正好，新帐老帐一起算。” 谢楠家的情况，她了解。 小哥在的话，也不会不管。 几人匆忙向外走。 出了院门，看到十字路口围了一群人。 谢奶奶和焦景花站在人群中间争吵不休。 焦景花指着谢奶奶的脸，“你这老不死的就是个克夫克儿子的，老伴，老伴被你克死了，儿子，儿子被你克死了，你那孙女也是短命的，早晚被你克死。” 她就是这么个恶毒女人。 什么话难听，什么话伤人，她说什么话。 焦景花的观念就是气死人不偿命，把你气死更好。 谢奶奶脸色大变，吼了一声，“我跟你拼了。” 说着，向焦景花扑去。 她已经六十岁，哪里是四十多岁焦景花的对手。 焦景花伸手把谢奶奶推倒在地。 她嘴里还骂骂咧咧，“我儿子看上你孙女是你家的荣幸，还敢不同意，你现在就是同意，老娘也不同意了，早晚把你孙女卖到窑子里。” 有人看不下去了，“焦景花，你这话说得太过份了。” 焦景花扫了一眼四周，“谁说的，不想要工作了？” 看热闹的人没人再敢说话。 焦景花用工作把家属区的人克得死死的。 没工作，一家人喝西北风吗？ 现在机械厂孙正焘一人说了算。 就算不能开除你，整天给你小鞋穿，谁受得了。 谢奶奶本来准备去陈一凡家看看李小爱。 没想到在十字路口碰到焦景花。 焦景花无端拦住她便是一通辱骂。 李小爱是完了，可没收拾谢奶奶，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最好能把这老太太气死。 公然拒绝媒人，不是打她脸是什么！ ------ 易飞大喝一声，“焦景花，你在找死。” 他说完就冲了上去。 今天不揍一顿这女人，非被憋死不可。 哪怕被警务所关起来，也不能让这个女人好过。 他两世为人，就没有见过这么猖狂的女人。 周书文身价过亿，对谁还都客客气气的。 易飞刚跑出去两步。 一个人影挡住了他。 是李文朝。 他摇摇头，“易兄弟，你是读书人，打打杀杀的事轮不你上，我李文朝从来没有打过女人，今天要破例了。” 李文朝是认识谢楠的。 他知道谢楠的父亲是烈士。 看到烈士的母亲受欺辱，他这个退伍军人哪里还受得了。 只有军人才更理解军人。 只有军人才更知道“烈士家属”这几个字的沉重。 门口订上这个牌子，不仅仅是荣光，更多的是悲伤和思念。 老人失去儿子。 妻子失去丈夫。 孩子失去父亲。 那是怎样的哀痛和悲戚。 可华夏从不缺少前仆后继的勇士。 他们舍小家，为大家。 陈一凡大哥说得对，华夏军人是一家。 谢连长牺牲了，他李文朝就有义务替谢连长赡养他家老人，抚养他家孩子。 李文朝大步走过去，冲着焦景花就是两巴掌。 他的手劲很大，焦景花转了一圈，差点摔倒在他。 李文朝怒喝道：“你算什么东西，烈士的母亲岂能让你侮辱。” 他骂完反手又是两巴掌。 焦景花彻底被打懵了，一屁股坐倒地上。 嘴角也流出了血。 易飞上前扶起谢奶奶。 谢奶奶没有受伤，只是气得嘴唇发紫，浑身颤抖。 李小爱和赵丽丽过来把谢奶奶搀到路边。 赵丽丽低声说：“阿姨，你放心，这傻女人蹦跶不了两天了。” 谢奶奶不认识赵丽丽。 茫然地看着这个叫自己“阿姨”的年轻女孩。 李小爱在她耳边说：“易飞的姑姑，赵秋城赵总的妹妹。” ------ 焦景花在机械厂这块何时受过这种气。 别说有人打她。 说她重话的人都没有。 她破口大骂。 她不敢骂李文朝，她骂谢奶奶。 焦景花这会儿错得离谱，她骂李文朝反而没事。 骂谢奶奶。 只能激起李文朝更大的怒火。 李文朝飞起一脚踹在焦景花肩头，直接将她踹躺在地。 他冷冷地说：“再骂一句，就踹你的嘴。” 焦景花爬起来，不敢再骂。 她发狠说：“你有种就别跑，敢打我，机械厂几千名工人弄不死你。” 围观的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真当机械厂是你家的了。 除了那些个孙正焘的狗腿子，稍有正义感的工人谁特么搭理你。 说大道理也许这些工人不懂。 他们都知道，谢奶奶的儿子是英雄，保家卫国的英雄。 围观的人都是机械厂倒班的，连个上去拉的都没有。 打死这女人都不冤。 跑过去找孙正焘报信的倒是有几个。 “我不会跑，我等着来几千人弄死我。” 李文朝大义凛然地说道：“我叫李文朝，想报警，想报复，尽管来。” 一个看热闹的二十多岁男人叫道：“好！有种。” 李小爱挤过来。 她疯了一样抓住焦景花头发，把她按在地上。 李小爱忿忿地说：“反正现在都不是机械厂工人了，看今天不打死你。” 她没打过架，把焦景花按在地上却不知道怎么办。 “嫂子，拿拳头打她的腰，打她的肚，别挠她。” 刚才喊好男人喊道：“工作都没有了，怕她个屁。” 他叫陈二兵，机械厂工人，也在第一批放长假的名单里。 陈二兵怕李小爱把焦景花挠个满脸花，到哪都没理。 腰上、肚上挨几拳，疼还看不出来。 李文朝扶起李小爱，“嫂子，你去照看老人、孩子，一切有我。” 打架这种事怎么能让嫂子干。 赵丽丽嗤笑道：“哎呀，比人多是不，旁边就是电厂家属区工地，李文朝去把工地上几百名工人都喊过来，不够的话，去把青江镇的几万人全喊过来。” 机械厂的工人不一定听孙正焘的。 工地的工人和青江镇的人可都听赵秋城的。 焦景花飞扬跋扈惯了，虽然形势对她很不利，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咋不说把临东市几百万人口都喊过来呢。” 赵丽丽哼了一声，“你信不信我把贺府长喊过来。” 焦景花撇撇嘴，“府长是你爹啊，你说喊就喊。” 赵丽丽脸色一紧，“李文朝，掌嘴。” 李文朝毫不犹豫地就是两个大嘴巴。 焦景花不敢吭声了。 她不认识李文朝，没想到这人真敢打她。 第34章 都是好样的 孙超挤进人圈。 他来了有一会了。 李文朝掌掴焦景花时，他就来了。 孙超本来不想管。 他妈妈说话确实太气人。 他是混混不错，可混混也是讲道义的。 孙超是喜欢谢楠。 那是以前。 他被谢楠打了几次后，再也没有起过这心思。 真娶了谢楠，还不被她打死？ 陈一凡是打了他，也因为他调戏了那女工。 那女工长得漂亮。 那天，他喝了些酒，在厂门口碰到她，忍不住冲上去抱着亲个嘴。 陈一凡是保卫科长，打他两巴掌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这事都不管，还要保卫科干什么？ 他没报警，算是给爸爸面子了。 孙超认为，事情过去了，就不应该再追究。 那女工都没有追究他耍流氓，那就更不能追究陈科长。 都扯平了。 妈妈却一直追着不放。 那就是她的错。 再说了，他的事也不想让爸妈管。 都二十了，还得靠父母，说出去太丢人。 焦景花毕竟是他妈妈。 再不管，说不定还得挨几巴掌。 孙超了解他妈妈，她是属鸭子的，煮烂了，嘴也是硬的。 何况在机械厂这块。 他扶起焦景花，“大哥，出够气了吧？她是我妈，她骂谢奶奶是不对，你放了她，要打打我。” 这话听着像挑衅。 孙超却一点底气都没有。 他觉得这个叫李文朝的青年一巴掌就能拍晕他。 混混也怕挨打。 “我放了她？我没拦她，是她要找人几千人弄死我。” 李文朝冷笑一声，“打你？你敢骂谢奶奶，不用你说，我就打断你的腿。” 打女人有压力。 打男人，尤其打这种长发、纹身的混混，没压力。 易飞认识孙超。 谢奶奶家、师父家和他家结仇全是因为他。 孙超走到谢奶奶面前，“谢奶奶，全怪我妈，她那人您也了解，我给您赔个不是，让大家都散了吧。” 他想选择息事宁人。 ------ “你可真孝敬啊。” 街口那边传来一声断喝，“眼瞅着你妈挨打，你还给打人者道歉，我真生个有出息的儿子，今天谁都别想走，统统送到警务所。” 易飞扭头一看。 孙正焘带着几十人从街口那边转过来。 孙超看了一眼，“都打去吧，最好把人脑袋打成猪脑袋，我不管了。” 他说完，挤出人群走了。 易飞退到李文朝身边。 他知道，这年月，不先打一架是不会经警务所的。 孙正焘要想经公，就就报警了。 他也不用带着这么多人来。 易飞倒不但心赵丽丽、谢奶奶她们。 孙正焘再不要脸，也不会对付几个妇孺。 跟他来的人都是机械厂的工人，打女人、孩子他们也不敢。 那是要结死仇的。 孙正焘的目标是李文朝。 他想先打李文朝一顿，给老婆出口气，再送警务所。 送警务所倒没啥，赵秋城去了，马上就得放了李文朝。 他又不是无缘无故打人。 目前，这一大群人不好对付。 易飞不认为。 他和李文朝能放倒这么多人。 还能真下狠手？ 打断几人的胳膊腿？ 那事情可真闹大了。 孙正焘走近了。 眯着眼看着李文朝和易飞。 “把他们两个抓起来，送警务所。” 几十人蠢蠢欲动。 这些厂里的工人，都是孙正焘的亲信。 单打独斗谁也不敢，打个太平拳都很积极。 ------ 李文朝低声说：“易兄弟，一会我冲上去，你就跑，去找赵总。” 易飞知道。 李文朝是怕自己不跑，故意说让自己去找赵总。 找赵总，赵丽丽也能。 用不着自己。 他淡淡一笑，“李大哥，你看我像临阵逃脱的人吗？” 小时候也不是没被人打过。 也不是没被围殴过。 被打得浑身是伤的时候也有的是。 那时候都没逃过。 现在会逃？ 不存在。 他不信。 这帮工人敢打死他。 真死了，也无所谓，说不定还能回去。 也是活过五十年的人。 说起来，李文朝才二十多岁。 自己比他大多了。 李文朝一怔，随即朗声道：“名师出高徒，陈大哥是好样的，徒弟也是好样的。” 身后传来一声，“兄弟，你也是好样的。” 两人扭头一看。 陈一凡从另一个街口转过来。 有人给孙正焘送信，自然也有人给陈一凡送信。 机械厂的工人。 站在正义这边的还是占多数。 明里不敢得罪孙正焘，暗地里反对他的也不少。 陈一凡走到李文朝和易飞前面站定，“我看谁敢动一动。” 机械厂的工人马上都后退了几步。 陈一凡在机械厂六七年了。 谁不知道“陈瘸子”的鼎鼎大名。 当初腿没治好的时候，就能打跑十多个到厂里找事的混混。 临西区最大的混子头钱龙都不敢到机械厂找茬。 就是因为害怕陈一凡。 孙正焘说道：“陈一凡，你别忘了，你是机械厂的保卫科长，你有责任和义务保护机械厂的安全，现在有外人到机械厂打架斗殴，你要向着外人吗？” 易飞看着矮胖、白白净净的孙正焘。 这家伙要是去演电视剧，演太监都不用化妆。 天生一脸小人像。 他是怎么当上机械厂副厂长的。 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你老婆都打到人家门口了。 还要人家保护你老婆？ 这特么是傻还是猖狂过头了！ “孙正焘，你真把老子当傻子是吧。” 陈一凡脱下机械厂的工作服，扔在地上，“老子不干了，孙正焘，你要经公处理这件事，我没意见，收起你那点小心思，想揍这位兄弟，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他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 岂能在旁边看着李文朝为了保护他家人而受辱。 谢奶奶就是他家人。 没工作就没工作，还能饿死人不成。 大不了回老家种地。 孙正焘咬咬牙，“把他们三人都抓起来送警务所。” 跟着他来的工人一个动的都没有。 开玩笑吧。 陈一凡的事迹大家都知道。 他一人面对几十名荷枪实弹的敌人都能杀出来。 就他们这几十人？ 拉倒吧。 陈一凡正在气头上。 谁冒头，估计打残谁。 真挨了打，你都没地方说理。 人家是战斗英雄。 军装一穿，军功章一别，警务署的见了都敬礼。 第35章 坐看风起云涌 林儒山知道自己该出场了。 他悄悄地跟着孙正焘那帮人来到了平房家属区。 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林儒山看到了停在陈一凡家门口的皇冠车。 也看到了站在李小爱身边的赵丽丽。 赵丽丽不认识他。 他却认识赵丽丽。 孙正焘不愿意跟赵秋城打交道。 这些年，机械厂和赵秋城的合作都是林儒山出面。 和赵秋城打交道，怎么能不认识赵丽丽。 赵家小公主的重要性，林儒山非常清楚。 在临东，你得罪赵家兄弟没问题。 赵家人不是小气的人。 如果你得罪了赵丽丽。 那恐怕日子不好过了。 赵秋城对他这个小妹的宠溺程度超乎你的想像。 赵丽丽在这。 林儒山知道赵秋城出手了。 他上午给赵秋城的那些材料，估计目前在刑志东手里。 刑志东已经展开行动了吧。 从下午上班就没有看到他。 这时候，他再不出面是不是傻？ ------ “等一下！” 林儒山高喊一声，快步向人群走来。 他挤进人群，慢悠悠地说：“老孙，过了啊？” 矛头直指孙正焘。 孙正焘奇怪地盯着林儒山。 他们两人是大学同学。 林儒山这个人，怎么说呢？ 平时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每天就是看看报纸，该自己出面的时候就出面，不该自己出面时候从不发表观点。 他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蹦了出来。 而且出来就指责自己。 两人也算合作了不少年。 向来都是他说一是一，林儒山啥意见没发表过。 孙正焘说道：“老林，我怎么过了，他们殴打焦景花，我把他们抓起来送警务所有错了？” 这时候。 就要抓住他们打人不放。 打人到哪都没理。 林儒山摇摇头，“老孙，他们为什么打焦景花？你没问问？她辱骂烈士、烈士家属，真到警务所，你以为焦景花会没事？” 打人的小伙可能会受处罚，焦景花就能独善其身？ 林儒山认出了打人者李文朝。 赵秋城的司机，他最信任的人。 打人是不对，但焦景花的错误会无限扩大。 林儒山太了解赵秋城了。 孙正焘说道：“谁能证明？” 陈二兵站出来，“我能证明，我从头到尾都在。” 孙正焘喝道：“陈二兵，你捣什么乱？” “哟，大厂长，我可没捣乱，你别喊这么大声，对我没用，我现在不是机械厂的人了。” 陈二兵说道：“你还能不让我做证？” 老子没了工作，过几天就远走南方打工。 还怕你个屁。 林儒山对孙正焘身后的那帮工人说：“都散了，再起哄，全部开除。” 工人们面面相觑。 他们是孙正焘的心腹不错。 可发话的是厂里书记，厂长的同学。 林儒山也是机械署张署长的同学。 他们闹内讧，自己还是躲远点好。 工人们没有散去，但都向后又退了几步。 孙正焘也懵了，林儒山到底什么意思，今天怎么像换了个人？ 林儒山说道：“老孙，听我说一句，你带人回去，什么事明天咱们再解决，现在大家都在气头上。” 明天？ 明天估计他顾不上这事了。 孙正焘想了下，看来今天只能这样了。 陈一凡站在那，根本没人敢动。 不过，陈一凡要是主动辞职了，老婆挨几巴掌也值了。 厂里，他最头疼的就是陈一凡。 孙正焘也曾多次向陈一凡示好。 无奈，他理都不理。 他跟张国庆说过让陈一凡也放长假的事。 张国庆哼了一声，“这事，你想都不要想，你敢做，你就完蛋，到时候别说我不帮你。” 孙正焘明白张国庆的意思，也就没再想过对付陈一凡。 林儒山到底怎么回事？ 他这时候不应该躲着不出来吗？ 林儒山不再理孙正焘。 他捡起陈一凡的工作服，拍拍上面的土，披在陈一凡身上。 “陈科长，不要意气用事，你是有功于国家的，有功于人民的，机械厂不会忘记你的，什么就不干了。” 孙正焘都懵了。 林儒山这是要和自己对着干了？ 为什么呢？ 他转正当厂长，也不影响他当书记。 要是刑志东冒出来还说得通。 他挥挥手，拉起他老婆焦景花，向厂区方向走去。 真报警，也是麻烦。 以后。 一个个慢慢收拾他们。 ------ 孙正焘带人走了。 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去。 陈一凡向李文朝抱拳，“兄弟，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呢。” 李文朝连忙说：“陈大哥，我叫李文朝，退伍军人，你千万别跟我客气，我经常听赵总、冯神医他们说起你，早就想来拜访你，可一直没机会。” 陈一凡笑道：“那我就不说啥了，华夏军人是一家。” 他提到赵总，应该是赵秋城的手下。 那边厢。 林儒山扶着谢奶奶，“谢婶子，让您伤心了，我这个当书记的对不住您啊。” 谢奶奶忙说：“林书记，哪能怪您啊。” “婶子，您还像当年我刚进车间那会叫我小林就行。” 林儒山感叹道：“一晃二十多年过去，我都快五十了。” 谢奶奶说道：“现在厂里怎么这样了，小爱工作努力，人也热情，凭什么说不让上班就不让上班了？” 林儒山含糊其辞，“婶子，您别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众人又聊了会。 林儒山告辞，他没有回厂，向楼区那边去了。 回家睡觉去。 坐看机械厂风起云涌。 ------ 陈一凡要留李文朝和赵丽丽吃饭。 赵丽丽说道：“陈大哥，下次吧，我们还得回我小哥的公司，详细情况让易飞告诉你。” 李文朝开车拉着赵丽丽走了。 易飞才想起谢楠和毛毛还在市府家属院收旧电器。 也不知道回诊所没有。 他倒不是太担心。 有谢楠在，一般出不了什么事。 易飞和陈一凡进到屋里。 他把今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师父，干脆明天您也别去上班了。” 易飞说道：“在家陪陪师娘和小师妹，事情完了再去，不行就旅游去。” “旅什么游！” 陈一凡叹了口气，“当初我刚来机械厂的时候，孙正焘这人还行，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易飞才想起，现在不流行旅游。 没那闲钱。 他说道：“师父，这事您就别管了。” 陈一凡恨恨地说：“孙正焘贪污受贿，咎由自取。” 李小爱有点担心，“易飞，赵家虽然和易院长有些瓜葛，可是他们这样帮你，没让你付出什么吧？” 她害怕易飞拿什么和赵家交换。 工作是重要。 真要影响易飞什么的，工作不要也罢。 孩子比工作更重要。 易飞笑了，“师娘想多了，我去找赵总的时候，他都把事处理好了，是冯爷爷给赵总打的电话。我能付出什么？我能有啥。” 他有的东西还真挺多，赵秋城没让他交换。 蓝军邮是他主动送给赵丽丽的。 易飞摸摸额头。 赵丽丽亲几下的感觉还不错。 李小爱这才放下心来。 有钱人都怕死，冯神医有面子没什么奇怪。 第36章 做好事不留名 廖春梅骑车来到机械厂家属区。 本来也不远，就几百米。 她是来找易飞的。 上午。 表妹刑文珺找到她。 刑志东是廖春梅的表舅。 两家亲戚都不多，来往就频繁些。 廖春梅和刑文珺从小关系就非常好。 两人无话不谈。 刑文珺算是个能人。 在临东也是小有名气。 刑文珺高中毕后，没有去刑志东安排的机械厂三分厂报到。 她和人跑起了生意。 前些年买东西都要票的时候，她没少倒腾紧俏商品。 听说。 机械厂的矿山机械、食品机械不少都被她倒腾到那些小矿山，小工厂。 近两年除了做些机械厂品，她还做起了药材生意。 从她开的那辆桑塔那就知道她没少赚钱。 那辆车二十多万呢。 二十多万，廖春梅在街道办事处干到死都挣不到人家车的一个零头。 廖春梅没有想到。 刑文珺找她是询问易飞昨天被抓的事情。 她问的很详细，把事情的经过问了好几遍。 比警务所问的都详细。 当听到易飞刚从警务所大门出来，在院子里还向廖春梅推销他的二手电器时。 刑文珺笑了。 笑的很开心。 廖春梅都有点怀疑，刑文珺是不是喜欢上了易飞。 不能啊。 易飞才十五岁。 刑文珺二十七八了，女儿都五岁。 尽管家庭不太幸福，她也没离婚。 易飞长得是好看，可两人的年龄差距太大了。 “表姐，你们街道办事处这么多空房子，我看干脆成立个便民家电维修铺。” 刑文珺笑呵呵地说：“让易飞来，他赚到了钱，你们赚到了名声，一举两得的事。” 易飞会修电器。 他一时半会弄不起铺子。 挂靠在街道办事处是个好办法。 廖春梅没有反应过来。 街道办事处不允许成立个体户。 刑文珺说：“没让你们成立个体商户，你们提供两间房给易飞，对外说为了方便龙山街道办事处所辖居民方便家电维修，至于他收多少钱是他的事，他收贵了，也没人找他修，也算你们干的实事嘛。” 她做了十来年生意，脑子比较活。 易飞挂靠在龙山街道办，以后再修卖电器也算师出有名。 至少不会再出现被焦景花诬陷的事情。 街道办也给给他拉来点生意。 廖春梅想了想。 觉得不妥，又觉得挺好。 一时半会，没有想明白。 “我还能坑你啊？干好了，保准你受表杨，退一万步，干不好，大不了不干，也没你啥责任。” 刑文珺说：“大门口旁边那两间房，向外开个门，弄个简单修理铺没问题，你放心，我出房租，出挂靠费。” 现在就流行出钱挂靠在某单位下。 有些国营企业还把自己的品牌出租给乡镇企业呢。 廖春梅问道：“你是为了谢海峰吧？” 不是因为谢海峰，她想不出刑文珺帮易飞的理由。 刑文珺叹口气，“他救过我，人没了，我不该帮帮他女儿吗？我认识易飞也有两年了，我能看出来，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帮他就相当于帮谢楠。” ------ 刑文珺思绪回到9年前。 她刚高中毕业。 有天晚上，她和几个中学同学聚会后回家。 她路过一个偏僻的街道时，被四五个混子拖进了一个小巷里。 正当她绝望的时候。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了，他三拳两脚就打翻了那群混混。 借着微弱的路灯光，刑文珺认出了救她的人。 机械厂谢婶子的儿子谢海峰。 他是军人，是副连长，探亲在家。 谢海峰那高大的背影从此就烙在她心中。 刑文珺并没有非份之想。 那一年，谢海峰的女儿谢楠都七岁了。 但阻挡不了她偷偷地喜欢那个男人。 刑文珺想着，这辈子就这样了，能偶尔看上他一眼也就满足了。 她万万没想到的是。 不到两年，谢海峰就牺牲在了前线。 看着谢婶子捧着他的遗照悲痛欲绝。 躲在人群后方的刑文珺，也心如刀绞。 那个高大、强壮的男人就这么没了。 再过一年，她一直认为幸运的那个女人跟人跑了。 刑文珺只能悄悄的在生活稍微补贴点她们祖孙俩，还不能多，多了谢婶子坚决不要。 谢海峰救过刑文珺的事。 刑文珺只告诉过表姐廖春梅一人。 谢海峰从来没提过。 也没有报警，怕到时候说不清。 国人都喜欢恶意的揣测别人。 昨天。 刑文珺听父亲讲了发生在机械厂家属区的事。 易飞居然会修电器。 刑文珺就想到了街道办事处的表姐廖春梅。 帮易飞不就是帮谢楠吗？ 她能看出来，谢婶子早把易飞当成了孙女婿。 如果。 谢楠能生活好。 谢海峰在天之灵也能安息吧。 ------ 廖春梅把这事向上级做了汇报。 这么大的事，她可不敢做主。 没想到上级非常支持，还表扬她有头脑，能为老百姓做实事。 不用什么文件批示。 直接干就是了。 刑文珺说：“房子我来整，工具我来买，大概三四天就能搞好，你不要告诉易飞是我弄的，就说是你们办事处弄的。” 廖春梅说道：“做好事不留名？” 刑文珺笑道：“算是吧。” 她不想让易飞知道。 更不想让谢楠知道。 她不需要他们的感谢，一切都是她欠谢海峰的。 廖春梅来到陈一凡家的那个十字路口。 街上三三两两的一些人还没散去。 低声议论着刚才的事。 这事完全出了大家预料。 那个叫李文朝的真敢打焦景花。 林书记来了，居然站在了陈一凡这边。 机械厂要出事了。 廖春梅向一个看热闹的老太太打听了事情的经过。 她很气愤。 又是那个焦景花。 太不像话了。 三天两头欺负烈士家属。 这事得向上级反映。 别说孙正焘只是机械厂的副厂长，就算他是机械署署长也不行。 廖春梅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 她想起来正事的时候，都到了下班时间。 廖春梅匆匆来到陈一凡家门口。 正好碰到要外出的易飞。 谢楠和毛毛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去诊所了。 他想去前面小卖部的公共电话处，打电话到诊所问问。 第37章 天上掉馅饼 易飞没有理解廖春梅的意思。 “廖大姐，你是说让我弄个家电维修铺挂靠在你们街道办事处？” 他不相信。 他和廖春梅不熟。 如果说仅仅因为上次误信焦景花报警冤枉自己，心里过意不去的话。 完全没必要。 在警务所，他们都和解了的。 易飞也没把那件事当回事。 重要的是态度。 街道办的“二春”态度都挺好的。 当时就道了歉。 廖春梅跑来说了一大通。 似乎是想让自己的家电维修铺挂靠在他们街道办。 问题是，他短期内也没想注册个家电维修铺。 再说，挂靠这么大的事，廖春梅能说了算？ 易飞咋觉得有点不靠谱呢。 “不是让你弄个家电维修铺。” 廖春梅解释道：“龙山街道办事处大门旁有两间房，我们装修、买工具，不收房租、不收管理费，你也不用去注册个体商户，算我们编外部门吧，就是修电器的时候比外面便宜点，能上门服务就行。” 这是又被重生礼包砸中了？ 易飞明白了。 不是挂靠在街道办事处，是自己算了他们编外人员。 那以后自己不就代表官方，代表权威。 修电器、收电器、卖电器都成了合法化。 而且他不用花钱，装修、工具全由街道办负责。 他去一个人就成了。 唯一的要求就是修电器的时候便宜点。 便宜点怕什么。 他本来就没准备收贵，又没指望一辈子靠修电器发家。 易飞问道：“廖大姐，你们啥也不要，图个啥？” 街道办出钱出地方，总得有个原因吧。 为人民服务？ 廖春梅说道：“不图啥，便民，明白吗？为老百姓做点实事。” 她说到这的时候，多少有点脸红。 经过协商，龙山街道办事处，连房租带挂靠费一年收刑文珺三千块钱。 三千块钱可不是小数。 廖春梅都怀疑，易飞光靠修电器能不能一年赚回三千块。 刑文珺已经把一年的钱都交了。 她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要让告诉易飞。 廖春梅都想告诉表妹，你把三千块钱直接给谢楠多好啊。 一年三千，谢楠比大部分人生活都要好。 “易飞，你别犹豫了。” 廖春梅劝道：“这是好事，谁家电器坏了，谁家旧电器要处理掉，谁家要买二手电器，谁有我们街道办清楚。你就负责修就行，等你上学了，趁空就能干。” 易飞的犹豫不是担心什么。 街道办事处又不会能骗自己。 再说了，自己就去个人，他们能骗什么！ 他是在想，是谁在背后帮自己？ 应该不是赵秋城，也不是赵丽丽，还有谁会帮自己呢。 不过也无所谓。 就当天上掉馅饼吧。 天上掉馅饼的事多了，多大的馅饼他都敢接。 何况这个馅饼不算大。 易飞说道：“廖大姐，我答应了，咱先试试，如果觉得不合适，咱们好聚好散。” 他不欺诈、不乱收费，有啥可怕的。 廖春梅说：“我明天开始给你整房子，工具都给你买好，过个三四天，你直接过去就行。” 易飞把廖春梅送到十字路口。 廖春梅说道：“那我们就说定了。” 易飞点点头，“说定了。” 廖春梅满意地骑上自行车走了。 这事要是能弄好的话，表妹刑文珺说，自己说不定能当上办事处主任。 老主任明年退休。 说不定还真能当上。 ------ 赵丽丽从车上下来。 李文朝开车去秋城建筑公司了。 她看到谢楠、毛毛，还有妈妈站在家属区大门口。 旁边停着那辆经过改装的三轮车。 车上装着两台冰箱、几台电视。 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妈妈一手拉着谢楠，一手拉着毛毛。 似乎在叮嘱着什么。 赵丽丽想。 妈妈千万别叮嘱什么。 她的叮嘱一般都起反作用。 看到赵丽丽。 毛毛和谢楠都满怀希望地看着她。 她们想知道师娘的工作保住没有。 赵丽丽知道她们的意思。 她轻笑道：“你们师娘的工作呢，暂时没保住，过几天就可以重新上班了。” 谢楠和毛毛面面相觑。 这是保住了还是没保住？ 赵丽丽神秘地说：“最后肯定能保住，不过你师娘暂时可能要休息几天。” 逮捕孙正焘，刑志东上任，总得几天时间。 两人放心了。 休息几天倒没啥。 赵妈妈不在意，“谁的工作？没工作去秋城那上班。” 反正小儿子工厂多。 不在乎一人两人的。 赵丽丽也不解释，“你们俩没少收东西啊？” 两个女孩齐齐看向赵妈妈。 毛毛低声说：“都是奶奶找来的。” 赵妈妈挥挥手，“反正他们放家里也没用，易飞会修，倒不如让他修修卖给有用的人家。” 赵丽丽点点头。 妈妈说得有道理。 赵丽丽说：“易飞在你们师父家，你们去吧，路上骑慢点。” ------- 赵妈妈看着两个女孩逐渐远去的背影。 “真不容易，这么小就出来讨生活，我小时候也是，家里人死完了，独自守着两亩瓜田，夏天种瓜、卖瓜，冬天的时候就出去讨饭。” 她说着就流了泪。 “知道，你把受伤的我爸爸背到一个山洞里，爸爸伤好后说打完仗就去找你。” 赵丽丽说道：“你都没想到，过了两年多，他还真的去找你了。不过，妈，你是怎么碰到她们两个的。” 赵妈妈说：“我在中心花园看到的，她们在收旧电器，我认识毛毛。” “你中午没叫她们去家吃饭？” “叫了啊，她们不去，我就把饭送过去了。我还把咱家那个电视卖给她们了，十块钱。” “哪个电视。” “就放在楼上大书房那台。” “妈，那台电视是进口的，才买了三年多，没有坏。” “我知道，我找个铁丝从后面缝里把一根线勾断了，不就坏了！” “妈，你直接给她们几百块钱多好，电视还得修还得卖的。” “我给了啊，她们不要。” “妈，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明天到小哥的电器商店，那里很多进口的彩电，你都用铁丝把里面的线勾断，然后10块钱卖给她们。” “这不太好吧。” 赵丽丽哈哈大笑，拉着妈妈回家了。 第38章 这台不卖 易飞辞别廖春梅去小卖部打电话。 快到小卖部时。 他抬头看见谢楠骑着三轮车慢慢从龙山大道方向过来。 车上放了不少东西。 毛毛蹲在车中间，扶着前面的两台冰箱。 易飞远远地喊：“谢楠，先放你家储藏间去。” 除了她家储藏间，也没地方放。 他继续走向小卖部。 今晚又回不去了，得跟冯爷爷说一声。 冯青山问了几句李小爱工作的事，就挂了电话。 尽管他没多说。 易飞还是听出了老头淡淡的失落感。 看来。 毛毛以后还是在诊所抓药、和冯爷爷学厨艺。 易飞回到谢楠家门口。 两个女孩正在解捆着家电的绳。 易飞看了看。 车上两台冰箱、四台彩电，两台黑白电视，还有三台录相机，几台大大小的风扇。 收音机就更多了，还有两台收录机。 要不是老段在车四周焊上一圈半米多高的铁栏杆。 她们还真不容易拉回来。 市府家属院，好东西还是多。 这些东西，前些年有钱都不好买。 票是关键。 毛毛出了一身的汗，她在后面扶着比谢楠开车还要累。 主要是怕冰箱倒了。 易飞问道：“怎么收这么多，我觉得能收一两台大件差不多了。” 毕竟不是二三十年后。 市府家属院也没有余粮。 谢楠嘿嘿笑道：“我们上午遇到了赵奶奶，就是赵丽丽的妈妈，她认识毛毛，就拉着那些老太太讲我爸，讲易院长，边讲边哭，那些老太太就回家弄些东西卖给我们，收音机一块一台，彩电、冰箱十块、其它三两块钱。” 易飞笑了，赵奶奶苦情戏演的不错。 也许不是演，是她的真情流露。 都一个院住着，谁好意思不拿点东西出来。 易飞拿起一台录相机，进口的，“这个也三两块？” 谢楠看了看，“这个太小了，两块。” 易飞：“……” 这东西没有屏幕，也不是装东西的，你论什么大小。 它比一台彩电贵好不好。 现在录相机，新的市场价应该在三四千。 谢楠居然只给了两块钱就收来了。 易飞看了看三台录相机，都没多少年 要是全修好了，清洗干净，三台能卖一两千块钱。 不过，这东西不好卖，有钱的人要买新的，没钱的不买这玩意。 录相带都不好搞。 毛毛指指一台21寸的电视，“这是赵奶奶卖给我们的。” 易飞看看那台电视。 也是进口的。 最多三四年的样子。 这电视还有七八成新。 才用了不到四年时间，通常不会坏。 他前后看了下，“这个没坏吧？” 毛毛说：“坏了，赵奶奶说坏了，我们插电试了下，真坏了。” 易飞摇摇头，“别管了，先卸下来搬到储藏间再说。” ------ 街上看热闹的人又围上来。 平房区的人都不爱在家呆着。 街上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围来半街筒子的人。 有人问道：“易飞，这电器修好了卖吗？” 易飞扭头看看。 机械厂的人，住在后街。 姓黄。 大家都叫他黄鳝。 叫他黄鳝是因为他平时比较滑头，爱沾点小便宜。 为人也还好，和左邻右舍处得还行。 “卖！” 当然卖，不卖还能留着生崽。 黄鳝走到近前，掏出一根烟给易飞。 易飞摇摇头，表示不会抽烟。 前世，他也抽烟，回来后，也把烟瘾带来了。 他一直忍着。 这时候抽烟的话会被所有人骂。 黄鳝指指车上赵丽丽家的那台电视，“这个修好要多少钱。” 这家伙倒是好眼光。 “这个不卖。” 易飞说道：“这是给亲戚家修的，再说了这台电视是进口的，才用不到四年，买的时候小五千块钱，现在市场上新的也要三千多，修好了真卖至少两千，有这钱，你还不如去买个新的国产电视。” 国产电视这时候的价格大约是每寸一百块钱。 21寸的彩电国产的在两千多点。 进口的要贵不少。 别管这台电视坏没坏。 修好了还得给赵奶奶送去。 黄鳝一脸惋惜的样子。 他指了指另外一台，“这台呢？” 易飞瞅了一眼，“这台卖，也是进口的，就是使用年限长了点，修好了卖四百块钱。” 黄鳝问道：“修好再坏了怎么办？” 易飞：“只要在我这买的二手电器，一年内我包修，不收费，你总不怕我跑了？” 黄鳝笑道：“那不怕。” 陈一凡家在这，青山诊所也知道地方。 他还能跑哪去！ 更多的人围上来，问这个问那个价格，也有人问修电器的价格。 易飞都一一回答。 他其实也不知道定什么价格合适。 毕竟时代不一样，收的价格也不一样，卖的价格也不一样。 不过。 这时节有个特点，生活物资便宜。 电器什么的特别贵，比三十年后都贵。 贵不说，还经常缺货。 易飞随口说了几个价格。 他觉得挺贵的。 至少和现在的收入水平相比，挺贵的。 大家却觉得这孩子实在，要价都很便宜。 甚至有人说：“易飞，都是养家糊口，不用对机械厂的人太照顾，该什么价什么价。” 这说的很好。 ------ 陈一凡过来了。 大家纷纷围住他，都劝他千万不要冲动，不要辞职。 辞职才正中孙正焘下怀呢。 陈一凡拱手向大家道谢。 按易飞的说法，厂长马上就是刑志东了，还辞什么职。 他看到易飞又弄了不少彩电、冰箱。 不由有点担心。 偷，肯定不是他偷的。 听说是谢楠和毛毛从市府家属院收过来的。 可是十块八块收回来。 他卖几百，会不会出事？ 算不算投机倒把？ 易飞安慰他说：“师父，你就放心吧，我这不算投机倒把，另外这就是个短期的活，最多干个一年半年的，就去干别的。” 投机倒把的概念比较模糊。 易飞也搞不清自己算不算投机倒把。 现在肯定不算了。 马上就是街道办事处的编外部门、编外人员了。 陈一凡不解，“你要把好容易学成的手艺扔了？” “不是扔了。” 易飞说道：“碰到合适的人教给他，我得干别的。” 前世学修电器，确实费了不少功夫。 这世，啥都没费。 咔嚓，像睡了一觉，醒来就会了。 谈不上好容易学会。 第39章 我猜的 清晨。 湛蓝的天空像刚刚被清水洗过的蓝宝石一般。 火一样的太阳，浇灌了一片红彤彤的朝霞。 雪白雪白的云千奇百怪、各式各样，在天空中漂浮。 夏天，是个愉快的季节。 易飞一早去师娘家吃了早饭。 他准备把昨天谢楠和毛毛收来的收音机、风扇拉到诊所。 白天修一修。 晚上和诊所那些一起去摆摊卖了。 那些大件不用拉走，都被机械厂的人定走了。 果然，录相机没人定。 对还需要买二手电器的人来说，那东西太奢侈。 七八十到一百多一本的录相带更是吓人。 易飞昨晚就想修，可是没工具。 再不卖一些。 本钱都没有了。 不能总指望毛毛那几百块钱。 易飞刚从师父家出来。 赵丽丽来了。 李文朝开车送她来的。 她换了牛仔长裤，浅青色衬衫，带了一顶帽子，还戴了副墨镜。 这是要闹哪般？ 在易飞的印象中，赵丽丽夏天都是穿裙子的。 她这打扮。 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去踏青？去一日游？ 陈一凡和李小爱听了易飞的话，都没去上班。 机械厂肯定在闹腾呢。 事情结束了再说。 刑志东拿到了孙正焘的材料，也说了今天上班前就能把事办好。 谢楠和谢奶奶也在陈一凡家，人都在，就一起吃早饭了。 李小爱忙把赵丽丽往家里让。 她可帮了大家不少忙。 赵丽丽摆摆手，“嫂子，今天没时间陪你聊天，我要和易飞去收废品。” 收废品？ 易飞愣住了，昨天没说要收废品。 李小爱也愣在原地。 不是牛皮纸人家还没来拉吗？ 怎么又要收废品了。 赵丽丽小声对易飞说：“你能在收购站找到蓝军邮，我昨天晚上想了想，咱们今天去把其它收购站的废纸堆也翻翻，说不定还能找到别的宝贝。” 她还有好几张邮票没找到呢。 蟠龙、小龙还没凑齐呢。 第三份第一套人民币还差两张呢。 既然买不来，不如去收购站碰碰运气。 易飞都呆住了。 姑姑。 你想啥呢。 能找到两枚蓝军邮都是八辈子积德了，还想再找到宝贝？ 垃圾堆里是有宝贝。 可不是姑姑说的宝贝。 再找到，那真是运气逆天了。 他的计划要修改了。 天天去翻垃圾场得了。 不过。 能找到些旧书和小人书也不错。 真弄一大间屋的古书。 到时候不是学者都是学者了，不是专家都是专家了。 一屋子的线装书，还都是繁体的。 谁敢说主人没学问？ 问题是。 老段，他认识，在他那翻拣没问题。 其它收购站的人不认识，人家能让你拣？ 易飞说道：“姑姑，不认识人家，能让咱们拣吗？” 赵丽丽说道：“不错，你考虑的很周到，汪博不是这两天正在收集牛皮纸吗，我昨天让他连夜给六家收购站的老板都打好了招呼，我们先去第七收购站，就在旁边不远。” 易飞：“……” 赵丽丽是有备而来啊。 ------ 易飞让毛毛先回诊所。 他们昨天晚上都没回去，冯爷爷有点落寞。 易飞理解。 七十岁的人其实最怕的就是孤单。 神医也不例外。 毛毛哪怕啥也不干，冯爷爷也不想让她离开诊所。 福利院的孩子是有很多，一二百个呢。 无奈冯爷爷脸太冷，除了毛毛，没人愿意到诊所玩。 姜小军前些天还去捏泥人，现在也不去了。 易飞交待谢楠，在家把昨天收回来的旧家电擦试干净。 那些家电都有主了。 被机械厂家属区的人全订走了。 几百块钱买个彩电、冰箱还是挺吸引人的。 他们也不怕易飞跑掉。 陈一凡的家在这，能跑哪去。 大不了去青山诊所找他。 李文朝和冯一凡说会话，抽颗烟回去了。 公司还有事情，他不能多呆。 易飞和赵丽丽准备出发。 旧电器收不少了，没本钱暂时不收。 就和赵丽丽去碰碰运气。 万一运气爆棚了呢。 赵丽丽从包里拿出长纱质手套戴上，又拿出一条纱巾蒙在脸上。 好！ 整个人捂的严严实实。 朵朵奇怪地问：“姑姑，你要去挑大粪吗？” 她见过在家属区掏厕所的人，造型和现在的赵丽丽差不多。 当然，衣服的品质差了十万八千里。 “呕” 赵丽丽差点吐出来。 她瞪着朵朵，“小丫头片子，回来再和你算帐。” 朵朵就不敢吭声了。 漂亮姑姑看着挺凶的。 ------ 赵丽丽看着堆成小山的废纸堆。 她有点为难。 这特么地如何翻找，她和易飞一天也干不完啊。 第七收购站的老板姓李。 他承包了第七收购站。 昨晚，都快半夜了，汪博过来跟他打好了招呼。 李老板非常客气。 收购站的东西随便翻、随便找。 他只是不明白，这个漂亮女孩和漂亮男孩为什么要找一些破书。 李老板是见过世面的人。 不该问的事绝不问。 一堆废纸又不值钱，随便他们翻。 李老板不认识这一男一女，他认识汪博。 真得罪他。 他敢一把火把你收购站给烧了。 易飞找来一个铁钩。 “姑姑，你坐旁边休息，这活你干不了。” 赵丽丽没争抢，这活她真的干不了。 易飞手里那铁钩，她都不一定拿得动。 李老板搬来一张小方桌，两把小凳子。 还拿来了几罐饮料。 本来想给倒茶的，他看看收购站的茶杯，他放弃了。 玻璃杯都灰蒙蒙的，这姑娘估计不会用。 汪博可是说了，来的人要招待好。 易飞翻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把那废品堆翻了个遍。 要说收获还是有的。 旧书、小人书翻出不少。 不过，赵丽丽恐怕要失望了，别说那些稀有的邮票，普通邮票都没看到一枚。 也不是没看到。 翻出几封信。 上面贴的邮票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没有任何收藏价值。 也不是一点没有。 毕竟是八十年代的邮票，放个三十年，也能值几块钱。 可这些邮票，赵丽丽都成版的有。 至于第一套人民币。 更是影子都没看到一张。 易飞到堆放电子垃圾的地方，收集了一些电器元件。 算帐的时候，老板死活不要钱。 赵丽丽硬塞给他十块钱。 也不能让他吃亏。 第40章 我有废品 两人出了收购站。 易飞把三轮车停在路边树荫下。 现在时间还早，吃午饭之前，还能翻一个收购站。 不知道姑姑下一站是哪个。 赵丽丽爬上三轮车。 她拍拍那些旧书，“这些书放些年头也值钱吧？” 这个很好猜。 所有东西放够了年头都值钱。 几千年前的一坨屎放到现在，也价值连城。 易飞点点头，“放个二三十年，估计每本能值千儿八百。” 再过些年有个旧书网，上面有卖这类书籍的。 标价从几百到几千不等。 主要看稀有程度和品相。 赵丽丽开心了。 “这几十本呢，按你的说法不是能值几万块钱。” 易飞无奈地说：“我说的是放二三十年后。” 二三十年后的几万块钱，有个屁用。 帝都的房子都买不到一平米。 现在忙活小半天，就为了三十年后的几万块钱。 有点不太值。 三十年后，谁还在乎几万块钱。 主要是为了装。 赵丽丽随口问道：“易飞，你说我那些邮票放二三十年后，能值多少钱。” 易飞没多想，随口说：“一枚大红价值上千万，那套龙票能值五千万，剩下那几套，每套也都在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关键是不容易买到。” 就说那枚大红，就那么几张。 在谁手里，大家也知道，没人卖。 赵丽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易飞愣住了。 对啊！ 我怎么知道的。 还是三十年后的事。 合着赵丽丽在这等着自己呢。 易飞面不改色，“我猜的。” 就这么说。 任赵丽丽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重生这茬。 赵丽丽笑笑，并不追根究底，“走，我们去下一家，然后找地方吃饭。就算找不到值钱的东西，能给你找些破书也不错。” 他猜的？ 那他真会猜。 赵丽丽不太在意。 她博览群书，稀奇古怪的事知道多了。 你能想到，曾侯乙编钟可以演奏古今中外任何乐曲。 你能想到，越王勾践剑埋藏地下2000多年没有锈蚀，今天仍然无法完美复制。 你能想到，汉代就有游标卡尺。 易飞能猜到，不稀奇。 这倒好，以后再遇到一些拿不准的东西，就让他猜猜。 ------ 易飞骑上三轮。 赵丽丽坐到车上面放的凳子上。 她就这点好，可以坐皇冠，也可以坐三轮。 还可以穿着高跟鞋步行几公里。 两人正准备离开，一辆小车停在路旁。 一个高大、壮实的四十多岁男人从车上下来，径直向他们走来。 走到离他们一米多的位置站住。 “是丽丽吧？” 易飞看看那男人，再看看赵丽丽。 她捂得连眼睛都藏在墨镜后，这都能认出来？ 易飞也是服了。 要是赵丽丽打扮成这样走在大街上，他都认不出。 赵丽丽摘下墨镜，“原来是汪厂长啊。” 她小声对易飞说：“市电缆厂厂长汪家强。” 易飞点点头。 无所谓，反正他不认识。 临东市电缆厂倒是知道，就在旁边不远。 汪家强笑道：“我老远看着像你，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怎么打扮成这样。” 赵家小公主有名的爱穿奇妆异服。 那衣服、鞋新潮得临东都买不到。 不过，她有一个经常往返于港城、甚至国外的小哥。 有些新潮衣服不稀奇。 那也没必要把自己包这么严吧。 模仿西部来的美女？ 她如果不穿成这样，汪家强还认不出她。 他不会想到，赵丽丽会坐在一个三轮车上。 赵丽丽笑道：“我们俩收废品，味太大，所以把自己包起来。” 她说得很自然。 没觉得收废品有什么丢人的。 她这话对别人的打击却很大。 汪家强：“收……，你们收什么废品？” 别奇怪，赵家小公主和别人不一样，干什么都不奇怪。 和别人一样，十四岁能考上大学吗？ 汪家迅速镇定下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收废品，很正常。 赵丽丽嘿嘿笑道：“什么都收。” 汪家强说道：“丽丽，我们电缆厂有不少废品，都堆在仓库里，放着也占地，干脆卖给你算了。” 赵丽丽不想收。 她只是随口说说。 她只想看看汪家强奇怪、吃惊的样子。 她和易飞还得去下一家收购站找宝贝呢。 找到一枚好邮票，能把电缆厂买下来。 易飞可是说了，一枚大一片红就值一千多万。 谁想要他们的废品。 ------ 赵丽丽觉得和易飞能做的事情多了，总不能真收废品。 她委婉地说：“汪厂长，你一个大厂里的废品肯定不少，你看看我俩就这么个三轮车，能拉多少？再说我们小本生意，没本钱。” 汪家强看看易飞骑的三轮车。 这玩意还能这样改？ 不过，再怎么改，拉废品也拉不了多少。 至于本钱。 不存在。 赵家小公主收废品不需要本钱。 她做什么生意都不需要本钱。 汪家强说道：“没关系，我们厂有车，帮你们送到收购站，要啥本钱，收购站给了钱，你再给我们厂。” 赵丽丽有点不满。 自己和他不是很熟。 他去家里找过父亲两次，算是认识。 怎么非得把废品卖给自己？ 自己和易飞就是收废品的命？ 刚收了一百多吨牛皮纸，就有人要把废品强塞给自己。 赵丽丽问道：“汪厂长，你那有多少废品啊？” 先问问再说。 汪家强说道：“不太多，大约有一二十吨吧，都是废铜线头、废铝线头什么的。” 易飞想骂人。 这还不算多？ 他也不太清楚废铜、废铝具体多少钱一斤。 但是。 他知道。 这些金属不允许私人向收购站出售。 得两个单位间才能交易。 背后怎么交易，那就不得而知了。 价格绝对便宜不了。 赵丽丽转了转大眼珠。 她是教化学的，显然也知道铜的价格。 赵丽丽问道：“汪厂长，这样合适吗？” 她明白了汪家强的意思。 年初的时候。 电缆厂原材料紧缺。 汪家强通过她父亲找到她叔叔，才解决了问题。 要不然，电缆厂就得停产。 赵强运是临东人，关心临东的经济发展。 临东的企业几乎都通过赵强直找赵强运办过事。 汪家强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都是废品，又没有个数量，你买我卖，公平交易。” 第41章 再次收废品 易飞一直没说话。 他明白汪家强的意思。 买卖是买卖，公平不公平就看怎么理解了。 赵丽丽说：“那好吧。” 她说得很勉强。 汪家强看看三轮车，“丽丽，要不你坐我的车……” 他说不下去了。 这孩子跟赵丽丽一起收废品，关系肯定不一般。 把一个孩子扔在后面也不合适。 让孩子也坐车上。 三轮车也不能扔在这。 他骑三轮倒没啥，但这俩人想来也不会开车。 早知道遇到赵丽丽。 今天出门该带个司机的。 赵丽丽笑着说：“没事，汪厂长您先回，我和我侄儿随后就到。” 也只能这么办了。 汪家强说道：“那我先回去准备下。” 赵丽丽笑眯眯地说：“汪厂长，呆会见。” 汪家强上车走了。 易飞问道：“我们真的去收？” 赵丽丽坚定地说：“收！” 易飞微微摇摇头，“有点不好。” “没什么不好。” 赵丽丽说道：“先用不常规法挣点钱，再转常规方法，大家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确实都是这么做的。 倒卖玉米，倒卖外汇比收一二十吨废品严重多了。 易飞不再说什么。 发动三轮车。 向电缆厂驶去。 ------ 易飞觉得这次收废品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太伤自尊了。 上次收牛皮纸，孬好他还打电话谈了价，这次全程都没说两句话。 没有人理他们。 汪家强没再露面。 接待他们的是电缆厂的总工秦小宇。 一个四十多岁瘦瘦高高的男人。 他似乎不认识赵丽丽。 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当他板着脸报出废品一斤两毛钱的价格时。 易飞都特么想笑了。 这价格还不如牛皮纸。 那是铜、铝，不是废铁，废铁都不止这个价。 市场价钢材都两千多一吨了。 这两年，全球铜铝紧缺。 秦小宇表示，如果价格不合适，还可以再商量。 赵丽丽没还价。 总不能还到一毛钱一斤去。 接下来就是装车、过泵。 整整装了四大卡车。 这些活自然有电缆厂的工人来干。 易飞和赵丽丽就站在旁边看。 最后。 秦小宇写了一个欠条，让赵丽丽签字。 上面欠的钱数是四千八百元，一吨废品。 接着就是去收购站。 易飞和赵丽丽坐在第一辆车上。 司机没与他们交谈，全程都没说一句话。 到了郊区一个收购站。 收购站的老板也没有和他们两个交谈，直接过称。 完事后，把一个装着钱的塑料袋递给了赵丽丽。 他随口问了句，“焦三胖子这次怎么没来？” 谁特么认识焦三胖子。 赵丽丽随口说：“他今天有事出去了，我替他来了，下次还是他来。” 她明白，以前处理这些废品的那人叫焦三胖子的。 这种事。 她只准备干一次。 易飞唯一遗憾的是。 这个收购站似乎没什么废书废纸。 他准备顺手找几本破书的打算落空了。 回到电缆厂。 赵丽丽拿出四千八百块钱交给秦小宇，换回自己写的欠条。 这次收废品算是结束了。 两人一共赚了四万三千六百块钱。 从头到尾，汪家强都没再露面。 也没有人点透赵丽丽的身份，好像根本没人认识她是谁。 ------ 易飞和赵丽丽路过一间银行。 赵丽丽把四万块钱存进了银行。 四万块钱，四十沓呢。 拎在手里也不是事。 挺沉的。 她把剩下的三千六百块钱分成两份，和易飞每人一千八。 自己挣来的钱，拿在手里感觉就是不一样。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赵丽丽看看易飞：“你别有心理压力，我们就是不收，这些钱也到不了工人手里。而且我们手续齐全，不属于违章。” 是啊，一吨废铜、铝，四千八百块钱。 价格合理。 和废品收购站的交易记录是电缆厂。 符合规定。 易飞笑了。 “姑姑，我没有压力。” 这话说的，我为什么有压力。 这种事见多了。 赵丽丽别说低价收电缆厂的废品。 就是她开口要几十吨平价电缆，汪家强也一样屁颠屁颠奉上。 转手卖到市场上，比卖废品赚多了。 她只倒腾点废品算是好的了。 易飞也没客气，把钱收起来。 以后带着她去赚钱，随便找个机会，比这赚得多得多。 不管任何年代，都不是单打独斗的年代。 和赵丽丽合作。 绝对会省事、省心。 她是一只长着翅膀的猪。 嗯，就这样，以后和赵丽丽合作了。 就像她说的，赚了钱平分。 反正赚钱也不费多大事。 赵丽丽把存折递给易飞，“你放着吧。” 易飞拒绝。 “我每天跑来跑去，丢了怎么办，姑姑放着就是，也不是很多钱。” 赵丽丽把存折收起来，“行，等我们啥时候再有生意时，拿来当本钱，你那一千多足够你折腾旧电器了。” 她有种感觉，易飞很快会带她做大生意。 赚钱不赚钱，赚多少钱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觉得有意思。 两人找个饭馆，花了二十块钱，大吃一顿。 点了饭馆几个最好的菜。 易飞问道：“姑姑，我们还去不去翻废品堆。” 都赚这么多钱了。 还要翻吗？ 赵丽丽说道：“翻啊，当然得翻，说不定下一个收购站就能翻到好东西。” 说不定？ 没问题。 希望总是在下一个。 ------ 下午易飞翻了两个收购站。 结果在预料之中。 除了一些不算古的书和一些小人书啥好东西没找到。 赵丽丽也失去了兴趣。 还是易飞说得对。 好东西可遇不可求。 易飞先把赵丽丽送到家，“姑姑，明天不干了吧？” 赵丽丽摆摆手，“不干了，弄一身臭味，就给你找到几十本破书。” 易飞不吭声。 每次翻的时候，你都坐在几米开外。 有个屁的臭味。 要说有味。 也是自己弄一身味。 “姑姑，无论是邮票还是钱币，总会有人卖的。” 易飞说道：“去翻找，不如想办法挣钱，到时候有人拍卖，我们买不起才着急。” 没人拍卖。 他也不知道三十年后的价格。 当初。 周书文拍蓝军邮时，她资金一时半会调不来。 拍到三百万时放弃了。 最后成交价才三百四十多万。 周书文差点后悔死。 就差了四十万，她失去了一次宝贵的机会。 只要有钱，只要喜欢，再贵又怎么样？ 赵丽丽嘻嘻笑道：“好啊，我就等着和你一起挣钱了。” 第42章 不是你是谁 易飞回到机械厂家属区。 刚拐过十字路口就看到师父家门口围了一圈人。 人群中传来焦景花的哭骂声。 易飞都想哭了。 这女人就像癞蛤蟆爬你脚面上，它不咬你恶心死你。 这特么还有完没完。 昨天来闹腾，今天又来闹腾。 孙正焘应该已经出事了吧。 焦景花还有闲功夫到这折腾？ 易飞把三轮车停在人群外。 就听焦景花哭喊道：“陈一凡，你好狠啊，你这是要把我家老孙往死里坑啊。” 这话说的。 就算师父真把孙正焘往死里坑，也不算狠。 是他先不给人活路的。 别人还不能反击了。 上午，孙正焘被市纪律监察署的人带走了。 机械厂宣传栏上贴满了孙正焘贪污受贿的记录。 粘得很结实，铲都铲不下来。 同时，市纪律监察署、区纪律监察署、机械署都收到了举报信。 随同举报信的是一个装满孙正焘犯罪证据的档案袋。 陈一凡无奈地说：“焦景花，你讲不讲道理，我想整孙正焘，也得有那本事吧，我有那本事，还能让小爱被放长假？” 焦景花吼道：“不是你是谁？” 她的理念就是，你说不出是谁就是你。 你找不到证据证明你无辜，还是你。 李小爱说道：“我们怎么知道是谁？我和老陈今天都没有上班，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在这闹什么？” 焦景花哭诉道：“要不是做贼心虚，陈一凡为什么不去上班。” “这就奇了。” 李小爱斥道：“不是孙正焘把我放长假了？老陈昨天不是被他逼的不干了？” 焦景花一时说不出话来。 易飞推开人群走进去。 焦景花一看到易飞，就扑了上去。 她怒吼道：“是你，肯定是你这个小兔崽子。” ------ 焦景花上午在家接到孙正焘电话。 孙正焘语气低沉地对她说：“我可能出事了，你记住，问什么都说不知道，看好孙超，别让他惹事，也不用花钱找人，没用。” 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看到了举报他的材料，证据确凿，找谁都白搭。 焦景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赶紧跑到机械厂打听。 在厂大门口，她看到孙正焘跟着两人，向一辆车走去。 孙正焘看到她，微微摇摇头，没说话，低头上了车。 焦景花去了林儒山的办公室。 林儒山关上办公室的门，给她一份材料，“这是有人砸坏厂纪律监察科门上的玻璃扔进去的，黄科长交给了我。” 焦景花接过来，草草翻了一遍。 她明白了，为什么孙正焘说他可能出事了。 不是可能。 是真出事了。 她虽然飞扬跋扈，也不是傻子。 就材料上的内容，孙正焘可能被判很多年。 她尖着嗓子喊道：“这是谁干的？” 林儒山非常厌烦这女人，一点道理都不讲。 不是这个女人，说不定他还不做这么绝。 他语重心长地说：“嫂子，我哪知道是谁干的，您啊，赶紧去署里找张署长，这时候，只能他能保得了老孙，先把老孙保下来，以后就再说以后的事。” 焦景花匆匆从械厂去了机械署。 她出门后。 林儒山鄙夷地一笑。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这时候去找张国庆，他能理你才怪。 孙正焘贪污受贿，证据确凿。 大家都恨不得离他远点，谁会帮她焦景花。 林儒山并不想当厂长。 他当书记挺好的。 可是，孙正焘那人太霸道。 对他这个老同学从来不假以辞色。 焦景花对他，对他家人冷嘲热讽更是家常便饭。 他和刑志东关系也很好。 为什么不让刑志东当厂长呢。 还因此讨好了赵秋城。 他收集的孙正焘黑材料也终于派上了用场。 ------ 焦景花跑到机械署。 她没有见到张国庆。 他们说张署长没上班。 去哪了？ 没人知道。 什么时候回来？ 没人知道。 焦景花又找了几个机械署的熟人。 终于有一人见了她。 那人低声告诉她，“嫂子，别到处找人了，你越找人，越麻烦，回家老老实实呆着。” 这时候把人找急了，落井下石都敢。 再说了，她在这哭儿喊叫的，谁敢搭理他。 你现在找我，就是害我。 焦景花又回到机械厂。 林儒山和刑志东都去机械署开会了。 她回到家里。 思来想去，整孙正焘的只能是陈一凡。 他是战斗英雄，还是搞侦察的，说不定那些材料就是他整出来的。 焦景花匆匆去找陈一凡。 换作别人。 去了肯定是好声好气求人家，看能不能和解。 焦景花不是这种人。 她是高高在上的厂长夫人。 怎么能求他一个小小科长。 她跑到陈一凡门口就开始哭骂。 ------ 焦景花扑上来。 易飞轻轻一推，就把她推得后退几步。 其实这女人也挺可怜的。 她的可怜在于她的无知和跋扈。 如果不是焦景花，孙正焘也许走不到这步。 至少这次能顺利当上厂长。 厂长当多久被抓，那就不得而知了。 像他那么霸道，手脚又不干净，出事是早晚的。 林儒山搜集他那么多黑材料。 绝不是因为爱好。 他早晚会找机会拿出来。 这次，因为赵秋城的插手，他觉得是机会了。 还有比赵秋城插手更好的机会了吗？ 这才叫快、准、狠！ 赵秋城并不用做什么，他只需和赵老署长提一下。 孙正焘又不是被冤枉、陷害。 老署长就不会放过他。 易飞平静地说：“焦景花，别在这歪搅胡缠，我们不知道孙正焘出了什么事，出事也跟我们没关系，你再闹，小心我揍你。” 赵秋城说得对，他们机械厂内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只是转手了一份材料而已。 焦景花还要往上扑。 易飞淡淡地说：“各位邻居，给我作个证，是焦景花要扑上来打我，我还手可是正当防卫。” 他是真想打个这个女人一顿。 太特么气人了。 围观的众人一阵哄笑，纷纷表示给易飞做证。 孙正焘都被抓走了。 还这么拽，也是少有。 孙超从人群外挤进来。 他一把抓住焦景花，把她甩向一边。 “妈，你能不能有点脑子，我爸出事，和陈科长有什么关系，陈科长是打过我，但他不是背后使阴招的小人。” 易飞心想，这混混总算说了句人话。 要说背后使阴招也是自己，不是师父。 孙超转过身，“陈科长，对不住了。” 他说完，拖着焦景花走了。 第43章 出动出击 孙超拖走了焦景花。 看热闹的人也都散去了。 没有热闹看了，还聚在这干什么？ 仔细琢磨，老实巴交的陈一凡也不简单。 昨天刚把李小爱放长假，焦景花刚来闹过事。 今天，孙正焘就被抓了。 这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当厂长，也没多在影响。 易飞不管这些人想什么，无所谓。 材料是林儒山搜集的，送给纪律监察署是刑志东送的。 管他什么事。 易飞问道：“谢楠呢？” 要是谢楠在家。 估计焦景花早就挨揍了。 她可不会惯着她。 李小爱说道：“谢楠去诊所给你拿工具了，昨天预定电器的人一天问好几次。” 易飞才想起来。 应该再买一套工具的。 现在有钱了。 朵朵跑过来问：“漂亮姑姑呢？” 易飞揪了揪她的小辫子，“姑姑回她自己家了。” 朵朵失望地说：“她不是说回来跟我算帐吗？” 这是什么脑回路。 赵丽丽不来找她算帐，还失望了？ 易飞知道，她是想跟赵丽丽玩。 福利院的孩子都喜欢赵丽丽，朵朵也喜欢她。 赵丽丽对待孩子很耐心，她的小孩脾气又和孩子玩得来。 李小爱有点愁，“焦景花要是天天来闹可怎么办？” 碰到这不要命又不要脸的，真没有好办法。 还能怎么办？ “不会的。” 易飞笃定地说：“焦景花人中有横纹、目光汹汹、还长一双三白眼，最为刻薄寡恩，孙正焘真判下来，她比谁跑得都快。” 她现在是没反应过来。 以为找找关系，孙正焘就能没事。 她清楚孙正焘彻底完蛋后，才不会为他奔走。 陈一凡瞪他一眼，“别瞎说，你这是封建迷信。” 这咋面相都说出来了。 易飞笑笑没敢回话。 他也不想迷信，可他不迷信都不行。 师父，我是一个五十岁的鬼。 你能信吗？ ------ 院门口的突突声让易飞很奇怪。 怎么像他的三轮车声音。 他的三轮车停在门口呢，会开的也就谢楠。 谢楠去诊所了。 易飞站起身走向屋门。 陈一凡、李小爱和谢奶奶也跟着出来。 刚走到门口。 他看到段明成一手拎着两瓶酒，一手拎着几封糕点进了院门。 后面还跟着谢楠。 易飞笑道：“段叔叔，你怎么来了？” 谢奶奶昨天在警务所见过段明成。 就是他给易飞做证，说彩电冰箱是从他那收的。 警务署才放了易飞。 谢奶奶小声跟陈一凡说了。 陈一凡迎上去，“段站长吧，屋里坐吧。” 段明成把酒和糕点递给易飞，“陈兄弟，冒昧了。” 李小爱接过易飞手里东西，“段站长，你来就来呗，带东西干吗？我们还没有感谢你昨天到警务所仗义执言呢。” 老段不去警务所做证，易飞真说不清。 说不清楚，你就得呆在里面。 段明成摆摆手，“我实话实说，哪敢说仗义，要说仗义，陈兄弟才配说仗义。” 陈一凡的英雄事迹，他也知道。 为国为民，命都不要的人，那才叫仗义。 几人进屋坐下，李小爱泡了茶。 段明成说道：“易飞，我昨天听了你那席话，回去琢磨了一晚上，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刚才想去诊所问问你，冯神医说你在这里，谢楠正好也在，我就跟着她来了。” 陈一凡他们都不知道易飞跟他说了什么。 他琢磨了一晚上。 什么话这么重要！ 易飞笑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坐在收购站等人上门，你得主动出击。” 坐等上门，一个月才收多少。 段明成还是没太明白，“怎么出动出击，我去收废品吗？” 易飞说道：“我让你当老板，不是让你自己去收。” 他拿出纸笔。 把那位“破烂大王”的思路、做法给老段连写带划的解释了一通。 其实很简单。 就是让老段承包第九收购站或干脆另立门户。 否则第九收购站是国营的。 老段干得再好，他也落不了多少。 当然，他要做贡献，易飞没意见。 无论哪个年代，总有一群默默做贡献的人，那才是民族的脊梁。 易飞的意思让他组织一帮人拾荒。 卖废品的不是少吗？ 没关系，自己组织人。 目前垃圾还没有分类。 都一股脑的倒在垃圾场，里面是个大宝藏。 现在收废品的少，他自己组织一帮拾荒者，效率大大提高。 “段叔叔，临东有三大垃圾场，你每个垃圾场组织二十个人，一人一天给你创造十块钱利润，一天就是六百。” 易飞放下手里的笔，“一年挣个一二十万还是有可能的。” 简单吧，非常简单。 任何人都能想起来，但没人去想。 能去想的人，后来都成了商业大佬。 ------ 段明成听明白了。 陈一凡他们也听明白了。 按易飞的方法做，一年还真的能挣一二十万。 “组织人没问题，我老家在农村，人有的是。” 段明成说道：“承包第九收购站也没问题，街道办一直跟我说，让我承包，我以前觉得没啥利润就没承包。” 易飞说道：“那就赶快去做吧，做啥事都要趁早。” 很多人就是在观望中把机会失去的。 老段说道：“行，明天我就去承包了第九收购站，办完手续就回老家找人，易飞，到时候算你一份。” 易飞摇摇手，“段叔叔，别算我一份，你把收到的好书给我留下就行。” 段明成说道：“那肯定没问题，以后书了，电器元件了，我都给你留下。” 易飞从兜里掏出赵丽丽给的一千八百块钱，数出五百给段明成。 “段叔叔，三轮车钱和电器钱。” 段明成摇手拒绝，“你给我出这么好的主意，让你算一份你也不算，这几百块钱我再收，我还是人吗？” 老段是实在人，易飞也不坚持。 主意好不好不好说。 老段一年收益提高几十倍是真的。 现在他靠死工资，多少倒腾点，一个月也就挣几百块钱。 如果他按易飞说的去做，一月至少挣一万没问题。 也算报了捡到邮票的情。 老段起身告辞。 陈一凡和易飞留他吃晚饭。 段明成说道：“收购站不能长时间没人，等我把事办成，我们好好喝一摊。” 第44章 更好的方法 段明成走了。 李小爱问道：“易飞，你有这么好的挣钱方法，为什么不自己干？” 她倒没想过自己家干。 陈一凡和她都不是做生意的料。 老实上班才正经。 可是易飞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 他肯定会干。 他和赵丽丽不就把只能卖三分钱一斤的牛皮纸卖到两毛八吗？ 李小爱觉得开废品收购公司比易飞卖二手电器要赚钱。 二手电器量少，不好收。 真收回来了，也没那么多人维修。 光靠易飞一人，一天能修多少？ 易飞说道：“师娘，我要上学，总不能天天去收废品。” 其实和他上学没关系。 他脑子里挣钱的方法太多了。 有些就像捡钱一样容易。 只是有些目前还实现不了。 弄废品公司。 还是算了，他也不擅长收废品。 前世没干过。 真要做实业，他还是想做些前世做过的。 比如种蔬菜，比如生产电器。 陈一凡说道：“易飞还是要以上学为重，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他才多大，以后挣钱的机会不有的是？” 谢奶奶只是慈祥地看着易飞。 她越看越喜欢。 易飞能给别人出这么好的主意，将来还怕他不会挣钱？ 自己就是死了，也不担心楠楠了。 到了地下，也有脸见老头子和儿子了。 ------ 陈一凡问道：“你刚才给段站长的钱哪来的？” 不是他好奇心重。 易飞毕竟还是小孩，千万不能做错事。 人走错了一步，就毁了一生。 他早上啥也没带，跟着赵丽现走了，回来的时候却带了一摞钱。 看着快两千了。 都抵上别人两年工资了。 赵丽丽虽然是高中老师，一看就是个不靠谱的。 赵大小姐还无法无天，就没有她不敢干的。 他跟着赵丽丽自然不会出什么事。 但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 易飞没有瞒师父，把收了电缆厂废品的事说了。 李小爱直咋舌，“天爷，你俩可真敢干。” 她也不禁感叹，有些人挣钱真容易。 俩人这才几天。 上次收牛皮纸说能赚六七万，这次又赚四万多。 几天挣来了别人几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难怪易飞对一年挣一二十万的生意不感兴趣。 两人几天就挣了十来万。 李小爱想不明白，赵丽丽怎么突然带着易飞去赚钱了。 以前也没有啊。 陈一凡想了想说：“这种事最好不要干，咱不管别人怎么着，自己得问心无愧。” 他也知道那些废品卖的钱，最后也是到个人腰包里。 他管不着，也管不了。 易飞最好不要挣这样的钱。 心里不踏实。 “师父，你就放心吧。” 易飞说道：“我就是想天天干这事，也没有那么多废品让我收。” 临东市只有一个电缆厂。 也只有一个汪家强。 ------ 李小爱还是觉得挺可惜。 别说一年挣一二十万，一年挣一万也行啊。 都抵上别人十年了。 易飞安慰她说：“师娘，我有更好的挣钱方法，比这个挣得多，我明年要挣一百万。” 这个他绝不是吹牛。 明年国库卷要放开交易。 前世，有人都能靠这个挣一百万。 他也能！ 学别人都学不好，那算是白活了。 就是得向学校请假。 赵丽丽帮忙，应该能办到。 谢奶奶刚站起来，差点坐在地上。 她拍了拍胸口，“我的天爷，说话越来越没谱了，一年挣一百万，你要抢银行吗？银行都不一定有这么多钱。” 还别说。 现在除了大银行，一般银行真没有一百万。 谢楠赶紧扶住奶奶，“师弟越来越牛了，一百万都敢说。” 陈一凡也觉得不可能，“卖你的二手电器？” 一百万，那得卖多少台二手电器。 整个临东都收不来这么多。 易飞摇摇头，“当然不是，现在还没想好，二手电器最多做半年一年的。” 前世靠这个挣钱倒也罢了。 自己重活一世，总不能还靠这个。 那是不是显得太无能了？ “干吗不干啊？” 李小爱说道：“你边上学边干着呗，我看还挺赚钱的，你不是说还要教给谢楠吗？” 这孩子一山看着一山高。 别到时候啥也干不成 谢楠在旁边说：“我觉得我学不会。” 那电路板上密密麻麻的，谁能看出哪个坏了？ 李小爱突然想到。 谢楠以后是要嫁给易飞的啊，教不教她没关系。 两人成为一家人，还分你的我的？ 谢楠的任务就是生两个孩子。 将来把两个孩子培养出来就行。 易飞说道：“师娘，卖二手电器太繁琐，我没那么多时间弄这个。” 挣外块可以。 不能当主业。 本来就只想今年弄个本钱。 现在本钱都有了。 李小爱想了会，“谢楠不想学，你又不想长期干，这技术不能白瞎了，易飞，要不你教给李小国吧？” 李小国是李小爱的弟弟。 今年刚二十岁。 两年前高中毕业后，也没正式工作，到处给人打零工。 这孩子不错，没有去街上当混子。 李小爱嫁给陈一凡时。 他还是个瘸子，遭到了李家家人的反对。 李小爱一意孤行，关系闹的就比较僵。 平时来往比较少。 也就和李小国来往多一些。 李小国很崇拜陈一凡。 “师娘，你是说小舅舅啊。” 易飞说道：“当然可以，正好龙山街道办事处给我弄个家电维修铺，过一个多月我就上学了，正愁没人看铺子呢。” 他见过李小国几次，对他的印象非常好。 陈一凡问道：“龙山街道办事处给你弄个维修铺？” 怎么连街道办事处都跑出来了。 易飞点点头，“是啊，昨天廖春梅不是来了，她就是跟我商量这事的，我答应了。” 什么叫你答应了？ 街道办事处还能求你不成？ 陈一凡不相信，“为什么呢。” 易飞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廖春梅说为了便民，为老百姓干实事。” 他不信，总觉得不全是为这个。 陈一凡却信了。 李小爱说道：“我们明天准备去你姥姥家，易飞，你也去吧，你和小国聊聊，看看他能不能吃这碗饭。” 谢奶奶说道：“小国那孩子行，挺靠谱的。” 易飞：“行，我们明天一起去。” 他其实不想去。 师娘啥都好。 可是她的家人瞧不起师父。 师娘的家人。 他也不能多说。 不过，他现在不是孩子，对这些不会在乎。 当初师娘家人反对她嫁给师父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 那时候师父的左腿几乎是废的。 以师娘的长相、人品嫁个好人家没问题。 第45章 心术不正 李小爱的父母住广播器材厂宿舍楼6号楼4单元301。 他们都是广播器材厂的工人。 年初刚刚退休。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男人。 相貌平平，不到一米七，比易飞略高点。 眼神里充满着市侩和狡黠，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他笑着说：“原来是小陈和二妹啊，这可真巧了。” 说着伸出手。 陈一凡把拎在手里的礼品换到左手，伸出右手和他握了握。 心里多少有点不情愿。 要知道他们也来了。 今天说啥不过来。 李小爱说道：“朵朵、易飞，叫大姨夫。” 易飞便知道，这是师娘姐夫周怀德了。 他听师娘提起过，她姐姐李小君嫁到了省城。 姐夫周怀德是一名出租车司机。 易飞就明白他眼神里的优越感是从哪里来了。 八十年代一直到九十年代中期，出租车司机都是最吃香的职业之一。 当时的职业排行。 个体户、出租车司机、厨师排在前三名。 排在最后面好像是科学家和老师。 你到哪地方说理去。 朵朵和易飞都叫了声“大姨夫。” 毕竟在师娘的娘家，面子上的话还是要说。 周怀德侧过身，让陈一凡和李小爱过去后，却一脸笑容地伸出手要和易飞握手。 “你好，你叫易飞？小陈的徒弟？” 周怀德看到易飞的时候就起了坏心思。 易飞还是小孩。 两人完全没必要握手。 周怀德笑眯眯地向易飞伸出手。 说不上为什么。 他看到这个叫易飞的少年时，觉得特别厌烦。 也许是这少年长得太好看了。 对相貌平平的周怀德是一种打击。 周怀德是个蔫坏的人。 平时笑眯眯逗邻居家孩子时。 双手总暗暗使劲。 孩子疼的大哭时。 还多半受到家长的训斥。 叔叔逗你玩呢，哭什么。 周怀德喜欢孩子，同时又仇恨孩子。 他和李小君结婚快十年，都没有孩子。 李小君的妹妹李小爱的女儿都五岁了。 周怀德刚才都想悄悄给朵朵来一下。 他没敢下手。 陈一凡可是在战场杀过人的主。 更令他气愤的是。 这个瘸子的腿居然被治好了。 特么的，真是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周怀德就将目光盯在了易飞的身上。 他是陈一凡的徒弟。 不是很亲近，还能驳陈一凡的面子。 就他了。 ------ 易飞客气地伸出手来，“大姨夫好，我叫易飞。” 然后，他就感觉周怀德手上突然加劲。 易飞怔了一下。 啥意思？ 走个亲戚又不是参加武林大会，还需要试探下功力？ 他也加大了手劲。 礼尚往来。 易飞跟陈一凡练过两年多散打搏击，还跟冯青山练了三年针灸基本功。 针灸基本功练的就是腕力和指力。 谢楠比易飞有劲，散打动作也比他娴熟。 两人对练时，谢楠一旦被师弟抓住就挣不脱。 他的手劲太大了。 周怀德突然感觉抓在手中软软的小手变得坚硬如铁。 手掌一阵剧痛传来。 好象骨头都被捏裂了。 他闷哼一声。 想甩开手，却发现手掌被这个叫易飞的少年牢牢抓在手中。 易飞也是一惊。 这么没用？ 那你试探个屁啊。 他还以为，师娘的姐夫也跟师父一样是个练家子。 知道自己是陈一凡的弟子，来试探一下呢。 你没练过，学什么江湖人士。 易飞松开了手。 周怀德呲牙裂嘴地甩甩手，“小陈，你徒弟的手劲可真大。” 陈一凡刚进屋，闻言扭头笑笑，没说话。 周怀德和易飞比手劲，那是自取其辱。 三十岁的人了，也不知道咋想的。 你和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比手劲。 输赢都丢人。 陈一凡有点奇怪。 他们不是在省城吗，不逢年不过节的，怎么跑到临东了。 易飞也有点不开心。 师父是妹夫不假，可两人年龄也差不多。 也许师父还大上一两岁。 叫个名字能死啊，一句一个小陈。 ------ 屋里小小的客厅还坐着李小爱的父母李茂盛和张秋叶。 还有她姐姐李小君。 看到陈一凡他们进来，三人都站了起来。 朵朵像背书一样，“姥爷好、姥姥好、大姨好。” 她和他们并不亲近，远远没有和谢奶奶亲。 谢奶奶从小就看着她，姥爷、姥姥一年也就见几次。 李小君伸出手，“朵朵，来大姨这来，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 朵朵听话地走到她身边，并不是太亲热。 李茂盛和张秋叶接过二女儿、二女婿、易飞递来的礼品。 三块肉，还有一些糕点。 三块肉是猪肉、牛肉和羊肉。 猪肉有十来斤，牛羊肉各五六斤。 乱七八糟的糕点加在一起也有七八盒。 这些东西是易飞买的，总共花了五十多块钱。 这年月。 走亲戚真没啥好买的。 易飞觉得买肉最划算。 便宜还实惠。 李小爱也没阻止。 相对父母，似乎和这孩子更亲近些。 多拿点东西，陈一凡也少看点爸妈的脸色。 张秋叶说道：“你们生活也不宽裕，买这么多肉干什么，又不过年。” 李小爱和陈一凡结婚时。 李茂盛和张秋叶极力反对。 甚至一度断绝了关系。 结婚那天。 李茂盛和张秋叶，甚至李小君都没出现。 只有十三岁的李小国把背着个包袱的李小爱送出了门。 两年，李家都不让李小爱上门。 朵朵出生后，两家才开始走动。 陈一凡的腿治好后。 两家走动才多些。 说起来。 陈一凡的家也不错。 夫妻双职工，收入稳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但有个一月能挣好几千的大女婿比着。 陈一凡的保卫科长和一月一百多块的收入就显微不足道了。 李小爱父母多少瞧不起他也就正常了。 本来关系就不好。 李小国从里屋出来，朵朵叫着“舅舅”扑到他怀里让他抱。 李小君无奈笑道：“这孩子就和她舅舅亲。” 李小国抱起朵朵，亲热地叫了声“二姐、二姐夫。” 他还拍拍易飞的肩头，“你这家伙好像长高了。” 李小国是李茂盛老生儿子。 平时虽也娇生惯养，但他性格随和，多少有点软弱，倒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周怀德坐到沙发上。 也没有给陈一凡他们让座，摆足了大姐夫的架式。 他不阴不阳地说：“小陈，肉不要买多了，还是新鲜的好一些。什么吃什么时候买就行了。” 陈一凡没说话。 不想理他。 李小国说道：“大姐夫，那你天天给我们家买新鲜的肉啊。” 周怀德大大咧咧地说：“我不是在省城吗？我要是在临东，天天让你小子吃肉。” 李小国没说话。 说得还是啊。 有个屁用。 相比起来，他更喜欢大姐夫。 人实在还是战斗英雄。 他上学的时候，可没少受同学们羡慕。 哪怕是个瘸子，那也是英雄。 第46章 想学我教你 李茂盛招呼大家坐下。 李小国给倒了水。 李茂盛对陈一凡夫妇冷淡，对易飞挺客气的。 毕竟他是外人。 和李家也没有直接关系。 而且他是个孤儿，身世可怜。 易飞第一次见到李小君。 她和师娘李小爱长得很像，只是缺少了师娘的灵气。 周怀德一个月能挣来别人几年的钱。 李小君生活的并不快乐。 一脸愁容。 脸色也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易飞大约知道原因。 她和周怀德结婚十年都没有孩子。 周家人迁怒与她。 李小君从一个包里取出一把糖果给朵朵和易飞。 糖果是进口的。 价格很贵。 易飞心想，这是把自己也当成孩子了。 十五岁，确实是大孩子。 有糖果吃，朵朵自然开心，也和大姨亲热了许多。 偎依在李小君旁边。 小孩的心思总是如此纯粹。 ------ 张秋叶从厨房出来，“买那么多肉，中午吃点，下午小爱走的时候还带走，冰箱不制冷了，还没来得及修，这天，肉搁不住。” 易飞正坐得无聊，闻言问道：“冰箱不制冷了？我去看看。” 说着站起身来，修冰箱，他擅长。 他最擅长维修的就是厨卫电器。 张秋叶说道：“你这孩子，冰箱有啥好看的，快坐下喝点水，看这热的一头汗。” 李小国却问道：“易飞，你会修冰箱？” 他听明白了易飞说看看的意思。 易飞点点头，“试试吧，小舅舅你去给我找来螺丝刀和板手。” 他也不敢保证，要是压缩机坏了，漏氟了，他一时半会也修不好。 没工具，没零配件。 神仙来了也白搭。 李小国去里间找工具了，易飞向厨房走去。 众人都看着陈一凡和李小爱。 易飞这样子好像真的要去厨房修冰箱。 他们都不相信他会修冰箱。 从来没见过十五岁的孩子会修冰箱的。 陈一凡闷闷地说：“他会修。” 他知道的，易飞都修好了好几台。 昨天晚上，他把谢楠储藏间的两台冰箱都修好了，陈一凡亲眼所见。 不但都修好了，还把两台冰箱、几台电视收拾得跟半新的一样。 周怀德嗤笑一声，“他这么小会修冰箱？别逗了，十有八九他会把聋子治成哑巴，到时候人家维修铺都不给修。” 走到厨房门口的易飞扭头看了周怀德一眼。 这人咋这么烦人呢？ 你不会修不代表别人不会。 科学家们还会造原子弹呢，你这个开出租的会？ 还真以为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呢！ 浅薄！ 李茂盛也有点担心，“没听说易飞会修冰箱啊。” 他也见过易飞几次。 除了长得好看，没觉得他和别的孩子有啥区别。 李小爱说道：“放心吧爸，他能修好，昨天晚上他还修好了两台呢。” ------ 李小国给易飞找来了工具。 他的这套工具不错，比易飞11块钱买的要好。 李小国平时就爱拆拆卸卸，基本工具都有。 易飞拆了冰箱，没啥大毛病。 和区明德家里的冰箱一个毛病，毛细管和干燥器堵了。 大家伙都在看易飞修冰箱。 除了陈一凡一家人，都比较稀奇。 周怀德时不时冒出一两句风凉话，也没人理他。 这让他很不满，感觉在这家的地位降低了。 易飞也很恼火。 他满头大汗地在干活，旁边一只苍蝇嗡嗡个不停。 周怀德要不是师娘的姐夫，易飞一定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会这样红。 这人是不是傻。 他都试探过了。 明知道打不过自己，还在这挑衅。 要不要找个机会打他一顿？ 李小国饶有兴趣的在旁边帮忙，不停问易飞一些问题。 易飞都认真回答。 李小国一直对易飞很佩服。 他去二姐家见过易飞很多次。 每次见他，不是在打砂袋，就是在举杠铃。 五斤重的砂袋一系就是一年多。 这小孩真有毅力。 李小国也曾试着跟陈一凡学散打搏击。 结果，他一个月都没坚持下来。 易飞还比他小了好几岁呢 他年经轻轻，居然还会修冰箱。 ------ 易飞重新把冰箱装好，里里外外擦试干净。 冰箱新了许多。 他插上电，听了听声音，拍拍手说：“好了。” “这就好了？” 李小国摸着冰箱，“易飞，你真厉害。” 送到家电维修部，也得修几天。 他半个小时就修好了。 张秋叶欢喜道：“易飞，你可为姥姥省了一两百块钱。” 送到维修铺，没个一两百块下不来。 易飞说道：“姥姥，以后家里电器坏了，你尽管找我。” 张秋叶喜道：“你还会修其它电器啊？” 易飞说道：“常用的电器都会。” 还有一些电器也会，不过现在还没有。 李茂盛说道：“一凡，你收个好徒弟啊，这么小就有这么大本事。” 陈一凡含笑点点头。 易飞也高兴，师娘的父母亲人，一刀割不断的关系。 如果因为自己，关系融洽点。 师娘夹在中间也好做人。 周怀德围着冰箱看几眼，“易飞，你不会是瞎猫碰到个死老鼠吧。” 他还是不信，这小孩会修电器？ 易飞撇他一眼，“你个睁眼猫，为啥不碰碰运气？”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一副唯恐别人比他强的样子。 李小君瞪了丈夫一眼，“咋说话呢，孩子修好了，你也不鼓励一下，说什么风凉话？” 她在周家地位是不高。 可周怀德这么说，让妹妹、妹夫怎么想。 李小国拉着易飞，“易飞，你再跟我说说冰箱的原理，我刚才没听明白。” 易飞笑道：“小舅舅，想学修电器不？想学我教你！” 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和李小国商量，看他愿不愿意学电器维修。 师娘提出来了，李小国人又不错，把这摊让给他做也挺好。 他这辈子，除了那两千亿。 最重要的是让他前世抛下的亲人，都过上好日子，都达到自己的愿望。 易飞刚才也看出来。 李小国对修电器很有兴趣。 他高中毕业。 总比当年自己学得快。 “你能教我？” 李小国半信半疑。 易飞说起来是二姐夫的徒弟。 又不是旧社会。 那时候的徒弟跟儿子差不多。 现在，徒弟也就是个称呼。 修电器，一般的关系人家根本不教。 谁愿意把吃饭的本事教给别人？ 到修理铺学，得白干几年活，真本事还不一定教。 易飞说道：“我和龙山街道办事处合作弄了个家电维修铺，就在办事处的院门口，再过一个多月我就上学了，小舅舅要是想学的话，可以一边看着铺子，一边学，我会修现在所有的家电，都教给你。” 李小国兴奋地问：“你都有铺子了？” 易飞不在意地说：“算是吧，是龙山街道办事处弄的，非要和我合作。” 现在他都没弄明白。 廖春梅真是为了便民，还是有别的原因。 第47章 立个协议 李小国很兴奋。 他从小就喜欢倒腾半导体。 父母又在广播器材厂上班，接触多了，他对一些电器无件也了解。 可他闷头倒腾来倒腾去，都没有整明白。 没人教他，也找不到合适的书看。 现在，易飞说他愿意教自己。 他还说，他会修所有的电器。 李小国激动地说：“易飞，只要你教我技术，我不要工资，我花钱跟你学都行。” 跟人学技术，当然得花钱。 易飞笑了，“小舅舅，你不要钱你吃啥？你给我钱，你有钱吗？现在不知道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到时候再说给你多少工资，过一年半年的，你学会了，铺子就给你了，挣多少钱看你的本事。” 过一年半年，他就去干别的了。 也许过不了那么久。 第一桶金已经到手，还有一个长了翅膀的合作伙伴。 干啥事都会事半功倍。 李小国能学好，也算给龙山街道办事处个交待。 刚合作几个月。 自己跑了。 有点不地道。 赵丽丽的加入，他的计划得有点变动。 得向更高、更强的方向进一大步。 “易飞，你不是想拉小国去当苦力吧？” 周怀德撇撇嘴说：“学徒工都跟孙子一样，吃力不讨好，想学到真本事，不知道猴年马月呢，就算小国学会了，维修电器才能赚多少钱，我开出租，一个月赚得钱，你得修多少电器？” 易飞看他一眼。 说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都是高看他。 他连小人都不如。 我特么都说了，过个一年半年把铺子给他，你是聋了。 我想要苦力，干吗找李小国，找谢楠不行啊！ 她一个抵五个李小国。 谢楠一人可以把一台两百升的冰箱背到五楼，李小国行吗？ 开出租是挣钱，那你给李小国也弄个出租开啊。 不想和他说话。 李小国抬头瞅了周怀德一眼，“大姐夫，我高中毕业时，你都说让我开出租，两年了，出租车呢？手续呢？” 就口头上的功夫。 就怕别人过得比他好。 周怀德说道：“小国，没那么好办，考驾照、买车、办手续，没十多万下不来，十万块钱倒没啥，你姐夫有，手续不好办哪！” 李小国：“还是啊，你有挣更多钱的办法，但是办不了，我总不能天天到工地上干苦力吧。你就是嘴上的功夫，一点实事不干。” 李茂盛喝道：“小国，怎么跟你大姐夫说话呢。” 张秋叶抬抬眼，没说话。 她也觉得大女婿有钱，可没小女婿实在。 小女婿的徒弟都说把修家电的技术教给小国。 他还在说风凉话。 人家孩子都说了，不要钱，还要给工资。 他说人家在找苦力。 周怀德什么意思。 张秋叶第一次觉得，大女婿这个人有点烦。 易飞说道：“大姨夫，这样吧，小舅舅不用到省城开出租，在临东就行，驾照、手续我给他办，你给他买辆车就行。” 驾照、出租车手续是不好办。 尤其出租车手续，都炒成天价了。 但是在临东，赵丽丽不用花一分钱就能拿到。 你不是手续不好办吗？ 我办，你买辆车就行，买车好办，付钱就行。 就算上牌照等手续有点麻烦，我替你办。 周怀德撇撇嘴，“你就吹吧，出租车手续你能办下来？” 他虽然第一次和易飞见面，也听李小君说过陈一凡的两个徒弟。 一个是烈士的女儿，半个孤儿。 一个就是眼前的易飞，孤儿。 他能办下来出租车手续，他就吹吧。 多少关系户都办不下来。 他也就是办得早，现在也办不下来。 易飞说道：“你就说你给买不买车吧，手续我肯定能办下来。” 周怀德说道：“行，你能办下出租车手续，我就给小国买辆车。” 吹牛，谁怕谁。 易飞也不多说，让李小国找来纸笔。 “咱们得立个协议，白纸黑字写下来，如果一周内我给小舅舅办不下驾照、出租车手续，我赔你十万块钱，如果我办下手续，你一个月内买不来车，你在省城的出租车和出租车手续转让给小舅舅。” 在省城，车加出租车手续也值十万了。 陈一凡夫妇都不吭声。 易飞去找赵秋城，肯定能办下来。 办个驾照、出租车手续比搞掉孙正焘容易多了。 说不定，赵秋城打个电话，人家都给送上门。 李茂盛和张秋叶也都愣了。 易飞的赌注是十万块钱，他赢来的赌注却是给小国。 小国是他们的儿子，周怀德是他们女婿。 无论谁输谁赢，他们老李家都不吃亏。 李小君说：“周怀德，你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和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打赌。” 她没觉得易飞能赢。 她知道那个东西有多难办。 周怀德看着易飞笃定的表情却犹豫了。 万一他办下来呢，总不能真的给李小国买辆车吧？ 买辆出租车的钱他有，可是也不能花给李小国啊。 李小国只是他小舅子，又不是他亲弟弟。 亲弟弟也不行，得六七万呢。 周怀德说道：“你说的好听，你有十万块钱吗？” 易飞点点说：“你不信我是应该的，我现在也确实没有十万块钱，不过，我写好后可以找个有十万块钱的人签字，我输了，他一定会给你钱。” 周怀德说道：“易飞，你别吹了，临东拿得出十万块钱的有几人？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吧，哪个会给你签字？” 李小爱忍不住说道：“秋城建筑公司的赵秋城赵总会给他签。” 实在看不惯周怀德的嘴脸。 易飞点点头，“赵总会签字，他妹妹也会签。” 周怀德心里暗骂，真的假的？ 要是真的。 这小家伙心可够黑。 赵秋城愿意给他签十万块钱赌注的字，那特么的别说拿临东的出租车手续，拿省城的出租手续都不难。 手续好办不好办，那是分人的。 周怀德是省城人。 省城人也都知道赵秋城。 那家伙经常上电视的。 周怀德吭吭哧哧地说：“我也不是不想给小国买车，这些年是挣了不少钱，都给小君看病了，我手里也拿不出车钱。” 易飞收起纸笔，低声咕哝句：“你没钱，废什么话。”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李茂盛和张秋叶也觉得大女婿有点过份了。 啥事都得合着他。 说话间，冰箱已经开始制冷。 张秋叶把肉啊、菜啊往冰箱里放，“易飞这孩子年纪不大，可真有本事。” 周怀德还是不服气，“修个冰箱算什么本事！” 张秋叶说道：“那你说什么是本事，会开个车就是本事了。会开车的人多还是会修冰箱的人多。” 她也生气了。 整天说有钱。 真正用着的时候，一毛不拔。 张秋叶扭头看看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陈一凡。 她突然觉得。 自己真老到不能动了，还得指着小女儿和小女婿。 大女婿？ 能指望得上才怪。 易飞愿意将修家电的技术教给小国。 不用说，肯定是小女儿、小女婿提出来，商量好的。 是不是平时对小女婿太过份了？ 他现在腿也好了，还是机械厂的保卫科长。 说起来，也是不错的。 第48章 我来把把脉 夏怀德讨个没趣，有点坐不住。 他悻悻地说：“妈，不是我不舍得钱，这些年，挣那点钱大部分都给你女儿治病了，我现在也拿不出个车钱。” 反正，一说到钱，就是给李小君治病了。 谁也说不出旁啥。 老李家更无话可说。 李小国说道：“大姐夫，我从没想过让你给我买车，别说汽车，自行车都没想过，你能不能别让我姐吃药了，你看我大姐都老成啥了！” 不要孩子能死啊！ 李小君低下头，双目含泪。 她不能生孩子，不能给老夏家留个根，自觉低人一等。 易飞盯着夏怀德和李小君瞧了一会。 他走到李小君身旁，“大姨，我给你把把脉。” 李小君抬起头惊讶地问：“易飞，你还会把脉？” 李小爱说道：“姐，你忘了，我记得跟你说过的，易飞是冯神医的弟子。” 她嘴上这么说。 心里也没谱。 易飞虽然是冯神医的弟子。 可他仅仅和冯神医学针灸，没听说学中医啊。 李小爱也从来没见过易飞给人把脉。 不过。 他既然这么说了。 让他试试也无妨。 把脉不疼不痒的，也没副作用。 不怕出事。 冯神医的大名，李小君是听过的。 她也想找冯神医瞧瞧，可是夏怀德说一个小诊所能有什么神医。 可这两年他们也很少去大医院了。 到处找人弄偏方。 甚至连跳大神的都找了。 李小君低声说：“易飞，大姨身体无碍，你大姨夫刚才说给我治病，不是我身体不好，是治不孕症，这些年确实花了不少钱，省城各大医院都看过，都没有办法。” 她没有说的是，省人民医院和省中医院都说她没病。 夏怀德自己也做了检查，也没病。 他判断，还是李小君有病，就找来乱七八糟的药让她吃。 李小君自己也觉的，问题还是出在她身上。 易飞说道：“我试试吧，反正也不费事。” 李小君伸出手，易飞有模有样地把起脉来。 把脉并不能判断不孕症病因，但对身体的状况能有个了解。 周怀德哼一声，“装得倒挺像，我就没见过十五六岁的医生。” 有名的中医哪个不是白头发、白胡子？ 易飞这样的小孩，他能找到脉吗？ “没见过，是你孤陋寡闻。” 易飞松开手，“大姨，以后不要乱吃药了，是药三分毒，不孕症有各种原因，你身子底子不错，我看不出有啥问题，倒是这些年吃药损伤了内脏，再吃非出事不可。” 由于长期吃药。 李小君的肝脏、肾脏、脾脏都有一定程度的受损。 易飞说道：“大姨，下午去青山诊所开点药，保养两三个月，身体就能复原。” 周怀德瞪着眼，“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 易飞说道：“大姨没有明显不孕症，你们没孩子，最大可能是你有病。” 周怀德气恼地站起来，“你胡说八道，你才有病。” 易飞也不生气，“信不信由你，如果是你有病，现在治还来得及，再拖几年，你们这一辈子都别想有孩子。不信，你让我把把脉。” 周怀德哼一声，“我让你把脉，我疯了吧，信你个小屁孩。” 李小爱一听也急了，“易飞，你说的是真的。” 不管周怀德怎么样。 李小君是她亲姐姐。 当初，阻止她和陈一凡结婚，出发点也是为她好。 朵朵出生后，也是姐姐在中间斡旋。 爸妈才让她上门的。 易飞点点头，“大姨身体底子很好，再乱吃药就真的病了。” “易飞，你能治吗？” 李小爱问道：“是不是要找冯神医治？” 易飞说道：“不是多大的毛病，我就能治，大姨夫不信我没办法。” 找冯爷爷？ 冯爷爷不一定有自己治得好。 对于男性不孕症的治疗，他至少知道冯爷爷书中没记载的三个药方。 效果都比冯爷爷知道的效果好。 易飞如果治不好，冯青山没辙。 周怀德也犹豫了。 他不可能有病啊。 他去医院检查过一次，医生说没病的。 李小君也去了不少大医院。 这几年中药、西药吃了不少。 连跳大神给的药丸都吃了很多个了。 到现在也没有怀孕。 难道这小家伙说得对？ 周怀德伸出手，“我就让你把把脉，省得你不信我没病。” 易飞伸出手，把了一会脉。 他思索了一会，“大姨夫，不管你信不信，你身子底子差，你们没孩子，十有八九是你的原因。不信你到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到时候把检查结果让我看看。” 中医把脉不能确定不孕的原因。 夏怀德多半是精子活力低，造成不孕的。 如果这个原因，他有九成把握能治好。 李小君听易飞这么说。 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这些年，因为没有孩子，她受了多少委屈。 夏怀德哈了一声，“总不能凭你小屁孩一句话，就成我的责任了。” 易飞无所谓地说：“随便你，我也不准备给你治，为了大姨的健康，别让她吃那些药了，再吃下去，不出五年，大姨身体就彻底垮了，别说生孩子，生命都有危险。” 夏怀德怔住了。 去年，人民医院的一个医生说过同样的话。 为了要孩子，他哪顾得上李小君啊。 再说。 他不信吃点药丸子能死人。 李茂盛咳嗽一声，“易飞，要不你给你大姨夫治治？” “他治不起。” 易飞淡淡地说：“买一辆出租车都买不起，在我这治不起病。” 周怀德不服气，“你要多少钱，我就治不起？” 易飞平静地说：“二十万。” 一屋里的人都看着这个孩子。 那确实治不起。 全东江省没几人治得起。 周怀德明白了，这孩子根本就是在消遣自己。 “二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抢钱犯法，治病收钱天经地义。” “你根本就是在吹牛，你会治个屁，我根本就没病。” “大姨夫，我们可以再立个协议。” 易飞又拿起纸笔，“我可以不要你二十万，先给你治，大姨如果怀孕了，你把你的出租车、出租车手续都转给小舅舅。” 不孕症只要找到病因，治愈率还是挺高的。 周怀德咬咬牙，“你就是能给我治好，我不碰你大姨，她还能怀孕？你还是赢了不了。” 易飞：“……” 这也行？ 也行！ 这样自己确实赢不了。 这家伙就是个无赖。 李小君红着脸，“易飞，你真的能治。” 易飞点点头，“差不多吧，治病谁也不敢说百分百。” 他要是啥病都百分百治好，就不是人了。 那是神。 李小君有点为难：“二十万，我们确实没这么多钱。” 李小爱捅捅她，“姐，你看不出来，易飞是给姐夫开玩笑？” 易飞笑道：“我只想告诉大姨夫，他开出租挣的那点钱，碰到大事，屁事不管，一二十万根本不叫钱，有几千万，几个亿还差不多，那才叫有钱。” 开出租的天花板就在那摆着。 第49章 这孩子谁啊 易飞此番话落下。 他自己没觉得怎么样。 目前开出租是挣钱，但天花板就在那。 物价翻十多二十倍时，他的天花板还是那么高。 甚至还要降低一些。 因为费用提高了，天花板没高。 现在的油价跟二十多年后的油价怎么比。 陈一凡和李小爱都有点不想理易飞了。 这怎么。 比赵大小姐的口气还大。 几个亿都出来了。 说不定下次他敢说几十亿几百亿呢。 他们不知道。 易飞的目标就是到22年挣够2000亿。 还是因为他要低调。 坚决不做出头的椽子。 还得考虑“蝴蝶效应”，不能肆意地卡bug。 夏怀德这时候也不得不放低身段。 他在易飞的身上看到了有孩子的希望。 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 他问道：“易飞，那你给我治病到底收多少钱？” 这是个关键问题，别几年的忙活，全给这小家忙活了。 “瞧瞧你这有钱人，一说钱吓成啥样？” 易飞说道：“放心吧，我不收你钱，下午去青山诊所给大姨和你都先开一个月的药，也就两三百的中药钱，你们回省城后吃一个月的药调养一下身体，再到大医院检查一下，一个月后再来，把检查结果我看看，再确定吃什么药。到时候，你也就拿点药钱，不会贵到哪。” 不是为了师父、师娘，谁愿意搭理他。 易飞不是医生，不用讲医德。 夏怀德这时候不担心钱了。 花个几百、几千他是没问题的。 他对易飞的说法还是有点怀疑。 易飞毕竟太小了。 “易飞，你真的能给我治好吗？” “七八成把握吧。” 治病又不是修电器，谁敢保证百分之百。 李小君白了夏怀德一眼。 她低声说：“易飞，谢谢你。” 易飞这次算是帮她大忙了。 他一旦治好了夏怀德的病，不但能让她有个梦寐以求的孩子。 还等于救了她的命。 他刚才说，如果自己再吃药的话。 不出五年就有生命危险。 如果今天不是碰到易飞的话。 她还得接着吃那些药。 夏怀德也许早就知道那些药的副作用。 可他为了要孩子，根本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 再看看对妹妹惟命是从的妹夫。 当初自己还有脸阻止妹妹的婚姻。 什么是幸福？ 妹夫就是再穷，就是腿治不好，妹妹也比自己幸福。 李小君百感交集。 眼泪就“噗噗”地向下滴。 夏怀德尴尬地说：“都是我的错，这样，中午不在家吃了，我们下馆子，去临东最好的饭店，我请客。” 李小国问道：“大姐夫？真去最好的饭店。” 夏怀德从包里掏出一沓钱，大约有一千块钱吧。 他豪气地说：“怎么着，够不够？还怕我请不起？” 李小国说道：“行，那就去一锅居吧，离咱家也不远，几百米，走过去就行。” 易飞知道一锅居。 没去过。 是不是临东最好吃的饭店不知道。 是临东最贵的饭店一点不错。 不过，这年头再贵能贵到哪去。 他们七八个人，几百块钱顶天了。 刚回来几天的易飞，自然对几百块钱不太在乎。 夏怀德显然也听说过一锅居，眼中闪过一丝肉疼的神色。 最后还是咬咬牙，“行，就一锅居。” 易飞很想笑。 夏怀德什么人啊。 有点钱。 爱吹牛，特小气。 小气，还爱大包大揽？ 他就是那种你比我强我嫉妒你，你比我差我瞧不起你的那种人。 还是那句话。 说他是小人都有点高看他。 真小人并不可恨。 ------ 一锅居大厅。 一名服务员向夏怀德解释，“真没包间了，有包间肯定让你们坐啊，坐在大厅也一样的。” 易飞知道他们有包间。 不逢年过节，大中午哪有那么多人来吃饭？ 临东有钱人没这么多。 要说晚上没包间，有可能。 服务员不让坐包间，很好理解。 一是坐大厅里可以招揽客人。 二是万一有重要的人来，包间还有位置。 服务员都是势力眼之人。 看到他们这群拖家带口的，以前又没有来过，就不是什么大人物。 有包间也不让坐。 社会就是这样。 易飞也没办法。 说到底，还是自己实力不够，不怪别人。 哼！等毛毛学会了冯神医的厨艺。 开个饭店，就开在一锅居对面，看他们还牛不牛。 这都是小事，坐大厅也是小事。 坐大厅又不是吃不饱饭。 夏怀德还在和服务员纠缠。 易飞觉得有人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一下。 他扭头一看，居然是赵秋城。 他身后站着三个人，穿衣打扮都非常气派。 应该是他的朋友或客户。 赵秋城轻声说：“易飞，来吃饭？” 问完后，他自己都笑了。 这话问的，来饭店不是吃饭，来干什么。 易飞把师父、师娘他们一一介绍给赵秋城。 赵秋城客气的和所有人一一握手致意。 最后，他握住陈一凡的手，“陈大哥，经常听易飞、冯神医他们谈起你，早就想登门拜访，可一直没找到机会，没想到今天在这碰到你了。” 陈一凡淡笑道：“赵总客气了，您的大名更是如雷贯耳。” 他这话没错，在临东没听说过府长的人有，没听说过赵秋城的真不多。 陈一凡想谢谢赵秋城解决李小爱工作的事。 可这里人多，也不方便说。 赵秋城哈哈大笑，“陈大哥，今天我有三位省城的朋友，就不能陪您了，改天，我找你喝酒。” 陈一凡忙说：“赵总，您忙您的。” 赵秋城转身问服务员，“还有包间吗？” 服务员说道：“赵总，你订的8号包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赵秋城皱下眉头，“我问的是还有没有包间，没有问我订好的，我都订好了，还用得着问吗？” 这服务员是不是傻！ 服务员犹豫了一会，“有包间，1、3、4、14号包间没人订。” 赵秋城说道：“把1号包间给他们，所有的花费算在8号包间，你们一锅居越来越牛了啊，有包间都不给客人用。” 服务员唯唯喏喏地不敢回话。 易飞说道：“赵总，我们有人请客，不用您破费。” 夏怀德赶紧说：“我请客，我请客。” 他认出了赵秋城，哪里还敢多说。 他没想到，易飞真的认识赵来城，看样子还挺熟的。 赵秋城淡然一笑，“易飞，省城的客人来了临东，怎么能让客人请客。” 易飞有两个灵魂，其中一个还是十五岁。 毕竟少年心性。 他说道：“赵总，我和人打赌，赌注十万元，我现在没有十万元，想让您做担保，行不行？” 赵秋城一愣。 赌什么，赌注竟然十万元。 他扫了一眼有点不好意思的夏怀德，似乎明白了什么。 赵秋城笑道：“没什么不可以的，五百万以下的事不用和我商量。” 他话音一落，不仅陈一凡他们呆住了。 连跟着赵秋城一起来的三个人都深深看了易飞一眼。 这孩子是谁啊。 赵秋城居然说出这话。 易飞自己都愣了。 他就是想刺激一下夏怀德。 没想到赵秋城居然说出这种话。 这比后世那位大佬说的：“先立个小目标，挣他一个亿”还要豪横。 这时候的五百万比三十年后的一个亿也不差。 赵秋城这话说的反而让他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也没啥，五百万也不是很多。 赵秋城亲热地拍拍他肩头，和众人打声招呼，去8号包间了。 服务员赶紧带易飞他们去了1号包间。 他把易飞的面貌牢牢记住。 下次这孩子来，一定好好招待。 第50章 永远五岁 冯青山给李小君把了脉。 详细询问她的用药情况，又仔细给她做了些检查。 他脸色很难看：“想活命，马上停掉乱七八糟的药。” 都什么庸医。 用的什么破药。 他不知道，给周怀德出偏方的人，连医生都算不上。 冯青山接着给周怀德做了检查。 他的结论和易飞一样。 十有八九问题出在周怀德的身上。 易飞写了两个药方。 “冯爷爷，先让他们两人按药方调养一个月的身体，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再确定用药，你看这药方行不行。” 冯青山对两个药方非常赞赏。 不赞赏不行，比他想的药方要好。 他对易飞说让他们去医院检查不以为然。 没仪器还不能看病了？ 易济堂几百年也没用过仪器。 “爷爷，你得接受科技的进步。” 易飞劝解道：“我的目标，咱们建的新易济堂是中西医结合的综合性医院。” 冯青山愣了一会，“你会西医？” 易飞笑道：“爷爷，你得改变思路，建个大医院不能就我们两个医生吧？” 冯青山半天说：“易济堂现在你说了算。” 他脸上明显有失落的神色。 易飞要重建的易济堂和他想的不一样。 这样的易济堂还是易济堂吗？ 随便他吧。 重建易济堂，总比现在没有易济堂好。 毛毛按药方给周怀德和李小君抓了一个月的药。 周怀德付钱时。 冯青山摆摆手，“你是陈一凡的亲戚，这次就算了。” 周怀德突然发现，他一直看不起的妹夫，面子这么大。 赵秋城都叫他陈大哥。 有名的“见死不救”的铁公鸡冯神医，都给他面子不要钱了。 似乎很多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周怀德这次倒是大方，死活扔下了三百块钱。 中午吃饭又没花钱。 跟谁省钱都行，千万别跟医生省钱。 这个道理他懂。 “大姨夫，你要是相信我，相信我爷爷，回去把这一月的药好好吃了，然后到大医院做个检查，拿着检查结果来青山诊所。” 易飞对周怀德说：“不孕症有很多种，你配合的话，七八成治好的机会还是有的。” 中西医结合，才是王道。 周怀德说道：“肯定配合啊，我想孩子都想疯了。” 他现在对易飞这个小孩佩服的五体投地。 赵秋城看重的人，他周怀德有什么资格瞧不起。 还好没和他打赌。 要不然，出租车和手续都得归李小国。 ------ 周怀德和李小君回省城了。 陈一凡和李小爱也要回机械厂家属区。 易飞说道：“师父，师娘，我今天不回机械厂家属区了，你们回去后跟谢楠捎个口信，让她把储藏间的那些收音机、风扇等小件拿回来，我们晚上去红墙巷摆摊。” 不赶快摆摊卖了，都摆在这也不像话。 陈一凡想了想说：“晚上摆摊注意点安全。” 易飞答应了。 他把诊所西间修好的十多台收音机、几台黑白电视、电风扇归整一下。 有点不太想卖。 这些东西最多卖六七百块钱。 昨天两个多小时就和赵丽丽挣了四万多块钱。 这点小钱有点看不上。 这个念头一出来，易飞就狠狠敲了下额头。 不要总想着偷懒，不要总想着取巧。 他又想到，利用前世的记忆做一些事，算不算取巧？ 易飞多少有点茫然。 都是取巧，实际上没区别。 正想着，诊所门外有人喊，“易飞哥哥！” 易飞知道喊他的是姜小军。 姜小军今年25岁。 他一直认为他只有5岁。 他根据自己的判断，叫人哥哥、姐姐，叔叔、阿姨。 姜小军最早的时候叫易飞弟弟。 易飞7岁那一年，他改口叫易飞哥哥。 因为易飞长高了。 他自动忽略了自己的身高。 在姜小军的心目中，他永远只有5岁。 他的记忆和思维定格在了他5岁那一年。 二十年前那一年夏天。 姜小军的母亲再也无法忍受他父亲的毒打和折磨。 他父亲是一名酒鬼和赌鬼。 喝醉了打姜小军的妈妈，稍带着打姜小军。 赌输了打姜小军的妈妈，稍带着打姜小军。 那天是姜小军五岁的生日。 算是个特殊的日子，也不算特殊日子。 姜小军的妈妈下班后，给他下了碗面条。 就下了一碗。 家里的面条就够下一碗的。 半夜的时候。 输红了眼的姜小军父亲回到家后，抽出皮带开始毒打他妈妈。 忍无可忍的姜妈妈，从床板下抽出早已准备好的杀猪刀。 她一刀就捅进了姜父的胸膛。 姜妈妈拔出刀。 毫不犹豫地捅进了自己的腹部。 所发生的一切都被躲在门口的姜小军看个正着。 5岁的他茫然不知所措。 他看到爸妈都不动时，才跑了进去。 费力地去搬妈妈。 姜妈妈努力地睁开眼睛。 她伸出血淋淋的手抚摸着儿子瘦弱的小脸，“小军……要好好活……不喝酒……不赌钱……不打女人。” 姜小军抱着妈妈在地板上睡了一夜。 他的记忆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一刻，妈妈拔刀前的那一刻。 姜小军十六岁那一年。 易遥儿童福利院把他送到了临东市福利院。 一个月后。 他步行了一夜回来了。 易遥没有再送他走。 他本来就是个5岁的儿童。 ------ 易飞出了诊所大门。 看到姜小军贴着墙站在门旁边，一脸紧张。 他手里拿着四支雪糕。 两毛钱一支的。 姜小军把三支雪糕递给易飞，“易飞哥哥的，毛毛姐姐的，冯爷爷的。” 他给自己留了一支。 姜小军有点怕冯爷爷。 院里的孩子都怕冯爷爷。 几乎没有小孩到诊所玩。 这么多年，经常来诊所的就有三个孩子。 已经失踪几年的易小艺、易飞和毛毛。 易飞接过一支雪糕，“姜小军，你自己去给爷爷和姐姐。” 姜小军很害怕。 踌躇着不敢进屋。 易飞伸手把他拉进来，“小朋友要勇敢。” 姜小军自认为只有5岁。 和他交流。 你得像他一样忽略他一米七多的身高，和已经长了胡子的面庞。 姜小军小心地走到柜台，“毛毛姐，给你。” 毛毛接过冰棍，“姜小军，给我的啊，谢谢你。” 她想摸摸姜小军的头，看看他的身高，放弃了。 姜小军轻声说：“不客气。” 他低着头走到冯青山面前，“爷爷，给你。” 冯青山本来想不要的。 年龄大了，不想吃凉东西。 他看看姜小军，伸手接了过去。 姜小军像完成了一个重大任务一样，长出了口气。 他马上跑到易飞旁边。 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地吃自己的雪糕。 易飞微微叹口气。 他就算拥有了易家先祖的记忆，也治不好姜小军。 易家先祖是医生，不是神。 他们馈赠给自己的，只是他们的记忆，不是超自然的力量。 想治好姜小军，需要一个契机。 他愿意想起来的时候，才有机会。 姜小军来送雪糕，易飞知道他又想来诊所门口捏泥人了。 他喜欢捏泥人，捏得有模有样。 上个月，他捏的泥人在阳光下暴晒，都裂了。 冯爷爷骂他几句，要阴干不要暴晒。 他就不敢来了。 可在福利院捏泥人。 总有孩子搞破坏。 易飞问道：“姜小军，你哪来的钱买雪糕？” 姜小军说道：“捡瓶子，捡纸箱，小云姐姐去卖了，给我一块钱。” 还是捡废品。 易飞从兜里摸出两块钱塞到姜小军兜里。 总不能白吃小朋友的雪糕。 第51章 谁让你摆的 红墙巷在临东市的地图上找不到。 这不是官方的名字。 官方地图上叫三中西路。 红墙巷位于临东市轴承厂和临东市第三中学之间。 一头连接着龙山大道，一头连接着幸福路。 小巷不宽。 只有三四米。 长却有二百米。 很直。 两边是轴承厂和三中高高的红砖院墙。 两年前，这里成了摆摊的地方。 摆摊的人多了。 便给这小巷起了另外一个名字。 红墙巷。 说起红墙巷，临东大部分人都知道。 白天在这里摆摊的主要是一些进城卖菜的郊区农民。 有点像一个小型的农贸市场。 晚上摆摊的种类就多了。 卖衣服的、卖布头的、卖小吃的、卖锅碗瓢盆的。 五化八门什么都有。 今天，这里多了一种摊位。 卖旧电器的。 以前，真的没有。 ------ 易飞、谢楠、毛毛骑着三轮赶到红墙巷的时候。 天还没有黑。 摆摊的人已经来了不少。 小巷两边基本上都占满了。 易飞在靠龙山大道不远的地方找到一个空地。 旁边卖衣服的大叔说：“小伙子，这里平时都是三个卖碗盘的，他们很凶的，你占了他们的位置，他们肯定找你麻烦。” 易飞愣了一下。 这地方不都是谁占住是谁的位置吗？ 他说：“没事的，谢谢大叔。” 希望他们别找麻烦。 易飞和谢楠刚把那台单门冰箱抬下来。 走过来一个穿着轴承厂工作服的男人。 他问道：“要用电吗？” 易飞点点头，“用。” 他以前不知道。 现在知道晚上这里的电是哪来的了。 男人扫了三轮车上的电视、风扇。 “你这些东西要插电吗。” “插。” “那你交四块钱，供电到凌晨1点钟。” “不能便宜点。” “小兄弟，我不黑你，一个灯泡都要1块钱，你这么多电器，总要加一个灯泡吧？收你四块钱不多。” “好吧。” 易飞从兜里掏出四块钱给男人。 刚才还在想怎么给客户试电视这些东西。 四块钱解决问题不算多。 男人走到易飞身后墙上被掏出两块砖的洞口喊道：“递过来一个灯泡，两个插座。” 有人从洞里塞进来一个灯泡和两个插座。 男人把灯泡挂在墙上的一个钉上就走向下一个摊位。 果然。 现在人的头脑比前几年要灵活些。 知道赚外快了。 对面，三中的一个职工在做同样的事。 一晚上，也有一百多块钱收入了。 ------ 易飞、毛毛和谢楠刚把三轮车上的东西归整好。 就看到李小国从龙山大道公交车站走来。 易飞站直身子，“小舅舅，你怎么来了？” 这家伙吃过饭不是回家了。 谢楠瞪他一眼，“你来的真是时候，刚干完活。” 李小国嘿嘿笑道：“你不是收我为徒了吗？我刚才去二姐家，二姐说你们在这摆摊呢，我就来了。” 师父在干活，徒弟当然得来帮忙。 易飞说道：“行，小舅舅，这活说不定你以后也得干，先练练。” 龙山街道办事处虽然说给弄个维修铺。 卖二手电器还得靠自己。 李小国扭捏着说：“易飞，你以后不要叫我小舅舅了，现在你是我师父，我姐和我姐夫也说了，我们各论各的。” “各论各个屁。” 易飞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只是跟我学修电器，谁是你师父了？” 李小国坚持，“那我不叫你师父，你也不叫我小舅舅，我们互相叫名字。” 易飞不想多说，“行，互相叫名字。” 李小国松了口气。 他来之前，姐夫告诉他，“小国，我就教给易飞一些没用的散打功夫，你看看他是怎么对我的，怎么对我家的。易飞教给你的是养活你一辈子的技术，那才是真正的师父。” 谢楠嘻嘻笑道：“小舅舅，这辈有点乱啊。” 李小国是知道姐姐心思的。 谢楠将来是易飞的媳妇。 他说道：“谢楠，你也叫我名字吧，叫舅舅都把我叫老了。” 谢楠倒很乐意，立即李小国、李小国的叫起来。 毛毛自然也跟着叫名字。 ------ 易飞把一台电视插上电。 开始调节电视天线。 电视天线是谢楠从市府家属区收来的。 就是在八十年代常见的那种室内天线。 一个底座，两根长天线，中间一个弧形的网状接收器。 接收信号不错。 这种天线做起来很简单，易飞能做出信号更强的。 真要做的话。 他能做出接收卫星信号的那种锅片。 易飞不准备做。 做那种东西在禁止前是可以赚点钱。 有点麻烦，还得弄解码器。 倒是可以做些这种小室内天线临时卖卖。 现在，有闭路信号的地方还不多。 易飞刚把电视信号调出来。 就听有人喝道：“谁让你们在这摆摊的？” 易飞扭头一看。 说话的是个络腮胡子。 后面还有两人，拉着两辆地排车。 三人都三十来岁。 车上装的都是碗盘之类的，也有铜壶、铜盆。 他们白天走街串巷卖碗卖盘，晚上到这里摆摊。 易飞经常见到这些人。 他们按七折的价格收国库卷。 易飞觉得他们可能是一个组织。 目的并不是卖碗盘、铜盆之类赚钱。 他们的目的是收国库卷。 目前国库卷不能买卖，不能变现。 有人急用钱，找他们随便买个碗，找回来的是现钱。 七折收，国库卷利息又高，利润空间非常大。 应该是旁边大叔说的主来了。 络腮胡子问易飞谁让来摆摊的。 把易飞给问住了。 没谁让他在这摆摊，有卖的东西就来了。 李小国虽然二十岁，生性比较软弱。 他看到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围来。 扭头看看三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不知道自己是上呢？还是不上呢？ 易飞不轻不重地说：“没人让我们来，我们想来就来了。” 络腮胡子上前一步，“我们都在这个地方摆两个月了，你们让让，去别的地方。” 易飞相信，他们以前真在这摆两个月了。 但红墙巷这个地方。 向来是谁占住是谁的。 没有人给指定摊位。 如果把地方让给他们，再换个地方。 再来人也要让，怎么办？ 让，肯定是不能让的。 谢楠哼了一声，“你们在这摆两个月了？那两个月前我们在这摆两年了？现在我们回来了，要让也是你们让出来。” 第52章 师姐，我服你 易飞点点头。 师姐这话说得有道理。 反应也够快。 谢楠是个双重性格的人。 她觉得有必要的时候，可以坐在那跟你讲一天的道理。 她觉得没必要的时候，那就用拳头教你做人。 这里的人比较多。 谢楠准备先讲一会道理。 道理讲不下去的时候，那就用拳头。 她的拳头很硬。 比绝大部分青壮年的都要硬。 络腮胡男人怒了，“你这小姑娘张嘴就胡说八道，两个月前，在这里摆摊的是夫妻两个，卖裤子的，根本不是你们。” 当初为了抢这个地方，都差点动了刀子。 那对夫妻才无奈让了地方。 好容易抢来的地方怎能轻易让了。 被几个小孩抢走地方。 以后在红墙巷还怎么混。 谢楠不紧不忙地说：“谁能证明？谁能证明两个月前不是我们？” 这种事大家都躲着，谁给他们证明。 另一男人说道：“那对夫妻就在前面不远摆摊，不信你们去问他们。” 谢楠摇摇头，“我不去问，这么说来，这地方也是你们抢来的？那我们今天就抢了，师弟，那句话怎么说？” 读书还是少，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易飞淡淡地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谢楠说道：“对，就是这句话。” 毛毛本来有点害怕。 听谢楠这么说就轻轻笑了。 她总能找到理由。 李小国听着这小两口一对一答调戏对方，也不害怕了。 在他心目中，他们就是小两口。 姐姐都说过的。 姐姐甚至把他们生孩子的事都安排好了。 李小国想了想，害怕个屁啊。 机械厂的小混混就没有不怕谢楠的。 这三个卖碗盘的都是外地人，更不用怕他们。 主场很重要。 络腮胡男人恼羞成怒，“你们要是不让，别怪我们欺负小孩。” 他走南闯北，多少有点见识。 看说话的两个小孩最多十五六岁，可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几个小孩说不定有点来头。 谢楠嘿嘿笑道：“看来文的不行，想来武的？我这个人文的也不行，也喜欢来武的，我师弟喜欢吊书袋。” 易飞白了她一眼，谁喜欢吊书袋了。 你自己才爱吊书袋，还总记不住书上的话。 谢楠走到小巷中间，双手相扣扭动的“嘎巴嘎巴”响，“你们是一起上，还是单打独斗？” 红墙巷这种地方。 没道理可讲。 武力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摆摊本来就是游走在法规的边缘，报警都没用。 最多各打五十大板。 双方都交些罚款。 在这里。 只要不把人脑袋打成猪脑袋，就没有人报警。 络腮胡男人还没说话。 小巷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喝声，“吵什么吵！” ------ 易飞扭头一看。 两个带着红袖箍的四十来岁的男人走来。 其中一个说道：“都别废话，这地方谁来得早是谁的，争什么争！” 市管会的人。 他话里的意思明显偏袒易飞他们。 不过，说得也是实情。 谁来的早是谁的。 大家都愿意来这里摆摊的原因就是，这里摆摊不抓。 只要交点摊位费，你就可以安心摆摊。 经济要搞活。 很多事情就睁只眼闭只眼。 不能摆的时候，自然会有人通知。 这里不影响交通，也不妨碍市容。 一条夹在两个单位之间的小巷，谁会在意。 上面检查卫生都查不到这里。 两人来到易飞摊前，“你们是卖啥的？” 三轮车上摆着收音机、电视机、风扇，旁边地上还摆着台冰箱。 两个市管会的都糊涂了。 这是摆摊还是搬家？ 搬家，谁家有这么多电器。 易飞说道：“就卖这些旧电器。” 市管会的扫了一眼，电器都是旧的。 他想了想，“你拿两块钱吧。” 摊位费市管会的说了算。 他们想收多少钱，就收多少钱。 也不多，一般都是一两块钱。 易飞的东西多。 收他两块钱算少的了。 易飞递给他们两块钱，顺手给每人兜里塞了一包中华烟。 “谢谢叔叔。” 谢楠瞟了师弟一眼。 叔叔叫得真亲热。 两位市管会的没多说。 他们向易飞点点头。 一人转身冲着三位卖碗盘的说：“跟几个小孩争地方，你们也好意思？赶快找个地方把摊位费交了，否则就收摊回家。” 几个小孩肯定是本地的，他们本就想向着他们。 那个漂亮的男孩又会做事。 两包烟不值多少钱，这是尊重。 络腮胡子不敢回话。 不就两包烟吗？ 你们想要烟，早说啊。 三人在易飞的摊位斜对面找个空地把两辆地排车摆下。 市管会的走过去，“四块。” 络腮胡子说道：“我们是一起的，是一个摊位。” “一个摊位，你们拉两辆车干什么？” 市管会的不耐烦的地说：“你们一晚上还能卖两车东西？拿不拿，不拿就走人，再废话，就把你们的东西没收。” 络腮男人掏出四块钱给了市管会的。 他扭头冲着易飞这边瞅了一眼。 虽然距离远。 易飞也能感觉到那眼神中的敌意。 动不了市管会的，看来把仇记在自己身上了。 他不在乎。 无论文斗、武斗，他们都不行。 他们也不是什么大组织的人。 说白了，就是一些南方精明的商人雇他们收国库卷的。 在临东，他们翻不起大浪。 ------ 易飞调试好电视信号，就吆喝起来。 “老少爷们，都来看看啊，收音机、电视机、电风扇便宜了，对，还有冰箱，所有家电保修一年。” 李小国小声说：“还得喊啊？” 易飞奇道：“不喊？谁知道你是干吗的？” 李小国四周观望一阵，“别人也没喊啊。” 易飞指了指四周的摊位，“别人的东西一看都知道干吗的，谁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还以为我们在这放电视让大家看呢。” 摆摊卖旧电器的就他们一家。 相信以前也没有。 很快，有人围上来。 不为别的，稀罕呗。 摆摊卖稀奇古怪东西的不缺，卖旧电器倒是第一次见。 也有有纯粹是为了蹭电视看。 在这看多好啊，凉快还省电钱。 一位老大爷问道：“小伙子，你这收音机是卖的？” 易飞笑道：“大爷，肯定是卖的啊，十块钱一台。” 大爷拿起一台收音机看了看，有点犹豫。 十块钱不算贵，可不是新的，拿回家坏了咋办。 小孙子把家里的收音机摔坏了。 再买个新的得好几十，好的得上百，有点舍不得。 没收音机，评书都听不成。 这么大岁数了，老去邻居家蹭也不是个事。 易飞说道：“大爷，我们是龙山街道办下属便民电器维修铺的，还能骗您？你拿回去尽管用，一年内坏了保修。你不信，明天去龙山街道办找廖春梅问问。” 廖春梅肯定得认帐。 她都在准备铺子呢。 老大爷听他们是街道办的。 拿出十块钱就买了那台收音机。 开玩笑，街道办的还能骗人不成。 易飞虽然没有骗他。 他也不想想，街道办有这么小的员工吗？ 易飞说道：“失策了，应该挂个牌子，写上龙山街道办便民家电维修铺。” 谢楠不以为意。 她扯着清脆的嗓子喊：“龙山街道办便民家电维修铺，家电便宜了。” 没写，喊出来不就行了。 易飞盯着谢楠。 师姐，我服你。 第53章 其它娱乐 谢楠这一招还真管用。 她的声音又好听，拉长声吆喝像唱歌。 围上来的人就更多了。 不能说里三层外三层吧。 小小的摊位前一会就围了三四十人。 三层都不止。 也不都是全买东西的，看热闹的居多。 街道办事处的也来摆摊？ 看着也不像啊。 四个人，除了一个青年看着有二十来岁，剩下三个明显都还是孩子。 要说假的吧。 谁敢冒充街道办事处。 不怕被抓起来啊！ 很难说。 也许是街道办事处谁家的孩子。 甭管干什么的。 有热闹看。 大家都愿意围上来。 闲着也是闲着。 ------ 顾万均看上了那个单开门的冰箱。 冰箱虽然是旧的，看着也有五六成新。 他听了听，压缩机声音运转正常，打开冰箱门看看，制冷的效果也很好。 顾万均低声和媳妇叶瑛说：“这冰箱用个五年问题不大。” 叶瑛不爱说话。 她只是点点头。 两人平时不怎么买东西，更没有想过在摆摊这地方买冰箱。 想问价，都有点不好意思。 顾万均鼓起勇气问：“小兄弟，冰箱怎么卖？” 易飞说道：“二百。” 这种单开门的冰箱，新的八九百。 易飞要价二百，算是比较公平。 二百块钱，用个五六年还是很划算的。 你买个新冰箱，要是运气不好，都不一定用五年。 买回一两年坏了。 修一下就得一二百。 易飞也很能对冰箱定价。 他收回来时。算下也就十块八块，维修用了几十分钟，成本就这么多。 二百块钱也算一本万利了。 顾万均低声说：“能不能便宜点？” 他上个月和叶瑛结婚，买了些必需品，兜里也就剩两百多块钱。 能省几块是几块。 易飞一愣，这时候买东西还价的还很少。 过几年才开始流行拦脚脖子来一刀。 你说二百，对方还价二十。 最后四十成交。 灯光下。 易飞看这男青年最多也就二十多岁。 文质彬彬的，像个大学生。 女青年差不多大，低着头，似乎还价是很丢人的一件事。 易飞很想告诉他们。 在这种小摊位。 还价才是正常的。 他卖旧电器，出价算是靠谱的。 那些卖玉石、饰品的，一块钱的东西敢要一百。 易飞说道：“大哥，二百块钱不贵了，我还给你保修一年。” 不能说他成本多少。 冰箱还是值二百的。 顾万均踌躇了一会，小声说：“我和媳妇去年大学毕业，分配到轴承厂，上个月刚结婚，老家都是外地农村的，工资还得贴补点家里，没什么钱。” 刚毕业的大学生，在轴承厂，估计工资一百块钱都不到。 易飞就想起了周怀德。 特么的，双职工大学毕业，不如开出租的。 易飞问道：“你家有电视吗？” 顾万均摇摇头。 不知道这小孩为什么问这个。 冰箱和电视有关系吗？ 易飞接着问：“二百块钱，你总有吧？” 顾万均点点头。 他心里想着，是不是应该说只有一百八？ 但多年的教育，让他不能说谎。 骗小孩，就是省二十块钱，也不踏实。 易飞指着那台十七寸的黑白电视，“二百块钱，这台电视也给你。晚上看会电视，现在不能多要孩子，总得有点其它娱乐。” 众人哄堂大笑。 叶瑛脸都红了，头垂的更低了。 这小孩…… 易飞又抓起一个台扇，“这个也给你了，现在这天气，两人睡一块多热啊。” 众人接着哄堂大笑。 叶瑛都想扭头就跑。 顾万均都懵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本来看能不能便宜个十块八块的，没想到这小孩送他这么多东西。 刚才有人问电视。 他说八十的。 那台扇也要二十。 这样等于冰箱只要一百块钱了。 叶瑛抬起了头，打量了易飞一眼。 众人眼前一亮，这小媳妇长得挺漂亮文静的。 顾万均摆摆手，“小兄弟，有点不合适吧。” 他年纪这么小就出来摆摊，想来生活也不富裕。 不想沾他太多便宜。 易飞挥挥手，“没啥不合适，冰箱有了，电视有了，两位都是有本事的人，好好努力，过不了两年就能换大冰箱、新彩电了。” 顾万均很激动。 这孩子年龄不大，说得太好了。 困难总是暂时的。 希望总是在前方。 他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小兄弟，我买了，谢谢你，我叫顾万均，我媳妇叫叶瑛，就旁边轴承厂技术科的技术员。” 得了人家的好处，总要留下姓名。 万一哪天能帮上人家呢。 易飞随口说：“顾大哥，我叫易飞，青山诊所冯神医的弟子，冰箱有问题去青山诊所找我，我保修。你知道青山诊所吧？” 顾万均摇摇头。 他还真不知道青山诊所。 他和媳妇叶瑛去年才来到临东。 平时也不出门，没听说过青山诊所。 旁边一中年大叔不忿了，“你怎么连青山诊所都不知道？冯神医大名在临东不知道的人还真不多。” 好像不知道青山诊所，不知道冯神医是天大的罪过。 另一中年人问：“你这小孩是冯神医的徒弟？你刚不是说你们是龙山街道办事处便民家电维修铺的吗？” 易飞伸手拉过李小国，“他是维修铺的，我是青山诊所的。” 还我这小孩。 我实际年龄比你都大。 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爷指着毛毛说：“我认识这女孩，她是青山诊所抓药的。” “什么抓药的。” 易飞说道：“她是我妹妹，也是冯神医的弟子。” 顾万均晕晕的，原来冯神医这么出名。 围在这里的都认识冯神医。 易飞挥手招来一个送货的。 摆摊的地方，有一些骑着三轮送货的。 这地方有大件卖，需要送货的。 易飞掏出三块钱，“轴承厂单位宿舍，三块钱给这位大哥送到家，你干不干？” 送货的赶紧说：“干啊，当然干。” 三块钱算多的了，轴承厂宿舍又不远。 顾万均有点意外，“易兄弟，我付钱就行。” 易飞笑道：“就当我送货上门，顾大哥，赶快回吧，春霄一刻值千金啊。” 众人再次哄堂大笑。 叶瑛躲在丈夫身后，头更不敢抬了。 顾万均想说点什么。 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个叫易飞的小孩也太能说了。 他匆匆和谢楠把冰箱、电视、风扇装上三轮，带着送货的往家的方向去了。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指着另一台17寸的黑白电视，“小兄弟，你刚才都把那台电视搭进去了，这台便宜点卖给我呗。” 易飞问道：“你有刚结婚的媳妇？” 中年人不解，“啥意思，要想便宜买还得有年轻媳妇？” 这是什么逻辑。 他媳妇自然不年轻了。 易飞说道：“人家年经轻轻背井离乡来建设我们临东，还是大学生，大人才，便宜点怎么了？” 做生意就是做生意。 要不然。 两台旧家电。 送他们又何妨。 一位看着像退休干部的老人说道：“小伙子，说得好！” 他带头鼓起掌来。 大家也都跟着鼓掌。 话说得好不好不重要，有没有道理也不重要。 大家都鼓掌，你不鼓，是不是显得有些离群！ 李小国头都晕晕的。 怎么还把摆摊弄成演讲会了？ 比他上学时，他们校长发言还受欢迎。 另外一人说道：“不愧是冯神医的弟子。” 易飞瞪了那人一眼。 你特么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冯爷爷的小气和他的医术一样出名。 有名的“见死不救”，死要钱。 众人哈哈大笑。 那人有点不好意思，“我是说小兄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易飞很想说。 大哥，你不说话憋不死你。 没事说什么俗语呢。 热热闹闹中。 易飞的东西都卖得差不多了。 另外两台电视也卖了。 易飞也送了那位中年人一个小台扇。 因为他说：“我老婆虽然不年轻了，两人睡在一起也挺热的。” 第54章 易飞的逆鳞 三轮车上就剩下两台收音机。 估计是二十年前的，款式太老，没人要。 这种又大又重的东西。 放在家里都嫌占地方。 易飞都想把它们放起来。 过三十年后卖情怀。 放三十年，能卖个两三百块钱。 还是算了。 哪天送给机械厂的老人听评书吧。 他自己也不需要这样的情怀。 谢楠数数钱，“师弟，一共七百二十块钱。你昨天晚上修好的彩电、冰箱都被机械厂家属区的买走了，卖了两千块钱，钱我放家里了，还有些小东西没修好。” 她有点小激动。 东西都卖完，能卖三千多。 这才几天就赚了三千块钱。 还是师弟有本事。 易飞问道：“赵奶奶家的电视没卖吧？” 别的一台卖四百，不算亏。 赵奶奶家的那台电视要是卖四百就太亏了。 还不如留下自己用。 谢楠说道：“没有，你不是说那台不卖吗？” 易飞点点头：“嗯，回头给她送回去，那台电视根本就没坏，是赵奶奶用铁丝把里面的一根线钩断了。” 他打开电视一看就明白。 线头断的还是新茬。 后面的通风窗口，还有铁丝剐蹭的痕迹。 谢楠：“……” 毛毛：“……” 两人对看一眼。 要知道这样。 还不如要了赵奶奶给的几百块钱。 好好的电视被她弄坏了。 易飞给三人每人一百块钱，“这一百块钱，你们留着零花，剩下的钱谢楠先放着，我可能有用，把昨天收电器的钱给毛毛。” 一百块钱够他们花很久了。 李小国说：“我啥也没干，不能要钱。” 他来了一晚上，就是坐在旁边看戏。 再要钱，有点说不过去。 易飞问道：“你以后在龙山街道办事处干活，吃住在哪？” 李小国想了想，“住无所谓，我姐家储藏间就行，吃在我姐家。” 易飞：“你不交生活费？师父家生活也不宽裕，再说，你这个当舅舅的，不得时不时给朵朵买点零食？钱先用着，明天你和谢楠去收旧电器。我晚上修电器的时候，你在旁边好好学。” 李小国不说话了。 只觉得这师父是拜着了。 以前他是长辈。 现在易飞是师父。 李小国很满意。 ------ 几人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去。 三个流着长发，吸着烟的年轻人围过来。 带头的青年染着黄头发，赤着上身，一条汗衫搭在肩头。 胳膊上有纹身。 大晚上的，看不清纹得什么。 无外乎是龙啊虎啊什么的。 易飞上世活到五十岁都没整明白。 好好的在身上描龙画虎有什么意义。 你就是把龙虎整得再活灵活现。 该是猪的还是猪。 成不龙，也成不了虎。 周书文的公司就明文规定。 有纹身的不收。 你要是纹在看不到的部位，当她没说。 黄毛吹了个烟圈，“老板，生意不错。” 易飞说道：“还行吧，混个饭钱。” 麻烦找上门了。 他刚才就看到，三个青年从每个摊位都或多或少要了些钱。 特么的，哪地方都能碰到这种人。 黄毛伸出一只手，“看你们年龄不大，就不多要了，给二十块钱得了。” 二十块钱还不多？ 两台收音机钱！ 易飞淡淡地说：“什么钱？。” “跟我装傻是不？” 黄毛大声说：“管理费，你做生意不交管理费啊！” 毛毛大着胆了说：“我们交过管理费了。” 黄毛扯下肩头的汗衫就向毛毛抽去。 他嘴里骂骂咧咧，“这里是乔三爷的地盘，你在这做生意，不向三爷交保护费，想死是不。” 毛毛看着抽向她的汗衫，吓得尖叫一声。 易飞向前横跨一步。 他伸手抓住抽来的汗衫，“我不管他乔几爷，我不惹他，他最好也别惹我。” 易飞本想跟他们好声说一下。 黄毛向毛毛动手，那就是动了他的逆鳞。 易奶奶从小就告诉他。 毛毛身体虚弱，一定要保护好她。 易飞向易奶奶承诺过，绝不会让毛毛受欺负。 为了这句承诺。 他小时候挨过多少打，受过多少伤？ 直到上初中遇到了谢楠。 遇到了师父陈一凡。 才没有人敢欺负他们。 两三年了，没人再动过毛毛一指头。 黄毛居然敢向她动手。 易飞手上一使劲，从黄毛手里夺过汗衫，随手扔在一边，“在我发火之前，滚蛋。” 黄毛怒极反笑。 在红墙巷这边，两年了，没人敢跟他说句重话。 这小孩居然让他滚蛋。 他嘿嘿笑道：“看来你是不撞南墙不拐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说话倒是一套套的，看着比谢楠还有文化。 黄毛伸手就去抓易飞的衣领。 他觉得眼着这个个子不高，瘦瘦弱弱的少年，他一只手就可以抡起来。 黄毛身后的两个青年没动手。 抱着胸一脸讥讽地看热闹。 这小孩不知天高地厚。 让黄毛哥教训他一顿就好了。 两世，易飞最恨的就是这种人。 天天想着不劳而获。 就会欺负老百姓。 碰到硬茬，比谁都怂。 什么乔三爷，他没听说过。 也不想去打听。 他爱谁谁。 在一个摆摊的地方收管理费，想来也不是大人物。 你就是让赵秋城来收，他收吗？ 易飞伸左手抓住黄毛袭来的右手。 顺势把他往怀里一带。 右拳狠狠击在他前小臂上。 只听“咔嚓”一声。 黄毛便惨嚎起来。 谢楠在旁边“啧啧”两声，“师弟，你力量大了啊，估计这一下胳膊断了。” 她更不担心，这种小混子，她见多了，也打过多了。 机械厂家属区的二黄毛、赵小当，包括孙超全是这类人。 跟着黄毛来的两个青年根本没反应过来。 他们本来是准备看这小孩笑话的。 却没想到，他们还没看清怎么回事。 黄毛哥就抱着胳膊就趴地上嚎起来，看样子挺疼的。 这就有点为难了。 是跑？还是上？ 跑能跑得掉？跑了，乔三爷能放过他们？ 上？他们还不如黄毛哥呢，两人加一起也不如。 他们还犹豫的时候。 谢楠替他们做出了决定。 师弟都动手了，还等什么。 她冲上去，三拳两脚就把另两个青年打倒在地。 他们不用纠结是跑还是上的问题了。 他们现在的处境和黄毛差不多。 谢楠很有分寸，没有弄断他们的胳膊腿。 易飞蹲下身子，伸手拍拍黄毛的脸，“年纪轻轻干点什么不好，学人收管理费，立即从我眼前消失，以后躲着我走，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他不怕什么乔三爷。 十有八九是街上的混子。 最多算个大混子而已。 黄毛左手扶着自己右胳膊，趴地上不敢起来。 胳膊至少是骨裂。 这么多人看着，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他咬咬牙，“你是能打，但我们是乔三爷的人，你再能打，能打过乔三爷，能打过我们几百名兄弟？” “哟！你这么说我挺害怕的。” 易飞拧着他一只耳朵，“我一害怕手就抖，你说我是报警呢还是先弄残废你再报警。” 死到临头还恐吓自己。 几百名兄弟，呵呵。 你特么要是有几百个兄弟，早蹲大狱了。 那两个家伙就没这么强硬了，趴在地上嚎：“大哥、大姐，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来这了。” 谢楠虽然没弄断他们胳膊腿，可她打得更疼一些。 易飞叹了口气，他不想惹麻烦。 麻烦总是不期而来。 管理费是不能交的。 他今天让你拿二十，明天看你赚钱了，就有可能要你二百。 易飞踢了黄毛一脚，“滚蛋，什么玩意。” 第55章 这条街归我了 三个青年爬起来，相扶着离去。 走出几十米，三人站住。 黄毛扭回头，“有本事你们别跑，看三爷来了怎么收拾你们。” 这些混混、痞子，天天不学习。 恐吓人的套路都一样。 一点创新都没有。 谢楠前追了两步。 三个家伙转身一瘸一拐的跑了。 易飞哼了一声，“什么东西，欺软怕硬的杂碎。” 有本事别跑，硬刚啊！ 这样的小渣渣。 他和谢楠可以揍一打。 “小伙子，你们赶快走吧，以后别来摆摊了，乔三小时候练过举重，力大无比，手下几十个混子，上面还有关系，在这收快两年的管理费了。” 旁边卖衣服的大叔说道：“平时他们都是收三块五块的，不知道为什么要你二十。” 这种人想收你多少还要理由？ 他们是看到易飞赚钱了。 旁边卖袜子的，人家一晚上才赚多少钱，要二十，也交不上。 易飞有点犹豫。 真来几十个人，他和谢楠真够呛。 好虎架不住一群狼。 毛毛和李小国只能拖后腿。 要不先跑吧，调查清楚再说。 不打无把握之仗。 不来摆摊不可能。 那卖东西去哪卖？ 乱摆摊是要被抓的。 毛毛担心地说：“哥，我们快跑吧。” 哥把人家的胳膊打断了。 人家能愿意才怪。 跑是个好主意。 不丢人！ ------ 易飞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扭头看到灯光下，赵丽丽袅袅婷婷地走来。 她穿着一身白色衣裙，大晚上的从黑暗中走来，颇有一股……仙气？ 晚上走在大街上，冷不丁冒出这样一个人，还是挺吓人的。 汪博在她身后大约五米远的位置跟着。 易飞问道：“姑姑，你怎么来了？” 她总不能是来买东西的？ 这里的东西应该没她看上的。 赵丽丽说道：“我打电话到诊所，本来想提醒下你这两天别忘了给黄炎打电话，确定下拉货的日子，所有牛皮纸加在一块大约170吨。冯神医说你来这摆摊了，我还从没来过这呢，让汪博开车拉我来看看。” 毛毛说：“姑姑，我们和人打架，正准备跑呢。” 赵丽丽左右看看，“和谁打架？看样子，你们打赢了，打赢了跑什么？” 也没看到别人啊。 旁边那些摆摊的，看着也不像和他们打架的样子。 跑什么啊？ 不都是打输的才跑吗？ 易飞说道：“三个自称是乔三爷手下的人，来收管理费，被我和谢楠打了一顿，回去喊人了。” “收管理费？” 赵丽丽疑惑地说：“不都是工商署或者市管会的收吗？你们打了他们？” 这就有点小麻烦了。 易飞呵呵笑道：“不是，就是一些小混子收保护费。” “保护费？” 赵丽丽瞪大眼睛，“还有干这个的？以为现在是旧社会啊。” 她倒不害怕，一脸兴奋好奇的样子。 易飞笑呵呵地说：“港城电影看多了吧。” 不但有这种人，这种人还不少。 汪博走了过来。 易飞打招呼，“汪大哥好。” 汪博点点头，并不多说。 他整天酷酷的，不爱说话。 赵丽丽问道：“汪博，你认识乔三爷吗？” 汪博点点头，“知道这个人，认识算是认识，不是很熟。” 赵丽丽便不再问了。 认识就好。 不认识的话还真得跑。 那家伙既然敢称爷，既然敢收保护费，多少总有点势力。 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女子也不吃眼前亏。 “你们摆摊卖的东西呢？” 冯神医说他们来摆摊了，东西呢？ 总不能就这两个收音机吧？ 都多少年的东西了。 白送都不一定有人要。 谢楠得意地说：“卖完了，总共卖了七百多块钱呢！” 她兴高采烈地向赵丽丽讲卖旧电器的经过。 连易飞说的“春霄一刻值千金”都说了。 谢大师姐是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 赵丽丽更不在意，“赚钱不赚钱另说，摆摊这事挺好玩的，下次叫上我一起。” 她看了看李小国，“你又是谁啊？” 这个不是福利院的，福利院没这么大孩子。 姜小军不算。 他也是个五岁的孩子，就是面相老了些，个头高了些。 李小国犹豫了一会，“姑姑，我叫李小国，李小爱是我姐姐。” 易飞看他一眼，这家伙傻了吧。 他叫什么姑姑。 论年龄，他比赵丽丽还大几个月。 论辈份，他和赵丽丽一辈。 赵丽丽笑道：“你是陈大嫂的弟弟，不用叫我姑姑，叫我名字就行。” 李小国说道：“我跟易飞学修电器，他是我师父，最多和他平辈。” 赵丽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点乱。 易飞师娘的弟弟又是他徒弟。 小屁孩居然收徒弟了。 ------ 几人说着话。 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向这边走来。 从他们的长发、精赤的上身就知道不是好人。 他们手里都拿着棍棒，钢管之类的。 摆摊的、买东西的纷纷躲避。 带头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矮壮男人。 易飞暗叹。 现在的人真胆大。 大庭广众之下，都敢带着武器来打架。 搁在三年前，估计会判死刑。 走在最前头的应该就是乔三爷吧。 是挺壮的，可能真练过举重。 在临东敢称爷也是醉了。 赵秋城都没敢称自己为赵二爷。 傻逼才称爷。 绝没有好下场。 乔三爷走到几人面，抱着胸，一脸蔑视地问：“你们谁打我兄弟了？” 他给人的感觉就老天爷老大，他老二。 倒是挺有气场的。 汪博从阴影里转出来，“我打的，怎么了？” 黄毛吊着胳膊，大声说：“不是他是打的，是他们打的。” 他一边叫喊，一边伸出手指着易飞和谢楠。 他现在就想找这个两个小孩报仇雪恨。 乔三爷看了汪博一眼。 突然飞起一脚踹在黄毛的屁股上，把他踹的向趔趄几步。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他转过头，满面笑容地说道：“原来是汪大哥，几个小子不长眼，被打活该。” 说好的气场呢？ 这就瘪了？ 乔三心里苦啊。 汪博别说打了他的手下。 就是打了他，他也不敢放个屁。 汪博的老板是赵秋城啊。 是不是他打的不重要，他承认了。 那就是他把这事背了，再纠缠，就是和他过不去。 和汪博过不去。 乔三没这个胆量。 他那点后台，他手下这几十号人，在赵秋城面前，不值一提。 赵秋城只要愿意。 动动手指，他们这个小团伙就得土崩瓦解。 赵丽丽说道：“就是你在这条街上收保护费？” 乔三不认识这漂亮女孩。 她问却不敢不答。 “就是给兄弟们弄点茶钱。” “你能保护他们什么？” 乔三答不出来了。 保护什么？ 保护他们不被自己手下打算不算？ “收保护费？你可真想得出来。” 赵丽丽哼一声，“现在是新社会，以后这条街归我了，你们不能来这捣乱。” 周边摆摊的先是一阵兴奋。 终于有人收拾乔三了。 可转念又一想。 这漂亮姑娘说以后这条街归她的了。 那会不会换她来收保护费？ 十有八九是换汤不换药。 不过。 交钱给一个漂亮姑娘也比交钱给这个矮胖子强。 都是交钱。 至少交给一个漂亮女孩心里要舒坦些。 第56章 送你一条街 乔三不吭声。 红墙巷是不大，路边连个商铺都没有。 可是，这里能容下一两百个摆摊的。 白天一波，晚上一波，加一起，有三四百个摊位。 一个摊位收三五块钱，一天也有小两千的收入。 这里是乔三他们最大的收入来源。 不收了，他这帮兄弟干什么？ 不收了，他这帮兄弟喝西北风？ 不收了，如何向上面交待？ 他能在这里收保护费。 也是有人默许的。 乔三又不傻，当然每月按时月供奉上。 不能在这收保护费。 那月供交还是不交？ 交？ 不收哪来钱交？ 不交？ 拿钱习惯了，突然没钱了，能放过他？ 这事得和汪博好好商量商量。 赵秋城不会跟他抢地盘，他不在乎这点小钱。 他的名声也不允许他做这事。 行省劳动模范，行省“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怎么可能干收保护费的事。 这位姑娘是他的什么亲戚吧。 她看中了这地盘。 大概也想分杯羹。 万事好商量。 乔三低声跟汪博说：“汪大哥，你看这样行不，我一个月向这位大姐交一万块钱，不收钱，这帮兄弟就得饿着了。” 他没办法，只能破财消灾了。 赵秋城不可能收保护费，但他可以把他们全赶出临东。 也可以让警务署把他们全抓起来。 就当上面多了一位需要供奉的姑奶奶。 汪博冷笑一声，“乔三，你这话要不要明天到警务署说？” 想什么呢？ 赵大小姐会要你一万块钱？ 人家摆个摊，挣钱不容易。 凭什么去收保护费。 需要你这流氓混混保护吗？ 乔三以为汪博嫌少。 他慌忙说：“汪大哥，这条街一月收入也就四五万块钱，我还得拿出一万多打点，再拿出一万，剩下的仅够兄弟们的饭钱了。” 再多出，他们算是白干了。 白白的给这位姑娘当打手了。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汪博怒喝道：“以后，谁特么都不准在这条街上收保护费。” 他有点怒了。 不想搭理他们。 还在这叽叽歪歪个没完了。 周边摆摊的人都远远的听着。 听这位大哥的意思，以后不用交管理费了。 一个月能省出一百多块钱啊。 众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一个卖麻团的大叔低声说：“那小伙是赵秋城的手下，以后真可能不收保护费了。” 赵秋城接手收保护费？ 开玩笑吧。 很快，摆摊的越聚越多。 心情都有点小激动。 看着平时飞扬跋扈的乔三低三下四的样子。 都觉得很过瘾。 恶人就得恶人磨。 不对。 赵秋城的手下不算恶人。 乔三：“汪大哥……” 怎么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 汪博：“乔三，带上你的人滚蛋，赵大小姐说了，以后这条街归她管了，你是不是想进去蹲几年？你觉得你的后台保得了你？” 赵大小姐！ 乔三脸色煞白。 他当然知道赵大小姐是谁。 真惹急了这位。 他得求着进去蹲几年，因为牢里面要安全些。 赵大小姐要是愿意的话，让他人间消失也不是不可能。 他这种人消失了，都没人去找他。 报警都不一定有人管。 乔三不敢再纠缠，“明白，汪大哥，从此我再不踏进这条街。” 别人还好商量，赵大小姐说了，他的后台都不敢放个屁。 乔三知道，他这次算是栽了。 红墙巷，以后和他再没关系。 他都得祈祷，别有不张眼的来这捣乱，最后算到他头上。 汪博冷着脸，一句话不说。 乔三灰溜溜带着人走了。 他来的时候多嚣张。 走的时候就有多怂包。 摆摊的都鼓起掌，欢送乔三一帮人离开。 ------ 易飞无奈地笑笑。 这就是社会。 市府都抓之不绝的家伙。 赵丽丽一句话就得灰溜溜滚蛋。 也不是说她的势力超过市府。 那怎么可能。 市府做事有条条框框，还有人从中暗暗捣乱。 赵丽丽没规则。 她说了这条街是她的了，你还在这收保护费。 那就让人打得你不敢收为止。 你总不能去告她。 易飞笑着问：“姑姑，为什么？” 他当然知道，赵丽丽不可能来这收所谓的保护费。 赵丽丽嫣然一笑，“为了正义！” 嗯，这话说得好！ 特别适合对着记者说。 赵秋城就喜欢在记者面前侃侃而谈。 赵丽丽正色地说：“不是唱高调，我讨厌这些王八蛋。” 她是不缺钱。 但也知道谁挣钱都不容易。 收保护费。 这才混混真能想出来。 易飞问道：“姑姑，你想不想这条街真成你的？” 赵丽丽平静地说：“你说说看。” 要镇定！ 这家伙说什么都不稀罕。 赵丽丽想要什么都不太难。 要一条街？她还真没想过。 “姑姑，现在市府支持经济发展、支持商业发展，你看看这条小巷，西边是轴承厂，东边是二中，南北两端连着龙山大道和幸福大道。” 易飞说道：“我们只需向轴承厂拿下十多米，向二中拿下十多米，两边建成商铺，租给商户，这条街不就是姑姑的了。” 他的意思很清楚。 把红墙巷打造成一条步行商业街，当包租公。 易飞一开始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他没准备将来进军房地产。 房地产未来是赚钱，可他没这方面的经验。 上世也没做过房地产。 他也没有这方面需要的人脉。 赵秋城有人脉，可他在做房地产。 总不能找他办事，然后抢他的生意。 有点不地道。 易飞最多过几年到一线城市多买些房子，坐等房子涨价。 前世，一说暴利。 很多人都想到是房子。 比房子暴利的东西多的是。 弄一条商业街收房租并不在他的计划中。 易飞刚才听到赵丽丽说，这条街以后是她的了。 心里就想着，干脆让她心愿达成。 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他也说不清楚。 就想帮她实现这个小小愿望。 她长得好看？ 也许吧。 ------ 赵丽丽冰雪聪明，立即就明白了易飞的意思。 “能赚钱吗？” 不赚钱忙活个啥？ 就算把这条街命名为赵丽丽街都没啥意思。 她又不是浅薄的人。 临东是历史古城，有两三千年的历史。 历史上出过那么多名人，都没有以人名命名的街道。 赵丽丽还不想被人骂死。 她明白意飞的意思。 为了赚钱呗。 易飞说道：“那要看这条街我们能使用多少年！能用两年就赚钱，年越多，赚得越多。” 投入是一次性的，年限多当然赚钱多。 十年后，这里将成为市中心商业区。 一年的房租还是可观的。 当然，也就是可观而已。 要是将来这里拆迁，还能赚一笔。 赵丽丽问道：“得投资多少钱？我们两次挣的十来万不够吧。” “那肯定不够。” 易飞说道：“具体投资多少得找赵总帮着核算下，建商铺也得赵总的建筑公司，但我有办法筹集到大部分资金。” 资金不是问题。 难度在如何说服市府拿下这条街。 赵丽丽应该有这个本事。 一条小破巷罢了。 赵丽丽说：“好，明天我让李文朝或汪博去诊所接你，和我小哥哥谈谈，确定了多少投资，再去市府想办法把街道拿下来。” 易飞说：“就这样，我连夜写个方案书。” 赵丽丽和汪博走了。 易飞看着赵丽丽苗条的背影。 周书文也喜欢穿白色衣服。 第57章 半路遇袭 易飞骑上三轮车载上谢楠三人。 向青山诊所驶去。 摆摊虽然能摆到凌晨一点多。 东西卖完了。 还呆在那干什么！ 回诊所，写方案书，拿下这条街是正经。 易飞在周书文公司是津城售后主管。 向公司申请资金、申请项目的方案书不知道写过多少，看过多少。 向市府写个申请建设商业街的方案书。 对他来说。 那是手到擒来。 未来十多年的商业发展趋势。 结合现在的法规、国情。 他不相信，他写的方案书打动不了市府。 当然。 起码主管这事的领导能认真看一遍。 要是直接扔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中。 当他没说。 赵大小姐递上的方案书。 估计不会被随手丢弃。 赵丽丽这个大礼包，真好！ ------ 红墙巷离诊所不太远。 顺着龙山大道向西走三公里，右拐上云间路走一公里多就到青山大道。 左转几百米就是青山诊所。 此时已是晚上差不多十一点。 云间路上别说车，连行人都没有。 两边的路灯几乎全部关闭，四周一边昏暗，路面都看不清。 回头得给三轮车装上个车灯。 既然改装了，就改得彻底点。 易飞开的很慢。 这种改装三轮最大的问题就是安全性。 人力三轮本来设计是脚蹬的。 装上发动机后，车重、轮胎、刹车都不匹配，很容易翻车。 尽管老段进行了加固，易飞也不敢开快。 离诊所又不远，安全第一。 突然。 昏暗中，从路边的小树林里，有石头向他们砸来。 一个脸盆大的石头更是向三轮车前方滚来。 尽管可见度不高。 易飞还是看得很清楚。 他急忙刹车，三轮堪堪在大石头前停下。 这要是骑上去了。 三轮车铁定得翻。 猛打方向，也会翻。 车还没停稳。 谢楠已拽着毛毛和李小国跳下三轮，躲在三轮车下。 易飞也顺势跳下来，躲在三轮一边。 石头砸在三轮车上，“呯呯”直响。 听声音，这石头可不小，起码有拳头大。 石头砸来很密集。 对方不是一个人。 谢楠的动作比较快，毛毛和李小国都没有被石头砸中。 只是毛毛被拽下三轮车时，崴了脚。 她一只手摸着脚吸冷气。 易飞迅速判断出石头扔来的位置。 路边小树林边上的一棵大树后。 这明显是报复，总不能是乔三的人吧？ 他报复自己，就不怕汪博收拾他？ 对方还在扔石头，只是没有刚才密集了。 看来是有备而来。 大树后黑乎乎的看不清。 现在，他们在明处，对方在暗处。 几人被困在了路中央。 对方停止了扔石头。 没有人离开的声音。 对方还在。 在等他们出来。 ------ 易飞并不是很紧张。 大不了大家这样耗着，有三轮车挡着，石头砸不到他们身上。 对方偷偷摸摸袭击人。 也不敢耽误时间太久。 毕竟这里还是市区。 不是深山老林，荒郊野外。 他们要是冲过来，他和谢楠也不怕。 只是这么被人逼，心里有点不顺。 易飞小声说：“谢楠，我吸引他们注意力，你摸过去，直接下狠手，别弄死就行。” 拳头大的石头砸头上能要人命。 对方下了狠手，自然不用对他们客气。 这是正当防卫。 易飞说完，突然站起来向小树林冲去。 顿时，一片石头向他砸去。 易飞不停变换自己的方向和速度，肩头还是被一块石头砸中。 砸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易飞蹲下来，摸摸肩头。 骨头没断。 也没有流血。 估计得两天淤肿。 谢楠趴在地上，迅速向小树林爬去。 附近没有路灯，非常昏暗，对方没有发现快速接近的谢楠。 他们显然想不到，几个小孩会向他们主动出击。 谢楠离那棵树还有几米时。 突然站起来，向树后冲去。 树后三条人影撒腿就跑。 他们怎么能跑得过谢楠。 谢楠高高跃起，飞起一脚踹中跑在最后一人的后背，将他踹倒在地。 她看也没看对方一眼，从侧面向前面跑的两人截去。 易飞此时也箭一样地冲过去。 被谢楠踹倒的那家伙刚想站起来。 就被易飞一脚踹到头上。 他又躺了下去。 这次晕了过去。 易飞和谢楠一前一后把剩下的两个夹在了中间。 虽然很暗。 易飞还是认出来了。 是卖碗盘的那三个家伙。 怪不得后来没有再看到他们。 原来听到自己是青山诊所的。 在这等着呢。 地方选的不错，这是回青山诊所的必经之路。 而且这里相当偏僻。 ------ 络腮胡子看被易飞和谢楠堵住。 他没想到这两个小孩速度这么快，而且迅速打倒了他们一个同伙。 被几个小孩抢走摊位后。 三人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憋屈。 知道这几个小孩是青山诊所的人后，三人悄悄离开了红墙巷。 他们在临东已呆了不短时间，对地形很熟。 三人把地排车送到落脚点。 来到这里伏击几个小孩。 这两个小孩居然冲了过来。 络腮胡子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放我们走，否则宰了你们。” 易飞和谢楠都冷笑一声。 你特么拿个破刀吓唬谁呢。 他俩平时练的最多的就是空手夺白刃。 师父说过，坏人随时带有武器，而他们不可能带着武器。 这一招得练好。 今天果然派了用场。 络腮胡子看易飞无动于衷。 一咬牙，挺刀向易飞左胸口刺去。 易飞脸色一冷，这是想要他的命。 那就更不用客气了。 他伸左手抓向络腮胡子持刀的手腕，同时身子一转，右手肘就撞在络腮胡子的后颈部。 络腮胡子闷哼一声，身子便软在地上。 右手的刀也落在易飞左手中。 谢楠笑道：“师弟，你现在身手不错了。” 易飞踢了络腮胡子一脚。 他被易飞一肘击中后颈部，已经晕了过去。 剩下一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爷饶命。” 易飞拖着络腮胡子。 谢楠抓着另一个家伙。 来到第一个被打倒的家伙身边。 那家伙还晕着。 易飞解下他们的鞋带，用绑拇指法把两人反绑起来。 这样，就算他们苏醒了，也反抗不了。 ------ 易飞去绑没晕那位。 那家伙“噗通”又跪倒在地。 这膝盖也太软了。 人不能老跪，跪久了就站不起来了。 他一个劲的磕头，“我们错了，你放过我们，我愿意出钱，一万，不，两万。” 绑起来肯定是送警务署啊。 不，不能去警务署。 谢楠骂道：“放屁，谁要你的臭钱，一会送你们去警务署。” 她家虽穷。 谢楠做事向来一是一，二是二。 他们半路截人，得让他们受到法律制裁。 钱是好东西。 但不能什么钱都要。 师父经常说，不能给她父亲丢脸。 刑文珺也对她说，要坚强，像她父亲一样。 如果要了坏蛋的钱，就放走坏蛋。 似乎有点丢父亲的脸。 父亲活着，也肯定不会让她这么做。 易飞停下手，说道：“两万块钱不行，一人一万，我要三万块钱。” 谢楠奇怪地看着他，师弟啥时候变成财迷了。 不过，有三万块钱真不错。 就算他们四人分，一人还能分七千多块呢。 那得修多少电器，卖多少电器啊。 可这样做是不对的。 第58章 绑上石头扔河里 谢楠摇摇头。 把七千块钱的诱惑从脑子里赶出去，不能这么做。 这么做是犯法的。 也是不道德的。 她刚想说什么。 易飞摆摆手，制止了她。 谢楠听话的闭了嘴。 师弟似乎有别的想法。 那人忙说：“没问题，三万就就三万。” 只要不送警务署，他要多少钱都行。 易飞咋就不信呢，“你们卖个碗盘，有这么多钱吗？” 如果放在三十年后。 三万，一般人还真能拿出来。 现在嘛。 一般人还真拿不出来。 “有，有！” 那人说道：“你不信的话，跟我去我们落脚点取钱，让这位姑娘看着那两位，等拿到钱了再放了他们两个。” 他一脸期待的看着易飞。 似乎非常渴望易飞能答应跟他去取钱。 易飞不置可否。 这人不是有病。 就是有套路。 就这点破事，要多少钱给多少钱。 谁信啊！ ------ 易飞算了下帐。 把他们送到警务所，最多也是流氓滋事，关个十天半月的。 认错态度好点，主动认罚。 也许当场就放了。 他们四人都没受大伤。 用得着拿三万块钱吗？ 警务所罚款，最多就几百块钱。 卖个盆盘，挣三万块钱怎么着也得几个月吧。 他们是收点国库卷。 大头在庄家手里，到他们手里也没多少钱。 张口就答应给三万？ 有点不对。 这家伙看起来特怕去警务署。 他们抢人家摊位，飞扬跋扈，不怕去警务所才对。 你想在外面惹事。 就不要怕去警务所。 比如自己也抢了他们的摊位，就不怕去。 怕去警务所的人，都不敢惹事。 易飞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想。 先把他们控制起来。 一会诈诈他们再说。 易飞不再多说，用鞋带把那家伙也反绑起来。 那人还不停地说：“别啊，兄弟，爷爷，我叫你爷爷，你拿钱多好啊，送我们警务所你一分也捞不着，三万啊，摆一年摊也挣不来。” 他不信，三万块钱对这小孩没吸引力。 普通人得干大半辈子。 对谁都有只引力。 易飞哼了一声，“那是你们笨，三万块钱老子两个多小时就挣到过。” 方法不常规也是挣到过。 他会在乎三万？ 和不会卡bug的人没话说。 他顺手一个手刀劈在那家伙后颈。 把他打晕过去。 懒得听他叽叽歪歪。 易飞和谢楠把三个家伙拖到三轮车旁。 谢楠真有劲。 一手拖一个，毫不费力的样子。 易飞让谢楠把他们装到三轮车上。 三轮车不是很大。 装三个大男人都没毛毛他们坐的位置了。 谢楠想了想。 把他们摞了死来。 一时半会也压不死。 ------ 毛毛担心地问：“哥，你要把他们拉哪去啊？” 不应该趁这功夫跑吗？ 装车上干什么。 易飞拿绑电器的绳子把他们三个又绑了一遍。 想逃都没办法逃。 他拍拍摞在最上面的络腮胡子说：“一会到云临河边找些石头，绑他们身上，再找个偏僻的地方扔河里。” 李小国吃惊地说：“师父，不至于吧？” 他们几个也没事。 绑上石头失河里。 这是要杀人啊。 小师父的胆子也太大了。 平时愣是没看出来。 易飞说道：“送警务署最多关他们个十天八天，他们刚才想要我们的命，那就对不住了，咱们来个斩草除根，直接扔河里，等发现他们的时候，早就成了一堆骨头了，神不知，鬼不觉。” 毛毛和李小国都愣住了。 谢楠也睁大了眼睛。 听师弟的口气是真想杀他们啊。 打几拳，踢几脚。 那没问题。 杀人可不行。 络腮胡子大叫：“小兄弟，小爷爷，有话好说啊，你说要多少钱，多少钱都行。” 这家伙早就醒了。 一直装晕呢。 他听易飞的语气冷冷的，有点害怕了。 这么年纪的小孩做事不考虑后果，说不定真把他们扔河里。 还有可能真像他说的，根本就发现不了他们。 他们失踪了。 连报警的人都没有。 他们的同伙？ 开玩笑，他们敢报警！ 易飞问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络腮胡子说道：“我们卖碗盘的啊，你不是知道吗？” 易飞冷冷地说：“谢楠，我们去整大石头。” 不老实，那就不废话。 卖碗盘。 卖你妹啊。 络腮胡子慌忙说：“我们卖碗盘的时候，也盗窃，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把我们放了吧，有六七万呢。” 原来是盗窃团伙。 六七万，可真没少偷。 现在的条件得偷多少家才能偷这么多。 把他们交给警务署算了。 盗窃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三轮车不大。 易飞把三个家伙向车尾移了移。 让谢楠三人坐在前边。。 他让谢楠看好他们，“他们要是乱挣乱动，你就往死里打，别手软。” 谢楠笑道：“那你放心吧，谁动我就揍谁。” 她现在才明白，师弟是吓唬他们的。 易飞总感觉这几个人说不定牵涉到什么大案，不是一般的窃贼。 前方一公里多就是青山诊所。 先把他们带到诊所再说。 没手机太麻烦了。 想报警还得拉他们到警务所。 ------ 冯青山看着三轮车上叠成罗汉的三个人。 这是闹哪般。 摆摊就摆摊，还带了三个人来。 还把人给捆了。 易飞把情况说了一遍。 “爷爷，我怀疑他们还有别的事。” 冯青山说道：“他们就是杀人犯，你也不能审他们，也不能动私刑，这样吧，我给赵春城打电话，让他把人带走。” 易飞说道：“好，说不定赵副署长这次还能立功呢。” 他本来就怕交给普通警务所，他们草草问两句给放了。 这帮家伙万一拿三万块钱诱惑人呢。 不是每个人。 都能像他和谢楠对三万块钱无动于衷的。 大半个小时后，赵春城带着几名警员，开了三辆警车来了。 易飞把怀疑说了。 “赵署长，那个家伙一直蛊惑我去跟他拿钱，我觉得他有同伙，同伙还不少，而且绝不是小偷小摸那么简单。” 那人把他当傻逼。 根本就是想把他诱到老窝来个瓮中捉鳖。 说多少钱就多少钱。 他以为钱是他生的啊。 赵秋城拍拍易飞的头，“你做的对，我把人带走了，以后再碰到这事，注意安全，你和谢楠两人就敢去抓他们，万一出了危险怎么办，及时报警才是正确的。” 易飞也想及时报警。 他也不想和谢楠去冒险。 怎么报？ 他们三轮车被逼停了。 人只能趴在三轮车下，怎么报警。 云间路上连个公共电话都没有。 赵春城把人押走了。 易飞说得对，这几个人不太正常，得好好审审。 ------ 这一通折腾。 都快十二点了。 李小国也办法回去了。 他和谢楠分别住到2号和3号治疗室。 大夏天的，治疗室有床，凑和一晚没问题。 李小国对易飞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这个小师父不仅会修家电，还会卖家电，会治病，还能抓坏人。 他当时都快吓尿了。 易飞和谢楠转眼功夫就把人抓来了。 跟着小师父可真够刺激的。 一晚上就打了两次架。 还都打赢了。 易飞的肩头被石头砸了一下。 冯青山给他抹了点药酒，“没大事，过几天就好了。” 毛毛的脚崴了一下，歇两天就没问题了。 冯青山埋怨道：“你说摆个摊，你带上毛毛干什么，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又不会卖东西，以后让她在诊所就行。” 易飞没有睡觉。 他找来信纸、钢笔开始写建设红墙巷步行街的方案。 想搞成这个步行商业街，肯定要得到市府支持。 轴承厂的地还好办点。 三中的地怎么拿？ 除非市府出面。 易飞着重写了这条步行街带来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以及影响力。 最后，他还画了店铺的设计图以及步行街建好的效果图。 全部弄完以后，天已经麻麻亮 他现在精力好，稍微睡会就行。 第59章 变通思路 易飞和赵丽丽来到赵秋城办公室。 吃过早饭。 李文朝拉着赵丽丽去诊所接上了易飞。 一条街啊。 赵丽丽很积极。 赵秋城正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商谈什么事。 两人脸色都有点沉重。 似乎有什么难题无法解决。 难怪进来时，郑韵一个劲的跟他们使眼色。 赵秋城的心情想来不佳。 易飞和赵丽丽也不担心。 赵秋城不是一个把不快发泄到别人身上的人。 他们到会客区沙发上坐下。 郑韵进来倒了茶，就悄没声地出去了。 赵丽丽低声说：“小哥贸易公司的新任总经理李清源。” 易飞远远看了眼李清源。 三十来岁，看起来很精明的一个人。 新任的总经理？ 不知道原来的总经理是谁。 赵秋城问道：“怎么突然把订单取消了？” 李清源叹了口气，“对方说，产品供不应求，我们联系了几家冰箱厂，答复都是一样。” 易飞知道，现在很多产品还是卖方市场。 没有关系，根本拿不来货。 不然，也不会很多东西要票了。 赵秋城都拿不来货？ 不应该啊！ 不过。 卖方也没有几年好日了。 很快就会因为毫无节制的扩大生产，产品开始积压。 再过几年，很多企业就熬不过去了。 尤其是国企。 92年彻底放开市场后。 很多国企不能适应市场竞争，纷纷倒闭。 赵秋城皱下眉头，“无所谓，电器不是我们主项，实在不行，就不卖冰箱。” 没多大关系。 电器商场只是搂草打兔子。 打不着拉倒。 李清源收起资料，“赵总，我尽力。” 电器，他们做了好几年了，他还想接着做下去。 赵秋城点点头，问道：“和冷颖珊有关系吗？” “没有，冷颖珊也在到处找关系。” 李清源摇摇头，“我认为冷颖珊就是钱上出了点事，她绝不会出卖公司。” 赵秋城说道：“那就好，你忙去吧。” 李清源向易飞和赵丽丽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 赵秋城坐到易飞和赵丽丽对面。 “是说牛皮纸的事吗？我都安排好了。” 两人一起过来，除了牛皮纸的事还能有啥事。 除了牛皮纸的事。 就是易飞师娘的事。 那件事基本解决了。 孙正焘被正式逮捕。 机械厂厂长非刑志东莫属了。 最多再过几天，李小爱就可以上班了。 赵丽丽摇摇头，“不是，小哥，我先问你，贸易公司发生了什么事？李清源说什么订单取消了？” “没有多大事。” 赵秋城笑道：“南方一家冰箱厂没货提供，一时半会找不到供货方，电器商店没冰箱卖了。” 易飞想起，赵秋城这时候已经有电器商店了。 后来国内著名的一家电器经销商也是今年刚刚成立。 赵秋城的心思显然在房地产上。 前世，电器经销这块他并没有发展起来。 他现在卖电器的目的不过是积累资金。 赚一年钱说一年。 他最终发展的还是房地产，前世就是这样。 停止给赵秋城供货的那家冰箱厂，易飞也知道。 明后年，他们错误的一个决策，让他们很快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无缘无故取消订单。 活该他们完蛋。 易飞说道：“赵总，没有国产的，就销售进口冰箱啊。” 赵秋城笑道：“易飞，你可能不知道，国内对进口冰箱有限制，零配件进来组装没问题，整机进来受限制。” 这也是国家为了发展国内冰箱，临时的不得已方法。 赵秋城其实也在做进口冰箱。 不过，就那点配额量不大。 别的渠道也不可能大批量进货。 明令禁止的东西，你大批量进来，那是嫌自己活得太自在。 易飞说道：“我知道啊，国家是禁止进口冰箱，但鼓励进口冷冻机械，这里有一个拐点，那就是360升。” 他不知道前世那个敢用罐头换飞机的大佬，这世有没有做这个生意。 传说他就是靠进口大体积冰箱挣了第一笔大钱。 也有人说他进来的冰箱赔了，根本没有出港。 真真假假，谁知道。 易飞前世也无幸认识那位大佬。 他只是在网上看过他的报道。 有人说他84年就在做这个生意。 易飞在想，84年，那位大佬还没发迹，他哪来那么多外汇券。 别管真假。 这个思路总没有错。 那位大佬脑子灵活，有用不完的好点子。 当然，有些是瞎扯淡。 空谈的占多数。 他没有赵秋城所拥有的地位和势力。 如果赵秋城按这个思路，他就能进来冰箱，也能卖出去。 特别是明年。 赵秋城举起一只手，“易飞，你等等，我想想。” 易飞含笑道：“赵总，没什么好想的，361升就是冷冻机械，你就是做成冰箱的样子，它也是冷冻机械。” 分界线按的就是体积。 不按样子。 冷冻机械的进口国家是支持的。 赵秋城伸手拍拍易飞的肩头，“厉害，这方法你都能想出来。” 重要的不单单是这个方法！ 重要的是思路。 有些事情，其实很简单。 可就是想不到。 别人想到了。 你才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简单。 ------ 易飞有点脸红。 这方法可不是他想出来的。 他若没有看过这个报道，他也想不出来。 他不是天才。 赵丽丽如果仔细琢磨的话。 说不定能想出来。 临东第一才女嘛。 这世，不知道那位大佬在干嘛 信息不发达，他离临东十万八千里，不知道在运作什么。 易飞说道：“赵总，你可以和外企谈谈，定做一批361升的冰箱。别太多，够卖一年的货就行。” 后年，市场就开始疲软了。 赵秋城说道：“这个可以一试。” 他有门路，也有外汇券。 易飞说道：“赵总，和外企打交道得多几个心眼。” 赵秋城轻笑道：“说说看。” “外企都习惯高高在上，我们买他们产品，并不是求他们，一定要坚持原则，有些地方绝不能让步。” 易飞说道：“还有一点，他们惯用的手法就是拿他们国内淘汰的产品糊弄我们。赵总真要做的时候，一定要找专家把握好技术问题。” 他自己其实就是冰箱专家。 他能设计一台世界上谁也生产不出来的冰箱。 只是他现在参与太多不合适。 倒卖冰箱不在他计划中。 易飞也想复制这个传奇故事，可是他没有资金和人脉。 等他有足够的资金和人脉，冰箱都可以进口了。 倒不如让赵秋城干。 也许能帮他挣到一些钱。 赵秋城笑道：“说的有道理，和外企打交道，这几年我们不少吃亏。” 易飞暗叹。 吃亏的还在后面。 他想近两年卡的一个bug。 就是几个外国人搞的。 再过几年，多少国内品牌被他们搞黄了。 赵丽丽说道：“主意是好主意，思路也别出一格，不过，这样的冰箱是不是太大了？太贵了有人买得起吗？” 这时候两百多升的冰箱已经是大冰箱。 现在突然蹦出个三百多升的，能被大家接受吗？ 易飞琢磨一会，“应该有人能买得起，尤其是明年。” 不要小看国人的攒钱能力。 谁能相信一个地级市，去年几个农民非法集资，能集到几十亿！ 赵秋城和赵丽丽都非常疑惑，为什么是明年？ 易飞却不解释，“赵总，你要是想做的话就尽快，毕竟这是取巧，也许别人也会意识到这一点，也许政策很快会填上这个漏洞。也不要弄太多，这种事适合短、平、快。” 赵秋城哈哈大笑，“短、平、快，说得好，这两天我和贸易公司的几位商量下，尽快确定下来。” 看他心情变得极好。 易飞拿出他昨晚写的方案，“赵总，我们来有别的事。” 坏心情也能变好心情。 坏事也能变好事。 第60章 商业街策划书 赵秋城把步行商业街的建设方案，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不错的想法。 方案书也写的好。 不但字好。 行文格式、文笔都非常好。 几乎可以当成申请项目的方案书模板。 里面配了不少插图，可以说是图文并茂。 内容也非常详细。 从建设商业街的社会意义写到产生的经济效益。 还写了对临东商业模式的补充。 甚至。 后面还附上了每间店铺的建设草图和装修草图。 尽管画的不是很专业。 专业搞工程的还是能看懂。 最后的一张图是建好的红墙巷效果图。 古色古香，绿树成荫，行人如织。 赵秋城看了方案书，都动心了。 如果按方案书建成了，红墙巷确实能成为一个新颖的购物场所。 易飞是怎么想出来的？ 总不能是跟冯神医学的吧？ 冯神医不会有相关资料！ 无师自通？ 只能如此解释。 “易飞，你想出来的？” 赵秋城合上方案书，“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他正在把秋城建筑公司转型房地产。 易飞的方案书也算个小房地产项目。 建房、租房！ 将来赚钱是肯定的。 他港城的一个朋友告诉他，未来房地产将非常赚钱。 易飞说道：“我昨天晚上在红墙巷摆摊，有人来收管理费，姑姑说红墙巷归她了，让他们滚蛋，我就想，干脆让红墙巷真正属于姑姑。”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建个商业街赚钱没仔细想过。 将来随便弄一支股票都比这条小巷赚钱多。 周书文在03年花了五十万买了两万多股国酒股票。 到21年，她除了两百多万的分红，股票拆分成六万多股，当地每股售价2000多。 18年，五十万变成一个多亿。 比买房赚得多得多。 03年。 她就是在帝都花五十万买套房子，到18年，最多变成一千万。 类似国酒的股票还不少。 最简单的，过几年随便炒股票认购证，几个月赚的钱，也够这小巷赚很多年。 赚钱有很多种赚法。 对于他这种重生者，最没有意义的就是通过股票、期货赚钱。 不过是在特定时期，在金钱数字上再加一个或多个零。 虽然没意思，感觉还是非常爽。 平时总要做一起多少有点意思，有点意义的事。 送姑姑一条街，就很有意思。 拿着麻袋去收租。 多威风。 赵丽丽轻笑：“不是我一人的红墙巷，是我们两人的红墙巷。” 易飞笑笑。 他想要的可不止这条小巷。 赵秋城问道：“为什么选择红墙巷？” 临东市更接近市中心的街道又不是没有。 “红墙巷交通发达，南北连接龙山大道和幸福大道两条主街道，靠近市商业区，未来那地段能成为商业中心。” 易飞说道：“最重要的是红墙巷左右两边是工厂和学校，没有住家，改造方便。” 后一条才是关键。 要是两边全是住家，根本没法运作。 他赔不起。 有一家钉子户就能拖死他。 赵秋城点点头说：“这倒是。” 他这几年做了不少拆迁工程，知道拆迁的事情不好办。 临东的拆迁，他现在一般都不做。 工程有的是，没必要整天打打杀杀。 手段软了，工程做不下去。 手段强硬了，早晚得报应。 赵秋城没有对方案进行评价。 他没办法评价，几乎找不到任何瑕疵。 他准备复印下来，以后就做为公司项目申请模板。 赵秋城对易飞的看法完全变了。 这家伙不能当十五岁的小孩来看。 从收废牛皮纸、建议成立会展公司、进口大冰箱再到建条商业街。 这些想法、思路不能说特别新奇。 但绝对都是可行的，无论哪一条都能赚钱。 这才重要。 有的人想法天马行空，但没有可行性，那也只是空谈。 福利院出个天才啊。 ------ 赵秋城让郑韵复印了方案书。 顺道找来了秋城建筑公司的设计师罗勇。 罗勇个头不高，和易飞差不多，精瘦精瘦的。 皮肤有点黑。 看着像东南亚人。 他看了易飞画的图纸，非常感兴趣。 尽管从专业角度来说，图纸画得稍显稚嫩。 但也清晰地表达了设计者的意图。 旁边还有效果图相比较。 让他很难相信，这份图纸出自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之手。 赵秋城说道：“罗勇，你根据这个图纸核算下建一个店铺的大约费用。” “如果按这个图纸建，钢结构的话，能批下平价钢，每平方米的造价在一百块左右。砖混的话稍贵一点，一百二十块左右。” 罗勇粗略地算下，“主要是易飞设计的店铺风格是传统建筑风格，房顶就要花不少钱，要不还能便宜些。” 不过。 从图纸上整体效果图来看。 这样的设计倒是和临东古城的特色相匹配。 易飞问道：“现在有钢结构房了吗？” 什么时候开始流行钢结构房他真记不清。 前世没接触过这个行业。 赵秋城说道：“有啊，前几年咱们市里建筑研究院弄了个钢结构房中心，后来他们干不下去了，转到了青江钢管厂。” 秋城建筑公司就建钢结构房，只是还比较少。 罗勇解释说：“钢结构也可以按你的设计建，建好后也非常漂亮。” 易飞知道这个。 周书文有一套别墅就是轻钢结构，也是中式建筑。 他也见过太多的轻钢结构的厂房。 至少，厂房他是非常喜欢轻钢结构的。 如果店铺采用钢结构。 在很短的时间内，主体就能建好。 赵总有自己的装修队，加班加点的话，也许三个月商业街就可以投入运行。 具体怎么建。 还得等市府批下来再做决定。 赵秋城说道：“按你的图纸，每个店铺长8米、宽4米，加上周边设施，一个店下来差不多4000块钱，你准备建多少个店铺。” 易飞想了想，“红墙巷准确长度我不知道，但一边至少能建40个店铺，总共80个店铺没问题，也许更多。” 赵秋城说道：“那店铺这边总投资在30多万，地皮这块就很难说了，得看市府的态度，如果市府不支持，多少钱都没用。” 易飞知道赵秋城是正确的。 现在地皮不是你有钱就可以买到、租到的。 何况他现在也没有钱。 赵秋城出手，也不一定能搞到地皮。 易飞笑笑，“总要试试吧，说不定市府会支持。” 赵秋城不置可否。 他已经知道答案，只要易飞把这个方案递到关副府长手里。 那这事就能谈成。 贺府长明年就退体了，临东市的日常工作由关副府长主持。 关副府长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官。 他为了临东的经济发展。 可以顶着压力做任何事。 赵秋城眼中，他才是真正的好官。 “资金的问题，你想怎么解决，你俩赚那点钱肯定不够。” 赵秋城说道：“当然，让我投资也是一种资金来源方式，我也愿意投资，也不要你们股份，你有没有别的资金来源。” 第61章 资金来源 赵秋城的话让赵丽丽有点不开心。 她觉得小哥是故意的。 赵秋城就是故意的。 他想看看易飞有什么想法。 易飞的方案书上并没有写投资资金来源。 “小哥，你这不是白问吗？你看我们俩像有钱吗？” 赵丽丽嘴撅得能吊住个油瓶。 易飞昨晚说他能筹集到大部分资金。 她不太相信。 不是三五万块，而是需要三十多万。 他要能随便筹集到这么多资金，也不用去摆摊卖旧电器了。 都可以倒腾新电器卖了。 开个电器商店都用不了这么多钱。 小哥拿出这点钱根本不算事。 他随便一个小工程都能赚这么多。 大不了赚钱了还给他就是。 商铺本来就是他来建。 谈什么资金来源。 没钱，他还不给建了。 “不管建多少商铺，如果一平米只需要一百块钱的话，我能筹集到所有的建设资金。” 易飞一脸的自信和淡定。 他筹集资金的方法和店铺多少没有关系。 重要的是建一个商铺要多少钱，不是总额。 店铺多了，能筹集的资金就多。 赵秋城听他如此说有点意外。 他想不出易飞有何门路筹集资金。 集资？ 没有人相信他。 青山诊所？ 青山诊所没有钱，挣的钱全花给了福利院。 说一代名医冯青山一贫如洗，也不过分。 福利院更没钱。 它只有支出，没有收入。 正常运转还得自己出资。 易飞好大的口气，不管建多少店铺。 他都能筹集到足够的资金。 “哦，说说你的办法。” 赵秋城把身子靠到沙发上，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 易飞轻轻地说：“押金！” “押金？” 赵秋城不解，“什么押金？” 建个店铺让谁交押金？交什么押金？ 没听说过这种运作方式。 罗勇也一脸疑惑的看着易飞。 显然。 他也没有听明白易飞的意思。 赵丽丽大眼睛眨了几下。 似乎有所悟。 “现在想做生意的人很多，个体商业户证不太好办，市府支持我建这个商业街，那就得答应给我商户名额，不然我租给谁？” 易飞说道：“我可以在项目启动后收几千块的押金，项目结束后，我再收一年的房租，所以资金不是问题，问题是市府是否支持这个项目。” 市府不支持，那就啥也不说了。 没项目就不需要资金，有项目就有资金。 易飞相信押金能收上来。 前世，有人想弄个小袜厂。 就是通过招工，让工人交押金筹集到了四千块钱。 他的袜厂才运转起来。 就是那个小袜子厂给他积累了第一桶金。 上个班都要押金，租商铺要押金不正常？ 代办个体商户注册，收五千块钱押金，不多。 就是收服务费收都说得过去。 赵秋城愣住了。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没有比这个办法再好的办法了。 罗勇忍不住说了声，“我靠，还能这么干？” “我只要能拿下地皮，我和姑姑手里的十万元钱足可以让项目启动。” 易飞充满自信，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罗勇问道：“你一个店铺准备租多少钱一年。” “先定4000吧，看情况。” “你押金准备收多少？” “收5000。” “你牛。” 罗勇想了关天，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 这小家伙纯粹是空手套白狼。 押金钱建商铺都用不完。 成功不成功另外，这思路真清奇。 “押金你什么时候退还？” 赵秋城问道，押金总归不是自己的钱，如果能抵房租，倒不用再投钱。 易飞淡淡地说：“押金不退还，啥时候不租了，啥时候退。” 都交了押金，着什么急退钱。 钱存在银行，一年利息加贴息还有百分之十几呢。 再过二十年，很多企业的利润才多少个百分点。 赵秋城：“……” 这是第一年就要赚钱的节奏啊。 “那我们还等什么，去市府找关副府长去。” 赵丽丽的大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易飞说押金的时候，她想到了一点，只是没想到收这么多，还不退还。 ------ 易飞和赵丽丽去市府了。 “赵总怎么不去？您去了，不更容易谈成吗？” 罗勇有点奇怪。 他认为，赵总去了肯定能成。 把一条小破巷建成商业街，市府没理由不同意。 地皮，临东有的是，缺少的是投资者。 两个小孩去，够呛啊。 他们两个年龄太小了，市府会重视他们吗？ “先让他们去谈嘛，就当锻炼了。” 赵秋城尤其想锻炼下易飞。 他有总感觉，不久的将来，易飞一定会一飞冲天。 罗勇问道：“赵总，市府会答应吗？” “如果是别人，不好说，如果是关副府长，他会答应。” 赵秋城感叹道：“厉害，才十五岁。” 易飞这几天弄出这么多东西。 说不定他脑子里还装着别的。 找机会得找他好好谈谈。 押金？ 这鬼主意都能想出来。 罗勇问道：“赵总，你说易飞讲的押金他能收上来吗？” 5000块钱，还只是押金，房租还要另交。 这可不是小数！ 赵秋城肯定地说：“能！商业街一共就80个店铺，临东想做生意，没店铺的人多了，他又负责给注册个体商户，要5000块押金不算多。别说押金，白收5000都有的是人愿意。” 搞不好，他一分钱不用投就能建起一条商业街。 不，他就是这个想法。 ------ 易飞坐在关云涛的办公室。 多少有点紧张。 两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副府长级别的干部。 周书文见过更大的领导，可她也没带自己。 关云涛四十来岁。 四方脸，浓眉大眼，戴着一副眼镜。 威严中带点文质彬彬。 他和赵秋城一样，很认真地看了方案书。 最后，他抬起头，“是赵秋城要搞这个商业街，还是你们两个要搞？” “瞧关叔叔说的。” 赵丽丽不满地说：“当然是我们俩，我小哥想搞的话，他自己不会找您啊，他又不是不认识您。” 她认识关云涛七八年了。 关云涛调到市府工作以后，两家就住在一个家属院。 关云涛和她父兄关系都非常好。 时常去她家喝酒。 赵丽丽眼中，他就是个邻家叔叔。 副府长不副府长的无所谓。 要说官，她叔叔是东江行省副总督，比关云涛官大多了。 赵丽丽上大学的时候。 经常出入省府，市府对她没压力。 关云涛说道：“不是赵秋城的主意？” 他不信赵丽丽和这个叫易飞的小孩能想出这主意。 赵丽丽虽然人称临东第一才女。 那是指她上学。 她毕业两年，没发现她有商业头脑。 这方案书写的好啊。 无论从哪方面讲，市府都应该支持。 利国便民。 尤其那句发展多元化商业模式写的好。 本来现在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有石头总比没石头好。 “这是易飞的主意，我小哥能写那么漂亮的字吗？” 赵丽丽说这话的时候，颇感骄傲。 易飞是自己发现的人才。 他还说，红墙巷是送给自己的。 这个小家伙。 赵丽丽看着关云涛，都说关叔叔是个不遵守常规的人。 居然也这么啰嗦。 “你们就这么写出来了，交给我，不怕市府直接征用了那条街，就按你们的思路建？你们连商铺的图都画好了。” 关云涛随手翻翻那份方案书。 易飞不仅画好了商铺的建设图。 还画好了红墙巷建好的效果图。 古色古香，和临东市这个古城很搭。 易飞五岁跟易遥学画画，画工非常好。 效果图画得跟照片差不多。 关云涛的意思很明显，市府直接建就没他俩啥事了。 赵丽丽愣住了。 还能这样玩！ 这样玩的话，以后谁还敢找市府合作。 “不怕，一条商业街而已，做不做都无所谓，临东做不了，我们可以到别的城市做，也许，我俩还有另外更好的项目，谁知道呢！” 易飞不着急，“做商业街也是为了临东的经济发展，那个赚不了多少钱的。 赵丽丽点点头，“对，我们也不一定非得在临东做。” 第62章 农业科技 关云涛笑了，这是威胁自己？ 不答应他们，他们就要到别的城市做，还带着更好的项目？ 这俩小家伙，胆子真不小。 赵丽丽本来就无法无天。 市府大院就没人招惹她。 贺府长都躲着她。 她是个鬼精灵，搞不好一句话就让你下不了台。 贺夫人居然给她介绍个对象。 也是胆大。 你还别说。 赵丽丽真有这个本事。 她去省城投资都行。 赵副总督对他这个小侄女宝贝得不得了。 连他亲生儿子赵雪城都比不了。 在行省副总督眼中，侄女做什么都是对的。 赵丽丽要是弄个正儿八经的项目。 省府一堆人求着她做。 既能讨好赵副总督，还能算一份功绩，谁不做谁是傻瓜。 关云涛倒没这个想法。 一切都是以临东市的发展为重。 对临东整体发展不利的项目。 谁来也不行。 “你叫易飞是吧，你还有什么好项目，随便说说。” 关云涛盯着那个表情淡然的男孩。 漂亮、安静、稚气中带着成熟。 建商业街真是他想出来的？ 方案书真是他写的？ “那不行，你听了甩开我们怎么办？” 赵丽丽伸手按了按易飞的肩头，示意他先不要说。 她不得不防，关云涛刚才都说过的。 一条街道无所谓。 易飞万一还有更好的项目呢？ 她现在也看不透易飞。 从他淡定的表情看，他肯定有更好更大的项目。 商业街只是他临时想出来，送给自己的小礼物。 “丽丽，你把关叔叔想成什么人了，叔叔不是生意人，还真会抢你们的项目？” 关云涛哈哈大笑，抢他们的项目，交给不熟悉的人手中？ 最后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有地方这么干，他关云涛没这么傻。 赵丽丽不吭声。 那可不一定。 关叔叔为了临东经济发展，什么事都能做得出。 ------ “没关系，关副府长，我一直最想做的是农业科技。” 易飞倒是无所谓。 他做的也不是新奇的东西。 早就有人提出过，只是一直没有做好。 他想建蔬菜大棚。 告诉关副府长，他就能做？ 农业科技？ 关云涛和赵丽丽都不解地盯着易飞。 是不是这个说法范畴太大了？ 关云涛想的是，农业科技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那需要长期的发展和投资。 研发个新品种说不定都得一二十年。 他一个十五岁的小孩，还没上高中的孩子和自己谈农业科技？ 他有这个实力吗？他有技术吗？ 农业科技不是建条商业街，投钱上心就行。 赵丽丽想的是，易飞总不是想去种地吧？ 他要是真会种地，还有什么他不会的？ 他在福利院长大，跟谁学的种地！ 易姑姑、冯神医谁也没种过地。 那就得认真思索，他还是以前的易飞吗？ 关云涛耐下性子，“你说说，你想做哪方面的农业科技，这个概念太广泛了。” 他觉得，凭易飞写的那本方案书，应该听听他的想法。 甘罗十二岁能拜相，他十五岁能搞农业也说不定。 还是挺有想法的一个孩子。 “国家现在提倡改善人民生活，丰富老百姓的菜篮子。” 易飞款款说道：“我准备在大棚蔬菜种植和食用菌种植上下功夫，争取让我们临东冬天也能吃上本地产的蔬菜和食用菌。” 国家明年要推出“菜篮子工程”，现在正好可以赶上这趟东风。 抢先弄出点成绩，明年就会得到市府更大的支持。 市府支持的项目做起来才长久，才平稳。 关云涛轻轻摇摇头。 这是老生常谈。 早在十年前，就推广过大棚蔬菜种植和食用菌种植。 但效果嘛。 几乎没有。 大棚蔬菜在临冬越冬很难。 要有加热装备才行。 产量低，投入高，农民投不起。 至于食用菌种植。 前些年，市食用菌推广站每个村跑着推广。 农民根本种不出来。 不过。 易飞小小年纪，有志于农业科技，也是值得肯定的。 “易飞，有志气，好好读书，将来上农业大学，致力于农业种植研究，对国家的发展做出贡献。” 不管怎么说，总得鼓励一下。 毕竟，愿意搞农业的年轻人不多。 农村出来的学生都不愿意考农业大学。 省重点农业大学的分数线都没有普通大学分数线高。 临东市农业大学招生只能靠调剂来的学生，过本科线就能上。 “关副府长，我的意思是说我短期内就可以建蔬菜大棚，短期内就可以种出食用菌。” 他听出关副府长的意思了。 他以为自己要慢慢研究啊。 真这样的话，确实是一个痛苦而漫长的过程。 ------ 易飞早研究过了。 不能这么说，是无数人早就研究过了。 前世，易飞在97年离开深市。 在北江省的一个饭馆结识了退伍军人刘武。 两人在津城城郊承包了十个蔬菜大棚，种植蔬菜和食用菌。 大棚是国家推广的项目，有技术人员专门培训。 易飞种了五年的蔬菜和食用菌，北方常见蔬菜和食用菌他都能种植。 五年后，由于大棚所在地被开发。 易飞去了一个专门建大棚的公司干了五年。 刘武换了个地方继续搞大棚蔬菜和食用菌种植。 易飞不但精通蔬菜、食用菌的种植。 他还精通建设大各种大棚。 虽然后来他不再干这个。 但周书文喜欢吃新鲜蔬菜，他们每年都要很多次去刘武的蔬菜基地，有时候甚至在他哪住段日子。 对最新的大棚包括玻璃温室，他并不陌生。 甚至无土栽培都很精通。 易飞还能设计出自动转帘机、大棚草苫机、冬季保温剂、黑白膜等各种和大棚蔬菜种植有关的产品。 现在，只要有钱有地。 今年冬天就能种出蔬菜、食用菌。 易飞的计划里除了那些卡bug的方法，比如股票认购证、比如煤炭、比如稀土、比如互联网、比如比特币等。 还有很多具体项目的。 真要做实业的话，还是做他熟悉的。 他看好的农业科技。 一直是国家支持的项目。 民以食为天嘛。 这辈子，总不能只靠卡bug弄来八辈子花不完的钱，总要做点事。 那就做自己熟悉的。 从农业开始吧。 利国利民。 如果这两年市府支持的话。 不妨把前世那个华夏最大的蔬菜生产批发中心和蔬菜基地搬到临东来。 在哪不一样。 都是为了解决老百姓吃菜问题。 也许没有弄股票、挖煤炭挣钱，但更有意义。 “你是说，你短期内就能解决蔬菜大棚的技术问题？短期是多长时间。” 关云涛有点坐不住了。 他咋这么不相信呢。 如果赵秋城说这话，还有八分可信。 毕竟那家伙见识多广，朋友众多。 时不时从国外学点新技术，弄点新想法。 易飞说这话。 他怎么一分也不信呢。 关云涛不信。 赵丽丽却是信的。 她虽然想不明白，但她就是相信。 这就是感觉。 就像前几天前感觉他很重要一样。 “如果有地，有资金，我马上就能建蔬菜大棚。” 易飞很轻松。 建这东西又不难。 “你有几成把握蔬菜大棚在临东可以越冬。” 关云涛多少有点相信了，易飞在这跟他说空话，没有意义。 易飞说道：“十成。” 这不是吹牛。 他干了五年多专业建大棚，直到遇到周书文。 津城比临东要靠北很多，冬季也要冷得多。 津城能越冬，没道理临东越不了冬。 刘武那里都有后来出的那个阴阳棚，阴棚的温度最低都在五度以上。 “关叔叔，蔬菜大棚的事，我们还没有想好，今天还是谈谈建商业街的事比较好。” 赵丽丽阻止了两个继续这个话题。 不能啥都向这个狡猾的狐狸交了底。 易飞再聪明。 也斗不过快有二十年工作经验的关云涛。 第63章 赵奶奶 易飞和赵丽丽从市府出来，已经上午11点。 炙热的阳光晒得街道上面像蒙了一层轻纱。 远看，似乎有一层水波在流动 树上的知了都不怎么叫了。 关副府长没有明确表态，只表示研究下。 易飞也不失望。 本来也没指望市府能马上同意。 毕竟那是一条街。 牵涉的东西太多了。 关副府长虽然主持临东市市府日常工作。 临东市也不是他家的。 他也没权利直接把一条街道，还有两家单位各十五米宽度的地皮一句话就给了人。 易飞只希望别研究来研究去，研究到下个世纪。 别说下世纪。 一个月没消息就放弃。 一个月没批，再想批就难了。 也不是非得弄一条商业街。 只不过看到赵丽丽霸气地说那条街是她的了，给她个礼物罢了。 给不了也没关系。 他不缺类似的礼物。 “关叔叔，您可快点研究，行不行给个话，不行，我们还要考虑别的城市和别的项目，可没时间在这耗。” 赵丽丽临出门前提了一句。 是提醒也是威胁。 真不行的话，他们可真的算地了。 “放心吧，也就几天的事。” 关云涛把他们两送到门口。 易飞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他经历太多几天变成几十天，再变成几年。 ------ “我家就在旁边，中午去我家吃饭吧。上次你来送邮票，我妈都说留你吃饭呢。” 每次看到那两张邮票。 赵丽丽心里都暖暖的。 不是值多少钱的事，易飞把他最好的东西送给了她。 甚至一点像样的要求都没有。 他师娘的工作根本就不是事。 易飞没有推辞。 赵奶奶把电视弄坏卖给谢楠和毛毛。 帮着她俩收了那么多电器。 得当面谢谢她。 想到谢楠说赵奶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谢连长的光荣事迹，讲述易奶奶满门忠烈。 她还真是趣人。 易飞听易奶奶讲过赵奶奶的故事。 赵奶奶是南江省南部人。 家里的亲人都死于一场瘟疫。 十多岁的她守着家里的两亩瓜田，艰难度日。 赵奶奶十六岁那年冬天，讨饭回来时在一个山沟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赵强直。 他受伤掉队。 伤情发作，爬到山沟的一个小溪边等死。 那年冬天，天气很冷。 南江省南部少有的下了雪。 赵奶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身材高大的赵强直拖到瓜田旁边不远的一个山洞里。 她的原话是：都说人死了死沉沉的，他可真沉，比两麻袋甜瓜都沉。 听的人都表示怀疑。 赵强直活的好好的，他又没死，怎么就死沉死沉了。 他身材高大，比两麻袋甜瓜重倒也有可能。 赵奶奶把赵强直拖到山洞，精心照料到第二年开春。 她把讨饭讨到的粮食都给赵强直吃，自己只吃点地瓜干之类的。 赵强直身体复原了，要去找部队。 一个冬天，两人结下了深厚的感情。 赵奶奶有点舍不得。 “妹子，等仗打完了，只要我没死，就来找你，我娶你，照顾你一辈子。” 赵强直也舍不得，但他是军人。 赵奶奶问道：“仗什么时候能打完。” 赵强直说：“快了，最多两年。” 赵奶奶便盼啊盼啊盼。 盼着仗打完的一天。 那年秋天，村里的人告诉她，胜利了。 她就每天到瓜田，没瓜了也去。 站在瓜田边，盯着进山的路。 她从秋天一直等到冬天。 一天中午，她终于看到赵强直高大的身影从山那边转过来。 赵奶奶跟着赵强直从南江省来到东江省。 从一个山沟里来到临东市。 她说，她也想上班。 赵强直破天荒地去求人，给她安排在供销社。 她说，她喜欢花。 赵强直专门跟一个花匠学了几个月，种了满院子的花。 有“活阎王”之称的赵强直。 大半辈子，连一句狠话都没有跟赵奶奶说过。 ------ 易飞跟赵丽丽进门的时候。 赵奶奶正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择菜。 菜是韭菜。 电视播放的是《西游记》。 以后三十年，这部经典电视剧都是暑假的例行播放剧目。 赵奶奶还不到六十岁。 已经从供销社退休。 整齐的花白短发。 穿着浅紫带有白色小花的休闲服。 正盯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 赵奶奶和赵丽丽两人长得很像。 看着赵奶奶，就能想赵丽丽的老年的样子。 看着赵丽丽，也能想到赵奶奶少女的样子。 难怪赵强直赵爷爷胜利后，从临东不远千里去找赵奶奶。 搁谁，都会去找。 易飞想到这，不禁看了一眼正在换鞋的赵丽丽。 他悄悄在大腿上掐了一把。 想多了。 别瞎想。 易飞换上拖鞋，喊了声，“赵奶奶。” 赵奶奶才发现跟在女儿身后的易飞。 她站起身迎过去。 “易飞来了啊，比过年的时候高了些，更加漂亮了。” 赵奶奶伸手摸了摸易飞的头，慈祥而亲切。 赵丽丽“噗嗤”笑出声。 “妈，你就不能说长得更帅了，说漂亮好像说女孩。” 赵奶奶不以为意，“就你词多，易飞长得比女孩都好看。” 易飞决定。 要尽快的长高，至少不能让这些女人有事没事就摸他的头。 师娘很担心他长不高。 不让他举杠铃，不让他绑砂袋。 易飞自己并不担心。 前世。 他十七岁的时候身高就达到了一米八五。 不过，他的身高也停在了一米八五。 还有。 以后一定要留胡子。 总让人说长得比女孩还漂亮像什么话。 易飞刚说电视的事。 赵奶奶便摆摆手，“反正放着也没用，不如让你卖了，还不占地。” 易飞也就不说什么了，哪天送回来就是。 他看看茶几上择好的韭菜，“赵奶奶，要包饺子吗？” 包饺子他擅长。 前世在深市。 他摆过一年多的饺子摊。 易飞不仅会调各种饺子馅，包的速度也能达到每分钟十来个。 三两分钟，就能给客人搞定一碗饺子。 他调的馅也很有特色。 吃过的人都说很好吃。 “上午来不及了，准备晚上包，要知道你来，我就早点弄了。易飞，晚上留下来，奶奶给你包饺子吃。” 赵奶奶略有遗憾。 这年月，包饺子算是改善生活。 赵家当然不算。 赵奶奶却改变不了这观念。 这孩子还是第一次来，也没有准备，能吃顿饺子就好了。 易飞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才11点20。 “赵奶奶，时间来得及，我包得很快。” 赵奶奶惊奇地问：“易飞，你还会包饺子啊。” 赵丽丽只惊讶了一秒钟。 有什么稀奇。 包饺子比修电器容易多了。 ------ 中午12点。 易飞包了足够七八个人吃的饺子。 猪肉韭菜馅。 赵奶奶和赵丽丽全程没有帮上忙。 她们连擀饺子皮都太慢。 赵丽丽突然觉得包饺子也不一定比修电器容易。 易飞擀饺子皮、包饺子干出了生产线生产的感觉。 这得包过多少饺子，才能练到这么程度。 赵丽丽就觉得易飞越来越神秘。 他一个吃福利院的食堂的小屁孩，有机会练习包饺子？ 赵奶奶没多想。 他心疼得拿毛巾给易飞擦汗，“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说着就开始抹眼泪。 她想起了瘟疫那年。 她和母亲、哥哥埋了父亲。 她和母亲埋了哥哥。 最后，她独自一人埋了母亲。 那一年，她十三岁。 易飞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穷人家的孩子。” 他没有家。 从小生活在福利院，倒也没有挨过饿。 平时除了帮着照看一下还小的孩子，也不用干什么活。 吃饭，福利院有食堂。 衣服，福利院的阿姨统一洗。 以前不知道。 现在才明白。 前世最幸福的十五年。 不是跟周书文在一起的十五年，而是生活福利院的十五年。 赵丽丽拍拍妈妈的背，“妈，你就别老想以前艰苦岁月了，以后的日子会更好。易飞可不算穷人家的孩子，他的前程更美好。” 赵奶奶忙不迭地点头。 易飞又用现有的蔬菜做了几个爽口小菜。 他刚忙完。 赵家的人陆续回来了。 第64章 赵家众人 易飞对赵家人并不陌生。 每年的大年初一。 赵家所有人都在赵强直带领下，去给易奶奶和冯爷爷拜年。 中午留在福利院食堂和孩子们一起吃饭。 赵家每个人，易飞都见过。 最早回来的是赵强直。 他快六十了，明年就退休了。 赵强直的退休并不影响赵家在临东的势力。 赵强运在省城正如日中天。 大家都说，他是东江省下一任总督。 赵强直头发全白了，腰杆还是挺的笔直。 他面色冷峻，不苟言笑。 有点像冯青山。 他看到易飞在，也不奇怪，问了易遥和冯青山近况。 然后开始询问易飞把牛皮纸卖给烟花爆竹厂的事，夸他有头脑。 易飞有点担心。 怕他询问处理电缆厂废品的事。 那事做的毕竟不太地道。 结果赵强直没问。 想来赵丽丽不会傻到什么都告诉父亲。 ------ 赵春城推门走了进来。 他见到易飞在，兴奋地说：“易飞，你来了正好，我正准备找你呢，你昨天晚上抓的三个人是一个拐卖妇女儿童团伙的，我们顺藤摸瓜，一举抓获了他们在临东的十多名成员。” 易飞也吃一惊。 他还以为他们是流窜盗窃的。 可能牵涉到什么大案。 没想到是人贩子。 看来昨天那家伙让自己跟他回去拿钱就没好心。 他想让同伙拿住他，再找谢楠换回另两个人，然后逃之夭夭。 易飞就有点想不明白。 你特么白天卖碗盘是为了踩点，可以理解。 晚上去摆摊几个意思？ 摆摊就摆摊吧。 还那么高调。 抢别人的摊位。 摊位被抢了，还公然报复。 自己是干什么的不知道？ 脑子呢？ 嗯，这帮人渣本就没有脑子。 八十年代的人贩子是非常猖狂的。 甚至带着人到农村公开贩卖。 “本来警务署想通过报纸、电视好好表扬你，后来想想，这个团伙在临东是彻底完蛋了，可在外地还有外逃的，怕他们报复，就悄悄表扬你下算了，准备给你一千块钱奖金。” 赵春城略有遗憾。 易飞这种临危不乱、见义勇为的精神，应该大肆宣传一下。 不过。 他的安全确实重要。 “就一千块钱？” 赵丽丽抬了抬眼皮，有点不满。 她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听意思是说易飞帮警务署破了个大案，警务署要给奖励。 一千块钱是不是有点少？ 还不如去卖点废品呢。 就是翻废品堆，还能翻几本旧书呢。 “警务署没钱，这算多的了，你要是觉得少，给你小哥要。” 赵秋城苦笑。 奖励是有标准的，不能想给多少给多少。 他个人也是要谢谢易飞的。 这次立了不大不小一个功。 “赵署长，要不我作个饵，把团伙的其它人引来，一举消灭掉。” 易飞却非常有兴趣、 他们来报复，正好抓住他们。 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 想对他报复成功，也不容易。 易飞特别恨拐卖妇女儿童的罪犯。 前世，他看过那些丢了孩子的父母花费半生的精力找自己的孩子。 大部分找不到。 幸运找到的，孩子都不认识亲生父母了。 那些被拐卖的妇女生活更加凄惨。 甚至有人被关很多年。 要知道他们是人贩子团伙的。 昨天晚上就应该揍他们半死。 “不行，你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当诱饵，现在想想，你们昨天抓他们的时候都有点后怕，这帮人急了，什么都能干出来。” 赵春城毫不犹豫拒绝了。 易飞要是成年了，真可以考虑让他做诱饵。 让一个孩子做诱饵，警务署做不出这种事。 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报复，一旦保护不周怎么办。 赵强直询问了事情经过。 夸易飞做的好。 “你以为演电影呢，还做诱饵，以后这些事少管。” 赵丽丽才听明白怎么回事，当场就急了，她伸手在易飞的头上拍了一下。 抓坏人是警务署的事。 你一个小屁孩凑什么热闹。 ------ 易千晴带着四岁的女儿赵小彤来了。 “阿姨好，小彤彤好。” 易飞站起来，一脸笑意地盯着赵小彤。 这小姑娘过年的时候，跟他玩了半天。 下午走的时候，非得住在福利院不可。 赵小彤盯着易飞看了两秒钟。 “易飞哥哥，我都好久没见你了。” 赵小彤飞奔过来。 她今年四岁。 比朵朵小一岁。 连说话都差不多。 对一个孩子来说，半年确实算很久了。 没想到，她还能认出自己。 赵小彤长得很像赵丽丽，鼻眼神情都像，漂亮可爱。 易飞弯下腰，顺势抱起她。 他突然想起了赵丽丽的话。 小孩都希望家里来亲戚，带点好吃的东西，如果空手的话，小孩幼小的心灵会受到伤害。 他今天就是空手来的。 赵小彤好像并没有受到伤害。 她这种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估计对礼物也没啥期望。 她抱着易飞的脖子咯咯地笑，时不时伸小嘴在他脸上亲一下。 易千晴笑道：“彤彤就喜欢漂亮的男孩，易飞，咱俩都姓易，我还不到三十呢，被你叫阿姨都叫老了，你以后叫我姐姐吧。” 易千晴是赵春城的妻子。 标准的贤妻良母型女子。 不到三十，就是一家银行的副行长。 她虽然年轻，架不住业绩好。 赵秋城手下公司的户头都开在她所在的银行，由她直接对接。 临东姓易的不多。 往前算，她家也是易奶奶易家的旁枝。 按辈份，她也该叫易遥姑奶奶，还真和易飞同辈。 不过，上百年的事情了，肯定得按赵家的辈份算。 易千晴也叫易遥姑姑。 易飞还没说什么。 赵丽丽不干了，“怎么能叫你姐姐，彤彤叫他哥哥，他叫你姐姐，还不乱套了？” 她对辈份看得很重。 易千晴并不在乎，“各叫各的呗。” 赵丽丽坚持：“那可不行。” 最后回来的是赵秋城和李文朝。 赵小彤从易飞怀里下来。 冲向李文朝。 李文朝便举起她，连举几下才放下来。 赵小彤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易飞觉得好笑。 原来小丫头喜欢这个啊。 那倒不难，他可以连续举起她几十次。 她远远没有师父家那个五十斤的杠铃重。 朵朵不喜欢举她。 她更喜欢骑在易飞脖子上玩骑马的游戏。 ------ 赵奶奶下好了饺子。 赵丽丽抢先吃了一个。 她夸张地说道：“真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易飞，你这手艺可以开个饺子馆了，绝对能赚钱。” 众人都看着她。 丽丽可以很少夸什么好吃的。 她去一锅居吃饭，把人家的每道菜都批评的一无处是。 大家都记得。 她对一锅居饺子的评价：“还没我妈包的好吃。” 赵丽丽说道：“你们尝尝！尝尝就知道了。” 赵强直尝了一个，“确实很好吃。” 赵秋城吃了一个，“比我在省城那些星级饭店吃的还好，易飞，你跟谁学的？” 小妹说了是易飞的手艺。 那就是易飞的手艺。 妈妈包的饺子，他又不是没吃过。 至于小妹，她不会包饺子。 易飞说道：“跟冯神医学的。” “冯神医还有这手艺？” 赵丽丽都有点不信，“他不是神医吗？还会包饺子？” 神医和包饺子不搭界。 没人规定神医就不会包饺子。 易飞不知道冯爷爷会不会包饺子。 反正他做的菜挺好吃的。 至少比号称临东最好的饭店，一锅居的厨师做的菜好吃。 做菜都会，包个饺子应该不在话下。 易飞说道：“冯爷爷说过，他师父易老爷子说，他学医是浪费，应该去学厨师。” “冯神医带个神字，会什么都不稀奇。” 赵秋城说道：“丽丽说的对，易飞，你这手艺开饺子馆真能赚钱。” 不过。 这家伙肯定不会去开饺子馆。 也不能让他开饺子馆，他这脑子开饺子馆浪费了。 大冰箱、商业街、押金都能想出来，开什么饺子馆。 易飞也没想过开个饺子馆。 赵丽丽和赵秋城的话提醒了他。 他不想开饺子馆。 谢奶奶可以啊，师娘下班了也能帮忙。 她才六十多一点，身体很好。 自己给她钱，她肯定不会要。 就是让她在机械厂家属区弄个饺子摊卖夜霄也不错。 一个晚上挣个几十块钱是没问题的。 钱虽然不多。 能抵上谢奶奶一个月退休工资了。 第65章 摆饺子摊 赵秋城下午公司有会。 他吃过午饭，就让李文朝把他送回公司。 赵秋城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决定做的事情，从不拖拉。 下午的会就是会展公司的筹建和进口大冰箱的可行性讨论。 可以说会议的两项内容都和易飞有关。 易飞的两次建议，他都准备采用。 说是开会。 其实就是通知。 无论秋城建筑还是他其它公司的人，都不会反对赵秋城的提议。 不是因为他霸道。 他总能看到商机。 赵秋城没问易飞见关副府长讨论商业街的结果。 他已经知道答案。 关副府长在两人离开后，给赵秋城打了电话。 他怕两个小孩干了一半摞挑子。 弄一条商业街，没那么简单。 小孩子最大的毛病就是做事不长远。 脑子一热。 什么都敢干。 干一半，发现太麻烦，就摞挑子。 得到赵秋城在他俩不干时愿意接手的保证后，关副府长下定了决心。 多元化商业模式，值得一试。 省城、临东都有商业街。 都是省府、市府下属部门开办的。 管理松散，又脏又乱，强买强卖时有发生。 打架斗殴更是层出不穷。 易飞的方案书上写着要把红墙巷建成文明经商、文明购物的典范。 不就是轴承厂和临东三中让出十多米宽的位置。 这个不难办。 两家单位在红墙巷两侧都没有大的建筑物。 单位的面积也足够大。 别说让出十多米。 让出几十米也完全不影响他们。 赵秋城没有把结果告诉易飞和小妹。 让他们自己谈去。 ------ 赵丽丽打算晚上跟着易飞去红墙巷摆摊卖旧电器。 她昨天晚上听谢楠讲卖电器，觉得挺有趣。 再不去。 过不久，也许红墙巷就要开发了。 她觉得关副府长会答应的。 易飞用赵丽丽家的电话联系了黄炎，确定了10日上午来拉货。 牛皮纸有170吨，让他多准备车。 赵秋城库房里本来就有120多吨，这几天汪博收来了几十吨。 估计临东得有一阵子收不到牛皮纸了。 易飞打完电话告诉赵丽丽，晚上不卖电器。 没有修好的电器了。 得尽快教给李小国。 他的时间太少了。 以后更没有时间。 易飞说：“晚上在机械厂宿舍区卖饺子。” 既然决定让谢奶奶摆饺子摊。 那就快点行动。 赵丽丽想了想，“我也去。” 卖饺子也比呆在书房看书有意思。 她还没有摆过摊呢。 赵妈妈没反对。 她也知道，女儿天天呆在家里呆烦了。 越不同意她出去，她越出去。 赵丽丽说：“晚上我就不回来了，我住谢楠家或者住到学校去。” 赵妈妈：“谢楠是个好孩子，你别欺负她。” 易飞：“……” 赵奶奶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想欺负谢楠挺不容易的。 ------ 摆饺子摊？ 得到易飞的肯定答复后。 陈一凡、李小爱、谢奶奶都很平淡。 他们看着摆在桌上的两摞碗，两摞盘子，两口锅，两把筷子还有大大小小的盆子。 还有几块肉、几种青菜和各种各样调料。 终于知道这些东西的用处了。 李文朝把易飞和赵丽丽送过来。 从车上卸下这些东西。 大家还奇怪这是要干什么。 原来是摆饺子摊啊。 这两天。 易飞的惊人之举太多了。 摆饺子摊不算太出格。 市中心大街上，晚上也有摆饺子摊的。 素的一块半一碗，肉的两块钱一碗。 赵丽丽说：“易飞包饺子飞快，包的饺子好吃，摆饺子摊肯定赚钱。” 易飞看着三人，“我跟冯爷爷学的……” 算了，不解释了。 “易飞，你不是修电器卖吗？” 李小爱有点闹不明白了，怎么突然又要卖饺子。 修电器不比卖饺子挣得多？ “不是我摆饺子摊，是谢奶奶和师娘。” 易飞才不会去摆饺子摊，他没有时间。 “我不行，我包的饺子谢楠都说不好吃。” 谢奶奶连连摇头，就她包的饺子，有人拿钱买来吃才怪。 小爱还行。 她包的饺子挺好吃的。 易飞吃过谢奶奶包的饺子。 确实不好吃。 她只往饺子馅里放点盐。 当然不好吃。 谁包都不好吃。 “我教你调馅的方法。” 易飞说道：“只要谢奶奶不怕累就行。” 谢奶奶说道：“累倒不怕累，包饺子也累不着，去哪摆摊啊，总不能去你们卖旧电器的红墙巷。” 红墙巷有卖小吃的，就是有点远。 谢奶奶不怕累，可她没有摆过摊。 “不用跑那么远。” 易飞说道：“我们就在十字路口摆。” “那不行，十字路口怎么摆摊呢。” 陈一凡马上摇头否决。 全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怎么好意思收钱。 再说十字路口也不允许摆摊。 赵丽丽说：“陈大哥，怎么不行，劳动致富不丢人。” 陈一凡不是说丢人。 他是说摆在路口违反规定。 易飞知道师父的意思，“师父，路口没人管，不影响交通，不影响市容，我估计一晚上能挣个四五十块钱没问题，做生意没啥不好意思的。” 陈一凡还是觉得不妥。 李小爱拍板了，“行，就这么着，我晚上下班没事和谢婶子一起摆摊。” 早听说摆个摊比上班强。 那就试试。 反正易飞东西都买来了。 谢奶奶站在那，也没人敢不让她摆。 她孤儿寡母的。 行。 你不让摆，那就到你家吃饭。 赵丽丽笑道：“还是陈大嫂爽利。” 李小爱这么说，谢奶奶也就不说什么了。 同意摆两晚上试试。 易飞说道：“谢奶奶，先摆一段时间，如果成的话，我给您开个饺子馆。” 他瞄上了十字路口西南角那个院子。 那是机械厂的公房。 每天有两个后勤的工人在那上班。 没啥事。 就是负责给家属区的住户捅捅下水道，修修电灯泡。 两个人哪需要那么大地方。 有三分之一的院子就够了。 三分之二的院子正好可以让谢奶奶开饺子馆。 刑志东会答应的。 谢奶奶笑的合不拢嘴。 不是因为开饺子馆能赚多少钱。 而是易飞处处想着她和谢楠。 朵朵拉着赵丽丽的手，“姑姑，你不是要找我算帐吗？” 赵丽丽愣了一下，想起昨天她说的话。 一大一小两人便在院子里追逃起来。 ------ “你包饺子这么快，以前我包饺子的时候，你也不帮我。” 李小爱拿筷子在易飞头上敲了下。 小家伙还说她调的饺子馅好吃。 他调的馅生的闻着都香喷喷的。 易飞很冤枉。 他以前真的不会包饺子。 他会包饺子也是这几天的事。 李小爱的厨艺非常好。 她是天生的，没跟人学过。 她很快便和易飞学会了饺子馅的调法。 练了一会，就会了易飞的包法。 尽管速度还是没有易飞包得快。 但比以前提高不了少。 谢奶奶学的就慢了点。 调饺子馅的时候，她总是不舍得往里加调料。 “谢奶奶，这些料得加足。” 易飞说道：“一份水饺二十个，成本大约在五六毛钱，我们要卖一块半。” 李小爱说道：“这么贵有人吃吗？” 正和朵朵玩的赵丽丽说道：“不贵啊，一锅居一份水饺要8块，还没有易飞包的好吃呢。好像他们一份才十五个水饺。” 易飞不说话。 你把街边饺子摊和一锅居比？ 这玩意光好吃没用。 比的是招牌。 咱要是卖8块，估计一份也卖不出去。 不过，一块半确实不贵，红墙巷摆摊的地方卖两块呢。 陈一凡蹲在院门口抽烟。 易飞突然变了。 变得他都不认识了。 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孩子本质没变。 可这样能折腾会不会出事？ 赵丽丽折腾吧，由赵家给顶着。 可是，易飞呢？ 他只是个孤儿。 第66章 万能师姐 “大馅猪肉、羊肉水饺。” 谢楠扯着嗓子喊：“一份二十个，一块半一份了。” 做买卖就要吆喝。 谢楠才不惧。 谢奶奶和李小爱略显尴尬地站在炉子旁。 陈一凡更是蹲在墙角抽烟不出声。 摆摊还得吆喝！ 这谁干得了。 还好，有谢楠。 赵丽丽也试着喊了两句。 她的声音好听，却喊不出谢楠的气势来。 朵朵也跟着学，她奶声奶气的声音喊出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谢奶奶和李小爱的尴尬就被冲去了许多。 虽然仍旧喊不出口。 但一举一动自如起来。 没偷没抢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饺子摊摆在了十字路口东北角。 东北角这家没住人。 院子比师父家和谢楠家大两倍还多些。 据说原来是省城来的专家住在这里。 专家撤走了。 院子就空了下来。 东北角有一支路灯，饺子摊摆在这里，连拉个灯泡都省了。 也不会有人来阻止他们。 ------ 易飞和李小国坐在路灯下一个小桌子旁边。 师父家和谢楠家的吃饭桌和凳子都搬了出来。 桌子上放几个收音机。 易飞决定先把收音机的原理先教给李小国。 这个简单。 他在一张纸上画了简易的电路图。 尽管不是很专业，条理却很清楚。 李小国上过高中。 从小在广播器材厂玩，电器元件都认识。 不到半小时就弄明白了。 明白了原理就好修，又不是多复杂的东西。 易飞看了谢楠两眼。 真是个全能师姐。 人长得漂亮，身材高挑，平时看着养眼。 干活的时候一个顶仨。 只要你教给她，她干什么像什么。 卖电器、卖饺子都像老手。 白天，谢楠和李小国去收旧电器。 易飞以为。 他们两个能收几个收音机，一件大件就不错了。 很多人家电器坏了也不卖。 彩电和冰箱到现在都没有普及，哪有那么多坏的。 都是近几年的东西。 东西没坏，更新换代？ 有！ 全临东也没有多少家。 没想到，两人早上出去，傍晚回来，居然收到了一台彩电，一台洗衣机。 李小国也抬眼看着谢楠。 他一脸花痴样，“谢楠太厉害了，今天的旧家电全是她收的。能吆喝，能说，能砍价。” 易飞看了李小国一眼。 “小舅舅，别起心思，谢楠不喜欢你这样的，到时候徒惹伤悲。” 叫了李小国两年多小舅舅。 现在改叫名字有点不习惯。 再说，师娘就在旁边，喊她弟弟名字多不好。 易飞这么说，真是为李小国好。 单相思那玩意不好受。 李小国噎了一下。 谁起心思了！ 夸两句不行啊。 谢楠是你媳妇，我怎么能起心思。 以前我是长辈，现在你是长辈。 这还能乱了？ “你明白原理了，回家去把这几台收音机修好，自己琢磨出来的印象才深刻。” 易飞不想和他说谢楠，省得打击他。 李小国收拾起桌上的收音机回姐姐家了。 真是的，看你媳妇两眼都不行。 李小爱家的储藏间已经给他收拾起来了。 还给他准备了个工作台。 他白天收电器的时候，还买了一套工具。 ------ 饺子摊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陈二兵。 就是焦景花和谢奶奶吵架时，在旁边帮腔，为李文朝喊好的人。 他这个倒霉蛋就是因为平时话多。 说话阴阳怪气。 孙正焘早就看他不顺眼，和李小爱上了第一批放长假名单。 好好的劳动合同改革。 被孙正焘弄成了清除异己的正当借口。 陈二兵晃荡到饺子摊前。 他在桌子旁坐下，“嫂子，来一碗水饺。” 李小爱生性豁达。 真有人来吃时，反而不扭捏了。 她麻利地数了二十个水饺下到早已滚开的水中。 陈一凡走过去，扔给陈三兵一支烟，坐到他对面，“你有什么打算？” 这家伙人不坏，就是不招人喜欢。 刑志东当厂长，也不见得会让他回去。 陈二兵点着烟，“准备过些天去深市，听说那里工作好找，工资还高，一个月能挣三百多。” 陈一凡：“孙正焘被抓了，要不你再等等，说不定还能回厂里。” 也就是个安慰话。 刑志东就是上来，能回去的也不多。 陈二兵吸了口烟，“不回去了，我算是看透了，机械厂没啥前途，早晚得让他们弄黄了。早晚得离开，晚走不如早走。” 易飞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想法倒不错。 这时候去深市，说不定还真能发展起来。 发展多大不好说。 早挣几年钱肯定跑不脱。 “去深市机会多，别一味地想着当工人，多动动脑子，挣钱的方法多的是。” 易飞想多少提醒他一句，真抓住了机会，说不定二十年后，二十年后多一个商业大佬。 陈二兵抬头看他一眼。 知道他是陈一凡的徒弟，会修电器。 “我除了进工厂，还能干啥？” 陈二兵叹了口气，“我要是有你的技术，也不用背井离乡了，家里还有老爹老妈呢。” 易飞不说话了。 这家伙成商业大佬的可能性不大。 去个深市算什么背井离乡。 想想过两年人山人海的火车站。 过年想回都不容易回。 也算背井离乡吧。 陈一凡说道：“想出去闯就放心走，都一个家属区住着，你父母有事要帮忙，让他们来找我，别的没有，一把力气还是有的。” 陈二兵点点头，“知道陈大哥最仗义，他们都退休了，别的倒没啥事，我大哥不住这边，搬搬杠杠的到时候少不了麻烦你。” 整个家属区的人都找过陈一凡帮忙。 陈一凡向来来者不拒。 陈二兵这点放心。 李小爱下好了饺子，问道：“二兵，你吃带汤的还是吃不带汤的？” 陈二兵说道：“嫂子，我吃带汤的。” 李小爱盛好饺子端上来，“尝尝，好吃不。” 她一脸殷切地看着陈二兵。 倒把陈二兵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他挑起一个饺子尝了口，连连说道：“好吃！好吃！嫂子，你有这手艺还怕没班上啊？开个饺子馆，不比你上班强多了。” 李小爱开心了。 他给陈二兵煮的饺子是她调的馅，她包的。 ------ 有第一个人来吃，就有第二个人来。 一群机械厂加班的工人路过，看到饺子摊都停了下来。 一个工人笑嘻嘻地说：“陈科长，你这是准备开饭馆？” 陈一凡一瞪眼，“想吃就吃，不想吃滚蛋。” “吃！” 那工人仍笑嘻嘻的，“陈科长的摊，一定得捧场。” 七八名工人坐得坐、蹲得蹲，每人要了一份水饺。 他们看到靓丽的赵丽丽。 不由都多看两眼。 有两个还吹了声口哨。 陈科长家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年轻漂亮的亲戚。 “别没事找事，那女孩是赵秋城的妹妹。” 陈一凡给他们都扔颗烟，低声叮嘱他们。 工人们登时都不吭声了。 这些年轻人没啥恶意。 看到年轻女孩总喜欢调笑几句。 赵丽丽看着性格极好，很好交往，也没有架子。 实际上谁知道！ 他是赵老署长的老生闺女。 在家肯定娇生惯养。 说不定不喜欢开玩笑，一会别急了。 工人们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 孙正焘被抓起来了。 陈科长这两天也没上班。 厂里有人说，是陈科长找关系搞的孙正焘。 大家都不信。 没听说陈一凡有啥关系啊。 现在不信都不行啊。 赵秋城的妹妹帮他家看饺子摊。 孙正焘被抓的不冤。 第67章 她是姑姑 谢奶奶有点惊讶。 不到十点，就把准备好的四十多份水饺卖完了。 她觉得无论如何都卖不完，家就在旁边，谁会在外面买着吃。 没想到。 那些年轻的职工，真愿意在外面买着吃。 还有二黄毛那样的混子。 按易飞的算法。 他们第一个晚上卖水饺就赚了四十块钱。 都快抵上她的退休工资了。 “第一天摆摊，很多人不知道，以后会卖的更多。明天我再教谢奶奶和师娘拌点小菜，再去拉点啤酒，搞个小排档。” 易飞非常有信心。 夏天还有两个月，怎么着谢奶奶和师娘也能赚几千块钱。 钱不多，也够她们兴奋很久。 肯定比自己给她们几万都开心。 自己挣的嘛。 她们开心就好。 几人都没有听懂他说的排档的意思。 北方人这时候还没有排档的概念。 他们能猜出和小饭店差不多。 李小爱看着手里一摞一块儿的、两块儿钱发愣。 还有一张十块的。 总听人说摆摊比上班强。 她本来不太相信。 原来是真的。 摆个水饺摊也不费事，边包边卖都来得及。 一个晚上就挣出她半个月的工资。 如果易飞说的以后人更多是真的。 那不是一个月就挣出一年多的钱？ 这样看来，好像上班也不是特别重要了。 都是为了挣钱。 干什么不是干。 李小爱把钱给谢奶奶。 谢奶奶摆摆手，“我这么大岁数了，要钱干什么？放起来都会忘了放哪，小爱放着就行，明天还要去买些肉、菜，当本钱。” 今天的肉、菜都是易飞买的。 总不能以后总让他买。 这孩子可真有招，赚钱的方法张口就来。 李小爱还在推让。 摆饺子摊本来就是易飞给谢婶子出的主意。 她只是帮个忙。 怎么还成主导了。 易飞看她们一个劲的推让，“师娘，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什么。” 谢奶奶也说：“易飞说得对，都是一家人。” 李小爱想想，钱先放着。 谢婶子年龄大了。 靠她一个人也不行。 ------ 李小国站在旁边，心里酸溜溜的。 他们都是一家人，合着就自己是外人。 对。 还有赵老师。 赵老师总不能和他们也是一家人。 赵丽丽正和朵朵玩挑绳游戏，对于是不是一家人根本不在乎。 摆摊也挺累的。 不到一小时，她就失去了兴趣。 还是逗朵朵好玩。 李小国一晚上修好了两台收音机。 本来以为易飞会夸他两句，毕竟是第一天学。 而且只学了不到半小时。 “收音机这么简单的东西，几分钟就应该修好一台。” 易飞似乎对李小国只修好两台有点满。 总共七八台呢，怎么修好两台。 他走进储藏间，拿起工作台上李小国找不到毛病的几台收音机。 随口说出了问题出在哪。 “你看几眼就知道。” 李小国都懵了。 他用万用表查半天，才能找出两台哪坏了。 这几台，他一直查不到。 “熟能生巧。” 易飞说道：“你把每一个收音机修理过程都详细写下来，当你写够一百种不重样的修理方法时，修收音机，你就可以出师了。” 收音机电路简单，一百种差不多了吧！ 反正他修过的收音机，也就一二十种坏法。 不是卖情怀，他根本没修过这玩意。 李小国：“一百种？” 得修多少收音机才能有一百种坏法？ 易飞才多大，他见过那么多收音机吗？ 李小国觉得他在吹牛。 “是啊，收音机简单，电视机就复杂多了。” 易飞接着说：“你明天到供销社买几本厚笔记本，先写本《收音机故障维修实例》，然后再写《电视机故障维修实例》……以此类推。你把常用的电器都总结出来，就能达到我的水平了。” 总结是个好办法。 前世，易飞就写了好几本电器维修实例。 内容他还记得，只是现在没时间再重写一遍。 李小国很想说。 我这是学修电器啊，还是学写书。 不过，他觉得易飞说的很有道理。 明天先去买几本笔记本。 易飞说道：“你加油吧，我上学了，就没时间教你了。” 李小国：“” 你没上学，今天也就教了我半小时好不好。 ------ “快十点了，易飞，我们走吧。” 赵丽丽看看表，再晚老吴头睡了，学校大门都叫不开。 那老头装死的本事大着呢。 “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啊？” 李小爱有点奇怪，赵丽丽刚才说不回去了啊。 她都把家里最好的床单、被罩找出来了。 准备让赵丽丽睡谢楠的房间。 谢楠和谢奶奶凑合一晚。 易飞也不明白，不是说好了住谢楠家吗？ 这时候要回家？ 公交车早没有了，打车都打不到。 她要非走的话，只能开三轮车送她。 “我在二中有宿舍，我们去住学校。” 赵丽丽随口说，她来的时候确实想住在谢楠家。 刚才突然想到谢楠家和李小爱家都没洗澡间。 拿个盆，烧点水擦两把，这让她受不了。 大热天的，不洗澡她可睡不着。 反正学校就在旁边，干脆去住学校得了。 顺便问易飞一些问题。 这家伙太神秘。 “让你陈大哥把你送过去的。” 李小爱知道她可能住不惯别人家，二中也不远，最多五六百米。 步行过去也就十分钟。 可不能让她一人走。 赵老师这么漂亮，遇到混混就麻烦。 “不用，易飞这家伙都能抓住三个人贩子，这点路没什么怕的。” 赵丽丽摇摇头，她和易飞就行，不用麻烦陈大哥。 李小爱点点头，“这倒也是，让易飞和谢楠送你也行。” 有易飞和谢楠。 碰到混混也不怕。 机械厂的混混碰到他俩都躲着走。 赵丽丽问谢楠，“易飞要和我住学校，你也住学校吗？” 储藏间有床，她要去的话铺上床单就能睡。 谢楠摇摇头，“你们两个走也没事，我还是住家里。” 住家里多随便啊。 想看多晚电视看多晚。 住小妖精家里，她才不干。 赵丽丽闲下来就会折腾她，又不能真打她。 拼脑子，十个自己也不是她对手。 易飞愣了一下，“我晚上要修电器，不和你住学校。” 住到赵丽丽的学校宿舍？ 易飞不想去。 不方便。 大夏天的，要是看到了不该看的，赵大小姐还不收拾他？ 住谢楠家储藏间多好啊。 就算偶尔不注意，看到不该看的。 谢楠也不在意。 在她心目中自己就是小屁孩。 师姐可没有赵大小姐矫情。 “你不去住怎么能行，学校放假，芳芳不在，阴森森的，我有点害怕，还有，你不去，我明天早上吃什么？” 赵丽丽急了，关键她还有问题要问他呢。 易飞小心地问：“你还吃早饭？” 赵丽丽不满了，“屁话，你不吃早饭啊。” 易飞愣住了，她这种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主，不是都不吃早饭吗？ 怎么到她这就不一样了？ 半晌午才起来。 是吃早饭还是吃午饭？ “赵老师，你在学校的宿舍有多大？” 李小爱琢磨了一下，这个得问清楚。 宿舍一般不都是一间屋吗？ 易飞住过去，怎么能行。 虽然他还是小孩，赵老师是他长辈。 那也不合适。 别人看到不知道说什么呢。 易飞住在谢楠家的储藏间。 有谢婶子在，还有不少人嚼舌头根呢。 嚼就嚼吧，反正易飞以后要娶谢楠的。 赵老师就不行了。 “嫂子，我在学校的宿舍是个院子，比你家的院子还大呢，主房有两个卧室，还有储藏间也能住人，再说了，我是易飞姑姑，谁还能说什么？” 赵丽丽总算听明白李小爱的意思。 陈大嫂担心的是这个啊。 易飞也松口气。 这么大个院子还能凑合。 李小爱也稍松口气，还是觉得不放心。 “谢楠，要不你也去陪赵老师吧。” 谢楠不在意地说：“还是易飞去吧，我不想去。” 李小爱恨不得一脚踢死她。 这死妮子是不是傻？ “走吧，易飞，骑上你的三轮，我可不想走过去。” 赵丽丽挥挥手，向院门口走去。 易飞有点无奈。 他一点也不期待住到赵丽丽家去。 她是姑姑啊。 第68章 赵丽丽的宿舍 临东市第二高级中学在龙山大道路南。 从机械厂家属区十字路口向南走三百多米。 到龙山大道右拐一百多米就到学校的大门口。 这里原来是机械厂、电缆厂、机车厂等几家工厂的子弟中学。 一座不入流的学校。 唯一的优点就是学校大，特别大，一个能抵别的学校两个。 恢复高考后，和在郊区的老二中合并，组建成新二中。 经过十年的发展。 二中已经展成为市重点中学。 隐隐有超越一中的趋势。 据说，这都是校翟涯松的功劳。 易飞和谢楠开学后，就在这所学校上高中。 赵丽丽当初也是在二中读的高中。 毕业后回到二中教学。 她本来不想来二中的，她的一些老师还在，成了同事，多不好意思。 二中本科毕业的老师可以在学校分一个小院子，她还是来了。 多好啊。 住学校，上班很方便。 一二节没课的话，还可以多睡会。 赵丽丽当初不到十四岁考上大学，着实让二中风光了一把。 很多初中学习好的学生都愿意报二中。 易飞把三轮车停在二中门口 学校的大门和两旁的小门都关了。 现在是假期，白天学校的大门都不开。 校门口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校园内只亮了两三盏路灯，黑黢黢的看不清楚。 整个校园像张开着大口的巨兽。 静静地矗立在黑暗中。 夏天的晚风吹着校门边的杨树，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难怪赵丽丽说学样阴森森的。 别说她一个姑娘。 易飞都觉得身上起鸡皮疙瘩。 他暗骂自己没出息。 有什么可怕的，说起来，他才是更让人害怕的。 要说鬼。 他是个能显形的鬼。 你说怕不怕。 ------ 赵丽丽从三轮板车上跳下来。 抓住大门旁边的小门摇了几下。 少顷。 旁边门卫室的门开了。 一个六七十岁、个子不高、非常壮实的老头面色不善地打开了旁边的小门。 都十点多了。 老年人都到了睡觉的时间。 这时候砸门，谁都开心不起来。 老头看到站在门边的是赵丽丽。 红光满面的脸上马上堆满了笑容，“赵老师啊，这么晚来学校？” 赵丽丽绷着脸不说话。 她转头对易飞说：“进去！” 学样的小门不宽。 三轮车勉强可以开过去。 易飞骑车经过老头时，灯光下，发现他的目光在赵丽丽胸部扫了两眼。 你牛！ 这要让她发现了，不大耳光扇你才怪。 易飞盯了老头两眼。 老头一脸笑容，但给人的感觉不太好。 怎么说呢？ 猥琐。 对！就是猥琐。 难怪赵丽丽不理他。 这表情。 易飞都多少觉得有点恶心。 老头年轻的时候。 估计啥事不做，都有可能被当流氓抓起来。 ------ “老头姓吴，都叫他老吴头，你以后离他远点，一多半的男生都被他教坏了。” 赵丽丽坐到车轮车上。 很不满地哼了一声，大声小气的叮嘱易飞。 也不怕老吴头听见。 她当然不怕。 一个看大门的老头而已。 易飞不用她细说。 大约就能猜出为什么一多半男生被老吴头带坏了。 他前世在深市一家电子公司当保安的时候。 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保洁人员。 那家伙才叫能教坏所有男生呢。 老吴头估计和他差不多。 两人的表情有点像，就是猥琐。 二中为什么找这么个看门的，令人不解。 电子公司的保洁员，说就说了，谁也不当回事。 学样看大门的。 面对的都是未成年人，这就不好了。 赵丽丽明显很厌烦他。 这老头还能安然在二中看大门，真的不容易。 易飞两世从来没进过二中校园。 对这里并不熟悉。 他把三轮的速度降到最低。 黑灯瞎火的。 速度快了，翻车了就惨了。 就是撞在树上也够他喝一壶。 易飞在赵丽丽的指挥下，一直骑到校园的最南端。 黑暗中，前方看着像一排小院。 “老翟也真是，放假了就亮两三盏灯，那点电费能省多少钱。” 赵丽丽埋怨着，老翟就是个小气鬼。 易飞不说话，以为人人都是赵秋城吗！ 顺着小院后面的路。 一直走到东边。 再向南拐进一个小胡同。 赵丽丽喊道：“停！到了。” 她从车上下来，摸黑打开院门。 接着院子时几个灯同时亮起来。 强烈的光突然从院子中射出来。 易飞被刺得差点睁不开眼。 “姑姑，你交电费吗？” “交，老翟那小气鬼会不让我交电费？” 还好，要不，路灯都不舍得多开一盏得老校长得哭死。 赵丽丽这里高压钠灯都用了啊。 ------ 进入院门。 入眼的是一个很精致的小院。 三间坐北朝南的主房。 与之相对，院子另一端是三间较矮的平房。 房子被油漆刷成棕黄色。 主房的窗户很大，几乎占了大半个墙面。 院子被石头铺成的小路切割成几小块。 每块中间都种满了草。 是的。 种满了草，没有种花。 院门旁边种了一棵玉兰。 树叶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喧闹的校园中，有这么一个小院，倒也符合闹中取静的意境。 易飞问道：“姑姑，你不喜欢花吗？” 想起她在云江路的家，满院花香。 可这个小院，一株花也没有。 “我当然喜欢花。” 赵丽丽说道：“可我不会种，也懒得种，你给我种啊。” 易飞会种花。 他从七八岁就开始打理易奶奶往处的花草。 北方常见的花草他都会种。 可是给赵丽丽种一院的花算什么？ 总得师出有名。 “主房中间是客厅，西间是我的卧室，东间一半是餐厅，一半是间小卧室。南边西边是卫生间，中间是厨房，东间是储藏间。” 赵丽丽说道：“你就住到小卧室里。” 她打开房门，进门换了鞋，示意易飞进来。 易飞站在门口，打量着客厅。 客厅的装修只能用豪华二字形容。 正对着房门是一个欧式的壁炉。 宽大的红木架皮质棕色沙发，红木茶几和电视柜。 25吋的进口平角电视，进口录相机。 沙发前还铺了一块白色带有紫色装饰条纹的地毯。 客厅的地板也是棕色的实木地板。 屋顶是用浅棕色的实木块和木板做的精致造型。 这装修风格不像八十年代的风格，倒有点像下世纪初的风格。 “我这没男人进来过，没有男式拖鞋，你要么光脚，不光脚也行，别踩地毯，然后明天你拖地。” 赵丽丽发现她这没男式拖鞋。 她瞅愀易飞的脚。 个不高，脚倒挺大。 她的拖鞋他穿不进去。 易飞脱了鞋，光着脚进来。 不是怕拖地。 看着锃亮的地板，他穿着鞋也踩不下去。 “姑姑，你这房子是谁设计的？” 易飞再次打量下房间，搁现在，真的算新颖别致。 “小哥建筑公司那个罗勇，那家伙是港城人，好像是在那边得罪了人，就被小哥带回临东了。他在国外留过学，很有本事的。” 赵丽丽倒在沙发上，毫无形象。 易飞明了，难怪这装修风格有点中西结合。 目前来说，绝对的新潮。 赵丽丽示意易飞坐下，“怎么，你想装修房子啊。” “不是我，是毛毛。” 易飞坐到茶几旁一个圆形软凳上，“毛毛现在住在诊所的杂物间，那屋有四五米宽，七八米长，阴暗潮湿，等黄炎那边给了钱，我想花点钱给毛毛装修一下，让她住的也舒服点。” 自己回来了。 就不能让毛毛再受苦。 “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改天跟小哥说说，让罗勇去看看，设计一下。” 赵丽丽说道：“小哥的建筑公司有自己的装修队，给毛毛装修，他还要钱啊。” 易飞没说什么。 虽然他不想太多沾赵春城的光。 可是。 他现在也不认识别的装修队。 大不了再给他出个挣钱的主意。 第69章 我有苦衷 赵丽丽去餐厅拿了两罐饮料。 餐厅在东间，和客厅有一拱形门相连 从客厅看过去，里面摆着张四人餐桌，几把椅子，靠墙立着一白色带紫色条纹餐柜。 看样子。 姑姑喜欢白色和紫色，符合她的身份。 高贵而清雅。 赵丽丽打开一罐饮料。 递给易飞，自己打开另一罐。 “易飞，上午你在关副府长办公室说，你会建蔬菜大棚是真的假的？” 赵丽丽收起腿，盘腿坐在沙发上。 裸露的小腿在日光灯的照射下。 白的晃眼。 一天了。 她都没有机会问易飞。 他是真的会建蔬菜大棚，还是故意如此说向关副府长施加压力？ 他连收押金筹集建设商铺的资金都能想出来。 欲擒故纵，故弄玄虚向关副府长施加点压力。 逼迫他答应商业街的建设也不是不可能。 这家伙鬼点子多，胆子也大得很。 赵丽丽能看出来。 关副府长虽然半信半疑，但显然对易飞说的蔬菜大棚和食用菌种值更感兴趣。 这是民生问题。 是一条商业街比不了的。 有没有红墙巷商业街。 临东人民一样过得挺好。 如果能把越冬大棚和食用菌推广开来，那就大大推动临东市的农业发展。 商业街的事情基本上尘埃落定。 关副府长会同意的。 他也就研究下用什么方式开发。 赵丽丽对易飞说的蔬菜大棚也感兴趣。 她的出身。 让她明白这个事情的重要性。 最关键的是。 冬天能随时吃到新鲜蔬菜和蘑菇很诱人。 种几棚自己吃也行啊。 ------ “当然是真的。” 易飞喝了口饮料。 他胆子大再大，也不敢拿这事忽悠一市之副府长。 前世。 有人胆子比他大。 用蔬菜大棚忽悠市府的真不老少。 过几年建大棚有补贴。 蔬菜大棚和食用菌的种植本来就在他的计划中。 这年代的蔬菜在夏秋便宜，和白送差不多。 几分钱一斤。 在易飞眼中就是白送。 冬春却贵的离谱。 食用菌，一年四季都不便宜。 物以稀为贵。 北方的冬天。 除了大白菜、大萝卜，几乎没别的蔬菜。 趁着这几年大棚在北方还没有普及。 可以赚不少钱。 然后逐步转向农产品深加工，推广绿色食品。 再成立个搭建大棚的公司。 既能推动临东的农业发展，也能获利。 农业是非常有发展潜力的。 不能总去卡bug，利国利民利己的事，要干一些。 当然bug还是要卡的。 不卡bug，挣2000亿真不容易。 回头看看，前世那些大佬也在卡bug。 人家靠的是敏锐的观察力和慎密的思维。 当然，有时候运气也很重要。 易飞啥也不靠，闭着眼去卡就行。 “你总不能说建大棚种蔬菜也是跟冯神医学的吧！” 赵丽丽似笑非笑地看着易飞，“我敢保证冯神医和易姑姑不会干这个，你也别说是在书上看的，你给我找本这样的书让我看看。” 她觉得她读的书够多了。 赵丽丽一直认为。 她所有的大学同学加在一块也没有她读的书多。 就这样。 她都没没看过这方面的书。 当然。 她没读过，不代表没有。 赵丽丽可以保证。 易姑姑和冯神医那里，肯定是没有的。 冯神医只读医书。 易姑姑读的书杂，也只与棋琴书画，诗词歌赋有关。 种蔬菜？ 两人都不比自己强。 易飞知道瞒不住赵丽丽。 除非自己啥也不干，和前世一样，混混噩噩过日子。 告诉她？ 她会信？ 她会不会和冯爷爷联手把自己给切了？ 冯爷爷是个医痴。 年轻的时候，为了提高针灸术。 偷偷摸摸的到外地去挖过刚死人的坟。 他一个中医学着西医去解剖。 这事。 他记载在了他写的《易家针灸术》那本书的扉页上。 赵丽丽是个好奇宝宝，剖开自己研究下也不是不可能。 弄死自己不至于。 弄个半死也不行啊。 易飞思索了一会，慢悠悠地说：“姑姑，我有苦衷的。” 这样说很好。 有苦衷就是不能告诉你。 ------ 赵丽丽盯了易飞一会。 她“咯咯”笑起来，“行，什么时候没苦衷了再告诉我。你跟我说说，蔬菜大棚能赚钱吗？” 他不想说就不说，无所谓。 就当他是神仙转世好了。 鬼也好，妖也好，人也好。 能干活就是个好鸟。 赵丽丽只在郊区见过一些种菜的小棚子。 凭直觉。 易飞说的绝不是那种小棚子。 如果那种小棚子能赚钱的话，也不用他正儿八经的给关副府长说。 关副府长肯定也见过。 她就想知道易飞说的蔬菜大棚能不能赚钱。 能赚钱就去干。 不能赚钱，只做贡献，那就送给关副府长，让他去干。 赵丽丽觉得现在是个财迷了，啥事都和钱挂上钩了。 绝对是这家伙影响了自己。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自从给他送录取通知书那天，自己就变了。 “赚钱肯定赚啊。” 易飞说道：“姑姑，你不知道冬天青菜多难买啊，有钱都买不来。” 省城还有南方运来的蔬菜。 在临东，冬天真的是钱也买不来。 偶尔有一些，也都是干瘪的。 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会不赚钱？ 易飞曾经看过报道。 好像就是今年吧。 后来发展成华夏最大的那个蔬菜生产基地在冬天种出了黄瓜。 过年的时候，卖到十块钱一斤。 还被人哄抢。 不为别的，尝个新鲜。 八十年代的十块钱，可以买五六斤猪肉。 哪怕现在种子不好。 易飞有把握一个大冬茬，让大棚黄瓜亩产上万斤。 种子是一方面。 种植培养方法也是一方面。 别的不说，现在嫁接技术使用还比较少吧。 把黄瓜嫁接到南瓜上，可以防虫害，更耐寒，收获期大大延长，产量能提高几倍。 到时候别说十块钱一斤，四五块钱一斤也了不得。 现在的种植成本还是很低的。 再种点西红柿，种点其它蔬菜。 不多说，一个一亩大的蔬菜大棚一年两季，纯收入五万问题不大。 种两年。 大棚蔬菜开始普及的时候。 蔬菜价格下降时。 成立个公司建大棚。 大家都去种菜了，建大棚当然热门了。 如果建刘武那种阴阳棚，阴棚可以种蘑菇。 阴棚的收入也不比阳棚低。 无外乎采用双层膜，加厚棉被，保证阴棚的温度。 “赚钱我们就干啊。” 赵丽丽很兴奋。 这是好事啊，名利双收。 那还等什么啊！ “我也这么想的。” 易飞点点头，“福利院后院有一片空地，大约可以建五个一亩多大的阴阳棚，商业街的事确定下来后，我们就着手建大棚。” 他明白，如果不拿出来点东西。 想让市府支持不容易。 蔬菜大棚又不是没人搞过。 效果都不太理想。 市府不支持，他连土地都搞不到。 易飞准备建阴阳棚。 这棚省地，充分利用了阴面阳光直射不到的地方。 五个阴阳棚，投资大约在五六万，种好了，一个冬季大茬赚二三十万。 还能顺道解决冬天吃菜的问题。 十五岁的易飞没问题。 五十岁的易飞几个月只吃白菜萝卜有点不习惯。 出了成绩、出了效益，市府就会支持。 那时候再谈，什么都好谈。 “为什么在福利院种？” 赵丽丽没想明白，福利院地是大，可也没必要非得在院子里种菜。 “种菜我们得土地吧？” 易飞说道：“我们不向市府展示下技术，根本不可能批下地皮。除了福利院，我们没有别的地方。” “看看商业街结果再说吧。” 赵丽丽不置可否，也不一定拿不下地。 易飞也是这意思。 如果连个商业街都拿不下。 想靠市支持发展农业就不用想了。 第70章 早被我看光了 赵丽丽站起来。 从易飞嘴里明显问不出来她想问的事情。 那还不如去洗澡，然后躺床上看书。 和他一个小屁孩有啥可聊的，关键的东西他又不说。 有苦衷！ 真是好借口。 没啥了不起。 早晚被我抓住狐狸尾巴。 说到狐狸。 这家伙不会是狐狸精变的吧？ 赵丽丽自己都要笑了，狐狸精不都是女的吗？ 她指了指电视和录相机，“这些东西，你会操作吧。” 问完后，她才醒悟。 易飞会修电视机和录相机。 怎么可能不会操作。 易飞展颜一笑，“这东西就没有我不会操作的。” 他没见过的品牌。 操作也大同小异。 “你看会电视或录相，我先去洗个澡。” 赵丽丽走向卧室。 她走到卧室门口又走了回来。 弯腰从电视柜里拿出几盒带子，“这几盒少儿不宜，你不能看。” 别管他怎么回事。 有些电影还是不适合他看的。 不能带坏小孩。 赵丽丽拿着带子进了卧室，随手关上了门。 易飞心下好笑，我什么片子没看过。 小丫头片子还跟我说少儿不宜。 要说少儿。 也是她是少儿。 估计是港城出的一些文艺片。 八九十年代火的就是这些片。 赵丽丽拿着换洗的衣服从卧室里出来，“你老实在这看电视，我去洗澡，不准偷跑到我卧室，更不准偷看我洗澡！” 易飞正好喝了一口饮料。 他听赵丽丽如此说，嘴里的饮料就全喷出来。 自己是偷看女人洗澡的人吗！ 易奶奶从小就教育自己，要尊重女性。 还好饮料都喷到茶几上了。 要是喷到地毯上。 一准会留下说不明白的痕迹。 易飞随手抓起沙发上一个毛茸茸玩具向赵丽丽扔去。 她可真敢说。 赵丽丽伸手接过玩具，又扔回沙发上。 她咯咯笑道：“你这种小屁孩要先打好预防针，省得到时候被我打死。” 她说完，去卫生间洗澡了。 ------ 易飞拉开电视柜的抽屉。 有两个装满了录相带，足有三四十盘。 他翻了翻，都是港城的新片，也有一些西方大片。 87年，录相机已不稀奇。 也就三千多一台。 还是挺贵的。 关键是录相带不太好弄。 尤其是新片。 没有门路的话，录相机就是个摆设。 那玩意可比十年后的光盘贵多了。 一盘空白的录相带就要七八十。 他修好的那几台录相机，问的人都没有。 赵丽丽的这几十本录相带复制几套。 弄个小的录相带出租店，是相当赚钱的。 就他这些片子，两块钱一天保证能租出去。 复制上百本。 一天收入个一两百块钱，玩一样。 这时候不用担心有人抓你盗版。 没有这概念。 抓盗版是十多年后的事。 如果把赵丽丽的电视、录相机拿出去弄个录相厅也能赚钱。 前世。 就有大佬靠这个弄到第一桶金。 八十年代物资匮乏，文艺风流行。 不会写两句歪诗，你都不敢说自己识字。 这些港城和西方的新片非常受欢迎，比电影院就是贵十倍票价也有人看。 这就是潮流！ 抓潮流的东西就是能赚钱，这是不变的规律。 易飞没打算开录相厅。 他要上学，没有时间。 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倒是可以给他开个录相厅，赚点小钱。 随便赚点小钱，都比上班强多了。 易飞的朋友不多。 需要帮助的也就不多。 他打开电视，随便找一个台看看。 没有闭路信号，也没几个台。 清晰度都不太高。 电视内容也没啥可看的，就是那些广告，都很幼稚。 易飞关了电视，研究起那个西式壁炉来。 很简单。 就是直接垒在墙上的。 周书文的电器经销公司也销售各种壁炉。 烧木头的，烧酒清的，用电的，内嵌的，柜式的，五花八门。 还有生物颗粒的。 这个壁炉，如果装上一个内嵌封闭的壁炉。 就更加安全、美观。 那东西不难，易飞就可以自己设计加工出来。 入冬前，弄几台燃木壁炉出来，至少冬天不再基本靠抖。 电热油汀也非常好制造。 就是那玩意太费电。 一般人用不起。 ------ 赵丽丽洗完澡。 换上了一套浅黄色睡衣睡裤。 上面还印了几个卡通图案，非常新潮，也非常可爱。 她连睡衣都是从港城买。 赵丽丽一边擦着头，一边说：“你要不要去冲一下？” 易飞每天晚上都要冲个凉水澡。 他来的时候也没带换洗衣服。 也只能简单冲冲。 他走到门口，才想起没有拖鞋。 只能再穿上自己的球鞋。 “你洗澡的时候穿上我的拖鞋。” 赵丽丽跟出来，“你不会用热水器吧，我教你。” 收音机、电视视、冰箱这些东西很常见。 燃气热水器这东西可不常见。 他总不能也会用、会修吧。 易飞最熟的电器就是各种热水器。 燃气热水器、电热水器、太阳能热水器、空气能热水器。 就没有他不熟的。 周书文经销的主要产品就是厨卫电器。 各种热水器才是销售的主产品。 未来三十年，各大品牌、各种类型的热水，易飞都安装过，维护过。 改装过的，也不少。 他不相信还有他不会用的热水器。 如果说让他现在造个电视，他造不出来。 弄点配件，他弄个燃气热水器还是没难度的。 易飞轻笑道：“姑姑，我会用的。” 赵丽丽不太信，跟着他走进厨房。 她家的燃气热水器是进口的，直排式手动点火的那种。 燃气热水器中最古老的型号。 这种热水器不能装在卫生间。 操作起来比较麻烦。 买一些电器元件。 易飞可以把改成水控开关，还可以加上各种保护措施。 只要水龙头一打开，热水器就会点着。 也可以改成强排式的，安全性能提高不少。 这种老式的热水器，几乎没有任何安全措施。 操作不当的话，很容易出事。 热水器煤气中毒的事，可没少发生。 再过十多年，这种热水就会被禁止生产、使用。 易飞改装最多的偏偏是这种。 一些租房的房东，为了省钱，喜欢买这种改装过的二手热水器。 赵丽丽看易飞熟练的操作热水器，什么也没问。 问就是有苦衷。 别看现在的热水器一大堆缺陷，一般的家庭还真没有。 大部分人家还是到外面大澡堂洗澡。 夏天就冲个凉，凑合一下。 这东西目前死贵死贵，一般人买不起。 一般人当然不包括赵丽丽。 ------ 赵丽丽刚洗完澡。 身上散发着一股特有的香气。 易飞不由得轻轻吸了口气。 要镇定。 别胡思乱想。 她是姑姑。 他轻笑道：“姑姑，你也不准偷看我洗澡哦！” 易飞说完，转身就向卫生间跑。 赵丽丽可没有自己文明。 跑慢了，说不定会挨上一脚。 赵丽丽一怔，果然抬脚踢去。 却被易飞灵活的躲开。 她恨恨地说：“屁话，我小时候去福利院的时候，你还穿开档裤呢，早就被我看光了。” 说完，又觉得不妥。 小脸羞得通红。 赵丽丽咋咋呼呼，其实是个非常传统的女孩。 就她名义上那个男朋友。 两人见面时，相距也得一米之外。 她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说出这种话。 是自己被他调戏了。 还是调戏了他？ 赵丽丽呆站了一会。 转身向正房走去，睡觉去。 易飞进了卫生间，反锁了门。 卫生间很大，分里外两间，中间用不透明玻璃隔断，装了一个推拉门。 外间放着一台洗衣机。 大理石面洗漱台，内间装了个马桶，摆着一个浴缸。 地面上和墙上都粘着瓷砖，吊着顶，装修也相当精致。 把一间平房装修成这样，也是下了功夫的。 易飞草草冲完澡回到客厅。 赵丽丽已进了卧室。 卧室的门关着，从与地板的缝隙中有灯光透出来。 她并没睡，估计在看书。 易飞进了小卧室。 小卧室的装修也非常精致，铺着木地板，吊了顶。 和客厅沙发同款的席梦思床。 红木衣柜，红木书桌，红木椅子。 书桌上还摆着一台风扇。 老式的那种，现在也只有这样的台扇。 这几天修好了好几台。 第71章 早餐做不成 易飞习惯早起。 早睡早起，是易奶奶对福利院所有孩子的要求。 他醒来时，桌上的闹钟刚指向五点半。 夏天，天亮得早。 此时，已是天光大亮，窗外面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一缕金色的阳光从东边山墙上的窗户挤进来，照到对面墙上。 形成一个轻轻摇曳的光圈。 偶尔，有汽车的笛声传来，觉得非常的远。 这个小院真不错。 仿佛不处在闹市中，而是在幽静的深山里。 算起来。 易飞也仅睡了三个小时。 这也算重生的一个大礼包吧。 他每天睡三个小时足够。 也许是因为他有两个灵魂的缘故。 也许是因为易家先祖那些金色星星。 易飞也说不清。 达芬奇发明的多相睡眠，每周可以节约20-30小时。 易飞一次睡眠，也能节约这么多时间。 可以干很多事情。 易飞觉得他的两个灵魂已经完全融合。 他现在几乎就是十五岁。 后面三十多年的经历，就像看了一部长长的电影。 而主角就是他自己。 这样也好，避免了精神分裂的可能。 一个身体里拥有两个灵魂不是好事。 哪怕这两个灵魂都是自己。 毕竟不同年龄阶段，人的世界观、思维是不同的。 十五岁的自己才真正属于这个世界。 也会慢慢成为主导。 书桌上那本信纸已经被他写了半本。 他写的是北方后来常见的冬暖式大棚建法。 早晚要用得上，不如抽时间先写出来。 虽然十多年没有做过建大棚的工作了。 记忆倒是清晰的很。 写出来并不费劲。 ------ 易飞来到院子。 空气很好，一股青草的淡淡清香传入鼻端。 种草也是挺好的。 只是。 这院子里的草显然很长时间没有整理过。 白天。 他才看清这个院子。 确实很“现代化。” 门窗用的都是不锈钢。 东边院门的那道院墙上还用深棕色的横木作了造型。 南边院墙就是学校的外院墙，为了安全，除了院墙加高外，上面还加了铁丝网。 西边和邻居家的院墙不高。 几株蔷薇花的枝条爬过院墙，耷拉在院墙这边。 邻居看来种了花。 从院墙上面可以看到。 两家的房子、院墙一模一样。 不用说是一起装修的。 学校不会给老师提供如此精美的装修。 肯定是赵丽丽的杰作。 易飞也就知道邻居家是谁了。 就是赵丽丽和赵奶奶口中的“芳芳”。 赵丽丽的大学同班同学，余春芳。 易飞没见过余春芳，他听说过。 赵丽丽和赵奶奶时刻把这个名字挂在嘴上。 你不想听到都不行。 赵丽丽上大学时，还不到十四周岁。 完全没有独立生活能力。 余春芳即当同学，又当妈的把她拉扯到毕业。 两人情同姐妹。 真要说亲近。 赵丽丽同余春芳的感情，还要超过和大嫂易千晴的感情。 她公开说过，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非要排个序的话。 余春芳排在第五位。 仅次天她父母和两个哥哥。 赵小彤都得往后排。 易千晴排在老末。 赵丽丽说这话的时候，易千晴也在场。 赵大小家就是如此任性。 易千晴并不为意。 她非常宠这个比她小了十岁的小姑子。 不宠她，也不会给他买四本猴票了。 大学毕业时。 余春芳和她男朋友石铭生本来要回他们老家，文山县一中去教学的。 赵丽丽通过关系把他们要到了临东市。 只是二中没有编制，石铭生去了东郊区的临东市第六中学。 余春芳分配到了二中。 赵秋城就把两人的小院装修成了这样子。 ------ 易飞在院子里稍空旷的地方打了套军体拳。 这是师父教他的第一套拳法。 平时每天打两次，就当锻炼身体。 他接着又打了套师父教他的第二套拳法。 这套拳法没有名字。 是师父的养父三道长教给师父的。 师父又传给了谢楠和易飞。 这套拳法就比较少见了。 每一招都是致人伤残的杀招。 没花样，就是用来打人的。 师父经常跟他们说，不准用这套拳法欺负人。 欺负人和拳法没关系。 不会拳的也欺负人。 会拳的不一定欺负人。 易飞和谢楠就没有欺负过人。 当然，现在一般也没人欺负过他们。 易飞看院子角落有一大块用做装饰的石头。 他搬起来试试。 大约有四五十斤。 赵丽丽家没有杠铃。 就举这个试试。 易飞站好马步，连续举了四十下才放下石头。 他发现，自己的力量也增加了。 石头不太好举。 如果举杠铃的话，举五十下应该没问题。 追上谢楠了。 两个灵魂还能让力量也增加？ 搞不清楚，反正不是啥坏事。 赵丽丽卧室窗户的窗帘还没有拉开。 不用说，还没有起床。 易飞储物间去找水管。 院子里的草很长时间没浇了，都有点枯萎了。 进到储物间，他呆住了。 储物间不是放杂物的地方吗？ 干吗也装修的这么精致。 用得着铺上地板砖，加上精美造型的吊顶吗？ 储物间也没放什么东西，一张木制的单人床，上面放里席梦思床垫。 只是没有铺床单、被罩。 一张书桌，一张椅子。 靠墙一边放着一辆几乎全新的女式自行车。 墙角放着一盘水管。 赵丽丽没啥杂物，如果不是需要给院里草、树浇水，这盘水管也没有。 这哪是储物间。 分明是一间小卧室或小书房。 要说小。 也不是太小。 长四米，宽四米呢。 易飞把院里的草浇了一遍水。 顺道把院子打扫干净。 赵丽丽仍一点动静没有。 才早上七点，很多人还没有起床呢。 他想起昨天晚上，赵丽丽说吃早饭的事。 应该准备早餐了。 赵丽丽的厨房不错。 装修风格同样有点超前，像下世纪初的装修风格。 墙角放一个大半人高的煤气罐。 冰箱是国内一个著名品牌的。 很贵，现在买得差不多四千块钱。 他打开冰箱，傻眼了。 冰箱里无论冷冻箱还是冷藏箱。 里面一根毛都没用。 这怎么做早餐。 易飞怀疑。 赵丽丽工作两年，是不是一顿饭都没有做过。 但凡用过几次。 冰箱都不能这么干净。 既然从来不用，为什么还要插上电呢。 早餐是做不成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总得找点事做。 这时候叫醒赵丽丽，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 赵大小姐说不定有起床气。 回师父家，把她一个人扔在这，显然不合适。 尽管这是她的家。 也显得不太礼貌。 ------ 易飞很快盯上了挂在墙的燃气热水器。 这个牌子的热水器他以前还真没见过。 不是没见过。 是没有改装过。 闲着没事，不如拆开看看，看能不能升级改造一下。 顺道把机械图和电路图画下来。 易飞的计划中便有成立一个电器公司。 主要生产厨卫电器。 热水器便是最主要的产品。 他对这个最熟悉。 易飞前世几乎参加过所有大品牌热水器厂家的培训。 参观过他们的生产基地。 在他的记忆里。 热水器目前在国内还处于萌芽阶段。 无论从操作方便性还是安全性都还没有起步。 有热水器的家庭也是寥寥无几。 无论从市场上还是技术上都有极大的发展空间。 当然。 目前几乎所有的产品都有极大的潜力空间。 只是那些产品他不熟悉罢了。 想生产产品，肯定找自己熟悉的。 周书文。 嘿嘿，快快长大。 将来，我的厨卫电器津城的安装维修就交给了。 只是不知道。 这世她还能不能生出江小树。 那孩子着实不错。 他回来前的几天。 江小树还答就他。 等他十八岁生日那天，他就改口叫他“爸爸”。 可惜。 还没到那一天。 他回来了。 第72章 生产更好的 赵丽丽睡醒了。 假期就是好，每天可睡到自然醒。 不用担心老翟那张阴沉的脸，也不用担心同事的窃窃私语。 赵丽丽就不明白了。 每天按时上班、下班就是好老师了？ 课教得好才是好老师吧。 她带的班，化学成绩一般都在各班中名列前茅。 睡一会能怎么了！ 赵丽丽打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抬手腕看看手表，8点半。 正常起床的时间。 她本来想在床上再腻歪一会，这是在学校，没有妈妈来烦。 突然想到易飞昨晚也住在她家里。 那家伙应该起来了吧。 赵丽丽咬咬牙从床上爬起来。 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开了卧室门。 房门虚掩着。 小家伙果真已经起来了。 她走到餐厅，小卧室的门大开着。 站在门口可以看到床上的被子叠的像个豆腐块，整整齐齐地摆在床头。 被子这么叠，她不稀奇。 她小哥就是这么叠。 小哥是在军队养成的习惯，易飞在哪养成的习惯。 想来是他师父陈一凡教他的。 这东西学起来不难，关键在坚持。 看着是小事，却没有多少人可以坚持下来。 很多退伍军人都坚持不了多久。 像他小哥，像李文朝。 这种总沉湎于过去军旅生活的人，才会一直坚持。 赵丽丽看到一本信纸摆在书桌中间。 她走过去。 看到首页上工工整整地写着，“冬暖式大棚的建法”。 应该是他昨天说的蔬菜大棚。 赵丽丽翻了翻。 前面是原理介绍，后面是几种大棚的建法。 和他写的商业街方案书一样，配了很多插图。 也有建好的效果图。 赵丽丽看看写了有几十页。 易飞昨晚一夜没睡？ 就算一夜没睡也写不了这么多东西吧？ 他写画的速度该有多快啊。 对他来说，也许不算什么。 包饺子都能那么快，写快点也正常。 易飞写出来，就证明了。 他真的会建蔬菜大棚，而且真的不用加热设备就能顺利越冬。 赵丽丽看了前面的原理部分，知道方案是可行的。 厉害！ 她没词了，只能这么形容。 ------ 赵丽丽出了屋门。 她看看打扫得干干净的院子以及刚刚浇过水的草坪。 抿嘴笑了。 笑得很开心，很得意。 让易飞来住，看来是对了。 以后院子脏了，草要浇水了，就让他住过来。 勤快！ 不用支使他，他就把活全做了。 赵丽丽突然想。 要是将来找个男朋友这么勤快、能干就好了。 李树？ 这些天把他全忘了。 那家伙从去他家的表现，倒也能说勤快。 可是。 就是看不上他。 李树是近也没来烦自己，应该看出了自己的想法，准备分手了吧。 早来说分手多好。 大家都心净。 厨房的门开着，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易飞在做早餐？ 不能啊！ 她没记得买过东西。 冰箱里应该啥都没有。 昨晚也就那么说说，让他来，主要也是想问问他蔬菜大棚的事。 自从毕业后。 她在学校十顿倒有九顿去隔壁芳芳家吃，还有一顿去学校食堂吃。 赵丽丽觉得。 她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把余春芳要到二中。 两人还隔壁住着。 唯一遗憾的是石铭生那人太自私，配不上芳芳。 芳芳却死心塌地喜欢他。 不知道是芳芳鬼迷心窍，还是石铭生祖坟冒青烟。 这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就是余春芳了。 却喜欢上个自私鬼。 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 赵丽丽走到厨房门口呆住了。 她看了看原来挂热水器的地方，现在空空荡荡的。 再看看坐在地板上的易飞，以及他身前那一堆零配件。 他把热水器给拆成了一堆。 易飞盘腿坐在地上。 手里拿着一本信纸和一只圆珠笔。 一会拿起一个零件看看。 然后在信纸上写写画画。 他干得很认真，赵丽丽站到门口都没有发现。 这是要闹哪般！ 赵丽丽看了半天轻轻地说：“你拆成了零件，还能装起来吗？” 来给她装热水器的人说了。 这东西得专业人士才能安装。 易飞算不算专业人士？ 通常来说，肯定不是！ 可他不通常啊。 赵丽丽怕易飞像赵小彤一样只管拆，不管装。 不管多好的玩具。 赵小彤绝对玩不过三天。 她会把玩具拆得七零八落。 最后的结局一般是用塑料袋把那些玩具零件装起来，扔到垃圾埇里。 赵丽丽在想。 要不要先去准备好个大塑料袋。 省得一会装的时候手忙脚乱？ ------ 易飞扭脸看到赵丽丽站在门口。 “姑姑，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没有，吓我一跳。” 他把纸和笔放在旁边的地上，“我当然能装起来，这个热水器太土了，有时间去买点配件，我给你升级下。” 很简单，加上水控开关，熄火保护，干烧保护这些常用功能没问题。 现在买不来现成的电器元件。 可能需要设计个小电路板。 土？ 这是两年前小哥从省城带回来的。 他说是市场上最好的热水器了。 进口的。 三千块钱呢。 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土了。 升级？ 他还会给热水升级？ 赵丽丽拿起地上的信纸看了看。 上面画的是一些机械图和电路图。 她虽然不学这个，也知道画的什么东西。 基础物理，她还是学过的。 “易飞，你画这些东西，难道是想生产制造热水器？” 赵丽丽问道：“你能生产出和这个一样功能的？” 生产这东西似乎比建商业街，建蔬菜大棚难度要高一些。 仅仅给她的热水器升级，不用这么麻烦吧。 易飞开始收拾摆在地上的零件。 “姑姑，我们要生产的话，不生产和这个一样的，要生产就生产比这个功能强大的多的热水器。” 生产肯定是要生产的。 这是最基本的燃气热水器。 生产和这个一样功能的？ 那还玩个啥。 有更好的，当生产更好的。 赵丽丽蹲在易飞身旁，看他把地上的零配件用一个旧毛巾擦试干净。 开始一个个往热水器架子里装。 看他熟练的程度，装起来肯定没问题。 不用拿塑料袋装走。 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真不能用也没啥。 这段时间大部分住家里，住学校的时候去芳芳家洗澡。 趁着暑假，让小哥再去省城买一台。 不耽误开学后使用。 赵丽丽笑道：“比这个更好的？你准备什么时候生产？” “事情总得一件一件的办。” 易飞把最后一个零件装进机壳里，“先把商业街的事定下来，再搭几个棚子，再琢磨弄这个东西。” 先弄个手工作坊就行。 早期的这东西就是手工坊敲敲打打出来的。 投资生产线生产？ 那是需要大量资金的。 就算他去卡bug，也不是一月两月能卡中的。 怎么着也得卡一两年才有可能弄条生产线。 还不能死逮住一个bug卡，小心“蝴蝶效应”。 看来得抓紧弄点本钱，实在不行就去卡南方两个地方第一次热炒房地产的bug。 生产热水器也是利国利民的事。 卡点bug说得过去。 不过分就行。 谁能想到再过一年多，南方一个小城房价从二百狂飙到一万多一平米。 八十年代很神奇。 没有经历过，很多事再聪明的人也预判不了。 赵丽丽看着易飞把热水器复原。 安装到原来位置，把水管、气管接好。 一气呵成。 他点火试了试。 一切如常。 他真的比赵小彤强多了。 拆了能复原。 复原了还能用。 就知道这家伙有大的打算。 他不但要修电器，他还要生产电器。 第73章 便民电器维修铺 早餐是赵丽丽做的。 她在餐厅的柜子里找到几包方便面。 煮方便面。 她会。 易飞没意见，这年头方便面是好东西。 一般的家庭真舍不得吃。 朵朵就爱吃方便面。 以前，易飞有点零钱，不买糖，就给她买两包方便面。 现在有钱了，反而不给她买了。 方便面没啥营养。 小孩吃多了不好。 吃过早饭。 赵丽丽给赵秋城打电话。 今天是黄炎来拉牛皮纸的日子，她问问小哥要不要她和易飞过去。 她有点不想去。 小哥也不会把他们的钱给昧了。 赵秋城说一切都安排好了。 不用他们跑了。 回头把钱给他们就是。 易飞也不想去。 赵秋城的回答正中了两人下怀。 他们去了，也就是站那看看装车。 大热天的。 跑到青江水泥厂一来一回得小半天。 跟黄炎也是一锤子买卖。 以后最多找他买些烟花爆竹，牛皮纸生意是不做了。 不用刻意地拉好关系。 有这时间，还不如把那些没修的旧电器修好。 抽个时间去摆摊卖了。 市府一旦同意开发红墙巷。 以后摆摊都不知道去哪。 乱摆摊，市管会的会抓你。 还有就是，得尽快把修电器的技术教给李小国。 他有预感。 很快他就没有时间弄电器维修了。 都准备自己生产了，还修别人的干嘛！ 计划有点乱了。 ------ 赵丽丽换上一身浅黄色的连衣裙。 穿上一双米黄色的高跟凉鞋。 裙子刚好到膝盖。 她没有穿丝袜，裸露着两条雪白纤细的小腿。 显得青春靓丽。 易飞发现。 有一点赵丽丽和周书文很像。 两人都有数不清的衣服。 几乎每天都不重样的换着穿。 只是年代不同。 赵丽丽的衣服虽然都是从港城那边买来的。 相比周书文。 还是有些老土。 当然，这个年代已经新潮的不得了。 也就赵丽丽，像她那些细高跟的鞋子，大部分女孩都不敢穿上街。 有时间。 倒是可以给她设计一些衣服。 满足一下她的虚荣心。 现在大街上有不少裁缝铺。 画出衣服的图案，他们应该能做出衣服。 两人从学校的家里出来。 校门口，老吴头坐在大门旁的一棵大树下，摇着蒲扇乘凉。 看到他们出来。 一脸谄笑地跟赵丽丽打招呼。 赵丽丽昂着头，理都不理他。 易飞发现，老头的眼光在赵丽丽的小腿上停留了足足好几秒。 他突然有一种冲动。 痛打老头一顿的冲动。 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看两眼你还能咋的。 赵丽丽说道：“别搭理他，要不是看他是翟校长亲戚，早就收拾他了。” 易飞就明白二中为什么找这样一个看门的。 心里对翟校长的评价就低了很多。 也是个任人唯亲的人。 你用亲戚没关系，也得看亲戚是个啥人。 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弄个能教坏大部分男生的老头看大门确实不合适。 赵丽丽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翟校长是个好人，也是个了不起的人，没有他，就没有二中的今天。老吴头是老吴头，翟校长是翟校长。” 能让赵丽丽说了不起的人。 翟校长说不定还真有两把刷子。 ------ 易飞骑着三轮车，刚到去机械厂家属区的路口。 就看到廖春梅骑着自行车从家属区过来。 她老远就喊：“易飞，我可找到你了。” 这么远她能认出骑三轮的是易飞。 是因为他这个三轮车太扎眼了。 三轮不像三轮，摩托不像摩托。 易飞停下三轮车。 等廖春梅走近了，问道：“廖大姐，你找我有事？” 她去家属区好象专门去找自己的。 总不能是她上次说的电器维修铺给弄好了吧。 这才几天啊！ 廖春梅从自行上下来，“什么叫找你有事，当然有事了，你那个电器维修铺弄好了，这两天我也没闲着，在几个家属区给你做宣传，老多人等着你开业呢。” 她也没想到，弄个电器维修铺这么受欢迎。 廖春梅和张春平也就在几个家属区随便说说。 没想到，一大批人找她们询问。 有人家里的电器坏了，想让上门维修的。 有人询问二手电器。 卖二手电器的倒是比较少。 不彻底坏了，谁家舍得卖，能修修凑合着用最好。 想买二手电器的倒不少，尤其是机械厂家属区。 他们见上次买的人家用的都挺好的，有些人也动了心思。 新的买不起，买个二手的也不错。 现在，廖春梅走在几个家属区，都觉得特有面子。 总算为老百姓做了件实事。 表妹刑文珺就是有脑子，怪不得人家能挣钱。 “这就弄好了？” 易飞多少有点诧异。 他以为街道办事处办点事还不给你拖个十天八天的。 这才过了三天就弄好了？ 三天应该请示都没批下来才对啊。 “都弄好了，你人到了，随时可以开业。” 廖春梅很想说。 刑文珺钱到位的利索，人又在这亲自盯了两天。 想不快都不行。 可是她不能说。 昨天，刑文珺又特意叮嘱她，千万不能让易飞或谢楠知道是她弄的这个维修铺。 廖春梅有点不理解。 易飞、谢楠知道了对刑文珺也没啥坏处。 用得着叮嘱好几遍嘛！ 做好事不留名是好，但也没必要像做贼。 ------ 赵丽丽坐在三轮车上有点莫名其妙。 这女人是谁啊？ 听她的意思是给易飞弄个电器维修铺？ 她和易飞是什么关系？ 弄个电器维修铺不难，赵丽丽一句话，就有人把所有手续都办好交给她。 那也不会平白给一个不熟的人办。 再容易办也是人情。 人情这东西你不能无休止的使用。 廖春梅自然也看到了赵丽丽。 她也在想。 这女孩是谁啊？ 以前怎么没见过。 这么漂亮的女孩她只要见过肯定不会忘。 她管辖的区域内，就算她不认识每一个人，但没见过的可不多。 易飞给她们做了介绍。 只说赵丽丽是他姑姑。 廖春梅也没有在意，以为是易院长家什么亲戚，所以易飞叫她姑姑。 “走走，我们先去看看铺子，你看什么时候搬过来。” 赵丽丽很奇怪。 这个女人是龙山街道办事处的。 街道办事处居然给易飞弄个铺子。 这就少见了。 ------ 易飞看着门口挂的白底黑字的招牌笑了。 “龙山街道办便民家电维修部”几个字写的还不错。 以后再修卖电器算是出师有名了。 没地方摆摊也不怕了，这不有店了吗。 早期大家可能不知道，来的人少些。 过段时间，大家都知道了，这和开个店也没啥区别。 不知道需不需要交税和管理费。 应该不用吧，又没有注册。 维修铺在龙山街道办事处的大门左边，面朝着龙山大道。 店铺前面还搭了个钢架石棉瓦棚。 天热，可以在棚下干活、休息。 店铺有两间房。 新装的包了铁皮的门。 开了一个长方形的窗，坐在店里就可以方便地和客户交谈。 店铺里面，四面墙通体刷了白，地面是水泥地面。 东西有六七米长，南北四米多宽。 两间中间用工作台隔开。 工作台上放了两个工具箱，应该是两套工具。 里间角落里放了张单人床。 外间靠墙摆放了几张台子。 做一个小的电器维修铺，该有的都有了。 “怎么样？” 廖春梅说道：“外间可以摆你修好的电器，里间晚上你还可以住在这里。” 不错。 确实不错。 “廖大姐，谢谢你。” 易飞说：“我现在去把我徒弟和谢楠叫过来，把现有的旧电器拉过来，我们今天就算开业了。” 能开业为什么不开业。 闲着也是闲者。 廖春梅略有尴尬地说：“别谢我，便民，便民！” 她实在不想抢刑文珺的功劳。 易飞骑上三轮载上赵丽丽去找谢楠。 刚到十字路口却碰到师父陈一凡。 陈一凡说：“机械厂通知我今天上班。” 易飞知道，机械厂的变动尘埃落定了。 师娘工作的问题解决了。 易飞都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 师娘开心就好。 第74章 李小爱升职加薪 临东市机械厂的领导层发生了巨变。 孙正焘被正式批捕。 老厂长直接离休。 刑志东升为机械厂厂长，林儒山仍为书记。 其它中层领导基本没变化。 各分厂的厂长也都没变动。 孙正焘没有攀扯署里、厂里的任何人。 他很配合纪律监察署人员的工作。 孙正焘最早被带到市中心云霄宾馆四楼的一个套间里。 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他在林儒山的办公室里已经看过了那份检举材料，对上面揭发的事情供认不讳。 没必要硬扛，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 问到所得钱物时。 他很爽快，钱！挥霍了。 物！都在家里，家里没有的，他也记不清了。 钱都花完了，财物你们去搜好了，搜不到的他记不清了。 孙正焘这时候倒也想开了。 每天该吃吃，该睡睡，问什么，都承认，都是他一人做的，和别人没关系。 这时候。 攀咬谁对他、对他家人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指望把别人拉下水，逃脱或减免处罚，想都不要想。 谁把他整下去的。 孙正焘也不想了，也不在乎了。 是谁没关系，结局都一样。 他整别人，别人整他，礼尚往来。 输了就是输了。 上面让他写交待材料，他就写，写得和他交待的也没差别。 孙正焘配合，也没人难为他。 这种事大家都清楚。 把那些大厂厂长都抓来，没一点问题的不多。 孙正焘被正式批捕。 下面就是看法院怎么判他。 没个几年是出不来了。 ------ 刑志东上任的第二天就召开了机械厂科以上的领导会议。 他在上班前亲自去了陈一凡家。 通知他今天上班，去厂部开会。 李小爱几次欲言又止。 她想问问，她还能回去吗，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小李，想休息就休息几天，不想休息明天就可以上班了。” 刑志东也不绕圈子，直接把结果告诉了李小爱。 他和林儒山商量好了让李小爱回去的对策。 会上，刑志东拿出一份材料。 “这是二车间主任周元同志写给厂领导的一份公开信，信上有二车间三百多名工人的签名，签名都写了好几页。” 他举举手里的几张信纸说：“信上要求原二车间工人李小爱回归岗位，大家就这个事讨论一下。周元，你先说一下。” 让李小爱回来，总得做足工作才行。 不能一言不声地回来了。 当然，也不能让上了名单的一百多名工人都回来。 可以否定孙正焘。 不能否定了整个机械厂领导班子。 原先的班子也包括刑志东和林儒山。 大家讨论决定的事情，不能全盘否定。 “各位领导，我车间李小爱同志高中毕业，有知识，有能力，工作努力，团结工人。” “前几天却莫名其妙地被放长假，我们二车间全体三百六十七人希望李小爱同志能回来工作，回到我们二车间大家庭中。” “我们都知道，李小爱被放长假是因为陈科长见义勇为解救了我们厂一位女工。” “我觉得这是不公平的，就写了这封公开信，大家伙都签了名。如果不妥，我一人承担所有责任，和别人无关。” 周元像背书一样讲完了一大段话。 他长出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不用他说，在坐的都知道李小爱被放长假的原因。 陈一凡就坐在旁边。 大家都附合说应该让李小爱回来。 李小爱放长假，本来大部分人都是不赞成的。 当初碍于孙正焘的面，没人敢反对。 现在厂长换了，看来要翻旧帐了。 机械厂加上四个分厂，上万名工人。 多一个李小爱不多，少一个李小爱不少。 自然没人这时候提反对意见。 下面不少人都在传。 孙正焘的倒台，直接原因就是李小爱被放长假。 陈一凡是英雄，有那么好欺负？ 刑志东当然知道赵秋城为什么出手针对孙正焘。 一是租一二车间的问题。 另一个就是因为李小爱工作的事情。 而这中间起关键作用的是易飞。 他今天开这个会，最重要的就是解决李小爱回来的问题。 厂长当上了。 该解决的事情，就得快速解决。 “职工放长假，开源节流是企业改革的一环，但我们也要考虑一线工人的感受。” 林儒山正色地说：“李小爱被放长假是个别领导的责任，具体原因就不说了。我提议让李小爱同志返回工作岗位，三百多人签名，说明李小爱同志工作态度和工作能力都是没有问题的。” 刑志东前天找到他。 两人专门讨论了如何让李小爱回来的问题。 林儒山想出了让车间主任写公开信，全体工人签名的主意。 这是最能说得过去的理由。 “既然李小爱同志在二车间这么受爱戴，三百多人签名让她回来，我看可以让她当车间副主任。” 刑志东接口道，这也是和林儒山商量好的。 好人做到底。 赵秋城的面子也要给到底。 林儒山带头鼓起掌来。 在坐的各位领导也跟着鼓掌。 一个车间副主任还是不厂长说了算。 陈一凡没有想到，李小爱成了车间副主任。 他站起来，“厂长，这有点不妥吧。” 从工人直升到副主任？ 中间还有班组长呢。 “陈科长，你是不是怕你老婆官大了，压你一头啊，李小爱只是车间副主任，比你这个科长还是低半级的。况且这件事上，你没有发言权，你得回避。” 刑志东哈哈大笑。 大家伙都笑了。 新领导，新气象。 机械厂领导层一片和谐，其乐融融。 会议结束后。 陈一凡拦住二车间主任周元，“老周，谢谢你啊。” “小陈，你别谢我，我就是个怂蛋。小李被放长假的时候，我一句话都不敢说。” 周元看看四下无人，小声说：“这次，你应该谢谢刑厂长和林书记，是林书让昨天找到我，让我写了那封公开信，并叫我让车间所有人签名，也是他让我在会上那么说的。” 看来。 传言也许是真的。 不然，厂长为什么煞费心机地把李小爱迎回来。 还直接升到车间副主任。 至少陈科长和刑厂长是一伙的。 陈一凡知道。 赵秋城要求李小爱重回机械厂上班。 她已经被放长假，放长假的又不是她一个人，刑志东就想到了这一招。 别人也不要说什么。 你要是能做到车间主任写公开信。 全体车间工人签名，也让你回来。 陈一凡想去当面谢谢刑志东。 想了想，还是没去。 他这个人不会说那虚套的话，见了刑志东都不知道咋说。 ------ 会议结束后。 刑志东独自一人又去了向阳茶馆的牡丹厅。 他站在牡丹厅门口，缓和了下情绪，推开了门。 赵秋城坐在包间城喝茶。 他见刑志东走进来，笑道：“刑厂长，恭喜高升哦！” “赵总，全是您的功劳，没有您哪有我刑志东的今天。” 刑志东坐到赵秋城对面略显激动地说：“以后，但凡赵总有吩咐，我刑志东愿肝脑涂地。” 在赵秋城前面装孙子。 不丢人。 想在他面前当爷的人。 最后孙子都当不成。 赵秋城摆摆手，“没那么严重，老刑，只要我求到你头上的时候，你网开一面，我就满足了，孙正焘他也是罪有应得。” 刑志东搓着手，“赵总，您可别这么说，能帮上您，也是我的荣幸。” 赵秋城给刑志东倒了一杯茶，“老刑，一二车间的事，你看……” “赵总，您放心，我保证厂房和办公室两个月内办完手续，这事一天两天弄不成。” 刑志东双手接过茶杯，“市府和机械署那边的有问题还得赵总想点办法。” 张国庆想租给外企，他真坚持，刑志东抗不住。 赵秋城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只要你们厂没问题，那边就没问题。” 他已经和张国庆打了招呼。 孙正焘出事。 张国庆也正担心，哪有功夫和赵秋城对着干。 他想租就去租好了。 刑志东保证说：“肯定让赵总满意。” 赵秋城哈哈大笑，“那我也肯定让刑厂长满意。” 两人聊了一会。 赵秋城问道：“刑厂长，机械家属区，陈一凡科长家附近，那种小院还有吗？” 刑志东一愣，“赵总的意思是……” 第75章 亲生父母 谢楠和李小国在她家的储藏间里忙活。 他们把昨天收来的旧电器拆开，里里外外擦试干净。 谢楠是个动手能力很强的女孩。 动嘴能力也很强。 她看易飞修了两次电器。 便学会了如何拆开。 她去学修电器，也是能学会的。 只是她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电器元件，不想去学。 易飞自然也不会逼她。 师姐这辈子不会靠修电器吃饭。 他回来了。 就得让他为数不多的亲人、朋友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一切开心就好。 谢奶奶昨天晚上睡觉前告诉谢楠，“你自己的生意，要多上点心。” 谢楠不解地说：“是师弟的生意，怎么就成我的生意了？” 奶奶斜她一眼，“你师弟的生意，不就是你的生意！” 谢楠想了会。 觉得奶奶说的有道理。 师弟又不是外人。 他的和自己的也差不多。 认识三年了，也没分过彼此。 谢楠和谢奶奶想事情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一大早谢楠就起来了。 去师父家喊上李小国。 两人把那些旧电器都拆开，把灰尘擦试干净。 这样。 易飞修好以后，可以直接拿去卖了。 师弟前天每人给他们一百块钱。 相当于一个月工资，不能只拿钱拿不干活。 ------ 赵丽丽跟着易飞进到谢楠家院子。 热情地和谢奶奶打招呼。 谢楠听到声音迎了出来。 她上衣穿个短袖。 下身穿着一条大短裤。 赵丽丽伸手在谢楠光腿上拍了下，“这大长腿，羡慕死个人。” 一个余春芳，一个谢楠。 都比她高出半个头。 腿都比她长半截。 这让赵丽丽非常气馁。 谢楠撇撇嘴，“腿长有个屁用，做裤子都废布。” 她整天祷告，自己千万不要长个了。 有的地方还需要长一长。 赵丽丽嘿嘿笑道：“小屁孩，你懂个屁。” 易飞说道：“把东西都装三轮车上，我们有铺子了。” 不想听这俩人斗嘴。 一个啥都敢说，一个啥都不懂。 两人整出什么话都不稀罕。 李小国从储藏间出来，“师父，这就给弄好了？” 他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他把易飞讲出问题的几台收音机全修好了。 几乎一夜没睡。 刚合眼，就被谢楠抓来当苦力。 李小国本来就对半导体有基础。 广播器材厂的子弟，多少对电器都有了解。 李小国又喜欢摆弄这东西。 以前是自己瞎摸索，不得其门。 易飞稍微一指导，他便豁然开朗。 李小国高中毕业，脑子还是够使的。 他琢磨了易飞让他把维修过程都写在笔记本的话。 很快就明白。 就是让他总结。 别将来遇到同一个毛病，还要琢磨半天。 他把他修几台收音机过程回忆一下，再结合易飞讲的原理想一下。 就彻底明白收音机是怎么回事了。 易飞看了李小国一眼，“不是说好的互相叫名字吗？” 李小国挠挠头，“我觉得叫你师父很带劲。” 那边厢，赵丽丽笑得弯了腰。 师父！ 如果朵朵在，再喊几声“大师兄”。 那画面不要太美。 赵丽丽正笑着。 就听院门口一声清脆的童音，“大师兄。” 朵朵手里拿着几本小人书跑进院子。 易飞收了几十本的小人书，最开心的莫过于朵朵。 赵丽丽笑的声音就更大了。 易飞挥挥手，“把东西装三轮上，我们现在就搬过去。” ------ 李小国看着“龙山街道办便民家电维修铺”的招牌，在大腿上掐了一把，不是在作梦。 他还以为街道办就给弄一间小屋。 没想到是像模像样的一个铺子。 两间房。 房前还给搭了一个大大的遮阳棚。 李小国冲进铺子里。 屋里的家具全是新的。 尤其是。 工作台上还放了两套工具，那些工具有些他都没有见过。 还有两台新的万用表。 “廖春梅会不会就是我师父的妈妈吧？” 李小国小声问跟着进来的谢楠。 否则说不通啊。 给儿子弄个铺子都不一定有这么上心。 关键是还不收钱。 “你这话去问朵朵，再说了，你觉得廖春梅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儿子。” 谢楠瞪着李小国，廖春梅不难看，但绝没易飞好看。 “不能。” 李小国几乎没有思索就给出了答案。 谢楠有点鄙视他。 知道答案还问。 朵朵知道了，肯定得捶他，亲舅舅也得捶。 “你俩嘀咕啥呢，快把东西搬进来。” 易飞搬着一台旧电视走进来。 李小国便一脸祈求地看着谢楠。 他拼命地使眼色。 不让她把他刚才的话说出去。 “师弟，刚才李小国问廖春梅有没有可能是你亲生母亲？” 谢楠嘿嘿笑了，我为什么给你瞒着。 她心里其实也没谱，仔细想想，廖春梅长得其实也挺好看的。 李小国便呲牙咧嘴威胁她。 谢楠根本不搭理他。 李小国这样的。 她一人能打八个。 辈高也不在乎。 易飞愣了一下，愠怒地说：“胡说八道。” “也有可能啊，廖春梅看着三十六七岁，年龄也对得上。” 赵丽丽在外面听到了，在铺外面大声说。 易飞的脸色阴沉起来。 谢楠和李小国都不敢说话了。 “开个玩笑，怎么还生气了。” 赵丽丽走进店里，拍拍易飞的头。 这家伙不是爱生气的人啊。 ------ 提到亲生父母。 易飞便心如刀绞。 前世，他的钱包里放着一张照片。 是冯爷爷、易奶奶和赵秋城的合影。 易遥儿童福利院搬到新院址时，在大门口的合影。 钱包的最里层 还放着一张纸条。 上面只有一句话：“哥，等不到你回来了。” 那是毛毛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易飞离开临东第八年。 毛毛的亲生父亲找到了她。 她的亲生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就是这个亲生父亲把刚出生还不到一周的女儿在一个寒冷的夜晚，扔在了福利院的门口。 第二天早上，易奶奶把她捡起来的时候。 毛毛已经冻僵了。 如果不是冯神医给好扎了几针、灌了几口汤药，哪有现在的毛毛。 毛毛的身体一直虚弱。 就是小时候留下的病根。 她的亲生父亲找来，并没有给他带来幸福，而是带来了毁灭。 他是个酒鬼加赌徒。 并不比姜小军的父亲强多少。 他一直知道毛毛在福利院，却二十余年没有过来看一眼。 他早忘记了那个被他扔掉的女儿。 当他走投无路时。 他想到了在青山诊所抓药的女儿。 毛毛虽然没有学医的天赋。 可是跟冯神医时间长了，也学到一些东西。 尤其是中医按摩、推拿，当时在临东已经小有名气。 毛毛的亲生父亲找来了，他无耻的骗去了毛毛七八年的积蓄。 那些钱被他喝完、赌完后。 开始对毛毛、青山诊所骚扰。 强如赵秋城都没有办法。 毕竟是毛毛的亲生父亲。 毛毛生无可怜。 她一直盼望见到的亲生父亲只知道跟她要钱，待她最亲的哥哥八年再也没回来。 95年的一个冬夜。 毛毛吞服了她攒了很久的安眠药。 整整一瓶。 吃药前，在一张开药方的纸上给易飞留下一句话。 易奶奶把那张纸寄给了易飞。 易飞只所以独自离开深市，就是因为每当看到二贵他们，就想到毛毛。 他只所以三十多年再没回临东。 就是因为他觉得没脸回来。 易奶奶让他保护毛毛，他终于没有做到。 毛毛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在那个冰冷的世界活了二十三年。 易飞记得害死毛毛的那个人名字。 黄真诚！ 第76章 我抓到你了 易飞长长出了口气。 脸色缓和下来。 他本来也不是个容易激动的人。 更没必要把心中的不满发泄到亲人、朋友身上。 谢楠、赵丽丽、李小国，他都当自己的亲人。 这世上。 真心对他的人并不多。 “我和毛毛的亲生父母早就死了，你们以后不要再提。” 易飞的声音很平静，仿佛说着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 他和毛毛不是丢失的。 也不是像姜小军那样失去亲人，被相关部门送到福利院的。 他们是被人晚上偷偷送到福利院门口的。 送的人能是谁。 傻子都能猜出来。 十五年都没有来看一眼。 再找来，还能安什么好心。 真要好心的话，早就找来了。 真要好心的话，也不会把亲生骨肉给扔了。 就当他们早就死了。 黄真诚。 得尽快地找到他。 在他伤害毛毛之前找到他。 赵丽丽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他没想到说到亲生父母时，易飞反应会这么大。 她轻轻抚摸着易飞的短发。 谢楠和李小国更是什么都不敢说。 他们从没有见过易飞脸色这么沉重过。 “姑姑，你有时间帮我打听一个叫黄真诚的人？” 易飞抬起头，看着赵丽丽。 希望在他来找毛毛之前，先找到他。 找到他怎么办，易飞也没想好。 毕竟那是毛毛的亲生父亲。 前世，赵秋城也是这么想的，终于酿成了悲剧。 “好！” 赵丽丽满口答应了。 临东是不小，真要找一个人也不一定找不到。 她没有问易飞为什么打听这个人。 她想的更多的是。 易飞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打听这个人。 难道黄真诚和他的亲生父母有关系。 他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 眼神里分明充满了仇恨。 他说。 他和毛毛的亲生父母都死了。 难道和这个人有关系？ 为什么突然提到毛毛？ ------ 廖春梅笑眯眯地把一张纸交给易飞。 粗枝大叶的她并没有发现，这里的气氛有点压抑。 “这是附近家属区家里的电器坏了的名单，想让你去维修的，放心，他们家里都有老人，平时家里有人，你抽空去给他们看看。” 易飞接过纸条一看，上面有十多家的地址。 “这么多啊？” “那当然，我跟你说过，谁家电器坏了要修，我知道的最清楚，你跟我们合作准没错。” 廖春梅笑的很开心。 能帮到易飞，帮到辖区内的老百姓，两全其美。 这才是街道办事处应该做的事。 易飞把纸条揣进兜里。 抽空？ 什么时候有空。 现在就有空。 “李小国，带上一套工具，跟我去修电器，谢楠在这看店，姑姑，你去哪里？” 易飞看了眼赵丽丽。 修电器就不用带她去了吧 赵丽丽说道：“太阳太大了，我和谢楠在这看店好了。” 李小国慌忙拿起工作台上的一套工具。 易飞骑上三轮。 载上李小国飞驰而去。 廖春梅感叹道：“易飞这孩子真不错，一点也不拖拉。” 赵丽丽便知道廖春梅不可能是易飞的母亲。 她从廖春梅的眼神里最多只看到一丝欣赏，半点亲情没有。 真要是自己的儿子。 长这么好看，还这么能干。 不知道有多么激动呢？ ------ 赵丽丽坐在维修铺的工作台边。 顺手拿起桌上的笔、纸，开始写画起来。 她仔细回忆了这些年和易飞的交集。 在这个暑假之前。 好像易飞并没有特别之处。 比别的孩好看些，比别的孩子聪明些，比别的孩子懂事些。 除了好看，其它的归功于易姑姑。 她教给易飞画画、写毛笔字、下棋、音乐，甚至东瀛语。 易姑姑像别的家长一样希望易飞全面发展。 变化是发生在给他送录取通知书那天。 他在修三轮车。 看着很平常，现在想想，一点也不寻常。 十五岁的孩子，为什么要去收废品？ 福利院又不是不供他让学。 街上那么多待业青年都没有人想着去收废品。 然后，他准确地说出牛皮纸他能卖到两毛钱一斤以上。 他会修电器。 他认识蓝军邮。 他说三十年后，她的那张大一片红价值一千万。 他要建设一条文明购物的商业街。 他要小哥成立会展公司。 …… 赵丽丽把易飞这些天所说的重要的话，所做的事一条条写出来。 然后逐条分析。 最后她写下了四个字，“预测未来”。 想了想。 她又划去这四个字，改成了五个字，“他知道未来”。 在下面她又写上，“妖”，“鬼”，“神”，“人”四个字。 赵丽丽对纸片的几个字打量了半天。 她问正在清洗旧电器的谢楠，“谢楠，你觉得易飞这些天有变化吗？” 谢楠抬头看着赵丽丽。 啥事思？ 师弟有变化谁都能看出来。 他突然会了太多的东西，很多都没听说过的东西都会了。 谢楠思索了半天，“那家伙隐瞒了很多事情。” 赵丽丽颇感兴趣地问：“他都隐瞒了什么？” 这两年。 谢楠和毛毛跟易飞呆在一起的时间最长。 也许她知道些什么。 谢楠说道：“这家伙会很多东西，以前从来不说，太坏了。” 赵丽丽白谢楠一眼。 你确定他以前就会这些东西？ 不能指望这位猛少女。 赵丽丽把“妖”、“鬼”，“神”几个字划掉。 只留下一个“人”字。 她在“人”字的后面写下了一句话：马克吐温，《康州美国佬在亚瑟王朝》。 赵丽丽端祥了一会她写的东西，轻轻笑道：“我抓到你了。”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尽管令人不可相信。 “赵老师，就凭你，五个也抓不到我。” 谢楠停下手里的活。 自己站在这不动，看赵老师能不能抓住自己。 “长腿女，你是不是觉得易飞很陌生，没以前和大家那么亲近了？” 赵丽丽觉得，如果易飞突然换了一个人。 肯定和以前不一样。 那种发自骨子里的亲情不可能装出来。 “没有啊。” 谢楠疑惑地问：“为什么这么说，他对我、我奶奶、师父师娘，还有朵朵和以前没区别。” 她想了想，补充道：“好像更亲了一些。” 小妖精在想什么呢。 师弟不是那种寡情簿义的人。 他现在是有本事了。 绝不会因此而对他们不好。 赵丽丽点点头，“我明白了。” 谢楠不知道她明白什么了。 她也不关心。 小妖精心里想什么谁能知道？ 说不定又想着法子坑自己。 她现在是自己老师，不搭理她。 赵丽丽拿起笔写下：他从三十年到四十年后，来到了现在。 她皱着眉头想了下。 不可能啊。 时光不可能倒流。 这违背了基本常识。 赵丽丽又问道：“谢楠，你知道平行世界吗？” 谢楠困惑地摇摇头，“啥世界？没听说过。” 小妖精今天是怎么了，净问些奇怪的话。 她不耐烦地说：“赵老师，你到底有问什么，就直接问，我还要干活呢。” 赵丽丽挥挥手，“干你的活去吧，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 这个暴力女。 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师弟非常有可能来自未来，或者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这么劲爆的事，她都不关心。 一心想着收拾旧电器。 收拾个屁啊。 易飞还会在乎挣这点破钱？ 谢楠不在乎。 爱错过什么错过什么。 还能错过什么！ 赵丽丽把手里的纸撕碎，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了。 她想了想，找到火柴，把那些碎片点着。 谢楠也不管她。 小妖精的想法和别人是不同的。 她爱怎么着怎么着。 第77章 他什么来路 易飞和李小国一直到中午一点多才回来。 一个上午。 两人去了八家修电器。 一家人不在。 修好了五家。 另外两家需要换配件。 配件肯定没地方买。 只能从其它旧电器上拆下来。 他们上午修的有电视，有冰箱。 收音机需要修理送到铺里，这玩意不能上门。 修理费也就收个三两块钱。 易飞一边修理，一边给李小国讲解。 李小国学的很快。 很快就明白了电视、冰箱等电器的原理。 当然离独自维修还差得远。 那两台需要换配件的电视。 易飞就给李小国讲明白了，从旧电视上拆下配件后，下午让李小国独自去换。 李小国很乐意。 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独自去换，也算自己修好了。 两人回到修理铺。 赵丽丽从离这里不远的四季香饭店订了几个菜，买了几瓶啤酒。 和谢楠正等着他们俩吃饭。 易飞发现。 吃饭的时候，赵丽丽总是笑眯眯地瞅着他。 那表情像花痴。 盯得易飞心里之发毛。 赵丽丽的表情绝不是看上了自己。 像什么？ 有点像饿狼看到小白兔。 一副我吃定你的表情。 她总不是发现了什么吧。 猜到了自己的秘密？ 这都能猜到，那她可真是天才。 宁可想到妖怪附体，也想不到他来自未来。 粗心的谢楠都发现了，“赵老师，你老盯着易飞看什么，他脸上有花啊？” 李小国看了看易飞。 和平时一样啊。 没多大区别。 就是奔波了一上午，原来白皙的脸有点发红。 赵丽丽抿嘴一笑，“他脸上没花，心里有一朵未知的花。” 谢楠不屑一顾，“你能透视啊，还能看到他心里。” 赵丽丽嘿嘿一乐，“我就是能透视。” 易飞心里一紧。 真发现了？ 无所谓。 打死也不承认。 自己确确实实的是易飞，又不是别人。 赵丽丽却不再多说。 闷着头吃饭。 说这么多就行。 让他知道自己猜到了，但会为他保密。 ------ 赵秋城今天很忙。 上午去了向阳茶馆见了刑志东。 租赁机械厂一二车间的事情算是谈妥了。 尽管他还没有想好，租来干什么。 孙正焘的事情对机械署毕竟还是有影响。 这时候。 没有人再提把一二车间租给处企的事。 那家外企也没再派人去谈。 赵秋城也给张国庆打了电话。 太强硬了有落井下石之嫌。 能好说好商量办成的事，就大家商量着办。 这是赵秋城办事的原则。 不能好说好商量。 用点其它手段也是人之常情。 两个月后，两座办公楼和两个大车间就归属赵秋城了。 他坚持租下一二车间，并不是有着急用处。 赵来城是看中了一二车间的那块地皮。 南临龙山大道，东靠云临河。 过几年，无论是盖办公楼还是厂房，都能赚不少钱。 他在为秋城建筑公司转型秋城地产公司做准备。 想成地产公司。 没有几块像样的地皮怎么能行。 南方已经在试行土地使用权的出租和买卖。 临东也不久了吧。 先租下来，实在没用，还可以租出去。 那家外企不是想租来当仓库吗？ 租给他们好了。 生意嘛。 不都是一点点谈的。 中午。 他陪着黄炎吃了顿饭。 赵秋城没想到。 黄炎居然亲自带着车队来拉货。 那车队可真壮观，除了货车，农用拖拉机都来了一二十辆。 既然电话里说了请他喝酒。 就不能食言。 黄炎还给易飞和丽丽带了相当可观的礼物。 一整车的烟花爆竹！ 他非常聪明。 付钱付的是现金，而没有公司转账。 一共九万五千块钱。 装了一大提包。 真难为他取了这么多现金。 赵秋城没有准备收取本钱，算是给他们两个的奖励吧。 他回到办公室。 郑韵悄悄告诉他，“关副府长来了，在办公室喝茶呢。” 赵秋城和关副府长很熟。 两人私交非常好。 关副府长比他大十岁。 由于父亲的关系，赵秋城也称关副府长为叔叔。 关副府长多次和他说，各论各的，赵秋城就是不改口。 他算是父亲的同事，称叔叔不为过。 叫叔叔多好啊，长辈总不好意思在一些非原则的问题上和他较真。 ------ 赵秋城推门进来。 关云涛坐在沙发上，拿着一份报纸在看。 “关叔叔大架光临，也不提前说一声，让您在这等着，多不好意思。” 赵秋城坐到关去涛对面。 拿桌上的茶壶给他续了茶，也给自己倒上一杯。 关云涛放下报纸，“怎么？我见你还得预约啊。” “那倒不是。” 赵秋城轻声一笑，“我的意思是您有什么事，招呼一声就是。” 关云涛瞪他一眼，招呼一声？ 说得好听。 对他有好处的事，招呼一声当然没问题。 对他没好处的事，招呼八声也没用。 再招呼，他敢躲到省城去。 跑到港城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我这次来找你，还是要问问上次电话里说的红墙巷商业街的事。” 关云涛也不废话，直接说明了意图。 赵秋城已猜到他的目的。 近日，他这也没啥大动作。 关云涛不会着急八慌的跑他办公室来。 毕竟他的身份在那呢。 赵秋城喝了口茶“关叔叔，这事你得找易飞和丽丽谈啊。” 这事他不想参与。 不是不参与，他想看看易飞处理事情的能力。 这个项目不大不小，真做起来，也很麻烦。 这条街开发完后算是易飞和丽丽的，还是算市府的？ 算市府的。 估计易飞不同意。 算易飞和丽丽的。 那轴承厂和三中的地皮怎么算。 目前，地皮使用权不仅不能买卖，连租都不行。 你得租上面的建筑物。 一条破街道，两道红砖院墙，有个屁的建筑物。 总不能租两道墙！ 那两道墙还是要拆掉的。 “你觉得他俩靠谱？这项目不算很小的项目，交给两个孩子？” 关云涛有他的顾虑。 小孩最大的问题就是三天热度。 过了三天，甩手不干都有可能。 赵秋城只是电话里口头答应，他俩不干的时候，他接手。 他要不接呢？ 谁也逼不了他。 弄一半最后没人接手的项目多了去。 “关叔叔，你担什么心。” 赵秋城说道：“我让李文朝把他俩找来，听听他俩的想法。不就是建一条商业街吗？大不了我给您建，还能让你丢面子不成？” 几十万的工程项目对他来说就是小工程。 关云涛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 赵秋城安排郑韵让李文朝去把易飞和赵丽丽找来。 他回到座位上，“关叔叔，这个项目不错，对发展临东商业有帮助。” 关云涛点点头，“秋城，易飞是什么来路，我看丽丽跟他挺熟的。” “易遥儿童福利院的孩子。” 赵秋城说道：“算是冯神医的弟子，易院长对他期待很高，当自己的亲孙子养着，他还有个师父，战斗英雄，机械厂保卫科科长。” 什么来路？ 他知道的易飞情况就这么多。 他也觉得易飞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十五岁的孩子。 可他就是十五岁。 赵秋城也没有近一步调查他的打算。 有什么关系呢。 他是个人才。 自己支持他、培养他就是。 赵秋城从来没有担心过易飞的人品。 易姑姑培养出来的孩子，人品是不用担心的。 第78章 最后一个要求 赵秋城说的易飞的信息。 关云涛当然都知道。 赵丽丽那天介绍了的。 他想不通的是，易飞一个初中生，那些理念是从哪学到的。 新颖又不特别出格。 创新而又不跳出圈子。 这就很难能可贵了。 他不但有商业头脑，还对当前的各种形势进行了分析。 如果是赵秋城提出的方案，他没啥稀奇的。 赵秋城在港城都有公司。 虽然他没咋经营过，但有一些先进的理念是正常的。 可易飞。 他才十五岁。 他是个孤儿，长这么大从来没离开过临东。 “秋城，商业街的方案你真的没参与？” 关云涛还是将信将疑，那方案书写得太好了。 正好卡在红线的边缘。 一看就是出自对政治、经济形势非常了解，对政策非常娴熟的人之手。 怎么可能是易飞！ 这些东西学校不会教，谁教他的？ 冯神医和易院长？ 关云涛宁可相信易飞是天才，无师自通，也不相信两人会教他这些。 两位老人才不会关心这些。 冯神医只关心医学。 易遥只关心院里的孩子。 “我看到的方案和您看到的一样，他拿来只不过让我帮忙核算一下需要多少资金。” 赵秋城摇摇头，“他怎么想到的，我还真不知道。” 他心想。 易飞不会告诉关副府长收押金的事。 那缺德主意比方案本身更新奇。 关云涛接着问：“他有没有告诉你，他要在农业上发展。” “农业？” 赵秋城拧了下眉毛，“不会吧，他现在正在倒腾旧电器，我还想通过关系给他弄一批呢，怎么又弄起农业了。” 他不是在卖二手电器吗？ 赵秋城还在找一些朋友，看能不能给他弄一批进口二手电器呢。 也不算进口，那东西不值钱，去接回来就行。 白送的都有。 这一转眼，怎么蹦到农业上去了？ 总不能是那家伙忽悠关副府长吧。 赵秋城相信，易飞敢做。 小妹更敢做。 关云涛轻声说：“昨天，他在我办公室里说，他能建在临东越冬的蔬菜大棚，还能大面积种植食用菌。” 赵秋城第一感觉是，这家伙在瞎扯。 他在福利院长大，从来没离开过。 他见过蔬菜大棚吗？ 他能分得清草和菜的区别吗？ 他知道食用菌是怎么长出来的吗？ 赵秋城突然又想到，他想出那些主意，他会修电器。 易飞再会点别的也不是不可能。 他要是想忽悠关副府长，应该找些他精通的东西才对。 至少被问询时能说得头头是道。 难道说。 他真的精通蔬菜大棚的建设，精通蔬菜、食用菌的种植？ 这就有点扯了。 赵秋城为难地说：“关叔叔，这个我真不知道，他没有说过。” “秋城，如果易飞说的是真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关云涛略显激动地说：“这可不是建一条商业街？” 赵秋城说道：“关叔叔，这个你可以放心，如果易飞说的是真的，我一定说服他把项目留在我们临东，我也愿意投资，他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当然，市府也得支持，市府不支持，那就啥也干不成。” 关云涛突然后悔了。 干吗跟赵秋城谈这个，直接找易飞谈多好。 如果说易飞是个小狐狸的话，赵秋城就是个老狐狸。 ------ 易飞和赵丽丽跟着李文朝进了秋城大夏。 赵丽丽问道：“李文朝，我小哥找们俩干什么？” “丽丽，我真不知道。” 李文朝无奈地说：“中午吃完饭后，我把赵总送到公司就没上楼，没多大一会，郑韵下来说让我马上把你们俩找回来。” 他是真的不知道干什么！ 知道怎么会不告诉两人。 赵秋城找他们，不会有什么秘密。 易飞笑道：“姑姑，我们都到楼下了，上了楼不就知道了。” 过两分钟就知道的事，非得逼李文朝干什么。 他是真不知道。 赵丽丽说道：“我知道了，黄炎给钱了，小哥让我们来取钱。” 黄炎来拉货，不可能不给钱。 估计给的还是现金。 易飞点点头，“有可能，还有一种可能，我们的商业街批下来了。” 只是钱的事。 让李文朝送过去就行了，没必要非得让他们两人来。 去秋城大厦六层有专门的电梯。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 郑韵一看他们俩进来小声说：“关副府长来了，赵总在里面陪着呢。” 易飞和赵丽丽相视一笑。 郑韵盯着俩人，什么眼神？ 怎么看着好像有点小暧昧。 连笑得都那么像。 赵丽丽推开门，果然关副府长和小哥两人正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 看到两人进来，都住了口。 赵丽丽也不客气。 拉着易飞坐到赵秋城身边。 “说啥秘密呢，我俩一来，你们就不说了。” 赵秋城干笑，“我和关叔叔能有什么秘密。” 易飞想说什么。 赵丽丽却拉住他的手晃了晃。 和老狐狸打交道，得让他们先说。 关云涛笑道：“我们俩在谈，你们申请的建商业街的项目市府基本同意了，把你们找回来也是想问问，对于下一步的运作，你们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市府出地皮，我们投资建商铺。” 赵丽丽狡黠一笑，“要不关叔叔把地皮卖给我们。” “那我没有这个权利，地皮目前不能买卖。” 关云涛说道：“我有一个方案，看你们同意不，你们把商铺建好后，商铺的所有权归市府，市府再把商铺租给你们三十年，你们建商铺的钱相当于租金。” 易飞记得今年确实地皮的使用权不能出租或出售。 应该是明后年就可以了。 关副府长提出的这个方案确实是最好的方案。 三十年租期，相当于一条街一年才一万多点。 就目前来说。 三个铺就可以收够一条街的租金。 以后就不说了。 半个商铺的租金都用不到。 赵丽丽说道：“四十年，关叔叔，得租给我们四十年，到期时我正好退休。” 关云涛无语。 你想的可真远。 不过，三十年和四十年也没多大区别。 没必要在这小事上和他们争论。 他笑道：“好好，四十年就四十年，三十年也好，四十年也好，那时候你关叔叔早就化作一抔黄土。” 赵丽丽娇笑道：“哪能呢，关叔叔一定长命百岁。” 四十年。 她都退休了。 想想可真远。 易飞说道：“关副府长，我请求市府批给我们建商铺所需的平价钢材，还有一些建筑材料也希望批些平价的，毕竟建这么多商铺，投资还是挺大的，而且商铺的所有权归市府。” 所有权是市府的，市府当然也得出点血。 他准备建钢结构，没平价钢还不如建砖房呢。 关云涛眼都瞪直了。 商铺是在市府名下，可是免费给你们用四十年。 这些店铺能存在四十年吗？ 折旧也早就给折没了。 和白给你们使用地皮有什么关系。 赵秋城笑道：“关叔叔，毕竟是市府的项目，批些平价材料也是应该的，回头我叫罗勇把清单给您送过去。” 关云涛摆摆手，没再说什么，平价材料的事算搞定。 他们说的也话，市府的项目吗。 易飞接着说：“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关云涛说道：“易飞，你能不能把你的要求一次性说完。” 你这一条条说出来。 前面的都答应了，后面的不答就都不行。 易飞笑道：“最后一个小要求，就是请关副府长批给我和店铺数目相符的个体商户证。” 一次性说完？ 一次性说完，市府不可能全答应。 总要划去一些。 划去一点就是他的损失。 关云涛奇怪地问：“这事你也管？” 人家租你个店铺，没个体商户证，他也租不了。 和你有个屁的关系。 “不是我管。” 易飞说道：“我要打造一个文明、和谐的购物环境，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入住的，我们统一注册，统一入住，好管理。” 我不管。 找什么借口收押金。 第79章 丽飞公司 关云涛盯着赵秋城。 易飞怎么突然冒出这个要求？ 为什么？ 管理和注册个体商户有关系？ 用户自己注册的的个体商户还能不听指挥了？ 不听话。 不租给他们不行了。 店铺还怕租不出去。 是不是赵秋城又有什么小算盘。 关云涛下意思的想到。 肯定是赵秋城在捣鬼。 “易飞的目标是将红墙巷商业街打造成全临东乃至全行省的模范商业街，他的考虑和想法是正确的，对以后的管理能很大作用。” 赵秋城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只有顺着易飞的意思向下说。 代人注册个体商户是易飞筹集资金的重要一环。 也是他收押金的借口。 赵秋城自然会帮着他圆下去。 尽管他可以出资建商铺，那点资金对他没任何压力。 可是，如果有别的资金为什么不用？ 他收来的押金又不付利息，也不怕收不来。 钱这东西。 谁还会嫌多。 管理和有没有统一注册个体商户没有星点关系。 整个商业街都归他管了。 不听话、搞破坏的扔出去就是了。 赵秋城平时总是笑呵哥，跟谁都非常客气。 谁要是在他公司、工地捣乱。 他是一点都不客气。 适合经公的，那就经公。 不适合经公的，那就私下处理。 公私他都不怕。 关云涛想了想。 统一注册个体商户不是大事，也符合相关规定。 只有更多的商户，才能带动临东的经济了展。 他点点头，“这个没问题，我给工商署打个招呼，就由你们统一办理。” 关副府长主管工商业，对公司管理却不太了解。 他听赵秋城一说，觉得特有道理。 都统一起来，当然更好。 ------ 易飞站起来，给关云涛鞠了一躬。 他正色地说：“多谢关副府长，临东有您这样的父母官，是临东人民之福。” 他不是在说客气话。 改造一条街道，有些地方估计申请批复就得一年。 还不一定能批下来。 关副府长只用了一天时间。 亲自跑到赵秋城的办公室商谈。 他是有诚意的。 也确实为了临东的商业发展。 整个项目。 他没有拿到一分好处。 关云涛笑骂，“别给我戴高帽，你小子要是给我乱搞，半路摞挑子，看我收拾你。” 他啥都不怕。 就怕易飞和赵丽丽心血来潮，干几天摞挑子走人。 赵丽丽不说了。 就是易飞，都一点办法没有。 易遥是个低调的人。 低调不代表她好招惹。 她真要出来了。 就一家五名烈士牌位往那一摆。 谁敢对她视为亲孙子的易飞动一下。 又不是杀人放火。 一个项目而已，市府又没投钱。 投钱的是赵秋城。 赵丽丽说道：“关叔叔，你就放心吧，绝不给你丢脸。” 关云涛不说话。 要不是有赵秋城保证兜底。 赵丽丽如何保证，他都不会放心。 她比易飞还不靠谱。 ------ 关云涛思索了一会，问：“如果这几天就能开工的话，什么时候商业街能正式运作？” 他说完。 和易飞、赵丽丽三人一起看向赵秋城。 工程肯定是由秋城建筑公司承建。 工期得由他说了算。 他们三人也不懂这个。 赵秋城说道：“建钢结构的快，加上装修，我再多派些工人，三个月就能全部好建好。” 各个商铺的结构、外型都一样。 最适合建钢结构房。 装修要费些时间。 关云涛又问道：“你们俩是以个人名义向市府租商铺，还是以公司名义，我建议以公司名义，很多事情好处理。” 个人也不是不可以，不出事好说，出了事麻烦。 易飞这才想起。 怎么忘了这事？ 他和赵丽丽没公司啊！ 光想着给别人注册个体商户了，他连个体户都不是。 易飞看向赵丽丽，然后两人看向赵秋城。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 赵秋城手下那么多公司，干脆挂在他名下公司算了。 秋城建筑公司就不错。 说起来，这项目也是一个小地产项目。 赵秋城说道：“你俩别看我，我知道你们意思，挂在我名下的公司没问题，不过，你们不是要合伙做生意吗，早晚要注册公司，干脆注册个算了。” 他能看出来。 这俩人绝不会搞个商业街就算完事。 刚才关副府长还说他们要搞蔬菜大棚和食用菌种值呢。 小妹没啥。 易飞毕竟不是赵家人。 和易姑姑关系再亲近，中间还是隔了一层。 总和自己混在一起也不太好。 关云涛不吭声。 这是你们家事，你们自己商量，市府无所谓。 有个公司，办个手续就完事。 现在对私企的限制不是太多，想注册公司也不难。 赵丽丽说道：“那我们就注册一个公司，易飞你想个名字。” 易飞也觉得赵秋城说的有道理。 总要建自己公司的。 赵丽丽问他名字，他一时半会没想好。 没准备。 完全忘了这茬。 前世，周书文的公司叫书文厨卫电器服务公司。 那就来个比葫芦画瓢。 易飞说道：“干脆叫丽丽商贸公司。” 他不想取和地产有关的名字，有和赵秋城争项目之嫌。 商贸公司就挺好。 很多事情都可以挂在这个公司名下。 “不行，不行。” 赵丽丽摇摇头，“要我说就叫丽飞商贸公司吧，丽飞，赵丽丽和易飞。” ------ 易飞看看赵丽一脸得意的样子。 她早就想好了吧，那还问我干吗？ 是不是赵丽丽和易飞不重要。 丽飞确实比丽丽要大气一些、顺口一些。 关云涛笑道：“丽飞，这名字不错，洋气顺口，还切合实际。” 赵秋城问道：“挂在谁名下？” 易飞看赵丽丽又看向自己，“别看我，我未成年。” 未成年人不能注册公司。 赵丽丽冲他伸伸舌头。 未成年？呵呵。 赵丽丽名下也不合适有公司。 她是老师，另外还有她父亲的关系。 赵秋城是个特例。 他的公司都是84年成立的。 青江的企业都是集体的。 赵秋城自己也说，他可以离开临东市，离开他父亲管辖的区域。 临东市市府不让他走啊。 他走了。 带走了秋城建筑，秋城运输，万一再带走青江那些企业怎么办？ 赵秋城想了想，“干脆先挂在易姑姑名下，易飞成年后，再转到他名下。” 这倒是个好主意。 赵秋城又问：“股份怎么分？” 易飞抢着说：“我和姑姑一人一半，这是早就说好的。以后我和姑姑做生意，都是一人一半。” 不了解内情的人都以为易飞沾了大光。 赵丽丽是什么人？ 按易飞的话说，她是一只长了翅膀的猪，只要她想就能飞起来。 赵秋城、赵丽丽、包括关云涛都没觉得赵丽丽吃亏。 易飞如果不是昙花一现的话。 将来必成大器，谁沾谁的光还不好说呢。 尤其是赵丽丽。 易飞是谁？ 来自未来的人啊！ 跟他做生意，不赚钱没天理啊。 赵秋城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让人给你们注册去。” 第80章 细节没想好 红墙巷商业街的事算是说定了。 在双方的眼中。 这都不算大事。 对市府来说。 征收轴承厂和三中沿着街道十五米地，也就一句话的事。 两个单位在这个范围内都没有像样的建筑物。 不存在赔偿的问题。 对秋城建筑公司来说。 一个几十万的工程，随便找个项目经理就能完成。 赵秋城随便在省城接的水气改造的工程都比这个大。 那些活他都是包给别人干。 要不是怕商业街建得易飞和小妹不满意。 他都想包给别人。 对易飞来说。 管理百十间铺子，也是小菜一碟。 实在不行，把汪博要过来。 看看谁还敢捣乱。 赵丽丽就不说了。 只需要把她扔在风口就行了。 关去涛想趁这个机会，再问问易飞上次说的短期内建蔬菜大棚的事。 这才是大事。 临东市有平地也有山区。 平地向来有种植蔬菜的传统，可到了冬天却一点办法没有。 那些小棚越不了冬。 山区山多地少，土地贫瘠，发展食用菌种植是第一选择。 易飞要是能克服这两个技术难题。 他对临东来说，就是第一功臣。 ------ “易飞，上次你在我办公室说你能解决蔬菜大棚越冬的问题，还能推广食用菌的种植，我想问问，具体可行性。” 关云涛还是有点犹豫，建设越冬大棚不是没人提过。 可行性都不高。 易飞还没说话。 赵丽丽抢着说：“关叔叔，我和易飞这两天也谈了这件事，有些细节还没想好，等商业街开建后，易飞再写个方案书，到时候我们再具体讨论。” 有个屁的细节没想好。 易飞都写了大半本信纸了。 几种大棚的建法都写好了。 赵丽丽上午想明白易飞咋回事后。 就没有再准备在福利院的后院建五个大棚。 就算青菜、蘑菇冬天再贵。 五个大棚能产多少。 临东市市区人口都有三百多万。 省城人口有五六百万。 一个冬天要消耗多少青菜？ 花钱都买不到的东西，既然准备种了还不多种点？ 多种就是个大项目了。 肯定得先和小哥商量以后，再和关副府长说。 一条商业街关副府长看不上。 能改变临东市农业格局的项目他会看不上？ 巧取豪夺他不至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你把技术拿出来他是会的。 易飞好像对什么项目都不太看得上。 几顶高帽子一戴，说不定就同意了。 同意也无所谓。 总得商量商量弄点好处吧。 赵丽丽突然想到。 她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易飞，他可不是真的十五岁。 他也不是省油的灯 易飞自然明白赵丽丽的意思。 “关副府长，技术没问题，姑姑说得对，有些细节还需考虑，过几天我给您写个详细方案，有些东西光说也说不清。” 那是大项目。 不能草率。 ------ 关云涛含笑拿手指点点赵丽丽和易飞，没有说话。 不是他不想说。 是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个小家伙鬼精鬼精。 什么细节没有想好！ 这东西是凭空想出来的吗？ 如果现在没想好，那过几天也想不好。 他们是想要的好处没想好吧！ 赵丽丽从小耳濡目染，对如何和市府打交道自然精通。 要东西也是有诀窍的。 有些事情是要深思熟虑的，有些东西是要有分寸的。 关云涛有点憋气，但并不生气。 别人的技术，没道理强行要求人家白白拿出来。 市府也不行。 就算要点好处，也是做贡献。 赵秋城微笑道：“关叔叔，放心吧，我们把细节商量好后，肯定还得麻烦您。” “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关云涛站起来，“商业街的事，一两天就能处理好，你们后续和轴承厂、三中交接的时候，别闹矛盾，安定团结第一。” 既然没想好，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他也不是太担心。 轴承厂和三中那边估计也不会出幺蛾子。 赵秋城做事稳重。 不会乱搞。 ------ 关云涛走了。 赵秋城让郑韵换了茶。 “易飞，关副府长在你们来之前提了一句，说是你准备在农业技术上发展，是真的？” “有这个想法。” 易飞也不瞒他。 只要去做，就瞒不了他。 赵丽丽估计都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吃饭的时候就说些些奇怪的话。 来秋城大厦的路上。 她向自己推荐本书，说是那本书写得非常好，特别有意思。 马克吐温的《康州美国佬在亚瑟王朝》。 她还说，她家里就有这本书，哪天拿给他看看。 这本书易飞前世读过。 写确实非常好。 赵丽丽推荐给自己，绝不是新血来潮。 也绝不是仅仅因为这本书写的好。 易飞无置可否。 他相信赵丽丽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告诉别人也没人信。 赵秋城不是别人啊。 是她小哥。 既然他早晚都会知道，那也没必要刻意瞒他。 他怎么想是他的事。 易飞拿起桌上的纸笔。 边画边说，给赵秋城讲了日暖式蔬菜大棚的原理。 他还讲了几种蔬菜大棚的建法。 他还想讲讲全自动玻璃温室和无土载培。 想想还是算了。 就他讲的这些就够赵秋城消化的了。 的确。 易飞讲的这些已经让赵秋城目瞪口呆。 这些真不是能凭空想像出来的。 修电器、成立会展公司、进口大冰箱、建商业街，这些只是简单的技术和理念。 现在易飞讲的是什么。 是一整套改变现有蔬菜种植方法的技术。 见鬼了。 赵秋城疑惑了。 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 这些不重要。 他就是妖，是鬼都无所谓。 自己就当他是易飞，福利院的易飞就是。 农业技术也不重要，他也不想在农业上发展。 重要的是。 他想到了拿到他想要的那块地的方法。 “易飞，我相中了一块地，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拿到？” 赵秋城想考考易飞。 看他能不想出来。 易飞愣了。 现在不是说种菜吗？ 怎么说到地了？ 现在想拿到一块地，真不太容易。 过一两年就好办了，地皮使用权可以买卖了。 易飞看看赵秋城微笑的脸。 他突然明白了。 “赵总，那块地在什么地方？” 如果在市区，他也没有好办法。 如果在郊区，那就好办了。 赵秋城说道：“那块地，你肯定知道，就在机械厂家属区那边青山大道路北，青泽路西，大约有五六百亩。” 易飞真知道那块地。 原来是一片庄稼地，这两年荒芜了。 经常有附近的农民在那里放羊。 “我在省里偶然得知，青山大道路北那一大片被划成经济开发区。” 赵秋城说道：“将来那里的地价、房价肯定大涨，那块地初步定为电厂家属区的二期，现在还没有定死，我想拿下那块地。” 第81章 好主意 易飞明白了赵秋城的意思。 他有意把秋城建筑公司转型为地产公司。 现在开始关注有投资价值的地块。 难怪在前世他发展的也不错。 眼光还真不短。 他看中的那块地，马上就要成为电厂家属区第二期工程地。 他想先占住。 等到地皮使用权可以买卖的时候，他再买下来。 南方已经试点。 临东离地皮使用权的出售也不会太远。 不少外企，为了在华夏建厂，已经向当地市府施加压力。 国产这么快开放出租、出售土地使用仅。 也和外企有关系。 赵秋城在短短七八年间能发展这么大，绝不仅仅是因为他家的势力。 他很有远见。 这时候，能想起搞地皮的人恐怕也就港城、深市那边的一些人。 当然。 赵秋在港城也有公司。 有这样的远见和思维不稀奇。 “赵总，你的意思我们以建设蔬菜大棚的理由先拿下那块地？” 易飞问道。 其实不用问。 他就是这个意思。 赵秋城点点头：“这个理由够充分吧！” 刚才。 他听关云涛一说易飞能建蔬菜大棚，就想到了这个主意。 小妹阻挡了关副府长的继续询问。 这俩人还真是他的福星。 不知不觉间给他解决字不少问题。 “的确是个好主意。” 易飞说道：“不过，市府肯定会要求赵总建不少蔬菜大棚。” 赵秋城以发展蔬菜大棚种植，改善人民生活为借口。 市府真会把地批给他。 尽管明年才实行“菜篮子工程”。 但发展农副产品，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已经呼吁了好几年。 相比民生，电厂家属区的二期工程就不重要了。 家属区建哪不是建。 一期工程工地的西面照样能建。 只要把那个小山头推平就是了。 也不是太难。 市府也不是傻瓜。 你提出的方案，总得进行下去。 把地给你了，你让它继续荒着肯定不行。 哪怕后一二十年。 那些利用建蔬菜大棚，骗取国家投资的人。 他们孬好都建了不少大棚呢。 易飞和刘武当初租的大棚就是老板为了骗取国家投资建的。 那时候种菜。 如果没有科学的管理，利润很簿。 当地人都不愿意种。 他们才租给易飞和刘武的。 五六百亩地，可得建多少大棚！ ------ “市府要求建大棚，我们就建呗，你不是会建吗？到时候建的大棚都归你们丽飞公司，我就要那块地。” 赵秋城喝了口茶，要建大棚还不正中了易飞下怀。 他不懂建大棚，也不懂种地。 易飞想在农业上发展，就由他折腾去。 折腾个两年，就可以把那块地买下来了。 至于建大棚最后的结果是不是达到市府的预期，那不重要。 哪年市府不投资些项目。 真正达到预期的能有几个？ 达不到预期。 易飞和丽丽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钱投了，大棚也建了，没达到预期也没办法。 只能说技术还不成熟。 赵秋城有一种感觉。 易飞真能在这五六百亩地上折腾出一番成绩。 他刚才给自己讲的大棚的建法。 做工程的赵秋城能看出，绝不是凭空想像，倒像建过很多次。 连钢管连接的构件都讲那么清楚。 要说他没见过。 爸都不信。 赵丽丽问道：“五六百亩都建满吗？” 这是问题的关键。 上面建十个也是建。 建一百个也是建。 赵秋城呵呵笑道：“建满，易飞想在农业上发展，这不正是个机会吗？” 易飞心里狂跳不止。 这的确是个机会。 他的计划提前了一两年啊。 他今年只想着弄五个大棚。 明年卡bug，后年才准备在农业上大力发展。 就算后年，他也没准备弄五六百亩地。 那玩意早期投资可不少。 听赵秋城的意思。 他今年就准备建五六百亩的蔬菜大棚。 易飞小心地说：“赵总，一个大棚投资可不低。” 他想建阴阳棚。 五六百亩地建满了，少说也得三四百万。 别的物价便宜。 钢材的价格可不低。 阴阳棚，用得最多的就是钢材。 “投资没问题的，一是我可以调来资金，二是市府支持的项目，总得有所表示，没钱贷款给点行吧，多给点平价物资行吧。” 他说多给点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易飞明白他的意思。 平价物质也是钱。 赵丽丽说道：“市府不行，我们还可以找省府嘛，利国利民的事，总不能让我们又出钱又出力的。” “这话说的好。” 赵秋城哈哈笑道：“易飞，你再写一个能打动市府的项目书，我们就按最好的标准去建，要做就做最好的。” 最好的？ 弄五百亩全自动控制的玻璃温室？那是最好的。 那不得几千万的投资？ 周书文当初最喜欢刘武那个全自动控温、控湿的玻璃温室。 算了。 现在有钱都不一定能建不出来。 阴阳棚都是差不多二十年后的产物了。 易飞当初承包的大棚都是常规的日暖式大棚。 后来，刘武单干时，才建了几座阴阳棚。 再后来，他建了两个玻璃温室。 易飞说道：“没问题，这个牵涉的东西多，肯定得写几天。” 建个商业街，他一晚上能搞定，这个可搞不定。 他又不是忽悠市府。 他是真要建，真要干的。 赵秋城说道：“不着急，你慢慢写，那块地也不会一两天就给电厂，你放心，就算市府不批，我在青江镇给你们弄几百亩地，发展农业。” 他说到这，自己都笑了。 当初，他的初中同学，青江镇的镇长刘建军找他办厂就是为了让农民不再种地。 现在。 他要帮着易飞种地了。 李建军知道了不知道啥表情。 赵秋城接着说：“易飞，你写的时候，能用钢结构的就用钢结构，那个地方我估计十年之内肯定开发，到时候你们还得搬地方，钢结构好搬啊，还能回收。” 易飞知道。 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多要的钢材很容易在市场上变现。 平价钢材才六百块钱一吨。 市场价都两千多了。 不过，他喜欢。 他喜欢钢结构的蔬菜大棚。 钢结构的建得快。 ------ 赵秋城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他走去过接起电话，脸色迅速变得很难看。 “姑姑，我马上过去。” 听他叫姑姑。 易飞也紧张起来。 赵秋城叫姑姑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易奶奶。 易奶奶没有急事不会给赵秋城打电话。 她经常说：“咱们福利院，能自己解决的问题都自己解决，尽量不要麻烦别人，大家都挺忙的。” 她给赵秋城打电话。 就是遇到了不能解决的问题。 易飞已经两三天没回诊所了。 不知道福利院发生了什么事。 赵秋城挂了电话，从抽屉里拿出两个鼓囊囊的信封装进包里。 他急促地说：“福利院出事了，我们过去。” 第82章 不能善了 青山诊所门口的路边。 停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 车门上印着“临西区卫生署”的字样。 面包车的四周围着几十名高高低低的孩子。 他们都是易遥福利院的孩子。 有的孩子还坐着轮椅。 轮椅就贴着面包车。 他们的目的显然是阻止面包车的离开。 还有孩子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从易遥儿童福利院出来。 一个五六十岁的秃顶男人。 手里还挥舞着一柄菜刀。 他嘴里大骂着，“是哪个兔崽子打了毛毛，老子和他拼了。” 毛毛满脸是血的站在诊所门口。 她有点害怕，努力让身子不再颤抖。 冯青山暴跳如雷。 指着面包车破口大骂。 打了毛毛。 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轻易善了。 ------ 临东市临西区卫生署稽查科科长刘银满头大汗坐在面包车里。 一半是天热的。 一着急的。 “现在怎么办？我来的时候说什么来着，青山诊所不是一般的地方，要冷静，要客气，有问题就查，没问题我们就撤，你们是怎么做的，谁打的那小女孩？” 刘银大吼着，敢在青山诊所打人，胆子可真不小。 冯青山医术高超，他的病人在临东都是有头有脸人物。 卫生署稽查科，在他眼中就是个屁。 “不是打她，我就推她一下，她自己摔倒碰的。” 张小远觉得有点冤枉，也有点不服。 多大点事。 他只骂了那个老太太两句。 那小姑娘就扑上来咬自己。 推他一下都算轻的。 暴力抗检，真摁住打一顿能怎么着。 要不是张小远是市卫生署副署长江怀东的表小舅子。 刘银都想一脚踹死他。 你特么闲得。 推那小女孩干吗！ 好了。 现在想走都走不掉了。 车都不敢下。 下了车，车下那几十名孩子能挠死他们。 打这帮孩子？ 那他们几个在整个东江省都得出大名。 殴打福利院的的孤儿。 就算上级不处罚他们。 他们还能出门吗？ 出门就被人唾沫星喷死。 刘银问道：“骂易院长怎么回事？” “我没骂她，我就说让她别管闲事，让她滚蛋，说她句老不死的，我们查青山诊所，她一个福利院的院长在这叽叽喳喳什么？” 张小远有点不耐烦，“真是出门没看日历，碰到这一群孩子。” 刘银：“那易院长拿出来的那个证明，也是你撕的呗。” 张小远：“一张破纸……” ------ 刘银不想说话了。 他们年轻人可能不知道易遥。 刘银知道啊。 他知道祸闯大了。 他就站在门外和冯青山聊几句。 结果，这帮小子进屋把药材扔得到处都是。 他进屋和冯青山交涉。 结果张小远推了那女孩，还骂了易院长。 撕了易院长出示的青山诊所隶属易遥儿童福利院的证明文件。 刘银知道易遥啊。 她一门五烈士。 张小远算个屁啊，历届市府府长见了她都客客气气的。 逢年过节都要登门拜访。 刘银看事态无法控制。 想先撤了再说。 结果冯青山让一个脑子明显有问题的家伙躺在了车前。 他自己站在了车后。 很快，从福利院冲出去一群小孩把他们围了。 现在想走都走不掉。 刘银实在不明白。 临西区卫生署副署长华朝阳为什么让他下午来查封青山诊所。 冯神医是好相与的？ 他是个小小中医不错。 可他的病人非富即贵。 华朝阳觉得自己能斗过那些人？ 刘银也没想到青山诊所和易遥儿童福利院有关系。 要知道这层关系 说啥他也不来。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如何收场才是问题。 搞不好，他们几个工作都得丢。 ------ 易遥从诊所出来。 她拉住了冯青山，“师兄，别骂了，赵秋城马上就来了，是经公还是私了，等他来了，让他处理，你快看看毛毛的伤势，别留下了疤。” 毛毛是个小女孩，留下伤疤就不好了。 冯青山看了看毛毛的伤。 血流了不少，伤倒是不重。 只是碰破了眉骨，到时候抹点药膏，连个印都不会留下。 冯青山放心了。 他说道：“不能处理毛毛的伤，一会赵秋城来了，让他看看，说不定警务署还得验伤呢。” 这事绝不能善罢甘休。 ------ 赵秋城心急如焚。 易姑姑在电话里说：“你马上来，以后福利院就交给你了，我老了，管不动了。” 她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悲怆。 赵秋城还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吵骂声和孩子的哭声。 易飞也一脸着急。 赵丽丽安慰他说：“别怕，出不了大事，临东谁敢动易姑姑。” 秋城大厦离青山诊所只有十五分钟的车程。 赵秋城十分钟就赶到了。 远远的看到诊所门口一群孩子围着一辆面包车。 几个福利院的工作人员站在外围。 孟大厨提着一把菜刀，指着面包车大骂。 赵秋城三人从车上下来。 他看到是卫生署的车，就大约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用说。 卫生署来查青山诊所，发生了冲突。 这时候，卫生来查什么？ 赵秋城走近了说道：“都散了，你看这热的，一个个满头大汗的，去树荫下凉快去。” 他来了，自然不用这些孩子再拦车了。 他们敢跑？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福利院的孩子倒是都认识赵秋城。 他们让开一条路。 却没有散开。 都看着易遥。 易遥看赵秋城来了。 大声说道：“都到旁边树荫下凉快去，你们几个看着孩子，别跑丢了。” 孩子们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都散了。 孟大厨也收起了菜刀。 姜小军躺在车前面的地面上，没有起身。 赵秋城蹲下来，“姜小军，你也起来吧，瞅瞅，身上全汗湿了。” 姜小军抬头看到是赵秋城，说道：“他们打毛毛姐，不能让他们跑了。” 赵秋城说道：“你先起来，谁打毛毛，我就打回来。” 姜小军不起来。 奶奶和冯爷爷没说让他起来呢。 易飞走过去。 把姜小军拉起来。 姜小军倒是听易飞的话。 顺从地站了起来。 易飞转过身，看到满脸是血的毛毛，登时眼珠子就红了。 他对着面包车嘶哑着嗓子喊：“谁打的？” 赵秋城伸手拉住他，“你别管了，我来。” 他担心易飞情绪失控，别到时候失手打出事来。 再说了。 打人这种事怎么能让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来做。 赵秋城向小妹使了个眼色。 赵丽丽看到易飞眼里瞬间布满血丝，会意小哥的意思，伸手抱住易飞的胳膊。 “你别急，交给小哥处理就行。” 赵春城走到冯神医面前，“冯神医，怎么回事。” 事情的原由还是要问问的。 不然。 显得他太仗势欺人。 赵秋城不是这种人。 “他们来了说要例行检查，结果来诊所打砸抢来了，你去屋里看看就明白了。” 冯青山没好气地说：“易院长来了，他们就骂易院长，毛毛去阻拦，他们就打毛毛，你看这伤，他们还撕了诊所和福利院隶属关系的文件，问还有吗？撕都撕了，还有个屁。” 赵秋城看看毛毛的伤口。 不是很大，血流了不少。 看着挺吓人，伤不重。 他走进诊所看了看，药柜的格格都打开了，地上扔满了中药材。 赵秋城大约明白了。 这不是正常的检查。 不知道卫生署的哪位和青山诊所过不去。 明显来打击报复了。 赵秋城阴沉着脸来到面包车前，对着车门踢了一脚，“下来。” 不是正常检查就好办。 第83章 还有吗？ 刘银看到赵秋城来了。 他就知道今天彻底完了。 赵家和易遥渊源极深。 大家都知道。 赵老署长见了易遥都恭恭敬敬的。 他只是不知道青山诊所和福利院有关系。 张小远骂了易遥。 今天的事就不会轻易善了。 易遥生性淡静，被骂两句也许不当回事。 赵秋城可不一样。 外面都说，他对易遥比对他父母还尊重。 车上的人面面相觑。 看赵秋城的脸色，这是要打人啊。 孩子们是散开了。 他们也不敢开车跑。 跑了有个屁用。 你前脚跑，后脚赵秋秋城就敢追到卫生署。 想打你。 卫生署他一样敢动手。 “再不下车，信不信我一把火把你们烧了。” 赵秋城对着车门又踢了一脚。 刘银带头从车上下来。 躲是躲不过去了。 再不下去。 一把火烧了不至于。 车，他敢给你毁了。 赵秋城阴沉着脸，“谁打的那个小女孩。”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张小远。 这时候。 大家都自身难保，谁也不别袒护谁了。 张小远小声说：“我没打她，就推了她一下，她自己摔的。” 他也害怕了。 他虽然才从三山县调来几个月，也知道赵秋城。 在三山县的时候就知道。 别说他一个小小科员，就是他表姐夫也不敢得罪赵秋城。 张小远有点后悔。 他真是手痒嘴痒了，没事骂易院长，推那小女孩干吗。 赵秋城把手里的包递给赵丽丽。 他向前一步抓住张小远的衣领，重重地摔在面包车上。 张小远一声闷哼，觉得浑手的骨头都断了，剧痛难忍。 赵秋城走上一步，再次伸手抓住他的衣领。 张小远想挣扎。 可他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在赵秋城一米八多身高的笼罩下。 别说挣脱，连动一下都困难。 赵秋城冷冷地说：“我也就推你一下，可没打你。” 说着又耸动了两下胳膊。 张小远的后背连续撞在面包车上。 车表面都凹了进去。 张小远老实了。 刘银和其它卫生署的人都站在旁边，连劝一声都不敢。 赵秋城接着问：“谁骂的易院长？” 大家再次把眼光投向张小远。 反正是挨打。 多挨两下没关系。 赵秋城摇摇头，“特么的又是你，易院长是你这小人能骂的？” 说完。 他左手抓着张小远衣领。 右手握成拳，对着他的腹部就是两拳。 张小远被打的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 赵秋城平淡地说：“你骂易院长，那就是该打。” 刘银只觉得两腿直打颤。 他是真打啊。 ------ 赵秋城又问：“谁让你们来青山诊所捣乱的。” 这次，大家没把眼光投向张小远，而是投向刘银。 赵秋城随手把张小远扔在地上。 张小远躺地上像一堆烂泥。 刘银看赵秋城向他走来，忙后退一步，“赵总，我是听命令的，是临西区卫生署副署长华朝阳让我们来的，说务必要封了青山诊所。” 赵秋城没打他。 他站住身形，“证件。” 刘银一怔，“什么证件？” 赵秋城不耐地说：“证明你们身份的证件，你们说是卫生署就卫生署的？你们说是华朝阳让你们来的就是他让你们来的。” 这家伙怎么当上稽查科科长的。 证件都不知道是什么。 刘银，赵秋城是认识的。 这时候，不认识。 刘银明白了，大夏天的的，谁带那玩意。 他略微尴尬地说：“没带。” 旁边一个叫朱明的说：“我带了，我带了。” 他忙从兜里掏出工作证交给赵秋城。 赵秋城接过来，看也没看，直接撕了扔在地上。 撕了！ 众人都呆了。 你不是要看证件吗？ 怎么看都没看就撕了？ 赵秋城冷着脸，“还有吗？” 众人明白了，他根本不是看证件啊，他在找事！ 又不是不认识，看什么证件。 刚才张小远就是这么干的。 那小女孩拿来了一张证明。 证明青山诊所隶属福利院，诊所还有一个名字，叫易遥儿童福利院卫生室。 张小远也是接过来，随手撕了。 也是这么问的，还有吗？ 赵秋城如法炮制。 他一来就看到了地上被撕成几片的文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事又不是没听说过。 卫生署的都不说话了。 有还是没有，有关系吗？ 你就是拿出十个工作证，也会被他撕掉。 他就是找茬的。 赵秋城接着说：“有手续吗？” 刘银一脸懵逼，想了半天才明白他是要例行检查的手续。 有个屁手续啊。 他下午上班，华副署长把他叫到办公室。 让他去封了青山诊所。 原因都没说，哪来的手续。 赵秋城眉头就皱起来，“没证件，没手续，那你们就是土匪。” 刘银知道赵秋城这是给他们安罪名了。 他咬咬牙说道：“赵总，这不都认识吗？往年例行检查也都是我来。” ------ 说起来。 刘银和冯青山挺熟的，每年两次的例行检查都是他带人来。 来了聊会也就回去了。 冯青山医术高明，号称神医 得罪他干什么啊。 这次不一样啊。 华副署长亲口跟他说，无论如何先封了青山诊所，还向他暗示这是市署的指示。 赵秋城说道：“那可不一定，你上个月是卫生署的，这个月就可能不是，你昨天还是，明天也许就不是了。” 他说的明白。 刘银也听的明白。 弄不好这次真有可能丢了工作。 明天真有可能不是卫生署的了。 赵秋城走到还坐在地上张小远身旁。 冲着他的大腿又踢了两脚。 “你们大白天来青山诊所打、砸、抢，打残你们都没事。” 他倒没打别人。 就打张小远了。 赵秋城问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刘银说道：“华副署长派我们来的。” 这时候，还是顾自己吧。 至于华副署长以后会不会给他穿小鞋。 那也是以后的事。 看现在的情况。 有没有以后都不好说了。 赵秋城走向诊所。 他走到诊所门口扭回头说：“老实在这呆着，别想着跑，你们要是觉得能跑掉，那就跑跑试试。” 没人跑，也没人动。 卫生署的人都老实地站在太阳底下。 赵秋城从小妹手里拿过包，在里面找到个电话本。 翻了会，找到一个电话号码。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通了。 “华朝阳，你行啊，大白天派人到青山诊所打、砸、抢？” 接电话的正是华朝阳，“你谁啊。” “赵秋城。” “赵总，误会了，我怎么可能派人到青山诊所打、砸、抢？” “误会你么的头，人都被我按在这，他们打伤了一个小女孩，诊所被砸了，华朝阳，你等着吃官司吧，这事咱没完。” “不是，赵总，你听我说。” 赵秋城啪的挂了电话。 我听你说个屁。 别管因为啥，他这副署长算是当到头了。 来青山诊所还这样。 去别的诊所那还用说。 把他整下去，也是为民除害。 第84章 讹不死他们 冯青山、易遥、赵丽丽、易飞和毛毛都进了诊所。 事情还没完。 “毛毛，我给你出气了。” 赵秋城摸摸毛毛头。 他很喜欢毛毛。 懂事，漂亮，性格极好。 就是有点胆小。 毛毛轻声说：“谢谢赵总。” 给她出不出气无所谓。 那些人只要不再来诊所找事就行。 他们有封了诊所。 封了诊所，她到哪上班去。 赵秋城低声说：“那个王八蛋比你伤重多了，没个两个月他好不了。” 张小远受了内伤。 估计得休养一段时间。 冯青山淡淡地说：“我要给他治，最多十天就能恢复原，如果易飞出手，一周就能好。” 赵秋城：“……” 您老人家这是抬杠？ 我是来给您来出气的。 还有。 您后一句什么意思。 什么叫易飞出手，一周就能好？ 他比您医术高？ 不好说啊。 易飞什么情况，他也拿不准。 易遥有点担心。 赵秋城是有钱有势，可是打人毕竟是犯法的。 她略有担忧地说：“秋城，那人会不会告你？” 赵秋城不在意地说：“他要告就告，姑姑放心，没事。” 告他？ 谁告谁还不一定呢。 不到证件，不带手续就敢来检查。 胆子也忒大了。 易飞的情绪也稳定下来。 他后悔刚才让赵秋城动手。 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好。 易飞低声说：“赵总，刚才我动手好了。” 自己才十五岁，怕什么。 赵秋城知道他的意思，“没事，我这是为民除害。” 他刚才看到易飞表情。 放心了。 易飞无论是妖、是鬼还是神。 他还是以前的易飞。 至少他对福利院、对诊所的感情没变。 那就好。 ------ 赵秋城说道：“姑姑，冯神医，你们是想私了还是经公？无论是私了还是经公，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易遥说道：“以后福利院归你了，你说了算，这些年，花的钱也都是你的，我们也谈过，你来接手吧，我累了。” 建福利院是谭龙山的遗愿。 当初，他远征前夕，曾在临东休整。 谭龙山和易遥在易家别院住了一个月。 易遥一生中最幸福的一个月。 谭龙山说：“等仗打完了，我就解甲归田，在易家别院建个儿童福利院，就以你的名字命名，专门收养无家可归的孤儿。” 他带兵走了，再也没能回来。 易遥颓废了一年。 一年后，她捐出去易济堂。 在易家别院成立了易遥儿童福利院。 她苦苦经营了三十多年，还连累了师兄。 现在交给赵秋城，也算对得起谭龙山了。 冯青山和易飞都不做声，心里都有淡淡的失落感。 交给赵秋城。 还算易遥儿童福利院吗？ 可是。 易遥说得也对。 她老了，经不起折腾了。 赵秋城苦笑道：“姑姑，你才六十岁，怎么会老了？这样吧，我明天派人来管理福利院的日常杂事，您累了就歇着，闲了就照看下孩子。” 易遥显得意兴阑珊，“一切你说了算。” 她是相信赵秋城的。 福利院交给他，只能经营的更好。 相关的事宜，他们也商议过。 赵强直也和赵秋城说过。 易遥年龄大了，让他有机会接手福利院。 她辛苦了一辈子，应该休息了。 赵强直严厉叮嘱过赵秋城。 至少，在易遥有生之年。 易遥儿童福利院不能倒。 那是易遥活着的唯一念想。 ------ 赵秋城说道：“我给华朝阳打了电话，人是他派的，估计他一会会来，看他的态度再说要不要报警，反正这次不能轻易放过他。” 私了还是公了，得看他们的态度。 易飞对毛毛说：“一会不管谁问你就说头疼，你这头疼还治不好了，让卫生署管你一辈子。” 赵丽丽张大了嘴巴。 这家伙是真狠。 毛毛小声说：“其实现在不怎么疼了。” “疼，很疼。” 易飞坚持说：“不但疼，还晕，问烦了就直接晕过去。” 毛毛很为难，“晕不过去怎么办？” 易飞差点笑出来。 真是个傻妹妹。 “那还不好办，直接眼一闭，谁叫都不吭声。” 易遥忍不住了，“易飞，你别教毛毛不学好。” 这不是教唆孩子讹人嘛。 易飞不以为然。 怎么能叫不学好呢。 那帮杂碎玩意不给他们制造点麻烦，都对不起自己重生者的身份。 他不敢和易奶奶顶嘴。 只是捏捏毛毛的手，不再说。 意思是一会看他眼色行事。 赵秋城轻笑道：“没那么麻烦，你想提什么要求尽管提，他们不答应也得答应。” 他明白易飞的意思。 不用讹他们。 他们等了一会，没等来华朝阳。 却等来了临东市卫生署副署长江怀东。 赵秋城看他来了。 那么，这事和他有关系了。 江怀东和华朝阳关系很好。 他们两个勾结也非常有可能。 只是不明白。 他们对付青山诊所为什么。 ------ 江怀东接到华朝阳的电话就傻了。 他完全没想到他的老婆洪晓桐居然找到华朝阳，让他派人去找冯神医的麻烦。 事情的原由他是知道的。 洪晓桐这两年时不时腹痛难忍。 去了很多大医院，都找不到病因。 江怀东就想到了冯神医。 冯神医最善于治疗疑难杂症。 他就让洪晓桐上午来青山诊所找冯神医瞧瞧。 冯神医死要钱，他也是知道的。 没啥关系，他又不是付不起。 结果。 他刚接到华朝阳电话。 洪晓桐中午找到华朝阳，让他去封了青山诊所。 华朝阳还真派人来了。 还把洪晓桐的表弟张小远给派来了。 张小远刚刚从下属县调回来。 性格暴躁还没有脑子。 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最后。 华朝阳说，来青山诊所的人出事了，被赵秋城扣起来了。 江怀东知道。 这事要是处理不好，恐怕要出大事。 整个临东市卫生署都会震动。 江怀东不敢耽误。 也没叫司机。 自己开车直奔青山诊所。 这事不能经公。 他到青山诊所，就看到临西区的刘银和几个稽查科的人站在面包车旁大太阳底下。 张小远坐在地上，嘴角还有血。 刘银看到江怀东来了。 长出了口气。 他刚想说两句。 江怀东冲他摇摇手，直接进了诊所。 这时候。 他真的不想面对赵秋城。 可是。 他没有办法。 都是自家那个老娘们惹的祸。 我让你来治病。 你特么和医生差点打起来。 居然敢到区卫生署，让人家封了诊所。 胆子也太大了。 江怀东工作能力、官声还是不错的。 公认的下一届卫生署的署长。 这事要是捅出来，别说署长，副署长能不能当成也很难说。 第85章 私了 江怀东先查看了下毛毛的伤势。 他多少有点放心。 还好，这小女孩伤不重。 否则更加难以处理。 易飞几次示意毛毛晕倒。 毛毛看看易飞，又看看易奶奶，还是没有晕倒。 只是说头晕、头疼。 说得一点也不理直气壮。 江怀东安慰毛毛几句。 他也没有瞒着。 人都来了，还有什么可瞒的。 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大家讲了一遍。 “易院长、冯神医、赵总，我真不知道我家那傻娘们能干出这事。” 江怀东无比懊恼地说：“刚才华朝阳给我打电话，我给家里打了电话才知道，赵总，这事都怪洪晓桐，咱还是别经公了。” 如何经公？ 经公他就得受牵连，你说不知道就不知道？ 洪晓桐可是的打着他的旗号找的化朝阳。 冯青山才知道上午来诊所治病。 拒绝先交诊费，扬言关他诊所的女人是江怀东的老婆。 江怀东在临东怕老婆是出了名的。 他父母死得早。 父亲的同事，也是邻居的洪晓桐父母把他养大的，还一直供他上学。 江怀东长大后就娶了洪晓桐。 爱情也罢、感恩也罢。 江怀东家里，一切都是洪晓桐说了算。 这些。 江怀东都能忍。 今天，她居然做出这种事。 “私了？” 赵秋城说道：“江副署长，卫生署的人来了，既没有出示证件，也没有出示手续，砸东西打人，连易院长都敢骂，怎么私了？” 你说私了就私了。 私了也得有个说法。 江怀东说道：“赵总，你看这样行不，我和张小远、刘银他们给易院长、冯神医赔礼道歉，所有的损失照价赔偿。” “江副署长，就算打官司，损失他们临西区卫生署也得照价赔偿，也得赔礼道歉。” 赵秋城不满道：“那我们为什么私了？” 明显不够诚意。 没有额外的好处，谁特么跟你私了。 赵丽丽也撇撇嘴，“门口那几个人，全部开除，我们再谈私了。” 她不是赵秋城。 管你署长、副署长，反正她不认识。 谁的面子也不给。 江怀东尴尬了。 如果把他们几个都开除了。 那还谈什么私了。 人家工作都没了。 还不怕所有的事全交待出来。 他和华朝阳还有好日子？ 人家诊所就因为没有给你家人治病，你就派人去打砸抢。 开除公职都是轻的。 真查的话。 有几个官员查不出别的问题？ ------ 江怀东说道：“赵总，要不，您说个方案。” 自己在这苦思冥想。 还不如让赵秋城说个方案。 达不到他的要求，这事不好谈。 “江署长，私了也不是不能谈，咱俩又没仇，这事也不能怪你。” 赵秋城想了想，“你们的人把小女孩打成这样，五千块钱你得出吧？骂易院长，五千块钱你也得出吧，这屋里弄成这样五千块钱你得出吧，天这么热，五千块钱你得出吧。” 他话音一落。 屋里的人都惊了。 前面三个赔偿说得过去，天太热是什么鬼。 江怀东也晕。 天太热也不能怪卫生署吧。 可他也听明白了。 赵秋城是要两万块钱的赔偿。 最后一个理由懒得找了，反正你要私了就是出这个数。 否则免谈。 怎么说呢。 两万块钱不算少，也不算多。 比经公强多了。 赵秋城一开始了也不想私了。 可事情闹大了，对他在临东的发展也不利。 他想了一下就明白了。 市卫生署的李署长要退了。 几个副署长都盯着署长的位置。 江怀东虽然占优，下任署长也不一定就是他。 华朝阳难道不知道冯青山难搞。 他让刘银带人来，一定要封了青山诊所。 这事要是闹大了，肯定会连累江怀东。 有人要利用青山诊所搞掉江怀东。 赵秋城不想让别有有具心的人当工具。 他只是想不明白，华朝阳不是跟江怀东关系很好吗？ 为什么做出这事？ 江怀东的老婆不明白中间的原委。 华朝阳不可能不明白。 ------ “多谢赵总，两万块钱说实话我一下子还真拿不出来，我才多少工资？ 江怀东说道：“您看这样行不，我先拿五千块钱先补偿这位小妹妹，再找几家企业赞助咱们福利院。” 他不是拿不出两万块钱。 能拿得出也不能拿啊。 谁知道赵秋城收到钱后会不会翻脸不认人。 说不定他拿到钱就到纪律监察署举报。 纪律监察署署长就是他老爹。 想举报你，都不用出门。 赵秋城想了想。 这样也行。 总不能几家企业加一块就赞助一万多块钱。 那他就把钱摔他们脸上。 赵秋城看向易遥，“姑姑，你说呢。” 冯神医一切都听师妹的，只要易姑姑没问题，他就没问题。 易遥淡淡地说：“你看着办就行。” 江怀东向易遥躬身，“易院长，冯神医，我替我家那傻娘们向两位老人家道歉。” 易遥摆摆手，“那倒不必。” 易飞不太想私了。 别说两万，就是二十万算个屁啊。 他也理解赵秋城。 他又不是小孩。 易飞也就没有多说。 江怀东说道：“我来的时候没带钱，回去拿钱，保证今天送到。” 他了解冯青山。 绝对不见兔子不撒鹰 赵秋城说道：“那倒不必，我这有钱，可以先借给江副署长。”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数出五千块钱递给毛毛。 毛毛不收。 赔钱也是赔给诊所，怎么能给她。 赵丽丽接过来塞到她手里，“这是赔偿给你的，你为什么不要。” 毛毛要把钱给易遥。 易遥说道：“你自己先放着，找个时间让你冯爷爷帮你存到银行。” 事情解决了，江怀东也不多呆。 他向赵秋城等人辞别。“赵总，明天我就把钱送到你办公室。” 赵秋城淡淡一笑，“那倒不必着急。” 江怀东走到门口时。 赵秋城突然说道：“江副署长，友情提醒下，张小远这种人放在你身边，只能拖你的后腿。” 江怀东转回身，“多谢赵总提醒，我看还是让他到下属县再锻炼几年。” 赵秋城不语。 卫生署别的人可以放过。 动口动手的张小远就不能放过。 他话到了。 江怀东不明白的话，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卫生署的人都走了。 赵秋城拿起桌上的电话。 他又打给了华朝阳，“华朝阳，是谁让你派人来青山诊所的？” 华朝阳说道：“赵总，是江副署长的爱人洪晓桐，我是没办法啊。” 赵秋城冷冷地说：“华朝阳，你当我是傻瓜，我最后问你一次是谁指示你的，你想好了再说。” 华朝阳沉吟了一会，“市卫生署李雨生副署长。” 赵秋城哼了一声，“你转告他，他敢利用我、利用我的家人，我看他是日子太好过了。” 华朝阳不吭声。 他知道在临东他算是完了。 李副署长也完了。 他把赌注下错了地方。 第86章 现场考察 赵丽丽站在青山诊所杂物间门口。 这就是毛毛的住室？ 房间倒是挺大。 深有四五米，宽有七八米。 地上铺着一层红砖，墙壁没有处理，裸露着砖泥。 毛毛在房子的一角铺了一张单人床。 床头摆了一张方凳，权法床头柜。 床尾立着一张衣柜。 房间的另一角，堆着一些旧家具、工具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屋里最显眼的。 是毛毛床上，叠成豆腐块一样的被子。 赵秋城倍感亲切。 如果忽略屋里的其它地方，仿佛又回到军营。 他拍拍毛毛的头，“毛毛，你叠的？” 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能保持这种习惯，实是难能可贵。 毛毛略显羞涩地说：“师父教给我们的。” 赵秋城知道，她说的师父就是陈一凡。 没想到。 陈一凡退役这么多年。 还保持着军人的作风。 不但自己坚持。 还教给了弟子。 他想到这，瞟向易飞。 易飞和谢楠才算陈一凡的正式弟子。 毛毛只是跟着易飞喊师父。 不知道。 他是否有这样的良好作风。 赵丽丽说道：“你别看他，他也把被子叠得像豆腐块一样。” 赵秋城看向了小妹。 她怎么知道的。 赵丽丽说道：“他昨天和我住在学校。” 见众人都看她。 赵丽丽补充一句：“他住小卧室。” 赵秋城“哦”了一声。 他不地多说。 拿出卷尺。 招呼易飞一起量毛毛房间的长宽高，门窗位置。 ------ 卫生署的人走了。 赵丽丽觉得没热闹看了。 这种小事，对她来说就是一场热闹。 她就想起易飞说的要给毛毛房间装修的事。 罗勇虽然没来。 有房间大小，构造。 他一样能设计。 易遥也说：“毛毛住的那个房间确实得装一下，现在是夏天无所谓，冬天，那屋太空旷，住在里面就太冷了。” 她其实早有这个想法。 只是不想麻烦赵秋城。 赵丽丽提出来了，她也就不再矜持。 赵秋城去车里拿来了卷尺和相机。 既然要装修。 那就让罗勇好好设计下。 赵秋城和易飞量了房间的长宽高。 他又拿出相机拍了几张照片，“这个房间好装，长方形，怎么设计就行。” 赵丽丽说道：“哥，你让罗勇好好设计一下，毛毛是我们的小公主，得住公主房才行。” 毛毛脸更红了，“我就一个孤儿，哪是什么公主。” 赵丽丽抱住毛毛的肩，“每个女孩都是一些人心的小公主。” 在易飞心中。 毛毛也许比小公主更重要。 他看到毛毛的伤。 双眼瞬间变红。 一向淡静的脸都就得狰狞起来。 不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是什么地位？ 赵秋城收起卷尺和相机。 “明天让罗勇给设计一下，我让他们加工加点干，一周差不多就能装好。” 赵秋城说道：“冯神医，要不要整个诊所都装修下？” 冯青山摇摇头，“那倒不必。” 易飞不是说五年就要建新的易济堂吗？ 那还装修个啥。 前几年刚刚整饬过。 ------ 易飞、赵秋城、赵丽丽三人站在青泽路边。 赵秋城量完毛毛的房间。 看看时间还早。 就带着易飞和赵丽丽去现场看看那块地。 赵秋城指着路西的那一大块长满荒草的地，“这块地南北长大约1600米，东西将近300米，原来是一块农田，现在归市府，我们的目标就是这块地。” 他转过身，指着路东的玉米田，“东边是耕地，目前动不了。” 临东西北角这块。 以青山大道为界。 南边是工厂、家属区、商业区。 北边就是农村。 分界非常清晰。 再过二十年。 城乡已经没有明显的分界线。 五六百亩。 听着也就那么回事。 可站在旁边的时候。 真的是好大一块地。 易飞站在路边。 向西看，一大片工地正在开工。 隐隐有机车的轰鸣声传来。 赵秋城说道：“西边那一片工地就是电厂家属区的一期工程，是秋城建筑公司承建的。” 易飞知道。 临东市大的工程一般都是秋城建筑公司承建。 赵秋城的眼光长远。 他做的工程都尽量的做到尽善尽美。 他要把秋城建筑公司做大、做强。 不是捞一笔钱就跑。 他承建的临东到省城的新公路。 验收的时候受到了所有专家的一致好评。 行省苏总督亲自把《工程建设首选企业》的牌子挂在了秋城大厦门口。 据说。 这个称号是赵丽丽想出来的。 易飞走到田地边。 蹲下身子，抓起一把土在鼻子闻了闻。 土质肥沃。 适合种植庄稼、蔬菜。 他放眼向四周瞅了瞅。 整块地地势平坦。 最北面有一条沟渠。 沟渠连通着云临河，能顺得排水。 这个地方建蔬菜大棚有得天独厚的条件。 赵丽蹲在易飞身边。 裙子上滑，露出半截雪白的大腿。 她笑眯眯地说：“怎么样，好闻吗？” 易飞认真地说：“很香，土地的芳香。” 赵丽丽嘻嘻笑道：“你这话说得好像是一个久经风霜的老农民，让人感觉，你种了很多年地。” 易飞知道。 她又开始试探自己。 真是的。 你都猜到了。 还试探个屁啊。 ------ 赵秋城走过来，蹲在易飞另一边。 “易飞，你觉得这块地能建多少个大棚。” 易飞想了想，“根据这块地的长宽，我准备建长80米、宽16米的阴阳棚，具体建法，我到时候写出来，这样的话，加上中间的路，东西可以建三个，南北可以建80排，大约能建240个大棚。” 赵秋城问道：“一个大约需要投资多少？” “如果建全钢结构，一个需要钢材要6吨。” 易飞说：“如果能批来平价钢材，建一个一万左右，没平价钢材，价格快翻一翻了。” 赵秋城点点头，“我明白了。” 易飞说道：“赵总，这么大块在，真要搞就得搞出个样，我设计的大棚阴棚要大量种值食用菌，所以我们还得建个菌种培养室，还得弄个培养料处理车间和食用菌干燥车间。” 没自己的菌种培养室。 他知道的一些现在还没有食用菌可没法种。 重要的是，买菌种还是一项很大的支出。 有时候买来还不放心。 没干燥车间也不行。 万一种出来的食用菌一时半会卖不出来。 总不能靠太阳晒。 赵秋城不在意地笑笑，“到时候你都写出来，建最好的，我们一次到位。别担心钱，资金好办。” 第87章 丽飞生物技术公司 易飞突然有种感觉。 一种跟赵秋城合作真特么爽的感觉。 他不问原由，说投资就投资。 随口就说出，不用担心钱，资金好办的话。 不担心资金。 易飞还能担心什么呢？ 前人都走过的路。 他难道还能走错。 当然，再过两年。 易飞也能说出不用担心资金的话。 现在还真不行。 没有大的bug可卡。 他可凭空变不来钱。 贷款都没戏。 现在银行没有特殊情况，不向私营企业贷款。 把公司弄成像赵秋城在青江镇的那些个名义上集体所有制企业。 易飞不太乐意。 虽然最后也能成为私营或股份企业。 太麻烦。 前几年，是没有办法。 现在完全没必要。 赵秋城问道：“如果投资五百万，你需要几年回本。” 尽管他看中的是这块地。 只要拿下这块地，就算是放在这十年。 他也等于一年有上千万甚至几千万的收入。 花个几百万，根本不是事。 投资总得有回报率。 回报到丽飞公司身上，也是回报率。 赵丽丽不干了，“小哥，你不是说所有的大棚都归丽飞吗？回本不回本和你有关系？” 真是。 他要了地，就是投资一千万也没准备还他本钱。 谁还不知道地皮能赚钱！ 赵秋城哈哈笑道：“别管投资多少，都算我买这块地的钱，不用你们还一分，建的大棚也都归丽飞，我一分钱也不要，我就是问问回报率，回报的也是丽飞。” 小妹现在和自己分这么清楚了？ 女生天生外向？ 易飞还是个小孩啊。 有什么可外向的。 易飞说道：“正常情况下，如果九月份之前能建好，今年一个大冬茬，每个棚子的纯收入不会低于四万块钱。” 他说的还是保守的说法。 几乎没有算阴棚的收入。 这两年蔬菜大棚没有普及，收入肯定高。 过几年普及以后。 纯收入相对会降低。 但那时候新产品、新技术也上来了。 只要科学管理。 一个阴阳棚一年四万收入还是有的。 你能相信，玻璃温室中的番茄亩产能达到十万斤以上！ 赵丽丽呆住了，“那这块地的总收入一年岂不是上千万？” 易飞点点头，“我说的正常情况，包括人工、技术、运输、销售都正常运转。” 做农业公司不容易。 无论种植还是养殖。 一个环节出问题，别说赚我，能把裤头都赔进去。 就说运输。 产量再高，运不出去，烂在地里。 还想赚钱？ 连续半个月的大雪。 就算大棚里的蔬菜冻不死。 也会大面积减产 “技术我不好说。” 赵丽丽说道：“其它都没问题，人工，李文朝他老家有的是人，种个菜总会吧？运输，小哥有运输公司，这个不愁，销售更好办，临东销不完，我们可以运省城，花钱都买不到的东西，还怕销不出去？” 她说完，一副你懂的表情看着易飞。 你不是说会种吗？ 技术当然得靠你。 易飞有点为难。 他和刘武前世一共才承包了十个大棚。 这特么的有两百多个大棚。 要是靠他一个人，会不会累死？ 他还要不要上学了？ 李文朝老家的人是多。 会种大棚蔬菜的应该没有吧。 赵秋城说道：“技术不用太担心，咱们农科署有懂种菜的，食用菌推广中心有懂种食用菌的。他们有不少的退休人员，有些还是专家，大不了，我们借人，借他们的人用个一年两年的也不难。” 借人？ 这个主意好。 无论赵秋城还是赵丽丽都能借来。 先借来用。 同时打造自己的研发中心。 也许借着借着就成了自己人。 再过几年，就是下海热，大批的大学生下海，那时候不担心人才。 这几年就借人好了。 过不了十年，就可以到大学随便挑了。 那还担心什么。 真没什么可担心了。 易飞说道：“姑姑，如果这些都没问题，我们几个月就能回本。” 到了冬天。 蔬菜和食用菌都几块钱一斤。 一个阴阳棚两个棚加在一起平均生产两万斤还是有可能的。 现在的人工费便宜。 青江化肥厂归赵总管，化肥也可以买平价的。 种食用菌的原材料一两分钱一斤，和白送差不多。 这时候搞蔬菜大棚。 不赚钱都没有天理。 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自己那晚的计划算是白写了。 完全没有按计划走。 ------ 赵丽丽问道：“小哥，你把蔬菜大棚都给了我们，是不是我愿意给谁就给谁，你也不管？” “我当然不管，那是你们两个的事。” 赵秋城说道：“不过，我不建议给别人太多，人多了不好管理。” 赵丽丽说道：“你以为我要给谁，我想给芳芳百分之十。” 赵秋城说道：“给芳芳当然没问题，丽丽，丽飞是你和易飞的，你不能想给谁就给谁，得和易飞商量。” 易飞举举手，“我没问题。” 挣钱的路子又不是没有。 多占少占点股份根本没啥关系。 卡bug不比种经香？ 只是总要做点事罢了。 “我又没说把易飞的股份给出去，我是把我的那一半拿出百分之十给芳芳，她家条件不好。” 赵丽丽说道：“易飞，芳芳叫余春芳，我最好的姐姐，下学期，她将担任高中一年级的班主任，我准备把你和谢楠都送到她的班。” 易飞笑道：“那我更没意见了，我们都说好了，赚了钱平分的，怎么能让姑姑一个人出股份，除了给余老师的，剩下的我们两个或我们三人平分都没问题。” 多大点事。 这几年弄点本钱，按死几个股票还怕没钱花？ 实在不行，再弄点比特币。 种菜种食用菌是为了做贡献，还真是为了挣钱？ 还真是为了赚些钱。 赵秋城笑了，“我不懂农业种植，只配合你们，不参与你们的事。” 赵丽丽问道：“我们又是种菜，又是种食用菌的，是不是也得注册个公司啊，总不能挂在丽飞商贸公司的名下吧。” 名字和产品不搭啊。 卖菜还能和商贸有点关系。 种菜总不能也说是商贸吧，那应该是生产。 易飞说道：“要不，我们再注册个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 早晚得注册公司。 不如一步到位。 赵丽丽拍拍手，“这个名字好，生物技术。” 赵秋城笑道：“你们再想想还要注册什么公司，我让人一次性给你注册好。” 第88章 倒闭的袜厂 赵丽丽看着易飞。 意思很明显。 你还有什么想生产的？ 干脆一股脑全注册了。 易飞也在想。 难道现在就注册个丽飞电器公司？ 还是算了。 真要生的时候再说吧。 注册公司对别人难。 对赵秋城、赵丽丽又不难。 计划啊。 它怎么就赶不上变化呢。 易飞说道：“现在我也没什么计划，走一步说一步吧。” 赵丽丽低声说：“你不是说能生产那个热水器吗？要不要再注册个热水器公司。” 热水器生产出来。 那东西好卖。 现在，要卖一个得到省城。 买来后，在家等大半个月都没人来安装。 还找不到安装的人。 易飞说道：“这个还是缓一缓，等把手里的项目处理下再说。” 现在没人。 就自己一个人。 注册了也生产不了。 就算手工作坊敲敲打打纯手工生产。 那也得有人啊。 生产热水器不是种地。 机械、电路得有人去画出来，加工出来。 他还得抽时间教给李小国修电器呢。 赵秋城看他们两个嘀嘀咕咕也不在意。 嘀咕吧。 能嘀咕出来个好主意也不错。 丽飞公司易飞占了一半，赵秋城不在意。 他投钱也心甘情愿。 相当于易飞出技术、丽丽出钱。 各占一半，合情合理。 赵秋城举目四看。 这块地的北端有几排房屋。 远看像个小工厂。 他真不知道是个什么小厂。 “我们去看看，那是个什么工厂，以后说不定是邻居了。” ------ 赵丽丽说道：“原来是个袜子厂。” 院子大门口挂着牌子呢。 李张庄袜子厂。 那种白底黑字的木牌子。 牌子上蒙了一层灰尘。 让这个小厂颓败了不少。 院子的大铁门虚掩着，院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易飞说道：“好像废弃了。” 就这么个小袜子厂。 不用说用的都是那种手摇式织袜机。 半自动、全自动的织袜机这年月都是大型的国营大厂才配。 村办的小厂。 也配不起，也没指标。 他们拿钱买都不一定买得着。 前世，后来那家改变华夏制袜机的企业还没成成立呢。 老板正领着大家卖袜子。 改造手摇式制袜机呢。 后来最著名的那家袜业公司。 要过六七年才成立呢。 赵秋城说道：“这几年流行成立乡镇企业、村办企业，办起来了干不两年就倒了的多的是，脑子一热办了，最后原料进不来，产品销不出去，只能关门。” 易飞赞同。 国人一干什么，就喜欢一窝蜂而上。 不考虑自己适合不适合干。 有没有能力干。 别人挣了钱，自己也能挣到钱的想法占大多数。 现在的乡镇企业日子并好过。 夹在国营单位的夹缝中生存。 只能靠相对灵活的经营方式，在国营企业覆盖不了的地区、行业发展。 不过。 这个年代弄个袜子厂混不下去。 也是个人才。 这时候袜子可不便宜。 就那锦纶丝袜比三十年后卖的都贵。 三十年后。 不到一块钱就能买一双袜子。 当然。 也有十块、几十块、上百块一双的。 那些不在讨论范围之内。 现在。 一双普通棉袜就得一块多。 前世，有专家说过。 八十年代你就是生产出一堆垃圾。 也能卖成钱。 事实是。 很多乡镇企业却生存不下来。 原材料是关键。 ------ 赵秋城推开院门，三人走了进去。 院子很大。 除了中间几条水泥路。 到处长满了荒草。 小院南北有一百多米，东西有两百多米。 院子倒是不小。 东北角有三排红砖房。 应该是原来袜子厂的办公室或宿舍。 院子的最西端有两排厂房。 大门右手边有两间房子。 三人刚进去。 右边那两间房子的门开了。 一个看着五六十岁的人走了出来。 他有点好奇地看着三人，“我们是干什么的，找谁？” 原来有人啊。 “我们不找谁，路过这里，进来看看。” 赵秋城随口说，本来也不找谁。 老头的脸上充满了戒心，“就是个倒闭的小厂，有什么可看的。” 赵秋城一米八多的身高对他压力很大。 赵丽丽说道：“大叔，南面那块地我们租了下来，看这有个厂，就过来看看，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易飞心说。 你可真敢说，现在还不允许租地皮呢。 要租也只能租上面的建筑物。 那块地上有个屁的建筑物。 就是市府同意了我们的项目，也是批给我们使用。 而不是租给我们。 租这个小院还说得过去。 老头脸上的戒心消散。 他看到赵秋城和赵丽丽，包括易飞都穿着不凡。 一看都是大人物。 自然没道理对他这个老头不利。 厂里除了上百台只能卖废铁的设备，啥值钱的也没有。 “原来这样啊，那你们看吧，不过，邻居啥的做不成了，这厂子荒废了大半年了，我就是这个看门的，下月也不用来了。” 老头的戒心消除了，话就多了。 赵丽丽奇道：“下月为什么不用来了？” 既然是看门的，为什么下月不看了。 老头说道：“村里没钱发了，我还呆在这干什么，这厂里除了一些铁疙瘩，没人偷。” 易飞才不信没人偷。 电视天线都有人偷，铁疙瘩会没人偷？ 铁也值不少钱呢。 易飞问道：“大叔，袜厂怎么就干不下去了？” 老头说道：“织袜子的线买不来，量太少，买来也死贵，织出的袜子供销社和商场不收，自然就干不下去了。” 易飞不好说什么。 李张庄怎么也有上百人口吧。 就是都去临东市区摆摊，生产的袜子都能卖出去。 织袜子的线买不来，是真的不好办。 纺织厂都比较大，绝大总是国营的。 没指标卖给他们很正常。 ------ 三人说着向厂房走去。 老头跟在后面。 倒不是怕他们偷东西。 看他们的穿着，还有停在大门的车，这里的东西白给人家，人家都嫌沉。 三人说话挺有礼貌的。 不陪着人家，显得不懂礼节。 易飞隔着窗户向里一看，果然里面摆了两排那种固定在桌子的手摇织袜机。 里面还摆着几台罗纹机。 甚至一个角落里还放了台定型机。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俨然一个小型的袜子生产线。 隔着玻璃看，那些机器还是挺新的，没有生锈。 看来厂子倒闭的时候，有人对机器进行了保养。 这里有两排厂房，应该有两套生产线。 易飞前世在深市时。 曾经在这种手工作坊干过一年。 他会用这种机器。 南方比较多。 北方就相对少一些。 赵丽丽也隔着窗户向里看。 “这些小东西能织出袜子？” 她有点不信。 赵丽现见过农村那种织布机，老大个头。 易飞点点头，“这几种机器组合，确实能织出我们常穿的袜子。” 赵丽丽不服，“我那种丝袜能织出来吗？” 她想抬腿给易飞展示下。 却发现今天没有穿袜子。 易飞知道她说的是她那些长统丝袜。 “那个织不了。” 易飞说道：“但能织出我们常穿棉袜和短的锦纶丝袜。” 第89章 要买下袜子厂 “进去看吧。” 老头看赵丽丽和易飞对厂房的设备感兴趣。 从兜里拿出钥匙打开了厂房门。 俩孩子一口一个大叔。 叫他得心里暖暖的。 还是城里的孩子懂事。 小孩对里面的设备感兴趣也正常。 前年。 设备刚买来的的时候。 全村男女老少都跑过来看。 谁都不相信这东西能织出袜子。 还真织出来了。 要说。 村长家的那个外地儿媳妇也真行。 这种设备都会用。 可惜。 织出的袜子卖不出去。 工厂也只好停了。 设备都扔这了。 全村的人都骂村长的儿媳妇。 其实也不怪那小媳妇。 她只是说她会用，又没说她会能卖袜子。 她连本地话都讲不好，怎么出去卖东西。 易飞不管老头怎么想。 他一台台看那些设备。 品牌上的日期是85年的。 才买了两年。 这里的手摇织袜机上相对还是比较先进的。 带有提花功能。 能织出更多的花样。 机器显然有人近期来保养过。 跟新的差不多。 那些罗纹机和缝口机也都是新的。 易飞说道：“大叔，有多少台这样的机器啊。” 老头说道：“有80台这样的织袜机，还有二三十台配套的设备，当时村里集资了五六万块钱呢，结果本钱都没挣回来，就扔这了。” 易飞摇摇头。 可惜了。 “八十台设备，熟练工人三班倒的话，一天差不多能织上万双袜子，如果能卖出去的话，就算一双袜子平均挣三毛钱，一天也有三千块的利润，被他们就这样扔在这了。” 易飞叹口气。 市场经济的理念还没有灌输到这里农民的脑子里。 “你说一天能生产上万双袜子？” 赵丽丽有点惊讶。 就这小东西一天能织出上百双袜子。 看着不像啊。 “熟练工人一小时可以织五六双，当然还得有人用旁边那些设备配合。” 易飞点点头。 南方很多这样的家庭工厂。 随便干干就能挣不少钱。 “你说的一双三毛钱利润包括人工吗？” 赵丽丽来了兴趣，只是他不知道袜子的利润有多少。 “是除掉人工的纯利润，我是少说的，锦纶丝袜有一块钱的利润呢，我说的还是批发出去的价格，” 易飞说道：“只要打开销路，织袜子还是挺赚钱的。” 至少十年内。 袜子、服装的利润还是惊人。 别说生产。 就是开个服装店，也非常赚钱。 周书文的一个表妹90年代在帝都商业街开了一个三十多平米的服装店。 一天平均一万多的利润。 那时候帝都的人均收入才几百块钱。 现在的利润也不低。 ------ 赵丽丽大眼睛眨了几下，“那我们把这个厂买了行不？” 买了这个厂？ 易飞没想过。 他的计划里没有。 他的计划里除了卡bug，就是搞农业和电器。 还有建易济堂。 这遇见了赵丽丽， 一切全变了啊。 没在计划内的废品收了两次。 差不多十四万块钱到手。 计划内的卖二手电器，就是为了弄十万块钱的本钱。 现在可以不做了。 要不是为了教李小国，真的就不做了。 计划内的建蔬菜大棚已经开始运作。 现在。 赵丽丽说要买下一个小袜子厂。 难道要进军服饰业吗？ 也不是不可以。 至少有十年的时间可以轻松赚钱。 易飞说道：“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能卖出去就能赚钱。” 现在开始做。 十年内能打出品牌来。 将来也了不得。 想想前世那家袜业公司，都进军房地产了，多牛。 他们建厂还有好几年呢。 “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赵丽丽胸有成竹，“我们商铺马上要建成，弄个批发点，临东及下属县市各商场、供销社会不卖我们的产品，实在不行，当劳保用品卖给各个厂家。省城也能卖，赵雪城那家伙挺能折腾的。” 赵雪城是赵丽丽堂兄。 行省副总督赵强运的儿子。 现在好像是省府的办公室副主任。 易飞不说话。 你跟一个长了翅膀的猪有什么可说的。 她想干什么，就没有干不成的。 赵丽丽抱住易飞的一只胳膊摇晃着，“你说嘛，到底行不行？” 老头都看呆了。 不应该这小男孩向这明显大了一些的女孩撒娇吗？ 男孩不是叫女孩姑姑吗？ 赵秋城也呆了？ 小妹一向酷酷的，怎么学会撒娇了。 她向易飞撒娇合适吗？ 易飞无奈地说：“行，当然行。” 这小厂不值多少钱。 他俩的钱应该够用。 如果不够用。 没关系。 还有赵秋城。 ------ 赵丽丽欢呼一声，“我们又有个公司了。” 易飞无语。 公司是按数量的吗？ 公司再多。 都不赚钱的话有个屁用。 他多少也点彷徨。 这回来才一周。 怎么突然间就有了三个公司了。 虽然还没有注册完成。 本来就是开挂的人生。 再不停的有人送大礼包。 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有点过份！ 易飞问道：“姑姑，还用丽飞的名字吗？” 赵丽丽说道：“当然，以后我们所有的公司都以丽飞开头，赵丽丽和易飞。” 易飞嘀咕，“我们两人的名字被别人踩在脚下很好吗？” 赵丽丽：“很好，全世界的人都踩我们更好。” 易飞：“……” 这是什么屁话。 听着让人有点……恶心？ 不过。 确实挺好。 那就努力。 让全世界的人都踩我们吧。 赵丽丽问道：“那叫什么？丽飞袜子厂？丽飞袜子公司？” 听着不太顺口。 易飞说道：“叫丽飞服饰公司吧。” 都生产袜子了。 将来没有不生产衣服的道理。 服饰比较好。 只要能挂身上都可以叫服饰。 “这个名字好！” 赵丽丽转回头，“大叔，你们这个厂卖吗？” 赵秋城不禁莞尔。 俩人在说相声吗？ 你们都没有问人家厂子卖不卖。 名字都取好了。 不过。 无所谓。 他人不卖就建个新厂呗。 也花不了几个钱。 赵秋城觉得。 小妹和易飞结合起来，比他厉害。 两人的脑子都好使。 易飞要是考上大学。 出去深造几年。 回来还了得。 老头都听晕了，合着这两个小孩要买他们的厂啊。 他说道：“这个我可不好说，你得去找我们村长李明贵问，他说了才算。” 他们买了也好，村民多少还能分点钱。 总比扔在这强。 赵秋城说道：“买厂的事你们别管了，我去找他们村长。” 村长可不是关副府长。 他不关心临东的经济发展。 不给他点压力。 这事不好谈。 第90章 打击罪犯 易飞这几天很忙碌。 白天。 要么在维修铺修电器，稍带着教李小国。 要么去上门修电器，稍带着教李小国。 收入吗。 也还可以，上门服务，收个几十块钱，大家都没意见。 一天也能挣个一两百块钱。 易飞不在意。 谢楠和李小国却兴奋不已。 一天比大部分人一个月挣的还多。 晚上。 易飞就写蔬菜大棚的建设及推广的方案书。 他写了两份。 一份给关副府长看。 建设的细节就没有那么详细。 主要写项目的意义。 关副府长不关心怎么建，他又不去种菜，他关心的是项目能否带动临东农业的发展。 另外一份是写给赵秋城的。 建设的细节就写很详细了。 大棚的搭建还得靠他。 不详细他怎么建。 每一个钢管的加工、样式、弧度都清清楚楚。 接口、附件都画了加工图。 易飞还画了自动卷帘机生产图纸。 这东西很重要。 能省大量的人力、物力。 其实加工起来很简单。 他见过、用过当然简单。 很佩服真正发明这东西的人。 不过。 这一世。 这位大神的成果被易飞剽窃了。 重活一世。 不剽窃点东西都对不起自己的身份。 按易飞写的内容，加上图纸。 赵秋城建一个二十多年后才出现的阴阳棚没有问题。 这才是真正的金手指。 技术解决了。 下面就看市府的态度了。 ------ 李小国修电器进步很快。 他有基础，学的认真，一些小毛病都能独自修理了。 估计有两三月时间，就能接手维修铺了。 易飞也能向师娘、街道办事处有交待了。 当然。 李小国如果不想开维修铺，想跟他干别的，那也随他。 师娘的父母这几天都去师娘家两次了。 还要主动帮着看朵朵。 让朵朵住到他家里去。 无奈，朵朵不干。 她更愿意跟着谢奶奶。 还能跟着谢奶奶去维修铺，大师兄每天都给她买好吃的。 李小爱上班了。 当了车间副主任。 工资也提高了点，也算升职加薪吧。 笼罩在师父师娘家的阴云终于消散了。 易飞相当开心。 他要的就是这些，比挣钱还重要。 廖春梅很上心。 几天时间，周边家属区都知道了这个维修铺。 修好的电器都不用摆摊。 家属区的人都不够卖。 谢楠也不出去收旧电器了。 跟着他们打杂。 赵秋城那天看完地后去了他们的维修铺。 他说不用出去收旧电器。 他想办法给搞到一些。 易飞自然知道他说的搞到一些是什么意思。 前世。 周书文也帮着他搞到了一些。 谢楠不明白。 她问道：“赵总，搞到一些是搞到多少？” 赵秋城说道：“不好说，总得有几百台吧。” 谢楠和李小国都张着嘴说不出话。 这去哪收啊。 怎么临东坏电器全收来，都不一定有这么多。 他们不知道，赵秋城是从远得他们无法想象的地方收到的。 赵丽丽没再住在学校。 她回家了。 赵奶奶让她回家陪她。 ------ 易飞站在轴承厂厂长李正其的办公室门前。 吃过早饭不久。 正在维修修电器的易飞接到赵秋城的电话。 他把电话打到了龙山街道办事处。 赵秋城说。 关副府长来了通知。 红墙巷的改造的手续已经办齐。 易飞去三中和轴承厂两家单位交接一下，就可以开建了。 赵秋城已经把建设红墙巷的工程队组织好。 项目经理是罗勇。 是他主动要求的。 他说这是个神奇的项目，他要参与其中。 赵秋城所说的和两家单位交接。 就是去人家打个招呼。 大家见个面。 以后有啥事好说话。 本来这事。 赵秋城随便找个人去说一声就行。 市府征收地皮。 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 赵秋城想锻炼一下易飞。 不管他多聪明，多神奇，他都还是一个孩子。 都需要做事情来历练。 赵丽丽没有把她的猜测告诉小哥。 只是说易飞是个神奇的人。 怎么个神奇法。 你自己想去。 赵秋城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头尾。 他也就不想了，他不在乎。 易飞明白赵秋城的意思。 商业街有自己一半的股份呢。 建设的时候，总得有点参与感。 他把建设蔬菜大棚的方案也写好了。 易飞拿个书包把方案书放进去，背在身上，谈完商业街的事正好去找赵秋城。 两人再商量下如何去忽悠关副府长。 不能算忽悠。 应该说如何和关副府长商谈，为发展临东市的农业而努力。 重活一世，总要做点贡献。 易飞先去找了三中的张校长。 张校长很客气。 尽管看着易飞是个小孩也没敢怠慢。 关副府长亲自批示的项目，你管对方是不是小孩。 别说是个小孩。 就算是条小狗，他也得客客气气的。 易飞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估计脸上的笑容就不会那么灿烂了。 易飞答应把他们的院墙推倒后。 尽快给学校再修道院墙。 不影响开学后学生上学。 ------ 告别张校长后，他便来了轴承厂。 去找轴承厂的厂长李正其。 易飞说明了来意。 厂门口的保卫科的人员尽管很奇怪。 一个小孩为什么找他们厂长。 但还是给他指明了厂长办公室所在地。 一座六层大楼的第三屋最里面的房间。 易飞顺利找到了李正其的办公室。 他站在办公室门口。 准备敲门。 突然听到办公室里传出一声女子的尖叫。 易飞举起的手停住了。 啥情况。 他把耳朵靠近房门口。 办公室似乎传来男人粗重的呼吸和女人压抑着哭泣声。 易飞犹豫了。 这门是敲呢还是不敲呢？ 他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在外面等？ 要等多久呢。 他还要去找赵秋城。 顺利的话，下午还要去找关副府长。 在这等？ 谁知道里面啥时候完事呢。 易飞还在犹豫。 办公室里又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还夹杂着短促的一声，“救命。” 女子是被强迫的？ 这就不能不管了。 救命都喊出来了。 女方肯定不是自愿的。 打击犯罪，人人有责。 易飞后退一步。 准备飞起一脚把办公室门给踹开。 这种木门、暗锁架不住他一脚。 第91章 捉迷藏呢 易飞抬起腿。 准备一脚踹过去。 办公室门却从时面打开了。 一条人影从办公室里冲出来。 易飞强行收起马上就上踹出的脚，由于使力过猛，身子打个趔趄，差点摔倒。 大意了。 这一脚要是收不住，能把冲出来的人踹个半死。 他是铆足了劲的。 毕竟办公室的门质量还是不错的。 从屋里冲出来的是个女人。 头发零乱，披散在脸上。 她没有穿上衣。 上身只穿件白色的内衣。 内衣带已经被扯断，内衣挂在胸前。 下身穿条牛仔裤。 裤子的拉链开着。 显得十分狼狈。 易飞扫了一眼，这女人他认识。 就是前几天在他摊上买冰箱的顾万钧的妻子叶瑛。 叶瑛冲出门。 她没想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脚步就停下来。 不停下来也不行，不停下来就冲到这个男人身上了。 她想拐弯向走廊一端跑也没那容易。 叶瑛停下来的功夫。 从办公室里就冲出个男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矮胖矮胖的。 头发梳得油光闪亮。 不知道抹了多少发胶。 肥胖的脸上油腻腻的，都是汗水。 他大口的喘着气，似乎累的不轻。 易飞认识的中年男人中。 矮胖的男人就没有好的。 像孙正焘。 只说身材的话，两人就像翻版。 胖男人一只手里还抓着一件女式衬衣，他伸出另一只手抓向叶瑛的肩头。 叶瑛的肩头光溜溜的。 男人一把没抓住。 叶瑛一惊。 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过，也顺势躲过了伸过来的那只手。 易飞站在旁边看着。 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觉得叶瑛这一招用得好。 要是不坐在地上，弯腰手肘后击对方腹部，那就更好了。 不能要求太多。 不是每个女孩都是谢楠。 ------ 矮胖男人这时候才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易飞。 他并不慌乱，甚至连一个尴尬都没有。 似乎对发生这样的事，已司空见惯。 他手里的女人衣服都没放下。 还抓在手中。 男人一脸厌烦地问：“你谁啊，站我办公室门口干什么？” 倒也没有再去捉叶瑛。 易飞这时候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事。 他很想回答，“我是你爹。” 此时不是斗嘴的时候。 叶瑛还基本光着上身坐在地上呢。 可能吓坏了。 她一时爬不起来，抱着胸部低声地哭。 易飞脱下身上的衬衫。 他里面还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呢。 他这个年龄，穿个背心逛商场都没问题。 易飞把衬衫扔给还坐在地上低声哭泣的叶瑛，“嫂子，先穿我的衣服。” 叶瑛听他叫嫂子，奇怪地抬起头。 原来是他。 叶瑛对易飞印象深刻。 不深刻都不行。 这孩子长得太好看，还太能说。 还什么都敢说。 叶瑛顾不上想这个小兄弟为什么在这。 她匆匆整理下内衣，穿上了易飞的衬衫。 易飞只比她高一点点。 他的衬衫叶瑛穿上正合适。 这时候再来人，也看不出端倪了。 矮胖男人听易飞叫叶瑛嫂子，脸色变了变。 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无所谓。 顾万钧的弟弟能怎样，顾万钧来了能怎样！ 易飞看叶瑛穿好衣服把她拉起来。 衬衫挺合适。 易飞面向矮胖男人。 再看看门口写着厂长办公室的牌子。 这男人就是他要找的李正其了。 易飞轻蔑一笑，“李厂长，捉迷藏呢？” 李正其正琢磨如何应付这小孩。 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他尴尬地笑笑，“啊，捉迷藏，嘿嘿，捉迷藏。” 易飞脸色冷了下来，“我跟你捉会？” 弄不死你个老流氓。 李正其脸色就不好看了。 你特么谁啊。 谁跟他捉迷藏。 虽然这小子长得比很多女孩还好看。 可老子没哪爱好。 易飞琢磨着，是打他一顿呢还是打完再打他一顿。 ------ 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顾万钧急匆匆跑来。 他是听科室的一个技术员说叶瑛被厂长叫到办公室了。 李正其在轴承厂臭名远扬。 轴承厂不少女工遭到他的侵犯。 大家都嫌丢人，也没人报警。 李正其就越来越猖狂。 以前。 是通过升职引锈。 后来。 这招就不行了。 轴承厂也没有那么多的职位。 总不能大家都去当官。 慢慢地就发展到用强。 不用升职。 不服从就开除。 比升职还有用。 没有不透风的墙。 虽然没报警，事情慢慢地也传了出来。 说某某被李正其欺负了。 叶瑛和顾万钧大学毕业分到轴承厂。 李正其就对美貌的叶瑛垂涎已久。 无奈叶瑛从来不给他机会。 她和顾万钧一起上班，一起下班。 就连去厕所，顾万钧都在卫生间外面等着叶瑛。 早上。 李正其看到叶瑛一个人从车间出来，就以让她去拿转正资料为借口把叶瑛骗到了办公室。 叶瑛觉得大白天的，又在办公室，李正其再胆大也不敢做什么。 她还是太天真。 李正其把叶瑛带到办公室，商量不成就来硬的。 叶瑛抵死不从。 两人拉扯了半天。 都累的气喘吁吁。 叶瑛也不也敢大声叫喊。 传出去太丢人。 她眼看不能幸免。 甩脱了上衣，来个金蝉脱壳。 打开门逃了出来。 至于没穿上衣，跑出来怎么办？ 她已经考虑不这么多了。 李正其紧追其后，也追了出来。 他憋得满脸通红。 今天不成事不罢休。 顾万钧看到叶瑛穿着个男式上衣，再看看只穿着背心的易飞，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何况李其正手里还拿着叶瑛的上衣。 顾万钧顾不上跟易飞打招呼。 就向李其正扑去。 妻子如此受辱，谁能受得了。 厂长？ 去特么的厂长。 工作？ 去特么的工作。 李正其看顾万钧冲上来，也毫不示弱。 易飞不得不佩服此人的脸皮是有多厚。 孙正焘在这点是远远比不了他。 李正其随手把叶瑛的上衣扔进屋里，就正办公室门口拉开架式和顾万钧扭在一起。 两人就像两头牛。 弓着腰，互相抓住对方的胳膊角力。 他们从办公室门口一直僵持到办公室屋里，都不带改变姿势的。 易飞左右一看。 走廊里没人，旁边的办公室也都关着门。 这是什么破企业，人都死了？ 易飞拉了下呆在一旁的叶瑛一把。 两人也进到办公室，易飞随手把门关上。 关上门，来个关门打狗。 顾万钧和李其正现在不角力了，改打王八拳。 两人你一拳，我一掌，打得有声有色。 顾万钧要年轻二十岁。 他居然不是李其正的对手，隐隐落入下风。 胖子有胖子的好处。 耐力要强点。 矮也有矮的好处。 下盘比较稳。 李正其边和顾万钧扭打，边喊道：“好你个顾万钧，敢打老子，明天就开除你们两人，整个临东市你们都别想呆。” 他是真生气了。 啥事没干成，还和顾万钧打一架。 自己是厂长，他只是一个技术员。 凭什么和自己打。 看上他老婆是他的荣幸。 叶瑛清醒过来，哭喊道：“万钧，别打了。” 第92章 我大哥是赵秋城 易飞就不服气了。 为什么总有人这么牛呢。 欺负人家老婆，还要开除人家，还要人家临东市都呆不了。 临东是你家的啊。 比号称爷的乔三还牛。 乔三只是霸占着红墙巷。 李正其要霸占临东市。 他一个小小的轴承厂厂长就敢不让人家呆在临东？ 他既然这么牛。 那就得收拾他了。 打击恶霸，人人有责。 易飞大踏步走过去。 轻轻一扯就将两人拉开。 打架这活，没练过的话，很累人的。 两人都累得有点喘不上气。 撕打半天。 身上连个红印都没有。 顾万钧眼都红了，随时都要扑上去。 李正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脸上就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这样的脸，这样的表情，天生就是挨揍相。 易飞说道：“顾大哥，打人不是你那样打的，你得这样打。” 他说完，当胸就给了李正其一拳。 李正其猝不及防，后退两步倒在茶几旁边。 他防也没用。 防也挡不住易飞半全力的一拳。 他要使全力的话，怕把李其正胸骨打断。 易飞走过去单膝压在李正其的腹部。 膝盖正顶住他的一个穴道。 不然。 一会办公室里像有人杀猪就不好了。 李正其脸色通红，想喊，喉咙着像塞着一团棉花，就是喊不出来。 他想挣扎。 浑身就像散了架，连动一下的力量也没有。 易飞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本黄页。 他把书垫在李正其胸部。 易飞扭脸对顾万钧说：“顾大哥，打人得这么打。” 他又看向叶瑛，“大嫂，看我给你出气。” 说完。 握坚拳头对着黄页就是几拳。 这样可以避免李其正受严重的外伤。 内伤。 他到医院都检查不出来。 李正其身子不断抽蓄，可是挣不脱，喊不出来，脸上豆大汗珠向下流。 憋的通红的脸瞬间就成蜡黄。 易飞只打了几拳。 李正其的嘴角就流出了血。 他只觉得好像一只大锤在不停地轰击他胸部。 五脏六腑似乎都错了位。 说不出的疼痛和难受。 他才知道今天惹了大祸了。 这个看着人畜无害的漂亮小男孩分明就是一个魔鬼。 ------ 易飞又打了几拳。 他扭头说道：“顾大哥，你要不要来打几拳出出气？” 两人刚才撕打了半天，屁用没有。 顾万钧虽然愤怒。 还有理智。 他轻声说：“易兄弟，别打了，为这种人吃官司不值。” 这要把他打死了。 易兄弟也逃脱不掉法律的惩罚。 因为这个混蛋。 不值当。 “没事，顾大哥，你忘了，我是冯神医的弟子，我把他打死了，还能救活他，救活了还能接着打，保证他死不了。” 易飞笑了笑。 他的出手还是有分寸的。 人是个奇怪的动物。 有时候很脆弱，轻轻一碰就能要命。 有时候又很顽强，怎么打都不会出人命。 死，李正其肯定死不了。 内伤，那是肯定要有的。 打这种人渣，没有压力。 李正其被打的晕晕的，没听清易飞说什么。 只听到他好像说要打死自己。 他努力地说：“你……别猖狂……你知道……我大哥是谁吗？” 腹部被易飞压着。 想说出话，很困难。 易飞放开了压着他腹部的那条腿。 “你大哥是谁？” 李正其憋在心口的那口气才顺过来。 他本来想喊救命的。 可是想想，真来了一堆人，他到时候也麻烦。 叶瑛真不怕丢人的话，那还不啥事都说出来。 先吓唬他们一下。 等他们走了，再想办法。 他就不信还治不了两个农村来的大学生还有这个小孩。 他只是没防备，被这小孩偷袭到手。 实在不行。 花点钱还收拾不了他们。 李正其喘了会气，费老劲才坐了起来。 他强装镇定，“我大哥是赵秋城，你们不会连赵秋城都没听说过吧，今天这事我有错在先，我也不追究了，咱们一笔勾销。” 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后再想办法。 顾万钧和叶瑛脸都黄了。 他们来临东一年。 没听说过冯神医，却听说过赵秋城。 临东首富。 他们哪里斗得过。 还连累了这位小兄弟。 ------ 易飞听李正其说他大哥是赵秋城。 脸色就比较精彩了。 赵秋城才三十二岁，李正其一看都得四十多岁。 怎么就成他大哥了。 至少他们两人肯定没亲戚。 有亲戚他不能乱叫。 他这是败坏赵总的名誉啊。 那不能放过他。 赵秋城和自己挺熟的。 得替他教训这孙子。 易飞也不垫书了，冲着李正其的肋部就是几拳。 他边打边说：“你再说一句你大哥是赵秋城，赵总会有你这样无耻的兄弟？我要是告诉赵总你冒充他兄弟，信不信赵总会让你在临东呆不下去？” 真特么的。 你冒充谁不好，冒充赵秋城。 李正其这时候能叫出声了。 被易飞打得不停惨叫。 顾万钧一看赶紧上前拉住易飞。 “小兄弟，我们先走吧。” 他冲上去和李正其撕打，就不准备在轴承厂干了。 这也没办法干了，像防贼一样防着他都防不住。 再呆在轴承厂，叶瑛早晚被这王八蛋祸害了。 大不了和叶瑛去南方。 他虽然也恨李其正。 可是易飞再打下去。 真是连走都走不掉了。 易飞停止了殴打。 他坐在茶几上，“还不能走，我找他还有点事。” 顾万钧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把人打成这样了，还找他办事？ 易兄弟的心可真大。 易飞看李正其躺地上装死。 也不想理他了。 他问道：“顾大哥还有大嫂什么意思，要不要报警，报警的话我给你们作证，怎么着也得判他个流氓罪，他还当个屁厂长，他就等着坐牢吧，你们放心，赵总我熟，他妹妹是我姑姑。” 李正其一听，也不装死了，“小兄弟，千万别报警。” 他本来不太怕报警。 生活作风问题，再花点钱。 最多来个内部处分。 可这小孩说他和赵秋城熟，那就不能报警了。 易飞冲着他的腿踢了一脚，“你说不报警就不报警啊？你不是说赵秋城是你大哥吗？你去找他啊。” 李正其说不出话。 他只是认识赵秋城，见过几面。 本来想拉个大旗吓唬这三人的。 就随口说出了赵秋城。 真要是让赵秋城知道，自己在这种场合下拿他当挡箭牌。 他不死都得脱层皮。 刚才这小孩说赵秋城的妹妹是他姑姑，也不知道真假。 这说法有点怪异啊。 你直接说赵秋城是你叔叔不得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李正其不敢往下想了。 真要是那样。 自己算是彻底完了。 叶瑛说道：“还是不要报警了，反正他还没有怎么着我，报警了不知道别人怎么说呢。” 第93章 我们要团结 易飞没说什么。 正是因为大部分女性都这么想。 才滋生了李正其这种肆无忌惮的流氓。 他也没法指责叶瑛。 她是受害者。 没必要道德绑架她。 社会风气就这样。 你不能要求她做得太多。 一个农村的女孩在城市里本来就不容易。 既然不报警，那就好好谈谈。 不能就这么黑不黑，白不白拉倒。 易飞从角落的挂衣架上找到一条毛巾，给李正其擦了擦嘴角的血。 把他扶起来。 顺手还给他整理下衣服。 “李厂长，不经公了，那我们谈谈私了的问题。” 易飞说道：“先说我的事，我今天是来通知你一声，红墙巷我们近期就要动工了，院墙给你们推倒了你们自己建，还有，市府说的是十五米，我现在要三十米了。” 特么的，今天不开心，多要十五米。 老子在商业街后面再搞个小吃一条街。 反正有押金要交，不担心资金问题。 李正其目瞪口呆地看着易飞。 这个小孩是丽飞公司的负责人？ 早上关副府长亲自给他打电话，说丽飞公司的负责人要来和他谈土地转让的交接工作，还特意交待他要配合，要团结。 自己被这小孩按住狂揍一顿。 算不算配合？ 现在要坐下谈谈私有的问题。 算不算团结。 前几天，市府通知他们要建设红墙巷，让轴承厂让出十五米地。 他就打听了。 没人知道丽飞公司是哪个公司。 临东没人听说过这个公司。 承建商业街的是秋城建筑公司。 李其正认为。 丽飞公司其实就是赵秋城的公司。 刚才这小孩说赵丽丽是他姑姑，看来不假了。 除了赵家人。 谁家小孩这么有本事，这么小能拿下一条街。 关副府长亲自打电话。 怪不得，他说赵秋城是自己大哥时，这小孩打他都不用书垫着了。 冒充他长辈，他能不急。 要是赵秋城知道了。 估计也不会放过他。 李正其强忍着胸口的剧痛说道：“哎呀，真是大水冲龙王庙……可是，小兄弟，市府只批了十五米，三十米我没法交待啊。” 他没敢说出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再跟他说是一家人，他怕这小孩再揍他。 易飞不在乎地说：“我自然会去跟关副府长说的。” 关副府长，盯着蔬菜基地的事呢。 给他来个先斩的奏。 他也不会太在意。 想做生意，有时候就要不要脸一些。 李正其说：“关副府长没问题，我肯定没问题，三十米就三十米。” 无所谓。 地又不是他家的。 这小孩爱拿走就拿走。 市府只要不说啥，他李正其也不会说啥。 院墙本来说好由丽飞公司建的，这小孩不建了，他也没办法。 轴承厂建就轴承厂建。 今天的事，这小孩要是告诉关副府长或者赵署长，自己可真完了。 就算叶瑛不告他骚扰。 纪律监察署来查的话，谁敢保证不查出来其它事。 ------ 易飞说道：“那现在谈谈顾大嫂的事。” 这就是易飞一直叫叶瑛大嫂的原因。 顾大嫂！ 这名字太有带感。 李正其苦着脸。 今天算是倒了大霉。 这事谁看见都没关系，偏偏让这位小祖宗看到了。 易飞找来纸笔，“你写个悔过书，写上愿意赔偿顾大嫂精神损失费两万元整，这事咱们就算了了，你冒充赵总的事，我也不提了。” 两万！ 李正其这个后悔啊。 特么的，他就撕破了叶瑛的衣服，啥也没碰到啊。 “两万……小兄弟，能不能少点。” 李正其为难地说：“我没那么多钱啊，要不少点……” 易飞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是在菜市场买菜呢，还讨价还价？行，你不出钱也行，就算不报警，我也得去关副府长唠唠，跟赵老署长唠唠。” 看钱重要还是他的位置重要。 易飞也想把这孙子拉下马。 可他不是孙正焘。 林儒山收集了他一大堆证据。 叶瑛不愿意出来作证，去哪收集他的犯罪证据？ 再找赵秋城。 那临东市这些国营厂的厂家得换了一多半。 易飞不是救世主。 干脆给这两个大学生弄点好处。 李正其还是不想出这个钱。 两万块钱太多了。 就算成事了，也不用赔这么多。 两千还能凑合。 “小兄弟，要不这样，我把她俩都升到项目组组长。” 谁当组长不一样。 钱省下来就好。 易飞还没说放话。 顾万钧说道：“别介，我们夫妻要辞职了，你这种事都干出来了，我们还敢在你手下干活吗？” 他又不是傻子。 今天撕破了脸。 现在是有易兄弟在。 哪天没有易兄弟在的时候。 以李正其的性格，还不报复他们。 叶瑛也说道：“离了轴承厂，还能饿死我们不成。” 易飞摊摊手，“李厂长，你这人缘不行啊，轴承厂早晚被你弄黄了，拿钱吧。” 李正其悄悄瞪了顾万钧一眼。 今天要不是这位小祖宗在，整不死你们。 可是。 他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 易飞看看墙上的表，“我一会找赵总还有事谈，只给你半个小时，半小时你拿不来钱，写不好悔过书，我就不要钱了。” 老子一条街都建得起。 还在乎你两万块钱。 李正其写了悔过书。 易飞看都没看拿过来装进裤兜里。 “我就在这等着，快去准备钱。” 李正其没办法，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办公室。 易飞说道：“顾大哥，你带嫂子回家换衣服，在厂门口等着我，我还有事和你商量。” 顾万钧有点担心，“易兄弟，你一个人在这行吗？” 把一个小孩扔在这，他不放心。 易飞笑道：“你就放心吧，他不敢动我，他也打不过我。” 叶瑛仍穿着易飞的衬衫。 整理下衣服。 走到外面，不知道的倒看不出什么。 ------ 顾万钧带着叶瑛走了。 易飞坐到茶几旁的沙发上。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品。 想想李正其的厚颜无耻样，心里仍是忿忿。 特么的，比孙正焘还恶心。 有机会。 再揍他一顿。 二十分钟后。 李正其拿着两个大信封来了。 他把信封交给易飞时，有点肉疼。 这可是两万块钱啊。 易飞接过钱，装进背包里。 “李厂长，很快我们就是邻居了，关副府长说我们要团结，共建安定繁荣新临东，您以后要多照应。” 李正其恨得牙根疼，却不敢说什么。 敷衍着说：“那是那是。” 第94章 跟着我干吧 易飞走到办公室门口又停了下来。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事。 李正其心里咯噔一下。 这又怎么了。 悔过书也写了，钱也给了。 他还想怎么着。 两万啊。 很多人十年都挣不来。 “李厂长，你受了内伤，伤的不轻，我劝你到青山诊所看看，要不然会留下后遗症，年纪大了会心口疼，整个临东也就冯神医能治。” 易飞转过身，一脸关切地看着李其正。 他没有说实话。 李其正是受了内伤。 留下后遗症却是不会。 不去医院看的话，最多受一段时间罪。 李正其：“……” 他说不出话来。 你特么的是人吗？ 我的伤咋来你不知道？ 小小年纪下手这么狠辣。 以后得离他远点。 易飞正色地说：“别不信，我打的我比谁都清楚。” 李正其点点头，“谢谢小兄弟提醒，还没问您怎么称呼。” 被打了一顿，讹走两万块钱。 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名字。 易飞说道：“想找我报仇啊，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易飞就是我。” 李正其心口一阵剧痛。 他不说话了。 再说非得让这个小魔鬼气死。 谁特么想找你报仇了。 你叫赵丽丽姑姑，整个临东有几个人敢找你报仇？ 别人敢不敢，他不知道。 反正他李其正不敢。 李其正吸了口凉气，这孙子手可真狠。 这伤真得找冯神医瞧瞧。 要不然，真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这小魔鬼。 ------ 易飞出了轴承厂大门。 顾万钧和叶瑛在厂门口一棵大树下等着。 他们住的轴承厂宿舍，就在厂里，回家非常方便。 叶瑛把易飞的衬衫还给他。 本来想洗了再还他的。 可他一直穿着背心也不是那么回事。 顾万钧一米七五。 易飞穿上他的衣服肯定宽大。 只好直接还给他了。 易飞也不在意。 伸手接过，穿在身上。 衬衫上有一种女人特有的香味。 特么的，还好自己没老婆，不然回家真说不清楚。 周书文就有这爱好。 她经常会像狗一样在易飞身上嗅来嗅去。 叶瑛想想那衬衫刚才还贴身穿在自己身上，脸不由红了。 易飞掏出李正其写的那张悔过书交给顾万钧。 这张破纸如何处理还是交给当事人。 顾万钧看了两眼。 准备装进衣兜里。 易飞轻声说：“顾大哥，我建议你把它撕了，没啥用，万一被别人看到，不知道传成什么呢。” 顾万钧有点顾虑，“万一李正其反悔了咋办？” 易飞说道：“他反悔啥，谁看到我打他了，谁看到他给我钱了。” 他想耍赖。 当时都耍赖了。 这事，大家谁都不可能再提。 顾万钧想想有道理。 把纸撕成碎片扔到路边水沟里。 易飞从包里取出那两个信封，“李正其赔嫂子的两万块钱。” 顾万钧连连摆手，“这可不行，我还得感谢您救了叶瑛呢，要不是你，不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事呢。” 易飞把信封硬塞到顾万钧手中，“我不缺钱。” 顾万钧说道：“易兄弟，要不一人一半。” “得了，两万块钱又不多，顾大哥就别客气了。” 易飞问道：“你们夫妻有啥打算？” 两万块钱有什么可分的。 顾万钧叹口气，“轴承厂肯定干不下去了，实在不行，我和叶瑛就去深市。” 又是深市。 这年头，有点本事的，混不下去的都往深市跑。 那地方确实比临东强多了。 易飞说道：“顾大哥，要不你们别去深市了，跟着我干吧。” 这可是两个货真价实的大学生。 他现在都快有三个公司了。 目前员工就他和赵丽丽两人。 工人好找。 大学生可不好找。 顾大钧和叶瑛都愣了。 跟着易飞干？ 一起摆摊吗？ 摆摊卖电器也不是不可以。 顾万钧是学自动化的，机械电子都精通。 叶瑛是学电子工程的。 两人学学倒是都可以修电器。 可是。 他们都是临东大学毕业，跟着易飞去卖旧电器有点不甘心。 不是钱的问题。 易飞说道：“我现在手里有三个项目，还有一个项目估计年底或明年上马，正需要人才。” 顾万钧问道：“易兄弟，能说说什么项目吗？” 他一个小孩。 就算和赵秋城是亲戚，能有什么项目。 大项目，赵秋城也不敢交给他。 易飞说道：“第一个就是红墙巷，我要建成一条商业街，我刚才就是去跟李正其要地的，本来市府说好的十五米，那玩意太不地道，就要了三十米。这两天就开建。” 顾万钧问道：“不是赵总的？” “不是。” 易飞摇摇头，“是我和赵总妹妹的吧，我叫她姑姑。还有一个项目是准备投资建蔬菜大棚，总共有五六百亩地，还要购买一个小袜厂。” 顾万钧：“……” 叶瑛：“……” 不是卖旧电器啊。 可是搞商业街也好，种蔬菜也好，弄袜子厂也好。 他俩都不擅长啊。 易飞看出他们的担忧。 “我准备在一年内成立电器公司，急需你们这样的人才。” 顾万钧和叶瑛都有点不信。 开发一条商业街。 五六百亩地，他们都来自农村。 知道五六百亩有多大。 还要购买一个小袜厂。 再小也是个厂。 他们不是怀疑易飞的本事。 顾万钧觉得他比自己有本事多了。 不仅仅是能打。 他把李正其玩弄于股掌之间。 问题是他太小了啊。 顾万钧想了想。 别管真假，易飞给了他两万块钱。 就算他预付他们夫妻两个的工资了。 跟他干两三年也不亏。 哪怕摆摊，也算报他救了叶瑛之恩。 顾万钧说道：“行，我跟易兄弟干了。” 他看了看叶瑛。 叶瑛小声说：“我听你的。” 易飞骑上三轮，“来，上车。” 顾万钧和叶瑛上了三轮，“我们去哪？” 易飞说道：“我要去和赵总谈那个蔬菜基地的项目，你们也去听听。” 他知道顾万钧和叶瑛对他的话不太相信。 答应跟他干更大原因是报恩。 他们都是大学生，听了他的项目自然就会明白。 路过一家银行时。 易飞让顾万钧去把钱存了。 “现在利息高，加上贴息一年有两千多呢。” 顾万钧从来没有存过钱，还真不知道有这么高的利息。 易飞也从没存过钱。 他知道利息是从前世后来看报道看的。 顾万钧还是觉得不合适。 易飞笑道：“顾大哥，你就别客气了，就当丽飞公司给你们俩的安家费。” 顾万钧不再多说。 只是下定决心。 无论如何跟着易飞干几年。 易飞来过两次秋城大厦。 两次都是跟着赵丽丽来的。 秋城大厦的门卫看到他骑着车来，立即打开了大门。 第95章 你是铁人 郑韵看易飞领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进来。 她多少有点奇怪。 怎么没见丽丽过来？ 这两人又是干什么的。 她笑眯眯地说：“小易总，早啊！” 小易总？ 易飞有点发愣。 他想伸手摸摸郑韵的额头，这姑娘是不是发烧了。 叫自己小易总。 他手伸到一半，就缩了回来。 还是算了。 郑韵这丫头可不是个普通秘书。 赵丽丽告诉他，她父亲是临东市物质署署长郑长波。 从小在南方她姥姥家长大。 三年前才回到临东。 一直做赵总的秘书。 赵秋城和郑长波关系非常好。 郑韵就是在这混日子的。 易飞只是不明白。 去物资署混日子多好啊。 郑韵精灵古怪。 她和赵丽丽差不多，什么话都敢说。 易飞敢摸她额头，说不定她敢叫非礼。 或者。 贴过来说些让他负责之类的话。 赵丽丽说，她才24岁，不算老牛。 易飞正正经经地说：“小郑姐姐，你乱喊什么？” “我怎么乱喊了，你现在不是正在注册丽飞商贸公司、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还有丽飞服饰公司吗？” 郑韵笑嘻嘻地说：“小易总，你和赵总说说，让我跟着你们干呗。” 易飞说道：“好，等公司弄好了，我就和赵总说。” 赵秋城帮着注册公司，自然不会瞒着他的秘书。 行不行，到时候再说。 郑韵还是有工作能力的。 她想走，赵总也不一定放。 郑韵向里间摆摆头，“去吧，赵总在里间呢。” 顾万钧和叶瑛和郑韵打了招呼跟着易飞进了里间。 这里就是临东传奇人物赵秋城的办公室？ 和这里相比。 李正其的办公室根本就是个猪窝。 俩人呆呆地跟在易飞的身后。 ------ 赵秋城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 他的办公桌已经换了。 价值两三千万的桌子放在这太扎眼。 万一哪个他得罪不起的想要怎么办？ 比如小妹。 赵秋城算是明白了。 丽飞公司成立以后，小妹敢把他的办公桌搬走给易飞。 还有。 万一哪个不长眼砸了怎么办。 让他赔也赔不起。 还是收在收藏室比较放放心。 赵秋城抬眼看到易飞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两只呆鹅。 两个呆呆的青年男女。 男的，个头一米七五左右，浓眉大眼的，一脸……正气？ 就是有点呆。 女的瓜子脸，低眉垂目，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 女子的手轻轻扯着男子的衣袖。 不是一对情侣就是一对小夫妻。 赵秋城疑惑了。 两人他都不认识。 这是闹哪般。 易飞什么时候有这么两个朋友了。 他除了谢楠。 基本没有除福利院以外的朋友。 赵秋城招呼他们去会客区落座。 他一向对谁都客客气气。 虽然都不认识，但跟着易飞来的，总是有原因的。 ------ 易飞让顾万钧和叶瑛坐到会客区。 他跑到赵秋城办公桌前，“赵总，我打个电话。” 赵秋城伸伸手。 只好还坐在办公桌前。 两人他都不认识，上前打招呼都不知道说啥。 易飞拨了青山诊所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毛毛。 易飞说道：“毛毛，我是易飞，你让冯爷爷接电话。” 接过电话的冯青山，口气很不善，“你还知道给诊所打电话啊。” 自从那天以后。 这小子就天天不沾家了。 易飞说道：“爷爷，我现在忙着呢，你还想不想重建易济堂了。” 冯青山沉默了。 他想说，老子不建了。 你建的也不是易济堂。 最终没说出口。 不建还是不心甘。 易飞说道：“中午或下午，有个叫李正其的可能要去诊所治病，你多收他点钱。” 赵秋城认识李正其。 他听易飞这么说，有点奇怪。 李正其病了？ 得罪了易飞？ 他专门打电话，要多收一些钱。 还真有可能。 易飞刚才应该去轴承厂谈商业街的事。 估计两人谈的不太好。 李正其也不是好东西，赵秋城并不在意。 冯青山问道：“什么病？” 以易飞正在的能力，肯定能看出什么病。 易飞说道：“内伤。” 冯青山不解，“怎么会有内伤。” 现在是合平年代，受内伤的人可不多。 小混混打架，也都是外伤。 易飞面不改色，“我打的，打完后我让他找你去治，不然会留后遗症。我想，他会去的。” 他不信李正其不去。 冯青山沉默，“好！” 赵秋城：“……” 这是不是有点狠。 你把人家打成内伤，让人家去青山诊所治。 转头就告诉冯神医。 多收他点钱。 还别说。 服务挺好的。 管打管治，管杀管埋。 ------ 易飞挂了电话。 赵秋城问道：“你打了李正其？” 易飞点点头。 他低声说：“我去和他办公室说商业街的事，他欲对叶瑛，就那女孩不轨，我就揍了他一顿。” 赵秋城脸上浮现一股厌恶的表情。 他最恨这种人。 别的事都可以原谅。 唯独这事不可以原谅。 “那打残他，他都活该。” 易飞说道：“商业街的计划得改一改，本来我们给轴承厂修院墙的，不用修了，他们自己修，本来轴承厂让出十五米路的，我让他们让出三十米，我准备在商业街后面再弄一个小吃街。” 赵秋城：“……” 不用说这是逼李正其答应的。 可孬好这是个市府项目，你不能说改就改啊。 修院墙无所谓。 你就是不修，市府也不会管。 只要两家单位协商好。 突然冒出个小吃街算什么？ 这家伙比自己胆子大啊。 如果自己碰到这种事，也会揍李正其一顿，多半会揍完走人。 这家伙还不忘了要好处。 赵秋城说道：“这个事还得跟关副府长说一声。” 不打招呼肯定不行。 易飞说道：“下午，我们去找关副府长，我估计他会答应的。” 他不信。 关副府长对一条商业街都那么重视。 对他的蔬菜大棚和食用菌种植没兴趣。 相对来说。 十五米宽的一条小吃街算个屁。 赵秋城问道：“你写好了？” 易飞从包里掏出几本信纸，“写好了，写了两份，一份给关副府长看，一份我们自己看。” 赵秋城看着那几本厚厚的信纸，“你这几天啥也没干，净写这个了？” “没。” 易飞摇摇头，“白天修电器，晚上写这个。” 赵秋城“……” 你机器人啊。 这才几天。 铁人也不过如此。 赵秋城：“他们两人……” 第96章 那块地不重要 赵秋城刚才听出来。 那女孩就是被李正其欺负的女孩。 可是，事情不是都都完了吗？ 带到他们这干什么？ 易飞说道：“他们是夫妻俩，去年从临东大学毕业，李正其不是人，他们都辞职了，以后就是丽飞公司的员工了。” 赵秋城：“……” 真是无语了。 丽飞公司还没注册完呢。 被他捡到两个大学生。 临东大学是国家重点大学。 别说他的秋城建筑公司，就是青江那些企业，想要都不好要。 赵秋城名气再大。 名牌大学毕业的优先考虑的还是国营大厂。 他倒好。 去简单做下交接。 打了李正其一顿，多要了十五米的地。 还让冯神医小赚一笔。 顺道捡了两个名牌大学生。 轴承厂因为有一个猪一样的厂长，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易飞是大气运之人。 也不为过。 赵秋城笑问：“你没让李正其赔钱？” 这种事私了，不让他出点血怎么行。 易飞嘿嘿笑道：“让他赔了两万块钱，就当给他们两人的安家费了，俩人都是外地的，在临东无亲无故，不容易。” 赵秋城不由看了易飞一眼。 两万块钱不是小数。 听他的意思全给了这小夫妻俩。 仗义！ 易飞说道：“带他们来，也让他们听听，知道丽飞是干吗的。” 赵秋城明白他的意思。 给人信心呗。 他一脸稚气，分明就是个小孩。 人家大学生也不傻。 能会相信他。 ------ 赵秋城和易飞来到会客区。 顾万钧和叶瑛站起来。 两人都有点紧张。 赵秋城满面笑容，“坐，坐，都坐。” 易飞给他们做了介绍。 顾万钧有点激动。 眼前这个和蔼的男人就是临东传奇人物。 李正其说赵秋城是他大哥。 真特么瞎说。 赵总看着也就三十来岁。 而且面目和善，英姿勃勃，怎么会和李正其那恶心玩意是一路人。 郑韵进来倒茶。 倒完茶后没有离开，坐到了叶瑛的旁边。 “我也听听，小易总说了，等公司正式注册好了，就把我要过去。” 赵秋城淡淡一笑，“就这么不想给我当秘书？” 郑韵一仰脖子，“不想。” 易飞和赵秋城都没觉得什么。 郑韵是个坐不住的人，成天呆在这空荡荡的六楼，早就烦了。 郑长波就这一个女儿。 她又不缺钱。 跑出去跟着赵丽丽和易飞混，她当然愿意。 干不下去了，大不了再回来。 没挣到钱，大不了给父母要。 她也不相信，赵丽丽和易飞会干不下去。 这话听在顾万钧和叶瑛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堂堂赵秋城的秘书，不干了。 她要跟着易飞去创业。 夫妻俩对看一眼。 看来这次从轴承厂辞职跟着易飞干是正确的。 毕竟在临东呆了好几年了。 去深市。 人生地不熟的。 也不适应那边的生活。 将来怎么样也不知道。 以后不能叫易兄弟。 得跟郑秘书一样，叫他小易总。 ------ 易飞不管他们怎么想。 他打开写的方案书。 给他们仔细讲了蔬菜大棚的原理、阴阳棚的优缺点、建法，还有灌溉、排水的方法，甚至还讲了几种常用蔬菜和食用菌的种植方法。 赵秋城虽然前几天听他简略说过。 今天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根本就是一套成熟的方案。 不是一套。 是几套。 建法、所用材料都有几种选择。 这得经过一代人的努力，才能总结出这套方案。 易飞怎么学会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会。 易飞讲完，问道：“赵总觉得就凭这个方案，关副府长能把地给我们吗？” 赵秋城严肃地说：“那块地已经不重要了，关副府长不批，我就拿到省府，在青江镇给你弄几百亩地，给你建上面写的最好的大棚，什么都用最好的。” 易飞愣了！ 不是说要用这个方案拿到那块地吗？ 怎么地就不重要了？ 如果那里成为开发区，那块地就很重要。 赵秋城拿着最后几张效果图。 第一张是一块长条石牌。 上面写着，“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蔬菜食用菌生产示范基地。 远景是一排排整齐排列的塑料大棚。 第二张是大棚内。 一排排的黄瓜架上，一个个黄瓜挂在绿叶中间。 第三张也是大棚内。 一排排的铁架上分成几层，每层都种值着蘑菇。 第四张是一座两层的办公楼。 大门口挂着“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研发中心”的牌子 旁边还有两个标有“食用菌干燥车间”和“菌棒菌包生产车间”的厂房。 赵秋城从这几张图上看到了……希望和成功。 他是商人，他也关心临东的发展。 如果易飞把这套技术向外推广。 比建一个任何一个厂对临东市的意义都重大。 易飞却不是太在意。 这只是开始。 后面可做的事情多了。 种蔬菜的人多了。 他可以建蔬菜瓜果批发中心。 可以专门建大棚。 可以生产蔬菜大棚需要的配套设施。 可以和村镇搞合作社。 顾万钧弱弱地说：“小易总，你画的这些构件加工图、装配图虽然大家都能看得懂，但不够……专业，加工厂加工时可能会出错，我能改成标准的加工图纸。” 他说这话鼓了好几次勇气。 他不学农业也能听明白。 如果这技术推广开来，那产生的社会、经济效益不可估量。 他说小易总画的图不规范。 怕会被人打死。 可是，从专业角度讲。 那些图纸确实不规范。 易飞有点不适应。 顾万钧怎么也叫自己小易总。 你叫易总也就算了。 干嘛加个小字。 我哪里小了？ 再守两年，我比你要高得多，你知道不？ 叶瑛在旁边补充说：“小易总，万钧是学自动化的，学过机械设计，对画图纸在行。” 易飞都想哭了。 你也叫我小易总？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顾大哥，那太好了，我就愁没有搞机械设计的人呢。” 搞机械设计好啊。 机械设计是基础。 以后生产电器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一个都不够。 这夫妻俩好啊。 一个搞机械，一个搞电子，都可以成立一个开发小组了。 赵秋城说道：“你画的这些零件，青江钢管厂都可以加工。小顾把图纸修改以后，就可以开始加工。” 小妹啊。 你可真是找个好合作伙伴。 小妹在丽飞的一半股份是不是拿的太容易了。 就算自己全额投资。 也值不到一半的股份啊。 对。 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还被芳芳分走一半。 易飞是不是太吃亏了。 第97章 快把我要走 午饭是在秋城建筑公司食堂吃的。 易飞他们进到包间的时候。 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 李清源，临东市贸易公司的总经理。 易飞前几天在赵秋城的办公室里见过他一面。 他正为没有冰箱卖而着急。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坐在李清源的旁边。 罗勇坐在那女人身边。 这边坐的是李文朝和赵丽丽。 赵丽丽看到易飞进来，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易飞坐到她旁边，“姑姑，你怎么来了？” 她这几天不是都在家里呆着陪赵奶奶。 怎么跑出来了。 “郑韵给我打电话，说我们丽飞来了两个大学生，我来看看。” 赵丽丽笑盈盈地说。 把目光投向了跟着易飞进来的青年男女身上。 应该是他们了。 倒长得都很标致。 也很年轻。 应该是刚大学毕业不久。 顾万钧和叶瑛知道，这位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孩就是丽飞的“丽”了。 也是易飞的姑姑，赵秋城的妹妹。 两人齐声说道：“赵总好。” “哟，别叫我赵总，我叫赵丽丽，你们叫我名字，不好意识的话，就叫我赵老师。” 赵丽丽嘻嘻笑道：“我是名高中老师，叫我赵总，总觉得你们是在叫我小哥呢。” 赵总！ 一点都不好听。 顾万钧自我介绍，“赵老师，我叫顾万钧，她是我爱人叶瑛。” 叶瑛只是轻轻点点头。 有点害羞。 赵丽丽说道：“这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 郑韵撇撇嘴。 你自己还不到二十，到处叫人家小姑娘。 顾万钧都说了，那是他爱人。 人家都结婚了，叫小姑娘合适吗？ 叶瑛也给赵丽丽叫得低下了头。 赵秋城给易飞介绍了李清源和那位三十多岁的女人。 那女人叫陈悦。 秋城会展公司的总经理。 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很有亲和力。 让人觉得像邻家大姐。 赵秋城说：“陈悦，成立会展公司就是易飞提出来的，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易飞，别看他年龄小，懂的比我都多，你今年的最大任务就是年底成功组织一次年货展销会，给会展公司积累经验。” 陈悦款款说道：“小易总，我还没有做过展销会，以后你要多多帮助姐姐。” 易飞赶紧站起来，“我也没有做过，一起努力吧。” 他只看过。 组织展销会可真没有干过。 不过。 见多了，也就知道怎么做了。 陈悦微微一笑，“我看过你写的那个商业街策划书，你也帮姐姐写一个嘛。” 易飞并不推脱，“好，我尽快给陈姐写一个。” 李清源也说道：“小易总，进口冰箱的事也进入考察期，到时候，你也得帮忙。” 他那天在赵总的办公室扫了易飞一眼。 以为是赵总家亲戚来玩。 没想到。 小小年纪已经有几个项目在身。 易飞有点不好意思，“各位还是叫我名字吧。” 小易总听着好别扭。 赵丽丽说道：“你们在干吗，我们丽飞还有很多事呢。” 现在都三个公司了。 一个还没理顺呢。 这帮人想拉易飞当苦力。 李文朝接过话头，“哪我说个丽飞公司的事。我这几天已经跟李张庄的村长李明贵谈好，他同意把袜厂转让了。” “同意了？” 赵丽丽问道：“多少钱？” “五万。” 李文朝说道：“包括所有设备，还有小院二十年的租金。” 赵丽丽点点头，“不算贵，小哥，黄炎给的钱还在你这吧？” “我给你们存银行，一共九万五千二，回头你们把存折拿走，这次袜厂不用你们花钱。” 赵秋城说道：“公司还没注册好，你们不着急开业，我把那个小院重新装修一下，再开业，怎么说也是一个新厂嘛。” 赵丽丽兴高采烈，“这还差不多。” 能不自己花钱当然是好事。 郑韵问道：“小易总，你这个袜厂一天能生产多少袜子？” 易飞说道：“工人熟练以后，一天生产七八千双问题不大。” 众人都吃惊了。 他们认为一个五万块钱的小厂，一天也就生产几百双。 易飞却说七八千双。 这样算来。 一年居然能生产两三百万双。 都卖出去的话，起码上百万收入。 陈一凡、李小爱不在。 如果他们在的话，才知道易飞说明年挣一百万不是瞎说。 郑韵低声说：“小易总，快把我要走，我去帮你们卖袜子。” 易飞瞅了眼赵秋城不说话。 钱都是他拿的，再挖他秘书。 是不是有点太过分。 他还真想把郑韵挖走。 她父亲是临东市物资署署长啊。 和各商场、供销社的关系是钢钢的。 两三百万双袜子估计在临东就能卖完。 姑姑当然也有关系。 她是老师，开学就要上课了。 要说到处跑着卖袜子，怎么看都没有郑韵靠谱。 再说。 郑韵长得娇俏可爱的，放在公司里养眼。 出去谈生意，谁还不给点面子。 郑韵看易飞不说话。 就不停地拉赵丽丽的胳膊。 赵丽丽也不说话。 郑韵有点急了。 你不说话是吧。 她就开始捏、拧、最后两根手指甲掐住了赵丽丽胳膊的一点肉。 两只大眼睛水灵灵地盯着她。 那意思很明显。 再不说话就使劲了啊。 赵丽丽“噗嗤”笑出声，“好了，以后你就是丽飞公司的总经理了。” 郑韵一呆，“不，我就卖袜子。” 她只想卖袜子，不想当总经理。 看看赵总就知道，那玩意太累了。 “卖袜子只是一件事，还有一条商业街，还有几百亩地的菜地，你要么都管，要么都不管，自己选。” 赵丽丽不慌不忙。 她认识郑韵三年了。 别看她整天嘻嘻哈哈的，能力其实很强。 正愁找不到人呢，她非得上赶子，那就没办法了。 郑韵：“这不还有两个大学生吗？” 她知道，这小夫妻俩可是正儿八经的名牌大学。 她不过只是个小中专生。 卖个袜子还行，管那么多，万一弄砸了咋办。 易飞说道：“他们两个的特长不在管理和销售。” 赵丽丽都说了。 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顾万钧和叶瑛的长处在于研发。 赵秋城说道：“既然他俩都想让你过去，小郑就去帮他们吧。” 郑韵这时候倒不再客气，“那我就先去试试，不行的话再换人。” 赵秋城含笑，“小郑，说不定过不久，你就成为临东的大名人了。” 丽飞公司。 他是看好的。 也许过不了多长时间，在临东就会名声鹊起。 丽飞公司的总经理当然也就成名人了。 赵秋城接着说：“小郑，你下午去通知人事科，让他们随便给我安排个秘书，秋城大厦二楼从201到205暂时作为你们丽飞公司的公办室，你让人收拾一下。” 丽飞公司这就初具雏形了？ 办公室有了。 两位老板。 一名总经理。 两位员工。 还是夫妻档。 框架是搭好了。 下面就是一点点向里面填充内容了。 第98章 我不要工资 易飞没有想到。 秋城建筑公司食堂厨师的手艺真不错。 做菜的水平都可以到外面开饭店了。 无论凉菜还是热菜。 都做得色、香、味俱全。 “赵总，您有这厨师可以开饭店了。” 易飞说道：“现在开饭店相当赚钱的。” 开饭店只要有好厨师，不乱搞。 什么年代都赚钱。 现在外面的饭店还不多，随便弄个店收入都不低。 尤其是未来的十来年。 以赵秋城的人脉。 光是各单位的定点饭店，就能让他一年挣不少钱。 前世。 易飞种菜的那个小镇。 光镇政府就欠镇上一个饭店一百多万。 还是一年欠的。 赵秋城开饭店。 估计没人敢欠他钱。 “这厨师水平还行，他做的都是家常菜，没有拿得出手的大菜，开饭店还是差点意思，弄个小饭店，一年也赚不了多少钱。” 赵秋城知道开饭店赚钱。 普通饭店他瞧不上。 要开饭店起码得比一锅居要大些。 那他的那位厨师就不行了。 一个好厨师可不太好找。 易飞想到了冯爷爷。 他的手艺开个赵秋城说的大饭店应该没问题。 几天没回诊所了。 不知道，他教没教给毛毛做饭的手艺。 ------ 下午，大家都有事。 赵秋城还要和易飞、赵丽丽去找关副府长。 中午都没有喝酒。 吃饭就比较快。 大家快吃完时，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门口出现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 她长得挺漂亮的，大眼睛，高鼻梁。 就是整张脸冷冷的。 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易飞看到她。 就想到一个词，“女强人”。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女强人都这个样子。 周书文身家好几亿。 算是女强人吧。 她就不是这表情。 四十多岁了，每天还撒娇呢。 相比来说。 易飞还是喜欢周书文那样的女强人。 “赵总，你要是不想再用我，就撵我走，让我直接走人。还想用我就给我安排工作，把我扔在那不管不问算怎么回事。” 女人没有进屋，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大家。 她的声音其实蛮好听的，唯一不好的就是声音里像填满了冰碴子。 “冷颖珊，你没看有客人吗？” 李清源放下饭碗，向门口的女子使了个眼色。 他就想不明白了。 冷颖珊也算聪明人。 赵总不给她安排工作难道不是对她的保护？ 她这样逼着赵总表态是不是傻。 逼急了。 赵总直接让她走人，她还能走到哪去？ 在座的除了易飞和顾万钧夫妻。 其它人似乎都认识这个叫冷颖珊的女人，但都没有说话。 赵丽丽都没有吭声。 大家也不看赵秋城。 该吃饭的吃饭、该喝茶的喝茶。 “你非想工作，就去易遥儿童福利院帮忙吧，我一直说给易院找个帮手，这几天一忙给忘了。” 赵秋城掏出烟扔给李清源和李文朝一支。 冷颖珊也不多说，扭头就走。 “你去哪？” 赵秋城喊住了她。 “你不是说让我去易遥儿童福利院帮易院长吗？” 冷颖珊转回身，一脸不解地看着赵秋城。 总不能话音没落就反悔了吧。 “你记住，去了福利院以要易院长为主，你只负责处理福利院的对外事务，不要干涉福利院的内务。” 赵秋城无力的摆摆手。 他想问问冷颖珊吃饭没有。 可这女人的表情，实在让他受不了。 冷颖珊顿了一下，扭头走了。 易飞有点担心，她那张冷冰冰的脸会不会吓坏了福利院的小朋友。 她这是去福利院了？ 赵秋城一句话，她就去上班了？ “我去送她吧，她不认识易院长。” 李文朝站起来，神情似乎有点复杂。 “开别的车去，一会我和易飞要去市府。” 赵秋城掐灭烟头，看了包间门口一眼。 冷颖珊已经离开。 外面隐隐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 “我不要工资。” 顾万钧平静地说，他轻轻拉了下身边的叶瑛。 回到赵秋城的办公室，易飞和赵丽丽在商谈给他们发多少工资时。 顾万钧忍不住插嘴。 “我也不要工资。” 叶瑛匆忙说，她明白顾万钧的意思。 “我们两年都不要工资。” 顾万钧清清楚，就算他们夫妻去深市。 一年也挣不来一万块钱。 说起来，还是他们沾光了。 “顾大哥，你这样我很难做啊。” 易飞苦笑。 他们不要工资，还算不算丽飞的员工。 人家只算是帮忙的。 工作还怎么安排。 他也知道顾万钧的意思。 那两万块钱是李正其赔偿叶瑛的，易飞从来没有想过占为己有。 别说两万。 就是二十万，两百万，他都不会想占有。 “小易总已经预付了我们工资。” 顾万钧很坚持，他和叶瑛是穷，家里也穷，但他们有他们的原则。 两万块钱。 说是赔偿叶瑛的。 如果不是易飞，别说钱，叶瑛说不定会受辱。 他们还得逃离临东。 “我看这样吧，你们暂时挂在秋城建筑公司，工资由秋城建筑付，每月……就按三百五十元吧。住也搬到秋城建筑公司宿舍吧，我给你们找个小套间。” 赵秋城暗叹一声，小夫妻两个也是仗义的人。 白干两年啊。 是，易飞给了他们两万。 可又有几个人愿意白干。 “太多了，我们在轴承厂才七十多块钱，转正后也才一百。” 顾万钧是实在人。 不愿意欠别人的。 “那就先按赵总说的，你们一会去把辞职手续办了，也搬到这边住，上班也方便，顾大哥尽快把图纸画好，把所有你认为不规范的图纸都改一下。小郑姐姐和顾大嫂我另有安排。” 易飞也不客气，反正也不让赵秋城白帮忙。 让他在某一时间段去某一地方搞房地产赚钱不？ 让他罐头换飞机，不换飞机，换金属赚钱不？ 让他下世纪初去挖媒赚钱不？ 让他投资5a景区赚钱不？ 卡bug的地方多了，自己又卡不过来。 “顾大嫂……” 赵丽丽低声嘟哝一句，笑颜如花。 叶瑛羞得抬不起头。 在轴承厂就是。 同科室的同事都喊她顾大嫂。 “小郑还得在我这呆一段时间，换个新秘书你得带她一段时间。” 郑韵被挖走了。 赵秋城真有点舍不得。 不是因为郑韵长得漂亮。 这小丫头看着不靠谱，其实工作能力极强。 三年了。 她在工作上就从没有出过差错。 突然换了一个人，还真有点不适应。 “对了，李文朝下午陪着小顾他们去辞职，顺道帮他们搬家，你告诉李正其，小顾他们以后是秋城建筑公司的员工了，还有多让十五米地不够，要二十米。” 赵秋城微笑，好人做到底。 既然多要地了，不妨多要点。 李正其，他得给。 第99章 易飞的条件 “条件！” 关云涛合上策划书，一脸庄重地看着易飞。 他不再把易飞当做孩子，而是当作谈判对象。 这次不是上次。 上次，易飞就嘴上说了一句。 这次，他拿来一本厚厚的项目书。 项目书内容很详细。 抛开前面那一堆废话。 也不算废话，只不过那些这意义那意义的，关云涛比易飞更明白。 他看过的太多了。 他写项目书，也是这么写。 易飞在后面写的原理、建法、以及达到的目的。 让关云涛明白，这绝不是空谈。 而是一整成熟的技术。 今天。 赵秋城都跟着来了。 表明他们对这个项目是认真的，也是有信心的。 关云涛明白。 赵秋城领着易飞来市府。 也是为了获得市府的支持。 他们拿出这个项目是有条件的。 抛开市府，他们一样能干。 青江镇有的是地。 赵秋城也有投资的钱。 那倒不如开门见山，真接让他们说条件。 无论如何，得把这个项目留在临东。 民以食为天，农业是发展的根本。 ------ 易飞吓了一跳。 关副府长贵为一府之副府长，跟正的也差不多。 用得着这么沉不住气吗？ 再过十多年。 各个城市周围都是这东西。 有的市都有几十万座。 现在。 北方确实少了点。 可以说基本没有。 要是漫天遍野都是，他还不干这个呢。 关副府长要讲条件。 那就好说了。 条件吗？ 肯定是有的。 “关副府长，种菜肯定得有地，我要青山大道路北，青泽路西那几百亩地。” 易飞也认真地说，先把地给赵总要过来。 其它条件再慢慢提。 地要不过来，其它条件也不用谈了。 说不得，真的跑其它市看看了。 “为什么非要那块地？” 关云涛的眉头皱起来。 那块地他当然知道，基本上已经定给了电厂家属区的二期工程。 就差最后签字盖章了。 现在突然把地改为他用，电厂肯定不满意。 青江镇不有的是地？ 赵秋城不用经过他这个副府长也能搞到几百亩上千亩。 他在青江镇说话比他这个副府长都好使。 青江镇镇长刘建军不请示都敢给他地。 关云涛以为易飞要提的是其它条件。 根本就没想过地的事。 “关副府长，再过一个多月我就要上学了，地要是离学校太远了，我每天净在路上折腾了，哪还有时间弄大棚。” 易飞早就想好了理由。 没办法，我要上学，路远了不行。 那块地离二中最近。 我就看中它了。 关云涛看了眼易飞。 倒是忘了这小家伙开学才上高中。 他这一套套的，又是商业街，又是生物技术公司，像个高中生吗？ 大学生都没他能折腾。 “易飞啊，那块地你种不长时间，搞农业技术可不是一两天、一两年的事，换块地。路远没问题，我可以让市府派车接送你。” 他真把这技术搞出来了，派个车接送他也不是不行。 就当聘个专家好了。 关去涛也是为他好。 他知道。 临东市西北角将来要建经济开发区。 区域内有家属区没问题。 区域内有蔬菜基地那可不行，百分百得拆掉。 那他们早期的投资不打了水漂。 “关副府长，有个三五年时间就行。” 易飞不在乎。 真拆的时候，那块地得值多少钱，上面的大棚、建筑物才值多少钱。 不可比。 “你建的大棚只能用三五年时间？” 关云涛看了方案书，整个大棚全钢结构，如果只用三五年，是不是投资有点大？ 本钱能赚回来了吗？ “那不是，全钢大棚用一二十年都没问题，隔两三年换下膜就行。” 易飞解释说：“我说三五年的意思是说，我今天冬天试种以后，只要市府支持，可以全市推广，到时候全市都是蔬菜大棚，我的拆了就拆了。” 没啥了不起。 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将来卖的是技术、是科技。 卖菜？ 有个三五年就够了。 卖种子不香吗？ 卖菌棒不香吗？ 建大棚不香吗？ 为什么非得卖菜呢。 “你是说，你愿意把蔬菜大棚的技术向全市推广？” 关云涛动容了。 他其实最看中的就是推广。 丽飞公司就是发展再大。 能种几百亩、几千亩。 还能种几万亩？几十万亩？ 几百亩，几千亩对临东整体发展起不了作用。 最多起个带头作用。 如果易飞愿意把技术推广。 那就不一样了。 短期内，临东的农业发展就能见效。 他刚才一直在想。 如何说服这小家伙同意技术推广。 哪怕市府付出点代价都行。 没想到。 易飞自己提出，他今天冬天试种以后，明年就可以推广。 “关副府长，方案书上写的投资比较大，我还可以推出一些适合大面积推广的蔬菜大棚，免费推广，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的种植技术也可以有条件的大面积推广。” 易飞心里有点发慌。 关副府长盯着自己不说话什么意思。 是不是觉得方案书上的大棚造价太昂贵了？ 不适合大面积推广？ 是。 方案书上写是全钢结构的阴阳棚。 全面推广。 建几万个，几十万个确实有问题。 目前，哪有那么多钢材。 别说平价的。 加上议价的，全临东都没有那么多钢材。 但可以推广普通的日暖式大棚。 就是多浪费点土地资源。 就算浪费点，可以一年四季地种啊，算起来也不吃亏。 也可以推广冷棚啊。 也大在延长了蔬菜的生产时间。 “你确认，你要免费推广蔬菜大棚技术？” 关云涛有点激动。 如果易飞说话算数。 那块地算得了什么？ 哪怕，他要电厂家属区第一期工程那块地。 都能叫赵秋城把建好的地基给推了 家属区吗？ 建哪不是建。 再往西挪点，离电厂更近呢。 “我现在就可以确认的，赵总经常跟我说，不能总想着自己赚钱，还要考虑临东整体经济的发展，只有临东繁荣了，富裕了，才能挣更多的钱。” 易飞一脸真诚。 真诚得关副府长都信了。 赵秋城在青江镇发展的不错，青江镇已成为全行省最富裕的镇。 这是个辩证的问题。 一般人想不到，也不去想。 赵秋城是临东企业的标兵。 能这么想，这么教育易飞也算难能可贵。 赵丽丽强忍住笑，盯着墙上的一幅画发呆。 小哥是不贪。 可也说不出这话。 赵秋城则是一脸坦然。 心里却是暗骂，这小子是把我在火上烤啊，我特么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行！就那块地，我给你们争取到。还有什么条件一并说出来。” 第100章 一周内答复 关云涛心情大好。 他眼前仿佛出现了。 整个临东市东南部到处是一片片蔬菜大棚。 整个行省都来临东交易蔬菜、食用菌的画面。 西北的山区也因为食用菌的种植摆脱了贫困。 这些。 都因为眼前这个准高中生。 “关副府长，我要求对那块地至少使用三十年。地皮的使用权能买卖的时候，按工业用地卖给丽飞。” 易飞的一席话惊醒了关云涛。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合着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他算是明白了易飞为什么坚持要那块地。 这家伙知道的还挺多。 他不但知道那块地未来的几年要开发，还知道最多明年地皮的使用权就可以出售。 当然，有赵秋城在。 知道这些不稀奇。 想要那块地你明说好了，还说离学校近。 关云涛有点犹豫了。 那块地的使用权到了丽飞的名下，再想收回来可就难了。 “关叔叔，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真开发的时候，我开发了那块地，市府并不损失什么。但这几年，丽飞创造的价值远远超越那块地，甚至超越整个开发区。” 赵秋城适时地说道。 他了解关云涛。 为了临东整体的发展。 他是不会正乎一城一地的得失的。 “不就是一块地吗？只要你干得好，过一两年，我把那块地白给丽飞都没关系。” 关云涛并没犹豫多久。 赵秋城说得对，一个经济开发区创造的价值还真不一定能比得上丽飞创造的价值。 当然。 丽飞得按预期进行推广蔬菜大棚技术和种植技术。 他们真要弄出一个新品种，不多，就一个。 价值都不可估量。 易飞松了口气，地的任务他完成了。 至于最后到丽飞的名下，还是到秋城建筑的名下，没有关系。 丽飞可以一块钱把地皮的使用转让给秋城建筑公司。 谁能管得着。 他又不想做房地产。 ------ “你们还有什么条件，一并提出来吧。” 关云涛知道，肯定还没完。 这才把地要到了手。 离建好蔬菜大棚还差一截呢。 他算是明白了。 赵秋城是老狐狸，易飞就是小狐狸。 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赵丽丽不声不响的坐在那。 她的鬼主意比谁都多。 别看现在不说话，是因为他们目的都达到了。 真达不到目的时候，她比谁都难缠。 啥都敢说。 啥都敢干。 她又不违法，谁能拿她怎么样？ 赵秋城他们是考虑了临东的经济发展。 但他们想要的好处一点也不能少。 这也没什么。 关云涛知道不能要求他们无私奉献。 他们要好处也不错。 要了好处就得拿出成果。 他们有信心、有把握，才敢狮子大开口。 易飞则看了眼赵秋城。 我该说的都说了，该要的也都要了。 该你了。 赵秋城从包里早就准备好的清单递给了关云涛。 “关叔叔，别的都是一些小要求。” 关云涛扫了一眼。 无息、低息贷款两百万。 平价钢材3500吨。 平价宽幅塑料薄膜50万平米。 平价水泥5万吨。 …… 关云涛想收回刚刚对赵秋城的评价。 心里的评价也想收回来。 他还能不能再多要点？ 他这是要把市府掏空啊！ 关云涛还不能一口回绝，谁让他拿来一个好项目呢。 是自己是最想发展的项目之一。 临东地区的人口都快一千了。 粮食、蔬菜的生产尤为重要。 这个项目真做好了，自己升官不升另说，也对得起临东几百万老百姓了。 “你要贷款？你想丽飞生物公司变成国营或集体所有制？” 关云涛轻声问，现在不准向私有企业贷款，赵秋城不会不知道。 凭良心讲。 他不希望丽飞生物公司变成国营或集体所有制。 真这样的话。 易飞方案书上的很多东西短期内就实现不了。 挚肘的地方太多。 赵秋城在青江镇威望再高，有时候也气得暴跳如雷。 “不，关叔叔，不是丽飞公司要贷款，是青江钢管厂要贷款。” 赵秋城轻轻一笑，丽飞当然不贷款。 要来钢材还要加工成钢管，还要加工易飞画的那些构件，还要建研发中心，钱贷给钢管厂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钢管厂多少钱卖给丽飞，什么时候收钱那就是两家公司的事了。 丽飞弄成国营的或集体所有制。 易飞第一个就不干。 “你要3500吨钢材，全临东才有多少平价钢？都给你们？” 关云涛算是认可了贷款的事。 具体能贷多少钱。 那是银行的事。 可是要这么多平价钢有点难度。 易飞的方案书是写了每个大棚需要14吨钢材。 关云涛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他不用去算，每个项目都有猫腻。 多少就看申请人的胆量。 “关叔叔，临东没有，您找行省嘛。丽飞没钱，这项目您也能看出，产生的社会效益要大于经济效益，贡献要大于赚钱。时间紧迫，早发展一年对临东的意义就不一般，一步到位，我也没有那么多钱。” 赵秋城侃侃而谈。 关副府长不是傻子。 他和易飞把本来建一个大棚需要6吨钢材改了14吨。 就没有指望完全瞒过关副府长。 不是建好大棚，菜就长出来了。 种子不要钱啊。 种蘑菇的菌种不要钱啊。 蘑菇培养料不要钱啊。 几百亩地要几百个人，不花钱啊 研发中心也不是盖好房子就行了，还要买很多设备呢。 这些都是钱。 关云涛拿手指点点赵秋城和易飞。 没说什么。 他们是多要了些，可他们毕竟在做事。 总比被有的人倒到市场上谋私利要好。 “好！我个人答应你们了，不过具体落实还和市府其它相关人员讨论。” 关云涛下定了决心。 他知道，可能会遇到一些压力，一些阻力。 想做事。 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关副府长，这个事可真的不能拖，如果我们能在九月份之前建好大棚的话，今年冬天，就可以向临东市提供新鲜蔬菜。” 易飞说道：“一旦错过了最佳育苗期，只能等明年了。” 没那么严重。 但如果育苗太晚了，肯定会影响产量。 他还准备把黄瓜嫁接到南瓜上呢。 “一周时间，一周内我给你们答复。” 关云涛知道易飞说的不错。 种庄稼还不能错过最佳种植时间呢。 “对了，还有一个事。” 易飞说道：“关副府长，轴承厂的李厂长非常支持我们的工作，他愿意拿出三十五米宽的地支持商业街的建设。” 关云涛盯着易飞，半天才说：“你给他好处了。” 不给好处。 李正其有这么高的觉悟？ 连市府都没打招呼多给二十米地？ “还真没有。” 易飞正色地说：“李厂长说那地闲着也闲着，不如给我们丽飞用。” 赵秋城也说道：“我给他好处，他也不敢要啊。” 关云涛思索了会。 这些都是小事。 只要两家单位协商好，市府也懒得管。 他说道：“你们自己协商好就行，只要不乱搞就没问题。” 第101章 能折腾的冷经理 易飞站在福利院后院的合欢树下。 易遥站在他旁边。 早晨金色的阳光透过树丛斑斑勃勃地照在他们身上。 易飞这几天相对清闲了点。 需要修电器的人少了，坏了电器的就那些家。 他目前维修的范围，仅限于龙山街道办事处的管辖区域和区明德所住的家属区。 区明德爷爷很给力。 给易飞找了不少的活。 维修铺里的那几台电器不卖了，让李小国拆着玩。 实战才能学得快。 谢楠白天在维修铺帮忙，也跟着多少学点。 晚上帮着师娘卖饺子。 红墙巷商业街已经开建，易飞也不用去盯着。 多要的二十米地先空着，等商业街建好了再说。 关副府长还没有给消息，没有那么快。 顾万钧还在改图纸。 易飞看了改后的图纸。 专业就是专业，不服不行。 小袜厂也在装修，院子在重整。 谢奶奶和师娘的饺子摊也不错。 易飞教师娘拌些小菜、烤些肉串。 又找赵丽丽去临东市啤酒厂拉了些啤酒。 最多的一晚上赚了两百多块钱。 谢奶奶和师娘都很满意。 满意就好。 易飞昨天晚上没有教李小国修电器。 他回了诊所。 再不回来，冯爷爷该生气了。 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 该为收押金做准备了。 他昨晚把答应陈悦的年货展方案书写好了。 易飞都觉得他快成文秘了。 这些天写了多少方案书、策划书了。 昨晚快写到天亮。 早晨就起得晚了些。 却没有看到毛毛做早饭。 这个点，毛毛都快做好了早饭才是。 冯爷爷不满地说：“你快去看看吧，福利院都快被那个姓冷的女人整成军营了。” 姓冷的女人自然是指那天见过的冷颖珊。 她被赵秋城指派到这里管理福利院了。 易飞来到福利院。 平时热闹的福利院冷冷清清的，只看到一些婴幼儿。 稍微大的孩子都看不到。 易飞很奇怪。 孩子们都哪去了？ 还没起床吗？ 不能啊。 易奶奶都要求孩子早睡早起的。 冬天都不让孩子睡懒觉。 一年之季在于春，一天之季在于晨吗。 哪怕没啥事，天亮了也得起床。 除了厨房几个忙碌的身影，工作人员都少了一大半。 易飞正暗自奇怪，听到后院传来哨声。 都在后院？ 他来到后院，看到易奶奶站在合欢树下，就走过去站在她旁边看。 冷颖珊正带着福利院五岁以上的孩子路步。 ------ “这冷经理也太能折腾了。” 易遥看到易飞走过来，轻声说道。 确实能折腾。 这才几天。 福利院的后院完全变了样。 原来易飞准备搭建五个阴阳棚的那一大片空地已经整平了。 平整出一个椭圆形的跑道。 上面还洒了一层小石子。 易飞估计一下，一圈应该有二百米，比标准跑道短一倍。 不是后院不够大。 看样子还要建其它建筑。 跑道中间的荒草铲去了。 两端立了两个足球门框。 这是要建个足球场？ 最远端还放了三张乒乓球台。 上面还搭了个大棚子。 旁边的一些树被砍倒，堆了一些水泥袋子和两个还没立起来的篮球架。 诺大一个后院正在改建成一个小操场。 还好易家别院够大。 改建成一个活动中心也够地方。 “奶奶，我要不要提醒她，院墙外面的小云湖也是我们福利院的，她敢把那里改建成一个游泳池。” 易飞轻声说。 “这样改也挺好。” 易遥是个性格极好的人，这几天被冷颖珊折腾的够呛，也并没有生气。 易飞也觉得挺好的。 冷颖珊真是个趣人。 赵秋城一句话，当天下午就来上班了。 三天时间，她就没有消停一会。 完全没有把赵秋城说的她只管外务，不准插手福利院内务的话当回事。 她来了。 福利院就是她最大。 她当天下午就开了会。 然后就是大扫除。 这都不算啥。 第二天就把福利院进行了军管。 起床、睡着、吃饭都吹哨。 每天起床要跑操。 包括福利院的工作人员。 现在。 冷颖珊正带领着社利院五岁以上的孩子及部分工作人员围着跑道跑圈。 跑操就跑操吧。 锻炼身体。 没啥坏处。 易飞很想拦住她问问。 你特么的推着一个坐轮椅的孩子跑什么意思。 锻炼你自己。 还是锻炼那位坐在轮骑上的孩子。 姜小军跟在她后面。 推着另外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孩子。 “冷经理说，要让坐轮椅上的孩子也有参与感，她还说残疾人也能拿奥运运冠军，她还说姜小军捏泥也能成为艺术家，我觉得这很好。” 易遥淡淡地说。 她从成立易遥儿童福利院后，就是争取让孩子吃饱穿暖。 到了上学年龄学到学校去上学。 部分脑子有问题，学校不收的，就任他们发展。 易遥唯一做的就是时常教他们做人的道理。 她对每个孩子的道德品质要求很严。 不准说谎，不准骂人，不准欺负人，不准无理取闹…… 一二十个不准呢。 这些年。 从易遥儿童福利院出来的孩子，没有一个走上犯罪的道路。 ------ 冷颖珊来了后。 她说福利院要改革。 要把易遥儿童福利院建成最现代化的福利院。 福利院要建自己的学校。 学校不收的孩子要自己教。 要聘请一些特特殊老师，都那些特殊的孩子。 缀学的孩子在离开福利院前要学一些生活技能。 对。 还有每天要跑操 易遥觉得她也许是对的。 自己真的老了。 现代化的福利院。 易飞倒是挺支持她的。 他在跑步的队列中发现了毛毛。 怪不得刚才起来，没见毛毛做早饭。 合着也在这跑操呢。 “奶奶，毛毛怎么也在跑？” 易飞有点不解。 毛毛去诊所抓药，已经算离开了福利院。 她都不在福利院吃食堂了。 也算是自食其力了。 “冷经理说，毛毛还没有十六岁，仍是福利院的一员，所以也得参加福利院的活动。” 易遥有点无奈。 冯爷爷都不满了。 他当时听赵秋城说让她来管福利院，只想着她那冷冷的表情别吓着孩子。 却忘了冯爷爷这茬。 “冷经理说，你冯爷爷也算福利院的员工。要不是看他年级大了，他也得来跑。” 易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想到师兄气得吹胡子瞪眼，冷经理冷如冰霜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这两天天生就不对付。 “我也算福利院一员，是不是我也得去跑啊。” 第102章 把我要走吧 易飞觉得可笑。 冷颖珊想改革福利院，这是好事。 可是也太教条了吧。 她居然想让冯爷爷来跑步。 也不知道她咋想的。 青山诊所只是挂靠在福利院。 冯爷爷又不真是福利院的员工。 他每天练两遍易家养气术，不用跑步，身体也倍儿好。 “她昨天真问了你，又向毛毛问了你很多问题，如果她见了你，说不定也得让你去跑。” 易遥脸上浮现出一缕笑容。 她真心觉得这个冷经理真的还不错。 对孩子也不错，讲得话也有道理，就是整天冷着脸，一点笑容也没有。 要求的条条框框也有点多。 孩子们有点不适应。 福利院的孩子都从小养成了要听大人话的习惯。 没有人反对她。 她让大家打扫卫生就打扫卫生，让大家跑步就跑步，让按时吃饭就按时吃饭。 但是总觉得冷经理的改革缺点什么。 易遥一时半会也想不通。 ------ 冷颖珊看到了站在树下的易飞和易遥。 她向跑在旁边的一名工作人员说几句。 把拿在手上，时不时吹几声的哨子递给了工作人员 那名工作人员接过她手中的哨子，推着轮椅上的孩子，带着其它人接着跑步。 冷颖珊向易飞和易遥跑来。 易飞突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不是来叫自己跑步的吧。 跑步他倒不怕，就算肩头再扛个几十斤重的方木也不怕。 师父曾经像训练军人一样训练他和谢楠。 就这小操场。 跑个几十圈也就那样。 “你就是易飞吧？” 冷颖珊向易遥点头示意后看向易飞。 她记得前几天在食堂的包间里，看到过这男孩。 他当时坐在赵丽丽的旁边。 冷颖珊记忆力非常好。 尤其是认人能力。 她见过一面的人，就再也不会忘记。 冷颖珊来到福利院。 她协助陈悦注册丽飞公司时，听陈悦说丽飞公司虽然挂在易院长名下，其实是丽丽和易飞的公司，两人各占一半股份。 丽丽就不说了，她办公司正常。 不知道这个叫易飞的小男孩有什么本事，和赵家是什么关系。 她开始以为是赵总家亲戚，看了花名册才知道是福利院的孩子。 能让丽丽看中，两人合伙开公司。 这孩子就有特别之处。 丽丽眼高于顶，一般人是瞧不上的。 “我是易飞。” 易飞打量下冷颖珊，近距离看，她其实很漂亮。 鼻子是鼻子眼是眼。 和赵丽丽、郑韵不同的漂亮。 就是脸色有点太冷。 让人感觉不容易亲近。 “我在福利的名册上见到你的名字，你现在仍是福利院的一员，我向毛毛询问了你的情况，你虽然大部分时间不住在这边，有时间也要参加福利院的活动。” 冷颖珊认真地说。 她的意思非常明显，你是福利院的孩子，就在我的管辖之下。 住不住福利院没关系。 规矩就是规矩。 不到十六岁，没被人收养，就是福利院的孩子。 “需要我去跑步吗？” 易飞想不起来福利院还有什么集体活动。 除了他看到的集体跑步。 “那倒不用，你马上上高中了，我听毛毛说你棋琴书画样样精通，你要抽时间教教其它孩子，发现他们的特长，着重培养下。” 冷颖珊说的非常认真，“我们现在没老师，只能瘸子里挑将军。 易飞默默地点点头。 自己就是个瘸子呗。 他现在是真的没时间。 先答应了再说，他不想和冷颖珊争论。 她也是为福利院好。 只要是为了福利院，自己当个瘸子也无所谓。 冷颖珊也不多说，向易遥点点头。 转身向跑道跑去。 “冷经理，福利院不是学校，更不是军营，是我们的家，你想管好福利院，得首先营造家的气氛。” 易飞对着冷颖珊的背影说。 她其实真的很不错。 但她应该去当校长，或到公司当管理人员。 而不是在福利院当院长。 易遥儿童福利院和别的福利院最大的优点就是，这里有家的感觉。 易遥猛然醒悟。 她这几天觉得冷经理做的都对。 可总觉得缺点什么。 易飞一说。 她明白了。 冷经理太讲规矩了。 缺少家人的温馨和随意。 ------ 冷颖珊停下脚步。 转过身怔怔地盯了易飞一会。 “那你去找赵秋城，把我调到你们丽飞公司，丽飞有三个公司，随便让我管一个，最小的都行，三年，我给你打造成临东市明星企业。” 冷颖珊顿了一下，“我自己过得都没家了，哪里会打造家的气氛，我不适合管理福利院，那天中午和你一起吃饭的陈悦适合，她没有创造性，不适合当会展公司的总经理，真不知道赵秋城咋想的。” 易飞也动了把冷颖珊挖到丽飞的念头。 这女人管理企业真的行。 讲规矩、讲原则，干事雷厉风行。 脸冷就脸冷呗。 做企业又不是靠脸吃饭。 再说，冷颖珊完全可以归到“冷美人”那个范畴。 刚把郑韵挖走。 再把冷颖珊挖走。 赵总会不会急？ 还有一个问题。 赵总为什么把冷颖珊调到福利院？ 那天本来想问问赵丽丽的。 结果忘了问。 “冷经理，三年我要把丽飞公司打造成全行省乃至全国的明星企业，你只想打造成临东明星企业可不行。” 别管要不要挖来，先打压她一下再说。 这种女强人。 轻易不会服人的。 他又不是吹牛。 丽飞商贸和丽飞服饰不说。 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绝对会在今年年底就一鸣惊人。 将来的丽飞电器公司。 每年都弄出十多个专利，年年推出新产品，想不出名都难。 冷颖珊说声：“有志气。” 说完转身走了。 她明显不信。 做企业没那么容易。 要有一个过程。 赵秋城鼎力支持也不行。 易飞问道：“奶奶，冷经理为什么调到福利院，您知道吗？” 易遥想了想说：“我听李文朝说了一嘴，她好像从临东贸易公司挪用了六十多万块钱。我想冷经理不是这种人，也许有什么难处，你以后不要多说这事。” 易飞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临东贸易公司是个奇怪的公司。 它名义上属于市府。 可一直是赵秋城说了算。 赵秋城也有自己的贸易公司，秋城进出口贸易公司 不过是注册在省城。 从他从部队转业就开始跟着他做生意的那帮人，都在临东贸易公司上班。 像李清源、陈悦 冷颖珊能挪用公司六十多万，应该就是原来的总经理。 问题是。 临东贸易公司毕竟是市属公司。 挪用公款六十多万，这是要命的。 易飞明白赵秋城为什么把她调到福利院了。 第103章 就靠你了 易飞来到秋城大厦二楼。 发现楼梯右手边走廊上面横挂个牌子：丽飞公司。 牌子倒简洁，就四个字。 丽飞现在有三个公司，不知道写哪个，直接写丽飞公司。 其实挂这个地方。 就写两个字“丽飞”就行。 明后年理顺了，干脆成立丽飞集团公司。 赵总这几间办公室是他们临时借用。 牌子挂不挂都无所谓。 他记得那天赵总说，从201到205的办公室都归丽飞用了。 他找了一圈。 五间办公室都没人。 最后在206办公室找到了顾万钧。 他正在整理画好的图纸。 叶瑛在旁边帮忙。 “怎么跑到206了。” 易飞走进办公室，面积不小，放了几张画图的桌子。 “小易总来了，郑总说楼梯右手间的8间办公室都归了我们，206改成了一间制图室。” 顾万钧停下手里的活，“需要加工的钢管、构件的图纸都画好了，那个自动转帘机和草苫机的图纸还没画好。” 草苫机他看出来点。 自动转帘机他都不知道干什么的。 以前没见过类似设备。 小易总方案书上只是说用来自动卷起和放下大棚上面的棉被或草苫。 他凭空想像了会，多少有点那意思。 “顾大哥，辛苦了。” 易飞看着他手中那一大摞图纸。 现在没有电脑，所有图纸都得手画。 错一点就得用橡皮擦干净重画。 顾万钧这两天肯定没有少熬夜。 “辛苦啥，学的就是这东西。” 顾万钧对目前生活很满意。 赵总给他们夫妻找了一个套间，就在秋城大厦后面不远的一座三层小楼的二层。 有卫生间、有厨房。 算是个一室一厅的房子。 比他们以前住的轴承厂那间大通间好多了。 午饭免费在秋城大厦的食堂吃饭。 两人每月还有七百块钱的工资。 在临东，算是高收入了。 他们的同学也有在临东的，转正了也就百十块钱。 国营不国营两人都看开了。 秋城建筑公司的人比轴承厂的人强多了。 赵总每次见了都客客气气的。 郑总更没有一点架子。 去食堂吃饭，老员工也没有把他们当外人。 这工作环境。 不正是夫妻两个所期望的吗？ 他从郑韵那里看到了小易总写的红墙巷步行商业街方案书。 再看看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方案书。 他对易飞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们一定要好好干，小易总将来一定能成为大人物。” 顾万钧如此对叶瑛说。 ------ “找个能当会议室的房间，抽时间把这个订到墙上。” 易飞把手里卷成筒的纸交给叶瑛。 叶瑛打开看看。 几幅商业街的效果图。 其中一张是商业街正门，一个拱形的牌坊上写着：丽飞步行商业街。 红墙巷要改名丽飞街了。 另外几幅都是商业街的外景。 虽然能看出是手画的。 但几乎和照片一样清晰明了。 “小易总，你画的？” 叶瑛有点不相信，他才多大啊，怎么什么都会。 她看过易飞手写的方案书。 知道他的字写得非常好看，几乎和字贴差不多。 他还会画画？ “我从五岁就和福利院的易院长学画画，多少知道点皮毛。” 易飞说了好几次让他们叫名字。 夫妻俩就是不改。 他也就不说了。 只是小易总，自己听着都别扭。 “顾大哥，你一会让郑总安排人带你去青江钢管厂，先安排他们加工建大棚的构件，自动转帘机后期才用，你一个多月内弄好就成，草苫机明年用的，不急。” 易飞不担心关副府长不给批地。 赵秋城也说了。 真批不下来，就在青江镇给弄几百亩。 明年见了效益，他再想给地都不要。 其它市的地一样也是香的。 赵总要搞房地产，也不可能只在临东市搞。 “小易总，能给我安排点具体工作吗？” 叶瑛觉得她这几天太闲了。 每天也就打扫下卫生，看会书，帮顾万钧整理下图纸。 这样的工作拿三百多块钱，有点不好意思。 “顾大嫂，今天先跟我出去贴点传单，以后就在办公室守着电话，我们丽飞公司到月底能不能挣到四十多万就看你的了。” 红墙巷全长二百多米。 除了在两边都建了卫生间，还可以建一百个店铺。 留下一些自己用的，押金也能收四十多万。 顾万钧和叶瑛都傻了。 丽飞公司注册还没完呢。 到月底就挣四十多万？ 怎么挣啊。 而且这个任务交给了叶瑛。 她都从来没想过五十万这个数字。 “我？我能行吗？” 叶瑛的脸都白了。 她本来觉得挺闲的，有点对不住自己的工资。 小易总来了交给她一个完全没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当然行。” 易飞笑了，坐在那接接电话，收收钱，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生，总不能干不好。 谢楠和李小国都行。 ------ 叶瑛忐忑的跟着易飞来到楼下。 他的三轮车停在秋城大厦的大门口。 叶瑛看到车上有一卷红纸。 就是小易总说的宣传单吧。 红纸的旁边还放着一个小桶，里面有大半筒浆糊，还有一把刷子。 易飞正准备骑车离去。 赵秋城的车来了。 他又从三轮车上下来。 “易飞，你这是准备去哪？” 赵秋城从车上下来，他瞅了瞅三轮车上的家什，这是要贴宣传单？ “赵总，丽飞街都开始建了，得为收押金做准备了。” 红墙巷已成为历史。 以后就叫丽飞街。 啥时候再找找关副府长，把丽飞街印在地图上。 “就贴这些宣传单？” 赵秋城当然知道，想收押金肯定得宣传。 没人知道，谁来交押金。 但光靠这几十张宣传单，力度有点不够。 “我准备下午找找临东晚报，连续登个十天广告。” 易飞说道，他也知道，光靠这些可不行。 能看到的人太少了。 临东晚报的销量很大，至少那些想做生意有想法的人会买份看。 也没必要让临东人人看到。 就一百个店铺，也不是很多。 赵秋城打开宣传单。 上面写的大意是，丽飞街有一百个店铺租赁，给租户办理个体商户证云云。 接着是联系地址和电话。 地址是秋城大厦202，电话是郑韵刚拉过去的。 内容不说，这毛笔字写的可真漂亮。 “易飞，你这字写得真不错，有时间给我写几个字。” 赵秋城心想，这家伙说不定能成为传奇。 让他写幅字挂在办公室也不错。 这字写得比书法协会的会员还好。 “赵总，我的字算个啥，有机会给您弄幅名人的字才好。” 赵秋城喜欢收藏。 有机会给他拍幅前人的字画才好。 “行，那我就等着这个机会，别骑着三轮去了，让李文朝找个面包拉着你们去。对了，你要找晚报，去家里找你姑姑，她同学丁苏在晚报上班。” 赵秋城哈哈大笑，心情很好。 现代名人的字好弄，只要活着，他都能弄来。 以前名的字就难了。 不是收藏在博物馆，就是被一些人私人收藏。 拿钱买都不容易买到。 还得防止赝品。 不过，这小家伙是大气运之人。 别人得不到，不代表他得不到。 第104章 李文朝最合适 李文朝开着面包车。 干活的效率比易飞骑三轮要快多了。 四轮的就是比三轮的跑得快。 李文朝基本上把活全包了。 开车、刷浆糊，贴宣传单。 易飞和叶瑛啥也没干，就是在旁边指挥指挥，看看贴的正不正。 这种宣传单，歪点也没关系。 以后贴这些都是违法的。 现在还没人管，哪热闹贴哪。 一上午，他们贴了二十多处。 易飞写的宣传单贴完了。 临东市比较热闹、繁华的地方都贴了。 甚至市府对面都贴了一张。 丽飞街自然也贴了。 易飞去到那边的时候。 整条街道已经推平。 有工人正在给三中修新院墙。 也有工人给轴承厂修院墙，不过他们得另付钱。 轴承厂果然额外让出了二十米地。 赵秋城发话比易飞发话好使多了。 李正其听到李文朝的话，连个屁都没敢放。 都没有敢打电放问问赵秋城。 他去了青山诊所。 冯神医收了他两千块钱，才给他开了一周的药。 原来在这里摆摊卖菜的郊区农民，只能把摊摆在龙山大道和幸福大道的路边。 他们在那里摆可不行。 一会市管会的就来抓。 影响交通，影响市容。 易飞无意中把他们的饭碗打破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要不干脆小吃街不办了，弄个小型农贸市场算了。 这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这些农民不是专业的商人。 他们只是趁农闲的时候，赶着马车、驴车把家里种的菜来城里卖点小钱。 让他们租摊位。 他们也不干。 他一年才卖多少天菜。 冬春想卖菜也没有。 ------ “易兄弟，我听赵总说，你准备在电厂家属区那边建两百个蔬菜大棚？” 李文朝开着车，随口问了句。 “有这个打算，就看地能不能批下来，批不下来的话，就去青江镇弄几百亩。” 易飞抬眼瞧了下李文朝。 他开着车，几次张口欲言，都没说出口。 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易飞略一思索就明白了。 “李大哥，你是不是有亲戚、朋友想安排在蔬菜基地？” 李文朝突然问蔬菜基地的事。 十有八就这事。 “我老家在山沟里，每年一家也就一二百块钱的收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他们去你们的蔬菜基地种菜，都是老把式，种菜、种庄稼没问题的。” 李文朝说完松了口气。 他这事问过赵秋城。 赵秋城说他管不了丽飞的事，也不想管丽飞的事，让他和易飞商量。 他还真有点开不了口。 他本来想问赵丽丽的。 后来想想，还是问易飞好一些。 “李大哥，要不这样，我和赵总说说，你来管丽飞蔬菜基地怎么样，技术什么的不用你管，你只管工人，负责招工人以及以后的日常管理。” 两百多个大棚，起码需要六七百个工人。 他一时半会还真没有地方找。 李文朝一提。 这事交给他就好办了。 他村里的人不够，可以找邻村的啊。 李文朝是个实在人。 他找来的人，他也好管。 真交给郑韵去管。 她不一定管得住。 郑韵从小生活在城市里，和农民打交道不一定合适。 再说，也不能啥都指望她一人。 城里人不会种地，连点基础都没有，他们也不愿意去种地。 只能找农民工。 农民兄弟们都实诚，但也都有点小心思。 交给李文朝正合适。 “易兄弟，你别逗了，我初中毕业就去当兵了，是个大老粗，哪会管人。” 李文朝连连摇头。 他能给村里人找个挣钱门路就可以了。 哪里懂什么日常管理。 那可是几百亩地，两百多个据说不用加热冬天也能长菜的蔬菜大棚。 自己要是给搞砸了。 赵总不找他麻烦。 他也过意不去。 听赵总说。 要投资几百万呐。 “李大哥，就你了，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 易飞语气坚定。 这真是解决了个大问题。 要不然，光招几百名工人就让他焦头烂额。 李文朝在赵总的公司里没有任职。 把他要走，也不影响赵总的公司。 想来，他也会同意。 “易兄弟……我……” 李文朝也不知道怎么表述。 “李大哥，你觉得你们村的人是我好管，还是你好管，你就管好他们日常工作、生活就行，我们有技术员，他们不会种菜，我们有人负责教。” 易飞说道：“你就放心吧，你肯定能干好。” 叶瑛轻笑道：“李大哥，那我们以后就是一个公司的同事了。” 李文朝：“……” 易飞这么说，自己倒是可以试试。 他在赵总那里的一摊活，本来就和汪博重叠。 汪博接手他的工作就可以。 想来赵总也会同意。 丽飞本来就是丽丽的公司，又没有外人。 他知道赵家和易遥的渊源。 易飞对赵家来说，也不是外人。 ------ 丁苏一头短发。 比赵丽丽的头发还短，和谢楠差不多。 白色上衣。 牛仔裤、运动鞋。 显得非常干练。 她对赵丽丽的到访非常惊讶。 丁苏、赵丽丽和余春芳是东江师范大学的同班同学。 只是她毕业时没有去学校教学。 托关系去了临东晚报社当了一名记者。 丁苏的文笔非常好。 上大学时。 就在很多国家级期刊发表了不少文章。 所得的稿费足够她上大学的花费。 在东江师范大学也是有名的才女。 受到不少男同学的爱慕，女同学的羡慕。 当初。 很多人都说她选错了专业。 她不应该去化学系。 应该去中文系。 上学期间，中文系也和她谈过转系的问题。 丁苏拒绝了。 她说，想写出好文章，就要有不同的生活。 学化学，不一定不能写出好文章。 学中文，也不一定能写出好文章。 毕业后。 丁苏、赵丽丽、余春芳三人仍保持着联系。 三人时时的聚聚。 赵丽丽来临东晚报社还是第一次。 丁苏给他们倒上茶。 易飞和叶瑛跟着上来了。 李文朝在车里等着。 他现在也是丽飞公司的正式员工了。 工资当然还是赵秋城开。 赵丽丽听了易飞的话，就当场拍板了。 李文朝对她来说和家人也差不多。 自然不会反对。 赵大小姐拍板了，赵总也阻挡不了。 “丽丽，你们怎么想起来来我这了。” 第105章 他比赵秋城重要 丁苏坐下来。 她多少有点奇怪地看了看易飞和叶瑛，赵丽丽只介绍了名字，也没说干啥的。 估计是他们家亲戚。 那个叫易飞的小男孩也有可能是她的学生。 “我想在你们晚报作广告。” 赵丽丽开门见山。 这是她的方式，不喜欢绕弯子。 再说，给晚报送生意，他们还不高兴？ 她的开门见山却打懵了丁苏，你一个高中老师做什么广告。 办学习班了？ 办学习班也不用这么高调吧。 再说了。 赵丽丽需要办辅导班来挣钱吗？ 现在办辅导班的老师还比较少。 她听说。 省城四中的童春铃和其它几个同学校友在四中办个辅导班，一个暑假每人能挣一两千，都抵上一年多工资了。 赵丽丽需要去挣这一两钱块钱？ 如果是余春芳办还差不多。 赵丽丽犯得着吗？ 她是为余春芳办的？也有可能。 两人像亲姐妹，都是同学，可比对自己亲热多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余春芳对赵丽丽的照顾，有目共睹。 “你发什么愣啊？” 赵丽丽看丁苏瞪着两只大眼睛发呆，现在也算小有名气的记者了。 听说做个广告至于这么激动吗。 又不是从幅广告，就在报缝中做个小广告。 “不是，丽丽，你做什么广告啊，和芳芳办辅导班了？” 丁苏醒过神来。 “啥辅导班，放假了谁还会想着教学，我成立了几个公司，其中一个现在需要做个广告。” 赵丽丽想不明白。 平时天天教课，还教不烦啊。 放假了还要上赶子去教。 你想教，学生也不一定想学。 成立了几个公司！ 丁苏咽了口唾沫，“你说说做什么广告。” 不能和这种人比。 人比人能气死人。 “原来的红墙巷，以后要改名丽飞街了，我们弄了一百个店铺，打个招商的广告。” 赵丽丽很得意。 丽飞街，说起来都带劲。 红墙巷，这算个屁名字。 “你咋不叫丽丽街，更气派。” 丁苏白了赵丽丽一眼，弄了一百个店铺，可真有气魄。 赵丽丽指指易飞，“我侄子，店铺是我们两个人的，丽飞，赵丽丽和易飞。” 丁苏明白了。 原来这孩子是她侄儿。 可是没听说过她大哥、小哥有这么大的孩子啊。 “丽丽，做广告不归我管，这样吧，我把我们主编找来，你直接和他谈。” 丁苏是个很有想法的姑娘。 赵丽丽找来，广告费她怎么说。 主编何远明也认识赵秋城，他想收多少收多少。 省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 晚报主编何远明听丁苏说赵丽丽来了。 自然不敢怠慢。 “丽丽，临东第一才女，你也抽个空给我们晚报写几篇文章。” 何远明认为。 赵丽丽有临东第一才女之称。 肯定也是个文艺青年。 别管她写的多垃圾。 晚报给发表了，定能讨得赵大小姐的欢心。 赵丽丽的文笔其实不错。 真要写个无病呻吟的文章，真能达到晚上发表的水准。 只是她想不出来写这东西的理由。 爱好？ 不，她只爱好穿时尚衣服和集邮、集钱币。 还有看书。 稿费？ 那点钱还没有小哥平时给她的零花钱多。 出名？ 赵大小姐不需要出名。 她已经很出名。 赵丽丽这个名字并不清新脱俗。 可提起来，比丁苏这个记者名气大多了。 临东认识她的人不多。 没听过她名字的也不多。 不说是赵家小公主。 就十四岁考上大学，真够她吹一辈子的。 “我可没那个本事？何主编，我这次来主要是想给我的一个新公司打个广告。” 赵丽丽对何远明的提议没兴趣。 易飞就讲了广告的内容和要求版面。 他对版面没要求，登在报缝中就行，连续登十天，每版的报缝中都要登。 “这个我们不收费。” 何远明大方地说，赵丽丽来登一个招租的小广告。 又不占版面，收什么费。 收那三核桃两枣的，还不如送个人情。 不收费？ 易飞和赵丽丽对望一眼。 不收费好。 就算收得再便宜，那也是钱。 “那怎么合适呢。” 赵丽丽眉目含笑，客气话还是要说的。 不是在乎那点钱，这是尊重。 “丽丽第一次来我们晚报做广告，你还是丁苏的同学，丁苏可是我们晚报的大记者，没什么不合适的。” 何远明很爽朗，照顾赵大小姐的面子，也要照顾她同学的面子。 丁苏悄悄撇撇嘴。 要是我别的同学来，这家伙也会给我面子？ 多半不会。 这是给赵署长，给赵总面子。 “那好，我回头让我小哥把他们的纸面广告多在晚报上做，到时候何总编多收他点。” 赵丽丽自然知道何远明的用意。 空头支票谁不会开。 小哥愿意不愿意做是他的事。 何远明难道还能找自己对质不成。 “何总编，如果我在报缝中做一年的广告，不用每版都做，每天做个一两版就行，一年需要多少钱。” 易飞突然插话。 不是他要做广告，现在丽飞没有产品，想做都没有做的。 他是想给赵秋城的电器商店做广告。 帮着他把电器商店做起来也不错。 以后自己生产电器了，起码早期有稳定的经销商。 现在国内也没有大的电器经销商。 大家都是刚起步，谁怕谁。 有的还没有起步呢。 “差不多千百块钱吧。” 何远明略加思索，让点小利是为了挣更多的钱。 做个十天半月可以免费，做一年就不能免费了，都免费了，他也用不着巴结赵秋城。 “好，我回去和赵总商量一下，有可能包下你们一部分报缝。” 易飞不由咋舌，现在在报纸上做广告可真便宜。 一年，每天要求一两版，一个月都不到一百块钱。 前世。 他知道要做广告的时候，价格都已经很贵了。 赵总的电器公司。 每天在报缝中刊登有什么电器，什么价格，什么优惠很合适。 天天在版面上刊登，花钱多。 还能引起读者的反感。 赵丽丽不知道易飞在登什么广告。 自然也不多说。 “易飞，你是……” 何远明听了易飞的话，突然觉得这孩子有可能不简单。 他说和赵总商量下，要包下他们一部分报缝。 至少说明。 这孩子在赵秋城面前是有话语权的。 “我是他姑姑。” 赵丽丽抢先答了何远明的问题。 嘿嘿。 剩下的你自己去想。 何远明悄悄看了丁苏一眼。 丁苏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点头。 反正，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看我。 我就点头。 “今天来不及了，从明天始，你们的招租广告出现在每个版的版面中。” 何远明拍板了。 赵丽丽是这孩子的姑姑。 那还说什么啊。 某种程度上，他比赵秋城还重要。 去有孩子的人家。 给孩子带点礼品是最重要的。 第106章 还没到时候 几人辞别。 丁苏把他们送到报社大门口。 “丽丽，以后赵总有什么消息，私下向我透漏点呗，当记者得有料，光文章写的好没用。” 丁苏很清楚。 赵家在临东的影响力。 啥稀罕事都瞒不过他们家。 有什么变动，他家肯定最早知道。 还有警务署的赵副署长，有些能公开的案件，拿到第一手资料也吸引大众的眼球。 她以前不好意思麻烦赵丽丽。 这次。 既然她找来了。 也顺口说两句，成不成的另说。 “红墙巷改名丽飞街算不算新闻？” 赵丽丽眼珠转了转，写这个新闻好。 写好了等于给他们免费做广告。 就算写的差也不可能放在报缝里。 “算吧！” 丁苏有点懊恼，你这是新闻还是宣传稿？ 也算新闻。 建一条小巷算什么大新闻。 放在日常生活版也没多少人看。 “那你写一篇啊，红墙巷正式更名丽飞街，丽飞公司要把丽飞街打造成全临东最文明、最美丽的步行商业街，你再配上一张工地的照片。” 赵丽丽越想越得意。 肯定比报缝中的广告吸引人。 她知道丁苏的文笔，再垃圾的玩意在她笔下都变得高尚起来。 丁苏不想写。 那地方叫三中西路，什么时候就正式更名为丽飞街了。 赵丽丽一句话就改名了？ “你得写啊，明天我要是看不到这篇文章，我就收拾你。你要是写得好呢，我可以考虑让大哥把最近的一个案件让你们报道。” 赵丽丽上车前再次叮嘱丁苏。 即威胁还扔个甜枣。 易飞抓住那几个人贩算新闻吧，现在还没报道呢。 有一个记者同学，不用白不用。 ------ 丁苏回到报社。 总编何远明坐在会客室等着她。 他不知道丁苏和赵丽丽是同学。 这丫头平时也没有提过。 清高还是傻？ 丁苏吞吞吐吐地把赵丽丽的要求说了。 不说也不行。 不是写个稿子就能通过的，通不过也发不了。 总编就是最后审查稿子的。 “小丁啊，你没有政治头脑啊，这是多好的一个素材，市府批的项目，你管它更名没更名，你以为赵大小姐想更名更不了咋的，写！好好写！明天发在第一版。” 市府都把一条街交给丽飞了。 那街道改个名字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何远明觉得有必要给这丫头上上课。 光文章写得好不行啊。 这还不算大新闻？ 市府的项目不算新闻啥算新闻？ 承建的还是秋城建筑公司！ 丁苏也明白过来。 对啊，这是市府批的项目啊！ 为了方便老百姓购物特批的项目。 怎么只想着赵丽丽为了做宣传呢。 就算是宣传。 也是个大新闻。 “小丁啊，以后赵总还有赵丽丽这块就归你负责了，新闻了、广告了你可以直接做主。” 何远明语重新长地说：“你得懂得利用资源。” 和赵丽丽同班同学，关系还很好，居然从来不说，从来不提。 丁苏她是个天才呢，还是个笨蛋？ 写文章把脑子写傻了吧。 ------ “易飞，你要做什么广告，包晚报报缝一年。” 赵丽丽琢磨了半天，想不起有什么做广告的。 商业街已经做了。 那玩意房子租出去，基本几年不带动的。 不用再做什么广告。 丽飞生物技术公司短期内不用做广告。 种地也没必要宣传。 总不能在报缝里天天报菜价？ 也不是可以，那得几个月后。 丽飞服饰，开业还得一个月呢。 易飞要包一年的晚报报缝。 钱多少不说，总得有用。 “姑姑，我不是给丽飞做的，是给赵总的电器商店做的。” 易飞解释说：“在报缝中列出电器新品、型号、价格、活动正合适，一年才一千块钱，卖台进口电视都差不多赚了回来。” 一二十年后的报纸，报缝中全是这种广告。 效果还是不错的。 现在没人做类似的广告，效果会更好。 除了国有商场，临东卖电器的商店也就赵秋城的一个店。 “你对小哥的公司挺关心的吗？” 赵丽丽没想到，易飞主动要给小哥的公司做广告。 甚至都没有和小哥商量。 “嗯，我要帮赵总把他的电器经销公司，做成全行省乃至全国最大的电器经销商。” 易飞信心满满。 赵总这么早就开始做电器经销。 最后没做出来实在有点可惜。 那几个二十年后拼得热火朝天的电器经销公司有的还没成立呢。 有的也就今年刚成立。 咱也不比任何人差。 “易飞，要不我们把小哥的电器公司要过来吧。” 赵丽丽琢磨一下，反正小哥对电器经销也不怎么上心。 上次在办公室就说。 没冰箱就算了，大不了不卖。 如果小哥真上心的话，他出面不可能找不到冰箱卖。 东江省冰箱厂的冰箱会不给他？ 牌子虽然不咋的，总归有卖的。 “那不行，赵总付出了许多努力，电器经销也很赚钱，咱们怎么能说要就要！” 易飞直接一口拒绝。 做房地产可不容易。 赵总的电器经销商店也是他的资金来源之一。 要过来，丽飞也没钱投资。 还赵总投资，丽飞赚钱？ 有点过分了。 “他不在乎的，他有秋城建筑，有青江那堆企业，足够了。” 赵丽丽觉得，丽飞现在才三个公司，还没小哥在青江一半企业多。 有点太少了。 “现在不行，等过几年发展大了我们再要。” 易飞思索了一会说。 李文朝：“……” 叶瑛：“……” 原来他不是客气。 他是嫌这个果子还不熟，等熟了再摘。 “这个主意好，现在要来我们也没钱投。” 赵丽丽兴高采烈。 李文朝：“……” 叶瑛：“……” 两人不明白，赵丽丽有什么高兴的。 易飞算计的是她小哥。 到底谁跟谁是一家的啊。 李文朝和叶瑛两人都有同一种感觉。 加入丽飞是正确地选择。 两个老板似乎都有点……不要脸。 不要脸好，不要脸就有前途。 易飞看着两人。 这是什么表情？ 自己说的有错吗？ 现在从赵总手里要电器经销公司怎么好意思。 等过两年，弄个阶段性房地产，让赵总赚几个亿，再从他手里接手电器商店不更好吗？ 相当于从他手里买了。 现在冲他要。 还得让他继续投钱。 就算他同意给。 同意接着投钱。 自己怎么好意思。 第107 第107章 电器商店名字要改 “易飞，你这个主意好。” 赵秋城听了易飞关于包晚报一年报缝给电器商店做广告的建议。 他很是赞同。 主意嘛，要说一点也不新奇。 投入也不大。 做了就能产生大效果。 易飞就这点厉害。 所出的主意都具有可行性。 有些人看着挺聪明，出的主意就没有一个靠谱的。 “小哥，我觉得你的电器商店名字不太好，得改个名字。” 赵丽丽一脸真诚地说。 “改成什么？” 赵秋城不知道秋城电器的名字有什么不太好。 那就是说自己的名字也不太好呗。 他是个懒人。 所有他自己的企业都秋城开头。 简单好记。 青江镇的企业以青江开头。 赵秋城觉得特好听的。 “我觉得改为丽飞电器商城比较好，你看有我的名字，有易飞的名字，还有你的……名字。” 赵丽现的话音越来越低。 脸皮再厚，这话说出来都有点英雄气短。 那个城字好像和公司的名字没多大关系。 听了她的话。 不但赵秋城与其它人呆了。 易飞都呆住了。 姑姑说话可真有文化。 那个城字和赵秋城有关系吗？ 完全可以简化为丽飞电器，让城字都没有机会出现。 或者改为，丽飞电器大卖场。 “丽丽，你直接说以后把秋城电器归到丽飞名下多好。” 赵秋城笑了。 这个小妹啊， 想要你就说啊，又不是不给你。 秋城电器一共有两个商店，临东一个，省城一个。 都给你也没关系。 他又不指望靠卖电器发家。 给他们也许做的更好。 赵秋城觉得易飞在商业运作上也比他强。 押金、报缝广告都能想出来。 “现在还不到时候。” 赵丽丽脸上的不好意思一闪而失。 得等养肥了再要。 “不到时候？” 赵秋城有点不解，什么时候算到时候。 “等再过几年，就到时候了。” 赵丽丽说得理直气壮，要自己小哥的东西又不丢人。 郑韵再也忍不住了。 “噗嗤”笑出声来。 合着现在是嫌弃秋城电器啊。 赵秋城一时半会还没找到秘书，郑韵现在仍是赵秋城的秘书。 “行，就按你说的改名字。” 赵秋城不在意。 既然早晚得给他们，现在改了名字也好。 省得名气打出来了，再改名字白吃亏。 “不行，不能改成丽飞电器，丽飞电器将来要是生产电器的。” 易飞赶紧阻止。 丽飞是要成立丽飞电器公司的，而且是生产制造商。 和经销商店重名怎么行。 那不成了丽飞的专卖店。 别的电器公司疯了才会把自己的产品交给竞争对手经销。 赵丽丽听易飞说过丽飞电器的事。 赵秋城却是第一次听说。 他也不多问。 易飞这么说，那他就想这么干。 他会修电器，能生产也不是不可能。 “那叫大成电器吧，巨大成功的意思。” 赵丽丽说道，反正她是千方百计把电器商店上小哥的印记给抹去。 易飞都说了。 等发展大了要过来。 要过来的是秋城电器算怎和回事。 大成，巨大成功。 还是没有丽飞好听。 没办法，不能叫丽飞。 ------ “小哥，还有一事。” 电器公司的事说定了，赵丽丽就想起了李文朝的事。 “什么事？” 赵秋城环顾了一下办公室。 办公桌已锁进收藏室。 别的家具虽然也值钱，但都是仿制的。 小妹要走也没关系。 再仿制一套就是了。 郑韵又低笑起来。 这兄妹俩太逗了。 她也很羡慕，自己要是有个哥哥就好了。 哪怕没有赵总有钱有势。 哪怕自己养着他都行。 还是自己的哥哥好。 “李文朝以后归我们丽飞了，管丽飞生物技术公司生产基地的工人，还有上午开的那辆面包车也归我们了。” 赵丽丽说的仍是理直气壮。 小哥的就是自己的，自己的还是自己的。 赵秋城松了一口气。 这次原来是要人啊，他早就有这个想法。 李文朝跟着自己就是打打杂，开开车，让他干别的也不一定干得了。 工地上作项目经理，他不懂建筑，不会看图纸。 那些预算什么的就更别提。 去青江的企业也就当个闲职副厂长、副书记，打打杂，看看报。 蹉跎人生。 种地这活。 他从小就干过。 能发挥他的长处。 “没问题，李文朝跟着你们更能发挥他的能力，你们要个面包车，还是要个小型的客货两用车？” 赵秋城认为，客货两用对现在的丽飞更加适用。 能坐几个人，还能拉些货。 当然，后面坐上十多个工人也没人管。 “两辆都要不行吗？” 赵丽丽闪着大眼睛，一脸期待。 “行！” 赵秋城没有犹豫，运输公司好些个客货两用的小型货车呢。 他不搞市内运输，这些车用处不大。 跑长途车就太小了。 丽丽要走一辆就要走一辆。 郑韵和李文朝会开车，司机也够用。 “你们广告都做出来了，估计很快就有人来定店铺了，在临近幸福大街那边给我留八个相连的八个店铺。” 赵秋城说道：“现在的大成电器商店正好在市中心偏东南，红墙巷在市中心偏西北，我准备在红墙巷建个大成电器2号店。” 易飞和丽丽想把电器商店做大。 不妨再投入点。 八个连在一起的店铺够用了。 “那你交押金和房租吗？还有红墙巷正式更名丽飞街了。” 赵丽丽弱弱地问。 8个店铺押金可以收四万，一年的房租可以收三万多呢。 里外拐七八万块钱呢。 赵丽丽突然不想理自己小妹了。 她是只能进不能出啊。 红墙巷，按她说的丽飞街都开始建了，我也没要你们丽飞一毛钱啊。 再说了。 大成电器早晚是你们丽飞的。 你给我要房租？ “算了，你的押金和房租就不收了。” 赵丽丽颇为肉疼。 一年少收入了三四万。 “押金和房租都从建设费用里扣。” 赵秋城微笑摇头。 不想理她。 赵丽丽马上就开心了。 郑韵看看赵丽丽，又瞟了一眼易飞。 真的要老牛吃嫩草？ 他俩相差四岁，咬咬牙也能说得过去。 丽丽长得面嫩，过两三年，易飞成年了，也看不出多大差距。 不然。 为什么死命坑自己的哥哥。 她要走的所有东西都有易飞的一半啊。 赵总还都同意了。 女生外向，吓死个人。 第108章 这是态度问题 “和赵总对面的八个店铺丽飞公司自己留下来。” 易飞想了想，可以把电器维修铺搬过来。 龙山街道办事处那地方算个分点吧。 让廖春梅把需要修电器的人家记下来，李小国隔断时间去看一次。 或者。 让李小国再收个徒弟，扔在那里练手。 嘿嘿。 自己一转眼成师爷了。 袜子做出来后，可以开个丽飞服饰专卖店。 先占住。 服装还得一段时间。 最重要的是。 他想办个旧品回收商店。 临东市是个有两三千年历史的古城，说不定就能收到什么好东西。 要是前几年办，收到好东西的几率大多了。 现在。 好东西都被懂行的收藏起来。 懂行的都知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的道理。 不到万不得以，谁也不会拿出来卖。 “我们要那么多店铺干什么？” 赵丽丽想不出丽飞有什么东西可卖，需要占那么多摊位。 就是种出菜了，也得到菜市场卖。 或者批发出去。 丽飞街不是卖菜的地主，也不准备让卖菜的进驻。 易飞总不能还要卖衣服、日用品之类的。 他好像对开店没多大兴趣。 他只想搞生产。 “信托商店，知道吗？” 易飞就是想办个信托商店。 好东西当然自己买断，一般的东西就代卖，多少赚点钱。 赚钱不是主要的。 碰碰运气吧。 赵秋城和赵丽丽都去过帝都。 他们当然知道信托商店。 赵丽丽的三张邮票就是在帝都一个信托商店门口换的。 赵秋城还在信托商店买把太师椅。 千里迢迢地运到临东。 二中的翟校长说他赚翻了。 “易飞，干这个很好。” 赵秋城喜欢收藏，自然对这个感兴趣。 易飞其实无所谓。 他不喜欢收藏。 靠这个赚钱不如卡bug。 他就是想，看不看能收到赵氏兄妹喜欢的东西。 收点旧东西、卖点旧东西也能赚点钱。 比如收旧电器，翻翻新，李小国肯定爱干。 给他弄个活也不错。 “好，店铺先留下一些也不错，实在用不上再租出去嘛！” 赵丽丽很开心。 说不定就能换到她喜欢的邮票。 易飞在废品收购站还能捡到蓝军邮呢。 一切皆有可能。 ------ 顾万钧走进来。 “小易总，二楼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她说她姓刑，认识你，来谈租店铺的。” 易飞一下就想起来是谁了。 姓刑，三十来岁，认识自己。 那只能是刑文珺。 她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弄商铺了？ “刑文珺，刑志东的女儿，我去见见她。” 易飞站起来，刑文珺来了，不能让她久等。 这些年。 她着实对谢楠不错，也对自己不错。 易飞还有一身衣服是刑文珺买的呢。 去年。 她买了三身衣服，谢楠一身，易飞一身，毛毛一身。 把朵朵气得大哭。 都有新衣服，就她没有。 不知道怎么就传到刑文珺耳朵里了。 她第二天特意给朵朵送去两套新衣服。 “我也去。” 赵丽丽也站起来。 刑志东的女儿，她还没见过呢。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赵秋城听说过刑文珺，当然知道她是刑志东的女儿。 只是没和她打过交道。 以前生意上也有来往。 不过，都是冷颖珊出面。 想到冷颖珊，他就皱了眉头。 冷颖珊从80年就跟着他南征北战。 他的手下。 能独挡一面的也就冷颖珊。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挪用了临东贸易公司的六十万款项。 怎么问还都不说钱去哪了。 临东贸易公司还有一批市府派来的爷呢。 专门盯他们的。 她出了事，还不盯着不放。 不是赵秋城把这笔钱顶上，冷颖珊早被抓走了。 人才本就不多。 有一个还出了这屁事。 ------ 刑文珺盯着墙上挂的几副图。 几副丽飞商业街建好后的效果图。 一副商业街的平面图。 平面图上面标着号码，是每间店铺的代号。 还是小看了易飞。 自己颠颠的帮他弄个维修铺。 这一转眼他弄了条商业街。 刑文珺中午在大街上看到了易飞张贴的宣传栏。 联系地址是秋城大厦202。 她很奇怪，赵秋城怎么搞起商业街了。 刑文珺在维修铺看到了谢楠。 才知道，商业街原来是赵丽丽和易飞搞的。 谢楠还说。 那条街是易飞提出来的，建好了送给赵丽丽的。 送一条街给一个女孩。 好大的手笔。 赵丽丽前些天就帮他搞掉了孙正焘。 两人这么快就做起了公司。 如果建好真能达到效果图那样，那这里的店铺租金一年收入可不低。 而且租金肯定逐年上涨。 刑文珺在外面摸打滚爬了七八年，眼光还是有的。 光有眼光没用。 得有人支持。 这年头，条条框框还很多，没人支持，干什么都不容易。 “文珺姐，有段时间没见了。” 易飞站在门口，满脸含笑。 刑文珺对谢楠非常好。 易飞觉得，她看谢楠的时候，就像长辈看晚辈。 眼光里充满着关爱和心疼。 他也问过谢楠。 谢楠却说，她家和刑文珺没任何关系。 别管为什么，她对谢楠的关心是真的。 “是啊，有段时间没见了，这一段比较忙，去机械厂家属区几次，都和你错开了，谢楠倒是见过几次。” 刑文珺转过身。 易飞站在门口，旁边站着一位神仙般的女孩。 她就是赵丽丽吧。 早就听说过。 临东第一才女，漂亮的不食人间烟火。 果然名不虚传。 和易飞站一起，倒真有点郎才女才，郎貌女貌的感觉。 “金童玉女”就是形容他们两个的吧。 只是易飞年龄小了些。 “我姑姑赵丽丽，丽飞总经理郑韵，顾万钧你见过了，这位是他的妻子叶瑛。” 易飞将大家一一介绍给刑文珺。 刑文珺上前和大家一一握手。 丽飞公司，是赵丽丽和易飞吗？ “我中午去机械厂家属区的路上看到了你们贴的宣传单，听谢楠说商业街是你和赵老师投资的，我正需要间店铺，就过来看看。” 刑文珺等大家都坐下，款款地说。 她需不需要店铺都会来看看。 易飞和赵家兄妹搞垮了孙正焘，相当于无形中帮了她父亲。 易飞和赵丽丽搞商业街。 她无论如何都要支持一下。 也许，他们不需要她的支持。 这是个态度的问题。 第109章 方法多了 易飞找来笔把靠近幸福大街左右两边的八个店铺做上标记。 左边写上大成大器，右边写上丽飞公司。 表明这些店铺已经有了归属。 “文珺姐，这16个店铺已被秋城公司和丽飞公司预定，剩下的您随便选。” 易飞觉得刑文珺会选在紧靠龙山大道的两间。 谁选店铺，不想靠着大街。 商业街，肯定是临着入口的店铺最吃香。 “就在丽飞公司旁边，给姐姐选两间就行。” 刑文珺淡淡一笑。 没啥可选的。 和秋城公司、丽飞公司挨在一起就不错。 只是不知道易买家写的大成电器是什么意思。 和他们做邻居，只有好处。 她的目的也并不是靠这两个店铺赚多少钱。 她是贩运中药材，不靠开店卖。 “刑总，您要店铺准备做什么生意，我们这是统一给注册个体商户，一间要交5000块钱押金，第一年每间店铺交4000块钱租金。” 赵丽丽赶紧插话，易飞看着与刑文珺挺熟的。 他万一给她免了押金，那可是一万块钱。 熟人也不行啊。 真说熟人，她认识的人，或者说认识她的人更多。 刑文珺没有听懂赵丽丽的意思。 房租她听懂了，租谁的房子都要钱。 一年4000房租，在一条商业街不算太贵，也不便宜。 她不在乎这些！ 可是，押金是什么鬼？ 押金也无所谓，就是想弄明白是啥玩意。 “文珺姐，是这样，很多人想做生意，一时半会拿不下个体商户证，丽飞公司给代办，不收费，但必须交5000块钱押金，要不然，我们办了，商户不租了怎么办，我们也是有名额限制的，也要占商铺位置的，一时半会又取消不了，押金呢，只是放在我们这，三年后，押金退还。” 易飞给刑文珺解释了下。 合情合理。 我们给办个体商户证，占了我们名额，占了我店铺，就必须租我们三年商铺。 否则押金就不退还了。 他本来是只要商户还租就不退还租金的。 后来想想，三年后谁还在乎这点钱。 刑文珺明白了。 这也算公平买卖。 现在申请个体商户，没关系的话，一两年也不一定办下来。 5000块钱不多。 何况还要退还，不退还都有人原意。 这鬼主意想的好。 宣传栏上写的是截止月底报名结束。 商业街正式运行大约是三个月后。 好一个空手套白狼。 “我明白了，我明天就送来一万押金和三年房租，你把你旁边的的店铺给我留两个就行。就给我注册个文君药店吧。” 刑文珺当然不会讨价还价。 她本来就是捧场的。 你在这讨价还价，那不是捧场，那是拆台。 易飞又不会多要她的钱。 “叶瑛，记下来，把旁边那两个店铺写上文君药店，刑总，你做药店我可以帮你哦，省城的两个大药厂我可以给你找到关系。” 赵丽丽笑眯眯的，这就生意上门了。 就算是熟人也是开门红。 那也顺道帮她个忙，省里的两个大药厂，赵雪城熟啊。 ------ “那就太感谢赵老师了。” 刑文珺笑的眼都眯起来了。 药店不药店的不重要。 和赵丽丽搭上关系，以后想做点什么生意还不简单。 遇到不能解的问题还不是迎刃而解了。 这才是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文珺姐，好好开药店，非常赚钱。” 前世那些开药店的都发了。 如果能从药厂直接拿药，那利润绝对钢钢的。 毛毛如果将来不开饭店。 易飞都想给她开个药店。 能做的生意太多了，自己还是专心的卡bug，种菜搞电器吧。 “我这两年主要做一些中药材的生意，西药做的少，以后开药店还得仰仗赵老师和易飞的帮助了。” 刑文珺做了几年药贩子，自然知道药的利润。 西药的利润更高。 “文珺姐，我听说前些年你一直在做矿山机械，现在不做了吗？” 易飞说道：“做了几年，肯定有一些人脉，放弃就太可惜了。” 未来二十年，各种矿山往死里开采。 挖煤能挖得你穷得只剩钱。 矿山机械市场是非常好的。 临东市机械厂二分厂就是矿山机械厂，在国内还是非常出名的。 “矿山机械我倒也没扔，前两年的情况你也知道，孙正焘那人就是损人不利己，我很难从机械厂拿到设备。” 刑文珺叹了口气。 不是孙正焘逼着，她也不会去倒腾药材。 没想到药材的利润如此高。 真不知道该仇恨孙正焘呢，还是该感感谢他。 刑文珺还是想把矿山机械给拾起来。 和药材生意又不冲突。 现在父亲是机械厂的厂长，一切自然好说。 就是还没有想到合适的运作方式。 刑志东当了厂长，刑文珺做事反而要考虑的多一些。 不能太明显了。 “文珺姐，现在不是好办了吗？你可以承包机械厂二分厂，也可以自己成立个机械公司租用机械厂的品牌，当然也可以oem机械厂的设备，打自己的品牌，方法多了去了。” 易飞一口气说了几种方法。 刑文珺这些年没少帮谢楠。 他就有义务给她指明一条道路。 “oem？” 刑文珺不了解这个概念。 其它几个人也不理解，都奇怪地看着易飞。 这说着说着，怎么还说起来了英文。 “就是和机械厂谈，把他们的产品贴上自己的品牌，就成了自己的产品。” 易飞给他们解释下。 就是不知道机械厂会不会同意，有没有什么限制。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反正方法多了去了。 允许不允许不重要。 再过几年，大家都在这么做。 租品牌也不错。 都有过租品牌的飞起来了，出租品牌的趴下了。 就看刑文珺怎么运作了。 刑文珺是聪明人，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易飞的意思。 今天下午来这一趟真是太值了。 不但药材生意上可以更进一步。 矿山机械这块她逐渐也有了想法。 至少思路有了，那就有了运作的可能。 刑文珺很高兴。 很多年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她无论如何都要请丽飞所有员工到一锅居吃饭。 花钱也高兴。 易飞暗暗为她庆幸。 她要晚一个多月请的话。 丽飞就有上千名员工了。 蔬菜基地和袜子厂都是需要大量劳动力的地方。 第110章 就一个字忙 易飞和刑文珺在办公室聊天的时候。 赵秋城开车出去了。 他没有开他的皇冠，而是开了一辆面包车。 他来到红墙巷，现在叫丽飞街了，带上设计师罗勇开车去了机械厂家属区。 车子停到陈一凡家的十字路口。 还是上班时间。 家属区并没什么人在外面闲逛。 赵秋城左右看了一眼，像做贼贼一样从面包车下来。 快步来到东北角那家院门口。 他掏出钥匙试了几次都没有把门打开。 看看旁边几个砖头。 赵秋城弯腰捡起来。 两下就把锁砸开了。 跟着他下车的罗勇目瞪口呆。 这是干什么？ 这院子一看都好久没住人。 想偷东西都没什么好偷。 赵总怎么还把锁给砸了。 赵秋城推开院门，扭头示意罗勇跟上。 罗勇也有做贼的感觉。 他轻手轻脚地进了院子。 赵秋城随手关上门。 “赵总……，要偷什么……” 罗勇有点哆嗦，入室盗窃可是重罪。 他在港城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要不是遇到赵秋城，被他带到临东，说不定早被人砍死了。 好容易在临东过了两年安稳日子。 难道又要跑路了吗？ 不过。 他欠赵秋城一条命，就算要跑路，也不能拒绝他的要求。 “偷什么偷，我是让你来设计下这个院子，装修院子的。” 赵秋城瞪了罗勇一眼。 想啥呢，我赵秋城想要什么东西，还用亲自来偷？ 不是。 被他绕晕了。 我想什么东西还用得着偷？ “设计院子啊，这个我擅长。” 给人家装修用得着这样鬼鬼祟祟吗？ 连自己的车都不敢开。 让谁都会觉得这是来偷东西。 “我从刑志东那里要来了这个院子，想送给易飞的，装修好了给他个惊喜。陈大哥和陈大嫂见过我，被他们看到还有个屁的惊喜。” 赵秋城解释了一番。 他也觉得自己有点鬼鬼祟祟。 罗勇暗自腹诽，说易飞不是你儿子，我都不信。 我来临东三四年了，也没见你给我惊喜。 投资几百万的项目都给了他一半。 还要给人惊喜。 易飞叫丽丽姑姑。 难道还真是赵总或赵副署长的私生子。 这个也有可能啊。 赵家不方便养，送给易院长养也说得过去。 “想什么呢，赶快看看，拍几张照片，回去好好设计下，调来一些丽丽也不认识的工人赶快装修，标准就按我家的标准就行。” 赵秋城推了罗勇一把。 磨蹭啥呢，再磨蹭陈一凡夫妻俩该下班了。 罗勇看了看这个院子。 他很想把设计这个院子的设计师给宰了。 这算个屁的设计。 四合院不像四合院，三合院不像三合院。 正房五间，中间三间，两边带两间耳房。 西边三间厢房。 南边一排房子，看样子像厨房、储藏间之类的。 院门留在了东南边。 “赵总，要不要拆了重新盖。” 罗勇对这院子的设计有点受不了。 干脆拆了重盖算了。 这院子可不小，长宽各有二十米，四四方一个院被弄成这样。 东西二十米好像还要多点。 “不用，就是让易飞上高中的时候临时住一下，住着舒服就行。他开学前要装修好。” 赵秋城摆摆手，拆了重盖动静太大。 这特么是机械厂家属区，说拆就拆，刑志东也麻烦。 高开学之前还不一定能建好。 易飞经常到这边来。 想瞒他也不容易。 惊喜就送不成了。 易飞不上学了，还住这里不成？ 赵秋城算是看出来了。 丽飞将来肯定了不得。 还要生产电器啊。 ------ 丽飞商业街收押金的进展并不太顺利。 都三天了。 来咨询的超过了三百人。 尤其是丁苏写的那篇红墙巷更名丽飞街，市府投资建设成商业街的报道后。 第二天上午就有一百多人拥进了秋城大厦二楼。 整个二楼楼道都挤满了人。 丽飞所有的员工。 加两位老板一共六个人，还得减去顾万钧。 他去青江钢管厂加工大棚构件去了。 五个人分批次向他们解释入住丽飞街的条件。 人人说得口干舌燥、喉咙眼冒烟。 听的人多，感兴趣的人多。 交押金定店铺的就一个。 刑文珺。 她第二天一早就送来了一万四千块钱。 5000押金，一年房租。 她想交三年房租，易飞不干。 房租每年要涨的，那能干吗？ 熟人也不行。 就算他同意，姑姑也不会同意。 一说到公司，她是六亲不认。 连她小哥赵秋城都往死里坑，何况别人。 收不到押金。 大家都很着急。 尤其是叶瑛。 小易总交给的第一个任务就完不成。 可没人交。 她也没办法。 她又不能去抢。 抢也抢不过。 不着急的只有易飞和赵丽丽。 赵丽丽不着急，无所谓啊。 丽飞街在建，进展顺利。 他们也不用花一分钱，小哥总不能给他们要帐。 要也没有。 她和易飞是有13万块钱， 也不能给他。 易飞不着急的是。 他明白。 国人都善于观望。 截止日期是月底，在截止前两天，大家都着慌。 来看的人都三百多了。 店铺只剩82个。 看看谁着急？ 要不要把押金涨一些？ 算了。 没多大意思。 ------ 易飞安排好李小国去电缆厂家属区给一家上门修电视。 他自己去了秋城大厦。 是的。 就安排李小国去。 修不好没问题，把电视的毛病记下来。 回来和易飞探讨一下，第二天再去。 修不好再回来，再去。 总有能修好的一天。 有的人家当然不满意，你到底会不会修啊。 里里外外都跑了好几次了。 李小国就会沉着脸，“让我师父来可以，上门费一百，修不好又不要你钱，早晚给你修好就是了。” 就是这么牛。 修电器的师傅都牛。 李小国算是客气的。 有人告到廖春梅那里。 廖春梅也没办法。 她根本就碰不到易飞。 以前。 天天在机械厂小区晃。 现在开铺子了，却人影都没了。 去维修铺。 只有谢楠和李小国在。 问他们就只有一个字，忙。 一个说师弟在忙。 一个说师父在忙。 廖春梅就觉得，自己这是挖个坑啊。 易飞这也太坑了。 还好的是，你送上门来，第二天就能取回去。 先这么着吧。 廖春梅也不想管了。 第111章 给我两间店铺 易飞来到秋城大厦208。 郑韵和叶瑛在。 李文朝去接赵丽丽了。 她每天也不睡懒觉了，李文朝都把她接来。 顾万钧不在，他去钢管厂了。 和工人们一起加工钢管和构件。 “小易总，你收押金的大业看来要受挫啊。” 郑韵笑嘻嘻的。 收不收上钱，她也不在乎。 有六楼那位兜着底，有什么可怕的。 易飞正想说什么。 门被推开了。 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大背头。 白衬衣。 黑裤子。 皮鞋可能钉了掌，踩得地板“当当”响。 左腋窝下夹着个黑色小包。 手腕上的金色手表明晃晃的。 得。 来了一个“表”爷。 “哟，韵丫头在这呢。” 中年男人似乎和郑韵很熟。 有时候赵秋城也会叫她韵丫头。 “郑叔叔啊，易飞，这是咱们市物资署郑河副署长。” 郑韵站起来，笑眯眯的向易飞介绍。 难怪，和他爸一个单位的。 不过，他一个物资署副署长来这干什么？ 就是有事，也应该找赵秋城的事。 易飞站起来，扫了郑河一眼。 他发现郑河看向郑韵的眼神中，有一股一闪而逝的不友好眼光。 怎么形容呢。 那眼光是戏谑？ 他是物资署副署长，就是郑韵父亲郑长波的下属。 怎么可能这种眼光看郑韵。 尽管一闪而逝，还是被易飞捕捉到了。 也许在单位和郑韵的父亲有矛盾。 郑韵却没发现。 易飞也没说什么，伸手准备和郑河握手。 郑河却一转身。 盯着墙上的丽飞街效果图看。 易飞讪讪地收回手。 面上的笑容有点尴尬。 叶瑛脸上呈现出不忿的表情。 物资署副署长就了不起啊。 一点礼貌都没有。 郑韵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一茬。 她还没有介绍易飞呢。 郑河就扭头看墙了。 啥意思？下马威？ 那他是找错了人。 郑河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砸场子？ 在物资署，郑河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 怎么说呢？ 通俗点讲，算是政敌吧。 “韵丫头，我一个亲戚想开个服装店，我看这商业街不错，市府投资的项目嘛，你给我留两个店面，就挨着幸福大街的那边给我留两间就行。” 郑河的口气不容置疑。 不是商议，更不是请求。 他是在下通知。 “郑副署长，幸福大街那边左边八间店铺，右边十间店铺已经被人占了，你得另挑。” 易飞淡淡地说。 他才不会管他什么物资署副署长。 丽飞街是我们的，谁来也没用。 他倒是对这个郑河有点兴趣。 用那种眼光看顶头上司的女儿。 在秋城大厦也敢这样飞扬跋扈，是个人才。 “被占了？谁能要这么多店铺，让出两间不行吗？” 郑河转过身，看着易飞。 眼神和表情都不太友好。 “左边八间是赵秋城赵总占的，右边十间是丽飞公司自己用的，不出租。” 易飞也盯着他，语气不亢不卑。 他不是小孩。 人情世故是懂的。 但有关副府长支持，物质署副署长有点不够看。 “丽飞公司自己用的？不出租？商业街不是市府建的吗？” 郑河皱起眉头。 谁建的没关系，让出两间，大家和和气气多好。 “是市府建的，但出租给丽飞公司三十年。” 易飞并没有让步，口气也比较生硬。 “丽飞公司用不了那么多，让出两间吧。” 郑河轻松地说，赵秋城占的，公开抢不太好。 丽飞公司，没听说过。 让出来两间好了。 “不让” 易飞一口回绝。 一句解释都没有。 他觉得这家伙是神经病。 “年轻人，说话别这么绝对，我开口了，赵秋城也得给面子。” 郑河的脸色沉下来。 他瞧了郑韵一眼。 这小孩谁啊。 郑韵不吭声。 我本来要介绍的，你牛啊，不带理人家的，这时候别问我。 “赵总给你面子，你抢赵总的去，左边八间全是他的，你全抢了我都不管。” 易飞心里也有气。 说谁年轻人呢。 我不比你大？ 他就不明白，一个物资署副署长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都说了市府租给丽飞公司三十年。 一般关系能租吗？ 他是怎么当到物资署副署长的？ 这么拽，到现在都没被人打死，也是人才。 “行，你行，靠近龙山大道给我留两间。” 郑河还是做了让步。 毕竟这里是秋城大厦。 和赵秋城不能撕破脸。 “可以，一间店铺先交5000押金，我们负责给申请个体商户，大约三个月，店铺建成后，再签合同，房租一年一年交，第一年一个店铺4000。” 易飞真有点不想租给他。 这孙子就这德行，估计他亲戚也好不到哪去。 租给他。 以后少不了打嘴仗。 开门做生意。 来者是客。 以后再说以后。 打嘴仗也不怕他。 “押金？这是什么鬼，我不用你们给注册个体商户，押金就不用交了。回头，房租再说。” 郑河转身就准备走了。 “郑副署长，规矩就是规矩，无论用不用我们注册商户，押金得交，不交押金，店铺就会租给别人的。” 易飞也是服了。 听他那口气，不但押金不交，房租都不准备交啊。 什么叫房租回头再说。 有什么好说的。。 别你一个物资署副署长。 贺府长的亲戚来了，也少不了一分钱。 都不交。 老子搞商业街弄个球。 “你说了算？你去把赵秋城叫过来，我和他说，你没资格。” 郑河停下脚步，恼怒地盯着易飞。 赵秋城家的亲戚？ 这点面子都不给？ 小家伙不知道天天高地厚。 “不用找我小哥，他没资格参与这事，丽飞公司是我和易飞的公司，易飞说了算。” 赵丽丽走了进来。 她站在门口一会了。 把屋里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丽丽，都没有外人，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郑河口气缓和下来。 对赵家这位小公主，他还是有点怵的。 真把她得罪死了。 赵家肯定会不顾一切反击。 临东市的平衡就打破了。 她不懂政治，更会不顾一切。 “公司的规矩是我定的，谁来也没用，贺府长来了，苏总督来了也一样，别说你，就是你哥郑江来了，你表叔从帝都来了，少一分押金也别想租到店铺。” 赵丽丽毫不客气。 他都打上门找事了，还会跟他客气？ 什么他家亲戚卖衣服，就是郑河想占便宜。 觉得他在商业街这块，他分小小一杯羹，赵秋城应该给他面子。 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 “我不跟你说，我找你哥去。” 郑河气呼呼地说。 他并不是非得要两个店铺。 两个店铺才值多少钱。 真想要这赚钱的话，他要十个店铺，二十个店铺多好啊。 他今天来。 只是想向赵秋城释放个信号。 大家在临东要合平相处。 你发你的财，我升我的官。 互相合作，多好。 赵秋城的叔叔是行省副总督不错，他表叔在帝都比赵强运还高半级呢。 要两个店铺。 是合平共处的信号。 无奈碰到了赵丽丽和这个不知哪来的愣头青。 屁事不懂。 说都说不清。 第112章 赵秋城不接招 “这是哪来的二百五啊。” 易飞等郑河出了门，摇头感叹。 想要好处，还这么拽的，他也算头份。 “他可不是二百五，他哥郑江是市警务署署长，我大哥的顶头上司，他还有个表叔在帝都，比我叔叔还高半级呢。” 赵丽丽坐下来。 叶瑛赶紧给她倒上水。 “这家伙整天阴阳怪气的，在物资署天天捣乱。” 郑韵叹口气。 她也没想到，郑河敢跑到秋城大厦撒野。 赵总不愿意招惹他是真。 可也谈不上怕他。 县官不如现管。 他表叔远在帝都，真有什么，也不一定帮上忙。 赵副总督也就管着东江省。 苏总督和赵秋城关系也铁得很。 “不用理他，他闹不出个花。” 易飞一点也不在意。 郑河的表叔比赵强运还高半级。 那级别可真不低。 如果真想帮他的话，郑河四十多岁还在临东当个物资署副署长？ 他也就是个狐假虎威的主。 只是一般人不想惹麻烦罢了。 就他这飞扬跋扈样，早晚得出事。 出事了，表叔十有八九也不会保他。 赵秋城要是在临东瞎胡搞。 别看赵副总督是他亲叔叔。 到时候，都不一定保他。 “那要不要给他留两间店铺？” 郑韵不想得罪他，但两个店铺也舍不得出。 “给他个屁，他拿钱来租都不租给他，他再来了就让他去找关副府长。” 赵丽丽永远都是这么霸气。 想不花钱就拿到店铺。 信不信找丁苏写文章曝光他。 丁苏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小了。 ------ ”郑副署长，这事我还真管不了。“ 赵秋城把身子靠在椅背上，盯着郑河的眼睛。 啥意思。 白要两个店铺？ 敲诈到我头上来了？ 谁给你的脸，谁给你的胆？ 大家合平共处可以，赵秋城没意见。 他就是个商人。 不想参与太多。 可你特么的想骑在我头上拉屎。 还合平共处个屁啊。 他是军人出身，还真没怕过谁。 “赵总，我的意思你懂，两间店铺我不在乎，我真想在您这割块肉，那我就要二十间了，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没必要说明白吧。” 郑河苦口婆心的劝说。 他来。 是他哥郑江授意的。 拿不到，双方就是闹僵。 他哥也不想这结局。 他们释放了合平的信号，赵秋城不接招啊。 “郑副署长，丽飞商业街和我没关系，只是我承建的，我一个建筑商有资格把店铺给你？这样，你去找关副府长，这是他敲定的项目。” 赵秋城不想和他说话。 跟白痴说多了，自己就变成了白痴。 合平友谊的信号？ 你多释放几次，是不是我得把秋城建筑分你们兄弟俩一半了？ 有本事，去找关副府长。 郑河铁青着脸告辞。 “郑副署长，易飞是易遥儿童福利院的孩子，易院长视他为亲孙子，还是冯神医的弟子。” 赵秋城觉得有必要提醒他。 省得他把怨气撒到易飞头上。 谭伯伯的手下都有升将军的了。 他的那些战友、搭档就不说了。 当初。 福利院的那棵银杏被确认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成为国宝。 有人建议让易遥搬出东园。 那是她和谭龙山最后住过的地方。 易遥如何肯搬出。 可是临东市府逼得紧。 易遥万般无奈只能打电话向帝都求援。 谭龙山原来的搭挡给时任临东市府府长打电话，“向易院长道歉，再叨叨，我就带兵把那棵狗屁银杏树给砍了。” 从此，再也没有人提出让易遥搬出东园。 郑河顿了下脚步，离开了赵秋城办公室。 表叔跟他们兄弟说过，对易院长只能帮，不能得罪。 不是谁怕谁。 是对易院和满门忠烈的敬意。 ------ 赵秋城正想去二楼看看。 门一响，又进来一人。 他的办公室现在成啥地方了，谁想进谁进？ 公司还没有给他安排秘书。 郑韵已经自觉在丽飞上任。 说好的再给他当一段秘书呢？ 一上班就跑到二楼去。 进来的是刘建军。 青江镇的镇长。 “老赵，你太不地道了啊。” 刘建军一屁股坐在赵秋城办公桌前，拿起桌子上的烟抽出一根，看了看牌子，把剩下的半包自觉地揣进兜里。 赵秋城默默从抽屉里拿出一条同样的烟摆在桌子上。 刘建军把揣进兜里里烟又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把整条的烟向自己挪了挪。 要的就是这效果。 老赵这人就这点好。 你稍微意思一下，他就知道什么意思。 “我怎么不地道了。” 赵秋城也抽出一颗烟点燃。 大约知道刘建军来的目的了。 “怎么不地道？你要建蔬菜大棚，找市府干什么，找我啊。” 刘建军吐个烟圈。 内心一万个不满意。 这么好的项目交给了市府，交给市府没啥，这东西肯定得在全市推广。 但你把地点定在青江镇啊。 你弄在临西区干吗啊。 过几年还要搬。 不花钱啊。 “我找你，你能批给我两百万低息长期贷款？还是能给我批3500吨钢材？” 赵秋城瞅刘建军一眼。 你有这个权利吗？ 你真有这个权利也不行。 青江镇又不是开发区。 “为什么不在青江镇搞啊，这些我给不了，地我能给啊，一千亩行不，不收钱，让你也用三十年。” 钱没，东西没，地咱有啊。 “停，你说的也什么意思。” 赵秋城抓住了他一个字眼。 这个很重要。 “我刚从市府来，关副府长找到我，问我如果你把个项目拿到青江镇，我怎么办，我看了项目书，就说，如果拿到青江镇，我要地给地，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关副府长说地已经有了，给你用三十年。” 刘建军后悔的直想哭。 这要是投在青江，青江镇就工农业并头齐进了啊。 “你不是马上调到东郊区当副区长了吗？青江镇又不属于东郊区，你着什么急？” “我就是调到外省，我也是青江人。” “这项目不是我的，是丽丽和易飞的，项目书也是易飞写的。你放心吧，今年只是实验，明后年才大力推广，到时候我肯定建议他们拿青江镇试点。” “易飞是什么人，没听说过啊。” 刘建军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听说过易飞这个人。 能拿出这样的项目。 能和丽丽合作，得是熟人才行啊。 听名字像个男人。 男人能获得丽丽的欣赏可不容易。 就她那个男友，刘建军觉得没戏。 “易遥儿童福利院的孩子，冯神医的弟子。” 赵秋城也不知道如何形容易飞。 只能实话实说。 “冯神医的弟子，难怪，你确认那项目书是他写的？技术也是他提供的。” 刘建军不相信。 冯神医的弟子要是说能治个疑难杂症，他相信。 种菜、种蘑菇他不相信。 还以为是赵秋城从国外整过来的新技术呢。 “他就在二楼，你去问他啊。” 赵秋城不想解释，没法解释。 你不信自己去问。 第113章 丽飞只要钱 刘建军围着易飞看了一圈。 赵秋城，你糊弄鬼呢。 这特么分明是个孩子。 这孩子长得是好看。 好看有个屁用，好看就能种地了？ 好看就能写出方案了？ 你有秘密想瞒着我，直接说不就完了，弄个孩子来糊弄我？ 易飞被他看的也有点毛。 这家伙谁啊。 进来像看贼一样看着自己。 我脸上也没有长花。 旁边还坐着两位大美女，还有一位顾大嫂，你看我干吗！ 哪个不比我好看！ 赵丽丽、郑韵都含笑不语。 看样子都认识这家伙。 三十来岁，长得五大三粗的。 衣服穿得还算周正。 胳膊肘下夹着一条烟，是赵秋城平时抽的那个牌子。 比中华贵得多。 又是一个来敲诈的“表”爷？ 看着不太像。 赵丽丽和郑韵的表情都很精彩，但明显没有厌烦。 而是都觉得有趣。 “你叫易飞？冯神医的弟子？我叫刘建军，赵秋城的同学，青江镇的镇长，赵秋城说，那个蔬菜大棚的项目是你写的，我怎么就不信呢？” 刘建军的嗓门很大，震得易飞脑瓜子嗡嗡的。 易飞知道这位主的身份了。 赵秋城在青江的那些企业，都是两人搞出来的。 是个胆大、敢干的人。 易飞很佩服他，能干实事的人不多。 不过。 他这话说得。 我也没逼着你信啊。 “不是我，是赵总找人写的。” 易飞无所谓，你不信就不信。 我也不求着你信。 “我就说嘛。” 刘建军扫了眼墙上的图片，很快就被吸引了。 图画得不错。 丽飞商业街？ 关副府长给他看的项目书好像写的是：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 一家的？ 丽，肯定跟丽丽有关了。 飞，难道还真是这小子？ 丽飞，赵丽丽和易飞，还真有点靠谱。 “还真是你写的？” 刘建军坐到易飞对面，这次真的像打量鬼一样打量着他。 “是我写的。” 易飞也很无语。 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 无所谓。 “好，哈哈，以后有啥好项目不用找关副府长，找我就行，告诉你啊，别小看我，我马上升副区长了。” 刘建军哈哈大笑。 用力在易飞肩头上拍了拍。 易飞看着他，没说话。 你拍就拍吧，能不能不要使那么大劲。 得亏是自己。 如果是李小国、顾万钧，这两下得趴地上去。 你就是升上副区长，离关副府长还有一大截呢。 关副府长很快那副字就没了。 他如果大力支持丽飞生物技术公司，就靠那几百亩大棚，就能把他那个副字砸没了。 赚的钱是丽飞的。 功劳都是他们的。 “你干嘛呢，有病吧。” 赵丽丽看不过去了。 当我的面欺负我侄儿？ 你把我当摆设啊。 “没事，我找你小哥有点事，顺道来看看你们。” 刘建军说完。 站起身扬长而去。 项目都定下来了，他还呆在这干什么。 注意点丽飞的动向，再有好项目就上门抢。 这次下手晚了。 易飞耸耸肩。 这就是在临东、甚至整个行省都名声颇大的镇长？ 也不错。 比郑河强之一万倍。 ------ 刘建军刚走。 赵秋城就进来了。 易飞都怀疑这俩人是不是商量好的。 闲着没事和自己逗闷子。 “易飞，刚才关副府长给我打电话，说那块地基本上没问题了，让我们下午去商谈下细节，我们就可以开工了。” 赵秋城显然心情不错。 地拿下来。 关副府长明知道那块地十年之内肯定会被开发，还是答应给他们使用三十年。 市府没钱投资。 这就相当于变相投资。 只要一心为市府做贡献，就不会被忘记。 关副府长也承受很大的压力。 一旦项目出现问题，他要承担责任的。 当然。 土地使用的手续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完的。 为了赶上今年冬天出蔬菜。 特别允许他们先行建设。 手续慢慢办就是。 赵秋城可不想慢慢办，手续办完了才是自己的。 自然，也有反对的。 但贺府长和关副府长都表态支持，反对的声音就小了。 再不小，就是和领导唱反调了。 “赵总，这种事你去就行，技术你也懂了，怎么运作你比我精通，我就不去了。” 易飞不想去。 他太小，去了就会让人质疑。 不是每个人都是关副府长。 有的人是拿有色眼镜看人的。 他不去，赵丽丽自然也不去。 地都拿下来了，还去干什么！ “小哥，你一个人去就行，就说是你的项目，我们丽飞只要钱，不要名声。” 赵丽丽明白。 这事要是干好了。 她小哥又要出名了。 易飞还太小，出了名反而不是好事。 “那行，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前两天我就安排好建大棚的工程队了，顾万钧是除了易飞最懂大棚建设的了，由他担任技术顾问，协助项目经理，争取一个月建好。” 赵秋城没有坚持。 这种走过场的事没必要易飞出面。 关副府长给力。 他也得给力。 必须按易飞说的，在9月份之前把大棚全部建好。 大不了先把其它工程停了，加人两班倒呗。 有目标就能完成。 赶工期，这个他在行。 “赵总，没那么急，先从南边建起，先建好几个能育苗就行，依次向北建，最后再建研发中心和厂房。” 育苗还得一个多月呢。 搞好顺序不耽误事。 “这样，小郑姐姐和顾大嫂在这盯着丽飞商业街，李文朝大哥先协助顾大哥建大棚，我和姑姑去借人。” ------ 易飞给丽飞公司的人简单做了安排。 郑韵还兼着赵总的秘书呢，不能离开秋城大厦。 地拿到了。 技术人员也得想办法了。 两百多个大棚，光靠自己肯定吃不消。 别说上学。 不吃不喝不睡都忙不过来。 李文朝就是找来的都会种菜，没人教都没用。 大棚和露天种植是不一样的。 起码得有几个有基础的技术人员。 农民懂把黄瓜苗嫁接到南瓜苗上吗？ 现在可不是二十年后。 想招人在网上弄个招聘启示，一堆人来报名。 现在。 招工人好办。 想招个大学生是真不好办。 好容易考上个大学。 谁愿意再跟着你种地。 只有一招了，去农技署借人。 自己是借不出来，得有赵丽丽或赵秋城才行。 另一个就是找些退休的人员了。 拿到地只是第一步，后面的事多了。 第114章 老同学方凡 易飞借人的第一站是农技署食用菌推广站。 蔬菜这东西，农民朋友就是基础差，也能种出来。 大不了产量低点。 蘑菇这种东西，没有基础可真种不出来。 纸上谈兵都不行。 这也是这么多年，食用菌多次下乡推广，几乎没啥效果的原因。 推广员讲两天，走了。 有人试试，结果啥也没长出来。 浪费人力物力。 起码得从推广站借两个人。 再从工人中找一批初中以上毕业的。 手把手的教才行。 有些蘑菇的种植条件要求很高的。 对温度、湿度都有要求。 推广站站长邱明东的办公室门没有关。 易飞和赵丽丽正准备进去。 却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两个人的争吵声。 “邱站长，你这就过份了，李军国他们三人在我们这都呆了八年了，就算是临时工，你也不能说开就开他们吧？” 这是一个年青人的声音。 很激动，很生气。 声音也很大，和吼差不多。 “小方，你别无理取闹，什么叫临时工，本就是临时的，推广站现在没活，编制内都没事干，留临时工干什么？” 一个中老年的声音。 说得很平静，很语重心长。 还包含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别拿这些说事，不就是因为张老师退休了，他们三人是张老师当时找来的，碍着你眼了呗。” 仍是年轻人的声音，这年轻人应该姓方。 中年人应该是邱明东。 “方凡，你别胡八道。” 邱明东终于急了，也大吼起来。 这种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明说，有没有这方面的因素另说。 年轻人叫方凡了。 “我胡说，你心知肚明，有本事你也把我开除好了。” 方凡冷哼一声。 声音里充满了鄙夷。 ------ 易飞和赵丽丽不知道进还是不进。 进去吧，里面两个正干架。 他们是拉还是不拉？ 不进吧，站在门口也不像话，有偷听的嫌疑。 毕竟俩人争论的是他们推广站的私事。 他们正犹豫间。 一个头发凌乱的二十多岁的青年从站长办公室冲出来。 差点和易飞撞个满怀。 “方凡？你原来是那个方凡？” 赵丽丽打量着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青年。 似乎想从记忆里把他揪出来。 易飞莫名其妙。 他们认识？ 那个方凡是哪个？ “我是方凡，你们认识我。” 方凡也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女。 不认识。 他对自己的记忆力有绝对的自信。 如果见过他们，哪怕过几年，也不可能一点印象没有。 “我是赵丽丽，高三的时候，我们是同学。” 赵丽丽记起来了。 是那个家伙不错。 和上高中时一样，头发乱七八糟的。 不修边幅。 “赵丽丽？” 方凡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他也想起来了。 高三的时候，从高二转到他们班一个小女孩。 当时好像才十三岁。 身高还没有一米四。 听说她考上了东江师范大学。 她不说名字谁能认出来。 这和当时差别也太大了。 ------ “你是丽丽吧，赵总刚给我打过电话，快进来。” 邱明东听到说话声，从办公室出来。 易飞看了他一眼。 五十来岁。 很普通的一个，属于扔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 “方凡，我们找邱站长有点事，回头再找你。” 赵丽丽心头一动。 方凡好像当初考上了东江农业大学，学什么的就不知道了。 他既然分到了食用菌推广站。 那学的专业应该和食用菌相关。 他刚才不是说不干了。 一会找他聊聊，说不定能把他挖走。 他可是实打实的大学生。 方凡点点头，扭头走了。 倒是潇洒，连个再见都没说。 这家伙。 ------ “丽丽，你和方凡是同学？你这个同学啊，要说本事是有的，就是比驴还倔。” 邱明东让赵丽丽和易飞坐了。 给他们倒上茶。 “我上高三的时候和他同学一年，后来就没再联系过，现在的情况不了解。” 赵丽丽说道：“我哥给邱站长打了电话，我就不绕弯子了，我们这次来找邱站长，是想寻求您的帮助的。” 和一个五十多的老头没啥闲聊的。 倒不如直接说目的。 反正说来说去就这么点事。 小哥已经交待好了。 “赵总和我说了，丽丽放心，咱们推广站肯定支持你们的工作，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为了临东经济发展嘛，你们需要的时候随时来咱推广站，人、资料、菌种咱们都好说。” 邱明东是聪明人。 他都五十了，才混上个食用菌推广站站长。 也没有多少想法。 能混到退休就行。 赵秋城亲自打电话来，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赵丽丽就是把食用菌推广站搬走，只要市府没意见，他都没意见。 他撵走李军国他们三人。 也不全是因为他们是张如泉带进来的。 他是和张如泉有矛盾。 那老头太麻烦，天天要搞研究，搞推广，难道弄这些不需要钱啊。 从哪个地方弄钱？ 他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如今张如泉都退休了，也没必要针对他。 北方食用菌推广进展缓慢。 上级不拨款。 也没啥活。 体制内的人都闲着，总不能再养三个临时工。 ------ “丽丽，你们需要人，我这倒是有三个人，他们虽然都是农民出身，没啥文化，但都是张如泉高工下乡推广食用菌时，学的较好的，他们在推广站呆了八年，对食菌的菌种培育，食用菌种值都非常精通，你们要不要？” 邱明东有自己的算盘。 李军国、刘波、张明军毕竟在推广站八年了。 撵走他们，不少人有意见。 他们三人老实、勤快。 在食用菌推广站的人缘极好。 大家有意见，也只是背后议论。 只有方凡那个愣头青打上门来。 对于方凡。 邱明东还是挺看好的。 就是话多，人倔，急了不顾三七二十一。 赵丽丽他们要搞食用菌种植。 把这三个人推荐给他们，也是两全其美的事。 “邱站长，我们要。” 易飞抢着说道，这还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有8年工作经验的人去哪找？ 他们也许文化程度不高，可是有实战经验啊。 丽飞现在就需要这样的人。 他们不用培训就可以上岗了，还能培训其它人。 “那行，你们先在这等一会，我把他们三人叫来。” 邱明东出去了。 易飞和赵丽丽相视一眼。 两人举手轻轻击了一下掌。 现在有三人了，再找一个退休的这方面的专家那就太好了。 第115章 把我也要走吧 不大一会。 邱明东带着三个人进来。 三人都三十多岁。 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人。 他们向易飞和赵丽丽打完招呼后，都站在旁边不说话。 “你们三个，这两位是丽飞公司的老板，你们以后去丽飞公司可有意见？” 邱明东板着脸，摆足了站长的架势。 也摆足了长者风范。 在赵丽丽面前是一种神态。 在三个临时工面前又是另一种神态。 不然。 为什么都说人生百态呢。 三人都摇头说没意见。 来办公室的路上。 邱站长已经和他们说了事情的缘由。 他们本来就是临时工。 推广站不要了，他们要么在街上打零工，要么回老家。 有公司要他们。 他们连工资都没问就答应了。 只是见到赵丽丽和易飞后。 觉得这两位老板实在不像老板。 邱明东是站长，自然不会欺骗他们。 他们也没有多想。 “你们叫李军国、刘波，张明军是吧，你们明天去秋城大厦找郑韵，就说是丽飞生物技术公司新招的员工，她会安排你们的。” 易飞看到三人都点头，也不问公司是干什么的，就轻轻摇摇头。 这都在临东市工作了八年了还这么老实。 也难怪这几年有不少的人被骗到矿上打黑工。 最后死了都不知道咋死的。 当然。 也许他们觉得是邱站长介绍的，没有戒心。 也许觉得易飞和赵丽丽不像骗子。 人老实更好。 ------ 三人刚走到门口。 方凡进来了。 他脸色铁青，还气呼呼的。 “老同学，我在门口都听到了，你是不是弄个公司要种植食用菌？” 方凡一屁股坐在赵丽丽对面，张口询问。 他连正眼都没有瞧邱明东。 易飞不由苦笑。 他这样的人就是再有本事，在国营单位也没出头之日。 私营企业还行。 你只要给老板创造足够的利润。 别的毛病都可以忍受。 大不了把你当挣钱机器。 “是的，我和易飞成立了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主攻大棚蔬菜种值和食用菌种植技术，有六百来亩实验种植基地，目前正在筹建中。” 赵丽丽看着方凡，他啥意思。 主动投靠？ 还没去挖他呢。 就是主动投靠，也不能在邱明东的办公室内谈啊。 那样太尴尬了。 “把我也要过去吧，蔬菜种植不太懂，食用菌种植我还是很精通的。” 方凡话音一落。 易飞和赵丽丽都把目光投向了邱明东。 方凡能去当然更好。 他可是正儿八经的毕业于东江农业大学。 关键是他还有两年的工作经验。 但方凡说得太仓促了啊。 你要是想去，就不能私下说？ 当面挖墙角有点不太好意思啊。 “方凡，你别冲动啊，我对你没意见，你可是编制内的人。” 邱明东也没想到方凡来这一出。 你特么的当着赵丽丽的面说出这话，让他怎么说。 答应不答应都不太好。 痛快的答应了。 赵丽丽肯定说自己排除异己。 不答应？ 她本来就是来借人的。 他说出这话，都能让赵丽丽不高兴。 有看不上丽飞公司之嫌。 方凡就是个惹祸的精。 “邱站长，没人规定编制内的不能辞职吧？” 方凡一股破釜沉舟的样子。 看样子。 他是铁了心不在这干了。 邱明东铁青着脸不说话。 这小子疯了吧。 没人规定编制内的成员不可以辞职。 老子是为你好，你看不出来吗？ 赵丽丽再怎么着，她的公司也是私有公司。 推广站再怎么着，也是国家事业单位。 一旦辞了。 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谁家里供个大学生容易？ 方凡老家在郊县，父母都是普通工人。 好容易把儿子供到大学毕业，这才两年，跑到私营企业去了。 老人难道就不伤心？ 邱东明虽然讨厌方凡，也不想他赌气自毁前程。 年轻人吗？ 稍有点本事就傲气，过几年自然会好些。 和张如泉再有矛盾，他的眼光，邱明东还是认可的。 张如泉讲过，方凡是个人才。 赵丽丽就在旁边，他连劝说的话都说不出来。 ------ 李国军三人本来准备走的。 在门口听到方凡这么说，都停了下来。 三人都向方凡打眼色。 意思是不让他冲动。 他们本来都是临时工，为他们三个把工作弄丢了不值。 从方凡毕业后，三人就跟着他。 关系处得非常不错。 “老同学，一句话，要我不要，要的话，我明天就去你那上班了。” 方凡不为所动。 直接把问题抛给了赵丽丽。 “要，当然想要，邱站长，要不这么着行不行？您给方凡办个停薪留职，反正我总要从你们这借人的，就当把方凡借给我两年，他冷静下来再看看他的选择。” 赵丽丽不能不说话了。 方凡把问题扔向了她，她只能给出答案。 要，肯定是要的。 给他办个停薪留职，也算免了他后顾之忧。 也算给邱明东一个台阶下。 大家都要搞食用菌嘛，以后还是要合作的。 不说别的，今年的菌种就知从他们这买。 没必要搞那么僵。 “行，就按丽丽说的办，方凡这人本事是有的，肯定能帮上你们公司。” 邱明东就坡下驴。 食用菌推广站不能说人才济济吧，也不缺方凡一个。 他在外面混几年，就懂得世道艰难了。 “你们三人，以后还跟着我，不干出个样，咱都没脸活。” 方凡撂下一句话，起身和李军国他们出去了。 易飞心里乐开了花。 四个人了啊。 还有一个大学生。 谁能想到这么顺利。 ------ 辞别邱明东。 易飞和赵丽丽一出站长办公室门。 两人不觉再次相视而笑。 太顺利了。 弄了四个正式工啊。 这四人都不算借的，他们都是丽飞的人了。 如果还不够，再向推广站借人。 “易飞，你的运气太好了，想什么有什么？” 赵丽丽由衷地说。 短短的十多天，他们干了那么多事，就没有一件不顺利的。 “是姑姑的运气好。” 易飞笑答。 别管谁的运气好，这些事能办成都是赵丽丽的功劳。 不说别的。 没有赵丽丽，自己有资格见到关副府长吗？ 没有赵丽丽，自己能到食用菌推广站借人吗？ 没有赵丽丽，自己还在收电器、修电器努力攒够明年炒国库券的本钱呢。 她就是自己的外挂。 第116章 公司注册好了 易飞和赵丽丽刚出推广站大门。 就看到方凡、李军国等几人在大门旁边不远的树荫下和一个老者说着什么。 说是老者。 那人并不是太老。 至少精神非常好。 白衬衣，灰色长裤，花白的头发梳成背头。 很人气质一老者。 “丽丽、易飞，这是咱推广站的高工张如泉老师。” 方凡见他俩出来。 老远就把老者介绍给他们。 “虚活几年，那敢称什么老师，感谢你们收留了李军国他们。” 张如泉伸出手和易飞、赵丽丽握手。 两人急步上前和张如泉握手。 “丽丽，张老师是食用菌种植、推广专家，年初退了休，丽飞公司不如聘他做顾问，张老师在整个行省都是大名鼎鼎。” 方凡一个劲的向赵丽丽使眼色。 易飞很想揍他一顿。 你能不能做得不要太明显。 再说了。 要张老师这放要是姑姑或自己说出来多好。 “小方，别这么说，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张如泉感叹一声。 他即没有承认也没有反对方凡的话。 “张老师，不如这样，你明天下午和方大哥一同到秋城大厦202看看丽飞公司的方案和规划，如果您觉得可以的话，我们还是想请张老师出山的。” 易飞说的很真诚。 张如泉的大名他是知道的。 当初和刘武在津城承包蔬菜大棚时，曾参加过一些学习班。 学习班的老师在讲课时就曾提到过张如泉老师。 没想到。 今天居然在这里碰到了真人。 无论如何得想办法把他弄到丽飞生物公司。 有张老师、方凡加上李军国几人，食用菌研发中心就可以运行了。 种蘑菇他也不用操心了。 真要说理论知识，他和张如泉，甚至方凡都差得远。 前世他就初中毕业。 理论知识，几乎没学过。 “行，明天我去瞧瞧，私人公司研究食作菌可真不多见，我有一个老朋友，对蔬菜种植相当有研究，我想带他一起去，不知可否。” 张如泉很干脆。 退休半年，在家呆着都快呆疯了。 如果这个所谓的丽飞公司真想在农业上有发展。 去帮他们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钱不钱的无所谓，有点事作总是好的。 “张老师，欢迎您多带朋友到我们那指导。” 易飞开心得不得了。 这是买一送一的节奏啊。 现在这些退休的老专家可不是二十年后的专家。 他们是有真才实学的。 关键是他们对建设国家现代化有着满腔的热血。 干活的时候是真的干活。 只要看中了你的项目，积极性不用提。 “明天我去的时候，再给你们带我一个同学。” 方凡说道：“农科署的孙普辉，那家伙就喜欢研究，自己在农科署的院子里搭个小棚，没办法，农科署不给他资金。他曾经说过要我和他一起出去弄个菜园子，班不上了，我们俩没钱，也弄不来地，所以一直没弄成。” 易飞都想抱着方凡亲一口。 这个看着不靠谱的家伙原来是真的靠谱。 孙谱辉不出农科署也没问题。 不是可以借过来嘛。 今天出门虽然没看黄历，也是大吉啊。 早上出来的时候还要想，能借到两个人就是成功。 这一会多少人了。 丽飞生物技术公司的台子基本搭建好了。 ------ “小郑姐姐，你去把这份资料和大棚建设方案的资料复印几份。” 易飞把一份资料交给郑韵。 是他昨晚连夜写的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十年的发展规划。 易飞清楚像张如泉这样的专家。 你得让他看到你的雄心壮志，你的可行性方案，不能糊弄他们。 否则他们要么不来，来了也会糊弄你。 他们那一代人。 一腔热血扑在工作上，退休了总想着再发挥点余热。 他们看到了希望。 工作比老板都积极。 方凡和孙普辉也一样。 他们愿意离开机关单位，就是想正儿八经地做点事。 实现他们的抱负。 没有一个打动他们的长远规划。 人家凭什么跟着你混日子。 在机关单位混着不香吗？ 至少目前看来还是很香的。 赵秋城走了进来。 “丽飞的三个公司都注册下来了。” 他把三个营业执照放在桌子上。 赵丽丽抢过来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 其实。 这三个公司目前跟她和易飞一点关系没有。 又不是股份公司，公司是挂在易遥的名下。 赵丽丽还是很激动。 她也有自己的公司了。 虽然名字写的是易姑姑。 公司名字可是叫丽飞。 “这么快？” 易飞感叹，有关系就是不一样。 通常这时候注册个公司，要跑n多家单位，没有几个月甚至大半年办不下来。 有时候。 一年都申请不下来。 私营公司的成立还是有很多限制的。 “关副府长的秘书领着办，那还不快？” 赵秋城给丽飞申请公司的时候就找了关云涛。 不然。 他派人去办，怎么着也得一个月。 “公司注册下来，我派人去给你们立个帐户，市府批下来了两百万贷款，当然是以青江钢管厂名义贷的，我给你们帐户打一百万，做为你们前期的公司花费，商业街的工程款你们先欠着我，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丽飞生物技术公司前期建设费用，全由我投，过两年你们把那块地使用权给我，我就赚大了。” 赵秋城这次没问易飞有什么资金来源。 他就算是神仙附体，也生不出这么多钱来。 再说，他也没投多少钱，平价钢材多要了一倍。 “感谢赵总。” 易飞并没有过多客气。 赵秋城看中的是那块地。 如果今年丽飞生物技术公司效益不错，明年协助市府推广蔬菜大棚和食用菌种植，那块地势必划归丽飞名下。 开发的时候，一块钱卖给赵秋城就是。 再说了，平价钢材六百一吨。 市场价可是两千多。 当然。 怎么运作是赵秋城的本事。 和自己没有关系。 欠他个大人情是早晚要还给他的。 赵秋城的一番话确实解了易飞的后顾之忧。 丽飞商业街的押金能收四十多万。 尽管现在还是刑文珺一个人交了钱。 易飞还是信心足足。 月底截止日期来临时，大家会争着来送钱。 三个月后，商业街建成后，房租又可以收三十多万。 赵秋城再拿一百万。 加在一起都快小两百万了。 如果自己再做不起来。 那干脆想办法回去，还找周书文吃软饭得了。 第117章 有人来交押金了 终于有人来交押金了。 慌得叶瑛赶快给她们泡茶。 这可是除了刑文珺，第一个来上班的客户。 来的是两个年轻的姑娘。 看年龄大约有二十四五岁。 长脸的叫陈春红。 圆脸的叫苗小苗。 这个名字好，正念反念一个样。 这年代，取这么有意境的名字的人不多。 看来她父母有一定的文化。 ”你们真的能给我注册个体商户吗？“ 苗小苗有点担心。 他们收了钱，注册不了怎么办？ “这个你们放心，三个月之内，商业街正式开业之前，肯定帮你们注册好。” 易飞有这个信心。 关副府长答应的事，根本用不了三个月。 实在不行。 还让他的秘书领着办。 这点小事，关副府长不会推脱。 他现在是逮住一个做实事的，往死里薅羊毛。 “五千块钱是办理费吗？” 陈春红问道，她多少有点不舍得。 她和苗小苗没店铺，申办个体商户好几次都没办下来。 前几天来这看了看。 两人商量了很久，才决定来赌一把。 能有个有店一直是她们的梦想。 “不是办理费，免费办理，这是押金。我们给你们申办个体商户证，占了我们店铺，你们要是不干了，我们怎么办？再取消，很麻烦的。你们租我们店铺三年，押金是退还给你们的。” 易飞耐心地给她们解释。 这时候能用心做生意的人都不错。 “你们不会收了我们押金，不租给我店铺吧？” 苗小苗问完后，有点脸红。 这么问跟当面打人家脸差不多。 可是关系到五千块钱，也不能不问清楚。 “怎么会？秋城大厦在这，我们能跑哪去，红墙巷，哦，现在改名丽飞街了，正在动工，你们可以去看看，晚报上都登了，市府的项目，市府还能骗你们五千块钱？” 易飞有点想笑。 真要骗你们。 问不问有差别？ 陈春红和苗小苗对望了一眼。 陈春红从包里里拿出个大信封，“我们交了。” 易飞详细地问了她们的个人信息。 叶瑛都记下来。 “你们想做什么生意？店铺叫什么名字？” 这个得问清楚。 “我们是做服装生意的。” 陈春红说道：“店铺的名字没想好。” “想想。” 易飞含笑道：“没店铺名字没法注册。” 两姑娘姑望半天，一时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 “我看**苗服装店，有你们两个人的名字，多好啊。” 赵丽丽插嘴道：“我们公司就叫丽飞，我和易飞的名字。” 好嘛！ 还得负责取名。 要不要给她们收点取名费？ 陈春红和苗小苗欣然同意。 两人在墙上的平面图上挑了半天，他们听说大成电器就是秋城电器后，把店铺选在大成电器店的旁边。 她们觉得安全。 挨着秋城公司的电器店，那些混混不敢来吧？ “你们放心吧，丽飞街以后再也不会有混混来捣乱。” 易飞向她们保证。 什么叫文明购物街，天天有混混捣乱能叫文明购物街吗！ 两个姑娘拿着叶瑛开给她们的收据。 开开心心地走了。 以前在红墙巷摆摊一天还能赚两百块钱。 有了店。 肯定赚得更多。 五千块钱又不是不退。 她们以前每个月还要被乔三讹走几百块钱呢。 都够她们房租钱了。 “还真有人交押金啊。” 叶瑛松了口气。 刑文珺交了两个店的押金，那是因为她认识小易总。 现在终于有不认识的来交了。 “你放心吧，过几天更多，我们店铺太少。” 易飞轻笑。 乔三，还真谢谢你，正是由于他的讹诈，倒显得房租不是很多了。 都是花钱。 宁可交房租，也不想给混混。 ------ 下午两点。 门卫带着几个人来到二楼，正是张如泉、方凡等人。 里面还有两个，易飞没见过。 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头发全白，精神状态极佳。 应该是张如泉说的他的老朋友了。 另一个年轻小伙。 不用说。 是方凡的同学孙普辉了。 他和方凡不一样。 衣着整洁，头发显然经过认真打理。 显得神采奕奕。 方凡给做了介绍。 那位老人叫陈新强，刚从农科署退休。 和张如泉是多年的老朋友。 易飞把大家伙领进会议室，这可比交押金重要。 这些人都是丽飞公司目前的顶梁柱。 都得想办法留住。 易飞叮嘱叶瑛，如果有人来交押金，把人领到202去。 需要挑店铺时再进来。 赵秋城没有走。 他跟着进了会议室。 来的有两个专家，他得帮易飞震震场子。 大家在会议室坐定。 两位专家倒是忽略了临东首富赵秋城，把目光集中在易飞和赵丽丽身上。 临东首富不首富无所谓。 他们又不向他借钱。 张如泉昨天见了他们两个。 还是有点不信。 两个孩子，投资农业这种投资大、见效慢的项目。 易飞并不着急。 来都来了，还能让你们走不成。 他先给他们介绍了丽飞商业街。 大菜之前总要弄点小菜。 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墙上的几幅图上。 “前几天晚报上登的红墙巷正式更名丽飞街的项目合着是你们搞出来的。” 陈新强看着那几张效果图。 真这么建了，倒是不错。 “这是丽飞商贸公司的一个小项目。” 易飞说道：“今天把各位老师找来，是想和大家谈谈丽飞生物技术公司的一个项目。” 郑韵等大家都坐下，把复印好的蔬菜大棚的建设方案和丽飞生物技术公司十年规划和目标发给大家。 赵秋城也是第一次看到十年发展规划书。 他拿了一份认真地看起来。 规划书把丽飞十年的发展分成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完成六百亩，大约240个冬暖式大棚的建设。 完成大棚蔬菜和大棚食用菌的种植条件及其它相关数据。 第二阶段，在全市范围内推广蔬菜大棚的建设及种植技术。进一步研发新品种。 第三阶段，丽飞生物技术公司开发食品、饮品深加工。 十年内，把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打造成一个集生产、研发、销售于一体的综合性农产品公司。 规划书写得很好，很详细。 洋洋洒洒一两万字。 如果仅做为一个投资者。 赵秋城显然被打动了。 当初，关副府长要是看到这份规划书，再多要点东西他都答应。 易飞就这点厉害。 他说的每一句话，写的每一篇东西。 都让人觉得，这东西具有很高的可行性。 只要去做，就能成功。 第118章 都有意留下 陈新强和张如泉看很仔细，时不时的交流一两句。 两人频频点头。 对建设方案和规划书的观点显然非常赞同。 最重要的一点是。 丽飞公司每年都会拿出利润用于研发。 这比申请资金容易多了。 方凡和孙普辉看得也很认真。 方凡不说了。 他上午就在食用菌推广站办了停薪留职。 虽说可以回去。 他也没准备回去。 走都走了，还回去干什么。 他自然对下一步的工作比较关心。 孙普辉是来看看的。 他迅速被易飞写的几种冬暖式大棚的建设所吸引。 他的毕业论文就是写的这方面内容。 孙普辉毕业后分成农科署。 多次申请给他块地，给他点资金。 让他研究蔬菜大棚的建设以信大棚蔬菜的种值。 可上面一次都没有批。 孙普辉毕业后，是陈新强的学生。 陈新强退休后。 他想再要点研究经费，就更没指望了。 陈老师在的时候。 署里还照顾下，多少给点研发经费。 没名气、没成果，有经费也不会批给他。 丽飞公司要投建两百多个他听都听过的阴阳棚。 孙普辉虽然没听说过。 但他学的就是这方面，知道这是可行的。 方凡都停薪留职了。 他有什么不敢的。 ------ 郑韵把易飞拉到会议室外。 她小声说：“小易总，他们能不能留下啊，你把建设的方法都拿了出来。” 要是他们不留下。 公司的技术不是传出去了？ 这些人都是行家。 别人看了也许没用。 他们可是能学会。 “没事，他们留下的可能性极大，就算不留下也没关系，我们一个月后大棚就建好了，他们想自己建，没钱没地，等他们建好了，我们就开始推广了。” 易飞并不担心。 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东西你想保密都不行，就在地里杵着。 也没啥技术含量，不怕被模仿。 大面积种植蔬菜，运输、销售才是关键。 郑韵看易飞信心满满，也就不再说什么。 这东西，她也不懂。 易飞回到会议室。 他们都把方案书和规划书看完了。 “赵总，赵老师还有小易总，你们能给我和老张找点事做，我们巴不得呢，退休在家，都快憋出病了。” 陈新强率先说道。 这份大棚建设方案和十年规划书确实打动了他。 “赵总既然写了十年的规划，我觉得我这体板还能跟着赵总再干十年。” 张如泉接上话。 他们都认为这项目是赵秋城的。 挂在谁的名下并不重要。 人家愿意说项目是自己妹妹和亲戚的怎么了。 重要的是两人都觉得，他们做了一辈子的学问，一直都不上不下的，这次，在丽飞公司能有一个很好总结。 丽飞的规划正符合他们心中所想。 搞出成果，向广大农村推广。 成果他们已经有一些，几十年也不是白干的。 可推广本来没有希望了。 都退休还推广个屁啊。 丽飞公司要聘请他们，等于给他们了希望。 “陈老师夸错人了，方案和规划书从头到尾都是易飞设计的，我只负责投钱，帮他把公司建起来，后面的事可就靠各位共同努力了。” 赵秋城满面笑容。 两位老师都这么说了。 肯要是要留下来了。 那这份功劳就不能不算在他头上。 以后，他们是要和易飞合作的。 他了解这些专家学者。 只有让他们服气，才会合作的更好。 包括方凡和孙普辉。 想让他们玩命，那得让他们服气。 “我听方凡说，小易总是易遥儿童福利院的孩子，易院长教育出来的好学生啊，我和老陈没问题，李军国他们三个也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小孙是怎么想的。” 张如泉客气一句，谁想出来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运作下去就行。 他和老陈是退休的，李国军、刘波和张明军都是临时工，本就是远郊县的农民，也没了工作，对他们来说，在哪干都一样。 他们几个当然也愿意留下。 方凡已经办了停薪留职。 不留下也暂时没地方去。 他本来也就是奔着丽飞公司来的。 孙普辉是农科署的正式员工，是体制内的人。 他和方凡不一样，作事严谨 在农科署也不遭排挤。 “我肯定愿意在丽飞干啊，赵总，你能不能找李署长说说，也给我办个停薪留职啊，直接辞职，心里有点七下八下。” 孙普辉把目光投向赵秋城。 他是真的想留下来。 大学上了四年，他发现在农科署一时半会根本没用武之地。 丽飞公司给他搭了个大舞台。 新式蔬菜大棚、新品种、新的种植方法、无土栽培，不正是他目前所求而不得的事。 农科署。 也就名声上好。 按资排辈，轮上他孙谱辉还早呢。 “我和你们李署长很熟，我和他打个电话就成，不过，小孙，你可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赵秋城先把话说明白了。 停薪留职。 虽然留了职，可再回去肯定也会受影响。 你几年不在，就是能回去，一切也得从头再来。 “我还是缺少破釜沉舟的勇气啊。” 孙普辉有点自嘲。 既然看中了这个项目，又有临东首富赵秋城投资。 就应该把回头路给堵死。 一心把这个项目做好。 “人之常情，孙大哥、方大哥敢停薪留职，把自己的前途赌在一个并没有成功案例的项目上已经算勇士。” 易飞对两个人还是赞赏的。 他们可都是从事业单位出来的。 现在就是从国营企业挖个人都不容易挖出来。 师娘宁可在机械厂当工人。 都不愿意到青江那些企业当副厂长。 “有我老同学，我怕什么。” 方凡看了眼赵丽丽。 当初上学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 同学们除了稀奇，都没有注意过她。 “丽飞生物公司不是国营单位，你干不好或不好好干，一样得滚蛋。” 赵丽丽是毫不客气。 丽飞公司不养废物。 “你放心，我刚看了小易总的策划书，有关食用菌那块，我觉得我都能实现，最多花点时间。” 方凡倒不在乎赵丽丽的语气。 不就是菌种的培育、菌棒、菌包的生产，常见菌种的种植。 这些都不是问题。 新型菌的培育才有挑战性。 丽飞有研发中心，有研究经费，加上张老师。 他有信心能不断推出新品种。 第119章 给了提示 “既然大家都愿意留下和丽飞共同发展，我们先聊聊待遇的问题。” 易飞说道：“孙大哥和方大哥都是本科毕业，丽飞也有两个本科大学毕业生，暂时工资定为三百五十元。陈老师和张老师是专家，工资也暂定三百五十元，李军国几位大哥算是技术工人，暂定每月二百元。” 易飞在出去借人时，就把工资代遇和赵丽丽、赵秋城商量过了。 这工资在临东是绝对的高工资。 赵丽丽在二中才领一百零几块钱。 大部分工人还不到一百呢。 赵丽丽补充说：“丽飞工资只是基本工资，每年的奖金就看大家的工作成果了。” 大家都表示没意见。 能有啥意见，比他们以前的收入都翻了两三倍了。 两位专家更没意见。 他们本来就是来实现他们理想的。 当然，再领一份比退休金还要高的工资，也是很开心的。 “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研发中心就算成立了，几位老师原来就一个单位的，大家选一下主任、副主任，也好开展工作。” 工资定下来了，那就得开始干活了。 易飞本来准备让方凡担任研发中心主任的。 但现在来了孙谱辉。 两人的学历、资历都一样。 干脆让他们自己选就是了。 张如泉说道：“我看也别选了，小孙这人做事有板有眼，当主任，小方当副主任，我和老陈算技术顾问，他们算是普通员工。” 就这几个人，有啥好选的。 小方和小孙是大学同学，还住一个宿舍。 肯定没啥意见。 说起来孙普辉是老陈的学生，方凡才是他学生。 但要说当主任。 方凡真的不如孙普辉。 陈新强笑道：“我没意见，他俩是我和老张的学生，能有啥意见。” 都退休了，还和小年轻争这个名声？ 易飞看看方凡。 方凡说道：“别看我，我就是会干活，不会做领导，孙普辉这方面比我强多了，他上学的时候就是我们班长。” “李文朝出任丽飞生物技术公司的总经理，主要负责日常管理工作。” 易飞接着说：“郑韵是丽飞公司的总经理，负责整个公司的正常运转。” 丽飞公司的框架终于搭成了。 到时候再找个管理丽飞商贸公司的人，一个管理袜厂的人就行了。 有了框架就好办。 有了框架公司能运转了。 慢慢地踅摸人才呗。 想一口吃个胖子不容易。 会议室的气氛热烈起来，大家互相讨论，李文朝也加入其中。 以后就在一个锅里吃饭了。 自然也就不客气了。 ------ 赵秋城说道：“易飞，我觉得丽飞生物技术公司司肯定能发展起来，你将来能成为这个行业的领队人。” 易飞含笑道：“赵总这么支持，我再不努力，那就对不住您了。另外，不是我，是你，你将成为这个行业的领军人。” 坚决不做出头的椽子。 以前还怕如何应付外人的质疑。 现在。 有了赵秋城还怕什么？ 他本来就是出头的椽子，再出点也没关系。 赵秋城愕然。 啥意思？ 易飞轻声说：“以后，丽飞所有的项目对外都是赵总的项目，我和姑姑就挣钱，别的不要。” 赵秋城：“让我给你背着？” 易飞：“您不背谁背，您最合适。” 赵秋城：“那我就给你背到你成年，你能不能告诉我，哪怕一点提示，你怎么做到的。” 易飞想了半天，“赵总，我有苦衷的。” 赵秋城点点头。 很好。 有苦衷。 这也算提示，总之和别人不一样呗，就是有苦衷，不能说。 “小哥，我给你推荐本书看，马克吐温的《康州美国佬在亚瑟王朝》，咱家小书房里有这本书。” 赵丽丽跟赵秋城说话，却看着易飞。 别以为你不说，我就猜不到。 这说得够明显了吧。 你就是那个康州美国佬。 易飞无语，又来了。 你直接说出来不就完了，你敢说我就敢承认。 反正瞒不住她。 赵秋城没读过这本书。 他读书本来就不多。 老外的书就更不读。 他决定回去看看，看这本来书和易飞到底有什么关系。 ------ 李小国醒来的时候。 易飞已经打完了两趟拳。 天太热，两人就在维修部门口的棚子下铺了个席子，睡在棚子下。 比屋里凉快得多。 就是偶尔从龙山大道上经过的车有点吵。 “师父，你今天去机车厂那家看看吧，他家的电视我都去了三次都没修好，再去都第四次了。” 李小国都想给师父磕头了。 第一次去没修好，回家说了毛病，易飞想了想说了几种可能性。 第二次去还是没修，接着回来。 第三次去，还是没修好。 李小国都没了信心。 易飞说的几种可能性都试了个遍，还是没修好。 “第四次就第四次呗，这次肯定能修好。” 易飞不在意，修不好又不收钱。 去几次无所谓。 不逼他，他什么时候才能出师。 易飞拿起李小国的维修笔记，看了他三次的维修记录。 两人探讨一会。 易飞以指出几种可能的毛病。 他拍拍李小国后背，“加油吧，事不过三，你这都过三了，还怕什么。” ------ “我今天回诊所一趟。” 易飞吃过早饭，对谢楠和李小国说。 这两天。 他相对清闲一些。 丽飞商业街正在建设中。 收押金的事，叶瑛完全可以胜任。 丽飞生物技术公司也在有条不紊的建设中。 方凡是个闲不住的家伙，他已经带领十来个工人从周边农村开始收集购买蘑菇培养料的原料。 易飞设计的阳棚长80米，宽10米，阴棚宽6米。 一个阴棚就480平米。 再采取立体种值。 得多少培养料原料啊。 还是及早下手的好。 张如泉和陈新强商量了一下，两人一起去了省城。 从省城再奔帝都。 拜访自己以前的同学、朋友。 争取买到目前产量最高的蔬菜种子和食用菌种。 几百亩地呢，这东西可需要不老少。 其它人都在工地帮着建大棚。 这时候，易飞反而清闲下来。 蔬菜基地也还在打地基。 “我也去。” 谢楠说道：“我好多天都没见到毛毛了。” “我也去。” 朵朵也跟着说，她去没有理由。 李小国想说什么没有说。 他说了也没有用，肯定是去修电器或在家看店。 第120章 我是大人了 “谢楠，路北这一大片地将要建两百个蔬菜大棚，都是我和姑姑的。” 易飞骑三轮车到了青山大道和青泽路的交接口。 他停下车，指了路西北角。 不少工人还有几辆推土机正在地里忙活。 赵秋城干事非常利索。 关副府长答应这块地归丽飞的第二天。 他就派工程队入场了。 现在正在打地基。 由于是全钢结构，建起来很快。 “你说这一大片地都是你和赵老师的。” 谢楠显然不太相信。 这么大一块地，还要在上面建两百多个大棚都属易飞和赵老师的了？ 谢楠不清楚蔬菜大棚的价值。 他看着这么多人干活都觉得肯定值钱。 光这些人的工资都开不少。 “从这里到西边工地，到北边那个小院，这一大片都是。” 易飞手手指了指，画了一个大圈。 “建这么多蔬菜大棚得多少钱啊？” 谢楠问道，“光这么多工人都得付不少工资。” “要说投资，那可得好几百万。” 至少明面得这么多钱，赵秋城具体投多少，那就和他没系了。 他负责全建好。 建好就没他啥事了。 “几百万……你俩有那么多钱吗？” 几百万是多少？ 谢楠没算过，反正很多就是了。 连几百块钱的时候，她都没有过。 算几百万干什么。 她不喜欢做白日梦。 有这功夫，还不如想办法挣来五块钱 “赵总投资，我和姑姑哪来那么多钱。” 易飞也有点奇怪，赵总对于投资丽飞非常积极。 积极到把他自己的一些项目都搁置了。 电厂家属区的工程都半停工了，不少工人调到这边来了。 无所谓。 总能让他的损失千倍万倍的补回来。 “易飞，我问你，你有没有可能是赵秋城的私生子。” 谢楠大眼睛转了一圈，只有这个能解释赵秋城会把几百亩的一半送给易飞。 易飞：“胡说八道。” 朵朵：“啥是私生子。” 谢楠：“就是易飞有可能是赵总的儿子。” 朵朵就开始打谢楠，“大师姐乱说，大师兄要是儿子，也是我爸的儿子，不是赵总的儿子。” 她都不知道赵总是谁，就开始不愿意了。 谢楠一边躲一边笑。 就知道朵朵会捶她。 易飞不再说话。 骑上三轮向诊所方向走去。 前不久刚说过不要提自己和毛毛的亲生父母。 这才几天。 谢楠又忘了。 这次。 她居然想到是赵总。 赵总比自己仅仅大十七岁，他十六岁就当兵走了。 怎么可能是自己的父亲。 他之所以对自己好。 只说明他有眼光。 ------ “易飞哥哥、谢楠姐姐。” 姜小军坐在青山诊所门口的水泥地上捏泥人。 捏好的泥人排成一排，放在诊所的墙边。 有人物，也有动物。 个个都有模有样的。 他看到易飞和谢楠来了，主动打招呼。 然后。 姜小军看到朵朵从三轮车上跳下来。 他有点为难。 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应该叫姐姐还是妹妹。 她的身高叫姐姐也可以，叫妹妹也行。 “姜小军，这个是朵朵妹妹。” 易飞看他发愣，知道他又在纠结叫姐姐、妹妹的问题。 如果朵朵明年来。 他就不会纠结了。 “朵朵妹妹！” 姜小军稍有羞涩的叫了一声。 朵朵就站在那懵了。 这个长胡子的，不应该叫他叔叔吗？ 怎么他叫自己妹妹！ 对，他还叫大师兄哥哥，大师姐姐姐。 朵朵本来还想和姜小军扭一会泥人。 可是。 看看姜小军有点害怕。 还是算了。 去找小师姐玩吧。 她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摆在墙角的泥人，跑进诊所去了。 ------ 毛毛和谢楠带着朵朵去找福利院孩子玩了， 福利院孩子生活的圈子很小。 基本上没有外来的孩子和他们一起玩。 朵朵的到来令他们很开心。 他们都把她当作客人，那怕比她小的孩子都让着她。 朵朵很懂事，她把在幼儿园学会的游戏耐心教给这些小朋友。 大师姐告诉她。 这些孩子都没有爸爸妈妈，很可怜。 一定要对他们充满爱心和耐心。 傍晚。 在福利院玩了一天的朵朵回到诊所。 她坐在冯青山的身边，靠着他的身子，抱着一罐饮料在喝。 朵朵不怕冯青山。 来了就“神医爷爷，神医爷爷”的叫。 冯青山很喜欢她，甚至胜过福利院的孩子。 朵朵每喝一口。 她都张大小嘴，发出“啊”的一声，一脸陶醉的样子。 朵朵夸张的声音惊动了在门口捏泥人的姜小军。 他扒着门向里看了一眼，迅速地缩了回去。 易飞找来一瓶汽水。 姜小军也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和朵朵差不多，不能厚此薄彼。 “姜小军，去洗洗手，来喝瓶汽水。” 易飞打开汽水，走到门口，准备递给姜小军。 “给妹妹喝吧，我上午喝过了。” 姜小军很想喝。 但想起易奶奶的话，生活中要让着弟弟妹妹。 朵朵是妹妹，得先着她。 其实对他来说，福利院的孩子他都得让着。 “这有瓶子隔着，不洗手也能喝，吃饭的时候一定要洗手，不然小虫子会在你肚子里长大。” 朵朵从椅子上跳下跑过来，拿过易飞手上的汽水递给姜小军。 这个不知道是叔叔还是哥哥的人。 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也没有那么怕人的。 不知道，让他送给自己一个泥人，他会不会愿意。 朵朵很喜欢姜小军捏得泥人。 “谢谢妹妹。” 姜小军看看易飞，见他点点头，搓搓手上的泥接过去。 他喝了一小口。 也学着朵朵的样子，张大嘴“啊”了一声。 “你是大人了，不能这样。” 朵朵咯咯笑起来。 从来就见过大人这么玩过。 “我是大人了？不对，我才五岁，怎么会是大人？” 姜小军有点疑惑地看着朵朵，喃喃地说。 他眉头皱起来。 不停地重复，“我是大人了……，我是大人了……，我不是才五岁吗？” “对啊！” 朵朵在旁边说：“你当然是大人，怎么可能是五岁，五岁是我这样的才对啊！” 她有点奇怪，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说他才五岁。 朵朵耐心地跟他解释。 她还比了比自己的身高，向姜小军表示，只有她这么高的才是五岁。 “不可能！” 姜小军突然大叫一声，把手中的汽水瓶摔在地上。 瓶子破裂的声音把朵朵吓了一大跳。 咧着嘴哆嗦一下。 第121章 姜小军记起来了 姜小军没有对朵朵怎么着。 他把目标转向了易飞。 姜小军伸手指着易飞吼道：“是你，是你杀了我妈妈！” 说着就扑向易飞。 易飞刚觉得姜小军有点不对劲。 他想说什么，还没说出口，就被扑倒在地。 他当然可以躲避或反击。 可那是姜小军。 一个长胡子的五岁小孩。 总不能给他来个背摔。 稍一犹豫，就被姜小军扑倒了。 姜小军把易飞扑倒在地。 并没有采取更进一步的暴力行动。 他只是按住易飞肩头喊道：“他们不要我了，他们都死了。” 二十年前的那一幕。 终于再次闪烁在他脑海中。 妈妈从床铺下抽出刀，捅进了父亲的胸膛。 然后，把刀插进了自己的腹部。 妈妈告诉他，“要好好活，不要赌博，不要喝酒。” “啊！” 姜小军大声嘶吼。 泪如雨下。 他不想记起来。 不想记起那惨烈的一幕。 在五岁生日那天晚上之前。 他虽然经常挨打，经常挨饿，可是他有妈妈。 有妈妈温暖的怀抱。 那以后，他什么都没有了。 为什么要记起这些。 不记起来，妈妈还活着。 记起来了，妈妈就死了。 姜小军最常说的就是：“妈妈去挣钱了，挣了钱给我买烧饼。” 现在。 泡沫破裂了。 一切希望都没有了。 易飞几次想推开姜小军，都没能成功。 他不敢使太大的劲，怕伤到他。 易飞大声喊道：“姜小军，我是易飞，你不认识我了吗。” 朵朵贴着墙站在那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这个傻傻的哥哥为什么突然打她的大师兄。 她想上去帮忙。 可是她不敢。 她怕这个傻哥哥会打她。 ------ 冯青山、谢楠和毛毛听到外面的动静都跑了出来。 他们看到姜小军骑在易飞身上，双手按住他的肩头摇晃。 他哭喊着：“我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好不好，她流了好多血。” 浑身是血的妈妈躺在地上。 刺激得姜小军几欲发狂。 更多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爆裂开来。 他觉得头就像要炸了一样。 痛！ 姜小军放开易飞。 两手拼命捶打自己的头。 让我也死了吧。 姜小军仰天嘶吼。 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他苦苦等了二十年的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他还活着干什么！ 冯青山一见，急切地说：“姜小军可能记起来了，谢楠，快按住他。” 他迅速地跑到诊所去拿银针。 谢楠跑过去抓住有些疯狂的姜小军双手。 毛毛赶紧把吓傻的朵朵拉到诊所里。 冯青山冲出来，迅速地在姜小军的后脑，后背扎了几针。 姜小军安静下来。 慢慢地向旁边倒去。 “快把他抬到治疗室去。” 易飞爬起来和谢楠一起把姜小军抬到治疗室。 冯青山让谢楠出去。 他让易飞留了下来，脱去姜小军的衣服。 “我现在给他针灸治疗，看能不能刺激他恢复记忆。” 冯青山严肃地对易飞说：“我知道你针灸水平很高，这时候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有什么好的方法、针法说出来。” “爷爷，您施针吧，我心里有数。” 易飞站在旁边一边观察冯爷爷运针，一边祈祷，希望姜小军不要出事。 如果这次姜小军不能恢复记忆，有可能彻底变成傻子。 冯青山给姜小军针灸了一个多小时。 在他累得快要虚脱的时候，姜小军醒了。 易飞几次都想代替冯青山了。 他完全有能力把这个针灸继续下去。 但冯爷爷不说，易飞也不敢说。 就算冯爷爷知道他身负先祖的记忆，他也不会认为比自己差。 他根本不会认为他的针灸术比先祖差。 可惜，易家中医学有些失传了。 冯爷爷就是天赋再高，再努力勤奋，也不如先辈。 他还没有天才到可以独创针灸术的地步。 还好，姜小军在冯爷爷快撑不住的时候醒了。 他睁开了眼睛，充满了迷茫。 “冯爷爷，谢谢你，所有的事情我都记起来了。” 姜小军发呆了二十分钟，轻轻地说。 他以前说话一直像五岁的孩子。 这次说出这么长的整句显得有点吃力。 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 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年。 恢复记忆的他也很快接受了现实。 ------ “我以后不会叫你哥哥了。” 姜小军微笑着对易飞说：“我比你大十岁呢。” 他很感谢易飞。 虽然他才十五岁。 可这些年，一直照顾他。 “姜小军，你都记起来了？” 易飞非常兴奋，二十年了，姜小军记起来了。 他很想说，要是加上前世，别说叫他哥哥，叫叔叔都行。 他不亏。 “你是不是得叫我姜大哥，我记得大约从你六七岁的时候就开始叫你哥哥，都叫了八九年了。还有，你老说和我一起捏泥人，可你从来就没有陪我捏过泥人。” 姜小军说话很快流利起来。 他以前又不是不会说话。 他思路没常清晰。 二十年。 不是他不记得，他什么都记得，只是他不想记起来。 朵朵打开了他的心结。 “哈哈……”冯青山纵声狂笑。 毛毛、谢楠和朵朵听见冯青山的笑声，都挤了进来。 她们从来都没见到冯爷爷笑。 嘴角裂一裂，就算笑了。 笑出声更是没有的事。 “毛毛妹妹，这个应该是谢楠妹妹，还有朵朵妹妹。” 姜小军不好意地说：“我好象记得就是朵朵妹妹说了什么，我才记起来一点，最近的事情我反而记得不清晰了。” 毛毛开心得跳上易飞的背。 易飞背着她在狭小地治疗室转圈。 一边低吼着，一边挥舞着拳头。 两世加在一块，他活了快七十年，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 周书文第一次住在他那里。 他都没有这么兴奋。 朵朵看着大师兄和小师姐。 她偷偷问谢楠，“他们两个是不是疯了。” 谢楠嘿嘿笑道：“是疯了，高兴疯了。” “毛毛，快去告诉奶奶，姜小军好了。”冯青山说道。 毛毛答应一声，向福利院跑去。 没多大一会，易遥还有福利院的一些员工和孩子都跑来了。 把整个诊所后院都挤得满满的。 现在，福利院是秋城建筑公司的了，这么大的事肯定得告诉赵秋城。 冷颖珊已经下班走了。 易遥跌跌撞撞地向福利院跑去。 路上几次都差点摔倒，她太激动了。 一个丧失二十年记忆的孩子清醒了。 还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吗？ 第122章 两人都走了 赵秋城刚刚从公司回到家。 赵妈妈打电话让他回家吃晚饭，饭还没有吃，就接到了易遥打到家的电话。 姜小军恢复记忆了！ 敏锐的商业头脑让赵秋城认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把易遥儿童福利院推向前台的机会。 一个把青山诊所推向顶峰的机会。 一个改变福利院经营方式的机会。 同时也是一个大力宣传秋城建筑公司的机会。 他要让全临东的人都知道秋城建筑不仅仅是盖房子。 他们也做慈善。 拥有自己福利院。 秋城建筑公司是他八五年初成立的公司，和东江的那些企业不一样，完全是他个人所有，已遭不少人诟病。 把建筑公司和福利院关联起来，能省去不少麻烦。 他要趁这个机会，正式接手易遥儿童福利院。 易姑姑老了。 该享几年福了。 吃饭？还吃什么饭？ 赵秋城立即给公司打电话。 让公司的值班人员，分别通知李文朝和负责福利院的冷颖珊立即赶到福利院。 冷颖珊家里有电话。 李文朝应该还在蔬菜生产基地。 旁边电厂家属区工地有电话，都好通知到。 ------ 赵秋城放下电话就向外走。 “妈，小哥要逃了。” 赵丽丽刚刚洗完澡出来，看小哥要走，立即大喊。 小哥回趟家吃顿饭不容易。 说好的今晚都在家吃饭。 “你要干什么，你爸爸、大哥、大嫂马上就回来了。” 赵妈妈从厨房出来，拦在赵秋城前面。 整天忙忙忙，忙都不吃饭了。 “妈，易姑姑的福利院有一个丧失记忆二十年的孩子，哦，现在不能说孩子了，他恢复了记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去看看。” 赵秋城神情急迫，可是妈妈挡在身前，总不能推开她吧！ 姜小军，他还是很熟悉的。 “你易姑姑的福利院，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要去看，明天去！” 赵妈妈不以为意。 她知道小儿子在资助福利院。 资助拿钱就行了，孩子恢复记忆，当然是好事，也用不着这么着急。 明天再去看看不就完了。 他又不是医生，去了有什么用。 “妈，你还不知道吧，易姑姑的福利院马上就是小哥的了，属于他的秋城建筑公司了。” 赵丽丽在旁边向妈妈解释。 冷颖珊都去当总经理了。 福利院离正式归属秋城建筑公司也只是个手续问题。 手续都不用办。 易遥儿童福利院又不是国立的。 “你疯了吧，你易姑姑的福利院你也敢动？那是她的命根子，看你爸爸知道了不打断你的腿。” 赵妈妈一听就急了，拿着炒菜的铲子就去打赵秋城。 易遥就这点念想了。 这臭小子居然打福利院的主意。 他正在四处搞地，莫不是看上了易家别院那块地？ 那块地可不小，据说，连后面的那个小湖都是易家别院的。 “妈，爸爸是知道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时间给你解释，一会我爸回来，你问他就是，我现在得马上走。” 赵秋城一边躲着妈妈，一边解释。 赵丽丽趁这工夫迅速上楼换好了衣服。 这样的热闹事，她知道了怎么会不去看。 她知道姜小军，那个爱捏泥人的家伙。 见了她。 会像五岁的孩子一样，羞羞地喊她姑姑。 “哥，这套裙子好看不？” 赵丽丽跑出来问，她换上了一套白色带小花的长裙。 “丽丽，你换衣服干什么？” 赵秋城扫了小妹一眼，裙子很漂亮。 还是他在港城给买的。 “我也去啊，我现在也是福利院的人，公司都在姑姑名下，别说了，快走吧。” 赵丽丽说完，穿上鞋拉着赵秋城就走。 赵秋城喊道：“你等一下，我还穿着拖鞋呢。” 赵妈妈愣住了。 这咋还俩人都走了。 ------ 两人赶到青山诊所的时候，已是晚上七点。 平时冷冷清清的青山诊所挤满了人。 易遥、冯青山、李文朝、易飞、谢楠他们都在。 冷颖珊也到了。 大家都在兴奋地交谈着。 谈论的主题只有一个，姜小军恢复记忆了。 无论是对易遥儿童福利院还是对青山诊所，都是一个重要的时刻。 赵秋城想去看看姜小军。 “他刚恢复记忆，有点疲惫，扎了几针后，睡着了。” 冯青山拒绝了，这时候大意不得。 不能让姜小军再受什么刺激。 他多休息下有好处。 “老爷子，他不会醒来的时候又忘记了，回到以前的状态吧？” 赵秋城有点担心，这种事也有可能发生。 那不是白高兴一场。 “你在质疑我的医术吗？” 冯青山不干了，就算有可这种可能性，你也不能当我面说。 “不敢，老爷子，我哪敢质疑您的医术？我是关心则乱，您老别介意。” 赵秋城满面赔笑着解释。 李文朝知道冯青山的脾气，看到赵秋城吃憋，淡淡一笑。 在冯神医面前吃憋很正常。 冷颖珊则有点不满。 她对赵秋城派她到福利院本身就不满。 看冯青山如此态度就忍不住了。 “冯神医，福利院在秋城建筑公司的体系下，一切运作都得遵循公司的运作方式。” 冷颖珊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赵总并不是质疑您的医术，您号称神医，临东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您的医术自然无人质疑。但是，福利院发生这么大的事，公司肯定会做一些宣传，如果恢复记忆的病人复发了，这将给公司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会让公司成为笑话。” 易飞看了冷颖珊一眼，这女人不得了。 她不愧曾是临东贸易公司的总经理，以她对赵秋城的了解，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目的，也看出了其中的机会。 易飞也看出来了。 赵秋城要趁这次机会炒作福利院，从中谋得利益。 赵秋城有改变福利院的运作方式的想法。 福利院本来就不应该像易奶奶靠自己苦苦经营。 冷颖珊不了解冯青山，也不了解赵秋城和易遥儿童福利院真正的关系。 她在80年时。 就和赵秋城一起做生意。 八一年和赵秋城成立秋城贸易公司。 当时都不能说是公司，只是几个人凑在一起赚点钱。 从南方倒腾点电子表、录相机什么的。 那时候还没有私人公司。 后来，贸易公司和市府合作，改名临东贸易公司，才算正式的公司。 随着东江各个企业的成立，赵秋城越来越忙。 冷颖珊做了贸易公司副总经理，管理公司的日常事务。 第123章 你可以走了 赵秋城的心目中。 他的手下真正能独挡一面的只有冷颖珊。 可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贸易公司好几笔帐不知去向，上面准备清查。 赵秋城抢先下手。 他查到那几笔钱被冷颖珊挪用了。 冷颖珊承认她用了那几笔钱，可坚决不说钱的去向。 只说她会还给公司的。 赵秋城无奈，只好拿钱填上那个窟窿。 可这事传了出去。 他只能撤了冷颖珊副总经理的职位，换了李清源。 能怎么办？ 总不能看着和自己一手打天下的她去坐牢吧。 他是了解冷颖珊的。 她不见钱眼开的人。 他也调查到了钱的去向，也只能一声叹息。 赵秋城派冷颖珊到福利院。 其实是对她的保护，也是对她的警告。 她性格强硬，临东贸易公司得罪了很多人，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她被抓呢。 冷颖珊却认为赵秋城要过河拆桥，多少有点不满。 她是个工作狂，不满也仍一心一意地经营福利院。 这才几天。 原来散漫的福利院就像军队一样。 饭前都带唱歌的。 福利院不是军队，它是孤儿的家。 冷颖珊这样经营也许并不合适。 ------ “你这个女娃说得搞笑，姜小军是我的病人，他好不好关你们公司屁事了。” 冯青山有点急了。 你们公司接手福利院，还想接手青山诊所？ 想什么呢！ 易遥儿童福利院归属秋城建筑公司，冯青山本来心里就有一根刺。 他也知道，赵秋城是真心的。 他也知道，赵秋城接手，是福利院最好的出路。 可心里就是不舒服。 觉得自己对不起谭龙山，对不起师父。 怎么，这才几天，还管到他的头上来了。 “冯医生别忘了，青山诊所是易遥儿童福利院的产业，现在也属于公司。” 冷颖珊毫不犹豫地回怼。 她认为正确的时候，谁说都没用。 青山诊所名义是属于福利院。 其实没啥关系。 冯青山当年辞去临东中医院院长在这开个诊所，就是为了就近看着师妹。 师父临终前把孤苦伶仃的师妹托付给他。 他不能辜负了师父。 当初私人诊所也没有具体的政策。 青山诊所就挂到了福利院名下。 易遥看冷颖珊拿这个说事，也愣了。 师弟放着临东中医院的院长不做，在这建个小诊所，收入全给了福利院，这时候连诊所都归了秋城建筑公司，恐怕有点不妥。 以师弟的性格，估计不会同意。 他还希望重建易济堂呢。 青山诊所其实是易济堂。 师兄又没有重立山头的打算。 不叫易济堂。 是因为他觉青山诊所还不配。 冯青山瞪着眼，一时说不出话来。 青山诊所确实属于福利院。 尽管那张证明的纸被临西区卫生署给撕了。 “冷颖珊，你闭嘴，你不知道其中原由，不要胡说八道。” 赵秋城历喝一声。 他后悔把冷颖珊派到福利院。 她有能力不假。 可她事也多，一点世故人情都不懂。 这是她最大的短板。 冯神医是你能得罪的吗？ 赵秋城都不敢用重语气和他说话。 “赵总，我是福利院这边的负责人，难道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冷颖珊不咸不淡地说。 严格来说，这句话她说的不错。 赵秋城的公司实行各司其职，日常运营他并不干涉。 今天的情况不一样。 易遥儿童福利院的情况也不一样。 李文朝撇了冷颖珊一眼，不知死活的女人。 他这些年，跟着赵秋城来过福利院无数次，自然知道其中的曲折。 秋城建筑公司和易遥儿童福利院绝不是，赞助与被赞助的关系。 真要说关系的话。 易遥儿童福利院是凌驾于秋城建筑公司之上的。 没看看易飞在赵总心中的份量。 他是聪明，但如果不是福利院的孩子，赵总也不会对他这么好。 易院长，冯神医在赵秋城的心中，和他父母一样重要。 “冷珊珊，谁告诉你的，你是福利院这边负责人？福利院这边负责人是易院长！你只是派来和相关部门协调的，说好听点，你是福利院日常运转的负责人，说难听点，你就是个跑腿的。” 赵秋城脸色越来越阴沉，说话也越来越严厉。 易飞叹口气。 冷颖珊啊，冷颖珊，你就不能消停点。 她要是和赵秋城彻底闹掰了。 丽飞想要她都不可能。 冷颖珊这人，是公司副总经理的绝对好人选。 “谁告诉你青山诊所是福利院产业的？青山诊所可花过我们一分钱？就算是易遥儿童福利院也不是秋城建筑公司的下属，她是公司的慈善机构，是公司的合作机构，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在这妄言？” 赵秋城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这女人就不能低调点？ 在临东贸易公司就算了，在福利院哪有你说话的份。 冯青山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想说的，赵秋城已经替他说了。 “冷颖珊，你现在可以走了。” 赵秋城铁青着脸，“你不适合参与福利院的管理。” ------ 冷珊珊有点懵。 她不过是看不惯冯青山的嘴脸，替赵秋城辩解几句。 怎么自己反而要被解职了。 冷颖珊也是从公司的利益角度来说的。 赵秋城把她从贸易公司调到这儿来，已经是变相解除了她在公司的一切职务。 今天是想把她彻底扫地出门了？ 她知道她所犯的错误可以坐很多年牢。 可是。 她没想到赵秋城居然这么绝情！ 她都说过，欠公司的钱，她会慢慢还。 冷颖珊不明白的是，以前公司开会的时候，赵秋城不是鼓励畅所欲言吗。 说错都没有问题。 她刚才的话并没说错什么。 冷颖珊也没有想到赵秋城会发这么大的火，“赵总……” 她一句话没有说完又被赵秋城打断，“你先回去，你的问题明天在公司处理。” 李文朝见冷珊珊还想说什么。 走过去扯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出了青山诊所。 赵总话都说这份了，这女人还在纠缠。 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只要赵总把她交出来。 就凭那六十万不知去向的钱款，她就在牢里呆着，别想出来了。 让她来福利院，躲开公司的人。 你就在这好好呆着呗。 非得什么混水都要趟。 冯神医谁不敢怼？ 赵总都笑眯眯的，你参什么言啊。 赵秋城一脸尴尬地说：“易姑姑，冯医生，是我用人不当，你们别介意。” 他当初让冷颖珊来，只想到她处理外务能力比较强。 却忘了，这个工作狂工作起来六亲不认。 易遥儿童福利院不是公司。 是一个大家庭。 易遥叹口气，“不能这样讲，冷经理说得也不错，福利院既然归秋城建筑公司管理，下属也好，合作也罢，都得按公司的章程走。” 冯青山看易遥看向他，点点头说：“我听师妹的。” 只要师姝乐意，青山诊所归谁无所谓。 他要的不是青山诊所。 他要的是易济堂。 冯青山瞧了一眼易飞。 这小家伙已经和赵丽丽开了三个公司。 易济堂也不远了吧。 第124章 好好宣传 赵秋城的心目中。 他的手下真正能独挡一面的只有冷颖珊。 可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贸易公司好几笔帐不知去向，上面准备清查。 赵秋城抢先下手。 他查到那几笔钱被冷颖珊挪用了。 冷颖珊承认她用了那几笔钱，可坚决不说钱的去向。 只说她会还给公司的。 赵秋城无奈，只好拿钱填上那个窟窿。 可这事传了出去。 他只能撤了冷颖珊副总经理的职位，换了李清源。 能怎么办？ 总不能看着和自己一手打天下的她去坐牢吧。 他是了解冷颖珊的。 她不见钱眼开的人。 他也调查到了钱的去向，也只能一声叹息。 赵秋城派冷颖珊到福利院。 其实是对她的保护，也是对她的警告。 她性格强硬，临东贸易公司得罪了很多人，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她被抓呢。 冷颖珊却认为赵秋城要过河拆桥，多少有点不满。 她是个工作狂，不满也仍一心一意地经营福利院。 这才几天。 原来散漫的福利院就像军队一样。 饭前都带唱歌的。 福利院不是军队，它是孤儿的家。 冷颖珊这样经营也许并不合适。 ------ “你这个女娃说得搞笑，姜小军是我的病人，他好不好关你们公司屁事了。” 冯青山有点急了。 你们公司接手福利院，还想接手青山诊所？ 想什么呢！ 易遥儿童福利院归属秋城建筑公司，冯青山本来心里就有一根刺。 他也知道，赵秋城是真心的。 他也知道，赵秋城接手，是福利院最好的出路。 可心里就是不舒服。 觉得自己对不起谭龙山，对不起师父。 怎么，这才几天，还管到他的头上来了。 “冯医生别忘了，青山诊所是易遥儿童福利院的产业，现在也属于公司。” 冷颖珊毫不犹豫地回怼。 她认为正确的时候，谁说都没用。 青山诊所名义是属于福利院。 其实没啥关系。 冯青山当年辞去临东中医院院长在这开个诊所，就是为了就近看着师妹。 师父临终前把孤苦伶仃的师妹托付给他。 他不能辜负了师父。 当初私人诊所也没有具体的政策。 青山诊所就挂到了福利院名下。 易遥看冷颖珊拿这个说事，也愣了。 师弟放着临东中医院的院长不做，在这建个小诊所，收入全给了福利院，这时候连诊所都归了秋城建筑公司，恐怕有点不妥。 以师弟的性格，估计不会同意。 他还希望重建易济堂呢。 青山诊所其实是易济堂。 师兄又没有重立山头的打算。 不叫易济堂。 是因为他觉青山诊所还不配。 冯青山瞪着眼，一时说不出话来。 青山诊所确实属于福利院。 尽管那张证明的纸被临西区卫生署给撕了。 “冷颖珊，你闭嘴，你不知道其中原由，不要胡说八道。” 赵秋城历喝一声。 他后悔把冷颖珊派到福利院。 她有能力不假。 可她事也多，一点世故人情都不懂。 这是她最大的短板。 冯神医是你能得罪的吗？ 赵秋城都不敢用重语气和他说话。 “赵总，我是福利院这边的负责人，难道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冷颖珊不咸不淡地说。 严格来说，这句话她说的不错。 赵秋城的公司实行各司其职，日常运营他并不干涉。 今天的情况不一样。 易遥儿童福利院的情况也不一样。 李文朝撇了冷颖珊一眼，不知死活的女人。 他这些年，跟着赵秋城来过福利院无数次，自然知道其中的曲折。 秋城建筑公司和易遥儿童福利院绝不是，赞助与被赞助的关系。 真要说关系的话。 易遥儿童福利院是凌驾于秋城建筑公司之上的。 没看看易飞在赵总心中的份量。 他是聪明，但如果不是福利院的孩子，赵总也不会对他这么好。 易院长，冯神医在赵秋城的心中，和他父母一样重要。 “冷珊珊，谁告诉你的，你是福利院这边负责人？福利院这边负责人是易院长！你只是派来和相关部门协调的，说好听点，你是福利院日常运转的负责人，说难听点，你就是个跑腿的。” 赵秋城脸色越来越阴沉，说话也越来越严厉。 易飞叹口气。 冷颖珊啊，冷颖珊，你就不能消停点。 她要是和赵秋城彻底闹掰了。 丽飞想要她都不可能。 冷颖珊这人，是公司副总经理的绝对好人选。 “谁告诉你青山诊所是福利院产业的？青山诊所可花过我们一分钱？就算是易遥儿童福利院也不是秋城建筑公司的下属，她是公司的慈善机构，是公司的合作机构，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在这妄言？” 赵秋城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这女人就不能低调点？ 在临东贸易公司就算了，在福利院哪有你说话的份。 冯青山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想说的，赵秋城已经替他说了。 “冷颖珊，你现在可以走了。” 赵秋城铁青着脸，“你不适合参与福利院的管理。” ------ 冷珊珊有点懵。 她不过是看不惯冯青山的嘴脸，替赵秋城辩解几句。 怎么自己反而要被解职了。 冷颖珊也是从公司的利益角度来说的。 赵秋城把她从贸易公司调到这儿来，已经是变相解除了她在公司的一切职务。 今天是想把她彻底扫地出门了？ 她知道她所犯的错误可以坐很多年牢。 可是。 她没想到赵秋城居然这么绝情！ 她都说过，欠公司的钱，她会慢慢还。 冷颖珊不明白的是，以前公司开会的时候，赵秋城不是鼓励畅所欲言吗。 说错都没有问题。 她刚才的话并没说错什么。 冷颖珊也没有想到赵秋城会发这么大的火，“赵总……” 她一句话没有说完又被赵秋城打断，“你先回去，你的问题明天在公司处理。” 李文朝见冷珊珊还想说什么。 走过去扯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出了青山诊所。 赵总话都说这份了，这女人还在纠缠。 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只要赵总把她交出来。 就凭那六十万不知去向的钱款，她就在牢里呆着，别想出来了。 让她来福利院，躲开公司的人。 你就在这好好呆着呗。 非得什么混水都要趟。 冯神医谁不敢怼？ 赵总都笑眯眯的，你参什么言啊。 赵秋城一脸尴尬地说：“易姑姑，冯医生，是我用人不当，你们别介意。” 他当初让冷颖珊来，只想到她处理外务能力比较强。 却忘了，这个工作狂工作起来六亲不认。 易遥儿童福利院不是公司。 是一个大家庭。 易遥叹口气，“不能这样讲，冷经理说得也不错，福利院既然归秋城建筑公司管理，下属也好，合作也罢，都得按公司的章程走。” 冯青山看易遥看向他，点点头说：“我听师妹的。” 只要师姝乐意，青山诊所归谁无所谓。 他要的不是青山诊所。 他要的是易济堂。 冯青山瞧了一眼易飞。 这小家伙已经和赵丽丽开了三个公司。 易济堂也不远了吧。 第125章 我就一个问题 赵秋城一番话说得易遥和冯青山都频频点头。 形势不同了。 福利院是要做些改变。 易遥和冯青山师兄妹已经支撑不住了。 易家的东西除了捐出去的，别的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物价上涨。 青山诊所的收入运转一个福利院太吃力了。 福利院工作人员的工资，连普通工人都不如。 就说孟大厨吧。 一年没有一天休息日。 一个月才六十块钱。 他没有家人。 发的工资最后又到了易遥的手里。 好在。 福利院管他吃住 再不改变，福利院真的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另外，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赵秋城一脸期待地看着易遥说：“易姑姑，宣传的时候，我想在易遥儿童福利院面前加几个字，您看行不？” 这事可得和易姑姑商量好。 如果易姑姑不乐意，那就不能做。 易遥对这个倒不在乎，“我说过几次了，现在福利院是你的了，你就算改了名字也无所谓，改成秋城儿童福利院都行。” 三十多年过去了。 她对得起老谭了，也到了放手的时候。 福利院交给赵秋城。 从哪方面讲，都是好事。 冯青山盯着赵秋城，那眼光分明是，你敢改了试试。 易遥儿童福利院是谭龙山取的。 他虽然不喜欢谭龙山，但他是英雄、是烈士，名字不能改。 他不喜欢谭龙山。 是因为他没有完全诺言，走了就没回来。 谭龙山亲口对师妹说，仗打完了，他就解甲归田，回来在易家别院建个福利院的。 结果，走了就没回来。 师妹背着个诺大的福利院，孤独前行了三十多年。 易飞也盯着赵秋城，看他怎么说。 尽管他支持把福利交给赵秋城经营，改名字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福利院是他的家。 改了名字，还是他的家吗？ 赵丽丽则是一幅看热闹的态度，也盯着赵秋城。 小哥敢改了福利院名字。 就算是易姑姑同意的，爸爸也会要他命。 谭龙山是爸爸的老领导，他的牺牲是爸爸心中永远的痛。 她曾经好几次看到爸爸喝醉酒喃喃道：“团长牺牲了，我这个警卫员却苟活到现在。” 谭龙山牺牲前还扑到了爸爸身上，用血肉之躯挡住了飞溅的弹片。 可以这么说，谭龙山不仅仅是爸爸的老领导，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在几个人的盯视下。 赵秋城尴尬地笑道：“易姑姑开玩笑，易遥儿童福利院永远不会改名，我只是想在前面加上秋城建筑四个字，让我的公司也跟着沾点光。” 这个还差不多，几人都松了口气。 尤其是易飞，他不想因为福利院的名字跟赵秋城有隔阂。 丽飞生物技术公司，两人还得合作呢。 “我们丽飞公司都挂在易姑姑名下的，也算是挂在福利院名下，这还刚注册，就成了秋城建筑的子公司了。” 赵丽丽有点不满了。 小哥啥意思？想收了他们？ 不能啊！ 他手底的公司不少了。 “成为秋城建筑的子公司有什么不好，没钱了可以向我申请，赚了钱你们自己分，我连你们的管理费都不收。” 赵秋城笑着说：“别的公司想成为秋城建筑的子公司，他们还没有这个福气。 真是的，你们丽飞到现在一毛钱都没花。 也不能说一毛没花。 易飞写了一些宣传单。 买纸墨应该花了几块钱。 “我老了，叫什么无所谓，也就是名字而已。” 易遥显得意兴阑珊。 既然交给了赵秋城，那就完全放手。 “易姑姑，您的传奇才是福利院最吸引人的地方，等我们建立新的福利院时，我将在院子中间给您修个雕像，让人们永远记住您。我还想把您的故事编成个小册子，让所有来易遥儿童福利院的人都认识您，都知道您的故事。” 赵秋城从来就没想过把易遥儿童福利院改名。 傻子才会改。 易遥在临东就是个金字招牌。 一门五烈士。 烈士遗孀。 改名字？谁敢改名字？谁愿意改名字？ 把秋城建筑和易姑姑的名字并列，都沾了大光。 易遥笑了，“就你小子能，还给姑姑修个雕像，你是怕姑姑死得慢？” 赵秋城慌忙说：“那能呢，我们都希望姑姑能长命百岁。” 易遥说道：“你看着办吧，这些我和师兄也不懂。” 赵秋城点点头，“那我就让公司策划一个方案，让姜小军好好休息几天，我想在三天后实施我们的方案。丽丽和易飞负责协调工作。” 易遥和冯青山点头同意了。 既然把福利院交给了赵秋城，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 “我现在就有一个问题想问。” 赵丽丽突然说道：“我就想问问，这片叶子是什么，泡出来的水象糖水。冯神医，你能给我一些吗？” 她喝过的茶叶种类繁多。 还真的没喝过这么甜的。 “这是甜菊叶，偶尔喝別对人有好处，但不能常喝，尤其是女孩，会造成胃寒。你如果想要，等我下次进了，给你一些。” 冯青山解释道，他还是很喜欢赵丽丽的。 虽然这姑娘有时候很气人。 “你听了半天，然后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这时候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赵秋城对自己这个小妹，有点无奈。 合着她就关心杯里的那片叶子了。 第一次宣传福利院是大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不就是协调吗，这边是易姑姑和冯神医，还不好协调？你把方案拿过来，保证给你协调好，不是还有这个助理吗？” 赵丽丽毫不介意。 用手指续捅了捅易飞。 有这个家伙在，还怕事情办不成。 看他的那样子，对小哥做的事，也非常赞成。 “这是我们第一次针对福利院的宣传活动，一定要办好。” 赵秋城做了定论。 李文朝走过来，“赵总，易院长和冯神医年纪大了，我在饭店订了几个热菜，还买了一些熟食，您看是在这吃还是去诊所吃。” 他去买吃的时候，冷颖珊还蹲在诊所外。 她很失落，赵秋城的那几句话几乎击溃了她。 在临东。 除了赵秋城，再也没有可信任的人了。 可是，连赵秋城也放弃自己了吗？ “冷珊珊，赵总既然说你的问题明天公司说，就没想撵走你。” 李文朝叹了口气，“你放心吧，那笔钱赵总已经填上了，你要是还想跟着赵总干的话，最好明天一早去公司，赵总会安排你新工作的。” 他了解赵秋城。 真放弃她，给她填六十万干什么？ 直接让她坐牢去不就完了。 李文朝开车把冷珊珊送回家，才去饭店定了饭，买点熟食回来。 两人毕竟认识三四年了。 李文朝也想不明白，冷颖珊为什么会挪用公款。 谁问。 她也不说钱哪去了。 也就赵总。 换个人早就把她交出去了。 “你们年轻人在这吃吧，我和师兄去诊所吃，秋城，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大概告诉我一声就行，具体细节你们谈就可以。” 易遥站起身，不想打扰他们年轻人。 “那好，易姑姑，我在这喝两杯，您二老早点休息。” 第126章 清闲两天 赵秋城站了起来。 目送易遥和冯青山进入诊所。 他对李文朝说：“去车后备箱里拿瓶酒，端来点凉菜，我们在这喝点。” 易飞站起来想去帮李文朝。 赵秋城喊住他，“你坐在这就行，我有话跟你说。” 易飞坐了下来，看着赵秋城。 “易飞，刚才说的事，你怎么看？” 赵秋城点了一根烟，静静地等着易飞回答。 他想知道易飞的想法。 小妹说的那本书，他没有看完。 他看了内容提要，看了前半部分。 他大约知道小妹的意思了。 只是这太神奇了 赵秋城有点不信。 搁谁都不信。 这么奇异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但易飞有点特殊是肯定的。 “这是个好事，无论是姜小军苏醒，还是下一步宣传福利院。不管什么公司，给大家一个正面形象，是非常重要的。再过几年，私营公司完全合法化，才到赵总大展手脚之时，早做准备当然好。” 易飞也不想多说，反正不是坏事。 说那么多干吗。 现在，赵秋城肯定都怀疑他。 只是他聪明，不会明着问。 “还是你了解我，你觉得华夏市场完全放开，还得多少年？” 赵秋城轻轻拍了下手掌。 只要易飞觉得行，那问题就不大。 他其实也担心。 担心易姑姑、冯神医明着无所谓。 心里别扭。 易飞觉得好。 他自然会向两人解释。 要说信任，两位老人还是更信任易飞。 毕竟是他们从小把他养大的。 “看现在的形势，大约也就五六年的时间，看着时间很长，其实赵总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易飞并不知道确切时间，前世他也不太关心这个。 前世的前些年，他到处奔波，就为了填饱肚子。 那会关心这个。 应该是九二年以后吧。 “我明白，也知道怎么做。” 赵秋城点点头。 五六年时间，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做。 青江的那一些企业，都需要改变。 他突然轻松了许多。 有易飞在。 他至少有了明确的方向。 ------ 李文朝端着个托盘过来。 上面放着几盘菜，谢楠手里拎着两瓶酒跟在后面。 毛毛带着朵朵跟着易奶奶和冯爷爷在诊所。 谢楠一边在桌子上帮着摆菜，一边说：“易院长刚才交待了，赵总和易飞少喝一点，丽丽最好不喝。” 赵丽丽白她一眼，你敢叫我名字？ 谢楠当做没看见。 她只是重复易院长的话。 再说了，没叫你小妖精已经给她面子了。 几个人吃喝一会。 看看天色不早，毛毛已经领朵朵去睡觉了。 李小国自然会把他们来福利院的事告诉师父师娘。 他们也不担心。 以前，朵朵也在诊所住过。 赵秋城带上微醉的赵丽丽和李文朝离开了。 易飞、谢楠和朵朵这两天也住在了诊所。 三间治疗室呢。 也没有人住院。 连续两天赵丽丽都没有来。 易飞也不知道他这个助理要干什么，负责人面都不露。 冷颖珊被赵秋城调走了。 易飞就每天早上带着孩子们跑操。 这是个好习惯，要保留下来。 也要求孩子们按时吃饭。 饭前要唱歌。 特么的，居然把冷颖珊那一套全保留了下来。 易飞跑步的时候也推着个坐轮椅的孩子。 冷颖珊说得对。 让他们也有参与感。 赵秋城第二天来了一次。 他给每个孩子，工作人员量了身材尺寸，说是要统一服装。 ------ 姜小军倒是完全好了。 只是大部分的时间会坐着发呆，或者抚摸着他以前捏的泥人发呆。 易飞闲下来的时候，就把北方常见的蔬菜、食用菌的种植方法写下来。 毕竟是十年后的技术。 对张如泉他们有参考的作用。 他有时候也打两趟拳。 姜小军会站在旁边看。 这两天，他基本上除了睡觉都留在诊所里。 易飞也抽空去维修铺看看，帮李小国解决一些问题。 李小国的进步神速。 没办法，都是被逼的。 师父基本不露面了，他不想办法也不行。 实在搞不明白的，就打电话到诊所问。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 易飞小心地问：“姜……姜大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两天我想好了，如果奶奶同意的话，我愿意一直留在福利院，照顾别的孩子。奶奶照顾了我二十年，也该回报她了。” 姜小军淡淡地说：“我没啥文化，这么多年也没有离开过福利院，出去也不知道干什么。” 易飞很支持他的决定。 他也支持赵秋城的决定。 如果能在省城给姜小军找个师傅更好，捏泥人也是一种艺术。 成为不成为艺术家不重要。 重要的是，姜小军的生活会更加丰富多彩。 他毕竟才二十五岁。 ------ 第三天，赵丽丽来了，李文朝开着车送她来的。 叶瑛也跟着来了。 丽飞商业街的店铺全部订出去了。 今天是商业街的截止日期。 昨天。 那些观望的人再也不敢观望下去。 下午的时候。 还是很多人失去了这次机会。 区区80多个店铺，根本满足不了临东市的需要。 叶瑛一是来向易飞汇报。 二是看看福利院有没有需要她帮忙的。 李文朝没有下车。 他在车里对着站在青山诊所门口的易飞挥挥手，开车走了。 他现在很忙，丽飞生物技术公司生产基地已开始搭框架，他得协助顾万钧指挥。 赵丽丽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圆领的短袖衬衫，黑色到膝盖的裙子，乳白色的高跟凉鞋，她的鞋根很高，身高显得高了不少。 “咦，冯神医呢？他可不能跑了，今天关键是和他商量，这老头挺倔的。” 她进屋扫了一圈，发现冯神医不在，有点着急。 有问题的话，都会出现在老头身上啊。 他没问题别人就都没有问题。 毛毛说道：“爷爷在治疗室给人针灸呢，估计还得一会。” “你不是在和冯神医学针灸吗？你怎么不去观摩？现场学习不是最好的学习方法吗？” 赵丽丽看易飞坐在桌旁写东西，走过去看看了。 乱七八糟余是数字。 看着应该是某种东西的配方。 “这次来针灸的是一个女的，我去不方便。” 易飞随口说道。 他不需观摩，也不需要现场学习。 如果有必要，他可以直接上手。 无数针灸的案例都在他脑子里呢，随时可以调出来用。 赵丽丽大眼睛滴溜溜乱转，一脸兴奋之色，走近两人小声说：“要不，我们去偷看吧，看冯神医有没有做坏事？” 易飞和毛毛都鄙夷地看着她。 赵丽丽嘻嘻笑道：“看你俩那样，和你们开玩笑呢。” 易飞心说，你刚才说话的样子，一点也不象开玩笑。 要是冯爷爷知道了，就算你是赵秋城的妹妹，也会翻脸的。 赵丽丽回到桌边，在椅子上坐下，架起二郎腿，拿起她带的资料，随手翻看起来。 架起的那只脚的脚尖挑起高跟鞋，在那晃啊晃啊！ 晃的易飞有点眼晕。 她把手里的资料递给易飞，“别写了，先把这个方案看看，你不是我的助理吗，我们今天得把这事敲定了。明天电视台的会来，临东晚报的记者也会来。” 第127章 这不是唱戏吗 易飞接过资料一看，厚厚的一本。 就像拍电视、电影的剧本。 其实就是一本剧本。 他翻着看了会。 首先福利院的牌子要换一下，更名为：秋城建筑公司易遥儿童福利院。 下午赵秋城就把新牌子送来。 易飞看着，心里稍微有点别扭。 总觉得福利院离易遥、离他越来越远。 但这事，奶奶都答应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他强行安慰自己。 叫什么名字不重要。 家不是还在吗？ 前世。 94年的时候，福利院搬家了。 易家别院这里被开发了。 这一世，易飞也知道。 早晚也会被开发。 他和赵秋城都挡不住。 临东的新市区向这边发展。 二十年后，新临东比现在临东要大得多。 易家别院占面积太大。 谁也挡不住。 市府不可能因为易遥，改变城市的规划。 易飞的目标，是保住易奶奶住的东园。 至少在易奶奶的有生之年。 东园不能拆。 那里承接奶奶所有的情感。 前世，易飞保留的那张照片。 易奶奶坐在新福利院门口，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 奶奶在信中说。 东园拆了。 只保留了那株两千年的银杏树。 ------ 明天上午。 电视台来了以后，要搞个挂牌的仪式。 然后是易院长讲话，赵秋城讲话。 讲话的内容，资料上已打印好，讲的时候可以拿稿子，也可以不拿。 只要不出框框。 可以随便讲。 然后是福利院的孩子代表讲话，上面写着他的名字。 “怎么是我做孩子代表？” 易飞看着赵丽丽。 他不想做孩子代表。 他什么都不想做，不想上台讲话。 他想做不出头椽子。 不是为了赚钱，他都希望没外人认识他。 “你觉得你不做，还有谁能做？毛毛吗？你怕什么，上面不是印好了讲话内容，就几句话，记住就是了。你不是一直挺能讲的吗？” 赵丽丽也看着易飞，两人大眼对大眼。 确实找不到更合适的孩子。 福利院还有几个十四五岁的人。 可他们恐怕紧张地话都说不出来。 易飞不再说话，接着看资料。 赵秋城总结讲话时，过渡到青山诊所。 记者要对冯青山作个简单的访问。 上面记者会问什么问题，冯爷爷如何回答都写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个难题。 冯爷爷不一定接受记者采访。 出名不出名，他又不在乎。 “我俩的任务就是说服易姑姑和冯神医按上面的程序走就行。” 赵丽丽看易飞把资料看完，轻声说。 冯神医是个难啃的骨头。 “奶奶好说，冯爷爷就不一定配合。” 易飞也没招。 他还能把冯爷爷绑上台去？ “所以才让你当我助手啊，你的任务就是一定要说服冯神医按套路来，不能乱说，不然就搞砸了。” 赵丽丽敲敲桌子，那意很明白，交给你处理了。 要不然要助手干什么？ 这点活她一个人干不完咋的。 “冯爷爷他也不听我的啊。” 易飞想推脱。 他不想难为冯爷爷。 赵丽丽也行啊，她也可以磨冯爷爷的。 没必要非得自己出面。 “我小哥说，冯神医一定会听你的。” 赵丽丽嫣然一笑。 就是你了。 两人正说着。 一个年轻女子和冯青山一前一后从通往后院的门进来。 女人比较丰满，走路的时候，身上的肉直晃。 她走向柜台，“冯神医，是二百块钱吗？” “这次有检查费，下次来就一百五十块钱了，三次就好了。” 冯青山在水池里洗了洗手，“不过你得注意节食，不然时间一长容易再犯，这病不好除根。” 她的毛病主要是太胖造成的。 女人点点头， 她掏出二百元钱给毛毛，也没要收据，向众人点点头离开了。 ------ “你不是正在学针灸吗？针灸的时候要不要脱衣服啊？” 赵丽丽突然好奇起来。 要是需要脱衣服。 冯神医…… 易飞想打赵丽丽一顿。 这要是让冯爷爷听到了。 你还想让他配合，不赶你出去算对得起你。 对冯青山来说。 医学是神圣的。 赵丽丽说的一点也不神圣。 易飞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我只练了手法，没有给人做过针灸。” 他还真的没给人做过针灸。 现在又不指望这个挣钱。 冯爷爷一人足够了。 赵丽丽一脸失望的样子。 “爷爷！”易飞喊了一声，“跟你商量个事。” 赶快和冯爷爷把正事谈了，省得夜长梦多。 赵丽丽说不定就坏了事。 冯青山走过来，坐下。 他拿出烟袋锅，从放烟丝的小包里挖出一袋烟叶。 熟练地用火柴点着了，深吸一口，才说：“说吧，啥事。” 冯青山有的是好烟。 可他只抽烟丝。 有人给他过滤嘴烟，他也把烟丝倒在烟袋锅里。 易飞把资料让冯青山看了一下。 着重让他看了上面有关他的那一部分。 冯青山看完后，把资料扔在桌子上，“这是要唱戏吗？” 和过去戏班子里看得差不多。 “您老说得对，和唱戏差不多，这是剧本，我们按照剧本演下去就行。” 赵丽丽嘻嘻笑道，本来就是唱戏。 “不唱！”冯青山说完站起身想走。 吃饱了撑的，唱这玩意。 赵秋城想宣传就宣传。 他可没说让他干这些事。 “冯神医，您就唱一次吧，戏唱好了，您可就火了，保证青山诊所门口排长队找您看病。” 赵丽丽伸手抓住冯青山衣袖，死活不放手。 第一次谈不成。 第二次就更难谈了。 不说冯神医，任何人，任何事都这样。 第一次是关键。 “赵丫头，还排长队，你想累死我啊。我只要把诊费降下来，不用宣传，一样能排长队。” 冯青山只好又坐下来。 他拿赵丽丽还真的一点办法没有，他也挺喜欢这丫头的。 看着飞扬跋扈，其实很通情达理。 青山诊所排长队有什么用，没钱一样不给治。 冯青山早已大名在外，还真不用宣传。 顾万钧当时没听说过冯青山。 就被一堆人鄙视。 “打个比方，打个比方，您老的医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过这都安排好了，您老要是不唱了，我小哥就难办了。” 赵丽丽站起来，双手抱住了冯青山的一只胳膊。 看那架式，马上就要开始摇了。 易飞瞬间明白了赵秋城为什么让赵丽丽负责这次宣传活动。 试问谁还敢这么缠着冯爷爷。 第128章 进行顺利 易飞想起自己助理的身份。 不能只坐着看热闹。 既然要做宣传，还是要做的漂亮些。 毕竟对福利院来说是好事。 “冯爷爷，要不就唱一回吧，反正不是啥坏事。我看了那上面的话，也没有什么夸张的，就是治姜大哥时，把朵朵那一段没让说。” 何止朵朵那一段没让说。 上面写的分明是，冯神医过二十年呕心沥血的研究。 终于在针灸术取得了突破。 把失忆二十年的姜小军治好了。 冯青山是个实事求是的人。 怎么可能答应唱这个戏。 他的针灸术几十年也没进展了。 “冯爷爷，说您针灸术突破也不能算错。” 易飞轻轻做了几个手势。 赵丽丽看不懂。 冯青山却看懂了。 这是一种他没有见过的针法。 把失传的那些针法、疗法教给冯爷爷。 针灸术不是取得了极大的突破。 “爷爷，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易济堂考虑，你出名了，不是易济堂出名了？” 易飞继续劝说。 并拿出了杀手锏。 易济堂是冯爷爷心中的梦想。 “那就唱一回？” 冯青山有点动摇。 新的针法可以不学，他都七十了，会不会能咋的。 易飞会就行。 易济堂，他不能不考虑。 易济堂是传承，那就不一样了。 她代表着易家几百年的历史。 “那就唱一回。” 易飞肯定地说，您同意就好。 “冯神医，这东西就这么回事，不用太当回事，电视台拍的时候，你要说得好一点。报社的无所谓，他们会自己写稿的。资料上的内容还是要记一下的，别到时说错了。” 赵丽丽放开冯青山胳膊。 他都答应了，还抱着他的胳膊干什么。 一个七十岁的老头，有什么好抱的。 ------ “你先跟我一来下。” 冯青山拉起易飞向后院走。 赵丽丽也想跟着去，这又怎么了。 易飞却示意她等在这。 “你把你刚才的手法再跟我试一下。” 冯青山把易飞拉进他卧室。 随手关上门，还反锁了。 既然答应他唱一回了，那就得让他小子把新的针法教给自己。 学学也啥坏处。 易飞笑了。 诊所又没外人，赵丽丽？你教给她都不学。 用得着这么神秘吗！ 易飞把易家失传的几种针法讲了一遍。 冯青山沉迷易家针灸学五十多年。 自然一听就明白。 易飞又找了纸笔。 把易家失传的疗法写出来。 冯青山才算满意。 易飞这小子还真说对了。 他的针灸术真的获得极大的突破。 只是不是他研究的。 “易家先祖教给你的？” 冯青山不信都不行，这是易家针灸术，一点也错不了。 易家又没有人了。 除了先祖，谁能教给他。 “先祖在这里。” 易飞指了指自己的头。 冯青山没再问。 只是激动得两眼泪花。 易家医学断不了传承了。 ------ 两人从后院出来。 赵丽丽都等急了。 还有事呢，这一走就是小半天。 她两次去后院看。 冯神医的居室门反锁着。 她也不敢敲。 怕万一激怒了冯青山。 这老头真急了，可是谁的面子也不给。 冯青山回来也不多说，坐下来拿起那份资料看起来。 这次看的非常认真。 既然答应了，那就好好的配合。 易家先祖在易飞的脑子里。 这事闹的。 以后谁是谁的孙子啊。 冯青山这边搞定了，易遥那边就好办了。 “毛毛，去把你易奶奶和姜小军喊过来。” 赵丽丽对毛毛喊道，今天的任务完了一大半了。 只是耽误了点时间。 那也比想像中的顺利。 易飞这小子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冯神医这么配合。 赵丽丽再聪明。 猜出易飞来自未来，也猜不出他有易家先祖的记忆。 这更违反常识。 姜小军昨天晚上和易遥说了他想留在福利院的事情。 易遥几乎没考虑就答应了。 真的放姜小军走，也不放心。 反正，福利院也缺少人手。 赵秋城也爽快地答应了。 去省城给姜小军找捏泥人的师父，不是一天半天就能找到，先让他呆在福利院也好。 胡三三教九流的都认识。 他已经打了电话，让他在省城尽快找个捏泥人的师傅。 今天姜小军也算是上班了，没有来诊所这边。 ------ 没多大一会。 易遥带着姜小军和毛毛来了。 赵丽丽把资料给易遥看。 她很快看完了，上面她就有一段讲话，根本不用背。 当年在帝都上学的时候。 易遥多次作为学生代表发表演讲，讲这些不在话下。 也不用看稿纸。 到时候自由发挥好了。 姜小军作为冯青山的病人，在采访冯青山结束后，还有对他采访。 赵丽丽有点不放心。 姜小军几乎不识字，资料他是看不懂的。 另外，他刚刚恢复记忆。 二十年可不是一时半会。 也不知道记忆里的东西是不是有点混乱。 赵丽丽问他：“姜小军，我把关于你要说的读给你，你能记住吗？” 姜小军点点头，“应该能记住吧。” 他也不确定。 这么多年，他也从来没有刻意的记过东西。 他也没看过书。 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捏泥人，只有冬天特冷的时候才不捏。 也没人要求他记过什么。 赵丽丽读道：“二十年前，我五岁的时候，家遭突变，父母相继去世，我的记忆也永远的停留在那一刻。是易院长收留了我，让我生命得以延续下去。二十年来，冯医生从没有放弃过要治好我的念头。经过无数次的努力，终于冯医生神奇的针灸术把我从二十年前的记忆中唤醒，让我结束了浑浑噩噩地生活，迎来了崭新的明天。” 姜小军认真得记着。 赵丽丽读了一遍又一遍。 姜小军说的时候，还是磕磕巴巴。 “你不用一个字一个字的背，你记住这段话的意思就行。” 赵丽丽说：“这段话就三个意思，一是你失去记忆，二是易院长收留了你，三是冯神医治好了你，这三点不要忘了，再加些词修饰一下就可以了。” 她是老师，自然也教学生的手段。 姜小军想了一会，基本上就不会再漏掉内容了。 怕他到时候忘了。 赵丽丽就不停让他用自己的语言把这段话的意思说下来。 采访嘛。 本来就是要用自己的话来说更好。 干巴巴地背资料听着生硬。 第129章 准备宣传 赵丽丽很开心 她也没想到，这次的宣传工作进行得这么顺利。 两位老人和姜小军都非常地配合。 特别是冯神医的配合，是她没预料到的。 这老头可没那么好说话。 还是易飞的面子大啊。 姜小军虽然困难了点。 基本上也没啥问题了。 “上午，大家把自己的词都记下来，下午我们彩排一次，晚上再彩排一次，争取明天顺利完成。” 赵丽丽大声说：“大家不要紧张，拍不好也没事，可以重来的。还有剪辑，也就是说拍了半小时，上新闻的时候可能只有几秒钟。” 拍宣传片，又不是现场直播。 没什么可紧张的。 下午的彩排很顺利。 每个人都没有出问题。 姜小军说得非常好。 虽然和稿子上的不完全一样，但意思差不多。 这正是赵丽丽要求的效果。 吃过晚饭。 为了让他们记忆更加深刻。 赵丽丽又进行了一次彩排。 谢楠、毛毛看奶奶、冯爷爷扭扭捏捏地讲话，回答问题，都笑得肚子疼。 朵朵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也跟着笑。 尤其是谢楠。 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她是客人，冯青山和易遥又不好意思说她。 李文朝来接赵丽丽的时候。 大家的表现也终于让她满意了。 她瘫在椅子上，“怎么我觉得我比你们还累。” ------ 赵秋城这三天并没有闲着。 他给福利院的孩子和工作人员定做了统一的服装，统一的床单、被罩。 他本来还想将宿舍区重新装修一下。 时间实在太紧了，只有作罢。 等事情完了。 再依次进行装修。 挂了牌就是新的福利院，是要有些变化的。 赵秋城退而求其次让人把每个房间都打扫得干干净。 换上新的床单被罩。 这次定做的衣服，男孩白色衬衣，深蓝色裤子，黑色凉鞋。 女孩是白色衬衣，灰色跨带裙子，裙子的长短正好到膝盖。 福利院的孩子大大小小、高高低低，衣服几乎是定做的。 在短时间内做出两百多套衣服。 赵秋城还是付出比较大的代价的。 不仅仅是金钱。 时间，精力更重要。 ------ 8月1日 对易遥儿童福利院来说，是重要的一天。 从这天起，易遥儿童福利院正式归属秋城建筑公司。 同时也更名为秋城建筑公司易遥儿童福利院。 早上。 易飞他们都穿上了昨晚李文朝送来的衣服。 谢楠和朵朵都有两套。 “怎么有我们的，我们又不是福利院的人。” 谢楠拿着衣服。 这衣服真不错，比她身上穿的好得多。 “赵总说，你算是福利院的临时工作人员，朵朵是福利院的幸运星。” 李文朝笑着说。 谢楠这两年中午放学后，都跟着易飞和毛毛到福利院食堂吃饭。 她几乎算半个福利院的人。 开始，她有点不好意思。 易遥对她说：“你得来，易飞和毛毛没自行车，中午时间太紧张。” 事实是，易遥只想多少照顾下她。 她的父亲和自己的兄嫂、爱人一样，都是英雄。 易飞以为衣服上要绣上“秋城建筑公司易遥儿童福利院”的字样， 他找了一圈，并没有。 “有人提出要在衣服上绣字，赵总否决了。他说，如果绣上字，孩子们穿出去，肯定会被人看。敏感的孩子自尊心会受到打击，字就不绣了。” 李文朝知道他的意思，解释了一句。 易飞不得不佩服赵秋城做事考虑周到。 也明白他是真心为福利院。 并不是只为了名声。 ------ 易遥早早地把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和孩子们都集合在大门口。 大部分的孩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习惯听易院长的话。 冷颖珊在的这些天。 他们也习惯了干什么都排队。 虽然天气炎热。 他们都规规矩矩地站着，没有人有怨言。 “都到树荫下，谁知道领导和电视台的人几点会来，不能让孩子们在太阳下等他们，等他们来了，准备好了，孩子们再集合。” 赵秋城来了，他一下车就喊道。 曾经有小学的仪仗队在阳光下等领导光临指导。 结果等了两个多小时。 领导还没有到来，孩子们晕倒了好几个。 今天要是发生这样的事。 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赵丽丽从赵秋城的车上下来。 她今天穿了一套白色带有黄色小花的拖地长裙。 裙子盖住了鞋子，但从身高上判断。 她肯定穿了高跟鞋，而且鞋跟还不低。 这身打扮倒是显得年纪大了些，看着有二十来岁了。 一直到了上午十点。 电视台和相关部门的领导和一些企业的领导才相继来了。 这些人都是赵秋城邀请来的。 他们和他打完招呼后。 都在路边的树荫下三三两两的蹲在一起抽烟聊天。 ------ 江怀东也来了。 他和认识的人匆匆打了声招呼，从后备箱里拿出一箱酒，两条烟一头扎进了青山诊所。 “冯神医，昨晚我家那傻娘们又犯病了，还请您老高抬贵手给她瞧瞧。” 江怀东给赵秋城还钱的时候，给他送了一对花瓶。 明代官窑的。 赵秋城和冯青山说了。 冯青山答应给她治治。 “明天吧，明天让她来。” 冯青山答应的很痛快。 他还沉浸在易家先祖在易飞脑袋的震惊和幸福中。 尽管他不明白什么叫先祖在他脑子里。 难道是先祖们的灵魂吗？ 江怀东再三表示感谢。 自来熟地坐在桌子旁，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大家聊天。 易飞对他也没太大意见，看起来这个人还不错。 不能要求太高。 赵秋城也说，江怀东本质上还可以的。 工作能力也强，就是娶了个不着调的老婆。 电视台的人开始从他们车上向下搬设备。 几个人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各种型号的小车在福利院东边青山大道路边摆了很长。 “看来小哥今天准备为福利院大捞一笔。” 赵丽丽走近易飞悄悄地说。 她看到不少企业的负责人，不拿钱让他们来干什么！ 易飞笑了笑。 福利院交给赵秋城是正确的，也只有他才能邀请来这么多人。 也许这一天的收入就够福利院花一两年的了。 “你一会上去别瞎说，瞎说也会被电视台剪掉，反正上去就是一个劲的感谢，八杆子打不着的都得感谢一遍。” 赵丽丽叮嘱易飞一番。 这家伙来自未来，谁知道会不会看不惯，发一通牢骚。 赵丽丽非常清楚。 华夏在未来几十年内，肯定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以为我是小孩吗？还瞎说！” “这不是开玩笑，这件事要是弄好了，福利院的日子就好过了。” “我知道，我会拆福利院的台？” 这时候陈悦走了过来，和易飞打个招呼。 她对赵丽丽说：“丽丽，你跟我到后面棚子里去，赵总肯定没时间，你去镇镇场子。” 赵丽丽冲易飞伸伸舌头，跟着她走了。 福利院的大门里侧用木头搭建了一个不高的台子。 上面铺上深红色的地毯，装上了麦克风。 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大树上放着一个大喇叭。 大树的下面。 用铁管和帆布搭了一个不大的棚子，里面放了两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桌子上放着几瓶饮料，一个本子和几枝笔。 赵丽丽跟着陈悦进到棚子里。 她找个椅子坐下来，从包着拿出一个折叠扇扇了几下，“这天可真热，陈姐，你是不是以后就是福利院这边的负责人了？” 陈悦优雅地点点头，“赵总是这么说的。” “会展公司谁负责？易飞还给写了个计划书呢。” 成立会展公司可是易飞出的主意。 别到时候弄不好。 “你放心吧，会展也是我负责，正好以后见易飞方便了，可以随时向他讨教。” 陈悦淡淡笑道：“那个计划书我看了，写得真好。” 第130章 完满线束 电视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找到赵秋城。 “赵总，天太热了，整个过程可能需要不短时间，我看先让孩子们在大门两侧集合起来，先把孩子们的镜头拍完了，让孩子们解散，再拍其它的，万一有孩子晕倒，大家都麻烦。” 他也害怕天热，孩子出啥问题。 别看平时没多少人关心这些孩子。 真出了问题，他和赵秋城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于导演，一切听你的，我这就让孩子们集合。” 赵秋城轻轻拍拍他肩头。 跑过去和易遥把情况说了下。 易遥让孩子们在大门两侧集合起来，坐轮椅的在最前面，后面按高低站好。 她也怕把孩子热坏了。 早点拍完，孩子们早点解散。 易遥心里是不赞成这种宣传的。 只是既然把福利院交给了赵秋城。 他想做什么，自己也只有配合。 易遥最想的是让福利院的孩子，能像普通孩子一样。 平静、正常的生活。 可是如今福利院只能靠赵秋城出钱。 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他想宣传，他想拉赞助，也只能由着他。 她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易飞站在大门右侧里的队列中，他后边站着谢楠，朵朵站在他前面。 毛毛和姜小军则站在在大门左侧。 “来，大家鼓掌！” 孩子们都站好后，于导演大声说：“都鼓掌，面带笑容。” 两个摄影师扛着两台机器对着两侧的孩子们不停的转动。 “好！很好！”于导演对孩子们的配合非常满意。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配合的孩子。 “来，大家都看这里” 于导演跑到大门一侧。 那里是挂福利院牌子的地方，“对，都看这里，面带笑容，鼓掌！” 大约折腾了十分钟，于导演一挥手，“解散！” 孩子们都看着易遥，没有动。 这个人说了不算。 易奶奶说了才算。 “解散了，都去树荫下凉快去。” 易遥说道：“大的看着小的，别跑丢了。” 赵秋城走过去说：“老于，孩子们的镜头这就算完了？” “完了。” 老于笑道：“到时候也许就用几秒钟，剪上去就行。” ------ 下面就拍重要的一个环节，剪彩。 一条红色的绸布，中间折成一朵红色的大花。 市府的关副府长站在中间，两边是相关部门的领导。 关副府长无论如何要把易遥拉到他身边来，两人拿着剪刀把那条红布剪断。 易院长在这，那才是主角。 一行人站在大门口微笑鼓掌。 关副府长，赵秋城和易遥把写有“秋城建筑公司易遥儿童福利院”的白底黑字的长牌子挂在大门口的右侧原来挂“易遥儿童福利院”的地方。 下面就是有关人员上到平台上讲话。 进行得很顺利，反正大家都是上去照本宣科的背一遍，都说一些感谢的话，包括易飞。 易飞的讲话很简单。 他没有拿稿纸。 就是上去把所有人都感谢了一番。 接着是对冯青山和姜小军的访问。 大家都准备了不短时间，采访进行得很顺利。 总时间并不长，大约不到两小时就结束了。 主要是大家配合的好，几乎没有重拍的镜头。 各企业的负责人陆续地走进棚子，和赵丽丽她们打声招呼。 他们并不喝饮料，拿起笔在本上写上捐的钱数，然后客气地离开。 很快，大部分人都走了。 赵秋城指挥人拆了平台和棚子。 福利院和青山诊所又安静下来，刚才热闹的场面好象不存在。 ------ 易飞帮忙拆除平台，打扫完后回到青山诊所。 丁苏正在问冯青山一些问题。 一边在一个本上写着一些什么。 其实有些问题根本不用问。 她直接写就是了。 写这类文章，她还是挺拿手的。 丁苏白色体恤，白色裤子，白色的运动鞋，戴着一副黑色镜框的眼镜，显得文雅而干练。 赵丽丽和陈悦坐旁边。 看到易飞进来。 赵丽丽指着陈悦说：“陈姐你见过，不用我介绍了，以后她顶替冷颖珊负责福利院的日常工作。” 陈悦对易飞笑笑，“易飞，赵总把我派来这，我还是第一次在福利院工作，你可得帮帮我。” 易飞不了解陈悦。 她也许没有冷颖珊工作能力强，但亲和力比她要强得多。 冷颖珊太强势了，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不是说这样的人不好。 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她还是适合在公司当领导。 陈悦看着就象邻家姐姐。 易飞第一次见她，对她的印象就非常好。 估计要不多久，福利院的孩子都会喜欢她。 易飞轻声说：“陈姐，福利院有事，我肯定会帮忙的。” 那是他的家，他能不帮忙？ 陈悦微笑点头，“不仅仅是福利院，会展公司的事，你也得费点心。你写的那份计划书，我看了。这次年货展销会完全按那个标准走，我有很多地方不是太懂，到时候少了不麻烦你。” “陈姐，会展公司还归你管吗？” “赵总说，福利院的事情不多，我只负责协调外面工作，临东展销会还是归我管，但我猜，以后我主要管福利院的事。” 陈悦也知道她担任会展公司的总经理有点吃力。 肯定是临时的。 要说来管福利院，她倒是真的想来。 至少这里没有尔虞我诈，只要付出真心就能得到回报。 她是个七岁孩子的妈妈。 特别喜欢孩子。 易飞笑笑也不多说，“陈姐，用得我的地方尽管招呼，冷经理留下的那一套规矩要接着执行，只是手腕要轻松些，让孩子有家的感觉。” “我还以为你对冷颖珊那一套反感呢。” 赵丽丽也听易飞说了冷颖珊对福利院管得像军营。 以为易飞很反感呢。 没想到，他特意叮嘱陈悦要保留下来。 “冷经理工作能力很强的。” 易飞轻声说：“她是个人才。” 实在不行，把她弄到丽飞公司好了。 ------ 很快丁苏问完了冯青山。 她合上本子，“谢谢冯神医配合我工作。” 冯神医是什么人？ 那是府长的面子也不给的人。 能认认真真回答她几个问题，是真给她面子。 冯青山摆摆手说：“丫头，你最近是不是失眠，偏头疼，月事不规律？” 丁苏愕然道：“冯神医，你不号脉也能看出来？” 中医看病不都是需要号脉吗？ 冯神医却一口就指出了她的毛病。 冯青山说：“这很难吗，从你说话呼出的气味中都能闻出来，从你面色和眼角也能看出来。一会你走的时候，我给你抓副药，吃几剂就好了。” “那真谢谢冯神医，你是神医，我一个小记者在您这可治不起。” 青山诊所的高昂诊费，在临东无不人知。 “这次免费。” “那就太感谢冯神医了。” 丁苏有点恍然。 冯神医能配合她的采访工作已经让她受宠若惊了。 居然还免费给她看病。 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这一段也折磨得她够呛。 易飞和赵丽丽对看一眼。 易飞说：“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赵丽丽也说：“我看也是。” 陈悦在旁边小声说：“别这么说冯神医，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的钱还不是都贴补给福利院了，自己穷得叮当响。” 赵丽丽说道：“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 陈悦轻轻一笑：“要随时入工作状态，你小哥说的。” 第131章 喝多了 丁苏把笔本收拾好。 准备告辞。 毛毛把几包中药递给她，“姐姐，一天一包，加三碗水熬到一碗水就可以喝了。” 丁苏忙不迭的感谢。 “药吃完了，如果病情没好，你再来，我再给你看看。” 冯青山说道：“这些小病不要不当回事。” 丁苏向冯青山鞠躬，再次表示感谢。 冯青山摆摆手，不再说话。 要不是这姑娘是丽丽的同学，他才懒得管。 记者不记者。 他无所谓。 “上次你写的商业街的文章就非常好，这次要好好写写。” 赵丽丽对上次报道丽飞街的报道很满意。 还是有个记者朋友好。 她都没想到能弄到第一版。 效果比登在报缝里强多了。 而且直接在报纸上说，红墙巷正式更名丽飞街。 关副府长不同意也得同意。 “那你怎么谢谢我。” 丁苏也不客气。 和赵丽丽没啥客气的。 “我请你吃饭？” “那倒不用，等余春芳回来再说吧。” “那我告诉你，前不久警务署破获了一件大案，一个人贩子集团全部落网，我还没看到报道，你去问下。” 赵丽丽说起这事就气愤。 本来还奖给易飞一千块钱的。 结果被取消了。 郑江说，易飞是正当防卫，不算见义勇为。 不是见义勇为，帮你们抓犯人就不给奖金了？ 要是易飞打他们一顿给放了，回哪抓他们？ 肯定是郑河没在丽飞得到好处，让他哥恶意报复。 这兄弟俩做的太搞笑了。 一千块钱…… 能不能再没出息点。 易飞这家伙对一千万估计都不在乎。 他只是暂时没有而已。 丁苏开心地走了。 跟着赵丽丽，果然有肉吃。 ------ 午饭是在青山诊所吃的，毛毛和陈悦做的。 几个菜炒得都非常好吃，应该是陈悦炒的，毛毛没这水平。 她虽然跟冯神医学了点。 毕竟时间短。 冯青山也不好好教她。 他心中还是易家医学占重要地位。 厨师跟医生能比得了？ 赵秋城和易遥去陪领导们吃饭了。 李文朝进来喊他们去，结果大家都不想去，陈悦都没有去。 “易院长去了就行了，我在这陪丽丽他们。” 她说这话的时候，易飞不仅多看了她两眼。 赵丽丽悄悄地说：“是不是她比冷珊珊聪明多了？” 易飞点点头。 陈悦这是摆明了以后福利院还是易院长一人说了算。 她只是个跑腿干活的。 不能说比冷颖珊聪明，只能说会做事。 真要说聪明，还是冷颖珊聪明。 只是她情商太低。 做事太古板。 好心往往办了坏事。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钟，赵秋城才和易遥回来。 显然。 赵秋城喝了不少的酒，走路都有点摇晃。 易遥在后面跟着，“你慢点，你说你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这么多年。 她也没啥亲人。 早把赵秋城当亲侄儿。 当然，相比易飞，还是要远一点。 赵秋城笑道：“姑姑，你不懂，这些酒不是白喝的。” 他进屋坐下，易飞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 赵秋城喝了口水指着易遥对陈悦说：“陈悦，这是我姑姑，比亲姑姑还亲，你以后在这好好帮姑姑，我不会亏待你，别学冷颖珊那个傻娘们。” 提起冷颖珊，他就有点生气。 也有点可惜。 陈悦笑着说：“赵总，你就放心吧，易院长和冯神医都是我尊重的人，我在这，肯定没问题。” 她来之前就做了功课。 知道赵家和易遥的渊源。 赵总说的比亲姑姑都亲，一点也不夸张。 赵丽丽摇摇头，“啧啧”两声，“这是喝了多少。” 易遥说：“怎么着也有一斤多。” 她想起来这顿饭摆了六桌，加上酒钱，怎么着也得花两千多，心疼不已。 一顿饭就吃去了几十上百个孩子一个月的花费。 冯青山给赵秋城端来一杯棕绿色饮料，“醒酒的，喝下去一会就过来了。” 赵秋城接过来，也不问是什么，就咕咚几口喝完了。 反正冯神医又不会害他。 问那么多干什么。 问多了，老爷子肯定又不开心。 这醒酒的饮料果然厉害，大约十分钟，赵秋城就清醒过来了。 ------ 他摇摇头，“今天喝得有点多，姑姑，我没说什么丢人的话吧。” 易遥笑笑，“丢人的话倒是没有说，就是抱着一个也当过兵的家伙一个劲唱歌。” 众人哄堂大笑。 赵秋城当时就蔫了。 抱着一个姑娘唱歌也就算了，抱着一个半大老头唱歌算怎么回事。 这脸丢大了。 他喝酒就是有这个臭毛病。 一旦喝多了就爱搂着别人称兄道弟，又说又唱，还好的是，他酒量比较高，平时喝多的次数并不太多。 赵秋城叹了口气。 今天这事算是丢大人了。 在座的有市府领导，电视视台的工作人员，还有二十多家企业的负责人。 不过大家对他这个毛病早有耳闻，倒也不会太惊讶。 其实被搂的多数感到受宠若惊。 在临东，能被赵秋城称兄道弟，多少人都求之不得。 赵秋城等大家笑完了，对陈悦说：“把上午那个本拿过来，我看看。” 陈悦从包里拿出一个记帐本，递给赵秋城。 他翻看了一下，说：“二十多家企业，捐助了四十来万块钱，比我预期的要少一点，我这次找的可都是大的企业。” 这两年物价涨了不少。 怎么着一家起码得出两万块钱吧？结果还不到。 赵秋城暗骂一声。 这有钱了，反而越来越小气了。 易遥、冯青山、毛毛都睁大了眼睛？ 这还少吗？ 只有易飞坐在那不动声色，少是不少，要说多也不能算多。 他瞟了一眼那个本。 有几家企业可都有上万名工人的大厂，才拿了一万多块钱，折合到每人头上才一块钱。 倒是电缆厂拿了四万块钱。 是这一次出钱最多的。 他们厂才两三千名工人，前不久，自己和姑姑才从他们那赚了三万多块钱。 他们那个汪厂长看着五大三粗的，还真会做事。 江怀东没有捐钱，他是公务人员。 卫生署是事业机关，自然不能捐钱。 有一家制药厂是他带来的，捐了三万块钱。 算是完成了对赵秋城的承诺。 赵丽丽淡淡地说：“你突然搞这一出，临东市这么大，才来了二十多家企业，一家平均一万多差不多两万，可以了。现在很多企业承包了，自己出钱，他们肉疼。” 不是小哥出面。 这些人才不会把钱捐到福利院。 他们宁可捐给一锅居。 这是没办法的事，你也不能逼着人家做好事。 赵秋城点点头，“一周以后，凡是在上面写上名字，钱不到位的，陈悦，你一家一家上门讨要，现在有的人就是这样无耻，要了名，不想出钱了。” 这种事在别人那他管不了，在他赵秋城这行不通，也别想着拖。 没钱，你卖厂子也得把钱拿出来。 真不拿，那就到市府评评理。 说完，他把本子递给易遥，“易姑姑，这笔钱公司一分都不会动，都用在福利院的建设上。具体怎么用，您和陈悦拿个章程。盖教室，请老师干什么都行。日常开销不用，这个由建筑公司出。” 易遥知道看着钱挺多，在赵秋城眼里也是小钱。 她也不客气，拿过本子看了看，又递给陈悦，“以后这些事情还是由陈经理负责，我老了，就安心养老了。” 陈悦接过本子，笑着说：“易院长，您叫我小陈就行，可别这么说，咱福利院还得靠您，在我心目中，您就是一个传奇。” 易遥笑了笑，亲切的拍拍陈悦的肩头，“啥传奇不传奇的，福利院以后就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赵秋城转身对赵丽丽和易飞说：“你们两个做的不错，准备的非常充分，拍摄过程中也没有出意外，值得表扬。” 第132章 醒酒汤配方 赵丽丽不说话。 把一只雪白的小手伸到赵秋城面前。 干的不错，那还不给钱。 等什么呢！ 总不能白干吧。 赵秋城笑笑，从包里拿出一沓钱，都是五十元一张的。 五十块钱面额已经流通了。 只是大部分人还没见过。 每月工资还不到一百呢，用不着五十的票子。 赵秋城为了带着方便，专门从银行取些，随身携带。 他数出十张给赵丽丽。 又数出十张给易飞。 “不是钱多钱少的事，你俩现在也不缺这点钱，而是干多少活拿多少钱，你们两人干这活就值五百。” 赵丽丽伸手抓过来，“五百块也是钱。” 废话，很多人半年才挣五百块钱，当然是钱。 他和易飞也就为这事忙活了两三天。 易飞不接受，“第一，我没干什么活，做的那点事也不值五百。第二，我是福利院的一份子，为福利院做事，是理所当然的。福利院养了我十五年，要说钱，我不知道欠福利院多少钱了。” 没有福利院，没有易奶奶，也许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这不是多少钱可以衡量的。 现在他的钱一时半会也花不完。 公司投钱也不用他投，要钱还真的没用。 光押金就收上来四十多万。 丽飞户头上还有一百万。 他和赵丽丽私人就有十多万。 这样算，他现在绝对算个有钱人。 赵秋城在丽飞生物技术上得投三百多万，那好意思要他五百块钱。 至于他实际上投多少钱，那是他的本事。 “不错。” 赵秋城笑道：“知恩图报，是好男儿。说话有条理，能说出一二三来。想为福利院做点事，日子还长，这钱是你应得的报酬，该你的就是你的。” 赵丽丽哼了一声，“易飞，不要白不要！” 她抓起钱不由分说地塞到易飞手里。 赵丽丽小声说：“你不要，我怎么好意思要，别冒傻气，等以后我们也有了钱，谁还会在乎这点小钱。” 她虽然说得声音小。 但全屋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都笑起来。 这屋里的人都知道内情。 赵秋城可是把投资三百多万的项目都送给了他们两个。 五百块钱，确实是小钱。 易飞手里拿着那五百块钱，不知道是收起来好，还是还给赵秋城好。 多少有点尴尬。 他也是五十岁的人了。 感觉赵秋城给他个红包。 易遥轻笑道：“易飞，你收起来吧，这也是你应得的，留着以后上学用。” 她哪里知道易飞自己现在都有好几万。 至于赵丽丽要挂在她名下的公司，她也没当回事。 还以为易飞被五百块钱吓住了。 这孩子长这么大，连五十块钱都没见过。 赵秋城拍拍易飞说：“你跟我客气什么。” 五百块钱只是象征性表示他们干活了罢了。 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 也许六七年后，真有可能不比东江的公司规模小。 这家伙运气也好，孙普辉和方凡都是这方面的人才。 ------ 大家又坐了一会，闲聊一下福利院的事。 赵秋城站起来告辞，却用眼色示意易飞跟他出去。 易飞跟着他出了诊所大门。 赵秋城低声说：“易飞，想办法把刚才我喝的那个醒酒汤的配方拿到手，你看我整天喝酒，醉了多难受啊！有时候还做些丢人的事。抱着一个半大老头唱歌，我现在想起来脸还发烧。我也总不能喝醉了就来这里吧，帮我把那个配方弄到手。” 易飞有点为难。 赵秋城确实是帮了福利院大忙，也确实对他大方的不可思议，可是让他去偷冯爷爷的配方这种事，他也做不出来啊。 他也知道一些醒酒的配方。 可效果绝对抵不上刚才赵秋城喝的。 易家先祖没有这配方。 是冯爷爷自己研究出来的。 “不是让你去偷，我不好意思向老爷子讨要，你去磨他啊，不给就哭、闹、不学针灸，你还是个孩子，怕什么！总而言之，把配方要到手。” 赵秋城看易飞为难的样子，就给他出主意。 易飞愣住了。 你还真当我是孩子啊。 就算只有十五岁，干这些事也不妥吧。 搞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试试吧，我也不敢保证。” 冯爷爷应该给吧。 赵秋城轻轻在易飞胸前擂了一拳，“我从当班长到排长最后到营长，就从来没有亏待过我的兵，李文朝严格来说不是我的兵，他当兵的时候，我都转业了。是我们老团长推荐他来的，你问问他，我可曾亏待过他。” 说完，大踏步走向他的车。 易飞愣了一会，我也不是你手下的兵好不好。 赵丽丽已经上车了。 她从车窗伸出头来，“易飞、谢楠，过两天我再来找你们玩。” 玩？ 公司的事不管了？ 说起来，公司现在还真没有他们什么事。 他们也帮不上忙。 ------ 易飞回到诊所，把兜里的五百元钱掏出来交给毛毛。 谢楠在旁边看了，笑道：“毛毛是你的管家婆吗？” 毛毛笑道：“他是我师兄，你是我师姐，我也可以做你的管家婆，你也把你的钱交给我管理。” 谢楠哼了一声：“把钱交给你，就你这小气鬼，还能拿出来吗？我才不要。” 她现在也有不少钱。 收的旧电器都卖出去了。 易飞又给她和李小国每人五百块钱。 她现在都有六百块钱了。 上学的学费是不用担心了。 易飞磨蹭到冯青山面前，“冯爷爷，你刚才给赵总喝得什么？” 冯青山不动声色地说：“醒酒汤。” “贵吗？” “不贵，几种常见的草药烘烤后磨成粉而已，想喝甜的加点糖，想喝咸的加点盐。” “能不能告诉我配方。” “你不会？” “不会，我不会的多了。” “你不喝酒，要这玩意干什么？” “是赵总要的，我寻思着他这些年没有少给福利院办好事，又帮了我不少忙，他既然开口了，我也不好拒绝。” “他想要，为什么不直接开口给我要，他是不认识我还是怎么的？” “冯爷爷，这个还不简单，他开口了，你万一不给，他是不是以后再也没机会了，他好意思再向你开口？” 易飞笑笑说：“我就不一样了，你今天不给，我明天再给你要，早晚你烦不胜烦了，不就给我了。” 冯青山拿里的笔敲了一下易飞的脑袋，“想想你以前傻呵呵的，现在有趣多了。” 他拿起一张开药方的纸，在上面写了九种药材和份量，递给易飞。 易飞看看，倒真的都是常见的葛根、神仙草什么的。 “醒酒汤的配方很多，象我这么便宜和有效的，就算他赵秋城手眼通天，也不容易找到。” 冯青山说道：“看在那小子确实对福利院不错，也看在你小子人变了，但初心不变，送给他了，也算你还他一个人情。” 易飞也很高兴，他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拿到了配方。 这时候赵秋城和赵丽丽应该还没有到家吧。 等下次去秋城大厦的时候，就送给他。 第133章 一切顺利 晚上临东新闻放出了上午拍的内容。 差不多放了七分钟。 七分钟的新闻，时间真不短了。 最后还播报了捐款单位的名称、钱数。 人家拿了钱，总要让人家得点好处。 谁也不愿意做好事不留名。 这也把捐钱的单位逼到了绝路。 电视上都播送了。 你不拿钱就说不过去了。 谢楠突然发现，易飞讲话时。 出现福利院孩子鼓掌的镜头，易飞就站在她前面，傻笑着拼命鼓掌。 “不是，易飞，你怎么能给自己鼓掌，这电视上有两个你啊。” 谢楠不可思议地说，很快大家都发现了。 易飞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电视放的并不是按拍摄时候的先后顺序。 他们把前面孩子们鼓掌的镜头插播到了后面，才出现了两个自己。 这时候的人对电视的原理不太明白，才会这么大惊小怪。 很多人第一次看电视。 还围着电视转呢。 想不明白人是怎么钻到这么小的方壳里。 当天的晚报也对易遥福利院进行了整版的报道。 易遥和秋城建筑公司易遥儿童福利院在临东几乎家喻户晓。 这时候电视台的节目不多。 新闻也有很多人看的。 赵秋城这次宣传活动是成功的，主持人着重介绍了他。 多次说他是临东市最杰出的企业家。 为临东的经济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企业家这个名词也是近两年才有的。 随后又逐一介绍了秋城建筑公司和东江镇的企业。 现在他又开始做慈善事业，是所有企业家学习的楷模。 电视台最后播出。 易遥儿童福利院卫生室青山诊所的冯神医，用中药和针灸唤醒了一个失去二十年记忆的人。 这是中医学的奇迹。 画面还播放了姜小军帮着收拾东西的镜头。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拍的。 冯神医的大名在临东更是如雷贯耳。 秋城建筑公司的创始人赵秋城还说：“冯神医几十年如一日的把所有收入都捐助给了儿童福利院，他自己一贫如洗。” 原来他收的高额医疗费都捐了出去。 如果不是冯青山。 易遥儿童福利院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电视上易遥说：“在这里，我最感谢的是我师兄冯青山医生，三十多年来，他一直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背负着福利院孤独前行。” 谢楠看看冯青山，“冯爷爷，我还不知道，你原来这么伟大的人。” 冯青山也不在意，“这话不是你易奶奶说的，是赵秋城要她说的。” 不过。 易飞他们都知道。 易奶奶说的是实话，没有冯爷爷，她早就坚持不住了。 冯青山给她的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支持，更是精神上的支持。 每当易遥觉得坚持不下来的时候。 她都会站在福利院的门口，站在那棵大梧桐树下，看着对面青山诊所里师兄那面无表情的脸。 她总是会想，师兄还在，一切总会过去。 冯青山顶着骂名。 死命要钱要物。 钱，直接给了福利院。 物，偷偷卖给小卖部、供销社，换成钱也给了福利院。 死要钱的冯神医一贫如洗。 一身衣服都能穿好几年。 只有赵秋城赞助福利院后，生活才稍微改善点。 ------ 过去三天，赵秋城都没有来福利院。 这几天，易遥儿童福利院和赵秋城的声望达到了顶点。 易飞也没有去秋城大厦。 他协助陈悦管理福利院。 冷颖珊尽管来了没几天，但是留下了福利院管理的框架。 尽管有点像管理企业。 但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 易飞不得不佩服冷颖珊的工作能力和效率。 他和陈悦在框架的基础上，询问所有工作人员和稍微大点的孩子意见。 给福利院制定了一个完整的管理方案。 易遥坐在旁边看着易飞和陈悦讨论。 这孩子怎么突然一夜之间长大了。 肯定是受了丽丽的影响。 福利院的孩子生活圈子太小了。 他们从小到大就生活在易家别院，打交道的也就院里的人。 看来。 福利院交给他们年轻人管理是正确的。 ------ 电视台又做了一个长达一小时的专题片。 片中着重介绍了易遥儿童福利院的来源和易遥的事迹，也介绍了这几年来，赵秋城对福利院的赞助。 专题片的嘉宾就是赵秋城本人。 他在片中表示，要把秋城建筑公司易遥儿童福利院建成全行省乃至全华夏最好的儿童福利院，以慰谭龙山烈士在天之灵。 易遥儿童福利院的名声达到空间的高度。 甚至有人跑几十里地，专门来看福利院。 来看看一家英烈的易院长。 来的人没有空手的，有的带些吃的，有些带些用的。 还有些走的时候留下点钱。 不管多少。 陈悦都记录在一个小本子上。 哪怕一块面包都不曾落下。 易飞趁空磨了一小袋有一斤多重的醒酒药粉。 师父和李文朝也爱喝酒。 喝多了一样不好受。 每人给他们分点。 就算给他们配方，他们也不见得有时间弄这个东西。 他还想再磨点。 冯青山不干了，“这几种草药都快被你用完了，那个神仙草附近几个县都有，是很便宜，想买却是最不好买的。这么多够他喝很久了，你以为他天天喝醉啊。” 正因为神仙草到处都是。 反而没人卖。 易飞不好意思地说：“爷爷，有时间我去帮你采点。” 冯青山翻个白眼，“你会有时间？去采药？你知道地方吗？” 易飞并不担心。 既然附近几个县都有，那就能找到地方。 他是没有去过，难道鼻子下面没嘴吗？ 冯爷爷还是把他当成十五岁的孩子。 既然醒酒药也磨不成了，他决定去蔬菜基地看看。 ------ 蔬菜基地正大兴土木。 他和赵丽丽几乎没有现身过，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意见。 到了地方。 易飞再一次见识到赵秋城工作的效率。 这才多少天，所有大棚中间的钢架都架好了，并贴上了保温板。 甚至都有将近一半的大棚搭好了钢管。 基本上算是建好。 铺上膜和棉被就可以了。 易飞走近看了看，钢架加工的不错，完全是按图纸加工的，装配也没有问题。 “小易总，赵总的人真能干，两班倒，二十四小时干，我觉得到不了月底，我们就能建好。” 顾万钧走过来远远地向易飞打招呼。 孙普辉也走了过来。 易飞也有点吃惊。 当时赵秋城说到月底全部建好，他还有点不信。 他当初在专业建大棚的公司，要是建两百多个大棚，最快也要三个月。 当然，他们公司没有这么多人。 “辛苦两位大哥了。” 易飞把拿在手里的两条烟递给孙普辉。 那种四块多一盒的。 “有人送给冯神医的，我给你们拿过来了。” 顾万钧不抽烟。 孙普辉也不客气，伸手接过。 “研发中心的地基也打好了，房子的构架已经加工好，明天就可以搭房子，他们的人说，两班倒的话，最多半个月就能搭好，装修慢一点。” “陈老师和张老师还没回来，去帝都弄种子了。” 三人说了会话，易飞也没有再看下去，直接回诊所了。 他想趁这几天还时间，多陪陪爷爷奶奶。 第134章 谁更无耻 第二天一早。 赵丽丽来了，是李文朝顺路把他带来的。 易飞用纸包一些醒酒药粉留着给师父。 把剩下的药粉和配方交给李文朝。 “李大哥，这是赵总要的醒酒药粉和配方，你见到他时交给他，这醒酒药粉很有效，你留下些，喝多了弄一小勺，用水冲开了喝了就行。” 李文朝见识过这醒酒药的效果。 冯神医的东西。 他本来想都没想过。 没想到易飞连配方都拿到了。 配方其实不重要。 赵总哪会弄这些东西。 这一大包醒酒粉才重要。 李文朝东西放进车里。 他点了根烟说：“顾万钧和孙普辉说你昨天去蔬菜基地了，以后这几天就不要去了，方凡现在弄得那臭气熏天，反正一切进行的很顺利，袜厂的厂房和那几间办公室也在装修，那些设备，我拉到精密机械厂翻新一下，等差不多了你们再去看。袜厂工人我和村长谈了，他们可以出一百多人，以前都用过那个机器，他们都愿意干。” 李文朝没种过蘑菇。 他也没想到，方凡不知道在哪拉来大量的牛粪、鸡鸭粪。 弄成一个个方堆，青泽路都被他占了一半。 街道办找了两次，看是赵总的项目也没有多说。 问题是那东西味道再难闻了。 易飞笑了，种蘑菇可不需要这些。 他客气地说：“李大哥，辛苦你了。” 李文朝摆摆手，“赵总花钱雇我们就是干活的，谈不上辛苦。” 他忘了，他现在是丽飞生物技术公司的总经理。 不过。 他的工资确实还是赵总开。 ------ 李文朝走了，易飞回到诊所。 赵丽丽低声说：“你刚才给他的什么？” 易飞随口说道：“是赵总要的东西，我给他搞到了。” 赵丽丽放低声神秘兮兮地说：“他要的什么东西，那天走的时候，看到你们两个在门口嘀嘀咕咕的，就知道你们肯定没说好事。” 易飞惊呆了。 怎么我们两个就没说好事了。 赵丽丽把头伸到易飞耳边说：“是不是他让你偷冯神医的壮阳药方？冯神医这肯定有，一般中医都有。” 她说完还看了易飞一眼。 那意思分明说，你是冯神医的弟子，肯定也有。 易飞白了赵丽丽一眼，你可真能想。 赵秋城就是想要这种药，也不好意思找自己吧。 冯爷爷这有没有这种药方，他不知道，想来应该有的。 反正他脑子里有很多。 好象易家哪位先祖都有几种这种药方。 尤其那位叫易付华的先祖。 几乎把这种药方研究到了极致。 易家中医学很多就是从他这断了传承。 他对这方面倒是有天赋。 易飞有点不想理赵丽丽了。 也不知道她这个小脑瓜每天都想的啥。 一个姑娘家想说啥就说啥，比谢楠还不像女孩。 赵丽丽嘿嘿笑道：“是不是被我猜中了？你脸红什么，是赵秋城用，也不是你用，你是个小屁孩还用不到这个。” 说到这里。 又想到易飞的秘密。 这家伙还算不算小屁孩。 别管他是灵魂附体，还是咋样，他现在的身体是十五岁的易飞。 那就还是个小屁孩。 易飞恼怒道：“你才是个小屁孩，也不知道你天天想啥，是醒酒汤配方和醒酒粉。” 他都五十了，赵丽丽在他眼中才是个小屁孩。 赵丽丽也怒道：“我是你姑姑，你敢说我小屁孩，看我到学校怎么收拾你。” 接着又尴尬地说：“是醒酒汤药方啊，搞错了，我说赵秋城就是再无耻，也不可能让你一个小屁孩去偷那种配方。” 易飞盯着她。 还说赵秋城无耻，不知道谁更无耻。 再说谁告诉你那配方是我偷的！ 冯爷爷真不给的话。 他也能配出醒酒药粉，最多效果差点。 ------ 赵丽丽不搭理易飞，直接走进诊所。 她左右瞧了一阵。 冯神医在给一个病人号脉。 毛毛趴在柜台上看杂志。 没有看到谢楠和朵朵。 赵丽丽问道：“谢楠和朵朵呢，我还给朵朵买了糖呢。” 她从包里拿出一袋奶糖扔给毛毛 毛毛说道：“她们昨天就回去了，大师姐白天还要去电器维修部帮忙，晚上还在帮谢奶奶、师娘卖饺子。” 朵朵也想回去了。 毕竟她很少离开过爸爸妈妈。 虽然这里有很多小孩和她玩，她还是想回去了。 赵丽丽来到桌旁边坐下来，“现在也没啥事，易飞，还有没有赚钱的法子？” 虽然有了三家公司。 可是，现在都用不着他们。 丽飞商业街的押金都收上来了。 叶瑛闲不住，也和顾万钧去了蔬菜基地。 大忙帮不上。 跑跑腿也行。 他夫妻两个总是觉得欠着丽飞。 郑韵呆在秋城大厦，一个人就行。 她不能出去跑，她还兼着小哥的秘书呢。 易飞说道：“法子肯定有，还是把手头的事做一做再说吧。” 干啥事，都得有准备工作。 哪能第一天就赚钱的。 除非还像上次一样去收废品。 这种事以后不能做了。 现在没自己知道的bug来卡。 踏踏实实的做事就行。 毛毛给赵丽丽倒了杯水，端过来放在桌子。 赵丽丽一看是白开水，就喊道：“毛毛，给我加几片甜菊叶。” 毛毛从抽屉里拿出甜菊叶放在杯子里，“姑姑，冯爷爷不是说了，这个东西不能老喝。” 赵丽丽瞪着大眼睛，“我几天才来这一次，能说得上老喝吗？毛毛，你是不是太小气了，不舍得给我喝。” 毛毛笑而不答。 她倒也不是不舍得，爷爷确实交待过不让她多喝的。 冯青山给病人号完脉。 他抬起头问道：“赵丫头今天怎么跑过来了，有事吗？” “没啥事，在家呆得无聊，去公司也帮不上忙，来这转转。” 赵丽丽坐在桌子旁，看了看桌上摆的象棋，“这是谁啊，谁还会下象棋，是你吗？易飞。” 听到她的问话。 易飞说：“姑姑，我会下象棋很稀罕吗？” 他从小就和易奶奶学下像棋。 目标就是赢了冯爷爷。 当初。 谭龙山爷爷出征前一天。 冯爷爷和他下像棋，连赢了五局。 他微笑道：“老谭，你带名打仗行，下棋可真一般。” 易遥对此耿耿于怀三十多年。 她就准备培养个学生，赢了师兄。 无奈。 几十年都没有达到她的愿望。 直到易飞来了福利院。 “你会？有几个人能称得上会？象棋博大精深，是你个小屁孩能说会的吗？” 赵丽丽得意地说：“我这水平勉强称得上会。” 易飞跟着易遥学了十来年象棋。 上一世的三十年也时不时的和别人下。 现在冯爷爷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自认为自己的象棋水平还是不错的。 赵丽丽看易飞的表情嘻嘻笑道：“要不我们下一盘？” 易飞坐到赵丽丽的对面，“下一盘就下一盘，一会你输了可别哭。” 赵丽丽聪明。 他是心服口服。 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什么都精通。 易飞不相信自己的象棋水平比不上他。 第135章 国手水平 赵丽丽哈哈大笑。 笑得前仰后合的，没有一点开形象。 仿佛听到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她今天穿了一套青绿色的连衣裙，棕白色的高跟凉鞋。 裙子本来就不长，坐下去露出半个雪白大腿。 这一笑，整条腿都快露了出来。 易飞低声说：“姑姑，别笑了，再笑内裤就露出来了。” 赵丽丽低头看了一眼，向下拉了拉裙子。 她伸脚在易飞脚上踩了一下，“行啊，敢调笑姑姑了，看我不收拾你。” 赵丽丽自己也很奇怪。 这种话要是换个人说出来。 她当场就得翻脸。 可是。 对这家伙就是生不起气来。 总觉的他就是自己亲侄儿。 看到他，就像看到赵小彤。 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来到这里之前，是自己的亲人？ 甚至是自己！ 那就更不可思议了。 易飞不再说话，摆好棋，执红先走。 开玩笑也不能过分。 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 这盘棋两人下了差不多半小时。 连正给病人看病的冯青山也忍不住瞟了几眼。 两个正在等着看病的老头，更是找个凳子坐在旁边认真看起来。 最后还是易飞输了。 俩老头连连说：“可惜。” 赵丽丽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易飞却知道。 这盘棋他输了，没什么可惜的。 全盘他都被牵着鼻子走。 赵丽丽有好几次都可以绝杀他。 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故意的，都放过了他。 他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两人下了三盘。 易飞都是在最后关头输掉。 那个看完病的老头也不走了，在旁边指挥起来。 每次都是差一点，这让易飞很是憋屈。 尽管他确认赵丽丽是让着他。 还是有点憋气。 赵丽丽的水平看着也不比他强多少，可总是在是后关头赢了他。 太气人了。 易飞有点气恼，“再下一盘。” 赵丽丽笑道：“这一盘我让你一个车，如果你仍输了，以后要听我的话。” 旁边看的两人都呆了。 你哪来的自信，虽然赢了三盘，可也赢得非常辛苦。 要是让一个车，你还真能赢？ 易飞也不信。 让一个车，赵丽丽还能赢自己！ 他看看着赵丽丽那笑眯眯的样子，一咬牙说：“好！” 听不听她的话，到时候再说。 难道她让自己自杀，也听她的话不成。 可是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 这一盘她少了一个车，反尔不到十分钟就赢了这一盘。 两个看棋的老头明白了，原来人家一直没有使全力。 刚才还有点跃跃欲试。 想跟赵丽丽下两盘。 结果现在连看的想法都淡了，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 就她前三盘表现出的实力，他们已不是对手。 易飞彻底服气了。 下象棋。 他跟赵丽丽不在一个级别上。 差距？ 业余选手和专业选手的差距。 难怪有人说赵丽丽棋琴书画，样样精通。 至少棋这块。 她可以与一些专业选手相媲美。 几十年了。 易飞就没有遇到过象棋下这么好的人。 ------ 冯青山给最后一个病人看完病，洗了个手坐过来。 “冯神医，你要和我下一盘吗？”赵丽丽笑呵呵地问。 冯青山点点头。 易飞看着冯青山，没有说话。 爷爷，你想啥呢。 你还下不过我呢。 人家让你一车一马，你都不一定能赢。 结果两人厮杀了很久，赵丽丽才将死了冯青山。 又下了两盘，都是杀得热火朝天，最后以冯青山败北而结束。 冯青山感叹道：“赵丫头，你这是国手水平啊。” 整个棋局完全由她控制。 真是想什么时候让输就什么让你输。 一个小卒就能逼得你手忙脚乱。 防守更是滴水不露。 你想换子都做不到。 你觉得想了一步好棋，早在她的预料之内。 轻松就能化解。 “什么国手水平，真碰到了国手，肯定杀得我找不到北。” 赵丽丽少有的谦虚地说：“不是我的水平高，是你们水平太差，我每下一步，才考虑后面七八步吧，真正的高手，能考虑十多步或更多，还有人能下盲棋呢，这点我就做不到。” 易飞不想说话。 你又不靠这个吃饭。 下个棋考虑七八步还少了？ 能考虑三步的人都不错了。 下棋当消遣的人，多半只想着自己怎么走，谁会想对手怎么走。 “赵丫头，你平时咋咋呼呼地，下棋倒是耐得住，你故意每次都赢得很勉强，心态倒是挺好的，老头子佩服。” 冯青山捋了胡子，由衷地服气。 至少在下棋这面，赵丽丽表现出良好的棋德。 赢了也不沾沾自喜，输了…… 她没输过。 “我心性本来就好。” 赵丽丽毫不客气，一脸自得。 “我其实不太喜欢下象棋，我喜欢下围棋，你们这有没有围棋？” 易飞和冯青山都摇摇头。 围棋，易飞不会下，冯青山也不会下。 青山诊所没有围棋。 易奶奶会下，她没教过易飞。 ------ 这时候。 毛毛在药柜哪喊道：“冯爷爷，神仙草快没有了。” 有一个病人的药，需要神仙草。 用完以后就没多少了。 冯青山点点头，“明天我去采一些，这个草药不好买。” 赵丽丽不解地问：“不好买？这个药材很贵吗？” 在她的眼中，只有很贵的东西才会不好买。 或者说因为不好买，肯定很贵。 逻辑不错，神仙草却不是。 “不是贵，是太便宜了，所以没人卖。这个草药我们临东都有，云山就有，尤其是桃花镇那边，这种草很多。” 冯青山说道：“我还是去年去采过一次。” 神仙草名字高大尚，却非常常见，没人弄这个赚钱。 中药批发的地方都没有。 神仙草本来很多的，被易飞磨醒酒药差不多用完了。 而这个药经常用到，不能断货。 “冯爷爷，我明天去采。” 易飞说：“这大热天的，你这么大年纪，还是我去吧。” 桃花镇就很多，那就好办。 也不是太远。 临东市烟花爆竹厂就在桃花镇。 前年，他还去过一次。 赵丽丽一听登时兴奋起来，“云山县桃花镇是吧，我知道地方，我和易飞去，冯神医，这种出力活你还是不要去了。” “我也去。”毛毛举手道。 “他俩要去还行，你不能去。” 冯青山说道：“自从诊所上了电视，来看病的人多了不少，你去了，谁来抓药。” 毛毛就噘着嘴不说话了。 病人也没多多少啊，以前一天平均没一个病人。 现在一天平均有一个病人了。 赵丽丽在诊所吃的午饭。 她吃饭倒是不讲究，毛毛的凉拌黄瓜都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午饭后。 她跑到福利院找易遥和陈悦说了一会话。 又跑到诊所和毛毛聊一会。 “易飞，你帮我看着，如果外面有出租车的话，帮我拦一下。我要回去了，在你们这也没多大意思，你们都不陪我玩。对了，我明天一早过来，我们一起去采草药。” 赵丽丽想回去了，诊所也没意思。 “你还真的去啊？” “当然，你以为我开玩笑，再说了，我不去，你知道桃花镇在哪？让你一个小孩去，我们也不放心。” 易飞心想，你跟着去，大家才不放心。 第136章 去桃花镇 第二天一早。 易飞收拾停当，准备一人跑掉的时候。 赵丽丽来了。 昨天，赵丽丽说去的时候。 易飞都准备早上偷偷一个跑掉。 不带她去。 又不是去玩，他只想早点去了，采了药早点回来。 不想节外生枝。 赵丽丽是坐出租车来的。 出租车停在了福利院的门口。 赵丽丽下车后，并没有离开。 她背着一个小包。 牛仔裤，白色运动鞋，上衣穿了一个长袖的青色衬衫，带着一顶白色的帽子。 戴着墨镜。 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 易飞轻轻摇摇头。 你说，你这么怕晒。 就在家呆着呗。 非得跟自己跑到桃花镇去干什么？ 平时都起那么晚，今天却起得这么早。 赵丽丽看到易飞背着包正准备出门。 她有点恼怒地说：“你是不是想把我甩下，独自一人跑了。” 就想着这家伙可能来这一出。 天不亮，她就起床了。 还好没让他跑掉。 “哪有。” 易飞有点尴尬，他确实这么想的。 实在不想带赵丽丽去。 她太能折腾了。 搞不好就能折腾出事。 赵丽丽很严肃地说：“做为一个男人要说话算数，答应的事就不要后悔。” 易飞不以为然。 难道女人就可以说话不算数吗？ 就这点小事，还上升不到品德问题。 冯青山走过来说：“赵丫头这话说得对，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说过的就要做到。” 易飞点点头，没有说话。 一诺千金，他当然知道。 不是他想说话不算话。 是赵丽丽太能闹腾了啊。 她的身份在那摆着，万一出点什么事，谁能担待得起。 这年月出门并不太安全。 车匪路霸时有发生。 这个倒不怕，一般的车匪路霸也打不过易飞。 可就现在的路况，现在车，出点交通事故怎么办？ 当然，一般没那么巧。 万一呢？ 赵丽丽出了事。 赵秋城还不杀了自己！ 冯青山接着说：“你们俩去了，不要挖得太多。要是不想挖，拿出一棵当样品，找当地的农民，保准五块钱给你们弄几麻袋。” 两人又不缺钱，大热天的，不如雇人干。 就青山诊所的药价，随便一副药，也别想五块钱买去。 赵丽丽却说：“不，自己挖的才更香。” 易飞和冯青山哑口无言，还更香，你以为是吃的吗？ 神仙草，名字再好听，那也是草。 自己做的饭吃起来才更香。 可也没见过赵丽丽做饭。 见两人的样子。 赵丽丽问道：“不对吗？不是用来磨醒酒汤的吗？” 醒酒汤虽然是喝的，也和吃的没差别。 冯青山呵呵笑道：“神仙草，除了能做醒酒汤，还有很多用处。” 不想跟她解释。 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 这时候，停在路边的出租车鸣了鸣笛。 赵丽丽说道：“司机等急了，我们快点走吧，早去早回。” “你不会包这个车去吧？” 易飞看看停在路边的面包车。 包车去桃花镇。 赵丽丽能做的出。 “我倒是想，可是人家不去那么远，只答应送我们去客运站。再说了，包车太贵了，不划算。” 一天起码得两百块钱。 赵丽丽是不在乎钱，但也不乱花钱。 该花的钱花多少她都不在乎，不该花的钱她也不花。 但什么时候该花，什么时候不该花，是她自己判断。 别人说什么，那是没用的。 其实和乱花钱差不多。 真要包车去，还不如让李文朝开车拉他们去呢。 ------ 两人到客运站一看。 居然还有一趟直达桃花镇的客车，只是离发车还有一个多小时。 去云山县的倒是二十分钟后就发车。 “从云山县城到桃花镇还有十来公里，我们到县城后还要再等车，耽误的时间说不定更长，倒不如在这等，直达桃花镇。” 赵丽丽盯着木牌上的车次表，“易飞，你看到没有，下午五点还有一趟去桃花镇的车，这说明三点以前有一趟从桃花镇到市里的车，到时候我们就坐那趟车回来，别误了车。” 易飞点点头。 一般各县到市里的车，都会来到停不长时间返回。 既然五点有一趟返回的车。 应该在三点前有一趟发到市里的车。 赵丽丽去买了车票。 票价倒是不贵，两块五毛钱一位。 两人老老实实地坐在候车室的座位上等着检票。 由于天早，在候车室等着检票的人还不多。 一直到快发车时。 一个检票员打开门口那个铁链，嘴里喊着，“去桃花镇的检票了。” 可是去检票的就三个人。 易飞他们两个加一个中男子。 检票员甚至没有看他们的票，就让他们过去了。 他们来到去桃花镇的车前一看，才明白怎么回事。 这是一辆中巴车。 车很旧，车上基本上坐满了人。 原来，很多人根本不在车站买票，或是买了票没有在候车室等，在里面直接上了车。 还好车上还有座位。 倒数第二排还有两个痤位。 易飞走过去把包扔在了上面，那个中年人只好坐到最后一排去了。 车上很脏。 白色的座位套都成了灰色，一股难闻的味道在车厢里弥漫。 赵丽丽也不在乎，一屁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 她唯一不满的是既然大家都不检票，为什么不通知一声？ 他们在候车室等了一小时，结果人家都上车了。 她还记得她买得票是六号和七号，应该在前面的。 可看样子，这车也不按号入座，谁先坐是谁的。 座套上和座位旁边都没有号码，如何按号入座。 赵丽丽嘟嘟囔囔。 易飞却不在意，“反正有座，后面点也无所谓。” 全国各地都是这样，前世他遇到过很多次。 只是他刚才没注意。 这种小中巴，肯定都是直接上车。 “你知道个啥？” 赵丽丽振振有词地说：“这种车，坐后面能颠死！上次二中的一个老师去三山县，坐在后面。结果在路面不好的地段，车一颠把他整个人扔了上去，落下来的时候，脊柱错了位。你知道到医院怎么治吗？生生拉住人的两头，把脊柱重新入位，那位老师疼得哇哇大哭。” 易飞有点震惊，还有这事？ 他两世都没听说过，坐个汽车把脊柱坐错位的。 “我不会骗你的，你马上就去二中了，到时候，我告诉你是哪位老师。” 赵丽丽笑着说：“一会，你可扶好了。” “检票了，检票了，都把票准备好了。” 上来检票的是一男一女， 都穿着客运站的制服。 男的站在车前面查人数，女的开始从前到后检票。 两人都阴沉着脸，似乎别人欠了他两百块大洋。 检到易飞他们这儿的时候，赵丽丽递过两张票。 她不满地问：“你们车上检票，为什么不说一声，害得我们在候车室傻等？我们买的票是六号和七号，坐得这么靠后。” 赵丽丽不是别人。 她不满意，肯定得说出来。 她说出来了，你就得给她个合理解释。 检票员看着有三十来岁，冷着脸也不说话。 她只是撕了票根，把车票还给赵丽丽，接着去检最后面那个男人的票。 第137章 她说我们傻 赵丽丽不爽了。 问她话呢，难道没听见，吱一声都不会？ 她语气就有点不善，“我说话你没听到吗？” 赵丽丽是极度厌烦这种态度的。 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可以解释。 不说话什么意思。 看不起我？ 检票员扭回头看了她一眼。 不阴不阳地说：“你们在候车室傻等，说明你们傻。” 别人都知道不用检票直接上车。 就你们不知道。 不是傻是什么！ 自己傻就别埋怨别人。 赵丽丽一听就火了，我十四岁上大学，你说我傻？ 我只是问你一下，你凭什么说我傻？ “你要这么说，我可得找你们领导好好说道说道。” 赵丽丽说着就站起身来。 她扒拉着易飞，就要从里面出来。 这事得找她领导谈，和她说不出子丑寅卯来。 那检票员并不示弱，“你要找我们领导就找去！看见前面那个二层小楼没有，我们站长和队长都在二楼办公，门口有牌子，你上了楼就能看到。不过这车马上就发了，你要下了车可不会等你。” 每天找领导的人多了。 你有本事就去找。 看看有没有人理你。 易飞拉了赵丽丽一下，“姑姑，算了吧。” 这算什么。 他以前都遇到过，车站不让超载，两辆车发出来后，一出市区就合并成一辆车，车上的人挤得前胸靠后背。 找车站去问？人家理都不理你。 赵丽丽打开他的手，“不能算了，我就烦这种有一点权利就目中无人的人。” 你一个检票的，问句话就这么难。 她还不信了，治不住她。 易飞当然也烦这种人，可他不想惹麻烦。 这车要是真的不等她，错过了这班车，只能坐云山县的车。 到了县里再倒车，估计中午都不一定到得了桃花镇。 只是去挖一点神仙草，还是早去早回的好。 但看她很坚决，只好侧过身，让她出去。 赵丽丽要做什么事。 还真没有人拦得住。 检票员仍是冷冷地看着她。 你想去告就去告，有人搭理算你有本事。 赵丽丽从座位里挤出来，向车门走去。 她回头对易飞说：“你在车上等着，我一会就回来。” 走到车门口时。 她对司机说：“你最好等着我，否则我让你跑不了这条线。” 赵丽丽这话不算吹牛。 别说赵秋城，就是她给车站打个招呼，临东市哪个车站都不敢让他进站。 司机愣了一下。 她看看赵丽丽，从这女孩的衣着打扮来看，应该家境非常不错。 说不定这次检票员真踢到铁板了。 司机笑着说：“小妹妹，别吓我，你买了票，我肯定等你。站上要是不让停，你就出了车站大门向右拐，我在路边等着。” 跑长途的司机都是老油条，知道什么人得罪不起。 这小女孩敢说出这种话。 就不会是吓唬他。 他犯不着得罪人。 易飞没有下车追上去。 就算他追上去了，赵丽丽也一定不会听他的。 再说了，他要是也下了车，这车万一跑了，他们的票算是白买了。 两人花了五块钱呢。 五块钱能买两斤多肉呢。 这是在临东市，她也出不了什么事。 ------ 赵丽丽一下车，车里的人就起哄起来。 “哟，这小女孩还真的去找站里的领导了。” “找有用吗，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不好说，你们看看那小女孩，从穿衣打扮到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就是，咱老百姓被叱一顿，还不是只能忍着。” 那女检票员也愣住了。 她没想到，这小女孩还真的去找他们领导了。 她并不怕，找他们领导怎么了？ 一车人都知道车上检票，你不知道，说你傻还冤枉你了？ 再说。 她也没说别的，说傻也不算骂人。 易飞坐在那也不吭声。 他知道，只要赵丽丽到那摆明身份，这检票员就得倒霉。 客运站也就欺负欺负老百姓。 坐在最后一排，和他们一起在候车室等着检票的男人拍拍易飞的肩头，“小兄弟，这小姑娘谁啊，如果没有点背景，找他们领导没用，白白耽误时间。” 车站的领导肯定向着他们的员工。 谁会搭理老百姓。 易飞扭回脸看着这个和他们一样傻的人，“这得看她想把事情闹到什么程度，也要看他们领导的态度。” 那女检票员正准备向前走。 听了易飞的话，脚步就停了下来。 查人数的男检票员走过来问易飞，“那小姑娘是谁啊。” 易飞抬起头，“我姑姑。” 瞅瞅，就是牛。 来询问别人，语气都这么盛气凌人。 姑姑治他们下，也不错。 男检票员一愣。 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她是谁，没有问你们关系。 他也想不明白，那女孩穿着时尚，而这男孩却穿着只能说还算可以。 如果真是姑侄两个，身份倒真的不好判断。 司机在前面问道：“是让我在这等，还是让我出门等？反正人家买了票，我就得等人家。” 他也经常受这些检票员的气，倒是希望那个小女孩能治治他们。 省得他们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正说着。 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身材矮胖的男人从那个小楼里出来，向这辆车跑来。 男检票员一看，低声说：“小刘，你闯祸了。” 女检票员也变了脸色，跑来的是他们队长。 那女孩还没有出来，而队长跑出来了，傻子都知道女孩不好惹。 “我也没说什么啊，我也没说什么啊。” 女检票员低声咕哝着，声音都带了哭腔。 她也知道，在临东真得罪了人，工作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 “你说我们傻！” 易飞坐在那回了一句。 车里有几个人笑了起来。 这姑侄俩倒也有趣。 矮胖男人上了车，看了一眼女检票员说：“小刘，你马上去站长办公室。” 他眼光在车里扫了一圈，看到坐在后面的易飞。 赵丽丽说的侄儿应该是这小孩了。 他转脸对坐在司机后面的两个年轻人说：“你们两个跟后面那个小兄弟换了座位。” 那两个年轻人有点不乐意，“凭什么要我们换？” 坐前面坐后面无所谓，可为什么是他们。 得罪不起别人。 就想欺负他们是不是！ “因为人家买的是六号和七号，你们坐的两个座位就是六号和七号。” “这上面也没有号啊。” “谁说没有号？不写在上面就代表没有号吗？老史，你说，这是不是六号和七号？” 司机扭脸看了一眼，对那两个年轻人说：“让你们换，就赶快换，哪有那么多废话？我的车，我说几号就是几号，都在我心里记着呢，你们俩的座位就是六和七。也不看看，站长都惹不起的人，是你们能惹得起的？” 这两人一点眼力架都没有。 再闹一会，两孩子的家长来了，谁也别想走了。 一句你抢座位，就能收拾你。 易飞在后面接口说：“谢谢师傅，换座就不用了，我们坐在这挺好的。” 两个年轻人却迅速地对看一眼。 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到易飞座位前，“兄弟，还是换了吧，你觉得挺好的，估计你姑姑她老人家觉得不好。” 他们说完不由分说把易飞从座位上拉起来。 把赵丽丽的包塞到他怀里，“兄弟，就这样，麻烦你坐到前面去。” 易飞也是无语，只好到前面的座位坐下。 第138章 一个高中老师 矮胖男人拿出烟让易飞。 易飞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吸烟。 矮胖男人笑着说：“小兄弟，对不住了，那个小刘不会说话，她脑子有问题，说话不过脑子，你别在意。” 易飞摇摇头，觉得不妥，又点点头。 她脑子是有问题。 不过不是病，都是惯出来的。 站里的监督制度要是能起作用。 她的脑子也就好了。 “我没事，我姑姑这人受不得气。说一句傻又不会掉二两肉，我是不在意的。她要是非在意，我也没办法，你们找我说没用，还是去找她说吧。” 他确实是不在意。 可他没办法。 他也拉不住赵丽丽。 希望客运站处理得能让姑姑满意。 否则，把赵秋城招来。 桃花镇今天是去不了。 矮胖男人尴尬地笑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眼前还是个孩子。 自然不能指望他在中间斡旋。 易飞接着说：“你还是去跟我姑姑说说吧，让她赶快回来，这么多人等着，多不好意思。” 车上的人哄笑道：“没事，小兄弟，我们愿意等。” 反正大家都不着急回去，有热闹看也不错。 看来，牛逼惯了的客运站遇到硬茬了。 矮胖男人看和易飞交涉没啥用。 他叮嘱司机千万不要发车，就带着那个男检票员下了车向那个小楼跑去。 小刘就是没脑子。 赵丽丽一看就不是普通家的孩子。 你好好答她一句不就完了，非得整出事来。 她要非得坚持。 小刘工作都保不住。 她要把事情闹大。 站长都得倒霉。 ------ 司机从座位上扭过头问易飞：“小兄弟，你姑姑什么身份啊，这个胖子是客运队的队长，平时牛着呢，这回脸都白了。” 一车的人都不吭声，听易飞怎么回答。 他们也很想知道，这姑侄俩是哪路神仙。 易飞想了想，“我姑姑的身份？她是一高中老师。” 姑姑还真没有别的身份。 就一普通老师。 连班主任都不是。 一车的人都笑起来。 也许她就是一个高中老师，但老师跟老师不一样啊。 看来人家不想说，司机也就不再问。 大约十分钟，赵丽丽从那个小楼出来。 她旁边跟着两个矮胖男人，一个是刚才来车上那个。 另外一个不认识，比刚才那个还要胖一点，矮一点。 赵丽丽上了车。 两个矮胖男人站在车下向她挥手致意。 更矮的一人对司机说：“老史，路上开慢点。” 他是客运站的站长。 赵丽丽看易飞坐在前面，而原来的座位上坐了两个年轻小伙，就知道和他们换了座位。 就冲他们点了一下头，“谢谢你们。” 两个小伙看着明媚靓丽的她，没敢回话。 司机师傅说得对。 这女孩连站长都惹不起，他们就别提了。 还好换了座。 要是赖上他们抢座，估计今天就回不了家了。 易飞侧过身，让她靠窗坐下，“这么快就解决了。” 车站这时候的效率倒是不低。 赵丽丽坐好了，随口说道：“这有什么难的，难道骂了我们就白骂了。他们队长和站长不认识我，但认识我小哥。我把身份证给他们看，上面有我家地址，看地址就知道我假不了。” 她也不想耽误太久。 找到站长直接把身份证拿了出来，说是赵秋城的妹妹。 站长当时脸都白了。 恨不得立即开除了刘姓检票员。 你骂谁不好，骂赵家小公主。 站长、队长、刘检票员集体给赵丽丽道歉。 还好。 赵家小公主并没有深究。 “姑姑，你这是狐假虎威！” “狐假虎威怎么了？我又没做坏事。他们拿着公家的钱，吃着公家的饭，别人问一句就不能好生解释一下？这种人都是惯出来的毛病，就得治他们一下。” 赵丽丽义愤填膺地说：“检票员就是为乘客服务的，她牛什么！” “小妹妹，你说得太对了，这种人就该治治，这小兄弟就是为人太善良了。” 司机师傅在前面接口道：“可惜，我们就是找过去，也没人理我们。” 赵丽丽泯嘴一笑，“师傅，你叫我小妹妹，叫他小兄弟，可我是他姑姑，你这辈份弄得好乱的。” 司机憋了半天来了一句，“姑姑，你说得对。” 全车人哄堂大笑。 大家都非常羡慕。 这漂亮的姑侄俩，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的孩子。 好处被他们全占了。 有钱有势，还长得好看。 ------ 十点钟，车子到了桃花镇。 下车的时候，司机问道：“两位，你们下午回不回市里，我这车下午两点二十发市里，要是回去的话可别耽误了。” 易飞说道：“耽误不了。” 现在才十点，怎么着两点之前也能回到这里。 “你们来桃花镇是玩还是办事？” 司机拿出一颗烟点上，向易飞示意一下。 这时候，并不是来桃镇旅游的季节。 易飞摇摇头，“我们来是是来采集神仙草的。” “神仙草！” 司机抽了一口烟，“顺着镇中十字路口向西，出桃花镇一直向前走，大约走两公里，到一个叫小李庄的村子，那村子四周的山坡上到处都是。” 易飞和赵丽丽谢了司机师傅，就下了车。 桃花镇坐落在几座山之间的平地上，像个小盆地。 大约有上千人口，在山里面已经是非常大的镇了。 镇的南边有一大片桃树林，足足有上千亩。 看着比他们蔬菜基地面积大得多。 桃花开的时候，大批的城里人来看桃花，结的桃子卖到城里去，也带动了这里的发展。 这里算是临东市周边比较出名的一个镇了。 春天的时候，很多学校组织到这里春游，学生玩一天，回去写篇作文。 写这里桃花的作文估计没一万也有八千。 易飞也来过一次这里。 还写了篇被老师当作范文的作文。 只是那次是学校包车来的，没有来镇里，直接去了桃林。 这司机是跑临东市一线的。 她亲眼看了赵丽丽的能量，自然不会坑他们。 临东烟花爆竹厂就在镇东。 站在镇里，可以看到他们的厂房。 易飞和赵丽丽没有去找黄炎的打算。 和他也没什么交情。 镇里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出了镇他们顺着司机说得路向西走去。 路是挨着山脚建的，但路面并不差，也宽，可以跑汽车。 路的两边开始有零星的神仙草。 易飞从他的包里拿出一个化肥袋子和一个小铲子开始边走边挖。 他没有给赵丽丽带工具，没有指望她能帮上什么忙。 她只要别捣乱，老老实实看着就行。 “你现在不要挖，那司机不是说了那个什么小李庄有的是吗？你现在挖了，还得扛在身上，费不费劲啊，有这功夫还不如走到多的地方，一下子挖够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赵丽丽站在路边挥着手，“走……向前走……” 易飞就拿着袋子向前走。 两人走得并不快。 赵丽丽一会指着路边不认识的植物问易飞，一会又去采集一两朵野花。 易飞倒认识路边大部分的植物。 他一边给赵丽丽解释，一边向前走。 赵丽丽也不问他怎么都认识这些植物的。 谁知道，他以前经过什么事。 问他也不会说。 再问就是有苦衷。 两人走了差不多半小时，终于看到路的右侧有一个不大的村子。 五六十户人家挤在山脚下面的平地上。 房子都很破旧，看来这里的经济并不富裕。 这样的小村子还要贫穷很长一段时间。 山里的土地贫瘠，只有到九十年代，打工潮起来后，村的经济状况才能稍有好转。 “那个村子就是小李庄吧？” 赵丽丽指着村子说道：“我们到山坡上看看，如果这里多的话，就在这挖，挖够了说不定还到能桃花镇上吃个饭，我知道有一家小饭馆做得挺好吃的。” 第139章 脚崴了 易飞瞧了赵丽丽一眼，“姑姑，你还真的来过这里啊？” 他还以为赵丽丽昨天随口说的。 桃花镇的桃花名气大。 她来看过，也不稀奇。 连易飞这个从没出过临东市的人都来过一次。 赵丽丽切了一声，“我骗你干什么，我去年来过这里看桃花。不过，是我小哥开车带我来的，那时候他还没有离婚，我小嫂子也来了。” 她说到最后，语气有一点黯然。 “姑姑，赵总为啥离婚啊。” 易飞知道，赵秋城年初的时候离婚了。 当时，曾在临东引起一次小小的轰动。 虽然电视报纸上没有说，但似乎临东每个人都知道。 毕竟当事人一个是赵秋城，一个是商业署署长的侄女。 离婚是赵秋城提出来的。 背后议论的人也多数是骂他的，说他是当代陈士美。 冯爷爷和易奶奶因为这事，还专门找赵来城谈了话。 过后，再也没提过。 赵丽丽摇摇头，“我小哥小嫂结婚不久就不合，也没个孩子，早就分居了。我还记得去年我们来看桃花时，他们一共就说了三句话。至于为什么不合，我就不知道了，两人都不说，我也懒得问。” 在她印象中，小嫂子那人除了不爱说话，人还是可以的。 易飞也依稀知道。 赵秋城的妻子好象是临山区商业署署长秦声的侄女，长得很漂亮。 他们结婚的时候。 易奶奶还去吃了喜酒。 回来的时候给他和毛毛带了一把奶糖。 福利院的孩子多，那点糖根本不够分，她全给了易飞和毛毛。 当然，两人一块也没舍得吃，全给了朵朵。 那时候，他们才刚拜师。 朵朵才两岁多。 她还是第一次吃奶糖。 易飞还记得，她一双大眼睛眯成一条缝的样子。 ------ 两人说着就离开了大路，向旁边的山坡走过。 山坡比较平缓，爬起来并不困难。 只是地面的石头比较多，一不小心就会滑倒或被卡住。 山坡上土地贫瘠，没有种庄稼。 这里的神仙草果然很多，一片一片的，长势非常好，用不了多久就能挖一麻袋。 “你没有给我带一个工具？” 赵丽丽看易飞只有一个铲子问道。 这是没准备让自己干？ 那还有什么意思。 “我一个人挖就行，这东西挖得很快，姑姑还是歇着吧。这草汁子弄手上，得几天洗不掉。” 易飞向赵丽丽展示了一下手掌。 果然一些草汁已经把手指染成墨绿色。 赵丽丽看了看自己白嫩的小手，决定这个活还是易飞干吧。 有没有意思不重要。 真要是几天洗不掉，那就太难看了。 易飞把挖到的神仙草摊在地上，被太阳晒得半干的话，能装更多一些。 这么远来一次，尽管多带些回去。 治病用的量少。 配醒酒汤粉，却是主材料。 赵丽丽就在旁边一会摘个野花，一会追个蝴蝶，玩得不亦乐乎。 要是毛毛和朵朵能来就好了。 她们一定也会玩得很快乐。 易飞一边挖着神仙草一边想。 不过，现在冯爷爷好象习惯了毛毛在诊所，轻易不放她出门。 挖了一会。 易飞觉得差不多了，再多也拿不回去。 他正准备把神仙草收拾到麻袋里时，却听见赵丽丽一声惨叫。 ------ 易飞扭头一看。 发现赵丽丽半跪在地上，双手按在地上，几次想站起来都没有成功。 他扔下铲子飞跑过去，一边喊：“怎么了，怎么了？” 赵丽丽只是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没有回答易飞。 易飞跑过去一看。 原来她的左脚不小心夹在两块石头中，一时拔不出来。 这下子坏了。 她卡住脚，身体失去平衡，摔倒的时候很容易造成脚骨折、骨裂。 “别动……别动。” 易飞说着，试图搬走一块石头。 但这里的石头都非常巨大，就算他能把五十斤的杠铃连续举五十下，但想搬起这些石头还是天方夜谭。 这石头至少有几百斤重，还有一多半埋在地下。 “你别动，顺着劲放好，我来给你脱鞋。” 易飞趴在地上，解开赵丽丽的鞋带。 抓住她的脚踝，慢慢地把她的脚从鞋里脱出来。 赵丽丽转过身一屁股坐在地上。 抱着她的左脚“嗷嗷”叫起来。 “易飞，是不是断了，真的好痛啊。” 中医都会正骨。 易飞脑子中有记忆，可是他从来没有给人正过骨。 这时候自然也不敢在赵丽丽脚上做实验。 何况他手一碰她的脚，她就疼得“嗷嗷”叫。 易飞并不是医生。 自然不可能象医生一样下得去手。 他也一时半会也判断不出赵丽丽的骨头是不是断了。 他小心脱掉赵丽丽的袜子，白皙的脚面已肿起了老高。 “完了，肯定是断了。”赵丽丽看着红肿的脚面说。 没有断的话能肿这么高吗？ 易飞伸手抓过她的脚丫，用手指在上面按了按。 赵丽丽却“噗嗤”笑出声来，接着又哭起来。“你按我脚干吗，弄得我好想笑，可是又很痛，好想哭。” 易飞稍微有点放心。 应该没有断，如果断了，估计她就不会想笑了。 可能是崴了脚。 可就算是崴了，也很麻烦，这种情况，估计她走不了路了。 “姑姑，你别怕，我背你去镇上，先到这里的医院看看，然后我们坐车回市里。” 最好先到这里的医院看看。 万一断了，能打上石膏，不然，坐汽车一路颠簸，够她受的。 “从这里背到我镇上？” 赵丽丽上下打量了一下易飞，“你这小身板能背得动我吗？还有我们的药草怎么办，跑这么老远才挖到的。” “这会就别管药草了，回头我再来挖。” 易飞有点无语，都啥时候了，还想着药草。 “不行，你背我到镇上，还不累死你。这样，我在这等着，你跑去镇上，到邮局给我小哥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我不想在这里看医生，我们回市里。” 这山沟里的医生想来水平也高不到哪去。 万一把自己的脚治瘸了怎么办？ 赵丽丽才不会在这看医生。 易飞向四周看看，这里是荒山坡，一个人都没有。 她的脚又不能走路，如何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万一出现点状况，她又跑不了，那如何是好！ “不行，肯定不能把你扔在这，我把你背到小李庄，然后再去打电话。” “好几百米呢，你能行吗？” “试试吧。” 易飞扶着赵丽丽让她用一只脚站起来，捡起她的鞋和袜子，让她拿在的手里。 然后蹲下身，让她趴到背上，一努劲就站了起来。 赵丽丽比想像中的要轻一些。 易飞背起她并不太费劲。 他身板小，力量可不小。 路远无轻担，一口气把她背到张李庄。 易飞还是累得呼呼直喘气。 赵丽丽最多也就九十来斤，可是背人和扛东西不一样。 “你放下我，到村里了，我可以一条腿蹦着走。” 赵丽丽说着扭动着身子想下来。 “没事，我能坚持，马上就到了。” 易飞背着赵丽丽进了小李庄。 村里的街道上并没有人，这季节都下地干活了。 直到他来到一个十字路口的代销点。 才发现几个老头老太太坐在代销点门口的树荫下乘凉。 看到两人过来，纷纷站起来，“这是怎么了？” 一个老太太把她坐的小板凳拿过来， 易飞轻轻放下赵丽丽，让她坐在板凳上。 赵丽丽坐下来，伸直她的左腿，似乎左脚肿得更厉害了。 “她不小心脚卡石头缝里了。” 易飞擦了一下汗说道：“几位爷爷奶奶，我去镇上打电话让人来接，麻烦你们照看一下我姑姑。” 第140章 热心村民 农村的人都很热心。 尤其是见到平时很少见的城里人。 别管认识不认识。 来到小李庄，都是他们的客人。 他们听易飞这么说，纷纷说道：“快去吧，她在这没事，你们城里人走不惯山路，这骨头可别断了。” 几个老人也很着急。 要是骨头断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尽管不认识这些人。 但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年人，而且有七八位。 赵丽丽单独呆在这里应该没有问题，至少比丢在那个小坡好多了。 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有心去烟花爆竹厂找黄炎。 毕竟不是太熟。 他送货的那天，也没有去见他。 还是直接打电话给赵秋城吧。 看看他怎么说。 赵丽丽说了赵秋城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叮嘱易飞，“你可记好了，对了，你身上有钱没？” 没钱。 邮局也不让你打电话。 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行。 易飞牢牢记住电话号码，说道：“我有钱。” 他身上揣了几十块的零钱。 毕竟是从几十年后回来的，养成了身上带点的习惯。 易飞说完就向村外跑去。 他跑到桃花镇邮政局，给赵秋城的办公室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郑韵。 她现在仍担任着赵秋城的秘书。 丽飞公司也没有具体业务。 她这个总经理也没多大事。 主要是前期的工作都被赵秋城包了。 赵秋城一时半会没找到秘书，只好叫郑韵临时当着。 易飞说道：“小郑姐姐，我是易飞，赵总在不在？” “小易总啊，我给你转过去。”小郑甜甜地说。 她听易飞声音挺着急的，也不敢多说。 把电话转给了赵秋城。 很快听筒里传来赵秋城的声音，“易飞？你找我有事？” 赵秋城听到话筒里易飞的喘气声，也很奇怪。 这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像刚刚急行军似的。 易飞简单了地说了一下情况，“赵总，姑姑还在小李庄，我得赶快回去，你派个人过来，从桃花镇中央大街顺着那条东西路一直向西，走两公里多就到小李庄了。” 桃花镇出镇就那么两条路。 倒是不难找。 赵秋城一听，也顾不上多说：“好的，你先过去，你们俩在那等着，别乱跑，我马上就过去。” “小郑，找来李文朝或汪博。”赵秋城喊道。 郑韵走进来，“赵总，李文朝在蔬菜基地，汪博去贸易公司了，要不要打电话找他们回来。” 赵秋城说道：“不用了，你跟我走一趟就行。” 郑韵也不问去哪里，跟着赵秋城下了楼。 看赵总的表情，似乎事情很严重，很紧急。 路上，赵秋城说：“丽丽跟易飞去桃花镇找什么神仙草，结果丽丽的脚被石头缝卡住了，现在肿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骨头断了。你跟我去一趟，要是有啥事，你女孩照顾她也方便一些。” 这两人，也不打声招呼就跑到了桃花镇。 郑韵“啊”的一声，“赵总，我们快点去吧。” 她是赵丽丽的好朋友，听赵总这么一说，也急起来。 要是骨头断了，有丽丽受的。 ------ 易飞挂了电话，来不及歇一会向小李庄飞奔而去。 毕竟把赵丽丽扔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他也不放心。 易飞现在的体质强了许多，当他一路奔跑又到小李庄的时候，发现赵丽丽正和那些老头老太太聊得非常开心。 他喘着气上来看看，发现她的脚好象比他走之前要好了一些。 已经没有肿得那么厉害。 赵丽丽脸上也没了痛苦之色。 基本可以断定，骨头肯定没断，也没有裂。 赵丽丽指了指旁边一个五六十岁的妇人说：“刚才这位大婶拿热毛巾给我敷敷，现在没有刚才疼了，可能只是扭着了，不是断了。” 易飞抓起她的脚，摸了摸骨头。 确定没有断，他这才放心下来。 只要没有断，回去抹点冯爷爷的药酒，几天就能好。 对这种跌打损伤。 冯爷爷很是擅长，比先祖们还厉害。 赵丽丽看易飞一脸的汗，身上都湿透了，知道他肯定路上都没有休息。 她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毛巾给易飞擦了一下汗。 有点心疼地说：“你这孩子，我小哥一时半会也来不了，你跑这么快干什么，瞧这热的。” 说完，好象想起来什么，一手捂着嘴笑起来。 “这毛巾是我刚才敷脚的。” 她说完就开心地咯咯笑起来。 易飞一脸的尴尬。 赵丽丽的脚并不臭，至少毛巾是没有味道的。 只是听她这么一说，有点不好意思。 旁边的妇女说：“姑娘的脚不脏，没关系的。” 这时候已到中午。 有人给他们两人送来了饭。 农村人实在，不能自己吃饭，看着城里来的客人饿肚子。 赵丽丽拿出钱给他们的时候，他们说什么也不要。 吃两口自己家里的饭，再收钱，那不是让人笑话。 吃过午饭，代销点门口几乎坐满了人。 大家听说来了两个城里人，都纷纷跑来看热闹。 男女老少都有，看了直夸，真的比画上的人还好看。 那个小男孩，也比他们村里的女孩长得还好看。 一位老奶奶还拿了一件衣服把赵丽丽的脚盖上。 被这么多人盯着，怕她不好意思。 赵丽丽才不会不好意思。 她在城里都是穿凉鞋，短裙，难道还会怕把脚和小腿露出来。 ------ 过了一个多小时。 赵秋城的车才来到小李庄。 车子进不到村里，只能停在村口。 他进到村子里，看到大街中心围得人山人海，想来大半个村的人都来了。 走近人群，赵秋城拿出烟开始给男人们让烟。 这些人奇怪地看着来得一男一女。 男的高大英俊。 女的漂亮，穿着裙子和高跟凉鞋，露出白白的小腿和染着红色脚趾甲的双脚。 想来这两人是来接上午来的那两个小孩的。 赵秋城挤过人群，到里面一看。 赵丽丽坐在一个板凳上，脸色并不是太痛苦的样子，就知道她的脚只是扭了。 要真是断了，早就嚎叫不止了。 顿时，也放心不少。 赵秋城再次拿出烟让了一圈，“谢谢父老乡村们照顾我妹妹……弟弟。” 说易飞是自己侄儿，有点说不出口。 他要真像书上写的那样。 估计比自己都大得多。 他叫丽丽姑姑，一直叫自己赵总。 想来也是不好意思。 赵丽丽瞟了一眼易飞：“咋的你一下子就长了一辈。” 易飞不说话。 他觉得有点对不住赵秋城。 赵丽丽毕竟是跟他来的，让她受了伤，总归有自己的责任。 赵秋城来到赵丽丽面前。 掀开她腿上的衣服，抓起她的脚轻轻捏捏。 赵丽丽只是轻微挣挣，“小哥，你慢点，有点痛。” 他便确认，丽丽只是歪了脚。 赵秋城蹲在她面前，“来，我背你，一会到医院瞧瞧。” 看他们要走，村里的人也闪开了道路，都站在街口，目送他们向村口走去。 易飞和郑韵跟在赵秋城的后面。 到了村口停车的地方。 赵秋城打开车门，把赵丽丽放下来，扶着她在后座上坐好。 他正准备上车时。 眼睛却盯在路边一截象木头又象石头的东西上面。 这东西就扔在路边沟里，大约有七八十公分长，直径有二十多公分，上面全是泥。 不知道是有人扔在这儿，还是被洪水冲到这儿的。 第141章 一块树化玉 赵秋城走过去。 蹲下身子用手指在那东西上面刮了刮。 他擦试掉上面的泥土，眼里露出兴奋的光。 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 易飞也被他吸引过去。 他蹲下来看了看，也用手指刮了一下。 两人对看一眼，谁都没说话。 明显都很激动。 车里的赵丽丽和还在车外的郑韵，都奇怪地看着两人。 不知道他们捣什么鬼。 赵秋城低声说：“易飞，抬到后备箱里去。” 易飞点点头，抬起一头，比较重，估计得一百多斤。 两人力量都比较大。 虽然很重，抬起来也不算吃力。 赵秋城有点急促地说：“小郑，打开后备箱。” 郑韵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两人抬起来一个石头不象石头，木头不象木头的东西。 看样子还比较重，赶紧打开后备箱。 两人把东西，轻轻放进后备箱里。 赵秋城迅速钻进车里，“走！” 易飞坐到了副驾驶。 郑韵也赶紧上了车，不知道这个东西有什么好的，让他看着如此激动，能让赵秋城看上的东西实在是不多。 总不是看上那块石头了吧？ 难道这块大石头是个宝贝？ 要是宝贝的话，扔这路边沟里，却没人管？ 赵丽丽奇怪地说：“小哥，你俩抬得啥啊，看着挺重的。” 她坐在车里，没看清楚。 只看到两人把一个东西放进了后备箱，车子都震动了下。 赵秋城呵呵一笑，“废话，石头能不重吗？” “你跑这么远，就为了捡一块石头？” 赵丽丽有点不满，我腿还瘸着呢。 你们却去抬一块石头。 郑韵吃吃笑道：“丽丽，不是易飞打电话，赵总能跑这么远吗？” ------ 赵丽丽突然喊道，“小哥，停车，停车。” 赵秋城停下车疑惑地说：“怎么了？” “我俩弄得神仙草，还在这呢。” 赵丽丽说道：“我们跑这么远，好容易弄了点，总不能扔在这，易飞，快去把草收起来，装好，我们得拿走。” 差点把重要的事忘了，不是为了挖神仙草，谁来这儿啊。 易飞一想也是，如果这次空手回去，过两天还得来。 不说醒酒汤，冯爷爷很多药方少不了这个药。 赵秋城跟着易飞下了车。 两人来到上午挖草药的地方，发现经过中午的暴晒，挖下的草都大半干了。 把这些都带回来，够用很久了。 易飞把神仙草都收集在袋子里，找到自己挖草的铲子。 赵秋城把袋子拎在手里，“原来这就是神仙草啊。” 他还真的没见过。 就是路边见到了，他也不会在意。 就是普通的野草。 易飞点点头，“这是配醒酒汤不可缺少的一种原料。” 赵秋城一愣，“感情你们让我喝得是一种草料啊。” 易飞点点头，“可不是咋得。” 两人向车走去。 赵秋城突然神秘地说：“易飞，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易飞看了赵秋城一眼，知道他说的是那块长条石头。 他也认出来了，那是一段树化玉。 他前世曾经在一个博物馆见过这种玉石。 通常，树化玉都是一种了不起宝物。 树能形成玉石，得有很苛刻的条件，还要经过很多年。 上亿年的东西，当然是宝物。 只是不知道这块树化玉怎么流落到这个地方。 易飞随口应道：“赵总，还福星呢，灾星差不多，要不是我来挖神仙草，姑姑也不会把脚崴了。” 赵丽丽要是真的瘸了，给块树化玉也不行啊。 宝物哪有人重要。 “别着急，回去我慢慢和你说。我们捡到宝贝了，刚才小郑在，我没有多说，等回到临东再说。” 赵秋城说完，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拍拍易飞。 易飞心里感到一阵的温暖。 郑韵是他的秘书，他都不告诉她，而是告诉了自己。 这种被信任的感觉确实令人舒服。 两人回到车旁。 赵秋城打开后备箱，把易飞的神仙草放进去。 他上车以后说，“以后你们再来挖神仙草，告诉我一声，我派人送你们来，或者告诉黄炎，让他找人挖一些给送到临东。” 又不是没有车，没人。 不一定啥事都得亲力亲为。 有省力的办法，当然用省力的办法。 ------ 赵秋城驾车回到临东市。 先送赵丽丽去人民医院拍了片。 确实没有骨折，只是有点软组织搓伤，休息两天就好了。 医院给了几贴膏药。 连药都没有开。 赵秋城先把郑韵送到公司，然后开着车直接去了诊所。 冯青山听说丽丽崴了脚。 让她脱了鞋袜，亲自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 他拿出一小瓶液体，“把这个抹上，就不疼了，医院的膏药没用，不要贴。” 赵丽丽打开，却是一股酒味加上浓浓的药香。 看来，这也是一种药酒。 “冯神医，这东西能喝吗？ 冯青山瞪她一眼，“不能喝，不是所有药酒都是能喝的。” 当然，你非要喝也没事。 喝不死人。 赵丽丽问道：“那这些东西抹上去，会不会洗不掉，那我的脚就不好看了。” 看着这药酒呈棕绿色。 和小哥喝的醒酒汤差不多。 喝了跑胃里了，看不到。 抹脚上要是洗不下来可麻烦了，以后还怎么穿凉鞋。 冯青山说道：“怎么可能洗不掉？你别费话，一般人我还不给呢，现在抹上，很快就好了。” 赵丫头就是事多，不知道啥是好东西。 就这点药酒，卖给别人得好几十。 对冯青山，赵丽丽还是信任的。 毛毛过来，倒了一点药液在手上，小心的在姑姑脚上搓起来。 赵丽丽觉得最初有点发热，慢慢地又清凉起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真的不是太疼了。 她站起来试试，果然左脚能立地了。 赵丽丽冲冯青山竖起大拇指，“真乃神医也。” 冯青山不理她，还用你说。 ------ 赵秋城见妹妹的脚已经没大事。 他对冯青山说：“老爷子，我一会让你看个好东西。” 他先到后院，让给毛毛装修房子的几个工人提前下班。 几个人虽然不明白，但老板发话了，他们也乐得早点下班。 反正是天工，一天就那么高的工资。 毛毛的房间已经装得差不多了。 工人正在做收尾工作，晾晒几天，买点家具放进去，就可以住了。 治疗间也分批次装修好了。 重新换了门窗，吊了顶，涮了墙面。 比一般医院的病房好多了。 西南角的卫生间也拆了重建好了。 可以说整个诊所后院焕然一新。 工人走后。 赵秋城来到诊所门口，打开后备箱，和易飞两人将那个长条石头搬到诊所的后院。 “老爷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冯青山走过去，擦去那东西上面的泥土。 他用手指抠了抠，半晌才说：“这是一块树化玉，你哪来的？” 这种石头他见过。 他师父就有这么一块石头，不过没这么大，被精雕细琢成摆件放在书房里。 后来被易遥一起捐了出去。 现在也不知道流落到那里去了。 要是那个摆件还在，这时候卖出去，也能让福利院好过些。 至少很多年内不用担心花销。 “就刚才，丽丽的脚被石头卡住了，我去接她，在那小村的村头捡到的。” 赵秋城说：“我当时看着有点奇怪，这石头不象石头的，树不象树的。仔细看看，应该是树化玉，就搬了回来。怎么样，老爷子，算不算一件宝贝” 他颇为得意。 这可真是捡来的，一分没花。 出门捡宝物，别管值多少钱，都是个好兆头。 “那得洗干净看看，这东西也是有年代的，也有好坏之分。” 易飞和赵秋城把石头抬到水龙头处清洗。 毛毛扶着瘸着一条腿的赵丽丽也跑来观看。 看样子，她的脚不太疼了。 她也想看看，小哥宝贝一样抬上车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洗去表面厚厚一层的泥土和草根等杂质。 这块东西露出了它原来的面目。 这是一块看着象树杆的玉石，有的地方白色中带着绿，象翡翠一样。 有的地方看着还象树，但摸上去光滑坚硬。 洗干净了，看上去倒非常好看。 赵秋城盯着冯青山，“怎么样，老爷子。” 第142章 一种亲切感 冯青山围着石头转了一圈。 蹲下来摸了一会。 他摇摇头说：“不好说价格，但肯定价值不菲。至少上亿年的东西，放到哪都便宜不了。赵总不缺钱，好好收藏起来，看如今形势，华夏会越来越繁荣富强，将来肯定会价值连城。” 他觉得这块树化玉的品质比他师父那个还好。 乱世黄金，盛世玉。 过些年，这东西不能以金钱论。 赵秋城喜欢收藏。 不说别的。 就这块树化玉往那一摆。 他的收藏室就能盖过很多博物馆。 什么叫镇馆之宝，这就是！ “老爷子，钱再多其实就是个数字，你买十辆车，出门还能搞个车队？你就是买一百套房，也只能睡一张床。” 赵秋城说道：“关键这宝贝可是有钱也买不来的，我不会卖的。” 他喜欢收藏。 但从没有指望靠收藏赚钱。 那玩意就是个爱好，摆在那，有个成就感。 真换成钱。 也没多大意思。 他要是把这想法说出来，估计很多人想打死他。 你特么不缺钱，才会这么想，这么说。 真要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啥东西都能拿出来卖。 “你这运气倒是好，出门接丽丽，倒是顺个宝贝来。” 冯青山在水龙头洗干净手，坐到石桌子旁。 他不由感叹。 三人随便出个门，居然弄到了这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气运。 就是这么玄。 运气来的时候，你挡都挡不住。 ------ “这次多亏了你们两个，说说看，你们想要什么？” 赵秋城把目光转向赵丽丽和易飞。 小妹虽然出了点事故，好歹没啥影响。 赵丽丽眼珠转了转，“价值连城的东西啊，我都想不起来要什么好。” 她现在真想不起来要什么！ 易飞却说：“这是赵总发现的，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什么都不要。” 他两世为人。 虽然大部分时间过得一直很贫穷，却非常的倔强。 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 赵秋城已经给他很多，这块玉石和他没有啥关系。 他也知道这东西价值连城。 当时他参观的那个博物馆。 别的古家具都标着价格，便宜的几十万，贵的几千万。 只有那块树化玉没有标价。 解说员说，没有标价是因为这东西无法用金钱衡量价格。 他也知道，赵秋城喜欢收藏古物，也为他意外得到这东西感到高兴。 要说收藏价值。 恐怕没多少东西比这个树化玉更有收藏价值。 真要换成钱的话。 他倒是不在乎。 机会来了，他搞钱还不容易？ 赵丽丽扯了他一把，“这东西是小哥发现的不假，但我们两个功劳最大。如果我们不去挖草药，小哥会去那个小村子吗？不可能啊！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去。这时候，你应该狮子大开口，一点经济头脑都没有！” 她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易飞一样。 小哥不缺钱，就算你不要钱，总得要点别的好处。 比如，要他个公司。 前期工作都不用做了。 就像大成电器一样。 赵秋城打趣道：“丽丽，到底我是你哥，还是易飞是你哥？这女生外向，一点不错啊！” 最后一句就有点歧义了。 冯青山都呵呵了两声。 赵丽丽满地找东西要砸赵秋城。 无奈，诊所后院收拾得太干净，连个土疙瘩也没有。 正在装修的房子前面也只有沙子。 她嘴里有点恼怒地说：“我是他姑姑，向着他难道不应该？” 赵秋城做出投降状，“丽丽，以后还是叫易飞叫你姐姐吧，他又小不了你多少，叫姑姑实在有点……搞笑。” 又不是直系亲属，哪有那么多规矩。 大哥和关副府长称兄道弟，他还叫关副府长叔叔呢。 “辈份的事岂能乱来，就算不从易姑姑那算，我是她老师，也比他高一辈。” 赵秋城不再和赵丽丽斗嘴。 她喜欢就好，反正易飞叫她姑姑已成习惯。 他转向易飞，“易飞，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我都能满足你。” 投资丽飞是一回事。 得到树化玉是另外一回事。 易飞沉吟了一会，“赵总，丽飞公司全是你投资的，我白得一半股份，我还想要什么？只要赵总能好好经营福利院，让奶奶没有遗憾，就行了。” 他不是贪心的人。 何况，钱这东西，他很快就不缺。 赵秋城爽朗地笑道：“这个不算，你不说我也会做。这样，等你快开学的时候，我送你一个小小的礼物，算是对你的奖励。” 他向刑志东要的家属区小院子，就是送给易飞的。 那个院子已经在装修。 正好找个借口给易飞。 他情况特殊，不能以十五岁的孩子来看待。 他知道，和易飞交往得以朋友的心态。 聪明的人都多疑，丽丽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就是送给他东西，也得师出有名，不然他不一定收。 易飞其实没考虑那么多。 只想着，以后千倍万倍还给赵秋城就是。 赵秋城不是贪心鬼，更不是守财奴。 树化玉虽然是自己发现的，但还真的少不了他的功劳，不给他点东西，有点不安。 易飞笑笑，没说话。 不知道赵秋城会送自己一个什么小小礼物。 既然是个礼物，也就无所谓。 赵丽丽在旁边喊道：“我呢？你难道就不准备再给我个小小的礼物？” “你？要钱要物随便你说！” 赵秋城笑笑，也不和她废话，在冯青山对面坐下。 ------ 赵丽丽看小哥神神秘秘的，让毛毛扶她到诊所休息。 谁知道他和冯老头要谈啥。 说不定自己在旁边不方便。 小哥无所谓，冯老头可得罪不起。 易飞则是蹲下来继续研究那块价值连城的树化玉。 他实在看不出这东西为什么价值连城，也许就象爷爷说的，上亿年的东西。 想不通的东西有很多。 就说姑姑的邮票吧，一张小纸片，价值上千万。 是真的价值吗？ 赵秋城拿出烟递给了冯青山一根。 冯青山接过来。 拿出烟袋锅，把烟里的烟丝倒进烟袋锅里。 再拿火柴点着，美美地吸了一口。 赵秋城拿出另一根烟点着。 他小声地说：“老爷子，和你说件事，我每次见到易飞，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冯青山疑惑地看着赵秋城。 没想到他莫名其妙地冒出这样一句话。 “就象每次看到丽丽的感觉。” 赵秋城解释说：“我记得八三年的时候，我第一次给福利院送东西，易飞站在孩子中，那么多小孩，我一下就记住了他。” 冯青山倒不觉得奇怪，“这个好理解，福利院正常孩子不多，就那么几个，易飞长得漂亮又懂事，你记住他有什么奇怪的。” 任何人来福利院，能留下印象的恐怕都是易飞。 前些年，省城的一个科学家想领养个孩子。 还不是一眼看中了易飞。 只是最后没有成行。 赵秋城摇摇头，“不一样的，我曾怀疑他是我们赵家的血脉，要不然，怎么会有看到丽丽感觉。” 冯青山吃惊地看着赵秋城。 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赵家的血脉？能是谁的孩子？ 他父亲或他叔叔的？ 不可能。 如果真是，以赵家和易遥的关系。 就算赵家不方便养，也不会把易飞直接扔在福利院的门口。 偷偷交给易遥就是了。 大半夜扔到福利院门口，就不怕孩子出事？ 赵秋城自己的？ 更不可能，他自己的事他会不知道？ 再说了，他比易飞才大多少。 赵春城的？ 易飞出生的时候，赵春城也才二十来岁，可能性也不大！ 冯青山半天才说，“这个不可能吧。” 这消息太震撼了，他一时半会都消化不了。 “我做了一些调查，他和赵家确实没有关系！” 赵秋城点点头说：“以前和他打交道次数不多，这一个多月打了几次交道，这种感觉更强烈，每次看到他，都和看到丽丽差不多。” 他并没有说谎，也没必要说谎。 确实有这种感觉。 “就因为你这种感觉，你就大力投资丽飞公司？” 冯青山吸了口烟，赵秋城不是怀疑易飞什么了吧。 易飞现在不就是有了易家先祖的帮助。 医术了得。 可是他也没表现过啊。 赵秋城摇摇头说：“也不是完全因为这个，我觉得他和丽丽肯定能折腾出个样子，值得投资。” 光有这种感觉，他还不至于投几百万给他和丽丽。 大不了养着他就是。 第143章 你是易飞就好 赵秋城看着还在清洗树化玉的易飞。 这时候。 正好一束傍晚的阳光穿过一片树稍照在他的脸上。 那飞溅的水花和阳光纠缠在一起。 居然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 把易飞整个的笼罩其中。 易飞蹲在彩虹中，显得虚幻而又真实。 赵秋城不由呆了。 这小家伙定是个福气无边的人。 他现在基本上知道易飞的情况了。 这种人。 说是神都不过份。 福气无边是肯定的。 小妹当着他的面让自己看那本书。 易飞并没有反驳。 看来情况属实。 只是他实在不能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违反科学，违反常识了。 赵秋城转向冯青山，小声说：“老爷子，这个月发生了很事，易飞绝对是少见的天才。” 冯青山皱着眉不知道赵秋城到底要说什么。 他一会说易飞可能是赵家的血脉，一会又说易飞是天才。 总不能他想收养易飞吧。 可是他都十五岁了，这时候收养有什么意义？ 就算是他想收养易飞，也应该找遥遥说这事，跟自己说有什么用。 他和易飞接触多了，也许发现了易飞身上的疑点。 可是，易飞就算是比自己还牛的神医。 赵秋城至于这样吗？ 他又没病。 医生又帮不上他的忙。 他就是眼光再长远，也不可一辈子养着一个医生，等自己生病吧。 “赵总，有话你就直接说。” 冯青山想听赵秋城怎么说，易飞难道还有别的问题？ 不仅仅是易家先祖住在他脑子里？ 这也很难说。 ------ “老爷子，易飞了不起啊，他让我成立会展公司，还给我解决了电器商店缺货的问题，他给我写的那份展会策划书，还有他自己写的丽飞商业街策划书，和丽飞生物技术公司策划书，绝对是一般人写不出来。” 赵秋城翻看那几本策划书好几次。 每次看都有不同的收获。 他最感兴趣的是整本策划书的理念，就象给自己开了扇窗。 完全改变了他的思维方式。 冯青山点点头没说话。 易飞脑子里有易家先祖，多会点也有可能。 易家先祖哪位不是学问高深，写点东西没问题吧？ 可他们也不懂赵秋城说的这些啊！ 应该还有什么隐情。 冯青山也不了解。 只好闭上嘴，不发表言论。 赵秋城接着说道：“他说的会展公司，我今年先在临东试试，搞个年货展销会，积累下经验，明年在省城好好干一番，不说多，一年收入个几百万上千万是有可能的。” “还有，他给我出个主意，不仅解决了我电器商店的事，重要的是让我认识我思维僵化的问题。” “现在的丽飞蔬菜实验基地，那块地我看上了，可一直拿不下，很快就会成为电厂家属区二期工程，然后易飞以改变民生，推广大棚蔬菜为借口要用那块地，关副府长就同意了。” “不瞒您老，那块地十多年以后，绝对价值数亿，我可是每年躺赚千万以上。老爷子，我投资个几百万送给易飞和丽丽，能算什么！” “还有，那两百多个蔬菜大棚也是他设计的，我觉得一定能赚钱。他写的那本关于丽飞生物技术科技术公司的十年规划书，可了不得。” “他不仅仅是种菜啊，他要把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打造成一个巨大的产业链，青江钢管厂、化肥厂、纺织厂都在这个产业链中。” 冯青山磕掉烟灰，“这些我不太懂。” 他说来说去，都是赚钱的事。 易飞从哪懂得这些的？ 易家先祖会做生意吗？ 从易家家谱观上看，易家十多代先祖全是医生。 赚钱也是靠行医赚的钱。 最多倒腾下药材。 这什么会展公司，蔬菜大棚，他跟谁学的？ 冯青山可以保证，易家先祖没有会种菜的。 赵秋城轻笑道：“这还没算完呢，易飞为了他师娘的工作，想让我出面，其实我也没想怎么着，大不了找找机械署的署长张国庆，这点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可是偏偏机械厂自己内讧，我在中间不过转手了一份材料，不但解决了易飞师娘的工作问题，还很快能租到他们五六车间的厂房、办公楼，我相信我很快能把地皮也买下来。” “你先别告诉易飞，我在师父的家旁边给他弄了一个小院，正在装修，不管怎么说，他在临东也算有个家了。机械厂的刑厂长可是说了，哪天我带他去办个手续，那小院就算他的了。” 冯青山庄重地说：“赵总有心了。” 他知道，有个家对福利院的孩子多么重要。 家这个词对福利院的孩子有着特别的意义。 赵秋城摆摆手，“老爷子，再说今天，丽丽这个人那是懒得看见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她居然跟着易飞跑那么远去采药，还偏偏崴了脚。如果没有这一出，我哪里得到这块树化玉。” “老爷子，你说易飞是不是我的福星？我跟他打了一个月的交道，大家看到的都是我在帮他，可是他带给我的甚至超过了我这七八年的努力。” 赵秋城小声说：“丽丽给我推荐本书，我看了那本书，觉得易飞可能来自未来。” ------ 冯青山腾的站起来，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你说……说什么？” 什么叫来自未来。 难道是说易飞不是以前的易飞了？ 换了一个人？ 不能啊，他和以前没区别啊。 赵秋城转脸瞧了一眼易飞。 他还在看那块树化玉。 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他慌忙拉着冯青山，让他坐下。 “老爷子，你先别激动，这也是丽丽猜出来的，你想想，易飞突然会了好多东西，而且很多东西，现在还没有，是不是有点奇怪，丽丽的猜测也有一点的道理。” 冯青山坐下来。 平复了下情绪。 他还一直以为修电器啊什么的，是易家先祖教的。 合着不是啊。 就说吗，易家先祖也不会这些东西。 可来自未来是什么意思？ 他低声说道：“啥时候拿来那本书让我看看。” 赵秋城答应了。 他以为冯神医了解点情况，看来他也不知道啊。 要知道。 就不和他说了，省得他担心。 “老爷子，这些天，我细细观察了易飞，他还是以前的易飞，人肯定没变，您老就放心吧。” 赵秋城觉得易飞有两个灵魂。 还是他自己的灵魂为主。 这就无所谓了。 这就相当于他脑子里多了以后几十年的记忆。 冯青山完全镇定下来。 易飞确实没多大变化。 他轻声说：“赵总，易飞具体怎么回事，他想说就说，不想说也别逼问他，更不能跟外人说这件事。” 无论是他来自未来，还是脑子里有先祖。 说出去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被人拉走做实验都有可能。 赵秋城一说，他都想切开易飞的脑袋看看。 易家先祖住在他脑子里，就够奇怪的了，这还有更奇怪的。 赵秋城低笑道：“放心吧，老爷子，我又不傻，别管他什么情况，都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啊。” 如果他真的来自未来。 那自己还有什么可愁的，听他安排就是了。 冯青山悄悄说：“你还不知道吧，他的医术实际上远远超过我，易家先祖在他脑子里。” 赵秋城听懵了。 啥意思？ 小妹的意思说他来自未来。 冯神医的意思分明是说他来自以前。 易家先祖住他脑子里，这特么更不好理解。 两人默默地对看一眼。 都不再说话。 易飞看他们两个神神秘秘的。 知道一定在说自己。 他苦笑一声，走了过去。 冯青山和赵秋城看着他，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像背后说别人坏话，被听了个正着。 易飞坐下来轻声说：“我就是易飞，以前的易飞，只是出了一点意外，现在告诉你们也没啥用。有机会，我会说出来的。” 两人都点点头。 冯青山沉默一会说：“你是易飞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第144章 要做就做好 易飞既然过来了 三人坐着接着聊。 都没有再提易飞的事情。 就像冯青山说的。 他是易飞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他是易飞，只能给大家帮助，又不会害大家。 冯青山很激动。 易济堂重建有望啊。 甭管啥原因，肯定跟易家先祖有关。 也许。 他们就是把未来的易飞弄来，重建易济堂的。 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本来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这些天来。 易飞对福利院、对诊所、对毛毛、谢楠、陈一凡夫妇的感情，一点都没有变化。 他说的不错。 他就是易飞，以前的易飞。 真换一个人，不可能一点变化没有。 赵秋城看天色不早。 就起身告辞。 他和易飞把已经晾干的树化玉抬上车，放到后备箱里。 洗去上面的泥土。 这块树化玉才露出本身，真的很漂亮。 甚至比易飞前世在博物馆看到的还好看。 冯青山追出来说：“赵总，这种东西最好自然保存，不要再精雕细琢了，就这么收藏就可以了。” 当初师父那个树化玉做成了摆件，其实真正价值小了许多。 这东西还是原样摆在那，才有价值。 赵秋城微笑举手示意，“老爷子，我明白。” 他喜欢收藏，自然懂得其中的道理。 加工了，就不是树化玉了。 赵丽丽在毛毛的搀扶下，坐上了车。 她打开车窗喊道：“等我脚好了，再来找你们玩。” ------ 神仙草有了。 赵丽丽的脚也没大事。 丽飞商业街和蔬菜食用菌实验基地正在有条不紊的建造中 易飞得为丽飞服饰的将来考虑了。 说是服饰，现在也只有袜子。 这个要不好好做，很难起来。 比种菜种蘑菇麻烦多了。 既然把厂子买回来了，就得好好做。 总要做出个样子才行。 目前没有别的产品，先好好做袜子。 前世那个著名的袜业公司还有好几年才成立。 自己抢了先机，别人能做好，他和赵丽丽没理由做不好。 至少在临东，甚至整个青江省，他们有得天独厚的条件。 赵丽丽对丽飞公司还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 她对自己极好。 自然不能让她失望。 赵秋城除了建好丽飞各个公司。 还拿出一百万做流动资金。 钱虽然是贷来的，也是他贷的。 银行也不会找自己还钱。 如果做不好，都对不起他的信任。 这年头的一百万，可是能干很多事情。 很多公司初建时投资也就几万块钱，可后来都成了行业大鳄。 何况还有四十多万的商业街押金。 商业街建好后，又能收三十多万的租金。 丽飞在早期就有将近两百万的流动资金。 这要都做不好。 那真是白白回来一趟。 现在首先考虑的是袜厂选址的问题。 原来的袜子厂当生产没问题，但是它太偏僻了，连个门牌号都没有，显然如果作为对外销售肯定是不合适的。 来买袜子的人估计都找不到那个地方。 想在那个地方装个电话，人家都不一定给你装。 装电话本来就得排队。 放在秋城大厦也不合适。 总公司办公室在那可以，袜厂销售部放在那就不合适了。 秋城大厦卖袜，估计赵总也不见得同意。 福利院大门西侧临着院墙有一排房子。 是最早建的一排员工宿舍。 后来有了新宿舍，就废弃在那里了，里面堆一些杂物。 如果把院墙拆除一段，房子改建一下。 向临着大街的这边开个大门。 倒是可以做袜业的办公室和库房。 想来奶奶和陈悦都不会反对。 易飞其实并不太看好袜子的市场。 再过十多年，竞争将非常激烈，利润会变得很薄。 赵丽丽想做，现在起手也不算晚。 近几年的袜子的利润还是可以的。 趁这个时间如果好好的包装，从高端做起，应该还行。 如果在五六年之内打出一点名气，积累点资金，对应九十年代后期的竞争应该没有问题。 只要成了规模，还是有希望做大的。 易飞认为整个九十年代，一直到下个世纪零零年代中期，做商业才是最好的。 开商店、开超市才是最安稳，最挣钱的。 他还记得前世，在超市排两个小时队付费的事。 手里的几十台手摇织袜机工作效率低，花样少，很难翻出花样。 只有在外包装上下点功夫了。 易飞觉得先设计个商标。 至少不能象地摊上一堆袜子搅在一起，上面边个标志都没有。 他并不擅长设计这些东西。 毛毛也跑过来帮忙，经过一个晚上和半个上午，他才画出了两个图样。 一个是一顶皇冠，上面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鹭。 皇冠上有“丽飞”的字样。 另一个是一座小山旁边一条小河流过。 河湾里有“丽飞”二字，山上一只展翅飞翔的白鹭。 毛毛拿起来看了半天，“哥，我觉得皇冠这个更好看！” 易飞也觉得那个好看。 先这样，看看赵丽丽的意见再说。 他决定，以后丽飞的标志都以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鹭为基调。 可以画实图，也可以画抽象图。 不同的产品可以搭配不同的背景。 易飞设计了一个大的纸箱和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小盒里可以放五双袜子。 一个纸箱可以装一百个这样的小盒子。 这种精致的小盒子现在的人一般不会扔掉。 他们会拿来放一些针线等小东西。 上面印上丽飞的商标和名字。 经过一段时间，“丽飞”这两个字就会深深地刻在他们的脑海中。 还要再印一些纸条把卷起来的袜子固定起来。 袜筒上还要用粘纸把两只袜子连起来。 他并不清楚印制这些东西需要多少钱。 想来也不会很贵。 现在就看青江纺织厂，有没有制作袜子的各种棉线、纱线了。 ------ 经营公司的事，他真的不太擅长。 最多在思想、观念上比别人先行一步。 真正运作起来，他肯定连郑韵都不如。 人才啊！ 还得想办法找一些人才。 至少把自己的短板给弥补起来。 他出思路，出方法还行。 真正运作起来，还得更擅长的人。 易飞正准备把桌上的图纸收起来。 李文朝领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进来了。 这女人烫着头，还化了淡妆，浅黄色的连衣裙，半高跟的凉鞋，打扮倒是利利索索。 就是这头发烫得有点那个。 整个头象是大了一圈。 她进到诊所，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有点奇怪地看着李文朝，好象不明白他为什么带她来这儿。 易飞以为是李文朝带认识的人来瞧病的。 李文朝把女人扯到易飞的旁边，让她坐下。 他介绍说：“她是小李庄村长李运生的儿媳妇，叫叶萍萍，就是她教大家伙使用那个织袜机，非得来见见你不可。” 李文朝也认为这女人神神叨叨的。 但她会用那个机器，就把她带来了。 叶萍萍吃惊地看着易飞，问李文朝，“他就是你说的易老板？” “对啊，他叫易飞，是我们的老板，还有一位女老板，昨天崴了脚，不方便见人，你有什么事跟易老板说就行。” “他是个小孩啊！” 叶萍萍看了看易飞，摇了摇头。 没见过这么小的老板。 这个叫李文朝的家伙就会忽悠自己。 易飞笑了，“谁规定小孩就不能是老板了？” 还真有这种规定。 未成年人，想注册公司都不行。 叶萍萍摇摇头，“倒没有规定小孩不能当老板，可是你懂织袜机吗？” 她万万没想到，买他们厂的是个小孩。 这小孩能把那小厂救活？ 她怎么也不太相信。 第145章 生产负责人 易飞坐直身子。 把桌上的图纸归拢起来。 我小孩？我都不会比你爹小多少。 李文朝既然说这个叫叶萍萍的女人懂得织袜机的用法。 那就得好好谈谈。 手摇织袜机基本全手工。 正确的操作，可以大大提高工作效率和合格率。 他也只是认识那些机器，具体操作也不太懂。 “织袜机我还是略懂一二的，不是太懂，我不需要太懂，我花钱雇懂的人就行了。” 易飞说道：“李大哥说你懂那个东西，你们村的人都是你教的，我雇你不就行了。你只管生产出来，我负责把袜子卖掉，就是不知道你是真懂还是假懂。” 老板又不是一定要精通公司的产品。 老板会用人就行！ 啥都亲力所为，那不累死了。 别说他对手摇织袜机并不精通。 就算是精通。 也不能天天坐在一群妇女中间摇那个东西吧。 叶萍萍听易飞说她假懂，就不干了，“我假懂？你知不知道，我原来就在生产这种织袜机的厂家工作，从十多岁就开始用手摇织袜机，机器出了故障，我还会修。” 就这种手摇织袜机。 她闭着眼就能操作。 出了毛病，别管大小，她都能修好。 这小孩，居然说自己假懂。 易飞听着她的口音确实不是本地的口音，带有南方的口音。 他问道：“你是南方人？” 现在人口流动还比较少，临东的外地人不多。 偶尔听个外地人说话。 都能引起围观。 叶萍萍点点头，“是啊，我三年前才嫁到这里，那个织袜厂就是我让公爹建的，结果我们搬迁了，加上他们都不听话，织的袜子卖不出去，就扔在那不管了，你是不是真的想把那个厂恢复起来。” 她来的时候是充满希望的。 毕竟她在这个厂投入了不少精力。 就算废弃了，她隔一段时间还去保养下那些设备。 现在，村里的人还因为这事骂她呢。 可是看易飞还是个孩子，多少有点失望。 这么大的小孩能干什么！ 她公爹脾气不好，可还是有一些本事的。 厂子都被他搞黄了。 这孩子能行？ ------ “我不是恢复那个厂，我是重新办厂，你看看，我连商标、包装都弄得差不多了，当然是真干了。” 易飞把手边的图纸推给她。 我又不是你们村的，干吗要恢复那个厂。 我自己建厂不香吗？ 叶萍拿过去看了一会，估计也看不太懂画的什么。 她也没有商标概念。 只是觉得这小孩可能真的想好好干袜子厂。 要不然，他费劲画这些图干什么。 叶萍萍放下图纸说：“你真想干，请我就对了，那些机器有八十台织袜机，带提花的，能织出不少花纹，还有二十台罗纹机和二十台缝头机，还有几台定型机。不管你找来什么人，给我一月时间，我保证一小时能出四五百双袜子。” 八十台机器，一小时四五百双。 对这种机器来说，每小时织五双袜子，速度已经是够快了。 如果倒班的话，一天能生产八九千双袜子子，产量还是可观的。 不等易飞说话。 叶萍萍接着说：“那你一个月能开我多少钱？” 易飞笑看着她说：“你想要多少钱？” 叶萍萍想了一会说：“要不这样，你一双袜子给我一毛五分钱，你啥也不用管，就管进材料和卖袜子，我雇二百多人双班倒，他们的工资我来开。” 易飞琢磨了一下，这样他省心省事。 她开工资的话。 那就不可能不上心。 而且她肯定有把握产量提上去，不然她不但赚不了钱，还会赔钱。 易飞喜欢这种计件工资。 工作积极性不用动员。 开学后，他和赵丽丽都没有空管这些繁琐的事。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等于把生产承包给了叶萍萍。 易飞想起十多年后，一个新兴的行业，农村的一些人向各个电子厂、服装厂带人，他负责管理这些人。 和现在叶萍萍说的模式差不多。 叶萍萍看易飞不说话。 她着急地说：“你琢磨个啥，设备坏了我会修，一些配件被我拿家里了，我拿回来也不收你钱了。我还保证合格率不低于百分之九十五，低了我赔钱。” 易飞笑道：“你今天来，就是跟我谈这个问题吧！” 叶萍瞥了眼李文朝，“他不是老板，我和他谈也没用啊，你给个痛快话，行不行，行的话，就带我去看看你准备进的原料，我给你挑挑看那种合适，别到时候多花钱进一些没用的。” 她倒是个急性子。 易飞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直来直去。 “行，不过你记住了，浪费原料，合格率不到，我可是都要扣你钱的。” 叶萍萍笑道：“你放心，既然合作，肯定不想干一两个月，乱搞的事不会做。为了让你放心，你们可以自己来找来百十个人，不会没关系，只要不傻，我都能教会他们。” 易飞觉得叶萍萍这个人不错。 她这种人可能说话不中听，但谈好了就会全力以赴，不会耍心眼或算计。 和方凡那家伙有点象。 说话中听不中听都无谓，又不是雇她来讲话的。 至于张口就问开她多少钱，更没问题。 大家出来打工，都是为了赚钱的。 挣多少钱肯定是第一关心的。 你总不能要求人家无偿奉献吧。 全手工的织袜机从生产到定型需要大量人工。 一个有经验、有责任心的管理人员非常重要。 他这两天也不是没有考虑人选问题，觉得现在手里的人谁都不行。 目前，闲着的就叶瑛。 她的性格，和顾万钧一样，只合适搞开发。 管理女工，百分百不行。 没想到叶萍萍自己送上门来了。 ----- 叶萍萍说道：“你现在带我去看看你准备进的原材料，你不会说你还没有找到生产原料的厂家吧？” 李文朝哼了一声，“那你多虑了，袜厂是易飞和丽丽的，赵总是丽丽的小哥，青江纺织厂就是他说了算，我们可以随便拿原料。” 你以为是你们村啊。 就算青江纺织厂没有，赵总也能从其它纺织厂买来。 价格绝对都不贵。 “那还等什么，我们去看看，不是每种线都能织袜子的。” 叶萍萍很着急。 本来袜子厂就是她建议公公建的，没想到干几个月就黄了。 现在好容易有人接手了。 如果干好了，就证明她当时说的没错，省得大家都说她乱提议。 她也能挣一些钱，免得婆家的人都瞧不起她。 叶萍萍表现得就比易飞这个老板还着急。 易飞说道：“去看看可以，我总得和赵总说一声。”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 给赵秋城打了个电话。 赵秋城在电话里说：“我下午有点事，你让陈悦跟你们去就行，她和纺织厂的杨起厂长很熟，李文朝也认识，你们尽管去挑。” 易飞就去对面易遥办公室去找陈悦。 他说明来意。 陈悦当然没问题。 易飞和易遥说了想把那一排房改造成袜厂经营部和库房的事。 “奶奶，陈姐，我可以付房租的。” 易遥笑道：“付什么房租，那些房子闲着也是闲着，不过就是太旧了，有的还漏雨，你得好好整整。” 陈悦也笑了，“丽飞服饰本来就挂在易院长的名下，用福利院的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现在福利院的开支由秋城建筑负责，都是一家人，交什么房租。” 收了房租也是赵秋城的。 等于从赵丽丽、易飞那收了钱转到赵秋城那儿。 整个丽飞公司都是他投资的，不用这么麻烦。 第146 青江纺织厂 易飞看看李文朝。 又来装修的活了。 他说道：“李大哥，看来又得麻烦你了，库房不能潮，更不能漏雨，还是丽飞的门面，不能太马虎了，你还得找个工程队给装修下。” 现在有李文朝负责了。 不用直接去找赵秋城。 装修也不是大事。 最多罗勇给简单设计下。 李文朝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我再从工程队调一些人来，电厂家属区那边基本暂时停工了，还有工人可调。” 电厂家属区两年多工期呢，耽误一两个月很快就能赶过来。 赵总也说了，一切以丽飞的建设为主。 尤其是丽飞蔬菜基地。 那地方施工的快慢直接牵涉到一年的收入问题。 关副府长也在看着呢。 易飞说道：“陈姐，那就麻烦你带我们去青江纺织厂去看看。” 赵总既然说了，陈悦和杨厂长很熟。 还是她跟着跑一躺。 免得节个生枝。 今天要是能定下来，袜厂这块基本就没问题了。 陈悦拿起自己的小包，“易院长，我跟他们去了，杨起是个聪明人，很好说话。” 易遥自然不会阻拦。 只是脑子里晕晕的。 易飞还真的要生产袜子了。 师兄没逼着他趁暑假好好练针灸，也是奇怪。 ------ 青江纺织厂地处临东市东北角。 建在青江镇和市区交界处，离福利院并不太远，也就不到大半小时的车程。 易飞他们到的时候。 杨起站在厂大门口等着他们。 赵秋城给他打了电话。 杨起个头不高，长得胖乎乎的，一脸笑容。 他和陈悦、李文朝打了招呼。 笑着对易飞说：“这位就是易飞小兄弟吧？赵总刚在电话里跟我说了，没想到原来这么年轻，这才是真正的年轻有为啊。” 赵总只说丽飞公司的易飞要来看看线料。 让他当自己兄弟看。 还说丽飞公司就是丽丽和易飞的。 听公司名字就能听出来，丽飞，赵丽丽和易飞嘛。 没想到，还真是个小兄弟。 看着像个初中生。 杨起看看叶萍萍。 这位不认识，赵总电话也没有说，“这位是……” 叶萍萍大大咧咧地说：“我是给他打工的，负责他的袜厂生产，叫叶萍萍。” 易飞带她来看原料。 那就是肯定用她了。 这样说也不算错。 杨起和她打声招呼，领他们进到厂里。 他说道：“易兄弟第一次来青江纺织厂，我简单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生产各种布料，也生产各种线料，也有专门提供给袜厂的线料。一会，你可以去看看，我们这产品还挺全的。” 青江纺织厂规模不大。 是八五年才建的新厂，以生产各种化纤材料为主。 易飞客气地说：“那就谢谢杨厂长了。” 杨起摇摇手，说：“别说谢，都是自家人。我和赵总从小就认识，小学、初中都是同学，后来他当兵去了，我进厂当了工人。再后来，赵总在青江建了这个纺织厂，我就跑这当厂长了。” 易飞也就放心了。 他是赵秋城的人，自然很多事情就好商量。 只是杨厂长人不错，能不能当好这个厂长，就不太好说了。 纺织厂很快就迎来洗牌。 大批国内的纺织厂倒闭。 大部分拥有几万甚至更多工人的大厂都避免不了。 青江纺织厂是乡镇企业，说是集体的，估计赵秋城一人说了算。 如果管理、产品能跟得上。 前景还是有的。 否则，那就很能说了。 几个先到会议室喝了会茶，瞎聊了一会。 杨起把他们领到了样品室。 ------ 叶萍萍看到那些五颜六色的线料。 眼睛都直了。 她低声对易飞说：“这些线料都非常的好，都染好了色，只是不知道价格怎么样？” 她认为自己说的声音已经很低了。 屋里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叶萍萍说话嗓门大，你不能当人面和她说悄悄话。 这屋里没有外人，倒也无所谓。 杨起笑道：“叶经理，你放心，价格好商量，你挑几种你们用得着的，我给你报个价。” 袜厂是赵总妹妹和这个叫易飞的孩子搞的。 就算他们直接来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赵总电话里没说给他们的价格，那就按成本价好了。 至于钱。 他们愿意啥时候给就啥时候给。 不给也没有关系。 反正没人给他们要账。 易飞前世曾经在一个袜子厂干了一年时间，但对这些线料并不是太了解。 他那时候就是负责装箱、搬运。 看叶萍萍的样子，似乎很精通。 叶萍萍随手指了几种，“这几种我主要要些黑色、白色和灰色，锦纶主要要白色、蓝色和肉色。” 杨起走上前看了看，“这几种价格从八百到两千每吨不等。” 叶萍萍吃惊地看着他，“有这么便宜吗？” 她对线料的价格很了解，去年还经常买呢。 杨起给的价格还不到当时他们批发价格的一半，只有三分之一。 问题是，当初他们高价也买不来。 大的纺织厂都不给他们供货。 只能到县城一些小的纺织厂，除了贵，很多还不合格。 出了问题。 你人都不知道找谁。 叶萍萍说完，有点后悔，有自己这样买东西的吗？ 可是她对杨起报的价格太震撼了。 她小心地瞧了易飞一眼，看他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 易飞当然无所谓。 杨起肯定给他们最低价。 根本不会赚他们的钱。 杨起淡淡地说：“这价格是我们厂的内部价，外面就是批发也肯定比这个贵多了，赵总说了，你们随时可以来拉货，钱可以欠着，等你们生产的袜子卖出去了，再说钱的事。” 话是这么说，他们付不付也没人跟他们要帐。 他们一个小袜厂，能用多少原料？ 随便报点损耗，就够他们用的了。 青江纺织厂是集体的没错，但从原料到产品，都在赵总的控制下，就算少个几十上百吨，也没人过问。 过问也没用，损耗了。 易飞也没有客气。 早期用钱的地方多，如果材料钱先欠着，可以省一大笔费用。 钱还是省点花好。 说不定啥时候就用着了。 “杨厂长，那就谢谢了，我们现在厂房还没有装修好，暂时先不拉，等用着了，我们再来拉。” 杨起笑道：“我刚才想了一下，我们这工人也有两三千人人，九月份底也要发劳保用品了，如果能赶得上的话，每人发十双八双袜子也是可以的。” 乡镇企业虽然比不上国营大厂的福利。 该有的劳保福利还是有的。 发个十双八双袜子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这年月，每人有两双袜子不错了。 不等易飞说话。 叶萍萍抢着说：“赶得上，肯定赶得上。” 还有一个多月呢，怎么会赶不上。 没生产就先卖出点，至少是个好兆头，吉利。 易飞无语。 还真是个着急的人。 告别杨起，在车上，易飞问叶萍萍，“一吨线能织多少只袜子。” 这些他还真不知道。 “那不一样，厚的袜子和薄的不一样，你也看到了线的价格也不一样，大体平均下来，一双袜子用不到一毛钱的线，他给的价格太便宜了。真看不出来，你一个小孩面子这么大，这么大厂的厂长对你都这么客气。” 说青江纺织厂规模不大。 那是相对于那些动不动数万工人的国营纺织厂。 在叶萍萍眼中，这就是一个国营大厂。 第147章 他真的能做主 青江纺织厂设备自动化程度非常高。 他们一千工人的产值起码相当于其它厂三千人。 也和他们管理严格，生产效率高有关。 赵秋城管理企业还是有自己的一把刷子的。 他经常出国，又善于学习。 青江镇的企业效益都非常不错。 先进的生产设备和产品技术只是一方面。 科学的管理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改变。 毕竟时代的限制在这。 赵秋城别说想不到，就是想到了，有些事也做不了。 别管青江镇长多么支持他。 都不能太出格。 有些框框必须要遵守的。 叶萍萍一脸崇拜地看着易飞，“我还担心你弄这个厂跟我公公一样，最后也不了了之，看这架式，你肯定行，这八字没一撇呢，你都卖出去两三万双了。” 关键原料给的便宜，还可以欠帐。 只要袜子能卖出去，那就有钱赚。 他这么大面子，应该也能卖出去吧。 成本低，价格就可以便宜，卖的时候也好卖。 易飞不为所动，“他们不是给我面子，是给我姑姑面子。” 没有赵丽丽，他屁面子都没有。 有人搭理他一个孤儿才怪。 易奶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经营福利院。 市府是给她面子。 下面的企业就不一定了。 叶萍萍笑道：“你这孩子说这不是废话吗，你姑姑的面子和你的面子能有多大的差别，反正都是你家的人。” 易飞笑笑也不解释，差别大了好不好。 他又不是赵家人。 易飞心里盘算着，一双袜子成本加包装人工最多三毛钱。 按正常情况，棉线袜七八毛钱一双批出去的话，一个月的收入怎么着也十来万，就看能不能全部卖出去。 尼龙丝袜的话，批出去怎么也得一块多。 那个利润就更高了。 一个小袜厂，一年一百多万的利润，绝对不错了。 如果不是他能卡bug，那得高兴地要跳起来。 丽飞商业街，目前一年才能收四十万不到的房租。 不过，十年以后，房租起码翻十倍。 ------ 李文朝问道：“我们去哪？去福利院还是别的地方。” 现在原材料谈好了，就等着把工厂装修好开工了。 回头催催精密机械厂，尽快把那些设备给翻新好。 李文朝根本没想过销售的问题。 丽丽生产的东西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不说丽丽。 就是郑韵去找供销社，找商场，谁不给她这个面子。 又不是让他们办什么事。 不就是卖袜子吗？ 卖谁的不是卖！ 易飞想了一下说：“去姑姑家吧，我把商标的事情和她敲定了，好制作箱子和装袜子的盒子，厂房和设备也快弄好了吧？” “设备我催催，厂房也差不多，主要是做保温层耽误了点时间。” “叶大姐，这两天把人找好。” “我那可以找一百多名工人，大部分都用过织袜机，能很快上手，以前生产的时候，没有两班倒，只有一百多个人。” 李文朝有点不明白，“不是就八十台织袜机吗，为什么一个班就要一百多人？” 叶萍萍不屑道：“说你不懂吧，你还不服气，织袜口、缝头、定型、检验、包装、装箱不要人啊！一班就得一百二十人左右。” 两班倒的话，得找两百多人。 肯定每台机器都同时运作起来，效率才高。 总不能织好一双，然后去缝口吧。 陈悦说道：“我还真不知道，织个袜子这么复杂。” 叶萍萍说道：“其实有电动自动织袜机，只是那个设备很贵。” 易飞也知道很多大厂都配备了电动织袜机。 这个看情况吧。 如果销售挺好的话，明年倒是可以配上一些电动的。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一步到位至少投入几百万。 时间还有的是，稳扎稳打比较好。 如果袜厂再让赵总投几百万，那袜厂算谁的？ 总不能再让他建好了送给他们吧！ 就是赵总愿意，他也不好意思。 就现在这情况，他都很意外，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要不是觉得以后肯定能回报赵总 他都不敢要。 易飞说道：“叶大姐，你就按两班倒找人，你们村不够，可以到邻村找啊，这事我就交给你了，我不管了。” 计件工资，他没啥担心的。 叶萍萍自然能处理好。 处理不好，她可能赔钱。 现在让他去找人，他去哪找？ 李文朝老家是在农村，可是蔬菜基地需要更多的人。 那些工人，还得靠李文朝找呢。 叶萍萍说道：“找人我肯定能找够，邻近几村有的是在家没事干的大姑娘小媳妇，只是都用我找的人，你放心吗？” 看着小老板的意思，是把生产完全交给自己了。 这个她很乐意。 就怕塞进一些老板的人。 不好好干活，还不听话。 你还动不了他们。 那才叫恶心。 易飞不在意地说：“有什么不放心的，既然合作，大家就要互相信任，如果这点基础信任都没有的话，那还谈什么合作不合作。” 只是生产袜子的工人，有什么信不信的。 易飞倒是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何况是计件。 叶萍萍是爽快人，“你这么说，那就交给我，保证不会耽误你事，还有，我是给你打工的，是你手下，不是合作。” 她倒是聪明，先摆正自己的身份。 ------ 李文朝把车停在了赵丽丽的家门口。 他们隔着院门看到。 赵丽丽半躺在院里大树下的一个藤椅上。 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翻，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叶萍萍看着满院的花草和精致的楼房，有点紧张。 她知道这是另一个老板的家。 看这样子，应该是一个当官或很有钱的人家。 她不知道云江路一号是市府家属区。 看小区不错，应该住的都是有钱人。 易飞是答应让她负责生产了，可是他到底能不能做主啊。 赵丽丽看到他们几个进来也没有起身。 她只是盯着叶萍萍，“这个漂亮的大姐姐是谁啊？” 叶萍萍看着面前这个慵懒的少女，喃喃地说：“你说我漂亮，是不是讽刺我？” 这姑娘长得跟画里的人一样。 她居然说自己长得漂亮，不是讽刺是什么。 自己和她比，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好不好。 “我讽刺你干啥，你确实长得很漂亮啊！” 赵丽丽把书放在藤椅上，“我跟你说，你的脸型不适合这种发型，流行的不是最好的。你留和我一样的短发，比现在要漂亮许多。或者留长了头发再去烫，多少有点卷就行。” 按她的想法，这种短爆炸头对哪个女的都不适合。 你要烫头，就把头留长嘛。 平空脑袋大了这许多，能好看到哪里去。 叶萍萍身材娇小。 顶着一个大脑袋，挺好看的姑娘看着有点怪异。 易飞没心情和她们讨论发型的问题。 虽然他和赵丽丽审美观差不多。 他给她们做了介绍，“姑姑，我想把以后袜子的生产都交给叶大姐负责，你看怎么样？” 叶萍萍紧张地盯着赵丽丽。 别看这女孩看着也不大，肯定她做主。 她就是易老板说的姑姑吧。 刚才他也说了，青江纺织厂就是看她的面子。 从她家就能看出来，她有这个面子。 只是她姓赵，易老板姓易。 看来不是亲姑姑啊。 赵丽丽伸了个懒腰，“这个不用和我商量，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我想办法把袜子卖出去。” 叶萍萍放心了。 原来这个小男孩真能做主。 第148章 有妈妈真好 赵丽丽站起身。 把众人领到小亭子下的石凳子上坐下。 她要去倒水。 被大家拦住了。 都不渴，没必要客气。 还有正事要谈呢。 易飞把自己设计的图纸拿出来，“姑姑，我设计了两个商标，你看看哪个合适，或者你想一个更好的。” 商标这东西，他也不清楚弄成什么样更让人喜欢。 以前也没考虑过这些。 周书文的电器经销公司的标志很简单。 就是一个文字。 不同的场合，字体稍有差别。 他准备用一只白鹭代替那个文字。 不同的产品，也做一些变化。 现在他想找别人设计，都找不到。 不像二三十年后，随便在网上翻一翻，花点钱有的是人帮你设计。 现在去找谁？ 赵丽丽拿起来翻看起来，“我觉得这个加皇冠的好一些，另外一个太复杂了，你们三个也来看一下。” 其它几人凑过来也看了一下。 一致觉得加皇冠的好一些。 其实在他们心中，对商标的概念非常模糊。 只是觉得那个带皇冠的更加霸气一点。 他们也搞不清楚。 不就生袜子吗，还弄个商标干什么。 易飞又把袜子的包装，和他设计的纸箱和小盒子，还有粘袜子的纸条解释给赵丽丽听。 虽然成本提高了，但看着高档，卖价也可以提升。 关键是从现在开始，就宣传丽飞这个品牌。 品牌的重要性，易飞比在座的都清楚。 同样的东西，大品牌的，价格翻几倍都有人买。 品牌也是一种无形的资产。 一些国际大品牌。 人家的商标都是按亿来算的。 就算全世界的工厂一夜之间被大火烧完。 人家都不怕。 第二天出的新闻绝对是各大银行争相向他们贷款。 不为别的。 人家的品牌就值这个钱。 “没想到，这才一天，你做了这么多事！” 赵丽丽亲热地拍拍易飞的脸，“小哥说他捡到宝了，我看我才捡到宝了。你说得对，我们着重宣传丽飞这个品牌，我们现在有丽飞生物技术，有丽飞服饰，以后说不定还有丽飞商店，丽飞电器，搞个丽飞建筑也不是不可以。” 她现在是看到什么都想做。 有易飞这个家伙在，做什么都不会亏钱吧。 赚多少钱也不是特重要。 关键是带劲啊。 丽飞街，听着就过瘾。 报纸登了，市府也默认了。 临东从此以后就有一条街道叫丽飞街了。 关副府长前天来她家。 赵丽丽把这事说了。 关副府长都笑了，“你们报纸都登了，市府还能硬着头皮不答应？” 陈悦笑道：“丽丽，你这是要跟你小哥抢生意啊。” 都有秋城建筑了。 她居然还想搞个丽飞建筑！ 赵丽丽耸耸肩，“华夏大了，小哥的生意能做完？” 易飞倒是没有想过做房地产。 赵秋城在做了，赵丽丽再去做，两人资源肯定相同。 完全没这个必要，也不是除了房地产就没有钱赚了。 真要想搞房地产。 也是特定时间，特定地点去做。 赚一波就撤。 就是卡个大bug。 手里有闲钱的话，在一线城市买点房子，坐等涨价。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还得小心蝴蝶效应。 卡bug也不能卡得太狠了，适可而止。 ------ 易飞问道：“姑姑，这几天设备和厂房差不多能弄好了，你的脚到时候能好吗？” 开业的时候，总要去看看吧。 “抹了冯神医的药，早上起来就不疼了，走路也没有问题，只有使劲按那个地方才有点疼，估计明天就好利索了。” 赵丽丽说着，还站起来跳了两下，“你看全好了。” 她的脚本来就不是太严重。 只是她比较娇贵，显得就严重了一些。 换作别人，根本影响不了什么。 冯爷爷那药酒的配方，易飞也知道。 对这种损伤有奇效。 易飞站起身，“我看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几个去纸箱厂把箱子什么的都定下来，正好陈姐在，我要是自己去了，说不定人家会要的贵一些。” 不仅会贵一些，他加工的多西不多，人家给不给加工都是问题。 人情这东西。 比什么都重要。 叶萍萍村里的人，就连原料都进不来。 易飞前世曾讲一个大厂推销人说：“我们卖的不是产品，是人情。” 尤其是这个年代。 人情比赚钱都重要。 陈悦说道：“我们是纸箱厂的老客户了，他们肯定不敢多收钱，而且不用先付他们钱，等东西做出来再说，没钱就压他们一段时间。” 青江的企业，需要大量的包装。 都是在纸箱厂订的，他们敢乱搞，那对不住，以后就换厂家。 临东没有更好的。 省城有啊。 赵丽丽站起来，“我也跟你们去，还能真的坐在这当甩手掌柜的？” 她倒不是怕被人说甩手掌柜。 主要是太无聊了。 易飞有点担忧地说：“你的脚行吗？再说了，赵奶奶肯定也不会让你出去。” 赵丽丽嘿嘿笑道：“趁我妈现在不在，我给她留个纸条，我们赶快走。” ------ 她话音刚落，赵妈妈从院外走了进来。 她跟陈悦他们打了招呼。 尽管不认识叶萍萍，也不奇怪，肯定是儿子公司的。 赵妈妈拉住易飞的手，“易飞，你咋也不来家吃饭了，大家伙都很想你，彤彤来了就问，易飞哥哥怎么不来了？” 易飞含笑道：“奶奶，这一段时间比较忙，等有空了就来吃饭。” 他能看出来，赵奶奶是真心喜欢他。 赵丽丽在旁边说：“妈，易飞现在正在忙丽飞公司的事，哪有时间来家里吃饭。” 赵妈妈不在乎地说：“你说你们两个弄什么公司，让秋城去弄就可以了，没钱就找他要，挣钱不花，留着干什么！现在搞得易飞一个孩子都跟你小哥一样忙。” 她倒是看得开，没钱都找赵秋城要。 当初她是反对赵秋城出去做生意的，呆在机关多好啊。 现在倒是看开了。 赵秋城成了家里的银行。 “妈，你瞧你说的，易飞年纪轻轻总不能天天来陪你吧，正好你回来了，我要和他们去一趟纸箱厂，这次加工的纸箱比较多，不能让他们收多钱了。” “你脚好了吗，就乱跑！” 赵丽丽蹦了两下，“好了，有冯神医在，这点伤算得什么。” 她拿起易飞那摞设计纸在赵妈妈眼前晃晃，“妈，易飞还是一个小孩，不能啥事都让他一个人去干。” 赵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晚上一起来家吃饭吧。” 赵丽丽说道：“那可不好说，从纸箱厂出来，我们还得去看一下厂子装修的情况，晚了我就住在学校了。开学之前，得把这些事忙完。” 赵妈妈有点不放心，“你瘸个腿，一个人住学校怎么行，晚点怕什么，文朝啊，你晚上还把他送回来。” 李文朝没说话，瞧了一眼赵丽丽。 把她送回来当然没问题。 问题是赵大小姐不回来，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敢多说一句，赵丽丽就会急。 “妈，我的脚已经好了，什么叫瘸个腿，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得靠李文朝一个人，他天天跑来接我啊，没事，让易飞也住到学校去，他会做饭。” 赵丽丽心中想。 要不买点菜让易飞做饭得了，芳芳回来就好办了。 赵妈妈勉强答应了，不答应也没用。 她这个小女儿有主见的很。 她跑向屋里，“你们等一下，我去给你们拿些吃的。” 赵妈妈出来时拎了几大包东西，有方便面，罐头，还有点心，都是吃的。 易飞非常羡慕。 有妈妈真好。 可惜，他妈妈在生下他不久，就把他扔在了福利院门口。 第149章 做生意不一样 临东市纸箱厂是一个综合性的国营企业。 位于临东市东郊。 它不仅生产各种各样的纸箱。 还有自己的印刷车间，木箱车间，塑料袋车间， 甚至还有自己的陶瓷玻璃加工车间，生产一些器皿。 最近又推出了新产品，就是那种泡沫箱子。 易飞觉得它不应该叫纸箱厂，而是应该叫包装厂才对。 他们的产品太多了。 陈悦说得不错。 赵秋城的贸易公司、运输公司以及青江镇的企业都和他们有大量的合作。 上次，易飞卖的印错厂名的牛皮纸袋就是纸箱厂印刷的。 纸箱厂重新印了后并没有回收那批牛皮纸袋。 结果便宜了易飞和赵丽丽。 赵秋城算是纸箱厂的大客户。 易飞他们一走进厂长办公室。 厂长陶若松就热情地上来和李文朝、陈悦握手。 稍带着也和易飞、赵丽丽、叶萍萍客气地打了招呼。 他以为其它人是秋城公司的员工。 只是看赵丽丽和易飞还有点像小孩，多少有些奇怪。 秋城公司什么时候有这么年轻的员工了。 但是能跟着陈悦和李文朝来这里。 也是公司比较重要的员工了。 陈悦笑道：“陶厂长，你这次有点眼拙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丽丽，赵总的小妹，这是易飞，赵总的……侄儿，这位叶小姐，是他们工厂的负责人。今天，是他们找您有事。” 易飞叫丽丽姑姑，虽然叫赵秋城赵总，但说侄儿终归错不了。 他们本来也错着辈。 陶若松不认识赵丽丽，赵家的小公主他肯定是知道的。 他狠狠地拍拍自己脑门，一副懊恼地样子。 “我说这神仙般的女孩是谁，原来你就是丽丽啊，天天听你哥念叨，站在眼前了却不认识。” 他是真的懊恼，不是装的。 居然搞错了主次。 这就有点尴尬了。 赵丽丽笑道：“陶厂长真会说话，我就一个中学老师，不认识我的人多了。” 二中的许多老师还不知道她呢。 大家都坐下。 陶若松让人倒了茶，“丽丽，你这次来有什么事？” ------ 陈悦刚才说，是丽丽的工厂找他有事。 她也办了厂了？ 这个也有可能，现在流行办厂。 她想办个厂就是一句话的事。 赵丽丽示意了一下易飞，“我和我侄儿近期弄了一个袜子加工厂，想在陶厂长这加工一些包装的东西。” 易飞把手里的图纸展开，铺在茶几上，准备解释一下。 陶若松摆摆手说：“等一下，我找一个懂技术的人来，这些东西我不太懂，你给我讲了，一会还得讲一遍。” 厂长不懂自己的产品在这个年代不稀奇。 他出去了一会。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跟着他走了进来。 陶若松说道：“易飞，这是我们技术员小董，董明亮，你有什么要求跟他讲就行。” 易飞拿着图纸到旁边一个桌子边和董技术员交谈。 陶若松坐下来继续和赵丽丽他们聊天。 其实没啥技术难度，只是对材质和印刷要说一些要求。 都是纸箱厂的常规加工产品。 董明亮把易飞的要求一条条记在一个本上，显得很认真。 他尽管不知道这伙人是干什么的。 可厂长亲自接待，那就马虎不得。 一般找他们加工东西，出个车间主任就不错了。 易飞看差不多了就说道：“董技术员，你给报个价。” 董明亮算了很久，“您这个大纸箱要四千个，量不大，得五毛钱一个。这个小盒子您要四十万个，量倒是不小，但您要求很高，得一毛五一个，那个纸条要一百万张，算一分钱一张，那个小圆条你要一百万张，算一分钱两张，总共五万七千块钱。” 易飞粗略算了一下。 也不算贵，平均到每双袜子上也就几分钱。 陶若松笑道：“小董，这里没有外人，你可能不认识，这位是赵秋城赵总的妹妹，他们刚开始生产袜子，早期挺不容易的，算三万块就可以了。” 这几乎是打了对折，这个价格纸箱厂基本不赚钱了。 赵丽丽笑道：“陶厂长，您别赔了就好。” 陶若松哈哈大笑，“赔了我从赵总那找补过来，他可是我们大客户，本来给你帮个忙也是应该的，想来你们以后肯定还要加工这些东西，我收个成本价。你们也不用着急给钱，啥时候有钱啥时给。” 董明亮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易兄弟放心，我们肯定按你的要求加工，在咱们临东，没有人比我们做的更好。” 赵老板的妹妹？那可就以理解了。 收钱不收钱都是两可的事。 易飞说道：“董技术员，这个我比较急，不知道你们加工这些东西需要多少天？” 这个得讲好了。 别到时候给你干个一两个月，那什么都耽误了。 国营单位不好说，一定得先说好。 董明亮思索了一会，“最多五天就可加工好。” 五天倒是不会耽误。 谈完正事，赵丽丽起身告辞。 陶若松却是无论如何不同意。 他殷切地说：“丽丽，你是第一次来我这儿，无论如何得晚上吃个饭，我马上给赵总打个电话，让他也过来，晚上一块聚聚。” 陶若楹说完也不管赵丽丽是否答应。 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给赵秋城拨个电话。 他客气了几句，挂了电话，“赵总一会就过来，我出去安排一下，你们在这休息一会。” 陶若松出去了。 ------ 叶萍萍感慨道：“做生意和做生意就是不一样，我现在相信，别管生产多少袜子，你们都能卖出去。” 他们以前不是做不下去，原材料给的价格死贵。 这种纸箱厂，一听他们的量少，理都不理他们。 易飞他们要的量也不大，可人家厂长直接打对折。 赵丽丽笑道：“所以，找工作找对老板很重要，你好好的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她很快也喜欢上了叶萍萍。 一个没有心机的女人。 叶萍萍说道：“赵老板，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干，绝对生产出高质量的袜子来，生产那块我严格把关，保证让您赚大钱。” “钱不钱的不重要。” 赵丽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就想把丽飞这个品牌做好。” 钱这种东西。 她不多，但也从来没有觉得缺过。 易飞反对道：“姑姑，钱当然重要，有钱才能把品牌做好，我们总不能一直让赵总投资。” 什么叫钱不钱不重要！ 不赚钱，做它干什么。 当然，树立一个品牌要花很多钱，很大精力是真的。 “行，算你说得对，丽飞的一切都听你的。” 在这点上，赵丽丽是不和易飞争论的。 能赚钱当然更好。 谁还会嫌钱多咋的。 易飞也说过。 她喜欢的那些邮票、钱币，真有人拍卖了，买不起才闹心。 ------ 几个人正聊着。 赵秋城和陶若松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他走过来先亲热地拍拍易飞的头，然后才问赵丽丽，“你的脚好了？” 赵丽丽活动了一下脚，“有冯神医在，还怕这点小伤。” 陶若松听了，赶紧询问丽丽的脚怎么了。 几人又一阵寒暄。 赵秋城这才看着叶萍萍，“这位女士是……” 他刚开始还以为是纸箱厂员工，来陪丽丽他们的。 可是看陶若松的表情和动作又不太象。 好像这女的是和丽丽他们一起的。 易飞把叶萍萍介绍给赵秋城。 赵秋城笑笑说：“就说你小子运气好，还真没说错，我还在想着这生产袜子，你和丽丽都不懂，我这边也没有懂行的，正在发愁，你自己却找到了。” 易飞也笑道：“赵总，不是我自己找的，是她自己找上门的。” 赵秋城说道：“所以说你小子运气好。” 还有这种好运气的人吗？ 去借人，挖来了孙普辉和方凡。 本来是去谈地的，把顾万钧和叶瑛给整来了。 丽飞的名下，都四个本科毕业生了。 这又来了一个叶萍萍。 赵秋城算是发现了。 只要易飞想干什么，就有人过来帮他。 第150章 郑韵来了 叶萍萍不认识赵秋城。 她知道这个人就李文朝的老板。 就是他要租下那个院子和买下织袜机的。 公公连个屁都没敢放，就把东西卖给他了，价格便宜地令人不可想象。 也就是收个设备钱。 院子、房子基本上让他们白用二十年。 二十年后。 院子还能不能是他们村里的都不好说。 她又不傻。 就公公那脾气，一般人绝不会让步。 叶萍萍规规矩矩地说了声，“赵总好”，就坐在旁边不说话了。 这人一看就是个大人物。 还好今天自己找上门来。 能靠上这样的人物，将来挣钱肯定不在话下。 她本来看赵丽丽和易飞还是孩子。 心里多少有点瞧不上。 现在这点小心思再也不敢有了。 这两人一个是他妹妹，一个是他侄儿，跟着这两人，肯定错不了。 而且。 这两人都没有架子。 都很好打交道。 尤其是易飞。 一口一个叶大姐。 让她备感亲切。 她也有个弟弟，和易飞大小差不多，都三年没见过了。 也不知道现在过的好不好。 还上不上学了。 ------ 陶若松笑问：“丽丽，你想吃点什么？想吃什么，只要咱临东有的，咱就能弄来。” 他不是说大话。 纸箱厂这两年效益不错。 无论去什么地方吃饭，只要赵丽丽说得出来，他都请得起。 临东像样的吃饭地方就那几家。 赵丽丽还没有说话。 赵秋城却抢着说：“丽丽吃饭不挑食，易飞，你想吃点什么，陶厂长不是外人，想吃什么尽管说。” 小妹是很重要。 易飞是什么人？ 神一样的存在啊。 冯神医说，他现在的医术都超过了冯神医。 这要传出去，轰动的何止是临东。 小妹自然也不会和易飞争。 几个人都看着易飞，包括李文朝和陈悦。 他们也没想到赵总会这么说。 谁不知道，他对赵丽丽百依百顺，现在却去问易飞。 易飞比赵丽丽重要？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除了赵总的儿子，恐怕在他心目，没有人比丽丽更重要。 易飞有点不好意思，“我更不挑食，大家喜欢，我吃什么都行。” 都看着我干什么？ 那眼神什么意思？ 赵总不就是客气一句吗！ 陶若松说：“那就去一锅居？那的甲鱼汤做的不错。” 众人都没意见。 没法有意见了。 一锅居目前是临东数一数二的饭店。 还有意见的话，陶若松得愁死。 ------ 几人一边闲聊，一边出了办公室来到院子里。 叶萍萍低声跟易飞说：“要不我先回去吧。” 赵秋城问道：“是不是家里不方便？” 一个女人晚上不回家吃饭，家里人担心的总是多一些。 叶萍萍摇摇头，“那倒不是，家里人知道我去找易老板了，我是觉得，这种场合我在这好象不太合适。” 他们都是老板厂长的。 要么是公司的经理、总经理的。 自己一个打工和他们一起吃饭不合适。 她叶萍萍也是见过世面的，不会腆着脸一直跟着。 别人不好意思撵她走，自己就自觉点。 赵秋城却不在乎，“有什么不合适的，既然易飞把袜厂的生产交给你了，那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丽飞刚刚起步，将来你也算公司的元老，大家一起吃个饭，没什么不合适的。” 他眼中从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只是每人出生不同，机遇不同罢了。 肯努力去生活的人，都是值得尊重的。 叶萍萍能主动找到易飞。 也是一个努力的人。 和其它人比，更加难能可贵。 叶萍萍这才不说话，跟在陈悦的身后。 ------ 赵秋城让陈悦和叶萍萍坐李文朝的车。 他带着赵丽丽和易飞向他的车走去。 赵丽丽拉开车门，看见郑韵坐在车后座。 “咦，你个小姑娘来了，却不上去，一个人坐在车上干什么？” 赵丽丽问道。 本来就是谈丽飞的事。 丽飞的总经理来了，却躲在车里不露面。 她跟小哥一起来的。 肯定知道他们来纸箱厂的目的。 郑韵撅着嘴说：“丽丽，我比你大好几岁，你叫我小姑娘，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易飞大小差不多呢。” 她们两人的私交很好，都是那种鬼精灵女孩。 赵丽丽钻进车里，“好！好！我不叫你小姑娘，我叫你老姑娘。” 都二十五了，连个对象都没有。 叫老姑娘也应景，说得过去。 郑韵娇声道：“赵总，你看丽丽。” 赵秋城不说话。 她们俩的事，他才不参与。 省得到时候里外不是人。 他和郑长波关系很好，小郑算他侄女。 易飞坐到副驾驶，客气地说：“小郑姐姐好！” 郑韵咯咯笑道：“你好！小易总好。” 赵丽丽说道：“易飞把公司的商标什么的都设计好了，袜子的包装也弄好了，你这个总经理倒是清闲。” 郑韵说道：“这个你别埋怨我，赵总到现在都没找到秘书，我呆在六楼又不敢离开，还能怎么样？再说，我也不会设计那些东西。” 赵秋城说：“我自己找到秘书了，你明天就可以去忙丽飞的事了，话说，你们丽飞现在也没啥忙的吧？” 丽飞的项目都在建设中，郑韵也没啥事。 她也说了，设计商标什么，她也不懂。 叶瑛都跑到蔬菜基地的工地上帮忙去了。 “找到秘书了？” 郑韵奇怪地问：“谁啊？我前天还去人事部问了，他们说目前没合适的人。” 给赵总找秘书，不是随便塞个人过去就行。 起码得懂得建筑公司的一些流程。 郑韵想了一圈，也没想到是谁。 赵秋城笑笑，“你明天见了就知道了。” 郑韵想了一会，“我知道是谁了。” 赵总这么说，那这人她一定认识。 她认识的人，没啥事做的，只有一个。 只是她没有想到。 赵总居然让她当了秘书。 关键是，她也得干才行啊。 赵丽丽和易飞不关心这个。 谁做赵总的秘书，和他们没关系。 也不是啥大事。 没秘书，赵总也能工作。 ------ 赵秋城发动汽车。 跟着陶若松的车驶出纸箱厂大门。 一锅居开在市中心，是一个独栋的两屋小楼。 装修得古色古香的，唯一的缺点就是这地段有点吵闹。 前些天，易飞和师父一家来过一次。 还因为包厢的事和他们争了半天。 最后，还是赵秋城给他们解决了问题。 账也是他付的。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师娘的姐夫和姐姐。 这都一个月了，也没有来。 那就没办法了，他们不想治，也帮不了他们。 大家下了车。 陶若松看到郑韵，惊讶道：“小郑，你什么时候来了，怎么没有上去坐坐。” 郑韵是赵秋城的秘书。 他当然熟悉。 她父亲还是市物资署的郑署长，跟陶若松也算有些交情。 郑韵也算秋城一系列公司中的重要人物。 那是万万不能怠慢的。 郑韵笑道：“我来找丽丽、易飞他们有点事，就没有上去。听说陶厂长请客，就跟着来蹭顿饭，您不会介意吧。” 陶若松笑道：“平时想请你吃饭，还没有这个机会呢，你来了，我当然欢迎。” 他说完悄悄看了眼易飞。 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何方神圣。 他叫赵丽丽姑姑，可是赵春城和赵秋城都没有这么大的孩子。 也没有听说赵家在临东有姓易的亲戚。 赵秋城兄妹对他都非常亲热。 实在想不清楚他们的关系。 就连郑韵这丫头好象跟他也很熟悉。 看来。 临东又要出一个新星了。 和赵丽丽一起办公司，还愁发展不起来？ 第151章 我喜欢年纪大的 服务员直接把他们领进一个包间里。 来之前。 陶若松就订好了包间。 晚上，一锅居的生意还是挺火的。 来了，要是没包间，那就闹了大笑话了。 总不能让赵总坐在大厅里吃饭吧。 大家都坐好后。 陶若松向易飞他们介绍了跟在他后面的三人。 一个是他们的副厂长毛向东。 一个是他们的书记张勇。 另外一个大家都认识，技术员董明亮。 看来董明亮很受陶厂长的赏识。 不然。 这种场合不会带他来。 赵丽丽也向他们重新介绍了易飞他们。 “易飞是易遥儿童福利院的孩子，也是冯神医的弟子。” 冯神医的弟子可是一道非常亮的光环。 再牛的人，你还能不得病？ 有些疑难杂症还真的只有冯神医能治好。 冯神医的性格大家都清楚。 和他的弟子攀上交情，那是多少人也求之不得的。 小哥找到树化玉那天回来说，其实易飞还拥有比冯神医还高明的医术。 只是这个就不能说了。 真要能说出来，这些人得把易飞当爷供着。 越有钱有势的人越怕死。 冯神医性格孤僻。 他要是愿意的话。 可以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请他吃饭的能排几里地。 陶若松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这孩子有点面熟，福利院挂牌那天，我有点事，是张书记去的，我晚上地电视上看到易飞做为孩子代表讲话了。” 他其实对易飞没啥印象。 只在电视上扫了一眼。 赵丽丽一提福利院，他才想起来。 毕竟这孩子的辨认度太高了。 他长得太漂亮了。 纸箱厂那天拿了三万块钱，和江怀东带去的那个制药厂拿得一样多，仅次于电缆厂。 不是没钱。 是不想做出头的椽子。 大家都在临东市混，谁也别让谁下不来台。 三万正好不多不少。 张勇也赶紧说：“那天我离得远，没看太清楚。” 那种场合，谁会注意一个孤儿的代表。 现在看来，倒真是这孩子。 赵丽丽点点头，“对，他开学还是二中的学生，我算是他老师。” 她知道，自己不会带易飞的课。 她准备把易飞送到余春芳的班。 翟校长早就定了，下学期，余春芳要担高一一个班的班主任。 余春芳也是教化学的，不可能让她带自己的班。 那也算他老师。 赵丽丽接着向下介绍，“这位女士是我们丽飞服饰公司的生产部经理叶萍萍。小郑你们都认识，她以后身份不一样了，不再是我小哥的秘书，而是我们丽飞公司的总经理。我们丽飞公司目前包括丽飞商贸公司，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丽飞服饰公司三家公司” ------ 陶若松四人对丽飞商贸公司，丽飞服饰公司都能听明白。 都是正常公司。 可对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有点奇怪，生物技术是干什么的？ 字面很好理解，做什么的却不好说。 有一点可以明确。 这个丽飞公司不是闹着玩的。 都三家公司了。 赵秋城笑道：“我在青山大道路北弄了五六百亩地，投资了两百多个蔬菜大棚和一个生物技术研发中心，就是种反季节蔬菜和蘑菇，给他们两人玩玩。” 陶若松四人一阵苦笑。 五六百亩地，两百多个大棚还有一个研发中心，这得投资多少钱？ 赵秋城的意思只是给两个孩子玩玩。 人比人气死人，说得还真是一点不错。 他没把这个公司建在青江镇，看来是真的给了赵丽丽和易飞。 赵丽丽不说了。 易飞看来也不简单。 应该不仅仅是冯神医的弟子那么简单。 李文朝接口道：“几位领导，赵总说是这样说，你们可别小看了丽丽和易飞，他们管这些说不定比赵总还厉害。” 他是了解内幕的。 易飞加上孙普辉和那个烦人的方凡。 丽飞生物技术公司将来肯定有大发展。 方凡是有点烦人，不过那家伙确实有本事，干活还不要命。 这些天他都没怎么睡过。 不是在基地干活，就是拿个本写写画画。 他也不怕脏，和工人一起弄那些发酵的蘑菇菌料。 就那臭味，李文朝都有点受不了。 方凡却没事一样。 有时候，还抓起那些菌料，放在鼻子下闻。 陶若松摆摆手，说：“易飞我不太熟，不敢妄加猜测，小看丽丽？谁敢啊，临东第一才女，谁不知道？”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这时候逮住易飞夸一番。 那就显得自己太虚了。 陈悦笑道：“要说易飞啊，他今年才十五岁，红墙巷正式改名丽飞街，将建成临东市是规范的商业街，关副府长亲自批的项目，关副府长都对他另眼相看。” 陶若松三人都做惊讶状，纷纷说：“果真英雄出少年。” 这时候就得夸易飞了。 关副府长都另眼相看，你再不夸两句，你比关副府长还牛？ 其实心下都不以为然。 有赵秋城在，建八条街也不太难。 他们就算有项目。 能见到关副府长吗？ 说他是易遥儿童福利院的孤儿。 从赵秋城和赵丽丽的态度看，他能是普通的孤儿吗！ 普通孤儿能随便见关副府长？ 就是陶若松，一个国营大厂的厂长，想见关副府长也不容易。 关副府长日理万机，纸箱厂就是有项目，也得层层批示，最后能不能到关副府长手里，都得两说。 陈悦却接着说道：“建商业街，赵总一开始并不知道，从头到尾都是易飞一手设计的，甚至建设的资金都是他筹来的。” 她看了那份展销会策划书，对易飞是心服口服，生怕他们小看了他。 虽然赵总没有要丽飞的建设资金。 但那笔钱都已经入帐。 收押金！ 在座的谁能想得出来！ 易飞却不在乎这些，他们越是小看自己越好。 三人纷纷夸奖易飞。 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在赵家肯定是个非常重要的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没看李文朝和陈悦都帮他说话。 陈悦和李文朝可都是赵秋城极信任的人。 赵秋城在旁边只是笑眯眯地听着，一副默认的态度。 易飞不愿意做出头的椽子。 但也不能太低调了。 太低调了，有些事就不好办。 在临东这个地界上。 你得有面，有些事才好办。 赵丽丽说道：“陶厂长，以后我们找你的时候就多了，我们需要大量的包装箱。” 易飞也说道：“丽飞生物技术公司需要大量的塑料袋、广口玻璃瓶、纸箱、泡沫箱，还请陶厂家多加照顾。” 袜厂不说，丽飞生物技术公司就需要大量的箱子。 大冬天的，青菜得放在泡沫箱里。 不然，运到省城就能冻成冰坨砣。 陶若松笑了，“丽丽，易飞，你们这是照顾我生意啊，我应该感谢你们才对。” 别管做他们生意是不是赚钱。 都得利索的答应下来。 不赚钱还能赚人情呢。 赵丽丽说道：“马上就要开学了，我和易飞一个老师一个学生，都没时间，以后就是小郑来找您了，您可得给照顾点。” 陶若松笑道：“小郑又不是外人，我和她爸爸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易飞悄悄地问赵丽丽：“小郑姐姐为什么不去物资署？” 这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 她父亲是署长，去物资署那是大有前途。 她又不自己开公司。 为什么一直跟着赵秋城呢。 赵丽丽低声说：“这个你问她，我不知道。” 易飞说话的声音很低。 还是被坐在赵丽丽旁边的小郑听到了。 她冲易飞做了个鬼脸，小声说：“易飞，你打听我干什么？是不是看上我了？我告诉你，我可比你大十岁。虽然你长得好看，但我可不喜欢比我小的，我喜欢年纪比我大的。” 第152章 国家的脊梁 郑韵说完就趴在桌子上低声笑起来。 她发现。 她特别喜欢逗这个长相漂亮的小男孩。 别看他年龄不大，也开得起玩笑。 郑韵是临东市物质署署长郑长波的独生女，从小在江南她姥姥家长大。 三前年才来临东市。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物质署上班，一直在赵秋城那当秘书。 易飞知道她喜欢开玩笑。 郑韵和赵丽丽一样，什么话都敢说。 他也不太在意，但眼光却瞟向坐在主位的赵秋城。 郑韵喜欢年纪大的。 赵总年纪正合适，说不定她喜欢赵总。 这太正常了。 赵总虽然离过婚，可是年纪也不大，才三十二岁。 他有钱还长得帅，就是再过些年称的“高富帅”的典范。 郑韵喜欢也不意外。 赵丽丽捅了郑韵一下，“你就不要脸吧！” 郑韵撇撇嘴，本来想反击几句。 想到这里还有纸箱厂的几个人，就没多说。 她瞟了旁边一眼赵丽丽和易飞。 这俩人还真般配。 就是易飞脸上还有些稚气。 过两年就是标准的金童玉女。 俩人现在一起办公司。 公司名字都叫丽飞。 将来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她是了解赵丽丽的。 赵丽丽似乎对异性有些排斥。 就连她那个男朋友李树，她都不爱搭理。 对易飞，那不是一般的好。 就她在学校的那个小院。 听李文朝说，除了她家人，任何男人不得踏进。 李文朝和汪博都没有进去过。 她不但让易飞进去。 还让他住在家里。 难道还真把他当自己的侄儿啊。 ------ 一锅居不但有做得不错的甲鱼汤。 还有海参、鲍鱼等海鲜，都是些稀罕东西。 当然价格也很吓人。 在临东是非常高档的饭店了。 当服务员把一盘盘、一盆盆菜端上来的时候。 别人倒是没什么。 叶萍萍睁大了眼睛。 她悄悄地问陈悦，“陈姐，这得花多少钱啊，咱们这些人也吃不完啊，点这么多干什么？” 这次说话真的是声音低，也就陈悦一个人能听见。 这也太浪费了吧。 陈悦看大家都在敬酒聊天没人注意她们。 她低声说：“反正这一顿饭，普通人一年也不见得能挣不出来，又不花个人的钱，你从南闯到北，啥世面没见过，有什么稀奇的。” 这现象不是很正常吗？ 合作、生意都不重要，吃好喝好才重要。 何况，这次请的是赵总。 有的人想请，赵总还不陪你吃呢。 不是他们今天正好来纸箱厂办事。 陶若松想请赵总吃饭，也很困难。 他忙得回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哪有功夫陪别人吃饭。 经常有省城的人专门到临东请他吃饭。 说不着的人，都失望而返。 别说吃饭，见都见不到赵总。 叶萍萍说道：“我高中只上了两年，都没有毕业，就一普通工人，能见过啥世面。” 她打过交道的最大的官就是他公公。 李张庄的村长。 赵秋城买他们的设备、租他们的院子，都不亲自去。 就派李文朝去谈。 公公都不敢说二话。 “那你跟着易飞和丽丽好好干，以后见世面的机会多的是，不过我告诉你啊，千万别跟他们两个耍心眼。” “你是怕我坑他们啊？我跟你讲，我不是这种人！” 叶萍萍坚定地说：“我都是把话讲在前面，说好了就不会再改。” 长这么大，她就没有坑过别人，倒是时不时被别人坑。 她说好就不再改变。 可别人不这样啊。 有的人前脚说完了，后脚就不承认。 陈悦拍拍她的胳膊，“你想多了，我不是怕你坑他们，我是怕你惹急了他们，说不定把你卖了，你还得帮他们数钱。赵大小姐一等一的精明人，你别看易飞小，他也不逞多让。” 叶萍萍愣了一下，随即认真地点点头。 赵丽丽就不说了，一看就是个鬼精灵。 比心眼，三个自己也不是她对手。 易飞看着还一脸稚气，坐在那却非常稳重。 他还是个孩子，这才令人可怕。 等他再大点，那还了得。 那个要来当总经理的郑韵，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她父亲还是什么署长。 叶萍萍也才知道，赵丽丽的叔叔是行省副总督。 难怪公公马上把袜厂转给了赵丽丽。 行省副总督啊。 ------ 易飞不想喝酒。 不管谁敬酒，都是端杯意思一下，“我还是个学生，不能喝酒。” 赵秋城也不劝他。 这里外人太多，他可不想他喝多了说些不应该说的话，容易惹麻烦。 有些事，是不能说。 别人自然也不敢逼他喝酒。 人人都能看出。 赵秋城非常宠溺这孩子。 逼他喝酒。 赵总翻脸了怎么办？ 不想在临东混了吧。 毛向东大大咧咧地说：“易飞兄弟，你现在要钱有钱，要事业有事业，还读什么书啊，干脆不上学一门心思做生意去。上学还不是为了出人头地，你还怕将来不会一飞冲天。” 赵秋城和赵丽丽器重的人。 别管他什么身份，上不上大学能什么关系。 赵秋城也只初中毕业。 有哪个大学生、研究生比得了他。 易飞笑笑，“我喜欢读书，再说我才十五岁，会做啥生意，全是靠赵总和姑姑的提携。” 这时候，读书无用论开始冒头。 也难怪。 现在有钱人基本是都是学历不高，胆大包天的人。 真正大学毕业的大都正儿八经在工厂上班。 知识分子，机关干部下海经商的浪潮再过些年才会来。 二十多年后。 这个时代的很多百万富翁千万富翁跌下神坛。 甚至有些人食不果腹。 就是因为他们的知识限制了他们的眼界，完全跟不上时代的发展。 易飞前世见过一个稀土厂的老板。 根本不知道稀土是啥东西。 可是照样挡不住他一年几千万的收入。 没几年。 一个年产值几亿的工厂就被他弄倒闭了。 时代、政策都变了，他的厂子还一层不变。 他不倒闭谁倒闭。 有知识有文的人才是国家的脊梁。 才是社会的主流。 不上学，自己卡bug弄来花不完的钱又怎样？ 一样是落伍的人。 未来三十年。 科技成果比以前几千年的总和还要多。 是充满机遇的时代。 但同时对大部分来说，根本无所适从。 象赵秋城这样眼光长远的人并不多。 ------ 吃过饭。 赵秋城让李文朝把小郑、陈悦、叶萍萍送回家。 他开车送易飞和赵丽丽。 赵丽丽说：“把我们两个都送到二中就行。” 赵秋城问道：“你又不回家了？” 赵丽丽点点头，“我住学校。” 易飞有点为难地说：“姑姑，你住学校就住了，干吗非得让我住在那？” “芳芳没有回来，学校阴森森的，你以为我一个住在那，不害怕吗？” “你可以回家住啊，奶奶又不想你住到学校。” “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在家里我妈总是唠叨我。” 易飞愣住了。 你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干吗让我住到学校去？ 合着我不是人啊！ 赵秋城也不在意，“你们也别太忙了，易飞还是要好好学习，把事情交给小郑和李文朝就行，他俩还是靠得住的。” “小哥，你是不是看上小郑了？” 赵丽丽突然问道：“刚才小郑说她喜欢比她年纪大的。” 如果郑韵成为自己小嫂子，那也不错。 至少跟她熟悉。 “胡说八道，我和她爸爸是好朋友，对她照顾点也是应该的。” 赵秋城一口否认，“小郑这姑娘是不错，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别胡乱猜想。她工作能力很强，你俩就偷着笑吧。” 什么跟什么啊。 郑韵喜欢年纪大的，也不会喜欢自己。 赵秋城把他俩送到校门口就回去了。 第153章 铲地皮 第二天。 易飞一早就起来了。 他把院子和屋子里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又在院里打了套拳。 赵丽丽还没有起床。 他正准备先去维修部看看。 好几天没去了。 李小国这几天电话也少了，不知道学的怎么样了。 其实自己也没教给他啥，基本上靠他自己摸索。 他刚走到院门口。 赵秋城却来了。 两人又回到院子。 赵秋城找个凳子坐下来，“易飞，你每天都起这么早吗？” 易飞坐到他刚刚举过的大石头上。 “我习惯早起，天一亮就想起来。” 现在，他一天睡个两三个小时就行。 睡不着，躺床上也没啥意思。 前世，他都不喜欢睡懒觉。 也不能说不喜欢。 小时候，在福利院，按时起床。 离开福利院，他天天为填饱肚发愁，想睡都没心思。 生活稳定后，就养成了习惯。 人的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一旦养成了，就很难改变。 “我也是当兵的时候养成的习惯，晚上睡得再晚，早上到点就醒，一般象你这么年轻，没有比较强的自制力，这种习惯很难养成。” 赵秋城说到这里顿了顿。 也许这家伙只是看着年轻。 谁知道呢。 他既然说了他是易飞。 就把他当孩子好了。 赵丽丽睡眼朦胧的从屋里走出来。 身上穿了件睡衣，光脚趿拉着拖鞋。 赵秋城说道：“丽丽，快点洗漱，今天带你们去乡下铲地皮。” “什么玩意？”赵丽丽不解地问。 去乡下铲地皮？ 不会是去干活吧，这个不想去。 大热天的，去乡下干什么。 赵丽丽是个标准的宅女，不喜欢到处乱跑。 易飞也奇怪地看着赵秋城。 他倒不是不懂铲地皮的意思。 只是不知道。 他怎么突然想起来去干这个。 他应该很忙才是。 ------ 赵秋城呵呵一笑，“两个没文化的家伙，就是去乡下收古董的意思。” 易飞应该是懂，他不说，就当他不懂好了。 赵丽丽撇撇嘴：“乡下有古董？小哥，你不是准备去挖人家祖坟吧，你听听，铲地皮，和铲人家祖坟也差不多。” 这是没睡醒吧。 既然是古董，怎么着也得几百年吧。 乡下的条件，能存放几百年？ 易飞也觉得赵秋城简直是异想天开。 去乡下收古董，有时候确实能收到好东西。 但这种碰运气的事，闲着没事的时候倒是可以试试。 现在他们几人都不应该是闲着没事。 丽飞蔬菜基地，就那天他去看了一眼，再也没有去看过。 尽管李文朝是个靠得住的人，但总归是自己的产业。 还有电器维修铺。 都很多天没去了。 和李小国也只是电话联系。 自己这个师父真有点不太合格。 就算这两个地方都不用去。 也得好好琢磨下蔬菜和食用菌的种法。 他写了不少了，找个时间给孙普辉。 赵秋城瞧了两人一眼。 两人倒是合拍，连表情都差不多。 “我让翟校长去看了看树化玉，他对我说，乡下有时候有大宝贝。我就不发现了一个树化玉，我寻思着这几天公司也没啥大事，去乡下碰碰运气。” 易飞就想起了书上学的“守株待兔”的故事。 赵秋城没有笨到在树下等，而是主动出击。 但结果应该差不多。 如果树化玉那么好找的话，就不会是无价之宝了。 “你俩快点准备，就当去乡下旅游了。” 看他俩都不想去。 赵秋城心说，要不是觉得你俩是我的福星，我还不带你们去呢。 赵丽丽收拾好自己，今天她穿的比较休闲。 白衬衫，黑色健美裤，红白相间的运动鞋。 她拿出一千五百块钱，“易飞，这一千五我们带着，有好东西也收点，赚赔都算我们两人的。” 易飞没有意见。 有合适的，买点也没啥。 赵秋城站在旁边，心里酸溜溜的，怎么觉得这个宝贝妹妹快属于别人了。 连去乡下收个东西，都是人家两人一伙的。 公司也是两人一伙的。 ------ 三人在外面早餐店吃了点早饭。 赵秋城问：“易飞，你说我们去哪？” “我说？” 易飞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怎么知道去哪？ 他对临东周边并不熟。 关键这次去铲地皮的，哪里有，他怎么知道？ 前世。 他也没听说过这一带有什么好东西的传说。 临东是有两千多年的历史。 好东西应该是有些的。 可早就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他怎么知道去哪里好。 可看赵秋城认真的样子，他又不能不说。 易飞想了半天说：“要不还去小李庄？” 除了小李庄，他也不知道别的地方。 反正都是碰运气的事。 到哪碰都一样。 他们在小李庄的运气还不错。 赵秋城点点头，“可以，那我们就去小李庄。” 说完，开车就奔向云山县的方向而去。 赵丽丽有点奇怪，小哥做事一向果断，今天却问易飞去哪里，而且还真的按他说的去了。实在是不可思议。 再说了，刚在小李庄捡到一个大宝贝。 这又去，难道那个小村是风水宝地。 对她来说，去哪也都一样，反正也不抱有任何希望。 就当出去散散心。 赵丽丽对古董没有研究，就算是把宝贝放在她面前，也不会认识。 她只研究邮票和钱币。 他们还没到桃花镇。 易飞突然觉得肚子有点疼，而且有越来越疼的趋势。 他坐在副驾驶，赵秋城看他脸色不好，问道：“易飞，你怎么了？” 易飞小声说：“有点肚子疼。” 赵丽丽在后座低笑道：“肚疼不是病，那个啥没拉净。” 易飞恼怒道：“你还不如谢楠呢，你想说就直接说好了，还那个啥。” 赵秋城看他们斗嘴，也不为意，“我们去前面那个村子，村里一般有赤脚医生，找他看看。” 这个村里地势较平。 车子可以直接开进去，在街边有一个厕所。 “赵总，我先去趟厕所，如果还疼，再去找医生。” 易飞也不知道为啥肚子疼，也觉得没吃坏肚子。 他自己就是医生，都不知道啥原因。 找村子里的医生？ 和没找一个样。 赵秋城停了车，“你快去吧。” 易飞下了车就直奔厕所。 他在厕所蹲了有差不多十分钟。 出来时，发现赵丽丽还在外面等着他。 车就停在路边，赵秋城则是在十字路口拿出烟和几个当地的农民聊起来。 赵丽丽看他出来，关切地问：“肚子还疼吗？” 易飞摇摇头，“一点不疼了。” 赵丽丽笑道：“你就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易飞也不理她。 你越理她，她越上劲，谁知道一会她会说出啥。 要说懒，他就没有见过比赵丽丽还懒的人。 福利院那些几岁的小孩都比他勤快。 这次肚子疼确实来得蹊跷。 突然疼，突然又好了。 ------ 两人走到赵秋城身后。 正听到他说：“啥古物都行，古钱，盘子、碗、罐子、旧家具等，只要你觉得年头够长，我就收。这年头可不是一二十年，咋着也得一百年以上。” 他不说清楚了，老乡们会认为十年的东西年头也够长了。 古董嘛，怎么着也得百年以上。 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问：“都多少钱？” 村里也来过收老东西的。 都是给个仨核桃俩枣的。 赵秋城说道：“这个你得拿出来让我看看，铜钱倒是不用看，只要是完整的，五毛钱一个。” 前些天也有来收铜钱的，只给一毛钱一个。 这个收的倒是大方了不少。 几个农民回家拿东西了。 赵秋城回头看到易飞，“肚子好没？” 易飞有点不好意思，“好了。” 赵秋城思索一会，难道天意安排他们在这个村子里收？ 那就这样。 就在这个村里子收了。 易飞不是普通人。 他无缘无故的肚子疼，说不定是某种暗示。 赵丽丽小声问赵秋城，“小哥，你懂这些吗？你就收！” 赵秋城笑笑，“我搞收藏有些年头了，多少懂一点，反正太贵的不收。翟校长说了，如果碰到看上的，要价太贵了，让我先别收，回头和他一起来一趟。便宜一些的无所谓了，我也不靠这个发财。” 就像铜钱，五毛一个。 就算收一千个，也才五百块钱。 有什么着么呢。 第154章 一百块钱收了 赵秋城确实不靠古董发财。 他就是喜欢收藏。 收古董肯定能赚钱。 这是常识。 但正常情况下，肯定没有他做生意来钱快。 从临东市到省城那条路就是他修的。 修一条路赚多少钱？ 这还只是他其中一个工程。 除非他再次发现树化玉那种号称无价之宝的东西。 但这东西可遇不可求啊！ 翟涯松告诉他，现在城里再收古董有些难了，也有点贵，乡下还是有的，只是太值钱的可能不多。 现在也有点晚，要早几年下手更好一些。 赵秋城也不在乎，反正有时间就下来跑一跑，说不定就能淘到一个好的，就当工作累了，跑到乡下透透气。 他喜欢收藏，并不迷恋。 只是一个爱好罢了。 赵秋城从车里拿个毯子，就铺在十字路口。 他自己往上面一坐，倒真象个收东西的。 赵丽丽撇撇嘴，弄得跟真的似的。 这村子，毛坏房居多。 转瓦房都很少。 能有什么好东西。 ------ 一会，有人陆续来了。 大部分都是拿的铜钱，各色名样的，最多的是乾隆通宝。 也有一些其它铜钱。 清朝的居多。 一个五毛钱，赵秋城统统收下。 就算一些缺了边的，他也不嫌弃，反正就五毛钱。 还有一些盘子、碗、罐子的。 他都拿起来看看。 有的给五块，有的给十块，最多的一个给了二十。 易飞把他收的拿起来看看。 看不太明白，应该年头都不少。 赵秋城拿过一个四十左右的汉子递过来的一个碗看了会，“老兄，这个是你花了几毛钱刚在集市买的吧？” 这碗一看就是现代的东西。 那汉子尴尬地笑笑，“我就是考考你的眼力界。” 赵秋城瞅他一眼，你要考我能不能找点稍有难度的？ 特么的，碗底都印着八七年字样，还是简体字，这考个屁。 估计这位大哥也不识字。 他也不生气，就当逗个乐。 赵丽丽不懂，也不掺言。 她把赵秋城收来的东西拿在手里看，也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古懂这东西，易飞以前也从来没有接触过。 脑海中先祖的记忆也没多少关于古董的。 易家先祖似乎一个个对医术都很迷恋，对别的好象都不太在意。 就算易付华先祖，也只是对梅香院感兴趣。 他对药物的研究也非常用心。 只是研究的方向不太对路，以至于易家中医学的很多精华都没传下来。 他对古董好像也没啥研究。 易飞也不在意。 反正他也不靠这些吃饭，自己对未来三十年能记清就行。 先祖那些医学的记忆，忘了都没关系。 忘了，他倒也心静了。 不用再犹豫将来要不要当一名医生。 他不想当医生。 没原因，就是不想。 可先祖的记忆在他脑子里，不当医生是不是有点可惜？ 如果能忘了。 那是最好的。 ------ 这时候。 一个中年妇女在后面对着易飞和赵丽丽轻声喊道：“小弟弟，小妹妹。” 两人回头一看。 一个衣着破烂的中年女人向他们招手。 现在农村的条件已经大大改善。 穿这样破衣服的人已经不多。 只有老年人才穿有补丁的衣服。 中年妇女穿这么破的已经很少见。 易飞和赵丽丽对望一眼向她走去。 不知道她喊他俩有什么事。 赵秋城抬头看了一眼，也不说话，大白天也不怕他们出事。 有易飞在。 也不用担心被骗。 鬼知道他是个孩子，还是个千年老妖。 就他的见识。 有骗他的人，估计还没出生。 那个妇女已经在他这转了好几圈，不知道是不是有东西卖。 那妇女等两人走近了，打开手里的布包。 她小心地拿出一个类似盘子的东西。 棕红色，上面沾满了泥，脏兮兮的，盘里面有一些花纹。 也不知道她从哪弄到的。 倒是象村里人家喂狗或鸡的器具，上面还有一些食物残渣。 赵丽丽皱皱眉，向后躲了点。 你就是拿来卖，能不能洗干净点。 中年妇女满怀期待地看着易飞和赵丽丽：“这个你们收不。” 赵丽丽咬咬牙用两个手指捏住盘子边，象模象样地看了几眼，交给易飞。 没看懂，只觉得挺脏的。 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方洗手去。 易飞心说，你交给我干什么，我也看不懂。 他还是接过来看了会。 起码不是现代的东西，现代的盘子不会做这么丑。 应该是明清的东西。 值不值钱就不好说了。 并不是明清的盘子都值钱，也没官窑和私窑。 那些花纹他脑海中似乎有些记忆，却又一时想不起。 只说感觉的话，还行。 赵丽丽说：“你去卖给我哥啊，他应该收吧。” 中年妇女焦急地说：“可是你哥最贵的只出到二十，我家孩子要到县里上高中，需要一百元的学费，低了我不能卖。” 赵丽丽心说，你骗鬼呢。 市二中才收七十多块的学费，还是因为二中有军训。 否则用不了这么多钱，你县里就收一百了？ 通常高中这时候学费也就二三十块钱。 高中不是义务教育不错。 但也没那么高的学费。 易飞看着中年妇女可怜兮兮的样子。 想起上初中时，每到开学，他和谢楠就担心学费。 主要是担心谢楠的学费。 尽管觉得这妇女十有八九是骗他们，心里还是不忍。 同时心里潜意识觉得，这个东西收了也不会亏。 好象很值钱的样子。 他看了看赵丽丽，“姑姑，要不这个我们一百元收了吧。” 一百块钱肯定是赔不了的。 别说明朝的东西，哪怕是清朝的，一百块钱也还值吧。 “收了，收了。”赵丽丽根本不把一百元我当回事。 易飞说收就收了。 她从包里拿出十张十块的票子递给那妇女。 那中年妇女千恩万谢地走了。 赵丽丽看着易飞手中的盘子，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好的。 一个老太太走过来低声说：“姑娘，你被骗了，她是村里二癞子的媳妇，孩子早就不上学了，交什么学费。” 赵丽丽也不在意，“骗就骗吧，吃一亏长一智。” 无所谓，又不是很多钱。 易飞摇摇头，没有说话。 这也说不上骗。 这盘子看着也不是现代的，要非得说骗，最多她谎说她儿子上高中没学费，骗取他们的同情心。 反正就一百块钱。 这时候钱虽然值钱，易飞也不放在眼里。 钱是值钱，但并不代表难挣。 两人回到赵秋城身边。 他拿起那个盘子看了看低声说：“这个还是可以的，一百块钱肯定赔不了。” 易飞点点头，应该不会只值一百块。 他觉得是明朝的。 如果没错的话，怎么着也得值上千块钱吧。 前世的时候，他经常在街边碰到要钱的老人、残疾人。 明知道他们是骗子。 生活比他要好的多，但每次都会给几块零钱。 就算被骗了，也觉得心安。 赵秋城看看地上堆了不少东西，“今天收得差不多了，这事不能一口吃个胖子。也快中午了，村民们该卖的也都卖了，这里离云山县不远了，我们吃饭去。” 本来大家就是出来散心的。 总不能饿着肚子收这些东西。 那就没必要了。 赵秋城用铺在地上的毛毯直接把地上的东西一裹。 兜起来放在车后备箱里。 他们正准备上车离去时。 一个六七十岁的大娘跑过来问道：“我家有两把太师椅，坐了好些年了，你们要不要？” 赵秋城说：“要，我去看看。” 收藏中。 要说他最懂一点的。 那就是家具。 第155章 两把太师椅 大娘的家就在旁边不远，拐过去就到。 这个村子本来就不大。 也就百十户人家。 大娘家的院子倒是不小，就是很破败。 院子的大门已经倒塌，也没有再重新修葺。 房子墙上的砖都被腐蚀成粉末了，看来这房子年头不少了。 从院子的规模看，大娘家应该曾经辉煌过。 说不定真的有好东西。 太师椅就摆在堂屋靠西边的墙边。 两张椅子的中间还摆了高脚类似高茶几的东西。 赵秋城对着两张椅子和中间的茶几又是摸，又是敲，甚至还趴上去闻了闻。 椅子看着真的有些年头了。 灰蒙蒙的，保存的还可以，就是椅子腿脚稍有点变形。 大娘紧张地站在旁边，可能是怕他看不上。 她也想不明白，城里人要这破椅子干吗？ 听说城里人都是坐沙发。 海绵的，比他们村睡觉的床还软。 “大娘，这椅子年头是有了，只是木头就是普通的木头，保存的也不是太好。这样，这三样我都要了，孬好是一套，你不能只卖给我两把椅子是不。” 赵秋城拍拍手站直身子。 他看出来了，这椅子起码有几百年。 比他从帝都信托商店买的那把要好。 而且，这是一套。 “行，都卖给你，你能出多少钱。” 大娘爽快地答应了。 她还以为赵秋城只收椅子，不收中间的那个木台呢。 “您这么大岁数了，我也不坑您，一共五百块钱，不能再多了，我也就喜欢收藏个古物件，要是坐的话，还是坐个沙发舒服。” 赵秋城随口说出个价格。 他也知道，这两张椅子肯定价值不菲。 但收东西只能给这个价格。 大娘一听很高兴，这价钱明显超出她的预期，忙点头答应了。 她认为这两把椅子能卖两百块钱不错了。 去年，来一个人只给一百块钱，多一分都不给，她没有卖。 不是她觉得一百块钱少。 是那人说话太难听。 易飞趁他们说价的时候，也趴过去看了看。 他不太懂，但易家先祖里有对家具的记忆。 毕竟这是常见的东西。 他仔细看看做工，应该明代的工艺。 他只是看不出，不知道本身就是明代打制的，还是后来仿制的。 椅子的腿角虽然有点变形。 但整体保存的非常好，绝不是普通木头。 屋里昏暗，看不清木质。 这太师椅别说五百，五千也赔不了。 再过几年，好木头都非常值钱。 赵秋城诚恳地说：“大娘，您看我的车也放不下，我下午派个大点的车来。” 大娘怕他下午不来。 一边送他们出去，一边一个劲叮嘱，下午一定要来。 ------ 赵秋城上了车，说道：“走，到县城去打电话，让李文朝下午就来拉，我看出来了，这两把椅子是明代家具，木头应该是黄花梨的，怎么着也值几万块钱。” “那你说是普通木头？” 赵丽丽愕然地看着小哥，这嘴里还有点实话吗？ 五百块钱是不是太少了？ “这是做生意，怎么能说实话，再说了，我就是出三百，大娘也卖。” “那你要是看走眼了呢。” “那就赔五百好了。” 易飞说道：“赵总，这两把椅子要保存好，再过个二三十年，等国家强大了，人民有钱了，这三件套肯定得几百万。” 赵秋城乐道：“我觉得也是。” 赵丽丽虽读书多，但对两把椅子值几百万，还是多少有点不信。 这人疯了吧。 想想易飞说小哥的那张办公桌能值两三千万。 也就没啥奇怪的了。 一张邮票还能值上千万呢。 你找谁说理去。 赵秋城是多少懂点古董。 易飞是前世在博物馆见过类似的，也算有点见识，知道一点价格。 赵丽丽再聪明，也不会想到这东西能值那么多钱。 三个人到了县城。 顾不上别的事，找个邮局给办公室打电话。 赵秋城让人通知李文朝开个后面能开门的面包车。 尽快赶到云水县农机署的大门口。 虽然李文朝比较忙，但有些事还是他来比较好。 赵秋城的收藏室，一般人可没福气参观。 他是个低调的人。 赵老署长都不知道他收藏了什么。 打完电话。 三人到路边一个饭店吃了点饭，坐在车里等着。 大约一个小时多点，李文朝到了。 赵秋城也不说什么，直接开车带李文朝去了那个村的大娘家。 顺利把椅子装上面包车。 赵秋城把五百元钱递给大娘时，她的手直抖。 这种山边的村子里，五百元是一笔巨款了。 易飞为赵秋城收到满意东西感到高兴，也为大娘感到悲哀。 但赵秋城说得对，这是生意。 不赚钱没有人去做。 就是爱好，也是为了赚钱。 可惜大娘不认识她家的椅子。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两把破椅子能值那么多钱。 他也不会去谴责赵秋城心黑。 本来就是买卖。 双方情愿的事。 车子重新上路。 赵丽丽问道：“哥，还收吗。” “今天不收了，回去了。” 赵秋城说：“收这东西，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闲的时候出来跑跑，忙的时候就忙别的，我又不吃这碗饭，对了，翟校长在学校不在？” “应该在吧，他大部分时候都在学校。” “直接去找翟校长，让他看看我们这一天有没有收获。” 两辆车一前一后来到二中。 ------ 二中的校长翟涯松是最早的一批留苏学生。 出身于大世家。 原来在省城一家国营企业当厂长。 由于众所周知道原因，调到临东市的文化署当了一个闲职。 他有一个本事。 就是对于古董的鉴定非常精通。 绝对比一些所谓的专家靠谱。 所以在临东也有一定的人脉。 在文化署倒也过得安安稳稳的。 恢复高考那年。 他突然到处找关系，要调到学校工作。 当时正好二中的校长到了退休年龄，就把他调到二中当了校了。 二中当时还是普通中学。 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没人毕业后愿意来二中。 翟涯松就想了一招。 他以修葺教学楼为名义申请了一部分资金。 在学校建了二十多个小院。 大学毕业的本科生来二中，可以分到一个小院。 为此，他差点被逮捕。 挪用公款的罪名可不小。 是赵丽丽的父亲赵署长亲自保他，仍让他担任二中的校长。 二中的教师水平才慢慢的提升起来。 现在几乎和一中分庭抗礼，并且有隐隐超越的趋势。 二十多个小院肯定不够每个老师都分一套。 翟校长就定了个规矩。 凡是分了房的老师、领导都没有资格分到小院。 不是正规大学毕业的老师也没有资格。 就因为这个规定。 他几乎得罪了学校的一大半人。 告他的信都能摞起来一米高。 翟涯松愣是在二中当了快十年校长。 这和赵署长一直保着他有关。 他是为了学校的发展。 中间又没有为自己谋一分的私利。 甚至建小院时，还自己拿出几千块钱付了工人的工资。 来二中当校长后。 他基本就住在了学校。 尤其是前年老伴去世以后，就很少回家了。 他在二中住一间宿舍。 他在文化署是分过房的。 当然没有资格住赵丽丽家那样的小院。 赵秋城有了好东西。 一般都是找翟校长看看。 他的嘴严，看过后就会忘掉，不再提起。 临东有需要鉴定古董的，也都是找他。 第156章 一个好人 赵丽丽下了车。 翟校长的宿舍在最边上。 她敲敲门，屋里一阵响动，老头果然在。 翟涯松打开门。 他看看赵丽丽，又看看站在后面的赵秋城和易飞。 “你们怎么这时候来了。” 赵秋城很少来学校找他。 有事都是打电话让他去秋城建筑公司。 翟涯松看了下易飞。 就想起他是谁了。 在电视上，代表福利院孩子讲话的那个。 赵丽丽专门跑来让他收的后门生。 易飞还是第一次见到翟校长。 看着有六十来岁。 挺精神的一个老年人。 就是一个人在宿舍里，也衣着整洁。 花白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 一看就是文化人。 很有教养的那种。 他曾经因为老吴头是翟校长的亲戚，对他颇有微词。 但赵丽丽说，翟校长是个好人。 赵秋城也不多说，“翟叔叔，你到面包车上看看我买的两把椅子。” 翟涯松关上门跟在赵秋城后面，“在哪收的？” “云水县的一个村子里。” “你还真去了？” “正好今天没事，就带着他俩出去转转。” 翟涯松突然转向易飞，“你叫易飞是吧？你的情况我知道了，免除学费报告我已经写好了，这两天就送到文教署，能不能批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真不能批，我给你出学费，千万不要辍学。” 易飞的情况，赵丽丽已经告诉了他。 尽管他没能上二中的分数钱。 但他少考了一门。 按他数学考一百分的话 易飞在今年招收的学生中能排在两百名左右，努努力是能考上大学的。 如果他再进一步。 考上重点大学也是有可能的。 国家正需要人才。 任何一个好苗子都不能轻易放弃。 他是个孤儿，真交不上学费，自己就替他出。 谢楠是烈士的女儿，免除学费的报告他也写了。 翟涯松并没有太关注她。 那个女孩基本上是考不上大学的。 既然赵丽丽说了，还有她父亲的关系，来二中读书，翟涯松倒没有反对。 每年都得一两百个后门生，多她一个不多。 英雄的女儿。 给点照顾是应该的。 多读一天书，哪怕多识一个字，将来也是好的。 赵秋城苦笑道：“翟叔叔，你就别关心他的学费了，这是小问题。” 他会交不起学费？ 不算别的，就他修电器日子过的也比绝大部分人好。 他会不干别的？ 小家伙一定在憋着大招呢。 现在的丽飞三个公司，说不定只是他小试牛刀。 他那天不是拒绝把电器商店改名丽飞电器商店吗？ 还说丽飞公司要生产电器。 说不定，生产电器才是他的大招。 翟涯松恍然大悟。 有赵秋城在，是不用担心易飞的学费问题。 那点学费对赵秋城来说，一顿饭钱都不够。 现在易遥儿童福利院归了秋城建筑公司。 他拿钱也是应该的。 ------ 李文朝看到翟涯松过来，赶紧下车把面包车的车门打开。 他是非常尊重翟校长的。 赵老署长对他的评价是：他是一个好人。 李文朝觉得这是最高的评价。 能被赵老署长说是一个好人的人并不多。 翟涯松钻进去，车里空间不大，大家都在车外等着。 众人都有点着急。 都想看看这两把椅子有没有收藏价值。 这一等就是十多分钟。 翟校长才一身冒汗的从车里出来。 “不错，这三件都值得收藏，现在市场上怎么也值几万块钱，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华夏过不了几年定会进入前所未有的盛世，过个十年八年，值个几十万上百万也不是不可能。” 翟涯松问道：“你多少钱收的？” 赵秋城笑道：“五百。” 翟涯松嗤笑一声，“奸商！我省城有个朋友，对古家具的修复和保养很有一套，如果你想收藏古家具，我把他叫来，你以后和他好好学学。” 收藏家具这东西要学会保养。 不然，不出几年说不定就废了。 那就太可惜了。 赵秋城自然不客气，“那就谢谢了，翟叔叔，我这车里还有一堆东西呢，我拿到你宿舍你给看看。” 翟涯松瞪着眼，“一堆？啥时候古董论堆了？” 论堆是什么意思？ 赵秋城打开后行备箱。 他直接拎出包着那些古币、瓶瓶罐罐的毛毯，和易飞抬着向翟涯松宿舍走去。 赵丽丽手里则拿着她和易飞买的那个盘子。 李文朝锁好面包车，也跟着走了进来。 他也想看看赵总和易飞他们到底收了一堆什么。 赵秋城和易飞把毛毯包着的一堆东西抬到翟涯松的宿舍里，直接在沙发前的空地上打开了包裹。 包裹里古钱、破碗、破盘子、茶壶、花瓶是应有尽有。 还真的是一堆。 翟涯松看着这一堆东西，不禁莞尔，“你这是去收破烂了？” 赵秋城大笑道：“可不是去收破烂了。” 不破的东西还不要呢。 翟涯松先先看了看那一百多枚铜钱。 他一个个拿来瞅了半天。 终于把七枚递给赵秋城，“这七枚值得收藏，别的你可以打包卖给省城的文物贩子了。” 满大街都是的东西，卖也不值钱。 有那么几枚留作纪念就可。 古钱不是越古老越有价值，而是当时发行越少越有价值。 如果你能发现一个全华夏仅有的古钱，那就价值连城了。 易飞却想把这些古钱收起来。 卖给那些小贩又不值钱。 再过些年，这些铜钱都不好找。 网上卖那些都是现在造的，然后作了旧。 看着挺好看。 都是假的。 ------ 翟涯松接着又开始看那些瓶瓶罐罐。 他把一些捡出来放在一边。 赵秋城看大部分被他捡出来，以为这捡出来的都是有收藏价值的。 自己这一次出去能有这么大的收获？ 他都有点不信。 一个小村里也没有这么多好东西吧。 翟涯松指着那大堆的东西，“这些都可以直接扔掉了，都是几十年内的东西。” 几十年内的东西，一点收藏价值都没的。 放在那也是占地方。 他又指着一个花瓶和一个盘子说：“这两个是晚清的，不值钱，想收藏也可以。” 不是官窑的东西，做工比较粗糙。 “这几件应该是明或前清的东西，都不太精致，多少值一些钱。” 翟涯松把剩下不多的几件东西分成类，“这些我也只能认个大概，有时间你到省城找专家鉴定一下，这里面肯定不会有现代物品，省得你到省城闹笑话。” 他向来说话比较保守。 他这样说，说明这几件是有一定的价值的。 “翟叔叔看过了，还去省城干啥？” 赵秋城笑着说。 他只是爱好，又不准备拿出去卖。 几百年前的东西，再粗糙也值得留着。 “秋城，你这运气是逆天了啊！说实话，那天我也就随口说说。铲地皮这活不好干，有时候跑个几个月，啥都收不着。你这次不说那套椅子，那七枚铜钱你就值了，不说你赚多少钱，你小子也不在乎这点钱，收藏价值还是有的。” 赵秋城当然知道铲地皮完全是靠运气。 别说几个月，你跑几年一件值钱的遇不上也有可能。 放几百年的东西哪能容易找到。 他看了眼易飞，这家伙真是自己的福星。 如果不是他肚子疼。 他们也不会去那个村子，至少收不到那两把椅子和高茶几 稍带着连丽丽都成了自己的福星。 第157章 送你了 赵丽丽把手里盘子递给翟涯松。 “翟校长，你看看这个，这是我和易飞花一百元买的。” 虽然她不抱多大希望，但还是让翟校长看看。 说不定能值点钱呢。 哪怕也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也行啊。 至少不会闹笑话。 翟涯松笑着接过。 她和易飞还不如秋城呢，能收到什么好东西？ 翟涯松看了几眼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拿起放大镜又看了一会，脸色激动，“这应该是明宣德松鹤漆器大盘。” 赵丽丽脸色放光，“翟校长，很值钱吗？” 这盘子叫什么她不关心。 她也听说过很多文物的名字都是现代人取的。 赵丽丽就想知道这个盘子是不是值钱。 她一百块是不是赔了。 她是不在乎一百块钱。 可这是她第一次买古懂，当然不希望赔钱。 “值钱，现在起码能值几十万。” 翟涯松说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东西市面上不多，极具收藏价值。秋城，你真的捡到宝了。” 不说他值多少钱，对收藏爱好者来说，价值极大。 有些东西，是有钱买不到的。 赵丽丽伸手一把把盘子从翟涯松手里夺过去。 “翟校长，这是我和易飞买的，怎么我小哥就捡到宝了？要说捡到宝，也是我和易飞捡到宝才对。” 这个盘子和小哥一点关系也没有好不好。 钱是她出的。 是易飞决定要收的。 他们出门前，也是说好了的，收的东西算他们两个的。 根本没算小哥。 翟涯松吓了一大跳，“小姑奶奶，你可千万别打破了。” 这要是打破了，才叫哭都没地方哭去。 同样的盘子，也许目前就一件。 打破了，就永远找不到相同的了。 赵秋城瞪着赵丽丽，你到底是谁家的？ 赵丽丽小心地把盘子放在包裹上，转身抱着易飞欢呼起来。 易飞扭动着身子想摆脱她，可她几乎把整个身子都挂在了他身上，一时半会还摆脱不了。 真是个神经病。 当初，周书文也是。 开心了就挂在他身上。 不开心了，也挂他身上。 可赵丽丽不是周书文啊。 她是自己的姑姑。 赵丽丽穿得衣服比较少。 易飞也不敢抱她，只好支着手，任由她抱着在地上转。 反正他力量大。 身上挂个赵丽丽，也没多大压力。 翟涯松则快速小心地把盘子拿在手中，仔细观摩起来。 这件可真的是个宝贝！ 收藏价值比那两张椅子高得多。 他自己都有点眼红了。 ------ 赵秋城看着赵丽丽抱着易飞又蹦又跳，随手拿起翟涯松说要扔掉的一个盘子，丢在地上。 “咣”的一声响。 “丽丽，盘子打破了。” 赵丽丽正抱着易飞开心，听赵秋城这么说，猛得一推把易飞推了一个趔趄。 还好易飞每天都练桩功，要不然非得让她让推个大跟头不行。 “怎么能打破呢？” 赵丽丽说着飞扑过来，却见那个盘子好好地拿在翟涯松的手中。 翟涯松也吓了一跳，那“咣”的一声，差点让他把手中的盘子扔在地上。 “你俩别闹！” 翟涯怒吼一声，“一会别真的打破了，我只是粗看了一下，具体价植，秋城还是拿到省城找专家看看。” 话是这么说，他已经确定了这个盘子正如他看的那样。 绝对错不了。 具体价格不太好说，真碰到喜欢的，几百万都有人出。 不过，想卖高价，得到港城拍卖。 赵丽丽冲着赵秋城说：“是我和易飞的。” “是你们的，我也没说不是你们的，我买行不？” 赵秋城有点无奈。 至于分那么清楚吗？ 你们两个又不喜欢收藏。 不就是钱的事吗！ “你想得美，翟校长都说了，盛世马上到来，这东西肯定越来越值钱。” 现在能值几十万，说不定过几年能值几百万。 易飞也多次说过，再过二三十年怎么样。 她的那些邮票，易飞都说再过二十多年能翻十倍以上。 这东西肯定也行。 赵丽丽又不傻，才不会现在卖给小哥。 赵秋城想了想，“这样好了，放在我那收藏，等你们啥时候想卖了，我再啥时候买，按当时的市场价，这总成了吧。” 放在小妹和易飞那里，说不定真打破了。 他一听翟涯松说这个盘子极具收藏价值。 登时觉得这个不起眼的盘子光彩夺目起来。 无论如何得放到自己收藏室里。 只要放进去，是谁的有什么关系呢。 ------ 赵丽丽得意地说：“这还差不多。” 易飞这才反应过来，“赵总喜欢，拿走就是了，才花了一百块钱买的。” 他是真的不在意。 就算这个东西是自己买的，那就属于自己的了？ 如果不是赵秋城兄妹。 他还在修电器呢，再宝贝的东西也不会落在他手中。 易奶奶说，要记住别人的好。 再说了。 这个盘子也不一定比蓝军邮值钱。 蓝军邮能送给赵丽丽。 这个盘子为什么不能送给赵秋城。 至于赵丽丽的那些话。 她还真和自己小哥过不去啊。 赵秋城抬头看了一眼易飞，这家伙目光清澈，眼中没有一丝贪念。 随即他就坦然了。 易飞是什么人？ 他不喜欢收藏，蓝军邮随手就给了小妹。 自然也不会把这东西放在眼中。 “既然姑姑说这是我们两人的，她那一半我管不了，我那一半就送给赵总了。” 易飞笑着说。 我那一半是给你了，你小妹的那一半，你们自己看着办。 赵秋城和赵丽丽都知道内情。 易飞说出这话不奇怪。 翟涯松就不一样了。 他不由得多打量了易飞两眼。 几十万块钱，够他花一辈子，这小孩却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易飞，你太小看我赵秋城了，这东西先放我这，你啥时候用钱，我就用当时的市场价买下你那一半。” 赵秋城却不愿意沾易飞的光。 无认他什么情况，他说过他就是现在的易飞。 那就还是个孩子。 赵秋城接着说：“翟校长和丽丽都可以作证，或者我给你写个协议什么的。” 易飞摇摇头，“算那么清楚干吗？丽飞公司都是赵总投资的，年年都能产出，这只是死东西，赵总也只是喜欢，又不指望它赚钱。” 缺钱的时候？ 以后，恐怕自己缺钱的时候不多。 真要缺了，哪就是大钱。 这个盘子卖了可能也抵上不上。 赵丽丽瞪他一眼，“你就是个傻瓜蛋，我小哥又不缺那点钱，你上学不要钱啊，娶媳妇不要钱啊，不要白不要。” 她也就说说。 知道未来的易飞肯定不缺钱。 “上学能花多少钱，娶媳妇也不一定要花钱。” 易飞微笑着说。 他现在存在赵丽丽那里的钱都够上学娶媳妇了。 “你可真有志气，难道你娶个媳妇还要女人倒贴不成。” 赵丽丽啧啧两声。 易飞只是笑也不多言。 周书文就倒贴。 不过，她不是自己媳妇。 “易飞现在都这么帅，长大了不知道多少女人想倒贴嫁给他呢。” 赵秋城笑道。 这家伙不说别的，就他比冯神医还高明的医术。 还愁娶不到媳妇。 就他长这个样子。 还真有人倒贴。 第158章 你也收个徒弟吧 赵丽丽听小哥如此说。 她瞧了易飞一眼。 这家伙鼻子是鼻，眼是眼，确实长得好看。 赵丽丽却小嘴一撇，“还倒贴？他这种傻瓜，要是我，八抬大轿，都不会嫁给他。” 说到这里。 心里“噗通”一声。 如果他不是自己的侄儿，如果他不比自己小四岁。 那自己愿不愿嫁给他？ 至少他比李树、比石铭生强多了。 自己和他合伙办丽飞公司。 难道他真的需要小哥投资吗？ 没小哥投资人，他一样能发展起来。 最多晚个一两年。 “我才不会娶你，等我长大了，你都成老太婆了。” 易飞突然想调侃赵丽丽一下。 “我就是成为老太婆，也是好看的老太婆！” 赵丽丽“呀”地一声大叫，举手去打易飞。 易飞和赵丽丽斗嘴行，打他却不会还手。 他捂着脑袋随便赵丽丽打，反正她也不会真打。 不过。 她这句话说得对。 就是成为老太婆，她也是好看的老太婆。 看看赵奶奶就知道。 赵奶奶就是赵丽丽的老年版。 赵秋城也不理他们。 他把东西收拾起来，“我要把东西送到公司去，你们俩是跟我去，还是要去哪里，我先送你们。” 对于小妹和易飞，他也不多想。 小妹是个有主见的人，想管也管不了。 赵丽丽说道：“我们才不跟你去公司，我们留在学校。” 赵秋城和李文朝开车走了。 赵秋城去公司。 李文朝去了蔬菜基地。 ------ 翟涯松对赵丽丽说：“丫头，门口的老吴头，是我老伴的姑父，被儿子赶出家门，多少给我点面子，别找他麻烦。” 易飞才明白，老吴头和翟校长有这样的关系。 只是不知道，老头为啥被儿子赶出家门。 这个不重要，和他没有关系。 “哼，翟校长，不是看你面子，我早就收拾他了。你放心吧，以后只要他对我和余春芳老实点，我也懒得理他。” 赵丽丽不满地哼了一声。 “你放心吧，我会叮嘱他的。” 翟涯松摆摆手，他以前没有告诉老吴头赵丽丽的身份。 看来得告诉他了。 真把这丫头惹急了，她才不会顾自己的面子。 赵丽丽向翟涯松告别，带着易飞出了宿舍区。 “姑姑，我们去家电维修铺吧，几天没去了。” 再不去看看，不知道李小国能不能撑得住。 “也行，反正我们在学校也没事。” 赵丽丽也不反对，维修铺是好些天没去过了。 就几百米的路，俩人也没有骑车，步行去了维修铺。 ------ 到了维修铺。 李小国正送一个抱着一台黑白电视的中年人出门。 中年人很客气。 一边走一边不停扭头向李小国道谢。 不知道是买的二手电视，还是送上门维修的。 有的人着急。 也会把不太重的电器送上门维修。 李小国看易飞和赵丽丽来了。 赶紧迎上去。 易飞指了指那中年人。 李小国说：“就住在旁边不远，电视坏了，小孩着急看就搬过来了。” “你给修好了？” 赵丽丽有点不信。 李小国才学了多少天。 不是说，学电器维修有的人几年都出不了师吗？ “小毛病，我给修好了，收了二十块钱。” 李小国有点不好意思。 易飞不得不服天赋这种东西。 当初自己刚到周书文电器公司时。 学了半年才能独立修电器。 他学的时候，可是电器公司几个老师傅手把手教他。 这才多少天，也就一个月吧 李小国就能独立修电器了。 自己更是没有教过他几天。 李小国把易飞拉进维修铺。 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和一个铁盒子。 易飞拿起小本看看。 是一个记帐本，让面写的都给谁修电器了，修的什么，换了什么配件，收了多少钱。 李小国打开铁盒子。 里面放的钱，各种面额都有。 大约有两三千吧。 可真不老少。 这还不包括最早自己卖二手电器的钱。 那些钱还在谢楠手里。 “师父，这是这些天挣的钱，你数数。” 易飞摆摆手，“数什么数，你放着吧，想买啥就买啥，不用和我商量，谢楠整天在这帮忙，给她的工资就行，对了，谢楠呢。” 李小国把帐本和放钱的盒子收起来。 “谢楠刚走一会，回去帮谢奶奶包饺子了，下午要是不忙，就让她回去帮着包饺子。” 易飞点点头，“再过两三个月，我们维修铺就搬到丽飞街了，这里当个分点，你要是觉得忙不过来，就收个徒弟帮你。” 李小国瞪大眼睛，“我收徒？” 我自己还没有出师好不好？ 易飞耸耸肩，“也说不上是收徒，算是维修铺的员工，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没时间弄这个维修铺，你有不懂的就问我。” 以后丽飞生产电器了。 维修安装人员多了去了。 李小国还想说什么。 易飞和赵丽丽却走了出去。 直接去机械厂家属区了。 ------ 陈一凡和李小爱还没有下班。 他们直接去了谢楠家。 到了她家门口，看到朵朵坐在门口看小人书。 易飞收的那批的小人书还在谢楠家的储物间。 朵朵每天都看。 她识不了多少字，主要是看上面的画。 朵朵看到易飞，欢呼一声：“大师兄。” 扔了小人书飞奔过去。 易飞弯腰把她抱起来，“怎么没看到谢奶奶和你大师姐。” “她们在厨房包饺子呢！” 朵朵抱着易飞的脖子，开心地说：“我都很久很久没见到大师兄了。” 反正她只要隔一天没见到易飞，就是很久很久。 和赵小彤差不多。 赵丽丽撅着嘴不高兴地说：“朵朵，你见了我为什么不叫人？不认识我了吗？” 朵朵老实地喊了一声，“姑姑好！” “前天我还去诊所看你，还买了一大包的糖果，结果你和谢楠回家了。” “那糖果你带了吗？” “我们又不是从诊所来，怎么能带回来，估计都让你小师姐吃完了。” 朵朵狡黠地一笑，“那不会，小师姐一定会给我留着。” “那可不一定，福利院那么多小孩，你小师姐不一定能给你留得住！” 朵朵叹了口气，“我不想去诊所，我就不该给她讲故事。” 易飞和赵丽丽对看一眼。 啥意思？ 她不该给谁讲故事。 再问朵朵。 她却只是叹气不说话。 谢楠穿着个背心和大裤衩从厨房里出来。 手里还拿个饺子在包，“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们两个，今天怎么这么清闲。” 师弟现在成了大老板了。 不像前些天那么清闲了。 赵丽丽走过去、 在她修长的腿上拍拍，“瞧瞧这腿，又长又直，真让人羡慕。” 谢奶奶也从厨房里出来，“是赵家姑娘啊，你还用羡慕别人？长得比画里的明星还好看，谢楠净长个了，做衣服都费布。” 谢楠要是再矮点就好了。 买衣服都不好买。 赵丽丽嘻嘻笑道：“明星也是人，谢楠也不比她们差。” 易飞放下朵朵，“饺子摊生意怎么样？” 自从摆了饺子摊，他也就来过一两次。 谢楠说道：“还行，一晚上多则挣百十块，少则五六十。再卖点小菜、啤酒，平均一晚上能赚一百五。” 她很满意，一晚上挣的比师娘一个月工资都多。 师娘都不怎么管小师妹吃糖了。 易飞挽了挽衣袖说：“你们俩歇歇，我来包。” 谢奶奶拦住道：“你就不用沾手了，多少包点就行，就算是现包也来得及。” 第159章 一天吃一块 赵丽丽看自己没事干。 包饺子她插不让手。 她拉住朵朵，“你们先在这忙，我领她买糖去。” 朵朵一直在叹气。 要是呆在诊所就好了。 漂亮姑姑买的糖果都很好吃。 可是，她实在不想呆在诊所了，就不该给她讲故事。 五岁的小孩叹气，听着让人心酸。 赵丽丽哪里受得了这个。 谢奶奶追出来说：“赵姑娘，又让你破费！” 赵丽丽笑道：“阿姨，那东西又不值钱，破什么费。” 十块钱能买一大堆的东西，在她眼中自然不值钱。 只是这机械厂的家属区。 想买好东西也没有。 奶糖都不一定买得到。 易飞洗了手，低声问道：“朵朵刚才说就不该给她讲故事，给谁讲故事？还说不敢去诊所了。” 福利院的孩子都很听话，没人招惹她才对。 谢楠笑道：“她是怕了易小燕。” “易小燕？” 易飞当然知道易小燕。 易小燕十二岁。 是个自闭症患者。 当然，现在还不叫自闭症，通常说癔症。 这么多年，她在福利院谁也不理。 吃完饭就坐在宿舍门口的台阶上发呆。 长年都不出福利院大门。 强如冷颖珊拿她都没办法。 别的孩子都去跑步。 她还是坐在门口发呆。 冷颖珊说啥，她都跟没听一样。 这种病。 易飞就算拥有易家先祖的记忆。 他也没有办法治愈她。 易家先祖是医生，又不是神。 医学上无法解决的病症，他同样无能为力。 朵朵怎么会害怕她。 易小燕只是不理人，没有暴力倾向。 就算哪个孩子碰到她，她都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她的世界里，除了她，没有旁人。 “朵朵前些天不是去了福利院玩吗，不知道怎么就和易小燕玩上了，朵朵给她讲故事，易小燕就跟着她，也不说话，就一直看着她，朵朵后来实在没故事讲给她了。” 谢楠笑着解释说：“可易小燕还是跟着她，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朵朵都怕她了。” 易飞笑笑，原来是这样。 他也没在意，自闭症患者，有的智商并不低。 他说道：“谢楠，你来擀皮，我来包。” 易飞加入进来，包饺子就快多了。 三人很快就把饺子包好了。 ------ 这时候。 还不见赵丽丽和朵朵回来。 易飞洗洗手说：“我去看看她们两个跑哪去了，别出了什么事，两个都是不靠谱的。” 朵朵自不必说。 赵丽丽是标准的无事化有事，小事化大事的主。 就怕机械厂这里没人认识她，惹了赵大小姐。 有时候，大家可能并没恶意，只是开个玩笑。 都是邻居，到时候不好处理。 “这个你放心，只要她们不出家属区这块，就没什么事，这里的人可能不认识赵老师，但都认识朵朵，没人敢找她们的麻烦。” 谢楠说道：“现在的厂长刑志东，对师父、师娘可好了，师娘都是车间副主任了。” 易飞不以为然。 车间副主任也就工资涨一点，名声好听一点。 可能副利要好不少。 别的也就没啥了。 当然，师娘要想一直向上升的话，那倒是有用。 如果师娘一直在机械厂。 刑志东一直当厂长的话，过两年升个车间主任是妥妥的。 然而，也没啥用。 过些年，机械厂前景也好不到哪去。 能不能生存下去都两说呢。 就算给个副厂长，又能怎么样。 易飞和谢楠出了院子。 他们来到十字路口，发现赵丽丽领着朵朵站在路边。 她们正在看一群人从一辆卡车卸下两棵造型奇特的树，树根包着塑料布，看来是从别的地方挪来的。 两棵树都很大，树冠做了造型。 是那种人工培育出来的。 这两棵树一看就长了不少年了。 估计每棵都得好几百，甚至上千。 赵丽丽扭过脸说：“那是两棵海棠树。” 易飞听说过海棠树。 他还真的不认识，今天才第一次看到。 谢楠说道：“东北角的那家在装修，几十个工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干，都装了十来天了，我这隔着两家都吵得要命，现在往里面移树了，看来快装好了。” 至少大活都做好了，不然不可能移树进去。 易飞知道现在还没有扰民之说。 在家属区二十四小时干活，也够可以的。 赵秋城要给他个惊喜。 除了告诉冯青山在这边给易飞整了个小院，别的人谁也没有说。 他连装修的工人都是从外地调来的。 赵丽丽和朵朵看了半天，一个认识的人没遇到。 她也不知道这院子是小哥给易飞装修的。 她还跑到院子里看了看。 装修的工人倒也没说啥，只叮嘱她别摸墙。 还没交工，摸脏了还得重新涮。 易飞顺着谢楠的目光，看到十字路口东北角的那家。 整个屋墙都刷成了白色，屋顶灰色的瓦也是新换的。 院墙也重新修了，涮了新漆。 几天没注意。 那院子一改以住灰败的样子，跟新建的一样。 白墙灰瓦。 倒是和几十年后那些四和院、三合院的风格相似。 院子里有墙挡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谢楠说道：“这家好多年都没有住人了，是我们这一排院子最大的一家，比我家两个还大，以前住的是一个从省里来的专家，听说回省城了，不知道是又回来了，还是别人住了。” 易飞经常来这里。 他倒也没有注意，“难道这家属区的每个院子还不一样大吗？” 问完，他自己都笑了。 家属区分房肯定有大有小，怎么可能一样。 当初就是因为觉得谢楠家没资格分这种独立小院，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一堆的人上告。 说谢楠家没资格。 谢连长是为国牺牲了，但他家的福利应该市府出，不应该机械厂出。 最后还是师父用拳头让几家闹得最凶的人闭了嘴。 谢楠说。 那天，师父穿上了军装，胸前别关军功章。 一家挨一家上门询问。 有人报了警。 警务所的人来了，看着一身戎装的陈一凡。 全部立正敬礼，然后收队。 这才没有人再说什么。 “那当然，我和师父家算大的了，有的院子还没有我们的一半大。” 谢楠说道：“这个院子至少是两个院子合在一起的，估计特意为那个专家建的。” 这个很有可能。 省城的专家来到临城，至少住宿条件得好一些。 赵丽丽领着朵朵走回来，“这家装修得不错，我刚才进去看了一眼，比我的小院子装得还好，只是家具还没有拉来。” 能和她的小院相媲美。 看来这一家也不是简单的人。 也只有象她这样爱臭美还不缺钱的人在这个年代，才会认认真真地装修房子。 大部分人家就是把墙面刷白就算完事，最多铺上瓷砖。 一般人没那闲钱。 赵秋城的建筑公司有一个专门的装修小队。 听说普通家的装修他们根本不接。 朵朵拎着个塑料袋，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糖果。 难怪她们去了这么长时间，。 估计跑了几个代销点才能买来这么多种类的糖果。 现在没有超市，一般的代销点也就一两种糖果。 谢楠嘻嘻笑道：“朵朵，你最好藏起来，不然等师娘回来，你就惨了。” “那我放在大师姐家里吧。” 朵朵想了想又说：“你可不准偷吃，要是想吃，一天只能吃一个。” 谢楠撇撇嘴，“那你还是别放我这了，我怕忍不住。” 朵朵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放在大师姐这里更妥当。 被大师姐吃几块。 总比被妈妈全部没收了好。 第160章 想做二道贩子 陈一凡和李小爱下班回来的时候。 几个人已经把饺子摊摆了出来。 本来摆在十字路口的东北角。 但那家在装修，又吵又脏，就摆在了路口的西南角。 西南角这一家也没有住人，属于机械厂的后勤。 每天有两个人在这里上班。 其实也没有多少事，就是帮家属区住平房的这些人修修水管，捅捅下水道。 把饺子摊摆在这里没人管。 家属区是机械厂的地盘。 现在厂长是刑志东。 谢奶奶就是把饺子摊摆在机械厂大门口，他都不准备管。 他听女儿说，易飞和赵丽丽弄了个商业街。 至少证实易飞在赵家的眼中，绝不是一个普通孤儿。 陈一凡夫妇和谢家就得好好对待了。 而且女儿说。 易飞给她支了很多招。 赵丽丽也说在药店的事帮她的忙。 不说自己，女儿的事业肯定能进一步。 机械厂是国家的。 刑志东自然不介意。 李小爱看到赵丽丽在这，紧走几步，说：“赵老师，你怎么来了，今天没事了吗？上次的事，我都没好好谢谢你。” 她上班后，赵丽丽就没有过来了。 易飞都很少回来了。 那个维修铺，她也去看了。 大部分的时间，都只有李小国在。 李小国很喜欢修电器，每天拆拆装装，还弄个本子写写画画。 比他上学的时候写作业都认真。 前些天。 还交给她五百块钱，说是易飞开他的工资。 她本来想还给易飞的，一个学徒工，要什么工资。 就要是，也不能这么多。 谢楠说，她也有五百块钱。 知道还给易飞，他也不会要，就没再提。 “嫂子，易飞说想你们了，正好没啥事，就过来了，二中离这又不远。上次的事？你是说你工作的事啊，小事，不值一提。” 赵丽丽摆摆手，多大点事。 她不就是把一个资料袋交给刑志东。 李小爱却不这样认为，“那可不是小事，孙正焘都被抓起来了。” 这要算小事。 那什么算大事。 小老百姓，能有什么大事。 陈一凡从家里扛着吃饭的小方桌，手里还拎着几个小凳子过来。 “他被抓是他活该，做了那么多坏事。” 如真是和他那个矛盾，陈一凡倒无所谓。 孙正焘贪污受贿，这点是他深恶痛绝的。 赵丽丽忿忿地说：“就是，贪了那么多钱，还那么高调！” 她实在不明白孙正焘这个人。 弄了那么多钱，低调点不行吗？ 李小爱拿来了一个凳子，用袖子拂了拂，让赵丽丽坐下来。 “赵老师，你别生气了，反正他也得到了报应。” “嫂子，让我说，你在机械厂也没啥干头，过几天，我和易飞的丽飞各个公司都要开张了，你不想去我小哥的公司，去我们哪啊。就算是摆个摊，做个小生意也比上班挣钱多多了。” 赵丽丽并不是客气话。 李小爱性开朗，去管理商业街没问题吧。 易飞也想让师娘去帮他们。 可是师娘明显不舍得国营单位这个铁饭碗。 李小爱清楚。 现在去易飞他们那儿，也帮不上多大忙，白领一份工资。 以赵丽和易飞的大方劲，开的工资肯定不低。 这让别的人怎么看？ 再说。 自己就是个工人，能帮上他们多大忙？ 李小爱笑道：“赵老师，跟你和易飞干，我当然放心。等你们真缺人的时候再说，摆摊吧也就权宜之计。” 她也知道，私下摆摊不算个体户，有时候还是会抓的。 “没事，过两天让我小哥问问，看家属区这块还能不能租到地方，到时候我们办个个体户证，看谁还敢不让我们卖饺子！” 赵丽丽说道：“对了，等我们蔬菜下来了，白天的时候，谢阿姨还可以卖菜。易飞可说了，冬天的时候，我们种的黄瓜了、豆角了、西红柿可贵了。” 易飞当初让李小爱摆饺子摊的时候，就说了要给她们弄个小店。 他一直没跟小哥说。 估计是不好意思。 那自己就替他问问，估计刑志东不会拒绝。 冬天的时候蔬菜贵。 估计零售也能赚钱。 易飞是孤儿，没有亲人。 他把李小爱他们当亲人，自己就替他想一些。 李不爱有点不确信地问道：“易飞，冬天的时候，真的能种出这些菜？” 她没听易飞说过。 还是谢楠说易飞和赵老师弄了几百亩地，要冬天种菜种蘑菇。 寒冬腊月，屋里都能结冰，那菜还不冻死？ 问谢楠。 谢楠也说不清楚。 蔬菜大棚还没有建好。 李小爱从没有见过，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易飞笑了，“那肯定能种出来啊，师娘，姑姑这个主意好，冬天卖这些菜肯定赚钱，一斤能赚几块钱也说不定。” 赵丽丽突然说：“易飞，你等等，你刚才说一斤赚多少钱？我们批发价和零售价差多少？” 一斤能赚几块钱？ 不知道他说的算没算批发的钱。 谢楠是他师姐，让谢奶奶直接拿菜卖也不是不可以。 几百亩菜产量肯定不少。 谢奶奶才能卖多少。 “我当然说的是谢奶奶批来后的差价。” 易飞想了想，“正常情况下，零售有百分之几十的利润吧，春节的时候，黄瓜、西红柿这些我估计批发出去能卖四五块，零售能卖七八块钱，过年前卖十块钱一斤也有人买，过两年，种菜的多了，会便宜不少。” 他前世种菜的时候就是批发出去。 只是那时候利润差多了。 “那些菜贩子能赚这么多？” 赵丽丽有点不信。 一斤赚几块钱？一天卖个百儿八十斤，一个月不是就成了万元户？ “卖菜很辛苦的，不赚钱谁干！” 易飞没卖过菜，也知道那些菜贩子半夜就得去批菜。 白天还得卖菜。 收入还是可以的。 “你是说菜贩子比我们挣得还多，我们还要种子钱、化肥钱、人工费，最后还菜贩子挣得差不多？” 易飞点点头。 这没什么可稀奇的，有些行业更可怕。 再过一些年，一板感冒药出厂价两块多，从药店里得花二十多，二道贩子比厂家挣的多多了。 所以那天。 刑文珺说要开药店的时。 易飞是大力支持她的。 只不过厂家的量大而已，产品经过几级分销商才能到用户手里。 蔬菜一般也得经过三级分销才到用户手里。 第一级是产地批发，他们从蔬菜基地运到蔬菜批发中心，大约百分之十几的利润。 第二级是蔬菜批发中心的批发商，批到个体商贩手中，大约也有百分之十几的利润。 第三级是个体商贩，有百分之几十的利润。 种菜的能赚多少钱，那决定因素就多了。 产量、市场因素影响都大。 易飞说道：“这很正常，我说的还是近两年，几年后，种菜不怎么挣钱的时候，菜贩子照样挣钱，而且还挣的不少。” 菜贩子的利润又不变。 赵丽丽就奇怪了，“那我们为什么要种菜，我们去做二道贩子啊？我们有了丽飞蔬菜基地，再建个丽飞蔬菜商店也未偿不可。我们自己种菜，自己卖。” 易飞想说，我们不种菜，冬天去哪里批发？ 总不能跑到南方批发，用车皮送过来吧！ 他在临东大力推广蔬菜、食用菌种植。 就是准备当蔬菜、食用菌最大的批发商。 第161章 日子越来越好 易飞笑笑。 现在卖菜当然可以，那摊子就铺的大了。 他还真没想过。 丽飞商业街他多要了二十米。 当初都有建农贸市场的想法，可也没有想过自己卖菜。 不是觉得卖菜不赚钱。 是觉得太繁琐。 赚钱的方法有的是，太累人的不想干。 他只想过在临东建立最大的蔬菜批发中心。 “姑姑，就我们今冬第一批菜，从十一月份向市场供应，大约到三月份结束，这四个月时间，不出意外的话，蔬菜加蘑菇怎么着也得收五百万斤吧，平均一天三四万斤，零售得几个店？零售可以，但也得批发。” 他说的是平均。 蔬菜不会平均下来，多的时候一天十多万斤也正常。 一个大棚，阴阳棚加在一块两亩地了。 就算现在蔬菜的产量低些。 蔬菜加蘑菇平均一个棚怎么也得两万斤。 阳棚大部分种的是黄瓜和西红柿这些产量高的蔬菜。 嫁接后的黄瓜产量能提高几倍。 蘑菇种好了，产量可不低。 阴棚立体种植，一个棚半年也能生产一万多斤。 光靠自己零售肯定不行。 “那我们零售、批发都做。” 赵丽丽说道：“你就说，开蔬菜商店赚钱不赚吧。” 这是问题的关键，别的问题都好解决。 赚钱就干，不赚钱还是算了。 “赚钱，如果再卖一些瓜果，肯定赚钱。” 易飞说道：“姑姑，你觉得咱俩还忙得过来吗？现在已经把李文朝大哥和小郑姐姐从赵总那借过来了，他有多少人可以借给我们？我还一直琢磨，就算是向外批发，人手都不够。” 现在这年月，开商店不管卖什么都赚钱。 尤其卖日常生活用品，利润还大。 问题是忙得过来吗？ 他要上学。 根本不可能管这些琐事。 赵丽丽说道：“赚钱就行，这个不着急，人可以慢慢找，反正菜种出来还得两三个月。我觉得在几个大的农贸市场设摊位，再在人口密集区开一些商店，那才好！” “行，这个可以考虑。” 这时候开蔬菜瓜果商店还是不错的。 要是能批来南方一些水果，利润也是相当可观。 就算北方的苹果，在收获的季节去产地批一些。 运到临东来，冬天也能卖出两三倍的价格。 他俩在讨论蔬菜基地的事。 别人也不搭腔，牵涉到几百万的投资，他们也不懂。 ------ 谢楠大声喊道：“卖饺子啦，大馅饺子啦，一块五一份了。” 几个青年穿着工作服从一边的胡同走来。 他们看看蹲在街边抽烟的陈一凡，嘻哈道：“陈科长，生意越来越好了。” 机械厂的工人。 陈一凡眼一瞪，“吃就吃，不吃滚蛋。” 他一直觉得，摆摊总归不是光荣的事情。 尤其在家属区，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几个青年满脸堆笑，“吃，肯定得吃，陈科长的场肯定得捧。” 陈一凡在机械厂的人缘不错。 年青人都佩服他。 他值夜班的时候，总有一些人拿着酒菜去值班室找他喝酒。 虽然值班不让喝酒，但大半夜的也没人管。 几人要了几份饺子。 又要了几个凉菜，每人要了两瓶啤酒。 坐在桌子旁吃喝起来，眼光不时地瞥一眼赵丽丽。 漂亮的女人总能吸引人的眼光。 陈一凡掏出烟每人扔一根，也没有多说。 总不能来个人都警告一番。 他见了几次赵丽丽，发现她也不是那么不好交往。 水饺端上来，一个青年吃了一个说：“嫂子，饺子越来越好吃了，比饭店里的好吃多了，真开个饺子馆，生意肯定不错。” 另外几个不停点头，“陈科长，嫂子手艺这么好啊，你可真有福气。” 李小爱也认识他们几个，笑道：“好吃以后就多来吃。” 几人吃喝一阵。 结账时，李小爱小收了三块钱。 一个小伙死活扔下三块钱钱，“小本生意，这里住的大部分是咱们厂的，如果都优惠，还赚钱不赚钱了。” 饺子摊的生意还可以，准备的六七十份饺子，晚上九点就卖完了。 小菜也卖的差不多了。 总共应该赚了一百多块钱。 李小爱准备收摊了。 赵丽丽说道：“嫂子，这才哪到哪，霄夜是晚上吃的饭，这才几点，再过一会，那些打牌的、玩台球的就散场了，还能卖一波，不是还有菜吗，咱们来个现包现卖。” 北方人没有吃霄夜的习惯。 一般九点多钟大家都睡了。 李小爱回家剁了一些馅，和了一些面，拿过来，几人在在路灯下现包。 这儿是十字路口，路灯比较亮，倒是看得清楚。 除了陈一凡和赵丽丽。 大家都会包饺子，朵朵都会包。 不过，李小爱没有让朵朵包，怕别人看到了，嫌小孩脏。 赵丽丽不会，很正常，人家是大家小姐。 大家都在忙活。 陈一凡一直蹲在街口抽烟，觉得越抽越没劲了。 这摆一个小饺子摊，卖点小菜。 一个晚上挣的钱就抵上他一个月工资了。 这让他有点恍惚。 到底摆摊是正确还是不正确？ 他有点想不明白。 以前他只想着好好上班，挣工资，生老病死都有国家来负责。 现在看看，那点工资也就那么回事。 李小国前些天都给了李小爱五百块钱。 说是易飞给他的工资，让他姐姐给放着。 李小爱对她升车间副主任好像都不太在意了。 涨那点工资，卖几碗水饺就挣出来了。 ----- 易飞看包得差不多了。 他拍拍手上的面粉，搬个小板凳坐在师父身边。 “师父，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了，想什么呢？” 陈一凡拿出一枝烟点上，“易飞，你说这又是摆摊，又是种菜、卖菜，你觉得行吗？” 他总归还是有点担心。 谢奶奶倒是不怕，可别耽误了两个孩子的前程。 易飞知道师父的担心。 他十六七岁就参军，退伍回来就在机械厂，一直在体制内。 平时也不多想。 突然弄出这么多事，有点担心也是正常的。 “师父，你放心吧，现在鼓励个体户经营，回头找找赵总，租个房子，把所有的手续办全，没有问题的。” 早几年干个体户的都赚了钱。 现在起步也不晚。 给谢奶奶开个店，她有了收入，过得踏实。 易飞想了想又说：“那六百亩菜地，赵总已经注册成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一切都按政策走，更没有问题。农科署的两个大学生都停薪留职，去基地干了，两个退休的老专家也去了，再过些年，私营企业更加繁荣，很多国营企业走向衰落。” 也没多少年了。 再过六七年，有些国营单位就坚持不住了。 很多大厂连地皮带厂房，几百万就被别人买走。 要知道，那些大厂可是动不动上百亩、几百亩大小。 陈一凡猛吸几口烟，“瞧你能的，还再过些年，你是算卦的？别瞎说，让人汇报上去，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 有些话，在家说说就行了。 易飞点点头，“师父，你就放心吧，以后，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 陈一凡嗤笑一声，“我还不知道日子越来越好，现在的日子比前些年好多了。” 第162章 真比不了 易飞知道师父明白他的意思。 也就不再多说。 师父只是一时半会理解不了。 也担心违反政策。 有些东西。 大家只能慢慢接受。 前世，师父最后怎么着了，他也不知道。 刚离开临东的那几年，还有联系。 他一直在机械厂当保卫科长，后来慢慢就失去了联系。 连师姐谢楠最后怎么着了，都不清楚。 倒也不能完全说他感情淡薄，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一开始是过的太凄惨，没脸回来，当日子逐渐稳定以后，发现不回来已成为习惯，竞有意识避开临东市。 毛毛的意外更令他心灰意冷。 他和毛毛一直渴望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可随着毛毛的意外。 他所有的信念崩塌了。 临东成了他心中永远拔不去的一根刺。 他发现，后来是刻意地忘却，忘却这里的人和事。 周书文和他说过几次。 想到他长大的福利院看看。 想去看看教他散打的师父。 想去看看一直照顾他的师姐。 易飞也想，可是准备动身时却非常害怕。 不知道怕什么，每次都没有成行。 也许是因为毛毛。 也许根本没有原因。 ------ 这时候，一个人影晃了过来。 穿着背心，衬衫搭在肩头，走路一摇二晃的。 大街上的混子就是这样打扮，这样走路。 等走近了，路灯的照射下，易飞认出了来人。 孙超。 孙正焘的儿子。 倒是有些天没有看到他了。 自从他父亲出事后，他就再也没有在家属区平房区这边出现过。 上次见他。 还是焦景花来闹事，他拉走了他妈妈的时候。 谢楠站起身，不屑地说：“孙超，你还敢来这？” 这家伙就是欠揍，老爹都关起来了，还能走出那六亲不认的步伐来。 不过，他也是胆子不小。 他老爹当副厂长的时候，谢楠都敢揍他。 这时候往她面前凑。 不是找打是干什么。 易飞没说话，反正师姐一个人也能收拾得了他。 量他也没胆量在这闹事。 孙超犹豫了一下，说：“来买碗饺子吃，晚饭还没有吃呢。” 陈一凡制止了还要说什么的谢楠，“坐那吧，你爸爸出来没。” 不管咋说，毕竟是老领导的儿子。 何况他是他，他父亲是他父亲。 “还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也许这辈子出不来了。” 孙超声音很平静，“以前，我特烦那老头，可等到他出事了，才知道我啥也不是，连口饭都吃不上，陈科长，我知道这事和你们没关系，有人要整他。以前的恩恩怨怨，他都这样了，一笔勾销吧。” 易飞觉得。 孙超这人还有药可治。 比一般的混子多少明白点事理。 陈一凡吸了一口烟，“本来我们之间也没多大的恩怨，你现在干什么呢？” 当初，孙正焘把李小爱放长假。 陈一凡也没想怎么着。 孙天焘被抓也和他关系不大。 甚至和易飞，和赵家兄妹关系都不大。 易飞把事情的经过告诉过他。 赵秋城当时只想找机械署署长张国庆，把李小爱保下来。 也没想怎么着孙正焘。 孙正焘的下台属于机械厂内部斗争。 他太霸道，惹了众怒。 李小爱正好赶上。 “楼区那边新开个台球厅，我在那给人家看场子。” 孙超找个凳子坐下来。 把肩头的衬衫扔在旁边的凳子上。 谢楠不屑地说：“就你这样的还给人看场子？你连我也打不过。” 她以为看场子就是象港城那些电影里一样。 看到有人捣乱，掏刀子冲上去就砍。 就孙超那样的，他能砍谁？ 被人家砍死的可能性更大。 孙超苦笑道：“主要是给人摆摆球，收收钱，个别时候也会有人捣乱，去那里找事的就没有能打过你的，我现在也比以前有了点出息，你以前打我，我就躺在那随便你打，现在你要打我，明知道打不过你，我也会还手。” “那是你嫌挨得轻。” 谢楠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算了，以后我们和了吧，我不打你了。” 打他也没有意思。 他又不还手。 害师娘的孙正焘也被抓了。 没必要和他儿子过不去。 吃完饺子，孙超掏钱。 陈一凡说：“算了吧。” 孙超掏出一块半钱放在桌子上，“一块半钱我还是有的。” 说完站起身来。 把外衣搭在肩头摇晃着身子向来的胡同走去。 陈一凡在后面说：“去找个正儿八经的事干，还看场，看个屁的场。” 台球厅、录相厅、游戏厅，都不是好地方。 ------ 易飞晚上又住进了二中赵丽丽家。 他准备和李小国睡在维修铺外面的棚子下。 又凉快，空气又好。 赵丽丽不干。 她说她害怕。 学校放假后，校园内确实阴森森的。 翟校长为了省钱，几乎关闭了所有的路灯。 她一个小姑娘住在那，确实令人不放心。 易飞晚上都是写蔬菜和蘑菇的种法。 在哪写都一样。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 赵丽丽正在教易飞下围棋。 郑韵来了。 院门虚掩着，她走进来站在门口，“丽丽啊，你在学校也能弄出这么个好地方！真让人羡慕啊。” 人比人气死人，谁叫人家有个好哥哥呢。 她也想有个哥哥。 不需要像赵总一样有本事。 在她不高兴的时候，能陪陪她说话就行。 可惜。 她是独生女。 赵丽丽把棋子扔到棋盒里，“你一个人跑来了，怎么能找到我这的？” 郑韵还从来没有来过学校找她。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郑韵，她今天倒是没有制服，穿着牛仔裤、汗衫和运动鞋。 “李文朝带我来的。” “他回去了？” “没有，在院门外等着呢，没你的允许他说他可不敢进你的院子，你这个小院男人只有赵总和小易总能进来。你俩别下棋了，今天重新安装设备，我们去厂房看看。” “你不进来坐会？” “算了，我不换鞋了，先去看看，回来再说。” 赵丽丽换了衣服。 她也换了牛仔裤和和一件汗衫，还都是白色的。 两人个头差不多，猛一看倒有点象姐妹两个。 郑韵撅着嘴说：“丽丽，你为什么和我穿成一样，你这样不是坑我吗？本来我挺好看的，被你全比下去了。” 她长得是挺漂亮的，但和赵丽丽比，还差那么一点。 两人穿着一样，高下立分。 赵丽丽得意地说：“小郑姐姐，你穿套装特好看，让你扮清纯，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清纯！” 郑韵当场无语，我难道就不能穿得清纯点？ 和赵丽丽当朋友。 你得随时准备着被她气死。 比聪明比不过。 连比长相都比不过。 好事被她一个人全占了。 易飞笑道：“小郑姐姐，姑姑逗你玩呢，你长得漂亮，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她是丽飞的总经理。 你说姑姑老气她干什么吗？ 气跑了，去哪找个合适的人选。 赵丽丽一脸鄙视地看着易飞：“你是不是想说，她不穿衣服也好看。” 郑韵“嗷”地一声，扑过去要拧她的嘴。 两人打打闹闹地出了院门。 易飞跟在她们后面。 李文朝把面包车停在院门口。 正坐在车里抽烟。 第163章 甩手掌柜 易飞坐到副驾驶。 赵丽丽钻进车里，不满地用手扇了扇，“你就不能不在车里抽烟，你瞅瞅，车里都什么味道！” 李文朝和赵秋城都是老烟枪。 无论那辆皇冠还是这个面包车，里面味道都不怎么样。 沉积的烟味要多难闻有多难闻。 赵秋城的车还好点。 经常清洗。 这面包车根本没人管。 味道就不提了。 李文朝立即把烟头扔到车窗外。 赵大小姐，他还是不招惹的好。 车子到了蔬菜基地。 大棚基本上都建好了，正在盖旁边的小屋，只是还没有覆盖塑料薄膜。 三四百人干活，确实够快。 大棚分三列，八十排。 中间一个大棚的位置盖了一排房子，用来作食堂。 孙普辉、陈新强、张如泉在基地边交谈着什么。 李文朝把车停下了。 几个人下了车，一股说不上的难闻味道扑鼻而来。 他们知道，这是方凡这些天弄的有机肥和种蘑菇原料发酵的味道。 方凡几乎把方圆十里地郊区农民弄得土肥料、动物粪便全买来了。 原来放在青泽路上，现在都挪到了各个大棚中间。 每个大棚间都堆着发酵堆，还有一些麻袋。 棚中间都修成了水泥路，放这些倒合适。 李文朝说道：“那麻袋里装的也是粉碎的玉米杆、麦秸、木屑还有买来的牛、羊、鸡糞等，用来种蘑菇的，张老师说还不够，还在到处找人收集，几十公里外都跑去找了。不过，正在和一些养殖厂、棉花加工厂、木材加工厂谈合作。” 需要这东西太多了，不找些厂家合作还真不行。 郑韵撇撇嘴，“那个电厂新家属区算是倒霉了，将来有他们好闻的。” 易飞笑笑没说话。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以后有打嘴仗的时候。 电厂家属区搬人进来还得两年多三年，到时候再说。 孙普辉看到他们，三人走了过来。 易飞走上去跟陈新强、张如泉握握手，把郑韵介绍给他们，并说明郑韵以后就是丽飞总公司的总经理。 几人也不介意，这都是以前说好的。 易飞将给丽飞找一个总经理来。 只是没想到，他找来一个年轻姑娘。 也好理解，他和赵丽丽也不大。 郑韵轻声说：“各位老师，丽飞生物技术这边还是李文朝经理作主，我只是协助大家工作，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可以找我。” 她这个总经理本来是准备来卖袜子的。 结果被赶鸭子上架。 种菜、种蘑菇她可是一窍不通。 易飞说道：“陈老师、张老师辛苦你们了，这些天我和姑姑一直在忙其它的事，都没功夫来这看看。” 其实也没忙啥事。 只是觉得来了也插不上手。 “只要你信任我们两个老家伙还有小孙和小方，你们来不来都一样。” 陈新强哈哈一笑，“你放心吧，我保证三个月后，咱们蔬菜基地开始赚钱。来，你们跟我来看看我育的种苗。” 在最南边的几排大棚里。 一个挨一个营养钵上面已长出小小的植物苗。 这么小的苗，易飞大概能认出是什么蔬菜。 虽然他承包大棚算起来，也是不少年前的事了。 想起来也怪怪的，明明就是未来的事，偏偏感觉是很久以前的事。 赵丽丽和小郑就就一种也不认识。 她们很奇怪这小小的苗真的能长大结果吗？ 陈新强给他们介绍说：“这些育苗有黄瓜、西红柿、豆角、青椒，还有一些茄子什么的，也有南瓜苗，用来嫁接的。我们种植的种类比较全，如果就种一两种的话，怕在临东不好销，黄瓜和西红柿种得要多一些。” 就算青菜在冬天是个稀罕。 也不能天天吃一种菜。 如果仅从利润上来考虑，应该全部种成黄瓜和西红柿。 这两种蔬菜产量高得多。 价格在冬天也卖得贵。 但丽飞蔬菜基地是丽飞生物技术研发中心的实验基地。 自然不能只种两种蔬菜。 易飞还准备向全市推广呢。 赵丽丽接口道：“陈老师，你只管用心种，产量越高越好，不用担心销路的问题，临东销不完，还有省城。我们有自己的运输公司，不怕运不出去。” 她还是很用心的，不但给赵雪城打了电话，还给叔叔赵强运打了电话。 询问省城销售蔬菜的问题。 赵强运让她放心，省城冬天非常缺少蔬菜，销路没有问题。 别说几百万斤。 上千万斤都没有问题。 省城有六百多万市区人口，那得消耗多少蔬菜，最多是个价格问题。 易飞连价格都不担心。 两个城市差不多有一千万人，就算一个冬天每人只吃他们一斤青菜，也能吃掉一千万斤。 他们这两百多个大棚，一个冬季才能生产多少斤？ 实在不行，蘑菇给烘干了，卖干货。 陈新强也不担心销售问题。 他虽然是搞研究的，也知道赵家在临东和省城的能量。 只是随口一提。 “那就好，说实话，有一些农村不是不想种菜，一是投资大，二是他们找不到销路，而且运不出去。这次咱们种的菜种子都是我从省城和帝都通过关系弄到的，都是新品种，产量肯定有保证，老张更是干劲十足，连以前每天都要练一小时气功都不练了。” 张如泉笑道：“那是以前实在是闲得慌，现在有正事了，谁还玩那个。” 他又不是傻瓜，还真信那东西不成。 赵丽丽说道：“我小哥经常说，专业的事情就得专业的人来干，这话一点不错。” 陈新强表示赞同，“赵总**远瞩，令人佩服。” 赵丽丽问道：“陈老师，这几排大棚育苗，后面那些大棚是不是都得等着这些菜苗长大了，移载过去？” 陈新强摇摇头，“不用等着，我和李文朝合计了一下，这大棚阳棚的有效种植面积大约1亩多，我们把工人12人一组，一组照看5个大棚，包括阴棚，加上流动的，一共需要600个工人左右，现在了来二百多人，明天第二批工人就来了。” “我想在大棚里种些短期的蔬菜，象小白菜、空心菜等一些生长期不超过一个半月的菜，让来的工人先熟悉一下大棚种植，多少也能卖点钱。收了这波菜，正好可以把苗移去过。每种蔬菜也错开点时间。” 孙普辉笑道：“赵老师，小易总，说不定下个月就能赚几万块钱了。现在种这些青菜不太值钱，但咱二百个大棚的，阳棚有一亩二分地了，总产一百万斤是没有问题。” “说到这个我得说一下。” 张如泉说道：“小易总，前些天我跑了跑，省城的还有周边其它市的食用菌推广站都去了，菌种的事基本落实了，但这玩意什么都有，我挑了三种，有平菇、双孢菇、和鸡腿菇，以后品种我们再加，刚开始种，大部分不懂，多了怕乱了。” “赵总投的研发中心，这一茬肯定赶不上了，下一荐争取用我们自己的菌种和菌棒。” 易飞知道，只所以没种常种的香菇。 是香菇要么椴木种植，要么最好熟料种值。 张老师可能怕他们不懂，不好解释，也就没说。 赵丽丽不在乎，“张老师，种什么，怎么种？我是一点不懂，易飞懂一点，这里完全由你们两位老师和孙主任还有方凡做主，李文朝负责管好工人就行。开多少工资，吃住怎么安排，你们自己商量，最后把结果告诉我俩一声就行。我俩就等着拿钱了！” 她这是明说了要做甩手掌柜。 几人也都非常高兴，不怕他们啥都不管，就怕他们啥都管。 外行指导内行，能赚钱的事最后也得搞黄了。 不过，从易飞写的策划书中一些蔬菜种植方法，他还真不是外行。 有些防虫害方法、打理方法，陈新强都不知道。 他写的东西不多，却有很好的参考意义。 郑韵接着说道：“我们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已经注册好，也有了自己帐号，你们需要用钱的时候找我就行了。” 第164章 袜厂准备好了 易飞把自己这些天写的常见蔬菜和蘑菇的种植方法交给陈新强。 他也不清楚这些技术现在有没有。 反正给他们参考一下。 他住宿不定。 这些东西都装在一个书包里，他走哪带哪。 有空的时候就写一些。 基本写的差不多了。 有些以后再补充。 太离谱的，现在根本没有的就没写上去。 比如牛肚菌。 那东西人工种值方法还得几年才能出来。 虽然易飞知道如何培育，他也没写上去。 就这，也比他规划书上写的详细多了。 陈新强只看了一眼，就盯着易飞想问什么。 最终却什么都没问。 只是郑重地交给张如泉。 他是内行。 一眼就看出很多种法，他以前也没有研究过。 也没听说谁在研究。 这孩子是从哪弄到的？ 他从没想过，这是易飞自己写的。 以为他是从哪里抄来的。 既然易飞不准备说从哪搞到的，那就是不方便讲。 陈新强也就不多问。 这就是私人公司的好处。 总是能给人出其不意的惊喜。 有时候，不择手段确实能省去很多工作。 张如泉也翻看了一会，看看陈新强，把资料拿在手中，也没说什么。 他也认为，这是易飞通过门路从哪个研究中心搞到的。 这事不能问。 反正对自己的研究有大的帮助就是了。 易飞看他俩表情，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那就算了，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菜能种好就行。 易飞特别强调了黄瓜嫁接的事。 这个是高产的关键。 嫁接过的黄瓜苗也特别搞寒，是并不太抗寒的黄瓜安全过冬的关键。 陈新强对这个不陌生。 他笑呵呵地说：“小易总放心吧，保证不出问题，南瓜苗也在育种中。” ------ 几人辞别陈新强他们，上车向那个小院开去。 赵丽丽说道：“小郑姐姐，你是不是我小哥派来监视我们花钱的？” 她似乎除了花钱，啥也不管。 郑韵白她一眼，“德性，现在我们是一伙的，你俩就是等着分钱的命，有什么可监视的，赵总为什么这么做，当初不把大棚给你们不就完了。” 想什么呢，赵总派人监视自己的亲妹妹。 他在丽飞一分股份都没有，监视个屁啊。 挣多少钱，花多少钱跟他也没有关系。 那一百万是当初说好的，四十多万是丽飞自己收的押金。 赵总为什么要监视？ 他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再说了，自己也不是赵总派来，是她自己想来的。 赵总还不想让她来呢。 有时候。 真不想理赵丽丽。 也不知道她的小脑瓜都想些什么。 还是小易总好。 别看年经不大，啥都明白。 “赵总说了，丽飞的事情他不管，他只负责给建好，然后打进帐户一百万块钱，怎么运作是我们自己的事。” 郑韵说道：“不过，公司花钱，包括你们俩花的都要有账可查，这是公司运作的流程。” 易飞笑笑，点了点头。 他其实不太懂公司运作。 不过，不能乱花钱还是知道的。 起码哪笔钱都得有账可查。 赵丽丽问道：“那要是一百万不够怎么办？” 她再聪明，毕竟没有运营过公司。 也没算过早期要花多少钱。 刚才陈老师他们可是说，蔬菜基地都得600多人。 叶萍萍也说过，袜厂也要两百多人。 加一块一千人了。 光工资就得多少钱啊。 郑韵笑道：“不够，再向秋城建筑公司借呗，不行，向银行借。” 多大点事。 不过，蔬菜基地三个多月后就有收入。 袜子厂也会有收入。 一百万不会不够吧？ 她其实也没算过。 易飞轻笑道：“还有押金和房租加在一块也有八十万了，肯定够用。” 不用算，早期也花不了这么多钱。 刚才陈老师说，蔬菜基地要六百工人。 平均一人一百，一个月也才六万的工资。 以郑韵的能力和人脉，袜厂估计一个月就能见效益。 也就方凡种蘑菇早期要花些钱。 前三个月有个六七十万也够了。 三个月后，蔬菜下来了，也到了冬天，还怕没钱？ 不存在的。 ------ 到了那个小院，几人下车一看。 院子比他们刚来时大大不一样了。 院墙重新个了，整个涮成上黄下蓝色。 大门也换成了新的。 门口一侧挂个新做的牌子，上面写着：丽飞服饰公司 进入大门。 道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坑。 坑中象盖房子一样盖了很多建筑物。 赵丽丽惊奇地说：“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怎么在地下建房子了？ 李文朝说道：“孙普辉说，我们要建个地窖临时放一些蔬菜什么的，没事，等建好就埋起来了，在外面看不到的。” 赵丽丽有点担心：“不会塌了吧！” 李文朝笑了，“那不会，就算上面过汽车也不会塌。” 整个临东市地下坑道多了。 也没见有一处塌了。 几排原来当办公室的房子，第一排也进行了装修，新换的门窗。 厂房也重新装修。 外墙刷上了蓝白相间的漆，门窗、玻璃也都换了新的，房顶都进行了修整。 整个厂跟新建的差不多。 赵丽丽很满意。 至少表面上看，像个工厂了。 他们沿着办公室的墙边向厂房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叶萍萍从厂房大门口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群妇女。 大的有四五十岁，小的只有十六七岁，看起来不比易飞大多少。 易飞低声说：“不是今天安装设备吗，她们怎么今天都来了？” 毕竟厂子停工一年多了。 李文朝把设备和安装设备的桌子，都拿到精密机械厂进行了翻修。 新厂子嘛。 就算是收个二手的，至少看着得像个新的。 李文朝小声说：“叶萍萍每天都来，听说今天要装设备了，她一大早就带人来了，说是她们会安装那些设备，那些重新翻新的桌子、设备都是她们给搬进来。” 本来他准备找蔬菜基地的工人帮忙的。 结果这群女子在叶萍萍的带领下，七手八脚就把东西抬了进去。 伟人说得对，妇女也顶半边天。 叶萍萍迎上来，“两位老板还有总经理都来了啊，设备已经装好，请领导视察。” 易飞看看李文朝。 你不是说刚送回来吗？怎么就装好了？ 李文朝也很吃惊。 搬完设备，他就去二中了。 回来的时候在蔬菜基地呆了一会。 就这屁大的功夫，她们就安装好了？ 叶萍萍看他们的样子，“这有啥稀奇的，她们都用过这个设备，知道怎么装，要不是工具不够用，早就装好了。” 赵丽丽拍拍叶萍萍的肩头，“你个小丫头可真能干。” 叶萍萍撅着嘴不满地说：“赵老板，我儿子都能打酱油了，你叫我小丫头？” 她也不看看自己。 看着就像个中学生。 赵丽丽奇道：“你不是三年前才嫁过来吗？你儿子最多两岁，打个屁的酱油！” 跟在后面的妇女们便哄堂大笑起来，“赵老板，她是三年前才嫁过来，但是儿子确实五岁，人家是先生孩子后结婚！” 易飞倒是没有什么可稀罕的。 三十年后这种情况多了去了。 但这年代，叶萍萍还是羞红了脸。 她佯怒道：“反正是他老李家的种，你们有什么可笑的。要不是那个小兔崽子，你们以为我会嫁这么远。” 赵丽丽稍微尴尬地说：“五岁确实会打酱油了。” 五岁和朵朵一样大。 朵朵何止会打酱油。 给她钱，啥都会买。 还会跟小卖部的讨价还价呢。 第165章 有项目没人 走进厂房。 易飞非常满意。 厂房内焕然一新，雪白的墙壁，上面吊了顶，地上用水泥抹得平平整整。 固定织袜机的桌子重新抛光，刷漆，和新桌子没有区别。 原来有点锈迹织袜机、缝头机、罗纹机都重新进行了表面处理。 和新的没什么两样。 袜厂的事他基本没过问。 都是李文朝一手操办的。 “李大哥，这得花多少钱？” 这样处理，其实是很费功夫。 手摇织袜机很便宜。 别最后整的比买新的还贵。 那就得不偿失了。 “一共花了一千块钱，精密机械厂和赵总有合作，他们重要的零配件和一些生产设备都是赵总从国外给弄回来的。找他们帮个忙，还能收多少钱！” 李文朝有点不满意。 他本来一分钱不想付的。 可精密机械厂的娄厂长非得给他们的工人要点酒钱。 那家秋和赵总是好朋友。 李文朝不给还不行。 易飞点点头，就是这样。 华夏对人情看得很重。 当然，这不一定是好事。 唯一有点缺陷的就是，这房子刚刚装修不久，有点潮。 他发现在厂房后墙，还装了两个开放式壁炉，可能是为了冬天取暖。 他记得当时他说过。 手摇织袜机完全是手动。 厂房冬天一定要保暖。 否则冻得手都伸不出来，还怎么干活。 也影响产量。 这荒山野地的，肯定没暖气。 装修的时候就安装了两个壁炉。 这倒是个好主意。 这种环境下。 壁炉是最好的取暖设备了吧。 只是这房里到处都是线、袜子的，可别失火了。 一个火星跳出来，都可能出大事。 到时候也改成封闭式的。 “李大哥，一会人都离开以后，找点木头，把壁炉点着，除除屋里的潮气。三天后，开始试生产。” 易飞希望给这些女工们创造一个好的工作环境。 这种手工活，相当累人。 叶萍萍说道：“这设备不是都装好了，下午去纺织厂拉了原料，晚上就可以试生产。” 真不知道小易总咋想的。 潮点怕什么。 又不影响袜子的质量。 大夏天的，谁家不潮。 叶萍萍在南方长大，北方这点潮气，她根本不放在眼中。 小时候在老家的时候，衣服都晒不干。 临东这地方，和潮根本不搭边。 易飞摇摇头，“叶姐姐，这屋一会要点上火了，这么热的天人能呆下去？如果屋里太潮，对你们身体不好，不差这三天，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她倒是个急性子。 叶萍萍小声嘀咕道：“早干一天，早挣一天钱，能不急吗？” 和有钱人说不明白。 随便拉个女工问问，她们都恨不得马上开工。 赵丽丽说道：“一天挣那么点钱，身体垮了，还不够去医院的，你会不会算帐？你带人回去吧，这屋里要点炉火了，今天算一天，大后天早上大家都来，还有，分两班倒，会用设备和不会用设备的人要分开。” 别到时候会用的在一块，不会用的在一块，那就麻烦了。 不会用的班根本啥也干不了。 叶萍萍说道：“这个我知道，都把她们分组分好了。这不今天只安装设备吗，那些不会的就没让她们来。” 她不傻，两位老板为她们身体考虑，还是挺感动的。 叶萍萍从小就在外面打工。 别的老板才不会管你死活。 李文朝出去找来一些木材，拿斧头劈好了。 他找点软草引着炉火，“我晚上走的时候再加点柴，找两个人在这看着，两三天后应该潮气就没了。” 李文朝没想到这一点。 要是早说，刚装修好，他就点火赶潮气了。 白白耽误三天时间。 这让李文朝很自责。 赵总经常说，谁负责的事，谁要考虑周全。 赵丽丽对郑韵说：“你现在是丽飞的总经理，后天也得派人去纺织把那些线啊什么的拉回来，还得联系陶若松把包装箱也拉回来。暂时放在厂房里，我看空间挺大的。” 她知道其实不用叮嘱。 无论李文朝还是郑韵，考虑事情都比她周到。 易飞不吭不响。 就他的情况，也比自己强多了。 郑韵笑道：“你就放心吧，我都想着呢，误不了你的事，前一个月，我天天来盯着，生产理顺了再说。” 既然接过了丽飞这个担子。 无论如何得干得像那么回事。 赵丽丽叹了口气，“现在就是手里没人，有项目也做不了。” 她又想起开商店卖菜的事。 郑韵问道：“你又想干什么？” 这都三个公司了，难道还不满足？ 非得学赵总，弄一堆的公司吗？ 赵丽丽说道：“昨天我和易飞聊了下，我们有这么多的蔬菜大棚，每年估计能种出几百万斤的菜，他说批发出去的价格只有零售价的一半多点，我就在想，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开商店来卖？” 能多挣一倍钱啊。 想想就觉得挺可惜的。 卖菜又没有技术含量。 根本不存在做好不做好的问题。 郑韵也来了兴趣，“这是个好主意啊，别人还批菜来卖呢？” 卖菜能赚多少钱她不知道。 自产自销，她是懂的。 赵丽丽说道：“是啊，如果我们在临东设二十个点，一个点一天卖五百斤菜，二十个点一天就能卖一万斤，按易飞的说法，我们种的是反季节菜，能卖到几块钱一斤，哪怕我们平圴一斤菜就纯赚五毛钱，一年也一百多万啊，都赶上袜厂了。” 关键卖袜子得找关系，找人啊。 卖菜多简单，货源都不用担心。 平均下来，绝对不会一斤就赚五毛钱。 李文朝和郑韵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吃惊地看着赵丽丽。 卖菜能赚这么多钱？ 也没见有人靠卖菜成了万元户。 怎么到这两人手里就成了一年上百万的利润？ 易飞看他们的样子，解释道：“姑姑是按反季节菜算的，夏天肯定没有这么高的利润，冬天利润肯定比这个高得多，所以她说的是平圴。另外，你卖普通的青菜，一天也不可能卖五百斤。” 他们卖的可是有多种青菜，还有蘑菇。 如果真弄二十点，估计一个冬天都不止挣一百万。 现在冬天的蔬菜大部分是从南方运来的。 一般的菜贩也批不到。 夏天青菜都是一两毛甚至几分钱一斤，一斤最多赚几分钱。 你就是一天卖五百斤，一天也就赚几十块钱。 没有进货渠道，就靠从乡下收点，从供销社批点，想成为万元户当然不容易。 也就比上班强点。 赵丽丽接着说：“我小哥那有车，每天早上派一辆车把菜送到每一个点，如果我们在临东市有二十点，就不在本地向外批发，如果卖不完，都拉到省城去。趁着这两年大棚还不多，肯定能赚一笔钱。” 她的意思很明显，自己种出的菜只供应自己的商店，不让别人竞争。 如果这样，二十个点，冬春一个点还真能卖五百斤以上。 剩下的就运往省城。 第166章 就考虑你了 郑韵说道：“那就干啊，有钱挣为什么不干？” 让赵丽丽一说。 这卖菜还真行。 别人是找不来挣钱的项目。 丽飞有项目为什么不做？ 又不是多复杂的事。 赵丽丽无奈地说：“没人啊，小哥把你们两个都借给我了，我总不能再找他要人。” 再要人？ 小哥那里也没有闲着的人了啊。 把汪博要来？ 那小哥连个司机都没有了。 他也有很多事，需要汪博去处理。 汪博来了丽飞，也没他合适做的。 那家伙除了处理一些拿不上台面的事，别的事也干不好。 郑韵不以为然地说：“没人可以雇人啊，赵总手下那么多公司，还不都是雇人在做？一个卖菜点三个人就够了，一年最多三千多块钱的工资。摊位也好办，菜市场我们弄个摊位还不简单，你要是想开商店，租房子也不难。” 临东几百万人口，雇人还不简单。 丽丽为什么非得盯着赵总的手下人。 人得公司慢慢培养。 秋城公司的人，也是这七八年一点点培养出来的。 赵丽丽说道：“雇人好办，雇来人你来管啊。” 郑韵说道：“我来管就我来管，只要规划好，管几个公司没问题。” 赵丽丽要的就是郑韵的这句话。 一个劲的给她派活，有点不好意思。 她主动请缨，那就不一样了。 “易飞，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干？”赵丽丽一脸殷切地看着他。 易飞也不反对，“试试倒也无妨，反正我们大量蔬菜下来还得两三个月以后，时间来得及。” 他最早的打算不过是倒腾旧电器，没想到越做越大。 反正现在做什么，赔钱的可能性都不大。 不知道以前啥也不干的赵丽丽，为什么突然变得啥都想干了。 开蔬菜瓜果商店也不错。 慢慢地发展成蔬菜瓜果小超市，倒是利润可观。 起码未来一二十年内利润可观。 赵丽丽说道：“既然大家觉得能干，那我们就试试，成立丽飞蔬菜商店，这样才配套嘛。” 易飞没有说什么，这个主意不错。 李文朝想了想说：“我觉得这事最好还是告诉赵总一声，菜市场关系错综复杂，而且不一定有现成的摊位，还得他想办法才行。” 商店好办，找地方租房子就行了。 菜市场反而不好办，经营不正规，什么人都有。 赵总不出面，有些事还真不好处理。 赵丽丽出面也没问题。 可是，赵大小姐在那样的场所露面不太合适。 赵丽丽笑道：“这不偷不抢的，本来也没有准备瞒他，不告诉他，店面你去找啊？装修的钱你出啊？” 真是的，当然得找小哥，还得靠他投资呢。 易飞很想说。 丽飞的账上还趴着一百多万呢。 干吗非得找赵总投资。 可是，他们三人好像觉得让赵秋城投资是理所当然的事。 难道丽飞以后的投资都由赵总出？ ------ 几人说干就干，去找赵秋城。 去秋城建筑公司的路上路过福利院。 易飞从车里看到福利院大门西边的那一片院墙已经被拆掉。 易飞让李文朝停了车。 他走过去看了看，“不用全拆了，只露出两间办公室就行，库房从后面进出就可以。” 工头茫然地看看易飞，又看看李文朝。 到底听谁的？ 李文朝说道：“听他的。” 易飞去诊所找来纸和笔。 他画了份草图，“你们就按这个图装修就可以，完事后一定要把院墙修好。小郑姐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办公室，你有什么意见。” 袜厂和蔬菜基地办公室都在这。 郑韵还是在这边上班合适点。 郑韵拿出他画的图看了看。 她也不客气，指出一些办公室内部的布置问题，“这么着就行，我相信至少我们服饰公司很快就会搬到一个更好的地方。” 赵丽丽说道：“福利院是风水宝地，你可千万不要说这里不好，不然一会易飞会跟你急。” 易飞苦笑一声。 我就那么爱急吗？ 福利院再是风水宝地，这里长期做办公室也不合适。 他目标是三年内把丽飞打造成全行省名星企业。 没自己的办公楼还行？ 就是硬卡bug，也得把办公大楼的钱卡出来。 郑韵嘿嘿笑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丽飞服饰公司很快就会发展很大，肯定会拥有自己的厂房和办公楼。蔬菜基地倒是发展空间不足，估计也就这么个样了。” 易飞笑笑没说话。 那是你仅仅把蔬菜基地当成一块菜地了。 发展空间不足？ 把全国那个最大的蔬菜批发基地搬到临东来。 发展空间足不足？ 要是和关副府长讨论这个问题。 估计他就是再割点肉也都乐意。 李文朝又叮嘱了工头一会，让他们加快速度，不行就两班倒。 ------ 四人来到赵秋城的办公室。 进门的时候除了郑韵都吃了一惊。 原来郑韵的坐的位置坐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 大家都认识—冷颖珊。 冷颖珊看到他们几人进来，脸色有点尴尬，随即恢复了原状。 她笑道：“别这么看着我，我现在是赵总的秘书。” 说完把他们引进办公室，给他们倒了茶，去了外间。 赵丽丽奇异地说：“小哥，你居然让她当你的秘书？” 赵秋城坐下来，“毕竟最开始她就跟着我干，犯了点错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她工作能力很强的，让她当我秘书，就在我眼前，她也干不了什么出格的事。说吧，你们一起来，肯定是有事，蔬菜基地还是袜业公司。” 他不想说冷颖珊。 除了让她当自己的秘书。 还真不知道派她到哪去。 她在秋城公司名声搞臭了，去哪都没威望。 她自己又不会处理关系。 只能跟在自己身边。 赵丽丽摇摇头，“都不是，我和易飞准备开一些丽飞蔬菜商店，自己种菜自己卖。” 赵秋城转向易飞：“易飞，你认为如何。” 小妹说起一出是一出，这事得问易飞。 易飞说道：“现在物质流通慢，未来的十多年里，开商店无论卖什么都不会赔钱，按姑姑的意思，是准备在临东市开二十家蔬菜直销点，这里有两个问题，第一就是我们蔬菜基地肯定有空档期，就是有些月份是没有菜供应的，这一段时间商店卖什么？” “还有一个问题，卖菜的营业员好找，管理人员不好找，小郑姐姐说她来管，可是这样一来，她就太忙了，估计连个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了。” 真要弄二十个小店，乱七八糟的杂事多了去了。 肯定不能靠郑韵一个人。 郑韵怒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尽快解决自己的私人问题就成老姑娘了呗。” 赵丽丽拦住她，“他说得也是实话，你现在都算老姑娘了。” 都二十五了，连个恋爱都没谈，不是老姑娘是什么。 赵秋城笑道：“这两个问题都好解决，第一个问题，我们空档期时可以从外面批嘛，另外一个既然是商店，也可以卖一些瓜果什么的。第二个问题，小郑是你们丽飞的总经理，她忙不过可以雇助手嘛，下面招几个副总经理，部门经理不就完了。” 他停了一下说道：“不过，小郑你确实该考虑一下你的终身大事了。再耽误下去，你爸妈都急死了。” 郑韵突然说道：“赵总，我终身大事就考虑你了，你同意吗？” 第167章 易小燕好了 赵秋城一下子愣住了。 其它人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郑韵。 你就算喜欢赵总，也不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吧。 这让他如何回答。 赵总又不是年轻小伙。 他就是喜欢郑韵，也不会当这么多人面说出来。 他是要面子的。 很有可能，当面拒绝。 易飞也愣了一下。 他不担心别的，更不会为两人的终身大事担心。 刚才那么说也不过想调侃一下郑韵。 二十五岁算什么老姑娘。 再过三十年，三十岁没结婚的女人有的是。 他现在担心一点。 如果一旦闹僵。 郑韵要是跑了，他现在去哪再给丽飞找个总经理。 她爸爸是物资署署长，找个工作还不容易？ 通过这段时间接触，郑韵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 特别是在这个年代，思想也比较超前的。 他的一些想法。 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 关键这女孩勤快还有责任心。 她一定没有赵丽丽聪明，可是当总经理绝对比赵丽丽合适。 易飞突然后悔自己胡说八道了。 你说，没事调侃她干什么。 她和赵丽丽一个类型。 就没有不敢说，不敢做的。 赵秋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就算那天晚上丽丽说了一嘴，他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自己和老郑都好几年的兄弟了。 赵秋城不说话。 场面一下子就冷住了。 郑韵撇撇嘴，说：“赵总，看把你吓的？逗你玩呢，我知道你喜欢那种温柔、善解人意的女人，我这种入不了您的法眼。话反过来说，我喜欢的男人也不是你这种类型的，我喜欢有点本事，不用太大本事，生活安静的男人。” 赵秋城显然不是这种人。 他这人注定生活不会太安静。 赵秋城尴尬地笑道：“小郑，我和你爸爸是好朋友，严格来说你得叫我叔叔，我一直把你当侄女对待，可不能瞎说。” 他不是不喜欢郑韵，但是长辈对晚辈或哥哥对妹妹那种喜欢。 男女感情方面，他可真的从没想过。 赵丽丽赶紧打圆场，“小郑喜欢开玩笑，小哥这么认真干什么？前两天吃饭，我还问她呢，小郑的回答和今天差不多，就是不喜欢你种这类型的男人。说正事，说正事！” 真是的，本来正在说卖菜呢。 怎么扯到这方面来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赵秋城随口说道：“不是什么大事，你们想做就去做好了，我派人去考察位置，找地方，办理相关手续，差不多的时候小郑去招人就行了。” 不就卖个菜吗？ 还以为多大的事，几个人一起过来。 易飞不禁默默感慨。 对普通人来说，就算在菜市场租一个摊位恐怕也要思考良久。 真要去做的时候，还有这样那样的麻烦事。 对赵秋城来说，二十个蔬菜销售点只是小事一桩罢了。 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扯吧。 那也得看什么猪。 赵秋城接着说：“我建议你们十个点设在一些大的农贸市场，另外十个点设在一些人口密集的地方，比如市府家属区旁边，以商店的形式出现，从省城批些水果，一起卖。” 易飞也觉得这样挺好。 菜市场毕竟发展限制较多。 开在人口密集的商店可塑性就强了。 可以慢慢发展成综合杂货店，甚至小超市。 他想起再过十来年，超市每天都排队交钱的情形。 至于超市走下坡路。 那也是二十多年以后的事情，哪个行业都有潮起潮落。 到时候改行就是了。 既然卖菜，就不能忽略菜市场。 毕竟大家出去买菜，第一想到的就菜市场。 本来挺大的一件事，就这么三言两语定了。 蔬菜瓜果商店倒不用重新注册。 归到丽飞商贸公司就行。 商贸嘛。 卖什么都是商贸。 ------ 吃过午饭，郑韵留在了公司。 李文朝负责把易飞和赵丽丽送走。 上了车，赵丽丽说：“先去青山诊所，带上毛毛，然后去机械厂家属区，叫上谢楠和朵朵，我们去逛商场。” “姑姑，现在哪有时间逛商场啊！” “这两天不是没事吗？你们快开学了，去商场买几套衣服，也给谢楠、毛毛和朵朵买几身衣服。” 易飞不再反对。 他自己无所谓，男孩嘛，有个衣服穿就行。 谢楠和毛毛都是大姑娘了，买几身象样的衣服是应该的。 指望毛毛自己，她宁可把钱都存起来。 前世，毛毛就一直存钱。 开始是为了哥哥上大学存钱，后来是为了哥哥娶媳妇存钱。 可她的哥哥走了后，再也没有回来。 她存钱从来没有为她自己存过一分。 整整八年，差不多三千个日日夜夜，她也没盼到哥哥回来。 最后。 她存的钱都被她亲生父亲黄真诚讹去。 到她吃了一整瓶安眠药，都没有舍得花过一分。 二十多岁了，还穿着福利院发的衣服。 哪怕是前世的事。 易飞每每想到黄真诚，都恨得牙根疼。 到了诊所，居然易小燕也在。 她正拿着抹布在擦桌子，干得非常认真。 这可是福利院天大的新闻。 易小燕走出了福利院的大门。 最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来了诊所，还帮忙干活。 这是发生了什么？ 毛毛笑着说：“易小燕这两天在诊所吃饭，每天得擦两次桌子、地板当做饭钱，如果想听故事，还得干些别的零活。” 易飞想起谢楠说的朵朵给易小燕讲故事的事。 这病是好了？ 易飞走过去，摸了摸易小燕的头。 易小燕抬起头，冲易飞轻轻笑笑，小声叫了声“哥” 在福利院。 易小燕唯一愿意交流一两句的就是易飞和毛毛。 毛毛没住诊所的时候，和她睡在一个房间。 易飞很高兴，她似乎好了许多。 朵朵可真是福利院的幸运星啊。 她间接唤醒了姜小军的记忆。 讲几个故事把易小燕治好了？ 这是不是有点太神了！ 赵丽丽也认识易小燕。 她“啧啧”两声，“冯神医，你至于吗？” 冯青山郑重地说：“至于，你小丫头懂什么？她十二岁了，得懂得要想获得就要先付出。这丫头不憨不傻的，就是接触人少，有点癔症。这两天，有点活干，比以前好多了。” 他也说不清楚，易小燕为什么突然好了。 毛毛说道：“哥，小燕很聪明的，我现在教她识字，都认识好几十个字了。” 易飞知道冯青山所说的癔症就是后来所说的自闭症。 易小燕可能有轻微的自闭症。 以前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和朵朵玩了几天，病情减轻了。 他再次摸摸易小燕的头，“小燕，累吗？” 易小燕轻声说：“哥，不累。” 赵丽丽问道：“易小燕，你不认识我吗？” 易小燕轻声叫了声，“姑姑。” 赵丽丽很开心，“毛毛，易小燕，我带你们逛商场去。” 毛毛还想说什么。 冯青山挥挥手，“去吧，都去吧，在这吵得我头疼。” 易飞走到冯青山面前，低声说：“爷爷，易小燕这是好了。” 冯青山看着他，“你说呢？” 医术都比我高明了，还来问我？ 易飞点点头说：“我看差不多好了。” 第168章 当我没说 易小燕还是有点害怕。 她从来没去过商场，也不知道商场是干什么的。 扭捏着不想去。 被赵丽丽连拉带抱的弄上车。 易飞很怕她旧病复发。 却见她只是有点害羞，并不是很抗拒。 也就放心了。 有些病没法说。 莫名其妙的得，也会莫名其妙的好。 希望易小燕的病莫名其妙的好了。 到了谢楠家，她和朵朵正在大门口的树下玩翻绳的游戏。 谢楠一般上午去维修铺。 下午要是事不多，就回家帮奶奶包饺子。 她不爱学修电器。 也就帮李小国搬搬抬抬。 清洗下旧电器。 朵朵一看易飞从车里下来。 就跑过去抱住他的腿叫：“大师兄！” 赵丽丽摇下车窗，“朵朵、谢楠，走，逛商场去。” 朵朵一听，放开易飞，扭头看着大师姐。 她挺想去的。 谢楠有点为难，“我一会还要跟奶奶包饺子，你们带朵朵去吧。” 商场有什么可逛的。 不逢年过节，也没东西可买。 赵丽丽说道：“走吧，一块去，大不了一会回来，让易飞过来包，他一会就能包好。” 就易飞包饺子的速度。 一个人能顶一大片人。 谢奶奶从院子里走出来，“去吧，饺子现包现卖都来得及。” 不先包都行，提前和好面、剁好馅就行。 李小爱和谢奶奶包饺子的速度越来越快。 看谢楠答应了。 朵朵兴高采烈地钻进车里。 她看到了坐在毛毛身边的易小燕时。 当时就愣了，不知道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朵朵上次从诊所回来的时候告诉易小燕。 回家两天就去诊所找她玩，给她讲故事，可是却一直没有过去。 这会看到易小燕，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害怕。 朵朵年龄不大，却非常讲信用。 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 可她实在没有故事讲给易小燕了。 在幼儿园学的，都讲给她很多遍了。 这些天虽然看了些小人书。 可她不识字，只是看个图画，如何讲给易小燕。 毛毛拍拍易小燕旁边的座位，说：“小师妹，快过来，坐在小燕姐姐旁边，她还等着听你讲故事呢，结果你这么久都没有去过。你说过两天就去的，这多少天了，你也没去。” 易小燕也一脸期盼地看着朵朵。 朵朵看着赵丽丽：“漂亮姑姑，我可以坐在你的旁边吗？” 赵丽丽笑道：“坐这吧，你别怕，易小燕现在比你识字还多呢。” 朵朵也不多说。 坐在赵丽丽的身旁，不敢扭头看坐在后面的易小燕。 其实，她挺喜欢易小燕的。 只是实在没故事讲了啊。 大师兄天天不在。 大师姐不给她讲，她没学到新故事。 小舅舅就会天天拆东西，装东西。 朵朵好为难啊。 谢楠挤过去，坐在易小燕旁边。 易小燕低着头，时不时地瞟上朵朵一眼。 谢楠拍拍她的头，说：“以后不要再让妹妹给你讲故事，你看她都不敢坐你旁边了。” 易小燕小声说：“我知道，毛毛姐正教我识字，再过一些天，我就可以自己看故事书了。” ------ 李文朝开车，很快到了临东市百货商场。 他把车停在路边，说道：“你们几个去逛吧，我在车里等着。” 他一个大男人，逛什么商场。 易飞也想在车里等着，可是赵丽丽不同意。 还要给他买衣服呢，他不进去算怎么回事。 易飞退尔求其次地说：“李大哥，一起吧，你在车里守着，一个人也没有意思。”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逛商场。 前世的时候。 周书文最爱让他陪着逛商店。 对易飞来说，那是最痛苦的一件事。 赵丽丽对李文朝说道：“你一个大男人了，连个衣服都不会买，瞅瞅你穿的衣服，钱没少花，穿身上也不合身，走吧，我给你挑身衣服。” 李文朝没办法，只好跟在后面。 他是真的不想逛商场，尤其赵大小姐在。 还好，有易飞陪着。 赵丽丽对买衣服很有心得，从她一天一换不同的衣服就可以看得出。 从这点上来说。 她几乎是周书文的翻版。 赵丽丽很快给易飞买了一身运动服，一件夹克衫和两条裤子，还买了一双运动鞋和一双皮鞋。 易飞见她还想挑，就说道：“姑姑，我正在长个，买多了浪费，估计下学期就穿不了了。” 他清楚，不出意外的话，明年这时候，他的身高将达到一米七五。 比现在高十公分。 后年这时候能长到一米八三。 也是他最终的身高。 现在买的衣服，最多穿半年。 赵丽丽满不在乎：“下学期穿不了就再买，衣服又不值钱，挣钱干什么？还不是为了花，不要太节省了。” 易飞很想说，现在咱们还没有挣钱啊，净是花钱了。 不是赵总投资。 就他们两次挣的那点钱，那是远远不够。 最多也就弄个商业街。 赵丽丽说完又给他挑了两件衬衫才算完了。 她又给毛毛、易小燕、朵朵各挑了两身衣服和两双鞋。 “姑姑，我在青山诊所，又不出去，有衣服穿就行了，买那么多衣服干什么？前些天，不是刚发了两身衣服吗。” 毛毛看赵丽丽挑的衣服都挺贵的，有点舍不得。 她天天呆在诊所，不用穿这么好的衣服。 给哥哥和楠楠姐买好点的衣服是应该的，省得同学们看不起。 上初中的时候。 同学们都看不起他们，还不是因为他们穷。 虽然哥哥现在不用她攒钱供他上学了。 但钱也不能乱花。 说不定哪天就用得着。 “你这次不多买，你也要长个，过两年姑姑给你买更漂亮的衣服。” 赵丽丽看看谢楠，“你不长个了吧？你这都有一米七多了。” “一米七四，千万别长了，衣服都不好买。” 赵丽丽趴在谢楠耳边说了一句话。 谢楠的脖子都红了，“赵老师，这么多人，这事也能问？” 赵丽丽嘿嘿笑道：“那估计你也长不多了，大姑娘了，多买几身漂亮衣服。” 想给谢楠买衣服也不太容易。 很多衣服挺好看的，就是没她的尺码。 “我跟你俩说，你们都是高中生了，以后不要觉得比别人低一等，这世界上，谁比谁高贵？咱们的钱是赚来的，没偷没抢，以后就是要穿新衣服，吃好吃的。” 赵丽丽是怕他们有自卑的心理。 易飞是孤儿，谢楠也差不多。 “我本来也没觉得比别人低一等，高中怎么了，高中谁惹我，我一样揍得他找不着北。” 谢楠挥挥拳头，她从小就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以前的易飞也许会自卑。 现在他也不会有，孤儿不是他的错。 不是没有办法，谁想当孤儿啊。 赵丽丽丧气地说：“当我没说。” 几人都买了几身衣服。 谢楠要付钱。 赵丽丽不让，“就当你师弟给你买的，这钱有他的一份。” 他俩挣的钱，都在她那存着呢。 她给李文朝也挑了两身衣服，也替他付了钱。 慌得他双用接过，“我有工资，我自己交钱就行。” 赵丽丽说道：“得了吧，就当是对你这段时间的奖励。” 最后又给朵朵、易小燕买了几个玩具。 还买了一大包吃的。 第169章 他是什么人啊 李文朝先把车开了青山诊所。 冯青山半躺在雨搭下的躺椅上。 看来青山诊所又歇业了。 不歇业的话，有没有病人，冯青山都会一本正经的坐在诊桌后。 或看医书，或整理药方。 前些年，姜小军不知道在哪捡到一个“今日盘点”的招牌。 冯青山哪天不想看病。 就把那招牌挂在门口。 易飞瞅了瞅，果然今日盘点的招牌挂了出去。 姜小军居然坐在躺椅旁边的小凳子上，两眼瞅着天空发呆。 毛毛和易小燕下车后，赵丽丽给她们一包吃的。 易飞也想跟着下车。 却被赵丽丽拉住了，“你得跟我去学校。” 她又对着冯青山喊道：“冯神医，我把易飞借走了。” 冯青山不耐烦的抬头看了一眼，“他又不是我孙子，也不是我员工，你想借就借，不用和我打招呼。” 口气很是不善。 姜小军把眼光投向车上的易飞，咧嘴一笑。 他似乎不太高兴？ 自从那天宣传以后。 易飞就很少碰到姜小军了。 他现在是福利院员工，很忙，平时不到诊所了。 甚至都不捏泥人了。 他主动承担起照顾几个不能生活自理的孩子。 易小燕则是用殷切的目光看着朵朵。 她希望朵朵能住下来。 哪怕不给她讲故事也行。 易小燕没有朋友，福利院的孩都是兄弟姐妹。 朵朵是她唯一的朋友。 朵朵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装着看不见。 她要回家，不想住在诊所。 至少在学到新故事前，不想住在诊所。 易飞还是下了车。 赵丽丽紧紧地跟着他。 生怕他跑了。 易飞进屋写了个药方交给冯青山。 “冯爷爷，你看看这个药方，如果觉得没问题，给易小燕吃一段时间，我觉得她吃段药，就能完全好了。” 逛商场的时候，易飞就一直考虑易小燕的病。 她并没完全好。 在商场里拉着毛毛的手就没有敢松开。 非常紧张和害怕。 当然，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生人有关。 易飞把脑子里所有易家先祖的记忆过一遍。 才写了这个药方。 那时候病的叫法都不一样，理论上应该跟易小燕对症。 可也只是理论上。 易飞不是医生，还是让冯爷爷看看靠谱些。 冯青山听易飞这么说。 当时就精神头来了。 他从藤椅上一跃而下，根本不像七十岁的人。 易飞写了这个药方。 不用说。 肯定是自己写的易家中医学里没有的。 他写的书里要是有的话。 易飞直接跟他说就是了，不用单独写出来。 对他来说，这就是无价之宝。 他也在琢磨给易小燕开些什么药。 以前那些治癔症的药，显然效果都不是太好。 冯青山接过药方看了会，顿时豁然开朗。 有些不明白的，马上明白了。 比起先祖，自己还是差得远啊。 他眉开眼笑地说：“我知道了，你跟赵丫头走吧，没事也写本书，让爷爷死之前也开开眼界。” 易飞知道他的意思，笑着点点头。 写啥书啊，把冯爷爷写的那本《易家中医学》改改不就行了。 把那些遗漏的，没有传下来的，加上去就行了。 赵丽丽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易飞真是把冯老头治得死死的。 不过。 他写个药方给冯神医啥意思。 会看病？ 比冯神医还会看病？ 不应该啊。 这家伙到底什么人啊！ 难道小哥那天告诉她的是真的？ 小哥说，冯神医说易飞的医术水平比冯神医还要高。 她不相信，看来是真的。 赵丽丽突然发现，也许自己的推断是错误的。 修电器、种菜、种蘑菇、神医，这都哪跟哪啊。 对，他还会生产电器。 除了达芬奇，她都没听说过有这么天才的人。 随他便吧。 他爱是谁是谁。 反正他也说了，他就是易飞。 ------ 李文朝把谢楠和朵朵送到机械厂家属区。 陈一凡和李小爱都去上班了。 朵朵整天呆在谢楠家里，由谢奶奶照顾。 她几乎是谢奶奶看大的。 易飞刚想下车，又被赵丽丽拉住了。 “我觉得学校好象有什么事，今天就不在这玩了。” “姑姑，不是说好的，回来帮谢楠他们包饺子吗？学校还没有开学，能有什么事？” 易飞执意要下车。 却被赵丽丽死死地拉住。 他也不是下来玩的啊。 再说了，去学校，晚上吃啥？ 他就是想做，冰箱里都没有东西。 总不能吃她买的那些零食吧。 谢楠拎着衣服和给朵朵买的吃的，拉着她下了车。 “你们去学校吧，那点饺子我一会就包好了。” 来不及就现包呗。 多大点事。 朵朵下车后，看易飞还在车上。 “大师兄，你不下来和我们玩吗？” 谢楠嘿嘿笑道：“你大师兄要陪漂亮姑姑玩，不和我们玩。” 朵朵有点不满。 虽然漂亮姑姑给她买了新衣服，还给她买吃的买玩的。 但是相比大师兄，她还是觉得大师兄更重要一点。 漂亮姑姑就这点不好。 总是把大师兄带走。 李文朝在朵朵不悦的目光中把车开走了。 ------ 赵丽丽没有让李文朝把车开进校园，在大门口就下了车。 两人刚进入校园。 易飞就注意到前方大约几十米走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手里拎着大大小小几个包裹。 包里的东西看着挺重的，她走路都一歪一斜的。 这个女人不让人注意都不行。 她太高了，和谢楠差不多。 八十年代。 一米七多的男人都不多。 女的这么高的，更是凤毛麟角。 这是易飞在临东见过的第二个超过一米七的女人。 “芳芳！” 赵丽丽象见了鬼一样大叫一声。 她把手里的东西往易飞怀里一扔，就冲了过去。 前面的女人停下脚步，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赵丽丽抱住。 “你回来也不说一声，让我去接你。” “我家又没有电话，打电话还得去乡里邮局，我总不能专门跑七八里山路就为了通知你一声，我回来了。” 女子笑着说，声音很好听。 易飞弯腰捡起地上被赵丽丽扔落的袋子，有衣服还有她买的一些零食。 除了给易小燕和朵朵一些，她自己也留了不少。 赵丽丽抱着那女人，“叭”地一声在她脸上亲一口。 女子放下手里的东西。 她作势要打赵丽丽，“你这个死妮子。” 赵丽丽哈哈大笑，转头喊易飞：“易飞，你快点，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易飞抱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跑了过去。 他走近才发现，这个女子很好看。 是和赵丽丽不一样的好看，而且身材很好。 比谢楠和赵丽丽都要好。 赵丽丽一把扯过傻傻的易飞，“她就是你的班主任余春芳余老师，快说老师好。” 原来她就是赵丽丽挂在嘴边的，她最好的姐妹。 马上就要担任高一班主任的余春芳啊。 易飞急忙向余春芳弯腰行礼，结果抱在怀里的大大小小的袋又掉落了一地。 他急忙蹲下身去捡。 赵丽丽在他头上拍了一下。 她对余春芳说：“这是易飞，不管你当几班的班主任，我都要他去你的班。” 余春芳惊讶地看了赵丽丽一眼。 她从来没有见过她对哪个男生如此亲热过。 这个小孩莫不是她家的亲戚？ 第170章 余春芳和赵丽丽 余春芳和赵丽丽是大学同班同学。 她们都是东师范大学化学系的。 还住在一个宿舍。 两人是在大学期间最好的朋友。 赵丽丽是最后一个去学校报道的。 大家还在讨论宿舍里的最后一名同学是何方神圣时，她在辅导员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十四岁的她堪堪一米五零，一脸稚气。 宿舍的其它同学都呆了。 这位同学怎么看都像个初中生。 长得跟个洋娃娃一样。 就在赵丽丽来报道的前一天，家人、朋友还都在劝她不要上，再读一年或两年，她一定能考上华夏最好的大学。 她都不算复读。 她高二没上，直接跳到高三的。 再读一年高中。 她也才十五岁。 比别的同学还是小不少。 八十年代的大学不好考。 复读三五年的都有，二十大多才考上大学的学生有的是。 赵丽丽坚持要去上。 她说：她想当一名老师，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她将来做什么工作，赵家倒不在意。 当老师也不错。 只所以不想让她去上，是因为赵丽丽根本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 从小娇生惯养的她连衣服都没有洗过。 一直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这住校了可怎么办？ 尽管她叔叔就在省城。 也没办法去学校照顾她。 赵丽丽坚持去上，别人也没有办法。 赵强直却非常支持，正好可以锻炼一下女儿。 赵丽丽从小聪明伶俐。 赵家的人都宠着她。 赵强直都没有舍得说过她一句。 正好趁着上大学的机会，让她也学会独立生活。 ------ 赵丽丽的铺位本来在余春芳的下铺。 她坚持要换到上铺。 她瞟了一眼比她高出快两个脑袋的余春芳，“姐姐，我怕你把床压塌了砸到我。” 余春芳有点哭笑不得。 她个子是高些，又不胖，没那么重的体重。 其实是因为赵丽丽喜欢清净。 在上铺多好了，没人打搅她。 四年的大学生涯，余春芳象同学、象姐姐、更象妈妈一样无微不至地照料着赵丽丽。 余春芳心地善良。 看着还像孩子一样的赵丽丽。 母爱大发，洗衣服、买饭她全包了。 甚至赵丽丽的第一个生理期。 都是在余春芳的照顾下度过的。 赵丽丽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在她的心目中，余春芳是仅次于父母和两个哥哥的重要人。 比她的两个嫂嫂还重要。 当然，她现在只有一个嫂子了。 小嫂子本来也没给她留下多深的印象。 只记得她不爱说话，对谁都冷冷的。 赵丽丽曾直言不讳地对余春芳说：“在我父母、哥哥和你之间如果只能选其一的话，我会选他们，除了他们，我都会选你。” 余春芳很高兴，“这才是实话。” 赵丽丽真说她比两个哥哥还重要，她倒是不信了。 她也并没想过要什么回报。 同学一场，也是一生的缘分。 照顾一下都是应该的。 余春芳的老家在三山县的一个山沟里，在家也是老小，也有两个哥哥。 和赵丽丽不同的是，她在家没有公主的待遇。 家里女孩少，她很小就学会了做饭洗衣服。 假期的时候，几乎每顿饭都由她来做，全家人的衣服都由她来洗。 她还要跟着一起做农活。 “你在家是公主，我在家就是老妈子。”余春芳对赵丽丽说。 说这话的时候，她没有一点羡慕赵丽丽的意思。 也不含一丝的抱怨，她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每人有每人的命，当你呱呱落地的时候，命就注定了。 你的勤奋，你的努力，只能改变你的运，却改变不了你有命，这就是命运。 我们伟大的祖先在造词的时候，深刻的诠释了这个哲理。 命在前面，而运在后面。 余春芳知道，这都是命中注定，她做不了赵丽丽，赵丽丽也做不了她。 赵丽丽活泼可爱。 余春芳内敛大气。 大学期间，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一高一矮两个漂亮女孩曾是师范大学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有人说，余春芳本来就是赵家雇来的仆人，来照顾赵丽丽的。 余春芳不在乎。 大凡人总是恶意地去揣测别人。 说白了，只不过是嫉妒心在作祟。 他们想接近赵丽丽而没有机会，就把恶言恶语泼向和她形影不离的余春芳。 赵丽丽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她看得上人一切都好，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对的。 她看不上的人，无论做什么，她总能挑出毛病来。 在她眼中，余春芳一切都是好的。 现在觉得易飞也是好的。 ------ 余春芳看着慌乱地捡着东西的易飞。 在她的印象中，赵丽丽家没有什么亲戚有这么大小的孩子。 她对赵家很了解，对他们家的亲戚也知道一二。 不明白，这个漂亮的小男孩是谁。 看着和赵丽丽很熟悉的样子。 赵丽丽看余春芳疑惑的眼神。 她不在意地说：“他是易遥儿童福利院的孩子，叫易飞，易姑姑当亲孙子一样待他，今年考到我们学校来了。” 余春芳蹲下身。 帮易飞把掉地上的东西都归拢到一个大的塑料袋里。 “原来你是易遥儿童福利院的啊，易院长大名早有耳闻，只是没有见过。” 余春芳多次听赵丽丽说过易遥儿童福利院，说过易遥。 她对易遥很是崇拜。 这个叫易飞的孩子是福利院的，那也就是个孤儿。 心中不由升起淡淡的怜惜。 易飞也不说话。 他把塑料袋交到赵丽丽手里。 主动提起余春芳大大小小的包裹。 是有点觉。 余老师一路带回来，肯定费了不少劲。 “哎呀，你还是个孩子，这些东西太沉了，你提不动的。” 余春芳说着就去抢易飞手里的包裹。 他虽是个男生，但明显还是个小孩。 赵丽丽笑道：“你就让他提吧，他可不是一般的小孩，正和师父练武，每天抱着我家那个大石头举几十下，比你这包裹都沉多了。” 那石头，他可是要连续举起来几十下。 包裹就是比石头再沉一些，易飞提起来也轻而易举。 “你们很熟吗？”余春芳看看走在前面的易飞，小声问。 从来没有见过赵丽丽对那个男生这么亲热过。 就是对她两个哥哥也经常横眉冷目的。 赵丽丽点点头，“很熟啊，这些天要不是他陪我睡在这，还不无聊死。” “呃……” 余春芳想说什么，一下子被噎了回去。 你可真会说，也真敢说。 什么叫他陪你睡在这。 “你别瞎想，他还是个孩子，是睡在一个屋里，不是睡在一个房间，我是她姑姑，你瞎想什么呢。” 余春芳瞪了赵丽丽一眼。 我没瞎想，是你说得太有歧义了。 你说要不是他陪着不就是了。 为什么非得说要不是他陪着睡。 “你们怎么认识的，我还以为是你家亲戚。” 余春芳有点奇怪，以前也没见赵丽丽得过福利院的孩子。 “芳芳，你在家不看电视吗？易遥童福利院现在归属小哥的秋城建筑公司了。这个小家伙可是不得了，我一会跟你讲。” 赵丽丽抬头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易飞。 如果把他的事告诉芳芳，会不会把她吓坏！ “我每天在家忙的要死，那有功夫看电视，小哥现在要作慈善了？” 余春芳还真的一个假期没看过电视了。 白天忙一天。 吃过晚上都九点多十点了，哪有时候看电视。 家里就有个黑白小电视，信号还不好。 转半天外面的天线，上面还到处是雪花点。 赵秋城赞助易遥儿童福利院已经几年了，这是要正式接手了吗？ “他啊，对易姑姑比对我爸妈还尊敬，易姑姑年纪大了，有点干不动了，他就跑过去接手了福利院。” 赵丽丽有点漫不经心。 福利院早晚得小哥接手。 第171章 能上大学 余春芳打开了院门。 她院门和赵丽丽家的院门是一样。 里面的装修应该也差不多。 易飞进去一看。 果然两个小院结构一模一样，装修也一样，连门窗都一样。 一看就是一起装修的。 不用说，是赵丽丽的手笔。 余老师家在农村，没有这么多闲钱整院子。 和赵丽丽的小院不同的是 余老师的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 没有种上草。 由于长时间没有浇水，这些天又没有下雨，有的花已经蔫了。 “丽丽，我不是说让你每周来浇水一次吗？” 余春芳把东西往地上一丢，跑去看她的花。 看来她是个喜欢花的人。 “哎呀，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赵丽丽无辜地看着易飞，“你也不提醒我一下。” “我……” 易飞说不出话来。 他也不知道余老师拜托赵丽丽给她的花浇水啊。 他只是听她说过一次，余老师住在她隔壁。 根本就没提过什么浇水的事。 估计她早忘到九霄云外了。 余春芳顾不上收拾一下，“你们两个进屋玩一会，我先给花浇下水。” 花虽然都蔫蔫的，还好都还没有死。 浇点水应该都能活过来。 丽丽忘了是正常现象。 去年暑假她都忘了。 易飞把手里的包放在门口，“余老师，你先进屋休息吧，我来浇就行。” 余老师抗着两个沉重的包，坐了大半天的车。 肯定累坏了。 浇花这点小事，还是自己来吧。 “易飞，你会吗？” 余春芳有点担心，浇花不是浇地，也是有要求的。 她听一个老教师说，有的花不能浇多了水。 多少算多，其实她也不清楚。 “易奶奶的院子里也种了很多花，和您种的品种差不多，我从六七岁就给它们浇水、施肥。这些花虽然有些缺水，但都死不了。” 易飞看了看，余老师种的花和易奶奶种的花大同小异。 临东市种在家里的花也就那么几种。 哪种花需要水多，哪种花需要水少，他都知道。 他看了一些院里花的长势。 余老师才是不会打理花草的人。 她也没打理过，就是种上了随便长。 赵丽丽在旁边笑道：“这下子好了，你以后放假再回家，可以让易飞给你的花浇水了。” 易飞这家伙办事还是靠谱。 起码不会忘了。 至少三个暑假，余春芳不用担心她的花了。 余春芳也不客气，从厨房拿出水管给易飞。 “累了就歇歇，反正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她说完，打开房门和赵丽丽进屋里了。 ------ 易飞浇完花。 他又从储物间找到铲子和剪刀。 给花根处松松土，把花枝修剪了一下。 余老师喜欢花，明显并不擅长种花。 现在的女性，多半不像易奶奶对各方面都有研究。 这里的花明显以前浇水过多，有点烂根。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一直缺水，估计就要死掉了。 赵丽丽忘了给花浇水。 虽然长得蔫蔫的，但也等于救了这些花一命。 要不然，以赵丽丽浇她家那些草的方法。 拿着水管乱喷一阵，一直等水都溢出才罢休。 估计这一院的花得死一多半。 易飞为这些花庆幸两分钟。 这些花的花枝也从来没有修剪过。 任它们生长，看着长势挺好，但花朵并不多，花朵也不大。 猛一看和易奶奶院里的花好象不是一品种。 但在易飞的眼中。 这小院比赵丽丽的小院好多了，更加充满了活力。 种草适合大面积绿化。 小院子种花更有生机。 也许是他看易奶奶的东园，看习惯了。 他忙活完进到屋里。 发现余老师的房间装修和赵丽丽家一样。 连家具、电器都一模一样。 两家是对称的，余老师的卧室在东边，餐厅在西边。 赵丽丽家有钱，认识她的人都知道。 余老师家是农村的。 当老师的工资也不高。 想来这房子从装修到家具都和赵丽丽脱不开关系。 余春芳果然笑着说：“这房子是丽丽的杰作，我一分钱都没花，我要是弄成这样，把我卖了也买不起这些东西。” 房子是丽丽搞的，来一个人她都要解释一番。 易飞一点也不惊诧。 既然是赵丽丽最好的姐妹。 这些装修、家具自然都不是大事。 相比蔬菜基地和将开的商店百分之十的股份，这倒也不算什么。 对待自己人。 赵丽丽是个大方的人。 余春芳拿出一双男式拖鞋让易飞换上，“这是我男朋友的，你穿上可能有点大。” 原来余老师有男朋友的。 想到这，易飞不自觉笑了。 余老师是正常上大学的，都二十四五了，有男朋友很正常。 易飞仔细想了一下。 前世，他连赵丽丽都不认识，自然更不会认识余春芳。 可是一直觉得好象见过余老师一样。 这种感觉似有似无，一直抓不住。 应该没有见过。 余老师个头高，长得又漂亮，辨识度很高。 如果见过的话，不会忘记的。 也许。 她长得像某个自己认识的人。 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那个是谁。 ------ 赵丽丽瘫在沙发上，说：“除了易飞，我还给你弄来一个学生，是个女生。” 两人可能在屋里谈易飞和谢楠上学的事。 易飞找个凳子坐在旁边。 余春芳笑着说：“我第一次当班主任，没啥经验，你把你的关系户都弄到我这，不怕我耽误了他们。” 以赵丽丽的能量，她带来的学生，就算是后门生，也可以挑班级。 赵丽丽说道：“易飞不算关系户，他由于意外，没有参加数学考试，他数学只要考六十分，就能上二中分数线，努力一下，考上本科是有希望的。” 数学可是有一百二十分的。 其实这家伙考不考上在大学关系也不大。 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想上大学。 以他的情况，考个本科应该没问题吧。 易飞坐在旁边没有说话，应该能考上本科吧。 他又不是小孩。 到时候开学了，肯定会努力学习的，自己现在精神又好。 大不了比别的学生学得时间长一点。 赵春芳点点头，说：“那是挺好的了，正常数学考一百分，在学校就能进入前两百名，再前进一步，考上本科很轻松。” “另一个女生，成绩就不行了，比咱们录取分数线要低一些。” “低一点也无所谓，考试有时候看运气。” “她不是低一点，是低了一百多分，差不多两百分。” 余春芳一愣，低一百多分应该不是运气问题。 估计学习成绩是差点。 她还是不在意地说：“其实初中看不出什么，只要她高中努力，还是有希望考上大学的。” 这话显然是客气话了。 二中一届大约收一千名学生。 最后预选后有资格参加高考的学生大约六百名。 考上本科的也就不到二百名，加上大专和大中专还不到三百名。 谢楠想考上大学的话，那得不一般的努力。 按她初中的情况。 对努力学习这种事，她不是太擅长。 当然，希望还是有的。 希望吗？啥时候都有。 很多次。 易飞都想跟谢楠说。 她最好上个技校，学门技术参加工作。 其实技校毕业，如果找赵秋城帮个忙，也能到不错的单位上班，甚至到机关单位。 高中毕业，反而不好安排工作。 易飞不敢直接跟她说。 上二中成了谢楠的执念，现在终于能上了，就更不能说什么了。 不过，也没什么。 大不了高中毕业后去和郑韵一起种菜或卖袜子。 这也不会委屈了谢楠。 孙普辉、方凡都是大学毕业，不也在种菜。 还种得兴高采烈。 说不定自己考上了大学。 毕业后也回来种地。 第172章 不能拖后腿 赵丽丽不管易飞想什么。 他们两人的情况，得和余春芳交待清楚。 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她接着说道：“那女孩叫谢楠，身高和你差不多，我准备给她弄个体育特长生。放心，他两个要是拖了你的后腿，我饶不了他们。” 说完，还瞟了易飞一眼。 易飞不说话，你瞟我干什么？ 我不会拖后腿。 拖后腿的肯定是谢楠。 你有本事打断她的腿试试。 谢楠可不会管你是不是赵秋城的妹妹。 你想打断她的腿。 就算谢楠不还手。 估计连她的衣服角也摸不到。 那大长腿甩开了。 跑一百米，能拉开赵丽丽五十米。 余春芳笑笑，“这倒没什么，哪有学生拖了老师的后腿之说，学生学不好，老师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只是翟校长同意他们来我的班吗？” 易飞应该没有问题。 二中有特长生班，谢楠如果考体育特长，多半会分到那个班去。 体育特长生要训练。 在普通班有可能跟不上班。 普通班也不会给学生安排训练时间。 “我和翟校长说了，他也很看好易飞的，他说只要你没问题，他就没问题。” 余春芳看着赵丽丽，没有说话。 我说的是谢楠，不是易飞。 赵丽丽也看着余春芳。 她补充道：“我说的时候是说两个人，当然也包括谢楠。” 她想让谢楠报体育特长生。 却不想她去特长班。 特长班的学生就没有知道好好学习的。 谢楠在特长班，学习成绩只能越来越差。 她最好在普通班，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再去训练。 按易飞的说法。 他都打不过他师姐。 谢楠的体能什么的，根本不用训练。 一个学期训练下考试技巧就行了。 ------ 赵丽丽说到这，好象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她问道：“石铭生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两人老家在一个地方，往年假期都一起回去，一起回来。 今年暑假，怎么没有一起？ 不会是闹别扭了吧？ 余春芳说道：“他还得过几天吧，我早回来几天。” 她是第一次当班任，早回来几天看有没有需要准备的。 易飞坐在旁边听她们说话。 觉得余老师说话特别象易奶奶。 对什么都处变不惊的，不象赵丽丽一惊一乍的。 她们说的石铭生应该就是余老师的男朋友吧。 余老师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赵丽丽问道：“你累不，你要是累了，我们先回去，你先休息一会，晚上再找你说话。” 芳芳回来了。 赵丽丽登时觉得有了主心骨。 也知道为别人着想了。 余春芳笑道：“累倒是不累，坐车比平时干活轻松多了，你们两个在这坐会，我收拾下，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 赵丽丽没干过农活。 不知道干农活，有多累，有多热。 赵丽丽兴高彩烈地说：“那敢情好，在学校这些天我们净吃方便面了。” “你就懒吧。” 余春芳笑着站起来。 拿着她刚带的一些包裹去厨房了。 赵丽丽坐直身子，说道：“怎么样，我这姐姐不错吧，好老师，长得好看，个又高。” 易飞很想说， 长得好看和身高是评价一个好老师的标准吗？ 当然，余老师确实长得高，也确实好看。 赵丽丽看了易飞一眼，说：“你也不想想，她才毕业两年，为什么能当班主任，因为她是一个好老师。翟校长对她的评价是：小余老师是一个标准的现代中学教师。能让老翟这么评价，二中的老师几乎没有。” 她看易飞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以为他不认为余春芳是个好老师。 这个不有接受。 “我没说余老师不好，反正我觉得余老师至少比你更适合当老师。” 易飞说完，就等着赵丽丽打他。 你当面否认她的工作。 骄傲的赵丽丽能饶了他才怪。 没想到。 她一脸认真的说：“你这话说对了，她当然比我更适合当老师。” 想了想，又加重语气地说：“比任何二中的老师都适合当老师。” 易飞不做评价。 他不了解余春芳，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适合当老师。 只是觉得赵丽丽这样的人不适合当老师。 她能把学生都带到沟里去。 赵丽丽适合干什么？ 好像没啥适合的。 啥事都是热乎两天。 ------ 赵丽丽从茶几的下面拿出一副围棋和棋盘。 她将棋盘铺在茶几上，“不说了，我接着教你下围棋，比象棋有意思。” 她教过易飞两次。 他已经勉强能下一会。 易飞搬过茶几旁边的圆凳，坐在赵丽丽的对面。 “余老师也喜欢下围棋吗？” 家里有棋具的人，一般都喜欢下棋。 “她？她不会，学校会下围棋的就翟校长和门口的那个老吴头，可能别的老师也会，反正我不知道，我平时都是自己跟自己下。我经常在余老师家，这副围棋是我放在这的。” 自己和自己下棋，赵丽丽能做出来这事。 易飞学了围棋后，就喜欢上了。 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梦见下围棋。 和他当年刚学象棋时差不多，睡梦中还喊将军。 只是现在两人水平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 围棋这种东西，入门容易，下精很难。 两人下棋的时候。 赵丽丽不得不时不时提醒他，“你下这，你真下这！这一片我一会就吃了哦，你不能只按你的想法下，咱俩是对手，难道我会看着你做活这一片吗？” 随即感叹道：“这悟性，也没了谁了。” 易飞知道，她是在说自己悟性低。 他也承认，要真说悟性，自己和赵丽丽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赵秋城认为他是天才。 易飞觉得，他和天才屁关系没有。 他写的那些东西，不过是他做过，见过。 放二十多年。 那些策划书，方案书一文不值。 随便一个大学毕业生都比他写得好。 赵丽丽也不着急，不停地指挥易飞应该下在哪。 这分明不是两人下棋，倒是象一个师父一个学生。 房门没有关。 易飞看到余春芳从厨房里出来，在院子里的水龙头旁准备洗衣服。 “丽丽，你有没有脏衣服，我给你洗洗。” 赵丽丽一边盯着棋盘一边说：“没有，我昨天都洗了。” 真的像是亲姐妹。 这就是善有善报吧。 余春芳能得到赵丽丽的友情，也是一件幸事。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时间过得很快。 外面已经到了黄昏的时候。 余春芳走进来，“别下了，去洗洗手，吃饭了。” 她笑着对易飞说：“你会下围棋就好了，省得她天天缠着让我学，我脑子笨，怎么都学不会。” 赵丽丽收好棋子，“你不是笨，是你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余春芳是贤妻良母型女子。 除了教学，其它心思都在她这个小家上。 易飞也笑道：“余老师，我这不叫会下，是姑姑在教我。” 他离会还差得远。 他下象棋的水平已经不错了。 赵丽丽说过那也不叫会。 晚饭很丰盛，余春芳炒了四个热菜，还拌了两个凉菜。 “这鸡肉和兔肉是我爸爸前些天在山上猎到的，熏了一下。这个凉菜是野菜，马齿笕，很好吃的。” 余春芳一边从厨房里端菜，一边给赵丽丽和易飞介绍。 几个菜都是她从老家来来的山珍野味。 易飞洗了手，帮着把饭菜端到房间里。 余春芳说道：“暑假的时候，我爸爸到山上打了些野味，都熏好了，还有一些新下来的绿豆和红豆，一会你俩拿走，给叔叔阿姨还有易院长尝尝鲜。” 难怪她带的两个包那么沉。 想来是装了这些东西。 赵丽丽没有推辞，“那么重的东西，你背这么远，辛苦你了。” 礼尚往来，往来很重要。 赵丽丽懂这个理。 第173章 就是通知你 吃过晚饭，余春芳收拾碗筷。 赵丽丽坐在沙发上休息 易飞抢着去洗碗。 余春芳笑了，“你还是个孩子，这些活不用你干，去看电视吧。”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虽然才见了半天面，她就是喜欢上了易飞。 听话、懂事，学习也还可以。 没有老师不喜欢这样的学生。 只是身世有点可怜。 余春芳忙完，坐在沙发上，说：“易飞，上了高中就要拼一把，争取考个好大学。明天我去找翟校长，看能不能免除你的学费。就算不能免除，你也不用担心，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别的不是有我和赵老师吗。” 她觉得易飞是个孤儿，学校免除学费是应该的。 上面也有这样的政策。 能不能批下来就不好说了。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上面一直研究，研究到易飞高中毕业。 没父母的孩子不容易。 易飞能学习不错，已属难能可贵了。 福利院那么多小孩。 想来易院长也没功夫督促他学习。 赵丽丽笑道：“翟校长报告都写好了，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再说了，他现在不缺钱，这个暑假，我俩挣了十多万块钱呢。” 不说丽飞公司。 就他俩挣的钱也够花一阵了。 就算有易飞一半。 也有六万多呢。 想想自己的工资，六万多真的不少了。 余春芳笑着说：“你会做生意？这个我相信，但你吃不了那苦，肯定是小哥帮你了。” 挣十多万块钱没那么容易。 但对丽丽说也不难。 小哥有的是挣钱的门路。 易飞发现。 赵丽丽说这个假期他们挣十多万块钱的时候。 余春芳脸上没有一丝羡慕、嫉妒的表情。 有的只是淡然和如释负重。 可能她一直在担心自己的学费吧。 善良的人总是显得很可爱。 翟校长，看见自己的时候，也是担心自己的学费，怕自己缀学。 余老师也一样。 也是担心他上学的问题。 ------ 赵丽丽坐直身子。 她正色地说：“我现在宣布一件事。” 看她如此模样，易飞和余春芳也坐直了身子。 赵大小姐如此认真，那是真的有事。 易飞能猜出她要说什么。 赵丽丽咳嗽一声，“芳芳姐，现在通知一件事，在青山大道路北，青泽路路西，小哥投资了两百多个蔬菜大棚，送给了我和易飞了，我们决定给你百分之十。还有，我们准备在咱们市建二十个蔬菜商店，也给你百分之十。” 就这两项目给她百分之十吧，多了她也不要。 这两个项目见效快，收入也还可以。 三个月以后就能赚钱了。 有了这些收入。 芳芳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她就一百多一点的工资，还要省出来点贴补家里。 易飞纠正道：“姑姑，不是二十个蔬菜商店，是十个商店和十个销售点。” 赵丽丽拧了下眉头，“这个很重要吗？” 易飞想了想，“好象也不是很重要。” 早期，蔬菜销售点的收入也不会低。 余春芳摆摆手，“你们两个先停一停，你们是在说我吗？” 她一时没明白，什么大棚、商店的就给她百分之十。 赵丽丽一脸惊奇的样子，“对啊，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吗？你别推三阻四的，这是我决定好的事，你别嫌少就行。” 多大点事，易飞也不会有意见。 当时谈好了的。 她本来想从自己的百分之五十拿出百分之十。 易飞不同意。 这家伙弄公司，好像对公司到底能赚多少也不太在意。 给人的感觉。 他就是找点事做。 除了丽飞商业街，他说送给自己，积极主动地去干。 丽飞生物技术公司和丽飞服饰公司。 都是自己提出来，他被动地去做。 易飞想了想说：“姑姑，这样吧，也别蔬菜基地和商店了，我本来想把商店归到丽飞商贸公司的，干脆归到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我们把生物技术公司股份给余老师百分之十。” 这样也好算些。 把公司的某一项目给百分之十算什么。 蔬菜基地过几年要是拆了，还没余老师的了？ 赵丽丽说道：“这样更好。” 她看过易飞写的规划。 丽飞的生物技术公司的百分之十可比蔬菜大棚的百分之十强多了。 丽飞生物技术公司是一个大的产业链。 就知道易飞是个大气的人。 “丽丽，你知道投资两百多个大棚得多少钱吗？你就给我百分之十？” 余春芳也不知道投多少钱，但这个数肯定小不了。 丽飞生物技术公司她更不知道。 生物技术，听着好厉害的样子。 “知道啊，大约得二三百万吧，棚都快建好了，易飞说，蔬菜大棚也就近几年能赚钱，过些年利润就很低了。” 赵丽丽说道：“丽飞生物技术公司就不一样了，可持续发展程度高。” 不说别的。 等技术推广开来，建大棚就不少赚钱。 他说的那些菌包啊，菌棒啊，赵丽丽也不太懂。 “不是，丽丽，你这又是大棚，又是商店的，又是生物技术什么的，我怎么能要？” 余春芳有点急，别的没啥，公司怎么能要。 “我刚才不说了，我就是通知你一下，又不是和你商量，现在有人管理，你啥也不用管，和我们两人一样，等着分钱就行了。” 余春芳还想说什么。 赵丽丽不耐烦地说：“就这样了，不说这事了，现在还没有挣钱，你一个劲推脱个啥，我和易飞还有服饰公司、商贸易公司呢，那个就没有给你。” 整个丽飞公司拿出百分之十。 易飞也不会有意见。 芳芳可能压力更大，丽飞生物技术公司的百分之十正合适。 易飞也笑道：“余老师，你就不用客气了，本来姑姑想多给您一些的，就是怕您不要，才给您百分之十。” 余春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不是给装修个房子，给买一件衣服。 这是投资两三百万的东西，怎么能说给百分之十就给百分之十。 还有那二十个商店，那投资也不小啊。 她还没有整明白，丽飞生物技术的百分之十，比整个蔬菜大棚值钱多了。 余春芳也知道赵丽丽的脾气。 她说给你，那就是给你。 她有点着急，“不是，丽丽，你听我说……” 赵丽丽站起来，“你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我们回去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是通知你，又不是和你商量，多大点事。” 就知道她会推来让去的。 没意思。 易飞一听，赶紧换上鞋。 先一步到院子里等着她。 余春芳看易飞出去。 她小声说：“丽丽，先不说公司的事，要不你睡我这，让易飞一人回你那去睡。” 毕竟易飞也十五岁了。 赵丽丽低笑道：“不行，你床上睡过你男人，我才不和你睡。” 余春芳脸一红，“你就脸皮厚吧。” 她接着又低声说：“开学后要注意点，可别闹个满城风雨，到时候有嘴也不清。” 赵丽丽毫不在意地说：“清者自清，我才不怕，你也别多想。我真的只是把他当成我的小侄儿，小哥很喜欢他，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小哥也知道他住在我那，都没说什么。” 她相来我行我素。 别人说什么，懒得搭理。 说得太过份了，那就准备好承担赵大小姐的雷霆一怒。 汪博就是处理这些事的。 “我才不会多心。” 余春芳说：“可有的人就是那么恶心。” 赵丽丽想想说：“丽飞生物技术公司的事，你先不要告诉石铭生，等将来你们结婚的时候给他个惊喜，易飞说一个大棚一年最低也有三四万的利润。” 余春芳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二百多个大棚一年不是好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利润？ 丽丽说给自己百分之十。 她赶紧说：“丽丽，你等等……” 赵丽丽摆摆手，不再说什么，和易飞回到了她的家里。 第174章 姜小军学艺 第二天一早。 易飞在院子里站了会桩、举了会石头、又打了一会拳。 身手还是要练好的。 说不定啥时候就有了用处。 没准备欺负人。 但也不想被人欺负。 前世。 正因为他跟着师父练了两年的散打搏击。 才有机会认识了周书文。 那是在一个旅游区的停车场。 周书文阻止了几个偷拍一女孩的混混。 那女孩趁机逃了。 甚至都没有报警。 几个混混就把怒气撒在周书文的身上。 把他堵在了停车场。 周书文一下就陷入了困境。 她在津城是有关系，有门路。 可那里不是津城。 混混们虽然看出来这个女人不简单，也没准备放过她。 起码得讹诈她一些钱。 那么多人都没人管。 就她管闲事，以为自己了不起吗？ 易飞正好路过。 他拦住几个混混。 尽管当时的易飞人高马大。 可是混混自认为人多，选择使用武力。 这正符合易飞的想法。 真要经公的话，还能弄个正当防卫。 他三拳两脚就把几个混混打倒在地，带着周书文扬长而去。 那一年。 易飞35岁。 周书文32岁，丧偶，有一个三岁的儿子。 她把易飞带到了津城。 让他当书文电器服务公司津城安装维修部主管。 易飞结束了二十年的流浪生涯。 在津城定居了下来。 ------ 赵丽丽难得起早一次。 她搬个小凳子坐门口看着易飞锻炼。 也不知道他小小身躯，哪来那么大的力量。 那块装饰用的石头怎么着也有四五十斤。 他蹲着马步还能连续举起四五十下。 赵丽丽觉得小哥、李文朝也做不到。 汪博那家伙有可能。 问题是，易飞身上的肌肉并不发达。 和平常十五岁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真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 院门半关着。 赵秋城推门走了进来。 易飞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赵丽丽问道：“小哥，今天还去铲地皮吗？” 铲地皮这活也挺有意思的。 买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说不定就能来个惊喜。 “今天不去，今天有更重要的事去办，我给姜小军在省城找一个专业捏泥人的老师，今天送他去，昨天我就和易院长说好了。姜小军，我还是不太熟，易飞今天也过去。昨天你们去办公室的时候，我把这事给忘了。” 姜小军虽然二十五岁了。 可是刚刚恢复记忆，易飞去送他一下，也能缓解下他紧张的情绪。 易飞想起昨天吃过午饭。 姜小军坐在诊所门口的情形。 原来他当时就知道，今天就要暂时离开福利院了。 对他说，这是个机会。 但他从来没有离开过福利院，看昨天的情形，明显有点紧张。 自己去送送他也好。 捏泥人是一门技术，学好了也成能为艺术家。 如果姜小军能学好就好了。 不求他成为艺术家。 至少他以后的人生会更加精彩一些。 他才二十五岁。 就算他心甘情愿呆在福利院照顾孩子，可是毕竟多少有点无趣。 易飞很佩服福利院的工作人员。 他们有的已经干了一二十年。 福利院的工资并不高，还经常延后发。 可并没有人有怨言。 有怨言的人，呆不了这么长时间。 “去省城？我也要去！”赵丽丽说道。 “你去干什么？又不是去玩，我明天一早还有事，没时间在那多呆，送到就回来了。” 赵秋城摆摆手，不想让小妹去。 小妹去了，不知道下午什么时候才能返回。 易飞赶紧进屋换衣服。 他常住在赵丽丽这这里，拿来些换洗衣服。 昨天买的新衣服，鞋子也在这里。 赵丽丽站起身，“你们两个不准偷跑了，我去问问芳芳去不去。” “芳芳回来了？” 赵秋城说道：“她毕业后还没去过省城吧，你去问问她去不去，如果去的话，你们可以在省城买点东西什么的，我们下午可以晚点回来。” 赵丽丽上下打量着赵秋城，“小哥，你不是打芳芳的主意吧？她可是有男朋友的！” 尽管对石铭生不满。 她却不希望小哥落井下石。 这是不道德的。 赵秋城哼了一声：“你胡说什么，我看芳芳和看你一样，都是妹妹，难道我还能打你的主意。你整天拉着易飞，还让他住在你这，我难道会认为你打易飞的主意？” 赵丽丽歪着头想了一会，“你说得有道理，我去问问。” ------ 没多大一会。 赵丽丽拉着余春芳来了。 余春芳进来看到赵秋城，大方地叫了一声，“小哥。” 赵秋城笑笑，“我一会去省城，你们两个去不去？芳芳好久没有去过省城了吧。” 余春芳笑道：“本来我不想去，也没啥事，丽丽非得想去，说是去看看我们宿舍的同学，不耽误你的事吧？” 赵秋城说：“不耽误，我们晚上赶回来就行，明天早上才有事。” 易飞换好衣服，他没有穿昨天新买的衣服。 仍旧换上了以前旧衣服。 去省城送下姜小军，又不是正式的事。 没必要穿新衣服。 赵丽丽却不干了，“你有新衣服，为什么不穿，你自己都说明年就穿不上了。” 易飞没办法，就进屋另换了一身。 赵丽丽这才满意。 由于晚上就回来，也没啥收拾的。 ------ 赵秋城开车来到福利院。 易院长和陈悦带着姜小军已在大门口等着。 姜小军一脸的愁容。 显然，去省城他似乎并不太乐意。 易奶奶和冯爷爷都劝他去，去学一门手艺。 赵秋城还说了。 他找的这个人是祖传的手艺，在华夏都非常出名。 现在改革开放了，才开始收徒。 以前，想学人家还不教呢。 易飞下车，对站在诊所门口的毛毛说：“我去送姜小军，下午就回来。” 毛毛担心地说：“姜小军虽然想起来了过去，但他从来没有离开过福利院，跑那么远能行吗？” “能行吧？”易飞也不确定。 他不是神仙，不能预知所有未来的事情。 前世，姜小军又没有恢复记忆。 他后来怎么着了，自己也不知道。 但他总要学着接触人，学着和别人打交道。 赵丽丽拉着余春芳来到易遥的面前。 “易姑姑，这位就是将来易飞的班主任余春芳老师。” 易遥热情地迎上去。 她居然对着余春芳鞠了一躬。 慌得余春芳撇开赵丽丽的手。 她冲上去扶住易遥，“易院长，你这是干什么？” 易遥却坚持鞠了一躬，“福利院的孩子都不容易，余老师对他好点，拜托了。” 易飞和毛毛刚上初中的时候。 天天被别的孩子欺负。 要不是谢楠。 也许易飞也坚持不到初中毕业。 赵丽丽扶住易遥，“易姑姑，芳芳是我同学，也是我最好的姐姐，您就放心吧，她肯定不会象有的老师那样势力。” 余春芳看着易遥已经白了一半的头发。 她听翟校长和赵丽丽讲过她。 也知道她的身份。 临东易家大小姐，几十年如一日经营着易遥儿童福利院。 她激动地说：“易院长放心，无论差生还是优等生，无论出身如何，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 做女人，就要做易院长这样的女人。 坚强、执着，守护爱情。 余春芳也知道易遥儿童福利院的来历。 易遥就是为完成爱人的遗愿。 几十年如一日的苦苦经营着福利院。 姜小军突然跪在易遥的身前，“咚咚”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易遥慌忙放开余春芳的手去扶姜小军，“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 姜小军更咽着说：“奶奶，我去了一定好好学，出徒了就回来。” 赵秋城在旁边说：“又不是生死离别，省城也不远，随时可以回来，快上车吧。” 他扶起姜小军，把他的行李放在后备箱。 “姜小军坐副驾驶，你们三个坐后面。” 第175 真是艺术品 车子顺着青山大道开出去很远。 易飞扭头去看，易奶奶还站在大门口。 每年有孩子离开福利院。 她都会站在大门口很久很久。 易遥其实不希望任何孩子离开。 但那是不可能的事。 铁打的福利院，流水的孤儿。 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到了十六岁都会离开福利院。 或独自到外面文谋生，或去别的福利院。 易奶奶都会伤心很久。 很多孩子，从出生就被送到福利院。 是易奶奶和院里的工作人员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 易飞和毛毛都是这种情况。 每一个离开福利院的正常孩子，都怀揣着一个伟大的梦想。 去挣钱。 回来帮奶奶把福利院维持下去。 可回来的却很少很少。 没有文化，没有背景。 想出人头地几乎不可能的。 在外面混得饭都吃不饱。 哪还有脸回来。 年复一年。 易遥站在福利院的大门口送走的一个又一个孤儿。 几乎都成了永别。 ------ 余春芳眼睛里闪着泪花，“易奶奶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女性。” 易遥遥在短短的几年间。 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可她几十年坚守着自己的诺言。 无论多么困难，都没有想过放弃。 她本来能过得很好。 尽管她把易家大部分资产都捐了出去。 易家庞大的资产，哪怕留下一点点，都可以让她一辈子不愁的。 可是。 她选择了最难走的一条路。 还好，赵秋城接手了福利院。 她终于可以歇歇了。 赵丽丽赶忙说：“芳芳，你不能叫她奶奶，你得随我，叫她姑姑，要不然，你比我低一辈，就和易飞同辈，他又是你的学生，这不乱套了。” 辈份的事，可不能出错。 赵秋城淡淡地说：“丽丽，这时候说这个好吗？” 小妹总是抓不住主题。 叫什么不就是个称呼而已。 赵丽丽说：“这个时候不说这个，那应该说什么？难道大家都抱头痛哭？姜小军是去学艺的，是要去当艺术家的，难道不是个好事吗？” 真是的，又不是生死离别。 搞这么伤感干什么。 ------ 去省城的路面非常不错，是前年新修的。 正是秋城公司承建的。 在易飞眼中，至少不是豆腐渣工程。 比一二年后，修的那些高速强多了。 那些高速。 有的刚修好几个月，就开始修修补补，到处是大坑。 差不多三个小时，他们就到了省城。 赵秋城一边开车，一边给易飞和姜小军介绍省城。 易飞见过三十年后的都市。 自然对现在的省城没什么稀奇。 真说起来，除了大点，比三十年后的县城也强不到哪去。 姜小军坐在副驾驶，显得有点紧张和不安。 他别说省城，临东市中心都没去过。 他生活的轨迹就是从福利院到诊所，再从诊所到福利院，中间隔着青山大道。 二十年来，几乎就没有改变过。 他走的最远一次。 就是被送到另外一个福利院，他徒步走了回来。 当时怎么想的。 他已经记不清了。 就知道，一定得回去，回到易奶奶身边。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太可怕了。 那里的人对他也非常严厉。 姜小军知道，很快赵总和易飞就将离开他，把他一个人扔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恍然又回到了十年前。 他喜欢捏泥人。 可他不想离开福利院。 “姜小军，没事的，我已经和朋友说好，他会照顾你的。” 赵秋城显然也感受到了姜小军的不安，安慰道：“你在这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那朋友，一会我们就会见到他。想回临东了，就打电话，我让人送你回去。” 姜小军点点头。 不安的情绪还在蔓延。 这时候，他好象只有五岁。 易飞有点担心，生怕紧张不安的姜小军旧病复发。 他现在也不清楚把姜小军送来是对是错。 只要开心，干什么其实无所谓。 他想捏泥人，就随便捏好了，没必要成为艺术家。 赵秋城扭回脸，问赵丽丽，“你们两个去哪，把你们送到地方，再送姜小军。” 赵丽丽和余春芳商量了一下，“把我们送到省城四中吧，我们几个同学都在那教学。” 赵秋城说道：“现在正在放假，你们去四中不一定能找到你们同学。” “就算放假，总有人在学校，到地方再问，不然去哪找她们。” 赵丽丽想了想又说：“你们办完事，再到四中门口找我们。” 赵秋城把车停到四中门口。 让余春芳和赵丽丽下车。 没想到，两人刚下车就看到一个年轻女子从四中校园里出来，正是她们的一个同学。 赵秋城也放心了。 他开车带着易飞和姜小军，七拐八弯地进入了老城区。 在一个老旧的小胡同口停下了车。 ------ 三人刚下车。 便有一个三四十岁的人跑过来。 这人穿着白汗衫，黑裤子，黑皮鞋，头发梳得油光闪亮。 他看到赵秋城喊道：“赵总，您来了。” 赵秋城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他打开后备箱，拿出姜小军的行礼让他背着。 又拿出两条烟和两瓶酒叫易飞拎着。 赵秋城掏出烟扔给来人一颗，“老胡，我把这个小兄弟交给你了，你千万帮我照看点。” 老胡接过烟，拿出打火机，先给赵秋城点着，自己才点上。 “赵总，您就放心吧，我胡三还敢对赵总的兄弟不好？一会我们过去，亲手将小兄弟交到朱老七的手上，他敢不尽心？” “难说，听说朱老七不太好打交道。” “那赵总放心，他不好打交道也得看对方是谁。” 老胡说完转身向胡同内走去，“赵总，还有这两位老弟，跟上，朱老七的家就在前面。” 这个叫胡三的人，易飞怎么都觉得不靠谱。 有点像大混子。 赵秋城低声对易飞说：“这家伙靠得住，每年从我这里拿不少工程活，做事还是可以的” 易飞点点头。 到了这一步，也没啥好说的了。 总不能人都送来了，再带回去。 顺着胡同向里走了七八十米，右拐进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院子。 一进院落，一路上沉默不语的姜小军就睁大了眼睛。 院子里摆满了泥人。 有彩色的，也有还没有完工没上色的。 大的有一人多高，小的却只有十来公分。 一个个活灵活现的，连不懂泥人的易飞都觉得这真的是艺术品。 比姜小军自己捏的强多了。 怎么说呢？ 就是这里的泥人多了一份神韵。 “赵总，我愿意在这学，多苦多累我都不怕。” 姜小军看了一会对赵秋城说：“我喜好这里。” 来到这。 他才明白为什么赵总说。 捏泥人也是一种艺术，捏泥人也能成为艺术家。 在姜小军看来，这里的每一个泥人都是艺术品。 他捏的那些和这里一比，简直是垃圾。 赵秋城满意地点点头。 姜小军喜欢就好。 易飞也多少有点放心。 赵秋城从包里拿出一个纸条和一叠钱，看着有两三千。 他塞给姜小军，“拿着，这里不比福利院，要有点眼力架，能花钱摆平的事都不是事。没钱了，就找老胡，这里有他家地址。” 胡三在旁边说：“有事就找我，没钱花了也找我，千万别和我见外。” 他本是省城的一个混子，这两个靠上了赵秋城，每年也有几十万的收入。 赵秋城亲自送来的人。 他得当爷供着。 姜小军想推让，赵秋城不由分手塞到他个人的小包里。 胡三进院就喊，“朱师傅，在家吗。” 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吸着旱烟从正房里走出来。 这老头倒是和冯青山形象差不多。 一样的花白胡子，一样的阴沉着脸。 胡三迎上来，“朱师傅，这就是前几天我跟你说的，从临东来的大老板赵先生。” 老头抬眼看了赵秋城一眼，淡淡地说：“来了。” 第176章 捐给博物馆吧 赵秋城答应一声。 示意易飞把手里的礼物递过去。 和老头一起出来的一个五十左右的男子把礼物接了。 接了礼物就代表同意收了。 赵秋城让姜小军上前给朱七磕头。 这些传统艺术，得讲传统的礼。 拜师是讲究礼节的。 姜小军刚跪下来就被朱七拉了起来，“新社会，不兴这个了，你以后就是我朱七的九徒弟了。让你四师兄带你去熟悉一下，安排个住的地方。” 朱七扫了一眼姜小军。 看着倒是个老实孩子，就是有点年龄偏大。 无论如何，他得收。 胡三本身就是个难缠的家伙。 据他所说，这位来自临东的赵老板更是个大人物。 朱七非常清楚。 有些人，是他得罪不起的。 一个三十来岁的人拿起姜小军的行李向后院走去。 姜小军看了易飞和赵秋城一眼，有点不舍。 最后还是跟着四师兄走了。 易飞在后面大声喊道：“姜大哥，空闲的时候回临东玩。” 姜小军扭回头，看看易飞，点点头。 赵秋城也没有想到居然如此顺利。 他从包里拿出两沓五十元面值的钱，“朱师傅，这是姜小军的学费，请您务必费心。” 朱七也不客气，站在他旁边的那个五十岁的人伸手接了。 别管他是何方神圣，学费还是要收的。 都不交学费，他喝西北风去？ 自己能亲自收下那孩子，已经是给了这人天大的面子。 绝大部分来拜师的，都是拜在自己徒弟名下。 “赵老板，胡东昨天都跟我说了，而且我听说姜……” “姜小军。” “对，姜小军，他有基础的，着迷捏泥人，我肯定会好好教他，很快他就会出师了。他学好了，也算对传统艺术的支持。” “那就谢谢朱师傅了。” ------ 赵秋城辞别朱七，从小院里出来。 易飞跟在后面，觉得心里憋得慌。 刚才来的时候还是他们三人。 现在就就剩他两人了。 姜小军胆小怕事，也没有出过门，几乎不识字。 在这里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欺负他。 “赵总，我看朱七对我们不冷不热的，他们会不会欺负姜小军。” “应该不会。” 赵秋城说道：“东西也送了，学费也交了，没有理由去欺负他。” 他想想也不太放心。 就算朱七不欺负姜小军。 还有他其它徒弟呢？ 姜小军浑浑噩噩活了二十年。 好容易清醒了。 可别再出啥意外。 到时候，别说易姑姑不会原谅自己。 自己都不可能原谅自己。 那才叫好心办坏事。 他转身对一直跟在旁边的胡三说：“老胡，人我放在这了，他的情况我也跟你讲了，要是万一有个什么事，你是了解我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话得先说明白了。 省得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胡三一怔，看赵秋城脸色严峻。 他有点担心了。 先前还以为，赵秋城帮朋友一个忙。 现在看情况好像没这么简单。 他正色地说：“赵总，你就放心吧，朱七那孙子就那样，对谁都是爱理不理的，爱装，其实人还是不错的，就是有点爱财。钱到位，啥都好说。” 胡三也有点怕，晚上得来叮嘱朱七，可别真的出啥事。 刚开始谈的时候，他没说赵总的身份。 看来，这个不能瞒了。 那个叫姜小军的小伙看来对赵总很重要。 真出了事，第一个要跑路的就是他胡三。 他太了解赵秋城了。 平时怎么着都没问题。 他让你办事，你没能力办不了没问题。 你要是答应了，没尽心，事办砸了，那就麻烦大了。 自己好容易过了两年好日，可别因为这事给砸了。 赵秋城点点头，不咸不淡地说：“希望如此吧，如果姜小军出了意外，我不介意这门传统艺术在省城消失。” 不就是捏个泥人嘛。 断了传承也就断了，没啥了不起。 胡三打个哆嗦，“那不会，赵总放心，我每周都会来看看姜兄弟。” 看来光叮嘱朱老七不行。 他的那些徒子徒孙，都得挨个敲打一番。 胡三在省城混了一二十年。 对付一个朱七自然不在话下。 三人来到车边，赵秋城又扔给胡三一根烟。 “那行，老胡，我中午还有点事，不请你吃饭了。” “赵总说哪里话，吃饭也得我请，要不是您，我现在还不知在哪飘着呢。要不中午去家吃点，糖糖老惦记着您呢。” 赵秋城笑笑，“滚蛋，这次真的有事，下次吧。” 他又叮嘱老胡几句，才和易飞上了车。 ------ 赵秋城启动车。 他对易飞说：“我们去省博物馆找雷军馆长，让他再看看上次那个盘子。” 翟校长虽然说了，他还是想确定一下。 雷馆长是鉴定古董的大家。 易飞知道赵秋城喜欢收藏。 他六层的办公室那些装着防盗门的房子，听赵丽丽说，里面放的就是这些年他收集来的古董。 他收藏倒不是为了钱。 上次翟校长说那个盘子值几十万。 赵秋城在几年前都号称赵百万。 那时候他也就刚刚退伍一年多而已。 冯爷爷说他得有数千万的资产。 在易飞看来都不止。 青江那些企业早晚会成他自己的。 几十万块钱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钱。 他来找雷馆长，也不过确认盘子的收藏价值。 车子刚到博物馆大门口。 看到一个老头，正匆匆从博物馆的大门口向外走。 赵秋城停下车。 他打开车窗喊了声：“雷叔叔。” 那人看着有五十多岁，头发乱七八糟，衣服也很随意，戴着一副眼镜。 听到喊声，歪着头向车里看。 赵秋城没有下车。 他把头伸到车窗外面，“雷叔叔，是我啊。” 雷军扶了扶眼镜，认出了他，“是你小子啊。” 赵秋城扭身打开后车门，“雷叔叔，上来，我请你吃饭。” 雷军也不客气，直接上了车，“说吧，找我啥事，要说专门请我吃饭，就别说了，你小子会专门跑到这请我吃饭？” 他冲坐在副驾驶的易飞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赵秋城哈哈大笑，“雷叔，瞧你这话说的，我是请不起你吗？” 雷军嗤笑一声，“请，你肯定请得起，只是我这清水衙门的，你顺道请我吃顿饭还可以，说专门从临东跑来请我吃饭，你自己信不信？” 博物馆又帮不上他忙。 赵秋城也不反驳，“找您还真有点事，小事，到饭店再说。” 他对省城很熟。 车子前行右拐进入一条河边的林荫大道。 最后停在树荫下的一个饭店门口。 他从车前面的储物盒里拿出一个包裹递给易飞，“拿好了。” 易飞知道。 这里面包的是那个据翟校长说价值几十万的盘子。 尽管他已经送给了赵秋城。 他还是小心的拿在手里，生怕掉地上摔破了。 不说钱多少，这个他也不在乎。 关键这东西摔破一件就少一件。 花多少钱都弥补不了。 赵秋城在饭店要了个包间。 服务员上完茶后。 他从易飞手里接过那个盘子放在桌子上，“雷叔，让你看个东西，这个东西翟校长看过，说是个好东西。” 雷军看着他拆开包裹，“翟涯松看过，他说好东西那就八九不离十，没必要再拿到我这。” 说是这么说。 他还是从赵秋城里手里接过那个盘子。 从包里又拿出个放大镜，仔细地看起来。 赵秋城也不说话，端起茶杯慢慢地喝着。 雷军看了一会，“小子，捐给我们博物馆吧” 第177章 这东西是我的 赵秋城喝茶的动作停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雷馆长。 我就让你看看，帮着鉴定一下，怎么就成捐给博物馆了。 你要说让我给博物馆投点钱，还可以商量。 只要不是要求的数目太大，他都可以答应。 把这个盘子捐出去，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东西捐出去了，再想找一个可就难了。 不是钱，没有可以再挣。 好容易得个好东西。 说啥也不能同意。 可是如何拒绝是个问题啊。 赵秋城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不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 “这东西是值点钱，是个好东西，这么精致的明代漆器存世不多，你收藏起来也不违法，但捐给博物馆不是更好吗？让更多的人观瞻，你也不缺那点钱。你放心，我也不让你吃亏，在日报上写篇文章表扬你。” 雷军小心把盘子放在桌子上，“你从哪弄到的这东西？” 收藏古董还不都是为了赚钱。 赵秋城不缺这个钱，捐出去正合适。 换个人，倾家荡产弄个这东西。 你让他捐出去。 人家说啥也不会同意。 这让赵秋城尴尬了，合着我几十万的东西，您就在日报上表扬我一下。 我想上报纸，还不容易？ 没新闻，也能创造点新闻不是！ 就前些天。 易遥儿童福利院更名的事，省电视台第二天也转播了。 不比上报纸强？ 日报有几个人看？ 看的人说不定背后说他又开始沽名钓誉了。 雷军和父亲是至交好友，这口开了，想拒绝都不知道怎么说。 他要是真找自己父亲。 说不定父亲真逼着他捐出去。 把这茬忘了，还不如不来找他看呢。 现在骑虎难下了。 ------ “这是我的，不是赵总的。” 易飞看了赵秋城一眼，慢悠悠地说。 他一下就明白了赵总的处境。 捐肯定是不想捐，碍于面子，又不知道怎么拒绝。 那就自己来。 反正他也不认识雷馆长。 不用给他面子。 就算是认识雷馆长。 易飞不是赵秋城。 直接拒绝也没啥问题。 他没啥不好意的。 自己的东西，凭啥他一句话就得捐出去。 真的是文物，不允许私人收藏，那是没办法。 雷馆长刚才也说了，个人收藏也不违法。 那就好说了。 “你的？” 雷军抬头看着这个小孩。 他一开始以为是赵秋城他家的亲戚。 听这说话的口气，好像不是亲戚那么简单。 易飞点点头。 “你哪来的。” “家传的。” 赵秋城听到易飞说是家传的时候，差点笑出来。 这家伙，说谎也是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你一个孤儿哪来的家。 不过，易飞说是他的，算是替他解了围。 要不然还真的不好拒绝这老头子。 他又不是个人要，他让捐给博物馆。 现在不是他的了。 那就好办了。 严格来说，这确实不是他的。 是易飞和小妹的。 易飞也没有说谎。 雷军再次打量一下易飞，“你叫什么，谁家的孩子。” 赵家的亲戚不多。 大部分他都认识，没听说他哪家亲戚有这么大的孩子。 “我叫易飞，易遥儿童福利院的，易院长说在福利院门口捡到我的时候，身上就只有这么个盘子。” 易飞端起杯子，吹了吹杯子里的茶叶，喝了一口。 这东西还不是想说啥是啥。 赵总又不会拆穿他。 他又不可能跑到临东去问易奶奶。 就算他去问了，易奶奶也是帮自己。 雷军看看赵秋城，他不太相信。 不是不相信易飞是易遥儿童福利院的孩子，是不相信这盘子是易飞的。 孩子都不要了，扔到福利院门口。 还把这宝贝放他身上？ 糊弄鬼呢？ 他前些天也看了电视。 知道赵秋城接手了易遥儿童福利院。 他今天带福利院的孩子来，也正常。 他也知道赵家和易遥的渊源。 赵秋城忍住笑，点点头，“不是他的，我这么远带他来干什么？雷叔，别逼人家孩子了，就算我不缺这个钱，可这孩子缺钱，现在他上高中，以后上大学，娶媳妇不都需要钱吗？” 雷军尽管不太相信，也不好意思再让人捐了。 一个孤儿，这可能是唯一的财产。 说不定以后找父母亲人还得靠这个呢。 你逼着人家把祖传的东西捐出去。 那就太不讲情理了。 可是，他总觉得这么有价值的东西放在私人手里是浪费。 如果保存不好，打碎了就完了。 老祖宗的东西，碎一件少一件。 这东西不是地里的韭菜，割一茬还会长一茬。 雷军试探地问道：“愿意卖不？博物馆出五万，够你上学娶媳妇了。” 五万块钱不是小数目了。 一般人上班要挣几十年了。 真是娶媳妇，娶俩都花不完。 博物馆五万块钱都不一定拿得出来。 赵秋城和易飞眼都睁大了，不带这么忽悠人的。 易飞从桌子上拿过盘子，小心地包好，拿在手里。 五万块钱？ 五百万块钱，他都不在乎。 ------ 雷军有点尴尬，“我知道，五万肯定是少了，博物馆没钱啊，捐给博物馆，不是我个人，可以让秋城再补你点钱，你放心，他不给，我找他老子。” 老赵那人比他儿子好说话得多。 只要给他摆道理，一准让儿子捐出去。 易飞笑道：“我要一千万，赵总愿意补差价吗？” 让赵总补差价？ 亏这老头起得出来。 赵秋城憋住笑，“靠，一千万，我没这么多钱。” 能拿出来也不干啊。 我自己出钱，买我自己的东西，然后捐给博物馆。 你以为我傻。 雷军不干了，“你这个小家伙，这东西是不错，你拿到港城拍卖也最多值一百多万，两百万顶天了。” 这小孩比赵秋城还黑。 张口就一千万。 他知道一千万是什么概念不！ 易飞摇摇头，“雷馆长说的是现在，我现在不卖，我娶媳妇起码还得十年，翟校长说了，我们华夏马上就要进入史所未有的盛世，到时候说不定就值一千万了。” 这老头说出了比翟校长估计还要高的价格。 两人目的也达到了。 盘子是个好东西。 赵秋城从易飞的手里拿过盘子放进自己的包里。 “行了，雷叔，别看到好东西就让人家捐给你们博物馆。” 雷军一脸的失望。 小孩说得对。 放个一二十年，说不定就值上千万了。 真去拍卖，碰上个喜欢的，现在都可能出几百万。 雷军苦笑道：“我这个人就是这个毛病，现在都没有人找我看东西了。” 别人一找你看，好东西你就想让人家捐出去。 谁还敢找你看？ 多数人倒腾这东西都是为了赚钱。 捐出去还赚个屁啊。 赵秋城笑笑，“我那还收藏了一些小东西，雷叔哪天去临东，我让你看看，不过，不准再提让我捐的事情。” 雷军拿手指点点赵秋城，“这东西是你的吧，还让这孩子说是他的。” 他算是明白，合着这俩人给他唱戏呢。 赵秋城也不想瞒雷军。 他笑道：“我还真的没有骗您，这东西确实是易飞的，是他和丽丽从地摊上意外买的，算是捡个漏。” 虽说不是易飞家传的，这东西的确是他的。 雷军惊愕地盯着易飞，“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远气。” 赵秋城笑而不答。 谁能比得了易飞的运气。 他何止是运气好。 三人吃过午饭。 雷军一直叮嘱赵秋城一定要保护好那个盘子。 不要拿到港城拍卖。 “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太多流落到了国外，你去拍卖，说不定又让外国人买走。你不捐没关系，只要保证留在你手中就行。” 赵秋城信誓旦旦地说：“雷叔，那你放心，东西肯定不会卖。” 卖几百万？ 那他宁可捐了落个好名声。 第178章 不要瞎想 赵秋城把雷军送到省博物馆。 雷军下车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盯着赵秋城的包。 真是个好东西啊。 博物馆都没有。 赵秋城不再多说，载上易飞向四中方向开去。 再多看雷馆长眼神两眼。 说不定他真的捐出去了。 老头又不是为了他自己。 走了老远，老还在后面喊。 虽然听不见。 赵秋城也知道他喊什么。 肯定是不让自己卖，要好好保存之类的。 如果不是赵秋城实在也喜欢这个盘子。 易飞都想劝他捐出去算了。 雷馆长那眼神让人受不了。 ------ 到了四中门口。 学校还在放假，校门口一个人也没有。 大门关着，连个值班的也没有。 他们也不知道去哪里去找余春芳和赵丽丽。 只好把车停在校门口等。 余春芳也知道，赵总明天一早有事。 有她跟着，不会耽误事。 赵秋城打开车门，侧身坐那抽烟。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说得无外乎是将来做什么最有有前景，社会会发展到什么地步的事。 易飞也拣一些赵秋城感兴趣的说了。 反正他早就猜到自己的身份，没必要完全装傻。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透露出。 机会来的时候，他自然会告诉赵总。 赵秋城很满意。 这就够了。 完全没必要现在就刨根问底。 ------ 两人等了一个多小时。 才看到赵丽丽和余春芳从远处走来，旁边还跟着两个女孩。 易飞和赵秋城都站起身。 赵秋城说道：“另外那个年龄大点的是丽丽的同学童春铃，另外一个可能是童春铃的妹妹或亲戚。” 赵丽丽上大学时。 赵秋城经常去学校看她。 她的同学，赵秋城一般都认识。 童春铃也是丽丽同宿舍的同学。 上大学的时候，对小妹也非常照顾。 赵秋城当年请过她们吃过多次饭。 童春铃走上前：“小哥，很久不见，听丽丽说你也来了，过来看看你。” 她说完，把身边的女孩拉到身前，“我的妹妹童秋铃，开学上高二。” 赵丽丽也把易飞介绍给她们姐妹。 童秋铃听说易飞开学上高一。 两人就聊了几句。 都是高中生，年龄也大小差不多，能聊的东西很多。 童春铃的父母早几年就下海了。 在深市做服装批发、零售。 省城只有她们姐妹俩在。 几个人站在四中的门口聊了会。 就向童春铃姐妹辞别，毕竟还有三个小时的车程呢。 童秋铃笑着：“易飞，有时间我去临东找你玩。” 她对这个长想漂亮的男孩很有好感。 说话就像人小大人。 易飞说道：“好啊，我师姐和我同班，你去了我把她介绍给你认识。” ------ 车上，赵丽丽问道：“你俩吃饭没有？” “你以我们傻啊，这都几点了，还不吃饭。” 赵秋城说道：“你们俩买的那个盘子，刚才让雷军叔叔看了，他说如果拿到港城拍卖，现在就能卖到两百万。” “真的！”赵丽丽一声惊呼，“比我们预计还要值钱啊。” 古董这玩意真不好说。 要说实用价值，那破盘子十块钱都不值。 赵丽丽想了一会说：“小哥，要不这样吧，那个盘子以后算你的了，就抵你投资的丽飞公司的钱了，省得易飞总觉得你吃了多大亏。” 易飞就是有点磨叽，总觉得欠了小哥大人情。 合伙做生意吗，哪有谁欠谁的。 大不了给他想个澈，让他赚回来不就是了。 赵秋城说：“那是我沾光了，丽飞公司我实际上投不了多少钱。又没有外人，干吗分得这么清，等你们丽飞走上正规了，再分清也不晚。” 他非常明白，将来他会欠易飞更多的人情。 就说现在吧。 会展公司不说。 就那个大冰箱，前期的调研工作结束了。 几家外企都非常感兴趣。 真倒腾来一批，那可不少赚钱。 不多弄，弄个一两万台，赚两三千万没问题。 他在丽飞才投了多少钱。 丽飞商业街、丽飞服饰了了无几。 丽飞生物技术，基本算是市府投的钱。 那块地还是自己的。 “赵总，不是非要分得清，整个丽飞都是您投资的，也是您找人干的，就说这盘子吧，就算是我和姑姑收的，也是您张落去的，您起码有一多半的功劳。” 易飞说道：“我倒不是怕什么，只是觉得我也没帮上啥忙，拿这么多有点受之有愧。” 从卖废牛皮纸袋开始。 他提出干什么，赵秋城几乎都没有思考就答应了。 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搞得自己的计划全推翻了。 别管因为啥，都应该谢谢赵总的。 就这盘子？ 不值一提的事。 赵秋城笑道：“你和易姑姑的亲孙子差不多，本就不是外人，算那么清干什么，易飞，你现在还小，等过几年，肯定能把丽飞做大做强，丽飞有丽丽一半的股份，要这么算，还是我赵家沾光呢。怎么，你没有信心？” “倒也不是没信心……” 易飞不知道如何描述。 在他看来，丽飞公司现在的几个项目都是捡钱的。 根本和信心不搭边。 赵秋城不等他说完，笑道：“那你还说什么，总不能，等丽飞做大，你说都是你的功劳，把丽丽扫地出门吧。” “那不能。” “那不就是了，我现在不过投点钱，那地我将来还大赚特赚呢，上次我就说过，我是个生意人，不会做亏本的投资的。” 余春芳接口道：“小哥，昨天丽丽和易飞说说要把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的百分之十股份给我，我就更受之有愧了，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么大的公司给她百分之十。 她更觉得不安。 她没钱，没技术，凭什么要啊。 就算公司运营，她都帮不让忙。 李文朝、郑韵都比她有资格拿公司的股份。 可丽丽并没有给他们股份。 赵秋城说道：“芳芳，你不用多心，在我心目中，你和丽丽没什么两样，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前景不错，赚钱了，就当小哥给你的零花钱。” 赵丽丽一听不干了，“现在丽飞生物技术公司是我们三个的，你想给芳芳零花钱，也不能拿我们自己的钱给。” 这话说的。 赵秋城哈哈大笑，“对……对……” ------ 车子路过一个百货商店时。 赵丽丽下了车，买了许多零食。 她拎出一袋给易飞，“这个你趁时间拿回去给朵朵吃。” 举举手里的另外一袋，“这是我和芳芳的。” 赵秋城笑道：“你说那是你和芳芳的，恐怕大部分都到你嘴里了吧。” 余春芳也笑笑，“我不爱吃零食，都多大的人了，还吃零食。” 赵丽丽也不为意，“爱吃零食怎么了？反正我也吃不胖。” 易飞坐在副驾驶，轻声说：“姑姑，这种东西吃了没啥好处，还是少吃点吧！” 垃圾食品。 余春芳眼光在易飞身扫了一下。 他叫丽丽姑姑，小哥对他这么好。 总不能是赵春城或赵秋城在外生的私生子吧？ 投资几百多万的丽飞公司给他一半，一般亲戚也不会给这么多啊。 小哥是大方。 可对易飞也太大方了吧。 除了对儿子，她想不起来什么关系能这么大方。 赵丽丽看着余春芳狐疑的目光，“你别瞎想，易飞帮了小哥几次大忙，这都是他应该得到的，说起来还是我小哥赚大了。” 余春芳看赵丽丽急得脸都红了，心道，我瞎想？ 的确是瞎想。 我只是想易飞是不是你哥的私生子，你用得着这么急吗？ 就算是你哥的私生子，和你关系也不大啊。 无外乎多个侄儿罢了。 余春芳趴在赵丽丽的耳朵边跟她说了。 “啊……啊……哈哈……” 赵丽丽纵声大笑起来，“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余春芳嗤的一笑，“你还以为啥……” 两个女人在后座嘀咕一阵笑一阵。 赵秋城认真开车。 易飞闭着眼假寐，不理她们。 余春芳回来了。 倒是解决了易飞和赵丽丽吃饭的问题。 早饭她做好后。 都隔着院墙喊他们两人去吃。 第179章 取礼物去 从省城回来，易飞还是住在二中。 他也住习惯了。 二中离维修铺，家属区都不远。 离蔬菜基地和袜厂也很近。 有事找他也方便。 只有朵朵不太高兴。 觉得漂亮姑姑把她大师兄抢走了。 易飞没事的时候，开始书写易家中医学。 他本来是准备在冯爷爷写的易家中医学那套书上做些补充。 看到冯爷爷那工整的誊写就不忍下手。 他按照原书的顺序，重新写了些补充。 冯爷爷写的易家中医学就包括五卷，每卷又分上中下三册。 整整厚厚的十五本。 完全补充完可是个大工程。 有时间就写点吧。 万一哪天，易家先祖在自己脑子住烦了，再变成星星回到牌位上。 易飞倒无所谓。 冯爷爷得哭死。 好容易有了完善易家中医学的机会，要是飞走了，他肯定接受不了。 不为别的。 为冯爷爷，也得尽快把易家中医学完善起来。 易飞还抽时间。 详细地给余春芳介绍了每种花的习性，怎么浇水，怎么上肥，怎么剪枝。 余春芳学习之余，称奇不已。 这孩子小小年纪居然懂这么多。 赵丽丽见怪不怪地说：“易姑姑棋琴书画，样样精通，侍候点花草自是手到擒来，冯神医更是博古通今，易飞从小跟他们长大，懂得多不稀奇。” 易飞偷偷看了一眼赵丽丽。 这话说得倒是象给他打掩护。 余春芳却认真的点点头。 易遥早就名声在外，冯神医既称神医，自有神奇之处。 易飞也不是一般人。 连赵秋城都看重，并说他将来是做大事之人。 那他就肯定错不了。 赵秋城这人，看人的眼光是很准的。 ------ 吃过午饭。 赵丽丽睡了一会，醒来就拉着易飞要下围棋。 “姑姑，要不我们去袜厂看看吧，明天就要正式生产了，也不知道小郑有没有去纺织厂把原料拉回来。” 真做甩手掌柜的，也不是不行。 偶尔露个面还是有必要的。 明天试生产是大事，最好别出什么事故。 谁不想有个好兆头。 “你放心吧，她肯定忘不了。” 赵丽丽不想去。 外面还挺热的，又没人来接他们。 “把什么都交给他们，我们啥也不管，不好吧。” 易飞多多少少有点不放心。 他从来没有做过大领导，习惯啥事都亲力亲为。 前世。 他是津城售后主管。 其实，他啥也不用管。 周书文也在津城。 她什么都替他管了。 易飞不过是人拿着主管待遇的安装、维修人员。 赵丽丽却不以为然，“李文朝和小郑每月从我小哥那领一千块的工资，还有奖金，我一个月才挣一百多点，他们干活再不上心还行？” “你不要老盯着既定的事，要从长远方面多想想丽飞公司，怎么把它做大做强，比如，如何让袜厂在三年之内达到产销一千万双，或者更多。想想我们丽飞还能做哪些产品，或者商业运人，这是你应该考虑的。” 老考虑既定的事干吗？ 这些锁事，是个人都能干，更不用想。 易飞盯着赵丽丽。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丽丽白了他一眼，“别看我，也别啥都藏着掖着，有什么好机会先兑现了才是正事。” 我都猜出来了，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了。 机会不兑现，屁用没有。 易飞也不多说：“那就先下围棋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他也不得不承认赵丽丽是对的。 不要在自己并不擅长的事上下太大功夫。 ------ 两人刚把棋盘摆好，赵秋城却来了。 赵丽丽有点不满，说道：“小哥，你这一段怎么这么闲，往常也没见你来我这，这些天你都来几次了。” 这棋又下不成了。 小哥也真是的，天天跑来。 赵秋城笑道：“我每次来基本上都是找易飞的，他住你这，我不来这找他，去哪找？” 他接着对易飞说：“上次我们弄到那个树化玉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要送你一个小礼物吗，这个礼物准备好了，一会你跟我去取一下。” 赵丽丽抢着问，“小哥，啥礼物？” 易飞说：“赵总，树化玉是您发现的，我也没有什么功劳，你不用给我礼物。” “你俩说相声呢。” 赵秋城笑了，“先别说什么礼物，那个树化玉我找翟校长看了一下，你们猜翟校长说啥？” 赵丽丽好奇地问道：“他说啥？” “他看了半天，就说了四个字：无价之宝。” 这和冯青山说得的价值连城也差不多。 易飞早听过博物馆解说员说过，也不稀奇。 博物馆价格都没法标。 不是无价之宝是什么！ 赵秋城得到的这个树化玉比当年他看到的那个还要长一些。 当然，这东西不能以长短论英雄。 赵丽丽听了，说道：“无价之宝，和冯神医说的价值连城也差不多啊，总之就是说你得了个大宝贝，那你可别忘了，是因为我们俩，你才发现的。” 这得提醒他一下，别以为就是他捡到的。 赵秋城笑道：“当然忘不了，所以我才说要送易飞一个小小的礼物，真要是你们发现的，就算是无价之宝，我也不会贪掉。走，去看那个礼物去。” 赵丽丽说道：“我也去，你们等等我，我去换衣服。” 她说完进屋换衣服去了。 ------ 赵秋城拍拍易飞的肩头，“易飞啊，以后不用跟我客气，我和丽丽都跟你有缘，丽丽聪明，但聪明的人都多疑。这么多年，除了隔壁的余老师，我还真的没有发现她还和谁玩这么好的。” 易飞点点头。 赵秋城、赵丽丽兄妹对自己确实没说的。 特别是赵丽丽，大热天还给他做饭洗衣服。 尽管只是煮方便面和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 但对赵家大小姐，已经到了她所能做的极限了。 易奶奶说过，人要知恩图报。 时间还长。 他不怕还不起人情。 这时候，赵丽丽开门走了出来。 她这次换了一个白领、翠绿色的的连衣裙。 易飞还是第一次见她穿这件裙子。 真不知道她有多少件衣服，几乎每天都不重样。 赵秋城和易飞换好鞋出去。 赵丽丽换上一双嫩绿色高跟凉鞋，看上去和衣服很配。 出了二中。 易飞没有想到的是车驶向了机械厂的大门。 难道赵秋城送给自己的礼物和机械厂有关？ 总不能是师父或师娘升职吗？ 师娘不是刚升到车间副主任。 不然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易飞在大门口看到师父正在和几个人聊天。 “我师父。”易飞轻声说。 赵秋城把车停在了机械厂的大门口。 易飞推开车门跑了下去，“师父。” 陈一凡见过这车，赵丽丽坐过两次去机械厂家属区。 赵秋城和赵丽丽也从车上下来。 易飞高兴地说：“师父，我姑姑你认识，这位便是赵秋城赵总。” 陈一凡忙迎上去和赵秋城握手：“赵总，上次的事还没有谢谢您呢。” 他说得自然是李小爱工作的事情。 赵秋城可能不认识他，他却认识赵秋城。 电视上经常能看到他。 只是本人比电视上更高大帅气。 “陈科长，不用客气，小事一桩，天天听易飞和李文朝念叨你，只是太忙了，直到今天才见到。” 赵秋城快走两步握住陈一凡的手，“陈科长是战斗英雄，我也军人出身，不用和我客气。” 他拿出烟来，给陈一凡和保卫室的人每人发了一颗。 “陈科长，我和易飞找你们厂长有点事，就先进去了。” 陈一凡试探地问：“既然赵总来机械厂了，要不晚上到我家吃顿便饭。” 象赵秋城这种人物，你就是请吃饭，还得看人家给不给面子。 不是谁想请就请的。 人家帮了大忙，请吃个饭是应该。 赵秋城爽快地说：“好啊，陈科长，不用准备酒，我车里有，随便让嫂子弄俩菜就行，晚上我们喝点。” 陈一凡看着远去的车影。 不知道他找厂长什么事。 “哥几个，我得找你们嫂子回家做饭了，你们上点心。” 几人笑道：“陈科长，快去吧，那可是咱临东大人物。” 第180章 小小礼物 赵秋城他们直接走进了机械厂厂长办公室。 刑志东和林儒山好像正商讨着什么事。 两人看到赵秋城推门进来，都站了起来，赶忙让座。 刑志东不说了，现在正新官上升，春风得意。 他自己都没想到，还有机会当上机械厂厂长。 尽管都是他运作的。 可是赵秋城提供的那份材料是关键。 没那份材料。 想搞倒孙正焘，几乎不可能。 林儒山通过赵秋城也得到了好处。 他在老家的弟弟带几十人弄了个建筑队。 赵秋城已经答应让他们挂靠在秋城建筑公司，给他们安排活。 无论从哪方面讲，两人都对赵秋城感激零涕。 两人也都知道。 和赵秋城毕竟隔了一层。 易飞不一样啊。 他师父、师娘都在机械厂。 他在中间是最重要的一环。 林儒山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水，“赵总、丽丽，还有易飞，你们都是大忙人，今天居然得闲一起过来，机械厂蓬荜生辉啊。” 估计是为了他和刑志东正商量的事有关。 把十字路口那个院子给易飞，林儒山没意见。 有意见也得保留，赵秋城都装修好了。 问题是得有个借口。 没借口也没问题，有个借口不更好吗？ 两人思来想去。 两个多月后，赵秋城给他们弄了几台进口机床。 干脆加入到协议中，抵扣一部分款项。 也不是真抵扣。 本身价格也没说死，该多少钱多少钱，到时候加上去就可以了。 赵丽丽嫣然一笑，“林书记，您可真会说话。” 刑志东看看易飞，“赵总，今天是为那件事来的吧？” 赵秋说道：“对，你们都熟，我就不多说了，易飞今年刚考上二中，我寻思着给他创造一个稍微好的条件，好好读书，将来也能谋个好出路。” 刑志东笑了，“赵总都这么说了，还怕易飞将来没个好前途。” 易飞才十五岁，上高一。 现在都是三个公司的老板了。 还有必要上学吗？ 别人不知道易飞的动作。 刑志东可清清楚楚，刑文珺把什么都告诉他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两份资料，对易飞说：“易飞，你在这两处签上名就行。” 易飞扫了一眼，好象是房子什么。 难道是给谢奶奶租的开饺子馆的房子？ 他还说哪天找刑志东问问。 可能赵丽丽告诉了赵总。 他也没细看，拿笔就稀里糊涂地签了上去。 反正赵秋城断然不会坑他。 刑志东把两份资料都盖上章，把其中一份交给易飞。 易飞也没有看，就交给了旁边的赵丽丽。 她翻看了一下，没有说话，放进了她随身带的小包里。 ------ 几人又闲聊一会。 刑志东说：“赵总，我去安排一下，今晚咱们吃个便饭，您可一定得赏脸。” 赵秋城摆摆手，“两位，可真对不住了，刚才在门口遇到了陈科长，约好今晚到他家喝酒，要不两位一起？” 刑志东和林儒山对望一眼。 刑志东说道：“好啊，下班我们就过去，陈科长又不是外人，我以前也去陈科长家喝过酒。” 赵秋城的意思非常明显，这是要他们以后照顾陈一凡了。 有些话，不用明说。 这倒无所谓，陈一凡工作积极，任劳任怨，又不讲条件，倒是用不上特意照顾。 但他的邀请不能拒绝。 刑志东本来都想找个时间去陈一凡家喝次酒。 自己能当上厂长，不管陈一凡在中间起了多作用，李小爱被放长假是诱因，一点错不了。 这次赵秋城也去。 当然是最好的机会。 见两人答应了。 赵秋城站起来，“那我就先走了，晚上陈科长家见。” 刑志东和林儒山不再挽留，都约好了，还挽留啥。 他们也得早点回去准备一下。 有赵老板在，总不能空手去吧。 没赵老板，也不能空手。 易飞才是关键。 ------ 赵秋城开车出来，门口没有看到陈一凡。 他开车直接去了市里方向。 易飞问道：“不是去我师父家吃饭吗？” 赵秋城笑笑，“我第一次去你师父家，总不能空手！” 他把车开到市里最好最大的一个百货商场。 先给朵朵买了几个玩具，一些进口的零食，这些赵丽丽都熟。 又到食品区买了一些牛肉、烤鸡等熟食，还买了半只羊排。 烟酒车里都有，倒是不用买了。 三人回到机械厂家属区。 走到师父家那个十字路口，赵秋城停下车。 “走，易飞，看看我给你的礼物。” 易飞和赵丽丽走下车。 十字路口的东北角的那个小院子装修完了，工人也都走了。 赵秋城一指那个小院，“易飞，这就是我给你的礼物，从此，在临东市你也算有个家了。” 这个小院向东隔一家就是陈一凡家，向西越过路口隔两家就是谢楠家。 “赵总，这…这太贵重，我……” 易飞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前两天他们还在议论这是谁家，原来是赵总送给自己的。 他这才明白。 刚才他在机械厂签的那份文件，不是租来开饺子馆的。 是机械厂把这个小院给了他。 赵秋城所说他在临东也算有个家了，让他震动很大。 他也有个家了。 从懂事起，他们就是没有家的孩子。 前世，一直在在外面混了二十多年，才在津城算是有个家。 那时候他已经快四十岁了。 现在，他才十五岁，也有了家了。 赵秋城淡淡地说：“给你，就是你应该得的，不用客气。本来想等完全弄好了，给你个惊喜的，上午刑志东让我快点去办手续，以免夜长梦多，他也是多心，我都装修了，谁还能来抢？” 就算是机械署来人，这小院谁也别想拿走。 现在手续办好了，更是没有问题。 赵丽丽却撇了下嘴，“小哥，你也太小气了吧，我刚才看了下易飞签的那个文件就是转让这个小院的，你这是拿着机械厂的东西送人情。” 赵秋城哈哈大笑，“你小哥是生意人，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生意。” 赵丽丽可以这么想。 易飞可不会这么想，没有赵秋城，人家机械厂疯了才会把小院给他。 谁认识他是谁！ 刑志东就是认识他，也不可能这么大方。 赵丽丽拿手指捅了捅易飞，“给你你就要，这里离二中很近，再说了，我小哥就是盖房子的，他还缺了房子。” 易飞这才说：“谢谢赵总。” 相比丽飞丽飞公司，这套小院确实只是小小礼物。 赵秋城淡笑道：“不用谢我，你不也帮我很多，说实话，如果仅仅因为你是福利院的孩子，我最多一直供你上学，你帮我挣钱，我总不能一毛不拔。” 他拿出钥匙打开大门，“家具、家电我都定好了，过几天让李文朝或汪博给送来。” 小院的院门在东南角，仿小四合院建设。 正面五间房子，正中三间，东西两间耳房。 西边三间厢房，南边一排房，最东边是大门。 院子里还种了两棵海棠。 正是易飞他们看到的从卡车上卸下来那两棵。 东院墙边还有一个半圆形方木和玻璃搭成的休闲平台。 整个院子除了留一些种花的位置，都铺着大理石。 赵秋城介绍说：“南边这一排房从大门向西是储物间，餐厅、厨房，角上是卫生间，西边这一排房有书房、两间客房，主房五间，西边耳房是健身房，中间三间，两间卧室一间客厅，东边耳房改成客卧。” “和丽丽那一样，这里就是没有暖气，只能用壁炉取暖。” “本来想拆了这些房子建成二层或三层楼房的，后来想想，你也只是临时住在这里，就在原来房子的基础上稍作了改造。” 赵丽丽看了一圈。 她一脸幽怨地说：“小哥，你给易飞的院子比我的还好。” 赵秋城笑道：“你那是学校的，又比较小，这个是易飞自己的，总的来说都是临时住的地方，到时候我给你们都建一个更好的别墅。” 第181章 神仙般人物 三人从小院出来。 家电家具还没有送来。 还是个空房子，也没啥可看的。 赵秋城打开后备箱，说：“易飞，把这箱酒搬上，丽丽，你拿着朵朵的玩具。” 他自己把那些吃食拎在手里。 闻声出来的陈一凡看到三人大包小包的拎着。 他抱怨道：“赵总，我让你来吃顿便饭，您能来，已经是看得起我了，您这是干什么？” 赵总买了这么多东西。 陈一凡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还是请人家吃饭吗？ 赵秋城连连摇手，“陈科长，可千万别这么说，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第一次来嘛，总不能空手不是。” 就算没有易飞。 凭陈一凡战斗英雄的称号，赵秋城都愿意结交。 战斗英雄，说起来轻松，不是每个军人都能做到的。 陈一凡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把他让到院子中。 李小爱和谢奶奶已经在厨房中忙活。 她们听说赵秋城要来，饺子摊也不摆了。 他可是真真正正的贵客。 全临东市，能把赵秋城请到家里去的。 也没有多少家。 赵秋城站在院子里说道：“嫂子，不要弄那么多菜，我买了一点熟食，大热天的，喝几杯酒就行，菜做多了，也吃不完。” 李小爱从厨房里出来，“赵总这么大人物来了，我正不知道做什么菜好呢。” 她听说赵秋城要来吃饭。 也很为难，不知道做什么。 赵秋城笑道：“嫂子，我算什么大人物，说白了，也就是赶上政策好，赚了一点小钱，和大家没啥区别。” 陈一凡站在旁边，觉得赵秋城倒是平易近人，和谁都能聊上几句。 当然也可能是碍于易飞的面子。 自己这个小徒弟倒是有本事，能和这样的大人物交往。 李小爱聊了几句，回到厨房继续做菜。 赵丽丽想进去帮忙，被她赶了出来，“赵老师花朵一样的姑娘，哪进得了厨房。里面太热，你到外面凉快去。” 易飞嘻嘻笑道：“姑姑，你确定不是进去捣乱的。” 赵丽丽抬脚去踢他，被易飞向后一跳躲了过去。 赵秋城笑笑没理会他们打闹。 他对陈一凡说：“陈科长，一会，刑志东和林儒山过来，我没有经过陈科长同意，就邀请他们过来，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陈一凡笑道：“哪能，厂领导能来，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他在厂里本来就和刑志东、林儒山关系不错。 加上前些天的事情。 换个人，找就贴了上去。 陈一凡却还是和他们保持着与以前一样的关系。 赵秋城叹了口气，“我知道陈科长是个正直的人，宁折不弯。不过，说句不中听的，社会不是军中，要复杂得多，还是在部队的时候好啊。” 两人一说起军中的日月，登时亲热了许多。 陈一凡的理念就是华夏军人是一家。 ------ 两人正说着。 刑志东和林儒山走了进来。 两人手里都拎着一些玩具和吃食烟酒。 大家的想法都一样。 对于家里有孩子的，上门只要带上孩子玩具之类的，总归错不了。 刑志东把手里的东西交给陈一凡。 他对厨房里的李小爱说：“小李，别整那么多菜了，这大热天的。” 林儒山也笑着说：“都是自家人，别那么客气。” 李小爱在厨房里答应着，心里一阵感叹。 平时这些厂领导哪里会多看他们一眼。 只是因为赵秋城，都成了自家人了。 正说着，谢楠带着朵朵回来了。 朵朵的幼儿园今天开学了。 陈一凡和李小爱在家里忙，没空去接她，就让谢楠去了。 朵朵一进院子，发现一院子的人，吓了一大跳。 在陈一凡介绍下，挨个叫了人。 其实，朵朵也就不认识赵秋城。 朵朵上下左右打量了赵丽丽一阵说：“姑姑越来越漂亮了，还让别的女人活不活了。” 一院子的人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这小姑娘太会说话了。 而且一眼看出院子，谁才是大家都惹不起的人。 朵朵没想这么多。 她只想和漂亮姑姑处好关系。 以后能不能不把大师兄领走了。 赵丽丽一愣。 她接着也大笑起来，“都说我是个鬼精灵，朵朵才是个鬼精灵。” “姑姑，我是精灵，不是鬼。” 朵朵认真地说。 鬼那么吓人，她才不要做鬼。 众人再次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林儒山笑道：“咱们机械厂后继有人啊，朵朵才五岁就如此聪明。” 刑志东在旁边接口道：“丽丽不到十四岁就考上了大学，是临东第一才女，我看啊，就是在整个华夏，出其右者也不多，朵朵也要向姑姑学，争取破了她的记录。” 他们都能看出。 赵家兄妹都非常喜欢朵朵。 赵秋城说：“陈科长，两位领导，我看我们也别进屋了，屋里闷气，把桌子搬到院子里，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朵朵摸着那些玩具，悄悄问谢楠，“大师姐，这些都是给我买的？” 谢楠也低声说：“你觉得这院子里的人，除了你还有谁玩这些东西？” 朵朵眼光瞟了一下赵丽丽，“漂亮姑姑有可能会玩这些东西。” 谢楠小声说：“她不但是你大师兄的姑姑，还是大师姐和大师兄的老师，你可别惹她。” 朵朵表示赞同。 老师啊，还是大师姐和大师兄的老师，肯定招惹不起。 她见过赵丽丽几次，现在才知道她原来是老师啊！ 小孩一怕医生，二怕老师。 这是所有小孩的共性。 ------ 李小爱先把做好的几个菜加上一些熟食摆在桌子上。 让他们几个先喝着。 她又让谢楠搬出另外一个小桌子。 让赵丽丽、朵朵坐在这边吃。 易飞本来和师父他们坐一桌，给他们几个端茶倒酒。 赵秋城笑道：“这里没有外人，不用这么客气，易飞是学生不能喝酒，你去丽丽那一桌吧，省得你不自在。” 他要装小孩，那就装到底。 在这桌上不自在，不如去陪丽丽他们。 刑志东说道：“我来的时候，带了两瓶干红，老外的。我喝着也不咋地，哪有咱们华夏的酒够劲，你们几个喝那个，没劲，不怕喝多。” 赵秋城从兜里取出一串钥匙。 他指着上面一个曲曲拐拐的东西，“这是开红酒的，丽丽知道怎么用。” 说完就后悔了。 易飞怎么可能不会用这东西。 最多他手里没有工具。 易飞听赵秋城一说，接过钥匙串来到赵丽丽她们一桌。 李小爱已经忙完了。 她摘下围裙，坐在赵丽丽身边，“丽丽，你真的不到十四岁就上了大学？” 以前都是听说，现在真人就在眼前。 赵丽丽得意地说：“我十四岁的生日确实是在大学里过的。” 李小爱叹道：“真是一个神仙一样的人物。” 十四岁，比现在的易飞还小一岁。 赵丽丽打开红酒。 给每人倒了一杯，“嫂子，我真后悔死了，看别人的大学，多么浪漫。我那时就是一个小屁孩，比他们两个现在还小，连独立生活能力都没有，多亏了我一个同学余春芳的照顾。她这一届高一要当班主任了，我让易飞和谢楠都去她的班。” 谢楠以为这酒和平时喝的红酒差不多。 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她眉头皱起来，“赵老师，这老外的酒啥味道，咋这么难喝呢，是不是变质了。” 赵丽丽端起杯子尝了一口，“就这味道。” 李小爱在旁边说：“小楠啊，你别就知道玩，你看看赵老师，这上了高中，你可得好好学习。” 第182章 你担什么心 谢楠看了一眼赵丽丽。 师娘这不是白说吗？ 她和赵老师能比吗？ 谢楠说道：“师娘，你也说了，赵老师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我就一普通人，别说神仙，连小妖也算不上，怎么能和赵老师比。” 别说她。 全临东、全行省，乃至全华夏，有几个人能和她比。 十四岁上大学，根本就没给别人留活路。 谁和她同学算是倒了霉。 本来挺优秀的人，都让她比得啥都不是。 她都十六了，连个二中都考不上。 还得走后门，师娘居然让她向赵老师学。 就算她想学，都不知道从哪学起。 赵丽丽笑道：“谢楠的成绩是差点，考普通大学有点困难。你这么高，体育好吗？如果体育好，练个体育特长生，考大学就好考了。” 李小爱不知道啥是体育特长生。 谢奶奶就别提了。 易飞前世只是初中毕业，大约知道特长生。 具体怎么考也不清楚。 前两天，也听她和余春芳说要让谢楠考特长生。 赵丽丽和他们解释了一番。 谢楠开心地说：“赵老师，体育特长生的文化课真的比普通高考低一二百分吗？” “那当然，一般的学生只要过了体育专项，考上大学问题不大。” 赵丽丽说道：“特长生招收的分数只有正常分数线百分之六十五。” 七门课，总分七百一十分，能考个三百五十分就能上线了。 这要是再考不上，那就没办法了。 考大学不是其它事情，她可以找找关系。 关系到高考，找谁也没有用。 易飞却不这么想。 师姐真想上大学，三年后，用钱砸，也能砸出来。 高考是严格，很多学校也收特招生嘛。 一百万不行，两百万。 总有学校会收的。 不过。 这话现在没有说的必要。 说出来，谢楠怎么想不重要。 被师你训一顿是真的。 谢楠问道：“可是，我选哪个专项呢，有武术吗？” 她最善长的就是武术。 赵丽丽摇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道，学校的特长生不少，专门有一个班，回头我给你问问，我记得以往的体育特长生大部分都是报田径。” 她对招特长生很反对。 体育好的上体育类大学好了，普通学校招特长生就是乱搞。 不过牵涉到谢楠，那就是另外一个说法。 易飞在旁边插嘴说：“武术你就别想了，师父教你的那些也不适合表演。” 他不知道，陈一凡除了散打、搏击，还擅长枪术。 完全可以表演、比赛。 谢楠也不纠结这个问题。 赵丽丽也算给她找一个捷径。 就算是跑步，她相信也不会比别的女孩子差。 她身高腿长，暴发力又好，短跑是相当的快。 在十七中她也参加过学校运动会，每次都是第一名。 成绩比男生组的都好。 如果真的只有录取分数的百分之六十五。 她考上大学的可能性就高多。 从完全不可能变成了非常有可能。 她努努力，考三百多分还是可以的。 ------ 赵丽丽给每人满上酒，“你们两个听好了，我把你们弄到余春芳的班里，你们可不能跟她捣乱。她是个性格极好的人，不但不能捣乱，还得帮她维持班级纪律，都考上大学，不能给她丢脸。” 她这话主要是讲给谢楠的。 易飞又不是小孩，自然不会捣乱。 谢楠，她也听说过。 当初在十七中的时候，就是打遍学校无敌手。 谢楠说道：“赵老师，那能呢，你放心，我们肯定不跟余老师捣乱，别的人谁要是捣乱，你看我把他屎打出来。” 她是讲究人，赵丽丽对他们不错。 自然不能跟她的好姐妹捣乱。 李小爱拿筷子在谢楠头上敲一下，“谢楠，以后吃饭的时候不能乱说。” 想了想又说：“不吃饭的时候也不能乱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就不能向赵老师学学？你看赵老师知书达理，安稳娴静的。” 有李小爱管着，谢奶奶坐在旁边也不说话。 易飞在旁边听了。 想笑又不敢，憋得咳嗽起来。 赵丽丽白他一眼，“你想笑就笑好了，小心憋出毛病来。” 朵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大师兄，你很想笑吗？” 想笑就笑吗，也没有人管，干吗这么憋着。 大师兄有时候就是让人想不通。 易飞听朵朵一问，再也憋不住了。 他扭过脸，倒是没笑，把喝在嘴里的半口酒全吐出来了。 赵丽丽知书达理不好说，跟安稳娴静绝对不搭边。 谢楠说来说去，无非是把别人的屎打出来。 赵丽丽可是啥都敢说，啥都敢做。 她上中学的时候，那是还小。 要是正常年龄，绝对比谢楠难搞定。 ------ 陈一凡小院的灯光一直亮到晚上十一点多。 四个人每人喝了一斤多酒后。 终于决定散场了。 刑志东和林儒山两人走路都有摇晃了。 比喝酒。 他两个比赵秋城和陈一凡还是差点。 刑志东对送他们出门的陈一凡说：“小陈，你放心吧，机械厂以后是咱们兄弟说了算，有问题就找我们。” 他喝多了，也没忘记此次喝酒的目的。 陈一凡把他们送到街口。 他回来对赵秋城说：“赵总，你家远，今晚住我家吧，女人睡床，男人打地铺。想当年，咱们啥地方没住过。” 赵秋城搂着陈一凡，“那是，下大雨的时候，就往泥水里一躺，半分钟就能睡着。不过，今晚不用，我有好东西。” “丽丽，去后备箱里把我的醒酒汤拿来。” 赵秋城走路也有点摇晃了。 他一手搭在陈一凡肩头，只是没唱歌。 赵丽丽边向外走边说：“看来还是没有喝醉，还能记起这东西呢。” 她拿来醒酒汤粉。 易飞找来两个杯子，分别倒进一小勺。 又从白糖罐里倒进了一点白糖。 搅拌匀了，才出来递给赵秋城和陈一凡一人一杯。 两人这时候也分不清什么东西，也分不清什么味道，端起来一饮而尽。 李小爱看着这棕绿色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既然赵秋城说是好东西，应该差不了。 过了不到十分钟，两人就清醒过来。 陈一凡晃晃脑袋，“赵总，果然是好东西，这头也不晕了，胃里也好受了许多。这喝酒啊，喝的时候挺爽的，可喝多了以后，那个难受劲，谁喝谁知道。” 酒这东西很奇怪，酒劲过了，不难受了，又想喝。 赵秋城哈哈大笑，“陈科长，这个东西不是我的，是你徒弟的，你让他给你整点，保准以后喝酒不会难受。” 他最满意的，就是冯神医这个发明。 胃里怎着不说。 至少能很快清醒。 陈一凡看着易飞，自己这个小徒弟什么时候有这好东西了？ 他想起了冯青山，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有冯神医在，啥好东西也不稀奇。 “师父，我本来给你留了一些，这几天一忙，就忘了带回来，哪天回诊所给您拿来。” 易飞老老实实地答道。 不可能不想着师父。 李小爱在旁边说：“易飞，不给他弄，赵总是应酬，没办法，你师父一人喝酒也能喝醉。” 有了这东西，老陈喝起来更没节制。 赵秋城笑道：“嫂子，一人喝酒更容易醉。” 他说着起身告辞。 看他已清醒过来，开车没有问题。 陈一凡夫妇也没有再留。 赵丽丽看易飞还在发愣，“走了，你发什么呆。” 易飞向师父师娘道别，和谢楠、谢奶奶打了声招呼，跟着赵丽丽走了。 看他们上车离去。 李小爱说道：“易飞和赵家兄妹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陈一凡正色地说：“赵秋城这个人不错，丽丽是他的老师，你担什么心。” 李小爱白他一眼。 我担什么心？你说我担什么心！ 第183章 袜厂开业 回到学校，赵丽丽喊了半天、 老吴头才起来开门。 他从门卫房出来，嘴里嘟嘟囔囔。 心里很是不满。 都多晚了，这点来学校。 他看到赵丽丽站在校门口，一辆黑色小车停在身旁。 马上脸上堆满了笑容。 快速的把大门打开。 翟涯松告诉他，赵丽丽是赵强直的女儿。 老吴头这个后悔啊。 他以前真是瞎了眼。 再见到赵丽丽，正眼都不敢看她一眼。 还好，赵丽丽看着挺跋扈的，倒也没有真的把他怎么着。 老吴头虽然是个混不吝。 也知道事情的轻重。 他还不想临老了，被人弄残废。 赵秋城把车子停在院门口，跟着两人进了院子。 赵丽丽奇道：“这么晚了，小哥你还不回去？” 都快凌晨一点了。 你还进来干什么？ “我……” 赵秋城一时语塞，怎么这会儿自己倒成了外人。 易飞那小子也站在旁边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赵秋城无奈地说：“明天你们不是袜厂正式生产吗？我也去看看，今晚就在这凑和一下，省得明天再跑一趟。” 赵丽丽有点为难，“你住在这，没有你睡觉的地方啊。” 储藏间有床，可没铺铺盖。 小哥就睡一晚，铺上了麻烦不说，明天还得洗。 “我睡沙发！” 赵秋城嘟哝一句，不知道谁才是你哥。 易飞说：“赵总睡床，我睡沙发吧。” 赵秋城客气说：“都一样。” 易飞说道：“哪能一样，您太高，沙发太短，您睡不开，我正好。” ------ 早上。 赵秋城蹲在门口一边吸烟一边看易飞锻炼。 他这不叫锻炼了。 普通锻炼身体没这么疯狂。 那块石头怎么着也得四五十斤吧。 这都连续举五十下了，他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赵秋城看看自己的手掌，自己能举二十下吗？ 这是要把自己练成肌肉男？ 当举到六十五的时候。 易飞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石头，开始打拳。 这拳赵秋城熟悉，是军体拳。 他不自觉地在旁边也跟着打起来。 多年没打过了，居然还没有这个小家伙打得熟练。 陈一凡把他训练的不错。 易飞要是去当兵。 绝对是个好兵。 赵丽丽睡眼朦胧的从屋里走出来，“你们两人都不睡觉的吗，大早上就起来。” 这才几点啊。 袜厂试生产，也不可能这么早。 又不是冬天，天亮得晚。 现在是夏天，五点多天就亮了。 这俩家伙才睡了多长时间。 赵秋城收起拳，“你快点去洗漱吧，一会还要去袜厂呢。” 三人刚收拾停当。 就听到余春芳隔着院墙喊：“丽丽、易飞，过来吃早饭！” 赵丽丽答应一声，换好衣服，锁好院门，带着易飞和赵秋城去余春芳家里。 看到赵秋城也来了。 余春芳惊讶地说：“小哥，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昨天晚上在易飞师父家喝酒，有点晚了，就没回去，有我的早饭没有？” 赵秋城似乎有点拘谨。 他还是第一次来余春芳家吃饭。 “早饭做的多，足够我们吃，我说昨天晚上丽丽院子里的灯一直没有亮，我还以为她回家去了呢。” 赵丽丽喜欢睡觉前把院里的灯全打开。 为此，翟涯松都说了她好几次。 赵丽丽照样我行我素。 又是不交电费。 翟校长就是瞎操心。 吃过早饭，易飞帮着余春芳收拾好碗筷。 赵秋城想上去帮忙，被余春芳阻止了。 赵丽丽说：“芳芳姐，我们丽飞袜业今天开始试生产，你也一起去看看吧。正好，顺道去看看丽飞蔬菜基地。反正石铭生也没有回来，你一个人在学校也没有啥事。” 余春芳也没见过真正的蔬菜大棚，也想去看看。 ------ 车子拐上青山大道。 她看到路北的荒田已立起一排排整齐的高墙和铁架。 中间的路也都修好了。 四周还用水泥柱和钢丝拉起了围墙。 围墙外面还挖了排水沟。 青山大道路边，修了一道水泥墙。 上面写着：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蔬菜食用菌实验基地。 丽飞蔬菜基地的大棚全都建好了。 塑料薄膜还没有覆盖，每个大种植区都有一两个人影在忙碌。 赵秋城奇怪地问道：“这就种上菜了？” 他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易飞说道：“冬季种的蔬菜正在育苗，这个过程大约需要四五十天，陈老师说，先种上一些成熟期在四十天的蔬菜，等收了，正好移栽。” 赵秋城停下车。 几个人走到大棚边，没有看到孙普辉他们。 工人不认识他们。 看他们开车过来，只是或蹲或站在育苗棚那里看看，也没有阻止他们。 那菜苗比上次来看的时候大了不少。 赵秋城蹲下身看着那些菜苗，“陈新强和张如泉都是搞学问的人，他们要搞什么研究，要尽量的支持，研究成果最后也是丽飞的，你们肯定是第一批受益人。” 他不懂农业，但也知道新品种、新种植方法的重要性。 两位专家都愿意来丽飞。 也不过想搞点学问罢了。 “无论什么时候，总有一批人默默做着贡献，这就是我们华夏人。陈老师能来，无非想研究些新种子、无土栽培等一些新型种植方法，这些技术如果深挖，将来可以成为一个可观的产业。” 易飞说道：“方凡着急建菌种室和菌棒车间，也是想早点研究一些东西。” 赵秋城点点头。 他站起身来，拍拍易飞的肩头，“有想法就去做，有的行业不一定能赚很多钱，但很有趣，有的行业赚钱，但无趣，多干几样，这人生就更有趣。” 易飞点点头。 如果真的只想赚钱，完全不用这么忙。 他只需要弄几十万的本钱。 等着卡bug就是了。 余春芳围着棚子转了一圈。 她见过农村的那些小拱棚，对这样的棚子很是稀奇。 几个人看了一会，重新回到车上，顺着青泽路向前开。 最北端的钢架房正在搭建，已经快成样子了。 ------ 赵秋城把车停在袜厂小院门口，四人下了车。 院里的地窖还在紧张的施工中。 李文朝在大门的右侧又挂上了个新牌子：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 看来，他把丽飞生物技术公司的临时办公室也搬到了这里。 他们几个本来也住在这里。 赵丽丽看到小院里除了施工的工人，一个人影也没有。 李文朝和郑韵都没有在。 她皱了下眉，“这几个人不会把这事真给忘了吧？” “怎么可能！” 赵秋城摇摇头说：“他俩也算公司的老人了，这么重要的事要是忘了，这些年算是白干了。” 他做事果断，对员工的要求非常严格。 今天的事绝不能拖到明天。 这是开业的大事，要是忘了，那就可以走人了。 员工能力、学识都不是大问题，态度才是大问题。 你干不好不怕，要是忘了，那就有问题了。 四人顺着院墙，绕过院中间的大坑。 还没到厂房的门口，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热闹非凡。 赵秋城笑了，“我说他们也忘不了。” 他们来到厂房大门口，看到屋里挤满了人。 每台设备前面都站着六七个人。 全是女人，穿得花花绿绿，叽叽喳喳个不停。 李文朝站在门口。 他扭头看到他们过来，一脸苦笑，“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两百个女人能把人吵死。” 叶萍萍正坐在一台设备前给大家演示。 她听到说话声，扭头看到几人站在门口。 叶萍萍站起来大声说：“安静一下，老板来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第184章 过上好日子 屋里的女人都停止了说话。 转过身看着门口的几人。 她们看不出哪个是老板。 叶萍萍特意给她们交待过。 以后，袜厂跟她们村没关系了，老板是个大老板。 再干活啥的都得认真点。 人家可不像村里惯着她们。 干不好的，百分百让你走人。 女工们听说老板来了，都有点紧张。 她们都没有出去打过工。 没见过老板。 以前，她们的厂长就是她们村长。 不知道新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 反正听叶萍萍说，很厉害的。 叶萍萍依次介绍，“这位是秋城建筑公司的老板赵秋城赵总，这两位是我们的老板易飞易总和赵丽丽赵总，这位是……” 她不认识余春芳，不知道如何介绍。 余春芳淡笑道：“我是二中的老师，叫余春芳，丽丽的朋友，顺道来看看。” 郑韵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火爆，个子高挑而又稳文雅尔的女老师。 原来她就是余春芳啊！ 赵丽丽经常挂在嘴边。 她听赵总说，丽丽要把蔬菜基地的百分之十送给了余春芳。 那也算公司的老板。 她也知道，余春芳对赵丽丽的重要性。 郑韵走向前，伸出手，“余老师，我是郑韵！” 余春芳赶紧伸出手和她握手。 她看着这个长相甜美、可爱的女孩，想不起在哪见过。 赵丽丽说道：“她原来是小哥的秘书，现在是我们丽飞公司的总经理。” 余春芳笑道：“你好！原来是郑总。” 郑韵嘿嘿一笑，“什么郑总，他们都叫我小郑，余老师叫我小郑即可。” 难怪丽丽喜欢余老师。 一见面。 余老师就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有的人，就是有这种亲和力。 ------ 叶萍萍看他们寒暄完毕，“大家鼓掌，请我们的老板讲话。” 屋里的众人噼里啪啦鼓起掌来。 赵秋城轻轻推了下易飞，“你说两句吧！” 易飞看看赵丽丽。 她两手一摊，撇撇嘴。 丽飞公司肯定是经易飞为主的。 活了两世的易飞还真没有在这种场合讲过话。 这不是大街上摆摊。 想说什么说什么。 公司开业，应该讲什么，他还真没有准备。 到了这节骨眼上，也不能不讲。 易飞向前走了一步。 他等大家掌声停下才说道：“其实没啥好讲的，丽飞服饰公司今天算是正式开业了，希望大家伙共同努力，多挣钱，都过上好日子！” 女工们看着这个长相漂亮，腼腆的大孩子，都笑起来。 叶萍萍净瞎说。 老板分明还是个小孩，哪里厉害了。 郑韵看易飞说了这两句，没有再讲下去的意思了。 她走到易飞身边接着说：“咱们易老板才十五岁，开学上高一，真正的年轻有为，他说了一句最实在的话，多挣钱都过上好日子。” 叶萍萍带头鼓掌。 女工们都很开心，多挣钱过上好日子对她们来说比啥都重要。 她们都十分好奇，老板居然才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都盯着易飞看。 郑韵看易飞都被她们盯得不好意思了。 她挥挥手说：“大家继续学习这个设备吧，我们对这东西也很稀奇，在旁边看看。” 再让她们盯着看。 小易总估计得吓跑。 易飞低声说：“我会什么讲话，赵总非得让我讲。” 赵秋城说道：“讲得很好啊，这些女工没啥学历，估计不识字的也不在少数，你讲得天花乱坠都没有用，她们不见得能听懂，过上好日子多么接地气的话。” 他也不喜欢在员工大会上讲话。 这不是打仗，也不是攻坚，不用做战前动员。 说白了，工人都是想多挣点钱。 只要在你这比在旁的地方挣钱多，他们就卖力干。 说别的，没啥用。 人家就是做贡献，也是给国家做贡献。 凭啥给你个人做贡献。 ------ 几人看了一会，叫上叶萍萍去了旁边的办公室。 办公室已经装修好，东边的三间打通。 中间一间算是办公室，两边改建成四间卧室。 平时李文朝、孙普辉、陈新强和张如泉住在这里。 旁边的三间也是这样的格式，方凡和他三个助手住。 最边上一间是厨房。 余下的三间装修成了集体宿舍。 后面的两排房留着备用。 余春芳看他们进办公室，知道可能有事相商。 她站住脚步说道：“我在周边转转，你们先忙。” 公司的事情，她不想参与。 郑韵一把扯住她胳膊，“余老师又不是外人，难道还回避啊，蔬菜基地有您股份，严格说来，你也是我老板呢。” 赵丽丽在旁边纠正，“芳芳姐拥有整个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郑韵说道：“那就更得去了。” 她是看了易飞写的规划书的，知道丽飞生物技术公司百分之十股份的份量。 余春芳也不矫情，跟着众人进了屋。 大家各寻凳子坐了。 郑韵率先说道：“这两天我和叶经理设计了几种男袜和女袜的样式，暂时不准备生产童袜，这是昨天叶经理织的几个样品，大家看看。” 她说完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几双袜子，递给几人。 赵丽丽拿过两双看了一会，“不错，和商店里买的一块多一双的差不多，这种锦伦丝袜好象外面卖三块多吧。” 叶萍萍笑道：“外面卖的袜子很多就是这种设备生产的，我们织的自然不会比他们差。” 易飞拿起看了看。 现在袜子都差不多。 想在这手摇织袜机上玩出花样也不现实。 他们又没有印染设备。 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袜子。 不过，除了少数人，现在大部分人对袜子的样式要求也不高。 目前，想生产高端有特色的袜子也不现实。 那个投资太大了。 郑韵接着说：“受限于我们设备，生产的花样不可能多，大约也就这么几种，我看了易飞设计的装袜子的盒子，有黑盒子有白盒子，应该是区分男袜和女袜的吧。我建议混装，比如黑盒子装三双男袜，两双女袜，白盒子装三双女袜，两双男袜。” 一般的家里都有男人、女人，这样混装好卖一些。 易飞说道：“我当时也没想好怎么装，也可以棉袜和丝袜混装。” 郑韵对易飞嫣然一笑，“我还有个建议，再做一些装单个袜子的塑料袋，并不是每人都一次买得起五双袜子。” 现在还不象二三十年后，有几十双袜子的大有人在。 大多数人能有两双袜子不错了。 当然，赵丽丽这样的人除外。 “我本来的思路是走高端路线，当然现在的设备想走高端也走不了，只有在包装上下点功夫，让别人一看，就觉得我们的袜子好，就算贵点也是应该的。至于如何包装，郑经理是负责人，你说了算。” 易飞说道：“主要是能突出我们的品牌就行。” 具体事情运作上，他还真的不如郑韵。 郑韵点点头，“那好，我明白了易老板的思路，就好办了。” 赵总也多次说过品牌的重要性。 她明白易飞的意思。 公司不但要赚钱，还得把牌子打响。 让大家觉得，丽飞两个字就意味着高档。 叶萍萍举举手，“几位老板，生产分两班倒，为了赶进度，午饭还有半夜那顿饭都在工厂吃，她们自己带饭，现在还行，冬天有点凉，咱们能不能弄个热饭的锅，把她们带的饭热一下。” 工人都是她找来的，她得负责。 到了冬天，吃带冰碴子的饭可不行。 第185章 质时很重要 易飞看了眼赵丽丽。 这年代微波炉还不流行，热饭真的不太容易。 就算有了微波炉，一百多个工人的饭，也不好热。 工人们带饭，大部分都是那种铝饭盒。 也不能直接放进微波炉里。 他想干脆提供两顿饭，也花不了多少钱。 菜自己有种。 买点面粉蒸馒头，或买些馒头就行。 可是丽飞是他们两人的，不能他一个人做主。 现在提供午饭的企业不多。 大的单位有食堂。 你自己去买着吃。 小的单位都是工人自己带饭。 单位一般提供热饭的大炉子。 赵丽丽冰雪聪明，立即就猜到了易飞的意思。 猜错了也没关系，想来他也不会反对。 “叶经理，这样吧，公司免费提供午饭和晚班夜饭两顿饭，她们以后不用带饭了。不过可能得等几天，后面那一排房最边上的一间厨房弄好，雇好厨师以后。” 一天不就是管两顿饭吗！ 吃不穷丽飞公司。 前面一排边上的厨房，是留给李文朝他们用的。 李文朝说：“不用麻烦，就旁边那一间就行，我们几个都不会做饭，请个厨师最好。” 这样就省事多了。 晚上还能吃个霄夜。 赵丽丽的话大大出乎了叶萍萍意料之外。 二百多人。 就算提供一顿饭一天也得上百块钱了。 别看这两个老板年龄不大，倒也是大方之人。 他们村里干的时候，就不提供午饭。 弄了一个大蒸笼。 中午帮大家把饭热一下，就不错了。 她本来想的也是这么干。 ------ 易飞有点担忧地说：“就是两班倒，一班工作时间会超过十小时，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意见。” 好像大家没有三班倒的概念，干什么都是两班倒。 尽管现在劳动法好象还没有颁布。 除了国营单位。 几乎所有的私人企业、乡镇企业没有一天干八小时的。 但还是早说出去这个问题。 省得将来有人拿这个说事。 袜厂是计件的，也没办法发加班费。 叶萍萍不在乎地说：“这个小易总放心，我给她们工资也是计件的，你让她们干的时间短了，她们还不满意呢，这个肯定没有问题。” 多劳多得，谁会在乎多干一会。 李文朝他们更不会在意。 赵总的工地向来都是从天亮干到天黑。 夏天的时候能干十四个小时，也没见谁有意见。 有意见的可以走人不干。 又不是国营单位的铁饭碗。 “还有一个问题！” 叶萍萍小心地说：“我们现在只有一半的女工会用这个设备，所以刚开始的几天可能产量提不上去，也可能合格率达不到。” 手摇织袜机完全是手工活。 工人们肯定得有一个熟悉的过程。 这是没办法的事。 现在要是算产量和合格率的话。 铁定不达标。 她可是在两位老板面前立过军令状的。 易飞想了想说：“那就前半个月不计合格率，不过检验一定要严格，不合格的一定不能装箱，废多少都可以，不能滥竽充数，我们不仅要赚钱，更重要的是丽飞这个品牌的价值。” 赵秋城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这里只有他这个经常出国考察的人，才明白品牌的重要性。 别说郑韵他们。 多少大厂的厂长都不清楚品牌的概念。 有的厂把自己几十年积累的品牌租出去。 结果最后把自己玩倒闭。 租他们品牌的私营厂反而起来了。 易飞郑重地对郑韵和叶萍萍说：“我会不定期抽查装箱的袜子，只要里面有不合格的产品，负责检验的就会被开除，你们平时也得注意这个环节。” 生产可以有不合格产品，但不能放到市场上。 赵丽丽小声说：“有必要这么严格吗？我们平时买东西，里面不合格的多了。” 她从港城买的衣服什么的，都有不合格的。 “姑姑，如果你想把丽飞服饰做大、做强，这是最关键的环节。” 易飞严肃地说：“如果我们只想做个两三年，赚点钱，那倒是无所谓。” 真要是为了赚点快钱。 未来十年问题都不大，没人讲究那么多。 可要打响一个品牌就不容易了。 袜子这东西技术含量又不高。 他们的优势就在于起步早。 早期不注意，再过十多年，真竞争不过人家。 “胡说，我还想着把丽飞服饰做成临东市乃至行省的明星企业，怎么可能只做两三年，你们两个听好了，完全按易飞的要求去做。真查出来，你俩也跟着倒霉，扣你们工资奖金是最基本的。” 赵丽丽马上说道。 只想干两三年赚点钱，谁干这个啊。 倒腾东西比这个轻省多了。 叶萍萍小声问：“赵老板，还有奖金呢！” “那肯定有啊，就看你们做得好不好，能不能拿到手。” 赵丽丽说道：“回头我让易飞写一个奖惩制度，有奖励当然也有惩罚，公司一切的运作都按制度走。”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小哥的公司就是奖罚分明。 易飞说道：“袜厂这块就这么多了，具体运作还得郑总和叶经理辛苦，我最多只是说一下公司运行的重点。李大哥，现在你说说蔬菜基地这块。” 叶萍萍站起来，“那我去教她们如何使用设备了，你们谈你们的事。” 蔬菜基地不关她的事。 有这功夫还不如赶紧去教教那些不会用设备的人。 小易总看来要玩真的。 真开除几个，她面上也不好看。 ------ 李文朝说道：“蔬菜基地这块，大棚现在建得差不多了，人员也基本到齐，一共雇了600多人，有男的也有女的，按陈老师的办法进行了分组。每十二个人照看五个蔬菜大棚。” 平均两个半人照管一个大棚，对阴阳棚，人紧张了一点。 种蘑菇比种蔬菜还要麻烦一些。 张老师这样分组，他应该会考虑到这一点。 估计每个棚错开时间。 这对生产和销售都有利。 易飞刚才看到很多焊好的铁架，应该蘑菇分层种植。 这些他都写在那个大棚建设方案上。 “再过两三天，所有的大棚都建好了，除了那几个育苗的大棚，其它大棚都种上一些很快就能收割的蔬菜。” 李文朝说道：“张老师还在弄那个种蘑菇的料，阴棚主要是把那些架安装好。” 易飞点点头，两位张老师和孙普辉、主凡都是专家。 这方面不用他担心。 易飞问道：“工人的吃住是如何安排的？” 李文朝说道：“这个好安排，以前他们都是住在旁边工地，现在每个蔬菜大棚旁边不都是建了一个小屋吗，他们住进去就行，中间有一个建大棚的位置建了一排房，当做食堂，和工地差不多，我们管吃管住。” “工资开多少？” 赵丽丽问道。 这些事一直是李文朝在做。 她和易飞还真的不知道。 李文朝说道：“男的70一个月，女的60一个月。” 赵秋城插话道：“李文朝，你把你们老家的人都整过来了，他们的地不种了？” 李文朝叹口气，“赵总，我们在山里，地少，一年如果靠地里那点东西，交完公粮，收入一年一口人就几十块钱，家里有一两口人捎带着就种了。” 赵秋城说道：“都是你乡里乡亲，每人每月再加十块钱，你和他们说，干得好了还有奖金，不好好干的人，也不能在这吃闲饭。” 第186章 当代陈士美 赵秋城人是大方的。 他对自己手下，工地的工人都不错。 但他最厌烦的就是那些不好好干活，还事多的人。 有的人自己不好好干，还能影响一大片人。 他曾经有一个战友，也不能说是战友，是他手下一个兵。 在他的工地干活。 每天下午四点钟就会和工友说：“大家悠着点，再干都是老板的了。” 赵秋城毫不犹豫地让他走人。 种菜不是生产袜子，可以计件，这个很难计量。 他说的工资，在这个年代不算低了。 多少大厂的工人，还拿不到这个工资。 丽飞蔬菜基地还管吃、管住。 那就得好好干。 李文朝郑重地点点头，“赵总放心，村里的那些二流子，懒汉我都没让来，这些人也不都是我们村的，还有附近村的，不好好干，混日子的，绝不姑息。” 他是了解赵总的。 你只要努力干活，犯点错都没关系。 不好好干活，捣乱的，天王老子都不行。 尽管他说，他不管丽飞的事。 那怎么可能，肯定不会不管不问。 李文朝接着说：“陈老师说，从半个月以后的差不多一个月，蔬菜基地每天可以提供七八万斤小白菜、空心菜等几种常见菜，让找好销路，可千万别到时候烂在地里了。” 这些菜都不好存放。 最好是当天收，当天就运走。 放一天就会损失很多。 放三天，就可以倒进垃圾场了。 郑韵见赵丽丽看过来，说：“这个不用担心，丽飞蔬菜商店肯定赶不上这波蔬菜的销售，再说了，我们也不想销售这些便宜的菜。李文朝话没有说完，我们昨天下午已经去了供销社批发点问了，别说放七万斤，十万斤都没有问题，价格到时再说。” 蔬菜的价格都是一天一个样。 没法提前定下来。 赵秋城笑了，“丽丽，怎么样，我说他们两人没问题吧！” 赵丽丽喜笑颜开，“放心，年底的时候，每人发你们一个大红包。” 他们的工资由小哥出。 红包就自己出好了。 赵秋城站起身来，“行了，你们在这聊吧，我回公司了。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一堆的事，居然在这耽误这么长时间。” 赵丽丽说道：“丽飞现在都有上千工人了，早期没收入，钱要是不够了，怎么办？” 赵秋城说道：“你们丽飞的帐上现在就有一百四十多万，不够了我再借给你们。” 光发工资，这些钱都能发两年了。 怎么能不够？ 别的投资又不让他们出。 赵丽丽这才满意，“这还差不多！” 赵秋城也不多说，出门走了。 ------ 余春芳笑道：“丽丽，你这做公司倒是方便，不用投资，工资都不用发。” 钱是小哥出。 人是小可的人。 这公司开得可真方便。 赵丽丽摇摇头，“不用投资是真的，发工资可是丽飞的钱，一百万是贷款，另外四十多万是丽飞商贸公司赚来的。” 余春芳也不和她争论。 那贷款肯定是贷在赵秋城名下的。 银行要还钱也是找赵秋城。 只是不知道丽飞商贸公司怎么能赚来四十多万。 她就回家了一个多月。 回家前，丽丽也没说要弄公司的事。 这回来，就弄了几个公司，一个还赚了四十万。 没有赵秋城的帮肋，打死她都不信。 郑韵说道：“其实早期我们用不了多少钱，蔬菜基地再过一个多月起码有十多万收入，完全可以坚持到冬季蔬菜下来。袜厂这块是计件的，只要能生产出来，我就能卖出去，就有收入。” 她觉得能有两个月的工资钱，丽飞就没有问题了。 丽飞街每年都有几十万的固定收入。 赵丽丽说道：“难怪我小哥答应的这么快，合着我们的钱根本就够用了。” 郑韵娇笑道：“丽丽，你过分了，丽飞公司还不都是赵总投资。” 赵丽丽嗤笑一声，“你懂个屁，现在我小哥是单身一个，我还不从他身上榨点油水，等他结婚了，啥都有老婆管着，还能榨出油水吗？” 真是的，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郑韵笑道：“前些年，赵总没离婚的时候，也没有见他亏待过你。” 那时候好像和现在也没有啥差别吧。 还不是她想要什么有什么，想花什么钱花什么钱。 “你说我那个小嫂子啊？说起来，她真的还不错，除了对谁都冷冰冰的，倒也从来不管我小哥，甚至离婚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要。” 赵丽丽点点头，如果小哥再娶个像她一样的小嫂子。 那倒是没啥说了。 郑韵问道：“你真的不知道你小哥为什么离婚？” 赵丽丽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问过他，他只说性格不合，一听就是扯淡的话，难道你知道？” 离婚说性格不合的都是借口。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有多少夫妻是性格合的？ 不都是磨合吗！ 郑韵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既然赵总连亲妹妹都不说，她也不想说。 赵丽丽不干了，“你刚才说话的口气，明明你是知道的，你快告诉我。” 原来小哥离婚是有内幕的。 好容易有个人知道，她怎么能放过。 余春芳拉住她，“丽丽，你别闹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有时间，让小郑慢慢地告诉你。” 丽丽也是。 这里这么多人，非得打听这事干吗？ 哪天不能问啊。 赵丽丽那里肯依，“这里又没有外人，我估计李文朝也知道，易飞听了也不怕。” 这里在小哥面前最有面子的就是易飞。 如果他去问，小哥肯定会告诉他。 李文朝默默不作声，看样子是对她的话默认。 他也是知道的。 郑韵叹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知道你以前的小嫂子已经结婚了，五一结的婚。嫁的人是她高中的一个同学，她叔叔秦声和我父亲很熟，他委托我父亲给赵总表达一下歉意，他们说的时候，我听到了。” 不告诉丽丽，她肯定会闹个不休。 反正这事也不是秘密，知道的人多了去了。 赵丽丽有点恼怒，“她高中同学就那么好？比我小哥长得帅还是比我小哥有钱。” 她就想不明白了。 小嫂子居然因为她一个同学和小哥离婚。 李文朝叹了口气，“她的那个高中同学我见过，即没有赵总长得帅，更没有赵总有钱，他只是个普通的工人。” 赵丽丽似乎明白了，“她既然那么喜欢她同学，当初为什么嫁给我小哥。” 她在嫁给小哥之前肯定就喜欢她同学。 绝不是结婚后才喜欢上的。 难怪她整天冷冰冰的，合着根本不想嫁到赵家来。 郑韵幽幽地说：“还不是当初她叔叔秦声逼的，你小嫂子从小没有父母，是她叔叔养大的，不愿意和他们闹翻，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难怪我小哥不告诉我，老婆被人家抢走，这么丢人的事他怎么可能告诉我！” 赵丽丽一脸鄙夷，“他赵秋城也有今天，看来这世界也不是都围着他转。” 易飞都愣了，有这么说自己哥哥的吗！ 在这件事上，赵总是受害者好不好。 不知道她咋想的。 余春芳严肃地说：“丽丽，你别瞎说，尤其不能当着小哥的面说，感情的事岂是那么简单的！小哥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我想小哥只是不想这个错误继续延续下去，才主动提出离婚的。” 离婚是赵秋城提出来的。 为此还有不少的人背后骂他是当代陈世美。 骂的人也不想想。 赵秋城娶她的时候已经发迹，又不是发财后抛弃了她。 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骂他陈世美。 第187章 李树来了 几个人一时都沉默不语。 易飞微微叹了口气。 他什么事都以可帮上赵总。 唯独这件事，他帮不上忙。 感情的事情不好说 他也不懂，甚至想劝劝赵总，都不知道如何说起。 赵总平时一脸什么都不在乎的神态，内心也很痛苦吧。 他既然选择了结婚，应该也是爱那个女子的。 可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就遭遇到了背叛。 易飞没有经历过这些。 不能真正的理解赵总的心情。 前世，他只有周书文一个女人。 两人也没有结婚。 他甚至不知道他们之间算不算爱情。 他们在一起十五年。 周书文爱的仍是江远。 “她早在两年前就背叛了赵总，要我说就应该活埋了那小子，可是赵总不但没有动他，还主动提出了离婚，她怕她叔叔，不敢提出来离婚。” 李文朝忿忿地说：“这才离婚几个月，就结了婚，还摆出一副被赵总抛弃的姿态来，真不要脸。” 李文朝和汪博曾商量过，偷偷收拾了那个家伙。 赵秋城知道了，把他们两个狠狠训了一顿。 他甚至打电话给那男人上班的工厂。 要厂长不要因为他的家事为难他。 易飞这才清楚赵秋城为什么离婚。 本来心里还为那女子为了爱情，宁可抛弃荣华富贵表示钦佩。 听了李文朝的话，登时觉得象吃了苍蝇一样。 不管怎么说，在没有离婚的时候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是背叛。 她明明知道和赵秋城过不下去。 当时还嫁给他，这本身也把赵秋城害了。 如果当初她和赵总说实话。 以赵总的为人，绝不会逼她。 还好是赵秋城， 换个普通人，离了婚，说不定以后连老婆都讨不到。 这不是把人一生给害了。 余春芳淡淡地说：“咱们没有外人，以后无论是谁都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赵秋城既然连赵丽丽都不告诉。 估计也不想再提这事。 谁也别在他伤口上撒把盐了。 ------ 李文朝开车把他们送到二中。 没想到远远地看到李树站在余春芳家的胡同口。 车上的人除了易飞都认识他。 易飞隐隐知道赵丽丽好像有个男朋友。 可是从来没见过。 也没听赵丽丽提过。 他把这件事早就忘了。 郑韵笑道：“丽丽，本来今天想在你这混碗饭吃，没想到你的这位找来了。” 既然李树来了。 她就不准备留下了，和李文朝一起回公司去。 毕竟和余老师也不熟。 留在她家吃饭也不合适。 赵丽丽拧着眉。 她一脸嫌弃地说：“这家伙怎么进来的，你们先到芳芳姐家，我一会就回来。” 难道她的态度还不够明显？ 非得要把话直接说出来吗？ 他居然找到学校来了。 李文朝说道：“我就不去余老师家了，我回公司，毛毛的家具做好了，我下午给送去。” 毛毛的房子装修好几天了。 现在里面也晾干了。 可以住进去了。 易飞说道：“是吗？那我一会跟李大哥回去。” 他还真的没注意过毛毛的房装成什么样了。 反正动作挺大的。 赵丽丽说道：“你不能跟他回去，一会让李文朝把那个人捎走，下午我们打个车一起去诊所。你不能跟那人在一起，省得跟他学坏了。” 易飞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赵丽丽的说法。 李树好坏目前还是她男朋友，至于跟他坐一辆车就能跟他学坏吗？ 自己至于那么容易受别人影响吗？ 李树也不过利用赵丽丽的身份谋点好处。 这也是人之常情，也算不上多坏。 自己告诉黄炎，赵丽丽是自己姑姑，还不是利用了她的身份。 只是李树做的太过明显，让赵丽丽感觉她被利用。 归根结底，就是不喜欢罢了。 李树认识面包车，远远地迎了上来。 李文朝把车停在路边，看看赵丽丽，“那我在这等会？” 赵丽丽点点头，率先下了车，向李树走去。 易飞隔着窗看了李树一眼。 小伙子倒是挺精神的，有一米七五左右。 浓眉大眼的。 算是很帅的那种。 也是。 长得不帅的，也没人介绍给赵丽丽。 余春芳笑笑说：“你们俩先到我家吧，我家和丽丽家一模一样，都是她整的，她那啥也没有，中午就在我家吃饭。” 李树看到几人下车，除了易飞，他都比较熟悉。 他赶紧笑着向前打招呼，倒是把赵丽丽扔在了一边。 简单打个招呼，三人向余春芳家走去。 ------ 郑韵一进余春芳的院子就惊呼道：“余老师，您可真有功夫，种了这一院子的花。” 她去了赵丽丽的院子。 两个院子结构、装修都一模一样。 这不稀奇。 对于赵总来说，装修一个院子还是两个院子，分有区别。 可赵丽丽的院子里种的是草啊。 花和草能一样？ 余春芳笑道：“我喜欢花，但我不会种，前些日子，这些花还乱七八糟的，是这几天，易飞给整治的。” 现在，院子里整齐多了。 那些花的长势似乎也好了些。 郑韵向易飞抛了个媚眼，“小易总，啥时候你也教教我种花，我可以教你染指甲。” 她的脚趾甲总是染成红色。 福利院的女孩一般夏天爱染手指甲。 把水仙花的花瓣弄碎了，加点明矾抹在指甲上。 用花的叶子包了，一夜就能染成红色或粉色，很长时间不褪色。 像郑韵用指甲油精致染脚趾甲的女孩还很少。 易飞每次看到她光脚穿凉鞋时，都忍不住看两眼。 不是没见过，只是觉得好看、多少有点稀奇。 郑韵看到了，只是淡淡笑笑，并不在意。 易飞打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这个郑韵当着余老师的面也开玩笑。 他一个大男人干吗学染指甲，他又不想做美甲师。 不过二十多年后，那些做美甲师的可真赚钱。 易飞陪周书文去过几次，每次都要一两百块钱。 郑韵看他气恼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咯咯”地笑起来，“和你开玩笑呢，我倒是也想种一院子的花，可惜我住的是楼房，没有院子。” 她住在原来父母分的房子里。 在三楼。 想种花，只能阳台上种几盆。 易飞说道：“有些花在盆里也长得很好，有时间，你让孙普辉给培育一些。” 孙普辉是农业大学的高材生。 培育几种常见的花问题不大。 余春芳笑道：“住楼房好啊，我听说楼房都通了暖气，还通了燃气，卫生间也在房里，非常方便，象我们这种高中老师，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分到楼房呢。” 易飞却是知道，余春芳刚刚毕业两年，按资排辈分楼房至少还得十年。 十年后住房都改革了，只有自己买了。 等学校分配，是没多大希望了。 运气好的话，也许能赶上最后一波。 郑韵说道：“余老师放心，我估算一下，咱们丽飞生物技术科技一年的收入，您一年的分了红就能买得起好几套房子。” 临东的房子现在非常便宜。 几万块钱就可以买象赵总送给易飞的院子。 当然，要达到他那房子的装修标准，估计还得几万块。 就算是楼房，也就两百多块钱一平米。 一百平米的房子，也就两三万块钱。 余老师真想住楼房，过年的时候就可以实现。 不过，易飞认为。 余老师住这小院多好啊。 比楼房好多了，上班还方便。 现在买房子还不到时候，结构都不是太好。 想将来赚点钱，倒是可以考虑。 余春芳摇摇头，“我放个假回家，回来丽丽莫名其妙的给了我这么多东西，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郑韵却不是太在意，“丽丽给你，你就拿着呗，她又不是慈善家，她给你，就说明你值。人活一辈子，能有一两个这么好的朋友，比啥都值。” 余春芳把两人让到屋里。 刚给他们泡上茶，赵丽丽就回来了。 第188章 批判李树 余春芳拎着茶壶站在那。 她有点奇怪地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是就说了几句话吗？ 他们回来还没五分钟，她就回来了。 人家大老远跑来。 就算不喜欢，总要多说几句吧。 毕竟名义上还是男女朋友。 赵丽丽换了鞋进屋坐在沙发上，“我和他有什么好聊的，你说这个人吧，我态度已经够明显了吧，还不提出来分手，居然还想约我去看电影。” 她越说越气奋，谁还没看过电影咋的。 赵丽丽随手拿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摔在沙背上。 余春芳给她倒上杯水，“如果实在处不下去，就分了吧，他提分手还是你提分手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李树明显不想分手，肯定不会主动提出来啊。 你想分手，提出来还不一样。 量那李树也不敢纠缠赵丽丽。 赵丽丽总是喜欢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李树提出分手。 弄得赵丽丽好像被甩了一样。 说不定。 他也想分手，不敢提出来。 赵丽丽在他手中，搞不好就是个烫人的山芋。 郑韵依着赵丽丽坐下来，“李树这个人表面正经，实则轻浮，他每次去赵总的办公室，我给他倒水的时候，总都偷看我领口。” 易飞看了郑韵一眼。 这是要火上浇油？ 她这样一说，那李树估计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易飞也不喜欢李树。 觉得他有点阴霾。 远远比不上石铭生。 不知道姑姑当初为什么答应和他处处的。 赵丽丽气愤地说：“你怎么不早说！” 这王八蛋还能做出这事！ 这比利用她身份谋些好处严重多了。 郑韵一脸委屈，“你们那时候又没说要分手，我总不能因为这点把你们鼓捣分手吧。” 赵丽丽和小郑两人吵吵闹闹。 最后变成了李树的批斗大会。 在她两人的口中，李树简直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外加还是一个懦夫。 余春芳实在听不下去了。 她也懒得说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就起身去厨房准备午饭。 易飞就跟过去帮忙。 两个天不怕、地不怕家伙说不定一会把战火引到他这边。 还是远离她们点好。 ------ 本来易飞是给余春芳打下手的。 慢慢地，两人交换了个，换成余春芳给他打下手。 “易飞，你可真行，象你这么大的男孩很少有会做饭的。你们福利院不是有食堂吗，怎么平时也自己做饭吃？” 余春芳觉得这孩子又可爱，又可怜。 才十五岁，什么都会做。 他都不属于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了。 他根本没有家。 易院长要照顾一两百个孩子。 就算是喜欢他，平时估计也没功夫管他。 “余老师，我这都是跟冯爷爷学的，他现在不吃食堂了，和毛毛单独开火。” 易飞笑着解释。 前世，他一个人生活了很多年，吃啥都得自己做，倒不是跟冯爷爷学的。 冯青山也就前些天展示了他的厨艺。 平时，做饭这种事是和他没关系的。 一直等两人做好饭。 赵丽丽和小郑还在说李树的种种不是。 余春芳把菜端到餐桌，“行了，李树这个人是有缺点，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不堪。他想利用丽丽的身份向上爬，也很正常。小郑长这么漂亮，多看两眼也正常。” 赵丽丽起身去洗手，嘟哝了一句，“就你喜欢做烂好人。” 余春芳笑笑也不反驳。 ------ 吃过午饭，易飞着急回诊所。 他想看看毛毛的房间到底弄成什么样了。 这些天一直忙，真没好好看过。 他只知道，中间打了隔断，南墙上还开了一个窗户，门窗也都换了。 把一个大通间改成一厅一室的样子。 毛毛能吃得好，住得好。 也算对他心里一点安慰。 无论如何，这世不能让毛毛再受一点委屈。 赵丽丽则说：“你着什么急，李文朝回去还得吃饭，然后开车去拉家具，我们去晚点，等他们都弄好再去看。” 易飞没有办法，只有拿了工具去整理院中的花草。 姑姑心情不好，最好什么事都依着她。 否则她一腔的怒火可能发泄到你身上。 她从来都是这样。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易飞刚给花草翻完土。 ------ 院门一响，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这男子看着大约二十四五岁。 戴着一副眼镜，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五官端正，文质彬彬，手里拎着一个大的旅行包。 和那个李树倒是有点像。 都属于比较帅气、文静的那种。 脸色显得比李树阳光多了。 他进到院子里，惊奇地看了易飞一眼，“你是……” 正好余春芳端着剩饭剩菜向厨房去。 她看到这男子，笑道：“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我以为你还得两天，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是我男朋友石铭生。这个孩子叫易飞，开学上高一，易遥儿童福利院的孩子，和丽丽很熟。” 石铭生放下手里的包，笑着说：“你好，我叫石铭生，六中的老师。” 易飞赶紧说：“石老师好。” 这人就是余老师的男朋友啊。 倒是和余老师很般配。 个头再高点就好了。 并不是说石老师个头矮，主要是余老师太高了。 余老师不穿高跟鞋，两人个头差不多。 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赵丽丽和郑韵走了出来。 余春芳又指着郑韵介绍说：“这是郑韵，丽飞公司的郑总。” 想想，石铭生可能不知道丽飞公司。 她又补充说：“原来是秋城建筑公司的经理。” 郑韵笑嘻嘻地说：“余老师，你男朋友吧，长得可真帅。” 石铭生笑着摇摇头，“郑总说笑了，这院里的几个人恐怕我长得最丑了。再过两年，易飞长大了，那才叫帅。” 赵丽丽撇撇嘴，“反正将来肯定比你长得好看。” 石铭生也不为意。 只是淡淡地笑笑。 他从余春芳手里接过菜盘，“我还没有吃饭，还有馒头吧？这剩菜就够我吃的了。” 余春芳说道：“要不，再炒一个菜吧，馒头倒还有几个，也不凉。” “不用，包里给丽丽带了点农产品，正好她在，你们分分吧，我先去吃饭。” 说完端着剩菜去了房间。 余春芳打开旅行包。 里面除了一个装衣服的小包，都是些红豆、绿豆等农产品，用塑料袋装着。 籽粒饱满润泽，看样子都是今年新下来的。 “农村没啥好东西，也就吃个新鲜。” 余春芳从厨房里拿出塑料袋。 她把包里的东西分成三份，“一会，你们每人带去一点。” 赵丽丽说道：“我拿回去干什么，反正我天天在你这混饭吃。” “让你拿回去是给阿姨、叔叔吃的。易飞这一份拿回去送给你师父或冯神医，不知道小郑做饭不，不做饭，也拿回去给叔叔、阿姨。” 三人不再推辞。 赵丽丽大声说：“石铭生，谢谢你啊。” 石铭生嘴里吃着东西，含含糊糊地说：“谢啥，又不是啥好东西！” 赵丽丽拿起东西，“好了，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亲热了，我带他们到我家玩会，本来说一会让你一起去青山诊所呢，还是算了。” 余春芳脸红了，“丽丽，你当着易飞的面也胡说。” 赵丽丽等易飞和小郑出去以后。 她低声说：“丽飞生物技术公司，你有股份的事，千万不要石铭生。” 余春芳笑笑，“我告诉他干什么。” 她知道丽丽的意思。 不就是还想考验下石铭生吗。 他们都五年感情了。 石铭生是自私些，但这种考验还是经得起。 第189章 就是不喜欢他 三人辞别余春芳，去了赵丽丽家。 按易飞的意思，干脆直接去诊所算了。 郑韵也来过赵丽丽家。 不用去认门。 以后，她经常到这边来，什么时候不能去。 进进出出的，不够麻烦钱。 赵丽丽说道：“这大中午的，晒死了，你着什么急，难道那间房还能跑了不成？” 去得早了，家具还没摆好。 想看也看不成。 他们去了，也帮不上忙，站在那也是碍事。 易飞也不坚持。 跟着两人去了赵丽丽家。 到了家，赵丽丽招呼两人坐下。 她从冰箱里拿了几罐饮料，“懒得给你们泡茶了，凑和着喝吧。” 易飞很想说。 你泡茶还得去现烧水。 现在烧水都是在灶上烧好了，倒进热水瓶里。 那种电热水壶还没有。 市面上虽然有热得快。 对那种东西，易飞只能呵呵了。 寿命短，有的还漏电。 电热水壶做起来并不难，过一段时间成立电器器公司，倒是可以考虑。 其实很多东西做起来不难。 只是很少人能想到罢了。 郑韵笑眯眯地打开一罐饮料，“我看余老师他们两人挺恩爱的，她男朋友人长得帅，一看就是有素质的人。” 石铭生给人的第一印象确实不错。 不亢不卑，风趣幽默，非常阳光。 至少比李树给人的感觉要好。 赵丽丽不屑地说：“你懂个屁，我和他四年校友，对他还不了解？” ------ 赵丽丽不喜欢石铭生，从在学校认识他，就不喜欢。 没有理由。 就是不喜欢。 石铭生老家也是三山县的。 和余春芳家相距大约有二十多里。 余春芳第一次见到他是刚考上大学不久的一个老乡会上。 参加的全是他们县的学生。 人也不多，四届学生才七八个人。 余春芳上高中是在县一中读的。 石铭生在三中读的高中。 两人是一届高中毕业生，但并不认识。 三山县三中，是一所普通中学。 每年能考上本科的也就一两个。 甚至有时候一年一个本科生也考不上。 石铭生能从三中考上大学本科，算是不错的。 余春芳很是佩服他。 石铭生长得帅，很阳光，浓眉大眼，谈吐幽默。 师范大学的女生多，他很受女生欢迎。 刚上大学追他的女生就很多。 一年过去了，他并没有女朋友，和余春芳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 既不疏远也不是特别的亲密。 余春芳一开始并没有过多地注意石铭生。 也就是老乡关系。 老乡聚会时一起吃吃饭，聊聊天。 他们县同届的就他们两个，关系自然比别的老乡好一点。 聊得多了，就发现。 他们的初中同学有很多同时又是自己的高中同学。 石铭生本来可以去一中上学的。 他中考的成绩并不差。 后来觉得一中离家太远，而且在县城里，去一中读书开销就大得多。 他选择了在家旁边镇上的三中。 他认为，学习得靠自己，在三中一样能考上大学。 上了大学又觉得后悔。 石铭生总是说：如果他当年去一中上学的话，肯定能考上更好的大学。 赵丽丽有时也会和他们一起吃饭。 每次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就会毫不留情地打击他。 “你如果去一中上学，说不定大学都考不上，这世界没有如果。”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脸鄙夷，丝毫不在乎石铭生的脸色。 赵丽丽不是那种曲意奉迎的人。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表现得非常明显。 石铭生也不和他争论，觉得她还是个孩子。 和她相比，自己确实啥也不是。 他十四岁的时候，还在读初中呢。 赵丽丽就说他是伪君子。 余春芳知道也许赵丽丽是对的。 别说这世界没有如果，就算你实现了一个如果。 你就会处在一个新环境中，你不一定会适应。 赵丽丽说得对。 石铭生真去了一中，说不定真考不大学。 并不是学校好，你学生习成绩就会一定上升。 余春芳是个现实主义者，如其去梦想一些不切实际的假如，不如抓住现在。 但她还是狠狠地瞪赵丽丽一眼。 石铭生是个很要面子的人。 两人互相不喜欢，但是碍于余春芳夹在中间，而且也算是老乡，都比较克制。 关系也还说得过去。 大不了，赵丽丽讥讽两句。 石铭生也不当回事。 ------ 余春芳在上大二的第一个学期和石铭生确定了恋爱关系。 她在当天晚上就悄悄地告诉了赵丽丽。 十五岁的赵丽丽当时正坐在床上摆棋谱。 她听余春芳说完。 注视着她兴奋的脸庞很久才冷冷地说：“他配不上你。” 赵丽丽的眼中，能配上余春芳的还没有。 至少她们师范大学没有。 余春芳并没有因为有了男朋友而冷落赵丽丽。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照料她，甚至两人约会的时候都带着她。 去吃饭、去上自习，去看电影、去游玩都带着她。 石铭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但赵丽丽总是说他是个虚伪的家伙。 两人也不太在意，毕竟她还是个大孩子。 也许她仅仅是因为觉得石铭生抢走了余春芳，而心生不满。 毕业的时候，翟涯松去省师范大学招人。 赵丽丽显然还记得二中的小院。 只是没有想到，她大学毕业了，这些小院子居然还有空的。 她马上决定，去二中。 她家不缺住房，但是小院可是在学校里，每天不用早起去上班。 别的学校都是一间宿舍。 住着也不舒服。 何况二中是她的母校。 反正是当老师，到哪个学校不一样。 二中现在也是市重点中学。 赵丽丽去二中有一个条件，就是把余春芳也带去。 两人四年来亲如姐妹的生活。 她已经不习惯身边没有余春芳。 翟涯松听赵丽丽还要带上她一个同学，有点为难。 今年二中只有两个名额。 另一个名额本来想招一个政治老师。 赵丽丽和她同学显然都是学化学的。 如果想让她们发挥最大的作用，就得让她们都担任化学老师。 翟涯松还是决定见见余春芳。 那天余春芳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一个紫红方格的外罩，黑色的长裤，运动鞋。 他很快就决定要余春芳了。 一是给赵丽丽面子。 要不是她父亲，当年自己别说当二中的校长，会不会坐牢都不好说。 后来那些告状的。 要不是她父亲压着，他也不会这么轻松。 二是余春芳这姑娘文文静静，内敛大气，一看就是当老师的好料子。 她还是学校优秀毕业生。 这说明她无论是学习还是其它方面的能力都是出类拔萃的。 至于政治老师吗，以后再说。 实在不行的话，他本人也可以担当政治老师。 “她有男朋友，是学数学的。翟校长，我看不如也把她男朋友要过去吧？” 赵丽丽看翟涯松答应了把余春芳要过去，也想把石铭生也分到二中。 这样的话，他俩都在二中教学。 对他们俩的未来很重要。 尽管不喜欢石铭生，但余春芳就是喜欢他。 赵丽丽还是想把他也留在市里。 石铭生和余春芳本来已经和他们县一中谈好，毕业都去那里。 现在有了去市里的机会，谁都想去市里。 第190章 做出牺牲 余春芳也一脸期盼地看着翟涯松。 不把石铭生要过去，他们就只能两地分居。 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余春芳已过了做梦的年龄。 两地分居，最有可能的后果是两人分手。 她喜欢石铭生，不想和他分手。 真要是没办法。 她宁可放弃留在市里的机会。 余春芳的眼中。 工作远没有家庭重要。 赵丽丽回到临东市。 人她的家人在。 自然也不再需要她照料。 赵丽丽看翟涯松一脸为难的样的子，就有点不明白了 她说道：“翟校长，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对那些小院子看得比啥都重要，是你这些年拉拢优秀年轻老师去二中的唯一杀手锏。” “我刚才说了，石铭生是她的男朋友，他们很快就结婚。所以只要您一个小院子，你白得了一个本科生，还有啥犹豫的？他还是教数学的，和我俩又不冲突。” 翟涯松这些年，为了提升二中的师质力量。 可以说操碎了心。 又不多要你的小院。 有什么可犹豫为难的。 石铭生人品不咋地，学习却非常好。 将来也能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至少比自己更合适当老师。 翟涯松苦笑了一下，无奈地说：“丫头，那些小院空的也就剩下两套，你想多要一套也没有，要不是前两年有两个老师分了房子，现在一套都没有了。” “现在不是房的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能多要一个本科生，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你难道不知道学校要人需要编制吗？没有编制，我也没有办法啊！” 赵丽丽当然知道编制这个事。 编制这个问题她解决不了，就算是找她父亲也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这是早在毕业前早就统筹好的。 这时候想加一个几乎不可能。 再说了。 父亲是个倔脾气，找他，他也不一定给办。 ------ 翟涯松看看愣在那的赵丽丽，想了想说：“丫头，还有一个办法。你可以看看市里别的学校有没有名额，可以先进别的学校，一旦二中有编制了，学校就把他调过来。” “虽然暂时不能在一块，但毕竟都在市里，如果别的学校有名额的话，你父亲一句话，问题不是解决了。” 如果有名额，当然没有什么问题。 反正要谁不是要，文教署不会因为这个事而得罪赵家。 赵丽丽想把余春芳留在市里，就得解决石铭生留在市里的问题。 否则要么余春芳回到他们县里。 要么两人两地分居。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分手。 在赵丽丽看来，他俩是不会分手的。 她不喜欢石铭生，觉得他有点自私而且还虚假。 他配不上余春芳。 但是她喜欢余春芳，不想和她分开。 余春芳喜欢石铭生，也不想和他分手。 她只好调用家里的关系，想办法把石铭生也留在市里。 赵丽丽不敢找她父亲，也不敢找她大哥。 她找她小哥。 余春芳四年对赵丽丽无微不至的照顾。 赵家人都看在眼里。 一听是余春芳的事。 赵秋城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 他给文教署打了个电话，很快对方说，六中还有一个名额。 可是六中在远郊，而且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和现在的二中没法比。 石铭生本来是和余春芳一起回到他们县一中的。 现在余春芳去了市二中。 而他只能去六中，留在市里的兴奋就变成了不痛快。 ------ 这两个中学相距二十多公里。 将来两个人怎么办。 就算将来把家安在两个学校的中间，两个人上班都要十来公里。 再说了，将来分房还不知道分在哪呢！ 石铭生认为他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他做什么事都有充足的理由。 他觉得以后调工作没有那么容易。 不高兴也是为了爱情，为了余春芳，不是为了他自己。 “翟校长说了，以后一有编制，就把你调到二中去。”余春芳安慰石铭生道。 “以后的事情很难说，你要知道，应届毕业生的编制和调动是不同的，就算二中明年有了应届生的编制，也不可能调动我。” 石铭生有点激动，口气就不太好，“一旦毕业了，再想调动，可就难了，这是很多例子已经证明过的，那么多夫妻两地分居还不是因为工作无法调动？” 他说的也不错。 工作后的调动牵涉的东西太多，是比较困难的。 他忘了一件事，也许没有忘。 调动工作是难。 但对赵丽丽来说，并不算难。 她小哥赵秋城就能解决问题。 “那你说怎么办？不行，我们都还去县一中。” 余春芳看到石铭生一点也不感激，赵丽丽帮他解决分配到市里的问题，而是当着她的面说三道四的，也有点生气。 不管怎么说，赵丽丽是好意，也是经过努力的。 石铭生沉默了很久。 他突然用试探的口气说：“丽丽，要不你再做一下牺牲？” 赵丽丽疑惑地看着石铭生。 她不解地问：“我？我做什么牺牲？市里的中学就这一个名额了，还是我小哥硬抢过来的。” 赵秋城在电话里说。 本来人家也要了人，现在把这个名额给让了出来。 赵丽丽没明白过来石铭生的意思。 余春芳却明白过来，她远远比赵丽丽了解他。 她急切的说：“石铭生，不要说了。” 石铭生还是说了出来。 他看着赵丽丽说：“我的意思是，要不这样，你去六中，我和芳芳去二中，过个一两年再把你调过来，不是一样吗？” 赵丽丽想要调动个工作，比他容易多了吧。 石铭生接着说：“丽丽，你别多心，我这么说都是为了芳芳，其实我一大男人无所谓的，去那里教学还不一样！” 赵丽丽当时就傻了眼。 原来是要她作这样的牺牲。 他还为了余春芳，没有他，她会死啊！ 在赵丽丽心中，没有石铭生，余春芳也许更幸福。 就她的条件，找个什么样男朋友找不到！ 赵丽丽当着余春芳的面又不好反驳。 她只好看着余春芳说：“芳芳，你做决定吧，如果你也认为这样合适的话，我就去找翟校长说说。” 她并不是推脱。 如果余春芳也认为这样合适的话，她真的可以去六中。 大不了象小哥一样停薪留职，下海做生意去。 工作对她来说，本来就不重要。 她感谢余春芳，愿意为她作牺牲。 这对她来说，也不算多大的牺牲，当老师还是去做生意，没区别。 甚至。 如果她想的的话，也可以去别的机关单位。 有的是机关单位想要她。 临东第一才女，行省副总督的亲侄女。 那个署不想要？ 甚至她想去市府，也是一句话的事。 赵家和赵丽丽本人，却都想让她去学校教书。 赵春城、赵雪城从政。 赵秋城从商。 丽丽？ 她混日就行。 余春芳虽然明白了石铭生的大概意思，但是也没有想到他这么直接说出来。 当赵丽丽说要她决定时，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不想去六中，难道赵丽丽就想去六中了？ 不是她的话，连六中石铭生都去不了。 “石铭生，你胡说什么？二中本来只要丽丽一个化学老师的，是她一再坚持，人家才要我这个化学老师。” 余春芳大声说：“丽丽本来就是二中的学生，如果她不去，估计连我也不会要了，何况是你。二中同意以后把你调过去，还不是看着丽丽的面子。” 让赵丽丽做出牺牲。 真不知道石铭生咋想的。 第191章 就是要他们分手 余春芳有点生气，这也太得寸进尺了。 她宁可回县里，也不可能让赵丽丽去六中。 余春芳知道，赵丽丽不可能在六中教学，她去了最多报道完就会辞职。 六中临东市东效的一个镇上。 就那的生活环境，她就受不了。 赵丽丽愿意做出牺牲。 她也不好意思。 石铭生像是吃错了药。 他看着余春芳，嘴角上翘有点讥笑着说：“要不这样，我去二中，你去六中，将来让丽丽把你调过去不也是一样？” 不是说也就一两年的事吗？ 谁去六中不一样？ 石铭生觉得，调动工作没那么容易。 赵丽丽本身就看不上自己。 把自己扔在六中，她才不会上心。 余春芳在六中就不一样了，也许过不了一年，赵丽丽就会把余春芳调到二中。 其实，他的想法也没错。 真把余春芳放在六中。 赵丽丽估计一个学期都等不了。 她就是找她叔叔，也得把余春芳调到二中。 真找她叔叔，那就是一句话的事，什么编制，根本就不是问题。 “你……”余春芳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觉得石铭生平时挺通情达理的， 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如此歪搅胡缠。 赵丽丽明显是要和自己在一起。 她去六中？ 估计赵丽丽宁可自己去六中。 翟校长本来就是来要赵丽丽的，她不去了，人家会要石铭生。 三个人结束了无意义的争吵。 最后，还是按既定地方案。 石铭生去六中，余春芳和赵丽丽去二中。 赵丽丽对石铭生不多的好感一下子荡然无存。 她有时候粗枝大叶，有时候却心细如丝。 余春芳总是说，在绝大多数的时候，石铭生是通情达理的人。 这一点她也认可。 在她看来，那是因为没有到关键时刻。 关键时刻，他的心中只有他自己。 赵丽丽可以牺牲。 余春芳也可以牺牲。 任何人都可以牺牲。 ------ 赵丽丽讲完，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到现在都不明白，芳芳为什么那么死心塌地的喜欢石铭生。” 比他优秀的人多了去了。 随便找个，都比石铭生强。 易飞笑着说：“石老师长得好看！” 感情的事，他不懂。 为什么会喜欢一个人，这谁说得明白。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否喜欢周书文。 两人在一起时间长了。 一切都成为习惯。 就像他回来前。 他也习惯了有周书文的日子，有江小树的日子。 “你一个小屁孩知道啥？” 赵丽丽不屑地说：“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觉得你也长得好看，所以认为他是个好人。” 易飞不说话，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也没有认为石铭生是好人。 本身这世界上好人、坏人很难界定。 石铭生最多有点自私，也不能从这点判断他就是个坏人。 好与坏，不过是站在不同的立场上罢了。 毕业分配是大事，谁不想一步到位。 赵丽丽自然无所谓。 不代表别人都无所谓。 郑韵说道：“丽丽，听你讲，石铭生也就是有点自私，也没有多大的毛病，人哪有完人，找个自己喜欢的人不容易。” 除了自私，她也没听出石铭生别的缺点。 至少石铭生给人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风趣、阳光。 感觉上比李树强多了。 自私这事不好说，谁还没有点私心。 古人还说呢，人为为己，天诛地灭呢。 但当面说出来让赵丽丽去六中，就有点过份了。 这样说起来，还真的配不上余老师。 不是说石铭生太差，而是余老师太优秀。 余老师就一口拒绝了那个建议。 两人的人品就一目了然了。 赵丽丽哼了一声，“自私就是最大的毛病，平时看不出来，关键的时候就想着他自己。” 她的想法中，自私就是万恶之源。 所有的罪恶都是因为自私引起的。 ------ 郑韵赞同地点点头，“丽丽，我知道你和余老师象亲姐妹，但感情的事，你还是不要多管，管来管去管成仇。” 她能看出。 余春芳对石铭生的感情很深。 不可能因为赵丽丽的几句话就会放弃他的。 她也能看出，赵丽丽和余春芳感情很深。 别因为这事，两人成了仇人，那对赵丽丽的打击一定很大。 感情的事，还是有当事人自己做主。 幸福与否，只有当事人知道。 别人是看不出来的。 赵丽丽叹了口气，“我也管不了她，再过两年，如果他们两人还在一起的话，我就找我小哥弄个指标，把石铭生调到二中来。芳芳为这事，头都大了。” 不为石铭生。 她也得为余春芳考虑。 郑韵有点不解，“为什么还要过两年，其实找下赵总，给你们学校弄个编制，对他来就不叫事，余老师年龄也不小了，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干脆调过来，早点结婚算了。万一有什么变故，吃亏的还是余老师。” 编制的事是不太好办。 那也得分人。 赵总去文教署给二中弄个编制。 估计都不用上门，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学校多一个老师，少一个老师怎么了。 文教署没人因为这个去得罪赵总。 在哪教学不是教。 反正就发那么点工资。 赵丽丽坚定地说：“石铭生靠不住，我帮着芳芳再考验他两年，早吃亏总比晚吃亏强。” 易飞很想说。 这是余老师的事，你得考虑她的感受。 他看赵丽丽的样子，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她坚持的事，谁说也白搭。 郑韵摇摇头，“你考验也是白考验，余老师现在可是有了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我觉得一年最低几十万的收入，只要她男朋友不傻，就不会和她分手。” 一年几十万的收入。 在临东也找不出几个，够一个高中老师挣几辈子了。 石铭生就算不当这个中学老师，也没有关系。 他在家就侍候着余老师就行。 赵丽丽狡黠一笑，“我告诉芳芳了，暂时不让她告诉石铭生，不到结婚，就不告诉她。芳芳不会告诉他的。” 其实，她不叮嘱，余春芳都不会说。 她是个低调的人，从来不显摆。 在外人面前如此，在家人面前也如此。 小郑有点愕然，“丽丽，我咋觉得你巴不得他们分手？” 她自己要和李树分手。 这是还要鼓捣余老师分手的节奏啊。 两人是不同的啊。 赵丽丽根本就没有做好谈恋爱的准备。 她只所以答应跟李树交往看看，只不过想试试谈恋爱的感觉。 余春芳和石铭生已经有五年感情了啊。 人生有多少个五年！ “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石铭生配不上芳芳，我当然巴不得他们分手。” 赵丽丽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最好石铭生提出分手。 芳芳也就解脱了。 易飞无奈地说：“姑姑，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只要余老师觉得好，觉得幸福，你还是不要掺合了。” 只要余老师喜欢，石铭生就是有再多的缺点都没关系。 真分手了。 余老师肯定受到很大的伤害。 五年，是个不短的时间。 赵丽丽瞪了他一眼，“你小屁孩，懂个啥，这件事你没有发言的资格。” 尽管知道易飞不同寻常。 她还是不自觉的把他当成孩子。 易飞站起来，“我是不懂，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去诊所吧。” 这次赵丽丽没反对。 她进屋换上一套浅黄色的连衣裙，在门口换上一双乳白色高跟凉鞋。 小郑撇撇嘴，“臭美！” 赵丽丽伸手在她头上拍了一下，“美肯定是美的，臭绝对不臭的。” 第192章 毛毛的房间 三人走到校门口。 老吴头正坐在传达室的门口抽烟。 他看到他们过来，站起来尴尬地笑笑。 这次他的眼光没有敢再瞥向赵丽丽。 却迅速地在郑韵的胸部扫了两眼。 易飞无奈地摇摇头。 这老头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早晚得吃个大亏。 一个普通女老师自然拿他没办法。 不说赵丽丽。 郑韵真找他事。 仅凭翟校长，也护不住他。 又不是翟校长自己出了事。 你以为物资署署长是吃素的啊。 郑署长就这么一个女儿，不用说，平时宝贝着呢。 他要是想对付翟涯松都不难。 何况翟校长的一个亲戚。 老伴的姑父。 还不是至亲。 三人在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却看到李文朝开着面包车过来。 他把车停在路边，从车窗里伸出头，“房间都弄好了，我准备去蔬菜基地，顺道来看看你们出发没，上车，我先把你们送过去。” 三人自然不客气。 从二中到诊所开车也就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 耽误不了他多少事。 ------ 到了诊所，大门开着，屋里却没有人，想来都在后院。 易飞他们来到后院。 没进门就听到毛毛房间里传来说话声， 走进去一看，不但毛毛和冯青山在。 易遥和陈悦也在。 杂物间被隔成了两间，一间客厅和一间卧室，门窗都换了新的。 里间卧室的南墙上新开了一扇大窗户。 卧室显得非常明亮。 屋里整体装修的风格和赵丽丽在学校的房间相似。 客厅里铺的瓷砖，卧室则铺的木质地板。 沙发、茶几、电视等家具都已经摆好。 电视是进口的。 沙发和茶几和赵丽丽家的都是同款式。 卧室的双人床前还铺了一块毛茸茸的白色地毯。 估计赵秋城看丽丽特别喜欢她小院的装修风格，就按那个来的。 她们都是女孩，喜欢的应该也差不多。 从自己的院子，赵丽丽的院子到毛毛的房间。 装个风格都非常新潮。 罗勇出过国，风格多少都带着欧式风格。 赵秋城送给自己的院子。 虽然房屋是中式的那种，可是屋里的装修、门窗也都带点欧式。 易遥看到他们几个进来，对赵丽丽说：“毛毛总算有个象样住的地方了。” 经过改造。 这储物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整个临东市都没几人比和上毛毛的住宿环境了。 唯一缺点就是屋里不带卫生间。 这个本来也可以改造。 当初问了毛毛的意见。 她却不想把厕所放在屋里，就没有改造。 易飞非常满意。 也就是个临时住的地方。 过两年，给毛毛买一套更好的房子。 这一世，无论如何得让她过上好日子。 ------ 郑韵还是第一次来诊所和福利院。 赵丽丽介绍说：“易姑姑，冯神医，这位漂亮的姑娘原来是我小哥的秘书，现在是我们丽飞公司的总经理，不久将会在福利院大门口装修的那个办公室上班。” 冯青山难得地说了句：“丽飞的总经理，比给赵秋城当秘书强。” 赵秋城把那本书送来了。 冯青山看了，多少明白一些。 易飞脑子里住的不仅仅是易家先祖。 按那本书的意思。 他还真的是来自未来。 他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可以解释了。 只是冯青山想不明白。 未来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他是怎么来的。 他只是个医生，自然不知道平行世界的事。 陈悦笑道：“你们真有本事，居然把小郑给拉来了。” 她是了解郑韵的，工作能力强，勤快事还不多。 秋城建筑公司的人都很喜欢她。 郑韵一本正经地说道：“易奶奶，冯爷爷，以后多多关照。陈悦姐姐，以后我们上班就近了，我也算福利院的人了。” 丽飞公司都挂在易院长的名下。 她当然也算福利院的人了。 易遥笑道：“你以后跟着丽丽叫我姑姑或者叫易院长就行。” 易飞很是无语，奶奶一句说，他比郑韵也低了一辈。 还好，郑韵对辈份看得不重。 没说以后也叫她姑姑。 ------ 易飞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客厅后墙上也装了一个壁炉。 赵秋城似乎对壁炉特别偏爱。 或者说罗勇对壁炉很偏爱。 赵丽丽和余春芳家都有，他送给自己的小院虽然没有仔细看，但看到房上的烟囱，估计还装了不止一个壁炉。 那天赵总也说了用壁炉取暖。 这种敞开式的壁炉不错。 冬天升温比较快。 象毛毛房间的这个壁炉，点着二十分钟后，估计气温能升到二十度。 卧室的门开着，里面也不会冷。 废木头价格也便宜。 比用煤火炉强多了，至少干净没烟。 它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有燃烧不尽的烟气飘出，有时候火苗还会蹿出来。 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封闭式的壁炉。 前世，易飞安装过封闭式壁炉。 周书文的厨卫电器也经销壁炉。 不但有封闭式的壁炉，还有电壁炉，烧酒精的壁炉，天然气壁挂炉，燃烧生物颗粒的壁炉，种类五花八门。 说实话，那时候追求的不仅仅是取暖。 美观、意境更多一些。 易飞比较喜欢电壁炉和燃烧生物颗粒的，但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做出炉芯和生物颗粒，做出机器倒是不难。 现在做取暖设备，倒也有不错的前景。 很多楼房都没有集体供暖。 冬天就靠个煤火炉子。 丽飞电器公司也可以把取暖设备当成一个系列产品。 看易飞蹲在壁炉前，赵丽丽走过来。 “你在想什么？这里不通气，也没有集体供暖，用这种壁炉取暖是最简单的，花钱也不多，效果也不错，我那屋里冬天能到二十多度。” 她抬头看了看，“这屋吊顶上面有通风装置，这屋的暖风能通到卧室，和我那屋差不多。比点个煤火炉强多了，干净还暖和。” 罗勇在设计壁炉上面很有心得。 她家里的一楼正厅，就给改造出一个壁炉。 父亲很是喜欢。 “姑姑，使用的的时候有烟气飘出来吗？” 这种敞开式壁炉，易飞还真的没用过。 “有时候会有，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有更好的办法，可以用钢板或铸铁做一个炉子放在这里面，整个封闭起来，只要烟囱做的好，就没有问题了。” 赵丽丽显然没有想到把炉子封起来还怎么点燃。 她没有见过全封闭的壁炉，“全封闭起来？怎么个封法？” 易飞一边在地板上画一边讲。 赵丽丽是个悟性很高的人，很快就明白了。 “这东西不错啊，封起来不但干净，还给人安全感，我睡觉得的时候特别害怕火着出来了，所以有时候只有等烧完了才去睡，后半夜屋里就冷了。” 赵丽丽迫不及待的说：“你做出来一个试试，要是好用的话，把我们的都换了。 易飞既然这样说了，那他就能做出来。 做不出来的东西。 他也不会说。 这家伙就爱藏着掖着。 “只是不知道那种耐高温且热传导性好的玻璃是不是好找？” 他知道的很多东西，现在做不出来。 没材料，谁也没有办法。 如果没有这种玻璃，那就没办法封闭。 天天炸玻璃可不行。 “那你放心，只要有这种玻璃，小哥就能找到。” 赵丽丽倒不担心，没有是没办法，只要有就能买到。 易飞无语地摇摇头。 还好认识赵家兄妹，要不然很多事真做不成。 赵丽丽扭头看看还在聊天的易遥等人。 见他们都没有注意这边，小声说：“你老实告诉姑姑，你要做的电器包括取暖的吗？” 易飞点点头说：“有这种打算吧，但主做的不是这个。” 壁炉这东西毕竟用的人少，接受这东西的人也少。 这玩意也不算什么电器。 取暖这块，他想的的是电热油汀，那东西没啥技术难度。 再过十年。 那不是一般的流行。 办公室、个人家庭，没用过的还真不多。 第193章 封闭式壁炉 赵丽丽兴奋地说：“那我们赶快注册电器公司啊。” 她还记得易飞说过。 他能生产比她家里用的还好的热水器。 生产电器的公司才叫大公司。 电器公司啊。 说出来就让人提气。 比袜厂，蔬菜基地强多了。 大成电器是卖别人的产品。 丽飞电器可是自己生产。 既然能做出来，还等什么？ 易飞说道：“这个不着急，先把产品做出来再注册公司也不晚。” 现在有资金。 有顾万钧和叶瑛，倒也可以把电器公司的提上日程。 不过。 这个封闭式壁炉倒是可以先做出来。 卖不卖无所谓。 可以自己用倒是真的。 俩人蹲在那嘀嘀咕咕，注意力都在封闭式壁炉上。 赵丽丽穿的裙子不长，只到膝盖的位置，蹲下来难免春光乍泄。 “姑姑，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赵丽丽拉了拉裙子，捏住易飞的脸拧了一下。 “我是你姑姑，在你这个小屁孩面前注意什么形象，别废话，你先说这个封闭式壁炉能不能做不出来。” 这小家伙胆子越来越大了。 都敢调侃自己了。 “这个东西不难做，重要的是注意一下细节，象通风设计、密封、材料的选用，最重要的得找个工厂加工。” 无论是做封闭式壁炉、电热油汀，还是做燃气热水器。 易飞不用帮手都能做出来。 关键是机加工要合格。 就说电热油汀吧，看着简单，对加工要求还是挺高的。 “这个好办，机械厂就能加工各种机械设备，现在的厂长刑志东和你关系不是很好，找他肯定没有问题。” 刑志东正因为巴结上赵秋城春风得意。 这点小事肯定没有问题。 让他们加工，也没说不给他们钱。 易飞跑到冯青山的住室找到卷尺。 他量了壁炉口的长宽和深度，又把头钻进去看看烟囱的位置。 “姑姑，封闭式壁炉的烟囱和这个不一样，到时候恐怕得拆了这边一小块墙，你那屋里的也一样。” “那怕什么，不就拆一块墙，小哥有工程队，还不是半天的事。” ------ 易遥他们看易飞忙来忙去。 都过来看他在干什么。 赵丽丽得意地说：“我们准备做一个新式的全封闭壁炉！” 壁炉在华夏使用的并不太多。 也就近些年才逐渐有人使用。 冯青山和易遥都不太了解。 对于新式的封闭壁炉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冯青山问道：“丫头，你说这个东西比点个炉子要暖和吗？” 他没看出差别。 都是炉子，这个弄墙上，想换个地方都不行。 赵丽丽肯定地点点头，“我学校的屋里有一个，冬天点着，房间里可达到二十多度。就是隔一段时间就得往里加木柴很烦，易飞，你说的封闭式，同样的木头烧更长的时间？” 易飞摇摇头，“封闭并不能使燃烧的时间更长，但是燃烧更完全，转化率更高。” 同样的木头能提供更多的热量。 燃烧时间却都差不多。 易遥当年在帝都上学的时候曾经在一个教堂里见过壁炉，“这种壁炉冬天用来取暖确实不错，封闭式的，我以前也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易飞，你在哪见过？” 易飞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总不能告诉奶奶是做梦梦到的吧？ 估计奶奶会给他一巴掌。 赵丽丽笑道：“他哪见过啊，我们俩正研究呢。” 她说完冲易飞挤挤眼。 易遥不疑有他，“快开学了，别整天琢磨这个琢磨那个，该收收心好好上学了，小郑是个好姑娘，把公司交给她做就是了。” 她对易飞的学习还是很关心的。 福利院好容易有可能出一个大学生。 不能因为开公司，给耽误了。 大学毕业后，开公司也不晚。 哪有这么小孩子开公司的。 易飞把量的数据都记在一个本子上，“奶奶，等这个东西做出来，给你屋里也安一个，就不用再点那个煤火炉子了，脏还不安全。” 煤火炉还容易煤气中毒。 赵丽丽说道：“易姑姑那房间没有装壁炉，你难道想重新给她砌个烟囱吗？” 那工程就大了。 得拆了半面墙弄烟囱。 易姑姑住的房子是那种老式的，更难整。 真拆那房子，她不一定同意。 东园对她来说，有重要的意义。 易飞笑道：“那不用，这个可以做成柜式的，墙上开个洞，装个象普通炉的烟囱就行。” 奶奶房间本来就有装烟囱的位置。 易遥一脸慈爱地看着他，“现在长大了，越来越能了。” 陈悦说道：“易院长，你就放心吧，我也见过不少的大学生，要说真本事，还真的没有人比过易飞。” 公司也有大学生。 谁能写出易飞写的那种策划书！ ------ 毛毛说道：“哥，要不这间房你住吧，你要读书，需要一个好的环境，我住治疗室。” 她向来对吃住不关心。 小时候，有好东西，哥哥都是留给自己。 现在，有好东西应该留给哥哥。 哥哥可是要考大学的。 她是个无用的人，好吃的好住的，也是浪费。 赵丽丽嘻嘻笑道：“毛毛，你就别担心他了，我小哥在你们师父家旁边给他找个小院，都装修好了，过两天把家具拉过去就可以住了。比我那个小院还要大，装修得还要好。” 冯青山有点错愕地问道：“小院已经给易飞了？” 不是说开学的时候给个惊喜吗？ 这就给了？ 赵丽丽说道：“当然！前几天我跟他们一起去机械厂办的手续，我小哥说，易飞在临东也算有个家了。” 易遥却有点失落地说：“一转眼就长大了，要离开福利院了。” 赵丽丽上前抱住易遥的胳膊，“易姑姑，易飞可不会离开福利院，丽飞公司有他一半的股份，可是您名下的产业。” 郑韵喃喃地说：“易飞，你不会是赵总的儿子吧？赵总虽然大方，可是也没有大方到这种程度，我给他当了三年秘书，也没见他给我一个院子。” 易飞只有苦笑，树化玉和漆器大盘的事不方便说。 任谁看，除了是赵总的儿子，否则都说不过去。 “怎么可能！” 易遥说道：“易飞被送来的时候，脖子里挂着一个平安符，符的背面刻了一个肖字，他本来应该姓肖。再说了，他被送来的时候，秋城已经当兵走一年多了，他自己还是一个大孩子。” 她没有说的是。 如果真的是赵秋城、赵春城的儿子。 赵家最多私下交给她抚养，绝不会半夜扔在福利院门口。 也绝不会十五年不来认他。 赵家没有那么冷血的人。 毛毛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兴奋地说：“哥，也就是说你以后在临东也有家了！” 易飞笑笑，拍拍她的头，“你是我妹妹，当然也是你的家。” ------ 从毛毛房间出来。 三人又到福利院正装修的那一排房子看看。 李文朝正和一个工头模样的人交谈着什么。 看到他们三人走过来。 李文朝过来说：“根据上次易飞的提议，院墙打开五间房的宽度，中间一间是小郑的办公室，左边两间是丽飞蔬菜基地办公室，右边两间是丽飞袜业办公室，再向东三间是财务室和供销部，向西七八间当袜业公司的库房。大约还有十天能弄好。” 赵丽丽看了看，“小郑的办公室怎么没有门，只有个大窗户？难道让她爬进去？” 小郑笑道：“我办公室的门在里面和两边的办公室相连，我从两边都可以进去。” 易飞说道：“到时候去做两个大的招牌，放在房顶的那种，要醒目，老远就能看得见，青山大道连着去省城的国道，要让路过这里的人都能看到这两个招牌。” “小郑姐姐再印一些宣传单，让人帖到大街小巷去，特别是大家喜欢去摆摊的地方，写明批发零售。” 第194章 袜厂的烦恼 郑韵明白易飞的意思。 这是让摆摊的来批发啊。 “你不是说丽飞袜业走高端路线吗？难道让人摆摊卖吗？” 大街上摆摊的东西。 很难说上高档吧。 别人再看到这个品牌，会想起地摊货来。 “高端的东西也不见得不能摆摊卖。” 易飞笑道：“现在我们手里只有几十台手摇织袜机，想生产出高端产品也不行，现在袜子不能积压太多，只要能卖出去就行。” 现在考虑高端还太早，先赚钱再说。 积压在手里，那就麻烦大了。 再说了，卖出去的多了，品牌效应自然也起来了。 树立一个品牌。 是要长时间努力的。 不是一天两天就成的。 国人认识到品牌的重要性，还得十年以后呢。 “这个你放心吧，销路我已经想好了，主要从几个方面来考虑。一是供销社，我会去和供销总社的主任谈，加上各县，供销社可是有上百家，另外一个是市里的各大商场。价格方面我正做一些调查，到时候写个报告交给你。” 郑韵很有信心地说：“我们生产的成本低，基本没有运输成本，我不担心卖不出去，倒是有点担心我们产量不够。” 一年两百多万双，猛一听，真的很多。 可是想想，临东这么大，供销社，商场一分。 一家也分不到多少。 临东没有大的织袜厂。 外地进来的袜子如何拼得过他们。 实在不行。 还可以找关副府长。 支持本地的企业，关副府长是愿意干的。 赵丽丽说道：“产量不够不怕，只要能卖出去，我们不会扩大生产规模啊，易飞不是说有电动的吗？真要是生意好，我们就升级生产设备。” 没听说过，能卖出去怕产量不够的。 易飞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可是这时候上电动织袜机有点不合算。 价格贵不说。 过些年电脑全自动织袜机就出来了，现在电动织袜机又要落后。 目前国产的电动织袜机也就那么回事。 进口的太贵，得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把机器的钱挣回来。 十年后，国产出现新型织袜机。 价格也不贵，才是换设备的最佳时候。 可是如果真的等十年，丽飞袜业根本不可能得到发展。 仅靠手摇织袜机，也就维持住，赚点钱而已。 这确实是个问题，但不是目前首要考虑的。 目前把这个小袜厂经营好就行。 “这些都是后话，现在主要是把我们每月生产的二十多万双袜子卖出去，真积压点也问题不大，赵总的年货展销会应该能卖出去不少。小郑姐姐，你一个人太累了，应该尽快的招几个人来帮你。” 赵总的年货展销会，准备开十天。 到时候举行点活动，卖出十万八万双还是有可能的。 当然，最好不要指望展销会。 毕竟不是常规销售思路。 赵丽丽“嘿嘿”笑道：“瞧瞧，多心疼你，就怕累着你了。” 郑韵仰起头，轻轻哼了一声，“我漂亮又可爱，是个男人都会心疼我！” 赵丽丽做呕吐状。 易飞对她们两个也很无奈，“事情确实很多，销售、财务、日常管理都要人，还有蔬菜商店，那个分散到全市，更加繁琐。我每每想到这些，都有点头疼。” 他前世只是个打工者。 每天做完自己份内的工作，就没有啥事了。 他现在都搞不清该如何运作二十个蔬菜点。 赵丽丽只负责出主意，然后交给赵秋城。 赵总有他自己的公司，完全靠他打理也不现实。 郑韵一直做赵秋城的秘书。 也不知道对公司运营是否精通。 易飞知道，一个公司如果没有好的管理，近几年还可以赚钱。 到了九十年代中后期，绝对会在竞争中关门大吉。 郑韵笑道：“你们放心吧，我绝对保证丽飞袜业和丽飞蔬菜商店在两个月以后全部正常运行，别忘了，年底给我个大红包就行。” 赵丽丽撅撅嘴，“俗气，就知道说钱，你如果做好了，给你分红也没有问题。。” 小郑嘻嘻笑道：“给我个红包就行。” ------ 赵丽丽转向李文朝，“那几间办公室吊顶没有？” “还没有，估计这两天就要吊顶了？有特殊要求？” “也没啥特殊的，吊顶的时候，上面加上通风，就象我家一样。” 李文朝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通过风扇把几间连通起来。 是为了冬天烧壁炉的时候让热风在各个房间流通起来。 不可能每个房间都放个壁炉。 李文朝有点不解，“可是，这几间房也没有垒壁炉啊！需要加上吗？” 不用壁炉，上面的通风没啥用。 要是加的话，那就得拆一面墙，重新垒烟囱。 现在还来得及。 赵丽丽指指易飞，“不用垒壁炉，他有办法做一个可以抬着跑的壁炉，到时候只需要做一个象煤火炉一样的烟囱就可以了。” 李文朝高兴的说：“真的！易飞兄弟，你真了不起，前几天我和孙普辉还说冬天的时候得在我们住的地方盘个炉子，不然那荒天野地的，冬天真受不了。” 只是他不理解。 能抬着跑的不就是炉子吗？干吗叫壁炉？ 不是弄在墙上的才叫壁炉吗？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做出来就行。 既然叫壁炉了，应该比普通炉子好一些。 易飞腼腆地笑笑，“很简单的一个东西，李大哥，过几天我给你做一个，只是这东西有点费木头。” 李文朝说道：“这好办，现在整个市里改建、拆迁的地方很多，那些废木头扔都没地方扔，我让人弄一些都去木材厂弄成二十公分长的木块，够我们很多人用了，再说，木材厂也卖这些废料，便宜得很。” 弄点木头不难。 买煤不一样要花钱吗？ 就他们拆迁堆的木头，几十个炉子也能烧几年。 易飞说道：“放心吧，李大哥，冬天来之前，我肯定给你搞好。” 这种真火燃木壁炉简单的很。 真要弄的话，画个图都用不了两天时间。 ------ 李文朝说道：“我刚才忘了说了，上午我去赵总公司时，赵妈妈去了，她说让你们两个明天回家吃饭。” “我妈妈又想吃饺子了？易飞不是教给她了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赵妈妈特意交待要易飞也过去，说是想他了。你们明天在二中等着，我明天上午去接你们。” 易飞说道：“李大哥，我今天留在诊所，你明天来这接上我就行。” 赵奶奶都特意叮嘱要带上他，执意不去肯定不好。 还没等李文朝说话。 赵丽丽说道：“不行，你今天得去学校，再过一周多就开学了，回去我们得设计一下你说的那个壁炉，尽快做出来。” 易飞很想说。 我在诊所一样设计，去学校，难道你还能帮上忙？ 看她一脸坚决的样子，也就懒得说什么。 住哪都是住。 赵丽丽那小卧室住着还舒服点。 学校没开学，也比较安静。 李文朝说道：“那我先把你们两个送走，回头再送小郑回去。” 小郑接口道：“你不用管我，我打个车回去就行。” 李文朝想了想，“小郑，你不是会开车吗？你把我送到基地，你开车回去，你不是说这几天都要去袜子厂吗，车你先用，咱们不还有个客货两用的车吗，我开那辆就行，实在不行的话，回头我跟赵总说一声，再去运输公司借个面包车。” 面包车在运输公司也没多大的用处。 赵总又不搞客运。 郑韵开心地说：“那敢情好，走，我现在就送你们回去。” 易飞向易遥和冯青山打声招呼。 他对毛毛说：“机械厂家属区的那个院子还没有完全弄好，等弄好了，带你去看看。” 毛毛笑着答应了，心里却觉得有点失落。 她好象离哥哥越来越远。 以前几天乎天天都能见到他，现在想见一面都难了。 现在，哥哥也不用自己的钱了，毛毛突然觉得生活失去了目标。 冯青山则是面无表情地说：“别忘了写写你的书。” 这个才是他最关心的。 第195章 让你亲一下 小郑开车，大家本来挺担心的。 李文朝也是听赵秋城说她会开车，从来没有见她开过车。 没想到她开得还挺稳。 她边开边和坐在副驾驶的赵丽丽聊天，象个老司机。 赵丽丽羡慕地哇哇叫，当场表示自己也要去学开车。 郑韵点点头表示可以学，“丽丽，你真的应该学一下，学会了让赵总给你买个小车，这样去哪都方便了。” 现在拥有私家车的人还非常少，赵丽丽值得拥有一辆。 李文朝问道：“易飞兄弟，你会开车吗？” 易飞当然会开车。 前世他还曾经开过两年出租，也挣了一些钱。 只是他没有出租车手续。 晚上替别人开。 出租行业还能火十多年。 开车这东西，学会就忘不了。 他拥有前世的记忆，开车当然没问题。 他当初的驾照是a照。 别说这种小车，大车也能开。 不过，现在的他应该不会，“开车应该不难，学一下应该能会。只是我年龄小，还不到拿驾照的年龄。” 他现在会开也没用。 没听说十五岁给办驾照的。 李文朝说：“那没关系，哪天我教给你，没照也没事，没人来查，查到了也不怕。” 报出赵总的名号。 谁还能把他怎么着。 就是易飞太小了，怕他开车出事。 实在不行，让赵总给他弄个驾照也不费事。 年龄不够，改年龄，用别人的名字。 法子多了去了。 赵丽丽突然一把抓住小郑的胳膊，“小郑姐姐，你教我开车好不好？” 郑韵吓了一跳，“我教你，我教你，你快放手，你年龄到了，让赵总去给你弄个驾照来。” 赵大小姐也太鲁莽了。 没见自己正在开车。 突然抱住自己的胳膊。 易飞抓住赵丽丽的一缕头发轻轻向后扯，“姑姑，你想车毁人亡吗？快放开小郑姐姐。” 李文朝吓了一跳，自觉地向旁边躲躲。 易兄弟胆子也太大了。 居然敢扯赵大小姐的头发，还是躲得远一点，免得殃及池鱼。 没想到，赵丽丽只是扭回头，白了易飞一眼。 没有说话。 李文朝羡慕的不得了。 易飞在赵大小姐跟前的面子，比赵总都大啊。 赵总都不敢扯她头发。 把李文朝送到蔬菜基地。 大家都在忙，易飞和赵丽丽也没有多停。 帮不上忙，就不要去捣乱。 ------ 郑韵将易飞他们两个送到二中的大门口。 赵丽丽说：“你不用进学校了，我俩溜达进去，你路上小心点。” 郑韵向他们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等他们下了车，启动面包车，绝尘而去。 两人走进校园。 看到余春芳和石铭生，在教学楼旁边树荫下的乒乓球台打乒乓球。 他们感情是真的好！ 余春芳看他们走近，“丽丽，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得天黑才回来呢，过来，打两盘。” 赵丽丽打乒乓球的水平很高。 一般的男生都打不过她。 没办法，聪明人就是这样。 你很难在常见的领域打败她。 通常，大家玩乒乓球就是瞎打。 赵丽丽不一样。 她像专业运动员一样研究发球，接发球。 她的理念是，别管是干什么，要做就做好，要么就不要做。 赵丽丽却摆摆手，“你们倒有闲情雅致，跑这玩乒乓球来了，你俩打吧，我们还有事。石铭生，你水平有退步啊，恐怕连我都打不过。” 石铭生笑道：“丽丽，瞧你这话说得，好象我以前能打过你似的，我本来也打不你好吧。” 在学校，他打乒乓球就打不过赵丽丽。 打十盘，能赢两盘就是好的。 赵丽丽一般会给别人面子，至少让你输得不难堪。 对石铭生，手下那是毫不留情。 赵丽丽得意地笑笑，“你们玩吧，我们真的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向家里走去。 易飞向石铭生和余春芳打声招呼，转身跟了上去。 石铭生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问道：“芳芳，你不是说易飞是个孤儿吗？看着好象是丽丽他们家亲戚，除了你，真没有看到过她对谁这么亲热过。” 赵丽丽的家，他都没有去过。 芳芳说过，她那小院除了她小哥就没有男人进去过。 余春芳擦了下头上的汗，“易飞是易遥儿童福利院的，院长易遥和赵家渊源极深，不管秋城哥还是丽丽都把他当做自己的亲侄儿。” 她也搞不清楚，易飞和赵家还有什么关系。 石铭生摇摇头，“总不能就因为这吧？福利院的孩子多了。” 余春芳说道：“具体的原因我没问，反正丽丽对他极好，好象秋城哥的一些生意也交给他和丽丽打理，这孩子学习也还行，努努力能考上大学。” 她尽管从没有想过和石铭生分手。 但听了赵丽丽的话。 还是没有把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的事告诉他。 主要的原因倒不是丽丽说得考验一下石铭生。 只是她不想显摆，也不想给他压力，还是有机会再说。 人心经不起考验，这道理余春芳是明白的。 石铭生是有很多缺点。 自己也不是完美的人。 他们已经谈了五年恋爱，感情还是挺深的。 人心既然经不起考验，就没有考验的必要。 “芳芳，要不你问问丽丽，她能不能让她父亲或哥哥帮个忙，给我弄个调到二中的编制。” 石铭生着急调过来还有个原因。 他现在都不知道在六中，应不应该努力工作。 如果真能调到二中，那努力不是白费了。 早调过来，不用跑来跑去，那么辛苦。 也可以为自己的将来早做打算。 都工作两年了，连个目标都没有。 “她帮过我们不少了，我不好意思开口。” 余春芳放下球拍，叹了口气。 赵丽丽都说了再过两年，肯定能把石铭生调来。 还让她不要告诉石铭生。 她哪好意思再问她，“我们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再找她说。” 石铭生无奈地点点头。 在临东市，他们举目无亲，除了赵丽丽还能去找谁。 ------ 赵丽丽带易飞回到家里，一屁股坐沙发上。 她拍拍旁边的位置，“过来，坐在这，我有问题问你。” 易飞坐在茶几旁边的软凳上，“我还是坐在这吧。” 不用想，都知道她要问什么？ 赵丽丽随口说：“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怎么回事。” 本来不想问他的。 可是实在忍不住啊。 易飞象模象样的叹了口气，“姑姑，其实我来自未来。” 你都猜到了，还问什么。 非得让我承认。 那就承认好了。 赵丽丽笑眯眯地把精致、白皙的小脸凑过来，“易飞，我问你，你亲过女孩的脸没？” 易飞向后躲了躲，“亲过啊！” 怎么突然说这个啊。 赵丽丽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亲过！你亲过谁，谢楠吗？” 易飞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谢楠是我师姐，我认识她的时候都上初中了，怎么可能去亲她的脸，我亲过朵朵。” 前世，他当然亲过周书文。 这一世吗，他只亲过朵朵还有福利院的小朋友。 赵丽丽嗤笑一声，“朵朵还上幼儿园，不算。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姑姑的脸就让你亲一下。从记事以后，姑姑的脸还从来没有被人亲过哦。” 说完还用手指指自己白嫩的脸颊。 他就算是来自未来，未来的人都是天才吗？ 还能啥都懂？ 尤其是他的医术让人不解。 冯神医算医学界的天才吧？ 易飞却有超过他的医术。 还懂其它的。 这还算人吗？ 赵丽丽自认是个聪明人。 可是除了玩的东西，她也不懂多少东西啊。 “神经病！” 易飞有点脸红，又向后躲躲，“我就是易飞，就是以前的易飞，姑姑不要多想。” 他没想到赵丽丽居然问他到底是谁。 还能是谁。 赵丽丽在沙发上坐直身子，“随便你是谁吧，反正以前的易飞我也不是很熟，是谁都无关紧要，好好的把丽飞公司做好就行。” 易飞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还真的不是别人。 他会的东西也就那几样。 至于医术，那是易家先祖硬塞给她的。 可是，这如何向赵丽丽解释。 第196章 太客气不好 易飞看赵丽丽坐在沙发上有点意兴阑珊。 他向前挪了挪了凳子。 小心地说：“姑姑，是不是你真的想让我亲你一下。” 在她雪白的小脸上亲一下，他倒也不抵触。 又不是没亲过女人。 只是不知道，赵丽丽是不是真想让他亲一下。 赵丽丽翻了个白眼，“别作梦了，我是你姑姑，刚才不过想骗你说实话，还真让你亲一下，想啥呢！算了不问你了，你去设计那个东西吧。” 还是不是真想让你亲一下。 做梦娶媳妇吧。 易飞答应一声，站起来想去小卧室。 只要她开心就好。 赵丽丽却说：“那个小卧室窗户小，光线不好，去我卧室吧。” 易飞虽然在赵丽丽这住了很多天。 但从未去过她的卧室。 每天，她出来时，都把卧室的门紧紧关上。 还记得他第一天住在这的时候。 赵丽丽特意叮嘱他，不要偷跑到她卧室。 这很正常。 女孩子的卧室是个隐秘的场所。 就算赵丽丽对自己很好，要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还是很让人尴尬。 “还是算了，我去小卧室吧，桌上有台灯，光线没问题。” “我卧室又不是龙潭虎穴，你怕啥！” 赵丽丽推开卧室的门，“进来吧。” 易飞很是无语。 不是你特意叮嘱，不要进你的卧室吗？ 我还能怕啥。 赵丽丽的卧室除了大点，装修奢华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和刚才所见的毛毛的卧室风格有点像。 以白色、紫粉色为主。 宽大的白色双人床上摆着一个大半人高的玩具熊。 靠着窗户下是一张长条形的办公桌，上面放着几摞书。 和窗户相对的那面墙上摆了一套组合柜。 她有那么多衣服，是得有大的衣柜。 房间的角上摆着一弧形的梳妆台，一边和办公桌相连。 赵丽丽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进入女孩的闺房，不要东张西望。” 易飞摸了下头。 我没东张西望，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 总要打量一下。 赵丽丽伸手把书桌下面的椅子拉出来，“你要怎么设计，是不是要画个图，桌子上有纸有笔，自己看哪个合适。” “姑姑，你这有卷尺吗，我得量量你这壁炉的大小。” 赵丽丽从一个抽屉里找出卷尺，“这些壁炉看起来尺寸应该都差不多。” 易飞跑到客厅量了一下。 果然和毛毛房间的那个大小基本上一模一样。 估计都是罗勇设计的。 尺寸都一样。 壁炉并不是挖个洞，随便垒个烟囱就行。 里面有严格要求的，否则烟会跑得一屋都是。 “易飞，如果没有垒壁炉的房间，怎么装？” “这个好办，有壁炉的我们做成嵌入式的，这样好看。没有壁炉的房间就做成柜式的，加个烟囱就可以了，和平时炉子差不多，但要好看一些。” “那就好，弄一个放在卫生间，冬天洗澡的时候总是冻得我够呛。” 赵丽丽的卫生间用的是燃气热水器，装在厨房里。 每次洗澡得先找去厨房打开，调好水，很不方便。 现在的燃气热水器都是直排式的。 安全性并不太高。 发生煤气中毒的事也时有发生。 直排式的燃气热水器是严禁装在卫生间的。 她这还比较好点，厨房空间大，通风也好。 比起别人要到大澡堂洗澡，或在锅里烧水洗澡强多了。 她的卫生间当时装修的时候加了保温层，又加了隔断，放一会热水也没有那么冷。 再过一些年，强排式燃气热水器出现以后，以及电热水器将流行起来。 安全性相对要好一些。 再到省城的时候，看看能不能买一些电器元件，把她的热水器改造一下。 就算丽飞要生产热水器。 怎么也得几个月后吧。 改造热水器对他来说，手到擒来的事。 燃气热水器的结构，电路控制都刻在他的脑子里。 不是他聪明。 谁安装、维修、改造过成千上万台同样的东西都不会再忘记。 ------ 易飞找了一些白纸和铅笔。 搜索自己的记忆，开始画起图来。 赵丽丽坐在旁边看了一会，觉得无聊，就到客厅去看电视 易飞没有学过专业画图。 每张都要画很长的时间，而且不能保证加工厂的师傅能看得懂他画的图。 他画得不规范，估计得现场向师傅解释。 当然，可以找顾万钧给重新画一下。 这东西简单。 到时候他找机械厂的师傅说一声就行。 不用麻烦顾万钧。 他刚弄好那个自动转帘机，正琢磨着改进、生产呢。 易飞觉得没过多长时间。 就听见余春芳隔着墙喊，“丽丽，易飞，过来吃晚饭了。” 赵丽丽跑到院子里，“算了，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我和易飞随便吃点就行。” “别废话，都做好了，快点过来吃。” “好好好！那你等一下。” 赵丽丽先到餐厅，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和一瓶红酒。 “易飞，别弄了，我们先去芳芳家吃饭。” “姑姑，石老师在这，我们去方便吗？” “管他呢，反正芳芳说已经做好了。” ------ 两人来到余春芳家。 发现桌子上摆了一桌子的菜。 石铭生正把围裙从身上解下来。 赵丽丽说道：“石铭生，怎么着，你今天亲自下厨？” 她是不喜欢石铭生。 平时说话，多少带点刺，关系还是能说得过去的。 毕竟是芳芳的男朋友。 他们又不分手。 将来就是她的家人。 赵丽丽也不能闹得太僵。 石铭生笑着说：“我又不是第一次做饭给你们吃，有啥稀奇的。易飞，快过来坐，尝尝我的手艺。” 他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信心的。 赵丽丽把酒放在餐桌上。 石铭生拿起那瓶白酒一看，“国酒啊，那今天得喝两杯，我和易飞喝白酒，你们两个喝红酒。易飞是学生，但都是高中生了，少喝点没事。” 石铭生很客气，也很热情。 但给易飞的感觉并不是太好，总觉得有点假。 不象跟李文朝或者郑韵他们在一起的时候。 那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就算跟赵秋城在一起，也觉得比跟他在一起随意。 有时候，对方越客气自己越不自在。 也许他是受了赵丽丽的影响，有点先入为主。 尽管这样，余老师深爱着石铭生，易飞还是非常客气，也非常地尊重他。 他不是赵丽丽。 不会把心中所想带到脸上。 易飞发现石铭生几次想说什么，都被余春芳眼色制止。 赵丽丽喝了一大口酒。 她漫不经心地说：“石铭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二中编制的事，我也和我爸爸和大哥说了，他们也不是管教育口的，这个得等机会。” 易飞不说话。 他知道就算赵丽丽去找市文教署，想把石铭生调来都不是太难。 只是她还想考验他两年，不给办而已。 易飞也不明白考验的意义何在。 似乎就是为了拆散他们两人。 石铭生尴尬地说：“我不着急，反正都在一个市里，总比两地分居强多了。这都很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也分不到市里，更不可能有这么好住的地方。” 他工作了两年，自然也少了上学时的浮躁。 赵丽丽也不多说。 她自己把杯里的酒喝完了，“易飞，你不要多喝，晚上还得弄你那个壁炉呢！” 余春芳奇怪地问：“什么壁炉？” 赵丽丽指指客厅壁炉的位置，“我们现在这个壁炉不是敞开的吗？易飞要改造成封闭式的，用高温玻璃密封起来，效果更好，还干净，也不担心火苗蹿出来，到时候把你这个也改了，还可以做一个柜式的，卫生间也装一个。” 余春芳笑道：“易飞，你还会做这些啊，你小小年纪，都跟谁学的。” 第197章 全才易飞 跟谁学的？ 这个倒是把易飞问住了。 他能说是跟自己学的吗？ 或者说是跟书文电器公司安装维修部学的？ 现在还没有书文电器公司。 他记得周书说过，书文电器公司是她父亲九十代年创立的。 当时就以她的名字命名的。 2000年，她父亲因病去世，她接手了公司。 周书文现在也才十二岁，开学上初一。 易飞笑着说：“在书上看过，应该能做出来。” 书是个好东西。 一切都能推给它。 石铭生说道：“厉害，学以致用，将来肯定了不起。” 他很喜欢易飞这个孩子。 懂事，谈吐不俗。 比许多高中生强多了。 看来。 他虽然是个孤儿，易院长并没有放松日常都教育。 都说易院长是易家大小姐，大家闺秀，看来是不错的。 多数家长教育不出这样的孩子。 赵丽丽得意地说：“那当然，我小哥在省城的贸易公司，要运作一个数千万的项目，他说，要不是易飞还得上学，就把那个贸易公司交给他了。” 这事余春芳也是第一次听说。 易飞也是第一次听说。 赵总什么时候说要把省城的贸易公司交给自己了？ 她说的那个数千万的项目应该是大冰箱项目。 这项目真交给自己。 说不定给搞砸了。 前世，他也没做过进出口生意。 周书文的公司是经常和外企打交道。 那都是周书文去谈。 他从没有参与过。 余春芳和石铭生都惊异地看着易飞。 原来这个一脸稚气的小孩居然能让赵秋城如此器重。 几千万的项目要交给他？ 那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易飞也不拆穿赵丽丽，谁知道她又打什么主意。 也许赵总私下真的说过这话。 他淡淡地说：“姑姑，赵总开玩笑的，你也当真？真交给我，投的钱十有八九打水漂。” 自己出个主意行。 真去运作，那是真不行。 石铭生笑道：“赵总的生意越做越大了，丽丽，你干脆跟秋城哥说说，我不当老师了，跟他干算了。” 他有时候真有这个想法。 当一辈子老师也就那样。 可是，当真离开教育系统，他又没这个气魄。 万一不行了怎么办？ 赵秋城毕竟不是他家亲属，万一不要他了怎么办？ 走出去，再回来就难了。 赵丽丽漫不经心地说：“可以啊，反正小哥那也缺人，不过小哥这个人做事很认真，不管谁去都是从普通员工做起，你只要有本事，过几年做到总经理也有可能。有一点可以保证，你去了工资肯定比你现在高多了。” 石铭生真去小哥的公司。 赵丽丽倒不反对，他是自私，工作能力还是有的。 他的待遇至少不比李文朝他们差。 一年成为万元户是没有问题的。 就看他敢不敢打了铁饭碗。 余春芳说道：“你别听他瞎说，他当老师还行，做生意不是那料。” 做生意是每个人都行的吗？ 赵秋城真把个项目交给石铭生，他不一定能完成。 这点。 估计他都不如易飞。 ------ 吃过饭，易飞和石铭生也把那瓶白酒喝完了。 石铭生大约喝了六两，易飞喝了四两。 赵丽丽不等余春芳收拾完就说：“石铭生坐了半天车了，你们早点休息，易飞回去还得设计他的图纸，对了，明天不用给我们做饭了，我妈让我回家吃饭。” 余春芳问道：“那易飞呢，他去诊所吗？” 如果他不回诊所，吃饭的时候还是喊上他。 尽管他比石铭生的厨艺还高，但一个男孩子在家，通常不会做饭吃。 “他？我妈就是想他了，才非得让我们回去吃饭，哪天让易飞给你们包饺子吃，他包饺子水平可高了。” 易飞这家伙自带亲和属性。 他们家的人好像都喜欢他。 余春芳笑道：“没想到，我这个学生还是全才。好啊，等你们回来，我们包饺子吃。” 石铭生还一直在说：“易飞，下次有时间我们再喝，得平分，我发现了，你酒量比我还好。” 余春芳扶住他，“易飞还是个学生，哪能老喝酒。” ------ 回到赵丽丽家里。 易飞去小卧室接着设计图纸。 赵丽丽则是进了卧室并关上门。 易飞知道她其实睡得很晚。 她卧室的书架，摆满了书，她每天都会看书很晚。 难怪她说，她看的书比她大学同学加起来还要多。 到晚上十二点多。 他终于把内嵌式的壁炉图纸画完，大大小小十多张。 和他画的别的图一样。 以效果图为主。 说白了，就是让工人比着样子加工。 他也知道，他没有学过专业制图，其中还有很多错误遗漏之处。 看来也只有和加工的师傅现场讨论了。 这时候，传来轻轻地敲门声，不用想肯定是赵丽丽。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易飞打开门。 果然是赵丽丽端着一个碗站在门口，“姑姑，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你不也没睡！” 赵丽丽进屋把碗放在桌子上，“前几天买了鸡蛋，我给你做了碗鸡蛋汤，趁热喝了吧。” “你还会做鸡蛋汤？” 易飞很吃惊，姑姑居然还会做鸡蛋汤。 “我做鸡蛋汤很简单的，把一个鸡蛋放进碗里搅拌均匀了，再加进一碗开水，加点白糖就行了，是不是很简单？” 是够简单的。 易飞端起碗尝了一口，倒是挺好喝的。 赵丽丽拿起桌子上的图纸。 她看了看，“做个这东西这么复杂吗？要画这么多图。” 不说就是用钢板焊个炉子，塞到壁炉里吗？ 易飞笑道：“我不会专业制图，要是按专业知识画下来，图纸会更多，生产一个东西不是那么简单的。每一个零件都得好几张图纸才能表达清楚，加工的师傅只要看着图纸就能加工出来，我这个还得跟他们讲一下。” 赵丽丽也不懂画图，自然不知道如何画图。 她聪明，并不是啥都懂。 易飞画的图，顾万钧要是看了，肯定指出一堆毛病。 他得改画成加工图纸。 “你一个十五岁的小孩能画出这样的图不错了。” 赵丽丽亲昵地捏捏易飞的脸，“姑姑越来越喜欢你了，快点喝完了，早点睡。到冬天还早，用不着这么着急。” 易飞端起碗把鸡蛋汤喝完，“姑姑，你这个方法虽然简单，喝起来倒是不错。” 赵丽丽不置可否。 好喝不好喝也就这样。 再复杂的做法，她也不会，也不想做。 她接过碗，“明天早上不用起那么早，小孩子，每天休息的时间要足够。” 说完走了出去，还给易飞带上门。 ----- 第二天上午十点。 郑韵来接赵丽丽和易飞了。 “李文朝蔬菜基地有事，汪博不知道你住的地方，我就自告奋勇来接你们了。” 她从袜厂出来，正好顺道把他们送回家。 赵丽丽问道：“你不是这几天要盯着袜子生产吗？” 她还记得郑韵说每天都去盯着的。 哪有时间来接他们。 “我早上不到八点就去了，结果根本就不用我盯，叶萍萍比我还负责，她还写了一个检验标准贴在厂房的墙上，她教得非常认真，现在基本上人都学会那个机器了，就是有的速度还没上来。” “她刚才还说呢，让我只管卖出去，生产检验她全部负责。” 易飞问道：“她当时只说一双袜子让我付给她一毛五分钱，不知道她是怎么分配的？” 郑韵说道：“她自己一双袜子提一分钱，剩下的一毛四发给下面的人，具体怎么分法，我也不太清楚，过两天，我好好问问写个报告。反正大家热情都挺高的，她是个人才，我们运气可真不错。” 赵丽丽说道：“那就好，她能帮你分担一些。” 第198章 一号店 易飞把设计好的图纸放在赵丽丽随身的包里。 去赵家吃饭，他不想背着他的书包了。 “如果下午回来的早的话，我们顺道去一下机械厂，没有赵总带着没有问题吧？” 既然画好了，就早点加工出来。 还要做一些实验呢。 刑志东应该不会推脱吧？ “能有什么问题，刑志东又不是不认识我们。” 赵丽丽毫不在意。 刑志东又不傻，加工个东西又不是难事。 上了车。 赵丽丽发现车后座上放着一个塑料袋，“什么东西？” 郑韵笑道：“袜子啊，我拿了二十盒，一会你回家分分，我们自己生产的总不能自己家人都不穿。” 赵丽丽点点头，“是得让我妈妈看看，省得她老觉得我在玩。” 现在产品有了。 妈妈以后总没话说了吧。 车子刚转过余春芳家胡同口。 却看到她从胡同里出来。 郑韵停下车。 赵丽丽伸出脑袋问道：“芳芳，你干嘛呢。” 余春芳一看开车的是郑韵，笑道：“小郑，你还还会开车呢！我没啥事，去办公室看看。” 赵丽丽问道：“办公室有什么好看的？石铭生呢？” “他早上去六中看看，如果没事，下午或明天再回来。” “那好，你快上车，我们今天去我家，你好久都没去了，我妈整天念叨你。” 余春芳倒没有推辞，“一会到商店停一下，我很久没看到叔叔、阿姨了，总不能空手吧。” “你昨天给的那些东西我都放车上了，不比买东西强啊，那些东西本来也是你给他们带的。” 她家里什么都不缺，买什么买！ 余春芳也不客气，拉开车门上了车。 ------ 郑韵发动面包车，“我带你们先去我们一号商店看看。” 赵丽丽问道：“这么快就租好地方了？” “你小哥办事你还不清楚，那是相当的雷厉风行，一号店已经在装修，还有几个店没有确定下来，想来也快了。” 郑韵说道：“我们先弄了十个商店，国庆节前后就可以开业了，先批点水果、蔬菜卖，菜市场的摊位到我们蔬菜下来再开张。” 赵秋城说要摊位，哪个菜市场的管理都不敢不给。 没摊位也得均出个摊位。 那些在菜市场打秋风的混子就不提了，汪博已经一个个警告他们了。 别的摊位他不管。 敢在丽飞的摊位捣乱，那就得做好被清算的心理准备。 对付这种混子最好的办法。 那就是以暴制暴。 你给他们讲道理，他们也听不懂，也不爱听。 汪博这样的人对付他们最合适。 一号店在哪。 车上除了郑韵没人知道，看她开车去的方向是市中心。 自然，一号店嘛，肯定开在市中心。 赵丽丽看了一会说：“小郑，你这还是去我家啊！” 车子上了龙山在道一直直行，再往前走，就到市府家属院了。 郑韵哈哈大笑，“你说对了，一号店就在你家对面。赵总说了，一号店是我们的脸面，肯定得开在你家附近，而且，以后有好东西也得优先供应一号店。” 易飞和余春芳也明白了。 一号店开在市府家属大院的对面。 赵秋城还是聪明。 各单位的领导上班。 一出大门就会看到丽飞的标志。 先给他们留下印象再说。 要说冬天卖新鲜蔬菜，市府大院这还是销量比较大。 毕竟市府的工作人员收入相对高，也相对稳定。 郑韵把车停在了路边，“到了，我们下去看看。” 龙山大道路南有一排四间房，看样子正在装修，门口堆满了垃圾。 “我记得这里原来有一个修车铺和一个小杂货铺，现在都哪去了？” 这是她家门口，赵丽丽自然非常熟悉。 “我们来了，他们就搬走了呗。” 郑韵用一根手指摇着车钥匙，得意地说。 赵总要租这个地方，那还不好说。 何况这四间房是属于旁边粮食署的。 他们下了车，对面是一个环境优美的家属区。 大树几乎把里面的房子全部掩盖起来。 从树枝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红砖房。 易飞来过赵丽丽的家，知道对面就是市府家属区。 小区的大门就在前面二十多米处。 路南正在装修的房子临路这边的墙几乎都快被拆了下来，走近了很怕房子会不会塌下来。 易飞他们走了过去，几个工人正在刷墙。 一个工人看他们从门口进来，“你们是干什么的，这墙刚刷上漆，可别用手摸。” 漆刚刷上去，一摸就一个手印。 还得返工。 里面一个似乎是监工的人扭头看了一眼，“原来是郑秘书，您怎么跑这来了。” 他显然认识郑韵。 郑韵指了指赵丽丽他们三人，“别认错了人，他们三个才是老板。” 那个人穿身西服。 在屋里还戴着个墨镜，头发中分，腋下夹着个小包。 也不知道他热不热，大夏天穿西服的也是少见。 他立即跑过来，摘下眼镜，满脸堆笑地说：“三位老板，我叫潘二喜，赵老板手下的一个小包工头，赵总说了十个店都归我领着干，一号店是脸面，我天天在这边盯着。” 赵丽丽问道：“全部弄完还得多久？” “大约还得一个月，主要是我们订做的门窗、柜子没有那么快，十个店结构不一样，门窗、柜子都不一样。就咱们这活，两个周就能弄好。” 潘二喜看看赵丽丽的脸色，“如果着急的话，我去催他们。” 赵丽丽并不着急。 第一波青菜赶不上，大棚里的菜下来，还得两三个月以后。 她听郑韵说国庆节前后开业，也就随口问问。 “国庆节前开业，能赶上吗？” “那肯定能，只要咱确定了开业的日子，就是不睡觉也不能耽误了事。” 潘二喜虽然不认识这一高一矮两个漂亮姑娘和这小男孩。 也知道他们不简单。 赵老板的秘书都说他们才是老板。 肯定是赵老板的家人或者朋友。 不然，一般人也没这本事，同时开十个店。 听说还在十个菜市场租十个摊位。 那可不是一般的摊位。 他听说，赵总要建一个小铁屋，就放在各个农贸市场的入口处。 那是一个摊位吗？ 赵码得占四个摊位。 不说别的，一般人手续都拿不下来。 不是你想开店就开店的。 想开店的人多了，大部分是批不下来的。 赵丽丽看了看，“易飞，这房子太大了吧，这得摆多少菜才能摆满？” 这房子东西有十四五米，南北有六米，一般的国营粮店才这么大。 这要是都摆满了。 一天得卖多少菜，如果不摆满也不好看啊。 易飞说道：“不知道，实在不行的话，中间隔开，旁边的地方卖些别的。” 将来要是水果多了其实也不算大。 弄一个小型蔬菜、瓜果超市正合适。 有机会，最好让赵总买下来。 二十年后，这边的地价能吓死个人。 余春芳问道：“蔬菜不是国家定价吗？” 她对这些不太懂，反正以前去买菜的时候，不都是国家规定的价格吗？ 这是开商店，又不是菜市场的小商贩。 菜都分了级，不同级别，价格不一样。 经常发生菜价贵了一厘两厘的，大家吵闹不休。 不过大白菜过了期限倒是会涨很多。 赵丽丽说：“我们种的是反季节菜，比如西红柿、豆角、黄瓜在冬天出售，按国家规定的价格，那我们不亏死。放心吧，肯定会卖出大价钱，咱们的商店是个体的，属于高级的小商贩，价格可以自己定。” 房子正在装修，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几个人就走了出去。 潘二喜点头哈腰地一直把他们送到路边的车旁。 他的饭碗在赵总手里攥着呢。 他的家人朋友，可不能得罪了。 第199章 我们做生意 几个人正准备上车，去丽丽家。 却听到左边有人喊道：“丽丽……。” 大家扭头看去。 赵妈妈提着一个买菜的篮子从远处匆匆走来。 看来，她刚刚去买菜了。 正好在这里看到他们几人。 赵妈妈跑到跟前并没有理会赵丽丽和郑韵。 甚至连易飞都没搭理，而是直奔余春芳。 她抓住余春芳的手，“芳芳，都多长时间没来家里了，以前上学的时候每年开学放假的时候还来几次，现在工作了，这都大半年没有来过了。” 余春芳还是过年前来赵家一次。 这都大半年了。 赵妈妈有点激动，显然她没想到余春芳今天会过来。 还以为就易飞和丽丽回来呢。 “阿姨，我也想您了，总说来，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给耽误了。” 余春芳一手让赵妈妈拉着，一手扶着她，两人甚是亲热。 赵丽丽不满道：“妈，你闺女在这呢！” 妈妈的眼中就只有芳芳。 赵妈妈仍旧没有松开余春芳的手，“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整个暑假都没沾过家，要是开学了，更不回家了。” “还有小郑和易飞呢，你也总不能眼中就有芳芳姐啊。” 赵丽丽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赵妈妈这才转过身，“小郑和易飞也不是外人，不会见怪的，中午都跟我回家吃饭去。” 余春芳、郑韵和赵妈妈很熟，都没有推辞。 郑韵让大家都上车。 赵妈妈奇道：“小郑，你一个小姑娘居然会开车，真了不起。” “阿姨，省城开公交车的女司机都多的是，我们临东也有，我开这么小个的车，算什么了不起。” “丽丽就不会，她除了上学行，啥都不行。” “好！好，我明天就去学开车。” “你还是算了吧，我怕你把车开到沟里去。” 三人看着她们母女斗嘴，都只笑而不语。 赵妈妈性格和赵丽丽相似。 两人平时就不少斗嘴。 ------ 到了赵丽丽家，郑韵把车停在院门口。 易飞把余春芳和石铭生带来的农产品拿进去。 几人进屋后。 余春芳和郑韵都去厨房给赵妈妈帮忙了。 客厅里就剩下赵丽丽和易飞。 易飞也想去帮忙。 结果赵奶奶说今天不吃饺子，不用他帮忙。 其实这里的几人。 要说厨艺最好的，还是易飞。 “还好我家的厨房大，要不然三个人都进去都转不开身子。” 赵丽丽从茶几下面拿出一包饼干，边吃边说：“知道我为啥不爱回家了吧，我妈总训我。” 她说着脱了鞋把脚放在茶几上。 仰靠在沙发上，“嘎嘣嘎嘣”地吃饼干。 易飞觉得她很快就会再一次挨训。 正想着。 赵妈妈从厨房里出来，“你能不能有一点正形，到底你是客人还是芳芳和小郑是客人，你吃饼干怎么不让易飞吃？” 赵丽丽把手里的饼向易飞举举，“你吃吗？” “我不吃，我等着吃奶奶做的饭呢，奶奶的手艺肯定不错。” “这孩子，越来越会说话了。” 赵妈妈又回厨房了。 赵丽丽疑惑地看着易飞，“你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我妈做饭水平那是非常的一般，肯定比不上你。” 余春芳说那天的饭菜都是易飞做的。 水平比余春芳都好。 ------ 这时候，门一响。 赵春城走了进来。 他这么早回来，倒是让人意外。 通常，他就是回家吃饭，也是最一个回来。 大部分中午，是不回家吃饭的。 赵春城看到易飞和赵丽丽坐在沙发上，也是一愣。 他随口说：“你们俩怎么来了？” 赵丽丽抬头白了他一眼，“怎么，难道这里只允许你来，不允许我们来？” 她对警务署取消对易飞的奖励，非常的不满。 不是钱的事情，本来就是易飞的功劳。 怎么能说没了就没了！ 堂堂的市警务署，居然说话不算数。 奖励说取消就取消，以后谁还配合他们！ 赵春城换上鞋，走过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他看到易飞站起来，摆摆手，“坐……坐，别客气。” 他拿出烟，抽出一颗，点燃了说道：“上次说奖励易飞的事，泡汤了。” 赵春城也有点不好意思。 都说好了，给孩子一千块钱。 郑江愣是不同意。 你不同意早说啊。 都定下来，也已经告诉易飞了。 他却不同意了。 也不知道他咋想的。 一千块钱也不多。 自己总不能因为这事和他翻脸吧。 赵丽丽说道：“不就是一千块钱啊，说得好像谁在乎一样。” 易飞也忙说：“署里说的对，本来就不是见义勇为。” 他对奖励没有期望。 钱？他不在乎！ 名？他不想要，至少现在不想要。 署里取消对他的奖励，正合他心意。 赵春城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 “哥，我和易飞还有芳芳正在做生意赚钱，谁还在乎那点钱？” 赵丽丽撇撇嘴，“不就是郑河想要点好处，我们不给吗？” 凭什么给他，他以为他是谁。 如果每个署长、副署长都去要两个店铺。 丽飞商业街的店铺别说租，根本不够用。 “做生意？你们两个？一个高中老师一个高中生，能做什么生正经生意。” 赵春城不想在家谈郑江兄弟的事。 小妹说起做生意。 他们两个，可别出去做些拿不上台面的生意。 他平时很忙，也不看报纸。 近段被大家热炒的丽飞街都不知道。 更别说不声不响中建设的蔬菜大棚了。 赵丽丽一听就生气了，“小看人是不，你说两百多个蔬菜大棚，算不算正经生意？” “多少个大棚？” 赵春城笑了。 你那大棚不会是一平米一个，还二百多个！ 一平米一个，还两百多平米呢。 就他们两个，见过蔬菜苗什么样没有，还种蔬菜！ 余春芳出自农村，会种菜倒是不稀奇。 他还是不相信。 两百多个大棚，正常的话得占地几百亩。 这么大块的地，他们两个从哪里弄到的。 “哥，你别不信，两百四十个大棚，阴阳棚，一个占地快两亩了，基本上已经建好，正在育苗呢，再过一个月就能产出一百多万斤青菜。就在二中北边青山大道路北，你不信去看看嘛。” 赵丽丽得意地说：“我们还正在建一个菌种研究所，一个菌棒生产车间，一个蘑菇烘干车间。” 商业街都懒得跟他说。 一年几十万租金而已。 赵春城撇撇嘴，“你知道建一个大棚多少钱不？我听说得上万块，二百多个大棚得投资两百多万，你哪来的钱，再说，你哪来的地？” 赵春城也是听说过蔬菜大棚的。 现在也有推广，但投资太大，推广并不容易。 主要是技术还不成熟。 临东属于北方，蔬菜越冬非常麻烦，一不小心就血本无归。 投了大棚，种了菜，冬天冻死了，没几个农民敢弄。 赵丽丽说道：“地是我小哥的，公司也是他投资的，点子是易飞出的，他把大棚给我和易飞了，我又拿出一点给了芳芳。” 赵春城一猜就知道如果真的有二百个大棚肯定小弟建的。 既然是他弄的，那手续肯定齐全。 市府扶持项目，也有可能。 丽丽不缺钱花，但手里最多有个几万块钱了不得了。 小弟花这么大代价建大棚送给妹妹有点令人不解了。 不是钱的事，是这个小妹太不靠谱。 她虽然聪明，可她不正儿八经的做事啊。 送给易飞就更令人不解了。 就算他是易姑姑养大的，可是也不至于几十万上百万的往外送吧。 关键他还是个小孩。 如果易飞现在二十多岁，那也好理解点。 小妹送给芳芳点倒不意外，赵家的任何人也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外人。 不过，赵春城也不是太在意。 想不明白就不想。 钱是小弟的，他愿意送给谁是他的事。 只要手续齐全，不给他惹麻烦就行。 郑江那家伙恨不得他出事呢。 第200章 钱够花就行 赵春城更奇怪的是。 小弟和小妹啥时候和易飞这么熟了。 小弟是接手了福利院，可福利院的孩子可不是易飞一个。 大大小小一两百个呢。 为什么独独看好易飞？ 说起来，易飞这孩子是不错。 就上次抓住人贩子的事。 一般人也抓不住啊。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能想到那几个人有问题。 通常情况下，都是打一顿放了。 他又没吃亏。 “那你们可得好好种，过年的时候，如果能种出新鲜蔬菜，我买几千斤给我们署发福利，也算是帮你们的忙了。” 也许大棚还真的象丽丽说的建好了。 小弟干事，他是知道的，效率相当的高。 但这三个人能不能种出蔬菜真不好说。 干啥都是要技术的，不是脑子一热就能干好的。 就是芳芳，都上这么多年学了。 也不一定能把菜种好。 过冬的大棚，她也不一定见过。 “你可别，我们自产自销，我们准备在市里建二十个卖菜店。说不定，到时候连我们自己的菜店都供不上。我也不指望你那几千斤，我们一年得好几百万斤产出。” 赵丽丽说道：“我给叔叔打电话了，他说不让我担心销路，省城也需要。” 几千斤？ 买几千斤能帮上他们个屁忙。 一个棚的产量也不止这点啊。 再说了，几千斤？ 得一两万块钱，警务署有这么多钱发福利吗？ 大哥以为一两毛一斤呢。 真给他们了，钱能不能要回来还两说呢。 “你不当老师了，要下海经商吗？可是易飞刚考上高中，他总得上学吧。” 赵春城皱了下眉头，小妹下海，那是很有可能。 她当老师也就那么回事。 估计也当不长时间。 易飞总得上学吧。 听说他学习还行，易姑姑不会让他缀学的。 现在辍学去做生意，也不划算。 老话说的好，磨刀不误砍柴工。 “哥，你这什么脑子，就算我不当老师，他不上学，就靠我们两个，加上芳芳，累死能种多少地，能卖多少菜，雇人啊！” “个体商户最多能雇几个人？好象是七个人。” “不能吧，小哥的贸易公司、建筑公司哪个不是几十几百人？青江那些厂子的人更多，光青江纺织厂就有三千人，怎么到我这就只能七个了？” 赵丽丽看书是多，但却不看有关规章制度的书。 雇人还要限制数量？ 没听说过啊！ 赵春城说道：“除了秋城建筑公司，青江的企业是集体的，你卖菜的商店就是个体商户，能一样吗？” “谁说我们是个体户了，我们也是有公司的，我们注册了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和丽飞商贸公司，还有个丽飞服饰公司，前两个还是市府支持的项目，关副府长都现场表态了。” 赵丽丽嗤笑一声，“现在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由两个农业大学毕业生、原农科署的孙普辉、方凡和李文朝管理，还有陈新强和张如泉当顾问，目前大约有六百人。总经理是小哥的秘书郑韵，我和芳芳接着当我们的老师，易飞接着上他的学。” 她明白了，是个体商户只允许雇七个人。 我们是公司，不是个体商户。 正儿八经的公司，注册都是关副府长的秘书领着干的。 吓了她一大跳。 真最多只能雇七个人，那还干个屁啊。 “闹了半天，你们三个是坐地收钱啊！” 赵春城笑道：“我说呢，有专家还有大学生，搞不好你们还真行。” “对头，我们命好，没办法。对了，投资算我们两个的，不是小哥的。” “把你们两个卖了，能值几个钱，还投资是你们俩的？” 不是投个三五万，你说是你们俩的，那倒是可信。 小妹去弄个三五万块钱，还是有办法的。 两三百多万的投资，你说是你俩的，谁信？ 除非是贷款，这个倒真有可能，丽丽真去贷款的话，银行真会贷给她。 向外贷款都快成了摊派了。 可是也没哪个银行敢贷给她这么多吧。 也没听易千晴说过丽丽要贷款。 她要贷款，难道不找她嫂子？ “简单地说吧，我和易飞在一个农民大嫂那里收了一个盘子，翟校长和雷馆长都说这个要是拿到港城拍卖，能拍到两百万。” 赵丽丽说道：“小哥想要，所以算是从我俩手中买走了，代价就是投资我们的两个公司，说起来他也没赔。翟校长说了，华夏盛世马上就到了，那盘子说不定能值上千万。” 赵春城眉头皱起来。 这么贵的盘子绝不是一般的盘子，肯定是文物啊。 “你俩现在还倒卖文物？” 赵春城很严肃，倒卖文物可是重罪。 严重的能判死刑。 “什么叫倒卖文物，那是明宣德年间的古董，不是文物。翟校长和雷馆长都说了，可以个人收藏。哥，你是不是职业病犯了，看谁都象罪犯。” 赵丽丽不满道：“早知道不和你说了。” 到农村收个盘子，到他这怎么就成倒卖文物了。 “我这是为你们好，要真是倒卖文物，叔叔也保了不你。你们俩啥都不懂，别啥都敢干，到时候自己进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赵春城哼了一声，“有些事不能做的。” 他还真有点担心。 易飞和丽丽凑在一起，两人都不大，还真啥都敢干。 再加上有些人跟着瞎起哄，真出了事就是大麻烦。 他们两人哪分得清文物和古董的区别。 话说，他也分不清啊。 赵丽丽低声说：“我再告诉你个秘密，我小哥还得了一个大宝贝，你知道不？” 易飞一听就知道她是要说树化玉的事。 你不是刚说早知道就不告诉了他了，怎么又说起这事了！ 树化玉可比那个盘子值钱多了。 那个东西算不算文物，他也不知道。 万一得上交给国家，赵秋城得哭死。 文物和古董是不一样的。 文物不能买卖，得上交国家。 看着赵春城这人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来个大义灭亲也不是不可能。 他爹就叫活阎王，说不定他也差不多。 他急忙伸出手拉拉赵丽丽的衣服，示意她不要说。 赵丽丽拉开他的手，“这是我大哥，说给他没问题的。” 易飞不以然，他是你大哥不错。 但他还是市警务署的副署长，据说，也是个好官。 万一大义灭亲呢。 赵春城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口水，“你们两个拉拉扯拉的干什么，到底有什么东西不可以说的。” 总不能是比那个盘子还值钱的东西。 “我小哥在一个小村里得到一大块树化玉，翟校长说是无价之宝，也是因为我们两个才得到的。” “这么说你们俩还真的命好，宝贝都追着你们。” “大哥，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个无价之宝我俩就不要了，所以说小哥投资多少他也不亏，无价之宝怎么算价格。” 赵春城并没有在树化玉的事上多问。 “既然投资不小，就好好地干，不要忘了你们的主业，李文朝和小郑都是可靠之人，交给他们就行了。你们还是一个好好教学，一个好好学习，钱够花了就行了，再多了也不过是个数字。特别是易飞，现在正是学习文化的时候，千万不要耽误了。” 易飞点头答应了。 也许赵春城不知道树化玉是什么，还以为就是一块玉。 好的玉是很值钱，但收购、收藏，销售都不违法。 只要你别弄假的骗人。 赵丽丽笑了，“钱够花了就行？这句话你跟我大嫂去说，堂堂一个市警务署副署长，老婆生孩子，钱没带够。哦，那时候你还是队长。” 赵春城打个哈哈，“你都能花你小哥的钱，我为什么不能！” 第201章 从政还是从商 赵丽丽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白一蓝两个盒子递给赵春城。 让他看看我们的产品。 就不再小看人了吧。 易飞也放心了，只要别再说盘子、树化玉就行。 赵春城疑惑地说：“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赵春城打开，发现里面是五双袜子。 “你在省城买的？给我买这么多袜子干什么？居然还用这么精致的盒子装着。” 赵春城是个不讲究的人。 袜子这东西是穿在脚上的，别人又看不见。 完全没有必要买这么精致的。 不过，既然小妹买来了。 无论好坏，他都喜欢。 赵春城比赵丽丽大十五岁。 别看他一别严厉的样子。 其它对这个小妹无比的宠溺。 在他眼中。 小妹一点也不比她女儿赵小彤差。 赵丽丽嘻嘻笑道：“大哥，你们家以后再也不用买袜子了，小妹承包了。” 大哥穷哈哈的。 买袜子他也舍不得买好的。 赵春城看看盒子上印上的图标，“丽飞！我刚才听你说你们的蔬菜基地叫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你不是想告诉我这印有丽飞字样的袜子也和你们有关吧？” 生产袜子不是种地。 那得有设备，有工人，不是说生产就生产的。 还要办一批的手续。 “对头！” 赵丽丽一脸得意，“我和易飞还成立了丽飞服饰公司，目前只生产袜子，以后肯定还有服装什么的。你看看，这袜子是不是不比你在商场买的差？” 她对生产的袜子非常满意。 比商场卖的还好，上面连个线头都没的。 袜子不算什么大东西，可也是正儿八经的商品。 是丽飞公司自己生产的商品。 不是倒买倒卖。 “丽飞！” 赵春城嘟哝了一句，“我说这个名字听着怎么这么顺口，不就是你们两个名字的缩写吗？你们两个倒腾点东西也就罢了，还居然建厂了，你们行吗？” 在他的眼中，小妹就是吃喝玩在行。 聪明是没得说，就是不用在正事上。 易飞还是个孩子，能有多大能耐！ 两人贸然建个工厂有点够呛啊。 赵丽丽说道：“当然行，我告诉你，我们会在三年内把丽飞打造成全市乃至全行省的明星企业。” 有易飞这个神一样的家伙。 还愁公司做不起来？ 过几年，把公司做成全世界知名企业也不是不可能。 ------ “啥明星企业？” 赵强直正好进门，听到赵丽丽的话，接口问道。 明星企业？ 临东还没有哪个企业能称得上是明星企业！ 赵春城把手里的盒子递给父亲，“爸，小妹说这袜子是她和易飞建的厂生产的，看着倒是那么回事，比一些商场卖的还要好一些。” 赵强直没有惊讶。 他坐到沙发上，打开盒子看了看。 “嗯，还不错，看来以后不用买袜子了，我听你小哥说了，你们两个搞了一个小袜厂，国家现在物质匮乏，搞生产我不反对，只是一切都按相关法规来，不要搞特殊。” 赵强直做官清廉正直。 多次警告过小儿子，办公司搞生产可以。 但不能乱来，一切按相关法规来。 他转向易飞，“易飞，我听秋城说你要改善民生，投资蔬菜大棚，把青山大道路北那块地承包了，建袜厂也是你的主意。秋城还给我看了你写的展销会的策划书，还有他新上的一个超大冰箱的项目计划书，对了，还有那个丽飞街，听说都是你弄出来的？” 易飞有点无奈，这些事赵总转眼就报告给了赵署长。 想想这也正常。 他的一些大的项目运作肯定离不了相关部门的支持。 自然也瞒不过赵强直，倒不如直接向他报告。 他不说，关副府长也会说。 丽飞街更瞒不了，晚报第一版都登着呢。 丁苏可真敢说，标题就是：红墙巷正式更名丽飞街。 也只有整天忙着和犯罪做斗争的赵春城啥也不知道。 还好。 赵爷爷没问如何建大棚的事，那个最不好解释。 凭空弄出来的东西，说不清啊。 “爷爷，都是巧合，我在红墙巷摆摊，觉得那地方建个商业街不错，前一段时间没事看了些书，就把一些想法告诉了赵总，都是赵总的主意。” 易飞不想居功，也不能居功。 关键他太小了，有些事不好说。 赵强直点点头，“秋城说你眼光长远，看问题有独特地见解，能从现象看本质，你对华夏的未来发展有什么看法？” 易飞有点犹豫，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一个小老百姓能有什么看法。 前世也没想过这些。 这世也没想过这些，只想着卡bug挣钱的事了。 反正会变得越来越好就是了。 赵丽丽捅捅他胳膊，“有什么就说什么，我爸爸是个很开通的人，这是在家里，说错也无所谓。” 赵强直笑道：“丽丽说得对，这在家里，说一下自己的观点、理解，没有对错。” 他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人。 每个人对同一件事都有不同的理解，不是原则问题都无所谓。 易飞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也没啥原则问题。 现在，整个形势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多一条思路，就多一条成功的希望。 易飞斟酌了一下，“这个其实大家都能看出来，华夏肯定会越来越好，当年商鞅变法，秦国用了二十多年时间，成为战国时代的强国。现在改革开放，再过二十多年，肯定也会成为世界强国。” 赵强直点点头。 他又问了一些易飞对现存的一些社会问题、民生问题的看法。 易飞都巧妙地一一回答。 两人足足谈了大半个小时。 ------ 坐在旁边的赵春城听得目瞪口呆。 他发现自己这个警务署副署长，对很多事情的理解远远没有这个十五岁的小孩透彻。 难怪小弟把几百万的项目交给他做。 也难怪他和丽丽敢建自己的工厂。 那些国营大厂的厂长他也见多了，多数没有易飞的见解。 这家伙哪学的啊。 易姑姑和冯神医都讲传统，十有八九不懂这些。 易飞的师父陈一凡，他听说过。 要说教给易飞散打搏击他信。 教给易飞这些。 他绝对不信。 赵强直满意地拍拍易飞的肩头，“了不起，秋城说的时候我还有点不信，这些东西不是包饺子，不是学一学就能学会的。没想到，你比他说的还要厉害，以后没事多来陪爷爷聊聊天。不过，有些话在家里说说就行了，不适合在大庭广从之下说出来。” 易飞当然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就算跟赵强直讲，也有许多东西不能讲出来。 一二十年后的很多正常的事。 这时候讲出来没人信，还有造遥之嫌。 毕竟时代不同，大家的观念也不同。 一些思维、理论得慢慢接受。 赵强直接着说：“秋城说的时候，我还怕你这又是种菜、又是卖菜，还要生产袜子，也许以后还要干些别的，怕影响你学习，现在看来，你脑子好使，考上大学问题不大，以后是从政还是从商，有没有想法。” 他听了易飞一席话，有了培养他的想法，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才。 易飞从哪方面讲，都是个人才。 何况他是福利院的孩子。 “从商！” 易飞毫不犹豫地说，他的性格不适合从政。 就算有“活阎王”之称的赵强直很多时候也只能选择让步。 易飞性格倔强，这是印在骨子里的，不能改变。 再说了，他三十年的经历，从商还有点帮助。 从政，那是一点帮助没有。 他对如何运作一个公司都一知半解。 管理一个县一个市，那是太高估他了。 想了想，易飞又说道：“也不能说从商，我喜欢安静平和的生活，以前我就是想着要挣很多的钱，让福利院运行下去。现在赵总接手了福利院，我就想过一种安稳的生活了。无论从政还是从商都太累了，不适合我。” 他也算不上从商，只是想找点事做。 挣钱也不是最重要的，来一次，多少做点贡献。 赵强直笑了，“你才十五岁，怎么说话象五六十岁的人。” 易飞不说话。 实际算起来，他也不比赵强直小不了多少。 第202章 乱点鸳鸯谱 余春芳和郑韵端着菜盘从厨房出来。 看到赵强直父子纷纷打招呼。 赵强直问了小郑的爸妈好。 又问了余春芳爸妈好。 他对余春芳说：“家里要是有困难的话，你就说一声，不好意思告诉我，就告诉丽丽，以后没事多走动，我们都没把你当外人。” 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 能说出这几句话，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赵强直看中的不仅仅是余春芳对丽丽的照顾。 他看中的是她的人品。 现在像余春芳这种心态平和的女孩真的不多了。 赵强直都想收她为义女。 想想人家父母都健在，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余春芳需要帮助，就算违反一点原则，也不能拒绝。 余春芳笑道：“叔叔，家里没啥困难，有地种，我哥哥农闲的时候还能出去打工，我也有工资，生活比前些年好多了，真有困难的话，不用您说，我也会来找您。” 她老家在山里，其实生活没有她说的好。 比以前好一些倒是真的。 农业收入除了吃的，基本没啥剩余。 哥哥出去打工，一月就几十块钱，有时候工头还欠着不给。 经常几个月白干。 只是她不想麻烦人。 尤其不想麻烦赵家。 当初照顾赵丽丽，就没有想过回报什么的。 只是觉得她还是个孩子，都是同学，照顾下是理所当然的事。 余春芳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 赵妈妈从厨房出来，解下围裙说：“现在你们一个个忙得啥一样，平时也都不过来，就连易飞这个孩子都要做什么生意。” 在她的想法中。 做生意挣钱有一个人做就行了，都去挣钱有什么意思。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要那么多钱干吗！ 这种事，有小儿子秋城一个人干就足够了。 需要钱的时候都找他就是了。 干吗都去做什么生意。 吃过午饭。 大家又聊了一会，赵强直和赵春城都去上班了。 赵秋城中午没有回家吃午饭。 要说忙，他是最忙的人。 ------ 易飞知道赵奶奶正在外面学气功。 她学的那些气功在易飞眼中就是个笑话。 什么沟通天体，什么能治愈癌症，更离谱的还有人说，练好能打掉西方的卫星。 以为是演仙侠剧呢。 手一挥就可以翻江倒海。 能量守恒定律已成为常识。 他们也不想想，需要的能量从哪里来？ 打掉天上的卫星，那得多大的能量！ 就这样，还有很多专家、学者相信这个。 没有那么专家学者的推动，气功也不能这么火热。 更有脸皮厚的所谓大师。 说东北大火得以控制正是因为他在帝都发功，改变了水份子做到的。 不是成千上万的军民奋不顾身的扑救。 火势能控制得住吗？ 师父陈一凡听说了大怒。 几乎要北上帝都，找那个大师比试下。 看他能不能改变自己的水份。 还好，师父最后没有成行。 主要是舍不得去帝都的车票钱，还有伙食费。 要不然，那位大师能被师父一拳打死。 易飞不会气功。 但他会易家养气术。 严格来说，易家养气术也是一种气功。 不过。 是那种确确实实可以强身健体的气功。 看看冯爷爷就知道了。 七十岁的人了，平时连个感冒发烧都没有。 就是因为他早晚练两次易家养气术。 前世，易飞回来的时候。 一百零五岁高龄的冯爷爷身体还非常好。 易飞决定把易家养气术教给赵奶奶。 虽然创造易家养气术的先祖有规定，传男不传女。 易飞也不在乎。 都什么年代了，反正他也不能从棺材里爬出来咬自己。 他现在就住在自己脑子里。 真不满意也是怨他自己。 是他主动选择的自己，自己又没让他住进来。 赵奶奶非常高兴。 觉得易飞教的气功，比她在外面学的好多了。 这孩子还真的什么都会。 她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了。 赵奶奶都有收养易飞当孙子的想法。 只怕易遥不同意。 ------ 赵丽丽看易飞教完了。 她站起来要走，还得去机械厂呢。 封闭式壁炉还是早点弄出来。 再过两个月就冷了，生产出来，安装还得时间呢。 按易飞的说法，还得拆了那面墙。 丽飞电器公司也得早点提上日程。 赵妈妈死活不干，“芳芳、小郑我就不留她们了，你还没有开学，在家住几天。对了，易飞也不要走，你看你赵爷爷多喜欢和你聊天，你也住下来。” 都天天忙，不着家。 整天把自己个老太婆一人扔家里。 赵妈妈是相当的不满意。 “妈，我们是真的有事啊！” 赵丽丽从包里掏出那一摞图纸，“我和易飞要去机械厂，加工这个东西，马上开学了，开学前要把这个东西搞定。” 又不是去学校玩，这次是真的有事。 赵妈妈一直坚持，说啥也不能走。 易飞看赵妈妈确实想让赵丽丽住在家里。 他就说道：“姑姑，要不我一个人去也行，机械厂的厂长刑志东我也很熟。” 那天在师父家喝酒时。 刑志东悄悄告诉他，有事就去机械厂直接找他。 再加上刑文珺的关系。 自己一人去肯定没问题。 只是加工个东西，又不是给他要东西。 赵丽丽说道：“那不行，你一个人去，不知道他们会要多少钱呢，你不知道，这帮人有多黑。” 他们有多黑易飞不清楚，但想来刑志东也不敢黑他。 完全没必要。 加工个东西，有什么可黑的。 赵妈妈想了想，提出个折中的办法。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晚上再让小郑送我们回来。” 赵丽丽还想说什么。 余春芳说道：“我看这个主意好，反正开车也不需要多长时间。” 丽丽也是的，赵妈妈都这么说了，再拒绝怎么行。 “妈，你知道小郑有多忙不，她现在不是我小哥的秘书了，是我们丽飞公司的总经理，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处理呢。” 赵丽丽不明白，妈妈啥时候也学会歪搅胡缠了。 院里不是有一堆退休的老太太吗，你找她们玩好了。 赵妈妈不为所动，“就算再忙，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易飞说道：“也不一定非得今天去机械厂，那个柜式的图我还没有画好，等都画好了，一起去机械厂也行。” 赵奶奶也不容易，年龄大了都需要人陪。 看看冯爷爷，现在都不让毛毛出门了。 赵妈妈抬手打了赵丽丽一下，“你个死丫头，易飞都说了不用非得今天去，你们明天再去，今天都住下来，小郑太忙，让她忙去，芳芳也留下来。” 留下来陪陪赵妈妈。 余春芳倒是没意见，可是不知道石铭生回不回来。 如果他回来了找不到自己还不得急死。 “阿姨，那我去打个电话。” 余春芳和赵丽丽回屋去打电话了。 ------ 赵妈妈神秘兮兮地问郑韵，“小郑，你觉得秋城怎么样？” 郑韵不经意地说：“很好啊，赵总人中龙凤，阿姨为什么这么问？” 赵总这个人不错啊，人长得帅，有本事，人品也好。 易飞噗呲一声笑出来。 他从赵奶奶的表情就猜出，她这是要给儿子做媒。 赵总三十多点，离婚了，又没有个孩子，她肯定着急。 不过，恐怕这次她要失望了。 郑韵明确说过不喜欢赵总这样的人。 赵总也明确说过。 他只把郑韵当侄女。 赵奶奶这是乱点鸳鸯谱啊。 郑韵也反应过来，娇嗔道：“阿姨，您可别乱点鸳鸯谱，赵总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女孩，他喜欢……象余老师那种稳重的女孩。再说了，我也不喜欢赵总这种工作狂。” 她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还是明确的拒绝。 不然，赵妈妈要是去找她爸妈谈，事情更麻烦。 她爸妈说不定就同意了。 可是，她和赵总真的不合适啊。 赵妈妈有点失望，“芳芳当然是最好的，可是她有男朋友了，这种棒打鸳鸯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她当然喜欢余春芳。 当然更想让芳芳当她的儿媳妇。 可是不行啊。 她有男朋友的，听说感情还非常好。 两人都快结婚了。 郑韵急道：“阿姨，我不是说赵总喜欢余老师，我是说他喜欢象余老师这种稳重、做事不张杨的女孩。” 赵妈妈可别再去问余老师。 人家可是有男朋友的。 第203章 一张照片 易飞前世并不认识余春芳。 他没有上高中，中考失败后就跟着二贵他们远走深市了。 三十多年，他也没再回来过。 他不知道赵秋城最后娶了谁。 和易奶奶寥寥无几的几封信中，都没有提及赵秋城的婚事。 前世，他跟赵秋城不熟。 甚至都没认真说过一句话。 只是他去福利院的时候，见过他几次。 易奶奶自然不会在信上提他。 奶奶写给他的信，只是说福利院的情况。 像记流水帐一样，向他说每一个孩子的事。 易飞清楚。 奶奶虽然嘴上不说，其它她是希望自己回来的， 哪怕回来就看一眼。 可是当初由于种种原因，他一直没有回来过。 易飞突然想起一张照片。 前世，赵秋城接手福利院。 易家别院被开发。 福利院搬家后，在新福利院大门口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易奶奶和冯爷爷坐在椅子上。 赵秋城站在他们身后。 照片后面大门里面，有两个女人，他认出一个是赵丽丽。 当初不知道另一个女人是谁。 现在回想起来，分明就是余春芳。 余春芳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那孩子扯着身子让赵丽丽抱。 怪不得刚见余老师时，总觉得好象见过。 他是没有见过余老师本人。 但见过她的照片。 照片中的余老师不是太清晰，但现在回想起来，是她无疑。 那张照片，易飞一直放在钱包里。 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眼。 当然，主要是看看奶奶和冯爷爷。 对照片中不太清晰的赵丽丽和余春芳并没有在意。 难道余老师最后真的和石铭生分手嫁给了赵秋城？ 当然也有可能余老师带着她和石铭生的孩子，来参加福利院的搬家典礼。 可是那张照片中。 别的人都没有出现在镜头中或离得很远。 为什么唯独出现了她两人？ 她们不像客人。 而是像招待客人的主人。 关键现在回想起来。 那孩子还真的有点象赵秋城。 就在一个月前。 他还在看那张照片，印象深刻，不会记错。 易飞刚才在客厅里见了赵秋城小时候的照片。 和那个孩子太像了。 余春芳抱着赵秋城和其它女人的孩子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但可能性不大。 易飞轻笑道：“奶奶，你就不用担心了，以赵总的为人人品，还找不到好的女孩，只是时间还没到，缘分还没有来。” 郑韵赶紧说：“对对对！赵总肯定能找到一个他满意的心上人。” 同时向易飞投来感激的一瞥。 感谢他为她解围。 赵妈妈太吓人了，以后还是少来点。 那有也不打听打听，就冒然提出来的。 赵丽丽和余春芳走了出来，“小郑，你要是有事就回去忙，没事就在这玩，我们三个今天就不回去了。” 余春芳抱着试试的心态给六中办公室打个电话。 没想到接电话正是石铭生。 她说明原因之后。 石铭生说：“六中的教学楼正在修葺，我回来就被校长抓了差，最快也要后天才能回去，你就呆在丽丽家吧，也是，她父母对你一直不错，应该陪陪。你不用管我，我有钥匙回去了也能进家。” 石铭生倒是希望余春芳多和丽丽家走动走动，没啥坏处。 赵家的影响力对他们只能有好处。 小郑说慌忙说：“我的事情多了去，你们要是不回去，我就先去忙了，明天如果没人接你们，我再来接。” 她说完，低着头跑出院门，开上面包车跑了。 妈呀，太吓人了。 ------ 赵丽丽看郑韵脸色通红，跑得跟兔子一样。 就猜到怎么回事了。 她问道：“妈，你是不是又给小郑作媒了，这次准备把谁介绍给她啊。” 妈妈真是闲的。 家属院的退休老太太就爱给人作媒。 如果不是贺府长的夫人，她怎么会认识李树。 本来，想体验一下恋爱的滋味。 结果感觉得相当的不好。 李树这王八蛋还成了狗皮膏药，甩不脱了。 以后，绝不让人给自己作媒。 有缘分不用人介绍就来了。 没缘分有人介络也没用，徒惹伤悲。 “没有！” 赵妈妈说完，回屋了，反正女儿他们不走了。 她就不明白了。 小儿子要长相有长相，要本事有本事。 发的表扬证书摞起来都有一米高了，也能挣钱。 可是找个媳妇为什么这么难呢！ 上个媳妇，除了不爱说话，整天冷着脸。 人还是不错的，也干家务，尊敬老人，可是她宁可找个工人也要和秋城离婚。 她中意的芳芳有男朋友了，小郑又一口拒绝了。 总不能小儿子天生就是一个光棍的命。 赵丽丽看看易飞，“你总听到了吧，说说看，谁能把小郑吓得落荒而逃。” 易飞小声说：“奶奶想把小郑姐姐介绍给赵总，结果小郑一口拒绝了。” 他其实也挺尴尬的。 郑韵拒绝得太干脆，他在旁边也不好说什么。 “我妈净添乱，搞得小郑以后都不好意思来了，我小哥明确表示过，他把小郑当成侄女，她就是乱点鸳鸯谱。” 赵丽丽埋怨道：“我小哥自己不找，我妈再着急有什么用。” 给赵秋城介绍对象的人多了去了。 他前脚离婚，后脚就有人介绍。 想嫁给他的女孩也多了去了。 小哥自己不热心，别人有什么办法。 甭管谁介绍的，他连见一眼都不去。 余春芳笑道：“其实小郑挺好的，长得漂亮，又有本事，真要能嫁给小哥，两人其实挺般配的。你不是说她爸爸是物质署署长吗？和你家也算门当户对。” 她觉得郑韵和赵秋城挺合适的。 只是双方要是互不喜欢，谁也没有办法。 “都什么年月了，你还讲门当户对？” 赵丽丽说道：“小郑也说过，她不喜欢小哥这种人，她喜欢稍有点本事，能给她一个安静生活的人，我小哥是这样的人吗？” 她也不知道小哥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前一个小嫂子，小哥其实挺喜欢的。 可是人家不喜欢他，顶着压力也要离婚。 小哥还能怎么样，还能死赖着不同意？ 赵丽丽停了一会，注视着余春芳，“我知道小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了？” 余春芳疑惑地说：“什么样的女孩？” 赵丽丽肯定地说：“象你这样贤妻良母型的女孩。” 前一个小嫂子，如果说性格，除了有点冷，还真像余春芳。 她从小在叔叔家长大，做事为人自然低调温顺。 余春芳笑道：“象我这样平凡的女孩，满大街都是，怎么能配上小哥。” 她认为，起码得聪明、能干的女孩才能配上赵秋城。 赵丽丽也不去多说。 反正小哥要想找，总能找到。 他不想找，谁介绍也没用。 他离了一次婚，肯定对婚姻更加小心翼翼。 ------ 赵丽丽问易飞：“你是在院子里画图，还是在屋里画？” 既然都不走了，就在她家接着画图吧。 他不是说那个柜式的还没画好吗。 那就画好。 明天去找刑志东。 一起加工出来。 “在院子里吧，院子里的空气好。” 院里的小亭子里有石桌，画图、写字正合适。 赵丽丽进屋给他找来白纸、铅笔和尺子。 “你要是累了，就歇会，不着急。” 别看易飞这一段好像没啥事。 其实，他做了很多事。 住在学校的时候，每天睡得都很晚。 总是不停的在写写画画。 他写的那些东西，可不是写着玩。 都是关于三个公司运作的，都是费脑子的东西。 她还看到，他在写关于易家中医学的补充。 那个更加费神。 医学书一点马虎不得。 余春芳进屋和赵妈妈聊天去了。 赵丽丽拉来一个躺椅放在石桌边。 她拿出一本书，半躺在躺椅上，一边看书一边陪着易飞。 易飞边画图边说：“姑姑，我觉得赵总喜欢余老师。” 赵丽丽看了看门口，“你都看出来了，我会看不出来？也不一定小哥就是喜欢芳芳，但我确定的是他喜欢这种稳重、善良的女孩。” “姑姑，世事难料，说不定将来余老师真的会成为你小嫂子。” 易飞低声说：“我觉得，赵总和余老师最合适。” 第204章 另一个世界 赵丽丽放下书，四处观望了一阵。 确认院里没人，才压低声说。 “你可别胡说，虽然我不喜欢石铭生，但我绝不会有意地去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我倒是真希望芳芳成为我的小嫂子，比我小哥都想。但我不希望芳芳在处理她的感情问题上受外界影响。” 芳芳能成为自己嫂子，那是最完美的。 可是没什么用，更不能给芳芳施加压力，无意中也不行。 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都不能影响她。 易飞有点想笑。 院子里就他们两个人，搞这么神秘干什么？ 这里离屋门还有一定的距离。 正常说话，赵奶奶和余老师也听不到。 赵丽丽坐起来，盯着易飞，“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确认易飞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未来是不可能的。 他就是来自另外一个平行世界。 她唯一不确认的是，他还是不是以前的易飞。 也许是别的人附在他身体上。 别的不说。 他建的那个阴阳棚，张如泉他们都没见过。 他正画的这个封闭式壁炉，罗勇都出过几次国，也没听他提过。 赵丽丽发现。 她知道的东西，他都会。 她不知道的东西，他也会。 最让人不解的是，他有超过冯神医的医术。 一个人一辈子能学这么多东西吗？ 他突然这么说，难道他知道芳芳和石铭生要分手？ 昨天他还劝自己不要管来着。 今天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他以前真的是易飞，想起了一些事！ 这是非常有可能的。 书上不是说，平行世界是完全相同的世界吗！ 只是时间的流速有可能不同，他也相当于来自未来。 自己多次点拨，说他是来自未来，他没承认，也没反驳。 给人的感觉就是默认。 可他也多次说过，他就是易飞。 难道在他来的那个世界，芳芳和石铭生分手了？ 那在他那个世界，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 估计问他也不说。 他自己的事都不说。 易飞头也不抬地说：“我能知道什么？我是猜的，上次我们去省城，本来赵总不想让你去的，但一说余老师要去，他马上就同意了。” 不是他不想说。 从那张照片中，他也不能确认。 后来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 别说余春芳，赵丽丽的事他一点都不知道。 那孩子确实是赵秋城的儿子，但是不是和余春芳生的也不好说啊。 余春芳抱着而已。 万一不是呢。 赵丽丽又躺了下去，“你看出来也好，猜的也罢，反正你这个家伙越来越神秘了，姑姑牺牲色相，让你亲一下你都不告诉姑姑。” “我告诉姑姑了，我不是说了，我来自未来。” “鬼扯，时光不可能倒流，你不知道吗？” “那姑姑认为我怎么回事？总不能认为我鬼上身吧！” 说鬼上身也说得过去，只不过那只鬼是他自己。 对，还有易家的先祖，那上妥妥的鬼上身。 赵丽丽来了兴趣，她翻了下身，侧躺着正对易飞，“狗屁鬼上身，我觉得你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她想明白了，时光不能倒流，但平行世界也许是存在的。 那个世界应该和现在这个世界差不多。 可能比现在这个世界早几十年。 易飞惊愕地说：“姑姑是想说我是外星人？” 他还真不是外星人。 另外一个世界也好，未来也罢，都是他熟悉的世界。 “屁的外星人，我说的另外一个世界不是指另个一个星球，我在书上看过平行世界的说法，我觉得你来自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算了，估计你自己也不清楚。” 易飞默然，也许赵丽丽说得对。 他以前的灵魂真的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他也知道平行世界的概念。 前世，他在深市一个电子厂当保安时。 一个叫周安的大学生，给他讲过这个概念。 他现在处的世界虽然和以前生活的世界基本完全一样，但也许并不是同一个世界。 谁知道呢，虽然有点差别，但绝大部分是完全一样。 至少，他碰到的人和事都是一样的。 “姑姑，其实我就是易飞，以前的易飞。” 易飞说道：“有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会了，但我是易飞没有错。” 赵丽丽比自己都清楚自己的来历。 都说出了平行世界。 再瞒下去也没有必要。 但他是易飞是不错的。 赵丽丽幽幽地说：“这个不重要，以前的易飞我也不熟，可以说不认识，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对我来说没差别。反正现在我觉得你就象我亲侄儿一样，甚至觉得你比赵小彤还象我侄儿。” 她不在乎，他是不是易飞不重要。 他是谁都不重要。 易飞低声说：“我从小没有亲人，姑姑对我好，我自然知道，永远也不敢忘记。” 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对他这么亲热过。 冯爷爷和易奶奶都是性格寡淡之人，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 毛毛还是个孩子。 他从赵丽丽身上感觉到了浓浓的亲情。 亲姑姑也不过如此吧。 ------ 两人正说着。 赵妈妈和余春芳从屋里出来。 赵妈妈说道：“丽丽，你也别躺着了，我们三个去买菜，晚上让你大嫂和彤彤也来吃饭。” 好容易把家人都凑齐了。 就一起吃顿饭。 在她心中，余春芳和易飞也算家人。 赵丽丽站起来，低声说：“你记住了，小哥和芳芳的事提也不要提。” 哪怕易飞经历过的世界，余春芳和石铭生分手了。 赵丽丽也不想主动的去触及这件事。 一切随其自然，看缘分。 易飞点点头，“你放心吧，有些事，我也就和你说说。” 现在肯定不能提啊。 尤其不能和余老师提，不然，她肯定会象郑韵一样逃掉了。 对她说，她早晚得和石铭生分手，也得她相信才行啊。 真跑了，赵总才是一点希望也没有。 三人去买菜，易飞接着画图。 柜式的就好画多了。 不管什么样的壁炉，内部结构都差不多。 他还画出来了几种壁炉的效果图。 他设计的壁炉。 无论从外观还是内部结构都是二十多年后才出来的。 不知道现在的加工技术能不能加工出来。 就算达不到二十年后的效果。 肯定比现在一些设备外观新潮、漂亮多了。 易飞对设备的外观很重视。 得让大部分看一眼就觉得不错才行。 只有看中的东西，才会去关心质量。 ------ 赵妈妈他们走了半天还没有回来。 不知道去哪逛了。 赵秋城却回来了。 易飞抬起头问道：“赵总怎么回来这么早！” 这也没到下班时间啊。 赵秋城走过来，坐在旁边的躺椅上，“小郑刚才回去说，你们都在家里，我就把手里的事忙完，早点回来看看。我听小郑说，你现在在忙活什么封闭式壁炉？” 壁炉他当然知道，封闭式壁炉是啥玩意？ 封闭起来还怎么点火。 “前两天，姑姑抱怨说那个壁炉冬天总是有烟冒出来，有时候火苗会突然蹿出来，很吓人，我就想着如果封闭起来就没这些问题了，就画了出来，准备加工出来试试。” 易飞随口说道，他也知道赵秋城不相信。 有什么关系呢。 他问了，总要有个说法。 他信不信，那是他的事。 “封闭式壁炉我也没听说过，更没有见过。” 赵秋城拿出易飞画的图纸看了看，“这能行吗？” 图纸上也看不出什么，像个铁柜子。 “应该能吧？” 易飞故作不确定地说：“我准备先加工一两台出来，做做实验，应该能行。不过真要装的时候，可能得把原来那个壁炉的烟囱重新改造。” “原来那个烟囱不行吗？”赵秋城问道。 壁炉他造了很多，那些烟囱没啥问题。 易飞拿起图纸给他讲了一下，“直接把这个内嵌式的塞进原来那个壁炉里肯定不行。” 赵秋城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知道壁炉烟囱的设计是有严格要求的。 直接塞进去。 烟肯定排不出来，那就真的点不着了。 第205章 最擅长电器 赵秋城拿起易飞画的图纸仔细看了看。 易飞画的图纸比较直观，旁边还画着效果图。 大家都能看明白。 烟囱的样子和接法，上面也画着着呢。 赵秋城想了一会说：“这个好办，原来的烟囱比较宽大，你这种管子肯定能直接塞进去，只要把壁炉上面的那段墙拆一点就行了。” 他是搞工程的，对安装东西是非常在行的。 真塞不进去。 也可以废了那个烟囱，墙上开洞，直接用易飞画的长管烟囱。 东西做出来，还怕安装不上？ 那是不可能的，安装总是有办法的。 工程队干的就是这活。 易飞还是有点担心，“姑姑和余老师家都是贴的壁纸，如果拆一段，整面墙都得重贴，不然颜色、花纹对不上，不好看。” 整面墙重新弄的话，工程量还是不小的。 而且和周边其它墙壁上的壁纸，会由于新旧不同有点不协调。 总不能把整个客厅重新贴壁纸吧。 他设计壁炉第一要务就是给赵丽丽用的。 肯定得考虑她那的安装问题。 做取暖系列，如果为了赚钱的话。 肯定不能从封闭式壁炉做起，而是做电热油汀，电热风扇类的。 壁炉这玩意毕竟用的人不多。 “这个更简单，拆的时候小心一点，把拆掉那一片做个背景墙，好看而且别人肯定看不出来是后来拆的。” 赵秋城把图纸放在石桌上，“易飞，想没想过把这个封闭式壁炉制成商品出售。” ------ 他看出来了。 易飞做的那个移动式的壁炉完全可以出售。 这种封闭式的炉子干净、安全。 只要价格合适的话，买的人不会很少。 封起来，还能不能点着，他就不知道了。 易飞要做这个，点着应该不是问题。 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弄这个东西的。 也不能听他说，试试的鬼话。 “想肯定想过，取暖可以说贯穿整个人类的发展，我们的祖先发现了火，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尽管以后的主流是集体供暖，但广大的农村、没有装暖气的地区，一些无法供暖的公共区域，取暖设备也是一条很重要的产业。” 易飞说道：“当然，取暖设备有很多种，这个烧木材的，还可以做出用电的，用酒精的，用气的，甚至用生物颗粒的，还可做成循环水取暖等等。最容易实现的是一种电暖器，我正在构思。” 其实真没啥构思的。 电热油汀那种东西没啥可想的。 真要想的话。 就是加工的问题，起码得保证不漏油。 然后就一个控温开关的问题。 别的就再也没啥技术含量了。 赵秋城颇感兴趣地问道：“你觉得取暖设备的市场前景如何？” 他知道问也是白问。 易飞想出来的东西都很有实用价值。 有实用价值的东西市场前景都不错。 现在，冬天大部分人还是靠烧煤火炉子取暖。 效果不咋地，还不安全，而且特别脏。 经常发生煤气中毒的事件。 易飞这个封闭式的炉子，是个好想法。 明明知道结果，但那也得问啊。 不然，两人说啥啊。 “目前不好说，大家收入还比较低，能用得起的人并不太多，以后大家挣钱多了，可是住楼房的也多了，集中供暖会是大趋势，这种烧木材的主要装在别墅里，一是取暖，一是美观。” 易飞说道：“我们华夏足够大，只要做的好，任何东西前景都不错。” 取暖的东西多了，不说壁炉。 电热油汀，小太阳取暖器多火啊。 电热油汀现在是能做出来，要说商业价值，比壁炉高得多，特别是到了九十年代，这东西火的很。 北方的人，没用过这东西的真不多。 加工简单，成本不高。 目前市场上有没有，他不记得，反正他没有见过。 就算有又怎么样。 自己能设计出更好看的，更先进的。 在竞争中就占有优势。 那东西你就是第一个做出来也没用，很快就有人模仿。 唯一的缺点。 那玩意太费电了。 有些老楼，电暖器一插就得跳闸。 没关系，可以先卖给工厂办公室。 ------ 赵秋城拿出烟点燃了一根。 易飞说过要弄电器生产公司的，电器商店都不让叫丽飞。 他说丽飞要生产电器的。 只是他没有问易飞想生产什么电器。 他现在弄这个，应该是给电器公司铺路吧。 从他的意思里，他未来的电器公司主生产的不是这个。 赵秋城不在乎易飞是怎么懂这些的，也不想寻根问底。 他就知道一点。 现在他帮易飞发展丽飞公司，那是绝对错不了的。 他有自己的公司。 有自己挣钱的门路。 帮助易飞打造出一个强大的集团，也是一种成就不是。 易飞也不是那种知恩不图报的人。 再说，还有小妹一半股份呢。 赵秋城掐灭烟头。 既然这个壁炉，或者他说的那些什么用电的、烧气的、烧生物颗粒的壁炉有发展前景。 那就帮他做起来。 “易飞，既然这个壁炉有前景，值得投资，那不如做出来销售。” 光自己用，费这大么劲有点不划算。 易飞思索了一会，“壁炉文化在目前华夏并不流行，我做这个壁炉主要是自己使用，我们电器公司要以热水器为主。” 热水器在未来三十年可比各种壁炉火多了。 关键那东西是必须品 电壁炉和生物颗粒壁炉局限于技术条件，现在不一定能做出来。 燃气热水器已经逐步走向普通人家。 真正能洗澡的电热水器也在这一两年内出现。 太阳能热水器也有了初级产品，普及还得不少年，后面还有空气能热水器。 关键这些易飞都熟，几乎可以直接出图纸生产。 如果总是提前一两年出新的产品。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在市场上占一席之地。 赵秋城问道：“你说的是你姑姑家装在厨房的那个洗澡用的吗？” 他正弄取暖的东西，怎么又突然说这东西。 热水器才是他真正想生产的东西？ 非常有可能。 那个东西比壁炉更容易普及。 “是的。” 易飞说道：“现在的燃气热水器有很多弊端，未来会出现储水式电热水器，只要有自己的开发团队，完全可以在这个领域打出一片天地。” 只所以先做热水器。 是因为易飞对这个最熟悉。 前世，世面上的热水器都没有他没见过，没拆过的。 赵秋城思索一会，“既然有前景，都可以做嘛，至于研发团队，现在大学生也不少，可以招人，就算你将来大学毕业以后，也不可能靠你一个人。” 这家伙提到了热水器，那他就能做出来。 谁能想到，他能设计出那个大棚，还取名阴阳棚。 赵秋城去看了搭好的棚，他觉得这种棚能达到易飞说的保温。 那个自动卷帘机就很有意思。 顾万钧已经弄出了样机。 看着简单，没见过，还真不好想出来。 现在青江钢管厂正生产两百多台，把每个大棚都配上。 赵秋城很清楚，那个壁炉先不说。 如果做出来热水器肯定前景非常好，谁不想在家里洗澡啊。 就算前几年不行，以后肯定不错。 赵秋城问道：“能做出比你姑姑家那台功能更强大的吗？” “能吧？” 易飞看看赵秋城，“如果有研发团队，应该能吧？短期内应该就能做出来。” “那就做，能做出来为什么不做！” 赵秋城说道：“你们不一直想成立丽飞电器公司吗！” 你能就能呗，干吗非得用疑问语气。 这不是多此一举，我又不问你为什么能作出来。 还有，做事就不能拖。 一拖就啥都耽误了。 易飞说道：“我最擅长的还是电器，只是电器公司做起来相对要麻烦些。” 赵秋城不吭声。 按冯神医的话，他最擅长的是医术。 都比冯神医高明了。 按他自己的想法，易飞应该擅长农业。 他也看到了陈新强手中的那份蔬菜、食用菌种植方法。 陈新强还是有点担心，这万一要是从哪个研究部门弄出来的。 他们用人家成果算不算侵权。 赵秋城向他保证，绝对不是从别研究所偷来来。 陈新强才放了心。 现在易飞自己说，他最擅长的是电器生产。 他到底有多少擅长的。 第206章 代加工厂 赵秋城把图纸放在石桌上。 “既然你最擅长的是电器，那你们就可以筹建电器公司了。” 做事肯定做自己擅长的。 不最擅长的农业都让一个专家紧张成那样。 最擅长的，他做到什么地步？ 赵秋城也想看看。 易飞说道：“现在整个丽飞公司都是赵总投资的，说实话，我几乎没有任何贡献，受之有愧。” 他知道如果现在去搞热水器什么的，还得赵秋城投资。 虽然丽飞帐上还有一百多万。 可生产热水器需要大的厂房。 还需要一些设备。 一些必须的生产设备和检测设备少不了。 你就是弄个手工作坊也少不了。 热水器不检测，你敢推向市场？ 帐上的钱都花了，丽飞生物技术公司怎么办。 怎么着也得到今年的年底。 蔬菜基地有了收入以后。 赵秋城笑道：“你怎么没有贡献，不是你弄大棚蔬菜，十有八九那块地被电厂拿到，地皮的增值你也清楚，肯定比蔬菜大棚收入要高，就算前几年不行，后面肯定要超过。丽飞商业街，丽飞服饰，投资也不大。” 丽飞商业街也就投入了四十多万。 丽飞服饰更少，才投入几万块钱。 看着投资挺大的丽飞生物技术公司，其实真正也花不了多少钱。 一两千吨钢材一出手，其它的投资就填平了。 贷款给了丽飞一百万，青江钢管厂还剩一百万。 “你也别觉得我吃多大的亏，那个漆器大盘以后就算我的了，现在的价植也基本上就等于丽飞生物的投资了。树化玉和大冰箱的事，我总归还欠你人情。” 赵秋城真诚地说：“这次就算再投资壁炉、热水器也是你出技术，我出钱，丽飞是你和丽丽的，我为自己亲妹妹花点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这个人就是看到什么都想做，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趁现在竞争力度还不大，我们完全可以多做些产品。” 易飞知道，赵秋城不是个贪婪的人。 他投资丽飞从来没有提过在丽飞占多少股份。 不说多，他说要百分之二三十，难道不给他吗？ 赵秋城接着说：“如果你想生产你所说的取暖设备、热水器设备，我可以给你们投资，包括资金、厂房，这些都没有问题。” 易飞还是有点犹豫，这个投资可不小。 就算不马上建生产线，找人代加工，自己组装也得投不少钱。 赵秋城说道：“易飞，想做的话就不要犹豫，产品越早推出来越好，如果你想的被别人先推出来，就丧失了先机。” 易飞想想也是。 如果自己还一直举棋不定，会显得自己矫情了。 没有自己，那些产品最后也会出来。 “赵总，注册不是很快吗？我先弄出样机试试。” “那也行，注册很快的。” 赵秋城说：“等产品差不多有个框架的时候，我就去给你们注册丽飞电器公司。” 易飞点点头，热水器他肯定能做出来。 就算不找人，他自己画图，找人加工也能做出来。 不说别的，就把赵丽丽家的那台加上水控开关、熄火保护，不完全燃烧保护，长时间燃烧报警。 这几项功能，推出来就能博取很大的眼球。 过些年再陆续推出烟道式、强排式、平衡式等系列。 把控好时间，丽飞电器就能稳定发展起来。 在自己熟练的不能再熟练的行业如果还不能干一番成就，那就太失败了。 ------- 赵秋城停了一会说道：“易飞，我问你个事，青江镇那边有一个小服装厂，镇上想合并到青江纺织厂，你认为怎么样？” 刘建军都找他几次了，他一直没决定。 他没做过服装，别收过来个累赘。 他想听听易飞飞的想法。 易飞想了想，“规模不是很大吧？” 临东这边没听说很大的服装厂。 几个大的纺织厂好象也不生产服装。 这两年乡镇企业起来后，倒是有几个不大的服装厂。 既然青江镇想合并到青江纺织厂。 也应该是一个乡镇企业，可能效益不太好。 “不大，有三四百人吧，八五年成立的，生产设备还行，我去看过了。” 赵秋城说道：“就是管理松散，几百人就像生产队干活，快活不下去了。” “赵总，合并过去他们要什么条件？” “没什么条件，说白了，就是养活那帮人，把企业搞活，反正都是镇上的乡镇企业，合过来对青江纺织厂啥影响也没有。” 易飞觉得不应该啊，这时候服装厂应该效益还行。 要说几年后，物质充裕了。 这些小乡镇企业不行还情有可原，现在不至于啊。 开个小服装店，赚钱都呱呱的。 “赵总，现在服装厂不至于过不下去啊。” 赵秋城笑道：“你们袜厂现在被你搞得有声有色，估计这一两个月也见利润了，一年也有一百多万的利润吧，人还是那帮人在生产，他们却做不下去废弃了。” 多简单的事啊。 就那个服装厂，闹哄哄的像过去生产队一样。 再好的企业也得弄黄。 就是有定单，加工的衣服总不合格，以后谁还会找他们。 他们也找不到大的定单。 大的订单，人家一般去南方的省份找加工厂。 “赵总，现在各个单位的工作服是国家统发，还是由厂里自由购买。” “前些年基本上是国家统筹，现在大部分是厂里自由采购。” 赵秋城看了眼易飞，“你的意思是……” 他有点明白了，工作服一年销量可不低。 就做工作服那块，养个厂都没问题。 “镇里想要合并，赵总一直反对的话也不好，毕竟青江纺织厂现在还不是你个人的，他们的技术，我觉得做一些工作服和一些普通衣服还是没问题的，如果加工工作服，以赵总的能量应该不愁卖出去，养一个几百人的服装厂卓卓有余。” 易飞轻声说：“赵总也说了，他们做不下去，不是设备不好，不是技术不好，而是管理太松散，合并到青江纺织厂不就归你管了，再把一些刺头弄走，不就没问题了。” 原料不缺，客户源不缺，还不能赚钱？ 赵秋城眼晴一亮，“这是个好主意，不但临东，省城的一些企业咱们还是有门路的。” 工作服虽然不值钱。 一年销售几十万套的话，效益还是很可观的。 易飞说道：“赵总，我有一个要求，工作服以丽飞的名义向外销售。” “以丽飞商贸公司的义？” “不，以丽飞服饰公司的名义。” “你要把丽飞服饰公司做成销售公司？” 赵秋城不明白了，以丽飞商贸公司不更好吗？ 丽飞服饰公司都在生产袜子了，再销售别的工厂产品不合适吧。 “不，不是销售公司，衣服上要打上丽飞的标志，服装厂只是给我们代加工。衣服就是丽飞生产的，和青江纺织厂没有关系。” 易飞才不会把丽飞服饰做成销售公司。 就是再过些年的oem。 只是这个概念目前不用向赵秋城解释。 后来的很多品牌服装根本没有自己的服装厂，全部由别的厂代加工。 包括很多进口衣服，就是在国内加工的，贴上个商标，价格翻多少倍。 丽飞服饰，光卖袜子叫什么服饰公司。 还不如叫袜业公司。 现在有了卖衣服的机会。 他怎么能放过。 赵秋城思索一会笑了，“我明白了，对外衣服就是丽飞的，跟青江纺织厂没关系，过几年，品牌做起来，丽飞随时可以投厂，对青江纺织厂不满意了，随时可以找别的厂代工，易飞，你这招高啊，早期不用大的投资。” 他其实多少也了解这事。 他去过的地方很多，这种方式早就有。 易飞能知道这种方式不稀罕。 说不定他以前就这么干过。 易飞轻笑道：“赵总，我现在要是再投个服装厂，你不得至少花几百万甚至更多，丽飞品牌打响后，青江服纺织厂加工的衣服我不满意的话，我完全可以去南方找别的工厂代加工。” 赵秋城说道：“行，那我把服装厂合并过来，所有的手续大约一个月就可以完成。” 易飞笑嘻嘻地说：“赵总，合作共赢，我这两天画一些工装的图片，可以让他们加工些样品出来，你养起来那服装厂没问题，丽飞也能赚些钱。” 最重要的。 丽飞服饰公司名副其实了。 第207章 抱得美人归 赵秋城盯着易飞半晌没有说话。 易飞也盯着他。 这么看着自己干吗？ oem很神奇吗？ 国外应该有了吧，他还真不知道？ 就算不知道，自己一解释他应该也能懂。 易飞两世对国外工业的发展都不了解，现在查资料也没地方查。 赵秋城突然说道：“纺织厂是我的，服装厂合并后也是我的。” 你这家伙明着算计我啊。 厂子是我的，客户是我的。 丽飞白白赚了钱，赚了名气。 他还美其名日：合作共赢。 易飞能这样想其实挺好的。 这说明，他不跟自己客气了啊。 赵秋城不想易飞跟自己太客气。 这样。 以后跟他才不用客气。 合着是这个原因啊。 易飞笑了，“青江纺织厂不是集体的吗？几年内应该还不会归赵总，青江纺织厂加工衣服也是要赚钱的，何况丽飞出设计，青江纺织厂只做加工也是很有前景的，如果青江纺织厂能找到十个丽飞这样的企业，也是做得飞起。” 再过十来年，做代加工真的能做得飞起。 比很多有品牌的企业都赚钱。 那时候，大批的外商涌入华夏。 华夏的生产成本又低，几乎成了世界工厂。 华夏代加工的衣服、电子器件、玩具等一切需要加工的东西遍布全界。 当然也留下很多后遗症。 但每个阶段的发展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能飞腾。 企业其实也是一样。 ------ 赵秋城哈哈大笑，“易飞，看来你真想把丽飞做大！” “既然做了，谁不想做大。” 易飞说道：“再说，看姑姑积极的样子，不做大都对不起她。” 真打造一个强大的集团公司。 他自己也有成就感。 前世，他只是个小打工的。 这世能做下老板，体验下不同的生活方式。 也是易飞所渴望的。 只卡bug有什么意思。 赵秋城说道：“你能这么想很好，青江纺织厂就是送给丽飞又怎么样。我手下的公司不少了，我还是觉得我最擅长的还是贸易和工程。” 尽管青江纺织厂是集体的。 其实也有办法慢慢转成丽飞公司体系下。 关键是控制，只控制了原料和客户，就实际控制了公司。 办法总是有的。 “不要。” 易飞毫不客气地说：“赵总不觉得目前国内纺织厂有点过多了，几乎每个县都有，咱临东市都有好几个，过几年，外资的大量涌入，再过十年，纺织厂的日子就很难过了。” 到九十年代后期以后，大批的纺织厂倒闭。 是不是因为太多了，易飞不清楚。 他觉得要把青江纺织厂做好、做大比较难。 比服装、袜子还难。 他对纺织这个行业更是一窍不通。 赵秋城瞪着易飞，“你早说啊，纺织厂当时可是费了我不少精力。” 易飞也是无语。 你成立青江纺织厂是两年前的事情。 我那时候哪懂这些。 再说，那时候我认识你。 你也不一定认识我啊。 “赵总，事在人为，不是所有的纺织厂都倒闭，你经常去国外考察，看看先进设备，先进技术、先进产品，只要能跟上时代发展的步伐，一样能做好。” 易飞说道：“纺织业的市场还是很大的，倒闭一些，更有利于没倒闭的发展。” 他又没说青江纺织厂一定倒闭。 只是做起来有点难度而已。 关键是他对这个行业不懂，还不如赵秋城。 赵秋城点点头，“真倒闭了，我就把纺织厂那块地皮开发了。” 青江纺织厂靠近市里，过些年，地皮肯定很值钱。 开发了那块地皮，他照样赚钱。 易飞说道：“也不一定倒闭，就看怎么经营。” 赵秋城也不太在意，反正青江纺织厂现在效益还行。 十年后的事情谁知道。 他想到这，看看易飞。 也许他还真知道十年后的事情。 看来，青江纺织厂真得改变下经营方式。 能不倒闭，当然还是不倒的好。 毕竟他付出了很多金钱和精力。 赵秋城说道：“易飞，以后有什么想法就大胆地说，大胆地去做，不要考虑那么多，到时候我们成立秋城集团和丽飞集团，起码这一辈子没有白活。” 易飞总是有些顾虑的，总是怕自己投钱多。 真是的，你有好赚钱机会，给我说两个。 投的钱我不就赚回来了。 易飞点点头，“行，我听赵总的。” 欠他的情，总是能还上的。 ------ 赵秋城叹了口气，“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等你大学毕业了，再锻炼几年，秋城集团也好，丽飞集团也好，最后都得交给你。” 他说着竞有点意兴阑珊。 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婚变对他打击很大。 你干得再好又如何，连个工人都不如。 行省优秀企业家，省级劳动模范屁都不是。 赵家下一代只有赵小彤，长大还早呢。 把易飞培养成自己接班人也不错。 易飞明白他的意思，“赵总，你不是说我能看透未来吗，我觉得三年之内，赵总定会遇到可以和您白头偕老的姑娘，您才三十二岁，还年轻，何必这样想。我只比您小十七岁，等您老了，我也不年轻了，我这个人没啥进取心，您还是生一个孩子，好好培养，将来接您的班。” 我才不接你的班，我又不是你儿子。 我有丽飞集团就行了。 秋城集团，还是你自己想办法。 赵秋城轻笑道：“你还小，也许你懂的东西很多，见识卓越，但对男女感情估计还没有开窍，我倒不会强求，一切顺其自然吧。” 他这话说得也没有错。 易飞两世为人，除了周书文，几乎没有和女人打过交道。 两人的关系又有点玄妙。 男女感情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 他还真的说不清楚。 反正不应该完全是他和周书文那样的感情。 易飞觉得自己也是个失败者。 十五年了。 周书文爱的仍是江远。 他死了十七年，都没有变过。 易飞知道赵秋城喜欢余春芳，这点赵丽丽也认可。 从当年那张照片上看。 最后余老师很有可能嫁给了赵秋城，而且有一个儿子。 那张照片是九四年收到的，那个孩子看着应该两岁多。 这样看来，最迟赵总也得九零年结婚。 希望这个世界不要偏离得太远，让赵总抱得美人归。 至于石铭生，和他不熟。 而且姑姑极不喜欢那人，看来人品确实有点问题。 余老师如果真的能和赵总在一起。 一定会非常幸福。 ------ 易飞笑道：“赵总，我是不懂，但是我就是觉得，您不但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而且五年之内肯定会得一大胖小子。” 赵秋城一愣。 这家伙有可能来自未来 小妹让自己看的书，说的很明白。 总不能他见过自己的未来。 可这么多天，他并没有提过任何人未来的事。 包括他自己未来的事。 他分析的未来形势。 也都是站在现实的基础之上。 估计他听说了自己婚变之事，说这些话来安慰自己。 “你懂个屁！” 赵秋城少有的在易飞面前说了一句粗话，“不过，还是承你吉言，五年是吧，九二年年底，如果你真说对了，我把青江纺织厂整个买下来送给你。” 他说完又笑道：“反正你刚才说纺织厂没有什么希望了，要烂干脆烂在你手里。” 易飞淡笑道：“赵总，那这几年你可得把纺织厂给经营好了，杨起厂长人品各方面是不错，但他不够专业，你最好请两个专业的人当副厂长来协助，九二年到我手里说不定会更强更大。” 青江纺织厂以生产化纤产品为主，将来前景还是有的。 抗过那一段时间。 一样能重新起飞。 就看他怎么经营了。 赵秋城狐疑地看着易飞，“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家伙说这么肯定，他不得不怀疑。 他难道真的见过自己的未来？ 易飞摇摇头，“我啥也不知道，就象您刚才说的，一切顺其自然吧，该是您的，您躲都躲不了，不该是您的，就算万般算计，最后还是一场空。” 他也没有把握，谁知道有没有变化呢。 那不是让赵秋城空欢喜一场。 现在他只当自己安慰他，心里还有点希望，这很好。 第208章 三十年的路 易飞看赵秋城仍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他低声说道：“赵总，别问我为什么，我给你说一条到你退休穷得只剩钱的路子。” 赵秋城也许早就猜出自己身份。 赵丽丽可以瞒着别人，但不会瞒着她小哥。 他不惜代价的投资丽飞公司。 也许有这个原因。 那不妨多告诉他点。 他就是为了未来三十年发展，也会主动为自己保密。 他又不是傻瓜。 说出去对他有什么好处。 从这段时间的接触，赵秋城的人品还是可信的。 婚变以后。 也许，他也就对如何挣钱感兴趣了。 不是他缺钱。 他是在追求那种成就感。 赵秋城来了精神，“你说，要想问你为什么，你说你会种菜、会建造大棚的时候我就问了。” 有什么可问的，不就那么回事吗！ 小妹让自己看了那本书，他又把书给了冯神医。 大家搞得神神秘秘的。 说白了，就是类似鬼上身。 易飞的身体里肯定不止他一个灵魂。 也许都不止两个。 ------ 易飞淡然一笑，“首先你的工程要一直做，把秋城建筑公司转型成房地产公司，弄地皮盖房子都不要停，一直三十年赚钱都稳稳当当。” 房地产在未来的三十年，绝对是最赚钱的行业之一。 赵秋城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没说话，等着易飞说下去。 他不会只告诉自己这么点。 这点他早就知道，以前两人也谈过一些。 易飞也清楚这一点。 “赵总在省城不是有自己的贸易公司吗？还有进出口权？” 赵秋城点点头，“我前两年在省城注册了秋城贸易公司，主要做进出口的，大冰箱就是这个公司在运作。” 李清源他们虽然在临东贸易公司上班。 但他们同时也为秋城贸易公司工作。 这次以后，他准备把李清源等十多个人调到秋城贸易公司。 临东贸易公司，留一两个人就行了。 维持住就可以。 “赵总可以派人去西北老大哥那里，他们缺少衣服、食品等轻工产品，最好能找到他们那里有权势的人物拉上线，他们没钱没关系，可以用衣服、食品换他们的金属、原油等原材料，也可以换机床、精密机械。” 易飞没敢说也可以换他们的飞机。 那个牵涉大，真运作起来相当困难。 金属、原油等原材料一样是国内紧缺的。 这样，两头一倒腾，能赚好几倍的利润。 个人偷运几件皮夹克还能发财呢。 “未来十多年，外贸公司做好了，能赚大钱，记住一点九零年以后，千万不要以卢布核算。” 真弄一堆卢布。 到时候断崖似下滑，几年的努力当场就会变泡影。 赵秋城点点头，“这个我也听说过一些，但还真没和他们有过生意来往，我近期就派人去探探路。” “赵总顺道看能不能拿些衣服的订单，让丽飞也沾沾光，把品牌做到国外去。” 易飞说道：“真把皮夹克、羽绒服、睡衣什么的弄到他们那，价格能比国内高几倍。” 不给现金也没关系。 紧缺原材料拿到国内，能赚更多的钱。 “九十年代中期以后，企业改革，国有企业私有化，赵总可以收购一些有潜力发展的企业，那时候，青江的厂子估计也成了股份制或私营了。” 尽管这么做不地道。 可当时收购企业的后来都发了。 赵秋城愣了一下，收购国企？ 他最大的目标就是把想办法把青江的企业变成股份制或私营的。 收购国营大厂，想都没想过。 他有点疑惑的看着易飞。 想问，但想起他说的不要问为什么，也就没说话。 其实进入九十年代初期。 承包将被取消，已经可以收购国有企业。 如果赵秋城敢干的话。 九五年之前，青江的企业就可以变成股份制或成为私营企业。 赵秋城还是有点疑虑，收购了国企，也不一定能赚钱。 再说，收购那么多企业干什么？ 不熟的也不好做啊。 企业多了，能把自己拖死。 易飞好象知道他想什么，说道：“收购当然也包括地皮的。” 赵秋城的眼睛彻底亮起来。 他示意易飞继续说下去。 “进入下个世纪以后，前两年去煤炭行省，尽量买一个好的煤窑，开始做煤炭生意，从零二年你会发现钱都不是钱了，这个生意可以做差不多十年一定要退出。” 易飞说道：“同时在本世纪末，一定要进军帝都等一线城市的房地产业，那怕买现成的房子也行，三十年后你穷得只剩钱了。” ------ 易飞没有说投资电子商务，这些概念太玄幻。 也没有说炒股什么的。 他知道有时间段，炒什么都赚钱，这些都暂时没说。 赵秋城按这条路走下去，是累些，但绝对能让他赚到八辈子也花不完的钱。 这些他也绝对有能力做好，都是他拿手的。 他自己不是说，他最擅长是做贸易和工程吗？ 挖煤也是工程啊。 前世，那些“煤老板”不号称穷得只剩下钱了？ 赵秋城摆摆手，“易飞，你等等，我理理。” 其实易飞说的不多。 主要就三件事，房地产，跨国贸易，挖煤。 但是他说了什么时间做这些，能做多长时间。 这个就厉害了。 易飞嘿嘿一笑，“没什么可理的，我只是随便说个大概路子，是个框架，跨年度又长，中间还是有很多事情可做的，比如这次，冰箱谈下了来吗？” 卡bug的事，提前说了也没用。 到时候大家一起卡就是了。 “有几家了，还没有定下来。” 赵秋城说道：“等等，我再想想你刚才说的话。” 易飞笑笑，不再说话。 赵秋城琢磨了一会，几次想问什么，最后都没有问。 现在问什么也都没有用。 按他说的去做就是了。 “我们还是说那个冰箱吧，我准备进两万台，我从临东贸易公司调了十多个人正在接洽几个国外的公司，有一点眉目了。” 既然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那就先说说目前的。 易飞一愣，好家伙，两万台！ 是不是有点多了？ 赵秋城又不是头次做生意，他敢进这么多，应该想好了销路。 “这对我们是个好机会！” 易飞说道：“他们在华夏没有公司，售后服务怎么办，坏了怎么办？难道让他们从国外飞过来修吗？” “所以，赵总得给他们要一年的售后服务钱，一台就算给一百，两万台还两百万呢！另外，我们得派人去学习，费用得他们出。冰箱又不是消耗品，得用十年八年的，我们得负责修啊。” “赵总，你准备在几个城市销售？” 两万台，一两个城市可不行，这点易飞得问好。 别到时候，真积压下来，那才叫麻烦。 “目前准备在省城加上七个地级市。” “那你和他们谈，我们每个城市得派两个人去学习，至少学习一个月。” “你想生产冰箱？” “也有可能啊，谁规定我们就不能生产冰箱，不生产也没有关系，我们在八个城市设点，我们不是要生产壁炉和热水器吗，可以一边卖自己的产品，一边负责这些冰箱的售后。” “你还真的要管这些冰箱的售后？” “当然要管啊，过了一年是收费的，又不赔钱，另外，卖冰箱的时候，我们可以在冰箱后面贴上我们公司的标签，注名售后归我们，或印一些保修卡，这样就会有两万个潜在的客户知道我们。” “应该让你去跟他们谈。” “我还是不去了，人家一看我就是个小孩，显得不庄重。赵总只要记住一点，现在是他们求您，不是咱们求他们！两万台的量，他们谁不想抢来，就他们那弹丸之地，一年一共才能卖多少台！” “这话不错，他们的代表现在在省城常驻不走了，还多次表达过要更深层次的合作。” “我晚上写个方案，您就按这个方案，一条条跟他们要，您想到的也要加上去，不是有几家的吗，就算条件苛刻点，总有人会答应。” 易飞说道：“当然，谈判是有技巧的，有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不妨作一点让步。” 第209章 赌的纺织厂 赵秋城双手拍了一下。 “就这么定了，我让冷颖珊无论如何招来十五个大学生或大专生，怎么着也得学点东西来，到时候就让她带队去。冷颖珊有缺点，也有优点，她去了，肯定会据理力争，绝不让步。” 他现在知道把冷颖珊派到哪去了。 让她当自己的秘书，还不够气人的。 她对别人都客客气气的，唯独对自己那脸冷得能滴下水来。 跟她说话都爱理不理的。 都不知道谁是老板了。 显然她不想给自己当秘书。 干脆把她送给丽飞电器公司算了 她也流露出想去丽飞公司的想法。 她的那点破事，说清楚了，易飞也不会在乎。 冷颖珊如果用好了，比小郑要强。 她就是为工作而生的人。 赵秋城问道：“易飞，你觉得冷颖珊这个人怎么样？” 易飞不假思索地说：“很厉害，她是真的能独挡一面，赵总如果舍得的话，把她调到丽飞电器公司当总经理，她肯定能做好。” 赵秋城都说让她招人，带队去学习了，也有这个想法。 冷颖珊那点问题，肯定是事出有因。 赵秋城说道：“那就她了。” 易飞说道：“这些人要学电子的，学机械的。” 他说完，突然伸出手来，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赵秋城一愣，随即明白过了。 他哈哈大笑，“易飞，这帮孙子碰到你，算他们倒霉！” 易飞正色地说：“赵总，我们是他们的大客户，是他们的上帝。” 赵秋城再次大笑，“上帝！不错，这时候我们就是上帝！” ------ “谁是上帝啊！” 赵丽丽推开院门走了进来，“老远就听见小哥的笑声，你们俩聊什么这么高兴！” 赵妈妈和余春芳跟着走了进来。 每人手里都拎着一些袋子。 自从年初赵秋城离婚后，他已经很少这么开怀大笑了。 赵秋城能不笑吗。 易飞给他画个框架，把他三十年的路给画了出来。 他还没有问，易飞主动说出来、 穷得只剩钱倒是无所谓，挣钱的过程是乐趣啊。 他这辈子也就这点乐趣了。 除了挣钱，也没什么事可做了。 易飞也明确说了，那只是个框架，中间还是要填内容的。 这次冰箱的生意只是框架中的一项而已。 不用说，他以后肯定把这些框架填得满满的。 他不让自己问为什么。 那就不问，有什么关系呢。 易飞小声说：“赵总，我刚才说的话，你要烂在肚子里，自己知道就行了。” 赵秋城也低声说：“你以为我傻啊，这么好的事和别人分享？放心吧，你也不用详细跟我说，到时候提醒我就是了。” 余春芳站住打招呼：“小哥好！” 赵秋城笑道：“芳芳来了啊，有些天没来了，以后多来点，我妈老是念叨你。” 余春芳说道：“平时懒得动，放假我就回老家，总说来来，总是耽误，以后和丽丽多来些。” 易飞坐在石桌旁，悄悄地观察着赵秋城的脸色。 余老师进门的时候。 他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但瞬间就平静下来。 整个人也迅速恢复到哥哥对妹妹的状态。 赵秋城是正人君子。 自然没有只要你没有结婚，我就去抢的觉悟。 他更不会有，你结了婚我也去抢的想法。 赵丽丽把手里的袋子交给余春芳。 向树下的石桌走来。 余春芳说道：“你们在这聊，我和阿姨去准备晚饭，晚上大哥和大嫂还要过来，人多，早点准备。” 赵妈妈嘀咕道：“也不知道谁是客人。” 余春芳笑道：“阿姨，我难道算客人啊，再说了，丽丽也不会做饭，她去厨房还不如在这陪小哥、易飞聊天呢。” ------ 赵丽丽不管妈妈说什么。 她走过去坐在一个石凳子上，“你们俩说什么呢！” 什么事能让小哥这么开心！ 赵秋城若无其事地坐在躺椅上，“还能说什么，无非是生意上的一些事。” 赵丽丽翻了个白眼，“你俩无聊不无聊，见面就说这些东西？” 两人对望一眼，好象除了生意上的一些事情。 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聊的。 毕竟年龄存在着代沟。 只是不知道，谁比谁更大些。 赵秋城说道：“丽丽，你们丽飞公司又有新的产品了。” 赵丽丽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丽飞的产品了。 就那几双袜子就让她觉得在家倍有面。 她指了指易飞面前的图纸，“新的产品，是这个东西吗？” 不是说弄出来让大家用吗？ 这是准备拿出去卖了？ 赵秋城说道：“除了壁炉，易飞还想开发热水器，燃气加热的还有电加热的，就是装在你厨房的那个烧水的。” 易飞在旁边说：“也还可以开发抽油烟机，煤气灶、电饭煲等厨房用产品。” 这些东西都不难。 反正他觉得比电视什么的要容易得多。 赵丽丽不相信，“你们聊的应该不是这个，这些东西不用说，都是投资大见效慢的玩意，说不定短期内还没有丽飞袜厂挣钱，就为这事能高兴成那样？” 易飞要生产电器。 她早就知道。 自然没有稀奇的。 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生产。 这是准备要投产了？ 易飞小声说：“姑姑，五年以后，青江纺织厂就归到丽飞公司了。” “真的？”赵丽丽显得很兴奋。 青江纺织厂光工人就有两三千人。 他可不是象袜厂那样，完全手工，要大批的劳动力。 青江纺织厂很多设备自动化程度很高，那是个大厂。 “当然真的，我和赵总打个赌，我肯定能赢，赢了，那纺织厂可就归我们了。” “什么样的大赌，纺织厂是集体的，他说赌就赌啊。” “赵总说了，五年之内他把完整的纺织厂输给我们，至于是集体的，那他想法变成个人的。” 说是这么说，五年之内变成个人的有点难。 关键是赌的内容。 彩头也就那么回事。 他也没真的想要青江纺织厂。 能把丽飞电器做好就不了得了。 还得建易济堂医院呢，说不定还要建易济堂制药厂。 既然答应了冯爷爷，那就得建一个不一样的易济堂。 赵丽丽吃惊地说：“那你输了呢，你不会把整个丽飞赌上去了吧。” 小哥一个青江纺织厂比现在丽飞所有公司加一起都要值钱。 易飞摇摇头，“赵总没说我输了怎么办？” 赵秋城淡淡地说：“我倒是希望他赢！” 赵丽丽愈发奇怪起来，“什么赌，说来听听，出大赌注的人居然不想赢。” 这叫什么赌？ 稳赚不赔？ 这样的赌倒是可以多打些。 易飞神秘地笑笑，“不告诉你，反正早晚你会知道。” 赵丽丽一指易飞，“信不信我收拾你。” 真是越来越牛了，敢和姑姑这样说话。 别管他是哪路神仙，现在，本姑娘就是他姑姑。 赵秋城笑道：“易飞说他能看透未来，说我在五年之年结婚并且会有个大胖儿子，我不相信就赌了，他赢走纺织厂，我当然也高兴，难道我就不想有个家。” 这个没有什么可瞒的。 他刚才大笑还真不是因为这事。 确确实实是因为生意上的事。 赵丽丽却盯着易飞，“你可不要乱搞，不要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 赵秋城虽然脸色平静，但眼角跳了跳。 丽丽为什么这么说？ 易飞这家伙说的总不是余春芳吧。 他还以为易飞就是随便说说。 纺织厂自己本来就说给他们丽飞的。 他自己说不要的，赌纺织厂只是个玩笑。 丽丽说得对。 现在余春芳就象自己妹妹一样，不是挺好吗！ 千万不能让她知道。 别到时候成了陌路人。 他自认为做得挺好，从来没有表示过对余春芳有超越兄妹的感情。 易飞这家伙是怎么看出来的。 好像丽丽也知道似的，自己表现那么明显吗？ 这两个粗枝大叶的人都知道，芳芳不会也感觉到什么吧？ 看来以后还是注意点。 易飞这家伙刚才几乎把自己将来干什么，什么时间都说出来了，他应该不是蒙自己，他难道真的知道什么？ 难道还有机会和芳芳在一起？ 可是她和石铭生感情稳定，过一两年就要结婚了。 千万不要瞎想。 有这样一个妹妹不也挺好吗！ 第210章 薅羊毛 易飞看赵丽丽脸色严峻。 知道这时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余老师在她心目中尤其重要。 他无辜地说道：“再过五年，赵总都三十七了，娶老婆有儿子不正常吗？我又没有指定女方是谁，我赌五成的几率。” 真是的，我又没说赵总娶的是余老师。 这天下。 也不是除了余老师，没有别的女人了。 赵丽丽抬脚踢在易飞的迎面骨上。 踢得易飞抱着腿直皱眉。 她那高跟鞋踢一下还是很痛的，还好她没有用鞋跟踩一脚。 那鞋跟要是踩上去。 能给脚面踩个窟窿。 鞋跟只有小手指那么粗。 临东都没有卖的，只有港城才有。 “你别瞎能，我告诉你，石铭生那人虽然不咋地，但和芳芳有五年的感情，芳芳是个极重感情的人，你别在中间捣鬼。” 赵丽丽转向赵秋城，“小哥，你收收心吧，这辈子你没希望了。” 两人中间乱搞的话，以后芳芳还怎么上门。 自己夹在中间怎么做人。 她是讨厌石铭生，但绝不想失去芳芳。 赵秋城淡然地说：“我一直把芳芳当妹妹，是你们两人想多了。” 他虽然喜欢余春芳。 但从来没表示出来，是你们两人对号入座，关我屁事。 他赌的时候，都没有想到易飞说的是余春芳。 他这辈子也从没有指望过什么。 当年，他喜欢上了秦昕。 他流露出自己的想法后。 马上就有人去向秦声说媒。 秦声连同侄女商量一下都没有，就答应下来。 谁知道，那就是悲剧开始。 秦昕并不喜欢他。 他不希望同样的悲剧在他和余春芳身上上演。 她也同样深爱着石铭生。 爱一个人，站在远处看着她幸福，也是一种幸福。 他不恨秦昕。 从来就没有恨过，哪怕一分一毫。 非要说恨的话。 他恨他自己。 为什么不先问问秦昕的想法？ 他明白，这世界不是围着他赵秋城转的。 ------ 赵丽丽鬼鬼祟祟地向四周看了几眼。 她低声说：“要是芳芳成为我的小嫂子，这世上就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事了。”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你到底是那边的啊。 易飞觉得他现在还隐隐作痛的迎面骨好冤枉。 你都这么想了，还踢我干吗！ 我都说了，没有指定是余老师。 赵秋城说道：“以后谁也别瞎说，我俩刚才在说如何从和我们合作的冰箱公司薅更多的羊毛。” 他不想再说余春芳了，现在就挺好。 没必要节外生枝。 “薅别人的羊毛我没意见，怎么个薅法？薅谁的羊毛。” “薅大冰箱厂的羊毛，我晚上写个具体的方案，你明天一看就知道了，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易飞说道：“还有啊，还得找小郑姐姐说说，丽飞服饰还得再加一项业务，以后要卖衣服了。” 他也不想再说余老师。 姑姑太神经质了啊。 赵丽丽惊讶地问：“你要再建一个服装厂吗？” 易飞也从来没提过这事啊。 他倒是想建个电器公司。 易飞把贴牌的事大约说了一下。 不是多难的事，以赵丽丽的悟性，很容易理解。 赵丽丽愣了半天说：“真的要卖衣服了，可惜卖的只是工装。” 工装这衣服做得再好看，平时也不能穿啊。 要是也卖时装就好了。 可以穿自己公司的衣服。 易飞说道：“没说一定要做工装，有设计师了，也可能设计普通服装。” 赵丽丽就开心起来。 能不能卖出去不说，可以照自己的想法做衣服了啊。 ------ 赵秋城说道：“恐怕你们的电器公司也要提上日程了。” 赵丽丽指指石桌上的图纸，“电器公司总不能就卖这个吧？” 易飞说过要建电器公司的。 也说过几种产品，她除了热水器都没记住。 易飞摇摇头，“就卖这个肯定不行，先把燃气热水器和电暖器搞出来，我们主做厨房卫生间设备，公司可以叫做丽飞厨卫电器公司。” 除了做厨卫，做别的他也不太懂啊。 就象赵丽丽家里用的那个燃气热水器，他自己都能做。 加上水控开关就方便很多。 加上熄火保护开关就安全很多。 就这两项就能吸引人眼球。 不过还真的尽快弄出来。 好象也就是在这一两年国内就会出现这样的燃气热水器。 太阳能热水器倒是不用太着急。 现在虽然有了，但火热起来还得不少年。 那东西在大城市并不适用，得价格降了下来，在乡镇推广起来市场前景才广阔。 电热油汀倒是可以考虑。 不过那是季节性的东西。 今年冬天能不能赶上不好说。 不行的话，就明年秋天推出也可以。 ------ 余春芳拎着茶壶从屋里出来。 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茶。 “你瞅瞅你们三个懒得，都不知道去泡壶茶，说一下午的话，也不知道嘴干，还好天不太热了。” 赵秋城象往常一样笑道：“芳芳也坐着歇会吧，跑了一下午了。” 余春芳把茶壶放在桌子上，“就走几步路，哪里累了，今天晚上吃饭的人多，阿姨一个人做饭，不知道要做多久。再说了，你们说来说去都是生意上的事情，我也听不懂。我还是回去帮阿姨做饭吧。” 她说完，向小楼走去。 赵秋城平静地说：“辛苦你了，学校有什么为难的事，尽管跟我说，不是我吹牛，在咱们临东，还没有你小哥办不成的事。” 余春芳停住脚步，似有什么话说。 她扭回脸却道：“谢谢小哥了，我能有啥为难的事，老师的工作就是安稳、平静没啥事。” 说完，淡淡一笑，向屋里走去。 易飞和赵丽丽对望一眼，两人都松了口气。 昨天石铭生还问能不能弄一个二中的编制。 如果这时候作春芳提出来。 赵来城肯定去办，而且百分百能办成。 弄个编制对别人不容易，对赵秋城就是一句话的事。 赵丽丽再考验石铭生两年的计划就落空了。 易飞的打赌十有八九就输了。 他不在乎青江纺织厂。 而是他觉得赵秋城和余春芳在一起，两人才会幸福。 石铭生太自私。 自私到了为了自己可以放弃一切。 赵丽丽说得对。 虽然现在表面上看，他还不错，那是因为没有到关键时候。 一个分配工作，能让赵丽丽牺牲自己一下。 谁知道以后为别的事又要牺牲谁。 把余老师牺牲出去也有可能。 只要他认为是值得的。 赵秋城皱皱眉，“你俩什么表情，别说我跟芳芳更多的是兄妹之情，就算我喜欢她，也会默默地祝福她，和你们两个小屁孩说不清。” 赵丽丽悄声说：“你承认你喜欢芳芳了。” “芳芳善良、性格温顺，人又长得漂亮大方，你说咱家谁不喜欢她？我说了，我和她是兄妹之情，跟对你差不多。” 赵秋城坚决地说道：“你们别想多了。” 易飞低声说：“赵总，有些事越描越黑，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赵秋城站起身，气鼓鼓地说：“不和你们俩说了，我……我浇花去。” 赵丽丽不屑地说：“被人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 ------ 赵秋城脚步顿了一下。 还是走到旁边的工具房，拿出水管，开始浇花。 易飞大声喊道：“赵总，这院里的花大部分都喜旱，你可别浇多水了，会烂根的。” 赵秋城扭回脸说：“这你也知道？” 还有这家伙不知道的吗！ 易飞笑道：“易奶奶院子里花这七八年都是我在打理，这院里的花和易奶奶院子里的种类差不多。” 北方院里种的花就那么几样。 赵丽丽低声说：“易飞，我问你，你觉得芳芳将来真的会和我小哥在一起，不能啊，她不可能和石铭生分手。别说小哥装着啥事没有，就算他去追她，她也不会分手。” “只要没有编制，石老师不调回来，估计他们会分手。” “你是说石铭生会和芳芳分手？” “有这种可能，他迟迟调不回来可能就会有别的想法，而且我估计撑不了两年！” “他凭什么？芳芳那么优秀，难道他还能找个更好的？能找到芳芳，他是八辈子修来的福，他还分手！” 第211章 叫什么姑姑 赵丽丽很气愤。 好象石铭生真的向余春芳提出了分手。 他凭什么！ 要分手也得芳芳提出分手。 易飞把腿收到石桌子的这边。 她那个高跟鞋踢中迎面骨还是挺疼的。 “你不想他们分手也好办啊，下个学期就把石老师调过来，这样，过年的时候他们就有可能结婚，石老师那人虽然自私点，结了婚应该不会和余老师离婚。” 易飞没说的是结婚了。 他知道余春芳一年能挣几十万甚至几百万。 他才不会离婚。 这样想想。 只要赵丽丽以后稍微拉上余春芳，她也许会很幸福。 自私的人也有好处。 石铭生只是一个高中老师，没有好的机遇，一年挣几十万甚至更多不容易。 几乎没有可能。 他那个人也没有辞去老师，出去做生间的气魄。 他就会一直对余老师很好。 除非有一个比余老师还漂亮，挣钱更多的女人看上他。 这样的机会恐怕不多。 比余老师漂亮的女人本就不多。 如果一年再挣几百万。 凭什么看上石铭生。 就凭他长得帅？ 周书文当初看上自己，也不全是因为自己长得好看。 是因为自己出手帮了她。 让她觉得有安全感。 “谁不想让他们分手了，我就觉得他肯定经不起再两年的考验，果然经不起。” 赵丽丽越说越气愤。 大眼睛不停在易飞身上打量。 他肯定是想起什么了。 昨天还劝自己不要干预芳芳的婚事。 今天的态度就全变了。 “姑姑，这是我猜的，说不定石老师能经得起考验！顺其自然呗！” 易飞又向后挪了挪，离姑姑远点更安全。 她现在处于暴怒中，谁挨上谁倒霉。 赵丽丽急了，那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 “你个小家伙，毛都没长齐，懂个屁。他们已经住在一起了，芳芳是个传统的人，早就把石铭生当成丈夫了，要是分手，不知道有多伤心呢。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要不，干脆把石铭生调二中算了。” 真分手了，芳芳肯定接受不了。 如其将来让她痛苦，不如现在帮她解决了问题。 易飞看了赵丽丽一眼，“你到底是哪家的？赵总嘴上说不在乎，心里不知道多伤心呢，要是他一根筋，说不定这辈子就不娶了。他刚才还说他这辈子就这样了，等我大学毕业了，就把公司交给我呢。” 真是的，赵总的幸福就不重要吗？ 石铭生，大家又不熟，没那么重要。 赵丽丽纠结起来。 小哥和芳芳都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这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所以我说顺其自然，你接着考验石老师，赵总接着和以前一样。最终的结果，那就看缘分了。” 易飞说道：“我觉得余老师跟赵总在一起会更幸福。” 石铭生经不起考验，他怨不得别人。 他经得住考验，那只能说明赵总和余老师没缘分。 二十公里都受不了，那也谈不上多爱余老师。 余老师为他伤心就不值得。 赵丽丽看了他一眼，“我看你的样子倒是很希望他们俩分手，让芳芳和小哥在一起。就算他们分了，芳芳也不一定会选择小哥，她可不那种肤浅的女人。” 小哥是有钱，芳芳也不一定看得上。 原来的小嫂子就看不上小哥，结婚了还离婚呢。 也许芳芳一辈子都把小哥当哥哥。 “姑姑，看你话说的，怎么选择赵总就是肤浅的女人了？我倒是有点担心，那个余老师和石老师已经住在一起，赵总会不会……” “他一个离过婚的有什么资格嫌弃芳芳！” 易飞不说话了。 赵总就是再离八次婚，想找一个小姑娘也简单的很。 只是他不想找罢了。 赵丽丽叹口气，“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让他们听见，觉得咱俩就是大坏蛋，芳芳十有八九不会分手，明年这时候想办法把石铭生调二中。” 两年的考验变一年了，未来说不定会发生变化啊。 倒不是易飞非得想干涉赵秋城的余春芳的终身大事。 他是不想赵秋城变得颓废了啊。 他前世见过很多富豪和富二代什么的。 象赵秋城这样的，真的不多。 易飞不是圣母。 当然谁对自己好，他向着谁。 ------ 这时候，大门一响。 赵春城一家三口走了进来。 赵小彤一进大门，看到这边的赵丽丽和易飞。 就大喊着，“姑姑，易飞哥哥！”， 接着就飞跑过来。 赵丽丽伸展双臂，准备抱住飞奔过来的彤彤。 赵小彤却绕过她，直接扑到易飞的怀里。 她嘟着小嘴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易飞哥哥，我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啊！” 她说话的口气和内容都跟朵朵差不多。 也是。 她俩本来就差一岁。 易飞把她抱起来连续举起十多下，才放在腿上，说：“哥哥也好想你哦。” 他还记得赵小彤喜欢被举起来。 赵小彤开心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赵丽丽指着赵小彤，“你……你也好久没见过姑姑，你难道不想姑姑吗？” 易千晴走过来，“易飞就是讨人喜欢，彤彤这些天来，天天念叨易飞哥哥，上个周日，非得让我带她去福利院不可。我哄她说，易飞哥哥不在福利院，才算拉倒。” 赵丽丽不满地说：“大嫂，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不讨人喜欢呗。” 她有把心中的不满撒到大嫂身上的意思。 易千晴却不在乎：“那我也没办法，以前她念叨最多的就是你这个姑姑，可是自从上次见了易飞以后，就不怎么念叨你了。” “白眼狼，她就是一小白眼狼。” 赵小彤在易飞怀里腻歪了一阵。 她扑到赵丽丽怀里，“我也想姑姑呢！” 赵丽丽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你个小家伙看见漂亮的男生就忘了姑姑。” 赵小彤愣了一下。 她摸摸自己的鼻子，“我的鼻子！妈，你快看看我的鼻子是不是不挺了！” 易千晴没好气地说：“不挺了，现在像妈妈的鼻子了。” 赵小彤惨叫一声。 挣脱赵丽丽的手，嚎叫着去屋里照镜子了。 赵丽丽得意地说：“小鬼，整不死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 赵小彤最在意她的鼻子。 平时，任何人都不能碰她的鼻子。 易飞这才站起来，向易千晴说：“阿姨好！” 易千晴笑道：“你又叫我阿姨，都把我叫老了，你干脆跟着丽丽叫我大嫂算了。” 赵丽丽白了她一眼，“他叫我姑姑，什么叫跟着我叫你大嫂，这是辈份的事还能乱搞？” “丽丽，你才比易飞大多少，非得让他叫姑姑，平白把你叫老了，叫姐姐多好。” 易千晴坐下来说：“算了，不说这个了，我路上听你大哥说，你们俩现在弄了几百亩的蔬菜基地，又是种菜又是种蘑菇的，还弄了个袜子厂，都开始生产了？” 赵春城把丽飞的袜子拿家里，易千晴却是相信的。 小妹开公司一点都不奇怪。 她也认为赵丽丽不应该当老师。 她要做生意，不比小弟差。 赵丽丽得意地说：“是啊，大嫂，以后你家就不用买蔬菜了，也不用买袜子了。我争取在未来几年内多生产一些东西，你家啥也不用买了。” “那敢情好，你们是不是得注册公司啊，干脆把开户行设我们行算了，以后办事也好说话，也算大嫂的业绩。” 易千晴是一家银行支行的副行长。 她肯定为自己单位考虑。 公司注册都是赵秋城干的。 易飞也不管这事。 户头开在哪还不都一样。 开在易千晴的银行，自然是最好的。 以后办事还方便。 现在的银行又不是三十年后的银行，平时牛着呢。 旁边浇花的赵秋城说道：“本来就在你们银行，你们荀行长没有告诉你？” 易千晴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我来的路上从你大哥嘴里才知道丽丽和易飞开公司了，我还以为还没有注册呢。” 赵秋城关了水管，“这个老荀不地道啊，我明明告诉他，这个事要跟你对接的，这都过去十来天了，公司早就注册好了，他居然没有告诉你。” 第212章 临东的功臣 易千晴听赵秋城如此说。 就有点不开心。 她隐隐知道荀行长的意思。 怕自己做得太好了呗。 自己做的太好了，哪还显得出他这人行长。 易千晴是性格极好的人。 尽管有点不满。 她还是无奈地说：“算了，反正你的几家公司都跟我对接，不在乎这点。” 秋城建筑公司，一家就抵上很多家企业。 还有青江镇的那些厂子。 她的业绩别说在她们行，就是在临东，都是出类拔萃的。 “你可别说不在乎这点，丽飞在未来的几年内会发展很快，而且我讨厌有人得了好处还不知足。对不起了，嫂子，我要把所有帐户从你们银行迁出去。” 姓荀的已经是行长，行事居然如此小气。 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问题是，他还专门就这事打了招呼，他答应的好好的。 转脸就不认账？ 赵秋城一脸气愤的样子。 估计他本来心里不顺，故意找茬。 那个荀行业活该倒霉。 易千晴已经是副行长了。 业绩什么的，对她并不重要。 “不是，你迁走了，那我怎么办啊？” 易千晴有点急了。 赵秋城的公司业务都是她对接的。 他都迁走了，那她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换个银行上班不一样，想要你去的银行多了，行了，我去打个电话。” 赵秋城说完。 扔下水管去屋里打电话了。 赵丽丽摊摊手，“估计你们荀行长要倒霉。” 小哥现在是一肚子火发不出，现在有了出气筒。 “随便他，我就是随口问问，不知道小弟发什么火，都是死工资，最多算点业绩。” 易千晴说道：“我已经是副行长了，近期也升不上去，业绩也不太重要。” 她这会倒是想开了。 就算小弟都迁走了、 银行也不会降她职，更不会撵她走。 至于小弟说的换个银行工作，应该也不难。 实在不行，就换个银行。 赵丽丽说道：“你们荀行长就是怕你成绩太好了，顶替他的位置。不过，小哥真的要是把他名下所有公司都换开户行的话，估计你们分行的行长不会轻饶他，这家伙脑子进了水。” 有些人就是考虑事情过多，太长远了，才会吃亏的。 他好好的，易千晴就算要升职，也不会代替他。 何必弄这一出。 这事能瞒得住吗？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他没有啊。 不大一会，赵秋城从屋里出来。 他说道：“我已经通知了你们分行的行长，姓荀的可能要调走，嫂子，搞不好你要当支行行长了。” 易千晴摇摇头，“就算他调走，我也当不了行长，我资格不够。算了，小弟，别再折腾了。” 她还不想当个这个行长呢。 赵春城本来就忙得天天不着家。 她要是再当了行长，肯定也很忙。 那彤彤怎么办？ 赵秋城也不多说，继续浇他的花。 ------ 两世，易飞都不喜欢到别人家吃饭。 总觉得不自在。 在赵家，他没有这种感觉。 无论是板着脸的赵强直和赵春城还是慈祥可爱的赵奶奶。 还是漂亮端庄的易千晴。 都把他当做自家人。 没有客气、没有寒暄，就是简简单单的和自家人一样。 你想吃什么你就拿。 没有人让你。 赵强直说：“你这是第二次来家里，就是一家人了，谁也不用客气。” 易飞点点头，其实家人这个概念离他很远。 远到他只知道字面上的意思。 在他上初中之前。 他和毛毛都特希望有家人。 上了初中后，他们就逐渐放弃了这想法。 命中没有的。 不管如何渴望，如何努力，还是没有。 真有了，说不定是悲剧的开始。 前世的毛毛。 用她的生命证明了这一点。 ------ 吃过晚饭。 赵强直把易飞拉到他在一楼的书房，“我听小关说，就是市府的关副府长，他说秋城弄的那个丽飞生物什么的，明年想做一些推广工作，他以为那个丽飞生物是秋城的。” 关副府长其实知道是易飞搞的。 他也觉得把赵秋城推在前面更好。 易飞不是个苗子。 在安定、平和的环境中才更容易长在参天大树。 他可不想临东未来的大才被扼杀在摇篮里。 这点，私下里他和赵秋城达到了共识。 易飞笑着说：“赵爷爷，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本来就是赵总投资的，严格意义上就是他的，赵总非得送给我和姑姑。” “钱是他投的我信，但他想不到这些点子，应该是你的主意。” 赵强直说道：“你具体有什么想法，跟我说说，这不算什么商业机密吧，小关都知道一点，具体操作他也不清楚。” 赵秋城泡了一壶茶走了进来。 赵丽丽在后面跟着。 两人找地方坐下，想听听爸爸和易飞说些什么。 余春芳则和其它人在客厅说话。 易千晴和她很谈得来。 “爷爷，这当然不是什么商业机密，就算是，也不可能瞒你老人家。” 易飞笑道：“咱们整个临东工农业都不算发达，特别是山区，我和赵总的想法是在咱们临东推广蔬菜和食用菌的种植。” 赵秋城笑道：“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想法，在家里就没必要瞒了。” 赵强直看了赵秋城一眼。 他就不再说话了。 老爷子不喜欢别人插话。 “我们今年冬天把常见的蔬菜、食用菌的种法吃透，开始生产自己的菌棒、菌包，明年，就可以在平原地区推广大棚蔬菜种植，山区推广食用菌种植。” 易飞接着说道：“丽飞可以建各种大棚，提供新品种，新种法。农民种的蔬菜、蘑菇运不出去，我们丽飞还可以回收。” 如何推广，易飞早就想好了。 赵丽丽忍不住插话道：“爸，我们把技术推广出去，蔬菜的价格很快就会降下去，我们丽飞得受多大损失啊。” 不管易飞怎么想的，这些话得说在前面。 父亲这时候谈话，代表的就是市府。 赵强直不理她，“你们一年能推广多少？” 易飞说道：“这得看市府的扶持力度，光靠丽飞，一年能推广不了多少，建大棚和生产菌棒菌包花费还是很大的，没市府支持，我们就是不赚钱，很多农民也弄不起。” 丽飞推广的是技术。 费用肯定得市府扶持，具体运作得问关副府长。 “等你们蔬菜、蘑菇下来，关副府长和其它市府工作人员肯定会去参观的，到时候你和他好好聊聊，市府肯定支持你。” 赵强直停顿一下说：“易飞，如果你们蔬菜大棚和蘑菇种植推广开来，你就是临东的大功臣。” “赵爷爷，你错了，不是我，是赵总！” 易飞坚定的说：“丽飞物技术科技公司可以少赚钱、不赚钱，一定让赵总成为临东经济发展的大功臣。” 说是不赚钱。 只有推广开来，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才能赚大钱。 别人都赚不了的时候，丽飞生物技术公司也能赚。 他也不需要这些虚名，闷头发财才是正事。 赵秋城需要。 他现在摊子太大了，需要一层光环做保护衣。 就算丽飞生物真的不赚钱。 能为赵秋城打造这么一个保护衣也是值得的。 挣钱吗，还是卡bug更爽快。 赵秋城笑道：“你不要这些虚名，我就需要了？” 赵强直说道：“这也不是虚名，功臣就是功臣。” 易飞看了赵秋城一眼，轻轻摇摇头。 赵秋城就不说话了。 赵强直挥挥手，“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多管，易飞也不是外人，你们商量着办就是，我看会书，你们出去看电视吧。” 出了书房。 赵丽丽低声说：“你开始还说，等几年，蔬菜大棚普及了，我们的利润就降低了，现在好了，你上赶子推广出去，咱们得少挣多少钱啊。” 她一直认为易飞说推广是忽悠关副府长的。 就算要推广，也得先赚两年钱再说吧。 “谁说我们少挣了。” 易飞笑道：“全临东如果都种菜了，我们就卖种子、种苗、建大棚，再建一个大的蔬菜批发中心，让全国菜贩都来拉菜，不比种几百亩地赚钱？菌棒、菌包我们不赚钱吗？我们回收的蘑菇做成干货、罐头和其它深加工产品不赚钱吗？” 赵丽丽嘿嘿笑道：“明白，明白！” 赵秋城则是拍拍易飞的肩头，没有说话。 第213章 就想干点事 赵丽丽把易飞领到二楼。 二楼有三间卧室和一间书房。 中间还有一个小厅，装修的像个小茶室。 可以坐着谈事。 赵丽丽说道：“你去书房给小哥写那个谈判方案，晚上就住在书房旁边那间卧室，回头我给你收拾下，另一边最大的卧室就是我的房间，我爸妈他们住在一楼。” 易飞走进书房。 屋里陈设很简单，书倒是不少。 整面墙就是一个书架，上面都摆满了。 书的种类很多，一看就是赵丽丽的书房。 也只有她才什么书都看。 赵丽丽给他关上门走了。 易飞开始思索谈判的内容。 他并没有参加过类似的谈判，但三十年的经历不是盖的。 一些合理的商业合作还是很清楚的。 早期和一些外商谈合作，华夏总是吃亏，尽量的满足他们的要求。 这次，他要让这些人尽量的来满足自己的要求。 这件事说起来容易。 但成文还是相当困难。 还要考虑他们能接受的范围。 这一写就写到了凌晨两点多，才基本上写得差不多了。 该想到的基本都想到了。 中间，赵妈妈进来一次，给他做了份燕窝汤。 “易飞，你还小，可别累着了，这些赚钱的事让秋城来做就是了。” 易飞很感动，觉得赵奶奶有点象易奶奶。 真心对他好。 “奶奶，这点事累不着我，您赶快休息吧，我再做下修改，一会就好。” ------ 第二天。 易飞一早就起来了。 尽管只睡了三个小时，精神依旧不错。 赵秋城晚上也没有回去。 他也起得很早。 两人去了书房。 易飞把他写的谈判书交给他看。 赵秋城仔细地翻看一遍，“易飞，你觉得他们会答应这些条件吗？” 以前进口东西，从来都没有要求这么多。 这等于在说定价格的基础上。 给他们要几百万。 易飞连谈判到什么阶段，提出哪些要求都注明了。 “赵总，不是几家都有兴趣吗？一家一家谈，他们一开始肯定不会答应，但又怕别人答应，也不敢一口回绝。” 易飞说道：“谈判谈判就是谈嘛，不过，不能无休止地谈下去，最多一个月，就要定下来。” 真拖过了明年，那就没有进货的必要了。 赵秋城说道：“这个我明白，如果他们能答应了这些条件，易飞，你可就是这个项目的大功臣，远的不说，近的我们就省了几百万。” 光一年的保修费用就要两百万。 他在赵秋城的心理底价上写上，还可以压价百分之二十。 易飞笑笑，“赵总，你招的那些学电子和机械的人能不能在去学习之前借给我用？” 现在招人的话。 怎么着也还得两个多月才能出去学习。 这两个多月，完全可以帮自己弄出几台热水器样机来。 “我知道你的意思，招这些人本来就是给你用的，总不能让这些大学毕业的学生分布到各市去给人修冰箱吧，那不是大材小用？让他们研究热水器不是更好？” 赵秋城说：“不过，目前先以秋城建筑公司的名义招聘，先挂在我那，等研发出一些东西，成立丽飞电器公司，他们再过去。” 易飞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成立丽飞电器公司，也是空壳子。 倒不用先放赵秋城那里搞研发。 产品差不多成型了，再成立公司。 尽管现在成立公司的手续繁琐。 但赵秋城还是很快能办下来，倒是不着急。 如果到时候丽飞生物和丽飞袜厂赚了钱。 也不用赵秋城投资了。 他也不想总靠着赵秋城投资。 毕竟他现在还没有到穷得只剩下钱的地步。 赵秋城合上谈判方案书，“易飞，你昨晚上说要把我打造成临东经济发展的大功臣，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我也不需要。” 他的生意都是合规合法的。 青江镇的那些厂子又不是他个人的。 “赵总，如果我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去和市府谈，接受电视台的采访，别人会怎么想？这都是小事，赵总不把我当外人，你也好，我也好，有什么区别，至少在我大学毕业之前，出头露面的事最好都是你。” 易飞笑道：“你出面比我好，你的荣誉越多，将来很多事越好办。” 椽子这东西，该出头是就得出头。 该谁出头就得谁出头。 赵秋城低笑两声，“好，听你的。” 他对这些荣誉也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易飞说他们不是外人，是自己人。 易飞低声说：“赵总，趁着服装厂合并的机会，想办法把钢管厂轻钢结构房那块归到秋城建筑公司，本来在钢管厂就不合适。” 轻钢结构房也是盖房子，在钢管厂算什么。 未来的一二十年，大批工厂成立。 大量经济开发区成立，钢结构房是非常火的。 赵秋城点点头，“我也有这个意思。” 那个好办。 钢结构房那块只是一个部门，又不是一个公司。 直接把那些人调到秋城建筑公司就行了。 ------ 吃过早饭。 易飞、赵丽丽和余春芳都要坐赵秋城的车回去。 赵妈妈没有阻拦。 她只是拉着易飞的手说：“易飞，以后多来看奶奶啊，奶奶就喜欢你。” 易飞忙不迭的点头。 这才想起来，赵奶奶卖给他的电视还在谢楠家放着。 一直说送来，倒把这事忘了。 几个人上了车。 赵秋城说：“我先到公司安排一下，然后送你们去机械厂，过两天我去省城，和外商洽谈冰箱的事，可能要耽误几天，你俩要是有什么事最好这两天提出来，我安排一下。” 余春芳说道：“那我坐公交车回去。” 赵丽丽说道：“你上午也没什么事吧，一起去小哥公司看看，你还没有去过他公司吧？” “事是没什么事，就怕耽误了你们正事。” “没什么正事，再说了，就算有事也不用背着你。” 到了秋城建筑公司。 冷颖珊已经上班，看到他们进来。 一一打了招呼。 又张落着给他们泡茶。 这次，脸色倒是正常，没有显出尴尬神色。 她已经习惯赵秋城秘书的角色。 冷颖珊的不满只发给赵秋城。 反正他也没办法对付自己。 赵秋城从包里拿出易飞写的那份谈判材料，“你把这个拿去资料室，让他们打印出来，复印二十份，记住，这是绝密资料，谁要是泄露出去，那也不用在这干了。” 冷颖珊答应一声，就要出去。 赵秋城又说：“你去了赶快回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让你来做。” 冷颖珊眼神顿时明亮起来。 有事情做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没有几分钟，冷颖珊就回来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赵丽丽说道：“冷姐，你至于吗，看累成啥了。” 冷颖珊尴尬笑道：“赵总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吗？” 赵秋城却站起来，“这个事情由易飞告诉你，项目是他的项目，我去公司把这几天的工作安排一下。” 说完，径直走了。 易飞愣住了。 他和冷颖珊不算太熟。 赵总说的重要事应该是招人的事吧！ 招的人将来是给丽飞用的，确实是丽飞的事。 昨天也说了把冷颖珊调到丽飞公司的事。 易飞倒是愿意，他一直也想着找机会把冷颖珊要走。 冷颖珊给易飞倒上茶，“易老板，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冷姐，你还是叫我名字吧，什么老板不老板的。” 易飞说道：“赵总说的重要的事，我就知道一点。” 冷颖珊叹口气，“我知道，你和丽丽对我有意见，我也确实做错了事，赵总没有开除我，已经很有感谢了。” 她以为易飞在推脱。 易飞解释道：“冷姐，我对你真没意见，你在福利院干得非常好，现在，福利院还是按照你留下的那一套进行管理的。” 冷颖珊满怀期待的说：“那赵总是不是有意把进口冰箱的事交给我做。” 赵秋城并没有把这事瞒着她。 她现在是赵总的秘书，有些事，想瞒她也瞒不了。 易飞摇摇头，“我想应该不是，那个投资大，不容有失，赵总亲自负责。” 第214章 工作狂 易飞看着冷颖珊失望的表情。 看来她真的是个工作狂。 他接着说：“但我想，应该和那个事情有关。冰箱卖出去了，我们肯定得负责售后服务，赵总说的重要的事是你去招聘十五个人，这十五个人要安排到国外去学习，所以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事。” “什么样的十五个人？” “要大学生，至少大专生，要学电子和学机械的。” “现在没到大学生毕业的时候，七月份毕业的肯定都有了工作单位，突然要十五个大学生还真的不好找。” “所以说是很重要的事，冷姐在临东有人脉，认识人多，我想您肯定有办法解决。而且这十五个人不仅仅是负责冰箱售后的事，我和姑姑准备成立一个电器公司，研发一些家用电器，这十五个人是研发团队。” 冷颖珊听易飞如此说，两眼又放起光来。 在福利院的时候，她就想易飞把她要到丽飞公司。 秋城公司，她是呆不下去了。 当时，他没有表态。 现在他们又要成立一个电器公司，这是准备要自己了？ 真的在这给赵总当一辈子秘书。 她也心不甘。 主要是太闲了啊，一天到晚坐在这，啥事也没有。 郑韵那小丫头都跑了。 她更不愿意坐在这蹉跎岁月。 “易老板，您的意思是这个研发团队让我招人，交给我负责？” 丽飞电器公司一下子就招收十五名大学生。 听说顾万钧和叶瑛也是为丽飞电器公司准备的。 这是要大干一番啊。 如果能交给自己负责就好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赵总的意思，赵总说您工作能力极强，是他手下唯一一个能独挡一面的人，给他当秘书，屈才了。他还说，如果交给你，肯定能做出一番业绩。” 这些场面话，易飞自然会说。 冷颖珊没有说话，慢慢地眼圈红了。 她说：“是我对不起赵总，我也知道前一段时间，他把我调去福利院是对我的保护。要不是他，说不定现在我都被逮捕了。” 她又不傻，自然啥都明白。 只是一时半会拐不过弯来。 赵丽丽说道：“冷姐，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些年也没少挣钱，你要是真缺钱的话，和小哥说，他也不会不帮你。临东贸易公司名义上还是国营单位，你怎么敢动那的钱。” 挪用公款在那单位都是大事。 这个事无论如何得问清楚。 冷颖珊咬咬牙，“我也不怕丢人，跟你们说实话，我老公是个酒鬼加赌鬼。这些年我在赵总着拿着最高的工资，最多的奖金，但多少钱也填不了那个黑洞。” 赵丽丽惊愕地说：“你疯了吧，明知道填不了那个黑洞，你还动公司的钱。” 这人要是一沾上赌，那就完了。 别说冷颖珊一个打工的。 就是小哥，如果去赌，也很快完蛋。 动公司的钱给老公赌，她是脑子进水了吧。 冷颖珊有点扭捏地说：“那几笔钱不是给我老公的，我们去年就离了婚，那钱……那钱我养小白脸了。” 赵丽丽和余春芳都张大了嘴巴。 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冷颖珊。 这个看上去冷冰冰的女人也会养小白脸，还当众说出来。 易飞倒是没什么。 这个年代确实有点稀罕。 二十年后有的是。 何况冷颖珊摊上那么个老公，现在还离了婚。 这也不算养小白脸，最多是识人不淑。 冷颖珊白了她们两人一眼，“我养小白脸怎么了？我还不到三十岁，需要男人不是很正常吗？” 赵丽丽说道：“你别瞎说，这里还有未成年人。” 她看了看易飞。 他如果认为冷颖珊作风不正，有可能不要她。 赵丽丽毕竟认识冷颖珊很多年了。 她在秋城公司混不下去了，把她要到丽飞也可以。 “他说要到南方做生意，让我给他筹钱，说几个月就能还，我为了和我老公离婚，不但家里的钱全部给了他，还额外给他两万块钱，我哪还有钱，没办法只能动公司的钱。” 冷颖珊叹口气，“我知道被上面盯上后，找他还钱，结果他说钱花了，然后再也联系不上了。” 这明显是被人骗了。 赵丽丽伸伸舌头，“冷姐，我真想不到你这样聪明能干的人也会被人骗。” 你自己是贸易公司副总经理，居然被人骗。 冷颖珊叹口气，“哎，想想，当时我就是个白痴。这事我没跟任何人都没有说过，赵总也不知道，你们也不要说出去，太丢人了。” 赵丽丽嘿嘿笑道：“说出去，我们肯定都不会说出去，不过，我现在手里可有你最大的把柄了。” 余春芳推了一下她，“丽丽，瞎说什么呢！” 易飞以前以为冷颖珊贪心不足。 现在看来倒是冤枉她了。 一个女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最后钱财两空，这并不稀罕。 说起来也挺可怜的，要不是遇到赵秋城，现在说不定在里面蹲着。 他一直想要冷颖珊，但挪用公款，他一直有点不放心。 现在好了。 至少冷颖珊不是因为贪心。 ------ “冷姐，以前的事就不说了，我们说工作的事。这十五个人要八个搞电子的，七个搞机械的，最好是近年毕业的大学生，都要有真才实学的。从大学里招肯定来不及，你得去挖，从国营单位挖。” 冷颖珊思索了一会，“从国营单位挖，能挖得来吗？” 人家在国营单位好好的，估计不太好挖。 易飞也知道不太好挖。 丽飞电器公司和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不一样。 不能借人。 “丽飞生物技术公司的孙谱辉、方凡就是我们从农科署挖来的。” 赵丽丽说道：“很多有本事，有报负的人都不愿意在国营单位耗着。” 冷颖珊点点头，“给我两个月时间，我肯定能找来。” 易飞却摇摇头，“冷姐，最多一个月时间，他们来了以后，还要办出国手续，时间长了来不及。还有，一定不要找滥竽充数的。这是我们未来电器公司的根基，根基一旦不稳，那就不用再谈什么未来了。” 他也没准备让他们最后全去做研发人员。 生产、销售、售后全得有懂技术的压阵。 冷颖珊说道：“这个我明白，不过我现在是赵总的秘书，这事得告诉赵总！” 赵丽丽笑道：“冷姐，你是不是傻了，刚才我小哥不是说让易飞告诉你这个事的吗？他会不知道。” 冷颖珊拍拍脑门，“我真的是傻了，高兴傻了！我才不想给赵总当秘书。” 赵丽丽有点不解，“给我小哥当秘书就这么让你烦吗？” “丽丽，不是烦，是因为我觉得太闲了，一闲下来就觉得好象失去了灵魂，天天象行尸走肉一样。” 冷颖珊说完担心地问道：“那电器公司什么时候成立？成立以后能让我来管吗？让我管一个部门也行，比如销售部。” 她认为。 这个电器公司名义是易飞和赵丽丽组建的。 实际是肯定是赵秋城的。 那就肯定能做大，这也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易飞笑道：“赵总都决定这次出去学习让你带队，你觉得会不会让你管？” “真的出去学习让我带队？” “基本上是这样，所以首先你得把这个研发团队弄好，另外出去学习的时候，一定要尽量多地学东西回来，最后谈判的条件，赵总会告诉你，谈好的条件，就绝不让步。” “那是肯定的，如果谈好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用。” 易飞低声说：“你们去了能学到多少东西很重要！” 他说完又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他的意思不行花点钱也得学好。 冷颖珊抿嘴一笑，“易老板年纪轻轻，倒是点子不少。” 她想起那天早上在福利院。 易飞斩钉截铁地说：“三年，我要把丽飞打造成全行省乃至全国明星企业。” 也许，他真的能做到。 第215章 去看收藏 赵秋城走了进来，“怎么样，谈好了吗？” 他让易飞直接和冷颖珊谈。 省得她又象去福利院一样，啥事不清楚就胡说八道。 得让她明白。 现在是丽飞收留她，不是他赵秋城派她去帮忙的。 赵秋城欠她人情。 可以一直维护她。 丽飞公司可不欠她。 冷颖珊低声说：“赵总，谢谢你，这是你给我的第三次机会了，让我去福利院，我没能做好，让我当你的秘书，我肯定没有小郑做的好，这次，我一定会做到最好。” 她开始还以为赵秋城要放弃她了。 知道他把钱填上，又让她来给他当秘书。 她才彻底知道自己错了，看错了赵秋城。 赵总一直都没有放弃她。 可是，她不想给他当秘书。 不冷言冷语的逼他，他都不一定给自己机会。 赵秋城摆摆手，“别跟我说这些，我烦透了你，你也就工作还说得过去，家庭家庭弄不好，感情感情弄不好，我把你甩给丽飞公司了，以后别烦我了，去烦他们两个。” 冷颖珊去了丽飞电器公司。 丽飞的框架就彻底搭成了。 当然，保不齐明年易飞又要成立什么公司。 那就到时候再说。 经过这次打击，冷颖珊如能改变下性格。 那她也就完成了蜕变。 三十岁的人了，应该有一些改变吧。 冷颖珊嘟哝一句，“还说我，你不也离婚了，还心甘情愿地被别人骗。” 要说惨，他们谁也比谁强不了。 都是倒霉蛋。 赵秋城举起手，“我打你！” 冷颖珊迅速地躲在赵丽丽背后。 赵秋城放下手，“当年我们刚开始一起做生意的时候，你才二十出点头，那时候的你蛮可爱的，可是后来工作能力越来越强，脸也越来越冷，一点也不可爱了。贸易公司的事我已经摆平了，以后跟着他们两人，就得像小郑一样，像个女人一点。” 易飞心里嘀咕。 郑韵虽然长得娇俏可爱，说话办事也不太像女人。 冷颖珊要想学做个女人。 得跟余老师学。 不过，如果她真像余老师了。 管一个公司就不合格了。 余老师当老师可以，甚至当校长都可以，当公司的总经理就不行。 职场不是学校。 冷颖珊正色地说：“谢谢赵总，那几笔钱我会慢慢还给您。” 前些年。 她是挣了不少钱，但都被前老公挥霍了。 有钱，她也不会动公司的钱。 “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好，把公司的工作理顺，你那个前老公我会警告他，以后不准再骚扰你。” 赵秋城淡淡地说：“那个小白脸现在就在临东，不知道怎么跟钱龙混在了一起，如果你念旧情，那就算了，如果你不念旧情，我让他十天之内滚出临东，永远不能回来。” 冷颖珊小声说：“赵总，你都知道了。” 她以为她瞒的挺好，没人知道这件事。 骗都被骗了，搞得天下皆知，也没有人同情你。 还不如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赵秋城冷笑道：“你无缘无故地动那几笔钱，我难道不去查？我想知道的事，就能知道。” 他让汪博查这件事。 汪博很快就查到了一个叫钱一民的和冷颖珊走得很近。 出了事后，冷颖珊到处找钱一民。 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汪博只用了一天功夫就找到了钱一民。 两巴掌钱一民就全说了。 冷颖珊顿了顿，“让他离开临东，钱也不让他还了，我慢慢还给赵总，我不想再见到他。” 让他还钱，他也没有。 不如让他滚蛋，眼不见心不烦。 “钱你也不用还了，不出意外的话，几个月之内，你就正式离开贸易公司，加入丽飞厨卫电器公司，那钱就当我们的分手费吧。” 赵秋城郑重地说：“不过，你要记住，丽飞公司和我没啥关系，易飞才说了算。” 易飞抬头看了赵秋城一眼。 怎么连分手费都说出来了，这话有歧义啊。 冷颖珊张了张口：“赵总……” 赵秋城不耐烦地打断她：“行了，多大点事，你去人事科说一下，让他们随便给我找个秘书，从今天起，你就去二楼丽飞公司上班吧。” 冷颖珊知道赵秋城做事向来是说干就干，毫不拖沓。 她向易飞他们打个招呼就出去了。 昨天，人事部还说，给赵秋城找到秘书了。 只是由于自己在这，就没有派来。 这会倒是派上用场了。 赵丽丽唏嘘道：“小哥，说起来冷姐也算是爱害者，也挺可怜的。” 冷颖珊十年的努力。 被两个男人挥霍一空。 要不是小哥，六十万够她还一气的。 “她工作能力还是有的，她的事在公司传的沸沸扬扬，再回到我这任高职肯定不合适，做我的秘书都有人有意见，她跟着我七八年了，没功劳还有苦劳呢，你们那不是缺人吗？她去还是比较合适。” 赵秋城停了一下说道：“也不用不信任她，她那个事也不能说明她人品，她是个作风正派的人，那笔钱的事，也是她受骗了，以为钱一民用个几个月就能还来。钱一民就是她那个小白脸。” 赵丽丽不满地说：“丽飞厨卫电器公司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她的意思是让赵秋城赶快注册。 都决定了，还拖什么？ “暂缓注册公司是易飞的意思，先研发一些东西，然后再注册，注册个公司还不容易，也就半个月的事。” 赵秋城说：“你们丽飞下属的公司也不少了，明年可以正式成立丽飞集团公司和青江集团公司，趁这会有时间，我带你们去看看我的收藏品。” ------ 公司六楼有三大间装着铁制的防盗门。 易飞听赵丽丽说，那是他小哥的收藏室。 只是平时连她都没有进去过。 她喜欢的是邮票和钱币，对小哥的收藏不感兴趣。 赵秋城打开一间房的铁门。 易飞进去一看，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旧家具。 上次买的两把椅子也在，但明显经过了修葺。 赵秋原来的办公桌也放了进来。 这些家具大多都是明清家具。 以易飞以前的经验。 二十年后，这里每一副家具都价值几十万直至上千万。 赵秋城介绍说：“这一大间放的都是家具，别看都不是新的，哪件拿出去拍卖都得十万以上。” 他说的是现在的价格。 余春芳和赵丽丽都张大嘴巴。 明显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易飞也不太懂。 但他前世在博物馆参观过，上面都标有价格。 那张做工精致，造型美观的木床。 以他眼光和博物馆那个类似，当时标价是1500万。 还有那个带有玉石镶嵌的大柜，博物馆类似的标价是2500万。 他原来的那个办公桌，类似的拍卖到了3000万。 这里的东西，真的可以媲美一个小型博物馆了。 有些博物馆虽然东西多，不一定有他这儿的价值大。 赵丽丽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全然不当回事。 易飞说道：“姑姑，你摸的那个柜子，二十年多年后，能拍到两千多万。” 赵丽丽赶紧收回了手。 她扭头看着易飞，“真的值这么多钱？” 余春芳也惊奇地看着他，“易飞还懂古懂。” 她的关注点在易飞说的能拍到两千多万。 没有注意到他说的是二十多年后。 没有想过易飞怎么知道二十多年后的事。 易飞略微尴尬地说：“略懂一二。” 余春芳佩服地说：“你年纪不大，懂得可真不少，这些东西我看着还不如我和丽丽家的家俱呢。” 赵秋城笑道：“福利院的易院长、青山诊所的冯神医都是博古通今的人物，易飞从小和他们在一起，自然是有见识的。” 余春芳点头表示赞同。 易院长可是当年的易大小姐，什么没见识过。 赵丽丽说道：“小哥，也许这些东西很值钱，但是如果把我房子家具换成这样的，我肯定不喜欢，我还喜欢现代的东西。” 易飞和余春芳深以为然。 这东西也就看个稀罕，还看不出啥稀罕。 真要拿回去用，还真不舒服。 赵秋城的家就是仿明清四合院建的。 但也加入了许多现代元素。 第216章 只要你不怕被打死 赵秋城的这间收藏室很杂乱。 什么样的家俱都有。 甚至还有一个纺车。 赵秋城说：“这可不是一般的纺车，专家鉴定过，这是清初的。” 易飞看看那纺车。 和现代的区别不大。 木头肯定不是一般的木头，不然放不了这么久。 这么好的木头做个纺车。 纺线不都是穷苦百姓干的活吗？ 有钱人家又不纺线，做个纺车干什么？ 不太懂。 也许当时做的时候，就是想做一个艺术品。 那辆纺车做工非常精细，上面还刻着花。 木料看着像紫檀木。 易飞没见过类似的，不知道能值多少钱。 估计上百万是少不了的。 收藏室的角落里还放着一些方木。 易飞能分辨出都是黄桦梨木、小紫檀木等名贵木材。 “赵总，家具不说了，这些木头再放一些时间肯定很值钱。” “还是易飞懂行！” 赵秋城指着一段小紫檀木说：“这是我几年前花十二块钱买的，不说现在卖多少钱，想买可真不好买了。” 这些木头可不是一般的木头。 全是大块的方木。 易飞指着一段黄花梨木说：“冯爷爷那有一个木人，上面刻着人体的经脉和穴道，还有名字，大约有大半米高，就是用这种木头做的，都几百年了，跟新的一样。” “冯神医还有这好东西呢！”赵秋城羡慕地说。 几百年了，那是古董啊。 “那个东西不能给赵总，那是易济堂的传家宝，纪念价值更大，您就是出多少钱，冯爷爷也不会卖。” 易飞说道：“您也千万别提这事，你真说买，冯爷爷会跟你翻脸的。” 那是易济堂的标志。 卖了它，就等于卖了易济堂。 冯爷爷真的会翻脸。 赵秋城点点头，一副你以为我傻的表情。 他从来没认为过，有钱就能买来一切。 再说冯神医的东西，他更没有想过豪取强夺。 他着什么着急啊。 那东西早晚落在易飞的手中。 易飞知道古懂的价值，但他不喜欢收藏。 完全可以放在自己的收藏室。 放在哪不是放啊。 放进来了，主人是谁都不重要。 易飞看余春芳和赵丽丽没有注意这边，低声说：“赵总，这些你可保存好了，再过二十年，你这屋里所有东西估价至少好几个亿，我虽然不懂古家具，但我觉得那几个柜子哪个将来都值千万以上，您可得维护好了。” 赵秋城喜欢收藏。 但收藏古家具要会维护，别过了几十年被腐朽了。 易飞不喜欢收藏，也不希望这些东西最后废掉了。 老祖宗的物件，毁一件就少一件。 赵秋城说道：“你放心，有专门技术人员来维护的。” 每过一段时间，省城专门有人来维护。 真要是腐坏了，他自己就得心疼死。 ------ 余春芳问道：“小哥，刚才易飞说一个柜子能值上千万，真能值这么多钱？” 她有点不信，这些老家具这么值钱？ 古董值钱她知道，但这价格有点离谱啊。 她没听清。 易飞说提是二十年后。 “能的，芳芳，你老家要是谁家有这样的家具，我们就买回来，放心，放在我这就象存银行，啥时候你需要钱了，我啥时候按市场价给你钱。” 赵秋城说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些东西越来越值钱。” 易飞说的上千万也是二十年后的事。 现在值不了那么多钱。 余春芳笑道：“这么精致的倒是没有见过，我回去的时候给问问看，小哥喜欢，还谈什么钱，丽丽给了我丽飞生物技术公司股份，估计挣一年的钱就够我花一辈子了。” 她现在知道了。 丽飞生物技术公司，一年的产值就能上千万。 百分之十就是上百万。 她一个中学老师，哪能花得了那么多的钱。 易飞说道：“余老师，钱会越来越不值钱的。” 余春芳说道：“老师的工资也会跟着涨啊，钱够花就行。” 易飞不得不佩服余春芳的淡然。 每月就挣着一百多点的工资，在面对这些价值数千万的东西时。 除了一点惊讶，没有作何情绪。 钱够花就行，说的真好！ ------ 赵秋城打开另外一间房。 里面摆的全是瓷器、玉石。 上次捡到的树化玉也摆在里面。 那个漆器盘子放在一个单独的玻璃柜中。 “这一对花瓶是上次江怀东送来的赔礼，我本来想送给易姑姑的，结果她不要，我也摆在这里了。” 赵秋城指了指放在玻璃柜里的一对花瓶说。 赵丽丽凑近看了看，“这对花瓶倒是好看！江怀东还有这好东西呢。” 赵秋城说道：“他说是当年抄家时，他留下来的。” 江怀东的媳妇的闹了半天，算是损了夫人又折兵。 听说冯爷爷给她治病，又收了三千块钱。 江怀东每次陪媳妇去，还都带着好烟好酒。 没办法，她的腹痛是寒气入体，只有冯爷爷的针灸能除根。 当然，易飞也能做到。 很快，赵丽丽被角落里一个玻璃盒子吸引。 里面放着一对浅紫色的玉镯，非常漂亮。 易飞不懂玉石，他前世曾经在一个玉石博物馆里看到一对类似的玉镯。 标价四百多万，当然是二十多年后的价格。 四百多万标的是一个的价格，这里有一对。 这对玉镯子就算没有那么昂贵，一看也价值不菲。 玉石这种东西，也是炒起来的。 “这个不是古董。” 赵秋城说道：“这是前两年我帮一个厂家解决了一些紧俏原料后，他们事后送给我的，当时有人说能值好几万，易飞，你觉得以后能值多少钱。” 现在玉石还便宜，几万块钱已经了不得。 易飞也不隐瞒，“我觉得过个二十年，这一对手镯能值五百万以上。” 余春芳惊讶地看着易飞。 她终于反应过来，他怎么知道二十年后的价格。 赵丽丽不以为意。 她弓着腰看了许久，“太漂亮了，小哥，送给我呗。” 易飞伸手去拽赵丽丽的衣服角。 他本来想阻止她给赵秋城要这个东西。 这对玉镯，他将来送给余老师最好。 紫色的玉镯啊，平时可不多见。 紫色代表高贵，代表纯洁的爱情。 结果，赵丽丽正好要直起身。 易飞没有拉住她衣角，一把抓在她屁股上。 夏天，她穿的比较薄，被易飞一把抓个正着。 赵丽丽一声惊呼，回头怒视着易飞，“你耍流氓，居然敢调戏你姑姑，抓我屁股。” 赵秋城也呆了。 他正想说，你喜欢就拿去，却亲眼看到易飞一把抓在丽丽的屁股上。 要说是调戏，那肯定不是。 易飞不是这种人。 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易飞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姑姑，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说。” 他把嘴凑近赵丽丽耳朵。 易飞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姑姑，我看余老师也很喜欢那对玉镯，如果万一她和石老师分手了，赵总正好用这对玉镯向余老师示好，我保证，这对玉镯二十年后价值五百万以上。” 赵丽丽疑惑地说：“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原谅你了，哈哈……小哥，这对玉镯我不要了。” 赵秋城不解道：“你俩捣什么鬼？神神秘秘的。” 丽丽还是第一次主动放弃她喜欢的东西。 看样子还挺开心。 易飞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余春芳本来也想劝解的。 易飞肯定不是故意的。 她抬头却看见赵丽丽笑眯眯的，也就没有说什么。 趁着两个女孩看其它藏品时。 赵秋城悄悄问易飞，“你俩嘀咕啥呢？” “我只是告诉姑姑，那对紫色的玉镯实在难得，还是留给赵总送给他心上人吧。” 易飞低声说：“我本来想扯一下姑姑的衣角，结果她正好转身，我不是故意的。” “你只要不怕被她打死，就是故意地我也不管。” 赵秋城嘿嘿笑道：“我还告诉你，这对镯子是翡翠的，不是普通的玉。” 翡翠不是玉吗？ 易飞搞不太明白。 第217章 两件事 赵秋城领他们到了最后一个收藏间。 这间里存放的是些书画，无奈三人没有一个懂行。 只有易飞偶尔说一下将来有可能值多少钱。 书画他就更不懂了。 他也是根据前世在博物馆或电视节目上看过类似的物品，推测出来的。 其实误差非常大。 书画这东西，实在不好说价值。 易飞不懂，也不太感兴趣。 有的觉得挺好的，其实不值钱。 有的觉得是啥玩意，拍卖能上亿。 在他看来没啥意义。 当然，缺钱的时候就有了意义。 几人出了收藏室。 易飞不由感叹，赵总这几年真没少弄好东西。 这几个藏室的东西价值远远超过赵丽丽的邮票和钱币。 一些市级的博物馆，好东西不见得有赵秋城多。 过些年，他都可以开博物馆了。 赵秋城把储藏室的门都锁好，“你们几个别到处说我有什么，真遇到个我惹不起的，要拿走一两件，那我就亏大了。” 余春芳说道：“小哥放心，没人会说的。” 真要像易飞所说的，这三间屋的东西价值多少亿，还有一个不可估价的。 说不定就有人来偷。 赵丽丽却不以为然，“你还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喜欢这破东西啊。” 赵秋城也不多说，带他们下楼。 开上车直奔机械厂。 他把手里的工作安排完了。 正好趁着有时间，去机械厂找刑志东谈谈加工壁炉的事。 既然弄电器公司，以后找他们加工东西的事不会少。 易飞这家伙脑子好使。 他想到的东西全上生产线，赵秋城也吃不消。 电器不象蔬菜基地，几个月就可见利润。 让别人代加工是个好主意，他也愿意接受这个方式。 自己还没有收来的服装厂都成了他的代加工厂了。 ------ 到了机械厂门口，没有看到陈一凡。 几个门卫见过赵秋城的车。 根本没加任何阻拦就放他们进去了。 这车来了几次了。 大家都知道是赵秋城的车，来了肯定是找他们厂领导的。 没什么可问的。 问急了，吃亏的还是自己。 陈科长要是在，问问还差不多。 两人不是一般的关系。 赵秋城他们直接去了厂长办公室。 刑志东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报。 赵秋城敲敲大开的门，“刑厂长，好安逸啊！” 刑志东抬头看到是赵秋城他们。 他赶紧站起来，“赵总，还有丽丽和易飞，这位是……” 他没见过余春芳。 赵丽丽介绍道：“她是二中的老师，我姐姐余春芳，这位是机械厂的刑厂长。” 刑志东客气两句，让他们坐了。 他亲自给每人倒上茶，“赵总，我想您应该有事吧，您是大忙人，不可能跑到我这儿喝茶聊天。” 他知道赵秋城这时候来肯定有事，倒不如开门见山。 赵秋城喝了口茶，“刑厂长，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这次来，还真是想请刑厂长帮个忙，共有两件事。” 刑志东笑笑，“赵总，你客气个啥，有事吩咐就是。” 能帮上忙的事，刑志东就没准备拒绝。 别的不说。 女儿就第一个受益者。 再过几个月。 女儿的药店可是开业了。 西药这块，还得靠赵家兄妹帮忙。 赵秋城也不客气，“第一件事，谢楠的奶奶，原来也是你们厂的，儿子牺牲在前线的那位，她不是弄个饺子摊嘛，我想问问，那周边还有没有临街的房子，我想给她租个房间。到了冬天，老太太摆在外面多冷啊。” 这个事赵丽丽和他提了一句。 正好今天顺道办了。 再给老太太弄个个体商户证，再卖饺子就明证言顺了。 这倒不是为了易飞，为她儿子谢连长也得办。 谢连长牺牲在了前线。 为公为私，他赵秋城都不能不管。 刑志东想了一会，“十字路口西面角，是我们厂的公房，跟闲着差不多，每天有两人在那值班，属于我们后勤，可以把临街的那半个院子租给谢婶子。” 那个院子做生意不错。 在十字路口，两边都临街。 赵秋城笑道：“半个就够，一个老太太，带着一个高中生，就那点退休工资，生活困难，我要是平白给她点钱吧，老太太也不能收。” 易飞现在都完全有能力把谢楠和她奶奶养起来。 但还是给她们弄人饺子摊。 也是这样的想法。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刑志东赶紧说：“赵总，是我们厂做得不够啊，你看这样行不，租个十年，时间太长手续有点麻烦，也不用交租金，老太太儿子是战斗英雄，厂里照顾是应该的，谁也说不出啥。” 这时候谁再蹦出来，她就准备硬顶。 市府都得向着自己，还落个好名声。 烈士的母亲，难道不应该照顾下。 赵秋城点点头，“那最好，我倒不是为了省这点钱，厂里出面比我出面好。” 刑志东果然会办事。 易飞站起来。 他向刑志东深深鞠个躬，“刑厂长，谢谢您。” 别的事无所谓，这事得谢谢他。 刑志东赶紧扶住他，“易飞，我们没有外人，你这是干什么？” 这事算是定下来了。 ------ 赵秋城接着说：“还有一件事，易飞设计出一个好东西，想在机械厂加工出几台样机。材料钱、工时钱我出。” 刑志东笑道：“易飞是陈科长的弟子，说起来也是我们机械厂的人，他想加工个样机什么的，还用赵总出工钱？” 样机也就几台。 机械厂不缺材料，不缺工人，谈什么钱。 他真要大批加的时候，再说钱的事。 易飞从赵丽丽包里拿出他设计的图纸、 大体向刑志东讲了一下。 刑志东听了一会说：“好想法，我们铸造车间加工出来应该没问题，车间的设备还比较新，工人也有经验，绝对能达到要求。” 临东市机械厂的设备、加工水准还是有的。 一分厂生产的拖拉车很受欢迎。 铸造车间和前处理车间在整个临东，甚至整个行省都是首屈一指。 封闭式壁炉没啥加工难度，对他们来说算是小菜一碟。 只是他们很少接私活。 这种小活更是不接。 易飞的活，加上赵秋城来了，当然啥都好说。 就算别的活都停了，也得先加工这活。 赵秋城说道：“刑厂长，这只是初级产品，以后还有更高级的壁炉产品和热水器产品，还有其它电器，我们合作的机会有的是。” “赵总这是准备进军电器行业了！” 秋城电器公司已经有好几年了。 看来是准备从销售转到生产了。 只是女儿说，秋城电器公司现在改名叫大成电器公司了。 在丽飞商业街一下就要了八个店铺。 为什么突然改名了，刑志东就不清楚了。 “有这个想法，准备先成立二十人左右的研发团体，全是大学生，争取一年内弄几个象样的产品，推向市场，不过不是我搞，是丽丽和易飞，我只是给他们投点钱。” 尽管易飞说以后丽飞的东西都算在他头上。 赵秋城还是不好意思说是自己的产品。 刑志东向易飞伸下大拇指，“就知道你这家伙不是凡人。” 前两天，他听女儿说丽飞街收押金的事。 女儿还说，都是易飞想出来的。 收押金，猛一看没什么，仔细一想，这一招太绝了。 等于一分钱没花建了那条街。 坐收租金啊。 在赵家兄妹的帮助下，易飞真的要腾飞了。 只是不知道他和赵家到底什么关系。 就算他不是赵家人，但和赵家肯定有极深的渊源。 不然也不能因为李小爱的事，直接把孙正焘送进去。 他都怀疑这易飞说不定是赵春城或赵秋城的私生子。 绝不是一个普通孤儿。 但这话是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口的。 只要易飞还姓易，就不能胡说八道。 刑志东曾问过林儒山，那份材料是不是赵秋城调查的结果。 林儒山没有明说，只是说：“老刑，你记住，在临东，根本没有他赵秋城做不到的事，但他这人仗义，也不以势压人，恩怨分明。” 几次接触，赵秋城确实是个好打交道之人。 做事也非常严谨。 倒是不象有些高干子弟。 第218章 下月要提价 赵丽丽从放在身旁的袋子里。 掏出两蓝两白四个盒子。 “刑厂长，我和易飞还有个袜厂，这是我们厂新出品的袜子，您有机会也帮忙宣传一下。” 机械厂可是大厂。 加上分厂，有上万名员工呢。 一年就是发给工人一盒袜子，就是上万盒，五万双袜子。 找二十个机械厂这样的厂子。 丽飞服饰袜厂三分之一多的产量就找到了销路。 福利发什么不是发。 发毛巾，发袜子没区别。 刑志东接过去，打开看了看，“这真的是你们厂自己生产的？” 袜子的质量还真不错。 他们什么时候建的厂？ 没听说啊，也没听女儿说过。 这产品都出来了？ “肯定错不了啊，您看上面的商标，丽飞服饰公司，丽飞就是我和易飞啊。” 赵丽丽说起袜子，还是非常骄傲的。 毕竟这是他们丽飞目前唯一能生产的产品。 关键这一包装。 还真是那么回事。 “不错不错，我看比商店买的一两块一双的还好，尤其这丝袜，商店都卖三块多一双啊。” 刑志东发自内心的赞叹。 两人的动作可真快。 “我们这袜子大概批发五六块钱一盒吧，小郑是我们总经理，她还没有把具体价格合算出来。” 赵丽丽也是听郑韵说了一嘴，具体价格还没报上来。 赵秋城说道：“小郑就是郑韵，物质署署长老郑的宝贝闺女。” 刑志东是何等聪明人。 赵丽丽送他四盒袜子，肯定不是给他送礼。 更不是为了让他做个宣传。 这都不明白，那厂长就别当了。 刑志东点点头，“丽飞，名字也好听，我们以后发福利的时候可以时不时发几盒袜子嘛，福利嘛，发啥不是发，发袜子还实用，咱自家有，买谁的不是买。” 赵丽丽高兴了，她的目的就是这。 临东超过万人的大厂，可是有不少家呢。 “那就先谢谢刑厂长的支持，另外我和易飞还有芳芳姐在你们家属区路北弄了几百亩的蔬菜大棚，今年冬天，刑厂长也能吃上黄瓜、西红柿、豆角、蘑菇这些鲜菜了。” 冬天，特别是过年过节的时候。 送点这东西，比送啥都强。 “前几天我路过那边看到了，还以为谁有这么气魄，一下投这么多大棚，原来是你们三位啊，了不起。” 他自然知道是赵秋城投资的。 赵丽丽说是他们三个的，他也不点透。 赵秋城敢把那么大的项目交给他们。 他们自然有独到之处。 都是你们一家人，说是谁的有什么关系。 赵秋城笑笑，“他们成立个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那些大棚是他们的生产实给基地，还成立了食用菌也就是蘑菇研发中心，加工车间，关副府长亲自过问过这个项目，算是市府扶持项目。” 刑志东含笑道：“等全建好了，我一定去参观参观，长长见识，蘑菇吃过，还真没见过怎么种出来的。市府扶持的项目，有需要我们厂帮忙的，尽管说。” 估计在蔬菜大棚上面，机械厂帮不上什么忙。 最多蔬菜下来了，买一些发福利。 这都不是事。 赵丽丽问道：“刑厂长，还有一事，你们厂的工作服是上面配发，还是自己决定。” 现在有些厂，还是上属部门统一配发的。 如果这样，找厂长就没啥用。 得找他们上级部门。 刑志东说：“从前年开始，基本上就是我们自主购买了，一年发一次，五月份发夏装，十一月发冬装，怎么，丽丽有这方面的生意。” 她提出来了，就有可能她经营工作服。 “我们丽飞服饰公司不但做袜子，也做工装，保证样式、质量都是顶级的。” 易飞向小哥说过，丽飞负责设计。 现在他们没有设计师。 肯定是易飞自己设计。 他也有把握设计出新的样式。 “那正好，我们今年的冬装还没有定，就从丽飞购买。” 刑志东一点犹豫都没有。 买谁的都是花钱，倒不如给赵丽丽个面子。 至于质量、样式都不重要。 工作服嘛！就那种布料，能穿身上就行。 赵丽丽眉开眼笑道：“那好，回头我做几个样品送过来，或者你们提供样子，先看了样品再决定，货比三家嘛！” 刑志东哈哈大笑，“有丽飞袜子在这摆着，你们丽飞工装肯定错不了。” ------ 赵秋城拿出烟递给刑志东一支，“刑厂长，你多次帮我，我也不说谢了，这里没有外人，都是自己人，我就实话实说了，从下月起，机械厂从临东贸易公司进的原材料我要提价百分之五。” 刑志东有点为难地说：“赵总，这样好吗？” “刑厂长，现在物价这么高，我那的东西又不全是计划内的，提价百分之五有什么不可，又不是提价百分之二十。” 赵秋城吸了一口烟，“就算过两个月，我给你们弄的那些机床，别说提价百分之五，就是提价百分之二十，买的人也多的是，本身咱们价格又没说死。” 刑志东满脸含笑道：“那我得和老林商量一下。” 赵秋城不动声色地说：“可以，反正我从下月就提价了，其实我以前供给你们的货一直价格不高，就算提价百分之五和有些厂家比还是低的。” 余春芳坐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才找人家帮忙，而且人家还要买几万盒袜子，还要定上万套工装。 一转眼却要把卖给人家的东西提价百分之五。 而且不容商量。 小哥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你要是想提价，起码找个合适的机会。 哪怕你明天来说也成啊。 易飞和赵丽丽则是坐在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两人都没有表态的意思。 余春芳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刑志东站起来，“赵总，现在我们先去车间，把易飞的事情定下来，中午，您无论如保得赏脸在我们这吃个便饭。” “没问题，咱们先去车间把正事定下来。” 刑志东领他们来到铸造车间。 找来车间主任赵小根。 “这是赵总，想在我们这加工几台样机，让易飞小兄弟给你讲讲要求，别的不说，一定要达到要求，还要快。” 赵小根认识易飞。 知道他是保卫科长陈一凡的弟子。 他也认识赵秋城，在电视上看到过。 ------ 余春芳和赵丽丽没有进车间。 在车间外一棵大树下等着。 余春芳一脸疑惑地问：“丽丽，小哥找人家帮忙，人家也没有拒绝，甚至房钱都不要了，还要定丽飞的袜子工装，可是小哥却要把货物涨价，这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她觉得赵秋城这人挺好说话，不是这样的人啊。 机械厂是国营厂，这样逼他们会不会出事。 赵丽丽低声道：“姐姐，你是不是傻？那百分之五不是小哥要的，明白了吗？” “不是小哥要的？” 余春芳还是有点不明白，“那谁要的？” 明明是小哥说要加价百分之五的，却又说不是小哥要的。 她都被赵丽丽说晕了。 “你个小笨妞，那是给刑志东的啊，现在这事多了去了。” 余春芳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 她小心地说：“这是犯法的啊。” “谁都知道是犯法，可是全国的人都在这么做，也只有你，啥也不知道。” “你不是也想这么做吧？” “难说，我想把我的袜子推销出去，你觉得供销社，各大商店凭什么卖我的袜子，一次给我爸我哥面子，两次给面子，总不能次次给你面子。我现在一年生产两百多万双袜子，以后说不定要生产一千万双，不想点办法怎么卖出去。” 赵丽丽叹了口气，“哪个厂家都不想这么做，可是你不做，有人做，你想卖出去产品，就得做。” 小哥是加价百分之五。 有的厂家还得从利润里拿钱呢。 最后只能玩命的降低成本。 造成质量不合格，买回来就是垃圾的都大有人在。 最后能怎么着，还不都是不了了之。 很多工厂。 买的设备都没有开箱。 就堆在那，一直堆到报废。 第219章 全搞定 余春芳还是有点担心。 她忧心忡忡地说：“要不，你好好当你的老师，我们就种种菜，卖卖菜算了，小哥有本事，不怕，可是你和易飞不行啊。” 她关键说的易飞。 真出事了，赵家一定会保他吗？ 小哥人是不错。 关键的时候会不会放弃他，甚至把他推出去。 他是个孤儿，本来就够可怜的了，可别毁了大好前程。 钱多少是多？ 有吃有喝，饿不着不是挺好吗！ 毕竟易飞和赵家没有实际性的关系。 甚至易遥和赵家都没有啥关系。 只是赵老署长曾是她丈夫谭龙山的警卫员。 可是，这都过去了三十多年了。 而且是上一代的事情。 余春芳生性善良。 她从见了易飞，就觉得这孩子不错，不由为他担心。 赵丽丽笑道：“你怕啥，这么多公司，哪个公司不这么做？小哥，人家给他面子，算是基本上能守住底线的了，通俗讲，他算好的了。” 小哥至少保证产品质量的。 余春芳从小在山沟里长大，接着上大学进学校。 毕业只知道认真教学，哪里知道这些。 ------ 易飞当然不知道两人讲什么。 他一直给赵小根讲了一个小时。 赵小根又重新画了一些图，两人才算沟通得差不多。 易飞画得图不规范，按图纸加工出来肯定有出入。 封闭式壁炉里面的结构要求很严格。 否则真有可能点不着火，或者烟排不出去。 赵小根说道：“我差不多明白了，不过你这是做样机，我们用钢板焊接就行，等全部定型了，可以考虑做模型铸，你说的那种玻璃我知道，咱们厂热加工车间就有。” 易飞一直担心抗高温玻璃。 既然有，他也就放心了。 “赵主任，这全部加工好要多长时间。” “这个，如果全力去做的话，两天就能好。” 赵小根想了想，两天时间足够了。 刑志东在旁边插话道：“那还说什么，全力做好了，别的活先停下，你们车间几百人，抽出几个技术好的全力做这个。一定要按要求来，不然到时候实验做的不理想，原因不好找。” 既然答应易飞做了。 那就做得漂漂亮亮的，大家都满意是最好的。 赵小根说道：“厂长都发话了，这样，后天上午肯定能做好。不喷塑的话，还能快一点。” 喷塑就得前处理，那个得耽误大半天时间。 易飞说道：“这个肯定得喷，我还得看看喷塑能不能抗住高温。” 样机肯定得跟将来正式生产的机子一样。 不然，实验不出效果。 总不能下次再造几个样机。 不如一步到位，有问题统一改。 赵秋城从包里拿出几包烟扔在桌子上，“赵主任，给干活的弟兄们发个烟抽，我以后还要开发多种加热设备，以后还得麻烦你们。” 赵小根慌忙说：“赵总，这又没有外人，烟就不需要了吧。” 赵秋城笑笑，“几包烟而已，给弟兄们解解乏。” 刑志东也笑道：“赵总不是外人，咱们厂很多买不来的原料、设备都是赵总帮忙，你们千万要好好的干，争取一次成功，别到时候这没弄好，那没弄好，耽误了易飞小兄弟的事。” “厂长放心，那不能！” 赵小根还是有这个把握的，这东西并不复杂。 只要严格按尺寸来，有问题那就是设计的问题，不是加工的问题。 “赵主任，我再给你讲个东西，我没有图纸，不知道咱这能不能加工。” 易飞想问问电热油汀他们这儿能加工不。 那东西他拆过无数台。 难度也不是太大，问题在加工精度。 赵小根说道：“你说说看看。” 易飞在纸上一边画一边解释。 电热油汀最好采用自动冲压，自动焊接，自动喷涂生产线。 可是现在他肯定没能力建这样的生产线。 全自动生产线现在国内有没有还不知道。 机械厂已经算好的设备了。 赵小根琢磨了一会，“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了，一分厂做出来难度不大，我们这有点难度。” 易飞放心了，能做出来就好。 一分厂也属于机械厂。 他又问了电热水器的内胆，赵小根最后也说一分成能加工。 机械厂一分厂是生产拖拉机的。 他们加工能力非常不错。 ------ 告别了赵小根，几人从车间出来。 叫上赵丽丽和余春芳向前面办公楼走去。 刚拐过弯就看到林儒山和陈一凡走来。 林儒山快走几步，“我听说赵总来了，就安排了一下午饭，找到陈科长来看看你们忙完没有，看样子是忙完了，那我们吃饭去？” 赵秋城笑道：“今天我请客。” 林儒山说道：“赵总说这话不是骂我们？你来机械厂，让您请客，那以后我和老刑也别出门了，丢不起那人。” 赵秋城也就不再多说。 他握住陈一凡的手，“陈大哥，有几天不见了。” 陈一凡说道：“赵总是大忙人，我这一个月见赵总两次，算是非常荣幸了。” 赵秋城哈哈大笑，“陈大哥居然也学会恭维人了。” 易飞指了指余春芳说道：“师父，这是我高中班主任余春芳余师。” 陈一凡赶紧说道：“余老师好！” 余春芳大方地和陈一凡握手，“我听易飞和丽丽说，您是战斗英雄，等开学军训完后，陈大哥抽时间到我们学校作个报告，学校我不敢作主，我们班我能作主。” 对学生的爱国教育是非常有必要的。 高中生正在形成自己的世界观。 正确的引导，能让他们迅速树立正确的人生观。 赵丽丽说道：“这是个好主意！翟校长一定支持。” 陈一凡搓着手，“我会讲个啥。” 他刚退伍那两年，确实做过不少报告。 这几年基本没有了。 陈一凡也不想做这些报告。 他不想躺在功劳薄上过日子。 他也没认为他有多大功劳。 作为军人，一切都是应该的。 林儒山笑道：“老刑，我们厂也应该组织一下，让陈科长做个报告会，陈科长是我们厂职工，我们更应该多多宣传爱国主义教育。” 孙正焘作主的几年。 很多工作都落下了。 他这个书记就是个摆设。 刑志东说道：“这个我没有意见，你是书记，政治思想教育这块是你份内的工作，现在经济发展了，人心却浮动了，是应该加强一下思想政治教育。咱们也别站在聊，一会边吃边说，赵总还拉上他们三个，陈科长坐我们的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出了机械厂大门。 向前拐向龙山大道，向二中的方向驶去。 “他们这是去四季香饭店，这附近也就这么一个象样的饭店。” 赵秋城说道：“听说那个饭店还行，我也没有去吃过，是机械厂的定点饭店吧。” “小哥，我去合适吗？” 余春芳觉得这种场合，她去有点不太好。 赵秋城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吃个饭而已。你别多想，就是再多俩人，也不用添菜，一样吃不完。” 易飞知道，现在还不流行打包。 领导吃饭，一般都会剩下一半多，有的菜甚至上来根本没人动筷。 多少人，多少凉菜，多少热菜都是有讲究的。 吃不吃得完，是另外一回事。 他不禁想起，九十年代，曾有一句话：吃跨了的东欧。 华夏人热情，到饭点不一起吃个饭就说不过去。 事情谈成没谈成不重要。 饭吃得好不好才重要。 易飞说道：“这年月开个饭店是真的赚钱！” “有机会也开个试试，赚钱不赚钱，自己吃饭方便，以后公司的业务多了，自己要是有饭店方便多了，就是好的厨师不好找。咱们要开饭店，肯定不能开档次太低的。” 赵秋城说道：“易飞，你最后又问了赵小根什么，他说只能一分厂加工？” 易飞说道：“一种电暖器和电热水器的内胆。” 第220章 陈一凡高升 四季香饭店的老板亲自把众人领到二楼的包间。 他专门站在门迎着。 想来知道来的人都有谁。 这人四十来岁，很普通一人。 易飞意觉得这个人长得象他认识的某个人，却又想不起。 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很多。 他也不再多想。 他更没有来过这里吃饭。 没道理认识这里的老板。 包间很大，除了一张大桌子，旁边还摆着沙发茶几。 茶几上摆着花生、瓜子。 饭桌上已摆上几盘凉菜，放着几瓶酒和饮料。 看来林儒山都安排好了。 众人分宾主坐下。 临东这里坐座位也是有讲究的。 易飞前世，十五岁就离开了临东。 对这些规矩都不太懂。 反正，让他坐那就坐那。 林儒山说道：“赵总，我也没点菜，就是让他们上了几个特色菜，有不合口味的，咱们再换，谁想吃什么再接着点。尤其是两位女士，想吃什么随便点，别客气。” 赵秋城说道：“林书记，她两人是我妹妹，都不挑食，咱们大老爷们就更别说了，尤其我和陈大哥都在部队呆了差不多十年，对吃饭还真的没有讲究。” 易飞看到刚才给刑志东开车的司机并没有上楼。 估计在一楼随便吃点。 易飞拿过酒瓶打开，给每人倒上。 林儒山说道：“易飞是客人，哪能让你倒酒。” 他是个办事谨慎的人。 现在弟弟就在赵秋城的手下干活。 帮着建设丽飞蔬菜基地。 他弟弟听李文朝说，那两百多个大棚有易飞的一半。 丽飞所有的公司易飞都占一半股份。 这说明什么？ 说明易飞在赵秋城的心目中，和他妹妹赵丽丽是一样的。 丽丽是年轻女孩，自然不好拉拢。 拉拢易飞就很重要了。 易飞笑道：“林书记，今天这酒还非我倒不可，你们三位是领导，这位是我师父，另两个一个是我姑姑，一个是我老师，除了我，谁倒也不合适。” 桌子上有红酒。 他打开了，给赵丽丽和余春芳倒了红酒。 他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白洒，“各位领导，我还是学生，就少喝点。” 刑志东笑道：“易飞才十五岁，了不起，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这倒也不全是他说客套话。 他和赵丽丽弄商业街，蔬菜大棚、袜子、工装、电器。 赵秋城对他象对家人一样亲热，将来前途还用说。 更难得的是他才十五岁。 待人接物不亢不卑，比正常十五岁的孩子强太多了。 在女儿的眼中。 易飞更是了不得。 他从没见过女儿夸过谁。 就是赵秋城，女儿也认为不是他多能干，是他出身好。 这些天，在他面前不知道夸过易飞多少次了。 易飞有赵家的支持，特别是赵秋城的支持。 将来想没有出自息都不可能。 赵丽丽说道：“刑厂长，你可别老夸他，他还小，不经夸。” 几人都笑起来。 如果仅听他讲话，还真看不出来，易飞还是个孩子。 他比很多大人老道多了。 赵秋城说道：“老林可能还不知道我来干什么，我这次来两件事，一件是给谢楠的奶奶找间房子开个饺子馆，另外一个就是让铸造车间给易飞加工几台他自己设计的壁炉样机。我和老刑已经定下来了，没找你商量。” 林儒山道：“这些事，你和老刑定就行，我指定没意见。” 本来厂里的工作都是刑志东负责。 陈一凡这才知道。 赵秋城居然是为了给谢奶奶找房子的事来的。 易飞要加工的壁炉却不知道是什么。 他站起来，“三位领导，我敬你们一杯，替谢婶子谢谢你们。” 几人都端起来喝了。 刑志东说：“房子已经定了下来，就你家十字路口，咱后勤那个院子，租一半给谢大婶，租期十年，说是租，不用交租金，只是房子改造还得赵总。具体是东西分还是南北分，让谢大婶决定，一半什么的都是说法，最后给后勤留两间房子够两人值班就行了。陈科长过两天直接到我那办了手续就成。” 赵秋城说道：“放心，房子我来弄，开饺子馆的手续我来办。” 这些对他来说，都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 林儒山说道：“还有个事，关于陈科长的，本来我和老刑准备过几天告诉他的，正好今天都在，干脆提前说了，老刑，你觉得呢？” 刑志东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你不提我一会就提了。” 陈一凡愣了一下，怎么还有他的事呢。 他能有什么事？ 林儒山说：“是这样，陈科长来我们厂七八年了，工作情况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厂的工会主席老刘年底退休了，前几天老刑向署里打个报告，由陈科长接任工会主席之职，昨天接到署里通知，署里已经批了。” 一个工会主席，如果署里没有派人来的意思，基本是厂里说了算。 这个好批，三两天就能搞定。 陈一凡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事。 前些天大家还在议论下一任的工会主席是谁。 都觉得是两位副主席中的一个，没想到居然是自己。 他有点不知所措，“厂长、书记，我行吗？” 林儒山说道：“有什么不行，本来我们想提你当副厂长的，后来想想觉得工会主席一职更适合你，反正都是一个级别。没提前和你商量，就是怕你这个人让来让去，反而不好看，现在署里都批了，总不能让我们再到署里说，你不干换一个人吧。” 报告就是林儒山写的。 他前面写了陈一凡的英雄事迹，后半部分写这些年在机械厂功绩。 机械署不批都不行。 厂里提议升一个战斗英雄的职，署里不批是什么意思？ 张国庆没那么傻。 孙正焘出事，他多少是了解点的。 赵秋城举起杯子，“这是个好事，恭喜陈大哥高升，这也是工作需要，你再推脱就没有意思了。” 刑志东也举起杯子，“就是这个说法。” 所有人都举杯向陈一凡恭贺，倒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这确实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临东市机械厂可不是小厂。 下属四个分厂，十多个车间，工人就有上万人。 这么大厂的工会主席，也算是不小的干部了。 陈一凡还是有点担心，“厂长、书记，我是怕我干不好，工会主席日常工作我也不太懂。” 林儒山说道：“陈科长，其实现在应该叫陈主席了，署里都批了。老刘年底才退休，我和他谈过了，这几个月让他带带你，老刘你也熟，听说你俩也谈得来。另外两个副主席，我也都谈过话了，他们也都服气你，你去当主席，一点意见也没有，你还怕什么。” 这是署里批的，谁会有意见。 听一些门卫说，赵秋城见了陈一凡都叫陈大哥。 有意见也得憋回去，省得以后工作不好开展。 两个副主席也不是傻瓜，征求他们意见也不过是走个过程。 不识趣的话，副主席都没得干。 陈一凡来当主席也行，总比另一个副主席当好。 至少他不会排除异己。 陈科长的人品，还是让人放心的。 陈一凡这才放下心来。 他虽然人直，但也不傻，有升职的机会当然愿意。 他也知道，这都是因为赵秋城的缘故。 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三点多才算是结束。 大家主要是聊天。 酒倒没多喝。 赵秋城出了饭店门口说道：“两位领导，我要把陈大哥借走去看看房子，确定一下装修方案，不算早退吧？” 刑志东笑道：“赵总，现在都几点了，一会都下班了，算什么早退。那你们去，我和老林就回厂里了。” 看着赵秋城开车离去。 刑志东问道：“老林，你说这易飞是不是赵总的私生子，他说的那个大棚我去看过，那可是六百亩多地啊，还有袜子、工装、电器的。” 不是给易飞一点股份，是一半，和赵丽丽一样多。 林儒山低声说：“老刑，只要这孩子还姓易，他就是福利院的孤儿，要是哪天改姓赵了，我们去喝杯喜酒，皆大欢喜。” 这事得看当事人，不宜讨论。 第221章 房子原来可以这样改 车上。 陈一凡说道：“赵总，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 他莫名其妙的和赵秋城搭上了关系。 不但保住了李小爱的工作。 她还当上了车间副主任。 自己还升了工会主席。 赵秋城在中间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想谢谢他，都不知道如何谢。 送他东西。 自己拿得出手的他都不稀罕。 说一些客气话。 他也不太会说。 赵秋城说道：“谢啥，都是自家人。不过，你升工会主席这事，我还真不知道。” 他甚至都没有明确说过要照顾陈一凡。 也就上次来喝酒，把刑志东和林儒山拉来了。 陈一凡说道：“就算您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您，工会主席轮十轮也轮不到我。” 他又不傻。 不是给赵秋城面子。 厂里才不会升他的职，升李小爱的职。 他虽然和刑志东没啥矛盾，可要说交情，也没多大的交情。 只是不清楚。 刑文珺为什么一直对谢楠特别照顾。 易飞肯定在中间起了大作用。 他想不明白，赵秋城为什么突然看中了易飞。 仅仅因为易院长的关系，有点说不过去。 福利院的孤儿多了去了。 “那说明这两人会办事。” 赵秋城突然一拍脑门，“今天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几个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不知道他指的哪方面。 他自己公司的事，还是和机械厂有关的事。 赵秋城苦笑一下，“汪博昨天告诉我，易飞的家具弄好了，今天下午给送过来，都这点了，不知道他们来了没有。” 易飞的家具？ 陈一凡有点奇怪，易飞买家具干什么？ 他住在青山诊所的治疗室。 最多买个衣柜啥的，还要人专门送？ 赵秋城看他疑惑地样子说：“陈大哥，你还不知道吧，你西边路北路口的那个院子我从机械厂要回来给易飞了。” “我说那个院子前些天不分白天黑夜的装修，原来是赵总的人啊。” 陈一凡当然知道那个院子。 这就给易飞了？ 那个院子由于临街，比自家的院宽一倍还多。 机械厂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个院子。 厂里从来没松口过。 宁可空着，也没让人去住。 除了厂长、书记，谁住进去都会打架。 “我本来想把房子拆了重新盖成两层的，后来想想，易飞现在也就一个人，毛毛平时也不住在这边，就没有重盖。” 赵秋城说：“院里房子也差不多盖满了，我就重新装修下，等易飞大学毕业再回到临东，我给他盖一疃别墅。” 易飞大学毕业，至少还得七年。 七年后，他怎么可能还住在机械厂家属院。 ------ 说话间，车子来到了机械厂家属区十字路口。 谢楠和李文朝正站在易飞新家的院门口说话。 谢楠一看易飞从车上下来。 就跑过来说道：“易飞，李文朝大哥说这是你家！” 她接着看到陈一凡也从车上下来。 觉得很奇怪，师父不是去上班了。 怎么会和易飞他们在一起。 等看到余春芳下车时呆住了。 终于看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年轻女孩了。 两人本来身高差不多。 余春芳穿了半高跟鞋，看着比谢楠要高些。 赵丽丽对余春芳说：“这个就是我和你说的另外一个女生谢楠了。” 余春芳看了眼谢楠。 这女孩果然身高腿长，考体育特长生应该没问题。 最关键的是她充满活力，是那种爱动的女孩。 那大长腿甩开，跑步绝对快。 赵丽丽对谢楠喊道：“谢楠，快过来，见见你们高中的班主任，余老师。” 谢楠这才反应过来。 她忙跑过去，“余老师，你好，我听赵老师多次说起来您，您真的好高啊。” 余春芳笑道：“你也不矮，你才多大，将来肯定比我高。” 谢楠拍拍胸脯，“千万别长了，现在买衣服都不好买。” 余春芳笑笑。 她和谢楠有同样的烦恼。 经常看到一件好看的衣服，却没有她的尺码。 赵丽丽在旁边说：“以后你不用担心买不到了，丽飞现在卖衣服了，以后给你定做，瞅瞅，这都啥待遇，过去资本家的大小姐才定制衣服。” 谢楠倒也不觉得奇怪。 有师弟，有赵老师，丽飞就是卖飞机大炮，也不是不可能。 卖衣服有什么稀奇。 自己是他师姐，他给定做几身衣服也应该。 谢楠跟别人客气。 从来没想过跟易飞也客气。 ------ 赵秋城看李文朝从院出来。 问道：“不是汪博来吗，你怎么也跑过来了？” 李文朝现在是大忙人。 六百多名工人刚刚从村里来。 吃喝拉撒，乱七八糟的事都得找他。 陈新强他们也帮不上忙。 他们是专家，只知道搞研究，从来没和这么多人打过交道。 孙普辉和方凡更是没这方面的经验。 李文朝经常跟赵秋城去工地，倒也能应付得了。 “汪博去公司找您，您不在，问冷颖珊，她说您跟丽丽和易飞走了，以为你们去了蔬菜基地，就去那找，我就跟来了。家具、家电都按当时图纸设计的摆好了，现在正在安装热水器，床单、背罩什么的就放在床上，没有铺。” 李文朝和众人打了招呼，领着大家向院子里走去。 易飞和赵丽丽已经看过这个院子。 谢楠刚才也在李文朝的带领下参观了一遍。 只有陈一凡和余春芳第一次这个院子。 余春芳自己住的院子也非常精致，倒也罢了。 陈一凡简直目瞪口呆。 原来房子还能这样改造。 院子里已经种上了花草，墙边还种了竹子。 两棵海棠树和堂屋中间用横木和玻璃搭建了一个新式的小亭子。 上面摆了一个长方桌子，六个小扶椅。 整个院子显得生机勃勃。 李文朝对这个院子是最了解，“堂屋五间，东间是易飞的卧室，向西依次是客厅、毛毛的卧室，西边的耳房改成了健身房，东边的耳房是客卧，西厢房是中间是书房，两边是卧室。大门西侧这一排房，从外向里依次是储藏间、餐厅、厨房、洗澡间，男女卫生间。” 谢楠插说道：“师弟，我看厨房里有热水器，还有洗澡间，你这以后可以随时洗澡了，我以后就来这洗澡了，比大澡堂方便多了。” 易飞笑笑，“到时候给你一套钥匙，你可以随时来。” 赵丽丽撅着嘴道：“难道不给我一套钥匙吗？” 易飞无奈道：“给，不给谁也得给姑姑啊。” 整个院子都是赵秋城给的，给她个钥匙也不过份。 各个房间的家具、家电已经摆放整齐。 房间都吊了顶，用横木做了别致的造型。 家具以木头的原色和白色为主，显得现代而典雅。 家电全是进口的。 非常齐全，甚至还有一台收录机。 陈一凡看了一圈，“赵总，你这也太破费了。” 他也不知道这些家电家俱具体多少钱，但肯定便宜不了。 就那个电视，还是进口的，那么大个。 他觉得就得六七千块，这全下来还不得好几万。 “这花不了多少钱，装修是我自己的工程队，家俱厂和我有合作，都算的价格不高，电器我本来也有电器商店。陈大哥，要不你先住在易飞家，反正有地方，我给你家也重新整整？回头把谢楠家也整整。” 这点钱，赵秋城是不放在眼里的。 不就装修个房子，他干的就这个。 陈一凡摇摇头，“那不用，倒不是跟赵总客气，易飞无所谓，反正这认识他的人也不多，别人还以为哪位有钱家的人搬到了这里。我家和谢楠家大家知根知底，要是也弄成这个样子，不知道别人会说什么呢。” 这年月有很多人吃着自家的饭，操着别人家的心。 大家都差不多，能合平相处。 你突然冒出来了，那大家心里就不舒服了。 不给你整点事出来是不会罢休。 赵秋城点点头，“说的也是，那就过一两年再说。过一两年，我估计易飞就完全有这个能力了。我们去看看给谢阿姨开饺子馆的房子，我近期就开始修建，天很快冷了，总不能让她这么大岁数大晚上在大街上卖饺子吧。” 第222章 你不会喜欢易飞吧 陈一凡眼圈有点红了。 他是个不善于表达情感的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赵秋城送给易飞房子也就罢了。 按他的说法是给易飞的报酬。 可是帮谢楠家应该是因为谢连长。 他这样的身份，还能记着谢连长是烈士。 尽管他也是军人出身，也是难能可贵了。 除了相关部门。 还有几个人记得谢婶子是烈士的母亲？ 还有几个人记得谢海峰连长牺牲在了祖国的边疆？ 赵秋城拍拍他的肩头，“陈大哥，啥也别说，我也是军人，也当过十年兵，就算没有易飞，我知道了情况，总该做点什么。” 他说完喊上李文朝，带上卷尺，去街对面看房子去了。 赵秋城的打算是干脆把院子里的房推倒重建。 钢结构的房子建得快也好看。 按刑志东说的，什么一半不一半，给机械厂留两间值班室就可以了。 易飞把租下那个房子的事对谢楠说了。 两人也跟着去了。 谢楠当然高兴，以后摆摊不怕被人赶了。 阴天下雨也能干了。 都出现两次这种情况了 下午把饺子包好了，晚上下了雨。 吃不完的，易飞又不让第二天卖，只能送人。 谢楠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师弟又不是外人。 感谢的话自然不用说。 ------ 余春芳和赵丽丽坐在小亭子下聊天。 这小亭子不错。 方木和玻璃做成的，正好在两棵海棠树的遮掩下。 余春芳说道：“要说易飞不是小哥的儿子，我都不信，这房子的装修规格都抵上小哥自己的家了。” 赵秋城不住在云江路一号。 他家在市里一片老院子里，是个四合院。 余春芳过去一次。 “是小哥的儿子肯定不可能，易姑姑也说了，易飞原来可能姓肖。小哥对他好是有原因的，而且给他的东西加在一起也没有他给小哥带来的多。” 赵丽丽把这一个多月遇到易飞的种种事情给余春芳讲了一遍。 当然没有说易飞来自另一世界的事情。 这种事。 知道的人越小越好。 不是她不信任余春芳，主要是怕把她吓着了。 “难怪，小哥向来爱才，遇到这样的人才肯定抓在手中，你家和福利院又渊源极深，易飞将来做小哥的助手是最合适的人选。” 余春芳才明白为什么赵秋城对易飞这么好。 看来他是想从小培养易飞。 包括感情上。 易飞一看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这只是其中一面，你有没有发现，我家的人对易飞似乎都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小哥这样，我也这样，你再看看我妈，就见了易飞几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亲孙子呢。” 赵丽丽若有所思地说：“你知道我性格，上午他居然抓到我屁股，这要换了旁人，就算不是故意的，我也得骂他个狗血喷头。可是一回头看到是他，心中的气就没有了。” “对了，上午他到底说了什么，你就笑眯眯的了？” 余春芳也有点奇怪。 赵丽丽的性格她自然是最了解的。 一个男的，抓到她屁股，破口大骂都是轻的。 易飞就跟她说了几句话，她就笑眯眯的了。 “很简单，他说那对玉镯很漂亮，应该让我小哥送给他心上人，不让我要。我是不想生气了，和说这个没关系。” 赵丽丽说完。 她偷偷描了一眼余春芳，发现她表情没任何变化。 余春芳说：“易飞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那玉镯小哥确实送给他心上人比较好。” 易飞说那个手镯将来能值至少五百万。 小哥喜欢的人，想来他也不会在乎，也值得送。 余春芳突然盯着赵丽丽：“丽丽，你不是喜欢上易飞了吧？” 赵大小姐也属于情窦初开。 她和李树根本算不上情。 易飞长得漂亮，人又懂事，丽丽喜欢上他也正常。 她本来就小孩脾气。 两人倒是很般配。 “我是喜欢他啊，我们家人都喜欢他啊！” “你笨蛋吗，我说的是这个喜欢吗？” “哦！那怎么可能！我比他大差不多五岁，而且他才十五，我再没出息也不会喜欢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你多虑了，我只是把他当侄儿，那种长辈对晚辈的喜欢。” 对，就是这样。 芳芳可真会想，那怎么可能。 ------ 两人正说着话，发现李小爱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赵丽丽喊道：“陈大嫂，干嘛呢，跟作贼似的。” 李小爱这才发现坐在亭子里的赵丽丽和另外一女孩，忙走了过去。 她在厂里遇到了刑志东和林儒山。 刑志东笑眯眯地说：“小李，别上班了，回家看看吧，你家来了贵客，而且有大喜事。” “厂长，你就别逗我了，我家有什么贵客，这不逢年过节的，能有什么喜事。” 她家别说贵客，连客人都几乎没有。 陈一凡只有一个妹妹，在老家，长年也不来市里一次。 她爸妈很少去她家。 姐姐远嫁省城，就是来临东了，也不会去她家。 再说，就算他们来了，也谈不上是贵客。 林儒山也笑道：“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快回去吧，说不定晚上要在家吃饭。” 李小爱就想到了赵秋城。 也许只有他才能让两位领导称为贵客。 她回到家里，却发现家门还锁着。 远远看到街对角有几个人。 有两个看着象陈一凡和赵秋城，另两个像是易飞和谢楠。 好象正在量那个院子的大小。 她想过去看看。 路过路口的时候，发现那个新装修的院子院门大开。 将来都是邻居，就走进来看看。 两棵海棠树挡住了她的视线，走进院子也没有发现赵丽丽。 直到赵丽丽喊她。 难怪院子弄得这么好。 原来是赵老师搬到这里来了。 既然是赵老师，院里弄成什么都不稀罕了。 赵丽丽虽然有点古怪精灵，但人很好，以后当做邻居还是不错的。 “赵老师，原来这是你家啊，我还说这是谁家，弄得跟神仙住的地方一样，这种地方也就赵老师这种神仙一样的人儿才配住。” 李小爱说着走到亭子里。 赵丽丽给她和余春芳做了介绍。 李小爱高兴地说：“原来是易飞和谢楠的班主任啊，余老师，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特别是谢楠，您可得好好管管她。” 她记得上次赵丽丽说过。 把易飞和谢楠送到她最好的一个姐姐班里。 想来就是这个余老师了。 赵丽丽拉着李小爱坐下，“陈大嫂，这可不是我家，我住在学校里，也有一个小院子，比这个小点。实话告诉你，这是易飞的家。” “易飞的家？” 李小爱不信的地说：“机械厂也不能给他啊。” 别说这个院子。 就是他们住的那个小院，还得科级干部才有。 易飞也不是机械厂的职工。 这个院子多少人盯着，也没人来抢，是因为没资格。 有资格的只有厂长、书记。 但人家住在楼房里。 余春芳笑道：“陈大嫂，机械厂不给易飞，但会给赵总啊。” “对对对！” 李小爱恍然大悟道：“肯定是赵总。”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更加糊涂了。 赵总为什么对易飞这么好。 上次就因为他把孙正焘都弄得抓起来了。 这次又送这么好一个院子。 这都不能仅仅用一个好字来形容了。 赵丽丽看李小爱迷迷瞪瞪的，“陈大嫂，你别多想，易飞帮我小哥做生意，赚了很多的钱，大概有上千个这样小院的钱，他送易飞一个还不是理所当然的。” 她还不知道。 易飞给她小哥指出一个能穷得只让他剩钱的路子。 别说这小院。 如果易飞要的话，赵秋城可以在临东给他买任何一个院子。 当初，给他要院子的时候。 他们还没有进行那一场谈话。 仅仅是因为发现树化玉，给易飞的一个小礼物。 李小爱说道：“这太贵重了，难怪刑厂长告诉我，说家里来了贵客，还有大喜事。你们来了，可不是贵客。易飞有家了，可不是大喜事。” 赵丽丽说道：“陈大嫂，我们都是自家人算不上贵客，另外刑志东说的大喜事也不是易飞有家的事。” 李小爱疑惑地问道：“还有比这更大的喜事。” 第223章 喜事连连 易飞一个孤儿，以后在临东有家了。 这已经是天大的喜事。 他在临东也算有根了。 家这个概念对易飞这样的孤儿来说，有着不平凡的意义。 他总住在青山诊所也不是长久之计。 还有什么比这个事更大的喜事？ 再说了，这家可不是一般的家。 整个机械厂都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光看这院子，就得花不少钱。 这里又是花的，又是树的，地上还铺了好看的石头路。 李小爱就从没有见过比这还好的院子。 真的像电视里神仙住的地方。 如果这都不叫喜事。 那还有什么事才能叫喜事。 赵丽丽笑呵呵地说：“易飞有家了，当然是天大的喜事，不过这个小院不算什么，我小哥说了，等他大学毕业了，给他盖一个大别墅，至少盖三层，比这个大多了。” 这个院子算什么。 不说小哥。 易飞大学毕业后，什么样的房子买不起？ 李小爱都听晕了。 易飞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让赵总如此看中？ 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两年多来，这孩子除了学习还行，特重感情，好象别的也没什么。 和普通孩子没什么两样。 还有就是非常有毅力，和老陈学武从来不懈怠。 比谢楠还能坚持。 ------ “陈大嫂，刑志东说的喜事是关于我陈大哥的。” “他那头倔驴能有什么喜事，他不在外面惹事算是好的。” “看陈大嫂说的，陈大哥又不是小孩，在外面能惹什么事。” “他还不惹事，上次他打了孙超，也不去和孙正焘解释，结果要不是您和赵总，我现在估计都没有班上呢。” “陈大嫂可不能这么说，陈大哥是伸张正义，见义勇为，怎么能叫惹事，我告诉你，陈大哥高升了，从下月开始，他就是机械厂的工会主席了，也算是机械厂的高层了，可比一个小小的保卫科长强多了。” 工会主席虽然不参与工厂的管理工作。 名义上也算高层。 工作还相当轻松。 李小爱摇摇手，“赵老师，你别唬我，就我家老陈，能不降职已经是看在他是曾经的战斗英雄的份上了。” 现在刑志东当厂长，降职可能不会，但升职有点太突兀了。 老陈又不会拍马屁，更不会给他们送礼。 李小爱知道赵丽丽不可能在这事上骗她，但还是有点不信。 工会主席老刘快退休了。 这事她也知道，不少人盯着那职位呢。 轮不上陈一凡。 余春芳笑道：“陈大嫂，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也在，你们林书记亲口说的，机械署已经批下来了。这可是当着赵总的面说的，肯定假不了。” 两人当着赵秋面讲这事。 也不过在他面前讨个好，断然不会瞎说。 没批下来前，他们都不敢在赵秋城面前说。 赵丽丽嘿嘿笑道：“陈大嫂，这算不算大喜事。” 李小爱喃喃地说：“赵老师，余老师，你们不了解我们家老陈，我倒是希望他一直呆在保卫科长的位置上，虽然不是啥官，但也不会出事。老陈一根筋，我怕他升了能惹出更大的事。” 升职了，管的事就多了。 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又惹出麻烦。 总不能每次都要让赵总或赵老师去摆平吧！ 她只想夫妻两个安安稳稳的在机械厂呆到退休。 陈一凡不是当官的料。 赵丽丽笑了：“陈大嫂，你多虑了，工会主席也就是负责过年过节的时候发发慰问品，对生病、家里困难的职工去看看慰问一下，能出什么事，保卫科长才容易出事呢。” 陈一凡嫉恶如仇，对国家财产看得重。 他当保卫科长，才更容易得罪人。 真有人去机械厂捣乱，他敢以命相搏。 林儒山说一开始说本来想提陈一凡当副厂长的。 估计也是怕他太一根筋。 才改让他当工会主席。 工会主席不参与工厂管理，随他折腾去。 李小爱想想也是，这才笑着说：“老陈能升上去，肯定也是因为赵总。” 这么多年也没有说要升他。 这才认识赵总一个月就提升。 还让她当了车间副主任。 其中缘由，傻子都能想明白。 赵丽丽摇摇头，“这次我小哥可没说什么，他今天和易飞去机械厂是有别的事，根本不知道陈大哥高升的事。” 李小爱明白的很。 就算赵总没说，厂里也是因为他才给陈一凡升职。 ------ “还有一个喜事。” 赵丽丽说道：“你刚才进来时看没看到陈大哥和我小哥在看西南角那个院子？” “看到了，好象他们在量那个院子大小。” 那个院子是厂里的公房，赵总不是也要回来吧？ “那个院子，机械厂把一半租给谢阿姨十年，让她开饺子馆，不收租金，手续陈大哥去办，我小哥准备修建，再去给办个体商户证。” “不收租金算什么租？” “哎呀，就是个程序问题，可能他们会收点，比如一块钱。” 李小爱感叹道：“这是个喜事，除了冬天不冷外，主要是不怕有人来不让摆摊了。” 刑志东虽然说可以摆。 但万一有市管会或警务署的人来了呢。 反正只要是机关单位。 随便来一个都能不让他们摆摊。 没有手续，毕竟是不符合相关规定的。 赵丽丽说道：“嫂子，我看那半个院子也不小，除了开饺子馆，白天可以卖菜，陈大嫂，你知道的我和易飞在旁边不远有一个大菜园子，我们也要开卖菜的商店，你们这可以算一个卖菜点啊。” 正是因为前两天说要谢楠奶奶卖菜。 他们才想起开商店的。 李小爱担忧道：“谢婶子年纪大了，卖菜怎么去拉？” 她知道菜市场的小贩天不亮就得起来去批菜。 离得远的甚至半夜就得起来去。 谢婶子毕竟六十多了，这活可干不了。 她也不会骑三轮车。 赵丽丽说道：“嫂子，我自己有二十个卖菜点，每天有车去这些点送菜，到时候让他们拐个弯给送来就是，我按批发价收你们的钱。” 她知道不收钱的话，她们宁可不卖。 ------ 三人正说着话，赵秋城他们回来了。 房子要推倒重建，只要量了院子大小就行。 易飞看到李小爱，高兴地喊了一声“师娘。” 跑过去坐在李小爱的身边。 他也觉得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师娘了。 朵朵果然说得对。 隔几天就觉得很久了。 易飞也发现。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态越来越象十五岁了。 如果不刻意地去想，他都忘了重生的事。 以前的事，就像他看过的一场电影，只是个记忆片段。 他已经完全变成这个世界的易飞。 认识师娘两年多来。 她一直照顾着他和毛毛，自然对她非常亲近。 李小爱也爱怜地揉揉他的头。 谢楠也跑过来，站在李小爱的身边，亲昵地搂住她的肩头。 赵丽丽撇撇嘴，“哎呀，瞧你们两个，象吃奶的孩子。” 李小爱的脸当时就红了。 她一直在易飞和谢楠面前担负着妈妈的角色。 可是她毕竟才二十六岁，仅仅比余春芳大两岁而已。 李小爱站起来，“你们先说着话，我去接朵朵，晚上都别走了，在家吃晚饭。” 谢楠说道：“师娘，你在这说话，我去接朵朵。” 李小爱说道：“那也行，我回家做饭。” 赵秋城说道：“嫂子，别做饭了，我们中午吃饭吃到三点，我让李文朝去四季香订两桌简单的菜，我们随便吃两口，喝一杯。” 虽然中午喝了点，但大家都没有喝尽兴。 李小爱说道：“赵总，家里有菜，费哪钱干吗，我一会就能做好。” 赵秋城说道：“嫂子，你一会还得去办件事，随便点几个菜，花不了几个钱。” 四季香不是一锅居。 两桌菜都花不到一百块钱，赵秋城自然不在乎。 赵秋城说完走出去。 进来时和李文朝搬了两箱酒，拿了四条烟。 易飞认识这种烟，现在好像卖六块钱一盒。 比中华烟贵得多。 但这种烟却多少年以后都没有涨价。 第224章 很有必要 赵秋城把两条烟和两瓶酒放在一个袋子里。 装了两袋。 他说道：“嫂子，等一会天黑了，你把这两袋东西送给刑志东和林儒山，丽丽告诉你没有，陈大哥高升了，升任工会主席了。” 他知道陈一凡肯定想不到这些。 也不屑于做这些。 当然不给他们送礼也没有问题。 刑志东和林儒山也不指望陈一凡给他们送礼。 他们是为了讨好自己，才升陈一凡的职。 华夏人讲究个礼尚往来。 不在意礼物的轻重，就在乎那份面子。 就像孙正焘当初其实不在乎儿子被打，而正乎在全厂面前丢了面子。 陈一凡如果去跟他解释下，道个歉。 也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赵秋城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还有孙超想娶谢楠的事。 如果他知道这事。 对孙正焘估计出手更狠。 感情的事岂能依靠权势逼人。 陈一凡说道：“赵总，有必要吗？再说我送礼也不能让赵总出东西啊。” 他确实没想过给刑志东他们送礼。 “有必要，很有必要，陈大哥，你不能老生活在当年在部队的岁月中，得学会人之常情，别人帮了你，你得意思下。” 赵秋城说道：“他们不在乎这点东西，但你送到了，就会把你当自己人。至于这点东西，那就不用提了，都是别人送我的。” 现在是卖方市场，你找他买东西，得求着他。 何况临东贸易公司经营的都是紧俏的生产原材料。 电缆厂厂长汪家强为什么上赶子把废品送给赵丽丽。 不是赵强直找赵强运。 电缆厂就得停工。 像一些贵重金属，赵秋城手里有。 他也可以按市场价卖给你，也可以卖给别人。 你不出点血，凭什么卖给你。 陈一凡笑道：“赵总帮我最多，那我是不是也得给您送点礼？” 说是这么说，给赵秋城送礼真不知道送什么！ 他倾家荡产买点东西。 赵总都看不上。 赵秋城哈哈大笑，“没想到陈大哥也会开玩笑，这就对了，不过给我送礼就不必了。咱们是自家人，帮忙都是应该的。” 他很喜欢陈一凡。 易飞的原因只是其中之一。 最重要的是他喜欢陈一凡的性格。 做事都可以尔虞我诈。 但没有人喜欢尔虞我诈的人。 和陈一凡这样的人交朋友，绝对错不了。 ------ 李文朝和汪博去四季香饭店定菜了。 赵秋城和陈一凡把餐厅里的桌子椅子搬出来，摆在院子的中间。 安装热水器的师傅已经装好走了。 易飞看了一眼。 和赵丽丽家的差不多，不过不是一个品牌。 没有自动点火，没有安全防护。 就这破玩意，进口的要三千多。 真的要尽快设计出热水器了。 现在，院子里没有外人了。 赵秋城说道：“老规矩，男人一桌，女人一桌，这天坐在外面喝酒正合适。” 谢奶奶走了进来，“我听楠楠说今晚不摆饺子摊了，原来是赵总和赵老师来了。” 赵秋城笑道：“谢阿姨，我刚还说怎么没见到你老人家，这是易飞的家，您老看看觉得怎么样？” 谢奶奶说道：“我下午的时候就来看了，小李说这是易飞的家，赵总，易飞遇到你真是遇到了贵人。” 赵秋城笑着说：“别，谢阿姨，易飞才是我的贵人。” 这家伙连二三十年后的事情都知道。 还真心帮自己。 何止是贵人，简直是神人。 他要把自己打造成临东经济发展的大功臣。 赵秋城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意思。 他一心为自己着想，自然也不能让他寒了心。 不就是花点钱吗！ 别的事也许不好解决，钱的事基本上没问题。 李小爱让谢奶奶坐下，把余春芳介绍给她。 慌得她想给余春芳鞠躬，被余春芳拉住。 老一辈的人都非常尊重老师。 易院长是，谢奶奶也是。 赵丽丽把陈一凡升任工会主席。 把那个半个院子租下来让谢奶奶开饺子馆和卖菜的事说了一遍。 谢奶奶直抹眼泪，“赵老师，咱们非亲非故的，您和赵总如此帮我们，可叫我说什么好。” 赵丽丽嗔道：“谢阿姨，您这就不对了，咱们怎么就非亲非故了，谢楠是易飞的师姐，我是易飞的姑姑，这不是有亲有故吗？” 慌得谢奶奶连连点头。 赵秋城也在旁边说道：“谢阿姨，以前是不知道，也不认识您老人家，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让谢楠找我，前几天和我父亲说起这事，他还说有时间来看看您呢。” 赵强直是打过仗的人。 不知道多少次目睹朝夕相处的战友倒在他身边。 连团长都牺牲在他面前。 听说谢奶奶唯一的儿子牺牲在前线。 她带着孙女相依为命。 怎么能不动容。 谢奶奶当然知道他父亲的身份，连连说：“那可使不得。” 那能麻烦那么大的领导来看自己。 ------ 这时候，朵朵飞奔进来。 谢楠在后面说：“你慢点，别摔倒了。” 朵朵跑进院子看到赵秋城。 她规规矩矩地说：“叔叔好！” 赵秋城蹲在她面前，“朵朵好，这次叔叔来得急，没有给你买好吃的。” 他很相信小妹的理论。 空手上门，会对小朋友的心理造成伤害。 “没关系，上次漂亮姑姑带我跑了好多个代销点，买了好多糖果，我现在还没有吃完呢。” 他看看亭子下的李小爱低声说：“我藏在大师姐家了。” 赵秋城也低声道：“真聪明！” 朵朵大声喊着“漂亮姑姑”向赵丽丽跑去。 她跑到近前，抱着她的脖子，“叭”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亲完后才发现坐在旁边的余春芳，“咦，这位漂亮的阿姨是谁？” 谢楠笑道：“小师妹，这位可厉害了，是大师姐和大师兄的班主任余老师。” 朵朵一听是老师，还是大师姐和大师兄的班主任。 她立即客气地说：“余老师好！” 这是老师啊。 还是大师姐和大师兄的老师，可得罪不起的。 漂亮姑姑虽然也是老师，也是大师兄和大师姐的老师 但她还是大师兄的姑姑，是自家人。 余春芳轻轻捏捏她的脸，“你叫我阿姨就好，我又不是朵朵的老师。” 朵朵拉着谢楠，让她带自己去房间看。 她一边看一边问“大师姐，好漂亮啊，这真的是大师兄的家吗？” 谢楠认真地点点头，“是啊，这是你大师兄和小师姐的家。” 朵朵就跑到外面。 她拉住易飞问道：“大师兄，你家好漂亮，我可以住在这吗？” 易飞说道：“当然可以，你小师姐不常住在这，你可以住在她房间，还有很多空的房间，你想睡哪都行。” 赵秋城说道：“朵朵，等你长大了，叔叔给你盖一个最漂亮的公主房。” 朵朵有点伤心道：“叔叔，可是我长大还要很多年啊！” 赵秋城比了一下，“那等你长这么高时，叔叔就给你盖！” 朵朵歪着头想了一会，“那我们拉钩。” 赵秋城伸出小手指，勾住朵朵小手指，跟着她一起念，“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说话间，天暗了下去。 赵秋城打开院子里的灯。 和赵丽丽的院子差不多，装了好几个灯泡，把院子照得如同白昼。 李小爱拎起东西，“赵总，那我给他们送过去。” 她还没有给别人送过礼，有点紧张。 易飞说道：“师娘，我陪你一块去吧。” 谢楠说道：“你在家里陪着赵总吧，我和师娘去。” 赵秋城叮嘱道：“谢楠，你们先去刑志东家，你拎着另一份在外面等着，让你师娘送过去。” 不交待好。 说不定俩人敢说，这份是你的，另外一份是送给林儒山的。 事就是这个事，但明说出来总是不好！ 易飞看师娘出了门，“赵总，谢谢你！” 赵秋城随意地说：“没啥谢的，你是个重情义的人，马上开学了，你又要学习，又要琢磨公司的事，我只是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他说完亲热地拍拍易飞的肩头。 第225章 郑总不在吗 刑志东和林儒山的家就在旁边不远的家属楼里。 走过去，也就两三百米。 没多久，李小爱和谢楠就回来了。 赵秋城问道：“嫂子，他们没说什么吧？” 李小爱说道：“也没说什么，就是客气了几句，问了赵总是不是在这里吃饭，我说看了易飞的院子，都留了下来了。” 给别人送礼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不是东西值不值钱，只是觉得双方客气得都好假。 可赵总说了，那是人之常情。 赵秋城说道：“那我猜他俩一会儿还会过来。” 很简单，不想来也就不会问他在不在这吃饭了。 李文朝和汪博回来了。 跟着来的还有四季香的两个伙计。 他们从面包车上抬下两个大盒子。 进到院子，把盒子里的饭菜摆在两个桌子上。 一个伙计把两瓶酒放在桌子上，“赵总，我们老板听说赵总在家请客，特意让我们带两瓶酒来。晚上客人多，他没空来给赵总敬杯酒，请赵总见凉。” 赵秋城疑惑地说：“你们老板认识我？” 中午领他们包间的那个中年男人？ 听刑志东叫他江老板，好像他没有见过。 赵秋城也是第一次去四季香饭店吃饭，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们老板。 “今天中午，赵总、刑厂长去我们那吃饭，我们老板就认出您来了，只是看您一直在谈事，没敢上去打扰。” “你们老板叫什么？” “我们老板叫江怀来。” 赵秋城思索了一会，“你们老板和卫生署的江署长什么关系？” “江署长是我们老板堂兄。” “那我知道了，你们回去说我谢谢你们老板！” 两个伙计答应一声，带上空盒子出门走了。 看来江怀来也是个人精，应该不是江怀东特意交待的。 四季香饭店做的菜还行，价格也不算贵。 他把饭店开在这里，主要就是周边厂里招待客人。 厂里来的客人也分三六九等。 并不是随便来个人都去一锅居。 有时候，也就近比较方便。 就像中午刑志东请赵秋城他们吃饭。 也就是图个方便。 ------ 赵秋城说道：“丽丽，你们先吃吧，我们这还得等两个人。” 李文朝问道：“赵总，还有谁过来？” “刑志东和林儒山啊，他们知道我今天没回去，而且在易飞的新家里，他们不过来看看好意思吗？” 赵秋城说道：“你去把孙谱辉、方凡、张如泉和陈新强接过来，人家都忙活一个月了，也没见过几面。” 易飞也觉得过意不去。 蔬菜基地的事他基本没过问过，全是他们在忙活。 几人也从来没啥怨言。 李文朝答应一声去了。 他刚走，刑志东和林儒山一前一后进来。 一进院子。 刑志东便指着李小爱说：“我说小李，咱们有外人吗，你还那么客气，你说我再拿回来吧，不好看，以后千万不要这样了。” 林儒山也说道：“对啊，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个。” 两人心里也都清楚，主意指定是赵秋城出的，东西也是他的。 不过李小爱送去了。 这关系也就更近了一层。 李小爱笑道：“两位领导，这也是我和老陈的一片心意。” 陈一凡拿出烟，给两人让烟。 他难得地说了一句，“两们领导看得起我，小小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赵秋城说道：“客气话都别说了，你俩咋也过来了。” 刑志东点着烟，“就知道你没有回去，刚才小爱说都在易飞的家里，我们也来看看，你把易飞的家弄成什么样子了，赵总出手，光从这院子看，就不简单了。” 几个人又把各个房间参观了一遍。 林儒山说道：“易飞，就你这住处，别说我们俩，就算是咱们市各个署的署长、副署长也比上不啊。” 易飞不好意思地说：“都是赵总帮我弄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掏出个红包塞到易飞手里。 刑志东说道：“今天也算是易飞的乔迁之喜，我知道，不是正日子，正日子的时候我俩不方便来，人多眼杂的，别让人说闲话，算是提前恭贺易飞了。” 这院子莫名其妙的给了外人。 他们再来参加易飞的搬家仪式，说闲话的肯定少不了。 怕，自然是不怕的。 手续齐全，就是告到机械署都没用。 都顶了买机床的钱了，谁说也没用。 影响多少还得注意点。 易飞想推辞。 赵秋城说道：“易飞，你就不要推辞了，这是两位领导的一点心意，你要是想感谢他们，冬天的时候就多给他们送点新鲜蔬菜。” 丽飞搞生产，和机械厂处好关系没有坏处。 他们是国营的，丽飞还要吃亏？ 林儒山说道：“嗯，这个好，冬天新鲜蔬菜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易飞把红包收了，这也是当地的风俗。 一直推辞，反而没意思了。 ------ 几个人刚坐下。 李文朝带着孙普辉他们进来了。 陈新强回家了，只有张如泉和方凡跟着来了。 易飞给大家做了介绍，又带着三人参观了一下房子。 三人自是少不了一番赞叹。 众人在桌旁依次坐下。 易飞给每个人倒了酒，向每个人都表示了感谢。 他喝了一杯才坐了下来。 张如泉也喜欢喝酒，很快和赵秋城、刑志东、林儒山几人喝起来。 汪博则是坐在旁边给他们倒酒、倒水，自己却是滴酒不沾。 易飞奇怪地问道：“汪大哥，你不喝酒吗？” 他也是军人出身，不应该不喝酒啊。 再说。 就他的工作，每天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 不喝酒不应该啊。 汪博笑着点点头。 李文朝低声说：“他酒量大着呢，这家伙尽职的很，只要赵总在喝酒，他就滴酒不沾。” 易飞不由得多看了汪博两眼。 他肯定是练过的，身手不一定比李文朝差。 李文朝凑近易飞，“这家伙身手很好，我不是他对手，当兵的时候他听说母亲病危，就从部队偷跑了回来，军队开除了他，老团长就把他介绍到赵总这儿。赵总还出钱给他母亲治好了病，把他妹妹安排了工作，这家伙一根筋，就听赵总一个人的话。” 汪博应该算是赵总的保镖，可是赵秋城出门一般也不会带他。 他自己侦察营长出身，一般人也打不过他。 汪博在秋城公司主要是处理一些不上台面的事。 这是没办法的事。 总是有人不跟你讲规矩。 孙普辉左右看了一眼。 他悄悄地问易飞，“郑总不在吗？” 易飞点点头，“今天没有见到她，倒是昨天她把我送到赵总家里，就回去了，怎么？你找她有事？” “也没有什么事，我们第一批蔬菜下周就要下来了，我想再让她落实一下销路，一天六七万斤呢，不能积压了，这个季节，小白菜这类菜放不长时间。一旦积压，可是越积越多，产生连锁反应。” “是个理，这几天我一直在忙别的事，倒没关心这个，不过前几天我听郑总说都安排好了，别说六七万斤，就是十万斤她也能卖掉。” 李文朝接口道：“孙主任，你放心吧，郑总早就把销路和运输的问题安排好了，现在她在忙袜厂和蔬菜商店的事，你要是找她，每天上午十点前去袜厂肯定能找到她，她一早就过去，一般十点就走了。” 袜厂有叶萍萍，郑韵不去都没问题。 但她每天还是跑一趟。 看看生产进度和产品质量。 孙普辉不自然地笑笑，“我不找郑总，我就是想问问蔬菜销路的事，既然没问题，不用找她问了。 易飞看看孙普辉，问这个事至于这么不好意思吗？ 别不是喜欢上郑韵了吧。 郑韵是物质署郑署长的千金。 孙普辉要是喜欢上她，搞不好是个悲剧。 虽说是新社会了。 门当户对，还是深入很多人心中。 就算郑韵有意。 他父母也不一定同意。 易飞举起酒杯，“孙大哥，李大哥，还有方大哥，你们平时就够忙的了，好容易有个放松的机会，好好的喝一顿，明天再接着忙。” 孙谱辉和方凡举起杯，“还真是，这些天真的连酒也没有喝过。” 第226章 赚大了 几个人你敬我，我敬你，转眼喝到十一点。 大家都有点醉了。 连易飞都喝了好几杯白酒。 毕竟大家是来看他家房子的。 赵秋城拿出醒酒汤粉让易飞给每人泡了一杯。 喝下没多久，都清醒过来。 刑志东摇摇脑袋，“赵总，你有这么好的东西，今天可得见者有份。” 他和赵秋城打了几次交道。 逐渐发现。 赵秋城这个人，你越是和他客气，他离你就越远。 你越是和他随便，他越是把你当自己人。 只要把他交待的事办得漂亮，私下怎么着都行。 比他想像得好打交道得多。 “这个啊，你别跟我要，这是易飞的东西，你给他要啊。” “易飞，这是个好东西，你可得给我弄点，放心，你还是孩子，我还能让你吃亏？” 刑志东一脸热切地看着易飞。 “刑厂长、林书记，这东西我现在手里没有，明天我回青山诊所一趟，弄好了亲自送到两位领导办公室。” 这玩意不值钱，现在有了神仙草。 可以再磨一些了。 林儒山问道：“青山诊所？易飞，你和冯神医什么关系。” 他们都知道易飞是陈一凡的徒弟，易遥儿童福利院的孩子。 但和青山诊所的关系都不知道。 卫生署的都不知道。 易飞说道：“我是在易遥儿童福利院长大的，易院长是冯神医的师妹，他算是我爷爷。” 赵秋城说道：“易飞还是冯神医的高足，他现在正跟他老人家医呢，老爷子可从没有收过其它徒弟。” 他这个徒弟比师父医术高明了啊。 这样说也有好处。 易飞突然会医术了，也说得过去。 冯神医的弟子，医术高明不是正常吗！ 林儒山恍然大悟道：“我说易飞会有这种好东西，有冯神医，再稀奇的好东西也不奇怪。你可得给我和刑厂长多弄点，老刑，咱俩赚大了。易飞是冯神医的高足，关键时候是能救命的啊！” 一干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冯青山有名的见死不救。 能结识他的徒弟，说不定哪天真的能救命。 刑志东和林儒山告别离去。 陈一凡坚持送他们回家。 ------ 谢楠问易飞：“师弟，你今晚住在这吗？我看把铺盖打开，就可以住了。” 家里啥都不缺。 真正的拎包入住。 赵秋城考虑得很周到。 甚至卫生纸都买了两大捆。 赵秋城说：“乔迁之喜是大事，怎么着也先搞个小仪式然后才能正式入住。” 大家纷纷赞同，最后把时间定在了八月三十号。 正好是周日，也不能再往后拖。 易飞九月一号就要到二中报道了。 然后就是两个周的封闭军训。 赵秋城说道：“我明后天去省城谈判冰箱的事，可能得不少天，易飞的乔迁之喜估计是赶不上了，李文朝负责安排。” 按易飞写的那个方案。 谈判肯定得陷入拉锯战。 “赵总，您就放心吧，易飞现在是我老板，我肯定安排得妥妥的。” 李文朝赶紧应道。 现在，他和易飞才是一伙的。 李小爱说道：“易飞是老陈的徒弟，是我们家的人，他的乔迁之事应该有我们来办。” “由陈大嫂来办，我当然更放心了，定能办得热热闹闹。” 赵秋城转向李文朝说：“你的面包车让小郑开走了，汪博一会跟我车走，把他开的那个面包车留给你，你们蔬菜基地不能没有车。” 虽然还有一辆客货两用车。 基地拉东西也少不了它。 菜下来的时候，还得拨来几辆大卡车。 赵丽丽抱怨道：“小哥，现在小郑都有车了，你也不给我买辆车。” 赵秋城不可思议地看着赵丽丽。 他这个小妹以前除了给他要点钱。 一般从来不跟他要东西，这怎么开口跟他要车了。 他记得自从认识易飞以后，小妹就变了。 一心要做公司，还经常给他提要求。 把她的东西和自己的分得越来越清楚。 小妹不是喜欢上易飞了吧？ 不能啊，辈份不说，年龄差距在那呢！ 不管她，小妹冰雪聪明，自然知道如何处理。 “丽丽，小郑一天要跑好几个地方，她没车实在不方便。你成天都不出校门，给你个车有什么用？再说了，给你辆车你也不会开啊，你先去学个驾照，拿到了，我就给你买辆车。” “你去给我弄个本不就行了，我跟小郑学。” 赵丽丽才不想去学驾照，听说那个很麻烦。 小哥弄个本，又不费事。 易飞说道：“姑姑，你现在也有自己的公司，你想买车不会自己赚了钱买啊！不要什么都向赵总要，他的钱也是辛苦赚来的。” 赵秋城瞥了易飞一眼。 你居然敢教训她，等着挨呲吧。 没想到赵丽丽想了一会。 她转向孙谱辉，“孙主任，从目前的情况看，我们蔬菜基地一年的纯收入大约多少？” 孙普辉挠挠头，“赵老师，蔬菜价格变动比较大，产量也受外界条件变化影响很大，很难预测出具体的产值。这不象袜厂，很好计算。不过，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发生，我们一个大棚有一亩多点，一年的纯收入不会低于两万块。” 他也不清楚冬天的蔬菜什么价。 种菜这种事不好打保票。 不像袜子，一双赚多少能算得死死的。 方凡说道：“孙主任没有算阴棚蘑菇的收入，阴棚的也入也绝不会低于阳棚。” 这个他有信心。 只要阴棚冬天的温度能维持住。 蘑菇的产量可不低。 赵丽丽哼了一声，“小哥，看到了吗？这还没算蔬菜商店的收入呢，还没算袜厂的收入呢，还有电器公司的收入。” 易飞笑了，“姑姑，电器公司短期内没有收入，是负债运营。” 电器公司只准备成立一个研发部。 除了花钱，短时间赚不了钱。 “那就不算电器公司，到过年的时候我买辆车的钱总能赚出来吧，我也不要好车，买个二十多万的就行。” 易飞没说什么，那肯定能赚出来。 她愿意的话，一百万的车也能买得起。 丽飞生物技术公司，他预计第一年的收入不能低于一千万。 谢奶奶正好从小亭子上下来。 听赵丽丽一说，差点一脚踩空。 我的天爷，这赵家姑娘也太能折腾了。 二十多万好象不多一样。 谢楠低声说：“奶奶，你小心点，赵老师是神仙，你别把当一般人就行。” 赵丽丽嘻嘻笑道：“谢奶奶，我不但要买个车，我还要买……买……” 一时半会。 她还真想不出有什么东西比一辆车还值钱。 比车还值钱的就是更好的车。 ------ 李文朝拿出一大串钥匙，还有几个钥匙链给易飞。 “易飞，这是你各个门上的钥匙，装修的时候用的是明锁，装修好后新换的锁，钥匙只经我一个人手，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换一下锁。” 易飞接过去，“李大哥，你说什么呢。” 他把各个钥匙分开，系在准备好的钥匙链上。 他主动把一套递给赵丽丽，“姑姑，这是你的。” 赵丽丽毫不客气地收起来放在包里。 对于易飞主动把钥匙给她，很是满意。 易飞把另一套扔给谢楠，“师姐，这是你的。” 谢楠说道：“不用，你只要把大门和卫生间的钥匙给我就行。” 易飞也不多说。 把一套钥匙递给李小爱，“师娘，钥匙也放您这一套。” 李小爱说道：“我就不要了。” 陈一凡却说：“拿一套放家里也好，他小孩家家的，办事没个准星，万一钥匙丢了，他大门都进不去。这大门，想卸下来都不容易。” 易飞拿着手还剩下的三套钥匙，“这里我一套，毛毛一套，还有一套，要不给赵总吧。” 赵秋城摆摆手，“我平时不来这里，来也是找你的，你把你家钥匙给我干什么，你都收起来吧，其它人也不会要了。” 朵朵小心地说：“大师兄，要不要也给我一串？” 易飞笑道：“等你再大点，就给你一串。” 朵朵有点失望地说：“为什么都要等我大一点，叔叔和我拉过勾了，等我再大点的时候，要给我盖一座漂亮的公主房。” 言外之意，我大点自己的公主房都有了。 还要你的钥匙干吗？ 赵丽丽说道：“小哥，你可别忘记了，朵朵会一直记得的。” 赵秋城哈哈大笑，“我当然不会忘记，我不是盖房的专业户吗？区区一座房子还难不倒我。” 第227章 招人不好办 赵丽丽醒来的时候。 看看表，已经是上午九点多。 昨晚她喝了不少红酒。 现在头还晕晕的。 赵丽丽在床上又躺了会，才穿上衣服爬起来。 打开卧室门，屋里静悄悄的。 这很正常。 易飞那个家伙总是天一亮就起床，不管晚上睡多晚。 这家伙就是和普通小孩不一样。 别的孩子哪有不喜欢睡懒觉的！ 出了门。 果然看到易飞在拿个剪刀剪院子里的草。 长时间不剪，草太高了，都歪倒在地上。 现在也没见割草机这东西。 只能用剪刀剪。 刚剪完的草地散发着一阵阵的青草的青香。 赵丽丽问道：“你吃早饭没。” “吃了，余老师八点不到就喊我吃早饭。” “好啊，你们俩吃饭也不喊上我。” “姑姑，不是你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特意叮嘱余老师，说你要睡觉，不让喊你吃早饭的吗？” “好像还真说过，我们去芳芳家吧，看她在家干什么？” “我刚才听到说话声，好象是石老师回来了。” “她男人回来了啊，那就不去她家了，没意思。” “姑姑，石老师只是余老师的男朋友，不是她男人。”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她们还没有结婚，而且我有九成的把握他们会分手，赵总才会成为余老师的男人，我还想赢回青江纺织厂呢。” “易飞，我就不明白了，平时我小哥给你什么你都不要，为什么偏偏盯着他的纺织厂，说实话，如果你向小哥讨要，他也会给你。” “我不是非得要那个纺织厂，你不觉得只有他们两人在一起，才会幸福吗？“ “我不觉得，是你觉得幸福，也许，芳芳和石铭生在一起才会觉得幸福，你不要把你的观点强加在别人的身上。” 易飞愣住了。 是啊。 也许余老师跟石老师在一起才觉的更幸福呢。 就算那张照片上余老师确实嫁给了赵总。 也许不是她最想要的。 这事有时候说不清楚。 就象赵总的前妻。 估计没有人能理解她，她跟赵总离婚，嫁给她当工人的同学。 什么是幸福，真不好说。 易飞尽管对她的做法有些异议。 但对她追求幸福的精神还是令人佩服的。 比后来宁可坐在宝马车里哭的女孩强之万倍。 赵丽丽说道：“算了，不说他们了，要不我们去诊所吧，回去看看易姑姑和冯神医，过几天就开学了，回去的机会就更少了。 易飞当然没有意见。 这一个暑假就没有在诊所呆几天。 两人进屋收拾了下东西。 赵丽丽除了带几身衣服，甚至还带了一双鞋子。 “姑姑，你准备在福利院呆很多天吗？” 赵丽丽白了他一眼，“我喜欢臭美不行吗？” ------ 两人出了校门右拐向前走到去易飞家的那个路口，站在那个地方等出租车。 现在出租车还不多。 他们站了很久，也没有看到有出租车经过。 却看到郑韵开着面包车从左边路口过来。 她显然也看到了易飞和赵丽丽，把车停在他们身边。 “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干什么，这是要去哪吗？我去送你们！” 赵丽丽自然不会和她客气，拉开车门钻进车里。 易飞也跟着上了车。 “我们去青山诊所，去看看咱们的办公室装修好没有！” “我昨天还从那路过，看样子是快了，玻璃大门都装好了，估计也就一两天的事了。” “你这是去哪？” “我刚从袜厂回来，本来想去看看蔬菜点的装修情况，先把你们送过去再去，其实赵总都安排好了，也没啥可看的。” “袜业生产那怎么样？” “叶萍萍真能干，这些天她几乎白天黑夜都去，教那些原来不会用设备的女工，现在大家都用的不错了，估计到下个月每天能有八千双袜子的产量了。” 郑韵接着说：“销路你们也不用担心，我这两天跑了下供销社总社，找了他们祁主任，他们准备从我们那第一次先批十万双袜子试试，我看了他们以前卖的袜子，根本没有我们的好，价格还不便宜。我又跑了几家商场和综合市场，一个月二十多万双基本搞定。” 供销社和商场的领导大部分都认识郑韵。 再听说丽飞是赵丽丽的公司。 谁会不同意卖他们的袜子。 这袜子质量也不错，卖谁的不是卖。 赵丽丽伸出大拇指向小郑比了一下，“厉害！不过，我们丽飞以后也卖衣服了，你要更辛苦一点。” 她把昨天易飞说的工装的事说了一遍。 郑韵嘿嘿笑道：“没问题，反正都是跑，卖袜子和卖衣服没区别，袜厂目前再招一个销售就可以了，要是我们升级设备，提高了产量再招人。目前最需的是一个会计和一个出纳，这管钱的人还是你们两个找吧。” 管钱的人很重要，老板自己找要好点 “我们两个认识什么人！” 赵丽丽问道：“易飞，你有认识的人吗？” “我认识的人不就是那几人，你还不一样认识！” “小郑，还是你找吧，既然是急需，那就尽快到位，可以先试试，不行换人好了，我们不是国营单位，开除一个人那么麻烦。” “也行，不行就接着薅赵总的羊毛，贸易公司和青江那批厂都不止一个会计和出纳，只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到我们那去。对了，工资定多少？” 赵丽丽想了想，“这个你也拿主意吧，参考小哥公司人员的工资，我们俩也不清楚。” 郑韵说道：“现在咱手里的工人，除了丽飞生物研发中心的那几位，都是农民工，每月发给工资就行了，招正式工人，那就很麻烦，福利怎么办，养老金怎么办？” 易飞说道：“养老金好办，关键是福利，医疗和分房这两项福利我们就弄不了。” 说到这他突然意识到。 现在他们这个小公司招大学生还真不好办。 估计冷颖珊得愁死。 去国营单位挖人，以为每个人都象孙普辉和方凡一样醉心科研啊。 再说，他们是停薪留职。 不行了还可以回到农科署。 就算以秋城建筑公司的名义去招人也不容易，谈的时候还得把情况说清楚。 不说清楚，几个月后换公司了算什么事。 郑韵说道：“所以一些技术专业人才只能靠退休的，或用高工资吸引他们。” 难怪赵总惜才爱才。 这年头找个人才还真不容易。 易飞问道：“赵总的公司怎么弄的？” “赵总的公司大部分都是集体的，建筑公司的福利也不比国营企业差。” “那就好办了，我们也可以和国营企业的福利一样。” 不就是分房吗？ 你不在企业工作十年以上还想分房？ 再过十年，福利分房制度就取消了。 赵丽丽说：“你还真的想给他们分房啊！” “分啥房，最多给他们盖个宿舍，不在公司干十年有资格分房吗？十年以后有没有福利分房还两说呢。不过有些福利要取消，提高工资。” 赵丽丽说道：“福利分房取消？可能吗？那房子从哪来，以后的人住哪？” 易飞笑道：“自己花钱买啊！” 两人都不信地摇摇头。 易飞也不多做解释，这东西现在说出去也没有人信。 郑韵说：“还有蔬菜商店的事，我准备每个店雇三个店员，一是一个可能忙不过来，二是三个人可以互相监督，然后加一个综合管理人员。这些人倒是好办，尽量用临时工，也不需要多高的学历。” 赵丽丽说道：“这个就按你说的办，另外给你再招一个助手吧！” “这个不急，等真忙不过的时候再说。” “你还是悠着点，要是真把你累坏了，郑叔叔不杀了我！” “依我看，我爸宁可杀了我，也不会杀了你。” 第228章 麻烦的病 郑韵把面包车停在诊所的门口。 三人刚下来。 却看见冷颖珊从福利院大门走出来。 易遥和陈悦跟在后面。 赵丽丽奇怪道：“她怎么跑这来了，她不是应该正在到处挖人吗？” 她也知道挖人这工作不太好做。 能挖到孙普辉和方凡。 纯粹是他们运气好。 冷颖珊显然也看到他们。 她向跟在后面的易遥和陈悦打个招呼，快步向他们走来。 她头发有点零乱。 脸上似乎还有伤痕，显得十分狼狈。 赵丽丽说道：“冷姐，你这是怎么了。” 冷颖珊淡笑道：“走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瞎扯，那手掌印还没有下去，明显是人打的，谁啊，谁这么大胆，敢打我们公司的人。” 赵丽丽是个十分护短的人。 冷颖珊从昨天起就是丽飞的员工了，谁敢打她？ 天王老子都不成。 以前她是秋城公司的员工，自然有小哥护着她。 现在她是丽飞的员工了。 当然得有她和易飞护着她。 如果自己的员工都保护不了。 这样的老板就别当了。 “丽丽，先别说这个，我找易飞和你有事，咱们先谈工作的事情，工作重要。” 冷颖珊似乎有难言之瘾，不想说。 易飞上前扯住她的衣袖。 把她拉进诊所，“先让冯爷爷给你看看伤，什么事也没有这个重要。” 这女人就知道工作。 脸上带着伤还怎么去挖人。 ------ 冯青山正给一个病人号脉，抬头看见易飞把冷颖珊拉进来。 冷颖珊脸上看着有伤。 他对那个病人说：“你先去后面等等。” 那病人有点不服气，“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这还有看一半不看的道理？ 冯青山淡淡地说：“愿意在这治就等会，不愿意就走人。” 青山诊所从来没有先来后到的道理。 给谁看，什么人先看，完全看冯神医的心情。 现在福利院归赵秋城了，也用不着他的钱了。 那就更无所谓了。 任何人都别横。 不挣你的钱总可以吧。 那病人不敢吭声了，乖乖地坐到后面去。 冷颖珊低着头，“冯神医，对不起。” 她说的是上次两人挣执的事。 冯青山仍是面无表情，“没啥对不起，立场不同而已，站在你的立场上，你没有错。走近点，我看看你的伤。” 他其实也没把那件事当回事。 他的性格就是那样。 任何人都说不得。 ------ 毛毛和易小燕本来都站在柜台后面。 看到他们进来，都出来打招呼。 易小燕把她们几人让到西间坐下，给每人倒了一杯水。 她吃了易飞开的药方后，病情基本全好了。 已经和正常女孩没什么区别。 没办法，有的病就是这样，自己就好了。 易飞也知道，绝不是那个药方的功劳。 三十年后，自闭症仍是没有特别有效的治疗方法。 易小燕能好了。 和医学关系不大。 或者她根本不是自闭症。 易飞问道：“小燕，现在认多少字了？” 易小燕红着脸说：“哥，我现在大约认了有几百字了，一些简单的故事书已经能看了，也跟毛毛姐学会了加减法，现在正学乘除法。” 她以前是一句话不说。 病好了，比一般的女孩还要爱说话起。 虽然说话的声音还是很低，但比前强得太多了。 毛毛在旁边说：“哥，小燕可聪明了，比我上学的时候学的快多了。” 毛毛记得。 她刚开始上学的时候，一个拼音字母，她学几天还学不会。 易小燕几天就全部学会了。 有时候一天能学会二三十个字。 只是可惜，她现在上学太晚了。 要不然，说不定能考上大学。 ------ 冯青山给冷颖珊先检查了外伤。 又给她把了会脉。 脸色就越来越不好看了。 冷颖珊也紧张起来。 冯神医脸色严峻起来。 代表什么？ 冯青山拿出一瓶药水给冷颖珊，“外伤没什么大伤，只是软组织挫伤，抹两天这个药水就好了，不过冷丫头，你应该有个麻烦的病吧！” 冷颖珊吓了一跳。 难道自己有什么大病。 能让冯神医说出是麻烦的病，肯定小不了，当时脸色就变了。 她也没有觉和哪不舒服啊。 “你别害怕，不是要人命的病，你今年多大了，结婚没有？” “我二十九岁，结婚六年，不过去年离婚了。” “没有孩子吧？” 冷珊摇摇头，“没有！” “没有去医院检查？” “没有，我前夫是个酒鬼加赌鬼，结婚后我们就不合，也没准备要孩子，我这脸上的伤就是他打的，都离婚了，还天天向我要钱。” “这个病得早点治，也许还有挽回的希望，再晚两年，你这辈子就不可能有孩子了。” “冯神医，不用治了，我也不准备再结婚了。” 冷颖珊放心了，原来是这个病啊。 她都三十了，被两个男人骗。 这辈子都不准备再找男人了，也不准备要孩子。 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还要轻省些。 冯青山一瞪眼，“胡闹，你还不到三十岁，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过两年要是遇到合适的，还不后悔死你！不要把一时的冲动赌上自己半生的命运。毛毛，准备一下，先给她做个针灸。” 两人的对话，几人都听见了。 易遥赶紧走过去，“冷经理，你可别赌气啊，先让冯医生给你治着，以后再说以后的事。” 既然师兄说能治好。 那就肯定能治好，哪有不治的道理。 师兄这个人不像别的医生。 他治不好的会直接说，不会拿谎话安慰人。 赵丽丽不客气地说：“你扭扭捏捏个啥？有病就得治，冯神医出手，你还怕治不好啊！快点跟着毛毛去。” 冷颖珊这才跟着毛毛去后院了。 ------ 冯青山收拾好银针也去了后院。 坐着等的两个病人傻眼了，这姑娘不但插队，现在连医生都走了。 易飞看看墙上的挂钟，都十点半了。 “两位，听我一言，这针灸一般都得一个小时，等那位姑娘看完，我估计冯神医就要吃饭了，你们还是先回去，下午再来。” 他也是他们好，在这白等，不如先回家吃饭。 想治的话，下午再过来。 易飞现在也不在乎，爷爷想治病就治，不想治就歇着。 青山诊所，他也不会让它倒了。 其中一位病人不干了，“那有这样的，我这看了一半扔这不管了。” 易小燕说道：“这位同志，您最好不要在这吵闹，否则冯爷爷肯定不会再给你治病。” 易遥和易飞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这要是放在一个月前。 易小燕恐怕看到这么多人，一句话也不敢说。 看来她的病真的好了！ 赵丽丽笑道：“易小燕，我觉得你应该跟冯神医学医，你倒是颇具他老人家的风范。” 这小姑娘，说话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易小燕红着脸说：“姑姑，我字都认不全，爷爷的医书都看不懂，怎么能跟冯爷爷学医。” 赵丽丽说：“字认不全，先学认字啊，你现在不就认识几百字了，学到过年还不差不多都认识了。” 两个病人实在无法。 也知道在这闹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不说别的，就屋里这几个人一个个穿着不凡，一看就不好惹。 走在后面的病人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 走路一缺一拐的，怎么看都不象有钱人。 不知道怎么会来青山诊所看病。 易飞虽不以貌取人的人，但这位同志实在是看着不象有钱人。 在这里，有可能他根本治不起病，白白浪费五十块钱。 爷爷给他检查了，他还能买得起药吗？ 易小燕盯着易飞看了一会，“哥，你不用担心，现在冯爷爷治病收费便宜了，诊费已经从五十降到二十。”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挣钱的事。 觉得挣钱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毛毛姐说，哥和姑姑一天就挣了四万块钱。 她学了数学。 知道万和十的差别。 二十块钱实在不算多。 易飞笑着摸摸她头，“小燕，挣钱很难的，二十块钱也不容易挣到。” 看来，得想办法将易小燕送出去。 最好送到学校上学。 她这十来年，基本和社会脱节的。 这对她长大以后的工作、生活并不好。 第229章 几个女人 一直过了四十多分钟。 冷颖珊才针灸完出来。 她这算快的了。 针灸是个体力活。 几十分钟下来，冯青山都累得浑身是汗。 冷颖珊小心地问冯青山，“冯神医，多少钱？” 她还真有点忐忑，现在不是以前。 她的钱，都被前夫抢走了，还被小白脸骗走几十万。 要不是赵秋城把这钱填上。 她后半辈子就在监狱里度过吧。 青山诊所的收费标准，她是知道的。 像她的这种病，又是针灸，又要吃中药，没有几千下不来。 现在的她。 兜里也就几百块钱。 冯青山擦擦手，不紧不慢地说：“你是赵秋城公司的员工，就不收钱了。” 他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 冷颖珊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公司。 她把福利院后院建得不错。 早晨，那些孩子现在都自觉去跑操了。 当初，她来福利院，也是想把福利院管好的。 两人起争执，也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 赵秋城也没必要发那么大的火。 冷颖珊说道：“我现在不是赵总公司的员工了，是易飞和丽丽的丽飞公司的员工。” 赵总也说了，再过几个月丽飞电器公司成立后，她就正式离开秋城公司了。 现在，她都在二楼上班了。 冯青山淡淡地说：“那就更不收钱了，今天中午都在这吃饭吧，毛毛，做饭去。” 陈悦站起来，“还是我们俩去做吧，她一个小姑娘，这么多人，不知道做到什么时候呢。” 郑韵也要去帮忙。 毛毛说：“厨房小，人多了转不开身。” ------ 冯青山说道：“冷丫头，易飞正和我学中医，你让他给你号号脉，我考考他。” 旁边坐着一个比自己医术还好的人。 让冯青山都没了信心。 冷颖珊的病并不太好治。 看看易飞有什么说法。 易飞也不客气。 坐下来给冷颖珊号脉。 屋里人都觉得怪怪的。 易飞还真的会治病啊。 易遥都很奇怪。 当初让易飞跟师兄学医。 他死活不干。 还是自己连哄带逼，他才同意跟师兄学针灸。 学针灸，他也不上心，有一天没一天练习下手法。 这是啥时候学起中医了。 还学会了号脉 号完脉。 易飞也不多言，来到冯爷爷面前，写了针灸的手法和一个药方。 冯青山看了。 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 还好，没有丢人。 易飞写的药方和他写的基本一致，针灸方法基本也一样。 ------ 冷颖珊坐在赵丽丽旁边，“被冯神医这么一扎，顿时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 不孕症治好不治好另说。 腰酸腿疼的感觉倒是轻了许多。 脸上抹了药水，那种火辣辣的感觉没有，也不疼，凉凉的，像抹了护肤品。 她才真服了冯神医的医术。 郑韵问道：“冷姐，你什么时候成了丽飞的员工了。” 她不是接自己的班，做赵总的秘书吗。 怎么就成丽飞的员工了。 她倒也不是对冷珊没有多大敌意，只是有点奇怪。 “昨天啊，昨天赵总通知我的，我以后就负责丽飞电器公司了。” 郑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成立个丽飞电器公司。 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赵丽丽。 “昨天才决定的，不过先成立个研发部，研发一些新产品，再过一段时间才注册公司，还没有来得及通知你。” 郑韵是丽飞公司的总经理。 公司突然多了一个分公司，怎么着也得通知下总经理。 郑韵嘿嘿笑道：“冷姐，我是丽飞总公司总经理，以后可是你的领导了哦。” 冷颖珊并不否认：“你是领导就领导，我不如你，就象赵总说的，我生活生活一团糟，感情感情一团糟，工作最后也是一团糟。” 她这么说倒是让郑韵说不出话来。 这不象冷颖珊啊。 她应该讥讽自己两句才对啊。 仅比工作能力，她确实不比冷颖珊。 郑韵拍拍冷颖珊的手，“别谁领导谁了，我们一起努力把丽飞发展起来。” 冷颖珊来了，她也非常高兴。 不用交待，她就会分走一部分工作。 分给她少了，她都不满意 没工作的冷颖珊才没有灵魂。 ------ 易飞走过来说道：“先别说工作，冷姐，你刚才说你脸上的伤是你前夫打的，昨天赵总不是说要警告他了吗？” 不顾赵总的警告？ 这人胆子倒是不小。 冷颖珊有点丧气，“今天赵总一大早就去省城了，估计还没有来得及，他这几天都向我要钱，我现在哪有钱啊，今天我出门的时候被他堵在一个胡同里。” 易飞问道：“你为什么不报警啊？” 冷颖珊无奈地说：“报警也没多大用，把他抓起来，关几天又放出来，更加变本加利。” 就算打了她，也最多关个十天半月。 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易飞说道：“你把地址给我，我去收拾他。” 对付这种人就一种方法，你不讲理，就用拳头让你讲理。 只要不打死、打残他。 他报警也没用，大不了关几天。 冷颖珊摇摇头，“你不知道他有多无赖，你还是个孩子，又是学生，不能影响你，还是等赵总回来再说吧。” 事情闹大了，影响易飞上学，那就不值了。 易遥也说道：“易飞，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能打过他，可这也不是打一架能解决的，还是等秋城回来再说吧。” 小孩打架没轻没重的，真打出事，也是麻烦。 ------ 赵丽丽说：“你晚上回家，说不定他还得堵你，要不你也住在诊所吧，反正这几天我也要住在这里，就是毛毛床睡我们三个太挤了。” 冷颖珊晚上也不敢回家。 她听说丽丽也住在这，当即就答应了。 “没事，我睡刚才给我针灸的那张床就可以，就是没有换洗衣服。” 赵丽丽说道：“我带了两身睡衣呢，睡衣比较宽松，你穿得上。晚上把衣服洗了，第二天就干了。” 冷颖珊个头比赵丽丽高一点，也比她胖一点。 估计她的衣服穿不上。 冷颖珊小声说：“那内衣呢？” “你晚上不会把内衣也洗了，你一个快三十岁的老娘们就算光溜溜地躺床上，怕个屁。不过，你可得把窗帘拉好了，易飞住在另外一个治疗室。” 赵丽丽嘿嘿笑道。 冷颖珊白了她一眼，“你都说了我一个三十岁的老娘们，我怕个屁！” 易飞本来正在喝水，一下被呛住了，咳嗽不止。 这女人一多了，什么话都敢说。 易遥笑道：“你瞅瞅你们俩，能不能说话靠谱点，易飞和小燕还是未成年人呢。” 郑韵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赵丽丽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以前怪精明一个人，现在怎么变傻了，离这不远就有一个服装店，你吃过饭不会去买套衣服啊。” 冷颖珊当时哭笑不得，“丽丽，我都这样了，你还嘲笑我。” “我不是嘲笑你，你说你愁眉苦脸的，不就是那点破事，等小哥回来一切都迎刃而解，你那前夫是不是亡命之徒？小哥真要吓唬他不住，还真麻烦。” 说是说。 赵秋城总不能真的把他拉山里埋了吧。 真要碰到个滚刀肉，还真不太好办。 郑韵冷笑道：“这种人最可恨，真吓唬不住，直接扔山里。” 赵丽丽奇道：“你这个娇柔可爱的小姑娘，怎么也说出这么狠的话来。” 冷颖珊说道：“你们放心吧，他除了会欺负我，屁胆没有，当年他看到我和钱一民在一起，连个屁都不敢放。哦，钱一民就是我养的那个小白脸。” 易遥看着叽叽喳喳的三个年轻女人。 突然有点不想让易飞跟她们一起作生意了。 现在的女人都这样了吗？ 啥话都敢说。 易飞坐在桌旁，拿了一只铅笔，在一摞信纸上开始写写画画。 并没有参与她们的话题的意思。 易遥放下心来，易飞是个好孩子。 他前世干过不同的工作，穿过各种各样的工装。 他又精于绘画，很快，信纸上就出现几副工装的效果图。 比现在大部分工厂穿的工作服新颖多了。 第230章 好办法 冷颖珊突然像想起了什么。 她说道：“被你们两个乱打搅，我都忘了我找你们的目的了。” 这都一上午过去了。 还没有说正事呢。 “你找我们，我想应该是从国营单位挖人不好挖吧，特别是大学生。” 易飞停了画画，转过头看着冷颖珊。 她是个工作狂。 如不是遇到这情况，这时候不会坐在这里。 没完成工作之前，也不会来找他们。 昨天，他们都忽视了这种情况。 以为不就是挖几个人吗？ 多简单的事，现在看来一点都不简单。 绝大部分的人，这时候都愿意安稳的呆在国营单位。 易飞也理解。 他是知道未来的情况。 不知道的，谁愿意拿自己的大半生去赌。 冷颖珊点点头，“我昨天下午就开始联系一些以前和贸易公司有过生意来往，过后关系还不错的人，找了七八个，无一例外的拒绝了我。想想也是，国营单位工资低点，但稳定，福利好，旱涝保收。别说我们丽飞公司，就是以秋城建筑的名义人家都不愿意来。” 这也正常，谁知道私营企业将来会怎么样？ 工作是一辈子的事，不是儿戏。 就算给的工资高，但挣了两年没有了。 后半辈子喝西风去？ 别说现在。 就是再过十年，有这种想法的人也不少。 再说了。 私营企业可不是铁饭碗。 干两年，老板不满意，让你走人怎么办？ 那时候，再想找个工作可就难了。 易飞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是每个大学生都象孙普辉和方凡，过些年，他们会后悔的。” 冷颖珊以为他在说赌气话。 毕竟是个小孩子嘛，也没太在意。 无论从哪方面看，国营企业都是主流。 后悔不后悔就很难讲。 她当初只所以跟赵秋城做生意。 也是因为没有工作。 那时候要是有工作，她也不愿意跟着赵秋城。 后来的发展也出乎她的意料，只能说自己赌对了。 冷颖珊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办法，也许能招到一些不错的大学生。” 易飞也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可一直没有想到好办法。 开始他以为招一些大学生还不容易，大不了工资开高点。 他忘了这才87年，大学生还不多。 学校也没有扩招。 就算等到明年大学生毕业的时候。 人家一听你是私人企业，也不见得来。 学校统招统分，本来就没有他们私有企业的事。 此时，也几乎没有大学生愿意到私有企业来。 师娘都愿意呆在机械厂，不愿意到赵秋城的公司去。 明知道去了能多拿一倍以上的工资。 甚至给她个副厂长，她都不动心。 好象大学生毕业分配一直执续到九五、九六年。 总不能这七八年就靠一些临时工发展吧。 设计生产电器，总能自己一个人干。 那到本世纪末下世纪初，行业竞争起来的时候，自己还有什么优势。 也不能靠他一个人。 毕竟他不是专业学电学机械的。 只有顾万钧和叶瑛，也不够啊。 研发、生产、甚至售后，都需要专业的技术人才。 易飞听到冷颖珊说有办法。 忙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说出来看看。” 别管是什么办法，都值得一试。 ------ 冷颖珊说道：“我这个办法是从我邻居家的孩子得到启发，我邻居的儿子七九年考上帝都大学，八三年毕业后分在市电厂工作，他是学电子的，其实到电厂专业不太对口。八四年在外面喝酒，跟人打架，伤了人，被判了三年，出来几个月了，现在还在家里。” 她喝了口水，“他被判刑后就被电厂开除了，这几个月也找了几次工作，人家一听说他坐过牢，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年头。 要是坐过牢，除了自己出去做生意，或者摆个小摊，想再就业很难。 街上大批的待业青年，谁会考虑一个坐过牢的人。 易飞只是没想到。 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人也如此不爱待见。 犯罪也分为很多种，不能一棍子打死。 “冷姐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招一些别的单位都不要的刑满释放人员？” 冷颖珊看易飞脸色严肃，有点紧张。 她总觉得易飞和别人不一样。 看来也是受世俗观点的影响，坐过牢的肯定不是啥好人。 “易老板，我也是昨天看到他妈，才想起这码事的。” 冷颖珊说道：“其实那孩子不错，从小到大学习都很好，也不招事惹事。伤人也是个意外，就是多喝了酒，被人骂，随手就给人家一酒瓶子，结果给弄成重伤了。你要是觉得不妥，当我没说。” 易飞有这种想法也不稀奇。 她来福利院没多少天，也了解易遥对福利院的孩子要求非常严格。 尤其违法犯罪的事，绝不能沾。 骂人都不行。 易飞哈哈笑道：“谁说我觉得不妥，刑满释放人员怎么了，既然释放他了，他所有的罪过自然已经赎清。只要他改过自新了，有什么关系，何况按你说的这孩子本质不坏。” 前几年严打，很多判了刑的也不是什么大罪过。 丽飞现在没人可招。 不妨招些这些找不到工作的人。 如果人品不行的话，大不了试用一年半年的，让他走人就是。 难道还有人敢赖在公司不成。 冷颖珊低声说：“人家今年二十六七了，比你大十多岁呢，你说这孩子不好吧？” 易飞心说，他二十六七怎么了。 前世，我都五十了呢。 “他叫什么名字？” “姚国庆。” 这名字倒是符合时代的潮流。 易飞念叨着，“帝都大学啊，还是学电子的，捡到宝了啊。前不久捡到了一个叶萍萍，她虽然不是大学毕业，可袜厂那块生产被她弄得有条不紊的，这不是宝贝是什么？看来又要捡到了一个姚国庆。” 顾万钧、叶瑛就不说了。 和捡到的也差不多。 屋里老中青少几个女人都奇怪地看着他。 他嘴里嘀嘀咕咕的。 眉头一会紧皱，一会喜上眉梢。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赵丽丽推了易飞一下。 差点把他推倒在地，“你神神叨叨的在干什么呢？” “哦！” 易飞坐正身子，“冷姐，他家有电话没有。” “姚国庆家吗？他家没有，不过可以打到楼下杂货铺，杂货铺的会喊给他妈去接的。” 冷颖珊说道：“你不是这会就想让他来吧？” 这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姚国庆就在家呆着，还能跑哪去。 “倒不用这么急，毛毛又没有做他的饭。” 易飞说道：“冷姐打个电话，如果他愿意来私营企业，让他下午两点来青山诊所，我要和他谈谈。” 赵丽丽奇道：“你这还不着急？” 说来说去就差个午饭的时间。 “肯定急啊，没准人家下午就找到工作了！帝都大学啊，这样的高材生电厂居然开除了，居然还几个月没找到工作，简直没有天理。” 这时候的大学生可都是货真价实的。 他既然能考上帝都大学，还能顺利毕业，那水平就低不了。 冷颖珊说道：“他肯定会来，前些天他还跟我说，能不能给他介绍个工作，工资低点不怕，累点也不怕。他是个孝子，见他妈为他操心，也很着急的。” 他都准备出去打零工了，还在乎私营企业。 易飞着急地说：“哎呀，我的冷姐啊，那还不赶快打电话。” 冷颖珊拿起桌上的电话开始打电话。 易遥看了赵丽丽一眼。 赵丽丽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易姑姑，我和以前的易飞不太熟，反正他现在就是这样，神神叨叨的，还能说会道，要是再让他喝上二两，那就更能说。还特爱吹牛，好象天下的事，就没有他不懂的。我小哥曾说，易飞是上天送给他最好的礼物。” 易遥轻轻地说：“性格开朗点也好，比以前那个闷葫芦强多了。” 第231章 双向选择 易遥很满意。 看来让易飞跟着赵丽丽一段时间比让他呆在诊所强多了。 果然还是环境造人。 如果一直呆在诊所。 他也没有这么大的进步。 师兄医术是没问题的。 可是他不善于教育孩子。 他本身就是个闷葫芦。 跟着他的孩子，只能成为一个小闷葫芦。 公司不公司的无所谓。 只要他以后生活好，其它都不重要。 也没指望他继承易家中医。 孩子不想当医生，还能逼着他不成。 冷颖珊挂了电话，“我和姚国庆的妈妈说好了，他下午两点过来，他妈妈高兴坏了。可是这种情况的人我就认识他一个，去哪再找一些？” 易飞可是要求招十多个呢。 现在的大学生没工作的几乎没有。 本来就国家分配工作，不是特殊情况，怎么可能没工作。 赵丽丽也说道：“一般读了大学的，都有自制力，也不去犯罪啊。” 就是有犯罪的，他们也不认识啊。 冷颖珊遇到一个，也是好远气。 总不能满大街的吆喝着，丽飞公司招收刑满释放人员吧。 实在不行，再去晚报做个广告。 要不然。 再让丁苏写个文章，说丽飞公司愿意为解决刑满释放人员再就业问题。 这也是个好办法，还可以炒作一次。 易飞笑道：“我知道一个人，他肯定知道临东还有多少这些人，至少他能查到。” 冷颖珊问道：“谁啊？” 赵丽丽恍然大悟道：“还能是谁，我大哥赵春城呗。” 她听易飞一说，就知道他说的是谁。 他认识的人中，还有比大哥更了解这些情况的。 这个主意好。 比在晚上登广告强。 至少他们可以先了解下对方情况，再确定招谁不招谁。 主动权在自己手里。 冷颖珊笑着说：“我怎么把那位大神给忘了。” 他是警务署副署长，别的可能不知道。 临东市有哪些刑满释放人员肯定知道。 ------ 易飞说道：“下午见过姚国庆以后，我们去找赵署长，回来的时候路拐到冷姐的家，顺道给她拿点衣服。遇不到冷姐那个前夫就算了，遇到他，看我给冷姐报仇。” 不管怎么着，得给冷颖珊的问题解决了。 现在她家都不敢回，以后怎么上班。 冷颖珊是丽飞的员工，她的事自己得管。 赵丽丽撇撇嘴，“你想做姚国庆第二。” 真要打出事，被关起来，档案上就留下了一笔。 易飞嘿嘿笑道：“那不能，只要没弄死他，没弄残废他，赵总是不会让我坐牢的，再说了，我是练过针灸，练过武术的人，保准让他疼得哭爹叫娘，一点伤都验不出来。” 冯青山点点头，“这点他能做到。” 给他一根银针。 他能把人折磨个半死，但就是死不了，也没大伤痕。 冯青山无所谓。 这种人吃点苦，受点罪是理所当然的事。 易遥不这样想。 小孩子手脚没轻没重的，万一出了意外，后悔都来不及。 “最好别惹事，好好弄你们公司去，这事等秋城来了让他管。” 赵秋城是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的。 刚开始，青江镇那么混乱，都被他处理好了。 这件事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陈悦和毛毛做好了饭菜。 虽然简单几个菜，大家都吃得很香。 尤其是冷颖珊。 她除了应付饭局，已经很多年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 饭局吃饭。 自然和现在感觉不一样。 冯青山淡淡地说：“你们几个女娃记住，在公司经营上面，要听易飞的，保管你们公司蒸蒸日上。” 易飞的情况，冯青山猜到一些。 现在有赵秋城支持，应该到了他腾飞的时候了。 医术是不用学了。 的确比自己强。 冷丫头的病，一般中医看不出来的。 他号一下脉，就写了针灸和药物疗法。 ----- 下午一点五十。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走进诊所。 后面还跟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 青年男子穿着白衬衣、深蓝色裤子，黑皮鞋，戴着一副近视镜。 想来他就是姚国庆了。 冷颖珊迎了上去，“张阿姨也来了。” 姚国庆淡笑了一下，“我说我自己来就行，可我妈不放心，非得跟着一起来，我这么大人了，难道还能走丢。” 易遥和陈悦都走到冯青山诊桌那边坐着。 她们没有走。 也想知道易飞这个十五岁的少年会和一个名牌大学生谈些什么。 冷颖珊给众人做了介绍。 姚国庆稍微有点惊异。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家公司的老板居然是这个还一脸稚气的男孩，和那个漂亮得不象话的女孩。 就连总经理也是看着还没有自己大的姑娘。 他一向最为佩服的冷姐，只是这家公司一个分公司的负责人。 当然，他也不是小孩，也不会直接问怎么回事。 易飞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姚国庆。 他淡然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一丝侷促不安，眼光中惊异之余透出一点疲惫。 坐过牢的背景恐怕象一座大山。 压得这年青人快直不起身了吧。 易飞指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坐吧，你的情况，冷总已经跟我说了，我让你来主要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姚国庆点点头。 眼角不自觉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知道这位年轻的老板肯定是问他打架、坐牢的事情。 他实在不想再说那段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 当初的他是如何的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斗志。 没想到一次酒后的失控。 基本上断送了他所有的念想。 稍带着连父母都抬不起头。 当年他考上帝都大学时。 他们有多么为他骄傲，现在就有多么为他丢人现眼。 他都成家属区的反面教材了。 “易老板，您尽管问。”姚国庆平静地说。 没办法。 只要他出去找工作，就得一次次撕开还没有愈合的伤口。 “我问一下，你愿意来私有企业工作吗？这个很重要，如果你对这份工作有抵触的话，那对公司、对你个人都没有任何好处。” 现在的私有企业低人一等。 就是那些被承包的企业也比私有企业吸引人。 如果姚国庆一直抵触私有企业。 他再大的本事也没用。 姚国庆思索了一下，“说实话，如果现在一家国营单位，一家私有企业同时摆在我面前的话，我会选择国营单位，但我有一点可以保证，不管最后在哪工作，我都不会有抵触情绪，不说公司利益，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易飞点点头。 这是实话，也是绝大部分人的选择。 就算三十年以后，完成改革和重组，重新焕发出活力的国营企业，都比那些上市公司都吸引人。 现在才允许私人企业两年多。 私人企业地位和个体户差不多。 也就是规模更大点的个体户。 不体面，也不光彩。 “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我们公司，双向选择吗，公司在选择你，你也在选择公司。” 几人都看着他，对他所说的双向选择觉得很新颖。 听懂当然都能听懂。 就是觉得这个词说得好贴切。 “我们明年会成立丽飞集团公司，目前，公司包括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在机械厂家属区路北，有六百多亩蔬菜、食用菌生产基地，还有研发中心和加工车间，还有丽飞蔬菜瓜果商店，在临东，拥有二十个分店。” “我们现在还有丽飞服饰公司，现在已经正式生产，产能在一个月大约二十多万双袜子，同时也生产、销售服装。” “我们还有一个丽飞商贸公司，以前的红墙巷更名为丽飞街，目标是致力打造一条规范文明的商业街。” 易飞简单介绍了下公司的情况。 姚国庆有点忐忑。 丽飞公司看来发展的方向是和民生有关系。 都是吃的和用的。 他是学电子工程的。 不会种菜和织袜子，也不懂商业街管理。 找他还不如找个民工。 第232章 我愿意 易飞看出了他的想法。 一个不想混日的人，肯定最怕的是专业不对口。 比如方凡，你让他来研究电器，估计过不了三个月他就得跑掉。 有上进心的人，都把本身的价值看得比较重。 体现不了自己的价值，就觉和没意义。 易飞笑道：“你不用着急，我是不会让一个名牌大学生去干和他不相关的事的，公司决定近期成立丽飞厨卫电器公司，这才是我找你的原因。” 如果不是成立电器公司，他也不到处招人了。 光是冰箱的售后服务，有几个技校生就行了。 赵总本来也没准备做售后的。 现在电器厂家都没有像样的售后，电器坏了，都是找街上的修理铺。 李小国现在干的就是这活。 姚国庆明显松了口气。 到私营企业上班不怕，就怕干一些和自己专业风牛马不相及的事。 干不好还显得自己无能。 不过，他现在也别无选择了。 总比去当装卸工强。 他没有说什么，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现在我准备先把电器公司研发部成立，研发一些产品，这次研发部准备招收十多个人，再过两个月可能到国外学习一些天。后期，主要是开发一些电子产品。” 姚国庆问道：“易总，能简单说一下公司产品的方向吗？” 电子产品种类五花八门。 不知道丽飞的研究方向是什么。 易飞点点头，“目前，主要是以加热设备为主，近期主要有两个系列产品，第一类采暖类，比如封闭式壁炉，电热油汀取暖器，后续还要开发出不烧木头的电壁炉、生物质颗粒壁炉、酒精壁炉、燃气壁挂炉等。” “另一类就是热水器，现在最常用的是锅炉和燃气热水器，但现在的燃气热水器存在很弊端，需要改进的还有很多，还可以开发出其它热水器，电热水器、太阳能热水器等等。” “当然也会有其它产品，但人要务实，不能一口吃个胖子，产品不在多而在精。只有技术先进、质量可靠的产品在未来的竞争中才能生存下去，所以开发部在公司是重中之重。” “我们是厨卫电器公司，大部分产品和厨房电器有关。” “目前，公司的开发部有两个人，一个叫顾万钧，一个叫叶瑛，他们是夫妻两个，两年前毕业临东大学，一个学自动化的，一个学电子的。” 易飞说了下电器公司的发展方向和产品情况。 郑韵和冷颖珊也是第一次听他讲电器公司。 好家伙，这是真的要做大啊。 姚国庆听到这里时眼睛已经放光。 看来这家伙是和孙普辉一个类型的。 易飞随口说的几种产品有的他根本没有听说过。 不能不勾起他的兴趣。 试想，如果开发出一种新型的产品。 申请了专利，尽管专利肯定属于公司，但也会署上他的名字。 那是多么光荣的事情。 他努力考上大学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这个。 当初分他到电厂。 他是不太愿意的，他想去一些研究院所之类的。 可是大学分配工作，不是他能决定的。 他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也没有能力把他改分到研究所。 现在丽飞公司建立自己的研发中心，也能助他完成梦想。 可是想到自己的情况，姚国庆心里有些黯然。 他坐过三年牢，易总不一定能要他。 和他说这么多，多半也是给冷姐面子。 ------ 易飞说道：“公司大概情况这这样，你也简单介绍一下你自己，学的什么，特长是什么。” 电子专业是个很广泛的专业。 同一个系毕业的学生，擅长是不同的。 姚国庆打起精神，“我是七九年考上帝都大学电子工程专业的，我的特长是单片机控制，一些小型的自动化控制，设计电路板什么的比较在行，上大学时期，学了汇编和c语言。”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易飞。 估计这少年也不懂c语言是什么东西。 很多大学生都没有听说过这个。 易飞上一世对电脑还是感兴趣的，c语言不懂，还是听说过的。 他的专业不错，很适合电器产品开发。 姚国庆接着说：“八三年毕业后，分配到电厂工作……” 易飞摆摆手，“这个就不用说了，我只关心你的特长和专业。现在，我们谈谈待遇问题，你虽然名牌大学毕业，也在电厂工作一年多，但到我们公司还得有见习期，见习期半年，见习期间一月工资两百元。见习期过后，那就看你表现了，有可能三百，有可能五百，上不封顶，也有可能让你走人。” 具体福利怎么处理，得等有了会计后，按国家规定实行就是。 姚国庆的情况和顾万均、孙普辉不一样。 他们不需要见习期。 他们都是自己挖来的。 新招的人，还是有半年见习期的。 “私营企业不是铁饭碗，一切以工作成绩说话。你考虑一下，愿不愿意来我这干。” 主要还是看个人是否愿意。 易飞也不想为他人做嫁衣。 别好容易培养了几年，跳槽跑了。 如果他愿意在私营企业干的话，易飞就有本事不让他跑掉。 辞职无外乎是金钱和地位。 他要真有本事，那就给他金钱和地位。 没本事，不用他跑。 丽飞不养闲人。 易飞突然想起了周安，要是把那家伙挖来就好了。 前世，给他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周安了。 他几乎过目不忘。 后面几年，那个电子公司的几次产品更新，都是他领在干的。 最关键的是。 他的心目中，保安和老板没区别。 只是社会的分工不同。 只可惜，周安在深市。 挖他更不现实。 ------ 姚国庆正色地说：“易总，在我回答您之前，我必须得告诉你，我不知道冷姐说没有，我坐过三年牢，刚放出来几个月。” 要是万一冷姐没说，等人家知道了，到时候更不好说话。 这些是存在档案里的，根本瞒不住。 他也从未想瞒过。 再黑的历史也是历史，根本抹不掉。 易飞不在意地说：“我知道啊，冷姐告诉我了，无论你是什么原因坐牢，既然放你出来，说明你已经付出了代价，也已经赎清了自己的罪过，那就属于过去了，我不关心你的过去，我只关心你的未来。” 易飞伸出手，拍拍姚国庆的胳膊。 他语重心长地说：“你得有勇气，有勇气告别过去，有勇气挑战未来，你看看现在的世界，看看这个时代，是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对我们年轻人是机遇，是挑战！” “你已经耽误了三年最好的时光，你再看看你的同学，可能你已经落后了，这时候，你考虑的应该是如何迎头赶上，而不是总是纠结在过去中。” “是，肯定有人会对你指指点点，我听冷经理说，这些天，你总是呆在房间里，白天都不敢出门。你是高材生，肯定读过但丁的《神曲》，里面有一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你管别人说什么，他又不管你吃、管你喝。” 易飞其实不善于安慰人，甚至不太爱说话。 他的心智毕竟是五十岁，而且来自三十年后。 他后来上班的公司每周都有例会，主管都要讲些鼓励人的话。 他也是津城的售后主管。 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还是手到擒来。 这些话，在这个年代显得更加感人。 姚国庆有点激动地说：“易总，我愿意到丽飞电器公司上班。” 一个不在乎自己过去，还能给自己梦想的地方。 他没有不来的理由。 易总虽然年轻，但说话让人佩服，他这么小就这么厉害。 过些年，那还了得。 有这样的老板，还怕将来没有前途。 易飞笑眯眯地伸出手，“欢迎你的加入，我相信在丽飞总有你腾飞的一天。” 第233章 运气太好了 张阿姨激动地走上前。 她抓住易飞的手，“易老板，谢谢你啊，这孩子自从回来以后，就没有笑过，今天我看他笑了好几次，老板，您只要收他，能让他开心一点，钱多钱少的无所谓。” 做为妈妈。 她最担心的儿子时间长了，走向极端，挣钱多少倒是其次。 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易老板虽然看着像个孩子。 说得话太好了。 她虽然没太听懂，可是儿子听懂了啊。 他要是没听懂，也不会笑了。 “张阿姨，你这就不对了，钱可重要了，姚大哥过两年要娶媳妇，还要给你生个大胖孙子，没钱能行吗，姚大哥在我们这，肯定比在电厂挣得多得多。” 易飞转过头来，“姚大哥，你以后在家也多笑笑，又不是不会笑。” 人不能一次犯了错，就被一棍子打死。 冷颖珊说的不错。 姚国庆本质上不是个坏人。 甚至可以说是个好人。 他有上进心，也孝敬父母。 坐牢只是个意外。 要说打架，年轻人谁没打过。 他和谢楠尤其打架多。 只是姚国庆倒霉，一次打架就把别人打成了重伤。 姚国庆说道：“是，是我走进了死胡同。易总，那我什么时候上班，去哪上班，不是在诊所吧。” 面试在这里面试，不会上班也在这里吧。 他听出来了，丽飞电器公司还没有成立，也许没有正式办公的地方。 冷颖珊笑道：“怎么可能在诊所，就算我们愿意，冯神医也不干啊。秋城大厦你知道吧，那里二楼楼梯右手边八间办公室全是我们的。” “刚才易总只给你说了公司的情况，我再给你说一下，我们的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年纯盈利第一年就在五百万以上，服饰公司也在百万以上，明年还要扩大生产，你可别小看丽飞。” “你知道为什么叫丽飞不，赵老板叫赵丽丽，易老板叫易飞，赵老板是秋城公司老总赵秋城的妹妹，我们郑总的父亲是咱们市物质署的郑署长。” 姚国庆这才明白。 为什么老板这么年轻，却要在各个行业发展。 原来背后有这么大的背景。 别的不说，有赵秋城在，资金就不会缺。 公司理更不会关门大吉。 只是不知道易总是哪路神仙。 看着这个尚未成年的少年，才是丽飞公司的掌舵人。 易飞笑道：“你别看我，我是对面易遥儿童福利院的孤儿，和他们都不一样。” 冯青山轻咳了一声。 你是不一样。 恐怕在这个世界上就你都是独一无二的。 冷颖珊说道：“国庆，跟着易总、赵总总有你让人刮目相看的时候。” 姚国庆认真地点点头。 赵秋城的大名如雷贯耳，在临东谁没有听说过他。 赵丽丽是他妹妹，他自然不会不管。 易飞淡淡地说：“你敢唱多大的戏，我就能给你搭多大的舞台。” 目前华夏就是缺少大的舞台。 ------ 姚国庆迟疑了一会说：“易总，我还想求您一件事。” 张阿姨直向他使眼色。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人家都同意要你了，给的工资还不低。 见习期都比在国营单位高一倍。 你就算想找人家办事，也得等再熟一些啊。 哪有刚见面就找人办事的！ 易飞也愣了一下，“说说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就没问题。” 姚国庆不理他妈的眼色，接着说：“刚才您说要招十多个人，是这样，我还有两个同学，当年我们因为同一件事坐了牢，他俩时间短点，去年就出来了，如今在火车站当装卸工，本来过几天我也要去的。您看，您可以不可以考虑一下他们两个。” 都是因为同一件事，都是同学。 现在自己有机会，希望他们也能有个机会。 在火车站当装卸工，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你同学？帝都大学的学生？” 易飞想想，临东一年能考上帝都大学有一两个就不错了。 他两个同学都考上了？ 不应该啊！ 整个青江行省，帝都大学一年才收一二十个。 临东能一年考上三个？ 临东市的教育水平，在整个东江省算是比较靠后的。 “不是，是我高中同学，不过他们也都是大学本科毕业，他们一个学自动化控制，一个学机械设计的。读的大学虽然没有帝都大学出名，也都是重点大学。” 姚国庆补充道：“易总放心，他们的水平都不低，上学时都是好学生。” 易飞心里快乐开了花。 这一段时间真是运气爆了棚。 想要什么有什么。 现在丽飞电器公司加上姚国庆的两个同学都有五个本科生了。 有学电子的，有学机械的。 不考虑冰箱售后的话。 研发中心完全可以建起来了。 五个本科生加上自己，是个不小的团队了。 他嘴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说：“他们人品怎么样？重要的是人品，知识可以后期学，人品却是学不到的。” “都是老实孩子，都能吃苦耐劳，不然也不会跑到火车站当装卸工，我们初中高中都是同学，我可以为他们担保。” 姚国庆信誓旦旦地说。 张阿姨也说道：“都是老门老户，知根知底的人。” 易飞点点头，“那这样，你明天带他们来诊所，算你正式上班了，我还是要和他们见上一面才能决定。我这几天都应该在诊所，过几天我就开学了，你们再到秋城大厦上班，一切听冷总安排。” 姚国庆问道：“易总还在上学？” “是啊，我考上二中了，开学上高一。” 易飞笑道：“二中可是市重点，我厉害吧！” 其实他没考上，这个就不说了。 姚国庆唏嘘道：“易总才是高中生，可从你谈话中我觉得就是说您是研究生也不为过，而且你还懂那么多，我还以为您就是看着年轻。” 二中他当然知道，问题是二中的老师谁教得了他啊。 易总还真的是个高中生，真的还是个弱冠少年。 “我就是平时看书多，喜欢多想想，另外冯神医是我爷爷，他是隐世大才，我很多东西都是跟他学的。” ------ 易遥听了易飞的话。 她不解地看了眼冯青山，“师兄你除了医术和厨艺，还懂电子产品吗？你啥时候学的？是我去帝都上学的时候？可是那时候也没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啊。” 她听着易飞侃侃而谈，已经是大为惊奇。 易飞从小跟她长大，也就这一个多月见得少了。 怎么像换了一个人？ 跟师兄学的？师兄也是个古板的人啊。 冯青山低声说：“你听那小子胡说八道。” 他也不知道如何向易遥解释。 易飞只要做些事，肯定会表现出与以前不同。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再说，他也真不清楚易飞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赵秋城送来的书，也明白他的意思。 明白归明白，可还是解释不清。 易飞对姚国庆说道：“你和阿姨先回去，明天早上，也不用太早，九点就行，带你的两个同学过来，等我这次人招得差不多了，再让冷总给你们办入职手续，不过可能暂时挂在秋城建筑公司名下，工资也有他们出。” 姚国庆并不为意。 赵总是赵秋城的妹妹，挂在哪，工资哪里出能有多大关系。 丽飞肯定也是赵秋城投资的。 “那我先回去了，回去后，我就去火车站找他们两个。” 姚国庆和郑阿姨走远了。 郑韵哈哈大笑。 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郑韵一边笑一边说道：“刚才易飞拍着姚国庆的胳膊说，你得有勇气什么的时候，我就特想笑，他一个十五岁的家伙那口气就象长辈跟小辈说，说得是那么语重心长。” 几个人想想，也都笑起来。 赵丽丽没有笑，说不定易飞比在座的人都大。 说不定比冯神医都大。 冯青山说道：“士为知己者死，姚国庆是有大本事的人，肯定会成为你公司的骨干。” 易遥摸着易飞的头。 她慈爱地说：“易飞终于长大了，都比大学生有本事了。” 她倒没有怀疑什么，以为都是跟着赵丽丽学的。 她本来就是有名的才女。 只是觉得变化有点快而已，但不管怎么说，总是好事。 第234章 帮你们个忙 赵春城结束会议来到办公室。 看到易飞、赵丽丽、郑韵、冷颖珊四个人在会议室等他。 他有点奇怪，刚才有人说他妹妹找他。 还以为是丽丽找他有点事，怎么来这么多人。 倒都是熟人，不用作介绍。 这四个人怎么凑在一起。 郑韵现在是丽飞的总经理了，冷颖珊怎么也来了。 冷颖珊出事，知道的人只限于秋城公司。 还没有传到赵春城的耳朵里。 赵秋城已经下了封口令。 钱既然已经还上了，自然没人敢再说什么。 赵春城坐下来，“说吧，你们找我什么事？” 不用问，肯定有事。 不然，他们不会跑到署里找他。 这些年，小妹都没有来到他的办公室。 赵丽丽嘻嘻笑道：“也没多大点事，就是有个小事想帮你点忙。” 几人都奇怪地看着她。 不是我们来找赵副署长来帮忙的吗，怎么成了我们帮他忙了。 赵春城了解自己的妹妹，“你想帮我点什么？” 她说来帮忙，就算她来帮忙吧。 只要别捣乱，别的事都好说。 小妹愿意的话，任何事都可以说出花来。 赵丽丽说道：“我们丽飞公司想帮一些刑满释放人员解决就业问题，你说是不是帮你们警务署的忙。” 赵春城说：“如果真是这样，倒真是帮了警务署的忙。” 刑满释放人员最大的问题就是就业问题。 下面警务所的人都为这个急白了头。 没有工作，没有收入，那就非常有可能重新走上犯罪的道路。 可是，就业哪有那么容易。 大街上的待业青年多了去了。 他不动声色看着妹妹，知道她肯定有下文。 丽飞不可能无缘无故安排刑满释放人员就业。 赵丽丽说道：“不过，我们也有条件，首先这人要有文化，最低也得中专毕业，而且他牵涉到的案件不能是恶性案件，对，年龄不能太大。” 他们是来找研发人员的。 如果是恶性案件，这人人品就可能有问题。 那就是为公司找一个定时炸弹。 尽管不怕，也没必要弄一个潜在的问题。 年龄太大了，也没有培养价值。 除非像陈新强和张如泉一样是这行业的专家。 丽飞生物技术公司成立，需要人时。 易飞第一想到的就是退休的专家。 可到电器公司，他提都没提。 专家也许帮不上大忙。 赵春城含笑道：“就知道你肯定有幺蛾子，这样的刑满释放人员，整个临东也没有几个。你这是不想承担任何责任，还想落个好名声，还得找个能干的人。也亏你们想出这个鬼主意，不过总体来说，也不算坏事，你们在这等着，我去让人查，看能查到不。”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都快下班了，赵春城才走了进来。 他把手里的一份资料扔给赵丽丽，“不查不知道，一查还不老少，都是前几年严打的时候进去的，大部分是流氓罪、生活作风问题。” 易飞倒不在乎。 流氓罪再过十多年就取消了，生活作风问题只要不过份就行。 只要不影响到公司的名声，那是人家的私事。 赵丽丽把资料放进包里。 名单拿到了，回去慢慢研究，这会倒是不着急。 “大哥，你要不要请我们吃饭？要是不请的话，我们就回去了。” “没时间，也没钱，你们要是请我吃饭，还可以考虑一下。” “那就算了，我们也没有时间，走了。” ------ 几个人从警务署出来。 赵丽丽说道：“走吧，去冷姐家给她拿衣服。” 冷颖珊说道：“现在到了下班点，不知道那混蛋在没在我家附近堵我，要不还是算了，随便找个地方买两身就行了。” 易飞却道：“碰上了正好，看我收拾他。” 他甚至都想用冷颖珊钓鱼把她前夫钓出来。 然后收拾一顿，这样还可以算正当防卫。 对这种酒鬼加赌鬼，用不着讲道义。 赵丽丽想了想，“要不还是去买两身吧，这事还是等我小哥回来了再说，易飞毕竟是个孩子，他要是滚刀肉也没有好办法。” 主要是不想把易飞陷进去。 旁边不远，就有一个商场，这时候还没有关门。 易飞说啥也不进去。 他就在车上等着，三个女人一直到商场关门才出来了。 陪女人逛商场。 可以排在男人最不想做的事情前三。 说是给冷颖珊万买衣服。 三人都买了一些，手里都拎了不少大包小包。 赵丽现还给易飞买了一件薄棉袄。 正好可以在初冬穿。 赵丽丽埋怨道：“让你进去，你不进去，不知道大小合适不，快穿上试试。” 易飞试了试，结果大小正合适。 不过估计也就穿一个多月就换厚棉袄了。 明年春天肯定就小了。 他脱下棉袄，“姑姑，以后我们丽飞也卖衣服了，我给你设计两件，让他们做出来。” 赵丽丽不以为然，“就你们说的那个合到青江纺织厂的服装厂？他们能做出来什么好衣服，做个工作服还差不多，要不然，也不会合到纺织厂了。” 郑韵和刚在商场听到这消息的冷颖珊也颇为认同。 她们三人都是有钱人。 平时买衣服很讲究，才不信一个乡镇企业能做出啥好衣服。 易飞也不多说。 以前不行，到了赵秋城那里就不一定了。 他们建厂才两年多，设备应该不差。 说是养活那帮人，要是真的不行，赵秋城敢全开除他们。 他是市府推出的标杆，市府也不会太为难他。 如果明年大棚蔬菜推广效果好的话，他就更没有问题了。 易飞虽然不是服装设计师。 但他见过太多的新款衣服。 周书文一人就有好几百件。 他画下来，让他们比着做，总能做出来吧。 ------ 几人回到诊所，天已经快黑了。 毛毛已经做好晚饭，“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呢。” 赵丽丽抱着毛毛亲了一口，“毛毛辛苦了，来试试姑姑给你买的小棉袄，看看合适不。” “姑姑，我有很多新衣服，你怎么又给我买。” “你才几件衣服，还很多。来，易小燕，姑姑也给你买了一件。” 易小燕才十二岁，看到新衣服，自然欢呼雀跃。 赵丽丽说：“冯神医，老头的衣服我可不会买。” 冯青山道：“我还用你这小娃子给我买衣服？” “现在秋天快来了，马上冬天了，我给你买一双棉鞋，你也试试看大小合适不。” “不合适人家还能给你换，没听说出了门人家还能认帐的。” “老人家，那可不一定，我想让他认帐，他就得认帐。” 冯青山不吭声了。 她真找回去，商场还真的认帐。 冯青山默默地试了鞋，大小却正好合适。 “赵丫头，你是知道我鞋号吧。” “我怎么知道，瞎猜的。” 冯青山不在乎一双鞋，但他孤寡老人一个。 有人关心还是很高兴的。 ------ 吃过晚饭。 几个人开始研究那个名单。 毛毛和易小燕也凑过来看。 易飞说道：“你们两个去帮我磨制一些醒酒药，要拿来送礼的，另外再给师父一些。” 毛毛和易小燕都很听易飞的话。 两人马上去准备药材了。 名单很详细，上面介绍了这些人毕业院校。 原来工作单位，犯罪记录，出狱时间，甚至现在的工作情况。 难怪在那等了两个小时。 工作效率已经是够高的了。 这时候没有电脑不能直接查询，得赵春城打电话过去，人工查询。 所以这份材料多为传真件。 几个人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决定了十多个人。 都是不超过三十岁，案件比较轻的。 也有几个农业大学或大专毕业的。 生物技术研发中心也缺人。 冷颖珊说道：“我从明天开始，一个个找他们谈，差不多的时候，再带来让易飞和他们谈谈，本来这是我的工作。” 郑韵说道：“这些人遍布全市，你怎么跑，明天我和你一起。” 第235章 易小云上班 冷颖珊说道：“你有事忙你的，我把你送到地方，把车给我，我又不是不会开。” 都圈定了人。 这些人又没有正式工作，应该好谈。 用不着两个人。 耽误时间。 郑韵说道：“我这段时间也是招人，我看到上面有个会计叫薛琳，乱搞男女关系被单位开除，还被拘留大半年，我想把她弄过来，给我们当会计。” 公司没会计可不行。 他们都不懂如何跟银行、税务打交道。 连个汇票、支票都不会开。 以后业务量大了，肯定不能现金交易。 冷颖珊说：“会计也能用这些人吗？” 公司里，会计的地位很特殊。 一般都是用可信任的人。 尤其丽飞这种私人公司。 要说帐上一点问题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但帐面就要一点问题没有。 这就看会计的水平了。 任何一家公司，大小事都瞒不了会计。 “她当会计又没有出现过金钱上的问题，乱搞两性关系，也不好说谁的对错，而且上面只是说和工厂的一个副厂长，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去看看再说，还得找一个出纳呢。” 郑韵觉得可以试试，会计只要钱上不出问题。 别的都好说。 谁知道那副厂长怎么回事，说不定薛琳也是爱害者。 强如冷颖珊都被人骗了。 她个小会计，被人骗也是正常的。 易飞也认同郑韵的观点。 行不行，招回来试试就可以了。 冷颖珊说道：“你找出纳可以把临东贸易公司的曹小玲找来，那姑娘人品好，老实，而且她肯定愿意来，贸易公司那帮有编制的家伙处处为难她。” 曹小铃是临时工，又不会钻营，在贸易公司被人看不起。 要不是赵秋城护着她，早被人挤兑走了。 临东贸易公司分成两派。 一派以当年的冷颖珊、李清源为主的。 都是当初跟着赵秋城一起打天下的人。 另外一派就是市府派过来，属于有编制内的人员。 赵秋城太强势，这一派人在公司没啥话语权。 冷颖珊出事，他们才会揪着不放。 易飞笑道：“不能再薅赵总的羊毛了，你们两个加上李文朝，再薅，赵总手下信任的人都快没有了。” 赵总手下的人才本就不多。 不能老盯着他的人。 冷颖珊笑道：“你太小看赵总了，建筑公司、青江那些企业有的是能干的人，我们俩在赵总公司也就那样，李文朝、汪博只能算赵总保镖类的，贸易公司自从我走后，更是一团糟，你就是把它薅秃了，赵总也不会在乎，不过那也没几个有本事的人了。” 临东贸易公司，公不公，私不私的。 早晚都会倒闭。 也就是当初不允许私有企业，赵秋城和市府弄个四不象出来。 赵丽丽说：“那就接着薅，你想想谁还有本事，我们都弄过来。” 至于贸易公司。 那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估计以后也就维持一下临东的相关贸易。 赵秋城省城有一个秋城贸易进出口公司。 这次冰箱项目，把里面的十多个骨干，一下全带走了。 冷颖珊这几年一直是贸易公司的副总经理，负责日常工作。 对贸易公司自然很熟。 “也没有什么人了，有本事信得过的人都被赵总带到省城了，有点本事还可以信任的人就郑天凯了，这是赵总留守的人，现在可不能挖来。” 贸易公司每年还有不少的业务量呢。 不可能完全扔下不管。 毕竟也倾注了赵总不少心血。 易飞点点头，“我们现在打造一个开发团队，到时候还得打造一个好的销售团队，这个更重要，再好的东西卖不出去也不算好东西。不过这个不着急，我们还有时间。” 现在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了。 市场宣传、运作非常重要。 冷颖珊迟疑了一下说：“其实我更擅长销售，而不是带着一帮人搞开发，我也不懂这些。” “这个我知道，现在不过是临时让你带队，先把架搭起来，你现在搞销售，咱也没东西可卖，就那点袜子，小郑姐姐找几家就差不多卖完了。” 易飞说道：“赵总在省城谈的项目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点，这是个大项目，非常重要，去国外学习尤其重要，他们肯定玩猫腻，冷姐最适合做这个领队。” “你是电器公司的总经理，我们公司打造销售团队的时候，肯定还得你负责。” 郑韵撅起嘴，“技术、销售她全负责了，那我这个总经理干什么？” 冷颖珊说道：“你管住我，管住钱不就完了。” 这有什么可挣的。 总经理管人就行了。 能把人管好，那就合格了。 郑韵说道：“袜厂这块除了需要一个搞销售的，还得有一个看家的，不能办公室这边总没有人，万一有人来零星批发，总得有人招呼才行。这人要认真负责，不要有多大本事，最好是自己人。还得装部电话，总得有人接电话。” 她不可能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工装还得靠她跑呢。 易飞想了会，“年龄小的行不？” 赵丽丽说道：“你是说毛毛？她不是在帮冯神医忙吗？” 毛毛现在是青山诊所抓药的，把她要走，冯神医也不干啊。 她也看出来。 让毛毛离开诊所一会，老头都不开心。 “不是毛毛，和毛毛同屋住的还有个女孩，叫易小云，只是她到年底才十五周岁，平时很稳重，不上学后一直都在福利院帮着照顾小孩。” 易飞想给福利院不上学的孩子安排个力所能及的活。 郑韵说道：“只要她识字，会算帐就可以。年龄小点不怕，这活不重。” 平时也就倒个水，接个电话。 易飞有点犹豫，“她还小，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用童工之嫌！” 易小云十五周岁还不到。 真有人查，还真麻烦。 冯青山说道：“屁的童工之嫌，那我用毛毛和易小燕，也是雇用童工了？她们不上学了，早点工作早点积累点经验，多少挣点钱，以后生活也轻松一点。” 谁说她们是童工，那就谁来管她们吃饭好了。 福利院的小孩十六岁就要离开福利院。 不去干活，吃什么。 以前为了安置这些孩子，易遥就快愁死了。 天天跑街道办事处。 易飞对正在切药材的易小燕说：“小燕，你去把小云叫过来。” 冯爷爷说的对。 谁来找麻烦，就把福利院一百多个孩子送到他们单位。 ------ 很快易小云跟着易小燕进来了。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戴了一副眼镜。 易小云进门就说：“哥，小燕说，你找我？” 她客气地跟郑韵她们说：“阿姨好！” 易飞问道：“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易小云说：“赵总给我配了副眼镜，白天一点问题没有，看书也能清楚看见上面的字，晚上也基本上能分清一些大的东西，不会再碰上东西了。” 易飞笑着向赵丽丽她们解释，“易小云有夜盲症。” 易小云的夜盲病应该是家族遗传的。 冯爷爷在她小时候就给她治过，没有啥效果。 现在的易飞也没有好办法。 先天性，没有治愈的办法。 易飞问易小云，“你看到咱们福利院旁边正装修的房子没，这两天挂上牌子就装好了。” “看到了，我听说是哥和姑姑的公司办公室。” “是这样，你愿意不愿意去那个地方上班，也没有多少事，就是有人来了倒杯水，有人买东西收个钱什么的，每个月给你开一百五十块钱的工资。” 易小云说道：“帮哥哥的忙我愿意，不用给我钱。” “怎么能不要钱呢，又不是哥的私事，上班拿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听说冯爷爷一个月给毛毛姐一百块钱，而且福利院的叔叔、阿姨一个月还不到一百块钱，要不我一月也拿一百块钱吧。” 易小云小声说：“一百五有点多了。” 怎么能多要哥的钱呢。 就是姑姑也对他们非常好。 冯青山没好气地说：“下个月我给毛毛涨到二百块钱。” 易小云为难地说：“那我还是拿一百五吧。” 易飞笑道：“我们平时还有奖金，只要你好好干，哥不会亏待你的。” 易小云赶紧说道：“哥，我不是嫌钱少，是觉得太多了，我也干不了什么，一百块钱都太多了。” 赵丽丽笑道：“你这孩子是不是傻，还有嫌钱多的，有钱了你可以买好吃的，买新衣服穿，将来长大了，找个对象，还能给自己准备一份嫁妆。” 易小云红着脸不敢说话。 易飞哈哈笑道：“等小云结婚的时候，哥给你准备一份嫁妆，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我们福利院的孩子一点也不比别人差。” 第236章 我害怕 冯青山嘿嘿笑道：“那你得努力了，现在福利院一百多个女孩呢！” 这年月。 重男轻女还比较严重。 正常的女孩也会被遗弃。 福利院的女孩比男孩多得多。 正常的女孩也不在少数。 不过，易飞也不害怕。 以后，福利院的女孩要出嫁了，他都给她们准备一份嫁妆。 绝不让别人看不起。 这点，他是能做到的。 易小燕在旁边小声地说：“哥，你也给我安排份活呗。” 她看到毛毛姐和小云姐都有了工作，能挣钱了，她也想有份工作。 “你？” 易飞说道：“你不行，你太小了，我想想啊，你这一年好好跟你毛毛姐学习，明年把你送到学校读初中去。” 易小燕不确定地问：“我也能去上学吗？” 她小时候也去上过学，不过就上了两天，让学校退了回来。 她没有暴力倾向，也不捣乱。 可是她直愣愣地瞪着眼坐在那，让老师、同学更害怕。 无论老师问她什么，她都一言不发。 有的孩子家长闹到学校。 不愿意自家孩子跟一个神经病在一个班级。 学校只好把易小燕退回了福利院。 “当然能去，前提是你把小学的东西都学会了。” 易飞说道：“毛毛，你小学各年级的课本还在吗？你这一年最大的任务就是让小燕把小学的东西都学会了，明年暑假开学的时候，把她送到十七中。” 他就是在十七中读的初中。 十七中的朱志国校长人不错。 当初，谢楠没有考上初中，就是他上门把谢楠带到了十七中。 朱校长认为，英雄的女儿不能没书读。 三年初中生活。 朱校长对谢楠、对易飞和毛毛都非常照顾。 易小燕已经十二岁了。 自然不能送到小学按部就班地读书。 让她和六七岁的小孩一起上学，她肯定受不了别人的非议。 现在她的病好容易差不多好了，可别再犯了。 毛毛说道：“课本我倒是都放着，可是，我也不会教啊，我自己当初都学不会。教她认个字、算个数还行。” 她当初自己都学不会，怎么教易小燕。 赵丽丽问道：“象易小燕这种情况的，福利院还有多少个。” 冯青山把一个写的处方递给毛毛，“先别弄那个醒酒药了，按这个处方去后院把药煎了，给你冷阿姨喝了，象易小燕的这种情况就她一个。正常的孩子都去学校上学了，不上的是学习不好，自己非不上，另外一些就是学校不收的了。” 赵丽丽说道：“毛毛，你明天去找陈悦，让她帮你，你觉得你上学的时候学不会，现在大了，你再看看简单的很。” “爷爷也帮帮，易小燕很聪明，上几年学，说不定能考个医专、医大什么的，正好可以把易家医学传承下去。” 易飞说道：“就算建了易济堂医院，总不能靠您老人家一人吧。” 现在的医院，又不象过去的诊所，一个医生坐诊就行。 他虽然医术高明。 以后在医院坐诊肯定不现实。 冯青山问道：“易小燕，你想当医生吗？” 易小燕回答的声音不高，但却非常坚定，“我想像冯爷爷一样当医生。” 她在诊所呆的时间长了。 发现冯爷爷好威风，挣钱也多。 进来的人都得交二十。 她现在知道了，毛毛姐一个月才挣一百块钱。 钱也不是好挣的。 冯青山欣慰地说：“那你可得好好学习，怎么着也得高中毕业，爷爷便把毕生所学教给你，就算你考不上大学，去进修一段时间，考个行医证，只要你不是傻瓜，将来成个名医也不难。” 他觉得易济堂离他好象越来越近了。 易飞说不定真的能让十一世祖一样，让易济堂上一个台阶。 易家第十一代先祖，就不善医。 但他在省城都开了分堂。 他的时代，是易济堂最辉煌的时代。 冯青山也明白。 现在的医院光医术好不行，还得善于经营。 ------ 毛毛将煎好的药端给冷颖珊。 “冷阿姨，你趁热喝了，还有一碗，我给你放冰箱里了，明天早上热一下，也得喝了。” 冯青山给冷颖山开的药，一天喝两次，早晚各一次。 毛毛一次给熬了出来。 冷颖珊为难地看着那一碗中药，“冯神医，光针灸不行吗？” 她从小就不喜欢喝中药。 闻到那个中药味就想吐。 冯青山说道：“中药才是起主要作用的，针灸只是辅助，你住在这的期间，毛毛把药给你煎了，你不住在这，晚上要自己煎，就象毛毛说的分成两份，早晚各一份。” “那得喝多久啊？冯神医，你刚才也听到了，我这段时间挺忙的。” “丫头，再忙也得喝，不然有你后悔的时候，先喝十天我看看情况再说。” 赵丽丽说道：“你就喝吧，再忙也不在乎那点时间，冯神医说得对，你现在不当回事，将来后悔就晚了。” 郑韵也说：“你别不知道好，不是易飞，冯神医不一定给你治，就算给你治，不收你个万儿八千的，你想都别想。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矫情。” “也不是多难喝。” 冷颖珊端起碗，一咬牙几大口就喝了下去。 “冯神医，你也给我瞧瞧，看我有病没。” 郑韵跑到冯青山对面，把手伸出来。 冯青山放下手里的医书，给她把了会脉，“你没有什么毛病，身体好得很，只是平时有什么心事，不要压到心里，也不要想得太多。” 郑韵嘻嘻笑道：“冯神医，你看我这样子象有什么心事吗？” “我不看表面，我只看脉象的结果。” 郑韵笑眯眯的不置可否。 冯青山也不再说什么。 “冯神医，要不要也给我开点药吃，我看冷姐姐吃药也不难吃。” “没病吃什么药，是药三分毒。” “冯神医，你会相面不？给我看看，我这一辈子能不能有个好姻缘。” 冯青山无奈道：“丫头，我是个医生，不会相面。” 赵丽丽笑了，“你是着急嫁不出去吗？” 郑韵说道：“你现在才二十不到，我都二十五了，等你二十五的时候，看你着急不着急！” “我不着急，我就是三十五也不着急，该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追也追不来。” 赵丽丽毫不在意地说：“一切随缘就好。” 冯青山说道：“你家世好，人也长得好，将来肯定能找个好人家，现在给你说媒的也不少吧。” 郑韵若有所思地说：“是不少，有的表面看还不错，可是我害怕！” “害怕，害怕什么？”赵丽丽不解地问道。 “赵总那么优秀的人都离婚了，你不怕啊。”小郑说完，紧紧捂住了嘴巴。 赵总离婚后，就没有人谈论过这事。 她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不太好吧？ 冯青山慢悠悠地说：“他结婚本来就是个错误，离婚有什么稀罕？因为这害怕，你这丫头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看来冯神医是了解事情经过的。 赵丽丽也不多问，“都几点了，你还不回去？” “我不回去了，不是有三间治疗室吗，我们三个一人一间，你和毛毛睡。” “也没看见你打电话，你家人不担心你啊。” “我没和他们住一块，我一个人住在我家那个老楼里，对了，易飞，你搞好那个壁炉给我装一个，冬天的时候能冻死我。” “我记得你家很大啊，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住一块？” “废话，一个人多自由啊。不过，明天找时间给我爸爸个电话，有时候，他们会给我打个电话问问。” 毛毛到福利院的库房拿来两套床单、被子。 易飞住的那间一直都没有收拾起来。 易飞看没啥事了，也不再和他们聊天。 他进到自己住的一号治疗室，接着画上午没画完的的工装图。 最后又画了一些未来流行的时装。 他画的不是图纸，而是效果图。 画了几十张，赫然发现图画上的人物象极了赵丽丽。 这些天和她呆在一起，没让她当模特，居然也画这么象。 他也不知道，凭这些效果图，青江服装厂能不能加工出来。 第237章 实在的人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 冷颖珊和小郑就去忙了。 两人设计好了路线图。 争取一天多找两人谈谈。 早一天把人招够了，就可以早一天投入到工作中。 易飞出了诊所大门。 他看到对面几个工人正在把两个巨大的标牌架到屋檐上。 两个大牌子是铁架和防雨布做的。 一个写着“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一个写着“丽飞服饰公司”。 在这个年代，算是做得非常精致了。 除了字，上面还有丽飞的标志。 皇冠上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鹭。 整个办公室装修的还不错。 面向大路这边几乎整面墙都是玻璃。 大门也是玻璃的。 两大间办公室，两个大门。 中间那间办公室没有门，只有一个大窗户。 可以从任何一个大门进去，里面相通。 这是按小郑的要求设计的。 中间是她的办公室，可以随时去向两个公室。 易飞走过去。 工头认识他。 马上迎了上去，“易老板早。” “早，办公室什么时候可以使用？” “下午把办公家具送来，就可以用了。” “库房和财务室呢？” “都弄好了，可以随时启动，不过库房最好开上门窗再通两天风，把里的潮气再放放。” 办公室稍微潮点没什么。 库房可马虎不得。 要是货品发了霉。 那损失就大了。 赵丽丽今天倒是起得早。 她溜达过来说：“公司慢慢地也理顺了，你也快开学了。” 这一个暑假可真是做了不少事。 暑假前，她也没有想过什么。 没想到，不到两个月，丽飞公司都像模像样了。 易飞笑道：“好象你没有快开学一样。” 赵丽丽撇撇嘴，“我能和你一样吗？我带两个班的化学，一周一共才八节课，你一天就得八节课。” ------ 两人正说着。 易遥从大门口出来，赵丽丽和易飞迎了上去。 易遥问道：“易飞，早上听小云说，你让她去袜厂上班，还说一月给她一百五十块钱工资，你还准备让小燕去上学？” 易小云一早就跑到易奶奶办公室说了这事。 能不能行，还得奶奶决定。 她个人是想去上班的，挣钱是小事，能帮上易飞哥哥才是大事。 她上小学的时候，比易飞和毛毛低一年级。 易飞哥哥每天给她背着书包。 冬天的时候，都走在她的北边一侧为她挡风。 易飞哥哥和毛毛姐考上初中后。 她也就缀学了。 在福利院，要说谁对她最好。 除了奶奶，就是易飞哥哥和毛毛姐。 易飞说道：“是的，奶奶，就咱福利院这个办公室。也没啥重活，就是来了人招待一下。小燕是个聪明的孩子，学一年小学的东西，应该差不多，明年送她到十七中上初中，年龄也合适。” 易遥眼圈有点发红，“你现在还是个孩子，真难为你了。” 福利院终于出了个有出息的孩子。 可以为她分担工作了。 而且比她做的更好。 她听陈悦说，丽飞公司都有上千名员工了。 以后，福利院的孩子不用在外面漂泊了。 赵丽丽搂住她的肩头，“易姑姑，别看这家伙才十五，但是他的心态我觉得比我老多了，您不用担心他。” 他不说，赵丽丽也能猜到。 就他会这些东西，没有几十年的积累是不可能的。 易飞看了她一眼。 我心态怎么老了？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十五岁了。 陈悦正好骑着车来上班。 她听了让易小燕上学的事说到：“上次不是收了四十万，我准备写个计划，咱福利院建几间教室，请几个老师，教孩子们读书，咱院里有一半的孩子学校不收。等赵总回来，我就把报告交上去。” 赵总总说要建一个最现代化的福利院。 啥是现代化福利院，她也不知道。 自己建学校，教不能上学的孩子算是吧。 易飞点点头，“我们自己办学校也可以，不仅仅教他们识字，还要教他们一些独立生活能力，只是这样的老师还不太好找。” 学校不收的孩子，肯定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专业的老师真不好找。 “那些正常的孩子，能上学的都上学去，实在不想上的，年龄合适了，给他们安排工作。” 陈悦笑道：“等教室盖好了，我们再次找电视台，让我们福利院再次爆下光。” 估计赵总也是这意思。 没有新闻就创造新闻。 赵丽丽点点头，“丽飞公司可是挂在易姑姑名下，这次可得好好宣传我们。” 易飞却是知道。 丽飞公司挂在福利院名下只是权宜之计。 近几年倒是没有什么。 过些年，法制健全了，丽飞、福利院加上秋城公司几家纠缠在一起。 肯定会被查。 不过，过几年，自己成年了，可以挂在自己名下。 赵丽丽毕竟身份在那放着。 这些事以后再说。 不然现公司挂在谁的名下还真是个问题。 挂在赵秋城名下倒是无所谓，估计他不同意。 他名下的公司已经够多了。 赵丽丽是老师，还是官员子弟，挂她名下也不太好。 有很多限制。 ------ 几人正说着话。 听到后面有人喊：“易总，赵总！” 易飞回头一看。 姚国庆和两个青年站在诊所的门口。 那两个青年应该是他说的同学了。 两人个头都和姚国庆差不多，一米七多点，但皮肤黝黑，比他壮实多了。 想来在火车站当装卸工并不轻松。 装卸工这活。 易飞和谢楠也干过。 没别的，就是累。 别看姚国庆的两个同学年龄大。 比起易飞和谢楠的力量和耐力，他们显然要差得远。 易遥说道：“你们去忙吧，也别太累了，饭得一口一口地吃。” 易飞答应一声，和赵丽丽走了过去。 姚国庆介绍说：“易总，赵总，这位是我同学张启，这位是刘宏雨。张启和我一样，是学电子的，要说特长，也和我差不多。刘宏雨是学机械设计的，他的专业我就不太懂了。” 刘宏雨尴尬地笑道：“没啥特长，就是画画机械图纸，设计一些机械产品。” 学校学的东西，不算特长吧。 易飞领他们到诊所，“毛毛，一会可能有病人来，借你的房间用用。” 毛毛说道：“门没锁，你们去吧。” 进了房间。 易飞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 给他们倒了水，慌得三人忙站起来去接。 赵丽丽坐在窗前的藤椅上，“你们谈你们的，我在这听听就行。” 她突然觉得，自己啥都不懂，其实挺没用的。 易飞坐下来，“公司的具体情况，你们两个听国庆说了吧。” 两人同时点点头。 张启说道：“昨天下午，国庆找到我们两个，把公司的情况给我们做了详细介绍，我们基本上都了解了。我学的和国庆差不多，如果学电子的公司只要一个人的话，我退出。他脑子灵，搞研究比我强。” 姚国庆介绍的工作，只要一人的话。 他愿意退出来。 易飞说道：“公司要组建一个研发团队，怎么可能只要一个搞电子的，我们是电器公司，主要需要的人才就是学电子的和学机械设计的。” 现在工资多低啊。 就算是来几十个，没有现成的工作。 易飞都准备把他们养起来。 人才储备，才是十年后竞争的关键。 刘宏雨不太爱说话，“我是学机械设计的，都是在大学里学的，也谈不上是特长，我大学同学都会。” 这两个人倒是实在。 易飞喜欢这样的人。 但是也存在一个问题。 这样的人开发时往往缺乏创新。 真正有创新能力的是象周安那种思维跳跃的人。 易飞说道：“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先说明了，丽飞是私营企业，对工作要求比较高，工作也比较累，如果你们没意见的话，就算你们两位一个。等人都招齐了，一起办入职手续。” 张启苦笑道：“易总，再累还能比当装卸工累？” 易飞也笑道：“那可不一定，不过我要累的是你们脑子。” 他站起身，去拿赵丽丽的包。 第238章 公司机密 赵丽丽从椅子上跳起来，“你干什么？” 她一脸紧张地把自己的包抱在怀里。 似乎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易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画得那些封闭式壁炉和热水器的图纸，不是都在你包里吗，给我用一下。” 这有什么可一惊一乍的。 赵丽丽背过身拉开包的拉链，“我给你拿，不要轻易去翻看女同志的包。” 易飞笑笑没有说话。 确实有点鲁莽了。 难怪赵丽丽蔫蔫的，也没穿裙子。 不过，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正常的生理现象而已。 易飞把几张图纸放在桌子上，“这是我画得封闭式壁炉的图纸，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封闭式壁炉怎么回事。” 听了易飞的介绍。 他们三个才明白封闭式壁炉是什么。 这个其实不难。 难就难在很多人不去想这个东西，或者说想不到。 封闭式壁炉。 易飞基本上就是采用的二十多年后的产品。 这时候一般人还真想不到。 “这个壁炉的样机明天就做出来了，等做出来后，你们首要的任务就是拿它做实验，看看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发现问题，并改过来。” 易飞说道：“你们明天要是没事，就去秋城大厦二楼楼梯右侧的办公室找一个叫顾万钧的人，样机好了，我们试试。” 顾万钧还在忙活自动转帘机的事。 易飞没有去找他。 现在大棚都建好了，他和叶瑛应该都在办公室。 刘宏雨问道：“易总，这图纸是您画的吗？” “我没学过专业制图，所以画得比较乱。” “我听国庆说，您开学才上高一，能画出这样的图，已经够专业了，还有，您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这个没啥，多看书，多想想，就能想到。” 易飞心想，我是怎么想到的。 我拆解过无数次这东西。 还参加过培训，当然能想到。 这是无数人想的，不是他一个人想的。 易飞拿起另外一份图纸，“这是我拆了一个进口的燃气热水器的内部结构示意图，我给你们讲一下它的原理。” 热水器的结构相对要复杂一些。 易飞讲了很长时间，他们才算是理解了。 张启问道：“我们要研发这个吗？” 易飞点点头。 他又指出了这个热水器的很多缺点，讲了如何改进。 “我能想到的目前就这些，但是我没有专业学过，如何实现这些功能，就要看你们的了。” 他不准备把热水器一步到位。 那样太吓人了。 初步设计的仍是直排的。 加上了水控开关、熄火保护装置。 燃烧不完全保护装置以及长时间燃烧保护装置都暂时没加。 但他准备一起研发出来。 一年或大半年后再推出新型号。 每年都有新型号出来。 那样才能博人眼球。 国内好象这两年将有这样的热水器上市。 他记不清时间，总之，抓紧就是了。 他要让别的公司，永远追在丽飞后面跑。 姚国庆说道：“易总给我们指明了方向，实现起来就并不太难。” 这些技术并没有超越这个时代。 关键是能不能想到。 那些最早设计新产品的才是天才。 易飞改装过的热水器也有九十年代初的产品。 也有这种初级产品。 实现起来并不难。 既然招了人，那就没有必要啥都亲力亲为。 何况，他马上在开学了。 没有那么多时间。 “热水器，无非是把水加热，燃气是一种能源，电也是一种能源，所以易总说要开发出电热水器、太阳能热水器，还有那什么空气能。” 姚国庆说道：“我认为我们都能实现。” 原理都差不多，能做好一种，就能做好其它的。 他的记性倒是好。 把昨天易飞讲的都记住了。 空气能估计他不知道是啥。 易飞坐直身子，“也许你们很奇怪，为什么我们不去研究电视、录相机这些普通老百姓更愿意买的东西，而去研究这些偏门的东西？” 三人都看着他。 确实他们有这个想法。 特别是壁炉。 一般家庭不会安装这个东西。 热水器并不偏门。 只是目前没有电视普及，甚至比不上录相机。 “其实很简单，这些东西相对简单，我给你们讲一下，也许用不了两个月，你们就能整出一个燃气热水器的样机来，我要是给你们讲一下电视，你们一年也整不出样机来。而且热水器慢慢也会成为必须品，我敢说二十年后，家家都有热水器装。” 易飞说道：“另外就是一个投资问题，投资太大，见效太慢，会把一个公司活活拖死。我们先研究一些简单的，有能力时再根据时代的发展开发新的东西” 手工作坊，纯手工造个热水器可以。 造个电视的难度就大多了。 三人都赞同的点点头。 越发对这个少年老总佩服起来。 他的眼光，做事方式，都注定将来是个成功者。 懂得多，还脑子不发热。 易飞也是没办法。 他总不能说自己只会这些东西，对生产电视其实不太懂。 他倒不是怕他们瞧不起自己。 他是怕他们问这些偏门的都懂，为什么对常见的不懂。 这特么的怎么解释。 “我要求你们在九月十日之前把这个壁炉搞定，把可能出现的问题解决掉，顾万钧到时候会领着你们干。” “在你们出国学习前，大约还有两个月时间，想办法做出一台燃气热水器样机来，要实现我刚才讲的功能，当然不是你们三人，你们这个团队大约十五六个人。你们三个是同学，不要搞小团体，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才力量大。” “后面电热水器、太阳能热水器我们会逐步开发，真火壁炉、生物颗粒壁炉、电壁炉、酒精壁炉也会研发，进度那就看你们的了。” “当然，随着公司的发展，我们也可能研发别的系列电器，归根结底一点，谁先掌握了新科技，谁就会先行一步，一步的差距别人再追就相当困难了。” 易飞还是那个观点。 像姚国庆这样的人，得给他希望。 让他看到公司的前景。 姚国庆正色地说：“易总，您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拉了我们一把，我们绝对会努力，也绝不会做忘恩负义之事。” 张启和刘宏雨也郑重的点点头。 易飞不置可否，双方各取所需罢了。 谈不上谁帮谁。 他问道：“你们可知道在临东有没有生产电热管的厂家。” “易总说的是象热得快那种电热管吗？” 刘宏雨想了想说：“如果是那种，精密机械厂有，他们有一个车间专门生产那个，有很多品种，听说省里的一些企业都来这买。” 电热管很重要。 以后做电热水器也用得着。 易飞现在问这个主要是想弄那个电热油汀取暖器。 那东西的基本功能现在就能做出来。 他不知道有没有电热油汀。 过些年是很热门的小电器。 热得快那种玩意肯定不行，寿命太短了。 烧个水用几十次就坏了。 肯定不能当作电热油汀和电热水器的加热管。 “我知道了，是那种类似的东西。” 易飞说道：“那就先这样，你们明天去找顾万钧，等这几天把人招够了，三十一号你们正式入职。我刚才谈的都是公司机密，不要告诉外人。” 三人都郑重的保证。 绝不泄露任何有关产品的事情。 姚国庆他们走后。 赵丽丽说：“你怕他们泄露出去，他们还没有入职，你讲这么多干什么。” “没关系，就这么随口说说。” 易飞无所谓地一笑，“他们泄露出去也无所谓，别的厂家知道了也不一定有我们先做出来，就算他们先做出来了，我们可以做更好的。” 他回到一号治疗室，把昨晚画的几十张画交给赵丽丽。 赵丽丽惊为天人，“你这是画的我吗？这些漂亮的衣服要是做出来就好了。” 易飞笑笑，“有图，再找个懂服装设计的，就能做出来。” 第239章 精密机械厂 郑韵和冷颖珊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回来了。 两人有说有笑，似乎进展的不错。 特别是冷颖珊。 易飞见过她几次。 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笑容。 这女人原来也是会笑的。 看来，让她跟郑韵在一起是正确的。 郑韵爱说爱笑，性格开朗，很能感染别人。 人都是会变的。 笑起来的冷颖珊其实很漂亮。 难怪赵总说，他们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她也是个很可爱的女孩。 也许是婚姻的不幸把她改造成了一个冷冰冰的人。 冷颖珊说：“我们上午一共找了四个人，都愿意来。” 她也没想到，由于姚国庆，她想到的这个主意，还真解决了大问题。 无论怎么讲。 私营企业总比在街上鬼混、打零工强。 尤其是郑韵说明丽飞公司的老板就赵秋城的妹妹时。 他们那点疑虑就打消了。 赵秋城大名在外。 他妹妹的公司怎么没有前景。 至少不会轻易倒闭。 都已经是绝路上的人了，也不会考虑太多。 易飞也不太担心。 反正现在已经有五个人了，也勉强够用。 至少顾万钧是很能干的。 他就画了自动转帘机的示意图和效果图。 顾万钧一个月就搞了出来，还进行了改进。 已要在蔬菜基地进行了实验，比起二十年后的产品，一点也不差。 易飞也不是非得要十多人的研发团队。 研发团队也不是非得一次到位。 仅仅开发一个热水器，其实用不了那么多人。 两个搞电子的，两个搞机械的足够了。 人太多了，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也不一定是好事。 又不是什么大项目。 需要分工合作。 易飞主要考虑的，还是冰箱销售是在八个城市同时展开的。 到时候一个城市起码去一个人去教工人安装、维修。 那八个点以后是销售热水器的。 培训安装工人是非常重要的。 那个非专业人员，真安装不了。 瞎弄会出事的。 真要出了煤气中毒，爆炸的事故。 对公司的影响也很大。 易飞的目标是在年底正式推出燃气热水器。 把前世那句“水管一开，热水即来”的广告语搬来。 估计会火起来。 他需要大量的技术人才。 现在不做好准备工作，到时候更是一团乱麻。 “你们两个也别忽视了和农业大学相关的，有合适的也给招来，丽飞生物技术研发中心的力量也不够。” 易飞问道：“你们俩认识精密机械厂的人不？” ------ 郑韵和冷颖珊都一怔。 这说话也太跳脱了吧。 正说着招人的事，怎么突然问起了精密机械厂。 易飞想起来。 李文朝就是找精密机械厂处理的那些手摇织袜机。 但他在蔬菜基地，不想去找他。 李文朝认识，她们两个也可能认识。 有熟人去买他们的电热管就好办。 不是能省多少钱。 那东西也不值钱。 主要是有熟人，质量相对有保证。 “认识啊！” 冷颖珊说：“我认识他们厂长。” 郑韵也说：“我也认识啊，他们厂长姓娄，和我爸爸关系很好，你找精密机械厂有事啊。” 她知道易飞在加工一起东西。 但不都是找机械厂吗？ 他和刑志东父女，都很熟悉。 机械厂的加工能力也不差。 易飞问道：“他们是不是生产电热管？” “对啊。” 冷颖珊说道：“临东贸易公司和他们有业务来往，前两年从他们那进过几千个电热管。他们生产的电热管口碑不错，今年初还从国外引进了生产线。” 她昨天也听易飞讲了公司产品的方向。 知道他说的电取暖器和电热水器都离不开电热管。 这是准备做样机了？ 易飞说道：“下午你们先跟我去一趟精密机械厂，我去看看他们的电热管。” 电热管能定下来。 至少电热油汀基本上没问题了。 机械厂一分厂有加工的能力。 招人可以拖一拖。 ------ 精密机械厂在临东市东郊。 吃过午饭，郑韵开上面包车，四人就出发了。 到了大门口，门卫问了一声就放行了。 开车来的。 又是找他们厂长，还是少管为好。 对着厂口大约六七十米，有一座四屋高的楼房。 就是精密机械的办公大楼。 郑韵和冷颖珊都来过这里，直接去了二楼厂长办公室。 精密机械厂的厂长叫娄松江。 是部队转业的，和赵秋城关系很好。 赵秋城自己是军人出身，对同样军人出身人天生就有好感。 冷颖珊说：“娄厂长这个人很正直，人不错。” 易飞没和他打过交道，不做评论。 郑韵敲敲虚掩的门，轻轻推开，把头伸进去。 屋里传出一个爽朗的声音：“小韵？你鬼头鬼脑干什么？进来吧。” 郑韵嘻嘻一笑，“娄叔叔，我来看看你。” 易飞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郑韵叫小韵。 那就是真的和她父亲关系很好。 她爸爸肯定不喊她小郑。 郑韵推开门，带几人进了办公室。 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 棱角分明的脸上，微眯着一双眼睛。 他就是精密机械厂的厂长娄松江吧。 易飞很难判断这个人。 那张充满正气的脸和有着一丝狡黠的眼睛实在有些不般配。 娄松江说道：“小冷也来了，这两位是……” 他虽然和赵秋城关系不错，却没有见过赵丽丽。 郑韵笑道：“这个漂亮的女孩是赵总的妹妹赵丽丽，这个漂亮的男孩是易飞。” 两人确实都长得漂亮。 这样介绍也算名符其实。 “你就是秋城的妹妹丽丽啊，临东第一才女，久闻其名啊。” 娄松江爽朗地笑道：“都坐吧，到我这就不用客气了。” 几人在沙发上坐下。 娄松江找几个杯子给他们倒上水。 他也坐了下来，说：“说吧，找我什么事，没事你们才不会跑到我这来，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可看的。” 他才不信，几个年轻人没事来看他聊天的。 要说赵秋城没事来他这聊会天，还有可能。 他和这些小年轻也没啥可聊的。 易飞说道：“娄厂长，我们想看看你们生产的电热管。” 他都这么说了，那就开门见山。 娄松江笑道：“赵秋城终于想到了我，我早就跟他说，都老朋友了，也帮我卖点东西，可是从两年前给卖了几千只电热管就再也没声息了。” 他们的电子管生产车间和别的车间不一样。 是从海城来的一个老专家和他联手成立的。 光靠计划内的那点量，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 他年初花大价钱从国外进口了一条生产线。 销量要是再提不上去。 那就说不过去了。 冷颖珊说道：“不是赵总要买，是我们丽飞电器公司要买。” 娄松江一脸疑惑，“什么丽飞电器公司？小冷，你不是在秋城那吗？换工作了？” 丽飞公司？ 总不是前一段时间炒得沸沸扬扬的，开发一条街的丽飞公司吧 听说那是个商贸公司。 商贸公司卖点电热管也正常。 只是不清楚，这丽飞公司和冷颖珊、郑韵有什么关系。 两人都是秋城公司的人。 听说丽飞街的承建者是秋城建筑公司。 丽飞公司总不能也是赵秋城的吧。 还真有这个可能。 郑韵嗔道：“娄叔叔，我现在是丽飞公司的总经理，这两位是丽飞的老板，冷姐是丽飞电器公司的总经理。” 娄松江有点明白了。 丽飞公司的老板是赵秋城的妹妹和这个男孩，两位总经理是赵秋城的手下。 合着还是赵秋城的啊。 难怪上去就要建一条街。 这是要成立丽飞电器公司了？ 他在青江镇弄了一堆青江某某厂，这是要弄丽飞某某公司了？ 临东也没听说有地方叫丽飞啊。 “娄叔叔，你发什么愣啊？”小郑催促道。 “明白了，说说你们想要什么样电热管，干什么用的。” 娄松江收回心神。 管他是谁的公司，只要给自己卖东西就是好公司。 第240章 你这是抬杠 易飞站起来。 他从娄厂长的办公桌拿来纸和笔。 “我们想做电暖器和电热水器，这些都离不开电热管。” 易飞画出电热油汀和电热水器的示意图。 没图说不清楚。 他不怕把技术泄露给娄厂长。 也不怕他去做这种东西或找别的厂家做。 一是他是赵秋城和郑韵的父亲郑署长的朋友。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 那朋友肯定做不成了。 赵秋城估计立马会翻脸。 别看他是国营大厂的厂长。 赵秋城真翻脸了，他的日子也不一定好过。 在临东市。 易飞还想不起哪个厂的厂长能承受得住赵秋城的雷霆大怒。 最关键的是。 他就是想制造，一时半会也做不了。 精密机械厂是国营单位。 不是他想造什么就造什么。 报告批下来就得一年半年的。 有这功夫，丽飞的产品早就推上市场了。 电热油汀推出来就会有大批厂家模仿，不在乎多他精密机械厂一家。 电热水器，他要真做，也没有关系。 自己做出更好的就是。 电热水器的内胆是个大问题。 这弯路得走好些年。 他真去做，最后非常有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娄松江听易飞讲了半天，拿着示意图看了一会。 他盯着易飞说：“你想出来的？” 易飞笑着说：“我们一起想出来的。” 和他又不熟，没必要把什么都告诉他。 “你要是说和丽丽一起想出来的我还信，临东第一才女嘛！她们两个我不信。” 娄松江说话真是一点不客气。 冷颖珊只是撇撇嘴，没说话。 折腾这些东西，她确实不行。 她的特长在于管理和做贸易。 差不多十年了，她一直跟着赵秋城在倒买倒卖。 她也就高中毕业。 也不懂电器。 郑韵噘噘嘴，“我该多笨啊，娄叔叔才这么说。” “你不笨，可你懂这些吗？” 娄松江放下手里的图纸，“你说的电热管，我们这都可以生产，包括自动控温，定时什么的，我们都可以配套做。” 他看了易飞的要求，他们的电热管没问题。 完全能达到他们的要求。 “娄厂长，你们的电热管的寿命有多长时间，可别象外面的热的快，一两个月就坏。” 易飞最担心的就是电热管寿命的问题，这是关键。 要不然。 热水器一两个月就换电热管。 那这玩意就可以扔掉了。 电热油汀起码也得几年才换一次电热管才行。 那东西便宜，一般没人换电热管，坏了就扔了。 娄松江不高兴地说：“你把乡镇小厂生产的破玩意和我们的电热管比？那东西算个屁的电热管，我们所有电热管寿命都超过6000小时，突破10000小时也正常。” 热得快！ 那玩意就是唬人的。 和他们生产的电热管怎么能比。 娄松江看热得快市场不错，本来也想生产的。 可市面上都才卖三两块钱一个。 他们要是按生产电热管的方法生产，成本都不够。 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有这么长的时间？ 易飞也不太清楚。 毕竟他接触到的电热管都是十多年以后的。 那时候这么长的寿命正常。 现在的什么样还真的不知道。 不过，现在的国营大厂的产品质量比二十年后的很多厂可靠多了。 那时候为了追求利润，玩命压缩成本。 这时候还不会。 对质量看得比较重。 尤其这种国营大厂。 “娄厂长，热水器的电热管是放在水里的，要是万一漏电或电热管外管爆裂，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不管燃气热水器还是电热水器。 安全都是第一要素。 漏电要是出人命的。 娄松江说道：“那不可能，我们质量是有保证的。” 易飞说道：“那万一呢。” “你这孩子，这不是抬杠吗？” 类松江有点不高兴，这是质疑他们厂的技术水平啊。 他要是这么说。 那还真没办法了，总不能一个个试寿命吧。 他也不能保证他们产品的合格率能达到百分之百。 哪个厂家都不能保证。 易飞郑重地说：“娄厂长，我不是和你抬杠，人命关天的事，还能不小心？” 算了，还是问问。 自己设计的电热管。 他们能不能加工出来。 易飞拿起笔在图上画了一个电热管的图。 在上面注明材料和填充物，没有做解释。 娄松江一看就不是那种不懂自己产品的人。 他看了图会明白的。 易飞看着娄松江说：“我就要这种的，你们能不能加工出来。” 娄松江看了一会，“加工这样的电热管，我们没问题，你一年要多少管子？” 材料和填充物变了，工艺没变。 他们自然能加工。 问题是他们要多少，只要几十个，还不够麻烦的呢。 易飞想了想，“这个不好说，怎么着了也得几千个吧，我保证一年比一年多，只要你们管子好，以后肯定买更多的。” 电热油汀前几年能卖多少，他也说不好。 但是过个几年后，一年卖几十万台，甚至上百万台，他是有把握的。 每台都得一个电热管。 真到那时候，一个丽飞公司就能养得住精密机械厂。 “你设计的这两个东西确实好，就是太费电了，买得起也用不起啊，就你说的那个电热油汀，多少家一插上去就得跳闸。” 娄松江最后还是点点头，“总有人买得起，总有人用得起。” 不说个人。 光单位一年就能卖不少。 丽飞公司是个潜在的大客户。 ------ 易飞不担心这两种电器的销路。 这是历史证明过的。 最多这几年销的比较少。 过几年火起来，那是不得了。 电热水器更是必不可少的。 很快就能和燃气热水器分庭抗礼。 他也想把电热管这种重要配件用进口的。 可他现在都不知道去哪买。 赵秋城倒是能找到。 目前用量不多，专门进口相当麻烦。 而且进口的太贵了。 知你必需时，那帮外企不往死里坑你才怪。 “娄厂长，华夏以后越来越富裕强大，会在乎这点电钱？” 易飞肯定地说：“我们还有燃气热水器，过不了多少年，这些都会普及。” 没多长时间。 也就几年的事。 “这话我爱听。” 娄松江哈哈大笑，“你们既然做电器，需要机加工吧？丽飞公司刚成立，估计也没有自己的加工车间，也别说从我们这只买电热管，机加工也在我们这加工吧。” 光电热管才能赚多少钱。 电器生产重要的是机加工，那才是大头。 就他说的那个电热油汀。 成本全在机加工上。 娄松江心里清楚。 这个叫易飞的少年弄得那两个产品。 加上赵秋城的资金和人脉，销量低不了。 这可是个大活，机会难得。 赵秋城也没有加工厂，得把加工的活也揽下来。 易飞愣住了，还能这样？ 我来买个电热管，你还想把我机加工给包了？ 也不是不可以。 丽飞短时间不会有加工能力，不找他们也得找机械厂。 他们既然叫精密机械厂。 想来他们的加工精度也不比机械厂的差。 “怎么，看不上我们精密厂？不怕告诉你，我们都是给航空、航天加工设备、配件的。整个行省设备、技术都一流的。” 娄松江看易飞不说话。 以为他看不上精密厂的加工技术，“就你说的这个是两个设备，任何一个零件我们厂都能加工。” “知道我们去年新上的新生产线吗？是表面喷涂最新生产线，咱临东谁能比，你这个设备，如果用两年漆都掉了，象什么话。” “你们犹豫个啥，有赵秋城，有老郑，我还能坑你们？”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让厂里工人日子好过点，也不多收你们钱，给工人留点就行。” 易飞很想说。 我没犹豫，我也没有说你们加工技术不好。 是你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第241章 谈的顺利 赵丽丽在桌子下悄悄踢了郑韵一脚。 她听明白了。 精密机械厂既然加工电热油汀和电热水器任何一个零件都没问题。 易飞把整个设备都给他们讲了。 万一他们自己生产怎么办？ 她今天第一次见娄松江。 有些话不便明说。 郑韵可以啊，她跟娄松江熟。 说起来还是他的晚辈，什么话都能说。 说错了也没关系。 郑韵马上明白了赵丽丽的意思。 “娄叔叔，这两样产品按你的话说，在你们这加工没难度，那你们以后自己生产了，我们怎么办。易飞可是什么都给您讲，那是对您最大的信任。” 她也以为。 易飞之所以犹豫，是不想大部分零件在这加工。 都在他们这加工，他们不就学会了。 他们自己加工，自己卖。 甚至停止给丽飞加工。 那丽飞公司不得重新找加工厂，前面的工作不都白费了。 生意场上的事，信任是有限度的。 爸爸的朋友也不行，这些都得当面说好。 “丫头，你把叔叔想成什么人了，我就想赚点加工费，让工人日子过得好点。” 娄松江伸手在郑韵头上拍了下。 难怪这小孩犹豫。 合着是不信任他啊。 这没什么。 以前没有打过交道，人家凭什么信任他。 “你们的担心是正常的，这两个产品难度不大，想法绝对好，我给你们写个协议，精密机械厂只负责加工，绝不生产、销售整机。” 娄松江大气地说：“我们只加工，你们负责组装，这样行了吧。” 他还真的没想过生产这两种产品。 一点念头都没有。 精密机械厂不是他个人的。 是国家的。 工厂产品、服务是有定位的。 他不过想弄点私活，让厂里的工人能挣点外快。 他还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去搞什么新产品。 一个电热管车间，当初就审批了一年多。 现在都弄得他头大。 东西有了，卖给谁是关键。 他又没有赵秋城的本事。 他得罪赵秋城生产这东西。 那家伙能让你在临东，甚至东江一台都卖不出去。 上级也不一定会让他们生产。 ------ 易飞确实不准备在一家工厂加工所有零配件。 电热油汀、电热水器都好模仿。 尤其是电热油汀。 模仿产品出来的越晚，对丽飞肯定越有利。 易飞看娄松江一脸殷切地看着他。 他改变主意了。 娄松江是和孙正焘、刑志东、林儒山不一样的人。 他真的是想为工人多找点活，多挣点钱。 易飞不会相面。 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娄厂长，我们怎么可能不信任你呢，都放在你这加工也没有问题。” 易飞话音刚落。 娄松江就站起来，“那还说什么，我领你们去看看车间。” 只有现场看看，才能打消他们的顾虑。 易飞和赵丽丽都惊呆了。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国营厂领导，可真是个急性子。 这啥也还没谈呢，就要去看车间了。 易飞才说了半句话啊。 郑韵和冷颖珊倒是没什么。 她们早就见识过这位的雷厉风行。 那是比赵秋城还要急。 易飞和赵丽丽对望一眼。 那就先看看车间吧。 正好看看精密机械厂的加工能力。 娄松江先领他们来到冲压车间。 他一进大门就大喊：“李红军！” 一个三十多岁穿着工作服的男人跑步过来，“厂长，你找我。” 娄松江没有搭理他。 他转向易飞说：“我这冲压车间和旁边的焊接车间，再加上喷涂车间，好象就是专门为你的那个电热油汀设计的。” 易飞想想还真是。 这三个车间基本上是一条生产电热油汀的生产线。 今天来精密机械厂还真是来着了。 “这是冲压车间主任李红军，你们两人谈谈，让他先弄出一个样机试试。” 娄松江后退了一步。 把地方让给身后的李红军。 易飞有点懵，这就弄样机了？ 他连个正式的图纸还没有！ 好象也可以。 比封闭式壁炉也难不了多少。 只要他讲一下，按那个示意图，说不定他们真能加工出来。 他拿出在娄松江办公室画的草图、示意图给站在旁边的李红军讲了一下。 其实很简单。 没多大一会就讲完了。 李红军想了一会，“没问题，我们可以先弄出样机再进行改进。” 他明白了易飞的要求。 没敢打包票。 说起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点难度。 除了密封要好。 前面板还有造型。 娄松江问道：“全套都弄好要多长时间，加上喷涂。” 李红军答道：“三天时间，第一次加工这个，可能不能一次到位，达不到要求，要多试几次。” “那行，给你三天，忙去吧。” 娄松江挥了挥手。 李红军小声地跟易飞说：“能把那张图纸给我吗？我按你上面的那个画加工。” 他说的那张画是易飞画的几副电热油汀的效果图。 虽是效果图。 上面也标明了颜色，面板功能和尺寸。 易飞把那张图交给李红军，“关键要焊好，里面要充油的，长期使用也不能漏。” 电热油汀的加工难度就在这里。 样式、颜色倒不重要。 李红军接过图纸，“放心，我们这是钨极氩弧焊，焊缝致密，绝不会泄露。” 他说完，像军人一样跑步进了车间。 不用说，也是军人退伍的。 ------ 娄松江说道：“易飞，我这怎么样。” 他非常自信，来精密机械厂参观的人，没人看不上他们厂的。 确实很好。 让易飞想起了十多年后的私企。 他由衷地说：“娄厂长，佩服。” 不说别的。 就精密机械厂的管理都甩机械厂几条街。 车间里的工人都在忙自己的工作。 没有一个闲着的。 更没有扎堆聊天的现象。 “别佩服我，我没啥本事，想办法给他们谋点福利，他们玩命给我干活，就这么简单。” 娄松江看着易飞，“我倒是佩服你，小小年纪，真有想法。” 他看出来了。 这些东西都是这个孩子想的。 易飞也不多说，“娄厂长，那个电热管你也按我说的要求，最不能马虎的就是那个了，质量一定要有保证。” “放心吧，不会出问题。” 娄松江说道：“等我加出来样机，你看看水平，再确定在不在我这加工。” 没样机，说得天花乱坠也是白扯。 拿出样机，他就不信震不住这个孩子。 郑韵说道：“娄叔叔，价格您可也别要高了。” 娄松江可不是别的国营单位厂长。 李文朝来翻新那些制袜机，还收了一千块钱。 换别的厂，一次性活，谁会收钱啊。 赵秋城的面子不值一千块钱？ 价格得先和他说好。 “这样，到时候我把材料钱、工时费算给你们，你们多少给我们工人点油水，总行了吧。” 娄松江哈哈笑道：“都没有外人，我还会坑你们。这是私活，给工人弄点福利就行。” 易飞说道：“娄厂长，那个电热水器比较复杂，我还是先回去画个图，我们再加工样机。” 热水器可不是电热油汀。 一点不能出差错。 没图纸直接出样机是不现实的。 “没问题。” 娄松江说道：“你那以后有什么东西，尽管来我这加工，质量保证、价格好说。” 这小家伙绝对值得拉拢。 ------ 辞别娄松江，上了面包车。 易飞觉得还在做梦。 本来就是来看看电热管。 怎么就成了来加工的了。 而且看样子，很快就能做出来电热油汀和电热水器。 他还准备先做燃气热水器的。 看这样子，电热水器倒是先一步做出来了。 易飞刚才在车间门口看到精密机械厂给别的厂家加工的设备外壳。 质量是相当的好。 除了外观古板一点，几乎可以和二十年后的产品相媲美了。 现在由他们代加工。 过几年，电热油汀火起来时，可以投资几条生产线了。 第242章 电热水器 郑韵开车把易飞和赵丽丽送到诊所。 看看时间还早。 她和冷颖珊接着去挖人。 她们两个也是第一次听易飞详细讲解电器公司的产品。 今天听了两个，都觉得是好东西。 好象招人研发的还不是这两种。 两人的干劲就更大了。 她们觉得易飞肯定能把丽飞做得很好。 尤其是冷颖珊。 她是个把工作看得比啥都重要的人。 也许这次离开秋城公司，加入丽飞公司。 对她来说。 是个正确的选择。 她也没别的选择了。 只能尽最大的能力帮着易飞把丽飞做起来。 两人只是不知道。 这些东西，易飞的那个小脑瓜是怎么想出来的。 市面上没有的东西。 他也能想出来。 难怪赵总看重他。 ------ 诊所没有病人。 易小燕在毛毛的指导下趴在饭桌旁学习。 毛毛看到赵丽丽进来，说道：“姑姑，还真是，我现在觉得小学课本好容易。” 以前没学会的东西，现在看一下。 原来也是会的。 至少教给易小燕是没问题的。 “是吧，我说得准没错。” 赵丽丽找椅子坐下来，“易飞，你说的电热油汀就是用电取暖的东西呗，看你画的图，一片一片的。” “是啊，你没见过暖气片吗？差不多，就是很薄。” 易飞坐在她旁边，“那东西很费电，娄厂长说得对，很多家一开就会跳闸，早期可能单位会买一些，十年后那东西会火得很。” 赵丽丽已经不在意他动不动就说十年后，二十年后。 都听习惯了。 她也不去问。 问就是来自未来。 要不就是十年后华夏强大了，人有钱了当然去买。 问急了就是有苦衷。 易飞在她面前说话也不再藏着掖着。 完全没必要。 “按你的说法，这东西比封闭式壁炉方便啊，卫生间可以放这个。” 赵丽丽最关心的是如何让冬天洗澡不冷。 这东西更方便，插上电就可以。 至于费不费电，那不在赵丽丽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也不怕跳闸。 她和余春芳的院子里电线都是经过改造的。 “姑姑，这东西不防水，不能放在卫生间，当然，先放进去等屋里热了，再拉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易飞对电热油汀不是太感冒。 冬天取暖还是集中供暖好。 他觉得无论哪种取暖都不如集体供暖。 但是哪怕到了三十年以后。 也不可能在各个角落都能集体取暖。 赵丽丽有点担忧地说：“娄松江他们能加工出来吗？” “能吧？” 易飞也不是很确定。 加工出来应该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格。 电热油汀国外应该有吧。 国内现在有没有他也不知道。 他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他也不多想。 娄松江说三天能加工出样机，三天后就知道了。 不合格再想办法。 易飞站起身，“我去毛毛屋里画图了，你们在这吧。” ------ 毛毛卧室有一张书桌。 画图要方便一些，也没有人干扰。 他得把电热水器的图纸画出来。 他只需画出示意图和效果图就行了，到时候交给顾万钧，让他画成标准的机械加工图。 现在招人顺利。 过几天也有人可以帮他了，不用他一个人画图、加工、装配全管。 易飞对生产电热水器一直有个顾虑。 那就是内胆的问题。 前世，电热器发展的可以说因为内胆一波三折。 最早的内胆是镀锌板，这种内胆的寿命很短。 国外的产品已经进入国内市场，他们对华夏市场一开始就定位为低端市场，采用镀树脂的内胆。 这种内胆的的寿命也不太长。 国内的企业开始都采用不锈钢内胆。 认为不锈钢不会腐蚀。 但他们忘了焊缝的问题。 许多号称保用十年的电热水器，几个月就漏水。 后来普遍采用的搪瓷内胆目前国内还没有企业生产。 好象要到九十年代中期以后。 这时候国内还很少有无氧焊接，总不能再投资个搪瓷承压水箱厂吧。 易飞万万没想到精密机械厂居然有无氧焊接技术，加上镁棒，不锈钢内胆的寿命就大大增强。 这就有了电热水器的生产基础。 无论是燃气热水器，还是电热水器，安全始终是第一位的。 易飞决定这次推出的电热水器采用电热管的水电分离、温控开关、防高温保护、安全阀、接地线保护。 至于其它的功能以后再增加。 再一个问题就是保温层了。 当然是发泡技术一体化是最好，现在应该有这种技术。 他还是想先填充泡沫塑料。 先能安全使用，再考虑节能。 易飞画得很快，毕竟一个多月前，他还安装、维修过各种型号的热水器。 他画的又是示意图和效果图，只需把尺寸标好就行。 赵丽丽进来一趟，坐在床上看一会易飞画图，到外面房间看了一会电视就出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 易飞基本上画完了，有十多张图纸。 刘宏雨是学机械的。 按这图，再给他讲一下，复原出机械加工图，应该问题不大。 如果这都完不成，那他水平就比较差了。 ------ 赵丽丽进屋喊易飞吃饭。 她拿起桌上的图纸看了看，“易飞，你说这个生产出来比我家的那个好吗？” “这是电热水器，没有可比性，你家的是燃气热水器的。” 易飞说道：“你那台虽然是进口，现在洋鬼子欺负我们，把他们淘汰不要的东西卖给我们，到时候咱做出的燃气热水器比你那台功能强大得多。” 赵丽丽说道：“我买的时候花三千多呢，那咱出来的热水器卖多少钱。” 易飞想了想，“卖一千多吧，做出来核算出成本再说。” 这时候的电器都比三十年后还贵。 他当时改造的热水器就卖几百块钱。 赵丽丽说道：“既然比我家那台要好的多，为什么不卖得更贵些。” “全华夏又不是我们一家在做，这两种热水器现在都有，另外一个就是要普及，要大家都买得起才行。” 易飞说道：“过些年，打价格战的时候更便宜，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弄一些新技术，每隔一段时间就出新功能。” 赵丽丽伸用弹了一下易飞的脑门。 她笑嘻嘻地说：“好，都听你的，姑姑就等着收钱了。” ------ 两人来到诊所。 郑韵和冷珊也回来了。 郑韵看到易飞笑道：“易飞，我们下午给生物技术科技公司招了个人，叫毛晓秋，省农大的专科生，和孙普辉、方凡都是校友，本来在粮站上班，前几年被抓了，流氓罪。” 易飞惊愕地看看郑韵，流氓罪？女流氓？ 冷颖珊解释说：“就是前些年爱参加个家庭舞会什么的，目前在街道一个裁缝店打零工，我看也是个正派人，一说话就脸红。” 她自己也养过小白脸。 不能因为这个就说毛晓秋不正派。 易飞明白了，“直接扔给方凡，现在中专生都不好找，方凡那缺人，明年他更缺。” 明年市府真要合作搞扶贫的话，需要更多的技术员。 至于生活作风问题，现在顾不了那么多。 再说了，那是她的私事。 不影响工作就行。 一二十年后，这些根本不是事。 没结婚同居的都多的事。 公司还能因为这个不招人了？ 郑韵问道：“你不见见了？” 不是说找好，他都见见的。 “我就不见了，大专生，别的不说，学习能力还是有的，你见了方凡说一声，让他从工人里面找一些年轻的，最好高中毕业的，多培养一些技术员。” 易飞说道：“蔬菜基地和袜厂你盯好了，我近期没功夫弄那边。” 蔬菜基地和袜厂基本都理顺了。 他得在开学之前，把电器公司的工作安排好。 开学后，有两周封闭军训呢。 既然是封闭，肯定出不来。 冷颖珊问道：“易飞，你在忙电器公司的事吧？我看娄厂长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 “冷姐，很快你就有得忙了。” 赵丽丽叹口气，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第243章 都写下来 吃过晚饭。 几个姑娘都去毛毛的房间看电视了。 诊所只剩下下易飞和冯青山两人。 易飞问道：“爷爷，你写易家中医学那些空白本还有吗？” 冯爷爷前些年弄了一些看着像书的空白本。 印刷厂专门给他印刷的。 看着就像古书。 印刷厂的厂长得了病，是冯爷爷治好的。 专门给他印了空白收，连钱都没有收。 易飞想把丽飞电器要做的东西都写下来。 省得时间长了自己忘记了。 虽然他现在记忆力强悍。 还是要做到有备无患。 记忆力再强，他也不是神。 “那东西当时印了很多，储藏间还有一大堆呢。” 冯青山问道：“你有用？要厚的还是薄的？厚的你见过，就是我写易家中医学的那种。” 厚的一本有五百页。 薄的也有三百页。 易飞低声说：“我要几本厚的，我要把一些东西记下来。” 冯青山也不说话，直接去了后院。 回来的时候。 他手里拿着五本厚厚的本子，“还有很多，你写完了再拿。” 易飞接过来，“够我用不短时间了。” 有太多的东西要写，五本不一定够。 冯爷爷一套易家中医学，就整整写了十五本。 用了好几年的时间。 冯青山站了一会，“你有时间的时候，也重新写本易家中医学。” 看易飞的架势。 他这不是写易家中医学，肯定是写别的东西。 易家中医学才是真正的宝贝。 “放心吧，爷爷，易家中医学刻在脑子里，忘不了。我先把一些容易忘的写下来。” 易家医学是真的刻在脑子里。 只要那些金色的星星还在。 想忘都忘不了。 前些天，他也写了一部分补充。 基本上把易家中医学第一卷上册给补充完了。 十五本全补充完，起码得两三年时间。 冯青山不说话了，坐到诊桌前接着看自己的医书。 只要他没忘了就行。 ------ 易飞打开空白本。 先写什么呢，就先写电热水器。 他抬笔在封皮写下：电热水器三十年发展纪实。 真的是纪实。 并没有他的创新，但现在全是新技术。 冯青山睡的时候。 他已经写了十多页了。 易飞关了诊所的大门，关了灯，只留下桌子上的台灯。 赵丽丽在十二点多的时候，从后门进来。 “你怎么还不睡，小孩子要注意休息。” 易飞站起来伸个懒腰，“我一天睡两三个小时就够了。” 精神再好。 长时间坐着，腰酸腿疼还是有的。 赵丽丽伸手拿起桌上的本子。 她看了眼封皮，又翻了几页。 书里的图和他下午画得差不多，注解上多了许多大约九几年的字样。 易飞现在也不瞒她了。 都告诉她自己来自未来了。 她认为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也不算错。 具体什么情况，鬼才知道。 赵丽丽翻了翻，把书放在桌上。 “易飞，现在我有点相信你说的你来自未来的话了。” 按他上面的标注。 许多技术都是九几年才有的。 甚至还有零几年的。 上面都写着大约是哪一年的专利。 易飞坐下来，接着写电热水器。 “姑姑去睡吧，我再写一会。” 你都猜到了，问来问去的有什么意思。 赵丽丽怔了一会，“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你说了也没有人相信。” 易飞抬起头，“姑姑是临东第一才女，才不会那么傻。你不是说了时光不可逆流，我就是有点情况特殊而已。” “狗屁的临东第一才女。” 赵丽丽嘟哝一句，回去睡了。 易飞一直写到凌晨四点才去睡觉，已经写了四十多页。 他写的很详细。 对他所知道的每一项技术的革新都进行了注解。 每一项专利都进行了描述。 周书文的厨卫电器经销公司，光电热水器就和六七个厂家合作。 易飞对当时市面上所有的电热水器都比较熟悉。 等他写完了，这本书可谓价值千金。 ------ 吃过早饭。 郑韵和冷颖珊接着去忙她们的寻找人才大业。 顺道去看看丽飞蔬菜瓜果商点的建设情况。 易飞接着在毛毛的卧室里写他的电热水器的纪实。 上午十点的时候，李文朝来了。 跟着他进来的还有一个看着二十多岁的姑娘。 她有点不好意思。 站在客厅里有点局促不安。 易飞合上本子出来，“李大哥怎么来了。” “早上，你师父告诉我让我去拉机械厂加工的封闭式壁炉。” 李文朝指着站在客厅中间的女人说：“她叫毛晓秋，早上她去了基地说郑总让她去上班的，小郑也没说啊，正好顺路，我带她来问问。” 这姑娘一问三不知。 只是说郑总和冷总让她去的。 也没人说，丽飞生物技术郑韵昨天说的毛小秋。 那个因为流氓罪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的女孩。 郑韵说得对。 看着不像作风不好的女孩，站在那头都不敢抬。 “这个事我知道，让她去跟着方凡，等研发中心盖好了，总不能就他们几人吧，告诉他以后还有人去，多培养点技术员。” 易飞招呼他们坐下，给他们倒上水。 “你是叫毛晓秋吧，我叫易飞，你上学的时候学的什么专业？” “我上大学的时候学的是植物保护学。” 毛晓秋有点担心。 她刚放出来不久，学的专业和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也不太对口。 她在生产基地呆了一会，知道他们是研究蔬菜和食用菌的。 那个叫方凡的都不带搭理她的。 不知道这个年轻的老板能不能留下她。 “很好的专业！” 易飞说道：“不过，目前你的专业我们用不上，你就跟着方凡，学习食用菌育种技术、菌棒、菌包生产技术，这些对你不太难。代遇什么的小郑都和你说了吧，她是总经理，就按她说的办。” 植物保护学，专业是不错，不过现在没啥用。 过些年还差不多。 不过，她大专毕业，和方凡学一阵应该没问题。 毛晓秋松了口气。 昨天郑总说给她开一百五十元工资。 过了一年见实期再涨。 现在的她哪去找这样的工作。 何况食用菌研究多少和她专业相关。 毛晓秋踌躇了一会，“易总，能不能在公司给我安排一个住的地方？能放一张折叠床就行，我白天收起来，我父母把我赶出去了，我现在借住在一个朋友家的储藏室里。” 那储藏室只有四平方米，在一楼。 晚上总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去吓唬她。 她在蔬菜生产基地看了，哪怕住在大棚里她都愿意。 易飞明白了她的处境，“李大哥，袜厂那边不是还有宿舍吗？给她一间。” 李文朝说道：“还有三间宿舍空着，她去挑一间就是了，平时和我们一起吃饭。” 他听了毛晓秋的话，觉得这姑娘其实也满可怜的。 毛晓秋向两人鞠躬，“谢谢易总，谢谢李总。” 抬起头时已经泪流满面。 ------ 易飞叹了一口气。 这父母也够狠心的，年轻人犯点错，至于这样吗！ 这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赵丽丽进来，“呀，这咋还哭了。” 她从包里掏出纸巾给毛小秋擦去脸上的泪，“挺好看的姑娘，以后不要总弯着腰，低着头，站直了才好看。你记住了，在丽飞公司，只要你好好做事，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 就算她真的犯有流氓罪。 只要改过了，又有什么关系。 毛晓秋又向赵丽丽鞠躬，“谢谢赵总。” 她进来的时候在诊所看到了赵丽丽。 李文朝已经做了介绍。 赵丽丽扶住她，“看看，又来了，以后不要见谁都鞠躬。” 易飞说道：“李大哥，你先把我和壁炉送到秋城大厦那边，然后去帮毛晓秋搬家，看看缺什么就买什么。” 李文朝说道：“壁炉不放在诊所吗？” “放诊所干什么，冷姐招的人去秋城大厦上班。” 赵丽丽拿起包，“我也跟你们去。” 几人出了诊所，对面的办公室已经用上了。 隔着窗户看到易小云坐在丽飞袜业办公室里。 坐得板板正正。 第245章 样机加工好了 回到诊所。 赵丽丽去找易遥聊天去了。 她从小就和易遥的感情非常好。 某种程度上，她受易遥的影响非常深。 易飞回去继续写他的关于电热器的发展纪实。 他得加紧写了。 后面还得把燃气热水器、太阳能热水器，空气能热水器、抽油烟机、消毒柜、洗碗机、微波炉等写出来。 到时候，电器公司按部就班的推出新东西就是。 电器公司是他最不担心的一块。 也是他最有信心做到做强的一块。 丽飞生物技术公司，其实他除了会种菜、种蘑菇。 具体怎么运作，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说是大力推广，如何推广，他心里也只有个大概。 毕竟，前世，他只有五六个大棚。 就是种菜卖菜。 有利的是，他遇到了关副府长。 农业这块，有市里支持，才能谈得上推广。 晚上吃饭的时候。 冷颖珊问道：“易飞，这两天也找了一些人了，你要不要见见？” 现在，她和郑韵已经招了十来个人。 易飞可以见见了。 “到上班的时候再见吧，我相信你们两个的眼光。” 易飞想了一会说：“明天你们出去的时候，去买一些导热油，要买沸点高的。” 娄松江那里说得是三天给加工出来电热油汀样机。 先做好准备工作。 别到时候像壁炉的烟囱一样，临时再找。 他现在忙着写电热水器发展纪实，也没空见那些新招来的人。 干脆等都上班了，一起见见。 不是有半年的见习期吗！ 冷颖珊和郑韵一脸茫然地盯着易飞。 啥油？从没听说过。 导热油是什么油？ 油还能用来导热？ 那玩意不着吗！ 易飞也不解释，“你们记住名字就行，实在不行，去青江纺织厂，他们那应该有，和杨起厂长说，咱们要沸点高的。” 纺织厂有设备需要用到导热油，他们应该有储备。 就算没有，也知道去哪买。 真解释，他也说不清楚。 反正大家都导热油，导热油的叫。 前世，他也不是专家，只是个普通工人。 “要多少？”冷颖珊问道。 既然青江纺织厂有，那就好办了。 她根本不再考虑去买的事。 青江纺织厂有，去给他们要就是了。 “我们是作实验，有个十来斤就行了吧” 多要点以备不时之需。 生产的时候，再大批量去进。 ------ 易飞难得两天都没有出去。 他想尽快把电热器的相关技术写完。 还得马上写燃气热水器呢。 他发现，真做事的时候，时间真不够用。 没觉得多长时间，一个白天就过去了。 刚写了没多少页，天都快亮了。 第三天中午的时候。 他的电热水器三十年发展纪实终于写完了。 足足写了四百来页。 这本书里可以说集成了他前世六七家电热水器之所长。 根据他的记忆，哪一年出什么新技术，有什么专利都写的清清楚楚。 如果拿出去卖的话。 碰到识货的，千万资金也有人买。 他写的三十年，可不是以前三十年，而是以后三十年。 这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在电热水器这块，丽飞公司可以一直走在前面。 易飞刚合上本子。 赵丽丽走了进来。 “我看你这两天觉都没有怎么睡，一直写这个东西，这是写好了？让我看看行不行。” 易飞把本子递过去，“姑姑看看当然没问题，不过这个本子关系重大，不能丢，也不能让人看到，更不能对别人说。” 不说这本书的价值。 别人看到了，可能给他带来麻烦。 真要被人注意到了，赵秋城都保不了他。 再好的东西，你一点点研究出来都没问题。 你凭空写出来三十年后的东西，那就是大问题。 他的存在，本就不合理。 不合理的东西，那就毁灭掉。 这是大家通常的想法。 赵丽丽接过随手翻了几页，放到她包里。 “冯神医这里人多眼杂的，我先给你放着，等你搬家了，锁在你卧室。” 她看一眼就明白，这本书见不得人。 里面全是九几年，零几年的字样。 易飞点点头，“姑姑知道就行了，除了赵总，不要告诉别人。” 赵秋城知道没关系。 自己告诉他的已经够多了。 他也能猜到自己怎么回事。 丽飞电器公司还得他来投资，也让他有点信心。 赵丽丽斜靠在床头，“易飞，你是不是觉得姑姑太废了，什么忙也帮不上。以前我还能给小哥出个主意啥的，现在发现连这个我都不用干了。” 她的那些主意。 在易飞的眼里，也许就是个笑话。 “姑姑，瞧你说的，现在这忙谁也帮不上我。” 易飞笑道：“这些都我来干，姑姑到时候帮着管好公司就好了。” 赵丽丽不是没用。 她太有用了。 很多时候得靠她出面。 就像郑河来敲诈那次。 不是姑姑，他没达到目有会不再来捣乱？ 赵丽丽走过来，轻轻揉揉易飞的头，“别太累了，日子长着呢。” 别管他来自哪里。 别管他什么身份。 在赵丽丽眼中，他就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易遥儿童福利院的一个孤儿。 ------ 中午吃过饭。 毛毛还没有收拾好碗筷，外面传来连续的汽车喇叭声。 冯青山不禁皱了下眉，谁这么没眼力。 在诊所的门口按什么喇叭。 要看病，还不会自己下车？ 难道还指望谁把他迎进来！ 易飞出门一看，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 娄松江正从车上下来。 他下车看到门口的易飞就说道：“易飞，找你可真不容易，给赵秋城办公室打电话，是一个小姑娘接的，说他不在，问了半天，她才说你有可能在青山诊所。” 那小姑娘也不知道是谁。 像防贼一样防着他，问谁都说不知道。 他表明了两次身份。 一再说找易飞有重要的事，她才说易飞可能在青山诊所。 易飞也不知道，哪个小姑娘在赵总的办公室。 总不是他新找的秘书吧。 “娄厂长，你不来我下午也得去你那看看，加工得怎么样了？” 说好的三天，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娄松亲自来了，那至少有点眉目了。 “我这不是给你送来了，看咱服务多好，送货上门。” 娄松江哈哈笑道：“你自己看，反正我挺满意的。” 易飞要是再不满意。 他也就没有办法了，车间的兄弟都尽力了。 两人说着话。 司机从车上搬下来两台电热油汀取暖器。 真的是两台电热油汀取暖器。 一台黑色的，一台白色的，面板也按易飞的要求做了造型。 和二十年后的产品没啥差别。 易飞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一次性加工成功了。 至少从外观上看，没有任何问题。 “易飞，你可还满意。” 娄松江说道：“十多个兄弟，两天两夜没睡，弄坏了十来个，才弄出这两个。” 果然是看着容易，做起来也不简单。 毁掉的那十来个，娄松江自己都不满意。 他直接让工人们毁掉了。 拿出去丢精密机械厂的人。 易飞上前仔细看了下，“娄厂长，这两个的确是达到了我的要求，以后再加工，能不能再加工到这个水平？” 从表面上看，这两台加工精细，不存在明显的瑕疵。 就是批量生产的时候。 要是再弄坏十来出来两个可不行。 这样的合格率不是他赔死，就是精密机械厂赔死。 娄松江说道：“那当然不会，合格率我不敢保证百分百，百分之九十七八我敢保证。你放心，加工造成的不合格算我们厂的。” 加工这东西，关键是工艺。 以后一切按流程走，基本不会出问题。 工人们以前没做过这个，才会连续做十多个都不合格。 易飞笑道：“那就行，如果正式生产，达不到这两台的标准，我可不要。” 第246章 谈谈合作 娄松江已把整个电暖气装起来。 连电源线都接好了，盘在暖气片上。 面板上有两个按钮，是两个档。 下面是一个旋转按钮，用来定时。 更难能可贵的是，面板上还印有丽飞两个字。 只是没有加上丽飞的商标。 精密机械厂干活没得说。 就按易飞画的效果图，生生给加工出来。 和效果图上的基本一致。 娄松江说道：“我上午弄好后，插电试了下，也不热啊，温控开关倒是很好用，一会开机、关机的。” 他知道，易飞肯定留了一手。 关键的地方没有说。 易飞笑了笑，不用说，他没在管子里充上油。 他在加工时和李红军说了句，里面要充油的，没说充啥油。 李红军也不一定记得住。 他只记得这东西要密封好。 “娄厂长跟我来。” 易飞笑笑，他已经准备好了导热油，就在毛毛的房间里。 娄松江犹豫了一下对司机说：“你在车里等着就行，把拆装的工具拿给我。” 怎么让这东西热起来，不用说是技术的关键。 易飞信任自己，不一定信任别人。 其实他想多了。 易飞根本没有想隐瞒任何人。 也瞒不住。 到时候别人买一台，一拆就知道咋回事。 娄松江进到诊所，先跟冯青山打声招呼。 他虽然不认识冯青山，但冯神医的大名还是知道的。 不用说。 坐在诊桌后面的那位老年人就是冯青山。 冯青山向他点点头。 算是回应了他。 易飞把两台电热油汀都拖到毛行的房间里。 就在地板上用娄松江的工具把面板拆下来，拆下电热管。 把冷颖珊她们昨天从纺织厂带来的导热油倒进去。 冯青山也一脸稀奇地在旁边观看。 娄松江毕竟在精密机械厂当了多年的厂长。 一看易飞往里倒导热油就明白了。 这东西是靠加热导热油，让油流动起来加热的。 聪明！ 这孩子实在是太聪明了。 别看简单，一般人还真想不到。 重新装好油汀。 易飞问道：“爷爷，你这的电线和插座能经得起两千瓦吗？” 跳闸了倒是没啥。 别一会弄失火了。 这时候的电线都比较细，不一定能承受住两千瓦。 冯青山说道：“应该能吧，我熬药膏的时候，开两台电炉都没事。” 那就问题不大。 一台电炉怎么也得七八百瓦。 易飞把电热油汀插到墙上插座里，小心的开了一档，指示灯亮起，他再开一档，没有跳闸。 也没有闻到电线焦糊的味道。 几分钟后。 易飞说道：“娄厂长，你再摸摸看。” 娄松江小心地把手放上去，“还真的热了。” 冯青山、赵丽丽他们也纷纷把手放上去。 真的挺热的。 二十分钟后。 温控开关起了作用，电源指示灯自动熄灭。 赵丽丽说道：“不能在这屋实验了，一会都没法进人了。” 她走过去，打开风扇，把屋里的热气吹散开。 再做会实验，这屋里就呆不了人了。 八月底的临东，白天还是很热的。 ------ 娄松江相当兴奋。 虽然这东西是易飞他们设计的，可也是他们厂加工出来的，也算是一次到位。 “易飞，怎么样，不错吧。” “还得用一段时间，看漏不漏油，还有电热管的寿命。” “电热管寿命你不用担心，只要使用得当，每个都超过6000小时，至于漏油，我们焊完是有检测的，问题不大。” “你们有检测？”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很多东西都是给航空航天部门加工的，还有的是给军品加工的，能马虎？” 娄松江迫不及待地说：“我们谈谈合作如何？” 冯青山听他们要谈合作，就带着毛毛和易小燕走了。 公司的事情，他不参与。 也不让两个小孩听，省得她们到处乱说。 赵丽丽和郑韵、冷颖珊留了下来。 她们是丽飞的高层，有资格知道合作事宜。 关键，她们怕易飞在谈的过程中吃亏。 这家伙总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娄松江可不是刑志东，一切都好说。 易飞有点疑惑。 现在的国营大厂不都是高高在上，看不起他们私企才对。 找上门他们都不见得搭理你。 娄松江一直表现得非常积极，一直想把这个加工活拿下来。 他们厂的效益也可以啊，至于这样吗？ 不是易飞多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得先知道娄松江有什么诉求。 ------ 易飞把娄松江让到沙发上坐定。 易小燕给他们拿来一壶茶，拿了几个茶杯。 给他们都倒上水后，才离去。 易飞在侧面沙发坐下，“娄厂长，合作是要谈的，我们上次都说了，只要你们能加工出我们满意的产品，肯定是要合作的。” 他对这两台电热油汀那是相当满意。 比他想像的要好。 精密机械厂都不是简单机加工了，就是一个代加工厂。 丽飞拿到的就是成品。 连线路什么的都给接好了，电源线都是他们提供的。 唯一没干的就是向里面灌油。 其实这个活也是可以交给他们的。 省得还得把电热管拆来拆去。 指望用导热油来控制技术，几乎不可能。 娄松江问道：“易飞，我觉得这个东西不错，将来肯定销售很好，你今年准备加工多少台？” 他觉得，怎么着也得加工一两千台。 以赵秋城的能力，一个冬天把这东西在临东卖一两千台是没问题。 各个单位都差不多能买这么多。 但这东西明显是季节性，除了冬天，没人买。 易飞想了想。 赵秋城是准备在八个城市卖冰箱的，那就先在这八个城市销售。 新东西大家就算不太认可。 一个城市准备一千台总可以吧，省城还可以多点。 省城大不说，收入也比其它城市高一些。 卖不完也没问题，这东西又不会坏。 放在库房里，明年还可以继续卖。 一万台也积压不了多少资金。 “我准备先加工一万台。” 娄松江吃了一惊，这是要准备卖多久？ 这东西目前也就一些单位能买。 当然，个别人也会买。 临东市是不小，可一万台是不是有点多了。 郑韵插话道：“等等，娄叔叔，上次咱可说好了，你们精密机械厂不能自己去生产、销售整机。还有，你们也不能给别的厂家代加工。” 她看出来了，这东西不错，但技术并不太难。 要不然，精密机械厂也不能三天就加工出样机来。 丽飞推出来后。 肯定有人模仿，说不定临东就有。 目前有加工能力厂家的不多。 就算精密机械厂自己不生产。 给别人加工也是和丽飞相竞争。 娄松江苦笑道：“丫头，你这是多不信任你娄叔叔啊。” 郑韵却盯着他不说话。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 这事得讲清楚。 易飞笑道：“娄厂长，并不是不信任你，真不信任你就不当你面向里灌油了。” 再信任。 单位之间合作，一些保密协议还是要签的。 他示意赵丽丽把他画得燃气热水器和电热水器的图纸拿出来。 这些东西她都随身携带。 “娄厂长，电暖器只是我们初级产品，这两款热水器才是重头产品。” 易飞把图纸铺在桌子上，“小郑姐姐提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丽飞在你们厂加工的零件多，精密机械厂又不是您个人的，肯定得做一些防范。” 国内很多企业这时候对自己的技术、工艺都不做防范。 一些外企来访时，恨不得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都给人家瞧瞧。 等你去人家那里参观了，毛都不给你看一根。 “这两样产品，您也得答应这两个条件，你看着这东西简单，是赵总多次出去考察，很多人研发才出来的成果。” 必要的时候，还是推在赵总身上靠谱。 赵丽丽也说道：“我小哥为这可是花费了无数精力、金钱。” 第247章 承包电热管车间 郑韵和冷颖珊都瞟了赵丽丽一眼。 她们从没听过赵总说这东西，明显是易飞搞出来的。 赵总善长的是贸易和工程。 电器这东西，他可不懂。 他是卖电器，卖电器的人可不会制造。 就是他现在在省城正在谈的大冰箱，也是易飞出的主意。 两人都默契地点点头，谁搞出来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丽飞能生产这东西。 娄松江并没有多想，他也不关心是谁弄出的这东西。 “那天不是说了，我给你们签协议，一精密机械厂不生产、销售你们所有产品的整机，二精密机械厂不给任何厂家做代加工。” 这两个条件不算苛刻，他本来也没想做过河拆桥的事。 就算有人想仿制，他能卖过赵秋城？ 彻底得罪赵秋城的事，他也不想做，也不可能做。 郑韵说道：“娄叔叔，还得加上赔偿，如果你们违反了，得赔……一千万。” 她觉得一千万挺多的。 却不知道，在易飞眼里，一千万也就那么回事。 娄松江白了她一眼，“你咋不说一个亿呢。” 一千万，你把精密机械厂拿走得了。 他倒不是特在乎。 他又没准备违反合同，就是写赔一个亿都没问题。 易飞笑道：“娄厂长，你不吃亏，这东西是丽飞先做的，你觉得再有人做，能卖得过我们吗？丽飞电器以后发展方向以电加热为主，电烤箱、洗碗机、消毒机，微波炉，那个不得电热管，以后光买电热管，你们得赚多少钱。” 言外之意就是，和丽飞合作才能赚大钱。 易飞有点不明白，精密机械厂怎么做起了电热管了。 电热管又不算机械产品。 娄松江也笑了，“我还真告诉你，我们电热管车间主任是从海城国家电热管研究所来的专家，至今也和他们保持联系，我不敢说我们电热管是国内最好的，起码是一流的。” 他也明说了，他们电热管的技术来自国家研究院。 易飞也不多问，管他呢，只要质量好就行。 这个年代，国营企业的产品质量是可信的。 “娄厂长，郑韵是丽飞的总经理，冷颖珊是丽飞电器公司的总经理，以后，就是她们和你具体谈了。” 易飞说道：“再过几天我就开学了，没时间弄这个了。” “那没问题，我回去核算一下成本，给你报个价。” 娄松江不在意这个。 谁谈都一样，只要把加工交他们厂就行。 一万台！ 就算每台赚十块钱，车间的工人也能拿不少好处。 易飞笑道：“娄厂长，咱们都没外人，你到时候就报个实在价，我们包装、运输、广告、销售可都是很费钱的。” 早期，电热油汀的利润是非常高的。 但能省点加工费就省点。 娄松江眼一瞪，“我这个人从来不玩虚的，你可以去问赵秋城。” 易飞含笑道：“能看出来，娄厂长军人出身，自然是实在人。” 娄松江思考了一会，“我有个要求，可能有点为难……” 易飞说道：“娄厂长尽管说，只要你们加工的产品质量过硬，别的要求都好谈。” ------ 娄松江一直是个爽快的人。 这时候怎么扭捏起来？ 他这个要求难道有啥见不得人的？ 易飞想到这就明白了。 总不能他想要点好处之类的吧。 这也很正常，三十年后都正常。 娄松江踌躇了一会，“是这样，我回去核算以后，会给你们签一个低于市场价的价格，精密厂又能接受，每台你们得加钱……” 他似乎不知道，如何描述他想表达的意思。 易飞笑道：“明白，娄厂长，我明白你的意思。” 说到这还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没必要说得太明白。 具体数额看他给出的价格后，再协商就是。 丽飞商店开业了，那钱又不开发票，又不走公司的帐，税只是统一收。 弄点现金给他不难。 要说违章，违章的事多了。 做企业，完全不违规的几乎没有。 易飞不怕对方要好处，拿了好处才好干活。 娄松江脸红了，“你明白个屁！你以为那笔钱是我给自己要的啊！” 易飞不说话。 不是吗？ 不是你这么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你以为工人就那点工资，加福利也就百十元，就给你们两天两夜不睡觉整出这玩意？精密厂就是效益再好，我也不能给他们涨工资。” “你这又不是国家计划内产品，又要保质保量，不给工人点好处还行？” 娄松江看了他们一眼，“信不信随便你们，我问心无愧。” 这些年，他为了给工人弄点福利。 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该要的钱要，不该要的也要。 临东各个厂的厂长都知道，娄松江是个财迷。 不好打交道。 可那些钱，一分都没进他兜里。 就上次，李文朝去他那翻新点旧设备。 就那点活，从哪讲都不能收钱。 他还是硬着头皮给李文朝要了一千块钱。 李文朝当时脸色就很难看。 有什么办法，工人加班加点干，他连给他们买点烟的钱都没有。 他知道，赵秋城会理解的。 易飞正色地说：“娄厂长，我们都信，你放心，这点问题在我们这不是问题，但娄厂长，这是违章操作，我这没问题，你们哪可别出问题。” 你私下发福利，要是被查到了，可怪不了我。 丽飞倒不怕，现金给你，真出事了，死不承认就是。 “我们那出不了问题。”娄松江肯定地说。 易飞问道：“娄厂长，现在不是流行承包吗，你干脆把精密机械厂承包了，很多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 多好办的事啊。 承包了，上交了利润，剩下的钱还不都是你自己的。 想发给谁发给谁。 “我倒是想，可精密机械厂牵涉到许多，不适合……你明白的。” 娄松江说道：“电热管车间倒是可以向外承包，那是我们厂后建的，谁承包？老袁是搞研究的，我没时间。” 他不懂市场，承包了产品卖不出去也是白搭。 也不是承包了就一定赚钱。 承包了把厂子玩倒闭的也有的是。 易飞说道：“娄厂长，电热管车间承包给我行不行？” 这是个好主意，丽飞承包他们电热管车间。 省钱不说，起码能保证电热管质量。 也能积累技术和经验。 过几年，不让承包了，自己建个电热管厂就是。 有技术，有资金，建个厂还不容易。 娄松江摇摇头，“你不行，你成年了吗？” 这家伙最多十五六岁，也许很聪明，承包电热管车间肯定不行。 就算他同意，上级部门也不能同意。 承包这种事，不是他一个人说算的。 易飞说道：“郑韵和冷颖珊总行吧？” 他也没有准备自己出面去承包，法规也不允许。 “这个我得好好想想，还得和老袁商量一下，开厂领导会讨论，还得请示上级，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 娄松江想了想，“这不是个小事，回头我和秋城谈。” 丽飞挂在谁名下没关系，肯定是赵秋城投资的。 还是和他谈靠谱点。 他们四人？ 一小孩加三个年轻姑娘，不靠谱！ 易飞笑道：“这个不急，你和冷经理尽快把加工的事谈好了。” 他本来还在想今年冬天赶不上卖电热油汀了。 看这架式，真的能赶上。 娄松江指指桌上的图纸，“你们这个不也是交给我们加工吗，要不要也给你们先加工出样机？” 易飞摇摇头，“这两个产品我得找专业人员转成机械加工图，这个可马虎不得，娄厂长放心，只要大家合作好，丽飞所有产品的机加都找你们，就怕到时候你加工不过来。” 娄松江站起身，“我就不多呆了，厂里有事，下周小冷去我那，具体加工协议签一下，你想承包电热管车间的事，我尽快给你答复。” 第248章 离开福利院 吃晚饭的时候。 易飞只吃了一碗饭。 整个吃饭的过程中也一直默默无语。 赵丽丽不解地问：“怎么还不开心了，一切不都进行的很顺利吗？人也招得差不多了，电暖器也做出来了，热水器用不了多少时间也能做出来。” “丽飞生物、丽飞袜业那边也差不多理顺了。” “你画的那些衣服、工装等小哥回来就能定了，就算那些漂亮衣服做不出来，工装总能作出来，小郑不是说光工装一年就至少能卖上几十万套。” 丽飞公司整体来说，运行顺利。 一切正在朝既定的方向发展。 郑韵说道：“是啊，叶萍萍说她们昨天生产量上了八千双，我也都谈好了，这点产量根本不够卖。下个月，蔬菜基地有十多万的收入，袜厂从下月开始一个月也有十来万的收入，我们以后都不需要赵总投钱了。” 她都想不到这么顺利，丽飞两个月这内就开始盈利。 冷颖珊说道：“小易总是因为明天要搬家了吧。” 赵丽丽和郑韵都是蜜罐里长大的孩子，哪里理解这点。 易飞说道：“是啊，要离开福利院了。” 赵丽丽不屑地说：“你只是换个地方住，怎么是离开福利院了。那毛毛也不在福利院住了，难道也离开福利院了。” 冯青山闷着头吃饭。 他停了一会说：“搬走了，别忘了想想易家中医学，你现在是易济堂第十九代传人，别辜负了易家先祖的期望。” 易飞才想起，那天爷爷已经正式把他定为易济堂第十九代传人。 “行了！别伤感了。” 赵丽丽说道：“想回来就回来住两天，我们公司的总部还在这里呢。” 她更加放心了。 这说明，他真的仍是易飞啊。 要是换了人，搬个家能这么伤感？ 易飞轻轻地说：“也不是伤感，总觉得离福利院越来越远，心里明知道不是这样的，可就是控制不住。” 前世他一走就是三十年。 这世是不会了，可还是有淡淡的失落感。 冷颖珊说道：“冯神医，丽丽和易飞搬走了，我也要住在这里，一直到我不吃中药了。” 住在这里，有毛毛在，比她回到那个冷清的家强多了。 在这住了一段时间。 冷颖珊喜欢上了毛毛。 听话、懂事，还关心人。 冯青山依旧是不冷不热：“你愿意住，住到明年也没问题。” 郑韵也说道：“我也要住在这里，我就在对面上班，多近啊。” 冯青山说：“都住这，易飞走了，有他住的那一间治疗室足够了。” ------ 第二天一早。 易遥把易飞和毛毛叫进办公室。 她盯了他们很久，慈爱地说：“一转眼，都长大了，易飞在临东也算有了家，我也为你高兴。” 易飞轻轻说道：“奶奶，福利院才是我的家。” 易遥笑笑，没有说话。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非常漂亮的蓝色玉质平安符。 “你被送来的时候，脖子里挂着这个平安符，我一直替你保存着，现在大了，拿回去吧。” 易飞接过那平安符，是一块蓝色翡翠雕成的。 平安符呈椭圆形。 正面是两条首尾相接的鱼，中间刻有平安二字。 背面刻着一个肖字。 肖字和平安两个字字体完全不同，应该是后加上的。 那肖字刻得很有特色，下面的一条横比较长，一边突出在那条竖。 “背面的肖字应该是你本来的姓，如果你愿意，可以改名肖飞。” 易遥对孩子姓什么并在意。 “奶奶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姓易，永远都姓易，是易家的一员。” 他和姓肖的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他原来的姓，也早就脱离了关系。 易遥接着说道：“毛毛来的时候，身上就裹了一个旧毛毯，那毛毯已经烂的不象话了，也没有保存下来。” 毛毛强笑道：“无所谓，他们都不要我了，我也不做他想，就当我是从石头缝里磞出来的。” 易遥长叹一声，“你们父母也许还活在世上，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打听，可是一直没有消息，也没有人找来。以后你们大了，也想办法找找。” 易飞当然知道毛毛的亲生父亲还在。 而且知道他叫黄真诚。 他也在找这个人。 不过，不是让毛毛认祖归宗。 而是让他滚出临东，永远不要出现在毛毛视线中。 他绝不允许毛毛在前世的惨剧再一次发生。 毛毛泪流满面，“奶奶，我不会去找他们，就算他们找来了，我也不会认。他们当年把我扔在福利院门口，差点被冻死，如果没有奶奶，没有冯爷爷，哪有今天的毛毛。” 她在前世也说过这样的话。 但她还是认了她亲生父亲。 却被他逼上了绝路。 易飞知道。 毛毛只所以如此选择，是她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 易飞解开平安符上的金丝红绳，把平安符戴在她脖子上。 毛毛一边挣扎一边说道：“哥，这怎么能行，这是你父母留给你的唯一的东西，也是找到他们的唯一凭证。” 如此贵重的礼物，她怎么能接受。 “哪里还有父母，他们既然留给我，就是我的了。今天，我送给你，希望妹妹一生平安幸福。” 易飞严肃地说：“毛毛，你听我说，无论何发生什么事，都一定要坚强。” 易遥看着易飞，这是连赵秋城都看重的孩子。 十五岁就开始了自己的事业。 十五岁就可以对着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侃侃而谈。 十五岁就能给赵秋城出赚取千万财富的主意。 他父母如果知道了这一切，可会后悔？ 易飞从来没有离开过福利院，为什么就不能来看一眼。 他和毛毛坐在梧桐树下望个大街的背影，是那么的孤独和凄凉。 易遥站起来，走到他们身边。 她给毛毛擦干眼泪，“傻孩子，哭什么，你哥今天有家了，是好事，是喜事。” 易飞也说道：“那也是毛毛的家，我专门给你留了房间，赵总装修的时候西间的格局和你现在住的房间差不多。你什么时候想去住，就去住。” 他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这是院门和各个房门的钥匙，我上面都做了标记，本来前两天就想给你，想想还是今天给你最合适。” 毛毛没有拒绝。 她接过钥匙小心地装进兜里，勉强笑笑说：“我也算有家的人了。” 易遥说道：“当然，这里是易家别院，从你们进来的第一天起，你们一直都是有家的人。好了，回去吧，高兴点，一会奶奶和冯爷爷也去看看。” ------ 易飞和毛毛还没有走到大门口。 就看到赵秋城的车停在诊所门口。 他有点奇怪，赵总不是到省城谈判去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应该啊。 他走进诊所，果然看到赵秋城正坐在冯青山对面和他聊天。 “赵总，你怎么回来了？” 赵秋城笑道：“今天是周日，大家都休息一天，我昨天晚上赶了回来，下午再赶回去。” 易飞很感动。 从省城回到临东开车要三个小时。 如果不是他搬家的事，赵秋城是不可能回来的。 他在省城又不是没有家。 “赵总，谈得怎么样了？” “比较顺利，最有诚意是南平国的一家生产厂家，他们基本上全部答应了我们的条件，我花钱摆平了他们一个代表，知道了他们的底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能就是这家了。” “花钱摆平？” “你那天不是给我比了个数钱的手势吗？我知道你说的是学习的时候，谈判的时候也不妨用用。” “那家公司的产品还是不错的，产量也能跟上。” “易飞，这次多亏你写的那个东西，刚开始连咱们这边的人也不信他们会答应，结果他们还真的答应了，除了降到理想价格，每台还给我们一百五十元的售后服务费，还答应提供不多于二十人的培训费用，时间一个月。” “你这次直接我省了三百万，他们还得连续八年低价给我们提供配件。付款方式对我们很有利，我告诉贸易公司的人，谈判方案是你写的，大家都说回来一定得见见你，向你请教。” 第249章 这东西不错 赵秋城显得很兴奋，一口气讲了许多。 他也曾和外商谈判过多次。 觉得就这一次最过瘾，还省不少钱。 易飞有点哭笑不得，其实他写的谈判方案并不苛刻。 只是在这个年代。 买东西的我们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上帝的身份。 反而处处去讨好他们，尽量满足他们的意愿。 尤其是近些年，外商进入华夏，都能拿到相当丰厚的条件。 地皮免费，多少年免税，这都是常规条件。 这也是时代发展造成的。 华夏的工业还不完善。 技术也落后于别人。 不远的将来，看看谁求谁。 “正式签合同的时候，细节一定要注意，防止他们玩文字游戏，咱们可能觉得说定的事不会出问题，人家可不一定这样认为。” 易飞说道：“得小心他们把落后淘汰的东西发过来。” 这是外商普遍爱用的手段。 把积压、落后的产品卖给我们。 就拿电热水器来说。 他们明明有搪瓷内胆，偏偏卖给我们的是树脂内胆。 前世，易飞对很多外企就没有好印象。 他们吃华夏的饭，还砸华夏的锅。 一边赚着你的钱，还时不时给你捅点事来。 对华夏的品牌企业出手，更是不手软。 多少品牌被收购，然后被废。 或者我们再高价买回来，但东山再起已经很难。 赵秋城笑道：“肯定没问题，我们这边专业人员也有，对了，我听说你这几天忙得很，弄了一批刑满释放人员？” 他就是身在省城，临东发生的事也瞒了不了他。 何况是丽飞公司的事。 易飞也很无奈，“没办法，高工资人家也不愿意来私营企业。” “我并不歧视这些人，不过，你这主意不错。” 赵秋城点点头，关键的时候拉别人一把。 一般人都不会忘记的。 “赵总，这不是我的主意，是冷姐的主意。” 易飞不想居功，这也的确是冷颖珊想到的。 “我也是因为我邻居的儿子，就那么一说，易飞亲自面试的，给他讲公司的规划，讲未来产品的发展，讲他们美好的前途。” 冷颖珊说道：“现在，姚国庆三人象打了鸡血，就等着正式上班，实现他们的理想。” 她也没有想到，本来只是为了帮邻居一个忙。 现在说不定还真为丽飞电器网络一些人才。 至于那点黑历史。 正常情况下，她出在也在里面蹲着呢。 赵秋城哈哈大笑，“没想到易飞还是当政委的料，对了，珊珊晚上就可以回家住了，汪博已经去处理你的事了，既然报警没用，那就做点有用的。” “还有，钱一民已经离开了临东，我估计他不敢回来了。” 钱一民的事更好处理。 他只给钱龙打了个电话，说钱一民骗了他公司几十万块钱，让他看着办。 钱龙自然不会因为钱一民和赵秋城对着干。 钱一民知道赵秋城发了狠话。 连夜收拾东西离开了临东。 再不走，赵秋城就不用出手。 钱龙都不会放过他。 他得罪了赵秋城，居然跑到自己这避难。 这是祸水东引啊。 赵秋城做事还讲究一些原则。 钱龙可是啥都不管，弄死他都有可能。 ------ 冷颖珊说道：“谢谢赵总，不过，我还得住在诊所一段时间，冯神医给我治病呢。” “随便你，只要冯神医没有意见。往后有得忙了，你最好尽快养好身体。” 赵秋城没问她什么病。 冯神医出手治了，什么病都能给她治好。 “赵总，我是不是以后都在丽飞电器公司工作了啊？” 冷颖珊来到丽飞这几天，心情还是不错的。 以前不觉得，郑韵那丫头人还是不错的，特别好合作。 “是啊，这次项目谈好后，销售归丽飞电器，我赚钱，丽飞赚名气，你是丽飞电器的总经理，当然有的你忙了。不过，贸易公司会先借给你一些人，你得组建自己的销售团队。我这么说，易飞没意见吧。” “当然没意见，估计赵总这次宣传投入不小，丽飞电器等于赚了大钱。” 易飞也是这么想的。 正好趁机会在差不多整个行省布下丽飞的销售网。 至少省了不少钱，不少功夫。 “等谈判结束，协议签了以后，我们再好好谈谈怎么运作。” 赵秋城转回头问道：“小郑，你们袜业怎么样了？” 郑韵说道：“很好啊，一切都理顺了，就是现在产量有点低，我还没有怎么跑呢，袜子都订出去了。蔬菜基地也运作正常，现在就差蔬菜商店了，那个不着急，蔬菜我们自己种，一些瓜果还得到省城批发。” 赵丽丽在旁边说：“小哥，不对啊，我们丽飞的员工为什么非得向你汇报！” 你把丽飞的业务问了一个遍，啥意思？ 赵秋城一愣，“我就是随便问问，他们都是我原来的人，怕把你们的事耽误了。放心吧，我不会干涉你们经营的。我自己怎么运作我的项目还得问易飞呢。” 他只是习惯了。 从没有想过干涉丽飞的运行。 易飞却不在意，“姑姑，没必要分这么清楚吧，丽飞公司从头到尾都是赵总投资的。从道理上讲，赵总才是最大的股东。” 赵秋城还是大度的。 不说别的，他要丽飞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干不干？ 不一样还得干。 “拉倒吧，我现在光秋城建筑公司的项目都做不完，还有青江那些企业、运输公司，那有功夫再运作丽飞公司。” 赵秋城正色地说：“你们丽飞做得再大，我也不会眼红。” 赵丽丽撇撇嘴，不置可否。 她也就那么那说说。 小哥又不是不知道易飞的情况。 赵丽丽把易飞画得服装图交给赵秋城，“你回来以后，把这些交给服装公司，看看那些能做出来。” 赵秋城翻了翻，是工装效果图。 还有些时装，衣服很新颖。 他本来想问问，易飞在哪看到过这么时尚的衣服。 想了想，却没有开口。 相比蔬菜大棚、热水器，几款样式新颖的漂亮衣服不值一提。 ------ 易飞把赵秋城叫到毛毛的房间，“赵总，电暖器已经出来了，这个有点出乎我意料之外，看来丽飞电器公司得早点做准备了。” 他得觉得今冬有可能做不出来。 没想到娄松江三天就生产出来。 赵秋城看着这个叫电暖器的东西，好象没有见过。 这才几天，怎么就做出来了？ 这东西看着不错，挺上档次的。 易飞插上电，一会暖气片就热起来。 赵秋城摸了摸，“这东西很好，个人家庭买不买，单位肯定愿意买。加工一批出来，让冷颖珊一家单位送一台让他们试用，试用半个月，他们好意思不买？” 强行推销没啥意思。 我让你免费试用可以吧？ 你试用半个月，好意思退回来，那就退回来。 易飞笑道：“赵总，好主意，毕竟新东西，刚出来大家不一定认可。将来就算有退回来的，处理一下照样卖。” 几百块钱的东西。 要是用得挺好的话，谁会好意思不买。 再叫赵秋城拉走？ 别的不说，丢不起那人。 赵秋城问道：“在哪加工的？机械厂？” 易飞摇摇头，“不是，在精密机械厂加工。” “老娄人不错，可以长期合作，他那里的技术也比机械厂好一些。” 赵秋城说道：“这人有一说一，答应的事情就不会反悔，我和他关系相当不错。” “娄厂长这人确实不错。” 易飞说道：“赵总，我想承包他们的电热管车间，咱们马上要出的电热水器也需要电热管，一时成本问题，二是我们承包了可以控制质量。” “你和老娄说了？” 赵秋城说道：“他们那个地方不好承包。” “娄厂长说电热管车间可以，他说回去商量一下，还说要和你谈。” 易飞说道：“我们承包来也没有指望电子管现在赚钱，最好能承包五年以上，我们以后需要大量的电热管，机会成熟了，收购了最好。” 赵秋城看了他一眼，“行，我从省城回来和老娄谈谈。” 易飞居然想收购精密机械厂的电热管车间。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收购青江的企业？ 算了，不问。 机会到了，他自然会告诉自己。 第250章 乔迁之喜 两人正说着。 一道小小的人影从外面冲进来。 她嘴里高喊着：“易飞哥哥。” 易飞不用看就知道，是赵小彤。 赵小彤冲进房间，伸着双手要易飞抱。 易飞双手举起她。 连举了十多下，才把她放下来。 赵小彤这才跑到赵秋城面前，拉住他的衣角。 她很喜欢小叔。 她的玩具、衣服、零食都是小叔给买的。 可是小叔从不把她举高高。 易千晴从外面走进来，“易飞，春城不方便来，让我来了。本来，你赵爷爷、赵奶奶也想来的，后来说来了影响大家气氛，有时间他们再单独过来。” 易飞说道：“易阿姨客气了。” 也是，如果赵强直来了，大家喝酒都不爽快。 再说了。 他要是来了，刑志东他们不露面都不行。 到时候，不知道别人会说什么呢。 本来那个小院就非常敏感。 稍带着把赵爷爷也牵扯进去。 易千晴在屋里看了一会，“这房间装修的真不错。” 赵秋城说道：“大嫂，要不我把你们家也装修一下。” 赵春城住在警务署分的一套三居室里。 当时搬家的时候，就简单装了一下。 “拉倒吧，你大哥肯定不同意。” 易千晴指指电暖器说：“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远都热气腾腾的。” 明显是冬天取暖用的。 她从没见过，不知道小弟从哪买来的。 易飞解释道：“是电暖器，再加工出来，给阿姨一台，冬天可暖和了。” 赵春城应该不在乎那点电费。 只是不知道他家能不能承认这么大的用电量。 易千晴惊喜地问：“这也是你和丽丽的公司生产的？” 易飞含笑点点头。 易千晴明白了。 难怪那天小哥说，不要小看丽飞公司，它很快能发展起来。 现在，连电器都生产了。 赵小彤腻歪一会，跑去和易小燕玩在一起，她倒是和谁都不认生。 ------ 易遥和陈悦也过来了。 赵秋城看看表。 “走吧，我们去易飞的家里再聊吧。大嫂、易姑姑和冯神医坐我的车，你们都去坐小郑的面包车，反正那个车能拉得下。” 面包车，挤挤能拉不少人的。 易千晴笑道：“让易飞和两位老人家坐你的车，我去坐小郑的车，今天他才是主角。” 易飞刚想推辞。 赵秋城挥挥手：“那就这样。” 大嫂不是外人，用不着那么客气。 车上。 易遥把赵小彤抱在怀里，“这孩子长得像小时候的丽丽，看样子长大又是个鬼精灵。” 赵小彤骄傲地说：“姑奶奶，我长得就是像我姑姑。” 在小姑娘心目中，姑姑一切都是好的。 车子到了十字路口。 易飞下了车，发现院门前站满了人。 师父、师娘、朵朵、李文朝、顾万钧、叶瑛、孙普辉、方凡、陈新强、张如泉、叶萍萍、余春芳、谢奶奶、谢楠加上先到的赵丽丽等人。 还有一些看热闹的机械厂的职工。 因为周日，大家都不上班。 他们也都想看看，那个大院子到底给了谁。 易飞发现毛晓秋也站在众人身后，还有丽飞生物技术研发中心的其它几个人。 李文朝看到易飞下了车，“易兄弟，先别开院门。” 他从面包车上扛下一捆鞭炮。 真的是扛，那卷起来的鞭炮比卡车轮子还大。 李文朝和陈一凡两人在院门口的胡同里来回拉了几个来回。 鞭炮的响声和刺鼻的火药味让大家都向墙角躲了躲。 朵朵和赵小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混在一起。 两个小家伙紧靠着院门，双手捂着耳朵，又蹦又跳。 鞭炮声停下来。 一群看热闹的孩子跑上去捡没有响的炮竹。 李文朝喊道：“易飞，开门。” 易飞从来没有搬过家。 前世离开临东再也没有回来，也没有参加过别人搬家的仪式，只有听他的。 他打开院门，站在门边招呼众人。 赵秋城从兜里掏出个红包塞进易飞的手里，笑道：“易飞，恭喜啊！” “不是，赵总，你这是……” “你乔迁之喜，大家意思意思，不是应该的吗？” 易飞也就收了。 风俗就是这样，这是随礼，倒也不用客气。 礼尚往来吗！ 后面进来的人，都笑着递给他一个红包，向他说恭喜。 谢楠都笑嘻嘻地递给他个红包。 毛晓秋和后招的两个人也递给易飞一个红包。 易飞说道：“你们才来，还没领工资，红包就免了。” 方凡说道：“我借给他们的，哪有不给红包的。” 易飞也就不再说什么。 ------ 陈一凡回到家里把凳子和饭桌都扛过来。 招呼大家坐下。 还借了邻居家的桌椅板凳，院子里摆了好几桌。 李文朝从车上拿下瓜子、糖果等摆在桌子上。 没有来过这里的都挨个房间看了一遍，床铺已经被李小爱铺好了。 易飞手里拿着一摞红包，招呼大家。 赵丽丽走过去。 把他手里的红包接过去塞进她随身的包里，“你平时那么能说，这会怎么倒象个傻子。” 来的都是自家人。 易飞倒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小爱一边忙活着倒水，一边说：“他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哪知道这些人情世故，这次来的都没有外人，也没人见怪。” 她自然还把易飞当做孩子。 赵丽丽撇撇嘴。 他比谁知道的都多。 李文朝走过来，“陈大嫂，几点让饭店送饭过来？” 李小爱想了想，“不超过十二点送来就行。” 本来陈一凡和李小爱准备自己做饭的。 李文朝嫌麻烦。 赵总走的时候也交待了去饭店定饭，只是没想到他又赶了回来。 ------ 赵丽丽和余春芳都看过房子。 两人坐在小亭子下聊天。 赵丽丽从诊所来，看到余春芳一个人。 一般周日石铭生都在二中。 他也见过易飞，于情于礼，今天他都得过来。 “芳芳，石铭生呢，他怎么没来？” “昨天下午他回六中了，他们学校明天新生报道，他回去准备了。” “瞎积极，他是校长吗？新生报道有什么准备的，他们学校又不军训。” “他也是高一的班主任啊，总要回去和领导协商一下。” 赵丽丽想起易飞的话。 想起他有十足把握赢青江纺织厂的样子。 那家伙说他来自未来。 也许知道一些关于小哥的事。 难道石铭生和芳芳真的分手了？ 不可能啊！ 赵丽丽不禁低声问道：“芳芳，如果，我是说如果，石铭生看上别的女人怎么办？我总觉得那个家伙不靠谱。” 先看看芳芳的态度，她真接受不了的话。 还真的想办法把石铭生调回来。 小哥嘛，他总能找到老婆的。 余春芳并不生气。 赵丽丽看不上石铭生的话说了几百遍了。 上大学的时候，她就从来没有给过石铭生好脸色。 天天说他配不上自己。 她低声笑道：“那还能怎么样，那就分手呗，就算结婚了，我还能赖上他不成？”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相信石铭生能看上别的女人。 丽丽不懂，五年的感情不是说变就能变的。 “芳芳，我有种预感，搞不好石铭生要变心！”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石铭生这人是自私，但是对感情是很认真的，你就不要瞎操心我了，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吧。你和李树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我等着他说分手，可是他到现在也不说，以前还经常打电话到我家问问我的情况，我听我妈说，这一段也不打电话了，估计也死心了，忙完手里的事去和他说清楚。” “早点说清楚好，大家好聚好散，反正要分手了，去了好好说话，别弄得满城风雨的，到时叔叔和大哥的面子上不好看。” “我和他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通知他一声就行了，怎么会弄成什么满城风雨。” “你不好说，标准一个没事化小事，小事化大事的家伙。” 余春芳是十分了解赵丽丽的。 她不顺心的时候，要不整点事出来，那才是奇怪了。 第251 我来讲讲 易千晴看完房子从屋里出来。 她看到余春芳和丽丽两人坐在小亭子下聊天，就走了过来。 易千晴挨着余春芳坐下，“芳芳，你越来越漂亮了，啥时候喝你喜酒？” 余春芳嗔了她一眼，“大嫂也开我玩笑？” 易千晴笑道：“这怎么是开玩笑，你年龄也差不多够晚婚了吧，也有了男朋友，结婚还不是迟早的事。” 她虽然是丽丽的同学。 可比丽丽大了好几岁呢，怎么着也有二十四五了。 易千晴见过石铭生一次，觉得那人还不错。 人长得帅，说话、办事也还行。 两人又都是老师，有共同语言。 年纪也都不小了，不如早点结婚。 “怎么着也得明年吧，石铭生还在六中，我想等他调到二中再结婚。” 余春芳有点无奈地说：“翟校长也同意，可是他弄不来编制。” 二中就算有编制，也是对应届生的。 只能从学校要人，不能从别的学校调动。 余春芳心里也没那么笃定石铭生不会变心。 她也想早点结婚。 实在不行，就先结婚，以后再想办法调动工作。 易千晴随口说：“想想办法，调动工作也不是太难。” 不就是调动个老师吗。 赵秋城随便找人就能解决了。 这事都不用老爷子和春城出面。 ------ 赵丽丽还想着再考验石铭生一年呢。 别让大嫂搅黄了。 她立即打断了易千晴的话，“嫂子，易飞这小院怎么样？” 易千晴有点羡慕地说：“你小哥真下了功夫，除了小点，装修可都是按着他家的标准来的，甚至比他家还下功夫，不知道的还以为易飞是他儿子呢。和这一比，我家和狗窝差不多。” 她家住在警务署分的房子。 虽然是三室，和这小院一比那就差远了。 赵春城怕影响不好。 也没让小弟装修，只简单刷了个墙。 赵丽丽有点不满，“大嫂，听你说话的语气好象对小哥有意见啊？” 毕竟易飞是外人。 小哥如此大方，说不定大嫂有意见。 她又不知道易飞都做了什么。 “丽丽，你胡说什么？你小哥早就说把他家旁边那个院子买过来送给我们，但以你大哥的身份住在那合适吗？就算易飞这个院子，我家要是住过来，不知道有人说什么呢！” 易千晴怔了片刻，“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咱家包括彤彤都喜欢易飞，这小院在外人眼里是不错，在你小哥眼里又不是名贵东西，送给易飞就送了。” 她是真的没有多想。 没想到小妹如此敏感。 她虽然不知道小弟有多少钱。 但她知道，这小院在小弟眼中根本不算什么。 送给易飞自然也没啥关系。 赵丽丽摇摇头说：“易飞并没有沾小哥的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简单给你们说一下，别到时候连咱们自家人都觉得他沾了我们的光。” 事情还是说明白的好，省得将来大家不自在。 余春芳急忙打圆场说：“那有这么严重，大嫂也就随口这么一说。” 丽丽也是，这话说得让大嫂多下不来台啊。 易千晴的为人。 余春还是了解的。 易千晴嗔道：“就你这个鬼丫头多心，难怪你小哥经常说，聪明人都多疑。” 她有点不明白。 自己这个骄傲的像公主似的小姑子啥时候这么向着外人说话了。 看她那说话的语气，好象易飞才是家里人一样。 赵丽丽坚持道：“还是说清楚的好，我给你们讲讲易飞这两个月都做了什么！” 她的口才很好，从收废牛皮纸、蓝军邮一直讲到昨天。 “明白了吧，就小哥现在正做的进口冰箱的生意，他明年至少能挣两三千万。还有蔬菜基地那六百多亩地，小哥说，二十年后将价值很多亿，平均到每年，也会有上千万的收入。” “易飞送给那两联蓝军邮，现在都能卖二十万，当初还没说丽飞公司的事呢。这院子，小哥就装修下，值不到二十万吧。” “就在几前天，易飞去爸妈家那天写的那个谈判方案，直接让小哥省了三百多万。这是谈完价格后，从对方手里要过来的。” “那二百多个蔬菜大棚都不能说是小哥投资的，我和易飞买的那个盘子现在都价值一百多万二百万，再过些年还得成倍翻上去。” “丽飞我还占了一半的股份，到底谁沾谁的光，还真不好说。” “那天他和爸爸说，他把蔬菜和食用菌种植方法在全市推广，爸爸说如果成功了，他就是临东最大的功臣，他却说小哥才是最大的功臣，他要把小哥打造成临东经济发展的大功臣，你们知道这其中的意义吗？” “如果他愿意，小哥把他自己家给他都无所谓。” 赵丽丽一口气讲了十多分钟。 讲到易飞种种做法时，眼神都是亮的。 ------ 易千晴盯着赵丽丽看了半天，“丽丽，你是不是喜欢上易飞了？” 她太了解这个小姑子了。 眼界比天还高，从来没夸过别人。 似乎全天下的人都没有她聪明。 就连对她小哥都从来看不上眼。 她经常说的是，小哥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老鼠。 赵丽丽翻了个白眼，“你刚才不是说咱们家的人，连赵小彤都喜欢他吗？我喜欢他不正常吗？” “我说的不是这种喜欢，是那种喜欢！”易千晴嘻嘻笑道。 她也知道不可能。 易飞还是个小孩，但除了这个。 她实在想不出丽丽为什么这么维护他。 易千晴没想别的，就是觉得丽丽喜欢上了易飞。 女生外向嘛！ 余春芳听丽丽讲过一遍，再听一遍，觉得这孩子是不是聪明的有些过分了。 “你觉得可能吗？我比他大那么多，他还是个孩子。我对他的喜欢就是长辈对晚辈的喜欢，我和他成立丽飞公司，就是想看着他如何一飞冲天。” 赵丽丽慢悠悠地说：“他和小哥不一样，他是个小富即安的人，对自己的要求不高，但责任心很强，丽飞是我们两个人的，他才会努力。” 那家伙这几天倒是非常努力。 有努力做好丽飞的样子了。 这让赵丽丽放心不少。 易千晴愣了半天。 还是啊，也没见你想看别人一飞冲天。 福利院的小孩多了，都算易姑姑养大的，也没见她多上心。 余春芳淡淡地说：“其实你比他也大不了多少，过个两三年等他大了，也未尝不可。” 难得赵丽丽有欣赏的人。 她长得面嫩，大个四五岁，过几年也看不出来。 易飞再聪明，赵丽丽的出身、长相也配得上他。 易千晴也笑道：“咱家又不讲究门当户对，我家不就是普通工人家庭，从爸妈到你小哥也从来没有对我和你大哥的婚事指三道四，更没有不尊重过我家人。” 她觉得赵家的人就这点最好。 赵丽丽用手指点了点他们两个，“你瞅瞅你们，整天想什么呢，我一辈子都是他姑姑。” 易千晴和余春芳两人都笑笑不再说话。 她们都知道， 赵丽丽虽然二十了，人也聪明，但其实也是一个大孩子。 她也就智商高点。 名义上有个男朋友，但交往大半年，连手都没有让人家碰过。 两人说话的距离都不能在一米之内。 和她能亲密相处的异性，恐怕也就易飞了。 不过，易飞还小，现在确实不宜谈论这些事。 赵丽丽不满地说：“你俩别胡说八道，大嫂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吧。” 易千晴奇怪地问：“我有什么事？” 赵丽丽说道：“你有什么事？我听小哥说，你们行的荀行长要调走了，你这个副行长很有可能要升任行长了。” 这个消息易千晴在行里也听说了。 她其实并不想当这个行长。 赵春城每天忙的不沾家。 她如果当了行长，肯定也会很忙，那谁来管彤彤。 第252章 第一天上班 赵秋城吃过午饭。 家都没回，直接去省城了。 谈判已进入尾声，正是关键时刻，不容有失。 汪博在吃午饭的时候才赶回来。 他带了几个人去找了冷颖珊的前夫。 这几个人赵秋城并不认识，是他私下的打手。 还没有动手，那家伙就差点吓晕过去。 他以前并不敢对冷颖珊怎么样，就是因为怕赵秋城。 听说冷颖珊在贸易公司出事以后，才变本加利起来。 汪博对他说。 如果他以后再出现在冷颖珊周围一百米之内，知道一次剁他一根手指，手指剁完了就剁脚趾，手指、脚趾剁完了就剁他胳膊腿。 这种人就是这样。 被警务所抓走拘几天，还真不怕。 但他怕汪博这样的人。 他不信敢剁他胳膊腿，但他信汪博敢把他拉到山里埋了。 赵秋城走后，大家逐渐散去。 毛毛留了下来。 哥说这也是她的家，怎么也得留下住一晚。 ------ 第二天早上。 毛毛热了热昨天的剩菜，和易飞吃了早饭。 郑韵便开车拉着赵丽丽来了。 今天丽飞电器开发部的人第一天正式上班。 无论如何他和赵丽丽得过去一趟。 新招的大部分人，易飞还没有见过呢。 他们把毛毛留在诊所。 接上冷颖珊，拉上那台电暖器，就赶往了秋城大厦。 到地方虽然才八点。 姚国庆、张启和刘宏雨等人已站在大门口等着了。 顾万钧和叶瑛也在，他们知道易飞今天一定过来。 也在门口等着。 八点十分，新招的其它人都来了。 他们中有八个学电子的，七个学机械的。 或者与之相关的专业。 除了毛晓秋，又找了两个中专毕业的，送到了丽飞生物技术公司。 由孙普辉和方凡去安排工作。 电器公司这边中只有两个大专生，剩下的全是本科生。 都是释放后没什么正式工作，在外面漂着。 对这次机会都非常珍惜。 丽飞电器公司可以说兵强马壮了。 研发团队就有十七人，十五个本科生。 规模都抵上一个小研究所了。 大部分企业都没有这么大的研发团队。 冷颖珊把他们领到二楼。 一共八间办公室，一个会议室。 暂时搞电子的三间，搞机械的占三间。 她自己的办公室在201。 独占了一间，还给易飞和赵丽丽摆上两张桌子。 “虽然你们有可能不会来这里，但办公桌还是要有的。” ------ 冷颖珊领他们去人事办理入职手续。 易飞也没有准备跟他们签劳动合同，这时候还没有劳动法，签了也没有用。 把他们的档案暂时先转到秋城建筑公司就行了。 以后再说以后的事。 这些事赵秋城早就交待好了，自然非常顺利。 办完入职手续后。 易飞领他们到大厦后院的一排平房前。 他把三台壁炉的样机安装在这些平房外。 这几间平房已经清空，临时当作他们的实验室。 易飞先让他们去观察三台壁炉的结构，差不多半小时以后，才放进早就准备好的木材引燃，关上炉门。 对这三台壁炉样机，他是比较满意的。 基本达到了他设计的要求。 他一直担心的玻璃没有炸裂，烟囱里也没有黑烟冒出。 经过前天几个小时候的实验，玻璃窗上也没有任何残渣附着。 毕竟他知道的是经过无数次实验改良后的。 只要加工没问题，就不会出现问题。 这东西也没啥技术含量，想指望它来赚钱，估计目前也不现实。 壁炉文化在目前国内并不热衷。 他也想过做生物质颗粒壁炉，但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生物质颗粒机，多半是没有的，最多有其前身饲料颗粒机。 总不能再去研发生物质颗粒机吧！ 那东西估计得十多年后才流行。 不过，那东西不难，真做也能做出来。 他真正想研究的是热水器。 电热油汀倒是可以用来赚钱，但没啥可研究的。 无外乎在温控和外形上做点花样。 现在大部分家庭洗澡还得到大澡堂去，也只有少数有钱人才在家里装有燃气热水器。 象赵丽丽、余春芳、也包括现在的自己。 现在市场上热水器产品种类不多。 价格相对现在的收入来说还比较昂贵。 热水器市场的潜力绝对巨大，二十年后，几乎家家都有热水器。 三十年后，燃气热水器和电热水器各占半壁江山。 关于太阳能热水器。 在九十年代以后的十多年，倒是可以赚不少钱。 最重要的是，易飞对热水器非常精通。 无论是燃气热水器、电热水器、太阳能热水器还是后来的空气能热水器他都非常熟悉。 如果做别的电器。 不是做不出来，肯定没有热水器熟悉。 ------ 易飞说道：“这个东西其实很简单，你们都应该能明白其中的原理。” 刘宏雨说道：“看了这个实物，明白是明白了，但是如果凭空想像的话肯定不好想，易总，您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也是偶然的机会见过这个东西，没有啥稀奇的。” 易飞把他们召集到平房里，让他们都坐下。 他拿把椅子坐在桌子的一边，赵丽丽她们则是靠墙坐在边上。 “我叫易飞，顾万钧、姚国庆他们都见过我，其它人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 易飞笑着说：“大家也自我介绍下，大家互相认识下。” 等大家都介绍完毕。 他把丽飞厨卫电器公司的发展方向介绍了一下。 然后向大家介绍和展示了电热油汀取暖器。 顾万钧惊为天人，封闭壁炉倒也罢了。 怎么才几天功夫，做出这么精致的一个取暖器。 前几天来的时候，只说让他们把壁炉的图纸画下来。 也没说画这个电暖器的图纸啊。 这就做出成品仪器了？ “我们最近两个月的任务不是弄封闭式壁炉，也不是弄那个电暖器，只需要一个搞机械的重新画一下图纸，再看看有没有细节方法需要改进，或做出更好看的外观。” 易飞并没有指望他们能提出什么建议。 这已经是二十多后的产品了。 无论从外观还是做工，他们也挑不出毛病。 “我们近期的任务是设计出更先进，更安全的燃气热水器，你们谁家在使用这种热水器？” 十七个人只有一人举起了手。 可见目前热水器并不普及，有一家用已经不错了。 “我这几天写了一份有关燃气热水器的详细资料，一会冷总去复印了，每人给你们一份，起码你们得知道它的运行原理。这份资料属于公司的绝密资料，不能泄露给外人。” 易飞也不怕有人泄露，整个临东也没有生产热水器的公司。 现在通讯不发达，他们想传给别的热水器厂家也不现实。 再说，真传出去，他也不怕。 最先做出来的，也就是早期占点优势。 另外他拿出热水器也不最好的。 真传出去，再弄个新型的好了。 还能知道哪个人不能用。 但话还是要说的。 “资料后面是我对研发的要求，燃气热水器以安全为主，你们看了以后，学电的就要想办法通过电路控制达到我写的要求，学机械设计的就要对每个零器件，如是不是标准件的就要设计出加工图纸，外壳一定要设计漂亮。” “我们丽飞电器研发中心正式成立，顾万钧任主任，叶瑛副主任，电子组暂时有姚国庆任组长，机械组暂时刘宏雨任组长，你们每周要写一份工作报告交给冷总，把你们的工作进度写清楚，有什么要求也写上。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给你们买来一台样机，但你们要记住，我们不是模仿别人，而是要超越别人。” “我明天就要开学了，接着是为期两周的封闭式军训，等我军训回来，你们起码都得完全明白燃气式热水器到底怎么回事。” 冷颖珊在易飞说复印资料的时候，就去复印了。 秋城建筑资料室有几台复印机。 易飞和他们聊天的功夫，她就复印好了资料，回来发给大家。 易飞拿起资料，给他们又详细解说了一遍。 回答了他们一些问题、 比他们自己看强多了。 他最后把顾万钧叫来，拿出他画的电热水器的图纸。 “你们把这个半个月内转化成机械加工图纸没问题吧。” 顾万钧看了一会，“易总，你已经画得很详细了，那我们再画不出，大学真的白上了。” 第253章 赵丽丽的男朋友 易飞在秋城建筑公司呆了一天。 新招的员工都对这个刚要上高中的年轻老板佩服不已。 几乎认为他是天神下凡。 正常人怎么可能在这个年龄懂这么多？ 最为难能可贵的是。 不管问什么，老板都给详细的解释。 根本不怕他们学去。 不像有些人，自己懂点东西，别人问是总是支支吾吾。 他们同时也都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干。 跟着这个年轻的老板，将来肯定前途光明。 公司都没有成立。 老板一个人就生产出一台设备了。 还是市面上没有见过的。 赵丽丽一开始还对易飞讲的东西有兴趣，很快就坐不住了。 她跑到赵秋城的办公室喝茶看报纸去了。 郑韵吃过午饭就出去了，她有她的事忙。 冷颖珊一直陪着易飞。 她拿出一个小本，把他讲的都仔细地记下来。 易飞笑道：“冷姐，你不用记下来，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就是了。” 他这又不是讲课。 想到哪讲到哪，没啥好记的。 “你明天就要上学去了，紧接着就是两个周的封闭军训，我哪去找你？既然我负责这摊事，起码我得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 冷颖珊工作起来，绝对的认真。 天大地大，都没有工作的事大。 刘宏雨笑道：“易总，你去上高中，什么样的老师才能教得了您，我觉得你比我上大学时的老师知道的还多。” 易总不仅仅懂电器。 他们问什么，他总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想不明白，他为什么非得去上高中。 易飞笑道：“我只是想得多，理论知识可不行，比如那个水控开关，我知道怎么实现，也能画出简单电路图。可有些原理性的东西，我比你们差得远，你们平时也多想想，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张启说道：“易总，您就别谦虚了，如何实现，要用到那些元器件，你资料上已经写得非没详细，连电路图都有，我们要是再实现不了，那也太笨了。” 姚国庆问道：“易总，你老是说有可能再过两个月，我们去国外学习，到底我们去学什么，总不是学热水器的制造吧。” 学热水器制造，老外也不一定教吧。 顾万钧知道一点。 但易飞没说，谁问他也说不知道。 他和叶瑛都不是话多的人。 赵总那边合同马上就能签下来。 易飞也不准备再瞒他们。 他简单说了一下项目，“你们能有这样一个机会不容易，也许未来很长时间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所以此次如能成行，一定要认真对待，多学点东西回来。” 众人都很兴奋。 这可是出国啊。 也许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机会。 “这些冰箱运回国内，将有我们丽飞电器公司销售、安装以及售后服务，赵总的项目主要在建筑工程上，这对丽飞来说也是一次腾飞的机会。所以你们要努力，尽快做出热水器的样机，最好和冰箱一起推出，效果会不错。” ------ 易飞把剩下的时间交给了冷颖珊。 毕竟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她领导这帮人。 这次招来的十五个人全是男人，没有一个女人。 女员工只有叶瑛一人。 他相信以冷颖珊的能力，领导他们卓卓有余。 只是别把丽飞研发中心也弄成军队就行。 冷颖珊没当过兵，估计是受赵总的影响。 易飞来到六楼赵秋城的办公室。 发现秘书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二十多点的女孩。 女孩个子不高。 比赵丽丽还要矮一点，两只大眼睛一眨眨的。 一看就是个鬼精灵。 秋城建筑的人事部是不是和赵秋城有仇。 总是派一个他不喜欢类型的女孩，当他的秘书。 那女孩看到易飞，娇笑道：“是小易总吧，我叫李研，是赵总的秘书。” “你认识我？” 易飞有点不解，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女孩。 “赵总经常说起你，我以前是办公室文员，看过你写的那个展销会计划书和其它一些策划书，刚才赵老师说如果一个漂亮的男孩叫易飞的来了就让他进去。想来，就是你了。” 李研把易飞领进赵秋城的办法室。 赵丽丽正毫无形象地躺在会客区的沙发上。 拿着一份杂志翻看。 “赵老师，易飞来了。” 赵丽丽抬抬脑袋，又躺了回去，“来就来吧，他不是客人。” 易飞走过去，坐在赵丽丽对面的沙发上。 她没有起身，仍然躺着看杂志。 李研过来倒水，听说赵总的妹妹有一个长得很帅的男朋友，不会是这个叫易飞的小孩吧。 这孩子怎么看也就十五六岁。 不过赵丽丽看着也象十六七岁的女孩。 她刚从办公室调过来。 也是第一次见赵丽丽，不象小郑和冷颖珊对她很熟悉。 赵丽丽突然坐起来，“你叫李研？会下围棋吗？” 李研摇摇头，“赵老师，我哪会下围棋。” “象棋呢？” “也不会。” “五子棋，五子棋再不会就不象话了啊！” “五子棋会一点。” 赵丽丽弯腰从茶机下面拿出一副围棋，“那我们下五子棋吧。” 摆好棋盘，赵丽丽示意李研先走。 李研还要客气。 易飞说道：“李姐姐，你先走吧，你是下不过我姑姑的。” 原来这孩子是赵老师的侄儿。 两人下棋毫无悬念。 无论李研怎么努力，始终走不到二十步。 李研实在不想下了。 可是看赵丽丽兴致勃勃的样了，也不知道怎么说好。 一阵敲门声为她解了围。 ------ 李研匆匆跑去开门。 一个二十多岁帅气的小伙子站在门口。 没等李研说话。 对方开口道，“您好，我是丽丽的男友李树，来找赵总有点事。” 他也没有什么事。 只是办事路过这里，顺道上来看看赵秋城。 赵丽丽对他越来越冷淡。 冷淡到都不愿意见他一面。 他不想分手，想给赵秋城留下点好印象。 赵丽丽眉头皱起来。 抬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李树。 不耐烦地说：“你怎么来了？” 易飞也抬头看去。 他认出来是那天在学校碰到的李树。 赵丽丽的男朋友。 “我出门办事，现在回去上班也晚了，路过这里，顺便上来看看小哥，丽丽，你今天怎么这么闲，跑小哥这了。” 他说完不解地看着易飞，眼光里居然有些许的仇恨。 易飞不禁苦笑。 赵丽丽根本就没有一点门第观念。 你自己抓不住机会，能怪谁。 你仇恨我有个屁用，又不是因为我，赵丽丽才不喜欢你的。 赵丽丽厌恶地说：“你用这种眼光看他干什么？她是我侄儿，易遥儿童福利院的孤儿，龌龊！” 她说完就有点的后悔，干吗向他解释。 他算个屁啊！眼光就更加不善起来。 李研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 她本来是准备进来倒水的。 看到赵丽丽这种态度，不知道这水是倒还是不倒。 李树尴尬地说：“我就是觉得这孩子长得太漂亮了，忍不住多看两眼。” 他说完走向前和易飞握手，“我叫李树，丽丽的男朋友。” 易飞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心中想到。 你如果只说你是李树，估计姑姑还没有这么生气。 郑韵和冷颖珊两人说笑着进来了。 看到李研。 郑韵叫道：“原来是你这丫头做了赵总的秘书。” 她转头看到李树，“哟，有客人啊！” 郑韵做过很长时间赵秋城的秘书。 自然是认识李树的。 赵丽丽本来想和李树说清楚算了，见到她们两人进来，也就闭了嘴。 她站起身，拿起包，“我们走吧，回去还有事呢。” 赵丽丽想了想，转头对李树说：“你也回去吧，你找我小哥，他今天不在，未来的几天也不在，你过几天再来吧。” 你说是来找小哥的。 就当你找他的吧。 第254章 青梅竹马 赵丽丽说完，也不搭理任何人，直接出门下楼走了。 易飞他们只好追上。 把李树扔在了办公室。 赵丽丽没说让他一起走。 别人更不敢多言。 只有李妍尴尬地站在自己位置旁。 不知道如何处理。 冷颖珊说道：“第一天上班，他们也知道该干什么了，我就让他们回去了。” 易飞没意见，“冷姐，以后他们就归你管了，你在贸易公司都当了几年副总经理，还管不好这几个人？你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就是时间得抓紧。” 他和冷颖珊打几次交道。 发现她绝对是每个老板都喜欢的下属。 有能力、有责任心、能独立思考，确立目标后不惜代价。 如果不整天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就更好了。 在诊所住了一段时间，比以前已经好了不少。 郑韵说道：“丽丽，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不管怎么着，两人还没有分手。 稍微客气一下也是应该的。 就算分手了，也没必要成为仇人。 李树也没怎么着她。 赵丽丽愤怒道：“过份个屁，一天的好心情被破坏了，你都不知道他那德性，见人就说，我是丽丽的男朋友，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她是想起来这个就生气。 我是个标签啊，天天贴你脑门上。 冷颖珊说道：“那你和他分手啊，这样拖着干吗？你不分手人家可不这么说。” 不喜欢还拖着干吗？ 拖来拖去拖成仇。 “我本来今天就想和他说清楚的，结果你们俩回来了，我就不想说了。” 赵丽丽气愤地说：“这人怎么一点眼力架没有。” 她都这态度了，还不明白？比石铭生还可恶。 石铭生至少有自知之明。 ------ 到了青山诊所。 冯青山拿出一千块钱给易飞，“明天就要开学了，这是这学期的学费、生活费。” 一千块钱真的不少。 几乎没有学生有这么高的生活费。 “爷爷，我现在手里有钱，昨天还收了不少红包，赵总就给了三千块。” 易飞不缺生活费，更不缺学费。 昨天搬家红包就收了六七千，卖牛皮纸的钱和收废品的钱都在姑姑那里。 “你有钱是你的，这是我供你上学的钱。” 冯青山淡淡地说，坚持要把钱给易飞。 赵丽丽说道：“给你你就拿着，冯神医还供不起你上学啊！” 易飞只好接过，放进兜里。 吃过晚饭，赵丽丽开始收拾自己东西。 小郑问道：“今天晚上，你不住这了？” “明天学生报道，我是高一的代课老师，肯定有事，明天你们都忙，干脆晚上把我送到学校吧，省得住这还得早起。” 易飞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我也回机械厂家属区，明天和谢楠一起去报道。” 干脆也住过去算了。 省得明天他们再来人接他。 毛毛帮着他收拾东西。 她心里空落落的，总有种要失去哥哥的感觉。 机械厂家属区并不远。 她也经常去。 可这时候却觉得是那么的遥远。 易飞对易小燕说：“你好好眼冯爷爷和毛毛姐学小学知识，明年送你去读初中。” 易小燕点头答应了。 她拉着易飞的衣袖，有点不舍。 赵丽丽笑道：“他只是搬到机械厂家属区，去二中上学，又不是跑远了，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丽飞的办公室就在对面，他不回来都不行，搞得象生死离别一样。” 冯青山把一个包递给易飞。 里面有两套银针。 “这些拿去，易济堂的传人怎么能没有银针，不过，尽量不要给人治病，你不是医生。” 易飞医术再高明，他也不是神。 他没有行医证，给人治病是不合规矩的。 不出事没问题，出了事就是大事。 “冯爷爷，你放心的，我知道事情轻重缓急。” 不到万不得已，他才不会显示自己的医术。 冯青山不置可否。 这家伙现在有自己的想法，已不是那个十五岁的少年了。 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郑韵去开车，冷颖珊留了下来。 她和毛毛一起去给自己熬药。 冯神医跟她说，她的病情明显好转。 如果坚持吃一个月中药的话，就能痊愈。 尽管她对自己再婚不抱任何希望，但能够痊愈，还是非常开心。 熬药喝药也自觉多了。 她从家里带来了自己的床单、被罩。 还买了一个简易衣柜，把挨着毛毛房间的三号医疗室收拾成了一个卧室。 看着大有长期驻扎的意思。 那房间刚装修过，住人也不错。 ------ 郑韵把易飞送到机械厂家属区的十字路口。 谢奶奶把饺子摊就摆在了易飞的大门口。 谢楠有钥匙，下午就在他的餐厅包饺子。 赵丽丽没有下车，她把头伸出车窗，“你们俩明天去报道，别忘了。陈大哥、陈大嫂、谢阿姨，我不下车了。” 易飞走到陈一凡身边坐下来，“师父，工会主席怎么样？” “下个月才正式去上班，现在我还呆在保卫科。” 陈一凡略显担忧地说：“我总觉得心里不安，这才一个月，你师娘当了车间副主任，我一下子成了工会主席，厂里说啥的都有，甚至有人说是我搞掉了孙正焘，帮刑志东上了位。” 这话也不能完全算错。 没有赵秋城，林儒山也不会把那份材料拿出来。 “师父，你这个工会主席是机械署署长亲自批的，别人说什么也没有用。” 易飞相来不管别人说什么。 当初，每个人还都说他是吃软饭的呢。 有什么关系。 “还有，对角那个院子今天开始装修了，看样子，赵总整得还挺大，房子都拆了，这得花多少钱啊？给赵总钱他肯定不要，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多钱。” 陈一凡有点担忧，欠赵秋城的越来越多了。 一辈子也还不上啊。 “师父更不用担心这个了，赵总难道还能图我们啥，咱师徒俩有什么他能看上的？只是前一段时间我给他出个主意，估计他明年能赚几千万，他总觉得欠我的。” 易飞知道，师父是个老实人。 不说明白了，总会有点担心。 陈一凡松了口气，“原来这样，白拿人家的东西总归不好。” 谢楠走过来。 坐在易飞旁边，“师父，你就放心吧，我师弟现在能着呢，赵总和赵老师都看重他。” 易飞说道：“谢楠，那间房装好了，饺子摊加上卖菜，一天说不定能赚几百块钱，你再也不用担心学费了。” 谢楠点点头，“就是到时候我去上学了，师父和师娘白天要上班，奶奶一个人不一定忙得过来。” 易飞随口说：“那就雇一个人，一天也花不了多少钱。” 谢奶奶笑道：“雇什么人啊，我一个人忙得过来。” 易飞想起前世超市，菜都装在盒子里，用保鲜膜包上。 上面直接写上价格，这样就省事多了。 可是现在临东还没有超市，也不知道有没有打印价格的机器。 估计有点够呛。 李小爱说道：“本来我和你师父过来帮帮忙就是，你谢奶奶死活不干，非得算两家的。” 谢奶奶笑道：“瞧你师娘说这话，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易飞点点头“谢奶奶说得对，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算两家的，一家的都无所谓。 他现在有信心，几家人都不会再为钱发愁。 谢楠低声说：“易飞，我这两天想在你这洗个澡，可你那玩意我也不会用啊，加上气啊、水啊的挺吓人的，也没见说明书。” “走，我教给你？” 很多人都认为燃气热水器很危险。 其实只要做好通风，按要求安装和使用，就是直排式的也没多大危险。 电热水器出意外的也多的是。 易飞进到厨房，打开热水器，调好温度。 谢楠问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不会爆炸吧？不会煤气中毒吧？” “当然不会，卫生间和厨房之间有墙，怎么会煤气中毒！另外你如果害怕，把厨房的通气扇打开。” 李小爱看了院门方向一眼，“谢婶子，楠楠和易飞也算青梅竹马，将来长大了，能在一起也不错。” 谢奶奶说道：“易飞越来越有出息，就怕楠楠将来配不上他。” 李小爱不以为然，“那能呢，我们楠楠个子高，长得漂亮，怎么就配不上？” 陈一凡拿出颗烟，“你们两个别在这事上掺和，看孩子自己的，做姐弟也不错。” 李小爱白了他一眼，“我们难道还不知道恋爱自由啊！” 第255章 报道 九月一日。 是二中新生报道的日子。 也是全国大部分新生报道的日子。 一般的学校都是今天开学。 二中今年和往年不一样。 往年都是高二的时候才分文理科。 这一届从高一报道就分文理科。 这个方案是副校长张江河提出来的，“既然早晚得分文理科，不如早点分，也给高一的学生减少点压力。” 方案一出，有人赞成，有人反对。 无论赞成的和反对的，都有充分的理由。 赞成的无非是为了提高升学率。 反对的则是觉得学生应该多学点知识，多了解自己擅长的学科。 这样才能更好的选择文理科。 翟涯松思虑再三。 最后同意了副校长张江河的的提案，高一就分文理科。 效果怎么样，可以先试试。 赵丽丽听说后，对余春芳说：“老翟为了提高升学率，简直是疯了。高一就分文理科，很多学生根本不知道喜欢文科还是理科，或者根本不知道啥是文理科，只能瞎报。” 她认为。 学生多学一点知识不是挺好吗！又不耽误太多时间。 太急功近利了。 她也知道。 现在各个学校都在拼升学率。 学生能考上大学就好。 手段不最要。 也没人觉得高中学的东西是谋生的手段。 只有考上大学，才算有了铁饭碗。 这时候很奇怪。 一边是读书无用论日嚣尘上。 一边为了考大学，家长、老师无所不用其极。 余春芳却不太在意，“别小看现在的孩子，至少准备考大学的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们早就想好了理科文科的选择，这也是一种尝试。” 文科还是理科不重要，重要的考上大学。 目前，一中和二中正在争夺临东市高级中学的第一位置。 翟校长追求升学率也没啥可指责的。 学生和家长也不会考虑太多。 能考上大学才是正事，手段无关紧要。 学校的升学率越高，教育资源越向学校倾斜。 老师也能得到奖金。 ------ 余春芳是班主任，赵丽丽是高一代课老师。 她们今天都被分配了任务。 很简单，就是坐在一楼教室的窗口。 收取学生的录取通知书，让他们填一张表，然后交上表。 再给他们一个条子，拿着条子去交费。 财务在上面加盖个章。 明天就可以凭着这个条子来上学了。 文理科选好后。 学校会根据学生的中考成绩等多方面因素，分在不同的班。 有老师也提出分快慢班。 把成绩好的分在一起，成绩一般的分在一起。 这个提案被翟涯松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样分的话，学校的资源肯定会向成绩好的班倾斜。 对成绩一般的学生是不公平的。 也对成绩一般的班级班主任和带课老师不公平。 高中还有三年时间，差生也许最后会变成优等生。 提前分文理科就算了，分快慢班绝对不行。 也有学校这样分法，效果并不是特别的好。 要分也得等高三的时候。 八点半开始报道。 余春芳和赵丽丽八点来到教学楼的时候，报名处已经人山人海。 来的家长比学生还多。 很多都是两个大人带着一个孩了。 赵丽丽扫了一圈，没有在人群中发现易飞和谢楠。 这俩家伙倒沉得住气。 余春芳已经定了下来。 高一一班的班主任。 校长翟涯松已经同意把易飞和谢楠都分在一班。 有老师提出了意见。 虽然不分快慢班，但一班的感觉总是给人就是快班的感觉。 余春芳还年轻，没有当班主任的经验。 还是到其它班比较好。 对于这些疑问和意见，翟涯松根本连理都不理。 他这一点，赵丽丽很是赞赏。 不管什么事，翟校长都心中有谱。 他决定的事情很少受其它人的影响。 易飞的成绩还算不错，分到一班倒是无所谓。 谢楠的成绩就有点差。 余春芳并没有意见。 也许谢楠现在差点，将来也不一定就学习差。 三年的时间能改变很多。 ------ 此时。 易飞正在健身房举杠铃。 谢楠背靠着墙，给他数数。 他把杠铃调到五十斤，赵秋城买的杠铃是可以调重量的。 他连续举了七十次，才放下了杠铃。 师父说，他正在长身体，不要举更重的。 李小爱更是每次看他举杠铃都会训斥他。 就怕把他压得不长个了。 易飞现在是不高，勉强有一米六五，比谢楠矮了半个脑袋。 谢楠看得目瞪口呆。 她才能举起四十多次，咬牙能举起五十次。 暑假前师弟才能举起三十多次，怎么这才两个月就能举起七十多次。 岂不是现在他的力量比自己大的多？ 休息了一会。 易飞对着立式沙袋测试拳击速度，成绩也比预想中的要好得多。 他在一分钟击出了二百三十七拳。 两项成绩都超越了谢楠。 谢楠有点失落地说：“师弟，看来你不用师姐保护了，你应该保护师姐了，这一段时间，我就看到你跑来跑去的做生意，也没见你练过，怎么进步这么快？” 这都不叫进步了，超越了常识啊。 易飞笑道：“我是男生，年纪大了，自然体质增强得快。” 他也不清楚。 自己为什么这一段时间力量暴涨。 灵魂多了，难道还能影响体质不成？ 谢楠本来想早点去报道的，毕竟是自己高中的第一天。 易飞却说：“今天只是报道，又不让课，也就交交学费，填写表格，去那么早干什么？和他们挤什么，我们中午放学前去就行。” 早去了，人太多，也不一定能早回来。 报道是一天时间呢，下午去都行。 陈一凡早上起来，过来看了一会易飞练拳。 “还行，你出拳速度是快了，但力量还是不够足，你得好好地练出拳力量。” 他想了想又说：“现在不要刻意地练力量了，等过两年个高了再说。” 万一把易飞压得不长个了，那不是害了孩子。 陈一凡心里有点矛盾。 一边想着他们能练得更强一点。 又怕他们年轻控制不住，和人打架的时候打出事。 易飞和他小时候不一样，他小时候住在深山里，一是防身，二是打猎。 练拳的时候很刻苦。 易飞完全没这个必要。 陈一凡去上班了。 对他来说，今天也是大日子。 他要到工会正式上班了。 ------ 易飞和谢楠一直到十点多钟才骑上自行车来到二中。 谢楠有个二八自行车。 初中的时候，她就经常带着毛毛和易飞。 毛毛不上学了，她就带着易飞。 二中的高一教学楼下。 仍有许多家长在，他们讨论着让孩子报理科还是文科。 大部分的家长都支持二中的这项决定。 这样无论理科还是文科的学生都可以少学两门课。 能有更多的时间提升成绩。 虽然社会上开始流传读书无用论。 但绝大部分的家长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考上大学。 有用没用，先拿个铁饭碗再说。 易飞清楚，越是成绩越差，没有考上高中的孩子家长越宣传这种理论。 也许这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 谢楠骑车载着易飞出现在校园引起了很多学生、家长注目。 她长得太高了，比很多男生都高，还非常漂亮。 谢楠一直把车骑到报到的窗口。 这里已经没人，绝大部分的学生都领走了表格。 估计他们两个是最后来的了。 那些早就心里有谱读理科或文科的学生早就填好表格走人了。 剩下的一些都是不确定上理科或文科的学生和家长。 赵丽丽把脸贴向窗口，“我还以你们俩不上了呢。” 谢楠也不下车，一只脚撑着地，“我好容易才考上，怎么可能不来。” 赵丽丽翻个白眼，“你是考上的吗？” 谢楠嘿嘿笑了两声，“怎么不是，你看这是啥。” 她把录取通知书隔着窗户递给赵丽丽。 易飞却把他录取通知书递给了余春芳。 第256章 别溅我一身血 余春芳拿出两张表格递给他们。 “这是给你们备档的，要填得清楚一点，尤其文理科的选择上，别写错了。” 他们俩已经是一班的学生，只能选理科。 谢楠准备考特长生。 理科可选的学校也多了些。 易飞更是没考虑过文科。 两人来到教学楼旁边树荫下的水泥乒乓球台前。 大部分还没有走的家长和学生也都在这里。 九月初的阳光还是挺烤人的。 易飞拿着一张表格趴在乒乓球台上开始填写。 表格很简单。 就是些姓名，家庭地址类的。 谢楠靠在乒乓球台上。 有一句没一句的哼唱，“我要选理科，我要选余老师的班。” 易飞觉得她很白痴。 你要选余老师的班，也没有必要唱出来。 旁边的一位家长凑过来。 这人四十多岁，戴着眼镜，一副文质彬彬地样子，看着象个文化人。 “这位同学，我想问问，为什么要选余老师的班？” 这姑娘哼唱了不短时间了。 他实在好奇，难道余老师有什么独特之处？ 谢楠看了他一眼，“因为余老师长得漂亮。” 中年人显然愣了一下。 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女生说出这个理由。 这算是理由吗？ 也算吧。 长得漂亮的女班主任也不错，“那我儿子也选理科，也选余老师班。” 他一直犹豫儿子是选理科还是文科。 这时候倒是决定了。 谢楠象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开的，你儿子想上哪个班就上哪个班？他就是选理科，有十来个班呢，也不一定能分到余老师的班。” 她和易飞是赵丽丽点名去的余老师的班。 你以为你是谁啊。 中年人尴尬地笑道：“我是听你说你要选余老师班，我还以为班级也是可以选的。” 也是，从来没听说过，高中还可以选班。 谢楠手向报到处一指，“坐在左边的那位就是余老师，你看看她，再看看我，明白了吗？” 中年男人狐疑地向报道处看了一眼。 他又看了谢楠一眼，有点不明白。 “你这个人有点笨。”谢楠说着比了一下她的身高。 中年男人瞬间明白了。 那位漂亮的女老师虽然坐着，但一眼也能看出，个头不低。 和眼前这个女孩倒是点象。 “我明白了。” 中年男人指着谢楠说：“你是余老师的妹妹。” 谢楠认真地点点头。 “我叫陈如平，在市粮食署上班。” 中年男人热情地自我介绍。 他拉过一个和易飞高低差不多，但几乎比他粗了一倍的男孩说：“这是我儿子陈远，你们以后就是同学了，在学校要互相照顾。” 老师的家属，多交往下没坏处。 谢楠说：“那也不一定，想成为同学，也得你儿子分在我姐的班才行。” 陈如平笑着说：“你和你姐姐说一声嘛，分哪个班也不是原则问题。我儿子就是胖点，学习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他说完又看看易飞，“这位同学也能分到余老师班吗？” 谢楠笑道：“他就更厉害了，看到右边那个短头发的漂亮老师没有，那是他姑姑。” 陈如平看看赵丽丽。 又看看易飞，“别说，长得还真像。” 易飞也不说话，趴在乒乓球台上认真地填写表格。 这个人有毛病吧。 他哪点和赵丽丽像了，神经病！ 谢楠看易飞把他的表格填好了。 就把自己的表格拍在易飞的面前。 大大咧咧地说：“给姐也填上。” 师弟再也本事也是自己的师弟。 这点小事用不着自己亲自动手。 陈如平说道：“你们在这先填表格，别走远了，我去给你们买雪糕吃。” ------ 他说完就向着校门口走去。 陈如平一走，陈远凑过来。 他看易飞给谢楠填表格。 当看到名字时。 他狐疑地看着谢楠，“你不是说余老师是你姐吗？” 谢楠眉头一皱，“有问题？” 余老师才二十多岁，不叫姐，难道叫阿姨不成。 她愿意叫，余老师还不爱听呢。 陈远眯着眼说：“余老师肯定姓余，可是你叫谢楠，怎么可能是你姐。” 你以为我是傻子啊。 “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胖吗？”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我家生活条件好不行吗？” 陈远的口气不善，显然他不喜欢别人说他胖。 “呸，你就是头脑简单，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才这么胖的。” “你说谁猪呢？” 陈远更加生气了，打人还不打脸呢。 三年初中。 天天被同学们叫“肥猪”，以为上了高中就好了。 这咋才来学校就被人说是猪。 他握紧双拳，看样子要上去揍谢楠一顿。 易飞拿着表格向旁边躲躲，“我表格刚填好，可别溅上了血。” 他心里祷告着，这小胖子可千万别动手。 别看他体重大，谢楠也能一拳放倒他。 谢楠的战斗经验是相当的丰富。 机械厂家属区的小混子，基本都被她打过。 陈远放开拳头，“我……我不打女生。” 易飞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不是怕你打她，我是怕她打你。” 你还不打女生。 你以为你一定能打得过女生。 谢楠“咯咯”笑起来，“胖子，说你笨，你还不服气，我和我姐不一个姓有什么奇怪的，我姐随爸姓，我随妈姓，不行吗？我们同母异父不行吗？我们是表姐妹不行吗？” 陈远想想，是这个理。 他愤愤地说：“你说一声就是了，干吗说是我猪？” 谢楠一脸诧异地看着他：“我说了吗？我一个猪字都没说，是你自己说了好几遍。” 这个小胖子倒很有意思。 ------ 俩人正说着。 陈如平拿着四根雪糕回来了。 他把雪糕分了，一人一根，“这都秋天了，还这么热。” 谢楠吃着雪糕，“陈叔叔，就算你儿子分不到我姐的班，我们也会互相照顾的，不是一班也可以是同学，也可以是朋友。” 陈远默默地站在易飞旁边，也不说话。 这个男生比那个女生好交往多了。 赵丽丽远远地看着这边，“这咋还有人给他们买上雪糕吃了？” 那人不应该认识两人啊。 他俩的生活圈子都非常小。 余春芳笑笑，“那还用说，谢楠忽悠别人呗，说不定这家伙敢说是校长亲戚。” 她见过谢楠次数不多，但也知道她的性格。 易飞吃完雪糕，拿着两张填好的表格递给余春芳。 赵丽丽问道：“那人为什么给你们买雪糕？” 易飞说：“谢楠说余老师是她姐姐，说你是我姑姑，那人就给我们买雪糕吃，想让他儿子也分到余老师班里。” 他也很无语。 谢楠胡闹，那学生家长也跟着她胡闹。 余春芳不信，“我又不认识他，他为什么想让他儿子分到我的班里。” 真说起来，她是这届十多个班主任中最年轻的。 学生家长一般都希望孩子分到一个有丰富教学经验的班主任班里。 易飞无奈地说：“谢楠说你长得漂亮，那人认为有道理。” 赵丽丽噗嗤笑出声来。 余春芳尴尬地撇撇嘴，这都哪跟哪啊。 “他儿子叫什么名字。” “好象叫陈远。” 赵丽丽说：“你还真想让他儿子也弄到你的班啊。” 余春芳笑道：“也不是不可以。” 还有三年时间。 也不一定中考考得好的学生就一定高中学习好。 赵丽丽对易飞说：“去给我们两个也买根雪糕去。” 她数了数屋里的老师数目。 小声说：“买九根，挑好的买，别不舍得，回头我给你钱。” 余春芳也低声说：“他还是个小孩，你就教他取巧。” “取巧有什么不好！”赵丽丽不以为然。 易飞也不多说。 骑上自行车到校外不远的商店，花了六块半钱买了十三根雪糕。 他回来后，把九根送给赵丽丽。 剩下的四根，分给谢楠和陈远父子。 赵丽丽接过指着易飞对屋里的老师说，“各位老师，这是我侄儿易飞，他请老师吃雪糕，以后还请老师们多多照顾。” 第257章 一班的特长生 屋里的老师都是这一届高一的代课老师。 纷纷过来拿雪糕吃。 这鬼天气热的。 既然是赵老师侄儿买的，那就不用客气。 他们大部分都知道赵丽丽的身份，想来她侄儿又不缺钱。 这时候几乎已经没有报道的学生。 老师们也不再顾忌自己的形象。 一位女老师说：“丽丽，你侄儿长得真好看，比女孩都漂亮。” 赵丽丽得意地说：“那当然，也不看他姑姑这模样。” 余春芳手一抖，雪糕差点掉在地上。 说得好象你真的是他姑姑一样。 她虽然也说过，易飞是不是赵秋城或赵秋城的私生子。 但开玩笑的成分居多。 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无论赵春城和赵秋城，都不会为了自己的身份地位放弃自己的孩子。 赵家的人都重感情。 易院长更不会一口否认。 她也听说过，易飞让初中的时候，和毛毛经常被别的孩子欺负。 真是赵家的孩子。 谁欺负他，赵丽丽就第一个不愿意。 那时候，赵家人和他并不熟悉。 易飞隔着窗户向老师们躬躬身。 跑到乒乓球台那边，把剩下的雪糕分给陈如平、谢楠他们。 陈如平有点尴尬。 这孩子买的雪糕比自己买的贵了一倍还多。 这两个孩子衣服也穿得不错，看来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真有可能是那两个女老师的亲戚。 ------ 易飞去交费窗**学费。 窗口后的老师笑着说：“你们两人的学费，赵老师已经交了，你把那个单子给我，我给你盖个章。” 赵丽丽一大早就把钱交了。 陈如平确信这两个孩子是那两个年轻女老师的亲戚了。 要不然，老师会替他们交学费。 七十六元钱抵上老师大半个月工资了。 都不是一般的亲戚。 一般的亲戚最多在学校照顾点。 不可能还替交学费。 他们还真有可能是那两位女老师的妹妹和侄儿。 他悄悄对儿子说：“和他们分到一个班最好，如果分不到一个班也要和他们处好关系，有亲戚在学校的学生都有特权。” 陈远不以为然，“能有什么特权？” 不都是上学吗？ 陈如平在他头上打了一下，“你懂个屁，县官不如现管，谁不照顾自己家亲戚。” 儿子都十五六了，一点都不开窍。 县官不如县管没听说过吗？ 易飞回到赵丽丽所在的窗口，“姑姑，我和谢楠又不是没有钱，你给我们交学费干吗？” 赵丽丽满不在乎地说：“不就一百多块钱吗？你别忘了，你的钱都在我那存着呢，再说了，咱俩谁跟谁啊。” 易飞差不多都忘了。 他们卖废牛皮纸还有收废品的钱还在赵丽丽那放着呢。 当时说准备当丽飞服饰公司启动资金的。 现在也用不着了。 丽飞公司早期的资金都准备好了。 ------ 现在大部分高中并不军训，处于试点期间。 二中军训是校长翟涯松争取过来的。 反正二中的地方大。 在操场的一侧，建了一大一小两个院子，作为军训时学生住的营房。 统一的铺盖、统一的服装，一届学生用完再收回去下届再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尽量减轻学生的负担。 军训期间，操场区域封闭。 学生没有特殊情况不准外出。 这些赵丽丽都给易飞讲过。 易飞和谢楠都不在乎。 那点苦对他们来说都不算什么。 特别是谢楠，她从小就站军姿、走正步，象军人一样整理内务。 易飞这两年平时也像军人一人要求自己。 军训对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教官说不定还没有师父要求严格。 ------ 九月二日。 是高一学生正式入校的一天。 一大早，学生都来到了学校，高年级的学生昨天也开学了。 这次，易飞和谢楠早早地来到学校。 要正式上课了。 校门左侧一道墙上，贴着红纸，上面写满了名字。 这是学生分班的名录。 在这找到自己的名字，看在哪个班。 然后去教学楼找自己的班级。 他俩早就知道了余春芳是高一一班的班主任，那么他们就在一班。 两人在校门也没有停留，直接奔教学楼而去。 二中这次招收了十六个班，一个班五十多名学生。 十一个理科班和五个文科班。 “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这句话正在流行。 学理科的自然比文科的多得多。 本来是一个班五十名学生。 但每个班总是有一些特殊门路进来的学生。 比如谢楠和易飞。 他们有录取通知书。 严格来说也不算后门生。 这些特殊进来的学生还不少，有的班都能达到七十名学生。 大部分班都超过六十名学生。 按赵丽丽的话说，这是浪费资源。 说到谢楠时。 她会说，我是看中她的体育天赋，给她一个机会，也给学校一个机会。 余春芳说得对。 反正她永远是有理的。 本来特长生都在九班。 可在赵丽丽的坚持下，谢楠也分到了一班。 其实谢楠不一定非得在余春芳的班。 在特长班也许会更好。 以谢楠的成绩，在普通班就是吊车尾。 这对她的自信和自尊都是一种打击。 好吧，那是因为他们对神经强大的谢楠还不够了解。 赵丽丽决定不让谢楠去九班。 因为九班的班主任是一个体育老师。 按赵丽丽的说法，他是一个无耻的家伙。 九班的班主任叫丁源，长得挺好看，体育老师吗，身材也不错。 赵丽丽一毕业到二中。 丁源就疯狂地追求她。 这也没有什么。 她看着再小，毕业那年也十八岁，算是成年人了。 可是丁源的疯狂几乎让赵丽丽崩溃。 他每天只要不上课就赖在她办公室不走，对她几乎寸步不离，还跟踪她。 连好脾气的余春芳都烦不胜烦。 赵丽丽不反对有人追求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但丁源的行为严重干扰了她的生活，是她不能忍受的。 她没有告诉她哥哥，而是找到了李文朝。 李文朝在丁源一次外出的时候堵住了他。 警告他离赵丽丽远点。 体校毕业的丁源自然不会好好听他讲话。 李文朝的个头又不高大，也就一米七高。 两人一动手 丁源就发现，他在学校学的那点武术在李文朝面前就象小孩过家家。 他都没有碰到李文朝，就被他打翻在地。 “离赵丽丽远点，你不配。” 李文朝出手很重。 丁源被打得吐了几口血，躺在床上休息了半个月才好。 他不敢再纠缠赵丽丽。 李文朝的话他不会忘记，“下次打断你一条腿，医院接不上的那种。” 他知道，这个人不是吓唬他。 最早，丁源以为打他的那个男人是赵丽丽的男朋友。 但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出现在二中。 直到两个月后。 他在一次偶然机会看到赵丽丽上了一辆黑色皇冠车。 他认识那辆车。 赵秋城的车，他也看到了车上的司机，打他的那个男人。 赵秋城，赵丽丽，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赵丽丽的身份并不是秘密。 她也没有刻意地隐瞒，特别是二中还有不少是她当年在这上学的老师。 大家说起她时，都知道她十四岁上大学。 知道她是赵强直女儿的并不多。 丁源很快就打听到了赵丽丽的身份。 从此，看见她就躲着走。 他担心哪一天，他会丢了饭碗。 打他的那个男说得对，他不配。 赵丽丽生活归于平静，她是个善于忘记的人，几乎忘记了丁源这个人。 她不想让谢楠到九班，她认为丁源是个变态的人。 谢楠长得又漂亮，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高一的教学楼有四层，每层有四个教室，正好十六个班。 一班在一楼，就在教学楼最东边的一间教室。 第258章 吹牛高手 易飞和谢楠找到一班的时候。 余春芳正站在教室门口迎接一班的新生。 一班也好找。 在高一教学楼一楼最东边的的那间教室。 余春芳今天头发披散在肩头，白色的衬衫，黑色长裤，半高跟黑色皮鞋，高雅而漂亮。 谢楠嘿嘿笑道：“余老师，你可真漂亮。” 她并不是恭维，说的是实话。 余春芳瞪了她一眼，“别废话，进教室找个地方坐，偷偷告诉你们，这学期不排座位了，你们进去坐哪就是哪了，别乱说。” 赵丽丽的关系户。 多少还是要照顾一下的。 何况她也喜欢这两个学生。 易飞不说了，那是赵秋城都看重的人。 谢楠其实也不错。 单纯、可爱。 两人走进教室，发现班里只有几个学生。 看到他们进来都没有打招呼。 虽然以后是同学，但现在还不认识。 谢楠走到教室的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我就坐这了，易飞，你随便坐。” 她的个头坐前面也不行，会挡住后面同学的视线。 易飞坐在了她旁边挨着过道的位置，“在初中的时候，这个地方是我和毛毛的位置。” 谢楠嘿嘿笑道：“你要和我坐同桌？” 易飞也笑着说：“跟你坐同桌总比跟别人坐同桌强，至少你不会欺负我。” 他们的前排已经坐了一个女生。 她听易飞这么说，不禁扭头看了他一眼。 这个漂亮男生说这话的意思。 好象总有人欺负他一样。 虽然他是笑着说的，可是为什么让人听着有一点心酸。 女孩梳着剪发头。 就是头发只到脖子处，和赵丽丽的差不多。 但又不一样，赵丽丽的头发明显是经过精心打理的。 这女孩就是随便剪短的。 女孩衣着很朴素，上身就一普通白衬衣，还不是新的。 大凡新生入校，一般都会穿上新衣服。 易飞今天都穿了赵丽丽给他买的新运动服、运动鞋。 女孩长得很清秀，眼睛很漂亮。 她扭头的一瞬间。 易飞感觉到她的眼神中透着一道浓浓的距离感。 怎么说呢，有点象初中时候的自己。 上初中的时候，除了谢楠和毛毛。 他和其它同学都保持着距离。 他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不欺负他和毛毛就成。 ------ 谢楠是闲不住的人。 她看到前面女孩扭头。 就拍拍她肩头，“同学，我叫谢楠，他叫易飞，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扭过头落落大方地说：“我叫江晓寒，拂晓的晓，寒冷的寒，文水县江家岭人。” 谢楠点点头，“大早上的江边是挺冷的。” 易飞心想。 她是文水县人。 二中一般只会招收临东市的学生，也会特招个别下属县市的学生。 这些学生一般都是学习极好的。 “你一定学习很好吧？”易飞问道。 江晓寒大方地笑笑，“还行吧，据我所知，我应该是这一届咱们学校中考成绩的最高分。” 她说自己是这届学生最高分时。 易飞看不出江晓寒有一点自得的样子。 很淡然。 好像就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此时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自信。 她没说的是，她还是临东市中考成绩第一名。 整个行省中考成绩第二名。 她就是那种百分百能考上大学，就看能上哪个学校。 学校如果有保送名额，那她就是不二人选的人。 谢楠“呃”了一声，“和你相反，我可能是咱们这一届分数最低的一个。” 都离分数线差了快二百分。 不能有学生比她再低了吧。 她也说得理所当然，一点不比江晓寒差。 这也让江晓寒注视了谢楠一会。 “中考成绩不代表什么，甚至三年后的高考成绩也代表不了什么，每个人的人生不同，出路也不同，我唯一的出路就是考上大学。” 江晓寒笑笑，“所以我只有努力学习，争取考一个好大学。” 比起有些人。 她就是名牌大学毕业也比不上。 谢楠赞同道：“你这话说得对，象我师弟，考不上大学也能有一个精彩的人生。” 就师弟现在的成就，考不考上大学无所谓。 孙普辉、方凡、顾万均等一二十个大学毕业生还不是给他打工。 他的人生算是圆满了。 江晓寒不由得又看了易飞几眼。 虽然就几句话。 易飞已判断出江晓寒就是那种有自己的目标，默默向目标前进的人。 不会和旁人走得很近，也不会走得很远。 班里的学生越来越多。 他们进门后也都找一个自己心仪的位置坐下来。 ------ 这时候，易飞看到了胖子。 他还真的分到了一班。 不知道余老师是有意，还是巧合。 胖子陈远进教室扫视了一圈。 当看到易飞和谢楠时，开心地跑过来。 坐在了和易飞隔着过道的位置。 陈远高兴得说：“谢楠，我刚才看到我在一班，班主任正是余老师，我就知道你一定帮了我，回头我让我爸爸请你吃好吃的。” 理科有十一个班呢，不是谢楠帮忙。 他哪有那么巧，正好分在一班。 其实就是那么巧，余春芳拿到一班学生的档案时。 陈远的档案就在其中。 “我们俩都帮你了。”谢楠指指易飞。 “两个都请。”陈远拍着胸脯保证，拍得胸脯上的肉呼呼直颤。 “兄弟，别拍了，再拍我怕你身上的肉飞出去，这开学第一天的，太血腥了不好。” 谢楠歪着头看着陈远说。 易飞低笑一声，江晓寒也笑了笑。 一个绑着马尾，穿着只到膝盖的短裙，黑色皮鞋白色袜子的漂亮女孩站到江晓寒的旁边。 她奶声奶气地说：“同学，我叫关莹莹，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江晓寒向里挪挪，“我叫江晓寒，当然可以。” 谢楠等关莹莹坐下，“原来你叫关莹莹，你不认识我了？” 关莹莹扭回头。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谢楠，“原来是你啊，那个小女孩呢？” 易飞不解地看着谢楠。 这还碰到了熟人？ 谢楠说：“她不上学，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你能不能正常点讲话。” 关莹莹脸一红，“讨厌，我声音就这样，我有什么办法。” 谢楠一撇嘴，“好好的话，让你一说，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关莹莹娇滴滴地说：“你要是再说我，我要打你了哦。” 谢楠哈哈大笑，“这是我新学期听到的最大笑话，你打我，我不怕，我有师弟在这。” 她一指易飞：“我师弟，能连续举五十斤的杠铃七十多次，我不如他，能举四十多次。” 关莹莹哼一声，“吹牛！别看你个高，我一人能打你两个。” 易飞小声地说：“师姐，她是谁啊，看你们的样子挺熟的。” 谢楠说道：“她家住在赵老师家那个院子，上次去收旧家电，碰到一个管闲事的缺心眼，就是她帮了我们。” 她没有说。 关莹莹帮她们要了钱，又要走了一半。 易飞看看关莹莹，她住在市府家属院，又姓关，不会是关副府长的女儿吧。 市府姓关的没再听说过别人。 关莹莹正准备扭过身反击。 余春芳从门外进来。 她只好坐好，低声说：“一会下课了，要你们俩好看。” 余春芳一进来。 刚才还吵闹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一个坐在教室中间靠过道、满脸粉刺的男人生惊呼道：“余老师，你可真漂亮！” 余春芳看了她一眼，淡然一笑，“谢谢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学生站起来，“我叫汪军辉，我来一班就是冲着余老师来的。” 余春芳摆摆手，“坐下吧，汪军辉同学，你能不能来一班，是学校决定的，不是你能决定的。” 汪军辉文嘿嘿笑了两声，坐下了来。 余春芳接着说：“我们这一学期就不排座位了，这都是你们选择的位置，暂时就这样了。” 汪军辉又站了起来，“余老师，我不想坐这个位置，可是我来的时候都坐满了。” 余春芳笑道：“那就没办法了，你要是早来不就能坐到你心仪的位置了？当然，如果有人愿意跟你换的话，你可以换。下面给大家十五分钟调换位置，但要双方同意，如果有同学强行和别人换位置，记大过。” 说完，她走出了教室。 第259章 癞蛤蟆 能换位置就行。 汪军辉站起来。 前后看了一圈。 他拿起书包走到最后一排，“啪”地把书包扔在易飞的面前。 “小孩，我要坐这，咱俩换换。” 易飞头也不抬，“不换！” 上了高中，本来想低调点，看来不行啊。 开学第一天就有人找他的事。 难道他脸上带着好欺负几个字？ 初中的时候，虽然后来易飞也能打过全校所有的男生。 但他基本没有动过手。 他的原则是，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 现在的易飞，不是几个月前的易飞了啊。 说不得，得教教这孩子怎么做人。 汪军辉被气笑了，“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啊？” 换不换不是你说了算。 易飞抬起头，“你老虎也好，病猫也罢，跟我没关系，离我远点。” 汪军辉叫道：“不就是记大过吗？她记去，我今天还就坐这了，给你三秒钟，不滚开，就把你扔出教室。” 记个大过，能震住一班的学生，也是值的。 反正早晚得记过。 易飞还没有说什么，谢楠不干了 她伸手抓起汪军辉的书包，隔着窗户扔到了教室外。 “滚，再废话，马上就把你扔到教室外。” 谢楠恶心地摇摇头，“就你一脸疙瘩，像个癞蛤蟆，还想跟我坐同桌，你他么能不能有点觉悟，真想把我恶心死。” 一班的人哄堂大笑。 这位新女同学说话太毒了。 汪军辉半天没有回过神。 他刚才扫了一大圈，看到了谢楠。 想想和这妞同桌不错，结果没两分钟书包被扔了，还被劈头盖脸骂一顿。 他汪军辉何时吃过这样的亏？ 这些人也不到电缆厂打听一下，谁敢惹他汪军辉。 他父亲是电缆厂的厂长汪家强。 别的地方不敢说，至少二中这片还是他的地盘。 笑完后，教室里的学生都不作声了。 关莹莹奶声奶气地说：“这样的人，谁愿意和他坐同桌。” “谁他么的想和你坐同桌！” 汪军辉吼道：“你一身奶腥气，谁想和你坐同桌。” 同学们又一次哄堂大笑。 关莹莹毫不惧怕，站起身来。 她挺着颇具规模的胸脯，“我就是一身奶腥气，也比你个癞蛤蟆强一百倍。” 汪军辉几乎气疯了。 今天还真是和癞蛤蟆干上了。 班里两个女生都骂他是癞蛤蟆。 我是癞蛤蟆，你们就是白天鹅了？ 想到这，他伸手就去推关莹莹。 ------ 谢楠闪电般伸手抓住他手腕向自己怀里一带。 另外一只手按住他的头，“咣”的一声，就把他的脸按在课桌上。 “大家都要给我作证啊，是他先打人的。” 她还牢记着赵丽丽的话。 不能给余春芳惹麻烦，但这家伙要推关莹莹。 她不能忍。 关莹莹再奶声奶气，她也是个女生。 再说，她长得娇俏可爱，比这个五大三粗的癞蛤蟆强多了。 不管怎么着。 在市府家属院，她也是帮过自己和毛毛的。 不能眼看着她吃亏。 她倒是没多想。 关莹莹住在市府家属院，说让那坐小车的人拿钱就拿钱。 岂是好相与的。 易飞站起身。 他把身子贴在后面墙上，“你慢点，别把癞蛤蟆血弄我一桌子。” 既然这家伙要装。 就让谢楠收拾他一顿好了。 关莹莹吃惊地张着她的小嘴。 刚才自己说要打她两个的。 八个自己也不是个啊！ 谢楠并没有拿江军辉的脸撞击课桌，那样会把他的鼻梁撞断。 她只是把他的脸按在课桌。 让那张长满粉刺的脸和桌面来个亲密接触。 汪军辉疯狂地挣扎。 但他无论如何使劲，都摆脱不了谢楠看着白嫩的小手。 “你知道我是谁吗？”汪军辉扭动着脸，嘶哑地喊道。 “我管你是谁！” 谢楠一手抓住他一只手腕，一只手按住他脖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别说谢楠不知道他是谁，知道了也无所谓。 电缆厂厂长的儿子也不比机械厂厂长的儿子高贵。 孙超都被她打了多少顿了。 ------ 余春芳站在楼道里透过窗户看着这一切。 像汪军辉这种学生是最难管的。 家里有钱有势，连老师也不放在眼里。 她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这家伙一定会找人换座，她想看看事态的发展给他来个下马威。 结果半分钟不到，这家伙就被谢楠制住了。 谢楠出手很有分寸，她也没有进去。 学生管学生。 有时候比老师管还有用。 余春芳知道汪军辉是市电缆厂的厂长汪家强的儿子，托关系进了二中。 她本来不想让他进一班。 可现在的情况是每个班都有不少这样的学生。 她也不能不要。 汪军辉挣脱不了，就开始漫骂。 谢楠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易飞握紧拳头从侧面对着汪军辉的小腹就是两拳，“骂一句打一拳，看你能撑多久。” 你特么一个男生。 打不过一个女生，还有脸骂？ 现在的易飞和两个月前的易飞可是完全不同了。 五十斤的杠铃能连续举七十多下。 两拳打得汪军辉闷哼两声，不敢再骂了。 他听出来了。 这个家伙声音冷漠，绝对是说到做到。 再打两拳，他非得吐血不成。 原来他还看着易飞个头不高，一脸稚气，还象个孩子，才想强行跟他换座。 没想到他个头不大，拳头挺硬。 谢楠松开了汪军辉，“就这屁本事，还在这耍横，要不是开学第一天，绝对把你屎打出来，滚吧。” 汪军辉弓着腰，捂着腹部。 他狠狠地看了易飞一眼，向他的座位走去，连书包也不要了。 “癞蛤蟆！”关莹莹骂道。 教室里面鸦雀无声，想换座位的学生也不换了。 他们都偷偷看着坐角落里若无其事的谢楠。 这是哪路神仙啊。 汪军辉人高马大的，被她那小细胳膊按住就是起不来。 那个看着象小男孩的家伙也不简单。 两拳就打得汪军辉不敢骂了。 陈远也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难怪昨天易飞说不是怕自己打她，是怕她打自己。 她真打自己，估计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汪军辉回到座位上。 他扭头看了易飞和谢楠一眼，最后又扫了关莹莹一眼，“你们等着，这事我们没完。” 打不过你们，不会找帮手啊。 谢楠不耐烦地说：“等着呢，别废话，再废话就不等了，揍你一顿再等。” 关莹莹则是欢快地鼓着掌。 一脸解气的样子。 ------ 教室里安静下来。 坐在胖子旁边的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站起来，“我叫马文，我眼睛近视三百多度，坐在后面看不清黑板，有前面的同学愿意跟我换吗？” 他戴着眼镜也看不清黑板。 再说他也不想和这个胖子坐同桌。 他的身子就占了两人三之二的位置。 坐在汪军辉旁边的那个男生站起来，“我叫周志云，我愿意跟你换，你愿意换吗？” 说完，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汪军辉。 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个好学生。 马文犹豫了一下，居然同意了。 又有几个同学互相换了位置，大家都很客气。 谢楠把全班的男女同学都震住了。 十五分钟过后。 余春芳走了进来，“大家都换好了吧，这次换了以后，没有老师的同意，就不能私下再换位置了。” 说完还瞟了一眼汪军辉。 发现他低着头，没有说话。 余春芳也不想提刚才的事，就当自己没看到。 “下面我宣布一下班干部名单。” 余春芳说道：“第一学期，大家互相也不认识，班干部老师直接指定，下学期我们就重新选，所以，这学期没有当上班干部的同学也要不失望。” “班长，谢楠！” 让谢楠当班长是赵丽丽建议的。 说谢楠漂亮、性格外向，绝对是当班的料。 还别说，刚才那一出绝对震住了大部分的学生。 本来班长她是准备让江晓寒来当的。 昨天和她谈谈，她却明确表示不想当班长。 第260章 被女生打 了 谢楠什么都想过。 就没有想过让她当班长。 班长不都是学习好的学生当吗？ 她是啥情况，余老师又不是不知道。 谢楠张大嘴巴看着余春芳，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上了八年学。 除了小学的时候当过一年体育委员，再也没当过班干部。 她每次考试都吊车尾。 总是在倒数的几名学生中。 老师也不可能让她当班干部。 学生的学习成绩毕竟是第一要素。 班干部是起带着作用的。 班长就更别提了。 江晓寒嘴角弯起一道弧线，带头鼓起掌来。 昨天，余老师找她谈过，想让她当班长。 她不想当。 当班长肯定会影响她学习。 她和大部分同学不一样，来自山沟里的她，除了考上大学没有任何出路。 她想把一切时间都用在学习上。 家里穷，给不了她多少生活费。 每学期的学费已经让家里很为难了。 她还得想办法打个零工，看能不能挣点生活费。 挣不来钱。 她一个多月后就得饿肚子。 就是每天只啃馒头。 她的钱都撑不了两个月。 爸爸明确说过，她去市里上学，第一学期就给她一百块钱。 学费她都交了七十六。 一天就算只花六毛钱，剩下和钱最多花一个半月。 余春芳让谢楠当班长，她很高兴。 至于会不会因为这个得罪班主任。 江晓寒倒是不怕，只要自己学习好就行。 没有老师不喜欢学习好的学生。 余春芳不做任何解释接着说：“学习委员，江晓寒。” “文艺委员，关莹莹。” “体育委员，汪军辉。” 汪军辉听到让他当体育委员，比谢楠听到让她当班长还吃惊。 他根本没考上二中，属于后门生。 余老师不可能不知道。 刚才余老师根本就没有走，就在站在教室外面。 教室里发生的一切也都看在眼里。 可是她却让自己当体育委员。 汪军辉知道自己算不上好学生，刚才的事到哪说他都不占理，而且余老师刚宣布过，不准强制和同学交换座位。 他低声说：“我……不行吧。” 余春芳说道：“我看过你的档案，你参加过市初级中学田径比赛，拿过一百米第三名，二百米第六名，当体育委员卓卓有余。” 汪军辉不吭声了。 余老师给面子，那得兜着，但不能因为余老师的面子而放过后面那三人。 “化学课代表，易飞。” 别小看化学课代表。 因为余春芳是化学老师。 她的课代表很大程度上比学习委员还重要。 人家接触班主任的机会多啊。 学校哪个老师最重要，肯定是班主任啊。 很大程度上，班主任对学生来说，比校长还重要。 易飞各科成绩比较平均。 就是化学成绩稍差点。 余春芳想通过让他当化学课代表。 督促他把化学成绩提上去。 高考不能有偏科。 余春芳宣布完班干部名单，“你们从明天开始就要封闭式军训，我希望到军训完汇演的时候，我们班能在高一十六个班中拿到第一。我们是一班，如果拿不到第一名象什么话！” 同学们哄的一声笑起来。 如果一班就得拿第一名。 那大家挤破头也要进一班了。 ------ 第一天并没有课。 余下的时间发新书，上自习，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谢楠私下找了余春芳，“余老师，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可这班长我真的干不了，到时候一考试，不就露馅了？” 班长考试考个全班倒数。 还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余春芳笑道：“谁告诉你班长一定要学习成绩最好的？班长最重要的是协助老师把班级纪律、学习氛围搞上去，使班级能成为一个整体，我相信你行！” 当然，班长总考倒数也有点说不过去。 “我……”谢楠说不出话了。 “别你你我我的，这次军训，你这个班长一定要给我拿个第一回来。” 余春芳看着谢楠离去的背影。 她想起赵丽丽的话，“我要是你，就让谢楠当班长，江晓寒可以当个学习委员。谢楠当班长，你会省去很多事。” 也许赵丽丽是对的。 ------ 整整一上午。 汪军辉都没有说话。 有什么可说的，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如果打架输给一个男生，还说得过去。 可是输给一个女生，这特么的脸丢大了。 他觉得每一个同学看到他时，都像在嘲笑他。 他也从来没有当过班干部。 那怕是在他体育成绩最好的时候，班主任也没有让他当体育委员。 余老师明明看到他的行为，还让他当体育委员。 从那说都不能给她制造麻烦。 他是混混不假，但他是个讲义气的混混。 可是，这口气他咽不下啊。 全班的同学可都看着呢。 这要不找回场子，以后的三年都会成为二中的笑柄。 陈远悄悄跟易飞和谢楠说：“你们两个要注意点汪军辉，这个家伙初中的时候就在旁边十四中上的，在初中就很霸道。听说他爸是什么厂的厂长，他有两个铁哥们也在咱们校，体育特长生。” “胖子，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就是十四中的啊。” “他爸是啥长，我也不怕，他最好到十七中问问我是谁。” 谢楠毫不在乎。 这些学校的混混都是惯的。 也就欺负欺负同校的学生。 大街上比她大的混混都不怕，还怕学校的同龄人？ 汪军辉不找她麻烦就算了。 他要不识趣，那是自找倒霉。 他爸就是贺府长都没关系，他爸也不可能是贺府长。 什么厂的厂长，那算什么东西。 易飞更是不在乎。 厂长他也见过不少了，关副府长都见了好几次。 ------ 吃过午饭。 汪军辉来到九班，找到了他两个初中同学。 两个都是特长生，体育特长，一个练标枪，一个练中短跑。 “我被人打了！” 汪军辉开门进山的说。 没必要隐瞒，谁没几个同学在二中，很快全校的人都知道。 两个特长生一个叫黄健，一个叫牛长生。 两人一听就急了。 三人初中时就一个班，体育又都很好，是铁哥们。 这咋的一上学就被人打了。 以前都是他们打别人，怎么一上高中就颠倒过来了。 “谁啊！谁这么牛啊。” “被一个女生打的！” 黄健和牛长生对望一眼，“我靠，一个女生，不是吧。” 汪军辉没吭声。 黄健有点发愁，“那你说，总不能我们三个去打一个女生吧。” 欺负女生，传出去不好听啊。 “还有一个男生打了我两拳，出手狠辣，现在还疼呢。” 黄健和牛长生松了口气。 这下好办了，揍那个男生一顿。 也算给江军辉出口恶气。 下午一放学。 汪军辉就拿起书包第一个冲出教室。 他一直到中午放学才去捡回了他的书包，出门前还看了易飞一眼。 结果他刚拐过教学楼就见到余春芳站在那。 余春芳看到他后说：“汪军辉，今天的事到此为止，都高中生了，一点脑子没有？我明确地告诉你，你动了易飞，你爸爸也保不了你。” 赵秋城和赵丽丽都把易飞看得跟自己亲人一样。 她听丽丽说。 机械厂的厂长因为把易飞的师娘放了长假，现在还在里面关着呢。 电缆厂的厂长也不比机械厂的厂长强到哪去。 至于关莹莹，还好谢楠拦住了他。 他要推倒了关莹莹。 弄不好他会创造开学一天被学校开除的记录。 关莹莹是市府关副府长的独生女儿。 虽然关副府长特意来学校叮嘱校长、老师要对她女儿身份保密。 但不代表女儿在学校受欺负他也不管。 你以为这是十四中？ 这一届学生光市区领导的孩子都有好几个。 临东市最有名的大混子钱龙的大儿子钱卫东也是这届的学生。 他在六班。 六班的班主任正头疼呢。 干部子女倒也没啥。 大家都是有素质的人。 钱龙是什么人！ 第261章 多练 汪军辉愣住了。 余老师猜到自己要报复了。 一直在这里等着自己？ 他笑着说：“余老师，您看您这话说的，上午的事是我不对，我和易飞以后就是同学了，什么动不动的。” 这种事死都不能承认。 在学校外面打他们两人一顿，学校也管不着。 余春芳说道：“你好自为之吧。” 她说完扭头向办公室走了。 她把上午的事对赵丽丽说了。 赵丽丽一边摆她的棋谱，一边说：“高中生吗，打个架很正常，汪军辉想去找谢楠和易飞打架，就去找，反正你拦也拦不住。” 她没说的是。 反正他就是找几个人也打不过易飞和谢楠。 他如果找的人太多了。 那也不怕，蔬菜基地几百人呢。 小哥工地上也有几百人。 看看谁的人多。 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汪博嘛。 赵丽丽不知道汪军辉是汪家强的儿子。 要是知道了。 她一个电话。 汪军辉回家就得被他老爹往死里揍。 刚三万多块钱卖了赵丽丽一个面子。 转眼儿子去打人家侄儿，亲儿子也得揍。 余春芳还是放心不下，拦住了汪军辉。 她仔细研究了他的档案，汪军辉并不算无可救药的孩子。 她不想她班的学生，一开学就打架。 一开学就有人被开除。 ------ 汪军辉出了二中的大门。 黄健和牛长生已经在那等着了。 “我看今天还是算了。” 汪军辉迎上去说道：“我被我们班主任余老师盯上了，明天就军训了，军训的时候再找机会收拾他们。” 他还是决定这次听余春芳的。 军训的时候是封闭军训，那时候余老师可不在。 黄健和牛长生想想也是。 这刚开学的，被学校抓住打架，说不定得捞个处分。 反正有三年时间呢，不着急。 三人正说着。 看到谢楠骑着自行车载着易飞从校园里出来。 汪军辉低声说：“就是这两人，女的叫谢楠，男的叫易飞。” 黄健和牛长生都没吭声，不想说话。 这女孩个子是不矮，和他们三人差不多。 可是长得细胳膊细腿。 那个坐在车后座的男生就别说了，又瘦又矮，咋一看还是个小孩。 汪军辉居然被这两人揍了。 能不能再丢人点，下次被小学生打了。 “你们别不当回事，那个叫谢楠的女孩力量大得很，一只胳膊按住我，我就挣不脱，那男孩的拳头也很硬，我看他并没有使全力，一拳我就差点吐血。” 汪军辉看两人不在意的表情。 好心地提醒他们。 搞不好，他们三个一起上都得吃亏。 黄健和牛长生并不为意，以为汪军辉是因为面子故意说得他们很厉害。 就这样的两个人。 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去。 ------ 谢楠载着易飞，出校门向右拐。 到路口再向左拐一直骑到了易飞的家门口。 谢奶奶已经把饺子摊摆了出来。 现在换西南角的院子盖房子了。 饺子摊又摆回到原来的位置。 这样也方便，桌子凳子还有啤酒就放在易飞家的储藏间里。 易飞的厨房又宽敞又明亮，可以在里面包饺子，拌小菜。 陈一凡还从卫生间的窗户里拉出一根电线。 装了一个大灯泡。 谢楠下了车，把车交给易飞，“你刚才看到汪军辉和两个家伙坐在校门口没？” “看到了。” 易飞说道：“应该准备堵我们的吧，那两人就是胖子说的体育特长生吧，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动手。” 他没有丝毫的担心。 以前没和师父练过的时候，都没怕过。 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们三个就是一起上，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我是不怕他们，你以后注意点，我又不能时时和你在一起。” 谢楠说道：“你现在力量比我还大，出拳也比我快，只要你不紧张，就算是碰到他们三个也不会吃亏。” 易飞笑道：“我不紧张，又不是没跟人打过架，我打架的次数也不比你少多少。” 认识谢楠以前。 易飞几乎天天在放学的路上和人打架。 那些孩子总爱欺负毛毛。 易飞就会上去拼命。 ------ 饺子摊现在基本上不用他们两个帮忙。 谢奶奶下午包点，不够的话，她和师娘边包边卖都来得及。 摆了一段时间。 来吃的人多起来。 特别是年轻人，晚上玩玩牌，赌个小钱，谁赢了谁请客。 几份小菜，两瓶啤酒，几份饺子也就花不了多少钱。 反正是赢的钱。 他们都没有想到，谁都有输赢的时候。 手里的那点余钱最后都到了谢奶奶的兜里。 两人进了院子。 发现师娘正在餐厅里包饺子。 李小爱看他们两人进来说：“你们放学了，高中怎么样，没在学校惹事吧。” 两人自然不会说和汪军辉的冲突。 易飞笑道：“师娘，有余老师和姑姑在，我们哪敢惹事，当然也没有人敢惹我们。” 李小爱头也不抬地说：“易飞是个好孩子，我是怕楠楠惹事，都大姑娘了，也不怕别人笑话，还是说动手就动手。” 两人一愣。 还以为师娘去了学校，或者碰到了赵丽丽。 谢楠可不是说动手就动手了。 不过，谢楠不动手，易飞也准备动手的。 汪军辉那家伙太气人了。 强行换座位不说，还准备打关莹莹。 李小爱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你们晚上吃饺子，那天吃烦了，说一声，师娘晚上给你们炒菜吃。” 谢楠笑道：“师娘，吃饺子还能吃烦，我们可没有那么娇气。” “你还别这么说，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就吃腻了。我现在觉得饺子都没以前好吃了，都有点想吃面条了。”李小爱笑着说。 易飞洗洗手，“师娘，我帮你包吧。” “你就别沾手了，我马上就包好了，到时候不够的话，就边包边卖，来得及，我现在也比以前包得快多了。” 易飞也就没有坚持。 谢楠把自己和易飞的书包放在西厢房的书房里。 书房里除了摆了两个书桌外。 中间还摆了一张长桌子，可以供好几个人一起学习。 估计赵秋城设计这个书房的目的就是让易飞和同学一起学习的。 如果他一人的话，完全可以在卧室。 他的卧室靠窗也摆了一个长书桌，一侧还有个大书架。 和赵丽丽的卧室差不多。 只是没有那个梳妆台。 书房的后墙中间也垒了一个壁炉。 冬天的时候在这里写作业不会冷。 谢楠从书房出来，“师弟，来，我教你拳法。” 她和陈一凡学的时间比易飞学的时间长得多，对军体拳的理解要比易飞深刻得多。 特别是师父教他们的那套无名拳法。 你会一套拳法没用，并不是歹徒看到你耍一套拳就被吓跑了，得有坚实的基本功和随时应变的能力，见招拆招。 两人就在院里一招一式的比划起来。 谢楠和陈一凡学的最好的就是一招空手夺白刃。 你一个平常人不可能象一些歹徒一样，出门还带着武器。 所以这一招非常实用。 如果你没有练过，拿把刀对付谢楠，一点用也没有。 因为不到三秒钟，刀肯定会到她手中。 两人最喜欢对练的就是这一招，手里拿个树枝，互相从对方手里夺回来。 ------ 陈一凡带着朵朵从院外走进来。 朵朵看到大师兄和大师姐两人在对练，就站在旁边鼓起掌来。 “慢！还在太慢，两人都慢。” 陈一凡看了一会说道：“你们现在手里是树枝，如果是刀呢，就这动作，人家都有时间切掉你半个手掌了。” 他说完走向前去。 左手闪电般地向易飞拿着树枝的手腕抓去。 易飞想躲。 可根本没来得及抽手，就觉得右手腕一麻，手里的树枝已经在师父的右手中。 “师父，你怎么练的，我也练了不少年了，可是就到不了这么快。” 谢楠有点颓丧。 她现在三次倒有两次不能夺走易飞手里的树枝。 当然易飞从她手里夺树枝也没有那么容易。 可是这家伙的指力很强，一旦手腕被他抓住，就挣不脱。 陈一凡笑道：“这个没有好办法，练武没有捷径，就是练，多练，你一天练习一千次，慢慢地自然就能达到我这速度了，甚至比我还快。” 一天一千次？ 谢楠不说话了。 她是几天就练那么几次。 这一段，易飞忙，基本没来过，她也基本没有练过。 李小爱拍的身上的面粉，从餐厅出来。 “练什么练，现在开学了，还是以学习为主，你们两人又不指望这个吃饭，练练能防身就行了。易飞有这功夫，还不如练练冯神医教给你的针灸术。” 练武能当饭吃？ 冯神医把针灸术教给了易飞，可就没见他练过。 易家针灸术啊，不知道多少人想学学不到。 陈一凡说道：“既然练了这个就要练好，别学个二把刀，真遇见事了，别武器没有夺来，反让人把手掌切下来。” 第262章 站军姿 八七届高中生的军训开始了。 翟涯松对每年的军训非常看重，整个操场区域被封闭了。 高二和高三的体育课都停了。 整个学校一节都围着军训转。 翟校长认为，军训对高中学生来说，非常有必要。 他是通过关系，才把一个试点名额要到二中的。 这次参加军训的班级一共十六班。 每个班有一个男教官和一个女教官负责。 他们都是驻扎在临东市附近部队的现役军人。 自从两年前，二中有军训以后，都是那个部队负责。 双方合作的非常好。 负责一班的男教官姓刘，女教官姓郑。 学生们都喊他们刘教官和郑教官。 两名教官都是面色冷峻的人。 尤其那个刘教官，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 光看他的脸，就知道这人不好相处。 二中的操场尽管很大，加上跑道外面的部分，能抵上一般学校的两个大。 但被十六个班瓜分后。 每个班也只分到长六十多米宽三十米的一个小方块。 六十多名学在这个小方块上训练，勉强能够用。 一班的位置在跑道的一侧空地上。 这个地方比较好。 不远处有几棵大树，休息的时候有利于抢那一片树荫。 这是谢楠抓阄抓来的。 旁边不远是九班的位置，是唯一美中不足的。 九班是特长班。 大部分都是体育特长生，一个个流里流气的，象街上的混子。 就没有几个像高中生的。 这也是赵丽丽死活不让谢楠去九班的原因之一。 “九班的班主任丁源是赵老师的仇人，这次我们一定得收拾了九班。” 谢楠在吃早饭的时候悄悄对易飞说。 “赵老师的仇人，我怎么不知道？” 易飞还是第一次听说赵丽丽在学校还有仇人。 当她的仇人，这人都有多勇敢。 不说别的，汪博知道了，她这位仇人还不完蛋！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翟校长本来想让我去特长班，赵老师死活不同意，后来，余老师告诉我，丁源当年纠缠了赵老师很长时间。” “他的胆子可真大，敢纠缠赵老师。” “余老师说，那家伙被李文朝打得住了半个多月院，这次找机会收拾他们九班，给赵老师出口气。” 易飞看了看不远处九班的人。 他看到了昨天在校门口和汪军辉在一起的两个家伙。 也许不用去收拾他们。 他们也会找上门来。 汪军辉找了他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 吃过早饭。 刘教官让他们到平地上集合。 一班一共六十三名学生。 六人一排，站了十排，还剩三名学生。 刘教官站在前面。 他大声说：“现在需要三个学生站在前面，以后军训汇演时，也按这个队形，有同学主动报名的没有？” 这样排正好符合军训汇演时的队列要求。 “报告，我愿意！” 谢楠在队列中喊了一声，她还扭脸看了一下站在旁边的易飞。 那眼神的意思非明是，我都站在前面了，你也别在后面窝着了。 她是班长，站在前面当仁不让的事。 “报告，我也愿意！” 易飞知道她的意思，也不情愿地喊了一声。 他习惯默默无闻，并不太愿意站在最前面。 “你们两个出列，还有没有自愿的同学。” 汪军辉本来也想站到最前面的。 可是看谢楠和易飞站到前面去，就没有作声。 他不愿意和这两人站在一起。 “报告，我愿意。” 关莹莹也不等教官允许。 笑嘻嘻地走到前面站在谢楠的另一侧。 易飞看了她一眼，军训很辛苦的，她能行吗？ 刘教官也不多说。 按女生在前，男生在后，高低个重新让学生站好队。 “报告教官，我是一班的班长，我想在训练前讲几句话行不行？” 谢楠看刘教官整好队形准备讲话，抢先一步喊道。 郑教官看了谢楠一眼，嘴角向上翘了翘。 刘教官面无表情，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 谢楠跑步出列，跑到前面，一个标准的向左转，面对着全班的学生。 刘教官和郑教官对看一眼。 这女生的动作非常标准。 比很多老兵还标准。 跑出出列，立正，向左转，做的毫不拖泥带水。 这一看就是受过专门的训练啊。 谢楠大喊道：“咱们的班主任漂亮不？” “漂亮！” “咱们的班长漂亮不？” “漂亮。” 同学们哄堂大笑，连一直面无表情的刘教官都扬了扬眉毛。 她这是在夸自己！ 易飞站在第一排，低骂一声，神经病。 谢楠有时候就是神经病。 关莹莹面朝前方说：“你说班长神经病，我一会告诉她。” 易飞不搭理她。 就她那娇滴滴的样，还站在前面。 一会开始训练的时候，有她好看的。 他已经问了赵丽丽。 关莹莹就是关副府长的女儿。 谢楠大声说：“咱们漂亮的班主任给咱们漂亮的班长下了死命令，这次军训汇演的时候必须拿第一。别的班汇演的时候都会把最差的十来个人拿下，不让参加，余老师说了，一班是一个集休，我们会全员参加。所以，你们必须要认真练，互相学习，都不能拖后腿。” “谁要是偷懒，顶撞教官，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 她说着，还挥了挥她的小拳头。 别看她细胳膊细腿，这小拳头可是有一定的震慑力。 教官过两周就走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可是要在一个班三年时间。 谢楠真要收拾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在话下。 五大三粗的汪军辉被她按住都挣不开。 一班别的学生自认为自己还不如汪军辉呢。 “报告教官，我讲完了。” 说完，跑步入列。 ------ 谢楠入列站好了。 刘教官站到队列前面，“今天，第一课教你们站军姿。” 他说完就开始演示站军姿的动作。 郑教官站在他旁边开始讲解动作要领和注意事项。 随后两个教官，开始在动列中纠正每个学生的动作。 郑教官纠正女生，刘教官纠正男生。 最后，刘教官走到前面，“今天是你们第一次站军姿，只站二十分钟，坚持不下来的，违反相关规定的，动作不规范的，站完后，别的同学休息时，围操场跑五圏。” 关莹莹低声嘟哝一声，“五圈都两千米了。” 郑教官拿手一指关莹莹，“队列中不准讲话，这是第一次，下次直接跑圈去。” 二十分钟听着时间不长。 可是站在阳光下按标准军姿站二十分钟，可不是这帮孩子能轻易坚持下来的。 中间还夹杂着刘教官的怒吼。 “挺直腰！你站得什么玩意。” “别低头，向前看。” “白长这么多肉，你瞅你这个样子。” 谢楠和易飞站在最前面。 两人都练过站军姿，站马步都能站大半个小时以上。 站军姿更不在话下。 两人象两座石雕一样，纹丝不动，目不转睛的站在队伍的最前列。 连挑剔的刘教官围着他们转了两圈。 也挑不出丝毫毛病。 这俩学生百分百练过，还不是练了一会半会。 这是长期训练过啊。 他们肯定不是退伍军人，不知道为啥接受军事训练。 旁边的关莹莹就不行了。 不到十分钟，她就坚持不住了。 汗水从额头流下来，流过眼睛，双眼火辣辣的痛。 她忍不住抬手想去擦擦。 站在旁边的郑教官一巴掌把她的手打了下去，“站好！想跑圈也得站二十分钟再说。” 她可是真打啊。 关莹莹白皙的小手出现了一片红印。 她有点想发火，可是在郑教官严肃地盯视下，没敢吭声。 不吭声不代表她屈服了。 关莹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就那么松松跨跨地站着，愤怒地注视着郑教官。 汗流到眼里了，擦一下都不行吗？ 我就不好好站了。 你还能咋的。 第263章 比赛 郑教官看着有点桀骜不驯的关莹莹。 她轻轻地摇摇头。 她就不信，还收拾不了她个小丫头片子。 部队里兵油子，她都能收拾得了。 郑教官毫不客气地抓住关莹莹的衣领。 下面一脚就踢到她腿上。 “你给我站好了，站完后，罚你跑十圈。” 她力量很大。 拎着关莹莹的衣领要拎小鸡一样，来回耸动几下，才拉着她站好。 如果是一般的孩子，也就这样了。 关莹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愣了几秒钟，大叫一声，“我和你拼了。” 说着就向郑教官扑去。 易飞轻轻摇摇头。 关莹莹非吃个大亏不可。 他只看了一眼就确定。 郑教官是练过的。 而且身手不错。 十个关莹莹都不是她对手。 郑教官冷笑一声，身子向左侧轻轻一转。 关莹莹就扑了个空。 她右脚一横，右手在她后背一推，关莹莹就扑倒在地。 这一下摔的不轻，关莹莹半天没有爬起来。 操场虽然是土地，地面也挺硬的。 队列骚动起来。 “这怎么还打人啊！” 后面传来一男生的声音，听着是胖子陈远。 “操，我们是学生，又不是军人，还真打啊。” 汪军辉骂骂咧咧说：“不干了，大不了换学校上。” 关莹莹是和他有仇。 第一个叫他癞蛤蟆的人。 说到底他们是同学，而这个郑教官是外人。 他们的仇是私仇，这时候应该一致对外。 再说，他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十多分钟早就站烦了。 这时候，正好找借口撒撒气。 真要换学校，他爸爸估计得用皮带抽死他。 他进二中不容易，汪家强找了几个人说情，翟校长才同意收的。 翟校长这人不收礼。 汪家强的金钱攻势不起作用。 他也不是大人物。 一个国营厂的厂长而已，论级别也不比翟校长高。 ------ 易飞也很生气。 关莹莹还是个小女孩。 她站不好，纠正她好了，用得着这么狠吗？ 这个女教官长得挺好看，也没有象刘教官那样冷着脸，却出手不留情。 谢楠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余老师，她早就看不下去了。 她知道站军姿看着简单，没练过的人真不好站。 师父刚教给她时，她都站哭了。 只是她比关莹莹坚强，哭着也站着没动。 谢楠走过去，扶起关莹莹。 还好，她的脸没有着地。 “怎么样，摔着没有？” “胳膊有点疼。” 关莹莹左手摸着她的右胳膊，这会倒是不哭了，只是仇恨地盯着郑教官。 “谁让你出列的，回去站好！” 郑教官拧着眉盯着谢楠吼道。 “不站了，我们不干了，回学校抗议，就算我们是军人也不能随便打骂吧。” “对，不干了。” “退学，我们要退学。” “都闭嘴！” 谢楠对同学喊道：“瞎喊什么玩意，还退学，都站好，不是说站二十分钟吗，都站二十分钟，然后集体去操场上跑五圈，得让人看看，咱们一班没有懦夫。” 冷着脸的刘教官，背着手站着，一直没有说话。 一班的学生都愣在当场。 不知道要不要听谢楠的。 陈远喊道：“我们听班长的，都坚持二十分钟，再去跑五圈，一班没有懦夫。” 易飞也不吭声。 一帮小屁孩。 他也能看出，郑教官只是比较严厉，并不是针对谁。 她也没有针对关莹莹的必要。 ------ 谢楠笑呵呵地转向郑教官，“郑教官，你是现役军人，站军姿这种小事应该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郑教官看着谢楠，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不认为她有错。 既然是军训，那他们就是军人。 关莹莹不遵守队列纪律，就应该受到惩罚。 至于打她，是她先动手的。 何况，她也没有打她。 是她自己扑过来的，能怪得了谁。 谢楠仍然一脸笑容，“既然没问题，那我想和郑教官比比站军姿，看谁站的时间长，站得标准，刘教官，你做裁判，可以吗？” 刘教官仍是冷着脸，“可以！” 学生提出了挑战，作为军人，无论如何也要应战的。 郑教官没了退路，比就比，还能怕了这个小姑娘！ 这女孩肯定受过军事训练。 郑教官也不是吃素的。 比军事技能，她还没有怕过谁。 在部队，男兵她都敢比。 谢楠也不多说。 她脱离队列，和郑教官两人走到空地边上，并排站在一起。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 “解散休息！”刘教官看了看表。 一班大部分学生都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别看站着不动，比干活还累。 谢楠和郑教官还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 江晓寒对着同学们喊道：“刚才班长说了，我们还要跑五圈的，班长还在和人比赛，这会不能指挥，有种的都跟着我跑圈去。” 关莹莹哭丧着脸说：“都是我惹的祸，我先去跑了。” 一班的学生纷纷站起来，“他么的，不就是五圈吗？拼了。” 刘教官冷冷地站在旁边，没有反对，也没有表示支持。 反正现在是休息时间，随你们便。 九班的学生在不远处看热闹。 他们看一班的学生都跑向跑道，高喊着：“一班的，加油啊，五圈不过瘾，不行跑十圏。” 五圈才两千米。 可是刚刚站了二十分钟军姿，跑下来也累得够呛。 易飞看着喊的最响的黄健和牛长生。 他轻哼了一声，有机会再收拾你们。 既然你们班主任和姑姑有仇，那就不用客气了。 他一直以为最后坚持不下来的肯定是关莹莹。 没想到，第一个坚持不住的是胖子陈远。 这家伙跑了四圈，再也跑不动了。 最后还是易飞和汪军辉两人架住他的两只胳膊，强行拖着他跑了最后一圈。 这家伙太重了，拖着他跑可真不是人干的活。 汪军辉这时候倒是抛弃了与谢楠、易飞的恩怨。 积极参加到一班这个大集体中。 跑回来的学生都没有到不远处的树荫下休息。 他们坐在谢楠和郑教官身前的阳光下。 他们要和班长同甘共苦。 ------ 刘教官走到易飞身旁，坐了下来，“这个叫谢楠的女生怎么比当兵的还能站？” “你们郑教官赢不了。” “那也不一定吧，这才站了一个小时，郑教官站军姿站几个小时没问题。” “不管她能站多长时间，我师姐肯定比她站得时间长。” “你师姐？” “嗯，我俩有共同的师父，她比我大，自然是我师姐。” “你们接受过军事训练？” “刘教官，你和郑教官打过仗吗？” 易飞没有回答刘教官的话，而是突然问他。 刘教管摇摇头。 现在是和平年代。 虽然南彊还不太平，但打过仗的军人并不多。 “她父亲是烈士，我们师父打仗时负重伤，是战斗英雄。” 易飞说完不吭声了。 郑教官那么拽，还以为她也是战斗英雄，也打过仗呢。 刘教官还想说什么。 他看看易飞没有谈下去的意思，也就没有再说。 刘教官想告诉易飞。 郑教官的父亲也是战斗英雄，也牺牲在了南疆战场。 而且她父亲牺牲的时候已经是团长。 郑教官还是大学生。 还是这批教官官职最大的，是一名副营长。 本来不可能派她来军训的，是她自己要求的。 没想到，这才第一天就出了这事。 本来这点事在军队不算什么。 可这是学校，他们面对的不是士兵，而是学生。 刘教官也不管还在较劲的两个人，重新把学生集合起来。 教他们立正、稍息、左右转等基本队列动作。 一班的学生学的非常认真。 班长衣服都湿透了。 他们只站了二十分钟就坚持不住，可现在两人都站了两小时了。 再不好好练，都对不起班长。 第264章 丽丽姐我被打了 其它班的教官都跑过来问刘教官怎么回事。 他简单说一下。 别的教官想笑也不敢笑。 这副营长也是，怎么和一个学生较起劲来。 这种比赛有什么意义。 输了丢人，赢了也不光彩。 不过。 这个女学生可真能站，这都站多长时间了。 一般的士兵站这么长时间也够呛。 可千万别出了事。 真把这女生站出了事，副营长说不定得捞个处分。 那就太不值了。 学校军训又不是部队。 何必这么认真。 一个年轻的女教官皱着眉头说：“这个学生是不是有病，有这么和教官较劲的吗？” 别管因为什么。 和教官较劲就是不对。 易飞本来不想管这事的。 在他心中，这些同学就是一帮孩子。 谢楠就是爱冲动。 这种比赛，赢了又能怎么样。 但这位教官说谢楠有病，他就不高兴了。 谢楠是他师姐。 她也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这么说她？ 易飞忍不住说道：“你说谁有病呢，你们教官上来就打人，难道不是有病。” 本身这事错就在郑教官。 军官就能打人了？ 在部队打人也不对。 那年轻女教官一听也急了，“我是四班的教官杨叶，你是谁啊，说谁有病呢，你敢说郑副营长有病，我看你是皮痒了。” 小孩不知道天高地厚。 别看郑副营长是个女的，格斗比男兵一点也不差。 易飞撇撇嘴，我皮痒了？ 你们郑副营长也不一定能打过我。 “我是一班的学生易飞，怎么，她打人还不让说了，还有脸骂别人有病。你不服气，我跟你比比。” 易飞真生气了。 两人比赛，凭什么说师姐有病。 要有病，也是郑教官有病。 关莹莹才十五岁，就算有错，也不能打她。 她又不是军人，第一天参加军事训练，哪记得住那么多条条框框。 “哎呀呀，你个小屁孩，还想和我比，你想比什么，我都奉陪。” 杨叶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比就比，还怕你不成。 几个教官一脸苦笑。 杨叶你一个文艺名，确定就能赢这个小男孩？ 这小男孩敢主动提出来比试，肯定也有一套。 刚才他们也远远地看到这个小男孩站军姿。 至少比杨叶标准得多。 ------ 易飞活动了一下手脚。 他准备和杨叶比试一下拳脚。 这个比较快，无认输赢，估计半分钟搞定 格斗也是军人必学的。 “你要是比打架，我可不跟你比，我是个女孩，怕疼。” 杨叶一看易飞的样子。 那是想和她比拳脚，那她可不干。 她是文艺兵，学舞蹈的，平进也不练习格斗。 几个教官恨不得打她一顿。 你刚才不是说人家想比什么比什么吗？ 怎么这会就怂了。 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就比站军姿吧。” 易飞想想，和她比打架毕竟不太好。 她是个女的，动手也不方便。 杨叶点点头。 这个好，输就输了，至少不会弄得鼻青脸肿的。 两人走到谢楠她们身边并排站好。 杨叶还向郑教官做了个鬼脸。 这时候，各班都进入休息时间，前来围观的教官和学生越来越多。 一班学生围成弧形站成一圈，胳膊挎着旁边同学的胳膊。 他们齐声高喊着，“班长，加油！易飞，加油！” 尤其是胖子陈远，喊得喉咙都哑了。 爸爸说了。 要和他们俩处好关系。 自己比不了站军姿，喊加油还是可以的。 前来观看的学生有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也跟着高喊加油。 谢楠和郑教官已经站了两个多少时了。 汗水早就湿透了衣服。 两人都脸色通红，嘴唇干裂，但两人的眼神都充满了坚毅。 就是累死、渴死也不能认输。 郑教官是现役军人，自然不会认输。 谢楠的字典中，就没有认输两个字。 师父整天说，不要丢了爸爸的脸。 认输才是最丢脸的。 ------ 余春芳和赵丽丽两人从办公楼里出来。 高一还没有上课。 她们工作并不多，也就是备备课，写写教案。 这时候准备回家做饭吃。 刚出办公楼，就听到操场上传来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余春芳笑笑，“这帮孩子军训还真情绪高涨。” “你等等！” 赵丽丽一脸疑惑地说：“我怎么听着是易飞加油的声音？这家伙不是一向都很低调吗？上了高中就这么高调了？” 满操场喊他加油，他到底做了什么？ 余春芳听听，“好象还真是喊的班长加油、易飞加油。” “坏了，芳芳姐，班长不会是谢楠吧，这两个家伙到底干了啥，快去看看。” 易飞是低调，可是谢楠不低调啊。 两人跑到操场边。 操场大门是封闭了。 但操场靠学校这边是铁丝网，一班的军训地方正在这边。 已经有几个老师站在铁丝网边的树荫下在看了。 他们看到余春芳和赵丽丽。 一人笑着说：“余老师，是你们班的学生。” 另一个老师笑道：“赵老师，好象是你那侄儿，还有另外一个女生和教官在比赛站军姿呢。” 这个老师前天报道的时候也在。 还吃了一块易飞买的雪糕，认识他。 余春芳和赵丽丽放心了。 另一个女生不用说是谢楠，只是比赛站军姿。 应该没有啥事。 要是比赛拳脚，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两人来到那个老师站的位置。 从这里可以看到谢楠和易飞还有两个女教官。 “这俩家伙怎么专门和女教官过不去，谢楠也罢了，易飞一个男生怎么也和女教官比，没出息的家伙，回头再收拾他。” 赵丽丽一脸的不满。 要比也要找个男教官比嘛。 和一个女教官比，赢了也不光彩。 余春芳说道：“不是，丽丽，你看谢楠和那个女教官衣服都湿完了，这是站多久了。” 隔着铁丝网，一个学生说：“刚集合不久就站了，好象是那个女教官打了一班的一个女生，一班班长不服，就比起来，都站了三个小时了。后来，另一个女教官好象骂了一班的班长，叫易飞的那个家伙也跟她比起来了。” “站了三个小时？同学，你去一班找关莹莹，就说她班主任找她。” 赵丽丽也很吃惊，站了三个多小时，这事有点大了。 一班的学生，她就认识关莹莹，只能找她问问。 那学生看看铁丝网外的这个短头发女孩。 他还以为是个学生呢，正奇怪这女生怎么没有参加军训。 听这意思，她是一班的班主任？ 那学生向一班跑去。 早知道一班的班主任这么年轻漂亮，就想办法进一班了。 一会，关莹莹一瘸一拐地跑来了。 她一看到赵丽丽就哭起来，“丽丽姐，我被打了。” 她家也住在一号院。 两家关系不错，两人自然认识。 敢情被打的女生是她。 这个教官胆子也够大的，你打谁不好，偏偏打她。 余春芳小声说：“关莹莹，说说怎么回事。” 关莹莹把早上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末了还挼起袖子让她们看她胳膊上的伤。 她摔倒的时候右胳膊先着了地。 虽然避免了小脸先着地，但右胳膊被蹭掉了一块皮，现在血都渗了出来。 余春芳心疼地说，“军训不是专门的医务室吗？你去包包。” 关莹莹摇摇头，“班长还在和她们比试，我怎么能走，都是我惹的祸，不过，余老师，这次第一拿不了了，他们肯定会公报私仇。” “什么就公报私仇，你们有仇吗？她不过把你们当成了军人，关莹莹，我告诉你，你得好好练，不能拖后腿。” 赵丽丽是军人世家。 一听就知道是那个女教官比较严厉，不会有别的想法。 要不然，她有病啊。 非得和一个学生过不去。 余春芳说道：“关莹莹，你去告诉谢楠，让她认输，和一个教官较什么劲。” 第265章 平局 余春芳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听了赵丽丽的话，就不想让事情闹大。 学生认输了不丢人。 也给教官个台阶下。 第一不第一不重要。 她也就那么说说，不过是想让这帮孩子争胜心强一些。 无论干什么事，没有争胜心就很难成功。 再说了。 教官也不会因为这个给他们低分。 比赛的是一班的教官。 一班成绩不好，她脸上也没有光。 “那倒不用，军人连这点都输不起，就不是一名合格的军人，公平比赛，输赢各凭本事。” 赵丽丽倒是不在乎，她还希望谢楠能赢。 关莹莹看她们一眼。 她决定听丽丽姐的，“我去给他们加油了。” 她也不想让谢楠认输。 凭什么教官就得给她台阶下。 还是丽丽姐说得对，输赢各凭本事。 赵丽丽看她一瘸一拐的样子，“你胳膊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的干什么，不准装伤。” 关莹莹看着娇俏可爱，也是一个不省心的主。 鬼点子有的是。 也是市府大院里出了名的捣蛋鬼。 “我怎么可能装伤，站了二十分钟军姿，又围着操场跑了五圈，现在大腿根疼。” 关莹莹一脸幽怨，自己腿疼得都走不了路了。 丽丽姐居然说自己装伤。 “那你去吧，受伤的事别告诉你爸爸。” 也不是大事，最好还是别让关副府长知道。 “我才不会说，打不过人家告家长，还不够丢人的呢，再说了告诉我爸爸，他也不会管。” 关副府长是很娇惯关莹莹，但也不止一次告诉她，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更不准她仗着他的势在学校横行霸道。 就这点事。 关副府长知道了，挨批的多半是她。 别人都能遵守队列纪律，你为什么不能遵守？ 关莹莹说完，跑到一班的学生当中。 她给谢楠他们加油去了。 赵丽丽得意地对余春芳说：“芳芳姐，我说让谢楠当班长，没错吧。我敢说，就算她考试倒数第一，下学期班长改选照样是她的。” 她也相信，谢楠不会考试倒数第一的。 学习是有方法的，瞎学肯定不行。 “这次比赛，累确实是累，但谢楠在一班的威信一下就起来。” 余春芳拿手指在赵丽丽脑门上弹了一下，“就你聪明。” 其实让谢楠当班长，一开始她是反对的。 赵丽丽一直坚持，她才准备试一个学期。 ------ 这时候。 操场上送餐车来了。 看热闹的学生一下全跑到自己班级的位置排队准备吃饭了。 训练了一上午。 大家都有点饿了，看热闹没有吃饭重要。 教官也都回去了，组织自己班级拉歌吃饭。 场上就剩下比赛的四个人和一班的学生。 还有刘教官。 他也没有办法，看来这几个人谁也不认输。 他只好吹哨集合一班的其它学生，准备吃饭。 可是学生都象没有听到一样。 仍然组成半圆喊着：“班长加油、易飞加油。” 刘教官怒吼道：“你们不吃饭了，过了点，中午饭可是没有了。” 军训期间，一天的时间是规划好的。 你误了点，就没有饭吃。 不然，还封闭军训干什么。 江晓寒站出来，“报告教官，我是一班学习委员，班长现在不方便讲话，我来说一下，班长不吃饭，我们也不吃饭。” “对，我们都不吃饭。” 其它学生也大喊道。 饿一顿又死不了，这时候谁好意思去吃饭。 刘教官点点头，“行，我是你们教官，自然也不吃饭。” 不就是饿一顿吗？ 比这个，你们这帮孩子一定不行。 铁丝网外。 赵丽丽拉了拉余春芳，“走了，他们不吃饭，我可是饿了。” 余春芳还是有点担心，“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这饿一顿，学生能不能受得了啊。” 下午还要训练啊。 天又这么热。 “你瞎担心什么，能出什么事，鬼知道他们还能站多久，你总不能一直站在这看着。” 余春芳真的想在这看着，但被赵丽丽硬拉走了。 “你不回去，谁做饭吃。” ------ 学生一顿饭不吃。 自然也饿不坏。 时间已经到了午后。 一天最热的时候。 虽然已经了九月份，可秋老虎不是白叫的。 这会阳光甚至比夏天的时候还强烈。 谢楠觉得脸被阳光烤得生疼，喉咙象冒了烟。 但她仍面色平静地站在那。 同学们就站在她前面，但已看不清楚，也听不清他们喊什么。 八年前。 也是一个午后。 不过不是秋天，是春天的一个午后。 不是在临东，是在遥远的南疆。 据说，就算是春天，那里都很热，应该和今天差不多。 她的父亲就是在那个午后。 带领着四连的兄弟们向一个无名高地发起冲锋。 警务署的刘叔叔说：“我是个新兵，什么也不懂，就跟在谢连长的身后向前冲。” 她仿佛看到父亲那高大的身影向前冲。 然后慢慢倒下。 不能输！ 倒下的父亲慢慢地站起来，就在远处看着她。 谢楠已经差不多十年没有见过父亲了。 可是，他的身影却永远烙在她脑海中。 她眼前又出现师父的影子。 他的左腿还在流着血，艰难地向前爬。 他不能死，得把绘制的地形图送回去。 旁边的杨叶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后不顾形象的仰面躺在地上。 “不跟你们玩了，你们就是一群疯子。” 站军姿她不是没站过。 可是最多也就站半个多小时。 这都一小时了，这个看着十四五岁的家伙面无表情，象死人一样站在那。 旁边另外两个疯女人就不提了。 易飞站着没动，他要陪着师姐。 杨叶躺了一会，坐起来。 她奇怪地看着易飞，“我都认输了，你还傻站着干什么？站军姿很过瘾吗？” 一班的学生高声欢呼，“赢了！” 杨叶从地上爬起来，“你们嚎什么？赢了我有什么了不起，得旁边那位赢了才算，我又不是你们班的教官。” 一班的学生还在欢呼，你说不算就不算？ 一会哪怕班长输了，也是打个平手。 ------ 这时，一辆吉普车驶了进来，停在一班的前面。 从车上下来两位穿军装的人。 他们快步走到谢楠他们面前。 其中一人怒喝道：“简直是胡闹，郑敏，认输，这是命令。” 他非常愤怒。 你一个副营长居然跟一个学生较劲，还是高中生。 都站四个多小时了。 这要是把这个学生站虚脱了。 你就算是赢了，怎么跟人家家长交待。 郑敏这才举手敬礼，沙哑着嗓子说：“是！” 她转向谢楠，“谢班长，我输了。” 谢楠才不会沾她这光，但比赛肯定比不下去了，“这次算平局，下次再比。” 一班的学生欢呼起来。 就算是平了，我们一胜一平，总分还是赢了。 郑敏和谢楠两人却一下子都瘫在地上。 再也不想起来。 刘教官从食堂那边推着一个三轮板车过来。 上面放两个桶，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推的。 “都过来，喝点盐水，饭是没有了，多喝点水吧。” 学生们早就渴坏了，但是没有一个离开。 这会看到刘教官推来水了，争先恐后地跑过去，抢了杯子就喝。 易飞跑过去，抢了两杯水。 他又跑回来，一杯给谢楠，一杯给郑敏。 郑敏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她的脸色好了很多，“怎么，还给我拿水，不恨我？” 易飞摇摇头，“你是教官，又不是我们敌人，怎么能说上恨。只是对你的做法有异议，关莹莹从小娇生惯养，她已经很努力了。你不该那样对她，尤其是最后一下，如果她的脸先着地，毁了容，她家人肯定不愿意，也把她一辈子毁了。” 他停了下，“也把你的前程毁了。” 郑敏刚想说，那有那么容易毁容。 她想了想还是说：“接受你的批评，我一会给她道歉。” 第266章 试药 关莹莹端着两杯水过来。 一杯水递给谢楠。 另一杯水却没有给郑敏。 而是等谢楠喝完后，又递给她。 郑敏有点尴尬。 她微微一笑：“关莹莹，你就不如易飞，小气。我刚才听了易飞说的话，现在向你道歉。” 郑敏说完站起身来，向关莹莹行了个军礼。 “我刚才忘了你们不是军人，是学生，还没有成年。心里就想着训练多流汗，战场少流血了。我郑重向你道歉，对不起。” 关莹莹倒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不怪你，只怪我太笨，我要是有他们两个的本事，你也不会揍我。” 谢楠喝了三杯水，从地上站起来。 她活动了一下腿脚，“郑教官，我看你对莹莹那招顺手牵羊用得不错，想来也是练过的，要不我们比比格斗怎么样？” 站军姿成了平局，那就比下拳脚。 总得分出人胜负。 郑敏瞪着她，“你是铁打的吗？” 这姑娘，刚刚站了几小时，这喝了三杯水又生龙活虎起来。 比一般的老兵还要强啊。 “铁打的倒不是，比站军姿我们算是平手了，不找点别的比，还是没有分出胜负。比文的我肯定不行，只有比武的。” 谢楠也不客气，比背书她肯定不行。 郑教官文指定比她好。 郑敏也跃跃欲试。 好容易遇到个这么厉害的女孩，她也想试试。 刚才站军姿，接着站下去，她也不一定能赢。 她也到了极限了。 郑敏看了一眼旁边领导的脸色不太好。 她只好说：“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我和你比试净我吃亏，赢了是应该的，输了丢人。” 领导就在旁边看着。 再比拳脚，估计会给她处分。 郑敏看了看了坐在旁边地上喝水的杨叶，“你说你丢人不，站军姿还不如易飞。” 不如就不如吧。 你特么就站了不到一个小时。 杨叶白了她一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还不是因为你才跟那家伙比试的。 谁知道这个小屁孩那么能站，还站得那么标准。 别说她，部队里不如他的多了去了。 中年领导看了眼杨叶，“你怎么来了。” 杨叶嘻嘻笑道：“他们女兵不够，让我来凑数的。” 领导又对郑敏和刘教官叮嘱了一会。 直接坐车走了。 总归没出什么事。 那个女生真厉害。 能跟郑敏比赛，还不输。 刘教官把大家集合起来，“中午饭是没有了，不过下午的训练你们还得继续。谢楠和易飞可以休息，我看你们对下面要学的也都会。” 他虽然面冷，心里也佩服谢楠，自己都不一定能站四个多小时。 烈士的女儿，果然不一般。 谢楠和易飞没有休息。 而是帮着教官纠正同学们的动作。 一班的学生没有怨言，不去吃饭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都高中生了，自然不能去后悔。 更不会说什么。 好在下午的训练量并不大。 都是一些立正、稍息、跨立等基本动作。 ------ 吃晚饭的时候。 一班的学生吃得那叫一个香，虽然菜只是白菜炖豆腐，大家还是抢着吃。 每人都比平时多吃了一两个馒头。 尤其是陈远，一口半个馒头。 军训对这帮孩子还是有用的。 吃过晚饭。 易飞找个机会从男生营房溜出来。 他带了一小瓶冯爷爷配制的药。 这种药可以消除疲劳，效果非常好。 是他带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他得送给谢楠，今天，她站了四个多小时的军姿。 如果不擦点药，估计得几天不舒服。 身上的肌肉都站硬了。 说不定会影响后面的训练。 别看她当时就要跟郑敏要比试散打，累肯定是少不了的。 可是女生营房也不让男生进啊。 易飞来到女生营房门口，徘徊了一阵，也不见有人出来。 估计都累得够呛，在房里休息。 他正准备回去，却看见杨叶哼着歌从操场大门的方向溜达过来。 杨叶也认出来了易飞。 女生营房门口有一只很亮的路灯。 她走过来，低声说：“你不在营房呆着，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难不成想偷看女生洗澡？” “我……”易飞差点哭了。 这个女兵发起神经来和赵丽丽不相上下。 比姑姑还敢说。 “开个玩笑，啥事，我帮你，虽然中午的时候你一点面子没给我，但我这个人就是不记仇，还特乐于助人。” 杨叶对易飞感觉不错。 比赛输了都是小事，她又不是没输过。 她在部队除了比跳舞、唱歌就没有赢过。 “谢楠和郑教官不是站了几个小时吗，我这有药，是治劳损的，擦上去，休息一晚就好了，可我进不去，她们也不出来。” 易飞举起手的药瓶晃了晃。 “这么好的药？你给我看看，你就想着谢楠和郑副营长，就不想着我？我难道没陪你站了一个小时。” 杨叶有点不满了。 我都陪你站了一个多小时。 居然有这好事也不想着我。 难道我就不累吗？ 易飞看着她象孩子一样嘟着嘴。 军训完了得问问赵丽丽，她是不是有个姐姐叫杨叶。 这说话、做事的风格和她完全一个样啊。 你是陪我站吗？ 你是和我比赛，再说了，看你溜达来溜达去的，也不累啊。 想是这么想，他还是把药瓶递给了杨叶。 又不是啥秘密。 一小瓶药而已。 杨叶打开盖子闻闻，“咦，味道好怪？只能擦吗？能不能喝点。” 易飞都不想理她了。 你自己都说味道好怪了，还想喝点！ “这是外敷药，不能喝，只能擦在劳损的地方，然后用手使劲搓，让药力被吸收，休息一晚上就恢复了。” 这时候，刘教官从营房出来。 他看到易飞就走了过来，“易飞，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溜出来的？” 他刚才就坐在大门口抽烟。 没看到这小子啥时候跑这来了。 还没等易飞说话。 杨叶抢着说：“刘班长，我找他说点事，你有意见？” “没意见！” 刘教官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扭头走了。 等刘教官走远了。 杨叶低声说道：“你别怕他，这家伙叫刘明全，是个班长，一头倔驴，还是个怂蛋。以后你想出来，就说找我，他不敢拦着。” 易飞不说话。 我和你又不熟，你是四班的教官，说找你还不如说找郑教官呢。 “这个药真的那么好？” 杨叶拿起药瓶又闻闻，撇撇嘴，这味道可真不好闻。 “我刚跟我师父练武的时候，师父让我腿上绑个沙袋，每天腿都肿，晚上擦上去，第二天早上就好了。” 当初要不是这种药，他可得受大罪。 “你原来练过啊？一开始还想跟我比打架，你是不是太黑了？算了，我原谅了你。走，我们找个地方试试药去。” 杨叶说完就向操场走去。 还招呼着易飞跟上。 易飞都懵了，这药也不是给你的啊。 再说了，一时半会也试不出来啊。 可是现在药在她的手里，只好跟了上去。 ------ 两人来到操场上。 杨叶把药瓶拿出来，打开盖子，想往手上倒点。 她想了想对易飞说，“这味太怪了，倒手上我怕洗不掉，你给我擦。” 杨叶把药瓶递给易飞。 这味要是万一洗不掉，那晚上就别想睡了。 她有个毛病，越是觉得不好闻，越想去闻闻。 易飞拿药瓶倒在手心里一点。 这个药的味道他已经熟悉，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好闻。 杨叶转过身，撩起上衣，露出腰间一圈白皙的皮肤。 “就腰那位置，你擦擦试试。” “啊……” 易飞还以为她是擦小腿或胳膊。 谁知道她要擦腰间啊。 这药得使劲搓啊。 这有点不合适吧。 “啊什么啊，我是学跳舞、唱歌的，碰过我腰的人多了，还怕你个小屁孩碰我的腰啊。” 杨叶扭回头，不满地看眼易飞。 小屁孩，想法倒不少。 易飞也顾不上多少。 他把药液擦在她的腰间，然后使劲搓了几下。 “嗯，有点热，又有点凉，感觉不错。” 杨叶放下衣服，看易飞低着头。 她哈哈笑了两声，“你个小屁孩，还不好意思呢，你完了，你碰了姐姐，你得负责。” 易飞不说话。 这是个比姑姑还神经难缠的女人。 以后得离她远一点。 第267章 赔个腰 杨叶从易飞手里拿过药瓶。 盖好盖子。 她在手里抛了两下，“行了，我一会给她们两个，你回去吧。” 不就是送瓶药吗？ 这事她愿意代劳。 那两个疯女人，她还是挺佩服的。 “你可一定要给她们啊，不然明天训练，谢楠会坚持不下来。” 易飞叮嘱她一句。 “放心，你当我什么人？难道还昧下你的东西不成。” 杨叶说完，哼着歌去了女生营房。 易飞倒不是怕她把东西昧了。 那瓶药的药效是不错，可也不是啥贵重东西。 他就怕她一会就把这回事忘了。 杨叶一看就是个不靠谱的人。 易飞回到男生营房。 刘教官正坐在门口抽烟。 男生营房很大，一个班一大间，里面放了二十多张上下铺。 全班的男生都住在一间房里。 刘教官到易飞。 他掐灭烟头，“杨教官找你啥事？” 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管，总不能他喜欢杨叶吧？ 前天李树看到自己都非常敌视。 以为他喜欢姑姑，刘教官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个。 杨叶虽然神经兮兮的，可是长得很漂亮。 刘教官喜欢她也很正常。 “也没啥事，我让她给郑教官和谢楠带点药，外敷的，可以缓解疲劳。” 易飞实话实说，没什么可瞒的。 “以后离她远点，没别的意思，为你好，说不定她啥时候就把你卖了。” 易飞想想也是，刘教官这话说得对。 杨叶确实是一个神经病，离她远点总没错。 “你和谢楠军事技能都不错，和老兵有得一拼了，以前和你师父学的？” “师父是当兵的，平时就按军人的标准要求我们。” “你师父是战斗英雄，不错！” 刘教官摆摆手，“进去睡吧，明天上午学习内务，下午训练。” ------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 易飞坐到谢楠旁边，“昨天那药杨教官给你了吗？” “给了，是不是你以前擦的那种，效果真不错，我以为得几天不好过，没想到早上起来，啥感觉没有了，和平时一样，冯爷爷真是神医。” 谢楠以前是从不擦药的。 擦了药，训练效果还有吗？ 只是昨天实在太累了，今天还得早起训练。 就和郑教官把药擦了。 郑敏也端着饭碗走过来。 她坐在谢楠的旁边，“那个药是易飞给的吗？效果很好，我以前也擦过别的药，都远远没这个药效好，你那还有没有。” 她毕竟是个女人，平时和男兵一起训练。 虽然她不他输，每天有多疲惫只有她自己知道。 “没有了，我就带这一瓶，郑教官如果需要，等军训完了，我让冯爷爷配一些。” 其实不用找冯爷爷。 他自己也会配，药方就在他脑子里呢。 都是普通中药，配起来也不麻烦。 郑教官需要的话，倒是可以给她配一些。 她是个女军官，平时大强度训练，肯定是很累的。 郑敏客气地说：“那就先谢谢你了。” 杨叶走了过来。 她一屁股坐在易飞的旁边，“易飞，你那什么破药，我的腰本来不疼，抹了你的药，早上有点疼了起来，还有点痒。” 那药不但对她的老伤没用，看样子还更严重了。 郑敏象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不疼抹什么药？” “昨天，他要给你们药，我不是先给你们试试吗，想着腰上有老伤，就抹上试试，结果早上起来，隐隐作疼起来，倒也不是太疼，只有点痒” 赵叶呲牙咧嘴地说：“早知道我就不给你们试了。” “这也不是治伤病的药，是消除疲劳的，你腰上有老伤，为啥不说。” 易飞看了杨叶一眼，不像是装的。 这药不治伤，可也没有加重的道理。 “你也没说不能治伤啊，再说，还不是你给我抹的，难道是我抹的吗？” 杨叶回瞪着易飞，小嘴噘得老长。 “是你让我抹的，就那么点药，你以为我想给你抹吗？” 易飞摇摇头，和她讲不清道理。 郑敏“嘿嘿”一笑，“那不好说，说不定你就想。” 易飞端起碗换了个桌子，不跟神经病说话。 ------ 上午学了一上午叠被子。 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并不容易。 但对易飞来说，也不是太难。 刘教官很快就说：“易飞，你不用自己叠了，你去教别的同学。” 他叠得都象老兵一样了，还练个屁啊。 下午训练的时候。 刘教官宣布谢楠和易飞为代理教官，协助他们训练。 两个人根本就不用训练什么，比很多老兵的动作还规范。 这样也挺好，毕竟他们同学之间好交流。 两个教官倒是省了不少事。 郑敏还是那样，对于动作做的不好的学生还会打上一下或踢上一脚，但很注意分寸。 尤其是对女生，脸色也不那么冰冷了。 休息的时候还给大家表演了唱歌。 不训练的时候，她也比较爱热闹，和谢楠有点象。 学生们也都慢慢接受她了。 不再对她有敌意。 关莹莹都和她说话了。 ------ 吃过晚饭。 学生们都回营房了。 郑敏和刘教官留下易飞和谢楠，商量以后的训练。 杨叶又来了。 “你是四班的教官，老来我们班干什么？” 郑敏有点不高兴。 她来了，准没啥好事。 “我能不来吗？” 杨叶更加不满，也不管易飞和刘教官在场。 她掀起衣襟给郑敏看，“你看看，昨天抹药的地方都红了，现在又痒又疼。” 易飞和刘教官都低着头不说话。 默默地看着饭桌。 “易飞，你不说话就没事了，你得赔我。” 易飞装着没听见，怎么赔，又不是损坏了她的东西。 总不能把自己的腰割下来赔给她吧。 郑敏拉下她衣服，“这是公众场合，你也不注意分寸。” “这是注意分寸的时候吗？到时候，我腰都没了，找谁说理去？” 杨叶非常不满，这时候还讲究这些细节。 谢楠“噗嗤”笑出声来，“杨教官，难道你的腰还能跑了不成。” 杨叶忿忿地说：“那也说不定，说不得厉害了，我得截肢。” 三个人都笑起来，只有刘教官冷着脸，象是没有听到。 还截肢，说腰斩更加形象。 谢楠笑了一会，“我师弟的爷爷是中医高手，还是针灸高手，你找到他，绝对能治好你的腰，保证不用截肢。” 冯爷爷的药又不是毒药，抹了能出多大问题。 杨叶一听站起来，“那赶快去找啊，还等什么？” 易飞一脸无奈。 昨天都说了不让你抹，你不听，“现在是封闭军训，我也出不去啊。” “谁说出不去的？” 杨叶看着刘教官，“刘班长，我现在让易飞带我去找医生治病，你有意见吗？” “没意见。” 刘教官站起身来，“你们聊，我回去了。” 郑敏也站起来，“杨叶，你说以后你能不能不那么好奇，啥都要尝试一下，你说真是要截肢了，你是要上身还是要下身。” 杨叶哼了一声，“我上下身都要。” 郑敏来到军训后勤处，把军队的吉普车借出来。 出门的时候，守在门口的卫兵连问都没问就打开了大门。 封闭军训封闭的是学生，教官有事还是可以出去的。 ------ 几个人来到诊所。 冯青山他们刚吃过晚饭。 毛毛和易小燕正在收拾桌子。 郑韵和冷颖珊也都在，一个擦桌子，一个在拖地。 看到易飞进来。 毛毛惊喜地说：“哥，你们不是被关起来吗？你怎么来了。” 跟着进来的杨叶不满地说：“你个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叫关起来，那叫封闭训练。” 毛毛看看这个穿着军装的女人不认识。 也不敢再说什么。 关起来和封闭区别很大吗？ 都封了，难道不是关起来。 谢楠和郑敏走了进来，和冯青山、毛毛他们打了招呼。 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 正在看书的冯青山抬头看了一眼杨叶，没有说话。 她是易飞和谢楠领来的。 要是自己来的，就她说话那口气，就得撵她出去。 易小燕看来了这么多穿军装的人，吓了一大跳。 仔细一看，有两个是易飞哥哥和楠楠姐。 就拿水壶给他们每人倒了杯水。 杨叶象就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拿出几颗大白兔糖塞到易小燕的手中。 第268章 不想给她治 易小燕看看毛毛， 不知道这糖能不能要。 奶奶告诉他们，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 这个姐姐是个陌生人。 她又是跟着易飞哥哥和谢楠姐姐来的。 毛毛见状说道：“快说谢谢姐姐。” 易小燕小声地说了声谢谢姐姐，却把糖果都放到冯青山的桌子上。 她自己只留了一颗。 这还是易飞搬家那天朵朵告诉她的。 当时说的是桌子上的糖果、瓜子。 朵朵说，桌上的好东西是让大家一起吃的，不能拿多了。 易飞简单地向冯青山说了一下情况。 其实他已经判断出来，杨叶的腰部是过敏了。 听说这两个穿军装的是二中军训的教官。 冯青山的脸色才好了许多。 郑韵和冷颖珊向易飞他们打了声招呼。 两人去后院了。 “你过来，我给你看看。”冯青山对杨叶招招手。 杨叶慢吞吞走过去，小心地地掀起她的衣襟。 易飞看她羞答答的样子，很不以为然。 昨天抹药和刚才吃饭的时候，她掀起衣服也没见她这么害羞。 戏精！ 她和姑姑都是戏精。 冯青山看了一眼，“你这是有点过敏，我说那个药抹上去就算是对你的老伤没用，也不可能引起旧伤复发。” “我平时也不过敏啊。”杨叶有点不相信。 “那个药液里面有一种中药，对个别人会造成过敏。” 冯青山写了个药方交给易小燕。 她拿过去交给毛毛，再由毛毛按药方抓药。 “用滚开水泡十分钟，趁热洗两遍就好了。” 杨叶也不客气。 她搬个凳子坐冯青山对面，“爷爷，这个药能喝吗？” 冯青山看看她，“你想喝也行，反正喝了也死不了人。” “爷爷，我腰上有老伤，您老人家能不能治好。” 冯青山也不说话。 抓过她的手号了号脉，又让她站起来，在她腰上按了按。 “爷爷，好疼啊！” 杨叶惨叫一声，接着又嘻嘻笑起来。 易飞问郑敏，“郑教官，你们这个杨教官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你才脑子有毛病，她不过是对啥都好奇，性格又开朗，喜欢直来直去。” 郑敏和杨叶的关系非常好。 虽然平是也经常训她，听易飞说她有病，还是非常不满。 易飞淡笑下。 喜欢直来直去，你又嗷又笑的什么意思。 谢楠在旁边小声地说：“郑教官，在这你最好对易飞客气点，要是冯爷爷生气了，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给看。另外，冯爷爷号称神医，全临东就没有比他再好的医生了。” 师弟在冯爷爷心中什么地位？ 别人说一句都不行的。 郑敏白了谢楠一眼，没有说话。 这老头看着就不好相与。 昨天那药确实配的好，比她以前用得都好。 称神医也不为过。 她知道，真正的好中医治跌打损伤比一些大医院的医生强多了。 ------ 冯青山给杨叶检查完毕，“你这老伤我给熬个膏药贴贴，能减轻不少，但除不了根，以后你要是还天天去做那些扭腰踢腿的动作，还会犯。针灸能除根，只要以后运动稍注意一点，就不会再犯。” “爷爷，您说你能除根？” “你这又不是大毛病，能除根很稀罕吗？” “当然稀罕，我这腰都贴过多少膏药了，都没有除根，你说能除根，能不稀罕吗？” “我是说针灸能除根，又不是说膏药能除根。” 冯青山突然不想给这个女孩治了。 她比赵丽丽还烦人。 “那我选针灸，爷爷，您要是能给我除病根，我给您送个锦旗。” 杨叶非常高兴，看来她的旧伤把她折磨地不轻。 她突然像想起什么，凑近冯青山。 小声地说：“爷爷，针灸要脱衣服吗？要脱光吗？” 她觉得她的声音足够小了，但屋里的每个人都听到了。 郑敏神色淡漠，一脸我不认识她的样子。 易飞和谢楠装着听不到，不敢笑出声。 毛毛轻声说：“这位姐姐，针灸只需要露出扎针的地方，你是腰部有伤，只要露出腰部就行了。” 她在诊所时间长了。 冯青山针灸的时候也跟着打下手，自然是知道的。 这是哥的教官，最好还是不要惹恼了冯爷爷。 省得一会不给她治。 杨叶嘿嘿笑道：“爷爷，病不忌医嘛，我都没有不好意思，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易飞看了她一眼，你是真胆大。 赵丽丽也只敢偷偷摸摸地问他和毛毛，针灸要不要脱衣服。 你是直接问冯爷爷。 你以为这是哪里，这是青山诊所。 那是说不给你看就不给你看。 冯青山也不说话，随手拿起一本医书看起来。 “爷爷，你别看书啊，你不是说要针灸吗？那就快点啊，一会我们还得回去呢，明天还要训练呢。” 杨叶有点急起来，好容易碰到个能治好她老伤的医生。 她怎么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冯青山不紧不慢地说：“一次一百，隔一天扎一次，需要七次，你是易飞的教官，诊费和药费就不收你的了。” 本来不想收她钱的，这姑娘太烦人，不想给她治。 “不贵，不贵，才七百块钱。” 杨叶说着从兜里掏出钱包，从里面拿了一千块钱。 全是五十一张的票子，放在冯青山桌子上。 她钱包里看着还有一千多的样子。 看来是个有钱人，这年月身上带上千块的人可不多。 “爷爷说说就行，怎么可能不交诊费和药费呢！” 杨叶笑嘻嘻的，看来多出的三百算是药费和诊费了。 “还有，麻烦这个小妹妹把刚才的那个药泡上，我在这洗了再回去，军训那地方找热水都不好找。” 毛毛过来把钱收好，拿上药到后院去泡了。 你愿意多给钱，青山诊所从来不客气。 “爷爷，你要是给我根治好了，我给你送锦旗的时候，再给你包个大红包。” 杨叶说着，从桌子上拿一颗她给易小燕的奶糖。 去了糖纸扔到嘴里嚼得吧唧吧唧响。 郑敏坐在那面无表情地盯着旁边的书柜。 她很想揍杨叶一顿。 糖都给人家孩子了，这会又拿过来吃。 ------ 这时候，门一响。 赵秋城推门走了进来。 易飞站起来，奇怪地问道：“赵总，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省城吗？谈判谈完了？” 不应该这么快吧？ 这才几天啊。 赵秋城说：“我刚从省城回来，路过这里。谈判差不多了吧，他们又是要汇报，又是要考虑的，那我就先回来，晾他们两天。现在另一家公司看我们快定了，也着急了，主动约我们，说一切都可商量。我发现，你说的对，这帮人不要惯着他们。” 易飞正想把郑敏介绍给赵秋城。 杨叶突然转过头，“秋城哥，你怎么来了，你也找爷爷治病吗？” “杨叶？你怎么在这？” “还不是因为他，这个家伙给我乱抹药，害得我过敏了，这不找爷爷治来了。” “你们认识？” “当然，我是易飞军训教官，不过，这家伙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中午我和他比赛站军姿，结果他赢了。” “你一个参军几年的老兵站军姿站不过一个高中生，还好意思说。” 赵秋城这话说得郑敏也不自在起来。 她加上军校军龄更长，结果也没有赢过一个高中生。 “他们两个是普通高中生吗，谢楠更牛，站了四个多小时啊，连我们郑营长都没有赢得了她。” 赵秋城冲郑敏点点头，“小孩不懂事，郑营长别在意。” 谢楠的性格他是知道的。 估计和这位教官干上了。 站了四个多小时，两个人都够疯狂的。 第269章 是我们 郑敏只好点点头，这话让她如何接。 再说了，她本来也没在意。 别说没输，就算输给谢楠，能怎么样，多大点事。 输赢不是正常的事吗？ 她又不是神。 争胜都是好的，输了也无所谓。 易飞好奇地问，“赵总，你认识杨教官？” 赵总当兵的时候，杨叶才多大？ 赵秋城笑道：“认识啊，行省战区杨总指挥的女儿，和雪城年龄大少差不多，经常到我叔叔家玩的，雪城是我叔叔家儿子。” 他太认识杨叶了，都认识好多年了。 “就你话多。” 杨叶一撇嘴，“秋城哥，我听说你离婚了，要不咱俩凑和凑和怎么样？” 她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赵秋城。 赵秋城尴尬地笑笑，“你们在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说完也不和冯青山和易飞打招呼，直接开门离去。 易飞有点错愕。 他还想详细问一下赵总谈判的情况。 结果杨叶一句话把他吓得落荒而逃。 郑韵和冷颖珊听到赵秋城的声音，刚从后院进来。 结果赵总跑了。 赵秋城刚一出门。 杨叶哈哈大笑，“让你话多，整不死你。” 毛毛推开诊所的后门，“那个姐姐，药泡好了，你还洗不洗？” “洗……洗……” 杨叶站起来向后门跑去。 她到了门口又扭脸说：“洗腰可是要脱衣服的，你们可不能偷看。” 她出门后，易飞和谢楠都看着郑敏。 “别看我，我和她不认识。” 郑敏也不想护着她了。 太丢人了。 ------ 过了一会。 毛毛进来说：“爷爷，准备好了，可以针灸了。” 冯青山拿出装银针的包裹，“你们在这等着，毛毛给我打下手。” 毛毛进诊所后院了。 易小燕没有跟过去，而是走过来依偎在谢楠的身边。 她一直非常喜欢谢楠和朵机。 郑敏站起身来，踱到书柜前，背着手看里面的书。 易飞看冷颖珊从后院进来坐在旁边椅子上，“冷姐，那帮小子怎么样？” 冷颖珊笑道：“昨天给他们买了两台热水器，都是国产的，一台天然气的，一台液化气的，他们又是画图，又是讨论，忙的热火朝天，到下班了都不走。” 一帮人都憋着一股劲。 小易总几天功夫就弄出了电暖器。 还把热水器的原理、结构都画出来了。 等他军训完了，还没整明白燃气热水器咋回事，那是不是太丢人了。 易飞说道：“那就好，明天你跟他们说，等我军训完了，务必拿出一个方案来，我写的那些，那些做得到，那些做不到。” 冷颖珊答应一声。 她看郑敏百无聊赖的样子，“易飞，你陪客人，我去毛毛屋看电视了。” 郑敏见冷颖珊出去了。 扭过脸问道：“针灸一般需要多长时间？” “那可说不定，有时候很快，有时候要半天，一般都得一小时以上。” “那么长时间，岂不是弄好了至少要九点多？” 她又回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闲着没事，讲讲你们的故事。” 谢楠翻翻白眼，“我们有啥故事可讲的。” “就讲讲你们为啥这么小，却有这么过硬的军事技术，要说你们是老兵也不稀奇。” “有啥好说的，我父亲是军人，我们师父也是军人，我从小就练过这些，师弟练的时间短一点也有两年多了。” “你父亲是军人？哪个部队的，保密部队就当我没问。” “没啥保密的，八年前我父亲就牺牲了，我师父也受重伤退伍了。” “原来是英雄后代，烈士的女儿。” 郑敏两眼顿时浮现一片水雾，“高中毕业想考军校不，如果想考，姐姐找人帮你。” 原来她和自己一样。 父亲牺牲时，她已经在上军校。 消息传来时，她觉得天都要塌了。 八年年，谢楠才七八岁，她何止是天塌了。 谢楠摇摇头，“不想考，不是我怕死，我死了，我奶奶怎么办？” 她其实挺想当兵的，可是她不能。 郑敏也不苛求，“说得也是。”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知道谢楠是烈士的女儿以后，郑敏完全变了，看她的眼神就象看亲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楠是她多年丢失的妹妹。 捎带着对易飞也客气起来。 知道他是个孤儿后，这客气明显又加了几分。 易飞去药柜翻了半天，找到三瓶那种药液。 “郑教官，这三瓶你先用着，回头我再给你配一些。” 郑敏也不客气，接过来放进兜里。 她想付钱时。 易飞摇摇头，“这东西不值钱。” 郑敏也没有坚持。 ------ 一直过了一个半小时，都快十点了。 杨叶和毛毛才从后院出来，却没有看到冯青山。 “太神奇了，郑姐姐，那药水一洗，我腰那块不疼也不痒了。冯爷爷给我扎了几针，现在觉得轻松了许多。” 杨叶跑到几人面前，夸张着扭着腰，“看，一点也不疼。” 毛毛在后面说：“杨姐姐，冯爷爷不是说了，这几天不让你剧烈活动。” “对……对…，郑副营长，要不我申请住院吧？” 郑敏也不说话，你这是老伤，这么长时间都过来了。 现在申请住院？ 军训都开始了，从哪再找个人顶替你。 四班那么多女生，男教官总是不方便。 郑敏向毛毛和易小燕打了声招呼，直接出门上了车。 易飞和谢楠也向两人告别。 郑韵和冷颖珊在毛毛房间看电视，也就没有和她们打招呼，跟着郑敏上了车。 杨叶最后上来，一脸的不高兴，“不同意就不同意呗，连个话都不说。” 她不高兴没超过一分钟，又兴高采烈地说：“郑姐姐，你说我运气好不好？冯爷爷说，隔一天扎一次，我们正好在这军训两个周，等我们撤的时候，我正好针灸完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后天晚上还得来？” “不是我，是我们！” “你来针灸，也知道地方了，你自己来就行了，你以为我们晚上没事啊。” “那怎么行，我一个人来多没意思，再说了，好象冯爷爷不怎么喜欢我，我跟他说话，他都不理我，至少易飞得跟我来，万一他不给我治了，我还得指望他给我说好话呢。” 易飞在旁边接口道：“你少点废话，冯爷爷就不会烦你了。” “我说废话了吗？” “你还没说废话，什么病不忌医，我都没有不好意思，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冯爷爷没有把你赶出诊所算你运气。” “这话有错吗？” “冯爷爷是传统的人，他认为医生是个神圣的职业，不容调侃。” “不管，反正以后我来针灸时，你得跟着来，万一冯爷爷见钱眼开，见色起意，来个先哪个啥再杀怎么办。” 易飞不再吭声。 不想跟她说话，和杨叶相比，姑姑可爱多了。 谢楠坐在副驾驶，她不解地问郑敏，“军队不是个严肃的地方吗？” 杨叶是怎么当上兵的？ 好像刚才赵总说她是杨总指挥的女儿。 估计是靠她父亲才当上兵的。 郑敏认真地开着车，“她是文艺兵，严格来说不算军人。” 这话一点也没说屈她。 杨叶根本就没有一个军人的样子。 杨叶在她座椅上狠狠踢了一脚，“我怎么不算军人了？” 她接着就抱着脚叫唤起来，“我大脚趾头断了，易飞，你不是在诊所长大的吗？不是正跟冯爷爷学医吗？你给瞧瞧。” 说着，就开始脱鞋。 易飞把头扭向窗外，不理她，奇怪她怎么知道自己正在跟冯爷爷学针灸，总不是爷爷或毛毛告诉她的。 她这样的人，两人都不爱搭理她才对。 郑敏头也不扭地说：“要脱鞋，回去脱，一会这车里臭得还能坐人吗？” 第270章 是我的班了 杨叶也不生气，“我的脚才不是臭的。” 谢楠嫌弃地说：“不是臭的还是香的？” 杨叶撇撇嘴，“香的也不稀奇，不信你闻闻，算了，要不让易飞闻闻吧，他是男人，对闻女人的脚应该没有压力。” 易飞无奈地说：“郑教官，你能停一下车吗？我自己跑回去。” 实在是受不了她。 咱也不熟啊，这种玩笑是不是太过份了。 何况，她还是个女军官。 杨叶哈哈笑起来，笑得毫无形象，肆无忌惮。 赵秋城、易飞这种男人，对付他们太容易了。 只要脸皮厚点就行。 易飞终于知道。 为什么赵秋城落荒而逃。 甚至都顾不上和他说谈判的事情。 他也想逃走，可郑敏不停车。 在这个小空间里，他又能逃到哪去。 杨叶毫不客气地脱下鞋来，把穿着白袜子的脚从前面两个座位之间斜着伸到谢楠的腿上。 还好，车里并没有异味。 脾气一向不好的谢楠居然忍了，任她的脚放在腿上。 她下车的时候问郑敏：“郑教官，如果学生揍了教官，会不会给处分？” 郑敏把车停好，“给不给处分是小事，你小心她爸爸找你拼命，你还得小心你们刘教官找你拼命。” 谢楠立即来了兴趣，“有故事？” 郑敏边走边说：“没故事，故事已经结束了。” 杨叶也不在乎，“你不就是想打我一顿吗？想打我的人多了，多你一个不多，只是到现在还没有人动手。” 这话说得谢楠倒不好意思了。 她跑过去搂着杨叶的肩头，“杨教官，你这么天真可爱，谁会真的打你，都是逗你玩的。” “那你让我亲一下，我就原谅你说要打我的话。” 谢楠吓了一跳，推开她。 跑到郑敏的一侧，“郑教官，她是不是疯了。” “你都说她疯了，你还理她。” 杨叶就是这样，你越理她，她越上劲。 对付她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搭理她，让她有力量没处使。 ------ 易飞告别郑敏她们，向旁边男生营房走去。 扭头却发现杨叶跟在他的身后。 “杨教官，我去男生宿舍，你跟着我干什么？” 这都多晚了，男生都睡了。 杨叶要是进去了，不啻于发生八级地震。 “我不去帮你说一声，你这么晚回来，刘怂蛋还不收拾你，捎带着帮你请个假，以后隔一天陪我去找冯爷爷。” 杨叶这时候倒是一本正经。 “杨教官，我求求你了，你以后一个人去行不？我保证冯爷爷不会不给你治。” 杨叶凑过来小声说：“要不，你让我亲一下，我就一个人去。” 易飞扭头就走，就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正经绝不超过两分钟。 杨叶跟在后面低声笑起来。 刘教官还坐在男生宿舍大门口抽烟，地上扔了不少的烟头。 杨叶也不等易飞说话，“腰上的老伤犯了，他爷爷针灸能治好，以后隔一天去一次，等军训结束就能除根了。我替他请个假，以后每隔一个晚上，他都请假。刘班长，没问题吧。” 易飞可怜巴巴地看着刘教官，千万不要同意啊。 “没问题。” 刘教官应了一声，站起来向一班宿舍走去，都没有招呼易飞一下。 杨叶也不多说，扭头向女生营房那边走去。 易飞紧跑两步，追上刘教官，“刘教官，这你怎么能答应。” 军训一共才两周，等于他请了七个晚上的假。 这还能叫封闭军训吗？ 他不是不想回去，他不想跟杨叶一起回去啊。 刘教官停下脚步，扭头向外看看。 杨叶已经没了身影，想来已进到女生营房了。 “晚上只是学习内务，讲讲故事，唱唱歌，你不在也没关系。如果能将她的老伤治好，我请你吃饭。” 易飞无话可说。 真的像谢楠所说，这俩人真的有故事？ 两人性格差的也太远了吧。 ------ 郑敏似乎对站军姿特别偏爱。 早上集合以后，就要一班的学生站半小时的军姿。 不合格的自动去跑圈。 谢楠没有站，全班学生没有一个有意见。 站这个对她没有意义。 她帮着郑敏纠正学生的动作，那派头比教官还像教官。 她生气了也会踢男生一脚。 但没有学生会生气。 就连汪军辉被她踢了一脚后，也没有说话。 甚至连个怨恨的眼神都没有。 公是公，私是私，他分得清。 男生中的老大难是胖子陈远。 他太胖了，队列动作基本上做不合格。 女生中的老大难是关莹莹。 她倒是不胖，也不瘦，从前天以后，也听话。 她最大的问题就是天生迷迷糊糊的。 别人向左转她向右转，还站在最前面，不时引起同学们哄堂大笑。 站军姿的时候不让她动，看她的样子，能憋死她。 谢楠纠正完其它人的动作以后，就站在她身边，死死地盯着她。 至于陈远，让他从队列出来，就站在关莹莹旁边。 按谢楠的话说，“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们两个。” 其实也不是他们不努力。 各有各的难处。 杨叶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郑敏保持着跨立的动作，头都没动地说：“你不去四班，来我们班干什么？” 这时候是训练时间，又不是休息时间。 杨叶得意地说：“现在不是你的班了，是我的班了。” 郑敏扭回头，“你说什么？” “我刚才给领导打个电话，说你和一班的学生有了冲突，再带一班明显不合适了，我勉为其难的和你换换，领导同意了，你有什么意见去找领导。” 杨叶走到她身旁，以同样跨立的姿势站着。 郑敏没说话，也没有离开，还保持着跨立的动作等着半小时的来临。 当哪个班的教官没有区别，不想理她。 半小时过去了。 陈远和关莹莹自动到跑道上去跑圈。 他们每天都得被罚跑圈。 陈远苦笑道：“关莹莹，我俩是不是有缘，每次都是我们两个挨罚。” 关莹莹正在气头上。 她没好气地说：“谁和你有缘，大肥猪。” 陈远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了，这打人还不打脸呢。 他握紧了拳头，怒视着关莹莹。 关莹莹并不害怕，仰起她精致的小脸。 大有一副有本事冲这打一拳的意思。 这几天天天被人嘲笑，丢人丢大了，啥也不在乎了。 陈远慢慢松开了拳头。 他低声咕哝道：“我不打女生。” 关莹莹嗤笑一声，“你不打女生？你去打班长试试。” 陈远登时无话可说。 ------ 郑敏走上两步，“由于军训的特殊情况，我和杨教官交换一下，以后她就是你们的教官了，我转到四班去。” 带哪个班都一样。 只是杨叶不应该不知道她来的目的。 她捣什么乱啊。 她电话都打了，这时候和她争论也没有意义。 学生们倒是无所谓。 都穿着绿军装，看上去都差不多、 哪个教官也影响不大。 他们看看旁边的杨教官，倒是比郑教官可亲多了。 谢楠跑过去，“郑教官，不是吧！” 杨叶也不多说，走到队列前。 她一下指了二十多名学生，“你们刚才站军姿时，都有违例事情发生，都去跑圈去。” “啊……”，被指的学生们惊呆了。 郑教官都没说什么。 这个笑眯眯地杨教官怎么上来都给个下马威？ “啊什么啊，那两个同学都自觉地去了，你们怎么就不自觉？五圈，十分钟时间，跑不下来再做一百个俯卧撑，做不下来的，去做五十个引体向上，仍做不下来的，再站一小时军姿，有违例的，再去跑圈，然后继续。” “我已经开始计时，你们想在这呆着，就在这呆着。我不是郑教官，我什么也不和你们比。” 第271章 赵丽丽的梦魇 谢楠领着学生去跑圏了。 每次有学生受罚，她都跟着一起跑。 她说她是班长，有学生受罚，她这个班长也该受罚。 谢楠的做法，让一班的学生非常服气。 就是受罚，也没人再口吐怨言。 “易飞，你带着剩下的同学接着站军姿，等他们跑完了，再训练其它科目。” 杨叶高声说道：“我们一班，汇演的时候必须拿第一。” 剩下的同学面面相觑，这不刚站完吗？ 怎么还得站啊，要知道，还不如去跑圈呢。 站军姿太磨人了啊。 郑敏看着杨叶都进入了角色。 她也不说什么，直接向四班走去。 刘教官一直站在旁边，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好像这事和他没有关系。 余春芳和赵丽丽一大早就跑来看一班的学生军训。 她还是挺担心的，这么热的天，学生可千万别出事。 赵丽丽隔着铁丝网看杨叶指挥易飞他们训练。 她觉得这个教官好面熟。 赵丽丽看了一会，说道：“芳芳姐，完蛋了，怎么今天换成这个女教官了，你的第一够呛了。” 她认出来了，这不是杨叶吗？ 她能带好学生，那母猪都能上树。 “换教官也不一定就没有第一了吧。” 余春芳倒不在意，换个教官影响也不大吧。 赵丽丽幽怨地说：“那是你不认识她，我认识她，上大学的时候，去我叔叔家，时不时碰到她，可没少受她欺负。” 余春芳一愣，还有人能欺负赵丽丽？ 在她叔叔家欺负赵丽丽？ 赵雪城也不敢啊。 赵副总督对这个侄女不是一般在溺爱。 四年大学，她和丽丽无话不谈，也没听她说过啊。 “别这么看着我，她就是个恶魔，反正我是害怕她，不过她怎么来这当教官了。” “她谁啊？真还有你怕的人？” “杨叶，行省战区杨总指挥的女儿，咱上大三那年，她艺校毕业后去当兵了，她就是我的梦魇。” 赵丽丽隔着铁丝网大声喊道：“杨叶！” 余春芳莫名其妙地看了眼赵丽丽。 你都说了，她是你的梦魇，你还喊她？ 杨叶扭头一看，愣了几秒钟。 她欢快地跑过去，“我以为是谁叫我呢，原来是你啊？” 早听说赵丽丽在二中教学。 正说晚上有时间去找她呢，没想到她就来了。 ------ 杨叶跑到铁丝网旁边。 上下左右打量一下，看样子是准备从铁丝网上爬过去。 看了半天，没有下手的地方。 “你要干什么？”赵丽丽疑惑地问。 “爬过去啊，难道你能爬进来？” 杨叶奇怪地看着赵丽丽，以前挺聪明的，现在变傻了？ “你不用爬过来，我们隔着铁丝网说几句话就行。” 赵丽丽赶紧阻止她。 “丽丽，都好几年没见你了，你怎么除了长了点个，别的地方不长啊，看着还象个小孩。我记得你上大学的时候还没有来例假，不会现在还没有来吧。” 杨叶的说话声很大，余春芳都忍住笑了。 赵丽丽是发育比较晚的女孩。 一直到十六岁才来了例假。 赵丽丽脸腾地红了，“你作死啊，大庭广众的。” 她看看没有人注意这边，挺挺胸，“我这叫别的地方都没长吗？” 杨叶嘻嘻一笑，“你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骄傲个屁。”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走了。” “别……，好几年没见你了，我们的丽丽小妹妹肯定毛都长齐了。” “我……” 赵丽丽欲哭无泪。 早知道就不喊她了，明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怎么在这当教官。” “这话问得奇怪了，我怎么不能在这当教官，我当了四年兵，也是老兵了，带个学生难道不行？” “我的意思是说……” 赵丽丽想了想，“我啥也没说，你现在带的班是我姐姐的班，你可得好好带带，到时别全校倒数第一。” 她知道说也白说，杨叶什么样的人，她太了解了。 没一点正形，她怎么能带好这个班。 杨叶大大咧咧地说：“你放心吧，肯定第一，这是余春芳余老师吧，我没当兵那会，你天天挂在嘴上，后来听秋城哥说了，你们都在二中教学。对了，我昨天还碰到秋城哥呢。我说，反正他也离婚了，我们俩凑和凑和算了，结果他一溜烟地跑了。” 也不知道，他跑个什么劲，好像谁真喜欢他似的。 “反正你好好带就行，我们走了，不耽误你的事。” 赵丽丽说完拉着余春芳就走。 再聊会，谁知道她会说什么。 杨叶隔着铁丝网喊道：“丽丽，都到你地盘了，也不说请我吃个饭。” 赵丽丽装着没听见，拉着余春芳快步离去。 请她吃饭，她能把自己气死。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的第一没了吧，你觉得她能带好学生吗？” “那也不一定，也许她就是嘴头上说说。” “她就是不正经。” “你有时候还不一样说话不正经。” 赵丽丽伸手在余春芳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敢说我不正经，话说后天就周六了，石铭生要来了吧，快忍不住了吧。” 余春芳脸一红，“你这个死妮子，越大越不可爱了。我都24周岁了，放在以前早就结婚了，他要是能调来，最迟明年就结婚。” 赵丽丽说道：“你着什么急，再过两年，也等于考验他了，再过两年，我就是求老爷子也得给他弄个编制，也不知道你看上他哪了，我就是觉得他配不上你。” “我又不是仙女，他怎么就配不上我了，石铭生就是自私点，别的还说得过去吧。” “自私就是最大的缺点！啥时候都想着他自己。” 两人平时啥都能一致。 就是关于石铭生，死活谈不到一块。 ------ 杨叶回来的时候。 一班受罚的学生大部分都在十分钟内跑完了五圈。 关莹莹在最后的半圈，几乎是被谢楠拖回来的。 陈远就倒霉了，就是谢楠想帮他，也拖不动他。 她是劲大，可是拖一个快两百斤的大活人，也不是她能做到的。 如果把陈远塞到一个麻袋里，她扛起来倒有可能。 别的同学，除了在跑圈的还在站军姿呢。 虽然杨教官跑到铁丝网和他们班主任讲话去了，但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动。 她可是真罚。 陈远跑回来的时候。 杨叶看了看手表，“你跑五圈用了十多分钟，就算是爬，也应该爬回来了吧。” 陈远只顾坐在地上喘气，对她的揶揄毫不在意。 “一百个俯卧撑，十五分钟内做完。” “杨教官，你干脆拿刀杀了我算了。” 一百个俯卧撑？ 还是在这种情况，陈远觉得他三个都做不了。 谢楠走过去踢了胖子一脚，“做，做一个也得做，一班没有你这样的孬种。” 陈远咬咬牙，开始做俯卧撑，只做了两个。 他的大肚皮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地皮。 一班的学生围着他，给他加油。 杨叶站在旁边，并没有说话。 标准不标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做。 “这也算俯卧撑？”周志云兴灾乐祸地说。 “你的意思是你做得标准？” 杨叶眯着眼睛盯着他，“既然这样，你去给他演示，一百个俯卧撑，五分钟做完，做不完就去做五十个引体向上。” “杨教官，这还不让说话了？” 周志云有点不满。 胖子那肚皮顶在地上，就从没有离开过地。 有这么做俯卧撑的吗？ “一百二十个，我如果是你就赶快去做了，只剩下四分四十秒了。” 杨叶仍旧笑嘻嘻地，说话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周志云也不敢耽误了。 立即爬在地上做起俯卧撑来。 “你们一班是一个整体，这个胖同学受罚，别的同学都在给他加油，你在旁边说风凉话，一百二十个俯卧撑也没有冤枉你。” 杨叶哼了一声，“你也别不服气，胖子虽然做的不规范，但他已经非常努力，所以他是可以原谅的。” 第272章 怎么把她带来了 杨叶没有再说下去。 但话外之意很明显，周志云的做法是不可以原谅的。 自己的同学受罚都阴阳怪气的。 别人受罚会怎么样？ 她认为这样的人不不配有朋友。 这是学校军训。 真要在部队，应该关他禁闭。 知道什么是战友吗？ 那是打仗的时候，可以把后背放心交出去的生死朋友。 杨叶不算个优秀军人。 基本道理她是懂的。 周志云勉强做完了八十个俯卧撑，就再也做不下去了。 他已经很厉害了。 这里的学生估计做到五十个的都没有几个。 大部分学生也就是十来个的水平。 “时间到。” 杨叶看了一下表，“这是第一次，就不接着惩罚你们了，休息二十分钟，由刘教官接着带你们队列训练。” 按她的惩罚方法，那根本就是一个死循环。 周志云不可能达到她的要求。 能破开这个循环的，只有易飞或谢楠。 就是把她那一套他们全做一遍，也不在话下。 可是他俩也没有受罚的机会。 易飞和谢楠互相看一眼，撇撇嘴。 杨叶认真起来，还真的是那么回事，甚至比一直冷着面的刘教官都严格多了。 刘教官就是脸冷。 其实对学生是很宽松的。 他也很有耐心，并不以惩罚做为手段。 一次学不会，就再教一次好了。 他是属于标准的面冷心不冷的人。 对学生的生活情况也非常关心。 一晚上几次起来，给蹬被子的同学盖上被子。 别的同学也许不知道。 易飞却是知道的。 他精力充沛，晚上睡不着，只好躺着瞪着眼想事情。 刘教官在部队，肯定是个好班长。 杨叶惩罚周志云，也让同学们都心服口服。 陈远就是胖了些，跑步不行情有可原，用不着说风凉话。 谁还没有点缺点。 易飞也非常反感这样的人。 他从来没有拿别人的缺陷取笑过任何一个人。 陈远的胖，关莹莹的声音，也不是他们能做主的。 陈远的胖，他可以想想办法。 针灸也许能帮他减下来些。 关莹莹的声音就不好办了。 如果声带没问题的话，就很难治了。 ------ 下午训练结束后。 杨叶跑到易飞身前，“我昨天晚上看你认识赵秋城，你认识赵丽丽不？” “认识！” 易飞不知道她突然提姑姑干什么。 她上午跑到铁丝网那里和姑姑聊一会。 杨叶是杨总指挥的女儿。 以前应该和姑姑很熟。 “那我们晚上不吃饭了，去敲她一顿。” 杨叶说道：“当初她在省城上大学时，我们关系可好了。” 好到赵丽丽见了她像老鼠见了猫。 “赵老师就住在二中，你出去一问都知道她的家，你自己去就行了。要不然你和谢楠去，她也认识赵老师。” 易飞不想和她出去，更不想和她去找赵丽丽。 她说和姑姑关系可好了，那也不一定。 赵总都被她吓得落荒而逃。 想都能想得到，她和姑姑两人碰到一起，会发生什么。 要找她自己去找，他不趟这浑水。 “那不行，我现在是你们班的教官，我和谢楠两人都出去，要是女生那边有事怎么办？我们两个得留一个人。” “那你自己去吧，我和赵老师不熟。” “不行，你得跟我去，这是命令！” 她说完，不由分说的拉着易飞向女生营房走去。 好好商量不通，那就实施强制措施。 “杨教官，找赵老师就找赵老师，你拉着我去女生营房干什么？” “我去换衣服，你在大门口等着我，难道你还想跟我去女生营房，你想得美，这刚训练完，女生都在换衣服，洗澡，你难道想偷看。” “杨教官，我也得去换衣服、洗澡，这一身汗的，怎么出去。” 下午的天气很热，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杨叶想了想，“去吧，别想着赖在营房不出来，我可是敢到你们男生营房去揪你出来的。” 易飞也不说话，飞似的跑到男生宿舍这边。 他飞快的冲了凉水澡，换上自己的衣服。 把身上的军装洗了。 这出去吃饭，穿个军装总归不是那么回事。 毕竟他也不是军人。 刘教官已经开始集合让大家去食堂吃饭了。 易飞跑过去刚想说什么。 刘教官就挥挥手让他走了，不用说，肯定是杨叶找他。 就知道她是个闲不住，缠上谁谁倒霉。 现在两人都是一班的教官，能顺利把这个军训做完就行。 易飞跑到女生营房大门。 等了半天也没看到杨叶出来。 这时候同学们都吃完饭了，唱着歌返回宿舍。 她们看到易飞站在大门口，歌声就更加响亮了。 易飞长得漂亮秀气，女生们对她的印象都非常好。 她们也认出来了，就是他赢了那位女教官。 谢楠从一班的女生队列里跑出来，“没看到你去吃饭，你站在这干什么？怎么还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那个神经病非得让我跟她去找赵老师，说是要敲赵老师一顿，我在这等半天了，也没有见她出来，现在食堂饭也没有了，她不是坑我吧。” 杨叶要是一直不出现。 他连饭都没得吃了，只能饿一晚。 自己站军姿赢了她，坑他没饭吃。 杨叶能做出来这事。 ------ “谁坑你了，你说谁神经病呢。” 杨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伸手就在易飞头上敲了敲。 说她神经病的人多了，她也不太在意。 易飞和谢楠都盯着她。 她脱下了军装，换上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白色的高跟鞋。 头发披散在肩头，还戴着一副墨镜。 别说他俩没有注意，就是注意也一下子不容易认出来。 宽大的军装和帽子。 完全掩盖了她娇俏的面容和挺拔的身材。 “杨教官，你原来这么漂亮！”谢楠惊呼道。 “什么叫原来，我本来就这么漂亮，我要是长得丑能考艺校吗？” 杨叶挺挺胸，“我是学舞蹈的，怎么样，身材不错吧。” “杨教官，临东的晚上已经不热了，你就穿这么点，一会儿会冷的。” 易飞看她这么清凉的打扮，有点为她担忧。 临东的初秋温差非常大，晚上还是有点凉的。 “我们部队驻扎在旁边不远的山里，比市里温差还大，难道我不知道。” 杨叶不在意地说：“谢楠，我走了，你可得照顾好我们班的女生，出了事，我饶不了你。” 好容易有机会穿裙子。 冷就冷点吧，又冻不死人。 “杨教官，你就放心吧，只要你不在，我保证咱们一班啥事没有。” 谢楠心说，她要是在，才有可能出事。 她不在，才不会出事。 ------ 两人直接从操场大门出来。 杨叶想出来当然容易，就算她换了衣服，操场大门口的两个士兵也认识她。 也没有问易飞，直接放行了。 都一个团的，杨叶的大名谁不知道。 得罪了她，那才叫吃不了兜着走。 她能活活折磨死你。 出了操场大门就是二中的校园。 易飞领着杨叶很快到了赵丽丽的家。 他敲了敲门，不大一会，赵丽丽打开了门。 她立即惊呼道：“怎么是你。” 易飞愣了半天才知道姑姑不是对他说的。 而是对站在她后面的杨叶说的。 杨叶摘下墨镜，“怎么不能是我，都到了你的地盘，也不请我吃顿饭，中午的时候说还装听不见，你以为我找不上门。” 赵丽丽只好让他们进来。 她悄悄地埋怨易飞，“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易飞瞅了一眼在院子里东张西望的杨叶，“你以为我想带她来，我不带她来，她就找不到地方了，现在我是她手下的兵，不听她的也不行啊。” 他宁可晚上学整理内务，给同学们讲故事，听五音不全的歌，也不想陪杨叶吃饭。 杨叶又戴上墨镜。 这天都快黑了，不知道她戴上墨镜能不能看见路。 第273章 名字的效果 赵丽丽也不再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她都找上门了。 总不能把她撵走吧。 你撵她，她也不一定走啊。 请她吃顿饭倒是没什么。 就是她脸皮忒厚，什么都敢说。 自己完全斗不赢她。 这都在部队好几年了，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 小哥小时候也调皮捣蛋。 当了八年兵回来，完全变了一个人。 杨叶却啥变化没有。 三人出去吃饭。 刚转出胡同口，看到余春芳骑着自行车从外面买菜回来。 赵丽丽象看见了救星一样，“芳芳姐，别做饭了，我们一起去外面吃啊。” 有芳芳在。 杨叶怎么也得收敛点。 余春芳看到了杨叶和易飞，“杨教官，你们怎么出来了？” 不是说封闭军训吗？ 这俩人怎么溜出来了。 杨叶无辜地看着她，“你说我们俩啊，我们是从操场大门口走出来的。” 余春芳顿时无语。 我也知道你们是从操场大门口出来的。 总不能从天上飞过来的。 “嘿嘿，逗你玩，余老师，一起呗，大家又没外人。” 杨叶嘻嘻笑道。 她虽然第一天见余老师，但也多次听说过她。 按赵雪城的话说，特别特别好的一个人。 赵丽丽在旁边说：“干脆到办公室打电话叫上丁苏，我小哥回来了，让小哥派车来接我们，咱们到市中心吃顿好的去。” “上次她去福利院采访，还欠她一顿饭呢。她说等你来了，大家一起。” 请杨叶吃饭。 那是人越多越好。 人多了，她的注意力就不在自己身上了。 余春芳笑道：“你是想让小哥付钱吧，你们去打电话，我把车和菜送家里。” 赵丽丽到办公室打了电话。 赵秋城让他们在二中校门口等着，他去接了丁苏再来接她们。 “杨叶，我听小哥的意思，他也要去吃饭，你上午不是说要和他凑和凑和吗？今晚你可得抓好机会哦。” 赵丽丽说道：“我小哥总配得上你吧。” 祸水东引，让她去霍霍小哥去。 杨叶一脸不屑的样子，“也就你把他当成宝贝，我就那么说说，还以为真的喜欢他？配得上和喜欢是两码事。” 要说配得上，全东江，赵秋城配不上的女人还真不多。 要说喜欢，她还真不喜欢赵秋城这样的。 易飞真为赵总悲哀。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认识的女人都不喜欢赵总。 ------ 四人边走边聊，走到校门口。 易飞说道：“杨教官，你看今晚这么多人陪你了，我就先回去吧。” 他实在不想和杨叶一起吃饭。 “不行，我要是万一喝多了，从操场门口到女生营房可是有二三百米呢，谁把我背回去？他们几个进不去，再说了，现在你一个人回去，哨兵让你进去才怪。” 说完，她还踢了易飞一脚。 吃个饭絮絮叨叨的，不像男人。 赵丽丽看不过去了，“你没事老欺负我侄儿干吗？” “哎呀呀，这就心疼了，我明天就罚他围着操场跑二十圈，气不死你。” “你敢，你明天让他跑二十圈，我……” 赵丽丽一时半会想不到威胁杨叶的办法。 她还真的没有好办法。 打也打不过她，说断交，她根本不在乎。 你跟她断交了，她不跟你断交啊。 余春芳笑道：“行了，杨教官只是说说，易飞是个听话的孩子，怎么可能罚他跑二十圈。” 两人站在校门斗嘴。 易飞和余春芳站在旁边看着，都不说话。 这两人很多年前就认识，别看吵得凶，其实关系非常好。 杨总指挥和赵副总督关系非常好，也算是世交。 杨叶突然皱着眉向学校内走去。 她直接走到坐在门卫室门口的老吴头面前。 “老头，你老盯着我干什么？你看你色眯眯的样，怎么，想耍流氓？” 老吴头看着他们几个出去。 余春芳和赵丽丽都是穿的长袖长裤。 杨叶却是穿着个很溥的连衣裙。 被风一吹，裙角不停的扬起，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他是不敢惹赵丽丽，捎带着也不敢惹余春芳。 但是她们都在校门外，看两眼总没问题。 杨叶是军人出身，比较敏感，很快就感觉到了老头不怀好意的眼光。 一般的女子都算了。 她可不干，直接走过来就问。 “谁盯着你了，我坐在这还不行了？” 老吴头也不太害怕。 这种事谁说得清楚，就算杨叶站在他面前，两眼还在她光着的小腿上扫了一眼。 我又没动手，看两眼谁说得清楚。 他当年也是死人堆里出来的。 真混起来，属于那种既不命又不要脸的。 杨叶劈头就给了老头一巴掌，“不是看你年纪大了，今天就打断了你的腿。” 老吴头被打懵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谁能想到，这个漂亮的年轻女子上来就动手。 他以前不知道赵丽丽的身份，也多次偷看过她。 飞杨跋扈的赵丽丽最多骂两句，也没有上来就动手啊！ “再敢看我，就挖了你的眼！” “打得好！流氓就该打！” 赵丽丽唯恐天下不乱，还一个劲地鼓掌。 余春芳性格极好，这次居然没有出声，也没有劝杨叶。 老吴头平时有多么不得人心，多么不招人待见。 易飞赶紧跑过去，在老吴头骂声出口之前捂住了他的嘴。 “吴爷爷，你最好别骂，你要是骂了她，估计她会打死你。我告诉你，她是来咱们校军训的教官，她父亲是行省战区总指挥，她还是我姑姑的朋友，你要是敢骂出口，翟校长也保不了你。” 易飞说话的声音很低。 几乎是趴在老吴头耳朵上说的。 老吴头摆着头示意易飞放开他。 易飞松了手。 老吴头咳嗽两声说：“你说的是真的？” “你明天问翟校长啊。” 估计翟校长也不知道杨叶的身份。 不过今天晚上先糊弄过去再说，反正他也没有说慌。 翟校长更不会支持他的行为，多半还得训他一顿。 要是一会闹起来，就麻烦了。 尽管闹起来杨叶也不会吃亏，那些教官都知道她的身份，但今天饭恐怕是吃不成了。 一会，赵总来接了，也脱不开身。 易飞悄声说：“行省战区总指挥的女儿，你也敢招惹，打你一巴掌都是轻的，一口咬定你耍流氓，你猜余老师和赵老师会不会给你作证？” 老吴头摸摸被打得发烫的脸颊，嘟哝几句进屋了。 如果易飞说得是真的，他还真的得罪不起，一个赵丽丽就能整死他。 别说是他，翟校长也得罪不起。 赵丽丽不满地说：“你理他干嘛，我就等着他闹起来，我们一致证明他耍流氓，关他几个月算。” 易飞淡淡地说：“那这顿饭还吃不吃了？” 杨叶没事一样过来搂着易飞的肩头，“还是我的兵说得对，先吃饭要紧。” 赵丽丽非常不满，“他是个男人，你搂着他干什么，也不矜持点。” 杨叶哈哈笑道：“他是个男人？他才多大，估计和你十四岁的时候差不多，还男人。” 易飞摆脱她的手臂，跑到余春芳的身边。 除了余老师，这些女人都是神经病。 ------ 这时候，一辆大面包车停在校门口。 开车的是李文朝。 车窗户没关。 丁苏把头从窗户里伸出来，“丽丽、芳芳、易飞……” 杨叶率先上了车，“那个谁，你没有看到外面有四个人吗，你只喊三个。” 丁苏一愣。 想起刚才赵秋城说请一个省城的客人吃饭，想来她就是了。 可是我又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叫什么，怎么喊你？ “我叫杨叶，你可以叫我叶叶。” 她俩一个丽丽，一个芳芳，她得跟上队。 丁苏憋了半天说：“我觉得还是叫你奶奶好一点。” “我靠！” 杨叶惊呼一声，“原来我的名字还有这效果。” 第274章 赵总的女儿 易飞看到赵秋城坐在最后一排。 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赵总，你什么时候去省城？” 这咋回来还不走了，谈判可别出了变故。 丽飞电器公司的是期运转可都是在这批在冰箱谈拢的基础之上的。 没有这批冰箱。 总不能也让赵总在七八城市中也各建一个办事处吧。 “明天下午就走，这次去了，肯定就定下来了。今天，陈悦打了个报告，说是想建几间教室，福利院有很多孩子上不了学，我们就自己教，我批了。” “陈姐和我说过，我觉得行，等建好了，我们还可以再宣传一下。” “我也是这个意思，到时候把丽飞也宣传一下。我今天去公司，看到你招的那群人干得热火朝天的，真的不错。也看了你那个封闭式壁炉，别忘了弄好了给我家也装两个。” “那个东西主要就是给我们自己用的，顺道有人买就卖。关键是热水器，等冰箱运过来之后，争取把燃气热水器和电热水器都弄出来，到时候一起宣传。” 赵秋城拍拍易飞的肩头，“你就放心大胆的干，除了技术，解决不了的事情，我都给你解决。” 找房、找地、宣传，这些都不叫事。 他善长的就是这些。 资金吗，只要数字不是太离谱，他也有办法。 杨叶在前面喊道：“秋城哥，你要带我们去吃什么啊！” 赵秋城说道：“今天带你们去郊区吃些好吃的，一会路过青山诊所的时候，把毛毛和小郑他们带上，那孩子喜欢吃肉。” 大家都认识毛毛和郑韵、冷颖珊，自然没人有意见。 杨叶喜欢热闹，人越多越好。 车到诊所，易飞准备下车去叫毛毛她们。 杨叶抢先下车，“我去叫。” 看她下了车。 丁苏小声说：“丽丽，这姑娘是不是有点傻？” “她傻？她比谁都精，鬼精鬼精的。你最好别招惹她，否则一会有你哭的。” “鬼精鬼精，难道比你还鬼精！” 丁苏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比赵丽丽更精明的人！ 不说她十四岁上大学，看她下围棋就知道。 那算计的。 易飞看看赵秋城，“赵总，杨教官不是真喜欢上了你吧？” “说啥呢，怎么会！她有喜欢的人。” “你喜欢她？” “更不可能，你觉得我会喜欢上她？你和她相处也两三天了，你不觉得她很可怕。” 易飞不吭声，那你颠颠地大晚上跑来请吃饭干吗？ 有这功夫，还不如不琢磨琢磨谈判的事情。 姑姑本来只是让你派个人送我们到市里。 你亲自过来，还黑灯瞎火地跑到郊区吃好吃的。 还能不让人误解！ 赵秋城看易飞一脸疑惑的样子，小声说：“她大老远来了临东市，我总得请她吃顿饭，你觉得我一个人敢请她吃饭吗？我是顺道，也算我请过了，懂不？” 易飞点点头。 其实他不太懂，杨叶有那么可怕吗？ 她也就嘴上说说而已，你不理她就行，越理她她越来劲。 ------ 毛毛跟着杨叶上了车。 冷颖珊拉着易小燕站在车下说：“赵总，我就不去了，冯神医说我这段时间要吃清淡些，也不能喝酒，小郑今晚回家去了，没在诊所。小燕晚上不能多吃东西，冯神医也不让她去。” 易小燕很想去。 可是她晚上吃多了东西就会肚子疼。 她去了，总不能大家吃，让她看着。 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哪里能忍得住。 冯爷爷坚决不让她去。 赵秋城在车里应道：“那行，我们走了。” 毛毛上车说道：“杨姐姐，你还说请我吃饭，我看是赵总请大家伙吃饭还差不多。” 赵总在，还能轮到她付钱！ 杨叶大大咧咧地说：“有你吃的就行了，谁请这个问题重要吗？毛毛，秋城哥请吃个饭还专门跑来拉上你，难不成你是他女儿。” 她知道毛毛和易飞都是对面福利院的孤儿。 毛毛苦笑道：“杨姐姐，我哪有那么好福气，我就是个被抛弃的孤儿。”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多少有点悲凉。 毛毛特别羡慕那些有爸爸妈妈的孩子。 赵秋城不能不接话了，“如果我有毛毛这么漂亮、听话的女儿，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也不是完全客气话。 接触时间长了，都会喜欢毛毛。 丁苏突然说：“哎呀，我刚才应该下去给冯神医打个招呼的，上次采访的时候，他给我的药，我吃了，失眠也好了，精神也好了。” 冯神医也没收她的钱。 她工作忙，也没时间专门来谢谢。 杨叶这次没唱反调，“冯爷爷确实厉害，我被后面坐的那个家伙乱抹药，结果过敏了，冯爷爷泡点药，一洗就好了。我以前不是腰部受过伤吗？冯爷爷说他针灸可以根治，昨天晚上针了一次，还有六次。就一次，我觉得轻松不少。” 赵丽丽突然趴到她耳边问了一句。 杨叶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脱，当然得脱，脱得一丝不挂。” 毛毛笑道：“姑姑，别听她胡说，她再胡说，小心冯爷爷不给她治。” 赵秋城一听就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这两人，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他转移话题说：“杨叶，你每天带着易飞乱跑，会不会影响他军训打分。“ “不会，那个人不说，谁知道他晚上出去了，知道的都是他们班的，难道有人告密？” “哪个人啊？“ “你找事是不？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你说的是他啊，那易飞倒是不用担心了，现在你们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分手了呗，我不喜欢怂蛋。” “你不喜欢，分了不正好，那你还作死作活的干什么？” “谁作死作活了？” 赵丽丽在旁边接口道：“还能谁，你呗，你以前是爱胡说八道，但比现在可爱多了。你看，你都开始打人了。” “那老头不该打吗？” “是该打，可是也不能你动手啊，你是军人，动手也得李文朝动手啊。” 李文朝一边开车一边说：“丽丽，想打谁，你们学校的吗？” 赵丽丽白他一眼，“想打你！” 李文朝便不吭声了。 不是你说要动手也是我动手吗？怎么就成了打我了。 ------ 郊区的那个饭店店离市里并不是太远。 也就十多公里，很快大家就到了。 饭店在一个小山坳里。 此时，天已经黑了，四周黑黢黢一片。 从喧闹的城市突然来到这里，多少让人有点不适应。 易飞发现店门口挂了一个大红的灯笼，上面写着一个酒字，让他想起来以前看的电视中那些古代的酒馆。 灯光的照射下，饭店是一个用木头转起来的大院子。 里面矗立着几座小木屋。 酒店门前还停着两辆车，看来今天这店里还有其它客人。 饭店的老板娘，一个中年妇女迎了上来。 她一看是赵秋城，马上堆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赵总。” 看来赵总经常来吃。 饭店的老板娘都认识他。 赵秋城指了那两辆车，“有人在？” 中年妇女低声说：“有七八个人，有一个认识，临山区警务署署长，另外几个不认识，看着挺凶的。” 临山区警务署署长钱意，赵秋城也认识，倒也没有在意。 “你们夫妻俩在这开店，也得注意点安全，这荒山野岭的。” “谢谢赵总关心，这两年治安还行，倒是没有人找我们麻烦。” “有什么可吃的？” “还有半只黄羊，两只山鸡，和一些野菜。” “把黄羊和山鸡全炖了，另外再整几个野菜，搬两箱饮料，酒不用，我这带的有。” 中年妇女也不多说，带他们到后院最边上的一个木屋。 路过一个木屋时，听到里面划拳喝酒的吵闹声。 听着人不少，赵秋城也不太关心。 木屋做工虽然粗糙，但收拾得非常干净。 中间一张大桌子，坐他们八个人也不拥挤。 不大一会，中年妇女端来几盘凉拌菜。 余春芳给介绍了每种菜，她倒是都认识，什么曲曲菜、马齿笕、灰灰菜。 杨叶摇摇头，“秋城哥，你大老远拉我们到这，就让我们吃这个？” 赵秋城笑道：“哪能呢，这只是开开胃，大菜在后面呢。” 第275章 弄死他试试 李文朝进来的时候。 从车里搬进了一箱白酒。 他打开一瓶，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只有毛毛喝饮料。 易飞站起来想去倒酒，李文朝阻止了他 他笑道：“易飞兄弟现在是我老板，怎么能让你倒酒呢，我告诉你，再过几天，我们第一批蔬菜就下来了。一天七八万斤，连续二三十天。” 这时候的青菜还不值钱，估计批发出去平均最多一毛多点。 他们辛苦这么多天，有了收获，李文朝当然很高兴。 要说不值钱，也是和冬天比，比村里种庄稼收入高多了。 起码把冬天青菜下来前，工人的工资挣了出来。 丽飞生物技术公司很快就能盈利了。 杨叶奇怪地看了易飞一眼，问李文朝，“你不是秋城哥的手下，怎么成易飞的手下了，他一个小屁孩怎么就成了老板了。” 他才上高中，能当什么老板！ 赵丽丽哼了一声，“谁说小屁孩就不能是老板了，易飞不但是老板，还是大老板，我们有丽飞生物技术科技公司、丽飞商贸公司、丽飞服饰公司，还要马上成立丽飞厨卫电器公司。现在有二十多名大学毕业的研发人员，还有八百名工人。” 她倒是没吹牛，不管是蔬菜基地还是袜子厂，都需要大批人力。 八百多工人那是实打实的。 二十多名大学毕业生也不错。 杨叶想了想，“丽飞，赵丽丽，易飞，连起来倒是好听。八百名工人，规模倒也说得过去，一年能赚多少钱？” 赵丽丽叹口气，“钱倒是赚不多，估计几家公司加在一起一年也就赚个千儿八百万。” 她也不知道能赚多少钱，随便说呗。 那天晚上在易飞家。 孙谱辉说阳棚一个冬天起码有两万块钱纯收入。 方凡说，阴棚绝不低于阳棚。 光蔬菜基地就有这个数了。 电器公司虽然还没正式成立，但就那个电暖器，冬天也会卖出去不少。 易飞加工了一万台，要是这个冬天卖完的话，怎么着也有几百万的收入。 袜厂就算了。 一个月也就十多万的收入。 “我靠！” 杨叶瞪大眼睛，“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要不，我不当兵了，跟你做生意吧。” 一年上千万的收入，这数目有点吓人。 赵秋城能赚这么多钱吗？ 赵丽丽不屑一顾地说：“你有技术吗？你有钱吗？你什么都没有，我凭什么和你合作。” 她终于找到打击杨叶的方法了。 赵秋城举起酒杯说：“叶儿，你真的不当兵了，我这倒是有生意和你合作。” 杨叶举起酒杯，向赵秋城示意一下。 她嘻嘻笑道：“还是秋城哥好，不象丽丽，小气地很。” 真是的，我要是有技术、有钱，还找你合作的屁啊。 ------ 几个人聊着天，就觉得时间很快。 不大一会，中年妇女和一个中年男人端来了几盆肉。 真的是几盆，有黄羊肉还有两盆山鸡肉。 “杨叶，你的大餐来了。” “秋城哥，你这个部队的作风还是没变啊，真的用盆啊。” “这不稀奇，这儿的东西都按盆算。你跑到这儿，说给我来一盘这个，来一盘那个，人家老板不见得搭理你。” 正在上菜的中年妇女笑了，“不是每个人都象赵总这么大方，按盘我们也是卖的。” 喜欢按盆买的也就赵秋城。 一般人还是按盘买的。 很快，杨叶就有点醉了，开始大骂一个叫刘明全的人。 刘明全不就是刘教官吗？ 赵秋城告诉易飞。 这个刘明全是杨叶的战友。 两人谈了两年，她向父母摊牌了。 这不用说，肯定她父母不同意啊。 刘明全是农村兵，没啥学历。 提干几乎没有任何希望，就算勉强提了，能升到哪去？ 也不知道杨叶为什么就喜欢上了他。 是长得帅还是能说会道？ 生在什么家庭不是他能决定的。 可这家伙是个软蛋，还没等到杨叶的父母跟他谈话，只是他们领导找他谈了一次。 他就退缩了。 他坚决不承认和杨叶谈过恋爱。 “赵总，刘明全是我们班的另一个教官。” “啥？这俩人又混到一块了？他长得帅吗？” “没你帅，和你差得远。” 易飞并不是恭维赵秋城，两个从个头上就差不少。 “那就是能说会道？” “看不出来，自从杨教官来了，他一天就说不到几句话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人的感情有时候不好说，可是双方家庭条件相差太远，说不在乎，还能真的不在乎？他俩注定是悲剧。” 易飞没有接话。 看这样子，杨叶应该还喜欢刘教官。 要不然也不会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哭又闹的。 如果她不在乎他，也不会骂他。 赵总这么说。 他什么意思。 余春芳的家庭和他赵家也差得远啊！ 也许是他娶谁并不重要，赵丽丽嫁谁就重要了。 赵丽丽说道：“你喜欢就嫁好了，管你家干什么，你爸妈还能拴住你啊，大不了，不当这个兵，也不回家，跟他私奔得了。” 她才不在乎。 真跑了，杨叔叔就不要这个闺女了？ 嫁人是自己的事情。 谁也管不着，父母也不行。 杨叶喝了一大口酒，“可是那个怂蛋放弃了啊，他现在坚决不承认和我谈过恋爱。” 如果那家伙不认怂。 她还用赵丽丽教？ “那你还闹个屁啊，这种人值得你喜欢吗？就算这次成了，下次遇到什么事还是放弃。” “我知道，我也没闹，难道骂骂他还不行了？就算他现在回心转意了，我也不干了。” “骂吧，不行我帮你骂，刘明全，你是个王八蛋。” 赵丽丽骂得过瘾，丁苏也跟着一起骂。 易飞看着这几个女人，都是神经病，还是余老师好。 她就一直默默地看着，不说话，也不骂人。 丁苏才认识杨叶多久？也跟着一起骂。 你知道刘明全是谁吗！ 毛毛坐在余春芳的身边。 她不喝酒，更不会骂人，时不时的和余春芳交谈几句。 赵秋城和李文朝两人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反正带了醒酒汤，也不怕喝多了车开不回去。 三个女人喝了一阵，骂了一阵。 杨叶去厕所了，木屋里才静了下来。 ------ 赵秋城笑道：“她一个人疯还不够，你俩也陪她疯。” 杨叶本来就是人来疯。 有人陪着她疯，那还得了。 余春芳笑着说：“丁苏和丽丽就是这样，杨叶我虽然不熟，直来直去，也是一个好姑娘。” 易飞和赵秋城对望一眼。 那是你真的不熟。 不能说她不是个好人，但有时候确实能气死一片人。 是专门噎人的好人。 赵秋城对易飞说：“你去找老板娘要一壶开水，回头给她弄个醒酒汤，别真的让她喝的人事不知。这水不热了，那东西可能泡不开。” 这醒酒粉就这点不好，水不热泡不开。 有时间重新提炼试试，看看效果怎么样。 能迅速溶入水就好了。 李文朝站起来说：“赵总，我去吧。” “李大哥，你坐着，我去就行。” 易飞说完就跑了出去。 自己还真能把自己当老板？ 易飞刚出去，几个人还没说几句话。 就听到院子里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是易飞的喝骂声。 李文朝酒杯一扔就冲了出去，“赵总，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易飞现在可是个宝贝。 他不能出事。 小院里的灯光还算通明。 易飞正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对峙。 “敢偷看老娘上厕所，你死定了。” 杨叶骂骂咧咧从厕所里出来。 对面的小伙也不为意，笑嘻嘻地说：“小妞，我刚过来，想看啥也没看到，就被这小子从墙头把我拉下来了，要不，你今天跟我走，让哥好好看看。” 李文朝无奈地摇摇头。 这世界上为什么总有些人不知道死活。 他是知道杨叶身份的，就凭刚才那小伙的几句话。 打断他条腿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 不说杨叶身份，就算是赵总普通朋友，打断他条腿也算轻的。 就算经公，都没问题。 流氓罪可不是放在那让人看的。 赵秋城刚出了木屋的门。 正好听到小伙的话，登时就怒了，“李文朝，去弄死他。” 李文朝还没有冲过去，不远处木屋门开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谁口气这么大，难道没有王法了吗？弄死谁呢，你动他一下试试。” 跟着屋里又出来五六个人。 站在中年人的两侧。 第276章 有麻烦了 赵秋城一看。 中间那人果然是临山区警务署署长钱意。 他站在木屋的阴影处。 钱意显然没有看到他。 易飞并不认识出来的那人，一听他的话就生气了。 这个家伙偷看杨叶上厕所。 虽然啥还没看到，这还有理了？ 你不说动动他试试吗，那我就动他下试试。 管你是谁。 揍流氓那是没错的。 他一招简单的弓步冲拳，右拳便向那青年前胸击去。 那青年也没有想到易飞说打就打，被他打个正着。 这一拳易飞使了全力。 那青年退了十几步还是没站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剧烈在咳嗽起来。 他好像吐血了！ 被易飞正面一拳击中，吐血也正常。 不是他连退十多步。 估计就不是吐口血那么简单了。 “钱署长，我弄死不弄死他不好说，但我就想动他一下试试。” 赵秋城说着从木屋里走出来。 一个区警务署署长，还吓不住他。 易飞都动手了，他自然得出来替他背着。 李文朝冲了上去。 那小伙还没有站起来，就被他揪着头发按倒在地，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赵总都发话了，那还客气什么。 他也不怕，大不了进去蹲几天。 杨叶也冲上去，一阵乱踢。 易飞站着不动了。 他再上去打，估计会把这家伙打死。 杨叶是军人，虽然身手不咋的，打人还是会的。 钱意也懵了。 他一看赵秋城出来了，就知道这事不能善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赵秋城。 这事有点太巧了。 他赶紧走了过来，“哟，赵老板啊，先等一下，可能有点误会。” 赵秋城虽然只是一个商人。 可是谁会把他当普通商人看？ 他的亲哥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系统内谁不知道，最多两三年他就是市警务署署长，或者调到省厅去。 他的亲叔叔，那就不用说了。 过两年，东江省总督是跑不掉的。 他也知道，郑江一直想和赵家掰手腕。 在他心中，那是郑江不知道天高地厚。 真要是站队的话，他毫不犹豫就站赵春城。 “误会？他做的事他自己也承认了，想必钱署长也听到了，能有什么误会？我不太懂法，钱署长一定懂！这算不算流氓罪，搁在前几年是要枪毙的，现在吗，关个十年八年也有可能。” 赵秋城毫不客气。 对这种流氓有什么客气的。 钱意敢护着他，明天就到市府告他。 市府要是不管，那就到省城去告。 还没有王法了。 钱意低声说：“赵老板，我看这事还是大事化小，传出去也不好听是不？” 赵秋城脸色一下阴沉下来。 真要闹大了，传出去不知道传成什么呢？ 钱意说出这话，怎么着？想威胁自己？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威胁他。 钱意看他脸色，赶紧说：“赵老板，没别的意思，只是一句实话，给我一个面子如何，肯定给你一个满意地交待。” 赵秋城还没有说话，杨叶走了过去。 “你他么谁啊，给你面子，你的面子很重要，还是你的脸够大，趁早滚你么的蛋，再在这啰嗦，连你一块打。” “赵总，你看这……” “她的事我管不了，钱署长，你的面子我也给不了。你可能不认识她，我给你介绍一下，她叫杨叶，行省战区杨总指挥的千金。钱署长，你要传出去，就传出去，她也不怕，她是现役军官。” 赵秋城心说，这是杨叶啊。 用得着自己给她出面吗？ 把她身份甩出去，他不管了。 传出去，真传得乱七八糟，钱意在整个行省都呆不下去。 钱意疑惑地看了一眼赵秋城，见他点点头，当时就傻了。 赵秋城不可能在这事上骗他，没有意义，就算这姑娘是一个普通女孩，有他在，这事都不容易善了。 这是捅了马蜂窝了。 “赵总，你帮着解释一下啊，这不关我事啊。” “钱署长，从头到尾杨叶都在场，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你让我怎么解释。” 你刚才不是说还有没有王法，谁敢动他一下试试。 现在想让我解释了，懒得理你。 本来不关你事，你发话了，那就关你事了。 没有你的庇护，这小流氓有这么大的胆子？ 钱意也是头大，今天在这吃饭，是他堂弟钱龙约出来的。 这几年钱龙倒买倒卖，搞运输，搞拆迁，开饭店，在临东市混得风声水起。 尤其在临山区，那也是声名显赫的人。 虽然远远比不上赵秋城，但也算小有名气。 当然，名声不是啥好名声。 他钱也没少赚，现在正琢磨着搞歌舞厅。 改革开放了，各地歌舞厅也多了起来。 也是为了提高人民的文化娱乐生活嘛。 几个人正在这商谈筹建歌舞厅的事。 谁知道跟着钱龙来的这个家伙会弄出这事。 这个家伙说起来也是他们的本家，叫钱卫军，应该叫钱意叔叔。 这几年一直跟着钱龙，也挣了不少钱。 钱龙和钱意在房间里商量建歌舞厅的事。 他去上厕所，刚出来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姑娘去了女厕所。 这小子也是喝点酒，色胆包天，就想跟过去看看。 可是他刚扒上女厕所墙头。 就被易飞抓住衣领子给扯了下来。 杨叶连老吴头瞟她几眼就给了一个大嘴巴子。 她听到外面易飞的喝骂声，就冲了出来。 她不用问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骂起来。 钱卫军也是在临山区飞扬跋扈惯了，觉得在这个地盘上有钱意罩着，有什么可怕的，就说出了那样的话。 不过，现在他啥也不知道了，已经被李文朝和杨叶打晕过去了。 易飞那一拳他都差点晕过去。 一口气还没上来，就被李文朝和杨叶打了一顿。 赵秋城看杨叶来了，就向后缩了缩。 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 你钱意要是有胆量，就跟杨叶斗一场。 杨叶看看钱意，“看样子你是领头的，啥也别说了，都跟我走一趟吧。你们地方要是处理不好，我就把你们带到战区，反正得讨个说法。” 钱意傻了，别管是送到地方，还是送到战区，他都没有好果子吃。 小小的一个区警务署长，和行省战区总指挥比。 那也不在一个级别上啊。 “不是，杨小姐……” “叫我杨连长，你也别废话，我也不是你们临东人，谁的面子也不会给，不信，你把你们市府长叫来，看我给他面子不。” “赵总……” 钱意又转向了赵秋城。 杨叶真有可能连府长的面子也不给。 但她应该给赵秋城面子，不然，她也不会跑来跟他吃饭。 赵秋城走过去低声问易飞：“到底怎么回事？” “我出来找老板娘，就看到那个家伙正向厕所墙上爬，我知道杨教官在厕所，这家伙肯定不是好人，就跑过去把他扯了下来。” 杨叶也跑过来，拉住易飞的手，“那你告诉姐姐，他看到我上厕所没有。” 易飞摇摇头，“他头还没伸过去，就被我给扯下来了。” “那也不行，也得让这个孙子在里面蹲几年，谁说情也不行，我现在再去打那孙子一顿。”杨叶咬牙切齿道。 说着又跑过去对着钱卫军一阵拳打脚踢。 李文朝已经住手了，再打就真的打死了。 赵秋城说道：“杨连长，别打了，他已经晕过去了，再打他也不知道了。” 她没轻没重的。 真要打死了人，那麻烦就大了。 杨叶又踢了两脚，才走过去对李文朝说：“把晕过去的那个家伙弄车上。” 她又指了指钱意几个人，“你们开你们的车跟着，都跟我到市警务署去，侮辱殴打现役军人，不死也得让他脱成皮。” 易飞看看她。 侮辱勉强能靠得上去。 殴打有点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