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富可敌国》 001章 啥?去当个跑腿的还要花钱? 东汉光和五年,冀州经县。 春雨刚过,巷子里飘散着淡淡地苔藓味道。 “母亲,你真的想好了?” 有些破败的屋子里,朱汉三再一次出声询问卧病在床的朱母。 “我儿,我朱家如今是个什么样你也清楚,若是不走此路,你将来该靠什么来养活自己?难道你就想让朱家断子绝孙不成?” 朱母体弱,时常生病,早已把家中那为数不多的储蓄花得干干净净。 “我有手有脚,能打工养活你,何必要卖房子呢?再说了,卖了房子我们住哪?” 朱汉三很是抗拒,他本是现代人,不知为何怎么就稀里糊涂的附身在这小子身上,刚一醒来,就听到朱母要卖房子为他在县衙里谋个差事。 “你怎么连娘的话都不听了,天呐,让我死后怎么面对朱家的列祖列宗?我不活了!” 朱母气得不断拍打床榻,那模样让朱汉三真的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好吧,好吧,什么都依你,不就是卖房子吗?卖就卖了!我去街上看看,有谁想要买我家的房子!” 朱汉三看着在那作妖的母亲猛翻白眼,没好气地回道。 “这就对了嘛,若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谁愿意卖房啊?不过那买房的人,为娘已经找好了,就是巷子头的李树才。” 朱母的眼神闪过一丝狡黠,笑道。 “什么?那个卖汤饼的老李头?就他?也买得起咱家的房子?” 朱汉三闻言一愣,脑海中顿时浮现那个有些猥琐的老头,连带着看向朱母的眼神都有些略含深意。 “就是他,人家虽然没多少钱,但那李树才的远房亲戚可是在县衙里当主薄,到时候出点钱,疏通下关系,你不就能在县衙里当差了吗?反正卖房子都是为了给你去县衙谋个差事,只要那个李树才能把这事办了,房子给他就行。” 朱母实在受不了朱汉三的眼神,伸手拍了下他的脑袋后解释道。 “咱家这房子能值多少钱?在衙门里能谋个什么差事?还不都是跑腿的命?” 朱汉三咬了咬牙,觉得既然要卖房,那他何不拿着这点钱去做点事情,搞不好还真能成事,他这脑子里可是有不少东西的。 “你说什么胡话?哪怕只是做个小小的属吏,你也是衙门的人,总比那些经商的强吧?到时候来钱还不快?” 看来朱母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这成了衙门里的人后来钱快。 “你这都是些什么道理?” 朱汉三猛翻白眼,虽然那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事他也听说过,可做这事是要被别人戳脊梁骨的,他可不想晚上睡觉都还被人惦记,这年头行侠仗义的愣头青可不少,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还真招架不住人家吹弹。 “此事就这么定了,待会李树才就会来家里头,你跟着他去县衙找主薄。” 朱母一心想把朱汉三送去衙门当差,见自己这个儿子还想玩什么幺蛾子,直接了当地说道。 “好,好,既然你说去,那咱就去,谁叫你是我妈呢!” 朱汉三扣了扣有些痒的屁股,无奈地回道。 “衙门里可都是官家人,你这身衣裳可不行,喏,在那个柜子里有一 () 套新的,你赶紧去换上。” 朱汉三低着头左右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暗道,不就是打了些补丁,挺干净的啊,话说笑脏不笑烂,有什么好丢人的,不过既然有新衣裳,那他自然乐意穿新的,连忙打开柜子,取出一个包袱放在床榻上打开后就愣住了。 这一套衣服的布料很软,一看就是好布料。 “娘,这套衣服你去哪买的?咱家可没那么多钱啊!” 朱汉三苦笑连连,这套衣服最少也值好几百钱,显然不是他这样的家庭所能消费的。 “你去衙门当差的事,街坊邻居们都知道了,这衣服啊,是娘跟你王大婶佘的,到时候你赚了钱,可得还给人家。” 朱母毫不在意,那衣服的钱在她看来,只要自家儿子能在衙门做事,不出一年就能还清,这也算是提前消费了,还不收利息。 “娘,你你这想法,不去当销售可惜了!” 朱汉三一时惊为天人,朱母的超前想法就连朱汉三都不敢想,他也不怕到时候没钱还人家,毕竟那可是几百钱,不是几钱,在这个年代,十几钱就能过上一天,几百钱可以让寻常人家顿顿有肉的过上几个月了。 “啥?啥是销售,你小子到底在说什么?” 朱母不明所以,疑惑地问道。 “没事,没事,放心吧,就这身衣裳,你儿子我肯定能在衙门里做事的。” 朱汉三赶紧扯开话题,抱着自己的新衣裳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 等他再次出来后,还真别说,有那么一点派头,就连朱母也是眉开眼笑地夸道:“我儿还真是一表人才,不知今后哪家姑娘有这个福气。” “这工作在哪都还没定呢,就想着给我娶媳妇了?这跳跃性思维,咱还真跟不上她的心路历程。” 朱汉三闻言后翻了个白眼,暗自嘀咕了一句,想到,难道所有的女人都这样?说着说着两人就不在一个频道了。 就在这娘母两的谈话间,门外顿时响起一道略带猥琐地声音,“朱家妹子,你在家吗?” “李树才来了,儿啊,你快去把人家给请进来,这可是咱家今后的大恩人,你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朱母闻声一喜,连忙催促朱汉三去开门。 “知道了!” 朱汉三微微摇了摇头,他打心底就没想过这个卖汤饼的李树才能帮自己办成事,俗话说,那哈不是,唉算了,不说了。 打开房门,就见一瘦高汉子正在站门外搓着手,两撇八字胡挂在那蒜头鼻子下,让朱汉三看了又在心里嘀咕一句,真猥琐这老头。 “哎呀,是小三子啊!你娘呢?” 李树才先与朱汉三打了声招呼后伸头朝屋子里看去。 “李大伯来了,快请进吧!” 朱汉三心里诽谤着李树才,嘴里却是呵呵笑道。 “朱家妹子,你可要想好了,那钱使了后不管成不成,都要不回来了!” 李树才跟着朱汉三走进屋子,见到朱母后先是寒暄了几句,这才郑重地说道。 “李大哥说的哪里话,小妹既然让李大哥帮忙,那自然不会亏待李大哥,只要咱家小三的事成了,这间屋子,李大哥你尽管拿去,若是不成,李大哥向衙门里使了多少 () 钱,咱母子砸锅卖铁也会凑齐给李大哥补上,如何?” 朱母有些心急,这段时间衙门里招新,多少人都想着往里钻,若是晚了,让别人占了位,那可真会让人后悔死。 “既然朱家妹子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老李肯定把这事给你办成,你就在家等我们的好消息吧,小三子啊,咱这就走吧!” 李树才搓了搓手,眼神在朱母的身上打量了一圈后,这才转身朝朱汉三说道。 那猥琐的眼神也就是朱汉三没有看到,若是让他看见,非得舍了那差事不做也得把李树才给按在地上好好摩擦一遍。 经县算是冀州大县,隶属安平国,也就是安平王刘续的封地。 两人走着走着就来到一处县衙门口,门前站着几个人,像是看门的,又像是准备外出公干的,李树才连忙上前笑道:“小人李树才,是王主薄的亲戚,今日有事前来,还望这位小哥行个方便。” 言语间,就见李树才从怀里掏出一些五铢钱塞进领头那人的手里笑道:“小哥几个在这站着也累,这些钱拿去买些酒解解乏。” 那人掂了掂手里的铜钱,鼻孔朝天,傲慢地问道:“你就是李树才?王主薄今早就交代了,既然来了,那我就领你进去吧!这小子让他在外面等着。” “是,是,是!” 李树才赶紧点头应道,“小三子,你就在这等着,别乱跑,我去去就来。”随后转头朝朱汉三吩咐一句就跟着那人走进了衙门。 “几位大哥,吃了吗?” 朱汉三等的有些无聊,就跟这几个站岗地打起了招呼。 “这么早还没吃呢!” 其中一人冷淡地回道。 “哎呀,正好我也没吃,不如小弟我去买些酒肉过来,咱哥几个将就着吃点?” 朱汉三搓了搓手,他见这几人长得孔武有力,不像是寻常站岗的,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干脆与其先打好关系再说。 “嘿,你小子还真上道,行,赶紧去,就旁边那家‘醉春来’的酒就行,跑远了待会王主薄找不到你就麻烦了。” 几人对视一笑,全都露出满意的笑容,那人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酒肆笑道。 买了一壶小酒,几个肉饼,花了朱汉三几个大钱,可把他心疼得直咧嘴,但来到人前,他还是装作没事人一般与几人在那谈天说地。 “嗯,不错,不错,还是‘醉春来’的酒有劲。” 那人抢过酒壶连喝了数口后,砸吧下了嘴,心满意足的笑道:“我叫王五,你小子不错,有点眼力劲,今后若是进了衙门有谁欺负你,就报你五哥的名字,那些属吏都会给点面子。” “那就多谢五哥了!” 朱汉三等得就是这句话,他见这几个人有些意犹未尽,转身又跑去买了几壶酒孝敬。 一番谈笑下来,朱汉三也弄清了几人的身份,领头的那人叫李贵,就是刚带着李树才进去的人,另外两人分别叫作马勇、宋先,都是衙门里的属吏,在县尉手底下做事,也就相当于后世的捕快,都是有些身手的汉子。 不多时,就见李树才从衙门里走了出来,看他那一脸沉重的样,朱汉三心里顿时一个咯噔,连忙上前问道:“李大伯,事情怎么样了?” (本章完) 002章 哦豁,这下可咋怎 “唉,本来王主薄手底下还有个属吏的职位,可昨日县尊大人亲自过来打了招呼,要走了那个位置。” 李树才有些尴尬,他本来还想通过这事讨好朱母,现在看来,这钱也花了,事还没有办成,拍了拍朱汉三的肩头,为难地笑道:“小三子啊,这事没奔头了,咱还是想想其他出路吧!” “没事,多大点事啊!干不成就干不成呗,欠李大伯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上的,我母亲重病在床,回去后你可别直接跟她这么说,我怕她接受不了。” 朱汉三本来就对这事不怎么上心,在他看来,这不见现钱,谁帮你做事,别说是亲戚了,就算是亲兄弟都还要明算账的。 “小三子,那你今后打算去做啥?” 王五见朱汉三还算有些孝心,加上刚才的一顿水酒招待,也起了拉他一把的念头。 “还没想好,今后不能跟五哥你们一起做事了,但我们的感情还在,今后小子肯定会找五哥你们多聚聚的,到时候可别装作不认识我啊!” 朱汉三强颜欢笑,实在是现在的处境让他有些难堪,事情没办成,还欠了一屁股债,可以说家里的那套房子已经没了一半。 “你小子可别这么说,老哥我看你对眼,这就给你指条明路,咱县尉大人家里还缺几个短工,你小子若是没有好去处,就去那里如何?老哥亲自带你去。” 王五本就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几番话下来,还真起了给朱汉三找活做的念头。 “五哥你可别骗我!若是能去,小子当然愿意!” 朱汉三闻言一愣,没想到自己刚才的那顿酒还真起了效果。 “骗你作甚?再说了你小子穷得叮当响,有何好骗的?” 王五笑骂道:“想去的话,老哥现在就带你去,正好县尉大人在家,有老哥作保,日后饿不死你小子。” “那小子就先谢过老哥了!” 朱汉三现在就是想找点事做,最起码也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小三子啊,看来你是遇到贵人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放心,你母亲那里,我不会说漏嘴的。” 李树才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实在没有想到,在他进去县衙的这会功夫,朱汉三居然会与王五等人打得这么好的关系,当下交代了一句后就转身走了。 “多谢!” 朱汉三先朝李树才道了声谢后就跟着王五离开了县衙。 县尉姓张,名风,出身经县张家,是个真正的地主老财,两人很快就来到张府门前,看门的家丁一见是王五来了,连忙上前点头哈腰地问道:“五哥来啦?找老爷有事?” “嗯,前几日不是听大人说府上还缺些做事的人吗?这不,我有个小兄弟,手脚勤快,人也机灵,能说会道的,就领来给大人看看,要是成,就让我这小兄弟在大人府上做些事情。” 王五性子比较直接,看着那人朝朱汉三努了努嘴,笑道。 “五哥带来的人,咱家老爷哪有不用的,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啊?” 家丁笑了笑,朝朱汉三问道。 () “小子朱汉三,敢问这位大哥如何称呼,今后若是能在府上做事,还望大哥多多照料一二。” 朱汉三连忙从怀里掏出仅剩的十枚铜钱塞进家丁手里,笑道。 “哎呀,兄弟你就见外了不是,我叫李三,你就叫我声三哥吧,看你小子的名字里也带个三子,说明咱两有缘,今后有啥事就招呼声。” 李三不动声色的把铜钱放进怀里,眉开眼笑地拍了拍朱汉三的手臂,道:“你放心,等会我也会给你小子多说些好话的。” “那就多谢三哥了!” 朱汉三抱了抱拳,心里却是苦涩不已,若是这份差事还泡汤的话,那他们娘两明天就真的要去喝西北风了。 进了张府后,朱汉三就像是进了大观园一样,左看看,右瞅瞅,那错落有序的亭台楼阁,一排排房屋,假山流水的,不时从身旁走过的张府下人,没点底蕴还真维持不了这份家业,更别说是拥有了。 三人在练武场上看到了张风,见他还在练武,也就没有打扰,只在一旁安静地等待。 耍完一套刀法的张风把手里兵刃随意丢给一旁的下人后就朝王五走来,人还未到,就听到他那洪亮地声音,“小五子,衙门里发生了何事?” 一般没事,张风都不会去衙门里待着,在他看来,与其在那荒废时间,还不如在家打套拳来得实在。 “大人,这是我的一位小兄弟,如今走投无路,特来投奔小人,小人得知大人府上还缺些短工,特引来给大人一见,希望大人能赏份差事,让他糊口度日。” 王五连忙躬身回道。 “老爷,咱府上不是还缺些打杂的吗?不如就让他在府上打杂!” “哦?你唤作何名?会做些什么?” 见王五与李三这般为其说话,张风顿时来了兴趣,当下笑道。 “小子名叫朱汉三,家境不好,劈柴挑水不在话下,站岗执勤也能胜任。” 朱汉三可不敢有所隐瞒,连忙隐晦地把自己想做而能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哦?看你谈吐,读过私塾?” 张风一边擦拭着身上的汗水,一边问道。 “小子年幼时读过些书,后来家道中落就一直忙于生计,无暇读书了!” 朱汉三苦笑道。 “不错,收下你了,李三,带他去找管家,让管家安排些事情做,工钱日结。” 张风朝李三吩咐了一句,转头朝王五说道:“小五子,正好找你有事,跟我来!” 带着朱汉三去找管家的途中,李三笑道:“小三,今后你就在府上做事了,可得认真点,幸亏今日有五哥在,要不然我们也见不到老爷,不过这些许小事我们越过了张管家直接找的老爷,恐怕会让张管家不喜,待会儿你小子可得会来事啊!” “小子知道了!” 朱汉三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差点骂娘,你们这越级禀报,换做是我也会非常反感,更别说是这种大家族里面的管事了,稍有不慎,穿小鞋都是轻的,不过身上的钱都用光了,待会可得怎么办, () 朱汉三随即陷入思考之中。 跟着李三来到一处院子里找到了张管家,见张管家正在那悠闲地喝茶,李三连忙上前低声道:“张管家,这人叫做朱汉三,是王五领来的,刚才老爷已经同意让他留在府中做事,工钱日结,小人特引来见你。” “哦?老爷都同意了,还来找我做甚?” 张管家瞥了眼朱汉三后,慢悠悠地说道。 “您老是府中的管事,所有下人自然都得您老来安排事做,既然人我已经带来,若张管家你没什么事的话,那小人就告退了。” 李三恭敬地回道。 “你去忙吧!” 张管家微微颔首。 临走之前,李三还朝朱汉三使了好些个眼色,这可把朱汉三自己给弄得满脸苦涩,本就没钱,看这架势,没钱还真搞不定,不过咱没钱也有没钱的做法不是。 “你叫朱汉三?” “小人正是。” “家是哪的啊?” “城西葫芦巷。” “会些什么?” “粗活累活都会。” “既然如此,那今后你就负责打扫府上的茅厕吧,每日寅时、戌时各挑一次,工价五钱,每天做完后就直接去账房领钱。” 张管家慢条斯理地说道。 “多谢张管家,小子我身无分文,但也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今后小子愿意每月拿出十日的工钱来孝敬您老,希望张管家您日后多多提携小子。” 什么,居然让小爷我去挑大粪?五钱?买个饼子吃吗?这话他也说得出口,欺负我没见过世面不成?这外面那些酒馆请临工都得十钱一天,到你这怎么就五钱了?靠,这是个什么鬼,都说这人呐,越老越作,还真是那么回事,一咬牙,朱汉三就决定殊死一战,看你这个老家伙如何招架,当即使出了个大招。 “哦?呵呵!” 张管家闻言一愣,转头端详了朱汉三许久,这才笑道:“你果真愿意今后每月都拿出十日的工钱?” “那是自然,没有张管家你,也没有小子今后的好日子不是,这些都是小子我应该做的。” 见张管家话风突变,朱汉三便知有戏,连忙添油加醋地说道:“张管家你何许人也,应该也看不上小子的那五十钱吧?” “嗯!” 张管家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老夫看你小子倒也嘴甜,会来事,这样吧,三小姐那里还缺个跑腿的,你暂且就去她那候着,工钱的话,嗯就每日二十钱吧!做好喽,老夫再给你小子加工钱,如何?” “多谢张管家提携,小子今后定会好好做事,听您的吩咐。” 朱汉三松了口气,从刚才李三的眼神看来,他就猜测这老头爱钱,不过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朱汉三也有些拿捏不准,现在他真的暗自庆幸自己赌对了,从五钱(老头故意打压)的挑大粪换成二十钱(这年月天灾人祸的,到处都是吃不饱饭的人,能找到这个工价已经很不错了)的跑腿,也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后面的事,后面再说呗。 (本章完) 003章 这老头坏得很 “嗯,不错,不错。今后每日戌时就自行去账房领工钱回家,寅时来府上报道。” 张管家微微颔首,虽然钱少,心中还是有点小高兴,白来的谁不高兴? 在一个下人的带领下,朱汉三很快就到了三小姐的小院外。 “你来这作甚?谁叫你来的?” 朱汉三刚到,就见一位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丫鬟从院子里走出来,掐着腰问道。 “小人名叫朱汉三,是张管家叫我来的,今后专门给三小姐跑腿,这位小姐姐,你怎么称呼啊?” 朱汉三十六岁,看这丫头还没自己大,刚想称呼小妹子,可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连忙改口叫上了小姐姐。 “嗯,不错嘛,你小子嘴巴真甜!我叫巧儿,是三小姐的贴身丫鬟,今后记得要叫巧儿姐。” 巧儿顿时眉开眼笑,回道。 “那是,那是,巧儿姐你长得这般可人,小的叫你声巧儿姐,还怕把你给叫老了呢!” 朱汉三见杆往上爬,连忙与巧儿攀谈。 这一来二去的,巧儿也被他逗得娇躯乱颤,好感频生。 “哦,对了,小姐让我去城里的铁匠铺给她取剑,正好你来了,走,我带你去账房支钱,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巧儿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事情,可看了看朱汉三后,娇笑道。 “好。” 朱汉三连忙跟在巧儿身后。 “小姐催得急,你赶紧去。” 支了钱,巧儿交代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啧啧,应该有一万多钱吧?”(一般大户人家定制东西都是送上门来,可为了剧情需要,稍作修改。) 巧儿走了以后,朱汉三这才打开布包,打量起里面的铜钱,一串串用铁线穿着,看得他心惊肉跳,差点就动了携款逃跑的念头,不过随后一想,朱汉三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张府可是这里的豪门,他可不敢就这么走了。 “小三子啊,听说你要出门去给三小姐取剑?” 不知何时,张管家竟出现在朱汉三的身后。 “啊?原来是您老来了,是呀,正在点钱准备出门呢!” 朱汉三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见是张管家后连忙回道。 “嗯,不错,不错,刚来就能得到三小姐的信任,前途无量啊!这次就你一个人出去办事吧,锻炼锻炼下,其他人不用跟着了!” 张管家饱含深意的看了朱汉三一眼后,朝账房派来的人说道。 “额?好的!” 朱汉三也算人精,一下就明白了这老头的用意,看来是想借他的手来个中饱私囊,不过你个老小子既然想吃,小爷我总得喝口汤吧。 ‘还是赶紧去把事情给办了,谁知道那三小姐是个什么脾气!’ 张管家走后,朱汉三连忙收起心思,扎紧布包,朝府外快速走去。 出了张府没看到李三,或许是去别处忙了,本来朱汉三还打算当面感谢一番,这事也只能往后拖了。 找到那家铁匠铺,朱汉三径直走了进去,里面的人见他穿着得体,赶紧上前迎客,道:“这位爷,您 () 想要买些什么?我们这的东西绝对是最好的。” “我是张府的人,来这取我家小姐定制的宝剑!” 朱汉三第一次出门办事,手里有钱,那他自然是要讨价还价,也好今后在自家老板那里表现表现,不过加上张管家在中间的话,这不讨价还价也不行了。 “啊,原来是张府的贵客,您请稍等!” 那人得知朱汉三的身份后,连忙转身走进了里屋。 不多时,就见一位身材壮硕的汉子提着一支长方形的木匣子从里屋走了出来,这人光着膀子,身上满是汗水与黑色的碳灰,一见到朱汉三,汉子连忙拱手笑道:“在下李虎,是这家铁匠铺的主人,这就是贵府三小姐定制的宝剑。” “嗯,好剑,多少钱?” 朱汉三打开木匣子,装模作样地品鉴一番后说道。 这柄剑入手微沉,长约二尺,宽不过数寸,应该是把女士剑。 “之前巧儿姑娘付过五百钱作为定钱,小哥再给九千五百钱便行。” 李虎笑呵呵说道。 “价钱是谈好的?” 朱汉三收回宝剑,问道。 “我们打造百锻宝剑都是卖价一万钱。” 李虎不明所以,回道。 “哦,既然如此,七千!” 朱汉三眉头一挑,伸出手指比划道。 “公子,你这可不是诚心做买卖的啊!什么地方的百锻宝剑只值七千?” 李虎眉头微皱,伸出一根手指回道:“一万钱就是一万钱,张府家大业大,不缺这点钱吧?” “七千五,我们就当交个朋友,今后打造兵器还来找你!” “九千五,再少我就亏了!” 这下李虎也明白朱汉三为何如此了,犹豫了一番后,回道。 “八千,这一回生二回熟的,下次请你喝酒!” 见李虎还真让价了后,朱汉三顿时来了心情。 “九千,小店小本经营,真不能再少了,小哥你可别太黑啊!” 李虎额头冒出冷汗,咬着牙回道。 “好,九千就九千。” 朱汉三眉开眼笑,取下布包就开始点钱。 李虎满头冷汗,朱汉三的砍价功夫实在厉害,三两下就让李虎有些招架不住,浑浑噩噩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喏,这是八千五百钱,你数数。” 朱汉三爽快的交了钱,并让李虎出具一个收款一万零五百钱的证明。 “李大哥,今后有人问起,你还说是一万零五百钱。” 趁着李虎数钱的功夫,朱汉三装作没事人一样说道。 “唉,你这小哥忒不厚道了,我老李在这经县数十年了,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过嘛,今后贵府上再有活计的话,可得先想到老哥啊!” 朱汉三能独自拿着这么多钱出门办事,就让李虎觉得他在张府的地位不低,这一稍作打算后,李虎也就让了些利给他。 “李老哥为人爽快,手艺又好,小子自然乐意看到李老哥生意兴隆!” 见李虎如此上道,朱汉三自然是要恭维几句。 () 出了铁匠铺,朱汉三急忙朝着家中走去,这次出来从账房那支了一万钱,除去成本,他现在还有一千五百钱,张管家那肯定要送去一点,但他也得留点,替人办事总得拿好处不是,不然谁愿意出力不讨好。 悄悄回到家中,朱汉三把五百钱藏在一支陶罐里后又再次出了门回去张府。 “你是朱汉三?” 刚踏入张府大门,朱汉三就被一人拦住。 “是我啊,不知这位大哥有何事?” 朱汉三不明所以,问道。 “张管家让我在这等着你,说你一回府就让你去见他。” 那人交代了朱汉三一句后就转身离开。 ‘啧啧,这个老东西还真等不及。’ 朱汉三苦笑的摇了摇头,径直朝张管家的住处走去。 “张管家,我回来了,不知唤我何事?” 走进房门,就见张管家坐在那喝着茶,清闲得很,虽然肚子里嘀咕不断,但朱汉三还是表现得非常恭敬。 “小三子来了啊,这次事情办得怎么样?三小姐的宝剑取回来了没有,对方要价几何啊?” 张管家吹了吹热气,慢悠悠地问道。 “宝剑取回来了,也现场验过,我张府虽然家大业大,但买东西也得精打细算不是,小子初来,就擅作主张与对方讨价还价,最终谈到九千五百钱,算上定钱,小子还带回来一千钱,既然您老问到,那就劳烦您把这钱还回账房,小子还要给三小姐送剑,实在抽不开身,劳烦张管家了。” 朱汉三取下布包放在张管家面前,轻笑道。 “哦?那打铁的怎么说?” 张管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问道。 “张管家但请放心,为了保住我张府的威望,他们会对外说是一万零五百钱的。” 朱汉三心中早已骂了娘,面色却还是恭恭敬敬,暗道这老头坏得很,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 “不错,果真不错,你小子还挺有才能的,这张小嘴啊,老夫喜欢。” 听完朱汉三的话后,张管家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查点包里的钱,一边笑赞道:“今后可得再上点心,老夫不会亏待你小子,喏,这是一百钱,拿着。” 点完了钱,张管家还不忘从包里取出一百钱递给朱汉三,算是跑腿钱也算是封口费。 “哎呀,这天下间还有这等好事,我外出一趟,居然捡到了一百钱,张管家您还真是小子的贵人啊!” 朱汉三把钱塞进怀中,呵呵笑道。 “嗯,你去给三小姐送剑吧!” 见朱汉三如此上道,张管家自然是格外高兴,随意挥了挥手就把朱汉三给打发走了。 “呸,你个老东西,吃那么多,才给小爷我这么点!幸亏我早留了一手。” 刚出张管家的房门,朱汉三就朝地上呸了口浓痰,骂骂咧咧地走了。 途中遇到巧儿,只见巧儿有些生气,质问道:“朱汉三,你办事怎么磨磨蹭蹭的?三小姐都等急了!” 在她看来,去趟铁匠铺交了钱取了剑就可以回来,这朱汉三居然去了将近一个时辰。 (本章完) 004章 买案几?生意来了 “哎呀,让巧儿小姐姐等急了,罪过,罪过,小弟我这不是在回来的途中偶见一支木簪很是漂亮,小弟我初次看见巧儿小姐姐这俊俏的模样后就惊为天人,俗话说英雄配宝马,美人配美玉,可小弟我实在是囊中羞涩,就买了它回来准备送给巧儿小姐姐你,感谢巧儿小姐姐你给了小弟我这次办事的机会。” 朱汉三从怀中掏出一支木簪递到巧儿跟前,笑道。 这次还真是得感谢人家,要不然朱汉三他也没这么快拿到人生中的第一笔佣金,投桃报李,朱汉三也就随手买了个木簪表示谢意。 “这你真的是送给我的?” 巧儿羞得俏脸通红,拉着衣物低着头,声音犹如蚊咛。 “是啊,小子我初来乍到,巧儿小姐姐你就赏了小子这个事做,小子非常感谢。” 若不是离得近,朱汉三还真听不清巧儿刚才在说什么。 “那就谢了,宝剑给我,你可以下去休息了,有事叫你!” 巧儿拿过木簪,然后伸出玉手讨要宝剑。 随后闲来无事,朱汉三又去找了李三加深感情,并表示等有空的时候一起去喝酒。 本来像朱汉三这种打散工的人是不供饭食的,可架不住人家有张管家这个伯乐,在张府混了顿晚饭,并为家中母亲打了饭菜后就回家去了。 “儿啊,这一天辛苦了吧?” 刚回到家中,朱母看着朱汉三手里那支食盒后,眼中一喜,笑道。 “还行吧,这是孩儿带回来的饭菜,母亲你将就着吃点,等孩儿有钱了,给母亲顿顿吃肉!” 看着在家中等了自己一天母亲,朱汉三有些心酸,心中想到母亲腿脚不方便,寻思着要不要请个人来照顾,可转念一想,自己都是服侍人的角,如何出得起钱让别人来服侍自己的母亲。 “母亲,中午你都吃了些啥?” “锅里不是还有些剩粥吗?母亲吃的又不多,饿不到的。” “母亲,今后每天的三餐孩儿我都会为你送来,就别乱走动了,磕着碰着不好,等我有钱了,请个人回来专门服侍你。” “请什么下人啊?咱家又不富裕,有钱得攒着,留着将来娶媳妇用,你小子可别大手大脚的,对了,你每月能得多少钱?” “四百钱!” 想到还要给张管家十日的工钱,朱汉三就心疼地直咧嘴。 “哦,少是少了点,不过官家人还缺这点钱?不过你小子可得给为娘记着,百姓的钱不能要!” “知道了,娘你就等着享清福吧!” 夜半时分,朱母已经睡去,朱汉三独自一人来到门外,坐在一块石头上抬头看着天上零零散散的星星,叹息道:“唉,这才来第一天,咋就那么累呢?也不知那边的父母可还安好?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搞不好以后能回去也说不定,手里只有六百钱,连债都不够还,怎么活下去哟!” 次日,朱汉三早早就到张府候着,没办法,启动资金都还没有攒够,只能继续来当跑腿的。 “呀,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 巧儿揉着眼刚走出小院就看到朱汉三已经在旁边的树脚坐着等了,上前问道。 “这不是怕巧儿小姐姐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嘛,我又睡不着,干脆就起早点来府上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做。” 看着巧儿头上的木簪,朱汉三咧嘴一笑,道:“好看,真好看。” 巧儿登时一脸娇羞,连忙低下头去就像个鸵鸟似的,沉默了好半天才轻声问道:“是簪子好看,还是人好看?” “簪子好看,但人更好看!” 朱汉三何许人也,就这个小黄毛丫头,三两下就搞定了。 “呀,你这人羞不羞?” 巧儿羞得直跺脚,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小姐起来了,我去端热水。” “热水啊?我早就端来了,喏,你提进去吧!还热着呢!” 朱汉三从树后提出一桶热水放在巧儿跟前,笑道。 “你” 巧儿眼中神色复杂,盯着朱汉三看了好一阵。 “哎,我早上起来洗脸了啊?难道是没洗干净?” 朱汉三有些好笑,连忙伸手摸着脸,说道。 “你这人和别人还真不一样!” 巧儿翻了个白眼,伸手掐了下朱汉三的手臂,提着热水就走进了小院。(汉代女性相对还是比较开放的,毕竟儒家礼教的对女性的禁锢教条只是在初级阶段) 在三小姐的院子忙前忙后,大多都是一些琐事,中午时候,朱汉三还抽空带了些饭菜回家,下午刚来上班,就听见小院里传来一阵娇喝之声,伴随而来的还有乒乒乓乓,听得朱汉三差点就冲了进去准备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多时,就见巧儿走出小院,朝朱汉三说道:“朱汉三,刚才小姐发脾气,把案几都给砍坏了,你去‘万木斋’让人再做一张来,记得了啊,要用上好的紫檀。” “紫檀?” 朱汉三读书少,但也知道这紫檀的价值,难道在汉代就被挖掘出其价值了吗? “怎么?你不知道吗?那可是在交州及江东等地才有的木材,到了直接言明身份,那儿的掌柜不敢用其他木材的。” 巧儿耐心地解释道。 “哦,好嘞,巧儿姐你放心,我怎么会被人骗呢!我这就去了。” 朱汉三点头应了句后转身就走。 万木斋可是经县的老店了,朱汉三也有所耳闻,不过以前家里没钱,从来没有进去过。走着走着,朱汉三终于来到万木斋的门前,这家店装修得颇为讲究,言明身份后,店家掌柜亲自作陪。 “这位小哥看着面生得紧,以往三小姐来定制案几都是巧儿姑娘来的!” 掌柜姓朱,名闻,长得白白胖胖,一看就知道这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掌柜的,你这的紫檀都是上好的吗?” 朱汉三在心中叹了口气,从朱闻这句话来看,他就知道张府三小姐是这里的常客,最起码他能断定巧儿来这定制案几的次数不少,当下就断了赚差价的念头。 “那是自然,张老爷可是咱经县的县尉,在下用的紫檀都是最好的 () !” 朱闻眼中尽是精明,可见是个混迹商场的老手。 “多少钱,什么时候能做好?” 朱汉三没了兴趣,拉耸着脸问道。 “往常巧儿姑娘来定制案几,小人都是收三千钱,既然小哥是第一次来,又与在下乃是本家,怎么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这样吧,价钱对外还是三千钱,不过这回只收两千八百钱,如何?三日后可来取。” 看朱汉三这样的表情,朱闻哪还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当即让了些利出来。 “那就多谢掌柜了。” 朱汉三抱了抱拳,顿时一个念头在心间浮起,激动地叫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事要是成了,最起码也是个历史性地阶段,哈哈” “小兄弟,你怎么了?” 见朱汉三在那疯疯癫癫,自言自语,可把朱闻给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没事,没事,掌柜的,那我这就走了,搞不好我们还能合作一番。” 朱汉三眼神炯炯,很兴奋。 “哦?那老哥就恭候小兄弟的再次大驾了。” 朱闻不以为意,跟着敷衍了一句了事。 随后数日,朱汉三每天去张府上班,下班就在家中院子里写写画画,没办法,纸张太贵,他可用不起。 “不行,这东西要是就这样拿去与朱闻合作,他会不会雀占鸠巢,把我撇开自己干?可是不与他合作的话,那些名贵木材我又要去哪弄?朱闻这个老小子既然能从交州弄来紫檀,可见还是有些门路的,另开一家店与他抢生意的话,搞不好还没发展起来就被掐死,唉,难呀!” 朱汉三独自坐在院子中思考着未来的发展路线,(在此有人会说,不是得光芒一放,群英来投,争霸天下吗?),要是有人这么跟朱汉三说,那他肯定会喷那人一脸,钱粮都没有,谈何招兵买马?寻常刀剑都要七至八百钱一把,自己的一个月都才只有六百工钱,而且其中还要给张管家两百钱,抛出吃喝用度,一个月能攒下三百钱都算厉害的了,更别说还欠了一屁股账。 当官倒是来钱快,可这年头,连个没有正式编制的小吏都被人抢破头,谈何容易啊,算了,我还是安安心心的赚钱吧。 ‘自己怕被人吃了,那何不找个有地位的人加入进来,最好是有官府身份的!’ 想着想着,朱汉三顿时有了主意,起身走进屋内拿了张以前画好的图纸就离开了院子,朝王五家走去。 “五哥,在不在?” 朱汉三敲响了王五的家门,房子不算大,但也比朱汉三家要好上许多,最起码面积大不是。 “小三子,这么晚了你来找老哥作甚?城中夜里可是宵禁的,小心被抓了。” 王五有些恼怒,本想开口喝骂,当看见是朱汉三来找自己后,却又骂不出来,或许是因为眼前这个穷小子很对自己胃口。 “五哥,我这里有个大买卖,若是做好了,咱们兄弟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见王五脸色不对,朱汉三心中何尝不是泛苦连连,连忙把这好事给说了出来。 (本章完) 005章 借鸡生蛋 “啥好事?这年月,肚子都吃不饱,有啥好事?进来坐吧!” 王五带着朱汉三走进自己家中,邀他坐下后说道:“声音小点,我家婆娘、小子都睡着了。” “五哥,你先看看这!” 朱汉三从怀中取出自己精心画出的一副图,那是正宗的八仙桌以及配套椅子。说实话,这段时间天天跪坐可把朱汉三给弄惨了。 “这是啥?桌子?椅子?这么高?” 看着那画风精美的桌椅,以及上面的小人,王五也能大致猜到这画的是些什么,不过矮式桌椅已经在汉朝根深蒂固,王五一时间也难以看出其中的价值所在。 “五哥哎,你看我朝桌椅全都是矮式的,长时间跪坐,哪怕是有垫子,这腿也会麻吧?你再看我设计的这个,这叫八仙桌,四四方方的,取天圆地方之意,可以八个人坐在一起用饭,这距离拉近了,大家也能更好的培养感情不是?跟你说啊,这东西可老方便了,你想想” 朱汉三一边与王五解释,一边阐述这套家具的好处以及其中的利润。 “这容我好好想想!” 王五震惊了,没想到当初随手拉了一把的小子,今日居然会给自己带来这么一份礼物,不过王五只是县衙中的一名属吏,按照职位也就相当后世的一名普通捕快而已,看那些桌椅的图案,非老师傅不可,在这经县城中,唯有万木斋的师傅有这个能力,刹那间,王五也猜到了朱汉三来找他的原因。 “小三子,这事可不好办呐,那万木斋的朱家可是在县里经营了几代人,咱们若是冒然插手的话,恐会引起朱掌柜的不满。” 王五一脸为难,手指不断敲击案几。 “五哥,你可要想好了啊!你看一张小小的案几都要数百钱,好的更是数千钱,只要这八仙桌能打造出来,最起码也得卖上数千钱,小弟帮你算笔帐啊,如果我们一张八仙桌搭上椅子卖上三千钱,抛出成本,我们最少也能赚上一千,这经县有多少户人家,这冀州有多少户人家,这个天下又有多少户人家?五哥你自己算算,若是我们把这桌椅卖遍经县,咱们能赚多少?” 见王五有些犹豫,朱汉三直接给他来了个海市蜃楼,一番说辞下来,就连朱汉三都被自己的野心给吓到了,暂且不说这生意能做到哪,其中的弯弯绕更是能把没什么背景的朱汉三给绕进去,不过,想想又不犯法。 “我说你小子怎么就掉进钱眼儿里去了呢?” 王五被说得有些心动,不过却有些不屑做那商人买卖。 “哎呀,我的五哥哎,你原来是在乎这个啊!” 朱汉三一愣,暗道,这汉朝的士农工商还真是害死人,商人地位低下,身在官府的王五总是有些犹豫,想了想,朱汉三这般说道:“既然五哥你怕坏了自己的名声,那此事就由小弟出面来做就行,五哥你什么事情都不需要操心,今后小弟的店铺若是遇到个什么事,五哥你出面搞定就行,小弟我每月给你红利,如何?” “这样啊!行吧!有你五哥在,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人敢在小三子你的店铺里闹事。” 王五微微一愣,朱汉 () 三的这个主意倒是不错,闲着也能有钱拿,自己只需罩着他便行,有县尉张风在上头,在这经县,除了那几个大佬外,谁敢与自己作对?王五索性也就答应了他。 “五哥,你可知哪里有木料卖?” 既然王五决定入伙,那朱汉三肯定要让他为自己在前铺路,自己的本钱没多少,做这事还得空手套白狼,最好先欠着。 “木料?这个城外山上多得是大树,你小子难道想要现成的?那可要不少钱吧?你去哪弄这么多的钱来?” 王五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回道。 “钱的话,我用房屋抵押,这城里谁能借到钱?” 朱汉三一咬牙,搓着手说道。 “你家那房子也值些钱,不如这样,就去找万木斋的朱掌柜借,明日一早,五哥带你过去。” 王五想了想,反正又不是用自己的钱,只要这事办成了,自己还能多一份收入。 “早上话,恐怕不行,小弟既然决定出来单干,那总得去张府跟人家说一声。” 朱汉三还想与张管家继续打好关系,这不打声招呼就走,确实有些不妥。 “嗯,肯定是要先去说一声的!那明日一早我先去万木斋跟那朱掌柜的通通气,你小子说了后就赶紧过来,你五哥我也就好人做到底,正好城西有家铺子上个月被我们查抄了,空着也是空着,你小子就先去那里做着,每月定时给衙门送来租金就成。” 王五想了一会儿,说道。 “多谢五哥,小弟能否多嘴一问,那店铺是因何事被查抄的?店家以前是做什么的?” 朱汉三小心问道。 “这事你别多问,对你没好处!” 王五面色微沉,说道。 “哎呀,你看小弟我这问的,该罚,该罚!” 朱汉三见状后连忙伸手在自己的嘴上轻打了几下。 “行了,没事的话就走吧,这天也不早了!” 王五哈欠连天,起身赶人。 “多谢五哥,小弟今后若是发达了,绝对忘不了五哥你今日的照顾,天色已晚,那小弟我就先告辞了,你就等着听消息吧!” 见事情敲妥之后,朱汉三起身告辞。 “哈哈,那五哥就等着兄弟的好消息,开业那天告诉五哥,五哥带兄弟们去给你助阵!” 王五也不挽留,起身相送。 翌日一早,朱汉三就去张府找张管家道明了来意,起初张管家还有心挽留,但看着朱汉三去意已决后,便不再多说,只是说等朱汉三的店铺开张后会抽空去看看,毕竟这么上道的一个人,今后保不齐还会合作一番,那到时候,呵呵,张管家想着想着都把自己给乐笑了。 刚来到万木斋,朱汉三就听见朱闻与王五在里屋有说有笑,“两位老哥哥都在呐,小弟没来晚吧!” “昨日在下就觉得小兄弟不是寻常人,没想到竟与王兄弟认识,小兄弟你若是早说的话,那案几的钱,老哥说什么也要再让出一点。” 朱闻是个人精,率先呵呵笑道。 “哪里哪里,都是五哥抬爱小弟,小弟怎么能胡乱在外面败坏五 () 哥的名声呢。” 朱汉三连连拱手,毕竟有求于人,他的姿态摆得极低,随即转头朝王五问道:“不知小弟那事,五哥可有提及啊!” “刚才就与朱掌柜说了,朱掌柜也同意借钱,而且看在你五哥我的面子上,愿意借钱两万给你小子,借期三个月,三个月后你得连本带息还朱掌柜两万三千钱。” “嗯,没问题!” 朱汉三心里痛骂朱闻黑心,嘴上却是满不在乎地说道。 “好,小兄弟果然是个做大事的人,这是借条,已经为小兄弟你写好了,你看看,若是没错的话,签字画押后,两万钱立马给小兄弟!” 朱闻搓了搓手,有些高兴,毕竟只是把钱借出去三个月,到时候就能收到三千钱的利息,有王五做担保,他也不怕朱汉三携款逃跑。 朱汉三拿起借条仔细看了起来,大致的内容也跟刚才说得差不多,当下提起毛笔就在借条上写下了自己的大名并按了个指印(古代人借钱也得有凭证的,当铺起源于南朝,这个主角后面也会开)。 拿了钱,王五就领着朱汉三来到城西的那家店铺,面积也还真不小,足有一亩,前面是店铺,后面是个院子加上几间房屋,如此规模,可见原先那家人的实力非同小可。 “还满意不?” 王五笑呵呵地问道。 “这家店真不错,前面卖东西,后面还能住人,就是不知要多少钱才能买下来。” 朱汉三有些心动,打算直接买下来。 “房契就在县衙,你要是想买下来也行,回头我给你问问,不过这地方太大,要买下来的话,最少也得三四十万大钱,你小子现在就别想了,先雇几个人打扫打扫,至于木料,衙门的仓库里还有一些放着不用,有些年头了,等回到衙门我去给你问问,能不能低价卖给你小子。” 王五不是做生意的料,但并不妨碍他支持朱汉三做生意,毕竟赚了钱,他也好来分不是。 “那就多谢五哥了!” 朱汉三闻言大喜,暗道拉王五入伙还真是拉对了,帮了自己好大的忙。 “木料的事你五哥能帮上你的忙,可那木工师傅就得你小子自己想办法了!” 王五呵呵笑道。 “没事,小弟我以前就专门学过一些手艺,想来能做得出来!” 朱汉三前世还真学过木工手艺,不说多么精湛,但雕龙刻凤还是不在话下的,当下拍着胸脯笑道。 前世的朱汉三出身贫苦,小小年纪就辍学去做学徒,因为性子不安生,总是跳来跳去,许多东西他都知道怎么做,就是不太精。 这次来到汉朝,可把朱汉三给高兴坏了,因为他那些不怎么厉害的手艺在这个年代一下子就变成了顶级手艺。 “哦,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么一手,那行吧,午时过后你就安排人去县衙搬木料。” 王五交代了一句后转身离开了铺子。 “我朱汉三终于有了自己的店铺!” 一个人站在店铺内,朱汉三的内心格外激动,就连身体都忍不住地微微颤动,这就是他的起点,实现人生目标的重要起点。 (本章完) 006章 招个长工叫张辽? 感慨了一番,激动了一阵后,朱汉三就到城中桥头去招人。 刚到桥头,看着那坐得密密麻麻的人群,朱汉三的内心确实被震撼到了,大多数人都是面黄肌肉,穿着更是犹如难民,应该是城外村子里的百姓进城来找事做的。 “本店招长工三名,两男一女,最好是一家子,每月一百五十钱,供食住,月底发钱,想来的就到我这报名。” 朱汉三站在石墩上刚说完话,就见不少人都围了上来。 “老爷,要我!” “老爷,我力气大!” “老爷” 朱汉三被人围着也不慌张,只顾在人群中搜寻自己中意地店员,不多时,还真让他在人群外看到一家三口的奇怪表现,他们并未上前,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一位妇女,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的长得格外精神,体格健硕,看着年岁不大,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女的古灵精怪,这看看,那瞅瞅,妇人文静恬雅,虽粗布麻衣,但那气质却令人眼前一亮,一看就是个有文化的主,只是看了一眼,朱汉三就想把这三人招到店里来做事,不过还得先看看那男孩有没有力气,毕竟他做的可是需要大力气的活。 朱汉三越过人群,来到三人跟前问道:“你们是哪里人啊?” “回这位老爷的话,民妇张氏,家就住在经县西南三十里外的陶家村,因夫新丧,家中无地,特带着两个孩子进城来谋些事做,等攒够了盘缠就回雁门夫家去。” 张氏款款而谈,似是受过教育。 “哦?你夫家是雁门的?离这可不近啊!都会些什么?” 朱汉三仔细地打量起三人,妇人举止得体,谈吐有据,不似乡野村妇,男孩十三四岁,面容木讷,长得跟他差不多高,身强体壮的,双手布满老茧,一看就是个爱舞枪弄棒的小子,女孩倒是长得古灵精怪,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盯着朱汉三看。 “嗯,民妇什么都会做,洗衣做饭、端茶倒水、缝缝补补,民妇的这位孩子也有些力气,要不是我们是两女一男,也想去找老爷谋些事做,可惜了!” 见朱汉三发问,张氏赶紧回道。 “有多少气力啊?我店里的活可是需要一把子力气的,这力气小了可做不来!” 朱汉三背着手看向少年,朝不远处一棵树脚下的石头努了努嘴,说道:“去,把那石头举起来给我看看!” 那石头看着最少也得有百来斤重,若是少年真的能举起来,朱汉三或许会考虑收下他们,若是举不起来,那就只能呵呵了。 “若是我把旁边的那个石头举起,老爷是不是就能收下我们母子三人?” 少年转头朝石头看去,犹豫了一会儿,就见他伸手指着另外一块石头问道。 “这小子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人家老爷都有心收下他们了,还想蛮干!” “是极,是极,那块石头比刚才的还要大上许多,最少也有两百斤朝上,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如何举得起来?” “不自量力,就算是成年汉子也不见得能举起那块石头。” () 少年的话顿时引来围观人群的冷嘲热讽,不过少年却也不在意,面色平静,只顾盯着朱汉三。 “哦?若是你能举得起来,那我就收了你们母子三人去我那做工。” 见少年如此举动,朱汉三顿时来了兴趣。 “哥,看你的了!” 女孩一脸兴奋,为自家兄长加油。 张氏也略微松了口气,似是觉得那块石头难不住她这个孩子。 看这母女两的表情,朱汉三更是在心中泛起嘀咕,那块石头不说有三百斤,最少也得二百斤朝上,寻常人别说是举了,就算是抬起来都费劲,这可是石头,而不是麻袋,那么好举起来的。 “呼!” 少年走到石头面前,挽起两支袖子,深呼了几口气后弯腰,下蹲,抱着石头,举了起来,然后举过头顶,就是这么轻松。 四周的所有人都像是看怪物一般,就连朱汉三都震惊得合不拢嘴,一直在心里惊呼,赚到了,赚到了。 “砰!” 少年举了许久,直到他把石头扔在地上后,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人群纷纷四散而去,大家都知道这份工作肯定是被少年一家给揽去了。 “天生神力?还是后期练的?” 朱汉三围着少年转了一圈,他发现少年身材匀称,看上去是有些健硕,但也不像是孔武有力的样子,当下起了好奇心,问道。 “都有,不知在下可满足老爷的要求?” 少年朝着朱汉三拱了拱手,谦虚道。 “嗯,不错,有把子力气,你过关了,今后你们三人都可以去我店里做长工,工钱每月一百五十钱,月底结算,包食住。” 朱汉三忍不住捏了捏少年的手臂,笑道。 “民妇多谢老爷收留,但请老爷放心,我们母子三人会好好做事的。” 张氏喜出望外,暗道她们一家三口刚进城就遇到了贵人,连连向朱汉三保证。 “嗯,那就跟我走吧!” 收到三个伙计后,朱汉三就开始在心底盘算起来,自己身上也就两万一千余钱,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不过万事开头难,幸亏他结交了一位跟他一样贪婪的人,钱帮借来,店铺可以月底交租,只需交付木料钱就行,抛出前期成本,他应该还有数千至一万钱的资金来周转,只要他动作快点,十余日内就能打造出第一套带有精美雕花的八仙桌出来,这样算下来的话,等卖了八仙桌后,他就能有资金来维持接下来的生计,这样周而复始,逐渐形成良性循环。 不过这第一个买主可得好生思量,在这个信息不发达的时代,第一个买主的身份绝对是影响后面能否顺利发展的重要因素。 回到店中,朱汉三这才回过神来,漫不经心地问道:“这就是我的店铺了,刚盘下来,哦,对了,你们两个小娃子叫啥名?” “这是小儿张辽,他父亲临终前取字文远,那是小女儿张兰。” 张氏连忙介绍。 “哦,张辽?张兰?好名字。” 朱汉三点了点头,算是记下了这少男少女的名字,猛然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 () 看向张辽,惊讶道:“什么?你叫张辽?” “在下正是张辽。” 张辽不知朱汉三为何这个反应,但也不敢怠慢,连忙应道。 “怎么,你也知道我哥的大名?告诉你啊,我哥可是我们那十里八村的好手,寻常人都打不过他。” 张兰一脸兴奋,高兴得推荐自家兄长。 “好了,好了。” 朱汉三微微一愣,没好气地吩咐道:“你们母女就负责打扫店铺,里里外外都要打扫干净。” “喏,这是一百钱,你看看需要买些什么平常用得到的东西,再买些粮食,肉啊,菜啊什么的回来,张辽你现在跟我去衙门一趟,那有我一批木材,要搬回来。” 朱汉三取出一百钱递给张氏后,招呼了张辽一句就离开了铺子,门外早已停着几辆牛车,这是朱汉三从张管家那借的,花了五十钱,算是‘友情价’。 去到县衙办理手续很快,或许是有王五提前打好了招呼,木材钱更是便宜,三千钱就装了几大车给拉了回来,其中不乏一些上等木料。 回到店中,朱汉三取出从李虎那定制的木匠工具后就开始没日没夜的制作八仙桌,话说一个人用简陋的工具做这要求颇高的镂花木桌,还真是个费劲的事情。 短短几日功夫,小店也焕然一新,张氏简直就是个持家能手,饭菜手艺不错,让朱汉三也有了口福,张辽一直跟在朱汉三身后学习木匠手艺,不过那镂花功夫可是把张辽这位好少年给差点憋出内伤,做坏了一个又一个,至于张兰,只负责陪伴朱母,到点就来铺子里取饭食送去。 突然间多了这么一个小丫鬟,朱母也很好奇,不过都被朱汉三找各种理由给搪塞了过去。 忙里忙外,半月过去,第一张雕花八仙桌也成功打造了出来,其实桌子本身结构并不复杂,材质也只是好点的黄梨花木,主要是朱汉三为了打出名气,特意加了些镂空雕花用来装饰,乍一眼看上来,还真有点高大上的感觉。 “文远,你觉得怎么样?这张桌子能卖多少钱?”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朱汉三也跟张辽处得不错,也就到了差点搓土结拜地份上。 “老板,这是在下见过最好看的桌子,只是造型独特,不用跪坐这点,我们卖不卖得出去啊?” 张辽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起初张辽他们叫朱汉三掌柜的,这称呼不好听,朱汉三也就让他们改了口,直接叫老板,张辽叫的别别扭扭,朱汉三却听得极为顺耳。 “这有什么?今后还有许多新东西出世呢?别总是大惊小怪的,传出去丢了咱的份,文远啊,不是跟你吹,就算是一块石头,你老板我也能把它给卖出去,更别说这做工精良,造型优美的桌椅了,你小子啊,今后就好好地跟着咱干,亏待不了你,还能多学学本事!” 朱汉三自信地笑了笑,就朝张辽吩咐道:“文远,牌子挂出去,然后用红布盖着,明日一早我们就开业,跟你娘说一声,午饭我就不回来吃了,吃过午饭你们就把铺子里里外外给打扫干净,就按照原先我教你的那样摆放。” (本章完) 007章 生意好到爆 交代了张辽母子一句后,朱汉三就走出了自家店铺,先去县衙找到王五,告诉他自己明天开业,让他带朋友来捧场,后又来到了张府,找到巧儿。 “你不是去发大财了吗?怎么还有空来找我?” 这几日没有朱汉三与自己拌嘴,巧儿突然感觉生活中少了点什么,今日看到朱汉三来找自己,巧儿心中有点窃喜的同时,还有点小期待。 “我不是忙着铺子里的事嘛,这不,一闲下来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巧儿小姐姐了,喏,你看,这是我亲手做的木簪,漂亮吧?” 朱汉三有求于人,自然是好话连连,还不忘把准备好的木簪拿出来送给巧儿。 “呀,真漂亮,朱汉三,你开了间什么铺子呀?” 巧儿接过木簪把玩了一阵后,双眼晶亮地问道。 “我这不是有些手艺嘛,跟那万木斋的朱掌柜借了些钱后,就盘下一间铺子准备卖些桌椅板凳家具什么的,这不,明日铺子就开张了,今日来看巧儿姐也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明日抽空去小店坐坐!” 朱汉三不时朝院子里看去,那模样被巧儿看在眼里,当下娇笑道:“你呀,是不是想让我家小姐也去你那铺子里看看呀?” “呵呵,三小姐若是能赏脸去,小店自然是蓬荜生辉,不过今日来主要还是请巧儿姐你的。” 刚才的动作是朱汉三故意做给巧儿看的,现在听见巧儿提及,见自己目的达到后,连忙避开话题,笑道:“不知巧儿姐你能否赏脸去一趟?” “知道啦,小姐刚才还跟我说明日出府走走,我们正好不知道去哪,明日我会带着小姐去一趟的!” “那真是太好了,我得赶紧回去准备准备,到时候怠慢了三小姐事小,怠慢了你巧儿姐就罪过大了!” 朱汉三咧嘴一笑,隐隐高捧了巧儿一句。 “你放心,说去,明日我们就会去,反正小姐也不知道要去哪,干脆就去你那了!” 巧儿掐着腰,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小的就告退了!” 事情办妥后,朱汉三就离开了张府。 翌日,朱汉三花了些钱请来一群人在店门口敲锣打鼓,在这热热闹闹地环境下,‘沉香堂’也算是开张了。 “乡亲们,小店刚开张,今后还得靠乡亲们多多照顾,今日凡是进店者,不管你有没有购买小店的东西,都能去旁边的饼子铺免费领一支蒸饼,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见围观群中差不多了,朱汉三连忙拿着找李虎制作的大喇叭爬上早就搭好的高台上,吆喝道。 “朱掌柜的,您还真是个大善人啊,只要去你店里看看就送个蒸饼,老朽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是呀,是呀,朱掌柜这般心善,卖得东西肯定是良心价,今日说什么也得买上一两件。” “不知这铺子叫什么?” 一大早上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铺子前很快就聚集一大群围观的吃瓜群众。 经过几日的培训,张氏母子三人早就对店里的货物单价了如指 () 掌,一些买卖的手段也能运用,不过让张辽这位不善扯谎的人来做销售,闹了个大红脸不说,讲话也是结结巴巴的,反观张兰那妮子,竟有些轻车熟路,不断推销着店里的东西。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大多都是些朱汉三改良的桌椅,柜子。 因为样式超前太多,进店的人不时传出一声声惊叹,亲身体验过后更是大呼值得,才短短一个时辰,就卖出去了三张简易八仙桌以及一些椅子,柜子,更多的则是订单,没办法,店里也就朱汉三与张辽两个男人,半个月的时间能弄出这么多东西已经很厉害了。 百姓们能消费这么多,除去新颖的款式及舒适地功能外,更多的还是朱汉三一大早就发出去的那个噱头,只要消费满一百钱的就能获得一次抽奖机会,上不封顶,而且保证一定中奖,最低的是一文钱,最高的是一千钱,当然了,这还真是个噱头,一千钱的木牌,朱汉三是绝对不会放在抽奖箱子里面的,最起码也要等到那个人来,他才会那个不是。而且许多小家具他只卖到九十九钱,多一分不收,少一文不卖。 “哈哈,小三子你还真是厉害啊,看你这门庭若市,不得了,不得了,老哥我没来晚吧?” 这时,王五带着一群县衙的人走进小店,径直来到柜台旁,与正在数钱的朱汉三打起了招呼。 “还不是沾了五哥你的光,哥几个都去看看,若是有中意的家具,小弟绝对给你们个优惠价!” 朱汉三收起了钱,与王五等人攀谈起来。 “小三,去你那木箱子里抽奖就一定能中奖?” 宋先对这新奇地销售方式非常好奇,搓着手有些兴奋地问道。 “那是自然,小弟绝不骗人,最低也能抽到一文钱,最高能抽到一千钱。” 朱汉三拍着胸脯笑道。 “那人人都抽到一千钱的话,你不是亏了?” 王五皱着眉头,不解道。 “哎呀,五哥,这一千钱的大奖绝对有,不过只有一个,谁抽中就是谁的,箱子里更多的是小奖牌。” 朱汉三轻声解释道。 “哦?大奖还真有?那我们哥几个今日就照顾照顾小三的生意,搞不好还真抽到个大奖不是?” 王五听得眼睛冒光,笑道。 “成品家具没有了,五哥你们若是想买的话,先去看看样品,然后到店内伙计那里登记预定,他们会算出打造好的日子,到时候你们上门来取便行,若是抽不开身的话,也可以多付些跑腿费,我们也能送货上门。” 朱汉三呵呵笑道。 “不错,想得挺周到的嘛!” 王五越听越欢喜,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朱汉三确实有这个本事,那他今后的红利绝对少不了,当下拍了拍朱汉三的臂膀,笑道:“那小三子你忙着,我们哥几个先去看看。” 铺子不大,但家具的花样挺多,百姓们都看花了眼,加之又能抽奖,更是吸引了许多人慕名前来。 随后,王五几人也定了套八仙桌,就来到柜台抽奖, 宋先跟其他几人都是抽了个一文钱的奖牌,轮到王五时,只见他苦着脸问道: () “小三子,你这可不厚道啊,咱哥几个都定了一套八百钱的八仙桌,怎么总是抽到一文钱?” “呵呵,看五哥你这话说的,抽奖全凭运气,小弟也不能左右不是,说不定五哥你待会儿就能抽到个大奖呢。” 朱汉三自顾走到木箱后,伸手拍了拍木箱,若有所指地笑道。 “哦?既然如此,那老哥我可就抽了啊!” 只见王五在木箱子里抓到一块木牌抽出来一看,眼睛顿时瞪直,惊叫道:“哈哈还是我运气好,抽到二百钱!” 大多数人都有赌徒心理,百姓们一早上都是抽到一文钱的安慰奖,心中难免有些怀疑是不是那木箱子里只有一文钱的奖牌,现在又看到王五真的抽到了二百钱的奖牌后,再一次点燃群众的消费激情,又为朱汉三送来一堆订单,大多只是些凳子之类的小单,但这也足够让朱汉三笑开了花。 “小姐,小姐,你看,就是这里!”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娇呼。 朱汉三连忙转头看去,只见巧儿正领着一位身着华贵服侍的女孩走了进来,女孩戴着纱巾,从那隐约可见的轮廓来看,朱汉三能断定这是位美女,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别说眼前这位还是他希望中最大的金主,朱汉三一改常态,屁颠屁颠地走到巧儿跟前笑道:“巧儿姐,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店?” “我家小姐今日闲来无事,我们就到城里走走,怎么说你也在张府做过几天工,我跟小姐这么一说,小姐就同意来你这转转,朱汉三,你这都有些什么好东西?赶紧拿出来让我家小姐看看,说不定小姐一高兴就全都给你买下来了。” 巧儿高兴地笑道。 “这就巧了,小店还真有一套家具,名为金丝镂空龙凤呈祥八仙桌,那可是小人花费了大量的精力才打造出来的,本来打算当作镇店之宝来得,既然三小姐大驾光临小店,小人自然不敢以次充好” 朱汉三眼中一喜,随即夸夸而谈,听得一旁的王五等人在那犯着嘀咕,纷纷暗道,‘这不就是我们刚买的八仙桌吗?怎么到你小子嘴里就成了镇店之宝了?’ “闲话勿言,带我去看。” 朱汉三这话还未说完,就被三小姐伸手打断。 “好嘞!您这边请!” 朱汉三也不恼怒,从三小姐的表现来看,这位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当下带着三小姐以及准备开开眼的王五等人走进了内院,众人来到一间屋子,只见里面除了一套盖着红布的桌椅外,别无他物,朱汉三走到桌子旁,一边伸手扯下红布,一边介绍道:“这就是小店的金丝镂空龙凤呈祥八仙桌。” “整套桌椅采用上好的紫檀木打造,桌子四方,椅子浑圆,取天圆地方之意,椅子八张,应和八仙,四角镂空,镶金,桌面雕刻有龙凤呈祥之图,椅子也是大为讲究”(剩下的自己脑补吧,省得被说是凑字数。) 这套桌椅的材料价值绝对超过五千钱,更别说其中最贵的手艺部分了,要不是张府三小姐来,朱汉三绝对不会把它拿出来。 (本章完) 008章 豪爽的三小姐 “真漂亮!” 三小姐目光闪烁着晶亮,自顾走到八仙桌旁,伸出玉手轻轻抚摸桌面,那光滑的触感,烛光下闪烁地高贵金黄之色,坐在椅子上亲自体验了一番那舒适地感觉,小三姐就有些爱不释手。 “小三子,这跟你卖给我们的那种有所不同啊!” 王五拉了拉朱汉三的衣袖,眼中泛着贪婪,说道。 “我的五哥哎,不是小弟不愿卖你,实在是这套桌椅打造出来可费老劲了,咱先不说手艺,单单就是那整块的紫檀木以及镶嵌的金子就让小弟我花了血本了,本以为能当作镇店之宝,没想到三小姐会来,这才拿出来的。” 朱汉三摊着手,似乎没有看到王五的眼神,解释道。 “嘿嘿,老哥我不就是这么一说,兄弟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王五这时也反应过来,心中咋舌之余,连忙笑着撇开话题,在他看来,这套桌椅绝对价值万钱,还真不是他能消费得起的。 “说吧,多少钱?” 三小姐起身看向朱汉三,语气平静地问道。 “这小人也在张府中做过事,自然不敢贵卖给三小姐,不过这套桌椅小人也是花费了许多心血,耗时两个月才” 听这语气是打算要了,朱汉三为了抬价,自然是要夸张一番,不过他话还未说完,就再次被三小姐给打断。 只见三小姐有些温怒,娇喝道:“你就说卖多少钱便是了,罗里吧嗦的,还是不是个男人?” “十万钱,只要十万钱,这套八仙桌就是三小姐您的了,而且还是看在巧儿姐的面子上,今后谁再来买这套龙凤呈祥桌,都不会是这个价了!” 朱汉三连忙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十” 王五有些发蒙,暗道那些只是木头架子,他朱汉三就敢喊价十万钱。 “好,我要了,你差人把桌椅送去张府,随后让巧儿领你去账房支钱。” 三小姐也不啰嗦,交代了巧儿一句后,转身出了屋子。 “这就这么做成了?” 王五更加发蒙,若说朱汉三卖这么贵是丧尽天良的话,那三小姐买下岂不是更加的丧心病狂。 十万钱,都够买上一匹好马了,就这么拿来买了套桌椅,王五不自觉地抖了下身体,来到朱汉三身旁问道:“小小三子,三三小姐这就买了?不不讨价还价一番?” “我怎么知道?好了五哥,小弟我人手不够,帮忙一起把这抬到张府去,如何?寻常人我也不放心不是!” 朱汉三翻了个白眼,搓着手朝王五嘿嘿笑道。 “行吧!但你得跟着去收钱!” 王五眼神闪烁,看他样子朱汉三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当即附身耳边,轻声道:“放心吧,五哥,你那份兄弟我绝对少不了你的,不过小弟这才开张,本钱又不多,咱还得等月底结不是?难道五哥 () 你还怕小弟我跑了不成?再者说了,这点钱才到哪啊?小弟我真心看不上!” “老哥知道,老哥知道,兄弟你就放心吧,老哥我绝对把这宝物安安全全地送到张府去!” 朱汉三在一天之内就拿下了许多订单和卖出一套价值十万钱的家具,由此可见,人家的手段才刚刚施展出来,王五也不敢张口要钱了,毕竟这位在他看来可是财神爷,得打好关系,当下呵呵笑道。 “文远,你跟着五哥他们走一趟张府。”朱汉三拉过张辽在他的耳边轻声道:“记着了,拿了钱就赶紧回来。” “诺!” 张辽心中感动,暗道,那可是十万大钱,朱汉三居然想都没想就让自己去取,这是何等的信任,一时间,张辽这位年轻的小伙竟生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 看着张辽那小脸上露出来的激动与坚毅,朱汉三真想在心中哈哈大笑几声,暗道,你这小样,今后就死心塌地地跟着我打工吧。 张辽他们走了以后,朱汉三开始打算多招些人手并考虑今后的规划,在这个专利意识不重的年代,要想保护手上的技术,只能老师傅自己做,徒弟打个杂什么的,不过,朱汉三还想把生意做遍大汉十三州,只让他自己来的话,那做到他孙子辈估计都完不成这个理想,技术不传出去的话,很难做大,只是一做大的话,那保不齐就会有眼红的人来抢,手底下掌握技术的人越多,就更难把握这些人的去留,总不能找个山疙瘩,把人家全丢里面去,那不现实,投入的成本也太高。 想到张辽到来,朱汉三总结出了一点自己的弱势,那就是底子太薄,若是他朱汉三出身豪门世家,手中有大批人卖命的话,那些学到技术的人就得掂量掂量离开的后果了。 “老板,这是十万钱,您点点!” 张辽扛着一支木箱子走了进来,朱汉三只是把箱子放在一旁,也没有打开查验,只顾拉着张辽的手笑道:“文远啊,你来我这也有大半个月了,你的品性我还是信得过的,这只不过是区区的十万钱,有什么好查验的。” “老板,你” 张辽大为感动,此时他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哪受得了这个,当即感动得眼中含泪,哽咽不已。 “哎、哎、哎,文远你这是作甚?咱们男儿大丈夫的,不可轻易落泪,这要是让张兰那丫头看见了,指不定得说我欺负你了。” 朱汉三在心里嘀咕这年轻人还真是经不过煽情,这才第一句话呢,就闹得这种事要是放在现代的话,员工早就能猜出这是老板要让自己无偿加班当苦力了,唉,看来咱还得把这话给说得透明些。 “好了,好了,你这弄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朱汉三苦笑道。 “老板有何吩咐?文远给你去办!” 张辽也不傻,连忙问道。 “文远啊,你看咱这店也算是开张了,才第一天生意就这么好,今后你们跟着我,不会亏 () 待了你们母子三人的,不过咱活多人少,得再招些人来,你待会就去桥头看看,招二十个人来,只要青壮小伙,肯吃苦、重情义的优先,最好是那种家中没有人的孤儿,无牵无挂的那种,工钱就一百钱一个月,月底结,包食住,等人招来了,你就是他们的头。” 朱汉三琢磨了一番后,笑道。 “老板,你可真是好人呐!” 这年头,天灾人祸的,朱汉三说的这种人最多,张辽觉得朱汉三这是在做好事,连忙激动地说道。 “额?” 见张辽这个表情,朱汉三微微一愣,随即想到其中关键,连忙一脸悲痛地说道:“你老板我啊,也是贫苦出身,谁家还没点难处?看今日这状况,咱以后的日子绝对是越过越好,帮衬一点是一点,而且我估计那万木斋的朱掌柜肯定会眼红我们小店的生意,到时候他要使坏,咱们也有人来对付不是?所以说啊,文远你这次去招人,可得把眼睛放亮了,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咱可不能要。” “他要是敢来,我活剐了他!” 张辽眼神一厉,沉声道。 “额?快去吧!” 张辽身上的气势突然转变,还真让朱汉三有些不适应,这是杀过生地人才会有这种气势,就好比那些屠夫,杀生杀得多了,他们随便一个眼神都不是寻常人能受得住的。 傍晚时分,小店关门了,张辽也领着人回到了小店。 “嗯,不错,不错,既然大家都愿意来小店做工,那在下也会一视同仁,好好干,都饿了吧,先吃饭。” 看着面前站成两排的青壮小伙,全都是十六七八的年纪,朱汉三此时还真有点阅兵的感觉,一一询问他们的名字,对谁都是拍了拍肩头,勉励一番。 这时,张氏也做好了饭食放在院子里的桌上,整整三大桌,朱汉三连忙招呼众人开吃。 “都愣什么呢?赶紧的,上桌,在我这店里可没那么多规矩,你们就当是在自己家里就成!” 朱汉三坐下刚抬起碗筷就发现那群年轻人谁都没有动,虽然他们的眼睛全都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饭菜,却并未有人动身,朱汉三见状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连忙朝张辽招呼道:“文远,今后你就是他们的头了,赶紧招呼他们吃饭,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 “老板都发话了,你们杵在这作甚?都不饿吗?赶紧吃饭,吃完饭还有事情做。” 张辽一下推一下拉的,才把二十个年轻人都赶到了桌子旁吃饭,他们或许都知道尊卑有别,二十个人硬是围着另外两桌埋头猛吃,虽然挤了些,但气氛也还算是融洽。 “不错,不错,有点意思,文远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朱汉三先是赞扬了张辽一句后,转头朝张氏吩咐道:“张姐,明日一早你就去裁缝铺定些衣物鞋子,款式要统一,胸口统一绣上咱‘沉香堂’的名字,大小就让文远一会去量量那些小子的身材后,一并告诉你。” (本章完) 009章 眼红的朱掌柜 随后几日,沉香阁的生意是越做越好,订单都排到了几个月后,整个经县城里的人都知道新开了这么一家店,里面卖的家具不仅实用还非常实惠,就连张府的三小姐都在这家小店内花了十万钱买了套家具。 寻常人或许觉得没什么,但作为同行的朱闻这几天就有些如鲠在喉,每每想到那朱汉三开店的钱都是从他这里借的以后,朱闻更是无名之火随时爆发,不是打这个,就是骂那个。 这日,终于忍不住的朱闻来到了沉香阁。 “哟,这不是朱老哥吗?什么风把你给吹到这来了?” 正在柜台数钱的朱汉三一见朱闻黑着张脸走进店里后,连忙上前笑道。 “这几日,贤弟的沉香阁在经县可谓是名声大噪,家喻户晓啊,老哥我闲来无事,就到老弟你这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新奇玩意让城中百姓这般蜂拥而至,哎呀,这一看可不得了,说不定再过几个月,这经县百姓就只知沉香阁了。” 朱闻背着双手,稍微打量了一眼店里的人气,阴阳怪气地说道。 “老哥说得是什么话,你那万木斋可是经县的老店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而且老哥你们店里的木材全都是最好的,只做大户人家的生意,想来老哥不会怪罪小弟跟你抢生意吧?来,去里面坐,老哥需要什么就尽管招呼一声,小弟给你优惠。” 朱汉三心中苦笑一声,暗道,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别看他现在生意火爆,大多都是订单,若是这朱闻在这个时候使坏的话,那他还真有些拼不起,连忙拉着朱闻走到内屋,亲自给他端茶倒水。 “看贤弟你这话说的,这肉再小也是块肉不是?如今看贤弟这人来人往的,想必也赚到了不少钱,不知月前借你的那两万钱,是否能够归还?” 朱闻皮笑肉不笑,手指敲着桌面轻声笑道。 “期限不是三个月吗?这才过了一个月啊?老哥你能否缓上两日?小弟我手头上也有些紧。” 如今沉香阁生意大好,朱汉三已经租下了两边的店铺,打通后院,准备扩大规模,说实话,他现在手里还真没几个钱,就连明天的饭钱都还要今天去交了一批货,结了尾款后才有,朱闻此时一来就要还钱,朱汉三差点就骂了出来,不过谁叫他欠别人钱呢,这会还得低声下气地说道。 “我看不像吧?老哥我那可是都揭不开锅了,贤弟做人得厚道,这样吧,后面两个月的利息老哥也不要了,贤弟只需还两万一千钱便行。” 朱闻上门也是瞅准了时机,本来他还打算使些坏心思,可就在昨日听到手下汇报,言朱汉三又租了两家店铺后,朱闻顿时有了这个釜底抽薪地主意,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朱闻稍微一算,就知道朱汉三手里大概还有多少钱。 “朱老哥,您就行行好,老弟我手上实在没有钱,不如这样,等三个月一到,小弟我立马还钱,利息再加一千钱,如何?” 朱汉三沉默片刻,咬牙说道。 “怎么?朱老弟不肯还钱?” () 朱闻眼神阴郁,轻声笑道:“别以为你跟王五称兄道弟,我朱闻就怕了你,最迟明日,若是本人见不到钱,那咱们就只能对簿公堂了,到时候官家人插手,你不赔钱也得赔。” “朱老哥,这些许小事咱们还要闹上衙门不成?” 饶是好脾气的人也被朱闻这话给气着了,更别说是朱汉三这种心眼小的人了,当即面色深沉,说道。 “哼,还真不是骗贤弟你,你还有一天的时间准备钱,明日一早我就会来取。” 朱闻家大业大,若是上了衙门,没理他也有信心扳倒朱汉三,更别说现在他还手握朱汉三的欠条,言语威胁了一番后就起身离开了沉香阁。 “老板,那万木斋的朱掌柜来此作甚?” 外面的张辽早就察觉出气氛地不同,待朱闻走后,连忙来到朱汉三跟前低声问道。 “没事,你照看下铺子,让兄弟们加快赶工,我出去一趟。” 朱闻财大气粗,有底蕴,人家敢这么玩就不怕得罪他朱汉三,可他朱汉三敢接招吗?明显是不敢,这事只要上了公堂,那话是啥来着?有钱能使鬼推磨,人家砸钱都能把他砸死。心事重重地朱汉三离开了铺子后就朝衙门赶去。 醉春来酒肆,朱汉三好酒好菜让人上了一大桌。 “我说兄弟,你这弄得是哪一出啊?” 王五独自一人走进雅间,看到那一桌子的酒肉后,笑道。 “小弟我这是遇到难题了!” 朱汉三亲自给王五倒了杯酒,苦笑道。 “哦?咱们兄弟谁跟谁?小三子你就说吧,谁要为难你?” 王五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哈哈笑道。 “还不是” 朱汉三连忙把早上朱闻来店里发生的情况给王五说了一遍后,苦笑道:“五哥,你说那朱闻不是想玩死我吗?小弟我这才刚刚租下两间铺子准备大干一番,他就给我来了这么一手,虽然欠条上写着是借三个月,可人家万木斋家大业大的,若是进了衙门,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小弟我。” “你小子倒还算是比较明事理的,朱闻咱没必要怕他,不过他跟王主薄的关系可不一般啊!” 王五眉头微皱,他也没想到朱闻会这么快动手,本来他还打算等朱汉三的铺子打出名声后再引荐给县尉张风,到那时朱汉三有张风罩着,也就不用再害怕王主薄了。 现在这事弄得还真有些棘手,说不管吧,看着沉香阁那人来人往的生意,王五有些不忍,说管吧,只能让县尉掺和进来,可人家大佬一插手,这其中的油水可会被抽走大半,王五又有些心疼。 “这事啊,我给你想想办法,你也别太着急,明日一早给你个说法!” 碰上闹心的事,王五也没心情吃下去了,当即起身离开,似是去给朱汉三找门路去了。 “嘿嘿!” 王五刚走,朱汉三的脸上顿时浮出一抹杀机,嘀咕道‘还真是把我当盘菜,谁想吃就来 () 吃一口!既然你们这些官家人心狠,那就别怪我朱汉三不厚道了!’ 王五身在衙门,又是张风的得力助手,这事对他来说可大可小,说句不好听的,他只要去跟朱闻打个招呼,那头肥猪敢不听话?不就是等三个月吗?朱闻家大业大,等得起,而且从王五刚才的话来判断,朱闻的背后还站着王主薄,由此可见,王五不想得罪的人是王主薄,在朱汉三看来这本就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到了王五那里,就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了,两世为人的朱汉三岂会不知道王五心中的小九九。 “你们能做初一,我怎能不做十五,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连个摄像头都没有,可是搞事情的好时间,你们可别逼我走到那一步。” 朱汉三面色冰冷,正所谓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更别说这乱世前期了,只要王五与朱闻他们身后的人给条活路,那朱汉三做个乖乖顺民也没什么,放点血也不在乎,若是连条路都不给的话,那他就只能铤而走险了,说不定也要那啥。 回到铺子,为了以防万一,朱汉三派人把朱母从家中接了过来,直到现在,朱母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并没有在衙门做事,而是做起了那最低贱的商人。 “儿啊,你哪怕是进不了衙门,又何必来做这卑贱的商人呢?” 朱母痛心疾首,拉着朱汉三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儿啊,不如你外出求学去,如何?” “娘,连饭都吃不饱了,还说其他的又有什么用?” 朱汉三很是不解,反驳道:“儿现在过得很好,最起码儿子能养活身边的人,娘,儿要让你很好地活下去,我们一起好好地活下去,你觉得经商丢人?我不觉得,都是靠本事吃饭,儿子我一没去偷,二没去抢,有啥好丢人的?” “是呀,老夫人,没有老板的话,我们这一家子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过活,老板是好人呀!” 张氏随即出声附和。 “不错,老板是好人,经商又不犯法,为何不能经商?没有老板赚钱,我们这二十多个人早就饿死了。” “对极,对极,老板是好人!” “老板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没有老板,我们早饿死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那些小伙子们都十分认可朱汉三,加之他平时又没什么架子,更得人心,现在纷纷出声附和。 “你们?” 朱母诧异非常,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能在这短短的个把月时间就笼络住如此人心,当即叹息一声道:“唉,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安抚了朱母后,朱汉三拉着张辽来到别院一处屋子内。 “老板,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倒是说呀!” 张辽心细,早就发现了朱汉三的不正常,此时又见他把自己拉到屋子里,连忙急声问道。 “文远,我能否相信你?” 犹豫半晌,朱汉三这才抬头看向张辽,双眼射出骇人地寒芒,沉声道。 (本章完) 010章 老板,你是让我去偷吗? “老板?你到底是怎么了?” 张辽被朱汉三看得有些心慌,小声地问道。 “唉我们这沉香阁,怕是要开不下去了!” 朱汉三眼中泛起怨恨之色,苦笑道。 “难道是那万木斋的朱掌柜?” 张辽闻言一惊,不确定地问道。 “正是,那老小子看我们生意好,想方设法地刁难于我” 朱汉三把今早发生的事情给张辽说了一遍后,沉声道:“正所谓官字两张口,这年头只要有钱,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更别说那朱闻手中还有我的欠条。” “明日一早,我若是凑不出两万一千钱出来,他朱闻就要告官,我丢了铺子倒也没什么,可我真的不忍看到大家伙跟着我一起没饭吃,如今好日子就快到了,没想那朱闻居然如此地心黑手辣,他是要让我朱汉三万劫不复啊!” “我手里没钱,这官司是吃定了,待进了衙门,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场牢狱之灾,我朱汉三是逃不掉的。” “唉,文远,你还年轻,又有本事,今后离开了经县去往别处,也能混口饭吃,不如这样,今夜你们母子带着我母亲离开经县,我这还有些钱,你全都拿上,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 “老板,你你这是作甚?” 张辽听得有些发蒙,这才哪到哪啊,自家老板就想得那么远了? “文远啊,我这不是危言耸听,这世道唉,说了你也不明白!” 朱汉三为之气急,刚想解释一二,可看着张辽那稚嫩地脸庞后,犹豫了一阵,又不说了。 “老板,你不说我也知晓衙门中的黑暗,不过我们并不是没有转机啊?那王五不是说了吗?他去想办法,我们安心等着便是!” 这就开始交代后事了?张辽有些纳闷,连忙安慰道。 “唉,文远啊!你还是太年轻,今日那朱闻能来,说明了什么?难道只是他眼红我的沉香阁吗?” 朱汉三有些恨铁不成钢,解释道:“我跟王五是什么关系?那朱闻当真就不知道?今日他既然来了,那便说明是有所依仗,我可是听说那朱闻跟县里的王主薄关系莫逆啊!由此看来,不止是朱闻,就连王主薄都看上了我的沉香阁,如今沉香阁的生意越来越好,你说我会卖吗?显然是不会,那他们只能走歪门邪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开不下去,向他们服软,最后把沉香阁拱手相让。” “老板,你就吩咐吧,要我做什么?” 张辽不是傻子,未来的成就更是不凡,见朱汉三把自己拉来屋子里单独说了这么多,显然是需要他做些什么,而他张辽只有这一身武艺,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张辽自己也隐隐有些猜测,当即一咬牙,沉声道:“要不,今晚我就去把那朱闻给宰了?” “额…” 听到张辽这话,可把朱汉三给吓了一跳,他可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好少年,连忙摆手解释道:“文远,你看你都想哪去了?朱闻只是来逼债, () 咱总不能把他给宰了啊,这要是做了,咱们跟那些强盗有何区别?” 朱闻虽然可恶,但也不至于行此手段,朱汉三可不想因此而败坏自己的名声,更何况还是在张辽这种人面前败坏,若是他点头同意,看张辽刚才的表情,说不定这小子还真会去做,不过这也代表着二人的关系就到这了。 朱汉三又不傻,哪怕是沉香阁全让给朱闻,他也不愿意让张辽离开,马上就要到乱世了,张辽这种人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网络的,虽然他现在没有争霸天下的心思,但保不齐今后会有啊!即便是没有,张辽这种级别的保镖也是可遇不可求的,遇上了自然是要拉拢一番。 “那老板你的意思是?” 看朱汉三的模样不似做假,张辽一时也摸不清他的脉象,疑惑地问道。 其是在张辽看来,杀个把奸商也不是不行,就当是劫富济贫了,不过他还有母亲妹妹在城里,投鼠忌器之下,也不会剑走偏锋。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朱汉三的为人张辽看在眼里,他觉得,这种老板可以帮。 “文远啊,朱闻要把我告到衙门,全靠他手中的那张欠条,若是那欠条消失了的话,他就没理由再去衙门告状了吧?你说是吧!” 朱汉三挤眉弄眼,旁敲侧击地说道。 “啊!” 张辽闻言后,一双虎目瞪得老大,扭扭捏捏地回道:“老…老板,你…你是想让我去偷…偷来那张欠条?” “文远啊,杀人你都敢,这去偷东西就不敢了?再说了,咱们这就你身手最好,也最是让我信得过,你不去偷,谁去啊?” 看着张辽那憋得通红的小脸,朱汉三没来由的一乐,打趣道。 “这…老板,容我想想。” 张辽有些犹豫,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做人要光明磊落,现在要去做贼,他还真有些措手不及。 “文远,你放心,只要你把那张欠条偷来,帮我度过这次难关,三个月后,你老板我依然会把钱还给朱闻,若不是他逼得紧,我也不会用这种手段。” 朱汉三起身拍了拍张辽,劝慰道。 “老板,你此言当真?不是想要赖账?” 张辽闻言一愣,有了朱汉三这番保证,他心里也好受些。 “赖账?区区两万钱就想让我赖账?你张文远把我朱汉三想成什么人了?” 朱汉三自信一笑,做生意最讲诚信,他既然欠了钱,那必定会还,而且还会在双方约定的期限内,若不是那朱闻不要脸,朱汉三也不会做这种没脸皮的事情。 “好,那这欠条我偷了。” 朱汉三的本事张辽清楚得很,此时得到承诺,他心中的芥蒂也随之放下,连忙拍着胸膛说道。 “好,那就拜托文远了,咱事不宜迟,换身行头后,天一黑,咱就行动。” 朱汉三松了口气,咧嘴一笑。若是张辽不帮他,那他就真得割肉了,搞不好还会被朱闻吞得渣都不剩。 夜半时分,一道黑影越过朱家高墙,慢慢朝着 () 朱闻的住处摸去。 既然决定去偷东西,那朱汉三肯定会事先打探,他花了些钱从朱家下人口中得知朱闻的贵重东西都是放在他自己的屋内,想必朱汉三的那张欠条也在他房间里。 “什…唔…” 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丝丝冰凉,朱闻随之惊醒,一睁开眼才发现床榻边趴着一位黑衣人,而那黑衣人的手中此时正握着一把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刚才的冰凉之意正是从匕首上传来的,惊慌之下,朱闻刚想大叫,却被黑衣人伸手捂住口鼻。 “想活命,就别乱叫。” 黑衣人正是奉命来偷东西的张辽,只见他眼中闪烁着狠戾之色,故意压着声音,喝道。 “这…这位大侠,別…别杀我,你…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朱闻额间直冒冷汗,见黑衣人抽回了手后,一边跪在床上不断朝其作揖,一边说道:“只要大侠不杀我,要多少钱,我都给。” “你这值钱的东西都在哪?” 张辽打量着房屋,漫不经心地问道。 “都都在旁边的柜子里,大…大侠尽管去取。” 朱闻抖抖索索地指着不远处的柜子,颤声道。 “你最好老实点,拿些钱财小爷就走,若是敢大声喧哗,小心这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张辽见状一喜,刚起身准备去翻箱倒柜,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转头朝朱闻威胁道,言语间还比划了一下手中的匕首。 “小人不敢,不敢。” 张辽能悄无声息地潜入自己房内,这等本事可不是寻常人所能做到的,朱闻又不傻,当即连连点头。 张辽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张欠条,经过确认,确实是朱汉三的笔迹后,张辽把欠条往怀里一塞,转身把朱闻敲晕,就离开了朱家,喜滋滋地回去复命了。 殊不知,张辽这个愣头青还是留下了巨大的破绽,给朱汉三惹来了一身骚。 刚回到铺子,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朱汉三连忙上前询问:“文远,事情办妥了吗?” “小人幸不辱命!”张辽从怀中取出欠条递到朱汉三的面前,笑道:“那头肥猪睡得还挺沉。” “没露出马脚吧?” 朱汉三一边查看欠条的真假,一边问道。 “小人办事,您放心。” 张辽拍着胸膛,回道。 “好,好,文远兄弟果真是个有本事的人,咱没看错你,身上的衣物赶紧脱下来,灶房里火还烧着,把这些衣物全烧了,匕首也挖个坑埋了。” 朱汉三交代了一句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准备销毁证据去了。 翌日,清晨。 朱闻浑浑噩噩地睁开眼,刚一醒来就跑到自己柜子前查点被抢了多少钱,可当他一番查点下来后,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一脚踹翻旁边新买的椅子,怒骂道:“朱汉三,你这不要脸的东西,既然你想玩手段,那本掌柜就陪你好好玩玩。” “来人呀,准备准备,老爷我要去一趟县衙。” (本章完) 011章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县衙,一处偏房内。 “王大人,您可要为小人作主啊,那朱汉三简直就是个强盗,他先是通过王五从小人这里借走了两万钱,随后又派人去小人的家中把那欠条给抢了去了,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朱闻悲愤交加地说道。 这会儿他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够了,你是怎么知道昨晚去你家中行窃的人就是朱汉三派去的?” 王伦瘦瘦高高,一身书卷气息,眼如鹰眸,不时闪烁寒芒,可见也是个心黑手辣之徒,当他看着朱闻那身上的肥肉随着他的激动心情而一抖一抖的时候,强压着心头的厌恶,问道。 “王大人您有所不知,昨晚那歹徒只抢了朱汉三的欠条,其余金银财物,全都未动,小人昨日早晨才去告诫了那朱汉三一番,晚上就遭受此劫,您说,不是他叫人去的,还会有谁?” 朱闻满眼怨恨,分析道。 “看来,我们都小瞧了这位小家伙,人家可不服输啊!” 沉默半晌,王伦坐在椅子上,不断打量着身旁的八仙桌,眯着眼睛问道:“着实不错,这套桌椅着实不错,若不大肆宣扬,还真有点埋没了它的价值,朱闻,你店里的师傅可做得出这套桌椅?” “简单至极,全力赶工的话,一天可做出数套,不过那朱汉三卖给张府三小姐的那套龙凤呈祥八仙桌就要费些时日了,单单那镂空雕花的本事,就不是寻常人所能做得出来的,也不知道这小子交了什么好运,居然学到了这门手艺。” 朱闻连忙回道,言语间无不透露着对朱汉三的羡慕嫉妒恨。 “万木斋传承多年,若是冒然售卖这八仙桌,恐会令他人所不耻,然而这其中利润巨大,要放弃的话也不可能,唯有让那沉香阁开不下去,你的万木斋再售卖这种八仙桌,这才是上上之策,既然那个小家伙已经出招,咱们也要礼尚往来才是,朱闻,待会儿你去联络这几家的家主,你们一同去沉香阁,然后这般这般” 短短时间,王伦就想到了对付朱汉三的办法,随着他的述说,朱闻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拍掌笑道:“厉害,厉害啊,有王大人此计,料想那朱汉三还不得乖乖就范?” 今日一天,朱闻都没有上门讨债,朱汉三也算是松了口气,就在他查账的时候,张辽带着张氏与张兰急冲冲地走到跟前,急声道:“老板,不好了,我们可能被朱闻下套了。” “文远,发生了何事?走,咱们里屋说话。” 朱汉三放下毛笔,瞥了眼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张氏母女两后,带着他们走进了里屋。 “老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这是他们的阴谋诡计。” 刚进房屋,张兰就再也憋受不住,雨带梨花地哭泣道。 “到底怎么了?都是大姑娘了,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出了什么事都有我替你们担着,怕什么?” 朱汉三见状后,心中一个咯噔,面色严肃地问道。 “唉,其实这事也怪我,我来说吧!” () 张氏叹了口气,说道。 听完了张氏的话,朱汉三这才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经县地五大世家前来沉香阁定制龙凤呈祥桌,他们若是一起来的话,这时间也好排,可人家是一家一家的来,找下订单的人也是不同的,张家与李家找的是张辽,要求七日后交货,张辽算了算时间也就答应了,王家找的是张氏,张氏不知道张辽已经接了两家,也就当场答应七日后交货,马家与段家找的是张兰,张兰也没跟张辽、张氏通声气就答应下来七日后交货,人家给的钱也足,都是现场全额支付十五万钱,显然是早有准备,五家的理由除了张家外,全都是家中有人办寿,事情紧急,三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就都答应了下来。 听到此处,朱汉三若是想不到是有人故意整他的话,那这些年也算是白活了,当下皱着眉头问道:“那几家跟万木斋是什么关系?” “小人不知!” 张辽低头回道。 “这些都是小事,你们别放在心上,好了,好了,小丫头别哭了,凡事都有我扛着,记住了啊,吃一堑长一智,今后可别再这么糊里糊涂的了,都下去忙吧,文远留下来一下。” 朱汉三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应对这次危机,嘴上却是对着众人呵呵笑道。 “是!” 张氏朝着朱汉三微微福了个礼,点头应道。 “我就知道老板你会有办法的。” 张兰顿时破涕为笑。 “你看你都哭得像个小花猫,快去洗一洗,这才多大点事,今后可别动不动就哭,爱哭的女孩子可嫁不出去哦!” 看着鼻尖还挂着鼻涕的张兰,朱汉三笑着打趣道。 “我才不要嫁人呢!娘亲,我们走。” 张兰嘟了嘟嘴,拉着张氏就离开了里屋。 “小妹年幼,不知尊卑,还望老板别往心里去!” 张辽满脸苦笑,连忙说道。 “你都说她是小孩子了,难道我还会跟这小丫头一般见识不成?好了,文远,你放下手中的活赶紧出去打探消息,最起码也要弄清楚这五家人跟那朱闻的万木斋是个什么关系,我可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巧。” 朱汉三眼神阴郁,朱闻昨天才给了他来了一招,今日又是这么一手,看来得彻底除去这个祸害后才能安心发展。 “属下遵命!” 张辽赶紧领命离去。 “七天,五套龙凤呈祥桌?若是在现代的话,别说是五套,就算是五十套也都给你弄出来。” 张辽走后,朱汉三独自一人待在屋内,伸手摩擦着晗下短须,思考着应对之策。 傍晚时分,张辽也带回了朱汉三想知道的消息,果不其然,除了张家意外,另外四家跟万木斋不是合作关系,就是同气连枝,要不然就是沾亲带故。 “这下可麻烦了!” 就连朱汉三也一时没了办法,若给他时间,他大可以去铁匠铺打造模板,让手底下的人照着模板雕刻,可现如今已经来不及了,精密的模板可是需要很多时间,凭借这 () 东汉的打铁手艺,打不打得出来还两说。 “老板,凭你的手艺,应该赶制得出来吧?” 张辽有些愧疚,小声问道。 “其实那镂空雕花不难,只要是有些手艺的大师傅都能完成,难得是那桌面上的龙凤呈祥图。” 朱汉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 “那现如今可怎么办?那龙凤呈祥图别说是雕刻了,就算是画出来也很费劲啊!” 那龙凤呈祥图张辽见过,精美不说,还很有神韵,听到朱汉三的回答后,这位憨厚的汉子也犯了难,心中更是懊悔不已,全因他们母子三人才让朱汉三落到如此境地,当下惭愧地说道:“老板,都怪我,才让你” “好了,好了,文远你也别他自责了,你我是兄弟,说那些有的没的作甚?小弟犯错,大哥不得出来抗吗?放心吧,有我在呢,天塌不下来!” 见张辽又要认错,朱汉三连忙伸手打断道,期间突然一道灵光在朱汉三的脑中闪过,只见他拉着张辽的手,激动地问道:“文远,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都怪我,才让老板你” 张辽不明所以,但还是接着回道。 “不,不是这句,前一句。” 朱汉三神情有些焦急,打断道。 “上一句?我说那龙凤呈祥图别说是雕刻了,就算是画出来也很费劲。” 张辽挠着头,不知道朱汉三想干什么。 “对,对,对,就是这句,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文远,你现在赶紧出去一趟,购买笔墨纸张,纸张要大,多买些回来。” 朱汉三的眼神越来越亮,在屋子里不断来回踱步,双手相互搓着,似是在盘算着什么,最后只见他一脸兴奋地朝张辽吩咐道。 “老板,你没事吧?” 张辽被朱汉三这有些神经质的表现给吓到了,连忙小声地问道。 “我能有啥事?交代你的事赶紧去办,咱们这次能不能渡过难关,就全靠它了。” 朱汉三微微一愣,拍了下张辽的后脑勺,笑骂道。 张辽走后,朱汉三就叫人搬来一张桌面,拿着雕刻工具就开始雕刻龙凤呈祥图,那副图早已刻在他的心里,现在是随手拈来,不多时,一个大致的轮廓就在桌面上浮现出来。 这时张辽也买回了纸张,朱汉三一把抢过纸张就印在桌面上,然后用碳灰拓印桌面上刚刚雕刻出来的草图,看着一张张拓印图案的纸张,站在旁边观看的张辽顿时反应过来,随即捂着嘴一脸惊喜地看着还在忙地朱汉三,眼中尽是崇拜之色。 这拓印粗糙,只能印出个大概轮廓,但朱汉三已经很满足了,张辽习武出身,手劲刚好合适,负责雕刻图案的大致轮廓,然后由朱汉三再来加工,临近天明时分,二人才把五张桌面上的图案雕刻出个大概,随后朱汉三再在纸张上画出更为详细的图案交给张辽,让他负责局部加工,现在时间紧急,他只保证样子能出来,哪还管得了神韵不神韵的。(手工活最难,也最费时间,还请不要过多纠结!) (本章完) 012章 他们这是要下死手啊! 随后几日,朱汉三负责勾画,张辽负责雕刻,其他伙计不是来帮忙打磨,就是负责其他小件,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弄出第一张桌面张辽用了三天,第二张只用了一天半,其他的更是半天就好,大致轮廓弄出来后,朱汉三又专门来细化图案,数日废寝忘食地赶工,还真让他们几个把五套八仙桌给弄了出来,虽然这图案略显粗糙,做工也不细致,但时间紧啊,朱汉三也没办法,幸好这八仙桌的零部件他有不少存货,要不然还真赶不出来。 说实话朱汉三此时还真想好好感谢那五家人一番,几天的高强度工作,让他想起了流水作业法,这五套家具全都是拼装而成,衔接处再用钉子固定,站在远处一看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可走进一观,就有点参差不齐了。不过好在还有树漆那种东西,朱汉三用了一些深红色染料加入其中搅拌搅拌后,再均匀地涂抹上去,看着就像是那么回事了。 终于到了交付家具的日子,李虎等人如约而至,五家人一同前来,人还未到,朱汉三就听到李虎那洪亮的声音。“哈哈朱兄弟,我定的那套桌椅呢?” “李老哥要的东西,小弟我就算是不吃不睡,也得给你弄出来,都在院子里呢!” 朱汉三领着众人走到内院,就见五套家具正摆放其中。 “啧啧,朱兄弟果真好手艺啊!这雕工,绝了!” 李虎是个粗人,盯着桌面看了半晌也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最后只能竖起大拇指悻悻然地赞道。 “这模样似乎与我家三小姐的有些不一样啊!” 张管家第二个走上前去,仔细看了一遍后,朝朱汉三似笑非笑地说道。 “张管家你这就有些埋汰小人了,小人又不是神人,怎么可能做到一模一样?” 朱汉三嘴上笑呵呵,心里却是把这个老不死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说实话,这种两面三刀的人他最恨,虽然他也是这种人,呵呵,对别人可以,对自己就不行。 “啧啧,这雕工跟三小姐的那套可差上太多了,就这也敢收我们十五万钱一套,真当我们好糊弄不成?” 马府管家马原还是有几分眼力,仔细观察之下就看出了这些桌椅的粗糙程度,于是背着手准备兴师问罪。 “是呀,这钱可花得有些不值当啊!” 段家的人更为直接,人家从一进来就双手环胸,对那家具看都不看一眼,此时听到马原的话后,冷笑道:“若是朱掌柜不给我们一个解释的话,说不得我等要去衙门找县尊大人来评评理了!” “说起县尊大人,在下倒是想起一事,听闻前几日县尊派人前来求一套龙凤呈祥桌椅,却被告知半月之后才能取到,现如今朱掌柜居然能在短短数日内就做出五套,这事若是传到县尊耳中的话,恐会令他老人家动怒啊!” 王福长得矮矮胖胖,一对八字胡更显滑稽,可他这轻飘飘地一句话却是让朱汉三如坠冰窟,不知该如何接腔,场面随之一静,其他人都是不怀 () 好意地看向朱汉三,就连张辽也是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呵呵,王管家说笑了,在下不是听闻几位府上有人过寿,这才加班加点地赶做出来,县尊大人要的家具,在下自然也是放在心上的。” 若是此刻有把刀,朱汉三恨不得上去给这个胖墩两下,暗道这家伙还真是会找茬。 “哎哟,县尊大人还在我等世家前面预定,现在他老人家都没用上,却叫我等世家率先用上了,这要是传出去,谁担得起这个责啊?” 王福转头看了其他几人一眼,阴阳怪气地叫道。 “就是,我也不敢先用。” “我也不敢!” “你们不敢,难道我就敢吗?” 几人结伴而来为的就是刁难朱汉三,王福话音刚落,他们就开始出声附和。 “既然如此,诸位不如多等几日,待我把县尊大人的家具赶制出来后,你们再来取,如何?” 这种事放在现代可大可小,可放在这个时代,那还真是大罪过,朱汉三想了想,咬牙说道。 “这也不是不行,不过这白纸黑字可是写得清清楚楚,日子每超过一天,朱掌柜就要支付我们每天一千钱的赔偿,就是不知朱掌柜需要几日才能把县尊大人的家具给赶做出来啊?” 王福捏着兰花指,点了点朱汉三后,‘娇笑’道。 ‘咦!’ 那作怪的模样别说是当面的朱汉三,就连他身旁的几人都露出一副嫌弃的模样,李虎更是朝旁边走了几步,不敢跟这位阴阳人同排。 “既然是有约在先,那在下愿意支付逾期的赔偿,诸位请回!” 朱汉三强忍着暴揍王福一顿的冲动,咬牙道。 “好,那咱们几个就先回去吧!反正东西已经做好了,也不差那三天五日的,这下还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 王福喜笑颜开,他等的就是朱汉三的这句话,转身朝其他几人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等告辞!” 其他几人皆是一脸冷漠地看了朱汉三一眼后,转身离开。 “老板,只要你一句话,我今晚就去暴揍他们一顿。” 好脾气的张辽早就听不下去了,待众人走后,这才气愤地说道。 “唉,一群跳梁小丑,何足挂齿,真正让我担心的是县太爷,刘尧。” 自从开了这间铺子后,虽然生意好了,也赚到了些钱财,但更是让他成为了那些大佬们砧板上的鱼肉,想怎么捏就怎么捏,这段时间王五再也没有出现过,朱汉三也去衙门找过几次,都被王五用各种理由推脱不见,这时他感觉自己真的很累,自顾坐在石凳上,叹息道:“那刘尧可是安平王刘续的人,他若是动怒,别说是我们这小小的沉香阁,就连经县也得震上一震,那才是真正的掌权者,实力派。” “那我们就只能任由他们宰割吗?” 张辽不服气,捏着拳头问道。 “不服气又能怎样?人家手里有权,有钱,有 () 地,有人,在这经县根深蒂固,岂是我等所能撼动的?实力不如人,再憋屈也只能忍着!” 朱汉三眼中寒芒闪烁,他本就不是个乖乖男,人家都这么欺负上门了,他最少也得以牙还牙,只见他转头看向张辽,恨声道:“文远,这年头世道不太平,你说这城中突然出现几个蟊贼,也很合乎情理吧?” “老板,你想通了?” 张辽脸上一喜,笑道:“我就说嘛,那些人都是吃肉不吐骨头的,平日里没少作威作福,欺压百姓,咱们也算是替天行道了,你说,我们要怎么弄?” “那你就带上几个信得过的弟兄,晚上出去走上一遭,他们让我们赔钱,好啊,那我们就去抢来赔给他们便是,记住了啊,适可而止,不能闹出人命。” 朱汉三一脸痞子相,秉着正面刚不过,那咱就来下三滥手段的原则,反正就是不能自己吃亏。 “得嘞,老板你就瞧好吧!” 张辽咧嘴一笑,转身下去准备了。 不过朱汉三还是低估了王伦,人家现在已经在刘尧的书房中,正向其添油加醋的汇报此事了。 “那沉香阁的掌柜真的这么做了?” 刘尧年过四旬,城府极深,要不然也不会被安平王委派来做这经县的县令,在听完王伦的话后,刘尧也没有立刻动怒,只是面色深沉地再次确定。 “此事还有假?那五套家具就在沉香阁的内院放着,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看一看,要我说啊,那朱汉三还是个见钱眼开的东西,我们几家给了钱就帮我们先做,大人你没给钱就要推后,在这经县,什么不是大人你说了算,朱汉三此举,说难听点就是不把大人你放在眼里啊!” 王伦羽扇轻摇,话语虽轻,却是字字诛心,里里外外把朱汉三给说得一文不值。 “哦?最近城中的百姓就说那朱掌柜是个大善人,不时接济贫苦,似乎与王主薄你说得有些出入啊!” 刘尧冷笑一声,瞥了眼王伦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能做到一县之尊的人,有几人是蠢蛋?虽然压榨百姓是因为阶级不同,但同为世家出身的刘尧,又岂会看不出这王伦心中的小九九? “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人不妨真的去走上一遭,也好印证坊间虚实。” 看着刘尧那饱含深意地眼神,王伦连忙躬身回道。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亲自走一趟那沉香阁,看看是不是真如坊间传闻那般!” 刘尧微微颔首,在他看来,自己就是经县的天,若是那朱汉三真如王伦说得一样,先做了他们的桌椅而把自己的推后的话,刘尧也不介意让这个沉香阁关门,正所谓人活一口气,树争一张皮,他可是代表着安平王府的脸面,怎能让那市井小民,卑贱地商人戏弄? 经过王福他们的事情过后,朱汉三也没了心情,独自一人去城里瞎逛,路过葫芦巷时,见一群人正围在李树才的摊子前指指点点,好奇之下,朱汉三也跟着走了过去。 (本章完) 013章 这女孩有点不一般啊! 走近一看,却见是李树才正拉着一位有些呆萌的少女在那吆喝,从他随后说的几句话中的意思来看,显然是那个少女吃了他摊子上的东西没给钱。 少女有些懵,也不反抗,就这般任由李树才拉着,看他的样子还准备送官。 “李大伯,发生了何事?” 朱汉三挤过人群,待就近一看,朱汉三才发现眼前这位少女长得很好看,十五六岁的年纪,也不知是怎么了,竟开口问道。 “啊呀,贤侄来啦!喏,这个丫头吃了老夫的汤饼不给钱,老夫也不是那般无理取闹之人,让她带老夫去家中取钱,她也不肯,问她话又不说,看样子是个哑巴,现在正准备把她扭送官府呢!” 看到朱汉三,李树才连忙笑着回道,言语间透露着敬意,如今那沉香阁在这经县城可是声望誉隆,哪个老百姓不知道? “哦,他欠你的饭钱我给了,一个小姑娘家,别太为难人家。” 朱汉三还有烦心事,不过见这个女孩有些蠢萌可怜,索性也就帮人家一把,当即从怀中掏出一串五铢钱丢在李树才卖汤饼的小摊上。 “哎呀,贤侄啊,这可如何使得,如何使得啊!” 李树才看得两眼冒光,连忙松开少女,拿起铜钱就塞进怀里,搓着手讪笑道。 “好了,没什么事就都散了吧!” 朱汉三转身离开,少女似有所想地看着朱汉三的背影片刻,连忙跟了上去。 “我说你这小妞,难道还想以身相许不成?都跟了我几条街了,怎么?没地方去?” 朱汉三看着少女无奈地打趣道。 “我” 少女本是低着头跟在身后,见朱汉三突然转身,登时吓了一跳,随后听到朱汉三口中的那些轻薄之语,羞得又赶紧低下了头去。 “唉!” 朱汉三好歹也是个二十来岁的成年人,虽然眼前这少女长得不错,跟个大明星似的,但也才十五六岁,朱汉三又不是那啥,心理变态的人,下不去手啊,可看着女孩那不知所措的样子后,心中一软,从怀中掏出一串五铢钱拉过女孩的手,把钱放在她的手中,劝慰道:“姑娘,不是本地人吧?这钱你拿着,回家找亲人去吧。” “你” 女孩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铜钱,憋了半天才轻柔地说道:“我和家里人走散了,你能否把我送到神兵铺?找个叫李虎的人!” “你认识李虎?” 早上才让李虎他们给摆了一道,现在听到女孩提及,朱汉三的心情顿时恶劣起来,就连音调都高了几节。 “我” 女孩被朱汉三的模样给吓到了,连忙低着头解释道:“这位大哥,其实我也不认识那李虎,他是我二叔的手下,若是他得罪了你,待去到神兵铺我我帮你教训他。” 女孩俏脸涨红,说话也是吞吞吐吐,十分害羞。 “什么?” 朱汉三闻言一惊,暗道自己莫不是开启了外挂模式?这随手替个小姑娘解了围,没成想人家还是自己对头的领导家眷,一时间朱汉 () 三的内心跌宕起伏,他不是庸人,更不是蠢人,知道自己或许真的是遇到了机缘。 “真的,大哥你相信我,我真的能帮你教训那李虎,他要是敢不听话,你就算是打死他,他也肯定不敢还手的。” 见朱汉三在那沉默不语,女孩还以为人家不相信,连忙解释道。 “呵呵,哪里的话,在下朱汉三,乃是城里沉香阁的掌柜,姑娘哪里人氏,唤作何名啊?” 看着少女这般模样,朱汉三就有点断定这小妞的身份不一般啊,李虎所在的李家可是经县的五大世家之一,可到了这小妞的嘴里,却变得一分不值,似是那想拿捏就拿捏的角色,想着想着,朱汉三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随即露出怪蜀黍的标准笑容,问道。 “奴家唤作张宁,是巨鹿人士。” 张宁没想到朱汉三会一来就问自己的名字,扭扭捏捏地回道。 “哦!张宁啊,好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位可爱的小姑娘!走吧,哥哥带你去那神兵铺找李虎!” 朱汉三拉着张宁的手就朝神兵铺走去,对于这女孩是哪个大人物的家眷他才懒得打听,此时他只需要拉着张宁去见李虎,只要张宁没说谎,他这个举动最起码能吓得李虎退让,至于其他的,今后再说。 可令朱汉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今天他这般大胆的拉着张宁,却改变了他的一生,亦是改变了某些人的一生。 张宁就像是个小媳妇,低着头,红着脸,任由朱汉三拉着。 神兵铺,作为李家最大的支柱产业,几乎总揽了经县这方圆数十里的打铁生意,而这时,作为神兵铺管事人的李虎却跪在一位中年人面前,脸色苍白,汗如雨下,身体抖如筛糠。 “尊师,小人真的不知道小姐去哪了!” 李虎哭丧着脸,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话就不会派人去找吗?这都要我教你不成?” 中年人满脸横肉,光头,一看就是那种不好惹的主,只见他伸出手指不断戳着李虎的额头,每一下都力道十足,戳得李虎的身子一晃一晃的。 “小人这就安排人去找,这就去找!” 李虎赶紧起身,带着铺子里的手下就准备离开。 “小小姐?” 可当李虎带人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朱汉三正拉着一位羞答答的美少女走了过来,仔细一看,可把李虎给吓得够呛,连忙战战兢兢地上前,问道:“小姐,你是怎么回来的?” “李老哥啊,看你这话说的,宁儿不认路,幸好遇上了我,我这就亲自带她来了!” 一见李虎此时的表现,朱汉三便知有戏,随即翻了个白眼,笑道。 “朱汉三?是不是你拐骗了我家小姐?” 见朱汉三还在拉着张宁,当下厉声喝道:“我家小姐的身份何等尊贵,你还不放手?” “李虎,是我让朱大哥拉着的,碍着你什么事了?在来的路上我可听朱大哥说了,你今早跟着其他人去刁难朱大哥了,有没有这事?” 看着李虎在这耀武扬威,喝 () 骂朱汉三,张宁顿时不干了,瞪着一双秀目,娇喝道。 “小小人不敢!” 李虎浑身一颤,低头小声回道。 “哼,不敢就好,告诉你啊,这可是我朱大哥,今后他有任务吩咐你都得照做,要不然,要不然看我不让我二叔收拾你!” 张宁交代了李虎一句后,转头默默地看向朱汉三,那样子就像个讨要好处的小猫。 “小小人遵命!” 李虎心中那个憋屈啊,暗道这报应来得也太快了,早上他才去朱汉三的店里刁难了一番,下午人家就拉着自己尊师家的小公主上门,这位小姐的身份可是相当厉害,别说是李虎了,就算是李家的家主在场,也不敢在这位小主面前大声说话。 “你啊你!” 看着李虎如此乖巧,双方只不过一个照面,张宁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就把李虎给吓得不敢招架,连连点头称是,心中震惊之余,朱汉三也第一次对张宁的身份产生了好奇,当下伸手在她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 “哎呀,朱大哥,你怎么能乱摸人家的头呢!” 张宁很是害羞,低着头小声了一句。 朱汉三的这个举动看得李虎瞪大了眼睛,而且那位小主还一脸享受的模样,惊得他赶紧低着头,不敢乱说话。 “小姐,尊师就在铺子里!” 李虎实在是不敢让他们二人再发展下去了,鬼知道接下来朱汉三还会有什么举动,连忙说道。 “啊!二叔也在啊!” 张宁闻言后,犹如小鹿一般,拉着朱汉三就冲进了铺子。 刚在铺子外面还好,可一进来,朱汉三就发现了不对劲,只见铺子中一些过道路口处都站着一两名黑衣劲装汉子,这些人各个长得五大三粗,眼中不时射出寒芒,看着就不是善茬,一路走到里屋,朱汉三在心中默默地数了数,最少有二三十名这样的汉子。 刚走到里屋,里面的景象更是把朱汉三吓得差点叫了出来,屋子很大,人也挺多,各个目露凶光,腰挂钢刀,最中间坐着一位光头大汉,大汉起初听到张宁的声音后还高兴得起身张开双手大笑道:“小宁儿回来啦?” 可当大汉看到张宁还拉着朱汉三时,虎目一瞪,厉声喝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我家宁儿的手也是你能拉得?” 话音一落,屋内的其他汉子纷纷朝朱汉三看去,那目光若是能杀人的话,恐怕朱汉三此时已经变成灰灰了。 “二叔,不准你凶朱大哥!” 张宁一听不乐意了,连忙护在朱汉三身前,娇声道。 “那那个,在下朱汉三,有缘碰到迷路的宁张宁小姐,正巧也认识神兵铺的路,就带着张宁小姐来寻亲人了,如今张宁小姐寻到了亲人,那在下就告退了!” 朱汉三感觉自己进了贼窝,实在受不了这屋子里的气氛,连忙朝光头大汉抱了抱拳后就准备离开,可身后却突然传来两道声音。 “不行!” “你不准走!” (本章完) 014章 刘尧登门欲问罪 一道是光头恶汉的,另一道却是张宁小姑娘的,只见张宁死死拉着朱汉三的手,转头朝光头恶汉说道:“二叔,要不是朱大哥,我都要被人给扭送官府去了!” “什么?” 光头恶汉闻言一惊,面露紧张,急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也没什么事,都被朱大哥解决了!” 张宁看了眼朱汉三,害羞地说道。 “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恶汉紧张无比,朝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走出数人拦在了门口,堵住了朱汉三的去路后,恶汉这才问道:“你最好把事情的经过给老子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要不然,今日别说是你,就连你的亲人也得跟着遭殃。” “唉,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朱汉三已经双股战战,面对这种场景,谁不害怕?当即摊开双手,苦笑着把他怎么与张宁相遇的经过全都说了出来。 “哦?那李树才是什么人?” 恶汉眉头紧皱,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来李树才的身份,连忙转头朝李虎问道。 “李树才是衙门王主薄的远房亲戚,小人也就知道这么多。” 李虎似是很惧怕这光头恶汉,颤颤巍巍地回道。 “元福,今晚你带几个人去把那李树才捉来,严刑拷打,问问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恶汉眼中尽是凶光,捉摸了一番后,转头朝身旁的一位虬须大汉说道。 “诺!” 这位唤作元福的大汉身材不高,却长得极为壮硕,那腰间别着的钢刀都要比旁人的大上几分,可见份量不轻。 “诸位好汉,在下今日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到,今后有缘再见,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看着这群人的行事作风,让朱汉三联想到那行事不择手段的黑道,连忙抱拳说道。 “这位小兄弟,咱们才刚见面,怎能这么快就走了呢?待会我命人准备酒席,最起码也要喝上几杯,感谢一番才是。” 恶汉伸手拍了拍朱汉三的肩头,笑道。 “张宁小姐,在下店内还有事情,就不在此耽搁了,不如就让在下先走吧!” 朱汉三看着恶汉的笑容,全身毛骨悚然,转头朝一旁的张宁讪讪地笑道。 “朱大哥,我二叔都说了,吃过便饭再走也不迟啊!” 张宁不依,拉着朱汉三的手娇笑道。 恶汉见自家侄女跟外人如此亲昵的举动,眉头顿时一皱,瞪着一双虎目死死得盯着朱汉三,那威胁之意不语言表。 “不行啊,店内真有事,改日,改日,成不?” 朱汉三已经后悔结识张宁了,特别是感受着恶汉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后,更是让他如坐针毡,恨不得立马就走,几人老死不相往来,不再相见的那种。 “好了,宁儿,既然小兄弟有要事在身,咱们就别勉强人家了!小兄弟请自便!” 恶汉拉过张宁,伸手朝门口虚引,冷漠地说道。 “多谢,多谢!在下告辞!” 这个地方,朱汉三是 () 一刻都不想多待,见那块小牛皮糖被恶汉拉走后,连忙朝对方拱了拱手,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二叔,你这人怎么这样?” 朱汉三走后,张宁随即露出小魔女地样子,掐着腰娇哼道。 “都多大的人了,我们这次来经县可是带着你父亲的命令来的,等事情做完了,让你在这多玩几日!” 恶汉宠溺地揉了下张宁的小脑袋,笑道。 “要做事你们自己去做就是了,我又不拦着你们,好了,我要去找朱大哥玩了,李虎你带路!” 张宁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暗道,这么好玩的一个人,怎么能让你这般轻松地从姑奶奶手里窜出去。 “不准去,你才刚跟我们走散了,又要出去?” 恶汉摇头道。 “我就要去,我就要去!” 张宁不依道。 “好吧,都依你!路上小心点,李虎你多带几个人护送小姐!” 二人对视良久,恶汉终究还是败下阵来,朝李虎吩咐道。 “尊师放心,小人一定会保护好小姐的安全。” 李虎连忙躬身领命道。 返回店里的路上,朱汉三不断猜测张宁的身份,那李虎在经县的势力颇大,可在张宁面前就犹如一只乖巧的小猫一般,再联想到这丫头从巨鹿来的,又姓张,乖乖想着想着,朱汉三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往下想去。 “管他呢,今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朱汉三暗自嘀咕了一句后,抬脚走进铺子。 “老板,你可算是回来了!” 朱汉三刚一进店,张辽就连忙迎了上来,急声道:“出大事了!” “又出什么事情了?我这才出去转了转!” 朱汉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问道:“我说文远啊,我可是把你当做我的左膀右臂,有些事自己看着办就成了。” “县尊大人来了,就在里屋,等了快一刻钟了!” 张辽哭丧着脸,回道。 “什么?县令来了?他怎么会来呢?谁带他来的?” 朱汉三闻言一惊,只觉得一股凉气直冲脑门,险些晕了过去。 这年月,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当官的,心黑着呢,手辣着呢。 “王主薄带着来的,同行的还有五六名带刀侍卫!” 张辽苦笑道。 “哎呀呀,罪过,罪过,小人不知县尊大人亲临本店,未能远迎,还请县尊恕罪!” 朱汉三数步并作一步地朝里屋走去,刚进来一看,只见一位年约四旬的中年汉子正坐在老树下品茶,身边站着一位高瘦地文士,四周围着带刀护卫,不用问朱汉三也知道那汉子就是如今经县的县令-刘尧,连忙上前躬身作揖。 “哦?你认识本官?” 刘尧看着朱汉三似笑非笑地问道。 “小人还在外面,就能感受得到里面满院子的书卷气息,如此浓厚的文学之气,除了中了茂才的县尊大人您,咱经县还有谁能有如此气势傍身?” () 朱汉三嘴上说着奉承之语,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接下来的招数。 这刘尧面上不喜不悲,眼中平淡清净,一看就是个城府极深地人,这种人朱汉三最为害怕,特别还是对方握有权力的情况下,那种生杀大权,更是让朱汉三有点胆战心惊。 “呵呵,刚在衙门听王主薄谈及沉香阁的八仙桌,这闲来无事也就过来看看,不知那八仙桌可是这院子里的这些桌椅?” 刘尧微微一愣,伸手指着那些做工不算精良的八仙桌,轻笑道。 “这些正是八仙桌,不过小店的八仙桌分为三种款式,第一种是简易的八仙桌,卖价八百钱;第二种是雕花的八仙桌,卖价六千六百钱;第三种则是镂空金丝龙凤呈祥八仙桌,卖价十五万钱,王主薄他们定制的就是那第三种,也正是院子里的这些。” 朱汉三的额间已经开始流出冷汗,他知道刘尧如此问定是知道了什么,当下不敢隐瞒,如实说道。 “哦?本官预定的时间还在王主薄他们之前,为何朱掌柜先做了王主薄他们的,而不做本官的?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刘尧眼中露出不喜之色,淡淡地问道。 “唉,其实这事都怪小人,大人您是咱们经县的县尊,地位崇高,身份尊贵,用的桌椅自然要区别于常物,那镂空金丝龙凤呈祥八仙桌虽好,但它并不是最好,这段时间小人钻研出了一套更为精妙的雕刻手法,故而打算用在大人您定制的那套桌椅上,新手法花费的时日较多,所以也就晚了些。” 面对刘尧如此咄咄逼人,朱汉三若是再不拿出些好东西,恐怕待会就要以冲撞县令大人为由,被拿下大狱了。 “哦?那可做好了?” 听到朱汉三如此说,刘尧顿时来了兴趣,他也希望自己的东西不同于常人,应该是最贵的,最好的,当下问道。 “因为雕刻的款式极为复杂,到现在也才雕出了三把椅子,若是大人感兴趣,可移步一观。” 朱汉三满脸苦涩,那套家具他本来是打算拿来炒作一番的,现如今看来,得送给刘尧了。 “那可真是荣幸之至啊,前面带路!” 这段时间以来,朱汉三在经县的口碑极好,特别是时不时地接济贫苦百姓(做活动送蒸饼),若真是如朱汉三所言一般,那刘尧也不至于为此而为难于他,宽限些时日还是可以的。 众人走进屋子一看,就见三张造型独特的椅子摆放在正中央,刘尧看上一眼就被那模样给吸引了,疾步上前,一边抚摸着椅子上的雕像,一边问道:“朱掌柜不给本县解释一二?” “大人您摸着的那张椅子唤作‘乾金之椅’,另外两张分别是‘兑金之椅’和‘坤土之椅’。” 朱汉三无奈道,他也不知道八仙在这个时代有没有,只好开起胡编乱造模式。 “哦?看来这八仙桌里面还有些门道,朱掌柜若有时间,可细细为本官道来!这椅子靠背上的人物雕像,视为何人?亦或是真的有神仙不成?” 古人信鬼神,即便是县尊也不例外,刘尧饶有兴致地问道。 (本章完) 015章 前狼刚走又来头母老虎 “这” 朱汉三有些为难,当初学制作八仙桌的时候是去专门了解了一下,不过也只是初步了解,可看着刘尧那表情,似是有刨根问底的打算,当下硬着头皮回道:“既然大人有如此雅兴,那就请移步雅居,在下也好为大人详细道来。” “好,本官能有幸聆听上仙的故事,实乃三生有幸啊!” 刘尧面带微笑,眼中无波无澜,旁人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待众人都坐下后,朱汉三亲自给刘尧与王伦倒了茶,这才说道:“这八仙顾名思义,分别为铁拐李、钟离权、蓝采和、张果老、何仙姑、吕洞宾、韩湘子、曹国舅八仙,这是小人偶然间从一本古书中看到的,八仙本为凡人,却因机缘巧合而得仙位,从此飞升成仙” 这一讲,就是数个时辰,听得刘尧等人一愣一愣的,特别是八仙每个人的故事都不一样,每个人的出身也不一样,但最后都成就仙位,特别是那八仙过海,更是让王伦惊呼出声,惊为天人,随之令众人陷入到沉思之中。 “大人,这些故事或许都是别人瞎编的,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见刘尧面色沉重,低头不语,似是在思考什么,朱汉三见状后心中一惊,他可不想被人绑上蛊惑人心,乱搞迷信的那一套,连忙劝道。 “依本官看来,此八仙或真的确有其人,如不然,朱掌柜你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若全都是瞎编乱造,朱掌柜你又从何处得知的呢?那本古书可还在?能否让本官一看?” 刘尧摸着晗下短须沉默了一会,突然抬头双眼冒光的盯着朱汉三,急声道。 “这唉,这事小人本不敢多说,既然大人问起,那小人就如实说了吧,小人年幼时家境还算不错,有一次外出路过一座深山时,心中突然出现呼唤之声,迷迷糊糊地就走进了深山老林,这才在一座山洞里找到了那本古书,好奇之下就打开看了,上面就详细书写了八仙的故事,待小人把书看完后,那本古书居然化作满天星光,消散在小人的面前,说实话,这八仙桌也是小人看到那本书后,有感而发,这才糊弄着做出来的。” 当你说了一个谎言后,不想被揭穿的话,那就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谎,朱汉三这时也深刻体会到了其中的难处,心中明确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可别人却当了真,不得已之下,朱汉三又开始说起了第二个谎言。 这些话要是放在现代,保准会让别人当做神经病,可在这个时代,看那刘尧的表情,似乎是当真了。 “真有此事?那座山唤作何名?在哪方地界?” 刘尧闻言一惊,连忙起身拉着朱汉三问道。 “这” 看着表情,朱汉三除了心中泛苦外,又继续在脑袋里酝酿下一个谎言。 “朱掌柜无须担忧,本官只是想去祭拜仙人一番。” 见朱汉三有些为难,刘尧连忙抽开手,讪笑道。 “不是小人不愿告知,只是那本古书消散后,小人就晕了过去,待小人醒来,就已经在家中躺着了,至于是座什么山, () 又处于哪方地界,小人实在是记不起来了,还望大人勿怪!” 朱汉三憋着笑,一脸为难地回道。 “放肆,我家大人询问,你怎能说不知道呢?我看你就是不想告诉大人地址。” 王伦一听,以为是朱汉三刻意隐瞒,随即起身喝道:“来人呀,与我拿下此僚,关进监狱,吃了几天牢饭后,看他说不说!” “我看谁敢!” 见那些护卫听了王伦的话后准备上前拿人,张辽连忙把朱汉三拉到身后,厉声道, “住手!” 刘尧也回过神来,出声制止了护卫的举动,看了眼张辽后,朝朱汉三笑道:“朱掌柜不愧是仙人眷顾的福星啊,就连随便找的一个下人,都能如此忠心护主,难得!” “本官都未发话,尔等就敢乱来?等回去后,每人去领一百棍,以作惩戒。” 刘尧饱含深意的看了王伦一眼后,转头朝自己的护卫沉声道。 “诺!” 护卫们无奈,只好低头领命。 “都是本官御下不严,让朱掌柜看笑话了,这凭空变出一座大山出来的手段,看来定是仙人无疑了!本官定制的八仙桌就劳烦朱掌柜了。” 刘尧面带微笑,率先朝朱汉三拱了拱手,笑道。 “哪里,哪里,大人之命,小人不敢不从!定竭尽全力把这八仙桌给制作出来。” 刘尧此举就像是后世某位大领导主动向一位平民百姓示好,朱汉三哪敢怠慢,连忙躬身回道。 “待八仙桌制作出来后,本官定邀朱掌柜过府一叙,待会本官会命人送来十金,权当作朱掌柜此番的酬劳,今日多有叨扰,还望朱掌柜勿怪,告辞!” “小人谢过大人!” 见刘尧眼中露出憧憬之色,随之又变成了彷徨、迷茫、遗憾,这让朱汉三看得差点笑出声来,不过白得的便宜谁不占? “老板,你说得那个仙人是真的?” 就连张辽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待刘尧带人走了以后,这才满脸凝重地问道。 “文远啊,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别说出来,今日若不是县令到访,又苦苦相逼,我也不愿说出来的,若是让天上的仙人知道的话,恐会降下灾祸啊!” 见张辽都有些相信了,朱汉三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干脆摆出一副世外高人,全都是为你好的模样,说道。 “在下记住了!” 张辽打了个激灵,点头应道。 “噗嗤!” 就在这时,朱汉三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嗤笑之声,待他转头看去,不是刚刚才摆脱的牛皮糖张宁又是谁?只见张宁俏生生地站在那里,身后还跟着几位五大三粗的汉子。 “张小姐,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对于这个黑道大小姐,朱汉三还是保留几分敬畏的,随即苦笑道。 “怎么?本小姐来光顾你的小店,你还不乐意?” 张宁一蹦一跳地来到朱汉三的身边,先是围着他绕了一圈,随后不怀好意地笑道:“那八仙的故事可是让人听得如痴如醉啊 () !不知朱大哥可否再给小妹讲一遍?” “张小姐,你这” “叫宁儿,刚才认识的时候,朱大哥你不就是这样叫宁儿的吗?” “额?宁儿!” 看着张宁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朱汉三犹豫了会儿,苦笑道。 “就是嘛,让你叫声宁儿,你还吃亏了不成?” 张宁拉着朱汉三手,娇笑道。 “老板,在下告退!” 张辽看得面红耳赤,连忙抽身离开内院。 一看张宁那古灵精怪的模样以及凤目中流露出的戏弄之色,朱汉三就知道自己刚才编的瞎话被这个小丫头给识破了,随后想了想,也随之释然,暗道,人家可是汉末第一大忽悠的女儿,自己在人家面前岂不是班门弄斧,见张宁无意拆穿,朱汉三也就直接装傻充愣,讪笑道:“宁儿怎么有时间过来啊?” “怎么?我来找你,你不乐意?原来这家店被你给盘下来了啊?” 张宁嬉笑道。 “哪敢?你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朱汉三闻言一愣,若有所指地问道:“什么叫这家店被我给盘下来了?我不能盘下这家店吗?” “这家店啊,原先是我二叔一位手下的,我们这次来经县也是为了查明” 张宁笑呵呵地解释道,不过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见一旁李虎急声劝道:“大小姐,慎言啊!” “哦?” 见李虎满头大汗,一脸焦急,张宁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扯开话题,说道:“都是些小事,朱大哥你不用知道。” “呵” 朱汉三摇头苦笑,他又不蠢,只从张宁刚才说的话,他就能猜出许多事情,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王五从一开始让他接手这家铺子时,就没打算与他长期合作下去,或者是王五身后的大佬有意让朱汉三来试试水,至于试谁,就不明言语了,小爷我只是想安安稳稳地赚个钱,你们这些大佬要掰手腕就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啊,拉上小爷我作甚?现在朱汉三已经打算带着朱母以及张辽一家离开经县,他虽然还看不透,但也能猜出数分,直觉告诉他,这座县城将会不太平了。 “哟,这是哪家姑娘啊?长得可真俊?” 就在朱汉三思考该如何跑路的时候,朱母的声音却突然从身后响起。 “娘,你怎么出来了?” 看到张兰搀扶着的朱母,朱汉三连忙疾步过去搀扶着另一边,轻声劝道:“您这身体还没有好利索,得多多静养才是!” “呵呵,出来走走也好!” 朱母刚才可是看到张宁拉着朱汉三的手,作为过来人的她一眼就能看出张宁对朱汉三有意思,朝张宁招了招手,笑道:“姑娘,你家是哪里的啊?” “家中还有什么人啊?” “什么时候与我家小三子相识的啊?” 听着犹如连环炮的话,朱汉三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暗道,自己都在想办法该如何撇开这个牛皮糖,自家老娘倒好,还上杆子的去问这问那,似有盘根问底的念头。 (本章完) 016章 看样子被卷进去了 “家住巨鹿!” “家中还有父亲跟两位叔叔!” 听着张宁坐在那里羞嗒嗒地与朱母说的话,朱汉三顿感不妙,这下可算让他断定了张宁这丫头就是那个传奇人物的女儿,看这丫头鬼精鬼精的,再这样下去,朱汉三害怕自家的老母亲都会她给套进去。 直到现在,朱汉三才发挥自己的四周都是危机,本来还以为他这诸事风顺是因为上天给穿越者的专属福利,现在细细想来,这哪是什么福利,自己完全就变成了诸位大佬博弈的马前卒,朱汉三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就连这小小的经县城中都布满了勾心斗角,他实在想不出来那些青史留名的大佬们会是个怎样的表现。 “娘,你该去歇歇了!” 朱汉三连忙上前搀扶着朱母,轻声道。 “宁儿丫头,你看看我家这个小子,都快二十的人了,还没成亲,你身边要是有合适的人选,就给他牵牵线。” 朱母拉着张宁的玉手,笑道。 “哎呀,朱伯母,人家还小,都还没有成亲呢!您老人家怎么跟我说这些话?” 张宁捂着脸,娇羞地回道。 “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老身看你两这郎情妾意的,正好合适,不如让我家这小子上门提亲去?你这丫头老身实在欢喜得很,若是能嫁入我朱家,那就太好不过了。” 朱母笑得合不拢嘴,打趣道。 “哎呀,朱伯母,就算就算人家愿意,也也得看朱大哥的意思不是?” 张宁低着头在那玩着斗虫虫,不时抬头娇羞地看一眼正在懵逼状态的朱汉三。 ‘哎哟喂,我的亲娘嘞,您是不知道这丫头的背景,亏您老敢说这样的话,就算那丫头愿意,您儿子我还不愿意呢?咱可不想去当那啥不是。’ 一旁的朱汉三听得眼皮直跳,赶紧打断二人的谈话道:“好了,好了,我跟宁儿今天才认识,娘亲你就和她说什么成亲不成亲的啊?为时尚早,为时尚早啊!” “早?还早?过了年你都十七了,马上就到及冠之年,你以为你还小?” 听了朱汉三的话后,朱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点着他的额头说道。 “好了,娘,人家宁儿是黄花大闺女一个,你老是提及此事,人家会害羞的!” 朱汉三一边朝张宁使眼色,一边劝着自己老娘。 可人家张宁就不往这边看,只顾低着头在想些什么。 ‘难不成这个小丫头真的看上自己了?不会吧,自己要啥没啥,即便是她同意,她老爹也不同意啊!’ 看着张宁的模样,朱汉三气苦连连,心中难免泛起嘀咕。 “好,好,为娘进屋,小三啊,你记得把宁儿给送回家去,女孩子家家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朱母也不点破,起身笑道。 ‘她一个人?你是没看到她身边的那几个猛汉,我的老娘诶!’ 朱汉三翻了个白眼,把自家老娘扶进房里后,走到张宁面前,没好气的说道:“我 () 说张大小姐,你这进进出出,多少人服侍护卫,咱平头老百姓一个,要啥没啥的,你就别玩我了行不?” “玩你?我为何要玩你?你很好玩吗?” 张宁似乎是听不明白一般,娇笑道:“来之前我也从李虎口中得知了你的事迹,一个小老百姓能在短短个把月的时间内就拉起这么大的摊子?说出去谁信?就凭你身边的那个下人,武艺就非常不凡,你说你只是个小老百姓?说出去,谁信?” “你爱信不信,怎么滴,张大小姐还想留在小店过夜不成?” 朱汉三打算不再跟这个小妞胡搅蛮缠下去,拉着脸说道。 “人家一介小女子,朱大哥你就难道这般狠心不成?” 见朱汉三要赶自己走,张宁连忙换了副嘴脸,眼带朦胧,楚楚可怜地说道。 “你不去演戏还真是屈才了!” 朱汉三猛翻白眼,苦笑道:“咱这小庙可容不下张大小姐你这尊大神,还是哪来的,赶紧回哪去吧!你们来经县做什么我不管,也不敢管,今后您走您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最好别再见了。” 不是朱汉三不懂得怜香惜玉,实在是面前这块美玉他享受不起,也不敢消受,人家老爹可是一呼万应的存在,说不得这沉香阁四周就有人家的人在一直监视着,朱汉三还真是要啥没啥,事业也才刚刚起步,这种人物他可不敢招惹,想要借势,也得先称称自己的斤两不是?朱汉三试问自己没那个能力,也不想当炮灰。 人生啊,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你越不想弄的事情,他自然而然的也就水到渠成,你越想弄的事情,即便是费劲千辛万苦也成不了。 “其实你这人也不坏,本小姐还要在经县逗留几日,就不信你不回心转意,别到时候我叫人把你给绑着去!” 张宁本就是少女心性,自幼家贫,可随着张角的势力越来越大,加之她又是张角三兄弟唯一的后辈,那自然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宝贝的不行,这几年张宁想要什么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哪怕是一些城池的县令,见了她张大小姐都得躬身问好,如今在朱汉三这里却吃了瘪,张宁骨子里的那股倔强劲随之被激发了出来。 “哎哟喂,张大小姐啊,小的到底是哪里惹你注意到了,您说,我立马就改过来!” 朱汉三不是油嘴滑舌,而是真的不想再跟张宁纠缠下去了。 “行,你不愿意,那我就让我二叔亲自来说。” 张宁冷笑道:“我二叔你可是见过的,他老人家可没有我这般好说话,言尽于此,本姑娘走了。” “走就走吧,反正今晚我就要准备跑路了,哪还管你爱死爱活!” 朱汉三暗自嘀咕了一句。 “朱汉三,你可别想着跑,今晚我会让李虎他们监视沉香阁的,你要是敢跑,本姑娘就把你扭送官府,当强盗处置。” 张宁就像是朱汉三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没走几步突然转身朝朱汉三娇笑道。 ‘这丫头是个鬼吗?老子心里想的她也能知道。’ 朱汉三 () 只觉得浑身汗毛乍起,面露讪笑,干瞪眼看着张宁离开。 “老板,我们晚上还去吗?” 这时张辽走了过来低声问道。 “事情都解决了,还去做什么?明日一早,安排人把家具给那几个世家送去。” 朱汉三背着手,垂头丧气地走回了里屋。 一夜无话,事情该怎么弄还是怎么弄,日子怎么过还得怎么过,期间只有李虎来了一趟,说张宁让他去一趟神兵铺,要是不去,她就让张宝亲自来请。 朱汉三无奈,纠结了一番,犹豫了一阵后,还是决定走一趟,谁叫他势力不如人呢! “小子,听说宁儿丫头对你很上心啊?你小子不过是个靠坑蒙拐骗起家的低贱商人,也值得我家丫头为你上心?” 可来到神兵铺后,朱汉三却被李虎带到了张宝的房间,这刚一进门,就听到张宝如此傲慢地一句话。 “我是什么人不用你管,做什么事也不用你操心,至于张宁,我也不知道她为何总是缠着我,不过话说回来,我和张宁认识才一天,虽然你看不上我,也没必要这般诋毁我吧?泥人都还有三分火气,别总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过不了几年,我就混得比你好呢?” 朱汉三的性子就是这样,你势力大,我服软可以,但你别骂人,特别是侮辱人格的话,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命也只有一条,谁怕谁啊? “哟?有骨子气势?诺,这是一百金,拿了它给老子滚出经县,以后别出现在宁儿面前!” 张宝让侍卫抬来一支木箱子打开后,努了努嘴,毫不在意的说道。 “嘿嘿?你让我走,我就得走?你以为你是县太爷啊?区区百金而已,小爷我不稀罕,只要小爷我想,不出一年,我就能赚回千金,万金。” 朱汉三为之气急,这样侮辱人的举动,稍微是个热血汉子都得生气,你说你让我走,可以,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吧,就这百来金?打发叫花子呢?要是有个千金,万金,朱汉三肯定拿起箱子就走,头都不带回一下的那种。 “不错嘛?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张宝闻言后咧嘴一笑,狰狞地模样让朱汉三差点叫出声来,毕竟这里可是人家的地方,外面不知还有多少凶恶的大汉守着。 “我管你是谁?” 朱汉三翻了下白眼,回道:“你又不是我老子,不管我吃,不管我喝,我为何要对你上心?” “鄙人张宝,是宁儿的二叔,听说城西那间被官府查封的铺子让你给盘了下来?” 张宝也不怒,突然问道。 “你想怎滴?” 朱汉三神情紧张,他昨日就猜到这事没那么简单,小心地问道。 “也没啥事,那间铺子以前的主人是老夫的一名手下,他在那院子里埋了些东西,老夫想把它给取出来,不过刘尧那老匹夫似乎早有察觉,我的人很难混得进去,今日叫你小子来,呵呵!” 张宝瞥了眼朱汉三,慢条斯理地说道。 (本章完) 017章 就怕流氓有文化 “什么东西?你难道是想要我把它挖出来后再给你送来?” 地里埋了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是钱就是人,他还真没有想到事情会转变成这样?朱汉三心中咯噔了一下,警惕地问道。 “小子,你别紧张,挖肯定是要你去挖的,不过得有我的人在一旁盯着,事成之后,送你三百金以作酬谢,也算是你救了宁儿的报答,如何?” 似乎那埋着的东西对张宝很重要,这说着说着,面色显得格外沉重。 “这样吧,三百金你现在就拿来,铺子里的钥匙我现在就给你,明日一早,我会带着家人跟活计离开经县,去别地游玩数日,半个月之后我再回来,如何?省得到时候我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沾上了什么不该沾的东西,我只是一介平民百姓,不懂你们那些大老爷的世界。” 朱汉三微微摇了摇头,他知道在这冀州地界,除了官府就是张角兄弟的势力最大,可俗话说的好,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这又不是玩游戏,死了还能复活,这种事万一操作不慎,不止自己难逃出生天,就连家人也得跟着受苦受难,朱汉三又不是什么大圣人,他只想安稳地活下去。 “嘿嘿,你小子倒还算有点小聪明,不过嘛,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如何盘下那间铺子的?即便是我想让你走,张风那个老小子也不见得会轻易答应吧?” 张宝嘿嘿一笑,摸了下大光头后,阴恻恻地说道:“王五不过是个衙门里的小卒子,真以为你们的那点交情就能让你如此轻松的盘下那间铺子?实话告诉你吧,当初带人查抄那间铺子的人就是张风,他让你小子盘下那间铺子,不过是引诱我们出手,他好见机收网,来个渔翁得利。” “你要我怎么做?” 前几天张辽也跟他说过铺子外面多了一些人。。。监视,起初朱汉三还不在意,以为是那些眼红的商家派人来的,现在听了张宝的话后,他才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既然上了贼船,那他只能在保住性命的同时,获取最大的利益,要说他的底牌,只有相处了一个多月的张辽而已,别说张辽还只是个孩子,就算是巅峰状态下的张辽,朱汉三也不敢赌,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最怕的就是寡不敌众,你武艺高强,十个人或许你打得过,可一百个人呢?一千个人呢?对于张风那种豪门世家或者张宝这种图谋不轨的黑道人物,人家随随便便就能拉出几百上千人来经县城堵死你,战力如何咱暂且不谈,可人多势众却是实打实的。 ‘mmp的,老子要是有几百名带刀手下的话,岂会怕你?大不了办完事后-进山当土匪。’ 想着想着,朱汉三在心中暗自骂骂咧咧一句话后,没好气的说道:“跟你说啊,小爷我虽然怕死,但咱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三百金太少,说点实惠的出来。” “ () 三百金还少?足够你小子在这经县买下那个空缺的县丞位置了,你以为你只是做做这小商人就能平安无事了吗?还真是异想天开,老夫心情好,就给你说说当今天下的地方官制,皇帝公开卖官售爵,这事整个天下都知道,经县属大县,一个县令的位置就值一千万钱,那刘尧虽然是安平王刘续的家臣,但他坐上这经县县令也不过才短短两年而已,那一千万钱还得他出,哪来的钱上交朝廷?最后还不得从你们这些低贱商人的手中获取,百姓手里能有几个钱?别看你现在生意兴隆,到头来不过是人家眼中的肥猪罢了,现在不动你,是因为你还没有长出膘来而已,那万木斋在经县扎根数十年,几代人的经营才有了那一点规模,你小子还想把生意做到全县?老夫可以毫不客气的告诉你,你的沉香阁何时把生意做出去,人家就何时来杀猪放血,割肉换钱,” 张宝起身走到满脸震惊的朱汉三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嗤笑道:“手中没权,家人无人,上头又没靠山,你这种肥羊哪怕是老夫遇上了也难免会心动?你小子是个人才,会做事,也会赚钱,这就是昨日刘尧为何会送你十金的缘故,当真以为人家会信你那破绽百出的八仙故事?你可知那刘尧当初从县丞爬到县令花了多长时间?只不过半年而已,由此可见此人敛财的手段,非同一般啊,我那个手下的铺子就是前车之鉴,别总把自己想得很厉害,年轻人有冲劲固然是好,但也别被人家当猪养不是?” 张宝的话犹如一记记重锤击打在朱汉三的心间,经过他的提点,以前一些没有想通的事情,如今已是豁然开朗,就连皇帝都公开卖官售爵,可见当今天下的官员大多都是些什么货色,作为商人,既然自己投资了,那最起码也得捞回本来,这是人之常情,做官要钱,升官要钱,调任也要钱,而且数目还不小,平常老百姓的手中能有几个钱?杀鸡取卵的事情或许会有人干,但大多数人都不会这么做,若是自己掌管的地方不稳,朝廷定会撤换官员,那样的话,才刚到手的官位就没了,谁会愿意? 就像是大鱼吃小鱼,一片水域里,总有那么几条大鱼,其他的则是他们圈养起来的口粮,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别想着小鱼会长大,因为大鱼肯定不会让自己统治的水域里出现不安定因素。 就像现代的某些职场,当官的不一定要有本事,但人家一定是有背景,你哪怕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过是人家手底下的打工仔罢了,想要成为当权者简直难如登天,加之竞争激烈,狼多肉少,即便是那个你觉得什么都不公平的职位,或许都有许多人在暗处默默盯着。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为何东汉末年这个可歌可泣的时代,笑到最后的永远都是世家子弟,与其说是天下大乱,诸侯争霸,还不如说是重新洗牌,权力更替,大势力、大资本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新生势力,能 () 威胁到自己发展延续的势力。 “你给我这三百金,是想让我当县丞?” 张宝刚才这番直白偏激的话,确实打击到了朱汉三的雄心壮志,他咬了咬牙,紧握着拳头,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既然一条路走不通,那他就来个双管齐下,生意做到哪里,那他就要做那里最大的官,到时候手中有钱有权有人,看谁还敢眼红,跟自己作对。 其实令朱汉三不知道的是,张宝的无心之言,却让朱汉三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一条只能前行不敢后退的道路,一条充满了尔虞我诈、血雨腥风的道路。 “看来你小子还不算太笨!既然那张风坏了老夫的大事,那老夫自然是要扶持起来一个人,与他斗到底,最好是替了他。” 张宝笑眯眯地说道。 “我的好处呢?” 拳头紧紧握住,又随之松开,连续反复几次,可见此时朱汉三的内心极为不平静,人家明目张胆的告诉你要把你当枪使,而你却无法反抗,最起码现在不能,如此憋屈的境地,差点让性格跳脱的朱汉三崩溃。 “你为何不派自己人来坐这个位置?” 朱汉三眼中露出愤恨,淡淡地问道。 “若是突然冒出个人来,刘尧与张风都会起疑,搞不好他们两个还会联合在一起,对老夫今后的安排不利,你小子就不同了,土生土长的经县人,无权无势的,加之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赚到了当县丞的钱,这种才能,谁不眼馋?只要你坐上县丞的位置,他们不但不会提防你,还会尽可能的拉拢你,凭你小子的能力,应付刘尧跟张风两人还不是轻松至极?” 张宝嘿嘿笑道。 “我知道了,钱的话,我待会派人来取,若是没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这张宝一点也不像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汉子,简直就是个大智若愚地混球,说实话,朱汉三已经开始对他忌惮了起来。 朱汉三走后,张宁这才从一旁窜了出来,娇笑道:“他答应了?二叔,怎么样,你侄女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吧?” “是个好苗子,能屈能伸,这种人,活得长!” 张宝宠溺地揉了揉张宁的小脑袋,随后抬头看向远处,淡淡地笑道。 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朱汉三这种典型的小人心理,在复杂地局势下最合适,也最难摸透,更难掌控。 回到家中,朱汉三把自己一人关在屋里,思考今后要走的路。 不知不觉已是月上枝头,朱汉三这才下定决心,呢喃道‘张风、刘尧、张宝,你们都想把我当棋子,也得看看我这枚棋子好不好控制,小爷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赚点钱,只想讨个媳妇好好过日子,你们这都不让,那好,小爷一定要混得比你们好,到时候再看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 (本章完) 018章 文远,我能信任你吗? “老板,你怎么还不休息?” 这时,门外走来一道黑影,轻声问道。 “是文远啊,有些睡不着觉,就起来想些事情。” 朱汉三打开房门,见是张辽后,神情有些不自然的笑道。 “老板,自你从那神兵铺回来后就一直是这个表情,到底发生了何事?” 张辽纳闷地问道。 “进来说吧!” 朱汉三拉着张辽走进里屋,亲自给他倒了茶水后,笑问道:“文远,这段时间以来过得可还好?” “承蒙老板照顾,不像以前似的饱一顿,饿一顿,在下也满足了。” 张辽挠着头,憨厚地笑道。 “是呀,我也觉得很满足了,只是这样的日子即将一去不复返了!” 朱汉三叹息一声,苦笑道。 “到底发生了何事?老板你不妨说出来?或许我有办法。” 张辽疑惑地问道。 “文远,我能相信你吗?” 朱汉三沉默了半晌,自从张宝出现后,他对自己的手段产生了的怀疑,更对自己的看人方面充满了不自信,哪怕眼前这位孩子将来成就不凡,品性也还算是有口皆碑,朱汉三也不敢轻易吐露自己的心声,这也是他第二次这样问张辽了。 “老板这说得是哪里话,张辽在你手底下做事,只要老板不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哪怕是杀个把恶寇、劣绅,张辽也陪着老板一道前去。” 张辽微微一愣,开始沉默起来,似乎是在做着思想斗争,犹豫半天,他才开口向朱汉三郑重地说道。 自从汉灵帝开始卖官售爵以来,天下百姓的日子是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地方才刚刚被这个老表剥削完,人家拍拍屁股走了,立马又来另外一个老表接替他的工作继续剥削百姓,真正为民的好官有是有,但相对于大汉一千多个县城来说,那点比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也是爆发了世所罕见的黄巾起义的原因之一,都快饿死了,谁还会管皇帝是哪家来当? 正所谓穷文富武,张辽能学得一身本事也是跟其家境有关,寻常人家的孩子,或是天赋异禀,被老师傅看中后传授技艺;或是家有传承;或是加入到一方大势力中,不然哪能学到这些本事?三国时期为何寒门都只出文士而不见武者?那些东西可是有钱人家才学得起的,平常百姓人家的孩子,谁去捣鼓那些东西?谁有精力去捣鼓那些玩意? 历史上打架狠的,哪个不是师出名门?平头小子打架狠那是开挂和不要命。 “文远,等你们攒够了盘缠,就要回雁门老家去了,是吧?” 朱汉三心生感动,觉得该为自己的未来做些什么,哪怕是不能收服张辽,也得跟他拉好关系。 “我倒是没什么,在哪都一样,只是我母亲是这样想的,听母亲说雁门还有我家的远房亲戚在那做官,她要带着我去那亲戚处求个差事,毕竟在衙门做事,生活也算稳定,虽然收入不高,但养活我们一家人应该不成问题。” 张辽有些不好意思 () 的回道。 “哦?文远你果真如此想?” 朱汉三闻言一愣,随即激动地说道:“若是我能帮你在经县的衙门讨份差事的话,你们是不是就不用去雁门了?” “啊?” 张辽闻言一呆,愣了半晌后才苦笑道:“去衙门做事,岂是那般容易的?即便是老板你把我弄进了衙门,我估计也做不长。” “为何?” 见张辽的语气有些松动,朱汉三急声问道:“不过是花点钱而已,你老板我还是有点存款的。” “唉!老板,实话跟你说吧,我家以前也是有些家底的,在雁门算是望族,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导致家道中落,我父亲才带着我们来到母亲的娘家避祸,所以所以衙门里的一些事,我也知道一些,上头没人,这年月即便是进去了,说不定明日就会被某个官员的子侄顶替了你的位置,与其白花钱,还不如不去。” 朱汉三的家境,张辽算是比较了解,充其量也就是个小暴发户,别说是县令、县尉那些大佬了,哪怕是王五出手,也不是朱汉三所能抵挡的,在外人看来,朱汉三这段时间也算是赚到钱了,有点底气,可在张辽看来,自家这位老板就像是在跟那些大佬存钱一般,等钱存够了,钱也就变成那些人的了,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现实如此。 “文远啊!你的话,真是发人深省。” 没想到就连张辽这个小年轻都知道的事情,到了朱汉三这里,半天才转过弯来,其实对于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朱汉三来说,他能这么快认识过来也算是心思活络了,此时听到张辽的话后,朱汉三除了报以苦笑外,还有深深地害怕。 “老板,其实你可以尝试着与县令接触,他不是对你有好感吗?你可以借此搭上县令这条线,今后虽然钱要上交许多,但也能安生地过下去,就像那万木斋的朱掌柜一样。” 看到朱汉三被自己的话给打击到了,张辽连忙为他出了个主意。 “文远,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朱汉三不想自己的命运被人掌控,那种滋味实在不好受。” 朱汉三呆呆地看着茶杯,想了一会儿,犹豫了良久,这才看向张辽,紧张地说道:“若是我做你的上头,文远你愿意跟着我干吗?” 毕竟这种事情一旦说出口,就少了很多回旋的余地,若是张辽同意,那自然是一切都好,若是不同意,就会有所顾虑,二人今后也不好相处,特别是对于习武之人而言,他们都是些热血之辈,心有芥蒂后,二者之间的关系将会变得越来越远,本来是可以继续做朋友,做弟兄的,可这话一出,性质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有了利益的牵绊,换做是谁,都会深思熟虑。 “老板,你这是何意?我有点不太明白!” 张辽闻言后直接沉默了下来,他又不傻,这般明白的招揽之意,谁都听得出来,不过他还真是听不明白朱汉三想说什么。 “咱们经县的县丞之职不是一直空缺的吗?我有意买下,若是文远你觉得我这个老板还不错的话,那 () 等我做了县丞以后,你就来我手底下做事,大富大贵我不敢说,但你们母子三人今后的生活能过得比现在好这话,我还是敢保证的。”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朱汉三自然是要讲出自己的招揽条件,也好让张辽安心。 “经县可是大县,即便是县丞之位,也得三四百万大钱的吧?老板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张辽闻言一愣,似乎是有些心动的问道。 “呵呵,难道文远你忘了白天我让你去神兵铺取回的那支大箱子了吗?喏,就在那,你去把它打开。” 张辽这话在朱汉三听来,也有点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意思,不过朱汉三并不恼怒,这事任谁摊上了都得认真对待,若是换作他,别说是问钱,其他一些更为隐秘的都得问清楚。 ‘那箱子是挺沉的,不过用来装钱的话,也没多少啊?’张辽暗自嘀咕了一句,但还是听话的走向箱子,并把它打开了以后,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足足一箱子的黄金,透过烛光,射得他连忙眯起了眼睛。 “文远,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吧?” 朱汉三此时手心里全是汗,小心肝砰砰砰地直跳,张辽的武艺他见过,若是张辽此刻见财起意,那他只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张辽把钱拿走而无能为力,从今以后,张宝也不会再用他,更有可能还会推波助澜一番,送他朱汉三一程。 可以说,朱汉三现在是在豪赌,赌的就是张辽的人品以及自己的眼光,历史上张辽能有那么大的成就,自然是不会在乎这点小钱的,不过现在的张辽,还没发光发热不是,谁能见了这三百金而不心动?他朱汉三自问没那定力,或者说绝大多数人都没有那个定力。 “老板,你去哪弄来这么多钱的?” 张辽眼中的异色一闪而逝,随即关上木箱,转头看向朱汉三问道。 “呼至于这钱的来路,文远不必多问,我只想知道,文远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将来我若是飞黄腾达,绝对不会亏待了你张氏一族!” 见张辽的眼神不带一丝贪婪,朱汉三这才松了口气,许诺道。 “这事,还得问问家母!” 张辽犹豫了一下,不反对也不同意,直接把皮球踢给了张氏。 “既然如此,那明日一早,你便去向你母亲道明我的意思,然后让她来找我!” 对于张氏,朱汉三还是很有把握说服她,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与其去找那个多少年都没见过的亲戚帮忙,还不如跟着朱汉三干来得实在,如此简明的道理,她怎会不知道?岂会不答应? 翌日,清晨。 张氏早早就在朱汉三的屋外等候,从她兴奋地样子来看,此事不用朱汉三多说,她也会替张辽答应下来。 果不其然,张氏与朱汉三在屋里探讨了一番人生理想后,她就直接同意张辽今后跟着朱汉三混。 而到现在,朱汉三也终于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小弟,虽然是编外的(还未认主)。 (本章完) 019章 白天良民晚上做贼? 县丞与县尉是县令佐官,属朝廷编制内的官职,需经过朝廷任命,但也可以由下面推荐,只要交够了钱,郡府就能直接任命,只需把那人的材料以及钱准备好后再一同送往洛阳报备即可,不得不说,汉灵帝刘宏已经把这个买卖的体系完善到了服务到家的地步。 经县相距洛阳上千里,让朱汉三抬着这些金子去洛阳的话,保不齐在半道上就被强人给劫了,可他也不敢让刘尧来操作,一则,二人关系稀疏平常,也就是见过一次,那次还是来兴师问罪;二则,那可是三百金啊,并不是几枚钱,他就不相信刘尧不会动心,在这个昏暗的年代,人家把你杀了,估计都没人管,更别说贪你这点钱了;三则,朱汉三也打算趁着此次外出,看看能不能带着家人逃出生天。 思来想去,朱汉三还是决定亲自去洛阳走上一遭。 就在朱汉三下定决心,让人准备车辆之际,张宝却带着人找上了门。 “哈哈朱掌柜这是要去往何处啊?” 张宝看着铺子前已经准备好的马车,笑道。 “自然是遵照你的意思,去洛阳求官了。” 面对这位爷,朱汉三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重,也正是因为他,自己才走上了这条路,从张宝昨天说过的话来看,他应该是见不得光的,不过为何会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朱汉三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嗯,也该启程了,不过嘛,洛阳离这又不远,走的又是官道,没必要去这么多人吧?” 张宝看了看人群,好家伙,沉香阁几乎出动大半人手,当即嘿嘿笑道。 “上千里还不远?途中若是遇到强人怎么办?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会是对手?咱泥腿子一个,死了也就死了,不过白搭上您老那箱金子的话,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不是?” 此番出行,朱汉三是打算带着母亲以及张氏母子离开,看看有没有机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看张宝的样子,似乎是提前知道了什么,转念一想,朱汉三顿时怒火中烧,转头看向身后的活计,所有人都被朱汉三那如狼一般的眼神吓到了,纷纷低头不语,扫一圈自家的活计后,朱汉三这才阴阳怪气地回道。 “也对,这路上不太平,是该有人护卫,不过你的那些伙计可不成啊,要不这样,老夫派些人护送,保你路上的安全,如何?” 张宝仿佛没有看到朱汉三那愤怒的眼神,笑道。 “不必了,路上有我在,可保我家老板的安全。” 张辽跨前一步,沉声道。 “果真如此吗?” 张宝眼中凶芒毕露,先是瞥了眼张辽这个不怕死的后生,转头看向朱汉三,似笑非笑地问道。 “文远,你退下吧!” 朱汉三把张辽拉到身后,眼神复杂地看着张宝,冷淡地回道:“既然张老爷有心,那我一路上的护卫就让你来安排吧!” “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了,昨日老夫就说过你这铺子外面有许多探子,今日你还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出行?真是不知死活,幸亏有老夫在,不过这一路,估计不太平了,你小子好 () 自为之!” 张宝俯身朱汉三耳旁,轻声嘲讽了一句后,朝身后的一位大汉吩咐道:“元福,你带二十个弟兄一路护送朱掌柜前往洛阳,记住了,务必要保护好他。” “属下遵命!” 虬须大汉瞥了眼张辽后,抱拳应诺。 “儿啊,路上可要注意安全,娘在家中等你。” 朱母早就察觉出了气氛不对,拉着朱汉三的手,轻声道:“为娘不知道你怎么得罪那些老爷,趁着这次机会出去,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不要再回来了。” “娘你” 朱汉三的胸口犹如巨石填堵,准备说的话却又咽了回去,默默地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许久,沉声道:“你是我娘,你在哪,我就在哪,儿子不过是外出办些事,娘亲放心,此行长则三月,短则一月,必回。” “你啊!” 朱母目光泛红,眼中湿润,叹息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 “张姐,我出去后,沉香阁的事务由你暂管,”朱汉三交代了张氏一句后,看向自家的那些伙计,语气淡漠地说道:“既然进了我沉香阁,那就是我沉香阁的人,尔等务必帮衬张姐,照看好沉香阁。” “是!” 朱汉三浑身颤抖,拍了拍张辽的臂膀,又看了看母亲一眼,轻笑道:“文远跟我走,母亲你们就回屋吧,外面冷。” 带着一丝不甘与对外面世界的憧憬,朱汉三钻进了马车,任由张辽驱使,向城外而去。 自从来到这方世界,朱汉三从来没有这般累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让他见识到了那些大佬们的手段,本来还以为能凭借着后世的先进手艺闯出一番天地,没成想却掉进了权力争斗的旋涡,不由自己,心中五味杂陈,特别是看到母亲伤心的样子,朱汉三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他恨自己为何这么快就跳出来,进入到了那些大人物的眼中,安安心心地待在张府做个短工不好吗? 傍晚时分,漳水河畔。 “元福兄弟!我们到哪了?” 朱汉三见天色已晚,朝领头之人高喊了一句,经过一天的相处,朱汉三也知道了那虬须大汉的名字,此人也是个名人,姓周名仓,表字元福。 “朱掌柜,我们才进入到斥章县境内。” 周仓转头回道。 “元福兄弟,你看天色已晚,我们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如何?” 朱汉三坐了一天车的马车,骨头都快要颠散了,他一边揉着酸痛的臂膀,一边笑道:“你看前方不远处就有一座村落,我们何不去借宿一晚?” “好!” 周仓话不多,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后就带着人朝那处村落走去。 一行人也就一辆马车,其他人全都是徒步赶路,这要走到洛阳最少也得一个月,此番出来朱汉三就权当旅游了,故而一行人的速度也没有多快。 村落不大,也就四五十户人家的样子,依着漳水,还真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感觉。 一行人刚走到村口,就见村子里涌出一群手持棍棒的百姓,看那着装,布丁盖着布丁,想必日子也过得十 () 分清苦。 “在下朱汉三,乃是安平国经县的商人,此时天色已晚又刚巧路过贵村,特带着伙计们前来借宿一晚,还请行个方便。” 朱汉三朝着村民们抱拳笑道。 “小老儿张三,是本村村老,这位老爷能来本村借宿,那是本村的福气,请进。” 人群中走出一位老者,和蔼地笑道。 “多谢张老体谅,我们也不会白住,这些钱张老尽管拿去,给我们安排两间屋子跟一些水酒饭食就好。” 朱汉三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递到张三手中,笑道。 “这可如何使得?老爷给的太多了,小老儿不能收,不能收啊!” “哎,些许小钱,不足挂齿,在下聊表心意罢了。” 二人一番推让过后,张三这才高兴地收了钱。 进了村子以后,朱汉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张三办事也还算实在,把他们一行人安排到了村中心的两间大木板房里,朱汉三与张辽、周仓一间,其他护卫则住在另外一间,饭食很快就送了上来,都是一些河里的鱼以及野菜什么的,看着还不错。 “文远,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朱汉三坐在箱子上,皱眉说道。 “老板,你是不是病了?” 张辽纳闷道。 “算了,等会吃了饭后就赶紧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见张辽也是一脸蒙蔽的样子后,朱汉三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动。 “想死的话,就吃!” 一块鱼肉都快要喂到嘴里的时候,却传来周仓冷冽地声音。 “周仓,我看你才是想找死?” 张辽闻言一怒,起身就准备去教训周仓,却被朱汉三给拦了下来。 “元福兄弟,怎么了?” 朱汉三心里那个气啊,暗道,自己的情绪好不容易才有所好转,却被周仓这个莽汉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鱼肉也随之不香了。 “你的感觉不错,这个村子确实不对劲。” 周仓取出腰刀,也不理会张辽,一边用抹布仔细的擦拭,一边回道。 “哦?我也觉得不对劲,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还请元福兄弟相告。” 朱汉三见状一愣,心中顿时打了个突,连忙问道。 “朱掌柜你就没有发现这个村子没有妇女孩童吗?就连老者,我们也只看到一个张三。” 周仓咧嘴一笑,露出了两排大黄牙,笑道:“若是我所料不差,这个村子就是一个匪窝。” “啥?” 朱汉三闻言一惊,刚想准备大叫,后又害怕被人发现,连忙伸手捂着嘴走到周仓跟前,紧张地问道:“元福兄弟,你可别乱说啊!” “嘿嘿,我带着兄弟们走南闯北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朱掌柜若是不信,可让你这位小兄弟出去抓一只活物回来,喂它吃了那些饭菜后,便知分晓。” 周仓目露不屑,朝张辽努了努嘴后,嘲笑道。 (本章完) 020章 嘴硬?不过是还没开始害怕罢了 “哼,老板你别信他,我这就去抓只鸡来。” 张辽本就看周仓有些不爽,跟朱汉三说了一句后就出了屋子。 不多时,张辽就提着一只鸡回来。 朱汉三也有些不信周仓的话,急忙让张辽给那只鸡灌了些鱼汤后,放在地上,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盯着那只老母鸡。 这才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老母鸡就跟中了邪似的,走路摇摇晃晃,脑袋也拉耸着,又过了一会儿,就见那只老母鸡倒在地上叨着脚,眼看是不行了。 “这” 朱汉三看得目瞪口呆,张辽也被吓得小脸惨白,二人随即对视一眼,皆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侥幸。 “元福兄弟厉害啊!这饭菜里果真被人下了药!”朱汉三转头看向周仓,讪笑了一句,突然,朱汉三的脸色猛地一变,急声道:“糟了,元福兄弟,你的那些弟兄怎么样了?该不会已经吃了那些饭菜了吧?” “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见过世面?放心吧,他们早知道了。” 周仓冷笑一句,继续擦着自己的腰刀。 “既然元福兄弟你早就识破对方的身份,那为何还要带着我们进村?直接离开不好吗?” 见周仓他们早有准备,朱汉三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暗道,你们这群天杀的,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把小爷往火坑里带? “既然遇上了,那自然是要为民除害,留着他们只会坑害更多像朱掌柜你这样无知的人。” 周仓面露不爽,朱汉三的埋怨他怎会听不出来,把腰刀收回刀鞘后,毫不在乎地回道。 “对方人数不明,怎能行此险招?若是我家老板待会有个好歹,你该如何向你家主子交代?” 张辽也回过神来,面色难看地质问道。 “嘿,本大爷如何行事,也是你这个小崽子能管的?一会打起来就待着屋子里别乱跑,其他的事交给我们弟兄来做便成。” 周仓轻蔑地笑道。 “好了,好了,文远,如今我们外有强敌,还是得齐心同力为好。” 周仓的话虽然粗糙不堪,但不难看出此人心性不坏,还有那么几分侠肝义胆,朱汉三心生佩服,对这个黑脸大汉不免高看了几分,连忙拉着即将发怒的张辽,劝道。 “什么人?” ‘锵’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随后便是一阵拔刀之声。 “打起来了?” 朱汉三情绪紧张,惊叫道。 “丢人现眼,给我老实在这屋里待着。” 周仓朝地上吐了口浓痰,不屑地瞪了朱汉三一眼,吩咐了一句后就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因为夜色昏暗,也只能看到人影以及那不时闪烁的刀光,朱汉三紧张得死死抓着张辽。 “老板放心,周仓带出来的这伙人都是练家子,那些土匪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张辽一脸兴奋地看着门外打斗,突然感觉朱汉三拉着自己的衣襟,连忙转头安慰道。 “有文远在,我才 () 不怕!” 朱汉三咧嘴一笑,伸着脖子看向门外。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院子里才渐渐恢复平静,朱汉三凑上前去一看,乖乖,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首,幸亏是天黑,要不然朱汉三准得出洋相不可,不过他的心里也非常不好受,毕竟是死了人的,就像是喉咙里卡着块什么东西,加之又有血腥味地刺激,想吐又吐不出来,想咽又咽不下去,非常难受,两世为人的朱汉三也只是在电影中看到过这样的场景,待周仓他们确定了无活人生还后,在好奇心的趋势下,朱汉三还是移步院外,打算一看究竟,这一看可不得了,凌乱的场面,还有一些残肢断手,血水都流到墙角,那黑红之中仿佛带着一丝妖异,朱汉三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差点跌倒。 ‘啪!’ 朱汉三再也忍受不住,弯腰就直接吐了出来,把腹中的东西给吐得一干二净以后面色才略微有些好转,被张辽扶回房,朱汉三懊恼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埋怨道:“不争气的玩意!” 这时,周仓提着张三走了进来,看到面色发白,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的朱汉三后,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就把张三给丢在地上,双手环胸嗤笑道:“啧啧,就朱掌柜你这小胆,我家尊师怎会把宝压在你身上?” “周元福,你想打架不成?” 张辽挽着袖子,话还没说完就走到周仓跟前,厉声道:“你想打架我奉陪,我家老板也是你能说三道四的?” “小子,等你再长几年吧!” 刚结束一场杀戮,周仓浑身的气血还在翻腾,面对张辽的挑衅,他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没有出手。 “不敢就别在这里犬吠,弄得谁都怕你似的!” 张辽朝地上吐了口浓痰,不屑道。 “好了,文远,都是自己人,就别闹了!”一直冷眼旁观的朱汉三见二人没有打起来后,这才出声劝道。 “嘿嘿,朱掌柜的,你或许不知道这个老儿的另外一个身份吧?” 周仓踢了脚地上一直哼哼唧唧的张三,冷笑道。 “哦?难道他还是张府的人不成?” 朱汉三眉头一挑,冷淡地说道。 “这个嘛!” 周仓闻言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自顾摸着胡须,笑道:“朱掌柜你就得亲自去问问他了。” “说吧,谁派你来的?王伦还是张风?亦或是刘尧?” 看周仓露出的表情,朱汉三也在心中打了个突,连忙走到张三跟前蹲下,沉声问道。 “呵呵,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夫绝对不会透露东家半个字。” 张三倒也硬气,咧嘴一笑,道:“老夫哪怕是死了,也还会有人来继续追杀你。” “嘿!” 朱汉三被气笑了,都到这般境地了,居然还敢出言威胁,且不说还有没有人来继续追杀他,单凭张三的这句话,朱汉三就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文远,你去把墙角的那张渔网拿来。” 朱汉三朝吩咐了一句后,转头看向张三,笑道:“你也别嘴硬,只不过是到现在还 () 没有遇到让你害怕的东西罢了,小爷我心眼小,对于要害我命的人,我一般都不会手软。” “听说过凌迟吗?” 朱汉三看向张辽笑眯眯地问道。 “何为凌迟?” 张辽一愣,纳闷地问道。 “就是千刀万剐!” 朱汉三露出两排白牙,森然地说道。 “嘁,人家都敢来杀你,还怕被你砍几刀不成?” 周仓不屑地说道。 就连张三都是露出一副不以为意地样子。 “元福兄弟,话可别说得太满了,不如就由你来行刑?待会儿还请别闭眼,若是行完刑后,你还这样说的话,那我朱汉三就敬你是条汉子。” 朱汉三似笑非笑地说道。 “好啊!要怎么砍,你说。” 周仓从腰间取出匕首,咧嘴一笑,道:“横着砍,还是竖着砍?” “文远,你去把张三的衣服都脱了,要一件不剩,然后把这渔网给他套上后绑在柱子上,记住了啊,渔网要勒紧,每个网洞都要露出肉来。” 朱汉三自顾走到一张桌子旁坐下后,转头朝周仓说道:“元福兄弟,这凌迟酷刑可不是单纯的在人身上砍几刀就成的,我可要说步骤了,你可要听好喽,凌迟共需要用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多一刀不行,少一刀也不行,并且要在最后一刀,也就是第三千三百五十七刀,才能将罪犯刺死,这就叫凌迟,行刑期间,若是犯人提前死了,那便是行刑者的过失,也得受罚,不过嘛,元福兄弟自然不在此列。” “啥?” 周仓听得目瞪口呆,愣了愣神,喉间不自觉地滚动数下,问道:“就他那小身板,要砍三千多刀?那还不变成肉泥了?更别说要等到最后一刀再让人家死了。” “谁叫你用砍的了?零割碎剐会不会?你以为我用渔网罩着他的身子是为了好看吗?” 朱汉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 周仓又不傻,看着那些被渔网勒出一个个小肉球,咽了咽口水,问道:“那途中他流血过多,提前死了怎么办?” “没事,这个我也想到了,元福兄弟你喊几个人来,先准备好烧红的烙铁,咱们割一块,烫一块止血,等把他全身上下都割遍后,我们再来割第二道,就这样,一小刀,一小刀地把他的肉全给割下来,千万别割到那些静脉,划破了大出血不好弄。” 朱汉三强忍着心间的反胃,一边用小刀在张三身上比划,一边为周仓解释道。 “挨千刀的,这种手段你也想得出来?” 周仓听得满脸的不可思议,就连看向朱汉三的眼神都露出一丝丝的忌惮之色。 “老板,你这也太狠了吧?” 张辽绑好人后,心有不忍地说道。 “狠?他都要杀我了,难道还想我放过他不成?” 朱汉三瞥了眼身体已经开始颤抖起来的张三,咧嘴一笑,道:“诺,你看人家都还没怕呢,你小子就先心软了?” (本章完) 021章 二五仔?唐周? “朱汉三,老夫即便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虽然还未动刀,可张三已经脑补一遍自己即将面临地惨状,在那一边挣扎,一边咒骂。 “文远,去把他的嘴给我堵了,四肢打断,免得元福兄弟不好下手。” 朱汉三也不理会张三的话,朝站在一旁的张辽吩咐了一句。 即便是现在张三肯说了,朱汉三也得先让周仓割他个几十刀再听,这一来,也可以在周仓这群人中立立威,二来,也好锻炼锻炼自己的承受能力。在他看来,反正是对待敌人,没必要心存怜悯,人家都准备来杀他了,他肯定要所有表示才对。 “诺!” 张辽闻言上前。 见朱汉三如此狠辣,四周的护卫们皆是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丝毫不敢出声打乱这难得的宁静气氛。 “元福兄弟,你怎么还不动手?难道也有让元福兄弟害怕的场景?” 一阵忙活过后,所有人都眼睛直鼓鼓地看着周仓,见他半天不动手,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朱汉三连忙催促道。 “催什么催,我这就动手!” 周仓恼怒地拍了下脑袋,提着匕首就走到张三跟前,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割下一块血肉,旁边的人见状后,连忙提着烧红的烙铁印了上去。 ‘滋滋’ 焦臭地味道随之散发出来。 张三疼得瞪目欲裂,身子不断扭动。 随后周仓手起刀落,片刻间就割下张三的数十块血肉,此时屋子内已经飘荡着浓郁地烤肉味,再看张三,前胸已经没一块好肉,坑坑洼洼就像是放大了无数倍的挤螨虫现场,看到众人浑身发麻,朱汉三更是不堪,面色发白,冷颤不止,全身上下起了多少鸡皮疙瘩,刚平复下去,又起。 ‘呜呜呜’ 张三已经疼得受不了,朝着周仓不是点头就是眨眼。 “朱掌柜,这货想招了!” 周仓看了好半天,这才大致猜出张三想要表达的意思,连忙转头朝朱汉三说道。 “这才哪到哪?继续啊,他想说什么我也不听!” 朱汉三咬着牙说道。 “唉,自作孽哦!” 周仓叹息了一声,提着匕首继续着他的工作。 又割了十几刀,张三再也忍受不住,疼得昏死了过去,朱汉三强忍着不适,朝张辽吩咐道:“文远,用水把这家伙浇醒,不行,用水太便宜他了,就用烈酒往他伤口上倒。” ‘嘶!’ 所有人都看着心黑地朱汉三倒吸了一口凉气,张辽很快就找来一坛酒水正准备往张三倒去,却被朱汉三给伸手制止,只见他笑呵呵地说道:“文远啊,你这不行,怎么能全部倒了呢,得用布条蘸着一点点均匀地涂抹在他的伤口上,这样一来,还可以起到杀菌提神的作用,别到时候他得了破伤风还来怪我没照顾好他。” “这” 周仓瞪着一双牛眼,看着手段百出的朱汉三有点不寒而栗地感觉。 “诸位,这才哪到哪?别总是用那种眼神看我。” 其实朱汉三的内心也十分的不好受,但他必须这么做, () 他要立威,要让那些企图害他命的人知道,他朱汉三也不是好惹的。 “啊!” 随着沾有烈酒的布条擦拭着伤口,剧烈的刺激让张三疼得大叫起来,就连塞在嘴里的臭布也掉了出来。 “朱汉三,有种你就立刻杀了老夫。” 张三满脸汗水,一双眼睛都快眯得看不见了,在那有气无力地低吼,就像是一头濒临死亡的野兽。 “张三,你还嘴硬?元福兄弟,你再给他来几刀提提神。” 朱汉三瞟了眼周仓,似笑非笑地说道:“元福兄弟,你那把刀太快了,要不换把钝的?那样割起来才有感觉不是。” “文远啊!你提着酒坛在一旁候着,若是这老儿再昏过去的话,你就用酒给他提提神,咱们好好招待,总得让他慢慢享受不是。” “我我说” 张三忌惮地看了眼周仓,又看了看在一旁虎视眈眈地张辽,就在周仓准备动刀之际,这位硬骨头终究还是败下阵来,苦涩地说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大点声。” 朱汉三咧嘴一笑,伸手放在耳旁,装模作样地喊道。 “老夫认栽了,老夫是张府的二管家,是老爷传信过来,让老夫在半道杀了你的。” 张三气得脸色一下白一下青的,咬着牙大声回道。 “你当我傻啊?这处村落一看就存在了数十年,难道你们把村中的其他老幼都杀了不成?” 朱汉三突然想到什么,眼神阴沉地瞪了张三一眼,轻飘飘地问道。 “这不过是我张府的一处据点罢了,老夫带人在此十余年,为张府积攒了不少钱财。” 张三冷淡地回道。 “哦?看来还真是马无夜草不肥啊,谁能想到经县豪门张家居然也做这样的无本买卖,十余年?不知得有多少人含冤死在此处。” 朱汉三从周仓手中接过匕首走到张三跟前,厉声道:“你们这种人,也配活在这个世上?平常遇不到也就算了,今日遇上了,那小爷我就替天行道一回,下辈子记着别再做这种事了。” ‘噗嗤!’ 匕首没入胸口,滚烫的鲜血溅了朱汉三一身,此刻他毫不手软,也没有杀人后的那种恐惧,反而心中还生出了一丝快感,那种除去祸害的舒爽之感。 “你你就这样把他杀了?难道就不怕他是骗你的?” 周仓一脸不解,急声道。 “是不是张风派来的,我无所谓啊,反正我又没那个实力报仇,等我有了实力后,还会在乎是谁做的?到时候全除了便是。” 朱汉三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转头看向周仓,咧嘴一笑道。 “你说得对!” 看着一脸无害的朱汉三,周仓不知怎地,竟起了一丝害怕的情绪,他感觉朱汉三此时就像是一头被困的凶猛野兽,那种眼神看得他竟有些不寒而栗。 一夜无话,众人随便收拾了下就沉沉睡去,唯有朱汉三独自坐在院子,看着院子中新堆起的数十个土包,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后的日子无风无波,一行人就顺利地进入到了司隶地界。 () 刚入司隶,朱汉三便感觉到这里生机勃勃,一点也不像冀州的死气沉沉,村落十余里就能看到一个,人口也更密集。 “还是天子脚下好啊,文远你看看这人口,若是我们沉香阁的生意能做到这里来的话,那还不赚翻了?” 朱汉三靠坐在车辕旁,与赶车的张辽打趣道。 “老板说的是,今后我们的生意一定能做到这里来,我相信老板。” 自从那天晚上过后,张辽对待朱汉三总是带有一丝敬畏,不像以前的大大咧咧,朱汉三也能察觉得出来,不过他却很乐意看到张辽的表现,在他看来,若是小弟对你这个大哥都无半点敬意的话,那你这个大哥也做得太失败了,平日里称兄道弟可以,但遇上事了,总得有一个人出来挑梁子,拿主意不是? 来到司隶,官道比之冀州更为宽阔平整,队伍的速度也随之更快,短短几日,朱汉三他们就赶到了洛阳,真正地天子脚下。 “朱掌柜,你是准备休息一晚,还是现在就去?” 周仓让人交付了进城费后,看向朱汉三问道。 “休息一晚吧,明日再去西苑。” 朱汉三此时还在感叹着洛阳城地雄伟,哪还有心情去理会其它。 不得不说,洛阳城不愧是首都,单单那巨大青石堆砌的高大城墙,宽阔的城门,只看一眼就令人望而生畏,就连守门的甲士都是披甲执锐,拿的装备也不是地方士卒所能相提并论的,从那些正排着队通过偏门进出的百姓样子来看,他们的生活也不是偏远州县所能相比。 但谁又能想到,这样的景况数年后将不复存在。 “好!那我们就入城找个地方下榻吧!正好马大哥也在城内办事,朱掌柜你说不定还能见到马大哥。” 周仓难得的笑道。 “马大哥?哪个马大哥?” 朱汉三微微一愣,此时刚入城,他的心思又被城内的车水马龙给拉走了魂,只是暗自嘀咕了一句这个所谓的‘马大哥’后,便不再纠结此事。 客栈不大,脾气不小,若不是周仓亮出特殊令牌,人家还不让进。 刚一进门,入眼一看,全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们正坐在大堂内喝酒聊天,三五人一桌,七八人一堆,草莽气息扑鼻而来,朱汉三的打扮与这里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别说是朱汉三不自在,那些汉子们也觉得很不自在,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看了过来。 “哟,这不是周仓你小子吗?怎么有空来洛阳了?” 人群中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周仓并高声打起了招呼。 周仓也笑着与众人回礼。 这时,一位青年走上前来,一双死鱼眼紧紧地盯着朱汉三看了半晌,这才转头朝周仓问道:“这人是谁?” 说也奇怪,自从青年一出现,其他人便纷纷转身过去,该干啥还干啥,似乎有些惧怕这位青年。 “唐老弟,我奉尊师之命,一路护送朱掌柜前来洛阳求官。” 周仓一板一眼地回道。 “哦?要当哪里的官?” 唐周见怪不怪,一边领着周仓等人上了楼,一边问道:“钱带来了吗?” (本章完) 022章 这?我只想当个县丞啊! “带来了,总共三百金,尊师亲自给的。” 周仓似乎也有些惧怕眼前这位瘦弱的青年,赶紧回道。 “哦?能让师叔亲自掏钱,看来朱掌柜你有些本事啊!在下唐周,家师张角。” 唐周闻言后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挤出一副比鬼还难看的笑容看向朱汉三,笑道。 “朱汉三,经县人士,见过唐兄弟。” 朱汉三也是有样学样的朝唐周抱了抱拳,刚才听到‘唐周’这两个字时,朱汉三差点就叫了出来,只因自己眼前这位主可是太平教中最大的二五仔,他本是张角的弟子,想来在太平教中身份不低,然而,人家却在行事前举报了张角,由此可见,这位爷他惹不起。 “唐兄弟?” 唐周再次愣住,转头看向周仓露出询问之色。 “朱掌柜还没入我太平教。” 周仓连忙解释道。 “奇哉,怪哉,看来朱掌柜的本事,不小啊!” 唐周若有所思,这才朝朱汉三笑道。 朱汉三不是太平教众,却被张宝亲自点名来洛阳求官,并派身边亲信周仓护送,由此可见,朱汉三定是有什么非常本事傍身,这才令张宝刮目相看,不管如何,都能说明朱汉三已经入了张宝的眼,那今后的前途,只是随便想想,都能让唐周忍不住兴奋地浑身颤抖,这样的人,身为张角弟子的他,岂会不事先交好? “哪里,哪里,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让唐兄见笑了。” 就连周仓都得小心对待,朱汉三哪敢怠慢,连忙拱手谦虚道。 “我看朱掌柜你年岁不大,唐某就托大一次,叫朱掌柜你老弟了?” 唐周把朱汉三引进一间屋子内,笑道。 “哎呀,能与唐大哥兄弟相交,那是小弟我的福分啊,岂有相拒之理?” 场面话谁都会说,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地永远都是别人。 两人就坐在屋子里相互吹捧,聊天打屁,这一吹,便是过了半天。 一旁的周仓、张辽二人都听得有些抓耳挠腮,额间青筋直跳,想要发火却又不敢,最后只能撇过头去,装作没有看见。 “哎,看我,只顾着与老弟闲聊了,老弟还未食过饭吧?老哥这就命人上酒上菜。” 这聊着聊着,唐周突然一拍脑门,笑道。 “此事如何能怪老哥,我两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这忘了果腹也属常理。” 朱汉三强忍着心中的反胃,笑眯眯地回道。 “有趣,有趣,朱老弟你还真是个妙人,等会上了酒菜后,我们哥俩再好好聊聊。” 这两人一个有心结交,一个违心迎奉,话都是捡好听的说,自然是聊得宾主尽欢。 唐周走后,周仓连忙交代了朱汉三自己明日一早会来喊他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 “老板,看这样子,那张宝等人的势力,不简单啊!就连洛阳,都有他们的人。” 待屋子里只剩下朱汉三与自己后,张辽这才满脸凝重地说道。 “文远啊!有些事别多想,有些事也别多猜,更不能去碰,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的人便成了,等明日办好了事,我回我的经县去当官,咱们跟他们在今后都不一定会再见,何必去想那么多?” 朱汉三冷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稍安勿躁后就开始闭目养神,准备迎接下一轮。 待送来酒菜,两人又是一阵相互吹捧,推杯换盏,待数杯杜康入腹,唐周这才笑问道:“朱老弟,你此番来洛阳,打算求个什么官啊?” “朱某囊中羞涩,只有三百金,若能求到经县县丞之位,便是心满意足了。” 朱汉三赶紧放下酒樽,回道。 “哎,区区一个县丞之位,怎能劳烦朱老弟你亲自跑一趟呢?” 唐周显然是喝上了头,搂着朱汉三豪气地说道:“依我看啊,那么多的钱去求个县令当当也不在话下啊!实不相瞒,中常侍封谞听说过没?他也是我们太平教中的一员,只要老弟你一句话,老哥我亲自出面,让他卖一个县令之位给你。” “呵呵,唐老哥你说笑了,来之前,就定的是经县县丞一职,小弟可不敢擅自做主啊!” 看着已经醉了的唐周,朱汉三摇头轻笑了一声,也不在意他刚才的‘胡言乱语’,看其他人对待唐周的样子,这家伙怎么说也该是个中上层的人物,怎么这点把持都没有,朱汉三除了在心中不屑之外,还不敢露出任何嫌弃之色,只怪人家的地位在那摆着,自己再怎么不屑也只能心中想想。 “怎么?朱老弟你不相信我的说话?” 唐周顿时不干了,指着朱汉三质问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把封谞唤来?咱们现场就把这事给定了。” “唐老哥的心意,小弟心领了,这大晚上的,扰人清梦不好,老哥你也喝得差不多了,要不就去休息吧?” 见唐周的音调拔高,这可把朱汉三给吓了一跳,暗道,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在吹牛皮,不过你这种人我还是少沾为妙,怎能两杯猫尿下去,就开始抖家底了呢?生怕别人不知道还是咋地?这货脑子里缺根弦啊! “这位小兄弟说得不错,唐周你喝醉了,赶紧下去休息。” 这时,房屋被人从外推开,只见一位身材高大,面容刚毅地汉子从外走了进来,周仓则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刚才那话也是出自这汉子之口。 “马元义,你来此作甚?” 一见来人,唐周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登时扎起,指着马元义恼怒道。 “怎么?只许你见一见朱兄弟,就不许我见了?” 马元义背着双手,冷笑道:“唐周,别以为仗着有尊师宠信,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你已经醉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赶紧下去休息。” “你好,走就走。” 唐周气得面色发白,摇摇晃晃地了半晌,这才拂袖而去,只留下朱汉三在那瞠目结舌。 “这些酒菜已经凉了,周仓你去让下人来换一桌,我与朱兄弟说会话。” 马元义自顾坐在朱汉三的对面,扭头朝周仓吩咐道。 “是!” “朱兄弟,那唐周就是这么一个浑人,你别往心里去,平时喝上两口酒后,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总是胡言乱语一通。” 周仓走后,马元义这才静静地看着朱汉三,若有所指地说道。 “哪里,在下喝酒也是这样,马大哥你别看我现在醒着,明日一早醒来,小弟就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呵呵。” 朱汉三心中暗自叫苦,这才送走一位,接着又来一位看着更厉害的人物,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打着哈哈,笑道。 “不错,朱兄弟果真是个秒人,怪不得能被师叔提拔。” 马元义微笑道。 “哎,都是自家兄弟,马大哥你这话可就见外了啊!” 鬼才想让张宝那老儿提拔,况且这是提拔吗?这是让他来当炮灰,试试敌军的火力罢了。 “呵呵!朱兄弟爽快,老哥喜欢,今日天色已晚,待明日朱兄弟把事情办好以后,老哥再为朱兄弟你接风洗尘。” 马元义起身告辞离开,动作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看得朱汉三都是一愣一愣的。 从进来到离开也就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期间更只是说了五六句话,这突然转变的画风,还真让朱汉三有些不适应。 ‘唉,这人厉害啊!’ 想了一会儿,朱汉三这才苦笑着嘀咕了一句。 翌日,清晨。 朱汉三早早起来,与张辽他们吃过早饭后,一行人就朝着西苑赶去。 刚来到西苑,朱汉三还真有些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一块巨大的告示栏上,贴满了无数的小纸条,上百人围着告示栏在那挑挑捡捡,好奇之下,朱汉三走近一看,乖乖隆地咚,这可不得了,全都是写着哪里哪里县令空缺,哪里哪里太守空缺,写这些也没什么,更奇葩的是旁边居然还标有价码,这个县令标价三百万钱,那个县令标价四百万钱,就好像是卖白菜一样,瞬间就刷新了朱汉三的三观。 “朱兄弟,你怎么才来啊?” 这时,只见不远处的一间房门口,唐周正站在那向他招手高呼。 “唐老哥,你怎会在此?” 一见是唐周那傻缺,朱汉三硬是顶着四周那异样的目光走到他的跟前,讪笑道。 “昨日老哥说的话,朱老弟不信?那今日老哥就亲自出面,让朱老弟你亲眼看看老哥的厉害。” 唐周一边拉着朱汉三走进小屋,一边笑道。 这屋子很大,刚一进来就看到一排排的小太监坐在那,每人的面前都摆放着一张早已盖好章的空白任命文书,似是就等着外面的人决定好以后来此求官。 “诺,看看吧!” 唐周连忙朝一名小太监眨了下眼。 那小太监也非常识趣,弓着身走到朱汉三的面前,从怀中取出一道任命文书递给朱汉三后低声道:“咱家奉中常侍封大人之命在此等候,这是冀州安平国经县县令的委任文书,已经盖好了章,朱大人只需交付三百金便可持此文书前去上任。” “啥?这就当上县令了?” 朱汉三听得目瞪口呆,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委任文书,一脸不可思议地叫道。 023章 这就跟我混了? “正是!只要朱大人你交付三百金后,这经县的县令职位,就是朱大人你的了!” 小太监见怪不怪,耐心地解释道。 “可那经县的县令不是刘尧吗?他还在位啊?” 不问清楚之前,朱汉三可不敢冒然去拿这个烫手山芋,他自己惹上张宝都已经焦头烂额了,若是再得罪刘尧的话,那他今后的日子还真得是如履薄冰了。 “刘县令已经升任巨鹿郡太守,他的任命文书也会同朱大人你一道送去。” 小太监解释道。 “唐老哥你果真厉害啊!八百金的县令,居然能降到三百金。” 朱汉三接过委任文书,笑道。 “朱大人你理解错了,你的三百金只是预付,待你上任以后,还需在三年内向朝廷交齐一千金。” 小太监笑眯眯地说道。 “什么?这位大人,经县县令最多值个八百金,怎么就变成了一千三百金了?若是在下没办法交齐那一千金的话,又该如何啊?” 朱汉三闻言一愣,气得差点破口大骂起来,这东西还可以先赊欠不成?同时对唐周也开始反感起来,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塞进小太监的手里,小声地问道。 “一些有才能的人不一定有这么多钱,朝廷考虑到地方治理,天子决定可以暂时赊欠,不过得先交一些定金,其余的翻倍偿还,若是在三年内交不齐的话,便以欺君之罪论处,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小太监收了钱后,依然笑眯眯地解释。 “啥?” 朱汉三此刻就想一脚踹翻唐周这个浑小子,还真是帮倒忙的货。 “其实朱大人你大可不必为此担心,小人已经查过户籍了,经县属大县,这点钱对于朱大人来说不算什么,只要这几年经县境内不发生叛乱,三年一过,朱大人你便可高升,当然了,那高升需要的钱财,朱大人你还得早作准备。” 既然收了钱,小太监自然是要讲得明白一些。 “升官也要钱?” 朱汉三只觉得自己掉坑里了,而且还是无尽深渊。 “不止是升官,平调或贬职都得交钱,数目跟外面的一个价,交不上钱就得受罚,除非是主动离任,不过离任后,朱大人你先前交的钱就不能退还了。” 小太监继续解释道。 “这” 如此奇葩的经营模式,用杀鸡取卵、饮鸩止渴来说都算作是好话了,这不是要逼着那些当官的去大肆敛财吗?而且升官的时候你不交足了钱还有罪,这可真的是要玩命了,怪不得东汉末年叛乱四起,这简直就是在自掘坟墓。 “想什么呢?朱老弟你赶紧把钱给了,老哥我带你去城里好好玩一转,也算是为你接风洗尘了。” 唐周上前搂着朱汉三笑道。 “哦?文远,把箱子抬进来交给这位小大人。” 看着唐周那欠扁的眼神,朱汉三终究还是忍住了把他暴揍一顿的冲动,朝门外的张辽交代了一声。 等朱汉三他们走出西苑,一路上都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那眼睛冷漠至极,其中还夹带一些恶心,对,就是恶心。 “唐大哥,既然此间事了,那小弟我就要离开洛阳了,咱们下次再聚。” 此时朱汉三已经没了继续游玩洛阳的念头,或许是被打击到了,亦或许是真的对这个天下产生了迷茫。 “别介啊!” 主要是朱汉三会迎奉,唐周听得也爽,两人虽然才认识一天,唐周就打算引朱汉三为亲信。 “唐大哥,小弟家中还有老母亲一人,如今都出来一个多月了,实在是担心家中老母,还请唐大哥体谅。” 朱汉三从怀中掏出一小块金子塞进唐周手中,面露惭愧之色,说道:“小弟扰了唐大哥的雅兴,实在罪该万死,这些权当小弟的一点心意,还请唐大哥勿要嫌少。” “既然兄弟心忧家中老母,哥哥也不好阻拦,想回那便回吧!” 唐周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冷淡地说完后,转身离开。 “这这种人岂止是二五仔。” 看着唐周前脚还笑脸相迎,后脚就冷漠无情,如此心性凉薄,朱汉三唯有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张角那老匹夫莫不是瞎了眼,这种人都能收作弟子。 “老板,我们直接离开洛阳吗?” 张辽瞥了眼身旁的周仓后,问道。 “国之名-器,不可轻授,区区一些黄白之物,竟能如此堂而皇之的弄来,唉,当官难,百姓更难。” 朱汉三掂了掂手中的委任文书,自嘲地笑道。 “好一个国之名-器,不可轻授,然而,仁兄你还是接了不是?” 话音刚落,便从不远处传来一声耻笑。 “你是何人?我家大人的事,也是你能搬弄是非的?” 张辽目光一厉,闻声看去,只见一位衣着褴褛的青年正靠坐在不远处的石碑下,一边提着酒壶往嘴里倒,一边看向朱汉三等人,目露不屑,待酒水下肚,青年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嘲笑道:“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难道这位大人还想要难为在下不成?况且,在下说什么了吗?” “找打!” 张辽闻言大怒,抬手就要打去。 “大家快来看呐,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哎哟喂,疼死我了,打死人了!大家快来看呐!” 青年也不怕,直接躺在地上打滚,一边抓耳挠腮,一边大呼小叫。 “你们看,那个官老爷要打他!” “这位青年也太可怜了!” “虽说是做了官,但也不能随便出手伤人啊?” “人家有钱,你有吗?还是闭嘴吧你,别到时让那当官的听到了,有你好果子吃。” 实在是青年的样子太过夸张,一下子就引来了数十名百姓的围观,还别说,这些在大城市里生活的百姓,对朱汉三这种外地官员也没有多少害怕之心,不是指指点点,就是说三道四。 “这” 张辽毕竟年轻,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举着拳头站在那里呆呆傻傻地看着朱汉三。 “好了,别闹了!” 朱汉三苦笑着拉下张辽的手,蹲在那青年身旁,打趣道:“看你吐字清晰,不如就跟着我做个小吏,如何?” “现在说收留我,等出了洛阳城再想方设法的折磨我?” 青年嘿嘿一笑,继续翻滚大叫道:“哎呀呀,县太爷打人了,县太爷打人了。” “小子,点到为止,你够了吧!” 周仓踏前一步,拔出一截腰刀,露出摄人寒芒,厉声道。 “只要这位县太爷赏在下一顿酒钱,这事就算了了。” 青年害怕周仓,连忙起身坐在地上,伸手讨钱。 “有趣,有趣!” 朱汉三起身笑道:“前方就有一家酒肆,想喝酒的话,就跟我来。” 说完后,朱汉三自顾朝着酒肆走去,青年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也跟着起身而去。 众人来到酒肆之中,张辽要了个雅间,青年也不害怕,自顾坐下后吆喝道:“小二呢,怎么还不上酒?老爷我都渴死了,赶紧的,上酒,上好酒!” 小二面露难色,转头看向朱汉三,他也知道这行人以朱汉三为首,似是在等他的话。 “都听他的,上好酒!” 朱汉三坐在青年对面,笑道。 “好嘞,诸位爷,请稍等!” 小二连忙笑着高声迎合了一声。 酒菜上满一桌,张辽与周仓识趣的退了出去。 朱汉三亲自给青年倒了杯酒,笑道:“不是想喝酒吗?今日管你饱!” “那在下就先谢过大人了。” 青年抬起酒樽仰头喝下,一口闷完后觉得不过瘾,直接抬着酒壶歪靠在那里自顾喝起了酒。 朱汉三也不说话,就这般静静地看着青年喝酒,从刚才到现在,青年虽然举止轻挑,有些撒泼耍混的意思,但从那双清澈的眼睛来看,此人并不是不学无术之徒,只是有些愤青罢了。 “喝够了?不够再要!” 见青年一口连干三壶,朱汉三这才笑道。 “酒哪有喝得够的,不过这酒啊,不行,难喝!不如咱们颍川的酒。” 青年扯下一只鸡腿,一边啃着一边比手画脚地说道:“不是跟你吹啊,颍川的酒才是天底下最好喝的。” “也对,出门在外,终究还是家乡的酒好喝!” 朱汉三点了点头,轻笑道。 “哦?这位大人看着不一般呐,这就猜到在下来自颍川?” 青年眉头一挑,嘿嘿笑道。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朱汉三浅浅地尝了口杯中酒后,皱眉说道:“这酒确实难喝,不过,颍川酒也不见得好喝到哪里去,本官倒是有一种好酒,那才称得上是天下绝品。” “真的?在哪?别那么小气嘛,拿出来一起尝尝!” 青年眼睛一亮,手中的鸡腿也被他丢在一旁,双眼放光地看着朱汉三。 “我这酒可不便宜,若是你跟我走,今后跟我做事的话,这酒给你也无妨。” 朱汉三从腰间取下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支葫芦,稍微打开了一下盖子后又连忙捂上。 “香,确实是香,怎么会这么香?” 青年闭着眼,鼻腔不断耸动,一脸陶醉地说道。 “好,我今后跟你混了,不过这酒,你得让我先喝!” 突然间,青年猛地睁开双眼,死死地盯着朱汉三手中的葫芦,淌着口水说道。 024章 想下船?抱歉,船已经开了 “爽快!” 朱汉三闻言一笑,随即把手中的葫芦递给青年。这是朱汉三采用蒸馏法酿出来的第一批酒,总共也就二十来斤,实在是粮食太贵,加之他又太忙。 “香,真香!” 青年打开盖子后,贪婪地吸着飘散开来的酒香,陶醉地说道:“天下间怎会有如此美酒?天呐,以前我喝的那些都是水吗?要是让他们几个知道的话,岂不是要羡慕死我?” “本官朱汉三,冀州经县人士,乃是朝廷刚封的经县县令,不如阁下如何称呼?” 朱汉三正了正衣帽,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道,因为在他看来,眼前这人不同寻常,年纪不过二十余岁,举止也是轻挑粗陋,可那眼神却是清澈得让他都有些心惊,从刚才到现在,朱汉三敢确定这人肯定是有过人之处。 往往本事大的人,性格都有些乖张,特别是作为现代人,朱汉三更是深刻的知晓人才的重要性,既然决定要做些事情,那他就得有自己的班底,什么时候的人最让人放心?那不就是一穷二白的时候还陪着你的人吗? “在下戏志才,颍川人士,刚从书院出来游历天下,这到了洛阳后,囊中羞涩,这才起了混吃混喝的心思!” 戏志才听到朱汉三的名字也是三个后,心中的芥蒂随之少了一分,在这个年代,只有穷苦人家才会取名两个字,他本就有些不待见那些世家豪族的子弟,此时听来,却是高看了朱汉三一眼。 “天下俊才,尽出颍川,看来先生也是身怀大才之人啊!” 听到戏志才报出名讳后,朱汉三便知此人与他一般,家世不好,暗自猜想这人也不会有多少才能,不过嘴上却是恭维地说道。 “哪里,哪里,只会写写画画,说说弹弹,登不了大雅之堂,大人若是手里缺人,在下倒是可以帮衬一二。” 戏志才呵呵笑道,随后小心地喝了口酒,看那样子,舒服得差点叫出了声,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好,那志才你今后就为本官帐下小吏。” 又收了个小弟,朱汉三的心情也变得格外开心。 “那就谢过大人赏识了!” 戏志才不以为意,朝着朱汉三随意的拱了拱手表示感谢后,就继续喝着他的葫芦酒。 “大人,马大哥听闻你要走,特地前来为你送行。” 这时,周仓打开房门,朝朱汉三说了一句后就侧身让开过道。 “哈哈,贤弟这就要走了,老哥我来为你践行一番。” 马元义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人还未到,洪亮地声音就震得屋内二人有些耳朵生疼。 “家中还有老母,小弟不敢耽搁时日,还望马兄海涵,待到他日马兄来到经县时,小弟再略备薄酒,以尽地主之谊。”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早上才被唐周给坑了一把,现在马元义又来送行,他即便是再怎么不愿,也得笑脸相迎。 “唉,哥哥我也没有想到唐周那个浑小子居然真的敢这么做,连累贤弟了,不过,还请贤弟放心,哥哥我刚才就派出快马赶去巨鹿,向师叔禀报此事了。” 马元义拍了下朱汉三的手臂笑道。 “那,还真是得谢谢马兄了。” 朱汉三咬着牙,拱手谢道。 “哟,这不是志才贤弟吗?你怎会在此?” 马元义仿佛刚看到戏志才一般,突然惊叫道。 “呵呵,在下不过是个乡野村夫,怎敢叨扰马大人挂念。既然马大人有事,那在下就告辞了。” 自从马元义进来后,戏志才的脸色就变得阴沉可怕,这时又见马元义主动打招呼,戏志才更是不想再待,朝其拱了拱手后就准备离开。 “也好,文远,你去让店家准备一间房屋,倒好洗澡水,让志才好好地清洗身子,待会儿我们还得出发,记住了啊,要时刻待在志才的身旁,他有什么吩咐,尽管让店小二去弄,志才洗漱一番后,你再亲自领来见我。” 朱汉三也不知道戏志才的情绪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低落,就感觉像是非常厌恶马元义一般,此刻看他要走,朱汉三可不打算就这么让他走了,连忙朝屋外的张辽交代了一句,其中的一些字眼更是咬得极重。 “属下遵命!” 张辽岂会听不出来,连忙领命。 “看这样子,戏志才是被贤弟你给收入麾下了?” 马元义似是习以为常,似笑非笑地说道。 “嗯,刚才志才答应在我帐下为吏。” 朱汉三点了点头,笑道。 “那贤弟你还真是有本事啊,那戏志才可是颍川大才,哪怕是颍川的荀家,也很佩服此人的才能呢!就连老哥我,都开始有点羡慕贤弟你了。” 马元义本不想来送朱汉三的,不过听下人回报,说朱汉三请一位在西苑闹事的青年喝酒,马元义略微一想,就猜到那青年定是戏志才,这才急赶忙赶来见朱汉三,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戏志才。 “哦?我看着也就一般般吧!多谢老哥提醒了。” 朱汉三有些不以为意,不过当着外人的面,还是贬低了一下自己的小弟。 “言尽于此,贤弟切不可掉以轻心,那戏志才就算是你老哥我,也去请了数十次,人家情愿穷困潦倒也不愿跟随老哥做事,看来是个明白人啊!此番带出洛阳也好,别让他再回来了。” 对于戏志才,马元义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这人真的是才华出众,恨的是此人看穿了他的一些事情后就死活不同意加入,你说杀了吧,又舍不得,放了吧又害怕人家去官府揭发,没办法之下,马元义只好派人一直监视着戏志才的一举一动,其他的事等以后再说。 “哦?还请马兄放心,我绝不会让他离开小弟的身边的。” 这下可让朱汉三来了兴趣,虽然他不知道戏志才多有名,但能看出马元义他们做的事,可见也绝非一般,当即起了个心眼,笑道。 “有贤弟的这句话,愚兄的心呐,也算是放下了,时辰不早,贤弟还是赶紧上路,愚兄就不送了。” 马元义身份高贵,自然不会与朱汉三过多纠缠,哪怕朱汉三是张宝看重的人,可放眼整个天下,太平教都是如此布局,这种棋子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都不想去记朱汉三这个名字。 马元义走后,戏志才依旧是衣衫褴褛地走了进来,面色复杂的看向朱汉三也不说话。 “我说志才,你这是作甚?怎么不去洗漱?” 朱汉三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讪笑道。 “大人,没想到你竟是他们的人,还请大人恕罪,那经县在下不能跟着去。” 戏志才的神情有些激动,看向朱汉三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厌恶。 “什么他们的人?志才你到底在说什么?” 朱汉三装傻充愣地问道。 “反正经县我是不去了,在下告辞。” 戏志才朝朱汉三抱了抱拳后,转身就准备离开。 “哟,现在想下船了?我的美酒可是一滴都不剩啊!” 朱汉三冲张辽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连忙关上房门,紧紧地盯着戏志才。 “你的酒我会付钱,不过还请宽些时日。” 戏志才咬着牙,恨声道。 “哎,你说我这就奇了怪了,志才你跟那马元义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连我也带着恨上了?” 朱汉三双手环胸,纳闷不解地问道。 “大人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们做得是大事,小人只是想混口饭吃。” 戏志才有些害怕,语气也带着一丝软意。 “那你怎么不去告发他?” 朱汉三冷笑一声,淡漠地看着戏志才。 “你以为我不想啊?跟你老实说吧,他的人一直跟着我,这让我怎么去?再者说了,哪怕是我真的到了衙门,官府老爷也得信我的话才是啊!凭借着马元义在荆、扬二州的地位,人家情愿相信马元义,也不会相信我的话。” 戏志才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 “哦?马元义他们想做什么大事?你给我说说?” 朱汉三顿时来了兴趣,一脸兴奋地看着戏志才,暗道,自己莫非还真是捡到个宝了。 “你说吧,如何才能放过我?” 戏志才气愤地指着朱汉三,他此刻浑身都在颤抖,似是觉得朱汉三是在戏耍他,气得不知该怎么说,犹豫半晌,这才颓废地问道。 “哈哈有趣,实在是有趣得很呐,这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马元义惜才,不忍杀害戏志才,而戏志才则是报官无门,竟还想着在洛阳寻找机会,而他朱汉三居然阴差阳错地收了戏志才。 张角会反,作为现代人的朱汉三是知道的,可戏志才也知道,这样看来,这天下间的能人异士多了去了,可为何偏偏传不到刘宏的耳中,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似乎张角那老儿也变成了某些大佬们的手中枪了。 至于唐周告密?虽然才跟他接触一两天,但在朱汉三看来,那种蠢人,只需稍微挑拨一下,去告密也实属正常。 想着想着,只见朱汉三起身走到戏志才的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志才啊!既然上了船,那再想下去可就难了,再者说了,这船都已经开了,你如何下得去?跳水吗?还不如想想待会儿怎么洗个热水澡来得实际,哎,对了,要娘们服侍吗?哈哈” 025章 这鳖孙肚子里有点货啊! “你!” 戏志才为之气急,无奈之下只能任由张辽拖拉,强行带下去洗漱去了。 “这世道,还真tm乱啊!” 戏志才走后,朱汉三独自一人待在屋内思考事情,就连马元义这些小角色都有如此的城府与算计,可想而知,那些真正青史留名的大佬们,将会有什么惊才绝艳地手段施展,想着想着,朱汉三不免沉醉其中,不能自拔,良久过后这才微微叹息一声。 洛阳一行,因为唐周的赌气,帮朱汉三弄了个经县县令的位置,期间还收了个名叫戏志才的小弟,虽然还不知道这位小弟有什么能耐,但令朱汉三万万没有想的是,这位他只用了一葫芦自制米酒强行收下的小弟,居然会成为未来朱氏集团的首席执行官(ceo),为朱氏集团开疆扩土立下了汗马功劳。 “唉,我说志才啊,你这洗洗后打扮打扮,还真有点人摸狗样。” 男儿洗漱,一般情况下都是快得很,只过了一刻钟,就见张辽领着一位偏偏俊公子走进了屋内,朱汉三一见来人,顿时打趣道。 “大人,有你这么夸人的吗?你是夸我?还是在损我啊?” 戏志才翻了个白眼,自顾坐下后对桌子上的酒菜开始风卷残云起来,他不过是位体弱多病有志青年,哪是张辽的对手,虽然张辽比他年纪小,但他还是拗不过张辽的气力,无奈之下,也只好听之任之。 “志才啊,我想听听你对经县未来发展的看法,说说看,咱们今后该怎么弄才能让百姓们富足起来?” 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班底,朱汉三打发走了周仓以后,拉着戏志才与张辽问道。 “噗嗤!”“咳咳”“富足?” 戏志才闻言一愣,呛得把刚入口的酒水都给喷了出来,捶足顿胸一阵,待气息稍顺畅了以后,这才疑惑地问道:“什么让百姓富足?大人你应该问我如何刮取民脂民膏而又不能引起民愤,如何在三年内积攒够晋身的钱才对啊!” “看你这话说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朱汉三一脸兴奋地比划道:“我是这样想的,你们听听合不合理,等上任以后,先以官府的身份介入,带头发展手工业、酿酒业、畜牧业等等亲民产业,生产出来的货物在满足自身的情况下再向周边郡县推广,这一来啊,可以缓解县里无事可做的百姓情绪;二来啊,可以让百姓创收;三来啊,可以充实府库。一举数得啊!文远你觉得怎样?” “老板说的是,在下也认为可行。” 张辽听得激动不已,都是热血男儿,谁不想趁着年轻做出一番让人津津乐道的事业出来,在他看来,朱汉三的这些政策一旦施展下去,百姓们定会争相传颂,到时候钱赚到了,名声也传出去了,简直就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情。 “我说你们两是在这做白日梦呢?” 戏志才听得直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与其去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还不如想想眼前怎么应对前县令刘尧的刁难来得更为实际,你以为拿着县令的委任文书,你就真的是县令了?” 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直击朱汉三的内心深处,刚还有些得意忘形的样子瞬间定格当场,显得颇为滑稽。是呀,刘尧可是安平王刘续的人,自己雀占鸠巢,即便是刘尧肯让位,刘续也肯定不乐意啊,经县每年的税收都是安平王府的重要收入来源,经县县令这个位置对于刘续来说相当重要,若是刘续心黑一点,派人来半路劫杀的话,那他朱汉三还真是死了都没地方申冤。 “嘿嘿,怎么?怕人家在半路上就把你给杀了?”见朱汉三表情纠结,眼神闪烁,戏志才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随即嘿嘿笑道。 “额!呵呵,志才,那你说我该当如何?” 朱汉三面露难堪,虚心问道。 “罢了,就当还你的这顿酒钱吧!”戏志才犹豫了一会儿,毫不在意地笑道:“去还是要去的,哪怕是刘尧知道自己的位置被你占了,你也得去!原因有三,其一,既然你是马元义他们的人,那这群人就不会对此坐视不理;其二,即便是安平王有心刁难,也得等你上任了以后吧?到时候大人你心思活络一些,再让出一些利益的话,人家干嘛还要刁难你;其三,大人你现在还欠着朝廷的钱呢?那些钱可不是小数目,你不去当官,到哪弄那么多的钱去?” “这些我都知道,我想要知道的是去上任了以后该如何做?” 朱汉三为之气结,急声问道。 “这我哪知道?那些人我又没见过,不知其脾性,怎么好对症下药?再者说了,刚才的话就当还你酒钱了,那在下告辞了,咱们山水有重逢,最好不再相见。” 戏志才闻言后翻了个白眼,似是看傻子一样的瞥了眼朱汉三后起身准备离开。 “慢着,谁说你可以走了?” 朱汉三心乱如麻,不怀好意地看着戏志才眯笑道。 “大人你刚才不是答应了吗?难道你想反悔不成?” 戏志才为之错愕,惊叫道。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让你走了?哪只耳朵听到我答应让你就这样还酒钱了?” 朱汉三蛮不讲理地说道:“再者说了,你不是答应要来我帐下做小吏了吗?怎么?现在就想反悔了?告诉你,咱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你如此戏耍,该当何罪啊?” “大人,你这么说的话,那咱们就没啥好聊的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我是不会与你们同流合污的?” 戏志才无奈,一脸坚决,咬着牙回道。 “别给脸不要脸啊!既然你知道了我们这么多的事情,信不信我让人把你给绑了,到城外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朱汉三的眼神微微一沉,狞笑道。 “好啊,去城外多不方便,我看就在这家酒肆的后院吧,就埋在那颗老树下面。” 戏志才却是死猪不怕涨水烫,翻着白眼替朱汉三出着主意。 “那多不好,我最起码也得为你选一处风水宝地不是!” “那多破费,把我剁碎了喂狗,又省钱又方便。” “好小子,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来呀,反正我又跑不掉。” “当真?” “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 “你就不怕死?” “是个人都怕死,我这不是跑不掉嘛?” “跟着我混你就不用死了!” “跟你混?到时候不止我死,我家中的亲人也得受到牵连,你真当我傻啊?” “今后只要不说真名,谁知道你是谁?” “那也不行,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娘给我取这个名字就是让外人叫的,对不起祖宗的事我可不干。” “你不干,难道你真的不怕死?” “怕死啊!怎么会不怕死!” “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做了你!” “来呀,反正跟着你们混没前途,先死后死都是难逃一个死,我有啥好怕的!” 这两人一来二去也算是斗得个旗鼓相当,谁也不服谁,最后还是朱汉三不想再这么聊下去后才终止了这次交锋。 “我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人,你不想死,怎么就这么倔呢?跟你实话实说吧,我也不是马元义他们的人,此番来洛阳求官纯属无奈,我也是被逼的” 经过一番争论,朱汉三算是默认了戏志才的能力,最起码这小子的口才很是了得,心思活络,是个拿笔杆子的人物,而且从他刚才最后的那句话来看,这小子并不是死脑筋,而是看出了跟着马元义他们没前途后才会这般的不乐意,如此眼光独到之辈,朱汉三当下也起了交心之意,随后把自己遭遇和盘托出。 “我就说嘛,看你的样子,也不傻,怎么会去做那种事情。” 戏志才微微一愣,走到朱汉三的对面坐下后笑道。 “怎么?愿意跟着我混了?” 朱汉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问道。 “听你这么说,那经县可谓是龙潭虎穴,再者说了,张角他们在冀州盘根多年,谁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只不过是没有摆在明面上来罢了,跟着你去冀州,简直就是找死,请恕我难以从命。” 戏志才一边找着桌上剩余的酒水,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 “哎哟喂,看我这个暴脾气,你倒是说啊,如何才能心甘情愿跟着我?” 朱汉三一听,差点背过气去,戏志才这是瞧不起他啊,往往身怀大才的人都可以恃才傲物,可这家伙,名声不响,谁知道他有几斤几两?也就是朱汉三好脾气,若是换作他人,早就翻脸了。 “跟你说实话吧,冀州真的去不得,若是别处,我倒是可以跟着你走上一遭,看看你有没有本事能留住我,可冀州的话,算了,不提也罢!” 戏志才笑呵呵地回道,言语间尽是霸气侧漏,丝毫不把朱汉三这位朝廷命官给放在眼里。 “嘿嘿!跟你说实话吧!” 朱汉三微微一愣,随即朝戏志才嘿嘿笑道:“马元义也跟我说过你小子不简单,现在看来,着实不假,马元义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从这两日的接触来看,此人颇有些手段,就连他都看好你小子,那我就更不会放你走了,若是你不走,那我就派人去你老家把你的亲人都接到冀州去,到时候看你跟不跟我走。” 026章 你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 “什么?” 戏志才善于察言观色,起初能与朱汉三嘻嘻哈哈,也是看出了人家的惜才之意,现在听到朱汉三如此冰冷的话后,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虽然朱汉三是笑着说出来的,但戏志才相信人家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当即惊叫道:“朱大人,你好歹也是位朝廷命官,怎么做如此下作之事?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你不说,我不说,去做事的人也不说,谁会知道?即便是你说了,谁又会相信?” 见戏志才的语气有些松动,朱汉三顿时把心一横,沉声道:“志才,你眼光独到,不是常人可比,马元义他们想做什么,你应该也能猜出一二,不然不会这般抗拒我的招揽,但我告诉你,天下间能人异士何其多也,可不止你一个人聪明,为何大家都闭口不言?或者说这事到现在都还没有传到天子的耳中,你以为天底下就你聪明?大家都是傻儿?” “朱大人,在下不过是个平民百姓,那些大道理我不懂,也不想听。” 戏志才的脸色猛地一变,眼神也随之不断躲闪,似是被朱汉三的话给吓到了,苦笑连连。 “嘿嘿,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你身怀大才,我胸藏大志,如今上天让我们在此相遇,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若是你不跟我说这些话,我也只当你是位口才不错的青年,可你偏偏跟我说了这么多,常言道,言多必失,我也能看出你的了不得之处,这么跟你说吧!若是我的人,大家就都是兄弟,今后我过得好了,大家都一起好,若不是我的人,那我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变成我的人,若是变不成,那就是敌人,我得不到的人,他人也别想得到,哪怕是毁了他我也在所不惜。” 朱汉三那痞子性格一旦显露出来,别说还真有几分气势,如此霸道的话让戏志才如坠深窟,愣在当场。 “朱大人,你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呢?在下出身微寒,只是在颍川书院旁听过数月,哪有什么才能傍身?即便是跟你去了冀州,就咱们三儿?又能成什么事?” 戏志才沉默良久,实在是朱汉三刚才的话对他冲击很大,骤然间,他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头凶狠睿智的狼王,那狠厉的目光,嗜血的獠牙,逼人的气势压得戏志才有些喘不过气来。 “人你要多少?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文,我有你戏志才相辅,武,我有张文远相护,经县不过是个巴掌大的地方,够用了,至于其他的庸人,招纳再多也无用。” 朱汉三起身拍了拍有些失魂落魄的戏志才,豪迈地笑道:“虽然我现在身不由己,但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便能主宰这一切,那些在你看来如同洪水猛兽的人,在我眼中不过是助我鱼跃龙门的臂力罢了。” “朱大人,你当真这么想?” 戏志才心中惊讶,不确定地问道:“那些盘根错节的大势力可不会允许你冉冉升起。” “这有什么?几个月前我不过是经县张府内的一个短工,谁又能猜得到数月之后,我便成为了经县的一县之尊?” 朱汉三目光炯炯,紧紧地盯着戏志才,沉声道:“别人不知道你戏志才的价值,我知道,只有跟着我,你才能真正的一展所长,你就信我一次,若是到头来你戏志才还是觉得我朱汉三不是明主的话,那你大可离去,到那时我绝不阻拦。” “好,那在下就跟你去冀州走上一遭,看看大人你到底是如何摆脱困境,鱼跃龙门的。” 戏志才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片刻,最终决定跟随朱汉三前往冀州。 “放心,将来的你,绝对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朱汉三咧嘴一笑,拉着戏志才的手高兴地笑道:“有你戏志才相助,还有什么事是你摆不平的?我相信你。” “既然大人决定前往经县上任,那还是早做打算为好,安平国属刘续的封地,大部分税收都得上缴王府,若是没钱,我们如何招募人手?若是没地,大人你又该如何施展仁政?若是没权,我等岂不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文远兄弟的武艺是不错,但也只是一个人而已,我纵使有百般能耐,但也难以事事亲身,这些问题,大人可有想过?” 戏志才深吸了口气,像是连珠炮一般,噼里啪啦就给朱汉三倒出了一大堆的问题,而且各个都是燃眉之急,稍有不慎,就会让正在走钢丝的朱汉三掉入那万劫不复之地。 “这个嘛?”朱汉三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见他摸着晗下短须愁眉苦脸地憋了半天,突然抬头说道:“我们不如来商讨下晚饭该吃些什么吧?” “大人,戏大哥在跟你说正事呢!” 张辽本是兴致勃勃地等待下文,没成想朱汉三憋了半天,竟然憋出这么一个大臭屁出来,急得他抓耳挠腮,就差上前撬开朱汉三的天灵盖,亲自一看了。 就连戏志才也被朱汉三的这句话给噎得差点背过气去,当下没好气地瞥了眼坐在那讪讪发笑的朱汉三后别过头去。 “怎么?你们以为我说的是假话?现在是你们大哥我拿着朝廷的任命文书,也是你们大哥我才是正宗的经县县令,该头疼也得刘尧那老儿头疼吧?人家都还未出招,你们就在这化好妆等着演戏啊?” 朱汉三给这两人的额头都来了个板栗后,琢磨道:“都想想,中午咱们吃啥好?要不炖个老母鸡,再来一碗焖肉?” 张辽与戏志才相互对视了一眼后,皆是万般无奈地拉耸着脑袋,心中开始后悔自己咋就摊上了这么一位当家的。 “都不说是吧?那就这么定了,等吃过午饭后咱们就立刻启程,返回经县。” 朱汉三嘿嘿笑着走出了房门,准备点餐去了。 戏志才默默地看着朱汉三远去的背影,过了许久,才对张辽苦笑道:“天下间,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刚才还壮志满满,意在天下,现在就跟我们讨论中午该吃些什么?这是他该操心的事吗?” “这个”“那个”张辽年轻,最受不了这种怨妇眼神,他一下抓抓这里,一下挠挠那里,“戏大哥你在这等着啊,我去看看老板那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这这都是些什么人呐?” 看着落荒而逃地张辽,戏志才顿时欲哭无泪,后悔刚才的决定。 朱汉三正带着两位小弟在酒肆里胡吃海喝的时候,殊不知,相隔此地数条街的一座房屋内,刚回到家中的唐周居然从手下嘴里得知朱汉三早上拒绝他的邀请是为了去请一位穷困潦倒的书生喝酒。 “此言当真?” 唐周气得双拳紧握,额间青筋直跳,咬着牙问道。 “小人不敢欺瞒尊使!那朱汉三一行三人此时还在吃喝耍钱呢!” 下人跪在地上,低头回道。 “好好啊!好得很啊!” 唐周的胸膛剧烈起伏,可见是被这个消息给气得不轻,只见他眼神阴郁,不假思索地吩咐道:“你去把裴元绍唤来。” “尊使,那裴元绍山贼出身,野性难驯,这才刚刚归顺,就委以重任的话,恐多生事端啊!” 下人小声地回道。 “唐全,怎么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莫不是想去投在马元义门下?” 唐周大怒,伸手指着门外吼道:“你若是想去,我也不拦着你,现在就滚!” “小人不敢!” 唐全吓了一跳,连忙躬身回道。 “不敢你就马上把那裴元绍给我叫来!” 唐周踹了唐全一脚后骂道:“要是耽搁老子的事,小心我活剐了你!”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 唐全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不多时,只见一位身材健硕,满脸桀骜的汉子跟在唐全身后走了进来,此人便是那卧牛山的山匪头领裴元绍。 “不知尊使唤在下前来,所谓何事?” 裴元绍打心底不喜欢唐周的为人,奈何人家又是张角的弟子,他也只好忍气吞声。 “裴壮士来了!请坐。” 唐周伸手虚引,笑道。 “不必了,还请尊使道明何事?” 裴元绍就这般定定地站在那里,轻飘飘地问道。 “好,裴壮士果真快人快语,爽快,那在下也不相瞒了,我要裴壮士去截杀一个人。” 唐周阴狠地说道:“只要裴壮士做成此事,那在下立马把裴壮士引荐给尊师,如何?” “好!对方只有一个人?” 裴元绍闻言大喜,但也是留了个心眼,问道。 “此人唤作朱汉三,身边有护卫二三十名,此刻还在城内,等他们出城以后裴壮士你再动手!” 唐周呵呵笑道。 “好!让你的人带我先去认下人。” 裴元绍也不拖拉,点头答应了下来后告辞离开。 “唐全你带裴壮士先去认下人。” 唐周笑眯眯地吩咐道。 “很好,你们各个都对我爱答不理的,到时候你们可别后悔!” 待二人离开后,唐周这才晴转多云,脸色阴沉得犹如锅底,一脚踹翻身旁的花架后咒骂道。 027章 哟!这不是我元绍兄弟嘛? 酒足饭饱过后,朱汉三这才让张辽去通知周仓,准备启程。 一行人来时轻飘飘,去时也静悄悄,没有令洛阳城这滩汪洋起到一丝波澜。 这日,一行人刚来到魏郡黎阳县境内,途径黑风山时。 “不对啊!” 张辽一边赶着马车,一边看着不远处那不算太高的山林,纳闷道:“怎么感觉有人在监视我们一样?”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周仓的面色也是格外沉重,吆喝着四周的护卫,高声道:“弟兄们,加把劲,我们到黎阳城再休息。”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你们两个!” 朱汉三掀起车帘,笑骂道:“难道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强人拦路不成?” “周大哥,前方有圆木巨石横于路中。” 这时一名护卫赶来汇报。 “多大点事啊!叫人搬开不就成了。” 朱汉三毫不在意地笑道。 “不对劲!” 戏志才也出了马车,他先是看了看不远处的黑风山,又瞅了瞅前面的拦路石,皱眉道:“官道相距黑风山还有百余步,哪怕是山崩,这些圆木巨石也滚不到这边来,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啥?还真有强人拦路?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有遇到?” 朱汉三闻言一惊,目带询问地看向周仓。 “这我怎么会知道。” 周仓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嘟囔道。 “大人不好,你看!” 戏志才突然伸手指着不远处的黑风山,惊道:“鸟儿盘旋不落,山中定是有强人埋伏,而且人数不少。” “这可咋怎?”朱汉三越听脸色越是难看,他此时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都怪他这张乌鸦嘴。 “大人放心,我定护送你杀出重围。” 张辽紧了紧腰间战刀,沉声道。 “为今之计,还是趁早离开此地为妙,那群强人未必就是奔着我们来的。” 戏志才一脸严肃地说道。 “对、对、对,志才说得对,咱们还是赶紧走!别耽搁!” 朱汉三一边附和,一边催促四周的护卫。 “来不及了!” 周仓脸色难看的盯着不远处的黑风山,厉声道:“弟兄们都围过来!” 这话音才刚落,就听见那黑风山上喊声大作,哨声四起,朱汉三连忙看去,只见一群人从山上奔下,朝着他们围了过来。 百余步的距离,眨眼便到。 对方人数众多,皆是身穿粗布麻衣,手里的家伙五花八门,棍棒刀叉均有。 “诸位好汉!这是安平经县新任的县令大人,途径贵地还请行个方便。” 周仓指着马车上有些不知所措的朱汉三朝四周的强人高声道。 “哟,还是个当官的,看来咱们兄弟今日要发财了!” 轻挑之声响起,人群随之分开,只见一位身材健硕地麻衣汉子扛着一把大刀走到人前,看着朱汉三咧嘴一笑,道:“不知这位大人愿意花多少钱买自己的命啊?” “只要诸位好汉让我们离开!”朱汉三从怀中掏出几串铜钱高声道:“这些钱就全都是你们的。” “嘁!一个县令之位数百万钱,你这区区数百钱就想把我们兄弟给打发了?天下间哪有那么好的事?” 汉子看都不看朱汉三手中的铜钱,只顾盯着一旁的周仓,皱眉道:“这位兄弟看着眼熟得紧,不知是哪里人氏?” “你你是卧牛山的裴元绍?” 起初周仓也看那裴元绍眼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刚听到他说话,这才猛然想起那卧牛山上的强人,惊呼道。 “你认识老子?” 裴元绍翘起拇指指着自己,疑惑道。 “元绍兄弟,我是周仓啊!” 周仓咧嘴一笑,问道:“你不在卧牛山做买卖,来黎阳作甚?” “原来是周大哥,我还以为是谁有如此气势呢?” 裴元绍一拍脑门,伸手指着朱汉三朝周仓笑道:“等小弟把这贪官宰了以后,咱们兄弟再好好地叙叙旧。” “我看谁敢!” 刚见周仓与裴元绍相认,张辽还稍微松了口气,没成想人家可是奔着朱汉三来的,当即抽出腰刀,护在马车前历喝一声。 “元绍兄弟,能否给老哥一个薄面,放过朱大人一命。” 周仓面色难看,劝道。 “其他人小弟我都可以放,唯独这朱大人却万万放不得,还请周大哥勿怪,小弟我也是受人之托!” 裴元绍眼神闪烁,暗道,这周仓的武艺还在自己之上,如此人物怎会成了官府的走狗,若是他强加干涉,今日这仗怕是要折些人手。 “兄弟如今是在何人手下卖命?临死之前也好让我死得明白。” 朱汉三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还是那种任人宰割地情况,只见他强压着心头的愤怒,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咱准备投奔冀州的张天师,奈何苦寻无门,正好前不久在洛阳遇到一位贵人,得此人承诺,只要我杀了你朱汉三,那人便会向张天师引荐我。” 就连裴元绍这种人都不辞千里来投奔张角,可见张角那老儿的声望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恐怖的程度。 可他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面色怪异。 戏志才忍受不住,指着朱汉三扑哧一声,笑道:“既然这位壮士欲去投奔张天师,那你可知我家朱大人的身份?” “呼” 直到现在,朱汉三这才松了口气,暗道自己又逃过了一劫,看那裴元绍的样子,似是有人给他许了诺,只要立个投名状后就能去见张角,可周仓是什么身份,人家可是张宝的亲信,有周仓在,裴元绍怎会见不到张角?既然能见到,那杀不杀自己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可想着想着,朱汉三也是怨气难平,自己才只是走了一趟洛阳,这就跟人结上仇了?还真有点稀里糊涂的感觉。 “不是个狗官吗?还能是谁?” 裴元绍纳闷道。 “元绍兄弟,你可知哥哥我这几年是在哪?” 周仓忍住笑,问道。 “对呀,当初卧牛山一别,都过去四五年了,周大哥你如今就在那狗官手底下做事不成?” 裴元绍摸着头反问道。 “不是,哥哥我前几年拜在张宝门下,也算是入了太平教。” 周仓摇头解释道。 “啥?周大哥你加入太平教了?那怎会跟这狗官一路?” 裴元绍指着朱汉三不解地问道。 “别开口一个狗官,闭口一个狗官的!” 朱汉三本就心情烦闷,当即没好气地说道。 “咋滴?信不信老子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裴元绍恼怒道。 “来呀,你来杀呀!你杀了我,信不信张宝去找你偿命。” 朱汉三如同滚刀肉一般,直接跳下马车走到裴元绍的跟前,伸出自己的脖子叫嚣道:“来、来、来,我把脖子伸给你,你倒是砍啊!” “真以为老子不敢?” 裴元绍心里那个气啊,虎目闪过一道红芒,举起大刀就准备砍下。 “兄弟且慢!” 周仓见状大惊,朝前一步,连忙把朱汉三给拉到身后。暗道,这朱汉三又在发什么神经,别说是裴元绍与他有旧,就算是他们都出同门,也不能随便把脖子伸出去让人家砍啊。 “周大哥你别拦着我,今日我不杀了这狗官,难消我心头之恨。” 裴元绍气得哇哇大叫。 “大人,你怎能行此鲁莽之事?” 就连张辽跟戏志才都被失心疯地朱汉三给吓到了,幸亏人家周仓眼疾手快,要不然这会保不齐就人头落地了,此时见朱汉三无事后,张辽赶紧上前,把他给护在身后,戏志才也紧随而来,轻声埋怨道。 “呵呵,我这不是脑子进水了吗?” 见裴元绍真敢下手,也把朱汉三给吓得亡魂皆冒,暗道自己刚才还真得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元绍兄弟,朱大人可是家师安排前往洛阳求官的,你不是也想拜在天师门下吗?咱们都是自己人,你可别乱来。” 周仓急声劝道。 “啥?这狗官也是我们太平教的人?” 裴元绍纳闷道。 “这位兄弟,不知是何人派你来此行凶的?还请告知,别到时候做了亲者痛而仇者快的事情后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戏志才上前一步,问道。 “是洛阳的唐周啊!他跟我说只要杀了这狗官后,他就把我引荐给张天师。” 这个时候,裴元绍那发育不全的小脑已经跟不上事情的变化了,当即摸着头,一脸蒙蔽地回道。 “啥?” 周仓大惊,戏志才蒙蔽,朱汉三呆滞,张辽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就是唐周啊!你们怎么都是这个表情?” 裴元绍被弄得一愣一愣的,小声地说道。 “可恶,那唐周还真是小人一个!” 周仓也没想到唐周的心眼会这般小,恨声道。 “唉,还真的是枉我跟他称兄道弟。” 朱汉三摇头叹息一声,暗道,这世间之事,还真的让人捉摸不透,今后可得小心点了。 周仓连忙把他们在洛阳的事情跟裴元绍说了以后,只见裴元绍当场就炸了锅,骂骂咧咧地吼道:“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阴险毒辣之人?险些让我闯了大祸。” 028章 该来的还得来 “那个”裴元绍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也暂时放下了对朱汉三的成见,对于这位洒脱的汉子来说,既然自己有错在先,那就得受罚在后,他犹豫了一会儿就走到朱汉三跟前,扭扭捏捏地说道:“朱大人你可别见怪啊,兄弟我也是听信了那唐周的谗言,幸亏周大哥及时制止,险些酿成大祸,我给你赔罪了。” “元绍兄弟乃是性情中人,我又怎好怪罪于你!快快起来,快快起来。”朱汉三扶起裴元绍后,打趣道:“看看这健壮的体格,若是上了战场,绝对是位冲锋陷阵的猛将。” “大人谬赞了!”裴元绍面露惭愧,想了想朝朱汉三郑重地拜道:“我裴某人也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今日得到大人原谅,那裴某就承诺日后为大人做一件事,大人尽管吩咐,只要裴某做得到的,哪怕是杀人放火,裴某也为大人出手。” “哎呀呀!这可如何使得啊!” 话说这山贼出身的裴元绍也算是个重情重义之辈,不过他的这个承诺也证明了此人做事毫无底线,一时间朱汉三也无法分辨此人的好坏来,他就像是那啸聚山林的绿林好汉,做事全凭心情,考虑到裴元绍如今还是白身,并未捆绑任何势力,加之身边又有数十名青壮汉子相随,朱汉三也生出了收服此人的打算,对于朱汉三目前的处境来看,裴元绍的加盟绝对称得上是雪中送炭。 “裴某家境贫寒,没读过书,若是有唐突之举,还请大人海涵啊!” 裴元绍挠着头,憨笑道。 “看裴兄弟你这话说的,见外了啊!本官要去经县上任,刚还苦恼人手不够,去了也怕镇不住场子,碰巧就撞见了裴兄弟,你说这事巧不巧?” 朱汉三笑眯眯地看着裴元绍,显然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收下此人了。 “这是挺巧的!” 裴元绍不知朱汉三想干嘛,纳闷地附和道。 “裴兄弟有所不知,那经县县令刘尧乃是安平王刘续的门客,如今他的位置被我家大人给占了去,此人势必会对我家大人怀恨在心,周兄弟虽然武艺不凡,但回到经县后,周兄弟便会离去,到那时,我家大人身边无人帮衬,恐会受到那些人的刁难呐!” 一旁的戏志才闻言后,哪里会猜不到朱汉三想干什么,当下出声说道:“裴壮士武艺不凡,又与周兄弟相识,如今咱们误会已解,若是裴壮士无处可去的话,不如暂且跟随我家大人,也好护我家大人周全。” “这个” 裴元绍本来还打算让周仓带他去见张角,也好拜在张角的门下,可现在他话都还未说出口,就见朱汉三的门客出言相邀,他本想一口拒绝,可刚才的话都说出口了,若是拒绝的话,他又不好意思,一时间竟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裴兄弟!本官有意聘请你为本官的护卫,不知裴壮士可愿意?” 朱汉三一脸希冀地看着裴元绍。 “这个” 本就不好意思了,现在又看着朱汉三那满含期盼的眼神,更是让裴元绍差点抓狂,想了想后点头应道:“好吧!那在下就做大人一年的护卫,一年后还请大人让在下离开,毕竟我是想拜在张天师的门下。” “好!本官答应裴兄弟,若是一年后裴兄弟还想走的话,本官绝不阻拦,若是不想走,那就继续跟着本官。” 朱汉三拉着裴元绍的手,哈哈笑道:“裴兄弟能来,本官心里高兴得紧,跟你说啊,刚才我还怕你不答应呢!” “多谢大人抬爱!裴某愿做大人的护卫,不过我的这些兄弟该如何处置?” 裴元绍朝朱汉三抱了抱拳,欲言又止地说道。 “都是自家兄弟,既然裴兄弟你做了本官的护卫,那你的兄弟自然是要跟随一起,不过嘛,这也得先问问他们的意见,若是有人不愿意,本官也不好勉强不是!” 朱汉三扫了一圈周围那些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笑道。 “好,那咱们兄弟就跟着朱大人一块去经县。” 得到朱汉三的答复后,裴元绍哈哈笑道。 “在下恭喜朱大人!” 周仓也乐意见到事成,反正在他看来,朱汉三跟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裴元绍跟着他也算是自己人。 收了裴元绍以后,朱汉三心情大好,直接让队伍住进黎阳,大吃三天,此举虽有些破费铺张,但在裴元绍看来,这是朱汉三在抬举他,一时间感动得差点就拜了大哥。 三日一过,朱汉三的队伍再次启程,朝着经县赶去。 这日,经县城外。 朱汉三坐在马车上与戏志才聊天打屁,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朱汉三已经被戏志才的才华给深深地折服,不管是农业、手工业、政治、军事,哪怕是一双草鞋,戏志才都能给你说出个一三五六出来,这样的学识,朱汉三自问远远不及,此时他才知道当时马元义为何会来给他送行,现在看来入人家眼的不是他朱汉三,而是他身边这位有点小帅地腹黑青年。 “志才啊,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现在我就能预见一年后,两年后的经县会是个什么样子,绝对会成为别人羡慕的繁华之县。” 说到笼络人心,朱汉三可是一把好手,虽然商人逐利,但朱汉三却更看重人才,在他看来,戏志才这样的人物,哪怕是用万金他都不会让出去。 “大人,前方看山亭有人!” 这时,张辽勒住了马车,面色凝重地说道。 “看山亭有人很奇怪吗?我”朱汉三一边打趣着张辽,一边抬头看去,入眼便是百余名甲士拱卫着看山亭,刚准备出口的话也随之咽了回去,只见他面色难看地说道:“这些人又是哪方大佬的手下?不会又是冲着我来的吧?” “朱大人不必慌张,我们人数也不少,即便是冲着朱大人您来的,也不怕!” 周仓微眯着眼睛,粗略地默数了一下那些甲士的人数,回道。 “就是,大人你可不能长他人志气而没自己威风,咱们的人手也有八九十,怕甚!” 裴元绍提着大砍刀上前一步仔细数了数对方的人数后,笑道。 “唉!看来还真是冲着我来的!兄弟们都别冲动,待会看我眼色行事,别到时候能坐下来谈的,非要闹得打一场才行。” 朱汉三最怕裴元绍这群野蛮汉子胡来,他见对方朝自己奔来一骑后,连忙跟裴元绍打了声招呼。 “看大人您这话说的,看山亭不远就是经县城池,裴某就算是再浑,也不至于在大人的治下动手。” 裴元绍咧嘴一笑,回道。 “敢问可是朱大人当面?” 话语间,就见那骑士已经奔到车队前,朝朱汉三高声问道。 “正是本官!不知阁下是何人部下?为何兴兵来此?” 对方人多势众,皆是身披制式甲胄,腰挂统一兵刃,这样的阵仗让朱汉三很容易联想到军队这一个词汇,当下问道。 “我等乃是安平王府的护卫,不是地方驻军,我家王爷正在亭中,还请朱大人过去一叙。” 骑士不屑地扫视了一圈朱汉三的护卫后,语气生硬地回道。 “安平王刘续?” 没想到刘续会亲自出面,这让朱汉三万万没有想到,只顾皱眉看向戏志才问道:“志才,你与文远跟我走一趟!” “大人所命,敢不从尔?” 戏志才稍微整理了下衣物,拱手笑道。 “周兄弟,你们就在这里等候,我去跟安平王说说话。” 反正这里距离看山亭也不远,若是刘续突然发难,周仓他们也能快速驰援,朱汉三也就索性大胆一些,只带着张辽与戏志才跟着骑士前往看山亭。 刚来到看山亭,朱汉三就看见亭中坐着一位锦衣公子,刘尧与张风都在此人身后恭恭敬敬地站着,见此情景,他也能大致猜测出那锦衣公子就是安平王刘续。 “启禀王爷,朱汉三带到。” 骑士翻身下马,跪于亭前,高声道。 “你,就是朱汉三?” 刘续只顾逗弄着笼里鸟雀,听到骑士的话后,这才抬头瞥了眼朱汉三,随后又继续逗弄着鸟雀,漫不经心地问道。 “经县县令-朱汉三见过安平王爷。” 朱汉三不敢怠慢,连忙躬身回道。 “听说你起初是张风家里的短工?” “正是!”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赚到了买县令的钱?” “纯属侥幸!” “呵呵,朱汉三,本王可是从你店里的活计口中得知,你那两个月最多赚了数十万钱,哪怕是算上那些所谓的订单,一百万钱顶天了,这经县县令之位可是需要八百万钱的啊!”刘续看向朱汉三,似笑非笑地问道:“其他的钱财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王爷,数月前,下官接到城中数家富户的报案,他们皆称自己家中遭了盗窃,正巧,这几家人失窃的钱财总数,刚好七百五十万钱左右!” 刘尧怨毒地瞪了朱汉三一眼后,朝刘续躬身说道。 “哦?竟有此事?”刘续面色淡然,看着朱汉三沉声道:“朱掌柜,不知你对此事,如何看待?” 029章 就是不想让你好过 看着在凉亭内一唱一和的主仆二人,朱汉三气得差点骂了出来,怎滴,老爷我的钱还得向你报备不成? “下官愚钝,还请王爷明说,两月前下官正好离开了经县,这经县富户被盗,与下官何干?王爷为何有此一问?” 反正朱汉三就是打算装傻充愣,这种欲加之罪的理由,最好别主动去提,得等对方说出来后,自己再见招拆招。 “呵呵,本王只是想知道朱掌柜去洛阳求官的钱财,哪弄的?” 刘续阴恻恻地说道:“若是朱掌柜你不给本王一个解释的话,那本王就有权把你给当场扣押,送到州牧府问罪。” “哎哟喂,两个月之前,本官也只是平头老百姓一个,那些富户被盗,自有刘县令审理,与我何干?再者说了,您虽然贵为王爷,但好像也没有权利在无凭无据之下公然扣押朝廷命官吧?况且是刘县令查案不力在先,理应怪罪!王爷你又怎能如此颠倒黑白呢?” 刘续虽然贵为王爷,但也只有收地租地权力,地方官员乃是朝廷任命,不受王府管辖,此时见刘续张口要扣押他,闭口要拿他问罪,朱汉三哪能如此被动,反正他就是闭口不提钱的事,刘续想必也拿他没有办法,再者说了,这官朱汉三也不想当,或者说时机未到。 “朱掌柜,现在本县怀疑你与两月前经县富户被盗一案有关!还请随本县去衙门里走一趟。” 刘续听得浑身颤抖,朱汉三说的话又让他无可奈何,当即朝刘尧使了个眼色,刘尧会意后踏前一步,高声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 对于刘续,朱汉三只能用那些条条框框来牵制一下,但对于刘尧,朱汉三就没那么好的脸色,只见他当场发飙,喝道:“本官乃是朝廷新封的经县县令,此案在你刘尧手中两月未破,现在本官到任,自然由本官接手此案,继续侦破,听说你刘尧调任巨鹿郡,怎么,巨鹿郡的官也想插手我安平国的事?” “朱汉三,你!” 刘尧气得咬牙切齿,转念一想后,朝刘续拜道:“下官断定朱汉三与两月前经县富户被盗一案有关,现在恳请王爷协助下官捉拿此贼。” “安平国乃本王封地,本王虽只有收纳赋税之权,但也不忍看到安平境内出现此等巨贼,左右何在,与本王拿下此贼!” 刘续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先是被朱汉三给气了一下,自然是怀恨在心,现在有刘尧这个出头鸟为他背锅,刘续哪还会心慈手软,直接朝四周的甲士吩咐道。 “大胆!我看谁敢上前?” 张辽本就怒不可歇,此时见对方真敢动手后,一手伸出护住朱汉三,一手摸向腰刀准备拔刀迎战。 刘续一见张辽的动作后,心中顿时一喜,期盼到,你小子倒是拔刀啊!若是你真敢拔刀,那本王就可以用对皇亲不敬为由,直接拿下朱汉三。可张辽却是迟迟不肯拔刀,这也是先前戏志才郑重交代过的,没他的首肯,不能拔刀。 “咳咳!刘县令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戏志才在旁观察了好一阵,也拿捏到了几分刘续的性格,当下笑道。 “你又是何人?莫不是那朱汉三的同谋?” 刘尧恼怒道:“来人呀,与本官拿下此贼!” 戏志才的眼神让刘尧很是不爽,仿佛自己被人家看穿了一般。 “在下戏志才,颍川人士,乃是经县县令朱大人聘请的帐下小吏!” 戏志才朝前数步,越于人前,看着刘续微笑道:“典法有云,任何作奸犯科之辈都应交由当地官府审查,随后逐级上报,王爷你身份高贵,但不知道刘王爷在经县衙门身居何职啊?” “本王并未有官职在身!” 刘续一听,暗道不好,但还是如实回道,因为他已经看到远处那些朱汉三的护卫正在朝着这边缓缓走来,虽然拿下朱汉三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但他害怕那些护卫会与自己作对,从张辽刚才的表现就能看出一二,人家的护卫可不管你是不是王爷,只要朱汉三遇险,这些人绝对会冲上来解救,他可不想因为刘尧而把事情闹大。 “既然王爷在经县并无官职在身,那为何要听信一位巨鹿郡官员的片面之语而对经县的新任县令下手,于情于法,这都说不过去吧?若是事情闹大了,我家大人上报朝廷的话,王爷你的脸面也不好看吧?” 戏志才看了看气得面色铁青的刘尧,又看向刘续轻笑道:“我家大人为人如何,想必张县尉也知晓一二,王爷你又何必为了这板上钉钉之事而大打出手呢?” “啪!”“志才小心!” 刘续听得火冒三丈,抬手就朝戏志才打去,一旁的朱汉三见状后连忙上前把他拉到身后,替他挨了这个耳光。 火辣辣地感觉让朱汉三差点发飙,但看到刘续那阴沉地脸色后还是强忍着心头之火,干笑道:“下官御下不严,出言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海涵!还请放过他这一次,别往心里去,事后下官定会备上重礼答谢。” “本王乃是皇亲国戚,汉室宗亲,身份何等尊贵,岂是这无名之辈所能评头论足的?”刘续说什么也是个王爷,虽然这几年王爷不吃香了,但也是正儿八经有封地的王爷,哪能让别人说三道四的,当下喝道:“朱汉三,你真以为当上了县令就可以目中无人,就是一步登天了吗?本王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也敢与本王平辈论交?你一个平头百姓,好命搭上了谁的大船罢了,如今才只是一名还未上任的县令,就敢在本王面前犬吠,若是让你坐到了安平国相的位置,是不是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志才乃是下官门客,他犯错理应由下官承担,不知王爷要如何处置?” 朱汉三的内心那个憋屈,被人当众打了一个耳光后,又如此羞辱一番,要不是四周都是刘续的护卫,朱汉三还真想狠狠地揍这个狗屁王爷一顿,大不了脱了这身官袍不干了,秉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原则。 “本王乃汉皇后裔,身份高贵,此子居然敢当着本王的面口出狂言,既然你是他的主子,那便由你来替他受罚!”刘续眼神阴沉地看着朱汉三,冷笑道:“若是你肯受截舌之刑,那本王便不再追究此事!” “什么?” “啥?” 戏志才闻言大惊,朱汉三则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实在是有点搞不懂那截舌是个什么刑罚。 “就是把舌头割了!” 刘尧见朱汉三满脸蒙蔽的样子,冷笑着解释道。 “割舌头?我这位门客到底是说了什么让王爷你难以入耳的话,竟然要割舌头?这惩罚不免有些重了吧!”朱汉三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大包大揽地应承下来,当即冷着脸质问道。 “以下犯上,藐视皇亲国戚!此罪大否?” 刘续淡淡地回道。 “不知下官该如何做,才能免此刑罚!” 朱汉三看了眼戏志才后,心下一横,咬牙说道:“还请王爷明示!” “朱掌柜,你一介草莽,目不识丁,识人不明,用人不当,又如何能做这经县县令?本王定要上表朝廷,让天子收回任命!”刘续轻飘飘地说道:“或者说,你朱掌柜有自知之明,甘愿离任。” “我” 刘续的话可谓是字字诛心,人家就是摆明了让你这个县令当不下去。 “大人,万万不可答应啊!” 戏志才备受感动,急声劝道。 “是呀,大人你可是朝廷任命的县令,岂能因为这个事就放弃呢?” 张辽也跟着劝道。 “嘿嘿!朱汉三,你以为捐了钱,弄到了任命文书,你就真的是这经县的县令了不成?我家王爷可是安平王,在这安平国的地界,他想让谁当这县令,谁就能当,他不想让谁做这县令,谁就做不下去,听老哥一句劝,放弃吧!安安心心地去你那间小店做点木工活不好吗?依老哥看来,那活计挺适合你的!到时候如期交钱,谁又会为难你?想做县令,插手政事,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刘尧走到朱汉三的跟前,附身其耳边,低声笑道。 “你!” 朱汉三听得浑身颤抖,如此憋屈的事情居然让自己遇上了,而且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要放弃不可能,可若是不放弃的话,刘续定会多加干涉,哪怕是今天躲过了,日后也会找各种理由来排挤自己,这还没上任呢,就遇到这种糟心的事情,可把朱汉三气得差点就揭竿而起,落草为寇了。 “王爷,巨鹿郡豪绅-张宝,在外求见。” 就在朱汉三为难之际,一名甲士突然来到亭外,高声道。 “张宝?他来我安平国作甚?” 刘续微微皱眉,这几年太平教的动作越来越大,他也听过张宝的名声,当下吩咐道:“带他进来!” 不多时,就见张宝龙行虎步地走到亭内,看都不看朱汉三一眼,朝刘续轻笑道:“草民张宝,见过安平王爷!” 030章 势不如人就得受着 “张宝,你不在巨鹿待着,来本王的安平国作甚?” 刘续邀请张宝坐下,命人上了茶水后,问道。 张家兄弟这几年在巨鹿郡声望滔天,百姓们只知张家兄弟而不知朝廷官员,可见人家手段的厉害之处,去巨鹿郡上任的官员都会去张家拜访,这也是人家的地位象征,刘续子承父业,对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对内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还真的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对于张家,刘续可不敢怠慢。 朱汉三来了,都是一直站着,被百般刁难,可人家张宝一来,刘续不但邀请坐下,还吩咐上茶,这身份地位,顿时高下立判,可把朱汉三羡慕得犯了红眼病。 看着如此落差的局面,加之又受到了不平等的对待,朱汉三的心境发生了一点点改变,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成为人上人,今日这种任人拿捏的境地,他不想再来一次,可这世间之事,谁又说得清楚,豪门大势力数不胜数,朱汉三要想摆脱,还真是有些任重而道远。 “听闻刘县令要去巨鹿郡当郡守了?” 张宝不答反问,瞥了眼一旁的刘尧后,嘿嘿笑道。 “是呀,王府里就属刘尧有出息,等他去了巨鹿郡后,还望你张宝多多照顾啊!” 刘续微微一愣,敷衍地说道。 张家兄弟暗中势力庞大,饶是身为王爷的刘续也要给几分薄面,而且张宝很会做人,时不时的就向刘续送去一些名贵稀奇的珠宝,刘续自然也乐意结交这种豪爽的大佬。 “照顾不敢当,草民自然欢迎刘大人这样的朝廷命官,”张宝朝亭外招了招手,立马就有人拿来一支木盒走了进来放在石桌上,他随之打开轻轻推到刘续的面前,笑道:“前不久有缘遇到一块上好的玉石,草民让人打了对配饰,还请王爷鉴赏一番。” “好!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刘续的眼神尽是贪婪,那对玉佩圆润剔透,泛着红霞,一看就是由上等宝玉制作而成,酷爱珠宝的刘续早已是等得不耐烦了,此时听到张宝的话后,他连忙取出配饰放在手心观赏,啧啧称奇道:“好玉,果真是块好玉呀!” “既然王爷喜欢,那草民便送与王爷!” 张宝淡淡地说道。 “无功不受禄啊!你有何事,说吧!” 刘续放下配饰,不动声色地问道。 “朱汉三与草民有旧,草民斗胆为其担保,今后朱汉三绝对不会再忤逆了王爷的意思,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过他这一次。” 说到现在,张宝这才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哦?既然朱县令与你有旧,那本王就看在你张宝的面子上,绕过他这一次,”张宝都来示好了,刘续也不能太过为难他的人,毕竟刘尧还要去巨鹿郡上任,有张宝照拂,他也好混不是,刘续略微想了想就看向朱汉三说道:“朱县令,此间没你什么事了,你去县衙与刘尧办交接吧!” “下官告退!” 这像打发奴仆一般的态度更是让朱汉三心中泛凉,他告辞一声后就转身离开了看山亭。 刘尧一脸怨恨地咬着牙拂袖离去,而张风却是平静地看着朱汉三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人!那什么狗屁王爷没有为难你吧?” 出了看山亭后,早就等得不耐烦的裴元绍连忙上前关心地问道。 “没事!咱们回城,去县衙办交接!” 朱汉三面色平静,拍了拍裴元绍的手臂后,轻笑道。 “大人,在下给你添麻烦了!早知那刘续贪财,我们应该早做打算才是,在下失职,还请大人惩罚。” 待坐回了马车内,戏志才这才惭愧地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志才你信不信,哪怕是我今天把全部家底都送给刘续,他也不会放过我!” 朱汉三痛恨自己没权没势,要不然也不会像今天这般被人‘玩弄’,听了戏志才的话后,他苦笑了一声,安慰道:“刚才的事,志才你不必介怀。” “在下知道了!” 在大人物的眼中,哪怕是你想去送钱,人家也不见得会收,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地位,就像张宝刚才,一对玉佩就让朱汉三化险为夷,换做是旁人的话,保不齐还会被数落一番。戏志才也不是迂腐之人,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后,低声回道。 到了县衙,朱汉三再次与刘尧见面,两人仿佛忘了刚才发生的不愉快事情,先是笑着相互攀谈了一番后,朱汉三这才随手拿起案几上的一卷竹帛翻开观看,笑问道:“这些就是衙门里的库存?” “朱大人你拿着的那卷是记载粮食的。” 刘尧笑眯眯地回道 看着上面记载着什么时候收赋税若干钱,什么时候收粮若干石,让朱汉三没了接着看下去的兴趣,这种记账方式,让他差点骂出了口,瞥了眼老神在在的刘尧,他直接翻到最后,查看数字的汇总,可当他看到那记载着库存‘梁米五十石’‘粟米一百石’‘大麦一百石’的时候,朱汉三还是忍不住质问道:“刘大人,经县好歹也是大县,如今这秋收刚过,怎么库存的粮食却只有这么点?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前不久王爷刚收去了今年的赋税,整个安平国都是王爷的食邑,你还想去王府讨要不成?” 刘尧冷笑了数声,回道。 “好!志才,你来统计一下数字,然后就跟刘县令办交接吧!” 哪怕是看出了蹊跷,朱汉三也拿人家没有办法,此时那刘续还在城外看山亭与张宝聊天呢,心烦意乱之下,朱汉三直接出了大堂,独自走到老树下,观赏树上黄叶,地下枯草。 “朱大人,有时候你很有自知之明,可为何有时候却又要犯傻呢?这滩水,浑得很,别到时候深陷其中而出不来。” 事情办好后,刘尧带着一干属吏离开了县衙,临走之前还不忘来到朱汉三的跟前冷笑了一句。 “多谢相告,慢走不送。” 朱汉三伸手指向门外,送客道。 “大人,衙门里的所有人都被刘尧给带走了。” 刘尧走后,戏志才面色难看地走到朱汉三的跟前,苦笑道。 “库存还剩多少?” 对于那些人,朱汉三本就不打算留,即便是刘尧不带走,他也会找各种理由让他们待不下去,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既然他做了这个县令,怎么可能不安插听招呼的手下,非要用那些跟他不是一条心的人。既然刘尧把这些人都带走了,那他便不再多问,只关心起库存来。 “粮食二百五十石,钱三万,粗布六匹,粗盐一斗,驽马两匹。” 戏志才说完后便默不作声,他也知道刘尧丢下的这个摊子有多烂,库存还没有一般店铺的存货多,剩下的这些东西估计都是那刘尧没车拉了才放着的。 “没了?” 见戏志才半天不说话,朱汉三抬头疑惑地问道:“没了?” “嗯!没了!” 戏志才脸色难看。 “做得还真绝!罢了,先把裴元绍他们安排住下,”朱汉三一边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一边说道:“文远你去跑一趟沉香阁,让你母亲把这几个月的帐连着钱一块送到县衙来,通知下张风,明日辰时来衙门议事。” “城里有驻军,为何没有甲胄兵刃的记录?” 朱汉三突然想到一事,纳闷地问道。 戏志才苦笑道:“刚才我也问了,城里有县兵一百,都归县尉张风统领。” “那我有权调动吗?”朱汉三皱眉问道。 “理论上是可以!不过张风此人出身经县大族,那一百名甲士与其说是县兵,还不如说是张风的私人部曲!”戏志才苦笑道:“进城时大人你也看到了吧,人家根本不理咱们。” “看样子,还得慢慢来啊!”朱汉三摸着下巴,愁眉苦脸地问道:“志才,你说我们应该从何处入手?” “大人!在下倒是有些拙见!”戏志才脸色一正,回道:“咱们初来乍到,凡事都不可操之过急,如今秋收刚过,赋税全被刘尧拿走,当务之急还是想想该如何筹借粮草。” “一百名县兵,按照常理来算,一人一天吃两斤,一百人一天就是两百斤粮食,一石是四钧,一钧是三十斤,也就是说这二百五十石粮食只够那一百名县兵吃五个月的?”朱汉三捡起根木棍在地上列起了公式,等他算出了结果后,惊叫道:“我的天,再加上裴元绍他们那五十多人的话,这粮食还得缩短两个月,也就是三个月?若是衙门里再招些人手的话,那这粮食还得再缩短。” “大人,你为何算得这么快?” 戏志才愕然,疑惑的看着地上的那些鬼画符,问道。 “这个以后再教你!”在这个交通不发达的时代,只够吃三个月的粮食,已经让他断了从外县购粮的心思。 “其实大人你不必为此担心,”戏志才眯着眼睛笑道:“经县属大县,城里的富户很多,只要大人你召集他们吃顿饭,先言语威胁一番,说要整顿县治,我想那些人会心甘情愿地资助给衙门一些粮食的。” 031章 新官上任一把火 “对呀!”朱汉三闻言一愣,顿时想通了其中关键,拍手笑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妥,苦着脸问道:“若是那些人不给怎么办?” “大人你是新官上任,自然是要有所作为一番,有些人手脚不干净,欺压百姓不说,名声也不好,若是大人你放出话来,言明要为百姓做主,然后再让李虎配合一下,此事可成。”戏志才显然是早就想到对策,解释道。 “是呀!”“哈哈!”朱汉三咧嘴一笑,拍了拍戏志才的手臂接腔道:“若是那些人不肯就范的话,那咱们就请一些百姓来帮着演戏,就不信他们不乖乖就范,等我们站稳了脚跟,就真正地为百姓做主,灭几家,打压几家,拉拢几家,这样一来,我就能安稳地创业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看谁敢跟我放肆,不过这前提之下还得手里有兵才行,要让他们怕咱们!”朱汉三嘿嘿笑着琢磨道:“张风那里得想个办法让他知难而退。” “大人你为何不考虑收服张风呢?他世家出身,最为看重利益,只要大人你让出经县的一些利益,让张家投在大人帐下也非难事啊!”戏志才满脸不解地问道。 “嘿!那种沾满血腥的家族,我可不敢收,若是战场搏杀也就罢了,这么跟你说吧”朱汉三把渔村发生的事情脱口而出后,厌恶道:“这种人良心都黑了,我是要发展几身,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大人,你想错了!”戏志才闻言后,微微摇头劝道:“大人你志在天下,若是麾下都是正人君子也不行啊!得什么人都要用,这一来,可以彰显大人胸襟;二来,也可以让那些身怀一技之长而又做过错事的人放下芥蒂;三来,大人你连自己的仇人都敢用了,还有什么人是你不敢用的?这样一来,可以加快大人你集聚人才的时间,又可以省掉许多麻烦,往往犯过事的人,胆子才大。” “你是想让我唯才是举?”朱汉三有些抗拒地说道:“人心难测啊!” “我们从长计议吧!此事也不是非得现在就做,保不齐今后大人你自己就想通了呢?”朱汉三替戏志才挨了一巴掌,他很感激,也很欣赏这种担当地性格,不过天下浑浊,官场黑暗,朱汉三要想成事的话,单单会算计也不行,还得心黑手辣。 “那以后再说吧!”朱汉三捉摸了一番,笑道:“择日不如撞日,咱就定在今晚宴请城中的豪门望族、富户商贾,只要有点家底的都要请上,文远在经县待了一段时间,待会他回来后让他理出一份人名清单,志才你带着裴元绍去挨家挨户的请。” “是否有些操之过急?这宴会的食材都还未准备啊?”戏志才一愣,问道:“难道要让他们吃芦菔和菘?” “芦菔?菘?”朱汉三闻言一愣,还有些转不过弯来,随后一想,暗道戏志才这说的不是萝卜白菜又是什么,当即笑道:“是呀,就用这两样,用大锅炖上一锅,不准放盐,不准放油,就这么炖上一锅出来就行,咱不是要哭穷吗?哪能让他们大鱼大肉的?” 因为县衙无人,这里外里也就裴元绍他们能使唤,这煮萝卜白菜的事,戏志才也就随手交给了几位猛汉去办,不多时,张氏跟着张辽回到了县衙,一番汇报过后,朱汉三深受打击,那就是这段时间以来,沉香阁业绩平平,城内已经冒出了许多家木具加工作坊,以万木斋为首,仿制沉香阁的家具,因为做法简单,价格便宜,广受百姓喜爱。 “唉!这产权侵占厉害啊!”朱汉三苦笑一声后,就交代张氏今后管理沉香阁,她做掌柜,然后让她把价格降到市场价的平均线,慢慢发展,等他理清了衙门的事情后,再做计较。 得到朱汉三提携的张氏感激涕零,笑着离开了衙门。 傍晚时分,城中大大小小的世家、富户都应约来到衙门,其中就包括一直跟朱汉三作对的王伦以及朱闻,说起这王伦也算他有自知之明,人家早上就主动辞职,回家养老,朱汉三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性放他一马。 “王大人,那朱汉三刚当上县令就请城中的世家豪族赴宴,这肚子里不会又要使什么坏吧?” 朱闻在衙门口与王伦相遇后,连忙上前小声打听道。 “朱掌柜,看你这话说的,县尊大人请你我赴宴,那是多大的荣幸,怎么?你还想跟县尊大人作对不成?老夫奉劝你一句,有些东西,该舍还得舍,就连前任刘大人请来了安平王都没拿人家怎么样,你还想翻出浪花来不成?还有老夫已经不是衙门里的主薄了,跟你一样都是平头百姓,以后说话注意的点。” 王伦瞥了眼朱闻,不动声色地朝旁边移开了两步,淡淡地笑道。 “额!王家主,当初刁难沉香阁的时候可是你们王家带的头,怎么?现在就想撇开老夫?告诉你,若是老夫不好过,你王家也别想好过!” 朱闻喊他王伦一声大人那是客气话,论其底蕴,朱闻的万木斋也不怕他丢了官位的王家,此时听见王伦那老小子一副冷淡的态度后,朱闻面色变得异常难看,只因朱汉三离开经县的这段时间,就属他万木斋闹得最欢,他与朱汉三仇恨那是越结越深,若是朱汉三想挑事,在他想来就是自己的万木斋先倒霉,想着想着朱闻一阵后怕,咬着牙低声威胁道。 “嘿嘿!看朱老弟你这话说的,咱们是去赴宴,其他的什么都别管,先看人家李虎怎么做,咱们就怎么来。” 李虎跟张宝的关系王伦不知道,但他知道李虎曾在朱汉三面前低头哈腰,王伦深知李虎家中的底蕴,暗道,就连李虎都摇尾乞怜了,他难道还敢硬着来不成?最起码也得先搞清楚人家朱汉三背后站着的是哪尊大佛才行,要不然就真的是二愣子了。 “王老哥说的是!小弟刚才孟浪了,还请王老哥勿怪啊!” 虽然王伦说得都是些废话,但朱闻也不想与王家的关系搞得太僵,连忙说起了软话。 “朱老弟你这就见外了啊!走,咱们都进去吧!” 王伦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背着手率先踏进了衙门。 刚一入门,见城中那些达官贵人,富户老爷们都围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王伦的心情没来由的一沉,挤过人群来到人前,才看到朱汉三在亲自搅拌一口大锅,锅里面的芦菔跟菘都已经煮得稀烂,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糊糊,黏稠稠的,那模样还真有些像下人们平时喂得猪食。 “朱大人,这人也来得差不多了!你不是要宴请城中世家吗?怎么?这就是你朱大人操办的宴席?” 张风双臂环抱,冷言笑道。 “什么?朱大人想让我等吃这锅里的东西?” “那东西看着都恶心,我家的猪都不吃。” “岂有此理!若真的如此,老夫定要他给个说法。” 张风的话顿时引起四周大佬们的热议,一些人已经面露怒容,一些人则是眼神阴沉不说话。 “朱大人,你难道是想让我们大家都吃这猪食吗?” 见朱汉三引起众怒后,朱闻便知有戏,连忙跳出来质问道。 “哦?朱老哥来啦?”朱汉三抬头一看,见是朱闻出头,眼中的温怒之色一闪而逝,随即笑道:“没办法啊!小弟我初来乍到,这衙门府库的粮食都被刘尧给拉走了,可小弟我也明事理,怎么着也得请城中的豪绅们来吃顿饭,这不,我才自掏腰包煮了这么一大锅,朱老哥你怎么能说是猪食呢?” “难道”说着说着,朱汉三先是一脸惊讶的扫视了一圈众人,随后揶揄道:“难道朱老哥你觉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猪不成?” “我”朱闻气得脸色涨红,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乱转,辩解道:“我可没有那么觉得!你别乱说啊!” “唉,如今这天灾人祸的,城外百姓们能吃顿饱饭都不错了,朱大哥你还在这嫌东嫌西的?”朱汉三突然换了副悲天悯人地模样,从锅里舀了一小勺汤喝下后,笑道:“这味道不错啊!” “既然朱大哥你别无他意,”朱汉三享受了一口自己制作出来的佳肴后,强忍着心头的不适,冷声问道:“我这个县令都能喝得,你就喝不得?难道你觉得比我这县令都要高出一等,还是觉得比在座的各位都要高贵?” “我”朱闻有些不知所措,摆手辩解道:“我可没那么说啊!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豪门世家中人,朱大人你居然用这来设宴,怕是有些不妥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朱汉三,刚才的闹剧在他们看来不过尔尔,他们最想听的是朱汉三对此作出如何解释。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朱汉三咧嘴一笑,随后面色阴沉地高喝道:“朱闻肆意抬高物价,引起城中百姓恐慌,本官虽是初来乍到,也不畏惧强权,左右何在,与我拿下朱闻这个奸商。” 032章 不弄死你也得恶心你 “什么?朱大人,草民犯了何罪,你要拿我下狱?” 朱闻见状大惊,慌张地问道。 “你有何罪?”朱汉三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他此刻只想立威,反正那萝卜白菜已经煮了,大家伙也都已经见了,人也得罪得差不多了,要是他朱汉三不强势一些,今后这官还真不好做了,只见朱汉三看着众人,高声道:“大家也都知道我朱汉三没做这县令之前是城里沉香阁的掌柜,那些桌椅板凳也是我朱汉三‘自己研发’出来的,我在的时候,他朱闻还不敢有任何动作,可当我离开经县的这两个月,大家伙都说说,他朱闻做的那是人事?剽窃我沉香阁的东西,恶意降价,倒置百姓哄抢,可百姓们只觉得价钱便宜,当他们都买回家以后才发现这些家具他们压根就用不着,后面想退又退不掉,朱闻此举不是欺瞒榨取百姓又是什么?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奸商?” 朱汉三前面的话还算有些道理,可说着说着越来越离谱,那些豪绅们各个听得青筋直跳,差点出声为朱闻打抱不平,但在这经县扎根数十年或数代人的‘豪门望族’,哪个又会贸然出手?大家都知道朱汉三这是要杀鸡儆猴,反正那朱闻跟他们的关系又不铁,就连王伦都不出声帮衬,他们就更不会伸手了,少了个朱闻后,或许他们还能从中得到些利益,何乐而不为呢,在他们看来,朱汉三此举无非就是要打压朱闻,那些理由一个比一个滑稽,一个比一个离谱,听着有些强词夺理,不过又不是针对他们,他们也就权当戏看。 “朱大人,看你这话说得,他们愿买,我愿卖,你情我愿的,我又没强迫他们啊!” 见场面寂静异常,所有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这可把朱闻给吓得够呛,连忙解释道。 “百姓的事咱们先不提,那你剽窃我沉香阁的家具可是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好说?” 朱汉三阴恻恻地说道:“我费了老大劲才弄出来的东西,你朱闻看我生意好就想来抢?这不是强盗又是什么?” “看朱大人这话说的,都是些木工活计,你沉香阁做得,他万木斋就做不得了?难道只能允许州官放火,百姓不能点灯了不成?朱大人你这管得也太宽了些!” 张风犹豫了一会儿,似笑非笑地说道:“在场众人,十家有八家开了这门生意,难道朱大人你还打算全拿了不成?” “是极,是极,沉香阁的桌椅做工简易,十分实用,我等也是为了方便百姓不是!” “难道卖桌子板凳也犯法了?” “朱大人这也管得太宽了吧!” 这个话题涉及到各自的利益后,所有人都有些坐不住了,纷纷出声解释。 “是呀,是呀!大家都说了,难道朱大人你还想仗势欺人?” 朱闻脸上的那个汗啊,哗哗的往下淌,但他却来不及擦拭,只顾接腔高声反驳道:“朱大人,这做生意全凭本事,百姓不去你的沉香阁,难道还要怪在我身上不成?” “我仗势欺人?”朱汉三闻言一愣,暗道,这头肥猪还真的是没脸没皮,如此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口,当下气得笑了起来,“朱闻,你说得对,做生意全凭本事!本官暂且饶你一命。” “诸位,今日本官请各位前来,只为相互认识一番!这佳肴已经熟透了,文远你来给诸位老爷们都舀上一大碗尝尝。” 朱汉三退到一旁,嘿嘿笑道。 “不必了!大人若是囊中羞涩的话,在下倒是可以给衙门捐献一些钱粮!” 张风厌恶地瞥了眼那大口锅中黑乎乎的东西后,冷淡地说道。 “是呀,是呀!我等乃是城中百姓,今日衙门拮据,我等理应出力才对!” “东西就不吃了!还是来谈谈正事要紧!” “唉!要不是迫不得已,本官也拉不下这个脸来,诸位捐献的钱粮本官会命人一一记录在册,等衙门的府库何时富裕了,再偿还给诸位,如何?” 张风如此上道,朱汉三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后,连忙朝身旁的戏志才使了个眼色后,笑道。 “各位老爷,在下乃是衙门主薄,戏志才,不知各位老爷想给衙门捐献多少钱粮?” 戏志才从怀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竹帛,又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支毛笔,只见他用口水砸吧了下毫毛后,看着张风笑眯眯地问道。 “哼!”一见如此情景,张风哪还不知道自己被朱汉三给下了套,脸色气得一阵青一阵红,咬牙切齿了半天才冷声回道:“本人捐钱三千,粮食五十石。” “请问是精粮还是粗粮?”戏志才一边低头记着一边问道,可等了好半会儿,都没有听见张风的答复,随之抬头看去,只见张风已经是气得快要爆发,他连忙解释道:“张县尉别误会,咱们衙门里不是还有两匹驽马吗?这精粮是给人吃的,粗粮是给牲口吃的,在下自然是要问清楚了。” “精粮!” 张风双唇紧闭,健壮的身躯都气得有些微微发抖,憋了半晌才生硬地回道,说完话后,张风就把头偏朝一旁,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精粮啊,那可真是解了衙门的燃眉之急了!” 戏志才高兴地笑道,一下就多了五十石粮食,那可是稳定人心的法宝,况且县尉都捐了这么多,其他人估计也不敢捐少了。 “我我捐五十” 朱闻错愕了一下,犹犹豫豫地准备说话,可他还未说完,就听见李虎豪爽地笑声,“县尉大人都捐了五十石精粮了,我李家也不能小家子气,李家愿意给县衙捐钱一万,精粮一百石,粗粮五十石,在下见朱大人的护卫们兵刃也不齐全,那咱就来个好事成双,神兵铺愿以二百钱每把环首刀的价格,给朱大人的护卫们补齐手中的兵刃。” “什么?李家居然捐钱一万,粮食一百五十石?还低价卖刀?二百钱一把?这跟白送有何区别?” “李家都捐钱捐粮这么多了,若是我们捐得少了,朱大人会不会不高兴啊?” “人家朱大人连安平王都为难不了,我们这些世家就更不敢得罪他了,唉,老夫刚才怎么不先说,被李虎那小子给抢了先,追悔莫及啊!” 李虎的话又引来了一阵低声谈论,大多数人都不想被李家给比下去,加之朱汉三又是新官上任,他们也想与之交好,谈论之间,众人似乎是达成了某些默契。 “可恶!李虎怎么捐这么多,这下得割肉了!” 朱闻一脸懊恼,心中嘀咕道,朱汉三有意刁难他,眼下给衙门捐钱或许是调解双方关系最好的手段,当下一咬牙,闭着眼睛高声道:“万木斋愿意为衙门捐钱十万,精粮二百石,粗粮三百石。” “什么?” “啊?” “这朱闻怕是抽风了吧?” “这不是胡闹吗?” 若说李虎的话是把这些世家大佬们逼成了统一战线的话,那朱闻的话就是把这群人给逼到了角落,让他们想降价都找不到理由,朱闻商贾出身,底蕴自然比不了那些城中的老牌世家,可人家此时却是捐了那么多的钱粮,世家若是捐得比万木斋少,那恐会被朱汉三误解为不把他这位县官放在眼里,可若是捐那么多钱粮出去的话,又会心疼肝颤,朱闻此举可算是把城中的各个大佬们都给得罪了遍。 “额?哈哈”就连朱汉三都是愣了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上前拍着朱闻的肩头笑道:“多谢朱老哥慷慨解囊啊!看来坊间的那些谣言当不得真啊!本官差点误会了你这个良心大善人啊!” “万木斋的朱掌柜虽是商贾出身,但也是热心肠的大善人,经县能有朱掌柜你这样的大善人,何愁经县不兴?在下佩服,请受在下一拜!”戏志才整理了下衣物,朝着朱闻郑重地拜道。 “是呀,是呀!如今衙门入不敷出,咱这个主官都快发不起兵勇的口粮了,这实在是有损朝廷的脸面啊,幸好朱老哥你识大局,明大理,若是经县再多几个像朱老哥你这样的人物,那真的是本官之幸,经县之幸,朝廷之幸啊!” 朱汉三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四周的世家豪门后,大笑着夸赞道。 “多多谢大人夸赞,小小人受之有愧!” 朱闻也发现了四周众人看向他的不怀好意,心中懊悔自己强出头,他知道自己已经把其他人给得罪了一遍,此刻唯有不断擦拭着额间冷汗,苦笑着小声回道。 “唉!怎么会受之有愧呢?朱老哥此举足以彰显大家风范,这才是世家豪族该有的胸怀与担当!本官决定了,让人写一份朱老哥对衙门的功绩,然后张贴告示,让经县的百姓都知道老哥你为衙门做的事。” 朱汉三可不管朱闻愿不愿意,只见他拉着朱闻的手看向众人,高声问道:“诸位以为如何啊?” “依本官看来,可行!当以朱闻为榜样,让他人好好的学习学习!” 张风抱着手,瞥了眼那群仿佛死了爹娘的富商豪绅们,冷笑道。 033章 李虎想要干什么? 见衙门里的二把手都开口了,王伦便知此事逃脱不掉,索性也就洒脱一点,高声应道:“王家也愿意为衙门捐钱十万,精粮二百石,粗粮三百石。” “马家也愿意!” “韩家愿意!” 虽然不知道张风那肚子里卖的什么药,但有了王伦起头,其他的富商豪绅们纷纷‘慷慨解囊’,最少也要在面子上过得去,对于他们来说,这十万钱,五百石粮食很是让人肉痛,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索性也就捐了。 “哈哈!”朱汉三笑得合不拢嘴,每有一人捐款,他就拉着那人攀谈一阵,趁机拉进感情。 既然钱也捐了,人也见了,众人办完事后相继告辞离开。 只剩下张风留在最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朱汉三。 “怎么,张县尉你还有何事?” 朱汉三曾在张风家做过短工,也正是因为张风他才得以发家,不管张风打着什么目的,都对朱汉三有恩,可自从朱汉三前往洛阳求官的时候,张风却派人半道截杀,本来可以合作的两家人,却因这事而闹得愈合不了,虽然两人都未捅破那层薄纱,但谁都知道今后在这经县,有他朱汉三就绝对不会有张风。 “朱大人,你还真敢与恶鬼-交易!看你也是个心思玲珑之辈,切记莫要上了贼船而下不来!” 张风犹豫了一会儿,沉声说道。 “呵呵,这就不用张县尉担心了,不过本官却是从某些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张县尉你想敛财,只要来路正,谁都不会拦你,但是嘛那种事情最好别在经县境内发生,若是让本官知晓张县尉你在自家门前都搞那一套的话!那本官可是要上门叨扰了!” 面对张风的威胁,朱汉三嗤之以鼻,他不知道张风是什么人,也懒得去管,但他家里出现了张三那种人,就让朱汉三引为不耻,你说你放着大好年华不去享受,家底又非常丰厚,却偏偏要去做那下三滥的事情,这不是匪,又是什么? “哼!那本官就预祝朱大人你步步高升了!告辞!” 张风话里有话,暗带嘲讽,说完后便拂袖离开,那眼中闪烁的怨毒之色却是令朱汉三有些心惊。 “大人,这张风也不是什么好鸟!今晚怎么不针对他?刚才若是大人你一声令下的话,我定能带人留下他来!” 裴元绍来到朱汉三的跟前,低声问道:“要不要我现在就带人上去截下他!也好解了大人你的这块心病!” “谈何容易啊!”戏志才苦笑道:“张风进县衙之前,衙门附近的街道上就突然多了数十名带刀巡逻的甲士,若是张风在衙门里出了事,保不齐那些人会冲闯衙门,裴兄弟你们手中都没几把刀,甲胄又不齐,硬拼的话,伤亡颇大,得不偿失!” “嗯!志才所言有理!”朱汉三闻言后点了点头,拍着裴元绍的臂膀笑道:“只要李虎那小子把兵刃甲胄送来,本官才有一丝与张风较量的底气,现在为时尚早,得慢慢来。” “唉,一切听从大人安排,若是无事,那在下就带弟兄们下去用饭了!” 裴元绍告辞离开后,戏志才皱眉说道:“裴元绍野性难驯,又对张角格外崇拜,留下此人,终究是个隐患。” “我又何尝不知?”朱汉三看着裴元绍远去的背影,苦笑道:“可眼下还需要他们出力才行,等那些世家答应的粮食送来后,再慢慢地招募士卒,打造咱们自己的队伍。” 第二天清晨。 百姓们见一车车粮食从各个世家的仓库运出,送往衙门,一问之下才得知这经县变天了。 县令老爷换成朱汉三,而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各个世家豪族出钱出粮充盈府库,不知不觉间,一个朱汉三准备对百姓伸手的消息竟在城中传播,看到世家们都被朱汉三给割了肉,百姓们则更是仿徨不安,一时间,整座城池都充斥着对朱汉三非常不利的消息。 随后数日,越演越烈,更有甚者,已经把朱汉三给比喻成吃人不吐骨头地恶魔。 这日,朱汉三正在县衙后院用着早餐,就在这时,只见张辽与戏志才、裴元绍联觉赶来,人还未到,他就听见裴元绍那惊慌地声音。 “大人,不好了!” “我说你们三儿,这是怎么了?都还没吃早餐吧?来,来,一起!” 朱汉三不明所以,看着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连忙笑着招呼三人坐下。 “哎哟喂,我说大人呐!你现在还有心情吃饭?坊间的流言蜚语都是针对大人您的!” 裴元绍焦急地把他听到的一些消息都给朱汉三说了出来。 大多都是针对朱汉三贪赃枉法,刮取民脂民膏地流言蜚语。 “我道是什么?就这些?安心啦,别那么大惊小怪的,都坐下来用饭,跟你们说啊,他们想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呗,咱们又不能去把他们的嘴都给缝上不是,只要我们衙门今后不对百姓做坏事,那这种流言蜚语就不攻自破了。” 朱汉三一听,暗自乐了,这种舆论打击,他是最不怕的,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他不做对不起百姓的事情,那这种流言蜚语自然是不攻自破。 “哎呀!大人你这么说,在下就明白了,怪不得大人你这几天都不慌不忙的,原来是胸有成竹啊!”裴元绍从桌上拿起一根油条就吃了起来,笑赞道:“大人你做得这种油条真好吃,怎么不对外出售?这样一来也能为衙门创收啊!” “吃你的吧!”朱汉三拿起一根油条塞进裴元绍的手里后,笑骂来一句转头看向戏志才,问道:“志才,这几日那张风都在做什么?” “自从那天来衙门里一趟后就窝在家中,这几日都未出来过。人大,人言可畏啊!当小心应对外面的流言蜚语!” 戏志才回了一句后,谨慎地问道:“如今大人你的护卫人数足有六十人,兵刃甲胄也置办齐全,不如以懈怠值守的名义拿下张风,绝了这个后患。” “哦?文远你招到十来人啦?” 朱汉三摆了摆手,示意别在此事上过多费心,他自有主意,当即笑道:“得多多努力啊!不过这队伍人数贵精不贵多,不能滥竽充数。” “谨遵大人教诲!辽,遵命!” 这几天张辽越来越沉稳,一般情况下你不问他,他都不讲话,话虽然变少了,但为人处世之道却变得越发老练,或许是跟他的家境有关。 “说到甲胄兵刃,我这就奇了怪了,那李虎的神兵铺自从答应供应大人你的兵刃那日起,就不再打造民间铁器,天天都在打造兵刃甲胄,对外宣称是大人你预定的!大人你真打算招募那么多的士卒?这安平国中尉不管?” 裴元绍担忧地说道:“那可是足足有数百把军用钢刀啊,这事若是传扬出去的话,恐对大人你,不利啊!” “什么?竟有此事?” 朱汉三闻言大惊,连忙起身拉着裴元绍急声问道:“那李虎在这些日子里果真打造了数百把钢刀?而且还是军用的?” “是呀!昨日我才从那神兵铺回来,见他后院的屋子里全都摆满了环首刀,一排排的,很好数,当时我还纳闷地问了一句,李虎却说是大人你预定的,莫非是那李虎诓骗我?”裴元绍见状后,也觉得此事干系甚大,连忙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最后更是脸色狰狞地问道:“不是大人你的主意?要不要我现在带人去把那李虎拿下?” “看来是张宝的借鸡生蛋之计,”戏志才回过神来,苦笑着解释道:“那李虎乃是张宝的门生,以往有刘尧在上头压着,他还不敢过于张扬,现在这经县由大人你做主后,那李虎便借着为大人你充实护卫为名,暗中打造战刀,他们所图甚大啊!我们不得不防。” “啊?是张宝让打造的?看来张天师要做大事情啊!”裴元绍微微一愣,登时激动地笑道。 “不管如何,我都要亲自前去查看一番!”看着在那兴奋难耐额裴元绍,朱汉三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重,如今张风他还未除掉,李虎就给他来这么一出,搞不好还会被张风抓住把柄不放,将他一军,与戏志才对视了一眼后,二人皆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凝重之色,只见朱汉三朝张辽吩咐道:“既然裴兄弟还没吃饱,那就由志才你陪着裴兄弟继续吃早饭,文远,带着你的人跟本官走一趟神兵铺。” “大人慢走!”裴元绍一直幻想着张角的大事,自然是没有察觉出朱汉三的异样。 “诺!” 张辽连忙起身抱拳应道。 不多时,朱汉三在十余名护卫的簇拥下出了县衙,朝着神兵铺赶去。 朱汉三刚走不久,身在张府的张风就收到了朱汉三带人前往神兵铺的消息。 “呵呵,朱汉三呐,朱汉三,看你平时鬼灵鬼灵的,怎么就连李虎当初的用意都没看出来?没有官府的允诺,何人敢私自打造军刀?是时候收网了!来人呀,去把督邮李湘大人请来,本官有事与他相商。” 张风突然站起身来,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朝门外高声喊道。 034章 哎哟喂,亮瞎了我的眼 一行人火急火燎地来到神兵铺,入眼便是那火热朝天地场景,果真如裴元绍所言一般,他们都在打造钢刀。朱汉三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晃悠,若不是张辽及时扶住,他险些栽倒在地。 “县尊大人来了?有事您派人来招呼一声便是,何必亲自来呢?” 坐在一旁负责监工的李虎看到了朱汉三后,连忙起身笑道。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知不知道这会给本县带来多大的祸事?”朱汉三眼中尽是愤怒之色,咬着牙低声喝道:“你们到底打算干什么?” “呵呵,大人还请移步内堂,小人再给大人您详细说明此事!” 李虎也不害怕,把身子侧朝一旁,伸手虚引,笑道。 “哼!本县倒是要好好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朱汉三的脸色黑得犹如锅底,率先走进了里屋。 待来到内堂,朱汉三急不可耐地骂道:“李虎,别以为本县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告诉你,这里是经县,是本县的地盘,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也得给本县趴着,你赶紧把这段时间打造出来的军刀清点出来,然后装箱封存,本县会让人运回衙门。” “朱大人,你可别忘了这个县令是谁赏你的,这些军刀都是师尊让小人打造的,你一来就要全部带走,这可说不过去吧?”李虎眼神闪烁,嘿嘿笑道:“难道朱大人你想跟我们撇清关系不成?” “数百把军刀,你们想要造反吗?况且这城中还有一个张风跟本官不对付,要是让他知道了这里的事情,你们李家就等着被查抄灭门吧!就连本官也脱不了干系!” 朱汉三气得差点动手打人,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只见他重重地拍了几下桌面,吼道:“本官不管你们想干什么?从今日起,不准再私自打造军工,这段时间打造出来的军刀一并由衙门接收,你快点去让人装箱封存,本官待会就带走。” 朱汉三一直监视着张风,寻找机会下手,他就不信张风会不派人监视他,保不齐人家现在就得知他来神兵铺的事情,朱汉三才过了几天清闲日子,他可不想让这群愣头青坏了他的前程。 “朱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小人若是不同意呢?” 李虎没想到朱汉三会这么不上道,眼神阴沉地喝道:“尊师能让你做这个县令,自然也能让你做不成,朱大人你可别做那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 “只要朱大人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事也就过去了,对外就说城中兵勇要换装,谁会真的来查看?怎么说你也是一县之尊,那张风还会不给这个面子?” 见朱汉三面色难看,李虎连忙说起了软话。 “你敢不听令?信不信本官现在将你就地正法?” 朱汉三朝身旁的张辽使了个眼色后,厉声喝道。 “怎么?张兄弟也想比划比划?” 见张辽移步上前,李虎却是丝毫不惧,只见他伸手拍了几个响亮的巴掌后嘿嘿笑道:“咱家这铺子虽然不大,但也有百八十人,朱大人你可要想好咯?” ‘砰!’‘锵、锵、锵’ 门外的李家护卫闻声后纷纷闯入进来,张辽见状后微微一惊,随之抽刀在手,把朱汉三给护在身后,他带来的那些护卫们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就赶紧拔刀上前,与李虎等人对峙。 “李虎!你真敢如此?” 朱汉三见状大惊,心肝颤颤,指着李虎叫道:“本县可是朝廷命官,小心本县治你个大逆不道之罪!” “呵呵,朱大人你说笑了,你说你才上任几天啊?护卫也就十来个人,他们手里的这些家伙事都还是咱送的,别不知好歹啊!坏了尊师的大事,别说是你一个区区的县令了,就算是郡守也不见得能活过明天!太平教的事情,朱大人你最好别过问!” 李虎肆无忌惮地威胁道。 “李虎,你再敢出言不逊,信不信我叫你现在就人头落地。” 张辽可不管那些大事,他见李虎如此威胁朱汉三,当即沉声喝道:“这点人可拦不住我!要不要试试?” “文远兄弟的武艺,在下是知道的,这不是朱大人逼人太甚,在下也没办法啊?” 李虎似是在张辽的手上吃过苦头,连忙退到人后,朝朱汉三说道:“朱大人,与我们做对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你可要想好了!” “大人,不好了,张风带着人正朝神兵铺赶来!” 这时,朱汉三安插在张府外负责监视的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惊呼道。 “什么?张风来了?” 朱汉三闻言一惊,急声问道:“他带了多少人?” “五六十名甲士,其中还有一位肥胖的官员,小人不敢靠近,只是隐隐约约地听到那官员是从信都来的。” “信都来的官员?看来是督邮了!” 朱汉三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这汉朝官员的制度与职能他也能分出个大概,督邮是郡守或国相的属吏,别看只是一个小吏,但人家可是位轻权重,替郡里的一把手传达政令,还负责督查下级官员属吏,负责查案办差,负责检核不法之处,只要是朱汉三做的每一件事,人家都有权利插手监管,由此可见这权力,哪怕是朱汉三这种级别的县令,也得给人家几分面子。 “督邮?” 张辽亦是惊呆当场,急声问道:“大人,若真是督邮的话,这可如何是好?” “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朱汉三恼怒地嘀咕了一句后,抬头看向李虎沉声道:“李虎,现在那张风把督邮都给请来了,你赶紧把那些军刀装箱封存,本官或许还能解释过去,如若不然,就连本官也难逃其责!” “哼!” 李虎的面色变换数次,沉默了片刻后朝左后低声道:“都还愣着作甚?没听到朱大人的吩咐吗?让师傅们都别打了,赶紧把军刀装箱封存,交由朱大人处置。” 刀不多,也就二三百把,很快就装了几支大箱子,安安稳稳地放在院子里。 朱汉三先是与张辽交头接耳一番后,告诫李虎,“李虎,待会督邮问起来你就说是本官让打造的,其他的你都不知道,明白了吗?还有,你这里有多少钱?” “小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钱的话都放在家中,铺子里也就二三千钱吧!” 李虎想了想,连忙回道。 “你现在就去准备三千钱,用箱子装好,然后给本官送来!” 朱汉三按着太阳穴,吩咐了李虎一句后,嘀咕道‘希望那位督邮大人是个贪财的人!’ “哟!这不是朱大人吗?怎么?朱大人也来探访民情?” 朱汉三他们刚准备好,一道冷淡地笑声就从院外响起,音刚落,就见一群甲士护卫着张风跟一名身材肥胖的官员走了进来,刚才的话正是出自张风之口。 “本官来查看护卫刀具的进展情况!张县尉难道也是来找李虎定制铁器的?” 朱汉三瞥了眼站在张风身旁的那人后,皱眉问道。 “本县尉听闻这神兵铺竟敢私自打造军刀,知法犯法,所以来一探究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了朱大人,”张风走到那些箱子旁,趁着别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猛然打开其中的一支,惊叫道:“哎哟喂,差点亮瞎了我的眼!” 一把把闪烁着寒芒的军刀安静地躺在箱子里,每把之间有干草铺垫相隔,就连养刀的油渍都还未晒干。 “这么多的军刀,都是朱大人你充实护卫用的?难道朱大人你打算招募二三百名护卫不成?” 张风伸手指着身旁的胖子介绍道:“这位是督邮李湘-李大人,朱县令你还是跟李督邮好好解释吧!” 此时院子中的木箱全部被人打开,经过盘点,总共二百六十七把,数量也不算多,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却是能要了朱汉三小命的杀手锏,张风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仿佛朱汉三已经成为了阶下之囚,任他宰割一般。 “朱大人,解释解释吧!” 李湘拍了拍肥大的肚子,嘿嘿笑道:“若是朱大人你不给本督邮一个合理解释的话,那本督邮只好上报安平国相,让他老人家亲自来处理此事了。” “这位李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朱汉三咬了咬牙,低声问道。 “朱大人,什么话不能在这说?”李湘微微一愣,他是贪财,要不然也不会被张风从信都城请来经县苦等数日,现在听到朱汉三的话后,李湘顿时来了兴趣,压着声音问道:“难道朱大人你还另有打算不成?” “李督邮!这可是证据确凿,咱们应该上报国相才是!” 张风为之气急,这李湘都收了他的钱了,此时听这口气,他难道还想收朱汉三的那一份不成?这人也太贪了些,竟然两边都收。 “本督邮行事,岂是你这小小的县尉所能指手画脚的?” 李湘不喜,背着手傲慢地看着张风,冷笑道。 虽然来之前得到安平王刘续的招呼,但他人又不傻,就连刘续都拿朱汉三没办法,那他就更不会把朱汉三给怎么了,不过凡事都得看利益多少不是,若是朱汉三不识趣的话,那他只能公事公办,反正现在是证据确凿,若是朱汉三懂事的话,那这事就还有另外一种说法不是。 035章 有钱能使人倒戈 “我” 张风恼怒不已,但又对李湘无可奈何,这时,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做了件错事。 “那是自然,还请李督邮移步里屋,咱们再细细详谈,如何?保准让李督邮满意!”看着这样的情况,朱汉三都有些反应不及,暗道,这李湘不是张风请来刁难自己的吗?怎么这会看着,人家似乎更为偏袒自己一些?李湘的这种做法让他看不透,心中则更为忌惮这种人。 “那感情好,咱们走着!” 李湘搓了搓肥胖地手,小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一副急不可耐地样子。 二人走进里屋,朱汉三连忙把李虎准备好的礼盒取出放在李湘的面前,笑道:“不知李督邮这会要来,在下准备匆忙,这盒子里的只是见面礼,待事后本官再给李督邮补上一份大的!” “哦?这二三千钱就想把本督邮给打发了?” 李湘打开盒子,本来热火难耐的心间犹如被浇了一盆凉水,从头直接凉到脚后跟,脸色也渐渐变得阴沉起来,待他听了朱汉三的后半句话后,面色才略微有些好转,只见他漫不经心地问道:“私自打造军刀,而且一打便是数百把,这事可不小啊!不知朱大人你打算补上多少来填平此事?” “本官不过是打算招募一些侍卫,而那些刀具也只不过是预先准备的罢了,李督邮也知道刀具磕磕碰碰的,难免会有损坏,多打造几把也算是在情理之中吧?”朱汉三知道自己得大出血了,暗自琢磨了一番后咬牙道:“李督邮难得来一次经县,本官自然是要招待一二,给李督邮你带些经县的土特产回去,不过本官初来乍到,也不知晓这经县有什么能让李督邮你心动的特产,这样吧,本官就把它们折换成现钱,李督邮你喜欢什么,就去买什么,如何?” “看来朱大人你也算是个秒人!” 说起捞钱,李湘也算是行家里手,不过他行事作风有些大胆,没有朱汉三这么会隐藏,当即笑道:“不知朱大人你打算给本督邮折换多少现钱呢?听说那些东西可贵了!” “本官也不知道那些东西价值几何,这样吧,本官待会命人给李督邮你送去十万钱!李督邮你想买些什么就自己去买便是!也算是本官的一点心意,如何?” 见李湘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朱汉三只能当先报出了自己的价码,落了下乘。 “哎呀!朱大人你家底丰厚啊!一开口便是十万钱!咱也不多要你的,刚好本督邮在信都城看中一处宅子,卖价五十万钱,咱囊中羞涩,还差个二十万钱!只要朱大人你给咱补上那个差价,今天的事,咱就权当没有见过,如何?” 听到朱汉三的报价后,李湘心中一喜,连忙说出了自己索贿的价码。 “好!我与李督邮一见如故,区区二十万钱而已,何足道哉,本官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得给李督邮你补上!” 朱汉三的脸色难看至极,二十万钱可不是小数目,能做许多事情了,不过被人家拿到短处,他也只能忍痛破财消灾,毫不犹豫地笑道。 “痛快!痛快!”李湘闻言大笑,就连看向朱汉三的眼神都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当即赞道:“那张风还真不是个东西,居然会在本督邮的面前说你朱大人的坏话!依本督邮看来,朱大人你可是朝廷栋梁,怎么会是反贼呢!看来定是那张风栽赃诬陷,待本督邮回到信都后,定要向国相大人禀报此事!” “其实本官也看出了那张风的居心叵测,不过人家在经县树大根深,咱一位新到任的县官拿他没有办法,本官早就想除了这颗衙门里的毒瘤,若是李督邮你能助本官一臂之力的话,那事后定有重谢!” 听着这话的意思,似乎李湘还想去大佬面前说说张风的坏话,朱汉三岂能错过,连忙伸出两根手指在李湘面前晃了晃后许诺道:“只要张风离开县衙,本官再给李督邮你这个数,如何?” “好!那朱大人你就在家中听信儿吧!办个小小的张风,轻而易举!” 李湘笑得都快合不拢嘴,暗道这一次来得不亏,结识了一位大财主不说,还赚了四十万钱,在他看来,张风已经是阶下之囚,不足道尔,那钱自然也是他的。 不多时,就见朱汉三与李湘有说有笑地走出房屋,院子里的众人看到二人的表情后,皆是复杂各异,张风脸色难看,李虎若有所思,张辽则是松了口气。 “李督邮!朱汉三私自打造军刀,此乃大罪,理应拿下问罪!” 张风还怀着一丝幻想,走到李湘跟前,低声道。 “张县尉啊!人家朱大人招募侍卫,多打造了几把刀具怎么了?别总是大惊小怪的!”李湘笑呵呵地解释道。 “可是李督邮,那可是二三百把军刀啊!不是小数目!” 张风不肯放弃,反驳道。 “张风!你是朱大人的属官,理应为上官排忧解难!怎能三番五次地为难自己的上官,你到底是何居心?依本督邮看来,你才是那居心叵测之人,待回到信都后,本督邮定要亲自跟国相大人细说你的为人,你就等着被免职吧!” 李湘面色微沉,暗道,正好自己没有理由弄你,你小子居然贴着脸凑上来,那本督邮就不客气了。 “啊?李督邮,下官可没有得罪过你呀!” 张风大惊,连忙解释道。 “不必解释了!同堂为官,理应相互帮衬,可你张风却是处处刁难新到任的县令,用心之险恶,法理难容,你就等着被免职吧!哼!” 李湘伸手打断了张风的话,冷着脸呼喝了一句,随后朝朱汉三笑道:“朱大人,若是没事,那本督邮就告辞了!哦,本督邮住在城里的驿站,你的人可去那寻我!明日一早本督邮就要离开经县回去信都了。” “李督邮放心,晚饭之前,定会给你送去我经县的‘特产’!”朱汉三拱手笑道。 “好、好、好,那本督邮就在驿站等着朱大人你的特产了!” 李湘大笑着离开,看都没看张风一眼。 可朱汉三却是留了个心眼,他见张风眼神阴沉,咬牙切齿,那不甘心的样子让朱汉三都有些心惊,暗道,李湘这个蠢货,张风家中可是做着那种无本买卖的,他这般当众让张风难看,二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保不齐张风还会派人在李督邮回去的路上截杀他。 “朱大人,下官告辞!” 张风仿佛变了个人似是,看向朱汉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个死人一般,只见随意的抱了抱拳后带人离开了神兵铺。 “哎呀!朱大人你可真厉害啊!这样就打发了督邮!” 见朱汉三把事情摆平后,李虎连忙上前恭维道。 “哼!你可知道本官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人家要价一百万钱,你赶紧让人准备好送去衙门,本官自会给那李督邮送去!” 朱汉三翻了个白眼,冷笑道。 “啥?一百万钱?这么多?这人的心眼也太黑了吧?” 李虎闻言一愣,惊叫道。 “不给?你也可以不给,不给的话,人家就上报国相,说我们是叛逆乱贼!孰轻孰重,你自己看着办吧!”朱汉三拉着脸,准备坑李虎一把的同时,指着那些箱子说道:“本官怎么也不能白帮你的忙,这些军刀,本官要带走一百把,还有,今后若是没有本官的同意,不准私自打造军刀用具,哪怕是一把短刃,也不行,告辞。” 就在李虎愣神之际,张辽可不管他同不同意,连忙招呼人收拾出了一百把军刀放在箱子里抬起跟着朱汉三离开了神兵铺。 朱汉三走后,一位下人走到李虎身旁急声问道:“家主,不让打造军刀,这可如何是好?尊使可是让我们李家在年前打造出五百把送去巨鹿的啊!” “继续打造,朱汉三那里别管他!尊师出去访友了,待我书信一封送去,尊师自会赶来处理此事!你让人回到府中准备一百金给朱汉三送去,人家好歹也帮了我们一次。” 李虎咬着牙回道。 回到县衙的朱汉三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张辽不明所以,问道:“大人,你为何发笑?” “文远啊!咱们这次可算是赚了一笔!你即刻去找志才支钱二十万,然后亲自去驿站给那个李督邮送去!他刚才见过你,你去才合适。” 朱汉三拍了下张辽的臂膀,笑道。 “嗯?那李督邮不是要价一百万钱吗?怎么才给他送去二十万?” 张辽挠着头,纳闷道。 “你呀!人家就是要价二十万啊!难道你还嫌钱多,准备给人家多送点不成?” 朱汉三没好气地笑骂道:“咱可不能干那蠢事哦!” “啊?大人你” 张辽这才回过味来,奸笑道:“大人你好奸诈啊!” “放屁!你家大人怎能白出力?这不叫奸诈,这叫叫劳动所得!管他呢,只要来钱!叫啥不是叫?” 朱汉三拍了下张辽的后脑勺,笑骂道。 036章 人命,得值钱 傍晚时分,朱汉三叫来戏志才、张辽二人陪他一起吃饭。 “志才,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就是这样的,你分析分析,那李湘会不会死在半道上?” 朱汉三夹起一块焖肉塞进嘴里,笑问道。 “依在下看来,李湘此人,十有八九回不到信都!” 这事都不需要分析,朱汉三刚说完,戏志才就直接回道。 “唉!若是李湘回不到信都,死在半道上的话,我们也会有嫌疑啊!” 朱汉三愁眉苦脸地说道:“不如,我们派人去沿途保护他?最起码让那胖子活着回到信都城。” “大人,这事对我们来讲与其说是坏事,还不如说是天大的好事!” 戏志才似是腹有良谋,嘿嘿笑道。 “哦?怎么变成好事?你倒是说说看?” 朱汉三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急声问道。 “是呀,戏主薄,我也没看出哪里好了,李湘一死,国相便会派人来查,到时候又要撒上一些钱财,大人好不容易有点积蓄做些事情,又得推后数个月。” 张辽纳闷地问道。 “你们呀!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戏志才放下碗筷,伸出一根手指笑道:“这其一,李湘已经当众表态要跟国相细说张风的罪责,这大庭广众之下,众口难堵啊!若是李湘出事,张风的嫌疑最大,大人可借机扳倒张风,从今以后在这经县衙门便是大人你一个人说了算,到那时就是我们大展拳脚的时候;其二,即便此事扳不倒张风,我们也能以境内贼寇肆意的名头让张风去肃清经县匪患,可这事本就是他张风做的,他又要到哪去肃清呢?大人再明确破案时间,到时候他张风破不了案,大人你就能以治安不稳,办案不利的罪名降罪张风,虽不能扳倒他,但也能让他交出一部分县兵出来;其三,哪怕是张风有点小聪明,不去截杀李湘的话,我们也可以来个替天行道,反正这种贪官,死了也是白死,我们算是为民除害了!此举数得,大人你何乐而不为呢?” “你要我杀人啊?这个” 当初杀张三是因为人家要谋害自己在先,自己反击在后,杀了也就杀了,他没多少心病,可现在戏志才让他派人去杀了李湘,朱汉三还真有些做不出来。 “大人啊!天下将乱,贪官横行,劣绅遍地,人心不古,欲成大事不可有妇人之仁,况且那李湘是什么人?此僚横行乡野多年,刮取了多少民脂民膏,咱们此举也算是替天行道,为百姓除了这个祸害啊?” 朱汉三哪都好,有野心,有想法,有魄力,待人和善,知民间疾苦,欲兴百姓,富足经县,奈何这样的明主却偏偏在杀人这种事上犹豫不决,这个年头,哪个豪侠不背着几条人命,就连他戏志才也是杀过人才去洛阳讨生活的,在他看来,贪官污吏,杀了也就杀了,有什么好纠结的。 “是呀!戏主薄言之有理,若是大人你狠不下心来的话,那此事就交给张辽去办!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是大人你的主意!” 张辽似是下定决心,沉声说道。 “唉!志才、文远,你们都想错我了,”朱汉三放下碗筷,苦笑道:“天下大治,起于法治,人们当依法而行,遵纪守法,怎么能越俎代庖?照你们的意思,若是觉得那人有罪,那人人便可代天行法不成?这样一来,天下还不乱成一锅粥了?我素有大志,这点不假,有时候我也会昧着良心去做一些不道德的事情,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哪怕这个世间人命如草芥,他再怎么不值钱,也是一条人命,这就是我的底线,沙场搏杀,那是双方的理念不同,信仰不同,死伤在所难免,可这无缘无故地杀人,我是万万不敢苟同的,你们说我妇人之仁也好,说我假仁纵敌也罢,这毕竟还是大汉朝的天下,我们也都是大汉朝的臣民,李督邮是信都来的官员,若是他贪赃枉法我就要杀他的话,也得是在证据确凿,依法办事,按律当斩的情况下,你们懂了?” 这个时代,人命真的不值钱,哪怕是戏志才这样智谋如海的文士,也难跳出人命如草芥这个理念,而朱汉三觉得,自己既然要大展拳脚一番,那就只能依法办事,若是无法可依,无法可循,岂不是要乱成什么样?哪怕是这个人有罪,该死,那也得依法来办,而有这个权利的只能在特别的几个部门,其他人都不应该有这种生杀大权,这样一来虽然滋生了犯罪者的野心,但也培育了一代又一代心地向善的人去尊法敬法,毕竟,坏人总是在少数。 “大人,你此言请恕在下不敢苟同,自古以来,欲成大事者,哪个是心慈手软之辈?” 对于这种观点,张辽很是不解,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权力层愚弄百姓的把戏罢了,哪个当权者没有自己的白手套与黑手套?如果说朱汉三是妇人之仁的话,还不如说他是胆小怕事,这种话往往是对外人说的,突然间,张辽觉得朱汉三没有把他当做自己人,心头难免一阵恍惚。 “文远,欲行大事,先正其心,这些话在你看来或许有些不着实际,但在我看来,这才是长治久安的不二法门。”朱汉三不管张辽、戏志才他们如何看待自己,既然决定行事风格,那他就断然不会去改变,若是连自己都是心性不定,左右动摇的话,那他如何能拉得起一群志同道合的人跟他去做一些大事。 “大人,看来你所图甚大啊!”戏志才聪慧,略微一想便猜到了朱汉三的打算,只见他眼神隐晦地看了眼朱汉三后,劝慰张辽,“文远,既然我们都是大人的部下,那自当遵循大人的意思,切不可鲁莽行事!” “哈哈知我者,志才也!” 朱汉三心中宽慰,大笑道:“区区一个张风,何足道哉,只要本官招募到五十名护卫,那便是他张风的交权之时。” “志才,这段时间招募够酿酒工人了吗?” 朱汉三手里还有点余粮,他就想到了酿酒的事情,他敢断定此酒一出,绝对会形成一股风暴,席卷经县四周。 “城中正好有一家铺子准备卖出,在下已经让张氏前去接触,不出几日,应该能买下那间铺子,至于酿酒的工人,文远已经招到了十名身世清白,家中无牵无挂的青年。” 对于朱汉三要酿酒这事,戏志才有些抵触,毕竟属于衙门的土地很少,经县方圆百余里的土地都被世家把控,他们想要开荒也找不到地方,才刚从世家的手里要来一些粮食,最多维持两年,若是酿酒的话,这粮食的储粮定会大大减少,况且这几年收成不好,粮食太过金贵,想着想着,戏志才还是决定劝上一劝,“大人,我们暂时还没有固定收入粮食的渠道,这般冒然酿酒,积蓄不多啊!” “嘿嘿!志才你放心,张风我必除,到时候他张家的地就全都充公,足以维持经县的运转,况且这酒一旦出世,绝对会成为那些世家豪门争相抢夺的佳酿,利益诱人,我们再以酒换粮的话,相信会有许多人愿意拿出他们库藏的粮食。” 对于如何销售,如何维持,朱汉三显然是早有打算,不过对于生产,他还是保留一丝戒心,毕竟沉香阁的事情,他不想再出现,当下沉声道:“至于酿酒的工人,我们一定要严密筛选,对于酒坊的护卫,就由文远全权负责,切记,不能让我们酿酒的配方流露出去,到时候我们以衙门的名义对这个配方做一次公正,严明这个配方的权属,其他人一旦仿制,追究责任。” “至于李湘,咱们别去管,他死不死都与咱们没有关系,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什么?是要在年关之前,酿出第一批酒,然后打响这酒的名声,趁着过年,赚上一笔,酿酒的事就交由志才你来负责,切记,宁可慢一点,也不能让酒坊混入心术不正的人。” 这个节日,自古都被百姓们地隆重对待,哪怕是一些平日里不喝酒的人,在这天多多少少也会喝上一点,朱汉三就是要抓住这个时机,大肆销售,趁机敛财。 “属下遵命!” 戏志才与张辽连忙抱拳应诺。 距离年关还有两三个月,时间上很是紧迫,在这点上朱汉三可谓是争分夺秒,一边招募护卫,一边招募穷苦工人,一边租聘店铺,一边与张风斗智斗勇,一边与李虎虚以为蛇。 而这时,张府内,张风似乎也决定了一件大事。 “家主,你决定好了?此事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之路了。” 张管家一脸的愁容,苦心劝导:“其实那朱汉三也不是不好相与之辈,只要家主你把手中的兵权交出去,想必他不会再难为家主你了!” “若是手中无兵,那我张家将覆灭得更快!此事休要多言,我意已决!你连夜出城,去把他们寻来便是!” 张风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037章 马匪?进城收钱? 随后一段时间,经县一切太平,李湘的噩耗没有传来,这点倒是让朱汉三对张风有些刮目相看,卖酒、酿酒的地方已经租下,人工也找的差不多了,朱汉三就一门心思扎进铺子里,捣鼓他的酿酒大计,至于衙门里的事情,全权交给戏志才办理,反正临近寒冬,衙门里也没多少事情可做。 酿酒的事情正在有条不絮地进行,衙门的侍卫也招募到了三十余人,不是人不多,而是朱汉三囊中羞涩,实在不敢再招了,养活这三四百号人,对于朱汉三来说已经超越了极限,每天都是入不敷出,赤字财政,若是酒不能顺利的酿造出来的话,那他朱汉三就不得不裁员。 这日夜里。 朱汉三带着戏志才、张辽二人正在酿酒作坊里等着第一锅蒸馏酒的出世。 “好香啊!” 戏志才耸动着鼻腔,眯着眼睛,一脸陶醉的样子。 “都不知道这酒有何好喝的?淡出个鸟来,不过这香味,真是绝了。” 张辽却是不以为然,抱着手吸着四周的香味。 “嘿嘿,志才乃同道中人,闻其香便知其中奥妙,文远呐,你还小,怎会知晓这其中的美妙所在!” 朱汉三好酒,跟戏志才在那勾肩搭背探讨待会儿出酒后谁先品尝来着,听到张辽的话后,登时打趣了一句。 不多时,就见酿酒的李老汉端着一小碗酒走到跟前,笑赞道:“老夫酿酒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清澈清香的佳酿,大人传授的秘籍实乃神技也!” “嗯,不错,不错!” 朱汉三接过酒碗,用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细细品尝起来,不一会儿摇头叹息道:“差不多有四十度!器具还是不行啊!漏气了这!” “如此佳酿,大人你还不满意?” 戏志才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朱汉三在那端着酒评头论足,只见他一把抢过酒碗仰头就把那二三两黄汤给倒进了肚里,砸吧着嘴,笑道:“好酒,好酒!” “戏主薄,这可是头酒,会醉人的!” 李老汉见状大急,可他话还没说完,人家戏志才就已经把那碗酒给干掉了。 “没事!醉了也好!这段时间他够累了,好好休息一晚!” 看着在那摇摇晃晃地戏志才,朱汉三示意张辽搀扶着,朝李老汉笑道:“李老伯,这酿酒的器具还有待完善,切记密封好,别让酒走了味,那样酿出来的酒可就不好喝了!” “小老儿谨遵大人教诲!” 李老汉觉得这酒已经非常不错了,最起码能超出外面的酒一大截,可到了朱汉三的嘴里却还是不被认同,当即表示道:“小老儿下次一定酿出比这还要好的酒让大人品尝!” “好,做事就得有这个决心!我看好你!”朱汉三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赏钱塞进李老汉的手中,笑道:“这是奖金,作为你们这次酿出好酒的奖赏,若是下次再出好酒,奖金绝对不少!” “大人这可如何使得?”李老汉拿着钱,颤颤巍巍地解释道:“老汉我能在大人手底下做事混口饭吃已属幸事,怎能再拿大人你的赏钱呢?” “呵呵,李老伯你就收好吧!我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你们做得好,自然就有奖赏,可若是做的不好,那惩罚也少不了!”朱汉三拍了下老头的手臂,笑道:“好了,本官就不打扰了!你们快去收拾收拾!那些新出的酒全都装进陶罐里密封好。”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李老汉激动地难以言表,他本是一遭灾的难民,只因有个酿酒的手艺才被戏志才看中,先有超前技艺吸引,现又有金钱激励,李老汉只觉得跟着朱汉三做事有前途,当下跪拜道。 “呵呵!些许小事,不必行此大礼!” 朱汉三扶起李老汉后再次勉励了几句后,与张辽一左一右搀扶着戏志才走出了作坊。 “大人,这种事让我来做就成了,这样降低了大人你的身份啊!” 张辽不想让朱汉三搀扶戏志才,低声劝道。 “哎!文远,你这话就说错了,你们是我的属下,又是我的兄弟,志才如今喝醉了,我怎能不搀扶?” 朱汉三可没那么多的讲究,搀扶着戏志才与张辽一边谈笑着朝衙门走去。 ‘嘀嗒、嘀嗒’ 就在众人刚走到县衙门口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地刺耳。 “何人竟敢夜里在城中纵马?不对,对方人数众多,而且是朝我们这里来的。” 张辽也听到了马蹄声,先是疑惑地呢喃了一句,随后脸色大变,连忙招呼着四周的护卫,“尔等快把戏主薄扶回衙门,有敌袭!让后院的裴元绍他们快来支援!” 张辽抢过戏志才把他塞进旁边一人的怀里后,抽出腰刀拉着朱汉三就朝县衙里疾步走去,“大人,快走!快走!” 四周的护卫见状后,皆是一愣,随后手忙脚乱的抽刀在手,把朱汉三给围在中间。 说时迟那时快,朱汉三还没走进衙门,就见远处街角冲出一队骑士,围住了衙门口。 这群骑士人数众多,足有五十上下,手里的武器较为统一,均是钢刀,可身上穿的衣物就有些五花八门了,看他们一个个桀骜不驯,痞里痞气,张辽就断定这是一群马匪,可为何马匪会出现在县城中?此时张辽已经来不及多想,一边护卫着朱汉三缓缓朝着衙门退去,一边高声喝道:“呔!此地乃是衙门所在,尔等何故纵马擅闯?还不快快离开?” “哈哈” “你看,都把他们吓成啥样了?” “抖个屁啊!爷爷们都还未讲话呢!” 马匪们肆无忌惮地盯着张辽大笑,言语间尽是嘲弄与不屑。 “够了!” 这时,骑士后面猛然响起一道雄浑地吼声,马匪们闻言后连忙紧闭嘴巴,操控着胯下马儿让出一条过道,只见一位身材高大肥胖的汉子扛着根狼牙大棒,骑着匹黄骠马走到人前,毫不在意地笑道:“朱汉三是谁?让他站出来让我看看!” “你是何人?也敢直呼我家大人的名讳?” 自从大汉一出现,张辽顿时有种被饿狼盯上的感觉,暗道,此人满脸横肉,一看就是个蛮横之辈,莫不是打进城里的马匪?不对啊!四道城门都有驻军守护,难道他们是飞进来的不成?想着想着,张辽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这群人保不齐是张风放进来的,一想到张风居然联合外面的匪盗谋害朱汉三后,张辽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可怕。 “你个小崽子咋呼啥呢?再敢咋呼一句,把你砸成肉泥!” 恶汉微微一愣,许久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当下历喝一声后,单手提着狼牙大棒就朝张辽当头砸下。 ‘噹!’ 恶汉高坐骏马,力道十足,本以为能一棒砸死张辽,可没成想,居然被面前这位看着‘瘦弱不堪’的小子给接住了。 张辽被巨力震得倒退数步,连带着朱汉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本是一手护着朱汉三,一手握刀,面对如此突然的一棒,也算是他臂力过人,要不然还真会被砸死当场。 “大人,你站在我身后!”张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朝朱汉三低声交代了一句后转身面向恶汉,厉声道:“尔等何人?竟敢在县衙门口行凶?报上名来!”恶汉刚才的那一棒让张辽内腑翻腾,同时也激出了他的火气。 “不错嘛!是条汉子,本人郭大贤,乃是上台山虎牙寨的寨主,你又是何人?朱汉三呢?怎么还不出来见我?信不信我让儿郎们把你们这衙门给砸了?” 郭大贤长得五大三粗,不耐烦地叫道。 “在下乃是县尊大人护卫-张辽,郭寨主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听到郭大贤的名头后,张辽的心间就是一沉,这虎牙寨他可是听说过,存在四五个年头了,可谓是安平国境内的一霸,寨主郭大贤力量不凡,手中的那根狼牙棒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安平国的中尉也曾组织过官军前去围剿,奈何那上台山也算是平原上的一道奇景,三面断壁犹如刀削,一面山路陡峭崎岖,官军围剿数次,都没有打上山去,加上郭大贤不知从何处弄来五六十匹马,有了骑军相助,官军更是奈之不得,而且郭大贤也挺会做人,只要安平国每个县城每年年底给上一些钱粮的话,他就不会下山闹事,无奈之下,安平国境内的大佬们也就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惹到自己,都随他胡闹。 “还能有啥事?明年的岁钱该交了!” 郭大贤咧嘴一笑,嘿声道:“咱老郭听闻这经县换了人,这不,特地带着寨子里的崽子们前来一见,也好把这交岁钱的日子给定下来,省得到时候大家都麻烦不是!” 此话一出,气氛随之沉闷下来,马匪们觉得此事理所应当,朱汉三的护卫们却是觉得匪夷所思,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朱汉三。 朱汉三苦笑一声,这强盗比官府还嚣张地事情,他别说是见了,就算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刚想表明身份,却看见戏志才摇摇晃晃地走到人前,指着郭大贤义愤填膺地喝骂。 “岂有此理!在下只听说过百姓向官府缴纳赋税,可从未听说过官府还得向强盗缴纳赋税的,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038章 此刻我只想杀人泄愤 “什么?你再说一遍?” 郭大贤闻言大怒,厉声吼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朱汉三见状后连忙把还准备硬刚几句的戏志才给拉到身后,示意旁人捂着他的嘴,不让其出声后,转身朝郭大贤拱手道:“本官就是朱汉三!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你就是朱汉三?” 郭大贤斜着眼看着朱汉三,笑问道:“听说你以前是张风家里的短工?才几个月的时间就当上了这经县的县令?跟咱老郭说道说道,你小子是傍上了哪个大户人家?说不定咱还认识哩!或者是被哪家的大户小姐给看上了?哈哈” “混账!” “找死!” 张辽听得气血上涌,特别是看着郭大贤那‘上位者’嘲弄的眼神,更是让他火冒三丈,当即提着刀就要冲上去与之搏斗。 见张辽想要冲上来,郭大贤虎目一瞪,提着狼牙大棒就要砸下去。 “文远,不可,不可!” 幸亏朱汉三眼疾手快,连忙拉住张辽后朝他摇头低声劝道:“别冲动!” “大人,他都这样诋毁你了,你还忍得住?” 张辽气得面赤如血,百般不解地问道:“不就是个死吗?大不了咱们跟他们拼了!” “听我的!别冲动!” 朱汉三心中感动,面色微沉,瞪了张辽一眼后,转身朝郭大贤笑道:“本官御下不严,让郭寨主你看笑话了!” “嘿!那小子倒是条血性汉子,不过跟着你,可惜了!”郭大贤把狼牙棒往肩头上一放,指指点点地嘲笑道:“不想交钱咱就开打,不想打就交钱!磨磨唧唧地像个娘们,说吧,你朱大人是想交钱呢?还是想开战啊?” 郭大贤此行本就是应张风之邀前来杀了朱汉三的,此时见朱汉三在那求饶讨好,一下子就把他的虚荣心给调了出来,当下也不急着杀人,打算先逗弄逗弄这个他自认为的憨怂。 “大人!发生了何事?” 这时,衙门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人还未到,朱汉三就听见裴元绍的声音。话音刚落,就见一群提着钢刀的汉子从衙门里走了出来与马匪对峙。 “裴兄弟,这位是上台山的郭寨主,今日来是向我们衙门收岁钱的!” 加上裴元绍他们,朱汉三身边已经聚集了七十来名护卫,刚才的担忧恐惧之心也就收了回去,指着郭大贤沉声道。 “什么?来收钱的?强盗向官府要钱?我这就奇了怪了,那啥,你叫啥来着?” 裴元绍扛着那把大砍刀,指着郭大贤傲慢地说道:“小子,出来做事也不把招子放亮点,朱大人可是我裴元绍保的人,岂是你们这群山野鳖孙所能动的?” 别看郭大贤他们骑着马,可在这街道之上,很难发挥出他们的优势,裴元绍当过山贼,打过架,杀过人,自然是不怕,刚一来观察了下情况后,他带来的那些汉子就不动声色地缓缓围了上去,一些人已经找来木棍石块丢在地上。 “裴元绍?卧牛山的裴当家?” 郭大贤皱眉暗自嘀咕,这人的匪气跟他不相上下,看来也是个杀人越货的主,而且裴元绍这个名字让他很是熟悉,想了半天后才疑声问道。 “正是你家爷爷我!不过我已经不在卧牛山落草了,如今是朱大人的护卫统领!小子,识相点的话就告诉本大爷你们是怎么进城的?如若不然,今晚就让你们血溅当场!” 见自己的手下已经把路障设置得差不多了,裴元绍昂着头挑衅道。 是呀,在场的人都不傻,刚才是被吓到了,如今听到裴元绍的话后,众人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城里,不是在野外,经县可是实行宵禁的,傍晚就关闭城门,而且白天也没见有这么多的马匹进城,由此可见,定是有人打开了城门,趁夜放这群马匪入城的,可四道城门都由张风手下的兵勇把守,一时间,所有人都猜到了这是张风所为。 “是不是张风开门把你们放进城的?” 朱汉三面色难看,他起初只是想着如何排挤张风,从他手中夺权,没成想人家直接联合城外的马匪给他来了个直捣黄龙,幸亏郭大贤有心捉弄朱汉三一番,耽搁了时间,如若不然的话,他朱汉三此刻保不齐就是一具还有余温的尸体。 “哼!本大爷想要如何行事,就如何行事,今日这岁钱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我上台山的儿郎足有数百,朱大人你可要想好咯!” 郭大贤也是个憨头呆傻的货,此时见事情败露后,厉声喝道。 “看来是真的了!张风啊,张风,你这种人还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朱汉三气得浑身颤抖,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问道:“张风他人呢?” “什么张风,老子不认识,朱县令这是不打算交岁钱了是吧?” 郭大贤恼羞成怒,蛮横地说道:“既然不识相,那就别怪本寨主心狠了!” “嘿嘿!我说你这郭大脑袋,也不看看如今的形势,今儿你们要是能安然的离开县城,我裴元绍都佩服你!” 裴元绍可不是被吓大的,能当匪头子的人物,哪个不是心黑手辣之辈,他见郭大贤还在言语威胁朱汉三,当即提着大砍刀指着郭大贤嘿声笑道。 “寨主,两头的街道都被他们给围了!” 一名喽啰策马来到郭大贤的身边,低声说道:“若是硬拼,咱们恐怕要吃亏!” 这人的话当真有些搞笑,此时才发现事情不对劲,而且他那自以为很小的音量却让在场的众人都听了去,裴元绍贪婪地看着那些马儿,笑道:“难怪人家都说冀州富裕,在这当强盗都能拥有这么多的马匹,嘿嘿,这些马儿都是老子的!今日你们谁都别想跑!” “裴元绍,你个大言不惭之徒,也敢觊觎本寨主的战马,”话还未说完,郭大贤提着狼牙棒就朝裴元绍当面砸下,裴元绍正值青壮,武艺虽不如张辽,但接下这一棒比张辽更为轻松。“小的们,风紧,扯呼!” 郭大贤也不是真的傻,他刚才的那一棒只是为了吸引众人的目光,待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吆喝着四周的马仔朝着一面冲去,马儿高大,猝不及防之下,硬是被他们给冲出了重围,刚出包围圈的郭大贤还不忘留下一句狠话,“朱汉三,这都是你逼我的,你给老子等着!” “呸!” 郭大贤借助马速,早已是逃之夭夭,扬长而去,裴元绍只能干瞪眼目送着人家离开,恼怒之际他朝地上吐了口浓痰后,咒骂道:“有马骑了不起啊?老子早晚也能骑上高头大马!” “张风,很好!” 看着犹如进自家后花园的郭大贤离开后,朱汉三心中的那个憋屈没法提,他咬牙说道:“裴兄弟,你带着人尾随过去,看看那郭大贤去了何处?若是还在城里的话,那本官定叫他后悔!” “好嘞!兄弟们,走!”裴元绍点头应了一声,招呼着四周的护卫朝着郭大贤离开的方向缓缓跟去。 “文远,你派人即刻前往李府,跟李虎借五十名护卫赶来衙门!” 朱汉三气得手脚冰凉,如此憋屈的局面都能让他碰上,而他却又是无可奈何,裴元绍走后,朱汉三连忙交代了张辽一句后转身回了衙门。 独自一人坐在堂中,朱汉三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手里的宝剑,一下、一下,轻柔、缓慢,两世为人的他,始终觉得这个社会勾心斗角已经不足为奇,毕竟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几个人能以平常心看待那黄白之物,可现在张风对他做出的事情简直令人发指,起初派人截杀他,朱汉三都还没往心里去,张三伏诛后,他只想着扳倒张风,从他手中夺兵权而已,可现在,朱汉三只想杀人,或许唯有鲜血才能抚平他此刻内心的激荡。 不多时,堂前的院子里就站满了上百名劲装汉子,人人手持钢刀,静待朱汉三的命令。 “大人!李虎带人到了!”张辽一身戎装,大步走到朱汉三的跟前,轻声道。 “李家主,大恩不言谢,此事,本官记下了!” 看着李虎带来了八九十名刀手,朱汉三在心中震惊之余,出声感谢道。 “哎,大人说的哪里话!你的事就是我李家的事!” 李虎拍了拍胸脯,笑道:“我这次带来了八十名刀手,只要大人你一声令下,定叫他张家鸡犬不留!” “多谢!”朱汉三提着宝剑朝李虎抱了抱拳后走到人前,高声道:“县尉张风勾结上台山的强盗夜闯县衙,意欲谋害本官,幸得众护卫拼死相护这才让本官逃过一劫,张风胆大包天,罪无可赦,诸位随本官前往张府,把涉案人员捉拿归案,明日一早本官就会上报国相,言明张风所犯之事,诸位切记,若是遇到反抗人员,就地诛杀。” “诺!” 刀手们连忙高声领命。 “走!” 朱汉三大手一挥,率先走出了县衙。 不多时,这群人就来到了张府门外,朱汉三眼神冰冷,喝道:“砸开!” ‘砰!’ “你们是何人?” “竟敢擅闯本县尉的府邸?” “还有没有王法了?” 大门被砸开后,入眼便见一群甲士站在府中的院子里,当先一人正是那张风。 039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张风!你居然还敢在!” 朱汉三当先走了进去,沉声说道:“县尉手握经县兵勇,负责把守经县四门,可如今这经县出现马匪,还公然纵马擅闯衙门,意图谋害本官!说说吧,该让本官如何处置你?”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朱大人要想刁难在下,何必找那莫须有的理由?只需书信一封,在下立马辞去县尉一职,离开衙门!” 张风身穿戎装,手握刀柄,轻声笑道。 “张县尉,你竟敢混淆视听?来人呀,与本官拿下张风,听候发落!” 朱汉三本就怒火攻心,哪还听得进去张风的这种胡话,当下朝四周高声喝道。 ‘锵、锵、锵’ 张风身后的甲士纷纷拔刀在手,上前一步,冷漠地看着朱汉三,他们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尔等身为经县守卒,不去巡逻值守,在此作甚?”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朱汉三也不怂,在他看来此事已经发展成如今的局面,可不是胆小认怂的时候。 “朱汉三,你别在这吆五喝六的,他们平日里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也只听命于我,要想命令他们,你算个什么东西?” 朱汉三都要拿自己问罪了,张风也不再给他好脸色,傲慢地嘲笑道:“数月前,你不过是我张风的一条狗而已,以为攀上张宝的高枝,就能飞龙化凤了不成?” “哦?这么说来,他们都是你张风的私兵了?” 朱汉三的嘴角微微上扬,不动声色地问道。 “就算不是私兵,也差不多了!” 张风在那自吹自擂,一阵得意,可没成想,朱汉三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他竟然还接腔回答了一句,话刚出口张风就觉得不妥,连忙出声解释:“什么私兵?他们都是经县的县兵,本县尉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呵呵!好哇你个张风,官府出钱出粮招募的兵勇,你也敢公兵私用,真可谓是罪加一等,来人呀,与本官拿下张风此贼!” 朱汉三可不会给他过多辩解的机会,既然决定要除掉这个祸害,那他就不会再留情面,打蛇打七寸,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四周的甲士还想反抗,朱汉三见状后高声道:“怎么?尔等想要助纣为孽不成?今日本官就把话撂在这,放下兵器投降的,本官可以既往不咎,企图跟着张风反抗到底的那就视为朝廷叛逆,就地格杀!” “本官可是经县县令,这里我最大,你们不听我的话,难道还要听张风的不成?你们可要想好咯!一旦沦为叛逆的话,那你们家中的老小也会受到连累!”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直击众人心坎,这群大头兵平日里当兵吃粮,谁是顶头上司就听谁的,可如今看这架势,朱汉三是决定跟张风鱼死网破了,想着想着,一些人难免心生后悔。 “弟兄们,你们别听他朱汉三在此妖言惑众,依本县尉看来,今夜马匪进城,保不齐就是他朱汉三在这里自演的一场戏,都别被他的话给骗了!” 看着开始摇摆不定的甲士,张风心中大惊,连忙拔出腰刀高喝道:“朱汉三串通城外强盗,为祸乡里,实乃罪无可恕,我等身为经县县兵,理应为朝廷除此祸患,弟兄们,随本县尉诛杀叛逆!” 张风知道自己再不动手的话,那手下的这群人定然会被他策反一些,当即把心一横,带着数十名心腹就朝朱汉三杀去,其他的县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阵,也咬牙提刀上前。 “大胆叛逆!竟敢谋害朝廷命官,弟兄们,随我杀!” 朱汉三被这阵势给吓了一跳,愣神之际,幸亏张辽反应过来,只见他高吼了一声,带着侍卫们就上前与张风等人杀作一团。 要不说张风这宅子还真的大,居然能容纳二三百人群殴,李虎带来的那些刀手各个都是狠人,出手干净利落,不是这群闲惯了的散兵可比,眨眼功夫就有十余人倒在血泊之中哀嚎。 “大人,那郭大贤带人逃出城了!” 这时,裴元绍带人赶到,刚一进来就看见如此盛况,他呆愣了片刻后猛地怪叫一声后就提着大砍刀冲进人群。 “哈哈痛快,痛快!” “你小子发什么愣呢?站着挨砍啊?” “快!哥几个把他们分开,咱们人多,几个收拾一个还收拾不了?” 随着裴元绍等人的加入,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一些胆小怕事的人已经开始渐渐后退,准备脱离战圈逃跑。 “别打了,别打了,我投降,我投降!” “大哥,别打我了!” “小的错了,小的错了!” 胆小怕事之辈自古都有,在死伤了数十人后,那群县兵终于承受不住,一些人更是跑到朱汉三的跟前跪地求饶。 “投降不杀!” 见有人投降后,朱汉三强压着心头的不适,高声道。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另一群立场不明的县兵底线,随后又有二三十人投降,至此,只有十余人还护在张风左右,看样子是决定誓死抵抗了。 “张风,你若是缴械投降的话,还来得及!” 朱汉三越过人群,看着浑身鲜血的张风半晌,沉声道。 “大人,何必那么麻烦,也就十来个人,咱们再围杀一次,定叫他们血溅当场!” 裴元绍扛着大砍刀走到跟前,擦拭着脸上的血迹,或许是因为动作太大,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就连看向张风等人的眼神都透露着浓浓地恨意。 “这” 朱汉三本不想枉造杀孽,可被张风再三相逼,他也就索性狠下心来,可刚才的打斗看得他心惊肉跳,难免会生出一丝不忍。 “大人,如此祸患,应该先除之而后快啊!” 张辽见朱汉三有些犹豫,连忙出声劝道。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 “朱大人!还请刀下留人!” 听了张辽的话后,朱汉三一咬牙,正准备下令除掉张风这些余孽之际,一道冷厉的声音突然在人群外响起。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巧儿丫鬟搀扶着三小姐正从后院走了出来,此时的巧儿哪还有当初的古怪精灵,只见她身体抖如筛糠,几步一个琅跄,面色惨白得吓人,而那三小姐依然是黑纱蒙面,眼中神色尽是平淡,似乎并不害怕朱汉三他们。 “香儿,为父不是让你离开县城了吗?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一见来人,张风眼中露出罕见的柔情,急声问道。 “朱大人,你可否放过家父这一次!我张家数十年的积累愿意双手奉上!” 三小姐理都没理张风,径直走到朱汉三的跟前,淡淡地说道。 “啧啧,听说张家的三小姐生得美若天仙,犹如天女下凡,我来这城里半个月了,还是第一次见,啧啧,看看那身段,就是不知那黑纱下的面容是否真如传闻一样!” 裴元绍看得目瞪口袋,擦了擦口水嘿声笑道。 其他人与裴元绍一般无二,皆是两眼放光地盯着三小姐猛看。 “当初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张家也接济了你一段时日,今日我张家愿意奉上全部家资,只为换取家父一命,朱大人你都不同意吗?”见朱汉三沉默不语,三小姐的一双凤目随即露出一丝哀愁,只见她扯下黑纱,轻声道:“只要朱大人你绕过家父一命,小女愿意到大人府上为奴为婢!” “天呐,太美了!” “好美啊!” “朱大人有福了!” 三小姐那精致的面容顿时惹来四周众人的赞叹,不少人已经露出了猪哥样。 “香儿,你不能这样,不能啊!” 张风大急,刚想上前拉回自家的女儿,却被身旁的甲士给死死拉住。 朱汉三不是那种见了美女就挪不动脚步的人,虽然三小姐的长相确实出众,跟个明星似的,但他也不会为了这么一个仇人的女儿就放过张风,他如此犹豫不决,只因三小姐刚才的那句话刺激了他,他不是知恩不报的人,他朱汉三在张府做过短工的事情,城里人都知道,若是刚才杀了张风,那杀了也就杀了,可现在却被三小姐当众提及,他也要考虑影响不是。 而且说实话,就三小姐现在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真让朱汉三生出了一丝垂怜之意,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朱大人,难道你就这般心狠?” 三小姐见朱汉三不为所动,抬起脚步缓缓朝他走去,四周众人皆是推开避让,这个女人搞不好还会成为他们未来的县令夫人,此时谁敢上前阻拦,就连张辽都是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开口制止。 刚才离得远没有看清,现在二人只相距数步,朱汉三更是惊为天人,实在是三小姐的容貌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不好!” “大人,小心!” 就在朱汉三这恍神之际,只见三小姐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把匕首冲向朱汉三,张辽、裴元绍见状后也只是来得及出声提醒。 “三三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 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丝丝冰凉,朱汉三吓得额头直冒冷汗,想要挣脱却又不敢,生怕被这三小姐给抹了脖子,只见他喉间滚动数次,这才强装镇定的说道。 040章 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此时此刻,朱汉三追悔莫及,他也没有想到这位小娘们居然会做出如此刚烈的举动,可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 “放开大人!” 张辽大惊失色,正欲上前,却被三小姐给冷声打断,“你若是再敢上前一步,我们大家就鱼死网破!” 一时间,张辽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站在那里干着急。 “嘿嘿!这匹胭脂马挺烈的啊!”裴元绍摸了摸下巴,朝张辽使了个眼色后瞥了瞥不远处的张风。 两人心领神会,骤然出手,三两下就把护卫在张风身旁的甲士给打倒在地,只见张辽拿着刀架在张风的脖子上,朝三小姐喝道:“再不放开我家大人的话,我就砍了张风。” “你” 刚才发生的事情太快,若是三小姐挟持朱汉三让人目瞪口呆的话,那张辽拿下张风就令人还转不过弯来了,换作常人,此时定会担忧朱汉三的安危,可张辽却是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拿下了张风准备跟三小姐交换。三小姐见自己的父亲被张辽拿下后,情绪有些波动,手中的匕首也拿捏不稳,登时就在朱汉三的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 “三三小姐,你别别激动,别激动啊!” 阵阵疼痛传来,朱汉三都忙不赢感受,结结巴巴地安抚三小姐的情绪。 “放了我父亲!” “你先放了我家大人再说!” “你” “我什么我,放不放?不放我可就砍了啊!” “你敢砍,我也敢砍!” 看着两人犹如斗鸡一般在这你一句我一言的,朱汉三摊着手苦笑道:“我说,两位能不能坐下来聊?” “闭嘴!” 三小姐又紧了紧手中的匕首,威胁道:“你赶紧让他放了我父亲,然后让我们安全离开经县,我保证我们父女两绝对离开冀州,如何?” “文远,要不,你,就先放了张风?” 朱汉三无奈,犹豫了一会儿朝张辽吩咐道。 此刻他为鱼肉,人为刀俎,朱汉三早已没了刚才的意气风发,说慌张那是肯定的,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挟持,而且还是在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他的心脏早就不争气地剧烈跳动,就连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 ‘嗖!’ ‘噗嗤!’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突然从张府外射来,正中三小姐那娇嫩的脖颈,鲜血溅了朱汉三一脸,他还在懵逼状态下,就见三小姐已经软软地倒在地上,身死当场。 “是谁干得?” 朱汉三此时真想抱着那人好好地感谢一番,他连忙转身朝门外干巴巴地看去,只见张宁一身劲装,正好站在大门处,一手握着长弓一手保持着拿箭的姿势,可这时她手中却没了弓箭。 “我说,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这才上任半个月,经县就被你弄得鸡飞狗跳的?” 张宁蹦蹦跳跳地来到朱汉三的跟前,围着他转了一圈,打趣了一句,娇笑道:“怎么?被吓到了?” “我等见过小姐!” 李虎以及他带来的那些刀手看到张宁后,连忙单漆跪地恭敬喊道。 “好啦,好啦,都起来吧!” 张宁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继续朝朱汉三笑道:“哎,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搭理人家?亏得人家赶来救你!” “啊?张小姐怎会出现在此处?” 朱汉三这才回过神来,讪笑道:“你不是离开经县了吗?” “你这人,真是的!”张宁皱着好看地柳眉,回道:“我今晚才到的,一直在沉香阁跟你母亲说话呢!这不,从伙计口中得知你要来找张风的麻烦后,我就跟着来了,本来打算看戏的,没成想,你居然被挟持了?” 原来张宁到了城里后就想直接去县衙找朱汉三的,却被告知人不在,没办法她只好去沉香阁碰运气了,在沉香阁她碰见了正准备回府的朱母,随后就被朱母拉着说话,要不是张辽让人来沉香阁调派人手的话,张宁还不知道今晚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哟!还是个大美人呢?”张宁说着说着就低头朝已经死去的三小姐看去,随即面色古怪,揶揄道:“怪不得咱们的朱大人能心猿意马,被人家给劫持了,小女子是不是打搅了朱大人你的好事呀?” “没!没有!张小姐你来的正好,”这话听得就像是吃醋一般,李虎他们赶紧转过头去,不敢看向朱汉三这边,朱汉三亦是微微一愣,苦笑道:“多谢张小姐你的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 朱汉三本想说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可话刚出口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连忙换成感激不尽了。 “你要谢我呀?” 张宁一听,皎洁的眼眸顿时笑成了月牙,娇声道:“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呀?” 这模样就像是讨要好处的小猫咪一般,让朱汉三略微有些脸红,犹豫了一下,回道:“在下答应帮你做件事,只要不是违背伦理道德,只要不触犯在下的底线,在下都会全力相助。” 人家毕竟救了自己一命,朱汉三怎么说也要回报不是,不过他钱没张宁多,人也没张宁多,权力的话那就更不用说了,他这个县令都是人家的二叔帮忙弄的,想了想他还是决定给张宁一个承诺,在他看来,凭借着后世那么多的精湛技艺与先进模式,今后这大汉天下必有他朱汉三的一席之位,哪怕只是单纯的经商,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自问能跟中山的甄氏、徐州的糜氏一较高下。 所以这个承诺在朱汉三看来,绝对称得上价值连城,不过现在的他却有些唉,不提也罢。 “就这?”张宁微微一愣,摇头失笑道:“你朱大人还真得是” “额!等办完此间的事情,我们再闲聊可好?” 朱汉三也有点受不了张宁那幽怨的小眼神,连忙扯开话题。 “就他啊?杀了便是!” 张风抄了他们在经县的据点,对于此人张宁可谓是厌恶至极,毫不在意地说道:“为了不让朱大人你为难,李虎你去动手。” “遵命!” 李虎提刀上前,张辽也识趣地退到一边,手起刀落,张风顿时人头落地。 “额!” 朱汉三咽了咽口水,苦笑道:“你呀!怎能擅自杀害衙门官员呢?” “你刚才不是正准备杀他吗?怎么?本姑娘出人出力帮你把事办了后,你就翻脸不认人了?”张宁把手里长弓随意地丢向旁人后,叉着腰娇蛮地说道:“告诉你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本姑娘出手,你还在那小妖精的手里求饶呢!” “罢了!其他人全部收押,等明日让志才整理好张风的罪证以及发生的过程后一并送往信都,上报国相!至于张府的人员全部看押,等审问过后,确定跟此事无关的放了,有牵连的关着,等国相下达指令后再做计较。” 朱汉三苦笑了一声,朝张辽吩咐道。 “那张府的财物以及城外的土地庄园该如何处置?” 张辽小声问道。 “你笨啊!当然是充公,送去衙门清点查验后装箱封存咯!” 对于张辽的这个问题,张宁好笑地插嘴道。 “嗯,就这么办!今晚辛苦文远了,特别是那些贵重的物品,切记,切记,不能搞丢了,吩咐下去,谁要是敢中饱私囊的话,跟张风同罪,直接关入大牢!” 朱汉三故意高声说话,也是防止有些人见财起意,私拿财物。 “遵命!” 张辽连忙躬身领命。 “裴兄弟,张风叛逆虽然已经伏诛,但他也把守城的县兵全都拉下了水,如今这经县无兵把守,本官希望裴兄弟你暂代城门校尉一职,先带着麾下弟兄把守经县几天,待本官重组县兵后再接手城防,如何?” 朱汉三看向裴元绍,诚恳地说道。 如今这经县还真的是多事之秋,以前张风带的那些兵他是说什么也不敢再用了,但这城防也是大事,加之他还得罪了郭大贤,对于城防那就更加上心,思来想去,现在能用的人也只有裴元绍他们。 “遵命!” 裴元绍欣然领命。 “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张宁背着手弯着腰看向朱汉三,娇笑道:“那本姑娘就先撤了,明日再来找你玩!” 张宁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张府,李虎等人也告辞离开。 “夜深了,大人你先回去休息吧!” 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张辽来到朱汉三的身旁,轻声道。 “我就留下来负责监督吧!文远你先把那些人都送去衙门关起来,然后咱们抄家!” 扫了眼偌大的院子,朱汉三的内心显得有些格外激动,这可是经县老牌家族的府邸,如今却成了无主之物,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朱朱大人!” 这时,一道怯弱地声音响起。 朱汉三闻声看去,只见巧儿正站在那不知所措,幼小的身躯还在不断颤抖,双手紧紧的拉着衣服,眼神中流露出期盼地神色。 “文远,带下去审问,若是巧儿跟此事无关,那便把她放了!不可为难!” 可有了三小姐的前车之鉴,朱汉三心有余悸,他朝张辽吩咐了一句就带着人走向里屋。 041章 马无夜草不肥啊! 经过一晚上的查抄,朱汉三红着眼睛满脸兴奋地站在衙门里的院子中,搓着双手看着一箱箱装满财物的箱子被搬进院子放好,嘴里嘀咕道‘发财了,发财了,这下可是真的发财了!’ 张府家大业大,单是在城中就有半条街的商铺,加上其他的地契、房契,朱汉三摇身一变,底蕴直逼其他经县的老牌世家。 “大人,在下已经写好张风的罪状以及昨晚大人您的英勇事迹,还请过目!”戏志才拿着一卷竹帛走到朱汉三的身后,恭敬地说道。 他今日一早刚醒来就从手下口中得知了昨晚的惊险事迹,后怕之余又对朱汉三生出了几分亏欠之心,朱汉三把他救出魔爪后,数次为他背锅抗责,如此行径,让戏志才感动五内,心中渐渐起了一丝报效之意。 “哦,志才来了啊?没睡醒就赶紧回去补一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把身子骨给累垮了,今后谁来为我分忧解难啊?”朱汉三接过竹帛打开观看,不经意看见戏志才眼中的血丝,笑道。 “大人说的哪里话!您都一夜未睡,忙于公务,志才怎敢偷闲!” 戏志才弓着身子抱拳回道。 “唉!随你吧!”戏志才态度转变得让朱汉三有些不适应,他也猜出了几分,不过却未点破,指着竹帛笑赞道:“志才的字,真漂亮啊!我要是有你这一手好字的话!那就心满意足了!” “只会写写画画,上不得台面,还总给大人惹事,大人的为人处世之道才是在下最为佩服的!” 戏志才是真的佩服朱汉三,能屈能伸,虽有些优柔寡断,但总的来说也算是上人之资。 “嗯,差不多就这意思了,信都城我亲自去,下午就走,让文远带几名护卫跟着一道,”朱汉三随便看了几眼后就卷起了竹帛,背着手吩咐,“对了,从府库调出三百金装箱,我有大用!” “大人,你亲自去?那可是要路过上台山的,这太危险了,不如让文远跑一趟便是!” 戏志才闻言大惊,急忙劝说,“而且这板上钉钉之事,只要我们的钱财送到位,国相不会为难我们的。” “你错了!我初来乍到,理应到信都拜访顶头上司,这来了半个月了,总该去见上一见,最起码也要让人家知道经县有我这么一号人!”朱汉三本来就打算亲自去信都走上一遭,这一来是见见世面,摸摸上层人物的脉象,也好为将来的谋划做铺垫;这二来嘛,也是为了躲避张宁那丫头的纠缠,他实在不想再跟太平教沾上关系,过几年人家就要起事,沾上了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到时候别说做官,怕是连经商都没人鸟他。 “既然大人你主意已定,那在下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戏志才怀中取出另外一卷竹帛,递到朱汉三的面前,低声道:“大人,这是此次查抄张府的财物,在下已经全部查点清楚并记录在案!” “哦?这么快?志才你干得不错嘛!”朱汉三一把抢过竹帛翻看,疑惑道:“这城里的铺子就有三十四间?乖乖,大地主就是大地主,城外良田六百亩,寻常土地一千二百亩?怎么会有这么多?” “大人您有所不知,这经县城外方圆数十里的土地大部分都被经县的张、马、韩、李、王五家把持,哪怕是像万木斋朱家那样的富商,也有个三四百亩地,百姓手中几乎无地,都是跟着这几大世家做佃农,勉强度日罢了!” 戏志才不以为意的回道,在他看来这种世家垄断土地的事情在哪里都一样,地是大佬的,你可以租去种,也可以跟大佬打工当佃农,赚点辛苦钱,吃点辛苦饭,不过这些地主们也不会朝死里剥削百姓,百姓一年赚的口粮也够三口之家吃得了,年景好的话,或许还会有些余粮,若是不好那也会饿死人。 “唉!看来我们得转换转换思路!” 朱汉三还准备大展拳脚,可听了戏志才的话后,他又有些心灰意冷,后世许多东西都能引领这个时代并加快推进文明进程,可这天下大多数的财富都聚集在大资本的手里,他哪怕是把东西造出来了,市场也非常小,前景不容乐观,稍有不慎还会被那些世家豪强联合起来围猎打击。 ‘得让百姓们先富裕起来,不然这生意做不下去!’‘不过嘛,高端产品还得出世,得吸吸那些大佬们手里的金!’‘还有谁说手里没地就不能富裕起来了?产品制造业可是吸金能手!或许能改变一下百姓们的生活观念!’ “志才,帐不能这么做!”朱汉三想着想着就把来未来数年里的发展思路给大致敲定了下来,他指着竹帛若有所指地说道:“你看,城里商铺三十四?不能这样写,太笼统了,不直观,你应该写‘哪条街有几间铺子,在街头还是街尾,占地多大,目前是做什么生意的,租金几何等等’越详细越好,还有城外的地也是,哪里有多少亩地,在哪个方位,产量如何,都在种些什么?这些都得记录上!” “还有啊!这次查抄张府收了三十四间铺子,你不能全都写上啊?那些比我还厉害的大佬们要来插上一手的话,咱们岂不是亏了?写个十间铺子就行,地的话,也少写几百亩,至于这些没有记录在册的,都归入沉香阁,让张氏去接手!你明白了?” 戏志才听得一愣一愣的,起初还没什么,可听着听着就有些不对味了,暗道,自家大人这是要中饱私囊啊!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他连忙回道:“在下知道了,其实在下也有所保留,张风名下的铺子总共有五十六间,足足占了城里十之有三,而且城外的地总共有两千亩,在下也擅自做主扣下了二百亩,不过大人你既然这么说,那在下待会就重新做份账出来。” “哦?” 朱汉三闻言一愣,随即拍着戏志才的手臂大笑道:“知我者,志才也!此事切记不可外传啊!” “在下知道!不过还有一事需要大人您拿主意!” 戏志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暗自诽谤朱汉三怎么这么心黑。 “何事?” 朱汉三可不管戏志才在想些什么?在他看来,过几年就到黄巾起义了,那些东西与其放在衙门糟蹋,还不如他自己笑纳,反正他是县令他最大,别人也不敢说三道四,只要他积攒够底蕴,将来也好创建庞大的商业帝国,百姓们也能收到实惠。 河北多平原,水系庞杂,种植庄稼可以实行‘机械化’,若是一家一户发下去的话,搞不好百姓们一年出产的粮食还没有衙门出的多,比如说一片土地百余人就能弄好,为何非要数百人一起去?那样岂不是浪费人力资源?他坚信,只要掌控粮价,大多数百姓还是愿意来城里做工上班,因为他们一年赚的钱换取的粮食将会比在地里劳作一年还要多得多,不过这只是朱汉三一人的想法,这样的场景需要太平环境,他的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去信都述职,从中尉那里多要一些县兵名额才是真理。 其实朱汉三也有些小心黑,他知道在这个时代掌控土地就是掌控绝大的命脉,有了土地才会有粮食,有了粮食身边才会聚集更多的人,等人口密度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那出产人才的比例岂不是要大上许多。 东汉末年群星璀璨不假,但那区区数百人怎么可能支撑得起大汉朝这万里江山以及百姓,所以庞大的底层人才体系需要完善,人才酝酿的环境也需要创造,培养的方式更需要付之行动,任用的程序也得思考周全,随后的升职加薪、提拔重用等等更是重中之重。 “韩家、马家、王家三家的管家已经在门外等候,他们希望能从大人的手上收购一些张府的店铺以及土地。” 戏志才有些不屑地回道。 “呵呵?昨晚没见他们出力,现在就想着来分一杯羹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若是李家来人,本官或许会考虑卖他们一些地,至于这三家嘛?志才你去给本官回绝了!” 朱汉三冷笑连连,满脸不屑地吩咐道。 “嗯!” “对了,既然咱们有钱有粮有地了,那这招募人手的事情就得持续进行!那些没有记录在册的铺子以及土地让张氏赶紧组织人手前去接收,先把衙门里人手补齐,一样秉着宁缺毋滥的原则,沉香阁想要招人的话,让张氏理个单子出来报你这里,至于招多少人由你把关!文远跟我去信都这一走估摸着也得大半个月,县兵招募的事情也不能拉下,就由你全权负责,招兵公告赶紧贴出来,要派人去当众解释,咱们这不是征兵,是招兵,不仅能吃饱,还有军饷可拿,记住了,军营里不要偷奸耍滑的,不要心术不正的,最好全都从农村来的良家汉子中招募,不识字没关系,爱打架我更喜欢,脾气差也不要紧,你先把人招齐了,等我们一回来就让文远去接手,让李虎的神兵铺赶紧开门做生意,先打造军用钢刀五百把,铁制铠甲三百套,军服、军靴、军帽一样都不能少,” “对了,说到这里的话,等张氏接手铺子以后,就让她先把裁缝铺开起来,招募附近的巧妇,有多少人咱就招多少人!先让她们做军服!其他事等我回来再说!” 朱汉三一阵噼里啪啦,听得戏志才头晕目眩,赶忙掏出竹帛奋笔疾书,生怕漏了什么。 042章 张太公钓鱼? “大人,这军刀、铠甲花费巨大,咱们没必要打造那么多吧?”戏志才听得一阵头大,疑惑地解释道:“铁制铠甲太重,寻常人穿上后根本不能持续作战,改成皮甲的话会比较好,不止军刀,长矛、弓弩也得打造,这样算下来的话,每名士卒身上的装备就价值一万五六千钱,从张府抄出来的几百万钱,只够咱们招募三四百人,大人你这是按照军司马的标准来了,完全没必要啊!” “这才哪到哪?没有优质的兵刃甲胄,如何打造精锐部队?我的原则是贵精不贵多,你就按照我说得办,要不是钱不够,我还想给他们每人配一匹战马呢!”朱汉三翻了下白眼,一边幻想着他的精锐部队,一边嘀咕道。 “唉,大人你误会在下的意思了!一把上好的军刀少说也有十余斤,再加上铠甲以及其他装备的话,每名士卒就像是背着五六十斤在战斗,这对士卒的体质要求太高了,即便是招募到了足够的士卒,将来上战场的话也会成为累赘,士卒很难持续战斗,哪怕只是行军也能把人累得够呛!” 戏志才很难理解朱汉三的想法,解释道。 “这样啊?”朱汉三这会儿才听明白戏志才的意思,这种配置就跟‘特种部队’没什么两样,而朱汉三也是想训练这样的士卒,当下笑道:“志才啊,你的考虑我很赞同,即便是不用弓弩那些装备,每名士卒的负重也得在三十斤朝上,但是我们士卒的名额有限,怎能按常理度之?才三百人的部队,当然要精兵强将,我要让我的士卒上马是猛虎,下马是蛮熊,掉河里是蛟龙,拿起弓弩就是神箭手,所以你在招募士卒的时候就要好好的把关,只收身强体壮或武艺出众的。” “在下明白了!在大人归来之时,定会招募够三百名士卒。”戏志才微微一愣,也算是明白了朱汉三的用意,人家是打算把这三百人当种子用,若是将来有机会扩军的话,这三百人就是军队里的中流砥柱。 “你能明白就好!”朱汉三忽然想到什么,说道:“还有一个事情我差点搞忘记了,你在城外选一处好地方,盖个庄园,让人传出风声,只要路过的文人雅士、草莽豪杰都能去庄园里免费吃上一顿饱饭,喝上一顿美酒!若是囊中羞涩,还可以赠送一些钱财当作盘缠,庄园的名字,嗯就叫作聚贤庄吧!若是有人才愿意留下的话,那我们就招募过来!” “秒,实在是妙,大人此举,定能吸引许多人杰前来!不过这免费食用,花费颇大!咱们的底蕴,很难长久的维持下去!”戏志才闻言后脸色一喜,可他想了想又说出了其中的弊端。 “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赚,可人杰一旦错过,那将是悔恨终生啊!志才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千金买马骨的典故?”朱汉三毫不在意地笑道。 “在下明白了!正好张风在城外的看山亭附近有一座庄园,咱们可以把那稍作装饰后,当作聚贤庄!”戏志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朱汉三的这个举动在他看来却是胸怀大志的表现,按理来说如此气魄与眼光不应该出现在一名县令身上,一个县城能有多少事?找那么多的人才来干嘛?摆着看吗?显然不是,那朱汉三定是有大动作在后,这是戏志才喜欢看到的样子。 “记住了啊!去聚贤庄的人才只要有一技之长的你都要试图拉拢,哪怕他只会翻墙偷盗,也是门手艺不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朱汉三没有门户之见,在他看来,只要有才能,哪怕你只是个小瘪三,我也敢用你。 “在下定铭记在心!” 戏志才心头巨震,躬身领命。 交代了衙门里的事情后,朱汉三带着张辽以及数名护卫就踏上了前往信都的道路。 “大人,我们直接北上吗?” 张辽赶着马车刚出的县城,突然想到了那上台山的郭大贤后,问道。 “你在想什么呢,直接北上那是找死!绕道巨鹿郡,延着漳水过去,顺道去巨鹿泽看看那里的生态,说不定明年就得从那进鱼了!” 朱汉三打了下张辽的后脑勺,笑骂道:“你家大人我还想多活几年!” “明白了!” 张辽也不恼怒,这或许是朱汉三跟他独有的交流方式,有时候被打了他还会沾沾自喜,因为这是朱汉三把他当作自己人的亲密举动。 巨鹿泽相距泾县不远,才几日功夫,朱汉三等人就看到了这个河北第一大湖泊的样貌。因时值冬季,湖上结了一层薄薄地冰面。 “这湖挺大的,想来每年的产量不低!” 朱汉三身披裘皮大衣站在湖边,背着手感叹道:“巨鹿坐拥如此宝地,这里的百姓应该很是富足!” “大人,那边有一老者在垂钓!” 张辽走到跟前,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位老者。 “呵呵!如今这湖面结冰,虽说冬鱼肥硕,但也很难钓上!有趣,有趣!” 朱汉三闻声看去,见那老者与他相距百丈,身边站着一位壮汉,当下起了好奇之心,轻笑道:“既然相遇,那便是有缘!走,去看看!” “来者止步!” 朱汉三走到相距那垂钓者十余步的时候,壮汉突然出声低喝。 壮汉身材高大,长得孔武有力,单只是一双虎目就让朱汉三浑身汗毛乍起,如同被猛兽注视。 就连张辽都跟着紧张了起来,死死握着刀柄,来到朱汉三身旁附耳低声道:“大人,这位汉子绝对是位高手!” “哦?文远觉得,比之如何?”朱汉三好奇问道。 “远远不及!” 张辽沉声道。 “嗯!” 张辽才十五六岁,身子骨都还没有长全,只因常年习武,他的身材比寻常青年健壮许多,故而朱汉三也就时常忘记了他的年龄,此时听见心高气傲的张辽居然开口承认自己不如那壮汉,朱汉三心中的好奇更甚,哪怕是对阵裴元绍,张辽也没有露出这种表情。 “在下朱汉三,途径此处见有人在寒冬钓鱼,心中好奇,特来拜会!若是有打扰之处,还望勿怪!” 垂钓者背对他们,朱汉三也不好猜出那人的年纪,此人佝偻着身子,想必年岁颇大,身旁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一壶清酒,只有两张椅子,一把让垂钓者坐着,一把空着,似乎是等待什么人到来,一时间,朱汉三对那垂钓者的身份更加好奇,随即拱手笑道。 “来这皆是客!”垂钓者看都没看朱汉三他们一眼,自顾盯着冰面,“管亥!让客人坐下!” “请!” 名为管亥的壮汉伸手指着那张空椅,闷声说道。 “阁下似乎是在等待某人,在下就不叨扰了,以免打搅了阁下的雅兴!” 一听到管亥的名字后,朱汉三暗道一声‘要遭!’,这位凶名赫赫地黄巾大佬可是成就了刘备在青州的名声,他岂会不知道,朱汉三见青州渠帅管亥都恭敬地站在老者身后,略微一想便把老者的身份猜出几分,连忙告辞道。 “呵呵!” 垂钓者缓缓转身看向朱汉三,似笑非笑地说道:“阁下既然猜到老夫在此等人,那何不猜一猜老夫等的是什么人?” “在下与阁下素未蒙面,又无故交,怎好妄言老先生的事情!” 这老头年约五旬上下,在这个年代也算是高龄了,特别是那一双看似浑浊却又令朱汉三心生好感的眼眸,更是让他断定此人绝非一般人物,心中叫苦不迭的同时,连忙拱手回道。 “坐吧!老夫刚才已经说了,来者皆是客,既然是客人,那老夫等的也就是阁下了!” 老者放下鱼竿,起身相邀。 “惭愧,惭愧,打扰了老先生的雅兴!” 朱汉三额间滑落冷汗,硬着头皮走上前坐下,实在是这老者的眼神让人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心有余悸之下,却又对老者态度生出一丝好感,那慈善的笑容竟让朱汉三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似乎觉得这寒冬也没那般冷了,这种古怪的感觉更是让朱汉三断定眼前这人实非自己可比。 “小友尝尝这杯酒,如何?” 老者让管亥给朱汉三倒了一杯酒后,微笑道。 “长者所赐,在下怎敢相辞!谢过老先生!” 朱汉三连忙端起酒樽,先是朝老者感谢一番,随后仰头一口喝下。 烈酒下肚,灼烧五内肺腑,意犹未尽之际,朱汉三突然双眼圆瞪,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老者,原因无他,只因这酒正是他在经县所酿出来的新品。 “看来小友也是同道中人,此酒如何啊?” 老者端起酒樽浅酌了一口后,笑问道。 “不知为何,在下只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酒才出世数天,并未对外出售,可这酒却偏偏摆在眼前,朱汉三此刻愤怒异常,又害怕担忧,他恼的是自家又招收了白眼狼,怒的是对方居然拿这酒来敲打他,怕的是人家的手段,忧的是自己身边还有多少这样怀有二心的人。 043章 湖边小谈 “呵呵!” 老者把玩着手中的酒樽,自言自语道:“是呀,老夫第一次喝的时候,也有这种似曾相识地感觉,仿佛觉得小友就是老夫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 “小子愚钝,不知老先生你在讲些什么?小子还有要事在身,既然这酒也喝了,那小子就此拜别!” 朱汉三听得心肝直颤,他可不想跟眼前这人有什么瓜葛,一个张宝,一个张宁就够他受得了。 “小友,既然有缘相聚,为何又要匆忙离开?静下心来跟我这糟老头子闲聊几句,如何?” 对于朱汉三一而再,再而三的请辞,老者眼中闪过一丝不喜,但还是面露微笑地出声挽留。 “能聆听长者教诲,实乃小子福分。” 朱汉三刚起身,就见管亥突然踏出一步,目露凶光地盯着他,只这一瞬间,朱汉三就如坠冰窟,浑身汗毛乍立,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坐下,苦笑道。 “不知小友如何看待‘大道崩乱,万物归一’?” 老者看似是在静心品茶,又似是在等待朱汉三的答复。 场面沉寂良久,朱汉三这才叹气一声,回道:“万物皆有灵性,就好比这酿酒的粮食,他在酒客面前是酿酒的材料;在食客面前是充饥果腹的食材;在达官贵人面前或许就是低贱不入眼的糟糠;在忍饥挨饿的穷苦人面前或许就是救人一命的灵丹妙药。”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这个天下也一样,它存在即为道理,我们不过是这天下间的匆匆过客罢了,数十年后也难逃黄土一堆,后世人又会有几何记得?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地位不一样,能力不一样,抱负不一样,就好比这杯酒,在你眼里或许只是口感绵滑、味道清纯的好酒,可在我眼里,它就是源源不断的财富,我是一个商人,所以我看待每一件事物的时候率先想到的便是它存在的价值,而我的理想也很简单,赚钱养家,平安幸福的活下去。” 朱汉三呆愣地看着面前的酒水,平淡地回道。 说实话他来到这方世间已有数月,从最开始的激动莫名渐渐地平静内心,在他看来,哪个朝代都一样,都有他们自己的社会制度,都有他们自己的生存法则,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他只想着该如何治理好经县一地,至于其他的高谈阔论,壮志情怀,若是今后达到了另外一个高度的话,那他或许会想一想,现在的话,与其去想那些不着边际的话,还不如想想该如何拿下这巨鹿泽的水产供应链条来得实际。 “哦?小友此言颇为新颖,让老朽收获良多啊!”老者静静聆听,待朱汉三说完了话他都还未回过神来,沉默许久,他才幽幽说道:“是呀,若这个世间太平,谁不想平安地度过一生,不过有些事,总得有人做,有些痛苦,总得有人独自承受。” “不知小友可否听说过太平道?” 见朱汉三在那装傻充愣,老者似是有心结交,笑问道。 “不知!” 朱汉三可没那么傻,若是说自己知道了,那岂不是认同了这老头的理念。 平心而论,若是以公正眼光来看的话,太平道传播的太平理念并没有什么错,数年后的黄巾起义也可以说是正义之举,不过他们失败了,只能被定义成乱民,而结果却是地方财阀大佬们有了自主募兵之权,形成了尾大不掉之势,恰逢朝廷混乱、政治黑暗、民生凋敝,有了黄巾起义在先,稍微有点野心的资本家岂会轻易解除自己的兵权? 若是有一二位胆子大的率先动手,其他人怎可能还忍得住,只要兵戈一起,战端一开,伤亡一出,那便是利益的牵动,只要涉及到利益,谁还真的忍得住? “大胆,我家尊师的太平道,你都不知道?” 管亥闻言大怒,似乎对于朱汉三的回答很不满意,当即历喝一声。 “我家大人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难道非得每个人都知道不成?哪里来的野汉子,也敢如此蔑视朝廷命官?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拿下,捉回官府问罪!” 见管亥恼怒,喝骂朱汉三,张辽连忙踏前一步,讥讽道。 “朝廷命官,好大的一个朝廷命官,还不是花钱当上的,你看他在任的这个月都做了些什么?除了每天与那县尉争权夺利之外,他还干了些什么?” 管亥似乎对朝廷官员很是反感,一提到这个词汇后就忍不住地发怒,看向朱汉三的眼神始终都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哼!你是不知道我家大人的处境!” 张辽满脸不屑,反驳道。 “好了,好了!” 管亥还想说话,只见老者朝其摆了摆手,笑道:“些许小事,难道还要分出个高下不成?” “弟子不敢!” 管亥很尊重老者,连忙躬身回道。 “小友刚才所言,称自己是商人,老朽有些不明白小友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你明明是一县之尊,却说自己是位商贾!难道尊卑有别在小友这里不值一提吗?” 老者对朱汉三越来越感兴趣,制止了管亥后笑问道。 “老先生有所不知,我本来不打算从政为官的,可形势所迫,被逼无奈,这才做了官!”朱汉三自问还没有达到那种境界,可人家却偏偏硬推他上去。 “我就奇了怪了,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当官是被逼的。” 管亥满脸不屑,抱着手厌恶地看着朱汉三,显然是对朱汉三这种想当婊子却又立牌坊的行为很是不耻。 “我家大人说是被逼的,就是被逼的,你这汉子再敢呱噪的话,信不信我收拾你!” 张辽也是当仁不让,挽起袖子喝骂道:“别以为长得壮我就怕你!” “好了!” “够了!” “哼!”“哼!” 老者与朱汉三同时出声,这让才他两闭了嘴,只见他二人各自把头转向一边,闷着声不说话。 “小友,你觉得做官不好?” 老者若有所思地问道。 “不是不好!你做贪官吧,倒是可以中饱私囊,但也会让百姓戳着脊梁骨骂,良心上过不去;做清官吧,两袖清风倒也自在,可图什么呢?为百姓做事?这年头上面没人,钱要不下来,怎么做事?县里的那点税收大半都被王府收走,哪怕是真的想做点事,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到头来也会让百姓骂作无能!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做!” 说起这个世道,朱汉三难免会抱怨几句,但他也不是怨天尤人之辈,既然来了,那就按照自己的意思活下去,如果一个人连自己想要的生活都不能满足的话,那还谈何其他?说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他就是这么实在的一个人。 “呵呵,有点意思,不过小友你这话难免有些自哀自怨啊!” 老者摇头失笑,眼中露出失望之色。 “小子才疏学薄,让老先生看笑话了!” 朱汉三见状后心中顿时一喜,他要的就是让这老头觉得自己是个只会口花花的人。 “哼,我家大人的鸿鹄之志,岂是你们所能揣测的!若是按照我家大人的谋划来,小人相信不出三年,经县的百姓绝对要比现在好上数倍甚至数十倍!” 老者都准备出声撵人了,张辽有些不服气,接话说道。 “文远?” 朱汉三听到这句话后,气得差点叫了出来,他转过头去有些责怪地瞪了张辽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张辽立马明白了朱汉三的用意,连忙闭口不言,可这会儿已经晚了,老者似乎对朱汉三更感兴趣了。 “年轻人好哇!年轻气盛有朝力,好,不错!” 老者一语双关的说了张辽一句后看向朱汉三,笑问道:“看来小友还是很有想法的嘛,不如与老头子说道说道,怎么才能让一个县里的百姓在二三年内过上好日子,此话以往也有人讲过,不过都是些大言不惭之辈,除了徒增笑柄以外,一无是处。” “既然老先生想听,那小子就说上一些对未来数年的规划也无妨!” 朱汉三见老者有点刨根问底的意思,在心中叹了口气后,说道:“清廉是当官的基本素养,并不是评价一名官员能力是否的衡量标准,在我看来,为官清廉是每一名官员都应该遵循的原则,而不是你看这人是位清官,那他就真的是位好官,在我眼里,真正的好官是什么?是真的能为大部分民众带来实惠的人,真正发展了当地建设的人,带动大部分人走向富裕的人,而不是只要我不贪,每天朝九晚五定点报道打卡的人,那种官员与其说是清廉,还不如说是蠢,更或者说是懒。” “既然为官,那我们就要定下目标,那些冠冕堂皇的天方夜谭咱们暂且不谈,最先得知道自己执政的地方存在什么问题,只有找出问题才能对症下药,经县百姓人口相对别地要多,经县方圆百余里的土地都掌握在世家豪族的手里,百姓手中无地,那就只能跟大户人家租地种或者直接当佃农,看天吃饭的事情谁都不敢保证这一年会发生什么,丰收年百姓们或许能吃得饱饭,可天灾年也会饿死人的!” 044章 张角想邀我入股 “即便只是当佃农,那也是蜂拥而至,这是为什么?大家都想过没有?难道全都要怪罪在那些大户身上吗?” 朱汉三看向管亥,似笑非笑地问道。 “难道不是吗?他们巧取豪夺,百姓的日子自然是一天不如一天!若是让百姓们的手里都有土地的话,那饿死人的事情就不会再发生了!” 管亥辩解道。 “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朱汉三厉声道:“自己不如人,难道就要把自己的不幸全都怪罪在他人身上不成?难道你长得丑,还要怪你自己的爹娘吗?你这是什么道理?哪有道理?” “你” 管亥气得就要动手,却被老者出声制止,“管亥,且静下心来,听一听小友如何说!” “既然你让我说,那我便说上一说!” 朱汉三有时候就是这么一个人,怎么说呢,有点小愤青,有点爱较真,就是看不惯别人胡搅蛮缠,拿着无知当盾牌,这时遇上了,他还真想给管亥上一课,其实他也看出来这位汉子只是仇富、仇官而已,这种人全天下多得是,你有钱别人见不得你好,你为官不出政绩更是被指名道姓的骂,这种事情他见得太多太多了。 “现在我为官,那看出了问题自然是要着手解决,在我看来,经县百姓就是劳动力太多加上岗位稀缺,这就导致竞争加大,打压薪酬。” “竞争加大?打压薪酬?” 老者有些听不懂朱汉三的这些新鲜词汇,疑惑地嘀咕着。 “这么说吧!现在经县的百姓大多闲赋在家,亦或者是在城里以及在大户人家里做工,人多地少加之经县又没有特别出众的经济支柱产业,这就导致一份工会有数人甚至数十人争抢,本来那份工钱能得百钱,可抢夺的人多了以后,工钱自然会下降,按照你们的话来讲,那就是人多地少,无事可做,入不敷出,难以果腹,人心不定则社会不稳;” “既然问题找出来了,那为官者自然是要对症下药,首先解决百姓的温饱,那问题来了,地都在大户人家的手里,手中无地,百姓如何耕种?难道要让衙门一直接济不成?若是这般,定会形成恶性循环,说不定哪一天还真会出现社会动荡这种严重的问题,可我们也不能从大户手中强行夺地,他们是税收的重要来源,先不说他们手里的地在得来的时候合不合法!即便是不合法,衙门也要先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再说,因为这是我们需要首先解决的问题,只有让百姓吃饱了,我们才能着手实施下一步的方案;” “大户人家手里的地暂时不能动的话,那要如何解决百姓的温饱呢?不如这样,我们换个思路来说,自秦皇统一华夏以来,统一度量衡,统一货币延至汉朝,虽然期间有过数次改动,但也变化不大,百姓们已经习惯了以钱易物,而不是以物易物,既然钱能换来粮食,那我们何不走另外的一条路,让百姓们都能有事可做,等赚到了钱再去买粮食就成,何必都要去种地呢?” “可做买卖也是需要庞大的经济体系基础,若是大多数人手里都没钱的话,这买卖也做不大,想要做大,来钱快唯有对外销售,可道路难行,强人匪盗四起,护卫用的多,成本就会增加,护卫用的少,安全又很难保证;” “所以说,只能对外售卖稀缺货物,昂贵货物,大户人家争相抢夺的东西,这样一来,生产用到人,护送用到人,销售用到人,后勤用到人,那就能在很大程度上消化闲置的劳动力;” “等销售渠道打通,客源稳定,原材料渠道稳定,人工培训熟练以后,那它就会变成一条完整的经济链条,为县里创造源源不断地财富,到那时,百姓们都有钱了,也就能买到粮了。” 朱汉三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听得老者与其身后的壮汉如处云端梦里,一时回不过神来 沉默半晌,老者这才抬眼看着朱汉三手中的酒樽,疑惑道:“想必那杯中之物就是小友准备对外销售的货物吧?” “正是,起初我也打算把家具铺子扩大规模,可那种明眼就能看懂的东西,很难实现垄断经营,我才去了洛阳一趟,经县城中就出现了数家仿制的店铺,竞争加大,自然很难赚到钱,所以我才把目光投到别人很难仿制出来的蒸馏酒上!” 一说到生意,朱汉三两眼放光,仿佛不知疲累一般,继续说道:“这酒我敢说,全天下没人能仿制得出来,或者说没人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仿制出来,”说到此处,只见朱汉三眼中带着别样意思看向老者,“只要不出现内鬼,数年内我就能把此酒卖遍整个冀州并打响名头,从大户人家手里赚到足够维持运作的资金,资金一旦充裕的话,我又会投入下一个阶段,到时候哪怕这酒的制造配方流落出去,我们也有其他的经济产业支撑,当然了,这些设想只能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才能施展,这也是我为何与张风争夺权力的初衷,这个年头唯有手中掌兵,心里才有底气,自身安全才能得以保障,也才能够去部署自己想要部署的局。” “呵呵!”老者被朱汉三看得面露难堪,不过对于朱汉三的超前想法却有些不敢苟同,连忙问道:“酒是好酒,老夫相信对外售卖的话也定是稀缺货物,能卖上一个好价钱,可其他地方的豪强世家就真的愿意看到你崛起吗?老夫知道你小子很会做人,明白人情世故,可有时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如此暴利,想必愿意为此铤而走险的人也是非常多的!” “这也是小子我为何要把兵权抢到手的原因所在!到时候加强城防,我就不相信还有哪位山林好汉敢这么明目张胆!”朱汉三的眼神微微一沉,咬牙回道。 “可老朽却听闻在不久前,那上台山的郭大贤居然纵马夜闯县城,如今被他跑了,小友接下来或许有的忙了!况且这天下间的能人异士何其多也,善于飞墙走壁暗杀的高手也不在少数啊!老夫观你这护卫虽长得健壮,但也太过年轻了几分,他又怎能护得了你周全?” 老者似是没看到朱汉三的脸色一般,见他不愿提及却非要当众揭穿,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张辽后和善地说道。 “这点就不劳烦老先生操心了,小子自然不会让那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这老者的话看似是提醒之语,实则是威胁之言,听得朱汉三牙根紧咬,脸上都跳出了青筋,制止了想要发作的张辽后,平淡地回道。 “有些东西是不能独享的!其他地方咱们暂且不谈,只论你掌管的那个县城,单单只是一座小小的县城,就大小世家十余户,可以这么说,经县境内超过八成的土地都在这几家人的手里握着!人家在经县扎根多年,底蕴十足,能眼睁睁地看着另外一个家族崛起而不有所动作吗?小友的设想很好,老朽也能猜出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无非就是从那些家伙手中夺地,可这话又说回来了,经县就那么大,地也就那么多,他们就真的能让别的家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展起来且超过吞并他们吗?” 老者微微摇了摇头,暗道这小子有些想当然,不过他确实有些佩服朱汉三的设想,犹如温水煮青蛙,若是没有张风的前车之鉴,或许还真能让他在经县干出一番事业出来,可张风被灭门后,他小子又选择独吞胜利果实,经县的那些世家又不都全是傻子,只要时间一长,绝对会发现朱汉三的布局,别看他现在接手了张家,看似底蕴十足,可跟联合起来的世家相比,朱汉三的这点实力就有些不够看了,所以老者也才会一语双关地提点他。 “呵呵,老先生此言何意?小子听不懂,还请言明!” 朱汉三放在桌子下的双手早已是紧紧握着,指甲都快陷进肉里,他此刻心中不止愤怒,更多的是惶恐不安,他知道面前这位老者的能量,虽不敢说他能一呼百应,但在这冀州境内的名望绝对超过那所谓的冀州刺史,说不定有时候他说的话或许都比冀州刺史还要好使。 “不甘心?” 作为过来人的老者面带微笑,轻声问道。 “怎能甘心?我有抱负,有想法,有能力,为何最后都是你们这些豪门富户,官宦世家来采摘果实,你说,谁又会甘心?” 朱汉三的双眼布满血丝,他一时冲动才把心中的设想说了出去,而且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可这在他看来不过九牛一毛的东西,人家大佬都想伸手抢过去,想想今后他要是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东西全都捣鼓出来的话,全天下哪还会有他的容身之地。 “呵呵,不甘心又能如何?老夫张角,你或许知道老夫的名讳,这样说吧,老夫对小友你的设想很感兴趣,小友不如拜在老夫的门下,老夫出人、出力、出钱,出面替你铺路!今后你的生意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至于其他的事情,老夫替你摆平,如何?” 张角笑眯眯地看着朱汉三,可那魔鬼的笑容却让朱汉三陷入到了两难之际。 045章 买卖成了 “唉!老先生你们大户人家,做的都是大事!为何非要为难小子?” 朱汉三本就猜出了老者的几分身份,可当他亲耳听到后还是觉得有些震撼,若不是亲眼所见的话,他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面前这位和蔼可亲的老者,居然会是数年后搅动天下的张角,即便是数千年后也能在书上看到他老人家的事迹,由此可见,这种人物绝非他朱汉三所能招惹的。 “看小友的模样,似乎知道老夫的太平道!” 张角也不点破,只是呵呵笑道:“看来小友的眼光很是独到,这样的话,老夫就更想与小友你合作一番了!” “老先生您就别为难小子了,不如这样,我把这酒的制作配方免费送给你,今后我们就权当没有见过,酒的生意我也不沾了,如何?” 朱汉三在心中抉择了一番,最终把心一横,咬牙说道。 “哦?这可是你崛起的重要收入来源啊!与老夫才见过一面就甘心把它拱手相送?” 张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暗道,这酒他喝过,绝对是上好的佳酿,而且制作的工艺也复杂,哪怕是他有心算计,现在也不过是弄到了一小半的配方而已,其他的东西还全都在朱汉三的脑子里,他相信此酒一旦对外销售的话,绝对会引来那些世家豪门的抢夺,而且价格也肯定不低,可偏偏这一本万利的东西,还未对外销售,这小子居然就有如此魄力送与自己,可见他的胸怀绝非常人可比,想着想着,张角就对朱汉三心生招揽之意。 “既然与老先生有缘,送了也就送了,小子只想过自己普通人的生活,不晓得你们那些大人物的打打杀杀,只要老先生同意,今日一别,小子绝对不会在冀州出现,如何?” 朱汉三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脸色也十分难看,可见他刚才让出的这份蛋糕有多香甜, 张角诧异地盯着朱汉三看了半晌,眼中尽是思索之色,这时他也有点被朱汉三的举动给搞蒙了,细细想了片刻,张角这才断定朱汉三已经猜出了他们太平道今后会干什么,思至此处,饶是阅人无数的张角也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惊呆了,他知道最近一两年自己闹得动静有些大,自然也能想到事情会被一些谋略高深之辈给看出一二,可朱汉三的出身并不好,说实话他连书都没读完过一本,按道理这种人是很难看出他的布局。 “看样子小友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愿拜在老夫门下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张角自成名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他人拒绝,心情自然不好,脸色也是深沉。 “试问在这冀州境内,多少人想拜在尊师门下而不得,你小子可别不识好歹!” 管亥很是生气,在他看来若是能拜在张角门下的话,那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可这愣头青居然拒绝,而且那样子看似还很嫌弃。 “人各有志!” 朱汉三微微摇了摇头,起身拜道:“这是小子能做出的做大让步,希望老先生就别再为难小子了!若是老先生点头同意,小子立马把此酒的制作配方拱手相送!” 张角面色阴沉,说实话他不想朱汉三这样的人才与自己失之交臂,从刚才的种种迹象表明,此人绝对是内政的一把好手,只要稍加磨练,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可人家已经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算是断了他张角的念想,犹豫之中,却见远处突然奔来数骑,那当先一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女儿-张宁。 “父亲!你怎会在此?” 张宁本是来追赶朱汉三的,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会在巨鹿泽湖边与父亲相遇,而且看这场景,自己的父亲似乎已经跟朱汉三聊过了。 “张小姐?” 朱汉三眉头微皱,心中暗道一声要遭,他没想到这小妞居然会追到此处。 “哼!朱汉三,走了也不和本小姐说一声,枉费本小姐那晚上出手救你!” 张宁插着蛮腰,娇哼道:“为了躲避本小姐你小子居然还改道,幸亏本小姐人也不傻!要不然的话还真会被你给混过去了。” “宁儿!” 本来对如何招揽朱汉三一事弄得脑壳疼的张角看着似是打情骂俏的二人,神情微微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是来看为父的?” “当然啦!”张宁这位小魔女拉着张角的手左右摇摆,撒娇道:“女儿是来追朱汉三的,顺道也来看看父亲!” “哎呀呀!” 听到张宁的话后,张角眼角都笑出了皱纹,摸着晗下长须打趣道:“女大不中留啊,还只是顺道来看为父,这让为父很是伤心难过啊!” “父亲,你胡说什么啊?”张宁犹如受惊的小鹿,继续撒娇道:“人家哪有,不过是怕朱朱大哥在路上有危险,父亲你是不知道,朱朱大哥得罪了那上台山的郭大贤,女儿是怕对就是这样女儿是怕那郭大贤会对朱大哥不利,这才带人前来追赶!”张宁说着说着那小脑袋都快埋进胸口,期间还不时瞟一眼已经开始石化的朱汉三。 “哦?”张角看向朱汉三,笑问道:“看来小友与老夫的女儿关系不错啊!这出一趟门,看把老夫的女儿给担忧的!” “老先生说笑了,小子与张小姐不过是数面之缘罢了!她此举也是让小子有些惶恐不安!” 朱汉三在心中苦笑连连,他知道这张宁古灵精怪,虽然对他有好感,但也不至于发展到张角说得那种地步,他此时惶恐是惶恐,不安是非常不安,因为他也不知道张宁这小丫头接下来会怎么做。 “朱大哥,你为何要如此心狠!”张宁突然面带梨花,楚楚可怜地看向朱汉三,语气凄怜地问道:“难道朱大哥你还不明白小女子的心意吗?” “咳咳咳”当着自家老爹的面就敢如何作妖,这可把朱汉三给弄得面色有些不自然起来,连忙伸手放在嘴边用咳嗽掩饰尴尬并提醒张宁这位小妖精。 “看来小女是有心小友了!”张角本还想着从门下弟子中选出自己的乘龙快婿,可依附太平道的大都是些贫下中农,又怎会找到让他满意的,现在看到朱汉三后,他也有点心动,不过还要等他考验几次再说。 “老先生说笑了,在下出身微寒,怎敢乱攀小姐高枝!”朱汉三吓得连忙拱手赔罪,“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敢过多打扰了!” “你还有什么要事?你来巨鹿泽不就是来看看这湖里的产量下订单的吗?”见朱汉三要走,张宁连忙上前拉住,不依道:“整个巨鹿泽都是我家的,你不跟我父亲谈,又要去找谁谈?” 来之前,戏志才就跟张宁提了这么一句,这下好了,人家直接当众抖了出来。 “哦?小友想要买鱼?”张角纳闷道。 “嗯,不错!我想在经县扩充产业,这河产便是其中之一,不知老先生您这河产卖价几何?”朱汉三微微一愣,他也没想到这偌大的一个巨鹿泽,居然会是张角家的产业。 “老夫与小友有缘,那价格自然是要便宜许多!不知小友要多少!” 冀州河流庞杂,单那经县境内就有数条河流,张角也不知朱汉三为何会来到巨鹿泽定鱼。 “我要的多,能便宜多少?还请老先生说出个数来,也好让在下心里有个底!” 对于这种模凌两可的话,朱汉三最为讨厌,做生意不出价让对方怎么谈? “哦?那就比平日里的卖价低上两成,如何?” 张角似乎毫不在意,回道。 “好!那咱们就说好了,就比市场价低上两成,小子先要两千斤活鱼,待开春后就派人来取!若是卖得好,那小子便会加大进货的量,如何?” 巨鹿郡坐拥这么大的一块内陆湖,水产丰富,想必价格也不会太高,朱汉三盘算了一下,笑道。 “两千斤啊!不多,不多!小友到时候派人前往廮陶城里找黄天酒肆的掌柜便可,老夫会交代于他!” 张角失笑一声,本还以为朱汉三会定多少鱼,做多大的事,可那区区两千斤鱼,在他看来也就够三百士卒吃上半个月。 这个想法若是让朱汉三知道的话,那他肯定会笑出声来,只因为现在的朱大人还没有那么多的闲钱来买肉供养士卒。 “小子可是打算长期购买的!老先生您可别到时候只卖给小子一二回哦!” 朱汉三留了个心眼,轻笑道。 “哪里的话!老夫这巨鹿泽虽然不大,但数十年来老夫还未见过湖里的鱼儿枯竭,若不是道路难行,鱼儿难活的话,老夫也想对外销售!小友愿意购买,可是解了老夫的难题了,老夫还要感激小友一番呢!” 巨鹿泽很大,生态也好,每年各类水产的产量也不低,只单单一个郡的消费,实在有限,张角也想过对外销售,奈何交通不发达,这鱼在半道上就会闷死大半,这也是巨鹿泽鱼的价格一直起不来的原因所在。 “呵呵,经县相距巨鹿泽不远,这点距离不会把鱼儿闷坏的!” 朱汉三似是看出了张角话中的苦涩,感同身受地笑道。 046章 刘续想娶张宁? 告别了张角以后,朱汉三带着人继续北上,延着漳水、绛水来到了安平国的治所-信都城。 作为一国内的治所,信都城的城墙比之经县的要高大宽厚许多,就连驻守城门的甲士也全是身强力壮、魁梧不凡,相距数丈,都还能给他人一股隐晦地压迫感。 进了城后,朱汉三连忙赶往李湘的住处,在一轮金钱的攻势下,朱汉三就在当天下午见到了安平国相以及中尉,这两人刚开始还有些扭扭捏捏,可朱汉三是谁啊!几轮进攻下,两位安平国的军政一二把手也就默许了张家的覆灭以及经县县兵规模扩充到三百人的要求。 办完事后,朱汉三准备就此离开,打算在年关前把经县的军队先拉起来,可人家张宁不干,非要拉着朱汉三先在城里逛上一圈再说。 “我说张大小姐,你很闲吗?要不咱们就先打道回府,等回到经县后您老想怎么逛就怎么逛,如何?” 朱汉三拉耸着脸,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劝说张宁了。 “朱汉三,平日里多少人想跟本小姐逛街,本小姐还不乐意呢!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知为何,张宁每次跟朱汉三在一起,心情就会变得格外的好,起初她是有几分捉弄朱汉三的意思,可每次都吃了闭门羹后,她越是较劲,张宁的性子有些倔,你越是拒绝她就越是上杆子的黏上来,你若是巴结她,她还会嫌弃。 就在这时,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文士走到朱汉三的跟前,笑眯眯地问道:“敢问阁下可是经县来的朱大人?” 这人眼睛狭长,微眯着,嘴角微扬,乍眼一看给人一种和善老好人的感觉,可多看上几眼后,又觉得此人不简单,就像那笑里藏刀的人,总感觉不舒服,朱汉三也同样有这种感觉,皱眉问道:“正是在下,你是何人?” “在下刘黄,是安平王府的管家!”刘黄拱手笑道:“我家王爷得知朱大人来到信都后,特让在下前来诚邀朱大人过府一叙!不知朱大人可否赏光啊?” 刘黄语气傲慢,这话虽然是邀请,可朱汉三却听不出半点诚意,那态度让朱汉三觉得这老小子能亲自来请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反正就是怪怪的。 “王爷既有召,本当应命,奈何治地诸事缠身,本官不敢久留。”朱汉三微微一笑,拱手拒绝道。 “何事如此紧急?莫不是朱大人觉得我家王爷不配与你同桌否?” 刘黄闻言后微微一愣,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拒绝他家王爷邀请的人,哪怕是安平国的国相与中尉也不见得敢如此跟他说话。 “唉,刘管家有所不知,本官此番前来信都只为述职,出发前经县境内的流民暴增,本官还要赶回去安置流民。” 朱汉三随便瞎编了个理由后回道。 “我家王爷身份何等高贵,这会儿到了你朱大人的眼里却不如那命贱的流民!此话若是传到王爷耳中的话,恐会引起他老人家的不满啊!” 刘黄的眼睛都快眯得看不见了,那威胁的意思即便是神经大条的张宁也听得出来。 “哎我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朱大哥都说有事了,你还想怎么样?” 张宁双手插着蛮腰,娇哼道:“难道你还想强行绑着去不成?” “这位小姐想必就是张天师的爱女了吧?” 见张宁插话,刘黄也不恼怒,相反还有些热情地问道。 “正是本小姐!” 张宁昂着头,傲娇地回道。 “这就巧了,我家王爷前不久刚获得一套从西域过来的华丽罗裙,来之前王爷还特意叮嘱小人,一定要让张小姐你去鉴赏一番,若是还入得张小姐你的法眼的话,想必我家王爷不会吝啬的。” 刘黄微微弓着身子,拱手笑道。 “想送本小姐裙子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家王爷一个!”张宁听得眉开眼笑,点着小脑袋装模作样地回道:“嗯,既然你家王爷这么有心,那本小姐就赏脸去一次吧!” “您这边请!”刘黄连忙侧身伸手相迎。 “走吧,朱大哥我们去那王爷家里看看!”张宁拉着朱汉三,一蹦一跳地朝王府走去。 “唉!这都叫什么事啊!三两句话就上套了!” 此时朱汉三唯有摇头苦笑,心中嘀咕了一句就任由张宁拉着。 安平王府占地极大,让没见过世面的朱汉三羡慕不已,其中亭台楼阁错落有序,假山溪水更是人工引入,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这一走走停停,哪怕是见过世面的张宁都惊讶安平王的财力,掩着小嘴惊叹道:“天呐,这家伙得多有钱啊!” 一旁的刘黄则是见怪不怪,暗道,就凭咱家王爷的手段,还不信你这个小妮子能逃出去。 不知拐了多少个弯,走了多少路,刘黄带着朱汉三、张宁两人走进一处别院后终于见到了正主。 此处别院也算颇为雅趣,一小块池塘,假山、凉亭、阁楼皆有,而刘续也正坐在凉亭中静静等候,刚一看见张宁的模样后,刘续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起身相迎,人还未到,手就先伸了出来,“哎呀呀,张小姐果真长得美若天仙!” 可张宁却后退一步错身站在朱汉三的侧后,朱汉三也不知为何,心中颇为吃味,见张宁如此做派后他哪里还猜不出张宁的打算,连忙握住刘续的手,笑道:“哎呀呀,王爷竟亲身相迎,这让本官如何好意思呀!” “呵呵,是极,是极,月余未见,朱大人在经县做得大事,本王可是听说了!”刘续脸色微微抖动了一下,眼中的不快一闪而逝,随即与朱汉三攀谈起来,“朱大人厉害啊!竟把张风给拿下了,走,咱们到亭中小坐。” 待众人坐下后,刘续这才笑问道:“张风以往可是每年都要给王府送来粮一千石,钱三百金的,如今张家既然已经灭亡,那便是过眼云烟,不提也罢!不过,这钱粮可不能少了本王的那一份哦!不知朱大人有何打算?” “呵呵,王爷说笑了,张风谋害朝廷命官,实乃罪大恶极,如今伏诛,那他家中的财物土地自然是充入公门,属于朝廷!”朱汉三面色平淡,回道。 “哦?那照着朱大人的意思,今后张家的那一份就没了?” 刘续突然间少了一大份收入,心情变得极差,只见他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才轻笑道:“朱大人你可要想好咯!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本官哪里说错了?张风家的东西全部充公了后那自然都是官府的,王爷你这话说得让本官实在难以理解啊!” 朱汉三摊着手,一副不明所以地样子,傻傻愣愣地回道。 “你这王爷难道还想朝官府伸手不成?” 张宁俏脸冰寒,厌恶地问道。 “张小姐说的哪里话!本王怎会朝官府伸手?笑话了,笑话了!”刘续脸色难看,可也不能在张宁面前发作,连忙打着哈哈笑道:“那些琐事咱们就不提了,本王早就听闻张天师之女美若天仙,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啊!不知小姐可有婚配?” 张宁先是一愣,随后娇羞地看了一眼朱汉三后,羞嗒嗒地回道:“奴家还未婚配,不过也有了意中人!” “哦?”看着张宁那小女儿的模样,刘续哪能猜不出来人家看上的是谁,此刻他连杀了朱汉三的心都有了,只见他咬着牙,干笑道:“那不知是谁家的公子,能入得了小姐的眼啊?不如为本王引荐一番,本王也想结交一下!” 看着刘续那恶狠狠的眼神,朱汉三此刻除了苦笑外还有几分苦涩,他知道自己是彻底把刘续给得罪了。 “那人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张宁娇容红润,低着头小声回道。 “原来是朱大人啊?”刘续装模作样地夸赞道:“看来朱大人也是人中龙凤,居然能得张小姐的青睐!” “王爷说笑了,本官哪里担得起人中龙凤啊!” 朱汉三也不怯场,笑着回道。 “既然担不起,那就得有自知之明,你说是吧?朱大人!”刘续面带微笑,若有所指地说道:“不知朱大人打算何时去张府提亲啊?” “本官暂时还不想娶妻!” 朱汉三可不会为了张宁的这句话就被她拉下水,他与张宁不过见了数面,感情自然是没有,若是就这样娶了的话,那今后说不定还得闹出什么事情出来,张宁的背景可不小,岂是能随随便便就对付过去的。 “朱汉三,你” 张宁如坠冰窟,娇躯都忍不住微微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朱汉三,媚眼中已是朦胧一片。 “哦?既然如此,那本王不日就会派人前往巨鹿,向张天师提亲!”刘续听得眉开眼笑,先是垂涎地看了张宁一眼后,笑道。 “那本官就预先恭喜王爷了!” 不知为何,看到张宁那凄怜的模样后,朱汉三的内心也是空落落的,就像是什么宝贵的东西即将离他而去一样。 “朱汉三,我恨你!” 047章 这是补药?当我傻呢! 张宁一走,这气氛就变得颇为尴尬,刘续也没了原先谦谦君子的样,只见他面色阴沉,恶狠狠地威胁道:“朱汉三,你别得寸进尺,张家被灭门是本王的疏忽,以往张风给本王送来多少钱粮,你也得每年送来!如若不然,本王叫你当不成这个县令!” “好哇!正好我也不想当,王爷若是成全了下官,那下官还得感激你呢!不过嘛”朱汉三咧嘴一笑,丝毫不怕刘续的威胁,他眼神挑弄地笑道:“这个县令可是张宝出的钱,要是下官被罢了,说不定张宝会很生气哦!” “他们张家兄弟只会蛊惑百姓,上不得台面,本王想要收拾你的话,有的是办法!”刘续说什么也是位王爷,虽然没什么权力,但那些当官的不看僧面也得看下佛面,好歹人家也是汉皇后裔,帮着为难下朱汉三这位小小的县令,应该还是会给面子的,至于张角兄弟,刘续只当他们是个‘暴发户’罢了,看似有钱有人,实则底蕴不足,他也没太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回去静待王爷的收拾!告辞!”既然脸皮已经撕破,朱汉三也就不给刘续好脸色,直接起身离开。 “可恶!他朱汉三算个什么东西,本王要让他回不到经县!” 看着朱汉三远去的背影,刘续气得差点就让人把他给砍了,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只顾在那咬牙切齿。 “王爷,其实要让朱汉三回不到经县也不是没有办法!” 刘黄见状后连忙上前低声说道:“上个月不是发生了马贼夜闯经县的事吗?小人料定那上台山的郭大贤吃亏过后,定会对朱汉三心生恨意,咱们只需派人前往上台山与那郭大贤联系,到时候不用王爷出手,他朱汉三也难逃一死!” “对呀!这个法子本王怎么会没有想到!”刘续眼睛一亮,拍手笑道:“你赶紧派人前往上台山告知那郭大贤此事,同时派人跟着朱汉三,给那郭大贤提供他的踪迹,那小子鬼精鬼精的,依本王看来,定然不会直接南下经县,可别让他改道躲过了郭大贤!” “小人这就去办!” 刘黄连忙告退离开。 王府外,朱汉三追上张宁后,急声解释道:“张小姐,你这又是想闹哪样?” “你放手,放手!” 张宁哭成了个泪人,扯开朱汉三的手后就带着护卫离开了。 “大人,你们这是怎么了?” 在门外等候的张辽不明所以,纳闷地问道。 “唉!没事,咱们这就离开信都!” 就在张宁离开的那一刹那,朱汉三就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但他也没有上前追赶,只是叹息了一声后就钻进了马车吩咐离开。 信都城外,张宁不见朱汉三追上来后又是一阵气恼,提着宝剑在路边不断砍着那些她所能看得见的花花草草。 “臭朱汉三,臭猪,居然不来追本小姐,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哼哼!” 四周的护卫皆是一脸苦笑的看着在那发脾气的大小姐,护卫统领周仓见他们出来许久,随即上前小声说道:“大小姐,朱大人已经离开了信都转道巨鹿郡了,咱们再不追上去的话可就见不到他了!” “什么?朱汉三居然自己走了?” 张宁柳眉一扬,娇哼道:“那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赶紧牵马来啊!还等什么呢?” “属下这就去牵马!” 周仓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牵马去了。 “周仓,你走南闯北多年,见识的多,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能让别人对你死心塌地?” 刚准备翻身上马的张宁突然转头看向周仓,问道。 “额?啥?”周仓闻言一愣,擦了擦额间冷汗,他实在有些受不了这位性子彪悍的大小姐,装傻充愣地问道:“属下不明白大小姐你想问什么?” “哎呀,本小姐想问你们男人遇见自己喜欢的女人的时候,表明心迹后人家又不理会你们,那时候你们该怎办?才能让人家看上你们?” 张宁气得剁了剁脚,娇蛮地问道。 “人家既然不喜欢,那咱为何还要贴着脸凑过去找不自在呢?天下间好女人多得是,咱没必要吧!” 周仓可算是被张宁的生猛给打败了,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赶紧左右而言其他的开导张宁。 “我就问你有没有办法吧!” 张宁性子急,不会藏着掖着。 “这有何难,生米煮成熟饭便是!” 一旁的护卫嘿嘿笑道。 “什么生米煮成熟饭?” 张宁闻言一愣,连忙转头看向那名护卫,急声问道:“你说清楚点!” “瘦猴,你别没事找事啊!” 周仓满脸苦笑,暗道,自己这位兄弟也是昏了头,怎么会当着张宁的面说这种话,他赶紧眼神示意瘦猴别乱说话。 “这这个” 瘦猴急得抓耳挠腮,他也知道这种话不能乱讲,平日里哥几个口花花也就算了,他可不敢跟张宁说明这是什么意思。 “问你话呢?支支吾吾的!烦人,走了!” 张宁等了半晌都不见那瘦猴憋出个屁来,气急之下直接翻身上马,离开了此处。 傍晚时分,朱汉三一行人来到扶柳城下,正准备进城歇脚,张宁也刚好赶到。 “朱汉三!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害得本小姐到处找你!” 刚一见到朱汉三,张宁直接走到他跟前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责骂,“你怎么能丢下本小姐一个人就走了呢?” “信不信等我回去让二叔收拾你?” 看着回来的张宁,哪怕是听着她的责骂,哪怕是挨了几鞭子,朱汉三的内心也是十分高兴,只见他揶揄道:“张大小姐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要你管!” 张宁把头一扭,率先走进城中。 “唉!这脾气” 朱汉三也不恼,只是摇头苦笑跟着进城。 众人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下后,张宁坐在床榻上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似是在想着对付朱汉三的主意,她此时的脑子里全是瘦猴的那句话,中午是心急朱汉三跑远了她没来得及多想,现在细细想来,张宁也猜出了瘦猴的几分意思,毕竟在汉代,女性还是比较开放,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限制,对于一些事情她还是知道的,比如生小孩之类的。 “嗯,那瘦猴说得不错,看来得用这招了,哼哼,朱汉三,这可是你逼本小姐我这么做的哦!” 张宁的眼中尽是狡黠,趁着周仓等人不注意的时候溜出了客栈。 吃晚饭的时候,朱汉三久久不见张宁出来,朝周仓问道:“周兄弟,你家张大小姐怎么还不出来用饭?” “朱大人,在下正想跟你说这事,我家小姐不见了” 周仓苦笑着脸回道。 “不见了?怎么回事?” 朱汉三知道张宁的性子,暗道这丫头保不齐又是去哪鬼混了,待他抬头朝门外看去,只见张宁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背着手从门外走了进来,当下笑道:“诺,那不是你家张大小姐吗?” “朱汉三,你们吃饭呐?” 刚看见朱汉三,张宁便是心虚地讪笑。 “这个点不吃饭还想干啥?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看着张宁那样子,朱汉三没好气的怼道。 “你才生病了呢,你全家都生病了!” 张宁白眼一翻,自顾坐在朱汉三的身旁,生着闷气。 “呵,既然没事,那就一起用饭吧!” 见张宁又恢复了常态,朱汉三这才放下心来,笑道。 “你们都把饭菜抬到本小姐的房里去,本小姐今晚只跟朱汉三一个人吃!” 张宁嘿嘿笑了一声,转身朝四周的护卫吩咐道。 “诺!” 护卫不敢怠慢,连忙七手八脚地抬起饭菜就往张宁的房间走去。 “哎,我说张大小姐,您这是又抽了哪门子风啊?” 朱汉三手里的碗筷被张宁抢了以后,有些不明所以,没好气地问道。 “怎么?本小姐邀请你一道用饭,你还不乐意了?” 张宁翻了个白眼,丝毫不给朱汉三反驳的机会,拉着他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算什么事嘛?” 朱汉三也不反抗,只觉得张宁或许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房间内,张宁的举动更是鬼鬼祟祟,情况相当反常,朱汉三问四五句,她才回上那么一两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朱汉三,你看门外是谁?” 张宁突然灵机一动,伸手指着房门,惊叫道。 “能有啥人?房门不是关上了吗?” 朱汉三微微一愣,一边说着一边扭身看去,可当他转身回来时,却看见张宁正一手拿着一小包东西,另一只手还保持着往菜盘里放东西的姿势。 看着小包里的白色粉末,朱汉三的内心顿时紧张起来,瞬间就想到了武大郎与潘金莲那不得不说的故事,只见他指着那小包东西,喉间滚动了一下,疑声问道:“这这是什么东西?” “啊?这”事情被朱汉三撞见后,张宁更是心慌乱如麻,结结巴巴地回道:“这这是补药,对,就是补药!” 048章 向张角提亲了! “你说这是补药?” 朱汉三可不相信张宁的鬼话,这要是补药的话,她又怎会背着自己下呢。 “是啊,这就是补药,不信你尝尝!”张宁把小药包递到朱汉三的面前,娇笑道:“尝尝啊!” “我可不敢尝!” 看着近在眼前的药粉,朱汉三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你说下毒吧,张宁似乎没有这个必要,现在的朱汉三对于张角来说,不过是一个稍微大点的蚂蚱罢了,人家想怎么捏就可以怎么捏,不必多此一举,可要不是毒的话,那这包东西又会是什么?这就让朱汉三有些闹不明白了。 “真的是补药,你先尝尝味道啊!” 张宁见自己的事情败露后,气急之下,威胁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本小姐?” “我怎敢不相信你张大小姐啊?” 朱汉三此时脸上都流出了冷汗,幸亏他转身得快,要不然还不一定能发现张宁的猫腻,怪不得她坚持两人在房间里用餐,原来是居心不良,可这话又说回来了,自己一个大男人,人家小姑娘想图他什么哟。 “既然相信本小姐,那你就赶紧把这药给本小姐吃了!” 张宁把药包放在朱汉三面前的桌子上,叉着腰娇哼道。 “这” 朱汉三摊开双手苦笑着问道:“小的一没病,二没灾的,吃药做什么?” “要不,张大小姐您先尝点,小的再一口把它闷了!”说着说着,朱汉三又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张宁后轻声说道。 “啥?这药对我又没用,你”张宁抱着手回了一句,这时她也反应过来,娇蛮地嘿笑道:“原来你是怕本小姐下毒啊?” 张宁用手指点了点朱汉三的脑门娇笑道:“你有啥好让本小姐下毒的?赶紧的,快给本小姐吃了!” “这药对你没用?只对我有用?”朱汉三又不傻,张宁这句话在他听来却是有几分耐人寻味,登时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宁。 “什么跟什么?”张宁俏脸一红,扭过头去,娇哼了一声,“本小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不会是春药吧?”朱汉三心中一惊,看着张宁那反常的态度后,怪叫了一声。 “你胡说什么呢?” 张宁的一张俏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见自己的好事被朱汉三撞破后连忙伸出手捂住他的嘴,惊慌地威胁道:“你到底吃不吃?” 这会儿朱汉三再猜不出来的话,那他也就白活那么多年了,不过这事确实让他有些啼笑皆非,心中却又感动非常,你说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为了他朱汉三居然能付出到这一步,这让他如何不敢动,当下挣开张宁的手,苦笑道:“唉!在下何德何能啊!居然能得张小姐你如此垂青!” “哼,你知道本小姐对你好就成!可你为何要在安平王府内那般对我?”张宁媚眼朦胧,哭泣道:“你知道不知道那会儿我的心都碎了!” 俗话说女人是水做的,上一刻还娇羞刁难,这一秒就是梨花带雨,平心而论,他朱汉三对张宁是有好感,但人家老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让朱汉三有些不敢苟同了,不管在哪个朝代,造反都是抄家灭族之祸,哪怕是你再怎么正义,再怎么有理,造反就是造反,那是挑战当权者的举动,哪位当权者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预知未来的朱汉三也就不敢再与张宁有任何瓜葛,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眼前这位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的女子,扪心自问,若是没有张宁,他朱汉三现在或许还在经县城中受着刘尧、张风他们的剥削,受着朱闻他们的排挤。 想着想着,朱汉三觉得自己亏欠张宁太多,轻声道:“我不过是一平民百姓家的子弟,怎敢高攀啊?就我这家境,不是要让你受委屈吗?” “我家起初也不富裕,我相信你的能力,不出十年,在这冀州绝对会有你朱汉三的立脚之地!” 见话已经说开,张宁连忙紧张地回道。 “唉!”朱汉三叹息一声,反问道:“那你知道你父亲他们准备做什么吗?” “我父亲创立太平教传授百姓太平之道,何错之有?这年月天灾人祸不断,百姓大多饥不果腹,流离失所,难道他们连想一想的资格都没有吗?你这样问难免让人有些心寒!” 张宁微微一愣,满脸不解地回道。自她懂事以来,她便非常崇拜自己的父亲,因为只要有他的父亲在,百姓们才会真心的笑出来,对,就是笑出来,乡野间,为了一丁点粮食而大打出手的事情并不少见,哪怕是易子而食她也见过,这样的年月能让百姓们发自肺腑的笑出声来,可见有多难得,只要他父亲在何处,何处的百姓就会拥戴他,何处就会充满希望,她张大小姐虽然刁蛮,但也不是为非作歹的人,她在巨鹿郡跟在安平国所受到的待遇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在巨鹿郡,百姓们见到她都会微微躬下身子,恭敬地喊上一句,“张小姐!”,这样的殊荣,就算是巨鹿郡的太守也没有。 “对,做梦并不犯法,哪怕是我做梦自己当了皇帝,也不犯法!” 看着张宁那一脸崇拜的样子,朱汉三就知道她是中毒太深,或许张角做得有些事情是对的,但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绝对是错的,而且还是大错特错。 “朱汉三,你喜欢我吗?”张宁突然低下头,声如蚊咛。 朱汉三不再沉默,直接回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别说张小姐你帮了我许多,于情于理在下都非常感激张小姐!” “只是感激?” “起初是感激,可在安平王府你突然离开后,在下便觉得自己即将失去人生中最为宝贵的东西,直到那时,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你!可你们张家在巨鹿郡家世显赫,我只不过是一平民百姓家中的子弟,虽然做了官,但也是靠着你二叔的举荐才当上的,我自问配不上你!” 说实话朱汉三有些自卑,这也算是人之常情。 “你别在乎我的家里,行么?”张宁深受感动,朱汉三的话并不攀附,或许也只有这样的话才让她觉得朱汉三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是个有担当有责任的人。 “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既然说了喜欢你,那我就会向你的父亲提亲!”朱汉三突然脸色一正,严肃地说道:“或许现在的我还不能入你父亲的眼,或许现在的我一无所有,或许我们两家的距离相差太远,但这些都不能阻止我喜欢你,我是个男人,有点大男子主义,既然说了,那我就会去做!你父亲在廮陶吗?” 再过两年,张宁的老爹-张角就会发动规模浩大的农民起义,史称黄巾之乱,这场浩劫拉开了东汉末年诸侯争霸的序幕,朱汉三既然决定娶张宁,那他就不会让张角再做这件傻事,在他看来,哪怕是没有黄巾之乱,今后不出数年也定会出现白巾之乱,蓝巾之乱等等农民起义,只因汉末这个腐朽的朝廷已经让太多太多的人失望了,稍微有点野心的人都会利用震荡的民心做些事情。 “啊?”张宁犹如受惊的小兔一般,芳心蹦蹦乱跳,低着头在那不知所措。 “朱大哥,你这是想去向父亲提亲?”沉默了半晌,张宁这才吞吞吐吐地问道。 “是的!我言出必践,总得给你个承诺与交代,这次去寻你父亲还有另外一件要事与他相商!”朱汉三点了点头,郑重地回道。毕竟这事涉及到他的人生大计与身家性命,不得不小心应对。 “家父在在廮陶城的,我们何时去?”张宁已经羞得快要把她那小脑袋埋进胸脯了。 “明日一早,我们即刻启程!夜深了,我就不过多打搅张小姐休息了!告辞!” 气氛变得越来越尴尬,朱汉三连忙起身告辞离开。 随后数日,张宁变得犹如大家闺秀一般,整日待在马车里不见人,众人虽然奇怪,但也不好说些什么,唯有朱汉三一脸沉重,只因他对一位心仪的姑娘许下了重诺,并且还是会改变他一生的决定,由不得他不慎重对待。 一路风平浪静,这日朱汉三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廮陶城-张府。 “小友一去月余,不知收获如何?” 寒冬腊月的时节,张角穿着厚厚的皮裘,待朱汉三坐下后笑道。 这一路上,朱汉三总是浑浑噩噩,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答应了张宁要娶她,可他却一点都不后悔,都是带把的爷们,说出的话总要兑现不是。 朱汉三犹豫了一会儿,不知该如何向张角开口提起此事。 “小友?”张角微微纳闷,暗道,这小伙子今个儿是怎么了?扭扭捏捏地,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当即轻笑道:“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老夫若是能帮上忙的话,定然不会拒绝小友!” “那小子我可就说了!”朱汉三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张角,开口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爱女天真浪漫,在下心仪许久,欲娶其为妻!” 049章 三年之约 “哦?”张角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朱汉三这个愣头青会直接跟他说要取他的女儿。 自古以来,婚嫁迎娶都是讲究明媒正娶,可这小娃娃连个媒婆都不请,聘礼都不带就这么赤条条的来了,这可让张角觉得有些失礼的同时,又有些好笑。 “张府乃大户人家,讲究明媒正娶,小子虽不才,但也知其中规矩,此行来得匆忙,媒婆未请,聘礼未带,还请老先生勿怪!” 朱汉三也知道自己失礼了,刚才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其实也不是他不懂规矩,只是这一路上朱汉三就一门心思想着该如何说服张角不造反,倒是把这茬给抛到了脑后。 “既然知道规矩,那何不按照规矩来呢!小友,你的想法有时候天马行空,老夫也十分看好,可这并不是你能在老夫面前肆意妄为的资本,老夫的闺女难道就这般廉价,你上门来说上一番后就一定要嫁与你?” 张角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虽然看重朱汉三的赚钱才能,但这也不是朱汉三能在他面前肆意妄为的本钱,当即沉声说道:“闲话勿言,老夫权当小友你没有说过!要想向老夫提亲,那就得按照规矩来,无规矩不成方圆,成何体统!来人呀,送客!” “老先生,能否先听小子一言?” 朱汉三真想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暗道,自己咋就那么傻,连这点规矩都给忘了,幸亏人家张角好脾气,若是遇上脾气急躁的人,这会儿他朱汉三就得给人家扫地出门了。 “有话快说!老夫没那么多的时间任你耽搁!” 张角只觉得朱汉三是在戏耍他,拿着他对朱汉三的信任来此挥霍额度。 “此话或许只能入老先生您的耳,小子不想让第三人知道!” 朱汉三看了看四周的护卫,轻声道。 “神神秘秘,装神弄鬼,管亥你们都去门外等候,老夫倒是要看看这小子能说出什么让老夫心服口服的理由出来!” 张角冷哼一声,朝四周的护卫吩咐了一句。 待堂内只剩下张角与自己后,朱汉三这才沉声说道:“老先生创建太平道是否有其他的企图?” “老夫创立太平教,传民众太平之道,有何企图?” 刚才还在谈婚论嫁,这会儿却又说到了别处,张角微微一愣,只觉得朱汉三似乎看出了什么,登时提了个心眼,反问道。 “我欲娶张宁,那我们今后便是一家人,老先生你若有事的话,那小子也是难逃干系!”见张角想要装傻充愣,朱汉三冷笑一声,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汉立朝四百余年,如此庞然大物,岂是说倒就能倒的,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哪怕是它最后的叨叨脚,也不是寻常人所能承受地滔天巨浪!” 在朱汉三看来,张角肯定是在谋划两年后的起义,而他要做的便是提醒这位心存正义的‘岳父’,若是能让他就此放弃打算的话,那是再好不过。 “你知道了什么?” 张角面色微沉,大衣中的双手缓缓摸向腰间的匕首,朱汉三此话一出,就彻底断了两人的回旋余地,今日朱汉三若是不能说服张角,那他绝对走不出这个屋子。 “太平道涉及之广,蕴含之深,何必要真的知道什么?”朱汉三轻笑一声,解释道:“在下不知道老先生在朝中有几人撑腰,直到现在,天子都还不知道太平教的事情!老先生莫不是真的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本来我就有所猜测,加之一个月前经县李虎的神兵铺突然断了民间生意,只顾打造军刀的时候,在下就猜到了老先生您所图甚大!这也是小子我万般不愿意与你们有瓜葛的起因,到时候还要遭受到无妄之灾!” “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角猜不透朱汉三的想法,咬着牙沉声问道。 “小子想说的是,让老先生你放弃这个打算,这种事断然不会成功!”朱汉三也不害怕,与张角对视许久,沉声道。 “你以为你是谁?让老夫不做,老夫就不做了?”张角轻笑一声,若有所思地看了朱汉三一眼,夸赞道:“你既然能猜到老夫的布局,那说明你小子也算是个可造之材,今日这话已经说开,老夫也给小友两个选择!” “一,拜在老夫门下,你与小女的婚事老夫也会答应,随后选个良辰吉日,把你二人的婚事给办了;” “二,老夫所图甚大,你若不愿与老夫牵扯关系的话,那今日过后,这个世间便不会再有朱汉三这个人。” 张角的态度很是强硬,也很霸气,不投降就灭了你,没有第三条路可走,这个局面在来之前朱汉三也想到了,此刻自然不会慌张,只见他苦笑着问道:“老先生此举实乃高举义旗,揭竿而起!在下佩服,可老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你太平教中的人难道都是一条心的吗?其中偷奸耍滑,趁机牟利的人何其多也!” “这些老夫自然有所考虑!我会往各个州郡派出忠心信徒担任渠帅,统领当地诸事!一些教内的蛀虫,无伤大雅,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张角育人无数,他也知道人多则心不齐的道理,可他太平教家大业大,他还是坚信大部分的人同意他的观点,愿意跟着起事。 “唉!老先生你携大义起事,无非就是想让老百姓们对未来的日子有个奔头,如此简单的事情为何要兵行险招呢?”朱汉三满脸不解,你说你张角家大业大,不愁吃不愁喝的,何必非要去做那掉脑袋的事情,说他心怀正义吧!这老小子又会蛊惑民心;说他借机敛财吧!这老小子却又想带着穷苦百姓造反,推翻朝廷,创立新朝。如此矛盾的人生居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朱汉三很是不解,也很难理解。 “你小子既然知道,那你怎么不说说这天下的昏暗?百姓们都快要活不下去了!若不是如此,谁愿意做这掉脑袋的事情?”张角冷笑一声,暗道,朱汉三不知民间疾苦,居然当着他的面,狂妄自大的说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却不知他张角传道一二十年,深知民间疾苦,天下土地超过八层被世家豪族把持,要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只能与全天下的世家为敌,唯有推翻他们的统治,把土地还到百姓的手中,百姓们才会真正的过上好日子。 “老先生不信?” 朱汉三也深知自己的语言在这个大环境下是多么的牵强,但他的性子就是这样,你越觉得不可能的事情他就越要去做,你越阻止的事情他就越看好。 “黄口小儿!难道只会纸上谈兵不成?你要让老夫如何信你?” 张角为之气急,若不是考虑到自家女儿的感受,他早就让人把朱汉三给撵走了,如今能这般耐着性子与朱汉三交谈,也算是多亏了这些年的修身养性,饶是这般,张角还是被朱汉三的言语举措给弄得够呛。 “安平国有十三县,户九万余,人口七十万余,经县属大县,有户九千余,人口七万余,在下如今身为经县县令,我敢保证一年内经县境内的这七万余名百姓不会再饿饭。”朱汉三咬着牙,七万人对他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况且这七万人有大半没地没工作,他所要解决的就是这三四万人的工作问题,只要他谋划得当,他相信只单凭借自己旗下的产业就能让这三四万人不饿饭。 “哦?小友好魄力!”张角闻言一愣,问道:“小友该如何解决经县那七万人的温饱问题?” “经县境内的土地我暂时动不了,也没理由去动人家手里的东西,我需要的是相对安全的环境来发展经县特色,我计划年关前组织一次大型拍卖会,向那些老牌世家拍卖这次出产的蒸馏酒,赚到第一笔佣金,打出我们经县酒的名头;年关后用巨鹿泽的鱼来激活市场;同时经营其他产业,要想在短时间内吸金快捷,唯有剑走偏锋,我自然不会安安稳稳地做生意,我要和那些世家豪族谈一笔大买卖,最好是关系他们大半身家以及经县未来数年内发展的买卖,只要项目好,就不相信他们不会投钱,只要他们的钱在我手里握着,那到时候怎么分红还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只要运作得当,不出三年,经县将会变成安平国乃至整个冀州最为繁华的县城,经县百姓也会引此为傲!” 朱汉三的眼神越来越亮,那充满自信的言语饶是张角这位涉世颇深的老油条也听得有些热血沸腾,朱汉三虽然没有详细诉说自己的计划,但张角却猛然觉得他的方案可行,本想反驳几句,可想到那已经出世的蒸馏酒,口感碾压他喝过的所有酒,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沉默片刻,张角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轻声说道:“那老夫就给你三年的时间,在这三年之内,只要你能让经县的所有百姓都不饿肚子的话!那刚才我们说的事情,老夫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050章 管亥一招降马匪 得到张角的答复后,朱汉三的嘴角微微一翘,暗道,此事终于有了回旋之余地。 “老先生但请放心!不出三年,你绝对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经县!”朱汉三自信地笑道:“而且在下今年十六,三年后刚好及冠!到那个时候,还请老先生你能成全在下与张宁的婚事!” “呵呵!小友这说的是哪里话,你若真的能做成此事,那便证明了你的才能,老夫自然愿意招小友为婿!”张角拂着长须,欣慰地笑道:“既然小友有心为百姓谋福利,那老夫说什么也要帮上一把!” 对于张角来说,若是有其他的路子可以走的话,那他肯定不会兵行如此险招的,今日有幸看到一位即将冉冉升起的新星,也算是给了张角一丝希望,三年时光罢了,他张角等得起,况且他要谋划的事情也需要数年光景来筹备,与其跟张宁闹得好死不相往来,何不都给双方一个台阶下,他可以一边积蓄物资,也可以一边观察朱汉三的表现,何乐而不为呢? “管亥,你进来!” “尊师!管亥在!” 门外的管亥听到张角的召唤后连忙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恭敬地应道。 “小友!这是老夫的弟子,名唤管亥,乃是青州人氏,管亥从小家贫,因天赋异禀故而得隐士看重,授予一身武艺,老夫自问这弟子比你那护卫统领要强上数分,欲谋事得先保命,唯有保住性命,小友你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张角指着管亥朝朱汉三介绍了一番后,笑道:“从今日起,管亥就为你的护卫,护你周全!也好让老夫安心。” “啊?在下怎敢让老先生你的弟子做护卫啊?”朱汉三闻言一惊,脸上却是想笑而又不敢笑的样子,只因管亥的武艺比之张辽更强,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胜在憨厚忠义,是为人护卫的不二人选。 “好了,好了,你小子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吗?”张角笑骂了一句后朝管亥吩咐道:“管亥,从今日起,你就负责朱汉三的周身安全,为期三年,待三年期间一过,若是想留便留下,若是不想留就回来为师身边!” “管亥领命!” 管亥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的遵照张角的意思,应了一声后自顾走到朱汉三的身后。 “小友,你的名字是三个字,乃贱名,如今为官,治理一方,当改了名讳!不然等你及冠之时,连个表字都没有!”张角捉摸了一番,劝道。 “在下的名字乃是家父所赐,断断不敢冒然改换,不过老先生所言也确实在理,待在下回到经县后定会向家母提及此事!”对于名字的话,朱汉三却是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不过在这个年代,一个好名字或许真的能为他带来一些便利。 “既然此间事情了了,那你们就离开吧!现在距离年关也只有半个月了!”长时间的交谈,让年迈的张角略感疲惫,当下出声送客。 “在下告辞!”朱汉三此行得到了张角的承诺以及管亥这位猛将兄,可谓是收获颇丰。 辞别了张角后朱汉三又去跟张宁告了个别,如今临近年关,张角说什么都不会再让这个野丫头出去,这也让朱汉三得以清净一阵子。 这日,漳水河畔。 朱汉三一行人刚渡过漳河准备返回经县之际,远处突然传来阵阵骏马奔驰之声,众人抬眼看去,只见一群‘骑士’正朝他们赶来。 “朱大人,这伙人恐怕来者不善!” 管亥护在朱汉三的身前,神情冷漠地看着正在向他们逼来的数十位骑士。 “咳,应该是郭大贤他们,还真是阴魂不散!” 待那群骑士出现之际,朱汉三在心中就隐隐有些猜测,当他们来到跟前,看清模样后,朱汉三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只因他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区区三四十名马匪,不足为惧!张辽你护住朱大人左右,我去会一会他们!” 管亥身边的十名骑士皆是张角精心培养出来的力士,如今却成了朱汉三的贴身护卫,可见张角也不想自己女儿看中的年轻人死得太早。 “来者何人?” 管亥带着十名力士策马迎了上去,待双方相距数丈之时,只见他立马横刀,爆喝一声。 管亥本就是武艺超众之辈,手上沾惹了不知多少鲜血,这一声爆喝犹如天降神雷,震得所有人都是心头微颤。 郭大贤心中惊骇莫名,他不知这汉子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前不久收到安平王的传信让他在这一待静静等着,说会有让他意想不到的收获,当他派人探到朱汉三即将过河之时,心中别提多高兴了,正准备带着麾下崽子们来结果了朱汉三,可哪曾想,朱汉三的队伍中居然会有这么一位好汉,而他身边的那十名汉子皆是一脸冷漠,神情淡然,似乎并不在乎双方的人数差距,由此可见,这十名汉子也是搏杀好手。 “在下郭大贤,乃是上台山的好汉,不知阁下何人,为何愿意成为官府的鹰犬?” 郭大贤也不傻,单论气势,他就输对方一筹,这还未打他就已经心怯,打算先探一下对方的来路再说。 “某家管亥!乃是张天师座下弟子,奉家师之命护卫朱大人周全,尔等何人,来此作甚?” 管亥策马上前一步,高声回道。 “哼!朱汉三欺人太甚,某家与之有血海深仇,若是这位管兄弟能不插手此事,事后在下定送上重金答谢!” 管亥手中的那把大刀太过巨大,看得郭大贤一阵心惊肉跳,不过他也是刀口舔血之辈,定然不会在手下面前怂了,开打之前还不忘许下重利诱惑管亥。 “嘿!跳梁小丑也敢在本人面前犬吠!有胆你就上前一步,看某家不把你砍作八块喂狗!” 管亥随意的舞动了一下手中的大刀,那霍霍生辉地冷芒以及刺耳的破空声更是让郭大贤心中一颤。 “不管了,我们人多,难道还怕他们区区十余人呼?” 郭大贤身边的喽啰们皆是面露心惊之色,郭大贤深知再这么下去的话,他们的士气将会荡然无存,犹豫了一会儿,郭大贤就招呼了左右一声后当先朝着管亥杀来,“呔!虚张声势的家伙,先吃某家一棒再说!” 郭大贤体型肥胖,身材巨大,这时举着狼牙大棒的样子颇有几分气势,若是对阵胆小怕事之辈的话,或许还真会被他的模样给吓到,可管亥何许人也,早年间本就在乡间打架斗恨惯了,如今这区区数十人的群架规模可吓他不到,后来拜在张角门下,管亥在人前出手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此刻见郭大贤前来挑衅,管亥非但没有一丝害怕,相反心中还生出了激动兴奋地情绪。 “来得好!看某家如何治你!” 管亥双脚一磕马肚,胯下战马会意直接抬腿狂奔,管亥马快,刹那间就冲至郭大贤的面前,只见他双手提刀直接朝着郭大贤的前胸横扫过去,郭大贤的武艺是不错,但对上管亥却有些不够看,他只看到一阵黑芒朝自己扫来,心惊之余,连忙竖起狼牙棒准备抵挡。 “噹!” 两件兵刃相互碰撞在了一起,爆发出了一声刺耳的金咛声。 郭大贤只觉得体内腹中翻江倒海,浑身骨络噼里啪啦,喉间一甜,便是狂吐一口淤血,身子被那狂暴的巨力给掀下马来栽倒在地,随即不省人事。 “就这点斤两也敢在我管某人面前卖弄!” 看着郭大贤的惨样,管亥冷笑一声,顺势弯身抄起郭大贤单手举过头顶,高喝道:“匪首已被管某擒下,尔等还想负隅顽抗不成?” 刚才两人的交手不过是在眨眼之间,只一招,郭大贤就被管亥擒住,四周上台山的喽啰们皆是心惊胆战,哪还敢再对阵管亥,纷纷下马缴械投降。 “这就打赢了?” 看着不远处的诡异场面,观战的朱汉三直接呆住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张辽问道:“他们都是傻子吗?打不过难道还不会跑?” “大人,管兄武艺超群!只一招就打昏并擒住了上台山的匪首,其他喽啰自然是不敢有所反抗,他们也害怕自己被盛怒之下的管亥击杀!” 张辽亦是满脸惊讶,心中对比了一下他与管亥的差距后,摇头苦笑道:“这群人不过是些打家劫舍的匪盗罢了,有管兄的武艺威压,何人再敢造次?我若是有他的武艺,何惧那郭大贤,那天晚上就可以直接把他拿下!” 小规模的战斗,武艺最能体现其价值所在,往往一个人的举措就能决定这场战斗的胜利走向,而刚才的遭遇战,最能说明武艺高强者在战斗中所起到的作用,不单单是上阵杀敌,更多的是威慑群敌。 “管亥都能如此勇猛,更别说那些以武艺见长的猛将了!张飞、关羽、吕布……你们到底有多强,真期待与你们碰面会是个什么样子啊!” 朱汉三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这视觉的冲击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战场的豪迈,试想一下,若是数万人的战场,那将会是个什么样子?想着想着朱汉三不免沉迷其中,呢喃了一句。 051章 打个小BOSS爆出半个骑兵连 “大人,匪首郭大贤已被在下擒住!该如何处置?” 就在朱汉三愣神之际,管亥已经提着昏迷的郭大贤来到跟前,只见他把郭大贤给随意地丢在地上,瞥了眼身后那群噤若寒蝉的土匪后,轻笑道。 “啊?”被这么重重地摔了一下,郭大贤都还没有醒过来,管亥见状冷笑了一声上前直接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顿时,一声犹如杀猪般的惨烈叫声从郭大贤的口中冒出。 “你你们” 清醒过来的郭大贤双手杵着地,先是扫视了一圈四周众人,见大家都是不怀好意地看着他,随后又看到了人群外抱头蹲着的手下,郭大贤登时没了刚才的豪气,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个,朱朱大人,小的有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老放放过小的这一次吧!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与您老作对了,那那些马匹就权当小小人孝敬您老人家的,你看如何?” 郭大贤哭得那个伤心啊,本来以为此行能一雪前耻,现在看来自己却沦为了别人的板上鱼肉,要任人宰割了。 “好歹也是个长了百八十斤肉的汉子,怎能哭得像个娘们?给某家闭嘴!” 管亥厌恶至极,接着又是一脚踹在郭大贤的脸上,骂道:“再哭老子就刮了你!” “不哭了,不哭了,小人不哭了!” 对于管亥,郭大贤是怕得很,能一招把自己放翻的猛人谁敢不怕,这一脚哪怕是踹掉了郭大贤的两颗门牙,他也只能捂着嘴摇着头,一脸惊恐地看着管亥。 这滑稽的模样在朱汉三等人看来太过好笑,人人皆是仰头大笑,是为发泄心中的不快,亦是高兴此战的胜利。 “郭大贤,你老实告诉我,这些马匹你是从何人手中得来的?” 郭大贤不过是个占山为王的小混混,朱汉三可不相信这种人能有钱买到四五十匹骏马,更别说还是可以上战场的战马了,看着那一匹匹战马,朱汉三的心头很是火热,暗道,若是自己能套出这些战马的来源,那今后肯定要搭上线。 “这” 郭大贤有些害怕,小声回道:“大人,不是小的不说,是小的实在不敢说啊,小的若是说了,他们会杀了小的一家人的。” “哦?你怕他们?难道就不怕我们了?” 管亥有些好笑,单手提着大刀就架在郭大贤的脖子上,冷笑着威胁道:“你若是此刻说了,或许能保留一命,若是不说,那可就别怪管某的刀利了!” “我说,我说!” 感受着死亡的威胁,郭大贤哪还有刚才的犹豫,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是信都城安平王刘续卖给我的!” “什么?” 朱汉三万万没有想到,这在暗中资助郭大贤为非作歹的人居然会是安平王-刘续,想着想着,朱汉三的嘴角微微上扬,只觉得这件事越来越有趣,好像安平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太平,先有经县的县尉张风让族人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后又撞见了这么一件事。 不过为了防止郭大贤故意骗他,朱汉三还是决定先诈一诈这小子,当即双目一瞪,历喝道:“胡说八道!安平王是何许人也?他也会做出这种事情?你小子简直就是信口雌黄,狗嘴里吐不出半个真字,来人呀,拉下去砍了!” 管亥闻言后,眼睛微眯地看了朱汉三一下,随即提着郭大贤就要往外走。 “别啊!” “我说的都是真的!”“大人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小人断然不敢欺骗大人,小人刚才所言句句属实!” 见被管亥这位恶汉提着就要动刀,吓得郭大贤肝胆皆颤,魂魄都快冒出来半截,连忙哭爹喊娘地求饶。 “呱糟!” 管亥听得心烦,一拳打在郭大贤的脑门上,这才让场面平静了下来。 “管亥,你把他杀了?” 见郭大贤一动不动,朱汉三还以为管亥下了死手,急声问道。 “没有,只是昏死过去罢了!” 管亥咧嘴一笑,挠着头憨笑道:“这家伙太烦人了,那声音就像破锣嗓子,听得人心烦意燥,我这才让他安静安静!” “哦!”朱汉三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张辽问道:“文远,你觉得这小子刚才说的,是真是假?” “十有八九是真的!” 张辽面色复杂,这件事情对他的冲击太大,若是别人的话也还能理解接受,可刘续是什么人,那可是汉皇后裔,真真正正的汉室子弟,这样的人做出这种事情,就难免会让张辽更加看淡有些事情。 “管亥,你觉得呢?” 朱汉三点了点头,抬头询问管亥的意思。 “都尿裤子了,他还敢说假话?就他这小胆?我估计也是真的。” 管亥扇了下郭大贤的后脑勺,不屑地回道。 “此事你们就权当没有听过!切勿对外人谈及!” 朱汉三捉摸了一番,交代道。 “属下遵命!” 张辽抱拳应道。 “某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管亥淡淡地回道。 “大人,如今这上台山的匪首郭大贤已被擒住,那我们何不趁此机会一举拿下上台山这个匪窝,肃清县治!” 张辽提议道。 “呵呵,文远的话不错,但咱们也不急于一时!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返回经县,然后在年关前召开拍卖会,此事等年关过后,好好谋划一番再行动也不迟!” 朱汉三眼神闪烁,笑道。 “大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郭大贤被擒,上台山定是一片散沙,正好是我们出击的最好时机,若是上台山的匪盗重新选出新头领的话,那这郭大贤就没用了!还请大人三思!” 张辽急声劝道。 “上台山哪怕是没了郭大贤,也还有二当家,三当家,匪众数百,我们人就这么多,拿什么跟人家打?正如文远你说的,此时或许真的是个绝佳时机,但我们也只是占了个天时呀!地利,我们没有人家熟悉地形,人和的话,我们就更不知道那些匪盗背后还站着什么大人物了!所以,此事稍安勿躁,得循序渐进才是!别到头来匪盗没有剿灭,还惹了一身骚。” 朱汉三苦笑连连,耐着性子跟张辽解释了一下这其中的关键。 “志才不是已经招募够了三百兵勇吗?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张辽还是有些不死心,那些人情世故,弯弯绕绕他闹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单单只从军事角度上来说,这次绝对会是一个绝佳的战机。 “文远心意,我甚是明白!可这个世道,凡事不能做得太绝,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朱汉三拍了下张辽的臂膀,轻笑了一声后就走出人群来到那群战马面前,笑道:“文远,那些事等过后再说,你先来看看,中意哪匹马!我送你了!” “大人,此番缴获马匹总共四十六匹,小人已经全部检查过了,全都是被阉割过的草原公马,应该是从草原卖到咱冀州的!” 一名护卫见朱汉三来看马,连忙上前说道。 “哦?马三你还懂马?” 朱汉三微微一愣,看着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护卫打趣道。 “小人是幽州人,自幼就接触过草原骏马,这相马之术只是略懂一二!谈不上有多懂!” 马三谦虚地回道。 “哦?那你来说说,咱们这次缴获的这些马好不好,能不能上战场,你刚才为何说这些马都是被阉割过的,这阉割不阉割的有没有什么区别!” 朱汉三顿时来了兴趣,抱着手笑问道。 “那小人就献丑了,这就给大人你说上一说!” 一说到马匹,马三比谁都更兴奋,只见他指着一匹战马说道:“大人你看这匹马身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体质粗糙结实,头大额宽,胸廓深长,腿短,关节、肌腱发达,但它体型不大,这就是草原马的基本特点,经过调驯的草原马,在战场上不惊不诈,勇猛无比,历来都是朝廷优先选用的军马;” “小人刚才也全都检查了一遍,这四十六匹马皆是出自北方草原的骏马,年岁都在三到四岁之间,而且已经调训过了,只要配上合格的骑士,大人你便能拥有四十六名骑兵,至于大人你说的阉割区别,其实也要看马儿的用途,若是用来拉货赶路,配种的话,那就没必要阉割,若是用作战马,那就一定要阉割的,马儿有灵性,它们会发-春,若是不阉割的话,等到了战场看到那个其它母马的话,它们或许会不受主人控制,做出一些其他的举动出来,从而影响战局!” “况且我们汉朝与北方的游牧民族关系恶劣,这些年时常侵犯边境,他们卖给我们的战马也全都是阉割过的,为的就是防止我们汉人配种,在内地驯养战马,不过有门路的话也是能搞到还未阉割过的草原马,而且经过阉割的战马性格温顺,服从主人命令,更有利于上战场作战。” “啊呀!” 朱汉三听得目瞪口呆,待马三说完后他连忙回过神来,拍着马三的肩膀笑赞道:“马三你可是位人才啊!那今后这四十六匹战马的驯养就全都交给你了,等回到经县我让志才城外划出一地专门用来驯养这批战马。” 052章 拍卖会前夕 “小人遵命!” 虽然当了马官,但马三也还是十分开心,连忙高兴地应道。 “不错,很好,只要有兴趣,做事才会更有动力,我看好你!” 朱汉三也非常欣慰自己麾下能有这种特殊人才,而且看样子这小子对畜牧很感兴趣,琢磨着今后要重点培养一番。 “至于这些匪盗,全部押回经县关起来,待明年开春后再让他们去种地,秋后召集百姓公开审案,若是有为非作歹,欺压百姓,背着人命的,全都砍了!” 这群匪盗本来是最为合格的骑兵人选,可考虑到民间反响,朱汉三犹豫了一番后还是决定走正常程序,至于种地那不过是在他们死亡之前发挥下余热,为经县做点贡献补偿、补偿罢了。 “喏!” 张辽躬身领命。 “走了,咱们回去!” 朱汉三心情大好,只见他大手一挥,这支小队伍就继续朝着经县赶去。 数日后,经县城中,王家府邸。 “王兄,你说朱汉三邀请我们去参加那什么拍卖会,他这是打算作甚?” 朱汉三一回到经县,就让戏志才广发邀请函,邀请经县境内的各个世家在腊月二十这一天到城里新开的拍卖行相聚,称到时候会有绝世宝物拍卖,朱闻的万木斋底蕴不错,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可当他拿到邀请函时,不知为何就总感觉这是朱汉三的阴谋诡计,若说做生意的话朱闻或许是把好手,可这衙门里的弯弯绕他也没理清过,既然想不通,那他就来找自己的盟友王伦商议,先看看王伦怎么说。 “朱贤弟,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既然县令大人有请,咱们还能不去吗?去了不就知道了?嗯,这茶不错!” 王伦则是老神在在,没有一点急躁之气,谈笑间还不忘喝口香茶品鉴一番。 “那依王兄之见,咱们需要准备多少钱,听说这次拍卖的可是稀世珍宝!” 朱闻搓着手,他决定不管朱汉三卖什么他都要买下来,这一来可以讨好朱汉三,修复二人之间的关系,二来也可向其他人表明,他万木斋已经决定力挺县令,选择站队了。 “看来朱掌柜你已经有决定了?” 王伦闻言后沉默片刻,打量了一下有些兴奋的朱闻后,轻声笑道。 “呵呵,我是有个决定,王兄你不是也下定决心了吗?” 朱闻不答反问,随后二人相视一笑。 同样的事情也在马家上演,不过相比谈笑风生的王伦以及朱闻,马家家主马原与韩家家主韩料却是心事重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马兄,你说他朱汉三此举,意欲何为啊?” 韩料是经县真正的地主老财,家中的土地差不多有其他四家的总和之数,手里掌握着一两万佃农的命运,可谓是跺一跺脚,经县都要震上三震的人物。 “你这个老东西都不知道,我又如何知晓?” 马原无奈地笑道,马家也是经县豪门,手中有着数支规模庞大的商队,常年走南闯北,虽是商贾出身,但其底蕴却不是朱闻那种小人物可比的。 “那你说,我们去,还是不去?” 韩料眼神闪烁,犹豫地问道。 “去了或许没事,不去定然有事!” 马原嘿声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张风家的方向,轻笑道:“张风那个愣头青已经栽了,难道你还想步他后尘?” “哼!别说我看不起这个县令,哪怕是老夫不去,他又能奈我何?” 韩料冷哼一声,似乎对马原的服软有些不忿,冷笑道:“经县本来就是我们五大世家说了算,以往都是一派祥和,可当他朱汉三来了以后,马兄你看看,闹得经县鸡飞狗跳不说,还把张家给灭了!此时我们应该联合起来把他赶走才是!” “韩老弟,你常年待在经县,若是出去走走的话,你或许就不会这般想了!” 马原叹息一声,苍老的面容上尽是凝重之色,苦笑道:“这个天下,或许要发生大事了!那巨鹿郡的张家兄弟,不简单呐!朱汉三如今抱上了张宝的大腿,咱们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打压了,有时候,该服软还得服软啊!” “哼,张家兄弟我怎会不知晓,不过是几个只会蛊惑百姓的乡野道士罢了!咱们何必要怕他们?” 韩料读过书,自有几分傲气,常人难进他的眼中,若不是马原对他有救命之恩,估计他也不会跟马家有多好,在他看来,马家能混到如今这经县五大世家的地位,也都是他韩料出手扶持的。 “他们,不简单啊!”马原心有余悸,眼中的惊慌一闪而逝,似乎是见到过那些人的手段。 “马兄,你老了!不过是些贱民罢了!你要的话,老弟我随时都能给你送来数百!” 韩料不以为意,打趣道。 “随你吧!” 马原不想过多纠结此事,叹息一声后回道:“县令的邀请,咱们还是得去!怎么说人家也是县令大人!” “那咱们就去看看!老夫倒是想看看他朱汉三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还稀世珍宝,我呸!” 韩料出身豪门,对于朱汉三这种‘泥腿子’自然是看不上眼,特别是在使唤他老人家的时候,韩料就更加的厌恶。 “唉!” 看着韩料那刚愎自用的样子,马原唯有在心中叹息数声,同时也在考虑他们马家今后的出路。 傍晚时分,城中沉香拍卖行,这处宅院本是张家所有,因被抄了家后也就变成了朱汉三的产业,内部构造也是张氏按照朱汉三的意思进行了改造,仿照着现代拍卖行的样子,有点像电影院。 “感谢诸位在百忙之中还抽空前来捧场!鄙人是本县县令-朱汉三!同时也是今晚主持拍卖的人,在下敢保证,诸位今晚一定满载而归。” 因为没有人做过这个行当,朱汉三唯有自己操刀,亲自上场,只见他身着华贵服饰,来到台上,先是朝在座的富商豪绅,世家豪门中人感谢一番。 “哪里,哪里,能来参加朱大人您的拍卖会,小人不甚荣幸!” 朱闻坐在前排,谄媚地笑道。 “是极,是极,就是不知道朱大人您打算卖什么宝物!咱李家可是准备了许多钱财来捧场的!” 自从看见张宁向朱汉三露出小女儿态后,李虎就时常去衙门献殷勤,在他看来,这位未来姑爷可是颇有手段,得小心伺候。 听着这哼哈二将的一唱一和,在场众人皆是面色凝重,暗道,这经县的天怕是要变了,更有甚者直接冷眼相对,出声讥讽,就好比那韩家的家主-韩料。 “我说朱掌柜,这来买东西还荣幸了?老夫怎么没有看出来啊?别到时候买了块烂木头就当成宝!” 朱汉三没当县令前是卖家具的,这点韩料还是知道的,当下嘲讽道。 “呵呵,东西肯定是好东西!就怕韩家主的钱没带够!” 朱汉三眼中的寒芒一闪而逝,脸色堆起了笑脸,回道。 “好啊!既然县令大人都说了是好东西,那老夫可得好好等着了!钱的话别担心,老夫好歹也在经县混迹多年,些许钱财,还是拿得出来的!” 韩料也不怕,盯着朱汉三随意地笑道。 “那好!今日的拍卖会,正式开始!” 朱汉三看得直咬牙,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好发作,只能耐着性子高声道:“今晚本拍卖行只拍卖一种东西!而且数量有限,然,量虽少,却值得千金!诸位今晚必定不虚此行!” “到底是什么东西?” “搞得神神秘秘的!” “你猜朱大人会卖什么?” “哼,当官不好好的当,尽摆弄一些旁门左道!” 朱汉三的话顿时引来了一阵热议,毕竟在场的众人都是出身富贵,见过不少好东西,眼光极高,这番话一下子就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呵呵,诸位不必心急!来人呀,上酒!” 朱汉三微微一笑,朝台下招了下手,登时就有十余名侍女端着一个小盘子朝着对面的人们走去,那盘子上自然是放着这次拍卖的蒸馏酒。 “嗯,什么东西,好香!” “真的很香!天呐,这是酒?” “咦,还真的是酒!” 来的人当中不乏好酒之人,这浓郁的酒香自然就被他们给闻了出来。 朱汉三也是人精,还没有开始卖,他就先让这群人优先品尝一口,也好让他们在心里有个比较。 “好酒,好酒呐!” “这酒不错!” “味醇而不散,劲道十足!” 一些猴急的人已经把酒给喝了下去,随之便是一阵赞美之声,迷醉其中。 “朱大人,你这什么酒,怎么这么好喝?” 李虎是第一个喝酒的人,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当下急声问道:“难道今晚就是拍卖这种美酒不成?” “哈哈!李家主稍安勿躁!” 朱汉三笑道:“此酒名为醉仙酿,虽只是初品,但也远胜其他的酒,乃是本官采用无数珍贵药材配上精粮酿造出来,得来实在不易!今晚要拍卖的珍宝也正是这醉仙酿!” 这番话纯属扯淡,不过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哪个在卖东西之前不先扯上一扯,这不过是抬高价码的小手段罢了。 “如此美酒,绝对称得上珍宝!朱大人你有多少,我全要了,也就不用再拍卖了!”李虎是好酒之人,在他喝过之后,觉得这酒绝对称得上佳酿,若是对外销售肯定能大赚特赚,加之朱汉三又是他们太平教的姑爷,索性也就给他包圆了。 “慢着!” 053章 饥饿销售 “慢着!” 听到李虎的话后,韩料顿时不乐意了,随即起身打断。 “嘿,韩家主不是说这不是好东西吗?要不你就别来掺合了!”李虎开打铁铺,手下多是些力大的魁梧壮汉,总揽附近几个县的打铁生意,是比张风更要涉黑的家族,外人若是插手定会被李家收拾。 “李虎,这佳酿本就是用来拍卖,自然是价高者得,可别把你那一套用在老夫身上,别人怕你李家,老夫可不怕!” 韩料一根筋,丝毫不惧李虎。 “那好吧,咱们就公平竞争!” 李虎也不恼怒,反正在他看来只要是照顾朱汉三的生意,谁照顾不是照顾。 “好了好了,诸位家主还请静心等待片刻!本次拍卖即将开始!” 朱汉三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找几个托来带下节奏,找点气氛,可这会儿看来似乎并不需要朱汉三刻意去操作,经县还是有人愿意跟他朱汉三交好,对于露出好意的家族,朱汉三自然也会记在心里。 “在此之前,本人要先说明此次的拍卖规则,本次拍卖的醉仙酿共有一百坛,每坛十斤,十坛一组拍卖,最多拍卖十次!” “现在即将拍卖第一组,把酒拿上来!” 朱汉三朝身后吩咐了一句,立马就有十名汉子各抱着一坛醉仙酿走上台小心地放在展示台上。 “这第一组醉仙酿就在这,底价百金!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千钱,好了,诸位可以叫价了!” 朱汉三微微一笑,解释完规则以后就站在那静静等待别人叫价。 可当他的话音一落,场面随之寂静下来,所有人都没有最先叫价,看着这颇为诡异的一幕,朱汉三暗道,难道这第一组拍卖就要流拍不成?想着想着他就暗自后悔没有预先安排几个托。 “哈哈既然诸位都不叫价,那在下也可要喊了!一百金!” 朱闻也是有点心痛,一坛酒十金,换算下来也就是一斤酒价值一金,想了想,就连朱闻都忍不住暗自咽了咽口水,暗道,好贵的酒,这是喝酒吗?说是直接拿着金子吃则更为恰当。 这也是价格太高,故而没人率先出声的原因所在,大家都被吓到了。 “还有没有人加价?若是没有的话,那这第一组醉仙酿就是朱掌柜的了!” 见朱闻出声,朱汉三这才松了口气,见没人再叫价时,为了避免尴尬,他连忙敲定下来,“既然没有人加价的话,那这第一组醉仙酿的获得者就是朱掌柜!” “呵呵,小弟受之有愧啊!多谢诸位不跟小弟抢夺,小弟感激不尽!” 朱闻的脸色有些难看,觉得自己买亏了,不过为了讨好朱汉三,他还是忍痛买下了这一组佳酿。 “咳咳!诸位,本拍卖行每年只拍卖一次,只在年关前拍卖,这机会可不多哦!若是错过了,诸位或许就要等上一年才能喝到这酒了!” 看样子是定价太高了,朱汉三有心降低价格,可人家朱闻已经买了一组,若是突然降价的话,这不是把人家朱闻当傻子耍吗?思来想去,朱汉三还是决定不降价,采用饥饿销售法。 “什么?每年只拍卖一次?” “一百坛酒这就少了十坛了?” “这次买不到就得等到来年?” 朱汉三的话顿时引来众人的不满,纷纷在那交头接耳。 “朱大人,你这做得可不厚道啊!” 韩料面色难看,问道:“如此佳酿,你为何每年只卖一百坛?” “韩家主误会了,正如你所言,如此佳酿,所需材料也是颇丰,造价自然不菲,得之不易啊,依本人的能力,每年也就只能酿造出二三百坛而已,这一年拍卖一百坛已经让在下非常肉痛了!” 朱汉三就是打算给他们来个饥饿销售,在他看来,卖多了或许也就跌价了,他准备在对民间销售前先榨取一下这些富豪手中的钱。 “现在开始拍卖第二组醉仙酿!” 朱汉三也不多说,直接开始了第二轮拍卖。 “我李家出一百金!” 朱汉三这话音刚落,李虎就直接站起来高举着手喊道,同时还不忘扫视一圈在场众人,轻笑着威胁道:“这还有八十坛酒,诸位不如给在下一个面子,就别和我这酒鬼争了!” 听着李虎那威胁的话,众人也就闭了嘴,一些刚想出价争夺的人更是咬着牙,暗恨自己说慢了。 “第三组开始” “马家出价一百金!” “第四组开始” “韩家出价一百金!” “第五组开始” “王家出价一百金!” 似乎是达成了默契,随后连续拍卖三组,都被经县的四大世家抢到,其他人则是不敢与之争夺。 “好了,为了不耽搁大家的时间,剩下的这五十坛酒,本人打算捆在一起一次性拍卖!” 见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朱汉三在心中暗恨之余,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当下咬牙说道:“这可是绝世佳酿,一年只拍卖一次,听闻咱们安平国相也是好酒之人,好像冀州刺史大人也酷爱饮酒,大家可要把握机会了!” 价格如此昂贵的美酒,这些有钱人买去自然不是为了自己喝,与其说是喝酒,还不如说是直接吃金子,他们此时愿意花费高价购买也是为了拉拢关系或打通一些渠道,这时听到朱汉三的话,众人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大家都能看出这最后五十坛酒的价值。 对于朱汉三突然改变拍卖规则,那些小家小户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谁叫自己的势力不如人,他们唯有眼睁睁地看着那四大世家在那明争暗斗。 “马兄,这次你可得让我!”韩料眼神闪烁,朱汉三的那番话显然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间。 “韩老弟,不是为兄不想让,是这酒太过稀有,为兄买来也是大有用处啊!不如这样,待会儿你别跟为兄抢夺,待为兄拿到以后再送给韩老弟你一坛,如何?”马原在心中冷笑一声,笑着回道。 “你”韩料气得浑身颤抖,看来马原是打算出手抢夺了。 “诸位不必如此,此番本拍卖行除了拍卖这一百坛醉仙酿以外,还会拍卖此酒在经县未来一年内的销售权!本人决定年后会拿出五十坛醉仙酿的销售权出来拍卖。” “经县的销售权?是什么东西?” 马原人老成精,单从字面意思来看,他似乎猜出了几分这个销售权的意思,不过对于这个新词汇他也不敢妄加猜测,连忙问道。 “顾名思义,就是醉仙酿在经县的销售权,本人的酒坊只负责酿造,卖的话就不参与,诸位家主若是有兴趣,等会儿大可公平竞争,喊价最高者,就能获得在经县售卖醉仙酿一年的权利,而且这个销售权的期限是一年,一年后将重新拍卖。” 朱汉三原本是打算自己卖,可当他听了戏志才的意见后,决定把这个香饽饽抛出来,目的也是为了分裂这些个在经县根深蒂固的世家,毕竟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谁又真的能团结一致?那可是一年的垄断生意,岂是寻常的三瓜两枣所能替代。 “什么?朱大人你愿意把这酒的售卖权让出?” 虽然只是为期一年,但还是令在场众人震惊非常,刚才大家可都是尝到了这酒的滋味,众人也都不是傻子,顷刻间便能计算出拿到售卖权的话,那自己的家族在未来一年内将会获利几何。 一时间,场面的气氛随之沉寂下来,所有人都像防贼一样地防着身边的人,饶是李虎这种五大三粗的汉子,也能看出其中的巨大利益,更别说那些老谋深算,在经县扎根数十年或数代人的老牌世家了。 “马兄,待会儿你可别跟小弟我抢这售卖权啊!不如这样,明年的售卖权小弟先要,后年的让给你!” 韩料听得心头火热,连忙拉着身旁的马原低声说道,在他看来,这些人当中能跟他韩家比拼底蕴的或许就只有马原一人。 这样的场景不在少数,大多数人都在相互交头接耳,只一会儿就达成了多个联盟,大家都对这个醉仙酿的售卖权志在必得。 “呵呵,先看朱大人怎么说吧!” 马原又不傻,如此利益摆在眼前,他岂会轻易放弃,别说是韩料,就算是亲兄弟他也不见得会拱手相让,能执掌一个大家族的人物,哪个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一点姻亲关系就想捆绑别人那是痴人说梦。 “马兄也有心要那售卖权?” 韩料的脸色微微一沉,咬牙问道。 “这醉仙酿大家都品尝过了,谁都知晓那个售卖权的价值几何,不如这样,韩贤弟你把明年的售卖权先让与为兄,为兄保证后年定不会跟你抢夺,如何?” 马原微微一笑,回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各凭本事吧!” 韩料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能拿马原如何,那可是一年的销售权,谁都知道其中的利益有多大,别说是一年,就算只是几个月也能让人赚个盆满钵满。 054章 大风欲起云飞扬 朱汉三冷笑连连的看着那些平日里个个道貌岸然,现在利益相互冲突时却又不要嘴脸的世家中人。暗道,这就是人至贱则无敌的最真实写照。 五十坛拍卖,五十坛售卖,加起来足足有一百坛,这些可是未曾在市面上出现过绝世佳酿,所有人都能猜想得到,这些酒一旦面世,将会形成如何的风暴,掀起如何的浪潮。 虽然天下间多是穷苦百姓,但富家豪门也不在少数,这些酒对于广沃的市场来说,犹如杯水车薪,就算是个呆子也能看得出谁拥有这些酒,在未来的一年内绝对能赚得盆满钵满,若是操作得当,运作得好,跻身世家豪门之列也并非难事。 况且朱汉三也只是说了明年会先拿出来五十坛酒,若是那些酒都卖完了后他还会不会再拿出数十坛呢?毕竟谁都不知道他的产量如何,手中还有多少这样的酒,那可是一年的销售权,五十坛酒够卖多少日子?怕是一天就会被别人抢光,随后没酒卖的话,那竞拍一年销售权就有些得不偿失了,他何不直接拍卖那五十坛酒呢?朱汉三显然不会做这种自打耳光的事情,由此可见,朱汉三手里的存货不会太少,最起码能卖上一年,在场众人都是精明之辈,这种想法此时在大多数人的脑海中出现。 看着场面很是热烈,许多人已经达成了同盟,一些人则是让彼此的关系产生裂痕,就比如那马原与韩料二人,此时他两谁也不待见睡,在那看似是聊得亲热无间,打得热火朝天,其实却是都在防备着对方,言语间也是夹枪带棒,冷嘲热讽。 “诸位安静,安静。” 见自己的方法已经达到预期效果后,朱汉三连忙上前喊道:“还请诸位都静一静。” 说了也奇怪,这时候所有人都在想着如何拍卖到那些酒以及销售权,却未有人想着从朱汉三的手中直接搞到配方。 大家伙也都时刻关注着朱汉三的动态,听见他出声后,纷纷静声等待这最后一批酒的拍卖。 “看大家都想购买在下的醉仙酿,在下感动非常啊!既然如此,在下也会投桃报李,满足大家伙的心愿,不过最后花落谁家,就得看各位的本事了。” 朱汉三嘿嘿笑道。 “满足我们的心愿?怎么,朱大人你打算再拿出一些好酒来拍卖不成?” 韩料闻言一愣,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朱汉三,似乎对韩料的那句话很是心动。 “非也,非也,韩家主说笑了,这醉仙酿每年才出产这么多,在下哪里还拿得出来多余的酒,刚才看诸位都有心竞争这最后一批酒,在下心中也才突然有个想法,”朱汉三咧嘴一笑,回道:“待会儿若是说得不对,还望诸位海涵,在下是这么想的,既然诸位都想参与拍卖,都不想错失良机的话,考虑到有些人或许会囊中羞涩,从而无奈放弃,为了让诸位此行不留遗憾,本拍卖行同意在诸位钱财不够的情况下,可以用家中田地、屋宅等贵重的家产相抵。” “而且在下绝对会按照市场价换算给诸位!” “什么?钱不够还可以押上田地、房屋宅院,这样的话,或许可以与其他几人一起联合起来跟他们竞争一次。” “如此佳酿,若是弄到手再贩卖出去的话,绝对能捞回本,哪怕是倾家荡产也要搏上一搏!” “朱汉三此举,有些诛心啊!看样子是想对我们来个釜底抽薪!” 这次来的一些小世家、小商人似乎看到了机会,个个都在那摩拳擦掌,相互联合,准备争上一争。 而少数几人却是看出了朱汉三的别有用心,比如王伦这位有些自傲跟小心眼儿却又城府极深、眼光独到的文士;又或是年幼就混迹江湖,常年走南闯北,年老时才回到经县的马原。 王伦不想与朱汉三交恶也不想巴结,他看出朱汉三的用意后就决定退出这次争抢,准备来个坐山观虎斗,稳坐钓鱼台;而马原也跟王伦的想法相差不大,不过他却是有心争抢一番,毕竟对于底蕴十足的马家来说,即便是那些小家伙们联合起来,他也有信心抢上一抢。 “王兄,不如我们两家联合起来,跟马家、韩家争上一争?” 朱闻有些激动,他也猜出了几分朱汉三的用意,不过在他看来,这次拍卖会绝对是个改变经县势力的契机。 “朱贤弟,马家、韩家何其庞大,岂是你我所能相抗的?你可别被猪油给蒙了心。” 王伦摇头失笑,他从朱闻那双精明的眼睛中便能断定这位老小子或许也猜出了朱汉三的用意,不过他却决定不再插手,等拍卖会结束后就回家养精蓄锐,静待经县变故。 “王兄,以你之才智,难道就没有看出来朱县令的用心?咱们的家资虽然不如他马家、韩家,哪怕是最后争不到,咱们也能帮朱县令抬抬价,恶心恶心一下他们。” 朱闻阴测测地笑道。 “你啊!既然想做那就去做吧,我王家可不跟着你去胡闹,为兄打算放弃此次竞拍了。” 王伦知道朱闻已经决定攀附朱汉三,可他王家虽然比之马、韩二家有所不及,但绝对比朱闻的万木斋要强上许多,为了众多族人考虑,王伦可不会像朱闻一样,这么快的选择站队。 “既然王兄不愿再参与此事,那小弟也不好勉强,不过…小弟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王兄答允。” 朱闻率先买酒的举动也是当众表明心迹,如今他已是开弓没了回头箭,见王伦放弃,他顿时计上心头,一脸郑重地说道。 “哦?朱贤弟你有何事?但讲无妨,为兄若是力所能及,决不推辞!” 王伦也猜到朱闻想说些什么,不过这种话他不会先开口,当下笑道。 “那小弟就先谢过王兄了,”朱闻为之一喜,先是朝王伦行了一礼,随后苦笑道:“小弟此番前来也算是准备充足,奈何朱大人所卖之物太过稀有,小弟我虽有心竞拍这些酒,但以小弟一人之财力恐怕很难有所收获,就此放弃的话,难免有些可惜,小弟希望王兄你能借些钱财与我,若是小弟有幸竞拍到,那定与王兄同分,共享富贵,事后还会偿还所欠之钱,王兄以为如何?” 看着一脸希冀的朱闻,王伦想都没想的笑道:“既然贤弟有心,那愚兄怎么也要帮上一把,这样吧,愚兄此番到了三百金,除去先前购买佳酿的一百金外还剩下二百金,就全借与贤弟。” “多谢王兄鼎力相助,此事成与不成,小弟都会铭记王兄的恩情。” 一下子就借到二百金,朱闻可谓是喜出望外,连忙感谢道。 “贤弟不必如此,不过为兄还得提醒贤弟一句,哪怕贤弟你多了这二百金,估计也很难竞拍得到。” 王伦笑道。 “不怕,小弟在城外还有些田地,这次就拼上一把。” 就连土地朱闻也准备拿出来凑数,可见他此番是打算豁出去干一把大的了。 “哦?那为兄就预祝贤弟得偿所愿。” 见朱闻如此豁得出去,王伦也就不再说什么丧气话,当即笑道。 “咳咳!” 见众人都商量好了以后,朱汉三随即笑道:“既然诸位都准备好了,那今晚的最后一轮拍卖正式开始!” “此番拍卖五十坛醉仙酿以及经县未来一年内的销售权,底价一千金,好了,大家可以竞拍了。” 朱汉三再次改变规则,就是要直接淘汰那些小户,把目标对准马、韩两家以及王伦跟朱闻。 “什么?又改变规则了?朱大人你怎么能这样?” “朝令夕改,有失威信啊!” “一千金,怕是只有马、韩两家拿得出来了!” “看来朱大人举行这次拍卖会就是为了马、韩两家。” …… 那些小户可谓是敢怒不敢言,一边贪婪地盯着台上的美酒,一边说着朱汉三的不是。 他们再如何如何,朱汉三也不怕,反正这场盛宴也不是为他们准备的。 “怎么会这样!”王伦闻言一惊,暗自嘀咕,“他怎么敢这样做,难道就不怕马、韩两家联合起来一并吞下去再做大吗?” 整整一百坛酒,光成本价就高达一千金,可想而知,这要是卖出去的话绝对能狠狠地赚上一笔,朱汉三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傻子,那他为何要这样做?王伦想不明白,就在朱汉三话音刚落的时候,他都非常心动,更别说其他定力不够的人了。 “哈哈…爽快,痛快啊!朱大人不愧是朱大人,居然有此魄力,那我韩家怎么说也要支持朱大人你的产业,韩家愿意支付一千金,够卖这五十坛美酒以及在经县一年的销售权。” 其他人顿时变成了苦瓜脸,韩料却是欣喜若狂,直接起身高声说道。 马原则是静静坐着,皱着眉头在思考朱汉三此举的意图,并未出声竞拍。 朱汉三亦是紧张地盯着马原,他不相信在如此利益面前,马原就真的愿意跟韩料平分,在他看来,这可是马原超过韩料的绝佳机会。 055章 分崩离析一瞬间 “快出手,快出手啊!” “马原你还真的是沉得住气,都到这会儿了,居然还能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 朱汉三紧张地盯着马原,心中不停嘀咕,就连手心都紧张得满是汗水也忘记了擦拭。 王伦则是若有所思,他本就率先放弃,此时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待此事,他见朱汉三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马原的方向。 突然,王伦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出现,随之见他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猜到了朱汉三的打算。 “贤弟,你为何不竞拍?” 想通事情的王伦看向一脸苦瓜相在那纠结的朱闻笑问道。 “让王兄见笑了,这一千金小弟我实在拿不出。” 一千金都够买个郡国的二把手当当了,朱闻又不傻,即便是能拿得出来,他也是伤筋动骨掏老底,即便是这样都还不一定能从韩料手中抢到,冒着往死得罪韩料的风险,与其出力不讨好,他还不如静观其变。 “没事,贤弟大胆去喊价,两千金以内的话,我李家与你共进退,如何?” 王伦微微一笑,蛊惑道。 “王兄,你真的就看好那醉仙酿?这可是数千金呐,即便是你王兄家大业大,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拿出来吧?” 朱闻一愣,对于王伦突然加大投资很是疑惑,这稍有不慎可就真的是难翻身了,搞不好还会一蹶不振,从此沦为三四流的小家族,仰仗他人鼻息。 “放心,为兄说到做到,即便是钱不够,咱们不是还有田地吗?先抢了再说,若是让韩料得手,那今后的经县可就真的是他韩家说了算了,我想朱大人不愿意见到此事发生!” 王伦下定决心,怎么说也要插上一脚,让马原重新燃起与韩料争夺的信心,他可不愿意见到韩料一家独大,随后再步步蚕食他们的产业。 “好!既然王兄你决定了,那小弟我就舍命陪君子,价钱我两家各出一半!” 朱闻很是信任王伦,他见王伦都敢舍上一身剐后,心中的胆气也随之大上了一分。 “我万木斋与王家出价一千一百金!” 朱闻连忙伸手高喊道。 ‘呼!’ 朱汉三见状后暗自松了口气,他都忍不住要敲锤了,最终时刻见朱闻出声后,他感激地朝这两家的方向看去,高声笑道:“好!朱掌柜与王家出价一千一百金最高,还有哪位家主出价?” “朱闻,你当真要跟老夫过不去?” 本来都准备用大笑来庆祝的韩料犹如被堵了脖子的鸭子一般,呆愣当场,随后面色难看的盯着王伦,他可不认为朱闻那头肥猪就敢跟自己抢夺。 “韩家主说得这是哪里话,刚才朱大人已经说了可以公平竞争,咱们出价也是合乎情理,再说了,竞拍价高者得,全看各自本事,怎么就与你过不去了?难道你韩家不允许别的世家竞争不成?这未免也太霸道了一些!若是再让你拿到这批酒跟销售权的话,那今后在这经县岂会还有我们的活路?” 王伦轻笑一声,丝毫不怕韩料的威胁,言语间还有意无意的看向他身旁的马原。 “你”见王伦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韩料气得火冒三丈,不屑地回道:“就凭你们两家也敢与我韩家争锋,简直就是不自量力,待老夫拿到这佳酿的销售权以后,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们俩!” “是呀,是呀,我这小小的王家怎敢与韩家相比,若是让你拿到的话,恐怕不止我这王家,就算是马兄的家族也得被你给踩在脚下!”王伦尽是风凉话,他刚说完就连忙看向马原,解释道:“哎呀呀,马兄勿怪啊,小弟一时口快,还请见谅!” 在场的众人又不全都是傻子,能在势力盘根错节的地方混得风生水起的人,自身都有两把刷子,本来隐而不宣的东西被王伦放在台面上来讲,不止让众人的面子过不去,还把气氛搞得颇为诡秘,那些小家族倒是没什么,在他们看来,反正今后这经县谁当家他们都能喝口汤,可这话被马原听了后就变了味。 马家的土地虽然跟韩家相比还差上不少,但马家人多现金多。马原本就有心争取,刚才不过是在考虑朱汉三此举的用意,此时听到王伦的话后,更是把马原给直接推到了风头浪尖上,见大家都看向自己,马原当仁不让,直接喊价,“王家主所言有理,这竞拍东西本来就是价高者得,全看各自本事!” “马原愿意出价一千二百金!” “韩家出价一千三百金!” “一千四百金!” “一千五百金!” “两千金!” “两千一百金!” 三方势力相争,只是眨眼之间,价格就被抬到两千金。 这时王伦摇头笑道:“两位家主厉害,小弟我甘拜下风!就不与二位争夺了!” “马兄,不如你就让给小弟?” 韩料仿佛胜券在握一般,看向马原笑道。 “哼!两千五百金!” 马原面色难看,沉默了一会儿直接喊价,理都未理韩料。 “两千六百金!” “两千七!” “两千八!” “两千九!” “三三千!”待价格过了三千金以后,韩料的面色都变得有些苍白,显然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他的预算,他想了想后朝马原妥协道:“马兄,不如我们两家各出一半钱财,共同拿下这个销售权,如何!” “这会儿知道找我联合了?刚才的威风劲呢?哼!三千一百金!”马原年轻时常年走南闯北,见识颇深,胆量更足,魄力可不是韩料可比,这么一番竞价下来,也是把马原的火气给带了出来。 “马原,好,那就看看咱们谁能拿到!” 韩料脸色一变,他也知道自己把马原给得罪死了,两家的势力本来就相差不大,这会儿更是结上了仇,若是让马原抢到销售权的话,那今后他韩料可就得仰仗人家的鼻息了,这是韩料万万不愿看到的结局,当下一咬牙,把心一横,朝朱汉三问道:“朱大人,你先前说土地能换算成钱来参与竞拍,这是不是真的?” 听见韩料的询问,朱汉三便猜出这老小子家中的钱怕是只有这么多,不过对于一个县城来说,能拿得出三千金的人家已经算得上当地豪门了,别的城池或许还找不到有如此底蕴的家族。 “那是自然,膏腴土地一亩抵一万钱,寻常土地一亩抵两千钱,贫瘠土地一亩抵一百钱,”朱汉三呵呵一笑,朝在座的诸位笑道:“此换算比例对在座的各位都有效!韩家主只需喊价,待拍卖结束后,不够的钱再拿土地来相抵便可!” “好!那老夫就陪马兄好好地玩上一玩!”说到土地,韩料可谓是底气十足,丝毫不惧在场的任何人,哪怕是朱汉三,他手里的土地也没韩料的多,而且人家给的换算价格也相对合理,他想都没想直接就喊出“四千金”的价格!打算一下就压住马原,让大家都看看,谁才是经县的第一豪门。 如此高昂的价格,饶是马原也得慎重看待,不免沉默了下来,在心中盘算今后的得失。 “韩家不愧是经县的第一世家,看来这酒的销售权是韩家主你的了!”朱汉三被吓了一跳,韩料报出了四千金的天价,若是有一千金的差额的话,他就得拿出一千亩良田来抵,那可是千亩良田啊,虽然安平国地势平坦,城外土地很多,但这一口气拿出千亩,哪怕是以前的张风,估计也做不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出来,由此看来,张风的家资跟人家韩料相比,可谓是小巫见大巫,毫无可比性,而且看那韩料的模样,似乎并没有伤筋动骨,这也让朱汉三更加坚定把这些世家手上的田地都弄来的决心。 “四四千五百金!”马原冷汗都下来了,就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一下,可见这个价格已经快要到达他的心理底线。 “哼!五千金!”韩料不给其他人反应,直接出声,再次刷新了价格。 “你真的要如此做?”马原的嘴唇有些干涩,眼神阴晴不定,见韩料这般咄咄逼人,他能想象得到,若是被韩料拿到销售权的话,那今后在这经县,恐怕就会被韩家给处处打压。 “哼,你不是说了价高者得吗?怎么?没钱了?嘿嘿!”韩料脸上泛着冷意,嘲笑道。 朱汉三本来还想吆喝一声,烘托下气氛,可看着韩料那崽卖爷田不心疼的模样,心中更是微微一沉,实在是韩家的底蕴刷新了他对世家的理解与认识,张风的家族能跟韩家合称经县五大世家,朱汉三以为韩家最多也就是比张家多上一些地,可现在看来,张家能称得上豪门世家,完全是人家韩料抬举的。 “六千金!”马原脸色阴沉,犹豫了一下喊道。 “七千金!”韩料似乎是喊上瘾了,人家马原是五百金五百金的加,可他这里到好,直接一千金一千金的加。 056章 拍卖风云 “八千金!” 马原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人也紧张得不行,冷汗更像是不要钱一样哗哗的往下流。只因这是他马原的全部身家,攒了一辈子的钱。 “九千金!” 韩料的老脸狰狞一片,直接不假思索地喊出了这个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色变的天价,就连身旁制止他的管家都被他给一下甩开,毫不顾忌。 “好,本家主放弃!” 马原冷笑一声,刚才喊到六千金的时候他就准备阴韩料一把,依他对韩料脾性的了解,韩料定然会争好面子,丝毫不顾家中的劝阻。 果不其然,他才喊出六千金的时候,人家韩料就直接把价格抬到了七千金,喊出八千金的时候,马原也很是紧张,他害怕韩料突然就不叫价了,那到时候就得他自己补上这个窟窿,可稍微盘算了一下韩料的家产,他又相信韩料会继续喊价,此时喊到九千金,饶是气得昏过头的人也会被这个价格给吓得回了神,他也就不再喊价,能多坑韩料两千金,何乐而不为,反正他们两家已经闹翻了脸,今后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其中的小世家众人皆是一脸震惊地看向韩料与马原二人,如此天价,他们别说是见,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同时又羡慕地看着韩料,毕竟那可是实打实的金子与土地,他们也都能看得出来韩料在后面的喊价完全就是在意气用事,可这事没有发生在他们身上,谁又会去出声制止呢? “你竟敢阴我?” 韩料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只有三千金,若是要凑够九千金的话,就得至少拿出六千亩良田,可他没有那么多的良田,只能拿寻常土地来抵,这样一算下来的话,他最少要拿出上万亩土地,也就是他韩家土地的九成,一想到这里,韩料的冷汗就哗哗的往下流。 本有心反悔,可他的话已经当众说出口,再想收回去的话可就有点难办了,更何况朱汉三肯定不会让他反悔,想着想着,韩料就把这一切都怪在马原的身上。 “韩家主不愧是经县第一豪门的家主,这上万亩土地说拿就拿出来了!在下佩服,佩服啊!就是不知道那些酒值不值这么多的钱了!”马原畅快地大笑,他已经能预见到韩家的败落,哪怕是他韩料有心反悔,也得人家朱汉三点头同意才行,不过有张宝罩着,朱汉三可不会在有理的情况下还害怕韩家。即便是朱汉三同意,他马原也不会同意,说不定还得邀约上其他几家一起为朱汉三打抱不平。 “朱大人,老夫刚才一时口误,这才说了胡话,你可千万不能当真!就以马原的八千金作数!”韩料腆着老脸,朝朱汉三陪笑道。 “哦?可是在下刚才已经听到了韩家主你的报价!”朱汉三微微一笑,他可不会轻易放过韩料,这可是扳倒韩家的绝佳时机,当下故作为难地说道:“你这样做让我很难办啊?” “嘿嘿,韩料匹夫,你难道想言而无信否?” 马原冷笑一声,笑道:“老夫刚才可是亲耳听到你韩家主已经喊价九千金了!怎么?还想赖账啊?” “正是,在下也全都听到了!” 王伦不屑一笑,暗道,韩料还真是读书读傻了,人家马原那样喊价明显就是挖坑等你跳下去,现在好了,这蠢材还真得跳下去了,白白葬送韩家数代人的积累不说,搞不好从今晚以后这经县就再无韩家人的立足之地,如此落井下石的好时机,王伦怎能不好好的把握一番。 “是极,是极,韩家主你难道想做那言而无信之人?” 朱闻一边震惊韩家的底蕴,一边跟着王伦一道出声。 “哎呀,这酒都被韩家主买去了,今后咱们喝酒就得去跟韩家主买了,韩家主你到时候可别卖贵了呀,不然我可买不起!” 李虎看得哈哈大笑,在他看来韩料这是在老寿星吃砒-霜,嫌自己命长。 “不错,哪能言而无信啊?” “就是,韩家不愧是老牌世家啊!九千金都能拿得出来,恐怕中山的甄氏,徐州的糜氏都不一定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钱吧?” 其他人都在数落着韩料,趁机落井下石,一些跟韩家有旧仇的人更是义愤填膺,生怕朱汉三不敢要韩家的钱而就此放弃,他们直接力挺朱汉三,扬言韩料若是不给钱的话,他们就会联合起来为朱汉三打抱不平,其中便以马原、李虎为首。 汉朝宣扬儒家文化,以忠孝为先,信义当头,虽然这些世家豪族平日里做的事情都不太光明磊落,可那些都是暗地里做的,若是摆在台面上来讲,这可是会引起众怒的敏感词汇,饶是韩料也不敢轻易接招。 “老夫一时糊涂,这才说了胡话,还请朱大人谅解老夫,这样吧,老夫愿意拿出一千金出来无偿捐献给衙门,这件事朱大人你就给老夫一个面子,权当没有发生,你看如何?” 韩料这时可后悔死了,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平日里自大惯了,这会儿惹了众怒,他也不敢不给,可若是给了的话,那他韩家就真的要被其他几家给吃得骨头都不剩,无奈之下他只好委曲求全,低声下气地求饶。 “韩家主,刚才大家伙都还说你韩家是经县的第一世家,怎么这会儿就想翻脸不认账?”朱汉三面色微沉,嘿声笑道:“看来韩家主是觉得本官初来乍到,好欺负了!” “不敢,不敢,老夫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朱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老夫一般见识了,这样如何,两千金?” 韩料陪着笑脸,擦着冷汗小心地问道。 “韩料老匹夫,你这是不把我们几家给放在眼里啊?”马原站起身来,厉声道:“男儿大丈夫,顶天立地,自当言而有信,今晚这个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说着说着,马原还不忘看向朱汉三,力挺道:“朱大人你别怕,有老夫在,这个钱他韩料出定了。” “那就多谢马家主了。”朱汉三连忙顺杆往上爬,本来他打算自己出手,可现在看来,在场的有许多人愿意为他出头。 “马原,你可别忘了我们两家还是姻亲,老夫若是倒了,你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韩料没想到马原会这么心狠无情,直接是把他往死里逼。 “哼,有你这种出尔反尔,丝毫不要一点脸皮的亲家,老夫还谈何颜面,明日一早老夫就会让小儿休了你家姑娘。” 马原负手而立,厌恶地回道。 “不错,马家主说得好,我支持你马家休妻。” 李虎唯恐天下不乱,在一旁要喝道。 “李虎,别逼老夫跟你们鱼死网破。” 韩料咬着牙,对于李虎这种爱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人,他也很是头疼,不过这会儿他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哪还管得了其他。 “怎么?韩家主你还想跟咱比划比划不成?”李虎抱着手,不屑地回道:“就你家那几块料,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啊?” “你…”对于这种野蛮汉子,韩料很是无语,随即看向朱汉三,威胁道:“老夫的儿子可是安平王爷家的座上宾,朱大人你不看佛面也得看下僧面,这事若传到王爷的耳中,恐怕朱大人你这县令之位也难保啊!” “笑话,本官从始自终都没有强迫过在座的各位,大家竞拍也全都是出于自愿,这到了韩家主嘴里怎么就变成为难你了?”朱汉三冷笑连连,对于韩料的扯大旗丝毫不惧,“本官虽然位末言轻,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戏耍的,你既然喊了价,那就得交钱,这是本拍卖行的规矩,哪怕是安平王爷亲自来了也得讲理不是?” “老夫不买了,你又能奈我何?”韩料直接换了副嘴脸,当众耍起了无赖,“老夫刚才不过是一时口误罢了,你还想强买强卖不成?” “本官不想跟你胡搅蛮缠!”这毕竟是涉及到上万亩的田地,韩料会如此做派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朱汉三可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当下冷哼一声,朝台下的戏志才吩咐道:“志才,你即刻起草土地转让契约,去跟韩老爷算下账,咱们不做奸商,但也不能亏了!” “诺!” 戏志才连忙应道。 这计策本就是出自戏志才之口,此时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转让契约,朝韩料笑道:“韩家主,你打算支付多少金?剩下的咱们好换算成土地!” “你你们”韩料就算再傻也看出了这是朱汉三的计谋,暗想自己的话已经说出口,想反悔就只能耍无赖,而且还要让大人物出面,不然很难搞得定朱汉三。 “我们怎么了?韩老爷你是打算赖账不成?”朱汉三冷笑道:“这经县还是本官治理,岂能容忍你这般的肆意妄为,你若是配合一点,本官或许还会给你打个折,若是不配合的话,那就休怪本官动用武力了!” “哦?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朱大人如何动用武力!” 朱汉三话音刚落,顿时就有一队甲士闯入拍卖行。 057章 争锋相对 “哦?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朱大人如何动用武力!” 朱汉三话音刚落,登时有一队甲士闯入拍卖行。 安平王刘续在数位文士的簇拥下走到人前,冷笑道:“如此盛会,朱大人居然不邀请本王!你难道是觉得本王不够格吗?” “大人!” 这时张辽也带着人冲进拍卖行,不过他身后的士卒只是手持长枪刀剑,身上穿的衣物多是民间服饰,唯有少数几人穿着甲胄,跟人家安平王的护卫一比,犹如叫花子一般。 “啧啧,堂堂的一县之尊,居然让手下的士卒穿着如此破烂,真是让本王有些刮目相看呐!”刘续准备坐下,立马就有人搬来一张华贵的椅子放在他的屁股下面,那派头让朱汉三看得牙痒痒。 “本县如何管理县兵,还用不到王爷你来操心!”朱汉三面色难看,他知道刘续的到来或许会让韩料逃过此劫,此刻哪还会有好心情来招待,“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呐?” “本王受手下韩青之邀,前来经县与韩老爷子一叙,没成想这刚到就遇上了这个盛会,”刘续本来打算娶张宁与巨鹿张家联姻,可人家美女名花有主,坏了自己好事的还是这个屡次跟自己作对的‘贱民’,刘续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更何况此时还被他抓住了朱汉三的小尾巴,“听闻朱大人你的一百坛酒卖给韩老爷要收钱九千金?本王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间佳酿,能值这么多的钱?” “是呀,是呀,王爷您终于来了,您要是再不来的话,老夫就要被人给拿下问罪了!”韩料疾步走到刘续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道:“这酒实在太贵,老夫不愿购买,朱大人居然还想动用武力,逼迫着老夫购买他的酒,王爷您可要为老夫做主啊!” “本拍卖行向来是童叟无欺,从不做那强买强卖之事,但也不会任由他人戏耍,韩家主既然喊了价,那就得按照本店规矩,付钱把东西买下。” 朱汉三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让人为之侧目,这番话虽是轻描淡写,但也能让人感觉得出他此刻的愤怒。 “没大没小,本王好歹也是皇亲贵胄,别用一副死了爹娘的脸色看着本王,若是惹恼了本王,定让国相治你个大逆不道之罪。” 刘续一脸嫌弃之状,厌恶地说道:“就你这穷小子能捣鼓出什么好东西来?若不是攀附了巨鹿张家,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如此与本王对话?” “放肆!” “大胆!” 管亥可不管对面那人是个什么东西,如今听到他出言诋毁朱汉三,当即踏出一步,喝道。 刘续身旁一名披甲执锐的护卫亦是踏前一步,对喝道。 此人身材高大壮硕,面容刚毅,一对剑眉直冲云天,虎目寒芒四射,只微微一瞥,朱汉三犹如被绝世凶兽注视,浑身汗毛乍起,内心不争气的慌乱起来。 只单单一个眼神,朱汉三就能断定这是位高手,哪怕他不懂武艺,也能看得出来。 “你是何人?” 管亥面色凝重,沉声问道。 “某家堂阳人-颜良是也!” 汉子虎目一瞪,淡淡地回道。 “什么?颜良?” “他就是冀州游侠颜良?传闻独闯上台山把那郭大贤打得满地找牙,随后孤身下山,无人敢拦!” “传玄乎了吧?那上台山可是有匪盗数百,各个杀人不眨眼,就连以前的刘县令都不敢与之为敌!就他一个人也敢去上台山挑事?” 在场有人认识颜良,连忙把他以往的战绩给抖了出来,但也有不信邪的,反正就是众非云说,越传越邪乎。 “你就是颜良?” 别人不知道颜良的本事,管亥却是知道此事千真万确,那上台山本就有他们太平教的人,当初听闻此事时,管亥也是惊为天人,毕竟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也就在那王越身上发生过,可人家王越名声在外,是天下第一剑客,他能有如此战绩并不为过,可这颜良居然也有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的本事,这就让管亥不得不小心应对。 “既然识得某家!那还敢上前犬吠否?” 颜良颇为自傲,不屑地讽刺道。 “哼!大言不惭,别人怕你,我管亥可不怕!” 管亥哪是胆小怕事之辈,再说了,颜良的事迹他只是听闻,又没有亲眼所见,如此场合,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会弱了太平教的名头。 “有点胆色!” 颜良咧嘴一笑,露出一派雪白的牙齿,让人看得毛骨悚然,此时的他就像是那饥饿地野狼,嗜血又残暴。 “看来朱大人的护卫想要挑战本王的护卫统领啊?”刘续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只见他呵呵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何不让他们斗上一场,赌注便是这九千金,若是本王的护卫有幸胜过一招半式,那韩老爷子刚才喊出的九千金就不作数,而且那所谓的美酒佳酿也得如数拿给韩家,若是朱大人的护卫胜了,那本王就让韩老爷子出了这九千金,如何?” 朱汉三听完后鼻子都气歪了,那九千金不管如何,韩家都出定了,可如今到了刘续的嘴里却变成赌注,他刚想反驳,却见戏志才率先出声,“若要赌斗,我家大人可以奉陪,不过得先让韩家出了这九千金,因为这是他刚才竞拍醉仙酿的钱,如今被他拍下,自然是要给钱!等韩家给了钱,再来赌斗也不迟!” “又是你?”刘续皱眉思索,半晌后才看出这人以前就曾出言冒犯过他,当时朱汉三还替此人挡了他的一个耳光,在刘续看来,这不过是个小人物。 “小人戏志才!” 戏志才不吭不卑地回道。 “朱大人,你的属下还真是让本王有些另眼相看了,这主人还未说话表态,下面的人就一个接着一个地跳了出来。” 刘续看向朱汉三,嘲笑道:“连自己的属下都不能约束,本王还真有点质疑你的能力了,待本王回去后,定会向安平国相详细说说。” “我”戏志才刚想说话,却被朱汉三给一把拉到身后,然后用眼神示意他别再讲话。 等制止了戏志才后,朱汉三这才朝刘续平淡地说道:“本官如何管理属下,那是本官自己的事情,就不劳烦王爷操心了!至于王爷想去向谁告状,那都是王爷的自由,本官无权过问,不过今日这事,咱们最好把它给说明白了!免得到时候有人颠倒黑白,搬弄是非。” “呵呵,朱大人有何高见,本王听着!” 刘续翘着二郎腿,毫不在意地笑道。 “本官今日举办拍卖会,专门拍卖本官辛苦研制出来的佳酿!” “起初也还顺利,可到最后的拍卖,韩料先是出言威胁在场的人,小家小户自然不敢与韩家争夺,可美酒就这么一点,错过了就要再等一年,马家主是好酒之人,自然对这酒垂涎若渴,也就开始喊价与之竞拍,可韩料却是心存记恨,处处刁难,刻意抬高价格,企图打压马家,好彰显他韩家的威风!” “两人都不想放弃,这价格自然也就越喊越高,待韩料喊出九千金的时候,马家主自认为争夺不过,这才就此放弃竞拍,可他韩料居然出尔反尔,刚刚才喊了价,这会儿就不认账了?” “本官开了这拍卖行,始终秉着价高者得,从不强买强卖,既然喊了价,那就得付钱,这就是本拍卖行的规矩,若是韩家这次出价不算数的话,那今后还有何人再信任本拍卖行?还会有谁再来?韩料喊价九千金,从未有人逼迫过他,怎能言而无信?就算是告到相国那里,本官也有理。王爷这一来就想揽下此事,当真以为本官好欺负不成?” 马原知道这会儿该他上场了,连忙出声证明道:“朱大人所言,句句属实,老夫可以作证,刚才老夫已经喊价八千金,可他韩料居然喊了九千金,老夫自认为家中没有那么多的钱财,这才忍痛放弃,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为此事作证!” “不错!”李虎跟着证明道:“本人也听到韩料喊了九千金的价格,这是拍卖行,遵奉价高者得,既然喊了价,那就得认。” “在下也能证明!”王伦深吸了口气,眼神在朱汉三与刘续之间来回流动,最终还是决定站在朱汉三的这一边,在他看来,刘续只会玩鸟遛狗,虽然有个王爷的爵位,但本人却是草包一个,更何况这王爷的爵位又没有什么实权,哪怕是一个县城,他都无权插手,何必怕他,今日见到朱汉三手中的醉仙酿后,他相信不出几年,朱汉三的家资绝对会超过刘续,到那时就算是他刘续,也要来攀附人家朱汉三了。 “我我也能证明!”朱闻的身体有些颤抖,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一咬牙,结结巴巴地说道。 在场的富户豪族,足足来了二三十家,可如今却只有四家愿意出声证明,其他人皆是转头看向他处,默不作声。 “哦?那朱大人觉得此事,该如何解决啊?” 刘续的嘴角微微上扬,马原、王伦、李虎三人他是知道的,不过那胖胖的朱闻能有如此举动却是让他颇为惊讶。 058章 邀约赌斗? “王爷想要赌斗,在下可以奉陪,不过得先让韩料把他欠在下的九千金出了!再来赌斗也不迟!” 朱汉三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毕竟这刘续可是顶着个王爷的头衔,如今天下未乱,王爷的爵位虽没有实权,但走到哪里都非常吃香,若不是涉及到巨大的利益,朱汉三还真打算就此放弃,给这小子一个面子,然,足足九千金摆在眼前,怎能说放弃就放弃,那可是差不多能买到三公之位的钱,换做是谁都不会这般轻易地放弃。 “韩家主,你意下如何?”刘续转头看向韩料,询问道。 “王爷呐,老朽一时糊涂,这才说了胡话,不能作数,不能作数啊!”韩料心中一个咯噔,连忙哭诉道。 “不如这样,本王与朱大人再另立赌约,如何?”刘续捉摸了一番,笑道。 “王爷但讲无妨!” 颜良的大名,朱汉三可谓是如雷贯耳,他可不相信管亥能打得过那个野蛮子,害怕刘续再次提出赌斗的事情,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朱汉三也只能硬着头皮接招,别无他法。 “不如这样,韩家再拿出三千金并入刚才喊价的九千金中,总共一万二千金,咱们赌斗的价码就是这个,若是本王赢了,朱大人只需拿出这醉仙酿的酿酒配方即可;若是朱大人赢了,那这一万二千金就全都是朱大人你的了,至于那拍卖的酒,韩家也可以不要,如何?” 刘续笑道。 “什么?”韩料听完后,吓得浑身一抖,连忙俯身刘续耳边,急声劝道:“王爷呐,老夫如何拿得出那么多的钱出来啊?还请王爷收回成命。” 就连刘续身旁的一位文士也被吓得浑身紧张,面色发白,继韩料之后,劝道:“家父所言极是,王爷您就别拿我们韩家说笑了?” “你们看我像是在说笑吗?”刘续呵呵笑了一声,有意无意地瞥了瞥站在朱汉三身旁的马原、李虎、王伦三人后,若有所指地说道:“堂堂经县的五大世家,朱汉三一来就变成了四家,如今另外三家更是站在朱汉三的那一边,一同对付你韩家,本王若是不插手,你韩家能逃得过今晚吗?” “不能!”韩青叹息一声,如实回道。 “既然不能,那本王出手帮你们一把,又有何不可?”刘续笑道。 “可是…这钱,我韩家实在拿不出。”韩料本来想说这钱全都是他韩家出,风险也全都是他韩家来担,赌斗若是赢了还好,韩家无事,刘续白得一份酿酒配方,可若是输了的话,他刘续没什么损失,韩家可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不过这些话韩料也只敢在心中想想,要让他说出来的话,保不齐人家刘续会直接撒手不管此事,若是那样的话,韩料父子今晚出不出得去这个拍卖行还两说呢。 “韩老家主但请放心,本王麾下这名护卫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这冀州地界,有谁会是他的对手?”刘续摆了摆手,示意韩料稍安勿躁,他此时虽然想着如何把那配方弄来,可韩家在他心中的份量也是极重,毕竟韩家每年孝敬他的钱也不少。 “父亲,不如…我们就相信王爷这一回吧!”韩青是晓得颜良的本事的,而且这会儿也只有刘续能摆平此事,他犹豫再三,索性就赌上一把。 “好吧!” 韩料面色难看,左右举棋不定,毕竟这可是关系到韩家数百口人生死存亡的大事,可如今这局面,若是刘续不出手,他还真不知道谁会出手帮他,他家里虽然也有些护卫人手,可他们爷两此时还在朱汉三的地盘上,能不能出去还两说,更别提去喊人了,无奈之下,韩料只能妥协,选择相信刘续一次。 刘续这边在商量,朱汉三那边又何尝不是在低声盘算。 “管亥,你打得过那颜良吗?” 朱汉三前世就听说过颜良的大名,可如此利益摆在眼前,他怎能不心动,况且刘续都出面硬保韩料了,若是朱汉三再坚持底线的话,恐怕今晚双方还真的会打上一场,这是朱汉三不愿看见的,毕竟这拍卖行才刚开张,可不能见了血,出人命。 想着想着,朱汉三不死心地朝管亥问道。 “回禀大人,说实话,我心中没底,颜良独闯上台山的事情是真的,换作是我的话,还真不敢那样做。”管亥苦笑一声,他并不是未战先怯,只不过是就事论事,“不过,我并未与他交过手,胜负难料,若是大人真要赌斗,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文远,你呢?对上那颜良如何?” 朱汉三听完后,哪还不知道管亥的意思,可他又不想这到手的九千金飞了,不甘心的朝张辽问道。 今晚韩料带来的人少,若是错过让他们离开了此地,别说是欠九千金,就算是欠他朱汉三九万金,他也收不回来了,本来这东西就是空口无凭,到时候人家告到国相那里,来个倒打一耙,朱汉三又得花钱消灾,还白添了这么一个仇敌。 “大人,管大哥都不是对手,我又怎么会是对手啊?若是再过上个几年,我或许有把握胜他。” 张辽双手一摊,苦笑道。 “张小子,你可别乱说话啊,我还未与之交手,你怎么就能断定我不是他的对手?” 管亥不服气,辩解道。 “是、是、是,管大哥说得对,这还没开打呢,咱们可不能泄气。” 张辽不想挫了管亥的士气,连连点头称是。 “志才,你怎么看?” 朱汉三摇头苦笑了一句,转头看向戏志才问道。 “依我看来,这次赌斗有点悬!不如别赌!反正那韩料刚才已经喊价了,只要大人你死抓着这点,安平王爷也拿咱们没有办法,若是答应赌斗万一输了,这钱可就要不回来了!韩家已经掉坑,不能再让他们爬出来,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戏志才见管亥信心不足,连忙建议朱汉三放弃赌斗。 “是呀,戏大哥说得对,依看我,大人你就别赌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只要韩家一倒,大人你就可以在来年大展拳脚,与经县数万百姓未来的幸福生活相比,还是要慎重啊!” 张辽知晓一些朱汉三对未来的规划,他也非常憧憬,毕竟这种用手工业来替代农耕作为当地的经济支柱的想法很是超前,哪怕是张辽很信任朱汉三,他也会对此感到担忧,任何一丝不确定的因素他都会为朱汉三考虑到,更何况这能影响到未来变数的韩家。 “你们都觉得我不该赌斗?”知道对方会派出颜良后,朱汉三怎么可能还会答应下来,可刘续在那咄咄逼人,若是他不答应的话,恐会沦为笑柄,传扬出去对名声不利,当即苦笑道:“可要找什么理由拒绝他呢?刘续那小子可不好打发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别说这区区个把理由了,大人你就直接说管护卫身体有恙,待来日再战便是!”戏志才咧嘴一笑,随意编造了个理由。 “戏志才,你此话何意?难道你也认为我管亥不是他颜良的对手不成?”管亥一听就不乐意了,以为这是戏志才在瞧不起他,连忙向朱汉三请命道:“大人尽管答应下来,管亥一定打赢颜良,让他韩家再无翻身之日!” “这个”朱汉三有点犯难,安慰道:“管兄弟的武艺咱们大家都是了解的,不过是个颜良罢了,我们又怎么会认为管兄弟你打不过他呢!” “那就请大人答应下来!” 管亥急于证明自己,催促道。 “不过嘛!”朱汉三一时词穷,瞥了眼戏志才,示意让他来解释。 “还请管护卫稍安勿躁,先听在下一言!” 戏志才无奈,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咱们这次拍卖醉仙酿,就是为了分裂这些世家的关系,如今这韩家与马家已经闹翻,韩料更是气昏了头,急红了眼,喊出了九千金的天价,这可是打压韩家的绝佳时机,咱们可不能让他给跑了啊!何况这赌斗关系到那九千金,咱们不如这样想一想,哪怕是咱们不赌斗,韩家的九千金也得拿出来,若是咱们跟他赌了,这九千金就不好说了!” “大人,您的意思也是这个?” 管亥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刚燃起的斗志在这顷刻间荡然无存,心情也变得格外低落。 戏志才的话很直白,不难听出他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信任他管亥的能力,这让有些自负的管亥情何以堪? “或许志才没有说清楚,那九千金是韩料欠我的,咱们何必要拿出来与之赌斗呢?既然要赌,那咱们何不先收了那九千金以后再赌!管兄弟的能力,我是非常清楚的,不如这样,咱们先把那九千金要过来以后,再跟他刘续赌那三千金,管兄弟你尽管放心,等会儿赌斗的三千金我会全出的,即便是输了也不怕,咱们就当喂狗了!” 见管亥的脸色有些难看,朱汉三连忙安慰。 059章 互不相让起争执 “好吧,那我听你的!朱大人你放心,你的三千金我老管不会输出去的!”管亥听完后也明白其中事理,特别是朱汉三决定拿出三千金来赌斗,为的也不过是给他管亥一个面子,这让管亥深受感动,握着拳头保证道:“若是管亥输了,让朱大人你没了这三千金的话,今后管亥愿给朱大人你当牛做马,用这一辈子来偿还!” “哎呀,管兄弟你何出此言呢?”朱汉三咧嘴一笑,拍着管亥说道:“咱们是兄弟,说那些就见外了啊,不过是三千金而已,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是呀,管兄不必如此!大人为人如何,你我都清楚,实在没有必要!”戏志才眼睛一亮,暗道,此事或许并不是坏事,最起码能让朱汉三收了管亥,对于管亥的武艺他很是佩服,就连张辽都自认不敌的猛男,在这天下间可是稀缺货。 “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践,若是管亥输了,定拜大人为主,今后为大人效死!” 管亥就是这种牛脾气,你越说吧,他就越较劲,只见他朝朱汉三躬身一拜,满脸严肃地说道。 “唉,随你吧!待会上了场,切记不可鲁莽行事,打不过就赶紧认输,这不丢人,那些金子不过是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赚,只要管兄弟你没受伤,哪怕是再损失三千金我也愿意!” 朱汉三这时还真想感激刘续一番,或许今晚过后他就能拥有效忠自己的第一位猛将,在这个年头,人才可是比什么都要重要,更何况还是管亥这种能跟关二爷斗上几手的猛人。 “多谢大人关心!管亥无以为报,这场赌斗哪怕是战死,管亥也要让那颜良讨不了好!”五大三粗的管亥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糖衣炮弹’,三两下就感动得一塌糊涂,就差当场认主了。 “呵呵,有心就好,凡事别太强求!” 听了管亥的话后,朱汉三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朱大人,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到底打不打?”刘续解决完韩家父子以后,见朱汉三他们还在商量,不耐烦地问道。 “呵呵!既然王爷想与本官赌斗,那本官说什么也会接下,不过”朱汉三冷笑了两声,看向韩料沉声道:“不过在此之前,韩料所欠的钱得先支付给本官,待拿到钱以后,本官就与王爷赌斗,彩头三千金,如何?” “本王刚才不是说了吗?那九千金跟后面加上的三千金并作一起,权当此次赌斗的彩头!” 刘续本来就是来捞韩料的,哪能先交出九千金。 “若是韩料不给,那请恕本官不能答应这次赌斗!” 朱汉三微微摇了摇头,拒绝道。 “朱大人,你可要想好了,真要拒绝本王?”刘续的脸色难看异常,威胁道:“若是朱大人你不答应的话,那本王可就要带韩料走了。” “王爷要把人带走可以,不过得先付了钱再走!” 朱汉三就是要咬死这点,让韩料理亏,让刘续不好强行带人。 可朱汉三的想法却有些想当然,刘续平日里就嚣张跋扈惯了,他能跟朱汉三说这么多也是因为张角的面子,这会儿他的耐心也被磨得差不多,只见刘续直接起身,不屑地说道:“那九千金不过是韩料的一句胡话罢了,你还真的当真了?既然朱大人不想赌斗,那本王就带人走了,本王倒是想看看,何人敢拦!” 刘续好歹也是皇亲贵胄,此番强势的表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搭话,就连朱汉三也是气得咬牙切齿,想发作么又怕这事闹僵了,到时候动了刀枪,出了人命可就是个大事情,毕竟刘续的地位在那摆着,朱汉三要想擦干抹净就得花费大价钱了,想了想朱汉三又有些舍不得,纠结得很。 “既然朱大人你不说话,那本王可就要带人走了!” 刘续见朱汉三在那憋屈的样子有些好笑,临走前还不忘告诫一番,“朱大人,别以为当了县令就能在经县只手遮天,安平国是本王的封地,哪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本王还是知道的,你若是安安稳稳当你的县令,按时交钱的话,本王可以既往不咎,若是不安分,说不得本王就要费点力气让你挪一挪位置了!” “慢着!” 朱汉三鼻子都气歪了,当下把心一横,咬牙说道:“本官的拍卖行虽然不大,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来欺负一下的,韩料既然喊了价,那他就得付钱,这是本店的规矩,如今不付钱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你虽然贵为王爷,但也不能这么蛮不讲理吧?” “本王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再说了,刚才谁听见韩料喊价了?站出来让本王看看!” 刘续负手而立,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冷声道。 那些小家族的人吓得不敢抬头,话就更不敢说了。 “老夫可以作证!”马原丝毫不惧刘续的威胁,反正在他看来,马家跟韩家已经不能复合关系,若是再放跑这个能收拾韩家的机会,那他就真的是脑袋让门给夹了。 “在下也能证明!”李虎面色凝重,虽然他有些惧怕刘续的背景,但一想到朱汉三是他们太平教的姑爷后还是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 而王伦则是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没有出声,朱闻作为王伦的跟屁虫,王伦不说话,他也不敢再乱说。 “看来就只有这两个能为你作证!”刘续冷笑一声,故作好奇地说道:“本王就奇怪了,在场的这么多人,为何别人没听到,却偏偏只有你们几人听到,依本王看来,这定是你朱汉三故意胡说!” “本官有没有胡说,天地可鉴,他们不敢出声,不过是畏惧你安平王罢了!”朱汉三咬牙道。 “只有两个人能作证的话,可做不得数,本王懒得跟你在这废话,走了!”刘续转身准备离开,可朱汉三却不干,直接高声喝道:“本店有本店的规矩,王爷若是想要强行坏了本店的规矩,那就休怪本官无礼了!” “来人呀,给本官留下韩料!” “诺!” 张辽早就看刘续在那盛气凌人不顺眼了,应诺一声后径直走向韩料。 韩料连忙躲在刘续身后,紧张地说道:“王爷,他们来了!” “好,好得很呐!”刘续怒极反笑,朝左右护卫吩咐道:“尔等听令,若是有人胆敢冒犯本王宾客的话,就地拿下,遇到反抗者可就地格杀!” “遵命!” 颜良领命后看向张辽,手已经慢慢摸向刀柄,只要张辽敢来,他就敢当场拿下张辽。 朱汉三也被刘续的强硬态度给吓住了,紧张得不行,他本来是占理,可要是跟刘续起了冲突的话,那他就变得不占理了。 此间众人均是抬头看向张辽,他们也想看看张辽到底敢不敢走过去,要说压力,张辽此时的压力无疑是最大的,不过作为朱汉三的贴身护卫,加之又时常受到朱汉三的许多恩惠,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地朝韩料走去。 “个把贱民罢了,杀了也就杀了,颜良你只需遵命即可。” 见张辽真的不要命,刘续只是朝颜良淡淡地交代了一句后抱着手冷眼看着。 “嘿嘿,看来还真有不怕死的!” 颜良咧嘴一笑,只见他缓缓抽出佩刀,就等着张辽送上来。 “md,死就死吧!反正已经闹成这样了,大不了就去巨鹿投在张角门下当反贼!”朱汉三也受不了这个气,暗自嘀咕了一句后,朝管亥高声道:“管亥听令,若是张辽遇到抵抗,你就带人上去与本官拿下韩料。” “诺!” 管亥微微一愣后高声应诺。 “经县县兵何在?” 管亥朝前踏出数步,高声道。 可朱汉三身后的那些县兵却无人敢应,唯有他从巨鹿带来的十名护卫走了出来站在他的身后。 “哈哈笑死本王了!”刘续见状后顿时哈哈大笑,嘲弄道:“连自己麾下的兵勇都指挥不动,看来本王以前是高估你了!” 张辽接手这三百县兵不过短短半月的时间,要想让他们卖命还得花上一些时日,这些士卒有这个反应朱汉三也觉得正常,他气得是刘续的那种态度。 “朱大人,马家愿意与你同进退!”马原深深吸了口气,走到朱汉三身旁笑道,随后只见他手一挥,才刚进来的数十名马家护卫就全都走到管亥身后。 “是呀,咱们占理,怕个鸟,我就不相信刘续敢把这件事情闹大!”李虎走到朱汉三的另一侧,同样是挥了一下手,才刚进来的数十名李家护卫也都走到管亥身后。 “诸位还请慢些动手!” 就在这时,巧儿丫头搀扶着朱母从门外走了进来,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壮硕的光头汉子,刚才的话也是出自朱母之口。 “母亲,你怎么来了?”朱汉三连忙上前搀扶,诧异地看了眼跟在母亲身后的汉子,随后关心地问道。 “你呀,做事就是太冲动!”朱母责怪的点了点朱汉三额头,转身朝刘续说道:“老身刚才在门外也把此事听了个大概,既然王爷想要与小儿赌斗,那老身就替小儿答应下来。” 060章 得恶来,赌斗再次升级! “呵呵!既然老夫人同意,那本王也不会反悔,说好的一万两千金就是一万两千金!”其实刘续也紧张得不行,他知道朝廷早就有收回安平国这个封地的意思,若是闹得大了,搞不好还真会被刘宏给抓住把柄,毕竟安平国一年的税收还是有许多钱的,依照刘宏那贪财的性子,定会站在朱汉三的那一边。 这说来也好笑,朱汉三与刘续都不想把事情闹大,可他们却同样做出了针锋相对的态势,丝毫不给对方留一点余地,若是朱母再不出现,他们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辽与颜良在那打了,至于事后怎么处理也得等他们打完后再说。 “母亲,这是” 朱汉三闻言一愣,他抬头端详了那位跟在自己母亲身后的汉子好一阵,这才疑惑地问道。 这汉子的身材比之颜良更高、更壮,那粗壮的手臂比朱汉三的大腿都还要粗,汉子虽然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但又给朱汉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说他不通武艺吧,可拥有这种身材的人最起码也会两下子,说他通武艺吧,可朱汉三却感觉这汉子比自己还要普通,就像是邻家的憨厚大哥一般。 “他呀?说来也巧,他叫典韦!”朱母指着汉子介绍道。 可当朱汉三从朱母口中听到典韦这两个字时,他顿时神游天外,一双眼睛犹如野狼一般,死死地盯着典韦,看得典韦极其别扭,若不是在公众场合,典韦还真想给朱汉三一个大嘴巴子,随后再骂上一句‘哥的性取向很正常,你那是什么眼神?’。 原来朱母早上去城外寺庙为朱汉三祈福,因在山上,途中突遇猛虎拦路,数名护卫皆是不敢上前阻拦,朱母本以为会命丧虎口,幸得一壮士出手相助,那人武艺不凡,双臂似有千钧之力,三两下就打得猛虎嗷嗷大叫,逃窜山林。朱母为感谢这位壮士搭救,特邀请他前来经县做客。 说来也巧,朱母等人刚到拍卖行,就见刘续带人冲闯,担心之余,朱母恳求壮士在朱汉三危难之际能出手相助,报酬便是那醉仙酿,壮汉名叫典韦,二十余岁,为同乡报仇杀了富春长李永在逃,刚来到冀州地界就听闻安平经县县令在城外开设聚贤庄,凡是路过的草莽豪杰、文人雅士都可去庄上讨口吃的,免费不说还送钱,典韦正好囊中羞涩,走投无路之下就打算来经县碰碰运气,看看这传闻是不是真的,可典韦是个路痴,刚到经县境内就迷了路,加之饥肠辘辘就准备上山打点野味先垫吧垫吧肚子再说,好巧不巧的遇上被猛虎拦路的朱母一行人,典韦本就是好打不平之人,要不然他也不会为同乡报仇而去杀李永了,典韦武艺不凡,爆发出来犹如一头蛮荒凶兽,那老虎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三两拳就被打回山林。 得知了典韦的遭遇后,朱母觉得此人忠肝义胆,虽行事鲁莽了些,但也算得上一名猛士,当下就有心替朱汉三招揽此人,这才有了典韦跟着朱母回到经县的一幕。 听完朱母的讲述以后,朱汉三可谓是惊为天人,在前世他就在书上看到过典韦逐虎过涧的事迹,没成想这竟然是真的。 “典壮士,他就是老身跟你提及过的小儿,朱汉三,为我经县的县令!” 朱母拉着典韦的手,笑着介绍道。 “典韦见过朱大人!” 典韦表情木衲,闻言后只是朝朱汉三简单的抱了个拳,就不再说话。 “哎呀,能得典兄相助,在下三生有幸呐!不如这样,典兄你暂且在本官手下做个护卫,先委屈一下,如何?” 朱汉三此时都把刘续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先有名将张辽,现在又遇见猛将典韦,虽然管亥的武力也不差,但比起典韦来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因为典韦在历史上可是忠心护主,纵横沙场,就连张绣别畏之如虎的超级猛将,若不是寡不敌众,死得早,典韦定会名扬华夏,即便是这样,后人也能从书上看到典韦的英雄事迹,这样忠义的人最受朱汉三的待见。 “行吧!只要你每日都给我两坛,不,一坛那个醉仙酿便成!今后你说打哪个,老典我就帮你打哪个,不过得先说好,欺负平民百姓的话老典可不帮你,而且还会揍你!” 朱母是去烧香拜佛的,自然会让人准备一些贡品酒水,在回来经县的途中,典韦就尝到了醉仙酿的滋味,这位憨厚的汉子一下子就被那暴烈、醇厚的味道给迷住了,这会提要求,典韦也只是提出让朱汉三不断他的酒,至于工钱却是丝毫未提。 “好,好,只要典兄想喝,爱喝,一定让你喝个够!” 朱汉三咧嘴一笑,对于典韦的简单要求,很容易满足,他也没想到收下典韦居然只付出了这么一点代价,惊喜之余连忙保证道:“典兄,我跟你说啊,这醉仙酿不过是我酿出来的第一代酒,只能算是试验品,等我酿造出第二代酒以后,那才能称得上真正的佳酿!” “哦?朱大人你还会酿造比这醉仙酿更好的酒?”典韦摸着光头,憨厚地笑道:“那老典我决定了,在你这里多待一阵子,等你那美酒出世,你可不要骗我啊!” “我与典兄一见如故,怎会忍心骗你?我哪怕是骗自己也不会骗你!” 朱汉三还真有些得意忘形了,就连他身后的张辽与管亥都看得醋意横生。 “典兄你是哪里人啊?” “陈留已吾人!” “哦?在兖州啊,那距离我们这里很远呐!” “可不是嘛,要不是在家乡犯了事,为同乡报仇杀了个贪官,谁愿意东奔西走,躲躲藏藏的!” “哦?上天让我们相遇也是缘分,典兄今后就安心的待在这里,我保证谁都不会难为你!” 朱汉三一边与典韦拉着家常,一边打听他的故事,直到现在他才确定眼前这位汉子就是历史上那位曹老板的爱将。 “朱大人,你这叙旧也该叙完了吧?到底还打不打?” 刘续听得烦躁不已,听那老妪的话,这身材强壮的汉子居然能跟猛虎搏斗,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哪有人能赤手空拳打得过老虎的,哪怕是颜良,他估计也没这份本事,保不齐是那老妪故意说出这种话来诈他们,好让他刘续感到害怕,知难而退。 “打,当然得打!” 此时有典韦相助,朱汉三可不会再怕他刘续的赌斗,为了阴刘续一把,朱汉三还故作为难地说道:“不过本官总觉得有些亏本,不如这样,咱们加大赌金,如何?” “哦?看来朱大人你对这位新收的护卫很有信心嘛,那你想加大多少赌金?” 刘续觉得朱汉三的脑袋被门给夹了,不过想了想,人家白送钱来,自己若是不收的话,岂不是天理难容。 “王爷你看啊,那九千金本就是我的,这次的赌金不过是后面的三千金罢了!实在有些太少,而且赌注还是我的那份绝密酿酒配方,如此佳酿的配方怎么才值三千金呢?不如这样,咱们把韩料欠的钱翻上一倍,总共一万八千金!如何?” 朱汉三搓着手,嘿嘿笑道。 “大人,三思,三思呐!那可是一万八千金,不是一万八千钱!” 戏志才一听,吓得差点叫了出来,暗道,自家大人是不是疯了,一万八千金,把他们卖了也不值这钱的零头。 “是呀,大人您还是慎重点好,虽然典壮士长得魁梧不凡,但咱们谁都没有见过他的身手,这样太冒失了!” 张辽则是醋意横生,刚才朱汉三对典韦的态度他是看在眼中,嫉妒在心,这会儿又听到朱汉三的这番话,哪能不知道典韦在朱汉三心里的份量。 “就是!长得壮可不一定身手好!” 管亥抱着手,冷眼看着典韦,挑衅道:“别到时候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色,白白让大人你损失了这么多的钱!” “呵呵!我虽然武艺不咋样,但对付你还是很简单的!” 练武之人,大多都是血性汉子,面对管亥的挑衅,典韦怎会忍气吞声,当下摸着光头,憨厚地笑道。 “你!” 管亥为之气急,刚想要发作,却见朱汉三来到二人中间,劝道:“好了,好了,你们两都是我的兄弟,自家兄弟别在外人面前闹矛盾啊!让人看了笑话,有啥事等处理完这里,咱们回家后再说,如何?” “哼!” 管亥冷哼一声,把头瞥向一旁,不再理会典韦。 “韩老爷子,那酒你喝过,你觉得值不值九千金?” 刘续则是被朱汉三的豪赌给吓到了,连忙朝韩料问道。 “值,绝对值,若是王爷您弄到那酿酒的配方,老夫敢保证,不出两年,这九千金就能卖回来!” 见朱汉三诚心邀赌,韩料双眼冒光地说道:“此酒绝对是老夫喝过最好的酒,哪怕是宫里的佳酿,也要逊色此酒一分!” “真有这么好?”韩家已经拿不出钱了,若是答应下来,那多出来的六千金就得他刘续自掏腰包,由不得他不慎重,思考了一会儿,刘续决定先尝尝再说,“朱大人,你要加大赌金可以,不过得先让本王尝尝那醉仙酿,看它值不值这个价!” “那是自然,志才,让人给王爷倒一杯酒!” 见刘续上套,朱汉三强压着心头的欢喜,朝戏志才吩咐道。 随后,美酒入喉,刘续只觉得一团火焰从喉间窜到腹中,砸吧了下嘴,唇齿之间还留有余香,如此美酒,刘续生平仅见,刚喝完后就见他直接喊道:“好,本王与你赌了!剩下的六千金由本王来出!” 061章 何为世间一流猛将 “呵呵,既然王爷决定了,那咱们就先签订一个协议吧,省得到时候输的那一方赖账!”朱汉三眼中闪烁着精芒,他就是要让刘续一点一点地掉进自己的套中,虽然没有见识过典韦的身手,但他还是认为典韦绝对能打得过颜良,而且现在的典韦二十余岁,不管是体能还是耐力、力气什么的,都是他的巅峰状态,没理由打不过颜良。 就像是他在前世玩三国游戏一样,典韦都要比颜良多上几点武力值不是,后世多少人都认可的事实,没道理是假的,哪怕典韦真不是颜良的对手,他也认了,就当是招揽典韦的费用,在他看来,用一万八千金招揽到典韦这员猛将,一点都不亏。 “朱大人想的果然周到,好,那咱们就立书为约,签字为证!” 与朱汉三一样,刘续也认为颜良能打得过典韦,而且颜良的武艺他是亲眼所见,并不像朱汉三那样只是听到一个名字就敢委以重用。 协议上的内容十分简单,三方都承认这次赌斗是各自的意愿,并非他人强迫,而且赌金也是明码标价,钱多少,不够的用多少地来抵偿,待刘续、韩料都签字按完了手印以后,在场众人都知道这场盛况即将展现在大家眼前了,所有人都找好前排的位置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典韦、颜良二人。 “听闻你能打赢老虎?” 颜良缓缓拔出战刀,目光凝视着典韦,沉声道。 “一条大虫罢了,何足挂齿!要不是肚子还饱,定拿它下酒充饥!” 典韦挠着头,憨厚地回道。 “哼,取出你的兵器!难道你还想赤手空拳与我打斗不成?” 颜良见典韦久久不拔出兵器,以为典韦轻视于他,有些恼怒地催促道。 “当时走得匆忙,兵器都丢在兖州了!我没有兵器,你放心,即便是没有兵器我也能打得过你!” 典韦摇了摇头,随即咧嘴一笑,回道。 “狂妄至极!你没有兵器,某家与你打是欺负你,朱大人,你还不找一件趁手的兵器给你这护卫!” 颜良此刻气得都快要炸了,但他也是自视甚高之辈,如此斗局,自然不会占人家便宜,他转头看向朱汉三催促道。 “管亥,把你的刀先借给典兄弟用一用!” 朱汉三一拍脑门,暗道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幸亏颜良做人还算有些光明磊落,要不然典韦准得吃亏。 “哼,接着!” 本来要上场与颜良打的人是他管亥,可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野蛮子一来他就变成了坐冷板凳的,管亥此时的心情极为恶劣,但朱汉三都说话了,他也只能拔出自己的战刀朝典韦掷去。 管亥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他想在未开打之前试试典韦的深浅,所以刚才用了八分气力,只见那把战刀犹如利箭一般直射典韦胸膛。 “啊?” 朱汉三见状后惊叫一声,颇有些恼怒地瞪了管亥一眼,可管亥却像是没事人一般,只顾盯着典韦如何化解。 “来得好!” 典韦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无比,浑身的气势爆发,也不再像先前的那般浑浑噩噩、犹如常人,只见他猛地伸出右手,就在空中稳稳接住了那把战刀,典韦随意地掂了掂手中的战刀,憨笑道:“嗯,差不多有二十来斤,有些轻了,不过将就着用吧!” “你!哼!” 管亥听得牙痒痒,这把刀二十八斤,在短刀中算是比较重的了,哪怕是他也不能用此刀持久作战,寻常人根本不敢用这么重的刀,可那典韦居然还嫌弃他的刀轻。 “那就让我看看,你是否真的有逐虎过涧的本事!” 颜良森然一笑,提着刀率先朝典韦冲去。 两人刚一交锋,就像是两头蛮熊正在角力,刺耳的金咛声震得众人耳膜发疼。 “不错,有点力气!” 典韦纹丝不动,只单单站在那里就接下了颜良的这一刀,看似是轻描淡写,可从他手臂上颤动的肌肉来看,硬接这一下对他来说也不好受;而颜良却是人借冲力,刀携气势,换作常人的话,早被他给一刀劈作两段,然,颜良的这一刀却是被典韦给接住了。二人的武艺强弱,顿时高下立判,典韦咧嘴一笑,兴奋地说道:“好久没有遇到能让我使出全力的人了,我要认真了,你可要小心了。” “哼,大言不惭!看我如何拿你!” 颜良心中震惊不已,脸上露出羞愤之色,嘴上却是不服输的冷哼一声。 颜良善使大刀,乃力大之辈,一出手便是犹如泰山压顶,让人喘不气来;而典韦亦是天生神力,招式大开大合。单论武艺的话,两人相差不大,但典韦体力充沛,耐力更胜颜良,数十招过后,颜良的招式逐渐变得散乱,他已经渐渐落入下风。典韦得势不饶人,每一击都蕴含着千钧之力,丝毫不现力竭之态,饶是颜良这等豪杰,在硬接了典韦数十招后,双臂微微颤抖,虎口更是裂开,鲜血染红了刀柄。 刘续看得目瞪口呆,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起来,韩料父子更是如同吃了翔一般,惨白一片,脸上表情极为精彩,担忧之中含着害怕之意,害怕之下又满是担忧;而朱汉三这边则是兴高采烈,李虎与马原更是相互击掌庆祝,仿佛这场赌斗已经赢了。 战斗持续到现在,其实在场的大多数人已经猜出了战斗的结果。 典韦神色如常,勇猛直前;颜良面露惊慌,只顾闪躲,不敢再与典韦硬碰,他能一直坚持到现在不过是为了那天价赌注罢了,因为颜良知道他若是输了,不止韩家败落,刘续折财,就连他颜良恐怕也很难再在王府里混下去,依他对刘续的了解,搞不好还会被刘续迁怒。 “我说你小子,总是跑作甚?打不过我就赶紧认输!” 典韦的缺点跟他的优点一样突出,或许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典韦拥有千钧之力的同时,在移动速度上却是缓慢无比,若是颜良跟他正面硬刚,他几招就能解决,可颜良采取游斗,就让典韦有些犯难了,追又追不上,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心中憋屈得很。 “傻大个子,有本事你就来追上我啊!来啊!来啊!我就站在这,你来打我啊!” 长时间高强度的奔跑躲闪,颜良也是累得气喘吁吁,他见典韦在那暴躁不安,随即出声嘲笑道。 要说颜良此刻也很憋屈,他本就是闻名冀州的豪侠,一身武艺问鼎冀州巅峰,深受他人追捧,可现如今却只能用逃跑来跟别人周旋,脸上难免会露出羞愧之色,可再怎么无奈,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只因那一万八千金的重担全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哼,别以为像个猴子跑过来跑过去的,我老典就拿你没办法!”典韦见追不上颜良,索性站在场中也就不打算再追,只见他一手摸向腰间取出数枚小戟,脸色严肃地说道:“我天生力大,却是移动不便,师傅早就看出了我的软肋,故而教了我一手飞戟之法,我们不是生死搏斗,起初我也没打算用它,可你这人简直就是不知好歹,明知打不过我还总是躲躲闪闪,现在我决定用它,你可要小心了,我的飞戟能穿透金石,到时候因此而丧了命的话,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在典韦看来,这又不是上战场,没必要打得你死我活,可颜良就是不认输,他也不能认输,思来想去,典韦只好使用自己的另一项绝技,不过典韦力大,他也怕伤了颜良,这才事先提醒人家。 “哼,你若是突然使用的话,我或许还会中招,可你现在既然提醒了,难道你还想用那小戟来取胜不成?” 颜良冷笑一声,刚才见典韦拿出小戟的时候,他也被吓了一跳,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一层,暗道,若是典韦早点用的话,那他保不齐还真得栽在这个上头,可现在典韦居然出言提醒他,这话听着是好话,可颜良却觉得这是典韦在看不起他。 “典兄弟,这是赌斗,生死各安天命,你没必要提醒他!” 朱汉三见典韦如此憨厚,除了苦笑外,只能出声提醒可以失手伤人的。 “既然你有所准备,那待会儿若是再因此而丧命的话,可就怪不得我了!” 典韦的这一手飞戟之法,可谓是快若闪电,角度刁钻,再配合他那一身神力的话,简直就堪比劲弩,不过他还没有在外人面前展现过,所以大家也都只是把典韦刚才的话看作是厚道之语。 ‘嗖、嗖、嗖!’ 话音刚落,就见典韦朝着颜良猛地甩出三支小戟,两支小戟分别封住颜良前进和后退的路,一支直奔颜良前胸。小戟力道十足,加之速度太快,饶是颜良事先有所准备,但还是被这恐怖的速度给吓得亡魂皆冒,暗道,典韦刚才的话看来不是看不起他,而是人家的这手绝技真得能在数丈之内取人性命。 颜良前进不得,后退也不行,只能用刀把那小戟击飞,可颜良手上刚有动作,却见典韦又朝他甩来数支小戟,一时间,颜良开始手忙脚乱起来,典韦的每一支小戟都力道十足,震得颜良手臂发麻,而他也不敢乱动,害怕稍有不慎就被小戟击中。 见颜良准备击落自己甩出的小戟,典韦咧嘴一笑,大笑道:“哈哈颜良你中计了!” 只见典韦犹如一头蛮熊直接朝着颜良冲去,颜良刚刚击落小戟,就见典韦已经杀至跟前,吓得他连忙后退数步,正准备逃跑时,又见典韦朝自己甩来数枚小戟,无奈之下,颜良只能一边提防典韦的飞戟,一边逃跑,可人一旦一心两用的话,分神之际难免会有慌神之时,速度自然而然的也就慢了半拍。颜良终究还是被典韦给追上,再次交手,典韦为了防止颜良逃跑,只用一手握刀与之交战,而他的另外一只手则是放在腰间。 典韦天生神力,年轻力壮,体力自然充沛,耐力更是犹如蛮牛,哪怕他只是用一只手,也打得颜良招架不住。其实颜良也是求胜之心太重,单论武艺,两人其实相差不大,若是他放下一切,稳住心神与典韦一战的话,或许不会败得如此之快,保不齐还能凭借着灵活的身体优势胜过典韦一筹,可当他看到典韦一边与自己打斗一边还摸着腰时,这就让他有些投鼠忌器,本就在力量上比不过典韦,现在还要分神留意他的飞戟,其结果可想而知,两人才交手十余招,颜良就开始险象环生,手臂被典韦的蛮力震得颤抖不止,别说是跑了,就连提刀的力气都所剩无几。 “痛快!痛快啊!” 颜良在那苦不堪言,典韦则是越打越兴奋,渐渐地达到了忘我的境界,手上的力道更是一次大过一次。 “噗!” 颜良再也承受不住那种狂暴的巨力,此时他的五脏六腑已经开始翻江倒海,就像是移了位一般。就在颜良力竭之时,典韦的刀已经砍至跟前,幸亏典韦眼疾手快,他见颜良提不起刀来招架以后连忙把刀口变成刀背打在颜良的肩头,虽然避过了锋利的刀口,但那力量还是震得颜良踉跄数步,喉间更是传来一丝甜意,仰头便是狂吐一大口淤血,随之栽倒在地。 “我赢了!” 典韦刀尖抵着颜良额头,笑道。 “我输了!” 这次打斗颜良输得心服口服,他惭愧地低下头,承认道。 “哈哈” 见尘埃已经落定,朱汉三激动地哈哈大笑,与身旁的张辽相拥庆祝。 062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废物!就这点本事也敢口出狂言,说自己是冀州的第一豪杰!” 刘续的面色犹如锅底,恼怒地骂了颜良一句,待他骂完后就直接起身准备离开,“我们走!” “王爷,您似乎还没有付钱吧?” 朱汉三连忙叫住刘续,笑道。 “你放心,欠你的钱,本王日后会派人送来,区区六千金而已!本王难道还会欠你钱不还?” 刘续咬着牙回道。 “王爷,那我们呢?” 韩料的脸色已经是苍白一片,就在颜良被典韦打倒在地的时候,他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开始颤抖起来。 “你们?哼,既然输了就要认!拿出一万二千金给人家朱大人!” 刘续没好气地回道。 “王爷呐,那可是我韩家所有的家当了,若是都给了,经县将无我韩家的立足之地啊!” 韩料的身体抖如筛糠,他没想到刘续会直接弃他们于不顾,当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祈求道:“王爷你就帮帮我们韩家吧!” “家父说得对,王爷你若是不帮我们韩家这一次的话,那今后这经县的孝敬钱,王爷你恐怕很难再收到了,”韩青则是比较理智,他走到刘续身旁,轻声解释道:“王爷你跟朱汉三不对付,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以前有我韩家压着,他还不敢太过放肆,若是我们韩家倒了,那这经县就会变成朱汉三的一言堂,王爷你看看那马原、李虎、王伦三人,他们刚才都选择站在朱汉三的那一边与王爷你作对,难道王爷你还想着他们今后会再给你孝敬钱吗?” “这个…” 韩青的话一下子就说到了刘续的心坎间,以往刘尧当这经县县令的时候,他刘续每年除了税收,还能收到五大世家的一大笔孝敬钱,现如今朱汉三执政,那他的收入即将大打折扣,韩家死不死他管不着,可要是让他收不到钱的话,那就是大事情。 不过他与朱汉三有言在先,后又立下字据,实在很难耍懒,哪怕是他也得交钱,更别说韩家了。 “王爷,其实要想解决此事,不难。”韩青见刘续在那犹豫不决,便知刘续已经动了心思,连忙出声道:“在下倒是有一计,可让王爷你没了后顾之忧,而且还能让王爷你不用支付那六千金的赌金。” “计将安出啊?” 刘续见朱汉三在那拉着典韦庆祝,气得直咬牙,此刻听到韩青有办法,他也想听听这小子能有什么好办法。 “其实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朱汉三一人而已,只要王爷你随便找个理由让他朱汉三做不了这个县令的话,那王爷你也就不用再支付那些赌金了,到时候一介平民百姓的话,国相会选择相信他,还是会选择相信王爷您啊?”韩青眼中尽是怨毒之色,他恨不得现在就将朱汉三给大卸八块,“至于那立下的字据,王爷你大可说是他朱汉三假造的,到时候还能让他朱汉三罪加一等,没了官职在身的朱汉三,其他世家又怎么可能再站在他的那一边。” “找个什么理由?” 刘续显然已经是被说动了,只见他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那上台山虎牙寨不就是王爷你暗中资助的吗?王爷你不妨让他们下山来这县城附近走上一遭,到时候经县匪患突生,国相大人定会让朱汉三出兵平定匪患,”韩青似是早就想到了这个主意,刘续一问,他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说道:“这些县兵什么样子,王爷你也是亲眼所见,他们又怎会是虎牙寨好汉的对手,只要匪患不定,再出些人命,王爷你就可以向国相大人参他朱汉三一本,并提出可以派出王府护卫帮助平乱的报酬,到时候一边是匪患不平的经县,剿匪不力地朱汉三;一边是愿意出兵帮助国相剿匪的王爷您,王爷你说,国相大人会选择哪边?” “你此言颇有道理,嗯,不错!” 刘续摸着颔下短须思考了一会儿,点头赞同道:“就照你说的办。” “唉,我说王爷,你们在那聊了这么半天,难道王爷你还想硬保韩家不成?” 朱汉三在夸赞典韦的同时,眼光一直留意刘续他们这边,他见刘续与韩青在那交头接耳,这俩货的眼神不时朝他朱汉三看来,这就让朱汉三在心中起了个心眼。 “既然立下字据,就连本王都要遵守,更何况他们韩家?” 刘续轻笑一声,回道。 “哦?那王爷您慢走不送,信都离这可不近,至于韩家的话,他们还得留下来与我们算下账,毕竟这一万二千金可不是小数目。” 朱汉三琢磨了一番,笑道。 “理应如此。” 刘续朝韩青低声吩咐道:“你韩家产业颇丰,能拖延时间就拖延时间,不出三日,经县必乱。” “多谢王爷。” 韩青激动道。 刘续带人走了以后,朱汉三这才让人把韩家父子以及他们的护卫都给围了起来。 “韩青,以前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不过这见面还是第一次,”朱汉三走到韩青面前的笑问道:“说说吧,刚才你跟刘续在聊些什么?” “我是王爷帐下的文士,刚才不过是聊些家常罢了,不值一提。” 韩青面色如常,回道。 “哦?我还以为你俩在合计如何陷害本官呢!” 朱汉三咧嘴一笑,眼睛紧紧地看着韩青说道。 “朱大人说笑了,您是一县之尊,小人怎敢陷害于你。” 韩青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又立马恢复常态,回道。 “哈哈,韩兄弟别介意,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这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把赌金交接的事情给定下来先。” 朱汉三搂着韩青笑道:“这可得多亏韩兄弟你们鼎力相助啊,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去哪弄钱来呢!” “呵呵,大人说笑了,既然输了,我韩家就会认,不过家中只有三千金,剩下的钱还希望朱大人你允许我韩家拿城外的田地来相抵。” 韩青气得咬牙切齿,面色发黑,韩料连忙出声道。 “好,那咱们就这么办吧!” 朱汉三觉得韩料说的合理,他随即看向戏志才等人吩咐道:“志才,你现在就带人去韩家把那三千金跟抵押的地契拿到衙门,明天一早咱们再约上韩老爷子他们一同出城去确认田地的位置。” “韩老爷子,你觉得这样可好?” 交代了戏志才他们后,朱汉三又看向韩料询问道。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韩家就先行告退。”韩料擦着脸上的冷汗,回道。 “嗯,韩老爷子你们可以走了,志才,三千金可不少,多带些人去。” 朱汉三笑道。 “诺。” 戏志才躬身领命。 “那老夫就告辞了。” 韩料直接告辞离开。 待戏志才他们走了以后,其余小世家中人纷纷上前向朱汉三告辞,那态度一个比一个好,更有甚者则是直接把此番带来的钱全送给了朱汉三,只为朱汉三今后能对他们关照一二。 送上门来的钱,不要就是傻子了,更何况在这个朝代贪污又不犯法,朱汉三索性也就来者不拒,你们想送,好呀,那我就照单全收,到时候这些钱用到百姓身上后,我再给你们每家每户发一个大善人的牌子,至于找我办事,抱歉,得照章办事,按程序来。 “哎呀呀,诸位的好意,本官代表经县百姓感谢你们,经县需要发展,正是用钱之际,诸位能慷慨解囊,雪中送炭实乃我辈楷模啊!待事后衙门定会给你们发一块‘慈善家’的牌子,让你们挂在家门口,彰显荣耀,等以后县里有什么优惠政策的话,也肯定会优先考虑你们的。” 朱汉三可不傻,至少场面话他得说,而且也是在变相地提醒其他人,现在捐钱的话,今后会得到他朱汉三的照顾。 “大人您都这么说了,在下要是再不表示表示的话,实在说不过去,既然这样,我家愿意给衙门捐钱十金!” “才十金,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我家愿意捐钱五十金!” “我家捐二十金!” …… 一瞬间,那些小世家中人情绪大涨,纷纷慷慨解囊,为经县未来发展添砖加瓦,场面好不热闹。 而朱汉三更是笑的合不拢嘴,本来他上任的时候就敲了这些世家的一次竹杠,现在又敲一次,让他想着要不要再敲第三次来着。 打发走了那些小世家以后,场中只剩下马原、李虎、王伦、朱闻四人。 虽然王伦与朱闻在最后退缩,但他们也没有倒向刘续那边,这让朱汉三很是欣慰,当下朝四人抱拳说道:“四位,你们今日的相助之情,本官自会铭记于心,客套话我就不说了,只要日后有需要本官帮助的,大可前来寻本官,本官决不推辞,不过…咱们可要有言在先,违法乱纪,伤天害理的事情,本官可不做。” “朱大人说笑了。”“这不过是我等的分内之事。”“哈哈,朱大人客气了。” 四人连连打着哈哈笑道。 唯有马原面色凝重,他犹豫了半天,才朝朱汉三沉声说道:“朱大人,你可要小心那刘续,老夫听闻,他与上台山虎牙寨的匪盗有些联系,恐会对你不利!” 063章 拍卖落幕 “虎牙寨?”朱汉三闻言一愣,他突然想到还在大狱中受苦的郭大贤,随即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马老,你的意思是说安平王爷与虎牙寨的匪盗有联系?” “老夫以前就听韩料那老匹夫说过,安平王与虎牙寨关系密切,不过这是不是真的,老夫也不敢确定,朱大人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今日天色已晚,老夫就先行告辞了,若是今后朱大人有用得上我马家的,尽管开口,老夫决不推辞。” 既然选择站在朱汉三的这一边,马原还是很上心,尽当众透露出这个惊天秘闻。 “马老的心意,本官愧领了,此时本官还真有一事想要依仗马老。” 当初从郭大贤口中得知了刘续曾资助过他们马匹后,朱汉三就觉得刘续跟虎牙寨的关系不一样,保不齐刘续就是那虎牙寨的幕后操纵者。 “朱大人有何事需要老夫帮忙的?但讲无妨,老夫定当全力相助。” 马原微微一愣,问道。 “本官在前不久弄到了一批草原骏马,数量有四十余匹,奈何苦无骑士,这才一直闲置在城外的庄园里,听闻马老的家族常年走南闯北,又有自己的车队,想必马老族中会骑马的子弟不在少数,本官有意招募骑士,不知马老可愿让族中子弟参军。” 马原家族的商队庞大,马匹自然也有许多,想来精通马战的人也不在少数,朱汉三想要在短时间内拉起一支骑兵的话,这招募的自然也是要会骑马的人,若是能招募到精通骑战的人,那他更是能缩减许多时间。 大汉骑兵的坐骑没有双边马蹬一说,就连单边马蹬也只是简易的绳子版,这对于骑士的要求自然而然的也就要高上许多,往往培养出一名合格能上战场的骑士,最少要花费数年光景。 可朱汉三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浪费,他现在最为紧迫的任务就是立刻拉起一支能上战场的骑兵,最迟要在虎牙寨匪盗下山捣乱前封锁他们的路。 这样一样,刘续就犹如断了一只臂膀,再拿他朱汉三没有办法,而他朱汉三也能安安稳稳地消化韩家的土地。 从看到刘续与韩青在那交头接耳的时候,朱汉三就隐隐间猜测出这俩货肯定又要耍什么幺蛾子,联想到郭大贤口中的话,再听到马原的叮嘱,朱汉三敢断定,这刘续一离开经县后,定会派人前往虎牙寨,让那些匪盗下山劫掠。 有安平王府的人从中作梗,朱汉三还真不敢打包票他这经县的县兵会是人家的对手,想了想,朱汉三才下定决心让马家子弟参军,这样一样,他就能在一两天内组建四十名骑兵参战,如果有了骑兵参战,朱汉三这才有些底气与虎牙寨的匪盗周旋。 “朱大人说得哪里话,老夫族中子弟人人会骑马,论起马战,在这安平国境内还真没有几家人敢与我马家争锋,既然朱大人想要组建骑兵,又看得起我马家,老夫说什么也要鼎力相助,明日一早,老夫便会让我那孙儿带领四十名族中青壮子弟前来衙门听候大人调遣。” 马原没有想到朱汉三居然会想着从他马家招募骑兵,而且这一招便是四十名,马原也知道那可是他麾下所有的骑兵名额,这下全都给了他马家,震惊之余,马原又对朱汉三心生佩服,换作是他马原,断然是没有这份魄力,由此可见,朱汉三也是位能做大事的主,马原也就乐意在他身上投资。 “好,好,好,本官若是有马家相助,何愁境内匪寇不平,百姓不安啊。” 朱汉三闻言大喜,不管将来如何,此时对于马原帮助,他定会铭记于心。 “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那老夫就告辞了。” 马原年迈,这数个时辰内所经历的事情转折太快,涉及太深,波动太大,让这位老人家感到非常疲惫。 “那马老就赶紧回府休息,今晚的事情,饶是小子我也感到一丝疲惫。” 见马原露出疲态,朱汉三也不打算再留人家。 马原等人走后,只剩下李虎跟管亥等护卫。 “李虎,你怎么还不走?有事?” 朱汉三纳闷道。 “姑爷,今后有啥事您就招呼一声,水里来,火里去,李虎绝不皱一下眉头。” 李虎拍着胸膛,笑道。 “姑爷?谁是你姑爷?你可别乱认亲戚。” 朱汉三翻了下白眼,没好气地回道。 “姑爷,您这话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啊,您去向天师提亲的事,在下也收到了消息,虽然您和我们大小姐还未正式成亲,但教中大多数兄弟已经把您看作是我们太平教的姑爷了。” 李虎挠着头,憨厚地笑道。 “原来你说的是这事啊?那好,今后少不了要找你帮忙,今日天色已晚,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朱汉三闻言一愣,他这才反应过来,随即拍着李虎的手臂笑道,显然是已经默认了李虎口中这个‘姑爷’的身份。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见朱汉三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李虎咧嘴一笑,带着人就离开了拍卖行。 “大人,那颜良该如何处理?” 管亥来到朱汉三的身旁,指着还坐在台上发呆的颜良问道。 “呵呵,那自然是去结交一番。” 朱汉三转头看去,见颜良坐在那发呆,典韦跟着他坐在一块不停的说着话,看样子像是在安慰他。 “哎,我说颜良,你说你长得五大三粗的,怎么这心胸跟个娘们似的,不就是输了一场嘛!何必如此萎靡不振,搞得我像是对你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似的。” 朱汉三刚走到二人身旁,就听到典韦在那发着牢骚,还别说,典韦这位大老粗居然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还真有点让朱汉三刮目相看。 “典兄弟,你们在这说什么呢?” 朱汉三走到典韦身旁,笑问道。 “还能有啥?刘续不要这小子,受刺激了呗!大人你的事忙完了?”典韦双手一摊,他转头瞥了瞥朱汉三的身后,见只有他们这些人后,苦笑着回道:“那这小子就交给大人你了,三拳蹦不出个屁,跟他说话,憋屈得很。” “颜良兄弟,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朱汉三闻言后朝典韦点了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会处理,随后坐在颜良对面,笑道。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颜良深受打击,只是单纯地想一个人静一静,可典韦总是在他身边呱噪,他打又打不过,说又不想说,干脆就直接闭口不言,自顾坐在那想些事情,此时见朱汉三到来,他才淡淡地回道。 “呵呵,颜良兄弟说笑了,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不能太计较啊,要是太过计较的话,这人生岂不无趣得很。” 看着颜良那副模样,他岂会不知道颜良很在乎名声,或者说很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刘续刚才对他直接弃之不顾,这让颜良很受打击,好面子的他当然很难迈得过去这道坎。 “朱大人,听闻你刚上任那天就被刘续给扇了一个耳光,你难道不记恨于他?” 颜良有些不屑朱汉三的说法,讥讽道。 “呵呵,被人当众扇了耳光,颜面尽失,自然是怀恨在心,可人家势力比我强大太多,即便是记恨于他,我又能怎么样呢?” 朱汉三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苦笑着回道。 “朱大人果然心胸宽广,这种事情都能看得开,换作是我,哪怕是身死当场,也要让他血溅五步。” 颜良很是看不上朱汉三的为人,不屑道。 “我呸,大言不惭,大话谁不会说?刚才刘续弃你如同草芥,我怎么没见你发飙啊?怎么,刘续走了,你就在我家大人面前耀武扬威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管亥最不爱听这种话,当着人不敢说,背着人却是说三道四,什么东西。 “我颜良如何为人,岂用你来评价?” 颜良恼怒,骂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典韦我是打不过,但收拾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来呀!看我们谁揍谁!” 刚才被典韦顶了位,管亥本就心怀怨气,此时见颜良主动挑衅后,他直接卷起衣袖,骂骂咧咧地说道:“谁不敢,谁孙子。来呀!本大爷等你来揍我。” “好了,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一点,等我把话说完。” 见这两位活宝斗嘴斗着斗着还想上演武行,朱汉三连忙出声扯开话题。 “哼!” 管亥闻言后,把头扭朝一边,对于朱汉三的吩咐他哪怕是再不愿意也会选择听从。 “颜良兄弟,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对于颜良的武勇,朱汉三还是十分认可的,虽然在历史上,颜良的出现看似是为了成就关二爷的名声,可颜良的厉害之处也是不容小觑。 对于武道,朱汉三是门外汉,刚才典韦与他打的那场也是张辽、管亥二人在一旁为他讲解,他才能理解一二。 也正是张辽、管亥他们的解说,朱汉三才知道颜良居然也是位在武功上不弱典韦多少的人物,若是他的状态好,保不齐还能与典韦多打上几个回合。 “怎么?朱大人你难道是想招揽在下?” 颜良闻言一愣,随即似笑非笑地看着朱汉三问道。 064章 大道理?小问题深学问 “在下身为经县的父母官,每每想到境内匪盗丛生,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心中便是万分悲痛。”朱汉三痛心疾首的说道。 “这次赌斗,朱大人你最少收了韩家一万亩的田地,只要你把这些田地都分给百姓的话,何来生活贫困一说?” 颜良就是想要朱汉三在人前难堪,在那‘一万亩’三个字上还加重了腔调。 “哇,我家大人居然赢了韩家的一万亩地?” “这么多的地,种出来的粮食够多少人吃啊?我算算…哎呀,头晕…” “是呀,朱大人若是把这些土地都分给百姓的话,那咱们经县的百姓可就要过上好日子了!” “哎,你说朱大人会不会分地啊?一家分上一亩也好呀。” …… 随着颜良的话音一落,朱汉三身后的护卫们纷纷交头接耳,在那相互交谈,言语间都认为朱汉三会给百姓分地。 “看你这话说的,那些土地都是我家大人赢来的,凭什么要分给…” 管亥为之不忿,恼怒道,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朱汉三给连忙拉住,然后用眼神示意他别乱说话。 其他护卫也都是被管亥的话给弄得为之一愣,所有人都看向朱汉三,静待他的解释,这些人全都是底子干净的农村娃,都是因为家中贫穷,这才出来讨口饭吃。 他们在听到颜良的话后,本来还对朱汉三心存感激,可这会听了管亥的话后,又难免会生出埋怨嫉妒之心,毕竟他们跟着朱汉三的日子也不长,感情是有些,但也不至于到忠心耿耿的地步,若是朱汉三对此事处理不当的话,保不齐这些护卫会生出别样的心思。 两世为人的朱汉三哪能看不出这些护卫的想法,但他并不责怪任何人,还认为有这种想法是好事,只不过是有些埋怨地瞪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管亥一眼后,朝颜良笑道:“颜良兄弟此言,本官也有想过,不过颜良兄弟可曾想过,咱们经县手中无地的百姓何其多也!” “不敢说全部,但至少也有大半人的手中都没有土地,经县是大县,单单这个大半人至少代表了四五万的人口;” “本官手中也才有一万亩地,哪怕是一人分上一亩,也是杯水车薪,难堵悠悠之口,而且,即便是本官把地都平均分出去了,每家每户所分到的地也是少得可怜,这一年的粮食产出才多少?除去税收,够他们一家人一年的用度否?” “况且人多手杂,到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自家的那一点土地而忙碌一年,到头来还要饿肚子,一些人更会变卖自己的土地,到时候又要沦为世家的佃农,与其那样,还不如不分。” “朱大人你口口声声心念百姓,信誓旦旦要为百姓谋福利,不让他们再忍饥挨饿,难道这些就全都是糊弄人的把戏不成?” 颜良是有些爱攀龙附凤,但并不代表他就没有良心,本是穷苦出身的他,若不是因为机缘巧合拜在名师门下,侥幸习得一身本事的话,他也是跟那些贫苦百姓一样,终年在地里刨食。 所以他对于朱汉三这种敷衍的话很是反感,当下也把朱汉三归为那种贪官之列。 “我只信奉在其位,谋其事,既然在经县为官,那我便会把经县的发展与百姓的生活放在心上,并尽可能地去改善百姓的生活状态,提高经县的繁荣程度,稳定经县的治安不被破坏,这些都是相辅相成的,哪一环出错,经县的百姓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朱汉三为之气急,他是想贪,可又没必要贪,在他看来,只要自己兢兢业业,稳中求进,以后他也会赚得满盆钵满,不止如此,自己的产业得到发展,也能变相的带动经县的经济,唯有大环境相对稳定,徐徐渐进,缓慢向上,那百姓的生活质量自然而然地也会得到提高,在他看来实在没有必要作那吸血虫。 “好话谁不会说?大道理谁都懂,可真正能做到的人又有几个?到头来还不是捞上一些好处后就拍拍屁股走人,受苦受难地终究还是百姓。” 此时的颜良刚刚闯荡江湖没有几年,心性如同年轻人一般嫉恶如仇,看不得世间不平事,见不得百姓受欺负。 “那敢问本官自上任以来,可有为难过百姓?可有刁难过百姓?可有向百姓伸过手?” 朱汉三恼怒道:“我告诉你,颜良,本官非但没有为难过百姓,没有向百姓伸过手以外,本官名下的产业也同样没有做过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非但没有,沉香阁还立有规矩,只要是农村百姓去购买家具,终身质保免费维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只要农村百姓在沉香阁买上一套家具,那本官就负责那个人一辈子都有好家具可以用,直到他死的那一天这个承诺才结束;” “哪怕是城里的百姓,因为他们的生活条件要比农村的好上许多,所以本官只承诺十年内的质保,一年内免费维修,虽然只是这些,但本官要付出多少人力物力,你可有想过?” “那些大话我不说,也不爱说,别说是你觉得无用,本官也觉得不着边际,本官只在乎眼前,只在乎自己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这几个月,沉香阁共招募工人三百余人,这也就意味着有三百余个家庭有了收入,那他们自然也就可以维持生计;” “本官的衙门又陆陆续续招募属吏上百人,县兵招募三百人,这个拍卖行也有掌柜伙计十余人,本官来到经县上任才多久?两个半月而已,可到目前为止,本官就已经解决了七八百人的工作问题,有了工作才会有收入,有了收入生活才会稳定,社会才会安定,唯有社会稳定下来,地方才能陆陆续续地开展其他业务,才能让更多的人有了收入。” “就像你说的,本官这次赢了韩家的一万亩地,那从明天开始,本官就会规划这些土地,经县地势平坦,加上牲口农具辅助,一万亩地不过是需要一千个人来耕种罢了,这还是在本官满打满算的情况下,唯有统一运作,统一生产,统一调配,才能把这一万亩地的产量最大化,一千个人就能耕种的土地,为何要让数万人一起来耕种?哪样岂不是浪费劳动力?本官可不做那样的傻事,在本官看来,经县的每一个劳动力都极其珍贵,在这个大发展年代,容不得半点浪费。” “像你说的,把这些地平均分给百姓的话,那到时候只会各家顾各家,因为人不仅分男女老幼,还分勤快懒惰,一年下来,产出各不相同不说,还很难维持百姓的温饱。” “还听不懂?那我来给你算笔账,成年人一天耗食俩斤,一年下来就是七百七十斤,哪怕一天只吃一斤,也要三百多斤粮食才能保证让一个人在一年内不被饿死,你知道这七百多斤是什么概念吗?” “我朝南方水田的产量高过北方,南方一亩地大概能产二三百斤,北方一亩地也就一二百斤,而且还是未加工过的谷子,脱壳后更少,这样算下来的话,在北方差不多要四亩地才能养活一个人,而经县有多少人你知道吗?” “足足九千多户,人口七万多,抛出那些世家子弟,有工作的百姓,在经县大致还有四五万百姓生活在吃不饱饭濒临死亡的边缘,本官并不是危言耸听,可你知道要让这四五万百姓不再饿肚子的话需要多少土地?十六万亩,还是二十万亩?” “再加上赋税等其他杂七杂八的必要支出外,至少要六亩左右的地才能养活一个人,那咱们就需要三十万亩土地,你来说说,去哪弄这么多的土地?” 朱汉三这一番狂轰乱炸下来,听得颜良目瞪口呆,本来他还以为朱汉三会跟其他人一样,现在看来,朱汉三为了经县不知做了多少功课。 “即便是由官府统一安排人耕种,大人你也很难凭借着这一万亩地让经县的那四五万百姓吃饱肚子啊!” 颜良犹豫了一下,辩解道。 “是,我知道还会有人饿肚子,但是没办法,凡事都不可操之过急,本官不妨对你透露透露自己的一些想法,本官要在明年的一年内实现经县境内不会出现饿死人的愿望,两年内少部分人吃得饱肚子,三年内大部分人吃得饱肚子。” 朱汉三毫不掩饰自己的野望,向颜良透露着。 “那不是还有少部分人还在饿肚子吗?” 颜良不解道。 “工作岗位本官会逐渐为百姓们提供,本官可不是圣人,既然工作岗位有了,收入有了,三年后若是还有人饿肚子的话,那就说明那人太懒,懒病本官可不会治。” 朱汉三打趣了颜良一句。 其实他还有些话没有说出口,有些岗位工作任务不繁琐,相对还会简单,那也就意味着收入低廉,不过朱汉三会努力控制物价平衡,保障低收入人群也能吃上一口饱饭。 “呵呵,大人你说笑了!” 颜良还处在热血青年的阶段,朱汉三的这番话自然能吸引他向往。 “话我也就说这么多,与其说得再多,还不如实际去做上一做,经县未来如何,全靠各位大才鼎力相助,在此,本官诚邀颜良兄弟加盟,只要尽力了,哪怕是经县的未来没有我们想象的那般美好,我们也能拍着胸脯说,我问心无愧!” 朱汉三看向颜良,诚恳地说道。 065章 刚逢喜事(收管亥)又闻噩耗传来 “大人之志向,管亥佩服,亦是管亥心中所愿,管亥愿追随大人左右,尽一点绵薄之力,还望大人收留!” 朱汉三的这番话通俗直白,他不像官话那样富丽堂皇,说完了你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如此简单的肺腑之言往往最能感染人,管亥早就听得热血沸腾,当即拜道。 “啊!本官能得管兄弟相助,真是三生有幸,怎会有相拒之理?” 朱汉三见状大喜,他本来是想说服颜良的,没成想却是感动了身旁这位憨厚的汉子。 “管亥拜见主公!” 管亥激动道。 “哈哈,本官得管兄弟比赢了那一万八千金还要高兴。” 朱汉三说的是心里话,管亥认主,说明这天下间还是有认可他理论及想法的人。 “我等也愿追随大人!” 其余数十名护卫跟管亥一样,心里没那么多的弯弯绕,既然朱汉三愿意为百姓做事,那他们这些出身贫寒的人自然也想尽一份力。 “哈哈…好,好,双喜临门,本官高兴,诸位兄弟快快请起。” 朱汉三此时已经是笑得合不拢嘴。他把那些护卫一一扶起后又勉励了一番。 这时候朱汉三也希望典韦能直接拜在他的门下,毕竟在他看来,典韦应该比管亥更加‘憨厚’才是,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典韦这小子只是单纯地摸着光头憨笑了两声后就没了下文。 朱汉三见状后不免叹息了一声,暗道,这混小子看着木讷呆板,没想到还有点‘不好骗’,不过他与典韦也才第一次见面,没必要强求人家。 “这个,若是我投在大人麾下,不知大人会给在下什么待遇?” 颜良不傻,当初他能受着气跟在刘续身旁做护卫就是图人家的工钱高,现在听到朱汉三的招揽之语后,颜良第一瞬间就想到待遇问题,毕竟人都是要吃饭的,谁会傻到白做事不要钱? 那种人有是有,但当对于整个天下那庞大的人口基数来说,实在是少得可怜。就像朱汉三前番说的,不管收入多多少少,只要能解决温饱问题,那便会有许多人满足现状。 最起码能起到人定心稳,连饭都快吃不起了,那也就意味着有人会跳槽了。 颜良的这一身本事换算到现代的话,最起码也是高级职称的水平,虽然经验欠缺,但只要随着时间推移,积累经验只是个过程。 这种人才也算是高级人才,就跟张辽、戏志才他们一样,在薪酬上若是不能满足他的话,那就得在职位上满足他,最起码要让他觉得在你这里受到重用,而不是冷待。 至于薪酬,等日子好了以后自然而然地也就会加上去了。 人只有在做事情的时候才能体现自身价值,往往越有能力的人越不愿意被雪藏。 而颜良如此问自然也让朱汉三看出了他的心动,对于向老板问报酬多少的员工朱汉三最喜欢,这样的人往往都是能力极强或能独当一面的人才,当然了,凡事都有例外,一些满瓶不动半瓶摇、高不成低不就的人也会这样问,还有就是一些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不管是哪种人,朱汉三都喜欢,第一种人可以放心大胆的用;第二种人可以放在中低层管理或技术职位;至于第三种人,那就得放到第一线狠狠地操练,若是在得住,那恭喜你,将会获得一名即将成长起来的员工,即便是留不住,那再招人便是,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吗? 管理企业最怕领导决策不利,方向不明;中层管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底层员工划水摸鱼,人心不齐。 就像是张辽,哪怕是朱汉三知道他未来的成就非常厉害,但现在他的身份也只是朱汉三的一名护卫,领导三百县兵也不过是代理的罢了。 一个团队最害怕空降领导,或者是从底层坐火箭式飞升的领导。 若是空降的话,那恭喜你,你所在的团队即将迎来职权大洗牌,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哪个领导都喜欢用自己喜欢或叫得动的人;若是那种坐火箭的领导,有能力有资历能服众的还好说,最怕的就是那种只会溜须拍马或有背景,拿起官腔款款而谈,说起业务满头雾水的人,这样的人不仅让底层员工对企业制度产生怀疑,更会对决策者的权威产生动摇。 就是看了太多企业里的肮脏事,朱汉三才更不愿意自己未来的团队里混入这样的人,在他看来,你要想升职加薪,可以,凭能力上,若是想拍马屁,或者利用领导爱好搞投机取巧的话,那就对不起,一经查明,直接打入底层,从头再来。 “你想要什么待遇?” 对于颜良的提问,朱汉三很重视,不过他想让颜良自己开价,这样更能让他心服口服。 “不知大人招揽在下,打算用于何处?” 颜良也是人精,还想着坐地起价。 不过颜良的这种表现在朱汉三看来却是十分欣赏,因为他善于思考,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来换取更大的价值,不过这种人的优点跟缺点同样突出,那就是容易跳槽,要想让他对这个团体产生归属感,集体荣誉感的话,朱汉三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颜良兄弟倒是问在点子上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也想问问颜良兄弟,你的骑战水平如何?” 朱汉三笑问道。 “本人年少时就跟随师傅在山中习武,骑术马战当然是不在话下。” 颜良也不藏拙,瞥了眼典韦后,傲然道:“若是单论骑战,典兄恐怕还不如我。” 颜良这话倒是说得极对,汉末诸侯混战时期就流传着一句话,马上吕布,马下典韦,说得便是两个领域里成就最高的两个人。 虽然有些片面,但也变相地说明此二人的能力已属这个时代的翘楚。 朱汉三很是庆幸,能收下正处于迷茫时期的典韦,虽然他们除了管亥以外没有一个人正式认主,但朱汉三还是十分高兴能结识这么一群人。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正准备组建一支骑兵小队,人数四十,正愁没有中意的统领,不如这样,颜良兄弟你就去当那支骑兵小队的队长,俸禄的话,就按照县尉的来,你觉得如何?” 对于招揽颜良,朱汉三也算是下了血本,按照现代来说,相当于特警队长的职务,却享受着公安局长的待遇。 “承蒙大人不弃,收入麾下实属三生有幸,颜良,拜见大人!” 颜良一听,顿是喜出望外,直接起身朝朱汉三拜道。 “好,好,好啊!今日可谓是数喜临门,喜从天降,本官高兴,高兴呐!走,今晚咱们哥几个把酒言欢,好好地热闹热闹!” 朱汉三一边拉着颜良,一边拉着典韦,看着管亥笑道。 “大人,是那种醉仙酿吗?” 典韦咽了咽口水,问道。 “那是自然,寻常酒水,本官怎么会好意思拿出来招待自己的兄弟?” 朱汉三哈哈笑道:“典韦兄弟尽管放开了喝,管够。” “那怎么好意思呢?” 典韦已经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此酒的珍贵,就在刚才的拍卖会上,一坛酒就能卖出一金的价格,典韦暗自乍舌之余,又对朱汉三能拿出如此美酒来招待他心生好感。 殊不知这种酒在数年后却是普及到连寻常百姓都能喝上一两口的地步。 也正是因为这醉仙酿,朱汉三正式进入到了一些大佬的眼中。 一夜推杯换盏,朱汉三喝得酩酊大醉,就连管亥与颜良也被典韦给喝得连连求饶,几人的感情瞬间升温,尽真的以兄弟相称。 翌日,戏志才风尘仆仆地来到县衙,见朱汉三他们还未醒来,随之心急地把朱汉三摇醒,“大人,您快醒醒,快醒醒,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志才你莫不是在说胡话?” 朱汉三强压着心头的反胃,按着太阳穴挣扎着坐了起来苦笑道。 “真的出大事了,就在昨晚,那上台山虎牙寨的匪盗突然下山劫掠,到现在已经有两三个村落遭了殃,更有一个村子被灭村了。” 戏志才真想给朱汉三几个大耳光子,看着堂中醉得东倒西歪的几人,埋怨道:“就在昨晚大人你们喝酒的时候,人家就下山了,不过情况是刚刚才收到的。” “他们有多少人?” 朱汉三那迷迷糊糊的脑子被这个消息吓得醒了大半,连忙问道:“马家答应派出的子弟可有到了县衙?” “匪盗的具体人数不知,不过从赶来报信村民口中判断,他们的人数不会少于三百。”戏志才说道:“至于马家派来的人,已经在衙门里等了小半个时辰了。” “还有一事,在下得向大人禀报,那韩家要求我们把他们应得的五十坛醉仙酿以及在经县一年的销售权给他们。” “呸,那是他们打赌输的,本官可不给,他们爱死不死,走走走,颜良兄弟我们赶紧骑上马出城去寻那些匪盗的踪迹。” 朱汉三骂骂咧咧了一句,拉着还有些头昏的颜良、典韦出了大堂。 066章 屠村惨案 朱汉三一行人刚出大堂,就见院子中三三两两一堆的站满了人。 “大人,他们就是马家的子弟。” 戏志才解释道。 “马家子弟-马闯,见过朱大人,在下奉爷爷之命特带族中子弟共计四十人,前来大人帐下听用。” 人群前站着一位身材健硕的青年,看着样子二十出头,此人一看到朱汉三出来后就连忙上前数步自报家门。 “好,本官在此先谢过马家的支持了。” 看着这群年纪不过二三十岁的青壮汉子,朱汉三笑道:“不过这会可不是说笑的时候,本官得到消息,那上台山虎牙寨的匪盗以于昨夜下山劫掠,更是做出了屠村那等禽兽不如的举动,本官决心剿灭这伙匪盗,还请诸位鼎力相助。” “大人旦有所命,我等义不容辞。” 马闯淡淡地回道。 这时,衙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匹匹战马正被人驱赶过来,朱汉三纳闷疑问,这才从戏志才口中得知,原来是他怕众人还要去城外取马耽搁时间,为了节省时间这才让马三他们先把马匹送来城中。 “诸位马家的健儿,这位是颜良,乃是本官新封的骑兵小队统领,你们今后就在他的手下做事。” 朱汉三拉过颜良,向马家子弟介绍道。 “某家颜良,见过诸位。” 颜良踏前一步,朝众人抱了抱拳,打了声招呼后说道:“此番事情紧急,正是需要我们骑兵出力的时候,不知道诸位的骑术可否过硬?” “颜统领说笑了,我马家儿郎常年走南闯北,每个人的骑术都是从实战中摸索而来,自问不会输给他人。” 马闯本以为自己会是这支骑兵小队的一把手,现在看来,朱汉三并不想让他们马家人当权,只想让他们马家人出力。 本就是二十余岁的小伙子,年轻气盛,言语间难免会有些傲气凌人。 “好,那马闯你为副统领。”朱汉三听出了马闯话中的怨气,随即给了他一个副职。 “多谢大人!” 马闯闻言一喜,欣然领命道。 “颜良,你部为前锋,先行赶往事发处查探匪情,有相机抉择之权,本官自率一百县兵为你部后援随后赶去接应,记住,百姓的安危胜过一切,若是有畏战不进者,军法从事,”朱汉三琢磨了一番,先是朝颜良下了命令,随后掏出自己的随身玉佩当作信物交给戏志才吩咐道:“本官离开的这段时间,经县城防就交由志才你与张辽把守,一定要严加防守,切勿中了匪盗的调虎离山之计。” “属下遵命!” 戏志才躬身接过玉佩。 “特殊时期,当以特殊对待,在这期间城内的任何物资人员你都有权调用,若是遇到不配合的,以暗通匪盗之罪论处,先扣押牢狱,待本官大胜而归时再处理。” 朱汉三可不想再发生一次匪盗进城的丢脸事情,他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再给戏志才一些权利,随后若有所指地说道。 “属下明白。” 戏志才闻言一愣,随即想通了其中关键,暗道,大人这是要趁此机会肃清城中其他反对他的声音啊! “好,有志才在,本官放心。” 朱汉三脸色微沉,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朝颜良命令道:“事不宜迟,颜良你赶紧带人出城,先往北边走,寻找那伙匪盗的踪迹,本官要让他们后悔做出这个举动。” “末将遵命!”颜良虎躯一震,脸上最后一丝醉意荡然无存,只见他随便拉过一匹战马后直接翻身上马,高声道:“马家的儿郎们,上马,让咱们先去会一会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匪盗。” “诺!” 马家汉子们只是微微一愣,待见马闯先上马以后,纷纷有条不絮的上马,兵刃他们自带,皆是环首刀。 “走!” 在颜良的带领下,四十骑快速地离开街道,出了城。 “看来得先打造骑兵的装备。” 看着自己麾下骑兵连一套防身的皮甲都没有,朱汉三诺有所思的嘀咕了句。 如今事情紧急,朱汉三不敢怠慢,从张辽手中要来一百县兵后就火急火燎地出了城,尾随颜良他们而去。 经县东北方三十余里处有一座村庄,唤作桃源村,农户四十余户,百六十余人,桃源村如其名,本是一处环境优美,与世无争的恬静淡雅之地,可现如今却变成了人间炼狱。 随处可见的残骸,冒着黑烟的残垣断壁,哪怕是村中的一条狗,也被人悬吊在梁柱之上,穿着破烂的官服,旁边还写了一行字“狗官的下场”。 颜良刚带人至此,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只见他虎目圆瞪,钢牙紧咬,胸中的怒气难以言表,特别是看到一些年岁不大的孩童,被人掏出腹中肠管用火灼烧,上面还带有牙印,娇小的面容疼得扭曲在了一起,可见这些孩子在临死之前遭受到了何等非人的对待。 “混账,他们还是人吗?还是人吗?” 现在的颜良刚出道没几年,还没有被残忍昏暗的世界给熏陶过,他只觉得自己都快要气炸了,只想着立马找到那些人,把他们全给杀了用来泄愤。 马闯的表现比颜良要好上一些,他年幼时就跟随家里的商队走南闯北,别说是这屠村的事件,就算是匪盗聚众强攻衙门的事件他都见过。 “颜统领,我们是继续追击匪盗,还是先把这村里的百姓安葬了?” 马闯见颜良在那怒骂滔天,他微微摇了摇头后,问道。 “死都死了,待事后再来掩埋便成,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追上那群匪盗,本将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颜良森然一笑,回道。 “颜统领,这有些百姓家中会有暗格,若是我们进村仔细搜寻的话,保不齐还能救下一些躲起来的百姓。” 马闯犹豫了一下,解释道:“颜统领你看这村里被大火烧了一遍后,保不齐那些黑烟会漫进暗格中,若是我们搜寻不及时的话,这个村子真会断了根的。” 这年头天灾人祸不断,冀州还相对要好上一些,百姓大多有在家中修建暗格的习惯,为的就是在村子危难之际,好给这个家保留一点香火。 “那些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若是因为你的猜测而导致我们没有拦下匪盗,为此怠慢军情,延误战机的话,你我都免不了要被大人责罚。” 颜良见马闯的意见和自己相悖后有些恼怒。 “出发之前,大人曾交代过,一切以百姓的安危为重,我怎么就怠慢军情了?” 马闯气得面红耳赤,刚要发作可又想到两人初次合作,他不清楚颜良的脾性,害怕得罪了这位朱汉三跟前的红人,无奈之下,他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颜统领,不如我们派人进村查探一番,若是村里惨死的青壮孩童很少的话,那便说明这村子里还有人逃过了此劫,那我们就更不能见死不救了。” “好,本将就信你一次,来人呀,与本将进村搜寻幸存的百姓,为时一柱香,时间一到,随本将继续追击匪盗。” 颜良脾气火爆,性子更是急躁,如今他初掌骑兵,也不想跟马闯闹得不愉快,在他看来,这些事情小得不能再小,哪能跟围剿匪盗相提并论,不过为了照顾这位马家少爷的面子,他还是给了一柱香的时间。 “多谢大人,弟兄们,随我进村搜寻幸存百姓。” 马闯连忙抱拳感谢,因时间紧急,他道完了谢后就带着人进了村子。 进了村子以后,情况跟马闯猜测的大致相同,村里惨死的多是一些老弱妇孺,青壮孩童虽然也有一些,人数大概也就百十人,所以他断定村里定是还有幸存者。 在马闯等人的搜寻下,果真让他们在一些百姓家中的暗格里找到了幸存者,这些人大多都是一些孩童与十余岁的青少年。 “马闯,时间到了。” 在村外等得不耐烦的颜良进村找到马闯,急声道:“你赶紧集结人手,随本将追击匪盗。” “颜统领你看,这些都是这个村子幸存的孩子,咱们已经搜出来十三个,在下敢断定村里还有其他幸存者,恳请统领大人再给一些时间,等在下把这些孩子都找出来送回经县以后,再随大人追击匪盗,如何?” 马闯此时灰头土脸,腋下还夹着两个嗷嚎大哭的孩子,于心不忍地请求道。 “我们是骑兵,是大人手中的利剑,这些事不是我们该做的,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追上那伙匪盗后并剿灭他们,难道你还想看到第二处这样的场景不成?” 颜良的话颇为冷血,但也不是没有道理,马闯闻言后顿时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 “好了,看你那样子搞得像是我颜良不近人情一样,我们留下十人继续在这个村子里搜寻,其余人赶紧上马,随本将继续追击。” 马闯于心不忍,颜良又何尝不是,不过相对于马闯的妇人之仁,颜良比他更加理智。 “多谢大人!”马闯闻言后脸上这才露出喜色, 067章 一个小山寨都这么争权夺利? 颜良带着三十名骑兵走了,剩下的十名马家子弟则留在村里继续搜寻幸存者。 正午时分,朱汉三这才带着人赶到桃源村,随行的有典韦、管亥、裴元绍等护卫以及一百名县兵。 看着如此惨绝人寰的场景,朱汉三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们还是人吗?这都下得去手?” “颜良人呢?” 看到村里走来一些孩子,朱汉三压着心头的火气问道。 “回禀大人,颜统领带着其余的人继续追击匪盗去了,我们十个人则留下来搜寻村子里的幸存者,到目前为止总共找到二十六名孩子,不过,他们的家人已经全部遇难。” 一名马家子弟上前回道。 “可恶,可恶!” 看着眼前这群年龄不过十余岁的孩子,他们年纪最大的也就十六七岁跟朱汉三相差不大,年纪最小的才五六岁。 朱汉三恻隐之心泛滥,很想大哭一场,不过他还是咬着牙回道:“把这些孩子都送回经县城中,今后他们的生活由我朱汉三包了,留下几个人继续搜寻,看看还有没有幸存下来的孩子。” “大人,我想参军,我要杀了那些混蛋,为家人报仇!” 这时,一名十五六岁的孩子突然跑到朱汉三面前跪下,哭诉道。 “对,我们要报仇!” “要报仇。” “我们要报仇。” … 哪怕是五六岁的懵懂孩童也是满眼仇恨,跟着呐喊。 “你们的想法我知道,不过你们现在的任务是回到经县,那里会有人安排你们今后的生活,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们,至于这个仇,本官会替你们报。” 此时此刻,朱汉三也才下定决心,不给那群匪盗活路,本来他还想着招安过来,快速充实军队,可现在看来,他实在没有必要招安那群匪盗,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朱汉三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打发走了这群孩子,朱汉三这才问道:“你们说,那些家伙跑哪去了。” “这就得问郭大寨主了。” 因为事发紧急,朱汉三又对虎牙寨的事情不是非常了解,故而让人把郭大贤从狱中提了出来随军,也方便途中问一些事情,管亥见此惨状,一下子就处在爆发的边缘,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人群后方那耷拉着脑袋的郭大胖子。 朱汉三这才想起来那胖墩,连忙转头看去,只见郭大贤在那抖抖索索,随即没好气地问道:“郭大贤,你说你怕什么?这事又和你没关系,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谁犯下的错误,谁就来承担,若是这次你出了力,立了功,那保不齐到了秋收你就不用死了。” “真的吗?大人你真的不杀我了?” 郭大贤知道自己以往犯了许多错事,这要是挨到秋收问审的话,那他铁定十死无生,现在听见有活命的机会,他岂会不牢牢抓住,朱汉三这还没有问,他就把事情给全交代了出来,“不瞒大人,小人当时落草为寇也是被逼无奈,虎牙寨起初只有三四十人,平日里也只是干个拦路打劫的买卖,我们专挑那些富户下手,要说为祸乡里,欺压百姓,我们是断然不会那般做的,毕竟我们也全都是农家子弟,怎么会去欺压百姓呢?” “一派胡言,拦路打劫还不算为祸乡里,欺压百姓?那些富户就不是我大汉朝的百姓了?他们难道就没有缴纳赋税?只要缴纳了赋税,那他们就是大汉朝的百姓,朝廷就有义务保护他们的人身财产安全不受到侵犯。” 朱汉三气得都笑出了声,点着郭大贤的额头骂道:“只要落草为寇,那就是不对,不管你们抢了谁,不管那人犯了什么事,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出来,也不是你们能管的,代天执法,你以为你是谁?别总给自己戴高帽子,错了就是错了,既然犯了错,那就得认,好了,你继续说。” 朱汉三的这套理论在管亥、典韦等人看来太过于迂腐,况且当今这个社会,哪里还找得到清官,若是每桩事情都等着衙门出面处理的话,那还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不过,如今朱汉三执掌经县以来,只要有百姓报案,他都会让人在第一时间处理,特别是以前的冤案,错案,他也会安排人取证调查,争取给百姓们一个公道。 这样的好官已经不多见了,管亥也才没有与朱汉三唱反调,就连跟随朱汉三最久的裴元绍,也被朱汉三的这些举动给感动得一塌糊涂,要是他以前所在的地方有朱汉三这样的执政者,那他也不会落草为寇,坏了一生的英名。 “是,是,是,小人接着说,”郭大贤丝毫不敢反驳,一边擦着额头冷汗,一边说道:“当初官府也派人前来围剿过,可上台山地势复杂,几次围剿下来,我们也照样活了下来,慢慢地弟兄们的胆子也就变得越来越大,那时候我们不止打家劫舍,还冲进城里威胁那些富户,让他们按时交钱纳粮,保一年平安,” “可是好景不长,这事终究还是被信都的国相知晓了,他派安平国的中尉带兵八百讨伐上台山,那时候我们虎牙寨的人数不过二百余,哪怕是占据地利,也肯定不是官军的对手;” “可就在那时,山上突然来了一群人,他们给我们送来了四十匹马以及数百件兵器甲胄,并扬言可以帮我们击退官军,兄弟们也是半信半疑地答应了下来,随后他们真的帮我们击退了官军的围剿;” “拥有如此才能的人,小人定会试图拉拢,或许那人也有心落草,小人才把来意说出口,他们的统领就直接答应了下来,并在寨中当了二当家;” “小人起初还十分高兴,可后来才在二当家的一次醉话中得知了他的身份,原来二当家正是那安平王府的护卫副统领-严豹,他带来的那些人也全都是安平王在暗中积蓄的力量;” “小人不想权利被人架空,可小人性子憨直,又怎会是那严豹的对手,现如今在山寨里能听小人命令的就只有被大人你擒住的那四十名骑士;” “若不是没有这四十名骑兵在手,小人恐怕早就被害了。” 朱汉三静静地听完后,洒然一笑,暗道,看来这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争权夺利在哪里都有,不过在黑暗势力中或许展现得更加透明吧! “说完了?” 见郭大贤不再说话,朱汉三纳闷道。 “说完了!” 郭大贤听得不明所以,摊开双手回道。 “说了半天,你居然说了一通废话,现在本官来问你,” 朱汉三一拍脑门,觉得跟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对话是真心的累,“虎牙寨有多少人,听命于你的有多少,听命严豹的又有多少?” “他们的装备是什么?平日里训不训练?” “有多少人是从王府里过去的?有多少人是你们强行拉入伙的?有多少人是自愿落草的?有多少青壮?占了寨子总人数的几成?” “有没有当过兵的?有没有读过书的?平时为你出谋划策的人是谁?” “好了,本官就问这么多,你一个一个地回答,别给本官整漏了。” 朱汉三按着太阳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静待郭大贤的答复。 “这个…” 郭大贤听得云里雾里,暗道,自己可是山贼,平日里哪会统计这些,不过见朱汉三问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寨子里连同家属一共有九百多人,还望大人见谅,具体人数的话小人还真没有具体统计过,只能说个大概。” “行,你接着说!” 朱汉三无奈,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这个大老粗了,当下没好气地回道。 “至于听我命令的人,也就百来个吧,他们都是最初跟我一起落草的兄弟,不过前不久被我带出来了四十多个,都被大人您的护卫给擒住了,如今还留在山寨里的只有五十多个人,就是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 郭大贤红着脸,显然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毕竟近千人的寨子,只有百来人听他的话,他这个寨主当的也确实有些窝囊。 “你还挺有出息的嘛,九百多人的寨子,只有百十人听你招呼,还有你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们就不在山寨里了?难道那严豹还会铲除异己不成?” 朱汉三皱着眉头,冷笑着问道。 “唉,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人家严豹有的是钱,不够还可以向安平王要,这才一年多的时间,寨子里的兄弟就都被他给笼络的差不多了。” 说起严豹,郭大贤可谓是十分忌惮,只见他摊着手一脸无奈地回道:“而且严豹此人心狠手辣,以前我是没注意,可后来我才发现我们每次下山劫掠,那些亲近我的弟兄或多或少都要折上一些,不是失踪了就是被打死了。” “你就没留个心眼儿?” 朱汉三没好气地问道。 “后来我也觉得此事蹊跷,每次下山都会留个心眼儿,不过那个时候还跟在我身边的亲近弟兄就只有百来个人了。” 郭大贤苦笑着回道。 “跟着你混,还真是朝不保夕啊!” 朱汉三冷笑数声。 068章 转角遇到..对手 “呵呵,平日里山寨也不会组织人手训练,不过严豹身边可是有着二百嫡系,他们人人身穿铁甲,手持钢刀,哪怕是信都来的官军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当初能数次打退官军的围剿也全都是他们的功劳,而且这支部队从不参与其他事情,就是每日训练,顿顿有肉,因为战力高,所以寨子里的其他弟兄也不会多说什么,他们也算是山寨里的特例。” 郭大贤苦笑道:“若是我也有那些装备,怎么可能会被严豹给逼到如此境地。” “那些人都是你们寨子里的人,还是严豹自己从外面招的?” 朱汉三眉头紧皱,郭大贤的这句话让他很是上心。 “都是严豹自己从外面找的,不过从哪里找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郭大贤摇头回道。 “那你们山寨的其他人呢?他们战力如何?” 朱汉三知道自己碰到硬点子了,接着问道。 “其他稍微有点能打的就只有我麾下的四十名骑兵了,不过他们已经被大人您给擒住,至于剩下的平日里懒散惯了,摇旗呐喊,擂鼓助威还行,若是对上大人麾下的官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郭大贤说着说着还不忘拍了朱汉三一个小小地马屁。 “兵器呢?” 朱汉三这时可没有多想,只见他一边在心中盘算,一边询问。 “兵器的话,因为严豹有路子,所以寨子里的弟兄都是人手一把环首刀,长枪盾牌也有几十套,军弩五副,弓二十张,甲胄的话,除了严豹的那二百嫡系外,其他人都没有,皮甲的话倒是还有二三十套。” 郭大贤想了想后,小心地回道。 “不愧是有人撑着,还人人一把环首刀,你们这是强盗吗?依本官看来,这配套装备比之寻常的地方步卒也不遑多让了。” 朱汉三有些羡慕地说道。 “我也羡慕大人您啊,才十七八岁就成了一县之尊,比我们可厉害多了。” 郭大贤讪笑道。 “好了,好了,多余的话就别说了,你就告诉本官,那严豹会往哪里去?” 朱汉三翻了个白眼,暗道,你这是恭维人的话吗?竟敢拿英俊不凡、套着大神光环的本大爷跟你们这些强盗相提并论,难道混得比你好,我就有优越感了不成? “严豹生性谨慎,他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事后,也会知道官府不可能不管,依我对他的了解,他现在应该在返回上台山的途中,或许已经回到了山上也说不定。” 郭大贤笃定道。 “你就这么确定?” 朱汉三闻言一愣,现在马上就到年关,即便是再贫困的家庭也会选择在这个时节买上二两肉,三两酒,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过大年。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绝对是百姓家中囤积物资最多的时候,他们怎么会只下山来蘸个蘸水就走,这似乎并不符合常理。 “严豹此人做事心狠手辣,但又谨慎无比,平日里他带人下山打劫都能隐忍蛰伏许久,不管抢得多少他都会做一次后就直接回山,现在他连续抢了几处村庄,期间更是屠了一处,估计是有人强逼着他做这种事,要不然按照他的性子,抢了第一处后就会收手,现在他屠了村子,肯定不敢再在外面溜达。” 郭大贤见朱汉三皱着眉头,一副想不通的模样,连忙帮着分析道。 还别说,郭大贤对严豹的性格很了解,最起码能通过严豹做的这些事判定他是受人指使,而朱汉三一想到刘续与严豹的关系后,就猜出了刘续的几分打算,估计他是想让严豹出手,然后逼迫朱汉三出兵围剿上台山,可自家事别人也知道,朱汉三深知自己麾下的那些士卒不成气候,到时候围剿匪盗不利,刘续就能从中作梗,趁机插手经县的事情。 想到此处,朱汉三暗自庆幸自己能放下心中的芥蒂,启用了当地豪族马家的子弟。 有了四十名马家骑士加盟,也算是一股奇兵,恐怕刘续也没想到朱汉三会有如此魄力,那严豹或许就更加想不到了,保不齐还真能让颜良他们取得奇效,此时此刻,朱汉三已经开始期待颜良他们的收获了。 话说朱汉三他们正在桃源村处理遇难百姓后事的时候,颜良他们三十骑已经距离上台山越来越近。 “颜统领,你看前方尘土飞扬,风尘滚滚,定是有大队人马在前行。” 马闯眼利,他们才刚转过个弯来,他就看见了前方数百丈外的情况,连忙朝颜良说道。 “他们或许就是我们要寻的人,弟兄们,随本将追上去。” 颜良此时也看出了异样,他从早到中午赶了一百来里路,本打算就此放弃了,可内心的不甘还是让他决定先追到上台山脚看一看,没成想,还真让他们在距离上台山数百丈的地方追上了那伙匪盗。 “颜统领,看这规模,对方的人数定然不少,我们就只有三十骑,追上去也奈人家不得呀!” 马闯听了颜良这激动冒进的话后,脸色微微一变,劝道:“要不,咱们等朱大人带援兵赶来再做计较吧!” “马闯,本将才是这支骑兵的统领,你难道想要抗命不成?” 颜良自持武勇过人,加之又有独闯匪窝的经验,在他看来,上台山这区区数百匪众,不过是群土鸡瓦狗罢了,不足为惧。 “属下不敢!” 马闯咬着牙,低头回道。 “难道是你们马家人怕了?” 颜良冷笑一声,扫视一圈四周的骑兵,嘲弄道:“若是你们马家人怕了,那大可在此等候,区区数百乌合之众,本将一人足矣。” 骑兵队因为二人的争吵停了下来,大家伙都是大眼瞪小眼的盯着颜良、马闯二人,在听到颜良的话后,马家子弟纷纷露出不满的表情,但并未有人出声解释,所有人都看向马闯,期待他能为马家正名。 从这点来看,马家子弟的战场素养极高,他们即便是再有不满,也不会在临战前当众说出来,那样影响士气不说,还会对统领的威信产生一种削弱,这或许也是马原治家的一种手段,出门在外,所有人都得听命统领的话,哪怕是这个话不对,也得回到家中再说。 “哼,北边草原,西凉荒漠,南方群山河流,东方大海,我马家人哪里没有去过,不就是数百匪众吗?只要颜统领你有胆敢追,那我马家人就陪着你冲一回敌阵又如何?” 马闯岂敢在外人面前堕了自家的名声,当下咬牙回道。 “好,是条汉子,你们呢?” 颜良欣慰一笑,看着其他骑兵笑问道。 “我等愿随统领冲阵。” 其他马家子弟纷纷高声应道。 “好,好,都是好汉子,那就让我们在今日杀个痛快,让那些丧尽天良的匪寇血债血偿。” 颜良提着一把大刀,豪迈的话语也算是激励了一下士气。 “随本将冲锋!” 颜良的眼神渐渐变得犀利起来,浑身上下散发着勇往直前、嗜血悍猛的气势,只见他耍了个刀花后就率先朝着前方已经停下来的匪寇冲去。 “不愧是冀州第一豪侠,单单就这份胆略而言,常人难及。” 要说胆子,马闯的也大,不过他却是有所顾忌,面对如此众多的对手,他的顾忌更甚,心中也难起对抗之心,可是颜良的豪迈举动却又深深地刺激了他,他见颜良已经冲锋,连忙高举手中枪,呼喝道:“弟兄们,跟随统领冲锋,我们要让那些山里的野人知道,有些地方是他们不能来的,有些事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这群匪盗的统领正是虎牙寨的二当家-严豹,他本是不想下山劫掠的,可有安平王的命令在那,他又不得不下山做些事情。 严豹无奈之下只好带着三百喽啰下了山,在王府使者的示意下,严豹接连抢了三四个村子,抢到最后一个桃源村时,王府使者更是给严豹下了一个屠村的命令,严豹不敢不从,只能硬着头皮让手下屠了桃源村。 以严豹对刘续的了解,这件事不管今后会怎么样,他严豹绝对会成为刘续第一个准备舍弃的人,知道在冀州再也待不下去的严豹断然拒绝王府使者继续劫掠村庄的命令,连忙带着手下赶回上台山。 本以为能平安无事地回到山寨,没成想,却在他们快到山脚的时候,被一支骑兵给追了上来,深知骑兵厉害的严豹连忙让手下停下布防。 “二当家的,对方不过数十人,应该不会上来送命吧?” 一位文士打扮的青年走到严豹身旁,讪笑道。 “呵呵,此处地势平坦,与上台山还有二百余丈的距离,对方虽说只有数十骑,可骑兵就是骑兵,加之我们此次下山又没有带弓弩,拿人家毫无办法啊。” 严豹不屑地瞥了眼身旁的这位青年,冷淡地解释道:“若是对方直接冲阵的话,那咱们还能凭借着人多势众吃掉这伙骑兵,若是人家不冲阵,只采取游走袭扰的话,我们两条腿可追不上人家的四条腿,为今之计,唯有先结阵,再徐徐后撤,待退回山中后,那群骑兵自然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严豹经验老道,他本是边军出身,一眼便看出了双方的优劣之分并作出合理的应对,本以为万无一失,可当他看清了对方领头之人的模样后,登时吓得面色苍白,险些栽落马下。 069章 大刀翻滚猛颜良 “哦?在下倒是有些奇怪,对方不过区区数十名骑兵而已,二当家你居然也会小心对待,怪不得王府的人都说二当家你生性谨慎呢!” 青年掩嘴轻笑,这话听着像是在褒扬,其实却是暗含嘲讽。 “呵呵,韩家小子,如今这世道不太平,别以为得到王爷重用你就能飞到枝头做凤凰,从此高人一等,在下奉劝你一句,别小看了天下人。” 严豹的家境不好,年纪轻轻就被抓去幽州边境当兵,这一去就是十来年,因战功当上了屯长,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的严豹却因为有一次刘续去幽州游玩,需要边卒护卫,刘续的到来让严豹动了心思,他动用了毕生积蓄才抢来了这个位置。 从此,严豹告别了苦寒的边地,在王府里当上了护卫统领,刘续贪婪成性,但对自己的护卫又非常舍得花钱,严豹的日子也算过得滋润。 可这好日子却是因为两人而终结,一人韩青,一人颜良。韩青出身富贵,加之又有茂才在身,年纪轻轻便被刘续引进王府做事,韩青脑子灵活,智计百出,深受刘续重用,而那派人暗中掌控虎牙寨以为外力的计策就是出自韩青之口;颜良就更加不用说,一身武艺在冀州鲜有敌手,刚入王府就稳坐护卫统领这头一把交椅,哪怕是参军打仗十余年的严豹也自问不及颜良之三四。 此二人的出现让严豹感到了危机,为了不被二人给比下去,严豹主动请缨带人前来虎牙寨,为刘续掌控山寨。 “哼,等王爷拿下朱汉三后,这经县的县令之位便是我的了。” 韩青脸上露出喜色,或许是年轻人心中藏不住事,只见他朝严豹抱了抱拳,自信地笑道:“到时候还望二当家你多多照顾才是。” “王爷让你当这经县的县令?也不看看你韩家还有没有钱给你买这个官吧!” 对于韩青的这番话,严豹嗤之以鼻,以他对刘续的了解,人家怎么可能会为韩青出这笔钱,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刘续笼络韩青为他做事的一个小手段罢了。 “只要赶走朱汉三,我韩家自然能拿回失去的土地,到时候田地在手,怎会无钱?” 韩青反驳道。 “懒得理你!” 严豹实在不想再跟韩青争辩什么,从这几天的接触来看,韩青不过是个有些才华,却又极其自负的人,这种人在那些世家豪族里多得是,没经历过社会的险恶,还总自以为是。 “哼,有你求我的时候。” 见严豹对自己爱答不理,韩青气得咬牙切齿,若是以前,他还不会给严豹好脸色看,可如今他韩家突逢巨变,由不得他不放低身段,结交这些他以前不屑为伍的人。 “不好,怎么会是他!” 严豹见对方骑兵朝自己冲了过来后,就静静等待,可当他看清来人的模样后,顿时吓得惊叫出声。 颜良勇猛,非常人可敌,加之颜良又闯过一次山,虽然那次是他与颜良里应外合,但那时候虎牙寨大半数的人还是听命于郭大贤,而人家颜良也是真刀真枪地杀上山来,又杀下山区,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某家颜良,何人敢与我一战!” 颜良披甲持刀,人还未到,雷鸣般的吼声就传荡四野,威震八方。 “什么,他是颜良?” “天呐,怎么会是颜良?” “完了完了,以前颜良一个人我们都打不过,现在他又带着数十名骑兵,我们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是呀,是呀,还是劝劝二当家的,赶紧跑吧,要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 颜良当初威震上台山的时候,就让这些喽啰们看作天神,现如今又再次撞见凶神,胆小之人早已吓得都如筛糠,不知所措,恐慌的情绪正在人群中四散开来。 “慌什么?都给老子闭嘴,只要结好了阵,咱们三百来人还怕他数十骑兵不成?传我命令,队伍结圆阵,朝山上缓缓退去。” 看着手下们被吓破了胆,严豹朝着最近吵得凶的一人抬手就是一鞭子,打的那人龇牙咧嘴,随即怒骂道。 “是,我们听二当家的,结阵,结阵,铁甲军垫后,慢慢退回山中。” 严豹的亲信-孙虎连忙召集铁甲军在人群前列阵。 “颜良?他怎么会投在朱汉三的门下?”严豹纳闷,朝韩青问道:“他不是王爷的护卫统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来在接到刘续的命令后,严豹就有所疑惑,但那时候别无他法,他也只能遵照命令行事,可当他听了韩青的话屠了那座村子后,严豹就觉得自己要被韩青当枪使了,随后带着人就往上台山赶。 想不到居然会在山脚遇见颜良,而且看颜良那凶狠的架势,似乎并不是来找他叙旧的。 “快结阵呀!乱什么?” 严豹心烦意乱,打过仗的他可是知道数十名骑兵在这平坦的地面上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别看他人数众多,十倍于颜良,可严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往往能在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的猛人,谁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情出来。 看着颜良越来越近,自己的手下们还未结好防御阵型,气得严豹抬手就是一鞭子打在孙虎的身上,骂道:“孙虎,颜良有多凶你又不是不知道,杵在那干啥?等死啊?赶紧让弟兄们结阵啊!” “是,是,我即刻去办!” 孙虎疼得龇牙咧嘴,可又不敢在严豹面前恼怒,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人群外,催促手下喽啰结阵。 “赶紧的,把车堵在前面,人站在后面,长枪手上前,大家伙围成一个圈。” 有了孙虎的指挥,较为混乱的场面也渐渐变得有条不絮起来,数名汉子推着车辆准备拦在路中。 颜良见状后心急如焚,他也知道若是让这群匪盗把路给堵住了以后,那他也只能无功而返,此战唯一的胜机就看颜良能不能在对方未结阵之前冲进去,然后直捣黄龙。 “呔,颜良在此,还敢负隅顽抗,简直就是不知死活,看刀。” 可眼看着道路就要被车辆给堵住了,心急之下,只见颜良朝着匪众怒吼一声后,就把手中大刀朝着人前掷去。 颜良力大,此时又是借助马力,那柄大刀犹如一道闪电,直接穿过孙虎的胸膛,余势不减还把孙虎连带飞后退数步,定在了一辆车辕上。 巨大的冲击力,把还在推车的喽啰们都震得东倒西歪。 “这…” 韩青看得瞠目结舌,孙虎的惨状让他想起了刘续曾今说的一句话,‘颜良之勇,非常人能敌!’。 “唉,如此猛将,王爷居然忍心拱手相让,时也命也!” 扫了一圈四周被颜良的手段给镇住的手下们,严豹深知此战必败,惋惜一声后,就一边让喽啰们上前拦住颜良,一边招呼着自己的嫡系手下徐徐后退。 “弟兄们,都别怕,颜良他们不过几十个人罢了,大家并肩子一起上,谁若是杀了颜良,本人赏他百金并请为我虎牙寨的三当家。” 严豹为了让其他人为他卖命,直接当众许下重利,用来诱惑众人。 “一百金呐,死了也值了,大家一起上。” “哈哈,这个三当家的位置是俺的了。” “谁都别和我抢,颜良是我的。” …… 本来还在懵逼状态的喽啰们突闻严豹的重赏之后,直接就把刚才的恐惧给抛之脑后,纷纷红着眼朝颜良杀去。 “哼,不自量力,就这点本事也敢蜉蝣撼树!” 颜良纵马冲到人前,正巧听见了严豹的话,看着朝自己冲来的匪盗,颜良不作停留,只是冷笑了一声后,顺势拔出大刀,杀入人群。 紧跟颜良身后的马家子弟看着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的颜良,士气大涨,马闯更是暗自咽了咽口水,提着抢就跟着杀进人群。 颜良是骑马冲锋,速度不减,力道十足,刚一杀进人群,顿时一阵鸡飞狗跳,眨眼间就有数人命丧他的刀下。 “严豹,你还想跑?” 颜良手中的大刀上下翻飞,在人群中厮杀时他也不作停留,只觉得哪里的防守薄弱,哪里的人露出胆怯,他就朝哪里杀去。 不过数息之间,命丧颜良刀下的亡魂就达到了数十人,余者皆被这嗜血的杀戮给惊醒,纷纷躲避退让,不敢上前与颜良相争。 颜良杀得兴趣,其身后的马家子弟也是个个勇猛不凡,双方刚一交手,匪盗们就折了三分之一的人手,而颜良这边,到现在都还未出现伤亡。 眼看着严豹带人逃跑,颜良哪会如了他的意,直接单刀匹马朝着严豹杀去。 “痛快,痛快啊!跟着颜统领打仗就是痛快啊!” 马闯抹了把脸上的血水,回想起颜良刚才在人群中大杀四方的样子,他的脸上立马布满了一层潮红,就像是喝醉酒一般。 大刀随意一扫,就带走数人的性命,这要是放在战场上,肯定是位人见人怕的凶神。 “严豹,哪里走。” 见严豹带着一些铁甲军仓皇逃窜,颜良也不再管四周的匪盗,直接提着大刀就朝严豹追去,附近的人见状后连忙给他让出了一条过道。 070章 颜良不敌铁甲军,仓皇败退 “可恶!在这样的战场上,颜良所起到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 看着士气跌入谷底的己方喽啰,严豹咬了咬呀,恨声道:“不能再跑了!颜良麾下的骑兵气势已成,再跑的话,恐会被人家给逐一吃掉!” “严豹,你在想什么呢?为何不跑?” 见严豹停了下来,韩青惊慌地喊道。 “要跑你自己跑,本将不跑了,本将要在这上台山脚下灭了他颜良!” 严豹眼神阴郁,打量了一下前方的战场后,朝左右高声道:“李狼、山牛,你两各带五十名铁甲军从两边合围过去!本将带一百铁甲军从中路逼上,今日咱们就要让颜良看看,战场之上并不是单靠个人勇武就能打赢的!” “诺!” 李狼、山牛二人连忙应诺,随后各带着五十名铁甲军一左一右合围,企图把颜良他们给困死在阵中。 “哈哈”颜良杀得兴起,哪里看得出来这是严豹布的阵,当下提着大刀就埋头钻了进去。 ‘啊呀!’ 可刚冲进来,颜良就发现不对劲了,只见四周均是严豹的手下,他们正在不断压缩颜良的活动空间,准备把颜良给困死在其中。 铁甲军,顾名思义,人人身穿铁甲,虽然在移动上宛如蜗牛,但在防御上却是皮糙肉厚。刚开始颜良还能砍翻几人,可他身陷重围,也要提防向他不时刺来的刀枪。 人一旦分心,就会露出破绽,饶是颜良这种武艺出众的汉子,面对如此情形,也被打得手忙脚乱。 “啊!” 颜良猝不及防,被人在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疼得他哇哇大叫。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把你们全给杀了。” 气急败坏之下,颜良就像是一头发疯的公牛,不断攻击着四周的铜墙铁壁。 “颜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人群外,负责指挥调度的严豹见颜良似乎是失去了理智,当即咧嘴一笑,准备来个火上浇油。 言语一落,便见严豹弯弓搭箭,朝着颜良就是一箭射去。 “可恶,严豹小儿,可有胆与我单打独斗?缩在后面放冷箭算什么本事?” 颜良忽然感觉一道劲风袭来,手中长刀顺势一撩,正好磕飞了那支弓箭,他抬眼看去,见严豹还在保持着射箭的姿势,气得那是哇哇大叫,恨不得直接飞过去与严豹死斗。 “哼,还不错嘛!这样都能让你接下本人的弓箭,你想要单打独斗?好啊,本人就站在这,你有本事就打过来。” 严豹的本意就是要让颜良分心,好一举拿下,当即逞起了口舌之利。 “混蛋,可恶,混账东西!我颜良势杀你!” 颜良恼怒,可他也是险象环生,就这么会儿功夫,他的身上又平白添了几处伤口,虽然不深,却让颜良觉得这是在对他的侮辱。 就在这时,马闯终于带人杀到,二三十骑的冲击力让铁甲军招架不住,瞬间就撕开了一个口子,让马闯杀到了颜良跟前。 “颜统领,这会儿不是逞英勇的时候,赶紧随我杀出去再说。” 马闯不比颜良,他的攻击只能击退铁甲军,却不能伤人家分毫,情急之下,马闯急声劝道。 “好,我们一块杀出去!” 若是有活路,颜良也不想死在这里,他点头应了一声后,提着长刀就朝刚才的那个口子率先冲去,颜良为箭头,一路横冲直撞,最终还是被他们给杀出了重围。 “严豹小儿,我颜良还会回来的,你小子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临走之前,颜良还不忘留下一句狠话。 见颜良他们扬长而去,牛山与李狼二人还欲再追,却被严豹给出声叫住。 “行了,别追了,赶紧来打扫战场,救治受伤的弟兄。” 身在最后面的韩青见严豹不派人追击,气得他脸色发青,挤过人群走到严豹面前指着鼻子骂道:“严豹,你这个胆小的懦夫,颜良都成了丧家之犬,你为何不派人继续追击,斩草除根?” “我胆小怕事?哼,”严豹冷笑一声,不屑地回道:“也不知刚才是谁被吓得抖抖索索?” “你!严豹你胆小怕事,三百人的队伍却被颜良他们区区数十骑杀得人仰马翻,折了百十人不说,刚才的局势多好,本可以困死颜良并斩杀他,就是因为你,才让颜良给跑了,平白折了这么多的人手,在下怀疑你有纵敌之嫌,等到了王爷那里,在下一定会向王爷奏明此事,治你个作战不利之罪。” 韩青脸皮微微一抽,眼中的尴尬一闪而逝,随之却变成嫉妒怨恨,只见他咬着牙,阴狠地说道。 “随你!” 严豹懒得跟这个公子哥解释,刚才口子已开,他若是强行留下颜良的话,那他麾下这二百铁甲军绝对是要折损过半,这可不是严豹可以看见的,也不是刘续想要得到的结果。 “好,好,好,好你个严豹,你就等着被王爷怪罪吧!你这个胆小怕事之徒!” 韩青气得牙痒痒,他指着严豹骂道。 严豹只是微微皱眉,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把韩青给怎么样,随之选择了沉默。 “说话啊?怎么不说了?” “你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依我看你就是个废物,我虽没上过战场,兴许都比你指挥得好。” “怎么样,被我给说中了吧,你就是个废物,也不知王爷到底是看上了你的哪一点,等我回到王府后定会让王爷撤了你的职,依我看来,就算是条狗,也比你指挥得好。” 见严豹不说话,韩青登时来了劲,只见他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言语之间,更是言之凿凿,要让刘续换了严豹。 “混账,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般与我们二当家的说话。” “你这瘦猴子是不是想找打?” 李狼与山牛顿时不干了,纷纷出声为严豹打抱不平,山牛更是实在,只见他已经挽起袖子朝韩青走去。 “你…你想要做甚?”韩青见状后吓了一跳,小脸惨白惨白的,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可是…可是韩…韩青,你…你想要…想要做甚?” “嘿嘿!你刚才不是挺能叫唤的吗?怎么?不敢叫了?”山牛提着韩青的衣袖,把人提到自己面前,狞笑道:“再敢犬吠,小心你家牛爷爷我宰了你。” “恶心,这就吓尿了。” 突然间,山牛闻到一股尿骚-味,连忙朝韩青的裤裆看去,只见韩青已经被他吓得屎尿齐流,那些腌臢不堪的东西顺着裤管淌到了地上。 霎那间,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山牛厌恶地把韩青给丢在地上,在鼻前扇着味道,隐隐作呕地骂道:“恶心死人了!” “你…” 韩青此时悲愤交加,他觉得严豹丝毫不给他面子,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颜面尽失,扭曲的心理让韩青认为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在跟他作对,所有人都看不起他。 “好,严豹,咱们走着瞧,不让你丢了这个二当家的位置,我就不姓韩!” 严豹本是抱着手看好戏,可韩青三番五次在众人面前扬言要自己好看,饶是顾虑重重的严豹也难免被他说得火气上头,只见严豹走到韩青面前蹲下后冷笑道:“你韩家都是秋后黄花了,真把自己当盘菜?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 “来呀,你砍呀,看你到时候见了王爷怎么交差。来呀,不敢吗?” 韩青气得破口大骂,伸着脖子在那骂道:“我现在就把脖子伸给你,你倒是砍呀?胆小鬼?怎么?不敢了?” “噗!” 面对韩青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严豹实在是忍不下去,只见他站起身来拔出腰刀就把韩青的人头给砍了下来。 “好,杀得好!” 山牛畅快地笑道:“这瘦猴子整日上蹿下跳的,尽不干人事,杀得好。” “李狼,派人前往信都,立刻向王爷奏明此事,就说颜良已经投在朱汉三的门下,此番我们遭到颜良的偷袭,队伍损失惨重不说,就连韩青也战死沙场,为王爷尽忠了。” 严豹神色平淡,交代了李狼一句后,就去查看战场了。 “属下遵命!” 李狼连忙躬身应诺。 当天夜晚,撤退的颜良终于与朱汉三相遇。 “怎么,颜良兄弟你挂彩了?” 朱汉三他们刚搭好营帐,就听见手下来报,说是颜良他们回来了。 朱汉三本就期待颜良他们成果,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赶往颜良他们休息的地方,刚一进来,就见十余名马家子弟正在那疗伤,不少人的身上缠满了绷带,更有甚者已经裹成了个木乃伊,就连颜良,其身上也是挂了彩。 “唉,说来惭愧,要不是马兄弟带人及时解救的话,我颜良估计今天就要折在上台山脚了。” 颜良不好意思地回道。 “只要人没事,就好,只要你们都还好好地活着,本官就心满意足了,这次吃了亏,咱们下次再找回场子便是。” 朱汉三心疼地扫了一圈四周的骑士,看这样子,四十名的骑兵小队,一场下来就伤亡过半,不过朱汉三也不会在颜良面前流露出这种心情。 071章 看似后道,实则绝境 “大人,其实我们这番追击上台山匪盗的时候,也是斩获颇丰,依我目测估计,此战我们最少杀敌七八十人,伤敌百余人。” 马闯害怕朱汉三会做怪罪他们,连忙说道。 “啊?” 朱汉三闻言一惊,若是按照马闯说的,敌军人数在十倍他们的时候,他们居然还能打出如此成绩,这种战绩绝对可以当作教科书式的典范来让后人学习。 想着想着,朱汉三心中激动非常,拉着马闯问道:“马兄弟,你详细给我说说这场战事的经过。”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 马闯不敢怠慢,连忙把这场战斗给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就连颜良一刀杀了孙虎,趁机冲阵的关键时刻也详细道出。 “嗯,厉害啊!对方外围的人员甲胄不齐,被我方骑兵冲进阵中的话,死伤惨重也在所难免。”朱汉三摸着颔下短须,分析道:“你们人数太少,既然占到了便宜就应该赶紧脱离战场,再次寻找机会突击,骑兵的优势就是在于它的机动性,在明知对方拥有铁甲军的情况下还冒然闯阵,这点就有些不理智了,骑兵若是被困,速度受阻,那就是靶子啊!” 说到这里,朱汉三见颜良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他连忙笑着安慰道:“不过嘛,此战你们骑兵以三十之数重创三百匪盗,其战绩还是可圈可点的,最起码,试问天下间,有几人能做到你们这样的?” “呵呵,那是!我刚才还怕大人你怪罪呢!” 毕竟是折了十七八名骑兵,虽然战死的只有六七人,可受伤的却有十来人,一场下来就被打掉一半的战斗力,颜良本就忧心忡忡,此时听到朱汉三夸奖后,随即咧嘴一笑,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颜良你做的很不错,换做他人的话,都不一定有你做的出色,不过…” 颜良的战绩值得夸赞,但他的一些行为也还是需要提醒,“你们在后面冲闯铁甲军的事情就有些莽撞了,为将者不但要勇猛杀敌,也要爱护体恤士卒,正所谓将令一下而军破身亡,你的每一道命令不止关乎着你个人的生死,还关乎着你麾下所有士卒的性命,更关乎着这场战斗的走向,有时候往往一个不起眼的疏忽就会导致一场战斗的胜败。” “将士们都希望自己的将军能带领他们打赢战斗,但他们更希望将军能带他们活着走下战场,每个人的命就只有一条,我们不能让手下去做无谓的牺牲,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切记,切记啊!” 朱汉的这番话让颜良羞愧难当,他也知道自己若是及时撤离战场的话,那这场战斗便足以让他颜良名扬天下,虽然途中也折了一些手下,但也是一场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足以被世人铭记传扬。 “大人,我马家儿郎不怕死!” 马闯备受感动,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高声道:“只要能为大人你排忧解难,哪怕是我们都死光了也值得。” “胡说什么?” 朱汉三打趣道:“本官还想看着你们都活着回来喝庆功酒呢,难道你们这些兔崽子不想喝本官酿造的酒不成?” “那自然是想喝,不过那酒太贵了,就算是把我们都卖了,我们也喝不起啊!” 马闯咽了咽口水,作为马原的孙儿,马家的三代少爷,拍卖会结束的当天晚上马闯就有幸喝到了一小杯,那苏爽的滋味让他终身难忘,直到现在只要一提到醉仙酿,马闯就会口齿生津。 “看把你给馋得。” 朱汉三笑着拍了下马闯的脑袋,随后吩咐人把醉仙酿抬了上来,只见他站在大石头上,高声道:“弟兄们,只要是跟着我朱汉三打仗的人,我绝不会亏待他,今个儿咱们就在此立个规矩,凡是我朱汉三的兵,每个月都有粮饷可拿,服务期限为十年,退伍可以帮安排工作,阵亡的有抚恤金,你们的子女都可以免费在经县读书,你们可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年后我就会开始创办学院,具体实施方案本官已经安排人在做了。” “本官想告诉你们的是,本官不会做那让你们流血又流泪的事情,你们只管上阵杀敌,勇往直前,至于你们的家人,有本官在,保证不会让他们受到半点委屈!” 此战下来,马家战死了一些人,他们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情绪波动,连带着也影响到了朱汉三带来的这些士卒,为保证战士们高昂的士气以及誓死杀敌的决心,朱汉三还是决定向他们提前透露自己的一些想法。 “什么是抚恤金?” 马闯挠着头,一脸不解地问道。 “就是对阵亡将士的一种补偿,可以是粮食,可以是钱财,也可以是土地。” 朱汉三笑着解释道。 “什么,死了还给土地?” “我没有听错吧?” “老罗,你掐我一下,我估计是在做梦。” 大家伙听了这番话后,马家子弟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朱汉三带来的那一百县兵反应就太过热烈了,直接是炸了锅。 这群县兵原先都是贫苦人家的子弟,来当兵也是为了混口饱饭,他们认为,自己本身就是烂命一条,若是战死沙场,还能为家里补贴一些,搞不好还能得到一些土地。 “弟兄们,你们还别不信,这台政策在年后就会在军队里推出,这是本官自己制定的政策,也是本官自己掏腰包,本官以自己的信誉起誓,今日所言之事,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个时代的人都信奉鬼神,或者说他们对超自然的力量存在天生的恐惧,大家见朱汉三当众起誓后,都信以为真。 一时间,当场效忠者不计其数,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把朱汉三奉为神明,扬言愿为朱汉三战死沙场,无怨无悔。 “弟兄们,本官不要你们战死,本官要你们都好好的活下去,可上台山的匪盗不愿看到我们过好日子,下山劫掠不说,还杀害我经县的父老乡亲,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朱汉三见状后,深受感动,如此淳朴的人民,他又怎会辜负人家,今后当多为百姓谋些福利,其实连朱汉三自己都不知道是,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已经慢慢地从如何赚钱、享受生活转变为发展经济、造福一方。 “那还用说?他们不给我们好日子过,那我们就打,打到他们不敢来犯为止。” 典韦握着拳头,高呼道。 “对,他们不让,咱们就打!” “怕个甚,人死了不过碗大个疤,打就打!” “不错,他们不让,咱们就打到他们让!” …… 士卒们纷纷高举武器,同仇敌忾。 朱汉三不过三两句话就将士卒们的心给拧成了一股绳,不远处的马闯见状后,暗自佩服不已,虽然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他听过不少,大道理他也懂,可若是让他拿出土地来刺激士卒的话,马闯是万万做不到的,别说是马闯,只怕是那马原,恐怕也没有这个魄力。 如此承诺若是得不到兑现,那他朱汉三的名声就会遗臭万年,朱汉三定然不敢拿自己的名声来开玩笑,也就是说朱汉三一定会拿出土地来抚恤阵亡的将士。 而且还是自掏腰包,这对于只掌控一县之地的朱汉三来说,压力何其大也,然,人家还就真的这么说了,其目的也只是为了让那些在他看来不过是些‘泥腿子’、‘下贱人’的效命。 马闯自己认为这种人还不是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又何必为了这些人而许下如此承诺,想不通的事情,马闯就会紧紧记下,等回到城里,再向自己的爷爷请教。 殊不知,马闯的这个举动,让马原下了一个人生中最为重大的决定,事关马家生死存亡的决定。 “郭大贤,这上台山可有其他路能进去?” 朱汉三稳定了军心以后,朝郭大贤问道。 “这个,其实还有一条路可走,不过…” 郭大贤犹犹豫豫地回道。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 见郭大贤如此唯唯诺诺,朱汉三就气不打一处来,只见朱汉三踹了他一脚,催促道:“想要立功减刑你就赶紧交代,別磨磨叽叽的。” 郭大贤连忙拿出一根木枝在地上画出了上台山大致的地形,解释道:“众所周知,上台山三面是刀削绝壁,只东南方可进山,而且也是山路崎岖,易守难攻,其实在上台山的北面有一处不大的湖泊,湖泊深约数丈,可直通上台山的腹中,当年我在上台山落草后就想着怎么打出暗道,好为自己留个后路,可挖到山腹底的时候才发现有一条暗河通着外面,起初小人也派人下水探过,淹死了好几个才探到了路,这条暗河长约三百余丈,深四五丈,里面漆黑昏暗,在无火光的时候很难通过。” “按照你的意思,要在水里憋气游过三百余丈的暗河才能到达山腹?” 朱汉三随之被气笑了,打趣道:“在目不能视的地方瞎摸着潜水游三百余丈,还要憋着气,到底是哪位好汉能有如此神技,你让他出来给我见一见!” “实不相瞒,正是在下!” 郭大贤老脸一红,扭捏道。 072章 敢死队终于成立 “你?” 朱汉三听得瞠目结舌,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郭大贤猛看,过了好半晌后才满脸不信地打趣道:“就你这身材,说是下水会飘起来这点我信,说你能潜水三百来丈?这话就算是我信,你自己信吗?” “大人呐,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啊,小人出身渔村,自幼习得一身水中本领,在水里憋气一炷香的时间不在话下,大人你若是不信,小人可领你们去,让小人在前带路,可好?” 郭大贤见朱汉三不相信他,连忙解释道。 “颜良、管亥、典韦,你们三儿,谁识得水性?” 朱汉三可不相信郭大贤的话,转头朝身边的三员大将问道。 “回禀主公,若只是在水里游,属下还是可以游个数百丈,不过这憋着气潜游的话,属下最多能游个十余丈!” 管亥是农村出身,小时候也爱在河里玩耍,虽说水里功夫稀疏寻常,但也不是常人可比,他听到朱汉三询问,直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那份本事。 “在下的情况跟管兄弟的差不多,或许还没有他游得远。” 颜良的一身功夫全都在马上,陆战也能游刃有余,不过谈及水里的话,他还是有自知之明,当场表示自己不如管亥。 其实他也想吹个牛,可也怕朱汉三让他直接上阵操刀,到时候丢人事小,稍有不慎还可能会死在水里。 “我不会游泳,别说游泳,我一坐在船上就会浑身紧张,头晕目眩,恶心至极,别说是打架了,就连保持清醒都难。”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典韦那憨厚的脸庞罕见的出现惨白之色,他直接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一双蒲扇般的手掌更是不停摇摆。 朱汉三见状后微微一笑,暗道,这上天还真是对任何人都公平,典韦陆战无双,可却是只旱鸭子,一提到水就为之色变,可见他以前定是吃过这样的亏。 “弟兄们,会游泳的举手?” 朱汉三扫视了一圈四周的士卒,高声问道。 ‘刷、刷、刷……’ 上百人的队伍,举手的超过大半。 “能在水里憋气半柱香的继续举手,不行的就把手放下来。” 这一次所有人的手都放了下来,憋气十五分钟,这可不是常人能干的事,要不是经过特殊训练或天赋异禀的话,谁能憋得住。 在水里憋气和在日常情况下憋气可是两码事,在日常情况下,只要屏住呼吸就成,几乎不用考虑其他的外界因素影响,可在水里憋气就不用了,一旦下了水,耳朵、鼻子都会进水,哪怕是眼睛也会因为在水下睁着而受到影响,若是下水较深,还要考虑到压强、温度或水中较为凶猛的鱼类,这些可不是说着玩的,在这个年头,装备不行或者说直接没有潜水装备,唯有靠技术跟经验,才敢像郭大贤说的那样,在水里潜游三百丈,将近一公里的距离。 单单只是想想这个恐怖的数字,朱汉三就有些不寒而栗,可现在事情紧急,他一时半会也造不出来潜水装备。这可把朱汉三给急得抓耳挠腮,在那来回踱步,思考对策。 “大人,要不就让我去吧?” 郭大贤小声的问道。 “你去?你一个人去吗?你一个人顶个屁用?” 朱汉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回道,其实他不用郭大贤也是怕放虎归山,在他看来,对付这种小角色没必要花费太多时间,现在他的时间很宝贵,耽搁一天都会对今后的经县发展产生影响。 所以朱汉三只有年前的这几天时间能够运用,待年关一过,他就得忙其他的事情,倒时候一边要担心上台山的匪盗,一边又要忙着县里的事情,一心数用的话,难免会出现纰漏,若是在平时也就算了,人嘛,总会出现纰漏,这在所难免,不会这话又说回来了,依他对严豹的了解,双方既然成了死仇,那这个纰漏,恐怕就会是哪个村子遭殃,多少百姓被害,这可不是他想要看见的结果。 “其实大人你大可不必为此事发愁,小人倒是认识一些水性极好的人。” 见朱汉三在那犯难,郭大贤连忙上前小声说道。 “怎么,难道不成你要说是跟你一同被俘的那群人?” 朱汉三冷笑一声,随意地敷衍道。 “正是他们,大人您还真的是慧眼如炬啊,他们都是跟小人我一个村出来的,虽然水性不如小人,但也胜过常人许多,他们绝对能游过去的。” 郭大贤咧嘴一笑,拍了下朱汉三的马屁。 “真的?” 朱汉三半信半疑,他微眯着眼睛盯着郭大贤猛看。 “小人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大人。” 郭大贤跪在地上,哭笑着解释道:“其他我们这群人真的没有滥杀无敌,百姓的话更是从未杀过一个,我们兄弟只杀富户,杀害百姓的都是严豹的人,小人这次斗胆举荐他们,也是为了能立下个功劳,待秋后不被问斩。” “哦?” 郭大贤的话,朱汉三只信三分之一,不过此时他也没有好的法子,那山势他去看过,可谓是陡峭无比,险峻得很,若是强攻的话,他这百来十号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现如今,或许还真的得信上郭大贤一回。 “马闯,你派人即刻赶往城里,让戏志才把原先我们俘虏的那些郭大贤的手下全都带来此处,嗯……让张辽派五十名士卒押送,告诉他们,若是有一人逃跑的话,全部连坐,杀头。” 朱汉三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启用郭大贤他们,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朱汉三还是交代张辽让他增派人手。 这年头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半道跑了,朱汉三也有点拿不定主意。 夜半时分,郭大贤的那些手下们也都被押到了上台山脚下。 “大哥,你怎会在此?小弟还以为你已经被……” 人群中一位汉子看到郭大贤后,激动地叫喊道。 “愚兄没事!”郭大贤走到人前,笑道:“承蒙抓大人抬爱,今日有一桩功劳摆在我们弟兄面前,我们若是做好了,不但可免一死,还能因此获得减刑。” 一旁正在翻看戏志才书信的朱汉三听到郭大贤的这番话后,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他却未说解释什么,算是默认了郭大贤的话。 “真的吗?朱大人要我们做什么?” “是呀,是呀,大哥你就说吧!小弟愿做。” “不会是让我们攻山吧?罢了,攻山也行。” …… 这群汉子见朱汉三没有反驳郭大贤的话后,连忙七嘴八舌地问道。 这时候,朱汉三也看完了戏志才给他写的信,原来戏志才在得知此事后,也赞同朱汉三启用这群俘虏,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戏志才让朱汉三先用言语威胁他们一番,再用金钱诱惑,这样一来,这群人定然会为他朱汉三做事。 对于戏志才的话,朱汉三很是信任,想都没想就决定了下来。 “郭大贤,你把要做的事情都和他们说了?” 朱汉三来到人前,他先是扫视了一圈站在那满脸纠结的郭大贤手下,随后问道。 “让大人看笑话了,只有十来个人愿意跟随小人去闯一闯那龙潭虎穴。” 郭大贤一脸尴尬,中午的时候还拍着胸脯向朱汉三信誓旦旦的说这些人是他的亲信,现如今却被残酷无情的现实给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 “其实吧,那湖太深,里面寒冷刺骨不说,还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小的们虽然水性不错,但也不敢保证能游得过去。” 不愿去的人大多都是怕直接死在里面,到时候尸骨无存不说,还要遭受那份罪。 “你们也全都是这个意思?” 朱汉三闻言后认同的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这群人露出胆怯之色,实属正常不过,别说是在古代,就算是在现代也不见得有几个人刚这样玩。 不过答应下来的人只有十来个,哪怕是他们全都游进去,真的进了山寨腹地,也是人手不足,若是再有些人折在湖底的话,那这剿匪一事,朱汉三就只能望而兴叹,收兵回城,打道回府,待有时间再来收拾严豹了。 那些不敢下水的人纷纷低下头,沉默不语。 “好,本官原以为诸位都是上台山的好汉,现在看来,还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见了不如不见。” 朱汉三叹息道:“本官本来还打算只要你们协助本官攻破虎牙寨的话,那以前你们烦的事情,只要不是杀人的都可以一笔勾销,事成之后,你们也就获得自由,想去哪就去哪,想留在经县也成。” “大人此言当真?” 人群中,一位汉子满脸纠结,心怀坎坷的问道。 “本官言出必行,只不过你们有没有足够的胆量前去一试。” 朱汉三负手而立,笑道。 “好,我干了。” “我…我也干了。” “郭大哥,我跟你下水。” …… 朱汉三的这个承诺顿时引来了其他人的响应,不多时,这四十余人均同意跟郭大贤下水,从这点也能看出,或许真如郭大贤说的一样,这群人在以前没有杀害过无辜。 “好,来人呀,给这些好汉倒酒,喝完后,咱们就立刻下水。” 073章 郭大贤偷渡上北河 上台山北面之湖,当地百姓称之为上北河,泉眼就在上台山腹地,流到外面形成了一个不大的湖泊,以前也是当地百姓时常游玩的佳地,可自从上台山被郭大贤他们给占了以后,百姓们也就不敢再来。 当朱汉三一行人来到上北河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枝头,寒风凛冽,虽然快到开春,天气已经逐渐回暖,但北方的温度还是很低。 就连站在这里都能感受得到湖泊里的阵阵寒意袭来,朱汉三不禁打了个寒颤,问道:“这么冷的天,你们确定无事?” “呵呵,大人你就看好吧,郭大贤一定为你偷开山门,不过……或许会有许多兄弟要折在今晚了。” 郭大贤熟练地脱去上衣,露出了肥胖的大肚腩,只见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道。 话语间,郭大贤也看了一遍自己的兄弟们,他知道要潜泳的话就得轻装简行,能不带的东西都不会带,这一来是减轻负重,二来也是因为在水里活动不像在陆地上,水里阻力极大,东西带得多了,花费的气力也就增加,危险自然也跟着增大了。 “大哥,你说的这是啥话,咱们不过是一囚犯,今日得朱大人法外开恩,给我们一条活路,咱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就是,死了也是自己的命就在这,怪不得别人。” “对,等咱们办完了这份差事后,就一起回家过年,这山匪老子说什么也不会再干了。” “好,那就让我们兄弟来亲手结束这个苦果,助朱大人拿下虎牙寨!” 郭大贤听得感动不已,自从被抓了以后,他就非常后悔,这次能被朱汉三提出来,他也看到了一线生机,自然是要牢牢把握。 “那咱们就以三根火把为信号,你们若是拿下了虎牙寨的寨门,就在大门处挂起三支火把,本官会派人一直盯着寨门,信号一起,我们就会立刻杀上山来。” 朱汉三可不是刚出道的朱哥,自然不会被他们这么几句煽情的话给影响,只见他拍了拍郭大贤的手臂,沉声道:“本官在此许诺,此事九死一生,诸位若是真能助本官成事,那事成之后,本官也会依照约定放你们离开。不过,若是有人偷奸耍滑,趁机再次投靠山匪的话,那本官可饶不了他,实话告诉你们,今日若不成,那本官便会派人死守山脚,断他粮道,劫他水源,本官要把这群匪盗给困死在山上。” “多谢大人!” “大人说的那里话,咱们不会做那两面三刀的人。” “大人你就放心吧!” 其他人纷纷感激道。 见他们都已经全部脱了外衣,赤着上身,下身穿着一条单裤,手里只是拿着把刀。朱汉三就断定这群人此行,恐怕真的是九死一生,有去无回。 “来人呀,给他们上酒壮行,每人一碗。” 朱汉三朝身后挥了一下手,立马就有人抬着酒走到郭大贤等人的跟前,分别给他们每人都倒了一碗酒。 “爽快,没想到临死前还能喝到如此美酒,足矣!” “是好酒,不错,不错。” “痛快啊!” 美酒入喉,烈酒下肚,一时间赞声不断。 “等事成之后,本官再请你们喝酒,喝本官的醉仙酿。” 朱汉三一边感受着简陋装备给自己带来的憋屈,一边安慰道:“时间不早了,那就行动吧,本官在山下等你们的好消息。” “好,大人您就在山下瞧好吧!郭大贤一定为你打开山门,放你们进来。” 郭大贤拍了下胸脯后就转身一个猛子扎进湖里。 其他人皆是深深地吸了口气,接二连三地跳进湖里。 “大人,这么冷的天,这群人即便是游到了山腹,也很难发挥战力,到时候怕是连刀都提不起来,搞不好大半数人都得死在这湖里。” 颜良上前一步,冷漠的盯着刚刚恢复平静的湖面,说道。 “那些事都不是我们该管的,至于成不成就得看老天爷的保佑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赶到山路前静静等待他们的消息。” 朱汉三负手而立,站在湖边,吩咐道:“此战至关重要,只许胜,不许败,现在我命令。” 所有人都静下心来,凝神看着朱汉三下令。 “因为山路崎岖,骑兵起不到任何作用,而且山下距离虎牙寨的山门还有三百余丈,这个路程可不近,若是郭大贤他们成功偷开了山门,我们却未能及时赶到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大队人马很难藏于山中,所以我们只能挑选一些精兵悍将先行上山,在寨门外潜伏起来,等山门一开,他们就得抢占山门,坚持到大军到来,这个任务亦是凶险异常,不知何人敢往?” 朱汉三的眼神在典韦、管亥、颜良三人身上来回巡视,其目的非常明显,这次的任务唯有他们三个能完成。 “属下愿往!” “在下愿去!” “水里打仗俺不行,可若是论这陆战,别人还得弱我三分,我去吧!” 管亥,颜良,典韦三人连忙出列请命。 “好,我有你们三人相助,何愁虎牙寨不破?不过此次上山,人不能去的多,我怕人多了容易被山上的匪盗察觉,可若是去的少了,又很难起到效果,本官决定,你们三人一起去,再带上七名好手,总共十个人。” 朱汉三欣慰一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从郭大贤的阐述以及颜良的遭遇来看,朱汉三能断定这严豹生性谨慎,颇有手段,通军略,这样的人若是不一击必杀的话,恐怕会让他给跑了,为了安全起见,朱汉三索性也就把自己麾下最能打的三人全都给派了出去。 “主公,若是我们都去了,谁来护卫你的周全?” 管亥面容微变,急声道。 在他看来,打这虎牙寨是早晚的事,什么时候打都是打,可朱汉三的身边不能没有人。 “即便是你们都去了,本官身边也还有护卫十余人,他们足够保护本官了,你们切记,今晚之事尤为重要,只要寨门一旦被打开,你们就派个人下山传信,余者全去抢占山门,不能丢了,也不能冒进,万事等我带军杀到再说。” 朱汉三的内心十分紧张,此战是他第一次领军作战,虽然对手是个战败的土匪,但朱汉三的小心肝还是不争气的砰砰乱跳。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带人走了,大人尽管放心,只要山门被打开,有我典韦坐镇,谁也别想把他再给抢回去。” 典韦抱拳回道。 “我俩也会协助典护卫抢占山门。” 管亥与颜良对视了一眼后,也跟着抱拳说道。 “好,事不宜迟,你们赶紧出发。” 郭大贤他们都下水好一阵了,朱汉三不敢怠慢,他让马闯挑出七名武艺不错的马家子弟后,一行人就匆匆朝着上山的路赶去。 “大人,你说此事能成吗?” 待典韦他们走了以后,马闯看了一眼那平静的湖面,浑身上下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担忧的问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我们把该做的都做了以后,即便是不成,心中也无悔,好了,下去准备吧,我们也得赶路了。” 朱汉三拍了下马闯,他对这位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岁的手下很满意,他总能从马闯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军人作风,就是那种雷厉风行,做事不拖拉的性格,让朱汉三不免想起了前世那号称世界陆战最强的子弟兵。 就在朱汉三他们离开的时候,郭大贤他们也顺利的游到了腹地,上了岸。 “真tm冷!” 郭大贤率先上了岸,不停挫着浑身上下,好让自己的身体快速产生温度,恢复过来。 不一会儿,郭大贤的手下也陆陆续续地上了岸,待他清点了一下人数后,才发现只有二十七个人。 郭大贤叹了口气,自顾坐在一块石头上挫着被冻僵的身体,一边恢复状态,一边等着掉队的人。 他们等了大约一炷香时间,却始终没有人再上岸,其他人都知道掉队的人会是什么结局,所有人都露出了悲痛之状。 “不等了,兄弟们都恢复过来了吧?” 郭大贤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问道。 “大哥,不再等等小六子他们吗?” 身旁一位汉子有些难过的回道。 “都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了,你我都知道小六子他们会是个什么结果,没必要再等了,大人的事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完不成大人交代的事,不止小六子他们,就连你我,也难逃一死,” 郭大贤拍了拍那位汉子,叹息道:“至于小六子他们,听天由命吧!” 本来是四十六人,下了次水,就只剩下二十七个,其他十九个已经葬身湖底。 “兄弟们,我们不能让小六子他们白死,等这件事完了以后,咱们兄弟一起回家过年。” 见气氛有些沉闷,郭大贤连忙鼓舞道。 “行,就听大哥你的!” 汉子提着刀,咬牙回道:“做完事后,咱们一起回家过年。” 一行人在郭大贤的带领下沿着简易的道路慢慢向上摸去。 待快到出口时,汉子眼尖,一把拉住郭大贤,小声说道:“大哥,小弟刚才看到堵着出口的巨石晃动了一下,或许是有人在外面推动。” “唉,定是严豹知晓了这条秘道,弟兄们,这里相距山门还有百余丈,一会打起来的话,就由我带人拖住严豹他们,老黑你带十个人赶去寨口把山门打开,想必大人已经安排高手在外面等着了。” 郭大贤深深地吸了口气,连忙朝汉子吩咐道。 “大哥,不如就让小弟带人拖住他们,你们去打开山门…” 老黑深受感动,谁都知道留下来的人九死一生,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这个机会让给郭大贤。 “咔嚓!” “什么人?” 074章 当贼的怎会没有暗道 朱汉三想着怎么攻破山门,拿下严豹,严豹自从逃回山上后也在想着该如何逃出生天,不再掺合这些大佬之间的事情。 刚回到山寨,严豹就叫来了李狼、山牛二人商议。 “二位兄弟,如今这虎牙寨是个什么情况,你们也全都看在眼里,那经县县令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而且又有颜良那等猛士相助,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虎牙寨的兄弟究竟该何去何从,是得商量个法子出来了。” 严豹狂放地灌了口酒,解解渴以后,担忧地说道。 “大哥,你有些太紧张了,上台山若是那般好攻的话,早些年就被攻下了,何必等到他朱汉三来?寨子里的粮食足够我们吃上一年,酒肉也多,依小弟之见,咱们就紧闭山门,死守山寨,与官军耗上几个月,他们捞不到好处的时候,自然也就离去了。” 山牛听完严豹的话后,却是不以为意,摆着手笑道。 “你的意见呢?” 对于山牛的话,严豹直接是左耳进右耳出,丝毫不放在心上。 “大哥你难道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不成?若是那朱汉三死不放手,咱们大可破财消灾,这些当官的就没一个是不贪的,只要咱们给得起钱,他们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李狼打仗是把好手,可也是个不爱动脑筋的人,他见严豹看来,不在意的回道。 “唉!” 严豹闻言后,悲伤的叹息了一声,他们几兄弟唯有孙虎爱动脑筋,鬼点子也多,可现如今孙虎战死,他们也在被逼无奈之下只能死守山寨,可这个法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严豹可不想就这样沦为人家博弈的炮灰。 上台山易守难攻,可它的优势往往也是劣势所在,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山下又有官军把守,他们要是不想就这样被耗死在山上的话,那唯一的出路就是冲下山去,与官军决一死战。 想着想着,严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只见他朝身旁二人轻声说道:“你们说,那郭大贤来到上台山落草以后,他有没有派人修过暗道?” “哎!” 山牛一拍脑门,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回道:“大哥你要是不说这事的话,我还真就想不起来!” “啥事?难道真有暗道不成?” 刚燃起一点希望,李狼的心里随即火热起来,此时就连碗里的美酒都不香了,他连忙拉着山牛的手,急声问道。 就连严豹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说了这么一句,可没成想,看那山牛的模样,或许这上台山真的有条暗道,他亦是神情紧张地看着山牛。 “有没有暗道我不知道,不过在以前郭大贤曾经召集过寨子里识水性的弟兄去了大堂后面的那个洞里,说来也怪,当时五六十个人进去,可出来的时候却只有三四十人,平白无故地失踪了二十来个人,而且出来的那些人各个浑身湿漉漉的,外面的弟兄问发生了何事,他们也都是闭口不谈,你们说这事奇不奇怪?” 山牛趴着身子,样子神神秘秘,小声说道:“后来寨子里传言那洞里住着山神,消失的那二十几个人是被郭大贤送给山神吃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 李狼哑然失笑道:“我说山牛,你不会是在这跟大哥我们两吹牛的吧?我怎么就没有听说过这种传言?” “你才来山寨多长时间啊?”山牛翻了个白眼,不屑道:“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我也是来得早,这才有幸听到一些风声,不过后来有郭大贤亲自出面才把这事给压了下去,不过嘛……自从那次以后,那个山洞就被列为寨子里的禁地,常年有人把守,若是不得郭大贤的命令,谁也不能靠近那里。” “呵呵,走,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居然被传得神乎其神。” 严豹眼中尽是兴奋,他直接跳到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咧嘴一笑道。 “正好闲来无事,那小弟我就陪大哥你走一趟,要不要带上点人一起去?” 山牛那憨厚眼神中的精光一闪而逝,抢在李狼之前说道。 “带人的话,就不必了,反正也只是在自家里随便走走,就我两一起去。” 严豹显然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笑道。 “也行!” 山牛点了点头,认为严豹的话说得也对。 “大哥,那我呢?” 李狼见状后傻眼儿了,指着自己问道。 “你若是闲着没事做的话,就去寨子里转一转,看看寨子的守备哪里需要加强的。” 严豹想了一下,说道。 不一会儿,山牛就带着严豹来到了一处围墙前,乍眼一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处别院。 “山牛,你换住的地方了?” 看着‘院子’前还站着几名守卫,严豹没好气地问道。 “哈哈…”山牛闻言大笑,用一副我早就知道会如此的表情看着严豹,回道:“大哥你有所不知,那山洞的进口就在这院子里面,当初投奔寨子里的人越来越多,郭大贤这才让人在山洞外修起了围墙,不过是遮人耳目罢了。” “山牛,你来此做甚?” 山牛的笑声引来了守卫的警觉,不多时,只见院子中走出来数名守卫,其当先一人见到是山牛他们后,疑声问道。 “铁柱,你还在守着这院子呐?我还以为换人了呢!” 山牛看到那人的模样后,笑道。 “本人严豹,为虎牙寨现今的大当家。” 严豹朝前一步,说道。 “什么?郭大哥人呢?怎么会轮到你来做这大当家?”铁柱闻言一愣,脸色为之大变,随即眼神不善地看向山牛,质问道:“山牛,难道是你们害了郭大哥?” “铁柱兄弟说的哪里话?我们怎么可能会害了大当家的呢?你常年待在这里,所以有些事你不知道,我这就给你解释一番,早在半月之前,大当家带着手下骑兵下山劫掠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山牛咧嘴一笑,丝毫不怕铁柱的眼神,摊着手解释道:“可山寨近千人,不能一日无主,所以弟兄们才会推选二当家严豹作为我们虎牙寨的新大当家。” “郭大哥一去不回?这怎么可能?他可是有四十多名骑兵的呀?在这安平国境内谁敢与我虎牙寨做对?” 铁柱满脸不信,咬牙道:“哪怕是大当家失踪了,我们也得先去找人啊?怎么能贸然另立头领?” “你以为我们没派人去找啊?而且还找到了,不过人可就很难要得回来了,如今那郭大贤可是在经县的牢狱里待着呢!难道你想让我们兄弟去冲闯县城不成?” 山牛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解释道:“你或许还不知道吧,经县的县令换人了呢,现在的县令大人可是油盐不进,刚强得很,就在今日午时,我们弟兄还在山脚与官军打了一仗,折了上百个弟兄。” “什么?官军来讨伐我们了?经县才多少县兵?即便是那个县令有这个想法,他也得有这个胆子才行啊!” 铁柱再次惊讶,一脸不相信的说道。 “我懒得跟你在这里解释,赶紧让开道,大当家的要进去院子里看一看。” 山牛不耐烦地催促道。 “你们想进院子?不行,先前郭大哥就交代过,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踏入这个院子一步。” 铁柱摇了摇头,果断地拒绝道。 “我是寨子里的大当家,也没有这个权利进去?” 严豹的眼神阴沉得可怕,他从铁柱的这几句话就能判断出这群人皆是郭大贤的死党,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严豹已经在开始盘算如何收拾掉这些人了。 “我刚才已经说了,没有郭大哥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去。” 铁柱面色刚毅,哪怕眼前这位是他的新领导也没有后退半步。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傻啊?” “哎,你小子躲什么呢?” 山牛作势就要去拍铁柱的肩头,只见铁柱向后退了一步,躲过了山牛的手以后,厉声道:“山牛,你想动武不成?” “我还想拍你呢!” 山牛微微一愣,随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 “我们走,待会儿再来。” 严豹强压着心头的怒气,招呼了山牛一声后直接转身离开。 待严豹他们走了以后,铁柱身旁的一位汉子这才担忧地说道:“铁柱哥,你说那山牛刚才所言,是不是真的?” “此事估计多半是真的,”铁柱神情冷漠,回道:“要不然山牛那小子不可能这么快就改换门庭。” “那我们该怎么办?” 汉子急声问道:“看那严豹的架势,应该是去叫人了。” “唉,刚才我得罪了严豹,想必今后定会受制于他,此时山下又有官军把守,我意欲从暗道逃出去,不知诸位兄弟可有想跟我一道的?” 铁柱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说道。 “铁柱哥你去哪,我们就去哪。” 其他人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回道。 “既然郭大哥已经不在山寨了,那咱们再继续留下来也没有好果子吃,事不宜迟,我们这就离开上台山。”铁柱眷恋的看了一眼四周的花花草草,这是他生活多年的地方,随后一咬牙,当先回了院子。 就在众人努力搬开巨石之后,当铁柱看到山洞里居然会出现一群人影后,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厉声喝道:“什么人?” 075章 郭大贤设套坑严豹 别说是铁柱被吓到了,就连准备动手的郭大贤等人也全都被吓了一跳,双方人马就这样僵持在了那里,开始大眼瞪小眼。 幸亏老黑从那话音中听出了几分熟悉的感觉,连忙出声问道:“可是我铁柱兄弟当面?” “正是在下,你又是何人?怎会知晓在下的名讳?嗯?你…你是…”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铁柱一直保持着警惕,可他说着说着也觉得那人的声音很是耳熟,随即惊叫道:“你是老黑大哥?” “哈哈…果真是铁柱!大哥,看来铁柱他们还没有被害。” 老黑闻言大喜,连忙朝身边的郭大贤说道。 “好啦,好啦,我都听到了,铁柱兄弟,月余未见,可还安好?” 郭大贤走到铁柱跟前,笑道。 “郭大哥,真的是你?你不是被官军给抓住了?”刚才还心灰意冷,转眼间就再次看到了郭大贤,铁柱心中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只见他紧紧地抓着郭大贤的手臂问道。 “你怎会知道我被官军给抓了?” 郭大贤纳闷道。 “唉,郭大哥你有所不知,就在刚才,山牛带着严豹来到了这里……” 铁柱连忙把刚才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哼,好得很呐,山牛那小子平日里看着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个心思,老子都还没有死呢,他小子就急着改换门庭了,好得很呐。” 郭大贤听完后,气得笑出了声。 在场众人都能听得出郭大贤此时的无奈与悲哀,也有些感同身受,他们本就是跟着郭大贤的老人,辛辛苦苦创立的地盘,自己才失踪了半个月,山寨就直接易主,以往费心培养的人才,现如今却成为了他人的狗腿子,郭大贤此刻还能保持平静已实属不易。 “郭大哥,其实你没必要这么说,你不是还有我们兄弟吗?” 老黑出声安慰道。 “是呀,我们兄弟也是想着在这山寨里没意思,这才准备离开山寨,既然郭大哥你现在回来了,那我们也都不走了,咱们兄弟帮你把那寨主之位给他再抢回来。” 铁柱憨厚地笑道。 “呵呵,这倒不必了,这山寨之主,我郭大贤不会再做了,不过大哥这里到有一事,还需兄弟你鼎力相助。” 郭大贤微微摇了摇头,轻笑道。 “大哥要让小弟做何事?但讲无妨。” 铁柱拍着胸脯问道。 “我们此行,是因为答应了朱大人……” 郭大贤把自己这次上山要做的事给铁柱说了出来。 “大哥你…你们难道都投靠官府了?” 铁柱的脸色猛变,下意识地后退数步,惊叫道,他的手也慢慢摸向刀柄,似有要与郭大贤他们火拼的意思。 铁柱身后的那十来人也均是面色大变,全都眼神不善地看着郭大贤他们。 由此可见,铁柱他们与官府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哪怕只是才听到一句,他们的表情变化就会如此之大。 “铁柱兄弟勿急,我们没有投靠官府,只是与官府的朱大人做了个交易罢了,待我们帮助他拿下虎牙寨以后,他就会放我们离开,要不然我们这群兄弟此刻都还要在牢狱里受苦呢!” 郭大贤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铁柱居然还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吓得他赶紧出声解释,以免造成误会。 “朝廷狗官的话,郭大哥你也会相信?” 铁柱半信半疑,不屑地嗤笑道。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而且依我看来,那位朱大人跟别的官员不一样,最起码到现在几个月过去了,我也没有听到哪位百姓说过他的坏话。” 郭大贤苦笑道。 “好,既然此事关系到郭大哥你以及诸位兄弟的自由,小弟我说什么也会助你们一臂之力。” 铁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相信郭大贤的话,毕竟他这条命都是郭大贤救的,郭大贤没理由会诓骗他。 “大哥,听铁柱兄弟说那严豹去叫人了,这可是天赐良机啊!”见双方的关系都缓和了下来以后,老黑这才敢上前说出自己的主意,“我们就隐藏在这暗道之中,让铁柱兄弟去把严豹他们给引进来,到时候咱们再出手,定能擒住严豹,然后再挟持严豹打开山门,放外面的官军进来。” “好,就按照老黑说的办,不知铁柱兄弟可愿帮老哥这一次,待事成之后,咱们兄弟一起回家过年,从今以后不再做这伤天害理的买卖。” 郭大贤满脸诚恳地问道。 “小弟遵命!” 铁柱连忙抱拳应诺。 随后郭大贤他们就开始部署起来,等着严豹他们的到来。 不多时,院子外,严豹去而复返,这次带了二十来人。 只见严豹冷眼看着铁柱,嘿声笑道:“铁柱兄弟,现在本寨主能进这个院子了吗?” “既然是寨主亲临,属下怎敢不让?寨主请!” 铁柱侧开身子,伸手虚引,淡声笑道。 “哦?怎么才过了一会儿,铁柱兄弟你就开窍了?”严豹生性谨慎,刚才铁柱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气势不是常人可比,他这会虽然带了二十来个人,但也不至于让铁柱有这样的转变。 就连一旁的山牛都看得一愣一愣的,他是知道铁柱的脾性,想来此番是要打过一场,把铁柱拿下后才应该是事情发展的走向,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铁柱居然主动让道,山牛连忙走到铁柱跟前,仔细看了一下铁柱的样子后,纳闷道:“是你铁柱啊,我还以为换人了呢?” “哼,明知不可为,难道我还要带着身后的这群弟兄一起送死不成?我铁柱虽然性子执拗,但也能看清现实。” 铁柱冷着脸,眼中尽是不屑嫌弃之色,就连山牛走到他的跟前,他也会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与之拉开距离后才回话。 “呵呵,看铁柱兄弟你出口成章,言语有理有据,为人不卑不亢,是条好汉子,我记住你了,这样吧,从现在开始,铁柱兄弟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说实话,山牛那样的做派,严豹也是非常厌恶,不过如今的山寨正是用人之际,他也就勉强耐着性子先用上一段时间,而对于铁柱的为人,严豹非常欣赏,当即起了拉拢之心。 “哎呀,铁柱兄弟你将来飞黄腾达以后,可别忘了老哥我啊。” 山牛听了严豹的话后,眼中的羡慕嫉妒之色一闪即逝,随即换了副嘴脸,笑道。 “多谢寨主抬爱!” 铁柱则是丝毫不理会山牛,朝着严豹抱了抱拳以后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再说话。 “很好!不错。铁柱兄弟你能与本寨主说一说这院子中的事情吗?为何会要你们常年把守而不让他人接近,本寨主很是好奇呢!” 严豹虽然起疑铁柱的反常举动,但现今收了铁柱后还是让他非常高兴,这一时半会儿他也不忙去查看院子里的究竟,打算先与铁柱拉近下关系再说。 “此处山洞是郭大哥在三年前发现的,后来郭大哥找人打了暗道,山腹底有一处湖泊,直通上台山北面的上北河,不过…” 铁柱说到此处时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什么?”见铁柱停了下来,严豹纳闷的问道:“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不过那湖泊深数丈,长三百余丈,需要闭气潜泳才能游得出去,若是强行下水,恐会有性命之虞。” 铁柱如实回道。 “乖乖,三百来丈,将近一里地,怪不得当初那么多的兄弟失踪了,原来是死在这湖里啊?” 山牛为之愕然,他虽通水性,但也被这恐怖的距离给吓到了。 “哦?还有如此险地?那我们可得去亲眼看上一看。”严豹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恢复常态,笑问道:“不知铁柱兄弟可愿在前带路?我们一同去看看。” “遵命!”铁柱闻言后抱了下拳,然后伸手虚引,“请寨主随我来!” 一行三十余人走进山洞,顿时一阵寒风袭来,山牛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咒骂道:“这鬼天气也太冷了,这谁敢下水啊?” “山牛,你想下水游出去?” 铁柱心细,诧异地问道。 “唉,还不是因为山外的官军,我们…” 山牛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严豹给抢先打断,道:“好了,好了,我们只是来看看,再说了这天气贼冷,谁愿意下水啊?那还不得冻死在里面?” “铁柱兄弟,这条暗道有多长?” 这个山洞太过阴暗,哪怕是打着火把也很难看出很远,石梯狭窄,沿着山壁内侧回旋而下,严豹走着走着,心中突然一个咯噔,开始心慌意乱起来,也不知是为何如此,严豹疑惑地打量着四周,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长,也就百余丈而已。” 铁柱走在最前面,粗糙的右手缓缓摸向刀柄,轻声回道。 “这鬼地方,阴冷阴冷的,就像是有无数人在暗处盯着一样,不会是有鬼吧?” 山牛打了个冷颤,疑惑地打量着四周,可这地方到处都是黑灯瞎火的,他也看不见有什么东西,只觉得内心发毛得很。 “你也有这种感觉?” 严豹本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没成想山牛也有跟他一般的感觉。直到这时,从军打仗多年的严豹哪里还猜不到自己等人恐怕是中了埋伏,至于那鬼神之说,严豹浑身杀气十足,可不相信那些。 “是呀,莫非大当家的也有?” 山牛顿时起了个心眼儿,浑身开始紧绷,手也不自觉地摸向武器。 “走,先出去。” 严豹本就生性谨慎,如今内心慌乱,他哪还会继续逗留,连忙转身催促后面的人掉头。 “呵呵…既然来了,那就多坐一会儿呗!” 076章 暗道袭杀,严豹被迫开寨门 “呵呵,既然来了,那就多坐一会呗!” 躲在暗处的郭大贤见严豹发现了端倪,便知不能再继续隐藏了,他连忙走了出来,一边把玩着手上的短刃,一边阴测测地笑道:“老子才被俘半个月,这虎牙寨就变天了,严豹啊严豹,你是否也太心急了些。” “郭大贤?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的身影,严豹见状大惊失色,惊叫道:“难道你真的是鬼?” 郭大贤等人被朱汉三擒住后,严豹就没想过他们还能活着出来,就凭郭大贤身上背着的那些人命,朱汉三怎么会放过他,而现在郭大贤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等人的面前,严豹下意识的认为这是郭大贤的鬼魂。 “什么?是鬼?” “不会吧?” …… 严豹带来的那些人闻言一惊,皆是下意识地后退数步,脸色苍白的看着郭大贤。 “嘿嘿,是呀,我是鬼,我是来找你们讨债的!” 见此情形,郭大贤为之一愣,随后也不拆穿,只见他露出两排大黄牙,不怀好意地扫视了一圈众人。 “大当家的,我们全都是被逼的,都是被逼的啊,都是严豹,对,对,就是严豹,都是他让我们推举他为山寨的大当家,严豹势力庞大,我们不敢不从呀!” 山牛最怕鬼怪,一听到郭大贤承认后,吓得他直接跪地求饶。在他看来,这处山洞是密封的,刚才他们可是搬走了堵住洞口的巨石才得以进来,现如今却在洞里看到了郭大贤的身影,再加上严豹的话,山牛不假思索地就把郭大贤给看成了鬼。 其实也怪不得严豹、山牛二人会这么想,郭大贤背了多少人命,大家伙都知道,在这经县境内可谓是罪孽深重,以朱汉三的为人做派,岂会放过郭大贤,所以山牛他们也才会认为这是郭大贤的鬼魂作祟。 “山牛,老子早就看出了你小子心性不定,爱耍点小聪明,现在看来,果不其然,老子才被抓了半个月,你就忙着改换门庭,讨好新主子了,今日你必死。” 对于严豹,郭大贤更痛恨山牛的为人,比较当初在山寨里,严豹就与他郭大贤不对付,现在人家严豹抢走了寨主之位也在郭大贤的意料之中,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山牛居然会是这件事的簇拥者,这让郭大贤如何不怒,如何不气。 “大当家的,小人错了,小人错了,你可千万别动怒,别动怒啊!” 山牛一边磕着头,一边哭诉道。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是要自尽,还是要我动手?” 看着山牛那孬怂的模样,郭大贤差点笑出了声,但还是努力憋着,装模作样地说道。 “小人不敢了,小人不敢了,还请大当家饶命,饶命啊!” 山牛被吓得都快要尿了,朝着郭大贤不停地磕头认错。 正所谓言多必失,严豹一直观察着郭大贤,若是他真的是鬼魂的话,岂会跟他们在这里啰里八嗦,怕是早就要了山牛的命,看着郭大贤那潮湿的裤子,严豹就猜测到这小子定然是从外面游进来的,而且看铁柱脸色平静,似是早就知道一般,严豹才知道自己等人被耍了。 虽然不知道郭大贤是怎么从朱汉三的手里逃出来的,但严豹此时敢断定,他面前的这个郭大贤不是鬼,是个货真价实的真人。 “够了!” 看着山牛在那丢人显眼,严豹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直接上前踹了山牛一脚后指着郭大贤骂道:“你给老子好好看清楚,他究竟是人是鬼?别在这里鬼哭狼嚎的,赶紧起来,咱们被包围了。” “什…什么?大当家的没死?” 这一脚可谓是踹得相当实在,一下子就让山牛回过神来,暗道,对呀,郭大贤若真的是鬼,他在那里抖个什么劲啊?看来是刚刚才从水里游过来的。 “郭大贤,你好不要脸,竟敢戏耍老子。” 山牛连忙爬起身来,掏出兵器朝郭大贤恶狠狠地骂道。 “嘿嘿,是你自己吓自己,老子什么时候戏耍过你了?” 郭大贤耍了个刀花,朝四周低喝道:“弟兄们,动手,严豹我要活的。” 话音刚落,只见四周暗处猛地窜出数十条黑影,朝着严豹他们袭杀而来,铁柱等人也纷纷拔出刀剑砍杀着身旁本就心神未定的敌人。 “铁柱,你敢反我!我…” 严豹猝不及防,先是被身旁的铁柱给砍了一刀后背,随后又被踹了一脚,栽倒在地,严豹翻过身来看着铁柱惊恐地怒吼,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铁柱用刀抵着喉咙,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阵阵冰寒,严豹吓得赶紧闭上了嘴,目瞪口呆地盯着铁柱。 “怎么?你还想做甚?” 铁柱森然一笑,低声骂道:“我的这条命都是郭大哥救的,你还想让我背叛郭大哥不成?” 不多时,严豹带来的喽啰们就被清理干净,就连山牛都是身重数十刀,被砍成了肉泥。 “严豹,你识相点的话,就给我老实点,要不然可别怪老子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郭大贤随意的坐在一块石头上,踩着严豹的头,冷笑道:“我出现在这里,你是不是很意外?” “哼,既然被你擒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严豹的嘴直接挨着地面,说上一句话后就吃了许多砂石,呛得他咳嗽连连,不过他也算硬气,没有开口求饶。 “呵呵!” 郭大贤提起严豹认真的盯着他看了许久,严豹亦是不惧,平静地看着郭大贤,良久过后,郭大贤这才惋惜道:“是条汉子,可惜了,你屠了村庄,朱大人想必不会留你,不过咱们好歹兄弟一场,你助我打开山门,我帮你在朱大人的面前说句好话,表下你的功劳,到时候是生是死就怪不得我了。” 郭大贤已经决定不再当土匪,加之小六子等人惨死湖中对他的冲击很大,这会儿也算是看得开,在他看来,严豹是个人物,单单那两百铁甲军就不是常人能练得出来的,这种人物就这样死了的话,实在太过可惜,这才让郭大贤有了为他说情的想法。 “那还真要谢谢你了,我本来也打算通过这条暗道逃出去,可没成想却栽在了你的手上。” 严豹死寂的眼神中突然有了神采,这是对活下去的渴望,不过他平日里的话本就不多,现在要让他说句软话也是太过为难人了。 “嘿嘿,只要你配合我把山门打开后,老子保证说话算话。” 郭大贤咧嘴一笑,点头承诺道。 郭大贤带人不怎么样,但却十分重义气,要不然也不会在这种落寞的时候还有铁柱他们誓死追随,对于他的话,严豹选择了相信。 “我不需要你在朱大人面前为我求情,我只要在山门打开后你放我离开就行,你若是能做到,我就答应协助你们打开山门。” 严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看来你也不傻,不过…你就不打算搏一搏吗?朱大人可是求贤若渴啊!” 郭大贤闻言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然后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犯下了多大的事,我自己心里清楚,在这里我也要提醒你一句,朱汉三能在十六七岁之龄当上一县之尊,可见此人颇有手段,到时候为了平息百姓的怒火,我们这几条性命就是他对百姓最好的交代,我不管你跟朱汉三做了什么交易,在此奉劝你一句,事成之后赶紧跑,可别到时候成了人家的发泄口。” 严豹冷笑一声,提醒了郭大贤一句。 “大哥,我觉得严豹此言有理,那些当官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咱们也得防着一手,反正按照约定我们帮他们打开山门后,他们就还我们自由,依小弟之见,到时候我们打开山门后直接走人,省得到时候替人家背锅。” 铁柱十分赞同严豹的话,他走到郭大贤的身旁,轻声劝道。 “不错,我赞成铁柱兄弟的话,咱们打开了山门以后就直接离开,剩下的事就交给官军,他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了。” 老黑附和道。 “好,既然你们都是这么想的话,那就由我亲手书信一封,待打开山门交到接手的官军手里后,咱们就直接离开,回家过年。” 郭大贤点头笑道。 随后,一行人换上了严豹手下的衣物,郭大贤与铁柱一左一右挟持着严豹就走出了山洞朝着山门而去。 这时候已经半夜,寨子里的人大半都已睡去,郭大贤等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寨门前。 “咔咔咔……” 开门的声音顿时引来了其他守卫的警觉,可当他们看到站在人前的严豹后又很是不解,不知道头领为何要在三更半夜打开寨门,场面也变得颇为搞笑,所有人都是一副想问而有不敢问样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在打开寨门的郭大贤他们。 “吵什么吵,不好好地站岗,都围在这里做甚?” 就在郭大贤他们快要完全打开寨门的时候,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在围观人群后响起。 只见李狼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挤过人群来到人前,当他看到郭大贤他们正在打开寨门的时候,也是一脸震惊,随后又看到郭大贤身旁的严豹,急声吼道:“严豹,你不想活了吗?” 077章 典韦威震虎牙寨 见寨门已经打开了大半,李狼那是被吓得三魂去了一大半,不管严豹究竟想干什么,他都不能容忍寨门大开。 “严豹,你想死可别拉上我们,你想干什么,赶紧给老子把寨门关上。” 李狼心中惊惧,嘴上却是骂骂咧咧地吼道:“我说你们都在这里傻愣着做甚?没看到严豹想要打开寨门投官军了吗?赶紧上去给老子把寨门给抢回来,若是放了外面的官军进寨,那咱们就全都等着死吧。” 李狼一把夺过身旁喽啰手里的环首刀,指着严豹吼道:“严豹,念在我们兄弟一场,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赶紧把门给老子关上,要不然老子可就让人去抢了。” “嘿嘿,李狼小子,你想来抢门就赶紧的,你没看到严豹已经被我给挟持了吗?” 郭大贤从严豹后面窜了出来,嘲笑道。 “你…你是郭大贤?你还活着?” 刚一看到郭大贤的样子后,可把李狼给吓了一跳,随即想通了事情,只见李狼朝四周的山寨喽啰们高声道:“弟兄们,郭大贤跟严豹已经投官军了,大家伙快去把寨门抢回来,要不然等官军入寨后,我们都得死。” 周围的喽啰们也都知道寨门被打开的严重性,可这时打开寨门的人一个是前任寨主,一个是现任寨主,此二人往日里的威严足以震慑住一些胆小之辈,虽然有李狼的命令,但大家也还是不敢率先动手,只能站在那里唯唯诺诺。 “可恶,急死人了,大山,你赶紧带人去把寨门给老子抢回来。” 李狼心急如焚,连忙朝身旁的一位亲信吩咐道。 “可…可他们是…是寨主啊!” 名叫大山的壮硕汉子有些犯难,犹犹豫豫不敢上前。 “啪!” 李狼气得扇了大山一个耳光,骂道:“他已经不是我们的寨主了,你没看到他们在打开寨门,准备放外面的官军入寨吗?” 说着说着,李狼又恶狠狠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高声道:“我们是强盗,我们是土匪,你们哪个人手头上没沾过血?若是真让官军给闯了进来,那咱们就都全部等着死吧!” “大当家的,对不住了!” 大山听完李狼的话后,神情变得越来越狰狞,只见他抱歉了一句话后,提着刀就率先朝着郭大贤他们杀去。 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榜样的力量无疑是最大的,大山这边才刚动身,就有数十名汉子跟着一起杀上前去。 “md,你们赶紧出去打信号,我来拦住他们一会儿。” 眼看着寨门就要全部被打开,山寨里的喽啰们还是在李狼蛊惑下决定上前厮杀,郭大贤知道拼狠的时候到了,当下提着把刀就立在人前,怒吼道:“老子就在这里,有胆的就来送死!” 郭大贤他们与朱汉三有约在先,打开寨门后获得自由,而李狼他们却是与朱汉三有着深仇大恨,这寨门若是打开,被外面的官军趁机杀进来的话,李狼绝对难逃生天。 双方都明白寨门的重要性,刚一交手便是惨烈的厮杀,哪还在乎往日的兄弟之情。 “可恶,他们都疯了不成?” 郭大贤被打得手忙脚乱,眼看着围攻上来的人越来越多,骂骂咧咧地吼道:“官军怎么还不来,再不来的话,老子兄弟几人可就得全交待在这里了。” “大哥,要不咱们跑吧!” 老黑走到郭大贤身旁,气喘吁吁的说道:“这才一小会儿,就折了七八个弟兄了。” “某家陈留-典韦是也,何人再敢造次!” 就在郭大贤犹豫要不要撤退的时候,只见山寨外窜出十余道身影,那当先一人身材高大,长得魁梧不凡,那颗硕大的光头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蹭亮。 这不正是那位因为一杯美酒而甘愿在朱汉三手下充当护卫的典韦又是何人。只见典韦犹如蛮熊下山,刚一冲进山寨就有数名山匪命丧其手,死状也是骇人无比,不是被拦腰斩作两截就是被当头敲碎了脑壳,血腥非常。 四周山匪不信邪,再次围攻典韦,可等待他们的却是被无情的斩杀,典韦就好像是绞肉机一般,一手握着一把大砍刀站在山门前,大有股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豪迈气势。 郭大贤等人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典韦,如此猛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若是在战场之上,典韦的表现或许并不会太过引人瞩目,毕竟一人之力对于数万人的战场来说太过渺茫,但在这种地形受限的环境下,说典韦以一当百,一点都不为过,或许当千他也能做到。 典韦正在寨门大杀四方的时候,上百名铁甲军也赶至战场,李狼见之大喜,连忙命令铁甲军上前围杀典韦。 这时候郭大贤他们早就逃之夭夭,李狼作为严豹的亲信,铁甲军自然是遵从李狼的命令,上百名铁甲军皆是身披重甲,一手持盾,一手握刀,缓缓逼近典韦。 “哎哟喂,穿着这么个铁盒子,不嫌累得慌?” 就连典韦在看到铁甲军的装备后也暗自咽了咽口水,不过他却不怕,笑骂了一句后,提着两把大砍刀就直接杀入人群。 典韦的每一击都蕴含着千钧之力,虽不能破了铁甲军的防,但还是震得铁甲军们头昏眼花,内腹翻腾。 “真是群铁王八!” 典韦朝地上吐了口浓痰,有些恼怒地吼道:“我到是要看看,你们这群铁王八是不是真的挨得住我老典的攻击。” 发怒之下的典韦犹如挣脱缰绳地蛮熊,再一次冲进人群,朝着四周的铁甲军疯狂的输出,他的每一击都能击倒或击退数人,而被他打到的人,要么就是倒地昏迷过去,要么就是弯腰狂吐鲜血,无一例外,全都败在了典韦那恐怖的巨力之下。 铁甲军士卒在伤亡了四十五人后,皆是被典韦打得仓皇后退,不敢再上前造次。周围的其他喽啰们更是不敢上前,退得比铁甲军们还远。而寨门前却只站着典韦一人。 由此可见,典韦凭借这一人之力,竟威慑住了数百山贼。 李狼见状大骇,怒骂道:“呔,哪里来的野蛮子,” “这刀,真的不行,才砍了几个人啊?就卷成这样?”典韦掂了掂手中的大砍刀,看着已经卷起的刀口,有几处更是直接蹦了口,知道不能再用了后,典韦直接把刀给丢在地上,嫌弃地呢喃道:“我老典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武器!” 就在这时,典韦突闻李狼的喝骂声,随即抬头看去,只见李狼就像一个小丑在那上蹿下跳,典韦摸着大光头嘿声笑道:“刚才就是你小子在那叫唤,叫唤过来,叫唤过去的,你自己怎么不上啊?” “我说你们到底是在怕什么?对方才几个人?咱们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们给淹死!快点上!” 李狼见典韦朝他看来,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后退数步躲在人后,口中还不断催促身边的山寨喽啰。 “你这么厉害,怎么不上啊?” 典韦直晃晃的站在那里,丝毫不怕周围的敌人,嘲笑道。 说来也奇怪,此时的典韦手无寸铁,本应是最好的攻击时刻,可四周的山寨喽啰们却是不敢上前,畏手畏脚不说,典韦看向哪方,哪方的人皆是被吓得面色惨白,仓惶后退,似乎典韦就是一头择人而噬的蛮荒凶兽。 “我你有胆就过来啊!看我们弟兄不把你给大卸八块!” 李狼被怼得哑口无言,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不想堕了名头,连忙吆喝道。 “你要我自己过去?过去就过去,看谁敢拦我?” 典韦咧嘴一笑,回头朝身后的颜良他们笑道:“颜良兄弟,管亥兄弟,你们带人在这守着,我去去就回!” 不等颜良他们回话,典韦就自顾朝着李狼走去,周围的喽啰们畏惧典韦,皆不敢上前阻拦,纷纷退到两旁,给典韦让出了一条过道。 “典韦真猛士也!” 颜良看得目瞪口呆,他当初独闯上台山的时候也没有典韦这般威风,那时候的颜良手持锐器,加之严豹又知颜良的身份,铁甲军自然是不会上前为难颜良,可此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上百名铁甲军,他们刚才的表现也十分勇猛,可典韦却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们,有时候光靠勇敢是行不通的。 “主公真乃神人也!当初只不过是知道了典兄的名讳,就知道典兄会如此厉害!颜良兄弟,你说主公是不是真的会预知未来啊?” 管亥比颜良更深有体会,弱弱地问道。 “这我怎么会知道,要不等会儿大人到了,你自己问他吧!” 颜良闻言一愣,他在心中震惊之余,脸上却是猛翻白眼,没好气地回道。 “你你想作甚?别别过来!” 就在颜良与管亥的谈话间,典韦已经快要走到李狼的跟前,李狼吓得不断后退,一边拉扯着身边的喽啰,企图让他们去抵御典韦,可谁都不是傻子,加之又被典韦给打怕了,哪还有人敢跟典韦动手,哪怕是被李狼死抓着衣裳,喽啰们也不敢造次,一些胆小的则直接朝着典韦下跪,不断磕头认错,生怕被典韦迁怒。 “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怎么?就这点小胆也敢落草为寇?” 典韦走到李狼跟前,直接伸出一只手就拽着李狼的衣襟把他给提到了自己面前,冷笑道。 078章 猛将出,神兵现 “我…我…” 李狼体格健硕,身高也不低,可此时却犹如小鸡仔一般被典韦给提溜了起来,双脚不能着地,那模样看着十分滑稽。 “啪!” 见李狼吞吞吐吐,典韦顿时给了他一个耳光,不耐烦地骂道:“我什么我?好歹也是个杀人劫货的主,这话怎么就说不利索呢?再敢结巴,小心我把你的脑袋给拧下来。” “我…小人不敢了,不敢了……” 李狼心中憋屈得很,特别是看到周围那些手下人想笑而又不敢笑的样子后,羞愤交加之下的李狼干脆把心一横,嘴一扁,当众求饶道。 “呸,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典韦厌恶的把李狼给丢在地上,一脚踩着他的胸膛,朝着四周还在那发愣的山寨喽啰吼道:“我家大人的人马就快到了,连我一个人都打不过,你们还想接着打不成?” “我等愿降!” “我等愿降!” “还请大人别杀我门!” 喽啰们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似乎是怕急了典韦,不多时便陆陆续续地丢了手里的兵刃,跪地请降。 “这才对嘛,好好的百姓不做,偏偏要落草为寇,一群贱骨头,都给我跪好了,等待我家大人的处置。” 典韦踢了脚李狼,叉着腰大笑道。 “典兄太厉害了,今日一战过后,他的名声绝对能传遍大江南北。” 颜良羡慕地赞道。 “谁说不是,他要飞黄腾达了。” 管亥亦是羡慕地接话道。 颜良当初独创上台山全身而退的事迹都能让他在冀州名声大噪,可想而知,典韦此时以一己之力震慑数百山匪的事情定会让他在冀州的声望如日登天。 “这位好汉,只要你答应不杀我,我送你一对趁手的兵刃,如何?” 李狼犹豫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道。 “哦?你还有珍藏不成?不过…”典韦歪着头、斜着眼打量了李狼半天,这才一脸不相信的说道:“就你这破山寨,能有什么神兵利器,告诉你啊,你可别骗我,你要是敢骗我的话,我一定把你打成猪头。” “不敢,不敢,小人断然不敢诓骗于你。” “这位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 “好汉,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若是不信,我亲自领你去看。” “就在不远处的打铁铺里。” 此时的李狼还被典韦提着,脚不着地,他一直朝典韦点头哈腰,那模样就像是个放大版的鹌鹑似的,让人看了颇觉得搞笑。 “啪!” “行了,给我闭嘴,你直接带我去就行!” 典韦被吵得有些不耐烦,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李狼的头上,随后把他丢在地上,催促道。 “好,好,小人这就领你去。” 李狼顾不得疼,连忙爬起身来,点头哈腰地走在前面引路。 “颜良兄弟,你们就在这里守着啊,我想大人他们就快到了,这群小崽子若是有不老实的,等会儿你们告诉我,我去收拾他,我这还有点事,先去去再来。” 典韦虽然憨直,但也不是不明白轻重缓急之辈,只见他扫视了一圈周围跪地请降的喽啰们,朝着颜良高声数句,那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还在一般。 那些喽啰们在听到典韦的话后,浑身皆是一震,各个缩着头,弓着腰,就快把头给埋进胸膛里去了。 “典兄有事就去忙,这里有我们兄弟在,不会有事的。” 颜良见状后与管亥对视了一眼,二人都露出无奈之色,唯有摇头苦笑应对。 “走吧,带我去看看你那所谓的神兵,要是敢骗我,小心你的脑袋。” 典韦踹了李狼一脚,不耐烦地催促道。 “好,好,大哥这边请,这边请。” 这一脚只用了半分力,在典韦看来已经很轻了,可踢在李狼的屁股上却是犹如重锤敲打,疼得李狼一阵龇牙咧嘴,刚想伸手去揉一揉,可看着典韦那不耐烦的模样后,李狼又被吓得小脸一白,连忙在前带路,不敢怠慢。 典韦走了以后,管亥这才发现四周只有他们几人,郭大贤、严豹他们不知道跑哪去了。 “唉,颜兄,你看到郭大贤了没有?” 管亥四处瞥了瞥,纳闷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应该是刚才称乱跑了吧!” 颜良摊着手,无奈地说道:“这群小子,居然不打声招呼就走。” “两位大人,刚才郭大贤把这个交到小人手上,说是给朱大人的。” 一名马家子弟听到颜良他们的对话后,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块布条,上面歪歪斜斜地写满了字。 “那我就先收着,等大人来了再交给他。” 颜良接过布条,看了眼管亥后,小声问道。 人家管亥可是认了朱汉三为主,颜良说什么也要给人家面子。 “那你就收着吧!” 管亥咧嘴一笑,随后招呼着人去收缴那些山匪丢在地上的武器。 就在这时,朱汉三也带着人马杀到山寨,可入眼却是跪倒一片的山匪,看得他目瞪口呆,就连其身后准备厮杀的士卒们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颜良,管亥,这是怎么回事?” 朱汉三还在震惊之余,连忙朝颜良、管亥问道。 “主公,典兄太厉害了……” 管亥赶紧上前把刚才发生的事给朱汉三说了一遍。 “不愧是被曹老板夸赞的古之恶来,老妈这次可是给我帮了大忙了。” 朱汉三听得连连称奇,最后感叹了一声,问道:“那典韦人呢?他去哪了?” “那个李狼说山寨里有一把神兵利器,正好适合典韦,典韦听了后就跟着李狼去取神兵了。” 管亥如实回道。 “哦?那郭大贤他们呢?怎么也没有看到人?” 这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山寨就够朱汉三奇怪的了,现在又发现神兵,这就更加让朱汉三好奇了,想了想他决定把郭大贤唤来问一问,可四处看了看却不见郭大贤他们的身影,这才问道。 “大人,自从我们来到寨门的时候,郭大贤他们就走了,在临走之前他还给大人你留下了一封信。” 颜良连忙取出郭大贤留下的信递给朱汉三。 朱汉三疑惑地接过布条看了起来,待他看完上面的全部内容后,顿时沉默了下来,神情也变得有些颓废。 郭大贤信上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他们已经按照约定打开了寨门后并交到了典韦他们手上,至此山寨后续的事情都将与他们无关,而且按照约定他们已经可以离开,不过,对于郭大贤的不辞而别,朱汉三在感到惋惜的时候,又有一丝惆怅。 这是百姓对官府不信任的表现,是对他朱汉三不信任的表现,认为他朱汉三会过河拆桥,不兑现承诺。 想着想着,朱汉三这才叹息一声,“你们既然兑现了承诺,本官又怎会食言而肥?你们呐……” “主公,想必此时那郭大贤还未走远,要不要我带人去把他们给主公你捉回来问罪?” 管亥见朱汉三面色难看,连忙出列请命道。 “不必了!” 朱汉三摆了下手,沉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不是一路人,何必还要苦苦相逼,算了,既然他们已经按照约定打开了寨门,那我也得遵守约定,让他们安然离去。” “哈哈…”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众人闻声看去,只见典韦提着两根黑不溜秋的棍子走了过来,那模样就像是过年收到红包的孩子一样可爱。 “大人,你们来啦?快看,这是老典我在山寨里找到的神兵,厉害吧?” 典韦来到朱汉三的跟前,把那两根铁棍子抵到他的面前,笑道:“这用着可真趁手,比留在陈留的那两根铁戟还要趁手,大人你可不能再要回去啊!” 看着这两根黑不溜秋的铁棍,朱汉三实在找不出这东西哪里跟神兵两个字沾边,看着典韦那爱不释手的样子,朱汉三随之打趣道:“典兄弟,你是猛将,将来肯定是要上战场的,怎能没有好兵器傍身呢?实不相瞒,再出征山匪之前,我已经命人通知了神兵铺的李虎,让他锻炼镔铁,等我们回去后就可以着手打造你们几人的兵器了。” “而且这两根铁棍子黑不溜秋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还是把它们给扔了吧!” “扔了?” 典韦闻言一愣,连忙把那两根铁棒子给抱在怀里,摇头拒绝道:“这可不行,大人你要让人打造兵器的话,就给颜良、管亥他们打造就行,我有这个就可以了。” “典兄,那可是上好的镔铁打造出来的兵器啊!常人想要还没有呢!你当真不要?” 颜良一听典韦的话后顿时来了兴趣,只见他走到典韦跟前,笑道:“依我看来,这两根铁棍子都生锈了,有啥好的,还不如扔了,别到时候自降身份不说,丢了大人的脸面可不好。” “你懂个啥?这可是绝世神兵,依我看来,比那什么镔铁打造的兵器强上太多了,而且份量也足,我用着正好。” 典韦傻笑道。 “哦?那让我看看。” 颜良不信,伸手讨要道。 “那你可得接稳了啊!” 典韦把两根棍子抵到颜良手前也不放手,提醒道。 “哼,虽然力气不如你,但我好歹也是冀州第一豪侠,你尽管放手便是。” 颜良有些温怒,以为典韦是在看不起他,催促道:“赶紧的,我倒是要看看这两根棍子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哦?既然你准备好,那我可就放手了。” 典韦咧嘴一笑,他可没有那么多的心眼,随后手一松,两根棍子就落到了颜良的手中。 本来颜良还有些不以为意,暗道,不就是两根破铁棍子嘛,看那粗细尺寸,能有几斤分量。 可当铁棍落到手中的时候,颜良就像是接住了两块上百斤的大石头一般,身子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079章 神兵有灵,当冠名为其正身 颜良小看了棍子的重量,差点在人前出了丑,幸好他眼疾手快,反应及时,只见他连忙来了个腰弓扎马,双手猛的用力,这才稳住了身形,握住了那两根铁棍。 “哼,还真有些分量!” 颜良不信邪一般简单地耍了一套戟法,可没多久就把自个弄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这…这两根棍子究竟有多重?” 颜良弯着腰,红着脸问道。 “嘿嘿,不错吧!” 典韦顺势接过棍子,就在朱汉三等人的面前快速地舞动起来,那刺耳的破空声让众人都闻之色变,大家又不傻,单听这声音,大家伙就知道这其中蕴含了多么恐怖的力道,若是挨上那么一下的话,保不齐就要当场毙命。 就连朱汉三这个门外汉也被吓得连忙后退数步,生怕典韦那个愣头青拿不稳那铁棍子,飞出来砸到人可就不好了。 起初颜良还有些轻视,可现在看到典韦在那挥舞铁棍半天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羞得低着头不看见人,差点就找个地洞钻进去。 “行了,行了,快停下来吧!” 别人看得如痴如醉,朱汉三却是看得头皮发麻,期间这身子又不自觉地再次后退数步,待他把半个身子都藏在管亥身后的时候,才出言劝道。 “怎么样?” 典韦闻言后停了下来,随手就把两根铁棍倒插在地上,搓了搓手,笑道。 “咳咳…”“典兄弟天生神力,世所罕见呐,不知那两人根铁棍重几斤几两啊?” 见众人都朝自己看来,朱汉三连忙从管亥身后走了出来,装模作样干笑了一声,然后疑惑地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 典韦摸着光头,摇头回道:“不过,那李狼肯定知道。” 典韦连忙转头在人群中寻找李狼的身影,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名喽啰身后看到了他,随后骂道:“李狼,你个小兔崽子,躲那么远做甚,赶紧过来,不然我揍你。” “小…小人来了,小人来了。” 李狼吓了一跳,抖抖索索地走到典韦面前的讪笑道:“不知好汉唤小人何事?” “我家大人刚才的话你没听到啊?赶紧说说这两根铁棍子的来路。” 典韦最烦这种明知故问的人,他直接给了李狼一记耳光,骂道:“啰里八嗦的,烦不烦啊你?” “是,是,小人这就说,这就说!” 李狼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回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就在数年之前,这上台山居然天降神石,就落在那后山之中,后来郭大贤在这落草以后,就命人进山寻找,大人您猜怎么着?” “啪!” 见李狼又卖关子,典韦随即给了他一记耳光,骂道:“我家大人要是知道的话还用问你啊?赶紧的,继续说。” “是,是。” 李狼都快被打哭了,可怜这么一位六尺高的汉子在典韦跟前就像个小媳妇一般,朱汉三见了后也忍不住摇头苦笑,暗道,上天公道,还真的是一物降一物,李狼为非作歹、欺压百姓惯了,到头来还是被典韦给欺负得不敢说话。 “当初郭大贤派了许多人进山,花费了数个月的时间,还真被他找到了那块神石,后来搬到山寨里让铁匠日夜打造;” “说来也奇怪,那石头黑不溜秋,看着平平无奇,可它自身却是极重,一小块就重十来斤,而且遇火不溶,不管怎么烧都不会化,最多就是软上一小点,寨子里的数名铁匠日夜打造,花费了数年光景才把那块石头打成如今这两根棍子的模样,一根重六十三斤,一根重八十四斤,能穿金碎石,寻常兵刃难伤其分毫,不过因为分量极重,常人别说是舞动,就算是拿起来都费劲,郭大贤见打造如此费劲后,就让铁匠们放弃锻造,久而久之,这两根棍子也就一直丢在铁匠铺里,无人问津,小人今日得见典壮士如此勇猛又天生神力后,这才斗胆推荐这件兵器。” 李狼说着说着还不忘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说完后连忙缩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朱汉三。 “一根六十三斤?一根八十四斤?” 朱汉三闻言后扯了扯嘴角,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典韦,问道:“典兄,这么重你用着方便吗?” “还行吧!” 典韦摸着光头憨厚地笑道:“我就觉得这两根棍子挺适合我的,若是拿着它们全力打斗个把时辰不成问题。” “额…” 朱汉三的面色再次一僵,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典韦半晌,暗道,那家伙说得不就是陨石吗?算是外来品种,加之它那变态的属性,称得上‘怪物’了,可在典韦手里却如同玩物一般,看来不止那棍子怪,就连它的新主人也是怪物。 “随你吧,你喜欢就成。” 朱汉三苦笑一声,此刻他还真有点羡慕典韦的那一身蛮力。 就连周围的颜良、管亥等人也是一副目瞪口呆地样子看着典韦,说实话,那李狼说出来的斤头儿已经把这两人给吓得够呛,若是长兵器,一件重百来斤的话,他们都能理解,也听说过这种猛人,可单件就重八十斤,还要单手操作,这可就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 若是典韦拿着这两根棍子跟他们打斗的话,就单单那个份量,岂不是擦着即伤,挨着即亡?若是其他人不知道的话,那更是要吃个闷亏,两人似乎都想到了此处,相互对视了一眼后,他们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浓浓的忌惮之色。 “多谢大人。” 典韦闻言后咧嘴一笑,他连忙抽出双铁棍在手中把玩,过了一会儿,才遗憾地说道:“唉,可惜不是双戟,我的一身武艺都在那双戟之上。” “典兄此言差矣,短棍跟短戟的形状相差不大,你用着正好,况且又不是不能改造,等闲下来时,让主公命人给你把它们打造成双戟的形状也不晚啊!” 典韦找到了自己的专属神兵,战力得到极大的提升,典韦越厉害,不就是变相的说明朱汉三更厉害吗?管亥自然乐见其成,只见他笑着替典韦出着主意。 “不错,既然典兄你善用双戟,那等我们回去后,我立马安排人给你打造这对棍子,到时候你想打造成什么样就打造成什么样!” 朱汉三拍了拍典韦的手臂,爽朗地笑道。 “是呀,典兄弟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咱们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 颜良十分羡慕典韦,眼中尽是贪婪,攻打一次山寨就让他找到了自己中意的神兵,保不齐下次再讨伐哪里的话,还能让他再找到一套甲胄也说不定。 神兵宝马对于颜良这类猛将来说可是有着致命地诱惑力,就像是单身数十年的老光棍突然看到一位大美女,而且那位美女还是任人采摘的,这换做谁,都得为此事上头。 “颜良兄弟,管亥兄弟,你们别着急,等回去后,我第一时间让人给你们打造趁手的兵器,虽然不及典兄的这两根棍子,但也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见颜良醋意十足,朱汉三连忙出声安慰。 这老板带员工可得一碗水端平,而且他还要让自己的朱氏集团上市,准备做大做强,特别是在这刚起步的阶段,朱汉三自然是要时刻关注着手下员工们的情绪变化。 “多谢大人。” 颜良闻言一喜,他等的就是朱汉三的这句话,在他看来,典韦是厉害,但他也不差,若是朱汉三偏心典韦的话,保不齐他就会想着换老板。 “多谢主公!” 管亥倒是没有颜良那么多的想法,只是觉得自家主公很不错。 “对了,典兄,此战过后你定能名扬冀州,我见你这两件还没有个响亮的名字,不如现在就让大人给取个名字吧!” 收到朱汉三空头支票的颜良心情顿时大好,就连这种小事也变得格外上心。 “好呀,就是不知大人愿不愿意给我的兵器取名?” 典韦显然也来了兴趣,只不过他却有些不好意思。 “这有何难?不过我倒是怕典兄你不喜欢我取的名字。” 要说舞文弄墨,朱汉三实在是囊中羞涩,不敢在外人面前献丑,不过凭借着后世的眼光,他还是能说出个一三五六出来。 “还请大人为我的这对兵器赐名。” 典韦满脸激动,双手抬着兵器抵到朱汉三的面前,高声道。 “既然典兄执意如此,那我就献丑了。” 朱汉三呵呵一笑,随后仔细地看着那对黑不溜秋的棍子。 “此物还未打造完成,属于残次品,不过…虽然是残次品,但也胜过许多的神兵利器,有些美中不足,美中不足啊!而且它们分量极重,真可谓是擦着即伤,挨着即亡啊!加之典兄力大无穷,乃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无双猛士。” 朱汉三思考了一会儿,笑道:“正所谓一力降十会,这对神兵正好与典兄的能力遥相呼应,虽说是残次品,但也有比肩这天地间绝世神兵的力量,不如就把它们叫作天残跟地缺吧!” “天残?地缺?” 典韦闻言一呆,默默地念着这两个名字。 080章 豪门中多是无情人 “天残!地缺!” 颜良呢喃了数句,随后击掌笑道:“好名字,真的是个好名字,即突出了这对兵器的优势,又恰巧与典兄的能力相应。” “好,那今后它们就叫做天残和地缺了!” 典韦就像是个获得奖赏的孩子,一脸欢喜地把玩着手中的双铁棍,笑道。 “大人,这些匪盗该如何处置?” 此时,马闯已经带人收缴了山寨喽啰们的武器,用麻绳把他们一个个都给绑了起来,那样子就像是拴在绳子上的蚂蚱。 “全都押回城里关起来,然后让志才挨个审问,该杀的杀,该关的关,该放的放。” 对于这些只会欺压百姓的山匪,朱汉三一直都是十分痛恨,哪怕他们中有让人垂涎的铁甲军,朱汉三也决定不会启用。 “诺!” 马闯应声而去。 “大人,大人,小人有话说,小人有话说。” 不远处的李狼在听到朱汉三的话后,吓得一个激灵,浑身汗毛在这一瞬间就全部炸了起来,他深知自己犯过的事情,若是按照朱汉三这样的说法,那他李狼绝对难逃一死,只见他不管典韦的阻拦,极力地大叫道。 “哦?你还有何话好说?” 像李狼这种山匪头子,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对于这种人,朱汉三恨不得立马就把他给砍了,不过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也不好发作,唯有冷着脸,问道。 “若是小人说了以后,大人你可要答应饶过小人这一次!” 李狼也不傻,竟然学会了跟朱汉三讨价还价。 “呵呵!” 朱汉三闻言后,直接被逗笑了,想都没想的就朝一旁的管亥吩咐道:“管亥,把这小子拉下去给我砍了!” “诺!” 管亥领命后就提着李狼朝外走去。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人这就说,小人这就说,我们这次下山劫掠扰民是严豹收到了安平王刘续的命令,是安平王让我们这么做的!跟小人无关,无关呐!” 李狼吓得脸色惨白,一边挣扎一边高吼。 “刘续?还真是阴魂不散!” 朱汉三在听到‘安平王’这三个字的时候,脸色随之一沉,自古嘀咕了一句后,见管亥还站在那里,当下怒喝道:“本官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诺!” 管亥浑身一抖,拽着李狼就出了人群,随后,人群外便响起一声惨叫,不多时就见管亥提着一颗脑袋走到朱汉三的跟前复命。 “好了,死了的就地掩埋,活着的全部押回县城!” 朱汉三本来还有点好心情,当听到李狼的话后,心情也变得格外糟糕,他只是微微瞥了眼那颗脑袋后,就带着人率先离开了山寨。 数日后,经县城中,马家大院。 “闯儿,你这次跟着县令大人围剿上台山的匪盗后,可是一战成名啊!如今这方圆百余里的地界都知我马家儿郎骁勇善战!” 得知自己的孙儿立下大功后,马原便在第二天设下酒宴,专门款待自家的孙儿,本想请朱汉三也来的,可听马闯说朱汉三这几天心情有些不好后,马原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此番只叫了族中的几个长辈作陪。 “孙儿不敢当,全仗统领颜良之勇,我们才能以三十骑重创二百山匪!” 马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自幼习得一身好武艺,时常小看天下英雄,可这次征讨山匪,却让他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勇不可挡,不管是大杀四方的颜良,还是威震山寨的典韦,他们的武勇都让马闯望尘莫及,此时当着族中这么多长辈的面,马闯自然是谦虚得很。 “哎!我儿你可不能这么说,就算他颜良再怎么勇武,难道也敢一人独闯敌阵不成?到头来还不是要靠我们马家的儿郎为他掠阵!” 马闯之父-马勇不屑地笑道:“依我看来,那颜良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听说他还是冀州的第一豪侠?居然在拍卖会那晚败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汉子?” 马勇刚刚带队返回,自然不知这段时间经县发生的事情,只觉得那朱汉三全靠他马家相助才有了今日之局面,一想到朱汉三今晚没来参加他们的晚宴,当下不屑地说道:“今晚父亲为闯儿设宴,那小县令居然不赏脸,真是可恶至极,依我看呐,闯儿你明日就去向那县令辞行,带着我马家子弟返回族中,先晾一晾他,杀杀他傲气,让他知道来咱们经县当官得先拜我马家的门!” “父亲不可!” “简直就是胡闹!” 马闯是见识过朱汉三手底下那些人的厉害,刚一听到马勇的话后,马闯的脑海中立马就浮现出典韦那雄壮的身形,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劝道。 而坐在首位的马原也生气自家儿子的目光短浅,从拍卖会那晚起,与安平王闹翻了后,他就知道马家要想继续繁华下去就得紧抱着朱汉三的大腿,不管朱汉三身后还站着什么人,单凭他那绝佳的酿酒手艺,常年走南闯北,目光敏锐的马原都不会放弃结交这么一位财神爷,当听到自己儿子的这番话后,马原也是直接出声制止。 “父亲,你这是何故?那朱汉三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不知上了谁家的大船才弄了个县令当当,咱们马家没必要怕他吧?再者说了,你儿媳可是韩家的人,如今韩家被朱汉三弄到这般田地,咱们马家说什么也得帮上一帮啊!” 马勇十分不解,他外出几个月,刚回到经县就发现这里变了天,原先的县令刘尧调任巨鹿郡,新上任的县令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孩子(当官是得有资历,不过有时候有钱就行,年龄小,资历浅这些劣势在金钱的攻势下瞬间就会土崩瓦解,更别说还摊上了个嗜钱如命的皇帝),他自然是不放在心上。 “够了,幸好今晚没有邀请朱大人来赴宴,要不然老夫好不容易打下的这份家业就得让你这个混小子在今晚就败光!” 马原气得浑身颤抖,指着马勇喝骂道:“不提你媳妇还好,既然你提了,那老夫就告诉你,如今我马家与韩家已经绝交,明日一早,即刻把你媳妇休了送回韩家!咱们马家绝对不能被他们牵累到!” “父亲,韩家二子-韩青可是在安平王府任职的啊!咱们若是跟韩家绝交,那岂不是等于跟安平王绝交了?您可要三思啊!” 马勇闻言一愣,他没想到自己才说了几句话,就引得父亲如此大怒,当下声音也小了许多,不过还是满脸不解地劝道。在他看来,安平王就是这安平国的天,整个安平国都是人家的封地,虽然没有执政之权,但这些年的积攒可不是他们马家所能对抗的,为了区区一个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小县令就得罪安平王的话,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 “哼,为父告诉你!不出数年,这安平国绝对要变天,你信不信?” 刘续只会遛狗逗鸟,不务正业,这样的败家子迟早要把家底败光,可人家朱汉三却不同,虽然当官才二三个月,也没见他施展过什么厉害的手段,可既然人家能从刘尧的手里抢过这经县县令的位置,就说明人家的后台也不小,况且在拍卖会那晚,他就当着刘续的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如今再去讨好刘续,虽然也能修复双方的关系,但肯定不如从前,加之刘续此人心胸狭窄,哪怕是他马家放低身段,也定会在刘续那里不受待见,而且那上台山的虎牙寨已经被朱汉三铲平,更能彰显人家的能力,作为在安平国混迹多年的老油条,马原怎会不知道虎牙寨的底细?各大世家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 想着想着,马原就气不打一处来,暗道自家这个崽子今日是被什么给蒙混了头,往日的聪明劲都跑去哪了?难道真的是那个韩家的娘们吹得枕头风?刚想到此处的马原气得指着马勇说道:“马勇,老夫告诉你,我马家既然已经选择跟朱大人合作,就别想那些朝三暮四的事情,还有,明日一早,给老夫把你家那个娘们给休了,不,就今晚,你立马写休书把她给休了,然后直接送回韩家去。” “父亲?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马勇被马原说得云里雾里,他可重来没有看到父亲这般生气过,现在就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缩着脖子小声地问道。 “老夫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 马原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喝道。 老头的这一声爆喝,可把在场的众人都给吓了一跳,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只顾望着在那很是憋屈的马勇。 “孩孩儿知道了!” 自古父母之命不可违,马勇为了不让自家老父亲再生气,连忙答应了下来。 “爷爷,不能让父亲休了母亲啊!韩家人是韩家人,母亲是母亲,既然母亲嫁到了我们马家,那母亲就是我们马家人啊!您若是让父亲休了母亲的话,让母亲今后怎么活啊!” 马闯本来不想插话,可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就要写休书了,吓得他赶紧跪在马原的跟前,急声劝道。 “闯儿,你要记住,你是我马家的三代子孙,将来的马家定会交到你的手上,马家有族人数百,仆从护卫上千,多少人依附着我马家过活,为了让马家在经县屹立不倒,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我们不得不做,有些人我们也不得不放弃!” 马原那双浑浊的老眼突然变得格外的锐利,语气也颇为冰冷,丝毫不顾这女子是不是马闯的亲生母亲。 081章 马原另起心思 “难道是因为朱大人要打压韩家,我们马家就直接放弃母亲吗?爷爷,我想不通,朱大人不是心狠手辣之辈,我现在就去劝朱大人让他放过我的母亲,若是他答应下来,即便是让我马闯给他当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 马闯眼中尽是泪水,但倔强的性子又让他忍着不让眼泪留下,当他听完爷爷这句凉透人心的话后,这位热血男儿再也承受不住,当众哭了出来,待他说完后就起身准备离开马府去找朱汉三。 “你给老夫回来!” 见自家孙儿不听自己的话后,马原气得浑身直哆嗦,他也知道这么做会让自己的儿子跟孙子伤心,可相比偌大的马家来说,牺牲区区一个女子,何足挂齿? “来人呀,给老夫拿下马闯!” 见马闯不听自己的话后,马原直接朝门外的侍卫喊道。 “少主,得罪了!” 那些侍卫都是跟随马原许久的老人,他们在得到马原的命令后,先是向马闯告罪了一声后,就齐齐出手拿下马闯,把他给押到了马原的面前。 “父亲,闯儿年幼,做事冲动!您就绕过他这一回吧!我这就写休书,这就写!” 马勇已经多少年没有看到父亲生这么大的气,吓得他赶紧出声替马闯开罪。 “啪!” 马原仿佛没有听到马勇的话一般,只见他起身走到马闯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响亮的耳光声更是让其他人噤若寒蝉,连忙起身紧张地看着马闯。 “不服气?” 看着马闯那倔强的眼神,马原淡淡地说道:“老夫还没死呢!这马家还是老夫说了算!你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忤逆爷爷的话?” 说到最后,马原也是心中一软,把‘老夫’二字改口成了‘爷爷’。(为了阅读方便,本书不会过多使用古文,对话会采用偏现代口吻,不喜勿喷。) “我知道朱大人颇有手段,他手底下也是能人辈出,可我马家也不差啊?孙儿实在不知爷爷你为何要牺牲母亲去讨好朱大人?难道唯有牺牲了母亲,朱大人才会对我马家放心不成?爷爷你也太小看朱大人的胸怀与志向了!” 马闯见马原的语气有些松软,连忙急声劝道:“爷爷您有所不知,此番我们征讨山匪的时候,朱大人曾经说过这么一番话,做了这么一个决定,就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获得了一百名县兵的誓死效忠!” “哦?竟有此事?你详细说与爷爷听!” 马原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只见他坐回椅子上,轻声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 马闯连忙把朱汉三那天鼓励士卒们的话给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后,惭愧地说道:“孙儿本来也有些不解,可后来细细想了朱大人的那番话后,才知道朱大人的志向何其大也,拥有如此魄力与胸怀的朱大人怎会甘心这区区一个县令的职位,而且孙儿敢断定,不出数年,朱大人定能培养出一批只效忠他的精兵强将。” 马闯想了几天才想明白的事情,马原才刚刚听完就猜到了一些,当马原听完马闯的后半句话后,他的一张老脸随即露出了欣慰之色。 “哦?没想到闯儿你还有这种见地,你再说说,朱大人为何要如此厚待他的士卒,又为何要训练如此士卒?” 马闯闻言一愣,想了想后摇头回道:“孙儿不知。” “经县的县兵名额一直都是百名,而且从未满编过,咱们经县县兵最多的时候就是张风那小子当县尉的时期,不过那时候也就七八十名县兵,张风还得吃上二十来个名额的空响,可为何朱大人一到任,把原先的县兵编制给补满后还向中尉要了二百的名额?养这么多的兵到底是为何?难道只是为了讨伐山匪不成?” 马原的眼中尽是精芒,他显然是看清了一些这个天下的形势。 “爷爷,您是说朱大人招募这么多的兵马另有用途?”马闯一脸不解,他还没有马原的那种眼光,就连一旁的马勇都是听得云里雾里,连休书都忘了去写。 “这几年天灾人祸不断,百姓们大多流离失所,咱们冀州还好一点,不过…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今年冀州的流民也逐渐增多了起来吗?” 马原若有所指,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就连身体都开始忍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只见他轻声说道:“在爷爷年轻的时候,也发生过这种事情,百姓们大多吃不饱饭,流离失所,最后造反,死了不少人,一些世家也受到波及,开始落寞。” “什么?爷爷你是说百姓们会造反?” 马闯面色发白,马原的这个话可着实吓了他一跳,不敢相信地问道:“这怎么可能?” “哼,有什么不可能的?” 一旁的马勇却是不以为意,接腔说道:“这次回来我还准备提醒父亲,让家中早做防备,咱们冀州还算好的了,邻边的幽、并、青三州中的一些地方,吃不起饭的百姓比比皆是,饿死的人何其多也,山匪强盗更是多不胜数,加上这几年官员调换频繁,这一个刚刮了一遍民脂民膏离开,那一个接着跟上,再这样下去的话,早晚得出事。” “勇儿,你是说别的州郡山匪越来越多?当地官府不管吗?” 马原最近几年都没有再出去过,突闻这个消息后,他也是心中一个咯噔,作为经历过的人,他自然知道这种现象代表了什么。 “他们管个屁,有些匪盗就是那些县令在暗中支持,这样他们才能搜刮得更快,更容易升官,那个皇帝老子天天想着怎么捞钱,心都快变黑了,只要给得起钱,除了他的皇帝位不卖,什么位置都可以卖,父亲你就看看咱们安平国的这些个县令,哪个是真正凭着功劳升上来的?哪个不是花钱买的官做?这种情况在整个天下间随处可见,可那地中的粮食,每年才产一次,百姓们哪经得起这种层层剥削!” 马勇有些气愤,说着说着那刚毅的面庞上都染了一层红晕,可见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激动。 “勇儿,天家之事,我等世家还是别胡乱妄言!既然这个世道已经出现乱象的话,那等过了年关后,咱们马家再招募一些人手,补充到护卫队里!” 马原眉头微皱,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儿子回来后就有些反常,时常谈论天下大事,一旦说到贪官污吏的话,那更是义愤填膺,恨不得找一两个贪官来打一顿出气,现在更是当着众人的面数落天子为人,这可是大不敬之罪,虽然在场的人都是马家的老人,但保不齐就会有人把这件事给记在心里,马原连忙制止了马勇继续谈论这种敏感的话题,随之把话头给扯到护卫上面。 “增加护卫?那不就得增加成本了吗?这样一来的话,那咱们就得少赚许多了!” 马勇疑惑道。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勇儿你让人去神兵铺找李虎,让他给我们马家打造六十把环首刀;”马原显然是不想在此事上过多纠结,随后朝马闯问道:“闯儿,你觉得朱大人如何?” “孙儿不敢妄言朝廷命官!” 马闯苦笑一声,他才跟着朱汉三出去了一次,两人相处的时间尚短,若是以往,他肯定会大言不惭地妄加评论,可亲眼看到过朱汉三的一些手段后,他又不敢乱说,只是觉得朱汉三此人不像寻常的官员。 “大家都坐吧!”“勇儿,闯儿,你们也坐!” 马原呵呵一笑,伸手示意周围的人坐下,待众人都坐下后,他又微笑着问道:“此处又无外人,闯儿你大可畅所欲言,哪怕说朱大人是个昏官,也没人敢对外面透露半个字!” “那孙儿就斗胆说上一说!” 见马原非逼着自己说,马闯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孙儿觉得朱大人并不像寻常的官员那般只顾为自己谋私,我总感觉朱大人是真的想为百姓们做些事情!说他是个好官吧,可他一上任就扳倒了张风以及韩料,由此可见,他野心颇大,似乎是想一统经县,而且也没见他颁布过什么仁政;可说他是个贪官吧!孙儿又觉得不像,咱们单拿那沉香阁来说,每天都会接济贫苦百姓,凡是进去沉香阁的人,都能领到一支饼子(店铺活动),虽然那饼子不值几个钱,但沉香阁已经坚持了数个月,这么算下来,他们每天花在这上面的粮食可不少,真是让人匪夷所思。而且孙儿还听说朱大人年后打算在城里开酒肆、客栈、食肆,他似乎并没有把心放在政事上。” “你是不是觉得朱大人有点玩物丧志,或者说他有点像我们的天子陛下,眼里只在乎钱?” 马原眼中的精芒一闪而逝,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家的孙儿居然会有这种见地,当下似笑非笑地问道。 “对,朱大人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他之所以做这个官完全是为了更好的开店!可商贾之流属末端,堂堂一县之尊来做这种事情,确实令人费解。” 马闯犹豫了一下,点头回道。若是朱汉三在场,定会拉着马闯大叫‘知己!’,马闯的这个想法也就是朱汉三此时的想法。 “那闯儿你觉得朱大人开的这些个店铺收益如何?” 马原再次问道。 “门庭若市,络绎不绝!” 这个问题倒是简单,大家又不是瞎子,虽说万木斋也出品了八仙桌来跟沉香阁抢生意,但沉香阁的口碑更好,那超越时代的售后服务就让万木斋等一些老字号的店铺望尘莫及,马闯想都没想的回道。 “是呀!唯有这般,钱才来得快!”马原呵呵一笑,随后陷入沉默之中,其他人也不敢打扰,唯有凝神静气,等待他的下文,良久过后,马原才叹息道:“这个十六七岁的孩子,不简单呐!” 082章 马家的抉择与粮种危机 “如何不简单了?孩儿怎么就没有看出来?” 马勇不屑地说道:“一个什么世面都没有见过的小崽子,能有多大的作为?” “勇儿,凡事不能光看表面,”刚才还觉得马勇有些不一样,可这么一句话却又让马原觉得自家的这个儿子还是什么都没变,不过有时候境界不到,还真不一定能看出什么来,马原只好为其解释道:“朱大人来此为官,虽然还没有施展仁政,可他却与百姓秋毫无犯,而且他开办的那些铺子还在每天都做着善事,若说沉香阁之举视为善的话,那城外的聚贤庄就说明我们的朱大人,其志不小啊!” “朱大人自从收缴了张家的店铺后,城里的这些铺子可都没有闲着啊!想必再过一段时间,那些铺子就能改造完成,你们是没有去过朱大人的拍卖行,若是去了的话就会知道,等那些铺子重新开张以后,将会对城中的那些富商造成何等的冲击,老夫敢断定,没人能坚持得住几个月,而且每间铺子最少也得有个掌柜,数个伙计吧?你们自己算算,朱大人的这些铺子若是全都开起来的话,咱们经县的百姓会有多少人能找到一份事情做?有了事情做,自然就有收入,也就能让百姓们吃得饱饭,百姓吃得饱饭以后,若是还有点结余的话,那谁又会去落草做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再算上城外张家与韩家的土地,朱大人又能让多少人找到事情做?老夫已经可以预见到数年后的经县,将会是一个繁华之地,别人蜂拥而至的宝地!” 马原本就是商人出身,他家的商队也是倒卖各地货物,赚点差价,这种简单的事情自然是一眼就能看穿其中的本质。 “可百姓大多穷苦,若是逢年过节的话,或许还有人去买上一斤肉,二两酒,闲时谁会去吃那种东西?” 马勇也不笨,不解地问道:“如此说来,朱大人开了这么多的店铺,岂不是要赔上许多钱?” “父亲,你错了!钱要用出去才叫钱,若是不用,它就是一块铜板,占地不说,还膈应人!” 马闯弱弱地反驳道。 “哈哈”马原闻言大笑,指着马闯朝马勇笑道:“勇儿,你还没有你的儿子看得透彻!” “父亲,你此言何意?” 马勇满脸不解地问道。 “朱大人厉害啊,老夫真的很难想象得出,这些手段全都是出自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之手。”马原叹息一声,颇有点世态炎凉,感慨万千的意思,“你们且静下心来,容我为你们慢慢解释。” “朱大人自从当了县令以后,他没有着急发布新的政令,而是召集城中的世家豪族,先弄来了第一批钱粮;” “有了底气后,他又把手伸向了掌控县兵的张家,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先对付万木斋的朱闻以及城里那些抢夺沉香阁生意的人,可他却偏偏剑走偏锋,当初老夫也十分不解他的用意,现在看来,朱大人还真是高瞻远瞩啊!” 马原的脸上露出忌惮之色,摇头苦笑道:“唯有手中有兵,在这城中讲话才会有人听,现在朱大人手握三百县兵,在这经县境内,还有谁敢忤逆他的意思?” “继张家之后,他便有了与城中世家叫板的底气,不过张家的底蕴跟我马家与韩家相差甚远,他还不敢明目张胆,坏就坏在那醉仙酿,一杯杜康黄汤,却成了离间马韩两家的绝杀之物,在老夫与韩料翻脸的时候,就猜到了几分他的用意,当时老夫也有意让给韩料,可在巨大利益面前,谁又真的把持得住?韩料匹夫,咄咄逼人,处处刁难,若是让他拿到了醉仙酿,不出数年,我马家必被韩家给吃掉。” 马原老谋深算,也明白清楚朱汉三的招数,可这坏就坏在醉仙酿上,谁能想到朱汉三居然能拿得出超越时代的东西出来,马韩两家又是经县最大的资本,自然能想到这醉仙酿背后的价值。 马原贫苦出身,又韧性,更有耐心,深知人情世故,为人处世之道。而韩料却是子承父业,家大业大,一心只读圣贤书,眼里容不下几个人,自然也不把朱汉三给放在眼里。 可朱汉三却是偏偏利用了韩料的自大,一步步引诱他与马原决裂,马原虽然看在眼里,心中清楚,但面对如此利益,他也不敢让韩料全给拿了去,最后不得不与韩料翻脸。 那时候的马原还想着等拍卖会结束后再与韩家修复关系,可安平王刘续的出现,则是直接把他马原给推倒了朱汉三的这一边。 若说刘续是个变数的话,那其他的事情或许真的是朱汉三有意为之。 如今,朱汉三坐拥城中大半的店铺,城外上万亩的土地,只要等来年开春种下种子,平顺的度过一年后,那在这经县境内,将无人再能撼动朱汉三的地位,哪怕是他马原,也得仰仗朱汉三的鼻息生存。 每当想到此处,马原都会有一股深深的无力之感,就像是一张巨大的手掌,正慢慢朝着经县压来,他要想生存,唯有从其指缝间逃生,其他多余的东西必将被那支黑手给抓了去。 见众人都陷入沉默,马原又说道:“若说数月之前的朱汉三是龙游浅滩的话,那现在的他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时间,一年之后,经县将以朱门为尊。” “父亲,那我们马家未来的出路在何处?我们又该如何面对朱汉三?” 马勇此时也静下心来,显然是想通了其中关键,他的脸上渐渐露出担忧之色。 “自然是依附朱大人,从今以后,朱大人要钱给钱,要粮给粮,要人给人,只要是我马家拿得出的,都毫无保留地支持他。” 马原平静的眼中闪烁着精芒,似乎对马家的未来早就做好了规划,马勇才刚问了他就直接回道:“朱大人现在还没有真正的遨游九天,锦上添花固然不错,但雪中送炭才能患难见真情。” 马原本来是想做那锦上添花的旁观者,可被逼无奈,唯有把筹码压在朱汉三的身上,做了雪中送炭的参与者。 “那我的母亲?” 马闯纠结了许久,他也知道自己惹不起朱汉三,别说是他,就连整个马家今后能不能在经县生存空间都得仰仗他的鼻息。 “休了,不管朱大人的性子如何,哪怕他是个老好人,咱们也不能蹬鼻子上脸,该做的还得做,该表的态度还得露出来,至于今后怎么说,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马原不愧是执掌一门豪族的当权者,眼中只有家族利益,毫无亲情可言,哪怕面对亲孙子马闯,在他看来也只是个优秀的后辈罢了! 得到马原的最终答复后,马闯也不再像刚才那样胡闹,因为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胡闹,爷爷也不会改变主意,唯有从朱汉三那里入手才是他目前唯一的办法。 马府发生的事情,朱汉三自然是不知道。 翌日,清晨。 刚准备安安稳稳好好睡上一觉的朱汉三却老早早就被戏志才给叫了起来。 “我说志才,你不知道这行军打仗很累人的吗?就不能让我美美地睡上一觉?” 朱汉三哈气连天,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打着哈欠没好气地问道:“说说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城外的土地你已经跑完了吗?” “谈何容易啊!只单单韩家抵押的土地,就多达万亩,我这几日可谓是早出晚归,都没时间坐下来好好地吃上一顿饭,大人你可倒好,居然还在睡觉。” 自从接管了经县以后,县里的政事基本都交给了戏志才一人处理,朱汉三只是当个甩手掌柜,时不时的给他出点意见,把握大方向而已。 见戏志才瘦了一大圈,那模样就像个深闺怨妇,朱汉三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打着哈哈笑道:“没事,没事,慢慢来,只要在开春播种前弄出来就成。” “在下此番前来打搅大人你正是为了此事,县里储存的种子不够种那么多的土地,大人你还得想办法弄来种子,而且时间已经不多了。” 戏志才一脸的疲惫,眼中也充满了血丝,可见这段时间他也累得够呛,不过在经县能是让朱汉三信任的人又只有他一个人。 朱汉三的眼中露出亏欠的无奈,随后不解地问道:“韩家没有吗?既然有地,应该也有粮种啊!” “我的大人哎,韩家只是输了土地,又不是被抄了家,人家怎么可能会给我们粮种?你还是赶紧拿个主意,是到外地买还是从经县世家的手中弄?” 戏志才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不管从哪里弄都要钱,而且我们急着要,恐怕会被那些奸商给宰上一笔,你可得做好思想准备。” “缺口差多少?我来想办法,你的主要任务还是去丈量土地,韩家输的地一分都不能少。” 朱汉三有些不好意思,问道。 “韩家输了多少地,咱们就缺多少粮种。” 戏志才想都没想地回道。 “啊?这么多啊?” 朱汉三为之一愣,满脸的错愕,他此刻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083章 这官不好当呐! “怎么会缺这么多的粮种?” 听了戏志才的话后,朱汉三顿时变得一个头两个大,气都有点喘不上来,连忙依靠在躺椅上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问道:“志才,你可别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啊!咱们能不能扭转乾坤,就看明年这地里的收成了!” 朱汉三野心极大,他开店铺,开工坊,生产东西,买卖东西都得招募人手,而且在他的规划里,明年会给数千甚至上万人提供工作,那时候他积攒的钱将会如同流水一般哗哗地往外流,而回笼资金的办法就是粮食,只要明年收成不错,那地里的粮食就能变成他新的资本,将发出去的工资在短时间内又给收回来,如此反复,不出数年,经县的经济环境将会得到极大的改善,那他在张角面前那句要让经县百姓吃饱饭的承诺也将不是一句空话。 可若是粮种不够,那将会有不少的土地荒废下来,到时候粮食不够,钱收不回来,工坊发不出钱,生产缓慢,店铺卖不出东西,货物积压,那他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又将会重回以前,搞不好还会让经县的经济倒退数年。 想着想着,朱汉三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他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 “韩家手里有不少粮种,反正他们也没地,要不大人您去韩家走一趟,让他们把粮种卖给我们?” 戏志才早就想到了对策,连忙说道。 “咱们前脚才把韩家给收拾了一遍,后脚就去讨要粮种,换做是你,你会给吗?” 朱汉三闻言后猛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要是我,情愿把那些粮种全给炒熟当瓜子嗑,也不资敌!” “大人您此言差矣,”戏志才则是不这么认为,他摇头解释道:“若是平头老百姓的话,或许会如大人您刚才所言一般,哪怕是销毁了那些粮种,也不会让对手好过,可韩家是经县的豪门望族,虽然被我们摆了一道后元气大伤,但其底蕴也是不容小觑啊!如今韩家要想翻身,唯有两条路可走,一则搬倒我们;二则依附我们。” “你是说”朱汉三随之一愣,皱眉问道:“韩料会依附我们?” “呵呵,这天底下哪里会存在永恒的敌人?韩家想要搬倒大人您的话,唯有依靠安平王,可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安平王远在信都,哪里能时刻维护韩家?如今那虎牙寨已被大人荡平,在这经县境内,韩家就像是一头没牙的老虎,而且还是饿着肚子的老虎,韩料若是不想韩家衰败下去的话,那他只能向大人你低头,要不然的话,不出几年,经县韩家将会成为历史。” 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戏志才变得更加稳重,考虑的事情也更加全面,他本就是满腹经纶,智计百出的高手,如今更是把人心给拿捏得分毫不差。 “你说得不错,韩家是豪门,为了家族的延续,别说是区区一个不值钱的颜面,就算是我要让韩料他女儿来侍寝,那老匹夫估计也会屁颠屁颠地把女儿给我送来。” 朱汉三点了点头,他非常认同戏志才的判断,别说是家大业大的韩料,就算是他朱汉三,在必要的时候,只要能保命,哪怕是胯下之辱他也会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去钻。 “大人所言极是!” 戏志才欣慰地回道,他本以为朱汉三会抹不开面子,拉不下那个脸来,才会苦口婆心地解释,现在看来,他刚才的话完全就是多此一举,朱汉三的老辣,实在是出乎了戏志才的意料。 “不过”朱汉三又皱起了眉头,轻声说道:“我的本意是直接打压韩家,让他们永无翻身之地,可如此一来的话,岂不是给了他们一丝的喘息之机?正所谓打蛇打七寸,到时候打蛇不死,反被蛇咬就不好了!” “呵呵,大人你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如今那韩家手里的土地十之八九都归入了大人你的手中,他们即便是想翻盘,也得有那个资本不是?”戏志才摇头笑道:“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等年关一过,韩家为了减少开支,必定会遣散许多佣人仆从,而且往年跟随他们种地的佃农也会离他们而去,归入到大人你的麾下,到时候韩家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只能苟延残喘,等过个一两年,谁还知道他韩料是谁?或许等不到一两年,韩家就会被其他的世家给吃得骨头都不剩也说不定啊!” “你说的不错,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其他世家也不全都是傻子,就比如那王伦与马原,此二人的眼光太过毒辣,城府也是极深,他们难道就不知道韩家若亡,接下来我要对付的就会是他们吗?依我看呐,他们大半会选择不理不会,不管不顾,来个两不相帮。咱们既然想要大展拳脚的话,那经县境内一切不稳定的因素都将排除在外,特别是那些世家豪族,他们就是一群只会吸食百姓鲜血的蛀虫,留不得!不过咱们也只能慢慢来,不能让他们生出疑心,就来个温水煮青蛙,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衰败下去,这才是有益于我们发展的环境。” 朱汉三的手指不断敲击着摇椅的护手,他眯着眼睛思考良久,这才呵呵笑道:“现在也不能让他们太好过了!咱们得加把火。” “那大人你想如何加这把火?” 戏志才的后背都被冷汗给浸湿了,朱汉三的腹黑与狠辣让他突然感觉自己是在与虎为伴,待朱汉三说完后,他连忙弓着身子,小声地问道。 虽然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句话是至理名言,但这种心性出现在一位十七岁的青年身上就会让人大感意外,若不是见过朱汉三的样子,戏志才还以为这些话是从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口中讲出。 “你亲自去一趟马家与王家,隐晦地向他们透露我有意收购韩家手中的粮种,先看看他们的反应!” 朱汉三一脸无害的呵呵笑道。 “若是他们装傻充愣的话,我们又该如何?” 戏志才小心地问道。 “那就让张辽把三百县兵都召集起来,分别拉到王家与马家的门前去练兵,正好让那些新兵蛋-子给他们‘站站岗’,”对于戏志才的担忧,朱汉三也想到了对策,不过有些人吃软不吃硬,朱汉三也要防着人家狗急跳墙,随后呵呵笑道:“若是这样他们都还不明白的话,那就以我的名义请王伦跟马原来衙门做客,大不了让出一些利益,我也要借他们两家的手除了韩料!” “主公,你这样做太麻烦了,何不直接出手,随便找个理由,连同王家与马家一块给收拾了岂不更好?” 一旁的护卫-管亥听得云里雾里,看着朱汉三与戏志才说了这么半天,为的就是如何除掉韩料,在他看来此事有何难的,只要朱汉三想,除掉那两家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呵呵,管亥啊!你想得太简单了!” 朱汉三闻言一愣,随即摇头笑道:“若是真有那么简单的话,我还在这操个哪门子心呐?干脆让张辽带着县兵去把他们挨个给抄了家,那多简单啊?” “不应该是这样吗?主公你是经县的县令,你想让谁死,难道他还能活过明天不成?若是主公你拉不下颜面的话,那大可在晚上行动啊!” 管亥满脸不解,挠着头回道。 “管亥兄弟,你这是要致大人于不仁不义之境地啊!若是如此行事的话,虽然可以解一时之快,但遗留下来的苦果可就得大人一个人吞下去了!” 戏志才看着管亥那满脸不解的表情后,先是轻笑了一声,随后解释道:“无论是韩家,还是王家以及马家,他们都在经县扎根数十年,韩家更是在经县经营了数代人,虽然出了韩料这么一个傻子败了祖上的家业,但此时的韩家也不是我们轻易能撼动的,他们的存在牵扯了太多人的利益,成百上千甚至成千上万的人跟着他们讨生活,我们若是名不正言不顺地动了他们的话,那到时候将会有多少人为此事而弄得家破人亡?若是被有心人抓住机会,借助那些人的口传播谣言的话,大人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名声也会败坏,甚至会动摇大人的县令之位,得不偿失啊。” “我就奇了怪了,那些世家豪族巧取豪夺不说,还经常欺压百姓,难道主公为百姓除了这些个祸害,到头来百姓们还会说主公的不是?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管亥听不懂戏志才的话,情绪有些激动地问道:“戏大人,你还是把话给说得简单一些,我听不懂啊!” “呵呵!” 看着傻得有些可爱的管亥,朱汉三除了摇头苦笑外,也想听听戏志才是如何劝导这位一根筋地汉子。 “既然管亥兄弟你听不懂,那在下就把话给说明白了一些!”戏志才本不想跟管亥过多解释,这在他看来完全就是对牛弹琴,可朱汉三的目光也看向自己,戏志才只能继续解释道:“这么说吧,那些世家手中不止有土地,还有工坊,店铺,他们虽然为人不义,但也还是养活了一大批人,若是我们采用雷霆手段除了他们的话,先不说能不能除掉,单单这几家的护卫加在一起就有上千人之众,而大人手中却只有三百刚招募的县兵,即便是能除掉,那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昏招,到时候我们出师无名,必定会被他人呕病,而且一下子没了几大世家,那其他地方与他们有关联的世家豪族又该如何看待我家大人?这些世家的关系可是盘根错节,要一锅端掉,谈何容易啊?况且大人初到经县,虽然查抄了张风的家财,但对于其他几大世家来说,底蕴也是差之太多,若是真的灭了这几家,那些跟着他们混饭吃的人我们又该如何处理?那可是成千上万人呐!” “到时候让主公给他们找事情做不就好了?刚好主公也拿到了粮种,收了那几家的土地,到时候我们何不把事情做得再大一点!” 管亥也知道朱汉三的一些规划,当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管亥啊!即便是我朱汉三想要哪吒闹海,也得有风火轮相助才是!如今我的手里才拿着一袋粮食,家中房子也就数个房间,如何敢让百人留宿啊?” 朱汉三直接被管亥的话给逗笑了,只见他起身拍了拍管亥臂膀笑道:“好了,水凉了,你去给我烧壶开水去!” 084章 朱汉三有些想当然 “遵命!” 管亥还想请教一番,可朱汉三都发话了,他只好抱拳应诺一声后转身离去。 “管亥太可爱了!” 看着管亥离去的背影,戏志才失声笑道。 “是呀!只是抄了张府都把我撑得差点给吐了出来,还想直接一锅端?太想当然了!”朱汉三摇头笑道。 “大人,若无别的事,那属下就告退了!” 戏志才躬着身子,说道。 “不经一番彻骨寒,怎知梅花扑鼻香!” 朱汉三背着手看着不远处的一株老树淡淡地感叹了一句后轻声道:“志才,我们的艰苦岁月就快来了!要想扭转这种局面,非一日之功可成,要做好长久的打算!” 说到底还是朱汉三的底子太薄,为了坐稳县令这个位置,他已经在短短的数个月的时间内相继得罪了刘续、韩料等地方大佬,而且韩料还被他狠狠地坑了一把,虽说事情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朱汉三在未来一两年内的布局却是如同走钢丝一般,别人不知道,戏志才却是深知朱汉三的处境,说是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也不为过。 当戏志才听到朱汉三的这句诗后,身子为之一震,随后轻笑着回道:“大人之才华,志才不及;大人之谋划,更是让志才汗颜。属下坚信,大人您一定能实现心中所愿。” “志才,若是有朝一日,我沦为了众矢之的,你还会帮我吗?” 想起当初跟戏志才提到开书院的事情遭到了他极大的反对,朱汉三顿时没了信心。 “大人,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戏志才深吸了口气,回道。 “此处又无外人,志才你当讲无妨!本官洗耳恭听!” 朱汉三一脸真诚地看着戏志才,微笑道。 对于眼前这位用一壶酒骗来的大贤,朱汉三的心中始终觉得有些亏欠人家,不过他的底蕴也就这些,再高的工资不是说发不起,是怕其他人跟风。 “大人您所做的一切,属下全都看在眼中,试问这天下间,还有谁能跟大人您比肩?不过,凡事都不可操之过急,大人您难道就不觉得自己太过急切了一些吗?说真的,有时候跑得太快会摔倒的,若是摔在平地之上,那还能爬起来再跑,可大人您此刻却是在走独木桥啊!若是摔倒的话,那将会掉入到无尽深渊之中,到时候别说是大展拳脚了,就连您的身家性命也很难得到保障,而且那些好不容易招纳到的那些人才,大多数也会离你而去!” 戏志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把自己的担忧全给说了出来,待他说完后,似乎也是怕朱汉三误解自己的意思,又连忙解释道:“若是大人你按部就班,稳扎稳打的话,不出十年,这经县也能在你的掌控之中。” “志才是想说我准备开私塾,免费让平民子弟学习的事情?” 朱汉三苦笑道。 “正是此事!” 对于这件事,戏志才真的很佩服朱汉三的魄力,他又不蠢,自然知道让百姓开智会带来什么后果,那可是历代的世家豪族们站在金字塔尖的资本,别说是那些掌控一切知识来源的大族,就连戏志才本人也不见得会轻易向他人传授自己的学识,这是无价之宝,是这个时代的大才们搅动风云的本钱。 每每谈及此事,戏志才都会感觉到在不久的将来,会有无数支漆黑的大手朝着经县握来,随时都能把经县的人们给捏死在掌中。 “难道我为百姓开智,有错吗?唯有让百姓开智,百姓们才会知道怎样做才能更好的活着,才会知道有些东西是他们能够争取的。” 朱汉三十分不理解戏志才为什么就不支持他,难道戏志才也是那种只会自扫门前雪,不管别家瓦上霜的人? “让百姓都能读上书,固然是好,随后大人你是不是就要唯才是举,开科举贤?” 戏志才不傻,自然知道朱汉三此举的用意,只见他一脸凝重地看着朱汉三,缓缓说道。 “不愧是你戏志才,竟然连我下一步的想法都能猜到!” 朱汉三为之讶然,他没想到戏志才居然能想得那么远,当下笑道。 “大人,请受在下一拜!”戏志才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然后朝着朱汉三郑重地下拜。 “志才,你这是何意?” 朱汉三连忙扶着戏志才,不解地问道。 “大人你有擎天之志,属下佩服,不过,现在的大人您还只是一位县令而已,还不到时候!即便只是创办学院,大人你也会遭受到无数世家的打击,更别说后面的事情了!依属下之见,大人你万万不可急于求成,最起码也要等到天下大乱之后!” 戏志才知道朱汉三的这个举动,完全就是把他自己给推到了天下世家的对立面,试问掌控权利无数年的世家豪族,他们能容忍这种新型制度的出现吗?而且还是威胁到他们统治地位的制度,就连当初的海内大儒卢植、蔡邕等人也不敢像朱汉三这般大刀阔斧的改革地方,他们招收弟子,传授一生所学,已属难得,更别说这种普众的做法,这可是在挑衅世家们的底线。 别看如今这经县的马家与王家唯朱汉三马首是瞻,若是朱汉三敢这么做的话,戏志才敢断定,这两家人一定会百般阻挠,搞不好还会联合其他县的世家一起针对朱汉三,到那时,朱汉三就真的是四面环敌,身陷险境,戏志才不忍朱汉三落入那般田地。 “呵呵!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而已,既然志才你觉得时机不成熟,那咱们就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弄!” 朱汉三叹息了一声,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无根之萍,此举是蜉蝣撼树,随后他强装镇定,笑着说道:“好了,此事咱们暂且不谈,志才你赶紧去走访马、王两家!今天晚饭之前,我在衙门等你的回复!” “属下告退!” 见朱汉三不愿再讨论下去,戏志才便知他已经放弃了这个打算,暗自松了口气后,便告辞离开。 “可恶!若是我有百万雄师,何惧天下世家!” 待戏志才走后,朱汉三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下来,只见他一拳打在旁边的梁柱上,咬牙骂道:“可恶,可恶至极!” 且不说朱汉三如何懊恼,戏志才已经遵照他的指令来到了王府,见到了王伦。 “戏大人能在百忙之中光临寒舍,实在是让小人有些受宠若惊啊!” 待众人都坐下后,王伦这才笑问道:“不知戏大人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对于这位青年,王伦可不敢拿捏身份,虽说朱汉三也才十六七岁,可人家却是县太爷,王伦就更不敢怠慢这位朱汉三跟前的红人了。 “王家主,志才此番前来,确实是有一事需要王家主你出面帮忙!” 戏志才不喜欢这种毫无营养的应酬,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何事?戏大人但讲无妨,老夫若是力所能及的话,绝对会鼎力支持!” 王伦也是人精,他见戏志才不喜欢客套,就直接回道。 “如今这马上就要开春,衙门里库存的粮种不多,不知王家主可愿为衙门排忧解难?” 戏志才问道。 “哎呀!这事啊!可是我王家库存的粮种也只够一年之用啊!老夫虽有心出力,但也总不能把我王家的地给荒废了吧?” 王伦有些为难,但他也不想得罪戏志才,随后咬牙回道:“不如这样,我王家愿意拿出一百亩地的粮种出来,戏大人觉得如何?” “想必是王家主你误会了,戏某此番前来,为的不是你王家的粮种!” 戏志才摇头回道。 “恩?”王伦闻言一愣,摇着头苦笑道:“戏大人你这话可是把老夫给说得有些糊涂了!还请明言!” 王伦不知道戏志才的葫芦里到底是在卖着什么药,可一想到戏志才不是为了他们王家的粮种而来后,他顿时想到了韩料那个老匹夫,不过有些话他可不能率先说出来,若是先说出来的话,那就沦为被动,搞不好还要被人家当枪使。 “戏某听闻韩家储存了上万亩地的粮种,而且他韩家也用不上这些粮种了,戏某想请王家主去韩家走一番,收了韩家手上的那些粮种后再卖于衙门,如何?” 戏志才轻笑道。 “原来是这件事啊!” 王伦听完后气得差点骂了出来,暗道,朱汉三还真不是个好东西,他不想明着抢韩家的东西,却让他王伦代为出头,而且听那戏志才的意思,还想不让韩家知道这事跟他朱汉三有关系。 心中虽然骂了朱汉三无数遍,可王伦的脸上却是一脸平静,他想了想后一脸为难地说道:“戏大人你有所不知啊!老夫才刚刚与万木斋的朱掌柜合作一起派出车队南下去采买珍贵木材,这一时半会的,很难拿得出那么多的钱呀!” “哦?” 见王伦推脱,戏志才也不打算就此放弃,随后笑道:“钱的话,王家主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卖下了韩家手中的那批粮种,这钱自然是由衙门来出!” “哎,既然戏大人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老夫也不打算再瞒大人你了,老夫的小女是韩家的媳妇,老夫若是在这个时候上门讨要粮种的话,恐怕会被他人呕病,到时候得了个落井下石的名声,这让老夫如何出门见人啊!不如这样,老夫给戏大人你出个主意,如何?” 王伦本就不想掺和此事,他装作为难地说道。 “好啊!志才洗耳恭听,不知王家主的主意是什么?” 戏志才也不恼,笑眯眯地问道。 085章 王芬来者不善 “老夫听闻马原的儿子马勇刚刚从外面回来,想必马家颇有结余,戏大人你何不去马家走一趟,让马原出面向韩家购买粮种!” 王伦不动声色地把皮球踢向马家。 “哦?那戏某也听闻那马原的儿媳妇正是韩料的女儿啊!若是他也像王家主你这般的话,那此事又该如何解决?小子人轻言薄,还请王家主指点迷津!” 戏志才似乎是猜到了王伦会这么说,只见他看着王伦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们两家都与韩家是姻亲,此事还真的有些不好办!不过嘛,既然是朱大人的事情,那老夫说什么也会帮忙的,这样吧,只要戏大人你能说服马原,那老夫就同意与马原一道前往韩府,为朱大人购买粮种,如何?” 王伦提起马原,无非就是想要把他给拉下水,他见戏志才这么问以后,连忙顺杆往上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在下还要赶往马家,就不打扰王家主了!” 戏志才直接起身告辞离开。 “唉!朱汉三呐朱汉三!老夫当初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你的城府如此之深?” 在王伦看来,戏志才此番前来,不过是想看看他王家的反应,或者说是试探一下朱汉三在他王伦心中的份量。王伦人老成精,哪能猜不出来这其中的小九九,他虽然想趁机攀上县令的大腿,可又怕这是昙花一现,朱汉三说不定哪天就倒台了,可如今这县令的位置还是他朱汉三坐着,王伦说什么也得给人家一个面子,而且戏志才的这次拜访也让王伦看到了朱汉三的手段,试问当下,他王伦敢独自接招吗?显然是不敢的。为了不单独面对韩家,王伦这才想出了拉马家下水的主意。 戏志才随后去了马家,马原的态度与王伦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戏志才刚表明了来意后,马原就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并有意无意地向戏志才透露马原愿意与朱汉三统一战线的意思,那样子就差当场效忠了。 晚饭期间,朱汉三听完戏志才的汇报后,笑道:“看来马原那老货虽然年迈,但也并不是昏庸之辈!” “大人,马原还有一个请求,他希望大人您能答应!” 戏志才面色古怪地说道。 “何事?” 朱汉三心情大笑,问道。 “马原的儿媳妇是韩家的女儿,他本来是打算让儿子休了这个媳妇,可耐不住马闯苦苦相劝,所以他希望大人你别追究此事,他当场向我表明了马家的立场,言明马家愿意一直支持大人你!” 戏志才有些哭笑不得地回道。 “他自己家的事情,何必要来问我的意见?” 朱汉三很是纳闷,没好气地说道:“告诉马原,他自己家的事情,没必要来问我,只要他马家一直支持我,衙门与马家的关系也会一直这样保持下去!或许还会变得更好,更牢固!” “想必是马原害怕大人你会因为那个女人而迁怒马家,故而马原才会有此一问,不过,从此事来看,马原是有心依附大人的!” 戏志才略微一想就猜出了马原的想法,不过人家把这事当面郑重地提出来后,戏志才说什么也要上报朱汉三,给马家人一颗定心丸。 “那是好事啊!” 朱汉三咧嘴一笑,我还生怕这两家给他起什么幺蛾子。 随后数日,朱汉三都在忙着酒肆的事情,他准备在年前开业,先赚上一波。 这日,朱汉三带着戏志才、管亥等一干衙门属吏早早来到城门口等待,原因无他,就是新上任的冀州刺史王芬要来经县‘考察’。 “都快过年了!那老小子就不准备过年了吗?干嘛还要来经县?” 管亥瞅着还没有亮的天色,一脸不情愿的埋怨道。 “志才,你觉得王芬此行所谓何事?” 朱汉三拿不准这位新上任的大佬来经县的意思,就算是使了钱,提前问了那名来传信的使者,朱汉三也没有从人家的嘴里讨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王芬此人在下倒是了解一些,相传他为人正直,时常以家财救济世人,有名传于天下,位列八厨之一,是位难得的好官。” 戏志才皱着眉头回道:“想必他此行只是例行公事,巡查治下罢了,大人你别太紧张!” “志才啊!你太想当然了,正所谓事出有因,如今临近年关,他不好好的待在邺城过年,却大老远的跑来经县,不是来问罪挑毛病的,谁信啊!” 朱汉三翻了个白眼,虽然戏志才说那李芬是个好官,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可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惊动刺史大人,这要是在现代,刺史可是省里的一把手,人家放着好好的年不过,紧赶慢赶来你这穷地方考察?就算是考察也得过了年再说啊!在朱汉三看来,这李芬就是来问罪的,或者说挑刺的。 “大人,李芬真的是位好官,十几年还因为党锢之祸受到牵连,自灵帝上位后他才得以重用,要不是耽搁了十几年,他怎会名声不显?” 戏志才从小就听说过李芬的事迹,是个难得的好官,他也把李芬这种人当作学习的榜样,可自家老板却是不相信,这让戏志才又气又恼又无奈,只觉得自家老板有些不关注天下大事以及那些名士豪杰才会这般孤陋寡闻。 “好了,好了,看把你给急得,我相信他是位好官,成了吧?” 见戏志才较真,朱汉三摊着手,一脸无奈地苦笑道:“不过啊,志才我得说你一句,这人呐,是会变的,就像你说的那样,这李芬以前或许是位好官,可不见得现在也是啊?如今谁当官不要钱啊?李芬既然能做到冀州刺史的位置,那就说明他也是花了钱的,可这话又说回来了,李芬的家财全拿去救济百姓了,哪来的钱做官?这其中的事情可就有待考量了!” “唉!大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戏志才被说道哑口无言,朱汉三的话就像是一击重锤打在他的胸口,让他一时半会喘不过气来,可细细品之,他也觉得朱汉三的话在理,可心中就是不愿承认罢了。 就在这二人的交谈之间,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远处的官道上缓缓驶来一队人马。 “来了!” 朱汉三连忙示意其他人禁声,整理了下官服后就站在那静静地等待。 这队人马气势非凡,单单是披甲执锐的士兵就有百余人,队伍中一辆马车最为引人瞩目,车身破烂不堪,看着摇摇欲坠,就像随时都会散架一般,可马车四周的守卫各个人高马大,长得魁梧不凡,而且他们的佩戴也不似其他士卒,这些人大概有十来个,人人穿着亮银铠,手中握着长枪,腰间挎着钢刀,就连那胯下的坐骑也是雄壮非常,看得朱汉三心痒难耐,嫉妒得很。 “呵” 朱汉三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待那队人马走到城门前停下来后,他直接上前拱手问道:“在下经县县令朱汉三,可是刺史王大人到了?” 车帘被人从里面掀起,一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他站在车辕上,看着朱汉三轻笑道:“本官正是冀州刺史-王芬,你就是朱汉三?” “下官正是朱汉三!” 王芬年约四十余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淡淡的儒雅之气,一双睿智的眼睛更是犹如浩瀚星辰,让人看上一眼后就倍感亲切,其身上的衣物多处打着补丁,看似两袖清风一样,却与他的排场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是在刻意为之,这种人朱汉三在前世见得多了,那些达官贵人哪个不是王芬的这种做派,乍眼一看,是位清官,可仔细观察,却发现人家戴的手表价值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朱汉三不敢乱猜王芬这么做是为何故,不过王芬给他的第一印象躬着身子,淡淡地回道。 “嗯!不错,年纪轻轻就是一县之尊!未来可期啊!” 王芬在仆从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后走到朱汉三的跟前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后,笑道:“本官不请自来,朱县令可别怪罪啊!” “刺史大人能来经县查看民生,亲自指点下官从政,下官感激还来不及呢!岂敢怪罪刺史大人。” 朱汉三立直身子与王芬对视,平淡地笑道。 “本官听闻前不久那上台山的匪盗下山劫掠,屠了一个村庄?不知此事属实否?” 王芬微笑道。 “却有此事,下官每每谈及,都追悔莫及,不过下官也派兵剿灭了虎牙寨,也算是为那些遇难的百姓讨还一个公道。” 朱汉三闻言一愣,他实在没有想到王芬会当众问责,见王芬如此刁难,朱汉三便知这回很难善了。 “哪怕你为了百姓报仇,可人死了就是死了,朱大人你难道不该为此事负责吗?” 王芬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朱汉三,有点刨根问底的意思。 “那不知刺史大人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朱汉三心里那个气啊,但王芬的官职比他高上好几级,朱汉三哪怕是再怎么恼怒,也得先顺着人家的心意走。 086章 挖墙脚不成反刁难 “你朱大人率兵攻破虎牙寨的事迹,本官也有所耳闻,不知那以一人之力立撼寨门的猛将是哪位,可否为本官引荐一下?” 王芬抬头在朱汉三身后的护卫中看来看去,当他看到典韦那雄壮的身材后也是心中惊讶万分,实在是典韦的身材比他人太过壮硕。 “典韦,你上前来面见刺史大人!” 朱汉三不明所以,朝典韦吩咐了一声。 “陈留典韦,见过刺史大人!” 典韦越过人群,来到王芬的面前,抱着拳瓮声瓮气地说道。 “你就是那位猛士?” 见果真是这位身材雄壮的汉子后,王芬讶然道:“天下间竟然还有典壮士你这样的豪杰!不错,不错!” “典韦谢刺史大人夸奖!” 典韦憨厚地回道。 “典壮士你如今在经县衙门里身居何职啊?” “现为朱大人的护卫!” “啊呀!以你之才,如何屈尊一区区侍卫,依本官看来,当一县尉也绰绰有余啊!” “刺史大人过奖了,典韦目不识丁,如何当得了县尉。” “本官有意调典壮士来帐下听用,不知典壮士你意下如何?” “这个” 王芬一上来就问东问西,典韦也不知道这个老小子的肚子里到底装的什么药,现在看来,人家是爱惜自己的才能,想要提拔重用啊!典韦也不傻,对于王芬的话很是心动,可一边的朱汉三对自己也是格外关照,基本上是有求必应,这就让典韦有些犯难了,一时间僵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话。 朱汉三见王芬一上来就准备挖自己的墙角,而且他挖的人还是典韦这种猛将,朱汉三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知道如今这衙门里没有多余的位置,就像典韦说的,他不识字,如何安排他还真有些犯难,还不如直接带在身边,好吃好喝的养着,也能拉近些感情,本来朱汉三还没有多想,觉得这样挺好,现在看来的话,这其中弊端颇多,若是哪位高官再看重典韦之才,来个唯才是举的话,朱汉三还真不一定能搞得过人家,毕竟,王芬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朱汉三只不过是位县令,而人家却是刺史,虽然两人都是各地的一把手,可一个是封疆大吏,一个却只是边远县令,这两个位置完全没有可比性,王芬可以把朱汉三给甩出十条街去。 虽然朱汉三很想插话,可他又不知该如何插话,唯有站在那暗自焦急,心中祈祷典韦别被王芬的糖衣炮弹给炸到,哪怕是戏志才这种智多如妖的高人,也是一时间没了办法,只能瞪眼看着典韦干着急。 “怎么?典壮士你不同意?你若是去了刺史府,待遇绝对要比待在县里强上百倍,在这点上,本官可以给你承诺!” 见典韦有些犹豫后,王芬便知有戏,连忙出声诱惑道:“不如这样,典壮士你若是肯来刺史府的话,那自今日以后,你便是本官的护卫统领,不仅掌管刺史府的三百护卫,而且俸禄还是这里的十倍,如何?” 听到王芬的这句话后,朱汉三的心又开始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一脸紧张地盯着典韦,不得不说,王芬的这个诱惑,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早就纳头跪拜认主了,就算是他朱汉三,或许也会甘愿拜倒在这高薪岗位之上。 “这个”典韦还是一脸憨厚的模样,他一边摸着光头一边思考着王芬的话,只见他呵呵傻笑了半天,才瓮声瓮气地回道:“这个…刺史大人,不是我老典不愿意跟着你干,实在是朱大人这里的酒很对老典的胃口,那俸禄多点少点咱倒是没有那么在意,抱歉了,典韦还是愿意继续在朱大人的麾下当个侍卫!” 典韦的这番话可谓是震惊全场,所有人都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有些憨厚的典韦,朱汉三这边的人皆是松了口气,不过也有人认为典韦这样做不值当,其中就包括颜良,他觉得典韦这是放弃了一个大好的机会,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朱汉三虽是明主,到目前为止也算得上是一位称职地好官,最起码他解决了上千人的温饱问题,可这些功绩在人家刺史面前就有些不够看了。 先说官位,刺史比县令要大上好几级,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哪怕你只是个看门的,也是跟刺史看门,这地位与平台可不是区区一个县能给的,再说待遇方面,王芬给的是侍卫统领一职,俸禄薪酬是典韦此时的十倍,而典韦到现在也还只是个侍卫,统领是人家管亥,当个大头兵不说,钱还拿得少,这么一分析的话,顿时高下立判,王芬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过优越,哪怕是颜良拿着县尉的工资,也不免有些心动。 就像老话说的,都是干这行的,既然要打工,那我何不找个好点的老板,找个更高的平台,找个更高的位置,这省上跟县里的待遇怎能同日而语,颜良一边为典韦感到可惜的同时,一边也希望王芬能朝他看过来。 “哦?” 不管在场众人心中如何想法,王芬确实被典韦的拒绝给惊到了,当下看向朱汉三,似笑非笑地问道:“朱大人你这里到底是有什么好酒,居然能让典壮士如此死心塌地地跟着你?看来这御下的手段,本官还得跟朱大人请教请教啊!” “下官不敢当,不过这酒却属极品,还请刺史大人过府一叙,下官亲自给刺史大人您倒上一杯后,您就会知道这其中的奥妙所在了!” 朱汉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刚才他还真怕典韦一根筋,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那样的话他就真的是亏本到了姥姥家了。 “是不是那传闻中一金一斤酒的佳酿?” 王芬背着手,笑问道。 “正是醉仙酿,至于为何卖到了一金,那只不过是拍卖行中价高者得的规矩罢了!” 听王芬事先知道了一些事情,朱汉三可不敢再在他的面前瞎编,连忙点头回道。 “物以稀为贵嘛!若真的是绝世佳酿的话,那朱大人你可就立大功了!” 王芬突然伸手拍了下朱汉三的肩头,爽朗地笑道。 “刺史大人您此话何意啊?下官都被您给说糊涂了!” 朱汉三心中一个咯噔,暗道,这老小子刚才挖墙脚不成,难道现在又开始打自己酒的主意?可得小心点这个老小子,看着儒雅出尘,可这做的事情却是心黑手辣得很,哪有一上来就挖别人墙角的,而且第二名人家还看不上,只要第一名。 朱汉三恨不得直接上去给他两个把嘴巴子,让这老小子清醒清醒,仔细看看这是谁的地界,可人家官位太高,就算是借朱汉三几个胆,他也不敢这么做。朱汉三这心中嘀咕之余,面上却是小心的应对。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走吧,带本官去你那衙门看看!” 王芬神秘一笑,背着手率先走进了城里。 此时天色刚亮,街道上还没有多少行人,朱汉三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县衙。 “不错嘛!酒席都准备好了!” 见饭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王芬眼中的失落一闪而逝,只见他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看来朱大人你治理的经县不错啊!就是不知百姓家中是否也吃得起这桌子上的佳肴?” “刺史大人说笑了,您是贵客,驾临鄙县那是本官的荣幸,怎能用清汤寡水来招待您呢?” 朱汉三闻言后暗道一声要遭,听王芬这话中的意思,看来这个老小子有点不喜欢欺压百姓的官员,朱汉三生怕王芬再出什么幺蛾子,他连忙伸手虚引,陪笑道:“刺史大人您请坐!” “本官来之前可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朱大人你的一些过往,听闻朱大人你家道中落,家中只有一老母,你还在前任县尉张风家里做过短工,是也不是?” 王芬却没有半点落座的意思,只顾背着手站在客堂上。其他人见王芬都没有坐,自然也是跟着站着,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朱汉三。 “没想到刺史大人您还如此关心下官的家事,不错,刺史大人您刚才所言,句句属实!” 朱汉三强压住心头的怒气,笑着回道。 “既然朱大人你的家世不好,那有一点本官可就奇怪了!” 王芬可没打算跟朱汉三嘻嘻哈哈,他连夜赶来经县为的就是突击检查,看看这段时间在冀州名声鹊起的朱县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听朱汉三承认自己说的话后,王芬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渐渐冰冷起来,就连那说出口的话也是暗带一丝怒气。 “下官身上的哪一点让刺史大人感到疑惑?还请刺史大人名言,下官一定为刺史大人您解惑!” 事情发展到现在,朱汉三还猜不出王芬是来挑刺的话,那他也就白混了,正所谓泥人都还有三分火气,更别说朱汉三这位热血方刚的青年了。 “坊间传言,朱大人你是位好官,还时常救济贫苦百姓,本官心中也十分好奇,既然朱大人你是位好官,那为何还要欺压百姓?”王芬冷笑一声,随后指着桌子上的大鱼大肉责备道:“本官奇怪的是朱大人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像今日这样来如此挥霍?” 087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王芬一来就上纲上线的,与其说是刁难,还不如说是问责,朱汉三觉得委屈至极,这种做派分明就是不打算让他朱汉三继续为官,可这话又说回来,自己不过个小小的县令,人家王芬可是高高在上的刺史,朱汉三再怎么委屈也不敢当众发泄出来,这年头可不是你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的时代,其中牵扯太多,朱汉三此时唯有把牙打碎了往肚里咽也没有其他办法。 “看刺史大人你这话说的,都把下官给弄糊涂了,下官自上任经县县令以来,虽不敢妄言有何过人之处,做了多大的贡献,但也没有巧取豪夺过百姓手中的一分一毫,刺史大人刚才说下官欺压百姓,这可谈何说起啊?至于下官哪来的钱食用这些大鱼大肉一事,实不相瞒,下官还有几份产业,这几个月也算是效益不错,赚到了一些钱,而且明知是刺史大人你来,下官难道真的会用粗茶淡饭来款待你不成?别说是上官驾到,哪怕只是寻常的好友,下官也会好好的招待对方。” 不过,即便是王芬不待见自己,这么黑化自己,朱汉三还是决定要奋力反击一番,总不能白拉拉的被套上这些个莫须有的罪名。 “呵呵,既然朱大人你直言没有欺压过百姓的话,那本官问你,韩家可算是经县的百姓?前不久你朱大人设计从韩家手中巧取豪夺了近万亩土地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 王芬身后一名样貌与韩料相似的青年直接出声问道。 王芬见状后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也没有当众责怪自己手下的人。 “你是何人?看着有些眼熟啊!” 见王芬不说话,朱汉三便知此人在王芬心里有很重的份量,随之小心地问道。 “呵呵,朱大人你当然会觉得本官眼熟,本官乃是冀州刺史王大人门下簿曹从事韩流,亦是韩家二子。” 韩流年纪不大,比之韩青还要更年轻一些,不过此人鼻高晗尖,眼中尽是阴狠之色,可见也是个阴狠毒辣之辈,从他抢过王芬的话头,而王芬却是没有埋怨这点来看,这小伙子应该有点能力,最起码也是受到王芬器重的存在。 “原来是韩家二公子当面,若是二公子不说的话,本县还以为你是刺史大人的子侄呢!刺史大人还在说着话你就敢直接插嘴,看来韩家的家教实在是让人有些刮目相看呐!” 若是王芬发难,朱汉三或许还会怕上三分,至于这韩流,朱汉三可不会给他丝毫面子,就连他老爹都被朱汉三给玩弄于鼓掌之间,对付这区区一株温室里的花朵还不是手到擒来。 “朱汉三,哪怕是我不出声,刺史大人也要收拾你!劝你还是把那些土地给我乖乖地交出来!一万亩土地可不是你这种人能吃得下的!别到时候自讨苦吃不说,连你的官位都保不住!” 韩流恃才傲物,有些年轻气盛,哪受得了朱汉三这种含枪夹棒的话,当下就气得他差点暴走。 “哎呀!这就怪了,韩家的那万亩土地是韩料赌斗输给本官的,怎么到了韩公子这里却变成了巧取豪夺?看来你们韩家人不单眼睛不好,就连脑子我看着也不太灵光啊!再者说了,本官又无过错,刺史大人为何要收拾本官?难道只单单凭借着韩公子你的一句话,刺史大人就要充当你们韩家的马前卒不成?韩公子你也太高看你们韩家了,刺史大人乃是朝廷新进的封疆大吏,执掌一州百姓民生,在这天底下唯有天子能指示刺史行事,你们韩家倒好,竟敢指示刺史大人如何行事?还是说在这经县境内就属你韩家最大?朝廷官员也得看你们韩家的脸色行事?” 韩流的越俎代庖之举让王芬有些不喜,暗自皱眉之间也还是忍了下来,可王芬皱眉头的这个小动作却是让朱汉三给看在眼中,暗道,韩流的举止有些过线了,已经开始让王芬感到反感,如此良机,朱汉三岂会放过,连忙来了句火上浇油的话。 “哼!我韩家在经县扎根数代人,岂是你这卑贱的人所能比拟的?历任哪位县令到任后不是先去我韩家拜门?就凭你,也想跟我们韩家斗?简直就是不自量力,我告诉你朱汉三,你要是不” 韩流家世不凡,饶是王芬也得给几分面子,可给面子是看在韩家在冀州影响颇大的情况下,如今的韩家被朱汉三拿了万亩土地后,其手中的底蕴一下子就去了大半,王芬再三忍让也是看在韩家当初资助过他的份上而已,此时韩流的话就像是一根针狠狠地扎进王芬的心头,让他想起了以往那些他引为不耻的事情,王芬觉得韩流就是个草包,这种事情也能当众给说出来,当下直接打断他的话,沉声喝道:“够了,韩流!你先退下!” “刺史大人,我” 韩流本来还在大言不惭,突闻王芬的低喝声后随即一愣,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王芬,正准备询问一二时,就见王芬很是不耐烦地说道:“韩流,你喝醉了,下去休息吧!” “大人,我这我这饭都还没吃呢,如何就醉了?” 韩流也是有些傻的可爱,只见他一脸懵逼,傻傻地问道。 “本官说你醉了,你就是醉了,来人呀,送韩大人下去休息!” 王芬不耐烦地朝门外施为招了招手后吩咐道。 “那下官告退!” 韩流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王芬,不过此时他就算再傻也看出了王芬的怒火,连忙小声的应了句后就匆匆离开。 “这会儿我们的耳根子可要清静许多了!” 见韩流离开了,朱汉三也是摇头苦笑了一声,刚才他还把韩流当做对手,可没成想,这小子还真是没有被残酷的社会给熏陶过,三两句话就飘得找不北,就连自己的上司喜欢听什么,不喜欢听什么都还没有搞明白的下属,哪怕是没有他朱汉三的这一手,韩流在王芬手下也走不远,不过,烦人的离开后,总比还在要好,朱汉三免不了要为自己的第一场小胜庆祝一番。 “朱大人,既然你说那一万亩土地是你跟韩料赌斗赢来的,可有凭证?” 事情发展到现在,王芬隐隐有点感觉得到自己或许真的被韩家人给当枪使了,只见他气得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但还是强压着心头的火气问道。 “凭证自然是有,志才,你去把凭证取来让刺史大人看!” 朱汉三见状后,也是暗自松了口气,幸好王芬并不是那种甘愿受人指使的角色,或许他真的如戏志才所言一般,是个好官,直到此时,朱汉三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待王芬看过那赌斗契约后,气得浑身发抖,咬着牙低喝道:“韩料匹夫,竟敢诓骗老夫!” “不过如今这冀州连年大旱,百姓们穷困潦倒,朱大人你这桌子上的大鱼大肉又该作何解释?” 王芬咬着牙指着那些佳肴质问道。 “既然大人不喜欢,那下官便把这些都给撤了!” 朱汉三无奈的叹了口气,王芬此举,不用想也知道是在找回面子,不过让他陪着王芬在这吃糠咽菜的话,他又有些不乐意,只能硬着头皮再为自己争取一下福利,“刺史大人,有句话,下官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见朱汉三服了软,王芬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他也不是那种爱较真的人。 “其实咱们真的不用撤换掉这些美酒佳肴,说实话,这些东西都是下官自己凭本事赚来的钱买的,咱吃着不亏心,想必刺史大人你也有好段时间没有尝过荤腥了吧?今日就权当解解馋?如何?” 朱汉三俯身王芬耳边,轻声劝道。 “你!外面的百姓大多数都吃不饱饭,咱们当官的居然在这里大鱼大肉,这成何体统?你朱汉三是想继续当官,还是准备辞官去经商啊?” 听完了朱汉三的话后,王芬的脸色随之又黑沉了下来,没好气地回道。 “刺史大人,你看这些酒菜做都做出来了,若是咱们不吃,那丢了也太可惜了!就像大人您说的那样,百姓们都吃不饱饭,要是咱们还在这里浪费粮食的话,那岂不是要被百姓们给戳着脊梁骨骂呀?况且这些鱼肉都是下官从巨鹿泽买来的,下官准备待来年把巨鹿泽的鱼卖遍整个经县,也好让百姓们都有口福尝尝,今天还是第一次做这鱼,大人您就先尝尝?权当替咱们看看这个鱼怎么样,看看这鱼能不能卖个好价钱,若是能得到大人你的夸赞,咱们下面的人也有信心继续干下去不是?” 朱汉三搓着手,呵呵笑道。 “你这张小嘴哟,还真的是…要本官来尝尝也行,不过百姓们手中无钱,如何买你的鱼?依本官看来,你朱大人是打算先满足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吧!” 王芬那面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即打趣道。 “看刺史大人您这话说的,如何让百姓们赚到钱那自然是下官自己的事情,大人你看那些酒菜都快凉了,不如这样,咱们先坐下来,边吃边谈,下官也顺便向大人您汇报一下经县明年的发展路线,如何?” 见王芬的语气有些松动,朱汉三赶紧顺杆往上爬,半拉半就地把王芬给拉到座位上坐好。 “好啊!那本官可就得好好听听朱大人你的打算了!” 王芬也不反抗,示意众人都坐下后,率先笑道。 088章 王芬看轻碳烤鱼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来,刺史大人您先尝尝咱们自己酿的酒!” 朱汉三连忙起身,亲自给王芬倒了杯醉仙酿后,咧嘴笑道。 “嗯?” 王芬也不推辞,拿起酒樽仰头便是一口干掉,起初他还没怎么在意,觉得这酒最多也就是比外面卖得好上一些,还不至于被操作到一金买一斤的地步,在他看来,那些都是朱汉三自己的手段罢了,但是能把酒卖到这个价格的,朱汉三也算是大汉开朝四百年来的头一个了,这也是王芬对朱汉三起了好奇之心的缘由所在,至于来到经县实地考察,还是朱汉三那剿灭虎牙寨的骄人战绩吓了他一跳,加之又有韩流在一旁推波助澜,王芬也就决定来经县走上一遭,打算亲眼看看。 可当那股琼浆入喉以后,便化作一道热流顺着喉咙进入腹中,王芬从未喝过如此烈性的酒,入口清冽,留有余香,可进入到肚中却变成了熊熊烈火,骤然间,王芬的一张老脸瞬间通红起来。 “好酒,好酒啊!” 王芬喝过朝廷的贡酒,他只觉得朱汉三酿造的酒比天子喝的贡酒还要好上数分,当下点头赞道:“此酒甚好,哪怕是皇家御酒,也没有朱大人你的酒好,对了,刚才听你说,此酒唤作醉仙酿?” “正是!如此烈酒,哪怕是神仙都得喝醉了,故而下官就斗胆取了这个名字,大人您若是觉得不妥的话,那下官立马改成别的名字!” 朱汉三再给王芬倒了一杯酒后,笑道。 “改名字的话就不必了,此酒,当得起醉仙酿这三个字!” 这喝第二杯的时候,王芬就没有喝第一杯时的那般豪爽了,只见他小口浅啄了一下就把酒樽放下,随后看向桌子上的那道烤鱼,笑问道:“朱大人,那道菜用的鱼就是你从巨鹿泽买来的鱼吧?” “正是!巨鹿泽的生态很好,环境优美,生产的鱼各个肥硕鲜美,乃是制作烤鱼的最佳原料!” 朱汉三点头回道。 “用火烤的?” 王芬没有直接动筷,继续问道。 “不是的,先用木炭把鱼烤到金黄色后再加上一些我朱家的秘制调料,可谓是外香里嫩,回味无穷,让人吃上一条后还想吃第二条!” 朱汉三一脸陶醉的说道,他的思绪也瞬间回到第一次吃烤鱼的时候,自来到这个时代,坊间的烹饪手法大多都是煮、蒸、炒,单一不说,调味料更是少得可怜,这几个月以来,朱汉三的嘴都快淡出个鸟来了,而烧烤就更少见了,在百姓们看来,烧烤那是在荒郊野外,无处可借宿时,才不得不起上一堆火,一来可以预防野兽,二来可以用作取暖,三来还可以烤些野味尝尝的粗鲁做法。 这个时代的烧烤手艺还处于待开发阶段,百姓们虽然都知道有这种吃法,可还是有许多人认为这种吃法很低贱,而且又不卫生,自降身份。 王芬此刻也是同样的想法,这道菜的做法与其他菜品的炒、煎、蒸、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哪怕是朱汉三再怎么说得天花乱坠,他也始终没有动筷子。 “大人,您尝尝,真的很好吃,若是不好吃的话,下官愿意免费送大人您两坛醉仙酿,如何?” 不管自己怎么说,王芬就是坐在那里不动筷子,朱汉三无奈之下,只好拿出美酒当作筹码,只为王芬能尝上一口他做的烤鱼。 “朱大人,你说的这种烤鱼只有野蛮的人才会食用,你怎么把它给搬到了饭桌上?” 王芬有些不喜,可一听到朱汉三愿意送他两坛酒后,又想去尝尝,可他堂堂一州刺史居然在这里吃着那种廉价的菜品,若是传扬出去的话,岂不是要贻笑大方?故而王芬既想动筷子,又怕掉面子,坐在那里纠结得很。 “刺史大人您此言差矣!只要是美食,那它就有资格出现在饭桌上,况且这碳烤鱼不过是一种烹饪手法罢了,就跟水煮鱼、煎鱼、炸鱼一样,这些菜品用的都是鱼,可一旦改变了烹饪手法的话,那它们的味道、外观、口感也会随之相应的改变,就像下官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下官也准备在经县进行一系列的改革,合理利用剩余劳动力,从而提高本县的生产力,让本县的粮食、木材、畜牧等等产量都达到一个新的高度,若是刺史大人您连这道只是稍微改变了烹饪手法的碳烤鱼都不能接受的话,那让下官如何敢说下面的事情?” 古代人都有一个臭毛病,那就是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极差,就像那些个道貌岸然的文人雅士,开口闭口动不动就是圣贤说过什么什么,先人说过什么什么,我们要遵照他们的意思怎么怎么样,对于这种人朱汉三向来都是嗤之以鼻,前辈的经验固然重要,也值得借鉴跟传承,可社会总要进步,科技总要发展,落后就要挨打这句话可是至理名言,是用无数鲜血证明出来的,朱汉三可不想落后,不管是现在的汉末,还是后面的诸侯争霸时代,朱汉三都不想慢人半拍,在他看来,在这种混乱的时代,落后可并不只是单单代表了挨打,而是代表了被吞并、被取代、被消灭,他不想沦为鱼肉,那就只能努力的去成为刀俎。 “话虽如此说,但朱大人你还是先谈谈你准备年关过后施展什么仁政吧!” 王芬终究还是没有动筷的意思,为了不让众人都感到尴尬,他连忙扯开话题,问起了经县的发展策略。 “刺史大人你看这八仙桌如何?” 不管朱汉三如何劝说,王芬就是死不动筷,这让朱汉三如何敢说自己的打算,在他看来,连碳烤鱼都接受不了,若是他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那还不被王芬等人给看成另类,在这个时代若是被人当作另类的话,那处境可就凶险了,想着想着,朱汉三顿时有了个想法,只见他指着自己等人坐着的桌椅,笑道。 “本官起初也颇为疑惑,觉得为人处世,当分尊卑,可自从坐下了后,本官不止坐着舒适,还感觉与诸位倍感亲切,也不知这是为何!” 说来也奇怪,王芬本来就有些抗拒这种做法,觉得上官怎能坐在下属的旁边?这不是尊卑不分,长幼不明了吗?可自从他坐下了以后,又觉得这样的方式与下属交谈很方便,不止方便,隐隐间还拉近了各自之间的感情,想不明白的王芬只能按照心中的想法如实说道。 “八仙桌其实也只是一套桌椅罢了,只不过是在打造的工艺上有所改变而已,以往的案几需要跪着,时间长了腿麻不说,还拉远各自之间的情感,虽然尊卑分了,但也与下属好友的感情越来越远,在下官看来,尊卑是存在心里,只要你做得好,别人自然会尊重你,敬重你,若是你做的不好,即便你跟那人走得再近,人家也会看不起你,但下官打造出的这套八仙桌就能解决这些烦恼,一来,八仙桌方正高大,尊显高贵;二来,八仙桌采用散装组建手法,提高了生产效率;三来,这人坐着用饭总比跪着要舒适得多;四来,生产流程简化,造价比之打造案几还要便宜,百姓们都用得起;五来,沉香阁售卖八仙桌,不止工坊要人,买卖要人,售后服务也要人,这就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数百人的工作问题,他们有了事做,有了钱拿,自然而然地也就解决了他们的温饱问题;” 朱汉三一边分析着八仙桌的好处,一边缓缓引导王芬地思绪,他见王芬听得有些沉迷后,这才把话题给引到碳烤鱼身上,只见他这般说道:“刺史大人你看,一套简单的桌椅就能给经县带来如此之多的好处,咱们为何不能去尝试着改变其他的东西呢,我们再来说这碳烤鱼,这鱼也是采用了平日不常见的碳烤烹饪手法,让鱼肉的吃法更多元化,若是下官开了食肆,推广这种吃法的话,岂不是让百姓们在吃鱼的时候又多了一种选择?而且下官开食肆也是好处多多啊,一来,引进巨鹿泽的肥鱼,让巨鹿郡多了一种收入;二来,开店需要员工,也能解决一部分人的工作温饱问题;三来,丰富民间吃法,让百姓们再多一种生存技能;四来,咱们还能把这些鱼做成鱼干,然后对外售卖,增加县里的收入,这收入增加了,下官就能扩大规模,解决更多人的生活问题,此乃一举数得也。” 其实朱汉三卖烤鱼只是为了打出名声,让外地人都知道在经县有一种很好吃的美味,到时候他再售卖鱼干跟调料,岂不是又要狠狠地赚上一笔,想到这里朱汉三又不得不惋惜一下,暗道,若是汉朝有辣椒的话那该多好,那样的话,他就更能垄断调料买卖,因为就只有他这里有辣椒。 想赚大钱就必须实现垄断,这是商道的至理名言,若是形成竞争,那价格必然下降,底蕴足的话还能挺过去,若是资本不足,那就只能默默等着被大资本给一口吞下。这就是资本界的残酷,很难得到改变,若说宏观调控,连经济都上不去,调控个屁。 “朱大人,你是经县的县令,你应该时刻为百姓着想,而不是把你的天赋浪费在这低贱的商道上。” 王芬突然反应过来,看着朱汉三沉默片刻后,这才语重心长地说道。 089章 座谈经县未来三年的规划(一) “刺史大人你何出此言啊?” 朱汉三一脸不解,问道:“我经商从政两不误啊!” “土地生产才是解决百姓不挨饿地根本问题,你总是说该如何如何开店,如何如何招人,那本官问你,你开店是能让一部分百姓有了收入,可他们拿到的是钱,不是粮食,到时候只要有人恶意抬高粮价的话,百姓们还不是又得饿着肚子?” 说起对这个社会的了解,王芬比朱汉三了解地更为透彻,他也更看得清,一句话就直接点中了要害,若是百姓们手中有了钱,要说谁最心动的话,那无疑就是那些正在磨刀霍霍的世家豪族了,而且地方上的土地粮食大部分都被他们所掌控,要想压榨百姓的话可谓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而且这个时代的律法不健全,在王芬看来,粮食是人家的,人家想卖多少钱一石都是人家的自由,哪怕他贵为刺史,也无权干涉人家。 “原来大人您担心的是这点啊!这点的话,下官早就想好了对策!” 朱汉三闻言后,心中莫名的感动,只因王芬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代表着这位刺史大人是真的想为百姓们做点实事。 “你有何高明之策,说来听听!” 经过一番交谈,在王芬看来,朱汉三虽然掉进了钱眼儿里,开口闭口也是该如何如何赚钱,显得一身铜臭,但是朱汉三做的事情也是值得称赞,最起码他真的是解决了一些人的生活问题,对于朱汉三,王芬渐渐生出好感,他也有心劝劝这位一心想经商的年轻人,让他重回到县令的职位上来,为百姓做点实事。 “下官手中不是还有一万多亩土地吗?只要来年种上粮食,等到秋收后最少也能收获三万石粮食,足够百姓们安安稳稳地过上一年,只要不懒,下官敢保证明年的经县将不会再有人饿死!” 朱汉三意气风发,似乎已经看到了光明的未来。 王芬也深受感染,不过他却比朱汉三较为理智一些,待他暗自分析了一番后,点头轻笑道:“朱大人你若是做到能让境内的百姓不再饿饭的话,那本官一定亲自为你向天子请功,不过” 说着说着,王芬的话风突然一转,只见他沉声说道:“不过有时候光靠想想是办不成事的,本官在此有些疑惑,不知朱大人你可否为本官一一解惑?” “刺史大人您请说!” 朱汉三闻言一愣,不知王芬又在发哪门子疯,连忙小心地回道。 “其一,朱大人你开的店铺能容纳多少百姓做事;其二,朱大人你打算给百姓的工钱开价几何;其三,冀州这几年连年天干,朱大人你打算如何应对;其四,哪怕是明年收成,哪怕是像朱大人你刚才说的,等到秋收能有三万石粮食,可朱大人你想过没有,这些粮食又够多少百姓食用;其五,为你做事的百姓能拿到薪酬,可不为你做事的百姓却拿不到,那他们的温饱问题你又该如何解决;其六,朱大人你虽然抄了张风的家,有了点底气,可你手里的钱财又能发上几个月的薪水,可别到时候粮食没成熟,你朱大人就入不敷出了;其七,从开春到秋收可是有八九个月,这段时间内朱大人你打算如何维持粮价,本官告诉你,那些世家豪族可不都是傻子,如此良机,他们焉会不涨粮价;其八,经县才巴掌大的一个地方,能消化你工坊生产出来的多少东西?即便是对外销售,你也得先打通渠道,里外里要人要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本官实在不明白朱大人你为何会有如此底气;其九,韩家哪怕是被你朱大人摆了一道,他们也还是世家豪门,最起码在这两年内其他地方的世家都会给他们面子,到时候他们给你使袢子的话,你又该如何?本官还听闻那安平王-刘续也跟你关系不好?其十,朱大人你的酒绝对称得上佳酿,等此酒的名声打开后,本官料定,那些世家绝对打这酒的主意,朱大人你又该如何应对?” 王芬经验老到,从朱汉三那寥寥数句话中便猜到了朱汉三接下来的打算,无非就是用手工业来代替农业,这么做的前提就要官府有足够的粮食来兑换钱财,从而让放下农具的百姓没了后顾之忧,这样才会有人来做,要不然的话,谁敢冒这样的风险,而且王芬还猜到朱大汉打算从醉仙酿来打开商路,集聚资金,可谁都不是傻子,你来我的地盘上卖东西,总得给点好处吧,加之醉仙酿极好,有点资本的势力谁会不动心,到时候别说是发展经县了,怕是连经县的百姓都得跟着他朱汉三一起陷入地狱,要知道酿酒可是费粮食的。 “刺史大人,不得不说,你说的这些问题很刁钻,也很要命,不过下官也不是信口开河之辈,且听下官为你一一解惑。”朱汉三听得冷汗都下来了,暗道,王芬这个老货还真的是有点厉害,眼光毒辣不说,对周围环境的把控也相当到位,若不是朱汉三在前世学过一些商经,搞不好还真得会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应对。 “哦?看朱大人你胸有成竹,那本官可要好好听听朱大人你的高见了!” 若是朱汉三装傻充愣或一问三不知的话,王芬会重新考虑换了这个小子,现在看来,人家非但没有被吓到,而且看那样子还颇为自信,显然是早有腹稿,且不管朱汉三说得对不对,管不管用,单凭人家能在这个年纪考虑得如此周全的本事,就让王芬另眼相看,骤然间,朱汉三在王芬心中的地位开始不断拔高,若是朱汉三说出的解决办法能管用一半的话,王芬说不定还会愿意亲自为这小子铺下路,只要是对百姓有利的事情,王芬从来都是不舍余力。 “这第一点,下官打算在年后开办并完善家具工坊、拍卖行、食肆、酒肆、酿酒工坊、服装工坊、镖局这七个,其中家具工坊就以现在的沉香阁为基础开始扩建,等建造好了以后,最低能容纳上千名员工,拍卖行、食肆、酒肆这三个也能容纳二百余人,酿酒工坊与服装工坊是我的核心产业,我预计在未来的一年内,建造占地最少五百亩的工坊,这两个工坊将会容纳上万名员工,至于最后的镖局,那就是下官为了保证对外销售的安全而预设的,镖局将会招募年轻力壮的汉子以及天底下有一技之长的人,人数无上限。” 朱汉三咬了咬牙后还是把自己的规划给王芬说了出来。 “服装工坊,镖局是何意?此二处是做什么的?” 王芬仔细地听着朱汉三的解释,待朱汉三说完第一点的解决方案后,他认真思考着这其中的利弊,若是让朱汉三把这些店铺成功的开起来后,那无疑是解决了经县目前最大的难题,能容纳一万多人的工坊,那将是何等的规模,王芬想着想着又觉得朱汉三是在夸夸其谈,当下皱眉问道。 “服装工坊就是专门做衣服的,其中还涉及开发新款、钻研器具、服饰品牌、对外销售等等一系列的问题,下官就不在这里多说,下官只来说说它的好处吧,现如今地方上专门制作衣物的店铺都是纯手工缝制,这样速度慢不说,还间接地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往往一套衣服就需要花费许多时间,而下官所打造的服装工坊则是偏向于效率,流水化作业,比如说蚕丝织布、量体裁衣、衣袖、花边、绣花、缝制等等,每个环节都有相配套的人来制作,他们做事的时候各不相干,但所做的事情又息息相关,正所谓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情,织布的就不可能再去绣花,这样一来,制作衣物的效率将会大大提高,从而达到理想中的量产,衣物一旦形成量产,那成本必定下降,对外销售也更将便宜,大人您说,百姓们是愿意买便宜的衣物还是愿意买贵的?” 朱汉三端着酒樽在那畅所欲言,说着说着都差点把机械化都给说了出来,不过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实在太过低下,凡事都得慢慢来,科研创造是需要人才与时间,在这点上朱汉三很急,但又不急,他只希望熟能生巧,等员工们坐上一段时间后,手艺自然会越来越好,他知道自己服装工坊出来的衣物将会对这个市场形成强大的冲击,基于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观念,或许那些露胸露大腿的衣裙不会受人待见,但其他的西装、休闲服、夹克、皮衣、礼服、皮靴、皮鞋、马丁靴这些东西绝对会刷新上层社会的人们对衣物认知,他自认为那些东西一旦出世后,绝对不比汉朝的服饰差,而且在穿着、外观、行动、舒适上也会远超汉服一大截。 “朱大人,你的胃口颇大啊!那你可有想过会有多少人愿意买你的东西?有时候呐,还得慢工出细活!” 王芬不傻,稍微一想便能算出这样的流水作业法在速度上绝对要超过寻常的手工作业,虽然朱汉三的也是手工,但他会分工,懂得如何最大限度的利用人力,不过还有一事王芬不甚明白,如此方法做出来的衣物肯定粗糙,故而有些委婉地劝道。 090章 座谈经县未来三年的规划(二) “刺史大人您提醒得是,在追求速度的情况下,出现一些残次品也是在所难免,毕竟人无完人,谁都会有犯错的时候,到时候下官会采用奖惩制度来让员工最大限度的奉献自己的能力,提高自己的能力,热爱这份工作。” 王芬就像是一位慈祥的长者,一边聆听着朱汉三的想法与规划,一边替朱汉三找出不足之处,这让朱汉三有些喜出望外,自然而然也就喜欢跟王芬多说一些。 “奖惩制度啊?那就是做得好就赏,做得不好就罚咯?” 王芬眉头一挑,暗道,朱汉三这小子看着年轻得很,可他的这些想法规划与相应的应对措施也颇为完善,听着就不像他这般年纪所能说出来的话,哪怕是他王芬,也不得不承认,在有些事情上人家朱汉三想得比他还远,考虑得比他还要周到,渐渐地,朱汉三这位有些痞里痞气的小子已经开始引起了王芬的关注。 “恩,到时候下官会定下一个合格的标准,若是达不到标准那就得罚钱,若是超过了标准那就奖钱,此规定将会一视同仁。” 朱汉三点头回道。 “看来你什么都想到了嘛!来,接着说那镖局又是做什么的?” 王芬本来还打算提醒朱汉三一句,可没成想,人家已经订好了规矩。 “镖局啊!那自然是专门保护人和运送东西的,就像刺史大人你说的,如今这年月天灾人祸不断,落草为寇者比比皆是,哪怕是路边饥饿难耐的百姓,有时候他们为了一口吃的也会选择铤而走险,商队行走在外没有护卫的话,那其中所蕴含的风险极大,可养着一队护卫的开支又太大,许多人小户人家都没有那个能力,所以在外行走的商队皆是出自大户人家,大家都知道这里的东西运到那里很值钱,价格或许能翻上几番,可为何就没有人去做呢?或者说已经有人去做了,可做下来的结果却是投入要大过收入,有些人更是因此而丧命,如此得不偿失之举,也就让大多数人甘愿待在乡里忍饥挨饿也不会出去闯一闯,这就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百姓们的行动能力,穷苦百姓们待在一起长期的入不敷出,忍饥挨饿,难免会生出事端,对当地的治安造成一种安全隐患,” 朱汉三干脆就拿着桌上的碗来回摆弄,给王芬解释道:“所以下官就打算成立镖局,先招募身手好、有经验,忠厚老实的人来担任镖师,而镖局的业务就是给那些想走商却又不敢,想向别地寄东西却又担心货物被劫的人们提供便利,就好比说,刺史大人您想要从经县运一批货物去洛阳,但是你又没有护卫或者说护卫很少担心路上不安全,那这时候就能体现出镖局的作用了,那你大可向镖局投镖,让镖局安排护卫沿途护送,而镖局只需从你这批货物的总价值中抽取十分之一的利润来当作报酬便可,或者说刺史大人您常年在冀州为官,有时候想寄些东西给家乡的亲人,镖局也能满足你的要求,他们会根据路程的远近来索要酬劳,下官这么说,您明白了吗?” “这样啊!” 王芬眼中的神采越来越亮,朱汉三这种跨时代的想法与操作让他叹为观止,这样一来,倒是方便了许多人,而且也是最适合当下形势的机构,不过他还是略有疑惑,问道:“那途中货物被劫或者是丢失了的话,那该如何处理?” “这点大人您就更不用担心了,下官既然敢创建镖局,那就一定会向顾客保证镖镖必达,若是下官的镖局接了镖后,运送的货物是从镖局手上被劫走的话,那镖局愿意赔偿货主的一切损失。” 朱汉三拍着胸口笑道。 “看来朱大人你把什么都想到了嘛!不过这个天下可没有以往的那般太平了,朱大人你的镖局或许会开不长久!” 这年月匪盗丛生,王芬有些不看好镖局这个行当,或者说他有些不看好这个大环境下的镖局,为了不让朱汉三吃亏,他还是提醒了这么一小句话。 “哈哈,刺史大人你说笑了,高风险意味着高利润,高利润自然也伴随着高风险,若是连这个胆子都没有的话,那下官如何能在短短地三年内实现让经县百姓摆脱贫穷的愿望?” 见王芬出言提醒,朱汉三却是有些不以为意,而且他创立镖局还有其他的目的,那就是利用镖局走南闯北的特性,拿到天下各地之间最为详细的地图,相对于天下地图而言,那些许损失不过是毛毛雨啦,只要镖局的名声打出去后,那他还愁没生意做吗? 不过这些事情朱汉三可不会跟王芬明说,就算是戏志才,朱汉三也没有告诉过他这些。 “本官倒是有些小看你了,接着说!” 王芬已经没了食欲,一心扑在朱汉三的身上。 “那么现在我们来说大人您担心的第二点,就是下官会给员工们开出多少工钱,在这点上大人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下官只能保证自己麾下员工拿到的薪酬绝对不会低于市场价,也就是别家的工人拿多少,下官的员工拿到手的薪酬绝对不会比人家的少,甚至还会多上一些。” 当过老板的朱汉三哪里会不知道这个工资开支多少的重要性,如今的经县剩余劳动力太多,他完全可以把工钱给压下来,不过他却觉得没有那个必要,这一来,他需要的是有归属感的员工,而不是只来蘸蘸水、打酱油的二五仔,工钱开得少他于心不忍,这个时代的竞争又不激烈,他的脑子中还装着不少好创意,想要挣钱的话很容易,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压榨员工的那一点收入。 “有你的这句话本官就放心了!接着说!” 王芬面带微笑,显然他此时的心情非常愉悦。 “大人您担忧的第三点,下官也很担忧,不过下官也想出了对策,经县城外大多都是平地,下官决定每五百亩地的旁边就修建一座蓄水池,就是挖一个大坑,专门用来蓄水,等天干的时候用来救急,而且每个蓄水池都要组织人手开挖水渠把他们相连起来,每个蓄水池下官都会派人驻守,为了万无一失,下官还决定来个双管齐下,那就是每个蓄水池的旁边打上一口井,若是蓄水池里没水了的话,我们也可以用井里的水来浇灌,等到人力充足的时候,不止城外的田地旁打井,下官还要在所有的村子里打井,按照人口计算,每一百口人就打造一口井,地址让各个村子里的人自己去选,衙门负责出钱,村里负责出人跟照看打好的井,不过这个工程消耗人力物力巨大,下官在年前只能满足一个村子一口井,一千亩地一个蓄水池一口井,保证开春后有足够的水源灌溉土地。” 对于王芬的这个担忧,说实话朱汉三也担忧得不行,他知道这两年天干得厉害得很,地里颗粒无收,乡野间饿死的人不计其数,百姓们也才会在两年后跟着张角那老道造反,朱汉三也正是知道这些,他才会在年前就开始着手准备打造水井的事情。 “朱大人你是说,你已经在每个村子里都打上了一口井,每一千亩地的旁边都建造了一个蓄水池跟打了一口井?” 王芬闻言一愣,他实在没有想到朱汉三不仅只是在嘴上说说,人家是已经做好了,这个功绩可把王芬给惊呆了,暗想,历任当官的哪个不是想着该如何捞钱,可朱汉三这个小子却在不断的往外送钱,这就有点让王芬对他刮目相看了。 “正是!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在经县境内的每个村子里都打了一口井,城外的蓄水池以及水井也打造了八九个。” 戏志才这段时间不止是在丈量韩家的土地,他也是打井的具体负责人,王芬才刚提问,他就连忙说了出来。 “不错嘛!” 王芬闻言后点了点头,示意朱汉三继续说下一点。 “单靠下官手上的这些田地所种出的粮食,很难满足全县百姓的食用,而且下官也打算对外销售醉仙酿,所以明年经县的粮食消耗会非常的巨大,下官打算从本地世家手里购买一部分,然后从别的地县再买一些回来,钱不够的话,咱们就只能以物易物,用醉仙酿来抵债,依下官推测,大多数人应该都能接受这个交易模式。” 手中没粮,朱汉三的心中就没底,说到这里,他额头虚汗直冒,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这样啊!本官倒是能给朱大人你出一个建议!” 王芬微微摇了摇头,暗道,终于难到这个小兔崽子了,搞得本官都没办法治他,不过能亲眼看到自己手下的官员有这个本事后,王芬也想提拔重用一番,在此之前,当然是要为朱汉三解决这个难题。 “计将安出?还请刺史大人告知!” 见王芬有主意,朱汉三连忙请教道。 “呵呵,其实大批的粮食不是远在天边,而是近在眼前!” 王芬拿起一只筷子轻轻敲打了一下那装着烤鱼的盘子,轻笑道。 091章 正式改名朱涵 “大人你是说用巨鹿泽的鱼来代替粮食?这个天天吃鱼,谁能受得了?” 朱汉三先是闻言一愣,随后白眼一翻,苦笑着回道。 “非也,非也,你小子不是挺聪明的一个人吗?这会儿怎么就不知变通了?” 王芬摇着头笑骂道:“冀州多河流,鱼自然低贱,不过这些鱼若是运到了凉、并、益、幽那些地方的话,绝对能卖上一个好价钱,你不是打算成立镖局吗?籍籍无名的镖局可没人敢用,你不得先跑上几趟?” “是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哎呀,刺史大人您真的是一句惊醒梦中人啊!此法甚好,甚好啊!” 朱汉三击掌笑道。 “正好巧了,本官与凉州刺史梁鹄-梁孟皇是好友,这梁孟皇啊,书法极好,本官早就打算去向他讨要几卷字帖,可公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不如本官就做你小子的第一个顾客,如何?” 其实王芬也打算看看朱汉三创办的这个镖局能不能走下去,若是走得下去,他免不了要厚着脸皮来参些股了,前提之下也得先观看观看,刚才朱汉三提到了镖局的作用后,王芬就有些心动,现在只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刺史大人您如此照料下官,下官感激不尽,还请大人你亲自书信一份,等镖局成立以后,下官会第一时间安排镖师上路,前往凉州为大人您讨来梁刺史的字帖。” 见王芬居然有意出手相助,朱汉三顿时喜出望外,连忙感谢道:“既然大人您是镖局的第一位顾客,那下官也就做主免了大人这次的费用,免费为大人您跑这一单。” “哈哈不错,不错” 王芬随之心情大好,一边听着朱汉三的意见,一边又给出了他自己的建议,其他人都吃饱了饭在那等着他两,他两可倒好,从刚开始喝了两杯酒后就没有动过筷子,朱汉三站在那激情慷慨地讲述着自己在经县未来三年内的规划,王芬就像是一个虔诚地观众,坐在那不顾唾沫横飞,仔细地思考着朱汉三的话,耐心地为他解释其中一些需要注意的弊端。 这一聊便是到了日上三竿,其他人都是昏昏欲睡地看着这两位精力旺盛地大佬。 “我的天,说了一晚上,不会累吗?” 管亥拉耸着脑袋,用手臂撞了下身旁的典韦后苦笑道。 “嗯?完了?结束了?” 典韦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一边说着,一边朝左右看了看。 “典韦,你居然睡着了?” 管亥气得牙痒痒,他苦撑着一晚上,到最后居然连身边的典韦睡着了他都不知道,想着想着又觉得有些委屈,就连音量也忍不住的大了几分。 “哎呀!老夫与小友可谓是相见恨晚呐!你看,这一聊竟然聊到了现在!” 王芬已经被朱汉三的见识给深深的折服,虽然这小子的文学造诣不高,但他的为人处世之道却是老练得很,许多想法都贴合实际,眼光也很独到,看问题一看一个准,这种人只要给他一个空间,他绝对会做出一些令人叹为观止的事情出来。 “是呀,没想到刺史大人愿意折节相交,小子到现在还感到有些惶恐不安呐!” 虽然一晚上都在纸上谈兵,但王芬的情怀却是令朱汉三不免高看了几分,此人心怀天下百姓,最看不惯百姓受苦之事,昨晚交谈期间,王芬更是多次谈及自己对天子刘宏的不满,他认为如今这天下的百姓受此大难,全是刘宏听信谗言,盲目发动对西凉羌人的战争所导致的,朱汉三可不想在这样敏感的话题上过多讨论,他信奉的就是在其位,谋其事,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行,只要力所能及他都会去尝试着搞一下,而不是像王芬这般怨天尤人。 “小伙子,老夫看好你!你只需放心大胆的去做,若是有人刁难,你大可派人传信给老夫,在这冀州境内,老夫的话还是管用的。” 王芬拍了拍朱汉三的手,笑道:“不过你的这个名字可得改一下!” “小子谨记大人教诲,现在已到天明,不如小子让下人准备早点,大家一起吃过后再去休息吧!” 朱汉三朝身旁的戏志才挤了挤眼后说道。 “好,那咱们就先用过早饭再去休息,老夫很少这样彻夜长谈了!”王芬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子骨,笑道。 “在下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早点,这就让人送来!” 戏志才连忙起身走出房间。 不多时,一份份精致的早餐就出现在饭桌上,有炸得金黄的油条、白乎乎的馒头、冒着热气的素粥、各类馅的包子,看得王芬瞠目结舌,他哪见过这种早饭,当下摇头苦笑道:“我说你小子,连个肉都没有,你就想这样打发了老夫?况且这些都是什么啊?汤饼吗?” 昨晚上还在怪罪朱汉三铺张浪费,奢侈挥霍,现在就开始责怪朱汉三不给他吃肉了,有时候人性就是这般,朱汉三也乐意见到王芬这不拿他当外人的举动,只见他指着桌子上的早点为王芬一一介绍了起来。 “这些美食都是你小子自己发明出来的?” 王芬随手拿起根油条就咬了一口,那酥脆的感觉,让他差点就把眼珠子给等瞪了出来,随后又抓起馒头、包子开始吃了起来,待王芬被这独特的美味给降服后,他满脸不可思议地问道:“这么好吃的东西都是你一个人弄出来的?” “还不错吧?大人您认为这些美食是否能让小子的食肆开得红火?” 朱汉三有些汗颜,说不是他发明的又不行,因为发明这些东西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哪怕是包子,在汉代也不是这种样子,叫法也不一样,他只能硬着头皮笑了笑,权当默认。 “好小子,不错啊!老夫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只会读书写字,哪里懂得这些东西,你比老夫强太多了!” 王芬已经能预测到一年后的经县将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当下欣慰地说道。 王芬是个闲不住地老小子,待吃过早餐后,他就带着人匆匆返回了邺城。 自从有了王芬做靠山后,其他县的世家豪族纷纷派人来给朱汉三送礼,就连当地的县令也不例外,全都找各种理由往朱汉三这里送礼物,朱汉三也不拒绝,秉着白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的原则,一一笑纳了那些礼品。 这也是朱汉三第一次感受到了当权者的魅力,他当初上任县令的时候,那些人都没有这般作为,可王芬只是来了一次,他的身份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直接高到了其他同级别的人都要向他示好的地步,可想而知,那些大佬们想要来钱的话是何等的容易。 匆匆数日,一晃即过,很快就到了除夕之夜,因为典韦、管亥、戏志才这些人都是光棍,朱汉三也就索性都喊来他的府邸(原张风的府邸)一起吃个年夜饭,颜良家就在安平国的堂阳县,他则是请了假回家过年,朱汉三也就没管他了。 当天晚饭朱汉三亲自操刀,把他脑子里会做的菜全给做了出来,像什么松鼠鱼、白斩鸡、红烧肉等等一道道美食放到饭桌上时,可把众人给馋得够呛,其中就属张兰那小妮子最为兴奋,菜都还没上齐她就抢先用手偷拿着吃,被张氏看见后好一顿臭骂。 “主公,这些饭菜都是你一个人做出来的?” 待菜都上齐以后,管亥咽了咽口水,问道。 “那是自然,大家伙都动筷子吧,来尝尝我的手艺!” 朱汉三笑道。 “不错啊!好吃!” 戏志才赞赏道。 “好吃是好吃,就是份量有点太少了!” 典韦吃得满嘴流油,有些遗憾地说道。 “大哥做得松鼠鱼最好吃了!来,哥你也尝尝!” 张兰夹起一块鱼肉放在张辽的嘴边,登时就把张辽给闹了个大红脸。 期间,朱汉三向朱母隐晦地谈及了自己想要改名的意思。 “胡闹,小三子,你的名字是你爹给你取得,如今你爹死了,你就不想认了?” 朱母以为朱汉三是想连这个姓氏都不要了,闻言后自然是百般的不同意。 “母亲,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朱汉三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为自己的母亲解释。 “这样啊?那简单啊!明日一早,咱们去城外的庙里烧香拜佛!母亲亲自为你取一个名字!” 如今的朱汉三已经是贵为一县之尊,再用以前的名字显然是有些自掉身份,也并不是说不好,只是在外人眼里,三个字的名字终究还是要低人一等,朱母自然不想自己的儿子不如别人,以往唤朱汉三不过是觉得名字好记,加之朱家也不是什么大户,可现在随着朱汉三的身份地位越来越高后,朱母也在考虑为自己的儿子换个名字,最起码不能在名字上低人一等不是。反正只要是不改姓氏,叫什么还不是一样,都是他老朱家的人。 光和六年正月初一,朱汉三一行人来到城外的庙里上香。 朱母虔诚地上完了香以后,转身看向朱汉三,一脸严肃地问道:“我儿,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还请母亲赐名!” 见母亲一脸郑重,搞得朱汉三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好,我儿如今出息了,往日的贱名不能再用,母亲也焚香把此事告知了朱家的列祖列宗,想必他们也不会怪罪母亲!”朱母郑重地说道:“今日母亲代你已亡故的父亲为你改名,从今以后,你就叫作朱涵,表字伯云!” 092章 心血来潮搞军训 改名之前,朱汉三有些迫不及待,可自当他改了名以后,却有些患得患失,心中总感觉失去了什么,不过新的一年已经来临,朱涵可忙不得再理会这种琐事,新的挑战摆在面前,需要他做得事情还有许多。 大年初三,朱涵一身戎装地来到城中的军营,新年的第一件事,视察部队。 张辽年轻,经验不足,带的兵虽不敢说多好,但也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如今的三百县兵只能人手一柄环首刀,铁甲、弓弩那些装备打造起来颇费时间,或许还要一年光景,他才能把麾下的这三百人给全部武装起来。 “他们是在做什么?玩过家家吗?” 看着士卒们在校场之上军演,那样子嘻嘻哈哈,就像是玩闹一般,朱涵气得破口大骂道:“文远,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兵?” “大人,这段时间属下一直在忙于审问虎牙寨的匪盗,确实是有些疏忽军队的管理,还请大人恕罪!” 张辽也不推脱,直接承认这是自己的失职。 “唉,辛苦你了!” 朱涵闻言后无奈一笑,他麾下的好汉是有好几个,可真正能独自做事的却只有张辽、戏志才二人而已,管亥与典韦是大老粗,扁担掉了都不知道是个一字,若是让这两人去审问的话,保不齐会闹出多少笑话出来,颜良倒是可以接替张辽的工作,可这家伙脾气暴躁,性格更是残暴,这种人只适合上战场杀敌,交给他还不如朱涵自己来。 “志才,要不你就”朱涵转头看向一旁的戏志才,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道,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看见戏志才在那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一脸不情愿的拒绝道:“大人呐,韩家的土地才刚刚丈量完,属下还忙着带人去打井呢!这可是个大活计,没几个月完不了的。” “打井的话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你只要等完工后去验收便可,不符合要求的直接返工,咱们衙门里我能放心的也就你跟文远两人,审问匪盗的事情还得你来。”朱涵拍了拍戏志才的肩头,笑道:“能者多劳嘛!等做完了给你奖金!” “那行吧!”戏志才叹息一声,摇头苦笑着应道。 “文远呐,那今后就由你专门统领这三百县兵,不,我亲自来操刀,最起码要让他们有个当兵的样子。” 朱涵想到现代的军训,再看看眼前那群相互打闹的士卒,他觉得很有必要给这些大头兵上一堂课了。 “大人,你还会练兵?” 众人闻言后,皆露出诧异之色。 “呵呵,当然,我的练兵方法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有来者就不知道了!恩,我决定了,我要在军营给你们军训一个月,在场的人,除了文职的意外,全都给我参加军训,把颜良他们骑兵队招来,让他们也参加军训!我要让你们对这一个月的军训刻骨铭心,终身难忘。” 朱涵想起当年教官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后,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看向其他人。 “咕噜!老典,我怎么觉得主公的笑容有些那个啊!” 管亥暗自咽了咽口水,他用手拐头碰了下典韦后,低声说道。 “嘿嘿!不就是练军吗?难道还会比我们年轻的时候练武还苦、还累不成?” 典韦却是有些不以为意,觉得在这世间上没有什么比他年幼时练功还要苦的了,其实这样说也对,典韦天赋异禀,加之又是神力傍身,如今的彪悍战力跟以前吃苦耐劳是分不开的,他都觉得苦的练功可想而知,那要有多苦。 “文远,我怎么感觉大人的表情有些怪怪的,你可要小心啊!他刚才可是对你练的兵很是不满啊!” 戏志才也被朱涵的眼神给看得浑身发毛,他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生怕朱涵拉着他一起操练,随后朝朱涵请辞道:“既然眼下无事,那志才就告退了!” “志才你要走了?要不你也留下来参加军训?” 朱涵听见戏志才要走,想到他那瘦弱的身子骨后,关心的说道:“你看你这身子骨,刮阵风都能把你给吹倒,这样吧,你就留下来参加三天的军训,也算是体验体验一番军队的生活。” “可属下那里还有许多的事情,这军训依属下看来,就不必了吧!” 戏志才的额间划过冷汗,他咽了咽口水后,小声地回道。 “怎么就不必了?依我看呐,是非常有必要滴,才不过三天而已,典韦他们要参加一个月都没有说什么呢!没事的!” 朱涵指着不远处正在那交头接耳的典韦、管亥两人,呵呵笑道:“他们都不怕,你怕啥?放心,我会给你适当的减少训练量的。” 不多时,颜良的骑兵小队也奉命进驻了军营,加上朱涵的护卫以及在神兵铺负责监督制造的裴元绍,总共四百多人。 “大人,你把我们都叫来,是发什么什么大事了吗?” 裴元绍待在神兵铺里,那小日子可算是过得相当滋润,每天小酒喝着,时不时还能吃上一顿肉,这样的生活都差点让他忘记了自己还是朱涵护卫的事情,如今被朱涵招来,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是呀,大人,怎么把我们都召集起来了?” 颜良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暗道一声,乖乖,好家伙的,自家大人是把他麾下的所有武装都给召集起来了啊,这不是要搞事情的话,说出去谁信呐。 “诸位勿急,勿急!今日本官召集诸位前来呢,确实是有一件事要宣布!”朱涵看着台下数百人的武装,兴奋得都快把嘴给咧到了耳根后,这群人就是他执掌经县的资本,是他与那些世家豪族叫板的后盾,是经县境内治安稳定的保障,虽然现在看那样子兵不像兵,将不像将的,但朱涵敢保证这群人经过他一个月的军训后,最起码能有个当兵的样子。 “从今日开始,本官决定在军营里特训尔等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个时间内,除了每日巡逻,值守城防的人能进出军营以外,其他人都得给本官在军营里老老实实地待满一个月,而且这一个月特训的主官就是我本人,提前跟你们说啊,本官的训人方法可跟你们平日里训练的不尽相同,你们可得给我做好心理准备。” 朱涵背着手,高声说道。 “啥?特训一个月?什么情况?” 裴元绍有些懵逼,看向不远处的颜良问道:“唉,我说颜良兄弟,这是什么情况?” “你问我,我问谁去?” 颜良翻了个白眼,往日里都是他训人,哪有被人训过的时候,可朱涵都把话给撂在那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耐着性子在那杵着。 “大人亲自操练我们?” “大人难道还会练兵不成?” “我的天,咱们大人可是无所不能,无所不会呀!跟着这么一位大人做事,简直不要太爽!” 朱涵的话顿时引来了士卒们的一阵热议。 “好了,都给本官安静下来!”朱涵被吵得脑仁都有点嗡嗡地涨疼,只见他大吼一声,道:“从即刻起,在这个军营内,军训的时候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声,若是想发言的话就喊‘报告’,我自会让你们说话,从此刻开始,你们都只是军训的士卒,没有职位高低之分,还有,军训期间,你们所有人只能喊我教官!” “大人我” 张辽缓缓伸手,有些弱弱地询问,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朱涵的爆喝之声,“张文远,你难道没有听到本教官刚才说的话吗?询问之前要喊报告!” “是,报告教官,属下有事询问!” 张辽连忙仰着头高声喊道。 “讲!” “属下想问,城防巡逻的人该如何分配?现在城门口那里都没人站岗值守了!” “恩,此事我会安排,”朱涵摸着晗下短须,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张辽,沉声道:“张文远刚才说话不喊报告,视为对上司不敬,念在他是初犯,掌上压五百个,现在开始!” “大人我” 张辽觉得有些委屈,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后就连忙闭上了嘴,暗恨自己怎么又犯傻,希望大人别再加量。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一千个掌上压,做不完不准吃饭!” 朱涵一改常态,此时的他就像是个铁血教官一般,刚一接手军队后就给大家伙来了个下马威,掌上压是朱涵以前就要求军队每日的训练内容,其中还有匍匐前进、仰卧起坐、引体向上等等一系列锻炼体能以及训练身体协调的动作,故而所有人都知道一千个掌上压是个什么概念,大家伙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在那做着俯卧撑的张辽。 哪怕是典韦也被这一千个的数量给吓到了,放在平时的话,这一千个掌上压也没什么,可张辽只是忘记了喊报告就被如此惩罚,可想而知接下来的训练将会多么残酷。 “从现在开始,军营里只有教官跟士兵两种称呼,讲话之前要喊报告,忘记喊的自觉去旁边坐五百个掌上压,有抵触情绪宣之于口的加做五百个,交头接耳者五百个,对教官不满宣之于口的五百个” 随后,朱涵开始了惩罚措施,最低都是做五百个掌上压,一下子就把气氛搞得格外的紧张。 093章 军训刚开始就遇到大问题 “人数总共四百六十人,二百三十人为一队,分为两个大队,然后再五十人为一队,分成五个小队,人数不够的那队三十个人就三十个人了,你们各自选出每个小队的队长,每个大队的队长,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从现在开始,若是时间到了还没有站好队列和没有选出队长的队伍全部掌上压五百个。” 给了这些新兵蛋-子一个下马威以后,朱涵又开始让士卒们分成两队。 此命令一下,场面顿时变得格外热闹,不少人来来回回的走动,可就是没一人敢大声说话。 “志才,你还站在这里作甚?还不去找自己的队伍?” 朱涵瞥了眼身旁的戏志才,见他还在站在那里看好戏,连忙没好气地催促,随后又看到典韦他们也都还站在那里,跟个木头一样,气得他上前就踹了典韦的屁股一脚,骂道:“我说你们都还杵在这里作甚?赶紧下去找队伍啊!想挨罚吗?” 典韦他们这群护卫被吓了一跳,连忙推推嚷嚷地走下高台,争先恐后地去寻找自己的队伍去了。 不多时,士兵们终于站好了队列,这时,张辽也做完了一千个掌上压,不得不说,张辽这小子的体力那是相当的出色,才半个时辰就做完了,虽然途中也有歇息的时刻,但那速度也没谁了,就像是打桩机一般,看得朱涵都有些暗自羡慕。 “好,既然你们都分好了,那各自的队长就负责在军训期间暂时统领你们手底下的人。”朱涵看向第一大队的队长是颜良后,在心中也默默记下了颜良的性格,暗道这小子还真有点官瘾,看来得让他知晓知晓这官并不是那般好当的。 第一大队的队长是颜良,第二大队的队长是张辽,毕竟是跟随朱涵最久的老人,这点面子其他人还是会给的。 “咱们当兵的扛枪吃粮为的就是保家卫国,开疆扩土,一遇战事,当勇往直前,一遇难事,当为人先,闲话勿言,那我们接下来的训练科目就是站军姿三个时辰,正所谓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军人亦是如此,我对你们的要求也很简单,那就是给我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不动如山,动若雷霆!”朱涵行走在士兵的队列之间,不时给士兵们讲解站军姿的要领,同时让第一大队第一小队的人出去执勤,一日换一队,轮番执勤。 大家伙都没站过军姿,当听完朱涵的描述后,皆是松了口气,特别是那些经常在城门站岗的人,更是觉得这是自己的强项,纷纷腰杆挺直,昂首挺胸,准备在朱涵面前表现一番。 “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是站着吗?这有何难?” 典韦更是不以为意,他本以为朱涵会出多难的题目,原来只是干站着,随之咧嘴一笑道。 “典韦,出列。” 朱涵没想到这继张辽之后犯错的会是典韦,气得他直接吼道:“五百个掌上压,站军姿加一个时辰,别人站三个时辰,你得给我站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就四个时辰,有啥大不了的。” 典韦拉松着脑袋走了出来,期间还满不在乎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一千个掌上压,你给我站满五个时辰。” 朱涵见典韦这小子在自己准备立威的时候居然还跟自己唱反调,气得他又给典韦加重了筹码,打算好好磨磨他的性子。 “一千就一千。” 典韦闻言一愣,随后咧嘴一笑道:“大人,要不你再罚我一千个,这做着不过瘾。” “怎么?你还想加磅啊?”朱涵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回道:“我满足你,典韦说话之前不喊报告,目无上司,挨罚之后不知收敛,不知悔改,现在我罚你做三千个掌上压,站军姿六个时辰,典韦所在的那个大队,你们所有人都给我陪着典韦一起站军姿六个时辰。” “报告!” 朱涵的话顿时引来了其他人的不满,颜良更是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挨了这么一下,气得他连忙出声喊话,准备为他手底下的人打抱不平。 “讲!” 朱涵背着手回道。 “报告教官,只有典韦一个人犯错,为何我们大队的所有人都得跟着受罚?这对其他人也太不公平了。” 颜良心中委屈至极,一些沉不住气的新兵蛋-子看向典韦的眼神中都透露着浓浓地埋怨,一些人更是恶狠狠地瞪着典韦。 “哦,你的意思是说典韦犯错跟你们都没有关系是吧?” 朱涵闻言后心里拔凉拔凉的,感觉很不是个滋味,不过换位思考以后,他也能理解这群年轻人的想法,当下耐着性子解释道:“军队是一个整体,军人是这个整体中的每个个体,你们虽然参了军,抗了枪,但距离军人这个称呼还差得远呢!” “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管上官下了什么命令,那下面的人就得誓死完成使命;” “军人当同甘共苦,上了战场以后,咱们可是要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人力有时穷,一人之力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战场之上动辄数万,数十万人的规模,你们若是不团结一致,就像是一盘散沙,何以能战?何以敢战?唯有团结一致,大家拧成一股绳,力往一处打,劲往一处使,才能战无不胜。”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先辈之言历历在目,难道就是让你们只在嘴上说说而已吗?既然当了兵,既然成为了队友,那就是兄弟手足,一旦上了战场,你们只能把后背交给他们,若是连同甘共苦都要怨声载道,暗恨于心的话,那你们就赶紧给我滚蛋,老子的队伍里不需要那种特立独行的人。” “从今天开始,你们要给老子记住,我们是一个集体,少了谁都不行,只要上了战场,那就得生死相守,谁都不能拉下谁,你们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那就给我趁早滚蛋。” 说到此处,朱涵转头看向颜良,问道:“你还觉得我这么惩罚对你们来说不公平吗?” “当然,我们这个队伍才刚刚成立,大家彼此之间都不是太熟悉,大人你这么做难免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颜良不服气,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朱涵的这个惩罚有些不合乎情理。 “呵呵,照你颜良这意思,即便是明天爆发战争,要让你们这支队伍上战场也不关你的事了?” 朱涵没想到颜良居然会这么没有责任心,没有担当,也不知道他是凭什么当上这个大队长的。心冷之余,朱涵又决定要好好把颜良这种自私自大的性格给扭转过来,要不然的话,他很难堪当大任,未来的朱氏集团也会损失一员大将。 “看大人你这话说的,要是明天上战场,颜良绝对冲在第一个,若颜良有半点退缩的话,这颗项上人头大人你尽管拿去。” 颜良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说道。 由此可见,颜良也是位热血汉子,不过却是草莽习性,领军作战的话尚缺火候。 就凭着颜良的这份血性,朱涵说什么也要让这位汉子对自己有个认识,对他未来将处的地位有个认知。 “哦?那你想做百人敌还是万人敌?” 朱涵耐着性子问道。 “为将者,谁不想做那万人敌,不过那种人世间少有,或许典韦能做到吧。” 颜良闻言一愣,谦虚地回道。 “典韦能做到?你也太高看他了,”朱涵摇了摇头,看向典韦问道:“典韦,你巅峰时刻能一打几?” “这个…得看情况吧!”还在做着掌上压的典韦憨憨地回道。 “不管是地形,还是天气都对你最有利,对方的话就是寻常的县兵,你就说你能打几个!” 朱涵顿时被典韦这傻气给逗乐了,当下没好气的说道。 “这样啊,若是发挥得好的话,打五六百人应该不成问题。” 典韦如实回道。 “嘶……” 典韦话音刚落,四周随之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所有人均是一脸艳羡地看着典韦,就连朱涵也都是被吓了一跳,暗道我的个乖乖,典韦这小子居然能打五六百名县兵,若是在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环境下,他岂不是要打上千人? 想着想着,朱涵不免打了个冷颤,暗自决定今后要对典韦再好点,省得再发生王芬那种挖墙脚的事情时,提心吊胆。 “我就算你能打一千个!” 朱涵心中在想着该如何与典韦拉进关系,嘴上却是满不在乎地说道。 “一千人?不行,不行的,会力竭的。” 典韦却是一根筋,完全没有听懂朱涵的话外之音,竟然还一本正经的回道。 “我说你能打得过,你就打得过。” 朱涵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可我真的打不了啊,那时候就不是我打人家,而是人家打我了。” 典韦有时候就是傻得有些可爱,可你要说他傻的话,他又能明确地表示自己不是对手。 “好了,就当你能打一千人,好了,你别说话,”朱涵还真不想在这件事情再纠缠下去,他见典韦还想回话后,连忙伸手制止道:“你别说话,别说话,好好看着。” 094章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一) “张辽,出列,告诉我你想当百人敌还是万人敌?” 朱涵看向张辽,对于这位小伙子他寄予厚望,此时他也想听听张辽会如何答复。 “我想做万人敌,十万人敌。” 张辽想都不想地高声回道。 “那你告诉我,如何才能成为万人敌?” 朱涵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继续问道。 “那自然是当将军,统兵打仗。” 张辽如实回道。 “那你觉得,该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将军?” 朱涵不免高看了张辽几分,虽然在后世的评书中,那些大佬们给张辽的评价同样很高,但那也是成长起来后的张辽,并不是现在初出茅庐的小子。 在朱涵看来,只要百战不死,脱颖而出的战将都会是一名合格的将军,因为那是他们实打实杀出来的,那是他们百战余生后总结出来的经验,那是他们能一直活着的依仗。 只顾一味杀伐,不是好将领,怕死惜身,更是难成大器,既想胜利,又想不死人,谈何容易,可现实有时候往往就是这么矛盾。 只有人活着,才能成大事,可有时候你不得不死,不得不做出牺牲,就像某位大佬说的,‘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哪怕是死,也要死的有意义,死的有价值。 历史上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例子比比皆是,朱涵财不大,气不粗,自然不会轻易定将,在他看来,能做将军的,都得是有胆有识。 “那自然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张辽思索了一番,回道。 “不错,回答得很好,还好有一些欠缺。” 朱涵点了点,算是认同了张辽的话。 “颜良,你武艺不凡,常人难近你身,说实话,现在给你配发武器,让你即刻赶赴战场杀敌的话,或许你真的是一员猛将;”可对于颜良的表现,朱涵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有些怒其不争地说道:“但是…我是让你去逞匹夫之勇吗?你麾下没有追随你的士卒?你何曾考虑过他们的生死安危?” “士卒哪能害怕打仗?害怕打仗的就不配唤作士卒!”颜良哪里会考虑得那么深远,只见他满不在乎地回道。 “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朱涵闻之气急,他知道颜良残暴,可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冷血,对待敌人也就算了,双方你死我活的都能理解,可对待自己麾下的士卒,他居然也能做到如此冷血,这就让朱涵无法接受,朱涵指着还在站着军姿的士卒,朝颜良喝骂道:“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都有自己的情感,试问这天下间,有谁不害怕死亡?本官告诉你,只要他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情感,那他就会害怕死亡,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呼?” “可当了兵就不能贪生怕死,若是人人都怕死,那还如何打仗?” 颜良觉得自己的面子掉了一地,哪怕对面站着的是自己的老板,他也要争辩一番。 “当然了,就像你说的,既然当了兵就不能怕死后退,那是在战场上,双方你死我活的,没办法,那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谁都希望死的是别人,可现实是残酷的,你越害怕死亡,死亡却偏偏找上了你。” 见颜良如此高傲,一点也认识不到自己错在哪,朱涵只能徐徐引导,让他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可不就是嘛!” 颜良的脸色略微有些好转,嘟喃道。 “为将者,不止要勇猛杀敌,还要在完成任务的情况下让自己麾下的将士尽可能的少牺牲,少流血,这才是一个统领者应该承担的责任,应该有的担当,应该考虑的事情,而不是一味地猛冲猛打,完全不顾麾下将士的处境。” 朱涵看着颜良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后,这气又是不打一处来,就连语气也加重了数分。 “他们武艺不如你,或许同时面对三四个敌人就会感到害怕,你或许面对数十人都不会害怕,就像上台山山脚下的那一战,面对数百人的时候你敢冲锋,可那个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麾下的人是否也有你这个胆子,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跟着你冲上去的话会战死多少人,取得多大的战功?” “我……” 颜良被说的哑口无言,有些无地自容,刚想辩解几句,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只觉得自己的辩解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与其说出来被他人嘲笑,他还不如不说,当下只能低着头,任由朱涵在那说落自己。 “幸亏是你命好,你麾下的这群人都是好汉,他们无怨无悔的跟随你冲阵,哪怕是你身陷重围,他们也死命冲进去救你。” “一开始你们骑兵队没有人员伤亡,可为何在后面解救你的时候却伤亡了十余人?瞬间就损失了一半的战力,若是还有后续的战斗需要你们骑兵队驰援的话,你自己好好地想一想,那时候你们骑兵队的状态还能不能完成任务?若是因为你一个人的失误从而让整个战场的胜败互换的话,你说你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弟兄吗?你对得起本官对你的栽培吗?你对得起跟你一同出生入死的手下吗?他们跟着你两次冲阵,到头来没有取得战功不说,还要被戴上作战不利的帽子,被其他同僚所看不起,你有委屈可以找我说,他们的委屈又要找谁说理去?找你吗?” 朱涵这最后的一句话直接是吼出来的。四周的将士们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朱涵,如此体恤下属的上官在这个时代可谓是凤毛菱角,朱涵的这番话也变相地衬托出他的独特之处。 朱涵在士兵们心中的地位也随着这番话达到了另外一个高度。 颜良此时已经羞愧得低下了头,他羞得不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而是朱涵居然会当众这般数落自己,简直就是把他给骂得一无是处,他颜良为朱涵出生入死,不顾危险的剿灭了上台山匪盗,这到头来功劳没有捞到,还惹了一身骚。换做谁,谁受得了。 在他看来,那些士卒不过是些吃不饱饭才不得不参军的泥腿子,这些人的命能值几个钱,死了可以再招,这个时代,英才不好找,可为了一顿饱饭愿意当炮灰的人多得很,一抓一大把,他不明白朱涵为何要一直死抓着这个问题不放,不过谁让人家朱涵是老板呢! 颜良哪怕是再不愿也得咬着牙受着,别看他是个武夫,可这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小,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英才辈出的袁氏集团里脱颖而出了。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颜良,我知道你不服气,也知道你很有本事,但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也!本官希望你能把这句话给记在心上。” 见颜良那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朱涵便猜到这小子当自己的话当作耳旁风了,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当众折了颜良的面子,若是颜良想不通的话,那自己可就要失去这员猛将了。 想到此处,朱涵又有些后悔,暗骂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其实也不能全怪朱涵,他前世今生加起来活了四五十个年头是不假,可他还未带过如此之多的手下,若是在前世的话,骂了也就骂了,人走了他可以再招,那个年代不识字的文盲难找,拿着文凭找工作的大学生可是满大街都是。高端人才或许不多,但中下层人才可是竞争激烈。 可在这个时代,武者拜师学艺很难,寒门获取知识则更难,英才还真的是太过珍贵,要不然历史上也不会出现郭嘉死了,曹老板痛哭流涕;诸葛亮死了,蜀国塌了半壁江山;周瑜死了,鲁肃那些有识之士哭得死去活来的事情了。 由此可见,英才在这个即将混乱的时代是多么的重要,更别说颜良这种顶尖武将了,换做是谁都会不遗余力地拉拢。 可拉拢人才,若是信仰不同却又是另外的一回事,朱涵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自幼便知人人平等,人民群众的力量有多强大。 朱涵出身不好,家中无权无势,不能给他提供帮助,他要想在这个混乱的年代混下去的话,唯有另辟途径,要想有所作为的话,更是要团结一切能为他提供帮助的团体势力。 而民间百姓就是他所要争取过来的团体,跟庞大的劳动群体相比,那些世家豪族能有几斤几两?他坚信,只要一直为百姓谋福利,一直为百姓着想的话,那在不久的将来,百姓们也会反馈于他,哪怕是百姓不念他的好,他也做到了藏富于民,对朱氏集团的崛起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队列里的戏志才见朱涵一脸纠结的模样后,便知此时已经到了他出场的时候。 “报告!” 朱涵闻声看去,见是戏志才举手后,暗自松了口气,连忙出声问道:“你有何事,讲!” “在下对大人您否认颜统领他们骑兵队在上台山脚一役中的功劳不敢苟同!” 戏志才出列说道。 “理由!” 朱涵眉头微皱,戏志才的这番话他也听不懂其用意所在,不过,既然戏志才出声了,那朱涵也就不再担心接下来的事情,料想有戏志才出马,凭借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摆平颜良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管如何,颜统领他们在围剿上台山匪盗的时候立了战功,也是头功,大人您不能否认,也不能磨灭他们的功绩。” 戏志才一出声就让颜良倍感亲切,觉得这家伙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嘛,最起码能在关键时刻说句公道话。 “那是自然。” 朱涵沉着脸点头回道。 095章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二) “在此,志才仅代表个人向颜统领表达最诚挚的谢意,”戏志才稍微整理了下衣物后便朝着颜良郑重地拜道:“若不是有颜统领你这样的人物出现,经县百姓不知还要受那上台山匪盗多少的欺辱,不知还要在水深火热的环境下苦熬多久,全都是因颜统领之功,才能一举剿灭匪盗。” “哎呀,哪里,哪里,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戏大人此言让在下受之有愧啊。” 颜良听得眉开眼笑,还时不时的朝朱涵挑动眉毛,那样子就像是在等着大人表扬的孩子一般,怎么样,你看到了吧,你觉得我不行,可你手底下的人都觉得我行,来呀,我就站在这,快来表扬我,说说好话,兴许我就不怪你了。 看着颜良那模样,朱涵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只见他把头转朝一边,索性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唉,唯一可惜的就是颜统领你最后冲闯铁甲军的举动,白白葬送了骑兵队先前好不容易打出来的优势不说,还差点把自己的命都给搭在里面,美中不足,美中不足啊!” 见颜良的情绪有些好转后,戏志才这才叹息一声,感叹道:“马家数条好汉的性命就这样白白葬送了,可惜,可叹呐,他们本来是可以活着回来接受大家的赞扬的,你说是吧,颜统领。” “唉,谁说不是,这事还真得怪我,”颜良一想到那些为救自己而丧命的马家子弟后,叹息道:“都怪我当时太过鲁莽了,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欠马家一个大人情,来日有机会的话,我会还的。” 说着说着颜良转头朝队列中的马闯看去,当众承诺了他欠马家一个人情,颜良的本事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他的人情可谓是相当的贵重,饶是马闯心性沉稳,但在听了颜良的话后,还是兴奋得不行。 “不知颜统领可否读过孙子兵法?” 戏志才突然微笑着问道,那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孙武所著之兵书,颜某自然是读过。” 颜良在年幼时还真的随师父学习过孙子兵法,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又不参军打仗,早把以前学的都还给了师傅,当听到戏志才发问,他不想因此而掉面子,只能厚着脸皮回道。 “哦,既然颜统领你读过孙子兵法,那自当知晓其中的一句话,那便是将者,智、信、仁、勇、严也。今日大人搞这军训,其目的也是为了让我们变得更加团结,让我们变得更知军旅之事,颜统领你虽然是冀州的第一豪侠,武勇非常,但对于这行伍作战却是有些生疏,或许是因为颜统领你常年游走天下,忘了孙子兵法中的要领。” 见颜良露出懵懵懂懂的表情后,戏志才便知这小子是在当南郭先生,不过,戏志才也没有当众拆穿颜良在那滥竽充数,只见他话锋一转,把事情给绕到了时间长记不住的情况上,这番话可谓是给足了颜良的面子,听得他不断朝戏志才投去感激的目光。 “戏某不才,愿为颜统领你重温一下孙子兵法中的内容,不知颜统领你可愿在此听戏某唠叨片刻?” 见颜良已经渐渐掉入自己的坑里后,戏志才继续徐徐引诱道。 “那就劳烦戏大人了。” 颜良朝戏志才抱着拳感激道。 “不劳烦,不劳烦,只要颜统领你不觉得在下只会纸上谈兵即可!”戏志才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后,说道:“孙子兵法始计篇中曾写道‘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高下、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 “一军之主视为将,颜统领你麾下骑兵虽不足五十之数,但也是独立存在的队伍,为将者,当具备智慧、诚信、仁爱、勇猛、严明等素质,戏某在此斗胆相问,其中将者,颜统领你占了几何?” 戏志才的话已经非常隐晦地提点颜良,让其知道朱涵是把他当做统领者来培养,若颜良只是寻常的小兵,朱涵也不会这般生气,更不会让他当众出丑,虽然朱涵的手法有些过于偏激,但其中却是夹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思,颜良哪里还听不出戏志才话中的意思,当下羞愧得面脸通红,站在那支支吾吾就像个小媳妇般。 “为将者既然要严明,那自然是要做到赏罚均衡,这样才能服众,典韦一人犯错,为何还要你们全队跟着一起受罚?” 见颜良杵在那里半天不说话,戏志才可不认为这小子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只觉得颜良此时能意识到自己作为主将的责任,都算他小子悟性高的了,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颜良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那戏志才也决定在这件事情上为其解惑,虽然他也认为朱涵的连坐制度有些不服人心,但戏志才何许人也,他只是稍微一想,便猜到了朱涵的用意所在。 “戏大人你也认为此举不合理吧?” 颜良闻言一愣,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瞥了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朱涵,随后小声地问道。 “这就要看颜统领你处在哪个位置来看待这个问题了!”戏志才微微一笑,含糊了颜良一句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若是在人数众多的军伍之中,这种连坐制度确实有点太过强人所难了,毕竟人无完人,谁都会犯错,谁都会受罚,不可能一个人犯了错,挨了罚,其他人都得跟着一起受罪。” 颜良听得眉开眼笑,就连那嘴都咧得跟个荷花似的,可戏志才的后半句话却把他打击得体无完肤,他也意识到了自己为何会惹得朱涵如此大怒,只见戏志才话锋突变,沉声道:“不过这也要看我们身处的环境才能来下这个定义,首先,我们这是军训,既然参了军,当了兵,就像大人刚才说的一样,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论上官下达了何种命令,我们首先要想到的便是如何更快、更好、更合理的来完成这个任务,而不是质疑上官的命令并当众反驳上官,至于那道命令错不错,则人心自有公论,事后自有人议,那些都不是我们这些当兵的所要考虑的;其二,我们是一个团体,就像大人说的,我们既然能在一个锅里吃饭,那便是兄弟,上了战场以后那更是要肝胆相照,生死相护,假如这是在战场,典韦犯了个错导致全军陷入困境,四周皆是敌军,深陷重围,九死一生,那个时候即便是你处罚了典韦,可这个苦果是不是也还要我们大家一起来承担?颜统领别说是你不好受,典韦此刻的心里又何尝不是暗暗自责,全因他一人之过,二百余名弟兄都要陪着他一块受罚;” 还在做着掌上压的典韦听得羞愧难当,刚才他还洋洋得意,企图多做些掌上压来彰显武力,也好让别人看看他典韦的厉害之处,可现在听着戏志才的话,再看看那群恨不得吃了自己的士兵,典韦只觉得有一股子气憋在心中,可这位憨厚汉子虽然手上功夫极其厉害,但那嘴上功夫却又显得极笨,那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的样子憋得他难受得很,纠结了半天,才听见典韦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 “都怪我不好,害得兄弟们跟着受牵连了。” 说完后,典韦害怕看到其他人的眼神,只顾埋头做着自己的掌上压。 “最后,即便不是典韦犯错,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人犯了错的话,想必大人也会要求你们全队人跟着一起受罚,诸位不妨好好地想一想,大人此举,是为何意?难道就是想单纯的看你们的笑话吗?难道就是想要看你颜良,颜大统领的笑话吗?” 戏志才说着说着,语气不免加重了几分,说道:“依在下看来,大人并不是想要看你们任何一人的笑话,他是想看着你们上了战场以后能做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那句话,是想看到你们真正做到胆肝相照,生死相护,是想看到你们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 “若是因为一件小事,你们都分崩离析,那上了战场以后,你们又该如何应对?你受伤了,难道还要埋怨身边的人吗?还要怀恨在心吗?那你被围了以后,还要不要别人来救你?还要不要你的同伴跟你一起有个照应?既然大家都这么厉害,那何不一人发一杆长枪,披一套甲胄就上战场,一个人独挡一军,岂不快哉?” 戏志才指着人群中刚才表现得最为愤怒的人骂道:“我们都不是神人,我们只是凡人,一样的血肉之躯,刀子插进去以后照样会流血,照样会受伤,在战场上这种事情发生得更为频繁,你们何不想一想,若是你此时埋怨自己的同伴,那将来在你受伤的时候,谁愿意把你给背下战场?何不任由你死在战场?大人的用意,就连我等没有上过战场的人都能体会得到,你们这些参加了上台山剿匪的汉子们为何就想不到呢?” 096章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三) “咱们平日里要团结,上了战场以后就更加需要团结。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忍受不了的话,难成大器,本官要告诉你们的是,既然当了兵,那就得给本官活得像个爷们,都把头给本官抬起来!” 四周的士卒们皆是羞愧难耐,他们大多出身贫穷,很少有人接受过教育,大道理不懂,通俗直白的话更容易与他们产生共鸣,而且这群人当中有半数人跟着朱涵讨伐过上台山,自然也是亲眼看到了战场的残酷,如此一来,他们就更能体会得到朱涵的良苦用心,加之又被戏志才说得这么透彻,之前嚷得最厉害的那几个人更是羞得不敢抬头看向朱涵。 “你们既然当了我朱涵的手下,那我朱涵必定会想方设法地护住你们周全,可战场之上兵凶战险,谁都不敢保证下一刻钟会发生什么?现在你们参了军,也跟着张辽训练过一段时日,搏杀之道只需熟能生巧即可,况且那些也不是我的强项,现在我把你们都召集起来,军训一个月的目的是让你们明白何为军人;”不管朱涵如何怒吼,可还是有些人过于腼腆不敢抬头,朱涵也就随之任之,现在颜良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短板,朱涵就继续下面的课程,只见他游走在队列中,高声道:“你们既然选择扛枪吃粮,那本官就要让你们明白,你们扛得是谁家的枪,吃的又是谁家的粮。” “报告!” 颜良急于表现,连忙大声地喊道。 “讲!” “我等自然是扛大人您的枪,吃大人您家的粮!护得也是大人您!” 这种场面颜良见过许多,那些地主老财们在招兵买马后都是这么大说一通,其目的为的也是让手下的人效忠自己,此时见朱涵如此说话,他觉得是到了表忠心的时候,赶紧趁早说了出来。 “一派胡言!” 可朱涵却是不领情,直接反驳道:“本官也就一个头两只手,与你们无异,你们手中的武器,吃进肚里的粮食又怎会是本官弄出来的?哪怕本官长着三头六臂,也打造不出如此之多的武器,栽种不出如此之多的粮食!” 不远处的戏志才闻言后微微皱起眉头,他熟读史书,对一些‘蛊惑民心’的手段也算是了如指掌,此刻听见朱涵否决这些都不是他的功后劳,他就猜到朱涵会把问题引向百姓,果不其然,戏志才才刚刚想到,就再次听到朱涵说道:“本官要告诉你们,你们手中的武器,身上穿的甲胄,吃进肚里的粮食都是咱们经县百姓辛辛苦苦打造出来,栽种出来的,本官来此上任,一心只为百姓着想,如今招募尔等,也是为了保民安境,弟兄们,我们用着百姓打造出来的武器,吃着百姓栽种出来的粮食,现在你们来告诉我,我们究竟该保护谁?” 所有人都是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朱涵,谁也不敢率先出声,本来应该是热烈的场面,现如今却变成了鸦雀无声,加之队列中大多都是出身贫苦人家的孩子,他们就更不敢乱说话,就连颜良都是一副不可置信地样子看着朱涵,他实在没有想到朱涵会把这收拢人心的绝佳机会让了出去,让给了那‘虚无缥缈’的百姓身上。 典韦呆了,他家境也不好,但朱涵这种先进的理念还是让他有种活在梦里的感觉,导致他一时间也不敢吱声。 张辽痴了,他家道中落,命好遇到朱涵后便是被一路提拔为经县县兵的统领,他觉得效忠朱涵并没有什么错,毕竟自己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朱涵给予的,哪怕是刀山火海,他张辽也会去闯上一闯,可朱涵此时的这种观念却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朱涵到底有什么打算,故而也不敢率先说话。 管亥惊了,他被张角派来充当朱涵的护卫,名为护卫,实则监视,起初他对朱涵也是嗤之以鼻,觉得这人跟其他当官的没什么两样,只要他捞够了钱,便会拍拍屁股走人,去别的地方继续捞钱,到最后只会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经县,可跟着朱涵这月余的时间,管亥只看见朱涵是如何往外砸钱(开商铺、招工人、规划土地、招募兵勇、打造水井、接济难民。),而没有看到朱涵往自己的兜里捞过一枚铜板,哪怕是拍卖会赚的钱,也全都被朱涵给砸了出去,只为购买巨鹿泽的鱼,让经县百姓都能吃上鱼肉,只为打造水井跟蓄水池,让经县百姓在来年天干的时候有水浇灌土地,只为招兵买马,打造兵器,保卫经县的每一寸土地。 想着想着,朱涵的形象就在众人眼里无限拔高,都快到了需要他人仰视的程度。 “唉!” 戏志才不知朱涵此举是对是错,说他错了呢,只因现在还没站稳脚跟,有些操之过急,若是说他对了呢,可百姓们看重的还是那一亩三分地,能让他们安稳地活下去才是正事,这些大道理在此刻说出来确实让人很是费解,可场面冷清了下来,戏志才还是决定出声力挺朱涵,毕竟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他们已经在经县布置得差不多了,只需钟声一响,大家伙努力干活,奋力向前便行,朱涵的种种举动,戏志才都看在眼中,他只觉得朱涵的为人做派比那名声在外的冀州刺史-王芬强上太多了,只要朱涵不倒,戏志才都会选择跟着他一道披荆斩棘,去做些对得起良心的事情。 “当然是为百姓而战!” 只见戏志才高举着手臂,吼道。 “为百姓而战!” 张辽随后反应过来,同样举着手臂,吼道。 “为百姓而战!” 典韦激动得面色赤红,鼻孔里不断喘着粗气,他停下了手里的事情,站起身来,高声吼道。 “为百姓而战!” 管亥加入太平教为的就是这么一天,他也跟着忘情地高吼,用来宣泄心中的情绪。 “为百姓而战?” 见朱涵手下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出声力挺了,颜良也赶紧跟着喊道,不过他的话却有些中气不足,似乎并不看好朱涵的这种御下手段。 马闯等出身世家的子弟更是面色发白,不敢接话,也不敢反驳,只顾低着头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脚尖。 “为百姓而战!”“为百姓而战!” 其余的士卒在经过短暂的惊愣后,纷纷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呐喊道。 他们才是最愿意看到这种场景的人,朱涵的出现仿佛一道春风,带给了他们短暂的幸福,若是想让这个幸福持续下去的话,他们唯有誓死跟随朱涵,这些内心单纯的汉子们此刻只想着只要朱涵不死,那他们有朝一日就能看见百姓不再受到欺压,而他们就是朱涵手中最为锐利的长矛与最为厚重的巨盾,为朱涵抵挡着一切能威胁到他的外在敌人。 “哈哈” 不管这群娃娃们的战斗力如何,但能看到如此场面还是令朱涵有些激动,只见他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随后伸手示意众人静声,只是一个简单向下压的手势,数百人就连忙紧闭着嘴巴,静待朱涵的下文,由此可见,朱涵的所作所为已经得到了大多数士卒的认可,只需稍加训练,他坚信这群人定会为其保驾护航,哪怕是战至身死也无怨无悔。 戏志才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朱涵这简简单单的数句话,居然能起到如此好的效果,若是稍加宣扬的话,那朱涵的名声定会传扬开来,成为百姓心中真正的救世主,只要朱涵在未来的日子里不变初心,那他定会拥有一大群坚定的追随者。 颜良亦是看得目瞪口呆,他一心想升官发财,只为脱离百姓这个群体,脱离以前的贫困潦倒,好凭借着自身的勇武打出一片天地,好好地享受下荣华富贵,可自家的大人却是一心的想跟百姓打成一片,这可跟他的理念有些背道而驰,在这一刻,颜良竟生出了离开朱涵的想法,不过朱涵却是处处为他颜良着想,平日里也是三天一小请,五天一大宴,这又让颜良开始纠结起来,沉默想了许久,颜良便决定先留下来看看,若是还跟以前一样过着苦哈哈的日子的话,那他颜良就会跟朱涵分道扬镳。 其实颜良有这种想法也不足为奇,正所谓学得文武艺,卖给帝王家,哪个人会不希望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改变现状,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就像是他朱涵,也是在自己过得好的前提下才会考虑别人,朱涵又不是圣人,连自己都是饱一顿饥一顿的话,他哪里还会去管别人的死活,人都是自私的,他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来带领百姓走向富裕,而不是跟着百姓一起吃苦,说实话,当官的若是跟着百姓一起吃苦的话,那就说明这人也太没能力了,还不如找个闲差混下日子,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耽误了别人施展才华。 马闯等人看着如此场景,更是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那头也就低得更低了。 朱涵很满意自己酿造出来的效果,众人的神情变化他也尽收眼底,比如眼神狂热的管亥、典韦;眼神闪烁不断的颜良、马闯;若有所思的戏志才、张辽,虽然看在眼中,但他也并未点破,只觉得自己都才是个小小的县令,哪能让这些大才都收得住心,如今能把这几个人都聚集在自己的麾下,朱涵已经觉得很满足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呗。 “好了,你们可别给我光说不练,要想保护好百姓,没有点斤两可不行!”朱涵打趣道:“现在,典韦继续受罚,你们继续给我站军姿!” 097章 头酒出彩头 一个月的军训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朱涵的整人手段层出不穷,饶是颜良、典韦这些身强力壮的汉子也被朱涵给搞得萎靡不振,看到朱涵后皆是两股颤颤,不过这一个月下来,他们最起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光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能给人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而且在这期间,朱涵还突击了颜良、典韦、张辽三人的带兵水平,张辽年幼聪慧,一点就透,不到半月的时光就把朱涵肚子里的那些存货都给掏了个干净,颜良的底子也不差,这会儿算是温故而知新,他也能很快的理解朱涵的一些理论,要说吃透的话或许还得花上很长的一段时间,三人中就属典韦是个榆木脑袋,不管朱涵如何变通,如何改变自己的教学模式,他就是学不进去,只要一到学习的时间,这家伙站着都能给你睡着了,而且还是雷打不动的那种,鼾声影响别人不说,还带坏了队伍里的气氛,气得朱涵天天拿着典韦在军营里收拾,最终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典韦那家伙只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期间不知戳通了多少纸张,按断了多少笔杆。 可有时候不得不说人傻有傻福,典韦的举动可是让朱涵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商机,为此朱涵还破例赏了典韦一头烤全羊,可把那家伙给乐得找不到北,到处向人炫耀。 典韦不想学习,朱涵也不勉强他,或许人各有志,管亥却是格外热爱学习朱涵的这些先进知识,虽然他的脑子有些愚笨,跟不上别人的进度,可贵在这家伙的学习精神难得,朱涵与戏志才交换了下意见后,就决定把管亥给调到张辽麾下任职,而典韦那憨货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朱涵的护卫统领。 军训期间,要说谁学习最认真,最刻苦的话那非马闯莫属,这小子出身豪门不假,可身上却没有那些纨绔的习性,他既然想学,朱涵也乐意教,不管今后双方会不会成为敌人,反正现在还是朋友不是。特别是朱涵在说到一些后世先进骑兵的时候,马闯听得更是聚精会神,就连颜良他们都被朱涵的‘渊博’知识给震得五体投地,甘拜下风。 双边马镫你听过吗?马蹄铁你听过吗?制式马刀你听过吗?更别说后面的游骑兵、重骑兵等等让人眼前一亮的兵种了。朱涵讲到骑兵的时候,这一讲就是两天两夜,期间朱涵数次熬不住,可又看到底下马闯、颜良他们那炙热的眼神后,他还是咬着牙给他们一一讲解,面对他们的提问,朱涵也是耐着性子为其解释,并举例详说。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朱涵与马闯的关系与其说是上司跟下属的话,还不如说成师生关系,期间马闯数次想要当场拜朱涵为师,都被朱涵给巧妙的拒绝,原因是等军训结束后让马闯先去请示家中长者,若得马原的首肯,那朱涵还是非常乐意收下这个好学的弟子,虽然这弟子的年纪比他大上许多,可老话说得好,达者为师嘛! 朱涵托着疲累地身体刚走进自己的府邸,就与在里面苦苦等待的戏志才相遇。 “大人,你这军训可算是结束了,效果如何?” 戏志才参加了三天的军训就受不了,随后找了各种理由才好不容易从军营里出来,想起朱涵这单薄的身子骨居然能在军营里带上一个月,戏志才就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 “我说志才啊!你这身子骨真该好好地锻炼一下,等事情不忙的时候,你就去军营里跟着队伍住上一段时日,就算是强身健骨了,对你有好处!” 看着戏志才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朱涵这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当下翻了个白眼,阴测测地说道。 “哎呀,大人您这说的是哪里话?经县才刚刚起步,属下每天忙得都顾不上吃饭,还想着抽个时间跟大人你说一说,能不能再找几个人来帮衬一下,哪有时间去军营参训啊?” 戏志才可不傻,连忙岔开话题,兴奋地说道:“大人你猜猜你在军营的这一个月时间,咱们经县的醉仙酿卖了多少坛?” “咱们有多少存货我会不知道?顶天了千八百坛!”朱涵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领着戏志才就朝书房走去,途中好没气地回道。 “哈哈,属下就知道大人你猜不到,咱们的醉仙酿已经卖出去三千两百多坛了,其他几个县的酿酒生意都快被我们给抢光了。” 戏志才说得眉飞色舞,口水直喷。 “啥?你说啥?” 朱涵闻言一惊,来不及擦拭脸上被喷到的口水,只见他紧张地问道:“我说你小子不会是把府库的粮食都给搬去酿酒了吧?我可是告诉过你的,那些粮食在秋收前谁都不能动。” “看大人你这话说的,你就算再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挪用府库里的粮食啊!”戏志才呵呵一笑,搓着手解释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韩家那老货在这段时间到处拉人,都快把咱们安平国里有名有姓的世家富户都给走遍了,为的就是联合那些人把大人你给搞下台去,可那些人也不是傻子,如今的韩家在没了土地之后屁都不是,那些人怎么可能与他联合起来,您还真别说,经过韩料那老货这么一折腾,其他县的富户们都知道咱们手里有一种味道极佳的美酒,纷纷派人上门购买,咱们酒好,有了第一次后自然就有第二次,每天上门买酒的人都快把门槛给踏没了。” “而且我也怕这酒卖得太快,到时候断了源头可就砸了口碑了,到后面我就干脆让他们拿粮食来换,钱不要,经过这么一弄,咱们库存的酒是少了大半,可收回来的粮食也有很多,足足有八九百石。” “哼,韩家不过是个秋后的蚂蚱,他们蹦弹不了多久,你派人继续监视即可,只要他们不来犯我,就随着他们去,” 朱涵听得眉头直跳,暗道,韩料那老匹夫还真是闲不住,不过这也算是给他做了宣传,打了广告,还是免费的那种,可一想到戏志才居然用酒换粮食,这可把他给吓得够呛,若是换得少了那他还不亏大了,随后赶紧问道:“你一斤酒换多少粮食?” “那段时间大人你还在组织军训,属下就擅自做主给酒坊定了个价,一斤酒换三石精粮或着换三十石粗粮。” 虽然这是在戏志才的职权范围之内,可他还是有些害怕朱涵会不满意这种先斩后奏地做法,只能小心翼翼地回道。 “恩,咱们酒坊的出酒率是多少?” 可朱涵却没有往那个方向想,只顾皱着眉头问道。 “十斤粮食出一斤酒。” 戏志才连忙回道。 “十分之一的出酒率,有点低了,告诉酒坊,让他们空出一个锅专门用来改良手艺,谁若是能把出酒率提高到十分之二的话,我重重有赏,”朱涵想了想后决定用奖金来刺激那些工人们的酿酒激情,随后说道:“还有,三石精粮换一斤酒我们太亏了,从明天开始改成五石精粮换一斤酒,五十石粗粮也可以换一斤酒,而且我们不能只局限于粮食跟钱上,比如牲畜,牛羊马都可以拿来换酒,病死的不能要,活的更好,哪怕是多给些酒咱们也换,明个你就在城外的聚贤庄旁边盖一个畜牧场,那些换来的牲畜都给我赶去那,还有这管理畜牧场的人得好好选选,依我看呐,那个马三不错,就让他去畜牧场当头,人员赶紧招募,然后给颜良他们骑兵队发命令,今后他们骑兵队的驻地就在畜牧场的旁边。” 戏志才当初把价格定在三石粮食换一斤酒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赚翻了,可没成想,朱涵一来就直接把价格差不多提了一倍,惊得他不断在心中骂朱涵黑心,随后担忧地说道:“大人,咱们若是突然把价格给提起来的话,那些富户会不会就不来买咱们的酒了,要不咱们一点一点的提价,别一下子就搞得那么贵!” “贵吗?当初一金买一斤酒的时候他们都没嫌贵,你觉得他们现在就会嫌贵了吗?”朱涵本来也想做销售,可他仔细思考了一段时间后,觉得自己现在的条件不太成熟,若是把事情给做得绝了,搞不好会成为众矢之的,现在他的醉仙酿横空出世,绝对会在冀州掀起一股风暴,为了不被风暴给吞噬,朱涵还是决定让出一部分利益,用来捆绑一些大粗腿,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他可不想做木秀于林那种傻事。 “有一件事,志才你也得放在心上,咱们把价格提高了以后,短时间内就不对外销售了,你以我的名字给冀州境内但凡有点实力的富户豪族发去邀请函,就约他们在一个月之后到经县城一叙,咱们把这酒的销售权拍卖出去,今后咱们只负责酿酒,至于那酒他们要卖多少钱的话,就都随他们的便,等咱们站稳了脚跟后,再给他们定个价格,避免恶意竞争。” 朱涵暗自捉摸了一番后朝戏志才吩咐道:“还有一件事,志才你得抓紧去办,咱们这酒的名声不是打出去了吗?今后打咱这酒主意的人肯定不少,你给酒坊那边多派些护卫,而且那些有酿酒技术的工人更得派人在暗中监视,若是有人吃里扒外的话,就先把人扣下然后来告知我,我有的是办法收拾那些二五仔!” “属下遵命!”戏志才本来还想劝朱涵加强酒坊的防范,没想到自家大人连会出现内鬼的情况都给看到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之声,朱涵与戏志才闻声赶去,待二人走到门口时,却看见一队骑士正从远处朝着他的府邸缓缓走来,人数不多,三十有余,只因这群人胯下的坐骑皆是白马,身披亮银铠,手握亮银枪,那当先一人跟典韦一样也是光头,长得凶神恶煞,他身上的铠甲漆黑一片,只护住躯干,两支露出来的胳膊上布满伤疤,犹如花纹一般缠绕在上。 恶汉身后有一名骑士打着一杆大纛,上面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甄’字。 098章 朱府门前,二将怒斗 这队骑士的坐骑皆是白马,浑身上下无一丝杂色,马儿高大雄俊,咋眼一看,宛如一道白练朝着这边拂来,马上骑士更是各个健朗,容貌偏上,显得文质彬彬,虽是舞枪弄马,但还是给人一种阴柔之感,而那当先一骑则是打破了这卷让人赏心悦目地‘佳作’,那汉子一脸凶恶,眉宇间尽是煞气,眼神中不时流露出嗜血地寒芒。 “好大的阵仗!” 这些白马体格膘肥,四肢粗壮,一看就是难得的良驹,哪怕是在战阵之上,怕也是将军们的胯下宝驹,如此宝物现如今却成了寻常护卫的坐骑,由此可见,那队骑士主人的身份必定不同寻常,戏志才的目光始终盯着那为首的恶汉,口中不由自主地低声赞道。 “是呀,好大的手笔!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朱涵则是眼睛微眯,暗道,如此良驹却不是他朱涵的,心痒难耐之余,却又心惊对方的势力,似乎觉得对方来者不善。 “何人敢在我家大人府前纵马?还不快快下马!” 可那伙人的做派在典韦看来却是骚包得很,气得他虎牙紧咬,加之又听到自己大人的话后,更是把他给气得火冒三丈,他才刚刚领了朱涵的护卫统领一职,哪能容忍别人在他的面前张扬,典韦觉得要做秀也得是朱涵来做,别人可不行,只见他猛地踏前一步,怒喝道。 ‘吁’ 典韦的这一声爆喝可谓是石破天惊,竟把对方的坐骑全给吼得在那上蹿下跳,显然是受了惊吓,马上的骑士们连忙出声安抚自己的坐骑,场面也随之一乱。 “有两下子!” 不过那恶汉却是不为所动,他胯下的大黑马刚才也有点暴躁不安,可那恶汉只是伸手轻按了一下黑马的头后,那黑马就顿时安静了下来,恶汉饶有兴致地看向典韦,轻笑问道:“某家在年前就听闻经县出现了一位豪杰,独自一人立撼寨门,竟让数百山贼喽啰动弹不得,由此名响四地,而我那结义兄长也是败在这位汉子手中,想必他还是有点手段的,依某家看来你这汉子手上的武艺也不差,看来这经县城中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哼,某家典韦,你说的那人正是某家!你这家伙问事之前怎么不先报家门,你家主子没把你教好吗?要不要我替你家主子教一教你!” 典韦冷哼一声,挑着眉头不耐烦地喝道。 “原来你就是典韦,还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某家文丑,今日倒是想领教领教你的本领,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来替我家公子教育我。” 原来这恶汉正是颜良的结义兄弟-文丑,只见他从旁人手中接过一杆大枪,朝着典韦冷笑道。 “啊呀呀,气煞我也,今日便要把你打得抱头鼠窜不可,看看你小子还敢不敢这般地大放厥词!” 典韦摸了下光头,有些暴躁地喝道:“别以为剃了个光头就能跟我典韦一样。” “典韦,稍安勿躁!” 朱涵在听到文丑的大名后,心中顿时一个咯噔,暗道,这货可是冀州一等一的豪杰,哪怕是赵云、颜良这些猛人,也不见得能在文丑手中讨得好,单看这份气势,就不是常人所能拥有,刚才文丑不过是一个淡淡地眼神,都能让他朱涵心头一紧,仿佛是被某种凶兽盯着一般。 “大人,人家都欺上门来了,咱们难道还不还手吗?这要是传扬出去的话,可有损大人您的威名啊!” 典韦闻言一愣,满脸不解地问道。 “你就是那朱汉三?” 文丑高坐在大黑马上,俯视着朱涵端详了一阵后,问道。 “本官以于今年的大年初一改名为朱涵,表字伯云,不知这位唤作文丑的好汉带人前来,所谓何事?” 朱涵见文丑有些自傲,若是他的官职比朱涵大的话,他如此做派也无所谓,哪怕是王芬他也见过,人家贵为刺史也没有文丑这般猖狂,让朱涵很是不爽,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朝文丑抱了抱拳,反问道。 “呵呵,某家管你是叫朱汉三还是朱涵,现在某家来问你,那醉仙酿可是你酿造出来的?” 文丑冷笑一声,毫不在意一旁早就怒不可遏地典韦,漫不经心地问道。 “醉仙酿确实是出自本官的手下,不知文壮士此行,所谓何事?” 见文丑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做派后,朱涵恨不得让典韦先去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现在四周已经开始有百姓来围观,他也是要注重名声,这次发问时,语气也不免加重了几分,可见他此时的火气亦是不少。 “某家现在暂为中山国无极县甄氏府上的护卫统领,奉我甄家之主-甄逸老大人之命,护送我甄家二公子前来拜访朱大人,这是拜帖,我家公子随后就到。” 文丑从怀中取出一份金黄色的拜帖丢给朱涵后,笑道。 朱涵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他怎能容忍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如此作为,拜帖他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任由它掉在地上。 整张拜帖全由金子镶边,可见甄家的财大气粗,不过朱涵也不是好惹的,他看都不看那拜帖一眼,转头朝典韦吩咐道:“典韦,你去让那家伙知道知道什么叫作礼数!” 甄氏富可敌国不假,就连王芬也得卖人家一个面子,但这些可不是他们能在朱涵面前嚣张跋扈的本钱,朱涵开门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可文丑这样做,却是一点都没有把他朱涵给放在眼中,与其去贴着脸讨好,还不如不做这门生意,在他看来,这冀州境内想看他甄氏笑话的人多得是,想看他朱涵笑话的更是不少,朱涵也就索性在外人面前掏张底牌,彰显一下自己的武力。 “嘿!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也敢这般无视我甄家,你以为谁都像安平王-刘续那般吗?某家告诉你,就连刺史大人去我家老爷府上也得客客气气的,别给脸不要脸啊!” 文丑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先是毫不在意地瞥了眼准备动手的典韦,随后眼神不善地盯着朱涵,阴恻恻地威胁道。 “文丑是吧?你说你长得丑也就算了,还敢出来吓人,别说是吓到小孩子,就算是吓到路边的花花草草也不行啊!你这么不知礼数,今日就算是甄家的老爷子当面,本官也要教训教训你,别以为作了甄家的护卫统领就牛气冲天,别人敬你是条汉子,那是看在甄家的面子上,可在本官看来,你不过是条看门狗而已,有啥好嘚瑟的?难道这就是甄家的家教不成?今日本官可算是开眼界了!” 朱涵抱着手,丝毫不怕文丑的威胁,还反怼了回去,其用词之恶毒,听得文丑那魁梧的身体都隐隐有些颤抖,可见他已是被朱涵给骂的不轻。 “哎呀呀,气煞我也!好,好,好,既然朱大人你想让人来教某家识规矩,那某家倒是想要看看你这的人有没有那个本事。” 文丑气得火冒三丈,当下提着大铁枪就跳下马来,一边朝着典韦走去,一边不屑地喝道:“你想步战,某家就陪你步战。” 典韦憨厚,最恨那些仗势欺人之辈,如今跟了朱涵后,自然也是一心为主,哪能容忍文丑这般低看朱涵,他的心中早就憋着一股气,两人还未交手,典韦那冲天的气势就如同一股旋风,朝着文丑席卷而去;而文丑脾气火爆,属于那种一点就着的个性,比之颜良则更为残暴,朱涵的三两句话一扇,他就气得怒火中烧,现在又看到典韦那先声夺人的气势,他哪还会忍受得住,直接提着大枪就朝典韦胸膛刺去。 文丑武艺不凡,善使长枪,虽然善枪者都是偏向灵巧,可文丑却又是天生神力,手中大铁枪的份量比之寻常的重兵器也不遑多让,而他走得路子自然也是刚猛霸道的线路,这一枪可谓是势大力沉,就连远处的朱涵也听到了那刺耳的破空之声,目瞪口呆地看着文丑用枪,其余人更是大眼瞪小眼,生怕漏了什么环节。 可典韦却也不怕,他双戟在手,就像是一头蛮牛,用一对犄角就直接撞开了文丑的铁枪,而且还余势不减,朝着文丑撞去。 文丑一击不中,便连忙收拢心神,提枪倒灌,横于胸前,挡住了典韦的这一击,可典韦力道十足,哪是常人所能抵挡,饶是文丑力量出众也不免被震得倒退数步才堪堪了卸了力道。 “不错嘛!怪不得我那结义兄长能在你小子的手里吃瘪!看招!” 刚一交锋,文丑就差点当众出了丑,他甩了甩有些发麻地臂膀,握着铁枪再次朝着典韦冲去。 “来得好!”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典韦见文丑轻松地卸了力道后,就知道自己遇到了对手,当下打起精神,再次上前与之打斗。 文丑握着铁枪与典韦采取了游斗,那一杆大铁枪犹如一条黑蟒,不断游走在典韦的四周,企图看准时机,再狠狠地缠住对方;而典韦就像是一头暴怒的棕熊,不断拍打着向他袭来的长枪,可因速度不是他所长,刚一交手就落入了下乘。 099章 又拉着志才打赌 此二人皆是这世间的无双猛将,对打起来让人看得如痴如醉,文丑武艺不凡,招式凶猛却不乏灵巧;典韦稳重如山,方寸之间也不显疲态,二人这一斗便是打了上百个回合,期间你来我往,打得不亦说乎。 “这还是人吗?” 朱涵看得目瞪口呆,自从这两人交手后就没有停歇过,别说他们每一招都拼尽全力,单单是抬着那数十斤重的武器就能把人累得够呛,可这两人居然越打越起劲,越打招式越快,就像是生死大敌一般,非得致对方于死地不可。 “在下早年曾听闻南阳有一中郎将,唤作黄忠,此人之武艺,世上难有人能出其左右,手里大刀,掌中巨弓更是让敌人闻之色变的神兵利器,山林搏虎,水中戏蛟犹如易手反掌不费吹灰之力,传言此将上阵搏杀不知疲累,凡是此人所到之处,不战而降者不计其数,三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本来志才还把此话当作一句玩笑之言,可没成想,这世间尽真的存在如此猛将,典韦与文丑都如此了得,不知那南阳黄忠又会是怎样的一位猛汉。” 戏志才感同身受,期间还回想起当年名响南阳的黄忠,随即赞叹道。 “哦?志才你也识得那南阳黄忠?” 朱涵闻言后眉头猛地一跳,体内的那颗小心肝再次不争气地剧烈跳动起来,暗想,你戏志才也算是说的公道,堂堂五虎上将之一的老黄忠在年过半百之际都还能斩了曹营猛将夏侯渊,可见此人在壮年时又会是何等的气吞山河,睥睨天下,或许唯有那草原狼将-吕布能与之争一时之长短,他听见戏志才谈及此人后,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小声地问道。 “呵呵,在下只是闻其名而已!并未见过正主!” 戏志才摇头苦笑道。 “唉,本官还以为志才你与那南阳黄忠有旧,可惜了!” 朱涵叹息一声,不舍地回道。 “莫非大人你还想着招揽此人不成?”戏志才闻之哑然,随后想了想两人的身份地位后,摇头失笑道:“人家在数年前就贵为南阳中郎将,岂是我等平民百姓所能轻易见到的人物,而且大人你现在也不过是一位县令而已,有些事情啊,心中想想就行了!可别当真啊!” “瞧你这说得是什么话,不能招揽,还不许我去结交一番啊?如此了得的英雄豪杰,怎能不去一睹尊容?”朱涵有些不服气,咬了咬牙回道:“等我把这经县的事情给理顺了后,就去这天下间走上一走,也好看一看这大好河山,见一见那些名传天下的草莽豪杰、绿林好汉、文人雅士、海内大儒,若能得此心愿,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了!” “依在下之见,大人您还是先照看好自己手下的这一亩三分地吧!可别被人家给抢了去,多少百姓还等着大人你施展拳脚呢!” 戏志才闻言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 “你不信?” 朱涵看着戏志才似笑非笑地问道。 “信,大人您的话,在下怎能不信?就算是大人你说能把天上的太阳给射下来,在下都信!” 戏志才再次翻了个白眼,反正自己在人家手底下当差,就连工资都是人家老板发的,只要老板高兴,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说说又不会掉块肉。 “呵呵,你若是不信的话,那我们不妨打个赌,如何?”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戏志才的能力朱涵看在眼中,在他看来,这种人才在这个世间绝对少见,而且他也能看得出来戏志才的能力不在内政,而是在军略部署上,也就是大局观地把控,只要是从戏志才嘴里说出来的事,十有八九都能得到验证,朱涵可不想这么一个人才跑了,想着想着就想到给戏志才再设一个套。 “什么赌?” 戏志才打了个突,内心顿时就紧张了起来,瞬间就想到了当初在洛阳的时候被朱涵如何下套,他可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拐来的,而且一旦让朱涵主动提出来的打赌,他就重来没有输过,不管是他自己当初与朱涵的打赌,还是后面拍卖会上与刘续的赌斗,好像就连老天都在眷顾着这个小子,这种种的事迹让戏志才不得不留了个心眼儿,只见他疑惑地问道。 “我说你小子是怎么回事,怎么疑神疑鬼的?不就是个打赌吗?赌就赌,不赌就算了,男子汉大丈夫的,有啥好扭扭捏捏的!” 朱涵一把搂着戏志才的肩头,嘿嘿笑道。 “大人你还是先说说赌什么吧!” 一看到朱涵这标志性地笑容时,戏志才的内心就变得十分紧张,额间的冷汗也不由自主地滑落。 “那好,我就先来说说,志才你刚才不是说不信我能结交天下的有才之士吗?那我就与志才你打一个赌,若是我能结交天下的有才之士的话,那志才你就得奉我为主!这不难吧!” 朱涵说着说着就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就像是诱骗懵懂少年一般。 “这事啊!” 戏志才听得眉头狂跳,暗道,自家大人的背后莫不是真的有什么神人相助不成?不管他怎么想都猜不透朱涵的内心想法,总觉得朱涵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不过他也留了个心眼儿,小心地回道:“此事容我想想!先容我想想!稍后再给大人您一个答复,如何?” “这事有什么好想的,既然你害怕我给你下套的话,那咱们再提高点难度,这样吧!” 见戏志才的语气有些松动,朱涵连忙顺杆往上爬,为了能收拢戏志才的心,他也算是下了血本,当下琢磨了一番后,笑道:“而且不用我去游走天下一个一个的去拜访,本官要让他们自己来经县见我,不过这事确实有点难度,咱们也定个量,若是人数达到了百位,志才你就奉我为主,如何?若是我做不到,只要是我有的身外之物,志才你大可拿去,就算你要那醉仙酿的配方,我也无偿送你。” “好!” 见朱涵这般理直气壮,信誓旦旦的样子,戏志才也非常好奇他会有什么妙招,不过朱涵好歹也是他的老板,作为手下总不能不做点让步,戏志才考虑了一下后,点头应道:“时间就不约定了,在下给大人你足够的时间来布置,而且那些来人只要在当地有些名声就算数,不用真的名传天下,毕竟真正名响天下的人也没几个!” “那咱们这可就是君子之约了!” 见戏志才答应了下来,朱涵高兴地喜出望外,比当初收了典韦的时候还要高兴,毕竟武夫只是武夫,在大争之世猛将固然重要,可朱涵更看重的是谋士,他连忙伸出一只手掌,笑道:“来,咱们就击掌为誓,这个赌约也就成了!” “好,那咱们就击掌为誓!” 戏志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掌与朱涵达成了赌约。 就在这二人的交谈之间,街道上的典韦与文丑也打了二百余回合,闻讯赶来看热闹的百姓都把街道两头给堵得严严实实,有些胆子大的百姓更是爬到了楼顶观看,而且还不时传来一阵喝彩之声。 “看样子那文丑有些不行了!” 场中文丑已经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就连抵挡典韦的攻势时也是险象环生,朱涵虽不通武略,但也能看出一二来,只见他冷眼看着文丑,轻笑道。 “是呀,他们怕是打了半个时辰了吧?” 戏志才也是苦笑连连,虽然文丑即将落败,可人家确实本事不凡,若是常人的话早就把对方给打倒在地了,可对上典韦这个怪胎的话,文丑也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唯有自己知。不过要想真的打败文丑,或许还得花费一些时间,多费上一些功夫,毕竟哪个高手没点保命的手段,在戏志才看来这二人应该还能再打一阵才会分出结果。 “志才,要不我们再来猜一猜他们两还能打多久,如何?就赌一坛醉仙酿!上好的!” 朱涵有事没事总喜欢拉着人对赌,或许是因为每个生意人的身体里都有一颗按耐不住的赌博因子,总觉得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是至理名言。 “大人你此言当真?” 上好的醉仙酿可不多,到如今总共也才三十多坛,戏志才有幸喝过一小杯,随后大醉三天,沦为衙门里的笑柄,因为稀少,朱涵从不对外销售,只自己留着,现在听见朱涵愿意拿出一坛上好的醉仙酿出来,戏志才本有些抗拒的内心瞬间崩溃,他想都不想地点头应道:“好,不知大人你要怎么赌?” “呵呵,你这个酒鬼,我就赌他们不会超过半个时辰就能分出胜负,若是志才你输了的话,那就得戒酒一个月,如何?这买卖划算吧!” 朱涵刚才也仔细地打量了场中正在打斗的两人,他见文丑已经是满头大汗,手上的招式更是乱得一塌糊涂,就连朱涵这位门外汉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不过他也起了再次与戏志才打赌的心思。只见他朝着戏志才挤眉弄眼地笑道。 “戒酒一个月?” 戏志才闻言一愣,整个衙门的人都知道他戏志才好酒,可谓是一日无酒,整日不欢,一顿饭没酒,他就没了胃口,整个人都会变得萎靡不振,在听到朱涵的赌注后,戏志才亦是满脸纠结,一边是戒酒一个月,一边是难得品尝的佳酿,对他来说可谓是一场豪赌,他纠结了一阵后,才咬牙点头应道:“好,在下赌了,就赌他们能撑过半个时辰!” 可戏志才话音刚落,场中就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两人连忙闻声看去,只见文丑已经被典韦给打倒在地,他手中的那杆大铁枪不知何时倒插在二人面前的青石缝隙中。 100章 二公子对朱涵起了兴趣 “哈哈,看来志才你得戒酒一个月咯!”朱涵见状大喜,暗道自己还真的是福运加身,赌什么都能赢,只见他高兴得拍着戏志才的肩头,一副为你着想地样子揶揄笑道:“就你这身子骨,还真得戒戒酒,咱们可是说好了啊!一个月,不许耍赖。” 说完后,朱涵就跑到典韦身旁开始嘘寒问暖起来,他一边围着典韦在那打转,一边问道:“典韦,没有伤到哪吧?” 起初典韦还被朱涵这古怪的样子给弄得一愣一愣的,可听见他的关心之话时,随即摸着光头憨厚地回道:“没,没伤到哪,只不过要赢这家伙可是费了老大的劲了!要不是我耐力足,搞不好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怎么样?小子,这会儿可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了?” 朱涵蹲在文丑身旁,低着头仔细打量着这位以后注定会名震河北的汉子,说实话这文丑还真的是丑,怪不得他老妈会给起这么一个名字,不过在这个年代人丑人帅又不能当饭吃不是,只要有能力,到哪都是香饽饽,就比如在他朱涵这里,哪怕是文丑先前有不敬之语,但在朱涵看来也是人之常情。 这一来,朱涵又不是什么王公贵族家的子弟,名声不显,财力不雄,地位也不高,文丑哪知道他是谁;这二来嘛,甄氏可谓是富可敌国,早些年间就名响天下,这个天下间的各个城池内多多少少都会有甄家的店铺,甄家门下不知多少仆人,与甄家有关系的官员更是不计其数,由此可见,人家才是真正的河北大佬,真可谓是甄家老爷子跺一跺脚,这河北之地就得震上三震,这种话在外人听来或许会觉得太过夸张,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单拿冀州一地来说,依附着甄家过活的人哪怕没有百万也得有个数十万。 可惜的是这个年代的人太过注重士农工商的身份,商贾起家的甄氏在那些皇亲国戚、封疆大吏眼里或许还是有些低贱,不过这些在朱涵看来全都是假象,身份不同难道就真的低人一等了吗? 甄氏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多少当官的都跟他甄家有密切来往,或许有不少人都是甄家出资才当上的官。 文丑是甄府的护卫统领,这位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得住的,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大户门客满嘴油,可想而知文丑得有多拽。 而且甄家能经历诸侯混战而不衰败,族中更是出了个皇后,如此被天命所眷的人家,朱涵可不认为自己能拿捻对方,能立于乱世而不倒的家族,谁手上没有几把刷子,若不是被各路诸侯忌惮,单凭甄家的那些财富早就被人给瓜分完了,也不至于到曹老板统一北方后,人家甄氏还能混得风生水起。 唯一可惜的是甄家男儿多不长命,他依稀记得甄家的男儿好像都是病死的,或许有啥家族遗传病也不一定。 “哼!” 朱涵在仔细打量着文丑,文丑又何尝不是在观察着朱涵,他见朱涵的眼神中没有那种胜利者的轻视后,心中的憋屈与愤怒也随之少了一分,不过作为甄家的护卫统领,如今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败给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汉子后,饶是他文丑脸皮够厚,此刻也羞得有些汗出沾背,只顾把头撇朝一边,冷哼一声。 “臭小子,起来吧!还躺着呢?你不嫌丢人,你甄家的公子就不会感到颜面无光了吗?赶紧起来!”可朱涵却浑然不在意,就像个自来熟一般,拉着文丑就准备把他给扶起来。 “我自己能起!” 文丑的一张丑脸涨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他挣脱了朱涵的手臂后,自顾用手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这才对嘛!” 朱涵看着雄壮的文丑,忍不住拍了拍他粗壮的臂膀,笑赞道:“正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悲喜乃人之常情,你们两不过是切磋了一番,不必太过在意结局,你文丑武艺不凡,平常或许无人能与你对练,现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对手,此乃喜事啊!别老拉着脸了,来,给我笑一个!” “唉,朱大人不计前嫌,还能开导在下,实在是让在下有些汗颜呐!” 文丑纠结了一番,可他也不能伸手去打笑脸人,况且人家朱涵又没得罪过他,反倒是他文丑目中无人在先,这才被收拾了一下,而且练武之人,性情大多直爽,想了想后他也不在此事上过多纠结,连忙朝着朱涵拱手拜道:“文丑嘴笨,不知该如何感谢大人,此番就算是欠了大人你一个人情吧!日后但有需要文丑用力的地方,可书信一封传至甄府,文丑必至。” “哎呀,看你说得哪里话!见外了啊,本官见你年长几岁,不如这样,咱们今后以兄弟相称,本官叫你一声文兄可好?” 朱涵可没那么多当官的坏毛病,在他看来人才都是宝,那是可以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弄到手的宝贝,哪怕是文丑现在对他恶语相向,朱涵估计也会舔着脸凑上前让人家骂,在外人看来他或许有些二皮脸,可朱涵却觉得那脸皮能值几个钱?只要底蕴足够,哪怕是你当街跳脱衣舞,也会有人站在一旁为你拍手叫好。 “那那愚兄就受之有愧了!” 文丑没想到朱涵会这么和气,这让他更加感到羞愧,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回报朱涵,唯有站在那里摸着光头憨憨苦笑。 “既然咱们的误会都解除了,不知文兄你来此地作甚?可否告知一二?” 朱涵瞥了眼地上那张烫金的拜帖后,朝文丑笑问道。 “唉,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文丑连忙低下身子捡起拜帖,然后弓着身子双手递到朱涵的面前,回道:“我家二公子听闻朱大人你府上有绝世好酒,故而想来拜访朱大人你一番,这是拜帖,还望朱大人你收下,我家二公子随后就到!” “哦!原来如此啊!” 朱涵笑眯眯地接过拜帖,心中骂道,臭小子乖了吧!看老子不把你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朱涵心里虽然是在骂着文丑,但脸上却还是一副常年不变的微笑,只见他把那拜帖随手丢给身旁的戏志才后,拉着文丑的手有些温怒地责怪道:“文兄,刚才我们不是说好今后以兄弟相称了吗?你为何还要如此见外?难道在下不配与文兄你做兄弟不成?” “岂敢,岂敢,在下不过是甄家府中的一名护卫统领,岂敢与朱大人你称兄道弟啊!” 文丑一脸惶恐,连忙俯首朱涵耳畔,低声解释道:“可现在外人那么多,为兄好歹也痴长你几岁,怎能让自己兄弟在外人面前丢了颜面不是?兄弟称呼咱们私底下说说就行了。” “哦?!” 朱涵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感谢之色,暗道,你这小子还挺有眼力见的嘛,怪不得能跟颜良一样在袁氏集团混得风生水起,自己有本事是一回事,懂得老板的喜好并加以利用的话更能如虎添翼。 朱涵拉着文丑就转身朝府里走去,期间纳闷地问道:“文兄,刚才你说我家典韦还打败过你的结义兄长,不知文兄你那结义兄长是何人?” “贤弟你有所不知,愚兄是南宫县人,颜良是堂阳县人,南宫与堂阳就隔着一条绛水,故而我两自幼就认识,而且我两师出同门,也算是师兄弟,在山中学艺的时候,愚兄就与颜良结为异性兄弟,一两个月前听闻我那兄长在贤弟你这里栽了个跟头后,愚兄就想着来找贤弟你算账,可没成想,贤弟你胸襟宽广,不跟愚兄一般见识,险些让愚兄酿成大错!” 文丑摸着光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 文丑表现得有些扭扭捏捏,看他样子也是个好说话的人,或许是因为有颜良战败在前,他刚才只不过是想找回场子,怎么可能还会给朱涵好脸色,这么一想的话,就全解释得通了。 “哎呀,看文兄你说的哪里话,原来颜良是你的兄长啊!咱们还真的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来人呀,快快到城外去把颜良唤来,就说他的结义兄弟来了,让他赶紧来。” 得知颜良竟然是文丑的义兄后,朱涵顿时起了心思,他与身旁地戏志才对视了一眼后,连忙高声叫道。 “属下这就去把颜统领请来!” 戏志才会意,决定亲自去请颜良,也好跟他交个底,看能不能把文丑也说来朱涵的帐下,只见他答应了一声后,转身离开了朱府。 待朱涵他们回了府以后,四周围观的百姓见没有热闹看了,也纷纷散去,不过朱府对面的食肆中却有一人的目光还是静静地看着朱府的大门。 此人面如冠玉,郎眉星目,风姿卓绝,举手投足之间风度翩翩,只单纯一个喝茶的举动都能引来旁人的侧目,忍不住暗赞一句‘好一个温文儒雅的谦谦公子’。 “苏双,你觉得那朱涵如何?” 俊俏公子放下茶杯后才侧目看向身旁一位矮胖男子问道。 “不得不说,这位朱大人果真如传言一般,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要不然那刘续也不会在经县连续吃亏数次,看来咱们得换个法子了!” 苏双身材不显,但他那一双精明的眼睛却在告知世人,他不是好惹的。 “是呀,本以为让文丑跟来能取到奇效,没想到这朱府里还真的是卧虎藏龙啊!以他这个年纪能做到县令的职位,或许并不全是那张角的助力,此人,不简单!” 二公子的目光始终平静无波,就连文丑惹了朱涵后,他都没有任何异常,只顾静静地看着,直到朱涵冰释前嫌,企图拉拢文丑的时候,他的眼神才有了一丝波动,其嘴角也微微上扬,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 101章 赚钱哪有嫌多的 “二公子你何出此言呐?那小子不过是仗着有张角在背后为他撑腰,要不然的话,早被刘续他们给弄死在哪个旮沓里了!” 苏双闻言一愣,他连忙转头看向甄俨,暗道,这甄家的二公子可是个厉害人物,从小就饱读诗书,师出名门,城府极深,做事从不率性而为,他一但动身,都会给甄家带来巨额财富,加之背后的甄家又是财大气粗,走到哪都是二世祖的待遇,何曾这般对一个小人物另眼相看过。 “你呀!可看见人家朱涵刚才的举动了?若换做是你的话,你能否与文丑相谈甚欢?” 甄俨微微摇了摇头,哪怕是一个笑容都尽显大家风范,看旁人看得目瞪口呆。 “不就是拉拢人心的手段吗?文丑武艺不凡,换做是谁,都会拉拢一番的吧!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苏双眼中的精光一闪,打着哈哈回道。 “你可知那朱涵多少岁?” 甄俨却是不这么认为,他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边轻声说道:“今年他不过才十七岁,敢问你十七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在下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跟随家中的商队去过两趟草原了!要说人情世故的话,他朱涵或许懂得一点,可若说到手段的话,那他还差得远呢,单从他对韩家下手这里就可以看出一二,此子虽手段颇多,但还是差一点火候,不知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等韩家缓过劲来后,有他好受的!” 苏双那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虽是谈笑之言,可让人听着却总是透露着一丝丝地冷漠,仿佛认定朱涵很快就会被韩家给收拾掉似的,他觉得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纯属不智。 “呵呵,你从中山赶来经县见我,所为何事?” 见苏双并不想在朱涵那种小人物身上过多的浪费时间,甄俨也不再继续跟进,随之扯开话题问道。 “世人皆知二公子你酷爱白马,这就巧了,在下与世平刚从草原进得一批骏马,虽然在这个冬天吃不饱有些掉膘,但在下敢保证,只要好好地喂养几个月,这批草原骏马绝对各个膘肥体壮,是难得的良驹。” 一谈到生意,苏双顿时变了个人,只见他两只小眼睛尽是精芒四射,开始给甄俨阐述他手上这批马的好处。 “哦?那你何不等喂饱了它们,再拿来卖我?” 甄俨可不相信苏双的鬼话,自从这苏家与张家各出了苏双与张世平这两个经商天才后,其底蕴在这十余年内迅猛积攒,虽然这两家对外面还是直言他们是甄家栽培起来的,可以往的统属关系已经渐渐变得淡薄起来,但要想跟甄家掰腕子,或许还不够格。 “哪能要二公子你的钱呐?这批马不过三十余匹,不值什么钱,权当我与世平送给二公子你的新年礼物。” 这年月寻常的马都得三四万钱一匹,若是战马的话,那更得二三十万钱一匹,而苏双准备送给甄俨的就是这上等的白色战马,放在外面少说也值得三十万一匹(想要找到毛发颜色统一的战马很费力气),三十余匹就是一千多万钱,也就是一千多金,足以卖下一大县县令的钱财,在苏双这里却只是送人的礼物,若是让朱涵知道的话,他又得感叹这人比人更气人了。 “呀?苏双你这礼物可够贵重的啊!让在下如何能收入囊中?” 甄俨闻言后,眼中罕见地产生一丝波澜,随后打趣道:“你就这么送给我了,不怕回去让张世平怪罪于你?” “哪能啊?不就是三十匹白马吗?大不了多跑几次草原就赚回来了,世平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再说了,二公子你家大业大,稍微露点汤水出来,就够我们喝的了!” 苏双搓着手,一点都不肉疼自己刚才送出去的上千万钱,至于为何不说钱,那也是因为甄家太有钱了,跟他们谈钱的话,到最后自己或许就只能得到一个市场价,与其出力不讨好的来见甄俨就为这点好处的话,那他何不就在幽州把这些马给卖了,何必要一直养到冀州呢!在他看来,他们两家与甄家的关系摆在那里,自己既然送了礼,那人家肯定要回礼,不然有失大户人家的风范,而且他苏双不谈钱,就等着甄俨主动跟他谈,而且苏双最后的那句话也是表明了他想从甄俨手中找点事情做的意思。 “哦?你们苏家与张家这些年在草原上也应该赚了不少!怎么?还想着开辟另外的商道不成?” 甄俨手中的动作为之一顿,只见他慢慢地放下茶杯,转头看向苏双,似笑非笑地说道:“这地上的东西吃惯了,你还想吃点水里的东西?别到时候晕船把吃进去的都给吐了出来就不好了!” “呵呵,二公子你这话可就见外了啊!咱们苏家与张家可是一直为你甄家马首是瞻,从未有过二心,这些年二公子你逐渐把北边的商道让给我们两家去做,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不过这赚钱,谁会嫌少啊?加之我苏双也想去南方看一看,到时候二公子你需要帮忙的话,在下也好为你效力不是。” 见甄俨有些温怒,苏双连忙放低了姿态,表明了立场,不过他还是对甄俨透露出自己的野心,他知道甄家也不甘心只在这河北之地称王,他们也想南下徐州去跟那糜家掰一掰手腕子,这或许不是去侵占市场,而是有点高处不胜寒地感觉,单纯想去比一比实力罢了,若是赢了可以扩大经营范围,若是输了也无伤大雅,权当见识天下大佬的手段,苏双精明得很,他一眼就看出了甄俨内心的想法,虽然甄俨平日里掩饰得很好,但也难逃他苏双的那一双‘火眼金睛’,再者说了,就像苏双刚才最后的那句话一样,经商的人又有谁会嫌自己赚得钱多呢? 人性总是贪婪,谁都想过更好的日子,而作为大家族的传承者,他们肩负的不止是让家族繁荣,还有让家族得以传承下去,如何繁荣的传承,唯有不断侵略,不断扩张,不断壮大,打击一切对手,扼杀一切潜在对手,这样才能让家族安安稳稳,繁荣富贵的传承下去。 而且苏双也表示愿意为他甄家去打前站,这又让甄俨动了心思,甄俨略微一想,还是决定让苏双跟张世平掺和进来,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家树大招风不好,还得有些马前卒来试探敌军火力才行。 “既然你苏双都把话给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我还不同意的话,岂不是要寒了你们两家的心?” 甄俨捉摸了一番后,朝苏双轻笑道:“在下确实有打算南下徐州,不过也得先看看朱涵手上到底有没有我期盼的东西,若是有,或许明年我甄家就会南渡黄河,去徐州把生意做大一点。” “啊?二公子你是想用那朱涵手中的醉仙酿来作敲门砖不成?” 苏双不傻,可谓是一点就透,在听了甄俨的话后,他就立马想到了那在外面传得神乎其神的醉仙酿,不过苏双刚从草原回来,还没喝过醉仙酿,可当他得知甄俨亲自来到经县后,他就知道朱涵酿造的那种醉仙酿很得这位大佬的心意,而且这位大佬也确实动了心思,要不然堂堂甄家的二公子岂会亲自来经县准备跟朱涵商谈,这也是他刚回到中山就马不停蹄地赶来经县求见甄俨的原因所在,能让甄俨动容的东西,绝对是好东西,他苏双可不想被甄家给撇开,他还想继续依附在甄俨身上吸血呢。 “呵呵,苏双啊,苏双,你确实是位经商的奇才!眼光非常人能及!要是不动心,本公子何必大老远的跑来经县?” 见自己内心的想法全被苏双给看透了后,甄俨也不打算继续在这跟苏双扯皮,只见他直接起身就朝外走去,只留给了苏双一句轻飘飘地话。 “苏双,你那马送去府上即可,既然来了那就多留几日,走,跟我一道去会一会我朝最年轻的县令大人!” “哎!我这就来!” 苏双闻言后咧嘴一笑,连忙起身跟着甄俨朝朱府走去。 朱涵拉着文丑刚坐下不久,正准备加强炮火,拿下文丑的时候,却听到下人来报,说中山国无极县甄家二公子前来拜见。 朱涵一听来人的名讳后也坐不住了,只一个文丑的阵仗都让他朱涵看得目瞪口呆,更别说那传言中的甄家二公子了,他拉着文丑又火急火燎地赶到大门处,入眼却见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正站在外门,他旁边还站在一位表情有些不耐烦地矮胖中年人,除此之外,只有一位背着一把剑的仆人静静地站在那公子哥右后方三步之内的地方。 公子哥衣着华贵,面容俊朗,他虽然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给朱涵一种温文儒雅地感觉,似乎是受过高等教育;而公子哥左手边的矮胖中年人穿金戴银不说,总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而且看他那不耐烦的表情,或许是有些恼怒自己为何会出来得这么慢,明知自己是本地县令,人家居然还有这种表情,由此可见,这人的身份地位绝对不简单,或许在人家看来,自己这区区一小县令,还不能够入人家的眼中;至于最后的那名背剑仆人,看着也不简单,此人一袭白衣,背负双手,见朱涵看来,他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就让朱涵犹如被千柄利剑穿胸而过一般,惊得差点叫出声来,那种眼神看似平静无波,可又感觉蕴藏着无限凶险,一个字,就是静,静得让人感到害怕,哪怕是与文丑对视,朱涵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哪怕是与典韦对视,他也没有过这种感觉,仿佛那背剑人一动,自己就会小命不保一样,看似滑稽,可感觉却是真实存在。 “在下甄府二子-甄俨,见过朱大人!” 朱涵在打量着甄俨他们三人的同时,甄俨又何尝不是在打量着他,他见朱涵看向自己身后护卫的眼神中带有一丝忌惮后,生怕这良好的氛围被破坏,连忙出声说道。 102章 还没开始就已经斗上了 “哎呀,传言道甄家子女男的俊朗,女的娇俏,不愧是甄府出品,确实精品啊!” 朱涵见甄俨只带着两名护卫后,便觉得这小子还真有点康熙微服私访的样子,就像是在体察民情一般,本来朱涵还非常想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二公子,可现在见了,却又觉得这人笑得太假,太过虚伪,城府又极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当下也决定出言试探一番。 甄俨闻言一愣,他也没想到自己与朱涵见面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双方变得如此尴尬。 “哼!” 甄俨不说话,可不代表他身后的人不说话,只见那背剑汉子冷哼一声,一双冰冷地眼神直逼朱涵的心间。 朱涵不敢与那汉子对视,连忙撇过头去。 “朱涵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出言不逊,信不信老夫一句话就能把你这官帽给摘了?” 苏双背着手朝前一步,傲慢地喝道:“别以为当了县令后就可以目中无人,这天下间有些人你可得罪不起!别到时候惹祸上身却不自知!” “是呀!”朱涵看着苏双那有些滑稽的模样后,不屑地笑道:“这天下间能人异士何其多也,他们不是依附世家豪族,就是隐世埋名,不知阁下你又是哪座庙里的神仙呐?二公子都开没有开口说话呢!怎么?你就搭好台子,等着唱戏啊?” “你,你小子倒是个牙尖嘴利的猴子,信不信不出一个月,老夫让你这县令做不成。” 苏双本来是个成熟稳重的人,可遇上朱汉后,偏偏被人家的三两句话给激得怒火中烧,直接乱了分寸,并扬言要收拾朱涵,让他的这个县令做不成。 先不管苏双有没有那个能力,可他现在的表现已经说明自己掉进了朱涵的坑中,跟着人家的节奏走了。 甄俨本来也被气得不轻,可当他看到朱涵就像个火药桶,谁碰谁被炸的时候,暗想这不应该啊,朱涵结识文丑在先,自己拜访在后,换做是谁都应该是件大喜事才对,可朱涵却偏偏背道而行,这一手可是直接打乱了他先前准备的步骤。 想着想着,甄俨随即猜到了朱涵的用意,暗道这小子是想坐地起价啊!而且还有点小心眼儿,想报了刚才文丑让他难堪的仇。 为何说是坐地起价,其实这也是甄俨惯用的一种手段,不过相比较朱涵而言,甄俨用的法子要相对温和一些,儒雅一些,不至于让人那么难接受一些。 可朱涵此举,完全就是奔着得罪他甄俨而来的,他为的就是要甄俨愤怒地离开,然后再看到醉仙酿的巨大利益后又不得不再次找上门来,到那个时候,甄俨为了得到醉仙酿所要花费的代价绝对比现在要多得多。 不过让甄俨想不明白的是,朱涵为何会吃死他不恼怒,放眼整个河北之地,有谁敢这样跟他甄俨说话,哪怕是那王芬,也不见得会有这个胆量,或许只有那几家朝中有人的豪族,才敢这么不给他甄俨面子吧! “笑话,本官的官位乃是朝廷所封,虽然官小,但升迁调用也是由朝廷做主,哪怕是安平王刘续也不敢这般大言不惭,你究竟是哪里来的浑人,竟敢这么说话?难道朝廷是你家开的吗?你说让谁当官谁就当官,让谁滚蛋谁就滚蛋?信不信本官现在就让人把你拿下关入大牢,随后治你个藐视皇权之罪,这可是大罪啊!想不想体验一番?” 朱涵被逗笑了,当初他把刘续都给得罪成什么样了,人家也没有这么说话,可偏偏这个长相滑稽的老小子居然也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挑衅衙门威严,朱涵本打算让人直接拿下此僚后给甄俨一个下马威的,可仔细地想了想后,觉得还是不要把甄俨给得罪死了,本来一个刘续加上一个韩家就够他头疼的了,若是再得罪一个甄家的话,即便是他那老丈人出面,估计也搞不定这事,到时候他可不是卷铺盖离开那么简单的了。 说来也奇怪,平时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朱涵,在第一次与甄俨见面的时候居然失了态,搞得他就像个仇富的小愤青一般。 “你…”苏双气得火冒三丈,当场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老夫苏双,乃是安平国苏家的人,别说是你,就算是那张角也不敢这么跟老夫说话。” “哦……”朱涵闻言后心中一惊,故意把音调拉得老长,气得苏双差点就当场发飙,幸亏甄俨眼疾手快,连忙伸手制止了他继续讲话。 “二公子你拦我何意?今日定要让这小子知道知道老夫的厉害。” 苏双恼怒无比,可甄俨都伸手拦在他的前面了,哪怕是他苏双再怎么被愤怒给冲昏了头,他也不敢在甄俨面前造次,只能干站在那里。 朱涵见甄俨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压制住暴怒的苏双,这手段可是惊得他眉头狂跳,一直以天下第一商人为目标而奋斗的朱涵怎会不知中山大商苏双的名头,以前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因为自己无权无势,连吃饭的钱都得仰仗别人施舍,那时候的他确实没有什么资格来谈论这颜面之事,可现在的朱涵已经是今日不同往时,他手上有技术,甄俨此行的目的他也能猜出一二来,若是这个时候他都还要服软的话,那接下来的谈判就不用再继续了,干脆人家甄俨说什么就是什么。 为了争夺更多的谈判筹码,朱涵难免要装一回大尾巴狼,反正他手上的这个技术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即便是真的惹恼了甄俨,他也不愁没有买家,或许那个时候该慌的就是他甄俨了。 “嘿!本官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的过路神仙呢?原来你苏双也只是人家的门前客而已!” 虽然嘴上咄咄逼人,朱涵还是在紧紧地盯着甄俨,观察着他的反应。 “朱大人你不是常说来者皆是客吗?现如今你又把来客给拒之门外,难道这就是你朱大人的待客之道吗?” 甄俨先是用眼神示意苏双稍安勿躁后,才对朱涵轻笑道。 哪怕是被人轻视、不敬在先,甄俨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即便是现在的他都还能保持着微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小子真的不简单,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在偌大的一个甄家中掌控巨大的话语权,单凭这点胸襟与城府,就能看出这小子是个做大事的人。’ 朱涵见甄俨居然用这种态度回他的话时,顿时就让朱涵的内心开始紧张起来,他恨不得当场抽自己两个大耳巴子,暗恨自己为何要如此作为,或许真的只是为了让甄俨难堪一下,好找回自己的面子。 想着想着,朱涵突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暗道自己何时变得这般蛮不讲理,何时变得这般霸道,哪怕是一丁点的亏,他也不想吃。 “哪能啊?”朱涵平静地看着甄俨,轻笑道:“甄家二公子大驾光临寒舍,本官还真的是受宠若惊啊!” “在下不过是一介草民,当不得朱大人你如此夸赞。” 甄俨在听到朱涵这恭维的话后,其面上也是无喜无悲,回话之间还故意放低了姿态,抬高了朱涵的身份,这种话在平时听到后,朱涵定会认为这是对方的谦虚恭维之词,可这句话从甄俨口中说出来时,他又觉得无比的真诚,仿佛他甄俨就是一介贫民百姓,当不起上官的称赞似的。 “呵呵……看二公子你这话说的,” 朱涵盯着甄俨沉默不语半天,让其他人都有了别扭感觉的时候,他才猛地呵呵一笑,拍着手点头赞道:“本官没读过几天书,若是有怠慢之处的话,还望二公子海涵呐!” “听闻朱大人你当初在张风府上做工之时,还把自己的饭菜省下带回去给家中的老母食用,由此可见,人是否忠孝全看自己的内心,与读书多少有何干系!在这点上,草民应该向你朱大人多多学习啊!” 甄俨负手而立,毫不避讳地就把朱涵以前在张府打工的事给说了出来,而且连他省下饭菜拿回家的事情都给说得清清楚楚,就像是他当时亲身在场一般。 这话又让朱涵暗恨不已,张风的家可是被他朱涵给抄了的,虽然放过了一些人,可人家甄俨居然能打听得到,可见这家伙是有备而来。 “厉害啊,厉害,甄二公子你也太厉害点了吧!这种事情你都能打听得到,看来今后睡觉的时候可得把窗户关得严实一点了,要不然的话,本官晚上的梦话都得让你甄二公子给听了去。” 朱涵是确实被吓到了,他也没想到人家居然会把功课做得如此详细,可见是不见甜头终不还了,让这么一尊大佬给惦记着,朱涵此刻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当下打着哈哈玩笑了一句。 “朱大人你年纪轻轻就能为政一方,自上任以来也是矜矜业业,不是给境内村子打井就是救济苦难百姓,此等仁慈之举实属我辈之楷模,在下早有结交大人一番之心,这才命人打听大人以往的一些事迹,今日冒昧登门拜访,也是想一睹大人之尊荣,还望大人勿怪!” 甄俨本来就是有意敲打朱涵一番,让他看看自己的能量,可听到朱涵的那句玩笑话后,他又觉得朱涵给自己设了防,他就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一般,有苦自己知,这才赶紧解释一下。 103章 王越居然当了护卫 “哈哈,看甄二公子你这话说的,朋友来了有好酒好肉招待,若是豺狼虎豹来了,本官自然也有斧钺刀叉伺候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走,咱们入府再续!” 朱涵见百姓们去而复返,大有再次围观的架势后,连忙招呼着甄俨三人进了府。 朱涵客堂里的桌椅主次排落有序,但却是从垫子换成了高脚桌椅,让人坐着颇为舒服。 “啧啧,这桌椅着实不错,不用跪着,那东西时间长了腿麻不说,还一点都不舒服,没有这样坐着方便!” 苏双是第一次坐在椅子上,只见他左右看看,上下瞅瞅,连连称赞道。 “呵呵,若是阁下喜欢,大可去城中的沉香阁订上一套,走的时候拉走便是!提本官的名,可以打八折!” 朱涵虽有些不待见苏双,但也不会一枪打死对方。正所谓打狗也的看主人不是,人家甄俨都在好好地坐在那呢,他也不好再给苏双脸色看。 “老夫还以为你会送出一套,没想到却只是让利!小家子气!” 正所谓商人逐利,苏双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在他看来,朱涵的身上完全没有价值可谈,他自然是看不入眼,可现在苏双的想法却又不同,他又突然觉得朱涵这小子或许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一套上好的八仙桌价值十万钱,本官可没有苏老爷你那么富裕,说送就送,能给你打个八折已经是看在甄家的面子上了!” 朱涵挑了挑眉头,冷笑道:“若是苏老爷不愿占本官这个便宜的话,大可原价购买,你放心,沉香阁出品的东西,绝对精品!” “你哼,多大点东西,别以为就你这里有的卖!” 苏双冷哼一声,想发火却又不敢,只能坐在那里与朱涵打着嘴炮。 “十万钱的家具,朱大人你这里的东西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贵啊!不知那些家具是用何种珍贵木材打造的,居然要卖到如此高的价钱?” 甄俨也被吓了一跳,不过他却未露于脸上,只见轻轻抚摸着椅子旁的扶手,轻声问道。 “木材倒是不贵,贵的是这手艺,虽然城中也相继出现了几家仿制沉香阁家具的作坊,但本官敢保证,他们打造的家具跟沉香阁的完全没有可比性!单单从这工艺上来说,在这方圆数百里的地界,沉香阁绝对是首推一指。” 朱涵笑眯眯地推销着自己的八仙桌,笑道:“甄二公子你好好看看,这桌椅边角上都是雕花镂空,单说这手艺,哪家作坊敢与沉香阁争锋啊!再者说了,那上好的整套八仙桌,边角雕花镂空不说,还用金丝镶边,卖的便宜本官还不亏本了啊?而且本官卖的八仙桌也分三个等级,这最好的就是那镶金边的。” “既然朱大人你都把这八仙桌说的这么好了,那在下若是再不表示表示的话,难免会寒了朱大人你的心啊!这样吧,在下定六套最好的送与家中姐弟,二十套中等的给府中的下人用,等离开的时候带走,不知朱大人可否赶制得出来?” “三天,三天就能打造得出来!” 朱涵闻言后咧嘴一笑,这可是沉香阁开业以来遇到的最大的主顾,他想都没想就伸出了三根手指回道。 “恩,那在下就在经县待上三天!” 甄俨微微颔首,应道。 “给老夫也来两套最好的!” 苏双大大咧咧地说道,那模样就像是打赏叫花子一般。 “那感情好,多谢苏老爷照顾本官的生意了!” 朱涵在心中不屑地耻笑了几句苏双后,暗道,这老小子还真的是抠门得很,人家甄俨一开口就是二十六套,他可倒好,只定了两套,不过来者皆是客,况且人家还是花了钱的,朱涵做生意一向讲究以诚信待人,既然苏双下了单,那他就是沉香阁的顾客,朱涵就有义务保障人家东西的质量。 “哎呀,差点忘了,二公子你车马劳顿,不如就先暂且下去休息片刻,本官已吩咐人去准备晚宴,晚点本官再为二公子你接风洗尘,如何?” 朱涵见甄俨坐在那沉默不语,苏双则又是一副想说而又不好意思先开口的模样,他赶紧打着哈哈,让下人带着他们先去休息,也好给大家都空出点时间来盘算盘算接下来的事情该如何说。 “那就叨扰了!” 见朱涵不想直说,甄俨也只能等到晚上,他直接起身告辞离开。 这时,戏志才也带着颜良从门外走了进来,苏双看到颜良那熟悉的模样后,摸着下巴的短须苦苦想了好一会儿才朝甄俨小声地说道:“二公子,那不是颜良吗?他怎会在这经县?” “呵呵,连颜良都收得住,看来这位朱大人还是有些手段的,走吧,既然人家现在不想谈,那咱们就先去休息休息,正好本公子也有些乏了!” 对于人才,甄俨向来都是特别注重,不管是文士还是武者,他都会去试图接触一番,看看能不能拉拢过来,甄俨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后,就朝身后的背剑仆人吩咐道:“王宗师,待会儿你去接触一下这个颜良,看看他有没有意向另谋高就?” “诺!” 背剑仆人始终背着双手,哪怕是听到了甄俨的吩咐,他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后便不再作声。 “啧啧,还是二公子你厉害,连名响天下的剑客-王越都能收入麾下,在下佩服,佩服!” 别人不知道这背剑仆人的名讳,苏双可是知晓此人的来历,别看他一直默不作声就像根木头似的,可谁又能想到此人便是那天下第一剑道宗师-王越呢! “哼!” 王越闻言后,脸上有些不喜,当即冷哼一声,一股及其阴冷地气势随之从其体内窜出,直逼苏双而去。 “怎么这么冷啊!” 苏双顿时如坠冰窟,可他还是迷迷糊糊看不清现状,不知自己得罪了一位杀神,只见他突然抖了抖身子后,纳闷地说道。 “苏双,小心祸从口出,王宗师是何等人物,岂是在下所能驱使的?不过是在下与王宗师有约在先,他护卫在下一年,在下保举他入朝为官而已!” 看着苏双在那作死,甄俨连忙出言提醒。 “啊?原来如此,老夫不知事情缘由,还望王宗师勿怪啊!” 苏双登时打了个激灵,连忙朝王越拱手作揖,赔笑讨好,其眼中的嫉妒之色一闪而逝,暗道,这甄家不愧是冀州的豪门大户,这手居然能伸到朝堂之上,随之对甄俨的敬畏之心加重了一分。在此,苏双又十分羡慕甄俨,若是他苏双有这般家财的话,或许也能让那些名响天下的大高手为己所用。同时暗道,这钱还真的是好东西,你看看,就连天下剑道第一人不也是败在了金钱的攻势下吗?不管王越与甄俨有什么约定,现如今王越成了甄俨的护卫却是事实。 “无妨!你这种人,老夫见得多了!” 王越见甄俨出声为其求情,他也就借坡下驴,收回了自己的杀气后,淡漠地说道。 “呵呵,多谢王宗师,多谢!” 苏双这会儿可是真的有点害怕了,王越是什么人啊?那可是狠人一枚,别看他此番带来了数十名护卫,可若是惹恼了王越,哪怕是他的护卫再多上几倍,自己的小命也是不保。 三人来到朱涵安排的小院,待朱府的仆人离开后,甄俨这才皱眉问道:“王宗师,刚才在朱府门前,你为何不率先发难?让那朱涵见识见识我甄家的手段?” “是呀,老夫也十分好奇呐,既然那文丑都打过一场了,咱们也不怕再打上一场啊!” 苏双也是非常纳闷,刚才王越都出声了,可偏偏就是不动手,这让他很是不解。 “就像二公子刚才说的,这朱涵小子,不简单!” 王越脸色平常,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尴尬的,只顾解释道:“其实在朱府门外的时候,老夫也有心动手,准备先威慑那小子一番,可当老夫正准备发难的时候,却有数道目光盯住了老夫,让老夫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 “呀,难道这天下间还有人能胜过你王宗师不成?” 苏双闻言一惊,失声叫道。 “哼,刚才所处街道,地形狭窄,何人能拦得住老夫?这几年老夫虽然不在江湖上走动,但要想找到能单打独斗上胜过老夫的人,也不过是一掌之数!” 王越有些不喜,以为苏双是在看轻他,当下解释道:“可那几道目光犹如实质一般射在老夫的身上,有这种功力的不是杀人如麻之辈,就是武艺高超之人,而且人数不少,足有五六人之多,老夫敢断定,那些人的武艺就算不如那朱小子的光头护卫,估计也是差之不多,况且他们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若是交手,老夫也很难带着二公子全身而退,故而老夫才没有擅自动手,给二公子你添麻烦!若是二公子你气不过,那就等到天黑,老夫担保那朱小子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算了,垂涎朱涵手中醉仙酿的人不在少数,况且这城里又来了如此之多的高手,咱们还是小心点为好!”甄俨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后就果断拒绝了王越的提议,随后朝门外的护卫吩咐道:“阿大,你即刻出城,再带些人手乔装打扮入城!” “诺!” 外门随即响起回应之声。 “二公子,莫不是有人想来强抢不成?” 苏双满脸不解,疑惑道:“到底是何等佳酿,居然能引来这么多的势力关注?” “待你尝过后就知道了!” 看着苏双那不上心的模样后,甄俨微微摇了摇头,苦笑道。 “哼,井底之蛙,等你喝过那醉仙酿以后,或许做得比那些人还要出格!” 别看苏双长得圆圆胖胖,一脸和气生财的样子,可在冀州待过一段时间的王越可是从甄俨口中得知此人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只要能赚上一半的利润,这家伙绝对会铤而走险;只要能赚上一倍的利润,这家伙就敢视律法如无物;只要能赚上二三倍的利润,这家伙保不齐连亲妈都能杀。对于这种人王越历来都是见一个杀一个,可苏双是甄俨的人,他即便是再想动手,也得看人家甄俨的眼色不是。 104章 东风来兮!不借就亏! 甄俨他们如何谋划,朱涵不知道,他现在忙着跟颜良、文丑两人聊天打屁。 颜良与文丑多年不见,这次一见到后自然是高兴坏了,本来朱涵还打算让颜良试探一下文丑的意思,可人家颜良自从见了文丑后,早就把他朱涵的吩咐给忘到了九霄云外,两人只顾在那抱着酒坛狂饮,大有一副不醉不罢休的架势,朱涵见了后也就干脆让人腾出一间客房出来,让这两兄弟在房中好好地叙叙旧。 “大人,你说那甄家二公子只带了三人前来?” 戏志才在听到朱涵的话后,惊讶异常,似乎是觉得自个听错了,又连忙再次问道。 “是呀,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朱涵翻了个白眼,揶揄道:“这小比崽子也不怕被强人在半道给劫了去!即便是我,也差点动了这个心思,要不志才你谋划谋划,让裴元绍他们去干一回老本行?只要事情能成,少说也能换来几万金,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 “呵呵,大人你这个玩笑说得一点都不好笑!” 戏志才没好气地回道:“要是那甄家二公子果真是带着三十骑就敢南下的话,别说是我们,哪怕是大人你家那老丈人也坐不住了吧?他们可是比我们还要着急呢!” 自开春以来,冀州境内的太平教中就在疯狂的收集粮草,只要是能买的,他们就买,从来不管价钱几何,就连强抢,他们也做了几单,别的县是遭了殃,幸好朱涵有张宁罩着,要不然的话他那老丈人的手估计也会伸到这里来。 “是呀,在天下大势面前,我们的那个约定又何足道哉!” 朱涵闻言一愣,他本来以为张角会遵守两人之间的约定,真的给他朱涵三年光景,可与天下这涛涛大势相比,他们之间的那个约定还真的起不到任何作用,对张角完全没有约束力,若说朱涵不气,他又何尝不气,何尝不急,可在太平教那滔天之势下,他又怎敢乱来,天下间看清此事者比比皆是,可那高坐庙堂的刘宏到如今都没有察觉出哪怕一丝的不对来,可见这件事情的背后,又有多少幕后黑手在推动着。 朱涵满脸惆怅,他起身移步门外,看着院子里的那颗老树已经开花,随之感叹道:“枯木都能逢春,百废即将待兴!蝼蚁尚且惜命,何况人呼!我欲大兴政事,他们为何就不能给我这点时间,哪怕只是一年光景,我也能让他们睁大自己的眼睛来好好看看,有些事情并不一定非得用刀枪才能解决,有些人也不必去白白送死。” “唉,汉朝制度腐朽吗?不,他并不腐朽,在我看来,他的有些制度完全可以沿用数百年!”朱涵猛地转头,眼色复杂地看着戏志才,轻声叹道:“腐朽的不是制度,而是人!唯有人腐朽了,制度才会荒废,如今的这个天下已经病入膏肓,徐徐渐进只会让病情越发严重,唯有下猛药不可!” “大人您说的猛药指的是太平教即将起事不成?” 戏志才闻言后浑身一震,他可是知道自家大人与张宁的关系,张角一但起事的话,那他朱涵即便是内心再怎么不愿意,也得跳上那条战船,到时候不是战死沙场就是成功抵达岸边,可哪怕是抵达了彼岸,谁又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百姓们夹道欢迎,还是那些幕后黑手的明枪暗箭? 朱涵陷入迷茫,他又何尝不是,在他看来朱涵待人宽厚,唯才是举,刚正不阿,以民为本,一视同仁,他坚信在朱涵的带领下,经县绝对能进入到天下人的眼中,让世人好好的看一看,大汉朝还是存在着有能力带领百姓走向富强道路的官吏,可太平教已经开始未雨绸缪,调度资源,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骤然间,戏志才想到朱涵谋反后,他又将何去何从,是跟着朱涵一起,还是分道扬镳。 “呵呵,志才你没必要如此伤感!”朱涵拍了下戏志才的肩头,笑问道:“若是这记猛药是他们起事就好咯!你不妨猜一猜他们起义后这天下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在下就斗胆猜上一猜!”此时此刻,朱涵的眼神犹如浩瀚深渊,就像是一位神君正站在九天之下俯视着这大地上所发生的一切,他不偏袒任何人,既然事情会发生,那它就是事出有因,或许拥有大神通的人才能够力挽狂澜,但那个人注定不是他戏志才,他只关心经县这一亩三分地的事,只关心朱涵能不能在一年内让百姓们不再挨饿。 “太平教人多势众,声势何等浩大,只要是智谋之士,都能看得出他们的狼子野心已经渐渐地显露出来,可事到如今,天子居然还未有任何举动,那在下就敢断定在朝堂之上定有能人遮掩太平教的事情,天下间智谋之士何其多也,像在下这种还心向朝廷的人也定然不少,可偏偏传不进天子的耳中,每次提及此事,志才都会感觉浑身冰冷,就好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正笼罩在这九天之上,志才的能力太过卑微,难以与天硬撼,唯有顺其自然,静待巨变,到时候再择一明主辅佐,还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戏志才脸色平静,他已经能猜到黄巾起义后大汉朝会进入到诸侯争霸的时代,但他还是没有明说,从这点来看,他还是对大汉朝抱有一丝幻想。 正所谓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哪位有志之士不想为朝廷出力,他们是这个时代的人,是汉人,是大汉朝养育了他们,能有这种想法不能说是错,只能说他们生不逢时,又或者说他们赶上了时代的潮流,最终是悲是喜,谁又能真的说得清楚。 “是呀,生是华夏人,死是华夏鬼!”戏志才有这种想法不足为奇,就连他朱涵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 “生是华夏人,死是华夏鬼?” 戏志才闻言一愣,默默记下了朱涵的这句话,这句话也足够表明了朱涵的心意。 “管他呢!他们起他们的事,我们做我们的事!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连眼下的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好,又何必去操心那数年后的事情,说不定它又不会发生了呢?” 朱涵性子洒脱,哪怕是穷困潦倒他也会积极地去面对,这是每一位现代人都必须经历的过程,杞人忧天的事情他不会去做,偶尔想想发一下牢骚还行,要是付诸于行动的话,他就会觉得那些东西太过缥缈,作为小人物的他,何必去劳心劳肝地操心那些并不需要他去想的事情。 “还是大人您看得透彻!不知大人您有没有打算让甄家来代理这醉仙酿?” 戏志才最为佩服的就是朱涵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性格,仿佛什么难事在他这里就都变得不是事一般,朱涵越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他就越发佩服,也才会觉得唯有这样的人物才能获得他戏志才的效忠。 其实这也是戏志才与朱涵相处的日子还不太长,若是久了的话,那他定会发现朱涵并不是那种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人物,恰恰相反,朱涵完全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在前世朱涵最多就是做到了一个小企业的小中层,人数不多也就算了,而且里面超过半数的人都是那种‘皇亲国戚’,平日里骂又骂不得,打就更加打不得,里外里领导员工都是他一个人,现在在这汉末,他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稀里糊涂的做了这一县之尊,一开始朱涵也打算凭借着县令的职权让他的朱氏集团发展得更快更好,可在这个位子上做得久了,加之看到的贫苦百姓实在太多太多了,他朱涵何曾见过如此动荡的社会,何曾见过如此贫苦的环境,最后再加上他剿灭了匪盗回来以后,百姓们更是对他歌功颂德,在外面见到了都会恭敬地朝他行个礼,由衷地喊声‘县令大人’。 还真别说,这种感觉朱涵很受用,以前的那种想法也渐渐地变淡了许多。 朱涵在那沉默不语,戏志才还在打量着朱涵,期待着他的答复,在戏志才看来,朱涵可谓是个双重性格相互矛盾的人,总给人一种让你捉摸不透的感觉。说他的年纪不大吧,可有时候又十分油滑,处事极为老练,哪怕是他戏志才也扪心自问在这为人处世上不如他朱涵;说他嗜钱如命吧,可这家伙却又跟甄俨争锋相对,相互看不上眼,看着看着还真像个睚眦必报的仇富小愤青;说他他胆小怕事,可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他朱涵一上任就敢跟人数众多的匪盗叫板,期间虽然有张角的支持,但戏志才还是能看出朱涵内心深处中那种我的地盘我做主的霸道;说他爱攀附权贵吧,他又爱做出一些让人看不懂的事情出来,人家安平王刘续的身份是何等的最贵,他朱涵说翻脸就翻脸,韩家在经县树大根深,他朱涵说坑他们就坑他们,张风绿林出身,麾下不知多少亡命之徒,他说抄家就抄了家。 其实戏志才也看得出来朱涵只是单纯的想做一个富家翁,可有时候这个环境却偏偏不随他的意,有些人更是眼红朱涵手中的技术。想了想,戏志才又觉得颇为好笑,他有时候真想打开这小子的天灵盖好好地看一看,看看这十七八岁的躯壳下是不是还隐藏着另外一道残魂。 “哈哈!”朱涵突然高声大笑,他拍着戏志才的肩头豪迈地笑道:“我原先不过是个小小的打工仔,整日想的事情是如何不挨饿,不让自己的母亲跟着我挨饿,可世事无常啊!不过半年光景,我竟然成了一地之县令,你想不到吧?我其实也没想到。而且现在东风欲起,我比将扶摇直上九万里,变身大鹏,遨游天下!” 朱涵神秘一笑,画风突转,整个人又开始变得沉稳老练起来,只见他看着戏志才轻声笑道:“东风来兮!我若不借助这股东风乘势而起的话,悔之晚矣!” 105章 我只要粮食和工匠 “东风欲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壮哉,妙哉!”戏志才听得佩服不已,朱涵的身世他是知道的,可没成想这小子居然也能出口成章,用词用字押韵不说,而且还霸气侧漏,极附和现在的谈话氛围。 “这有什么呀!”朱涵毫不在意,甄俨的拜访让他看到了发达的契机,只要有甄家插手,那这河北之地上大大小小的世家豪族多多少少都得给他一个面子,今后商队在外行走也安全一些,这年头交通不发达,买卖要想做遍天下各地的话,还真得靠那些当地的地头蛇来为他保驾护航,可这话又说回来了,他朱涵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而已,脑子里空有一些先进的技术,若是这些技术不能兑现的话,就跟纸上画饼一样,只能看不能吃。 “非也,非也!” 今天朱涵给他戏志才的震撼实在是有些大,单单从那常人难有的远见来说,未来的乱世必将有他朱涵的一席之地,只要有了地盘,东西自然是可以慢慢制造,民生也自然是可以慢慢地提上去,正所谓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朱涵有醉仙酿这东西为其撑腰,将来的财富必定是源源不断地流入到他的手中,等他地盘越来越大,兵马越来越多的时候,试问这个天下间他何处去不得? 想到此处,戏志才的内心犹如一团熊熊烈火不断地上蹿下跳,就连那鼻腔中喘出的气也变得厚重浑浊了几分,在他看来,此时的朱涵就像是一块还未被挖掘出来的宝玉,那压在其身上的厚土已经开始遮掩不住他的万丈光芒。 “大人您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点乾坤,此时只需积攒底蕴,默默发展,在下敢断言,不出数年,在这河北之地将无人能与大人争雄!冀州土地富饶,多河流,民众殷富,假以时日的话!大人您未来的成就将是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啊!” 戏志才激动地赞道。 “呵呵,本官何德何能,岂敢贪天之功,你就别总给我戴高帽子了,咱们还是来盘算盘算待会向那甄俨要些什么东西才够本!” 听到戏志才的评价后,朱涵罕见地老脸一红,这种赞誉每个朝代都没几人有资格受用,更别提他朱涵了,他也不是那刚出道的初哥,岂会被戏志才的三言两语给说得找不到北?只见他拍了下戏志才的肩头,没好气地说道:“说那些就扯远了,赶紧给我好好想想!人家难得来一次,咱们怎么着也要给那小子来个印象深刻。” “现如今咱们最缺的就是粮食,若是没粮的话,什么豪情壮志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只有粮食在手,依附大人您的民众才会安心,我们也才能进行下一步!依在下之见,干脆就让甄家拿粮食来换!” 戏志才捉摸了一下后,回道。 “呵呵,甄俨都出来了,你以为甄家还会小打小闹不成?他们此行,对醉仙酿势在必得,加之甄家底蕴深厚,岂能用常眼看待,你没看到刚才本官才推荐了八仙桌,人家甄俨就直接定了二十多套用作敲门砖!如此手笔,怎么可能小家子气,本官若是所料不差的话,甄俨的目光绝对是这河北之地,或者人家还想过黄河南下也说不定,要想侵占地盘,手中的存活怎么可能少得了,足够卖遍整个河北之地的醉仙酿能换来多少粮食?如此之多的粮食又该如何运来经县?” 朱涵苦笑一声,分析道:“太平教的举动想必甄家也有所耳闻,这时候让他们运送大批粮食南下的话,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哎呀,大人你是人在其中,双目不清啊!” 戏志才闻言后觉得有些好笑,随后解释道:“咱们只是负责卖酒,他甄家要想买酒的话就拿粮食来换,至于他们怎么把粮食运来可就不管我们的事了吧?” “买定离手,款到付货!可以是可以,不过”朱涵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后,问道:“太平教的动作太张扬了,若是让他们知道经县囤积了大量的粮草后,哪怕是张宁都不一定能保住这些粮食,到头来还不是给太平教做了嫁衣?白辛苦一趟不说,搞不好还会惹祸上身,不可取,不可取啊!” “大人您所言有理,但是我们不收粮食的话,难道还收他的金银铜钱不成?乱世将至,那些即将沦为废品,哪有粮食实在?” 戏志才虽然也猜到了这一点,可他又不知该告诉朱涵如何以物换物,当下急得在那抓耳挠腮,面红耳赤。 “不如这样,大人你既然害怕树大招风的话,那我们何不什么都要呢!只要是有价值的东西,只要是我们经县能用得上的东西,甄家都可以拿来交换,这样一来的话,既可以补足我们在其他方面的短板,又可以不用担心被太平教的人给盯上!” 戏志才思考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说道:“此法虽然会让我们交换到一些暂时用不到的东西,但却是最为稳妥的了,不知大人你如何看?” “恩,此法甚好,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在交换的物品上咱们还得合计合计一番,一些不中用的东西就没必要去换了!” 朱涵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戏志才的方法,可他又十分的纠结。 “不如这样,咱们就只要粮食、金子、铁器、马匹,这些东西也是我们眼下最需要的!” 戏志才琢磨了一番后,轻声回道。 “恩,可以,在此基础上还要加上人口,奴隶、铁匠、青壮我都要,至于老幼妇孺的话,身体好的可以要,待会儿你说得含蓄一点!” 朱涵在戏志才的话上又加上了一些可以交换的,不过在老幼妇孺上,他却有些犹豫,在做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还是咬着牙让戏志才把他的话给记下。 “大人,若是甄家答应用人口来交换的话,那百姓们必定是拖家带口,老幼妇孺也肯定不少,此举有失民心啊!还望大人三思!再者说了,甄家虽然富甲一方,但他们不能插手政事,让百姓迁徙可是大事,哪怕是中山国相也不敢让他们这般的送人口吧?大人您还真是敢想,也不怕人家给你按个谋反的罪名。” 戏志才的脸色微微一变,急声劝道:“这个问题太过敏感,我们还是不提为好。” “那好吧,人口咱们就不要了,不过我们可以放出消息,让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前来依附。但是对于人口的筛选上我们要把好关,青壮年优先,老幼妇孺的话,弄个比例,比如十名青壮要一名老幼妇孺。” 张角的举动彻底打乱了朱涵的部署,他也知道在这个时代人口和土地代表了什么,当下不死心地说道。 “此法可行,这一来可以增加大人你的名望,二来也可以吸纳一些人才。” 戏志才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朱涵的想法。 “不过这个消息一旦传播出去的话,冀州境内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都会朝着经县蜂拥而至,以咱们一县之地来养活这么多的人,是不是有些勉强了?” 戏志才眼中的悲哀之色一闪而逝,朱涵的话听着很冷漠,却又是无可奈何,谁叫他们起步晚,底气不足。 “不行,人口必须增加,经县才七万人,不多,这些年天灾人祸不断,百姓大多流离失所,一些工匠也在其中,我们就要趁着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吸纳够工匠或有一技之长的人,如此良机岂能错过?不就是粮食不够吗?大不了从巨鹿泽那里多进一些水产,加强与渤海郡的合作,用我们手中的酒去换他们手里的水产,只要能来粮食,咱们就换!” 听了戏志才的话后,朱涵又觉得此时去要其他东西完全没有必要,当下他最缺的就是工匠跟粮食,其他的还可以慢慢来,只见咬着牙沉声说道:“此番我们只要青壮奴隶,工匠跟粮食,其他的一概不要,不要怕甄家狮子大张口,只要他们敢买,我们就敢卖!事情就这么定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去把甄俨叫来,咱们可以跟他们好好地谈一谈了!” “属下告辞!” 由此看来,朱涵的野心实在太大,就好像是个赌徒一般,丝毫不顾虑他自己吃不吃得下,这种操作让戏志才倍感担心,可朱涵都下定决定,他也不敢再次反驳,只能答应一声后去请甄俨他们了。 不多时,甄俨、苏双、王越三人应邀而到,朱汉这边也只有戏志才陪同。 待第一杯酒下肚后,甄俨的脸色一如既往地平静,苏双却是有些不太淡定了,如此美酒他别说是喝,就连听都没有听过,此时那醉仙酿一入喉咙,他便知自己今晚无论如何都要买到这种佳酿。 “朱大人,想必在下此行的目的你也能猜到一二,在下也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甄俨放下酒樽,笑道:“听闻朱大人你在年前举办的拍卖会上曾拍卖这醉仙酿的销售权,可因为刘续从中作梗,这个权利还在你朱大人的手中,在下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朱大人你手中那醉仙酿的销售权,不知朱大人你愿不愿意拱手相让?” “好啊!本官只要粮食跟工匠!” 朱涵眉头一挑,爽快地点头应道。 106章 讨价还价进行时 “只要粮食跟工匠?”甄俨眉头微皱,若是说到钱的话,他甄家还真的算得上是富甲一方,可朱涵却偏偏不要钱,人家只要粮食跟工匠,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甄俨野心颇大,他此番前来,只为弄到冀、幽、并三州的销售权,占地之广,当然醉仙酿也不能太少,若是那些醉仙酿都换成粮食的话,那是何种庞大的规模?粮食多了会烂掉,一个经县能有多少人?他又需要多少粮食?他要那么多的粮食来干嘛?粮食除了酿酒就只能拿来养人,难道是给那些工匠准备的?也不对,工匠才多少人?哪吃得了那么多的粮食,难道他是想招收流民? 只是一瞬间,甄俨的心中就出现了许多朱涵要换粮食的目的,随后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朝身旁的苏双使了个眼色后就准备静待朱涵的答复。 “啥?朱大人你的酒不打算卖钱?”苏双处事老辣,刚一听到朱涵的话后,他就知道朱涵在打着什么主意,朱涵想用这些酒来消耗别人手中的存粮,甄俨又何尝不是这个想法,作为权势滔天,心黑手辣的‘资本家’,有几个人是真的傻? “卖了钱还不是一样要去买粮食来酿酒?再者说了这年月年景不好,搞不好本官卖的酒钱还收不到酿酒的粮食,所以也就干脆直接换粮食了!省得到时候再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朱涵可没有甄俨他们想得那么深远,他只是单纯想要借助醉仙酿来积攒粮食罢了。 “朱大人你或许还不知道我们要多大地盘的销售权!待你知道了后,就不会这么想了!” 苏双一边在琢磨着甄俨的意思,一边又在试探朱涵此举的用意。 “呵呵,甄家在这河北之地富甲一方,如今二公子都亲自前来,想必所图不小!若是本官所料不差的话,二公子是想要幽、冀二州醉仙酿的销售权吧?” 朱涵就是要让甄俨乱了方寸,他可不会顺着苏双的意思走下去,若是那样的话保不齐会被苏双给套住,只见他转头看向甄俨,轻声笑道。 “呵呵,朱大人你所言不错,不过在此二州内还要再加上一个并州,在下想要此三州的销售权!” 甄俨的手指不断敲击着扶手,自从内心的想法被朱涵猜到后,他手指的敲击节奏也跟着一乱,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节奏,只见他毫不避讳,坦言回道:“三州之地所需的醉仙酿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若是都换成粮食的话,朱大人你搁到烂掉都吃不完吧?现在朱大人你还打算全部换成粮食吗?” “换,为何不换?”朱涵想都没想地应道:“全换成粮食都行!” “我甄家没有那么多的存粮,不知工匠又是怎么个换法?难道你还想人口买卖不成?”甄逸的眉头皱得更紧,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收买酿酒的工人,可朱涵那小子做得更绝,他的酿酒作坊是流水线作业,每个工人只负责自己的那一块,其中最为关键的地方全都是重兵把守,而且朱涵拉拢人心的手段也确实不错,才短短的几个月,就有人对他死心塌地,掌握核心技术的人只有那么寥寥几个,还全都是朱涵的心腹,听到被收买人的话后,甄俨就彻底打断了这个念头。 朱涵连酿酒的过程都不让你看,更别说从他手上要走酒方了,思来想去后,甄俨才决定登门拜访,拿下那个所谓的地域售卖权后再说,等拿到了成品,他再让人仿制,不得不说‘抄袭’所能带来的利润绝对爆炸,因为他们不需要去研发,只需等着别人弄好后他们再来仿制。 “看你这话说的,本官可是位清官,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这么跟你说吧,不管是铁匠、木匠、泥瓦匠还是医匠,你都可以让他们来经县发展,你只要能说服他们来经县为我效力十年即可,你每说服一人前来,本官给你十坛醉仙酿,一坛十斤的那种,在这十年的时间内,工匠们的衣穿住行、吃喝拉撒都由经县衙门来承担,而且本县衙门还承诺让他们的子女都能上私塾。” 这年月有个手艺的匠人可是很吃香的,在哪都是香饽饽,但这只是相对于光大的贫苦大众来说而已,若是跟那些豪门富户比较,他们也不过是个泥腿子罢了。 “人家不可能只身前来,最起码也是拖家带口,朱大人你可要想好了?” 甄俨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万万没有想到朱涵居然会给他开出这样的条件,一个匠人就能得到百斤醉仙酿,他默默地计算了一番,若是一斤酒能卖一金的话,那这十坛酒就价值百金,即便是再缩水成一斤酒只卖一千钱,他也能收获十金,在他看来这醉仙酿若是只卖一千钱的话,绝对是暴殄天物,这世间穷人很多,但有钱人也不少,甄俨有绝对的信心能把酒给卖到一千钱以上。 如此想来的话,甄俨更偏向于用匠人来交换美酒,不过要说服那些在中山待了一辈子的人离开,也是件难事,左思右想后,甄俨这才问道:“想要说服工匠们来经县的话,有些强人所难了,若不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谁愿意背井离乡?不过在下倒是有个好主意,想必用他们来代替工匠的话,朱大人你能够接受!” “二公子但讲无妨!本官洗耳恭听!” 朱涵闻言后眉头微微一挑,暗道,这小子应该是上钩了,其实他怎么会不知道劝说匠人背井离乡是件多么难的事情,不过这买卖嘛,自然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若是一来就说到自己的理想价位上,这买卖还怎么谈得下去? “在下府中倒是有一些签过卖身书的奴仆,这些人各个身强力壮,绝对是铁匠的不二人选,只要朱大人你稍加训练的话,胜任铁匠一职,不在话下!” 甄俨微笑道。 “二公子,你当我傻呢?” 朱涵闻言后咧嘴一笑,道:“那些人做些粗活也就罢了,让他们来当匠人?咱们先别说他们能不能学会打铁,这群人来了后本官不止要管他们吃喝,还要教他们打铁,这期间所需的花费可是很多的啊!” “呵呵,不如这样,在下先要一万坛醉仙酿,十斤装的那种,作为交换,本公子给你送来八百名青壮奴隶,五百名各种手艺的匠人,如何?”见朱涵还想拒绝,甄俨连忙抢话诱惑道:“那八百名奴隶可都是草原异族,这些人各个都是骑术高手,加之被我们甄家给调教了数年,保证绝对听话,不敢忤逆主人的意思,哪怕是你朱大人让他们去送死,他们也肯定会去,怎么样?八百名异族死士奴隶,朱大人你只需每天管他们一顿饭即可,很好养活的。” “你真当是训练猫狗呐?还练得很听话了?”朱涵白眼一翻,没好气地回道:“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难道你让他们自杀,他们也愿意不成?简直就是荒谬至极!” 朱涵是缺少劳动力,能拥有不用付钱的劳动力最好,可甄俨的这番话让他感到十分的反感,就像是他下达一道命令,那些被他长期欺压的奴隶就得为此赴汤蹈火,粉身碎骨浑不怕一样。 天底下唯有心中信念坚定无比的人,或许才会做出这种自杀式的行为,这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人家怎么可能只凭你一句话就自杀呢?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况且只用奴隶就想替代工匠,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朱涵又不傻,那些奴隶就像个炸药包一样,谁知道他们何时会炸锅?如今他这朱府小家小户的,还承受不起那种变故。 “呵呵,凡事好商量嘛!不如这样,我们用上好的战马来跟你交换醉仙酿,如何?”苏双搓着手嘿嘿笑道:“那可是雄壮的草原骏马!” “马?战马?” 朱涵闻言一愣,他没想到苏双这个老小子居然会选择用战马来换取醉仙酿,只见他精神一振,刚想答应下来时,却被戏志才给抢先一步,只见戏志才紧紧地盯着苏双,淡声问道:“不知苏老爷要用多少战马来换?” “就按照刚才的价格等同交换便成,一匹马值二十万钱,换二百坛醉仙酿应该可以的吧?若是你们答应下来的话,那我家二公子要的这一万坛醉仙酿我们都可以用战马来交换,总共五十匹战马,戏主薄你意下如何?” 苏双可不相信戏志才能受得了这个诱惑,随后再加上一记重磅,“只要这笔买卖成了的话,那老夫就做主给朱大人再送来三匹草原良驹,比原先的那五十匹更好!” “呵呵,苏老大人你这是想让我家大人陷入到那万劫不复之地啊!”戏志才冷着脸,喝道。 “戏主薄,正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这是何故?老夫怎么就让你家大人陷入到那万劫不复之地了?” 苏双老脸一拉,难看地质问道:“今日你若是不给老夫一个满意答复的话,小心你的官帽!” 就连朱涵都被戏志才的这番话给弄糊涂了,一脸疑惑地看着戏志才,反倒是甄俨若有所思,眼神炯炯地盯着戏志才,就像是看一位绝世美女一般。 107章 买卖嘛!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哼,在下肯定是要让你苏老大人心服口服!” 戏志才起身说道:“如今这才开春,哪里来的草原骏马?说是各个掉膘瘦不拉几还差不多,这马别说是骑行了,就算是拉出去溜上一圈也费劲吧?若是我们换了,那岂不是还要搭上数个月的草料才能让这批马长膘!还一匹马价值二十万钱?以在下看来,这一匹马能值个两万钱都算不错的了!” “你苏老爷居然要用数个月后才能使用的战马来换我们的醉仙酿?而且还是一匹马换二百坛,你还真得是好算计啊!” 戏志才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双,不屑道:“是不是你苏老大人早已打好了这个主意,就是想让我家大人收下这批你自己都不好出手的马?” “苏双,说说吧,你这打得什么主意?是不是想让本官来做你的接盘侠?” 朱涵这时也回过神来,看向苏双的眼神也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老夫何曾这般想过?你们就算不愿意换马也没必要如此抹黑老夫吧?” 苏双是有这个想法,本来他还想着让朱涵接下后,以经县的底蕴要想养活这批马不在话下,可若是要培养战马的话就得用好料,这样一来的话,朱涵这小子说不定就会被这五十匹战马给拖累,等朱涵养上一两个月的时候,他苏双再来装好人,勉为其难地再把这批马给收回去。 “苏双说得不错,即便是你们不想换马,也没必要这般抹黑他,虽然他给的价格有些偏高,但还是可以接着谈的嘛!况且我们是抱着诚心前来商谈,戏主薄的话却是有些伤人啊!你说是不是啊,朱大人!” 甄俨讶然一笑,从戏志才刚才话中的意思来看,朱涵在未来的一两年内绝对会缺粮,而且那个缺口还不小,要不然戏志才也不会为了区区五十匹战马的粮草就跟苏双急眼,五十匹战马而已,他甄家都养得起,他就不信朱涵养不起,况且这五十匹马的价值远远超过那些粮草,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换做常人的话早就点头答应了,可在朱涵这里却是犹豫再三,反而责怪苏双不怀好意,呵呵,这种表现就让人看出了许多事情,不过既然让他抓住了朱涵的小辫子,那接下来的谈判他就得动些脑子,用些手段了。 ‘哎呀,要遭!’ 看到甄俨那一副在算计他的模样后,朱涵就猜到这小子肯定是猜到他缺粮了。 “志才,二公子说得不错,五十匹战马而已,何足道哉?” 朱涵让戏志才坐下后,轻笑道。 “那朱大人你是答应了?” 苏双闻言一喜,他还以为朱涵答应了这个交换条件。 “苏老大人勿急,且听本官为你们慢慢道来!”朱涵端起酒樽喝了口酒后,回道:“现如今本官的治下也还算安稳,又无强盗横行,匪祸四起,要那么多的战马来有何用啊?所以啊,并不是本官养不起这批战马,实在是买来也无用武之地,放着浪费啊!我看不如这样,就拿粮食来换吧!” “唉,朱大人你有所不知,去年中山大旱,我们府上也没有余粮,不如我们就拿奴隶来换吧!若是朱大人你不同意先前的数量,那在下也可以再加二百名奴隶,总共一千名奴隶跟五百名各种匠人,如何?” 甄俨看向朱涵,眼中尽是睿智,似乎是吃定了朱涵一般。 “不行,不能全都拿奴隶来换,我不要那么多的奴隶,这样吧,五百名匠人换五千坛醉仙酿,剩下的五千坛只换粮食!” 看着甄俨这么说话,朱涵就知道这个小子已经拿到了他们的短处,不过朱涵是何许人也,论起撒泼耍混他可是鲜有敌手。 “粮食的话在下实在难以拿出啊!这样吧,剩下的五千坛在下用钱来买!” 甄俨一脸微笑,淡定地回道。 “不行,我就要粮食!” 朱涵有些不耐烦,只见他拍了几下桌子,说道:“不拿粮食来,本官就不卖你们酒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要那五千坛酒吧!” 甄俨闻言后微微一愣,他也没想到朱涵会不着急出售自己手中的酒,任由他们砸在自己的手里也不卖他们,但这撒泼耍混的劲儿还真的跟苏双一个嘴脸,令人厌恶至极,不,朱涵那猥琐的模样比苏双的更加让人讨厌。 “呵呵,若是本官没听错的话,二公子你是打算要一万坛吧?怎能五千五千的买呢?” 朱涵一脸的奸商样,只见他搓着手在那嘿嘿笑道:“做买卖就讲诚信二字,你想买,我愿卖,童叟无欺,价格公道,可二公子却突然反悔,现在只买五千坛的话,请恕本官不能卖你。” “啥,你不卖了?” 甄俨闻言一愣,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只见他语气阴沉地说道:“买卖不成仁义在,朱大人你这般戏耍在下,意欲何为?莫不是以为我中山甄家好欺负不成?” 就连戏志才跟苏双也猜不透朱涵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这买卖送上门来了,价格都谈好了,后面又不卖了,这不是耍人是什么? “哎呀,二公子你误会了,就算是再给本官一个胆子,本官也不敢戏耍你们甄家啊?本官今后还得在这地界上混呢,哪敢呀!” 既然撞上了这么一个超级富二代,朱涵怎么可能只让他带着五千坛酒回去呢?这若是传扬出去的话,岂不是打了他朱涵的脸。朱涵打着哈哈,笑眯眯地回道:“想必二公子你也知道,这酒酿造好了以后当挖深坑埋上一段时间,这样才能让酒更为香醇,本官的醉仙酿也是如此做法,都是一万坛埋一处,取一处就必须卖完,要不然的话可就真的砸在手上了!二公子你这只要五千坛地话,实在是让本官有些为难啊!若卖你,可剩下的五千坛酒走了气,见了光就不能再埋进土里了,到时候去何处再寻到犹如二公子你这般的大财主来一次性买了这批酒;若是不卖你,本官又有些过意不去!这可如何是好,不如二公子你给本官出个主意,如何?” “既然朱大人你都这么说了,那本公子就不买那五千坛酒了!告辞!”耍无赖的人甄俨见过,可像朱涵这么耍无赖的人,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朱涵的意思很明显,就是非逼着他卖下这一万坛酒,至于那一万坛酒埋在一处的荒谬言论,这种毫无逻辑可寻的谎言,朱涵居然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当众讲出来,甄俨还真有些佩服他,不过甄俨也不是好惹的,朱涵的举动明显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只见他直接起身准备告辞。 “没事,没事,买卖不成仁义在,既然二公子不想要本官的酒了,那就算了,唉,本官原本是打算广邀冀州各地的豪门富户前来经县,准备拍卖这批酒的,二公子的登门却让本官打消了这个念头,本以为中山甄氏财大气粗,区区一万坛酒而已,应该能吃得下,而且还能与二公子你结个善缘,现在看来,本官还是发出邀请函吧!” 双方的谈判即将不欢而散,朱涵反倒不急,他慢慢坐了下去,把玩着一支酒樽,漫不经心地笑道:“本官起初是打算自己卖的,可想了想后,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才有了让其他人替我卖酒的打算,今后本官只负责酿酒,至于那卖酒的人,就看各自的诚意!如此美酒佳酿,想必愿意为它倾尽家财的人不在少数!” “二公子,慢走不送了!” “你!” 甄俨本来都走到门口了,可当他听到朱涵的这番话,又气得浑身颤抖不止,随即转身怒视朱涵,如此不要脸的阳谋可谓是打得他甄俨的脸啪啪直响,就连一旁的苏双都是满脸阴沉,显然他们已经猜到了朱涵的话外之音。 甄家在冀州势大是不假,可想绊倒甄家的人也是大有人在,如此良机摆在眼前,若是甄俨就这么放弃了,让其他人接手的话,那今后在这冀州地面的卖酒生意他们就得拱手让人了,可那酒是寻常的酒水吗?明显不是,甄俨喝过,苏双刚才也尝了一杯,他们都知道,若是他们现在放弃了,今后不止冀州地面,或者整个河北之地的卖酒生意都将与他们无缘了。 如此巨利摆在眼前,谁都会为其疯狂,甄俨本想一怒而走,先压一压朱涵的嚣张气焰,随后再来谈判,可临走之际却听到朱涵的这番话,又逼着他不得不再次坐到朱涵的对面。 “二公子你怎么又不走了?” 看着甄俨那俊俏的五官都气得有些歪了后,暗道,小样,你这求着我做生意的人,居然还敢跟小爷我甩脸子,就不信治不了你,朱涵心中畅快之余,脸上却是一副疑惑地表情。 “说说吧,这一万坛醉仙酿你打算卖我多少?开个价!” 甄俨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只见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五百名各种工匠,抵五千坛酒,他们的家属不算其中,但可以跟着一起来;奴隶一千五百名,卖身契也得拿着一起来,算是你卖了在幽、冀、并三州一年的销售权,你放心,只要你付了钱,未来的一年内,在这三州的地界上绝对不会出现除了你甄家以外的醉仙酿;外加二十五万石精粮,抵剩下的五千坛醉仙酿。” 朱涵笑眯眯地说出了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愣的数字。 “二十五万石精粮换你五万斤酒?”甄俨气得都差点笑出声来,他直接不顾形象,双手拍在桌子上,俯着身子恶狠狠地盯着朱涵,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种话也就是你朱涵敢这么跟本公子说了!真当我甄俨好脾气不成?” 108章 来买我的酒,还打我的人! 朱涵此举可谓是强买强卖的典型案例,若是放在现代,保不齐得吃上一场官司,还要蹲上几个月。 可在汉末,各个世家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已经快要摆在桌面上的时代,甄俨在乎的却成了大多数世家的软肋,作为大资本,谁都不想别人爬到自己的头上拉屎拉尿,耀武扬威。 况且在这个一旦落寞就面临被吞并的昏暗时代,甄俨就更不敢一走了之,明知朱涵是在强买强卖,他也得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含泪买下。 “哎呀!二公子你可是大户出身,读过书的,别这么跟个地痞无赖似的,不顾形象!” 朱涵也不怕甄俨发怒,反而觉得这小子的举动让他有些想笑,明知是个坑,他还得往底下跳,这就是甄俨现在的尴尬处境。 “朱涵!你才当官几个月,别以为手中有三百县兵就可以目中无人,若是惹恼了本公子,让你把那酒方都得给我吐出来。” 甄俨满脸狰狞之状,看着确实有些吓人,就连戏志才都被甄俨的这番话给吓到了,若说朱涵刚才是逼着甄俨买酒的话,那现在甄俨可谓是明目张胆地威胁朱涵的小命了。 若是从常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大家伙就当个笑话,乐呵乐呵也就过去了,可甄俨是何许人也,堂堂甄家二子,含着金汤勺出身的豪门贵公子,在这冀州地界不知多少官吏跟他们甄家盘根错节,更不知有多少官吏原本就是他们甄家出钱栽培起来的,若是没有地方照顾,甄家也不可能把生意做遍整个河北之地,惹恼了甄俨,朱涵的前途就是一片黑暗,别说仕途,就算是身家性命也得受到威胁。 “呵呵,二公子你是什么人呀?你说的话本官自然是信的,不过”朱涵眉头微皱,甄俨的威胁之语已经让他很没面子,若是场中没有其他人的话,朱涵说不定还真的会服软,给甄俨说上一些好话,可当着外人的面,特别是自己手下的面,朱涵说什么都不会软下去,不然的话今后这队伍还咋带,朱涵犹如真的街边泼皮一般,毫不在意地回道:“本官小家小户,哪能斗得过堂堂地甄家,可有句话不知二公子你听过没有!” “什么话?” 见朱涵没有被吓到,甄俨心头没来由的一紧,刚听到他的话后就顺其自然地接过话腔问道。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你此言何意?” “你甄氏家大业大,这不假,自然不会怕我这一小小的县令,我小家小户,从小贫苦惯了,有啥舍不得的,大不了从头再来,你若是让我不好过,信不信我也能让你不好过?” “大胆,你敢威胁我?信不信不出三天,本公子就能让你的这个县令做不成?” 甄俨恼怒道。 门外的王越听到甄俨的怒喝声后,连忙踹开客厅房门闯了进来。 跟王越一同站在门外的典韦自然也听到了甄俨的话,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王越冲了进去,生怕朱涵吃亏,典韦赶紧跟着冲了进去,把朱涵给护在身后,骂道:“你这匹夫,竟敢冲闯朝廷命官!嫌命太长了不成?” “麻蛋,别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了!动不动就不让我做这个县令,动不动就让我好看,你tm以为你是谁啊?天子是你爹吗?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出不了这个门!大不了作了你后落草为寇去!” 今天或许是不易会客,才多长时间,朱涵就被人给威胁了数次,而且都是用他头上的这顶乌纱帽来威胁,换做是谁,都难以接受得了,现在又看见对方的护卫居然踹了自己的门,这让朱涵如何受得了这口恶气,只见朱涵直接一脚踩在椅子上,活脱脱地一副山大王模样,指着甄俨骂道:“甄家小子,别给脸不要脸啊!你再敢口出狂言,本官定将你依法拿下,让你先去吃几天牢饭再说!” “二公子?” 王越来到甄俨身前,丝毫不惧已经冲进客厅的朱府护卫,似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朱涵,你还真的是个泼皮无懒!” 甄俨咬着牙,看着四周渐渐围上来地朱府护卫,怒喝道:“本公子可是中山甄氏二子,你们难道都想跟着他一起来得罪我不成?” 这些护卫都是朱涵从贫苦百姓中挑选出来的青壮,他们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朱涵给了他们饭吃,让他们有了奔头,即便是听说过甄氏的名头,他们也无动于衷,其中一名原先跟着管亥的护卫不屑地说道:“我等吃的是我家大人的粮,拿得是我家大人发的饷,自然也要为我家大人效命!我们可不管你是谁家的公子,只要我家大人一声令下,我等就能让你血溅当场!” “大言不惭之辈,竟敢口出狂言藐视二公子,该死!” 王越眉头一皱,单手捏碎椅子扶手一角朝着那名护卫掷去。 “啊呀呀,找死!” 典韦刚才进来慢了,本就还在恼怒之中,他也知道这位中年人给他的压力很大,从一进门他就一直紧紧盯着王越,可没成想,这个老小子竟然真敢当着他典韦的面伤人,而且伤的还是他手底下的人,这让典韦如何受得了,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支小戟猛地朝那碎木射去,打掉了王越的‘暗器’后,就见典韦提着‘天残’‘地缺’两根铁戟哇哇乱叫地朝着王越杀去。 “哼!就让在下来看看你这个光头汉子有何手段!” 典韦刚才掷出飞戟的手法让王越眼前一亮,随后又见典韦朝着自己杀来,他也不害怕,取出背上长剑就与典韦打在了一起。 ‘叮叮当当’ 典韦身强力壮,步战无双,王越一代宗师,也是近战好手,二人刚一交手就是火花四溅,金咛之声不绝于耳。 此二人虽然都善近战,但精通方向却是截然不同地两种,典韦稳如磐石,力大无穷,每一击都蕴含着千钧之力,似有一力降十会之状;王越身法缥缈,剑走灵活,一剑在手就好像毒蛇缠身,大有一巧应万变之态。 王越不与典韦硬碰,只游走其四周,似是毒蛇吐信,寻找一击必杀之机;而典韦则是怒吼连连,看似凶猛异常,可却连王越的衣衫一角都没有碰到。 “这老家伙体力不错嘛!居然能与典韦斗了半天而不见其力竭!” 朱涵双手抱胸,对于事态发展到如今这个模样他也有心理准备,甄俨那小子能率先赶到经县,为的不就是趁着别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一口吞掉朱涵这个香饽饽,可是,朱涵又岂会真如了他得意,哪怕是最终答应下来,也得让甄俨脱层皮。 数天前,他酒坊里的工人无故失踪数名,到现在连根毛都还没有找到,随后甄俨就登门拜访了,即便是朱涵再傻,也看出了甄俨这货不是个好东西,他料定那些失踪的酿酒工人定是与这小子有关。 “没想到这世间居然还有比典韦更厉害的人!”戏志才学过六艺,对武艺一途相对了解一些,他见典韦的身上已经开始出现一丝丝细小的伤口,幸亏典韦全身用劲,肌肉犹如磐石挤在一处,要不然的话,此时的典韦早已变成了一个血人,而典韦那紧皱的眉头,不耐地眼神又让戏志才心中一惊,暗道,比斗最忌讳心浮气躁,典韦的烦躁之态已经注定了他的败局,果不其然,这二人再斗了数十个回合后,典韦的招式已经开始渐渐乱了起来,就像是喝醉酒的老翁,摇摇晃晃,虽然王越也好不到哪里去,可相比典韦而言,他的状态要好上一些,戏志才看出其中端倪后,连忙俯身朱涵耳边,轻声急道:“大人,典韦怕是要败北了!” “不用慌张,典韦败了,还有其他人不是!” 朱涵却是一点都不紧张,只见他朝门外努了努嘴,不屑地笑道:“这老小子还真有几分本事,不过今日惹恼了小爷我,甄俨不掉块肉下来的话,他们谁都别想走!” 戏志才顺势朝外看去,见张辽、管亥、裴元绍已经带人赶到,就连在房中醉酒的颜良、文丑二人也迷迷糊糊地来到了客厅外。 “大人,我等护卫来迟,还望恕罪!” 张辽一马当先地闯进客厅,带着人来到朱涵面前请罪道。 “无妨,你们来得刚刚好!” 朱涵扶起张辽后,吩咐道:“文远你们可要看仔细了,等会典韦一败,你与管亥、裴元绍就直接上,给我拿下那个老小子!” “属下遵命!” 张辽赶紧抱拳应声,随后转身看向战圈,眼神犀利得让甄俨都暗自心惊。 自从张辽几人进来后,甄俨的目光就一直放在这几人身上,裴元绍痞里痞气,满脸桀骜,一看就是草莽之流;管亥神色木讷,看着憨厚老实,身材壮硕,让人难以轻视;相比较前两人,张辽则是犹如利剑出鞘一般,锋芒毕露,寒气四溢,一双眸子中尽是冷芒,这种人若不是刚从战场上回来,杀心未收的话,那就是已经对在场众人动了杀心。 甄俨敢肯定,只要朱涵一声令下,那青年小将定会毫无顾忌地拔刀上前,与自己等人厮杀。 “二公子,有点不妙啊!” 苏双紧张得满脸冷汗,一双精明的眼睛在此刻也是滴溜溜地乱转。 “砰!” 就在这时,典韦一着不慎,竟被王越给一脚踹在前胸,倒在地上。 “王越,住手!” 甄俨早就想让王越停手了,可战局凶险,他也能看出一些,自然是不敢冒然地让王越收手,此时见典韦被打倒在地后,他连忙高呼停手。 “大胆,竟敢在我家大人府上行凶,伤我同僚!” 张辽猛地踏前一步,朝着王越怒喝道:“本将劝你放下兵器,跪地向我家大人求饶,如若不然,今日必叫你血溅当场!” “呵呵,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岂会怕了你这小娃娃,有种就自个儿上来擒拿老夫,不敢就别在老夫面前犬吠!” 王越单手提剑,一派仙风道骨,出尘隐士的模样,丝毫不惧张辽的怒喝。 “哇呀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们再来打过!” 此时典韦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才他浑身一松劲,那些细小的伤口处就流出了鲜血,骤然间,典韦就变成了一个血人,让人看得心惊肉跳。 “典韦回来!” 本来在听到王越的名讳后,朱涵就打算放弃这场争斗,可一看到典韦那凄惨的模样后,爱将心切的朱涵哪还管得了对方是不是天下第一剑道宗师,只见他朝着典韦历喝了一声让其回来后,就朝张辽三人怒吼道:“你们三个还站在这里作甚?我刚才的命令都没有听到吗?上去给我拿下那个老不死的!死活不论!” “诺!” 听到朱涵的话后,张辽三人皆是浑身一震,他们知道自家大人在此刻是动了杀心,纷纷取出兵器就朝王越杀去。 109章 无奈呀!含着泪也得买! “卑鄙,有种你们就一个一个的上!看老夫不把你们一个个的都给大卸八块。” 见这三人直接朝着自己杀来,王越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随即朝着朱涵高吼道。 “卑鄙个球!你这个老小子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很得瑟吗?老子今日就是要灭一灭你的威风,杀一杀你的傲气!”朱涵见甄俨身边的文丑想要插手,随即朝着甄俨威胁道:“甄俨,本官已经很给你面子了,现在是老子与他的事情,你们有谁胆敢出手的话,今日必叫尔等出不了这个门!” “文丑,且慢!” 甄俨闻言一愣,连忙拉住文丑,朝其摇头道:“先让朱涵那个混账出一出气!” “二公子,王剑师刚才就打过一场了,此时怎会是那三人的对手?” 文丑憨厚,跟甄俨说着话的时候,眼睛还不忘盯着王越那边看,只见张辽三人一出手便是招招要命,王越的体力消耗太大,刚一交锋就落了下乘,颓势初现,他连忙解释道:“我若再不上场的话,王剑师就要败了!” “无妨,让他消了这股气再说!”甄俨一边死死地抓着文丑的衣袖就是不让他上场,一边怨恨地盯着朱涵,咬牙切齿地回道:“那个朱涵就是个混账,强买强卖不说,竟然还想让本公子留在这里,今日若是不顺了他的心意的话,我们几个谁都出不了这个门!” “是极,是极!”苏双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解释道:“那家伙疯了,咱们就先让他出口恶气再说!王越的本事大着呢,死不了,就是会相当狼狈!” “你们” 文丑直接愣在当场,哪见过让自家护卫出去给人揍了出气的主子,可他心中再怎么不满,也不好再说什么。 “大人,要不我也上?” 颜良看王越独战三人还能打这么久,借着酒劲朝朱涵请命道。 “好了,你看你走路都是摇摇晃晃地,先醒醒酒再说!” 朱涵苦笑一声,从桌子上端起一碗凉茶递给颜良。 “还是大人你关心我!” 颜良接过茶碗后便是仰头一饮而尽。 “朱涵,你莫不是真的想要跟老夫结下死仇不成?” 此时的王越哪还有刚才的高手风范,他浑身上下全是一个个大小窟窿,披头散发不说,就连胸膛都被划了一道口子,他一剑横扫暂时逼退张辽三人后,不顾形象地朝朱涵怒吼道。 “嘿!你这个老不死的还挺能打的是吧?你们几个给我狠狠地揍他!”见王越那老小子居然还有闲心跟自己说话,朱涵闻言后咧嘴一笑,朝张辽吩咐道:“文远呐,赶紧打完过来吃饭!” “混账,混账,老夫饶不了你们,老夫饶不了你们,哇呀呀,气死老夫了!” 听到了朱涵的催促,张辽三人打斗起来更加卖命,王越本就是强弩之末,遇上朱涵这位不要脸的主后,他的遭遇也是凄惨无比,不多时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摇摇欲坠,可这老汉也算是硬气,哪怕是被打得惨不忍睹,他也是咬着牙硬挺了过来。 “怎么,你这个老东西还想弄死我不成?” 看着王越那眼神中的寒芒,朱涵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我知道自己今后要被这么一尊大神给盯上了,不过做人只图一时爽,你现在让我不爽,我就先让你不爽,至于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呗。 “小子,今日老夫若是不死,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王越双颊臃肿一片,说话也是口齿不清,但那阴寒的眼神还是让其他人感受到了他那滔天的怨气。 “嘿,反正这梁子已经结下了,你即便是不来找我的麻烦,我也会去找你的麻烦,不过啊,这话又说回来了,你是他甄俨的护卫,如今他都不保你,你还护着他作甚?低个头,认个错,我也就不让他们打你了!如何?” 朱涵见甄俨把头偏朝一边,不敢观看,他连忙把这祸水东引过去。 “哼!” 王越闻言一愣,下意识地朝甄俨他们看去,这不看还好,看了后直接让王越的血压升高,差点就嗝屁当场,只见甄俨三人皆是面露惭愧之色,不敢与他对视,哪怕是朱涵把话题扯到他甄俨身上时,甄俨都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只是把头低得更低了。 “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没想到居然会在这小小的经县栽了跟头,罢了,老夫认输!” 看着甄俨那怂得不能再怂的样子后,王越的内心憋屈得很,暗道,自己用尽手段与对方搏斗,为的不就是让他甄俨保留面子吗?现如今人家甄俨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王越又怎么可能再去做那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只见他又一招逼退三人,连忙抽身跳出战圈,手中的宝剑也被他倒插在地上,负手而立朝着朱涵认输。 “这就对了嘛!连自己的主子都不帮你,你说你还跟着起个什么劲!” 朱涵招手把张辽三人唤到身边后,朝着王越嘿嘿笑道:“不错呀,真不愧是剑道宗师,哪怕是被揍得鼻青脸肿,这认输起来也讲究风范!” “朱涵,今日之仇,老夫日后定会找回来!” 再次听见朱涵的调笑之言,王越气得浑身哆嗦,可他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这一激动又疼得他龇牙咧嘴,那模样还真是别出生面,让人印象深刻。 “二公子,从今日起,你我再无瓜葛!今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后会有期!” 王越恶狠狠地瞪了甄俨一眼后,直接转身离开。 朱涵本来还打算留下王越叙叙旧,可那老家伙的功夫还真不是盖得,只见人家借助院子里的一棵老树就跳到了屋顶,然后快速离开。 “二公子,这可如何是好?” 见王越都跑了后,苏双的那颗老心肝也随之不争气地蹦蹦跳跳,他一边擦着冷汗,一边问道。 “怕甚?难道他朱涵就真敢把本公子留在此处不成?哼,本公子再借他一个狗胆!” 甄俨颜面尽失,那还能保持得住风度翩翩的样子,他瞪了不成器的苏双一眼后,直接拉过一张椅子坐上去,朝朱涵骂骂咧咧地说道:“本公子承认自己看走了眼,说吧,你想要如何?” “这就对了嘛!你是甄家二公子,我是经县的县令,咱们两地相隔数百里,既然你来找本官做生意,本官说什么也得跟你做啊!要不然就这样传出去的话,难免会有人说你二公子客大欺主不是?” 朱涵也一屁股坐了下去,看着桌子上的那些酒菜,若有所指地说道:“这酒菜都上了,凉了怪可惜的!怎么着也得吃上一口!来,二公子先请!” “吃饭就不必了,说说你的条件,如何才能放我们安全离去?” 甄俨看都不看那些残羹剩饭一眼,咬着牙问道。 “看二公子你这话说得,就像是本官强买强卖一般!”朱涵摊着手苦笑道:“正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二公子你既然不想买,那自行离去便可,可是你走又不走,留又不留,本官也猜不出你这是何意,难道非得打上一场,咱们才能好好地坐下来谈谈不成?” “呵呵,到头来这错还怪在本公子身上来了?”甄俨怒极反笑,自嘲道:“这里是你的地盘,是黑是白全由你一个人说了算,罢了,你到底想要怎样才能让我们离开?” “二公子你这话可是把本官给说糊涂了,本官自始至终可有强留过你们?你想跟本官做生意,本官也答应了,难道就是因为本官的报价太高,惹怒了你?”朱涵说得也是实情,甄俨这种大户出身的子弟最为看重面子,要想让他亲口承认自己做错的话,简直比登天还难,可事情本来就是这样,朱涵也不可能混淆是非不是。 “好,是不是本公子买了你的酒以后,你就能让我们离开?” 甄俨的脸色黑得犹如锅底,可他又不敢在朱涵面前大声嚷嚷,生怕朱涵一个不高兴再把他给打一顿的话,那就是白捡的了。 “二公子,你别搞得跟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本官刚才已经说了,你想走想留都可以,全凭你自个的意愿,至于这酒嘛!你买不买都无所谓,今后有的是人来买!” 朱涵见甄俨那委屈的样子,心里甭提多高兴了,也是,从一开始朱涵就处处受气,现在气也出了,人也揍了,甄俨还不敢离开,只能任由自己拿捏,心里别提多爽了。 “工匠跟奴隶本公子都可以答应你,不过那二十五万石的粮食,你让我从哪里给你弄来?那可是两三万人一年的口粮,我府上没有这么多,粮食最多给你十万石,其余的换算成钱!你若是答应,那这笔买卖也就成了,你若是不答应,那本公子可就告辞了!” 甄俨心里那个气啊,自己本来就不怎么待见朱涵,现在好了,人也让他打了,骂也让他骂了,自己还非得舔着脸让人家把酒卖给自己,你说这不是贱又是什么,甄俨还真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巴子。 “好,痛快!” 朱涵闻言后咧嘴一笑,道:“既然二公子你把价码都开了,那本官怎么着也得给你一个面子,就按照二公子你定的这个价!” “咱们一言为定!” 甄俨眼神阴沉地瞥了眼朱涵后,起身告辞。 “二公子,你现在还不能走!” 见甄俨想走,朱涵却是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110章 开会了,问题一大堆(一) “朱涵,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本公子今日就站在这里,我还就偏偏不信你了,能把我怎么着!” 甄俨心里那个气啊,被朱涵叫住后,他那牛脾气登时就被激出来了,只见他负手而立,傲然看着朱涵,也算是颇有几分傲骨,若不是看到甄俨先前的表现,谁又会知道这翩翩俊公子,居然也能硬得起来。 “我看二公子你又是误会了!”朱涵见状一愣,暗道甄俨又是在耍哪门子的脾气,这流程都还没有走完,他就想着走了,难道这些世家豪族做生意只做口头约定不成? “你到底还想要干什么?说呀!” 见朱涵像真的有事跟自己说一样,可半天都蹦不出一个屁来,甄俨差点就背过气去,暗道,你这家伙讲话能不能别这么大喘气?吓死人的都,让小爷我紧张得不行。 “这个,二公子你们做买卖只是口头上说说便成了?不立个字据什么的?” 见甄俨还有些等不急,朱涵的脑门上顿时冒出一条条黑线,但眼前这人可是他的金主,现在钱都还没有见到,他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咱们最好立个字据,约定一下双方的具体责任,以免将来出纰漏时无据可循!” “哼,真以为我像你一样?说出的话不作数?”甄俨眉头微皱,先是不屑的嘲讽了朱涵一句,后又不耐烦地催促道:“赶紧的,立了字据后,本公子就要走了,这经县我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戏志才连忙让人取来纸笔,当众写好了‘合同’并读了一遍,双方觉得没什么内容再加上后,也就相继写下了自己的大名以及摁了个手印。 甄俨一行人走了以后,朱涵一边拿着那张‘合同’坐在那呆呆傻傻地看着,一边呵呵哈哈地傻笑。 “大人这是怎么了?” 典韦满脸疑惑,拉着准备离开的戏志才问道:“志才,你别忙着走啊,给我说道说道!” “嘿嘿,天降横财,换做谁都一样,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我还有事,就先去忙了!” 瞥了眼还在那做梦的朱涵,戏志才随即苦笑了一声,暗道,自家这个主人还真得是说他处事老道吧,可偏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人家甄俨下不来台,可若说他不懂事吧,人家还真的就拿下了甄俨,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合同已经签了,那双方就得照规矩办事,有了甄家那庞大的物资支援,戏志才可得再忙上一阵了,最起码也得把那粮仓给盖起来不是。 翌日,清晨。 朱涵罕见地召集了麾下管事商议,就连沉香阁掌柜-张氏都被他请了过来。 “诸位,咱们昨天又打了个漂亮仗!只要甄俨的物资到位,那未来的一年内,我们将不再为粮食而发愁,同时也做到了不让百姓再饿肚子的壮举!”朱涵提着酒壶,亲自给众人都倒好了酒以后,只见他高举着酒樽,豪迈地笑道:“至此,我们为这踏出去的第一步干杯!” “干杯!” 张辽、戏志才、裴元绍、管亥、颜良、张氏、马闯七人面面相觑,他们虽然有些不理解朱涵这个人来疯,大早上的喝个什么酒,但老板都发话了,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满饮此杯。 “舒坦啊!今日把大家都叫来也是想跟大家伙都说说,今后咱们衙门的规矩!” 年那边朱涵并不打算大刀阔斧,年这边又被军训给耽搁了一个月,现在朱涵才找到时间来履行他县令的职责。 “趁着今天所有人都在,那咱们就都把事情给捋一捋,把职位都定一定,顺便把任务也压一压!”朱涵走回到主位,笑道:“年那边呢,咱们没钱,事情也就那样,现在新年刚过,咱们可不能再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了,好了,在定职位之前,你们先把自己手头上的事情都说一说。” “既然大家伙都不愿先开口,那我就先来说说自己手上的事吧!” 戏志才见其他人都是闭口不言,显然是不想率先出声,他只好抛砖引玉,当先说道:“在下手上共有五件事,其一,这段时间以来,在下带着人已经把韩家输给我们的土地重新丈量了一遍,并归档造册,存于衙门当中;其二,遵照大人的意思,经县境内各个村庄里都打了一口井,至于田地旁的水井跟蓄水池,在下也选好了地点,接下来就安排人手,抓紧在三个月内也就是四月底完成;其三,城里已经增设了十六处粥篷,可咱们库存的粮食还是太少,百姓们大多只能喝点稀粥度日,而且在下发现,一部分百姓家中还有余粮,但他们却一直来城里的粥篷吃免费的,这也是我们粮食消耗过快的原因,按照这个速度吃下去的话,最多半年,衙门就会断粮,此乃当务之急,还望大人早作决断;其四,遵照大人旨意,在下已经招募到了三十名能说会写的小吏,正准备重新排查我县的人口并登记造册,在下打算先从城里着手,不过这件事太过庞杂,需要的时日颇多;其五,城外的聚贤庄管事也是数日来催一次粮草饭食以及钱财,庄子开了几个月,也只是访到典韦一人,可我们花费的钱粮就多了去了,大人也得考虑考虑此事。综上所述,咱们的粮食缺口还是太大,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民众不满,导致境内治安不稳,而且还会被有心人给加以利用,威胁到大人您的地位。” “说完了?” 朱涵一边仔细地听着戏志才的汇报,一边在心中盘算着其中几项需要改进的事项,这听着听着戏志才那边就没了声,朱涵这才反应过来。 “完了!” 戏志才纳闷道。 “你就没别的想说的了?” 朱涵若有所指地问道。 看着戏志才一脸痴呆的样子,朱涵有些温怒地责怪道:“志才啊!你既然把问题提出来了,那解决方案呢?你总得事先准备一下,最起码给我一个方案作为参考吧!我聘请你们是让你们来做事的,不是一遇到问题就甩给我!你们不能只跟我说这件事做不做得成,能不能做,还要跟我说怎么做,如何做。” “这” 戏志才这才恍然大悟,他连忙伸手掩面,尴尬地回道:“属下疏忽,日后必定改过!” “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一旁的典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随即出声替戏志才打抱不平起来。 “哦?怎么就变成我的不对了?典韦你来说说。” 朱涵闻言一愣,没成想这事还赖他自个了? “我说便说,不过我说了以后,大人你可别发怒啊!” 典韦憨厚,素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你放心,我绝不会因为此事而迁怒于你!” 看着典韦的样子,朱涵失声笑骂了句,道:“我是那么爱生气的人吗?” “那好,我可说了,大人你叫他们来又不跟他们讲是什么事情?都是今早临时临了地召集,我觉得志才能说出这么多已经很难得了,难道大人你还要让他在这一时半会儿的时间内再出个解决方案不成?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典韦如实回道。 “哎哟,怪我,还真得怪我!” 听完典韦的话后,朱涵一拍脑门,连忙转头看向戏志才笑道:“典韦说得对,这事得怪我!” “不,此事理应怪在属下身上,就像大人你刚才说的一样,你花钱聘请我们来是为大人你排忧解难的,而属下没有做到,确实是属下失职,怎能怪在大人您的身上?” 戏志才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身为下属,做得不好就是做得不好,今后改正便是了,要是连这种小事都要埋怨找各种理由来推脱的话,那这个事还做不做了? “好了,好了,志才你这里先想着方案,我们先听听其他人的!” 戏志才就是这么一个人,在正事上他总是一板一眼,朱涵连忙岔开话题看向张氏,问道:“张姐,你来说说沉香阁的情况吧!” “那奴家就先说说沉香阁的事了!” 张氏显然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场合,你说她一个妇道人家,平日里在家缝缝补补,相夫教子也就算了,现如今居然成了朱涵的手下,但她也不是一般的妇人,张辽这具精品就是出自她手。 “如今沉香阁在城里已经开了三个铺面,木工匠人三十六名,打杂伙计八百一十二人,去年生意倒是挺好,不过从今年开始订单就有所下降,主要是经县能买得起家具的人都来换了一套回去,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来购买了,奴家还想抽个时间跟大人你说一下,咱们沉香阁的生意要不要做到别的县去?” 张氏连忙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就对朱涵说道。 “怎么匠人只有三十多?” 朱涵皱眉问道。 “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培养出来的,经县的木工匠人都在万木斋,而且他们前段时间还跟我们抢生意,几乎把城里会点木工手艺的人都给招了去!” 张氏有些恼怒地解释道:“他们仿照我们的家具开始售卖时,确实对沉香阁的生意造成了一些影响,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在售后的服务上又拉回了一些客源,百姓们尝到甜头后,许多人都去万木斋退了订单,改定我们沉香阁的,可还是被他们给抢了一些去,而且奴家听说,万木斋已经在年前把生意做到了周边的南宫县跟广宗县,听去打探消息回来的伙计说,他们一入驻这两个县以后,在短短的个把月时间里,就挤垮了当地的家具作坊。” “呵呵,我一时疏忽,还真让朱闻那个小子给钻了个空子!” 朱涵暗自琢磨了一番后,说道:“既然朱闻那个胖子都下手了,咱们也不能干等着,张姐你赶紧去招人,万木斋去了南宫、广宗两县,咱们也去那两个县,不止如此,咱们还要多扩张几个县,以经县为中心,沉香阁务必要在三个月内,把店开到南宫、广宗、曲周、巨鹿、广平、平乡、任县、南辔、信都、扶柳、堂阳这十一个县里去,能不能办得到?” “啊?这太多了点吧,咱们人手不够,只要是手艺师父太少了,虽然有大人你传授的流水作业法,拼装法,但三个月时间,还是有些仓促啊!” 张氏闻言一愣,只见她盘算了一下,回道:“租聘店铺倒是好说,只要钱给到位,应该不难,我们眼下难的是木料储存不足,成品存货也不多,况且其他县的掌柜人选也是个难题。” “有困难就想办法克服,张姐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回去后赶紧给我拉个清单出来,需要什么,缺什么都给我仔细的理出来,三天内报给我,到时候咱们再来敲定。” 朱涵心里那个急啊,他只是疏忽了一下,就让朱闻那小子给捷足先登了,现在他要想翻盘,就只能比朱闻更快,更狠,朱闻扩张两个县,那他朱涵就扩张四个、五个、十个县。 111章 开会了,问题一大堆(二)销售篇 “是,奴奴家下去后就立刻着手去办!” 张氏被朱涵那有些狰狞地模样给吓得一个激灵,就连回话的时候都是抖抖索索的。 “大人,你想让沉香阁扩大经营范围,这我们都能理解,可万木斋已经在南宫、广宗二县开了店铺,咱们就没必要再去此二县开了吧?反正周围的县城那么多,何必去抢呢?” 张辽有些纳闷,感觉一谈到生意上,朱涵就凶得像头饿狼,逮到谁,就祸害谁。 “你一个带兵打仗的,哪懂得其中的弯弯绕,别不懂装懂,一边儿呆着去,待会再说你手上的那摊子事。” 朱涵翻了个白眼,朝张氏继续吩咐道:“张姐,你别有心理负担,朱闻的万木斋本来就是抄袭咱们沉香阁的,他们能卖,咱们为何不能卖,不止如此,今后万木斋的店铺开在哪儿,咱们就去他旁边再开一个店铺,非得把他的万木斋给挤跨不成。” 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都不注重品牌效应,知识产权也不知道保护,其实朱涵如此做也是无奈之举,他若是不跟万木斋竞争的话,那时间长了以后,老百姓就不知道哪个是正品,哪个是赝品?这是产品本身的口碑,他可不能让万木斋把他的牌子给搞臭了。 “告诉伙计们不要怕累,不要怕苦,他们的辛勤付出,我全看在眼里,这样吧,凡是卖出一套家具的伙计,刨除成本外,从利润中抽出十分之一的钱当作奖金发给他本人,销售嘛,就得像狼一样,我们不止要把客户当作‘上帝’,还要把他们当作肉,当作我们盘子里的肉,正所谓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没有狼性的员工,永远都只能混在底层,要想日子过得好,自己的子女家人跟着过得好,他们就得拼尽全力。” “当然了,咱们也不能以次充好,强买强卖,至于能不能说服客户,让人家心甘情愿地掏钱,那就得看我们自己的本事,沉香阁已经开业半年了,才把经县的生意做到饱和,说实话我不满意这样的进度,非常地不满意,我们手里的东西是什么?是新品,是超时代的产品,是能引领这个时代进步的产品,手里攥着这些东西,成绩居然才这么一点。” 显然朱涵也是急了,连上帝都讲出来了,不过在场的众人却被朱涵的这一番言论给刺激得瞠目结舌,饶是做过生意的马闯,也很难理解朱涵的这一套理论,就像是顾客一但来到店里,他就非得让客户掏钱购买一样。 张氏还未回过神来,朱涵又端起面前的茶杯跟张氏说道:“张姐,你看,这是什么?” “茶啊!” 张氏被问得不明所以,傻愣愣地回道。 “对,是茶,如果我现在就是一个客人,你是卖茶的,你会如何向我推荐你的茶?” 朱涵知道这些知识对于张氏来说很深奥,或者说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这套理论都是一个超时代的东西。 “这” 张氏也不知该如何回话,她呆愣愣地坐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眼神躲闪,时不时地看向朱涵身边的戏志才与不远处的张辽,似乎是想让此二人帮她解困。 “张姐,你总看着志才作甚?难道你看上他了?” 看着张氏的眼神时不时的瞥向戏志才,朱涵有些纳闷地问道。 “奴奴家没有!” 张氏虽然结过婚,孩子都老大的了,但还是经不住朱涵这番话的轰击,一瞬间就羞得面犯桃花,脸红得都快到了耳根后。 “志才,你来说,你若是卖茶的,该如何”朱涵没有发现张氏的端倪,他现在只为向众人展示销售的艺术与魅力,往往一件东西,为何别人卖得出去,你就偏偏卖不出去?在这个社会上,首先得会察言观色,其次能说会道,再者左右逢源,说白了,不管是在哪个时代,这个社会永远都是人情社会,人在社会上,不能总是一板一眼的,得学会随波逐流,得学会说话,当然了,能力也得有,不过却不是最主要的,因为我们又不是科研人员,不用去造原子弹,数据没必要那么精细,能力也没必要那么突出,够用就行,在够用的基础上再不断深造就可以(纯属个人观点,不喜勿喷,划过即可)。 朱涵见戏志才有些发蒙,他直接说道:“你就来说说该如何评价这杯茶汤吧!” “恩,此茶色泽亮丽,清香扑鼻,味醇而不齁,不错,是好茶!” 戏志才也不知道这火怎么无缘无故地就烧到了自己的身上,幸亏他反应够快,连忙说出了一些词汇,然后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等待朱涵的评论。 “你小子,平日里不是话挺多的吗?就这点见识?以前的书都读到什么地方去了哦!” 朱涵闻言一愣,戏志才这句清新脱俗的话确实雷了他一身。 ‘咳咳!’ 戏志才尴尬得假装咳嗽起来,一张俊脸也红得跟个猴屁股似得。 “好了,现在就由我来评论一番吧!”朱涵端着茶杯扫了一圈众人后,笑道:“其实志才说得也不错,不过这并不是最好的推销话!” “假如我现在就是个卖茶的,你们是来找我买茶的!那么,我该如何来推荐我手中的这杯茶呢?我又该如何把这茶卖给你们,让你们心甘情愿地掏腰包呢?当然了,产品本身的质量也得过硬,这样我们才有回头客不是,不过,你们都还没喝过我的茶,怎么会知道这茶好不好呢?说白了,现在就要看我们销售的功底了,如果我是销售,我负责卖这种茶,当我的第一批顾客是典韦、张辽、颜良、马闯你们四人时,我该怎么来推销?” “看好了!张姐,若是记不住,赶紧去找个本子来记下,这可是销售精华,独家绝密,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你若是学到了,将受用终身。” 朱涵瞥了眼张氏,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后,他又接着说道:“首先,我们得先看人,在这里我们要用平常心去对待,不管进来的人是锦衣华服的翩翩公子,还是粗布麻衣的种地老汉,他们既然进了咱们的店铺,那就是我们的客人,我们就得一视同仁,不能以貌取人,更不能狗眼看人低,这是我们开门做生意最基本的涵养与礼节。” “你们看着典韦他们四人都有什么共同之处?” 朱涵看着张氏问道。 “武人,形式不拘一格,不拘泥于小节!” 张氏想了一下,回道。 “不错,但凡习武之人,都不爱喝茶,他们爱的是酒,然,他们却走进了茶肆,目的也是为了买茶,那么问题来了,他们自己不喝茶,怎么又要来买茶呢?” 朱涵循序渐进地问道,这样也能让张氏更好的理解与接受。 “送人!” 张氏想都不想地回道。 “典韦,若是让你们去买茶,是买了自己喝,还是送人?” 朱涵又转头看向典韦他们,问道。 “我又不喝那东西,去买了肯定是要送人的!” 典韦憨厚地回道。 “那玩意清淡得很,我也不喝!” 颜良实话实说。 “深夜读书的时候,我或许会喝上一点,但总的来说也喝得不多,若是我自己去茶肆的话,应该是去买了送人的!” 张辽有些含蓄,回道。 “我虽然也喝茶,但一般都不自己买茶,若是让我自己去买茶的话,肯定是为了送人!” 马闯如实回道。 “恩,不错,目前来看,我们是猜对了,这就是销售的第一条秘籍,看人!” 听完四人的答复后,朱涵咧嘴一笑,朝张氏继续说道:“既然看出了他们都是买茶去送人的,那接下来我们就得对症下药,礼尚往来是我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但是这也要分人的,这年月贫苦百姓之间不会相互送茶,对他们来说,与其去送茶,还不如送二两肉来得实际!” “哈哈” “大人说的是!” “不错!” 朱涵的话顿时引起众人的共鸣,典韦等人纷纷放声大笑。 “既然来买茶送人,那他们的地位想必也是中上阶级,手中有钱,那我们就可以拿出一些好茶来销售给对方,因为他们是去送礼的,心里想的肯定是既要好的又要贵的,这样才能彰显他们的地位不是!” 朱涵笑眯眯地看着张氏,等她消化了这句话的意思后,又说道:“那么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就得问问他们买茶是想送给谁啊?” “若是送上司,那咱们就捡贵的推!”“若是送亲友,那咱们就打感情牌,捡价格中等口感不错的推!”“若是求人办事,那自然是捡最好的茶推!” “这销售路子中的弯弯绕多得很,非一日之功可成,咱们得慢慢来!” 见大家伙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朱涵的脸皮也够厚,他非但没有受到影响还继续自吹自擂地说道:“等我们把茶推荐出来了以后,那么客人就会问啦,这茶有什么特点没有,事情发展到这里就是考验销售能说会道的这个本事的时候了。” “那么我们要怎么说呢?就像志才刚才说的一样,既然是买吃的喝的,那么万变不离其宗,我们就只能从色、香、味、意、形、养这六个方面来介绍,色是指外观;香是指东西本身的气味;味是指这茶泡出来的味道;意是指这茶的文化啊,内涵啊等等,这个就颇为讲究了;形是指外貌形状;养是指喝了这茶以后不止能提神醒脑,还能怎么怎么滴,反正就是喝了这东西对人体有好处。” 朱涵的话已经说得颇为深远,饶是戏志才也静下心来,细细品尝他这番话的意味,就连典韦他们也不跟着起哄了,全都静静地看着朱涵,等待他的下文。 “这人呐,说话得分场合,若是胸有点墨,或许能讲出个一三五六来,若是才高八斗,那也可引经据典,择句抄章,信手捏来,反正就是怎么好怎么来,怎么让客户听得顺耳怎么来,但是有一点我可得说明,不能夸夸其谈,咱们这茶有什么功能,把它们说出来就行,别怎些有的没的乱说一通,到时候影响到了客户的体验就不好了!不过嘛,有时候这话,我们也能委婉一些不是,比如说此茶色泽清亮,味轻雅淡,清爽润滑,醇和,甘甜,生津,我们都知道它有这些特点,但是我们在介绍产品功能的时候也不能这样直来直去的说,就像是牛嚼牡丹一般,大半杯茶下肚,最终憋出了句,‘我艹,好喝!’,这一来会让客户觉得我们不够专业,二来嘛,茶肆本就是风雅场所,是文人雅士的汇聚之地,我们作为主人,自然也要文质彬彬,跟上潮流。” 朱涵瞥了眼戏志才后,笑道。 “那该如何说?” 戏志才皱眉道,朱涵的这番话给他的启迪很大,只见这边话音刚落,他就接腔问道。 “恩,此茶汤色清雅透亮,气味幽香如兰,口感饱满醇和,圆润如诗,回味甘醇,齿颊留香,韵味十足,诸君若是品尝一口,顿觉如梦如幻,仿佛天上人间,茶中之极品,不外如是!” 朱涵浅啄了一小口,眯着眼睛感叹道。 ‘我艹,这种无耻的话也就你能说得出口。’ 戏志才一听,心里已经开始对朱涵的无耻破口大骂起来,不过待他细细品尝过后,还真觉得此茶的那些特点经过这么一润色过后,瞬间就变得高大上起来。 就在众人还在回味刚才这番话的时候,朱涵又继续朝张氏灌输着他的销售伎俩。 “张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客户一般都会询问价格,这里是最最最为关键的地方,一旦我们报出价格后,客户露出不想购买或觉得价格贵的意思后,而且连讨价还价都不想说的时候,那便说明这茶已经超过了他的购买能力,那么我们就赶紧调转车头,向客户再介绍另外一款,直到客户满意为止;若是客户不觉得价格贵,继续询问其他事项的时候,那这笔买卖一般都能做下来;若是客户有些纠结,在贵与不贵,买与不买之间徘徊的话,那便说明客户已经心动了,他们此时犹豫地不过是价钱罢了,那接下来我们就可以祭出杀手锏,比如说开业大酬宾,给客户打折啊!再比如说巧了,今日正好是我家老板的生日,他说过凡是前一百名进店者,都可以享受什么什么优惠等等;再再比如说买一斤送一两,买的多送得多等等营销手段。” 朱涵伸出手指,眼神坚定地说道:“不管我们采取什么手段,其目的就是为了把这茶给卖出去!” 112章 开会了,问题一大堆(三)军事篇 朱涵罗里吧嗦地讲了一大堆,听得典韦等人云里雾里,不过对于张氏、戏志才、张辽等爱动脑筋的人而言,他的话还是深有启发,特别是张氏,她现在就犹如一个忠实的信徒一般,看向朱涵的眼神中不仅带着敬畏,还带着崇拜。 就连戏志才都被朱涵的这套理念给震惊得哑口无言,暗道,若是按照朱涵的这种方法营销的话,那沉香阁的生意绝对要翻上几番。 “明白了吗?” 朱涵见张氏还在那里发懵,随即轻声问道。 “啊?” 张氏这才回过神来,顿时红着脸小声地回道:“差差不多明明白了一些,不不过还是有有些地方没没有弄弄明白!” “无妨,凡事都得有个过程,接下来我会自己写本书,把自己的想法都写上去,然后你拿着去学习,不懂地就来问我!” 朱涵摆了摆手,示意张氏别紧张,然后转头看向张辽,说道:“好了,生意上的事情我们暂时就说到这里,具体的规划等张姐弄出个方案出来后,咱们再详谈,文远,说说你手上的事!” “诺!” 张辽连忙起身回道:“目前经县的县兵暂编为一曲,共三百人,属下为统领;余下五十人为一屯,共有六名屯长;十人为一什,共有三十名什长;五人为一伍,共有六十名伍长。” “至于兵器装备,眼下我们只有长枪一百杆;环首刀一百五十把;铁甲二百一十八套,其中有两百套是围剿上台山时缴获的;各石长弓五十六张,弓箭一千一百余支;军弩一十三具,弩箭一百三十支;盾牌一百二十三块;匕首三百把;军服一百六十三套(套在甲胄里的)。” “都大半年过去了,怎么才积攒了这么点物资?” 朱涵转头看向裴元绍,有些温怒地问道。 “大人呐!不是我们不够用力,是这经县的铁匠全被李家都招了去,年那边还好点,他们多多少少会优先打造我们的军备,可年这边人家就直接不做我们的生意了,属下好说歹说才让李虎点头同意给我们再做上一些,再者说了,这长枪只需枪头,打造不难,可铁甲跟军弩就要费老劲了,人家个把月才出一具军弩,铁甲的话更是几个月才能打出一套。” 裴元绍觉得有些委屈,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使有千般想法,也总不能拿刀架在李虎的脖子上,让人家只给自己打造兵器吧? 况且太平教在今年的动作有些大,朱涵也能预料到李虎的铁匠铺里的事情,想了想后,朱涵觉得自己是时候去巨鹿走一遭了,最起码也要探探自己那准老丈人的口风。 “依你之见,要让我们这三百名县兵都装备齐全的话,需要多少时日?” 朱涵皱眉问道。 “这个啊?最少也得两年,还是因为我们缴获了二百套铁甲,要不然的话,只依靠神兵铺的那些人来打造这三百套铁甲就得花费二三年的光景。” 裴元绍如实回道。 “元绍,你这话怎么说得前言不搭后语?” 朱涵听得眉头直跳,本以为只要工匠够,钱给足,那兵器装备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可现在看来,事情却不向朱涵期待的那个方向发展,太平教的动作已经越来越快,越来越频繁,朱涵每天都在数着时间过日子,生怕哪天起床就被告知自己的那个老丈人已经起义了,时逢乱世,手中得有兵马,唯有拳头够硬,讲话人家才听,行事人家才跟,这是无数先辈用鲜血换来的完美答案,朱涵根本不需要去验证他的真实性,只需照着做就成,除非是你自己不想搞事,那就可以随波逐流,大流滚向哪,自己就跟着滚向哪,只要注意别被拍在河岸上就行,可朱涵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好不容易魂穿汉末,他可不只是单纯的来旅游一番。 “你就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导致军备的打造进度如此缓慢?是缺人,还是缺材料?亦或是缺其他的什么东西?” 朱涵被裴元绍说得脑仁涨疼,他索性也就来个快刀斩乱麻,让裴元绍说说根本原因。 “什么都缺!最主要的还是缺材料!” 裴元绍不敢怠慢,连忙回道:“经县境内不产铁矿,材料都是从外面运进来,加之县里的铁匠铺就只有李虎的神兵铺,衙门也没有专属的打造作坊,他们只能抽出大概一小半的人来打造我们定制的军备,故而进度才会如此缓慢!” “人的话,甄俨接下来会给我们送来,想必其中会有不少铁匠,可是这材料,不知诸位可有办法搞到?” 汉朝的冶铁技术已经相当发达,朝廷也很重视铁器的打造,故而以打铁谋生的人并不少,虽然铁盐向地方开放,但掌控这两个命脉的还是官府与地方豪族,寻常人家即便是想以此来谋生,也插不进手,朱涵只好把目光投向场中唯一一位出身富户的马闯身上。 “回禀大人,马家还存有数百斤铁,十余斤百锻钢,若是大人需要,属下可以说服家中长者,全部送给大人!” 见朱涵看向自己,马闯赶紧起身回道。 “送就不必了,本官会按照市场价购买,等散会以后,志才跟着马闯去一趟马家,先把马闯库存的铁都买下后,再跑一下万木斋与李家,看看能不能再收回一些铁。” 朱涵听了马闯的话后,这才把提着的心给放了下来,有了马家的资助后,他的铁甲军梦也才能在短时间内实现。 “元绍,有了这数百斤的铁,你能保证在多长的时间内把三百人的军备全给弄出来?” 朱涵看向裴元绍,急声问道。 这可是眼下的当务之急,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个来得紧急。 “只要甄家的工匠一到,人数在百余人的话,那属下就敢保证,半年之内就能全部赶制完成。” 裴元绍在神兵铺待了一阵子,心里对于铁匠的打造速度也有所了解,他默默地盘算了一下后,回道。 “好!那本官就给你半年的时间,你若是能够完成任务,必定重赏!” 朱涵闻言后,心情大好,笑着说道。 “多谢大人!” 裴元绍谢过后就赶紧坐了下去,刚才与朱涵交流的时候,他倍感压力山大,而且朱涵那笑眯眯的样子让他总觉得自己是在与虎谋皮,哪怕是听到朱涵的许诺,他也没有一丝好心情。 “文远,军队的编制如此划分是不是太过繁琐了一些?能不能简化点?” 一听到五个人就要设置伍长,朱涵顿时就一个头两个大,熟悉现代军队编制的他,觉得汉代的这种编制实在是太过落后了一些,不过热-兵器时代与冷兵器时代的军队相差太大,不能混为一谈,更不能相互比较,但他心中有疑问,自然是要提出来。 “大人你此言何意?辽,有些不太明白?” 张辽被问得一愣,小声地回道。 “你看三百人的队伍里就有屯长六人,什长三十人,伍长六十人,这么多的军官会不会造成指挥不便,将令不通啊?依我之见,伍长这个职位是不是有些鸡肋啊!当然了,在这个方面你们才是高手,我只不过是说一说自己心中的疑惑罢了!” 朱涵谦虚地说道。 “原来如此,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上了战场以后,讲究配合,讲究战阵,五人为一伍的编制,是两名盾牌兵,两名长枪兵,一名弓弩手,配合起来不多也不少,刚刚合适,化整为零后也更容易单独作战,若是十人为最小编制的话,也不是不行,但那会把局部战场扩大,就好比我们铺路,不能总用大石头,期间还得用上小石子卡缝,而我朝军队的编制历来都是以五人为一伍作为最小的战斗团体,再往上就是十人为一什,五十人为一屯,五百人为一曲,既可大规模作战,亦可小规模战斗,这样才能让整体的阵型变得更加紧凑,不至于被敌军一下子就给冲垮。” 张辽的这些想法都是从兵书上学到的,况且这种军制已经沿用了数百年,是先辈们从无数场战斗中总结出来的,自然是有可取之处。 “这样啊!本官倒是有个建议,以十人为一小队,设小队长;五十人为一中队,设中队长;一百人为一大队,设大队长;一千人为一营,设营长。你觉得如何?” 朱涵有些期待的看着张辽,他觉得这样更容易划分军队里的等级制度,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唯有把等级制度给规划出来后,才能实施下一阶段的军训。 “那千人以上的规模呢?” 张辽皱着眉头问道。 “那些离我们太远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们来帮着一起分析分析,这样的编制会不会影响到士卒们在战场上的发挥?” 朱涵扫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后,问道。 “咱们县的县兵本来就不多,若是按照大人的这套军制来的话,也并不是不行,不过,在下倒是有一点担忧,还请大人三思而行!” 其他人都觉得没什么,反正自己带的人数不会变少,至于其中老板想十个人为一团,还是五十个人挤一堆,都不伤大雅,颜良倒是一脸无所谓地表情,张辽却是面色沉重,似乎是在考虑着其中的利弊,戏志才见这两位军中大拿都不率先开口后,他紧接着提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 “什么担忧,志才明言!” 朱涵闻言一愣,问道。 “我们擅自更变军队编制,是不是应该上报安平国的中尉大人?此事看似简单,实则存在祸端啊!往小了说,这不过是军队里的一个小小的制度改变,往大了说就是大人你在试图改变朝廷的制度,试问这天下间有谁能更改军中的制度?哪怕是太尉大人也得奏明天子,得到恩准后才敢更变吧?依在下之见,还是按照原来的军制为宜!” 戏志才这轻飘飘地一句话却是犹如轰雷一般在朱涵的耳边炸响,让他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是啊!志才提醒得对!” 朱涵这才反应过来,天下还没乱呢,如今这军队还是人家老刘家说了算,自己的这番变革是有点却俎代庖,目无君上了。 “再者说了,兵法中许多打法都是围绕着五人制来拟定的,若是贸然改变军制,不止大人你要背上那莫须有的罪名外,就连手下军队的战力也不见得能提上去!” 张辽本来就想劝朱涵一番,可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现在听到戏志才率先出声后,他连忙跟着劝道:“若是变革军制,不止打法要跟着变,就连战阵也得演变,这其中所要花费的时间,何其多也,得不偿失啊!” “那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就不改了,继续沿用先前的军制!” 朱涵擦了下额间冷汗,他刚才也不过是提了一下自己的建议,既然有这么多的弊端,那他也没必要更变,按部就班便成,反正军队有张辽替他把着,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公骥,你的骑兵小队如何,也来说说!” 朱涵赶紧把话题扯到骑兵上,只见他把目光投向颜良,问道。 “咱们目前手里的战马是三十八匹,骑兵三十八名,其中长枪三十八杆,铁甲两套,皮甲三十六套,弓弩十六把,箭矢三百支,环首刀三十八把,短刃三十八把。” 颜良说着说着老脸顿时一红,上台山脚一战过后,他麾下的骑兵队不止折损了兵员,就连战马也折了好几匹,不过单论装备的话,骑兵队的装备绝对是朱涵麾下装备最为齐全的队伍了。 “恩,够用了!以我们目前的实力,不易再增加骑兵数量!” 朱涵与戏志才交换了下意见后,点头总结道:“就目前而言,咱们经县的军事力量较为薄弱,不过也不怪你们,这一来,咱们军队的招募时间尚短,训练不足,而且军中多是新兵,影响了战力;这二来嘛,也是咱们衙门太穷了,军备远远跟不上部队的需求,就连打造军备这种事情都得假借他人之手。在这点上,本官确实有失责之处,不过本官向你们保证,不管甄家的工匠有没有到位,在今年之内,本官哪怕是去抢,也会把你们的军备都给凑齐了。” “而你们只需给本官好好练兵即可,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别到时候上了战场拉稀,若是如此,本官可是会军法从事的!” 说到最后,朱涵看向张辽、颜良、马闯、管亥四人,沉声说道。 113章 魄力?你们都没有我足! “属下遵命!” 四人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应道。 “恩,不错,有股子士气,那本官现在就来敲定一下你们各自的岗位与待遇。” 今天的这个会开得非常有意义,也让朱涵知道了自己有多么的失职,不过他也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收获了张辽、戏志才、裴元绍、典韦、管亥、颜良、马闯、张氏这些人才,虽然到目前为止,他只得到管亥一人的效忠,但他坚信,只要自己真心待人,其他人早晚也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只要有人才,那办起事来还不得是雷厉风行,走路生风啊! 想着想着,朱涵都被自己如今的这个班底给吓了一跳,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招募到了六名在青史上留下墨迹的人物,虽然他们的忠心还不是太高,但也并不妨碍朱涵躲在被窝里偷着笑。 听到朱涵的这番话后,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他,这任劳任怨地事情也做了,终于到了‘加官进爵’的时刻,谁都有点小激动。 “咳咳”看着大家伙都对这事挺上心的,朱涵也就不打算再卖关子,省得被这群小子在底下说三道四。 “颜良本是平民,后投靠本官,在围剿上台山的战役中,以四十骑冲破匪盗军阵,为我军立下头功,当赏,不过在后面追击匪盗的时候也因颜良之错,自己身为主官落入重围不说,还导致骑兵队损失颇重,当罚,至此,上台山一战,颜良功过相抵,不赏也不罚!” 朱涵拿起早就拟好的功绩薄,装模作样地说着颜良的战功,当他说到颜良功过相抵后,所有人似乎都想到了这个结局,均对颜良松了口气。唯有颜良有些失落,但他也知道这些苦果都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造成的,怨不得别人,无奈之下,只好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不过,颜良在统领骑兵队的这段时间,兢兢业业,肃清县里的危患,记一功,赏钱三千,精粮五十石,至此,鉴于颜良的出色表现,本官决定正式任命颜良为经县的骑兵队统领,掌管经县骑兵,直属本官,秩俸三百石。” 见颜良有些落寞,朱涵赶紧说出了对他的封赏。 “多谢大人!” 颜良可谓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刚才他还有些失落,现在却是一个大饼砸在自己的脑袋上,惊得他在目瞪口呆之余,又有些欢喜兴奋。 “马闯在上台山一役中表现勇猛,机智过人,先随颜良击破匪盗军阵,后又率人解救被困的颜良,功劳甚大,记两功,赏钱六千,精粮一百石,马闯在这段时间里任劳任怨的辅佐颜良,维护县里治安,表现不俗,再记一功,再赏钱三千,精粮五十石,鉴于马闯的出色表现,本官决定正式任命马闯为经县的骑兵队副统领,继续辅佐颜良掌管经县骑兵,直属本官,秩俸一百五十石。” 见颜良就像个小孩子一般咧着嘴,冲谁都是笑呵呵的样子,朱涵在心中也感到十分的欣慰,说实话在这群人当中,朱涵对马闯的评价还要在颜良之上,不过颜良勇猛非凡,最为适合冲锋陷阵,但他冲杀起来时往往会毫无顾忌,而且这家伙心眼小,最爱论资排辈,朱涵只好让表现比他还要好的马闯继续担任他的副手,觉得有些亏欠马闯的朱涵赶紧出声安慰道:“马闯,你还年轻,好好干,出头的机会多得是,本官看好你!” “多谢大人!” 马闯却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只见他起身谢领了后就不再说话。 “张辽起初为本官的护卫,山匪夜闯县城时,他忠心护主,舍身亡死,自统领本县的三百县兵以来,训练有方,功劳甚大,加之我军出征上台山期间,张辽驻守经县,劳苦功高,在此记三功,赏钱九千,精粮一百五十石,鉴于张辽的出色表现,本官决定正式任命张辽为经县县尉,掌管经县军事并为三百步兵的统领,直属本官,秩俸四百石。” 对于张辽,朱涵是怀有特别的情感,这小子可谓是见证了他朱涵的发展历史,从一开始就跟随朱涵,年纪虽轻,但为人稳重,忠肝义胆,也是朱涵能把三百兵权交给他的重要原因所在。 “谢主隆恩!” 张辽激动地面红耳赤,就连起身谢恩的事情都搞忘记了,只顾傻傻地呆坐在那里,幸亏身旁的裴元绍提醒,张辽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感谢道。 在场众人纷纷出声恭喜张辽,从这官职来看,朱涵已经把张辽依为左膀右臂,那可是大佬近臣,跟前红人,谁都想巴结张辽一番,张氏也是喜极而泣,不断说着她的儿子长大了之类的话,其中唯有颜良感到不忿,他始终觉得这县尉一职理应由他颜良来做,不管是赫赫武功,还是名声在外,他颜良都比张辽要更合适,可是朱涵却偏偏选择了张辽,这让颜良有些骨鲠在喉,难以下咽。 “管亥在上台山一役中表现不俗,记一功,赏钱三千,精粮五十石,鉴于管亥在这段时间里的出色表现以及他个人的意愿,本官决定正式任命管亥为经县三百步兵副统领,辅佐张辽,直属本官,秩俸一百五十石。” 看着管亥那憨厚的模样,朱涵欣慰地说道,这可是他名义上货真价实的第一名小弟,自然是要多多提拔。 “多谢主公!属下定会尽心尽力地辅佐张县尉,替主公掌管好步兵。” 管亥闻言后咧嘴一笑,连忙起身谢恩。他本以为这封赏职位没他什么事,可没成想,自己认得这位老大居然还会想着他,管亥的那个忠心度一下子就上升了好几点。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戏志才在内政上劳苦功高,出色的完成了本官交与的任务,也记三功,赏钱九千,精粮一百五十石,鉴于戏志才能力出众,为本县不可多得的内政人才,本官决定正式任命戏志才为本县的县丞,主管政事,直属本官,秩俸四百石。” 朱涵看向戏志才,笑道:“志才,今后这内政上的事,你还得多多操心啊!” “属下感谢大人赏识,今后定会为大人排忧解难。” 对于这个封赏,戏志才早就知道,现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只见他面色平静地谢恩后就落座继续观察着在座个人的表情变化,当他看到颜良的时候,内心也跟着微微一沉。 戏志才能坐上县丞一职,在座的人都不感到意外,待朱涵话音一落,他们就赶紧出声恭喜。 “典韦为人忠厚,侠肝义胆,上台山一役更是做出了立撼寨门的壮举,为我军能和平地收复上台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在此,记两功,赏钱六千,精粮一百石,鉴于典韦在这段时间以来的出色表现,本官决定正式任命典韦为本官的护卫统领,掌管本官的三十名护卫,直属本官,秩俸一百石。” 朱涵拍了拍典韦的臂膀,笑道:“怎么样,你小子现在也是上班拿工资的主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咳,钱多钱少我倒是不在乎,只要酒管够就成!” 典韦能一直待在朱涵身边不离开的主要原因有两个,一个是这里的酒真心不错,他舍不得走,第二个就是他也想看看朱涵是怎样带着老百姓走向富裕道路的,作为穷苦出身的典韦来说,朱涵的一些举措与他的内心产生了共鸣,形成了契合,在他看来,当官就得这样。 “今后骑兵与步兵的称呼就不分开了,简称经县陆军,你们下去后赶紧把手底下的士卒在上台山一役的表现写成报告,然后交到张辽这里,该赏的赏,该罚的罚,咱们不能让战士们流血又流泪。” 朱涵看向张辽,着重吩咐道:“文远你现在虽然是县丞了,但你的重心还得放在步兵的训练上,本官承诺你们在今年内给县里的所有部队都装备齐全,可你们也要给本官一个承诺,那就是一年后,你们要让本官看到一支精兵,如若不然,本官就要换人了!” “大人但请放心,我等一定竭尽全力练兵!” 张辽、颜良二人随即起身应道。 “还有,在山匪夜闯城池的时候,裴元绍也主动站出来护卫,随后又为我军监督军备打造,赏钱六千,精粮一百石,鉴于当初的赌约,裴元绍兄弟只是暂为本官护卫,期限一年,故而本官也就不给职位了,等一年过后,若是裴元绍兄弟有心继续待在经县的话,那本官自然是欢迎之至,若是不愿意,到时候本官也会赠送盘缠,让裴元绍兄弟风风光光地离开!” 看着裴元绍有些小失落,朱涵笑道。 “多谢大人!” 裴元绍也知道自己在经县的身份有些尴尬,可随着待得时日久了以后,裴元绍还真有些喜欢这样的日子,不过朱涵都把话给挑明了,他又抹不开面子再说其他,只好起身谢了赏后,就不再说话。 “嗯,为了职责分明,让你们能够专心的练兵,让经县的百姓们看到本官的决心,本官决定,从今日起,经县衙门将新成立两个部门,一则名曰‘听风阁’,二则名曰‘贸易司’。二者隶属经县衙门,听风阁专门负责刑事、民事案件的审理、缉拿、看押,也就是说,今后在经县境内发生的案子,不管是杀人放火的刑事案件,还是百姓之间打架斗殴的民事案件,全都由听风阁受理,在此本官欲设阁主一名,副阁主两名,听风捕快五十名;贸易司专门负责管理经营经县境内以及对外所有的商贸,从今日起,本官现有的所有产业全都并入贸易司,也就是说,贸易司负责赚钱,每年除去必要的开支外,剩下的钱全都充入衙门统筹,在此本官欲设司长一名,副司长两名,职员若干。” 朱涵咬了咬牙,还是把他早就想好的事情当着大家伙的面前说了出来。 成立听风阁大家都还没有太大的反应,只觉得朱涵是为了审理案子而单独开设的,这样也好,今后有专门的人来做这件事,衙门里的其他人也可以去做各自的事情,不过当朱涵说到成立贸易司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 “大人,沉香阁、拍卖行那些可都是你一个人的产业啊!你真的忍心把它们全并入了衙门?只为充足府库?” 张氏闻言一愣,她满脸焦急地劝道:“要是衙门里招募的人太多,需要支付工钱的话,奴家可以为大人分忧,可要是把这些产业都并入衙门的话,奴家就得劝劝大人您了,这事实在不妥,老夫人若是知道这事,她会如何想?还请大人三思!” “是呀,还请大人您三思!” 其他人纷纷劝道。 “诸位不必再劝,这个决定是我经过深思熟虑才下定决心的,诸位不如这般想想,咱们衙门里的人除了本官的这个县令以及县尉、县丞两个职位外,其他人的俸禄都要本官自己掏钱,可经县衙门是个什么样子,不用本官多说你们也总该知道一些的吧?说是千疮百孔也不为过,本官励志要发展经县,那就得多招募人手,不止各个店铺,就连衙门里也得人手充足,本官把这些产业并入衙门后,就是为了给其他人一颗定心丸,让他们知道加入衙门后,工钱不会克扣他们,要让他们知道,咱们经县还是有赚钱的产业的。唯有咱们衙门手里有钱了,才能修路、建私塾、建军队、带头发展手工业等等,搞建设的哪个地方不要钱?衙门有钱吗?没有,那怎么办?向上面要吗?人家会给吗?只有咱们自主开展贸易产业,带动全县的百姓,要不然的话,带领百姓们走向富裕这句话,就是一句空话。” 朱涵起身说道:“我朱涵不想成为那种只会空话连篇的人,我要做实事,我要让跟着我朱涵混的人都能亲眼看到,跟着我,他们不吃亏!” 114章 不行,我不同意! 所有人都是一副敬佩地表情看着朱涵,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掉进钱眼里的老板,居然也有把家财全部捐给衙门的一天,而他为的不过是让百姓们更快地脱贫致富,如此魄力,当真是令所有人都为之汗颜。 “大人,其实你不必如此!” 戏志才知道当今的这个天下是个什么样子,他觉得朱涵这么做实在是太不明智了,待朱涵说完话后,戏志才赶紧苦苦劝道:“大人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既然咱们衙门里招人要工钱的话,那大可以从沉香阁支来啊!你怎么能把这些产业都并入衙门了呢?” “有何不可?咱们衙门是个什么样?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哪怕是我们招来了人,人家看到如今的衙门是这般寒酸的样子后,还会不会跟着咱们干?眼下可是最需要人才的时候,你看啊,咱们的军队缺少中低层军官,衙门里也缺少底层的办事人员,要说起支柱产业的话,那咱们县就更加是一穷二白了,俗话说要致富,先修路,这交通不便,道路不通,咱们哪怕是把产品都堆积如山了,也很难对外销售,可这问题来了,修路是不是要钱?是不是要人才?你会修路吗?还是他会?都不会吧?我虽然也懂点,但我总不能事事亲为吧!再者说了,我那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处理,需要规划!” 朱涵的话把戏志才给怼得哑口无言,见戏志才不讲话,朱涵又接着说道:“看吧,单单修路这一条,你就没招了是吧?那接下来我们的稻种改良、境内水渠规划、境内交通规划、各村寨的谋生产业、对外的销售渠道、还有咱们这个城池的规划等等,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才与资金,单靠税收的话,每年能有几个钱?够不够发我们哥几个的工钱?” “其实以至于天天从沉香阁拿钱,还不如把沉香阁给直接并入县衙,让它成为经县衙门的生钱机器,有了钱,咱们的腰杆才硬,说话才有底气不是,人才也愿意留下来,事业才能蒸蒸日上,如此良性循环,我坚信,不出几年,经县绝对能够大变样,或许发展成下一个洛阳城也说不定!” 朱涵一脸憧憬地说道,其实他也有考虑过把自己产业并入衙门的利弊,随后想想,自己都是经县的一把手,他把沉香阁摆在哪都行,反正都是他的钱。 “大人,那些可都是你朱家的产业,而且日进斗金,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一天你被调离了经县,那沉香阁可就不再是你的了!” 戏志才眉头紧皱,虽然朱涵的话在理,但他也绝不同意朱涵做出这种蠢事。 “这有何难,到时候我带着一起离开便是,你们若是有谁愿意继续跟着我干的,也可以跟着一道走啊!这并不影响啊!” 朱涵心中感动,只见他双手一摊,笑道。 “唉,大人呐,你若是一直待在经县的话,那沉香阁并不并入衙门都是一样的,这钱无非就是左口袋进去,右口袋拿出来而已,可你一但调离经县,新上任的县令会容忍你把如此优秀的地方产业带走吗?在这个天底下,又有几人能做到像大人您这般的大公无私?可若是大人你把自己的产业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上的话,这结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你想啊,有大人您在的地方,就有沉香阁这些生财产业,就会有无数人蜂拥而至,不管今后大人你走到哪,哪里就会变得繁华!白手起家的艰辛大人您难道没有尝够吗?难道你去了下一个地方,还想着再白手起家不成?还想着跟在经县一样,重头再来一遍?” 戏志才的这番话私心极重,但也表示着他是真的为朱涵着想。 “志才,沉香阁是经县的产业,不管今后沉香阁发展成什么样的规模,它都是从经县走出去的,这点无可厚非,咱们谁也不能改变,而且沉香阁的成立,也真的是让上千名百姓有了工作,有了收入,不再饿饭,我创造了沉香阁,今后哪怕是没有了沉香阁,我朱涵也还能再创造出其他的产业!” 朱涵自信地说道。其实朱涵这么做也是有着他的考虑,他想把沉香阁并入衙门,无非也是仿照后世的国企一般,这样一来,不管今后他去到何处,沉香阁都能受到当地衙门的照顾,因为他深知有地方衙门照顾的企业跟没有地方衙门照顾的企业完全就是两码事。 “大人您的豪情壮士,奴家不懂,奴家只想问大人您一句话!” 张氏此时已经眼带朦胧,要不是在场的人多,保不齐这位美妇人真会在朱涵的面前大哭一场。 “张姐你别激动,别激动,咱们有话慢慢说!” 说实话朱涵最见不得女人这个样子,如今张氏的这副表情实在是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奴家只问,大人您就不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员工的感受了吗?” 张氏是最早一批跟随朱涵做生意的人,自然而然地也知晓一些新鲜词汇,在她看来,朱涵这样的举动就是在摆明了说,沉香阁可有可无。 “你们自然都还是沉香阁的员工啊!张姐你依然是沉香阁的掌柜!” 朱涵讪笑道。 “那你为何要把沉香阁给并入衙门呢?虽然大人你现在是经县的县令,但谁能保证今后您就一定还是?到时候您倒是拍拍屁股走马上任去了,把沉香阁留在这里受苦受难不成?你还是我们的老板吗?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老板?起初给我们描绘大好前景的老板,现如今就不要我们了?大人你知不知道沉香阁里有多少年轻人都是奔着您来的?你若是不要沉香阁了,你让他们会怎么想?你让我这个沉香阁的掌柜怎么想?” 张氏语气激动,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朱涵见之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连忙朝着不远处的张辽使着眼色。 张辽会意,赶紧过来安抚自家母亲。 “是啊,有大人您在,沉香阁才是真正的惠民商铺,若是大人您不在了,让一个只会搜刮民脂民膏的人来接手的话,属下实在是难以想象以后的沉香阁会变成什么样子?大人你一心为民的想法是好,带领百姓走向富裕的壮志更是让我等难及,不过在此,属下还是要劝您一句,实在没有必要!” 戏志才唉声叹气半天,见朱涵的眼神坚定,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这个有时候会钻牛角尖的愣头青了。 “志才,你们怎么就看不出来我这是借鸡生蛋之计呢?非要我把话给挑明了你们才会明白?” 朱涵不是皇亲国戚,他是有些手段,但背景不强,就像张氏刚才说的一样,他如果被调走了,那接任的人又会怎样对待沉香阁?他若是还握在手里不放,那岂不是给了人家一个非要铲除沉香阁的理由?可他一但把沉香阁并入衙门后,情况也就不一样了,沉香阁是衙门的产业,不管哪位大佬来接手,都不会放任这么一个下金蛋的鸡衰败吧?加之沉香阁的理念先进,也可以不断影响着身边人的想法,若说以前他朱涵的目标是富甲天下的话,那现在他朱涵的目标就是这个天下,他又不是圣人,明知后面的剧情发展线路,那他自然是想染指一番,这也正是他的初衷。 况且在这种时代做家具这个行当,山寨货太多,沉香阁要想胜出的话,太难。就连现代社会,山寨货都能把原版给挤得喘不过气来,更别说在这种时代了,山寨货完全可以把原版给挤进历史。说到底,朱涵对家具这个行当的前景不看好,一来,没有机床,不能实现流水作业,打造速度缓慢;二来,花样模式就那么几个,很容易被别人抄袭,生存环境压力大;三来,交通不便,成本过高,只能依附当地的条件,受人牵制;四来,他也想用沉香阁来趟趟路,试一试各地衙门对这个品牌产业的接受能力。 所以他才会让张氏一下子就把店铺遍布周边,在朱涵看来,眼下的环境,唯有盐、铁、军需、粮草才是硬通货,才是潜力无限的产业,他也想用沉香阁去跟其他地方的衙门交换一些这种产业的‘股份’,若是能弄来自己做的话,那就再好不过。 “大人您的意思是说?” 戏志才闻言一愣,随后开始仔细盘算起来朱涵这么做的用意,不过他想了想后,还是觉得朱涵就这么放弃沉香阁有些不太明智,哪怕是接任的人想要刮油,那就让他刮便是,最多就是少赚点,可朱涵这样一来,完全就是在做好人好事,替别人做嫁衣了。 “大人,其实张姐跟志才说得对,你实在没有必要这样做,那沉香阁是你的就是你的,衙门里招人缺工钱,也是大人你自个在招人手啊,就像是沉香阁里的伙计不够时,招募伙计一样的道理,反正都是大人你在掏钱,你又为何非要把沉香阁给并入衙门里呢?到时候数年一过,你去了别处上任,手里没钱,你又该如何?难道真要想志才刚才说的那样,重头再来一遍不成?依我老典看来,大人你这么做是不是脑袋被驴给踢了啊?怎么竟说胡话,竟做昏事呢?” 典韦说话更为直接,虽然难听,却十分在理。 “是呀,大人您的想法固然是好,但重头再来的话又得花费数年光景,人生短暂,有多少个数年光景来够大人你挥霍的?” 戏志才猜到了一点朱涵此举的用意,不过他觉得朱涵的这个算盘打得太远了,实在是不划算,搞不好还真的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按照古代的交通,朱涵若是真的去了别处上任,那他今后回到经县的机会将少之又少,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到那时,沉香阁再换上一批人的话,不出几年,谁还认识他朱涵是谁? “行了,此事我已经定了!不用再议!” 朱涵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他一个当老板的,居然被自己的员工给堵着说个不停,烦躁之下,只见朱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骂骂咧咧地说道:“是亏是赚,我都认了!” “不行,我不同意!”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众人也随之朝门外看去。 115章 这会终于结束了! “娘,您怎么来了?” 朱涵闻声看去,只见是自家老娘在张宁的搀扶下正缓缓从外走了进来。 “我儿出息了,居然也会变卖自己的家业了,我要是再不来,你是不是也要把为娘的这把老骨头也给卖了啊?” 朱母缓缓走到朱涵身边坐下后,一杵拐杖,怒道:“正所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经县是困难,但也还没有困难到需要你去变卖自己家业的地步吧?再者说了就你那点家产能救几个人?你衙门里缺人,想要招人,这些为娘都能理解,我老朱家也愿意为百姓做点实事出来,往日里你天天从沉香阁里支钱,为娘可曾说过你半句不是?” “没有!” 朱涵低着头,轻声回道。 “那你来说说,你为何非要把沉香阁给并入到衙门里?难道只是因为衙门里没钱吗?若是这般,那为娘可以替你做主,只要是沉香阁赚的钱,你都可以拿来衙门里用,我朱家不再收回,就当是为百姓做些事。” 朱家以前也算富裕,可就是朱涵的父亲变卖了家产后,家里的日子才会一天不如一天,现在朱涵出息了,又把朱家往日的尊严给找了回来,恢复了朱家以往的荣光不说,还有节节攀升地架势,朱母是看在眼中,喜在心里,可现在居然听到这个逆子不要沉香阁了,这可把老太太给气得够呛。 “娘,我们在讨论政事呢!要不等晚上回去,我跟您慢慢解释?” 朱涵被怼得不敢乱发脾气,他只好把目光投去一边的张宁身上,希望她带着自己的老娘先行离开,“宁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哼,你这家伙,年都过完了也不想着去找我!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朱大哥你这么有魄力呢!前景大好的沉香阁,说不要就不要了,试问这天底下能有几个你这样的大傻帽?” 张宁先是有些幽怨地瞪了朱涵一眼,随后若有所指地娇笑道。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娘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我们这谈着正事呢!” 有朱母在,朱涵便知此事要悬,他连忙催促道。 “哼,你小子也别给为娘打这个马虎眼儿,你们说的都是大事,为娘不管,也不问,不过要想变卖我朱家的产业,为娘就是不答应!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娘了!” 朱母有些生气,但还是识大局,明大理,她告诫了朱涵一番后,随即起身看向戏志才等人,沉声说道:“志才,文远,你们是跟随我儿时间最长的老人,有时候这小子容易犯糊涂,你们可得给老身看紧一点!” “老夫人说的是!我等记下了!” 张辽、戏志才二人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应道。 “还有你,张氏,你才是沉香阁的掌柜,你不同意的事,我看哪个混账东西敢逼着你做,凡事老身给你担着!” 朱母又看向张氏,交代道。 “老夫人但请放心,这件事奴家是一百个不愿意!” 见有了靠山后,张氏顿时喜上眉梢,连忙朝着老太太福了个礼后,笑道。 “好了,老身有些乏了,宁儿丫头,我们走,就不打扰他们在这讨论大事了!” 朱母得意地瞥了眼朱涵后,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你小子只要敢打朱家产业的注意,老娘就让你好看!’的意思。 朱母走后,朱涵登时陷入到两难之境,虽然这些产业都是他一手创立的,搁在现代,那也是全资公司,股权全在他手里捏着,按道理是他朱涵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可在这个时代,自家老娘说的也没错,他是朱家的儿子,这些产业自然也全都是朱家的产业,除非他不想认这个老娘,可这话别说是说出口了,朱涵连想都不敢想,眼下也只能吃个哑巴亏,继续从沉香阁支钱吧。 “大人,咱这店铺就不并了吧?” 戏志才看着朱涵那想发火却又不敢的样子十分搞笑,随即朝着他挤眉弄眼地笑道。 “还能怎么着,今后继续支钱吧!成立商业司的事情暂缓!” 朱涵登时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 “这才对嘛,大家都是为你好!反正衙门里招人跟你自个招人都是一样的,都得你自个掏钱,实在是没必要把店铺给并入到衙门里,那叫个什么事嘛!” 戏志才摊着手,笑道。 “我现在烦着呢,既然没什么事,那大家伙就都散了吧!” 朱涵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烦躁地赶人。 “报告!” 正在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张辽突然高声喊道。 “讲!” 朱涵瞥了眼张辽,说道。 “大人,刚才您说的那记几次功是何意?属下不明,还请大人解惑!” 张辽如实问道。 “这是功绩薄,今后你们每个人的功过都会记录在上面,虽然现在我才只是个小小县令,但保不齐将来就会成为安平国的国相,冀州的刺史大人不是,你们要想升官,只能从功绩薄上来挑,功劳大的优先,功劳小的在后,在我这里从不看资历辈分,只要有能力,我这个县令的位置给你坐都行!” 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今生,赏罚分明都是朱涵一向惯用的手段,别处他管不着,自己的地盘上就得按照这个方法来,别人眼馋也没用,而且这也是一种相对公平的办法,可以让大多数人都认可。 “不错,有功就赏,有过必罚,此乃一剂良药!” 戏志才笑道。 “你还有问题吗?” 朱涵看着张辽,问道。 “属下没有了!” 张辽应了声后就扶着张氏转身离开。 “志才你留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 见戏志才也打算离开,朱涵连忙拉着他挽留。 “啥事?” 戏志才再次坐下后,端起一支酒樽自顾喝起了小酒,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说老太太是不是在我这里安插了眼线啊?怎么我这里才撅屁股,老太太那里就知道了?我的府邸离这衙门可不近呐!她散步能散到这里来?” 朱涵拉着戏志才,疑神疑鬼地说道:“我跟你说啊,志才,什么事他最怕的就是出内鬼!老话说得好,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呵呵,依在下之见,老太太并没有在大人的身边安插眼线,估计是那张宁小姐在大人你这里放了人!” 戏志才摇头失笑道:“咱们这也是没办法,经费不够,人员不足,衙门里许多人都是刚招募的,不懂规矩,有时候一顿酒就能把咱们给‘卖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现在咱们小打小闹还可以接受,以后怎么办?难不成每次商量事情咱们几个都得偷偷摸摸地不成?” 这种风气可不能助长,朱涵皱着眉头盘算道:“看来咱们得再成立一个部门,就用来专门监察、监督咱们内部人的,然后咱们再弄一套管理办法、处理办法出来,让衙门里的人都给我背熟了,要他们知道违反制度会是个什么后果。” “我看可行,不过现在咱们才刚刚起步,人手不过数十个,有些操之过急了!” 戏志才想了一下朱涵的话后,回道:“再者说了,咱们才给他们封了赏,现在又是需要挽起袖子大干的时候,咱们来这么一出的话,会让底下的人胡思乱想的,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这种事情急不得,只能慢慢来,最起码也要让他们认为跟着大人你才有奔头的时候。” “嗯,你说得在理,还有啊,刚才我说的成立听风阁这事你可得上点心啊!听风阁成立以后,将会给衙门省不少事。” 朱涵琢磨道:“而且这是一个新的部门,其中的阁主得是个老资历,办案、查案能力强的人才能带好队伍,你前不久把经县都给转了一圈,有没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啊?” “大人你没打算用裴元绍?” 戏志才闻言一愣,诧异道,在他看来,这个位置就是给裴元绍留的,难道自家大人还有别的想法不成? “他呀?不行!还达不到我的要求!” 一想到让个匪盗头子来当‘公安局长’,这事怎么想都是操蛋嘛,而且裴元绍的能力确实不达标,他要的是那种地头蛇,威信足,能力强,资格老的人,因为在这种时代办案子,你要是没点手段,怎么查?现在又没有摄像头,更不会有dna提取技术,在这个时代办案子的人都得是有能耐的人,你看裴元绍他像吗?即便是朱涵有心推他上位,他也得坐得住才行啊! “依属下之见,大人你还是在听风阁留个位置给人家裴元绍,人家鞍前马后的伺候了你半年多,你刚上任那天,被刘续刁难的时候,人家非但没走,还处处为你着想,大人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况且这个部门是个要害部门,当家人用好了,百姓争相传颂,用错了,那可是会被百姓骂的啊!阳奉阴违的人多了去了,这种部门的当家人最起码也得是大人你信得过的人才行,咱们先不管他能力强不强,即便是他能力有些欠缺,咱们到时候给他安排两个有能力的副手不就成了?反正我的意思就是,这个部门的当家人得是大人你的人才行!” 戏志才分析道。 “你这话说的我好像亏待了人家似的!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朱涵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反驳道:“我现在才是个县令而已,没必要把所有事情都想得那么复杂,而且我以前就说过唯才是举的,现在又反悔的话,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打耳光啊?我才不干那傻事!” “大人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你现在不用自己人,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再用?自己人的话,他最起码听招呼,大人你使唤得动,难道大人你还真想找个大爷回来供着不成?你这是个什么歪理?” 戏志才被气笑了,有时候这朱涵的想法还真得是让人难以理解。 “唉,我跟裴元绍是有约定的,他只负责护卫我一年的周全,等时间到了他就会去找我那个老丈人了!人家来冀州是奔着我老丈人去的!我有什么办法?难道非得赶鸭子上架,让人家来做这事?” 朱涵无奈地说道:“听风阁是新成立的部门,衙门得在背后撑着,难道你想干那种几个月就换一次领导的事情?这让听风阁的成员会怎么想?他们才刚摸透裴元绍的脾性,哦豁,咱们又换人了,这是不是会对听风阁的成员造成不好的影响?” “你怎么就知道裴元绍一定会走?说不定人家就认准你这个老板了呢?” 戏志才满脸不解地反驳道:“裴元绍也算是个人才,武艺也还过得去,去军中当个屯长绰绰有余,虽然为人有些大大咧咧,憨头傻脑的,不过胜在重信重义,到时候大人你只需对人家好点,说不定还真能把人家给留下来呢?” “你可拉倒吧!裴元绍是我老丈人的人,你让我跟老丈人抢人?除非是遇见志才你这样的,要不然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朱涵笑骂一句后,朝着戏志才挤眉弄眼地说道:“再者说了,我老丈人的贴身护卫管亥都被我给拐来了,咱就不能投桃报李一下,还人家一个裴元绍?而且啊,我老丈人要干什么事你会不知道?有了裴元绍在,到时候咱们兴许还能事先知道点那个啥不是!” “行吧,你是老板,你说啥就是啥,等我访到合适的人选后再跟你说吧!” 这正理歪理都被他朱涵一个人全占了,戏志才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当即没好气地回了句。 “报报告!”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裴元绍的声音。 “元绍啊!你还有事吗?” 见是裴元绍后,朱涵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太自然起来,毕竟这两货刚才还在讨论人家不是。 “大人,属下刚才听闻大人你欲组建听风阁,阁主之位尚缺,属下斗胆自荐,大人您能不能给个机会?” 裴元绍性格直爽,从不藏着掖着,听到朱涵询问后,他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116章 我其实叫戏忠,志才是表字 “这事啊!” 朱涵的脸色有些干硬,嘴角一抽一抽的,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好接招,只好把目光投向戏志才,求助于他。 戏志才也是感觉颇为好笑,刚才他与朱涵还在讨论裴元绍的事情,现在好了,人家直接来求官了。当他看到朱涵那求助的目光后,也是眉头轻挑,嘴角含笑,那模样仿佛就是在说‘怎么样,尴尬了吧?你不给人家官做,现在好了,人家自己来要官了!’。 “元绍兄弟,男儿在世,是不是得言而有信,从一而终?” 见朱涵都快发火了后,戏志才这才不继续逗弄于他,随即朝裴元绍问道。 “那是自然啊!”裴元绍想都没想地回道:“人若是无信,如何存立世间?” “这就对了,元绍兄弟你与我家大人有约定在先,咱们最好还是先遵守那个约定是吧?” 戏志才笑道:“《论语》曾曰,‘言必信,行必果!’,‘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等约定期限一到,那时候元绍兄弟你是走是留,我们都不能阻拦,若是我们现在给你安插个职位的话,你岂不是要变得束手束脚?为难了元绍兄弟你不说,也为难了我家大人不是!” “志才,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啊!这话我怎么听得晕乎乎的?” 裴元绍最不喜欢咬文爵字,只要一看到书他就会头昏脑涨,他本来是有点听懂了,可现在听到戏志才的这番话以后,他又觉得自己听不懂了。 “哎呀,志才你哪那么多的弯弯绕?看,都把我元绍兄弟给弄糊涂了!” 朱涵招手示意裴元绍坐下后,笑道:“其实志才也不过是引用了古语,意思不难理解,这么说吧,我与元绍你有约定在先,当初我们也说好了,你护卫我一年,我让你离开去找张角,正所谓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是颗钉,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咱们都有约定了,那我还如何给你官职?说白了,等这一年的时间到了,你就要去找张角,到时候我也不能拦着你不是!” “可若是我不去找张角了呢?”裴元绍希望朱涵能挽留自己,不过这位五大三粗的汉子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 “等咱们约定的时间一到,到时候元绍你若是不想离开经县,我定给你一个职位,我们大家伙再一起干事业,可好?” 裴元绍的意思,朱涵哪里会听不出来,对于有人投靠,他自然是欢迎之至。 “好,那咱们一言为定!”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后,裴元绍也不做过多的停留,直接离开了衙门。 “大人,不错蛮!这才来经县几个月啊?都有人愿意主动投靠了!” 这样的结果戏志才自然也是喜闻乐见,不过看着朱涵那一副欠扁地模样后,他还是忍不住的揶揄了一番。 “好了,好了,我心里烦着呢!” 朱涵不打算跟戏志才在这里扯皮,经过今天的会议,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不称职,以往他管理一个团队的时候只需要猛攻一个方向就好,其他的都不用管,出事了有个子高的顶着,可现在呢,整个县里百姓的吃喝拉撒他都得管,既是当爹又是当妈的,何止一个难字所能概括。 “志才,说实话,咱们衙门的制度不行,得改!” 朱涵捉摸了一番后,说道:“你看看,大家伙都没有一个特定的办公地点,这也就不说了,咱们穷,将就着也行,可现在马上就要开始播种了,咱们的任务重心得转变一下,先组织百姓全力完成这次春季播种,你赶紧统计一下,咱们还缺多少农具,耕牛,需要多少人等等,还有创办私塾的事情也不能拉下,等秋收过后就是农闲的时候,那时候咱们正好可以开学,当初给将士们的承诺,我一定要兑现,不能让他们流血又流泪!” “创办私学?大人您是认真的吗?” 戏志才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咱们县就只有一家私学,而且规模也不大,您老既然要创办私学的话,那地点选好了没有?书籍找到了没有?先生物色好了没有?生源是农村还是城里?咱们要创办多大的私学?” “咱们县城居然有私塾?谁创办的?” 朱涵闻言一愣,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城里居然会有私立学校,现在的知识都被世家豪族给垄断,人家也是家族式的教育,这个时代讲究敝帚自珍,知识不轻易外传,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是寒门子弟难出头,世家贵族世袭爵,这就是愚弄百姓,统治百姓的常规手段。 所以说能在外面开办学校的人,绝对是大公无私之辈,这种人朱涵也愿意结交,或许还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就在城东,名曰‘墨香学馆’,讲座经师唤作墨尘,学生不过十余人罢了!”戏志才没好气地回道:“大人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朝廷对开办私学还是很重视的好吧,要不是这几年天灾人祸不断,百姓们连饭都吃不饱的话,私学还是很昌盛的!” “昌盛?我看不见得吧!据我所知,各种明经要典全都被各地世家珍藏,人家是各自清扫门前雪,哪顾他人瓦上霜啊?说是家族传承我还信一点!”朱涵闻言后撇了一下嘴,不屑地说道:“即便是开办私学,想必也只是那些世家的敛财手段之一,只让学生认认字,读读书,学点常识啊什么的,志才你不就是寒门出身的吗?你给我说说颍川书院的事情!” “书院?他们怎么可能会创办书院?”戏志才似乎是被勾起了往事,只见他有些寂寥地回道:“颍川有荀家坐镇,那个地方自然是人杰地灵,私学之风最盛,但正如大人你刚才说的一样,他们最多也就是教给学生一些常识罢了,要想学到真本事的话,非得拜师不可!但荀家人各个都是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之辈,他们眼光高得很,出身不好者(家中有人犯过事的),言语轻佻者,好吃懒做者,胆小怕事者,信口开河者,仪态仪容不俊者等等都不可能拜到师傅,我当初也是费了老大的劲才得以拜在玄行先生门下!” “玄行先生是谁?” 朱涵纳闷地问道。 “神君荀淑有八子,分别是:荀俭、荀绲、荀靖、荀焘、荀汪、荀爽、荀肃、荀旉,号称荀氏八龙,其中三子荀靖,表字叔慈,号玄行先生。我师学富五车,博古通今,奈何却不喜朝堂之事,终身隐居,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有幸拜在他的门下,而我的这一身才学也全都是师父所授。” 戏志才解释道。 “志才,你既然拜得名师,那当有表字才对?” 朱涵有些想不通,问道。 “呵呵,在下其实唤作戏忠,表字志才,对外自称戏志才!” 戏志才如实相告。 “那你怎么骗我说你叫戏志才呢?” 朱涵翻了个白眼,有些生气地问道。 “在下何曾骗过你?我姓戏,名忠,表字志才,你叫我戏志才也对啊!倒是大人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说你堂堂的一县之尊,在人才面前居然自称朱汉三?那时候我也以为你是在用假名字骗我啊!可没成想,这名字居然是真的!” 戏忠暗自嘀咕了一句后没好气地回道。 “我这” 朱涵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见他摆了摆手,打算和稀泥道:“算了算了,此事翻篇了,既然志才是你的表字,那我今后唤你志才,你叫我伯云,如何?” “你是老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我叫你大人不好听吗?这样在外人面前显得多有面不是?” 戏志才闻言一愣,随即似笑非笑地揶揄道。 “呵呵,这样叫不是显得我两的关系更加亲密吗?” 朱涵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 跟戏志才待得越久,朱涵就越发现此人确实不简单,虽然在为人处世上其手段还有些稚嫩,但那满腹经纶可是货真价实的,这样的人物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资本们争相拉拢的对象,朱涵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太过好命,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被罩了一圈主角光环。 “我可没有龙阳之癖,伯云你自重啊!” 戏志才拉着椅子朝旁边挪了挪后,轻笑道。 “你小子,居然还跟我装模作样?” 朱涵闻言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后直接跳起身来搂着戏志才的脖子,笑骂道:“小爷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怎么可能还有龙阳之癖,倒是你小子啊,你看看这年纪比我都大,还不说个媳妇,成家立业?” “壮志未酬,何以为家?我可不像你,见到了女人就挪不动脚步!” 戏志才挣脱开来后,打趣道:“伯云你还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吧?要不要我给你支点招!” “你一个没媳妇的人还敢狂言跟我一个有媳妇的人支招?等你哪天娶了媳妇再说吧!” 朱涵可不打算继续跟戏志才在这里废话,他还要去找张宁套些消息出来,随后吩咐道:“那个墨香学馆就劳烦志才你去走一趟了,看看能不能说服经师墨尘来教学,咱们出资,他出人,把学馆的规模搞大一点,从孩童的启蒙到常识的学习都由他来教,而且我还发工资给他,他除了教学以外什么都可以不用管。” “唉,我尽力而为吧!” 戏志才显然是不看好此事。 “怎么?志才你认为不可行?” 看着戏志才那一脸衰样,朱涵纳闷道。 “难,很难,单从书籍来说,人家就不可能答应下来,即便是伯云你给他的钱再多!” 戏志才叹了口气,回道。 “先去问问看!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再想办法,大不了这课本上的内容我自己来编!” 在现代,一本新华字典不过一二十块钱,哪怕是修订过的新版本,最多也就二三十块钱,可这个时代的书籍,动辄数金、数十金,至于官办的太学,那是给达官贵人的子弟去学习的,普通人要想进去,好好等着吧,估摸着四五十岁能排到,由此可见,在这个年代,虽然私学盛行,但知识也是非常的昂贵。 “那这事就交给你了,我走了啊!” 朱涵拍了拍戏志才的肩头以作鼓励,随后快速离开,只给戏志才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看着就是个孩子,可做的事情,却不似孩子所为,如此高洁之举,我自当鼎力支持!” 戏志才缓缓起身,负手而立看着已经远去的朱涵,面色严肃地呢喃道。 117章 天降‘儿媳’,朱母高兴 刚回到府内,就看见朱母正拉着张宁在院子里说着话。 “娘,我回来了!” 朱涵走到石桌旁,坐下后拉着朱母的手呵呵笑道:“你怎么散步散到衙门里去了?” “怎么?你那衙门是龙潭虎穴吗?我就不能去了?” 朱母显然还在生着朱涵的闷气,只见她把手抽出来后拉着张宁拍了拍身旁的石凳子,笑道:“闺女,别按了,来,坐这里!” 在朱母跟前,张宁还真的就像一个小媳妇般,羞羞答答,含含蓄蓄地。 “哎呀,宁儿丫头就是漂亮,今后也不知会便宜了哪家小子啊?” 对于张宁,朱母是越看越喜欢。 张宁闻言后顿时一双凤目狠狠地瞪着朱涵,那意思就像是在说‘你没跟我两的事告诉你娘?’ “娘,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年那边呢,我就抽空去了趟廮陶县,跟宁儿的父亲提过我跟她的婚事,我已经跟宁儿的父亲说好了,等三年后,我及冠之时,我就会去把宁儿给娶回家来。” “啊?你小子都去提亲了?你才多大啊?怎么脑子里尽想这事?”朱母闻言一愣,随后打了下朱涵的脑袋,责怪道:“这婚假之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小子是不是翅膀硬了?这么大的事都不事先和为娘商量,你去的时候带聘礼了没有?你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见朱母拉着朱涵在那一通乱问,可把张宁给羞得面红耳赤,但她又不想就这样离开,只能呆坐在那里,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那会刚从信都述职回来,这不是跟上台山的人结仇了吗,所以就改道廮陶了,去的时候没带啥聘礼啊!就这样甩着手去的!宁儿的父亲也好说话,人家给我三年的时间,说是让我把经县给治理好了以后才肯把宁儿嫁给我!这不,我一回来就忙这忙那的,也是生怕把您老的儿媳妇给弄丢了啊!” 朱涵摊着手,无奈地苦笑道。 现在细细想来,当初只身去了廮陶,朱涵的做法还是欠缺妥当,最起码也得带几样土特产去登门。 “我说你个混小子,你怎么能这样呢?什么聘礼都不带就上门了?你让人家怎么看待我们朱家?你啊,把我们朱家的脸都给丢尽了!”朱母一听,顿时来了气,揪着朱涵的耳朵就是一阵责骂。 “不行,我们得弥补过错,既然人家都答应了,那咱们就得识礼数,这样吧,你小子赶紧去问问宁儿,看看他家里人都喜欢什么,咱们把礼品都备齐了后,你小子赶紧给老娘送到人家里去,你说这亲家公也是,咱们这亲也提了,他怎么还不派人来合八字啊?依我看啊,就是你小子不识礼数,得罪了人家!” 一谈到朱涵的婚事上,朱母就能一个劲地说个没完,就连一旁的张宁都听得小脑袋都快要炸了。 “不行,得叫个媒婆跟你一道去!这么好的一门亲事可不能让你小子再给祸害了!”朱母在一边盘算一边数落着朱涵,“都怪你小子,看把这事给弄得!” “宁儿呀,这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来说说你家中有多少人啊?” 朱母这会儿才看到在那里已经有些不知所措的张宁,她连忙拉着张宁的小手笑道:“你看吧,我就说咱们娘两有缘分吧!你都快成为我朱家的儿媳妇了,我这当娘的都还不知道!” 说完后朱母又再次恶狠狠地瞪了朱涵一眼。 “家里就只有父亲、二叔、三叔。” 张宁低着头不好意思地回道。 “亲家公他们是兄弟三人啊!这好啊,不像咱们朱家就只有为娘跟朱涵两个了,你二叔、三叔成亲了吗?” 朱母笑呵呵地问道。 “还没呢!” “这岁数也不小了吧?怎么还不成亲?是不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啊?这样可不行,为娘得给你二叔、三叔留意一点!这侄女都快要结婚了,他们都还没成婚,这要是说出去不好听啊!” “哎呀,大娘你快别说了,羞死人了!” “怎滴,不说就不说,宁儿丫头你就先说说你父亲、二叔、三叔他们喜欢什么吧?我好让人去准备!” “我父亲平日里就喜欢下下棋,看看书什么的;二叔的话喜欢排兵布阵,舞枪弄棒的;三叔跟二叔差不多,不过三叔不喜欢说话。” “这样啊!那就让人准备一副白玉棋盘,再弄上两把好兵器,最好再配两匹好马!这些就送给你父亲跟你二叔、三叔,然后大娘这里啊,再给宁儿丫头准备聘礼,保证让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喜欢得合不拢嘴!” “只要是大娘送的,我都喜欢!” 朱母突然转头看向朱涵,恶狠狠地说道:“你小子听到了吧?那白玉棋盘以及神兵宝马就交给你小子去弄了!” “我的亲娘诶!这临时临了的,你让我去哪给你找来神兵宝马啊?”朱涵闻言一愣,没想到这火又烧到了他自个的身上,当下苦着脸说道:“您老当那些东西都是街边的大白菜吗?想要多少要多少?”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傻?” 朱母没好气地戳了戳朱涵的额头,骂道:“你不是跟中山甄家达成交易了吗?你没有的东西,甄家会没有?即便是甄家没有,那你赚那么多的钱来干啥?不会去买吗?” “好吧,这事就交给我吧!我来想办法!”见朱母拉着张宁在那说说笑笑,朱涵就知道今天估计是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他干脆起身告辞离开,打算去城里转转。 可朱涵刚出府门的时候,张宁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你个小丫头片子,不在府中陪你未来的婆婆说话,来找我作甚?” 朱涵翻了个白眼,一边替张宁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发式,一边没好气地问道。 “呵呵,我这不是想朱大哥你了嘛!怎么,朱大哥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们会突然出现在你的衙门里?” 张宁背着一双小手蹦蹦跳跳地来到朱涵面前,弯着蛮腰,抬着小脑袋,笑道。 “说吧,这次又在我的衙门里放了几个人?老实交代!” 朱涵叹了口气,跟这些大势力相比,他还真得啥都不是。 “没多少人,也就两三个吧,” 张宁先是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后见朱涵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她直接嘴角一翘,有些娇蛮地说道:“我这不是想在第一时间知道你的消息嘛?你还怪我?” “我的张大小姐诶,你就继续作吧,我看你能作到什么时候!” 朱涵白眼一翻,也就不打算继续跟这个大小姐胡闹,心烦意乱之下,朱涵就准备去戏志才说的那个墨香学馆看一看。 “朱大哥,你怎么不理我啊?” “好哇,你竟敢不理本小姐!脾气见长啊!” “朱汉三” 这走着走着,在张宁就快要憋不住准备发飙的时候,几人终于走到了墨香学馆门前,此时已经到了正午时分,学馆里依然还有读书声传来,好奇之下,朱涵就让典韦上去敲门。 “我说你怎么把本小姐领来学馆了?怎么?你还想回炉重造一下?” 张宁瞥了眼学馆的招牌后,呵呵笑道:“我父亲早就说过你小子鬼精鬼精的,不过没读过什么书,若是读过书那就不得了了!” “是呀,是呀!小的没读过书,也不照样把你张大小姐给娶了吗?”朱涵突然脸色一变,嘻嘻哈哈地笑道:“若是小的读过书的话,岂能还有你张小姐什么事情啊?保不齐我现在就是哪位公主或郡主的座上宾了!” “你” 前半句话,张宁还有些羞涩,本以为朱涵会给她讲两句情话,可没想到后半句话尽是这种浪荡之言,气得她直接把手伸到朱涵的腰间,然后一掐,一扭。 “嘶” 这痛入骨髓,直达灵魂深处的感觉让朱涵差点没忍住吼出声来。 “哼,叫你乱说话!” 一朝得逞,张宁也就不再为难朱涵,只见她抱着手在那得意洋洋。 “你”朱涵一边揉着火辣辣的腰间软-肉,一边恶狠狠地看向张宁,可憋了半天,他终究还是没说什么狠话,“算你狠!好男不跟女斗!” “咯吱!” 就在这时,学馆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位年约七八岁的童子从里面伸出个小脑袋,看着朱涵一行人问道:“不知诸位来墨香学馆,所谓何事?” “在下朱涵,听闻墨香学馆经师-墨尘学究天人,特来拜会!还请阁下进去通报一声!” 朱涵生怕典韦的莽撞举动惹恼了对方,急忙拉住了想要自报家门的典韦后,朝着那小童拱手笑道。 “这样啊!你们进来吧!”小童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就打开大门,让朱涵等人进去。 “你不事先通报一声吗?若是冒然打扰了经师的清修,我等罪过大诶!” 朱涵却没有动,疑惑道。 “不必了,先生曾言,若是有一位自称朱涵的人来拜访,那就可以直接进来,不用事先通报!” 小童想了没想地问道:“这位大人,您刚才不是自称朱涵吗?” “在下正是朱涵!” 朱涵若有所思,回道。 “那就没错了,诸位请进吧!先生此时正在后院呢!我们直接去后院便成!” 小童带着朱涵等人路过一处棚子时,见有十余个学生正在里面郎朗读书,朱涵他们的到来也引起了学生们的主意,纷纷趴在棚子边打量着他们。 刚才离得远没看清,现在离得近时,朱涵还真有些唏嘘不已,这群人都穿着统一的黑色衣服,想来是学馆的‘校服’,可从他们的年纪上来看,朱涵顿时悲从心来,他们的年岁差距很大,有七八岁的孩童,也有十余岁的少年,二三十岁的青壮年也有几个,居然还让朱涵发现了几个黑白交接的老者,看那年纪,怕是有四五十岁了,而且这几个老者不像是先生,因为他们在学生当中,更像是求学的学生。 这处学馆不大,不多时便到了那所谓的后院。 “先生,朱涵大人到了!” 小童上前敲了敲门后,恭敬地站在一旁说道。 “进来吧!” 院子里过了许久,才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 随后,这后院的门也自动从里面打开了,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让朱涵猛地一惊,随即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那道门猛看。 118章 墨香学馆,古怪的老头! ,三国之富可敌国 见朱涵目露异色,典韦赶紧上前查看,只见他在这道门上敲了敲后又伸头进去看了看,随后来朱涵面前禀报道:“回大人,这门乃是青铜所筑,厚重严实,门后并无人力拉扯,想必是用了什么奇-淫巧技才把这道门给打开的吧!” “不错,漂亮!机械齿轮,懂得引用外力!”朱涵疾步上前,仔细打量着这道铜门,痴迷地说道:“有了它,将会节约多少人力,有了它,科技将会提前多少年?你们知道吗?你们都知道他的重要性吗?” “大人,您这是?” 典韦被朱涵这痴狂的模样给吓了一跳,以为朱涵又在发什么神经,赶紧上前小声劝道:“这还有外人在场呢!” “是呀,朱大哥,你怎么说也是堂堂的一县之尊,别弄得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一样啊!多掉价!” 张宁白眼一翻,把朱涵往日的口头禅都给说了出来。 而那位小童却是见怪不怪的样子,似是朱涵这种样子的人他见得多了一样,其眼中尽是傲娇。 “奇了,怪了!怪哉,怪哉!” 朱涵一边打量着这道铜门的四周,见两侧圆滑,连接围墙外就没有其他事物,当下皱着眉头说道:“齿轮是能省不少人力,但也需要外力推动,这里风平四静,又不见牲畜,水的话也就那条小溪,很难推动这么重的门啊!难道关键是在地下不成?” “大人,我家先生还在里面等着呢!快请进!” 小童刚才还是一副傲娇的样子,当他听到朱涵的话后可着实地被吓了一跳,连忙扯开话题,伸手虚引。 “哎呀!现在我对你家先生更加好奇了!” 朱涵搓着手哈哈大笑了数声,当先走进后院。 待众人走过一处假山,就在假山旁的池塘畔看到一位老者正坐在一张凳子上悠闲地钓着鱼,此人白发苍苍,一袭黑衣罩身,不修边幅,邋遢不堪,昏昏欲睡地在那时不时地点下头,朱涵都害怕这老家伙会不会因为睡着了而栽进池塘里。 “奇了怪了,先生刚才还搭话的,怎么这会儿就睡着了?” 小童有些不解,正欲上前喊醒老者,却被朱涵给一把拉住,只见朱涵伸手放在嘴前,朝其小声说道:“咱们别打扰老先生休息,就在这里等着便是!” 如此有才能的一个人,朱涵可不会轻易地得罪人家,这老家伙要是放在现代,绝对是科技领域的带头人,一方大拿的人物,事实证明,往往越有本事的人,脾气就越古怪,还是小心点好。 “既然如此,那还请诸位大人到院外等候,等我家先生醒来后,我再去请诸位大人前来,如何?” 小童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后,回道。 “不必了!我就站在这里静候便是!” 见识到铜门,朱涵哪还会轻易离开,他可是打算把这老家伙给揽入麾下的,自然得表现出自己的诚心来,只见他负手而立,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 朱涵都如此表现了,典韦就更不敢大声张扬,站在朱涵的侧后左看看右瞅瞅的。 “好没劲啊!” 张宁是个闲不住的主,才站了一小会儿她就开始发起牢骚,娇蛮地说道:“朱大哥,要不咱们就先离开吧!在这里看着那老 头睡觉,有什么意思啊?” “典韦,你先送宁儿回去,我自己在这等着!” 朱涵瞥了眼张宁,朝一旁的典韦吩咐道。 “朱大哥不走,我也不走!” 张宁把头转向一旁,生着闷气。 不一会儿,就见张宁这丫头鬼精鬼精地走到池塘边捡起一块小石头朝着老者面前水里扔去。 ‘咚!’ “鱼来了?” 这一道声音虽小,但也足以把老者吵醒,只见老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随意地擦了擦胡子上的口水,就把鱼竿给提了起来。 可当老者看到鱼钩处空空如也时,又拉耸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说道:“唉!还是没有钓到!” “是你这小丫头打扰老夫钓鱼?” 老者转头看向张宁,恼怒道:“你们是何人?为何不经老夫允许就擅自闯入老夫后院?小谭子,是你把他们领进来的?” “先生,不是您让我带他们进来的吗?” 小童连忙低着头,小声回道:“要不然的话,我们也打不开那道御龙门啊!” “你小子还敢狡辩?罚你今晚上不准吃饭,所有人的碗全部你洗!” 老者生气地丢了鱼竿,骂道。 “诺!” 小谭子委屈地点头应道。 “老先生大可不必如此!小谭子又无过错,为何罚他?” 朱涵上前一步,笑道。 “你又是何人?” 老者从腰间取下酒葫芦仰头喝了数口后,砸了咋嘴巴,喃喃自语道:“好酒,好酒!” 酒水顺着老者的胡须滑落他也毫不在意,只顾在那评价着他手中的美酒。 “在下朱涵!老先生不是说过只要我来了就不用通报的嘛?那为何还要惩罚于他?” 朱涵微微笑道:“凡事有因,因出结果,若无因,就有果,谁能心服口服?” “哈哈”老者闻言后哈哈大笑,指着小谭子摇头晃脑地问道:“我何时说过只要朱涵一来就能无需通报了?小谭子他听岔了而已!我不罚他,难道你还想替他受罚不成?” “我我” 小谭子刚想解释,却被老者给瞪了回去,站在那支支吾吾地不敢答话。 “看见了吧?是小谭子自己听错了!”老头走到朱涵面前,洋洋得意地笑道:“你们擅闯民宅!是为何故啊?难道堂堂地县太爷也好飞檐走壁,听人墙根之道?” “非也,非也!在下堂堂六尺男儿,怎会做那歹人之举?” 这老头长得枯枯瘦瘦,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似得,穿着一件夸张的黑袍,行为举止又是古怪得很,这番威容让朱涵很难把他跟那一代大拿联系起来,这样子就像桥洞下替人算命地神叨先生。 不过在没有查清老者的背景前,朱涵还是要保持着自己的彬彬有礼,最起码也不能恶了人家,能住在这御龙门里的人,即便不是那位大师,想必也跟那位大师关系匪浅。 “哦?难道你朱大人还是位谦谦君子了?” 老者再次喝了口酒,这次酒水还溅在了朱涵的身上。 “大胆!” 典韦闻言一怒,上前一步就准备拿下 老者。 “典韦,勿恼,我不碍事的!些许酒水罢了!” 朱涵伸手拦住了典韦后,随意地擦了擦身上的酒渍,淡淡地说道。 “朱大哥,这老头都这样无礼了,你还认得了?” 张宁连忙取出绣帕替朱涵擦拭着衣物,恶狠狠地瞪了老者一眼后,娇声道:“依我看呀,就该把这老头给拿下问罪,先打上三十大板再说!” “哎呀呀,老头子我人老眼花,怠慢了大人,还望大人勿怪啊!” 老者也不害怕,还在那摇摇晃晃,装模作样地轻笑道。 “我等冒昧来访在先,打扰了老先生的清梦在后,现在又怎能因这区区小事而怪罪老先生呢?” 朱涵越看越觉得这老家伙是在拿他开刷,不过他也不生气,只要能见到那位打造御龙门的大师,就算是这老头现在朝他撒尿,他也能咬牙忍下来。 对于真正的大才,朱涵从来都是折节相交,哪怕那家伙是个变态,也没什么,只要能为他所用,变态点就变态点吧。 “哟!看来朱大人你胸襟不小嘛!不像这两位似的!”老者瞥了眼典韦跟张宁后,不屑地说道:“一位是个莽夫,一位看着就像是哪家被宠坏了的大小姐。” “你这老头” 典韦闻言一怒,刚想上前教训这老家伙,却被朱涵用眼神制止。 “哎,我说你这老家伙是怎么回事呀?我家朱大哥屈尊来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拜访,你还得寸进尺了不成?信不信本小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宁插着小蛮腰,娇哼道:“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见谁都敢得罪!” “呵呵嘿嘿哈哈”老者也生气,拿起酒葫芦又喝了几口酒以后,摇摇晃晃地朝着自己的凳子走去,摆着手轻笑道:“是呀,是呀,老夫不过是一个酒鬼罢了,哪当得起堂堂地县令大人屈尊拜访啊!诸位请回吧!” “宁儿,快跟老先生道歉!” 朱涵眉头微皱,看向张宁低声道。 “朱大哥,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让我向他道歉?你没搞错吧?” 张宁一脸的诧异,指了指自己后又指了指老者的背影,不满地回道。 “赶紧道歉!” 朱涵深深吸了口气,语气淡漠地说道。 “我偏不!” 张宁倔强地昂起小脑袋与朱涵对视起来。 “老先生,此二人,一位是我的近卫统领,平日里护我周全,刚才出言冒犯,实乃我御下不严;另一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从小古灵精怪,言语之间难免也有唐突之处,在此,我代他们二人向你道歉!” 朱涵无奈,只能替这两人向老者道歉。 “哦?既然道了歉,那就都坐下吧!” 老者已经来到了自己的凳子旁,只见他随意地摆弄了几下,那个看似不大的凳子居然在众人眼前变成了一张摇椅,老者顺势靠在摇椅上,瞥了眼朱涵后,笑道。 “长者有请,小子之幸也!” 看到这老家伙又来了这么一手后,朱涵顿时喜出望外,他也顾不得地上脏不脏,就这样盘腿坐在了草地上。 119章 我们坐在池塘边,听朱涵讲故事! ,三国之富可敌国 “朱大人来老夫这里,所为何事啊?” 老者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后随意地问道。 “我欲创办学馆,听闻老先生的墨香学馆后,就斗胆前来拜访,还望老先生不吝赐教!” 朱涵抱着拳,真心实意地说道。 其实汉朝的文风挺昌盛的,不过朝廷没有多少精力跟财力投入到教育上来,这才导致私学鼎盛,可这些年来,天灾人祸不断,百姓连饭都吃不饱了,哪还有心情来读书求学,这也让私学遭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打击,不是倒闭就是关门。 这也是为何经县这么一个人口大县,居然才有墨香学馆这么一间学馆的原因所在,学生更是少得可怜,才二三十人。 朱涵早就看不下去了,正所谓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一个社会的发展是需要无数代人的共同努力,若是教学断了,也就会形成青黄不接之态,耽搁时代的推进不说,也耽误了不少人。 当然了,世家传承不会断,苦的也只会是广大的贫苦大众,如此一来的话,那权力阶层就会形成垄断,这是朱涵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我一个糟老头子,哪敢赐教你朱大人!你恐怕是进错门,找错人了!” 老者醉眼朦胧,呵呵笑道。 “本官初来乍到,花费了半年光景才铺展开了局面,如今欲开学馆,为的也是能让百姓们有个学习的机会,此举造福百姓,功盖千秋,老先生乃是经学大师,想必也是希望更多的百姓能学到知识吧?” 朱涵躬身回道。 “哦?这办学馆可是要花钱的!不止你朱大人花钱,来求学的百姓也得花钱!看看如今的这个世道,这钱从何处来啊?朱大人你一心为民固然是好,但也要看清楚现状!” 老者一边摇晃着摇椅,显得颇为悠闲自在,可那模样,却让人看着有些欠扁,张宁刚想怒斥老者两句,可她正欲发作时,却被朱涵给死死拉住,无奈之下,她也只好把头给扭朝一边,生着闷气。 “别的地方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身为经县县令,我就有义务与责任让百姓们学到知识,唯有脑中开智,才能识清价值,”朱涵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起来,只见他伸手指着池塘边那一小块栽种着蔬菜的地说道:“咱们华夏民族历来都是农耕民族,就好比种植粮食,百姓们都知道春种秋收,除草施肥,哪怕是再勤勤恳恳,一年到头也就一亩地整出个两三石的粮食,遇到好年景或许会有个三四石,但作为我泱泱华夏民族来说,如此低廉的产量是否能满足大多数的百姓?” “正所谓一人智短,众人计长,我朱涵哪怕是再如何了得,再如何的才华横溢,再如何的满腔抱负,也完成不了这个丰功伟绩,即便是我招揽到了天下间所有的英才,可又有几何?与广阔的华夏大地相比,与泛泛众生相比,也不过是浩瀚大海上的一叶扁舟罢了!” 这句话朱涵倒是有感而发,也是真话,加之在前世又经历过无数教育片、战争片、历史著作的熏陶,他深知人民百姓的力量有多么的强大。 “这种话老朽倒是第一次听到 。” 老者闻言后顿时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只见他眼神有些空洞,呆呆地盯着池塘里的小鱼,过了好半天才回道:“若无天鹰相助,小鱼永远都只会是大鱼嘴里的食物,就像这处池塘,大鱼只有几条,小鱼很对,却永远都不会长大!” 老者后半句话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朱涵深受其染,似乎有些明白了这老头为何会突然变得这么伤感起来。 这是在对上天的不公,这是对无助的叹息,这是看淡了冷漠的世间,骤然间,朱涵突然觉得这老头并没有那般讨厌,他就像那田里耕种的农夫,只低着头摆着弄自己家里的那一亩三分地,他就像不管世事的山林隐士,只吟诗作对,塘边垂钓,潇洒快活。 “大鱼也好,小鱼也罢!唯有懂得如何生存,才能有鱼跃龙门的一天,若是连迈出这一步脚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还谈何鱼跃龙门,飞鸟化凤?” 朱涵估计这老头应该是被残忍的社会给打击多了,这才淡了那颗好胜之心,这种状态朱涵在前世经历过太多次了,多到他都已经麻木了,为了开导老者,朱涵决定‘编造’一个故事出来,只见他这般说道:“老先生若是无事,何不妨听听在下讲一个故事?” “朱大人但讲无妨!老朽洗耳恭听!” 聊到现在,老者对朱涵的感觉也变得越来越好,他也想听听朱涵会给他讲一个什么故事。 “你们若是闲来无事,也可以听一听!” 朱涵看着典韦、张宁笑道。 “好,那本姑娘就听一听!” 张宁坐在一块石头上,杵着头娇笑道。 “大人请讲,属下听着便是!” 典韦则是朝朱涵抱拳回道。 “从前从前,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存在着这么一个国度,他地大物博,幅员辽阔,占地比之汉朝还要大上许多,这个国度的百姓由数十个民族组成,拥有着数千年的历史文化底蕴,他们律法健全,军队强盛,主张人人平等,他们自称是龙的传人,因为当权者的开明,百姓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能接受到教育,那里学馆分别称之为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以及大学,百姓的孩子在一至三岁的时候能进幼儿园得到一些启蒙教育;三至六岁的时候也能在幼儿园学习到美术、音乐、数学、生活常识、为人处世等各种领域中的初浅知识;六至十二岁的时候他们会升学到小学,接受更为系统化地教学,学习语言、文化、数学、科学、美术、体育等各个领域中的初级知识;十三至十五岁他们又能通过考试晋升到初中,学习先前所说那些领域中的中级知识,除此之外,他们还能学习到其他包括生物、化学、政治、地理、物理、历史这数门学科;十六岁至十八岁他们又能通过考试晋升到高中,接受更加系统的教学,学习到中高级知识;等高中的学业完成后,当地朝廷便会组织一场考试,俗称高考,唯有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之辈才能通过考核,进入到大学学习,大学所学专业甚多,有医学、机械、工程等等,哪怕是炒菜做饭,大学里也有专业的教师来负责教导,而且大学里传授的知识则更为专业,更为系统,大多数 人只能学习到一门,待大学结业后,才是这些学子们寻找工作的时候,正是有了这一代代的专业人才填补了各行各业,那个国度才越来越昌盛,从弱小到强盛,从被他国取笑到让他国仰望,这期间只不过是用了七八十年的光景罢了!” 朱涵的思绪随着他的话已经飘到了那个他已经触摸不到的世界,他骄傲地说道:“你们可曾见过数十层高的大楼?可曾见过能在天上翱翔的载人飞机?可曾见过能容纳数千人的船?可曾见过不用畜力就能奔跑的车辆?可曾见过一亩地就能产出三四十石粮食的种子?” 老者越听越觉得朱涵是在天方夜谭,有些不切实际,可当他看到朱涵脸上那满是骄傲的神采时,又觉得朱涵或许去过那里,前面的话老者听完后倒是没有多大的感悟,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当权者狠抓教育的表现罢了。可当朱涵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老者的眼神越来越亮,神情也变得有些亢奋起来。 “朱大哥,哪里有你说得这么好?若是像你说得,从一岁就能进私学的话,那读到二十二岁的时候,得花多少钱呐?那里的人就这么有钱?” 张宁满脸不信,白了朱涵一眼后,反驳道:“还有你后面说得这些,直接就是吹牛不打草稿蛮!什么数十层高的大楼?盖那么高,得占地多少?费工费力不说,就算是建成了,从低层爬上去还不得把人给累死?至于后面的那些,我都懒得说你!” “呵呵,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刚才我也说了,这只是一个故事!” 朱涵面露伤悲,叹息道:“那里的学校,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免费的,朝廷一律承担学子们的学习费用。而且是强制性的学习,若是有人胆敢不让适龄孩童读书,则是犯罪,重则有牢狱之灾,轻则也要破财消灾。” “什么?朝廷还承担九年的学费?”张宁的一双凤目中满是不可思议与质疑,他虽然相信朱涵,可朱涵说得这些话确实有些荒谬,让她想相信也找不到理由。 “小子,你说的那种能坐数千人的大船,是怎么造的?木材肯定不行,承受强度不够,难道是用镔铁?” 老者一下跳了起来,疾步走到朱涵的面前急声问道:“不对,也不对,镔铁太重,既然能容纳数千人,那体积肯定很大,会沉的!” “可不用镔铁又能用什么?不对不对,主体肯定是用镔铁,要不然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力量,中间是空的,再配上木头,天呐,那么大的船,即便是打造出来也得数十年的光景吧?老头子我真想见一见!” 老者在朱涵面前来来回回地走动,嘴里更是神神叨叨,一边猜测,一边又推翻自己的猜测,如此反复,就像个发神经的老头。 “老先生,他们都觉得我说的是天方夜谭,不切实际,你怎么还上心了呢?” 看着老者这般模样,朱涵便知自己找对了人,随即笑问道。 “这有什么?鸟儿能在天上飞不过是长了一双翅膀罢了!只要老头子我弄懂了鸟儿为何能飞的道理后,自然也能打造出你那所谓的载人飞机!” 老者朝着朱涵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回道。 120章 跟我混!水泥只是最粗浅的东西! ,三国之富可敌国 ‘这老家伙不简单呐!’ 按理来说,人越老,就更难接受新鲜事物才对,有些人不止不能接受,而且还很抗拒,这应该才是老年人的观念。可到了老家伙这里,居然掉了个个,如此新颖的事物不但没有让这个老家伙反感,反而激起了他的研究之心,由此可见,这个糟老头子,不是普通人。 “老人家说得对!科学就应该不断地探索与发现,然后在一定的理论基础上不断地革新与创造。” 朱涵朝着老者拱了拱手,笑道:“在下对此也是颇有研究,既然老先生有如此雅兴的话,那在下改日定与老先生一同研究探讨!不过今日在下前来,还是因为创办学馆一事,不知老先生可否屈尊,前去在下的学馆里担任经学讲师!” “老夫墨尘!不知大人你为何一定要坚持创办学馆?难道也只是为了敛财不成?若是如此的话,大可不必这般的铺张浪费,大人你只需专营那醉仙酿,就可以让你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为何非得来做这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老者回过神来后,朝着朱涵拱了拱手,问道。 “本官既然执政一方,那自然是要当地的百姓活得更好!” 朱涵微笑着回道。 “等到甄家的粮食一到,大人你就能让治下的百姓们不再挨饿!在老夫看来,你已经算得上是一名好官了!” 自从朱涵与甄俨签订了合同后,他就派人大肆传扬,如今在这经县城里,大多数百姓都知道了朱大人用酒跟甄家交换粮食的举动。墨尘也不例外,想当然的就把朱涵给划归为好官一列。 “何为好官?何为清官?” 朱涵闻言一愣,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嘲地回道:“本官现如今只做到了清官,至于做到好官,谈何容易?” “哦?难道大人你还不觉得自己做得很好吗?”墨尘觉得朱涵有些谦虚过了头,当下说道:“老夫虽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但也听过你朱大人的一些事迹,自从朱大人你上任以来,与百姓们秋毫无犯,不止如此,那沉香阁还每过几天就会开设粥篷,接济贫苦百姓!等你除了张风,打压了不可一世的韩家过后,更是定点设立粥篷,天天救济百姓,如此善举,敢问整个天下间,有几位官员能做到你朱大人这般的高风亮节?” “不仅如此,你朱大人开设的店铺,招收的都是良家子弟,贫苦百姓,听闻接下来你还要开设大型作坊?这可是百姓们的福音啊!再者说了,城里的百姓们可是处处念着你的好呢!一两人或许没什么,可人一旦多了,就不是空穴来风,难道百姓们就都是瞎子不成?” “墨老先生你可别再抬举本官了!本官何德何能?居然能当得起如此评价?” 朱涵摇着头苦笑连连,只见他打趣了自己一句,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本官没有那么大的志向,只为让自己治下的百姓能活得更好一点罢了!” “难道不拿百姓们的一针一线就是好官了吗?难道不欺压百姓就是好官了吗?难道开设粥篷救济百姓就是好官了?” 朱涵非常不认可墨尘的观点,或者说墨尘有点诋毁了他心中对那‘好官’二字的定义。 “难道不是吗?” 墨尘反问道。 “大人,你就是一位好官啊!” 典韦纳闷道。 “大哥,你今日是怎么了?难道墨老先生说得错了?我也觉得你是位好官,最起码不拿不抢!” 张宁歪着头,说道。 “不拿不抢就是好官了?” 听到张宁的话后,朱涵朝着她苦笑一声,暗道,难道是自己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他都还什么都没有做,居然就被别人认作是位好官。换做以前的话,他肯定会欣然接受,反正这白得的名利,不要白 不要,可现在的朱涵却认为他们是在侮辱自己,而且还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诋毁自己,诋毁好官这个神圣的词汇。 “难道不是?” 墨尘三人不知道朱涵地想法,均是一脸诧异地盯着他,等待着他的解释。 “为官者,当造福一方!唯有如此,他才能算得上是一名好官!”朱涵面色平静,淡淡地解释道:“不欺压百姓,不巧取豪夺,不助纣为虐,不听信谗言,不官商勾结,不贪赃枉法,不中饱私囊,不为非作歹等等,在本官看来,这些不过是每一名官员都应当遵守跟履行的基本行为守则罢了!难道做到了这些,就称得上好官了?” 朱涵摇着头,反驳道:“在其位,谋其事,做好了,有人夸,做错了,有人骂!就像我们为官者,既然在这个位置上了,那自然是要带领百姓们走向富裕,不止是家有存粮,手有余钱,还要让他们在思想上感到幸福,若只是吃饱喝足,不再挨饿就能让他们感到幸福的话!那是我们为官者的失职,就像是军中士卒,要扛枪打仗一样;就像是学馆经师,要教书育人一样;就像是医馆大夫,要救死扶伤一样。每个行业都有他自己的行为操守,当兵的不止是要会扛枪打仗,他们还要打胜仗;学馆经师不止是要按部就班,开课讲学,他们还要让学子们学有所获,获有所得;医馆的大夫亦是如此。” “我们不能拿最低的行业标准来衡量他是不是优秀的人才,而是要看看他在这个领域里获得了多大的成就,我个人觉得,唯有用此,才能衡量一个人的价值所在,他才能称不称得上‘好’这个字!”朱涵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坚定,他一边抒发着情怀,一边也在为自己下定决心。 “朱大人,难怪你在这十七八岁的年纪,就能执政一方,如此见地,实在是让老夫汗颜不止啊!”墨尘被说得哑口无言,他沉默了许久才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本官即便是有擎天之志,也需要各位的鼎力相助才行,更别说墨老您这种大才了!有您相助的话,本官便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说不定还能提前数十年完成心中所愿!” 朱涵此刻毫不保留地展现出了自己的野心,只见他这般说道:“唯有科技领先、粮食满仓、百姓富足、兵精将猛、能臣干吏,我们才敢妄言能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墨老,难道您就不希望将来的某一天,我华夏民族傲立于世间吗?百国臣服,万邦来朝那是何等之景象?比之封狼居胥如何?比之封侯拜相如何?” “难道”墨尘皱着眉头,疑声问道:“你刚才所言,全都是真的,你见过?” 朱涵就知道这老家伙不好骗,他都给这老头戴了多少顶高帽子了,人家居然还没有被说动,看来不来点真功夫,这老家伙是不会上他这条船的。 “就像我刚才说的,你若信,他就是真的,若是不信,那他就不是真的!当然了,一切的科学研究最先来源于想象!”朱涵朝典韦吩咐了一句,“典韦,你去弄点石灰石跟黏土来!” “石灰跟黏土,学馆里就有!老夫让人给你送来一些!” 墨尘朝小谭子使了个眼色后笑道,小谭子会意,连忙跑出了后院,找东西去了。 “朱大人,难道你是打算在老夫的院子里展现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墨尘不知道朱涵打算搞什么鬼,在他看来,那些东西随便一样都是跨世纪的新产品,怎么可能在举手之间就做得出来。 “从那御龙门的复杂程度上来看,墨老你擅长机关之术,那设计模型你应该知道吧?” 朱涵一边挽着袖子,一边笑道:“不知墨老可否划出一地,让在下给你大开眼见一番!” “原来如此,老夫这后院,朱大人你看上哪里,就在哪里弄!需要什么工具,都可以告诉老夫,老夫让人去给你 找来!”一听见朱涵居然想要当场演示,那他怎会拒绝,对于科研狂人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比这更加诱惑人的了,只见这老头已经高兴地在那蹦蹦跳跳,看样子还准备给朱涵打下手! “铁锹,锄头,锯子,一些木头即可!” 对于模型,朱涵在前世就非常喜爱,像一些航母啊!飞机啊!著名建筑他都做过模型,现在重操旧业,那自然是信手捏来。 待石灰石与黏土送来后,朱涵就让典韦把石灰石给敲成粉末,然后按照一定比例与黏土混合在一起,最后挖个坑,把他们放进去烧,虽然简陋,但也能起到一些效果,用来制作模型绰绰有余。 等木材送来后,朱涵向墨尘借来一支毛笔就在木材上各种写写画画,然后吩咐典韦用锯子给弄出形状。 “朱大人,你不打算先画图吗?”墨尘看得目瞪口呆,他哪见过这一上来就开始制作的,前期的准备工作最起码也得画好图纸,做好比例,然后才动手的。 “呵呵,墨老勿急,这图纸数据早已在我的脑海之中,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朱涵一边蹲在地上组建着模型,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道。 “看来,你并不是无的放矢,夸夸其谈之辈!”墨尘闻言后这才放下心来,原来他还以为朱涵是拿他开刷,可现在看来,人家或许还真点本事。 简易水泥很快就制作完成,朱涵又让典韦把烧硬的水泥给全都打成粉末,而他自己则把一座城池的模型插入地里,城墙处分里外两圈,中间空洞就拿小石子与水泥填筑,数日后,一座小型城池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城池外有城墙,内部屋舍林立,规划得极为讲究,百姓的生活区,农贸市场,中心广场,权力机构,兵营兵舍等等都用一个个小木头房子给标注了出来,虽然那些房子都只是几根木头顶着一块木板而已,做工粗糙至极,但并不妨碍墨尘对它的推崇。 特别是那道城墙,朱涵采用了石头与水泥黏合的工艺就让墨尘叹为观止,彻底刷新了他的三观。 “怎么?这座城池还像样子否?” 连续数天的高强度工作,朱涵的手都给磨破了不知道多少回,为的就是向墨尘展现建筑新工艺。 “天呐!朱大人你是怎么知道石灰跟黏土混合后,会变得这么黏?晒干了以后还挺硬!看这样子还防水?就是不知道防不防火?” 墨尘让人找来一只水桶,他亲自提着桶水浇到城墙上,然后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些水会不会渗入到墙体之中,可没成想,那些水居然延着城墙的两边过道流到低处,然后顺着石梯流了出去。 随后,墨尘又让人拿来火把,延着城墙烧了一遍,最后发现长时间的灼烧还是会让水泥产生龟裂,不过由于制造过程粗糙,墨尘也就把这个缺点归到了刚才典韦那粗鄙地手艺上。 “呵呵,这东西不仅黏性极强,等晒干过后强度又极高,在一定程度上能做到防水,防火,有了它,今后建造大型建筑的时候,更省力,更快捷,更方便!至于用那大青石与木头来建造的时代即将成为过去!” 朱涵自信地笑道。 “是呀,是呀,这东西就是个好宝贝,难得,难得啊!”墨尘抓起一些还没用完的水泥灰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后又看了看,问道:“就是不知这东西,唤作何名?” “它啊?” 朱涵咧嘴一笑,道:“我叫它水泥!” 朱涵指着地上的水泥,若有所指地笑道:“这些不过是初代水泥罢了!强度还是不够,硬度也不行,若是再往里面放一些铁矿粉的话,效果会比较好!而且,再加入其他东西的话,它或许就会变得抗冻,抗高温等各种属性,也说不定哦!” 121章 原来是嫌自己官小! 看书网,最快更新三国之富可敌国最新章节! “朱大人,你刚才说什么?”墨尘闻言一惊,他急忙转身看着朱涵,不可思议地问道:“这还不是最好的?” “墨老,前几日我怎么制作这东西的,您老也在一旁看见了吧?就那种粗糙的手艺,怎么可能做得出来精良的东西?我这不是为了演示给您老看嘛!只要效果达到就成!” 朱涵为难地回道。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它们,我们要始终保持着严谨地态度,怎么能胡乱而为呢?唉!这好东西,可惜,可惜了!居然不是最好的。”墨尘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呢喃道。那模样就像是朱涵对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地事情一般。 “这才哪到哪?不过是些水泥罢了!何足道哉!”朱涵蹲在墨尘身旁,毫不在意地笑道:“只要墨老你答应跟着我干!我保证你今后将会见到更多稀奇古怪却又非常实用的东西!” “哼!我墨家传承数百年,试问这天下,我墨尘在奇-淫巧技上自认第二,谁敢海夸第一?”听到朱涵这句相当欠扁的话后,墨尘顿时翻了个白眼,自傲地说道。 “墨家?难道墨老你是墨家传人?” 朱涵闻言一愣,他还真的没有往这方面想,即便是看到那神乎其技的御龙门后,他也没有把墨尘跟墨家联系起来,现在听到墨尘的话后,他连忙把二者给联系起来后,才发现这二者之间竟然有许多的相似之处。 “我老夫可没有那么说啊!老夫不是什么墨家的人!”墨尘的神情有些慌张,连忙否认道。 “咳,有何大不了的?你是不是墨家的人又如何?我还能把你给吃了不成?”朱涵微微一笑,也不点破这老头的谎言,只见他俯着身子把头凑到墨尘耳边轻声道:“其实我对‘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条禁令也是非常的反感!汉武大帝是一代明君不假,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圣人有时候也会犯错不是!没必要那么较真!” “真的?朱大人你也觉得这条禁令不好?” 墨尘的一双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直接抓着朱涵的手,有些激动地问道。 “可不就是嘛!您老看看,这罢黜了百家以后,多少人才也随之被埋没!就拿当时声势滔天的墨家来说,他们遭受到了何种的打击?而且墨家的观点也并非都是错的?在本官看来,其中的人人平等就是非常正确的观点,更别说墨家的那些机关技巧了,若是墨家不被打压的话,现如今的大汉朝,将不知又会是何等地辉煌!可惜,可叹啊!” 朱涵的这句话倒也不是拍马屁,在他看来,墨家的落寞,还真的是让华夏民族的科技水平倒退了许多,春秋战国时期就出现的连弩,这个技术在汉代居然失传了,由此可见,抑制科技发展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哼,井底之蛙,焉知苍穹之大!” 墨尘深有感触,当即冷哼了一声,算是认可了朱涵的话。 “如今汉民大多饥不果腹,又逢天干,田地大旱,本官虽预先挖了水井,屯了渠水,但面对经县一地都有些心余力绌,恐独木难支,还望墨老看在经县七万余百姓的份上,携墨家机关术出仕!救万民于危难之中。” 朱涵突然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墨 尘躬身一拜,真诚地说道。 “你就不怕有心者利用我墨家身份让你为难?”墨尘眼神复杂,说实话他很想出仕,只为朱涵手中的那些先进技术,可墨家的地位在汉朝太过尴尬,以往小打小闹的事情,谁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选择出仕却跟以往大不相同,饶是墨尘活了大半辈子,他也没见过有如此魄力之人,只见过一面,只打过一次交道,就敢任用墨家子弟。 “自从我抄了张风的家,打压了韩家的威风后,这冀州世家,有几人能容纳我朱涵?如今他们迟迟不动手,不过是为了我手里的醉仙酿罢了!只要我紧紧地握着醉仙酿,敢问这冀州地界,何人敢与我朱涵作对?” 朱涵秉着身上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的原则,反正得罪一个也是得罪一大片,管他呢,走到哪山砍哪柴!只要等他积攒够了钱,就能当安平国相,冀州刺史,到那时候,还有谁敢跟他叽叽歪歪,但现在还是要低调一些为好。 “还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有雄心壮志固然是好,但有时候还是不要这么偏激!”墨尘微微摇了摇头,暗道,朱涵这种性格肯定是要栽跟头,他可不想让本就人才凋零的墨家再跟着朱涵去趟这道浑水,要出山可以,但最起码也要等朱涵做到刺史一职,成为真正的封疆大吏后还差不多。不过朱涵也绝对是个人才,墨尘不忍他锋芒毕露,被众人群起而攻,他想了想后,出言提醒道:“朱大人你有雄心壮志,心存万民,实乃好官,老夫不忍见你半途而废,正所谓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在此,老夫得提醒你一句话。” “何话?” 朱涵闻言一愣,墨尘都这样讲了,他哪里还听不出人家的拒绝之意,心灰意冷的时候,下意识的问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君本无罪,怀璧其罪!”墨尘的眼神有些深沉,仿佛是看透了这个世间。 “呵呵,多谢墨老提醒!”朱涵洒然一笑,回道:“本官不是虞叔,何人能为虞公?” “言尽于此!朱大人你是听亦或不听,都与老夫无关!”墨尘拿起酒葫芦又开始喝起了酒来,模样也瞬间变回了原先的那个糟老头子作态,只见他摇摇晃晃地坐在靠椅上,微眯着眼睛,说道:“老夫有些乏了,朱大人请回!” “墨老,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心动?”朱涵心里那个气啊,面对如此大才,他怎能就这般一走了之,当下咬着牙劝道:“功绩加身,当得福报!墨老你真的忍心让墨家传承绝于此地不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而墨尘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嘴里呢喃道:“若那人是头猛虎的话,何惧周边群狼?唉,可惜啊!可叹啊!” 听了墨尘的这句话后,朱涵犹如雷击,整个人都懵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过来,人家墨尘不是不愿意出仕,而是不愿意出他的仕,归根结底就是嫌弃他的官小,不能庇护墨家。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墨老你可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朱涵红着脸,辩解道:“难道墨老你就没有听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呵呵!走吧,走吧,老夫乏了!” 墨尘则是看都不看朱涵一眼,只顾在那闭眼养神, 轻挥着羽扇,好一个快活老人家。 “我文有颍川文士戏忠-戏志才,武有张辽、典韦、颜良、管亥、裴元绍!”朱涵还不想放弃,他决定搬出自己的家底,威慑一下这个‘狗眼看人低’的老家伙,“就算是安平国相,也没有本官手中的人杰多,安平国相之位对于本官来说,假以时日,唾手可得。” “那就等你作了安平国相后再说吧!”墨尘耻笑了一声,作为经县的老人,对于朱涵身边的那些人才,他自然也是听人说起过,当下不屑地回道:“戏志才不过是个读过几天书的落魄茂才罢了!典韦不过是个杀人在逃的通缉犯罢了!颜良不过是个只会好勇斗狠的无脑之徒罢了!裴元绍出身绿林,仗着有把子气力才占山为王,过了几天的快活日子罢了!张辽年纪轻轻,文不能挥毫洒墨,武不能威慑强敌,何足道哉?朱大人你收留了这些人,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小心惹火烧身!” “至于那管亥之流,他的身份还用老夫提及吗?这种人你朱大人都敢用,老夫真得跟你说上两个字,佩服!” “你!你个老东西又是个什么人物,竟敢如此贬低我家大人!”典韦气得脑门都变得红彤彤的,只见他上前数步,厉喝道:“我就是那个典韦,有啥事冲着我来,别阴阳怪气地说我家大人的坏话!” “好了,典韦!”朱涵拉住典韦后,淡淡地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没必要生气!” “墨老!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朱涵转身朝着墨尘微微一拜,随后含怒说道:“今日你觉得我低人一等,明日我便要让你高攀不起!哪怕是没有你墨家相助,我朱伯云也能打造出那些东西!” “呵呵”墨尘闻言后,低声笑了一阵,就在朱涵快要发怒的时候才幽幽地叹息道:“就像老夫刚才说的,君本无罪,怀璧其罪!你若是出身哪个豪门世家的话,把这句话就当老夫没有说过!今日老夫给你一个承诺,也算是还你传授水泥之术的恩情,他日你若是遭难,可来墨香学馆,老夫保你一命!” “你这老东西简直就是大言不惭!大人,你让我去教训他一顿!”典韦气急,朝朱涵请命道。 “罢了!没想到当年无人能出其右的墨家,现如今也学会了攀附权贵!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朱涵的心已经凉透了,墨尘的话让他断了继续招揽这位大才的想法,言尽于此,朱涵含怒拂袖离去。 待朱涵等人离开后,墨尘这才缓缓起身,坐在摇椅边,呆呆地看着地上那座用水泥打造出来的城池,沉默不语。 小谭子轻步上前,疑惑地问道:“先生,你原先不是最看好朱大人的吗?怎么今日朱大人来请你出山,你却是拒绝了呢?还说了那么难听的话?” “呵呵!是呀,以前我看好他,现在我更看好他!不过”墨尘幽幽回道:“璞玉尚需磨砺!不经世人苦,怎劝世人善!此子,可造也!但他行事乖张,从不考虑后果,老夫断定,不用多久,他必有一劫!若是躲得过,他日必将飞鸟化凤!老夫也就能安心的把墨家交与他!若是躲不过,那老夫也可保他一命!此子年幼,未来的时间还长着呢!” 122章 万事开头难,先准备入股万木斋 ,三国之富可敌国 朱涵含恨离开了墨香学馆后,就径直回到衙门,在自己的书房里开始埋头苦干,这一待又是三天。 这日,张宁按照往常一样,端着米粥走进书房,看着朱涵顶着一双熊猫眼还在那写写画画,心疼地说道:“朱大哥!你这每天只睡一两个时辰,身子会熬垮的!来,先歇一歇,喝点粥!” “我一定要让墨尘那老家伙好好看看!到底是他看走了眼,还是我朱涵选错了道!”朱涵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放下毛笔,端起粥碗就仰头一口喝了个干净。 这时,戏志才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说道:“大人,韩家这几日有些反常啊!” 自从墨香学馆回来后,朱涵让戏志才在城里划了一块地,用来创办经县学馆,可衙门里没书,朱涵就把主意打在了韩家的身上。可不管戏志才如何巧舌如簧,韩家人就是不愿意把自家珍藏的书籍卖与朱涵。朱涵这两天也在为书籍的事情发愁,这不,他整天泡在书房里,回想着前世的小学课文,准备照搬一些,可他本就是个读书不成器的街溜子,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更是把以前学的知识都还给了老师,也就是那些常识知识他知道一些,毕竟在社会上摸打滚爬了那么多年,多多少少地还是知道一些。 可是问题来了,他是知道石灰石加黏土烧出来后会有水泥特性,可其中的配比他记不全,就像是煮饭他会,无非就是下米放水,可这其中要下多少米,放多少水才能把饭煮好,他就懵逼了。 酒那种东西原先就有,他不过是改良了酿酒工艺,采用蒸馏法,可即便如此,他的这个手艺也让大多数的世家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蜂拥而至,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家给啃得骨头都不剩。 这段时间以来,经县城里多了许多生面孔,时不时的就围着酿酒作坊瞎转悠,搞得朱涵也跟着紧张起来,一边加强作坊四周的巡逻,一边让裴元绍放弃神兵铺那边的事情,暂调他带人进入作坊里面守卫。每天都能抓到一二十个企图混进作坊的人,严加拷问之下,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撬出来,无奈之下,朱涵只好把那些人都给关进大牢里,可即便如此,每天都还是会抓到几个人,让朱涵在心惊之余,又感到无奈非常。 “韩料那个老匹夫又要玩什么花招了?” 朱涵皱眉问道。 “探子回报,这几日进出韩府的外人有些频繁,但他们没能混进韩府,也不知道韩料想干什么?” 戏志才苦笑道。 “都过去几个月了,还没有人能混进去吗?怎么人家混进老子的衙门就这般轻松,我的人只是混进他们的府邸就那么难了?” 朱涵闻言后恼怒道:“不行就换人啊!别总是一棵树上吊死!咱们得打进敌人内部,这样才能做到知己知彼!” 朱涵的这句话把一旁的张宁给说得娇羞不已,只顾低着头在那玩手指头。 “伯云,你说得倒是简单,你知道自从拍卖会以后,韩府遣散了多少仆人侍女吗?如今还待在韩府里的下人,哪个不是待了数年甚至一二十年的老人,况且韩府这段时间也不招人啊,咱们的人如何混得进去?” 戏志才双手一摊,无奈地解释道。 “既然他们不招人,那咱们就想办法让他们招人啊?你是不是笨啊?” 朱涵点着桌子,骂骂咧咧地说道。 “怎么让他们招人?让点生意给他们?伯云你没发烧吧?” 戏志才白眼 一翻,没好气地回道:“要不这样,干脆找个理由,把韩府给抄了!反正他府里也就百余人而已,抄了也就抄了,到时候给国相那里多送点钱过去,此事就能掩盖过去。省得咱们在这里费脑细胞。” “没必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朱涵摇头拒绝道:“当初查抄张风,是因为他与城外的匪盗勾结,意欲谋害于我,当时证据确凿,别人也不好说什么!现在韩家与我们秋毫无犯,难道你是想让我做那昏官不成?既然说了人人平等,那咱们就要真的做到,要带头遵循!韩料没有惹我们,我们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样!这样吧,你派人继续监视韩府,对了,那些进出韩府的外人身份,都查清楚了吗?” “只知道是外地人,口音不像经县的,有点像中-山、常人那边的!他们又没犯事,咱们也不好捉拿,只能旁敲侧击一番。” 说起这个,戏志才有些担忧地问道:“甄俨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怎么东西还没有送来?他不会是想要反悔吧?” “不会!甄俨那小子还是有点头脑的!他知道醉仙酿的价值,若是他敢反悔,我就把酒卖给苏双与张世平,看他是个什么反应!” 朱涵想都没想地说道:“那么多的物资,他肯定也需要时间来调度,咱们就安心地等着便是!不过这来到经县的外地人还是得严加防范,最起码也要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知道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已经安排人照着你的意思去翻修学馆了,这讲学的经师你找到没有?”戏志才没好气地说道:“记得还有书籍啊!不能让学子们去听天书吧!书籍的事情我是没招了!这事得你去想办法!” “好了,好了,不就是书吗!到时候我来想办法就好!” 朱涵也是有些心烦意乱地回道。 戏志才又想起一事,苦着脸问道:“那听风阁的阁主人选你找到没有,这段时间以来,城里的治安一日不如一日,不是打架就是斗殴,要不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搞得我头都大了,我一边要照看学馆的进程,一边要组织人手普查人口,一边又要盯着粮仓那边,一边又要管军队的吃喝拉撒,我我实在是分身乏力啊!再这样下去,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挺不住啊!” “好了,好了,你就没有培养出几个人才替你管事?你只需负责抽查就可以了啊!非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朱涵有些不好意思,他也知道戏志才这段时间的确很累。 “你以为我不想?可世家子弟你又不用,寒门子弟能找到几个识字的就不错了,你以为是在颍川啊?” 戏志才白眼一翻,回道。 “那你就不会书信一封,让你在颍川的好友前来冀州帮你的忙?这样一来你既可以减压,咱们经县又能招揽大才不是?” 朱涵突然两眼放光地盯着戏志才,笑道。 “他们?一个比一个倔,一个比一个有逼格,想让他们来为你效力,等你做到冀州刺史的时候再说吧!” 一看到朱涵的那种模样,戏志才岂会猜不出他在打着什么算盘,不过一想到他那几个朋友的尿性后,他当即就断了朱涵的念头。跟着朱涵的这段日子,就连戏志才都被带坏了,时不时地冒出几句新鲜词汇。 “可恶,为何有才的都是世家子弟!” 戏志才的话又再一次地打在朱涵的神经上,让他回想起了墨尘的那些话,气得他重重地拍了几下桌子。 “要不,咱们就启用世家子弟吧!而且王家与马家跟我们关系都很好,用他们家的人也不错,最起码能在短时间内把衙门里的诸事给撑起来!”戏志才想了一下,小心地建议道:“反正骑兵队那里你就破例了,不妨再破例一次?” “不行,若是启用了世家子弟的话,那他们就会知道我想干什么了?况且这些人只会为各自的家族着想,一点也不会在乎衙门,这种人要来干啥?” 朱涵果断地拒绝道。 “我的县令大人哎!你就听在下的一句劝吧!”戏志才听得头都大了,只见他一边按着太阳穴在那揉着,一边没好气地解释道:“就算是你想要自己培养人才,那也需要时间不是?在这期间咱们还干不干事情了?既然要干,而且还是大干,那就需要大量的中低层人才,要不然的话,怎么干啊?就咱们几个人?二十来条腿,十来个脑袋,哪怕是不眠不休地干事,哪怕是把腿给跑断了,又能做多少?伯云啊!有时候想事情,还得从旁观者的角度出发!你有点深陷其中了啊!” “你说的也没错!”不知为何,朱涵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对世家充满了反感,总觉得这些家伙会坏自己的好事,所以也就下意识的撇开了这些人,准备自己培养人才,可人家戏志才说的话也不错,他朱涵到现在连个讲课的经师都还没有找到,连最基本的课堂书籍都还没有一套,就妄图创办学馆,要不是他是县令的话,估摸着早就被人给笑掉了大牙。 “伯云,你同意启用世家子弟了?”戏志才闻言一愣,随即双眼一亮,他赶紧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认真筛选,启用那些没有恶习在身的人。” “好吧!先从王家跟马家中招一些人手补充衙门,工钱的话就从沉香阁里支!” 朱涵白眼一翻,暗道自己又着了戏志才的道。 “哎呀,说起沉香阁,我都忘记跟你说了,张姐的扩张计划已经报到我这里来了,跟你那天定的一样,先从周边的这几个县开始!但万木斋已经在南宫、广宗两县扎了根,咱们要想抢夺他们手上生意的话,就得压价,这可是玩钱啊!钱不备足一点,搞不好还真玩不过朱闻那个死胖子!”戏志才分析道:“我也与张姐交换了一下各自的意见,我们都认为在南宫、广宗两县开店的计划暂缓,等我们先在其他县里站稳了脚跟以后,才能收拢资金对付万木斋!你觉得如何?” “不行,咱们打得是牌子效应,若是放任万木斋在南宫、广宗两县里搞事的话,那到时候百姓们是认他万木斋的牌子还是认咱们沉香阁的牌子?” 朱涵果断地拒绝道:“商场如战场,有时候商场比战场更为让人害怕,因为他动辄关系到无数人的切身利益!我就是要让他朱闻知道,八仙桌就只能有我沉香阁这一个牌子,其他的都是山寨货!” “要不这样,伯云你干脆入股万木斋得了,咱们从朱闻那里入手,他不是跟王伦关系要好吗?让王伦给咱们牵牵线,看能不能说服这个老小子!” 见朱涵这么坚决,戏志才只好为他出了个主意。 “入股?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对呀!这事有搞头!” 朱涵闻言一愣,随后想通了其中关键,只见他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笑道。 “还真是个属狗脸的,说变就变!” 看着朱涵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戏志才随之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123章 生活账不能细算!头大! ,三国之富可敌国 “志才,咱们还有多少钱?” 想到便做,朱涵可不会拖拖拉拉,他做起事来总是雷厉风行。 “府库里早就没钱了,沉香阁也没钱了,下个月的工钱去哪弄还不知道呢!要是甄俨还不把钱给送来的话,那咱们下个月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戏志才叹了口气,无奈地回道。 其实这种入股的主意他早就想到了,可问题是手中没钱,难道还要空手套白狼不成?人家朱闻又不是傻子。 “啥?没钱了?拍卖会上不是弄了好些钱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朱涵有些不信,咬着牙追着问道:“是不是咱们衙门里有中饱私囊之徒?你告诉我,我定要让他好看!” “我说伯云,你别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成不?你才有多少钱?雇人不用钱?翻修房屋不用钱?材料不用钱?打井不要钱?救济百姓不要钱?” 戏志才翻了个白眼,从怀中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账本递给朱涵后,抱怨道:“现在哪里不要钱?咱们不是准备开发美食一条街吗?幸好咱们手里还有其他店铺,跟马家、王家换了一下后倒是没有花多少钱,可大人你那四十名骑兵,三百名铁甲卫士,简直就是吞金大户,每人每天三斤粮食,蔬菜各种还不能少,隔三差五地还要给他们弄上一顿肉,再加上他们身上的装备,直接就是一尊尊会移动的金像!” “没那么夸张吧?他们要不了多少钱的!” 朱涵脸色一干,讪笑道。 “要不了多少钱?那在下就给伯云你算一笔账啊!你给我听仔细了。”戏志才一把抢过朱涵面前的纸笔,一边写着一边说道:“按照你的思路,咱们把原先的军营又扩大了一倍,现如今能满足一千人的训练以及居住,当时买房子就花了三十多万钱,后面又翻修了一次,重新建造了围墙以及各种房屋、训练器材,其他那些杂七杂八地我就不说了,单单在军营这块上,咱们就花费了六十万钱,这还是小头,大头在军备跟粮草上,现在我们每名士卒的装备是一杆长枪六百钱,一把军刀六百钱,一把短刃三百钱,军服靴子一套六百钱,标枪一支一千二百钱,马刀一把六百钱,一张弓六百钱,一把弩五千钱,弓弩箭每支十钱,铁甲一套八千钱,马甲一套六千钱,幸亏咱们在上台山缴获了两百套铁甲,要不然的话,咱们早就去喝西北风了。” “长枪三百四十杆,共二十万零四千钱;军刀三百把,共一十八万钱;短刃三百四十把,共二十万零四千钱;军服三百四十套,共二十万零四千钱;标枪一百二十杆,共一十四万四千钱;马刀四十把,共二万四千钱;弓三百张,共一十八万钱;弩四十把,共二十万钱;弓弩箭矢五千支,共五万钱;铁甲一百套,共八十万钱;马甲四十套,共二十四万钱,只算这些,咱们这几个月在军备上的支出就达到了二百四十三万钱,也就是二百四十三金。” “这也不多啊!我记得当初抄了张风的家,也不止这点钱吧?” 朱涵不敢看戏志才的眼睛,低着头搓着手,讪笑道。 “不多,不多,一点都不多, 按照伯云你的意思,每名士卒每天三斤粮食,加上蔬菜,再加上肉,每名士卒一天差不多要在饭食上花费五十钱,这还是成本价,是百姓们给咱们的成本价,要不然的话一名士卒一天就得吃掉一百钱的粮食,三百四十名士卒每天就是一万七千钱,一个月就是五十一万钱,从去年到现在过去了三个月,那就是一百五十五万钱,再加上你给我和文远买县丞、县尉的钱就是八百金,其他衙门里属吏的工钱也是一大笔开销!战马我就不算了,吃得比人还多。你自己好生掂量掂量吧!” 戏志才苦着脸,叹息道:“我正准备跟你说说这件事,再过两个月,咱们就真的没钱了!况且沉香阁还要对外扩张,也要用到钱,所以咱们的手里只有维持一个月的钱,或许更少!”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朱涵听到小脸惨白,狂冒冷汗。 “若是甄家的钱能及时到位的话,那咱们就没有这次经济危机,若是甄家故意拖延,或者不给的话,那咱们就要做好裁员并暂缓学馆、服装作坊、酿酒作坊、镖局这些主体产业的推进!” 还真别说,跟着朱涵一段时间后,别的没学到,这些商用名词倒是被大家伙给记了个溜圆,这说得多了,大家也就默认了这些词汇。 “裁员不可能,那样的话会对衙门的声誉造成不好的影响,产业暂缓也不行,我就是要在短时间内做大做强,让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独树一帜,傲视群雄!” 朱涵的眸子中露出狼一般的目光,只见他凶狠狠地说道:“商场如战场,谁若是给我下绊脚石的话!我就跟谁鱼死网破!志才,你即刻派人赶往中-山甄家,当面询问甄俨的意思,若是他不能在半个月内把钱粮给送来的话,那我们之间的合约便将作废!同时联系中-山苏家与张家,隐晦地告诉他们两家人,只要甄家敢跟我玩阴的,那我将以一斤酒兑换十斤粮食的价格跟他们两家做交易!上不封顶,只要他们拿得出粮食,我就能给得起酒!” “而且,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甄家那边要去催,青州、司隶、兖州、徐州的市场也要打开!你即刻派人赶往这四个地方,与当地豪族取得联系,推销咱们的醉仙酿!” 若不是逼不得已,朱涵还真不想就这样主动地送上门去,掉价不说,还平白无故地让压缩了醉仙酿的谈价空间,但既然决定了引入外界资本,那朱涵就不会只引入甄氏这一家,他要来个群魔乱舞,方便他从中取利。 “伯云,你可要想好咯!醉仙酿现在可是有价无市,我们若是同时打开周边数州的市场后,招蜂引蝶不说,咱们自身的处境也会变得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沦为他人嫁衣,搞不好还会陷入万丈深渊,难以翻身!” 戏志才的面色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只见他叹息一声,郑重地说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此浅显的道理,我又何尝不懂!但是”朱涵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因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正好被墨尘那老家伙给说中了,“我命由我不由天!他们既然贪我手中的东 西,那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谁说小人物就不能做成大事情!我就是要让他们睁大眼睛,给老子好好看着,看我如何搅动风云!” “伯云,你这又是何必呢?循规蹈矩,步步蝉食也能傲立于天地间,何必去争这一时之长短?” 戏志才出身微寒,自幼便养成了谋定而后动的性格,若是存在危险,他情愿不做,抽身离开,朱涵这种冒进的性格与他有些格格不入,两人就像是两个极端,相互吸引的同时又在相互排斥。 “太平教徒众甚多,遍布之广,令人为之侧目,天下风云即将被搅动,既然看破,那何不搏上一搏!人生短短数十载,我当攀登绝峰,问一问这天,有多高,我当下临九幽,问一问这地,有多厚!” 朱涵洒脱一笑,眼中尽是坚定之色,他拍了拍戏志才的肩头,豪迈地笑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今朝抚剑今朝醉,沧海何曾洗是非;白骨如山刀如月,自古江湖几人回。男儿大丈夫,做事怎能婆婆妈妈,瞻前顾后?我朱涵泥腿子一个,又没有生在豪门世家,做事何必怕这怕那?我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而活,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我还偏偏就不信了!拧不过我也得拧上一把!大不了从头再来便是!” 这首诗是朱涵最为喜欢的一首,他道尽了江湖人的无奈、洒脱、豪迈,人生百态,可谓是尽在其中,不管是凶年饥岁,还是太平盛世,每个人的一生都非常短暂,在前世他已到而立之年,身兼育儿孝亲之责,哪怕是再有豪情壮志,也需瞻前顾后,考虑家小,盲目冲动只会给家庭带来不幸,最终还是被几两碎银给压得弯下了腰,不得不向这个现实低头,只能默默地承受下来。 现在他重活一世,适逢乱世伊始,麾下更是有典韦、张辽这两员名留青史之猛将,要说他没有染指天下的想法,说出去谁也不信,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他朱伯云也想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哪怕是粉身碎骨,他也在所不惜,大不了就再死一次。 “伯云!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能把世态炎凉看得如此透彻!” 当年戏忠为友杀人,也算是一位响当当的汉子,名声在外,可在强权之下,他终究还是没有逃得过众叛亲离的下场,远走他乡亦是最好的结局。男儿争强好胜,年轻时血性更甚,可是数年的磨砺,把戏忠当年锋芒毕露的菱角都给磨得平平滑滑,哪怕是朱涵对他再好,戏忠也少了当年的一丝热血,始终没有冲动地拜在朱涵门下。 “唉!人呐,有时候会身不由己!伯云你如今乃是一县之尊,麾下养着数百上千人,数万百姓还在等着你施展仁政,大展拳脚!切记不可鲁莽行事,现在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不单单代表了你自己,已经开始影响到了其他人!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活。” 戏志才眼神复杂地看着朱涵,这位他一直当作弟弟看待的上司,才过去了短短几个月,就影响到了他的心境。 “大人,甄家二公子在门外求见!”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典韦的声音。 124章 还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三国之富可敌国 朱涵闻言一愣,他刚才已经决定破釜沉舟,现在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如此急速的反转,竟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伯云!看来你不用兵行险招了!” 戏志才亦是闻言一愣,随后打趣道:“看来这甄家二公子也算是位信人!” “tmd,来得真快,才过去了几天啊,物资就全部弄齐了,看来甄家的底蕴,不是寻常人家可比的啊!” 朱涵这才回过神来,在他看来,甄俨拜访,无疑就是来达成交易。 听到朱涵在那感叹连天,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戏志才的心随即就被他的这句话给提了起来,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志才,你这又是怎么了?甄俨那小子来了是好事啊?” 看着戏志才那犹如便秘一般的神情,朱涵纳闷地问道。 “看来,甄俨不是信人,而是狠人!”戏志才眼神阴沉,为朱涵分析道:“伯云,甄俨与我们达成交易才过去半月,这经县相距毋极县少说也有四五百里地吧?那么多的物资需要筹备,还要运送,他怎么可能在这会儿就来到经县?” “你是说?”朱涵听了戏志才的话后,小脸随即一垮,只见他拉着脸问道:“甄俨那个瘪三不是来交易的?” “问问便知!”戏志才也不敢断定,他连忙转头朝典韦问道:“典韦,甄家来了多少辆车?” “车?什么车?”典韦摸着光头,疑惑地回道:“甄俨就跟上次一样,带着一群骑着白马的护卫,至于马车的话,倒是有一辆。” “看来被你猜对了!” 老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朱涵与戏志才相互对视一眼后,二人皆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担忧。 “走吧!让我们再去会一会这个甄家的二公子,看一看他的葫芦里到底在卖着什么药!不知这次又去请了哪尊大佛来镇场子。” 想不通就不想,朱涵也懒得在这件事上浪费脑细胞,在他看来,甄俨这小子既然不上道的话,那上道的大有人在,何必单恋这一枝花,只见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就率先走出书房。 “宁儿小姐,在下告退!” 朱涵不理会张宁,可不代表戏志才也敢这样,他连忙起身朝张宁告罪一声后跟着朱涵离开了书房。 “这家伙!还真的是蹬鼻子上脸!” 张宁眼神复杂地看着朱涵离去的背影,气得她跺了跺小脚,不过她也未乱发脾气,显然朱涵刚才的话,她也被触动。 朱涵当着她的面谈起太平教的一些事情,可见是对她的信任,张宁从小就被张角三兄弟宠着,性格也养成了刁蛮乖张,古灵精怪,然,这可并不代表她张宁傻,恰恰相反,张宁很是聪慧,他能从朱涵的话判断出自己这位未过门的丈夫似乎是猜到了她老爹准备做的事情。 “你小子能看出来,本姑奶奶怎么就没有看出来!造反,简直就是笑话,胡说八道,老爹怎么可能会造反” 张宁自顾在那说着说着,声音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小,似乎也是有些底气不足。 ‘啊气死姑奶奶了!不行,得回去亲自问一问老爹!’ 张宁的内心有些害怕这事被朱涵给说中了,心烦意乱之下,张宁也直接走出了书房,带着自己的手下从后门离开了衙门,准备赶往廮陶,当面询问张角。 衙门前,甄俨负手而立,身旁站在文丑。 “哈哈” 人还未到,声音便已是先至,只见朱涵隔着老远就伸出手准备跟甄俨来一个热情地拥抱,嘴里笑道:“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刚才还提及二公子,不成想你现在就来了!” 朱涵热情似火,却没成想,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只见甄俨朝一边侧了侧身子,躲过了朱涵的咸猪手后,冷笑道:“朱大人,在下今日可是陪着安平国相朱大人前来!” “朱大人也来了?哪呢?” 听到甄俨的话后,朱涵的脑海中随即浮现一个胖胖的满脸和善的身影。 “哎呀!听说朱大人你改了名讳,不知现在唤作何名啊?” 就在朱涵环顾四周,准备寻找国相身影的时候,马车的车帘被人卷起,那道肥胖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朱涵的眼中。朱游,就是这人的名字,别看他名字不咋样,可人家的出身是真的厉害,信都朱家在整个安平国都是首屈一指地豪门世家,饶是安平王爷-刘续,也很难撼动人家的根基。 “呵呵,许久不见,朱大人过得可还好?” 朱游才刚下马车,车内又突然冒出一道身影,朱涵见到那人模样后,一张笑脸顿时皱成一团,他强压着心头厌恶,拱手回道:“下官朱涵,见过国相朱大人,见过安平王!” 原来跟朱游同坐一辆马车的人,居然会是刘续那个鳖孙,朱涵一看这阵势就知道来者不善,但人家都还没有出招,他也不好先怯场,只能领着众人来到衙门会客厅招待。 “伯云,恩,好名字!”朱游听了朱涵新的名字的后,点了点头,笑道:“比以前的朱汉三要好上太多了!” “多谢国相大人夸赞!不知大人此番来到经县,所为何事?” 朱游混迹官场十余年,自身带着一股不怒自威地气势,即便是冀州刺史王芬,也要略逊这家伙一筹,或许这就是真正的豪门子弟风范。 “安平王多次向老夫提及,说你朱大人手中有一种绝世佳酿,你这个小家伙,有了好东西以后,就不知道送两瓶去信都让我这个老家伙尝一尝吗?”朱游面带微笑,语气柔和,让人听了如沐春风,提不起丝毫地厌恶之意,而且这种自来熟一般的开场,即便是朱涵也得败下阵来,若不是刘续,甄俨这两个鳖孙跟着一道来的话,朱涵还真想与朱游把酒言欢,可眼下,瞎子都猜得到这老小子来此,目的不纯。 “下官早就想给国相大人您送去几坛,奈何诸事繁忙,这才耽搁了些许时日,如此小事,竟然劳烦国相大人亲自登门,实乃下官之过,下官失责矣!” 朱涵连忙吩咐戏志才去取几坛好酒前来,随后朝朱游告罪道。 “好了,你这个小家伙还算不错!你的一些事迹,本官也听下面的人说起过!竟能做到与民秋毫不犯, 实属难得!”朱游在堂中四下走动,左瞅瞅,又瞧瞧,听到朱涵的答复后,他刚好走到了朱涵的跟前,随即伸出手轻拍了几下朱涵的肩头,笑道:“前几年安平国天灾人祸不断,匪盗丛生,地里颗粒无收,境内百姓怨声载道!小家伙你也算是给老夫长脸了!” “下官岂敢居功,全是国相大人您调度有方,指挥得当,下官只不过是遵照了大人您的旨意,动些手罢了!” 朱涵实在是拿捏不准朱游究想搞什么,听到朱游的夸赞后,他连忙把这份功劳让了出来,打算先试探一下朱游的口风。 “哈哈”朱游闻言后会心一笑,转头朝刘续、甄俨轻笑道:“王爷,甄家小子,刚才老夫说什么来着?这小家伙懂事得很,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荒唐之事出来!” 刘续、甄俨二人闻言后也不答话,只是坐在那里冷笑了几声。 “咳!” 见无人搭话,朱游的面子有些过不去,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后,正好看在戏志才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连忙岔开话题,朝众人招着手,笑道:“美酒来了,来,来,来,大家伙一道尝尝小家伙自己酿的美酒。” 美酒刚一入喉,朱游浑身随之一颤,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起来,只见他把玩着酒樽,朝朱涵打趣道:“如此美酒,老夫直到现在才喝到!小家伙你有些不厚道啊!” “能得大人赞誉,下官惶恐至极,既然大人觉得此酒好喝的话,那大人您今日就多喝一点!” 朱涵心中咯噔了一下,暗道,要遭,这老小子怕是奔着这醉仙酿来的。 “呵呵,来,喝酒!” 见朱涵左右推脱,不想顺杆往上爬后,朱游也没有当面戳穿,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游是真的被如此美酒给征服了以后,他才忍不住试探道:“小家伙,听闻你想扩大酿酒的规模?” “下官早先就有这个想法,不过经县百废待兴,处处用钱,无奈之下只好暂缓醉仙酿的酿造!” 听了这句话后,朱涵哪里还不知道朱游打着他醉仙酿的主意,虽然他百般不愿,但人家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即便是再怎么委屈,也得开个口子让人家进来。 “这说来也巧!老夫府上到是还有一些余钱,不如这样,老夫出钱,小家伙你出人出力,等赚了钱以后,咱们二一添作五,如何?” 朱游也是个见缝插针的主,见朱涵终于服了软,他连忙说出了自己有意入股的想法。 “那还真是赶巧了!本王那里也有些余钱!” 刘续冷笑了一声,说道。 “哎呀!如此美酒,真是让人流连忘返呀!既然国相大人与安平王爷都有心参与的话,那我甄家怎能落于人后!二位但请放心,有我甄家的人脉在,这酒今后在幽、并、冀三州内肯定能大卖!” 甄俨接过话腔笑道。 看着这三人在那唱着双簧,啊不,是三簧,朱涵不用猜就看出了他们事先肯定是串通好的,当下苦笑着与身边的戏志才对视一眼后,这才幽幽地说道:“既然三位都想入股我的醉仙酿!不知你们打算出钱几何啊?” 125章 别欺人太甚,小心我翻脸! ,三国之富可敌国 “入股?” 朱游微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朱涵,似乎是对这个词汇有些难以理解。 “入股啊?意思就是下官这酿酒作坊现在价值几何,国相大人你拿出的钱在里面占比多少,也就是说谁出的钱越多,等到盈利时谁分得钱也越多!”朱涵赶紧把入股的意思给朱游详细地说了出来,其中还包括今后如何分红,听得朱游都差点当场掏钱了。 “那你的酿酒作坊价值多少?找谁来评估?难道你随便说个数字,咱们都得认了不成?” 甄俨皱眉问道。 “这价值几何,自然是我们所有参股者达成统一意见,最终来确定咯!当然了,为了防止某些人拉帮结派,故意压低价格,咱们要采取投票制度,得票最多者胜!”朱涵已经知道这醉仙酿他们势在必得,即便他再怎么反抗也无济于事,除非他敢同时得罪这几位,不过惹恼了这几位的后果他又承担不起,那他还不如洒脱一点,直接把醉仙酿给摆在台面上,告诉所有人,想入股可以,但得拿钱来。 “此法倒是较为公平,不过这里有四个人,若是票数相等的话,又该如何解决?” 朱游琢磨了一番后,点头认同,但他还是心存疑问,连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作为持股最大的人,那自然是享有两票的权力!这也可以规避掉票数相等的漏洞!” 朱涵解释道:“咱们打个比方啊!比如国相大人投的钱最多,那他享有两票的权力也很合乎情理吧?” “我没意见!” 刘续摇了摇头后问道:“那我们现在就来讨论讨论这醉仙酿价值多少吧?” “我也没意见!” 甄俨瞥了眼身边这两头豺狼后,也在等着朱涵的话。 “我作为醉仙酿的创始人,自然也是醉仙酿最大的股东,不管是前期的专研,还是中期的酿造,亦或是后期的贩卖,我都投入了很多的心血!”这是要谈正事了,朱涵一改刚才颓废的样子,信誓旦旦地说道:“这酒究竟如何!想必在座的各位刚才也都品尝过了!那我就先来个抛砖引玉,说说它的价值!” “我敢保证,在整个汉朝,都找不出能与此酒相媲美的美酒!那它就是独一无二的,不过大家伙有心参股,那咱们就得把它定个价值!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国相大人亲自登门,我还真舍不得把此酒的利润让出去一些!” 作为最大股东,那他自然是要把醉仙酿给最大利益化,在此之前,适当的示好与拉票也在所难免。 “小家伙,你这话可算是说到老夫的心坎里去了,你看看其他的几个县,哪个县能拥兵三百?老夫也算是为你这小家伙开了个先例!” 朱涵在试图讨好朱游,朱游这老油子又怎会听不出来,不过这涉及到巨大利润的关键时刻,哪怕是亲爹亲妈都得先让道一旁,更别说他与朱涵那三杆子都打不到的关系了,提到县兵也是朱游的手段,他这是要朱涵念他的好。 “国相大人的关照,下官自然是铭记于心,时刻不敢忘记!” 这马屁拍到蹄子上,还惹了一身骚,朱涵就像是便秘一样难受,可人家都这么明着说了,他哪里还敢装傻充愣。 “朱大人,等会我甄家就要成为醉仙酿的股东了,这先前说好的幽、并、冀三州的销售权可不能变啊!” 甄俨也不想落于人后,赶紧说出他们甄家出的力。 “等你答应本官的东西送来后,这份合约才能生效!二公子现在说这些,有些为时尚早了吧?” 朱游他不敢得罪,可这甄俨,先前就得罪过了,现在哪能让他见 缝插针。 “就是,货款都不给人家结算,难道你想空手套白狼不成?”见朱涵认可自己对他的照顾,朱游自然是要站出来为人家说上一两句话的,反正只是浪费掉一些口水罢了,对他来说又没有什么损失,可若是朱涵念着他的好,为此多分一点股份给他的话,那就赚大发了。 “二公子,你这么做可是有些不地道啊!” 刘续面色难看,这还没开始分股呢,各人之间就开始唇枪舌剑,把气氛搞得紧张兮兮的,让他有些不适应。 “哼,货款我甄家还在筹备,不出半月,必定能送到经县!”甄俨被呛得差点发飙,可他也知道这两位大佬自己得罪不起,唯有耐着性子朝朱涵保证道:“我甄家从商多年,靠得就是信誉二字!还请朱大人相信我甄家的诚意!” “二公子你这话可就说得有些见外了啊!甄家是靠商贾发家的!你们家的信誉,大家伙还是有目共睹的!不过嘛,为了避免一些没有实力的人来做那空手套白狼的事情,咱们得先定个规矩,想要参股,可以,不过得先交一部分担保金,谁都不能例外!” 对于商人而言,信誉算个屁,这东西虽是道德禁锢,但实际上却起不到任何的约束力,要想稳扎稳打,一步步造就商业帝国的话,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正所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谁的屁股会有多干净?只不过是没有被当众揭穿罢了。 “这样吧!我甄家在经县城外还有几处田产以及庄园,城里也还有一些店铺,本公子现在就让人把地契、房契取来暂压在朱大人你这里,若是本公子食言,这些地契、房契就全归朱大人所有,我甄家事后绝不追究,如何?” 为了让朱涵相信甄家,他甄俨也算是下了血本,本来这些东西都是他个人的私产,现如今居然要拿出来做担保。 “哈哈二公子你这样才算是诚心谈生意的人嘛!这做买卖,你愿买,我愿卖,合乎情理,不过在此之前也要让我这个卖家看看你这个买家有没有实力,是不是想要空手套白狼!借鸡生蛋。” 朱涵闻言后咧嘴一笑,那话中的意思都有意无意地指向另外两个大佬。 “小家伙!还跟老夫在这里耍心眼!” 朱游也没想到这家伙会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他考虑了一番后,点头回道:“不过你的担忧,老夫也能理解!这样吧,老夫让经县的韩家来为老夫担保!如何?” “哎呀,国相大人您说的哪里话,您都亲自来了,下官即便是不相信别人,也得相信你不是?” 朱涵跟朱游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把眼神瞥向不远处的刘续。 刘续本来也想让韩家为他作保的,却被朱游给抢了先,以朱游跟经县三大世家的关系,他完全可以随便找一家来担保,然,人家就偏偏找了韩家,怼得他刘续尴尬不已。 “本王”刘续的脸色黑得犹如锅底,他纠结再三,索性咬牙说道:“本王原先在李家放了一箱金子,本王就用它们来作保!” “金子?放在李家?” 朱涵的嘴角都跟着抽搐了起来,暗道,这哪是你把金子放在人家里,明明是人家孝敬你的,你没来得及拿走罢了,居然还恬不知羞地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其余两人也是面露诧异地盯着刘续,在场的人谁都不是傻子,李家的背后站着谁,他们都是门清,加之张角今年的动作有些大,已经引起了朱游的关注,他虽有心问问这是个什么情况,但外人当面,朱游也不好拆刘续的台,只能装作没有听到,在那低着头盘算着什么。 “正是!本王现在就可差人前去 李家,把金子拿来!” 刘续老脸一红,就让下人寻李虎去了。 不多时,两家的保证金就都摆放在朱涵的面前,甄家的是一叠地契、房契;朱游的是韩料家的一些房契;唯独李虎站在那一脸的尴尬。 “我说安平王爷,你不是有一箱金子放在李家的吗?怎么就只有李虎跟着来,箱子呢?” 朱涵没好气地说道:“国相大人,二公子,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可不是我故意刁难人家!是人家没有拿出诚意,这买卖还怎么做下去呀?要不?就我们三家?” “老夫觉得可行!” 在这巨大的利益面前,朱游想都没想的就把刘续给撇了个干净。 “我也觉得朱大人的提议不错!四家人有些多了!” 甄俨得意地看着刘续,回道。 “李虎,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给本王送的金子呢?” 刘续恼怒地瞪着李虎,质问道:“难道是戏耍本王不成?” “小人哪敢戏耍王爷,只不过那箱金子目前还真的不在李家!” 李虎苦笑着脸,心中嘀咕道,你这小子,当初给你送金子的时候不要,怎么现在又想起了这茬。 “既然没有金子,那咱们就先开始吧!”朱涵看向朱游,问道:“国相大人,你觉得呢?” “嗯,老夫同意,此番入股事关重大,不相干的人,还是早早离开为好!” 朱游是刘续拉着来的,可现在这老家伙居然想撇下刘续自己干,由此可见,世家中的关系就跟纸糊的一样,若是没有利益牵绊,谁在乎他人死活。 “朱伯父,请再给小王一点时间,可好?” 刘续面色已经青紫一片,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怎么滴,可朱游背后的家族他也不敢轻易得罪,只能暂且服软,跟人家好话说尽,然后追问李虎道:“金子不在李家,在哪里?” “这” 李虎看了看朱涵,又瞅了瞅刘续,支支吾吾地不敢回话。 “我说李虎,你看我作甚?难道王爷的金子还在我家里不成?你小子可别给我找事啊!” 见李虎频频朝自己看来,朱涵心中那个气啊!他赶紧当众撇开干系,可有时候你不惹事,这事情还非得往你身上靠。 “说实话,那箱金子还真的就在朱大人你的手里!” 李虎老实地回道。 “啥?” 朱涵心中登时一个激灵,惊得他赶紧起身,指着李虎责怪道:“李虎,虽然咱们往日里的关系也算不错,但你也不能这般的栽赃嫁祸吧?我何时收过你们的金子了?” 同时,朱涵的内心也变得非常不好,他以为李虎说的金子是当初张宝送给他的那一箱,若是这般的话,刘续可就连带着他都要一起给恨上了。 “朱大人,你不给本王一个解释吗?” 刘续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只见他抱着手,轻笑道:“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也不怕吃撑着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什么时候拿过你的金子了?” 朱涵恼怒,指着李虎质问道:“今日你可得给我把话说清楚咯!要不然别想踏出这道门!我告诉你李虎,做事可别欺人太甚,小心本官我翻脸不认人!” 朱涵那痞子性格一旦显露出来后,颇具几分气势,在他手上吃过亏的甄俨顿时打了个寒颤,随即缩着脖子不敢乱看。 “金子,就在沉香阁后院的老树下埋着呢!” 李虎也看出来自己被朱涵给误会了,当下苦笑道。 126章 你让我难堪,我也让你不好过! ,三国之富可敌国 “什么?” 朱涵被李虎的这句话给弄得一愣一愣的。 “朱大人,你莫不是忘记了当初我家尊师跟你说过的话了吧?” 李虎小心地提醒道:“他当时说我们还有点东西埋在沉香阁的后院里,说的就是这一箱金子!” “啊?这我倒是记不清楚了!” 朱涵闻言大惊,暗道,这老小子居然在沉香阁里埋金子,他居然还不知道,一想到这里,朱涵就后悔得直拍大腿,暗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让人把那东西给挖出来瞧一瞧呢?要是早挖出来的话,这箱金子早就跟着他姓朱了,哪还有刘续什么事情。 “朱大人,你难道是想独吞?” 见朱涵在那支支吾吾,似乎并不想承认知道这事,刘续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不善起来,轻声威胁道:“有些东西可以拿,有些不可以!若是敢伸爪子,小心被人给你剁了!” “哼!那间店铺我盘下来的时候怎么没有人来说里面埋着金子?现在看我手里有两钱了,谁都想上来捞一点?这种话你都信?是不是脑袋秀逗了?” 朱涵咬着牙,冷声道:“这事我本就不知晓!即便是知晓,你又能奈我何?东西是在我的店铺里,那自然就是我的东西!我拿了又何妨!你安平王管天管地,难道还想管我在自家店铺里挖坑埋东西不成?” “朱涵!你真想私吞了那箱金子?” 刘续没想到朱涵居然会是这么一个混球,而且人家说的话也有理。若是朱涵死不承认的话,那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 “小家伙,东西不是你的,用着也不安心呐!你若是拿了,就赶紧还给人家!” 朱游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还等着参股呢!可不想被这种琐事给耽搁了他的宝贵时间,再者说了,一箱金子罢了,能有几个钱?对在座的几人来说不过是毛毛雨而已。 “国相大人!下官真的没拿过他的什么金子!” 朱涵朝朱游解释道:“我若是拿了的话,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样总行了吧!” “我毒誓都发了,安平王你还要本官怎样?” 看着刘续,朱涵恨不得现在就让人把他给呛死在粪坑里,咄咄逼人不说,还总是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模样,那臭屁的样子直接甩了甄俨几条街,让人怎么看怎么不爽。 “呵呵,你不知道,并不代表那里就没有埋着金子!”刘续看向朱游,笑道:“国相大人,要不这样,我们派人去沉香阁的后院挖上一挖后,便知分晓。” “哼,沉香阁是本官发家的重要店铺!后院放着多少新品与贵重的东西,怎能轻易让外人踏足?”朱涵不干了,沉香阁的后院可是他的钱库,怎么可能让外人进去,再者说了,即便没有放着钱,他也不会让刘续进去,两人本来就不对付,带他去自己家里,恶心谁呢? “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朱涵这么做就不想让刘续入股醉仙酿,他说什么都要插上一手,见朱涵不肯退让后直接喝道:“整个安平国都是本王的封地,哪里本王去不得?朱涵你究竟是何居心,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扰,莫非真的是心中有鬼不成?若是这样,那本王还真得去一趟了!本 王到是要看看,谁敢拦我!” “我敢拦!” 朱涵直接站起身来,冷笑道:“沉香阁是本官的产业,就算你是王爷又如何?难道还想私闯民宅不成?今日国相大人就在这里,还轮不到你在此放肆!大放厥词!” “国相大人,若是本王非要查呢?” 刘续眼睛微眯,寒着脸看向朱游,朱涵已经把他给逼入墙角,若是他再不发飙的话,那皇家颜面何在? “唉!小家伙,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朱游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要不这样,你们二位都各让一步,老夫让韩家给王爷作保!马家给老夫作保,如何?这样你也该放心了吧?” “不行!今日本王就非得去沉香阁里查上一查!朱涵百般阻扰,里面定有蹊跷!说不定还窝藏着朝廷的通缉要犯!” 当着朱游的面,刘续竟使起了性子,谁的面子也不给。 “小家伙,你看呢?” 刘续发飙了,朱游也不好再劝下去,毕竟他们两家人平日里的关系还算不错,他也没必要跟人家王爷死磕,无奈之下,只好看向朱涵,期待这小子别再这么硬刚下去。 “通缉要犯?王爷你真是好大的威风,这种话也敢在衙门里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罢了!”朱游都这么说了,朱涵只能借坡下驴,省得把朱游给推到刘续的身边,从刚才的交锋来看,这三人并不是铁打一块,若是这时候再把朱游给逼走的话,那他的肠子都得悔青不成,“既然王爷想看,那下官就领你去!不过,咱们丑话可是说在前头,若是沉香阁没什么问题的话,那就请王爷你哪来的回哪去!咱这庙小,可容纳不了你这尊大佛!” “你居然敢这般跟本王说话?” 刘续闻言一呆,刚才他不过是想刁难朱涵一下,可没成想,朱涵这家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当众拒绝了他的入股。只见刘续冷笑一声,威胁道:“朱大人,有时候这话可别说得太满,保不齐哪天就会因此得罪了人,耽误了你的大好仕途!” “大不了这县令我还就不做了,你能奈我何?沉香阁是我的产业,我想让谁进去,谁就能进去,不想让谁进去,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进去!今日我还真就把话给撂这里了,谁若是不得我的批准就擅闯民宅的话!本官就把他当场拿下,按入室抢劫判刑,到时候该关的关,该砍头的砍头!” 朱涵说什么也是个年轻气盛的小子,加之前世也不是个什么好鸟,哪里受得了这个气,秉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性子,直接跟刘续硬刚了起来。 “小家伙,你这话可就说的有些不对了啊!赶紧跟王爷道歉!” 朱游眉头微皱,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这种不可受控的场面,虽然朱涵的话占理,但他可是把路都给堵死了,刘续若是不发飙的话,那汉皇宗亲的颜面还真就被这小子给丢光了,想了想,朱游连忙出言劝道:“赶紧道歉!别让老夫难做!” “我就不!我朱涵一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二不是欺压民众的奸商,三不是贪赃枉法的官吏!哪怕他是王爷之尊!也不能这般不讲道理!” 脸皮都撕破了,朱涵怎么可能再委曲求全,本来对这三人的强势入股,朱涵 就心生怨气,现如今还想让他低头认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好,好,好得很呐!本王今日就非去不可了!你朱大人若是有那个胆量,尽管来拦!” 刘续气得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朱涵这么做是完全不把他给放在眼里,那他岂能再给这个家伙好脸色,别说今天查到了那箱金子,就算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刘续也要把朱涵给往死里弄。 “典韦何在!” 朱涵朝门外大吼道:“今天有谁敢不得本官点头就擅闯沉香阁后院的话!给本官依法拿下!” “诺!” 典韦侧身一横,高声应道,庞大壮硕的身躯顿时就把房门给拦了一大半。 “鞠义何在!” 刘续被吓了一跳,连忙朝正在院中休息的一位年轻汉子喊道。 “某家在!” 鞠义从石墩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修长矫健地身躯随之传出一阵骨络关节扭动的噼里啪啦之声。 “鞠义?” 别说是刘续被吓到,就连他身后的朱涵也被吓了一大跳,鞠义这位大佬的名声他怎么会没听说过,虽然他对三国里许多名人都不太熟悉,但对那些特殊兵种的缔造者可谓是熟记在心,像什么张郃的大戟士,吕布的并州狼骑,高顺的陷阵营,陈到的白耳兵,董卓的西凉铁骑等等,这些部队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强兵中的强兵,每一支部队都拥有着他们自己的傲人战绩,而作为缔造者的主将,本事又会差到哪里去? 能名留青史的人,谁手中没几把刷子,没想到刘续这家伙前不久才丢了个颜良,现如今又不知是去何处拐来了个鞠义。 看着这位名叫鞠义的汉子,身穿一件大衣,肩上披着一条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毛皮,像是围巾一般护在他的脖子与肩头,就连头顶上的帽子也是动物毛皮制作而成,此人剑眉冲霄,鹰目泛冷,面色有些粗糙蜡黄,似是常年饱受风沙吹拂一般,从那懒洋洋、吊儿郎当地样子来看,怎么看都不像猛将。 “鞠义!本王要去沉香阁,你沿途护送,途中若是有人胆敢上前阻扰,你可当场拿下!死活不论!” 刘续冷着脸吩咐道。 “呵呵!好玩,某家记着了!” 鞠义闻言后挑了挑剑眉,看向典韦的眼神也带着一丝不怀好意,几步之间他就来到了刘续身旁,朝典韦喝道:“你这家伙没听到王爷的话吗?还不赶紧让开?” 典韦果断的让朝一旁,有些木讷地看着刘续。 “嘁,还以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只是块大木头,中看不中用!” 见典韦果真让开了过道,鞠义冷笑一声,不屑地笑道:“这样也好,省得老子开了杀戒!” “只要不进沉香阁,你们还能是我家大人的朋友,若是进了,那咱们就是敌人!我现在就去沉香阁的门口候着,你有种就踏进一步给我看看!看看我敢不敢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典韦呆呆地看着鞠义,突然咧嘴一笑,毫不在意地回道。 “你说什么?” 鞠义猛地转头盯着典韦,恶狠狠地骂道:“你有胆就给老子再说一遍!” 127章 五万金的醉仙酿! ,三国之富可敌国 “我说,你有种就踏进沉香阁半步给我看一看!看看我敢不敢把你的脑袋给拧下来!”典韦静静地看着鞠义许久,森然一笑道。 对于鞠义的威胁,典韦丝毫不怕,在他看来,鞠义还没有那山林中的猛虎凶恶,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居然敢跟他典韦这么说话,至于刘续的话,那更加是菜的不行,典韦估摸着他的一个喷嚏都能让这只瘦猴子的身子震上三震。 “呵呵,好,太好了!” 刘续怒极反笑,他转头看向朱涵冷声道:“还真的是什么样的人,收什么样的护卫!主仆二人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今日本王就成全你们俩!” “鞠义,给本王拿下这厮!” 刘续满脸阴沉,指着典韦吼道:“胆敢反抗,就把他杀了!” “好嘞!王爷你就瞧好吧!” 鞠义咧嘴一笑,拔出腰间弯刀就朝典韦慢慢走去,期间还不忘嘲讽典韦,“大块头!咱们不用等到去沉香阁再动手了,来,来,来,让爷爷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见鞠义拔了刀,典韦连忙抽出背后双戟护在胸前,不过他并未率先动手,而是朝朱涵看去,似乎是在等朱涵的旨意。 “可恶!” 朱涵见状后气得银牙紧要,双拳紧握,身体忍不住般微微颤抖,似乎是在犹豫不决,他不是刘续,什么事情都敢做,今日若是动了手,上头无人的他,下场已经注定,不是沦为叛逆就是发配边疆,可人家都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了,朱涵若是连个屁都还不敢放的话,那还算是个爷们吗? “典韦,今日有人胆敢在衙门里妄动刀兵,如此目无遵纪,无视朝廷威严之徒,你还犹豫作甚?” 别说朱涵害怕,就连一旁的戏志才都跟着捏了一把冷汗,然,如今箭已上弦,不得不发,只见他猛地踏出一步,指着鞠义喝道:“公然挑衅朝廷命官,你何必怕他!与我拿下此撩!交由大人处置。” 典韦不怕事,但他也不想给朱涵惹事,听了戏志才的话后他就有心动手,可想了想后还是忍耐了下来,目光始终盯着朱涵。 “你还在等什么?” 朱涵一挥手,低喝道。 “小子,纳命来!” 得到朱涵的命令后,典韦提着双戟就朝鞠义杀去。 鞠义咧嘴一笑,不退反进,弯腰躲过典韦,手中弯刀顺势朝着典韦胸膛撩去,典韦连忙收手企图抵挡那把弯刀,奈何敏捷并非他所长,终究还是慢了半分,弯刀已然顺着典韦的左腹划向右前胸,钢刀划过铁甲的刺耳之声随之炸响,众人听得头皮发麻,幸亏典韦穿着护甲,这一下只不过是在左腹处伤了一道口子。 “哇呀呀,今日便要让你知道我陈留典韦的厉害!” 刚一交手,典韦就受了伤,虽然伤势不大,但侮辱性却是极强,典韦瞬间就丧失了理智,犹如蛮熊一般贴身上去,朝着鞠义就是一顿狂风骤雨般的地进攻。 鞠义不慌不忙,一边游走,一边抵挡典韦的攻击,这交手了数十招后,鞠义也拿捻到了典韦的软肋,行动缓慢,可明知典韦弱点所在,他也一时间抽不开身来,只因身在典韦的攻势之中,每抵挡典韦的一击,就震得他体内六脏差点移了位。 要不是鞠义身强力壮,恐怕早就被典韦给砸成了肉泥,可长时间的以力硬碰,鞠义也开始有 些吃不消起来,稍不留神,竟被典韦给一脚踹在胸膛,倒飞倒地。 ‘呸!’ 鞠义一个懒驴打滚,趁机拉开距离后,朝地上吐了口血水,骂骂咧咧地笑道:“他奶奶的,你这莽夫,力气倒是不小!” 此时的鞠义表现得很是疯狂,他并未被典韦打怕,反而越发兴奋,只见他提着弯刀就直接冲向典韦,那模样就像要拼命一般。 “哼!狗东西,还挺厉害的!” 典韦甩了甩有些酸痛的双臂,鞠义的身体强度并不弱他,若不是鞠义一开始自持武勇,被典韦用蛮力打了个措手不及的话,这胜负还真的是在两可之间,不过现在,鞠义已经受了不小的内伤,即便是他强行压住,也不再是典韦的对手。 二人再次交手数十回合,均打得不分上下,然,人毕竟不是机器,体力有时竭,两人都是非常默契地拉开身位,凝神盯着对方,谁也没有再率先动手。 “小家伙,这打了也打了,闹也闹了!是不是该停手了?” 见典韦与鞠义在院子中相互提防,谁也没有率先动手后,朱游连忙抓住这个空档,朝朱涵笑道。 “国相大人,不是下官想动手,是有些人逼着下官动手!” 朱涵心中那个紧张啊,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鞠义居然会跟典韦打成平手,按理说鞠义应该不是典韦的对手才对,由此看来,那些史书也不能全信。 “王爷,你的意思呢?” 朱游轻笑道:“些许小事,打过之后这气也应该消了,王爷你别忘了咱们今天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可别因小失大啊!” “哼,这就要看朱大人是怎么想的了!若是想要继续玩下去的话,本王奉陪到底!” 鞠义刚才吃了个闷亏,被典韦踹倒过后就不敢再盲目上前,反而采取游斗,刘续哪里还看不出来鞠义已经怕了,朱游及时出声也是为了让他们有个台阶下,不过朱涵是个愣头青,他也是个纨绔子弟,加之又是高高在上的皇族,哪里肯先人认怂。 “罢了!本官收回刚才的话!王爷要想去查沉香阁的话,大可派人前去,若是不想,那咱们也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这入股醉仙酿的事情!” 朱涵朝戏志才看去,见戏志才朝他微微摇了摇头后,他便知戏志才是让他暂时放下身段,别再把事情闹得太僵,得到自己首席谋士的意思后,朱涵也就干脆借坡下驴,卖朱游一个面子。 “好,小家伙!有血性,有眼见,有魄力!不错,当真不错!” 朱游闻言大喜,谁都喜欢别人把自己看重,他拍了拍朱涵后朝刘续笑道:“王爷,既然小家伙都这么说了,你怎么着也得表现出皇家风范吧?” “哼!” 刘续恶狠狠地瞪了鞠义一眼后,转身回到堂中坐下。 “走,咱们是不打不相识!这入股可是大事!可千万不能耽搁了!” 朱游在当中做起了老好人,拉着朱涵就走回房内。 “小家伙,说说吧,你觉得你那醉仙酿价值几何?咱们几位也好出资入股不是?” 待众人都坐下后,朱游笑问道。 “好吧!醉仙酿的口感大家都尝过了,哪怕是皇家贡酒,想必也不及它的十之三四,这酒一旦对外销售,绝对能引领酒业市场,独领风骚!我” 朱涵组织了下语言后 就开始夸夸其谈,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刘续不耐烦地伸手打断道:“你烦不烦?你就说它值多少钱?扯那么多没用的作甚?” “十万金!” 朱涵朝着刘续伸出一根手指,笑道。 “什么?” 刘续闻言一愣,冷笑道:“就这,也值十万金?三公之位能不能要到你这的十之一二?别大言不惭了,说个实际点的!” “小家伙!你这” 朱游一脸为难,他也被朱涵的话给呛了一下。 甄俨则是冷笑着看着这场闹剧,不赞同,也不反对。 “买卖嘛!自然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不过,在座的各位,你难道觉得醉仙酿卖不到这个价钱?大汉十三州,有钱有权的世家豪族遍地都是,想要卖到这个价钱,可谓是轻而易举!” 朱涵就是要把价值抬高,好让他们知难而退。 “你说的对!不过有些事情可不单单地是卖酒,其中的曲折多了去了!不如这样,老夫给你一个实惠价,如何?” 朱游可没有朱涵那般理想主义,在他看来,这酒能卖到一万金都算是他们厉害了!这去外地卖酒可不像在本地卖酒一样,在本地他们都是地头蛇,谁敢不给他们面子,谁敢打这酒的主意?可若是放到其他州郡的话,免不了要被当地的豪强世家给刮下一层皮,遇到心狠的,那有去无回也是常有的事,再者说了,这贩卖的路程越远,他们投入的资本就越大,而且其中的不安定因素也存在不少,所以说,朱涵的十万金只不过是个美好的想法罢了。 “国相大人请说!” 自从见到了这三位的嘴脸后,朱涵哪里还猜不出他手中的酒去到外地会是个什么情况,不过这漫天要价本就是做买卖的一种手段,若是一上来就给实诚价的话,那大家伙还怎么谈价钱? 就单举个例子来说,朱涵手里有套房子需要出售,行情价是九十五万钱,那他肯定会把售卖价格给标到一百三四十万去,这样一来,买主来讨价的话,他一下子就让个十来万,是不是会让买主的心情很爽?总比标价九十六万,讨价时扣扣搜搜半天才让价几千,那样既会让买主觉得你小家子气,又会降低自己的格局,让人觉得你这种人不适合做生意,或者说不适合做大生意。 “这样吧,咱们打个对折,就定个五万金吧!” 朱游看了看刘续,又瞧了瞧甄俨后,这才说道。 “好,我没意见!” 朱涵原先只想着这酒能定到一两万金就算不错的了,没成想朱游这个老小子会如此给力,喊了个五万金。至于把生意做到南方,朱涵是想都不敢想,或者说最近几年他不敢想。 “我也没意见!” 甄俨点了点头,觉得价格不算太高,他能接受。反正未来一年内在幽、并、冀三州售卖都是由他甄家人来操作,这搞点小动作把本钱捞回来轻而易举得很。 “本王也没意见!” 刘续觉得这价格有些偏高了,可见朱涵、甄俨都点头同意后,他也只好无奈地点头同意。 “既然大家都认同了这个价,那三位就来说说各自准备参股几何吧?” 朱涵咧嘴一笑,如此美妙的时刻让他暂时忘记了刚才还与刘续在那老死不相往来,只见他转头看向刘续,笑道:“王爷,要不你先来说说?” 128章 三家入股!刘续卖粮! 看书网,最快更新三国之富可敌国最新章节! “这个价格既然是国相大人定的,那还是由国相大人先来说为好!本王紧随其后!” 刘续可不傻,这种场面他怎么可能做那出头鸟。 “先说好!咱们是要真心实意的合作伙伴,等会儿喊了价以后,就得交钱!若是不交,那就视为其他三家的敌人,其他三家有权不让其继续参股!” 说实话,别说是刘续,就连朱涵在此刻也是小心肝砰砰直跳,紧张得不行。 “那是自然!”朱游与甄俨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小家伙,你打算持股多少?” 朱游皱眉问道:“这钱若是出了以后,由谁来保管?如此多的数目,老夫可不放心把它交到一家人的手中。” “这酒从研发到现在,我操了多少心,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我自然是持股十成,你们要想入股,就得给我钱,一股价值五千金,而且我最多只会让出三股。” 朱涵伸出三根手指,毫不退让地说道:“这也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你们三家只能每家持一股,我还是醉仙酿最大的股东,今后醉仙酿如何改进,如何售卖也是我说了算,你们有权过问,享受分红,但无权反对,从中作梗,并且还要无条件地为醉仙酿铺铺路,搭搭桥,最后就是,你们中的任何一家在今后想要卖掉股权的话,只能优先卖给我,除非我明确的表示不买,你们才能卖给外人。” “这么说来,咱们出钱入股,非但不能插手,还要听你的话?” 刘续恼怒道。 就连朱游都是紧皱着眉头,甄俨则是若有所思一般。 “正是!” 朱涵点头应道。 “这是什么霸王条款,天底下哪会有你这种人,我不同意。” 刘续一脸怒容,觉得朱涵是在戏耍他,直接反对道。 “反对无效!” 朱涵咧嘴一笑,看向朱游跟甄俨解释道:“本官的沉香阁你们二位也见过,觉得生意如何?比之万木斋那数十年的老店,又如何?” “不得不承认,小家伙你的经商天赋,世所罕见,那万木斋自然比不过你,现如今怕是连沉香阁的十之一二都不及了吧。” 朱游这才反应过来,接腔回道。 “不错,我甄家经商数代人,也没出现过犹如朱大人你这般的妖孽人物。单论经商一道,河北之地,无人是你对手。” 甄俨虽不想承认,可沉香阁在短短半年内的战绩却是十分的耀眼,几乎席卷了整个经县市场,让万木斋不得不在其他县另起炉灶,而且朱涵一边敛财,一边救济百姓,在吸纳百姓钱财的时候,居然还能受到百姓的夸赞,如此人物,当得起如此赞誉。 “二公子,你这话我可受之不起啊!要说经商,在这河北之地,你甄家人自认第二,谁敢海夸第一?” 对于甄俨这种捧杀的手段,朱涵见得多了,经商若是单靠些手段就能成功的话,那天底下就没有穷人了,往往从贫穷到富足的人,也只不过是另外一群更富有的人的‘门生’罢了。 “小家伙,你的手段我们算是见到了,不过你如何能保证自己的方法就一定是对的呢?” 对于朱涵的霸道,朱游也有些不喜,随之笑问道:“这天底下靠经商而发了家的人可不在少数,因酒发家的人更是不少,你去别的地方卖酒,可就是等于抢人家的活路,这一两家也就算了,翻不起什么风浪,但放眼整个天下,那将是一个何其庞大的数字。” “ 国相大人说的在理,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朱涵点头笑了笑后,脸色随之一沉,严肃地回道:“可另外一句话说得也对,不是猛龙不过江,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每个行业只能有一个龙头,就像这酒,醉仙酿必定独占鳌头。别的我不敢说,但要在一两年内把醉仙酿的价值再翻上几倍的话,不算难事。” “哈哈…好小子,有魄力。” 朱游闻言大喜,他刚才只不过是试探一下朱涵而已,就像朱涵说的一样,商场如战场,若是领头者软软弱弱的话,那这场仗还没打就已经是输了一半。 而朱涵这种饿狼精神却是朱游最为看重的地方,唯有如此,才能杀出一片天地,才能让醉仙酿站住脚跟,才能让醉仙酿真正地独占鳌头。 试问天底下有几人敢与皇族叫板,又有几人敢与权贵据理力争?朱涵现在的表现已经让朱游看到了这小子今后的成就,他转念一想,便朝朱涵说道:“小家伙,你可愿做老夫义子?” “啥?” 朱涵闻言一呆,朱游这脑回路转折太快,饶是朱涵身为现代人,见多识广也没能跟得上他的心路历程,秉着事出反常即为妖,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朱游的这个提议却被朱涵看作是别有用心,只见他委婉地拒绝道:“多谢国相大人好意,不过下官家中还有老母,长辈尚在,恕难从命!” “无妨!这五千金,老夫出了!” 朱游也没有追究,洒脱地笑道。 “既然国相大人都出资了,那我中-山甄家也愿意出资五千金,买下一成醉仙酿的股份。” 甄俨顺势地说道。 “哼,本王也同意!” 刘续冷哼一声,事已至此,他也很难转变,只能无奈地同意。 “那在下就多谢三位的资助了!” 朱涵笑问道:“不过,不知三位能否把钱给换成粮食?” “换成粮食么?”朱游微微皱起眉头,沉默了一会儿,回道:“老夫家中的余粮也不剩多少!加之信都附近的难民也越来越多,用处甚多,恐无能为力啊!” “我甄家也没有多少余粮!” 甄俨则是果断的摇头拒绝道。 “粮食的话,本王倒是可以卖给你!不过你得拿钱来买!”见朱涵如此说话,刘续还以为拿到了他的软肋,打算坑他一笔。 “什么意思?” 朱涵皱眉问道。 “意思就是,五千金,本王一分不少的给你,若是你想要粮食的话,就得拿钱来买!” 刘续老神在在地解释道:“不过这价钱吗?就得本王来定,八百钱一石粮食!” “哦?” 朱涵闻言后差点笑出声来,暗道,这刘续还真的是傻得可爱,以为把粮价抬高就会吓跑他朱涵,也不看看这年月是什么年月。朱涵想都没想地就点头应了下来,说道:“好!八百钱就八百钱,不过本官要的量多,就是不知王爷你那有多少粮食!” “笑话,本王每年收上来的粮食近十万石,就怕你朱大人没那么大的胃口!” 刘续自傲,以为朱涵实在看不起他,随即不屑地回道。 “本官买了,王爷你有多少粮食,本官都收了!” 听到刘续这个二愣子的话后,朱涵直接被吓了一跳,近十万石的粮食,那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数字,按照汉朝亩产三石粮食的数据来算,这十万石粮食可是出自三万三千多亩的土地,再抛出佃农地口粮,其他 的杂七杂八的开支,这么算来的话,刘续这个二世祖的手里最起码拥有五六万亩土地,光是想想都让朱涵心动不已。 “好,那本王就卖你十万石粮食!” 刘续咧嘴一笑,就开始计算道:“一石卖八百钱的话,那十万石就是” “王爷你不用算了,一石八百钱,十万石就是八千万钱,也就是八千金,除去王爷你入股的那五千金不用给以外,本官还要再给你三千金!” 见刘续还在那算来算去,朱涵只觉得颇为好笑,直接打断他的思绪,说道。 “八千金?本王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诓骗于我!” 刘续可不相信朱涵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算出答案,以为这是朱涵随便说的一个数字。 “二公子,你出身甄家,你来给王爷算算,我说的八千金可对?” 朱涵已经放弃了跟这傻缺继续讨论的念头,他转头看向甄俨说道。 “朱大人没有算错,一石粮食卖价八百钱的话,十万石粮食就价值八千金!” 甄俨咽了咽口水,对于朱涵的这种手笔,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花那么多的钱来购买粮食,不是疯了就是另有他图。直到现在,甄俨才发现朱涵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冲动,仿佛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在为后面的事情做铺垫。 “小家伙!你买这么多的粮食作甚?”朱游为官多年,当下就留了个心眼儿,“你若是说不出来缘由的话,即便是王爷有心想卖你,老夫也绝对不会点头同意的!” “二十斤粮食才产一斤醉仙酿!一石粮食不过一百二十斤,才出酒六斤!十万石粮食也不过六十万斤醉仙酿罢了!况且我说的还是精粮的出酒率,若是粮食不够好,产量更低,也就是说这十万石粮食估计只能出酒五十万斤左右,按十斤一坛来装的话,也才五万坛酒而已!很多吗?不多吧?” 朱涵故意把出酒率说得很低,只为打消朱游的疑虑,说完后他就脸色平静,内心紧张地看着朱游。 “才五十万斤酒?确实不多!不过这也太费粮食了一些!” 朱游倒是没有往深处去想,他暗自捉摸了一番后,问道:“小家伙,你就没有想过改良一下你的酿酒手艺吗?” “哪会不想啊!” 朱涵松了口气,苦笑着回道:“可这酿造醉仙酿的手艺都才是刚刚研发出来的,这改良的过程也是需要时间啊,或许等我们的酿酒手艺逐渐成熟以后,就不会再费如此之多的粮食了!” “如此美酒,二十斤粮食才出一斤,不多呀!” 刘续拿起酒樽再次喝了一口醉仙酿后,砸吧了下嘴,满不在乎地笑道。 ‘这傻子!’ 朱涵白了刘续一眼后,也不知该如何说他了,枉费他刚才还想与刘续硬刚,现在想来,他刚才的举动是多么的好笑。 “王爷,等国相大人跟甄家二公子的钱到账以后,本官立马支付你三千金!至于你入股的那五千金,权当揉在这批粮价之中了,可好?” 朱涵搓着手,笑道:“不过嘛,那么多的粮食,王爷你是不是得先发货呀?咱们的酒坊可等着这批粮食来出酒呢!这酒出的越快,二公子才能卖得越快,王爷你也才能更早拿到分红不是?” “哈哈” 刘续闻言大喜,回道:“不错,朱大人你说的不错!看来本王原先是错怪你了!这粮食的话,等本王回到信都后,即刻安排人给你送来!” 129章 好事不断,志才发现战场神器 ,三国之富可敌国 送走了三家人以后,朱涵这才松了口气,此时他背后的衣衫全都被冷汗给浸湿了一遍又一遍。特别是甄俨临走前看他的那种眼神,让朱涵总感觉有些怪怪地。 “不错嘛,伯云,这就让你套来了一万金跟十万石粮食,接下来咱们就可以大干特干了!” 戏志才两眼放光,开始盘算起那一万金该用到什么地方。 “嗯!虽然让出了三成的利润,但这十万石粮食确实解了燃眉之急!酒坊的规模要扩大,服装作坊、镖局得搞起来,学馆也不能落下!” 朱涵想了想后,吩咐道:“把这三家入股醉仙酿的消息放出去,让越多人知道越好!人员也得先招募,开始着手培训,不能等作坊开起来后才招人!城里的做衣坊以往是张姐在管理,现在沉香阁准备进击其他县的市场,她肯定是忙不过来,这段时间你跟张姐多合计合计,看看服装作坊的管理人用谁最合适!” “那镖局的当家呢?你打算用谁?裴元绍吗?” 见朱涵不谈镖局,戏志才就猜到了他打算启用裴元绍。当初裴元绍想出任听风阁的阁主时,朱涵就没有同意,以他的尿性,肯定不会为了那个所谓的约定就放弃任用这个人才。 “不错,裴元绍早年当过山匪,草莽气息极重,又熟悉民间琐事,由他来当镖局的大当家,再合适不过!不过,咱们也得给他配个副手,不能让他蛮干!” 朱涵点了点头,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对了,听风阁阁主的人选我倒是想到了一位!” 戏志才犹豫了一下,说道。 “何人?” “马家家主-马原,此人混迹经县数十年,地头熟,人望高,走到哪,别人都会卖他几分面子,由他来做这听风阁的阁主,最好不过!” 戏志才认真地说道。 “不行,马原是世家出身,不能当一把手!” 朱涵闻言后,直接摇头拒绝道:“你再换个人选!” 其实聘用马原出任听风阁阁主,朱涵也早有想过,但他既然当了经县的一把手,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可不能乱用世家中人,特别是这种德高望重的阿公,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有能力还好,人家玩着就帮你把事情给办了,就怕人家占着茅坑不拉屎,到时候真的是给自己请回来了一尊大佛。 “大人,非常时间,当用非常手段!推荐马原也是在下考虑许久,认真推敲过才定下的,在下认为,现阶段的经县,聘用马原是最好的选择!” 戏志才知道朱涵是在怕什么,他连忙解释道:“马原年幼时也家境贫寒!身上没有韩料那些世家人的坏习性!恰恰相反,马家是经县为数不多愿意为百姓出力的家族,马家除了族人以外,招收的全都是贫苦百姓,加之马家的家教很好,族中子弟多是仁义豪爽之辈,从马闯身上就可见一斑!如此家族,我们应该争取,而不是把他们给拒之门外,在下恳请大人三思!若是大人同意,在下原为大人去把马原说来出任听风阁的阁主。” “那你就去试一试吧!切记,万万不可表露出心急之色!被人给捏住了小尾巴!” 朱涵考虑了一下,决定采 用戏志才的建议,让他他抽空去马家走一趟。 随后,朱涵又与戏志才仔细商讨了各个作坊的地址,最终决定把镖局开设在酒坊旁边,服装作坊安放在镖局的另一边,这一来镖局里的人多是武者,可以给酒坊以及服装作坊的安全多一层保障,二来也能更好的出货以及进货。在酒坊旁边,朱涵还特意增设了一个小型的消防站,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 白驹过隙,时间荏苒,月余时光,眨眼即至。 自从马原答应出任听风阁阁主以后,经县的治安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不管是坊间的青皮流氓,还是混迹乡野的山匪流寇,都在马原的镇压下不敢动弹,马家的声望也随之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短短一个月就盖过了王家与韩家的风头,隐隐间成为了经县当之无愧地第一世家豪门。 三月底,甄家按照约定,一千五百名青壮奴隶、十万石粮食、五百名工匠也都全部送到经县,有了这批青壮奴隶后,朱涵在工程上的人工开销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啥事都让他们去办,反正只要管饱饭就行,好养活得很。 而那五百名工匠里头,多是木匠以及石匠,铁匠不多,只有数十人,甄俨明知朱涵急需打造军备,故而在铁匠的人数上有所压减,不过他这自认为摆了朱涵一道的做法,却恰恰帮了朱涵的大忙。现如今沉香阁急需扩张,木匠师傅少之又少,这会儿甄俨一下子就给他送来了二三百名老师傅,可把这小子给高兴坏了,当下大手一挥,就把木匠全都打发给了张氏,让她统筹安排这群人的生活工作。 至于石匠,对于朱涵来说也是大有用处,当初在墨香学馆做的城池模型并不是他一时兴起之作,而是他准备扩张县城地盘的最初模型,其中不但包含了中央广场,百姓生活区,消费区,各类作坊区域,听风阁、学馆、消防站、军营、仓库等等一系列城市需要的配套设施他都考虑了进去,其中就以民房的改动较大,他准备用青石为基,钢条、水泥、木材为辅,打造三四层高或六七层高的划时代楼盘,这也是为了他接下来的炒房做铺垫。 只要进展顺利,经县的产品打出名声后,蜂拥而至的人将会不计其数,到时候也正是他开发楼盘,打造新城的最佳时机,在热点逐渐上升的阶段,房价往往都会居高不下,再让人刻意炒作一番,朱涵坚信他的新楼盘绝对能够大卖,只要形成风气,那周边各县的新城扩建,老城翻建的生意,他也就能凭借着先进的手艺全都揽包过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在短时间内培养出一批能盖楼房的师傅以及技术员出来,房屋楼层不高,打造起来不难,况且朱涵自己也在房建工地上待过,干过技术员跟着人家跑跑腿,也当过农民工搬过砖,技术虽然不咋地,但出任这个时代的楼房总-设计师应该问题不大。 这日,朱涵带着几名由戏志才精挑细选出来的激灵小伙正在衙门里的一间空屋里商讨。 “大人,你这又是打算闹哪样啊?” 看着面前的楼盘模型,造型新颖不说,楼层还有些高,足足有七层,戏志才闹不明白朱涵在打着什么主意,当下没好气地问道。 “嘿嘿!志才你看,这个楼盘咋样?” 朱涵一边搓着手,一边欣 赏着自己的杰作,笑道:“这就是咱们新城里的民居!” “啥?新城?什么新城?” 戏志才翻了个白眼,下意识地接过话头,可他才说了几个字后,眼睛就突然睁得老大,随即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大人,你想扩建新城?” “是呀!经县占地不大!不过几条街罢了!能容纳的百姓也不多,才两三万人!”朱涵拿着一根木棍,带着众人走到另外一处沙盘,沙盘上摆弄着一座经县城池的模型,在那个模型旁边又增加了一座新城,占地足足有原来经县的两倍还要大上许多!不得不说,新城的规划让人看着很是舒服,街道平整宽阔,把各个区域都分割得整整齐齐,每个区域的上面都用小竹排写上了它们的作用,戏志才只看了一眼就被这座新城地规划给迷住了,只见他趴在沙盘旁边,聚精会神地盯着沙盘猛看,朱涵也不打扰他,就这般静静地站在一旁,期间还不忘提醒其他人别出声。 “啊!” 戏志才看了半晌后,这才兴奋地大叫了一声,惊得周围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我说志才,你别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不?” 朱涵拍了拍胸口,打趣道:“被你这么多来几次的话,我得少活几年!” “大人,这这是何物?” 戏志才却没有心情跟朱涵闲聊,他颤颤巍巍地指着沙盘,结结巴巴地问道。 “沙盘啊!怎么?你没见过?” 朱涵没好气地回道。暗道,你这家伙不是号称才高八斗的吗?若是弄出一个新鲜东西,就大叫小怪一次的话,那今后可有得他朱涵受得了。 “沙盘?沙盘?”戏志才再次趴着身子仔细打量起了沙盘,这一次他倒不是单看,只见他一边看着沙盘,一边兴奋地说道:“如此神作,绝对是战场之上的神器,有了它,足以匹敌万千兵马!” “把刻度拿给我!”戏志才抢过一人手中的刻尺就直接对着新城旁边的那座山峰量了起来,随后又量了量老城的城墙长度,待他量完过后,却是皱着眉头,不满意地说道:“老城的城墙长度我亲自带人丈量过,这一面的实际长度为十八里三丈,在沙盘上就变成了十八尺三寸,由此可见,你们是按照一定比例做的这个沙盘,但是这座山的尺寸不对!那座山我去见过,最少也得有八九十丈,怎么到了沙盘上就只有七寸呢?” “这个,长度的话,咱们还能量出来,高度的话,就只能靠眼睛看了!咱不是仪器不先进嘛!” 朱涵被问得哑口无言,憋了半天才讪笑着回道:“沙盘上少了一寸两寸的,无关紧要吧?志才你也别太较真了!” “大人,你这话可就说得有点不对了,按照你的这个比例制作出来的沙盘,上面一寸之地,现实中就是一丈之距,出入有多大?若是作为军事沙盘,这些可是致命的缺点,得改!再者说了,一里地三百步,一步六尺,一尺十寸,你的这个比例也不对啊?或者说沙盘上一尺以上的是一个比例,一尺以下的又是另外的一个比例?若是这般的话!你们辛辛苦苦作出这个沙盘来有何意义?只不过是做无用功罢了!” 130章 戏志才借机开导朱涵 ,三国之富可敌国 “志才啊,咱们这不是时间紧急吗?等以后他们几个的技术越来越熟练后,这种小问题也就随之解决了!” 朱涵打着哈哈,回道。 “如此军中神器,怎能掉以轻心?”戏志才却听不进朱涵的话,他脸色严肃,看着四周的青年,沉声道:“念及尔等是初次操作,技艺不熟,加之又有大人为尔等求情,此事暂且揭过!不过日后,还望诸位尽心尽力,在制作沙盘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有时候你们的一个小小疏忽,或许就会导致战场上的许多将士丧命,切记!” “我等谨遵县丞大人之命!” 青年们不敢反驳,连忙躬身应道。 “还有,关于沙盘的事情,本官希望你们都烂在肚子里,没有大人允许,不准向外人透露半个字,哪怕是尔等至亲,也不能!违令者,皆杀!” 戏志才满脸寒气,阴狠地说道。 “我等遵命!” 青年们被戏志才的话给吓了一跳,身子也躬得更深了。 “志才,没必要如此!” 朱涵摇头笑道,在他看来,这沙盘只不过是最低等级的军事用品,没必要这么紧张。可他也不想想现在才是汉朝,哪方势力手中会有如此精密的沙盘? “大人啊!防人之心不可无,掌握如此利器,就相当于掌握了地利!再加上天时与人和,我军焉有不胜之理?若是此物被他人获得,” 见朱涵不以为意,戏志才连忙向他道明其中利弊,只见他对着沙盘指指点点,自信地解释道:“大人你看,这沙盘比地图更为直观,也更利于排兵布阵,比如这处洼地,这处林地,这处高山,都利于布置伏兵,若是沙盘比例不对,那就会对谋划者产生误导,就像这处林地,现实中只能伏兵一千,可沙盘却显示能伏兵五千,若是真的派兵五千的话,那剩下的四千士卒该如何安置?贻误战机不说,还会让己方露出马脚,从而影响到整个战局的胜败!再比如说这座城池,若是规划得当,比例准确,那我们就可以大致地判断出城中会有多少军民,从而做出正确地指挥。” “一般的地图,也只是大致标出了山川地理,各地之间相距多少里都只是单凭着画图者的猜想罢了,那种地图最多只能看看,却不能当作军用地图,可这沙盘却不同,它已经具备了排兵布阵,指点江山的作用,这二者之间怎能相提并论?” “好了,好了,你说的都对,成了吧!咱们现在是讨论新城的建设问题!你扯那些,太远了!说点实际的吧!” 朱涵实在是说不过戏志才,他只好打断戏志才的话后连忙扯开话题。 “在下认为,咱们现在并不具备建造新城的能力!最起码在未来的数年内,咱们都没有那个能力去开拓占地如此之广的新城!” 戏志才直接摇头反驳道:“至于为何不能建造新城,在下可以给大家指出其中的几点,其一,新城的建造,占地太广,其中牵扯甚大,光是圈地这一块,咱们就得规划数年,大人你看,这座新城已经占了太多的农地,不光是我们的,还有王家与马家的,就连安平王的都占用了一些;其二,就算是这几家人把地都卖给我们,我们也投入不了多少人力物力进行扩城,与其小打小闹,去做数年甚至数十 年都完成不了的事情,还不如不做,得不偿失啊!其三,即便是大人决心扩建新城,咱们又该如何吸引百姓来经县定居?故乡之情,故土之思,常人之念也!其四,规模如此宏大的城池,我们需要投入多少人力物力?” “经县的总人口也不过七八万人,刨除老幼妇孺以及有事情做,需要养家糊口的青壮,县里还剩多少青壮劳力?从外县招募的话,成本会相对增加,不仅要给工钱,还要供饭,还要供住!咱们再来说钱,这就不说了,如今库存是个什么样子伯云你也知道,那接下来我们再来说说材料,经县地处平原,石料本就难寻,木材也不多,况且还要用到钢条,咱们现在连军备以及农耕的工具都不能满足,如何打造钢条?单单只凭这几方面,咱们经县就没有扩建新城的能力,最起码也要等个数年,等到醉仙酿站稳市场,等到沉香阁垄断冀州,等到咱们的腰包厚了,要不然的话,谈论这些,纯粹就是在浪费时间!” 戏志才的这一通话说得朱涵面红耳赤,不过他也知道经县现在的难处,可一想到要放弃新城扩建,他就百般的不愿意,当下辩解道:“志才所言有理!不过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也早有想过,并有具体的应对方法!” “那在下就洗耳恭听大人的高见了!” 戏志才微微一笑,应道。 “那咱们就来好好地掰扯掰扯,第一,你说的圈地难事,在我看来并不难,相反还很简单,咱们可以把那几家人都召集起来,先向他们说明咱们征地的用途,然后引诱他们入股,让他们用那些土地来换取将来新城里的店铺或者地段;第二,就像我刚才说的,咱们没钱没人,但那些世家豪强的手里头有的是啊!咱们何不来个借鸡生蛋呢?再者说了,扩建新城怎可儿戏?怎会是小打小闹?按照我的预测,不出五年,新城就是建造完成;第三,这些年冀州各地的百姓是个什么活法,想必志才你没有见过也听说过吧?咱们完全可以用工作或土地吸引百姓来新城定居!若是百姓无钱购买新房,咱们也能出个政策,或贷款给百姓,让他们先行购买房产,至于欠的钱可以慢慢偿还,期间无非是多算一点利息罢了,或让百姓优先入住,让他们以工偿还,相比较逐渐繁荣的经县以及如此宽厚的政策待遇,你说百姓们会选择在家乡继续忍饥挨饿,还是会选择来经县搏上一把?” 朱涵就像个推销员一般,不断朝戏志才推销自己的产品。企图把戏志才给带入到自己的节奏中来。 “大人,你以为那三家入股醉仙酿后,你就尝到甜头了?就能为所欲为了?以为他们都是傻子不成?” 戏志才很难理解朱涵的话,这种超前消费的观念不止是他戏志才,恐怕整个大汉朝的人都会认为这是无稽之谈,不过朱涵是老板,他就有义务提醒。 “呵呵,往往大资本最重利益,一座新城所带来的利益何其大也!它就像是一座未曾开发过的宝藏,里面蕴藏了无数诱惑,只要新城建造起来,跟他们收获的利益相比,之前的投入只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朱涵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事要跟大人详谈,切记我今日说的话!” 戏志才不想让朱涵在手下面前丢了面子,他只好先打发走四 周围观的人。 “我等告退!” 青年们抬头看向朱涵,见他点了点头后,这才告退离开。 “伯云,不是我打击你!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现在已经是人家准备猎食的肥猪了!你还想着他们再投资你?做梦呢吧?” 待其他人都走完后,戏志才就劈头盖脸地责怪道:“现在我们是鱼肉,人家才是刀俎,那把菜刀已经悬在了我们的头顶,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发现吗?” “志才,你此话何意?如此合作,对大家都有好处!他们为何还要猎食我?” 朱涵强压着心头的怒气,问道。 “哎呀,伯云呀!你是真的被眼前的局面给蒙蔽了双眼!你素来都是高-瞻远瞩,怎么现在却被这些蝇头小利给弄昏了头?” 戏志才大急,解释道:“现如今是个什么年月,当初你跟甄俨,跟朱游要粮食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回复你的?难道你都忘记了?也只有刘续那个草包才会看不清局势!” “你是说张角?” 朱涵心中一个咯噔,不确定地问道。 “不止是张角!太平教准备起事,想必冀州的老谋深算之辈都能看得出来!可人家为何不说?你知道是为何吗?” 戏志才面色深沉,叹息道:“若是我所料不错,张角背后是有大豪强在撑着!” “什么意思?难道有人愿意看到天下大乱?想从中取利不成?” 朱涵都被戏志才给说糊涂了,张角准备起事只不过是为了带领百姓推翻这个昏庸的朝廷,照理说汉朝现如今的状况才是最为适合世家们牟取暴利的时候,难道他们还想等到天下大乱,发战争财不成?不对呀,世家往往都是追求稳步发展,延续血脉,他们怎么可能作出这种出力不讨好,搞不好还会引火烧身的事情出来。 “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罢了!做不得数!不过咱们也不得不防乱世的降临啊!大人你与张角有约在先,张角也同意了三年之内不会擅动刀兵,可为何只过去了几个月,他就出尔反尔了呢?难道他真的就是个小人不成,言而无信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家常便饭?若是如此的话,他张角也发展不起来太平教,更不可能把太平教扩张得如此之大!” 戏志才眼神闪烁,当着自家老板的面,说着老板未来岳丈的坏话,换做是谁,都会觉得难堪,可有些话他戏志才又不得不说,实在是眼下的局势太过缥缈,说不定某天自家老板就会被人当做弃子,窃取他手中的果实,每每想到此处,戏志才都会感觉得到自己的力不从心。 “作为当权者,最重信义,要不然就很难服众,张角能在短短的十余年间,把触角伸到大汉数州之地,可见他的手段!他怎么可能会为此而失信于你?换句话说,咱们没权没势,没钱没人,他欺骗我们对他有什么好处?” “志才,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势力大了,有时候也身不由己!” 听了戏志才的话后,朱涵这才明白了过来,他非但没有恼怒戏志才贬低自己,还非常感谢戏志才让他看清了自己,朱涵紧紧地盯着面前沙盘上的新城良久,随后一拳打在城廓上,这才一脸落寞地苦笑道:“人微言轻,走到哪都是被人给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玩物罢了!” 131章 管那些作甚,我只做自己的事 ,三国之富可敌国 “太平教的事情,咱们暂且不谈,也没必要谈,他张角反不反我都不能左右,何必去劳心劳肝地猜想,徒增烦恼罢了!” 朱涵的情感受到了极大的波动,他的自尊在此刻也遭受到了属下的挑战,其实戏志才还有一句话没有明说,那便是他朱涵好高骛远,才大志疏!深知社会人情冷暖的朱涵又岂会看不出戏志才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背后藏着关心。 “大人你能如此想,再好不过!” 戏志才擦拭了一下额间的冷汗,回道。 “志才,说说你对甄家、朱游这二人的看法!” 朱涵双手杵在沙盘的边缘上,轻声问道。 “甄家乃是中-山豪门,放眼整个冀州也是位于山顶的那一小撮人!商贾出身的甄家最重利益,做事心狠手辣,他们既然可以与大人你相谈甚欢,那也可以转身后就翻脸不认人,甄俨离开后不是直接返回中-山,而是前往信都请来朱游与刘续,从这点来看,此人手段颇深!朱游的话,他官拜安平国相,朱家也是信都的老牌世家,在下曾探访过,朱家在信都扎根已有百余年,从安平国最近这几任的国相来看,他们无不是朱家的人,饶是刘续之父,第一任安平王也没有在自己的封地上与朱家争得到国相的位置,可见,朱家的底蕴何其深也!” 戏志才一脸担忧地说道:“他们为何会入股大人你的醉仙酿?无非就是看重此酒的价值罢了!但是此酒并未被广泛售卖,故而他们也很难判断出此酒价值几何!等到甄家卖出第一批酒后,若是利润不多的话,那大人即可高枕无忧,继续发展,若是获得暴利的话,那大人你的处境可就危险了,就像那刘续、苏双、甄俨说的,他们想要换掉一位县令,不费吹灰之力,然,在下怕的是到时候大人你不仅官位不保,恐怕这性命也会遭受威胁!” “我有典韦、文远相护,何必害怕他们?” 典韦与张辽的名声在后世实在是太响亮了,响亮到朱涵一提到他们的名字后,就丝毫不惧天下英雄的地步。 “典韦虽勇,但也只是一介匹夫罢了!张辽虽是良将,可他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呀!经验尚浅,威名不显,谁会怕他?即便张辽是位名震天下的良将,但他手里却只有三百新兵而已,这点人数谁会放在眼里?况且这天下未乱,皇权尚在,大人你就真的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擅动刀兵不成?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戏志才苦着脸说道。 “咱们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好吗?志才你何必在此杞人忧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人家还未动手,咱们怎能自乱阵脚?别说他们没有吞掉我的想法,即便是有,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咱们现在该做的是如何发展当下,咱们只有不断变强,才能让他们有所忌惮,不敢妄动!” 朱涵咧嘴一笑,他拍了拍戏志才的肩头,打趣道:“别整天跟个小老头似得,来,给我笑一个!” “伯云,你真的这样想?” 戏志才心里那个气啊,在感叹自己遇人不淑的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朱涵能有 如此心态,他也非常乐意见到。不过这家伙就是一头倔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有时候想法出乎众人意料,有时候却又极为幼稚。 “那不然呢?整天愁眉苦脸?幻想着谁会对我动手不成?志才啊!你家大人我怎么说也是位朝廷命官,堂堂地一县之尊!怎么可能被他们的三言两语就给吓到了呢?” 朱涵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刚才还深有感触,担惊受怕,现在又能很快地走出心理阴影,积极阳光地面对明天,只见他没心没肺地笑道:“哭着过是一天,笑着过也是一天,你真的没必要那么担忧,不过未雨绸缪也是好的!既然你猜出了他们会对我们下手,那咱们就得先堤防起来,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他们世家人多势众不假,但咱们有百姓支持,也不遑多让啊!” “只要能真心实意地为百姓做事,哪怕是到了最为穷困潦倒的一天,哪怕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我也相信,百姓们会选择跟我们站在一起,去面对一切困难!所以,咱们要凝聚百姓,让百姓都向着咱们!与普天之下的百姓相比,那些世家众人不过是大海上的一叶扁舟罢了!” 朱涵也想拉帮结派,可他初来乍到,不是抄家就是打压,有了张家与韩家的前车之鉴,众多世家自然是害怕与他朱涵为伍。 “凝聚百姓?” 戏志才皱眉道:“这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不过我们要如何做?才能让更多的百姓知道大人你的意思呢?难道要向张角一样,传道不成?” 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戏志才的这番话倒是点醒了如在梦中的朱涵,只见他眼睛大亮,兴奋地笑道:“有何不可?他张角能凝聚百姓之力,咱们也能凝聚百姓之心!只要真心实意地为百姓做事,我坚信终有一天,百姓们会看到我们的好!不过嘛,在此之前,咱们得先吸纳一些志同道合之辈!让他们作为种子,遍布四地,去生根,去发芽,去长成苍天大树!” “如此一来,那咱们就真的站到了世家的对立面!大人你可要想好咯!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随时随地都会掉脑袋的事情!” 戏志才皱着眉头,担忧地说道。 “呵呵,好不容易穿越一把!简单的事情我还不做哩!” 一直以来困恼着朱涵内心深处的雾霾被戏志才的随便一语给道破后,朱涵这才找到了他来汉朝的意义,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亦或许是背负着某些使命。管他呢,想做就做,坚定地走下去就是了,既然乱象已现,管他今后的日子是诸侯争霸,还是三国称雄,他只需做的就是让治下的百姓幸福安康便是了,哪怕是粉身脆骨,他也在所不惜。 “穿越?什么意思?” 饶是戏志才智多如妖,他也被朱涵的话给弄得迷迷糊糊。 “呵呵,新鲜词语罢了,志才你别太过计较!” 朱涵脸色一干,讪笑着摆手说道:“在此我还得感谢志才你为我解惑啊!” “我为大人你解了什么疑惑?在下怎么不知道?” 戏志才更加纳闷了,他有预 感,自家老板又要发神经了。 “志才,如今这天下,乱象已现,百姓饥肠辘辘者,不计其数!你可愿随我一道,让百姓们有个安家立命之所,有个幸福安康之处,可愿与我一起,守护着这来之不易地生活!” 朱涵突然面色一正,看向戏志才严肃地说道。 “大人?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都把我给弄糊涂了?我现在不是你的手下吗?不是经县的县丞吗?” 戏志才顿时提了个心眼儿,准备扯开这个话题。 “不!我欲组建一个团体,就像张角的太平教,张鲁的五斗米教一样,不过他们的组织已经变了味!我不想掺和,我只想创建一个干净的,纯洁的组织,只为百姓服务的组织,只为能让百姓走向富足,让华夏民族走向富强的组织。” 朱涵的眼神有些疯狂,他现在就像一个狂热地组织者,准备把戏志才给发展成他的信徒。 戏志才听得眼皮直跳,他就知道自家老板又在准备折腾人,不过朱涵的出发点很好,他也赞同这种理念,作为有才学,有抱负的有志青年,戏志才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种致命的诱惑,然,戏志才的内心很想就这样答应朱涵,可残酷的现实却让他的头脑保持了那么一丝冷静。 朱涵的这番话有些诛心,有些摸黑大汉朝廷,虽然朝廷已经是王小二过年,一日不如一日,可不管怎么说,朝廷还在,天下间心向大汉的人比比皆是,只见他无奈地说道:“伯云,你有如此擎天之志,在下佩服,不过咱们还是先做好眼下的事情吧!” “志才,你认为我会推翻朝廷?做叛逆之事?” 朱涵看着戏志才若有所思,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戏志才这家伙居然还不纳头就拜,认他为主,由此看来,自己若是没点本钱,还真得很难招收得到人才,就连跟他混了这么久的戏志才都不看好他,可想而知,他当初能收服管亥,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伯云,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不傻,我也不傻!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发展经县,有句老话不是说得好吗?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就像你以往说的,猥琐发育,别浪!只有人活着,才能去实现心中的梦想!有时候步子迈太大,容易摔倒,眼下的这种局势,要是摔倒了可就很难再爬起来了!你可知有多少人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呢!又有多少人等着落井下石!” 戏志才苦笑道:“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哈哈” 朱涵突然仰头大笑,连眼泪笑了出来都不自知,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这还没到世界末日呢,自个就整天拉着别人说世界末日快到了,你赶紧来跟着我混,跟着我混才有出头之日,幸亏是遇到了戏志才,要是别人的话,早把他当作成傻子来看待。 “不错,志才你真是我的良师益友,从今日起,我便把你引为知己,你的话对我触动很大!也能在我做出错事前点醒我!” 朱涵笑道:“今后的事情,今后再说,管那么多作甚,我只做我自己的事情!” 132章 蝗灾初现,众人皆忧我独笑 ,三国之富可敌国 自从被戏志才打击了一次后,朱涵是彻底的学乖了,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每日不是专研他的沙盘,就是游走城中各地,看看正在施工的各个作坊,了解最新的进展,部署下阶段的任务。 忙碌中的时间一向都是过得飞快,眨眼之间,就来到了春末夏初的时间节点。 炎热的天气让人少了许多工作的激情,整个经县的作坊建造速度也随之缓慢了一些。 这日,朱涵带典韦、戏志才以及数名护卫来到经县西边的漳水查看干旱情况。 偌大的一条漳水,现如今已经接近干枯。 看着如此场景,朱涵心中可谓是五味杂瓶。 “志才,天干多少天了?” 朱涵蹲下身子,抓了把河道旁的沙土,感受着那干涩无润的感觉,问道。 “已经半个月了!若是再不下雨,地里的庄稼可就要枯萎了!”戏志才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小心翼翼地回道:“这段时间以来,各个村庄已经开始出现村民哄抢水源的事情!前不久还有两个村子因为水源分配不均从而大打出手,死伤数人!” “唉!交给马原处置吧!水井呢?不是让你打井了吗?怎么还发生这样的事情?” 朱涵有些恼怒,他直接跳到河床上,见水才淹没他的脚裸后,危机感顿生。 “属下已经交代了听风阁去处理,根据目前的进度,衙门在每个村子里都打了三口井,可是僧多粥少啊!大人你是从去年八月接任的县令,从九月开始,我们就一直在打井,如今七个月过去了,能打到这么多能出水的井,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戏志才见朱涵在那坐着说话不腰疼,直接抱怨道:“只是咱们在打井这方面的师傅太少,许多井打了不出水!空费劳力,又浪费时间。” “算了,传令张辽,让他在城外每个蓄水池边上都安排士卒把守,这些水我们要统一管理,不能让百姓乱来,要不然的话,挨不到秋天!” 朱涵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吩咐道。 “诺!” 戏志才赶紧领命。 “典韦,搭把手,拉我上去!” 朱涵被拉上来后,左右看了看,见众人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后,笑道:“你们看,这漳水枯了,正好是我们修建水坝以及水渠的绝佳时候!所以说啊,每一件事咱们不能只往坏处想!” “志才,你赶紧组织人手去勘察地形,尽快出具一份修建水坝以及开挖水渠的报告,内容要详细,最好细化到每天能开挖多少米,用工多少人,用粮多少石!然后咱们碰个头研究研究,此事不能耽搁,得尽快解决,要不然的话,一遇到天干咱们就抓瞎!今年也就这个样子了,派人多去民间走走,鼓舞一下百姓们的士气,把能派的人都给我全派出去,配合百姓给庄稼浇水,尽可能的减少庄稼的死亡!谁若是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我撂挑子,耍性子的话!直接开出衙门,永不录用!” 朱涵想了想后,朝戏志才吩咐道:“这是咱们的当务之急,一定要慎重对待,百姓们能不能吃饱肚子,就看这几个月了!” “遵命!” 戏志才连忙躬身领命。 “走吧!咱们去看看地里庄稼的情况!” 不多会儿,朱涵一行人就来到了一块耕地旁,只见一些孩子正用木瓢舀水,小心翼翼地给庄稼浇水,地埂上陆陆续续地有人从远处挑水过来。虽然烈日当头,汗流浃背,但百姓们挑来了 水后又接过空桶继续去装水,丝毫不敢怠慢。 朱涵走到一位老农旁边,自来熟地笑问道:“老人家!我看着地里的庄稼都焉了吧唧的,怕是活不了了吧?” 老农本是在地埂旁给娃儿们舀着水,突然听到声音还把他给吓了一跳,转头看来,见朱涵几人衣着不凡,赶紧回道:“小老儿回公子的话!这地里的庄稼还能活的,不一定会枯死!” “哦?为何啊?” 朱涵也不嫌脏,直接一屁股坐在地埂上,问道。 “这还是多亏了咱们的县令大人啊!要不是他提前挖好了水井以及蓄水池的话,这些庄稼保不齐还真的得枯死!” 老农见朱涵好说话,也随之放松了心态,回道。 “可是本公子听说那些水井也不多呀!怎么可能满足得了这么多的地?到头来还是有一些庄稼得枯死!” 朱涵招呼着老农坐下后,他见老农嘴唇干裂,连忙让典韦取来一支水袋递给老农,笑道:“老人家,这里面装着一些酒水,你喝点,润润嗓子,解解乏!” “小老儿不敢要,不敢要!还请公子收回!待会儿喝点桶底的水解解渴就成!” 老农不敢接,连忙摆手回道。 “拿着吧!一袋酒水而已,值不得几个钱!” 朱涵把水袋硬塞到老农手里后,又指着正在地里浇水的娃儿问道:“县令大人不是准备创办学馆了吗?这些娃儿们有没有去报名啊?听说还不要钱?” “是呀,咱们命好,摊上了这么一位真心实意为百姓着想的县令大人,咱家娃儿都去报名了,不过听学馆的人说要等到九月份才能去读书,他们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就干脆让他们跟着下地,做点事情。” 老农打开水袋,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后,眼睛顿时睁得老大,惊讶道:“这酒也太好喝了!” “好喝你就拿着吧!” 见老农还想把水袋还给自己,朱涵随即笑道。 “这可不行!小老儿喝了公子你的酒,也算是拿了你的好处,公子想问什么但讲无妨,小老儿定会把知道的都告诉公子,不过这酒,小老儿确实不能收!在儿孙面前更不能如此作为,免得让这些娃儿给看了去!” 老农把水袋放在朱涵身旁,回道。 “老人家,你叫什么名字?” 这么一位老农居然都有这般认识,朱涵心中顿时生出了结交一番的心思,他捡起水袋递给典韦后,笑问道。 “小老儿姓刘,名树,公子唤我老刘头就行了!” 老刘头憨厚地笑道。 “老刘头,你觉得这次天干,我们能挺过去吗?” 朱涵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后,问道。 “难!” 老刘头叹息一声,似乎有些不忍,不过他还是如实回道。 “水源虽然不多,但也能救活许多庄稼,为何还挺不过去?” 朱涵纳闷道。 “公子你有所不知,这天干大旱,洪水大涝不一定就能摧毁庄稼,我们百姓往年也会想办法去远处挑水来浇灌,苦是苦了点,但也能把庄稼给救活过来,现在咱们县里又打了这么多的水井,虽然从远处挑水累了点,但还是能保证庄稼不会枯死,小老儿说的难是大旱之后的蝗灾!” 老刘头的眼中尽是恐惧之色,就连讲话都变得哆哆嗦嗦。 “蝗灾?” 戏志才闻言一惊,这段时间以来他总觉得自己 疏忽了一些什么东西,但又总是想不起来,现在听到老刘头的话后,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蝗虫?” 朱涵皱眉问道。 “是呀!每年大旱过后不出多久,蝗灾就会来临,到那时铺天盖地,打都打不完,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戏志才脸色难看地回道。 “那可有什么好办法预防?” 朱涵虽然没见过蝗灾,但也从电视里看到被过蝗灾侵略的景象。 “无法,只能等蝗灾过后,查点损失,然后官府放粮,让百姓们节省饭食,或许能挨到来年秋收!” 戏志才暗恼不已,苦涩地回道。 “难道就不会用些网把蝗虫给捕捉了吗?那些可都是好东西啊!” 朱涵听着听着竟开始有些不厚道地嘴馋了起来。 “抓来有何用?况且不用多久,蝗虫就会自己死亡,来得快,死得也快!加之蝗灾一起,便是铺天盖地,每一次少说都有数十上百万只,别说是庄稼了,怕是连人都得啃个干净,历年来只要发生蝗灾,百姓们都只能自认倒霉,躲在家中等蝗灾过去了以后才敢出门。” 戏志才苦笑着回道。 “你的意思是说从未有人去主动捕抓蝗虫吗?” 朱涵被戏志才的这番话给逗笑了,当下没好气地回道:“他们不过是虫子而已,若是害怕,那大可穿上厚实的衣物!” “大人你是没有见过蝗灾的恐怖,在地上漫山遍野都是,飞到空中遮天蔽日,而且真的会咬人,以前就出现过蝗虫吃人的事情,所以说啊,只要蝗灾一来,我们老百姓就只能呆在家中避难,等到蝗灾过去了才能出门。” 老刘头心有余悸地说道:“老头子我这辈子也见过不少蝗灾,有时候数万只,有时候真的是数十万甚至上百万只,密密麻麻的,别说是人了,哪怕是体型庞大的耕牛,也会被他们攻击。老头子我就亲眼见到有人跟牲畜被蝗虫给咬伤过。” “那老人家你见过有人被咬死过吗?” 朱涵听得头皮发麻,成百上千只蝗虫就能让他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更别说是数十万只蝗虫了,单是想想,他就觉得蝗虫会吃人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不过那种虫子就应该像蚂蚁一样,你不惹它,它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才对,哪怕是爬到人类的身上,它们首先想的应该也是如何离开。 “老头子我没有见过,只不过是听老一辈的人说过,而且那些被蝗虫咬过的人,伤口都不大,只要赶紧拿东西驱赶,或者点上火把,蝗虫一般都会避着走。” 老刘头解释道。 “生意来了,生意来了,志才,你赶紧让服装作坊的人加班加点的赶至网兜,捞鱼的那种,要带棍子的,那个网洞要越小越好,做成麻袋大小就成,口子边要折叠缝起来,这样才好穿绳子,到时候蝗虫一来,咱们就去捕虫子。” 朱涵搓着手,咽着口水吩咐道。 按理说蝗虫这种东西就跟蚂蚱差不多大小,虽然长着翅膀,但也飞不高,只能一跳一跳的,在前世他就吃过油炸蝗虫,味道跟蚂蚱差不多,脆香脆香的,不仅如此,蝗虫的营养价值比蚂蚱可高得太多了。 “大人,你是打算用网兜捕捉蝗虫?捕来干嘛啊?” 戏志才闻言后,眉头一挑,问道。 “还能干嘛?吃啊!” 朱涵翻了个白眼,理所应当地回道。 133章 蝗虫好东西,趁机搞个养殖场! ,三国之富可敌国 “大人?” 刚开始戏志才就说了一遍这个称呼,老刘头也没在意,现在又听到这个词,老刘头顿时疑惑地问道:“这位公子,敢问你是哪里的大人?” “老人家,坐在你身旁的这位就是咱们经县的县尊大人-朱涵!” 戏志才苦笑着介绍道。 “啊呀,草民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老刘头闻言一惊,连忙起身就准备给朱涵行礼,可朱涵哪敢受这老人家的礼啊,他赶紧扶住老刘头,先是嗔怪地瞪了戏志才一眼后,这才朝老刘头笑道:“在衙门我是大人,在外面我就是个小子,哪敢受长者之礼?老刘头你可别折煞我了!来,继续坐着,咱们这样聊会儿天,就好!” “诺!” 自从知晓了朱涵的身份后,老刘头可没有刚才的那般清闲,只见他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眼神时不时地瞟向朱涵。 “这位公子,不,朱大人,您说那蝗虫能吃?” 老刘头活了大半辈子,树皮啃过,泥巴吃过,就单单这蝗虫没吃过,现在听到朱涵居然想吃虫子,心中顿时一阵感慨,想到或许是因为朱大人没有见过蝗虫才会这么说的吧! “能吃,不仅能吃,还挺好吃!蝗虫的营养价值还是不错的,老刘头你看啊!我给你算笔账,”朱涵把头凑到老刘头跟前,扳着手指说道:“咱们春天种庄稼需要出一份力,期间除草除虫也需要出一份力,现在天干还需要从远处挑水来浇灌,再出一份力,你说咱们都出了三份力,辛辛苦苦才救活过来的庄稼怎能轻易地让给蝗虫啃食呢?换句话说,我想组织乡亲们,在蝗虫来临之际,让乡亲们再出一份力,把蝗虫全都给捕捉了,到时候庄稼保住了,蝗灾也没了,而且蝗虫还能创造价值,说句不好听的,蚂蚱再小也是块肉吧!何乐而不为呢?” “话虽是这个理,但蝗灾太恐怖了,小老儿活了大半辈子,可从未见人捕捉过蝗虫来吃啊!大人你若是想吃点什么稀奇古怪地山珍野味的话,也没必要吃蝗虫吧?那东西可没有人吃过,有毒没毒都不一定!” 老刘头一脸诧异,暗道,这大人别看他年纪小,没想到胆子居然会这么大,什么东西都敢吃。朱涵为百姓做实事,老刘头自然是恩情记心间,一想到朱涵居然要吃蝗虫,他还是赶紧劝道:“那东西可是从来都没有人吃过,吃不得啊!大人你是咱们经县百姓的救星,怎能去吃那种东西呢?” “哈哈”朱涵闻言后笑道:“老刘头,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的,亦或者是钻土里的东西,只要我看到样子,便知那东西吃不吃得成!” 这话朱涵倒是说得没有一点水份,要想在前世,别说是蝗虫了,就算是更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那啥,他都吃过,况且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只要不是太贵,他都会一饱口福,哪怕是有点贵,他也会找着法子去享用享用,至于那贵得离谱的东西,那他就只能在网上看着干过瘾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老刘头无奈地回道:“大人你跟小老儿我说了这么多,难道是想让乡亲们帮你抓蝗虫不成?” “老刘头你说的不错,我是打算 让乡亲们在蝗灾来临之际,自发的组织起来,捕捉蝗虫!”衙门里人手不足,就连军队都被朱涵给派出去守水池了,为今之计他只能依赖百姓,这才轻笑道:“当然了,我也不可能让你们白抓,要不这样,你们抓到后就送去衙门,到时候我会让人在衙门口立个牌子,十枚铜钱收购一斤蝗虫,死活不论,多多益善,最好把蝗虫都抓干净了才好!过会儿你就可以去联系身边的人了,至于捕捉蝗虫的工具,我会安排服装作坊抓紧赶制出来,衙门无偿借给你们,但是弄坏了可就要赔了啊!” “大人啊!你让小老儿说什么好!你真的是”老刘头闻言后,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只见他眼睛红红地,感叹道:“能摊上你这么一位好官,咱们经县的百姓有福了!” 老刘头哪见过吃蝗虫的,那东西能吃吗?在他看来,朱涵此举,不过是找个理由贴补受到蝗灾的百姓。 “看你说的,距离好官我还差得远呢!”朱涵打着哈哈,提醒道:“老刘头你说蝗虫怕火,那可得给乡亲们说清楚了,到时候都点着火把去!那样的话你们就不会再遭受到蝗虫的袭击,这样也能安全一点,若是火把也行不通的话那就赶紧跑!别为了这几个钱搭上性命,不值当!” “小老儿明白,小老儿明白,待会儿我就去村子里把这件大喜事告诉乡亲们,别的村我不敢保证,但我们陇上村的人,绝对拥护大人你的命令!” 老刘头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是为何?”朱涵可没有想到过百姓们会这般拥戴自己,纳闷道。 “咱们陇上村的人种的地都是衙门里的,戏县丞说了,等秋收过后,衙门收七成,咱们留三成当作工钱,而且衙门还每天还管饭,早中午三顿饭呢!大人你说这种好事,天底下哪里找去?你可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你说你的事情不就是我们陇上村乡亲们的事情吗?大家伙都在想着该如何报答你呢!” 老刘头感激地说道。 “这事啊!你们来帮我耕地,我支付你们报酬,这事一码归一码,咱们谁都不欠谁的!今后可别再这么说了啊!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看着老刘头身上的衣物,一个补丁盖一个补丁,朱涵的眼角就情不自禁地流出泪水,他不是激动,而是感慨,感慨贫苦大众的淳朴,自己只不过是在聘请劳工,可在人家看来,这就是在为人家百姓谋福利,这种功劳他情愿不要,也不想看到百姓们这么盲目地尊崇他!此时此刻,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了朱涵的胸口,沉甸甸的,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那块大石头上赫然写着两个字,‘责任’! “不,不,不,大人你一心为我们百姓着想,难道小老儿为你做点事就不成了吗?那钱咱们陇上村不要了,等蝗灾来了,小老儿我第一个出门给大人你抓蝗虫去!” 老刘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或许唯有替朱涵去抓蝗虫,才能让他找到一丝感谢朱涵的机会。 “钱的话,你们还是得收,要不然的话,我心里过意不去!好了,那就辛苦你了!我还得去别处走走!你多多保重啊!可别累坏了身体,繁重的事情就交给儿孙去弄!你老也该享享清福了!” 朱涵随 即起身告辞离开。他生怕再跟老刘头聊下去的话,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陇上村村民刘树,恭送大人!” 老刘头连忙跟着起身,朝着朱涵离去的背影躬身一拜。 还未走出多远的朱涵听到老刘头的话后,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他并未转身回礼,只是独自朝前走去。 在这一刻,不止朱涵的内心发生了转变,就连戏志才、典韦二人,都看到了百姓们的不一样。 去年的经县百姓,虽然也是做着农活,但却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只是机械似的过活,而今年的百姓,戏志才能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亮光,对,就是亮光,那种对未来生活充满希望的期盼之光,虽只是一点点,但对戏志才来说已经足够,这说明他们在这几个月时间里做的事情没有白费,百姓们领了他们的情。 “志才,回去后立马出一份捕捉蝗虫的注意事项以及衙门以十钱收购一斤蝗虫的公告,注意事项要写得详细,特别是捕捉蝗虫时一定要穿着厚衣物,拿着网兜,还有备着火把,明日一早就张贴出去,让人去各个村子里告知乡亲们!” 朱涵坐上马车后,吩咐道。 “这个法子不错,既可以让百姓们领到实惠,又能把蝗灾给扼杀在摇篮里,不过我们该收购多少最为合适?” 戏志才盘算了一下,问道。 “无限量,只要百姓抓来,咱们就收,死活不论!哦,对了,挑选一处咱们空置的店铺,然后改装一下,用来装蝗虫!” 朱涵不假思索地说道。 “蝗灾一到,蝗虫遍地都是,我们若是不定个量的话?到时候即便是吃,也吃不完吧?” 戏志才苦着脸回道。 “志才,你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一谈到内政诸事,你就总是慢我一步?咱们吃不完就不可以卖出去了?即便是卖不了那么多的话,那咱们是不是可以趁此机会开一个养殖场?养些鸡呀!鸭呀!什么的,虫子管够,鸡鸭还不长得肥胖?到时候不管是卖出去还是给军营里送去,咱们都不亏啊!” 朱涵敲打了一下戏志才的脑袋,没好气地说道。 “哎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戏志才被说落了一阵后,讪笑道:“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内政本就不是我之所长!还请大人体谅,体谅!” “没事,慢慢来,总会成长起来的!嗯,不错,我看好你哦,小伙子,加油干,今晚加班给你一个鸡腿!” 朱涵在打趣着戏志才的同时突然想到一件事,随即一拍脑门,急声问道:“哦,对了,有一件事我差点给忘了,这烤鱼的销售如何?” “赞不绝口,在下只能用赞不绝口这四个字来形容了,不止是咱们经县的百姓,就连外县的一些富户豪绅都会闻名赶来,只为尝一尝咱们经县的碳烤鱼!” 一说到烤鱼,戏志才就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兴奋地回道:“这段时间天干,我还捉摸着要不要再去廮陶走一趟,趁机压一压价钱,加一加货量!” “去啊!廮陶肯定是要去的,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娘还让我去廮陶给张角他们送礼物呢!” 朱涵苦笑着说道。 134章 谁说蝗虫好抓的!差点要了命! ,三国之富可敌国 光和六年四月中旬的某一天。 朱涵带着一群人正躲在一处田埂边刚搭建好的木屋里,他们人人带着斗笠,拉着网状面罩,穿着厚实的衣物,拿着捕虫网兜,活脱脱的一个养蜂人造型。 “我说志才,你的这个消息准确吗?那蝗虫什么时候来?” 朱涵等得有些不耐烦,他取下斗笠,坐在地上扇着凉,埋怨道,炎热的天气让他汗流浃背,险些中暑。 “大人,早上我可是让你别来的啊!是你自己非得跟着来,遭罪了吧?” 戏志才披衫露肚,毫无形象地坐在另一旁打趣道。 “少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我不是没见过蝗灾吗?跟着出来涨涨见识怎么了?赶紧说,那蝗虫到底来不来?” 朱涵翻了个白眼,从典韦手中接过水壶后就是仰头猛灌了一大口,笑道:“爽,爽啊,若是再加点冰,那就更加舒爽啦!夏天还是冰淇淋最畅销啊!” “嗯?冰淇淋?”朱涵说着说着,就有些开始兴奋起来,但一想到没有制冷的机器后,他又开始懊恼起来,北方冬天的天气倒是极冷,制作冰淇淋也应该很简单,可这话又说回来了,谁tm有病大冬天的吃冰淇淋啊? “咱们在巨鹿的人回报说,巨鹿郡已经有好几个县乡遭了灾,而且那群蝗虫正朝经县侵来。” 戏志才回道。 “咱们县里就没有什么地方发现蝗虫吗?” 朱涵担忧地问道。 “目前还未收到哪里出现蝗虫的消息!” 戏志才回道。 “看来啊!这地方治理得好不好,这蝗虫也算是一位考官呀!” 朱涵咧嘴一笑,说道。 “大人你此话何意?” 典韦不解地问道。 “你看,咱们县境内的土地基本上就没有枯死的庄稼,植被也算还行,而且我听说啊,刘尧那小子去巨鹿上任以后,只顾着横征暴敛,哪关心百姓死活啊?地里荒芜,加之又遇大旱,枯死的那些植被庄稼自然也就成了蝗虫滋生的土壤!” 朱涵笑着解释道,虽然他也不懂蝗虫是如何滋生出来的,但并不妨碍他在属下面前诋毁一下刘尧。 “也就是说,咱们县治理的好,即便是天干,只要地里的庄稼长得好,没有枯死,所以也就不会滋生蝗虫了,而出现蝗虫的地方就说明那地已经出现了庄稼枯死的现象,而且我们还可以从蝗虫的规模上来判断那个地方的庄稼枯死了多少!从而推断他们今年的粮食产量!” 见典韦还是一脸懵逼的样子后,戏志才呵呵笑着解释道。 “啊?原来如此,看来那刘尧还真得是不咋滴!” 典韦恍然大悟,摸着光头回道。 ‘嗡嗡嗡’ 就在众人的谈笑之间,远处突然传来嘈杂地声音。 众人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趴在窗户前朝外看去,只见田地的西边,天上地上密密麻麻的蝗虫正朝着漳水河过来,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得到虫子也有这如此令人胆寒的一面。 若不是听到蝗虫震动翅膀的声音,旁人根本无法判断出眼前这一幕青黄灰色的‘雾霾’居然会是天下第一害虫,眼睛不好的或许还会认为这是一团雾气。 “怎么会有这么多?干,怪不得 历届蝗灾发生,百姓们都是闭门不出,任由蝗虫啃食庄稼,这换做是我,也不敢出门啊!” 朱涵咽了咽口水,有些迟疑自己要不要下令众人出去捕捉蝗虫,看这架势,绝对能把人给啃得骨头都不剩。 “要不,就算了?” 戏志才也觉得贸然行事的话,恐怕会有人因此而丧生。 “是呀,太恐怖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蝗虫,干,我要是有喷火枪的话,还会怕这些玩意儿?” 朱涵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懊恼地拍着大腿骂道:“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庄稼遭了殃!我艹!” “那我现在就派人去吩咐各个据点,让乡亲们都别乱动,等蝗灾过后,咱们再慢慢撤!” 戏志才犹豫了一下,小心地问道。 “看这架势,别说是人了,就算是头牛,也得在分分钟被啃干净,咱们不能拿人命去冒险!只能这样了,你让手下们都小心着点!” 朱涵一边盯着越来越近地蝗虫群,一边苦笑着应道。 “乡亲们,报答朱大人的时候到了,随老汉我去抓蝗虫呀!” 可朱涵的话才刚落,他们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刘老头的声音,众人连忙闻声看去,只见一群乡亲在刘老头的带领下点着火把就朝蝗虫冲去,人数大致有上百人。 “抓蝗虫呀!” “走,乡亲们!” “我们也上!” 有了人带头,附近藏起来的乡亲百姓纷纷有样学样,拿着捕虫网兜就冲了上去,那气势还真有几分冲锋陷阵地感觉,看得朱涵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我” 看到这样的景象,朱涵经过短暂地呆愣过后,连忙朝身边的人喊道:“都别给我愣着了,赶紧点着火把,数量要多!凡是虫子都怕火,上去就给我拿火把驱赶!先把蝗虫群分开,逐个击破!记住了啊,你们的任务是保护捕虫的百姓,不是抓虫子,要是有人因此而丧命,你们也是罪责难逃!” “诺!” 其他人纷纷露出苦笑的表情,这刚才都准备撤退了,没成想却被热情地乡亲们给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走!” 朱涵从典韦手中接过一支火把后,咬了咬牙就率先冲出木屋,朝着刘老头他们的方向赶去。 朱涵现在哪里还会关心蝗虫好不好吃啊,现如今他只奢求别有人因此而丧命就成了。 “我勒个去!” 顷刻间,朱涵全身都爬满了蝗虫,他只觉得自己眼前突然一黑,耳边始终响着蝗虫拍动翅膀的声音,就觉得自己突然掉进了一个深坑,而且还是走投无路地那种坑,也像是身陷沙尘暴中,目不能视,四周又无队友,那种空虚之感顿然而生,他的内心在这一瞬间就产生了动摇,生出了那种无助的绝望之情,小心肝也不争气地砰砰砰直跳。 刚一冲进蝗虫群中,朱涵整个人就被蝗虫给爬满了身躯,那模样,瘆人得很。 典韦见状后,一边拍打着身上的蝗虫,一边朝着朱涵慢慢走去,别看他是位五大三粗的汉子,上了战场以后更是所向睥睨地猛将,可现如今的典韦就像一头被群蜂围绕地笨熊,跑又跑不掉,只能不断挥舞着双臂,驱赶着朝他跳来的蝗虫,典韦踩在地上,那种内脏被挤爆的‘噗嗤 ’声音不绝于耳,听得他头皮发麻。 “大人,蝗虫太多了,你还是赶紧撤吧!” 典韦好不容易来到朱涵身边,替他拍了拍身上的蝗虫后,喊道。 “tmd,这东西也太多了些!再这样下去的话,搞不好要闹出人命!” 朱涵面罩上的蝗虫刚拍干净,话都还没有说完又布满了蝗虫,无奈之下他只能用一只手挡在脸前不断挥舞,驱赶着四周正朝他飞来的蝗虫。朱涵自己亲身经历过后,这才知道蝗灾的恐怖,他的恐怖之处不是它们会啃咬人类,而是那种铺天盖地,压抑地气息扑面而来,令人在内心深处感到绝望地无助之感,只要深陷其中,别说是队友相助了,在一瞬间你就能被绕得晕头转向,找不到东南西北。 “大人!” 这时,戏志才也在几人的护卫下来到朱涵的身边,看着他那瘦弱的身躯上布满了蝗虫,摇摇欲坠地样子让朱涵是又想笑,又感到恶心,刚刚有些好转的皮肤在这一瞬间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种感觉让他差点吐了出来。 “志才,你们没事吧?” 朱涵强压着心头的恶心,关心的问道。 “大人,我们得赶紧想个办法驱赶蝗虫,要不然的话,乡亲们的性命恐怕不保啊!” 戏志才看到朱涵身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蝗虫后,也差点吐了出来,他连忙深呼了几口气后,急声劝道。 “你以为我不想吗?” 朱涵不断拍打着四周的蝗虫,苦笑着回道:“我只知道虫子都怕火,可咱们现在去哪点火啊?” 起初朱涵还以为能凭借着火把就能驱赶蝗灾,可现在看来,残酷的现实却恨恨地扇了他一巴掌,刚才一进到蝗虫群里,惊慌失措之下他手中的火把早就不知道被他甩到哪个旮沓里去了,要不是典韦及时赶到,他朱涵恐怕会被憋疯过去。 “火,火,对了!咱们可以用酒啊!” 戏志才疯癫地笑道:“咱们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酒?就咱们背着的那点酒?能管什么用啊?” 朱涵闻言后,白眼一翻,没好气地回道:“难道你还能凭空变出枯柴干草出来不成?” “哈哈,大人你就有所不知了吧!” 戏志才连忙解释道:“在下幼年的时候,有一位西域人曾来到颍川表演杂技!他有一手绝技,就是能口喷火焰!当时我也是在好奇之下才对那位西域人产生了兴趣,后来跟着他学到了这门绝技,大人你就看好吧!” 说完后,戏志才不知是从那里摸出了个酒袋,灌了一大口酒以后就从身旁的护卫手中抢过火把,对着一面的蝗虫就这么喷了出去,朱涵只看见一道火焰顿然产生,烧得四周的蝗虫仓惶乱跳,也为朱涵他们腾出了一小块空地,朱涵看得眉头直跳,就连四周的护卫看向戏志才的眼神都跟着变了样,仿佛是在看神人一般。随后,戏志才接二连三地使出绝技,直到他的嘴唇肿得像两根腊肠一样的时候,附近的蝗虫才意识到了这里的危险,纷纷朝着四周跳去,也正是如此,朱涵他们成功了分割出来了一小群蝗虫。 “啊哈哈” 朱涵见状大喜,拍着戏志才的肩头夸赞道:“没想到志才你还有这门手艺?连口喷火焰的绝技都能学会!” 135章 抓蝗虫,一家更比一家强! ,三国之富可敌国 “大人,这门绝技好是好,就是太伤嘴了!” 戏志才疼得龇牙咧嘴,一边轻轻摸着他的嘴唇,一边口齿不清地解释道:“在下体弱,这酒不能喷出太远,若是让典韦这样的壮汉来操作的话,这火焰最起码能再冲出几尺来!” “当然了,这玩意很考验肺活量的!” 朱涵随便一看,就看出了戏志才这招的诀窍,他连忙唤来典韦,准备让其试试。 典韦有样学样,拿起酒袋后就仰头灌了进去,可朱涵看了半天,都没见典韦这家伙把酒袋放下来,这才意识到这憨货是在喝酒,他连忙抢过典韦手中的酒袋,骂道:“我靠,典韦,我们在玩命,你还好意思喝酒啊!” “我” 典韦有些尴尬地摸着光头,不好意思地回道:“这不是下意识地喝了一小口,没注意,没注意!” “半袋子就这样没了!” 朱涵掂了掂手中的酒袋,恶狠狠地剐了典韦一眼后,再次把酒袋丢还给他,没好气地说道:“赶紧的,现在可不是喝酒的时候!你耽搁一刻钟,保不齐就会有人因此而丧命!” “好,好,我再也不敢了!” 典韦连连点头,他先是灌了一大口酒含在嘴里,然后拿起火把就朝一旁的蝗虫群喷去,只见一道火焰犹如红龙般冲出数十尺,那威力比之戏志才不知强了多少倍,烧死的蝗虫倒是不多,可虫子趋吉避害的天性在这一刻却展现得淋漓尽致,典韦提着火把朝前走,只要是一道火焰喷出,蝗虫群就会自然而然地分开逃窜。 “好家伙!这简直就是一台会移动的喷火机器啊!” 朱涵看得目瞪口呆,待他回过神来后,连忙催促身边的人,“赶紧抓虫子啊!袋子抓满了就绑好丢在地上,赶紧抓!” 朱涵率先拿起网兜随便一划拉,兜子里就装了数十只甚至上百只,他只需这么左右摇摆几下,就装了数百只蝗虫,随后扎紧袋口,丢在地上后又从后背的布囊里取出一支新的网兜绑在棍子上。 其他人见了以后,赶紧跟着照做,不多时,便被他们清一块很大的空地出来,而此时典韦也出现了力竭地现象。 “好了,典韦,先停下来,赶紧抓虫子!” 朱涵交代了一句后,就带着人朝着刘老头他们那个方向赶去。 刚走出一片蝗虫群,入眼便是一团团的火光,朱涵凝神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群百姓,他们三五人围成一团,周围燃烧着一个个火圈,人在圈中,蝗虫遇火不敢进,只能四散开来,而这时,百姓们就会举起网兜,去抓捕那些企图从各个火圈之间飞走的蝗虫,还真别说,他们的这个法子既实用又方便,火圈中只需有人不时的添加柴火,就能保证火势不灭。 “没想到我们广大劳动人民群众的法子还挺多!” 险些让朱涵小队覆没的蝗虫群,在百姓这里却犹如被驱赶的羊儿一般,仿佛是会听话似得主动钻进网兜,让百姓们装满了一支有一支的袋子。 “大人,您怎么来了?” 正在组织人手捕虫的刘老头看到朱涵他们到来后,先是一惊,随后关心地问道。 “这蝗虫群太恐怖了,我不放心你们的 安全,这不,跟着来了!刘老头,既然你们这里无事,那我就带着人继续朝前走去,解救陷入危难的百姓!” 朱涵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他嫌弃地瞪了身旁的戏志才一眼后,朝着刘老头打着哈哈道。 “哦,原来是这样,多谢大人关心,我们村子的乡亲都没事,你看,我们抓了好多的蝗虫!” 刘老头指着火圈里推得都快有一人高的袋子,笑道。 “那好,你们继续!不过一定要小心啊!” 朱涵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再待下去,连忙带着人继续朝北赶去。 再来到一处蝗虫群时,只见负责这片区域的百姓各个彪悍无比,若是刘老头他们是在打阵地战的话,那他们就更像是在打白刃战,这群百姓的人数大致有六七百人,男女老幼都有,汉子们数十人站成一排,每人之间相隔两丈,一遇到蝗虫飞来就凶狠地扑上去,不多时便抓满了一袋蝗虫,然后迅速后退,后面等待的另一排人见状后,连忙冲上前替补了他们的位置,恐怖的蝗虫群在他们面前就像是割麦子一样的简单。妇女跟老人孩童则在后面处理袋子里的蝗虫。 看到这里,朱涵对戏志才的怨气更重,只见他满脸幽怨地看着戏志才,指着不远处正在抓蝗虫地百姓说道:“志才,你今后可得长点心吧!你看看,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戏志才羞愧地低着头,想辩解几句,又觉得自己的话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干脆也就低着头,任由朱涵在那数落。 “朱大人来了!” 负责指挥百姓的一位汉子看到朱涵他们的身影后,连忙跑到朱涵跟前行礼。 “好样的!你们居然不怕蝗虫的啃咬,都是好汉子!” 朱涵勉励了汉子一句,笑问道:“你们是哪个村的啊?怎么不听吩咐,穿着单衣就来抓蝗虫啊?” “草民谢永贵见过县令大人,咱们谢家村的人不怕死!” 谢永贵拍着胸脯笑道。 “不是怕死不怕死的问题,要是出现意外可咋怎?你们都是有妻有儿有父母亲人的,亦是家中的顶梁柱,要是有个好歹,让本官如何去见你们的亲人?” 朱涵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不瞒大人,起初我们都穿着厚实衣物的,不过衣服穿多了累人不说,还影响村里的乡亲们施展身手,反正咱们也掌握了捕虫的窍门,所以我才让乡亲们脱了外套上阵的!大人你放心,要说打架斗狠,咱们谢家村的人还没有怕过谁,就连狼群我们曾经都能撵到山上去,更别说这区区的蝗虫了!有咱们在,蝗虫休想越过这片区域!” 谢永贵摸着后脑勺,憨厚地回道。 “好,看你们收获不错,那就赶紧去多抓些,然后送到衙门里换钱,给家中老小改善改善一些伙食!添几件新衣裳!” 朱涵瞥了眼在村民身后已经堆积如山的袋子,鼓励道。 “好嘞,大人你可就瞧好吧!” 谢永贵闻言后咧嘴一笑,随后回到了队伍中,继续指挥去了。 “厉害啊!这谢家村的青壮,都是敢冲锋陷阵地好汉!” 看着谢家村的汉子都长得非常健壮,面对密密麻麻的蝗虫群也未曾露 出丝毫的胆怯之色,那冲锋之势凝儿不散,步伐之间颇有章法,看来那谢永贵不一般啊!当下朝戏志才交代道:“志才,记住这个谢永贵,等蝗灾过后你亲自登门,打探一下他的出身,这种人物可不像乡野百姓!” “大人你怀疑他当过兵?” 戏志才捉摸了一下后,回道。 “恩,你可看谢家村的人,他们每一排人的冲锋比之文远手下的人,如何?” 见到如此奇景,朱涵也就多留了个心眼。 “若是单论战场搏杀的话,双方不遑多让!不过谢家村的人却没有达到令行禁止的地步!看着就像是一群散兵游勇,文远手底下的人更像是一支军队!” 戏志才如实回道。 “走吧,咱们再去下一个区域!” 朱涵赞同地点了点头,带着人继续朝着下一个区域赶去。 这次蝗灾的规模太大,蝗虫群数最少也有数十万只,不过在手段层出不穷地百姓手里,历来无往不利、令人胆寒的蝗灾,却在漳水河畔吃了憋,成为了百姓们相继捕捉地对象,直到傍晚时分,只有少数一些蝗虫越过了他们的防线,其余的全被装进了袋子,成为了朱涵准备扩张食品市场的原料。 “大人,这虫子会啃食网兜!你看!” 在返回衙门的途中,一名护卫指着牛车上的蝗虫袋子,惊呼道。 “什么?” 朱涵等人心中一紧,连忙转头看去,只见一些活着的蝗虫正在袋子里啃咬着麻线,他见状后一拍脑门,急声道:“哎呀,我怎么把这出给忘了!志才,你赶紧派人去通知百姓们,让他们先把蝗虫用火给飘一道,或者把虫子的头给拧了,要不然我们就白抓了!” “大人,我早就派人去知会了百姓,可你猜怎么着?” 戏志才仿佛是又被打击了一道,没好气地回道。 “什么怎么着?赶紧说啊!” 朱涵急声问道。 “百姓们早就想到了,而且人家还做了防护措施,有些村子的百姓,让妇女把蝗虫一只只的拴起来;有些村子干脆就用火烧一遍,直接把蝗虫给烧死;有些村子的百姓更闲,他们用小刀把蝗虫嘴上的牙给抠掉磨平!大人你就没看到咱们这些袋子里蝗虫的不一样之处吗?” 戏志才指着袋子,苦笑道:“这些都是没有牙的蝗虫,从漳河边到县城少说也有七八十里路吧?它们咬了一路,你可有见到哪支袋子破了?” 朱涵也是嘴馋,临走之前,从百姓手中收购了几袋子回去准备炸着吃,解解馋。起初他也没有多在意,现在听到戏志才的话后,他才趴着身子,凑到袋子跟前仔细查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这袋子里的蝗虫各个生龙活虎,爬过来爬过去,许多蝗虫都在不停的咬着袋子,可若是你仔细看得话就会发现这些蝗虫还真的全部都没有了牙。 “我的个乖乖,人民的力量,不容小觑啊!” 朱涵看得叹为观止,佩服地说道。 随后数日,拿着蝗虫来衙门换钱的百姓不计其数,戏志才一边组织人手统计,一边让人再腾出一些空屋子装蝗虫。 136章 油炸蝗虫,第一代副食品出世! ,三国之富可敌国 这日,朱涵正在衙门里的厨房内,炼着猪油。 “大人,你得赶紧想个办法!” 戏志才急匆匆地闯进厨房,见朱涵还在那优哉游哉地弄东西吃,气得他差点发狂。 “怎么了?咱们成功地抵御蝗灾,地里的庄稼得到保存,这几日城里人人都是喜气洋洋,怎么就唯独你戏志才愁眉苦脸?谁又惹你了?” 朱涵放下锅铲,纳闷地问道。 “还不是你惹到我了?” 戏志才白眼一翻,汇报道:“这几天,咱们收购的蝗虫就超过了百万只,其他县的百姓见咱们收购蝗虫,纷纷进山钻林,去给大人你找蝗虫呢!” “我当什么事呢!这不是好事吗?” 朱涵抱着手,不解道:“如此一来,百姓也就不再害怕蝗灾,许多庄稼得到保存,今年定是一个丰收年!难道不好吗?” “好,好得很!他们越好,咱们就越快去吃土!” 戏志才白眼一翻,扳着手指算道:“一斤蝗虫十钱,四五十个蝗虫就有一斤,你知道咱们这几天收购了多少斤蝗虫吗?” “五十个有一斤,一百万就是两万斤,一斤十钱,两万斤就是二十万钱,也就是二十金?不多呀?怎么到了你这里咱们就搞得像是破产了一样!” 朱涵略微一算,更是不解地问道:“难道府库里又没钱了?就算是没钱,二十金还是能抽调得出来的吧?咱们欠谁的钱都可以,唯独不能欠百姓的!他们也不容易,咱们该给多少,就得给多少!不能打折扣,这是我的底线!” “我说的是咱们县里的蝗虫吗?我说的是整个冀州境内的蝗虫,咱们收购蝗虫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现在附近这十里八乡,周边的几个郡县的百姓都去抓蝗虫去了!只今天早上,我们衙门就收了广宗百姓手里的蝗虫三千多斤,而且他们只是第一批,由此可见,随后来得人更多!即便是咱们开了养殖场,又得养多少只鸡鸭才能把这些虫子给吃完啊,而且百姓们为了方便运输,送来的虫子基本上都是死的,如今这天气越来越热,保存不了太久!我可跟你说啊!若是因为这些死虫而引起各种疾病的话!我会直接下令烧毁这些死虫,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配合你!” 戏志才瞅了一眼锅里快要糊掉的油渣,提醒道:“伯云,你在搞什么啊?都糊了!” “哎呀!都忙着跟你聊了!我的油渣!” 朱涵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转身用漏斗捞出锅里的油渣,又撤出了柴火,让油冷却下来,不然温度这么高,蝗虫保准得炸糊了。 “大人,你炼油做什么?这种小事,让下人去做就可以了!” 戏志才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劝道:“你是堂堂的一县之尊,你的目光应该放在经县的治理上,而不是像个伙夫一般,整天待在厨房里,这算个什么事吗?若是让别人知道的话,保不齐还会造谣说咱们经县的县太爷是个只会吃喝的酒囊饭袋之辈!这对咱们今后的发展也不利啊!” “只会吃喝怎么了? 怎么了?” 朱涵最不爱听的就是戏志才这种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话,只见他牛脾气一上来后,转头质问道:“我只会吃喝怎么了?试问谁不吃东西?不吃东西的还是人吗?只要这钱来路正,我一天到晚吃喝碍着你了?” “咱们县还有多少百姓饿着肚子呢!大人你这样做,不太好吧?” 经过无数次的经验教训,一旦发现朱涵有钻牛角尖的苗头,戏志才就立马认怂,转移方向。 “哼!不过你说的也对!经县还有许多百姓饿着肚子,咱们这么做确实不太好,不过嘛”朱涵走到一旁,掀起一支木盆上的盖子,笑道:“我今天可不单单是只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先前不是跟你说了嘛,蝗虫是好东西,只要用油炸出来的话,又香又脆,又可口,不仅下饭,还下酒,加之这玩意体内蕴含多种对我们人体有益的东西,绝对是我们今后对外出售的副食品中的主力选手!” “大人,你真的要吃蝗虫啊?” 看着在木盆里爬来爬去的蝗虫,戏志才顿时感到一阵恶寒,满脸纠结地说道:“要不咱们再扩建几个养殖场,这些虫子总能消化掉的!” “你以为我是怕浪费才不得已这样弄的?” 朱涵翻了个白眼,嘿嘿笑道:“小伙子,你虽然满腹经纶,这点我承认比不过你,但是论这吃喝,我可以甩你几条街!待会儿可别哭着鼻子求我给你吃啊!” “我会求着让你给我蝗虫吃?” 戏志才闻言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骂道:“你简直就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呵呵,你小子就嘴硬吧!待会有你好受的!可惜啊,没有辣椒,若是有辣椒的话,这味道才上得去!” 朱涵瞥了眼灶台上那少得可怜的调味品,感慨道:“也不知道这辣椒在什么地方有,我就不信这偌大的一个汉地,会没有长辣椒的地方?” 自从朱涵当了县令以后,他就自掏腰包,聘请了几个人专门南下蜀地,为他寻找辣椒,这几个月他虽然都是换着法子吃,但这嘴也确实是淡出了个鸟来,在前世的时候朱涵也看过关于辣椒的书籍,他知道辣椒最早发现于美洲,并不属于亚洲的本土物种,是后面传过来的,不过朱涵不信邪,他可不相信泱泱的华夏大地,会找不到那么一根小小的辣椒,搞不好是当地百姓不知道辣椒的用途,这才让辣椒的名声不显,若是找不到辣椒的话,朱涵也决定在未来他的势力能左右一些事情的时候,派人前往美洲去搞点辣椒回来,为此,他不惜发动一场战争,当然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不过朱涵的这个想法在数十年后还真的得到了验证,他真的为了辣椒而发动了一场战争,被后世人戏称为‘辣椒争夺战!’。 “辣椒?那是什么东西?花椒吗?还是茱萸?” 戏志才听蒙了,下意识地问道。反正在他看来,只要是从朱涵嘴里蹦出来的新词汇,那肯定是好东西,虽然不知道朱涵是去什么地方听来的,但并不妨碍他涨涨见识。 “什 么花椒?茱萸?辣椒就是辣椒,辣椒分很多种,有长的,细的,红的,绿的,入口辛辣,可做调料,亦可做药,跟你说啊!不管是炸的,还是焖的、炒的、煮的,只要放一点点辣椒进去,那口感,真是绝了!快乐似神仙啊!” 作为地地道道的西南人,辣椒绝对是每餐必备的食物,朱涵甚至有些怀念以前的生活,他陶醉地说道:“你是不知道啊,辣椒,能提神,能御寒,单单只凭这两点,就绝对是军队中缺一不可的东西!” “大人吃过?” 戏志才听得直咽口水,问道。 “那自然是吃过的,特别是泡了酱油的小米椒,啧啧,伴着饭吃,几个就能吃掉一大碗米饭!” 别说是戏志才了,就连朱涵都被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既然大人吃过,那派人去当地为大人取来便是!在下正好也能见识一下这东西妙用!” 戏志才羡慕地说道:“还有那个酱油,也一并弄来!” “啊?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朱涵突然反应过来,连忙开启了装傻充愣的模式,一脸傻-逼的样子问道:“我刚才说什么了?我吃过?没吃过啊?我怎么可能吃过那种东西?” “大人,你这样的话,咱们就没办法再聊下去了!” 戏志才翻了个白眼,每次谈到这种话题,朱涵都会是这种样子,不管戏志才如何旁敲侧击,他就是装傻充愣,除了装不下去后,他就会说是天人托梦,不管是那八仙桌,还是后面军营里的各种新奇训练器材,亦或是那碳烤鱼以及现在的油炸蝗虫,朱涵总有理由能蒙混过关,戏志才经历得多了后,也就不再死缠烂打。 “聊不下去的话,那咱们就不聊了呗!好了,我锅里的油已经降温差不多了,志才你添把火,我把蝗虫倒进去油炸!” 朱涵显然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跟戏志才有过多的纠结,难道他还能说自己是借尸还魂亦或者穿越不成?若是敢这样说的话,那戏志才也肯定敢相信他就是一个疯子。 第一道油炸过后,蝗虫那独特的香味就已经开始飘荡在厨房之中,戏志才不免有些诧异,暗道,单从这香味来看,这油炸蝗虫肯定不会太难吃。 随后朱涵开始炒配料,调料不多,也就放点花椒、盐以及一点点的酒,随着朱涵不断的翻炒,配料的香味更加浓郁,就连戏志才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眼神始终往着锅里瞟去。 其实油炸蝗虫并不需要放太多的调料,只需放一点点盐巴跟辣椒以及花椒,味道就能独树一帜,折服许多人,不过谁叫朱涵是个地地道道的正宗吃货呢!在没有条件的情况下,他都能想方设法地去创造机会,更别说是在这厨房之内了,怎么着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胃不是。 经过一阵搅拌,又脆又香的油炸蝗虫正式出锅,朱涵连忙捏起一个丢进嘴里,随后微闭着眼睛,一脸享受地说道:“不错,就是这个味!” 137章 人们对于未知的食物终究存在恐惧 ,三国之富可敌国 心满意足的朱涵又吃了个油炸蝗虫,朝戏志才揶揄道:“小伙子,想不想吃一个?” “哼!说了不吃就不吃!” 戏志才咽了咽口水,随即把头给扭朝一边,索性给朱涵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呵呵,不吃也罢,反正我觉得这还不够我一个人吃的呢!” 朱涵把装满油炸蝗虫的罐子放在一旁,轻笑道:“你刚才不是说咱们没钱收购蝗虫了吗?现在我就告诉你一个道理,羊毛出自羊身上,你别看现在咱们花了这么多的钱收购蝗虫,不出几天,你将会觉得我们收购蝗虫的速度太慢!” “伯云,你难道是打算售卖这个油炸蝗虫不成?” 戏志才不笨,稍微一想就猜到了朱涵接下来的打算,不过一想到这种恶心的东西居然要拿出去卖,戏志才就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没好气地回道:“谁会买啊?” “没人买?呵呵,你也太小看蝗虫的价值了!不过嘛,这一斤蝗虫油炸过后缩水好大,为了不亏本,咱们这油炸蝗虫一斤卖个一百钱,应该不成问题吧?” 朱涵捉摸了一下油炸蝗虫的成本后,笑眯眯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一百钱?” 戏志才差点被气昏过去,他扶着额头,指着罐子里的蝗虫,激动地回道:“伯云,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谁会花一百钱来买这个东西?除非那人疯了!” “你不信?算了,跟你这个没有吃过的人说价值,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不过,一百钱的话会不会太低了点,这蝗虫也就在六月至十月最多,过了这个季节就得等到来年!不行,要赚就得赚一笔狠的!我决定了,一斤蝗虫卖他个三百钱!” 朱涵不理会戏志才,自顾在那盘算着蝗虫的销路,最终决定把价钱定在三百钱一斤上。 “我的天,不是我疯了,就是你疯了,我觉得刚才的一百钱都是天价了,你现在还想往上加钱?” 戏志才白眼一翻,他可看不到朱涵手中的蝗虫能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利益。 “呵呵!那你就看好吧!” 朱涵神秘一笑,随后让典韦去把马原、王伦、朱闻三人喊来县衙吃晚饭。 傍晚时分,马原几人联觉赶来衙门。 众人在门口相遇时都感到一丝意外,他们原本以为朱涵只喊了他们一家,没成想却是喊了三家。 “马公,自从你执掌了衙门的听风阁以后,这经县比之以往更加太平了!” 王伦率先朝马原恭维道。 “呵呵,都是跟着朱大人做事,老朽可不敢居功啊!不知王贤弟来衙门所为何事呀?” 马原背着手,笑呵呵地问道。 “是朱大人的护卫统领典韦,典兄弟叫我们两家来的,小弟也不知所谓何事啊!” 王伦摊着双手,无奈地笑道。 “老夫早就听闻贤弟你整日待在家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看来贤弟你这几个月在家中修身养性!效果卓著啊!” 王伦当着马原的面说自己是被朱涵请来的,这无疑是在隐晦地抬高自己的身价,却又给等会所要发生的事情替马原打好了预防针,他就是要让马原明白,自己等会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的话,可不是他王伦上杆子跟他对着干,而是朱涵需要他们王家出力。 在场的三人就属朱闻有些心惊胆战,这几个月他可谓是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开拓了两个县的家具市场,却被沉香阁的强势入驻给逼得只能做些山寨盗版,勉强度日,刚开始朱闻还以为朱涵是打算秋后算账,可当他看到了王伦后,就知道人家朱涵并不 是想要收拾他,而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出力。 “呵呵,小弟不过是读了几本圣贤书,岂敢在马公面前班门弄斧,如今在这经县谁不知道马公的家族如日中天,已经稳压韩家,我想不出几个月,韩家就会成为过眼云烟,到时候小弟还得仰仗马公多多帮衬才是!” 王伦这话有些含枪带棒,他也不蠢,朱涵几个月不召见他,现如今突然召见了经县城中最有实力的三家,用脚趾头想他都能猜到,等会儿保不齐又要上演拍卖行的事情。 马家站队迅速,又在讨伐上台山的时候出了力,自然而然地也就得到了朱涵的率先扶持,从马原能当上听风阁阁主一事上,王伦就能看得出朱涵的心胸,故而他也想表现表现,最起码也要跟马原争上一争,要不然的话,这日后的经县,他王家还真得仰仗马家的鼻息了。 “贤弟这说的是哪里话!有事就说,老哥我能帮肯定帮,若是到时候帮不了的话,贤弟也别怪罪老哥就行!” 马原眼睛微眯,这还没进衙门呢,大家伙都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这王伦就开始宣战了,不过马原也不是泥捏的,他当然熟悉朱涵的尿性,现在召集他们三家,肯定是需要他们出人出力,搞不好还真得会像当初的拍卖行一样,又弄出个新鲜玩意让他们帮着售卖。 醉仙酿的例子才发生不久,虽然最后被冀州的几位大佬给抢了去,不过马原也从中尝到了一些甜头,这次来之前他可是让族人查点了一番库中的资产后才来赴宴,显然也是打着拼上一把的念头。 “诸位,大人已经在堂中等待许久,不如就先进去赴宴,可好?” 朱闻势力最小,他见这两人有些较上劲来后,连忙呵呵笑道。 “是呀,可不能让朱大人等急了!马公,先请?” 王伦微微一愣,笑道。 “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 马原瞥了眼在那点头哈腰的朱闻后,率先走进了衙门。 席间,朱涵坐在主位,马原坐在左手边,戏志才坐在右手边,王伦与朱闻坐在朱涵对面。 “诸位,近来可好?” 待众人都落座后,朱涵这才笑道。 “托大人的福,一切都好!” 王伦抢先答道。 “承蒙大人器重,老朽这段日子在听风阁里还算过得清闲!” 刚想搭话的马原却被王伦给抢了先,气得他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不过他还是接着回道。 “好啊!过得清闲就好啊!这说明咱们县里的治安越来越好不是!有马老坐镇听风阁,哪个宵小敢胡作非为?” 对于这二人的表现,朱涵尽收眼底,不过他也乐于看到这两家竞争,若是独宠一家的话,会破坏这得之不易的和谐氛围,若是两虎相争的话,难免也会伤及情份,最好是三家鼎立,相互制肘,达到平衡,这才是朱涵最愿意看到的局面,也正是朱涵请朱闻前来赴宴的初衷,不过这扶持一个人啊,也得看那人的本事不是,若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话,何必去大费周章地使力呢? “朱掌柜,你这段时间过得可好?” 见朱闻坐在那缩着脖子不讲话,朱涵连忙笑着问道。 “还好,还好!” 朱闻擦着额头的汗水,讪笑道。不知为何,一见到朱涵后,朱闻就感觉自己压力山大,原本的想法也被他给抛到了脑后,就连回话都还是朱涵提醒他才反应过来,如此表现一来就落了下乘,待朱闻反应过来后懊悔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干坐在那里,陪着笑脸。 “过得好就行!不过沉香阁抢了朱掌柜你 两个县的家具生意,本官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哈!今日请朱掌柜前来赴宴,也有些弥补朱掌柜的意思!” 朱涵看着朱闻有点向阿斗发展的趋势后,先是提醒了他一句话,后又笑道:“来,来,诸位,今日本官发明了一道菜品,此菜又香又脆,既能下饭,又能下酒,绝对是一道让人流连忘返地佳肴!” “那在下待会儿可得好好地尝一尝朱大人亲自做的菜!” 听了朱涵的话后,王伦心头顿时一惊,暗道,莫不是朱涵想要当着他们两家的面扶持这个朱闻不成? “哎呀,能吃到美味佳肴,又能喝到绝世佳酿,老夫此行不虚啊!足矣,足矣!” 马原则是没有王伦那般急于表现,他也听出了几分朱涵话里的意思,人老成精的他连忙改变策略,退而求其次,把自己置身事外。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吩咐下人们上菜吧!” 这种应酬的酒局,朱涵在前世经历颇多,不过他始终不是资深政客,少了那么一点运筹帷幄的感觉,刚一开始就表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呀,大家边吃边聊!” 戏志才也看出了这点,连忙起身扯开话题,朝外面高喊道:“典韦,让人上菜!” 不多时,一道道佳肴就被抬到了桌面上,其中鸡鸭鱼肉,山珍野味皆有,唯独最中间的那道菜被一个盖子罩住,显得有些神秘。 “看来这道菜就是大人亲自制作的佳肴了吧?” 王伦看着那道被盖子罩住的菜,笑问道。王伦此时有些心急,他可不想这难得的机会被他人给捷足先登。 “不错!” 朱涵起身,亲自揭起了盖子,笑道:“这就是本官精心研制的一道美食,油炸蝗虫!来,诸位都尝尝!给点意见!” “油炸蝗虫?” 王伦闻言一愣,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僵硬起来,杵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炸虫子?老夫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马原亦是愣了一小会儿,笑道,不过他却没有率先动筷子的心思。 “啊?” 朱闻则是惊叫了一声,他更没有想到朱涵会请他们吃炸虫子,暗道,这东西能吃吗?不会是有毒,让他们来试毒的吧? “怎么?这可是无上的美味啊!难道诸位就不心动?” 朱涵显然也料到了这样的场景,毕竟这油炸虫子可是有史以来的独一份,别说是马原他们了,就算是戏志才突然拿着一份不知道吃了会咋样的食材让他吃的话,他也会选择不吃,或者是让别人先吃。 虽然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但往往腾飞的人都需要‘第一个吃螃蟹’的精神,朱涵也不催促他们,只顾坐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三人。 “这东西能吃?” 王伦眼睛转了转,随即看向马原笑道:“马公,你年岁大,乃是我等长辈,要不就你先尝尝这道佳肴?” “呵呵!” 马原干笑了两声,心中暗骂道,你这小兔崽子,有好事的时候第一个上,哪管别人死活,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就想到老夫是长辈了?不过这想归想,既然王伦都出招了,马原也得还击不是,要不然的话还真得去先尝一口那个什么油炸蝗虫了。 只见马原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老夫老了,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就不跟贤弟你抢了,请!” 看到王伦跟马原的表现后,朱涵在心中也是微微的叹了口气。 “要不我先尝尝?” 就在朱涵准备率先动手去吃蝗虫的时候,一道弱弱地声音突然响起。 138章 家具店你就别做了,做副食吧! ,三国之富可敌国 “看来朱掌柜有些不甘人后啊!” 王伦面色微变,他实在没有想到刚才表现得有些懦弱的朱闻,居然会有胆子先来试吃。 “王贤弟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一看朱掌柜的身材就知道他善吃,依老夫看来,由他来先品尝是最好不过了!” 马原呵呵笑道。只要不是王伦得了便宜,马原都乐意看到。 “我我愿意试吃大人的菜品,不知大人可否愿意?” 如今的朱闻早就没了与朱涵作对的本钱,与其去作死,还不如像马家一样,选择支持朱涵,或者说是跟随。 “当然可以!我的菜品,人人都可以食用,而且绝对能让顾客觉得物超所值!朱涵出品,必属精品嘛!” 朱涵微微一笑,伸手示意朱闻可以动筷子了。 今晚的局,朱涵不仅是要找到一个专售的势力,而且还带着一分考察市场的心思,毕竟三百钱一斤的油炸蝗虫,普通百姓很难消费得起,即便是有那个闲钱,大多数的百姓也不愿意花费在这种吃不饱的零食上,从一开始朱涵就把目光放在了中高阶层上,其目的也是为了拓展市场以及敛财,唯有中高阶层的人才会愿意花费大价钱购买这种新品。 除此之外,朱涵也打着扶持朱闻的主意,如今的经县,王伦控制着一部分店铺,城外的土地以及粮食的售卖;马家控制着一部分店铺,城外的土地以及中远途的货运;韩家只能吃着老本,府中人是一裁再裁,不用多久,他们就会沦为三流甚至不入流的家族;李家控制着附近几个县的打铁生意以及城中的一部分店铺,不过相比较前面三家而言,李家更像是太平教安插在经县的眼线,他们并不注重家族的发展,只是任劳任怨地替太平教打造兵刃武器。 韩家的衰落已经注定,朱涵的铁血手段也深入人心,为了打消其他县土豪的猜忌,朱涵最终决定扶持一家雄起,让外人好好看看,跟着他朱涵混究竟能得到多大的好处,现在的朱涵不会一味地仇恨世家,更不会为了其他人而放弃自己所擅长的领域。 朱闻犹豫了一下,拿起筷子捏起一个油炸蝗虫就闭着眼睛塞进了嘴里,那样子颇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意味,看得朱涵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随着朱闻不断的咀嚼,吃下了第一个蝗虫后,他的眼睛突然睁得老大,随后又捏起第二个塞进嘴里,他吃下第二个的时间比第一个的时间要少上许多,然后就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直到朱闻吃掉第六个油炸蝗虫的时候,王伦跟马原这才反应过来。 “臭小子,居然敢在老夫面前吃独食!” 马原骂骂咧咧了一句后,连忙抄起筷子吃下第一个蝗虫,这一次他到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只顾在那闭着眼睛品尝着食物的美味。 “就是!有好吃的也不叫上我,亏得我平日里总为你着想!” 王伦不甘示弱,跟着吃起了蝗虫。 “美味,绝对是难得的美味,就像大人说的一样,又香又脆,非常可口!” 待咽下了蝗虫,马原端起酒樽后便是一口饮尽,随后砸吧了下嘴,赞道:“如此美味,下酒最为合适!” “是呀!又麻又香又脆,一但吃了,就根本停不下来!” 王伦一边往嘴里塞着蝗虫,一边赞不绝口地夸道。 “真的有这么好吃?” 戏志才有些不信邪,他以为这三人是为了讨好朱涵才如此作态,可看着朱闻那已经准备用手抓的样子来看,又不像是故意为之。 “馋的话就吃几个尝尝!” 朱涵抱着手,笑呵呵地说道。 “哼!” 戏志才咽了咽口水,连忙把头给偏朝一旁。 “你再不吃,可就 没了啊!” 朱涵朝已经少了大半的盘子努了努嘴,揶揄道。 “我还真的就不信了,会有那么好吃?” 戏志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捏了个蝗虫放进嘴里品尝。随后就加入到了抢夺战中。 如此独特的味道他还是第一次尝过,其实这也怪不得他,汉朝的烹饪方法不是煮就是炒,要不就是蒸,手法单一不说,味道也没多好。而朱涵的这道菜,先是把去除内脏的蝗虫用水抄一遍,然后油炸至金黄色放在一旁备用,待配料炒好后再与炸好的蝗虫混在一起,最后用醉仙酿提味,如此美味别说是手艺好的厨师了,就算是皇宫里的御厨也不见得能做出如此美味。 不多时,一大盘油炸蝗虫就被四人给瓜分了干净。 “好吃不?” 朱涵笑着问道。 “那自然是好吃,老夫还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东西,没想到这害虫居然也能上桌,而且还能有如此味道,朱大人的手艺果真是不同凡响啊!” 马原笑呵呵地回道。 “不错,这味道真是绝了,要是能对外卖的话,绝对不比大人你那道碳烤鱼差!” 王伦似乎是猜到了朱涵的打算,连忙说道:“若是大人有意,在下愿意出人出力置办此事,大人只需告知烹饪配方便可,到时候咱们五五分账?如何?” “哼,老夫只需四六!” 马原眉头一挑,说道。 “三七开,大人你占七成,在下只要三成,到时候是赚是亏,我王某人都认了!” 见马原想要插足,王伦一咬牙就再次让出了利益。 “呵呵,此事不急!” 看到这两人如此急迫的表现后,朱涵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本来他还以为这道菜不会得到他们的认同,没想到还挺受欢迎,为此王伦不惜让出了巨大的利益。朱涵看向朱闻,笑问道:“朱掌柜,你觉得如何?” “好吃!不过这东西吃多了会口干舌燥!想必年迈之人不会吃上太多,加之它又麻又香,应该会很受年轻人的青睐!而且这油炸蝗虫凉了也不会变味,这时候的味道更好,在下倒是有个好提议,大人你可以用陶罐把制作好的油炸蝗虫密封起来,然后对外销售,实在是没有必要只在经县城里贩卖!” 朱闻经验老道,他吃了这么多也看出了油炸蝗虫的几点优势,连忙跟朱涵说道。 “哈哈” 朱涵闻言大笑,他转头看向戏志才,笑道:“志才,你看如何?” “在下也认同朱掌柜的看法!” 戏志才翻了个白眼,点了应道。 “不错,朱掌柜你说的一点都不错!这油炸蝗虫可热着吃,也可冷了再吃!不过说起口感的话,还是热着吃要好上一点!况且在此之前,蝗虫经过油炸过后,体内的水分基本上已经没了,只要密封的手段好,最起码能保证一两个月内都能吃!” 朱涵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原本就打算对外销售,把它当做副食品推向市场!” “大人,何为副食品?” 朱闻疑惑地问道。 “你们也都尝过了,这东西虽然好吃,但不管饱!是也不是?” 朱涵笑问道。 众人闻言后都认同的点了点头。 “而副食品的意思也顾名思义,就是字面意思,它不是主食,咱们每天用饭的时间都大致相同,那时候咱们吃的是主食,也就是能管饱的粮食,除此之外呢?比如糕点啊!这油炸蝗虫啊!水果啊!这些在闲暇吃的东西都可以当作副食品!” 朱涵给朱闻详细地解释道:“当然了,并不是说它们就不能上饭桌,你们非得把他当做一道菜来看的话也不错!况且他本身就是一道菜,至于 我说的副食品就是这种不能当作主食的食物所衍生出来的一种食品!就像这道油炸蝗虫,咱们用油炸过之后端上桌也能称之为菜品,可若是咱们再经过其他的加工,比如用陶罐密封保存,这就变相地增加了它的成本,故而,副食品所售卖的价格,往往不会太低!而能消费它们的人群也只会是有钱人!” “大人说的在理!” 马原率先抢道:“这东西要是对外售卖的话,那绝对少不了我马家的车队!不如这样,马家愿意运输这油炸蝗虫,大人你想去哪个县买,我马家的车队就为大人你送去哪个县,大人你觉得如何?” “马老家族的车队愿意运送,本官自然是打心底里高兴!不过本官前不久也开了个镖局,裴元绍正愁揽不到活计,马老家大业大,不如就把这点蝇头小利让给他们如何?” 朱涵不动声色地拒绝道。 “既然大人你都这么说了!那我马家就不插手此事了!” 马原闻言后,脸上的皮肉不由自主地抖动了几下,显然是非常肉疼,不过朱涵都这么说了,他又能怎么办呢?只好装把好人,答应不掺和此事。 “大人你制作油炸蝗虫的话,想必是需要许多蝗虫的吧?在下愿意为大人你游走他县,收购蝗虫!如何?” 王伦有些紧张地说道。 “这个嘛,也不必王家主操心了!如今我经县衙门收购蝗虫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出去,每天来卖虫子的外地人多不胜数!等有机会,咱们下次再合作吧!” 这做生意谈买卖,讲的就是诚信二字,刚才王伦跟马原连动筷子的念头都没有,显然是不信任他朱涵,现在尝到了甜头又想涉足,天下间哪有这般好的事情,若是朱涵答应了他们两家的话,那又将第一个品尝的朱闻置于何地?再者说朱涵本就有意扶持朱闻,哪里还会让他们两家插手其中。 “唉,可惜了!那朱大人你今后有什么好买卖的话,可一定要想到我王家啊!” 王伦有些懊悔自己刚才的犹豫不决,白白便宜了朱闻。 马原也是脸色难看,不过相比较王伦的话,他就看得开许多。 “朱掌柜,本官的沉香阁势必会席卷整个冀州!今后不管你在哪个县,咱们都会变成竞争对手!我沉香阁的实力,朱掌柜你应该略知一二的吧?” 朱涵笑眯眯地看向朱闻,笑道。 “唉,万木斋是家中老辈人传下来的,不能断在我的手里啊!大人的提醒,在下知道,可这” 朱闻有些为难,坐在那急得大汗直冒,他知道朱涵的意思,可就像他说的一样,祖上传下来的家业,他也不敢就这样轻易地断送在自己的手中啊。 “吃饭之前,本官就曾言,会给你一点补偿!加之在本官创建沉香阁之初,也是你朱掌柜仗义出手,沉香阁才得以顺利的开起来,这个恩情,本官一直铭记于心!不如这样,本官给朱掌柜你指一条出路,如何?” 朱涵也不想跟王伦以及马原闹得太僵,毕竟他的势力还很薄弱,吃掉张风跟打压韩料就已经把他给撑得五饱六足,哪还敢在短时间对这两家下手,这番话他不止是说给朱闻听的,亦是说给这两人听的。 “还请大人明言!” 朱闻无奈,咬着牙接受了这个现实。 “依本官看呐!这家具店你就干脆别做了!” 朱涵的第一句话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直轰朱闻的天灵盖,让他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摊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等待着朱涵的判决。 看着朱闻的模样,朱涵于心不忍,说什么他两人都是一个姓,加之朱闻对他又没有任何威胁,总不能把人家往绝路上逼,随后接着轻笑道:“做副食吧!” 139章 酒虫双绝!六王驾到! ,三国之富可敌国 “啥?” 朱闻闻言一愣,他本来就打算放弃抵抗,任由朱涵拿捏,可没成想,朱涵的下半句话却像是之音一般,不断修复着他刚刚受创颇重的心灵。 “怎么?难道朱掌柜你不想代售本官的这个油炸蝗虫不成?” 朱涵笑了笑,问道。 “啊?是真的?大人你真的愿意让在下代售你的油炸蝗虫?” 朱闻这次可算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只见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紧张兮兮地问道。 “当然!这就是本官给你的补偿!” 朱涵点头应道:“本官不管你拿出去卖多少钱一罐,但从本官这里拿货,三百钱一斤,概不赊欠!你能做多大,全看你自己的本事!” “三百钱一斤吗?不贵,不贵!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朱闻稍微盘算了一下其中存在的利益空白,便知道这是朱涵故意让出的一些利益给他,当下高兴地点头笑道。 “不过在此本官可得提醒你朱掌柜一句!这副食品你不能高价卖给百姓!” 朱涵脸色一正,沉声道:“若是被我发现,立即停止跟你的合作!”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朱大人你一心为民,在下怎敢跟您唱反调!” 朱闻连忙伸手保证道:“在下发誓,今后绝对不会高价卖给贫苦百姓!若是百姓们想吃,我也可以平价卖给他们!” “恩,不错!” 朱涵微眯着眼睛,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本官就不多留几位了!” “在下告辞!” 王伦有些失魂落魄,率先告辞离开。 “那老夫也告辞了!” 马原看了看在那兴奋得不行的朱闻,也跟着告辞离开。 待三人都走了以后,戏志才这才焦急地问道:“伯云,你如此堂而皇之地扶持朱闻,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最起码咱们也得先观察一下朱闻的为人后再决定吧?而且你今天这么做,完全就是把朱闻给推到了另外两家的对立面,他能受得住吗?” 朱涵呵呵笑道:“路子已经为他朱闻铺好了,至于这家伙能走多远,就全看他的能力了。哪怕是朱闻被另外两家人给捏死了,对于我们来说也没多大损失啊?大不了再找一家代理商罢了!” “伯云,你打算用朱闻去试探王、马两家的立场?” 戏志才眉头紧皱,他觉得朱涵的举动有些操之过急。 “正是!酒已经开始卖了,那接下来肯定就是下酒菜啊!油炸蝗虫只是季节性的食品,我们还需研发其他的副食品来替代蝗虫季节过后的空白期!属于我们的时代就快来了,在此之前,经县内一切反对的声音都得让其闭嘴!” 朱涵手中有地,自然是想在其他方向拼上一把,最好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然后他再用这些产品的股份去兑换那些大佬们手中的土地,慢慢地榨干他们。 “唉,我们才刚刚站稳脚跟,你就有些飘了!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别看马原现在支持我们,可一旦触及到他的底线的话,这个老家伙绝对会出手的!马原行伍出身,做事狠辣果断,可不是韩料那种人所 能相提并论的!小心惹火烧身啊!” 戏志才犹豫了一下,劝道:“不如这样,油炸蝗虫对外的运输交给马家,蝗虫原材料的收购交给王家!这一来我们既可以减轻自身压力,又能拉拢这两家人!把他们给拉到咱们的战线上来!” “然后呢?马家越做越大,王家亦是如此!” 朱涵冷笑一声,朝戏志才伸出三根手指,沉声说道:“志才,我朱涵开门做生意只在意三条,一、原材料;二、运输;三、配方。唯有死死得握着这三条,我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若是连原材料跟运输都要丈人鼻息的话!那我们岂不是被人家给捏住了三寸?关系好的时候到是没什么,可一旦双方的关系破裂,那我们可就直接断了生产链!这可是大忌讳!断断不能如此!” 朱涵每说出一点就弯下一根手指,直到他说完全部的三点后,这才嘿嘿笑道:“这做买卖啊!价格可以让,销售可以让,地点也可以让!但生产链不能让,一旦让了,这门生意迟早都会变成别人的!” “难道你就不怕他们对我们心生怨恨?” 戏志才皱眉道。 “呵呵,在经县,甚至在安平国境内,这两家人的势力或许有点看头,可这天下诸地,何其大也!我朱涵哪怕只是做生意,我也要做最大的那个!区区两个县城的世家,何足道哉!” 朱涵咧嘴一笑,豪迈地笑道:“若是他们识相的话,那今后可以一起发展,若是不识相,那张风跟韩料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随你吧!” 戏志才闻言一愣,他不知道朱涵的心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了,叹息了一声后也跟着告辞离开。 随后数月,冀州大旱,唯独少数的几个县提前有了部署后才得以逃脱苦难,其中就包含了朱涵掌管的经县。 至此,朱涵在治理地方上的才能正式进入到了王芬的眼中,加之醉仙酿的对外售卖,犹如一道旋风,席卷了河北三州,即便只是油炸蝗虫,也基本涵盖了冀州诸地,不少达官贵人对此二物好感频频,争相传颂,而朱涵的大名也被好事者变成佳话给越传越远,就连朱涵旗下的镖局、沉香阁以及还未开张的服装作坊都引来了无数大资本的目光,纷纷向朱涵抛出橄榄枝,表示愿意入股他旗下的产业。 这日,戏志才匆匆来到朱涵的书房拜见。 “伯云,大事不好了!” “你还真是会挑时候!” 正在练字的朱涵突闻戏志才的惊叫声,被吓得手一抖,他有些可惜地看着自己快要写好的‘忍’字就这么废了后,叹息道:“发生了何事?志才你怎么会如此慌张?” “赵国的赵怀王-刘豫,安平国的安平王-刘续,河间国的河间王-刘陔,常山国的常山王-刘暠,中-山国的中-山节王-刘稚,清河国的甘陵献王-刘忠,他们同时给大人你递来拜帖,言明日一早就会来到经县拜访!” 戏志才擦着冷汗,担忧地说道。 “啥?” 朱涵闻言一愣,他招呼着戏志才坐下后,皱眉问道:“这么说来,咱们冀州境内有名有姓的王爷都来了?他们有没有说是为了何事?” “从那些信使口中得知,六王相约一同来到经县,其目的就是为了醉仙酿、油炸蝗虫、服装作坊来的!” 戏志才苦笑道。 “他们想要入股?” 朱涵一时间可谓是犯了难,说不同意吧,这一下子就得罪六位王爷,再借给他朱涵几个胆子,他也是万万不敢的,虽然这些王爷有名无权,但人家好歹也是汉皇宗亲啊!这面子怎么滴也得给人家。 “其他的那些大户呢?比如中-山甄家,清河崔家?” 朱涵的手指不断敲击着扶手,急声问道。 “到是没有听到其他豪强要来经县的消息!” 戏志才如实回道:“他们或许是在等待六王离去后才会来,亦或许是直接就在六王的队伍中,这谁也说不准!” “看来,我这里还真的成香饽饽了啊!” 朱涵叹息一声,懊恼道:“咱们的消息太拖后了,要是一早就得知的话,还能去邺城把王芬给请来坐镇,这下好了,不被割肉也不行了!” “那我们该准备如何?眼看着就要到秋收了,这几个月来,冀州各地遭灾之地不少,想必这酒也得跟着涨一涨价!要不咱们让他们用粮食入股,也好这个” 戏志才的眼神有些阴沉,六王此番前来,所为之事必定不小,要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这般整齐的一道前来,对方都亮刀子了,戏志才也不是泥捏的,正想着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 “呵呵,勿急,咱们可不能自乱阵脚!” 朱涵经过起初的慌乱后,这才镇定下来,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方的目的都还没有弄明白,咱们也不好想招,对了,前段时间让你收购的黄豆,收了多少斤了?” “这年月连粮食都紧缺,谁还种那玩意啊?冀州境内也就常山、赵国、中-山有点,收了差不多有一万余斤吧!” 戏志才回想了一下,回道。 “不行,得加大力度!冀州收不到,就到别的州去收!才一万斤黄豆,太少了!” 朱涵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还是稀缺物,但为了副食品的销售不间断,他只能催促道:“即便是把价格稍微抬高一点也在所不惜,反正在秋收过后我要看到五万斤的黄豆,你哪怕是去抢,也得给我抢来!” “这在下只能说尽力而为!” 戏志才苦笑着应道。 “好了,你下去准备吧!六位王爷大驾光临,本官说什么也得把排场搞起来!” 朱涵显然是有些心烦意乱,见跟戏志才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后,就直接撵人了。 “看来,为今之计也只能见招拆招了!在下告退!” 戏志才叹息了一声,他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忙,就像朱涵说的,人家都还没有出招,自己怎能自乱阵脚。 翌日,经县四门大开,六王如约而至。 六马拉车,护卫仆从数百,有的甚至上千,这阵仗别说是经县百姓看得目瞪口呆,就连朱涵都有些措手不及。 衙门口,朱涵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物,朝六辆马车躬身一拜,高声道:“经县县令-朱涵,见过诸位王爷!” 140章 强权袭来,志才话语动人心! ,三国之富可敌国 六辆马车同时掀起帘子,走出了八九个人。 “朱大人,这是我家王爷,常山王-刘暠!” “朱大人,这是我家王爷,赵怀王-刘豫以及王子刘赦!” “朱大人,这是我家王爷,中-山节王-刘稚!” “朱大人,这是我家王爷,河间王-刘陔!” “朱大人,这是我家王爷,甘陵献王-刘忠!” “朱大人,这是我家老王爷,安平王-刘续以及小王爷-刘续!” 几位大佬在走下马车的同时,就有侍从向朱涵禀明他们的身份。 刘暠白发苍苍,满脸和气,年岁一看就不小,与安平老王爷差不多,其次就是赵怀王刘豫,年约四五十岁,面色平静,书生气息很重,他儿子刘赦却与刘稚、刘陔、刘忠三王相差不多,都是三十出头的壮年汉子,刘稚身材魁梧,眼中戾气肆意,看着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刘忠面容木讷,看着憨厚老实,刘陔锋芒毕露,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不敢与之直视,他也是众位王爷之中锐气最盛的人。当听到刘续那小子跟着的那个老头也叫刘续后,朱涵顿时露出诧异之色,一时间竟被这二人的关系给弄得有点发懵。 “呵呵,朱大人是不是奇怪我家小儿竟与本王同名同姓啊?” 老刘续看到朱涵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父子,随即笑着解释道:“小儿刘续本是另外一支中的子弟,因本王无后,加之这小子又与本王同名,这才过继来当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年迈,不经常在外走动,反正等本王归天后,这个爵位也是要传给他的,所以就准许这小子在外使用安平王这个爵号。” “前段时间,小儿得罪了朱大人,还请朱大人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本王在这里给你先赔个不是!” 老刘续朝朱涵拱了拱手,和善地笑道。 “哪里,哪里,老王爷你年岁大,乃是长辈,如此一来,可就有点折煞本官了,本官受之不起啊!” 朱涵苦着脸回道。至于他们爷俩想用什么名字都是他们自个的权力,就算是他们共用一个媳妇,朱涵也会见怪不怪,这有啥啊!只要解释了,明白了就行,实在是没有必要太过纠结,不过老刘续态度诚恳,语气和善,这一刚接触就让朱涵好感频生,丝毫没有与小刘续碰面时的那种恶心感。 “呵呵,是啊!有子嗣传承好啊!” 一旁的刘暠呵呵笑道。 “我说朱大人,你不会是想把我们几个给一直晾在这里吧?” 刘陔眉头微皱,沉声道。 “本官哪敢怠慢诸位王爷啊!酒菜已经准备好了,里面请!” 朱涵连忙把身子侧向一旁,伸手虚引道。 待众位王爷都落座后,大家也是该吃吃,该喝喝,席间不谈他事,只论风花雪月,这一手可谓是打了朱涵一个措手不及,原本准备好的说辞都未曾派上用场,就像是打在棉花上,不疼不痒,憋屈得很。 因为刘暠与老刘续的年岁比较大了,众位王爷用过饭后就各自下去休息了,约定晚饭时再谈事情。 “伯云,情况如何?” 待人都走完了以后,戏志才连忙从门外 进来,低声问道。 “呵,一群老油条-子,各有各的招,若他们都是一路人的话,倒是好对付,可恨的是他们各不统属,这就有点难办了!” 朱涵把酒席上发生的事情给戏志才说了出来后,苦笑道。 “这还没到正午,怎么就累了呢?” 戏志才紧皱眉头,分析道:“看来他们是想一个个的来接触伯云你!” “此话何意?” 朱涵纳闷问道。 “若是在下所料不差的话,接下来,他们六家会逐个派人来找伯云你,然后商谈入股的事情,若是你答应了其中一家,却不答应一家的话,恐会被他们给抓住把柄刁难!” 戏志才认真地捉摸了一番后,解释道:“若是伯云你一家都不见的话,他们的面子上过不去,这也不好,既然如此,那伯云你何不大大方方地都见上一见,不过就像刚才酒席一样,大家只谈风月,不谈正事!” “那要是他们非逼着来呢?不答应也不太好吧?” 朱涵为难地说道。 “是非常不好!” 戏志才严肃地回道:“此事关系到伯云你要让出几成利益,事关重大,岂可儿媳?若是他们一家向你要一成,难道你也给吗?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一成的股份很少,但也能让他们在面子上都过得去,若是给个半成的话?他们又会作何感想?难道堂堂的王爷之尊,屈尊来此后居然还要不到一成的股份?这要是传扬出去的话,不好听不说,还会让双方都掉价,与其出力不讨好,何不什么都别做呢!所以说啊!伯云你就干脆装傻充愣,等到晚宴他们都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再来谈这个事情!到时候伯云你就可直接让出一些股份让他们几家人自己去分!这样一来,主动权就全在我们手上了!” “嗯,我也正是这个想法,到时候让出点股份,让他们几家自己去分。” 朱涵嘿嘿笑道:“至于他们几家怎么分可就不管我的事了,最好为这事闹翻掉才好。” 六个王爷同时驾临经县,不可能只是小打小闹,若是只为了那一点两点利益的话,他们根本不可能这般劳师动众。 其实朱涵也有了心理准备,最坏的办法就是全部让出去,他做个掌柜之类的代管人。 可这种处境若是放在前世的话,他也能接受,但在这即将动摇的东汉末年,拥有无数先进知识的朱涵,怎么可能愿意当人家的马前卒。 就像是网络游戏里说的一样,带着外挂出场,不是奔着boss去的,谁信啊?朱涵也不例外,他就是奔着这第一人去的,最起码他也要在一个领域里称王。 “伯云,那你打算让出醉仙酿、副食品、服装作坊、镖局的几成股份?” 戏志才可没有朱涵那么乐观,从刚才到现在他就一直在叹息连连,即便是有了应对之策,他也对于朱涵的未来不看好。 “醉仙酿的话已经让出去了三成,最多只能让到四成,至于其他的产业最多也是让到四成,这是我的底线,谁若是敢来伸爪子,我就跟谁玩命!” 朱涵的脸色也随之阴沉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道。 “那你就真的打算拼命了?张角都还没有动手,你就先跳出来让他们收拾?” 对于朱涵的这个底线,戏志才并不保持乐观态度,他能想象得到这六家的到来,绝对能让经县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最终的结果不是六家全手接盘朱涵的产业,就是朱涵能拉来更大的靠山,从而在那虚无缥缈的机会中脱颖而出。 只要朱涵能挣脱这次危机,那他未来在冀州的发展将是无人能拦,问鼎冀州巅峰也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那我能怎么样?一让再让吗?” 朱涵懊恼地拍了一下桌子,气氛地说道:“实力不如人,就只能捏着鼻子签了城下之约,可他们若是连个翻盘的机会都不给的话,那我何必委曲求全?大不了重头再来便是了!不过” 说着说着,朱涵的语气有些松软,显然是他的底气也不足,在面临着强权与妥协,只要不是脑子锈逗了的话,都会选择暂时忍耐,可就像朱涵刚才说的一样,人家不给你翻盘的机会,只让你苟延残喘的活着,那还不如拼死一搏。 宁为鸡头,不当凤尾,这就是朱涵在前世一向秉持的原则,他不习惯打工,不习惯受制于人,哪怕是当个小卖铺的老板,他也不愿意去大企业里打工,这就是朱涵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想法。 在前世都是如此,更何况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汉末,无数大好机会在等待着拾金者去把握,去开采,他可不能因为这种事情而动摇了他的决心,要知道这信心一旦动摇起来的话,可是一发不可收拾,用什么东西都无法挽回得来的。 “我”朱涵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平静,他静静地看着戏志才,问道:“志才,若是让你选择一位明主,你是会选择胸怀大志困在浅滩的真龙,还是会选择势力庞大错综复杂的伪龙?” 一听到朱涵的话,戏志才便知正戏要来了,他知道朱涵能如此问,他显然也是打着赴死一搏的念头。 可想归想,戏志才还是如实回道:“伯云,除非是至亲之人,亦或是志同道合的知己,不然的话,谁会愿意放弃安稳的生活而去奔向渺茫的未来?换句话说,你若是没有底蕴,哪位人才愿意投靠?这一仗你若败,那你好不容易拉扯起来的队伍将会在顷刻间分崩离析,我并不是在危言耸听,你也别说我不识时务,换做是你,怕是也不会快就下定决心的吧?” 戏志才的话很实在,很现实,也很残忍,他已经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了,都还能有这种实际的想法,那就更别说其他未被开智的广大百姓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只希望”朱涵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他缓缓站起身来,移步门外,抬头看向无尽苍穹,幽幽地说道:“你说的不错,志同道合的人,何其稀少,我不奢求这一生能有多少,三五个足矣,但我希望,在今后的某一天,我朱涵真正登顶俯瞰天下的时候,那三五个知己还在!” “伯云,其实我们并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朱涵的肺腑之言,让戏志才的内心为之一荡,他沉默了一会儿,咬牙说道:“不过此计太过凶险,保不齐还会让伯云你背负着骂名!” 141章 听了不该听的事,这可如何是好? ,三国之富可敌国 “计将安出?” 朱涵闻言一愣,随后激动地问道:“志才,但讲无妨!” “他们六家并不是铁板一块,这些年为了抢夺冀州的资源,没少相互出手!” 戏志才把六支碗反扣在桌面上,说道:“如今他们联觉而来,看似是同气连枝,其实不然,只要我们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们之间那微妙的关系。” “刘暠与老刘续在位三四十年,人老成精,城府极深,咱们不得不防,若是我所料不错,这次的六王同行想必也是出自他们其中一人之谋!” 戏志才用手指按着两支碗朝前移了移,把它们与另外四支碗分开后继续说道:“更巧的是他们二人居然都没有子嗣,贵为当朝王爷,封地更是有一郡之大,先皇如此厚待,权势何等滔天,加之年纪一大把,怎么可能会没有子嗣呢?” “你的意思是说,这两人并不是没有子嗣,而是他们把自己的子孙给藏起来不让外人得知?” 朱涵皱着眉头,分析道:“亦或是都夭折了?” “咱们初来乍到!对于这种事情咱们不能妄加推断!”戏志才沉着脸,咬着牙回道:“不过现在,即便是不敢,咱们也只能赌上一把!因为只有把他们跟另外四家分化开来后,咱们才有机会翻盘。” “赌?怎么赌?” 朱涵摊着手,无奈地说道:“若是他们二人的子嗣都夭折的话,这也太巧了吧?”突然间,朱涵顿时醒悟过来,他睁大了双眼看着戏志才,问道:“你的意思是栽赃嫁祸?” “是,也不是!这一切都得等马老来了后才能下定论!”戏志才告罪道:“在下擅自请来马老,还请大人恕罪!” “唉!你也是一心为我!” 朱涵苦笑道:“何罪之有啊?不过这种幸秘,他一个县城世家的掌舵人都能知道的话,那岂不是整个冀州的人都知道了?” “也总比咱两在这抓瞎强吧?他万一要是知道一点什么呢?这谁说得准?” 戏志才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这才擅作主张,请来马原。 不多时,马原来到衙门。 “大人,你这般急匆匆地把老夫唤来,所为何事啊?你不是在陪着那六位王爷的吗?”马原老态龙钟地坐着,脸色有些不好看地问道。 “马老,至于这么着急地请你过来,也是无奈之举啊!” 朱涵先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马原说了一遍后,苦笑道:“本官也是没办法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创下的产业拱手让人吧?” “呵呵,大人你能有如此想法也不奇怪!”马原呵呵笑了两声,拍了下自己的胸脯笑道:“眼下这种时局,大人你都能想到老夫,看来是不把老夫当外人啊!老夫也在此表个态,我马家若是能帮上忙的话,绝不推辞!还请大人明言,要让老夫作甚?” “就是想请马老说说刘暠与刘续这两位王爷以往的事情,毕竟您老在这经县扎根数十年,想必也是知晓一些王府密事的吧?” 朱涵急声问道。 “这个啊?”马原扶着白须,不动声色地问道: “老夫年轻的时候倒是在安平王府中做过护卫,不知大人想要打听老王爷的什么事情?” 朱涵闻言一喜,本来他都不抱着什么希望,可万万没想到马原居然给刘续做过护卫,若是贴身侍卫的话,那马原知道的事情可就对朱涵帮助太大了,他连忙急声问道:“那还请马老聊一聊刘续的子嗣吧!看他的年纪差不多该有六十多了吧?怎么可能会没有子嗣呢?这并不符合常理啊?” “这事啊!” 马原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地在那里磨磨蹭蹭,眼神时不时地东瞅瞅,西望望。 “马老,只要你把此事说出来,本官答应给马家半成镖局的股份,今后本官旗下作坊出产的产品,马家的商队可以优先选择货物并运输,如何?” 一看到马原的那个模样,朱涵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暗道,往日里看着这老家伙风风火火,快意恩仇,没成想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当即忍痛割了点肉出来。 “哎呀,这可如何使得,如何使得啊!” 马原一听,一张老脸随即笑开了花,只见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夫刚才只不过是在盘算该从何处讲起,没想到却让大人误解了老夫!” “没事,马老为我经县的发展也是出了力的,这点股份本该早早送给马老,也是本官考虑不周!” 朱涵的嘴角扯了扯,暗骂了一句老混蛋后,笑道。 “那老夫就领了大人你的这个情!” 马原生怕朱涵反悔,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那积极性跟刚才的推三阻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朱涵又再一次的在心中嘀咕了几句这老东西的不是。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 朱涵陪着笑脸,点头笑道。 “其实啊!这六位王爷受封的时候,老夫都在场,这一晃眼,就大半辈子过去了!”马原感慨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以前的事情,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当初老夫年轻气盛,加之武艺不错,总想着出人头地,刚从家族出来历练的时候就去了安平王府当护卫,因为老夫的武艺出众,在短短的一年内就作了安平王爷的贴身侍卫,那一年正好是小王爷出生的时候!” “这么说,刘续的确有子嗣咯?” 戏志才皱着眉头打断道:“可为何对外宣称他无后呢?” “志才,你别打岔啊!先听马老说完!” 朱涵皱着眉头,责怪道。 “啊呀,在下心急如焚,一时孟浪,打扰了马老讲话,还请赎罪!” 戏志才连忙朝马原拱手告罪。 “无妨!”马原随意地摆了下手后说道:“有了子嗣后,老王爷就开始变得野心勃勃-起来,什么事情他都想插手,或许是想给孩子留下一份更大的家业吧!那几年,整个安平国境内的所有县令都是出自安平王府,除了国相的位置一直被朱家给把持着外,其他大大小小的官吏都跟安平王府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说句毫不夸张的话,那几年,只要安平王爷打个喷嚏,这整个安平国都会震上三震!” “这等权势!啧啧!” 朱涵羡慕地轻声嘀 咕了一句。 “那怎么安平王府的权势一年不如一年了呢?” 对于刘续的家境,戏志才也算是作了一番功课,他皱眉问道:“难道是中途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呵呵,戏县丞所言有理,这其中啊!还真得发生了几件大事!”马原仔细地想了想后,说道:“这第一件啊,老夫记得是在小王爷快要三岁的时候吧,朝廷突然下令,让老王爷带着小王爷进京面圣!那年不止安平王去了,就连常山王也去了,他们两家还相约地一道同去呢!” “可就在我们的车队刚离开冀州进入到司隶地界的时候!”马原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心有余悸之色,就连身子都跟着微微颤抖起来,显然他也不愿意提及当年的旧事,只见他这般说道:“那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们的营地遭到了胡人的攻击!” “胡人?不是在司隶地界吗?怎么会出现胡人?” 朱涵的内心突然一个咯噔,他此刻有些不愿意再听马原讲下去了,探寻这等秘闻,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在找死,若是马原说贼寇强盗的话,他到是没多少想法,可马原却偏偏说是胡人劫了他们的营地,这种事情可就牵扯过大了啊! 要想那司隶地界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大汉朝国都的所在地,北边有并州,西边有凉州,东边有冀州,南边更是大汉腹地,这胡人是怎么出现的?他们又是如何在不惊动地方驻军或把守各个关口守军的情况下来到了司隶?若不是手眼通天的人,寻常人等如何办得到? 就连戏志才都是一脸凝重,显然他也跟朱涵想到了一块去。二人相视一眼后,皆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无奈之色,可眼下马原都说出来了,他们又不得不继续听下去。 “朱大人你不信?” 马原有些恼怒,说道:“老夫可是亲眼所见,那些人不仅穿着胡人的衣物,口音也是胡音,还有胡人特有的容貌这些东西都是不能改变的!老夫起初也跟朱大人你的想法一样,或许是哪里来的山贼强盗假扮成胡人来袭营!可事后仔细一想,咱们的车队可是有数百名披甲执锐地侍卫护送,寻常匪盗,焉敢袭营?” “马老误会了,本官不是那个意思!还请马老接着说!” 朱涵苦笑了一声,陪笑道。 “那群胡人的规模大约有一二千人,他们人人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弯刀,一入营地,逢人便杀!那嗜血的模样直至今日,老夫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马原的脸上又露出了害怕的表情,他的嘴唇抖抖索索地说道:“老夫乃是安平王爷的贴身侍卫,自然是要保证王爷的安全!那一晚的厮杀,老夫终身难忘,也是因为那一战,才让老夫深受重创,从此落下了病根,这才不得不在事后离开了王府!” “那结局如何?马老你们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朱涵有些不解,暗道,既然都能调动胡人入境为其办事,那由此可见,人家是铁了心的要斩草除根,怎么可能还会让他们逃出来?他纳闷地问道。 马原的眼中顿时露出惊恐的神色,他犹豫了半晌,才幽幽地说道:“除了我与两位王爷命好!所有人都死了!” 142章 下意识认为的东西困扰人! 经过一番追问,原来马原他们三人逃出生天的经历也是充满了戏剧性。经此一役,马原对门阀争锋充满了厌恶与忧虑,这才离别了刘续回到经县老家,专心经营家族。有了刘续的暗中帮衬,加之马原以往在安平王府的身份,让他在经县混得风生水起,无人敢惹,短短十余年就垄断了安平国对外运输的市场,只要是马家运送的东西就无人敢劫,因此马家车队也成为了安平国内有口皆碑的存在。 这几年随着老刘续渐渐退居幕后,由小刘续接手后,安平王府的声望这才一日不如一日。 “伯云,听马老这么一说,老安平王在那次事情之后也生过几个孩子,但都是无故夭折!” 戏志才皱着眉头,他发现这事情的背后越来越让人感到心惊,就连他这个始庸者都不禁打起了退堂鼓,“要不,此计咱们弃之不用,再想他策?” “老夫也觉得大人你们从两位老王爷身上下手的话,确实不妥!与其去挑人家的伤疤,何不去试试刘陔呢?” 马原建议道:“刘陔此人,老夫也与之见过几面,此人继任河间王位没有几年,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从他身上想办法或许更为实际!” “是啊!刘暠、刘续何许人也?他们连丧子之仇都能隐忍数十年,可见这城府非寻常人可比,如今这两人都已是花甲之年,咱们若是贸然出手,恐会引来他们的雷霆之怒啊!不妥,确实不妥!” 朱涵摇着头,算是否定了戏志才刚才的提议,而马原的话也让他看到了一丝曙光,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他跟面前二人分析道:“就像马老说的,咱们不如从刘陔身上下手!” “恩,不错!从刘陔刚才的表现来看,此人应该是个刚愎自用之人,咱们只需稍施手段,定能离间此人!”戏志才苦笑着分析道:“可这话又说回来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跟刘陔也只不过才见了一面,如何就能断定他是个自负的人?” 戏志才说完后就不由自主地看向马原,似是在等待马原的肯定。 “戏县丞所忧,大人你不必在意!老夫虽然只与刘陔接触过几次,但也能肯定此人就是个独断专行之人!”马原替朱涵盘算道:“刘陔自继任河间王王位以来,专横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曾因一小事而与刘忠、刘稚大打出手过,要不是朝廷派人前来调和,那一次保不齐就会引发冀州动-乱!朱大人你把心思放在刘陔身上最好!” “那该如何挑拨此人?” 朱涵犹豫了一下,问道。 “这事不难,只要朱大人你主动联系刘陔并同意给他三成的股份,但作为交换,刘陔需要帮你挡下其他五位王爷!”马原呵呵笑道。 “他是傻子吗?他只是比较冲动好吧?” 朱涵眉头微微皱起,对于马原的这个主意不敢苟同,他又看向戏志才,问道:“志才,你觉得该当如何?” “马老都还没有把话说完,大人你不妨认真听听!” 戏志才含笑说道。 “大人,河间王-刘陔邀您一叙!” 这时,门外突然走进一名侍卫禀报道。 “呵呵,看来还不用大人你亲自去请,人家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马原呵呵一笑,随即起身告辞道:“既然大人有事,那老夫就告辞了!” “把刘陔领去书房稍候片刻,我随后就到!” 朱涵交代了侍卫一声后,朝戏志才苦笑道:“你觉得我要让出多少利益,才能让刘陔帮我?” “最少三成?” 戏志才盘算了一番,伸出三根手指回道。 “三成啊?” 朱涵皱着眉头,随后咧嘴一笑,道:“三成都够我摆平这群大佬了!何必为了一个刘陔而得罪其他人呢?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我只是个做生意的,只信奉利益至上,这些产业都是出自我手,我还真就不信了,离了我,他们几个老家伙能玩得转!罢了,干脆就用招商引资的那一套,想发财就交钱,想巧取豪夺的话,那咱也不是泥捏得!” “招商引资?” 戏志才为之一愣,纳闷道:“何为招商引资?” 一直以来,朱涵都局限在对方的身份跟这个时代的背景下,总觉得人家身份高贵就会真的敢师出无名,下意识的认为人家会巧取豪夺他手上的产业,他现在突然灵光一闪,却觉得此事解决起来不难,甚至还能成为他的助力,让他扶摇直上。 就像当初的甄俨、朱游、刘续三家来的时候一样,非但没有让他的资本缩水,还隐隐间占据了河北三州的市场。 “哈哈” 想通了的朱涵心情随之大好,他连忙起身朝外走去,期间还不忘调笑戏志才一句,“走吧,咱们可不能让人家堂堂的王爷久等了!人家说什么也是咱们未来的大金主不是?” “这都哪跟哪啊?刚才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现在就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这” 看着朱涵有点二皮脸的转变后,饶是戏志才也被他的举动给弄得呆愣当场,哭笑不得。 刘陔刚刚即王位没几年,祖辈积攒了无数底蕴,这才让他有了能嚣张霸道的本钱,走到哪都是一副大哥的模样,身上的江湖气息极重。 “啊呀,下官来迟,让王爷久等了,还请赎罪,赎罪啊!” 看到刘陔如此模样后,朱涵心中顿时就有了想法,只见他刚一踏进门就立即放低身段,笑脸相迎。 “无妨!这点时间,本王还等起!” 刘陔本就等得有些不耐烦,正想发飙的时候,却看着朱涵在那嬉皮笑脸,躬身告罪,这一来就让他的内心得到了满足,至于那稍许不满也就随之烟消云散。 “王爷车马劳顿,何不多休息一会儿?此时来寻下官,所为何事?” 朱涵亲自给刘陔倒了茶后,笑问道。 “你小子,还挺有点眼力见的,也难怪在这般年纪就能当上一县之尊!” 刘陔端起茶杯,老神在在地浅啄了一小口后,笑道:“那本王可就说了啊?” “王爷但讲无妨!若是有需要用到下官的地方,尽管开口,本官一定竭尽所能,为王爷分忧!” 朱涵把姿态放得极低,让刘陔很受用,当下就认可了这位‘小兄弟’。 刘陔心情随之大好,笑道:“不错,确实不错,你小子真的很不错!本王听闻那风靡河北三州的醉仙酿与油炸蝗虫是你小子捣鼓出来的?” “正是下官在闲暇之际摆弄出来的,让王爷见笑了!” 朱涵微笑道。 “实不相瞒,本王也尝过此二物,味道确实算得上一绝,听说你有意扩大经营,对外销售?” 刘陔问道。 “却有此意!不过囊中羞涩,此事只能暂时押后!” 朱涵苦笑道。 “这么好的东西,怎能不继续扩大经营呢?既然你有心扩大产业,本王也有心扶持你一把!不如这样,本王就像那小刘续一样,入股你的产业!给你钱!” 刘陔做事霸道,讲话也是风风火火,三两句就被套出自己的真实来意,虽然他的来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人家本人不说,这种事也只能算是他人的猜测罢了,现在刘陔亲口所言,也算是坐实了他想插手经县产业的想法。 “那是再好不过了,不知王爷你打算出资多少?参股几何啊?” 朱涵击掌笑道。 “行情价的话,在来的路上,刘续那小子也跟我说过了,醉仙酿是五千金一成股份对吧?现在你手中还有七成醉仙酿的股份对吧?” 刘陔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进展得如此顺利,他见朱涵如此爽快,反倒是弄得他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正是!不过那五千金的价是几个月前的价格了!现如今的醉仙酿在外面是个什么口碑,就不用下官再跟王爷多说了吧?说是有价无市也不为过,加之能生产醉仙酿的就我经县一家,所以说这后面的一成股份可就不只值五千金了!” 朱涵点了点头回道。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本王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这醉仙酿价值几何,本王还是心中有谱的!不知朱大人打算卖多少钱一成股份啊?但讲无妨!本王绝不讨价还价!” 刘陔呵呵笑道:“不过你可不能漫天要价啊!要不然的话我也就不认你这个小兄弟了!” “啊呀!能得王爷垂青,以兄弟相交,下官实乃三生有幸也!” 朱涵脸上露出震惊之色,连忙朝着刘陔拜道:“小弟拜见刘大哥!” “咳” 刘陔见过脸皮厚的,可重来没见过脸皮如此之后的,他刚才的话换做是谁都能听得出是客套之语,可在朱涵这里,他却当真了,这可把刘陔给咦得够呛,呛得咳嗽连连,说不认吧,相当于打自己的脸,说认了吧,朱涵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二者之间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说出去掉价不说,还会让他很没面子。 “好了,你小子还真会顺杆往上爬!你这个小兄弟,本王认了,说吧,你打算一成股份卖多少钱?” 无奈之下,刘陔只能认了朱涵,他年轻时混迹过江湖,故而草莽气息极重,他这认兄弟可不像那些政客们只是逢场作戏,场面敷衍了事,在他看在,这兄弟既然认了,那他就得履行大哥的职责。 “既然刘大哥都不把小弟当外人,那小弟又怎敢跟刘大哥说场面话!这样吧,就按照刘续先前入股的价钱算,不过小弟只能给刘大哥一成的股份!” 朱涵拍着胸口笑道。 143章 刘陔认弟,硬刚五王! “那就是五千金咯?” 一时间,刘陔觉得自己这个兄弟没白认,一上来就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甜头,本来他还以为最少也得花个一二万金才能搞定的事情,没成想,呵呵。 刘陔高兴地笑道:“我说伯云,这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可就得认啊?” “那是自然,既然刘大哥都当我是兄弟了,我又怎能把刘大哥当作外人呢?说好的五千金就是五千金,不变!” 朱涵心中一直在滴血,脸上却是笑呵呵地应道。 就连一旁观看的戏志才都被朱涵的大手笔给震惊了,这一成股份,五千金就卖出去了,这得有多大的魄力才能下这个决心的啊?若只是凭借着那刚刚相认的兄弟关系,也不应该这般豪爽吧?戏志才都有点看不懂朱涵的行为了。 “唉!你小子,”刘陔还重来没有遇见过像朱涵这样的怪胎,油炸蝗虫的价值不高,他府中的厨子没几天就能捣鼓出来,可那醉仙酿就不一般了,说是万金难求也不为过,能同时吸引六王亲自登门的佳酿,又会差到哪里去?事情进展得太过顺利也让刘陔有些不好意思,连想要狮子大张口,多要些股份的盘算都被朱涵给怼得难以开口,他总觉得朱涵真心待自己,那自己说什么也要表现出作为大哥的范儿来,刘陔拍了拍朱涵的肩头,苦笑道:“既然兄弟你都这么说了,那大哥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五千金就五千金,兄弟今后若是遇到什么难事,尽管跟大哥说!在其他地方大哥的话或许不管用,但在这冀州地界,你大哥我还算是有点身份地位的!” “那就多谢大哥照拂了!小弟相信有了大哥加盟醉仙酿后,醉仙酿的成绩绝对会比之以往更好,说不定还是小弟我沾了大哥的光了呢!” 朱涵笑呵呵地朝戏志才吩咐道:“志才,你赶紧去准备合约!” “诺!” 戏志才被朱涵打败了,虽然他也肉疼这一成股份就这么卖出去了,但说出去的话就犹如泼出去的水,特别是当着刘陔这种人的面,他们即便是想要反悔也很难,无奈之余他只能告退下去准备合约。 “兄弟,不错!” 刘陔深受感动,这年头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不少,但能视这么多金钱如粪土的人,可就少之又少了,毕竟一万多金的差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面不改色地让出去,哪怕是河北的甄家,也不见得有这个魄力,由此可见,朱涵的表现对刘陔的冲击何其大也!而朱涵让人去准备合约的事情又再一次击毁了刘陔的一道心里防线,就差点拉着朱涵去烧纸焚香拜把子了。 “能与刘大哥做兄弟,那是小弟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小弟又怎么可能不上心呢?不过这次的事情,还真的需要刘大哥出面才能解决。” 朱涵苦笑道。 “贤弟是说另外五家的人?” 刘陔眉头紧皱,暗道,这便宜还真不好占。 “刘大哥,做买卖啊,这合伙人可不能太多,若是大家手持的股份都相同的话,那今后这醉仙酿的发展该听谁的?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见刘陔提到另外五家人的时候也只不过是微微皱了下眉头而已,由此可见刘陔是个多么目中无人的人。 朱涵苦笑着解释道:“刘大哥你们能出钱资助小弟发展产业,小弟当然是感激不尽,可有时候这合伙人多了也不好,说句自私的话,咱们能赚两份钱,何必要分给别人一份?” “可有的时候,对方的身份地位,让小弟我实在是有心拒绝,而不敢当面反对啊!” 朱涵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委屈,他就差哭出来了,“他们一看到小弟的东西好,都想来分一杯羹,可这东西就一个,能分成几份?分来分去,醉仙酿还会是原来的那个醉仙酿吗?别到时候牌子倒了不说,还耽搁刘大哥你们赚钱。” “兄弟,你说的哥哥都明白,可哥哥一家之力如何能抗衡他们五家啊?” 刘陔拍了拍朱涵的肩头,苦笑道:“有时候啊,这利益不能独吞,你分出去一点,保不齐还能飞黄腾达不是,你若是死攥着不松手,那注定会引起众怒,到时候他们群起而攻之,到那个时候兄弟你别说是出让股份了,怕是连你的这个县令之位,都得让出来。” “小弟我自从上任以来,凡事亲力亲为,虽不敢说能比肩前秦李斯之流,但也敢拍着胸口说自己没有剥削过治下百姓,相反,不少百姓全因小弟才能勉强果腹!他们有何能耐罢我官职?” 朱涵有些愤恨地回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兄弟你还年轻,有些事情啊!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刘陔随之沉默了下来,显然对朱涵的话也深有感触,过了一会儿他才咬牙说道:“要不这样,兄弟你上书调离经县,去河间国上任,只要去了河间国,哥哥我保证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绝对不会有人刁难于你!如何?” “可是小弟我在经县付出了很多心血,眼看着马上就能有所收获了,心中有些不甘!” 不管刘陔是真心还是假意,朱涵都不可能去河间国上任的,这一来就像他说的,已经在经县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期间付出了多少心血,怎么可能一走了之?让后面的人捡便宜;这二来嘛,他与刘陔才是初次见面,虽然二人相谈甚欢,但谁又能保证刘陔不是第二个刘续?在安平国人家刘续还不敢明着来,依着刘陔的那种性子,他若是真去了河间国的话,那岂不是要任由刘陔拿捏了?朱涵可没那么傻,连忙好意拒绝了刘陔的提议。 “这点蝇头小利算什么?是不是没钱啊?要不这钱由哥哥出,你只管说想去哪个县上任?要不哥哥给兄弟你弄个国相当当?”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刘陔刚才就拒绝了帮朱涵抵挡另外五家,现在说什么也要帮衬帮衬,总不能让朱涵觉得他这个哥哥当得不称职。 “刘大哥的好意,小弟心领了,但是小弟我还是希望能继续留在经县,小弟要看着经县百姓走向富裕。” 朱涵苦笑了一声,拒绝道。 这时,戏志才也拿来写好的合约让二人查看,待确定无误后,两人也洒脱地签下各自的名字,刘陔当场表示那五千金在半个月之内就会送到经县交到他朱涵的手上。 “那便依你吧!哥哥有些乏了,就先下去休息了,等晚宴时,咱们再聊!” 刘陔眼神复杂地盯着朱涵看了一阵,随即打了个哈欠,起身告辞离开。 “小弟恭送哥哥!” 朱涵连忙起身相送。 “伯云,这刘陔怎么说呢!或许你的让利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等刘陔离开后,戏志才苦笑道。 “唉!难道真的是我看走眼了?” 历来江湖气息极重且江湖地位越高的人,越不会欠人情,你给人家一点好处,人家直接十倍奉还的也有,可到了刘陔这里却偏偏掉了个个,五千金砸下池塘还能听个水花声响,可砸在刘陔这里却是连个泡都不冒,想着想着朱涵都有些开始心疼起来,不过朱涵是什么人,他即便是错了,也绝对不会在手下面前表现出来,只见他打着哈哈笑道:“无妨,这利让了也就让了,谁叫我跟他刘陔有缘呢!” “那接下来其他家的人来,你也打算这么让利?” 戏志才挑了挑眉,问道。 “有些乏了,下去睡觉,等会有人来就替我挡了!理由你就看着办!” 朱涵打着哈欠回了后院休息,只留下戏志才站在那里想笑而又不敢笑。 傍晚时分,六家王爷再次齐聚一堂,这一次的饭菜比之中午那顿要更为华丽,其中还添加了一道新品。 “朱大人,你一下午都待在厨房里就研制出了这道菜?” 刘暠指着桌子中间那道用盖子罩住的菜品,笑问道。 “没想到朱大人不仅在做官上是把好手,就连这锅碗瓢盆也能用得得心应手,实属难得啊!” 刘忠嘿嘿笑道:“就是不知这味道怎么样?” “刘忠,你想吃就动筷子,不想吃就别说话!没人让你吃!” 刘陔骂骂咧咧地说道。 “刘陔,本王好像没惹你吧?你这又是抽的哪门子疯?” 刘忠有些温怒,脸色也变得很是难看。 “他是我兄弟,你说你惹没惹到我?” 刘陔指了指朱涵,烦躁地说道:“不吃饭就赶紧说事,不说事就给本王赶紧滚蛋!” “刘陔,你可别忘了咱们来之前说好的?” 刘忠恼怒,起身骂道:“别以为你是郡王,本王就怕你!真要干起来的话,你也讨不了好!” “来呀!本王到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刘陔咧嘴一笑,此时的他就像个滚刀肉一般,蛮横不讲理,“别让本王瞧不起你!” “好了,好了,你们两就别吵了行不?我们还在吃饭呢!” 老刘续眉头紧皱,他不知道刘陔为何会突然反水,但任由他们再这般吵闹下去的话,这场晚宴必将不欢而散,这可不是他的初衷。 “正是,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有失皇家颜面啊!” 刘暠深深地看了一眼朱涵后,也跟着说起了好话。 “是呀,是呀,刘大哥还请稍安勿躁!小弟我精心准备的佳肴,绝对能让甘陵献王满意!”朱涵被刘暠看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只见他连忙拉住刘陔,笑道。 “呵呵,看来咱们有口福了!” 老刘续这时也反应过来,他连忙招呼着刘忠坐下来后,笑道:“刘忠,你就赶紧坐下吧!” 144章 第二轮被迫融资开始 “这是?” 刘暠指着那盘油麻豆腐皮问道:“这东西本王倒是第一次见!” “是呀!本王也是第一次见!” 老刘续眼神闪烁,似乎从那道菜中他就看到了无尽的商机一般。 “看来,本王此番不虚此行啊!” 刘豫搓着手呵呵一笑。 “哼!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怕是连他朱大人都是第一次吃吧?” 刘忠脸色阴沉,揶揄道:“咱们可都是王爷之尊,若是吃出个好歹来!朱大人你怕是担当不起吧?” “刘忠,你说个什么玩意?我兄弟能亲自做菜,那是人家的一番心意,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别吃!何必这般呱噪?诋毁人家的名声?” 刘陔看刘忠有些不顺眼,骂骂咧咧地挤兑道:“这香味一闻就知道是用大豆做出来的,难道你们那一支没吃过?还是都这么怕死?” “刘陔!你到底想干什么?” 刘忠刚息下去的火气又被刘陔给挑了起来,他咬着牙厉喝道:“别以为我怕你!” “来啊?让本王好好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一个小小的县王也敢在本王面前犬吠!厉害了啊!” 刘陔皮笑肉不笑地嘲讽道:“是个男人你就做给我看看!不是就给我闷着!” “啊呀呀!气死我也!来人呀!” 刘忠被气得火冒三丈,当场起身朝门外喊道。 “王爷,有何吩咐!” 一名身材魁梧的护卫走进堂中,躬身问道。 “给本王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之徒!” 刘忠指着刘陔厉声道。 “嘿嘿,还想教训本王,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刘陔嘿嘿一笑,连忙朝门外喊道:“张郃何在?” “张郃在此!” 一名看似二十出头的青年连忙走进堂中,应道。 “儁乂,去试试这家伙的斤两!” 刘陔朝那壮汉瞥了一眼后,笑道:“不管怎么说,刘忠那小子都与本王同出一脉,待会儿下手轻点,别给人打残了!” 刚听到张郃的名讳后,朱涵随之来了兴趣,只见这张郃生得眉清目秀,一身戎装更显英姿,只单单地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翩翩公子的态势,怎么看都不像个沙场悍将。可那河北四庭柱,五子良将的称呼却是在后世家喻户晓,也能变相地说明人家张郃的名声是实打实的。 “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你也敢让他出来送死,看来你那河间国也没人了!” 刘忠见张郃身材修长,长得瘦弱,便朝身旁的壮汉笑道:“潘凤,你待会可得下手轻点,别到时候一不小心弄死了河间王的爱将!” “诺!” 潘凤扭了扭脖颈,活动了下双臂后就朝张郃勾了勾手指,轻蔑地笑道:“小子,别说我欺负你,先让你三招!” “好啊!” 张郃也不怯场,目光直逼潘凤,冷笑道:“可别到时候被我打趴下后又多言是非!” “够了!你们到底想要怎样?这饭还让不让人安心的吃了?” 老刘续重重地拍了下饭桌,怒道:“都长本事了啊?也敢在老夫面前叫嚣?” “哼!” 对于老刘续,刘陔与刘忠都保持着一份敬畏,毕竟人家可是跟自己父亲一辈的人物,两人相继冷哼了一声后就把头各转一边。 ‘潘凤?’ 能见到张郃本人都让朱涵有些兴奋了,没成想那刘忠的手下也不是无名之辈,潘凤这小子虽然成就了华雄的美名,但并不否认此人勇力无双,乃是罕见的力大之辈,光是那一柄宣花大斧就不是寻常人等能舞得动的,在朱涵心中,潘凤的武力虽不及颜良、文丑之流,但也应该能胜过张郃这种儒将。 可老刘续的出面却是打断了这即将展开的打斗,让朱涵有些不痛快。 “就是,就是,你们都是王爷之尊,怎么能跟外面的地痞无赖一般,撒泼耍混呢?” 刘暠呵呵笑道:“都赶紧给本王坐下,好好吃饭!别因为一件小事而弄得跟个生死大仇一般!” “是呀,是呀,你们两这般闹腾,实在是没有必要啊!” 刘豫也跟着打圆场,呵呵笑道。 “这就要看刘忠了!是他先挑衅的!本王只是奉陪到底罢了!” 刘陔冷笑了一声,嘲弄地看着刘忠。 “你” 刘忠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可他刚想发火却被见老刘续再次重重地拍了下桌面,喝道:“够了,都给老夫闭嘴!你们若是真的想打,就出去打!若是想吃饭的话,就给老夫坐下来好好吃饭!” 二人见老刘续真的恼怒了以后,吓得不敢再对骂,就像个乖娃娃一般老实地坐了下来。 本以为刘陔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没想到他却如此惧怕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看来老刘续并不像表面上那般简单。这让朱涵多留了一个心眼儿。 “呵呵,让朱大人见笑了!” 老刘续见朱涵看他的眼神饱含深意,随即朝他呵呵笑道。 “无妨,无妨,本官一看两位王爷就是性情中人,言语之间难免会有冲突之意,只要把话说开了就好了!” 朱涵呵呵一笑,率先捏起一块油麻豆腐皮吃了起来,期间招呼着众位王爷,笑道:“本官试吃了,想必诸位王爷不会再怀疑本官往里面下毒了吧?” “朱大人说笑了!” 老刘续微微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后也动起了筷子。 其他人见老刘续开吃了以后,纷纷捏起一块油麻豆腐皮吃了起来。 “我说兄弟,你这道油麻豆腐皮确实不错,足以比肩油炸蝗虫了!” 刘陔吃得满嘴流油,他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赞道:“不错,确实不错,吃了第一块就根本停不下来!” “恩,不错,好吃!” “本王还想吃,你小子给我留点!” “这玩意吃着会上瘾!” 其他几位王爷也是赞不绝口,均对这道菜的味道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确实不错!” 老刘续吃了一小口后就放下筷子,问道:“这道油麻豆腐皮究竟是如何做出来的?吃着有点像大豆的味道。” “本王也尝出了大豆的味道!”刘暠笑呵呵说道:“没想到那不起眼的大豆,居然也能做出如此美味!” “两位老王爷说得不错!这道油麻豆腐皮中的豆皮就是用大豆制作而出!” 豆皮的制作过程虽然有点多,但并不难,加之这个时代已经出现了豆腐,故而他也就简单了说了一遍豆皮的制作过程。 “没想到大豆不仅可以磨成豆腐,居然还能制作豆皮!虽然它的制作工艺很简单,但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这些工序,看来我们可以在豆皮上下点功夫!” 老刘续与刘暠交换了意见后,只见刘暠笑呵呵地说道:“朱大人,想必你对我们几人前来经县的目的也了解一些!咱们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你产业中的醉仙酿、沉香阁、油炸蝗虫、镖局、服装作坊,还有这个豆皮,我们都很感兴趣!不知朱大人可有心思把它们做强做大?” “作为一名商人,我当然是想赚更多的钱,最好是做遍天下!” 朱涵丝毫不掩盖自己的野心,他笑呵呵地回道。 “既然如此,那想必朱大人你在资金这方面的缺口应该会很大!我们几家倒是十分愿意像安平王一样,入股你的产业!当然了,有一点朱大人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们几家只负责出钱,至于如何生产、如何销售,全都是你一人说了算!不过,我们得派一二名亲信加入到朱大人你旗下的产业中去,你放心,他们只负责监督,并不会妨碍各个作坊的运作!毕竟,我们几家出的钱也不是小数!” 刘暠的语气虽然和善,但他的话却是一点都不和善。 “哦?还有一事,得提前知会诸位,这油炸蝗虫跟油麻豆皮都属于副食品,也是本官的一个新产业-副食品加工作坊生产出来的东西,油炸蝗虫已经获得了收益,想必诸位都能看出其中的价值所在,至于后面准备推向市场的油麻豆皮,你们刚才也都尝过了,它的价值绝对要超过前者,毕竟蝗虫只在这几个月出现!有着局限性!” 朱涵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本官旗下所有的产业股份都会划分成十份,诸位王爷既然都知道参股的事情,那不知几位想要参股本官旗下的哪个产业?你们又打算出资多少?参股几成?” “你们都不说?那就由我来先说吧!” 刘陔见其他人都闭口不言,他就嘿嘿笑道:“朱老弟的酿酒作坊、沉香阁、副食品加工作坊、服装作坊以及镖局,这几个产业本王都打算参股一成!” “可以!” 刘陔的话音刚落,朱涵就直接点头应道。 “那老夫也就跟刘陔那小子一样,都入股一成!” 老刘续见朱涵这么痛快,连忙跟着说道。 “不行!” 朱涵则是摇头拒绝道。 “为何不行?刘陔入得,老夫就入不得了?” 本以为朱涵也会爽快的答应,没想到他居然被拒之了门外,老刘续的一张老脸顿时就拉了下来,长时间位居高位,虽不掌生杀大权,但那温怒的气势也让朱涵内心一紧。 “醉仙酿只有十成股份,先前就被安平王、中-山甄家,信都的国相朱游大人给卖下三成,如今刘大哥又卖下一成,本官手中只剩下六成醉仙酿的股份,这是本官的底线,短时间内不会再出售醉仙酿的股份,老王爷可以选择其他的。” 朱涵深吸了口气,他此时直接忽略了双方的身份地位,只把自己当做准备融资的新兴产业,而刘续只不过是个准备注资的大资本而已。 “你这说得是什么话?这几样东西也就醉仙酿卖得最好?你一个小小的县令就想独占大头?也不怕撑死你自个!” 刘忠有些不满意地说道:“在座的可都是王爷之尊,本王奉劝你一句,这话啊!最好是想清楚了后再说!” “既然诸位王爷都清楚了入股的事情,那你们想必也该清楚股东会,最大股东的权利!” 朱涵摇了摇头,丝毫没有惧怕刘忠的身份,只是耐心地解释道:“这些产业都是我一个人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说实话,它们每一个的诞生都来之不易!而且从我旗下作坊里出来的东西,都在这个时代独树一帜,其他东西别说是替代,就算是能与之比肩的都不会超过五指之数!这其中的利润如何咱们先暂且不说!我只想在这些产业真正地成长起来之前拥有完全掌控权,你们来入资,我很高兴,也很乐意,但我不希望在没有做大做强之前,它们就变了味!还希望诸位能理解在下的心思!” “呵呵朱大人的担忧,本王能理解,但是” 刘豫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只见他呵呵笑道:“本王可要提醒你一点,如此暴利的东西,你若是想要独吞的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娘希匹的!” 朱涵气得双拳紧握,这才刚开始谈判,就有两人出言威胁了,他直接爆出一句粗口,就像个街边泼皮一般,骂骂咧咧地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我想让你们掺和进来,你们才能掺和进来,若是我不点头,你们谁都别想掺和进来,别以为少了你们的资金,我就玩不转了!你们可要想清楚了,现在可不是我在求着你们注资,而是你们拿着钱想要卖下我旗下产业的股份!求人就得有个求人的样子!别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王爷模样!惹恼了老子,大不了不干了!老子直接去洛阳找天子入股,老子还真就不信了,这天底下就没人能治你们了!” 145章 不欢而散 “你!” 刘豫跟刘忠都被朱涵的这番话给怼得哑口无言,朱涵的话虽然难听,可偏偏都在理,让他们也不好找个什么理由来反驳。 “看来咱们的朱大人还是个宁折不弯的人物!” 朱涵的这番话不禁怼得刘豫跟刘忠无言以对,还夹枪带棒连带着刘暠他们都给说了一通,可刘暠何许人也?人家可是当了数十年的王爷,什么风浪没见过,别说是朱涵在这里耍青皮,就算是生死搏斗的场面人家也经历过数次,只见他被朱涵的这句话给说得咧嘴一笑,扭头看向老刘续笑道:“你这个老家伙是不是在府上待得久了?老糊涂了?经县出了这么一位人物,你都不好好把握?” “呵呵,年轻人,自然是血气方刚,等到他磕破了头,吃了亏才会吃一堑长一智!” 老刘续怜悯地看着朱涵一眼后,苦笑着回道。 常山地界多高山峻岭,地处太行山脉与华北平原的交界处,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常山国相对于冀州的其他郡国来说也就是那穷山恶水的地方,而在常山当了数十年王爷的刘暠,其手段也不会弱到哪里去,作为相识多年的老友,老刘续知道刘暠这般笑眯眯地说话时,他就已经动了杀心。 不错,就是杀心!大汉王朝四百年江山,期间人才辈出,从不缺经商高手、更不缺文人武士,秦朝时期就诞生了连发弩具,可见咱们的这些先辈们也是善于创造、善于革新的人。 然,在这个即将动荡的大汉末年,光是冀州一地就被无数世家豪强把持,他们或扎根一县,或执掌数县,各有各的地盘,势力也是犬牙交错,可为何却偏偏没有新生的家族来替代这些老牌世家? 就好比那大海中的鱼儿,海中霸主各占一地,其中各种大小的鱼儿不计其数,他们的存活只不过是为了让那只最大的鱼儿饱腹,特别是那种体质好,长得快的鱼儿,若它再不掉膘,往往就是被大鱼们给优先吃掉角色。 马家是因为安平王之故,才侥幸从三四流家族晋升为一二流的家族,现在更是有朱涵扶持,现在的马家已经是经县当之无愧的第一家族。 而现在的朱涵,就跟那种长得极快的鱼儿相似,他已经引起了大鱼们的目光,若是不反抗,就只能默默的忍受被剥削,掉点肉不至于丧命,可若是不愿意掉肉的话,那等待他的就只有离开或者灭亡。 每个地方都有他的生存法则,既然做不成制定规则的人,那就只能做遵行规则的人,若是想跳,将会有无数双大手在顷刻间落下把你给摁死。 “贤弟啊!” 刘陔可是见过刘暠发火的人,他见刘暠如此这般表现后,就知道这个老家伙是动了真怒,他连忙附身朱涵耳边,轻声劝道:“兄弟,你就听哥哥的一句话,道个歉,让点利,这老家伙已经怒了!” “哼!他恼我就不恼了?” 朱涵瞥了眼在那与老刘续相谈甚欢地刘暠,撇了撇嘴后,冷声道:“难道他还敢明抢不成?” “唉!兄弟啊!相信我,哥哥是不会骗你的!你要是再不服软的话,待会儿可就连机会都没有了啊!” 刘陔满脸苦笑,若是对上其他人,他还有点把握帮朱涵一把,即便是对上老刘续,刘陔也不会这般表情,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其他几位王爷多多少少都会让着他点,哪怕是刘暠与老刘续这两位,只要你不惹到他们生气,他们就只会呵呵一笑而过,可一旦他们恼了,那就说明这事情大发了。 “老家伙,这经县毕竟还是你的地盘,你想如何分?” 刘暠已经撇开朱涵,朝老刘续问起了话,而且他也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仿佛刘续才是这些产业的主人一般。 朱涵见状后,气得面色铁青,就连戏志才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做买卖,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不是很正常的吗?刚才朱涵痛快地答应刘陔也不过是当着其他人的面做了一场秀而已,现在就因为朱涵的一句话,你这个老家伙就准备翻脸了不成?这脾气还不如刘陔的呢! “你想好了?” 老刘续修身养性多年,身上的狼性早已退去,虽然他也会想方设法地插手经县的事,但也不会再以权压人,以势压人,最起码也要让人家朱涵觉得差不多才是,可当他听到刘暠这么问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事不能善了,他这位老伙计是个什么脾气,他最清楚不过,当年他与刘暠的孩子都命丧司隶,当时逃过一劫的刘暠二话不说就开始招兵买马,准备造反了,要不是他上门好说歹说,以及朝廷派人安抚的话,当初的事情还不知会发展成何种模样。 “不过是个屁大一点的县令,以为傍上张角那个神棍就可以目中无人了?老夫说什么也是位王爷,岂能容他这般当众说落?老夫能来也是看在你这个老家伙的面子上,现在好了吧?事情没有办成,还惹了一身骚?老夫要是再没有点动作的话,那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刘暠呵呵笑道。 “唉!小家伙,这事,真的不能再谈了?” 见刘暠还没有直接离开,老刘续就知道他还抱着一丝和平解决此事的想法,随即苦笑了一声后,朝着朱涵问道。 “哼!大言不惭,本官今日就把话撂在这!想要合作没问题,但这态度都给本官放好一点!别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这天下离开谁都照样转,别总把自己当盘菜!别人怕你,本官可不怕!大不了本官去别处重头再来!” 朱涵也不知道为何,这牛脾气一旦上来后就很难压得下去,或许是因为在法制和平社会待惯了,亦或许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前任”年轻气盛,让他有时候做起事来没有那么多的其他想法,只见他重重地拍了下桌面,然后指着门外喝道:“大门就在那里,你们既然不想跟本官谈生意就请离开,别在这里占着茅坑不拉屎,你们不想谈,有大把的人想来谈。” 刚才刘暠的话可着实伤了朱涵的颜面,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自己的话又何尝不是裹刀带刺。 “好!老夫到是要看看,你这个县令能做到几时!” 刘暠老脸一垮,放下一句狠话后,就直接起身离开。 “唉,小家伙,你这又是何必呢?做生意嘛,讲究的就是和气生财!”老刘续苦笑道:“只要我们入了股,那以后就是合作伙伴,对你而言,这事业也将更上一层楼才是!非要闹得不可开交才好?” “呵呵!你们既然是来入股,又何时把我平等看待过?在你们的眼里,我朱涵不过是个低贱的商人罢了!” 自从接触了这几个王爷以后,除了老刘续与刘陔外,其他人都未曾正眼看过他朱涵,虽然是在跟他说话,但眼神却是看向别处,这种轻视的态度换做是谁,都会是一肚子的闷气,朱涵若是求着人家办事的话,那此刻低声下气一些也就算了,可现在是人家来求着他朱涵办事,居然还是这么一副嘴脸,朱涵可就有些受不了了。 就像他刚才说的,求人办事就得有个求人办事的姿态,别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摆给谁看?谁稀罕你兜里的那几个子儿? 从出道到现在,朱涵一路上都是顺风顺水,让他的自信心渐渐成长了起来,现在他的事业正处在即将爆发的阶段,即便是没有刘暠他们几个的注资,朱涵也相信,等到他的产品面世后,想来找他入资的人将会多不胜数。那他又何必在这里装孙子呢? 汉朝本是重农抑商,可到了刘宏这里却掉了个个儿,反过来了,因为刘宏自己本身就是一副商人嘴脸,那他下面的官员自然也会投其所好,扶持一些商业的发展。 “唉!罢了!老夫在此劝你一句话,最好去跟常山王道个歉,要不然的话,这经县将无你朱涵的立足之地!” 老刘续不想再在这种事情上跟朱涵有过多的交谈,毕竟这重农抑商的思想是大部分世家子弟的想法,更是当权者的一种统治手段,哪怕是他修身养性多年,也很难转过这个弯来,更别说刘暠那种脾气又臭又硬的家伙了。 “诸位,慢走不送!” 朱涵冷着脸,起身撵人道。 “走吧!” 老刘续缓缓起身,离开了客厅。 “嘿嘿,小子,有你苦头吃!到时候别哭就成!” 刘忠嘿嘿怪笑了一声,朝刘陔揶揄道:“刘陔,这种愣头青你都敢为之出头,本王开始有点佩服你的胆量了,告辞!” 六位王爷来得快,走得也快,最后只剩下刘陔与戏志才还在站朱涵身边。 “我说兄弟诶,你怎么就是转不过这个弯来呢?他们不正眼看你,你也可以不正眼看他们啊!只要能赚钱,你又何必去得罪人?老哥我都有些怀疑你是怎么盘下这么大的一个产业了!有时候犯糊涂啊!” 刘陔苦笑着说道:“就像安平王刚才说的一样,你最好去跟常山王道个歉,要不然的话,这经县你待不了,若是惹恼了他,说不定这个冀州都没有人敢留你!包括老哥的河间国,也留不住你!” “刘大哥,你不是说只要小弟我去了你的那里,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吗?难道你还怕刘暠不成?” 朱涵此刻已经生出了去别地发展的念头,但那河间国他是断然不会去的,不过并不妨碍他打趣刘陔一句。 “唉!你非得去的话也行!不过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刘暠可是出了名的臭脾气,现在年岁大了还好点,不过也是一点就着的急脾气!老哥只能保证明面上你不会有事,但在暗地里,纵使你老哥我有千般能耐,也抵挡不住人家的万般神通啊!” 刘陔的脸皮突然抖了抖,他犹豫了一会儿,咬牙回道。 “那小弟我就谢谢刘大哥的好意了,不过那河间国小弟是万万不能去的,咱们既然以兄弟相称,那小弟我又怎么可能还去给刘大哥你惹麻烦呢?” 朱涵微微摇了摇头,这兴致也突然间变得极其低落。 “那好吧!老弟,哥哥再奉劝你一句,这人呐,有时候低点头不是认输,而是能好好的活下去!” 刘陔叹息一了声,他拍了下朱涵的肩头,说道:“今后若是混不下去了,就去河间国找我!” “一定!” 对于刘陔的脾气,朱涵还是非常认同的,他就喜欢跟这种没多少心眼儿的人做朋友。 “走了!今后你小心点!” 刘陔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朱涵后,就告辞离开。 “伯云,你这又是何必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待其他人都走了以后,戏志才这才苦笑道:“看他们刚才的样子不像作假,那常山王刘蒿绝对会对我们动手,就是不知道人家出什么招了!” “管他呢!他敢伸爪子,我就敢剁!大不了上山当匪去!” 146章 调令刚至!悲忧各半! 自从那天刘蒿他们离开了经县后,随后的半个月里,经县一直都风平浪静,朱涵提着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期间他还抽空去了趟邺城,找王芬专门汇报了此事,王芬也建议他去跟刘蒿道歉。 就连冀州刺史都这么说了,朱涵也就让人准备了一些礼品,打算亲自走一趟常山,去跟刘蒿道歉。 可朱涵还没有动身,就有一行人来到了经县,打乱了他的计划。 县衙,大堂。 朱涵端坐首位,其面前站着小刘续、甄俨、刘尧以及一名身材修长,浑身散发着儒雅之气的中年男人。 “小王爷去而复返,所谓何事啊?” 朱涵呵呵笑道:“若是老王爷想要入股本官旗下产业的话,咱们还是可以坐下来慢慢谈的!” “呵!朱大人不愧是朱大人,都到这时候了,居然还能如此镇定!” 刘续咧嘴一笑,自顾走到一旁坐下后翘起了二郎腿,漫不经心地笑道:“不过这事倒也不必再麻烦朱大人了!” “那你们来此,究竟想要跟本官说什么?” 朱涵的内心突然一个咯噔,面色难看地问道。 “倒也没什么大事,此番来经县,本王不过是陪同新任的经县县令!朱大人哦不,现在应该叫你朱军候了!” 刘续呵呵一笑,朝刘尧努了努嘴,催促道:“刘尧,你还不赶紧把朝廷新的任命文书交给朱军候,趁着大家伙都在,正好把交接事宜给办了!” “什么意思?” 朱涵的脸色已经变得相当难看,他知道刘续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或许他真的要挪一挪位置了,可那军候又是怎么回事?总不可能让他从文官直接转成武官吧? “呵呵,这是朝廷刚下的调任文书,朱军候可以看一看!” 刘尧从袖子里抽出一卷竹帛递给朱涵后,又指着他旁边的那位中年男子介绍道:“哦,对了,忘记跟你介绍了,这位是新到任的护乌垣校尉-箕稠,箕校尉,从今以后,你就是箕校尉手下的军候了!” 朱涵瞥了眼刘尧身旁的箕稠一眼后,就连忙打开竹帛查看了起来,这不看还好,越往下看,朱涵的内心就越发愤怒,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竹帛上的内容让他瞬间就凉透了心,里面的意思就是从今以后,朱涵不再担任经县县令一职,调到箕稠手下当一曲之武官,也就是军候,自接到调令以后即刻到箕稠麾下报道,然后前往幽州戍边,抵御今年的鲜卑犯边。而经县县令的位置又再次回到了刘尧的手上。 看着那猩红的章印,朱涵的内心五味杂瓶,自己辛辛苦苦的布局,到了采摘的时候却换了人,这让朱涵如何好受? “我不服!我又没犯什么错,为何要把我调走?而且还是调入护乌垣校尉部?我要上书,让刺史大人来评评理!” 朱涵愤怒地把手中的竹帛给摔在地上后,嘶吼道。 “好啊!朱军候你尽管上书,不过嘛,咱们现在是不是交接一下?你已经不是经县的县令了!” 刘尧眼神阴沉,冷笑道:“当初本官是如何说的?你小子傍上了张角就以为没有人治得了你了?呵呵,你的那些产业,本官可就笑纳了!” “哼,即便是调任,那些产业又与经县衙门有何关系?我不点头,谁敢动一根手指头?我就剁了他的爪子!” 朱涵直接起身疾步走到刘尧的面前,冷笑道:“刘大人,你要不要试试?” “放肆!” 箕稠冷哼一声,责骂道:“本官乃是护乌垣校尉,你是本官的下属,竟敢出言威胁同僚?赶紧向刘大人道歉!要不然军法处置!” “箕校尉?” 地盘都被人给抢了,朱涵此刻已经到了即将发疯的边缘,他哪里还管箕稠是不是他的上司!只见他转头恶狠狠地盯着箕稠,喝道:“这道调任文书是从你们的手里拿出来的,本官还未辨别真伪,你就上杆子充什么大头蒜?” “小子,这话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那道调任文书上的章印莫非还会是假的不成?试问这天下间,何人敢在这种事情上造假?赶紧的,跟刘大人交接事宜后,本官还要去幽州上任!容不得你在此大放厥词!” 箕稠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喝道。 “我不信,我要刺史大人当面来说,我才会相信!” 朱涵咬着牙,朝门外冷哼道:“典韦,派人传令张辽,让他带人来衙门护卫!” “诺!” 站在门外的典韦也听到了堂内的话,只见他大步走了进来后,先是恶狠狠地扫视了一圈刘续三人后,躬身应诺,随后朝门外的护卫高声道:“弟兄们,都给老子进来!” 不多时,三十余护卫鱼贯而入,一些人把持大门,一些人则是把朱涵给护在身后。 刘续被吓得小脸一白,刘尧亦是面色难看,不敢讲话。 “朱涵,你是本官下属,难道还敢冒犯上官不成?念你初犯,赶紧让这些人退下!” 箕稠则是丝毫不惧,他背负双手,冷眼看向朱涵,喝道。 “哼!” 朱涵把头转朝一边,不搭理箕稠。 “你要见王芬?” 见朱涵还有些血性,箕稠眉头微皱,随即说道:“也罢,王芬正在来的路上,想必今日下午就能赶到经县,到时候让他亲自来跟你说!” “好!只要是刺史大人亲口说出,那在下就带人到你帐下报道!” 朱涵心中苦涩,但面上却是一脸桀骜。 待到中午时分,王芬终于赶到经县。 “刺史大人,这道调令是真的吗?” 王芬前脚刚踏进大堂,朱涵后脚就拿着那道竹帛质问道。 “伯云!你治理地方颇有手段!但你在军事上的造诣更甚,你可知你麾下的三百铁甲军已经被人编为佳话,传遍了整个冀州!就连当朝天子,也得知了冀州经县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劲旅,现在临近秋收,北边蛮夷即将犯边劫掠,正是你们建功的大好时机啊!” 王芬的脸色有些尴尬,他的话已经变相地证明了那道文书的真假。 “那我旗下的那些产业怎么办?” 朱涵此刻已经不再对这个县令的位置抱有幻想,他的一门心思就扑在了产业上,那些可是他崛起的助力,怎么可能拱手让与他人,只见他冷着脸问道。 “那些产业并不隶属经县衙门,乃是你个人的私产,不管你去到哪里,都还是你的!” 王芬回道。 “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吗?这种话你都能说得出口?” 朱涵的心情格外失落,本来他还以为有一位清官大佬在上头罩着,自己也好办事,没成想,自己认为的那位大佬,现如今也成为了大资本、大势力的走狗,这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伯云啊!你在经县做的事情,本官不会忘,既然你一心为百姓,从文从武又有何区别?难道当了兵以后你就不能再为百姓做事了?” 王芬有些温怒,责备道:“朝廷新组建护乌垣校尉部,下令冀州出兵两曲,幽州出兵三曲,归入箕校尉帐下,北上幽州边地,抵御蛮夷,当时本官想都没想就把你的名字报了上去,你有如此铁军,难道就真的想让他们荒废在冀州吗?其实我也是为你着想,箕校尉带兵有方,治军极严,刚正不阿,乃是我大汉少有的名将,你去他麾下任职,绝对不会委屈了你!这点本官可以向你保证,待你荣归故里时,你的声望必将更上一层楼,到那个时候,你再执政一方也不迟啊?难道你就只在乎那点三瓜两枣,一点都看不出本官的良苦用心?” “呵呵!” 朱涵突然笑了起来,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下,此刻他已经被王芬的话给凉透了心,卸磨杀驴用在他们的身上都玷污了这个词语,朱涵实在是找不到任何词汇来形容这群人的无耻。 现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就两条路,一条是带着人跟箕稠去幽州边境打仗,一条是杀了这群让他恶心至极的人后,再落草为寇。有那么一瞬间,朱涵真想让典韦杀了他们,可这话又说回来了,他手底下的人又有几人会真的跟着他落草?戏志才注定不会,张辽也说不定,颜良的话,依着他那种性子就更不会了,他不敢赌,更不敢把自己给逼上绝路。 “大人,要不” 典韦性子憨厚,心中并没有多少弯弯绕,他是真心在为朱涵着想,眼下看着朱涵蒙受委屈,他的心里也不好过,只见他缓缓抽出背上的双铁戟,面色沉重地看着朱涵说了这么半句,虽然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朱涵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好兄弟!咱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没必要!” 朱涵欣慰地拍了拍典韦那粗壮的臂膀,喜极而泣道。 “大人,只要你一句话,辽以及麾下的三百甲士,愿为大人赴死!” 站在门外的张辽早就听不下去了,他连忙召集了麾下所有的甲士围在大堂四周,只见他一身戎装的走进大堂,朝着朱涵单膝跪下,高声道。 “我等愿为大人赴死!” 门外的三百甲士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高声道。 然而,一旁的骑兵队却是默不作声,马闯面色复杂,颜良眼神躲闪,似乎是害怕跟朱涵对视,看到他们的表情后,朱涵也大致猜到了他们的想法。 “烦死老子了!” 裴元绍扛着大砍刀直接闯进大堂,朝朱涵瓮声瓮气地问道:“他们都骑在咱们头上拉屎了,大人,你难道还忍得住?” 裴元绍冷眼扫视了一圈刘续等人后,直接说道:“只要大人你一句话,在下原为大人你砍了这几个!” “对!大人你别怂啊!” “咱们兄弟顶你!” “就是啊,脑袋掉了也就是碗大的一个疤,怕甚?” 裴元绍麾下的那些青壮纷纷怒视着刘续他们,高声附和道。 “伯云,你可要想好了?” 刘续早就被吓得面色惨白,身体抖如筛糠,刘尧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饶是箕稠,也被这群人的态度给吓了一跳,不过他并未怯场,只是冷眼看着朱涵,王芬也没想到朱涵居然会这么得人心,他生怕事情闹大,连忙劝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朝廷命官,对于朝廷的调令,理应接受!你可别做傻事啊!” “刺史大人,衙门外面的街道上都站满了百姓,少说也有数千人,他们都是来向你请-愿的!” 一名护卫急匆匆地来到王芬身旁,神情紧张,急声说道。 “数千百姓?他们来向本官请什么愿?” 王芬眼神复杂了看了朱涵一眼,问道。 “百姓们都说,让大人你别把朱朱大人调走!” 护卫显然也是被这种阵仗给吓到了,他咽了咽口水,回道。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箕稠突然生气地说道:“朱涵调任本官帐下,乃是朝廷的任命,是天子的旨意,难道还要任由他们逼宫不成?” 说着说着,只见箕稠转头看向朱涵,冷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朱涵,本官就问你一句,你还是不是我大汉的官吏?” “自然是!” 朱涵回道。 “好,那既然是的话,你就赶紧让他们离开此地,聚众围堵衙门,乃是重罪,你不是不知道,念你治理有方,深得民心,本官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要是再敢乱来的话,本官定不饶你!” 箕稠冷着脸说道。 看着箕稠并不像是在说假话,可现在四周都是他朱涵的人,箕稠还能这样说话,可见他真的是个刚正不阿的人,朱涵沉默良久,期间戏志才也朝他微微摇头,示意别冲动。 朱涵微微叹息一声,这才朝箕稠躬身拜道:“朱涵,拜见护乌垣校尉大人!” 147章 儿行千里母担忧! “不错,算你小子还有点良知!现在你就把该交接的事情都交接了,该安顿的人也安顿了,本官在城中等你,明日一早,你带人在北门外与本官汇合!” 箕稠背着手,强装镇定,刚才一直提着的气,这才放了下来,只见他笑道。 “伯云,你能暂时放下心中的芥蒂,本官心中很是欣慰,你放心,你在经县的这些产业,本官会派人来看好的!别人休想动!” 其实对调离朱涵的这件事,王芬也是被逼无奈,但他绝对不会把这种事情往自己的身上揽,刚才说主动推荐朱涵去护乌垣校尉部,也不过是他的一番说辞罢了,为的就是让朱涵觉得,自己不是因为刘暠他们的原因才故意调他离开的,而是因为他朱涵真的有这方面的才能。 “多谢刺史大人!” 朱涵点头应了声后,朝箕稠问道:“校尉大人,你刚才说让我带人是为何意?还请明言!” “呵呵,还以为你小子不会问呢!” 箕稠呵呵一笑,回道:“朝廷欲新组建护乌垣校尉部,下令冀州出二曲部将,幽州出三曲部将,归入本官帐下,而你朱涵以及经县的三百县兵,就是本官帐下第一曲的人,你任军候。” “汉制一曲为五百人,哪怕是经县的县兵都编入,也不满员啊!” 朱涵皱眉说道。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本官不是给你半天时间了吗?”箕稠的脸色突然一正,说道:“你最好在今天下午就把兵员招满,军备都从经县府库中调用,等到了幽州,本官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让你去招兵!还有一事,未到幽州驻地之前,我们都是走到哪就吃到哪,现在刚好到了经县,那你可得多准备一些粮食,毕竟咱们的人数可不少!”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护乌垣校尉部难道就没有粮草官?” 朱涵皱眉问道。按照箕稠的这个意思,他不仅要出兵,而且还要负责招满兵员,这都不算了,居然连粮草都要自己去想办法,那还要他这个校尉干嘛?可这种话朱涵也只能在心里想下,他可不敢再得罪这位顶头上司了。 “咱们驻地都还没有到!现如今本官帐下也只有你这一曲的人,所以啊,自己想办法吧!不过有一点本官倒是可以给你小子一个保证,这一路上你花了多少钱,用了多少粮,等到达驻地后,本官再一一给你兑现!” 箕稠老脸一红,开口就给了朱涵一张红头支票,而且还是不用兑现的那种。 “属下明白了!” 朱涵叹了口气,抱拳应道。 “那好,你小子事情还多着咧,本官就不过多打扰了!” 箕稠饱含深意地看了刘尧等人一眼后,带着他的那几名护卫就出了衙门。 “伯云,不如把你的家眷都送到邺城去,本官也能帮你照应一二!如何?” 王芬觉得自己亏欠了朱涵,他走到朱涵身旁,小声说道。 “多谢刺史大人的好意,不过这事还得先问过家母才能给你答复!毕竟,经县才是我们的家!” 朱涵委婉地拒绝了王芬的好意。 “那行吧!本官这就告辞了!临别之前,提醒你一句,” 王芬叹息了一声,他瞥了眼刘续等人后,小声说道:“有时候面对面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在你身边的人!” “多谢大人提醒,在下定会铭记于心!” 朱涵的心情显得有些低落,他一刻都不想再待在这里,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王芬离开了,张辽也带着人回了军营,准备招兵的事宜,衙门外围堵的百姓也被朱涵让人给劝散了。 “志才,衙门里的事情就全交给你了,你跟刘大人办交接,我的护卫留给你搭把手,我就先回府了!” 朱涵看向戏志才,想了一下,说道:“哦,对了,晚上我准备在家中设宴,款待一下大家伙,你负责通知一下!务必要一个不漏的通知到,也算是临别之宴吧!” “伯云” 看着朱涵一个人走出了衙门,其身后只跟着典韦,那萧条的背影,显得有些苍凉,让戏志才感同身受却又不知该如何劝慰。 回到家中,朱涵在后院寻到了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母亲,此时此刻,或许只有这个恬静的小院子才能抚平他内心的怨恨以及无助。只见他缓缓走到主母跟前,轻声唤道:“母亲,我回来了!” “恩?回来了?” 主母幽幽醒来,朝朱涵笑道:“吃了没?” “吃了!” “怎么有空回来啊?平日里这段时间你不是很忙吗?” “想娘了,就回来看看!” “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衙门里出了什么事?” “没有!孩儿就是有些犯困,想靠着娘,睡一会儿!” 朱涵坐在地上,就这般靠在母亲的怀中,酣然入睡。 “这小子!” 见已经睡着了的朱涵,主母慈爱地替他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物,然后抽出薄毯盖在朱涵的身上。 正所谓知儿莫若母,朱涵的奇怪表现引起了主母的怀疑,她连忙让人把门外的典韦唤来,打算一问究竟。 看着典韦,主母开口问道:“典韦,今日衙门里究竟发生了何事,还请你对老身直言不讳!” “事情是这样的!” 对于朱母,典韦也很是敬重,毕竟人家不仅收留他这个朝廷的通缉犯,还供吃供穿,他连忙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典壮士,老身自问,你来到经县后,并未对你有过半点亏待!” 随着典韦的诉说,主母虽然脸色未变,但她眼中的担忧之色却是越来越重。朱母突然紧紧地盯着典韦,说道。 “看您这话说的,您跟大人都对典韦很好,典韦感激不尽!” 典韦纳闷地回道。 “既然如此,老身在此有一事相求,还请典壮士答应下来!” 主母咬牙说道。 “还请老夫人明言!” 典韦的脑筋有些转不过弯来,他不知道朱母想要跟他说什么。 “老身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待得知了典韦的答复后,主母有些疲累地赶走了院中的所有人。 朱涵这一睡便是数个时辰,待到傍晚时分才缓缓醒来,这一觉是他穿越汉朝睡得最为踏实的一觉,不用理会什么,不用关心什么,更不用操心什么。 “母亲,孩儿!” 朱涵连忙起身,他先是抬头看了看天色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孩儿这一睡便是数个时辰,让母亲跟着受苦了!” “何苦之有?只要你睡得舒服,娘就很高兴了!” 主母缓缓起身,锤了锤有些发麻地大腿,笑骂道:“你小子还跟为娘讲这些?” “我” 朱涵心受感动,不知该如何表达他此时的心情,只能站在那里静静地感受着这份本不该属于他的母爱。 “你要出远门了?” 主母突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恩?是是的,这一走,或许时间会很长!” 朱涵闻言一愣,犹豫了一下,回道。 “北地苦寒,记得多穿些衣裳!” 主母叹息了一声,说道。 “啊?” 朱涵再次一愣,惊道:“母亲,你都知道了?” “是谁?是谁告诉母亲的?” 朱涵脸色难看,急声问道:“难道是那个刘尧派人来告诉母亲的?他们这般刁难于我,还不够吗?” “别一惊一乍的!” 主母没好气地回道:“这里不是你的衙门,是咱们的家,那个刘尧又怎么可能会来?是你今日的表现太过奇怪,为娘才去打听了一下!” “是典韦那小子跟母亲说的吧?” 朱涵这才反应过来,随即苦笑道:“孩儿是不是混得很差?这才当了一年的县令,就被人家给撤了!” “在为娘的眼里,你永远都是最棒的那一个!不管你今后走到哪,不管受了何种的委屈,不管与谁为敌,娘都会选择跟你站在一边!有娘在,别怕!” 主母把朱涵揽在怀中,安慰道:“我儿不过是遭受小人嫉妒,这没什么!他们看不惯,又如何,想要插手,又如何?我儿还不是一样好好的!只要你平安无事,娘就心满意足了!” “母亲!” 朱涵再也忍受不住,趴在朱母的怀中痛哭起来,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一想到自己即将远离家乡,前往北地,奔赴战场,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与家人相聚,或许他会直接战死沙场也说不定,每每想到此处,朱涵就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像个孩子一般,哭了起来。 他好恨,恨自己太过目中无人,恨自己太过要强,恨自己太自以为是,恨自己以为能预知一些未来的东西就觉得可以操控这一切,恨自己为何这般弱小,恨自己为何如此的无能,让老娘也跟着遭受委屈。 “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主母轻轻拍着朱涵的后背,安慰道:“我儿去参军,为娘很高兴。” “我好恨,若是当初我能服软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朱涵第一次感到了无助,感受到了对未来世界的仿徨,然,物有两极,天有日月,朱涵在埋怨自己的同时,他心中的怨恨之气已经开始无休止地生长,他开始恨这个世间,恨这套法则,更恨那些可以超脱法则,为所欲为的人。 “没事的,没事的!今后离开了娘,可要事事小心呐,可不能像现在这样,再意气用事了啊!” 主母宽慰地说道:“刚才你睡着的时候,娘已经帮你说服了典韦!他同意追随你一起北上!” “真的?” 朱涵喜极而泣,急声问道。 “这还有假不成?” 朱母点了一下朱涵的额头,笑骂道:“好了,你赶紧去赴宴吧!他们都在等着你呢!” “多谢母亲孩儿我” 朱涵还想着感谢一番,却被朱母给伸手打断,道:“好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别总是哭哭啼啼的,在手下面前有失威严,赶紧去吧!娘也有些累了!” “那母亲早点休息,孩儿告退!” 朱涵应了声后就离开了后院。 待朱涵离开后,朱母这才颓然地瘫坐在池塘边,眼神无助地看着池子里的粼粼波光,呢喃道:“上天为何这般对我,为何,为何要这般待我朱家!难道我朱家的人死得还不够多吗?” 148章 若是不被我所用,那我便亲手毁之 待朱涵来到客厅,见众人都坐在里面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哈哈” 朱涵哈哈大笑着走进客厅,边走边笑道:“今日我宴请诸位,怎么看着都不高兴啊?难道是这些菜品不合口味?” “大人!” 见朱涵来到后,其他人连忙起身应道。 “好了,都是自家兄弟,别见外,赶紧坐,坐!” 朱涵率先坐下后,伸手招呼着其他人坐下。 “怎么?颜良那小子还没到?” 朱涵先是扫视了一圈众人,见有几道身影不在后,心中更是失落,他强颜欢笑的看向戏志才,打趣道:“莫不是被哪家的大姑娘给勾了魂去?” “大人,颜良去赴了刘尧的宴,马闯也跟着去了!” 戏志才脸色难看,回道:“还有裴元绍,他让我跟你说一声,那镖局的总把头他不当了,你今天中午刚离开衙门的时候,他也带着人出了城,去了巨鹿!” “哦?” 朱涵刚抬起来准备夹菜的手为之一顿,随后缓缓放下,坐在那默不作声,只顾呆呆地盯着面前的美味佳肴,气氛也变得格外的压抑。 “听风阁的马原,万木斋的朱闻,也去了刘尧那里?” 朱涵深深吐出一口憋在胸中的浊气,轻声问道。 “朱闻还在外县,马原倒是去了!” 戏志才如实回道。 “老话说‘人走茶凉!’,我这还没有走呢!茶就凉了!” 朱涵的双手紧紧握住又随之松开,如此反复数次,他都未能平复胸中的怒气,随后冷笑道。 “主公,如此也好,正好可以看清一些人的嘴脸!” 管亥劝道。 “是呀,伯云你不是说过吗!人生知己三五个足矣!” 戏志才强装笑脸指着在座的各位,笑道:“你看,如今还在的人刚好三五个!” “呵呵!典韦,你也进来坐吧!” 朱涵朝门外的典韦招手,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说道。 “诺!” 典韦闻言后大步走了进来,径直坐在朱涵的右手边。 “少了红萝卜,这酒宴就不开了?来,来,来,都动手,吃菜,吃饭!” 朱涵冷笑了一声,率先动手开吃。 其他人见状后也跟着吃喝了起来。 “张姐,这段时间,生意怎么样?” 朱涵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还行,沉香阁已经在经县四周的县城中陆续开张,差不多还需要一个月就能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 张氏连忙放下碗筷,回道。 “好!稳扎稳打,才能立于不败之地!现如今我已不是经县的县令,沉香阁的护卫工作还要看重,你即刻发布公告,招募护卫,人数不要太多,三五百人足矣,全都招收身家清白地贫苦百姓!” 朱涵考虑了一下,说道。 “好的,接下来我就会落实下去!” 张氏点头应道。 “我打算让经县各种作坊的扩建事宜暂且押后,维持现状!你觉得如何?”朱涵朝戏志才问道。 “那我们先前培训好的工人该如何安顿?那可是数千人呐!” 戏志才皱眉回道。 “那就继续扩建?反正这经县城内还有你跟文远在,我也放心!” 朱涵犹豫了一下,说道。 “呵,在下还有一事要跟伯云你说!” 戏志才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他沉默了一下,说道。 “何事?” “伯云你明日就要离开了,而这个经县也没有值得我留念的地方,明日一早,我就会跟刘尧递交辞呈,回颍川老家!” 戏志才深吸了口气,说道。 “你要走了?” 朱涵的心一下子就变得空落落的,先前颜良、马闯、裴元绍等人的离开他或许会感到气愤,但人给有志,大家好聚好散,这没什么,可是戏志才的离开,却让朱涵真正地感受到了伤心,毕竟两人相处了数个月,脾性相投,朱涵一直把戏志才看作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极力栽培,无限放权,可现在看来,人家单单只是把他当作了老板而已。 细细想之,朱涵也不怪戏志才会有这个想法,相反他还很理解戏志才的决定,他即将北上去打仗,连块地盘都没有,这也就算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还两说,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会选择另投明主,毕竟现在还没到乱世,有些东西谁也说不准。 “是的,我昔日的好友曾给我来过书信,邀我去颍川学馆任教,起初我并未答应他,现在看来,那里才是我的归宿!” 戏志才惆怅地说道。 “难道志才你就不想去领略一下北地的风光吗?” 朱涵突然面色一正,严肃地看着戏志才,沉声问道。 “哦?你这是打算招揽我了?” 戏志才的嘴角微微上扬,对朱涵会这般说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对!” 朱涵点了点头,认真地回道。 “我可不是容易被人说动的!不过看在咱们共事这么几个月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次说服我的机会!毕竟,这可不是儿戏!希望伯云你能理解!” 戏志才叹息了一声,说道。 “这不是儿戏!更不是戏言!我只信奉一句话,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今时今日,我遭小人陷害,不得不离开经县!但我敢保证,不出五年,我还会回来,到那时,休想再有人能撼动我的意志!” 朱涵缓缓起身,一双眼眸亮得让人不敢直视,他第一次当众说出这种豪言,也是第一次表露了他的雄心壮志。 “大话谁都会说,说点实际的!” 戏志才微微一笑,他不反感朱涵给他描绘大饼,但他更希望能亲耳听到朱涵对未来的规划,这是一位明君所应该具备的基本能力,当然了,有了规划只是扬帆起航的一个方向而已,要想让自己的这艘大船航行,还需无穷的动力跟抵挡风浪的能力,而这些也不过是航行前的准备工作而已。 “我武有张辽、管亥、典韦三员战将,管亥乃冲锋陷阵之猛将,典韦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不费吹灰之力,张辽指挥得当,可居中调度,文有你戏志才之谋,加之三百铁军相助,被别人视为洪荒炼狱的北地,在我眼中不过是飞黄腾达的起点罢了!” 朱涵一改往常的和和气气,只见他霸气地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淡定地说道。 “哦?典韦只是你的护卫,张辽是经县县尉,除了管亥,他们并没有认你为主吧?” 戏志才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张辽与典韦外,轻声笑道:“此去北地,凶险难料,若无亲信之人帮衬,伯云你纵使有万般能耐,也很难脱颖而出,保不齐还会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救,从此葬身边地!你又如何保证能带领我们一飞冲天呢?” “哈哈我朱涵若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的话,那活了这么多年也是白混了!” 朱涵双手撑着桌面,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看得戏志才内心直跳,随后他又转头看向张辽,问道:“文远,你可愿随我去北地!” “承蒙大人不弃,张辽愿拜在大人帐下,今后刀山火海,誓死相随!” 张辽深吸了口气,他知道现在是该表忠心的时候了,只见他毫不犹豫,直接起身朝朱涵单膝跪下,抱拳高声道:“张辽,拜见主公!” “典韦,你呢?” 能得张辽认主,朱涵真想大呼,‘即便是失去了经县又如何?失去了那么多的产业又如何?换来张辽一人追随,足矣!’。 “典韦愿认大人为主,从此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典韦则是更加直接,爽快地表了忠心。 “志才,如何?” 朱涵得此二人效忠之后,一改之前的颓废,只见他豪情万丈,看着戏志才微笑道:“我有此三人相助,纵使与千万人为敌,亦敢去也!” “恭喜伯云!收得一员良将,一员虎将!” 典韦与张辽会拜在朱涵帐下,戏志才一点都不奇怪,他们三人的关系本来就很微妙,只不过是那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罢了,现如今,窗户纸捅破了后,那他们三人的关系将会变得更加紧密,毕竟现在的朱涵,正处于龙困浅滩的时局,此二人没有像颜良一样离开就足以说明一些东西了,临行之前能看到朱涵收服这两个人,戏志才很是高兴,他连忙起身恭喜,后又说道:“二位将军能在这个时候还选择跟随伯云,可见也是忠肝义胆之辈!伯云你可别冷落了人家!” “那是自然!别人如何待我,我十倍还之!” 朱涵笑道。 “不过你说的这些还不足以留下我!” 戏志才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我要如何,才能留下你?” 见戏志才去意已决,朱涵难免会有些伤神,虽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典韦与张辽都是不出世的将才,能在一晚上就得到他们的效忠已经让朱涵觉得自己很幸运了,不过对于戏志才,朱涵更想得到,相比较冲锋陷阵的猛将,决胜千里之外地无双谋主才是他势在必得的人才,这种人物拥有着扭转乾坤之能,他又岂会轻易放手。 并不是猛将不如谋主,双方分工不同,缺谁都不行,然,二者之间,谋士要相对理性一些,他们看中的东西也更为实际,就像现在这般,即便是朱涵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哪怕有了典韦跟张辽的加盟后,戏志才也不看好朱涵的未来,他并不是觉得朱涵不行,而是觉得他现在就像是一块无根之萍,现在的朱涵说白了,只要明天他一离开经县,那他的所有依仗不过是张辽、典韦、管亥三将以及三百步卒而已,至于沉香阁那些能创收的产业,将会渐渐与他无关,从这点上来看,戏志才又怎会把宝压在他朱涵的身上呢? 除非朱涵能在边地一飞冲天,然后荣归故里,强势夺回他所失去的一切,那样的话,戏志才或许会考虑再次跟随朱涵,现在的话,显然是有些不切实际。纵观整个三国历史,能抛家舍业跟随一位主君的人没几个,陈宫算是一个,可那时候的老曹虽然是朝廷的通缉犯,穷困潦倒,但人家底蕴在啊,曹老板没钱,可他爹有钱啊!刘备能得糜家相助,是不是人家糜氏看重徐州牧这个职位也说不定,换个位置猜测,糜氏选择把宝压在刘备身上八九不离十也是出自这个原因,要不然的话,以刘备当时的底蕴,糜家人又怎么可能在他的身上下重注。 现在朱涵的处境就是非常尴尬,一来,家中没权没势,县令位置一被撸,那他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二来,北地蛮夷横行,战场兵凶战险,谁能保证朱涵就一定能立不世之功;三来,即便是朱涵能活着从北地回来,若是他无彪炳战功傍身,又如何能从刘暠他们手中夺回自己的产业。所以说,并不是戏志才不看好朱涵,而是现在的朱涵没有招揽人家的资本。 “最起码也要是执掌一军或为一方之尊!” 戏志才是有些待价而沽,但他能有这种想法也无可厚非。 “呵呵哈哈” 朱涵突然抬头长笑,待他笑了一阵过后才死死地盯着戏志才,沙哑地声音缓缓吐出。 “天下未来的局势,你我皆知!你戏志才身怀经天纬地之才,若是不为我所用,那我便亲手毁之!” 149章 班底初成,绛水畔佳人相候 朱涵的话充满了无限的霸气与自私,可偏偏就是这种在让外人难以接受的话,却令戏志才眼前一亮,似乎是找到了一丝让他有些心动的气息。 “我若是拒绝,你就会杀了我?” 戏志才面色凝重,问道。 四周的人也紧张地看着朱涵,张辽眼中闪烁着焦急之色,而典韦跟管亥则是一左一右来到戏志才的身边,像是在等待朱涵的命令。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朱涵呵呵一笑,眼神毫不避讳地看着戏志才,回道:“大家都是明白人,别人或许会不知道你的能力,但我自己知晓,你说,让我如何放你走?” “强扭的瓜不甜!” 戏志才微微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你这样做只会让我对你起反感,即便是强行留下我,对你来说也是个隐患!” “这是看人的,若是别人,走了也就走了,就像颜良他们,我何曾刁难过?可你不同!我情愿这瓜烂在手中,也不愿意看到今后我两为敌!” 朱涵认真地回道。 “为何?” 戏志才有点小感动,朱涵能对他做出这种颇为流氓的举动,足可见他在朱涵心中的份量,不轻,然,这种被人当面威胁的感觉不太好,饶是戏志才能猜到朱涵会这么做,但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得这么绝,走就是死,留下才能活。 “只因你是戏志才!” 朱涵嘿嘿一笑,他斟满了一杯酒递到戏志才的面前,笑道:“喝下它,今后我们就是亲密无间的战友,别的我不敢保证,但青史留名绝对有你一份,若是不喝,那今日过后我两便是仇人,明日一早我就会派人追杀你!” 朱涵虽然是笑着说出来的,但他的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丝丝寒意,似乎是戏志才真的走出了这个门的话,那他朱涵就会痛下杀手。 “你就不怕我心怀怨恨!今后出工不出力?甚至与外人联合,谋害于你?毕竟,你现在对我做的事情,足以让我下定这个决心!” 戏志才丝毫不惧,这也是他对朱涵的最终考验,若是他没有一颗坚定的心,那再怎么天纵奇才,再怎么豪情壮志也是枉然。 “大人,马闯派人送还战马四十匹,就连装备也一同送了回来!” 这时,一名护卫来报。 “欺人太甚!” 典韦闻言后直接暴跳如雷,随即向朱涵请命道:“主公,不如让我带人去宰了这几个忘恩负义之徒!”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本就是人之常情!典韦你不必恼怒,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今日他们看不上我,明日我就会让他们高攀不起!” 朱涵冷笑了一声,说道。 “我不负你,你又为何会负我?” 在听到马闯送回马匹的时候,朱涵心情大爽,他本以为这些家伙会贪墨了他的马,现在看来,颜良、马闯这两小子的心还没有太黑,可他眼下的当务之急是留住戏志才,他看着戏志才笑道:“你看,就连颜良走了,都知道归还属于我的东西,更何况你戏志才乎?”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朱涵平日里待人和善,做事有时沉稳,有时又太过急切,总体来说,朱涵的能力胜过太多青年,哪怕是一些老辈的人,都不见得做得有他好,这也让戏志才下意识的忽略了他的实际年龄,直到这句话入耳后,戏志才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暗道,自家的这位老板,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就又能如此成就,想他戏志才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不过是个四处求学的书生罢了,而人家朱涵,就已经坐上了一县之尊,拥兵三百,旗下产业数个,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之景象。 若不是刘暠等人半路截胡,戏志才敢断定,不出三年,朱涵就能真正的立足冀州,不出十年,他就能让别人望其项背。可世事无常,老天爷总爱跟人开玩笑,就在朱涵即将采摘第一年胜利果实的时候,却被人取而代之,这换做是常人的话,保不齐就已经带着人杀去了衙门,可朱涵却能在顷刻间冷静下来,并接受了刘续等人的‘胯下之辱’,这需要大魄力之人才能办到,试问整个冀州,又有几人能做到朱涵的这一步? 想着想着,戏志才的心间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在朱涵龙困浅滩的时候他来个雪中送炭,等到朱涵飞黄腾达之时,朱氏集团内必将有他戏志才的一席之地,若是寻常的招兵入伍,戏志才跟着去也就去了,可朱涵是被逼着去的,刘暠等人肯定还有后手,这就让戏志才开始犹豫了起来,考虑着蹚这趟浑水的利弊。 “正是,咱们都还年轻,我十七八岁,文远十五六岁,典韦二十二三岁,管亥二十六七岁,你二十一二岁,如此年轻,哪怕是失败了,也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怕甚?大不了就是重头再来罢了!” 朱涵拽着戏志才的手,满脸真诚的恳求道:“我们相识数月,时日虽短,但胜在朝夕相处,难道你还信不过我的为人吗?哪怕是信不过我,你还信不过自己的能力?亦或者是觉得我朱涵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罢了!大不了就重头再来便是!” 戏志才深吸了口气,一咬牙,接过朱涵手中的酒樽点头应道:“好,那在下就陪着伯云去北地走上一遭,亲眼看看伯云你是如何飞鸟化凤,遨游九天的!” “哈哈我就说嘛!” 朱涵高兴地直拍戏志才的手臂,激动地笑道:“咱们是一个团队,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你戏志才,就像当初在洛阳说的一样,你戏志才既然上了这条船,想下去可就难了!” “哦?既然伯云你这般惜才,那为何不尝试着挽留一下颜良跟马闯?此二人的能力非同寻常,乃是军中悍将,有他们相助,此番北上更添几分保障!” 此时心结已结,戏志才又开始打趣朱涵起来。 “他们啊?喂不熟的狼崽子,若是他们今晚来赴宴跟志才你一样当面辞行的话,那我说不定还会考虑挽留一下,但是不辞而别是个什么意思?瞧不起谁啊?这种人即便是能力再出众,我也不会用!当然了,我朱涵也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人,你想另谋高就,当面说清了便是,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非但不会为难,还会真心地祝福你!” 一提到这两个人,朱涵就开始变得有些烦躁起来,毕竟他在这两人的身上也花费了太多的精力,虽然期间存在着刻意去结交的心理,但朱涵试问自己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二人,恰恰相反,他们的做法却令朱涵感到心寒。 “那裴元绍呢?” 戏志才再问道。 “他啊?他或许是真的心凉了!认为我是个软弱的人吧!” 朱涵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裴元绍的离开对他的打击也很大,比颜良他们的行为更大,这是裴元绍对他朱涵失去了信心的表现,作为人主,朱涵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祝福这位兄弟今后一帆风顺了。 “那你是个软弱的人吗?” 戏志才问道。 “心有牵挂,必成软肋!” 朱涵苦笑道。 “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伯云你今后要走的路还很长!” 戏志才叹息一声,说道。 “你能做到吗?” 朱涵微微一愣,没想到戏志才居然会对当权者的心性看得如此透彻,当即反问道。 “不能,所以我终究成不了人主!” 戏志才满脸惆怅地说道。 说实话,戏志才的这句话说得有点重了,他刚说出口,典韦、张辽等人的脸色都跟着微微一变,气氛再一次变得压抑了起来。 “呵呵,正所谓条条大路通洛阳,大路走不通,咱们就去走小路,没必要事事效仿先人,咱们要敢于创新才对,人吃五谷杂粮,怎么可能会没有七情六欲?我不想做绝情的人,那样太枯燥了,我要做有情的人。” 朱涵也感觉出了气氛的不一样,他连忙扯开话题,说道:“好了,今晚是咱们在经县的最后一顿酒,也是北上的第一顿酒,来,喝起来!” “好!” 众人紧握拳头,高举酒樽,与朱涵同饮。 翌日,朱涵辞别了母亲后,就带着队伍出了北门与箕稠汇合。 “不错!是支铁军!” 看着朱涵身后站得整整齐齐的队伍,虽然有二百人是刚招募的,但并不妨碍箕稠对他们的称赞,只见他抚着须,一脸欣慰地笑道:“看来王芬那老家伙的眼力不错!” “军候朱涵,拜见校尉大人!” “好,出发!” 六百余人的队伍随着箕稠的一声令下,就朝着北边而去。 待来到降水河畔,朱涵却在渡口处看到了一别许久的张宁。 “去吧!伯云你跟着最后一批军士渡河就成!” 箕稠哪里会看不出朱涵眼神的变化,只见他拍了拍朱涵的肩头,笑道。 “多谢大人体谅!” 朱涵朝箕稠抱了下拳后,就跑到张宁跟前,默默地注视着他。 “听说你要去北边打仗了?” 张宁低着头,身子有些颤抖。 “是的,朝廷调令,不敢不从!” 朱涵轻声回道。 “他们摆明了是在坑你,你就一点都看不出来?” 张宁猛地抬起头,双眼朦胧地看着朱涵,气愤地说道:“要不我让爹爹出面,你就不用走了!” “是有如何?不是有如何?我自己惹下的祸,就得自己来承担,怪不得别人!也不想牵扯别人!” 朱涵自嘲地苦笑道。 “可是” 张宁还想说话却被朱涵伸手拦住,只见他静静地盯着张宁许久,这才笑道:“我的能力你信不过的话,那管亥他们的能力,你总该信得过吧?” “那那你要去多久?” 张宁被看得有些脸红,她再次低下头,小声地问道。 “短则一年,长则数年,我一定回来!” 朱涵保证道:“待我荣归故里之际,便是登门娶你之时。” “好,我等你!” 150章 改道常山,扎营井陉山脚 告别了张宁后,朱涵再次跟着箕稠北上,待队伍行至河间国的时候,护乌垣校尉部的第二曲人马也如约而至,前来报道。 当看到那领军之人后,朱涵也是微微一愣,没成想,竟是当初与他有过节的鞠义。 “朱大人哦不,现在应该叫你朱军候了才是!” 鞠义与箕稠问候了一声后,朝朱涵笑道。 “没想到这第二曲的军候居然会是你!” 朱涵调侃道:“刘续没来吗?他也不怕你把这些好汉子都给带没了?” “哼,你朱涵在治理地方上或许会是一把好手,但论这带兵打仗的话,你小子还远远不够格!别到时候深陷重围还得老子去救你,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鞠义斜着眼,嘲讽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大胆!竟敢对我家主公无力!” 典韦大怒,随之朝前踏出一步,怒喝道:“鞠义,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 “呵呵,原来你的底气是来自这个傻大个啊?本人军职也是军候,与你家主公同级,怎么?你想以下犯上不成?” 鞠义挑了挑眉,揶揄道:“这里是军中营地,可不是你们经县,这说话之前啊,还是得先过过脑子!” “我” 典韦抡起拳头就想上前去打鞠义,朱涵见状后连忙伸手拦住,这才没让典韦犯浑。 “怎么了?” 刚查点完鞠义部队人数的箕稠见这边有些喧哗,连忙走过来,沉着脸询问。 “没什么,属下与鞠军候相识,这许久未见,情绪难免有些激动!” 朱涵赶紧回道。 “恩?真是这样的吗?鞠义?” 箕稠眉头微皱,看向鞠义问道。 “朱军候所言属实,我们刚才闹着玩呢!” 鞠义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朱涵后,回道。 “那就好,不论你们以前有何种的恩恩怨怨,但在老夫的帐下,那就是同袍兄弟,你们若是胆敢同袍相残的话,老夫可不管你们是谁介绍来的,皆按军法处置!” 箕稠的脸色有些阴沉,从刚才这两人的表现来看,他就知道两人的关系如何,一想到临行前,老友王芬的嘱托,箕稠也是变得一个头两个大。 “校尉大人,常山王-刘暠让在下带来书信一封,并邀请您到常山一叙,小住几日。” 鞠义不怀好意地看了朱涵一眼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箕稠。 “常山王邀请老夫前往元氏小住几日,你们两觉得如何?” 箕稠看完了书信后,问道。 “眼看着秋收时节将至,北边蛮夷不知何时就会南下犯边,属下以为,当回绝了常山王,尽快赶往北地才是!” 那老匹夫打着什么主意,朱涵用屁股想都知道,常山境内多是高山峻岭,加之又是刘暠的地盘,他可不想自投罗网。 “属下可不敢苟同朱军侯的话,人家常山王盛情相邀,大人你去走上一趟也无妨,前后又能耽搁几天时间?反正也是顺路!” 鞠义呵呵笑道。 “你说去常山国是顺路?” 朱涵一下子就被气笑了,他还真的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嗯,不错,老夫决定了,改道常山国!” 箕稠琢磨了一番后,应道。 “大人,即便是去常山国赴约,也没必要带着这么多人的去吧?毕竟这一路上人吃马嚼的,花费可不小啊!” 见箕稠都定下了路线,朱涵只能往其他方向劝劝。只因这一路上吃的可都是他准备的粮草,按照箕稠的这个行军路线,估计还没到常山国就得吃完了。 “嗯,朱军侯所言不错,这样吧!鞠义带人继续北上,前往蓟县安顿,耐心等待老夫到来!至于朱军侯你的部曲,那就随老夫前往常山!” 箕稠很快就给二人分配了任务。 “属下遵命!” 鞠义冷笑了一声,朝朱涵揶揄道:“朱军侯,这一路上你可得好好保护校尉大人!可别让他老人家受了惊!”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朱涵气得要紧牙根,当他听到箕稠这样安排后,就知道这个老家伙跟刘暠他们是一路的。 就这样,数百人的队伍又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常山国的境内。 这天,箕稠的队伍刚过真定县,正往石邑赶去。 出了真定,这路就变得开始不好走了,多日的急行军跟延绵不绝的山路,让朱涵的部下叫苦不迭。走了一天都还没有走出去,箕稠就下令在一处山洼里安营扎寨。 “校尉大人,此处地势险恶,绝非久留之地,要不,再忍耐下,赶到石邑在休息?” 饶是朱涵不通军事,他也知道这种地方不能久待,队伍刚停下来他就连忙向箕稠建议道。 “老夫年纪大了,在体力上可比不了你们年轻人!今天就在这将就一晚吧!” 箕稠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后,摆手拒绝道。 “大人,还请三思啊!万一遇袭,悔之晚矣!” 朱涵急声道。 “伯云,为将者,小心行事固然是好,但这里是在常山境内,乃是我朝腹地,北有幽州,西有并州,哪里会有敌人?难道你想说那些成天躲在大山里的匪盗流寇吗?” 箕稠一脸不屑地说道:“你有部曲五百人,哪支山匪吃了豹子胆敢来劫营?好了,就这么定了!你赶紧让人去准备吧!” “好吧!那属下就让部将在此地安营!” 朱涵无奈,只好下令队伍暂作休整,分出两屯人手去砍伐树木,准备扎营。 “伯云,这天都还没有黑,怎么就安营扎寨了呢?” 戏志才不解,上前劝道:“即便是要扎营,也不能选在这里啊!你看看这处营地,地势低洼,两面环山,一面环水,唯一的出路也相距官道一二里,实乃险地啊!” “唉,别说是你,我都看出来这地方不行,可人家老大人不走了,就要在此安营扎寨,你让我该当如何?只能晚上加强戒备了!” 朱涵苦笑道。 “看来,那刘暠要亡你之心不死啊!想必这箕稠也被他收买了!” 戏志才略微一想,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 “这倒未必,若是他们同流合污的话,那刘暠就没有必要让鞠义给他带信,依我推测,箕稠应该是欠了人家人情,看过书信后,不得不来!” 箕稠的这个举动确实让朱涵有些看不明白,若说他跟刘暠是一路人的话,那实在是没有必要在他面前演戏,可若不是一路人的话,那他又怎么可能会选择这种地方安营?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朱涵只好这般推测道。 “事出反常即为妖,咱们自改道以来,风餐露宿的次数少之又少吧?在中-山国境内的时候都没有在野外扎过营,为何来到常山国境内就略次在野外扎营?而且这扎营的位置一次比一次偏僻!” 戏志才则没有朱涵那么宽的心,在他看来,箕稠此举就像是在为某些人创造机会一般,可人家箕稠也说了,他们人数不少,足足有五百余官兵,哪方山贼敢来撩他们的虎须? “哎呀,既来之,则安之!安啦,安啦,保不齐我两在这担心半天,接下来什么事情都没有!晚上加强戒备便是了!” 朱涵拍了下戏志才,劝道:“赶了一天的路,你也早点休息吧!” “不行,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要不这样,伯云你把营地一分为二,内紧外松,或者分出一队人再去寻一地扎营,这样的话,两处营地可互为犄角。” 戏志才抬头看了看即将昏暗下来的天色,盘算着说道:“让弟兄们加把劲,天黑前应该能弄好!” “可大家伙一样是赶了一天的路,都疲累得很,这样做,不好吧?恐会引发军中怨言!” 对于带人朱涵还是很有一套的,最起码他能考虑到手下员工们的心情。 “伯云啊!你还以为是在经县呐?怎么还有以前的想法,现在你是带兵之将,怎能心慈手软呢?他们若是连这个苦都吃不了,那今后还如何打仗?” 戏志才差点被气笑了,连忙解释道:“古法有云,‘义不掌财,慈不掌兵!’,加之我们现在又是行军在外,万万不可大意!” 说着说着,戏志才附身朱涵耳边,轻声道:“况且,这五百兵马可是你幽州能否立足的根本呐!怎能如此麻痹大意呢?” “好,就听你的!” 这句话可算是说到了朱涵的心坎里,这兵马损失一个可就真的少了一个,容不得他不伤心,他盘算了一下,说道:“扎两个营地的话,不好,咱们人数不多,若是再分兵,等发生战事的话,恐会被敌人给逐个击破!不如就按照你的第一个建议来办!咱们把营地建得大一点,分内外两营,外松内紧正好。” “正该如此!” 戏志才松了口气,他就怕朱涵还没有转变得过来角色。 “典韦!” “属下在!” “你去把张辽、管亥唤来,我与他二人有事相商!” “诺!” 不多时,张辽与管亥联觉而来,朱涵拉着几人围坐在一起就把刚才与戏志才定了方案告诉了他们。 张辽倒是没什么,毕竟行军在外,谨慎一些也好,可管亥就不同了,只见他怒气冲冲,要不是典韦拦着的话,他就要去找箕稠理论一番了。 151章 未战先怯,志才分析提气 夜深人静,朱涵一人待在自己的营帐里挑灯看书。 傍晚时戏志才的话让他总是提心吊胆,直到现在哈欠连天,他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左右睡不着,他也就索性起来看书,正好可以补充一下自己在军事领域上的空白。 让朱涵开公司带人可以,哪怕是上千人的队伍他也能带得有模有样,可现在才带了五百兵马,就让他心力憔悴,从前几天的威风舒爽到现在的麻木前行。 “典韦,伯云睡了没?” “主公刚才睡下了,现在又起来看书了!” “哦,那你去禀告一声,就说我有事与他相商!” “好嘞!” 这时,帐外响起了戏志才与典韦对话的声音。 “好了,我都听到了,进来吧!” 朱涵放下竹帛,笑道。 随后便见戏志才披着一件外套从外面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典韦跟在后面。 “典韦啊!时辰也不早了,你先去睡吧!” 朱涵朝典韦吩咐道。 “主公未睡,典韦不敢睡!” 典韦老实的回道。 “我让你去睡觉,你就去睡觉,这是命令,帐外让两名亲兵站岗便是!” 朱涵心下感动,脸上佯装温怒地说道。 “诺!” 典韦不敢反驳,连忙应诺离开。 “好个憨厚的汉子,冲锋陷阵绰绰有余,但独领一军的话,却力不胜任,可惜,可惜啊!” 等典韦离开后,戏志才微微摇着头苦笑道,似乎是在可惜典韦的武艺。 “人各有所长,不能盖棺而定,典韦虽然脑筋不怎么活络,但胜在他忠肝义胆,认准一件事后就不会轻易转变,加之他武艺出众,乃是亲卫统领的最佳人选!” 朱涵闻言后,摇头笑道:“你啊,就放过他吧!” “唉,张辽虽武艺不俗,但年纪太小,经验不足,难堪一时之大任,此番行军在外,就漏洞百出,由此可见,他还需要磨砺几年!” 戏志才叹息道:“管亥倒正好合适,但他读书太少,兵法也只是处于半懂不懂的状态,还需要加强一下兵法知识。” “呵呵,咱们哪个有经验?当初打上台山的时候,也是用了一招擒贼先擒王的战术才能那般轻易地拿下!说到底啊,咱们这支队伍都太年轻,战场经验不足!上了战场以后难免会吃亏,若是在去幽州之前,能打上几场的话!对我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朱涵眼前一亮,他似乎猜到了戏志才的想法,连忙朝戏志才看去,只见戏志才面带微笑,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志才,难道你已经算到了今晚会有人来袭营?” 朱涵一惊,小声问道。 “八九不离十!” 戏志才分析道:“箕稠乃是朝廷少有会打仗的将军,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被灵帝任命为护乌垣校尉,如此人物,岂会不知这种险地不易扎营?哪怕四周都没有敌人,只要是在野外行军,连伯云你都会下意识地去避让这种地方吧?更何况一位统兵多年的将军?这是每一位将军刻在骨子里的经验,然,箕稠却是偏偏选择了这里,此处两面高山,一面临河,最后一面也是个斜坡,咱们现在的处境就像那锅里的菜,在等着别人来吃咧!” “不对呀!不对,不对!” 朱涵满脸不解,刚开始他觉得戏志才说得有理,可细细想来,却又觉得不合理,他一下认可,一下又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想法,在那疯疯癫癫,自言自语。 “何处不对?” 戏志才笑问道。 “若是箕稠跟外人联合的话,只要被我识破,那他的处境岂不是危险了?这老小子能做到那么大的官,想必不会这么蠢吧?” 朱涵解释道:“再者说了,咱们营地里除去箕稠的数十名护卫外,可是有着足足五百名官军,这些人可都是我的嫡系,忠诚上还是有所保障的!而且与我有仇的就只有刘暠,他虽然势力庞大,但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来围攻我啊?那问题来了,五百人的官军,在这常山国境内,谁能有这个胃口吃得下?谁又敢来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除非他疯了!” “呵呵,区区数百条人命罢了!也就在伯云你的眼中算得上事!” 戏志才轻笑一声,他眼中尽是冷漠之色,随后分析道:“单单那醉仙酿的利益就足以让大多数人都为之疯狂!你也是尝过这个苦头的人了啊!怎么就没有转过弯来呢!要想除去心患,有时候并不需要自己动手,谋划者只需让出一些利益,在这冀州境内,有的是势力会为此来冒险!别的咱们先不谈,单说这黑山之中的黑山贼,他们就敢!而且也有这个实力能吃掉我们。” “至于箕稠为何会如此做,这就不得而知了,从当时鞠义的表现来看,此人跟刘蒿他们应该不是一路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还是防着他一些为好,搞不好他们还真就是一路人也说不定!” “这个老家伙,谁知道他是哪边的?” 朱涵苦笑了一声,随后双眼猛然睁大,惊叫道:“什么?黑山贼?张燕?” 对于大名鼎鼎的黑山张燕,朱涵还是知道一些的,毕竟人家可是能让官军都素手无策的存在,灵帝在位时,剿不灭,袁绍当权时,也拿人家没办法,要不是张燕主动投降,曹老板要想拿下他们的话,估计也够呛。要不是听到戏志才的提醒,朱涵都差点忘记了黑山中还有着这么一位猛人。 “张燕?不是褚燕吗?” 戏志才皱眉说道:“何时又冒出一个张燕了?” “对,对,就是褚燕!是褚燕!” 朱涵连忙打着哈哈,回道:“我听说褚燕此人很是厉害啊!连官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那咱们这群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恐怕也不敌人家呀!” “贼寇就是贼寇,哪怕人多势众也是贼寇,肯定不会像我们一样军备齐全,训练有素!” 见朱涵有些害怕,戏志才连忙打气道。 “理是这么一个理,但人家既然敢做匪,肯定也是见过血,杀过人的!咱们军中大部分人都还没见过血呢!平常口号倒是喊得响亮,就怕遇事拉稀啊!若是战事一出,肯定会影响士气!说不定还会出现逃兵!” 朱涵满脸苦笑,他可不认为打仗是个好玩的事情,当初他亲手杀了张三后,虽然当时很爽,可随后的几天就不好受了,那件事一直困扰着他数个月之久,要不是他朱涵天性洒脱,或许就要因此而得抑郁症了。 现在一想到当时的场景,朱涵都还会忍不住地起鸡皮疙瘩,若是数百人的混战,你死我活的,那种景象他朱涵就更加不敢想象了。 “其实此地看似绝境,但也挺适合我们作战的!伯云你可别未战先怯!待我来给你分析分析。” 戏志才生出一根手指,笑道:“其一,此处地势低洼,退无可退,看似绝境,但也限制了敌人进攻的方向,我们只需守住一面即可;其二,咱们军中虽多是新兵,但猛将可不少,典韦、管亥随便出来一人就能力憾全场,稳住军心;其三,只要敌人现踪,那便说明箕稠与外人联合,咱们只需跟在他的身边,最少也可以让敌人投鼠忌器,不敢猛攻;其四,咱们即便是再怎么不济,也能坚持到天亮吧?见不得光的事情,天一亮就会自动消散;其五,绝境之地,往往能激励士卒的士气,再加上猛将的加持,即便是面对数倍之敌,我们也有一战之力。” 戏志才每说出一点就会伸出一根手指,直到他全部讲完后,朱涵这才回过神来,仔细品鉴一番,他再一次被戏志才的谋略给震惊。 “主公,咱们潜伏在营外的斥候来报,称有一队人马正从井陉山上下来,朝我们营地而来!” 这时,典韦闯入营帐,急声说道:“因为天黑,斥候们不能断定有多少人,但是从火把的数量上来看,就足有上千,按照他们的速度,不出一刻钟就能赶到我们营地外。” “哈哈,看来全都被志才你给说中了,厉害啊!” 朱涵起初还保留着几分侥幸心理,现在看来,人家戏志才才是真正的厉害人物,单单从一些蛛丝马迹跟反常的事情上就能推测出这么多的东西,他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戏志才了。 “在下即为伯云的谋士,理当为你出谋划策,此乃本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戏志才谦虚地回道。 “典韦,把张辽、管亥传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朱涵搓了搓手,急声道。 “诺!” 典韦连忙应诺离开。 一刻钟后,朱涵站在内营门后,透过缝隙看着漆黑一片的外营,焦急地等待着。 ‘希望人别太多,人别太多!’ 朱涵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时不时地朝外张望。 “主公,你别怕,凡事有我在!典韦保证把他们给杀得片甲不留!护你周全!” 典韦拍着胸膛,笑道:“而且主公,你在手下面前这样,不太好吧?” “噗嗤!” 戏志才闻言一笑,直接忍不住给笑出声来。 “笑个屁啊!我是文官,怎能跟武将相比?” 朱涵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杀!’ 这时,外营突然传来一声爆喝,随后喊杀声便开始此起彼伏,一阵高过一阵,听得朱涵眉头直跳,只顾紧紧握着战刀,死死地盯着外营的动向。 152章 新卒与悍匪,猛将镇中军 别说朱涵紧张,就连他身旁的护卫们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而此时内营的中军大帐,箕稠负手而立,呆呆地看着案上摇曳的灯火,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一名护卫突然闯进,疾步走到他的身旁,低声说道:“大人,山匪来袭!” “呵呵,朱涵那小子呢?有没有惊慌失措?” 箕稠苦笑一声,轻声问道。 “未曾见到朱军候的身影,而且朱军候的部下在一刻钟之前调动频繁,属下看到有几屯士卒离开了内营赶去了外营,不知为何!” 护卫低声回道。 “看来这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罢了,就先看看他如何应对吧!” 箕稠闻言一愣,随即想到了朱涵此举的用意,当下轻笑道:“既然山匪来袭,那我这个主官怎么着也要升帐议事,你把朱涵传来,先听听他的意见!” “大人,不好了,有一屯朱军侯的士卒把咱们的大帐给围了起来?” 这时,帅帐内再次跑进一名护卫,急声道。 “他们来此作甚?” 箕稠眉头微皱,沉声问道。 “小人问了,他们是奉了朱军侯的命令,来‘保护’大人你的!” 护卫苦笑道。 “老夫身在中军大帐,哪里需要他们的保护?你去传命那个屯长,让他带人离开,去抵抗山匪!若是营寨被山匪攻破,老夫拿他朱涵是问!” 箕稠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前脚才刚刚收到山匪来袭的消息,后脚就被朱涵的人给软禁了起来,他又不傻,怎会不知道朱涵这么做的含义所在,可人家的理由也很充分,让他找不到治罪朱涵的理由。 “大人,他们不肯走,那个屯长说了,他们接到了死命令,就是死守中军大帐,现在已经不能进不能出了。” 护卫去得快,回来的也快,他朝箕稠苦笑着回道。 “混账话,老夫想要离开,难道他们还敢拦着不成?” 箕稠温怒,当先出了营帐,就见帐外自己的护卫正与一彪官军对视,箕稠来到人前,质问道:“老夫乃是军中主将,尔等拦着老夫,意欲何为?识相点的话,赶紧给老夫让开!” “回校尉大人的话!现在营地遭受山匪袭击,我部奉命守护中军大帐,保证大人的安全,我们不会走!” 一名身材矫健的汉子连忙回道。 “你就是屯长?唤作何名?” 箕稠负手而立,恼怒地问道:“难道老夫想要离开也不行?这营中到底是老夫说了算,还是他朱涵说了算?” “小人王亮,乃是主公帐下第三屯屯长,大人说笑了,你是军中主将,自然是你说了算,不过现在外面兵荒马乱,我家主公为了大人你的安危,不得不采取下策,还请大人体谅!” 屯长王亮笑着回道。 箕稠咬牙说道:“念尔等一片忠心的份上,老夫也就不追究你们围堵帅帐的责任了,现在老夫命令,你们即刻赶到朱涵那里,听候他的调遣!这里是内营,安全得很,不用他朱涵操心!” “还请大人见谅!我部接到的命令是守护帅帐,为保证大人你的安全,我家主公说了,此番袭营的不过是些山匪罢了,不足为惧,他很快就能打败山匪。” 王亮始终面带微笑,但身子却是死死的挡在箕稠的跟前,不让他离开。 “老夫非要出去呢?” 箕稠眼神阴沉,说道。 “现在外面正在交战,我家主公说了,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说什么也不能让大人你出去冒险!若是这种小事还要大人你亲自上阵的话,那我主颜面何在?” 王亮丝毫不怕,继续笑着回道。 “好,好得很呐!老夫竟然连自己的兵马都指挥不动!等到了幽州,有你们好看的,罢了,老夫就在这等着他朱涵凯旋归来,到时候好好问一问!” 箕稠气得牙痒痒,愤怒之际,他还是没有再为难王亮,毕竟人家也是奉命行事,若是他硬要出去而闹得双方不愉快的话,今后与朱涵见面也有些尴尬,只见他撂下一句狠话后就转身回了帅帐。 “小人恭送大人回帐!” 王亮咧嘴一笑,对于箕稠的话他就当做放屁,反正他拿的又不是箕稠发的饷。 这个小插曲让箕稠吃了闭门羹后也跟着恨上了朱涵。 然,此时的朱涵哪里还有心情去关心箕稠在想什么,他只需把这个老家伙好好地看住,不让他乱跑就行了。 山匪穿着粗布麻衣,手里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锄头、耙子都有,他们刚一冲进外营就与把守营门的第五屯士卒交上了手。 朱涵麾下共有五屯人马,第四、五这两屯是刚招募的新兵,别说是上战场了,就连稍微系统的训练都没有经历过就跟着朱涵从经县一路来到了这里。 黑夜厮杀,山匪打法凶悍,不畏生死,刚一接触,第五屯的士卒就有些招架不住,被打得连连后退不说,士气也是一跌再跌,只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濒临溃败的边缘。 “他姥姥的,这第五屯的屯长是谁?怎么是这么一个怂包蛋,等打完了这仗,非得治他得罪不可!” 朱涵看得心急如焚,骂骂咧咧地命令道:“不行了,他们快要顶不住了,传令张辽、管亥,命他们左右夹击,一定要把这伙山匪的嚣张气焰给老子压下去。” 一名传令兵闻言后,连忙爬上哨塔拿着火把给隐藏在黑暗中的张辽、管亥传递了信息。 “杀!” “杀!” 得到命令的张辽、管亥,分别各带一屯士卒从外营左右两边杀了过来,打算拦腰斩断山匪的队伍。 “呼呼” 透过火光,朱涵能清楚地看见战刀砍进肉里所溅射出来的血液,关节骨头外翻,断臂,残肢,每一样都犹如汹涌的海浪拍打着朱涵的心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眼睛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通红一片,喘着粗气,浑身发抖,紧紧握着兵器的手指间也变得有些发白。 “主公,怕就大声地喊出来,没事的,我第一次杀人也是这种表情!” 典韦轻声劝道:“喊出来的话,心里会好过一些!” “啊” 朱涵的胸膛剧烈起伏,双眼紧紧地盯着前方的战场,似乎是在酝酿着勇往直前的情绪,突然,只见他高声吼叫了几声,就带头朝着战场杀去。 “弟兄们,随我杀啊!” 朱涵杀入人群,犹如疯子一般,左砍右刺,毫不顾忌身边人的感受,就连他的一名亲兵也被其误伤,胳膊上被划了一道口子。 “典韦,你快去保护伯云,他这样简直就是乱来嘛!” 戏志才学过君子六艺,武艺虽差,但也要看跟谁比,迎战寻常山匪的话还是绰绰有余,可朱涵却不同了,没学过武艺不说,连战场都是第一次上,见了血以后,朱涵非但没有害怕,体内的雄性激素更是疯狂飙升,四周的吼叫、惨嚎之声让他心惊肉跳,但鲜血的刺激更是令他感到兴奋。 在砍死一名山匪后,朱涵已经开始渐渐忘却了自我,只顾埋头朝前杀去。还真别说,他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真的让他搅乱了一处战局,刚开始双方四五十人还打得有模有样,朱涵一来,就变得混乱不堪,有时身边全是战友,有时身边却又全是敌人。 有了朱涵以及数位猛将的加入后,局势也才堪堪稳住,官军士气渐渐回升,将士们开始熟练地运用往常学到的技术,一边配合,一边抵御山匪,而不像刚才的样子一通乱打。 “主公,别冲太深啊!” 典韦杀至朱涵身旁,急忙拉住他,说道。 “啊?典韦来了啊?” 朱涵这才回过神来,只见这外营到处都在有人打斗,依稀的火光只能大致分辨出双方的衣物。 “他姥姥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山匪?” 朱涵不善打架,刚才的勇猛全靠胸中憋着一口气,现在被典韦拉住后,他就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只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疼,不是手臂酸,就是大腿疼,也幸亏是没受伤,要不然的话朱涵肯定会毫无形象地大吼大闹。 “人数绝对上千,咱们伤亡地人数也不小。” 典韦点头回道。 “不行,这样打下去的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得想个法子一击制敌。” 朱涵在典韦的护卫下,缓缓退出战圈。 这时,戏志才也颇为狼狈地来到跟前,急声道:“伯云,不好,山匪中出现了几位高手,把文远跟管亥拖住了,还有一个带着人正朝这里而来!” “看,就是他!” 戏志才惊慌地抬手指向战圈,朱涵顺势看过去,只见一伙山匪在战圈里直来直往地冲杀,而他们的目标也正是他朱涵这里。 “他奶奶的,真以为我好欺负不成?” 见对方人数不过十余人,朱涵身边也还有二三十个亲兵,加之又有典韦相护,他胆气一壮,提着刀指向那伙山匪,骂道:“典韦,你带人去给我把那群杂碎砍了!” “诺!” 典韦连忙领命,带着十来人就再次杀进战圈,直奔那伙山匪而去。 “呼,以有心算无心,仗还打成这样子,要不是典韦他们几个稳住了军心,我们今天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朱涵甩了甩有些酸痛的胳膊,苦笑道。 “谁说不是?” 戏志才一边观察着战场的局势,一边回道。 “咦!” 待戏志才看向典韦方向的时候,见有一人居然能跟典韦斗得不相上下后,惊讶道:“没想到山匪中居然还有这种人物!” “什么?” 朱涵一脸疑惑,连忙转头看去。 153章 来去如风,街巷角落的小孩! ,三国之富可敌国 朱涵连忙看去,见果真有一人在与典韦打斗,那人身手矫健,手持双刀,每一击都奔着典韦的要害而去,速度奇快,看得人眼花缭乱,旁人看着都有种应接不暇的感觉,可想而知,正在与之打斗的典韦,他的处境更是苦不堪言。 典韦武艺是不错,加之身怀巨力,对战寻常人等别说是有还手之力,即便是有招架之功的人,在这个世间也少之又少。可眼前这人,居然能与典韦斗得旗鼓相当,想必也是位青史留名,威震一方的大佬。 此人的身份不难猜出,看他二十余岁,一脸的桀骜之相,手臂肌肉扎实,脚下更是来去如风,应该就是那有着‘飞燕’之称的张燕了,哦,不,此时张牛角还没死,他应该还是叫作褚燕。 “难得啊!若是能收服此人,那我的山地军将领就有着落了!可惜我现在都是龙困浅滩,如何降服这等人物!” 朱涵见猎心起,一边想着招揽褚燕,一边又感慨自己现在的尴尬处境。 “伯云不必着急!如此人物,连朝廷官军都剿灭不掉,心中高傲得很,要想招揽,最起码也要等到伯云你站在让他仰望的位置上,到那时,不用你主动抛出橄榄枝,他都会屁颠屁颠地过来给你当打手!” 戏志才呵呵打趣笑道:“现在你有典韦、张辽、管亥三人还不够吗?要是让那些世家豪族知道了你手下竟有着三名猛将的话,不知他们该有多羡慕你!” “那鞠义、潘凤、文丑、颜良也不错啊!可惜了,跟世家相比,人家可看不上咱们!” 一想到以往接触到的猛人,朱涵又再次感慨了一句世态炎凉,毕竟明知对方是高手,却不为自己所用,那种感觉就像是走在大街上,看到一街的美女,她们各有春秋,花枝招展,然,却不是他朱涵的菜一般,只能看着不能拥有,这对于男人来说,可谓是一种煎熬。 “你呀,你呀,小心人心不足蛇吞象!都尝过招摇带来的亏了,还是一副记吃不记打的样子,让我说你什么好?” 戏志才摇头苦笑,没好气地说道。 “呵呵,我这不是缓解一下四周这紧张地气氛嘛?你看,山匪快要不行了!” 就在这谈话之间,外营交战的双方已经渐渐露出疲态,毕竟半个时辰的打斗,谁都会累的,自从有了三员猛将的加入,官军的阵脚才堪堪稳住,正开始渐渐崭露锋芒,他们越打越有样子,配合得也越来越为默契,而反观山匪那边,还是各自为战,胜利的天平开始向着官军这边缓缓倾斜,不过,若要击败山匪或许还需一记重锤打在他们的软肋上才行,而那七寸之处就在跟典韦交手的褚燕身上。 “那人想必就是褚燕了吧!这仗是胜是败,就看典韦的了!” 戏志才闻言后再次把目光投向战场,如今官军已经渐渐掌握住了战场的主动权,山匪的表现也不再像先前的那般悍勇。攻势受阻,士气自然低落,加之人员伤亡颇大,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会心生动摇,这无可厚非,许多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正在打斗的典韦跟褚燕,只因此战的转折点就在这场打斗之上。 褚燕若胜,则山匪士气高涨,官军中再无人能压得住他们的嚣张气焰,即便是能守到天亮,估计也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反之,典韦若胜,则是压垮山匪士气的最后一根稻草,官军士气必然高涨,山匪必败无疑。 典韦的武艺算得上是汉末时代站在金字塔 尖的那一小撮人,不管是体力、耐力、力量等等方面,他都处于巅峰状态,褚燕自然不是敌手,二人打了三十个回合后,褚燕不敌,唯有败退而逃,其余山匪见状后,哪还敢再作逗留,纷纷‘风紧扯呼!’。 山匪来得快,跑得也快!朱涵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家就已经全部跑出了外营,扬长而去,反观官军这一方,自山匪逃了以后,均是力竭地跌坐在地,贪婪地呼吸着这劫后余生的空气,哪还有追击山匪的力气。 “主公,此战我部伤亡” 张辽草草统计了一下战场的伤亡后就赶紧来到朱涵跟前禀报,但他话还未说出就被朱涵给伸手打断,只见朱涵看着那些四脚八叉躺在地上休息的官军,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伤亡数字等会再报,现在你的当务之急是打扫战场,安抚将士!看看他们的样子,唉!” “诺!” 张辽连忙领命而去。 一旁的戏志才见朱涵在战后只是下达了这么一道命令后,顿时扶着额头在那苦笑,不过他却未出声劝阻,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 “走吧!我们去看一看咱们的校尉大人!” 首战胜利,朱涵心情大爽,拉着戏志才就朝中军大帐走去。 跟箕稠见了面后,双方除了战事外都非常有默契地不提其他事情,箕稠也当众表示,会为朱涵请功。 此战,朱涵所部五百人共伤亡了六十余人,其中大多都是在离开经县前夕招募的新卒,山匪也折了百余人,事后作了战斗总结,原因就是出在新上战场,士卒害怕,加之训练不足导致,为此朱涵是狠狠地批了张辽一次,随后又在石邑自掏腰包让麾下士卒大吃了一顿。 这日,朱涵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元氏城。 对于朱涵队伍居然还是这么庞大后,刘暠也是心中讶然,不过,他还是热情把箕稠给请进了王府之中,对于老王爷的热情相邀,箕稠哪会拒绝,不过朱涵却不给刘暠那个好脸色,他以驻军不能离开主将为由,拒绝了刘暠的好意,刘暠也不勉强,只把朱涵跟他的部下都安排进了军营内稍住后就不再理会儿。 闲得无聊的朱涵也想看看除经县之外的其他县城是个什么样子,只留下张辽带队与军营的人交接后,就带着典韦戏志才逛街去了。 元氏城背靠太行山脉,城中建筑多以石头堆砌为主,百姓们买卖的货物也大多是些山珍野味,繁华程度虽比不上经县那种平原县城,但也算过得去。 “伯云,你想看什么?” 戏志才一边捶着酸痛地后背,一边埋怨道:“咱们这才刚来,看箕稠那样子最起码也要住上几天,今后有的是时间来逛街啊!要不,咱们找一家酒肆,喝点小酒,解解乏?” “好啊!不过得先把这城给逛个遍,最起码也要大致清楚街道房屋的布局跟城门的方向吧?” 朱涵咧嘴一笑,回道。 “恩?” 戏志才没想到朱涵居然还打着这个心眼,当下笑骂道:“看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你小子的本事见涨啊!” “那是!整天听你在旁边唠唠叨叨地,就算记不住,也总得有个印象吧?要不然的话,还不是给你这个师傅丢脸?” 朱涵呵呵笑着回道,眼神却是四处乱瞟,待路过一处巷子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也随之被巷子里的情况给吸引了过去。 “怎么了?” 戏志才往前走了几步不见朱涵跟着来后,连忙回身问道。 “没事,就看看!” 朱涵朝巷子里努了努嘴,示意大家伙别大声说话。 戏志才转头看去,只见这处巷子尽头是条死路,里面有一位八九岁的孩童正跟几条野狗对持着,孩童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一张小脸脏兮兮的,他一只手拿着一支被啃过的鸡腿,一只手拿着根木棍,看样子是那几条野狗看中了这孩子手里的鸡腿,把他给围在了这里,而那孩子也不打算放弃。 不知为何,这名孩童的眼神让朱涵有些心悸,那是一种对生命的漠视,此时他的身上已经出现了一些爪痕,丝丝鲜血流出却没有让那孩子的表情出现任何变化,他始终警惕地盯着面前的野狗。 “有点意思!走,咱们去喝酒!” 朱涵瞥了眼四周,见身后街边正好有一家酒肆,而那大堂门口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这条巷子里发生的情况,他随即招呼着众人来到酒肆歇息片刻。 朱涵一身白衣,身边跟着典韦这位恶汉以及文士打扮的戏志才,他们刚一进门就立马有小二上前问候,“这位大爷,你们是打算住店,还是用饭?” 朱涵不理会儿小二,直接走到那张观察小巷视角最好的桌子旁,朝着那几个正在用饭的人笑道:“诸位,这张桌子可否让给在下?” 那几人本来还喝得高兴,见有人想要强抢位置后,便是有些恼怒,可当他们看到典韦那雄壮的身躯后又是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委屈地让了位置。 “呵呵,我不是霸道之人,你们这桌的饭菜,我请了,尽管吃,尽管喝,就算是给诸位赔礼道歉了!” 见有人买单,这伙人也随之卸了火气,连连朝朱涵说着‘没啥,小事而已!’。 朱涵一屁股坐下去后又朝那条巷子里看去。 此时那几条野狗再也忍不住,纷纷冲向那个孩子,而那个孩子也不慌不忙,举起木棍就打向叫唤得最凶的那条黑狗,对于其他狗子扑到他身上都不管不顾,只是闷头打着那条黑狗。 “大爷,请问你们想吃点什么?” 小二见朱涵财大气粗,那腰杆也弯得更低了,他凑上跟前,献媚道。 “那个娃娃是什么人?” 朱涵伸手指向巷子,问道:“怎么就没有去管管?被狗咬伤了怎么办?” “他呀?” 小二顺着朱涵的手看去,先是一愣,随后毫不在意地笑道:“大爷有所不知,那孩子是个孤儿,每天在街上找东西吃,那个巷子就是他的住处,遇上好心人的话,或许能像今天这样,沾点荤腥,若是运气不好,则会好几天都饿肚子,不过这娃娃有个毛病,你给的东西他不要,他情愿去捡地上的东西吃!你说怪不怪?我们掌柜的也看出来这小娃娃有点骨气,每次都让我们故意把吃过的一些饭菜丢在巷子口,咱们掌柜的心善,时常接济他!要不然的话,他早死了!” “哦?居然还有这事?他唤作何名?” 此时那巷子里的战斗已经结束,孩童成功的保住自己手里的鸡腿,而那几条野狗则是纷纷逃窜,唯独领头的那条黑狗被他打得趴在地上,眼看着就快活不成了。 “啊呀,遭了!那孩子恐怕要遭罪!” 小二显然也是看到了那条快被打死的黑狗,惊得大叫了一声。 154章 人命抵狗命?下跪道歉? ,三国之富可敌国 “左右不过一条野狗罢了,他要遭什么罪?还有,你为何不回我的话?他叫什么名字?” 朱涵微微一愣,有些温怒地问道。 “这位大爷,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 小二反问道。 “今天刚到!” 朱涵冷着脸回道。 “这就不奇怪了,那娃娃本是咱们县的前任县尉之子,唤作李飞,奈何唉,不说了,现如今他已是家破人亡,是个孤儿了!” 小二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不敢说实话。 朱涵最恨这种说话只说一半,吊人胃口,他朝戏志才瞥了眼,后者会意,连忙掏出一些铜钱塞进小二的手里,笑道:“这位小哥,我们只是好奇罢了!你放心,这话出你口,进我等耳中,不会再有他人知晓!” “其实这事,咱们整个元氏县城里的人都知道,我也就不瞒诸位大爷了!” 小二收了钱,连忙说道:“李飞之父-李朗原本是咱们元氏县的县尉,别人是花钱买的,他却是在边地打仗因立了功赏的” 随着小二的阐述,朱涵再一次听到了一起颇为狗血的事情,原来是有人要顶李朗的位置,让他调任别处,可依着汉灵帝的那个尿性,你调任可以,但得交钱,李朗是因功得到的位置,在位期间与民秋毫无犯,不仅如此,李家还时常救济一些贫苦百姓,他又怎么可能有调任的钱财,一家人只有他还有点俸禄,故而也就拒绝了调任他县,然,那个顶替李朗位置的人却不是好惹的,人家可是常山王刘蒿的什么远房侄孙,凭借着王府的能量,三两下就弄得李朗家破人亡,到最后只剩下了这根独苗在城里靠乞讨为生。 “哦?竟有这种事?督邮不管?” 朱涵与戏志才相视了一眼后,二人皆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怒意,只见朱涵轻挑了挑眉头,沉声问道。 “人家可是常山王的侄孙,谁敢管啊?谁又能管啊?” 小二苦笑了一声,唏嘘道:“李飞能活到现在也算人家想要戏弄他罢了!不管如何,只要人还活着就好!” “那新来的县尉唤作何名?” 朱涵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淡淡地问道。 “唤作罗智!听坊间传闻,好像是常山王妃的远房亲戚!” 小二八卦地笑道:“小人也只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呵呵!” “恩,你下去吧!” 朱涵点了点头,说道。 “大爷,那你们” “好酒好菜都上一份!放心,我们吃得完!” “好嘞!诸位大爷请稍后!” 小二离开后,典韦率先愤恨地说道:“如此逼害朝廷官吏,看来那个什么罗智也不是什么好人!” “自家人管自家事!咱们初来乍到,待几天就走,可别多生是非,再给自己树立强敌,等会儿吃完了饭就走吧!” 戏志才生怕朱涵会为那个孩子强出头,连忙苦笑道。 这时,一群人吆五喝六地围住了巷子,当先一名年轻人更是指着巷子里的李飞,高声怒道:“你这个野种竟敢打死本少的大黑,来人呀!给我乱棍打死!” 青年身边的下人们纷纷卷起手袖,满脸狞笑地朝巷 子里走去,看那样子,这种事情他们平常没少做。 四周的百姓皆是一脸不忍,但又不敢出声,只是站在巷子附近静静地看着。 “唉,那个娃,怕是活不过今日了!” 小二端着一壶酒走到朱涵跟前,他看见巷子被人围了以后,叹息道。 “那些是什么人?” 朱涵拉住小二,问道。 “这位大爷,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了个孤儿,不值当!” 小二年岁不大,可这人生感触却是令朱涵都有些佩服,要不是看得多了,谁会这般说?这就是身处底层老百姓心中最为真实的想法,谁都想当英雄,可当英雄的背后,所要付出的代价跟面临的危急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的。所以说,不是百姓麻木不仁,而是为恶逞凶者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罢了。 “我家主公问你什么话,你就答什么话!” 典韦站起身来,恼怒道。 “是是小人这就说,这就说!” 典韦不站起来还好,一站起来后这小二才够到他的胸膛,如此具有压迫力的壮汉,谁碰见了都会害怕,小二被吓得连忙作揖赔罪,回道:“那为首的青年就是现任县尉,罗智的儿子-罗潇!旁边那些都是罗府的下人,整日跟着罗潇在城中为非作歹,坏事做尽!” “啊!” “你这个小兔崽子居然还敢还手!”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给我上,给本少宰了他!” 这时,巷子口突然传来罗潇的惨叫之声,朱涵闻声看去,只见那李飞竟然突破人群,整个身子都趴在了罗潇的身上,张口就是一嘴下去,咬在了罗潇的肩头。 “这小子,骨子里透着一股狠劲!不错!” 看着不认命,拼死反抗的李飞,朱涵大为欣赏,当下朝典韦吩咐道:“典韦,去把李飞那小子给我提来,不能再让别人伤到他!” “诺!” 典韦早就看不惯了,领了命以后就直接朝着街对面走去。 “这位爷,不能啊,万万不能啊!要不然的话,小店也得跟着遭难!” 听了朱涵的话后,四周的人都是一脸诧异地看向朱涵,他们并不是为朱涵的拔刀相助感到意外,而是为他居然敢跟罗家对着干而感到震惊,这下子,酒肆里的食客们都坐不住了,连忙给了钱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酒肆,而那老掌柜也是满脸焦急地走到朱涵跟前,劝道:“这位大爷,您可不能这么做啊!李飞那个娃娃若是命硬,挺过去也就算了,若是挺不过的话,这就是他的命,万万不能祸水东引啊!” “呵呵,掌柜的,你想说什么,我明白!放心,我这就走!” 看到那些食客的举动跟听到老掌柜的话后,朱涵只觉得心中泛凉,他知道这种事情在别的地方肯定也会上演,不过是剧情不同罢了,由此可见,当今的这个天下,真的是病入膏肓,非神医不可救也! 朱涵带着人离开了酒肆,来到街面上,这时典韦也从对方手中抢回了李飞。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管我罗潇的事!” 罗潇眼神阴沉,他见典韦生得雄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连忙喝住了还想动手的手下,朝朱涵厉声 喝道。 “这娃娃我保了!说吧,要何如赔偿你的那条狗?” 朱涵瞥了眼典韦怀中正在不断挣扎地李飞,朝罗潇淡漠地说道。 “你保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本少爷的爱犬被这个小贱种给打死了,而且他还咬了本少一嘴,今日他非死不可!” 罗潇指着朱涵,威胁道:“别以为你从哪找来这么个大汉护卫,本少就拿你没有办法!告诉你,我爹可是罗智!元氏县的县尉,惹恼了本少爷,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来点实际的,那条狗值多少钱,我赔给你!至于他咬了你一口,也是因为你让人先动手打他所致,算是扯平了!” 朱涵眉头微皱,在听到罗智的大名后,脸皮都没有动一下,只见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别说你爹是县尉,就算他是县令又如何?惹恼了老子,照样收拾你!” 见朱涵在听到自家老爹的名头后,什么反应都没有,加之人家又有典韦那种级别的护卫在旁,罗潇顿时提了个心眼儿,随即小声问道:“你是何人?元氏有名有姓的大户,本少都认识!难道你是外面来的人?” “我是谁,你就不消知道了!赶紧的,别为了一条狗浪费老子太多时间!” 朱涵不耐烦地催促道。 “你要保这个小杂碎也不是不行!不过得先赔偿本少一金,然后让他跪在我家大黑坟前忏悔三天!你要是能办到的话,这事也就两清了!” 罗潇也害怕朱涵大有来头,他琢磨了一番后,索性就来个借坡下驴,一条狗赚到一金,他也不吃亏,相反还可以看看朱涵的家底。 “你让人去跪一条狗?” 朱涵有些怒了,在前世他就在网上看到过类似的视频,两人碾死了一条宠物犬后,狗主人让他们赔钱,他们赔不起,然后狗主人就要求他们给狗下跪,这种要求已经涉及到了对他人人格的践踏与侮辱,凡是有些血性的人都不会选择去给一条狗下跪,然,那两人还真的就给狗下跪了,当时朱涵看到视频的时候,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狗主人固然可恨,但更可悲的则是那两人,你出身农村怎么了?赚得少又如何了?难道连做人的尊严都不要了?一条狗了而已,即便是再名贵的犬种,也得有个衡量的价值吧?一年的薪酬不够赔,那就两年,正所谓‘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别因为昂贵的赔偿就让自己丢了尊严,那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只要够用就成。 然,现实之中,有些人就会为了钱而下跪。 在此若是有杠精非得来说,我跪了怎么滴?有那些钱去好吃好喝的犒劳自己一顿怎么滴了?为何非得花在一条狗身上的话。那我只能说句抱歉,咱们的三观不同,不在一个频道上,那就不继续往下扯了。 “怎么滴?他的那条贱命有我家的大黑值钱?” 罗潇不屑地嘲笑道:“也不看看他是个什么德行,我家大黑每天吃的肉比他一年吃的都多吧?我家大黑可金贵着呢!” “呵呵!志才,赔钱,我们走!” 朱涵懒得跟罗潇在这里扯皮,他交代了戏志才一句后,就转身准备离开。 “慢着,本少答应让你们走了吗?” 155章 不让走就打!李飞断指明志! ,三国之富可敌国 “慢着,本少答应让你们走了吗?” 罗潇抱着手,傲慢地说道:“要么赔钱下跪,要么就别来当这个出头鸟!也不掂一掂自己的斤两!” “他要是不跪呢?” 朱涵好歹也是打过仗杀过人的主,他发起火来,顿时就让罗潇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罗潇下意识地抖了下身子,呵呵笑道:“你可以走,但他不行!” “我非要带着他走呢?” 朱涵走到罗潇跟前,冷声笑道:“小子,别逼我发火,我发起火来,就算你爹是县尉,他也保不住你!” “我” 罗潇在城中纨绔惯了,何曾受到过这种威胁,加之四周又有围观的百姓在那指指点点,他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可此时他身边的人也就三五人,哪是那个壮汉的对手,他犹豫并不代表怕了朱涵,而是怕待会儿打起来他吃亏而已。 这时,一队甲士正从远处走来,领头之人正是他父亲的亲信,也是他的远方表叔,罗达。 “罗叔,罗叔!” 罗潇看到了救星,连忙朝着罗达招手,高声呼唤。 “我说你小子就不能让人省点心?这是怎么回事啊?” 罗达看到罗潇后也带着人走了过来,刚走到人前,就见地上躺着数名罗府的下人,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笑骂道:“成天给你父亲和我惹事,说吧!这次又是什么情况?” “罗叔,就是这个小子” 罗潇指着朱涵朝罗达说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倒也没有添油加醋,或许是认为不管他罗潇在不在理,罗达都会为他摆平一样。 “在下罗达,看阁下面生得紧,不知是哪里人氏,来我元氏有何贵干啊!” 罗达得知来龙去脉后,就朝朱涵笑问道。 他也想直接下令拿下朱涵几人,可看了看典韦那实在是有些夸张的体格后,还是觉得先礼后兵为好。 “护乌垣校尉部,军候-朱涵!” 朱涵冷声道。 罗达闻言一惊,朱涵的大名他是如雷贯耳,人家可是触怒了刘暠后还能活蹦乱跳的存在,这种人物可不是他罗达所能得罪的,虽然朱涵不是县令了,但人家还是护乌垣校尉部的军候,手下握着五百兵马,是个真正的实权派人物,元氏的县兵才不过二百名,他哪敢得罪朱涵。当下连忙换了张笑脸,说道:“原来是朱军候,幸会,幸会!” “此事李飞打死了狗,有错在先,但我也作出了赔偿,不过这小子非要让人家给一条死狗下跪!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朱涵冷笑道。 “朱军候有所不知,那条大黑可是我家县尉大人的爱犬,如今惨死在这个小贱种的手下,让他下跪磕头并不算过分吧?” 罗达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下,笑道:“不如这样,让他给大黑下跪道歉,这事就算两清了,如何?” “男儿膝下有黄金,归天跪地跪父母,怎能跪一条死狗?” 朱涵抱着手,皱眉道:“今日这事,我还真就看不下去了,这个小娃娃,我朱涵保定了,要么拿钱走人,要么我揍你们一顿再走人!” “呵呵,在下虽只是衙门的一小吏,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拿捻的!朱军候你可不要风大闪了舌头!” 罗达面色微微一变,冷笑道:“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里可是元氏城,不是你的经县!今日在下也把话撂在这里,要么磕头下跪道歉,要么就让我们来试试你这位名动冀州的朱军候的身手!” “大胆!” 典韦闻言一怒,随之朝前踏出一步,喝道:“我家主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可别不知好歹!信不信老子这就把你给揍趴下?” “哼!” 罗达被典韦的气势所慑,顿时吓了一跳,他连忙后退数步,朝身边的士卒猛使眼色,其他元氏的士卒见状后,纷纷上前,挡在典韦前面后,罗达才冷笑道:“好啊!在下就站在这里,你有种就动手试试!看我不把你们都给扭送大牢!让县令大人处置!” “你” 典韦大怒,刚想动手却又怕给朱涵惹事,他转头看向朱涵,似是在等待朱涵的命令。 “人家都让你动手打了,听到这种要求你还不满足人家?上啊!” 朱涵让护卫接过典韦手中李飞后,笑道:“不过啊!典韦,你可得下手轻点,弄死了人,校尉大人那里的面子挂不住!” “诺!” 典韦咧嘴一笑,扭动着脖颈,就冲入人群。 罗达也没想到朱涵会这么莽撞,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带来的十来名士卒就全都被典韦给打倒在地,哀嚎不断。 “你你想要干什么?我堂兄可是罗智!” 罗达怕了,面对这种蛮不讲理又出手狠辣的人,他此时真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赶紧搬出身后的靠山。 “罗智?” 朱涵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回道:“就算是罗智当面,他也不见得敢跟我动一根手指头!” “呱噪得很,典韦你还不动手?” 自从那夜的血战过后,朱涵的脾气就变得越来越暴躁,就连性格都开始有些霸道起来,稍微遇见一点不顺心的事情,他就会让手下动用武力去解决,现在听到罗达还在那里叽叽歪歪,他便是不耐烦的催促道:“赶紧的,收拾完走人!” “好嘞!” 典韦一拳就把罗达给捶在了地上,直接昏死过去,罗潇更是不堪,吓得尿了裤子,可典韦却没有半点心慈手软,在他那瘦弱的身子上招呼了两下,就让这小子倒在地上疼得哭爹喊娘。 “小子,记住老子的名字,我叫朱涵!不服的话就让你爹去城里的军营寻我!我也想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胆!” 朱涵上前一脚踩在罗潇的胸膛上,冷笑道。 一路上,朱涵都未曾跟小李飞说过一句话,这小子也很懂事,只顾紧紧地跟在朱涵身后。 待回到军营后,正在站军姿的将士们都奇怪自家军候的身后何时多了这么一个小乞丐!但事关朱涵,他们也不敢多嘴瞎问,只是眼神朝那小乞丐多看了几眼。 “你为何不走?” 来到住处前,见小李飞还在跟着,朱涵难免来了兴趣,负手转身 ,问道。 “你救了我,那我的命就是你的!” 李飞眼神平静,直直站在那里,回道。 “我救你,只是看不过去罢了!不用你把命交给我,现在你可以走了!” 朱涵交代了李飞一句后就转身准备进屋。 可朱涵这才刚转身,就听见李飞双膝跪在地上的声音,他又回过身来,问道:“叫你走,你又不走,怎么还跪下了?” “我说了,我的命,是你的!只求你能收下我!” 李飞静静地看着朱涵,自始至终他的眼神都是非常平静,不起一丝波澜,这小娃娃的表现倒是更加引起了朱涵的兴趣。 “你,能做什么?” 朱涵问道。 “我什么都能做,哪怕是为你去死!” 李飞回道。 “呵你这般执拗地要跟着我,到底是为何?” 朱涵淡淡地说道:“我要听真话!” “我想成为像大人你一样的大人物,这样今后就不会再有人来欺负我!我想学习武艺,成为真正的强者!不想再看人脸色,卑微地活着!” 李飞的话让朱涵为之一愣,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后,他只是微微苦笑道:“不想任人摆布?何其难也!在你眼中,我或许有些能量,但在其他人的眼里,我的地位跟你相差不多!” “你想要学武,我可以让人教导你,但是” 朱涵开始有点认同这个小子了,毕竟他的话跟他现在的处境与朱涵何其相似,然,他也想考验一下李飞,毕竟年岁才这般大的娃娃,又有几分定力? “你得让我先看看你的决心!” 李飞犹豫了一下,问道:“如何才能体现我的决心?” “这就看你了!” 朱涵双手环抱,回道。 他出了题,但并未作出要求,就像是让你去写一篇文章,内容什么的都不限制,只要让他朱涵看到你的决心就成,这道题,说难不难,说难也难,就看李飞如何把握了。 李飞沉默了下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朱涵,突然间,只见他把自己的右手食指伸进嘴中,‘咔嚓’一下就给咬了半截出来,然后在地上写道‘李飞在此立誓,今后愿为朱涵效忠,直到生命终结!’。 古人信命,誓言更是神圣,庄重,一旦立下了,就不会改变,哪怕是寻常百姓,也会为了誓言赴死。然,凡事皆有例外,世间上贪生怕死之辈也不少,但相比于大多数人,这个基数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故而,很少有人会立誓。 看着李飞咬断自己的手指,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哪怕是脸皮都没有抖动一下,由此可见,他的决心是多么的坚定,让朱涵都有些心惊,试问他朱涵在同等环境下,不一定会做出这种自残的行为来表决心,或者说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这种残忍的方式。 “好,我收下你了!” 李飞的心狠,朱涵算是见识到了,这种对自己都能如此心狠的人,对待敌人的话,朱涵都不敢想象他会作出何种举动,犹豫了半晌,朱涵终究还是决定收下他。 156章 路子都走野了!人怎么可能不变? ,三国之富可敌国 “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朱涵深深地看了李飞一眼后就朝身旁的典韦吩咐道:“典韦,带他下去包扎,从今以后就让他跟着你,你负责教导他武艺!” “诺!” 典韦连忙领命。 朱涵回了屋子后,典韦这才上前,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李飞,说道:“别人都说我是屠夫,但在我看来,你更像是一名屠夫!看着文质彬彬的,没想到心居然会这么硬,走吧,小子!” 看到李飞断指的不止是朱涵跟典韦,其余亲卫跟戏志才也目睹了李飞自残的一幕,他们都为这小子捏了把汗,生怕如此心狠之人不会被朱涵所收纳,但朱涵却偏偏收了,由此可见,朱涵的心性也在一点一点的改变。 戏志才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后,还是上前敲响了朱涵的房门。 “志才,你不下去休息?” 朱涵打开房门,见戏志才并未离开,纳闷地问道。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戏志才笑道。 “进来吧!” 朱涵转身走到案几旁坐下后伸手虚指对面的座位,没好气地问道:“什么事,说吧!” 戏志才走到朱涵对面盘膝坐下后,这才面色严肃地问道:“伯云,你没发现你变了?” “我变了?变成什么样了?” 朱涵微微一愣,反问道。 “变得有些冷血了!也变得更加霸道了!” 戏志才如实回道。 “哦?这样不挺好的吗?以前你不是总说我有点妇人之仁,看来这次的军旅之行,也并不是没有收获啊!” 朱涵微微一笑,回道。 “以前是在野外行军,我就不说了,现在队伍刚刚有了休息之处,你最起码也要去视察一下伤兵吧?那几个断手断脚的士卒你最起码应该安排下他们的事吧?总不能让其他士卒因此而寒了心啊!” 戏志才犹豫了一会,担忧地说道:“而且,那李飞一看就是个心狠手辣之辈,这种人最为危险,是把双刃剑,若是让他学了武艺,就更加危险,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换作是以前的你,早就把这小子给踢走了!实在是没必要为了这个小子而得罪罗智!” “人尽其责,物尽其用!李飞也有李飞的用处!你就没有发现他的处境跟我一样?” 朱涵呵呵一笑,回道:“有时候呐,这做人不能把别人的路给全部堵死了!最起码也要给人家开扇窗户,我就是吃了这方面的亏,若是我拒绝了李飞,那就得弄死他,你也看到他刚才的表现了,这种人若是放出去,我的心怎能安?与其这样,还不如收下,指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场了呢?” “呵呵,你能看明白!我心甚慰,但作为朋友,在此我得提醒你一句!” 对于朱涵的成长,戏志才是显而乐见的,可朱涵有点走歪路的苗头,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句。 “提醒我什么?” 朱涵见戏志才在那犹犹豫豫的,当下笑骂道:“你我是什么关系?难道我还会因为你说我的几句不是就因此而怨恨于你?你也把我看得太不是东西了吧?赶紧的,吞吞吐吐像个娘们!早说完,早滚蛋,我还要去视察伤兵呢!” “那我可就说了啊!” 戏志才尴尬一笑,说道:“伯云,你就没发现你的心性 已经渐渐被戾气所侵蚀了吗?你都快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你难道就没有发现?” “这样不挺好的吗?” 朱涵摊着手,笑道:“我挺喜欢这种感觉的啊!我觉得啊,作为男人,还是要霸道一些才好!省得到时候什么人都认为你好欺负,都想上来踩你一脚!” “理虽然是这么一个理,但是” 见朱涵听不进去,戏志才还想再劝上两句,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涵给伸手打断,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变成冷血的屠夫!正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我生来不是那种人,即便有时候做了一两件那种事,我今后也绝对不会是那种人的!” “既然你这么有闲心的话,那就帮我出出主意,如今我要地盘没地盘,那些重伤员还真的不好安置!你真以为我不想去看他们啊?我是怕去看了他们以后不知道该说些啥?他们现在最担心的不就是自己的未来吗?如果我不给个答复的话,那还不如不去看,省得闹心!” 朱涵这几天也着实为了这件事而上了头,空头支票谁都会开,但朱涵可不想那样,或者是给点钱直接打发走,那样的话,朱涵就更加地过意不去,换句话说,如果朱涵真的这样做了,那今后谁还肯为他卖命? “其实此事也不难解决!” 见朱涵对伤员操心,戏志才心中的担忧这才放了下来,他连忙出着主意,道:“伯云你虽然不是经县的县令了,但经县的许多产业都还是你的啊!你大可把这些伤员安置在那些产业里面,给他们一些闲差,这样一来,他们未来的生计问题解决了,你还能收获一群忠心的手下。” “也不是不行!暂且只能先这么办吧!等今后有了地盘,咱们再琢磨一个更为妥当的安置方法!” 朱涵皱着眉头,以前他是县令,安置伤员倒是很轻松,但现在他不是了,今后还要去北地打仗,那他手下残疾的伤员将会更多,这个时代又不是工业时代,许多事情真的需要人力,残疾人在这上面吃亏得很,你说用吧,就得考虑效益,你说不用吧,又难免会让其他部下有想法。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不过这种事情不能避免,除非你能狠下心来,发放路费,让他们自行离开!其实这个法子,其他地方都在用,你也没必要有心理负担!” 戏志才犹豫了一下,咬牙回道:“而且对于重伤员的处置,他们做得更绝!你也可以参考一下!” “不行!” 听了戏志才的话后,朱涵果断的摇头否决,只见他坚定地说道:“别的地方我不管,但我朱涵绝对不会那般做!将士们跟着我朱涵是因为信任我!我不能让他们流血又流泪!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跟着我朱涵做事,哪怕是你残疾了,我也会养着你!” “伯云,你所图甚大啊!” 戏志才眉头微跳,眼中精光一闪,若有所指地笑道:“看来你得多发展一些产业了!” “产业的事情等我再次有了地盘后再说!走吧,闲着没事的话,跟我去看看伤兵们!” 朱涵想做就做,他起身招呼了戏志才一句后就率先走出了房门。 “呵呵,有趣,实在有趣!” 戏志才轻笑着嘀咕了一句后也跟在朱涵身后离开。 不多时,两人来到一处伤兵营外,还未 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低声嘶吼,听着像是在强忍着伤痛。 “怎么?还没有全部包扎好?” 朱涵看向身旁负责的第四屯屯长-徐强,皱眉问道。 当初那一仗,受伤最多的就是第四屯的士卒,其他屯的人只是些轻伤,随便收拾一下就离开了伤兵营,朱涵也因此狠狠地骂了一顿徐强,直接把他给踢来负责伤兵营。 “回禀主公,当时在野外只是随便处理了一下!现在来到城里,自然是要请大夫来看看,重新包扎!免得落下什么病根,这不,有些重伤员忍不住疼痛,这才喊出声来!” 徐强苦笑着回道。 如今朱涵麾下五个屯的屯长,就属他徐强最为憋屈,只因当时负责外营守备工作的就是他的第四屯将士,有时候他还会想,要是当时跟第五屯换个位置的话,保不齐还没他第四屯表现得好。 “就没有麻药?” 朱涵皱眉道。 “什么麻药?” 徐强纳闷道。 “算了!我们进去看看!” 朱涵再一次说漏了嘴,他连忙岔开话题,走进了伤兵营。 刚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浓重的中药味,里面的伤兵整整齐齐的躺在地上,每人相隔数步,他们只垫着一张竹席跟盖着一床薄被子,朱涵见状后顿时就朝徐强的后脑勺扇了一巴掌,骂道:“我让你来负责伤兵营,你就是这样给我负责的?他们是伤员,本来就体虚,你还让他们睡在地上?你就不怕加重他们的伤势?” “主公啊!这处军营里本来就没有几张床,其他弟兄都是直接睡地上,连个垫的东西都没有,我们这里算是条件最好的了!” 徐强不敢发火,连忙低声说道。 “啥?他姥姥的,刘暠那个老小子忒不是东西!” 朱涵闻言一愣,随即朝身旁的戏志才问道:“志才,咱们还剩多少钱?” “差不多还有百余金吧!” 戏志才附身朱涵耳边,轻声回道。 “这时候再去定床有些不现实,赶紧让张辽去城里购买厚实的垫子跟被子,我不能让自己的部下睡在地上!” 朱涵吩咐道:“哪怕是抬高价钱,也要让他们能睡个安稳觉!” “我早已经安排张辽去办了!” 戏志才盘算了一下,回道:“出去购买的人差不多能在晚饭前回来。” “主公!” “拜见主公!” “我等给主公添累赘了!” 朱涵的声音有些大,随即引来了伤兵们的关注,不少轻伤的人纷纷站起来朝朱涵拜道,一些重伤的人还想着挣扎起来,朱涵见状后于心不忍,连忙上前制止了一位身旁的重伤员起身,同时朝其他人高声道:“赶紧躺下,你们赶紧给老子躺下!” 听了朱涵的话,伤兵们这才重新躺回了垫子上。 朱涵触景生情,他起身难过地说道:“诸位弟兄都是为了我才落到这般田地,一切罪过都应怪罪在我朱涵身上!你们只管养伤,别有什么心理负担,轻伤的,养好了伤以后就归队,重伤残疾的,你们今后的生活我也会替你们安排!还有,我朱涵在此保证,凡是我军中战死殉职的将士,都有抚恤金,其子女读书以及长到十八岁的费用,我全包了!” 157章 给你面子?你算老几? ,三国之富可敌国 “多谢主公!” 将士们皆是感恩戴德,他们最怕的就是朱涵会在此时抛弃他们,一些重伤员已经开始有些心灰意冷,但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朱涵非但没有抛弃他们,还给他们找了工作,最起码能让他们自食其力,不至于因为身上的残疾而一无是处,反而拖累了家里人。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好了,你们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尽管提!若是徐强这小子胆敢克扣你们的伙食,我饶不了他!” 朱涵拍了拍身旁的徐强后,笑道。 “主公说笑了!” “徐屯长对我们挺好的!” “是呀,中午那顿饭还有肉哩!” 朱涵有些受不了这种场景,他怕自己再待下去的话,会忍不住哭出来。待出了伤兵营后,朱涵又交代徐强道:“伤兵的伙食不能没有营养,得吃肉,喝肉汤才能好得快!告诉伙房,别给我省钱,什么鸡鸭鱼肉给我可劲造!知道了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 徐强缩了缩脖子,回道。 “好了,这些伤兵我就全交给你了,我们暂时会在元氏城住上几天,在这段时间内你就好好看看,若是残疾了不能再上战场的,你就统计个数字出来,然后报到我这里,我会替他们安排出路的!” 朱涵知道徐强在这段时间里不好受,拍了下他的臂膀,轻声道:“这段时间难为你了!” “能为主公效死,是属下的福分!” 徐强闻言一愣,连忙回道。 “恩,交给你,我放心!” 朱涵点了点头,就带着戏志才离开了伤兵营。 可朱涵还未走出几步,就见士卒来报,言,军营外有一队人马正在叫嚣,他们自称是元氏的县兵,而且那个罗智,似乎也来了。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咱们才来第一天,就被人家给堵门了!” 戏志才苦笑道。 “敢堵老子的门?让张辽召集第一屯的士卒,咱们一起去看一看。” 朱涵麾下五个屯,第一屯屯长张辽、第二屯屯长管亥、第三屯屯长王亮、第四屯屯长徐强、第五屯屯长马三。如今就连朱涵都只是个军候,张辽他们自然也就成了他手下的屯长,朱涵本来是打算让典韦去领一屯的,可这家伙只想待在他的身边,还言之凿凿地说自己不会领兵,既然典韦没有那个心,朱涵也就随了他的意。 待朱涵带着人来到军营门口时,只见一群人正在营门外叫嚣,人数百余,那领头之人身材消瘦,鹰鼻尖嘴,眼睛狭长,一看就是尖酸刻薄之辈,罗达与罗潇站在此人身后,可见,他就是那元氏县尉-罗智。 “哟,还真的带人找上门来了?” 朱涵带着人走出营门,看着罗达、罗潇二人嗤笑道:“胆量不小嘛!” “你就是朱涵?” 罗智负手而立,眼神阴沉地盯着朱涵,沉声问道。 “老子就是,你又是何人?” 朱涵挑了挑眉,笑道。 “鄙人元氏县尉-罗智!” 罗智冷声道:“听闻朱军候乖张跋扈,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老子嚣张,碍着你了?” 朱涵嘿嘿笑道:“你罗县尉这手,未免伸得也太宽了点!” “小儿年幼, 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你朱军候,今日老夫携子前来,是想问一问,你为何要打小儿?” 罗智强忍着怒气,质问道。 “你不知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朱涵微微一愣,阴测测地笑道:“就敢带人堵了老子的营门?真以为我们外地来的好欺负不成?” “岂敢!只要朱军候你交出李飞,老夫这就带人离开!” 罗智恨得牙痒痒,可看着朱涵身后的那些士卒,他又不敢当场发作,无奈之下只好提出让朱涵交出李飞的主意。 “我要是不交人呢?” 朱涵掏了掏耳朵,又放在嘴前吹了吹,这才瞥了眼罗智,不屑地回道:“你又能奈我何?” “朱涵,老夫已经够忍让了,难道你还想为了一个小贱种而让我们两家闹得不愉快不成?” 罗智气急,当场怒喝道:“这里可是元氏,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要么交出李飞,要么老夫就上报王爷,让他老人家出面!” “呵呵哈哈” 朱涵突然仰头大笑,那模样嚣张至极,只见他笑得都弯了腰,随后擦了擦眼角,嘲弄道:“这就不赶巧了!老子刚刚收下了李飞那小子!你若是动他,便意味着动我!” “弟兄们,若是有人动我!该当如何?” 朱涵转头看向身后的士卒,高声问道。 “杀!” 百余名士卒不假思索,直接怒吼道。 “你” 罗智哪见过这种场景,那声‘杀’字吓得他差点丢了魂,只见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当真就要跟我过不去?” “看你说得这叫什么话?现在是你要跟我过不去!怎么就变成我跟你过不去了?” 朱涵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带这么多的人来,想必也是想要打上一架,赶紧的,要么打,要么滚蛋!老子还要回去睡觉,补补神,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跟你在这废话!” “好,好得很!既然老夫的话不管用,那就让王爷来说!” 罗智此刻是又气又怒又怕,他气得自己手下居然这么不争气,人家都喊了一嗓子了,他们还在蔫了吧唧的;怒得是是朱涵居然这么不给面子,竟然会为了个野孩子而跟他交恶;怕的是自己若是动手的话,恐怕不是人家的对手。 “慢走,不送啊!” 见罗智转身准备离开,朱涵连忙朝其挥手笑道:“改日再来玩啊!” “大哥,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 罗达凑到罗智跟前,问道。 “不走还要继续在此丢人不成?” 罗智恨铁不成钢地反驳道:“要是你们几个有人家的那点精气神,老夫也不至于落到这等境地,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父亲,你看那些兵勇都回营了,现在营门口只剩下朱涵他们几人,我们若是现在给他们来个突击的话,他们肯定反应不过来!” 罗潇一肚坏水,他见罗智恼了,连忙说道:“只要咱们拿下朱涵,那李飞不就待不住军营了吗?到时候还能为父亲你出了这口恶气!” “这样不太好吧?毕竟箕校尉跟王爷的关系摆在那里!” 罗智转头瞥了眼朱涵的方向,有些心动地说道。 “哎呀,我的父亲大人诶!只要 咱们不伤朱涵的性命,箕校尉又能耐我们如何?况且那箕校尉就真的跟王爷是一条心?要真是的话!他朱涵还能安然无恙的来到元氏?” 罗潇一边分析,一边催促道:“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啊!再过一会儿,朱涵可就要回营了!” “你觉得如何?” 罗智瞥了眼身旁的罗达,询问道。 “我看可行!” 罗达显然也是有些心动,连忙附和了罗潇的提议。 “好!既然如此,那就由你两带人突击营门,拿下朱涵后就走!” 罗智一咬牙,就当场下定了决心。 朱涵还站在营门口主要是跟戏志才在那聊天,两人闲来无事,也就拿着罗智在那打趣。 “伯云,那罗智怎么走得慢慢吞吞的?” 戏志才瞥了眼还未走远的罗智一行人,疑惑地问道:“看他们三个在那交头接耳,想必实在研究对付你的计策!” “一群跳梁小丑罢了!不足为惧!” 朱涵不屑地回道:“难道他还敢给我杀个回马枪不成?” 可有时候这话啊!好的不灵,坏的灵。朱涵这话才刚落下,就见罗智他们突然转身,罗达带着数十人就朝着营门冲来。 “啊呀!伯云你这张嘴还真的是” 戏志才被吓了一跳,他连忙拔出宝剑,招呼左右,高呼道:“来人呀!罗智他们冲营了!” “他娘的,我这张嘴!” 朱涵也是懊恼地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然后抽刀在手,骂骂咧咧地吼道:“爷爷就站在这,有本事就来!” 幸亏张辽还未走远,营门口的喧闹他也听到,见罗达带人杀向朱涵时,可把他给吓了一跳,张辽连忙带着手下就朝营门口冲去。 双方的冲突一触即发,朱涵是边打边退,此时他身边的人不足十个,四周全都是罗智带来的县兵,只见他一边打一边骂道:“罗智小儿!你竟敢跟老子玩阴的!别让老子有机会,不然废了你!” “弟兄们,杀啊!活捉朱涵!” 罗达这边的人,身手真是不咋滴,数十人围攻朱涵他们七八人,竟然没有一举拿下,还让人家退到了营内。 这个时候他也不敢怠慢,只能硬着头皮朝里冲,可这时,张辽已然杀到。 “唉!弟兄们,撤!” 打朱涵他们都费劲,现在有了张辽他们的加入后,他更是不敢久留,连忙带头朝营外撤去。 “他奶奶的,张辽,给老子活捉他们!” 朱涵是真的生气了,他一刀砍翻身边的一人后,骂道。 张辽神勇,不消片刻就打得罗达等人跪地求饶,不敢反抗。 “md,老子活剐了你!” 朱涵提着刀上前就是一脚把罗达给踹翻在地,然后踩着他胸膛骂道:“是不是罗智的主意?” “恩?罗智人呢?” 朱涵抬头朝远处看去,这会儿哪里还能看到罗智他们的身影,不知在什么时候跑了。 “朱军候饶命,还请朱军候饶命啊!” 罗达不敢反抗,他连忙高举着手求饶道。 “老子砍了你!” 朱涵心中戾气顿生,扬起战刀就准备砍下。 “伯云,且慢!” 158章 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三国之富可敌国 “他都对我动刀子了?你还想让我放过他?” 朱涵转头看去,见是戏志才出声劝住,随即生气地问道。 “伯云呐!且听我一言!你再动手也不迟!” 见朱涵停了下来后,戏志才这才松了口气,他连忙上前,附身朱涵耳边,轻声说道:“怎么说这罗达也是元氏衙门里的人!虽然他们有错在先,但我们互不统属,不能妄动私刑啊!我们动手制裁的话,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说不过去!”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朱涵放下战刀,问道。 “不如这样,把他们给扭送官府,然后禀报箕校尉!让他定夺此事!” 戏志才轻声回道:“反正咱们也没吃亏,弟兄们最多只是擦破点皮而已。” 军队不能插手地方上的事,这是军政双方常年的默契,朱涵若是打破的话,还真的会惹火烧身。 “戏大人,他们无故冲闯我军营地,已是大罪!你何必仁慈呢?依我之见,杀了便是!” 张辽不解道。 “对呀!文远说得在理,反正都是他们的不对!这般轻易地放了,你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朱涵没好气地附和道。 “哎呀!伯云,你就听我一句劝吧!” 戏志才急了,虽然张辽说得对,但他可不能任由朱涵这般胡来,说到底,还是因为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总得给人家刘暠一点面子。 换句话说,人家刘暠的人,自然得由人家自己处理,他朱涵代为处理算个怎么回事? “文远,咱们的人有受伤的没?” 朱涵恼怒地踢了脚罗达,转头朝张辽问道。 “轻伤十七个,重伤跟死亡的没有!” 张辽挨个盘点了一下,回道。 “小子,你都听到了吧?” 朱涵踩着罗达的胸膛,弯着身子,恶狠狠地盯着他说道:“老子伤了十七个弟兄,每人赔偿一金的疗伤费,还有其他人多多少少也累着了,我不多要,你总的给个二十金的赔偿金后,就可以滚去向你们县令自首!” “我我” 罗达刚才还以为自己真的会死了,哪成想,现在峰回路转,虽然赎金很高,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没问题,别说是二十金,就算是二百金也没问题!” “二百金?就你这种小角色也能有二百金?” 朱涵翻了个白眼,指着不远处蹲在地上的那群俘虏,骂骂咧咧地说道:“你可以从他们当中选出一人去拿钱,记住了,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若是超时一刻钟,我便砍你一条胳膊!” “好,好的!” 罗达本还想去找罗智商议对策,可朱涵的话却把他唯一的退路都给堵死了,只见他在人群看了半天,这才找出一名亲信,让其去他的家中拿钱。 不多时,二十金送到了朱涵的面前。 朱涵瞥了眼那支小箱子里面的金子后,冷笑道:“没想到你小子真拿得出这些钱?看来这平时没少祸害人啊!” “小人哪里敢,哪里敢!” 罗达讪笑道。 “滚吧!看着心烦!自己去找你们县令自首。” 朱涵踹了一脚罗达的屁股后,说道:“叫你的人把那些死尸抬走。” “是,是,是。” 罗达不敢怠慢,招呼着人手抬着死尸就离开了军营。 “伯云,我们还是应该尽早把此事汇报给箕校尉为好,毕竟这死了人的!” 戏志才见朱涵就这么放了罗达后,也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只是建议道。 “他是领导,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当然要跟他老人家汇报了!” 朱涵冷笑了一声。 “走,弟兄们,砸门去王府吃席!” 待典韦跟亲卫都赶来后,朱涵呵呵一笑,大手一招,就带着人朝王府而去。 “这小子,越来越放浪形骸了!” 看着朱涵远去的背影,戏志才摇头苦笑道。 “唉,其实这也怪不得主公,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整整过去了一年才缓过劲来!主公他能在这短短的几天内就恢复常态,已经着实不易了!” 张辽替着朱涵说好话。 “你啊你,我都还没说他什么坏话呢,你就开始护着拉?看来你们哥俩关系好得很呐!走吧,回去了!这打了一会儿架,感觉身子骨都快要散了!” 戏志才闻言一愣,随即转身返回军营。 “志才,我有一事未明!还请为我解惑!” 张辽纳闷地问道。 “你是想问,伯云为何不派人押那些人去县衙吧?” 戏志才转身看着张辽,嘿嘿一笑。 “是呀!你给我说说呗!” 张辽一边朝着戏志才追去,一边笑道。 “他们都是穿一条裤子的,反正你前脚送进去了,后脚人家就会给放出来,与其多此一举,去找个不自在,还不如索性就这么放了!” 戏志才微微一笑,解释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张辽恍然大悟,与戏志才有说有笑地回了军营。 箕稠跟刘暠才刚刚用了午饭,就见罗智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伯父,还请为侄儿做主啊!” 一看到刘暠,罗智就直接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在那哭诉。 “箕校尉都还在这里呢!大男人的哭什么哭?” 刘暠有些厌恶的喝道:“赶紧给本王起来说话!” “是!” 罗智被吓了个激灵,连忙站起身来,低着头等待刘暠问话。 “老弟,让你看笑话了!” 刘暠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箕稠笑道。 “哪里,哪里!” 箕稠习以为常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小兔崽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暠皱眉问道。 “伯父,事情是这样的,今日小儿牵着大黑去街上游玩,一个小乞丐突然上前跟大黑抢吃的,那个小贱种跟大黑抢吃的也就算了,还残忍地将大黑打死!我儿正欲上前去跟那个小乞丐理论时,却被箕校尉手下的朱军侯给横插一脚,我儿无奈,只好提出赔钱了事的想法,哪成想那位朱军侯非但不理会儿,还叫人把小儿给打成重伤,侄儿得知此事后,惊怒交加,带着手下就去军营找那朱军侯理论,可侄儿才刚带人来到军营,那朱军侯不问青红皂白又把侄儿给打了出来,为此,侄儿手下的县兵还死了几个。” 罗智添油加醋地说道:“还请伯父为侄儿做主。” “呵呵,本王倒是涨见识了!” 刘暠闻言一愣,他还真得是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会如此的‘曲折’,而起因竟是为了一条狗。别人不了解罗智父子的为人,但他又怎会不了解,他气得是这对父子在外面打架打不赢回来请他,这叫个什么事?不过这罗智说什么都是他夫人的远方亲戚,他不可能置之不理,无奈之下只好问道:“可是那朱涵?” “正是朱涵!” 见刘暠这么问话后,罗智便知其中有戏,他连忙回道。 “朱涵杀了你的人?” 箕稠微微皱起眉头,若是不死人,这事情怎么样都好解决,可若是死了人,而且还是当街死的,那就很难瞒天过海了,罗智的话他只会信一半。 “那还会有假?尸体我都带来了!” 罗智伸手指着门外院子里的死尸,回道。 “你个小兔崽子,胆子也忒大了些,怎么连这尸体都敢往本王的府中搬?” 刘暠踹了罗智的屁股一脚,骂道:“赶紧让人给本王抬走!” “侄儿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但此事,还请伯父为小侄做主!” 罗智连连作揖赔罪。 “呵呵,那就得看箕老弟的意思了!” 刘暠背着手,看向箕稠,似笑非笑地说道。 “先看看那些死尸后再说吧!” 箕稠皱着眉头亲自上前查看,见这些死尸身上的伤口皆是由军中的制式刀剑所造成的后,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禀报王爷,朱军侯正在王府外,他想要见箕校尉!” 这时,一名王府护卫前来禀报。 “看来这事,八九不离十,是真的了!”刘暠看着箕稠轻笑道:“到时候,箕老弟你可别徇私枉法啊!” “只要真是朱涵的错,我绝不包庇!” 箕稠苦笑了一声,回道。 “那就好,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次他朱涵还有没有先前的伶牙俐齿!” 得到箕稠的保证后,刘暠冷笑道:“传朱涵!” 不多时,就见朱涵带着典韦从门外走了进来,当他看到罗智也在场时,心中登时咯噔了一下,暗道一声,不好,再看到院子中躺着几具尸体后,更是暗道要遭。 心里虽然担忧罗智会倒打一耙,但他脸色却未露出丝毫怯色,不仅如此,朱涵还主动打起了招呼道:“哟,这不是罗县尉吗?这里可是常山王府,你当时乱葬岗啊?” “朱涵,你来此寻老夫何事?” 刘暠恼怒,但并未率先发言,他转头看向箕稠,箕稠见状后,这才沉着脸问道。 “哦,属下特来向校尉大人禀报元氏县尉罗智纵兵强闯军营,意欲制造摩擦,挑拨我们双方的关系!” 朱涵朝箕稠抱拳回道。 “哦?竟有此事?可老夫为何听到的却是你嚣张跋扈,率先打了罗县尉的儿子?” 不管怎么说,朱涵都算是他名义下的部将,当着外人的面刁难确实有些不妥,箕稠见朱涵说出了另外一番言论后,连忙反问道。 “打他儿子都算是轻的!大人何不问问他儿子做了些什么?” 朱涵冷笑了一声,看向罗智不屑地笑道。 “我家的狗被那小贱种打死了,本官让他来赔罪,何错之有?倒是你朱军候,百般刁难不说,还让人打了我儿,本官带人前去找你理论,也被你给打了回来,不仅如此,本官麾下还有几人丧命你手!今日当着王爷跟箕校尉的面,你还能推脱了不成?” 罗智冷哼道。 “啊哟,你这老小子竟然还会倒打一耙!” 朱涵嘿嘿笑道:“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不管如何,朱军候终究是杀了我元氏的县兵!理应交由县令问罪!” 随着朱涵的阐述,在场众人这才知晓了事情的经过,刘暠深知罗智父子的为人,相比较他们两人的话,刘暠更相信朱涵说的,不过谁叫罗智跟他是亲戚呢! 159章 别逼我,要不弄死你后去落草 ,三国之富可敌国 “笑话,我这最多算是防卫过当,你怎么不问问他们为何要冲闯营门?” 朱涵嘿声笑道:“要不是我麾下护卫拼死相护的话,老子不知道得死上几遍。” “你两各执一词,着实很难分辨谁对谁错啊!” 箕稠摸着胡子,开始犯难起来,要真是朱涵的错,那他大可军法从事,可朱涵说得又很合情合理,换做是他在那个场景下,或许做得比朱涵还要冲动,搞不好就会当场大开杀戒。 “不管如何!衙门终究还是死了人,而他麾下的人只是几名轻伤,这事老夫不能不管!” 见箕稠有点改变立场的苗头,刘暠当即冷哼一声,道:“不如这样,先把朱涵拿下!交由县令处置,到时候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如何啊!箕老弟?” “这个” 箕稠还在犹豫,身边的一名亲卫连忙上前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后,他又转变了自己的立场,直接说道:“好!” “想要拿我?那就问问老子手里的刀,同不同意!” 朱涵连忙抽刀在手,看着箕稠冷笑道:“本以为你是个识大局,明大理的人,没想到跟刘蒿也是一丘之貉!” “伯云,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本校尉自然会保你无事,不过你杀人也是真的,那说什么也得跟人家走一趟吧?你手下的兵马暂且就由老夫执掌!等你出来后再交还给你!如何?” 箕稠看向朱涵的眼神泛着冷芒,或许是因为刚才亲卫的话起了作用,此刻他只想置朱涵于死地,这还不算,他还想要朱涵手中的兵马。 “呵呵哈哈” 朱涵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今生,做人做事他都信奉一条原则,那就是不管在什么时候,手里面都得握着筹码,要是连筹码都丢了的话,那就真的变成一条咸鱼,任人宰割了。 现在箕稠想要夺他的兵权,而他现在唯一的依仗也只有这数百兵马,当初忍下那口恶气,被逼无奈离开经县,是他认为自己还没到跟那些世家彻底翻脸的地步,然,现在箕稠既然想要剥夺他唯一翻身的希望,那他就只能拼死反抗这一条路可走了。 “怎么?你不愿意?” 箕稠眉头微皱,沉声问道:“现在就只有我能保你!若是不听我言,那我也就不再管你!” “呵呵,老子手中握着五百兵马!你们最好别逼我,逼急了对谁都不好!” 朱涵冷着脸,沉声道。 “呵呵,小子,本王既然能让你灰溜溜地滚离经县,自然也能让你乖乖地到衙门里去俯首认罪!” 刘暠拍了拍手,四周顿时涌出数十名王府侍卫把朱涵、典韦二人给围在了当中。 “干!小爷我都把经县让给你了,还不罢休!真以为我好欺负不成?” 朱涵咬着牙,他一边环视着四周,一边喝道:“真把小爷我给逼急了的话!那咱们大家就谁都别想好过,大不了弄死你后去落草!省得一天天在你们手下看脸色!” “好啊!你既然想要落草为寇,那本王就成全你!” 刘暠闻言大喜,本来他只是抓住了朱涵的一小节尾巴,现在看来,朱涵已经离死不远了,只见他朝左右吩咐道:“来人呀!给本王拿下这两名叛逆,然后交给衙门,秋后问斩!” “怕你啊!” 朱涵眉头一挑,心中戾气顿生,他紧了紧手中的钢刀,骂骂咧咧地威胁道:“小爷倒是想提醒你这老小子一句, 你若是动我,那可就别怪我麾下的那些弟兄跟你玩命!” “典韦,放信号!” 朱涵低声交代了典韦一句就提着刀率先朝着刘暠杀去,他现在身陷重围,要想活命只能拿下刘暠作为人质,要不然的话他很难坚持到张辽他们赶到。 典韦会意,他连忙抽出一支小弩就朝天上射了一箭,那独特刺耳的声音传出很远。放了信号后,典韦也跟着朱涵一起朝刘暠冲去。 “哈哈” 刘暠见状后猖狂地大笑,他仿佛胜券在握一般,嘲笑道:“王府相距军营很远,这响箭的声音怎能传到军营!小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我看你才是老糊涂了,你以为就我们两个人吗?真把小爷我当傻子了!” 朱涵架住一名王府侍卫的刀,冷笑着反驳道。 “恩?” 刘暠这才反应过来,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招呼四周的侍卫,“快上,给本王速速拿下此撩!” 然,刘暠却是大大低估了典韦的战力,就连箕稠都不动声色的朝后急退数步,别人或许不知道典韦的恐怖,他可是亲眼所见,在他看来,不是朱涵发疯,而是刘暠犯傻,行事之前也不把对方的底细探明,就这二三十人,还是在这种空间狭小的地方,怎么可能降得住典韦这头绝世凶兽。 果不其然,箕稠的担忧才刚刚升起,就见典韦犹如狼进羊群,手中双铁戟上下翻飞,每一戟下去,挨着的人不是受伤倒地不起,就是直接当场身亡。 刘暠看得目瞪口呆,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典韦就已经杀至他的面前,只见典韦铁戟抵在刘暠喉间,朝四周怒吼道:“尔等若敢再动手,老子就宰了刘暠!” 见刘暠被典韦给轻易地擒住后,四周的侍卫皆不敢再上前,只能远远围住他们,这时,院外涌进更多的侍卫,把此处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朱涵一边掏着耳朵,一边走向刘暠,待他来到刘暠面前,竟伸手轻轻拍了拍刘暠的那张老脸,嘲弄道:“你这老小子,好好的王府清福不享,整天一肚子的坏水祸害人作甚?” 朱涵的举动让刘暠惊呆了,他不是怕,而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一时间竟呆愣当场。 “小子,劝你最好放了我家王爷,要不然的话,今日你必死无疑!” 一名刘暠的亲卫看见朱涵的举动后,连忙高声喝道。 “啪!” 朱涵被吓得一个激灵,当下就扇了刘暠一个耳光,然后看向那名亲卫若无其事地笑骂道:“你个杂碎,吓了小爷一跳!幸好小爷现在的战刀已经回鞘,要不然你家王爷现在就得人头落地。” “你” 刘暠怒得瞪目欲裂,想他堂堂的常山王,何曾受过这等罪,当即威胁朱涵道:“朱涵,你有胆就杀了本王!要不然本王定叫你后悔今日之举!” “啪!” 朱涵闻言后,又是一巴掌扇在刘暠的脸上,然后笑骂道:“老小子,你可别再这么一惊一乍的了,小爷我胆小,从小就有这么一个坏毛病,一被吓到后就会乱动手,你看,你又挨打了不是?” “你朱涵,你这个胆大包天之徒,你有胆就杀了本王!不敢就赶紧把本王给放了!” 刘暠气得火冒三丈,特别是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他此刻只觉得朱涵已经把他的颜面给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践踏,这让他如何忍受得了。 “别急,你的命对小爷我还有点用处!” 朱涵 呵呵一笑,他见箕稠已经带着罗智回到了那群侍卫中后笑道:“我的校尉大人?你跑去那边作甚?” “朱涵,你可知犯了什么罪?” 对于朱涵这匹已经脱了缰的野马,箕稠试问自己没有那个本事能降住他,与其惹祸上身,还不如现在与他撇清关系。 “我犯了什么罪?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朱涵闻言一愣,纳闷地自言自语,随后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他死死地盯着箕稠,问道:“我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让你们这般处心积虑的想要置我于死地?” “县令我已经不做了,我还辛辛苦苦地把你给护送到了这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罗智的片面之词,栽赃之语你们都能相信,为何我的真话你们却偏偏不信?” “今日小爷把话撂在这里,县令不做,我认了,跟着你去北地打仗我也认了,现在你们还想要我的命,那大家就一起下地狱!” “朱涵,你别激动,别激动!” 见朱涵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越来越不稳定,就连刘暠都被他那疯癫的模样给吓得不敢说话,箕稠连忙伸手出声劝道:“伯云,伯云,你是我的部下,他们地方无权拿你是问,只要你能放了常山王,老夫答应保你无事!” “呵呵” 见箕稠服软了,朱涵又看向刘暠,痞里痞气地笑问道:“老家伙,你怎么说?是想跟小爷我硬刚到底,还是低头认怂?小爷我泥腿子一个,可比不上你常山王家大业大,你若是不认怂,咱们大不了就来个鱼死网破,小爷倒是想要看看,到时候是你后悔,还是小爷我后悔!” “朱涵,你怎能这般无耻!” 刘暠被怼得哑口无言,他是很想硬刚,可如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还在人家的手上,这又让他不得不低头认怂。 “我无耻?我无耻?咱们两个到底是谁无耻?” 朱涵就像是发神经一般,接着又打了刘暠一个耳光,然后骂骂咧咧地说道:“赶紧的,快点当着你手下的面说,老子倒是告诉你啊!你可别逼人太甚,逼急了老子,老子真敢弄死你后去落草为寇!” “我” 刘暠胸口烦闷,顿时吐出一口老血,然后昏死了过去,这可把双方都给吓得亡魂皆冒。 那些王府侍卫是担心刘暠会这样直接嗝屁,而朱涵则是担心这老家伙死后自己恐怕也是难逃一死。 “我勒个去,气得吐血了?” 朱涵眉头挑了挑,连忙伸手摸向刘暠脖颈处的脉搏,感知到还有微弱的脉搏后,他这才松了口气。 “弟兄们,这叛逆杀了王爷,咱们杀了他为王爷报仇!” 一名王府侍卫高举战刀,怒吼道。 “别急,别急,你家王爷没死!” 朱涵被吓了一跳,他连忙摆手解释道:“这老家伙只是气昏了过去,你们要是真敢冲上来的话,那他可就要真的死了!” “慢着!” 箕稠连忙出声制止了即将发动攻势的王府侍卫,然后独自一人走到刘暠身旁,给他把了脉以后,这才朝一众王府侍卫说道:“你们王爷没死!” “小子,你闹够了没有!” 见暂时让那群王府侍卫冷静下来后,箕稠突然转身,看着朱涵冷声道:“赶紧放了常山王!老夫保你无事!你若是再这般胡闹下去,让常山王有个好歹的话,就连老夫也保不住你!” 160章 初到幽州,分配任务 ,三国之富可敌国 “好,我可以放了他!” 朱涵也觉得这个事态变得有些严重了,他可不想为了这么一个老家伙而把自己的性命给丢在这里,从一开始到现在,他看似是在胡作非为,胆大包天,其实也是想看看箕稠这个上司对他的态度。 现在看来,箕稠跟刘暠或许不是一路人,但跟他朱涵也不是一路人。 管他呢,只要箕稠不像刘暠他们那样便成,最起码这个老小子还是有那么一点良知。 “那你还不赶紧放了?” 箕稠见朱涵只是口头答应,当下催促道。 “呵呵,我的校尉大人诶!我都跟他们闹到这般田地,你让我现在如何能放?” 朱涵苦笑着回道:“最起码也要等我们安全的离开元氏县城吧?” “哼!看你小子疯疯癫癫的,没想到还有这等算计!” 箕稠一甩衣袖,冷冷地看了朱涵一眼。 “属下哪有什么算计啊!这不是旁边都没有自己人,心中泛慌了吗!” 对于箕稠的白眼,朱涵权当没有看见,还嬉皮笑脸地跟箕稠开起了玩笑,他有些不怀好意地瞥了眼不远处的罗智后,笑道:“大人,你说事后这老小子会不会狠狠地打那罗智父子一顿?” “老夫怎会知道?不过老夫倒是知道一点!” 箕稠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 “知道哪一点?” “此事一过,常山王绝对会对你恨之入骨!” “这不用你说,我也看得出来!” “唉,你小子头脑灵活,怎么竟做昏事?”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被逼的!” “你的事情,老夫也听过一些,唉,算了,不提也罢!” 就在箕稠跟朱涵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时候,张辽这才带着人闯进了王府。 有了张辽的护卫后,朱涵的胆子随之一壮,带着人就准备朝外走去。 “朱涵,既然你的人来了,那还不赶紧放了王爷!” 罗智面色难看,厉喝道。 “别着急嘛,你看我跟王爷的关系这么好,他是不是得把我们给送出城去啊?” 朱涵一把搂着刘暠的脖子,把脸凑到他的跟前,呵呵笑道:“你说呢,老家伙。” 刘暠才刚刚被弄醒,就听到了朱涵这句无耻至极的话,气得他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朱涵,你今日如此羞辱本王,可有想过他日的结局。” 刘暠咬着牙,沉声问道。 “至于将来如何,这就不用你来操心了。” 朱涵咧嘴一笑,他俯身刘暠耳边轻声细语的威胁道:“老家伙,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麻烦尽管来找我便是,若是让我知道你刁难我家中老母的话,我一定让你刘家断子绝孙。” “放心,本王行事历来坦荡,不会为难你的母亲。” 刘暠自负清高的回道。 “嘿,你做的那些事还叫坦荡?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算了,算了,咱们这就走吧。” 朱涵白眼一翻,勒了勒刘暠的脖子后就朝四周的王府侍卫喊道:“你们都没有听到吗?你家王爷跟我感情很好,我不让他 送,他非得把我给送出城去,赶紧给老子让开,碍眼得很。” “王爷?” 侍卫统领看向刘暠,似乎是在等待他的旨意。 “都让开吧。” 刘暠如今都丢脸丢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在乎再丢脸一次。 朱涵他们在王府侍卫的注视下离开了元氏城后,临行前,朱涵还不忘再提醒刘暠一句。 “老家伙,你最好言而有信,你们动我,死了那是本事不如人,这没什么好说的,若是你胆敢动我家中老母半根毫毛的话,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刘家江山,我要定了,现在这个天下是个什么样子,你应该也很清楚,可别做傻事啊!” 言落,朱涵带着人马扬长而去。 待朱涵他们离开后,罗智这才敢上前,请命道:“伯父,您已经脱离险境,要不让小侄带人去半道截杀他们?小侄保证,定要他为此付出代价。” “啪!” 罗智的话非但没有让刘暠高兴,恰巧还感到很是反感,他当下就给了罗智一个耳光,骂道:“混账玩意,嫌本王丢人还丢的不够吗?” 打完后,刘暠就转身回了城里。 朱涵算是暂时脱离了险境,但也因此而跟刘暠彻底闹翻,他知道只要被刘暠给抓住把柄的话,那这个老小子绝对会把他给往死里怎。 若只是得罪刘暠的话,倒是没什么,反正县官不如现管,况且刘暠也不是官,然,从箕稠那便秘一般的表情可以看出,这老小子已经开始对他不待见了。 这就让朱涵伤透了脑筋,你说跟箕稠修复关系吧,人家冷着脸就是不搭理你,要是就这样的话,朱涵又怕到了幽州后,人家给他穿小鞋。 在衙门里穿小鞋只不过是难受一些,就像癞蛤蟆跳到脚面上,它不咬人但膈应人。但在这边地穿小鞋的话,那可不就单单是不舒服了,搞不好就会稀里糊涂的丢了小命。 一路无话,朱涵多次求见,箕稠都是避而不见,直到他们来到了幽州的治所-蓟县后,箕稠才跟朱涵说了第一句话。 “来议事!” 这日,蓟县城中,军营内。 箕稠召集了手下的五个军侯议事。 第一曲军侯-朱涵,第二曲军侯-鞠义,第三曲军侯-田楷,第四曲军候-鲜于银,第五曲军候-严纲。 “诸位,如今这正好是秋收时节,北方异族可有动向?” 箕稠问道。 “回禀大人,鲜卑统领檀石槐最近调兵频繁,据我们所掌握的消息,目前鲜卑人已在代郡、辽西、辽东三郡以北聚集了数百至数千的兵马,他们随时都会南下掠边!” 田楷回道。 “乌垣人呢?谁来说说他们的势力分布!” 这个消息对于箕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只见他摁着太阳穴,脸色有些不太好的问道。 “上谷乌桓头领难楼,率众九千余部落;辽西乌桓头领丘力居,率众五千余部落;辽东属国乌桓头领苏仆延,率众一千余部落;右北平乌桓头领乌延,率众八百余部落。乌垣部落中,当属这四人的势力最大,他们的势力也相继分布在上谷、辽西、辽东属国、右北平这四地靠北的地方,北与鲜卑势力相交,南以我大 汉相靠。” 鲜于银回道。 “此四人对我大汉的态度如何?” 箕稠再问道。 “乌垣人本就是依附我大汉生存,鲜卑势大,时常南侵,乌垣人的地盘首当其冲,他们打不过鲜卑人,自然是以我大汉为首!” 严纲回道。 “乌垣人部落众多,其族人又善骑射,鲜卑人很难突破他们的防线,如此说来,今年的秋收,我部只需防备渔阳便可?” 箕稠稍微分析了一下,说道。 “北地边线太长,渔阳郡以西多是山地,鲜卑人南下不易,他们经常进犯的地方便是从辽东属国以北的平原南下!然后一路向西劫掠,我军若是起兵东进,他们又会从上谷、渔阳、代郡等地进犯我大汉边地!” 田楷苦笑道:“幽州兵少,幸亏右北平还有个公孙瓒,要不然幽州早就丢了。” “幽州虽是苦寒之地,与异族接壤,但百姓也应该是尚武之人才对!怎能年年遭受鲜卑蛮夷的劫掠呢?难道刺史就不管?” 朱涵皱眉问道。 “呵呵,朱军候,你的这个想法也太让人好笑了吧?不用他们解释,我都能给你涨涨见识!” 鞠义咧嘴一笑,目露不屑的看着朱涵,轻笑道:“你刚才说的也不错,幽州多出虎狼之辈这不假,但前些年凉州的边章、韩遂叛乱,朝廷多次征调幽州骑兵前去平乱,这一来二去,幽州还剩多少兵马?而且在下听闻前任幽州刺史刘虞,主张对鲜卑采取怀柔政策,故而幽州带甲之士不多!你算算从辽东到代郡这条边线有多长?要多少人马才能守得住?” “不是还有长城吗?” 朱涵被怼得有些气急,当下不怀好意地看着鞠义,问道:“鞠义,你不就是凉州人?莫非也是跟着边章他们叛乱被镇压后才逃至冀州的?” 鞠义的脸色微微一变,反驳道:“长城年久失修,多有断口,防不胜防!至于本军候为何会来到冀州,这就不用朱军候你操心了!” “好了!” 箕稠不耐烦的打断朱涵二人的争嘴,当即命令道:“现在正值秋收时节,收割粮食才是我们的重中之重,虽然乌垣常年与我大汉交好,但我们也不得不防着他们一点!况且乌垣族领地的北方还有鲜卑人在那虎视眈眈,现在我命令!” 见箕稠要下令了,五人不敢怠慢,连忙起身等待命令。 “既然右北平有公孙瓒把守,那老夫就不必派人去凑热闹了,那小子的厉害,老夫还是知道一些的!” 箕稠考虑了一下,直接说道:“现在命令,着田楷、鲜于银你二人率部进驻上谷郡宁县,毕竟那里才是咱们的护乌垣校尉府!着鞠义、严纲你二人率部进驻渔阳犷平,协助当地县兵防备北方之敌!至于朱涵,你率部赶往代郡高柳一代,防备鲜卑人。” “属下遵命!” 田楷四人直接躬身领命,唯独朱涵在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选择接受了命令。 这时候,其他四人看向朱涵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捉摸不透,若说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他们都是同袍,理应相互照应,言语之间也是颇为客气,可现在听到箕稠的命令后,四人对朱涵的看法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161章 苦寒之地,深有体会 ,三国之富可敌国 散会以后,朱涵就命人打点行囊,准备离开蓟县。 这时,戏志才来问道:“伯云,咱们这是要去哪?” “还能去哪?高柳!” 朱涵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回道。 “什么?去高柳?” 戏志才闻言大惊,他略微一想,随后一拍大腿,直接失声叫道:“箕稠好算计啊!他这是把伯云你给往死里逼啊!” “去高柳怎么了?地图我看了,高柳北边二十余里就是长城,很安全啊!安啦!” 朱涵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笑道:“看来箕稠那小子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今后你可别这么说人家!” “哎呀,伯云呐,你当真看了地图?当真去过高柳那个地方?” 戏志才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都有些怀疑朱涵是不是真的知道那个地方。 “看了啊!诺,在桌上!” 见戏志才如此表情后,朱涵也在心中犯起了嘀咕,暗道,莫不是箕稠那个老小子没有跟他讲实话,当下走到桌前,指着那张简易地图说道:“这里不就是高柳吗?” “高柳城是在这里不假!但你可否听说过一句话。” 这时候,戏志才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何话?志才你这是怎么了?去高柳总比去渔阳郡好吧?” 一看戏志才那便秘的表情,朱涵就知道自己又被箕稠给坑了,他也没来由地开始紧张起来。 “不错,相比较渔阳郡的话,我更希望你能去渔阳郡,而不是去高柳!” 戏志才一字一字地说道:“天下九塞,雁门为首!” “什么,你是说雁门关?” 朱涵闻言大惊,连忙趴着身仔细的看着地图,急声问道:“哪呢?哪呢?雁门关在哪呢?不对啊,雁门关应该在这里啊!” 在前世,朱涵就去过雁门关古迹游玩过,在他印象里,雁门关不在这里,而是还在高柳的南边才对。找了半天,朱涵才找到句注山的位置,他连忙指着那里说道:“雁门关应该在这里啊!” 戏志才苦笑着解释道:“伯云你指着的那里是句注要塞,亦是兵家必争之地!” “雁门山,雁出其间,在高柳北!山脊上有一边关,与东西长城相连,北通塞外,南连大汉,李牧就曾在这里和匈奴交战,曾经一战消灭匈奴大军十余万,破林胡,降东胡,匈奴十余年不敢近赵边城。李广也曾为雁门郡太守,和匈奴交战,以力战而为名。汉武帝时,卫、霍出塞击匈奴,也常以雁门为屯兵之地,而雁门关便是他们的出兵之处。” 戏志才指着地图上标注着高柳不远处的长城上的一个小点,苦笑道:“而这,便是雁门山,亦是雁门关之所在!自古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此番关外异族若是起兵来犯,那雁门关定是首当其冲!” “不会吧,你可别骗我啊!” 朱涵拿着地图仔细的端详了片刻,也觉得戏志才说得在理,因为高柳这些地方还在大汉的掌控之中,朝廷也不可能把如此雄关给设在雁门郡的腹地,虽然南匈奴内附,边地 常年遭受战火,可雁门这些地方再怎么凋敝,也不没有让朝廷拱手相让的道理,而且南匈奴的聚集地大多都在长城之北,长城以南虽也有乌垣人,但土地大都还在汉人手里。 如此说来,戏志才说的那个地方极有可能真的就是雁门关的所在。想到这里,朱涵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本来他以为渔阳郡常年遭受异族劫掠,那里应该是最为危险的地方,没成想,他现在要去的那个地方才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骗你?我为何要骗你?你难道没有听说过,雁门关守将一年一换吗?” 戏志才翻了个白眼,苦笑道。 “一年轮换?这也不错啊!只要咱们能坚持到明年,就不用再待在那里了!” 朱涵先是闻言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咧嘴笑道。 “轮换?要是那般轻松就好了!” 戏志才阴沉着脸,说道:“雁门关守将为何一年一换?那是因为这几年来,就没有人能挺过一年,或者说,重来就没有人能坚持到开春。” “啥?你说的这是啥子意思?说明白点!我读书少,你可别吓我!” 朱涵是真的被吓到了,他连续深吸了几口气后,坐在一旁,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双腿也抖个不停。 “罢了,事已至此,咱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伯云,你最好今天就出发,说不定能赶在塞外异族南侵时掌控雁门关,若是关门在手,或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戏志才叹了口气,催促道。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戏志才不这么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就更加让朱涵心中慌乱,他一把拉住戏志才,直接叫道:“难道那雁门关没人去把守吗?再怎么说我也是隶属护乌垣校尉部,雁门关属雁门郡,咱们最多只是从旁协助吧!” “理是这么一个理,但异族南侵,我等身为官军,责无旁贷啊!希望雁门关的守军人数能多一点!要不然的话,咱们这回可得吃苦头了!” 戏志才也希望他以前听到的那些都是坊间流言。 “算了,走到哪山砍哪柴!” 闹了半天,戏志才也是在这里杞人忧天,朱涵差点没气得给他的屁股来上一脚,他有些不耐烦地朝门外高喊道:“典韦,通知下去,半个时辰后,我部就开拔离开蓟县!” 朱涵行事果断,做事从不拖拖拉拉,自从离开了蓟县他就率部马不停蹄地朝着高柳赶去,部队刚出了居庸关后,见沿途多是乌垣人后,他才知道自己来到了乌垣人的领地,说来也可笑,这些地方本是汉土,可自从乌垣人内附后却变成了人家的土地,就连风土文化都差异甚大,让朱涵都有些转不过弯来。 从蓟县到高柳三百余里,朱涵硬是在三天内就走完了行程。 当他们看到高柳城的时候,只觉得跟上谷郡一样荒凉,他们途经上谷郡的时候,除了那几个城池里居住着汉民外,其他地方你就根本见不到汉人,要不是打着护乌垣校尉部的旗帜,朱涵他们说不定都走不出上谷郡,也幸亏上谷郡的乌垣人亲汉,双方没有闹什么摩擦。而到了代郡,乌 垣人的聚集地相对减少,但汉民也不见得增加了多少,像那途经的当城、桑干城、道人城这些城池,最多也就万把人而已。 高柳城乃是代郡治所,想来应该不错才是,可真正看到这座城池后,朱涵突然有种想要骂娘的感觉,两人高的土胚墙,跟他在经县府邸大门一般大小的城门,城门口站着几人,衣着补丁盖着补丁,看那样子他们这平常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区。 朱涵还在感叹之余,就见站在城门口的那些人在一名文士的带领下朝他走来,待来到朱涵马前,那人连忙拜道:“代郡郡守赵文,见过朱军候!” “哦?你认识我?” 被堂堂的一郡之首拜见,朱涵顿时有些飘飘然起来。 “呵呵,朱军候你未到之前,鄙人就收到了护乌垣校尉大人的传信!” 赵文伸手朝城里虚引道:“还请朱军候随本官入城,本官已在城中备好酒菜!” “那行吧!” 朱涵扭了扭有些发僵的脖颈,随后滑下马来,笑道:“本军候奉命入驻高柳,今后还请赵郡守多多照顾才是!” “哪里,哪里!本官还希望朱军候能保境安民,别再让百姓遭苦了才是!” 赵文见朱涵麾下皆是精兵强将,当下喜不胜收,就连跟朱涵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更加恭敬了。 “呵呵,互相帮衬,互相帮衬!” 朱涵实在是有些搞不懂这个赵文的肚子里到底是在打着什么算盘,他撇头朝一旁的戏志才看去,见戏志才也是朝他投来静观其变的眼神后,他也就装着一脑子的糊涂跟着赵文走进了高柳城。 若说城池外面还好点的话,那这城里面简直就是难民营,一人多高的土培房,房顶上盖着的不是瓦而是枯草,走路都会起灰的街道,双眼麻木,行事匆匆的百姓与朱涵他们一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待来到赵文那所谓的衙门时,朱涵更加感叹这苦寒之地一词的意味,暗道,古人诚不欺我,摇摇晃晃的匾额,焉头搭脑的侍卫,瘦不拉几的几匹老马,要不是看到案几上摆放着一整只鸡跟一壶清酒的话,朱涵都认为这是赵文这个小子在有意而为之的了。 “赵郡守,你好歹也是一郡之首吧!怎么这” 朱涵坐下后,吞吞吐吐地说道。 “唉,让朱军候见笑了!是不是这饭食登不上大雅之堂?” 赵文的脸色有些尴尬,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随后朝一旁的小吏吩咐道:“你下去让人把衙门后院养的那头猪宰了!” “大人,这” 小吏有些犹豫。 “赵郡守,你这是何意啊?这些饭菜已经很好了!没必要再换!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朱涵闻言一愣,他这才知道赵文误解了他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想问,代郡这么大的地盘,怎么会如此萧条?” “啊呀!原来朱军候你想问这个啊!” 赵文一拍脑门,连忙尴尬地解释道:“咱们代郡虽然占地颇广,治下城池颇多,但苦在没人啊!” 162章 初登雁门关,偶遇蛮夷来袭 ,三国之富可敌国 “没人?什么意思?” 朱涵纳闷地问道:“即便是没有多少人,这城外的地也不能荒废吧?这一路走来,我不知看到了多少荒地,要是那些地都能种上粮食的话!你这治下的百姓也不至于饿得面黄肌瘦!要是这些粮食都拿去卖钱,这得卖多少钱啊?有了钱,就可以买铁打造兵器武装士卒,有了士卒抵抗便能改善治下,这样一来,就会有流民投靠,如此周而复始,代郡焉有不昌盛之理?” 朱涵就是这么一个人,看不下的事情,他总是憋不住,这不,他与赵文才初次见面,他就当众揭了人家的短。当初他只是坐拥经县一地就有席卷天下之壮志,若是让他得到代郡的话,那将会距离他的豪情壮志更进一步。 就连戏志才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连忙出声替他解围道:“赵郡守,伯云他有些年轻!您还请多担待!” 戏志才也不知该说朱涵什么好了,他纠结了半天,这才憋出了个‘太年轻’的词汇。不管怎么说,郡守一职跟护乌垣校尉同级,人家再怎么烂,也轮不到朱涵来说,况且朱涵的级别还没有人家高,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哪里,哪里,朱军候一看就是性情中人,不妨事,不妨事!” 赵文或许是被同僚轻视惯了,亦或许是他本人的性情就很随和,听了朱涵的话后,非但没有恼怒,竟还对朱涵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 “哎呀,你看我这张嘴,还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赵郡守你可别见怪啊!” 朱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轻拍了几下自己的嘴,赔罪笑道。 “唉,朱军候所言的办法,本官又何曾没有想过!我幽州男儿虽健勇,幽州突起更是名传天下,可猛虎也架不住群狼啊!” 似乎是被朱涵给挑起了心间往事,赵文一脸落寞地说道:“想当初我来到代郡上任之时,也是如同朱军候一样,满载抱负,一心想为这里的百姓做些事情,可这些年,朝廷对北方边地的掌控越来越弱,别说是雁门朔方一带内附的南匈奴,就连早已归顺汉庭的乌垣人也会时不时地叛变,十来年前朝廷讨伐凉州羌胡,征调数万幽州健卒西去,这一去,不是战死沙场,就是被整编归入地方,都没人回来过,前些年凉州的边章、韩遂又叛乱,朝廷又征调了数万幽州健卒。” “幽州属边地,与南匈奴、鲜卑、乌垣等异族的领地接壤,本就属于四战之地,每年都要打上几场,这青壮年是一年比一年少,再到现在,我们只奢望鲜卑人南下去别再杀人就成,至于粮食,我们代郡人本就稀少,种那么多的粮食也收不完,到头来还是一样便宜了鲜卑人,与其那样,我们还不如不种!” 赵文叹息道。 “代郡当地就没有豪强世家?他们就愿意看着代郡就这样落寞下去?” 朱涵不解,问道。 “这个在下就不甚了解了!” 一谈到这些,赵文就连忙避开,显然他并不想这种事情上与别人辩论是非。 “哦!那我问你,雁门关的守将为何人?士卒几何?武器军备如何?” 见赵文不想说,朱涵也不强求 ,他也扯开了话题,问起了雁门关的事情。 “雁门关属雁门郡,其守将也是由雁门太守调配!” 赵文回道:“现在的守将唤作韩珩,乃是我们代郡人!守卒五百,大多也是我代郡子弟!” “哦?我这就有些奇怪了,还请赵郡守为我解惑!” 朱涵纳闷道。 “朱军候有何疑惑,但讲无妨!” 赵文问道。 “既然雁门关隶属雁门郡,那为何守关之将却是咱们代郡的人?而且守卒也大半是代郡人?” 朱涵问道。 “这些年,朝廷对我们这些边地已经到了放任不管的地步!” 赵文被提及了伤心事,苦笑着回道:“虽说我是一郡之首,但混得还不如内地的一名县令,我们这些地方,连吃饱肚子都难,朝廷没有税收,自然也不会太过关注,只要地盘不丢,就是功劳一件。” “什么意思啊?怎么就放任不管了?” 朱涵听得内心发凉,朝廷怎么就放任不管了?每年抽调兵力怎么就能想到?这不合理啊?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代郡跟渔阳、辽西、辽东等郡常年遭受鲜卑人的南侵,境内青壮是打一次仗少一群人,又得不到补充,加之又有南匈奴、乌垣人内附,掺杂其中,朝廷历次委派的官员不是被杀,就是花钱调任,谁都把这些地方当作混乱之地,百姓穷苦,官员们捞不到好处,蛮夷难驯,更是历任官员最为头疼的事情,久而久之,别说是朝廷了,就连一些豪门世家都不愿意往这些地方伸手。” 赵文叹息一声,回道。 “不会把!事情竟然严重到如此境地?” 朱涵听得瞠目结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三不管的地带自己居然会亲自见到,在前世他也听过一些三不管的地带,那些地方鱼龙混杂,暗藏凶机,但也是淘金者跟冒险者最为向往的地方,这里没有法律的约束,活着就是胜利。 “故而,我与雁门太守商议,约定我们两郡,一年守一次雁门关,今年正好轮到了我们代郡出人!” 赵文的话让朱涵听得心寒不已,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席间,朱涵草草用完饭食就告辞离开了。 翌日,赵文还请宴请朱涵,却被朱涵给拒绝了,期间朱涵向赵文提议,自己想去雁门关去看一看。 赵文准备亲自带朱涵前去,朱涵也不推脱,带着典韦、戏志才以及三十名亲卫就朝着雁门关赶去。 雁门关坐落在高柳城北边二十余里的雁门山上,东西与长城相连,这一片山脉地势陡峭,骑军难行,唯独雁门关前地势平坦,逐渐向外延伸,这平坦的地形就像是一个倒三角形,越往北边,越利于集结兵力,而那个三角尖就在雁门关前,如此奇特的地势,也让雁门关成为了自古兵家必争之地。 雁山南侧有一座座房屋错落有序,有些荒废了,有些看着还是有人住的,想必是历代雁门关守将屯兵练兵之地,再往前就是关门所在。 “雁门关守将-韩珩,参见郡守大人!” 待朱涵一行人来到雁门关 的南面关口时,只见一名身着甲胄的年轻汉子带着些士卒从城关里匆匆赶来拜见。 韩珩此人身材高大,眼神锐利,行走之间龙行虎步,看着也算是一员骁将,然,他身边的士卒却都是无精打采,面黄肌瘦,一些人手中的武器只不过是削尖了的竹子而已。 “子佩啊!这位护乌垣校尉部前来入驻我高柳的朱涵,朱军候。” 赵文一看到韩珩后就连忙上前拉着他手指着朱涵介绍道:“你可别看朱军候年纪小,他麾下可全都是精兵强将呢!有了朱军候相助,我想今年鲜卑人肯定过不了雁门关。” “护乌垣校尉部军候-朱涵!” 朱涵朝着韩珩抱拳说道。 “雁门关守将-韩珩,见过朱军候!” 韩珩不敢怠慢,虽然他手下也有五百士卒,但跟人家朱涵身后的那些人相比,他的人简直就是叫花子。 “看着韩兄年纪不过二十余岁,就能为朝廷把手一方,实乃我辈楷模啊!” 朱涵咧嘴一笑,说道:“韩兄可愿让小弟进关一看?” “大家都是兄弟,自然可以!朱兄弟,请!” 韩珩微微一愣,听见朱涵喊他兄长后也没觉得什么,反正他的年纪本来就比朱涵的要大,他见朱涵如此活络,没有半点官架子后也乐意结交。 一行人进了雁门关后,才发现这座关卡居然还是一座双墙关,屯放兵器的房屋,士卒休息的房屋坐落靠南一边的外墙,相距内墙五十余丈,外墙高两丈有余,内墙高四丈有余,内墙上南北各设有一座城楼,待来到城楼时,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雁门关外数百丈远的地方。 靠北一方的外墙上还装有十余张床弩,那可是巨型弩箭,守城的利器,只不过每张床弩旁配备的弩箭就有些不尽人意了,多的三两支,少的一支,看那样子也就够齐发一次。 而且朱涵还发现韩珩手下的士卒,竟然超过半数的人都是手握竹枪,身穿布衣,各个面黄肌瘦不说,士气还低迷得很,朱涵猜想,如果后方不是他们家乡的话,保不齐这群人都不会来这里守关。 “让贤弟见笑了!代郡物资不足,守关将士只有半数能拥有铁质长枪!” 韩珩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韩兄说的是哪里话!” 朱涵却不这么认为,他连忙走到人前,高声道:“弟兄们装备简陋,食不果腹,但都还是毅然决然地来此守关,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咱们雁门关外那数万的家乡父老,他们虽然只是手握竹枪,但在小弟看来,他们已经握着这个天底下最为锋锐的武器!” 雁门关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朱涵,只因朱涵的话跟以往韩珩鼓励他们的有些不一样,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正不断朝着士卒们的内心深处席卷而去。 然,还不等朱涵继续他的演讲,关外就突然尘土飞扬,所有人的内心皆是为之绷紧。 “看来朱贤弟你来得正是时候啊!” 韩珩见状苦笑道。 “我” 朱涵唯有目瞪口呆,满脸苦笑,无言以对。 163章 战前缺坐骑,韩珩忍痛割爱 ,三国之富可敌国 “敌袭!备战!” 韩珩调侃了朱涵一句后,便急声高吼道:“弓箭兵在前,枪兵在后!” “赵郡守,看来咱们来得还真是时候!” 见韩珩去指挥士卒去了后,朱涵走到赵文身边,苦笑道。 “朱军候,你是留在这里帮助守关,还是随本官离开?” 赵文可没有那个闲心情跟朱涵在这里继续扯淡。 “恩?赵郡守你要离开?” 朱涵反问道。 “是呀,我得立即返回高柳,让百姓们做好准备!” 赵文急声回道。 “哦,那赵郡守请便,我奉命来此,本就是为了抵御蛮族南侵,如今撞见了,自然是要跟韩兄一起守关了!” 朱涵略微想了一下,回道。 “那是再好不过,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先行离开了!” 赵文急匆匆地走了。 朱涵的内心也开始紧张了起来,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打架,但却是第一次对战外族。以前不管是征讨上台山,还是在常山境内遇袭,那时候都是汉人,朱涵也没怎么想,即便是上台山的恶匪屠了村庄,他也只是诛了首恶跟帮凶,也就是动过手的。现在一看到外族来袭,朱涵内心深处的某根弦就仿佛被触动了一般,刚开始轻声细语,到后面简直就是惊涛骇浪,很难平复下去。 “典韦,派人去高柳调人!让张辽把人都给我调到这里来!” 朱涵杵在关墙上,看着关外飞扬的尘土,眼神中渐渐露出了仇恨的目光。不知为何,他此刻只想带着人出去大杀四方,让那些人好好看看,大汉不好惹。 “诺!” 典韦应诺后,点了两名亲兵去报信后就一直待在朱涵的身后。 “朱兄弟,你没走?” 这时,韩珩也安排好了城防,重回城楼指挥,见朱涵还没走后,诧异地问道。 “身为朝廷官军,如今外敌来犯,我如何能走?” 朱涵看向韩珩,咧嘴一笑,回道。 “不错,好样的!” 韩珩欣慰地笑道。 关外的蛮族骑兵来到相距雁门关百余丈的地方后就停了下来,待尘烟散去,朱涵等人这才看清了来人的装扮,头戴大毡帽,不知是什么动物皮毛织成的围脖,上身皮甲,腰间弯刀,人人骑着高头大马,好不威风。 “韩兄,这群人是鲜卑人还是匈奴人?” 朱涵分不清鲜卑人跟匈奴人的装扮,他只觉得外面那群人就跟前世蒙古人的打扮差不多。 “是鲜卑人!轲比能部!” 韩珩稍微瞥了眼关外打着的旗号,苦笑着回道。 “轲比能?谁呢?” 朱涵闻言一愣,连忙抬头朝关外看去。 对于喜欢三国的现代人来说,对于东汉末年的一些势力都会有所了解,就比如这鲜卑势力轲比能,朱涵刚好就知道,不过他也局限于知道他是鲜卑的部落头领罢了,跟那什么檀石槐、素利、步度根的印象差不多,只知道名字,不知道能力如何。 “诺,就是那杆旗帜下骑着一匹黑马的年轻人。” 韩珩指着关外的轲比能,回道。 朱涵连忙看去,因隔着太远,他也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不过他嘴上却是说道:“哦,原来是他啊!” “伯云,对方人数不多,只有二百余人!要想凭此攻关,简直是难如登天!” 戏志才分析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实力后,说道:“只要我们坚守雁门关,他们是万万过不去的。” “恩!野战对我们不利,傻子才会出去找死!” 看着那些鲜卑人娴熟地操控战马,朱涵有些羡慕地回道。 这时,只见关外鲜卑人中冲出一骑来到关下,朝着关上就是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外国话,朱涵是听得云里雾里,韩珩的脸色则是越来越难看。 “韩兄,对方说什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朱涵好奇地问道。 “他们说,我们汉人是孬种,胆小鬼,他们只来了二百人就把我们数百人给吓得只会龟缩在关里,不敢出关与他们交战!” 韩珩咬着牙为朱涵解释道:“而且他们还说,我们汉人不懂得善待同袍,他们让我们立刻开关投降,他们会像对待逃亡到鲜卑部落的汉人一样,善待我们。” “啥?咱们与鲜卑人年年打仗,居然还有汉人愿意去他们部落讨生活?” 朱涵闻言一愣,满脸不可思议地问道:“这不是与虎谋皮吗?” “唉,这些年,天灾人祸不断,朝廷的苛捐杂税又一年比一年多,一些活不下去的百姓忍受不了鲜卑人的诱惑,也就拖家带口的去了鲜卑部落生存!” 韩珩叹息道:“我们汉人给他们带去了我们的文化以及一些农耕打铁技术!这几年鲜卑人的兵器是越来越好了!” “我勒个去,这是资敌啊?”朱涵很是气愤,暗道,这些投靠鲜卑的汉人不就是汉奸吗?对于汉奸,他更加仇视。 妥妥的卖国行为,这让朱涵如何受得了。只见他咬牙切齿地骂道:“別让我有机会踏破鲜卑领地,要不然的话,不管是汉人还是鲜卑人,皆杀。” “唉,他们也是逼不得已罢了,若不是活不下去,谁又真的肯背井离乡?” 韩珩没有朱涵那么高尚的民族荣誉感,他只觉得世态炎凉,只要能活下去,谁还会在乎上头的当权者是汉人还是鲜卑人。 这时,外面那名鲜卑骑士又是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阵后就掉头返回本阵。 这次朱涵倒是没有让韩珩翻译,从那鲜卑骑士脸上的表情他就能猜出一二来,无非就是嘲笑、不屑的意思。 “典韦,你骑战如何?” 朱涵受不了这个气,五百来人被人家区区二百来人就给堵在家门口不敢露头,这对于他来说,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却是极大。 “骑战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我的身体太重,寻常坐骑很难驮得动我!” 典韦有些犯难,他也很想出去跟鲜卑人较量一番,可眼下都没有一匹好马,让他徒步出关应战的话,太过吃亏。 “坐骑的话!关中倒是还有一匹好马!” 韩珩没想到朱涵年纪轻轻,初来乍到时一点都不怯场,面对鲜卑人的挑衅后也敢派 人出战,当他看着典韦那雄壮的身躯后,也在心中升起一股希望,其实他早就想出关与鲜卑人打上一场,但他身系守关之责,终究还是强忍住出关单挑的心思。 韩珩武艺不错,但他不是热血武将,相对于纵横沙场,他更喜欢排兵布阵,然,这并不代表他韩珩就是位儒将。 “哦?什么马?韩兄,你别看典韦身材这么瘦小,但他的体重可是足有三百余斤,加之他又天生神力,寻常马匹还真的受不住他的那种力道。” 朱涵闻言一喜,暗道,莫非还能给典韦找到一匹适合的坐骑不成?对于典韦苦苦寻不到适合自己的坐骑这件事,朱涵一直记在心上,毕竟这神兵宝马可是武将们的标配,如今典韦有了‘天残’‘地缺’这对绝世神兵,就差一匹跟他相匹配的坐骑了。 “瘦小?” 韩珩错愕地瞥了眼典韦,暗道,难道这种身材的人在朱涵眼中还只是瘦小不成?那他眼中的壮汉得长成什么样?不过这些事他都不放在心上,只想着典韦真的能力挫鲜卑人的士气,哪怕是赔上一匹好马他也在所不惜。 “贤弟有所不知,为兄数月前带着一些士卒去关外考察地形,恰逢遇见草原野马群,期间有一匹黑马似乎是被赶出了野马群,正朝我们这边跑来,待近时,为兄才看清那匹黑马的长相,此马长得异常雄壮,蹄大如碗,浑身漆黑如缎,叫声如龙,奈何那张马脸却是奇丑无比。” 韩珩回想起当初捕捉那匹马的情形,缓缓说道:“它一声嘶叫,竟能让为兄等人的坐骑驻足不敢前,这是何等的威风,为兄一眼就看出此马绝非凡品,连忙招呼着麾下士卒一同上前围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未能将此马降服,一不留神还让它给跑了,当时为兄心急啊!当然是死追不放,独自一人带着三马匹就朝其追去,最终追了三天三夜,硬生生地跑死了三匹马,才把它给累趴下。” “这么说来,那匹神马已经被韩兄你给降服了?” 朱涵突然感到一阵失落。 “我也想啊!可是这匹丑马的性子倔得很,自从被带回雁门关后,不知伤了为兄多少手下,无奈之下,为兄只好把它给单独关在南山上的一座马厮里!” 韩珩苦笑道:“往往有能力的人,性格都古怪,就像为兄,你若不是当面打败我,我也不会对你服气,在我想来,那丑马应该也是这个心思!” “难道韩兄你就没有尝试着去降服?” 对于韩珩的自恋,朱涵只能报以白眼,但他的话顿时又让朱涵燃起了希望,就连典韦都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恨不得立马就去见见那匹马。 “为兄尝试过几次,都被它给摔得七荤八素,我自问是没有那个能力降服,若是贤弟你身边的这位壮士能降服此马的话,他们倒是相配得很!” 韩珩虽然武艺不错,带兵有方,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代郡的薄弱底蕴让韩珩束手束脚,现如今他只想着如何留住朱涵,哪怕只是留住典韦,他也有信心击退来犯之敌。 “呵呵,那咱们还等什么啊?赶紧去看看那匹神马吧!” 典韦一脸欣喜,搓着手催促道。 164章 白飘大黑龙,典韦首战扬威! ,三国之富可敌国 不多时,韩珩领着朱涵、典韦来到一处马厮。 三人站在马厮外看着韩珩嘴里的那匹黑马时,眼神中都带有一丝惊愕。 此马体格倒是健壮,比之寻常战马都要高上一大截,长出一大截,可偏偏就是那张马脸,确实令人有些不敢恭维。黑马此时被四条铁链拴着四蹄,饶是如此,当它看到朱涵他们时,就在那上蹿下跳,不断朝着朱涵他们打着响鼻,看那样子,像是在挑衅。 “典韦,这家伙是不服吗?” 朱涵愣了愣,如此有灵性的畜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样子,是!” 典韦搓着手就独自走进马厮,待来到那黑马面前时才停下脚步,只见他一脸痴迷地看着黑马,嘿声笑道:“我叫典韦!你若服我,那今后咱两就一起征战沙场,扬名立万,若是不服,我就打到你服!” 典韦的话听得朱涵、韩珩两人眉头直跳,暗想,幸亏那畜生不通人类语言,要不然的话还不得跟典韦急眼啊!哪有人一上来就这样说话,而且对象还是一匹马。 单是想想就已经让人有些醉了。 典韦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后,那匹黑马就像是炸了锅一般,两支前蹄不断高高抬起,踢向典韦。 典韦丝毫不惧,哪怕是拴着黑马的铁链都有些松动的迹象时,他也面不改色。 “不舒服吧?” 典韦突然咧嘴一笑,道:“既然你不服我,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言落,典韦抽出一根铁戟,眨眼间就把拴着黑马四肢的铁链给全部打断。 “贤弟,典韦太莽撞了,这大黑马的脾气可不好,若是让它冲出去的话,还真没有几人能降得住它。” 韩珩见状大惊,一边招呼四周的士卒赶过来准备围堵大黑马,一边朝着朱涵急声说道。 “没事,韩兄稍安勿急,我们要相信典韦。” 这匹大黑马太过雄壮,只是在踏地就能震起阵阵灰尘,朱涵一看就知道这头畜牲的力道有多大,光是听听它的嘶叫声都能让朱涵心惊肉跳。 没了铁链束缚的大黑马随便活动了下四肢后,就朝典韦不断打着响鼻,那样子似是在挑衅,又像是为了报答典韦让它脱困。 “呵呵,你这家伙还挺有灵性,” 典韦像是能听得懂大黑马的话一样,只见他的身体微微弯曲,做好了对扑的姿势后,笑道:“来吧,今日我若是降不住你,你大可自行离开,可若是我降服了你,你今后也得乖乖听话啊!” 大黑马仿佛听懂了典韦的话一般,只见它朝着典韦打了个响鼻后,就猛然向典韦撞去。 典韦不慌不忙,魁梧的身材在这一刻显得灵活无比,只见他朝旁边微微侧身,就躲过了大黑马的撞击,还一把抓住大黑马脖子上的鬃毛,趁势骑了上去。 见典韦骑在自己的背上,大黑马恼怒地上蹦下跳,那惊险的样子看得朱涵等人血脉膨胀,心惊肉跳。 “给我坐下!” 大黑马恼怒,典韦更是恼怒,这几下的颠簸让他头晕目眩,体内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差点就当场吐了出来,当众丢了个大脸,就像是站在那摇摆不停地船上,典韦的那张黑脸,一下子就煞白了起来。恼怒之余,只听见典韦一声暴喝 ,那匹大黑马如同遭受到泰山压顶,四肢弯曲,随之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还真是桀骜不驯。” 压住了大黑马后,典韦终于送了口气,他一巴掌扇在黑马的脖颈处骂道:“你倒是跳啊?再跳个给我看看!” 烈马野性难驯,颇有灵性,它听了典韦的话以后,再次挣扎着站起。 “嘿!还有完没完了!” 见黑马还不肯服输,典韦连忙收起心神,沉声喝道:“给我镇!” 这一次,典韦用尽了浑身力气,终于把黑马给死死地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这一人一马僵持了半刻钟后,黑马好像是服气了一般,有气无力地趴在那里不再挣扎,只是不断朝着典韦低声嘶鸣。 “嘿嘿,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典韦轻轻拍了拍黑马的脖颈,笑道:“让你起来也成,但在今后你可得任我驱使了啊!” 典韦卸了力后,黑马才缓缓站起身来,这一次,它没有再乱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典韦连忙翻身下马,走到马头前,摸着这张丑不拉几的马脸,笑道:“跟着我,也不至于辱没了你这一身的本领!” 黑马伸着脸在典韦手掌里蹭来蹭去,显得格外温顺。 “我滴个乖乖,这就降服了?” 虽然典韦降服这匹黑马的过程很简单,但从他刚才那紧张地神情来看,典韦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朱涵连忙走上前去恭喜道:“典韦,恭喜啊!欢迎你加入到咱们有车一族的队伍中。” “主公说笑了!” 典韦挠着头回道。 “此马异常雄壮,一身本领也是在马中少有,你可想过为它取个名字!” 朱涵笑问道。 “典韦才疏学浅,大字不识一个,还请主公为它取名!” 典韦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来,他有些害羞地说道。 “此马全身漆黑如缎,毛发亮丽,虽然脸部异于同类,但也有几分威武之像,不如,就唤作‘大黑龙’如何?” 朱涵显然是早就为此马想好了名字,听到典韦的话后,他连忙就说了出来。 “大黑龙?大黑龙!好名字,好名字啊!” 典韦琢磨了几遍这个名字后,摸着大黑龙的脖颈,笑道:“你今后就叫做大黑龙了!” 大黑龙打了个响鼻,前蹄踏了踏地面,算是认可了这个名字。 “典壮士,这匹马可还如意?” 见典韦‘极为轻松’地降服了黑马,韩珩连忙上前吞吞吐吐地问道。 “如意,太如意了!简直不要太爽!” 典韦憨厚地回道。 “既然如此,那关外的轲比能” 韩珩的内心酸溜溜的,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反悔,可看到典韦降服烈马的本事后,他又害怕因此而惹恼了朱涵,虽然朱涵说过会帮助他守关,可在这个年月,谁不是自扫门前雪,哪里会管他人瓦上霜。 手里有兵,在内地或许地位不高,但在这边境,那就相当于大爷,若是他韩珩这次能守住雁门关的话,那等到来年,凭借着他手中的兵马,别说是县令,就算是赵文当面,也得给他韩珩几分面子。那时候,他就真的可以一跃成为代郡 衙门里的高层,说不定还能弄个郡尉当当。 “韩将军但请放心,既然收了你的礼,那典韦自然就会为你击退这轲比能!” 典韦拍着胸脯保证道,可说着说着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老板还在旁边看着,随后又连忙看向朱涵,问道:“不过这事得先问问我家主公同不同意我出战!” “贤弟,你觉得如何?” 韩珩闻言一愣,心中羡慕朱涵的御下手段,脸上却是满怀期望地看着朱涵。 “典韦有万夫不当之勇,如今关外有异族的跳梁小丑在叫阵,我汉军自然是要出战,灭一灭他们的威风,杀一杀他们的嚣张气焰。” 朱涵高兴,在他看来,天下间除了吕布、关羽等少数的那几个猛人外,谁会是典韦此刻的对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朱涵还是不忘交代道:“你带着我的亲兵出关为你掠阵!” “诺!” 典韦抱拳领命后,又再次翻身上马,他拍了拍大黑龙,豪迈地笑道:“大黑龙,今日便让我两为主公建立功勋!” 正在关外叫嚣的轲比能见汉军不为所动,心中也是为之气急,今年南下秋猎,他为前部,自然是想着建立功勋,也好让鲜卑王檀石槐对他另眼相看,多给他的部落分一些战利品。 可是不管他如何骂战,汉军就是闭关不出,他麾下不过二百余骑兵,也不能强冲雁门关,无奈之下,他打算就此撤军,然后找个地方安营扎寨静等后面的大军到来。就在轲比能准备撤军之际,雁门关的关门突然打开,一名悍将骑着一匹丑得让人难以形容的黑马冲出了雁门关,带着数十名骑兵朝他而来。 若论骑战,汉军远远不及鲜卑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没成想,这雁门关中居然有不知死活的人。 “呔,我是陈留典韦!你们这群野蛮子,谁敢上前送死?” 典韦一骑当先冲到鲜卑人的阵前,率先开口骂道:“要是不敢应战,就给本将滚回草原去!” “呸!哪里来的野汉子,突兀,你去教训教训他!” 轲比能朝地上吐了口浓痰,向身旁的一名鲜卑人吩咐道。 “我是草原猛士突兀!汉狗,纳命来!” 突兀身材壮硕,长得跟典韦相差不多,那狰狞地模样再配上手中的狼牙棒,气势可谓是骇人无比。 “来得好!” 朱涵的亲兵们被吓了一跳,可典韦却不怕,他见突兀朝自己杀来时,心中隐隐间还有些兴奋,只见他双腿一磕大黑龙的肚子,大黑龙瞬间会意,它不退反进,朝着突兀冲去。 大黑龙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驮着典韦奔到突兀跟前。 突兀心中惊骇莫名,正感叹那匹绝世良驹的时候,就见眼前一道寒芒闪过,视线也随之越来越低,顷刻间便是身首异处。 “鲜卑部落的勇士就这点份量吗?” 典韦一击得手,在那哈哈大笑,嘲讽道:“要是你们鲜卑人都是这种货色的话,那本将在此奉劝尔等一句。” “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典韦突然怒吼一声,傲视着面前的数百鲜卑骑兵。 当志愿者去了 昨天当了一天的志愿者,现在才回到家中,忘记了更新,实在抱歉!或许今天还会接着去做!努力保证不断更吧!望各位读者大大海涵! 165章 雁门关外,双方初交手 ,三国之富可敌国 轲比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自己部落中鲜有敌手的突兀被汉将给一击斩首,这种事有点讽刺,但又真实存在。轲比能不傻,突兀被斩之后他就知道自己部落中的勇士包括他自己,没人会是典韦的对手。 “还有没有前来送死的!” 典韦先前的威风算是震慑住了鲜卑人,他见鲜卑人皆是呆愣当场后,顿时恼怒地喝道:“你们这群野蛮子,上又不上,退又不退,意欲何为啊!” 这一声虎吼,震得鲜卑人全都下意识地策马后退数步。 “头人,那名汉将太过厉害,连突兀都不是他的对手,眼下该当如何啊?” 轲比能的另外一名副手-腊鹰,满脸惊骇地问道。 “怕什么?他们不过二三十人,咱们可是足足有两百骑兵,一起上,合伙把那名汉将杀了!想必如此厉害的人物在汉军中也不会多见,只要我们合力杀了他,便是大功一件!” 轲比能盘算了一下,咬牙说道。 “一起上?不斗将了?” 腊鹰有些为难,低声劝道:“部落的人如今士气低迷,若是贸然进攻,恐会伤亡巨大啊!还请头人三思!”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轲比能瞥了眼身后的人,见他们各个都是如同惊慌的小兔一般,当即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不如咱们暂且退军,等咱们鲜卑大军赶到后,在一起攻打雁门关?” 腊鹰建议道。 “头人,在下不认同腊鹰的建议!” 这时,轲比能另一侧的一位文士打扮的汉人反驳道:“代郡是个穷乡僻壤的穷地方,如何会有如此猛将驻守?在下若是所料不错,想必是汉朝派出了一直精兵入驻了雁门关。” “李宏,既然汉朝派了精兵来把守雁门关的话,那咱们就跟应该退军了!难道你想让头人麾下的这两百健儿葬身此地吗?” 腊鹰阴测测地说道。 “腊鹰说的不错,既然汉朝派了精兵,那咱们就应该避其锋芒才是!” 轲比能一向倚重李宏的智谋,现在他听了李宏的话后,顿时有些糊涂了。 “头人,咱们不如换个位置想想!” 李宏的眼中透露着丝丝睿智,只见他不屑地瞥了眼猎鹰后,轻笑道:“汉朝往年把守雁门关的人都是一些酒囊饭袋,但今年却不同,出了这么一位猛将!当然了,代郡、雁门郡乃是汉朝的北疆边地,民风素来彪悍,时不时出现这么一位猛士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头人你看,对面那将身后皆是骑兵,足有三十余骑,而且他们的装备亦属上乘,由此可见,此时驻扎在雁门关的汉军定是一支精兵。” “既然是精兵,那咱们还不赶紧撤退?” 猎鹰白眼一翻,他本以为李宏会说什么,没想到这说来说去又说到了那支精兵身上。 “猎鹰,住嘴,听李宏把话说完!” 轲比能眉头微皱,沉声喝道。 听到轲比能的声音后,猎鹰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随后紧闭嘴巴,不敢再言。 “据我们所知,代郡与雁门郡是一家守一年雁门关, 今年正好轮到代郡!” 李宏得意洋洋地瞪了眼猎鹰后,继续说道:“代郡地广人稀,每年的收成基本上只够他们温饱,前年我们攻打雁门关,一战而下,其守军不过是些农夫罢了,虽然攻关容易,但我们进入到代郡以后,收获极少!可是,今年的雁门关居然会有一支精兵驻守,头人,难道你又没有想到什么吗?” “你是想说,我们攻关越容易,进入到汉地以后收获就越少,那反过来说,雁门关守军越是精锐,就越说明我们进入到代郡以后,收获就越多?” 轲比能不傻,只见他淡漠地说道。 “正是如此!汉军越重视雁门关,就说明今年的代郡跟往年的不一样!” 李宏有些兴奋地说道:“若还是像前年一样的话,他们又何必把这么一支精兵给放在雁门关上呢?反正我们攻进代郡后也没有多少好处不是!” “恩,你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轲比能瞥了眼远处的典韦,皱眉说道:“但是这名汉将也不是易于之辈啊!” “李宏,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只要攻破雁门关,就会有大收获?” 猎鹰不傻,很快就听出了李宏的言下之意,自己再稍微想下,还真就觉得李宏说的话很合乎情理。 “这个在下倒是不敢保证,只不过按照汉军这反常的举动来推断的话,可能性很大。” 李宏不断定也不否定自己他只是给轲比能提出了一个方向而已。 “你觉得呢?” 轲比能看向猎鹰,问道。 “我们要是攻破雁门关的话,或许真的会大有收获也说不定,但那名汉将太过厉害,连突兀都不是他的对手,贸然行事的话,可能会伤亡很多族人。” 猎鹰对典韦很是忌惮,草原人本就崇拜勇武之人,典韦之勇足以震慑住轲比能的部落,就连猎鹰这种部落中的勇士都心生动摇,可想而知其他普通的族人在此刻又会是何种想法。 正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轲比能能被檀石槐任命为一路鲜卑的大王,可见他的胆略也不是常人可比,只是稍微分析了一下攻不攻打雁门关的利害关系后,他就点头说道:“那就打!” “头人,你可要想清楚了啊!这牵一发可是动全身的事情!单单凭借那名汉将,咱们就要搭上许多族中勇士的性命!” 猎鹰心性不坚,属于那种左右摇摆不定的人,此时听到轲比能决定攻打雁门关后,他又害怕己方伤亡颇大,刚才轲比能还未下决定的时候,他又觉得有利可图,有时候还真让人不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那名汉将虽然勇猛,但这种人物并不多见,想必他在汉军中地位颇高,只要我们斩杀他!那定会给雁门关的汉军造成一股极大的压力!” 轲比能笃定地说道:“我的武艺虽然不如他,但联合你们几人,应该是拿下这名汉将!” “头人,如今那雁门关的守军不知几何,咱们是不是有些急功近利了?到时候族中勇士伤亡颇大的话,那可是会动摇头人你在咱们中部鲜卑中的地位啊!您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猎鹰眉头一 挑,急声劝道。 “我意已决,休要多言!” 轲比能很是不屑猎鹰的为人,但猎鹰所在的部落势力在中部鲜卑中属上乘,他心中虽然厌恶,可又不得不与之继续联合。 “唉!” 猎鹰脸色微变好在那叹息连连。 “杀!” 既然决定攻关,那典韦的存在便成为了轲比能强攻前的最大障碍。 轲比能的武艺本就非凡,虽然不及典韦,但他坚信像典韦这种人物在雁门关里不会太多,或许只有他这么一位也说不定。 有时候不得不说,像轲比能这种能独领一方风骚的人物,那眼光也太过毒辣。 “哈哈,来得好!” 典韦在那看着鲜卑人低声丝语,本来他还有些恼火这群人是不退不进,吊着他的胃口,现在见鲜卑人朝他冲来后,他不惊反喜,提着两支铁戟就朝着对方杀去。 朱涵的亲兵们见状后只能报以苦笑,他们是朱涵的坚定追随者,这种场面自然不会被吓到,典韦刚动身的时候,他们就跟着一道发起了冲锋。 双方一边二百余人,一边三十余人。虽都是骑兵,但明眼人也能看出双方之间存在的巨大差距。 汉军这边以典韦为箭头,闷头扎进鲜卑人的军阵中,双方刚一交手,便是死战。轲比能带着几名族中好手企图拦住典韦,然,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典韦的武力超凡脱俗,他们在典韦的面前,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但是与之对视,就另几人心惊胆颤,还未动手就丧失了士气。 这双方交战,最重士气,人的胆气一丧,别说是交手,就连提起武器的力气都没有。 “与我对战,还敢心不在焉,找死。” 典韦见那几名企图来拦截他的鲜卑人眼神躲闪,还以为自己被轻视,当下就激怒了典韦,只见典韦犹如一头暴怒的蛮熊,提着双戟就朝其中一人当头砸去。 殊不知,这些鲜卑人哪敢轻视他典韦,实在是被典韦那暴虐的气息给震慑住了。 那名鲜卑人躲闪不及,被典韦给一戟砸碎了脑袋,其他人见状后,皆为之骇然,一时间,不是左右躲闪,就是被吓得连忙拉住战马。 可在这骑兵冲锋军阵之中,你若是改道,便会拦了其他人的路线,一时间,鲜卑人的军阵竟被典韦一人给弄得混乱不堪。 典韦哪管得了其他,他只能带着自己一路冲杀,待杀出鲜卑人的军阵,双方掉转马头,准备再次冲杀之时,典韦身边的人只剩下十来个。 “典统领,你是主公爱将,不能折在这里啊!” 一名朱涵亲兵策马来到典韦身旁,急声劝道:“要不这样,咱们再冲沙一次,但这一次典统领你千万别掉头,一路杀回雁门关,咱们兄弟为你断后。” “你们把我典韦当成什么人了,要死咱们就死在一次。” 典韦怒喝道:“都是我大汉的好儿郎,可别在外族面前丢了咱们汉人的脸。” 关墙上,朱涵看得心急如焚,才一次冲沙,典韦身边的人就少了大半,只见他朝身旁的韩珩说道:“韩兄,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166章 轲比能跑了,韩珩见猎心起 ,三国之富可敌国 韩珩目瞪口呆地看着关外的战场,沉迷其中,直到朱涵讲话才把他给拉了回来。 典韦带着三十名骑兵硬撼二百人的鲜卑军阵,虽然只一次冲锋就伤亡过半,但鲜卑人也不好受,单单丧命典韦之手的鲜卑人就足有三四十人,再加上其他人所造成的伤亡,这一次交手,典韦所部伤亡十六七人,鲜卑人伤亡近百人。 虽说都是伤亡过半,可这战力顿时高下立判。朱涵的亲兵中有十人是当初管亥带来高手,其他人战力也是全军拔尖。 这种强卒,朱涵自己都没有多少,自然是少一个心疼一个,这下一次伤亡了十来个人,朱涵都差点心疼得抽过去。 “朱军侯,你的部下都是这般勇猛?”韩珩一脸欣喜若狂地问道:“你看,只一次交手,对方就伤亡了八九十人。” “韩兄,现在是讨论那些的时候?你再不发兵的话,典韦他们可都得交代在外面了。” 朱涵脸色难看,虽然韩珩是在夸赞,羡慕他,但在他听来,却总是别扭得很。 “啊,对,对,是应该发兵,让鲜卑人尝尝我们汉军的厉害。” 韩珩连忙反应过来,他朝朱涵讪讪一笑后,就连忙跑下城楼,点了百名守军后就冲出了雁门关。 别说朱涵心疼,轲比能更是心疼得差点晕厥过去。朱涵只不过是损失了少许人手,对于人口基数庞大的汉朝来说,无伤大雅;但他就不用了,别看他现在是中部鲜卑的大王,可若是他的部落损失惨重的话,地位可能不保。 在鲜卑人的族群中,地位一旦不保,可就是意味着被吞并。轲比能野心勃勃,怎么可能去做那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 然,他现在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因为他现在就是在做这种蠢事。 “头人,只一轮冲锋,咱们族人就伤亡了八十多人,这支汉军,咱们恐怕惹不起啊!” 刚才一交锋过后,猎鹰就忙着清点人数,这不清点还好,等他大致的清点过后,惊得他倒吸了几口凉气,现在他已经后悔刚才为何不力劝轲比能行此昏事。 “猎鹰,你竟敢动摇军心?” 轲比能脸色微变,厉喝道:“再敢乱言,可别怪我军法处置。” “不敢,小人不敢乱言。” 轲比能可是他们中路鲜卑百年难遇的统领,小小年纪就展露才华,现在更是在族中深得人心,试问整个中部鲜卑,轲比能的话还没有人敢于反驳。 饶是猎鹰这种身为一个小部落首领的人,也不敢违背轲比能的意志,特别是在这种场合,若是惹得轲比能发怒,那他死了也是白死,不会有记得他,更别说为其报仇了。 “头人,这伙汉军的实力太强了,猎鹰首领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就连李宏都被典韦他们的战力给惊呆了不免打起了退堂鼓。 “哼,既然决定动手,不管付出何种代价,这名汉将,今日必死。” 轲比能的眼神逐渐冰冷,话音刚落,就见他一勒战马,率先朝着典韦冲去。 “杀!” 猎鹰无奈,只好跟着轲比能再次 冲锋。 典韦见状后,哈哈大笑道:“弟兄们,今日就让咱们兄弟来为主公扬名。” “誓死追随典统领。” 幸存下来的亲兵们再次握紧战刀,高声应道。 “杀。” 典韦提着双戟,催动着大黑龙就朝轲比能冲去,他也看出来轲比能在鲜卑人地位不低,现在他处于劣势,要想翻盘,唯有擒杀轲比能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虽然有着大黑龙的加持,典韦也不敢妄言自己就真的能独战上百鲜卑骑兵。 “杀啊!” “杀啊!” 就在这时,雁门关关门大开,韩珩带着百名汉军杀向了鲜卑人的后方。 鲜卑人先是被典韦所部的勇猛给吓了一跳,现在又被上百名汉军抄了后路,本就是心神不定的他们,在这一刻慌了,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认为这上百名抄他们后路的汉军跟典韦所部同出一处。 “头人,不好了!又有百余名汉军从雁门关里杀出来了!” 猎鹰来到轲比能身旁,惊叫道。 “慌什么!随我一道去把那名汉将杀了!然后再撤退!” 自韩珩带兵出关后,轲比能就生出了撤军的念头,不过典韦就像是一根刺,让他如鲠在喉,在撤军之前还不忘组织力量,斩杀典韦。 “杀!” 轲比能一心想要斩杀典韦,典韦又何尝不想杀了轲比能,两人还未交手,就已经发誓要杀了对方。 典韦一手提着一根铁戟,也不拉马缰,任由大黑龙肆意驰骋,大黑龙也是颇有灵性,典韦的意图被它领会,只见这匹大丑马直接横冲直撞朝着轲比能冲去。 双方正欲交手之际,大黑龙突然长嘶一声,竟吓得冲在最前面的鲜卑人的坐骑上蹿下跳,一时间,鲜卑人的军阵为之一乱,典韦咧嘴一笑,道:“嘿,你这家伙竟然还身怀如此神技!不错啊!” “哈哈鲜卑狗贼,纳命来!” 典韦趁机杀入人群,直奔轲比能而去。 轲比能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心神为之一颤,不过就在这眨眼之间,典韦已经杀至跟前,无奈之下,轲比能只好硬着头皮迎了过来。 这一次交手,典韦可不打算再凿穿鲜卑军阵,而是选择企图留下这伙鲜卑人,因为他看见了韩珩带着人正朝这边赶来。 鲜卑人士气即将崩溃,很难发挥出全力,而典韦则是看见支援,士气高涨,这一上一下,双方的差距竟然在不断的缩小,哪怕是鲜卑人还有一百来人,也没能在短时间内杀穿汉军。 轲比能刚与典韦交手,就被他的巨力给震得手臂直颤,险些握不住手中的武器。 典韦则是越打越爽,丝毫不顾及他身边正在不断减少的同袍,只顾压着轲比能在那打。 轲比能被典韦缠住后,其他的鲜卑人也不敢擅自逃跑,他们连忙分出数名勇士前来支援轲比能,待架住了典韦的武器后,轲比能才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头人,此时不撤,更待何时啊?” 猎鹰披头散发地来到轲比能身旁,急声道。 “是啊!头人,赶紧撤吧!” 李宏也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跟着劝道。 “典韦,我记住你了!” 其实不用猎鹰跟李宏来劝,刚刚跟典韦交过手的轲比能已经生出了撤退之念,他阴狠狠地瞪了典韦一眼后,招呼着四周的族人朝北方撤去。 “站住,别跑,有种你就别跑!” 典韦杀得兴起,突然没了对手后也是楞了一下,待他发现轲比能已经跑远了后,刚想追击,却被赶上来的韩珩拦住。 “韩将军,你为何要拦我去路?” 典韦恼怒道。 “典统领,正所谓穷寇莫追,北面地广人稀,正是骑兵驰骋之最佳场所,可你麾下所剩骑兵已不足十名,如何取追?” 韩珩双眼放光地盯着典韦,就像是在看绝世美女一般,有点见猎心起,典韦的话语强硬,他却满不在乎地回道:“典统领你这一身武艺着实了得,若是因为穷寇反咬一口而深陷重围遇了险的话,想必朱贤弟会很难过的。” “啊?多谢韩将军提醒!” 典韦摸着光头,憨厚地笑道。 “典统领,就凭你这本事,足以担当大任,独领一军,怎么还只是朱贤弟的亲兵统领啊?” 韩珩起了心意,轻笑道:“莫不是典统领你在朱贤弟哪里不受重用?要不这样,你来我军中,我给你一屯长之职,统领百兵,如何?” “啊?” 典韦闻言一愣,他摸着头,有些纳闷地回道:“我在主公帐下过得很不错啊!主公他没有不重用我啊!” “典统领,别不好意思嘛!” 韩珩笑道:“本将与朱贤弟兄弟相称,他不会为此事见外的!你只要点头同意,我让你当雁门关副将如何?统领五百守军,只在我一人之下!” 韩珩的这个条件着实诱人,放在寻常人身上或许还真的就这样点头答应了,可他的好意却被典韦给会错了意思,只见典韦有些恼怒地回道:“韩将军,你此言何意?莫不是想要挑拨典韦与我家主公的关系?” “看你这话说的,本将是惜才!” 韩珩脸色一干,他没想到典韦对朱涵竟然会如此忠心,连忙讪笑道:“若是典统领你不同意,那就权当本将没有说这话!算了算了,咱们赶紧打扫战场,返回关中吧!” 待回到了关中,朱涵连忙把典韦给喊来身边,责怪道:“典韦,你怎能如此行事?” “主公,我刚才可是打了打胜仗啊!你怎么还要责怪于我?” 典韦不解,但也没有生气,恰恰相反,他还以为是自己真的在哪点上做错了事,此时的他哪还有刚才沙场厮杀的豪气,仿佛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贤弟,典统领首战得胜,理应嘉奖,怎能怪罪呢?” 韩珩见状后,心中一喜,连忙出声替典韦说情。 “韩兄!你说典韦还立功了?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朱涵佯装生气,指着典韦说道:“典韦你自己好好看看,三十个兄弟跟着你出关,现在回来了几个?” 167章 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挖我的人 典韦转身扫了眼幸存下来的亲兵,回道:“回来了八个!” “是呀,三十个人出去,如今只回来八个,其他人全都战死沙场!”朱涵本来是假装生气,可现在说着说着居然真的生起了典韦的气来,他指着正在不远处疗伤的亲兵,沉声道:“他们可是跟着我们一道从经县走来的弟兄,你一下子就给我交代出去了二十二个!你说,你对得起他们吗?” “可可是,我打退了鲜卑人啊!” 典韦辩解道。 “是呀,贤弟,典统领带着三十个人,击退了二百余鲜卑骑兵,这是大功一件啊!” 朱涵越是这样说典韦,韩珩就越是上心,在他看来,朱涵这是在把典韦往他这边推,如此善解人意的贤弟,他岂会不高兴,就差当场开怀大笑了。 “韩兄,你怎么还帮着他说话?这是小弟我们自家的事情,还请韩兄你别再多言,可好?” 韩珩对典韦的态度让朱涵有些不喜,哪有人这般做事的,自己在教训小弟,你在旁边看着也就算了,居然还帮腔,帮腔还不帮他朱涵,居然帮着典韦,这让朱涵更是生着闷气,要不是韩珩先前送给了典韦一匹大黑龙的话,朱涵早就不耐烦地撵人了。 “好,好,好,为兄不说话,不说话!” 韩珩临走之前还不忘跟典韦说道:“典统领,你没错,我支持你!”随后又朝朱涵说道:“贤弟啊,不是为兄非要多嘴,可是典统领刚刚击退了鲜卑人,立下了大功,你不奖赏也就算了,还要当众让责罚,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韩珩走后,朱涵这才骂骂咧咧地说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志才你说?” “呵呵,还能有什么意思,无非就是看重了咱们典韦的武艺罢了!” 其实戏志才在一旁也是听得心跳加速,他还真的怕朱涵此举会让典韦感到委屈,从而心生厌恶,因为这种事换做谁,谁又会受得了?但他也知道朱涵此举的用意,现在他能做得就是帮助朱涵稳定典韦的情绪,让这位憨厚的汉子别想歪了,只见他看着典韦呵呵笑道:“典韦啊!人家韩将军这么器重你,你怎么就不表示表示啊?” “啥?志才,你就别诋毁我了行不?” 典韦委屈地回道:“虽然不知道主公为何会责怪于我,但我典韦也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既然认了主,那便会一生相随,哪怕是主公打我,骂我,典韦也绝不会离开主公的!” “呵呵,典韦,刚才那韩珩在外面拉着你叽里咕噜地说了许久,他到底再跟你说什么啊?” 戏志才揶揄道:“能不能跟我们大家伙分享分享一下啊?” “这那个” 典韦闻言一愣,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开口回道:“也没什么,韩将军说我武艺不错,想让我加入他的军队,说是给我一个雁门关副将的职位!” “啥?还有这好事?” 朱涵眼睛一呆,急声问道:“那你答应了没有?” “我没答应啊!” 典韦摸着光头回道。 “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么好的条件,你就一点都不心动?” 朱涵内心紧张,他很欣赏典韦的才能与为人,可不想被别人给抢了去。 “没有心动啊!” 典韦想都没想地回道。 其实朱涵现在的急切是有点爱屋及乌了,他才刚刚怎怪了典韦,现在又听到这么一出,也难怪他会紧张,不过一旁的戏志才却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若是典韦含糊其辞,左右而言其他的话,那或许典韦真的就有点变心了,可典韦居然能当众说了出来,这就代表着典韦并未对此事上心。而朱涵的这种逼问的举动搞不好还真的会让典韦心生厌恶,到头来不仅没有收拢这员大将的心,还亲手把人家给推出了门外。 想到此处的戏志才连忙拉了拉朱涵的衣袖,朱涵朝其看去,见戏志才正朝着他微微摇了摇头,虽是不解,但朱涵还是识趣地闭上了嘴巴,把主场交给戏志才来发挥。 “哎呀!伯云,你看我说的不错吧?” 戏志才咧嘴一笑,道:“咱们典韦一出马,那轲比能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他跑得快,说不定还能被典韦给生擒呢!” 现在朱涵也暂时放下追究典韦的责任,连忙附和道:“不错,不错,典韦是好样的!等这次战事结束,赏你两坛极品醉仙酿!” “主公,你此言当真?” 典韦闻言后,眼睛顿时一亮,刚才的委屈随之被他给抛之脑后,一门心思都放在那美酒上。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好了,你赶紧下去休息吧,顺便洗个澡,看你这浑身的血,我看着就犯恶心!” 朱涵笑骂道。 “好嘞,那我就下去了!” 典韦咧嘴一笑,就像个孩子一般,洗漱去了。 “志才!韩珩那个鸟人,我把他当兄弟,他居然敢挖我的人!” 典韦走后,朱涵这才生气地说道:“要不是还需借助他的力量守关的话!我真想现在就去给他几个大嘴巴子!什么人嘛,这是!” “好了,好了,小心被别人给听了去告诉韩珩就不好了!这事,过会再聊!” 戏志才苦笑连连,拉着朱涵就离开了。 不多时,张辽带着人赶到雁门关,韩珩得知朱涵麾下居然是一曲装备齐全的精兵后,高兴地差点就抱着朱涵狠狠地啃上两口,双方商议一会,就决定由韩珩继续守关,而朱涵则带人在雁门关南面的山上找一处空闲的军营驻扎。 队伍才刚刚安顿下来后,朱涵就火急火燎地找到了戏志才,问道:“志才啊!我这心还是放不下来,你说韩珩那小子还会不会有后招?典韦憨厚,可别中了人家的‘圈套’啊!” “我说伯云,你刚才骂典韦的那股劲呢?” 戏志才好不容易休息片刻,又被朱涵给拉了起来说话,他当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唉,我这不是想让典韦长点记性不是?” 朱涵坐在床边苦笑道:“三十名骑兵啊!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了,只一场仗,就被典韦这小子给败了个干净,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段时间以来,朱涵可谓是吃够了训练骑兵的苦,你说他好不容拉起一支骑兵,这边还没捂热乎呢,那边就让典韦这个败家子给嚯嚯光了。 “你就为了这点事?才责怪典韦的?” 戏志才眉头微皱,他突然举得自己的想法跟朱涵不在一个频道上,朱涵是心疼骑兵,而他戏志却是觉得是该敲打敲打一下典韦,虽然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可也要评估双方的实力差距,这次是鲜卑人先动的手,典韦被迫应战,这点无可厚非,然,典韦一打起仗来就不管不顾,从这点看来,典韦还真的不是一名合格的统领,这种人只适合阵前斗将跟担任保卫工作。 “哪能啊!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见戏志才的语气有些僵硬,朱涵连忙说道:“我气的是典韦这家伙完全不顾手底下的人,只图自己爽,唉,那小子到是打得爽了,可我在关墙上却是看得牙痒痒,你说,我怎么可能不敲打他一下?” “人无完人,你也别太过强求!” 戏志才苦笑道。 这时,一名士卒来报,说韩珩带着许多补品去看望典韦了。 “典韦又没有受伤,这小子去看望什么?老子的亲兵都还在病房里躺着呢,他怎么不去看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朱涵闻言一愣,骂道,随后又连忙反应过来,朝着戏志才笑骂道:“志才,你让人去盯着典韦?” “什么叫派人盯梢?伯云你说得也太难听了,不过人家都出招了,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最起码也要知道人家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吧?” 戏志才回道。 “典韦憨厚,性情耿直,这种性格最容易被别人利用!” 戏志才解释一下,诱惑道:“虽然与韩珩只是见过数面,但此人绝非常人,看他谈吐不凡,又能上马带兵,是位难得的人才,伯云你难道就没动心思?” “我动什么心思?你小子可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啊!” 朱涵老脸一干,讪笑道:“我不过是看着他顺眼,这才起了结交知心!” “呵呵,真的是这样的?” 戏志才装模作样地叹息道:“唉,本来还以为伯云你有心招揽此人,现在看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就是,你闲着没事就多分析分析鲜卑人,可别把心思老是放在这种事情上!” 朱涵尴尬地呵呵笑道。 “本来我还想到了一个妙计,说不定能说服此人,现在看来,伯云你没有这个心啊!算了,算了!” 戏志才揶揄道。 “什么妙计?你倒是说啊!” 朱涵闻言一愣,催促道。 “你不是不上心吗?我也没必要说吧?” 戏志才笑道。 “哎呀,我说你这人,真的是讨打啊!” 朱涵气急,再次催促道:“赶紧的!” “其实此计啊,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就看你如何把握了!” 戏志才神秘一笑,说道:“我们可以” (本章完) 168章 鲜卑人扣关,朱涵欲分兵 在朱涵的‘威逼’和‘利诱’下,戏志才这才说出了他的计策。 两人再次合计了一下,都觉得此计甚好,或许真的能降服韩珩。 随后数日,韩珩每天都来找典韦,企图拉进双方的感情,朱涵也故意不管,任由他二人‘自由恋爱’。反正这两人也是一人有情,一人无意,终究不会开花结果。 这日,朱涵按照往常一样,与戏志才在房中推演鲜卑人的进攻路线以及他们的应对措施。 这时,韩珩突然闯了进来,一脸紧张地说道:“朱贤弟啊!鲜卑人都攻过来了,你居然还有闲心在此处谈笑?” “韩兄?鲜卑人扣关了?” 朱涵闻言一愣,问道。 “这次是鲜卑王檀石槐亲自领军扣关!雁门关,悬了!” 韩珩满脸担忧地回道。 “走吧,一起去看看这位鲜卑王究竟厉害在哪里!” 朱涵会心一笑,他才刚刚与戏志才敲定了接下来的行动方向,没成想那个什么檀石槐竟送上门来了,还真是打瞌睡的时候就有人送枕头。 一行人来到城楼上,见关外密密麻麻地鲜卑人骑兵军阵,旌旗招展,气势迫人,一点也不像寻常的部落民族的军队,在朱涵看来,鲜卑人的军队应该跟先前的轲比能所部差不多,虽然看着各个精悍,但相互之间并不同属,给人一种散兵游勇的感觉。可现在的鲜卑人军阵却是寂静无声,除了战马偶尔打个响鼻以外,竟给人一种不动如山的感觉。 “这是鲜卑人的骑兵?” 朱涵深有感触,连忙问道:“跟不久前的轲比能所部有些不一样啊!” “你也看出来了?”韩珩摇头苦笑道:“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这支骑兵应该是檀石槐统一鲜卑各个部落的依仗。” “开国之军啊!” 朱涵眉头紧皱,照着韩珩这么解释,那他们接下来的战斗可就悲催了,不管是哪个朝代亦或是哪个民族,能统一一块区域的军队,绝对称得上精锐,哪个朝代都有最强军队,他们的最强军队往往都是开国之军,当然也有个别例外。 “檀石槐能凭借此军统一了鲜卑各个部落,可见此军的战斗力很强悍啊。” 戏志才也没想到这才来了个把月,就跟鲜卑部落中的最强军队对上了,虽然这檀石槐的到来能提高朱涵收服韩珩的几率,但也加大了他们的风险,稍有不慎,就是雁门关破,战死城下的结局。 “怕个锤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见四周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朱涵突然呵呵笑道:“你们别看他们各个都是马战高手,与之野战我们或许不敌,但咱们也有自己的厉害之处啊!” “贤弟此言何意?” 韩珩问道。 “无他,便是这雁门关!” 朱涵拍了拍身前的墙垛,豪迈地笑道:“此关坐落在山上,他们若是攻关,那就属于仰攻,咱们养精蓄锐,居高临下,对方从那边跑到这里需要花费多少力气?到了关下还有力气攻关否?所以说啊,别看来犯之敌只有这区区的数千人,就算是再多上一倍,咱们又有何惧?” “再者说了,这段时间咱们一边囤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军备物资,一边加紧训练士卒,弟兄们也没有之前那般害怕鲜卑人了,加之还有兄弟我与韩兄你共守此关,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 朱涵打气道。 还真别说,朱涵的这番话被其他士卒给听了去后,士气渐渐回升,就连先前还有些怯弱的眼神都变得越来越坚定跟兴奋起来,就像是已经等不及的样子一般。 “贤弟所言有理!愚兄刚才还真有点长他人志气而灭自己威风了!” 韩珩初次掌兵,他虽然不笨,但对于一些御下的手段还是显得有些稚嫩,远远不及比他小上几岁的朱涵。 “所以说啊!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攻,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如何破我这雁门关!” 朱涵杵着关墙,凝神看着关外正在集结的鲜卑人军队,有些惋惜地冷笑道:“可惜我手中没有骑兵了,要不然还真想出去会一会这位名震塞外的鲜卑大王。” “咱们代郡穷,连人都吃不饱,更别说养马了!” 韩珩闻言后老脸一红,解释道:“不过咱们到是可以派人前往上谷郡,看看能不能让上谷郡的乌垣人派兵支援一下我们。” “上谷郡的乌垣人大王是难楼吧?” 朱涵想了半天才想起那家伙的名字,只见他摇头苦笑道:“当初我率军经过上谷郡的时候,可没见到人家有多热情,所以啊,这个想法你还是趁早打消了好!” “不对呀,听闻难楼一直都是亲近我大汉的!”韩珩有些不信地说道:“前几年都是上谷郡派出了援兵,我们才能渡过危机!要不然的话,代郡早就被鲜卑人给占了!” “哦?竟有此事?那我倒是想问问韩兄,乌垣人都是什么时候派出的援兵啊?” 朱涵眉头一挑,笑问道。 “每年都是鲜卑人南下后,乌垣人才派出援兵的!” 韩珩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 “我这就奇了怪了,雁门关如此高大,鲜卑人为何每年都能攻破?既然他们能攻破,为何不直接毁了这座雄关?” 韩珩提到的这个事情,朱涵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总说雁门关的守将每年都会战死,那鲜卑人也不是傻子,如此雄关摆在这里,既然打破了,那还不直接毁了,省得来年又要折损一些人,这并不符合常理,难道鲜卑人都有中二病不成?非得每年都来攻一次关不成? “贤弟你有所不知,虽然雁门关易守难攻,东西两侧又有长城相连,但鲜卑人南下的道路可不止这一条!” 韩珩苦笑着解释道:“只要鲜卑人一分兵南下,历任的雁门关守军就不得不分兵去各处支援,所以也就” “啥?” 朱涵闻言一愣,挂着笑容的脸庞也开始变得有些僵硬起来,他愣了半晌,这才气急败坏地质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鲜卑人南下,不止这雁门关一条路?” “是啊,上谷郡宁县那个地方的长城破败不堪,足以让骑兵通过,” 韩珩解释道:“更何况长城连绵上千里,咱们大汉不可能每一处都派人把守,总有漏网之鱼翻过长城南下!不过那些翻越长城的鲜卑人数不多,多的数百,少的数十。”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往年一到这个时候,就是百姓跟着遭殃的时候!” 韩珩叹息道:“所以说并不是历任雁门关守将的无能,而是军备不齐,士卒不多,一旦分兵,总会被鲜卑人给趁虚而入。只要鲜卑人南下了,那守关之将定难逃其责,到时候不是战死沙场就是被上头问罪,怎么着都是难逃一死!与其死在自己人的手里,那还不如上阵杀敌,多拉几个垫背的。” “地方军呢?” 韩珩提供的这个情报让朱涵有些措手不及,他的心直接就凉了半截,本来他以为只要守住雁门关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现在看来,局势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乐观,他与戏志才对视了一眼后,都能从双方的眼中看到一丝凝重,或许,他们是该到了改变策略的时候。 “哪有什么地方军!在代郡当兵,不是战死就是被调走,从来都是各县管各县,鲜卑人来了的话,都是由当地青壮百姓来守城。” 韩珩无奈地说道。 “这么说来,雁门关就没有被攻破过?” 朱涵皱眉问道。 “最近几年,雁门关都一直被我汉军把持,从未被攻破过!” 韩珩苦笑着回道:“幸亏赵郡守心地善良,事前与我约法三章,只要我不丢了雁门关,那事后便不会追究我的其他责任,要不然的话,为兄也不敢接这个苦差事啊!” “五百人守关,你可有把握?” 朱涵与戏志才低声交谈了一会儿后,朝韩珩问道。 “贤弟,你想分散兵力?” 韩珩皱眉说道:“这可不是好办法,人少了不敌翻越长城的鲜卑骑兵,人多了的话在补给上又会很困难。” “兄弟我是有分兵的打算,不过不是自己分兵,而是与韩兄你分兵!” 朱涵可不想在这里陪着关外的鲜卑人空耗,他还想着快速积攒战功,然后重新夺回经县。 “贤弟,你的意思是说你欲把麾下的五百人都给调走?” 这下韩珩倒是有点慌了,他不是怕自己守不住雁门关,而是怕典韦离开了后,他这段时间在典韦身上花费的功夫就白瞎了。 “不错,我刚才与麾下谋士商量了一下,我欲前往高柳县城东北方三十余里处驻扎,也好防止鲜卑人偷入代郡,这样一来,我们两处可成掎角之势,守望相助,反正两地相距也不远,差不多有六七十里,一天的功夫就能赶到!韩兄你意下如何?” 朱涵捉摸了一番后回道。 “这样啊,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见朱涵有这个意思,韩珩也不好再过挽留,毕竟双方互不统属,人家没必要非得听他的命令。 “既然韩兄你同意了,那小弟就即刻启程!” 朱涵站起身来,说道:“咱们先不管上头人今后会怎么办,既然当了兵,那就得守护一方土地不是,如今鲜卑人扣关,想来距离交战也不远了,小弟这就告辞了!” “那好吧!” 韩珩叹息道。 “将军,你快看,那是什么!” 这时,韩珩身边的一名士卒突然伸手指着关外,惊叫道。 (本章完) 169章 一代枭雄檀石槐,魄力十足! “什么?” 朱涵几人刚才正在谈话,这精力也就没有放在关外,现在突闻士卒的声音,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朝关外看去,只见关外的鲜卑骑兵有一些人下了马,提着盾牌,搬来了云梯,看那样子像是准备强攻雁门关。 “贤弟,你们还是晚一点走吧!这里情况不妙啊!” 韩珩满脸紧张,朝朱涵请求道:“这一次鲜卑人不按常理出招,眼看着是要准备强攻了!” “对方不过三四千人,而雁门关却有一千汉军,除非是对方头领的疯了,要不然也不会强攻啊!这得损失多少人手?” 朱涵亦是紧张无比,他紧紧地盯着关外看了好一阵,朝戏志才问道:“志才,你觉得呢?” “伯云说的不错!即便是他们能攻下雁门关,最少也得付出一二千人的性命,先前来探路的轲比能不像是个傻子,他应该会跟这次南下的统帅言明此事才对!” 戏志才皱着眉头分析道:“对方不按常理出牌,企图强攻雁门关的话,那原因无非就是三个,其一,雁门关后方有足够吸引他们的东西,这才让他们不得不采取强攻,缩短南下的时间;其二,他们有减少伤亡攻破雁门关的办法;其三,对方的统帅是个傻子。” “雁门关的南边不就是代郡,这几年被鲜卑人给祸害成什么样了,反正他们每年都会来上一次,为何今年就会如此急迫?” 朱涵不解地说道。 “檀石槐的年纪不过四十余岁,就统一了鲜卑各个部落,就连我们大汉,都不敢轻易与之宣战!可见此人的能力非常啊!如今他亲自率兵南下,也不可能会用此昏招啊!” 韩珩跟着解释道。 “既然排除了第一,第三点的话,那就只剩下第二点了!” 戏志才微微一笑,说道。 “就凭那些简易的云梯跟下了战马的鲜卑人,他们就真的以为能攻下雁门关?” 韩珩的脸色有些难看地回道:“本将虽然是临时抽调,麾下士卒也多半没有上过战场,但我代郡男儿生来就是最好的战士,只要稍加训练,便能上阵杀敌!他檀石槐真以为本将好欺负不成?再者说了,前不久他部下的轲比能就在贤弟的手下吃了亏,他们就这般不长记性不成?” “呵呵,减少伤亡的攻城办法不一定非要从外面攻,有时候从内部瓦解或许会更快一些!” 戏志才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珩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只见他颇为恼怒地说道:“你是想说本将的部下有人通敌不成?” “韩兄别生气嘛!这大战将至之际,咱们总得把最坏的事情都想一遍吧?” 朱涵连忙说道:“省得到时候真发生了的话,自乱阵脚不是?” “既然如此,那本将现在就去临时抽换守关的部曲!” 韩珩冷着脸走了以后,朱涵这才苦笑着问道:“志才,你这又是何必呢!在人家的地盘上,说人家的兵,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换做是谁,都受不了啊!” “事态紧急,也是怪我考虑不周!” 戏志才脸色阴沉地问道:“那依伯云之见,关外的鲜卑人是打算干什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显然不是智者所为!” “就为了代郡里那点粮食强攻雁门关,傻子才会这么干,况且鲜卑人每年都是抢了就走,除非他们这次是打算不走了?” 朱涵说着说着,竟被自己的话给吓了一跳,他随即震惊地看向戏志才,只见戏志才脸色凝重地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他的这个话。 “不会吧!檀石槐若是抢了就走,我大汉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如果是占着不走,这可就有点搂虎须了!朝廷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加之代郡的百姓多是汉民,他们即便是拿下了,也不好管理啊!与其引来朝廷震怒,派出大军围剿,还不如就像往年一样,抢了就走。” 朱涵一边敲着墙垛,一边分析道:“除非是檀石槐跟我们汉人里应外合,他负责吸引朝廷官军那” 越说,朱涵就越心惊,因为他突然想到了距离代郡不远的巨鹿张角,唯有张角才希望朝廷抽调地方军前往幽州。 “鲜卑人控弦之士数十万,如今又被檀石槐统一了各个部落,经过数年的整合,有南下鲸吞大汉之心也不为过。” 戏志才脸色难看,他可没有朱涵的那般想法,始终觉得朱涵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或者说是有些想当然也不为过。 “即便是他檀石槐有南下侵略汉地之心,但只派出这三四千骑兵是何用意?难道他觉得只凭借这些骑兵就能横扫我大汉不成?” 朱涵有些愤怒地回道:“他也太过目中无人了一点!” 戏志才闻言后有些错愕地看着朱涵,脸色苦笑着地解释道:“伯云啊!行军打仗,难道真的就要把老底都掏出来跟对方来个车对车,马对马的大决战不成?咱们暂且不说那样打仗好不好,单单只从粮草消耗这一点上来说,每天得消耗多少粮食?按照他们往年南下的经验,肯定也猜得出雁门关的守军几何,他出兵三四千也在常理之中,只需攻破雁门关,他就能徐徐增兵,再渐渐蚕食代郡、雁门等边地,到时候与南匈奴、乌垣人联合一起叛乱,朝廷肯定四顾不暇,还真会让他们尝到甜头,如果再有人趁机起兵,那大汉朝廷可就真的是风雨飘摇了。” 虽然朱涵有壮志,戏志才也想辅佐他成就一番事业,可这些事情怎么说都是他们大汉人自己的事情,就像是两兄弟打架抢夺家产,不管怎么打,那点家产都是他家的,现在外人来插了一手,算是怎么回事? “呵呵,我们在这说了半天,是不是都有些杞人忧天了?说不定人家今年只是单纯了想换个口味罢了!” 戏志才的话很有道理,但这一切的发生条件就是雁门关的告破,南匈奴常年依附大汉,乌垣人虽然时不时地反叛,但大多数人还是亲和大汉的,这两个族群虽然都是养不熟的狼,但也被大汉给打怕了,要想让他们起歪心思的话,最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起码也得拿出让他们信服的实力出来,而攻破雁门关就相当于一块敲门砖,一块能敲碎他们内心防线的砖。 “伯云,你看,从鲜卑人的后方来了一群奴隶!” 这时,戏志才指着关外的鲜卑人军阵,惊叫道:“不好,这样一来,雁门关或许真的守不住了!” “恩?” 朱涵连忙看去,只见那群奴隶的数量相当可观,大致一看,人山人海,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二三千人,朱涵只觉得一眼看去,全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贤弟,不好了,不好了!” 这时,韩珩慌慌张张地跑上城楼,急声道:“鲜卑人这次是大举进攻啊!单凭咱们是绝对守不住的!” “既然守不住,那还不赶紧派人去跟赵郡守求援!” 朱涵翻了个白眼,强压着内心的紧张,回道:“我再派人向护乌垣校尉部求援,你派人向赵郡守跟雁门求援。” “是极,是极!愚兄这就派人前去求援!这就去!” 韩珩来得快,走得也快,看他那样子,也是第一次遇到过这种阵仗。 “啧啧,数千人的战斗,志才你见过没有?” 朱涵深深呼出了几口浊气,就让人把自己的队伍从关外调进关中,他实在是怕对面会一鼓作气拿下雁门关。 “没有见过,这一次,咱们恐怕是真的悬了!” 见四周没有外人,戏志才连忙低声说道:“伯云,待会若是守不住,还需当断则断,切勿为了逞一时之快而断送了你的部下。” “我还要靠着他们翻身,怎会行那傻事?安啦,打不过咱们就跑便是,大不了跟鲜卑人打拉锯战,我就不信大汉这么广阔的纵深,还拖不死他这区区数十万人?” 朱涵冷笑了一声,点头应道。他也知道现在可不是表忠心,逞英雄的时候。 “你能知道就好!这五百人可是你翻身的本钱,要是在这都拼光了的话,那咱们可就真的难以翻身了!” 戏志才阴沉地笑道:“即便是能翻身,那也是数年后的事情,到时候那些人才还会不会跟随你颠簸数年,这谁都说不定!” 戏志才的话很直白,也很现实,有时候朱涵还真有点佩服刘备,那家伙虽然一生竟打败仗,前半辈子都是跑这跑哪,俗称刘跑跑,但不管如何,人家身边始终都能汇聚一群人才,在这点上,朱涵就佩服他,若是双方换个位置,朱涵试问自己没有刘备的那个本事。 “大家都说你是一代枭雄,今日便让我朱涵来试一试你的水分,来吧,檀石槐,让我好好看看你的本事!” 朱涵冷笑一声,凝神看着关外正在集结的鲜卑人马,低声笑道。 ‘呜呜呜’ 这时,关外突然响起沉闷地号角声。 一队鲜卑奴隶嚎叫着扛着云梯冲了过来。 “开始了!” 朱涵一拳打在墙垛上,沉声道。 (本章完) 170章 首战告捷,志才下套 “主公!” 这时,张辽、管亥也在一名亲兵的带领下来到了朱涵的身后,等待他的命令。 “文远,管亥兄弟,今日怕是一场血战,你们怕不怕?” 朱涵回头看向这两人,笑问道。 “能为主公战死,是属下的福分,管亥不怕!” 管亥率先回道。 “鲜卑人想用人海战术消耗我们的军备物资?” 张辽则是较为理性,他抬头看了眼关外正向雁门关冲来的那一队鲜卑人后,说道:“对方人数众多,不出两轮冲锋,咱们的守备物资就会被消耗一空,到时候我军将不得不面临与之正面肉搏的境地,我军虽装备齐全,但也是猛虎架不住群狼啊!属下到有一计,或许可以暂缓敌军的进攻锋芒,让我军坚持到援军的到来。” “计将安出?” 就连戏志才都生出了打不过就跑的念头,可见这场仗已然没有了悬念,可听张辽这话,似乎双方还有回旋的余地。 “主公你看!对方的第一波人大多数都是衣衫不整的奴隶,就连督军的鲜卑人都没有几个,人数也不多,大致三百人左右,对方人多势众,定会认为我军不敢主动出击!” 张辽自信地笑道:“那我军何不反其道而行之,待对方快要杀至关下前,直接大开关门,派出一队精锐主动杀出,区区三百奴隶,顷刻间便能覆灭,这样一来,或许能给对方主帅造成一种我军人数不少的假象,加之再有典韦、管亥之勇,足以震慑住对方一时三刻!” “啊呀,不错,不错,着实不错!” 戏志才认真地思考了一遍张辽的话后,击掌赞同道:“檀石槐雄心壮志,他既然能一统鲜卑各族,由此可见,此人也绝对不是莽夫一个,有了典韦、管亥等人的震慑,或许真的能为我军争取到一些时间,到时候咱们给他们来个虚虚实实,一会儿出关迎敌,一会儿又不出关迎敌,吊着对方的胃口,坚守今天,想必不难!到了明日,援军也该到了才是。” “那就这么办,韩兄,你意下如何?” 朱涵想都没想的就点头同意,随后又朝韩珩问道。 “我也觉得可行,我乃此关守将,这一次我也参加吧!” 韩珩从身旁亲卫手中接过一杆长枪后,点头笑道。 “那事不宜迟!韩兄你就赶紧下去准备吧!小弟在此恭祝韩兄首战得胜,” 朱涵看向张辽,命令道:“文远,管亥,这一次就由你们两部来唱主角,典韦也跟着去,势必全力出击,给敌人造成一股压力,让他们觉得我雁门关中的守军不可敌最好。” “诺!” 张辽、管亥、典韦三人连忙领命而去。 这时候,对方也差不多快要冲到山脚,正朝山上冲来。 朱涵算着对方相距关墙还有百步的时候就连忙下令打开关门。 外面正在攻关的鲜卑人奴隶也是心中泛起嘀咕,按理说这个距离汉军应该会射箭才对,他们中的一些人都做好了躲避箭矢的准备,可雁门关上居然静悄悄地,待相距雁门关只有百步的时候,鲜卑人奴隶心中大喜,以为关内汉军物资贫乏,没有箭矢,刚想加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快速度的时候,却看到雁门关关门大开。 一彪汉军直接从关里杀了出来,这下可是真的杀了鲜卑人奴隶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些人别说是甲胄了,就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一件,大多数人都是拿着削尖了的木棍充当武器,说白了他们就是炮灰,用来消耗汉军的守备物资。 说时迟那时快,双方刚一接触,鲜卑人就濒临崩溃的边缘,实在是典韦、管亥这些人太过凶残,他们随便一挥手就能带走数名奴隶的性命,才过了片刻,就有数十人丧命在这两人的手中,另外一边的张辽跟韩珩也带着人一左一右地包抄过去,就像是一双大手把这群鲜卑奴隶给揽进了怀中。 不过盏茶功夫,这三百名鲜卑炮灰就被张辽他们给屠戮一地,这等彪悍的战力不止关墙上的汉军看得目瞪口呆,就连远处正在与属下谈笑的檀石槐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轲比能!” 檀石槐沉默了一下,低声喊道。 “大王,小王在!” 轲比能连忙应道。 “那群汉军就是你先前所说的精锐?” 檀石槐轻声问道。 “正是,小王还与那名光头汉将交过手!此人的武艺已经出神入化,寻常人很难伤得到他!我部落中的勇士突兀,在他手上没有走过一招就被击杀!” 轲比能不敢隐瞒,连忙回道。 “恩!此人确实厉害,但另外那三名汉将也着实不凡啊!” 檀石槐再次抬头看向雁门关,见汉军在那打扫战场(见没死透或装死的就补一刀),而那四名汉将也正朝他的这个方向看来,虽然相距甚远,但檀石槐还是能感受得到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英气。 “今年的汉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怎么这小小的雁门关里,聚集了这么多厉害的汉将?” 檀石槐看向身旁的一名汉人文士,皱眉问道:“王玉,可探清这雁门关守将的身份了?” “回禀大王,数月前,代郡与雁门交换关防,如今驻守这雁门关的守将叫做韩珩,代郡人,此人在代郡倒是有点名气,是个游侠,武艺据说不错!” 王玉连忙回道:“不过代郡贫瘠,怎么可能会拥有铁甲军呢?而且除了那名韩珩,其他几名汉将又是从何处来的?” “听闻汉朝在前不久重新委任了一名护乌垣校尉,唤作箕稠!” 檀石槐轻声说道:“想必那雁门关里有护乌垣校尉部的一支部曲!” “大王所言有理,但有一点在下却是非常疑惑!” 王玉躬身道。 “你是不是想说那几名汉将的实力都足以担当一军之主将,那现在雁门关里的汉军人数几何?” 檀石槐自信地笑问道。 “正是!” 王玉点头应道:“如今敌我数量不明,在下建议大王暂且按兵不动,待查探雁门关的虚实后再作计较也不迟!” “恩!” 檀石槐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王玉的建议,随后他又笑道:“本王自统一了鲜卑以来,向南掠夺汉地,向北抗拒丁零,向东击退扶余,向西进击乌孙,何人敢与本王为敌?就连汉朝皇帝都多次派遣使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者欲与本王和亲,今日却在这小小的雁门关前吃了亏!看来汉人还是不长记性啊!” “大王说的是,等我鲜卑王师打破雁门关后,让那些汉将来给大王你放马牧羊!” 王玉一脸讪笑,连忙拍起了马屁。 “啊哈哈” 檀石槐闻言大笑,随即下令全军后撤十里安营扎寨,等待消息。 “鲜卑人就这么退了?” 本以为还会有一场血战,没想到鲜卑人失败了一次后就直接退兵了,这让朱涵诧异不已。 “唉!看来我们遇上个难缠的对手了!” 戏志才则是苦笑连连,解释道:“对方可能是在等待我军虚实的消息!” “难道还真有人与之里应外合不成?” 朱涵恼怒道。 “八九不离十!” 戏志才笃定道。 “算了,既然他们不攻,那咱们也就等着吧!” 朱涵暗骂了一句后,无可奈何地坐在地上盘算着接下来的战斗。 这一等,便是到了夜晚,朱涵再次恼怒异常,多次在众人面前提及自己若是有数百骑兵的话,肯定要去袭营。 正所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戏志才突然灵光一闪,建议朱涵在丑时派兵袭营。 “志才,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可别当真啊!” 朱涵一听,连忙讪讪地回道:“我们手下可没有骑兵,如何袭营啊?” “是呀,对方既然是想探查雁门关的消息,那咱们没有骑兵,对方也应该知道才是!” 戏志才眨了眨眼睛,笑道:“若是我所料不错,与关外鲜卑人联合的人定是那上谷郡的乌垣人,咱们的人数情报应该也传到了对方的手中。” “志才,你的意思是想反其道而行之?” 此计白天才用过,张辽哪会忘记,他皱着眉头说道:“对方可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会有所防备?” “是呀,再者说了,即便是咱们去了,人家可是四条腿,咱们两条腿,那可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典韦摸着光头说道:“与其兵行险招,咱们还不如就坚守雁门关!” “是呀,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 朱涵皱着眉头仔细分析了一遍戏志才的建议后就摇头拒绝道:“行军打仗,有时候兵行险招也未尝不可,但那都是要建立在详细的情报上!咱们一没有对方的具体人数,二没有对方主帅的位置,三没有进攻路线,四没有撤退路线,就这样冒失失地去,跟送死无异!此计否决!” “伯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戏志才也知道自己的计策太过凶险,搞不好还会葬送数百弟兄的性命。 “休要多言,我绝对不会拿自己兄弟的性命来开这个玩笑!” 朱涵严词拒绝。 “我最少有半成的把握!” 戏志才激动地说道:“只要成功了,那可是名扬天下的战绩!”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找别人吧!” 朱涵微怒道。 “那个志才你可否把你的想法说一说?” (本章完) 171章 韩珩去趟雷,张辽恼军情 “那个志才你可否把你的想法说一说?”韩珩在听到那个名扬天下的时候,心中就忍不住地有些波动,他见朱涵没有这个打算后,这才小声地问道。 “韩兄,你可别听这小子胡言,就像你刚才说的,咱们坚守雁门关就成,没必要去冒那么大的风险!” 见韩珩有些心动,朱涵连忙劝道。 “贤弟,你就别劝为兄了,若是志才的计谋可行,那为兄说什么也得去走上一遭!” 韩珩咬牙道:“不过你放心,为兄不会动用你的部下!你只需坚守雁门关即可!” “其实此计不难,众所周知,那鲜卑王檀石槐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要不然也不会统一了草原鲜卑各个部落!” 戏志才微微一笑,解释道:“历来有本事的人往往都是自负之人,这种人虽然厉害,但他们也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今晚那檀石槐就会收到雁门关的人员情报,咱们将不过数员,兵不过千余,而且半数都是新兵,装备不齐,伯云的部下虽然精锐,但伯云的出身却会令人掉以轻心。” 戏志才若有所指的说道:“敢问韩将军,若是由一名以经商出身的县太爷来统帅兵马,你会作何感想?” “呵呵,那自然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韩珩想都没想地回道,当他说出口后又连忙向朱涵解释道:“贤弟,为兄可不是在说你啊!别往心里去!” “哈哈咱们兄弟谁跟谁,韩兄但说无妨,小弟不会介意!” 朱涵脸色一干,连忙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回道。 “对了,既然连韩将军你都这样认为的话,试问那檀石槐在得知了伯云的身份后,又会作何感想?” 戏志才诱导道。 “那自然是不放在心上,搞不好还会为了明天进攻,让部下今晚好生休息,或许连夜间的营盘都会疏于防范。” 韩珩接腔说道,他说着说着,眼睛也变得越来越亮,最后惊喜地笑道:“志才你的意思是说,檀石槐会疏于防范,让我军有机可乘?” “此乃人之常情,不过檀石槐一代枭雄,可不能以常理度之!” 戏志才微笑着回道:“所以我才说,机会有一半,或许人家就在营盘布置了重兵等待我们去袭营也说不定!” “嗯,那志才你为何说要在丑时去袭营?其他时辰不行吗?” 韩珩还是有些犹豫,问道:“这其中莫非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那自然是大有讲究,往常我们熬夜,是不是丑时最困?睡觉的话,是不是丑时睡得最香?” 见韩珩已经心动,戏志才赶紧趁热打铁,解释道:“不管是谁,在那个时辰内,也得打瞌睡不是?故而,丑时也是绝佳的袭营时辰。” “干了!” 韩珩越听越觉得戏志才说的有理,游侠出身的韩珩一心想要出人头地,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受赵文之邀来雁门关当守将。 “韩兄!檀石槐可是鲜卑大王,身边三四千人马,再加上奴兵,少说也得有六七千之众,你这样贸然前去袭营,就算是能成功,最多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就是给他们造成一些伤亡罢了!何必去冒这个险呢?” 朱涵劝道。 “贤弟勿言,为兄决心已定,待为兄领兵出去后,这雁门关还需贤弟操心!” 韩珩伸手打断了朱涵的话,笑道。 “既然如此,那小弟就预祝韩兄旗开得胜了!” 朱涵无奈,苦笑道。 不多时,韩珩整顿了麾下兵马后,就带着五百守军出了雁门关,摸黑朝着鲜卑军营赶去。 朱涵与戏志才并排站在城楼之上,今夜,他两注定无眠。 “主公,都准备好了!” 这时,张辽疾步走到朱涵身后说道。 “唉,我这么做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看着漆黑一片的关外,朱涵于心不忍地叹息道。 “大丈夫行事,既然决定了,哪怕是错的,也得把路走完,经县之事,在下不想再遇到第二次,难道伯云你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朱涵哪都好,有时候就是狠不下心来,或者说一旦伤及到无故之人性命的话,他就会犹豫不决,说他心善吧,确实有点,说他心黑吧,那做起生意来,真的挺黑,如此复杂的人设,戏志才有时候都不知道该如何与朱涵相处。 “你以为我想啊?慢慢来吧!或许有一天我真的变了,你还会不适应呢!” 朱涵微微一愣,摇头苦笑道。 “这本就是个人吃人的世间,若无强者重整河山的话,这样的事情每年都会发生!” 戏志才沉默了一下,轻声回道。 “志才,你确定今夜会下雨?” 朱涵的双手握紧了后松开,松开了后又握紧,可见他此时的内心颇为焦虑。 “不错,年轻时跟着师傅学过一些观察天象的皮毛,在下料定今夜丑时,雁门关外必定雷电交加,暴雨倾盆,此乃天赐良机!” 戏志才笃定地回道。 “什么?今夜会下大雨?” 不远处的张辽闻言一惊,随后反应过来,不解地问道:“如此良机,咱们应该好好盘算一下才是!志才你为何不跟韩珩说明?” “哎呀,可惜了!” 张辽双手重重地拍了下,可惜地说道。 “呵呵!” 戏志才笑而不语,他知道跟张辽解释不通,毕竟这涉及到一些隐晦的东西,若是让这些热血战将知道他两意图的话,难免会感到心寒,现在朱涵正处于落魄之境,任何能干扰到朱涵再次腾飞的事情,戏志才都会尽力去避免。 “哦?那依文远之见,这场仗,我们该如何打?” 朱涵呵呵一笑,眼神示意戏志才别紧张,随后笑问道。 “今晚天黑,又无月亮,本就是夜袭的最好天气,若是再有倾盆大雨相助,到时候雷电交加,风雨相助,更是绝佳良机,我军只需拿下对方的马厮,然后给他们来个马踏军营,到那时,纵使他们鲜卑人再多,也必败无疑!” 张辽稍加思索后就向朱涵解释,随后又懊恼地说道:“唉,可惜啊!我们的兵马本就不多,现在又被韩珩带去了半数,六七千人的营盘,区区五百人如何成事?可惜了,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呵呵,志才,我就说吧,文远绝对是我军中的一员良将,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朱涵眉头微跳,他也是在戏志才的解释下才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没想到张辽只是在这盏茶功夫的时间里就理清了思路并根据天象制定了战术,而且此计竟跟戏志才刚才说的一般无二,由此可见,张辽的厉害之处,况且此时的张辽才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待他完全成长起来后,朱涵实在难以想象他的成就将会达到何种程度,不愧是能让江东孩子夜中止啼的张文远。 “是呀,以文远之才,稍加磨练后足以独领一军,伯云你赚到了!” 在朱涵麾下这几员战将中,戏志才唯独看重张辽,也只有他善于思考,是员帅才,而像典韦、管亥这两人,除了冲锋陷阵以外,很难担当大任,说白了就是这两货的脑子中缺根筋,做事太过鲁莽。 “什么赚到没赚到的,我跟文远是兄弟!就像我跟你一样!” 朱涵心情大爽,朝着张辽揶揄道:“那文远你猜不猜得出来我让你集结部曲是作何用意啊?” “主公是想让韩珩先去试试水?” 张辽有些不确定地回道。 “不错,咱们的人不多,在常山折损了一些,虽然在来的路上补充满了,但还有接近半数是新兵!” 朱涵笑呵呵地解释道:“让他们打顺风仗还行,若是跟檀石槐交手的话,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什么意思?主公你是认为鲜卑人的军营守备森严?” 张辽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又不傻,顿时就猜出了朱涵的几分用意,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确定。 “不错!檀石槐何许人也?他能统一了鲜卑各部落,可见此人的手段,着实厉害啊!如此人物,岂会在这种小事上露出破绽?” 朱涵解释道:“而且身为鲜卑的大王,跟在檀石槐身旁的军队又岂是寻常货色?” 听了朱涵的话后,张辽哪能还不明白他的意思,这哪是让韩珩去建功啊,分明就是让人家去给自己趟雷嘛! “若是韩珩所部袭营不成,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主公此举恐怕得不偿失啊!” 张辽的脸色有些难看,韩珩跟他们不是一路人,卖了也就卖了,张辽完全是处于军事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情,反正他觉得朱涵此举有些不适合。 “呵呵,非也,非也!” 戏志才摇头笑道:“文远你或许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檀石槐乃人中龙凤,此等人物,谁与之交手敢掉以轻心啊?” “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还要先去打草惊蛇?让对方有所防备?” 张辽不解道。 “我军兵力不多,若论野战,咱们的人数再翻上一倍都不是人家鲜卑骑兵的对手,加之我们手中的弓弩又少,一味的死守雁门关不是明智之举!如今天赐良机,我们又怎会不好好把握一番呢?” 戏志才耐心地解释道:“就像我刚才所言一样,我军人数不多,我们知道,想必檀石槐也能猜出一二,韩珩夜袭注定大败而归,到那时天降大雨,若你是檀石槐,还会不会觉得我军会再去袭营?” (本章完) 172章 被人卖了后还在替人数钱! “雁门关的守军本就不多,先前已经袭营失败,损兵折将不说,哪还有能力再组织第二次兵力袭营?难道这雁门关就不打算要了?加之又是倾盆大雨,道路难行,檀石槐就更加不会认为我军会再去袭营,既然连主帅都动了这个心思,那他手底下的人想必也大多都是这种心态!” 张辽想都没想地解释道,说着说着,张辽突然眼睛大亮,只见他击掌笑道:“此计甚妙,甚妙啊!” “哈哈我就说文远能想得通的,所以说啊,并不是我们要卖了韩珩,而是面对檀石槐,我们不得不小心谨慎啊!” 朱涵拍着张辽的肩头大笑道。 “不知主公打算何时出关袭营?又打算留多少人守关?” 张辽问道。 “恩让徐强那小子的第四屯留守,当初在常山一战,他的人死伤最多,现在新兵也最多。” 朱涵对此早有安排,张辽刚问,他就直接回道。 “好了,下去准备吧!丑时一到,咱们就立即出关!夜袭檀石槐的军营!” 见张辽还想说话,朱涵连忙伸手打断笑道:“趁着这个时间,你赶紧去眯一下,同时告诉管亥、王亮、常鹏,让他们三人做好准备。” 朱涵麾下五屯,分别由张辽、管亥、王亮、徐强、常鹏五人各统一屯。 王亮、徐强、常鹏三人是从当初在经县的第一批新兵中挑选出来的,忠心毋庸置疑,能力虽弱于张辽、管亥二人,但胜在这三人执行命令坚决,人品也不错,较为服众。 即将到达丑时,朱涵见天空并未下雨,他心中也开始担忧了起来,不过他并未质问戏志才,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突然,一滴细雨落在朱涵的铠甲上,还不待他反应过来,顷刻间便是瓢泼大雨,电闪雷鸣,光是这份气势,就让人微微变色。 “徐强,你小子给老子守好雁门关!稍有差池,拿你是问!” 朱涵猛然转身,看向身后排列整齐的五名屯长,朝其中的徐强高声吼道。 “诺!” 徐强上前一步,高声应道。 “走,弟兄们,跟老子去会一会那些鲜卑杂碎,看看他们的骨头是不是真的那么硬,连刀都砍不进去!” 朱涵大手一挥,带头朝着关下走去。 不多时,一支四百人的军队在朱涵的带领下出了雁门关,冒着大雨朝着鲜卑军营疾行赶去。 恰恰就在这时,在鲜卑军营外埋伏已久的韩珩见天下大雨后,顿时高兴得哈哈大笑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走!” 数千人的营盘何其大也,韩珩也是早早赶来,花了一两个时辰才把鲜卑人的军营布局给摸了个大概。此时大雨倾盆,韩珩也顾不得高兴,带着人手就朝着鲜卑人的军营杀去。 在他们前方的位置正是鲜卑人的马厮,里面战马嘶叫,隔着很远都能听得到。 “敌袭!敌袭!敌袭!” 就在韩珩刚带人杀进营盘时,四周突然喊声大作。 只见一队队鲜卑人正从四周朝着韩珩包抄过来,看那样子显然是早有准备。 “可恨,弟兄们,随我杀出去!” 韩珩只是微微一愣,就咬牙朝营外杀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 韩珩是有备而来,鲜卑人也是守株待兔,双方刚一交手,便爆发了惨烈地交锋,代郡儿郎好战,虽参军时日尚短,但在这黑灯瞎火之际,又是瓢泼大雨当头,军阵的优势渐渐变得不太明显,硬是让韩珩他们给杀出了一条血路,逃之夭夭。 也幸亏韩珩行事果决,在第一时间就下达了突围的命令,没有让鲜卑人形成包围之势,要不然的话,他这五百人很难杀得出去,然,即便是韩珩再怎么当机立断,他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五百汉军在这半个时辰里就折损了四百之数,只有数十人跟着韩珩逃出了生天。 鲜卑军营中军大帐,檀石槐正在挑灯看书。 “大王,你果然料事如神!汉军真的来袭营了!” 王玉闯进大帐,笑道:“此战,我军歼灭四百多汉军,只放跑了数十人!” “大王,还是放跑了数十名汉军,小王恳请大王恩准,让小王带着一些族中勇士前去追击!” 王玉话音刚落,轲比能就紧跟着走了进来,请命道。 “数十条丧家之犬罢了,不必再追!” 檀石槐放下书籍,笑道:“轲比能,你传令下去,让一百人把守军营的各个出口即可,其他人都给本王回帐篷里去睡觉!” “诺!” 檀石槐在鲜卑族中威信隆重,只要是他下命令就没有人会反驳,哪怕是轲比能在听见只留百人值守后,也没有觉得任何不妥,直接领命离开。 “大王,你是如何猜到汉军今晚会来袭营的?” 轲比能走后,王玉上前问道。 “这有何难?夜袭本就是汉人常用的手段,这雁门关历来的守军不过数百人,今年却增加到了上千人,今日本王佯装不敌,撤军扎营,汉将自然会心生骄纵之气,而且我军人数占优,他们要想打败我们只能剑走偏锋,你说,还有什么比夜袭更划算的事情?” 檀石槐自信地笑道。 “那大王你又怎会料到汉军此番只有数百人来袭营?而且今日出现的那几名汉将只来了一位,还被他给跑了!” 王玉叹息道。 “哦?只来了一个?” 这个消息倒是令檀石槐有些意外,不过一想到难楼传来的消息后,他就想当然地解释道:“看来今夜袭营的是那韩珩!” “本王还以为他朱涵会是个什么角色,没想到也是个胆小如鼠之辈,不足为惧!” 相比较朱涵而言,檀石槐更在乎他麾下的那几员猛将。 “大王,此时外面正下着大雨,汉军不会再来袭营了吧?” 王玉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把守雁门关的汉军不过两曲人马,如今被我们灭了一曲,他们焉敢再来?难道雁门关就不要了?” 檀石槐自信地笑道:“要不然的话本王也不会让族人们都去睡觉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王玉告辞道。 “恩,时辰不早了,你就赶紧下去休息吧!等这场大雨停了后,本王就要强攻雁门关!” 檀石槐兴奋地说道:“隐忍了这么些年,汉地也该换换主人了!” 王玉告辞离开后,檀石槐也卸了甲上床休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在檀石槐与王玉说话之际,鲜卑敌营外,朱涵刚与败退的韩珩相遇。 “韩兄,你怎会如此狼狈?” 要不是韩珩率先出声,在这黑灯瞎火的时候,张辽都差点把他当作鲜卑人给宰了,等韩珩狼狈地来到朱涵跟前后,朱涵连忙装模作样地问道。 “唉,为兄悔不当初啊!后悔没有听贤弟的话,唉!” 韩珩哪还有出关前的意气风发,只见他垂头丧气地说道:“赵郡守把代郡的五百儿郎交给我,如今却唉!” 见四周有败退的汉军陆陆续续地汇集过来,朱涵这才惊讶道:“怎么就只剩这点人了?难道” “唉!没错,为兄没想到鲜卑人会有所防备,手底下的弟兄,大半都折在鲜卑人的营地里了!” 韩珩悲哀地回道。 “看来小弟还是来晚了一步!” 朱涵跟着悲伤地说道。 “贤弟,你怎么会出现在此?” 韩珩见朱涵带来了数百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问道。 “小弟我这不是担心韩兄你的安危吗?” 朱涵干笑着解释道:“这才带了四百人准备来接应韩兄,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险些让韩兄你命丧虎口啊!” “多谢贤弟了!如今为兄夜袭失败,咱们还是走吧!” 韩珩心怀感激,回道。 “不行,鲜卑人杀了韩兄你这么多的弟兄,小弟今日说什么都要为那些枉死的弟兄报仇雪恨!” 朱涵冒着大雨就是准备去袭营的,哪能跟着韩珩回去,不过这会撞见了,他当然得睁着眼睛说一番白话。 “贤弟的情谊,为兄心领了,不过鲜卑人有所防范,你再去的话!也是徒劳无功啊!保不齐还会陷在里面,听为兄的话,咱们赶紧离开!” 韩珩是真的感动了,他与朱涵相识不满一个月,人家竟然能为他做到这一步,游侠出身的韩珩已经把朱涵看作成了他自己的亲兄弟,现在哪还会让朱涵去冒险,只见他强拽着朱涵的手臂,催促道:“走,咱们赶紧走!” “不行,小弟就要去!韩兄你若是怕了,那就赶紧返回雁门关,小弟不怪你!” 朱涵挣脱开来后,倔强地说道。 “贤弟啊,你怎么就是不听劝呢?” 韩珩为之气急,解释道:“难道为兄的前车之鉴你没有看见吗?为兄都折了数百弟兄,难道你还要去白白送死不成?不行,为兄不同意,你赶紧跟我走!” “我就要去!” 朱涵态度坚决,不管韩珩怎么说,他都是下定了决心,非要去找鲜卑人报仇。 “罢了,罢了!” 韩珩见自己劝不动朱涵后,索性也就把心一横,说道:“既然贤弟你非要去,那为兄就陪着你走上这一遭!” “好,不知韩兄可探到鲜卑人的马厮在哪个方位?” 朱涵咧嘴一笑,这时雨也下了小半个时辰,想必檀石槐应该放松了警惕。 “就在那边,贤弟跟我来!” 韩珩深呼了口气,在前带路。 (本章完) 173章 风雨交加杀人夜,马踏军营敌丧胆 不多时,韩珩就带着朱涵他们四百人来到一处相距鲜卑营地一二里的地方。 “贤弟,前方就是鲜卑人的马厮,先前为兄带人杀进去过,只是粗略地瞥了眼,那里面差不多关了一二千匹马!” 韩珩伸手指着前方那若隐若现的鲜卑营地说道。 “韩兄你怎么就能如此肯定那处马厮里关了上千匹战马?这黑灯瞎火的,可不好数数吧?” 朱涵闻言一愣,差点被韩珩的话给逗笑了,不过这个时代的人或许还真有一些天赋异禀的人也说不定,就像那上台山的匪首-郭大贤,人家就能在水里憋气游三百余丈,这可是神技了。 “百余匹战马一排,每排都有简易的屋顶,用干草盖着,相隔四五匹马就有一根火把照亮,差不多有二十排,很好数啊!” 韩珩老实地回道。 “看来这鲜卑人对他们的坐骑爱护得很呢!居然还在马厮加了顶盖!” 朱涵呵呵一笑,随即对韩珩的话也信了大半。 “主公,鲜卑营地防守松懈,此处营门口只有两名鲜卑人站岗,我在旁边爬了一刻钟也没有看见巡逻兵通过!” 这时,张辽急匆匆地来到朱涵跟前说道。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朱涵高兴得差点就笑出声来,鲜卑人的举动全被戏志才给算计在内,今夜袭营,他肯定能马到功成。 “贤弟切勿掉以轻心,半个时辰前,为兄闯营的时候,鲜卑营地也是静悄悄的,待为兄冲进去后便陷入了四面埋伏,保不齐鲜卑人又是故技重施,你可得当心呐!” 韩珩现在手里都没有几个兵,他还要仰仗朱涵的兵马守住雁门关,当下劝道。 “你们觉得如何?” 朱涵朝张辽、典韦等人问道。 “管他呢!只要咱们冲进马厮,把战马给放出来后,鲜卑人想拦也拦不住啊!” 典韦大大咧咧地回道:“主公若怕,那就由我带着兄弟们前去袭营,典韦保证放出那些战马。” “韩将军先前才夜袭过一次鲜卑营地,相距此刻才过去了半个时辰,鲜卑人此时防守松懈,想必是印证了志才的话!” 张辽琢磨了一番后,说道:“此乃千载难逢之良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还请主公当断则断!” “就是,有典韦、文远跟我在前开路,鲜卑人就算是有所防备,我们也能杀到马厮,到时候战马受惊,便是我等的机会啊!” 管亥急声劝道。 “主公,我也觉得此计可行!” 王亮只不过是犹豫了一下说道。 “怕啥,干了!这么大的雨,鲜卑人早就躲在帐篷里睡大觉去了,怎么可能还会有埋伏!” 常鹏性急,说道。 “那好!就由典韦、张辽、管亥、常鹏带着三百名弟兄在前开路,以张辽为主,你们都得听张辽的吩咐,记住了,一旦冲进营地,别顾着杀敌,先去马厮放出战马!” 见自己的手下都赞同袭营后,朱涵也就不再犹豫,他果断地下令道:“王亮所部跟着我,我们把守营门,给你们守住后路!记住了啊,放出战马后,就把战马往鲜卑人的中军大帐赶,咱们给他们来个马 (本章未完,请翻页) 踏军营!” “诺!” 几人领命后就带着人朝着鲜卑营地缓缓摸去。 “贤弟,既然你决定袭营,那为兄就助你一臂之力!我去给他们带路!” 韩珩一咬牙,提着自己的武器就跟着典韦他们离开。 张辽他们很快就摸到了鲜卑营地外围,他先是派出四名身手矫捷地士卒前去抹了守在营门口的那两个鲜卑人的脖子后,才让人打开营门。这期间,除了大雨哗哗的下,嘈杂不堪,竟无一人发现张辽他们的到来。 “嘿嘿,看来还真被志才给说着了!” 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了鲜卑营地后,典韦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后,笑道。 “别高兴太早,走,去马厮!” 刚进营地,张辽就看到了韩珩所说的那处马厮,相距营门不远,一排排,规规整整地坐落在不远处。 “啧啧,差不多有两千匹!” 一行人来到马厮,管亥大致数了数后,兴奋地笑道。 “什么人?” 这时,一名起夜的鲜卑士卒迷迷糊糊的走出帐篷,抬头就看在张辽他们数百人正站在马厮前,吓得那名鲜卑士卒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大吼道。 “暴露了,快,解马绳,第一屯的弟兄,负责前十排的马,先骑两头的,这样待会儿好驱赶!管亥,你部负责后十排,赶紧砍断栓马绳,上马。” 张辽也是稍微楞了一下,随即大吼道:“常鹏,你部杀过去,抵挡片刻,待我们把战马都放了后再去营门跟主公汇合!” “诺!” 常鹏领命后,提着战刀就率先朝着远处的那顶帐篷杀去。 “杀!” “敌袭!敌袭!” “噗嗤!” 那名鲜卑士卒才刚喊了两嗓子就被常鹏给一刀砍倒在地,随后他又带着人钻进帐篷里面就是一通乱砍。 附近帐篷里的鲜卑士卒才刚刚睡下就听到外面的喊叫之声,吓得他们连忙冲出帐篷,可等待他们的却是常鹏等人无情的杀戮,常鹏虽然阻止了鲜卑人,但他们的厮杀也犹如导火索一般,瞬间就点燃了整个鲜卑大营。 就在一队鲜卑士卒正在朝着马厮赶去的时候,却见张辽他们已经驱赶着数百匹战马朝着中军大帐冲去,在狂奔的马群面前,鲜卑人非常识趣地退到两旁,不敢上前阻拦。有了张辽所部的人驱赶跟引领,这两千匹战马就好似一道洪流,不管冲到哪,都是摧枯拉朽地碾压过去。 这时,中军大帐,檀石槐才刚刚睡下,就听到帐外炸了锅,吵吵闹闹。 檀石槐心中一紧,连忙起身移步帐外,高声吼道:“来人呀!发生了何事,外营怎么这般吵闹?” 数十名亲兵连忙上前急声道:“大王,不好了,汉军袭营了,袭营了!” 王玉这会也披着件外套疾步来到跟前,满脸慌张地说道:“大王,汉军袭击了马厮,把西门马厮里的战马全给放了出来,此刻正朝大帐冲来!” “什么?怎会如此?你莫不是诓骗本王?” 檀石槐被吓了一跳,在草原土生土长的他,怎会不知晓有一两千匹数量的马群狂奔起来是何等的恐怖,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的身体都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由自主地颤动了下,多少年没有露过的慌张表情在此刻布满了他的一张老脸。 “大王,赶紧撤吧!” 不得不说,轲比能在任何时候都是较为理性,他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当初伤亡颇大时,他选择义无反顾再次围杀典韦,现在只是外营混乱,他就断定此处非久留之地。 “轲比能,你想动摇军心不成?” 檀石槐脸色难看,他看着轲比能带来了二百来骑兵,咬牙说道:“如今汉军袭营,你不带人前去抵抗,竟想带着本王逃跑?” “唉,喊杀声是从西面传来的,那里已经失守了,汉军裹挟两千匹战马正朝着中军大帐而来,大王你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也幸亏檀石槐有个习惯,他历来都会把帅帐放在营地后方,而不是中间,要不然的话,檀石槐此刻怕是早已命丧铁蹄之下了,虽然都叫中军大帐,但这个中军可不是中间的意思。 “父王,赶紧走吧!索图正带着族人们抵挡汉军,不过也撑不了多久!” 这时,和连慌慌张张地跑到檀石槐的跟前,急声说道。 “啪!” 檀石槐闻之大怒,抬手就给了和连一巴掌,怒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竟敢让为父的亲卫大将带人去堵马群?” 听到和连的话后,檀石槐那魁梧的身躯差点就栽倒在地,索图是他檀石槐的心腹爱将,其所统帅的一千人正是王庭的骁锐,地位相当于汉朝的羽林军,战斗力强悍异常,素来是拱卫王庭,捍卫王权,这时听到他们居然用血肉之躯去抵挡马群,这让檀石槐如何不怒,如何不恼。 “大王,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马群冲势已起,非人力可拦,索图将军也是为了能让大王你安全逃离才不得不用此下策,难道大王你想让索图他们都白白死了吗?” 王玉这时哪还管那些人是不是精锐,只要能替他们争取一些时间就好,可看着檀石槐还不想走,这可把他急得在那抓耳挠腮。 “大王,赶紧撤吧,保命要紧!” 地面已经开始微微颤动,厮杀之声已经越来越近,轲比能心急如焚,他只不过是犹豫了一会儿就连忙朝左右低声喝道:“来人呀,快扶大王上马!” “大王,快快上马!” 数十名亲兵围在檀石槐身边,拉扯着他上了马。 “唉!撤!” 檀石槐也知此时不撤,或许就真的撤不掉了,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更何况他还是鲜卑大王,身份高贵,叹息一声后,他率先纵马朝着北门跑去。 话说那张辽驱赶着马群冲到鲜卑营地中间的时候却不见檀石槐的帅帐,气得他破口大骂檀石槐狡猾,可这跑起来的马群他一时间又停不下来,只能硬着头皮朝着东面赶去,来到东面后也不见檀石槐的帅帐,张辽这才断定檀石槐的帅帐应该是在北面,然后他又驱赶着马群朝着北面而去。 路途中,遇到上千名鲜卑人的阻拦,那些人各个悍不畏死,不是抱着圆木就是抱着石头冲向马群,企图用血肉之躯阻挡,然,这两千余匹的马群奔腾,岂是他们说拦下就能拦下来的,最终,张辽他们在折了一些马儿后,就踏着这些鲜卑人的尸体朝着北面继续赶去。 (本章完) 174章 二千匹战马在手,土豪都没我有钱 “哈哈,痛快,痛快啊!” 典韦骑着大黑龙跟在张辽身侧,不时斩杀一名沿途的鲜卑人,兴奋得在那大吼大叫。 “唉,还是让檀石槐给跑了!” 待来到鲜卑营地北面时,檀石槐的帅帐到是看见了,可此时已经空无一人,张辽招呼着人缓缓降下马速。 “跑了就跑了呗!咱们还是赶紧拿下这座营盘!” 管亥浑身上下全是泥泞,血水与之混合在一起,让他抬个脚都费力。 “这下雨天打仗,累人得很!” 韩珩就像个大花猫,这一个时辰的厮杀虽然顺风顺水,但也把他给累得够呛。 “走吧,兄弟们!让咱们再来冲杀一次!” 张辽调转马头,刚才只不过停下马来休息了一会儿,他就觉得浑身疼痛难耐,眼皮耷拉,生怕再休息一会儿,弟兄们连兵器都提不起来。 檀石槐跑了,其麾下最为精锐的王庭护卫军也在索图的带领下覆灭在马群铁蹄之下,其他鲜卑人不过是各个部落中抽调而来的勇士,没了主心骨以后,很快就被张辽等人给分割包围。 厮杀了数个时辰,战斗渐渐接近尾声,就连天上的暴雨也是变得稀稀疏疏,眼看着就要放晴,一丝阳光照射在大地上,让所有人都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体内的冰寒也随之一扫而尽。 鲜卑营地中一处空地上,不时有鲜卑人被汉军从别处押来统一看守,目前已经聚集了三千余人,他们各个被绳索反绑,只能颓丧地蹲在地上等待发落。 朱涵带着众人正在一处帐篷里商讨这些俘虏的处理办法。 “依我看呐,全都砍了!” 韩珩可不会顾忌那些鲜卑人的性命,只见他黑着脸,气愤地说道:“带着人头去找赵郡守领功不好?”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也赞同全都杀了!” 管亥抱着手,赞成道。 “一杀就是数千人,恐有违天和,要不暂且收押,咱们上报上去,看看箕稠、赵文他们会怎么处理?” 张辽毕竟太过年轻,要他上阵厮杀可以,但杀害这些已经投降的人,他就有些下不去手。 “志才,你觉得呢?” 说实话,朱涵也不赞同全杀了,毕竟那可是数千条人命,不过他并未表露出任何意思,只是在听取了大家的意见后,转头看向戏志才,问道。 “不知伯云你是打算乘胜追击,还是就此息兵?” 戏志才不回反问道。 “我乘胜追击如何?就此息兵又如何?” 戏志才这种人很明白自己的地位,他从不左右朱涵的想法,而是提出自己的建议供朱涵选择,这也就导致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朱涵都会问上一问他的意思。 “伯云你打算就此息兵的话,那这些鲜卑俘虏我们就直接押回雁门关,然后充当奴隶、苦力,卖于那些大世家,这一来我们还能以此来赚点钱,二来也能减轻咱们的粮食负担!若是伯云你还打算深入草原,乘胜追击的话,那在下建议,把那些俘虏全都杀了!只需把他们的人头挂在战马身上,就能威慑许多鲜卑部落!” 戏志才轻飘飘地说道。 “主公!人数已经清点出来了!” 这时,王亮走进帐篷,禀报道:“总共有各族奴隶两千三百余人,鲜卑青壮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千八百余人,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跑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坐镇,切勿让鲜卑人作乱。” 朱涵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以后就打发走了王亮。 “诸位,你们也都听到了吧!四千来人,若是真杀了的话,不出数年,这里将会是一片沃土!” 朱涵自嘲地笑道。 这句话也变相的表明朱涵并不打算杀了那些俘虏,戏志才随即叹息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赶紧返回雁门关,让赵文去联系一下附近的世家,看看有没有人来买这些奴隶!” “我们不能先把那些俘虏卖了以后再深入草原?反正檀石槐已经被咱们给打败了不是?我能打败他一次,就能打败第二次!” 朱涵心眼多,他既想趁着檀石槐兵败占便宜,又不想放弃这四千多人。 “是呀,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咱们完全可比先把那些鲜卑战俘给收押后,再派兵北上!” 典韦认同朱涵的意见,憨厚地笑道。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檀石槐刚刚兵败雁门关,他要想喘息过来,最起码也得小半个月,咱们若是想要乘胜追击,扩大战果的话!这个时间是最佳的出兵时机,越往后拖,就越危险。若是伯云你打算先处理了那些俘虏的话,那在下就建议你坚守雁门关,等待鲜卑人的第二次进攻,别再想出兵北上捡便宜的好事!” 这种好事谁都想,不过确实不太现实,戏志才解释道:“至于我为何会如此说,想必大家都能看得见,咱们这次虽然打了个打胜仗,但也折损了六七百人,从先前的一千人减员至现在的三百多人,就凭咱们这点人手,一边要看着那两千来匹战马,一边又要看押这些战俘,等到处理完这些事情后,最少也得个把月的时间吧?到那个时候,别说是再去捡便宜了,檀石槐再次卷土重来都有可能!” “若是我们乘胜追击,又能扩大多少战果?”管好没好气地问道:“志才你都说了,咱们只剩下三百来人,与其去碰运气,还不如即刻返回雁门关,招兵买马!” “管亥所言有理!说实话,我也很想乘胜追击,多破他几个部落!” 朱涵苦笑着回道:“可咱们身系坚守雁门关之责,在无后援的情况下,还是别蛮干!” 这一战,打出汉军的威风,但也疼得朱涵龇牙咧嘴,他麾下五百人到现在只剩下三百来人,这让他怎么还敢继续冒进?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即刻收兵回去吧!” 戏志才叹了口气,虽然此战辉煌无比,但还是要跟韩珩分一分,若是朱涵直接带着三百骑兵北上,以战养战,他们肯定能在短时间内扩大战果,在檀石槐反应过来前,捞足好处,最起码也能多捞上一些战马牛羊,可别小看那些小型部落,人数虽然只有数十上百,但人家养的马最少也跟他们的人数相当,牛羊的话怎么着也得数百头,只要抢上几个小部落,他们还不得赚翻了?不过这话戏志才也就在心里想想,要是说出来的话,就有点逼迫朱涵的意思,他可不会傻到在朱涵没有决策失误的情况下去讨不自在。 其实鲜卑人每年南下抢得大多都是牲口吃的粮草,因为每个冬季,他们都会冻死或者饿死一部分牲口,这也是自然间的循环法则。 “好了,志才,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咱们这次大破檀石槐,光是那两千匹战马就够我们赚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了,别在意,等我何时拉起数千骑兵,咱们再去领略一下草原风光也不迟!” 朱涵拍了下戏志才,笑道。 “好吧,咱们回去!” 戏志才问道:“那依伯云之见,这次的战功,咱们要怎么上报?” “报给箕稠!然后再上报给天子刘宏!” 朱涵犹豫了一下,回道。 “上报天子?咱们是不是有点” 戏志才似乎并不看好朱涵这种越级上报的行为,别说这战功能不能报到刘宏那里,即便是真的报到了刘宏那里,也是人家箕稠的功劳,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能不干最好别干。 “呵呵,你放心吧,我相信命运在自己手中!” 去过一次洛阳的朱涵可是亲眼看见朝廷体制的昏暗,加之他又在经县亲身体验过一次,他可不想再受箕稠的约束,最好是脱离这个家伙自统一军。 “那咱们要如何上报?” 戏志才反问道:“割头去吗?还是用那些鲜卑人身上的东西去当作证明?” “什么东西能有眼见为实来得震撼?” 朱涵咧嘴一笑,说道:“在此之前,我就让张姐派了数百护卫先带着咱们那些酿酒的工人赶来幽州,估摸着快要到了!” “伯云你是打算押着这些俘虏去洛阳领功?” 戏志才惊讶道:“你可要想好了啊!这样做的话,咱们可就是跟箕稠闹翻了!” “闹翻就闹翻,反正他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他不顺眼!你以为我这段时间一路老老实实地跟着他来到幽州是为了什么?” 朱涵嘿嘿笑道:“要不是转移这些人需要时间,我岂会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受他驱使?” “那刘续他们就真的会放张姐他们过来?” 朱涵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竟然没有跟他说,戏志才此刻的心里难免会泛酸。 “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意!” 朱涵好没气地回道:“要不是我那位老丈人出面,这件事还真有点不好弄呢!” “伯云,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戏志才突然一脸正经地问道:“我作为你的谋士,你做任何事情都应该先询问我的意见才对!” “好了,好了,下次一定跟你说!” 朱涵打着哈哈,笑道。 “伯云,你在经县的土地跟店铺又是如何处理的?” 经县那种地方的势力也太过复杂,既然朱涵都把酿酒工人给弄来了,那就说明朱涵已经放弃了在冀州发展,这说不上好,也不能说不好。 “土地的话我交给了张宁,让她派人打理,店铺的话,我卖给了韩料跟朱闻!” 朱涵呵呵笑道:“你放心,我并不打算放弃冀州,只不过眼下把那些工人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为稳妥的办法!沉香阁跟美食一条街我没有动,让张姐继续打理。” “怪不得自从我们出来以后,就没收到过韩家为难沉香阁的消息!原来你都把后路给想好了!” 戏志才闻言一愣,打趣道:“只不过咱们就得重头再来了!” “怕甚?如今我两千匹战马在手?试问这附近的土豪们!谁家比我有钱?” 朱涵豪气冲天,牛逼轰轰地笑道。 (本章完) 175章 韩珩认主,招个兵怎么就这么难? “那你接下来该如何打算?” 朱涵毫不避讳众人,就这般与他戏志才交谈,其中涉及到了一些机密,听得其他人目瞪口呆,额头直冒冷汗,戏志才聪慧,他也明白朱涵是打算收服韩珩这员猛将,当即也就配合着说道:“这一路走来,我觉得代郡还不错,要不咱们就在这里扎根如何?” “好啊,我正有这个想法,不过没有个本地人帮衬,这也不好弄啊!” 朱涵笑眯眯地看向韩珩,若有所指地说道。 “贤弟你此话何意啊?” 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韩珩脸色一干,脸上滑落汗水,讪讪地回道。 韩珩现在差点没悔得肠子都青了,你说自己这是抽的什么风,人家说事,自己告辞离开便是,非得站着听,这下好了,把自个都给绕进来了。 “没什么意思!哦,对了,志才,我先前是有交代张姐,让她准备好买一个郡守的钱,现在看看这代郡的模样,应该能买到!” 朱涵装模作样地吩咐道:“到时候我让管亥跟着你去一趟洛阳,你把那四千俘虏敬献给天子,然后顺便说一下这代郡太守的事情!” “在下遵命!” 戏志才连忙领命。 “哦,你可别傻乎乎地直接去,先去找一下马元义或者唐周,让他们给你搭线,最好再跟张让那老东西搭上线,顺便再问一问箕稠那老小子的护乌垣校尉值多少钱?钱够的话,直接买了!” 朱涵一副不差钱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刚刚狠赚了一笔似的。 “贤弟你想出任这代郡的太守?” 韩珩哪还听不明白朱涵的话啊,他连忙小声地问道。 “呵呵,不错,小弟我也想为代郡出把力!你看看这荒废的土地,让人看着心疼啊!” 朱涵的脸上虽然挂着淡淡的笑容,但他的话却让在场众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无奈与憋屈。 “既然贤弟有心,那为兄说什么也要帮贤弟一把!不知贤弟手下可还缺人?” 韩珩贴着脸问道。 “韩兄,你不是雁门关的守将吗?怎么?不想干了?” 韩珩都把话给说到这种份上了,朱涵要是再不明白的话,他也就白混这么多年了,不过有些话啊,还得人家主人亲口说出来才好,免得到时候落人口舌不是?就好比这雁门关守将一职。 “唉!” 韩珩不傻,朱涵的言外之意他早就听出来了,现在他韩珩要兵没兵,就连大破檀石槐都是跟着朱涵才捡了个便宜,刚才又听到他们的谈话,可见人家对代郡跟雁门关是势在必得,自己如今孑然一身,他可不敢触怒了朱涵,被人家给砍了以后充当战绩的话,那就亏大发了。 而且朱涵既然有如此财力拿下代郡太守一职,加之麾下战将不多,自己此时投靠的话,说不定还能被委以重任,想了想后,韩珩直接朝朱涵拜道:“若是朱军候还看得上在下这一身武艺的话,那在下愿拜朱军候为主,今后以供驱策!” “好!有韩兄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朱涵也不扭扭捏捏,韩珩才刚说完他就立马上前拉着韩珩笑道。 “韩珩,拜见主公!” 韩珩苦笑一声,躬身拜道。 “哈哈今日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朱涵拉着韩珩笑道:“走,咱们先回雁门关!” 待一行人回到雁门关后,韩珩再次找到朱涵,说道:“主公,属下即刻上书赵太守卸任雁门关守将一职,并向赵太守推荐主公你为雁门关的守将,如何?” 朱涵与戏志才正在吃饭,听了韩珩的话后,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后,顿时笑出声来。 “主公为何发笑?难道主公不愿做这雁门关的守将?” 韩珩不解道。 “韩兄,咱们兄弟见面别那么拘礼,来,坐,一起用饭!” 等韩珩坐下后,朱涵这才笑道:“至于这雁门关的守将啊!还得你来做!” 目前朱涵的职位只是护乌垣校尉部的一名军候,统兵不能超过五百,可当他看到了鲜卑人的骑兵后,便深知这五百人的队伍守下关口还行,若是与鲜卑人野战的话,在数量上相差太多,加之天下即将大乱,哪怕是张角不叛乱,他也敢肯定还会有其他人叛乱,他现在想要光明正大集聚力量的话,就只能收服那些统兵的人或者把手底下的人散出去为一方统兵之将。 韩珩乃是雁门关的守将,手底下的兵马虽然都打完了,但他还握着五百人的建制,这就是朱涵与戏志才谋划收服他的重要原因所在,要不然的话朱涵哪里会管他韩珩的死活,不过这种话肯定不能当面说。 “主公,你把末将都给弄糊涂了!” 韩珩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几次抬手准备夹菜,随后又放了下去,可见他心中存在疑惑。 “你呀,你呀!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朱涵一边摇头苦笑一边耐心地解释道:“我现在还只是箕稠麾下的一名军候,统兵不过五百之数,你若是来我麾下,最多就是任个屯长!我们的队伍只增加了你一个人,可你要是继续当雁门关守将的话,那你就能继续统兵五百!我们两边的人马加起来就是一千人!” “原来如此,末将明白了!” 韩珩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保证道:“但请主公放心,末将一定会为主公握着这五百兵马,以供主公驱策!” “明白了就好!” 朱涵笑道:“吃了饭以后就赶紧下去休息吧,昨晚上大家伙都累得够呛!明日一早,咱们就到高柳县城去招兵!” 次日,朱涵带着一些人就返回了高柳县城,赵文在得知了朱涵的战绩后,顿时惊为天人,虽然韩珩所部损失殆尽,但这并不妨碍他赵文高兴一场。 随后数日,雁门方面的援军迟迟不见踪迹,就连箕稠这边,朱涵都只是收到一封书信,箕稠在信上夸奖了一番朱涵的功劳后,又调回了赶来雁门关支援的队伍,最后又是勉励了朱涵一番,让他继续坚守雁门关,同时会上报他朱涵的战绩。 对于这些,朱涵只是呵呵笑了声后就抛之脑后。只会口头嘉奖,这任谁听了都会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心里不舒服,与其去跟箕稠挣个脸红脖子粗,朱涵还不如自己待在高柳,招他的兵,卖他的马。 这日,负责招兵的张辽跟管亥一脸无奈地找到朱涵。 “我说你们两这是怎么了?让你们去招兵,来我这作甚?” 朱涵正在衙门跟赵文攀谈拉近感情,突闻麾下二将寻来,当即笑骂道:“想偷懒了不成?” “主公,这都过去了三四日,来报名参军的青壮才有二十来个!” 张辽苦笑道:“你可得想个办法啊!照这样下去,一个月都招不满!” “原来是这事啊!” 朱涵闻言后也觉得这个问题颇为棘手,要是在冀州的话,这种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可放在代郡,还真的就成了大问题,这一来,代郡人口稀少,从赵文口中得知,代郡登记在册的有两万余户,人口十二万余,而且这还是几年前的数据,现在能有十万人都算不错的了,跟代郡沾边的雁门、上谷两郡的人口更少,雁门最多三四万人,上谷最多六七万人。 也就是说,现在代郡十一县的总人口,只是比朱涵当初执掌冀州安平国经县一县的人口多个两三万而已,连代郡都这个样子,那更别说雁门、上谷了,那两郡的人口还没有经县多。 “咱们现在手底下只有三百来人,一边要忙着看管战马,一边要忙着看押战俘,一边还要坚守雁门关!这招募兵勇之事迫在眉睫,不知赵兄可否帮上一二?” 其实朱涵早就得知了招兵困难,今日拉着戏志才来找赵文聊天打屁,然后张辽他们硬闯衙门也是做戏给赵文看,谁叫这个穷书生这几天一谈到招兵的事情后不是找不着人就是左右而言其他。 “哎呀!贤弟你有所不知啊!咱们代郡的青壮,真的所剩无几了,要不你去涿郡看看,涿郡人口密集,想必招募这一千人,问题不大,为兄可以给贤弟你开路引、文书,以便贤弟你在涿郡行事!如何?” 身为当地父母官,赵文也是无奈得很,都说幽州民风彪悍,善产狼兵,可又有谁知道代郡已经是十户九室无儿郎。 “代郡好歹也有十来万人吧?这千把个青壮都找不到?还要让我去涿郡招兵?” 朱涵闻言一愣,脸色难看地说道:“赵兄你这是把小弟当外人啊!” “是呀,咱们坚守雁门关,折了那么多的弟兄,如今招个数百兵勇都要跑去涿郡,这要是传扬出去,恐会令手底下的将士们感到心寒啊!” 戏志才在一旁帮腔道。 “贤弟,你若是要酒要肉,为兄还能给你们想点办法,这要人的话!为兄也是没了办法啊!” 赵文一脸为难地解释道:“为兄跟你明说吧,你让为兄给你一千名青壮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就要强拉壮丁了!那样来的士卒,想必贤弟你也不敢用吧?” “唉,算了,我亲自跑一趟涿郡,此事就不劳烦赵兄了!不过你说的酒肉可得作数,弄好后就送去雁门关给我手底下的那些兄弟解解馋!” 无奈之下,朱涵只好放弃这个打算,决定亲自走一趟涿郡。 (本章完) 176章 涿郡之行,天下间哪有白吃的午餐 如今已至十月,正是百姓们收割庄稼的好时节,朱涵不敢怠慢,生怕鲜卑人卷土重来,向赵文要了路引跟文书以后就带着典韦以及十来名亲兵朝着涿郡赶去。 至于张辽、管亥、戏志才等人,朱涵则是把他们都给留在了高柳,一边是防止宵小作乱,一边是张氏的人马估计也快到了,就是不知他们走的是哪条路线,若是戏志才跟着来而错过了他们的话,这又得花费个把月的时间才能启程前往洛阳。 依照朱涵的谋划,他想让戏志才他们在年末前赶到洛阳,一边可以向天子刘宏邀功,一边又可以趁着佳节兜售他的醉仙酿,若是能借此跟刘宏搭上线的话,那对他朱涵来说就太好了。 所以临行前,朱涵再三交代戏志才,到了洛阳以后一定要放下架子,尽可能的跟张让他们搭上线,若是张让肯出面,那他朱涵的事情也就成了一半。 为此,朱涵可是准备了数千金,他就不信敲不开张让那老腌货的大门。 而且听了赵文的话后,朱涵才猛然意识到涿郡里还待着几位大佬,那几位可是名留青史属于大佬级的人物,来的时候他把这茬给忘了,现在想起来后,他的一个心思早就扑在了涿县。 这一次,朱涵没有走上谷郡至居庸关再到蓟县那条路,而是走了太行山脉五阮关这条路。 说起这涿郡,哪怕是在现代,过了几千年,三国的故事也是广为流传,此处人杰地灵,跟颍川有的一拼,像那汉昭烈帝刘备、汉桓侯张飞、初唐四杰之一卢照邻、苦吟诗人贾岛皆出于此;在此还不得不谈及以东汉名臣卢植为代表的卢氏,望出涿郡,名人辈出,千百年来,“文武兼备,诗礼传家”,成为在中国大陆除孔氏家族之外的另一支经久不衰的家族文化。 相比较刘备、张飞他们,朱涵更为崇拜卢植,只因刘备、张飞他们只是一代人的辉煌罢了,而人家卢植的家族,可谓是经久不衰。 要想东汉末年后就是三国时期,随后又是晋,五胡乱华等等,卢氏家族能一直屹立不倒,可见人家的本事。 若是有幸遇见卢植,朱涵一定会上前去亲自问一问,你是怎么教孩子的? 闲话勿言,朱涵一行人有说有笑,很快就赶到了涿郡的治所-涿县。 这涿郡的太守名唤吕虔,表字子恪,任城国人,听闻此人有勇有谋,曾是前任幽州刺史刘虞从徐州带来的老部下。 刚一进涿县城,朱涵就被这里的民风所吸引,怎么说呢,这里的百姓给人一种拼劲,哪怕是坐在街边晒着太阳的老者,都不忘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看着个小摊子,带一下小孩子。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股对生活充满期待的向往之情。不似代郡百姓,双目迷茫,麻木无神。 有了赵文开具的路引文书,朱涵很快就见到了涿县县令蒋劲。 “朱军侯年纪轻轻就能独领一军,加之这次在雁门关外又大破鲜卑人,前途无量啊!本县还听闻朱军侯你在经县家产颇丰,凭此功劳,想必距离升官不远了!本县在此先预祝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朱军侯高升了。” 这蒋劲长得五大三粗,给人一种坊间莽汉的感觉,然,人家却是涿郡望族卢氏的门生,这初次见面的第一句话就足以看出人家的道行。 “在下早就听闻蒋县令是卢氏的门生,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啊!” 这蒋劲一来就揭朱涵的老底,这就让朱涵一时间摸不准他的脉象,你说他是想趁机讨要好处的话,又有违卢氏的门风,听那语气也不像,蒋劲会如此开场,给朱涵的感觉就是他在试图拉近两人的关系。 毕竟这两货才刚刚见面,一开口就谈及人家的财产,这让朱涵不得不小心应对。 “呵呵,赵郡守的文书,本县已经看了,不知朱军侯是打算只在我们涿县招兵呢?还是同时在几个县里一起招募?” 蒋劲飒然一笑,待他看完了朱涵递来文书上的内容后,笑问道:“朱军侯此战打出了我们大汉的威风,本县绝对支持你在涿县招兵,而且本县还会动员涿县百姓积极响应!依本县看来,不出几日,便能招募够一千人!” “那就多谢蒋县令的仗义相助了!在下感激不尽!” 朱涵闻言一愣,暗道,这蒋劲的脑回路转变得还真是快,一下说那,一下说这的。 “哪里,哪里,这些都是本县应该做的,你们御敌于外,我们自然是要鼎力支持!” 蒋劲呵呵笑着回了一句后又假装为难地说道:“这几日来,幽州边地战事四起,加上朱军侯你这一路,本县已经支援了四五路兵马,就像昨日公孙瓒还派人前来索要兵马,这士卒倒是好说,至于那战马,本县就无能为力了,听闻朱军侯你在雁门关外大胜鲜卑,缴获了不少草原战马?不知可有此事?” ‘来了!’ 朱涵的笑脸渐渐僵硬,他就知道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反正那些战马他是准备卖上一些,至于卖给谁不是卖,只要公孙瓒出得起钱,卖给他一些也无妨。 稍微思考了一下,朱涵直接回道:“那是自然,公孙将军威震草原,在下也是早有耳闻,如此人物,实乃我辈之楷模,不知蒋县令想要购买多少战马?” 朱涵的话还真的把蒋劲给噎了一下,他本来想着朱涵会卖他个人情,送上一些战马,现在看来,朱涵也是个只认进不认出的主,要想从他手里拿到战马的话,非得花费一些真金白银才行。 “正巧,公孙将军的从弟公孙越此刻正在涿县,不如本县找个时间,让公孙越与朱军侯你见上一面,你们双方坐下来商谈如何?” 不管如何,他蒋劲算是给公孙瓒找到了货主,至于最后成不成那就要看他们怎么谈的了,这个烫手的山芋终于抛出去后也让蒋劲略微松了口气。 公孙瓒是卢植的弟子,又是前任涿郡太守的女婿,又当过涿县的县令,而他蒋劲也是卢氏家族的门生,又顺理成章地从公孙瓒手中接过涿县县令的位置,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得帮公孙瓒这个忙。 而且今年的鲜卑人就跟吃了火药一般,虽不是大举南下,但也比往年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加厉害,才个把月的时间,公孙瓒麾下的三千幽州突骑就折了数百人,这可把公孙瓒给心疼得直咧嘴,这才让从弟公孙越南下涿县找蒋劲招兵。 “可以,不过这买卖并不是一次就能谈好的,还请蒋县令尽快安排,别到时候在下招募够了兵勇离开了涿县后,那就爱莫能助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朱涵连忙起身告辞,道:“数日赶路,在下有些乏了,若是蒋县令你没什么事再交代的话,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下去休息了!” “好,那朱军侯你暂且先去休息,等到晚上本县再设宴为朱军侯你接风洗尘!” 初次见面,双方就达成了友好协商的初步意见,这临别时,自然是要笑脸相迎。 这一天天赶路可把朱涵给累得够呛,刚从衙门里出来后,他就随便找了家客栈休息。 傍晚时分,朱涵应蒋劲之邀前来县衙赴宴,刚来到县衙门口时,却见多了一些士卒,而且这些士卒各个魁梧不凡,装扮也跟涿县县兵的不一样,他们人人戴着动物皮毛编织而成的围脖,打扮就跟草原民族相差不多,朱涵留了个心眼儿,笑问道:“不知是哪位贵胄大驾光临啊?这些护卫看着雄壮不凡啊!” “朱军侯说笑了,他们是公孙将军麾下的幽州突骑!” 仆人笑着回道。 “哦?看来那公孙越已经到了?” 朱涵眉头微挑,笑问道。 “县令大人跟公孙大人早已在衙门等候!” 仆人如实回道。 “还有没有其他人?” 朱涵不动声色地掏出一些铜钱塞进仆人手里,轻笑着问道:“你可要如实回答哦!” “小人不敢欺瞒朱军侯,除了县令大人跟公孙大人以外,还有我涿县侯家的大公子!” 仆人连忙收起铜钱,殷勤地回道。 “侯家的大公子?” 朱涵闻言一愣,暗道,这又是从哪蹦出来一个侯家了? 见朱涵面露疑惑,仆人赶紧为其解释道:“朱军侯有所不知,公孙将军是咱们涿县侯家的女婿,侯大公子此番是被公孙大人请来作陪的!” “侯家的女婿?是公孙瓒还是公孙越?” 朱涵故意放慢了脚步,疑声问道:“小哥你把蒋劲、公孙瓒、侯家他们的关系说详细些,都把我给弄糊涂了!” “呵呵,既然朱军侯你有如此雅兴,那小的就给朱军侯你说上一上!” 仆人低声给朱涵详细讲解了几者之间的关系。 待朱涵来到宴客厅门外时,他才弄清楚了这几家人的关系,顿时暗骂一声,合着这个屋子里就只有他是外人。 “哈哈朱军侯来了啊!快,快,请坐!” 蒋劲坐在首位,他见朱涵来到后,连忙起身相迎。 朱涵刚踏入屋内,坐在蒋劲下首的那两人就同时朝他看来,他们一人衣着华贵,风度翩翩,像个公子哥,一人身穿劲装,满脸刚毅,剑眉冲天,一看就是位常年征战地老兵。 (本章完) 177章 这做买卖啊!还得看那人的性子! 待众人都重新坐下后,蒋劲这才给朱涵介绍起了众人的身份,跟朱涵心中的猜想一样,那位公子哥是涿县当地名门望族侯家的长公子,亦是公孙瓒的便宜大舅哥,而那位一看就不好惹的年轻人就是公孙瓒的从弟-公孙越。 公孙越气质出众,让朱涵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如此人物光看外表都知道是一员悍将,由此可见他那兄长-公孙瓒,又将是个怎样的豪杰,一时间,朱涵开始在心中臆想起来。 他从不看轻任何人,别说是青史留名的人物,哪怕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朱涵都不见得能降得住人家,况且还是公孙越这种大军阀的弟弟,朱涵就更加不敢怠慢。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们一方有意结交,企图待会儿砍价成功,一方刻意迎奉,意欲为将来拉个助力,几人之间也算是相谈甚欢。 “咳咳,在下刚从蒋县令口中得知了朱军候的傲人战绩后,顿时惊为天人啊!本想亲自去雁门关一睹朱军候的风采,奈何这几日诸事缠身,实乃心中一大遗憾,没想到今日却在这涿县衙门里见到了朱军候,真乃三生有幸啊!” 公孙瓒的大舅哥-侯杰见这闲话也聊得差不多后,就准备切入正题。 “在下何德何能啊!我又不是长了三头六臂,这下让侯公子失望了吧?” 朱涵打着哈哈应酬道。 “此战扬我大汉军威,朱军候之战绩足以载入史册!” 公孙越嘴笨,这张口闭口都是这么几句,他从军多年,性子耿直,不喜欢这种相互吹捧的场合,虽想率先挑明来意,但又怕让自己等人陷入被动,来之前侯杰可是跟他再三交代,一切听从侯杰的吩咐,无奈之下,他只好频频向侯杰使眼色催促。 “呵呵,在下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可不敢在公孙将军面前献丑,公孙将军你就别笑话在下了!” 公孙越的武艺或许不如典韦他们,但他身上的那股军人气质却是尤为出众,其一言一行显得特别干练,让朱涵看了心痒难耐,恨不得当众挖起公孙瓒的墙角。 “听闻朱军候你经此一战过后,部下损失过重?不知可有此事?” 侯杰先是用眼神示意公孙越稍安勿躁,随后笑问道。 “不错,在下此番前来涿县,正是为了招募兵勇而来,最好是会骑马的青壮!” 朱涵知道正戏来了,当即给他们吊了下胃口。 “哦?依在下所知,朱军候你麾下多是步卒啊?怎么这次要来招募骑兵?” 侯杰笑问道。 “实不相瞒,当初雁门关外的那一战,我部虽然损失惨重,但也缴获颇丰,特别是战马,足有上千匹,所以在下此番来涿县,只为招募骑兵,步卒就不考虑了!” 朱涵笑着解释道。 “啊呀!我幽州男儿大多都会骑马,朱军侯你想要招募骑兵的话,应该不难,但也需花费一些时日,在下家族久居涿县,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算是有点声望,不如这样,由在下出面替朱军候你招募骑兵,不出三日,必定招满朱军候你所需的数量,而且保证各个都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马能战,下马亦能战的好手,如何?” 侯杰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与公孙越对视了一眼后,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让侯公子你操心又操肝的!在下多过意不去啊!” 朱涵不答应也不拒绝,他就是要等着侯杰先说出口,毕竟这接下来所谈的买卖可不小。 “朱军候此言可就见外了啊,咱们一见如故,虽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你就别担心了,此事就交给在下吧!” 侯杰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地笑道。 “既然如此,那小弟就先行谢过了!” 朱涵嘴角微微一翘,暗道,这侯家果真不是一般的家族,能在公孙瓒未发迹之前就招为女婿,可见他们的眼光独到,现在与侯杰攀谈下来,朱涵又发现人家不止眼光好,连手段都用得颇为高明,不过他朱涵也不傻,这种事情肯定不会率先提及,若是唤作寻常小年轻的话,恐怕此刻早就感恩戴德,主动献上战马了。 “额?” 虽然早就从蒋劲口中得知朱涵老练,但他侯杰也没想到这货居然会如此老练,简直就是老练得令人发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闭口不谈战马的事情,哪怕是稍微提及一小点,他侯杰都自信能见缝插针,把话题给引到战马上去。 其实侯杰能忍耐到现在,也是打着能不能从朱涵手里弄来一些免费的而已,现在看来,想让人家免费送是不可能的了。 “朱军候,实话跟你说了吧,今晚上这顿饭,可不单单只是为你接风洗尘的!” 公孙越实在是憋不住了,他直接开口说道。 “哦?那在下就洗耳恭听公孙将军的来意!” 朱涵微微一笑,回道。 侯杰苦笑着瞪了公孙越一眼后,抢先说道:“公孙越这家伙在军营里待惯了,喜欢直来直去,若是有唐突之处,还望朱军候海涵啊!” “无妨,在下也是带兵之人,深知军人脾性!” 朱涵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咱们今晚借蒋县令之手设宴宴请朱军候,这一来是想瞻仰一下朱军候之风采,二来,自然是想与朱军候你交个朋友,这三来嘛,也是想看看能不能与朱军候你做一笔买卖!” 公孙越的率先出声,彻底打乱了侯杰的节奏,一下子就让他陷入到了被动当中,这下不得不率先提出交易的意向。 其实在座的人都不傻,白天的时候,蒋劲就跟他朱涵提过这么一嘴,现在又见侯杰跟公孙越作陪,他哪里还看不出来这几个货在打他手中战马的主意。 “呵呵!侯公子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咱们现在是见也见过了,朋友也交了,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是不是该说说你们的那个买卖了?” 朱涵呵呵一笑,说道。 “我们听闻朱军候你手里有多余的战马,不知可否卖一些给公孙将军?” 见朱涵都这么说了,侯杰也就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哦?想要买马啊?不知公孙将军打算购买多少?”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朱涵眉头微挑,问道。 “一千匹,价钱不是问题!” 说公孙越是急性子,这事一点都不假,朱涵才问了这么一句,他就急不可耐地回道。 朱涵有些好笑的看了看公孙越后,又朝侯杰看去,静待侯杰的答复。 “不知朱军候可否割爱?卖与我们?” 侯杰此刻除了苦笑以对外,别无他法,谁叫他摊上了这么一位搭档,真的是气不死人不偿命啊! “一千匹啊?也不是不行!” 朱涵摸着晗下短须沉吟了片刻后,疑声问道:“不过,你们能拿出多少钱来?” “不知朱军候你打算卖价几何?不妨先说出来,价钱的话,都好说,好说!” 见公孙越还想充胖子后,侯杰连忙狠狠地蹬他一眼后朝朱涵笑道。 “正所谓亲兄弟都还要明算账,价钱自然是要公公道道,在下手中的那批战马可是刚从鲜卑人手中缴获而来,正值膘肥体壮的时候,二十万钱一匹卖你,对咱们两家都不亏待!” 朱涵装模作样地说道。 “什么?” 公孙越闻言一惊,气得鼻子都歪了,他气冲冲地说道:“寻常上好的战马,一匹最多价值十万钱,朱军候你这一开口就要二十万钱一匹?真当我们人傻钱多好骗啊?” “看你这话说的,你们想买战马,而我手中又正好有一批,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买卖不成仁义在嘛!而且这让喊价也是你们让我喊的,这下怎么就变成我骗你们了?” 朱涵冷笑一声,听了公孙越的这句话后,他又对公孙越的看法有所改变,暗道,这家伙还不如典韦呢!难道不知道这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他一来就把价钱给喊低了的话,那这买卖还怎么做啊? 侯杰现在很后悔为何要带着公孙越这个愣头青来,这种常见的场面在他眼里就变得不常见了?还冒出个骗人?这不是把人家朱涵给往死里得罪吗?他这是来谈生意的还是得罪人的? “朱军候切勿往心里去啊!公孙越就是这么一个德行,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侯杰连忙出面当着和事佬。 “是呀,是呀,这买卖不成仁义在,大家伙都得高高兴兴的!” 就连蒋劲都有些头疼公孙越这个混小子了,本来他不打算掺和此事,现在看来,他不得不出面缓解一下双方的关系。 “没事,没事!” 朱涵起身,笑道:“既然买卖做不成了,那在下也就告辞!多谢蒋县令的款待,待他日蒋县令你去到代郡,在下必当盛情招待。” “哎呀,朱军候你这是何意?今晚是本县专门设宴为你接风洗尘的,这饭都还没吃完,你就要走了?还说你没生气?” 蒋劲连忙起身挽留道。 “是呀,是呀,咱们有事好好说嘛!既然朱军候你都喊价了,那便说明是真心诚意地要跟我们谈这笔买卖!” 侯杰也跟着起身,陪笑道:“在下都还未还价呢!难道朱军候你就不打算听一听在下的还价?” (本章完) 178章 喝一碗少一万,看你能喝多少? “朱军候,在下是个粗人,刚才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公孙越刚才还有些恼火,毕竟上阵杀敌的人,都是血气方刚之辈,他就见不得朱涵这种奸商的嘴脸,这才一时心直口快,说话得罪了人家,随后又仔细想想,人家朱涵一不跟他沾亲带故,二不跟他有利益往来,说白了就是蒋劲攒的这个局,他们才能见上一面,现在好了,不谈买卖还好,这一谈买卖自己就率先绷不住了。 “公孙将军乃是沙场悍将,在下怎敢怪罪于你?” 朱涵冷笑一声,回道。 “伯云呐,你就权当给老哥这个面子,咱们坐下来聊,如何?” 见朱涵还在生气,蒋劲连忙走上前去,拉着朱涵的手,让他坐下后笑道:“伯云你卖的东西向来都是有口皆碑的,你看看,老哥的这套桌椅,还是从你那沉香阁里买来的,老哥怎会信不过你?公孙越这小子年轻,不会说话,若是得罪了你,老哥在此替他向你赔个不是,如何?” “不如这样,老哥把这碗酒干了,咱们就再坐下来好好地谈下这笔买卖!” 蒋劲没好气地瞪了公孙越一眼后,就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大碗酒,然后仰头干了下去。 “对,对,为兄也替公孙越给贤弟你赔个不是,为兄也干一碗酒聊表歉意!” 侯杰连忙接过话头,随后苦着脸也喝了一大碗白酒。 “在下也喝一碗给朱军候你赔罪!还望朱军候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在下这一次!” 公孙越不善交际,他见自己的两位兄长都跟朱涵喝酒赔罪,那他自己也不敢再无表示,紧跟着也喝下了一大碗酒。 “蒋兄你都如此说了,那小弟我说什么也得给蒋兄你这个面子,说吧,侯公子你打算开价多少?” 朱涵微笑着看向侯杰,问道。 侯杰常年混迹各种场合,酒量自然不差,可这冷不丁地猛喝一大碗白酒下去,还真让他有些招架不住,现在听到朱涵询问,他连忙甩了甩有些发昏的脑袋,笑着回道:“咱们做买卖最讲诚信二字,说实话,朱军候你要价二十万一匹,实在是太贵了,若是那绝世良驹,咱们也就不说啥了,二十万就二十万,可这些战马只不过是寻常的战马,怎么卖也卖不到二十万那个价钱!” “卖不到?侯兄你信不信我把这些战马运到江东,卖得比这还贵?” 朱涵抱着手,冷笑道。 “为兄怎能不信贤弟的话!可是江东相距幽州何止千里之途啊?这路上人吃马嚼的,花费也不小吧?还不如就地解决,这一来,咱们可以获得战马充入军队,贤弟你也能少操些心不是?” 侯杰有些不胜酒力,身体摇摇晃晃的,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侯兄,看你样子,似乎是喝醉了,要不这事咱们改日再聊?你也赶紧下去休息!” 这种度数能喝醉人?别人或许也就真的醉了,可侯杰这几个人是什么货色?岂能说醉就醉?要是他不想醉,再喝几碗都不会有事,若是他想醉,哪怕是闻上一丁点,也会上头。 “没醉,为兄没醉,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点酒,不算什么!” 侯杰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给朱涵也倒了一碗后,为了证明自己没醉,他率先拿起酒碗笑道:“来,为兄再敬贤弟一碗!今晚这事不管成与不成,咱们的关系都还在,可不能因此而淡了咱们的关系不是!” “侯兄,你还喝得下去?” 朱涵没有伸手去拿酒碗,只是坐在那摇头笑道。刚开始侯杰还能吐字清晰,现在就不时打着酒嗝,面色潮红,双眼迷离,看这样子,随时都会趴下,朱涵可不想跟一个‘醉鬼’谈生意,糟心事太多。 “怎么?贤弟你还信不过为兄的酒量,来,为兄先干为敬!” 侯杰有些生气,端起酒碗就仰头喝了下去。 这一次虽然没有喝第一碗时的豪爽快速,但他还是把这碗酒给喝了下去。 “行,小弟陪你!” 这酒不是朱涵酿造的醉仙酿,而是幽州本地产的酒,度数也就比啤酒高上那么一小点,跟现代的果酒差不多,喝这种酒,朱涵还真没有怕过谁,他抬起酒碗仰头就给喝了个干净。 “爽快!贤弟果真是个性情中人,豪爽!” 蒋劲见侯杰快要到点了,也知道该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他先是朝朱涵翘起大拇指夸赞了一番后又给双方各倒了一碗,笑道:“不知贤弟可还喝得下去?愚兄也想跟贤弟你喝上一碗!” “呵呵,能跟蒋兄同桌,实乃小弟的荣幸,来,干了!” 见蒋劲跳出来揽事,朱涵瞬间就明白了他们在打着什么主意,暗道,这价钱都还没有还上一个,就准备展开了酒精轰炸了? 也不看看他们的对手是谁,这种老掉牙的手段,朱涵可不屑用,不过,既然人家都出招了,朱涵也得接着不是,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人家都答应帮他招募骑兵了,这也算是他朱涵欠了人家一个人情。 “贤弟好酒量,为兄好久没有喝得这么痛快了,来,咱们兄弟再喝一碗!” 见朱涵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连喝了两碗,饶是蒋劲这种酒场高手都有些佩服朱涵这个小伙子。 “行,来,干!” “好,痛快,再来一碗!” “既然蒋兄有如此雅兴,小弟怎么着也要舍命相陪!” 这一来二去,朱涵与蒋劲就连喝了三大碗下去,这下就连蒋劲都有些招呼不动了,连连朝公孙越猛使眼色。 一旁的公孙越早就看得目瞪口呆,他见过海量,却未曾见过如此海量的人,朱涵到现在已经连喝了五大碗白酒,换做常人的话,早就趴下了,可看他那样子,竟然还有点越喝越勇的架势,见蒋劲使来眼色,公孙越连忙抬着酒碗上前,尴尬地笑道:“朱军候,既然你这么能喝,要不就由我来跟你喝几碗?” 你说这人的情商,有时候还真的是由脾性来决定的,侯杰、蒋劲二人好不容易才缓和了气氛,让朱涵没了芥蒂,这下倒好,他一说话,差点就把侯杰给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你说有你这种说话的吗?语气生硬也就算了,听那口气,你还真的想跟朱涵拼酒不成啊? 蒋劲听了这话后,脑仁涨得 (本章未完,请翻页) 嗡嗡生疼,恨不得当场就掐死公孙越这个小子。 “没问题!不过咱们是不是该来说一说这战马的价钱啊?” 经过观察,朱涵敢断定侯杰跟蒋劲都没有喝醉,他们刚才的样子是装出来的,不过他们这种车轮战术也让朱涵有些不喜,当下就生起了找回场子的主意。 “呵呵,正是,正是,这买卖咱们要谈,酒也要喝!” 刚才还趴在桌子上装睡的侯杰连忙起身,笑道。 “那侯兄你打算还价几何啊?” 朱涵似笑非笑地问道。 “既然贤弟你是个痛快人,那为兄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索性就给贤弟你一个实惠价,五万钱一匹,如何?” 侯杰伸出五根手指,笑道。 “五万?侯兄你这是打劫啊!现在可是秋收时节,正是鲜卑人大举南下的时候,你上哪去买五万钱一匹的战马?而且还是小弟手中这种膘肥体壮的战马?” 朱涵摇头失笑道:“不如这样,侯兄你若是找到五万钱就肯卖一匹战马的卖家,还请劳烦告诉小弟一声,有多少,小弟我要多少。” 如果是冬季过后,这战马的价格差不多就是侯杰说的这个价格,有时候还更低,不过现在可不是冬季,朱涵也是打听了一番整个幽州的市场价格后才开出的价,虽然高是高了点,但也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是? “那贤弟你觉得多少合适?不如就由你来说个实诚价,若是为兄觉得合理,那为兄就不还价了!如何?” 侯杰也是个人精,他当即就把这个皮球又踢回给了朱涵。 “是呀,贤弟你刚才也说了,现在鲜卑人南下,正值国难当头,咱们热血男儿理应相互帮衬,共同抵御外敌才是!” 蒋劲也在一旁帮衬道。 “朱军候,你我都是军人,想必你也知道咱们当兵的性子直,向来都是有啥说啥,你刚才的那个价格实在是高出市场价太多了!咱们既然能来找朱军候你谈买卖,那自然是怀着一颗诚心,你也松松口不是?” 公孙越的这句话可是他琢磨了好久才说出来的。 “容我想想,先容我想想!” 朱涵皱着眉头,假装思考。 侯杰、蒋劲二人见状后,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都认为是刚才的灌酒起了成效。 “来,贤弟,咱们再喝一碗!” 蒋劲拉着侯杰跟公孙越又跟朱涵连喝了几大碗,直到三人都有些上头后才停止了下来。 “好,既然你们三儿都这么说了,那小弟我若是再不让步的话,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不如这样,咱们就来玩个游戏,至于你们能把价钱给降到多少,全看各自本事。” 朱涵摇摇晃晃,呵呵笑道:“价钱的话依旧还是二十万钱一匹,蒋兄,侯兄,公孙兄你们三个可以喝酒降价,只要你们喝一碗酒,我就降价一万,若是能喝足二十碗,那这一千匹战马,小弟我就白送给你们,分文不取。” “贤弟此言当真?” 这番话可把三人听得瞠目结舌,就那几分醉意,也随之烟消云散。 (本章完) 179章 看我喝不死你们,乖乖挨宰吧! “那是自然,男儿大丈夫,吐口唾沫是颗钉,就这么说定了,酒碗大小就用咱们喝的这种。” 朱涵连喝了十来碗,那怕是没醉这肚子也涨得难受,到目前为止,蒋劲三人每个差不多都喝了七八碗以上,他就不信这三个货还能继续喝。 即便是能继续喝,估计也喝不了二十碗。 “那我们先前喝的?” 公孙越为之一愣,纠结道。 “怎么?小弟我都做出如此让步了?公孙兄你难道还有意见不成?” 朱涵呵呵笑道。 “没有,没有,我们喝。” 侯杰连忙拉住公孙越,陪笑道:“不过有一点,为兄却是有些犯难啊!不知这是不是贤弟你的酒后之言,若到时候贤弟你不认账的话,那我们岂不是白喝了?” “来人呀,取文房四宝来,咱们当场立下字据,谁反悔谁孙子。” 朱涵就像是真的喝醉了一般,侯杰才刚刚挑逗了一下,他就激动得要写字据为证。 “好,来人,去给朱贤弟取文房四宝来。” 蒋劲与侯杰对视一笑,蒋劲连忙朝门外高声道。 不多时,文房四宝取来后。 朱涵拿着毛笔摇摇晃晃,半天下来就是不动笔,急得蒋劲、侯杰两人在那抓耳挠腮,就差点上前替他代笔了。 “不对,不对啊,越想越不对!” 朱涵刚想下笔,却又停了下来,站在那咬着笔杆直嘀咕不对。 “贤弟,有何不对?你莫不是反悔了?” 侯杰急声问道。 “不是反悔,只是觉得我吃亏了!” 朱涵一脸认真,摇头回道:“你们看,你们喝一碗酒我给你们降价一万,但若是你们喝不下一碗酒,或者说酒撒了,又该如何?” “这有什么?若是我们喝酒时作弊了,那碗酒自然也就不作数,如何?” 公孙越还没有喝多少,现在的他最有发言权,毕竟这接下来就得看他表现了,因为蒋劲跟侯杰已经差不多了。 “不如这样,若是你们撒了一碗酒,就在原先的价格上再加一万钱,上不封顶,如何?” 朱涵带着一丝坏笑,回道。 “行!” 反正喝不下他们就不喝,既然都不喝了,那也就不存在撒不撒酒的问题,侯杰想都没想的答应道。 “好,既然大家都说定了,那我可就立下字据了!” 蒋劲跟侯杰都喝得差不多了,公孙越虽然没喝多少,但朱涵断定这小子肯定喝不了多少,毕竟这喝寡酒的滋味,哪怕只是喝一点啤酒,都会让人不太好受。 字据很快就立好,众人传阅看了看以后都觉得没有问题,纷纷签上自己的名字后,就代表着这个游戏正式开始。 首先登场的是公孙越,公孙越年轻气盛,一开始就连干三大碗,这才有点上头。 “公孙兄,要不你就歇一歇?” 见公孙越喝上头了以后,朱涵站在一旁好心劝道。 俗话说这酒壮怂人胆,公孙越本就是一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没喝酒的时候这胆子本就不小,现在几碗黄汤下肚后,他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了,朱涵不过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劝了他一句,他就觉得朱涵是在侮辱他,当即倒了一碗酒,说道:“这才哪到哪,来,干了!” 公孙越豪气干云,动作洒脱,但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他手中的酒也随之撒了出来。 “哎呀,我看到了啊!你们都看到了没有,酒撒了!” 朱涵高兴地笑道。 “唉,我们都看到了!” 蒋劲跟侯杰相视一眼后,苦笑道。 公孙越刚才喝了三碗,本来这价钱已经降到了十七万,没成想,还不等他们高兴一下,公孙越就把酒给弄撒了,价钱不但回到了十八万,还意味着公孙越白喝了两大碗酒,这不是坑人吗? “我” 公孙越也为此而慌了神,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的错才导致价格回升,当即狠下心来,又连干了两碗,终于把价格又给喝到了十七万。 “好了,你休息下,我来!” 侯杰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公孙越,这小子喝了五大碗,才把价格给喝到十七万,他生怕公孙越犯浑,再把价格给喝到了二十万朝上,那样的话,这罪是白遭不止,还没捞到好处。 休息了一会儿,侯杰身上的酒气也散去了许多,现在他才发现朱涵有些油滑,这个喝酒降价的游戏或许不是他的灵机一动,相反他还怀疑这是朱涵酝酿已久的招数,为的就是让他们钻进套里。 单论酒量,侯杰要甩出公孙越几条街,只见他一上来就连干五碗,滴酒未洒不说,看他那样子显得还有些游刃有余。 这可把朱涵给看得一愣一愣的,这酒碗不大也不小,倒满以后差不多有四两,五碗酒那就是两斤,可见这侯杰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 “好!价钱已经喝到十二万了!侯兄厉害啊!同样是喝五碗,侯兄能把价钱喝下去五万,厉害,厉害啊!” 看着这样的场景,朱涵暗道要遭,他连忙出声笑道:“公孙兄,你好好看看,喝酒就得跟侯兄一样,拿着要稳,喝着要狠!” 公孙越同样是喝了五碗,但他所作出的贡献却不如侯杰,在听到朱涵的这句话后,公孙越只觉得脑门充血,他连忙上前叫嚣道:“来,剩下的我来喝,我一定要把这价钱给喝到五万钱!” “公孙兄勇气可嘉啊!” 朱涵见状后咧嘴一笑,趁着蒋劲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他赶紧给公孙越倒满了一碗酒抵到公孙越的跟前笑道:“来,小弟亲自给公孙兄倒酒!” “你想喝也行,手拿稳一点,别喝了点酒后就不知道自己来干嘛了!” 见公孙越已经拿起酒碗,侯杰只好坐在一旁提醒道。 侯杰不提醒还好,这一提醒顿时就让公孙越炸了锅,本来公孙越的心中就有些不忿,现在听了侯杰的话后,就更加让他怒火中烧,渐渐有了一丝气急败坏的苗头。 “先顾好你自己吧!别以为少了你,本将就谈不成这笔买卖!” 公孙越不服气的怼道。 “公孙越,你就听点侯杰的话吧!要不是因为你,这价钱已经降到十万了,到时候我再喝个五碗,价钱也就降到五万,你看看你,现在这价钱还在十二万。” 蒋劲面露温怒之色,说道。 ‘啪!’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都统统给本将闭嘴!”公孙越恼怒得把手中的酒碗给摔在地上,骂道:“别总是在本将面前指指点点,惹恼了本将,本将就不喝了!” “你” 侯杰呆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碎碗,这气顿时就是不打一处来。 “怎滴?本将就摔了,你能奈我何?” 看着崽卖爷田不心疼的公孙越,朱涵真想给他竖起大拇指夸赞两句,不过眼下这种场景并不适合他笑出声来。 “公孙越,你闹够了没有?这下好了,价钱又回到十三万了。” 蒋劲气得差点动手打人,或许是考虑到自己不是公孙越的对手后,他又强压着心头的火气,骂道:“要帮忙你就好好的帮,别拖我们的后腿!” “行,你们给本将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公孙越重新倒了一碗酒,仰头就灌了下去,或许是因为憋着火气,导致他的动作太过豪迈,这酒水酒顺着下巴洒落不少。 “哎呀呀,你看这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朱涵装模作样地笑了声后,指着那些洒落在桌子上的酒水,轻笑道:“不过这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啊,价钱又回到了十四万!” “够了,公孙越,你别喝了,算是本官求你了!” 蒋劲的脸色难看得纠结在了一起,他一把抢过公孙越手中的酒碗,骂道:“你赶紧下去休息,这里就交给我跟侯杰了!” “哼,本将倒是要看看,少了本将相助,你们能不能办成这件事!” 公孙越也知道自己理亏,但酒壮怂人胆,他可不会当着朱涵的面跟他们认错服软,只见公孙越找来一张椅子坐下去后抱着手冷笑道。 “这个蠢货!” 公孙越真的是越帮越乱,就连好脾气的侯杰都认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你歇会,我来!” 见侯杰准备上场,蒋劲连忙拉住他,劝道。 现在别说是公孙越了,就连侯杰都有些喝上了头,酒虽然不怎么醉人,但这量可着实是撑死人。 蒋劲小心翼翼地连喝了三大碗后,也是到了极限,他赶紧放下酒碗,找张椅子坐下后,强压着胃中的翻腾在那调息。 “好,十一万了!不错,不错,再加把劲,就能降到十万以内了!” 要不是又公孙越这个愣头青相助的话,这价格还真有可能被他们给喝到四五万,现在的这个价格也算是在朱涵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他自顾倒了碗酒,朝着三人笑道:“三位,还有没有要喝的,若是没有,那价钱咱们可就定在十一万了啊!” “我来!” 侯杰摇摇晃晃地起身,刚才他若是连着喝,或许还能多喝一点,现在休息了片刻后,反倒是醉意上头,让他差点把持不住。 “侯兄,请!” 朱涵把酒碗轻轻推到侯杰的面前,笑道。 侯杰咬着牙,再次喝了两碗后,就再也喝不下去,当场就吐了出来。 “侯兄,可不是小弟我不讲情面啊!你这把酒都给吐了,咱们这账可怎么算啊?” 见终于喝吐了一位后,朱涵的心情顿时大爽,只见他坐在那里抱着手,轻笑道。 (本章完) 180章 一挑三,酒神之名引来挑战者! “贤弟,这第一碗,侯杰算是喝下去了,他吐也是在喝了第二碗后才吐的不是?” 蒋劲硬着头皮再次喝了一碗酒后,解释道:“不如这样,就算侯杰撒了一碗酒,如何?” “好吧!既然蒋兄你都说话了,那小弟我怎么着都要给你一个面子,价钱就定在十万钱吧!” 现如今侯杰是喝吐了,看那样子已经到了他的极限,蒋劲估摸着也差不多,他最多也就再喝个一两碗,至于公孙越那小子,早就倒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要不,蒋兄你再加把劲?” 见蒋劲面露犹豫,朱涵随即挑弄道:“把这价钱给喝到十万钱以内,你放心,小弟我说话算数,只要你们喝了不撒酒的话,小弟都认!” “不行了,不行了,就喝到这里吧!”蒋劲现在这胃里翻腾得厉害,刚才看到侯杰趴在那里呕吐,那黄灿灿、黏糊糊的东西看得他都差点忍不住喷了出来,现在听到朱涵询问,他赶紧不断摇头,甘拜下风。 “侯兄,你呢?” 朱涵又看向侯杰,问道。 “我不行了,价钱就定到十万钱一匹吧!” 侯杰趴在桌子边,那样子比蒋劲还要糟糕。 “既然如此,那就祝贺咱们这次交易成功!” 朱涵咧嘴一笑,这个价格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上一分,他自顾端起碗酒,笑道:“小弟先干一碗,庆祝庆祝!” “额” “呕” 次日,蒋劲、侯杰两人都没有爬得起来,朱涵等到了傍晚时分,才看到蒋劲、侯杰两人神情萎靡地来找他签订协议。 协议的内容很简单,朱涵以十万钱一匹的价格向公孙瓒出售一千匹战马,总共十亿钱,也就是一万金。 公孙瓒自然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最后大半的钱都折算为鲜卑奴隶跟牛羊。接下来的事情,朱涵自然不会跟着侯杰操心,双方敲定了具体的数量后,就由朱涵写了封信交给侯杰当作凭证后,让他自己赶着牛羊前往高柳交换战马。 而朱涵在涿县衙门一挑三的壮举也被有心人给传扬了出去,两三天内,涿县城里的百姓都知道来了位喝酒很厉害的将军。 这日,朱涵招募够了一千名兵勇正准备离开涿县的时候,却在涿县城外一里地处的桃园被人给拦了去路。 “主公,那汉子好生了得,连管亥都不是他的对手!” 有人拦路,自然就有人去驱赶,可前去驱赶的管亥却被人家给揍了一顿,张辽亲眼看到后连忙来找朱涵汇报。 “哦?管亥那小子被人给揍了?” 听到张辽的话后,朱涵随即对那拦路的人产生了兴趣,管亥在他麾下虽不是最强战力,但放眼整个天下,能把管亥给揍一顿的人,还真的是不多见。 “确实如此!” 张辽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或许他也在那人的手上吃了亏。 “可知那人名讳?” 朱涵问道。 “是个黑脸汉子,看那样子,年岁不大!” 因为撂翻管亥的人年纪不大,张辽的表情才会越发古怪。 “这好汉子可不多见啊!” 朱涵来了兴趣,带着典韦就朝前军赶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待朱涵来到前军,才看清了那拦路汉子的模样,此人身材魁梧,体型巨大,比之典韦也不遑多让,圆圆团团的脸型给人一种莫名的喜感,一双虎目精芒四射,穿着一件断袖露肩短衣,坦胸露乳。此刻他跟管亥站在前方如同两只斗鸡一般,相互瞪着对方。 “怎么回事?” 看着此人的外表模样,跟朱涵心中猜想的那人有些出入。 “主公,不知哪里蹦出来这么一个野汉子,吆喝着非得跟主公你拼酒!” 管亥回道。 “管亥,你这是” 看着管亥脸上那青一块紫一块的,朱涵心中万分惊讶,看这样子,管亥还真的是被揍了一顿。 “末将不是这野汉子的对手,被他打的!” 管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回道。 “赶紧下去看看,抹点药!” 朱涵是想笑而又觉得场合不对,只能强压着心头的笑意,说道。 “诺!” 管亥羞愧,连忙钻入人群。 “呔,你莫非就是那个酒神朱涵?” 黑脸汉子双眼一瞪,看着朱涵问道。 “在下正是,不知壮士姓甚名谁?为何拦住我军去路?而且还伤了我手下战将?” “就他也配称作战将?某家燕人张飞是也!” 张飞看着站在人群的管亥,不屑的笑道:“听闻你喝趴下了那侯杰、蒋劲、公孙越三人,被人称之为酒神,某家平时也酷爱美酒,今日拦路,只为跟你拼一拼酒量!” “我乃护乌垣校尉部下军候-朱涵,你想跟我喝酒,可以!” 虽说张飞是个名人,但他可不会让自己的部下白挨一顿打,朱涵冷笑一声,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部下被你给打了,这事该怎么算?” “这有啥,我赔他一些钱,让他去看大夫便可!” 张飞大大咧咧地回道。 看着张飞那样子,或许是没被人给欺负过,自己千军当面,他还是一副天老大,自己老二的样子,让朱涵怎么看,怎么不爽。 “怎滴?你莫不是怕了不成?” 张飞见朱涵沉默不语,以为是朱涵怕了,当即挑衅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不敢你倒是给句话啊!” “嘿嘿!若是我让人把你给打了以后,再赏你点钱财,你又觉得如何?” 朱涵突然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啥?你还想打我?” 张辽本就是个火爆脾气,他自持武勇过人,眼中容不下几个人,哪怕朱涵是位军候,他也丝毫不放在眼里,听了朱涵的话后,张飞一边挽着袖子,一边朝着朱涵招手挑衅道:“来,来,来,让我好好看看,护乌垣校尉部的人禁不禁打!” “欺人太甚!” 自从在雁门关外大胜过后,哪怕是赵文那种贵为一郡太守的人,都得笑脸相迎,朱涵何曾受过如此挑衅,当即朝典韦吩咐道:“典韦,你上去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让他明白明白马王爷到底长了几只眼!” “诺!” 典韦领命而出。 “啧啧,看你这汉子的身板,应该比先前那位禁打,来,让小爷我试一试你的斤两!”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看到典韦后,张飞的眼中顿时露出兴奋之色,看这样子,这个家伙还是个好勇斗狠的主。 “找死!” 典韦还未曾被人这般轻视过,当下就朝张飞冲去。 两人走的都是刚猛路线,喜好硬碰硬,刚一交手,便是飞沙走石,吼声连连,那拳拳到肉的闷声,听到朱涵等人心惊肉跳,这一打,便是过了四五十个回合。 或许是因为力竭,两人同时抽身拉开距离,为下一次交手做着准备。 “不错嘛!看样子你们在雁门关外的战绩,倒是有几分可信!” 张飞甩了甩双臂,嘿声笑道。 “你这野蛮子,倒是有几分力气!” 典韦摸了下光头,咧嘴一笑,道:“接下来我可要认真起来了,希望你小子能挨得住打!” 经过刚才的摸底,典韦就大致判断出了张飞的武艺,暗道,此人的武艺不在他之下,而且还是那种越打越猛的愣种性格,要是不拿出点真本事,保不齐今日还真得出个洋相。 “看你这汉子满脸憨厚,怎么也是满嘴大话?想揍小爷我?今日不打得你哭爹喊娘,小爷我就不叫张飞!” 张飞对典韦本来还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可当他听了典韦的话后,顿时火冒三丈,不等典韦出手,他就率先朝着典韦冲去。 典韦、张飞二人皆是打出了火气,刚一交手,便是杀招尽出,典韦双拳打出,势如雷霆,张飞不让不退,亦是铁拳相迎,勇若奔雷。 典韦陆战无双,被其近身后,那双拳头便化作漫天残影,让人难挡难防,张飞骁勇异常,即便是与典韦交手也未曾露出丝毫破绽,只见他越战越勇,不躲不避,与典韦双拳对碰。 典韦宛如恶来重生,魔神现世,庞大的身躯看不出丁点笨拙,那双拳头恨不得拨云见日;张飞似是莽荒凶兽,暴君降临,魁梧的体格爆发出了罕见的力量,这一双拳头恨不得撼天裂地。 他们一人如虎啸山林,一人似蛮熊暴怒,这一双拳头雄似虎吞羊,那一双拳头猛如熊开山。 这一打便又是过去了七八十回合,朱涵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距今为止,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过如此人物交手,真想大笑数声,感叹华夏之人杰,何其多也! 眨眼功夫,那二人又斗了三四十回合,朱涵不想因此小事而与张飞结怨,连忙下令典韦回来。 典韦虽有再战之欲望,但也只能谨遵将令,抽身跳开战圈,张飞见状恼怒,朝其吼道:“呔,那汉子,咱们还未分出胜负,为何不战而逃?若是自认不敌,大可出声认输,小爷我也不会为难于你!” “你” 典韦闻之大怒,刚想再动手,却被朱涵给伸手拦住。 “张飞,本将敬你是条汉子,今日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张飞太猛了,刚才的打斗看得朱涵这小心肝到现在都还在砰砰砰乱跳,如此豪杰,他自然生出了结交的想法,当即向张飞邀请道:“既然你有心找我喝酒,那本将今日便陪你喝个痛快!” “呸!你算个什么玩意?” 张飞恼怒,直接骂道:“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大胆!” “放肆!” (本章完) 181章 拼酒! “大胆!” “放肆!” 典韦踏前一步,怒视张飞。 张辽抽刀在手,只等令下。 “怎滴?还想以多欺少不成?” 张飞摆出战斗姿势,喝道。 朱涵听了张飞的话后,心中那个气啊!要不是看中了他的武艺,有意收他为将的话,朱涵早就发飙了。 “呵呵!罢了,既然道不同,那咱们就不相为谋了!你走吧!” 像张飞这种富二代,性格乖张不说,还有点目中无人,朱涵顿时对他没了兴趣。 “你不想跟我拼酒了?” 张飞刚才火气正盛,故而也就在言语间得罪了朱涵,现在反应过来后,他才有点羞臊地说道。 “你想与我喝酒,我就陪你喝酒,你不想的时候,就可以对本将恶语相向?你以为你是谁?本将为何要给你这个面子?趁着本将还没有发火,你赶紧滚蛋,如若不然,本将定叫人把你给打走!” 饶是朱涵这种好脾气的人,也被张飞的行事作风给惹怒了。 “朱军候,在下刚才冒犯了你,我在此给你赔不是了!还请得到您的谅解!” 张飞也算是个洒脱之人,知道自己错了后,也就当众认了错。 “跟你拼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喝寡酒没啥意思,要不咱们立个彩头,如何?” 见张飞认了错以后,朱涵觉得他也不是无药可救之人,当即给张飞下了套。 “你想立下何种彩头?但说无妨!” 张飞豪爽地笑道。 “你若是喝不过我,那你就得来我麾下任职,从此认我为主!” 朱涵笑道。 “什么?你想让我认你当主公?” 张飞眉头微皱,这个彩头对他而言,代价实在是有些太大了,不过张飞也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当即问道:“那若是你喝不过我,你是否认我为主?” “放肆,我家主公何许人也!岂会认你这乡野汉子为主?” 典韦恼怒道:“你有何德何能,能让我家主公认你为主?” “简直就是大言不惭!” 张辽也是白眼一翻,当下被张飞的话给逗笑了。 想他朱涵,堂堂护乌垣校尉部的军候,麾下执掌五百兵马,怎么可能会认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愣头青为主? “怎滴?不敢吗?你让我认你为主,若是喝不过你,我认也就认了,可你若是喝不过我,认我为主又有何不妥?” 张飞倒是觉得没什么,在他看来,这立下赌约,那自然是要对等,怎么可能因为双方的身份不同,这赌约也就偏向另一方。 “不如这样,本将若输,送你良驹百匹,好酒百坛,黄金百斤,如何?” 张飞的才能跟他的缺点一样,相当突出,朱涵有心收服此人,那他的赌注自然是让人心动不已。 “啥?主公,你这赌注是否也太过贵重了些?” 张辽闻言后,连忙轻声劝道:“那种乡野村夫,最多赏他十金便可!” “无妨,既然要赌,那自然是要公平一些!” 在别人看来,朱涵的这个赌注确实是太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一些,要想寻常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攒下朱涵口中的这些家底,可见,朱涵对张飞的好感有多重。 就连张飞都被朱涵口中的赌注给惊到了,要想他张家,即便是能凑出这些,估计也得家底掏空,换句话说,朱涵的许诺,相当于张飞家中大半的家财,想了一会儿,张飞就认同了朱涵的这个赌注,当即沉声道:“朱军候,你此言当真?” “本将一言九鼎!自然不会诓骗于你!” 见张飞上套了以后,朱涵扫视一圈身后的士卒,豪迈地笑道:“难道本将还会当着自己的手下,欺骗你不成?” “好,我答应你了!” 如此赌注,绝对值得张飞搏上一搏,若是他赢了的话,那他张家,绝对要更上一个台阶。 “来人呀!就地安营扎寨,我今日定要与张壮士不醉不归!” 朱涵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颈,笑道。 随着朱涵的话音一落,上千名将士顿时忙碌了起来,直到傍晚时分,一座不大的营盘就在这桃园外耸立了起来。 这时,营盘里的空地之上,上千名将士围成一个圈,而场中央,朱涵与张飞相互对视,他们的中间已经堆满了上百坛美酒,每一坛酒都有十斤,也就是说,朱涵跟张飞要喝的酒,足有上千斤,其实这也是张辽威慑张飞的一种手段,他奉命前去涿县买酒,自然是要处处为朱涵着想。 “嘿嘿,不错,不错,看来今天算是遇上对手了!” 张飞嘿嘿一笑,他上前拿起一坛酒,拍开封泥后,笑道:“那我就先喝了!” 张飞话音刚落,就仰头灌起了酒,不多时,一坛酒就这样被他给喝了个精光,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就连忙朱涵都是看得眉头直跳,暗道,今天怕是要拿出真本事了。 “好汉子!” 朱涵笑赞了张飞一句后,也是拿起一坛酒,拍开封泥后开始喝了起来,不多时,这一坛酒也被他喝了个干净。 只一坛酒,就把朱涵给喝得肚皮溜圆俺,鼓胀难受。 “好!痛快!” 张飞见猎心起,其实他也喝不得多少,不过张飞的性子就是这样,越战越勇,他随即拿起第二坛酒,就开始喝了起来,这一次,张飞的速度变缓了许多,他足足花费了一刻钟才把这坛酒给喝了下去。 ‘呃!’ 张飞拍了拍肚皮,他此时已经是酒劲上涌,看着朱涵哈哈笑道:“朱军候,请!” 朱涵咽了咽口水,如此喝酒他还是第一次,不过为了能赢下张飞,他也算是舍命陪君子,只见他深吸了几口气后,就拿起第二坛酒开始喝了起来,说起喝酒,朱涵可谓是经验丰富,不管是快酒,还是慢酒,他都有自己的一套心得,就像是在前世一般,这两坛酒可相当于一打啤酒,饶是他酒量惊人,也是磨了好一阵,才把这酒给喝完。 当朱涵喝完第二坛酒的时候,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又接着拍开了第三坛酒的封泥,直接喝了起来。朱涵知道,趁着自己现在酒劲还没有上头的时候,连着喝酒占了很大的便宜,若是再等一会儿,他可不一定能喝得下去。 强压着心头恶心,胃中的翻腾,朱涵直接连喝了两 (本章未完,请翻页) 坛酒,现在他肚中全是酒水,一张俏脸也布满了红霞,双眼开始迷离起来。 ‘哐当!’ 当朱涵手中的酒坛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后,所有人都看见了那碎罐里已经没了酒水,将士们都是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直到现在,朱涵已经用他那惊人的酒量折服了在场除张飞以外的所有人。 “乖乖,主公竟然这般能喝!老典我都不一定能喝得过主公!” 典韦咽了咽口水,呢喃道。 “呵呵,老典你还想跟主公拼酒不成?” 对于朱涵的酒量,张辽可谓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若是让他喝,最多就是能喝下一坛酒后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张飞,到你了!” 朱涵连着打了几个酒嗝,说实话,他能喝下三坛酒已属极限,他现在已经渐渐头晕目眩,若不是还有赌注在先,他恐怕就当场栽倒下去,呼呼大睡了。 “你,真狠!” 张飞爱酒,酒量自然也不差,可像朱涵这般喝酒,他还没有尝试过,现在张飞已经酒劲上涌,胃中翻腾,实在是再难喝得下去,可一想到认输后,自己就要认朱涵为主后,张飞还是咬着牙,拍开了第三坛酒的封泥。 朱涵现在摇摇欲坠,若是有人拍下他,估计他都会当场喷出来,就连朱涵这种酒虫都如此表现,可想而知,张飞也好不到哪里去,张飞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豪迈,只见他苦着脸,硬着头皮开始喝起了第三坛酒,这一次,他的速度宛如蜗牛,顺着嘴角洒出来的酒水也更多,只见浸湿了他的上衣。 “主公,那家伙耍赖啊!” 张辽见状后,上前提醒道:“按照他这样的喝法,一坛酒最起码也要洒出来半坛!” “无妨,只要他喝得下去,我都认!” 拼酒最忌讳慢慢吞吞,喝得慢的话,那酒的烈味绝对会充斥着口腔,哪怕是那人再怎么能喝,也绝对受不了这种犹如清水煮青蛙的方式,朱涵已经断定张飞喝不下去这一坛酒。 “噗!” 果不其然,朱涵才话音刚落,就看见张飞直接当众吐了出来。 “张飞,你已经输了!” 张辽见状大喜,连忙高声说道。 “你说什么呢?我只不过是喝吐了而已,又不是不能再喝!” 张飞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再次拍开一坛酒的封泥,咬牙道:“刚才不算,我重新再喝!” 话说这张飞也算是个性格耿直之人,你说你喝吐了以后,接着喝完那坛酒便是,而这位愣种,却是重新喝了一坛新的,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又是什么? 朱涵双手环胸,双眼迷离地看着张飞,他现在脑袋涨得生疼,胃中翻腾也就算了,一股股恶心之感不断上涌,只要稍微移动下位置,朱涵估计自己都会当场吐出来。 “主公,营门外有两名汉子求见,他们说是张飞的兄弟!” 这时,一名士卒前来禀报道。 “张飞的兄弟?” 朱涵眉头微皱,顿时想起了那刘备、关羽二人,暗道,莫不是这两个家伙,难道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不成? (本章完) 182章 初遇刘关张! “他们长什么样?” 朱涵看了眼还在那喝酒的张飞,轻声问道。 “一人身材修长,双耳搭肩,双臂更是长到膝盖,看着就像是一只猴子,另外一人面若红枣,身材魁梧。” 士卒憋着笑,连忙回道。 ‘还真的是他们两!’ 朱涵咬着牙,暗道一声可恶后,叹息道:“带他们进来吧!” 不多时,两名汉子在士卒的带领下来到朱涵跟前。 “在下刘备,见过朱军候!” 那双耳搭肩的汉子正是刘备。 “河东关羽!” 这身材高大魁梧的汉子,也是如朱涵猜想的一样,就是那武圣关二爷。 关羽孤傲,即便是面对朱涵,他也只是淡淡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本将朱涵,幸会!你们来我军营所为何事?” 朱涵本来对这二人的到来还是满怀期盼的,可现在看到关羽那冷漠的态度后,他顿时就犹如被一盆冷水给当头浇下,弄了个透心凉。 “张飞与备相识,今日得罪了朱军候,备特来向朱军候赔罪!” 刘备朝着朱涵抱拳说道,那样子恭敬得很。 “向我赔罪?这从何说起?” 朱涵冷笑了一声,实在是关羽的样子让他有些厌恶。 “额!” 其实刘备与关羽一同去找张飞,从张府下人口中得知张飞要来找朱涵拼酒,这两人就连忙朝着城外赶来,在他看来,张飞行事鲁莽,肯定会得罪朱涵,故而他才会有此一说,可听到朱涵的话后,却把他给噎得不轻,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益德,你在此作甚?” 关羽朝张飞看去,见张飞已经喝不下去,趴在那呕吐不止,这下可把关羽给惹恼了,在关羽看来,朱涵肯定是威逼着张飞喝酒,要不然张飞怎会如此模样,为了给张飞找回场子,只见关羽眼睛微眯,道道寒芒直逼朱涵,冷声道:“朱军候,张飞为何如此?” “呵呵,喝酒喝吐了呗,你眼睛瞎啊?” 关羽实在是傲得让人心生厌恶,面对关羽的质问,朱涵却是耸了耸肩,冷笑着回道。 “益德酒量惊人,若不是你苦苦相逼,他又怎会喝酒喝得吐了?” 关羽冷声问道。 “大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般与我家主公说话?” 典韦闻之大怒,他疾步走到关羽面前,喝道:“一双眼睛眯着,你这是看不起谁啊?” 关羽微眯着眼睛是习惯使然,现在却被典韦看作是轻视之举,双方的火药味顿时上升到了另外一个高度。 “刘大哥?关兄,你们怎会来此?” 张飞吐了好久,直到他把肚中的酒水全给吐了出去后才感到好过一些,待他抬头看去,只见关羽正跟典韦在那对视,看那样子,随时都会打起来,吓得他赶紧出声问道。 “益德,你这是遭了什么罪?” 刘备连忙走到张飞跟前,扶着他关心地问道:“是不是朱军候为难于你,你放心,为兄会为你跟朱军候解释的!” “是呀,益德,是不是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朱军候强逼着你喝酒?尽管说与我听,关某定会为你做主?” 关羽冷哼一声,朝张飞问道。 看着这三人的表现,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他们的关系非同寻常,不过被人这般接二连三的指责质问,朱涵也随之来了脾气,只见他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本将乃是堂堂的护乌垣校尉部的军候,岂是你们这些乡野汉子所能指指点点的?趁着本将还未发火,给你们一次机会,跪下向本将道歉,如若不然,当场拿下尔等,交由涿县县令处置!” “就凭你?也想让关某跪下?” 关羽冷笑一声,嘲弄道:“信不信关某在这弹指之间,就可取你性命!” “放肆!” 典韦闻之大怒,抡起拳头就朝关羽打去。 “不自量力!” 关羽眼睛微眯,抬起拳头就朝典韦对轰过去。 ‘砰!’ 两人都是力大之辈,拳头刚一接触就爆发出了一声闷响,那声音听到朱涵眉头直跳。 典韦是率先发难,自然是全力而出,关羽被动应战,仓促之间未能使出全力,这一击对轰,震得关羽连退数步。 “你这汉子,倒是有几分蛮力!” 关羽甩了甩有些疼痛的手臂,冷声道。 “关羽,你竟敢出言不逊,当真以为本将不敢拿你?” 朱涵制止了典韦,皱着眉头历喝道:“再敢放肆,本将定叫你身首异处!” 关羽如此举动可谓是猖狂到了极致,要不是知道他的名头,朱涵早就下令拿下关羽了。 “朱军侯还请息怒,请听在下一言。” 刘备也没想到关羽这家伙会如此,连忙上前朝着朱涵作揖赔罪道:“我家这位兄弟也是心忧益徳,这才得罪了朱军侯,在下为我贤弟的鲁莽之举向你赔罪,还请朱军侯你大人有大量,暂且饶过他这一回。”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本将卖你面子?” 朱涵本就喝得头昏脑胀,在这种状态下,他很难保持理智,本来还有心结交一番这三位豪杰,可关羽的傲慢确实令朱涵很是不喜,加之现在又动了手,朱涵可不管他刘备是谁,一心只想找回自己的面子。 “刘大哥可是汉室后裔!劝你嘴巴放干净点!” 关羽微怒,冷声道。 “汉室后裔?你现在官居何职?” 朱涵冷笑一声,嘲弄地问道。 “在下本是汉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刘胜的后裔,奈何家道中落,现在靠着织席贩履为生,并无官职在身!” 刘备有些不好意思,如实回道。 “呵呵,那你混得也太差了一点!” 朱涵冷眼看向刘备,指着张飞说道:“张飞与本将对赌,现在他输了,依照赌约,他要认本将为主!你们还想拦着不成?” “什么?” “怎么可能?” 关羽闻言一惊,刘备则是不可置信地看向张飞,询问道:“益德,朱军候所言,可否属实?” 张飞苦笑道:“确实属实,小弟今后不能再追随刘大哥了!” “贤弟,你你怎能如此 (本章未完,请翻页) 鲁莽,这种赌约也会答应下来?是不是朱军候逼着你的?你放心,涿县县令蒋劲与为兄同出一门,他要是逼你,尽管道来,为兄请蒋县令给你做主!” 如今天下大乱,刘备师出卢植,自然也能猜到一些今后的走向,张飞骁勇,刘备深知其厉害,他当然不会轻易放手。 “笑话,我家主公行事光明磊落,怎会强逼他人!” 张辽冷笑一声,喝道:“倒是你们两个,数次搬弄是非,真以为我等不敢拿你们怎样不成?” “刘大哥正在问话,岂容你在此犬吠?” 关羽可不会怕了张辽,当即冷声回道。 “文远,既然人家不怕死,那我们就成全他们!” 朱涵缓缓抬手,正准备下令诛杀刘备三人的时候,只见刘备连忙朝其跪下,请求道:“在下的两位贤弟得罪了朱军候,备给朱军候你跪下赔不是了,还望朱军候你大人有大量,绕过我们兄弟三人这一次!” “刘大哥,你!” 关羽深受感动,他上前搀扶刘备,可刘备却是挣开他的手,继续跪着说道:“备师出卢氏,家师正是海内大儒卢公,还请朱军候你看在家师的一分薄面上,绕过我兄弟三人这一次!” 说完,刘备就朝着朱涵磕了一个头。 “你倒是有几分见机!识时务!” 刘备数次服软求饶,朱涵还真的有点不好下令拿下他们法办,毕竟就像刘备刚才说的,人家的师傅可是卢植,海内大儒,他朱涵不看僧面也得看下卢植的佛面。 “刘大哥,你不必为小弟如此作践自己,你可是汉室宗亲啊!” 张飞见刘备这般为自己开脱,哪怕是向别人跪下也无怨无悔,这可把张飞给感动得够呛,当即跪在刘备身旁,劝道:“小弟今后不能再追随刘大哥你了,还请刘大哥见谅!” “刘大哥,你” 本来关羽还有点看不起刘备这种动不动就下跪的样子,可当他听了张飞的话后,又是大为感动,试问有谁会为了自己的兄弟跟别人下跪,祈求别人的原谅?换作是他关羽,他自问自己做不到刘备的这种地步。 “好了,张飞打赌已输,那他便要认本将为主!看在你们兄弟三人如此义气的情分上,本将欲招你三人为将,可愿到本将麾下任职?” 朱涵微眯着眼睛,看着刘备问道。 “不知我等到了将军麾下,出任何职?” 刘备闻言一喜,他本就是一街溜子,现在能参军打仗,着实让他有点兴奋。 “你三人寸功未立,还想当军官?” 张辽冷笑一声,没好气地回道:“我家主公治军极严,若无战功傍身,不可能升迁军官!” “啥?当兵啊?” 这下可让刘备有些不喜,他是想出人头地,可也不至于要去当个大头兵,当即就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怎么?你不愿意?” 朱涵不耐烦地催促道:“既然不愿意,那就请你带着这位汉子离开!别打扰我们休息!” “朱军候,不知你跟益德贤弟打了个什么赌?” 刘备犹豫了一下,问道。 (本章完) 183章 看这事闹得,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怎么?你还想为他出头不成?” 刘备这种人,咋眼一看,还以为是位汉子,可自从他忽略了朱涵的招揽后,又让朱涵觉得此人太过做作,试问你这个家伙什么都不是,不过是有个好老师,竟然还想挑肥拣瘦的。 “若是朱军候你愿意,备愿意替益德接下这个赌约,若是备侥幸赢了的话,备也不多求,只求朱军候你绕过益德这一次,放他离开,可好?” 刘备犹豫了一下,说道。 “呵呵,既然你想接下这个盘子,那本将说什么也得如了你的这个愿望,要不然的话,张飞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认本将为主!” 朱涵扫了眼张飞,冷笑道:“你说是吧!张益德!” “不错,只要刘大哥赢了你,你就放我们离开!” 张飞可没有刚才的豪迈之情,他有些弱弱地看了眼刘备后,朝着朱涵说道:“若是刘大哥也赢不了你的话,那我张飞愿意认你为主,从今以后,供你驱策!怎样?” “好!” 朱涵看向刘备,解释道:“张飞找本将喝酒,我们立下赌约,若是他输,就要认本将为主,若是我输,那就送他良驹百匹,黄金百斤,好酒百坛!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本将可从未强逼着他应下这个赌约,现在他输了,那自当履行!” “不过本将也知这样他会不服气,既然你要为他出头,那本将也就索性随了你们的意!你若是喝赢了本将,本将刚才的允诺,也对你有效,不过你若是输了的话,张飞就得认本将为主,而且还是要心甘情愿!” 刘备与张飞对视了一眼后,问道:“益德,你可放心把自己的前程交给为兄?” “刘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自从咱们相识以来,我与关兄都很钦佩你的为人!你就放心去吧,不管输赢与否,张飞都念着你的情!” 张飞想都没想地回道:“若是喝不过他,那也是张飞的命,怪不得他人!” “我说张飞,跟着本将混就那么难吗?本将好歹也是位军候,手握五百兵马!他刘备何德何能,比之本将远远不及!” 朱涵冷笑道。 “哼!刘大哥之鸿鹄大志,岂是你这种人所能理解的!” 张飞冷着脸,回道。 “在此之前,咱们可得把这话给说明白了,若是刘备输了,你张飞就得老老实实地跟着本将混,不能起二心!” 张飞重情重义,性格豪爽,这种人一旦答应了某件事情,定会努力去完成,而朱涵的这番话也是激起了张飞的虚荣心,只见他沉声说道:“你放心,若是刘大哥输了的话,张飞便认你为主,从今以后,绝无二心!若是刘大哥侥幸赢了的话,你也得信守承诺,放我们离开!”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本将说到做到!” 朱涵笑了笑,指着不远处的酒坛,朝刘备说道:“刘备,本将刚才可是喝了三坛,你若是要胜过本将,那就得连喝四坛!” “什么?你竟然能喝得下去三坛?” 刘备瞥了眼那酒坛,惊愕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本将喝没喝,你大可问一问张飞!” 朱涵看向张飞,嘲弄道。 “刘大哥,他真的是喝了三坛,小弟酒量不行,才喝了两坛酒喝吐了!” 张飞羞愧难当,拉着刘备的衣袖,小声地说道。 “额!” 刘备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扭捏得不行的张飞,又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看不愿处那比他脑袋还要大的酒坛,咽了咽口水后,咬牙道:“贤弟放心,今日为兄即便是喝死在这里,也要让贤弟你获得自由之身!” “刘大哥,要不就由小弟代劳?” 关羽也看到了那酒坛的大小,只见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眼朱涵后,说道。 “朱军候,刘备自认喝不下这么多的酒,不过我这位贤弟愿意一试,你能否答应让他替换在下!” 听到关羽愿意出头,刘备瞬间认怂,他可喝不下那么多的酒,在他看来,连张飞都喝不下去,他就更加不可能了,不过关羽的酒量跟张飞的差不多,连张飞都能连着喝下两坛,想来他只要加把劲,应该能喝下三坛。 “呵呵,你想喝酒喝,想换人就换人?真当本将好说话不成?” 朱涵眉头微皱,喝道:“你不过是白身,可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将的耐心,要喝就赶紧给本将喝,不喝就给本将滚!” “哼,堂堂的朱军候也有害怕的一天?莫不是觉得关某赢了你后,脸上无光不成?” 关羽眼睛微眯,看向朱涵冷声笑道。 “主公,涿县县令蒋劲跟侯家公子侯杰正在营外求见!” 朱涵刚想发飙,可就在这时,士卒却来禀报。 “这两个家伙来此作甚?请他们进来?” 朱涵猜不到蒋劲他们的来意,只好把关羽的事情给先放在一旁。 不多时,蒋劲跟侯杰联觉而来,当他们看到刘备等人后,蒋劲这才疑惑地问道:“玄德,你怎会在此?跟朱军候认识?” “在下不过是一白身,如何能与朱军候认识!” 刘备苦笑一声,见自己的靠山来了以后,连忙把刚才的时候跟蒋劲说了出来。 “哦?原来如此?” 张飞的名头,蒋劲是有所耳闻,毕竟涿县城就这么大,他即便是不认识张飞,也听过张飞的一些传闻。 “蒋兄,侯兄,你二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朱涵纳闷地问道。 “唉,我说贤弟啊!你这早上就出城了,现在却又在涿县城外扎营,为兄当然是要来询问一下的!” 蒋劲呵呵笑道:“不知贤弟你在城外停留,所为何事啊?” “喏!还不是因为这张飞!” 朱涵没好气地把张飞拦他去路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张飞,你既然输了,为何不拜伯云为主?难道你老张家的脸面都不准备要了?” 张飞嫉恶如仇,好打抱不平,侯家的一些纨绔子弟自然也被张飞给收拾过,侯杰对他可没什么好脸色,当即喝道。 “侯杰,别人怕你,我张飞可不怕你,你若是再敢大呼小叫,信不信我收拾你?” 张飞甩了甩粗壮的手臂,烦躁地喝道。 “你” 侯杰为之气急,可张飞的武勇他是亲眼见过,此刻是想怒斥,而又怕张飞动手。 “好了,好了!侯杰你也少说几句!” 蒋劲看向张飞,问道:“张飞,本官与你虽是初次见面,但你的一些事迹,本官也有所耳闻,你既然与伯云打赌输了,那为何不履行诺言?难道我涿县也出言而不信之人?” “我” 张飞被蒋劲怼得不知该如何接话,刘备见状后,连忙出声解释道:“蒋县令有所不知,我这位贤弟素来鲁莽,今日之举惹恼了朱军候,在下也向他道过谦,而且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朱军候也答应我们再赌一次!” 刘备连忙把刚才的事情给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贤弟,可有此事?” 蒋劲闻言后眉头微皱,他见过无耻之人,可像刘备这种无耻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过,你说你的小弟找人拼酒在先,人家要约定彩头后,张飞也是同意了的,现在输了又想不认账,朱涵大度,同意他们再赌一次,可刘备又想临时换人,这换做是谁,都受不了这种无耻之人。 “确有此事!” 朱涵点头应道:“既然蒋兄你们来了,那你们可得为小弟评评理!” “这个” 蒋劲有些犯难,刘备与公孙瓒是同门师兄弟,两人都是卢植的弟子,虽然刘备现在还未发迹,但同出一门的蒋劲也不想因此而惹恼了刘备,毕竟卢植还未死,现在的卢氏还是卢植当家做主。 “这有何难?刘备,依照约定,这酒得你喝!赶紧的啊!我们可都在这里看着呢!” 侯杰双手抱胸,看着刘备朝那些酒坛努了努嘴后,嘲笑道。 “蒋兄,我们兄弟三人本就是情同手足,现如今关羽应下这个赌约,也应该算是我刘备应下!把这喝酒的人换作关羽也未尝不可啊!还请蒋兄你跟朱军候说说。” 刘备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惹人不喜,但为了张飞,他哪里还在乎这张嘴脸,只要张飞不走,他就自认为赚大发了。 “贤弟,反正那张飞在涿县也是出了名的愣种,他若是不服气,哪怕贤弟你收了他,今后也终究是个隐患,不如就让他们心服口服,如何?” 蒋劲稍微组织了下语言,就凑到朱涵身旁,小声劝道:“就当作是为兄我欠你一个人情,如何?” “罢了,既然蒋兄你为出面为其求情了,那今日这个赌约,小弟我就权当没有发生,你们三个家伙滚吧!” 朱涵无奈,蒋劲是涿县的一把手,他怎么着也得给人家这个面子,当下看向刘备三人,厌恶地说道:“你们三儿今后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好点,别以为谁都跟本将一样心善。” “多谢朱军候,多谢朱军候!” 既然不用打赌了,刘备高兴得连连朝着朱涵道谢。 “哼,愿赌服输!我张飞不是那种小人,既然输给了你,那我就认你为主!” 张飞哪里受过这种气,虽然想暴揍朱涵一顿,可看了看四周围观的士卒,他又放弃了这个打算,张飞是鲁莽冲动,但他却没有达到关羽那种孤傲到可以蔑视一切的程度。 “益德!” 刘备与关羽连忙拉住想要跪下去的张飞。 对于张飞的作为,关羽很是认同,毕竟就是他们有错在先,既然犯了错,那就得受罚,既然答应了的赌约,那就更得遵循,这也是关羽的处世之道,他关羽从不轻易允诺他人,可一旦承诺了,那他就会誓死遵循。 关羽是这么想,可刘备却是不这么想,在他看来,张飞这个傻子还真有点二愣子的性质,你说人家都不追究了,你怎么又因为人家的一句话就认死理呢?张飞若是跟了朱涵,那他刘备可得怎么办?好不容易才物色到这么一位‘打手’,刘备说什么都不会轻易放弃。 “呵呵!你们兄弟三人,这又是准备闹哪出啊?” 朱涵酒劲上头,很想下去休息,可这三兄弟却是不给他这个机会,这就让朱涵有些恼火,当下出声冷笑道:“怎么,真的以为这军营是你家开的,想怎样就怎样?” (本章完) 184章 回到高柳,耐心练兵 见朱涵发火了,蒋劲连忙朝着刘备催促道:“玄德,你们这是作甚?赶紧把你那兄弟给拉下去,伯云都答应放过你们了,你们还想如何?” “蒋兄,不是刘备不走” 刘备很想走,可张飞却是不走,这位蛮汉子一旦冲动起来,就连关羽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张飞,你到底想干什么?” 侯杰怒气冲冲地喝道:“真把我们涿县人的脸都给丢尽了!” “你这个瘦猴子别没事找事啊!信不信现在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犯起混来的张飞哪里还会管这里是什么地方,只见他指着侯杰,就想上前去教训他一番。 侯杰被吓得连忙躲在朱涵身后。 若不是刘备他们三人在前世名声太响,朱涵早就把他们给拿下了,现在又看到他们竟敢如此嚣张,饶是朱涵这好脾气,也被他们给消磨得一干二净。 “典韦、张辽、管亥何在!” 朱涵突然怒吼一声。 “末将在!” 三人连忙踏出一步,高声应道。 “去,把那张飞给本将拿下!” 朱涵指着张飞,骂骂咧咧地骂道:“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本将今日便教一教你如何做人!” “哈哈笑话,我张飞从出生到现在,除了我父亲这么跟我说过话后,还从未有人敢这般跟小爷我说话!来啊,让小爷我看看,你要如何要我做人?” 张飞本还想直接拜了朱涵为主后,那这事也就这样了,可朱涵居然想要当众拿他,这就让张飞的面子有些过不去,索性也就耍泼蛮干,把要认主朱涵的事情给抛之脑后。 关羽踏前一步,跟张飞站在一处,眼神冷冷地看着正向他们走来的典韦三人。 张辽见状后,冷笑道:“你是叫做关羽是吧?今日我们只拿张飞,你识趣的话就滚到一边!” “哼,刘大哥刚才不是说了吗?关某与刘大哥、益德情同手足,你们若是捉拿益德,那便是捉拿我关羽!今日关某誓与益德共进退!” 关羽一手抚须,冷傲地回道。 “大言不惭!在本将军营之中,也敢如此放肆!连同关羽,一并拿下!若遇反抗,就地格杀!” 朱涵扫视了一眼四周的士卒,高声吼道。 “诺!” 四周的士卒们纷纷抽刀在手,不怀好意地看向关羽三人。 “贤弟且慢动手,不如让为兄再去劝一劝他们!” 蒋劲连忙拉住朱涵的手,不让他放下后,急声劝道:“贤弟,你麾下这些士卒的兵器都是为兄提供给你的,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一下佛面吧!” “好吧!你去试试!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朱涵冷笑一声,回道。 蒋劲过去拉着刘备他们在那好说歹说了半天,这才把暴躁的张飞给硬是摁了下去。 “朱军候,今日之事,全因益德而起,日后若有差遣,刘备必来相助!” 刘备朝朱涵高声道。 “好了,你们可以滚了!” 朱涵酒劲上涌,不耐烦地催促道:“本将若是还要你来相助的话,也算是白混了这么多年!” “哼!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张飞嘀咕了一句,恶狠狠地瞪着朱涵。 也幸亏这句话没有被朱涵给听到,要不然的话,他并不介意把这蜀国未来的皇帝给先送走,再加上他的左膀右臂。 有了张飞这一出后,朱涵随即没了在涿县继续逗留的兴趣,随后数日,他带着新招募的士卒一直朝着高柳赶去,这时,戏志才他们也踏上了前往洛阳的路。 这日,朱涵正在营中训练士卒,这训练骑兵可不比训练步卒,也幸亏他魂穿附身的这人身上有骑马的经验,要不然的话还真得会丑态百出。 “主公,你吩咐打造的马蹄铁跟双边马鞍已经弄好了!”张辽拿着四块马蹄铁,管亥抱着一套马鞍从军营外走了进来。 那日,朱涵一到高柳后,就下令让张辽跟管亥去打制马蹄铁跟马鞍,并且命令此二人不得跟任何人泄露这个消息,张辽二人虽然不知道朱涵打造这个东西是为了什么,但深知朱涵脾性的他们,也知道朱涵既然下达了这种命令,那就有他的道理所在,而且这种命令,朱涵只是下达过两次,一次是酿酒之初,一次是现在。 如今这醉仙酿已经风靡了河北之地,许多富户豪绅都知道冀州盛产美酒,这也变相地给朱涵带来了许多利润,可随着冀州八王的插手,在经县的醉仙酿产地已经遭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为了不让酿酒配方落入到八王之手,朱涵在离开经县之后,就让张氏陆续转移酿酒的工人,八王得到的不过是朱涵以前库存的酒而已。 “弄好了?” 朱涵闻言后先是一愣,随后抢过张辽手中的马蹄铁,一边摸着一边呢喃道:“对,就是它,就是它!” 这双边马鞍,两人一看模样就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不过这马蹄铁却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管亥性子耿直,问道:“主公,这几块小铁片有什么用?” “有了它们相助,你们手下的骑兵战力,在短时间内定能翻上一倍不止!” 朱涵咧嘴笑道。 “不会吧,骑兵本就训练不易,不管是冲锋还是骑射,亦或是抛枪,都得花费许多时间来熟悉!” 若是步卒,哪怕是再不济,配备了铁甲跟钢刀以后,战力是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但这骑兵,那马儿可听不懂人的话,只能慢慢培养感情,要想达到双方都心领神会的话,可是要颇费些时日。现在听到朱涵的话后,张辽也只是莞尔一笑,管亥则是一根筋,认真地反驳道。 “你不信?” “肯定不信啊!” “那好,你去随便牵一匹战马过来!” 朱涵吩咐了管亥一句后,又向站在一旁的马三问道:“马三,在我军中,就你最懂战马!你说,这马儿长时间奔跑最伤那个部位?” “当然是四支蹄子了!” 马三不知道朱涵在打什么哑谜,纳闷地回道:“长时间的奔跑,战马的蹄子磨损就会更加严重,搞不好还会直接给跑废了!所以历来统领骑兵征战的将军们,也不敢每日纵马奔行太远,一场大战下来,战马的折损比之骑兵要更多!” “那战马为何不能长时间奔跑?” 朱涵反问道:“若是战马能长时间奔跑,那岂不是说我们就能拥有一支机动性最强的骑军?别人跑上三百里需要让战马休息,而我们就可以跑上八百里再休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主公,你的想法固然是好,但战马的蹄子就跟我们的手脚一样,我们穿着鞋子,这时间走长了后都还会起水泡,那就更别说战马了!若是战马的蹄子磨损严重的话,那匹战马就可真的废了!” 马三急切地回道。 “哦,那我们给战马穿上鞋子后,那战马是不是就能长时间奔跑了?” 朱涵总是这样,有时候他早就知道的事情,却偏偏不直接说明白点,而是采用这种启发式地跟属下交谈。 “穿上鞋子?主公你不是认真的吧!” 马三捂着额头,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待压制住了想笑的情绪以后这才地回道:“这寻常战马的体重差不多都在八百斤到一千二百斤左右,当然了,也有一些个头比较大的战马,那他们的体重就要更重,就像典统领的那匹大黑龙,少说也有两千斤!再加上骑士跟装备,什么样的鞋子能耐得住这样磨损?再者说了,战马的蹄子经过一段时间就需要修剪跟打磨,要不然的话很容易生病,蹄子太长不利于行军作战,刚修剪完以后也不利于行军作战,所以战马可是宝贵得很,不到战时,都很少会有人长时间骑着。” “哦?原来这就是文远你每日只练习骑战一个时辰的原因?” 朱涵看向张辽,问道。 “正是!我们练习骑战一个时辰,其余时间皆是练习步战!” 张辽如实回道。 “怪不得他们的进步如此缓慢!” 朱涵看向场中正在练习骑战的士卒,看着那只要弯弓搭箭就歪歪斜斜地身子,更有甚者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朱涵的内心就焦急得很。 “历来的骑兵训练本就不易,短则一年,长则数年才可练就一支精锐骑军!” 说到战马,马三最有发言权,他可是在草原土生土长地人,只见他有些自傲地说道:“草原人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即便如此都要花费数年光景才能成军!” “是呀,如今咱们有五百骑兵,这可不是当初四五十骑的规模,属下还未统领过如此之多的骑兵,只能一边摸索一边训练!” 张辽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 “不行,这样下去我等不及!今年鲜卑人或许不会来,那明年呢?后年呢?咱们不能每次都是这样被动挨打吧?我要远征草原,让那檀石槐认识认识一下我们大汉铁骑的厉害!” 朱涵把玩着手中的马蹄铁笑道:“只要我能替你们解决了战马长时间奔跑会磨损蹄子的问题,那你们可敢给我保证,数月之内练就一支精锐?” “张屯长武艺非凡,管屯长他们也都是高手,加之主公你这次从涿县招募而来的青壮大多都会骑马,只要主公你能解决了战马蹄子磨损严重的难题,小人敢保证,定能辅佐张屯长他们在短时间内练就一支精锐骑兵出来!” 士卒们都不傻,只不过是战马太过娇贵,这寻常训练的时间太短,若不是天赋异禀的人,谁敢说自己能在短时间内掌握骑战之术?若是能增加训练时间,短时间内练会骑战不是难事,等练会了以后就是慢慢磨练,熟能生巧的过程罢了! “好,那接下来我就让你们见识了一下这东西的厉害!” 朱涵抛着马蹄铁笑道。 “主公,战马牵来了!” (本章完) 185章 骑兵换装,赵文起心思 “哈哈,见证奇迹的时刻,就快要到了,待会儿你们可都别给我眨眼啊!” 朱涵从管亥手中抢过缰绳,拍了拍这匹战马后,笑赞道:“不错,膘肥体壮的!” “那我等就拭目以待了!” 见朱涵如此自信,张辽强压着心头的疑惑,笑道。 “马三,你平常是怎么修剪战马蹄子的?” 朱涵瞅了瞅这匹战马的蹄子,发现其形状圆滑,看样子应该是刚被修剪过不久。 “战马的蹄子很硬,自然是用刀!” 马三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弯刀,形状像个‘j’字,刀口在那个钩子的内侧,看着极为锋利。 “你再给这匹马修一下蹄子!” 朱涵吩咐道。 “喏!” 马三领命后,就让人抬来一根‘t’型的木架,战马的腿弯曲后刚好可以放上去,随之露出蹄子的底部,而且这个木架可以上下伸缩,很是方便,马三认认真真地修剪战马的蹄子,等到露出稚嫩的角质后才结束。 “来吧,把这四个马蹄铁打在战马的蹄子上!” 朱涵把手中的马蹄铁递给马三后,吩咐道。 “钉在马掌上?这还不伤了战马的蹄子?” 管亥闻言一愣,惊叫道。 “是呀,主公,还请三思而后行!” 朱涵此举,可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张辽也跟着劝了起来,毕竟这可是一匹雄壮的战马,伤了蹄子的话,那可就真的用不了了,到时候只能宰了吃肉。 “主公,你的意思是用这马蹄铁来代替战马的脚掌?” 马三却没有管亥、张辽那般大惊小怪,当他拿着马蹄铁跟那马掌稍微对比了一下后,才猛然发现这马蹄铁正好可以保护住战马的整个蹄子,至于管亥他们说的会伤害马掌的话,他只是莞尔一笑,并不当真,只因在场众人没有人比他更熟悉战马,这马蹄铁打在马掌上,非但不会伤害战马,恰恰相反,它对战马所起到的保护作用不可谓不大。 “正是,看来马三你有点明白了!” 朱涵微微一笑,问道:“此法可行否?” “秒啊!秒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如此设计,战马蹄子脱落的时间将会大大延缓,而且这马蹄铁是铁质,能让战马跑得更稳。” 马三可不像管亥他们那般一惊一乍的,他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后,,就在张辽、管亥等人那震惊的目光中,把四个马蹄铁都给打在了马掌上。 “奇怪,战马居然不叫?它不疼吗?” 看着那手指粗的钉子被打进蹄子里后,战马居然不疼不叫,这可把管亥给看得目瞪后待,这个现象再一次刷新了他与张辽的认知。 “呵呵,当然不会疼,这又没有伤到战马!它怎么会疼?” 马三拿着新式马鞍给战马套上了以后,围着战马转了数圈,这才啧啧称奇道:“主公刚才说的不错,有了这两样东西,在下敢保证张屯长他们每日能把骑战的训练时间提升到三个时辰!” “不会吧,训练时间一下子就涨了三倍,这么高强度的训练,战马会受得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管亥惊叫道:“马三,你可别是为了拍主公的马屁就乱说啊!” “我怎么可能会乱说?要不是害怕战马会不适应这种新东西的话,你们一天练上四五个时辰都没事!” 马三一听不乐意了,当下脸红脖子粗地瞪着管亥,反驳道:“只要是在牲畜上的事情,我马三从不说谎!不过这马蹄铁的作用究竟有多大,还要等试验过后才能知晓!” “不错,实践出真理!从今天起,我调拨十匹战马给你,你就专门负责这新式马鞍跟马蹄铁的检验跟创新,今后只要你弄出了更好的东西,我重重有赏!” 朱涵拍了拍马三的肩头,笑道:“特别是那重甲骑兵,你可要好好的钻研,看看如何才能让我们的战马都披上重甲!” “属下遵命!” 马三兴奋地领命回道。 “管亥!你不信的话,骑上后去跑一圈试试感觉!” 朱涵见管亥还在是一副将信将疑地表情后,笑骂道。 “好啊!” 管亥翻身上马后随即扬长而去。 战马或许是有些不太适应自己的新装备,刚开始的时候跑得不是很快,期间还时不时地抖动身躯,可能是新式马鞍让它有些不适应,可随着奔跑的路程越来越长后,战马渐渐适应了新装备,这时候便到了它发力的时刻,只见那匹战马不管是在突然加速上还是在急停上,都表现得比其他战马要好,刚开始管亥还有些不以为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胯下的战马表现得越来越优秀,与其他寻常战马的差距也越拉越大。 这时,管亥也开始尝试着在马背上操作骑战技术,比如人立而起的投枪,射箭,侧身掩藏等等,都是一气呵成,特别是双脚踩在马镫上,那犹如踩在实地一般让他能更好的发力。 “哈哈” 尝试到了甜头后,管亥骑在马上畅快地大笑,犹如一个得到新玩具地孩子般,肆无忌惮地宣泄着他此刻心中的情绪。 “怎么样?厉害吧?” 待管亥耍了一圈来到朱涵跟前后,他笑呵呵地朝张辽问道:“文远,你也去试一试!” “主公,厉害啊!我军有如此利器相助,不出数月,便能造就一支精锐骑兵!” 管亥翻身下马后,笑道。 “好,我去试一试!” 张辽从管亥手中抢过缰绳后翻身上马,接着去试了一试。 待麾下五位屯长都尝试了一边后,朱涵这才吩咐道:“我会让铁匠抓紧时间打造马蹄铁跟马鞍,而你们的任务就是在一个月之内让自己麾下的骑兵都能做到令行禁止,做不做得到?” 要是步卒的话,做到令行禁止不难,只要操练个十来天就可以,但骑兵还需要控制战马,这个难度就一下子提升了不止一点半点,但有了马蹄铁跟新式马鞍的加盟后,张辽五人都是士气高涨地答应了下来。 从上次在雁门关外大胜了檀石槐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这段时间以来,朱涵每日都待在军营里操练士卒,而李老头他们这一批酿酒工人则是在高柳县安了家,准备酿造第一锅醉仙酿。 随着朱涵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资产不断转移,如今的高柳县城,已经有大半门面在他手中,而城外荒芜的土地,朱涵更是只用了极少的代价就从赵文手中买到了万亩,其中大多都是赠送的,只要朱涵派人去栽种,并缴纳赋税,赵文就默认了那些土地的归属,随着一批批粮食,一批批木材,一批批铁矿不断运进高柳城,高柳县也渐渐地恢复了生机。 有了朱涵势力的加盟,赵文的野心随之复苏,他不傻,在朱涵从他手中买了一万亩土地以后,他就知道朱涵打算在代郡扎根,如今朱涵手中有人有地,只要让他安安稳稳地发展个一两年的话,那这代郡可不就是他赵文说得算了,这个时代一心为民的官很少,大多数人都是只为一己私利,以前赵文虽然有了平台,但没有资源跟帮手,加之朝不保夕地生存环境,他也就断了那方面的想法。 可现在朱涵打败了檀石槐,代郡在这一二年内就不再遭受外敌的袭扰,那他内心深处的那点想法也就慢慢地生了芽。 这日,朱涵一如既往的操练士卒,手下突然来报,言李永在营外求见。 “李永?他来找我作甚?” 这李永是张氏派来高柳替朱涵打理资产的人,年纪四十有余,为人处世极为老练,是个做生意的高手,要不是被冀州的那些富户眼红其家资,被挤兑得家道中落的话,说不定现在的冀州还真有他李永的一席之地。朱涵和李永也只是在一个月前见过一面,两人交谈过后,朱涵就把他在高柳的产业全都交给了李永打理,显然是极其信任李永的能力,现在李永求见,可见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属下李永,见过主公!” 不多时,一名身材消瘦,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就来到了朱涵跟前。 “李永,高柳城发生了何事?” 朱涵示意李永坐下后,问道。 “主公,从三天前,赵文已经不同意再卖给我们土地!而且从昨日起,他还颁布了新的政令!” 李永如实回道:“他要求我们在十二月以前,缴纳今年的土地税收,要不然的话他就要收回先前卖与我们的土地!” “恩?” 朱涵闻言一愣,随即哑然失笑道:“他这屁股都还没有坐稳,就敢卸磨杀驴?是谁给了他这个胆子?” “今年代郡没有遭受到鲜卑人的劫掠,故而收获的粮食不少,现在已经到了十一月,想必鲜卑人不会再南下!” 李永小声地提醒道:“而且小人还听说那赵文曾传书给雁门关守将韩珩!” “呵呵,一个鼠目寸光的跳梁小丑罢了!你可知那信上的内容?是何时的事情?” 对于赵文会如此做,朱涵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能当上一郡太守的人,哪个没有两把刷子,以前赵文是局势所迫,不得已才委曲求全,现在有了一年的喘息之机,他自然是想搞点动作,不过由此看来,那赵文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家伙,真正让朱涵上心的事情是李永的后半句话。 “属下已经买通了太守府的不少人,把那信上的内容给抄写了下来!” 李永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朱涵后,恭敬地回道。 (本章完) 186章 难搞,遇上对手了! “哦?不错嘛!” 朱涵本是随便一问,可李永却在来之前做好了准备,这就让朱涵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 “此乃小事,不足挂齿!不过这信上的内容,主公你不得不防!” 李永面色深沉,回道。 “你看过了?” 朱涵一边拆着信封,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此信本就是由小人抄写,自然也知晓了信上的内容!” 李永不敢怠慢,如实回道:“不过小人敢保证,除了小人以外,并未有其他人看到过信上的内容,至于赵文那边有多少人知道,小人就无从得知了!” “李永啊,你还真是个干间谍的料子!” 待看完了书信上的内容后,朱涵打趣道。 “间谍?主公你此言何意?莫非是想让小人替你去做别的事情?” 李永不解,问道。 “此事以后再说,如今我们手中收购了多少土地?” 朱涵问道。 “到目前为止,已经收购了一万一千三百亩土地,其中有半数都是荒地,先前赵文答应我们,只要我们在来年缴纳了这些土地的赋税,那这些土地便可归属主公,可他现在却想在年前就让我们缴纳!” 当初在冀州时,哪会这么容易就弄到这么多的土地,现在在代郡,短短一个月就弄到了万亩土地,这还让李永有些身处云梦之中,不敢相信。 “这段时间,赵文跟谁走得近?” 得知了土地的数量以后,朱涵又问道。 “在数日之前,有一批外地人来到了高柳,听他们的口头像是并州太原一带的人,这批人一直待在太守府中!” 李永回道。 “可有探到他们的身份?” 赵文能有这个动作,不难猜出是有人在背后为其撑腰,但朱涵既然有心染指代郡,岂能让他人再轻易地拿去。 “已经探明,他们是并州太原郡晋阳县的王氏子弟,领头的正是太原王家二子-王泽,王季道!” 李永小声回道:“经过小人多方打听,赵文原来是出自王氏门下,王氏似乎有意染指代郡!” “对于这个太原王家,你知道多少?” 朱涵眉头微皱,这才来代郡几个月,就再次跟世家扯上了关系,这让他不免头疼起来,对于世家的底蕴,他在冀州可是吃过亏的,现在再次听到世家的名头,让他不得不多了个心眼儿。 “太原王家很厉害,其底蕴跟涿郡的卢氏相差不大,而且王家有两子,皆是人中龙凤,长子王柔,王叔优,现任使匈奴中郎将,秩比二千石,督幽、并、凉三州外族及度辽、乌桓二营,权利极重。” 李永脸色严肃,沉声回道:“二子王泽,王季道,现在并无官职在身,但他现身代郡,或许是有取赵文而代之的意思!” “啥?王柔的地位还在度辽将军跟箕稠之上?不可能吧?” 朱涵一惊,纳闷问道。 “那是自然,王柔可是官拜中郎将,是我朝最高级别的常设武官,度辽将军跟护乌垣校尉自然是要矮上一截!”李永没想到朱涵居然会不知道这些常识,但朱涵身为主公,他可不敢嘲笑,只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耐着性子解释道。 “那他手中有多少人马?” 朱涵觉得自己遇到了相当棘手的问题,他再次问道。 “使匈奴中郎将麾下常设两营,共有两千人马,而且总督度辽将军、护乌垣校尉部、护羌校尉部。” 李永瞥了眼朱涵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回道:“理论上来讲,主公你也受王柔制辖!” “看来,动武是不行的了,那咱们就用文,你代表我去邀请赵文跟王泽赴宴,日子就定在三日后。” 朱涵摸着下巴沉默了片刻后,轻声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他王泽此番前来代郡,究竟所为何事!” 三日后的傍晚,朱涵在高柳城中自己的府邸内宴请了赵文跟王泽二人。 “月余未见,赵太守你可真是春风满面啊!不知因何事如此高兴?可愿跟小弟我分享,分享!” 朱涵坐在主位,他见赵文领着一位文士打扮的青年走了进来后,率先笑道。 “呵呵,本官能有什么好事?即便是有好事也全都是托了朱军候你的福啊!” 赵文客套了一句后指着身旁的青年介绍道:“这位公子便是并州太原王家二子-王泽!” “草民王泽,见过朱军候!” 王泽面色苍白,眼中泛着睿智之色,表情有些木讷,并无高人一等的神态,等赵文介绍了后,他就先朝朱涵问候道。 “来,请坐!” 待二人落座后,朱涵这才笑问道:“太原相距代郡可不近啊!不知王公子来此,所为何事啊?” “赵文乃是我父门生,檀石槐来犯之际他曾书信送于太原王家求援,故而我父才派遣在下前来!” 王泽微笑着回道。 “王公子你才带了二三十名刀手,这可不像是来支援的啊?莫非王家的护卫,各个都是百人敌不成?” 朱涵可不相信王泽的这番鸟语,你说你是来支援的,但你的人马呢?就这小猫三两只,是来给我们收尸的吗? “我兄长曾与上谷郡的乌垣大王难楼有旧,在下只需书信一封便可招来乌垣族的援军,何必要从太原调军?” 王泽温文尔雅,对于朱涵这夹枪带棒的话并不恼怒,只是温和地解释了一句,随后又补充道:“再者说了,我王家虽然在太原颇有些名望,但也无调兵之权,故而也就只能向他方借兵了!” “幸亏代郡出现了朱军候你这样的一位人物,要不然的话,我王家还得欠上难楼一次人情!” “哎呀!没想到王公子居然能调动难楼的兵马,这倒是让本将万万没有想到!” 朱涵故作惊讶,随后又笑道:“本将是个粗人,加之又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若是有什么唐突之举,还望王公子你勿怪啊!” 王泽在听了朱涵的这番话后,眉头只是微微一皱,良好的修养并未让他当场发作,随后又听到了朱涵的后半句话后,王泽连忙摆手示意无妨,笑道:“朱军候你或许对我王家有些不了解,我兄长王柔官拜使匈奴中郎将,总督凉、幽、并三州异族,自然与这三地的异族头领有些交情,大事不敢说,但这调动一二千兵马的小事,还是能办得到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187章 我兄长是王柔 王泽前计不成,又出后手。他即便是来客,此时却把自己当成了主人,处处刁难朱涵。然,人家那也不算是刁难,虽然是就事论事,但还是听得朱涵牙痒痒。 “天下间哪里有还未种庄稼就开始缴纳赋税的道理?” 朱涵嘿声一笑,他可不是李永,由着赵文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见他看着赵文冷笑问道:“不知赵太守你这是用着哪个朝代的律法来治我汉朝的民?” “朱军候说笑了,本官素来是广纳民间意见,海纳百川,然后施仁政于民,前几日王公子来访,向本官提出了几个建议,本官听后觉得甚是有理,这才颁布出来,既然朱军候你买了地,那就得交税,这是人之常情,亦在律法之内,再者说了,朱军候你也不是民啊!” 这好端端地来赴宴,赵文也不知道王泽怎么会哪壶不开提哪壶,非得闹成眼下的这个模样,但他出身王氏门下,自然是要为王氏着想。 “你是官,他是民,你采纳他的建议,我没什么意见,但量体裁衣,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你说是吧?赵太守!” 一听到这土地还没种上庄稼就要缴纳赋税,这可把朱涵给气得够呛,当初听到李永这么说,他就起疑赵文的用意,或许并不是这般单纯的想要收税,这才有了今日朱涵设宴款待他们的场面发生,然,今日这宴看来是宴无好宴,事无好事了。 “怎么不好?本官素来清明,难道朱军候你还有别的意见不成?但讲无妨,若是合理,本官也会采纳!” 赵文有些生气,但考虑到双方各不统属后,他即便是再恼怒,也不会当着朱涵的面发脾气,大不了走人便是,只要朱涵还想在他的手底下讨生活,那他就不信治不了朱涵。 “好,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说给你听,本将今年才买的土地,打算明年才种庄稼,你这赋税也应该是明年再收才对!” 朱涵辩解道。 “在下有一事不解,还请朱军候你为在下解惑!” 赵文面露尴尬,此事他当初是答应过朱涵的,现在又出尔反尔,确实让他有些不自在,不过王泽可没有那么多的避讳,只见他笑呵呵地说道。 “王公子有何疑惑?但讲无妨!” 面对王泽,朱涵可谓是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他知道赵文的招数全都是这个小子教的,由此可见,不怕流氓不讲理,就怕流氓有文化。 “朱军候你是今年买的地吧?” 王泽问道。 “正是!” 朱涵不知道王泽在打着什么主意,当下小心地回道。 “买的时候秋收还未开始吧?” 王泽再次问道。 “还没有,但也是那几天了!” 朱涵眉头微皱,一股不好的预感突然在他心间升起。 “这就对了,我汉朝税收,都是谁的地,谁缴纳赋税,而且是在秋后一并结算!既然朱大人你是在秋收前购买的土地,那自然是算在今年,当然得缴纳赋税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王泽笑眯眯地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 “啥?” 虽然一开始,朱涵就知道王泽没有安什么好心,但他确实不知道人家准备出什么招,他也就只能被动应对,见招拆招。现在听到王泽的话后,朱涵顿感不妙,连忙解释道:“一个月前,本将从衙门买了一万亩土地,其中超过八千亩是荒废多年的荒地,地中除了荒草杂木,什么都没有,即便是这样,本将也还是买了,只为等来年种上庄稼,有点收成,而朝廷收税,是收有收成的土地,本将手中的地里又没有庄稼,何来收成?所以今年的税,本将不该交。” “早就听闻朱军候你能言善辩,如今看来,岂止是能言善辩,简直可以颠倒黑白啊!” 万亩土地的税收,赵文岂会说让就让,而且这话他都已经说出口了,那就更加不会让了,只见他冷笑一声,说道:“既然朱军候你这般有理有据,那本官就跟你好好地掰扯掰扯,以前那些土地没有主人,可以都算是衙门的,当时衙门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照料,损失也全都是衙门自行承担,现在那些土地换了主人,而且朱军候你还是在秋收前买下的,那自然是要跟其他人一样,缴纳今年的赋税,这有何不妥?” “你放屁,那些土地全都是荒地,要啥没啥,你让本将如何上缴赋税?赵太守你睁着眼睛说瞎话也得有个限度吧!” 赵文这话可是把朱涵给噎得不轻,当场就爆了粗口。 “朱军候,咱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怎能骂人呢?莫非是以为本官不会翻脸不成?” 赵文的脸色一干,随即涨得通红,他既想收拾朱涵,又怕自己打不过朱涵,当即冷着脸说道。 “你还不会翻脸?你都快翻到山头那边去了!天底下哪有你这种歪理?你说?” 朱涵气得火冒三丈,当场就拍了桌子,骂道:“别以为我是个外地人,你们就能可劲地欺负!” “朱军候,慎言啊!坐在你对面的可是堂堂的郡守大人!” 王泽冷笑一声,淡淡地提醒道:“有什么事情,咱们不能坐下来好好谈?非得闹成这样?” 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王泽率先挑起来的,现在他倒好,竟然做起了和事佬,赵文顿时翻了个白眼,无声的抗议,朱涵则是骂骂咧咧地说道:“事就是这么一个事,理也是这么一个理,本将久居行伍,做事讲话素来直接,王公子你若是不爱听,大可堵住耳朵,没人逼着你听!” “看来咱们代郡的大英雄打过一次胜仗过后,就傲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王泽被朱涵这么一怼,也是来了火气,他看向赵文,轻笑道:“赵太守,你是代郡太守,这里你最大,现在朱涵蔑视朝廷命官威严,如此大不敬之罪,你就真的忍得下这口恶气?” “王季道,你少在那里扇阴风,点鬼火,给我们上眼药,有本事你上啊!本将倒是很想领教一番你太原王家的手段!” 朱涵就是这么一个牛脾气,若是不激他还好,他能从头到尾陪得你舒舒服服,但你若是激起了他的火气,那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买账 (本章未完,请翻页) ,除非你比他还要厉害。 “我兄长官拜使匈奴中郎将,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军候,就连你的上官,箕稠校尉都要受我兄长辖制!” 王泽眼睛微眯,阴测测地威胁道:“你若是识相点的话,就赶紧给本少赔礼道歉,如若不然,本少定会给我兄长传信,让他处理此事,到那时候,朱军候你可就不是缴纳这点赋税那般简单的了!” 朱涵既然想见他王家的手段,那王泽自然是要如了他的意。 “行,你牛批!我认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朱涵要是再骂下去的话,保不齐这身皮都得脱下来,这就是身在职场的无奈,你觉得人家没理,霸道,想要反驳的时候,人家却轻飘飘的冒出来一句,‘董事长是我爹!’,那时候你不怂也得认怂,不是你的错也得捏着鼻子认错,除非你不想干了。 朱涵敢不干吗?显然是不敢,目前他还得受制于人,无奈之下,朱涵颓废地坐了下去,苦涩地说道:“今年的赋税,我会交,但你得给我时间去筹备!”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赵文微微一笑,他突然对朱涵升起了一丝敬畏,刚才那种火爆的场景,朱涵居然能说熄火就熄火,这得需要多大的定力,换做是他的话,事情既然闹到了那种份上,他赵文哪怕是丢了这太守之位不做,也得跟人家硬刚下去。 “看来朱军候你也是个识时务的明白人!” 见朱涵服软了以后,王泽双手环抱,嘴角微微上扬,嘲弄道:“不过朱军候你似乎还忘记了一点事情没做!” “何事?” 朱涵皱着眉头,咬着牙回道:“我都答应缴纳赋税了,你还想让我如何?王季道,你可别得寸进尺!” “也不是什么大事!” 王泽淡漠地说道:“不过朱军候你刚才冲撞了本少,现在就想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太原王氏的颜面,还没有这般廉价!” “本将刚才言语冒犯了王公子,还请王公子见谅!” 连赋税都答应缴纳了,这点事情朱涵也就随了人家的意,当下朝王泽抱了抱拳,说道。 “本以为名声鹊起的朱军候会是个什么厉害人物,没想到”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王泽随即起身,嘲弄道:“本少身体乏了,告辞!” 看着王泽离开的背影,朱涵恨不得提着刀就冲上去砍了这个仗势欺人的小人,不过这种想法他目前只能在心中想想,现在的朱涵可不是当初那个孑然一身的二混子,他的每个决定都牵扯了太多跟着他混的人,要想那些人不跟着吃亏,朱涵也就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主公,你就真的放他们走了?” 典韦疾步走到朱涵跟前,急声说道。 “不让他们走,又能如何?难道你还想冲上去打他一顿不成?” 朱涵突然打了自己一个巴掌,苦笑着地说道:“我就是贱,没事请他们来吃饭作甚?白搭了一顿饭不说,还得跟着受气!” (本章完) 188章 不甘被掌控的小人物 “主公,你咽得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我这就去打那小子一顿给你出气!” 典韦作势就要去追王泽,朱涵见状后一惊,连忙拉住典韦,笑骂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犯浑啊!我刚才得罪了他,现在就去打他一顿,即便是咱们都蒙着脸去,人家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我们做的!你小子可别给我惹事啊!” “那主公你真的就这么算了?” 典韦有些不忿,他觉得朱涵的行为有些软弱,虽然这种话他不会说,但朱涵还是感受到了典韦的情绪波动。 这些汉子都是跟着他朱涵上过战场的老兵,平日里最见不得的就是王泽这种动不动就抬出家世的人。别说士卒们痛恨,就连他朱涵都非常厌恶这种人。但是这话又说回来了,谁叫人家命好,惹不起,那就只能躲着走了。 “好了,咱们回军营吧!” 自从来到代郡,朱涵每天晚上都会待在军营,这一来可以跟士卒们拉进感情,二来,代郡这地方也不安全。 “唉!属下遵命!” 典韦叹了口气,转身下去准备了。 “王季道,你让老子在手下面前丢了份,这份梁子,咱们算是结下了,等志才归来之后,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你如何染指代郡,到那时你若是敢伸爪子,我就敢把它给剁了!” 待屋中没人后,朱涵这才脸色阴沉地低声呢喃了一句。 随后数日,代郡平风浪静。 侯杰如约来到代郡,这段时间筹借牛羊钱财可把他给累得够呛,不过待他拿到了那一千匹战马过后,可着实把侯杰给高兴得眉开眼笑,天天在高柳城宴请朱涵,期间王泽、赵文来过一次,侯杰还当着二人的面跟朱涵称兄道弟,那感情好得让他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也让朱涵有些难为情。 侯杰离开高柳以后,王泽也急匆匆地离开。 就在王泽前脚刚走之际,赵文后脚就宴请了朱涵。 这日,太守府中。 “没想到朱贤弟你居然跟侯公子是兄弟!” 赵文见到朱涵后,尴尬地笑道:“你当初若是言明,本官也不至于那般强迫你交税!” “怎滴?若是我说了,你还能给我免税不成?” 自从那场宴席过后,朱涵就发现这赵文对他的态度有些转变,但也说不上来是哪点转变,就连王泽看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现在听见赵文连贤弟都叫上了,可见人家这是在向他朱涵示好。 “免税是不可能的,但让朱贤弟缓交一些时日还是可以的!” 赵文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随即笑道。 “缓交一些时日,你还能让我等到明年秋收后再交不成?” 朱涵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赵太守你今日请我前来,所为何事啊?若是闲聊的话,那还请恕本将不能久坐,军营里可是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解决!” “哎呀,朱贤弟你急甚?当初本官就看朱贤弟你不是寻常人,现在一看,果然非寻常人可比啊!” 赵文端起酒樽,笑道:“来,来,为兄敬贤弟一杯。” 赵文的转变让朱涵有些措手不及,他不知道这个家伙的肚子里到底在卖着什么药,当下只好静 (本章未完,请翻页) 静观察,等摸清了赵文的脉象以后再作计较。 “朱贤弟是否身体不适?看你样子,兴致不高啊!” 不管赵文怎样试图拉近两人感情,朱涵都是一副闲人莫近的神态,就连回话都只是敷衍了事,这让赵文是又气又急,他虽是出身太原王氏,但地位可不敢跟王泽那种二世祖相比,人家敢得罪朱涵,他可不敢,这不,王泽刚走,他就尝试着修复跟朱涵的关系。 “赵太守,你究竟有何事,不妨名言,只要能帮,在下一定不会推辞!” 朱涵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个气氛,只见他把酒樽放下后,没好气地问道:“你这样子,实在是让本将心慌得很呐!”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前不久才跟赵文闹得不愉快,现在人家就上杆子地来讨好他,若是他朱涵高升了或者怎么样的话,那赵文有此表现也能理解,但朱涵什么都还没有做,就换来了人家的主动迎逢,那他就不得不小心对待了。 “看贤弟你这话说得,为兄痴长贤弟几岁,若是贤弟你不嫌弃的话,今后咱们兄弟相称,如何?都是一家人,别见外嘛!” 赵文的脸皮确实够厚,朱涵都表现出了强烈地不耐烦,就差当场喷他了,他赵文居然还能笑脸相迎。 “不敢,小将不过是位小小的军候,怎敢与大人您兄弟相称啊?” 朱涵有些抗拒,婉拒道。 “哎呀,贤弟你莫非还在心怀怨气,心中埋怨老哥?” 赵文苦笑着说道:“当初与二公子一起刁难贤弟,老哥我也是迫于无奈啊!” “你是官,我是兵,咱们各不统属,可不存在谁刁难谁,赵太守你言重了!” 朱涵算是听出了一些苗头,但赵文这种两面三刀的行为让他颇为不齿,也很难放下芥蒂跟这种人深入结交。 “其实老哥我跟贤弟你一样,出身都不好,但老哥我运气好一点,拜在了王氏门下,从此攀上了王家的大腿,这才一步登天,来到这代郡做起了太守!” 赵文满脸苦涩,惆怅地解释道:“在别人看来,你老哥我是位高高在上的太守,其实不然,你老哥我只是替王家霸占着这个位置罢了!从一开始,这代郡太守的位置,就是人家二公子的。” “啥?请恕小弟我孤陋寡闻,这官位居然还有替人占着这么一说!” 朱涵差点就被赵文的话给逗笑了,你说替人收租、从军什么的,他还会相信一二,但这替人占着官位的,他还真的是头一次听说,难道王泽想当这代郡太守的时候,他赵文还能真的让出来不成?即便是赵文会让出来,也得看朝廷同不同意啊,所以这话简直就是荒谬至极。 “贤弟你不信?” 若不是亲身经历过,赵文自己都不相信这天下间居然还有这种扯淡的事情,但这件事情即便是再怎么扯淡,它也是真实存在的。 “自然是不信,赵大人你官拜一郡太守,秩比两千石,如此高位,岂是说让就让的?难道他王泽还能左右你这种高官的任命调离不成?” 朱涵可不相信这种事情,当下反驳道:“若是他们家真有这种能力的话,那他们还来代郡这种边地作甚?” “唉,不管贤弟你信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信,事实就是如此,实不相瞒,二公子此番前来代郡,就是为了跟我了解一下当地的情况,若是为兄所料不差的话,明年王泽就会接手代郡太守一位。” 赵文当着朱涵的面直呼王泽大名,可见他也是心怀怨恨,不过他又连忙换回了称呼,“贤弟你得罪了二公子,将来在他手底下做事,定会受气,为兄提前告知,也是想与贤弟你结个善缘。” “赵太守,你的意思是让我离开代郡发展?” 朱涵眉头微皱,戏志才前往洛阳为朱涵求官,求的也是这代郡太守一职,对于代郡他势在必得,然,现在却从赵文口中得知这么一件事情,你说这不是扯淡又是什么? 现在朱涵有些后悔让戏志才去了,若是戏志才跟在身旁,他肯定能推测出赵文这话中的意思,但让朱涵来听,却只能听出个模棱两可。 赵文今日宴请他的目的无非就是两个,其一,那就是真的如同赵文所言一般,他只是个打工仔,为人家老板的儿子先占着位置,现在老板儿子想来自己搞事了,他又有些舍不得,这才起了联合朱涵的心思;其二,那就是赵文的这番话,纯粹是为了混肴视听,让朱涵怕了王氏后,主动离开代郡,好让他大展拳脚。 不管赵文出于何种目的,他朱涵都必须要离开代郡,如若不然,那他跟王家的梁子只会越结越深。 “非也,非也!为兄是想与贤弟你联合起来,一同对抗王家!” 赵文犹豫了一下,他深怕朱涵不相信,连忙跟着说道:“若是贤弟你不相信老哥,老哥愿意跟你结拜成异性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只要老哥我还在代郡太守的这个位置上,那贤弟你就是我代郡的郡尉,执掌我代郡境内所有兵马,就连那韩珩也归贤弟你统辖,如何?” 赵文开出的这个条件,确实够厚的,朱涵差一点点就点头同意了下来,不过他可是当惯了一把手,现在让他再来重操旧业,当个千年老二的话,他还真有点不适应,若是他与赵文的位置互调一下的话,朱涵说不定还能勉强答应下来。 “赵太守,你这话可是把本将给弄糊涂了,你不是王家的人吗?怎么还要与本将联合,对抗王家?再者说了,王家跟本将无冤无仇,本将怎么可能会因此而去得罪王家?” 朱涵冷笑一声,淡淡地回道。 直到现在,他算是大概知晓了赵文的意思,看来这个家伙也不是个甘愿平凡的人呐,这才哪到哪,就开始想着怎么与自家主子对着干了,还真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贤弟,那王泽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你别看他总是笑呵呵的,一副谦谦公子的做派,其实此人心黑手辣,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与他合作,跟与虎谋皮无异,不如与老哥合作,如今老哥我手握韩珩的五百兵马,再加上贤弟你的五百兵马,即便是他王家想要染指代郡,也得掂量一番才是!” 赵文继续尝试着拉拢朱涵,哪怕是把韩珩调到朱涵麾下听候调遣,他也愿意,不过让赵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人家韩珩早就成了朱涵的手下,他指挥不指挥得动韩珩还是另外一回事,这样的筹码可说不动朱涵。 “本将刚才就说了,本将与王家无冤无仇,为何要跟他们对着干?” (本章完) 189章 这叫个什么事嘛! “本将刚才就说了,本将与王家无冤无仇,为何要跟他们对着干?” 朱涵可不傻,若是没有巨大的利益诱惑,他可不会傻到去跟王泽结怨,而且还是为了赵文这种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人物,若是赵文也是位大才的话,那他朱涵肯定是想都不想地答应下来,不过看着赵文的那个德兴朱涵也就只能呵呵了。 “朱贤弟,为兄可都是为了你好啊!难道你就不觊觎代郡这片土地,为兄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答应帮助为兄,今后这代郡的土地有一半是你的,如何?” 赵文心急如焚,他也不知道为何就向朱涵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打算,现在他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处境尴尬得很。 “你分一半土地给我?赵文,你以为你是谁啊?这天下还是刘家的,今日我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现在的赵文就像是一个想要绝地翻盘的赌徒,他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朱涵的身上。 别说朱涵不帮他,即便是朱涵答应帮他,他们手中也不过才有一千人马,如今这天下未乱,到时候一纸调令来了,他们想不挪屁股都不行,除非他们想要造反。 况且王氏家大业大,说不定还培养着一些死士,到时候人家明着不行,来暗的,即便是不能杀了他们,也能把他们给烦死,朱涵可不想终日待在军营,走到哪都是一大票人护卫着。 “朱贤弟,难道你就不再考虑一下吗?” 不管自己怎么说,朱涵就是不动心,赵文以为朱涵是怕了王泽的背景,当下提醒道:“以朱贤弟你跟侯公子的关系,可没有必要害怕那个王泽!” “侯杰?他家比王家还要厉害?” 朱涵顿时心领神会,原来赵文这般拉拢他可不是看中他手里的那五百兵马,人家是看中了跟他朱涵关系好的侯杰啊! 侯杰是公孙瓒的大舅哥,现在的公孙瓒在幽州可谓是名声渐隆,加之又是师出名门,卢植那老家伙不管走到哪都会给他的这位爱徒宣扬一番,由此可见,公孙瓒在卢植心中的地位,不可谓不重。 虽然知道他们的关系,但在赵文没有点破之前,朱涵可不会直接上杆子地去戳破,他直接装傻充愣起来。 “朱贤弟,你是真不知道侯公子的背景,还是假不知道啊?” 赵文闻言一愣,本来很好沟通的事情,怎么到了朱涵这里却变得异常让人难受,这几日他用相同的招数收买了衙门中的不少人心,本来用得极为顺手,可到了朱涵这里,就怎么行不通了呢? “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他是来找我买马的,难道侯杰还有什么厉害的背景不成?” 朱涵连忙装傻充愣地傻笑道:“要不赵太守你给我说道,说道。” “既然朱贤弟你不知道,那为兄就给你透露一些也无妨!” 赵文神神秘秘地说道:“那侯杰可不单单只是涿县侯家的公子这么简单,他还是白马将军的大舅哥,而且白马将军公孙瓒可是师出卢公,以卢家在幽州的威望,自然不会怕了太原的王家。” “这” 赵文说得一点都没错,不过这几方的关系相差太远,硬说侯杰就敢给王泽甩脸子的话,估摸着侯杰那小子可没有这个好胆,除非侯杰给了足够的利益或者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卢家或许才会出面保他。 而且还是要看公孙瓒去求卢植的份上,说到底就要看侯杰跟公孙瓒的关系铁不铁,公孙瓒跟卢植的关系好不好的情况下了。 “朱贤弟,为兄知道你有意在代郡发展,要不然的话,你也不会投入那么多的人力物力,你也不想自己的努力白白浪费掉吧?” 赵文可不管朱涵在想些什么,他连忙徐徐引诱道:“为今之计,贤弟你只能跟为兄联合起来,咱们一道出手,或许才能抵抗得住王家的入侵!” 看赵文这架势,俨然是想当代郡的土皇帝,不过朱涵可不会跟着他疯,从头说到尾,他朱涵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他才不会跟着赵文一起发疯。 “赵兄,此事且容我好好地想一想!” 无奈之下,朱涵只好装装样子,为难地回道。 “不急,不急,贤弟你多想想也成!” 本来赵文都打算放弃了,没成想朱涵突然改变了对他的称呼,这又让赵文看到了一丝希望,当下拉着赵文,悄悄地给他道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贤弟你有所不知,为兄在很早以前就结识到了一位人物,那人的背景极为深厚,听说是跟冀州有关!” “哦?这就是赵兄你敢反抗王家的底气?不知那人有多大的能耐?你到时候可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朱涵眉头微挑,本来他只是准备敷衍赵文几句,等离开后直接住进军营谁也不见,直到戏志才回来才出山,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赵文这货居然还留有后手,不过自己并未表露跟他联合的心迹,他就一股脑的把自己的底牌都给说了出来,你说这不是二,又是什么?人家都还没有试你的水,你就主动跳到秤上去称自己的斤两,这已经不能说是二了,直接是傻子一枚嘛。 朱涵可不想再跟这傻儿继续掺和,保不齐等他明天一觉醒来后,这傻儿就找佛祖报道去了。 “既然咱们两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为兄你也不瞒贤弟你了!为兄认识的那人唤作程远志,他可是冀州太平教大贤良师座下弟子,有太平教相助,贤弟你还在担心什么?” 赵文神经兮兮地说道:“而且程远志已经答应为兄,只要为兄的太守一职不被抢走,等到明年,他就把为兄引荐给大贤良师,若是为兄侥幸成为大贤良师的弟子,那贤弟你也跟着风光不是?到时候咱们还何必怕他王泽?” “啥?你说啥?” 朱涵本来都打算找理由离开了,可没成想,赵文这货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句,一想到赵文是准备跟自己准岳丈混了,朱涵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就这样离开,若是将来被张角知晓他明知赵文身份的时候都还不搭把手的话,到时候可就尴尬了。 “贤弟你没有猜错,只要为兄能过了这一关,那就能成为大贤良师的弟子,将来改朝换代后,朝堂之上必有为兄的一席之地!” 现在的赵文已经不是含蓄地拉拢朱涵,而是明目张胆的表达自己的想法,竟然连这种理由他都能说得出口,看来今日这宴席,朱涵若是不给他一个满意答复的话,说不定双方得拉开架子干一场了。 “主公,外面突然闯进许多黑衣劲装汉子,看那样子,来者不善啊!” 这时,典韦急匆匆地闯了进来,附身朱涵耳边,急声说道。 “啥?” 朱涵闻言一愣,随即捂着额头坐在那苦笑连连,他本以为能摆脱了张角自行发展,现在看来,他又不得不再跟张角合作。 张角是朱涵的准岳父,赵文都把话给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赵兄,今日小弟权当什么没有听见,可好?这种话切勿传扬出去,要不然的话,对咱们谁都不好!你说是吧?” 朱涵无奈,他抬头看向赵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贤弟,王家势大,为兄要想摆脱王家的掌控,无奈之下才选择加入太平教,今日之言在贤弟听来或许是为兄的酒后乱语,但这话既然已经说了出来,那贤弟你今日说什么都要给为兄一个答复!” 赵文一改平时的唯唯诺诺,只见他把玩着手里的酒樽,轻笑道:“为兄出身微寒,见惯了那些豪门大户地手段,要不是为兄会做人,这代郡太守一职也没有为兄的份,现在王泽想要把它给拿回去,为兄岂会答应?” “以前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为兄不想再过,现在有大贤良师站出来为百姓撑腰,为兄说什么也要帮上一帮才是!贤弟你不是也跟为兄同样的遭遇吗?堂堂的县令之尊被人巧取豪夺,贤弟你难道就真的能咽得下这口恶气?不如跟为兄一道,推翻这个朝廷,让那些世家覆灭,让我们穷苦人家来做主这个天下!” 赵文的眼神有些疯狂,他讲着讲着竟然露出那种忠实信徒的神色。 朱涵看着赵文的样子,顿感不妙,他那准岳父的理念很先进,说实话朱涵也不认为哪点不对,但这造反就让朱涵有些不敢苟同了,且不说现在整个天下间有多少人还心向汉室,妄动发起战乱,便是多少人家流离失所,多少百姓遭那无妄之灾。 再者说了,张角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他能保证手底下的人都跟他一样的想法吗?一旦造反,权利可是会迷惑人心的,别说是大字不识一个的黄巾教众,就连那见识广阔,满腹经纶的才学之士都不一定能经受得住权利的诱惑。 一但有人拥有了生杀大权,那他的理念就会慢慢发生转变,谁都想做这天下间一时之主人,就连那交通便利,枪炮发达的时代,都有人割地而据,那就更别说这交通不便,语言不通,风俗不同的古代了。 朱涵敢断定,张角只要起事,那他手底下的那些人肯定是各自为战,各自圈地自立为王,到那时,世家再插手进来,嚯嚯比八国联军那会儿还要混乱。 “喝多了吧你?”朱涵起身,冷笑道:“赵兄,你已经醉了!赶紧下去休息去吧!小弟告辞!” “朱贤弟,今日为兄都跟你说到这个份上了,你难道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不太好吧?” 赵文跟着起身,只见他抬起手来拍了几下后,门外顿时闯进数十名黑衣劲装汉子把朱涵跟典韦给围在了中间。 “赵文,你可是一郡之太守!本将劝你别做傻事!” 190章 赵文的故事 “赵文,你可是一郡之太守!本将劝你别做傻事!” 朱涵见状一惊,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起来,他知道赵文叫来这些人是有意逼迫于他,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赵文居然敢让人来围他,这可就把路给堵死了。 依照朱涵跟张角的关系,朱涵只需当着赵文的面表明双方关系的话,估计就会啥事没有,说不定赵文会立马改变立场,唯他朱涵马首是瞻。不过这赵文可是出身王氏门下,这就让朱涵有些不太敢断定这家伙的立场了。 保不齐这是赵文钓他的话,为的就是让他朱涵自己露出马脚。 “朱贤弟,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你难道还想明哲保身不成?为兄跟你说实话,就你那五百兵马,为兄还真的看不上眼,若不是贤弟你颇有才能,为兄也不至于跟你说上这么多!” 赵文面露寒霜,在这种事情上,他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若是朱涵不同意加入他们,那今晚过后,便不会再有朱涵这一号人物。 “主公,我护着你杀出去!” 典韦取下双戟,把朱涵给护在身后,沉声道。 “本官知道贤弟你这护卫很是厉害,但为了今晚的这场宴席,本官可是把代郡境内的所有太平教众都给召集了过来,希望你别做傻事!” 赵文抱着手,冷笑道:“要不是看在你出身也不好的份上,本官岂会跟你说这么多?朱贤弟你可要想好了啊!别到时候自己死了以后还要拖累其他人。” “赵兄,你说你是太平教的人,我就信,那你待会又说自己是王氏的人,小弟我还要信你不成?你这嘴里可没一句实诚话,这让小弟如何信你?” 朱涵瞥了眼赵文后,又朝典韦使了个眼色,典韦会意,身子缓缓前驱,做好了一发难就擒住赵文的准备。 “实不相瞒,为兄就是太平教众,归于幽州渠帅程远志麾下,贤弟若是不信,为兄也可把渠帅唤来,到时候你一见便知!” 见朱涵还在警惕,赵文不恼反喜,往往这样的人才能活得更久,心中更想收服朱涵。 “我又没有见过程远志,你即便是把他喊来又能如何?再者说了,这造反大事,你都敢这般地宣之于口,看来你真的是太平教众了!” 朱涵有些好笑,一开始赵文给他的感觉就是老好人,随后王泽登场他又觉得赵文挺会见风使舵的,刚才赵文的话让朱涵又觉得此人城府极深,而现在看来,赵文不是城府深,而是有些疯狂,或者说是中毒太深。 “他们都说贤弟你识时务,现在看来,这一点都不假!” 赵文笑问道:“贤弟你是答应为兄的话了?” “赵兄,你既然知道我在冀州当过县令,那想必也应该知晓我为何当的县令吧?” 朱涵苦笑连连,两人在此说了半天,朱涵都还没有摸得清赵文的脉,不知是他太厉害,还是朱涵功力减退了,你说你一下给人胜券在握,了事于胸的感觉,一下又给人一种傻大帽的感觉,这让他朱涵如何敢应? 要不是刚刚断定赵文真的是太平教众的话,朱涵早就下令让典韦冲上去擒住他然后闪人了,哪里还会费这么多的精力跟他在这扯淡。 “你是如何当上县令的,为兄怎么会知道?” 赵文闻言一愣,问道:“难道贤弟你还想跟为兄说一说你以前的遭遇?” “唉!” 这下朱涵敢断定赵文这货是真的有点傻了,当即坐下后,苦笑道:“都别站着了,坐下吧!小弟我也想听听赵兄你是如何走上这条路的!” “贤弟,你这是作甚?” 看着朱涵一点都不害怕,相反还很镇定自诺,直接坐下开始喝酒吃菜,这样的转变让赵文更是心生疑惑,不过朱涵都坐下了,他也只好耐着性子坐了下去。 “典韦,你也出去吧!” 见双方的小弟还在站着剑拔弩张,朱涵连忙朝典韦笑道。 “主公,都到这份上了,你怎么还有闲心思喝酒啊?” 典韦见状后,心中那个气啊,连忙劝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让属下护着你先出去再说。” “没事,想必赵兄不会伤我分毫的,典韦啊,你就把这心给放回肚子里!先出去吹吹风,等事情谈完了以后,我们再离开!” 朱涵拍了拍典韦,毫不在意地笑道。 “诺!” 典韦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根筋,他即便是看出了时局的不同,但朱涵都发话了,他也只好强压着心头的百般不解,走出了房间。 “朱贤弟你还真是个妙人!你们也都先出去吧!” 朱涵都主动示好了,赵文也不好拉下这个面子,随即让手下都离开房间。 “什么妙人不妙人的!我现在就想听听你是怎么走上这条不归路的!按理说,你这样的文人,应该没有这个胆子才对!” 朱涵抓起一支鸡腿坐在那自顾啃了起来,待这房间里只剩下他跟赵文两人后,他才含糊不清地问道。 “既然贤弟你想听为兄的事情,那为兄就给你讲一讲也无妨!” 赵文的神色突然变得暗淡起来,或许是那些往事让他有些不愿提及。 随着赵文的阐述,朱涵才知晓赵文为何会放弃代郡太守这样的高位都要加入太平教了。 赵文原来是太原晋阳县人,跟王泽还是同乡,他赵家以前也算是当地的一个小家族,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父亲向王家借了些钱财准备外出做官,那时候做官虽然也要交钱,但隐蔽得很,不像刘宏现在,明目张胆地公开买卖官位。 赵家倾尽所有才为赵文的父亲弄到一个雁门太守的位置,虽然是边地,但好歹也是一把手不是,然,就在赵文之父前去上任的时候,却遭受到了马匪的袭击,赵文之父白白死了不说,还因此欠了王家一大笔钱财,为此,赵家不得不变卖土地偿还。 这一来一去,赵家非但没有因此而腾飞,相反还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家道中落不说,家中的子弟也是走的走,散的散。 幸亏赵文从小就聪明伶俐,被王泽之父看中后便收在门下做了弟子,赵文年长王泽数岁,王父收赵文培养也是打算让他将来辅佐王泽,赵文也会见风使舵,加之勤勤恳恳,口才了得,做事滴水不漏,这才有了赵文出任代郡太守的事情。 有时候说来也巧,赵文在王泽一次醉酒后知晓了他父亲为何会遭受马匪袭击的原因,原来这一切都是王家的手段,他们先是借了大笔钱财给赵家,然后通过关系找来了匈奴人袭击赵家的车队,这才有了赵家落寞的这一幕。 而起因只是王家看中了赵家手里的那些土地罢了。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赵文不敢表现出来,他数年来忍辱负重,一边跟王家委曲求全,婀娜奉承,一边联系有才能的贫苦百姓,准备在代郡自立,可赵文草根出身,没有实惠给手底下的人,这消息难免就会走漏。 王泽此番前来代郡,一则是探一探赵文的忠心,二则也是告知赵文一声,明年他就得把权利交出来,让位置给王泽。 赵文的这些举动,不仅让王家起了疑心,就连在幽州暗地里发展的太平教势力也对他上了心。王泽走后,程远志就找上了赵文,双方是一人有心,一人有意,随即一拍即合,赵文也就索性加入了太平教。 而且赵文也不傻,知道自己加入太平教需要投名状,这才有了他宴请朱涵的这一幕。 听完了赵文的故事后,朱涵此刻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愁,赵文这货看着不傻,但竟做些蠢事,由此可见,他也是被王泽给逼上了绝路,不得不铤而走险一番。 “赵兄,加入太平教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他们想要做什么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这种事情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家里的人想一想吧?” 朱涵无奈,说实话他跟太平教也是瓜不离藤,藤不离瓜,但即便是这样,朱涵也都跟太平教除了张宁外的其他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将来若是事发,他被挖出来后,他也能辩解自己只是跟张宁有关系,被女色给迷昏了头。 想着想着,朱涵都被自己这个幼稚的想法给逗笑了,别说是在一人犯法,全家遭殃的古代,即便是在法律健全的现代,他与张宁的这种关系直接让他打上了反贼的标签。 “为兄家中只剩下老母一人,如今也接到了代郡来住!我赵家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失去的吗?” 赵文的神情有些疯狂,他现在就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把全部身家都压在了这最后一把上。 “赵兄啊!十赌九输!你即便是想赢,但也得看一看庄家的意思吧!” 朱涵苦笑一声,再次劝道:“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来得及?本人也想听听朱大人你口中的那个来得及是什么意思,是来得及反悔,还是来得及离开?” 朱涵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句极为霸道的话从门外传了进来。朱涵连忙扭头看去,只见一名身材壮硕地儒雅汉子正从门外走了进来。 191章 代郡我要了,你们想去哪我管不着 此人身材健硕,面容刚毅,虬须浓密,长得很有特点,走路龙行虎步,一身文士袍套在身上,让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走到赵文身旁坐下后,端详了朱涵好一阵后,这才笑道:“本人程远志,也想听一听朱大人你刚才所言的来得及,是何意思?” “人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阁下还想强行留人不成?” 朱涵嘿笑了一声后,回道:“难道太平教在幽州堂堂的一方渠帅大人,也想做那强盗之举?这恐怕与贵教的教条不符吧?” “朱大人言重了,我教讲究人人平等,岂会做那强盗之举,赵太守此刻若是想走,本人绝不会拦着!” 程远志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过这造反大事,岂能儿戏对待!天家可不管你是真心悔悟还是浪子回头,只要跟造反扯上关系,一律诛灭九族,你说是吧,朱大人!” “我只是一平民老百姓,听不明白你们嘴中的那些大事,不想管,也管不了,既然连渠帅都来了,那在下就无话可说了!今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各不相干,如何?” 程远志言辞犀利,态度咄咄逼人,三两句就让朱涵不得不摆正自己的立场,这种人太厉害,朱涵可不想被他给套了进去。 “赵兄,你可知你刚才苦苦相劝的朱大人是什么人?” 程远志不回朱涵的话,只是转头看向一旁的赵文,笑问道。 “朱贤弟是何人?” 赵文一脸纳闷地问道:“难道他还有其他身份不成?” 说实话,赵文还真的不知道朱涵有什么深厚的背景,唯一知道的就是朱涵跟涿县的侯杰关系不错。 “呵呵,赵兄你不知道也在常理之中,饶是我本人,也是在不久前才知晓的,你说是吧,朱大人!” 程远志不点破朱涵的身份,只是这种打哈哈地做派更加让人心生猜疑,可见他的手段也是着实厉害,就是不知道这种人为何一出场就被关二爷给斩了呢?难道是黄巾军里面真的无将可用?还是他程远志自命不凡,不知关羽的深浅,伸出脖子去白白地挨上一刀。 “程远志,本将可不管你知道些什么!今日我们权当没有见过!” 朱涵眉头微皱,他可不会亲口承认自己跟太平教的关系。再说程远志这种态度着实让他有些不喜,当下威胁道:“本将只是护乌垣校尉部中的一名军候,奉命来高柳城驻扎!仅此而已!” “不错,朱大人你是兵,自然不会跟我们同流合污!” 程远志也不恼怒,只是嘿嘿笑了声后,说道:“朱大人你难道就不想听一听你的老母亲在冀州的近况吗?” “什么意思?” 若说牵绊,让朱涵唯一放不下的人就只有朱母了,现在突闻母亲的消息,朱涵的脸色猛变,随即低声历喝道:“程远志,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在下还以为朱大人你只顾自己逍遥快活呢!现在看来,你也是心有顾忌啊!” 程远志微微一笑,他可不会被朱涵的样子给吓到,别说他朱涵只是张宁喜欢的人,就算他朱涵现在就是他们太平教的姑爷,程远志也不一定会卖朱涵的面子。 这就是一方大佬的脾性,或许张角发话他会听,但朱涵的话,还缺点火候。 “贤弟,你们认识!” 赵文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谁跟他认识?” 程远志跟朱涵同时回道。 “既然你们不认识?那这” 赵文可不傻,只见他双眼滴溜溜地乱转了一阵后,似乎对双方的关系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赵兄,有些猜想,自己在心里面猜猜就可以了,没必要说出来,到时候弄得大家都尴尬,那可就不好了!” 看着赵文的样子,朱涵就知道这家伙或许是猜到了些什么,他连忙出声威胁道。 “呵呵,看贤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为兄岂是那种放浪之人?” 赵文尴尬地笑了笑。 “好了,有啥消息,你就说吧!” 朱涵翻了个白眼,对于赵文这货,他都懒得解释。 “本人收到消息,据说这段时间以来,那经县县令正在发了疯地四处找人,似乎是有什么人不见了,而且在十月初,你母亲就被接到了经县衙门里去住,任何人不得去拜访!” 程远志轻飘飘地说道。 “什么?” 朱涵闻言一惊,不相信地问道:“这种事情,你是从何得知的?怎么我放在经县的人没有传信过来?程远志,你莫不是骗我?” 见朱涵的脸色有些狰狞,程远志这才呵呵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本来我们还想把你母亲给接出来,但是人家刘尧不让啊!” “说来也奇怪,刘尧这家伙放着好好的巨鹿太守不做,非得再跑回经县去当一个小小的县令,难道那经县里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程远志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难道只准你们抽疯,不准人家发神经不成?” 朱涵此刻心烦意乱,依照程远志的身份,他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可这话又说回来了,若是他母亲被刘尧软禁的话,张氏应该早就传信来了才对,这都过去一个月了,张氏的消息不应该在程远志后面才对。 “朱大人你或许是想问,你放在经县的沉香阁,为何不给你传信吧?” 程远志见朱涵有些不信任自己,他转念一想就猜到了朱涵现在的想法,当下笑道。 “你知道原因?” 朱涵皱着眉头,没好气地问道:“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愿听!” “自从月前,朱大人你留在经县的人大部分都撤出了经县,似乎是其他县的生意遇到了变故!他们应该是在其他县奔走,无暇顾及你母亲的事情!” 程远志似乎就是想看朱涵吃瘪,当下笑道。 “你放屁!沉香阁的掌柜是老子的嫡系,她即便是有事离开了经县,也会在我母亲身边安插亲信之人,若是我母亲有何事情,她都会在第一时间内知道!” 朱涵气得脸色涨红,毫无顾忌地骂道。 “人家都敢软禁你母亲了,难道还不能软禁其他人?朱大人你真以为你那沉香阁是水泼不进去,油滴不进去,铁桶一块不成?” 程远志有些好笑,解释道:“本人的消息千真万确,朱大人你大可不必起疑!” “烦死了,他们到底想要干嘛?” 朱涵烦躁不已,摔了个碗后,骂道:“要是我母亲掉了一根头发丝,我跟他们没完!” “这个事情的话,朱大人你大可不必担心,想必他们的人已经在前来代郡的路上了!” 程远志自信地笑道。 “不过本人倒是有一点疑惑,他们到底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人?朱大人你可否为在下解惑?说不定在下还能给你出个主意不是?” 程远志也有自己想不通的事情,这个汉子总想着揣摩人心,总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但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又会不耻下问,或许这就是程远志的可取之处。 “他们还会找什么?我因为什么离开的,他们就在找什么!” 朱涵白眼一翻,心中想到,或许是因为库存的酒卖完了,他们才想到酿酒的师傅,幸亏朱涵早有准备,把核心的那几个人先送来了代郡,要不然的话,他可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其实朱涵也想一开始就把自己的母亲接来,可这代郡是个什么情况他在心里都没有一点底气,这才把此事给延后了,没成想,自己的优柔寡断却让对方捏住了自己的小辫子。 “原来如此?” 程远志突然反应过来,随即笑道:“那看来,朱大人你得掉块肉了!” “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们这样对我,难道还想让我讨好他们不成?” 朱涵咬牙骂道:“我朱涵不是那种人!” “可是你母亲还在人家手中的啊!” 程远志提醒道:“你可别年轻气盛,做了傻事,将来后悔可来不及!” “刚才我也说了,我母亲若是掉了一根头发丝,我就要他们所有人来陪葬,我朱涵说到做到!” 朱涵眼神阴沉,他心中经过一个月修身养性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暴虐气息也随之冒了出来,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头凶兽,猩红的眼睛让程远志看着都有些心惊。 而且,如此霸道冷血的话,也就这个状态下的朱涵才会说得出口。 “随你吧!在下今日前来有几件事,一来是跟赵文了解一下代郡的现状;二来是见一见你;三来也是为你传个信,现在事情办完,那在下就告辞了!” 朱涵的这个状态有些吓人,程远志连忙起身准备告辞离开。 “哦,对了,不管怎么说,赵文都是我太平教的人,他若是有难,能帮,你就帮一下!免得到时候让人说三道四!” 程远志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朱涵提个醒,毕竟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没必要装作不认识,虽然朱涵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但程远志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提个醒。 “这个你放心,能帮的我一定帮!不过” “不过什么?”程远志一愣,看向朱涵。 朱涵的脸色阴沉,他静静地盯着桌面,沉声道:“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这代郡是我的,谁都抢不走!你们爱去哪闹事就去哪闹事,这个我管不着,但别把手伸进代郡,如若不然,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192章 李飞的变化 “你!” 程远志闻言一怒,刚想反驳,却跟朱涵那冰冷地眼神对上后,他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后,没好气地回道:“随你的便!只要你能弄到这个位置,赵文我会调走!” 说完后,程远志就离开了房间。 “贤弟,你” 自从程远志进来以后,赵文就犹如空气一般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他们两人的谈话,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朱涵的身份有些不一般,虽然还不能断定,但只凭程远志对朱涵的态度来看,就让赵文不敢再乱猜下去。 “赵兄,你说你以前做事的方法都挺好的,为何偏偏要跟我来上这么一出?” 朱涵冷笑了一声,颇为嗜血地盯着赵文,沉声道:“今日宴席,咱们就权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明日你继续做你的太守,我继续练我的兵,咱们两不相干!谁也别惹谁!” “贤弟说笑了,为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赵文一边擦着额头冷汗,一边保证道。 朱涵心忧母亲安慰,交代了赵文一句后就带着典韦离开。 回到军营后,朱涵发了疯似的打着拳,练习着张辽教他的刀法,直到筋疲力尽,他在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黑夜。 “主公,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莫非是那赵文惹到你了?” 朱涵的异样惹来了其他人的围观,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张辽他们这些领兵之人,张辽先是喝退了那些围观的士卒后,这才上前关心地问道。 “是呀,主公,你这个样子挺吓人的,若是那赵文小儿惹了你,只要主公你一声令下,末将这就去把他提来跟你赔罪。” 管亥跟着紧张地说道。 “我没事,你们都下去休息去吧,明日还要早起练兵!”朱涵闻言后深受感动,他撑起身子让自己坐在地上后,笑骂道:“现在侯杰那小子也给我们送来了这么多的牛羊,今后军营里伙食顿顿有肉,让弟兄们都敞开了肚皮吃!不过有一点我可得提醒你们,别到时候这肉吃了,没长进的话,我可是会收拾人的。” “我等敢保证,不出三个月,定为主公你练出一支精锐骑兵!” 张辽几人闻言后连忙对视几眼,随后由张辽出声保证道。 “别只会耍嘴皮子,我要亲眼见到才当真,好了,都下去吧!” “主公,你真的没事?” “我能有啥事?尽瞎操心。” “那我等告退!” 待张辽等人走后,朱涵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主公,要不我带人去经县走一趟,把老夫人给救出来?” 典韦知道朱涵因何事烦恼,他想了想上前说道。 “你的身材太惹眼了。” 朱涵是想到派人前往经县,但在这人选上,他却迟迟没有定下来,起初他也有考虑过让张辽他们去,但这几个家伙当初就一直跟着他,很容易就让人给认出来。 “主人!我去吧!” 这时,一道瘦小的身影从黑夜中缓缓走了出来。 “什么人?” 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把朱涵给吓了一跳,就连典韦都是急忙上前护住朱涵后历喝道。 “李飞,见过主人!” 不多时,李飞就走到朱涵跟前,朝着他跪拜了下去。 “原来是你小子啊!” 见是李飞后,朱涵这才笑问道:“这么晚了,你还没睡觉?” “小人刚刚结束了今天的训练,正准备回去休息,无意间听到了主人的谈话,小人这才斗胆请命!” 没有朱涵命令,李飞就这样一直双膝跪在他的面前,冷静地说道。 “你才练武多长时间啊?赶紧下去休息!” 朱涵微微一笑,说道。 “主人,小人就是最佳的人选!若是救不出老夫人,小人愿以死谢罪!” 李飞却是不为所动,继续请命道。 “咱们营中多少老爷们,怎会需要你先出力?” 朱涵笑道:“听话,赶紧下去休息。” “主公,不如就让这小子去试试吧!” 一向木讷的典韦突然说道。 “典韦,你发什么神经?他才九岁,来我们这才一个来月,你想让他去送死吗?” 朱涵闻言一愣,没好气地骂道。 “不,我不是说让他单独行动,而是让他跟着其他人去历练历练!” 典韦神色复杂地看着李飞,说道。 “他武艺都还没有学全,你让他去历练什么?好了,别胡闹了!此事干系甚大,不能鲁莽行事!” 朱涵眉头紧皱,他不知道典韦怎么会如此推荐李飞,但李飞的年纪实在太小,加之才刚刚来到军营,区区个把月的时间,别说是习武了,他能把身子骨养回来都算不错的了。 “主公” 典韦还想再劝,朱涵随即伸手打断道:“好了,此事稍后再议,现在天色已晚,都下去休息去吧!” “遵命,主人!” 李飞恭敬地朝朱涵磕了个头后,起身离开。 从开始到现在,李飞表现得都非常冷静,哪怕是朱涵拒绝了他的请求,他的脸色也没有丝毫变化,就像是刚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一般。 典韦欲言又止,他很想告诉朱涵,李飞这小子在这一个月内,武艺突飞猛进,别人每天睡四个时辰,这小子只睡两个时辰,其他的时间不是吃饭喝水,就是在练武,寻常人很难想象,一个九岁的娃娃,在第一天练武的时候,就把自己给练得昏死过去,如此坚定的心,岂是寻常人所能相比,典韦可是亲眼所见。 遥想那天,典韦第一次教导李飞武艺,只是要求他蹲着马步,举着钢刀半个时辰,可李飞这小子居然硬生生地蹲了两个时辰,要不是体力不支昏死过去,他估摸着这小子还能继续坚持下去。 随后的日子,李飞每天都按照典韦的吩咐练武,早上去向典韦讨要练习内容,这一练就是一天一夜,要么把自己练得支持不住,要么就是硬挺一天,如此坚持了一个月的时间。 似乎是看出了李飞习武心切,典韦一直没有教他武艺,只是吩咐他练些基本功,比如马步,举刀,劈砍,举石, (本章未完,请翻页) 长跑等,而且李飞这小子也怪得很,他虽然会观看营中士卒训练,但从不自己偷偷模仿,典韦让他做什么,他就只做什么。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李飞的下盘功夫不比营中那些刚入伍的汉子差,身手更是迅捷,或许在身材、力量、招式上有些欠缺,但这些都是可以在后期培养,特别是身材,现在的李飞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只要伙食跟得上,这小伙子还不是一天长一茬。 军营中,就属典韦跟李飞走得近,他也看得出来这个小子需要一场胜利来奠定他内心的自信,故而才推荐他出任这项任务,在他看来,让李飞跟着去学学经验也未尝不可,上阵杀敌或许不行,但打打下手绝对没有问题。 “典韦,你还在想着李飞的事情?” 朱涵带着典韦朝着营房走去,途中见典韦闷闷不乐,随即打趣道:“话说你这个师傅还真的是心大,徒弟才这么小,你就敢放他出去,也不怕他死在外头!” “李飞那小子不怕死,他只怕主公你不给他机会!” 典韦沉默了片刻,瓮声瓮气地回道:“经过属下这段时间的观察,李飞似乎是遇到了瓶颈,或者说是心结,他的内心出现了一丝动摇,变得开始不自信起来!” “哦?你让我放他出去是为了给他树立信心?” 朱涵闻言一愣,他没想到看似憨厚木讷的典韦,居然也有如此细心地一面。 “恩!以前属下练武,师傅总让我问问自己的内心,学武做什么!现在李飞就是遇到了我当年的问题,他似乎开始迷茫了起来,不知道自己习武是为了什么?” 典韦解释道:“习武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李飞的基本功已经逐渐扎实,但我却迟迟不肯教他新的招式,这就让他的内心产生了动摇,以前他或许会认为学武是为了替主公去做事,但如今主公你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李飞自然会心有波动!” “你是说,他会就这么废了?” 对于武道一途,朱涵不甚了解,虽然他也开始习武,但对于朱涵来说,他习武只是单纯的为了强身健体或上了战场以后能有保命的手段,他可不奢望自己能像那些猛将一样,冲锋陷阵。 手底下那么多的能人异士,单单武艺不凡的人就有好几个,将来还会更多,朱涵即便是想亲自上战场,也没有他发挥的空间不是。 “不会!只是会让他的武道一途变得更加艰难!” 典韦认真地回道:“不过,这对于他来说,或许也是一件好事,但这就要看那小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小娃娃,能怎么想?会点手段就想表现表现,这是人之常情罢了,你挑选一批好手,明日一早赶往经县,让李飞那小子也跟着去,我倒是要看看他能给我个什么惊喜!” 朱涵苦笑一声,这年头竟然还有你不给他活干,他就会有想法的人,反正又不是不能用童工,他索性也就成全那小子一次。 “多谢主公!” 典韦闻言一喜,连忙拜道:“属下替李飞那小子谢过主公赏这个机会!” “你呀你!你这个师傅当得也没谁了!” (本章完) 193章 扰人清梦,朱涵发火 翌日,天还没亮,朱涵睡得正香,却听见典韦在外敲门求见,一场黄粱美梦就这样烟消云散。 “我说典韦,你这大早上不在睡觉,来扰人清梦作甚?现在还未到出操的时候啊?” 朱涵披着件单衣,打开房门后,没好气地说道:“要是没什么大事,看老子我不收拾你!” “主公,不好了,李飞不见了!” 典韦满脸焦急,急声说道。 “不见了?”朱涵闻言一愣,纳闷道:“什么叫不见了?那么大的一个小伙子,还能自个儿飞走了不成?” “主公,真的不见了!”典韦满脸焦急,解释道:“属下去了他的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看那样子,一晚上都没有动过!” “你可派人在营中找了?”朱涵眉头微皱,一个猜测突然在他心间升起,当下脸色难看地问道:“还有,他即便是走了,也不可能不留下什么东西吧?这小子不是那种不告而别的人!” “都找了!他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找到,干净得很!” 典韦急得火急火燎,李飞可是他名义上的第一个徒弟,现如今居然不见了,这让他如何不急,只是一会儿就把这位憨厚木讷的汉子给急得乱了分寸。 “把张辽唤来!” 朱涵眼神微沉,心间的烦躁之感顿然而生,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亲卫,吩咐道。 “主公,你唤末将前来,所为何事?” 不多时,张辽睡眼朦胧,一边疾步朝着朱涵走来,一边哈气连天。 “李飞不见了!”朱涵沉声道:“你即刻派人去找,等找到后,该怎么罚就怎么罚!若是擅自出营,抓到后,就给老子砍了!” “什么?” 张辽闻言一惊,刚还有点睡意,却被朱涵的这番话给吓得惊醒过来。 “主公” 典韦也被吓到,正欲劝一劝朱涵,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站在那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有蹦出一个字来。 “主公,李飞年幼,这小孩心性,难免有些乖张跳脱,出营去玩上一会儿也是能理解的!” 李飞可是典韦的徒弟,张辽哪会亲眼看着那小子为此丧命,他想了想后,轻声劝道:“念在他是初犯,还请主公饶他一条性命!” 朱涵手底下的这些将领们,就属张辽会做人,若是换做管亥那个愣种,绝对是想都不想地领命而去,而张辽还会顾及同僚感受,劝上一劝。 “既然参了军,我就要一视同仁,哪能看他年纪小就法外开恩?”朱涵脸色难看,若是李飞真的出了营地,朱涵真的会当众砍了他,以正军纪,昨晚上来向他请命,他不准,这还没天亮呢,人就不见了,朱涵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那小子去干嘛了,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违反了军纪就得严惩,哪怕是他朱涵,也不能例外。 这是戏志才告诉他的真理,也是他在前世看了那么多的电影电视剧总结出来的,一支部队只能有一个声音,不管是在作战还是闲暇的时候,只要言明了军纪,下达了军令,那就得执行到底。 在战场上,哪怕这道命令是错的,你也得死命执行,一切等战争结束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后再来研究,朱涵就是要给他麾下的士卒们养成一个习惯,军令如山的习惯,他要让士卒们把这个习惯给深深地刻在骨子里。 当然了,作为统兵者,肯定不能率性而为,朱涵也经常嘱咐他手底下的那五名屯长。 “主公,李飞还不算我们营中的人吧?他只是典韦的徒弟,暂时待在营中,你若是按照军纪斩了,这一来,有伤典韦感情不说,二来,也损主公你的赏罚严明啊!” 张辽见典韦在那急得都快哭了,朱涵还是一副认死理的样子,他连忙上前,跟朱涵轻声说道:“不如关他禁闭几天,以示惩戒!” “恩?” 朱涵这才猛然想起,果真如张辽所言一般,他还真的没有招募过李飞,李飞能一直待在军营也是因为有着典韦的这一层关系,当初他答应教导李飞武艺,也就把这小子甩给了典韦,从头到尾那小子在营中都算是一个黑户,不在任何人的麾下。 “既然如此,等找到那小子后,关禁闭三天,以示惩戒!” 看着典韦那焦急的模样,朱涵也有些于心不忍,自己刚才直言要砍了李飞,这位憨厚的汉子都没有出声相劝,可见,在他的心里,朱涵的地位要远远高于自己的徒弟。 但古人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李飞既然拜了典韦做师傅,那典韦自然也把他视为己出。 “多谢主公不杀之恩!” 典韦松了口气,连忙拜谢道。 “好了,你们既然在那小子的房间里没有找到线索,那就应该在典韦的房间里,他不会不告而别的!” 朱涵无奈地笑道:“典韦,你派人去你房间里看一看,或许能找到。” “属下这就去!”典韦闻言后,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 待典韦走后,朱涵的脸色又随之一沉,他看向张辽喝道:“文远,若是李飞真的离开了营地,那你可就失职了!” “末将愿领罪责!”张辽苦笑着应道。 “今后你可要加强营中的戒备,不管是战时,还是闲暇的时候,巡逻站岗,加强警惕都不能忘!今日之事,就权当给你一个教训,若是李飞离开了营地,你自己就去军纪处领军棍三十!” “诺!” 张辽无奈,连忙躬身应道。 不多时,就见典韦高高兴兴地返回。 “李飞那小子找到了?”朱涵见状后,笑问道:“看你这嘴,都快咧到耳根后了,想必也是找到了!” “主公你是怎么知道,李飞那小子会把线索留在我房间的?”典韦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给朱涵后,不解地问道。 “你不是他的师傅吗?既然他的房间里没有,那肯定是在你的房间里了啊!”朱涵一边笑着解释,一边打开那张纸观看,纸上内容极为简单,那就是李飞独自一人离开了,他要去经县,解救朱涵的母亲,若是救不回来,他就把那些人都给杀了,然后以死谢罪。 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字迹,朱涵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笑。 刚才他还扬言要砍了这小子,可人家却是为了他的事情才犯了错,然,不管是因为什么,犯了军纪就是犯了,谁来说情也不行,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是铁打的规矩,幸亏张辽机警,要不然的话,朱涵还真的会后悔自己今天下的这个命令。 “张文远!你去领军棍吧!”朱涵把纸张甩给张辽后,冷声道:“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一次,若是再发生,那你就给我去当小兵,因为你不称职!” 张辽是第一屯的屯长兼朱涵的副将,若是朱涵不在,他有权调动其余四屯的兵马,可见朱涵对他是何等的器重。 “末将这就去!” 张辽扫了眼纸上的内容后,苦笑道。 “主公,文远犯了什么错?为何要打他军棍?”典韦再次不解地问道。 “让他自己说!”朱涵翻了个白眼,自顾返回房间,“赶紧滚,别妨碍老子睡觉!” 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典韦就嚷嚷着要替张辽受罚,可张辽哪敢同意啊!双方争执不下后,朱涵又不得不再次出面,刚才就被扰了清梦,现在想睡个回笼觉,这两货还不安生,这可把朱涵给气得,直接一人三十军棍,谁也不亏待谁不是。 距离早操的时间不到一刻钟,朱涵也没了睡意。 今天朱涵很生气,他站在点将台上,看着麾下的五百士卒,高声道:“弟兄们,今日的早操,我想换个玩法!” 台下的张辽在听到朱涵的话后,顿感两股颤颤,一股凉气直透脑门。管亥、王亮他们则是满脸不解,难道每天早上的五公里早操要取消了?就在众人暗怀欣喜地猜测时,只见朱涵阴测测地一笑,说道:“今日早操的五公里翻倍!所有人全副武装,十公里越野!” 随着朱涵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朱涵,他们才刚刚熟悉五公里的轻身跑,现在就要全副武装跑十公里。那可是一套装备数十斤呐,别说是跑十公里了,就算是走上十公里都得累死人。 “怎么?没听到吗?” 朱涵扫视了一圈人群前面的张辽、管亥、王亮、徐强、常鹏五人,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这点训练量就被吓到了?” “报告,没有!” 五人连忙高声应道。 “练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可是真理名言,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朱涵扫视了一圈士卒们,他见大部分人都只是露出苦笑,当下笑道:“这就对了嘛!老子的兵,岂会被这区区的武装越野十公里给吓到?” “当然了,我也不会让你们白跑!从今天起,早操开始变成十公里,轻身跑一天,武装跑一天,武装跑的那天有肉吃,而且还管够!”朱涵慷慨激昂地说道:“不瞒你们,老子就在前不久跟别人做了笔买卖,买了数千头牛羊,本打算全给你们改善改善一下伙食的,可看着你们这孬样,老子后悔了!” “报告!” “讲!” “主公,这可是你说的,等我们跑完十公里,肉管够!” 管亥舔了舔嘴唇,问道。 “老子还会骗你不成?待会儿我就让伙夫在这里支起大锅,先宰他个二十头羊,炖上!”朱涵看着眼睛都放亮光的士卒,笑道:“不过老子这丑话可是要说在前头,没在规定时间内跑完的人,今天的训练量翻倍,而且还没有肉吃!” (本章完) 194章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主公你就看好吧!这肉啊,我们第二屯的弟兄吃定了!”管亥甩了甩手膀子,朝身后的士卒鼓气道:“你们说是不是,弟兄们!” “是!” 第二屯的百名士卒纷纷高举着手,应道。 “那可是白花花,香喷喷的羊肉啊!而且只有二十头,咱们第五屯的弟兄说什么也要分上一半!”常鹏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只见他伸出臂膀,吆喝道:“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拼了!” 第五屯的百名士卒毫不退让,各个都像饿狼一般,盯着身边的同袍。 “咱们第三屯都还没说话呢!哪轮得到你们!” “就是,怎么着也得讲个先来后到!” “嘿嘿,这训练讲究本事,有能力的吃肉,没能力,你们就只能干看着!” 本来朱涵突然增加训练量还让士卒们有些心生怨气,现在听到有肉吃后,谁还在乎那十公里,即便是训练量再翻上一倍,士卒们的士气也会十分高涨。在这个吃饭都吃不饱的年代,有肉吃根本就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谁又会放弃这个到手的机会。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别尽给老子弄这些虚头巴脑的,有本事去比过才知道!” 朱涵很是欣慰,他突然明白了人家那些将军们为何要在行动前动员讲话一番,这样既可以鼓舞将士们的士气,又能拉近双方的情感,只见那些士卒们都是双眼放光地盯着他朱涵猛看不是。 就在朱涵热火朝天大练兵的时候。 戏志才才刚刚赶到洛阳,他从代郡出发了一个月,因为要押送着上千名鲜卑俘虏,这才延误了路程。因为队伍太过壮观,可把守门的士卒给吓了一跳,随后洛阳令得知了戏志才的来意后,便暂时腾出洛阳城外一处小型军营用来安置这些鲜卑俘虏,同时邀请戏志才去他家赴宴。 戏志才背负朱涵的重要的使命,他与洛阳令周异素不相识,不敢耽搁,也就婉拒了周异的好意,周异也不恼怒,只是说等朱涵受了封赏以后,让戏志才再去他家赴宴,面对周异的再三邀请,戏志才不好拒绝,只能答应了下来。 第二次来到洛阳,戏志才轻车熟路的朝马元义的驻地赶去,此番前来,他可是带着重任,丝毫不敢怠慢,就连水都来不及喝上一口,就约谈了马元义。 在得知戏志才已经认了朱涵为主后,马元义也是感叹颇多,想他当初软硬皆施,手段层出不穷,还不如一个十七岁的小子有手段,对于朱涵的请求,再加上戏志才奉上了钱财,马元义想都没想地就答应了下来,并保证他会亲自去找封谞一趟,让封谞促成此事。 拜别了马元义后,戏志才又马不停蹄地朝着张让的府邸赶去,待来到一处桥头,只见桥这边密密麻麻的百姓挤满了桥的两旁,卖儿卖女、卖身葬亲、卖命求饭地百姓多不胜数,在这里,只需花上一点钱财,就能买下数条人命。 “大人,没想到洛阳城也会有难民!” 戏志才身旁的一名亲卫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说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们那些地方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呵呵,宣勇,再繁华的城池,都有他黑暗的一面,把我们身上的粮食全都分给他们吧!” 戏志才苦笑一声,抬头看向桥对面一片安详的富人区,只见还有两名士卒站在桥头守卫,似乎是提防这些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难民蒙混过去。 “诺!” 宣勇招呼着其他护卫取出身上所有的粮食,正准备发放给沿途的难民。 “来,拿去吃吧!” “不要钱,你尽管拿去吃!” 可不管宣勇他们如何解释,那些难民都不敢伸手接过他们的粮袋,即便是再饿的人,也只是一边咽着口水,一边盯着,丝毫不敢上前。 “大人,他们怎么不要啊?” 宣勇纳闷,问道:“这免费的都不要?莫非是饿傻了不成?” “傻?”戏志才无奈地回道:“他们可不傻,好了,你们只要把粮袋丢在地上即可!” “诺!” 宣勇领命后,就直接把手中的粮袋给丢在了地上。 刹那间,刚才还唯唯诺诺地难民却突然变得异常凶残,凶狠地抢夺着地上的粮食。 “真是一群贱骨头,给他们不要,非要捡地上的!” 宣勇没好气的说道。 “好了!咱们过桥吧!” 这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事情,这些年来他见得太多太多了,自从跟着朱涵以后,他才知道朱涵做得有多好。 戏志才一行人衣着华贵,饶是宣勇他们这群护卫,朱涵都是花费了大价钱给他们置办一套衣裳,为的就是来到洛阳后,不给他朱涵丢人。 “这位大人,不知您是来这访友还是受邀前来?” 待戏志才刚走下桥,只见那守在桥头的士卒连忙上前躬身询问。 “慕名前来,带我们去张常侍的府邸!”戏志才让宣勇打赏了这两名士卒一些钱财后,淡淡地说道。 “原来是找张常侍的,大人这边请,小人给您引路!” 能在这里值守的士卒也算是很有眼力见,在得知了戏志才他们要找的人后,他就知道戏志才是来干什么的,而且能直接来找张让的,所图甚大,其背景也深得很,这种人物可不是他一位小小的士卒所能招惹的,只见他一边在前引路,一边陪笑道:“这位大人您来得正是时候,张常侍刚刚从宫里回来,此刻正在府中。” “这位大人,这里便是张常侍的府邸了!” 不多时,士卒就领着戏志才一行人来到一处规模宏大的宅院门前。 光是站在大门前的侍卫就有十六人之多,他们站在大门两边,一边八人,而且各个威武雄壮,一看就不是寻常货色。大门旁还摆放着一张椅子,上面坐着个年轻人,看那样子不像侍卫也不像下人。 “尔等何人?可知此乃何处?赶紧退下!” 一名看门的侍卫见戏志才他们在门前停留后,顿时出声喝道:“若是打搅了张公休息,你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好了,你可以走了!” 戏志才又让宣勇打赏了那名引路的士卒后,朝其笑道。 “这位大人,那位坐在椅子上的人唤作张三,此人最是贪财,据说还是张常侍的远房亲戚,你若是想要求见张常侍的话,可从此人入手!” 士卒又得了一次赏钱后,顿时喜得眉开眼笑,他连忙附身戏志才耳边,轻声说道。 “多谢提醒!” 戏志才嘴角微微上扬,暗道,自己这赏钱可算是没白给,终于得到了一个有用的消息。 “难道听不懂老爷我在说什么吗?” 张三见戏志才还不走,气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得他直接朝他们走去,骂骂咧咧地说道:“一群乡巴佬,以为有几个钱就想见到张公?” “你” 宣勇见那张三目中无人,嘴中无德,刚想发作,却被戏志才给眼神制止。 “不知可是张三公子当面?” 听到张三的话后,戏志才也不恼,而且他还当着张三的面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才朝张三郑重地拜道。 “你识得我?”张三闻言一愣,指着自己纳闷道:“难道我已经这么厉害了?随便来一个乡下人都知道我的名讳?” “张三公子之名,在下岂能不知,焉能不晓?”戏志才从怀中掏出一枚鸡蛋大小的金子塞进张三手里后,笑道:“世人皆知张公待人和善,想必张三公子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那是!外头人总说我家叔公的坏话,其实他们不知道我叔公待人最好了!”张三本还想装装样子,可戏志才给的见面礼实在是太重了,这么一小坨金子够他多少日子的俸禄,心中也在泛起嘀咕,不敢再为难戏志才。 “你是来求我叔公办事的?” “正是!” “既然是,那想必也应该了解我叔公的规矩吧?” “什么规矩?” 戏志才闻言一愣,对于张三所谓的那个规矩,他还真的不知道,难道张让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规矩不成? “看你样子是第一次来吧?”对于戏志才会有这种表情,张三一点都不奇怪,当下笑道。 “哎呀!若是待会儿犯了张公忌讳的话,那可就冤枉了,在下一条贱命没了也就没了,但让张公不舒服的话,岂不是大罪?” 戏志才脸上闪过一丝肉疼,他又掏出一枚鸡蛋大小的金子塞进张三的手里陪笑道:“还请张三公子讲解一二!” “看你小子也算个明白人,那本公子就给你说道说道!”张三得了个意外之喜后,突然觉得面前这人跟他格外的亲切,随即解释道:“我叔公只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求他办事可以,但这进了府的东西可就得是他的,不管事情成不成,断然没有还回去的道理!以前有个外地人来求官,带着一箱金银来,他见我叔公不给他办事后,又带着那箱金银离开了,随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戏志才听的眉头一跳,接腔道。 “没过多少日子,那人连他当初的官位都没了,现如今还在桥头那边讨饭吃呢!”张三嘿嘿笑道:“得罪了我叔公,谁都不敢收留他,到现在也有个数年光景了吧!” “竟有此事?”戏志才讶然,连忙陪笑道:“那人也忒不是东西了,孝敬张公的东西还敢拿回去,简直就是找死!在下可不会像他那般下作,只求能见上张公一面,不知张三公子可否为在下引荐一番?” “你是哪里人啊?来找我叔父所为何事?”张三笑问道。 “在下颍川人,名叫戏忠,表字志才,现为护乌垣校尉部第一曲朱涵军候帐下幕僚,特代表我家主公来求见张公,希望张公能赏份差事!” 戏志才赶紧如实回道。 “朱涵?区区一位军候,也能有如此身家?”张三顿时留了个心眼儿,问道:“不知这位朱军侯是哪里人士?哪家子弟啊?” 这年月,家中有钱的还去带兵打仗,要么就是将门世家,要么就是去镀金的,这种人,任何一种,他张三都不敢得罪。 (本章完) 195章 张让 “我家主公乃是冀州人士,他家道中落,幸得冀州名仕张角看中,向朝廷推荐谋了个冀州经县县令之职,然,北地边患不断,我家主公又毅然参军,跟着护乌垣校尉箕稠大人去了幽州,两个月前在雁门关外,大破鲜卑大王檀石槐,斩敌五千,俘虏两千!” 戏志才特意夸大了朱涵的战绩。 “经县县令?就是那个酿出醉仙酿的人?” 张三微微一愣,他刚才听到朱涵的名讳后,就觉得此人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现在听到戏志才的话后,他这才反应过来。 “正是,正是,不知张三公子是从何处知晓我家主公名讳的?” 戏志才陪着笑脸,问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那安平王爷当初就是来找的我叔父办事”张三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可这话才刚刚说了一半,他又赶紧打住,连忙岔开话题,打着哈哈笑道:“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值得一提,不值得一提!” 张三傻,戏志才可不傻,从张三这话中的意思来看,似乎朱涵被调走,就是张让收了钱办的,这事可把他给噎得不轻,心中也在揣测自己还要不要再找张三办事,若张让是个有原则的人,那他这准备送出去的东西,可全都要打水漂了。 “戏志才,你别着急!”似乎是看出了戏志才的担忧,张三连忙解释道:“我家叔公虽然收钱办事,但他这人呐,也是有着自己的一套规矩的,不管是何人,只要钱送到位了,就算是三公的位子,他老人家都能给你弄来!” ‘这个我信,我若是不信,也不会来找这老家伙了!’戏志才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后,陪笑道:“张公何许人也?在下焉能不信?” “不过你们想要抢回经县县令的话,那可就有点悬咯!我叔公就这么一个规矩,只要是经他手做的官,他不会再保举第二次!”见戏志才还是一脸懵逼的样子后,张三耐心地解释道:“也就是说,我叔公前面就保举了一人去做了经县的县令,那他就不会再保举另外一人去顶替,这就是他的规矩,而且你也放心,我叔公向来一视同仁,不会因为那经县的事情就不管你们的,只要你们能够” ‘看来这个张让还挺有原则的嘛!’张三这最后的意思,戏志才也听得出来,他连忙强压着恶心敷衍地回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大汉能有张公这样公正无私的人,何愁天下不兴啊!” “那你这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去呢?”张三笑问道:“不管你进不进,这钱我可不会再退还给你了,因为这也是我的规矩!” 这张三跟张让还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这办事的原则都是一模一样,跟貔貅有得一拼,不过人家貔貅可是上古瑞兽,最起码能辟邪、镇宅,这叔侄孙两个可就呵呵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这些都是在下孝敬给张三公子你的,哪里还有再要回去的道理!”戏志才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后,笑道:“还请张三公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能把在下引荐给张公,至于后面的事情,成与不成,在下都会念着张三公子你的情!” “那好!跟我进去吧!” 张三闻言后,咧嘴一笑,戏志才他们这一行人带来的箱子可不少,足足有三四十支,这也是张三能耐着性子跟他说了这么半天的原因所在,若戏志才是个穷光蛋,他张三怎么可能跟他在这侃大山半天,那岂不是瞎耽误工夫。 张府占地极大,比之经县那张风的府邸要大上许多,戏志才虽然没有全部走完,但从大门至第一道前院的门,他们就走了足足半里路,可见张让这老家伙,贪污了多少。 “张三公子,你就不准备先去禀报一声吗?”戏志才很是纳闷,暗道,这张三是怎么回事,竟然直接带着他们就走了进来。 “寻常时候,确实是要先去禀报,不过本公子不是跟你投缘吗?这种琐事也就免了,况且有本公子亲自给你引路,你还怕个什么啊?把心收回肚子里去!”张三毫不在意地笑道。 一行人走走停停,左拐右拐,不知经过了多少假山亭台,阁楼雅苑,这才来到一处小院子前停了下来。 “叔公在里面吗?”张三朝守在院子门口的小太监问道。 “老爷正在院子中钓鱼,不知少爷你可是要找老爷?”张三可是张让的亲戚,虽然被安排到门口站岗,但也是张让的亲戚,况且这份差事还是张三自己要求的,要不然的话,张三现在跟那些在城中遛狗逗鸟的公子哥没什么两样。 换句话说,这张三还有那么一点上进心,张让看在眼中,如今位高权重却又无后的他,对张三格外爱护,这种不用通报就直接面见张让的特权,自然也是张让赋予的。 “那你去禀报叔公一声,就说我带人求见!” 张三先是吩咐了小太监一句后,转头朝戏志才笑道:“戏兄弟,我们的运气真好!” “张三公子何出此言啊?”戏志才被说的微微一愣,纳闷地问道。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张三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回道。 不多时,小太监就回来回道:“少爷,老爷让你们进去!” “走吧,戏兄弟,这就带你去见我叔公!”张三招呼了戏志才一声后,率先走进了小院。 戏志才紧跟其后,刚一踏入小院,他便被这里面的景象给吓到了,话说黄沙入眼一点绿,或许就是这座小院子的真实写照,入眼全都是黄沙铺地,怪石嶙峋,优雅小池,一抹绿竹,几处枯枝,堂堂大汉朝被汉灵帝称之为‘让父’的张让的小院居然会是这幅景象,跟外面的奢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不知是张让刻意为之,还是他的心境已经升华到了不被外物所影响的地步。 众人来到池塘边,就见一张小凳子,一位小老头,一袭白衣,一根简易的竹竿,四周并无仆人侍女,只孤身一人坐在那里,背影看似孤寂,却给人一种融入自然之感。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得到这位其貌不扬的老头就是当朝最有权力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那几个人之一。 “臭小子,整天尽给老夫找事,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张让微微瞥了眼戏志才后,轻声问道。 “在下颍川戏志才,今日代表我家主公前来向张公送礼!”得知了张让的规矩后,戏志才便决定改变自己的策略。 “哦?送礼?你家主公何人啊?是颍川哪家?”张让始终盯着自己手中的鱼竿,对于戏志才口中的礼物并不感兴趣,但戏志才出身颍川,这才让他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兴趣。 “我家主公并非是颍川人,他是冀州人!”戏志才微笑着回道。 “冀州人?你家主公是哪位王爷?”张让对这天下间的大世家大豪门了如指掌,刚一说到冀州,他就把戏志才跟那几位王爷给联系了起来。 “我家主公也不是哪位王爷,他只是一位军侯!”戏志才如实回道。 “军侯?”张让闻言一愣,随后就没了再与戏志才交谈的兴趣,当下有些恼怒地瞪了张三一眼后,略微有些不耐烦地逐客道:“好了,老夫有些乏了,你们下去吧!” “世人常言,张公待人和善,今日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戏志才哪里会听不出张让的逐客之意,但他来都来了,若是这般灰溜溜地离开,不止是朱涵的事情没有办妥,还要搭上几箱金银,只见他一咬牙,就决定来个剑走偏锋。 “呵呵,小娃子,老夫进宫当差数十载,什么人物没见过?什么话没听过?”张让突然放下鱼竿,扭头看向戏志才,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此拙劣的伎俩,也敢在老夫面前卖弄?趁着老夫还未动怒,你再不滚,可就没机会了!” 这是戏志才第一次看到张让的面容,只觉得这位老家伙跟寻常老头没什么区别,浑浊的眼神,耷拉的皮肤,怎么看都不像是权倾朝野的太监。 “怎么?是不是对老夫很是失望?觉得老夫不配做到这个位置?”自始至终,戏志才都是腰杆笔直地站着,即便是面对他,也未曾露出丝毫的讨好神色,就好像两人的地位平等一般,张让平时被人阿谀奉承惯了,现在突然看到戏志才这样的表现后,心中也生出了一丝意外之感。 “小人不敢妄言评价张公!只是张公你都未曾见到我家主公送你的礼物,怎会就知道我家主公讨你不喜?”戏志才眼神清澈,回答不卑不亢。 “呵呵,那老夫就看看到底是何种稀世珍宝,能入老夫的眼!”张让眼睛微眯着,看着就像是要睡着一般,他的眼神渐渐看向那些箱子,轻笑道:“娃娃们,把那些箱子都打开吧!” 随着一支支箱子被打开,张让的眼睛也随之慢慢睁开,虽然没有瞪圆,但戏志才也看得出这老家伙此时的内心是有多么的震惊。 “这些东西,你们是从何处得来?”张让的神色有些严肃,暗道,多少年了,他居然还能看到这些东西。 “自然是抢来的!”见自己成功了引起了张让的兴趣后,戏志才这才在心中松了口气,他怕就怕这老家伙油盐不进。 (本章完) 196章 他的官,咱家许了! 总共三十五只箱子,前几只自然装着金银,张让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这些黄白之物,这几年他见的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朱涵送了他满满五大箱,他也没露出多余的神色,随着后面三十只箱子被打开后,张让的眼色才有所变化。 “抢的?怎么抢的?在哪抢的?” 张让的眼神露出不信,一连问出了数个问题。这些箱子里装着的都是一些鲜卑人的服饰,特别是那些檀石槐亲军的甲胄,张让一眼就能看出它们的不同寻常之处,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些甲胄是何人所穿,但也能断定这些甲胄的主人在鲜卑部落里地位不低。 “那自然是大胜鲜卑之后,抢的!”戏志才自信地回道:“今年十月初,鲜卑大王檀石槐率兵万余南攻雁门关,当时我主正好奉命在高柳县驻扎,后受代郡太守赵文之邀统兵入驻雁门关,雁门关守将韩珩自大妄为,夜袭鲜卑大营,损失惨重,五百雁门关守军尽数葬身敌营,随后我主带着麾下四百将士二次夜袭,趁其不备,放出鲜卑战马,随后马踏敌营,此战,我主斩敌五千有余,俘虏两千余,不过可惜的是让檀石槐给趁乱跑了!” “带着四百人杀敌五千,俘虏两千?”张让闻言一愣,随即温怒道:“如此大言不惭之语也敢说与老夫听?你这小娃娃当真是不怕死,还是真以为老夫年迈昏庸?” “在下知道张公不信,此番前来洛阳,我家主公特命在下押送一千鲜卑青壮俘虏前来,他们此时就在城外军营关押,张公大可派人前去一探究竟,随后便知在下有没有诓骗张公!” 戏志才也知道这个战绩有些假,但算上那些奴兵的话,他刚才说的这个战绩也没有太过夸大其词多少,故而也不怕张让去查。 “张三,你亲自去城外军营查看实情,然后回报于老夫!”张让眉头微皱,朝张三吩咐道。 “遵命!”张三不敢怠慢,连忙带人前去查看。 “想当年,天子派乌丸校尉夏育由高柳出发,破鲜卑中郎将田晏由云中出发,匈奴中郎将臧旻率领南匈奴单于由雁门出发,各自率领骑兵一万多人,分兵三路出边塞,朝廷四万余精兵强将,都被那檀石槐给打得仓皇败退,夏育甚至连符节都丢了,最后只逃回来了百余人!”张三走后,张让似乎是想起了当年的往事,只见他一边回想,一边说道:“那一战,让天子颜面尽失,烙下心结,天子即便是有再次北伐之心,但也因为国库无存,这才不得不暂缓北伐之事,你若是所言当真,也算是了了天子的一个心愿,老夫倒是可以帮你家主子一次。” “在下所言,千真万确,不敢有丝毫欺瞒张公之心!”戏志才听了张让的话后,便知有戏,连忙拜道。 “趁着小三子去查看的这点时间,说说吧,你家主子是谁,老夫也想知道有如此身家的人,怎会去了边地从军!”张让的心情有所转变,随即问起了朱涵的事情。 “我家主公名叫朱涵,本是冀州经县县令,奈何因为一些事情得罪了冀州王爷,这才被调离经县,去护乌垣校尉箕稠大人手下出任一名军候”戏志才连忙避重就轻地把朱涵的遭遇说给了张让听,期间无非就是那些王爷们眼红朱涵手中的东西,这才联合起来一同打压,然后朱涵也不恼不怒,听从调令北上,还立下了大功。 “哦?朱涵?是不是酿造醉仙酿的那个冀州小子?”刘续来找他办事才过去了几个月,故而张让也还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不过朱涵的地位太低了,若不是时间间隔尚短,他都记不得自己帮人办了这么一个人。 “醉仙酿正是出自我家主公之手!”戏志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敢隐瞒,如实回道。 “那老夫记起来了,当初安平王刘续跟冀州刺史王芬都同时来信,称你家主子是员猛将,那时候正值鲜卑南下犯边之际,老夫也就做个顺水人情,没想到,你家主子还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呐!”张让轻飘飘地说道:“听闻他治理地方也是颇为手段,当初他离开经县之时,竟有百姓夹道相送,现如今又在代郡立下战功,确实是位人才!” “不过他既然隶属护乌垣校尉部,为何不上报箕稠,反而派你来向老夫汇报战绩?”张让人老成精,他其实也猜到了朱涵此举的打算,不过作为上位者,他既然生出了培养朱涵的心思,那肯定是要降服朱涵,有些事他不会先做,有些话他就更不会先说出来。 “实不相瞒,箕稠嫉妒我家主公,当初我家主公驻扎雁门关之时,我军跟雁门关守军的人数加起来才有一千人,那时候我家主公就曾向箕稠求援,然,箕稠竟然按兵不动,他情愿雁门关被鲜卑人攻破也不愿意派出援兵!”戏志才满脸愤恨地回道:“如此上司,我主岂能信服?” “箕稠不是那样的人吧?”或许是因为戏志才也是出身颍川,今日张让的话特别多,即便戏志才身份低微,他也愿意跟戏志才多聊几句。 “这个,在下就不知晓了,不过箕稠大人跟常山王爷-刘暠有旧,这却是事实!”刘暠跟刘续以前因为什么丧子,想必张让也知道一些其中的缘故,戏志才才会这样若有所指的提醒。 “原来是这样啊!”张让的眉头微皱,眼中的浑浊之色一荡清明,不过他并未多说什么,只见他又转身继续钓起了鱼来。 戏志才见状后,也不打扰,就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不多时,张三回命道:“叔公,城外一处军营里果真关着上千名鲜卑俘虏,我也从洛阳令周异那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那些鲜卑俘虏正是戏志才带人押送来的。” 得到了张三的证实后,张让这才第一次对朱涵正视起来,不管如何,能用四百人大破数千鲜卑人的战绩,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连冠军侯霍去病都不敢这么玩。 由此可见,那朱涵的确是员良将,倒是可以培养一下,现在这朝堂之上,外戚势力渐大,处处跟他作对,他的处境也是颇为堪忧。 若是提拔了朱涵以后,倒是可以引他为外援。 “说吧,朱涵想要个什么官?”张让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轻声问道。 “代郡太守跟护乌垣校尉!”听到张让如此问,戏志才便知有戏,连忙回道。 “呵呵,这两个职位可都是俸禄两千石的要职,朱涵那小子就想一个人独占了?”张让还未曾见过如此贪婪之人,当下嘲弄地说道:“单凭他这点战绩,可坐不稳这两个位子!” “来之前,我家主公说了,张公你深明大义,公正廉明,既然选择来张公你这里讨官,那今后自然是以张公你马首是瞻,”戏志才一咬牙,回道:“我家主公越过箕稠来求见张公,就已经得罪了箕稠,若是再在箕稠麾下任职,很难有所作为,张公你也不希望看到我家主公就这般被打压吧?” “哦?朱涵那小子当真这么说?”眼下这个时局,外面那些大佬们哪个正眼看过他张让,别说是虚与委蛇了,只要见到他,人家早就远远地躲开了。 现如今何进的势力越来越大,他跟何进的利益冲突也越来越大,双方都在互相拆台,各拉助手,朱涵出身不好,但这小子会做人啊,加之打仗又厉害,若是真许了个要职的话,保不齐数年后,他还真有一名实力强劲的外援。 一想到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里,张让心里就来气,他的养子张奉娶的妻子还是何进的妹妹,两家本是姻亲关系,现如今却要闹得不可开交,水火不容,这般狗血的事情说出去谁会相信,但它就是真实存在,而且还是他张让的亲身经历。 “在下所言,句句属实,而且我家主公还说了,只要他得了代郡太守与护乌垣校尉之位,将来洛阳若是有奸臣当道,只要张公相召,我主可统兵进京勤王,为天子扫清阻碍,助张公你一臂之力!而且今后每年,我主都愿意给张公奉上孝敬!”来之前,戏志才就对张让做足了功课,他知道张让现在跟何进不对付。 不过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对付,还是做做样子给其他人看的,所以戏志才这才加了一剂猛药,也为试一试张让。 “呵呵,朱涵那小子,还真的是鬼精,鬼精的,看着年纪不大,但他做的事情,比一些老狐狸都还要老辣!”张让眼睛微眯,神情有些愉悦,显然是戏志才的这番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张公说笑了,我家主公的萤火之光岂敢与张公你的皓月之辉相比?”戏志才轻声回道:“再者说了,我家主公越精明,就说明将来越能帮得到张公不是?” “有趣,有趣!朱涵那小子厉害是厉害,可依老夫看来,你小子的这张嘴,才是最厉害的!”张让被说得有些心动,不过两个要职同时赏给朱涵的话,他又怕自己将来降不住朱涵,故而心有所动,却迟迟犹豫不决。 “叔公,听闻那朱大人的醉仙酿可是人间佳酿,你何不让他把配方敬献给天子呢?这样一来,必定龙颜大悦,到那时,你也好趁机跟天子提一提此事啊!”张三以为张让是在害怕天子不会同时封赏一个人两个官职,其实代郡太守可以直接花钱就行,不过那护乌垣校尉的职位可就有点难了,毕竟那可是天子钦点,这才过去了几个月,他们也不好从中插手。 但一看到那五箱金银后,张三还是忍不住劝上一劝。 “国家大事,岂可儿戏?”张让瞪了张三一眼后,这才朝戏志才看去,似乎他也是想听一听戏志才会如何回答。 听到张让说出国家大事这四个字的时候,戏志才差点就被他给逗笑了,如此明目张胆的买卖官职,还敢妄言国家大事,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不过这出让醉仙酿的配方,干系甚大,饶是他戏志才也不敢满口答应下来,他犹豫了一下,回道:“张公你有所不知,那醉仙酿的配方太过繁琐,其中有一项,就是必须要用到我们北方的水,我家主公即便是献给天子,天子拿着也无用啊!不如这样,在下替我家主公做主了,今后这醉仙酿卖出去的钱,张公你占一成,天子那,咱们敬献三成,你觉得可好?” “你的意思是说,咱家跟天子什么都不用做,白拿醉仙酿四成的收益?朱涵那小子能同意吗?”那醉仙酿,张让可是喝过的,他自然知晓其中的巨大利益,这白拿一成可是意味着将来源源不断滚来的财富,这可把他激动得连‘咱家’这个词汇都冒出来了。 “来之前,我家主公给了在下很大的权利,这让出四成收益就是在下所能答应的最大限度,也是我家主公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张公你想,那醉仙酿好是好,但酿造它的成本也确实太高,张公你跟天子吃肉,总得给我家主公喝口汤吧?”戏志才苦笑着回道。 “咱家岂是那般小心眼儿的人,既然吃了肉,那自然是要给朱涵那小子喝口汤的!”只想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这种昏事,张让可是干不出来,他略微想了想双方合作以后的利弊,就直接点头答应下来。 “那小子的官位,咱家许了!” (本章完) 197章 朝堂风波,各方大佬相互掐 “多谢张公提携,我家主公必定不会忘了张公的今日之恩!”戏志才闻言大喜,连忙朝张让真心拜道。 “好了,好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明日一早,咱家便会向天子提及此事!”张让兰花指一捻,轻笑道:“不过这四成的利益,你小子也得作数,要不然的话,可就犯了欺君之罪,到那时,恐怕是咱家,也保不了你!” “还请张公放心,我家主公绝对不会食言而肥!”戏志才笑着回道:“不过还有一件小事,恳请张公应允!” “何事,说吧!”张让今日收了五箱金银,后又白拿了一成醉仙酿的干股,这个好消息可是让他神清气爽,并且朱涵那小子将来若是成事,他还多了个能力强,势力大的小弟,若是不成事也无妨,到时候再换个人便是了,对于张让来说,这件事不管将来如何,他都不吃亏。 “就是今后我们把醉仙酿贩卖到天下各地的时候,到时候若是遇到了什么难事的话,还请张公出面解决一下,毕竟我家主公的地盘只在代郡。”戏志才小声说道。 “这事啊?小事尔,到时候咱家肯定会对此事上心的!”朱涵卖得越好,他张让的收益就越多,此乃相辅相成的关系,他岂会置之不理?当下就把此事给揽了下来。 “如此,那在下就静候张公的佳音了!”戏志才再次拜道。 “不出三日,必定给你小子一个好的结果!”张让呵呵笑道:“不过下次再来洛阳的时候,可得让朱涵那小子亲自来,咱家也想亲眼见一见这位聚财童子。” 刘宏爱财,他身边的人自然也爱财,在张让看来,刘宏绝对会答应朱涵的这个请求。 翌日,朝堂之上。 刘宏懒散地躺在龙椅之上,打着哈欠说道:“众位爱卿,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江东水患” “臣有本奏,兖州” 刘宏话音才刚落,就有许多大臣出列请奏,说的事情不是这里闹水灾,就是那里闹大旱,反正就是要让他刘宏出钱出人。这可把刘宏给听得昏昏欲睡,对于这位极度爱财的天子来说,要钱,没有,听听,就行,可别当真。 “都说完了?”待再没有人上前请奏时,刘宏这才百无聊赖地说道:“朝廷也没有钱,让他们自个想办法解决!” 或许大臣们都深知刘宏的秉性,在听到他的这番话后,竟然没有一人再劝,所有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那里磨洋工。 “既然都没事的话!那就散了吧!”刘宏起身,打着哈欠说道。 “陛下,老臣有事请奏!” 张让看准时机,连忙出列高声说道。 “哦?让父有何事?不妨道来一听!”刘宏见张让有事,随即又坐了下去,关心地问道。 “北地护乌垣校尉部军候朱涵,在两月之前,于雁门关外,大破鲜卑大王檀石槐统领的五万大军,此战杀敌八千余,俘虏一千余。”张让高声说道。 “什么?” “那朱涵是何许人也?竟有这般厉害?” “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此人的名号?” “难道又是” 张让的话顿时引来了大臣们的震惊之言。 “哼,军候只能统兵五百,他如何大胜五万鲜卑军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张让阉货,你想要编故事的话,也得编个让大家都信服的出来!” 何进一脸横肉,出列骂道:“这种话你也敢在朝堂之上说给天子听,当真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不成?” “是呀,军候才统兵五百,即便他们各个都长着三头六臂,也打不过五万人吧?” “难道真是张让在那胡言乱语不成?”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一些跟何进亲近的大臣纷纷出言讽刺张让,说他言不符实,夸大事实,说什么的都有。 “让父,那朱涵真的是统兵五百就打败了五万鲜卑人?”就连刘宏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他是爱财,但又不傻,这种无稽之谈自然是不相信的,不过他向来宠幸张让,这也不好治他得罪。 “陛下,老臣没有说谎,还请陛下静下心来,听老臣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陛下听。”张让早就有腹稿在内,此时面对何进的挑衅,刘宏的询问,他自然是有应对手段。 “好!那就请让父详细说说!”刘宏无奈,摇头苦笑道。 “事情是这样的” 张让一边说着朱涵的战绩,一边还添油加醋地描绘一番,当他说到马踏敌营的时候,刚才还在嘲笑他的大臣们都纷纷闭上了嘴巴。就连卢植这些高手都是皱着眉头在那盘算着这场战斗的真实性。 当张让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后,卢植这才惊讶地呢喃道‘妙啊,趁着夜色,又有大雨相助,先有一队汉军袭营战败,檀石槐便会失去戒备之心,认为我军我不会再次袭营,然,他随后的二次袭营简直就是神来之笔,若是真的成功驱赶战马,此战即便是鲜卑人再多,也无济于事!’ 现在堂中无人说话,平静一片,卢植的呢喃自然就被他人给听了去。 “卢植,你觉得此战,那军候的战法可行?”刘宏当然不想看到张让出丑,毕竟张让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人,张让出丑那也就变相的是他刘宏出丑,本来他还有所担心,现在听到卢植的话后,他连忙问道。 “回禀陛下!此战微臣并不在场,也不好过多评价,若是那位军候真的大破了鲜卑人,那他应该会有所收获,只要让他把那些东西给献上来后,自知分晓!”卢植虽然也想承认这计策或许真的会起到效果,但数百人去夜袭数万人的军营,这不是扯淡又是什么?所以他更偏向于张让在乱说,或者是谎报了战绩,夸大了事实。 “让父?”刘宏看向张让,似乎是想让他拿出证据。 “卢尚书所言甚是,若不是亲眼所见,咱家也不相信这天下间竟然还有如此良将!”张让掩嘴一笑,随即让侍卫把朱涵送给他的另外那三十只箱子给抬到了朝堂之上。 待箱子打开后,大臣们纷纷上前观看,只见箱子里不是摆放着鲜卑人的饰物就是甲胄兵刃,而且上面还带有血迹,似乎是从死人身上直接弄下来的。 “哼,随便找点鲜卑人的东西来放进箱子里,就能冒充战功了?”何进只是瞥了一眼后,嘲笑道:“这些东西可不能说明什么!” “不对,这套甲胄,我见过!”卢植仔细端详着其中的一套甲胄,惊叫道:“这竟然是檀石槐身边亲军的甲胄!” “卢尚书,你可要看清楚了啊?”何进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后变得越来越难看,他看着卢植沉声道:“这可不是儿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张让能这样当众说出朱涵的战绩,谁都猜得出来这老家伙是准备提携那个小子,而且朱涵的阵营也就呼之欲出,故而,除了何进,许多大佬都不希望看到张让成事。 其中就包括了袁氏几兄弟,要说这汝南袁家,还真的是厉害得很,自祖上在朝廷出过司徒、司空、太尉等高官,可以说这大汉朝的高官,都被他老袁家的人给做了一遍,现在袁逢是司空,其弟袁隗是太傅,二兄袁成是左中郎将,大兄袁平操持汝南家族诸事。 一家四代人都坐到了三公之位,故而也被外人盛传为四世三公之望族。 “是呀,卢尚书,这说话呐,可得谨慎一些!”司空袁逢冷眼瞥了眼张让后,轻声笑道。 “正是,那些甲胄保不齐只是与檀石槐亲军的相似罢了!”太傅袁隗也跟着帮腔道。 “司空跟太傅所言有理!”左中郎将袁成老神在在地附和道。 “对呀,卢尚书你可得看仔细了啊!” “正该如此,可不能随便被一套甲胄给蒙了!” 先是有大将军何进,随后袁家三兄弟又跳出来附和,一些见风使舵的大臣纷纷调转枪头,开始说起卢植的不是起来,其目的也只不过是为了不让张让再提拔人。 不管朱涵这次的战功是不是真的,他们都要捍卫自己世家的利益,选择跟张让对着干。反正在他们看来,只要张让说的,他们都要反对就是了。 “你你们”卢植闻之气急,当下有些恼怒地说道:“老夫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老夫出自幽州,难道连檀石槐亲军的甲胄都分不出来了吗?” “卢尚书,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些箱子里的东西才值几个钱啊?”何进上前,随意地瞥了眼箱子里的东西,不屑地回道:“某些人不知贪了多少钱,这些东西对他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何进,咱家说的本就是事实,你为何要否认?难道朝廷出了这么一位能打的将军,你还不乐意了?”张让眼神阴寒地盯着何进,嘿嘿地笑道:“或者说,你何大将军是在嫉妒那朱涵的战功?” “张常侍,本将贵为我朝堂堂的大将军,岂会嫉妒一位小子?”何进恼怒道:“你此言究竟是何居心?” “难道咱家说的不对吗?朱涵战功彪炳,乃是我朝少见的悍将,你害怕他将来会取代你的位置!”张让阴测测地说道:“故而这才百般刁难!” “笑话,我何进岂会怕一小子?只要张常侍你能再拿出让本大将军信服的东西出来,本将就承认他此次的战功,若是拿不出来,那就罪加一等,按欺君之罪论处!”何进朝天子刘宏拜道:“还请天子为我等做个见证!” “好,若是咱家能拿得出来,你还心服口服的话,你又该如何说?”张让眯着眼睛,问道。 “如此战功,即便是替换箕稠做那护乌垣校尉也不为过,若是真的,本大将军定向天子保举他为新任的护乌垣校尉。”何进冷声应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只要那朱涵的战功是真的,那就说明此人的能力绝对在箕稠之上,替换箕稠也未尝不可!”刘宏被他们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正在烦躁之际又觉得他们的这个打赌有点意思,随即笑道。 “既然天子都发话了,那洛阳令周异,你来跟何大将军说明此事的真假。”张让看向人群末端的一人,冷声笑道。 (本章完) 198章 这朝堂,乱得很 “洛阳令-周异?”何进一脸不解,也跟着看向周异,纳闷地问道:“周异,你要替张让作证?” “回禀大将军,本官也不知张常侍为何就提到了在下!”周异出身世家,按理说应该跟何进他们一派才对,但他在洛阳为官时,对何进、张让双方,既不讨好,也不得罪。始终扮演着中立的角色。 本来今日之事他也只打算看个热闹,没想到张让那厮居然会点到他,这让周异除了苦笑以外,也别无他法了,特别是看到何进那难看的脸色以及威胁的眼神后,周异更是心中一沉,只是略微一想,他就猜出了张让点他出来的意思。 无奈之下,周异只好给他们都来个就事论事,反正自己不说假话,到最后谁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既然如此,那你在说话之前,可就要想好了啊!”何进以为周异被张让拿下了,当即威胁道:“天子可是在那坐着的,说了假话,本将也保不住你!” “还请大将军放心,本官定会如实回话!”周异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看向张让问道:“张常侍,不知你叫本官出来,所为何事?” “周大人,那城外军营里可是关押着上千名鲜卑战俘?”张让笑呵呵地问道:“就是戏志才押送来的那些人。” “什么?鲜卑战俘?”何进闻言大惊,他猛地醒悟过来,暗道自己中了张让的套,刚才这老小子不一次性拿出来,恐怕就是为了给他下套。 可是,区区一校尉官职,哪怕是护乌垣校尉,张让也不至于借他的手向刘宏讨要啊!凭借着刘宏宠幸张让的程度来看,只要张让随便找个理由,栽赃诬陷一下箕稠,那位置还不是手拿把攥,何必多此一举呢? 何进怎么想都想不通,只能脸色难看地盯着周异,等待他的答复。其实张让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想必那些俘虏也确实存在。 “上千名鲜卑俘虏?我没听错吧?”太傅袁隗夸张地叫道:“我朝自霍骠骑以后,还从未有人能一下子俘虏过这么多的鲜卑人,不可能吧?” 虽然霍去病那会儿打得是匈奴人,但鲜卑人跟匈奴人也相差不大,袁隗也就把这二者给合二为一了。 这俘虏跟杀敌可是两码事,故而此言一出,大多数朝臣都是满脸震惊地看向周异,等待着他的回复。 “周异,张让此言当真?”司空袁逢也是满脸难看,若是周异点头承认,那岂不是打他们袁家三兄弟的脸又是如何?这老小子已经开始盘算着该如何搅黄这件事。 “张常侍所言不错,城外军营里正关押着一千余名鲜卑青壮!”一滴冷汗划过额头,周异顿感压力山大,但他又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一千多人可是活生生地待在那里,又不是什么小东西能藏着掖着不是,酝酿了一下说词后,周异这才回道。 “还真的是关押了上千名战俘,我的天!”左中郎将袁成一拍脑门,惊叹道:“如此战绩,坐上那护乌垣校尉的位置,搓搓有余啊!” 朱涵的军职是军候,再往上就是校尉军职,也不算是越级升迁,不过箕稠才刚刚升任护乌垣校尉,这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乎就要被他人给顶替,估计心里会不好受。 “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个五百人对战五万人,不但打赢了,还俘虏了对方一千多人,若不是亲耳听到,老夫很难相信这会是真的!”司空袁逢继袁成之后,感叹道:“如此人杰,他怎么不亲自来洛阳?” 此时袁逢已经生出了拉拢朱涵的想法,不管朱涵是明刀真枪,还是偷偷摸摸,人家终究是打赢了檀石槐,正所谓,‘兵者,诡道也!’,只要能赢,双方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家主公担心鲜卑人恼羞成怒后会反扑雁门关,就继续镇守雁门关,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戏志才神情悲伤,朝着刘宏跪下,叹息着恳求道:“代郡属边地,那里的百姓生活得太苦了,咱们这一仗下来,我部损失惨重,人员的话还能从当地招募,这兵器甲胄却是难以补充,还请陛下看在我主为朝廷镇守边关,杀敌立功的份上,调拨一些兵器甲胄送往雁门关。” “偌大的一个代郡,怎么可能连区区一千人的军备都没有?”刘宏闻言一愣,颇为恼怒地骂道:“有没有人出来给朕解释一下?” 戏志才的这番话比刚才所奏的内容还要狠,也变相地向刘宏阐述他的这个天下,并不像他所想象的那般昌盛。 “回禀陛下,代郡常年遭受战火袭扰,当地人口不多,土地荒废,人才凋零,资源贫乏,凑不出一千人的军备也属正常!”卢植较为刚正,他见其他人都是默不作声,只好出声解释道。 “即便是再贫穷,一千人的军备总该有吧?要不然的话,如何连年抵抗外族南侵?”刘宏刚继位的时候也发动过北伐,那时候数万人出关,数十人回来,这事也就成了他的一块心病,现在出了朱涵这么一位猛将,区区五百人就能硬刚檀石槐的五万人,要是给他数千人的话,那这小子岂不是能北上马踏草原,扬我大汉军威,一想到这里,刘宏就有些小激动,故而他也就对这件事比较上心。 “护乌垣校尉箕稠不给你们补充兵员军备吗?”刘宏皱眉问道。 “回禀陛下,当初雁门关那一战,我主就曾向箕校尉求援,可我们这仗都打完了,还不见箕校尉派出的援军,这也就不说了,毕竟咱们打了胜仗,理应高兴才对!”戏志才绘声绘色,无奈悲愤地回道:“三四日过去,补充的兵员迟迟不见踪影,我主无奈,只好变卖家产,筹集钱财,亲自去了涿县招募兵勇!” “他箕稠竟敢如此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啊?你们都给朕说,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刘宏本来就有些恼怒,现在又听到戏志才的话后,指着何进的鼻子骂道:“何进,当初不就是你保举箕稠出任护乌垣校尉的吗?现在你来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那个”何进苦笑连连,他怎么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来他还想继续装傻充愣,可刘宏都指名道姓的问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回禀陛下,这小子不过是那朱涵麾下一小小的幕僚,并无军职在身,您也不能全凭他的一面之词就断定箕稠没有派出援军吧?说不定就是这小子在此胡言乱说。” “大将军所言不错!”太傅袁隗较为冷静,他接腔说道:“刚才洛阳令周异不过是说了城外军营里关押着一千余名鲜卑人,他可未曾说过那些鲜卑人就是此战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199章 何进被坑,出钱保举朱涵升官 刘宏能如此问,在场的人一点都不意外,你说他身为一朝之君,一国之主,既然连售卖官职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可见此人的见识实在是令人堪忧。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刘宏虽然治理国家不行,或者说他不善于此道,但对于经商他可算是一把好手,连竞拍官位、享受贷款、服务到家的手段都能想到,可见这皇帝还是一把经商好手。 商人逐利,岂会管百姓死活,身为天子的刘宏亦是如此,只要有利益,他什么都能舍弃,这也就变相地说明刘宏是位彻彻底底地大商人。 或许当上这个皇帝,本不是他刘宏所愿。他的梦想,或许就是成为一名大商人。而刘宏的这种心理在某种程度上与朱涵的不谋而合,然,他们一人只关心眼前利益,一人却注重长远利益。 换个比方说,刘宏的手段更像是在杀鸡取卵,而朱涵则是在渐渐培养市场的消费能力;刘宏注重高端消费,他做的生意动辄数百金,而朱涵却在乎全方位不死角,哪怕你手里只有一毛钱,我也有东西能把它换进自己的腰包;刘宏想要一世富贵,而朱涵则要代代富贵,二者之间看似相同,实则相差甚远。 若是没有连绵不绝的市场消费能力,代代富贵,谈何容易。故而朱涵一心打造相对安稳的社会环境,确实是有可取之处。 “回禀陛下,那些鲜卑青壮,各个长得龙精虎猛,也就说明这些人身材壮硕,而奴隶岂会有这种身子骨?”虽然大家伙都知道这个事,但并未有人敢当着刘宏的面说出来,毕竟人家才是真正的大佬,哪怕这位大佬有些不务正业,但自己都还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怎么滴也得给大佬一个面子。 “对呀!对对,对,对,是这个理,那些鲜卑人既然不是奴隶,那就肯定是战俘了!”刘宏突然回过神来,拍手笑道。 “大将军,你还有何话好说?”刘宏笑了一阵后,朝何进质问道。 “臣,无话可说!”何进一边擦着额头冷汗,一边躬身回道。 “既然无话可说,那这次的打赌,可就是咱家赢了!”若是张让一开始就把戏志才给出的那些条件全部说出来的话,保不齐刘宏连考虑都不会考虑一下就会点头答应下来,但是那样做的话,朱涵只会得其一,这并不是朱涵所想要的结果,更不能体现他张让的能力不是,故而这才有了如今的这一幕。 傻乎乎的何进以为自己能从中作梗,坏了张让的好事,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却成为了张让的助力。 “起奏陛下,朱涵起于微末,未到及冠之龄就率众镇守边关,其骁勇善战,赤胆忠心,于雁门关外大战檀石槐,破敌五万,斩获颇丰,身具良将之姿,臣在此斗胆向陛下举荐朱涵为新的护乌垣校尉!”何进无奈,这打赌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立下的,他即便是想要反悔,这脸皮也不够厚,只好遵照赌约,向刘宏保举朱涵出任护乌垣校尉。 “臣等同意大将军之言,恳请陛下准许!”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些何进的跟班纷纷出列帮腔,声势之浩大,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朱涵是他们的人一般。 “很好,我大汉既然出了这么一位人物,那自然是要封赏的!不过护乌垣校尉一职干系重大,诸位爱卿,你们觉得要给朱涵这小子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才好?要不然把他给调到洛阳来?” 刘宏继任皇帝以来,世家势力太过庞大,他并不能完全掌控朝堂,随后便想到利用外戚来制衡袁氏兄弟,也才会有他娶何进之妹的事情,而且何进本就是个杀猪之徒,刘宏本以为能很好的操控何进,这才一路破格提拔,让他坐上了大将军的位置。 然,何进地位升迁太快,权利一日三变,导致他滋生了本不该属于他的野心,对于刘宏的命令,虽还没有到那不遵命的地步,但也开始阳奉阴违起来,大肆安插自己的亲信出任朝廷要职。 刘宏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随后不得不再扶持宦官与之对抗,打着让他们三方相互制肘,相互平衡的注意,本来这三角定律具有稳定性,刘宏能如此操作也算是符合天家御下的手段。 可好景不长,人家袁氏兄弟也不傻,不止是朝堂之上,还是在闲暇之时,都有意无意地向何进靠拢。 而何进这个大傻帽还以为人家是准备投靠他,久而久之,这外戚与世家的势力竟然渐渐融合在了一起,在某种程度上达到了同气连枝的地步。 张让是宦官,参与朝政本就令人诟病,可现如今刘宏能依仗的也就是张让他们这些宦官,而且张让也很会做人,他知道自己的权利全部来自于刘宏,若是刘宏倒台了,那他的好日子也即将到头。 人老奸滑的张让早就为自己想好了出路,这些年来他与西凉董卓关系紧密,也是打着某一天这刘宏驾崩后他能引董卓为外援的主意,扶持刘协登基后,在朝堂之上再有一席之地。 刘宏的心思,张让是再清楚不过,然,若是把朱涵给调来洛阳的话,说不定他的前程可就废了,这洛阳是个什么地,是朱涵那种乡下小子玩得转的地方吗?与其放在身边,还不如放在边地让他继续历练。 思至此处,张让赶紧劝道:“陛下,洛阳乃和平之地,久无战事,若是把朱涵调来洛阳听用的话,岂不是要荒废了他那一身的本事?” “让父所言不错,把那小子调来,是有点埋没他的才能了!”别人的意见,刘宏或许会听不进去,但张让的话,他却会好好斟酌一番,只见他皱着眉头思考了一阵子后,也觉得张让所言有理,不过护乌垣校尉的位置又太过重要,那可是秩俸二千石的官位,他可有些舍不得就这样赏给朱涵,只顾坐在那里皱着眉头问道:“那依让父之见,该赏他个什么官职?” 跟随刘宏日久的张让,岂会不知道自家老板的秉性,当即说道:“男儿在世,当言而有信,刚才老臣与大将军打赌,赌的就是这护乌垣校尉的职位,如今老臣赢了,大将军应该遵循赌约,保举朱涵为护乌垣校尉,而那笔 (本章未完,请翻页) 钱也理应由大将军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大将军!” 张让说着说着就把眼神投向何进,揶揄道。 “哼,本将只是答应举荐那小子,可没有答应帮他出钱。”在场的都是老油条,哪怕是何进的脑子里缺根弦,他也知道刘宏想要干什么,现在听到张让居然让他给朱涵出钱,他可不干,当即没好气地回道。 “大将军所言不错,张常侍你这般极力地推荐那朱涵出任护乌垣校尉,依老夫看来,这个钱应该由你出才对!” 司空袁逢冷笑了一声,轻飘飘地说道。 “让咱家出钱?这是哪里来的道理?”张让可不会害怕袁逢,当下争锋相对地质问道:“敢问袁司空,这事从头到尾,咱家可有说过要保举那朱涵做这护乌垣校尉?” “一直都是你们在那自说自演,与咱家何干?” “你…” 何进仔细回想刚才的对话,突然发现张让还真的没有主动提过让朱涵替换箕稠出任护乌垣校尉,自始至终都是他们几个说的。 “怎么?我朝堂堂的大将军也想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张让冷笑道:“这个赌约可是在天子的见证下打的,大将军你可要想好了。” “让父所言极是,难道大将军你想出尔反尔,戏耍朕不成?”见冤大头何进被张让怼得哑口无言后,刘宏也是颇为恼怒地问道:“大将军,你就说这个赌约你认不认吧!” “臣,岂敢不认。”何进无奈,他现在是悔得肠子都青了,白出了钱不说,还出力不讨好。惹得刘宏不喜。 “既然认了,那这钱,大将军你打算何时送来?”只要有人出钱,刘宏才不管那箕稠当了几个月的官,照样撸他。 “等散朝之后,臣就让人备齐送来。”何进犹如一只斗败了的公鸡,站在那焉头搭脑的。 “好,既然大将军极力保举朱涵替换箕稠,出任护乌垣校尉的话,那朕就准了。”这才过了一小会儿,就能敲到数千金,这可是让刘宏喜不胜收,心中盘算着是不是也该敲一敲其他人。 本来还有人想给何进打抱不平,说说情什么的,可一看到刘宏在那已经开始盘算着这钱怎么用以后,他们也就识趣的站在那里不敢上前。 不过有了何进的前车之鉴后,朱涵调任护乌垣校尉的这个事情,就无人再敢有其他意见,至此,大汉朝最年轻的护乌垣校尉也就此诞生。 “好了,既然此事已经决定,那就由大将军派人去委任吧!散朝!”刘宏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起身离开之时。 张让又赶紧说道:“启禀陛下,老臣还有事要启奏。” “哦?让父还有何事?”刘宏不解地问道。 “那朱涵派戏志才前来,准备给天子进献醉仙酿的三成收益。”张让轻笑着回道。 “什么?醉仙酿?” “他要让出三成收益给陛下?” “醉仙酿?是个什么东西?” …… (本章完) 200章 张让没招,封谞接手 刘宏见许多大臣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后,他这才恍然大悟,惊声道:“让父,你是说那冀州的醉仙酿?莫非就是前不久那冀州刺史王芬进献的美酒?这在雁门关外大胜檀石槐的朱涵,跟冀州经县县令朱涵,是同一个人?” “正是!就是比陛下您的贡酒还要好喝的醉仙酿!而且朱涵现在,已经不是经县的县令,他现在是护乌垣校尉箕稠麾下的一名军候!”张让的这一番话犹如一枚重型炸弹,当场就炸得这些大佬们脑袋发蒙。 “这小子厉害啊!”刘宏听得两眼放光,醉仙酿他可是喝过,是冀州刺史-王芬进献的,味道醇厚无比的美酒,他自然是对其印象深刻,就连那在经县当个小县令的朱涵,他都大致了解了一下。 “他真的愿意送朕醉仙酿的三成收益?”见有人给自己送来大礼,刘宏顿时来了兴致,只见他在高兴过后又问道:“那小子可有说是今年的还是明年的收益?” “是醉仙酿今后每年收益的三成!”张让昨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被朱涵的手笔给震惊到了,别说是刘宏,就连他张让到现在都还有些身处云里梦里,仿佛这发生的一切都有些不太真实。 醉仙酿的横空出世已经在河北之地形成了一股酒业风暴,不管是在造型上,还是在口感、色泽、味道上,醉仙酿都是独占鳌头,哪怕是刘宏喝的贡酒,都不及醉仙酿之二三,可见此酒的实力是有多么的强悍,已经足以碾压汉地所有的酒。 作为当朝天子,一些有心人自然会给刘宏送来这种美酒,刘宏喝过后赞不绝口,对这醉仙酿的评价极高,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大商人,他自然是能看出这三成收益中的价值,在听到张让亲口承认朱涵会把醉仙酿在今后每年收益的三成送给他后,可把咱家的天子陛下给激动地差点大叫了出来。 不过作为商人,他又知道人家不可能白送他这么多的钱,当下疑声问道:“让父,那朱涵送给朕这么多钱,他打算做什么?” “朱军侯商人出身,自从他执掌经县以来,兢兢业业,处处为民着想,老臣虽身在洛阳,但也知道他的一些事迹,此人随后又被调离经县,去护乌垣校尉部任职,从雁门关外大胜檀石槐来看,朱军侯可谓是能文能武,才华横溢的大才,如此人杰,岂能荒废在高柳一地?故而,老臣斗胆向陛下举荐朱涵升任代郡太守一职。”张让这才说出了他心底里的想法。 “什么?让朱涵当代郡太守?” “刚才大将军就保举他为护乌垣校尉,现在又要让他出任代郡太守?我朝何时有过这种事情?” “军政集为一身,跟州牧何异?” 张让的话这才说出口,立马就遭受到了群臣们的反对,一些心思玲珑之人,才猛然想到张让为何会跟何进打赌,原来这老小子是打着让朱涵在代郡身兼两职的主意。 “让父?这此事干系甚大,容朕再好好想想。”听到张让想要保举朱涵为代郡太守后,饶是那三成醉仙酿的利益极为诱人,刘宏也觉得突然就不香了。 “陛下,万万不能开此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先例啊!那朱涵何德何能?只不过是在雁门关外小胜了一仗,就委以重任的话,恐怕会令天下人不服啊!”何进气得牙痒痒,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红,他这才知道自己被张让给当枪使了,哪还会让张让轻易得逞,再者说了,太守执掌一郡之民生,本身就有招募县兵维护地方治安的权利,现在再出任护乌垣校尉的话,那他招募兵马的权利就直接达到数千人甚至上万人。 换句话说,这两个职位要是集于一身的话,跟以前的州牧就没什么区别了,或者说可以称之为小州牧。 “陛下,若是再给朱涵代郡太守的话,那他岂不是想要招募多少兵马,就可以招募多少兵马了?”太傅袁隗急声劝道:“如此的话,不出数年,朝廷将制他不住,还请陛下三思!” 司空袁逢冷声道:“陛下,张让狼子野心,由此可以看出他居心叵测,其心当诛!” “不错,张让心怀不轨,还请陛下下旨,诛了此撩!”左中郎将袁成接腔说道。 “是呀,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 “陛下,您可别拿我大汉朝四百年的江山开玩笑啊!” “陛下,张让此举,实在是怀有异心,不可答应!”就连卢植都看不下去了,张让这么做真的有点培养外地势力,企图分裂国家领土的嫌疑。 “这” 刘宏没有想到张让的话竟然惹起了众怒,几乎所有人都在指责张让的不是。 “陛下啊,老臣之忠心,天地可鉴,您可千万不要听信他们的谗言啊!”张让吓得赶紧跪下,哭诉道。 他本来还是自信满满,以为这巨大的利益足以让刘宏下定决心,可没成想,一向贪钱如命的刘宏,竟然会开始犹豫起来,看来这位天子陛下也并不是昏庸到无药可救。 中常侍封谞见张让已经无法招架,他连忙出列助阵,说道:“陛下,老臣或许可为陛下解惑!” “哦?封谞,你能为朕解惑什么?赶紧说来听听!”其实刘宏并没有张让想得那般精明,他只是单纯地觉得破坏祖宗定下的规矩不好,现在见封谞愿意出来替张让分担火力,他哪里还会有不愿意的道理。 就连一旁的张角都向封谞投去感激的目光。 “封谞,你们十常侍沆瀣一气,能说出什么好话来!本将倒是要提醒你一句,若是你胆敢用花言巧语诱导陛下的话,本将可不会放过你!”虽然张让跟封谞他们几个对外统称十常侍,但何进也知道封谞跟张让历来都是不对路,现如今居然肯出头为张让解围,他就不得不先给这老家伙打个预防针。 “大将军,你有什么话,先等封谞说完了以后你再说!”刘宏闻言后颇为恼怒,暗道这屠夫竟敢当着自己的面威胁封谞,随即瞪了何进一眼后,喝道。 何进听了以后心中那个气啊,但他又不敢在刘宏面前发作,无奈之下,他只好一边憋着气,一边恶狠狠地盯着封谞,企图用眼神威胁封谞别乱说话。 封谞虽然身为十常侍之一,但他却心向太平教。朱涵是张角的准女婿这点,封谞已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经从马元义口中得知,故而,他还是非常乐意帮朱涵的这个忙。毕竟朱涵势力扩大了,也就变相地代表他们太平教的势力变大了。 张角宣扬民-主政策,致力于百姓人人平等,如此大公无私的理念深得封谞赞同,不管太平教,黄巾军后期如何变味,但太平教在创建之初,还是有一帮志同道合的人加入,他们加入太平教不为升官发财,不为扬名立万,只为能改变这个昏暗的时代,让百姓们都能看到,哪怕是一丝未来的曙光。 而封谞,或许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启禀陛下,朱涵自从上任经县县令以来,处处为民着想,他开垦土地,种植庄稼,开设店铺,招收难民,蝗灾来临之际,他不顾己身安危,带着百姓驱赶蝗虫,最后还发明了油炸蝗虫这种吃法,不仅让蝗灾断绝,还给当地百姓来带了收入,天干之前,他自筹钱财,发动百姓开挖水井,蓄水储备,这才让今年经县的百姓渡过了旱灾,现如今,经县地里满是粮食,百姓们都对朱涵感恩戴德。”封谞颇有些感慨地回道:“即便是朱涵调离经县,他在经县任职时决定修筑的水坝也还在继续建造,而建造水坝的钱财,都是由朱涵一人来出,经县现任县令刘尧,不仅不对这种利国利民的事情表示支持,老臣还听闻他时不时的还会派人前往水坝刁难工人,不是征讨税收,就是征用民夫,如今过了数月,经县水坝连地基都还没有造好!” “那刘尧跟朱涵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下!” “诸位,这种事情若是放在各位身上,谁愿意自掏腰包来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封谞一脸正气,他盯着何进质问道:“大将军,你愿意做这种事吗?” “本将”何进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回答。 “袁司空、太傅、左中郎将,你们愿意为一处与自己不相干的地方,出尽家财,不求回报,只愿为当地百姓做一点实事吗?”封谞的眼神晶亮,言词也变重了几分。 “我等”饶是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家资也算丰厚,但要让他们来做这种事情的话,显然是不可能的。 袁隗还想充汉子,当众表示自己会,但他又怕刘宏会借此生事,真让他们袁家去别地做这么一个大工程,若是那样的话,那他可就得悔死,无奈之下,他只好学着何进,低着头不敢搭话。 “陛下,如此为民着想的官员,不就是我大汉的擎天之柱吗?”封谞的神情有些亢奋,他言之凿凿地说道:“而且朱涵并不是不知变通之人,他送与陛下醉仙酿每年三成的收益,或许也是想出任代郡太守一职,相比较护乌垣校尉那种武官,太守之位更适合朱涵。” “这个”刘宏已经被封谞给说动了,但这种当众堂而皇之的‘求官’与‘封官’,还是让他有些尴尬。正在刘宏眼睛四处乱瞟之际,突然看到卢植那挺拔的身影,随之暗道,卢植出身幽州,或许可以先听一听他的意见。 “卢尚书,你觉得封谞的话,可有道理?” “回禀陛下,老臣觉得” (本章完) 201章 皇朝特许,身兼两职 “回禀陛下,老臣觉得中常侍封谞,所言有理!”卢植一直都是刚正不阿的代表,他即便是知道这群太监不是好人,但人家此时说的事情却是好事,他也就决定帮上一把,毕竟那代郡是个什么地方,在场的朝臣中或许没有一人比他更为了解。 “卢尚书?你可知,你到底是在说些什么?莫不是没有睡醒?”何进被张让耍了一次后,就处处与之作对,只要是帮张让讲话的人,他都是先来威胁一番,毕竟他可是堂堂的当朝大将军,说的话还是有些分量,一些胆小之人可不敢与他作对,唱反调。 然,卢植却是那少数人中不怕他何进的存在。 “本官说得对不对,自有他人评断,大将军你何出此言啊?莫非是本官连说话都还要向你请示不成?”卢植资历高,年轻时便名声在外,随后出任各地县令、太守之位,更是让他的声望如日中天,不仅在世家集体中口碑极好,就连民间百姓也盛传他卢植做过的事情。 “呵呵本将哪敢不让卢尚书说话,你说,你说!”今日的朝会可谓是让何进丢尽了颜面,先是被张让给摆了一道,现在又被卢植给怼得火冒三丈,他能忍住不发火已经说明这些年来,他修养身心还算是起到了一点作用。 “你们到底烦不烦啊?何进,你闭嘴,卢植,你赶紧说!”这次朝会开的时间有点长,刘宏已经开始哈欠连天,当即不耐烦地喝道:“若是再有人不让卢植说完,朕饶不了他!” 老板都发话了,底下的人都不敢再出声。就连何进也只是恶狠狠地瞪了卢植一眼后就退到一旁,默不作声,装起了哑巴。 “回禀陛下,老臣出身幽州,自然知晓代郡的情况,代郡有县十一,地域广阔,民风彪悍,多出虎狼之兵,历来都是我朝的征兵之地,然,朝廷连年征战,加之外族时常南侵,现如今的代郡,最多也就有十万余百姓,而且多是老弱妇孺!”卢植颇为伤感地解释道:“人口稀少,导致土地荒废,加之今年又有蝗灾、大旱,代郡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朱涵既然请命出任代郡太守一职,那便说明他是真的想要发展地方,陛下,如此人才,既然主动请命去贫瘠之地为官施政,咱们朝廷岂能不满足他的这一颗拳拳报国之心?” 卢植的话已经说得相当直白了,现在的代郡是个不毛之地,谁去都头疼,然而,朱涵却是愿意去上任,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可不是去捞钱的,而是去做事的,朝廷既然不愿意拨钱去改善地方,哪还有不让朱涵去上任的道理。地方治理好了,朱涵有名声,他刘宏也有任用贤明之举,这要是真成了,也是好事一件,不止可以为朝廷多多创造税收,还能让他刘宏的贤德之名传遍四海;即便是朱涵没有改善地方,现如今的代郡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想通了其中关键所在的刘宏,便下定决心,让朱涵去试一试,但这试归试,钱还是要上缴的。 “让父,那小子既然有此报国之意,朕岂能寒了他的心,不过这上任的费用谁出?”刘宏转头看向张让,问道。 见刘宏如此说,朝臣们都知道刘宏已经决定让朱涵出任代郡太守一职了,不过即便是明知他如此做会给了朱涵很大的权利,但还是没人出声劝上一劝,毕竟刚才刘宏都被何进说得 (本章未完,请翻页) 恼了,现在谁还敢去触那个霉头,就连何进,都只是气得在那直咬牙,也没有再开口劝阻。袁家三兄弟更是闭目养神,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打起了瞌睡。 “这个就要问戏志才了!”张让闻言后,这才把悬着的心给放了下来,同时朝一旁的封谞投去一个感谢的目光后,看向戏志才说道。 “我主虽然远在幽州贫苦之地,但也知求官规矩,我主出任代郡太守所需的钱财,在下已经备好,可随时送进宫来!”戏志才在听到刘宏的话后,也是微微一愣,暗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宏居然还在想着买代郡太守的钱,由此可见,咱们的这个天子陛下是真的掉进钱眼儿里去了。不过戏志才倒也是乐见其成,套用朱涵常用的一句话,那便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叫事,不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不过是价码没有开到位罢了!’。 “朱涵那小子还真有钱,好,既然如此,那朕就要好好看看,他朱涵到底能在代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听到戏志才已经备好了钱以后,刘宏登时大喜,高兴地笑道:“传朕旨意,前护乌垣校尉部军侯-朱涵,大破鲜卑蛮族,战功显赫,扬我大汉天威,朕心甚慰,着,升朱涵为护乌垣校尉,原护乌垣校尉箕稠,识人不明,能力稀疏,特降为护乌垣校尉部军侯,归于朱涵统辖;加之朱涵以前在经县治理地方,能力不俗,有口皆碑,乃我大汉之良臣,朕特许他为代郡太守,原代郡太守赵文归入朱涵麾下听命,朱涵身兼两职,皇朝特许,望他再立功勋,造福代郡百姓。” “戏志才代替我家主公,谢主隆恩!”戏志才闻言大喜,这次回去他也算是能交差了。 “好了,好了,既然定了,那就由让父书写委任令,让戏志才带回代郡拿给朱涵!”见事情终于落下帷幕后,刘宏这才起身懒洋洋地说道。 “哦,对了,戏志才,那钱,你就送到皇宫门口,自有人去拿。”临走前,刘宏还不忘再提醒戏志才一下。 “戏志才不敢忘,待出了皇宫以后,便让人把钱送来!”戏志才连忙回道。 待刘宏走后,何进这才骂骂咧咧地说道:“张让,这次是你赢了,希望你培养的那个小子能好好地活下去,我们走。” 威胁了张让一句后,何进就带着自己派系的人离开了朝堂。 袁家三兄弟也是面色阴沉地盯着张让看了好一阵,他们位高权重,但也不敢这般为家中子弟谋这种差事,可见张让的举动已经触及到了他们的底线。 “张常侍,你是为了钱,还真的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啊!希望你到时候别后悔!”司空袁逢阴测测地留下一句话后也带着自家兄弟离开了朝堂。 从刘宏离开以后,何进跟袁家兄弟就没有拿正眼再看过卢植一次,卢植也知道自己这一次得罪了两方大佬,不过卢植问心无愧,他说的话也是句句在理,代郡都穷成什么样了?难道还怕他朱涵再出什么幺蛾子不成?而且朱涵能主动投资贫苦的代郡,这是大好事啊!换谁都会同意赞成不是?反正花的又不是他的钱,用的也不是他的人,操的更不是他的心。 至此,卢植也生出了想要去见一见朱涵的想法,毕竟,现如今,这样有想法,敢作为的年轻人,不多了。 “小家伙,待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回去后,替老夫跟那小子带个话!”卢植走到戏志才跟前,轻笑道。 “多谢尚书大人刚才为我家主公说话,小子感激不尽,还请尚书大人说来,小子一定带给我家主公!”戏志才也没想到卢植还会来上这么一出,连忙问道。 毕竟卢植的家族就是幽州的豪门望族,而且相距代郡不远,交好卢植的话,对朱涵将来的发展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况且刚才的事情也多亏了卢植正义直言,要不然的话,朱涵出任代郡太守的这码事,保不齐就悬了。于公于私,戏志才都非常感谢卢植刚才的帮忙。 “老夫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谈不上给你家主公说好话。”卢植摆了摆手,勉励道:“老夫只求你家主公将来在代郡,别太为难百姓,百姓已经生活得够苦了!” “还请尚书大人放心,小子一定把话带到!”戏志才等了一会儿,见卢植没有下文后,连忙笑着解释道:“关于这一点,其实尚书大人您大可不必忧虑,我主曾经执掌过冀州经县,风评一直很好,而且他从来都不拿百姓的一分一毫,不仅如此,我主麾下的军队、文武官员,皆是如此。” “呵呵,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啊!”卢植欣慰一笑,临走前,他瞥了眼张让后,朝戏志才轻笑了一句。“小家伙,看你智谋不俗,口才了得,想必也是饱读诗书之辈,这捷径啊,有时候走上一次两次,倒也没什么,不过可别上瘾啊!这做人呐,还是脚踏实地好一些!” “小子谨记尚书大人教诲!”戏志才闻言后心神一震,怀着佩服之心朝卢植远去的背影躬身拜道。 这时,张让走到戏志才身旁,把已经弄好的委任令递给他后,若有所指地轻笑道:“戏志才,你可别尽听卢植那老家伙说的,这脚踏实地固然不错,但这做人呐,还有一点,就是不能忘本!好好干,咱家看好你们!可别让咱家失望啊!” “多谢张公成全,张公之恩德,小子铭记在心,我家主公亦不敢忘!”戏志才苦笑了一声,按理说,他们说得都对,但双方立场不同,这就产生了分歧,哪怕对方说得是对的,他也认为是错的。 经过张让这么一番运作下来,朱涵虽然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护乌垣校尉跟代郡太守,但他也为此付出了许多代价,单单那四成醉仙酿的股份就让他心疼得牙痒痒,但是没办法,张让久居高位,收过的钱或许比他朱涵吃过的饭还要多,若是不拿出让他心动的东西的话,那戏志才的这趟洛阳之行也必将功亏一篑。 连张让都如此,那就更别说高高在上,作为天下之主的刘宏了,对此,朱涵就更加不敢小打小闹,在他看来,哪怕是把醉仙酿都送给刘宏,他也要拿下代郡,然,这也是朱涵给戏志才的最终底线,当初张让提到进献酒方的时候,戏志才硬是扯到了酿酒工艺上,一番胡扯下来,还真让张让信了,这就不得不说戏志才的本事,着实不错。 况且,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赚,心中记着无数发财想法的朱涵,当然不在乎这点东西,让他最为在乎的是,从此以后,他便会被人打上阉党的标签,对于招揽人才不利,治理地方更不利。不过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要继续走下去。 “好!”张让笑着应了声后也离开了朝堂。 (本章完) 202章 墨尘本是好心,却被当作恶意 自从打退了檀石愧以后,鲜卑人就一直没有再犯雁门关,而且朱涵还听说远在渔阳等地的鲜卑人也相继撤出了汉地,每年都要遭受蛮人劫掠的边地诸郡,好不容易迎来了难得的喘息之机。 不管外面发生了何种变化,朱涵都一如既往地待在军营大练兵,对营外之事,只听之任之。 这日,快马来报,称戏志才即将返回高柳,还带来了朱涵荣升代郡太守跟护乌垣校尉的喜讯。 军营内,朱涵在听到士卒的汇报后,朝面前的老者笑道:“墨老,不日,小子就要荣登代郡太守之宝座,加之又身兼护乌垣校尉,今后在这幽州数郡之地,何人不识我朱伯云?” “小家伙,为了这两个职位,你怕是连老底都掏空了吧?”唤作墨老的人喝了口酒,砸了砸嘴巴后,笑问道。 这人就是朱涵当初在经县城中,墨香学馆里见到的那位经学大师-墨尘,前几日刚到高柳,称自己只为来跟朱涵讨口酒喝,墨尘这一来,就直接住进了军营,每日在营帐里喝酒睡觉,朱涵对此也不恼,还亲自作陪,墨尘喝酒他也喝,墨尘睡觉他也睡,直接做起了三-陪的行当。 “墨老果真是慧眼如炬,小子确实掏空了家底,就连醉仙酿都让出去了四成!这一二年内,恐怕再难有所作为,不过如愿以偿,也没有吃亏。”朱涵本来还挺高兴,可听到墨尘的这番话后,就犹如一盆冷水被当头浇下,让他来了个透心凉。 “呵呵!”墨尘轻笑了一声,浑浊地双眼瞥了下朱涵后,呢喃道:“看来小家伙你,所图甚大啊!” “代郡之地,一毛不拔,百姓穷困潦倒,小子所图什么?墨老你莫不是喝醉了吧?”朱涵闻言后脸色一干,墨尘可不是他自己人,他当然不会对墨尘表露出太多自己的想法,当下只是讪笑着回道。 “一毛不拔之地?好个一毛不拔之地!老夫千里迢迢来此,讨你几口酒吃,本以为会欠你一个人情,现在看来,老夫或许能为你小子指条明路,还了你的这个人情!”墨尘摇摇晃晃地起身,先是甩了甩有些发昏的脑袋,随后轻笑道:“小家伙,莫以为全天下就属你聪明!可知,你已经处在了风口浪尖上。” “墨老,难道你是想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吗?”朱涵自信地笑道:“若是这样的话,那小子可以答复你,不出数年,我便是老树盘根,气吞山河!” “放屁,你还想气吞山河?老夫看你是在自找死路!”墨尘被朱涵的话给逗笑了,当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试问那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如今一门四子,便有三人在朝为官,权势何等滔天,可谓是大汉朝首屈一指的豪门世家,对于袁家,你佩服不佩服?” “自然是佩服至极,袁氏声望,哪怕是小子身在幽州边地,也时常听闻,不过他袁家与我有何干系?”要不是爱惜墨尘的才能,就凭这老家伙刚刚的那番话,朱涵就想拿大耳巴子抽他,可想了想,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朱涵还是忍住没有动手,毕竟打了这个老家伙的话,那他的科技梦可就得推延数年甚至数十年,与发展科技,壮大自身相比,墨尘的这句骂,他也就当了耳旁风,选择性的没有听进去,而且墨尘突然出现在高柳,肯定不只是单纯的来找他讨酒,但经过数日的软磨硬泡,这老东西硬是不说,朱涵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他熬下去。 深吸了几口气后,朱涵带着笑脸,虚心地请教道:“墨老哎,您老可就别跟小子我打哑谜了,直接说出来不好?” “呵呵,既然你小子有心请教,那老夫我就给你说上一说。”墨尘嘿嘿一笑,解释道:“袁家权势滔天,即便是如此,人家也没有像你这般跟天子讨要一地之文武二职,看你小子平日里挺聪明的,为何偏偏就做了这件昏事?” “墨老,你是想说我如此做,会引来天家不满?”朱涵眉头微皱,不解地问道:“不对啊,既然不满,或者猜疑,天子又为何要答应下来?难道那朝堂之上,全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不成?” “呵呵,小家伙,你可别小瞧了天下人,虽然老夫也不知道天子为何会答应你的这种请求,但是老夫敢断定一点,并不是你送出去的那点东西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墨尘眼中的精芒一闪而逝,他猛然转头看向朱涵,神秘一笑,道:“若是老夫所料不差,这朝堂之上,肯定有你那便宜岳父-张角的人,而且官职还不小。不过单凭这点还不足以让天子答应下来,或许只会答应许你其中的一个官职,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墨尘这老家伙太厉害了,只是单凭这一件事,就猜到了张角在朝中有人,若不是朱涵提前知晓那中常侍封谞的话,肯定会认为这老东西在说酒话,而且他又是怎么猜到自己是张角女婿的?他朱涵可从未在墨尘面前提过太平教的任何事情,这可就把朱涵给吓到了,当即紧张地问道:“而且墨老你是怎么知晓张角的?” 朱涵没有直言自己跟张角的关系,他已经下定决心,若是墨尘不给他说清楚的话,那他保不齐就要把这老家伙给软禁起来。 “小家伙,怎么滴?还想软禁老夫不成?”墨尘瞥了眼朱涵后嘿嘿一笑,自顾走到一旁拿起酒坛给自己的酒葫芦里灌满了酒,连喝了数口后,这才看向朱涵,似笑非笑地说道。 “哪能啊?墨老你是贵客,小子可不敢行那鲁莽之举,不过小子心中的疑惑,难道墨老你就不给解释解释?”朱涵本来就打算软禁墨尘,这下被墨尘给当面点破后,难免会有些尴尬,也幸亏他脸皮极厚,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你即便是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此时此刻,老夫若是换做是你,怕是连杀了你的心,都有!”墨尘摇摇晃晃地走到朱涵跟前一屁股坐下去,斜靠在椅子上,淡声笑道:“欲成大事者,至亲皆可杀!但在你心黑手辣之前,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殊不知,韬光养晦,才能稳步求近,一味的剑走偏锋,总找捷径的话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难免会失足成恨。” “如今此事已成,小子便是这代郡的擎天之柱,谁敢逆我意,谁又敢误我事?”有时候朱涵就烦墨尘说的这种话,你说你在之前怎么不来说三道四的,他都把事情做了,你才出来说这不对,说那不好,一副事后诸葛亮的作态,换做是谁,都会厌恶墨尘的这种做派,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别人都不如自己似的,但这话又说回来了,还没开始做的时候,您老人家在哪呢?那时候怎么不见您来掌舵? 当然了,这话朱涵只会在心中想想,他并不是单纯的责怪墨尘,毕竟墨尘能和他这么讲话,也就变相的说明这老家伙已经开始会为他朱涵考虑了,只要有点苗头,朱涵就能见缝插针,争取一举拿下墨尘为自己效力。 “好志气的话,好霸道的话,当初的西楚霸王-项羽,也有你这豪情壮志,而且人家做得比你更为出色,但后来呢?如何了?”墨尘似乎没有受到朱涵这话的感染,只顾嘲笑道:“小家伙,你可知道你现在就像什么?” “像什么?”朱涵脸色平淡,眼中却是闪烁着温怒之火,反问道:“小子承受能力差,您老可别尽说些难听的,若是把小子搞得一蹶不振,您老也不愿意看到吧?” “别总是一副啥都知道的样子,老头子我看着心烦,你现在还不够格在老头子我面前摆谱!”可墨尘却是丝毫不怕朱涵,继续嘲弄道:“你看你现在,就跟那养在圈里的猪儿有何区别?” “什么?你说我像猪?”朱涵生气了,他是真的生气了,自己好吃好在的供着这老家伙,可这老头子居然不领情,不领情也就罢了,权当他朱涵出力不讨好,但现在居然当面骂他是猪,这就有点过分了啊,饶是朱涵好脾气,也被气得够呛。 “怎么?生气了?”墨尘笑着问道。 “老家伙,你若是被别人说是猪,你难道还会笑脸相迎不成?小子能忍住没打你,已经算不错了。”人家都骂自己是猪了,朱涵怎么可能还会给他好脸色,就连反驳的话都不说敬语,改成了老家伙。 “呵呵,看来是真生气了,罢了,罢了,正所谓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可你都不想听了,那老头子我也就不再讨这个没趣!不说了,不说了。”墨尘起身,疯疯癫癫地笑道:“走吧,你小子想把老夫关在哪?赶紧的,老夫还要睡觉!” “老家伙,此事我可以不再计较,但张角的事情,你可得跟我说清楚,要不然的话,我心难安!你也难走!”朱涵没有起身,只是眼神有些冰冷地看着墨尘。 墨尘虽然有才华,是大汉朝为数不多的科研人才,但这并不是他能倚老卖老的本钱,有些事情,朱涵可以不计较,哪怕墨尘说他像猪,他也可以一笑了之,最多就是在嘴上占点便宜骂回去,但张角一事,事关他朱涵的身家性命,这可就由不得他不上心。 “怎么?以为老夫是想借此来要挟你不成?” (本章完) 203章 这老家伙莫不是有点神经病? 墨尘眼睛微眯,一扫刚才之颓态,严肃地回道:“想要借鸡生蛋,借船出海,来个一本万利,这点你做得不错,若不是那几个王爷突然插手,说不定还真能让你小子成事,但这上了贼船,想要再下来的话,可就难了。” “看来墨老你,虽身在高墙深院之内,但也关心时局动态啊!”朱涵能听得出来墨尘是在告诫自己,别把他人当做傻子,他随之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指着面前的椅子,笑道:“咱们这话都还没有说完,墨老你就突然告辞,这可不是长者所为啊!传扬出去的话,别人还以为我把您老给怎么着了!” “你整天跟着张角的那女儿卿卿我我,老头子我又没有眼瞎,怎滴,还想让老头子我挑明才行?”墨尘再次坐下后,看着朱涵挑了挑眉,嘿声笑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那小妮子长得可真水灵,难怪老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 听着墨尘那有些放荡的话后,朱涵没来由的小脸一红,连忙岔开话题,问道:“刚才墨老你说‘说不定什么?’” “这很难猜吗?要不是朝堂之上有正直忠义之士,加之人家又正巧知道代郡的现状,出面为你说情的话,就是有人故意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企图把全天下的目光都吸引到代郡来。”墨尘也不打算再继续逗朱涵这小子,他刚才可是亲身体会到这小子不经逗,他可不想惹火烧身,当下继续说道:“不管如何,你小子现在绝对是大多数人茶饭之时的谈笑之资。” “他们羡慕,就让他们继续羡慕好了,反正我又不会少块肉!”朱涵满不在乎地回道。 “年轻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你可知人言可畏?”墨尘却是不这样认为,他笃定地说道:“哪怕是你小子此时放了个屁,被外面的人听到并传扬出去后,到了别地可不就是个屁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嗯?”朱涵猛然反应过来,他终于知道墨尘是想提醒他什么了,连忙请问道:“那不知墨老可有解决之法?” “此乃小事,不足道尔,你只需少说多做便可。”见朱涵虚心求教,墨尘也有意点拨一番,“真正让老夫担心的是代郡这个地方。” “墨老你何出此言?难道代郡不好吗?”朱涵不解地问道:“代郡北接鲜卑草原,南靠太行山脉,东临乌垣,西至并州,历来都是我朝跟外族贸易的集散之地,只要运作得当,不出数年,必成北方的经济中心。” “你都觉得这么好?那其他人是不是就觉得更加的好了?”墨尘没好气地反问道:“袁家四世三公,他们都不敢这么做,外戚如日中天,他们也不敢这么做,阉党深受皇宠,他们就更不敢这么做,你说说你,为何就敢胆子这么大?” “我”朱涵被墨尘给直接说蒙了,当即暗想道,是呀,自己何德何能,即便是有几个臭钱,就敢去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竟然还要挑战各路大佬的底线神经。 “说说吧,究竟有多少人帮了你?”墨尘没好气地问道:“若是有他们其中之二为你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头,你小子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只是独有一家的话,那老夫就奉劝你,赶紧去逃命吧!” “信上说,是张让帮忙成事的,不过他却摆了大将军何进一道,而且天子最终是在卢植说完后才决定的。”朱涵连忙把手中的书信递给墨尘,大致的解释了一下。 墨尘接过书信仔细地看了起来,待他看完了上面的内容后,感叹地笑道:“张让不愧是张让,能从小太监一路爬到如今的中常侍,可见此人的能力非常啊!何进那个屠猪贩肉之徒,即便是当上了大将军,也是狗穿人袍,不值一提,不过他既然是被张让给戏耍后才不得不保举你做护乌垣校尉的话,恐怕此人会对你怀恨在心,然,何进的势力远在洛阳,还不至于把手伸到代郡来。至于袁氏兄弟,恐怕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张让好过罢了,此番交锋,他们虽没吃亏,但也因你而折了面子,今后可得小心点他们。” “墨老,按照你说的,我只需要注意世家就可以了是吧?”朱涵闻言后,稍微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回道:“幸好不是两家人一起上。” “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卢植替你说话,看来这朝堂之上,只有他才是明白人!”最后,墨尘冷笑道:“不过,一位病入膏肓之人,岂能用慢药调理?徒劳无用罢了!” “小子,你还是赶紧备上一些礼品,送去涿县卢家,或许能保你一命。”墨尘开始替朱涵出起了主意。 “卢公帮我大忙,我自然是会去感谢一番,不过墨老你刚才所言我的劫难,到底在何处?”朱涵急声问道。 他马上就是代郡太守,虽然初来乍到,但也手握五百兵马,加之还有驻扎在雁门关的韩珩所部,他能调动的兵马足有上千之数,而且皆是骑军,在这长城内外之地,也算是一股让人不可小觑的势力,而墨尘此番来到代郡,明着是跟他讨酒喝,可这也太过巧合,这老家伙刚来没几天,他就收到了戏志才的喜讯,好像是冥冥之中,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牵绊着他一样。 “听闻那赵文是太原王家子弟?”墨尘仿佛什么都知晓一般,不答反问。 “墨老,你怎会知道?”如此辛秘,这老家伙怎么就会知道?这可把朱涵给吓了一跳。 “你不用管老头子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先回答老夫,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墨尘呵呵笑问道:“那王家在太原势力庞大,而且人家既然想要染指代郡,哪会轻易让他人捷足先登?” “哼,代郡现在是我的地盘,是龙来了,它得盘着,是虎来了,它亦得趴着,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我说了算!”朱涵伸出拇指点了点自己,自信地笑道。 “哦?就凭你麾下这区区千名刚会骑马的士卒?在内地你或许是一股不错的势力,但在这边地,你小子还差得远呢!”墨尘冷笑一声。 “墨老,您老还真的是神通广大啊!你怎么知道我有部将千人?”朱涵眉头微皱,他试问自己一切都隐藏得很好,但这老家伙似乎就是来专门打击他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怎么自己什么事情人家都能知道一般,这可把朱涵的自信心给打击得一下颤三颤。 “小家伙,原来你是真的把天下人都当成了傻子啊?”墨尘闻言后微微一愣,随即晒然一笑,回道:“你的部下不是纪律严明吗?那驻扎在雁门关里的人,每天都要来军营向你汇报当天的情况,你当真以为老夫那时候睡着了不成?”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你小子还真有几把刷子,区区个把月,就能把这些士卒给调教得令行禁止,特别是那骑战,就连老夫看了,都有点热血沸腾,看来不出数月,你将拥有一支劲旅。”墨尘颇为羡慕地笑道:“这训练骑兵,没个数年光景,怎能堪当大用?而这些事情到了你小子的手上,竟然能化腐朽为神奇,实在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啊!” “墨老,您老就明说了吧,这次来我代郡,所为何事?”看着墨尘在那有一出没一出的瞎扯,朱涵都差点被他给搞蒙了,你说他人老成精吧,可这老家伙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听得他火冒三丈,可你说他不懂人情世故吧,这位老人家却又能给你说出个一三五六出来,竟连赵文是太原王家的人他都知道,可见这老东西并不像表面上的这般简单。 想着想着,朱涵就开始对墨尘的身份感到了好奇,试问他跟墨尘只是见过一面,二人虽然相见甚欢,但还不至于好到让他千里迢迢来到代郡,只为找自己喝酒。前几日朱涵好酒好菜的亲自作陪,也是为了墨尘的那一身本事,并未往深处去想,现在看来,这老家伙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似乎是他早就预料到了什么一般。 “怎么?不想听了?”墨尘神秘一笑,醉醺醺的老脸上带着一丝欣慰之色,眼中更是露出赞赏之意,这让朱涵见了更是纳闷不已。 “既然我这里即将成为龙潭虎穴,墨老你又何必来趟这次浑水呢?这似乎并不符合墨家一向的原则吧?”反正墨尘不说,等到戏志才回来,朱涵也会问他,到时候他自会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欠墨尘一个人情,他就不相信戏志才会没有墨尘看得透彻。 “呵呵,老夫自然是怕,但若无解决之法,难道老夫还会前来陪死不成?”见朱涵不想问了,墨尘也能猜到他的一点心思,实际上,事情并没有墨尘说得那般糟糕,他刚才会那么吓唬朱涵,只不过是想点醒一下这个即将膨胀的小子而已。 “唉,跟你说话,是真的累人!罢了,罢了,来喝酒,闲事勿提!”朱涵端起酒樽,苦笑一声道。 “小子,你若是派人去了经县,待事成之后,大可让他们前往墨香学馆,到时自然会有人接应他们出城,若是没有派人前往,那老夫便帮忙了了你的这个心头病!如何?”这次谈话,墨尘的做派有些神经质,一下子提这个,一下子提那个,听得朱涵云里雾里,但这一次,朱涵却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墨老,你是不是听到了一些什么风声?”朱涵闻言后,脸色猛地一变。 (本章完) 204章 近墨者黑,旁观者清 “你母亲被人软禁在衙门里的事情,整个经县城的人都知道,而且这几个月以来,你小子在经县的生意可是一落千丈啊!除了沉香阁还在苟延残喘,其他生意都被刘尧给抢了去,难道你就没有收到一点风声?”朱涵的生意做得很大,每日过手的钱也很多,墨尘就不相信这小子会不安插个把亲信之人在那掌管。 “一方势力,一个玩法,没什么好奇怪的。”朱涵闻言后微微一愣,对于这事他是知晓的,不过他也看得开,毕竟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比这还要让人心寒的事情,他都见过,这点风浪对他而言,毛毛雨啦。 “不错,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性,你小子若是不死,将来必定是个人物!”墨尘感叹道:“试问这天下间,又有几人像你一般看得开那黄白之物?” “呵呵,人活着就得吃饭,想吃饭就得有钱,这日子想要过得好也得有钱,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得要钱,虽然我朝许多地方,一部分人都还是用粮食来当作薪酬,但钱财替代粮食流通市面已成定局,这是社会进步的表现,谁都不能阻止,以物易物,马上就会成为过去时,只要时局稳定,货币就能加速流通,那货币的价值便能决定许多事物的价值,到那时候,商人就再也不会沦为下贱的职位,而会成为新一代的豪门大户,其实我在经县的那几个月,也看出了其中的一些端倪,似乎商人的地位,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低贱。”朱涵苦笑着解释道:“而我,就是一位立志要成为大商人的男人,如今天子都行经商之事,这便是商人翻身的大好时机,如不把握,悔之晚矣!” “商人逐利,岂会关心百姓死活,虽然可以培养成一股势力与世家争夺资源,但最终受伤的还不是百姓?”墨尘有些伤感,现在的他,就像一个饱经沧桑,看透世态炎凉的老者,一番话直击朱涵的内心深处,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正如墨尘所言,绝对的公平是不存在,相对的平衡才是恒古不变的发展道理,穷人跟富人永远都是两个阶级,现在是相对的阶级,而朱涵要做的只不过是把他们改变成可以‘相融’的阶级。 既然在物质条件上不能达到公平,那何不换个理念,在思想上,在情感上,让它们达到那所谓的相对公平,而支撑这些操作的,无非就是贤明的君主,一视同仁的铁律跟不断提高的人民素质以及越来越好的社会形态。 汉朝选官,先看德操,从这一点来看,并非是没有可取之处,但也就变相的压缩了发展的时间,具有良好品德的人,不一定非要从小教育,也可以用一些别样的手段来限制这些掌权者‘不出轨’。 朱涵始终坚信一个道理,要想高速发展,那就得唯才是举,别人不敢用的,我敢用,别人不敢想的,我感想,别人不敢做的,我敢做。唯有如此,才能不断创新,不断革新,不断进步。 然,有着坚定不移情怀的人,很少,志同道合之人在患难时,很多,但在享福时,却很少。 古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云,盛极必衰,这并不是危言耸听。 张角的理念,朱涵很欣赏,也很赞同,毕竟他就是从那样一个世间而来,自然是深有体会,但是即便是那样的一个世间,也还是存在着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 在这交通不发达,信息传递极慢的时代,朱涵又该如何打造他的盛世集团?这是一个问题,是一个值得让人深思的问题。 “我就喜欢你小子的这个样子,有想法,有冲劲,敢想还敢做。”墨尘欣慰地笑问道:“老夫活了大半辈子,有些事情也看透了,若是你有疑问,大可说出来,说不定老夫能为你小子解惑。” 朱涵也不再打算瞒着墨尘,毕竟人家一大把年纪,从经县跑来代郡找到他,还给他为救出母亲提供了一条出路,朱涵自然是非常感激,随之把自己的想法给墨尘缓缓道了出来。 “呵呵原来你担忧的是这件事啊?”墨尘闻言后,再次愣住,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朱涵的想法居然会这般深远,其中竟然还掺杂着一丝丝人性,看来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并不是单纯的怀着一腔热血只会闷头瞎干的傻小子。 “万丈高楼平地起,若是地基不稳,则高楼崩塌只会在顷刻之间,小子既然决定做些事情,那这最开始的调子就得定好,然后终身为之奋斗,坚定不移,若是朝令夕改,一天一个想法,谈何做大事?谈何俯瞰天下?谈何傲视群雄?”朱涵其实已经钻进了牛角尖,但他能有这种想法并不足为奇,或者说,这是每一个想干事实的当权者最开始就需要想清楚,想明白的事情。 “嗯,你说的不错,初心不变,方得永恒,唯有如此,才能汇聚志同道合的人才,才能凝聚万民之心,才能打造盛世强军。”墨尘的脸色也跟着渐渐沉重了起来。 墨尘思考了一会儿,叹息道:“其实,张角的理念很好,虽不完善,但却能让人心生向往,你或许可以取而代之,不过这对你而言,利弊参半,如何取舍,当想明白了再做。” “而且他们几兄弟已经谋划了十余年,底蕴深厚,或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墨尘很厉害,他或许是看清了一些事情,才决定亲自来到代郡,或许就是为了跟朱涵说这件事情也不一定。 “太平教势力虽大,但已是浑水一锅,他们成不了气候,或许只会沦为他人崛起的踏脚石而已。”对于太平教想要起事,朱涵是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不过他人微言轻,如何能改变得了张角他们的意志? 就像是一位稍微有点资产的小店铺老板,舔着脸去跟准备上市的集团公司老总谈人生一般,告诉他,该这样做才对,双方的地位差距太大,人家会听你的才怪,除非你能在有效的时间内证明自己的才能,达到跟人家一样的高度,或者超越他,要不然的话,人家凭什么听你的话?就凭你是人家的女婿?更别说还是个未过门的准女婿。 “你倒是看得透彻,不过老夫还真有点想法,或许可以给你指点一二。”墨尘眼中的神 (本章未完,请翻页) 色闪过一丝诧异,在他看来,朱涵只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娃娃,没想到竟然能想到这一步,这可就让人不得不暗自佩服,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把墨家交给他的打算,不过这事关墨家传承,墨尘还是决定再考验一番这个小家伙。 “墨老但说无妨,小子洗耳恭听!”朱涵现在就缺像墨尘这样的一位长者来为他指点迷津。 刚来到汉末时,他还以为能像玩游戏一般,随随便便就能达到人生巅峰,现在看来,他是把这个世间的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如今前路迷茫,幸亏遇到墨尘,而且人家也愿意指点他一番,这如何不让朱涵心中窃喜。 “既然张角的太平教你觉得不可成就大事,那你小子为何不能自己组建一方势力?犹如张角的太平教,汉中张鲁的五斗米教那样的存在?”墨尘若有所指地说道:“不过不是蛊惑民心,而是真的去为百姓做些实事,你们的宗旨就可以加上这一条,以后啊也能杜绝一些只会光说不练的人。” “自己做吗?”朱涵呢喃道:“我本来就是打算自己做啊,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在听墨老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小子,其实啊,人这一生,奋斗的目标没必要太过复杂,有时候越简单,越好。”墨尘指着桌上的饭菜,笑道:“就好比这些饭菜,你若是立志从今以后要让百姓们过得幸福安康,不再饿肚子的话,那是顿顿吃肉会让百姓感到幸福,还是顿顿吃菜会让百姓感到幸福?亦或是荤素搭配?这其中的讲究多了去了。” “这个要想吃饱肚子,其实不难,但要说吃好的话,那就不容易了,毕竟众口难调,有的人本就喜欢吃素,有的人却是喜欢吃荤,有的人口味更重”朱涵苦笑着解释道:“不过这倒不失为一个奋斗的目标。” “嗯,众口难调,说得不错,在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你只需让大部分人认可你的理念便成,至于那小部分人,怎么说呢,总有人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找事。”墨尘哈哈一笑,洒脱的笑问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那你小子到底想要立下个什么目标?成立个什么组织?不妨给老头子我说道,说道。” “嗯,我决定了,我要成立朱氏集团,打造咱们朱氏集团自己的企业文化跟品牌,别的地方我不管,人家想要做什么我也管不着,但在我掌控的地方讨生活,那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朱涵拳头紧握,自信地笑道:“我坚信,我的朱氏集团绝对会有上市的那一天。” “什么朱氏集团?企业文化?小子,你是不是发烧了?”墨尘听得一愣一愣的,满脸不解的问道。 “哈哈想通了,我全都想通了,既然要自己干,那我就要干得漂亮,墨老,怎么样?想不想成为我朱氏企业的第一批员工?将来我公司上市后,你可就是元老了。”朱涵有些发神经地看着墨尘,蛊惑道:“您老若是现在加入,我可以给你股份哦!而且还是原始股份,想想都不觉得亏吧?” (本章完) 205章 假想敌,预设方案,忽悠墨尘 ,三国之富可敌国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小子到底在说些什么?”饶是墨尘见多识广,但也被朱涵说的这些话给弄糊涂了。 “呵呵,您老就把我说的这个集团,看成是张角的太平教就好了!”对于这种新颖词汇,朱涵不想解释过多,毕竟这只是一个名词罢了。 “相当于太平教吗?看来你小子野心不小啊!”墨尘伸手摸着晗下长须,那双有些浑浊的老眼中闪过精芒,老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似乎是猜到了朱涵刚才口中那个‘集团’是什么意思。 “好了,墨老,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来说说您老此行的目的了?”朱涵重拾信心,刚才他可是被墨尘给打击得有些惨不忍睹,本来他就是个爱思考的人,听到墨尘的话后,难免会想多了些,现在看来,他都对自己刚才那幼稚的行为感到好笑,毕竟,什么都还不是的他,何必去操心数十年后的事情。 眼下他最为关心的是墨尘此行的目的,他可不相信墨尘只是单纯的来找他讨酒喝。 “老夫能有什么目的?刚才不都说了吗?”墨尘恢复常态,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你小子不都清楚了?” “虽然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但眼下事态紧急,小子强势出手,恐怕会因此而得罪那太原王泽跟箕稠,不知墨老可愿替小子我排忧解难?”朱涵的嘴角微微翘起,现在的他已经突破了思想的桎梏,心中也有了应付此二人的办法,但他还是想听一听墨尘的想法,说不定这位老先生的办法比他的还要好。 “既然你想听听老夫的看法,那老夫便跟你小子说上一说,不过这势无常态,水无常形,人心更是难以捉摸。”墨尘喝了口酒,用手擦了擦胡须上的酒渍后,这才缓缓说道:“王家乃是太原的世家大族,门阀之风最重,他们派门下弟子前来代郡占着位置,可见染指代郡之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小子此番强势入手,不惜让出醉仙酿的利益,这才做了代郡太守,不过这虎口夺食,必遭虎恨,他们虽不敢明目张胆的为难你,但背地里的小动作绝对不少;至于那箕稠,他初来乍到,屁股下的板凳都还没有坐热乎就被你小子给摘了桃子,心中的怨气或许并不会比王家的少,不过他军人出身,军队调来调去,主将换来换去也属常态,他应该不会过多的为难你,不过事无绝对,老夫没跟他接触过,也不好下太多定论,然,不管如何,你都要派人去给他送些礼物,毕竟人家曾做过你的顶头上司。” “呵呵,您老还真看得开,在你眼里,他们准备施展的手段只不过是些小手段?”朱涵闻言后苦笑连连,那种大势力,即便是人家的‘小手段’,但在朱涵看来,绝对是狂风暴雨一般的侵袭。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明知人家会对你耍手段,但又无可奈何,为今之计,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先等人家出招,你再见招拆招。”墨尘可不会杞人忧天一般的说人家会如何如何,就像他说的一样,人心最难捉摸,你难道还能猜得出对方在想些什么,准备对你用什么手段不成?若是有那个本事的话,他朱涵何必会落到如此境地。 “我以前也是墨老您的这种心态,总想着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秉着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的想法, 但是现在数百上千人都在跟着我谋求生活,我不能再拿他们的前程来开玩笑,他们信任我,才会选择跟着我干,我可不能再寒了他们的心,所以这应急之策,当先想好。”朱涵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似乎是在思考着王家会对他采取什么手段,他好从容应对。 “嗯,曲突徙薪,积谷防饥,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不错,不错,你当初在经县若是能有这般想法的话,何苦来这地受罪!”越是与朱涵交谈下去,墨尘就越对这小子充满了好感,若是以前他看重的是朱涵的魄力跟先进产品的话,那他现在更为看重的是朱涵身上的这种虚心求教,谦虚谨慎的性子,不管是好听的还是难听的话,脏话乱语,他都能耐着性子听完,虽然途中也会喜怒形于色,但并未动手不是。 这种性子出现在一位没受过什么教育,十六七岁的娃娃身上,可谓是极其难得,若是朱涵是大家族出身,墨尘就会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毕竟人家从小就会受到良好的教育,在品德方面绝对要高出常人许多,但朱涵却不同,他出身小资之家,而且还家道中落,吃尽世间之苦,他会为百姓着想,他知道百姓们究竟想要些什么。 由此看来,朱涵也不失为一名值得投资的潜力股,但要投资多少,这就要看朱涵自身的价值几何了。 “不错,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同一处坑连续跌倒两次的人那叫傻,我可不想被别人当做傻子看待。”朱涵咧嘴一笑,从墨尘这话中的意思来判断,朱涵敢断定这老家伙绝对是在考虑着下注了,不过这下注多少就得看他朱涵朝人家亮出的牌面值多少了。 墨尘出身墨家,乃是战国时期墨家的传人,其他暂且不说,只是他们收藏的那些机括类书籍,在朱涵看来就称得上绝世珍宝,即便是他们没有收藏多少珍品也无所谓,单是凭借着墨香学馆里的那道铜门,就足以让朱涵心动,至于那道门的名字是叫‘御龙门’还是什么,他就有点记不住了。 “嗯,时而精明,时而糊涂,时而霸道,时而软弱,有时候就连老夫,也看不出你小子的这个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墨尘打算考验朱涵一番,笑问道:“那你觉得,他们会从哪方面对你耍手段?” “墨老,我这向你请教呢,你怎么还问起我来了?”朱涵苦笑一声,回道:“人家看中的是我屁股下面的这个位置,既然要施展手段,那肯定是要让我挪得动窝才行。” “不过,他们也怕我手下的这五百精兵,想来不会一出手就大招伺候,若是我所料不差,他们应该会先去说服镇守雁门关的韩珩,即便是说服不了,也应该会挑拨离间我跟韩珩的关系;然后让雁门郡守撕毁跟代郡的约定,不再派兵入住雁门关。”朱涵想了想,回道:“还有就是土地,代郡境内,可是有着许多无主之地,那些虽然归于衙门,但都是先前代郡百姓遗弃的,若是他们说服代郡百姓,让百姓先去把土地占着,然后他们再低价回收,这可就有点麻烦了,毕竟我是官,也不能明目张胆地从百姓手中抢地不是!” “还有呢?”墨尘越听,眼睛就越亮,他一边捉摸着朱涵想法中的漏洞,一边盘算着应对之策。 “我是经商出身,商业才是我的命 脉,要想快速发展,我只能先大力发展商业,实现快速圈钱,垄断市场,他们若是不傻,便会从此入手,而最简单有效的就是断我的原材料跟销路。”代郡不比经县,要想在这里发展商业的话,简直就是难如登天,先不说当地百姓支不支持,即便是支持,代郡也没有多大的销路,只因为这里的人,实在是太穷了。 故而,朱涵只能换个思路,先把代郡打造成生产基地跟货物集散地,唯有如此,他才能在短时间内把这盘死棋给下活。 可这话又说回来,代郡北边是草原,南边是大山,唯有西边的雁门郡跟东边的上谷郡这两条路可走,他已经得罪了太原王家,可见,雁门郡的那条路并不好走,而上谷郡又多是乌垣人的聚集地,汉人少之又少,他就更难从比他还穷的乌垣人手中赚钱,更别说人家乌垣族跟护匈奴中郎将王柔的关系,人家不来找他的麻烦,他朱涵就得烧高香感谢了,至此,他要想下活这盘棋,就只能把销路放在更远的涿郡上。 只要打通了涿县的商路,他就可以在涿县设置自己的仓库,堆积物资,然后入侵南边的冀州,说实话,相比较幽州,朱涵更相信冀州人民的消费能力。 想当初,要不是他心中的牵绊太多,他真想拉开架子跟那几位王爷好好的扳一下手腕,即便是落草为寇也在所不惜,可见,冀州的地理位置在朱涵的心中是何等的重要。然,当时都认怂离开了,朱涵也只是在心中想想罢了,他并不会在外人面前谈及。 “嗯,很有想法,也很全面,虽然还是疏忽了一些方面,但你这小小年纪竟能想得这么多,已经实属难得,既然你已经想到了,那可有解决之法?”见朱涵不再说话,墨尘认同的点了点头后,再次问道:“不妨一起说来与老夫听听。” “墨老,这就涉及到我代郡生死存亡的一些机密了,怎能轻易示人?”朱涵颇有些为难,犹犹豫豫地回道:“不是我不愿意跟墨老你说,实在是还请谅解。” “若是老夫加入你那什么集团,你就愿意说了?”墨尘闻言一愣,他跟朱涵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没想这小子居然还防着他,这让墨尘既觉得好笑,又感到欣慰,他的脸上随之挂起了一丝笑意,当即嘲弄道。 “那是自然,只要墨老你答应加入,那咱们今后就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那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朱涵闻言后激动地搓着手,眼神发亮地盯着墨尘笑道:“只要墨老你现在点下头,我就把自己的计划给墨老你全盘托出,如何?” “看来你小子强取代郡太守跟护乌垣校尉两职,并不是一时心热啊!”墨尘闻言一愣,他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暗道,自己还真的是着了这小子的道,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向他透露了自己的意向,看来待会儿的谈判,得上升点难度了。 “手底下还有上千人跟着我做事呢,怎敢意气用事啊!”朱涵宛如一条奸计得逞的小狐狸,微笑着回道。 “呵呵,没想到这到头来,自说自演的小丑,竟然会是老头子我”墨尘自嘲一笑,他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叹息道:“罢了老夫” 206章 墨尘开导,雁门来人 ,三国之富可敌国 “罢了,老夫就答应加入你那什么集团吧!”无奈之下,墨尘这才点头答应了下来,不过他见朱涵有些得意,连忙解释道:“不过这只能代表老夫加入,并不能代表老夫身后的墨家,你小子要想得到墨家的支持,还得看你有几斤几两才成。” “那是自然,即便是小子我去市场买菜,虽然第一家的便宜,但也得货比三家后才会下决定一样!”朱涵搓着手,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既然墨尘都同意了,那墨家的加入也即将不远,一想到那机械齿轮,朱涵就兴奋得忍不住颤抖。 “说说吧,让老夫见识一下你这位能让经县百姓感恩戴德的县令的手段。”墨尘突然严肃了态度,只见他一改刚才的顽童形象,手中的酒碗也随之放在桌上,一本正经地坐在朱涵对面,严肃地问道:“你但讲无妨,老夫为你查缺补漏!” “我有五百精兵,而且皆是骑军,在这代郡之地可谓是来去自如,他要想跟我争夺代郡,首先就得从军事上入手,最起码也得拥有一支能跟我分庭抗礼的武装,而驻扎在雁门关的韩珩,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朱涵的心中充满担忧,皱着眉头回道:“毕竟,就像某位伟人说的一样,‘枪杆子里出政权’,若是手底下没兵,到哪都是底气不足!别说是人家把你的话当作耳旁风,就算是自己人,也不见得能待见你几分。” 朱涵看着年纪不大,但他的话却是各种老油条都不一定能说得出来,墨尘不由得对他多看了几分,当下笑着解释道:“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手中掌握兵马,确实是要底气足一些!” “殊不知,那韩珩已经认我为主,眼目前,在这代郡境内,我掌握的兵马足有上千之众,加之又有典韦、韩珩、张辽、管亥等猛将相助,说句不好听的,除非你是真龙,要不然的话,在代郡这一亩三分地上,他的话不一定有我的话管用。”朱涵自信地说道:“上千骑军,试问这天底下,有谁能拥有我这般的底蕴?哪怕是四世三公的袁家,也不见得有我手中的兵马多。” “再加上护乌垣校尉的位置,我可以在短时间内集结四千余兵马,如此势力,何人敢轻撩我虎须。”既然是墨尘答应加入,朱涵也就不再对他有所隐瞒,毕竟对于这种老油条而言,最好还是给他抛出最直接的价值,这样的话,他心里有底,也好待价而沽。 “韩珩已经拜你为主?”墨尘闻言一惊,他以前很是看好朱涵的才能,但也只是局限于朱涵那比寻常人更懂得人情世故罢了,现在看来,朱涵不仅懂得人情世故,他更善于拉帮结派。 “不错,所以说,王家想要从军事上插手,已经不太明智,那他们只能从体制上入手,然,我刚被任命为代郡太守,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搬弄是非,更不想惹火烧身。”朱涵一脸自信,仿佛天下间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只见他笑着跟墨尘解释道:“由此可见,他太原王家想依靠军事力量扳倒我的话,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既然他们在军事上插不入手,那肯定就要在官 职体系上下手,这也是我最为担心的环节,不知墨老您可有应对之策?” “傻小子,你是天子亲封,皇朝特许,何人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跟你抢食吃?”墨尘却是不以为意,在他看来,朱涵应该担心的是另外一个方面,他满脸犹豫地说道:“其实老夫担心的是你那商业的原材料。” “墨老,您何出此言?还请为小子细细道来。”朱涵闻言一愣,不解地问道:“不管墨老您的建议符不符合当下,小子我都念着你的这个情。” “自从天子在西园公开售卖官爵以来,寻常职位,也是迁任频繁,但你可不要忘记了,你小子的职位却是天子亲封,乃是象征着皇权,何人敢轻易换你?”墨尘嘿嘿一笑,对于朱涵的问题,在他看来,简直是再过简单不过,就像是地方的官员跟钦差大臣的差距,有时候钦差大臣的官职或许还没有人家地方的大,但人家可是代表着皇权,这样一来,地方官员跟钦差大臣的差距,可就不是丁点半点了。 “其实我也是在怕地方的世家不买我的账,毕竟我初来乍到,要想盘活这盘棋,只能大刀阔斧,但在这里,必定会得罪许多人,还请墨老为小子解惑。”朱涵不怕公平竞争,怕的是那种空降的领导,啥本事没有,指三道四倒是头头是道,这种人最为让人感到可怕,因为你不知道他何时是人,何时做鬼。 “你啊你,该担忧的地方不担忧,不该操心的地方尽是瞎操心。”墨尘没好气地回道:“你啊,就把这个心给放进肚子里去,你现在要担心的是王家的附属家族,人家一出手,即便是连你,都不一定能抵挡得过去。” “附属家族?难道那护乌垣校尉箕稠,就不该是我该担心的事情?”朱涵闻言后眉头微皱,纳闷道:“恐怕他们还不敢染指代郡,毕竟现在的代郡,还是赵文说了算,我嘛,还得再等上一些时日。” “说实话,你小子还真的是挺厉害的,一些不该面世的东西,已然面世,殊不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们的一些手段,老夫深引为不耻,但他们却是用得出来。”墨尘有些好笑地回道:“至于那箕稠,不足为惧,身为军人,调令一来,可由不得他。” “主公,典韦有事求见。” 这时,帐外响起了典韦那憨厚的声音。 “进来吧!”朱涵不以为然,让典韦进来后,笑问道:“典韦,何事?” “刚才赵郡守派人前来,邀请主公您明晚前去高柳赴宴。”典韦如实回道。 “赵文邀我赴宴?”朱涵闻言后眉头顿时紧皱起来,心中却在猜测赵文此举的用意,想不明白后,朱涵又问道:“他们可说,是什么宴席?” “听那来传信的人说,是雁门郡的周家拜访赵郡守,赵郡守这才邀您一同赴宴,至于他们的目的何在,属下就不知晓了。”典韦一板一眼的回道。 “雁门周家?何时又冒出个周家?”朱涵纳闷地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周家是来替王家蹚水的。” “关于这个周家,老夫 倒是知晓一二,”墨尘呵呵笑着解释道:“他家是雁门的第一商贾世家,其财力虽然不及中山甄家,但也不遑多让,自从那王柔当了使匈奴中郎将以后,这周家的生意可谓是做遍了整个雁门郡,乃是一等一的豪门世家。” “哦?既然是商贾出身,看来我有必要去结交一番,说不定还能让这周家叛离王家。”朱涵一边捉摸着周家,一边揣测道:“看来这周家,就是王家的马前卒,不知墨老,可有兴趣跟我一道去见一见这个周家,看看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必了,老夫的身份若是曝光的话,恐对你小子不利,等你去赴宴以后,再来跟老夫说一说宴会上的趣事便成。”墨尘审时度势,哪怕是他答应加入朱涵的集团,但并不代表着他就会从一而终,若是遇上更好的势力,他必定会毫无愧疚地抛弃朱涵等人。 “嗯,我知晓了,典韦,你去回复赵文的使者,就说我到时必定赴宴。”朱涵琢磨了一番后,朝典韦吩咐道。 “属下遵命!”典韦连忙抱拳离开。 翌日傍晚,朱涵如约来到赵文的衙门。 说实话,这赵文混得真是惨不忍睹,到现在都还没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屋,可见,此人也是一心为民的好官,不过他却不能为代郡招商引资,加速代郡发展,想到这里,朱涵也是为赵文的身份感到唏嘘。 “朱军侯,哦不,应该叫你太守大人了。”赵文亲自站在门口迎接,见到朱涵后,连忙笑着上前接迎。 “赵兄,你此言何意?要说太守,你才是太守啊?”朱涵装傻充愣地接腔道。 “愚兄长你几岁,这就厚着脸皮唤你一声贤弟,可好?”赵文依旧是笑脸相迎,就连眼神都没有丝毫的变化,这让朱涵看在眼中后,心中暗叹,这赵文果真不是寻常人,现如今都还没有混出个样子,他只不过是生不逢时,跟错了人罢了。 “赵兄年长,唤我贤弟,理所应当,我等兄弟见面,若是再见外的话,恐会令人心寒不已啊!”赵文的才能虽然并不出众,但他那踏实的本事,却是寻常人所不能及的地方,这种人当一把手或许有些拔苗助长,但当个二把手的话,简直就是游刃有余,朱涵的心中也打起了招揽赵文的主意,毕竟他和赵文,也算是同门兄弟。 “贤弟,愚兄为你介绍,这位是雁门郡周家的大公子,周凯,他此番前来代郡,也是为了促进咱们两地的发展,待会儿你可得跟周公子多说说话才是。”赵文指着身后的一位翩翩公子,笑着介绍道。 “在下朱涵,初次见面,实乃幸会!”朱涵抬眼看去,只见那人身材匀称,一身文士袍显得温文尔雅却又不失一丝锐气,可见此人也是一位城府极深的吸血鬼。 “朱大人见谅,此番前来代郡,实在匆忙,这份礼物,聊表心意,还请朱大人收下!”周凯轻轻一挥手,其身后不远处的一位下人就端着一支木盒走到朱涵跟前。 “啊呀呀,周公子你,实在是太客气了!这让本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207章 与周凯商谈,心有点累 打开盒子后,只见一尊似佛非佛,似道非道的人物玉像静静地躺在里面,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看得朱涵都忍不住暗自咽了咽口水。 “区区薄礼,不足挂齿,只要朱大人你喜欢便成。”周凯谈吐不凡,他一边观察着朱涵,一边回道:“若是朱涵不喜欢,那才是在下的罪过。” “那本将就却之不恭了啊!”一向都是朱涵求人办事,送钱送礼,何曾被人家送过礼,朱涵连忙收拢心神,他只是瞥了眼那尊玉像后,就让麾下亲卫接过收起。 “走吧,贤弟,咱们先进去。”赵文见朱涵对周凯的礼物很是满意,当即便松了口气,其实他也怕朱涵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行事说话毫无顾忌,但由此看来,朱涵却是位老狐狸。 朱涵摸了摸崭新的桌椅,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笑道:“赵兄,我沉香阁的业务似乎并未做到代郡,你这是从何处得来的八仙桌?” “这是周公子送给为兄的礼物,没想到贤弟你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对于这套家具,赵文也露出了非常喜欢的样子。 新颖的东西一旦出现,先不管他实用不实用,必定会受到大多数有钱人的追捧,生活在中上阶层的人们,或多或少都会有一小点攀比的心理,这是人之常情,也是生活中的乐趣。 待三人都落座后,一道道佳肴被送了上来。赵文一边招呼着朱涵跟周凯,一边笑道:“来,周公子,贤弟,你们都来尝一尝咱们代郡的美味,在别的地方可吃不到这种味道。” 周凯出身富贵,他只是瞥了眼桌上的美食后,就伸手端起酒樽,微眯着双眼,享受着那令他舒醉的扑鼻酒香,“果真是好酒,当初从甄家手中高价购得一坛,一直舍不得喝,现在竟然在赵太守的饭桌上见到,看来赵太守也是好酒之人啊!” “呵呵,如此好酒,本官即便是不饮酒,也得备上几坛用来招待贵客!”赵文见周凯跟朱涵都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后,他也跟着放下了筷子,指着朱涵笑道:“周公子你或许不知,这酒也是出自朱贤弟的手中。” “哦?看来朱大人不仅打仗勇猛,就连这经商,也是常人难及。”周凯转头看向朱涵,笑赞道:“如今代郡出了朱大人你这样的一位人物,看来这幽州的天,是要变了呀!” “呵呵,既然两位都没有心思喝酒吃饭,那咱们何不敞开天窗说亮话?”看着赵文跟周凯在那一唱一和,显然是打起了他产业的主意,而且用的手段也是颇为高明,人家先是捧着你,然后才准备出招,朱涵久经商战,这种伎俩自然是难不倒他,当下换了种思路,一句话就把周凯给怼得呆愣了起来。 见朱涵不按常理出牌,才刚交手,周凯就乱了分寸,只见他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但又很快隐藏了下去,“朱大人你此言何意?实在是把在下给说糊涂了!” “是吗?难道周公子你只是来代郡游玩?找我也只是为了见上一面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朱涵端起酒樽朝周凯示意了下后,就率先喝了下去,周凯见状,连忙陪着喝了一杯,朱涵的嘴角微微翘起,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之色,随即起身告辞道:“既然咱们这酒也喝了,面也见了,本将公务繁忙,就先告辞了!” “哎呀,贤弟你这是何意?”周凯直接处于懵逼状态,一脸震惊地看着朱涵在那表演,朱涵这种雷厉风行的行为虽然他也认可,但现在这是在吃饭呀,朱涵此举就有些做作的样子,或许是他周凯在哪里得罪了朱涵,赵文见状后连忙起身拉着朱涵,陪笑道:“贤弟,贤弟,这宴席才刚刚开始,你若是就这般离开的话,是不是为兄哪里做得不对啊?” “赵兄,你我之间,何必如此见外?”朱涵砸吧了下嘴,瞥了瞥还在发懵的周凯,笑道:“有事的话,但说无妨,若是能帮,小弟绝不推辞,若是帮不了,还请赵兄也别生气。”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赵文跟朱涵在那推推嚷嚷,好说歹说才把朱涵给重新劝到了座位上,他指着周凯解释道:“其实周公子此番前来代郡,就是来跟贤弟你谈一笔大买卖的,至于最后买卖成不成,咱哥俩的情分都还在不是?” “哦?”朱涵闻言后挑了挑眉头,看向周凯,明知故问道:“周公子,你找我有事?” “是有点事,想找朱大人谈一谈,若是谈得成,那对我们两家来说,都有好处!”周凯现在也反应过来,他才发现自己跟赵文都陷入到了朱涵的节奏当中去,虽无可奈何,但他也不敢真的跟朱涵甩脸子,毕竟朱涵手中掌握着先进技术,他是来求合作的,不能当大爷,“不知朱大人可有兴趣与我周家合作?” “合作什么?我说周公子,你说起话来怎么支支吾吾的?”朱涵翘起了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凯,或许是觉得无趣,随手抄起面前的酒樽在那把玩着。 本来周凯对朱涵还存有轻视之心,毕竟他的年纪这么小,只要放下身段,说上几句好话,那他还不得飘到天上去了,可现在看来,朱涵能在这个年纪就做下如此之大的产业,似乎并不是单纯的凭借着那先进的技术优势。 单单论这谈判手段,就让许多人都望尘莫及,哪怕他周凯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世面,也不得不对朱涵翘起大拇指,然后说一声‘厉害’。 “那自然是什么赚钱,咱们就合作什么。”朱涵虽然厉害,但他周凯也不差,稍微调整了下状态后,就目光炯炯地看向朱涵,似乎并未受到刚才的影响,“就比如朱大人你手里的杯中之物,在下可是十分的感兴趣。” “哦?原来周公子你说的是这醉仙酿啊?”朱涵‘恍然大悟’,为难道:“不是我不愿与你周家合作,但是在数月之前,中山甄家的二公子甄俨,就买下了并、幽、冀三州一年的售卖权,周公子你也是商贾世家出身,应该知晓诚信二字的重量吧?” “那是自然,做买卖,讲的就是诚信二字,朱大人你既然与甄家达成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年的合作,按我周家定不会再次插手,但一年之后呢?”周凯可不打算就这样放弃,虽然他们做生意的,都知道第一次合作了以后,那将来若不是发生太大变故的话,那基本上就会长期合作了,但品尝过醉仙酿的周凯,自然知道这酒的价值,特别是在寒冷的北方,根本就不愁销售渠道,“在下的意思是,等到朱大人你与甄家的合作期限满了以后,考虑跟我周家合作。” “这还有好几个月才到的吧?周公子你这也太急了一些?”对于周凯的这种手段,可把朱涵给惊艳到了,他与甄家还有大半年的合作时间,人家就提前来商谈第二年的了,可见这周凯也知道时间的重要性,不过越是聪明的合作伙伴,朱涵就越不愿意与之合作。 在此,朱涵并不是说那甄俨傻,恰恰相反,甄俨比谁都要精明,或许是因为出身富贵,让他在对人待事方面,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流露出高人一等的做派,虽然他在竭力控制,但朱涵还是看得出来,这也是为何甄俨刚一出面,朱涵就把人家给怼得体无完肤的原因所在。 现在的这个周凯,比之甄俨,更让朱涵觉得棘手,人家先是送了礼物,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朱涵怎么着也得给人家一个面子,若是周家给出的条件比甄俨要好的话,那朱涵可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人家。 “早起了鸟儿有虫吃,若是等到朱大人你与甄家合约结束的时候再来,那恐怕就没有我们周家什么事了,毕竟我周家只是在雁门郡有些声望罢了,可不敢跟河北霸主-甄家争锋!”周凯微微一笑,坦然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并不觉得这样丢人,恰恰相反,周凯这种诚实、毫不做作的态度,更是能让别人对他好感急升,而且朱涵也不傻,周凯自然是能猜得出来他对甄家的忌惮,“而且朱大人你想要趁此崭露头角,抢占市场的话,也不希望看地甄氏一家独大吧?” “呵呵哈哈”朱涵先是轻轻一笑,随后便是放声大笑。 周凯的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了,先是送礼得到了能跟朱涵长谈的机会,随后又送给赵文一套家具并让他摆出来给朱涵看,看那家具的崭新程度跟精致的做工,朱涵就能断定这是上品,并不是卖给百姓的大众货,但是,既然是上品,那肯定是大多数世家争相抢夺的东西,毕竟这可是长脸的事,露肌肉的机会,谁又会真的去心疼那些钱呢? 市场上断货数月的上品八仙桌,远在代郡的周家却能弄到,可见人家的手段,并不是表面上露出来的这点,最起码也是在沉香阁里插了人的。 “朱大人为何发笑?难道是在下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不成?”周凯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见朱涵突然发笑,不知何故,心中升起了一丝恼意,不过他并未表露出来,只是微微一愣后,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摸了摸俊俏的脸庞,笑问道。 “没有,没有,我只不过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以前让人好笑的事情罢了!” (本章完) 208章 谈判进行时 “什么好笑的事情?”周凯可不会这么认为,他只觉得朱涵这是在嘲笑他,可即便是知道朱涵的用意险恶,他也不会当众去揭朱涵的短,让金主丢脸,在没有达成合作之前,朱涵的所有刁难恶语,在周凯看来,都是可以忽略不计,“朱大人可愿与在下分享?” “不过是儿时的趣事罢了,不值一提。”朱涵眼中露出凝重之色,周凯的表现比之当初的甄俨还要厉害几分,这种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什么都可以舍弃的样子,最是让人头疼,若周凯是位心地良善之辈,这种精神最是让人钦佩,可偏偏这家伙却是出身豪门,虽只是一郡之豪商,但也在不经意间向朱涵露出了他们的野心跟獠牙。 “哦?那不知朱大人对在下刚才的提议,可有兴趣,若是朱大人你有意跟我周家合作的话,那在下可以做主在甄家给出的价钱基础上,再加两成,你看如何?”周凯心中实在是憋着气,但他又不能发火,这可着实把他给憋得难受,只见他伸出两根手指,朝朱涵比划了一下,那自信的样子让朱涵看着都以为自己已经答应了他。 “这老话说得好,大树底下好乘凉。”周凯认为已经十分诱人的利益,在朱涵看来,却只是达到让他莞尔一笑的效果而已,“周家这棵树,恐怕还没有那么大吧?” 周凯既然来谈合作,那肯定是有底线的,一上来就抛出两成的利益出来,这种豪爽的举动一般也会获得血性之辈的认同,而军中之人,大多都是血气方刚的人,最为厌恶婆婆妈妈,周凯也很好的对症下药,改变了自己的谈判方式。 但是,这看似是周凯的底线,实则不然,不管因为什么,朱涵就是不信,这种刚见面就达成交易的事情,要么是对方给出的价码实在是让朱涵难以拒绝,要么是人家抓着他朱涵的小辫子,让他不得不委曲求全,跟对方交易。 可这两种情况,周凯都不占,可见,这家伙还有底牌没有放出来。 “在下是诚信而来,朱大人你何必三番两次的咄咄逼人呢?”周凯眉头微皱,朱涵的作态就是在表达他周家势力太小,不想跟他合作,“若是朱大人你无意跟我周家合作的话,那在下就告辞离开,今后咱们还是朋友!” “既然周公子快人快语,不喜欢拖泥带水的话,那在下也给你一个机会,说出你们的条件吧!”见周凯这家伙不经逗,朱涵也就放弃了再继续试探他的意思,当即笑道:“周公子,你只有一次机会,若是你接下来说出的条件能让我满意的话,那咱们的合作也就成了,若是不满意的话,那咱们今后,也就不会再合作什么,毕竟,我这人也挺不喜欢不诚实的人。” 朱涵这招,用心之险恶,让周凯瞠目结舌,又把周凯给弄得差点招架不住,什么叫只有一次机会?这谈生意不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吗?怎么到了朱涵这里,竟然反着来了?到现在朱涵都还没有说出他的要求,周凯就把自己的条件给说得差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多了。 周凯端起酒樽,默默喝了数口,这个动作看似淡定恬静,其实他此刻的内心已经是波涛汹涌。 “周公子,咱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周凯的样子,朱涵自然是看在眼中,别说是周凯,就算是他朱涵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也得三思而后行,毕竟机会只有一次,是把自己的全部底牌都说出来还是保留一点,这就得当事人自己把握了。 若是周凯有所保留,朱涵却不满意的话,而且那不满意的原因正好就是他保留的这点底牌的话,那他周凯还不得悔死?然,若是他全盘托出,朱涵说不定还真的就会当场答应下来,毕竟他家里交给他的底牌,可是十分令人心动的。 周凯为家族办事,家族给了他这么多的底牌,变相地也就是给他的好处,若是他能在花费极小的代价下就把生意谈成,那这些底牌自然而然地也就变成了他周凯的资本,可若是全部底牌都抛出去后,朱涵还不答应的话,那也就说明他周凯或许并不适合争夺周家家主之位,他会为此失去更多的东西。 “朱大人,您实在是太厉害了,说实话,作为商人,在下还从未遇到过像您这般厉害的人物。”思来想去,周凯还是不敢有所保留,而且还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上了自己的筹码,他咬了咬牙后,说道:“我周家愿意在甄家给出的价钱基础上,再加三成,只要朱大人您同意跟我周家合作,在下愿意每年免费赠送五百匹草原战马给朱大人您,合作期限每延长一年,战马的数量就在前年的基础上再增加二百匹,你看如何?” “哦?出到三成,看来你家中的那些长辈,很看好在下的酒啊!”朱涵在心里的估价也是在三成至四成之间,周凯的这个报价倒也算是在他能接受的心里范围内,不过周凯的后半句话可就让他颇为有些吃惊了,“不知这么大的价码,是周公子你擅自给的,还是你族中长辈应诺的?” 这里是北方,虽然盛产战马,但也得从草原民族手中搞来,汉民自己培育的战马,说实话肯定没有那种整天在草原上撒开脚丫子跑的健壮,可即便如此,一匹战马最少也得二三万钱,这家伙一开口就是五百匹,价值一千万钱,差不多能卖下一个大县县令的钱还有剩余,而且听他的意思,合作期限每增加一年,他就多送二百匹战马,这可把朱涵给惊到了的同时,又对这些世家豪门,重新刷新了认知。 “实不相瞒,家中长辈只给出四成。”即便是喊出了这种价码,朱涵都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这可让周凯有些摸不准的他的脉象,当下只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生怕得罪了朱涵。 “既然底牌是四成?那为何周公子你却只给在下三成?难道周公子你还想吃回扣不成?”听到周家的底牌后,朱涵的眼睛微眯,似乎是在盘算着周凯这番话的真假,毕竟这醉仙酿的买卖,实在是太过诱人,根据朱涵的推测,最少也得有个几年,这酒才能被人给仿造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刮取利益。 “回扣?朱大人您此言何意?难道是认为在下会私吞了这一成的钱?”周凯闻言一愣,他虽然不知道回扣是个什么意思,但单单看着朱涵的那个表情,他也能猜出数分,见朱涵朝自己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测后,周凯连忙解释道:“其实家中长辈只给了这四成的承诺,再多的话,我周家就拿不出来了,朱大人您是做大买卖的人,想必是看不上这点钱的,正好在下经营着一条草原贩马的路子,每年都能从草原搞来五六百匹战马,在下私自扣下那一成,也是为了扩大规模,弄来更多的战马跟朱大人您合作。” 听周凯这话的意思,这赠送战马也只是他一个人的意思,为的就是跟朱涵搭上线,借朱涵的手崛起,但这种豪赌,有利有弊,朱涵也不好过多评价。只要给他送来战马就好,他可不管那些战马是王四家的还是张三家的。 “你那五百匹战马可不会白给我吧?说说吧,你们是打算要哪个地方的销售权?”朱涵被说动了,面对这么一个武器装备补给库,不由得他不心动,而他要付出的代价,不过是换一个人替他卖酒而已。 “不知朱大人您愿意让出几个地方给我周家?”周凯闻言一喜,神情颇为激动,就连这话都变得有些急促,“最少也要并州一州之地。” “哦?一个州?你们也不怕撑死?”朱涵闻言一愣,哪怕是中山甄家,也只敢跟他朱涵要上三州之地,而且幽州跟并州的售卖权他们都是再次高价卖给当地的豪族,当个中间商,赚个差价而已,听到周凯这么说,朱涵在诧异之余,又有些推测对方的来意,“我可是听说,这并州的售卖权,在太原王家的手上啊!你们真敢跟他们夺食?” 按理说,这周凯应该是王家派来试探他朱涵的人,可这说着说着就偏离了主题,看这样子,大家伙都不是铁板一块,只要抓着机会,谁都想撕下对方身上的一块肉下来。 “实不相瞒,这做生意,就是看各自手段,既然他王家能作初一,我周家也能做十五。”周凯毫不在意地解释着。 “既然你周家都能出到这个价码,那太原的王家,又能出价几何呢?”朱涵突然回过神来,继续把玩着手中的酒樽,嘿嘿笑道:“要不然,今晚就暂且先到这里?” 刚才朱涵的表情明显是被说动了,可为何又突然反悔,周凯不明所以,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想轻言放弃,可朱涵的话,却又让他周凯难以反驳,是呀,他周家都能出这么多的钱,作为并州真正的大佬-王家,又会出到多少? 以前别人来找朱涵合作,不是威逼,就是利诱,稍有不满意,还把朱涵给直接弄走,现在朱涵手中握着兵马,别人来谈生意都是赔笑好话,可见在这数月之间,朱涵已经摸到了那个门槛,就差这临门一脚。 “朱大人不知你可有擎天之志?” (本章完) 209章 这说着说着,跑题了啊! “擎天之志?”朱涵闻言后微微一愣,不免得多看了周凯几眼,一旁的赵文也是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似乎并未被周凯的话给吓到,或许他们两人早就达成了某种攻守同盟的协议,看样子今晚的这个局是宴无好宴,话中有话了,“周公子这话,可就把在下给说糊涂了?” “大乱将至,朱大人你难道就没有点其他的想法?”一开始只谈钱的时候,朱涵的表情变都没有变过,可刚刚一谈到战马的时候,周凯还是从朱涵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喜色,这就让周凯断定了一些事情。 “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周公子你可别尽说胡话啊?喝醉了吧你?”周凯是外人,朱涵哪能当他的面表露心迹,即便是自己人,朱涵都还始终保留着一手,那就更别说周凯了。 “贤弟,你或许有所不知,周公子是我太平教中的人,大家都是自己人,为兄这才把他介绍给你认识,这笔买卖若是做得成,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不成,也没什么,切不可因为些许小事而淡了咱们的兄弟情义。”赵文见朱涵似乎并不想谈论这方面的事情,连忙上前解释道:“况且周公子开出的价码,也不低啊!” 本来朱涵还在猜测这周凯到底是在闹哪出,可听了赵文的话后,他才断定这周凯似乎是想从周家独立出来,或者是想借助外力掌控周家。 “周公子,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周家的意思?”为了保守起见,朱涵还是觉得应该问清楚一些才好。 “实不相瞒,我在周家只是庶出子弟,虽排行老大,但身份地位却比不上嫡出的二弟。”周凯苦笑数声,朱涵的问题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事情。 “看来周公子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朱涵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猜到了周凯那话中的意思,对于这周凯的话,他只信十分之一,关于这种狗血的剧情,他只是在电视剧中看到过,现实中还从未遇到过这种奇葩的事情,想着想着,他就对周凯的故事产生了兴趣,“不知周公子你可愿说给我们听听?一直憋着的话,也怪难受的不是?” “我的故事?”周凯不知道朱涵为何会对他的故事如此上心,但受到过良好家教且又有求于人的周凯,也不知自己该如何拒绝朱涵,想了想后,也就索性说起了自己以前的事情,“既然朱大人想听,那在下就给朱大人你说上一说!” “我母亲本是周家的一名侍女,周家老爷,也就是我现在的父亲,在一次酒醉后,玷污了我的母亲,随后便有了我,作为周家长子,我刚一出生就受到了家中的极力栽培,母亲也因我而荣升周家女主人,但好景不长,在我六七岁的时候,父亲迎娶了太原王家的女人,第二年便有了我现在的二弟,自从二弟一出生,我在周家的地位一落千丈,母亲也跟着受尽刁难。”周凯的眼神渐渐露出怨恨的神色,那股子怨气即便是朱涵都能感受得到,“自从跟王家做了亲家以后,周家的生意就越做越大,加之那王柔又当了使匈奴中郎将,周家在雁门郡的地位就更是犹如巨无霸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般的存在,无人可以撼动。” “随着周家越来越庞大,我在家中的位置就变得越来越尴尬,大房那边害怕我会跟二弟争夺家主之位,百般刁难不说,竟然在前段时间还派出杀手暗杀刚刚从草原回来的我,只因为父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些年来我为周家也作出了许多贡献,比之我那不成器的二弟,家中的一些老人更倾向于把家主之位交给我,但更多的人却倒向了大房那边,而这次代表周家前来代郡找朱大人您商谈,也是父亲给出的考验,若是我能圆满完成,从朱大人您手中拿到醉仙酿的售卖权,那我就是下一任的周家家主。”周凯说着说着,神情就变得有些颓废起来,“若是办不成,那我就得去一小地方为家族打理一些店铺,度过余生。” 本来以为周凯的故事会有多狗血,但现在听来,他那父亲也不是昏庸之人,恐怕是碍于大房娘家人的权势,这才不得不让自己这位颇有才干的大儿子来接受这个考验,而他那毫无作为的二儿子,却是什么都不用做,若是周凯没做成,那他便能顺理成章地继任周家家主之位,即便是周凯谈成了,恐怕这位大少爷也回不到雁门郡去。 既然涉及到了利益,那周凯在来代郡的路上就应该遭受到袭击才对,换作是他朱涵,也会选择这么做,怎么可能还让周凯安安稳稳地见到他朱涵。 “看来,周公子你此番来的路上,并不太平吧?”朱涵的眼神在赵文跟周凯之间来回瞟了几次,呵呵笑道:“而且,你又是怎么跟赵兄结识的?” 赵文是张角的门徒,他早就加入到了太平教,对于朱涵执掌代郡一事来看,他既不反对,也不赞成,毕竟朱涵可是从他的手上把位置给抢了去,他能不恼怒发火已经算是性子极好了。 “其实周公子加入太平教的时间,比为兄还要早上几年。”赵文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正如贤弟所言,周公子此行的路上,并不安全,前后遭受到了三波人的袭击,幸亏我教中弟子拼死护卫,要不然的话,周公子还不一定能安稳地来到高柳,见到贤弟你。” “赵大人所言不错,自从踏入代郡范围的第一天,在下就遭到了第一次袭击,然后在班氏城外遭到了第二次袭击,在北平邑北边遭到了第三次袭击,对方每次来的人数都不多,也就三四十人,可每次都是极为凶险,在下能安全来到高柳,我教中弟子也因此折了七八十人。”一谈到遇袭,周凯可谓是唏嘘不已,心神未定。 周凯只不过是一小家族中的子弟,而且还是位即将失势的大少爷,一次代郡之行,竟然也能享受到国家首领的待遇,这让朱涵都对这小子有点刮目相看了。 “看来周公子你也是福大命大之人,不过”周家这种浑水,朱涵可不打算去趟,毕竟他们两个才是第一次见面,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实属难得,再谈下去的话,保不齐那赵文就会连他是张角女婿的事情都给说出来。“看你样子,年岁也就二十余,怎么会年纪轻轻地就选择加入太平教呢?”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下当初选择加入太平教,也是受到了天师教义的感化,加之我从小就遭受到了各种不公,那自然对天师的教义就更加认同。”一说到太平教,说到张角的时候,周凯那略微有些苍白的脸上就浮现出一抹病态的潮红,仿佛张角的名字对他而言,就像是一剂强心针,镇定剂,或者是定心丸,“后来天师的弟子程远志来到幽州后,更是出资出人,帮助我打通了草原的商道。” “你是哪年跟草原通商的?就不怕被人给抓到,治你个叛国之罪?”朱涵眉头紧皱,从周凯的这句话来看,张角他们的谋划或许比他预想的还要周密,时间也还要更早。 但这话又说回来了,张角既然能组织得这般严密,那为何只坚持了一年就被朝廷官军跟各路世家义军给剿灭了呢?这其中的弯弯绕太多,让朱涵越想看清楚之际,却又越看不清楚。 “有四五年光景了,在下只是跟三五个草原中的匈奴部落、鲜卑部落达成了协议,我用盐、铁跟他们交换战马,每年五六百匹。”周凯不知道朱涵为何要这般问,但他的身家性命都要靠朱涵,由不得他不如实回答。 “四五年了?那怎么的也有二三千匹战马了吧?”朱涵听得眉头直跳,一个小小的周凯就能每年为太平教弄来四五百匹战马,那太平教中其他的一些世家实权子弟又该给太平教带来多少实惠呢?单是想了想,朱涵就更加觊觎张角的家底,不过能为周凯弄来盐、铁的手段,可不是寻常人所能做到的,说到这里,他就不由得转头看向了赵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啊?难道朝廷就没有发现过一次?” 从周凯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知晓了朱涵的身份,这就让朱涵颇为恼怒,想着想着有些气不过,随即恶狠狠地瞪了赵文一眼,阴阳怪气地问道:“还有那些盐跟铁,赵兄你就不打算给小弟我解释解释一下吗?毕竟要不了多久,小弟我可是要接你班的。” “大汉地域广阔,我教中弟子遍布数州之地,区区二三千匹战马,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赵文憨厚地回道:“铁的话,咱们代郡境内的北平邑、代县、灵丘县就有许多,特别是那代县跟灵丘县,铁矿简直就是挖都挖不完;至于盐的话,此三地境内也有。” “哦?看来这地方,我还真的是选对了!”朱涵闻言后,高兴得暗自嘀咕了一句,又仔细考虑起周凯的未来,到现在他算是摸清了周凯的脉象,因为有赵文担保,他可不怕周凯说谎,加之他可是亲眼看到周凯刚才提到张角时那略微有些疯狂的神情。 “周公子,你这处境可一点都不好啊,即便是我把醉仙酿的售卖权交给你,你又怎能在周家站稳脚跟?”朱涵看向周凯,轻笑道:“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恐怕也是拗不过人家的大腿吧?” “若是你遭遇不测,在下岂不是出力不讨好,还会因此而得罪了甄家?” “朱大人,你即将贵为代郡太守,若是有你这棵苍天大树作为靠山,他们焉敢放肆?” (本章完) 210章 谈个生意还顺带收了个小弟 “周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朱涵聪慧,岂会听不出周凯有意‘投靠’他的意思,不过这种事情,朱涵可不打算只是单纯的收个小弟,当个免费的打手,他还要那周家甚至王家的家产,“怎么越说越离谱?咱们不是在商谈这醉仙酿吗?” “你可别扯其他没用的啊!”从赵文的态度看来,似乎那程远志也有心扶持周凯,这就让朱涵有些犯难了,虽然他名义上也是太平教中的人,但说到底,他可不跟张角是一路人,换句话说,现在张角不造反,那他还可以借助张角的力量壮大自己,若是张角敢造反,那他肯定会第一个起兵讨伐叛逆,至于张宁,他大可事先安排人手去把那小妮子给弄来代郡。 “贤弟,你这可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啊?”赵文的脸色有些难看,替周凯打抱不平道:“人家周公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难道就不愿意出手相助一番?” “呵呵,既然赵兄都说话了,那小弟我也不是蛮横无理之徒,这醉仙酿明年在并州的售卖权可以给你,但我要先见到钱,才会给你,也就是说,不管你想要多少坛酒,都得先交钱,当然了,战马也不能少!”朱涵其实早就有意答应周凯,不过他想把利益更大化,这才犹豫不决,为的也是逼迫周凯不得不向他朱涵低头,“至于其他州郡的售卖权,等你把钱跟马送来后,咱们再谈,如何?” “多谢朱大人,在下感激不尽!”周凯似乎是忘记了刚才他想投靠朱涵的话。 “嗯,周公子,既然咱们是自己人,那我可得把丑话给说在前头。”见周凯不提,朱涵也懒得点破,毕竟这种事本来就讲究你情我愿,但并不妨碍他推波助澜,威逼利诱一番,“我朱涵虽不是什么大门大户,但也不喜欢外人在外面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 周凯微微一愣,小心地回道:“在下明白,明白,在下跟朱大人你,也算是自己人了吧?” “自己人?你自己去猜吧!”朱涵本想直接说,你算个屁的自己人,但想了想后,又觉得不妥,毕竟人家可是自己准岳父的手下,自己也不能太过赶尽杀绝了不是,只要张角不叛乱,他都还想着该如何依靠太平教发展自己呢。 “赵大人,你看这”虽然朱涵没有明确表示,但他的意思可全都写在了脸上,周凯还想着等回到雁门郡后,再扯朱涵的这张虎皮呢,可现在朱涵似乎并不打算让他这样做。 “贤弟啊!周公子此番回到雁门郡,若是没有贤弟你这棵大树给他撑腰的话,即便是他拿到了醉仙酿的售卖权,也是给他人做嫁衣罢了!”赵文一脸为难,他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朱涵一句,毕竟这周凯可不是太平教中的普通会员,人家可是vip会员,充钱了的,说什么都要给人家一个面子,“况且,渠帅也有意栽培周公子,你就给个面子呗!” “渠帅?谁?程远志?”朱涵猛地想起程远志那张有些欠扁的脸,脸色难看得犹如便秘一般,程远志是张角派到幽州的渠帅,手底下最起码也有数千人遍布在幽州各地,朱涵还没傻到现在就跟这种人掰腕子。 “正是!”赵文也知道自己有些搬后台威胁人的嫌 (本章未完,请翻页) 疑,可朱涵就是那么一个浑人,寻常人等,岂能压得住,他只好苦笑着回道。 “罢了,你可以在雁门郡使用我的名号,但有一点你要记着,你不是程远志罩着的,而是我朱涵罩着的,既然用了我的名头,那就是我的人,不管将来如何,这点都不能改变,”朱涵沉默了许久,这才看向周凯沉声说道:“当然了,既然你是我的人,那我肯定会护你周全,不仅如此,我还会帮你争夺周家家主的位置,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你那二兄弟,在你还未回到周家之前发生意外,而且绝对不会牵扯到你的身上。” 相比较那醉仙酿的销售权,朱涵给出的这个才是对周凯最具有诱惑力的条件,而且他早就从赵文口中隐隐得知了朱涵的另外一道身份,对此,他并不怀疑朱涵这番话的真假,只担心他有没有那个能力把事情做得干净。 一想到这里,周凯就激动得脸色通红,他想都没想地就保证道:“若是朱大人你真的愿意为在下清扫障碍,助在下一臂之力的话,那在下今后便唯你马首是瞻。” 周凯不愧是从小就做生意的主,朱涵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都没有因此对朱涵投怀送抱,由此可见,这商人心性,简直比豺狼还要让人恶心,有求于你时,哪怕是再怎么装可怜,再怎么低三下四他都能咬牙忍下去,可一旦收到好处的话,那他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把你给推向一边,当作路人。 至于周凯刚刚说的唯朱涵马首是瞻的话,在他听来,完全可以当作是在放屁,毫无任何情感流露,就连那兴奋的样子都太过做作,朱涵突然生出了一丝反悔的念头。 “好,只要你认我为主并且当面写下凭证签字画押过后,我便助你争夺家主之位,如何?”朱涵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樽,端详了周凯片刻后,毫不在意地轻笑道。 “若是我认你为主,你就能帮我除掉周瑞?”周凯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阴沉下来,似乎是在抉择着一些让他都需要慎重对待的事情,毕竟这当小弟跟认主可是两码事。 “周瑞?”朱涵闻言一愣,不自觉地看向赵文露出疑惑的眼神。 “周瑞就是周凯的二弟,周家大房王氏所出,周家的嫡子!”赵文心领神会,看了眼周凯后,连忙解释道:“也就是跟周凯争夺周家家主之位的那个周家二公子。” “哦?只有一个人吗?”朱涵这才反应过来,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嗜血,毫不在意地问道:“还有没有其他人?一并说出来。” “在你回到周家之前,我保证,你所有的对手,包括那些潜在的敌人,都会死于非命!”朱涵静静地盯着周凯,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场面颇为压抑,赵文跟周凯都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跟心跳,小心翼翼,不由自主地跟起了那个诡异的节奏,仿佛破坏了这个节奏的话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你只需认我为主,今后只听我一人的指令,那我今后所有的商品都会优先向你倾斜,醉仙酿不过是我先弄出来的敲门砖罢了!”见二人已经被自己的气场吓到后,朱涵便知道他已经完全掌控了现场的主动权,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心悦之际,只需耐心地等待周凯点头答应即可。 “咳咳咳”周凯暗自咽了咽口水,干涩的喉咙让他刚出声时就被口水给呛了一下,他现在就像是迷失在黑暗中不知道归途的羔羊一般,而朱涵那光辉伟岸的身影正在他的眼中不断放大,逐渐替代了脑海中那道有些模糊的身影。 “朱大人,你只是接替赵太守出任代郡太守,手下虽有兵马数百,但也不能堂而皇之地调动吧?”周凯强压着心头的恐惧,刚才朱涵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过邪恶了一些,那些人命在朱涵的眼中,廉价得就跟地上的蚂蚁差不多,不管怎么说,周家也是雁门郡内的豪门望族,作为周家长房嫡孙的周瑞,身边自然是跟着护卫,而且那些人手上的功夫都不弱,朱涵派去的人若是少了,恐怕还拿他不下,若是多了,恐怕这人还没赶到阴馆,就露出了马脚。 此事干系重大,稍有不慎,便是家破人亡的结局,特别是在有外人插手的情况下,周凯就更加要小心谨慎才是。 “这点你不用操心,我说了会为你摆平,就一定会给你摆平,等你执掌周家以后,我也不会剥夺你的权利,干涉你周家的日常事务,你该怎样管就怎样管,该怎样发展还是怎样发展,而我只需要你的忠心,待我需要周家出力的时候,你别含糊就成。”朱涵知道周凯这小子是想待价而沽,但现在既然在他的面前彰显出了野心,那可就由不得他周凯再左右摇摆,举棋不定了。 “那朱大人你打算要我周家出什么力?”周凯颇为谨慎,朱涵越是这样含糊其辞,他的心中就越是害怕,往往这种没要求的态度,到后面久越有要求,而且要求还不少,他可不傻,自然是要问清楚一些,他是想争夺家主之位,但也不会为了那个位置而出卖周家的大多数利益,毕竟周家才是他生存下去的根本。 “等你完全掌握了周家以后,再说。”朱涵神秘一笑,他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周凯身旁,亲自为他斟满了一杯酒,拍了拍他的肩头,嘲弄道:“你以为我还会把你给卖了不成?就你那点身家,我现在还看不上,即便是看上了,我也不会为难自己人的,不信你可以出去问一问,我朱涵对待自己的手下,虽不敢说有多好,但也不会太差。” “敢问朱大人,若是在下不同意呢?”周凯深呼了口气,终于壮起胆子说出了自己心中一直担忧的想法。 一旁的赵文听得云里雾里,朱涵是太平教的人,周凯也是,他们本就是同出一门,现在朱涵只不过是让周凯当他的小弟而已,这种简单的要求在周凯那里怎么就想不通了呢?这可把赵文给急得不过这事又是人家两个的事情,他也不好插嘴,只能坐在那里干着急。 “没事啊,买卖不成,仁义在,今天咱们就当交个朋友。”朱涵就像是猜到周凯会这样问一般,眼中尽是平静,毫不在意地回道。 “呵”周凯苦笑一声,朱涵虽然笑容满面,但他那眼神中一闪而逝的寒芒还是被周凯给看到了,骤然间,周凯只觉得如芒在背,这下他是真心后悔来代郡了。 “好,我答应认你为主!” (本章完) 211章 张纯叛乱,出兵前夕 “好,我答应认你为主!”周凯沉默了片刻后,便咬牙说道:“只要朱大人你说到做到,那今后我周凯,便唯你之命是从!” 待说出这句话后,周凯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椅子上,刚才跟朱涵的交锋,让他始终觉得自己就在地狱门口徘徊,而朱涵的那一双眼睛就像是存在于地狱九幽之中,让他看了心跳加速,坐立不安。 而且朱涵那‘买卖不成仁义在’的假话,也就骗骗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还可以,他周凯可是能听得出其中所蕴含着的另外一层深意,周凯敢断定,他若是拒绝了朱涵,那他绝对出不了高柳城,哪怕是有赵文庇佑,他也活不过今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像朱涵这种霸道的人主,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的反驳,这种人,你一旦反驳了他,那迎接你的便是他那滔天怒火,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朱涵一怒,估计也会血流成河,毕竟,人家可是一位实权派的将军。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敢保证,周兄你绝对不会因为今天的决定而感到后悔的!”朱涵洒脱一笑,拍了拍周凯后,自顾走回自己的位置旁,端起一杯酒,笑道:“来,让我们为今天的喜事干一杯!” “恭喜贤弟!”赵文端起酒樽连忙起身,他先是朝朱涵恭喜了一句后,又向周凯笑道:“周公子,祝贺你谈成了这笔买卖!” “同喜,同喜!”周凯此刻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朱涵厉不厉害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算是栽了。 “别泄气,既然是自己人,那我就给你吃颗定心丸!”见周凯流露出苦涩之状,朱涵喝下酒后就朝门外高声道:“典韦,你进来!” “主公,你唤我何事?”大门被推开,典韦那雄壮的身材出现在众人眼中。 周凯一脸不解,暗道,难道这身材高大就一定打架狠?况且这是要去暗杀,如此雄壮,特异的身材,难道是想让对方提高警惕?大哥,咱们不带这么玩的,行不? “他是我的护卫统领,唤作典韦,有万夫不当之勇,周兄你此番返回雁门郡,就由他带队一路护送于你!如何?”朱涵指着典韦,介绍道。 “啊呀,典将军之威名,本官可谓是如雷贯耳啊!”周凯没听说过典韦的名头,故而还是一副懵逼的样子,但赵文可就不同了,檀石槐率兵来犯之际,他当时可是做好了杀身成仁的准备,没成想朱涵一战功成,而典韦之勇也因此战传遍了整个代郡,当听到典韦的名字后,这小子就激动得站起身来,准备向典韦敬酒,表示感谢。 可典韦在上班期间是不饮酒的,赵文高高兴兴地去,却是弄了一鼻子的灰。 “赵大人,这位典将军,真的那么厉害?”周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并不是他不相信朱涵的话,更不想当面质疑典韦的能力,实在是赵文的举动让他感到十分的诧异,按理说你好歹也是当过太守的大佬,怎么能在一位勇士面前就失了方寸呢? “哎呀,周公子你有所不知啊!那一路护送你前来高柳的邓茂够厉害了吧?”面对周凯的质疑,赵文毫不在意,只顾笑着说道。 “邓茂可是渠帅的左右手,其武勇自然了得!”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邓茂曾言,他在典将军手里,走不过三招!” “什么?不会吧?” “不会?嘿嘿,当初我也不信,但这却是真的。”赵文怕周凯还不信,当下就把典韦当初在雁门关外对战鲜卑人的英勇事迹给说了出来,其中不免有些夸大其词,但相近事实,朱涵也就没有点破。 “多谢主公关心,周凯受之有愧啊!”周凯闻言一惊,随即朝朱涵拜谢道。 “呵呵,既然咱们是自己人,那我这个做主公的,岂能让你处于危险之中?”朱涵呵呵一笑,朝典韦吩咐道:“典韦,明日一早,你就带着三十名我的亲卫护送周凯前往雁门郡阴馆,沿途保证他的安全,等他掌管了周家以后,你们再返回。” “记住,你们只需保证他的安全即可,其他的事情不必插手!” “末将遵命!” 典韦看了眼周凯后,领命道。 “好了,既然事情都谈完了,那周凯你就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后交给典韦,他会派人送给我,明天一早你们就启程返回阴馆,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会为你铺平道路!”朱涵看向赵文,笑道:“赵兄,那小弟我就告辞了!” 周凯刚走几日,戏志才就赶回了高柳,同时给朱涵带来了代郡太守跟护乌垣校尉的朝廷任命文书,身兼一地之文武二职,自从州牧制度被取消后便再也没有发生过,如今这种制度再次以另外一种形式出现,不管怎么说,都是皇朝特许,无上之荣耀。 就在朱涵从赵文手中接过代郡太守一职后,幽州、冀州两地也因此发生了一件大事。 护乌垣校尉箕稠不满朱涵越级上报战功,窃夺了他的位置,因此怨恨朱涵,更恨朝廷不公,加之有中山相张纯蛊惑,箕稠便答应与张纯、渔阳郡豪族张举,联合辽西郡乌垣族大王丘力居叛乱,欲行西凉韩遂、马腾之举,视为向朝廷讨个说法。 光和六年年末,张举领军劫掠蓟县,杀害幽州刺史朱龟,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人,聚众至十余万人,屯兵肥如,掠夺幽州、冀州。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声望一时无两。 让朱涵不知道的是,因为他这只小蝴蝶的到来,让这场规模宏大的叛乱提前了数年爆发,比之黄巾之乱都还要早上数个月,而身居巨鹿郡的张角也因此而推延了起义的时间,这一来可以看看官军的战力,二来也能为让他们的起义准备得更加充分。 幽州刺史朱龟一死,便在幽州引起了震动,更令天子刘宏为之震怒,当月派出中郎将孟益统领北军五校前往幽州,镇压张纯叛乱。同时任命郭勋新任的幽州刺史,接替朱龟接手幽州诸事。 这日,朱涵还在为如何收服代郡境内的其他县城而烦恼时,却收到了中郎将孟益的命令,信上的大致内容是让他自行出兵讨伐叛逆原护乌垣校尉箕稠,因为箕稠的大本营正好就在马城,而他则是要率领大军前往辽西郡与张纯大战。 本来朱涵还打算,只要箕稠不来找他麻烦的话,那他也就省得清闲,毕竟这老小子现在可是在叛乱,手下又有四曲兵马,足足两千之众,就他这小胳膊小腿的,还不够人家揉捏的。 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孟益的命令都来了,他也不好再继续装傻充愣,无奈之下,只好召集部下商议。 “主公,那箕稠可不好对付啊!他都反叛个把月了,都还不见对外扩张,可见这个老小子是在整顿内部兵马。”如今朱涵荣升代郡太守,作为朱涵的亲信铁杆,张辽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现在他可是执掌一曲之兵的军侯,稳居朱涵麾下武官第一人的位置。 “文远所言不错,那箕稠麾下共有四曲部从,人数达到两千,我们很难打得过他们,但是”继张辽之后,戏志才也接着分析,不过他却提出了朱涵不得不出兵的理由,“但是我们又不得不打,其一,主公乃是代郡新任的太守,身兼维护境内治安之责;其二,箕稠已经公然叛乱,乃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其三,马城乃是代郡的治下,怎能落入叛乱之手;其四,发生叛乱,境内百姓人心惶惶,我军当迅速平乱,安稳人心;其五,军令已至,避无可避;其六,箕稠与主公早有仇怨,此番也能一了我们之间的新仇旧恨。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主公你都应该发兵征讨马城箕稠。” “正是,末将赞同志才的话!”管亥木讷,不太会说话,但在他看来,只要是能威胁到朱涵的人,都应该视为仇人,当诛,况且现在是箕稠自己主动跳出来,他们也省下了理由不是。 “末将赞同!”“末将同意!”“不错,是该教训一下他了!” 继管亥之后,王亮、徐强、常鹏三将也出声符合。 他们是追随朱涵一路从经县走过来的老人,自然清楚朱涵跟箕稠之间的恩怨,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理由,岂能轻易放过。 “太守大人,这兵家之事,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啊,你可要想好咯!”自从朱涵接管了高柳以后,赵文就退居二线,当起了朱涵的幕僚,本来程远志还打算把赵文调走,可朱涵不同意,就把这家伙给留了下来,毕竟这家伙在治理地方上,也算是一把好手,赵文在听到几乎所有人都赞同朱涵出兵后,可把他给吓了一跳,连忙出列劝道:“对方人多势众,我军不敌,加之数千人的战斗,粮草军械也很难供给,只能够维持一场的战斗,若是被对方给拖入到持久战的话,我军的士卒,就连战刀都很难补给。” “墨老,你意下如何?” 赵文的话很实在,意思也就一个,那就是这场仗,他朱涵打不起持久战,但终究还是能打一次的不是,相比较赵文,朱涵就更倾向于戏志才,毕竟他二人配合许久,戏志才的意思也正好是他朱涵的意思,他朱涵现在是骑虎难下,这场仗,即便是再怎么不想打,他也得咬着牙打下去。 “哦?朱大人你不是一向很民-主的吗?”在这么多人面前,墨尘也对朱涵用起了尊称,毕竟这可关系到朱涵的颜面威严问题,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楚,“既然都有这么多人赞同出兵了,难道你还想按兵不动不成?” “即便是朱大人你想按兵不动,恐怕对方也不给你这个机会吧?”墨尘稍微盘算了一下,沉声道:“箕稠能力不俗,月余时间,足以让他整顿内部诸事,若是老夫所料不差,开春之前,即便是你不去打他,他也得来打你。” (本章完) 212章 这仗啊!砸锅卖铁也得打下去! “嗯,我也是这般猜想的!所以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就在箕稠他们宣布叛乱的时候,朱涵就一直在做着战前准备,每天都跟戏志才、张辽他们推演军棋,分析着箕稠的军事部署。 可这话又说回来了,箕稠部下人多势众,不管怎么打,他都处于劣势,而且朱涵才刚刚继任代郡太守,除了高柳一城外,其他县城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这就让他有些如鲠在喉,是想攘外必先安内也不是,还是直接起兵跟箕稠决一死战也不是,拿不定主意。 最后在戏志才的建议下,干脆就来个装傻充愣,只要朝廷不下令,他就装作看不见,等他收服了北平邑这几个县城后再做打算,最起码也得有个军械打造基地,要不然的话就跟赵文说得一样,将士们若是连兵器都补充不足的话,那这场仗还怎么打?难道要像那些叛军一般,拿着竹枪,端着钉耙、锄头出战不成? 然,还不等朱涵有所准备,人家孟益的将令就来了,这就让朱涵不得不领军出征,拼死一搏了。 “高柳相距马城不足二百里,骑兵一天之内便可跑个来回,加之地势宽阔平坦,无遮无拦的,都说说吧,这场仗,要怎么打?”说实话,朱涵并不想这么快就跟箕稠对上,可人家就是不给他发育的机会,现在加上雁门关内韩珩所部的五百兵马,朱涵手中也才有一千人,虽然都是骑军,但训练尚短,不足以形成战力,这些士卒可全都是他的心头肉,怀中宝,死一个都能让他心疼老半天,现在一出战,更是不知道要死上多少。 “主公,我军皆是骑兵,如此地利,正好适合我军驰骋,该头疼的,应该是箕稠吧!”张辽弱弱地反驳了一句,在平原之上,哪有骑兵害怕步兵的道理? “当初雁门关外一战,韩珩所部打得所剩无几,我们也是基本伤了大半,现在军中大多都是新兵,才训练了两个月,你就想拉着他们出去跟箕稠打?”朱涵闻言后,白眼一翻,没好气地回道:“也不怕那些小子们有去无回?” “主公,既然决定打,那就得下定决心,抱着必死之心出去与箕稠决战,马城与高柳之间,地势平坦,利于骑兵作战,这正好是我军的优势,箕稠麾下多是步卒,拖得越久,对他就越不利,我的意见跟墨老一样,明年开春之前,箕稠必定会引军来犯,趁主公你还未坐稳代郡太守之前,一举拿下我们,这也是他能战胜我们的唯一机会。”说实话,让这些才训练了两个月的新兵上战场,他戏志才也心疼,但这世事无常,有时候就是得逼着你去下决心。 “那你的意思是,找一处地方,等着箕稠他们出城以后,来个大决战?”朱涵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是,也不是!”戏志才似乎是早有对策,他沉默了一会儿,回道:“我军完全可以凭借着骑兵的优势,在平地上拖垮箕稠军,然后分兵一路绕后抄袭马城,待马城受到攻击,箕稠定会撤军回防,到那时,我军两头夹击,可破箕稠。” “绕后奔袭,佯攻马城?”朱涵琢磨了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会儿,瞥了眼早就急不可耐的武官们,沉声问道:“这可是此战的重中之重,十分艰险,危机重重,四面环敌,你们谁敢领此任务?” “末将愿往!”张辽他们想都没想地全部出列,高声请命。 “好样的,不愧是我朱涵带出来的兵,有股子尿性!”朱涵咧嘴一笑,不过他的脸色随即又沉了下去,眼中闪烁着决然之芒,“赵文刚才就已经说了,咱们这一仗可没有军械补给,粮草也只够几日之用,也就意味着咱们这次出去,只能打一次,不管是输是赢,都只能打一次,赢了皆大欢喜,咱们平定了箕稠叛乱,然后还能趁势威逼其他县城投靠,若是输了,那咱们可就没了翻身的机会,你们怕不怕?” “不怕!”张辽面色严肃,他知道这时候是他这位军侯该提气的时候,“张辽愿为主公战死!无怨无悔!” “我等愿为主公战死沙场,无怨无悔!”管亥、王亮、徐强、常鹏四人也跟着高声应道。 “不错,好,将有赴死之心,兵无贪生之念!”饶是才刚刚经历了一场雁门关之战,见了市面,朱涵还是再次被这种场景给感染,当即高举拳头,豪迈地笑道:“我军人人一心,岂能怕了箕稠那个叛国之徒,弟兄们,就让我们用箕稠的鲜血来向世人宣告我军的威名。” ‘将有赴死之心,兵无贪生之念!’墨尘默默了揣摩了一遍朱涵的话后,深感佩服,而且管亥他们那高涨的士气,无畏的精神更是让墨尘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虽然他还没有正式投靠朱涵,但并不妨碍这老家伙把他们当自己的后辈来看待。 “你们只管去打,我即便是砸锅卖铁,也会为你们筹集到足够的军备物资,赌上我朱涵的名誉!”将军们这般士气高涨,哪怕是敌众我寡,也没有半点害怕的情绪,作为主帅,朱涵深感欣慰,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将士们没有后顾之忧。 “我等谢过主公!”战场之上,兵危战险,谁也不知道出去后,他们面对的是个什么情况,特别是在军械不足的情况下,他们的底气难免会有些不足,虽然当着朱涵的面,谁都咬牙不喊苦,不说累,但朱涵又怎能忍心看着他们带着不安上了战场,现在朱涵给他们‘解决’了后顾之忧,这群武官们这才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哪怕是高柳县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哪怕这里的百姓穷困潦倒,他们也没有丝毫怀疑朱涵那话中的真实性,在他们看来,朱涵从前每次说过的话,都给他们兑现了,现在自然也不例外,他们只需要做的就只是上了战场后,勇猛杀敌足矣。 “嗯,此战我会把驻扎在雁门关的韩珩所部调来,与张辽所部合并一处,共计千人,出战马城箕稠,”朱涵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向张辽,沉声说道:“此战以张辽为主将,戏志才随军参议军事,赵文负责筹集粮草军备粮草,最少也要准备三日的干粮,各部下去后好好休息,三日后出征马城箕稠!” “末将领命!”张辽闻言大喜,这可是他人生之中第一次领军出征,而且还是上千人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规模,可把这位小年轻给高兴得差点大叫了出来。 “我等领命!”如今这军令一下,其他人不敢怠慢,连忙躬身领命。 “这仗该怎么打,是你们说了算,我的要求也就一个,只许胜,不许败!”朱涵看向张辽跟戏志才二人,吩咐道:“至于其他方面,你们不用操心。” “诺!” “好了,赵文、墨老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准备吧,文远,志才,你们还有三天的时间来研究战术,可别让我失望。” “我等必不会令主公失望,此战若败,张辽先死!” 待其他人都离开了后,赵文这才苦着脸,抱怨道:“大人,这上千人三日的口粮倒是好办,多杀一些牛羊腌制过后便成,可这上千匹战马的草料,你让小人去哪弄来?现在可是寒冬,寒冬啊!” “墨老,你觉得呢?” 朱涵留下赵文跟墨尘两人,也是商量那些战马的草料,当初侯杰给他送来了许多牛羊,足以让士卒们吃饱,但这马匹不吃肉,它们的口粮,还真的成为了眼下最大的难题。 “高柳牲畜不多,故而百姓们也没有囤积草料的习惯,既然此地没有,那就只能从别地弄来,就是不知道依照高柳的库存,战马还能吃几天?”平时战马喂料不多,可一旦上了战场,那就是个体力活,消耗巨大,就连寻常士卒,在战时消耗的粮食都是平时的三至四倍,可别说战马那个吞金兽了,墨尘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转头看向赵文,问道:“赵大人你应该最为清楚吧!” “唉,当初缴获了鲜卑人的粮草,若是在平时,也还能挨过开春,等到新草长出,可这两个月,骑兵训练频繁,草料消耗巨大,不只是雁门关的粮草库存,还是城外营中的库存,都是所剩无几,我最多能凑出他们一天半的草料。”赵文苦着脸,一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的样子,摊着手,无奈道:“或许别的县能筹集得到草料,但距离我们最近的道人县,也有八九十里的路程,即便是我们现在就出发赶去道人县,再跟当地筹集一番,也很难在三天内返回。” “八九十里路,骑着马的话,几个时辰内就能赶到,再算上筹集草料的时间,今天夜里或明天一早就能返回,加快点步伐的话,应该能在三天内赶回来!”朱涵稍微盘算了一下路程,轻飘飘地说道:“这个任务,或许就只有赵兄你,才能够胜任了,毕竟那道人县,我可不熟!” “大人,账可不能这样算,难道人家是把草料准备好等着卖给我们不成?”赵文闻言后,白眼一翻,暗骂朱涵站着说话不腰疼,当即反驳道:“即便我们能在今天之内赶到,购买草料也算顺利,但那么多的草料,得装多少车?道人县里有没有那么多的车都还两说,就更别谈人家会坐地起价的事情了,若是要从道人县购买,那大人你可得做好被宰的准备,毕竟人家可不是傻子,白白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 “墨老,你怎么看?” (本章完) 213章 出征前的训话,别有一番风味 三国之富可敌国213章出征前的训话,别有一番风味“赵文说得不错,三天内,很难从别地筹集到足够的草料,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咱们可以先派人前往道人县,毕竟眼下时间宝贵,容不得我们白白浪费,”墨尘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沉声道:“但我们也不能全靠道人县,若是途中发生变故,这就会让上了前线的士卒处于无粮可吃的境地,不如这样,我们可做两手准备,若是前往道人县筹集粮草的人不能够按时返回的话,那大人你可就得做好用酿酒的精粮来喂养战马的准备了!” “什么?用人吃的精粮来喂马?”赵文闻言一惊,如此奢侈的想法,也就墨尘能够想得出来,赵文在代郡待了数年,苦哈哈惯了,一时间难以接受墨尘的这个办法,“不行,绝对不行,那些精粮有多么宝贵,想必墨老您也知晓,我不同意!” “不同意也没办法!墨老的主意很好,其实我也考虑过调出一部分精粮来补充战备物资,”别说是赵文舍不得,就连朱涵也舍不得,那些精粮可是代表着黄灿灿的金子,拿去喂马,实在是有些可惜“如果你不想我浪费太多精粮的话,那就赶紧出发前往道人县,带上钱,我会派二十名亲卫沿途护送你。” “好,我这就去办!”赵文连忙起身告辞离开。 “这个赵文”看着赵文匆匆离开的背影,朱涵无奈地摇头苦笑了一声,摊上这么一位比他还要爱钱如命的手下,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你小子就知足吧!”现在没有外人,墨尘也恢复了以往的做派,对朱涵的称呼也随便了起来,“赵文那小子,骨子不坏,是个治理内政的好手,能力虽不足,但出任一县之尊,绰绰有余,而且假以时日,稍加锻炼的话,管理一郡之地也不在话下。” 赵文本就治理过代郡,能力的话不高-也不低,算是比较中庸,可朱涵眼下缺的就是这种内政性的人才。 “嗯,我也打算培育他一段时间后,就放出去当个县令,以后成就如何,就看他的表现了。”正如墨尘所说的,赵文也就一县之才,让他当太守,实在是有些难为人,也不知道王家当初是怎么想的,不过赵文有治理过代郡的经验,等他成长起来后,应该能够胜任一郡太守之要职。 其实别说是赵文不行,就连他朱涵,如今当了太守后也是两眼抓瞎,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这或许就是眼见的局限,让他始终局限于以前的县城管理。 即便是有着穿越者的前瞻性,他也得慢慢来适应这个环境,毕竟这位置不同,想法也会不同,顾虑的东西就更多,操心的事情也更多。 现在的代郡,朱涵真正掌握的也只有高柳一县,其他县城的人大多都是些阳奉阴违之辈,他有想过直接把各地的一把手全给换了,但他也怕动作操作太猛,恐引起当地势力的反弹,故而也就采取徐徐渐进,温水煮青蛙的方式。 三天后,高柳城外,军营之中。 今天是朱涵准备出兵征讨叛逆箕稠的日子。 校场之上,甲士林立,这些士卒人人精神饱满,站姿笔直,其身旁的战马也乖乖地立于一侧。 朱涵站在点将台上,身旁跟着墨尘、戏志才、张辽等一干文武。 “诸位,我有如此铁军,何愁匪患不除?”看着上千名士卒, 朱涵登时意气风发,豪情万丈起来,“他们便是我执掌代郡的底气!” 代郡这种边地,民风彪悍,治安混乱,加之又有异族横行,手中没点兵马的人,还真的不敢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来,赵文即便是做了几年的代郡太守,但他真正掌控的地盘却很少,到最后也只有高柳一城,而且还是破破烂烂的样子,对外虽是称之太守,风风光光,其实赵文的日子,过得还不如内地的一些县令好。 “主公威武,有此雄军在手,何愁大事不成?”戏志才对此最有体会,当初在经县的遭遇,他是亲身经历,说实话,那时候就跟丧家之犬没什么两样,而现在的朱涵,拥军一千,全是骑兵,在代郡这一亩三分地上,谁敢不给他一个面子? “我等定会为主公扫清一切障碍!”张辽的年纪才有十四岁,但他已经是执掌五百人的军侯,此时的他更是盛气凌人,谈吐之间初显大将风范。 有些天才并不能拿年龄来限制他们,张辽武艺不错,熟读兵法,他现在需要的只不过是时间的打磨而已,只要再过个几年,张辽补齐了经验上的短板后,绝对能一飞冲天,傲视群雄。 对于张辽升任军侯一事,军中还是颇有怨言,毕竟张辽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一点,这些士卒又大多都是幽州汉子,不熟悉张辽的本事,但朱涵硬是力排众议,把他给推到了这个位置上,可见张辽在朱涵心中的地位,并非常人可比。 而新官上任的张辽,也需要一场大胜来奠定他的地位。 “不错,有股子气势,这次统军上千,可别给我掉链子啊!”朱涵见之欣慰,勉励道:“机会我是给你了,但坐不坐得稳,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末将定会剿灭叛乱,为主公分忧!此战不成功便成仁,若是不胜,张辽先死!”张辽拍着胸膛,保证道。 “别动不动就提死不死的,即便是打不赢,你小子也要给老子好好的活着回来。”在外人面前,朱涵不会大声斥责,他只是低声喝骂了一句,“再者说了,你还有志才、管亥他们帮衬,赢面很大!” “嗯!” 张辽深受感动,眼睛瞬间通红,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朱涵拍了拍张辽的肩头,眼中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后,就接过戏志才手中的简易扩音器转身朝面前已经列队整齐的将士们,高声道:“弟兄们,你们吃饱了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为之一愣,哪怕是墨尘这样的老家伙都被朱涵的这句天外之话给弄得老眼圆瞪,满脸的匪夷所思。所有人都在想,这都要出去打仗了,难道不是先鼓励几句,然后大军开拔?这问‘吃了没有?’,实在是令人费解啊! “怎么?都没有吃饱吗?”朱涵微微一笑,他也知道自己这话的跳跃性有些大,不过他以这句话作为开场白也是有他的考虑在内。“看来是都没有吃饱啊!连话都不会说了!” “吃饱了!”站在前头的管亥随之反应过来,连忙高声应道。 “吃饱了!” 有了带头人,其他士卒这才跟着回应。 “吃饱了好啊,吃饱了说明我们大家伙都还活着,”朱涵突然话锋一转,样子痛心疾首,“但是,马城的百姓们都还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作 为代郡的太守,每当想起马城还有一伙祸国殃民的乱军正在无时无刻地剥削百姓,欺压百姓,我就恨不得立马冲过去,把这群杂碎给撕成碎片,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本太守已经收到征讨叛逆中郎将孟益的命令,现在” “我要你们大声的告诉我,对待叛逆,我们要怎么办?” “杀!”管亥毫不犹豫地高声应道。 “杀!”其他将士反应过来,跟着吼道。 “那对待欺压百姓的叛逆,我们又该怎么办?” “杀!” 随着这声杀字出口,所有人的心间都升起了一股同仇敌忾的情绪,他们的出身不高,大多都是平民百姓,现在突然有这样的一个人站出来,准备带领他们去找那些欺压百姓的叛逆算账,任谁都会响应,而朱涵恰巧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让这些才刚刚参军的青壮小伙们都知道,他们是去干什么。 这就是老话说的师出有名,面对这群大头兵,这群人当中读过书的不多,跟他们说之乎者也,他们听不懂,还不如说些大白话,这样更能拉进双方之间的情感。 “当然了,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对待自己的士卒,但在我这里,我只想跟你们表个态。” “作战果敢,勇往直前者,赏!胆小怕事,畏惧不前者,斩!”士卒们此刻响应自己,或许只是因为下属对上司的应诺,然而这个效果还达不到朱涵的预期,他需要的是一群嗷嗷叫的狼,一群能把敌人撕碎的野狼,单纯的驱使不行,还需把他们的血性给调动起来,如何调动?无非就是名利二字。 “在此,我保证,战死的有抚恤金,安家费,不仅如此,接下来我还会创办学院,你们的子女都能入学读书,直到十八岁成年,期间所有学费、生活费我都包了;活着的,论功行赏,你们的子女也能享受到入学读书的待遇,不过这费用,可就得你们自己掏了!” “哈哈” 为了让士卒们无畏向前,朱涵可谓是当众许下了重诺,士卒们都被朱涵的这番话给逗笑了。 别看士卒们都是泥腿子,但常年身处社会下层的他们,都知道读书能改变什么?看看那些大老爷们,谁不是满腹经纶,才华横溢,若是连书都没有读过的话,那即便是把你推到县太爷的位置,你也干不了事情。 戏志才等人倒是早就知道朱涵有这个念头,故而也没有太大反应,可墨尘却不同了,此时此刻,他是真的被朱涵的决心给吓到了。 试问这个天下,有几个人敢冒着得罪世家的风险,大规模地普及知识? “不仅如此,你们的功劳不止是那一页纸,那几行字,它们都可以兑换成土地,钱财,所以,我再给你们承诺一条,那就是你们的战功可以升职,可以兑换土地,亦可以兑换钱财,只要我朱家人不死绝,这条承诺,永久有效。”见效果还是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好后,朱涵就再次抛出一枚重磅炸弹,直接把现场给炸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地盯着朱涵,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下来。 “管亥愿为主公效死!” “我等愿为大人效死!” 朱涵的承诺彻底唤起了士卒们那内心深处的血性。 7017k 214章 壮士出征,朱涵邀请墨尘开学馆 三国之富可敌国214章壮士出征,朱涵邀请墨尘开学馆如果说前面让将士们的孩子都能入学馆学习知识是造福后代子孙的话,那朱涵后面承诺兑现土地的承诺,便是彻底点燃了将士们的内心。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秦人打仗厉害,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战功可以兑换土地。 朱涵对待属下不想空话连篇,奖赏土地或许是他对将士们做出的最贵重的承诺。这个时代,还有什么奖赏能比土地更激励人心的? 没有,高官厚禄或许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但朱涵现在都还只是掌管一县之地的太守,哪有那么多的位置来赏赐他人。 钱的话,他就更缺了,朱涵可是准备在代郡打造工业基地,振兴发展,让百姓们认识到除了土地以外,钱也很重要。 “现在,我命令,张辽为此次出征的主将,韩珩、管亥为副将,戏志才为监军兼任随军军师,”见将士们的士气高昂,朱涵随之下令道:“此番征讨箕稠叛逆,还请各部奋勇杀敌,肃清境内。” 张辽见朱涵朝自己看来,他连忙上前拔出战刀,直指云霄,怒吼道:“不破马城,誓死不回!” “不破马城,誓死不回!” …… “士气可用,军心稳定,此战未打,我们便已是赢了三成。”朱涵见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朝张辽轻声道:“文远,出发吧!” “全体上马,出发!” 张辽闻言后重重的点了点,随后高声道。 上千甲士军容肃穆,队伍整齐,以管亥所部为前锋,缓缓驶出了军营。 “墨老,此军,如何?” 墨尘虽然答应在朱涵身边做事,但并未真正认主,加之他身后的墨家也不见踪影,这让朱涵在无奈之余,却又心痒难耐,无时无刻都想在他的面前露下肌肉。 “不错,套用你小子先前的话,那就是‘将有赴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别的地方不敢说,单论士气这一点,绝对是世所罕见!”墨尘面色凝重,他不是为了这群将士的命运,而是朱涵举措让他看到了一丝明君的样子,“伯云,你为之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多了一点,区区一个代郡,是否能满足你麾下军队的发展。” “一寸山河一寸血,古往今来,不外如是!”朱涵负手而立,看着渐渐空旷起来的军营,感叹道:“我无权无势,要想真正的站住脚跟,那就必须打造出一支只效忠于我的铁军,为此,哪怕是付出再多,我也认为是值得的。” “看来伯云你,所图甚大啊!”先前墨尘只是有些佩服朱涵,现在的话,他突然感觉朱涵,并不像他所想象的那般简单。 历朝历代,都是枪杆子里出政权,任何新朝的建立,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民心所向,英明的统帅,强悍无畏的军队。 而朱涵似乎…正有朝那个方向发展的趋势。 “呵…呵…”朱涵闻言后苦笑数声,避讳地解释道:“什么所图甚大,我只是有多 大的锅,下多少米,现在身为代郡太守,我就只想发展代郡。” “代郡可是穷乡僻壤,人口也不多,伯云你任重而道远啊!”见朱涵不想谈论,墨尘也就不再深究,随之岔开话题,笑道:“大军既然已经出征,可赵文还未回来,看来伯云你得忍痛割肉了。” “说实话,此战我是真的不想打,但又不得不打,箕稠占据马城,拥兵两千,实乃我的心腹大患,即便是砸锅卖铁,这场仗,我也要打下去。”朱涵紧握着拳头,面色凝重地解释道:“代郡的位置太特殊了,东边是上谷,乌垣人太多;南边是太行山脉,匪盗也不少;西边是雁门,从人家不派兵来接防这一点,就能想象得到我跟他们的关系;北边是草原,鲜卑人就更加不用说了,只要他们一天亡我大汉之心不死,那就一直都是敌人。” “乌垣人虽然桀骜难驯,但这几年也还算乖巧,而且上谷郡的乌垣族大王-难楼,一向亲汉,伯云你只需派人去跟难楼沟通,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应该能安稳难楼,最起码能让他保持中立;” “南边山中的匪盗,最出名的便是那黑山贼,太行山脉中地势复杂,易守难攻,这支山匪确实令人颇为头疼,不过他们也是盗亦有道,并不会对平民百姓下手;” “至于雁门郡方面,伯云你都把守军韩珩所部都撤了出来,只需书信一封给那雁门太守,信上言明其中的厉害之处,依老夫看来,那雁门太守绝对会主动派兵入住雁门关,这点你倒是可以不必担心;” “现在已经是岁末,鲜卑人没有再次南下的话,那他们在今年内也就不会再来,伯云你倒是还有八九个月的时间来部署代郡。” 听到朱涵担忧后,墨尘连忙跟他解释了起来。 “呵呵,人心隔肚皮啊!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墨尘的想法有些片面,但也并不是全都错误,最少分析那雁门太守跟北方的鲜卑人,跟他的想法差不多,但南边的黑山贼跟上谷郡的乌垣人,估计就不是这回事了,“墨老,你的分析不错,但你却是忘记了一些,当初我刚去箕稠麾下任职的时候,就护送他去过一趟常山,途中遇到黑山贼的袭击,双方都折了数十条人命,这种血仇,即便是他们忘了,我也会追究到底,更别说瑕疵必报的山匪了;” “至于那上谷郡的难楼,就更难说了,现在辽西郡的丘力居已经造反,公开挑衅朝廷威严,你说那难楼跟丘力居同出一族,他会不会也有别的想法,或者是,现在难楼已经跟丘力居达成了某种协议也说不定,毕竟,相比较我们大汉,人家才是同族。” “所以说,伯云你才要不计后果的去打这一仗?”墨尘罕见的没有反驳朱涵的话,这位老人家虽然阅历丰富,但他的主攻方向是科研,这种局势分析,人心把控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难了一些。 “不错,我曾听过一位伟人的话,‘打得一拳出,免得百拳来’,此战 ,哪怕是拼光了,我也在所不惜。”朱涵目光坚定,沉声道:“我就是要让四周的人都知道,在代郡还有我朱涵,只要我朱涵还在,那代郡就还在,谁若是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伸爪子的话,那可就别怪我朱涵不客气。” 墨尘本以为自己已经非常了解朱涵,但现在看来,朱涵的四周,始终被迷雾所笼罩,自己刚以为能揭开这层面纱,却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其中 “那战马的粮草,你打算派谁去筹集?”墨尘指了指自己,主动请缨道:“要不…就让我这位糟老头子去给你跑跑腿?” “让您老去当粮草官?简直就是用高射炮去打蚊子,傻子才会那么做。”朱涵咧嘴一笑,想都没想的反驳道:“您老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何事?人家各个都有事情做,就唯独老夫无事可做,这时间长了以后,老夫也会不好意思的。”墨尘闻言一愣,暗道,难道眼下还有什么事情比打仗还更重要的?这小子莫不是又犯病了?“赶紧说说!” “墨老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朱涵若有所指的笑道。 “当然记得,老夫到现在都还印象深刻!”墨尘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话才刚说完,他就猛然反应过来,一脸惊喜的看着朱涵,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难道你是想要建造新城?” 当初朱涵在墨香学馆里给他墨尘露的那一手实在是太过惊艳,可他才刚问完,却又觉得不对,按理说这打造新城所需花费何其多也,以目前代郡的能力,不管是在人力物力上,都明显没有那个能力。 “墨老,您老还真的是敢想……”朱涵闻言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小子我现在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建造新城虽然也在计划之中,但那是许多年后的事情,咱们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创立学馆,由墨老您来担任经师。” “我就说嘛,你小子可不能好高骛远。”墨尘心中有点小失落,但正如朱涵刚才说的一样,不切实际的东西,想想就好了。 “不知墨老您可愿开枝散叶?广收门徒?”朱涵有些担忧,毕竟这事可是涉及到墨家传承,墨尘即便是不答应,他也能理解。 “不是不可以,但你总得给老夫划出一块地方吧?”墨尘想了想后也觉得没什么,他当初在经县也开办学馆,现在不过是操纵老本行,心中也没有太大的抗拒。 “那是自然,只要墨尘您答应了,那接下来的琐事,我定会叫人给你办的妥妥当当。”朱涵闻言大喜,让墨尘继续开办学馆,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敲定的,这人术业有专攻,墨尘擅长这个领域,那自然是让他们继续发扬光大。 “行吧!” “不过有一事,墨老您还得上心!” “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些书籍,不知墨老您何时搬来代郡啊?” “什么?你小子竟然念着老夫的那些珍藏?”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