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拥修仙界后龙崽她天天磕金》 第一章 穿越修真界 “金玉璃!东西交出来!”声音划破长空,所过之处皆是余音。 “想要就来抢啊。”白衣女子笑的张扬,她的手上是令无数仙人趋之若鹜的金凰灵戒,传闻里面藏有无数珍宝。 玄机山上空,成百上千的仙人聚集,他们的来历或不凡,或高贵,可他们此时都只有一个目标:抢夺金凰灵戒。 无数仙法在那一瞬间爆发,一道道仙器砸下,玄机山上空空前的热闹。 金玉璃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紧紧护住了金凰灵戒,可变故突生,一道带着毁灭气息的阵法从天空强压而下,金玉璃气极:“魔界的来凑什么热闹!” 可纵是吐槽,强大的压迫力迎面而来,金玉璃也难以挣脱,全盛时期的她是可以,可已经长久消耗了仙力的她,不行。 “就个戒指而已,非得弄得仙界上千号人一起陪葬。”金玉璃轻笑一声,她的身躯瞬间化龙,闪着金光充斥着远古气息的龙,迎面对上了阵法…… “嘭——” 四周归于寂静,阵法操纵人被反噬击落,那些仙人则是迷茫的看着发生的一切,有的已经跪在了地上…… “玉璃上神…!” …… “我、我就用灵力轻轻碰了她一下!谁知道她那么脆弱!” “慕容歌!玉门宗全宗上下都知道璃宝身体娇弱,我们倾尽全力精心呵护的娇娇你竟敢公然用灵力欺负?”金凛怒不可揭:“当本座死了吗!” 慕容歌委屈的不行:“你们都护着她!她有什么好!就是一个刁蛮的废物!” “啪——” “慕容歌,今日就冲着你说的这话,我可以杀你千遍万遍!”金灼咬着牙,每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金玉璃神识刚一清醒便听见这些对话,“吓”的她继续选择装睡。 盛卿濯自始至终看着金玉璃,此时突然开口:“好了,璃儿要休息,哪容得你们吵闹?先出去。” 过了半晌,房间寂静无声,金玉璃眯着眼张开一条缝,见没人,便坐起来打量着四周,末了还评价一句:“房间不错。”可惜跟仙界全是珍稀宝贝的房间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是嘛?可是于修仙界而言这里的任何一样珍宝都足以使其疯狂啊。”一道呆萌的声音印入了金玉璃脑海,她抚了抚额头。 “你是…金凰灵戒的戒灵?”金玉璃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在她刚拿到金凰灵戒时便发现,戒灵几乎要“破壳而出”,此时突然多了这么个玩意,很难不让人往那方面想。 “是你救的我。”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其实也不是啦,是你曾经的无意而为救了自己。”沧阑解释:“我正式介绍一下,我是沧阑,金凰灵戒戒灵。” “多年前你游历凡界时发现了这个修真界,当时修真界很乱,气数已经几乎尽了,可是当年修真界鼎盛时又有很多珍宝,然后你用了时空逆转让修真界恢复到最初时的模样。” “曾经你对这个修真界天道说:终有一天我会来取我的报酬,可你再也没来过,这里一切都在变化,可就前不久,天道察觉了你的陨落,它强行聚集你的魂魄,置于修真界之中,它希望你能最后帮它逆转修真界的命运,为此,整个修真界所有珍宝都是你的啦。” 沧阑这么一解释,金玉璃瞬间想起曾经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她觉得这个世界挺惨的,被一群打着“逆天而行”旗号的修仙者毁灭,又出于对珍宝的喜爱所以才动用禁术帮它一把,可…… 金玉璃靠在床上,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命运还是没变?” 沧阑无奈:“变了也不必费尽心机把您请来啊。” 金玉璃指尖动作一顿:“你们该庆幸我当年看过修真界的发展史。” “我没记错的话…金凛是父亲,盛卿濯是母亲,金灼是大哥。”金玉璃垂眼:“身份定义都没问题对吧?” 沧阑:“是的,没有。” 就当沧阑以为金玉璃打算牛逼哄哄的开始去找慕容歌麻烦时,金玉璃居然只是拿了一块金子,默默抱着…… “???”怎么就这么不思进取呢? “那个…主人啊,虽然说任务艰巨,可是我们还得有一颗向前的心嘛不是……”沧阑非常艰难的想激起金玉璃的斗志。 怎料金玉璃却直接开口,堵的沧阑不敢说了:“我最讨厌在我抱我家亲亲金金时有人打扰我,沧阑,别惹我哦。” 沧阑:得,惹不起,我闭嘴,我闭嘴还不行吗。 沧阑闭嘴的同时,却忽然感觉一股清凉的感觉涌了上来…这是…… 沧阑:!!!主人在修炼进阶!卧槽,妖孽级别的啊!别人辛辛苦苦修炼数载,结果她抱着金子就完成了! 就当沧阑正享受因为契约而带来的福利时,金玉璃却忽然停了,不止停了,金子还收了起来,乖巧的躺在床上。 沧阑内心:笑死,在仙界恶魔上神金玉璃这里谈乖巧…她不打的你乖乖做人就可歌可泣了。 “璃儿醒了?怎么不喊娘亲?”盛卿濯缓步走了进来,一行一动间皆是灵巧,也难怪这个身体与她本身高度相似了。 “娘亲,爹爹和大哥呢?”金玉璃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当问出这句话时,盛卿濯内心一软:“在处理慕容歌呢。” 怎料盛卿濯话一出,金玉璃眼角瞬间红了…“娘亲…她、她不是故意的,是璃儿自己不小心……你们不要怪她好不好?都是璃儿的错…是璃儿的错……” 金玉璃说着,甚至想往外冲,可却被盛卿濯拉住:“好了好了,璃儿不哭,听璃儿的,璃儿说她没错她就没错。” 盛卿濯虽这么说了,可背地里她不掀掉慕容歌几层皮都是好的。 金玉璃见目的达成,便安心的睡了过去,她的魂魄虽融合了,可是有些残缺却要慢慢补齐,没办法,只能靠沉睡补。 盛卿濯将她抱上床,内心越发坚定了要弄死慕容歌的想法。 ------题外话------ 修仙界有它原本的轨迹,而女主的到来是为了让轨迹偏离,悲剧不再发生,这和“穿书”是异曲同工,所以不要纠结书名啦 第二章 初次交手 半夜,金玉璃睁开眼,她垂下眸子,手腕翻动,划了一个圈后掌心出现一簇金色的火焰,她笑了笑,就算魂魄残了一部分可她的修为也不是尽数消散,还是有一部分基础的,不过也仅仅一部分,这算意外之喜。 沧阑察觉了金玉璃的异动,意识清醒了过来:“怎么了主人?” “当初这个时候,有一个村庄被兽潮侵害,而从小父母双亡的苻莲受其影响,一直指望和天作对抢人,她当初救了那个村庄,她的思想影响了整个村庄的人,他们开始修炼,当年的悲剧,是以玉门宗为首的几个宗门共同抵抗苻莲的势力,两方不分上下,可惜了修仙界,长期战争致使它成为一片又一片的废墟。”金玉璃从魂戒中翻出一套黑衣,下床换上:“而这,就是苻莲的初步势力。” 沧阑明了:“你是要去阻止?” “我以为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金玉璃莞尔。 她面对床,轻轻闭眼,双手凝聚灵力,霎时,一个与金玉璃长相一模一样的复制体便出现在床上,金玉璃在它身上下了一道符咒,便转身离开。 金玉璃走出寝殿,径直飞向玉门宗大门处。 站在大门前,她轻触了一下,果不其然,一道结界瞬间显现,伴随着一道声音:“谁擅闯我玉门宗结界!” 金玉璃收回手,一道灵力飞出,砸向了来者,旋即转身,毫不犹豫的破了结界离开。 落在玉门宗外,金玉璃嘴角缓缓流出了一条血…她苦笑:“跟玉门宗的阵法相比,果然还是差了点。” 这一夜,金玉璃离开了玉门宗,在那个村庄附近找了一家客栈。 次日。 “主人,兽潮什么时候?”沧阑不理解金玉璃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出来,目前村庄看起来都挺好的,也没有预示啊。 金玉璃已经清醒,她抱着金子吃的正欢,却忽然听见沧阑这么问,她歪了歪头:“后日吧…” 沧阑点点头,煞有其事,却忽然惊呼:“诶,主人你还没辟谷吗?” “辟了啊,但是能吃为什么不吃,我又不修仙。”金玉璃吃的bia叽bia叽的,香的不得了,可沧阑怎么感觉怎么不对。 不久之后,在沉睡中的金玉璃忽然被吵醒,沧阑总算发现自己的不对到底是哪不对了。 “主人主人别睡了!饭菜被下药了!别睡了!”沧阑的声音染上了几分着急。 金玉璃却慵懒的应答:“别吵我。” 这么一说沧阑是不吵了,可门外争吵声不断。 “你卑鄙!”一名修士愤愤开口。 “你们识相的就乖乖怎么来的怎么走,别逼我动手。”一道男声淡然回应。 “凭什么?你一个人未必敌得过我们!” “嘭——”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众人寂静一瞬。 “不服的一起上,我赶时间。”男声越发狂傲。 伴随着这道声音又是噼里啪啦的落地声。 门内的金玉璃被吵的小脾气瞬间就上来了,她怒气冲冲的打开门,不顾地上的尸体,一块金子就砸了上去。 男人被砸的一懵,等他反应过来,金玉璃已经倚着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了。 “就这点修为?给你能的。”金玉璃嘲讽。 历修咧嘴笑:“哟,可以啊,没了灵力还敢挑衅我,够胆量。” 金玉璃笑了笑,又是一块金子“砸”过去,历修下意识一避,怎料这一避直接避到金玉璃面前,金玉璃毫不留情一巴掌过去。 “啪——” “你!”历修怒不可揭。 金玉璃开启嘲讽模式:“有灵力还被没灵力的打,你可别辱没了宗门。” 历修瞬间暴起:“那我就让你看看辱没宗门的到底是谁!” “历修,住手!”一道倩影走来,呵斥住了历修,金玉璃却毫不留情的甩了一道灵力。 女子想拦,却鉴于修为的差距没拦住,灵力尽数打在了历修身上。 “噗—”历修吐了一口血,他捂着胸口,瞪着金玉璃。 “看我做什么?药没效果很失望?”金玉璃嗤笑。 伴随着她的声音,女子已经走来了…… “这位小姐,您重伤历修,不知是否应该给一个解释?”苻莲阴沉的看着金玉璃。 “否。”金玉璃一本正经。 “……” “不服吗?那再来?”金玉璃挑衅的看着历修。 历修被激的再次凝聚灵力:“来就来!” “历修!”苻莲抬眸怒斥。 历修敛了敛怒气,撇过眼不看金玉璃。 “是历修莽撞了,不过您也重伤了他,就此抵消如何?”苻莲看着金玉璃开口。 金玉璃撩了撩衣袖:“从没人敢对我说抵消二字,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 苻莲死了,她的信徒总会源源不断,她要所有人意识到“反天道”是要遭报应的,有所畏惧便不敢踏足,这才是她的目的。 苻莲被金玉璃这宛若施舍般的语气说的一气,可她却不敢发作,巨大的实力差距让她只敢憋屈的应一声:“多谢。” 金玉璃笑了笑,没理苻莲便直接走出了客栈,初次交手,以金玉璃实力绝对领先落幕。 经此,苻莲认识到了修为的重要性。 沧阑一直没说话,直到现在他才迟疑出声:“主人,你知道饭菜有毒?” 金玉璃不置可否。 是夜,一缕金光穿梭在魔兽森林中,直到一个山洞前,金光才停下。 “主人,这就是你翻遍了半个魔兽森林也要找到的…山洞?”沧阑迟疑出声。 金玉璃看山洞的眼神开心的不得了:“当然,里面可是我的宝贝。” 她们金龙一族最喜金银玉石,靠金银玉石增长修为,看见它们能不开心吗? 她掌心凝聚灵力,一鼓作气的攻破了结界,便径直走了进去。 走进去后,只见面前是一座又一座的金山,其中还夹杂着无数珍宝玉石,金玉璃的眼睛瞬间亮了。 “沧阑,全部收起来。”金凰灵戒之内除了原本就有的灵器珍宝之外,它本身也是一个空间,浩瀚无边,这也是无数仙人争它的原因。 沧阑正准备动手,怎料一道声音忽然响起,同时伴随着一道结界,阻止了沧阑的行动:“敢闯吾沉睡之地,交出灵宝,饶你不死。” 第三章 夺金 金玉璃环抱着手臂,嗤笑一声:“从本上神手里抢灵宝,你还不如让我杀了你更实在。” “你莫要狂妄!”那道声音浮上了几分怒气,下一秒便是一道灵力攻了过来,金玉璃闪身避开。 “啧,金丹巅峰的修为也敢擅闯吾的领地,不够看。”赤果果的嘲讽,金玉璃却只是笑了笑:“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你口中狂妄的人必是有狂妄的资本。”金玉璃抬手,手中凝聚金火,一把拍了过去。 洞中阵法显现,拦下了金火,它笑的更大声:“这就是你的资本?” 丝毫不掩饰的嘲讽,伴随着一条庞大的尾巴猛然扫了过来,金玉璃足尖轻点飞上了半空。 就在此时,一只爪子袭向了半空的金玉璃,金玉璃匆匆拍下一道法阵落地,法阵闪着金光,与爪子的力量相抵,却没相消。 残余的力量反噬了金玉璃,她捂着胸口,被迫逼到了墙边。 那怪物明显打着“消除后患”的目的来的,金玉璃被逼到墙边的下一秒,不待她有所反应,便又是一爪子压下。 爪子携着罡风袭向金玉璃,她靠着墙,从魂戒中掏出一把玉石,扔向了爪子袭来的方向。 原本必败的局面忽然扭转,一股劲风反吹爪子,硬生生将怪物吹退了几步。 “我的玉石金子,可不是放着观赏的花瓶。”金玉璃势在必得的挑了挑眉:“东西全部交出来,我放你一条生路。” “你做梦!”怪物不甘的再次袭了上来,这次是全部一起压过来,再控风吹他的话明显不现实,金玉璃索性将计就计的飞上了怪物的身体。 “我脾气很不好,你再这么倔的话我一刀捅下去可是不负责的哦。”金玉璃拿着匕首笑眯眯的盯着怪物。 怪物被盯得发毛,忽然,金玉璃惊呼一声:“好亮啊…你身上居然也有宝贝!” 那是一块通体金黄的金子,平的没有一丝瑕疵,似玉石的形状,本质却是金子。 金玉璃将目标转向它,放弃了攻击怪物的大好机会。 这块金子如果拿到手的话她的修为起码能到元婴中期,这些跟一个还得费尽心力对付的妖怪比起来简直是大赚。 “竖子尔敢!”怪物瞬间暴起,猛然抬高了身子,让原本平行飞行的金玉璃来不及反应的被惯性拍打在了墙上。 “嘭——”一声巨响,金玉璃砸在了墙上,墙边微微塌陷,可见力气之大。 金玉璃扶着墙摇摇晃晃起身,抹了抹嘴角流出的血液,随手擦在了墙上。 “能让我见血,今日算你本事。”她忍着背后似火灼烧的痛苦,以灵力化剑冲了上去,丝毫不带犹豫的动作让她看起来近乎决绝。 同时,怪物划出一道阵法与金玉璃的剑对上,两方相对,绝对的灵力比拼,丝毫没有保留,也没有为自己留退路。 巨大的灵力相冲波及了整个山洞,山洞开始摇晃,石屑从洞顶纷纷撒落,一块块小石头坠落地上,山洞边缘开始出现裂缝。 金玉璃眯了眯眼,暗自从魂戒里取出一把金子开始磕灵力。 两方力量渐渐有了强弱,胜负开始变得分明,在取胜的最好时机,金玉璃一把将灵剑推了出去,灵剑力量猛然增强,冲破了阵法袭向怪物,怪物重塑阵法间金玉璃已经闪身到了那块金子处。 不得不说,金龙一族对金银的执着还是很强的,金玉璃从怪物身上抠出了金子后,便径直飞出了山洞。 索性金玉璃动作不慢,她飞出来时山洞尚未彻底坍塌,不过可惜了留在里面的怪物,没了金子的支撑它的修为开始消散,加上山洞石块的压力,怕是性命难保。 金玉璃紧紧抓着金子靠在了一旁岩石上,脸上蹭上了几许灰尘,几丝碎发飘落,衣衫破碎间触目皆是血红,此时我们恣意的金龙小天骄意外的狼狈。 金玉璃将金子收入魂戒,沧阑此刻突然冒泡:“主人,其它的不要吗?” “废墟里的金子沾上了尘土气息,我得有多掉价去捡它?”虽说金龙爱财,但爱的也是“高贵”的财。 “那…那主人你的伤是不是也可以用金子治好啊?”沧阑已经见过了太多反正常现象了,所以便理所应当的认为金子玉石在自家主人这里是万能的。 不过金玉璃只是低笑:“金子是可以帮助修炼,玉石也确实可以融合灵力控制非生物,但仅此而已。” 沧阑闻言,有些失落,果然,世间所有异常终究归于限制。 由于伤在背后,金玉璃不好擦药,所以她只能粗略的包扎一下,保证不失血过多,仅此而已。 大概处理完伤口,金玉璃寻了一颗高树,盘腿坐在树上便开始吸收着金子。 这一夜,金玉璃在认真恢复,精心准备着后日为苻莲准备的“大礼”。 次日,阳光笼罩魔兽森林,又是新的一天,金玉璃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她眼睛不自觉的眯了眯。 她跳下树,手势飞舞间她的模样在变化,直到从娇俏的模样变得平平无奇后终止。 突然,森林深处传来一声兽吼,金玉璃再熟悉不过,这是兽潮的预兆,由中心展开,无数魔兽从森林中心爆发开始摧毁延边村庄。 “但按理明日才是兽潮,这不对啊。”沧阑觉得奇怪。 金玉璃倒淡定得很:“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它身上有那块金子,就注定了它的不凡,它死了一定有后文,而且,你都说了是按理。” “那现在怎么办?” “还得多谢苻莲下的那场药,修士大多都走了,这样方便我提前拦住兽潮。”金玉璃说着,盘腿坐在地上,双手结印绘制阵法。 一个时辰后,苻莲似感应到兽潮,她第一时间去村庄探查伤亡,却见村庄一派和谐景象,哪有兽潮的慌迫感。 苻莲皱眉不解:“是我感应错了?” 她随手拦住一个村民,着急询问:“魔兽森林今日有异动吗?” 村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你有病啊,魔兽森林都平和了上千年,异动哪是说有就有的。” ------题外话------ 等级划分:筑基(后天期、先天期)、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度劫、大成,再到飞升仙界,再到神界 —— 魂戒:说的通俗易懂就是空间戒指,不过是主人以魂魄为媒介造的,没有实物媒介的空间 第四章 争吵 苻莲闻言,愤怒于村民的态度,却更惊奇于魔兽森林没有兽潮。 “这怎么可能…”苻莲喃喃,出于她心里的执着,她还是选择上山。 金玉璃并没有刻意遮掩兽潮,只是对应的设立阵法采取“堵”的方式。 但她的灵力终归有限,堵是不可能一直堵的,不过幸好,已经耗了一个时辰,大部分魔兽都稳定了下来,剩下的对村庄造不成毁灭性伤害,金玉璃思索好后,手腕翻转,阵法收回。 原本金玉璃的想法很简单:收了阵法,剩下的魔兽村庄的人是有能力处理的,但偏偏好巧不巧,苻莲就这么撞了上来。 金玉璃察觉异动,迅速飞上了树,苻莲下一秒立刻出现在金玉璃原本站的位置。 她眼底闪过精光,果然,她的感应没错,也不可能错。 苻莲被得意冲昏了头脑,竟然直接下了山,连具体情况都忘了探查。 一下山,便有村民守在那里,苻莲昂头,看了看村民:“我说的没错,确实有兽潮。” 村民的眼神过于怪异,弄得苻莲莫名其妙了好久,直到村长拿着武器来,苻莲才反应过来。 “谢就不必谢了,作为修士,都是分内之事。”苻莲笑着,正准备进一步交谈,却见村长拿起武器对着她,与此同时,村民们一同围了上来。 “对!就是她!村长就是她!她问我魔兽森林有异动吗?后来就上去了,然后兽潮就来了,肯定是她造成的!”最初苻莲询问的那个村民站了出来,指着苻莲义愤填膺。 村民们闻言,看着苻莲的眼神多了几分愤恨,就连村长的武器也近了一分。 “???我救了你们!”苻莲懵了,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救?姑娘,我虽年迈,却知善恶,你引来兽潮欲灭我村庄究竟是何所图!”村长率先开口,苻莲解释:“不是我,我是修士,我感应到这里有兽潮,特地来提醒你们!” “那为何你来时却没有?”一个村民发起灵魂拷问。 “我……”对啊,为什么当时她没看见魔兽?兽潮还挑时间? 这么一问把苻莲问懵了,也让村庄众人更加确定,始作俑者就是她。 金玉璃躲在树上偷笑,不久之后,不知又争吵了些什么,苻莲竟然跟村民们打了起来,村民们肯定打不过苻莲,苻莲也绝对比他们心狠手辣。 金玉璃原本偷笑的神情瞬间收敛,她以一道灵力切入战争,苻莲和村民们被迫分开。 “修士和凡人对打,怎么想的?”金玉璃嗤笑。 村民们闻言,沉了沉眸子。 她说的虽残酷,却是事实,他们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忘记了苻莲是修士的事实。 “你敢拦我?!”被截了灵力的苻莲非常气愤,怒气冲冲的看着金玉璃。 金玉璃淡然回望:“欲灭杀凡人的修士,修仙界人人得而诛之。” 苻莲气极:“也就你们这群愚蠢的修士才会遵守这些规矩。” “你聪明,你不蠢,那你推翻它。”金玉璃似笑非笑的看着苻莲。 “你!”苻莲眼底闪过不甘,就是因为这可恨的天命,夺走了她的爹爹娘亲,只要有一息尚存,她定会与天斗到底,她要用实力证明,这些人所信奉的天道不过是自私又冷漠的东西罢了。 “推不翻又高举不服大旗,你这是生在人家的地方还想反了人家。”金玉璃漫不经心开口,似就事论事,可却更像勘破了她的内心有感而发。 “同样是金丹初期的修为,你又有几分实力来教训我?” 苻莲瞪着金玉璃,沧阑不解:“主人,我怎么感觉她有点瞎?” 金玉璃险些失笑,她依识海回应:我压制了修为,不然就被认出来了。 金玉璃回应刚落,忽然传出“嘭”的一声,她回头,见其中一个村民倒在地上,嘴角还在流着血…… 金玉璃侧头,苻莲刚收回施展灵力的动作:“杀他只是个教训,谁允许你们这么看着我了?我救了你们,你们不识好人心就算了,竟还将我当做仇人,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谁给你们的资格?” 金玉璃唇角弧度降了几分:“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自信,告诉他们是你救了他们,从始至终你是动手了还是出主意了?” “我教训他们你识相就别插嘴,你以什么立场质问我?”苻莲理直气壮。 “识相啊…上一个跟我说这话的人坟头草挺高了,你要陪陪他吗?”金玉璃咧嘴笑:“至于立场…凭我救了他们够吗?” “原来是姑娘救了我们村庄,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日后姑娘若有难我们必当为您效犬马之劳!”村长诚恳的说,眼神里尽是激动。 “你们信她?凭什么——” “就凭我以一人之力化解了半个兽潮,让他们不至于全村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金玉璃轻笑:“就凭你要杀他们,而我——要保他们。” 苻莲拔剑:“那就看你保不保得住了!” 苻莲攻势极猛,提剑便直刺要害,金玉璃侧身闪避,由于武器差异,金玉璃更多的是被动的闪避,而苻莲不断释放灵力攻击。 战争持续时间不长,或许是灵力不够,苻莲渐渐有些跟不上金玉璃灵巧的闪避,就在苻莲直刺金玉璃心脏时,金玉璃以最快的速度避开,并对还未来得及给出下一招的苻莲还以一掌。 苻莲迅速后退,她捂着胸口,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身子,金玉璃以灵力幻化作剑,刺穿了苻莲的身体。 “这是你欠他们的。” “你…噗——”苻莲刚开口就被胸口的疼痛震的吐了一口血。 金玉璃退后几步:“省省吧,你现在别说话估计还能留条命,要是执着顽固的话——”金玉璃抬了抬手,表示无奈:“我可就不敢保证什么了。” “我…不服……”苻莲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金玉璃表示理解:“天底下不服我的想杀我的多了去了,你要真不服还是憋着吧,我没空听你的不服感言。” 第五章 玉门宗考核(1) “来日我们再战…我定要胜你!”苻莲咬着牙,瞪着金玉璃。 “啪啪啪——”金玉璃鼓了鼓掌:“口号感天动地,那…祝你成功?” “敢打赌吗!”苻莲坚持要将“打不死你不服气”七个字贯彻到底。 金玉璃环抱着手臂,倚着一旁的树,漫不经心的开口:“不敢。” 用最霸气的姿势说最怂的话。 “两月之期,玉门宗修炼,我们决斗!”苻莲咬着唇,强撑着立下赌约。 金玉璃原本毫无趣味的神情却随着“玉门宗”三字的出现浮上了一丝笑意。 “我见过寻死的比比皆是,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将寻死弄得这么清新脱俗的,我成全你。” …… 三日后,玉门宗竞选弟子,宗门外围满了人,来自各个地方的修士都期待着被选进这个传说中的“修仙界第一宗门”。 人群中众人或交谈,或玩笑,唯有一位少女自始至终神情淡漠,自成一道风景。 “都静一静!”就在此时,负责考核的长老现身,众人皆静,共同望向了长老的方向。 “诸位既然来到这里,便是怀着想进玉门宗的心,玉门宗此次共设有三场考核,考核一过,便是玉门宗外门弟子,至于诸位能否成为内门弟子乃至核心弟子,还要看诸位的造化才是。” 长老说着,精明锐利的眼神扫过了在场所有人后才开口:“现在开始第一场考核。” 长老说着侧身,只见身后原本的玉门宗赫然变成了一条扶摇直上的天梯。 “这是天梯,共有999阶,它会依据个人天赋及其基础实力做下评判,过了那个阶层再往上便会有威压,越往上更甚,若是支撑不住可以捏碎水晶球,你的成绩将会被记录,最终由长老们评判打下基础分,基础分之上即可进行第二场考核,天梯上不可推搡使用灵力乃至争斗,违者成绩取消。” 随着长老话落,他的身影渐渐消散,伴随着最后一道声音:“自玉门宗开宗立派以来,所有宗门成员中天赋实力最高者仅达932阶,全部走完将会进入天梯殿堂,我在那里等着你们。” 这话一说完,众人皆惊:“最高才932…我们怎么可能全部走完?” “宗门成员还包括宗内弟子长老及宗主…这怎么可能!” “开始了,快走!” 当所有人踏上天梯的一刹那,腰间便多了一块轻盈似无实体般的水晶球。 无边无际的天梯上,众人争先恐后的冲着,仿佛冲在前面更有勇气般。 一刻钟后,一部分人被拦在了一百阶之后,再难前进,往上踏一步便是鲜血漫天,吐血不止,终是不甘的捏碎了水晶球。 又是两刻钟后,参与考核近半数人被拦在了近三百阶后,不甘的捏碎了水晶球。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众人遇到的阻力越来越大,不断有人放弃,到了五百阶,留下的不过两百人。 金玉璃从始至终一直跟在最后,走的虽慢,可看起来却无丝毫压力,这于这关考核而言,才是难能可贵。 沧阑不理解金玉璃这波操作:“主人,为什么一定要走到最后啊…” 金玉璃漫不经心的回答:“为什么…因为装逼遭雷劈啊。” “啊?”沧阑懵逼。 金玉璃一声轻笑:“逗你的,主要是我懒,走到前面还得撕苻莲,麻烦。” 金玉璃说着,顺眼撇去,笑了一声:“这不,已经开撕了。” 伴随着金玉璃话落,高处一声闷响,伴随着阵阵重响,一个人影由远及近。 见有人跌落,原本有人有心去扶,可偏偏推她的是走到最前面的那位,能走到第一可见实力不凡,何必为了一个即将成为亡魂的人从此结仇于高手呢,众人思及此,有心却无奈,纷纷无视她。 金玉璃一个闪身,趁人影还未彻底跌落至下方之际将她拦住扶了起来。 天梯虽虚幻,却是有实体,掉下来的那名女子额头早已撞出了血。 “嘶…好疼……”女子颤着声音。 金玉璃扶稳她后,只收手转身,继续往前走,女子见状,顾不及疼痛,带着些娇蛮的声音传来:“喂,你叫什么?” 金玉璃不曾出声,而高处此时走来一道身影,扶住了女子,递了一枚止血丹,女子服下丹药,看着金玉璃的背影,再次开口:“我是南宫流惜,是沉雪宗少宗主,日后你若有难,去沉雪宗找我,我帮你,算作你今日帮我之恩。” 金玉璃没有开口,南宫流惜也没曾想她开口,只是为自己说个心安。 到了六百阶,放弃的人成倍增加,最后竟只剩了十人左右。 而十人中,多数已经感受到了威压,金玉璃随着队伍走的越来越慢,沧阑见状,暗自为金玉璃打气:“主人主人!金子金子!过了天梯长老们肯定会给金子。” 原本走的腿酸的金玉璃一听金子,瞬间眼睛放光。 她提起精神,身后甩了一波又一波人,直到与苻莲保持持平,可此时苻莲表面看不出异样,实则对抗威压已然吃力。 她咬着牙,看着仍然精神满满的金玉璃:“别得意!让你一场。” 她捏碎了水晶球,选择为下一场考核保存实力,其实走到了现在,基本已经不存在淘不淘汰了,只是期待着自己可以是那个第一,不过有金玉璃这个人形bug在,就注定了不可能。 金玉璃只顾往前走,也不管身后甩了多少人,更不管自己走了多少阶,可如果她真的认真看了的话,一定会发现,后方有一人一直在跟着她的脚步前进,不远不近,可以看出走的甚至游刃有余。 直到八百阶时,后方少年忽然停了脚步,注视着金玉璃的背影,他缓缓捏碎了水晶球,伴随着水晶球的破碎,天梯上只剩金玉璃一人。 两刻钟后,金玉璃一步踏破了所谓的“玉门宗天梯天花板”。 半刻钟后,天梯上闪烁着流光,一座金光闪闪深埋在迷雾间的宫殿出现在天梯尽头,伴随着一道古老的钟声,金玉璃彻底跨越了天梯。 金玉璃眼底闪过惊喜,走进了宫殿,里面充斥着议论声,却在她走进的下一刻,戛然而止。 “那个…”金玉璃开口,准备商量着要点奖励时,高位上的宗主却忽然开口,这声音于金玉璃而言是熟悉的:“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第六章 玉门宗考核(2) 金玉璃被问题砸的一懵,她就开口要个金子,态度这么恭敬? “锦玉。”秉持着要装装到底的原则,金玉璃报了早年作为“凡人”游走凡界时的名号。 可高座上的宗主却惊诧的瞪大了眼,修仙界乃至整个凡界谁人不知尊者“锦玉”,他们可以忘了自己的名字都绝对不会忘了曾经这个拯救过无数界域的“天仙”。 不仅美若天仙,修为乃至全身上下都堪称神仙的作风。 金玉璃原是为了方便才报的这个名号,不过不久后的金玉璃要是知道这个名号现今有这么响的话,恐怕就不会脱口而出了。 “敢…敢问姑娘,可是尊者锦玉?”宗主颤颤巍巍开口,生怕得罪金玉璃,无论她是不是,将来都不是它玉门宗得罪的起的。 “尊者锦玉?”金玉璃觉得好笑,这都有人冒充吗? 旋即她摇了摇头:“不是。” 宗主闻言,敛了敛心神,恢复了暂时性的冷静,也对…是他糊涂了,眼下她容貌仅仅只清秀,没有尊者锦玉的清冷。 “姑娘既有如此天赋,不知姑娘想以何条件入我玉门宗?”金凛开口,声音还是带着颤音,天才…不,这是妖孽,绝世妖孽,普天之下前后上万年找不出第二个。 “条件啊…”金玉璃垂眸,眼底闪着兴奋,是对金子的期待:“玉门宗每月三成金银玉石。” 金凛没有接话,等着下文,怎料金玉璃皱着眉抬头:“不行?” “啊?”金凛懵逼,他能说大佬不愧是大佬吗,要求都如此任性。 “就这,没了?”金凛不解:“锦姑娘很…缺银子吗?” “不缺,缺金子。”身为金龙可是爱财技能点满满。 “还有哦,我走完天梯的消息至少得瞒两月,不然我就不确定是否还会留下了。”金玉璃笑眯眯的开口。 不仅如此,她也只会待这两月,等玩够了击碎了苻莲所谓的“逆天论”后“锦玉”恐怕就会离开玉门宗了。 “好,我答应你。”金凛是半点架子也不敢摆,唯恐这个祖宗转投宗门。 金凛说完,掌心出现一个储物戒指,他将戒指浮空递到金玉璃面前,金玉璃接下,她探了一下数量,笑了笑:“玉门宗不愧为修仙界第一宗。”金银玉石就是多,难得苻莲跟她这场赌约做了件人事,到了决斗那日她就勉为其难让她三招吧。 金玉璃退出天梯大殿,众人又回到了玉门宗门前,长老现身,依然习惯性的扫视了一圈,可这次他的眼神却带上了几分探寻,其实金玉璃还是很好辨认的,作为金龙,天生的矜贵清冷非凡人所能比拟,可若她有意隐藏,那么仅长老这种级别的恐怕也是找不出的。 见寻找无果,长老放弃,他开始宣布结果:“天梯达三百阶者即可进入下一场考核,第一场考核共淘汰3257人。” 话落,虚空中出现被淘汰人名单,随着人数渐渐减少,第一场便刷去了半数。 长老接着开口:“现在进行第二场考核,诸位会被传送到一个特定的秘境中,可以攻击,可以灭杀,这是一场残忍的角逐,玉门宗从不需要懦夫,被敌人挑战不战而退作出局处理,考核进行三日,诸位好自为之。” 长老说完,又来了一个开大闪现…呸,身影消失。 “喂!还没告诉我们怎么算成功呢!”一位修士突然反应过来。 另一位修士倒是相对直接“躺平处理”了:“管它呢,先活过这三日再说。” 没等众人聊多久,眼前白光一闪,纷纷进入了秘境。 好了,整体放完了,咱们视角给到女主: 金玉璃显然是“幸运”的,别人落地不是躺着就是坐着还有的在树上,而金玉璃就不同了,她在悬崖边,不…挂在悬崖边。 她眨了眨眼,懵逼的看着五面环空一面封死的环境,呃…不严谨,准确来说封死那面墙上有棵树,金玉璃就挂在树上。 除此之外,真的是啥也没有,将“空”贯彻到底。 不过金玉璃短时间怔愣后就回过了神,她默默掏出了她的王牌杀器——噬金剑。 平时若非不得已她多是以灵力化剑——虽然凡界也没这种功法,可不得已偏偏就在这里——她的御剑飞行无法解释,仙界与凡界不同,仙界提气即飞,凡界却要借助剑,这点金玉璃无奈,却也不敢暴露。 她双臂展开,维持着平衡,提起即飞久了,御剑飞行上手难免不熟,可偏偏就有人借着这个不熟来作妖,金玉璃注意力此时全在剑上,根本没注意一道迎面而来的火焰。 等火焰逼近她的下意识反应替她做了最快速的决断——避开,可这么突然一下金玉璃的剑却不稳了,她根本没空理偷袭,若是仙界人有幸见到这副画面,一定会在此时大呼:快跑!再不跑她一会儿骨灰都给你扬了! 可偏偏那人不知道,还在不断的攻击,试图将金玉璃击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越挫越勇。 频繁的“失误”让女子起了兴趣,她也御剑到了悬崖,御剑的同时她的火球不断逼近,金玉璃被迫后退,女子冷笑:“就这点上不得台面的修为还敢跟本小姐争?下去吧你!” 女子表情狰狞,一个大的火球猛然砸了过来,金玉璃御剑避开火球一脚踹了上去。 “啊——”伴随着一声高喊,金玉璃捂着耳朵,深深鄙视:“我修为不高,献丑了。” 御剑飞行这种玩意儿也就她小时候在仙界过家家模仿凡界人玩的,拿这种东西炫耀,怕不是没睡醒。 金玉璃御剑从容落地,原本对战争没什么兴趣的她,却忽然被围在中间的人吸引。 他长着一副少年相,眉宇间尽是狂傲之姿,和一副仿佛能逆了这天的姿态,金玉璃被他吸引并不是因为其它,单就他一副相貌已是难以寻觅,长相虽稚嫩,却极具妖孽潜质。 不过金玉璃转念一想:他…不会也是打着“逆天而行”旗号的其中一员吧…… ------题外话------ 我知道,越写到后面我的文笔就越飘,环境不好好描写就算了它文字也带穿越,不过总看那种组合优美的文字偶尔也笑一笑嘛,小说就是放松,看的开心就好,能理解就行(好吧摊牌了,就是我在为自己的罪过找说辞) 第七章 玉门宗考核(3) 这么想也不能怪金玉璃,毕竟那少年长相气场确实容易让人误会,金玉璃正想的出神,可围攻人群中的几人却看见了她,以为她是同伙,纷纷也照攻不误。 原本懒散回击的少年见状,猛然甩出一道带着些毁灭气息的灵力一次性解决了所有对金玉璃“图谋不轨”的修士。 金玉璃全程都没动手,掌心凝聚一半的金火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等她纠结完收了金火时,少年已经解决完了所有修士,他走向金玉璃。 金玉璃乖乖巧巧的站着,手里抱着的金子让她多了几分安全感:“干嘛?” 她警惕的看着他,怕他突然动手跟她抢金子,那她恐怕忍不住真的要认真了。 怎料少年轻笑一声,掌心凭空变化一大块金子,金子周围闪烁着紫光,中心是华贵的金光,一看就来历不凡,纵是金玉璃也认不出。 “你什么意思?”金玉璃退后几步。 看着她这副防备至极的模样,少年不禁笑了:“姑娘想要它吗?” “要!”金玉璃毫不犹豫,遇到金子不要这不是傻吗?其实咱们的金龙小上神有时候遇到金子也挺掉智商的。 “可是姑娘,这东西于我而言也很重要。”少年略带犹豫的语气,让金玉璃敛了敛神色。 “那你报你的条件。” 少年勾唇:“不若姑娘以身相许?” “……”金玉璃拒绝正准备出口,金龙虽爱财敛财,但作为一个有智商的金龙,她怎么也是不会将自己卖出去的。 “我逗姑娘的,这就当作见面礼好了,赠予姑娘。”少年似是知道金玉璃不会,也似是真的在逗她,连忙开口补救,与此同时,金子递到了金玉璃面前。 金玉璃一接过金子,便是一阵灵力涌动着进入体内,修为也在疯涨,她满意的抱着金子,笑的开心,似天真孩童的笑容,仿佛金子是她最原始的喜爱。 她替换了手中原本的金子,拿这块金子抱着,她抬头看着少年:“如果你日后有难可以来找我,我叫…锦玉。” 说完,她似有些愧疚挥之不去,补了一句:“你好好修炼,早日飞升仙界,到了仙界若受了欺负,报你的名号去找玉璃上神。” 少年听到后半句,眼底逐渐浮上笑意,他明知故问:“玉璃上神?” 金玉璃点点头:“你不需要知道其它的。”以他如今出窍巅峰的修为,等他飞升她早就回去了,所以并不担心时间冲突。 金玉璃说完,转身欲离开,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回了头:“对了,你叫什么。” “墨沉。”少年眼底依然含着笑意,看的金玉璃晃了神,她甩了甩头,难能真心笑了笑:“名字挺好听的。” 能不好听吗…凡界有一个“金玉璃”,还有一个“墨沉”,都是仙界实力地位皆上乘的。 “锦玉,我们一起走可好?”墨沉嘴角挂着令人舒适的笑容:“听说秘境有凶兽和随机阵法,若是碰上了怕是难以脱身,我们两个人也能有点抵抗之力。” 金玉璃闻言歪头想了想:“行。” 原本她是打算与世无争好好抱着金子玩几天的,但既然墨沉都提了,他又送了这么珍贵的见面礼,她就听他一次的吧。 小金龙的想法很单纯,可后来的后来不知为何就被大恶龙给引导歪了,当然这是后话……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到了黄昏,太阳吊着最后一丝昏黄的光芒不肯下山,光芒染红了半边天,一圈一圈的光似涟漪,在每个人心上散开阵阵波纹。 金玉璃抬手想触碰阳光,却只碰到了残辉,尤记当初有人问她想嫁的人是什么样子,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携万丈光芒,寻世间万金,将一切赠予我,许永世不离。”她轻轻呢喃着。 为什么要携光芒…因为这世间太暗了,暗的所有人都将月亮的光视作黎明救赎,暗的无数人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他们肆意屠戮,用灭杀了无数生灵的血去召明那丝光芒。 能召亮吗?能,可是血光之下是更多人的堕落…… “锦玉。”少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金玉璃身后,轻轻唤她。 金玉璃收回手,抱着金子恢复了仍旧没心没肺的笑:“怎么了?附近有危险?” 墨沉沉默,良久摇摇头:“没有,我寻了些果子,你吃点吧。” 金玉璃摇了摇头:“我不饿。” 说罢,她倚着山洞的墙坐了下去,手里抱着金子,下巴搁在金子上。 “今晚以防意外,你去睡吧,我守着。”金玉璃对这倒是没多大感觉,她习惯了迁就着别人承担更多的责任。 墨沉克制着去摸这颗毛茸茸又可可爱爱的脑袋,他只是也学着金玉璃的动作坐在了她身边,不发一言,没有答应也没拒绝。 金玉璃下一秒凶巴巴开口:“赶紧睡,小心半夜被凶兽叼走我不救你,你就跟凶兽睡去吧。” 墨沉失笑,显然没有被威胁到:“锦玉,听故事吗?” “不听,你赶紧睡!”金玉璃一脸凶巴巴。 “可是我想讲,不讲睡不着。”墨沉凑近了金玉璃。 “……”金玉璃撇过了头:“讲讲讲!” 一副傲娇又无奈的模样真的是可爱极了,好像摸一摸她的头,墨沉却没敢实施。 不过金玉璃妥协也有自己的思量,等他讲完他就睡着了,到时她一样可以进金凰灵戒与她的宝贝金子共度良宵。 不过金玉璃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是她先睡着! 墨沉嘴角含着笑意看着金玉璃,从空间中取出毛绒绒的毯子搭在她身上。 是夜,山洞寂静无声,洞外风声攒动,一声惊呼打破了洞内宁静,墨沉凝眸,下意识看向金玉璃。 金玉璃并没有清醒,只是迷迷糊糊的抱着金子呢喃:“别抢我金子…” 墨沉失笑,双手结印立下阵法后,他旋身出去。 “唉——闪开啊!”伴随着一声惊呼,凶兽的爪子袭了上来,墨沉拔剑刺去。 黑夜浓的像墨,墨中却有一道更黑的影子在跳动…… ------题外话------ 我们的金龙小天骄是很敌我分明的,在面对非坏人不一定要怼时她就是一个安安静静抱着金子的小可爱,一旦遇到像苻莲(当然,这人似好似坏,嘤~好像剧透了)那种一定是满级战斗状态哒 第八章 玉门宗考核(4) “少宗主!”一道柔弱的女子声音由远及近,最初那位惊呼的少女回头:“菱安!” “少宗主,你没事吧。”被唤作菱安的女子担忧的看着少女,少女摇了摇头:“我没事,可是那凶兽好像波及到其他人了。” 闻言,菱安望去,少女也一起看了过去,凶兽的等级显然不低,不仅动作敏捷而且在争战中没有彻底的陷入弱势,少女一个深呼吸,缓缓举起了剑…… 菱安见状,慌忙拦住少女:“别!少宗主,你会受伤的。” 少女甩开菱安的手:“凶兽是我们引来的怎能牵连无辜?” “菱安,你不用管我了,去旁边躲着吧。” 少女说完,提着剑便径直冲了上去。 “少宗主!” 菱安又气又急,可却不敢上去,多了少女加入战局,局势并没有缓解多少,只是将凶兽压在了弱势的一面,可谁也不能彻底解决。 墨沉不断输出着攻击,忽然,他的攻势顿了一下,只见他双手结印结成一道阵法,猛然向凶兽拍去,凶兽被拍的一退,气势瞬间短了一截。 少女见击败有望,连忙趁火打劫…啊呸,秉持着趁它病要它命的原则,一剑刺出了所有灵力,这一招显然还是管用的,凶兽嘶吼一声,突然暴起,它的身周出现反弹力,金玉璃就在此时冲了上去,可非常倒霉的是,凶兽暴起恰恰在此时,三人都被这股力道反弹到了树上。 金玉璃墨沉还好,修为够高皮糙肉厚,可少女却没这么幸运了,被摔得吐血,甚至撞的树都晃了晃。 “噗——”凶兽不顾一切的冲少女而去,金玉璃见状,稳住身子后唤出噬金剑,手腕带着剑绕了一圈后径直朝凶兽的方向甩出。 “吼——”凶兽的爪子被刺出一个血窟窿,金玉璃满脸不可言喻:“长的真丑。” 凶兽体型庞大,浑身上下呈灰褐色,身上是大大小小的似鳞片般的皮肤,也难怪金玉璃这番吐槽了。 忽然,“小心!”少女和墨沉异口同声,金玉璃抬眸,凶兽被激怒,两只爪子一只一颗树,携着罡风向金玉璃砸了过来。 这种力道金玉璃不伤也残,沧阑在空间疯狂大喊:“主人!控风控风!” “可别,省点玉石,这种得废我多少灵力多少玉石都算不准。”六级魔兽拼尽全力的一击,金玉璃在瞬息之内可没有那个灵力能支持她控住风并反击。 而且她的灵力在之前就有消耗,全盛时期的她可以,可现在,她不行。 金玉璃无所谓的倚着树,下一秒,两棵树齐齐砸了过来,霎时灰尘漫天…… “喂!你别死了!”少女着急大喊,可却没有一声回应。 三棵树都断了,断的不成样子,木块铺满了金玉璃站的地方,灰尘一点点散去… 墨沉原本韵量好的最后一击瞬间溃不成军,少女不可置信的看着木块所及之处…… “死了也得有个尸体吧?!”少女抬眸,扫视了一圈,只见山洞前,站着那道熟悉的身影,依然笑靥如花。 “欺师灭祖可没有好下场哦。” 她抬手,噬金剑刺出,所过之处所念之物瞬间化为飞灰,噬金剑所噬,皆无再生。 “吼——”伴随着最后一声吼叫,六级魔兽倒地,金玉璃眼中几丝金光缓缓散去…… “小心!毒气!”少女奔向了金玉璃的方向,墨沉亦是。 金玉璃再了解不过这些鬼东西,作为高级魔兽他们死后会散发毒气,每个魔兽的毒气效果不一样,金玉璃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可无论是什么,她都没有了对抗的灵力,方才已然是极限了。 可身体下意识的躲避让她后退一步,这一退不要紧,不知踩到了什么,地上寸寸炸裂,出现一个巨坑,少女和墨沉猝不及防的都掉了下去,金玉璃也没能幸免,不过她就比较倒霉了,一不小心磕到石头,晕了过去。 待金玉璃再次睁眼,四周已是黑暗一片,仅仅靠墨沉的灵火在撑着光亮。 “你疯了?”金玉璃皱眉,刚清醒的嗓音带着沙哑,少女扶着她站稳。 “两个时辰了,这里很黑,什么都看不见,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地方。”少女说完,顿了顿,别扭的开口:“你还挺喜欢救人的嘛,又救了我一次。” “这次总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锦玉。”金玉璃垂眸,沙哑着声音开口。 “锦玉…这个名字”南宫流惜似是想说些什么,可却被墨沉打断:“这个名字很好听,看得出来,别把她和别人扯在一起。” 南宫流惜摸了摸鼻子,表示无辜,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 “墨沉!把灵火收了。”金玉璃瞪着墨沉。 墨沉不为所动:“没事,一点灵火消耗得起。” “你收不收?”金玉璃举着噬金剑,对着墨沉的脑袋,满满的威胁之意。 墨沉瞬间乖巧的收了灵火,速度快的不得了,他倒不是怕噬金剑,只是怕金玉璃真的动手消耗灵力,她的灵力早已透支,根本禁不起这样的消耗。 金玉璃将剑收回剑鞘,南宫流惜正在试探着周围的机关,而金玉璃则是从怀中掏出三颗夜明珠,人手一份。 “能开挂干嘛要耗灵力?” 不过说罢,她又抱起了熟悉的金子,南宫流惜不解:“为什么要抱着金子啊?” “因为我喜欢啊。”金玉璃理所当然的回答。 那可不,千金难买我乐意嘛。 殊不知,抱着金子的金玉璃灵力正在慢慢恢复。 南宫流惜自知可能冒犯了,便没有追问,她继续找机关,而金玉璃则是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抱着金子跟在她身后,若非见过她出手的样子,恐怕南宫流惜就真的要以为她会这么“可爱”了。 讲个笑话,金玉璃可爱。 忽然,南宫流惜像是摸到了什么,不自觉的摁了摁,金玉璃察觉:“怎么了?” “这里,”南宫流惜指着那块突出的地方:“这里可能有机关。” 金玉璃拿着夜明珠照了上去,南宫流惜虽然知道时间不对,可是也不得不感叹金玉璃的壕无人性,它沉雪宗都得不到、玉门宗仅有一颗的夜明珠,金玉璃居然一拿就是三颗。 就在南宫流惜怔神间,眼前的墙忽然成一扇门打开,金玉璃和南宫流惜率先踏入,墨沉察觉,可他刚迈出第一步时,石门便关了…… ------题外话------ 求评论~求推荐票~求收藏~不给的话别逼我…继续求你们!! 第九章 玉门宗考核(5) 墨沉上前泄愤似的锤了下石门,可石门却毫无波动,至此,墨沉和金玉璃被强行分开。 “这里好奇怪。”南宫流惜皱着眉,看着墙上的法诀:“这是…灭灵诀……” “灭灵诀,修炼者可暂封修士灵力,可越两阶修为。(以金丹初期为例,可封金丹巅峰)” 南宫流惜念完,捂着唇瞪大了眼睛:“玉门宗秘境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金玉璃皱眉,这个东西…… “哈哈哈,原来还真的有人送上门来了,真是意外之喜!” 一道声音打断了金玉璃的沉思,南宫流惜看向灭灵诀下的修士,嗤笑一声:“送上门的如果是别人,该你们幸运,可真是不好意思啊,偏偏是本小姐,那你们就只有死的份了。” 修士变了脸:“那就试试看!” 南宫流惜拔剑攻了过去,金玉璃淡定的在后面把玩着金子,爱不释手。 原本南宫流惜修为就不低,只是因为有金玉璃和墨沉的衬托所以珍珠蒙了尘,可现在一个不在场一个不动手的情况下南宫流惜的修为优势瞬间就出来了。 修士明显的劣势,可他却淡定得很,根本不慌,金玉璃看着他的动作,似乎有什么想法呼吁而出。 忽然,修士掌心凝聚了一道看似普通的力量拍向南宫流惜,南宫流惜没有在意,可金玉璃却像是猛然察觉了什么:“南宫流惜闪开!” 可话出口却已经来不及,南宫流惜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被修士拍中了…… 待她凝聚灵力准备反击时,却发现一丝灵力都凝聚不起来了…… 南宫流惜瞪大了眼,看向修士:“你阴我?” “呵,”修士一声冷笑:“沉雪宗少宗主,也不过如此。” “你!”南宫流惜捏紧了拳头,似不甘心。 修士似乎从没注意过南宫流惜身后还有一个金玉璃,在确定南宫流惜没有反抗之力后,他掌心凝聚灵力准备一网打尽。 火系灵力扑面而来,南宫流惜闭眼,认命了,没救了,可就在此时,变故突生,一道水光直面迎上了它。 “扑——”刹那间,伴随着这道声音的,只有火系灵力的消失,水光在火系灵力消失后刹那间变成一根根冰刺扎向修士。 “呃……”修士的喉咙被扎破,没能出声,就在沉默中倒地…… “锦玉,你不是…灵力耗尽了吗?”南宫流惜不可置信的回头,虽然早知道她修为不凡,却没曾想妖孽到这种程度。 “你猜?”金玉璃歪头勾唇,眼神中闪烁着不明意味,南宫流惜没察觉,自然也不知道金玉璃在看向墙壁上的灭灵诀时眼神里一闪而逝阴鸷。 南宫流惜自讨没趣,便没追问,只是在看向金玉璃时眼神里多了些许同情。 之前金玉璃灭杀凶兽时施展出的是金系灵力,如今她又施展了水系灵力,这种天赋真真是配不上她的实力。 金玉璃知道暴露过多的天赋南宫流惜会怎么想,不过她本没打算刻意遮掩,因此也没理会她同情转惊诧的神情。 同情什么呢?同情她的天赋,修炼到这种修为肯定吃了很多苦,惊诧什么?走到南宫流惜那种级别的都是单灵根,而金玉璃却至少是双灵根,这种天赋走到与南宫流惜持平不现实。 金玉璃默默抱紧了金子,她走到一面墙前,朝南宫流惜伸手。 “?”南宫流惜不解,金玉璃将手指向她的佩剑,南宫流惜犹豫片刻,递给了她。 金玉璃接过佩剑,顺手一捅,墙壁中心瞬间出现一个洞,一丝金光透了过来,金玉璃笑了。 她将佩剑还给南宫流惜,冲着洞口扔了一颗石子,瞬间机关涌动,无数箭矢射向石子,石子瞬间被粉碎成碎末,南宫流惜倒吸口凉气:“这要是人不都成渣了。” 金玉璃侧头,非常“礼貌”的询问南宫流惜:“你进不进?” “我还是…”南宫流惜正准备说“我还是算了”,结果下一秒她突然反应过来:“你要进啊?你不要命了?!” “里面是出口,你想被困死的话,我拿你没办法。”金玉璃漫不经心的开口,南宫流惜不解:“为什么?” 金玉璃缓缓抚上墙壁:“因为黑暗中的金子…不会这么亮啊。” 说完,她的五指骤然收紧,墙壁寸寸破碎,南宫流惜看着她的手,瞪大了眼睛…她…她是三灵根? 金玉璃非常“有耐心”的开口:“不信就算了。” 说完,她一连又扔了两颗石子,南宫流惜赶忙开口:“我信我信!可是你这么试箭矢也试不完啊。” “我又没指望凭这一两个石子能试完。”金玉璃盯着阵法,只见最开始箭矢全部集中在第一个石子,待它粉碎后,所有箭矢才集中到第二个。 金玉璃勾唇:“有坚硬的东西吗?” 南宫流惜看了看她的手:“你手上不是有金子吗?它就挺坚硬的。” “这可不行,我就是为了金子才闯这个机关的。” “你不是说后面有出口吗?”南宫流惜瞪着她,她怀疑金玉璃不靠谱。 “那是你的目标,我的目标是金子。”金玉璃漫不经心开口。 南宫流惜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认命的掏出一堆魔兽晶核:“这够坚硬了。” 魔兽晶核吸收了可以帮助人修炼,金玉璃奇怪的看着南宫流惜:“你不用?” 南宫流惜没好气:“本小姐从来不屑用这些低级魔兽的晶核。” 金玉璃没再开口,她只拿了一半晶核:“跟着我走。” 说完,金玉璃一把全扔了进去,它们虽一同被撒出,可进机关时间却各异,魔兽晶核本身坚硬,这些晶核足够拖到二人出去,金玉璃没有犹豫的进了机关。 “喂!你寻死啊!”南宫流惜大喊,可看着金玉璃躲避着箭矢安然无恙的走着,她便也跟了上去。 两人各走在晶核两边,原本相安无事,可不知是不是鬼迷心窍,南宫流惜看着一支箭矢从自己眼前擦过竟然一个紧张踹动了晶核。 箭矢改变了方向,原本金玉璃已经险险避过了它,可突如其来的改变方向让金玉璃和南宫流惜都懵了。 南宫流惜是避无可避,可金玉璃若凭借自身的速度还是可以勉强保证不受伤的,但南宫流惜就没这么好运了。 金玉璃下意识看向南宫流惜,伸手在瞬息之间帮她截下箭矢,箭矢被她握在手里,离南宫流惜仅差毫厘,可就在她握住箭矢的刹那,“噗呲”一声,金玉璃嘴角溢出鲜血,箭矢的力道不小,直接穿透背部到了身前,殷红的血迹瞬间侵染了金玉璃素白的衣衫,她在下一瞬间放下了箭矢,旋身险险避过下一轮的攻击。 可南宫流惜却红了眼,咬着牙没有出声,继续走着,箭矢机关是一个隧道,隧道后是金玉璃心心念念的金子山,仅差十几厘米的距离,金玉璃却苍白着面色,速度越来越慢,之前的伤口本就没有得到很好的恢复,现在这支箭矢更是直接射在伤疤上,伤口已然寸寸崩裂,疼痛席卷全身,鲜血寸寸染红衣衫。 金玉璃咬紧牙关,借着墙壁的力道,她与南宫流惜共同穿过了隧道,南宫流惜第一时间奔向金玉璃,她想扶着倒地的金玉璃起来,可触目皆是血,她不敢碰伤口,怕惹得金玉璃更疼。 “我…”南宫流惜身为一宗少宗主的骄傲不允许她说出“对不起”,可若非是她金玉璃不会受伤,她本就有旧伤在身,这次更是救了本就惹祸在先的她…… “抱歉…”终是自小的骄傲略占上风… 金玉璃闭了闭眼,渐渐平复呼吸,南宫流惜从储物戒指中取出止血丹,塞了两颗到金玉璃嘴里,血慢慢止住,不至于失血过多,可痛苦却唯有独自承受。 第十章 玉门宗考核(6) “你…要我给你上药吗?”南宫流惜握紧了手中的药瓶,不敢轻易碰金玉璃。 金玉璃点了点头:“谢谢。” “没事。”南宫流惜的手碰上了箭矢,她一边握着箭矢,一边观察金玉璃的神情:“你忍忍啊。” 她试探着抽了抽箭矢,金玉璃眉头轻皱,却咬着唇没出声,南宫流惜见状,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的拔出了箭矢,随即她立马拿绷带堵住鲜血,箭矢的头是箭头一样的设计,南宫流惜也是第一次为人处理伤口,她选择了硬拽,虽然是短痛,可仅那一瞬箭头擦着皮肉抽出的痛苦也足够令人心惊。 金玉璃霎时惨白了脸,额头的冷汗滴落在地上,嘴唇早已被咬的出了血,可金玉璃仍没出声。 南宫流惜正准备扒开衣服替金玉璃上药,可原本新一轮的折磨又被一群不识趣的人打断了。 “这里是哪儿…”一道修士的声音传来,金玉璃闭了闭眼,救命,还活不活了? “快看!有一个出口!” “真的!里面好多金子啊!” 由于金玉璃和南宫流惜所处的位置在隧道后的盲视角,所以几个修士并没有看见她们。 可修士殊不知这句话已经帮她选择了“你要死了”的命运,金玉璃向南宫流惜伸手,南宫流惜歪头示意不解。 金玉璃:真特么毫无默契。 金玉璃认命,自己将刚刚拔出的箭矢拿了过来,正对着隧道出口,不一会儿,又是一阵机关声,隧道后的声音渐渐走近:“这里有机关…地上有箭…里面有人!!!” “是谁?出来?!” 南宫流惜和金玉璃对视一眼,金玉璃朝一堆堆金子伸手,金子尽数被收进金凰灵戒,可这举动就暴露了他们的存在。 隧道外的修士也不多言,更不进来,而是直接一道道攻击甩了过来,金玉璃一边躲避着,一边算计着走向出口。 出口近在咫尺,金玉璃即将冲过去,可突然,一把剑横在了金玉璃面前,金玉璃眯了眯眼,剑很熟悉,她认得,是…… “怎么?现在就只知道躲了吗?”同样宣战似的话语,金玉璃回神。 “哟,本事不错嘛,伤好了?”金玉璃环抱着手臂,同时把玩着金子,似随时准备开战。 “呵,今日落我手里还有遗言吗?一并交代吧。”苻莲冷笑。 金玉璃顺势倚靠着墙壁,不疾不徐的看向南宫流惜,话却是对苻莲说的:“你要真还有点良心,这是我们的战争,你的人我一概不动,我也希望你放她走。” “良心?我苻莲最没有的就是良心了。”苻莲笑的诡谲。 “也对,”金玉璃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跟你谈良心,我也是穷途末路了。” “不过我有遗言。” 苻莲示意继续。 金玉璃低头,看着手里的金子:“苻莲,你对坟头草有要求吗?需要我给你葬个风水宝地吗?” 苻莲一愣,似是没曾想她这么刚,而金玉璃趁着这个机会拉着南宫流惜就跑,果不其然,外面就是出口。 待苻莲有所反应,金玉璃已经御剑带着南宫流惜跑了。 “该死!下次见到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苻莲恨的牙痒痒。 南宫流惜在剑上,一张小嘴叭叭叭:“锦玉,我还以为你有把握呢…” 金玉璃没回答。 “不过你确实感动了本小姐,本小姐就勉勉强强跟你交个朋友吧。” 金玉璃还是没回答。 “喂!锦玉!” 南宫流惜碰了碰金玉璃,可下一秒,剑却陡然失了方向,撞向了树…… “锦玉!你给我停下!本小姐不想一尸两命!”伴随着南宫流惜的高喊,当然还是没能逃过命运,两人撞树了。 不过身负女主光环的金玉璃怎么可能真撞呢,当然是有我们可爱温柔的男主大大接住啦。 “救救我啊!!!”不过没人会理这声呼救,也挺惨的。 南宫流惜落地,咳…摔落地,不过因为有树的缓冲她拍了拍衣衫站起来又是一个好汉子,倒是苦了墨沉,看着金玉璃浑身血还得克制着不能动手。 墨沉:不能动手不能动手…这是锦玉救的人…… 南宫流惜第一时间走了过去,她看着墨沉怀里昏迷的金玉璃,有些愧疚:“她…怎么样?” 墨沉似淬了寒冰的眼神盯着南宫流惜,如果眼神能杀人,南宫流惜早没了。 “内脏受损,失血过多,伤口感染,你说呢?” “我、我也没料到的。”南宫流惜做最后辩解。 墨沉没有说话,只是运转着灵力帮金玉璃疗伤。 南宫流惜默默藏起了准备递出的药瓶,没有说话。 一连两日,金玉璃都在昏迷中,金龙小天骄本就娇贵,脾气还倔,就算受了再重的伤都不会明说,墨沉帮她疗完伤便出去了,南宫流惜也就自觉守着金玉璃。 没一会儿,金玉璃便睁开了眼,她看了看南宫流惜,又扫视了四周,最终发表疑问:“墨沉呢?” “墨沉?谁?他吗?他出去找吃的了,你不饿吗?” 金玉璃回答的比较含蓄:“还好。” 说完,她顿了一下:“我的伤,他治的?” “是啊。”南宫流惜点点头。 就在谈话间,墨沉已经走了过来,他将果子递了几个给南宫流惜,剩下的放在金玉璃面前,金玉璃刚想说不用,可墨沉似有预料,抢先开口:“你不吃我就喂你。” “……”金玉璃沉默,还是拿起果子啃了起来,目光时不时看向墨沉。 墨沉察觉了,却只是在解释时间:“还有半个时辰考核就结束了。” 金玉璃闻言,懵了一瞬:“啊?” 她好像还没有找到过考核的路子,要是过不去她的金子不就没了吗? 墨沉拿着树枝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存活的人都会通关,别担心。” 金玉璃点点头,又默默啃着果子,像只小仓鼠。 伴随着长老的声音,第二场考核落幕:“恭喜剩下176人通过考核。” 白光一闪,众人又站在了玉门宗门前,不过这次长老身边多了一位弟子,似在交谈什么,末了,长老点点头,再次面向众人:“由于不可控因素,我们的最后一场考核测天赋,请诸位随我来。” 走进玉门宗,金玉璃才发现玉门宗是真的豪,到处可见玉石砌成的建筑,金玉璃眼神亮了亮,我们丝毫不怀疑金龙小天骄真的动了想把玉门宗打包扛走的设想。 南宫流惜放慢了速度,走到了金玉璃旁边,她的旁边还跟着菱安。 “少宗主,今年考核不如往年难了,往年最后一场下来只有十几人能过去,可今年不知为何,居然改了。”菱安惊奇出声。 南宫流惜应着:“改了就改了嘛,说不定真有什么问题。” 走了一会儿,众人来到了一个高台前,高台上是两颗巨型珠子,这时长老开口了:“诸位请按弟子念的顺序依次上前测试天赋。” 底下交谈声此起彼伏。 不久,弟子开始念了第一轮:“历修,……” 金玉璃眼睛眯了眯,历修也来了? 当两人的手放上去的那一刻,珠子瞬间浮出几道光圈。 历修是金色,另一位是红色。 金玉璃垂眸:“真是稀罕,金系竟然出现在他身上。” 沧阑无语:“该怎么说?天道亲自赐予了他们灭杀自己的刀。” 第十一章 全系灵根 “锦玉,南宫流惜。” 两人走上前,金玉璃难得正经了一回,手里没抱着金子。 她们将手一齐放在珠子上,南宫流惜的珠子瞬间放出耀眼的红,长老满意的点点头。 可当他的目光转向金玉璃时,稍微愣了愣。 只见珠子先是一道刺目的金光,接着又是绿光…蓝光…红光…直到黑光白光。 长老瞪大了眼,这孩子怎么长的?七系全系。 金玉璃淡定的收回手,有所预料的勾唇,随即变化出了熟悉的金子,继续抱着。 还是金子舒服,一会儿估计又是嘲讽了。 如她所料,底下确实一阵议论:“我去…这天赋,她居然能过第一场考核。” “这天赋都不是烂了…这都废到泥里了吧。” “天啊…说不定最后一场真会淘汰人呢。” “快看…长老脸都绿了……” “都给我闭嘴!”长老瞪着他们,心里想着:你们懂什么,她的天赋就算差到泥里跟你们隔了也不止一星半点,上山的人嘲笑下山的神。 说着,他看向金玉璃,金玉璃无所谓的耸耸肩,早有预料,只能说当了金龙,玉石能控制所有非生物的话,那就必须是全系,这是不变的规律。 全系难修炼,可她不也修出来了,说到底是这些人被最初的思想固化了,难修练就是废柴灵根,玉门宗的大小姐金玉璃“废柴”之名怕也是这么出来的。 南宫流惜咬了咬牙,拉着金玉璃直接走了下去,没管议论声。 “长老,这种全系废柴还留在玉门宗干嘛呀!”底下一名修士笑出了声,随即便是在场众人一起笑了起来。 唯三人没笑,南宫流惜是同情,苻莲更多是惊诧,历修看着老大没笑他也不敢笑。 金玉璃也笑着,却只是垂着头把玩着金子,不置一词。 最后一场考核完了,长老没淘汰任何人,却只是训了一句:“入了宗你们就是玉门宗的外门弟子了,要和平相处,接下来会有弟子带你们去领宗门服和晶核份额,以及分配住所。” 人群中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废柴也配入玉门宗,长老真是瞎了眼。” 南宫流惜看向出声的方向:“你厉害,你不废,长老眼瞎,你去挑战长老啊!” “哟,这不是咱们高傲的沉雪宗少宗主嘛,怎么和废柴为伍?”出声人的一旁又有人回怼。 南宫流惜冷笑:“知道就闭嘴,别一天天哔哔赖赖,聒噪。” “少宗主不觉得掉价吗?和一个废柴为伍。”最初那名修士开口。 南宫流惜正准备回怼,却被金玉璃拉住,金玉璃笑着看向出声方向:“张口闭口废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不是,双灵根?” “你!” “双灵根的修为比不过全系灵根,要不要我给你个筑基丹练完了你再来?你这怼的我好想笑。” “……” 就这样,一路上再没人敢多说,直到领完东西都挺正常的,直到傍晚休息时,一道黑影蹿进金玉璃房间…… 金玉璃察觉到声音,缓缓睁了眼,当黑影逼近时,她猛然出手一道火光砸了过去,黑影闪避迅速,与此同时黑斗篷下的声音透了出来:“警惕性别这么高。” 金玉璃坐在床上,看着黑斗篷被一点点揭开,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她皱眉:“大半夜的不睡觉来偷袭我?” 墨沉轻笑:“怎么能是偷袭呢,我可是听说我们锦玉测出了全系灵根,特地来恭喜的呢。” “……”作为凡人,你怕不是有那个大病。 “大半夜来?”金玉璃没好气。 墨沉轻咳一声:“不要在意时间,我这不是怕你太开心等下次我见你的时候你就没了嘛。” 金玉璃撑着脑袋,把玩着金子:“有话直说。”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我会很伤心的。”墨沉故作心痛。 金玉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墨沉被看得不自在:“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劫你色……就算要劫,也不是现在。” 墨沉后半句说的极小声,所以金玉璃没有听见。 金玉璃只是抚摸着金子,笑的开心,墨沉见状,忽然出手将金玉璃手中的金子抢走,金玉璃抬头,瞪着墨沉:“给我。” 墨沉欠扁的开口:“来抢啊!” 结果墨沉刚落音,金玉璃便打了过来,墨沉只闪避,不回击。 怎料金玉璃抓住机会便扯住墨沉,伸手想要够到金子,可奈何身高问题,硬是抢不到,墨沉见招架不住,一个旋身便御剑飞了出去,金玉璃也随即跟上。 两人飞在玉门宗上空,墨沉方向逐渐偏离,直到落到一片植物园中,他才恍然回神:“完了,路走岔了。” 思及此,他连忙回身准备继续起剑飞,可偏偏金玉璃也落地了,两人砸到了一起。 金玉璃趁墨沉懵逼的时候从他手中抢到了金子,她宝贝似的拍了拍金子,站起了身:“再有一次我就……啊!” 墨沉忽然捂住金玉璃的嘴,两人一起倒在植物从里,金玉璃瞪着他:你干嘛?! 两人姿势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墨沉带着些迷惑人的气息传来,金玉璃眯了眯眼,拍了拍他:“爬够了吧,起来。” 怎料墨沉不为所动,就这么压着,只是松了手,将手撑在地上,将重量撑起来。 “别压了,荒郊野外有什么好压的,你要压回去压床榻去。”金玉璃没好气。 墨沉食指抵在金玉璃唇上,金玉璃挣扎累了,也放弃了挣扎:爱咋咋地,毁灭吧。 忽然,金玉璃不知看到了什么,语气忽然变得好笑:“那婆婆怎么看起来那么像做法事的,玉门宗也信这个?” 墨沉没有开口,眼神却严肃了几分,金玉璃见状,又定睛看了看:“她在放什么?怎么神经兮兮的?” 只见一个披着斗篷的老婆婆正在围着一个什么东西转来转去,手上似在挥舞着什么。 “她到底…” “别看了。” 金玉璃话没说完,就被墨沉打断,墨沉抬起另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金玉璃视线瞬间变得黑暗。 “喂…別遮我眼睛。”金玉璃挣扎着,引起了周围植物一阵攒动。 月光倾泻下来,照亮了植物中游动的花花绿绿,金玉璃挣扎过盛,在一旁随手一抓,便是一个滑溜溜的东西,墨沉面色沉了沉,手中藤蔓迸发,缠住了它,藤蔓寸寸勒紧,半晌…花绿体停止挣扎。 “到底是什么?”金玉璃一个侧身翻滚挣开了墨沉的桎梏,可不料她刚撑起身子,就是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传来:“谁?!” ------题外话------ 嘤,求票票,可怜可怜孩纸吧 —— 这章有个小小小伏笔哦,后文正反派对立的时候会体现出来,但这不是所有的正反派,反派也得韵量的嘛。 —— 男主:出窍巅峰 女主:元婴初期 苻莲:金丹初期 这里解释一下修为问题,女主靠吸收金子晋升,这是赐予金龙一族的特性,而女主喜欢金子,这是金龙一族的本性,前期修为掐的没有多准,后期男女主修为每一个阶层基本都会有显示,女主金手指会微调,至于那个什么戒指的问题,后期应该有机会展示。 第十二章 早课 虽然金玉璃好奇心很强,可面对已经被发现的情况,她还是毫不犹豫的拉起墨沉就往外跑。 这夜,暗风涌动,灵植园被照的色彩斑斓,诡异而瑰丽。 次日,金玉璃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熟悉的房间,隔门望着刺眼的阳光,金玉璃眼睛眯了眯。 还未适应光线,她便察觉她的手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金玉璃垂头,……是金子。 昨夜的记忆在脑海里翻转,跑出了灵植园后她的体力几乎耗尽——着实是灵植园太大了。 就这样,昏昏沉沉中她睡着了,也就是说是墨沉送她回来的,金玉璃莞尔:“他也挺细心的嘛。” “锦玉,醒了吗?”南宫流惜敲了敲房门,忽然消失的光线召回了金玉璃的注意力,她起身穿好衣服开了门,迎面而来便是南宫流惜和菱安的身影。 金玉璃早就注意到了菱安,不过之前没机会问,这次正好有机会:“她是?” 南宫流惜看了看菱安,恍然大悟:“她是菱安,是我朋友,也是这次爹爹从沉雪宗派来保护我的。” “菱安,她是锦玉,我的…朋友。” 说完,南宫流惜悄悄看了看金玉璃,虽然之前提过,可毕竟她没有正面回答,还是有点悬。 可见金玉璃没有太大反应,她便放心了:“好了,都认识完了,那一起去听早课吧,对了——锦玉。” 南宫流惜变戏法似的掏出一颗丹药:“我和菱安都吃过了,早膳要在早课后才会开设,你先拿辟谷丹垫垫肚子吧。” 金玉璃垂眸,她并不饿,不过还是接过了:“谢谢。” ——我是女一女三友谊建立的分割线 “哎,你知道吗?玉门宗有个全系灵根的废柴啊,跟玉门宗那个大小姐一模一样。” “知道,昨天见识过了,听说还勾搭上了沉雪宗少宗主。” “慎言慎言,你这么说大小姐小心宗主来找你。” “诶…正主……”声音欲言又止,没等说完,就被另一道声音盖过。 “哼,我才不怕,废柴还不让人说了,我要是她,肯定都没脸见人!” 刚进来的金玉璃被嘲讽声突了一脸,她挑了挑眉,真刚,不过欠怼。 “你还没被怼够啊,双灵根?”金玉璃笑的灿烂,语气极尽调笑。 昨天那个犯了先河今天又来重蹈覆辙的“双灵根”闻言,红了脸,却还是梗着脖子反怼:“本来就没错!我天赋可没你那么废!” “哦~”金玉璃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你喜欢我吗?” “谁喜欢你!你别自恋!” “那你怎么这么了解我,不喜欢我,又不熟…莫非……”金玉璃轻笑,接下了后半句:“莫非你也是同道中人?” “你…我……”“双灵根”无言以对。 “好了好了,导师来了。”不知是谁劝了一声,看戏众人闻言纷纷离开。 金玉璃笑着招手:“段位不够,硬往上凑。” “……” 金玉璃回座,此时此刻众人似有若无的排挤已经将她挤到了最后一排,金玉璃失笑,其实也挺幼稚的。 南宫流惜想让座,金玉璃却摁着她:“别慌,你璃姐我见过大场面,就这,顶多算开胃小菜。” 忍气吞声并不是好习惯,可要是“忍着”对自己也有益的话,那就不同了。 比如现在,咱们可爱的小金龙坐在最后一排导师的视角盲处使劲磕着金子,那奋力的模样像极了求票的我。 导师正在介绍自己,企图收获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像极了求读者的我:“我是外门弟子早课导师,魏华,你们可以叫我魏导师。” “我呢…脾气很不好,尤其遇到不听话的,所以想趁早摆脱我的,建议想办法挤进内门。” 底下一阵唏嘘,纷纷好奇这魏导师的脾气到底有多不好,唯有我们可爱的小金龙还在专心…磕着金子,难为她了。 “好了,首先我们来讲灵根,灵根共有七系,金木水火土光暗,光系主治疗,暗系主毁灭。” 金玉璃眯了眯眼,墨沉给她疗过伤,那么墨沉其中一个灵根肯定是光系。 “光系和暗系都是修真界千载难逢的灵根,我玉门宗有一支暗系部队",其中培养了上百名暗系修士,作为备战策略,你们没事就好好修炼,进了玉门宗……”(重点已讲,内容略)魏导师一张嘴叭叭叭的,底下一众人听的那是个昏昏欲睡,唯有金玉璃认认真真的“听”着,啊当然,忽略她手底下抱着的金子的话。 忽然,导师的话戛然而止,众人的神色跟着一紧,却见导师喜笑颜开、走路带风般走向了金玉璃的方向。 “这位弟子,我见你听的煞是认真,不知有什么感触吗?”好一个灵魂追问。 “……”你说你都这么问了那我能没有吗?不过…感触嘛…… 金玉璃:“修炼才是正道,要将宗门发扬光大,宗门未来靠我们。”同样的问题,族长当年没少问她,她台词记得可熟了。 “好!”魏导师雄厚的声音忽然一出,众人吓的一颤:“有志气!你叫什么名字?” “锦玉。”金玉璃心虚不敢多说,毕竟是套话,她心里也摸不准。 “不骄不躁!堪当天骄之姿!好!以后你在修炼上遇到什么不懂的尽管来找我,我替你解决!”魏导师语气那叫一个愉悦,金玉璃笑了笑,不置一词。 “你们都好好向锦玉学着点!但凡认真几分都不至于修为停滞不前!明天开始教功法,今日早课结束!” 魏华说完,迈步离开,那愉悦的小脚步,不知道的以为终于脱单了。 金玉璃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外门典范,多年后回到仙界,她也只能感叹一句…或许那是唯一一个对我形象存在误解的人。 “真是没想到,一个废柴居然也能成外门典范。”历修极尽嘲讽的声音传来,金玉璃撑着脑袋,忽然笑了:“对,他们眼瞎,全世界就你眼睛雪亮雪亮的。” “……你!” “说你眼睛亮怎么还不乐意呢?”金玉璃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历修。 历修无语凝噎,气愤的捏紧了拳头。 ——我是虐渣虐不过瘾的分割线 用完早膳,外门就要开始分配任务了,任务积攒积分,待积分和修为达到一定程度便可晋升内门弟子,每人会有一块玉牌,负责记录积分,咱们小金龙这么懂事,当然不会对玉牌动心思的啦…… ------题外话------ 求票票求评论求收藏,快点给!不然只能继续求了……嘤 第十三章 灵异老婆婆 好吧…其实是她手中的金子告诉她不能贪心,咱们小金龙心里的恶龙才渐渐平息。 任务一般会有很多种,可以是在宗门执行,也可以是去外面,任务一般会跟个人实力匹配,比如现在,南宫流惜和菱安的任务就是去外面平息兽潮。 而金玉璃的则是…照看灵植??? 金玉璃念出任务的那一刻,南宫流惜蓦然回头,一脸诧异。 金玉璃倒是平静,能有金子奖励,挺好的,可随后南宫流惜对此进行了解释:“照看灵植任务难度系数很低,可却很废毅力和能力,灵植园长老脾气很怪,每天沉迷炼丹,一点不希望别人碰到他的灵植,之前去的弟子都是吃力不讨好,后来有弟子认为这任务根本就是刁难,都不愿意做了,可任务又确实简单,为了让弟子去做,任务积分保持没变,额外奖励则是加了三十锭金子,这也是所有任务中最特殊的。” 说完,她顿了顿,再次开口,语气尽是遗憾:“我们要去宗门外执行任务了…不知道得多久回来…” 金玉璃沉默一瞬,半晌,她从金凰灵戒中取出两颗看似普通的珠子,沧阑兴奋:“主人你终于想到我了!!” 金玉璃识海回应:我魂戒里的东西不方便拿出来。 她将珠子一人递了一颗,才开口解释:“它能防御分神初期大能的三次攻击,你们应该遇不到,不过大大小小的攻击应该能多防几次,解决不了就捏碎珠子,我会去救你们。” 南宫流惜垂眸,她颤着声音开口:“我…还欠你一句道歉,对不起……” 说完,她没有抬头,而是直接转身离开了,菱安见状,道了一声谢,便跟着南宫流惜离开。 沧阑好奇:“主人,你的修为到什么程度啦?” “元婴中期。” “啊?那万一她们真遇到出窍往上的大能怎么办?” 金玉璃嗤笑:“这修真界能有几个?” 沧阑颤声:“不…不多不少,十一个,不不不,算上墨沉,十二个……” “……” ——我是小金龙被在线打脸的分割线 金玉璃刚迈步进灵植园,就察觉到了一阵不寻常的气息,她摇了摇头,估计是还没习惯凡界的灵植吧。 灵植园是一个类似于大的种植场一样的规模,不过灵植园旁边有一座小的宫殿,应该就是长老的居所。 她看了看腰间玉牌,上面写了基本的要求:每两个时辰用灵力浇灌一次灵植,记录灵植的状态上交长老。 金玉璃认为还是挺简单的,不过……长老出来了的话,那就另说了。 “你就是今天来这里照看灵植的弟子?”长老锐利的眼神扫向金玉璃,金玉璃镇定的点点头,见仙帝她都不带怯场的,怕他?这不开玩笑吗。 接着长老只摘了几株灵植,金玉璃有注意到,长老摘的是光系灵植,一个疑问浮出大脑:他要治疗谁? 不过金玉璃显然没打算问出口,末了,长老又叮嘱一句:“不要碰我的灵植,等今天过了你去领积分和金子就行。” “是。”金玉璃垂眸,她没记错的话昨晚这里刚好有个神经兮兮的老婆婆施法,如果他真的要治疗谁…还是先问问吧,可别把人治没了。 “长老,可以冒昧问一下…您有娶妻吗?” 长老似一愣,眼神里闪烁着不善,却又在下一秒压回:“有。” “那您妻子…贵庚?” “如果真的按年份算的话…如今也该两百多岁了吧。”长老眼神似怀念。 金玉璃皱眉,这是个什么回答,修真之人的存活期确实会随着修为增长而增长,但…按年份? 金玉璃不动声色的盯住了长老的神色:“弟子昨夜来灵植园,似乎看见了您的妻子…” “不可能!”长老立即出声,语气不带丝毫犹豫:“你肯定看错了!这不可能!” 长老神色经过最初的惊诧后便沉了下来,甚至不善的盯着她:“简直疯言乱语!” 金玉璃有些尴尬:“可能是我看错了,但那个老婆婆似乎对灵植做了什么,您先别着急拿它炼丹,可以吗?” “简直一派胡言!我自己的灵植我自己不知道?要你多言!”长老逐渐变得不耐烦:“算了算了,你走吧,我看你是想攀关系想疯了。” “……不是,关键是”金玉璃话音猛然一滞,只见长老手中的光系灵植中似乎有什么花绿的光一闪而逝… “长老,这灵植不能要!”金玉璃当机立断开口:“灵植有问题,拿它炼丹会害死人的。” “你闭嘴!”长老似乎被什么激到了,一道藤蔓猛然袭了过来,金玉璃手中本能凝聚的金系灵力在即将出手时消散,她选择躲避,可藤蔓的无限延伸哪里是好躲的… 一道藤蔓化作的鞭子猛然抽向金玉璃,上面长满了倒刺,金玉璃侧身准备躲过去,可就在刹那间,另一道不知名的火系灵力却猛然砸了过来,与藤蔓相抗衡,仅两秒藤蔓便彻底消散,金玉璃被赶来的墨沉救下。 “我竟不知长老也可以袭击弟子,莫非弟子也可以袭击长老?”墨沉冰冷的眼神望去,长老的心颤了颤,后辈之人竟有如此天骄。 “她也没受伤,又不是避不开!”长老依然选择坚持自我。 “她选择避而不刚是对你的尊敬,我成全她,可若今日她被你伤了半分,我要动你纵是她也拦不住。”墨沉拳头紧了紧,若是他来晚一刻,金玉璃不知道还被怎么欺负。 “你小子狂妄!” “还有更狂妄的,你要试试?”墨沉勾唇,召出佩剑。 金玉璃闭了闭眼,最终开口:“长老,灵植真的有问题。” 长老启唇,正欲反怼,却忽然有弟子来报:“长老长老!!不好了!今日早晨药门弟子来采摘灵植,可他们炼的丹药中有毒!是灵植!!” 长老皱眉,忽然,他的掌心似有什么滑溜溜的东西在蠕动,他连忙丢开灵植,却见一双绿悠悠的眼睛望着他… 第十四章 查毒 金玉璃抬手,一道火光脱离掌心,飞射向那不明生物。 “嘶——”一声惨叫,光系灵植带着不明生物“同归于尽”。 “这是什么?”长老的神色逐渐严肃,他望着金玉璃。 “我说过,昨晚那个老婆婆动的手脚。”金玉璃环抱着手臂,把玩着金子,垂着眸似在沉思…… “长老!药门那边怎么办!”弟子似真的急了,出口打断长老的下文。 “昨晚碰到的应该就是这个…滑溜溜的,色彩斑斓的…” “蛇!”沧阑接话。 金玉璃眼睫微掀:“对,就是蛇。” 长老也慌了,不过慌的很怪异,他的眼眶竟然红了,有些不知所措。 金玉璃侧头:“药门炼的丹药有多少人服了?” “起码两百。”弟子说着,竟跪了下去:“长老,救救弟子们好不好?弟子求您了。” 长老闻言,轻叹一声,似无奈,似决绝,他轻喃:“我的命根子啊……” 金玉璃看向弟子:“我会炼丹,你带我去看看,说不定可以配出解药。” 弟子闻言,擦了擦眼泪,权当死马当活马医吧,弟子原本没抱多少幻想,可他却未曾想这一个举动救了玉门宗内门两百条性命。 来到药门处,只见一间房里密密麻麻躺满了人,弟子叙说着情况:“今天药门的师兄早晨去采摘了水系灵草,原本想着练点丹药给师兄弟们降降火,可当丹药服下去的时候…他们都倒了……” 弟子说着又是一阵更咽,金玉璃伸手:“还有丹药吗?给我。” 弟子闻言,递了个瓶子过去,金玉璃拿过来闻了闻,沧阑瞬间分析出其中成分。 “确实是正常的清火丹,里面的成分确实不对。” 金玉璃见状,将丹药取了出来,仔细观赏了一阵:“没有一点异样。” “是蛇在下毒,所以灵植有毒…丹药也有……” 思及此,金玉璃回头:“通知长老宗主,封闭灵植园,不准任何人、任何人进去,谁都不行。” “好。”弟子点头,退了出去。 金玉璃将丹药放了回去,转身探了一下其中一个弟子的脉搏,努力分析着原因,半晌,无果。 “喂…醒醒!”金玉璃拍了拍那名弟子,毫无反应,正准备掐人中,却忽然门被撞开。 “哥哥啊!!!” “嘶……”小金龙被吓的一激灵,捂住了耳朵。 “哥哥你别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哥哥!哥!” 旁边守着的弟子见状,神情抽了抽,示意拉走。 “哥哥!!你看看我啊!!哎!别拉我!你们别拉我!!哥哥!!!” “双灵根”化身嚎哥机,喊的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金玉璃面部抽了抽,不置一词。 下一秒,人类医学奇迹诞生了!!! 被嚎的那位“哥哥”眼睛略微睁开一条缝…他看着“双灵根”,薄唇轻启,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别吃…丹药…灵气…灵气……” “他不缺灵气啊,体内灵气又没被吸走。”沧阑不理解,不过也没等他理解,话音就停了,人也倒了…… “哥哥啊!!你是我们家的希望啊!!!我们家世代双灵根!!就你是最出息的双灵根啊!!” 金玉璃似笑非笑的看着局面,在弟子将“双灵根”拉出去的时候,她还非常体贴的让了一步。 “得,你说你喊醒一次就算了怎么就这么贪”金玉璃话音戛然而止,她打了个手势,几名弟子瞬间停止行动。 “你刚说什么?你们家族世代双灵根?” “是啊!可只有哥哥进了内门!”“双灵根”说着,抹了抹眼泪。 金玉璃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严肃,却为了不让更多人恐慌,只是一笑付之:“看来,双灵根还真没喊错。” “安息…呸,出去吧,你的哥哥我会救。” “双灵根”鼻尖红红的看着她:“几分把握?” “我要说一成没有你也只能信我,有意义吗?”金玉璃抚摸着金子,神情懒散,不见紧张。 “……我信你,也希望你真的可以。”“双灵根”说完,转身离开。 金玉璃喃喃:“只有真正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希望’。” 沧阑声音疑惑:“主人你没信心吗?” 金玉璃失笑:“是一直以来你们都对我太有信心了。” “那主人你刚才说的…” 金玉璃沉思:“如果能找到这个所谓的‘毒’到底是什么的话,我估计…一成。” “啊???” 因为这根本就是个大麻烦啊,换任何一个人都不想惹上身的那种,不过金玉璃没有说,只是继续分析。 “他能醒绝非外力唤醒,世代双灵根…内门弟子之中应该就他独一份,所以他和其他弟子的不同在灵根。” “那为什么说他绝非外力唤醒。”沧阑跟不上金玉璃的思维。 “要真能唤醒就好了,下次你晕了的时候我给嚎两声,要没醒我就动手了啊。”金玉璃语气轻快。 “……”沧阑:“免了免了,我哪配啊您说……” 金玉璃失笑,不做理会,继续思索着:“双灵根和单灵根不同,那全系灵根和双灵根呢?” “不行!” “不准!” 两道声音齐齐传来,一道是沧阑,另一道是墨沉。 金玉璃回头,看向被墨沉推的“嘭”的一声的门,语气无奈:“……温柔温柔,怎么一言不合就冲门撒气呢,我事情没搞清,门就得先送走一个。” 墨沉却没理,只是抓住她的手腕,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克制:“不准以身试险。” 金玉璃挣扎了一下:“得得得,我不试,我投降,你松开行吗?” 说着,她挣了挣,却纹丝不动,金玉璃手腕都挣红了,气急之下大喝一声:“给我松开!” 墨沉被吼的一默,却还是依言放开。 “我最讨厌我想做什么别人偏偏拦着我,墨沉,别逼我回归我们之间令我最舒适的距离。” 无论是违抗她或是抢她金子于她而言都是无可饶恕的,可若是墨沉,她愿意谅解一次两次,但这种底线碰多了总会断的不是吗? 墨沉察觉自己失态了,下意识道歉:“对不起,我…没有下次了。” 金玉璃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模样,还有下意识令人心疼的反应,终究还是心软了…不过心软,是仅次于她想做的事的反应。 “我不会出事,我跟你保证。”这保证看似说的轻松,实则已经是金玉璃最后的退步,墨沉眼睛亮了亮,忽然有个主意:“要不我帮你试?” 金玉璃打开瓶子的手一顿,睨了一眼墨沉:“你是全系灵根?” 墨沉挑了挑眉:“能与美人相配,自然天赋不凡。”看似没有正面的回答,实则已经告诉了答案,是。 金玉璃取出丹药,递了过去,在他拿起来前,悠悠然补了一句:“全系灵根说不定只会适得其反,想好了,你要是真没了神仙也救不了你。”连她也没办法。 墨沉低笑,似是玩笑般开口:“那我死之前…你冲我笑一笑?” ------题外话------ 这条主线所有分析过程都由小金龙口述出来了,这是考虑到大多读者,如果后续发现太凑字数的话将会在“作家的话”进行明确分析。感谢理解,日常三求,求票票求评论求收藏 第十五章 治标未治本 金玉璃瞪他一眼,不语。 墨沉没有纠缠,只是拿着丹药迅速服下,像是生怕金玉璃途中反悔似的 金玉璃不禁觉得好笑,她好整以暇的看向墨沉,只见最初丹药入口时他皱了皱眉,后来逐渐平缓。 金玉璃见状,连忙询问:“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墨沉凝了凝眉,面色苍白一秒,又被迅速压下,金玉璃盯着墨沉,一时间气氛万分紧张。 忽然,墨沉不可抑制的吐了一口血,他迅速抹掉嘴唇上的血迹,故作无事般的笑容看向金玉璃:“不是毒,是水灵力暴涨。” 金玉璃凝眉,沧阑忽然开口:“其实修真界每个人体内都有五行之力,只是后来有的成了灵根有的却被埋没,但不可否认,确实都存在。” 金玉璃了然,接了下半句:“所以…灵植不是毒,是蛇将暴涨的灵气注入到灵植,这些灵气被服下会导致五行失了平衡,严重倾斜一方,灵根多的相对稳定,而少的则是难以调和。” “是。”沧阑若有所思,这么说…这个行事作风怎么那么像…… 金玉璃忽而侧头,望着墨沉,他此时笑容未曾收回,被金玉璃这么看着,笑意仿佛又深了几分:“怎么了?莫非…这么一会儿就对我心动了?” 金玉璃神情带着些似笑而非:“你是全系灵根,就算某一方失调凭你的修为用点时间还是能扭转回来的,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吐的血怎么回事?” 墨沉笑色一滞,却被金玉璃看在眼里,她笑的灿烂,却带着些不明意味:“故意演给我看呢?” “没有。”墨沉神色一收,知道这次玩脱了。 “就…就是不想让你担心太久……”墨沉解释,末了补一句:“你看我这不就成功了,你确实只那么一会儿担心,很快又投入分析。” 金玉璃气的失笑,一步步逼向墨沉:“这么说你这口血吐的还挺值?” “当然…个屁,不值。”墨沉见金玉璃神色不善,收敛了几分玩笑,开始正经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不该让你担心不该耍计谋尤其是在你面前,也不该耍手段动心机自以为是,我错了,所以你惩罚我吧。” 一套流程走下来,这道歉道的堪称男德典范,金玉璃已经将他压到了墙边,墨沉垂着眸,完全顺从着金玉璃的动作。 金玉璃神情却没变,只是盯着墨沉不作声,半晌,似叹息着开口:“……算了,这样的距离我们都不适应。” 似是知道她的下半句,墨沉猛然截断话头:“不是还有弟子要救吗?我陪你。” 可金玉璃却抬眸望着他,还是把话说完了:“抱歉,我更希望回到我们彼此都不受伤的距离。” 说完,金玉璃转身,没再理墙边失神的某人,沧阑不忍:“主人…其实他也挺好的…为什么……” 金玉璃闭眼,或许她确实绝情,可她更希望这样一个天骄能走的更远而不是为了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就像她一样,怕伤害,所以底线如同虚设,这样爱起来没有底线的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不过当然,这些她是永远不会说的,就当一个秘密藏在心底吧,也不是所有的解释都要说出口,再睁眼时,金玉璃眼底全然平静,淡然无波,仿佛一切情绪都已经在方才闭眼中尽数被泯灭。 沧阑很识相,没有再提起:“主人,他们不好治,若是毒尚可配置解药,可若是灵气失调这根本无法治疗。” 金玉璃撑着下巴,喃喃着:“其实有一种药…可以吸收灵气化为己用。” 沧阑一喜,可下一秒一盆凉水泼了下来:“帮凡人开灵根的。” “……那怎么办。” 沧阑心里想着,可真是阴毒,这根本就是指望主人出手吸收掉多余灵气,可哪里是那么好吸的,一个两个尚可,多了以主人凡人之躯也承受不住的好不好。 金玉璃垂眸,肯定不能让旁人接手,让旁人接手吸完了不知猴年马月,那现在只能进行plan2。 正好,门再次被推开,金玉璃抬眸:“终于有一次门是被规规矩矩推开的了。” “锦玉,我听说你在调查这件事,有结果了吗?”金凛来的路上基本已经了解了情况,此时更是直接询问结果。 “他们是灵气暴涨,不是毒,对了——宗门内有没有哪缺灵气的?”金玉璃回头。 金凛摇了摇头。 “那需要灵气的呢?”金玉璃再次开口。 金凛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金玉璃面色一喜,她能逼出他们体内的灵气,可他们该怎么转移…似乎又成了新的难点。 这时,墨沉上前一步,递出一个手链似的饰品,金玉璃不解,墨沉低声解释:“储物空间,可存活物。” 金玉璃面上一喜,她看了看手链,上面镂空雕了几只龙,栩栩如生似在飞舞,手链呈金色,坠饰尽显华贵却不庸俗,一切完美的呈现仿若为金玉璃量身定做般。 金玉璃眼神不禁亮了亮,却还是挺愧疚的:“我…拿灵器补偿你?” 大名鼎鼎的玉璃上神身上携带灵器自然不太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只不过是做个借口而已,事后挑的肯定是仙器。 墨沉闻言,竟然低笑起来:“你又没错,补偿什么?” 金玉璃抿唇:“我不管,反正你默认了。” 看着金玉璃傲娇又不肯低头的模样,当真是可爱极了,墨沉又笑了笑,金玉璃却撇眼不再看他,看这家伙多笑几次,迟早得被迷住。 ——我是小金龙傲娇别扭的分割线 转眼,到了玉门宗玉门台,作为玉门宗一直引以为傲的修炼宝地,刚进去便是一阵磅礴的灵气,金玉璃垂眸,将人都放了出来。 她双手结印,一道道复杂的图案显现,尽数拍向了每个人体内,看似无波无澜的阵法实则藏着不为人知的强大力量,下一秒,金玉璃手势猛然转变,一阵令人赏心悦目的手势飞舞后,阵阵磅礴灵气猛然涌出,震的在场所有人都后退几步,墨沉却只嘴角含着笑意将注意力一直放在金玉璃身上,脚步未曾变动。 阵法中心的金玉璃衣袂飘飘,飘起来的衣料遮住了她的神颜,却无意在朦胧似幻中平添几分不食人间烟火。 “好了。”金玉璃退开几步,地上的人逐渐清醒,纷纷捂着脑袋三连问,金玉璃没空回答,也不打算回答,她一个旋身御剑离开,墨沉迈步,却没有跟上,而是掏出一个流光溢彩的珠子,磅礴得难以彻底容下的灵气瞬间争先恐后的涌入,大概两三分钟后,他将珠子重新置于玉门台高空,灵气开始飘散,保持着平均输出,墨沉望着金玉璃离开的方向,笑的意味深长。 ------题外话------ 后天春节,爆更一万 第十六章 失望下的承诺 “宗主下了封禁令,你不能进。”一个神情严肃的弟子拦住了金玉璃的身影,金玉璃看着灵植园里空无一人的寂寥,她无奈的拍了拍脑袋:“真的是…好好的非要作死,没事说什么‘谁都不能进’。” 金玉璃看着两个弟子显然是不打算放人的架势,她一挥衣袖,带动着衣袖下的迷药,两个弟子闭眼倒地。 “实在抱歉啊,真的拖不得。” 她微微歉意的垂头,随即迈步进了灵植园。 此刻灵植园安静的很,也没有任何视线遮挡物,可金玉璃却仍然很难看清里面的蛇,她不能贸然进去,若是蛇起了攻击之意她怕是自己也难保能安然出去。 她微微簇起眉,手撑着下巴,静静观察着灵植属性的不同,半晌,对着风尘仆仆赶来的宗主道:“如果我没分析错,灵植的种植以圆形展开,由里至外分别是…暗金木水火土光。” 金凛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金玉璃魅惑的眼微眯:“水系在中间,那名弟子应该是进了灵植园内采摘,可出来时却安然无恙,这说明蛇只能将灵力寄居在非人物种上。” 金凛再次点点头:“理论上没错。” “然——蛇不好抓。”金玉璃垂下手,转身看着金凛,语气似无奈:“除非毁掉整片灵植园。” “不可以——!”匆匆赶来的灵植园长老闻言,连忙上前拦在金玉璃和金凛面前,眼里尽是绝望:“不可以!宗主!灵植园是我的命根子啊!!” “你的心怎么这么毒,为什么一定要毁掉灵植园?”在旁的一位弟子愤愤开口。 金玉璃慵懒的撇眼:“那你给我一个双全法。” “你既然可以逼出弟子们体内的灵力,也不是不能逼出灵植多余的灵力,既然蛇也伤不到弟子们,干脆就留着,作为灵力的供需品有何不可?”弟子骄傲的开口,认为自己说的非常在理。 “可,”金玉璃挑了挑眉,没等弟子再有下一句,她便从容接话:“但我凭什么帮你们?” “我帮你们救了玉门宗内门两百余名弟子,这是我对你们的情分,我选择袖手旁观什么都不说拿了金子积分走人,你们也批判不了我什么,所以这个责我凭什么一担到底?你们是许了我好处还是于我有恩?” 金玉璃似笑非笑的望着在场每一个人贪婪的嘴脸,能说他们有错吗?不能,渴望解决而已,但这不会是他们道德绑架的理由。 现场寂静无声,金凛作为宗主,接受着所有人目光的渴求,再加之之前她与金玉璃打过交道,又许了那么多钱财,众人这么一盯,他顶着现场压抑的气氛开口:“锦玉啊……” 金玉璃没出声,默认他继续,金凛若是此番开口让她出手,纵使那些金子包括的仅仅是她作为玉门宗门面震慑其它宗门,让玉门宗坐稳第一宗门的名号,但她原身作为金凛的“女儿”,自然会出手,可以后…这亲情羁绊或许得淡几分了。 “这次危难过去…我许你三个心愿可好?”语气说不上卑微,更多的是祈愿。 金玉璃笑的轻快:“就算给我几日我能想出别的法子,你也依然坚持?” 她说的是“你”,她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怎么说,若金凛真的有意的话她答应,不是对他们的妥协,仅仅是一个女儿对父亲的无奈。 金凛没有出声,金玉璃就这么盯着他,等他答复:“锦玉,我玉门宗…” “给我三日,三日内若我解决不了,我答应你们。”金玉璃打断金凛。 金凛垂眸,不知为何,一阵愧疚涌了上来,他强行压下:“好。” 说完,众弟子心绪勉强平复,可最初那名弟子还是不服:“说的好听,不就是想拖时间离开玉门宗吗?” 金玉璃唇角含笑,可眼神中却无丝毫笑意:“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你信不信事后我的第一个心愿就是冲你去的?” 那人不愤,却不敢再言语。 沧阑在空间里炸了锅:“这也太毒了吧!金凛把你当什么?一个利用工具?!” 金玉璃淡然得很:没那么难听,大局为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早该料到的。 金玉璃这么回答着,反而退了几步,众人惊骇:“你果真要逃!” 金玉璃打了个哈欠,语气里尽是慵懒:“干嘛?囚禁我?我今天心情不好,明天再想,你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弄得跟围剿一样围着我,挺傻缺的。” 说完,彻底转身离开。 ——我是小金龙失望第一步的分割线 “少宗主!你没事吧!”菱安接下从半空中跌落的南宫流惜,南宫流惜微微喘息:“不对!情况不对!兽潮根源根本找不到!魔兽根本杀不尽!” 旁边一名同样执行任务的师姐闻言,似有同感:“情况很不对,魔兽源源不断,已经祸及了旁边大大小小的村庄。” “菱安,你去守住村庄,那边安全点,师姐,我们去那个山洞深处看看。” “好。” 次日,阳光普照,又是美好的一天,金玉璃放下撑了一夜的手,整理了衣衫后便奔赴灵植园,此时已经有弟子守在那里。 “主人你都一夜没睡了…”沧阑有些心疼,看着表面看上去无异的金玉璃,心里始终揪着,主人不管做什么都很执着,昨夜试了一夜的灵力相生相克,无非就是指望着祸水东引解决。 “锦玉,你来了?”一位守在灵植园的长老似在等着金玉璃,金玉璃见状,微微颔首示意后走近了最外圈的灵植。 从一颗灵植上她扒拉出一只小蛇,探了探属性后嫌弃似的扔了出去,顺便拍了拍手。 小蛇:“……”过分了啊。 “在灵植园外圈再种一圈灵植,将蛇引到外圈灵植上,七系种满。”金玉璃简单吩咐了下,长老点头:“好,不过…灵植成长时间很长。” 金玉璃迟疑:“先种着,它们应该…不挑吧?” 小蛇:不,我们挑。 ------题外话------ 稍微解释解释,宗主许的金子仅是作为小金龙归于玉门宗,当个门面稳住玉门宗第一宗门名号的而已,确实,宗主不知道小金龙是她女儿,可那样的要求近乎于利用小金龙一生不得脱身,三个要求换不了一个天骄的一生,她可以光芒万丈的,她可以拒绝,情理之中,可为宗主不知道的所谓的“父女羁绊”,她应了,三个要求能许什么呢?或者说真正的小金龙又缺什么呢?金子吗?玉门宗所有的金子宗主会直接毫不犹豫的给她吗?不会,他不是那个小金龙,不知道那样的阵法对大面积植物实施会有多少对自身的损伤,他不会感同身受,自然不会理解,不是小金龙伤春悲秋,是事实本就很残酷 —— 春节爆更一万 第十七章 一度反转 很快有弟子种上了新的一圈灵植,七系都种满了,这一种便到了午时,金玉璃当然不会等着种好,而是在一旁悠闲的看着书,早课上完了的弟子也不接任务,都好奇的围在了灵植园外面,纷纷议论着金玉璃到底能不能成功,有的甚至已经开了赌局。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一两银子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快来为你期待的选项压上筹码吧!” “我来我来!一两银子,我压不成!” “切,我压十两!不成!” “哎呀别挤我!一百两一百两,我压…” 四周顿时议论纷纷,弟子略带欠揍的说出了后半句:“不成!” 就在众人纷纷喝倒彩之际,人群中突现女弟子几声惊呼,众人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弟子服长相却惊艳魅惑的少年走到了赌局前,缓缓放下了一个储物戒指:“万两黄金,我压,成。” 人群中立马有人高呼:“师弟啊!很豪嘛!不过可惜你跟错选项了。” 确实是真豪,一个储物戒指那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东西,更别提里面的财富是多少人一生都赚不到的。 墨沉轻笑:“跟没跟错,自见分晓。” 金玉璃原本对这赌局毫无波澜,都是些不值钱的银子,要来没用,可当听见墨沉豪赌万两黄金时,她撇眼,却见罪魁祸首已经在往这边走。 金玉璃侧眸:“我都没信心,你还对我有信心?” 墨沉只是淡声:“这并不冲突。” 金玉璃垂眸:“如果你输了的话,我赔你十件灵器。”哪怕一个最低品的仙器在凡界都是无价之宝,她自然不会拿那种糊弄,中高阶的她多得是,无所谓这十件,但要她拿金子的话是不可能的。 墨沉默了一秒,语气带着失落:“一定要撇清关系吗?” “不是撇不撇清的问题,你是因为我赌的,我就得对你负责到底。” “负责吗?”墨沉语气带着意味不明,金玉璃闻言,不接话。 “对了,这个手链里我放了五件灵器,还给你。”金玉璃摘下手链递了过去。 墨沉却不伸手:“不用了,你戴着挺好看的。” “……你如果能稍微看一眼里面的空间的话,也不至于说这种疯话。”里面有灵泉,有灵树,有无数金银财宝,丢着玩十辈子都玩不完的那种,更别提那些虽然她不看在眼里可依然很珍贵的灵器。 “不想要吗?” “什么?”金玉璃微愣。 “我记得你最喜欢金子的,就算是看在它的面子上你也不收?”墨沉这人,就是喜欢往人最关键的地方捅。 金玉璃犹豫了一瞬,不过就一瞬,还是摇摇头。 墨沉闻言,似是妥协,伸手接过了手链,可当金玉璃缩手时却并不顺利。 她眼睁睁看着墨沉将“诱惑体”重新挂在她手上,却难以挣扎。 “你…”金玉璃之前看不清,可当墨沉抬眸时,她看到了他眼中明晃晃的火焰,似灼人心神,令人胆颤。 墨沉察觉,在下一秒闭了眼,再睁开时,依然是另类的温和柔软。 “吓到你了?抱歉。” 金玉璃正欲开口,走来的长老却打断了她:“灵植已经种好,你去看看吧。” 金玉璃侧眸,确实种好了,而且都用了催化,基本都已经和内圈差不多高了,她点头,走了过去。 “下一步做什么?”长老开口。 金玉璃却淡定:“不慌,等。”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两个半时辰……时间流逝的速度和弟子赶来的速度成了正比,却并没有跟蛇转移阵地的数量扯上什么关系。 金玉璃纳闷:“嘿我就纳了闷了,里面的灵植再香灵气都快冲爆了,再怎么也得换一个吧?怎么就这么执着呢?” 又是半个时辰,临近黄昏,昏暗的光线照着灵植园,有一种别样的阴森。 金玉璃揉了揉眉心:“谁来告诉我里面的灵植到底和外面有什么区别?” “种植时间不同。”长老接话。 一个想法闪过大脑,却来不及捕捉,金玉璃摇摇头:“关系不大。” 墨沉见状,眼眸深了深,他上前拉住金玉璃的手,将她拉了出去,金玉璃不解他要干什么,却没反抗。 到了一处密林,金玉璃环抱着手臂:“干嘛?” 墨沉却没开口,只是取出两波灵植,都是一样的,可金玉璃却看得出来,种植年份明显不一样:“你这是…炼丹?” 亲眼看着墨沉拿出炼丹炉,金玉璃才真的明白墨沉到底想做什么,她失笑:“我会炼丹,不用教。” 墨沉却不语,金玉璃看着他炼丹一连练了两波,都是以最快的速度练成,金玉璃嘀咕一句:“真不愧除我外的修真界天赋天花板,这么炼丹让真正的炼丹师看了都得说一句‘自寻死路’。” 墨沉将炼丹速度放的很快,所以精神力成倍耗费,这样下去但凡精神力不支他怕是连自己都得搭进去。 很快,两颗丹药呈现在金玉璃面前,她看了看,只评价一句:“练那么快,最后自己精神力不支了都不知道。” 墨沉终于开口:“两次练的。” “是啊,就是因为两次练的才说你精神力…等等!” 金玉璃说着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迟疑开口:“左边这枚和右边这枚他们的灵植年份不一样对吧?” 墨沉见金玉璃似乎想通了什么,点了点头:“这就是我要说的,灵植年份也决定着里面的灵气纯粹,这是无论多少灵气注入都改变不了的。” 金玉璃垂眸:“谢谢你啊。” “不过这不是我最想告诉你的,还有一个才是。” 金玉璃抬头:“什么?” 墨沉将右边那颗灵气较为纯粹的丹药塞入金玉璃口中:“不准不好好休息。” “唔…”金玉璃一懵。 接下来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金玉璃对灵植再次进行催化处理,原本都要结束了,可偏偏小蛇们总是不省心,不仅小蛇不省心,这下连南宫流惜都出事了。 是夜,金玉璃正准备好好睡一觉,可偏偏敲门声让她不得不暂时放下睡觉的念头:“怎么了?” 第十八章 兽潮突变 “锦玉,长老让我过来告诉你,灵植能容下的蛇太少了,有些蛇根本没有被引出来。” 金玉璃听此,略微思索了一下,后才开口:“按兵不动,明日我处理。” “好。”直至人影消失,金玉璃松了口气,看来问题还不是很大,可没等她的这口气彻底松下来,沧阑的一句话又成功让她提了口气:“主人,空间里左边的珠子已经暗了两个度。” 金玉璃闻言,立即将联通南宫流惜的那颗珠子拿了出来,她看着珠子比起之前已经暗了不少的光泽,凝眉:“看来已经遇到危险了。” “主人打算救吗?” “不慌。”金玉璃显得很淡定:“两击都抵不过分神初期的一击,估计真正的危险还没出来。” 金玉璃以为兽潮如果到此刻还未平息的话,那么潜在的危险必然不低,凭这种修为可不是大boss的作风,可金玉璃却万万没想到,这次她真的猜错了。 不过南宫流惜的处境金玉璃肯定是判断不出的,现在只能专心处理蛇的事了。 又是美好的一天,不过灵植园里的事情就不怎么美好了。 昨天的赌局依然在那,不过由于现今这种情况算成也算不成,所以凭金玉璃能不能按自己的方法成功处理掉蛇为局,继续赌局。 金玉璃慵懒的听完长老的叙述,轻描淡写的开口:“这还不简单,再种一圈就完了嘛。” 长老话音一顿,好像是哦,不过……“锦玉啊,你的时间不够了。” 金玉璃挑眉,也对哦。 她的指尖扫了扫太阳穴,转眼又是一个点子:“我取灵植园其中两排,剩下的蛇不多,我实行催化的话应该可以起到相同作用。” 长老闻言思考了一下可行性,发现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他点了点头,摸了摸胡子:“后生可畏啊。” 金玉璃御剑到上空,刚起手势施法,沧阑便出声:“主人,珠子三度变暗。” 金玉璃没理,继续施法,整个施法过程持续了一分钟,沧阑也几近报了一分钟。 金玉璃落地时,稍微退了几步稳住身子,大面积施展木系灵力亏损还是挺大的,她晃了晃头,也伴随着沧阑最后一声话落:“主人,珠子九度变暗。” 金玉璃凝眉,抚了抚手中的金子,金子倾泻出来的灵力让她亏损的木系灵力得以恢复一些,长老满意的看着灵植园,金玉璃侧身行礼:“长老,锦玉有要事处理,若灵植园出了意外可以请示宗主,不必寻我。” 金玉璃说完,转身离开,长老瞪眼:“就、就走了?” 金玉璃取下腰间玉牌,看了看“危险任务:阻止兽潮”,心神默念间已经接下,旋即毫不犹豫的奔赴魔兽森林。 待金玉璃赶到森林时,森林内万籁俱寂,没有一点响动,可地上干涸的血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战争。 沿着血迹到了一处山洞前,沧阑再次出声:“主人,珠子已经失去了光泽。” 金玉璃垂眸:“是围攻,车轮战。” 说罢,她走进了山洞深处,深处有一个机关,只能进不能出,机关深处飘来浓厚的血腥味,金玉璃嫌弃的皱了皱眉,走了进去。 “咔——”机关落下,锁死出口。 顺着隧道拐弯,直廊深处是一个石壁房间,房间中触目所及都是血,涂满了整个房间,地上的血流到了金玉璃脚下,金玉璃垂眸,压抑着难以言喻的恶心,走了过去。 刚过去,就是一只爪子从天而降薅了下来,金玉璃猝不及防被怼了一脸。 “???”你当我羊毛啊? 一道虚体冰锥刺来,魔兽倒地,接着有人补了一藤蔓,彻底断气。 金玉璃抬眸,房间里站着稀稀拉拉十几个人,身上都是带血的,南宫流惜第一眼便看见了金玉璃:“锦玉!” 语气带着惊喜和劫后余生,可随即是紧张:“你、你怎么来了?” 金玉璃看着这一副副疲惫、紧张的面孔,淡声回答:“救你。” 南宫流惜笑了:“我是谁啊,堂堂沉雪宗少宗主,死不了,也不需要人救,你先出去,等这里的魔兽杀完了…我们另想办法破开机关。” 话是这么说,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杀不完的,金玉璃一手握着金子,一手召出噬金剑:“虽然杀不完,但我陪你们。” 众人:扎心了。 杀不完归杀不完,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却是两码事。 南宫流惜指着天花板上大大小小的洞解释:“魔兽会从这些洞里掉出来,你小心。” 金玉璃笑的莫名讽刺:“哟,抽奖呢?” 南宫流惜憋笑,金玉璃一边挥剑解决一个,一边继续询问局势:“没人御剑上去看看吗?” 南宫流惜闭了闭眼:“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全是魔兽,等杀完了已经没多少灵力了,我上去看过一眼,全是魔兽,根本没有止境。” “我来时外面没有魔兽,兽潮止住了,所以这里基本就是整个魔兽森林的魔兽?” 南宫流惜点点头:“对,全部锁死了,只要处理掉这些,就可以出去。” “你们靠什么支撑灵力?” “晶核,也只有晶核。”南宫流惜无奈,如果可以,她也不想。 金玉璃嗤笑:“晶核灵力不纯,吸多了你们经脉杂质多了,以后还想不想修炼了?” 一位师姐闻言,反问出声:“难道还有别的法子吗?” 金玉璃无奈:“魔兽在玩车轮战,你们就轮回去啊,一定要一群人围着死扛到底吗?” 说着,金玉璃挥剑斩杀两只魔兽,魔兽倒地,尸体化作晶核,静静躺在地上,金玉璃捡起晶核,交给了南宫流惜:“你们出去休息一会儿,等恢复好了去破机关,别进来了。” 南宫流惜激动起来:“那怎么行!你一个人根本扛不住!” 金玉璃转动佩剑,扬手就是一个剑花,她盯着佩剑倒影中自己的面容,语气带着戾气:“那就试试看。” 最终一群人还是被劝住了,金玉璃在房间角落环抱着手臂,丝毫不遮掩自己元婴中期的威压,低阶魔兽低吼,对危险本能的恐惧。 “知道怕啊?那怎么就不知道收敛呢?” 第十九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金玉璃看着这一副副恐惧的面庞,越发体会到修真界实力为尊的真实性,以往在仙界哪怕是冲着她金龙的血脉也很少有人敢得罪她,可修真界拼的是实力为尊,血脉这东西大家都一样,拼着没意义。 金玉璃知道他们是本能恐惧,等她收了威压又没了,所以速战速决才是关键。 她御剑飞到了洞口之上,发现确实如南宫流惜所说,只不过魔兽的状态异常狂暴,金玉璃眯了眯眼,一个想法逐渐成型:兽潮是人为。 此时,有几只魔兽不怕死的往金玉璃这里冲,金玉璃当然毫不客气的斩杀,血滴在洞口,空气中不知什么淡了,魔兽平缓了几丝狂暴…… 断断续续几只魔兽对金玉璃毫无威胁,送死的她当然毫不客气,就这样,魔兽似乎被…制服了??? 这理由打死金玉璃都不信,可确实都恢复了,金玉璃眯了眯眼,看着洞口血里的颗粒感,一丝了然划过心头。 血液冲淡了洞口致使魔兽狂暴的药物,也就是这样,金玉璃放了几道灵力出去,被玉门宗师姐师妹们想尽办法堵死的洞口终于通了,一群群魔兽面对黑暗与阳光,果断奔向了阳光。 金玉璃功成身退,可脚下步步鲜血的触感让她觉得恶心,不禁干呕了几声,血腥味浓到可怕,金玉璃发誓,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见到血了。 秉持着“遇到恶心东西不毁掉我心难安”的原则,金玉璃随手就将山洞炸了,而山洞六周,又是一圈圈的岩石,严丝合缝。 金玉璃对这倒是没什么所谓,想想正门应该开了。 可当她来到洞口,看见的是一群人面对机关愁眉莫展的神情,她轻笑一声:“怎么了?都一副副‘我要死定了’的模样。” 南宫流惜见金玉璃来了,连忙出声:“锦玉,里面的洞口可以通向外面吗?” 金玉璃的笑滞了一瞬:“你…什么意思?” 南宫流惜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出不去了,刚刚岚师姐不小心将钥匙掰断了…然后就…只能靠里面的洞口了。” 金玉璃表情出现一丝龟裂,犹如被天雷劈中。 来来来,欢迎本届破坏大王金奖获奖选手岚师姐和小金龙,恭喜她们在一唱(破坏正门)一喝(堵死退路)的配合下成功送近二十人上天。 南宫流惜小心翼翼的看着金玉璃的神情:“出…出不去吗?” 金玉璃捂着脸,苦笑:“不是…就、它好像给我堵死了。” “啊???” 金玉璃声音里透着无奈:“对…就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 “……”来人啊,把这两个千年祸害拖出去斩了。 就在此时,机关外一阵喧嚣,金玉璃一概不理,只思考着沧阑提出的“直接跟机关刚”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半晌,结果告诉她不太可行,机关前是一道反弹阵法,灵力强攻不太现实,突破这种高级别阵法需要时间,总不能拿武器一点点砸出去,面前的岩石算是挡死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可坐以待毙不是她的作风,金玉璃指尖敲着金子,在寂静的隧道中开口:“我破阵法,你们退后。” “嘭——”一声爆炸传来,金玉璃挑眉,指尖的动作顿了顿,丝丝阳光透了进来,石门被炸开,众人欢呼,金玉璃却不疾不徐的破开第一层,给众人泼了盆凉水:“急什么,阵法又炸不开。” 南宫流惜:……太狠了,杀人诛心。 伴随着她的思绪,第二层被破开,到了第三层时,金玉璃指尖飞快游走,一道道手印砸出,第三层破裂。 至此,反弹是没了,金玉璃一挥衣袖,一道强势的灵力攻去,阵法应声而碎。 “你怎么来了?”隔离了那些像傻子似的欢呼,金玉璃走到墨沉身边,墨沉轻笑着:“来找某个傻子。” “?”金玉璃撇头,一脸不满:“谁是傻子?!” “谁来救人谁就是。”墨沉嘴角含笑,语气在下一句却变得严肃:“下次这种事跟我说,我替你来,不准涉险。” 金玉璃睨了他一眼,留下一句话飘然离去:“你让我说我就说,那我多没面子。” ——我是傲娇小金龙的分割线 回到宗门,金玉璃还没喝口凉水呢,就有人匆匆寻来。 金玉璃莫名其妙表示:“找我干嘛?找宗主。” 可来的弟子却很着急:“昨夜有弟子以为没事了,在灵植园摘了灵植炼成丹去凡界施善了!宗主希望你能过去。” 金玉璃刚端起的杯子瞬间顿住:“啥?施善?扇死一众人吗他?” 原本是玩笑,可弟子的神情却严肃:“真的死人了,几十个呢。” 金玉璃波澜不惊:“哟呵,这都顶一村庄了。” 原本是比喻,弟子却惊诧:“你怎么知道是一个村庄?” “……”金玉璃讪笑:“猜的猜的。” 她心底暗忖:要让我知道是哪个龟孙子没事找事给我等着。 龟孙子本孙:“常年被艾特,躺平了,继续。” 她放下茶杯:“我只管这一个后续。” 说完,一马当前的往前冲,却见弟子还在原地。 金玉璃:“干啥呢,带路。” “哦哦…” 咱们小金龙的嘴开过光,说是一个村庄还真就是一个村庄,当金玉璃看着面前躺着的一具具尸体时,凝眉:“真死了?” “句句属实。”弟子点头如捣蒜,满脸崇拜。 金玉璃捂脸,不忍直视:“上次好歹是晕倒,这次直接没了,礼貌吗?” “不是…”金玉璃回头,看向金凛:“救啥呀,死都死了,怎么?把解药和尸体一齐埋了以慰亡灵是吧?” “咳…”金凛尴尬一咳:“左边的可能还能抢救抢救。” 闻言,金玉璃看向自己左边零零散散躺的几个,玩笑般的开口:“别告诉我一个村庄就活这几个?这存活率有点低啊。” 原是玩笑,可其他人的神情却不似开玩笑,金玉璃逐渐正了神色:“都是凡人,没灵根对吧?” 旁边弟子附和的点点头,金玉璃撑着下巴:“这好办,对了——那个炼丹的弟子好好处置,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第二十章 曾经 “主人,这是仙界丹方对吧?”沧阑迟疑出声。 金玉璃笑了:“挺聪明嘛。” 沧阑不解:“那我们回玉门宗有什么用?” 沧阑看着金玉璃御剑起飞的姿势,非常不理解。 金玉璃漫不经心:“仙界仙植我有,但其中有一样或许只能问丹老(灵植园那个长老)。” “什么?” “九云草。” —— “别问我,我不知道!”丹老挥挥手,示意金玉璃出去。 金玉璃抿唇:“我可以拿东西跟您换。” “出去出去!你说的我根本闻所未闻。”丹老推着金玉璃往外走。 金玉璃无奈:“那您有什么心愿吗?我可以跟您…换九云草。” 丹老动作一滞,随即讥讽一笑:“我说你个小娃娃,就算我说了你能达成吗?” “您果然有!”金玉璃一笑:“您说,说的出来的我都帮您。” 丹老闻言,也不赶人了,就站在门口盯着她,半晌,略微严肃的出声:“会救人吗?” “呃…魂飞魄散的不会。”这种向冥界要人冥界都找不出的为难她也没用。 丹老失笑,对金玉璃的脾性甚觉有趣:“不至于,不过因为一场意外长眠了而已。” 说着,他的眼神透出几分沧桑,金玉璃刚准备出口的话一顿,所以之前丹老那么执着的一定要拿走光系灵植是因为…… “很多年前,我和我的妻子都很年轻。”丹老望向灵植园,眼神里充斥着向往。 “我们彼此扶持,修为一次次进步,我们都进了玉门宗,原本是一对令人羡慕的道侣,可偏偏…就是那场任务…我永远失去了她……” 金玉璃抬眸,她共情能力确实不强,没经历过的事无法感同身受,可她能感受到此时丹老的痛…… “可以冒昧问一下…令正接的任务是什么?”金玉璃低声,似怕惊扰到丹老。 丹老叹息一声:“你若能救她,我便告诉你。” 金玉璃轻哦一声:“若是魔兽森林的话那我倒是有些感触了,毕竟那的机关挺精妙的,不知道是不是令正为了以防魔兽攻击设的。” “不过魔兽森林距上上次都千年没有兽潮了,想想不太可能,而且那机关害人得很,差点害死了玉门宗外门十几个弟子,令正应当不是这样的人。”金玉璃立即否认。 丹老神色一凛:“当然不是!” 金玉璃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肯定不是她,那么…” “好了,别岔了,你就说能不能救。”丹老打断了金玉璃的后半句,金玉璃歪头:“丹老您确定不听了?” “能不能救?”见丹老铁了心转移话题,金玉璃一笑,顺从开口:“嗯,能。” “主人,怎么救?”沧阑在空间出声。 金玉璃垂眸:“如果魂魄转世的话我只能唤醒前世记忆,将她过界送过来,但我太弱,只能支撑半刻钟不到。” “若没转世,只能说丹老挺执着的,不过见丹老这副心死模样,怕是转世…” 金玉璃话语戛然而止,她跟着丹老走到了一间房间,看着里面身着素衣的女人…以及漂浮在半空满脸泪痕的…半魂体。 金玉璃惊诧:居然还没转世。 不过当她看见半魂体若隐若现时便熄了送她转世的心思…… 罢了,总不过半年便魂飞魄散了,强行留在凡界又有什么用,不过是拿生生世世换这一世虚无的陪伴。 “开始吧。”丹老退后几步,眼神死死盯着棺材中的女人,金玉璃垂眸:“一会儿我会将她的魂魄凝成实体,我只给你们一刻钟时间,一刻钟后…你们结束了。” 她当然不会说是因为她的灵力不支,固魂术算是半个逆天而行的仙术,反噬要么在施术者身上要么在魂魄身上,可反噬如果落到她身上…她会立刻魂飞魄散的吧……可相反若在她身上,她仅仅是灵力的成百倍消耗罢了。 金玉璃闭眼,一道道灵气袭卷向半魂,女人面露惊喜,三秒后…魂魄渐渐凝实…… “陆郎!”女人奔向丹老,丹老似是不可置信,直到金玉璃走了过去伸手,丹老才回过神,将九云草递给金玉璃,随即便抱着女人一阵倾诉。 金玉璃垂眸,兀自压下翻涌的气血,转过身拿着九云草离开。 “主人你疯了!固魂术到底需要多大的代价你不是不知道!以你现在的修为根本承受不住。” 金玉璃走了很远…其实也没多远,几步而已,却仿佛走完了一生一样累。 “嘭——”终于,她承受不住的倒了下去,从前总是懒洋洋倚着墙的小金龙,这次靠着墙…脸色苍白毫无颜色。 “主人!” 沧阑几乎急疯了,他的身体化为实体出了空间,拿着金子将它贴在金玉璃怀里,金玉璃闭了眼,抱着唯一温暖的发光体恢复着灵力。 “主人…” “我只是成全他们而已…”也成全曾经自己的无奈…… 金玉璃声线低落,这是她第一次提起曾经:“你说…痛失所爱的人,是不是都会那样…那他呢……” “痛失所爱都会这样,但他们很幸运,遇到了你。”低沉的声音传来,金玉璃闭眼,声音微弱,她快没力气了:“我…把丹方和灵植给你,你帮我炼完…” “不好。”墨沉起手势往金玉璃体内源源不断注入灵力,他声音带着不再压抑的疯狂:“你要敢出事,你在意的那些人我都会一一拉下地狱给你陪葬。” 金玉璃感受着近乎暴躁却依然温和到伤不了她分毫的灵气,默然的笑着。 一刻钟后,当女人再次消失,丹老想去找金玉璃时,金玉璃已然不在…丹老沉默着回了房,看着女人的遗体,眼神里闪烁着早已告别多年的温柔。 金玉璃离开灵植园了,一分钟前是她最后一次验收小蛇的状态,她轻笑,一改不久前的沉寂和近乎交代后事的心境。 “虽然一切进行的太过顺利,让我有一种无论我怎么走最终都会回到这里的感觉,但不可否认,等我回来你们就凉了。” 蛇:等我逆袭! 第二十一章 事态反转 “锦玉啊!这次你可真是立了大功!”金凛满脸激动的看着金玉璃,像是在看什么宝贝一样,不过金玉璃显得很淡定:“炼丹的弟子呢?” 金凛被这话那么一问,脸上激动少了一分,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咳…逃了。” “逃了?”金玉璃抬头,眼神里带着质疑:“玉门宗这么大的宗门连个弟子都拦不住?” 旁边长老见不对,连忙出声劝解:“锦玉啊,别怪宗主,他也没办法的,为今之计是将此事隐瞒下来,不然会在他们心中引起恐慌。” “老三啊,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怎么能隐瞒呢?应该说出去将那些没有被发现的隐患彻底防范住啊。”旁边的大长老开口。 “大哥,你这话就欠缺考虑了,这人是从我……” “人是从玉门宗出去的,所以为了玉门宗的名声考虑就可以罔顾这近百人的性命吗!是你玉门宗御下不严,责任还要旁推吗?”金玉璃盯着三长老,冷笑连连。 是她错了,她原以为玉门宗的自私是为大局,可其实只是在拿大局做掩饰满足每个人阴暗的内心。 金凛也看着三长老:“三长老啊,大长老和锦玉说的在理。” “确实该说出去,不然我玉门宗便失了祖宗传下近万年的宗旨。” “可是…”三长老似是还要说些什么,可金凛却将其打断。 “好了,这决定我下了,即日起锦玉破格升为内门弟子,莫要再议,凌宿,将消息传回去吧。”金凛总算硬气了一回。 闻言,一旁气质儒雅温和的男子弯腰一礼,便御剑离去。 三长老暗地里狠狠瞪了金玉璃一眼,眼神里尽是警告和愤恨,金玉璃无所谓,大大方方的回视,三长老见金玉璃这副“你奈我何”的反应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一甩衣袖,御剑离去。 金玉璃挑了挑眉:看来有人要开始发力了。 不过弟子逃离这件事确实很反常,依玉门宗的实力不该连个弟子都拦不住,再想想这事情出现的时机…貌似很巧合,每一步都在引导着她怎么做,也都有她一定不能不去做的理由… 而且那名弟子的动机实在不好琢磨,整个玉门宗上上下下的弟子在还未彻底解决之前都不敢轻易靠近灵植园,偏偏他去了,这没个什么深仇大恨的也不至于灭人一村吧… 而且这明显引导她离开的行为…玉门宗到底…灵植园的蛇?! 金玉璃蓦然召出噬金剑,留下一句话也跟着飞走了:“快赶回宗门!” 金凛不理解金玉璃这么急到底做什么,可似乎是特地映衬着她的动作,一名弟子东倒西歪非常不稳的御剑到了金凛面前,气息明显不稳,金凛张嘴呵斥:“这么急做什么?!御剑御这么快中途摔了…” “宗主!灵植园的蛇…跑了!!”不等金凛呵斥完,弟子的一句话就让他彻底没再出声。 “什么?!”大长老瞪眼。 “蛇全跑了!!!”这声喊叫可谓惊天地泣鬼神,让金凛和大长老连善后都来不及就直接跑了,开玩笑,蛇要真出来了那是毁一个村庄的事吗? 不过二长老明显比较沉稳,他吩咐完弟子取一些钱财将他们安葬好后,自己也飞速奔回宗门。 怎料刚回宗,在宗门前便是一阵蛇群乱舞,金凛拔剑砍蛇,却见源源不断的蛇前扑后继的冲来,根本杀不完的架势。 就这样,比起众人最先回宗的金玉璃幸运很多,她得以闯到“蛇蛇大本营”,设下阵法将一部分没来得及溜的蛇困在灵植园。 随即她的噬金剑展现出了非常剑所及的能力,串串烧,啊呸,串串蛇,一只只蛇被飞出去的噬金剑扎死,可有的蛇却趁乱逃了,这是金玉璃也未曾料到的,你说她能一边远程控制剑一边去追吗?那不能啊,她的修为支持不了,啊…到头来还是修为的锅。 这也越发提起了我们小金龙磕金的想法,作为一只成熟的小金龙,不止会磕金,还懂借东风呢。 金玉璃盘腿而坐,磅礴的灵气瞬间涌进她体内,灵力不断充斥着丹田,修为开始寸寸上涨,伴随着一道古朴的阵法,小金龙瞬间突破了出窍初期。 阵法带来的威慑袭向了四周,所过之处蛇寸寸化为飞烟,金玉璃勾唇:“出窍初期突破法阵的威慑,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至此,周围一片死寂,沧阑惊讶,他还以为主人靠金子就已经很牛逼了呢,没想到她真正的天赋才令人艳羡,旁人几近大半生都到达不了的境界,主人轻轻松松就过了。 要知道越到后面可是寸步难行,每一层都需要极大的悟性和极其恐怖的灵气,更别提中期到巅峰可是一个质的飞跃。 沧阑思索间,金玉璃已经将灵植园中困在阵法内的蛇全部清理了,这时,众弟子恰巧赶来。 苻莲站在人群中冷笑:“英雄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拿金丹中期的修为逞英雄,等着报应吧。” 显然苻莲并没有将金玉璃想的多么厉害,毕竟她自己的修为天赋就不低,天才的眼中自然不会有旁人的成就。 更何况这些天凭借她的日夜苦修灵力已经到了金丹巅峰的地步,可不是那个轻轻松松就被她碾压的“废柴”了。 “主人…苻莲在看你哎,她好像到了金丹巅峰…这么短的时间,不至于吧?”沧阑哪能承认苻莲的天赋,他的眼中可是自带仇人滤镜。 “她的天赋原本就不低,不然当年也不至于以一人之力调动战争几近毁灭整个修真界。”金玉璃承认苻莲确实不错,天赋高,一心向上,也不走歪门邪道,可拿衍生天道的力量来对付天道,怎么可能成功呢? “锦玉!这就是你的主意!弄得玉门宗上上下下全都一起遭殃!”最初引起战争的那名弟子又带着熟悉的气愤高喊来了。 金玉璃无语:“玉门宗是你家?这么维护它?” 好了,以下省略一千字互怼,反正弟子恼羞成怒怼不过就完了。 不过虽然那个弟子怼不过,但这些弟子可都是一群典型的“没理我也要怼”的,渐渐的人群中与金玉璃对骂的越来越多,什么难听的都骂出来了,金玉璃都懒得开口了,可没曾想这样却显得她非常势弱。 ------题外话------ 果然,都是妖孽与妖孽的对决(瑟瑟发抖) —— 嘤,墨沉再不来小金龙就要被欺负惨了,好吧说实话,这段墨沉不会出现了,总得有些话说出来才能让那些弟子后期态度转一转。 第二十二章 心境转变 “怎么?不敢开口了?怂包!” “一个七系灵根的废柴也敢自居立了大功,真真是可笑!” “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谁都不放在眼里吗?开口啊!” “是你害了玉门宗!玉门宗能有现在!全都是因为你!” 夕阳西下,天空泛着最后一丝昏黄的光芒,可奈不住月亮带着黑暗的侵蚀,光芒渐渐消散…太阳下山,天空归于死寂黑暗。 众人骂的没了力气,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那个一直在被骂的少女只是垂着眸,没有辩驳,没有反击。 黑暗的心似是被一扎,可这点滴疼痛却根本引不起波澜,等声音彻底消失,金玉璃才启了唇:“说完了?” 声音极轻极淡,似是听不出语气,金玉璃淡定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张脸,她勾唇:“我的脾气一直很好,可这不代表我就没有脾气,我不生气,任你们说,现在说完了?” 众人死寂,没有人再开口,都保持着默契的安静。 金玉璃歪头:“我们讲理好不好?” “只看结果,这是我的疏忽,我的错,没必要争,对不起。” 金玉璃笑了,小金龙的骄傲一瞬间被碾碎,她也曾懊恼过,自己到底气什么,修真界本来就是这样的不是吗,每个人因为天赋的不同从小就被划了等级分化,这也影响着他们从小的思想,因为高人一等,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没错,因为看重修为强者为尊,所以只看重结果。 “我不妄图改变你们的想法,也不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任何人,单论这件事,这些蛇是因为吸收了灵植纯粹的灵气所以逃走,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在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金玉璃笑着,是在说给她们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种下外圈灵植,它们立刻转移,为什么?因为它们会爬,它们已经能逃了,不过一直在等一个契机,一个所有人都不在的契机。” “而你们的想法,恰巧符合。”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音,最先开口那位弟子脸红了红,那就是他提的…… “哦对了——你们不是口口声声施张正义吗?门口的蛇拦住了宗主和长老,要不你们给拦拦?” 金玉璃话一出,众人脸色白了几分,他们也怕,他们不敢,虽然确定蛇没有直接攻击性,但是谁能确定没有变数?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当时给我提那个要求的时候,我的心情,犹如现在你们的心境。”金玉璃最后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她说的够多了,不动手是她最后的忍耐。 直到金玉璃往宗门口去的背影彻底消失,人群中才恢复生气,不过这次…他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个弟子小心翼翼开口。 有一就有二,此时那十几个被金玉璃救过的弟子瞬间出声替金玉璃打维护:“其实锦玉很好的…还救了我们…如果不是她那场兽潮根本平息不下来,我们也都回不来。” 此话一出,弟子们羞愧的羞愧,懊恼的懊恼,想要补偿金玉璃,却不知如何补偿。 这时,一个弟子出了声,虽是转移话题,却也引起了注意:“不对,魔兽森林怎么会突然有兽潮,又怎么会短短时间内平复。” 要知道如果是真的兽潮起码得灭个高等魔兽,可这次结束的似乎反常了些。 半晌…一个猜测划过了每个人心底…兽潮是人为。 ——我是懂事到自己码字的分割线 翌日,金玉璃刚睁眼,就被告知要搬去内门弟子的居住房间,她轻叹一声,心里倒数:321…… “锦玉!”南宫流惜和菱安推门而入,当看见金玉璃有所预料的神情时,有些尴尬。 “咳…你…要搬去内门了?”南宫流惜上前不舍的望着金玉璃,金玉璃垂着眸,最终还是点点头。 南宫流惜抿唇:“好吧。”说罢,又恶狠狠的开口:“不准忘了我!你要敢忘…敢忘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 明明是“威胁”的话,却硬生生被南宫流惜说出了反差萌,金玉璃失笑:“不会。” “锦玉师妹,收拾好了吗?”门外陌生的男声响起,是来接金玉璃的内门弟子凌宿。 “收拾好了。”金玉璃怀里抱着金子走了出去,凌宿煞一看见金玉璃抱着金子便是一愣,随即想起内门谣传的话,不由笑了笑。 金玉璃侧头:“师兄,你笑什么?” “内门有谣传,说锦玉师妹你其实是金子妖,因为机缘巧合才会变成人,而你怀里抱着的金子,说不定哪一块就是你的真身。”凌宿丝毫没有面对陌生师妹的疏离,反而自来熟的如实交代,甚至最后不忘调侃一句:“看来师妹对金子还真的是情有独钟啊。” 金玉璃一愣,看着怀里堆成一堆的金子,奇怪的问:“你们不喜欢吗?” 凌宿倒是真被问住了,金子谁不喜欢呢,但……“修仙修的是淡泊名利,师妹若进了内门,还需收敛些才是。” 金玉璃默默抱紧了怀中的金子,开玩笑,没金子她还修什么。 金玉璃跟着凌宿走往内门弟子的住处,沿途凌宿顺便介绍了内门情况:“师妹既已从外门到了内门,便是真正的进入了玉门宗管教范围,内门会对弟子的修炼进行规范,师妹的内门弟子服稍后会有人送到师妹房中。” 外门弟子服是素白的衣衫,裙摆搭配渐变的淡灰色,而内门的相对好看一些,同样是素白的打底,不过内门弟子的裙摆是渐变的淡金,倒是很附和金玉璃的审美。 “内门共设有七门分院,分别是大长老的法阵门,二长老的药门,三长老的剑门,四长老的符篆门,五长老的炼器门,六长老的驭兽门,七长老的…呃,他的很复杂,所以师妹尽量选前六位。” 这么说着,已经到了住处,房间里很干净,它的后面是竹林,旁边还有一小块温泉,倒是一块难得的清净之地。 金玉璃似无意询问:“内门对新晋弟子这么好?” 凌宿失笑,不予回答。 “稍后师妹会与新晋内门的其它几位弟子进行考察,考察你们分别适合哪一门,便会拜入那一门,若天赋实力突出,有成为长老徒弟的可能,便是核心弟子。” 第二十三章 内门考察(1) 金玉璃了然的点点头:“好,谢谢师兄。” 凌宿温和一笑:“师妹,加油。” 金玉璃回以一笑。 不久之后便有弟子引着金玉璃到了一处圆台,圆台旁侧坐着几位长老,而中心则是宗主金凛。 这场考察对外公开,内门弟子可以观看,至于外门弟子…当然得坚持跑任务啦,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金玉璃这么好运。 当金玉璃的身影出现时,众弟子的目光霎时围了上去,金玉璃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一双双饱含激动的眼眸,实在摸不着头脑。 一刻钟后,人陆续到齐,金玉璃发现凌宿站在了宗主旁边,正听着宗主叮嘱些什么,金玉璃这才仔细思考起凌宿的身份。 哦——玉门宗那个首席大弟子啊,听说年少成名为人温润清朗,可是迷倒一众师妹啊,但偏偏这人光风霁月,仰望可以,喜欢?那不行,你只是我师妹,这么一想挺渣的,不过他也确实没跟谁牵扯不清过,那些师妹顶多算单相思失败。 就在思绪中,凌宿宣布开始了考察。 “第一场,阵法门考核,接下来诸位师弟师妹会被关在一个火阵中,半个时辰内破阵而出即为通关,名字将被载入阵法门,反之不论,一同进入下一关考核。” 凌宿顿了顿,作了补充:“名字载入越多选择也就越多,期待诸位师弟师妹们的佳绩。” 凌宿话音一落,大长老站起身,几道印记自掌心飞出,落在地上堆成一道道古朴的阵法,下一秒,阵法周围的火隔绝了每个人各异的想法。 视角转给小金龙,当阵法燃起的那一刻,火焰冲天,火光照着金玉璃的神情越发妖冶,沧阑在空间不安出声:“主人,您…您应该会吧?” 金玉璃只是垂眸,地上法阵的印迹已然消失,其实关于阵法她也不曾了解多少,之前解的都是基础阵法,不过就算是基础阵法她最后几步也要靠灵力强攻破阵,更别提这种角度刁钻的阵法了。 秉持着“破了稳赚没破不亏”的理念,她开始起手势造手印,灵力缠绕在指尖,一个个行云流水的动作很难让人想象这是她尝试着在解,手印打在了阵法的薄弱点,金玉璃摸不透这个阵法到底几层深,只能靠试。 直到她将她的一切猜测都付诸行动后,阵法似乎依然没有反应,沧阑惊诧,原来阵法是主人的薄弱点吗?自己这个妖孽的主人可算有来收一收的了。 殊不知外面已经炸了锅,大长老沉思着盯住金玉璃那道阵法,这是全场动手最快的,几乎没有思虑便动手了,其它的基本都等金玉璃动完手了才尝试着开始,当然——苻莲可不一样,在金玉璃破到一半时,她便放弃了研究,自我抛弃似的拿灵力狂砸。 虽然是阵法门考核,考核阵法,但如果她真的能砸出来,也算她有本事,收入门中慢慢培养也并非不可。 现在话题转回来,阵法中的小金龙正默默郁闷,虽然她阵法确实不咋滴,但是也不至于一点反应也没吧,郁闷极了的小金龙当即一道水灵力过去,原本以这道并无多少攻击性的灵力而言,是根本伤不到阵法多少的,可偏偏…… “轰——”一声响动过后,众人看见了金玉璃懵逼的神情,大长老惊坐而起,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阵法不难,却刁钻,需要极长的时间推理破解,可金玉璃居然不过一刻钟便解了?这怎么可能? 大长老自己设的阵法他显然心里是有数的,可金玉璃的操作却完完全全打破了他的预判。 金玉璃在最初怔愣后迅速回神,视线扫过之处皆是满座皆惊,她懒散的笑了笑:“坐下坐下,基本操作。” 凌宿也没想到这位师妹如此妖孽,他看了看大长老显然没回神的反应,无奈摇了摇头,吩咐一旁弟子将“锦玉”记下。 弟子也不应,就满眼星星眼的望着金玉璃…… 凌宿:我太难了。 最终凌宿认命的自给自足,亲自记下了“锦玉”的名字。 能让玉门宗首席大弟子无奈的人,恐怕也就这一位,往后破阵的人在金玉璃最初带来的震惊下似乎都没了光环,众人显得倒是淡然的一批,一旁弟子也没了星星眼,规规矩矩一个个记。 凌宿:敢情就锦玉不同。 苻莲是第二个破阵的…咳,也不能说破阵,她纯属给砸出来的,不过单凭灵力能砸出来也挺令人震惊了。 很快,数据公布,一共22人,基本都是因为修为有成破例(参考苻莲)或外门弟子恰巧够了要求一同考核的,突破一定人数便会进行一次。 第一关22人成功破阵7人。 “第二场,药门考察,丹药分一品至九品,一品最次,九品最佳,此外还有圣品丹药,师弟师妹们需要竭尽所能利用宗门提供的统一灵植丹方丹炉炼出更上乘丹药,丹方品阶在三品以下,由于炼丹需要综合个人精神力,所以开始前可以自愿退出考察。” 此话一出,大部分弟子已经退了出去,精神力这东西可不比灵力,搏一搏指不定幸运之神就来了,精神力这东西基本纯靠天赋所有,没有的话后期只能靠高阶丹药或灵器培养,但收效甚微。 也不会有人放弃大把增长修为的好时间去研究这玩意,除非你天生废柴,才需要靠这些,纵然炼丹师炼器师确实非常稀缺,当然,天生废柴的人也不会有机会接触到高阶丹药灵器。 22人的考察还没开始前就稀稀拉拉劝退了14人,二长老满意的摸着胡须,起码留下了八个可能。 旁白解释间,弟子已经陆陆续续将丹炉和丹方灵植都放了上去,金玉璃满脸问号的望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疑惑发问:他们管这玩意叫“丹炉”? 沧阑失笑解释:“主人,您的是神器,不能跟这比啊,这就是普通的炼丹炉,炼炼一到三品也就差不多了。” 金玉璃默然,行叭,小金龙确实不理解这波操作,这么大个丹炉要在外炼丹疗伤等你把东西准备齐全了伤者早失血过多没了。 ------题外话------ 其实我笔下的小金龙根本就是人形bug 第二十四章 内门考察(双合一) 金玉璃顺眼瞥了一下丹方,哟呵,二品止血丹,没错,之前南宫流惜手里那个不值钱的玩意儿就是二品丹药,一颗近千金那种。 为保考察公平,他们手中的灵植年份基本相同,毕竟灵气纯粹度也会影响丹药乘次。 当考察开始时,众弟子第一时间是拿起丹方开始配灵植,桌上的灵植基本全了所有二品灵植(阶级与丹药相同),而止血丹却只需其中七样,这也考察对灵植的熟悉度,众弟子都是谨慎谨慎再谨慎,小心小心再小心,偏偏我们可爱的小金龙剑走偏锋。 她只瞥了一眼丹方后就随手拿了七样丢进炼丹炉,控制精神力开始炼丹。 二长老嘴角抽了抽,这瓜娃子仿佛在自寻死路,没错,熟悉的言论,没想到当年出自小金龙之口今日却又还了回来。 苻莲偏偏也是个剑走偏锋的,她在离经叛道这方面倒是跟金玉璃不谋而合,她只丢了其中一样灵植便控制着精神力,在炼丹的同时继续往里投。 二长老看着全场最突出的两位奇葩,有些头疼,你说她们不会还硬上吧,她们速度还挺快,当然这也是槽点,这俩人跟赛马似的你追我赶,那炼丹速度,恨不得灵植一投就炼好了,你说她们会吧…这方法千奇百怪就是没有一个按正轨来。 半刻钟后…金玉璃停了精神力,她从丹炉取出丹药随手一扔,随即似懊恼嘀咕:“哎呀…好久没炼这种低阶的,手生了。” 二品上乘止血丹:礼貌吗?这都手生您是打算二品炼成三品吗? 沧阑:主人您继续凡尔赛。 金玉璃垂眸,继续放灵植,二长老原以为经历过“失败”后金玉璃会有所收敛,没想到…… 二长老:毁灭吧,心累了。 这一次金玉璃开始炼丹的时间才与众弟子保持了平衡,小金龙美滋滋的望着即将成型的丹药,内心非常满意,如果不出意料服用它将是近三品丹药水准的效果。 又是半刻钟,金玉璃停了精神力,张开手心的她期待着自家“小白菜”拱上来,可…小白菜你怎么跑了呢! 亲眼见着一个不明物体引爆了自家菜园,而小白菜只有一个幸存逃了出来,小金龙愤怒的瞪着那个引爆自家菜园的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苻莲表示我也很懵,因为我的也炸了,一旁的二长老一愣,随即失笑:这算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这两位不按正常轨迹走的妖孽可算遭了报应了,不过幸运的是小金龙的白菜好歹幸存了一颗,而苻莲…唉,一言难尽。 又是三四刻钟,弟子们的丹药陆续炼好,反观苻莲,不知中了什么魔咒,炼一次炸一次,金玉璃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拿二品防爆阵挡了几次,到最后干脆将阵法杵那了。 二长老心累的望着弟子新抬上去的丹炉,不出一刻钟,又炸了… “得,别抬了,你那个…你叫什么…?”二长老出声阻止。 “苻莲。”苻莲尴尬应答,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之前明明好好的。 “哦苻莲,我觉得其实你还是很有天赋的,但是你可能命犯药门,所以你还是好好准备下一场考察吧。”这是变相的劝她弃赛,苻莲不甘的瞪了一眼金玉璃,转身下台。 四周时不时投来暗含嘲笑的目光,苻莲咬着唇,真的是把她以前没受过的气全还回来了。 金玉璃一脸懵逼,你的丹炉又不是我点炸的,是它自己承受不了不均衡的精神力。 很快,这一场考察结束,台上的七位弟子中,三位没炼出来,两位是二品下乘,一位是二品中乘靠近上乘,至于最后一位金玉璃… 二长老眼睛眯了眯,这丹纹…不像二品,反而更像…“三品丹药?!” 二长老不自觉的将音量放大,众弟子全都听了个清楚,底下弟子纷纷惊诧:“止血丹不是二品丹药吗?还能炼成三品?锦玉小师妹这么妖孽?” “这资质妥妥逆天啊…” 原以为会是一片质疑,没曾想众弟子竟毫无怀疑的相信了,一句句包含的尽是崇拜。 二长老看着金玉璃,锐利狭长的眼扫过她清秀的脸(易容),两三秒后,带着试探开口:“锦玉,你可愿入我药门?” 金玉璃垂眸,愿吗?好像没有选择。 金玉璃没有回答,二长老就盯着她,局面一度僵持,这时,底下传来一声高喊:“二长老,您这么抢人不厚道,好歹等锦玉小师妹考察完再抢啊。” 屁的考察完,考察完他就是一对五了,他有预感,这小丫头后面的考察结果一定不差,甚至会好的出奇。 二长老沉声:“你不愿?”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条件:“我可以收你为关门弟子。” 瞧瞧,关门弟子,多大的荣幸,看似给足了她便宜,其实这样一个不论炼丹过程光论她能将丹药品阶练的往上整整提一个水准档次的人,就很可能是未来修真界的顶级炼丹师,如果不是,只会是她不想。 二长老见金玉璃始终不做应答,轻叹一声:“罢了,我不逼你,这个机会我给你,日后无论何时,只要你想,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 说罢,走了。 “第三场,剑门考察,两两上台,除了剑法以外不能使用其它任何,违者判输,择胜者十一人记录。”凌宿说完,就有弟子自告奋勇上台,(以下省略一千字描述)。 金玉璃不慌不忙的环抱着手臂把玩着金子,任身边一个个人上台也巍然不动,谦让是美德嘛。 同样具有这样品质的还有苻莲,她悠悠然站着,任你风中凌乱,她就是不做理会。 终于,当美德与美德碰撞,又会发生什么呢?我们敬请期待她们台上表演。 直到最后真的只剩下这两人了,金玉璃的反应是:“嗯?没了?” 苻莲的反应是:“看我干嘛,看台上。” 等两人一齐望到空空如也的台上时,同时一愣,嚯,这不巧了吗。 苦逼的两人被迫上阵,不过心思各异,苻莲:三长老那眼神真恶心…打死也不赢。 金玉璃:看他不顺眼,根本不想打。 当两人气势汹汹的将剑召出来时,望着对方眼里的坚定,又是一愣。 苻莲:算了,全她一个胜利,说不定她后面就没了。 金玉璃:也罢,同情她上一场,这场给她。 这么想着,两人出的剑法简直没眼看,小金龙看着苻莲破绽百出的剑法,嘴角一抽,不甘示弱的放慢了速度。 苻莲一愣:怎么这么慢?剑法是她弱项? 这么想着,苻莲干脆借着金玉璃的动作故意装作剑掉了,金玉璃旋身时特地借剑法遮掩将剑从地上挑起来又到了苻莲手中。 金玉璃:真的是…你再蠢点我都赢了!!干啥啥不行坑人第一名! 苻莲咬咬牙,一套剑法连招下来算准金玉璃动手的时间准备故作被反弹下台。 金玉璃:真蠢,剑法对空气不对人。 下一秒,金玉璃假装一不留神撞上去,结果苻莲偏偏没算准这个也撞上来… “嘭——”两人撞在一起,互相瞪着对方,三长老怒气横生:“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让你们对打不是表演戏剧!” “是,弟子明白,弟子这就下台。”小金龙笑嘻嘻的蹦哒下台。 苻莲站起身:“弟子知罪,弟子告退。”说罢,避开三长老色咪咪的眼神走下去。 “……” 凌宿愣了足有几秒,直到一旁弟子轻声喊他,他才回神。 “第四场,符篆门考察,由四长老出题,三品以下符篆。” 凌宿话落,四长老起身:“符篆所需精神力较炼丹更少,要求低,但是难画,自认做不到的可以退出,题目是二品灵爆符,稍后大长老会设一个二品防爆阵,画出灵符的弟子一个个试,最后阵法若破了,则名字全部记录,若没破,择伤害最高者记录。” “二品符篆对二品阵法,这公平吗?!”沧阑不愤。 金玉璃心底回应:单论你这句话,公平,若论这件事,不公平。 “就是!那么多符篆破个阵法…” 你以为为什么一定要让大长老设? “因为他是长老,公平。” 因为就算十张二品下乘符篆也抵不过一个二品上乘阵法。 更何况…他们不一定画的出十张。 说话间,弟子已经将空白符篆拿了上来,在17人各取一张后,又拿着剩余的下去了,只有一次机会。 金玉璃闭眼,控制着精神力在符篆上游走,一道道宛若游龙的线条划过,在空白符篆上留下印记,很快簇成了灵爆符。 到这里,其余弟子按正常程序才刚开始调动精神力,一般画符前都会在脑间过一遍线路和均匀分配好精神力的使用。 四长老看着台上二长老头疼的两位奇葩,不做言语。 画符篆其实很难,它的线路和精神力沿途的痕迹都有极其严格的控制,行错踏错半步不仅毁了符篆,也会反噬自己。 而像金玉璃这种不用顾忌线路规划和精神力就可以直接画的很少,甚至没有,他们的精神力都很有限,到了后面如果不够的话符篆的效果将成倍跌落。 不过金玉璃显然没打算就这样停手,她将精神力再次覆盖在整个符篆上,潜移默化间似是改变了什么,没有人发现…在她彻底停手的那一刻符篆呈金色,又很快压下。 一刻钟后,符篆陆陆续续画好,可到验收时却仅有5人成功。 四长老锐利的眼神扫过每个人的符篆,心里大概有了数,除了金玉璃是变数外其它的完全不足以撼动阵法,可纵然是这个变数,也做不到力挽狂澜。 他摇了摇头,似无奈。 四长老的判断一向准,准到能算出金玉璃是变数,可他却想不到这个变数足够改变结果。 当她的符篆拍出,落在阵法上的那一刻,全场静默一秒,两秒,三秒…毫无动静。 四长老轻叹,示意凌宿宣布结果。 可就在凌宿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爆炸声轰然响起,火光绽放,阵法破碎,碎的连渣不剩。 四长老瞪大眼,大长老也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这哪是破阵,这是秒成渣好不好。 所有人的目光刹那间投向金玉璃,金玉璃无辜歪头:“运气好。” ……运气好?一场好,场场好,可别是锦鲤转世。 运气:这锅我不背。 不过就算再多怨言,金玉璃脸上也总是写着:我就是运气好,爱信不信,不信憋着。 这就成功劝退了很多人。 “第五场,炼器考察,众弟子需以宗门统一提供的材料器炉炼成二品灵爆球,炼器所需精神力比之炼丹更甚,精神力不支者请退出。” 凌宿话落,台上顿时只剩下三人。 “……”这还比什么,别比完了一个都没了。 金玉璃嘀咕:“怎么考察都跟爆炸过不去。” 要论材料还好,可当金玉璃看见成双成对的弟子将炼器炉抬上来时…没错,“抬”。 “???”这么大? 苻莲也一愣,五长老见她愣住,轻咳一声:“每人一个器炉,被毁弃权。” 这句话加的就很有针对性,苻莲准备开始扔材料的手一顿,不过也仅仅一顿,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她像是那种会听话的人吗?不像。 于是——这一场考察将五长老欠缺了多年的悲喜全都考回来了,喜的是三人炼器都显得游刃有余,悲的是他们就没一个动作是一样的…… 贴着五长老眼中“不要命的炼法”的标签的金玉璃率先炼完,望着眼前一团黑不溜秋的球,我们小金龙严重嫌弃了它的颜值:“这也忒辣眼睛了。” 沧阑憋笑,不一会儿,苻莲就用事实证明了她确实跟药门命里犯煞。 金玉璃安静的把玩着金子,等待最后一位弟子炼好,不过显然那名弟子跟金玉璃和苻莲的差距不是一般大。 在我们小金龙等了半个时辰后,就那么漫不经心的一瞥…诠释了何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你再炼它都给你炼化了…”金玉璃出声提醒,那位女弟子闻言,看了看器炉,小金龙深表无奈:“那能给你看出来吗?” 女弟子猛然反应过来,连忙收了精神力,可最后拿出来的球却成了褐色… 小金龙嘀咕:“怎么感觉它要炸…” ------题外话------ 关于灵植丹药 不一定二品丹药所需的所有灵植都是二品,也会有三品,就像小金龙之前那个九云草,仙界丹方里不也出了个修真界圣品灵植? —— 低阶,一到三品,魔兽是一到三阶 中阶,四到六品,魔兽四到六阶 高阶,七到九品,魔兽七到九阶 只是一个统称 —— 统一五术都是一到九品的概念 五术即符篆,阵法,炼丹炼器,驭兽 之前的火阵也是二品阵法,二品上乘阵法,不过是以防守姿态出现的。 —— 再论一下五术师的品阶 打个比喻理解 a炼丹师炼出了五品丹药,当他的精神力有能力在五品丹药上下精神力烙印之后,就是五品炼丹师,跟修炼一个概念,越后面越难,到七品甚至需要足够的感悟,五术师极其吃天赋。 精神力烙印这玩意说白了就是测试精神力强弱,你精神力在它之上就能下,之下就不能。 注意:不能理解也没事,后文会做简单理解,涉及篇幅不是特别多,只是单纯想做个严谨的作者,重要的事说三遍!不是特别重要,不理解没事,后文篇幅不多,涉及会有讲解。不是特别重要,不理解没事,后文篇幅不多,涉及会有讲解。不是特别重要,不理解没事,后文篇幅不多,涉及会有讲解。 第二十六章 丹老 她这不说还好,说了预感反而越来越强,奇怪的瞥了一眼有些懵逼的女弟子,随即猛然愣住:“她的灵爆球…用灵力取的?!” 几乎在她出口的刹那,苻莲便察觉到了什么,她眼眸一缩,想往后退,可却只来得及迈出一步…火光和巨响便充斥了她的观感。 炙热的气息扑来,几乎灼烧到金玉璃,她没有躲避,只是抬手将爆炸和众弟子之间竖起一道阵法,台下传来吸气声,挥手成阵…小师妹的阵法造诣竟如斯之高? 台下惊诧的同时,台上已经硝烟弥漫,那名女弟子在爆炸的那一刻就及时被金玉璃拉到身后,被保护的极好,当然这是正面教材,反面教材就是我们温柔的小金龙,由于下意识的伸手造阵,金玉璃的手掌被爆炸波及灼烧,伤口一片嫣红。 苻莲微掀眼帘,望着金玉璃慢慢收回的掌心中透出的红,嗤笑:“以损害自身利益作结果的救助是最愚蠢的作为。” 金玉璃听到了,却不做理会,只是玩笑般的开口,打破了现场一度凝结的气氛:“看来我跟爆炸结了缘,上辈子崛了它祖坟的那种。” 那可不嘛,炼丹炼器盯着她炸。 “师、师妹,对不起,它…我没想害你。”女弟子摇着头,神情惶恐,似不知所措,结果似超乎意料。 我们的小金龙啊,会下意识救人,生气会讲理,被打会还手,被骂会回怼,面对不知所措的道歉、毫无意识的伤害,她总会故作轻松的说一句“没事”。 可小金龙这次不干了呀,她瞪着眼望着女弟子,语气里浮着气愤:“一死百了是百了了,你没了拉着一圈人陪葬!” 女弟子闻言,眼眶里瞬间浮上了金豆子,她吸了吸鼻子,颤声开口:“对、对不起…” “你找死最好不要牵连任何一个人,不然就憋着。”金玉璃凶巴巴开口。 女弟子抽噎着,不敢做声,趁着五长老上来之际,金玉璃压低声音:“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没走到尽头,哪来的结束。” 女弟子怔愣,想再询问却见金玉璃已经被五长老叫了过去,最终予以商议,五长老决定除掉女弟子的名字,女弟子垂着头,自知犯了大错已是宽恕,不敢辩驳。 金玉璃歪着头,一行行搜寻着六门考察弟子名单,直到确定“洛临安”这个名字只在药门出现过时,才接着五长老话的余音开口。 “洛临安的灵爆球爆炸了,说明她炼的没问题,五长老,这符合规矩。” 五长老闻言,惊诧的回望金玉璃,没想到她居然会为害她受伤的始作俑者说话,不过……“洛临安的灵爆球是符合要求,但是她差点害的台下弟子受伤,所以……” “但毋庸置疑,她合了规矩。”金玉璃望着洛临安说了前半句,语气不容置疑,随即将目光转向五长老,一字一顿说完后半句。 “是,”五长老神情严肃:“但不合情。” “合理就好了。”金玉璃据以力争。 “哦?我怎么记得你不像守礼的人?”五长老神情蓦地好笑。 小金龙面露窘迫,却不退让:“那是我,这是她。” “更何况规矩已经立了,又为什么要去打破?” 五长老:“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是吗,那活人何必定死规矩?既然规矩定了也会打破,何必去定?” “这是合情合理的例外,规矩是约束大多数情况,这并非规矩处理的清的。” “不论合不合情,它不合理,现在台下弟子一点事都没有,为什么要那么刻板的以最坏结果去过渡这件事?” 五长老闻言,摸了摸胡须,竟也不生气:“没有最坏的结果,但她有那个心。” “她如果真有那个心我根本拦不下来,她倘若第一时间将灵爆球掷到弟子群中,我无法挽救。”金玉璃阐述着事实,不是实力问题,而是时间无法支持。 “但她的行为超出了正常范围,甚至造成了伤者,锦玉,这点你最清楚不是吗?” “……”杀人诛心,但她有底牌。 “五长老,你不是说要补偿我吗?”金玉璃转而换上一副笑眯眯的神情,丝毫不见之前据理力争,完全是一副小狐狸的样子。 五长老只觉得好笑:“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想将名额给她?” “我、算了吧我不用,师妹,这是我的错…我……”洛临安在五长老说完之后表情有一瞬惊喜,虽一闪而逝,却被金玉璃捕捉到,她眼底划过幽光。 “是。”掷地有声。 “你不后悔?”五长老最后向她确认。 怎料小金龙就是一条到了严肃时刻破坏气氛的龙:“长老,二品灵爆球炼出难以估测的实际水准,这样的天赋拜不拜师有什么所谓吗?” 五长老挑了挑眉:“你倒是自信。” “您给的。”金玉璃笑的灿烂。 五长老摸了摸胡须,朗笑起来,他怎么笑的咱就不细究了啊,反正在金玉璃操控下,洛临安成功拜了师,并成为其唯一弟子。 炼器人才本就不多,金玉璃推辞的挺明显——虽然咱也摸不清小金龙到底要做什么,而苻莲心高气傲也不会拜入一个得罪过她的人的门下,那就只剩下洛临安了,这不仅是唯一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洛临安的炼器天赋确实不错——虽然在金玉璃面前也黯然失色,但毕竟不能拿小金龙跟其他天才做对比,不然满满的伤害暴击。 洛临安望着金玉璃,眼神中是欣喜…是激动…是愧疚…也有劫后余生。 金玉璃将金子在指尖打了个转,却不小心掉在地上,洛临安见状,连忙蹲下身将金子从地上捡起来递还给金玉璃,金玉璃却不着急接,只是淡淡望着洛临安。 “你会是未来的炼器天骄,没必要将自己困死在方寸之地,毕竟金子落了尘,只有足够闪耀才能‘破茧而出’。” 洛临安闻言,眸光无意往金玉璃身后一瞥…似是看到了什么,猛然抬头,望向了金玉璃身后…那里…丹老正在笑着盯着她,明明笑容是一贯的姿态,可偏偏洛临安看的毛骨悚然…… 第二十七章 玉门宗七长老 “自暴自弃解决不了什么,就像这个金子。”金玉璃将洛临安手中那块金子又拿了起来,放在洛临安眼前:“从前我很喜欢它,可它现在沾了尘土,就算回到我手里也是一样,没有改变,那么它……”金玉璃拿着金子随手一抛…不巧正好抛在了身后的丹老旁边,丹老大惊,心里无数m飞奔:她发现我了…她发现我了…不行赶紧跑。 “哎呀!”一声闷响传来,金玉璃回身,可身后却什么都没有,唯有一块金子孤零零的躺着…… 小金龙:不是很理解,金子活了? 此时丹老躲在墙后面,望着脚踝上的扭伤,愤恨的轻哼一声:“谁都不能管这件事!谁都不能!” 洛临安目睹一切,想要开口,却被金玉璃截断:“机会我给你,其它的自己把握,不需要向我保证什么,这是你的人生。” 说完,扬唇一笑,转身离开。 第一次…洛临安体会到原来世间真的会有这么温柔纯真的笑容,像七月暖阳一样照进人的心底…这一照,就照了她一生…… 沧阑:你怕不是对“温柔纯真”有什么误解。 ——我是“你猜猜真相是什么”的分割线。 “第六场,驭兽门考察,由于驭兽所需精神力过强,所以请弟子们谨慎选择此关。”历年除了炼器门就是驭兽门弟子最少了,也难怪,天赋限制太强。 短短十几秒,21人退了17人,由于洛临安已经拜了师,所以退出考察,而就剩下四人而言,还有一个是拼着想试试实力镇压的…当然结果肯定不如意就完了。 当有弟子牵着四个笼子走来时,凌宿便解释:“此乃三阶魔兽火云团,考察内容便是将其驯服,时限一个时辰,现在开始。” 说完,弟子便统一打开了笼子,四只圆滚滚长相又是魔兽里难得可爱的团子便冲了上台,最初那名打着凭实力镇压打算的弟子一听,一边跑一边喊:“怎么连点准备时间都不给我!!哎呀别追我啊!!等等等!你等我把剑召出来成吗!” 另一位弟子显然非常吃力,三阶魔兽,以他们平均金丹初期的修为实在是难为他们了,不过他吃力虽吃力,却不至于像最初那位反面教材一样被追着满台跑…… 苻莲这边倒是相对安静,毕竟视线聚焦点全在金玉璃身上,随着金玉璃每一门考察的不放弃,也伴随着每一门脱颖而出的好成绩,长老们心思各异,弟子们毫不遮掩的夸赞简直把金玉璃吹上了天。 一般修士五术能学会一术就已经不容易,更别提质量,像金玉璃这种“不仅全能还都无敌”的妖孽,恐怕修真界还真未出过,长老们倍感荣幸,他们见证了一个旷世妖孽的成长。 话题转回来,苻莲正在认真的进行精神力攻击,其实她还是占了上风的,魔兽似想反抗,可却被苻莲的精神力压的动弹不得,不久之后…苻莲得意的小眼神向金玉璃撇去…可…画面太美,打击太大,不敢直视。 只见金玉璃摸着火云团的脑袋,满脸惬意,相比那位满台跑的,对比简直不要太明显。 “……”苻莲愤恨扭头咬牙,强又怎样,她总能更强! 反观金玉璃这边气氛就开朗多了。 “主人主人,苻莲在瞪你诶!她好像特别不服。” “让她脑补,别管傻子。”金玉璃神色懒散,火云团的毛真的超级舒服啦!! “诶主人,怎么感觉这只火云团对您很亲近的样子?”沧阑疑惑。 金玉璃垂眸:“不是你引的吗?” “我引的那它情绪错了啊,不该是畏惧吗?”沧阑懵逼,什么时候自己这么没威慑了? 金玉璃倒是想的开:“好奇就慢慢研究。” 嗯对,是沧阑好奇,仅此而已,绝对不是她想摸它的毛!!绝对不是! “……”主人您编,看我信不信就完了。 就这样,台上基本的胜负已经分了出来,三人记名,一人淘汰,结果也确实如此。 无疑金玉璃是全场最瞩目的弟子,灯光师给加个灯光都可以直接c位出道的那种,可偏偏门派选择时犯了难。 金玉璃撑着手沉思,看不明神色,她的身边是苻莲,同样纠结着怎么选…… 这边沉默的一批,反倒是长老那边吵的火热,争夺小金龙的归属权呢。 金玉璃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在指尖转悠着新的金子,正准备揣着火云团离开,刚转身,就是一道身影直怼了上来,金玉璃退后几步。 “诶小丫头,你别怕,方才我观你骨骼惊奇…” “不修仙,不跳槽,不结姻缘,收徒左边排队,大门右边,不谢。” “……”好生气,但她是未来徒儿,所以,忍! 金玉璃就看着眼前的男人再次堆起贼兮兮的笑容,毫无仙风道骨之气,金玉璃挑眉:哟呵,脸皮挺厚啊。 “那个…徒儿啊。” “初次见面,我叫锦玉。”金玉璃毫不留情。 “咳…锦玉徒儿啊…你看看我适不适合做你师傅呢?”男人眨巴眨巴眼,望着金玉璃。 金玉璃眼角一抽,也不纠他称呼了:“老实讲,不太适合。” “哪儿不适合?” “哪哪都不适合。” “是吗?徒儿莫非喜欢那种仙风道骨的师傅?”男人说着,摆出了一副“正经姿态”,腰杆笔直,手势标准,可金玉璃却还是没忍住笑,真敢说啊。 “徒儿,你是不是不想拜那些人为师啊?”男人眨巴眨巴眼,似是看懂了金玉璃的内心。 小金龙:虽然咱心里都清楚,但你说出来我可就不背这口锅了。 “我没有。”金玉璃抬手作无辜状否认。 怎料男人却认定了这个事实:“不愧是我徒弟!思想就是默契!” “……敢问您是?”金玉璃终于忍不住对这人的身份出手了,要是没听过就直接动手,是的,简单粗暴。 “我啊…当然是……” “玉门宗最后一门,谛灵门七长老,凌宿拜见七长老。”凌宿突然插进了对话,七长老施含盟见状,说话有些没好气:“你小子突然过来想干嘛?跟我抢徒弟?” 凌宿温润开口,保持了一贯作风:“七长老,是这样的,锦玉师妹已经是大长老的关门弟子了,所以很抱歉,怕是不能承受您如此厚爱。”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仿佛在无中生有。 ------题外话------ 驭兽分两种 1仅仅使其臣服 这种进行精神力攻击就好啦。 2使其成为自己的灵宠,帮自己战斗 这种要下精神力烙印,且实力不能太悬殊,不然会遭反噬。 注:若魔兽精神力过强把你的精神力毁了或者动手驳回了,恐怕得成个傻子。 —— 最后来一波熟悉的套路,求收藏求票票求评论~ 第二十八章 拜师 “哦?是吗?怕不是你们不愿让我老头子收徒?”施含盟满脸“我知道的”神情望着凌宿:“你这小子,怎么都学坏了,都会撒谎了!” “?”凌宿懵逼,不应该吧?这么敏锐? “你看锦玉徒儿的眼神,明晃晃两个大字。”施含盟说着,一字一顿:“‘假、的’。” “……”您两位争就争,可就别拿我开刀了吧。 小金龙深表心累。 不过那五门她都会,与其拜入他们门下整天闲着,倒还真不如去看看这个所谓的“谛灵门”。 是的,于小金龙而言,会=不用学=拜了也白拜。 这么想着,小金龙这心偏呀偏呀……“凌宿师兄,多谢好意哈,但是我觉得可能谛灵门更适合我,所以…”后半句没说,却不言而喻。 施含盟脸上立刻恢复了笑眯眯:“瞧瞧,我徒儿的悟性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金玉璃扶额,决定装死。 凌宿清楚,既然金玉璃都已经打定主意,那么多说无益,不过到底可惜了这么个天才。 “凌宿望七长老善待小师妹。”凌宿弯腰一拜,施含盟挥了挥手:“得得得,我自己的宝贝徒儿当然会善待,用不着你们说。” 说完,拉着金玉璃御剑离开,凌宿轻叹一声:“小师妹啊,之所以七长老的门派一言难尽是因为他收弟子要求极高,对待弟子也严苛至极,你怎么偏偏想做他的徒弟……” 谁人不知七长老施含盟表面老顽固,实则在教导弟子上一点不心慈手软,虽没出过人命,但哪次不是吊着一口气回来? 可惜咱们小金龙不知道,就这样傻兮兮的被拐走了。 ——我是小金龙被拐记的分割线 一到谛灵门,便是一阵清幽的香气扑面而来,金玉璃不适的眯了眯眼,施含盟见状,叉着腰冲里面大喊:“濯幽!给我把毒收了!” 里面沉默半晌,传出一道含着笑意的应答:“是,师傅!” 音落,那道令她不适的香气瞬间消失,抬眸便见着方才气势汹汹的施含盟回身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小金龙不甚理解。 “一会儿我揍那臭小子去啊,宝贝徒儿你没事吧?这是幽晴花的香味,里面的毒会让人出现幻觉,这个是解药,你赶紧服了。”施含盟拿出一个瓶子,递给了金玉璃,金玉璃捂了捂脑袋,摇头:“没事,没算计到我。” 施含盟闻言,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才放心,随即金玉璃便见着陆陆续续有几人从门内出来站定在施含盟面前。 “师傅,你回来了?” “师傅师傅,这次回来这么早啊?” “哟,师傅这是在外领了个师母回来啊。” “师母好!我是濯幽!以后望师母多多关照!”其中一个弟子顽皮的调侃。 施含盟凶巴巴开口:“师母个屁!这是你们小师妹!” “师傅这一去还带了个小师妹回来?莫不是路上捡的可怜人?”又一人在欠扁的路上越走越远。 金玉璃用话语表达了什么叫“气死人不偿命”:“其实我还挺乐意你们喊师母,再来两声?” “……”看来小师妹也是同道中人。 难得谛灵门混进个女的,一群人自然不敢过分,逗了两下便正了神色:“恭迎师傅回宗。” “得得得,整这没用的玩意儿干嘛。”施含盟挥挥手,毫不在意,不过期待的目光却转向金玉璃。 “?”小金龙表示不理解,但又见施含盟眨了眨眼,频率极快,施含盟眼睛都快眨疼了,才见金玉璃露出“我懂了”的神情。 施含盟面上一喜,便见金玉璃一脸同情的开口:“没事的七长老,年纪大了都这样,眼睛乃身外之物,废了就废了吧。” “……”一群人疯狂憋笑,施含盟表情一滞,又不甘的示意了一下她,又示意了一下弟子们,金玉璃歪着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转身,声音清脆毫不迟疑:“师兄们好。” “哇…小师妹好乖啊,来来来这是师兄给你的见面礼。”其中一位弟子拿着一块玉佩上前,金玉璃眼睛亮了亮:“谢谢师兄。” 玉佩入手冰凉,中心古朴的花纹似乎很熟悉,可是金玉璃却间歇性脑子短路,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不过这丝毫不妨碍她向往玉石的心,那名弟子笑了笑:“师妹你叫什么啊?” 金玉璃歪头:“锦玉。” “得了啊你小子!套我宝贝徒儿口风是不是!回去回去!”施含盟嫌弃的挥了挥手,转而笑嘻嘻的望着金玉璃,金玉璃嘴角抽了抽:“您…有话直说。” “宝贝徒儿啊,他是你六师兄,虽然人看着挺傻的,但是智商还不错。” “嗯,看得出来。”金玉璃深表同感,正点头点的欢呢,却发现施含盟转而一脸幽怨的望着自己,小金龙不理解了。 “七长老,你直…” “你喊他六师兄,不喊我师傅。”施含盟满脸“我被抛弃了”、“你不爱我了”的神情。 “……”一声师傅重要吗?好吧重要,起码于施含盟而言。 “师傅。”小金龙就是这么乖,让喊就喊,多可人啊。 施含盟瞬间笑的可欢了,挨个为金玉璃介绍。 “宝贝徒儿啊,这是你大师兄,江连御。”金玉璃抬眸,哦…大师兄是个清冷疏离的美人。 “这是你二师兄,祁明月。”妖孽倾城。 “三师兄,赫亓(qi)。”冲动护短。 “四师兄,雾阑。”傲娇毒舌。 “五师兄,濯幽。”调皮欠揍。 “六师兄,楚息。”智商一绝。 这叫什么?剧情旁解二合一,人称理解界天花板,由小金龙冠名推出。 咱们书接上回,金玉璃对着六位师兄一一问好后,施含盟便遣散了他们。 众师兄:我们宛若工具人。 施含盟将金玉璃带到了一片林子,美名其曰:测一测她的实力。 小金龙眼角抽了抽,他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殊不知躲在暗处的六位师兄已经默默为她捏了把冷汗,他们当初就是听了师傅这话以为是切磋,结果成了切他们,一个个灵力耗尽、失血过多的被抬了出去,没错,“抬”。 此时六位师兄心里对小金龙的评价依然停留在“柔弱,需要被好好呵护”,所以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在关键时刻拯救小师妹。 “柔弱小师妹”:谢谢,大可不必。 第二十九章 对战 金玉璃秉持着“尊师重道”的原则没有怎么还手,看似躲的惊险却步步避的恰到好处。 施含盟步步紧逼,树林风声攒动,时不时片片树叶落下,六位师兄见金玉璃虽然危险却并未受伤,那颗无处安放的心渐渐找回原位。 施含盟看出了金玉璃的步步闪躲,他开口,不似之前般谈笑:“锦玉,不敢动手吗?” 金玉璃没理,施含盟却加猛了攻势:“为师可不会手下留情。” 音落,掌风携着灵力席卷过来,金玉璃收回下意识召出的剑,她知道,这是过招,等她召了剑估计就是真正的修罗场了。 施含盟是分神中期,沧阑提醒过她,以她如今出窍中期的实力最好不要轻易对上,毕竟出窍到分神是一个分水岭,区别大的难以想象,而分神和合体又是另一个界限了,这进率低的可怜。 修真界有十三个出窍修士,却只有两个分神修士,合体的更绝,一个也没。 为了保住绿色环境,金玉璃选择硬抗,掌风袭来的那一刻她调出全身灵力,若有若无的灵力凝成了近乎实体,磅礴的可怕,可仅仅出窍中期的实力,哪怕灵力再磅礴又哪里抵得过分神中期,自然是输咯。 “主人!”让沧阑亲眼看着金玉璃受伤,简直不要太折磨,他想出空间挡下那一击。 然——已经晚了…… 痛入骨髓,肢体散架,剥皮抽筋,当种种类似的痛苦全部压在一个人身上…会是什么感觉。 一片落叶飘在了血泊中,血越流越远…染红了一条轨迹,让躺在中心的少女显得苍凉又悲戚。 “小师妹!”巨大的威压终于散去,六位师兄来不及喘气,就跑上了前,施含盟站在金玉璃面前,金玉璃闭眼,小金龙的骄傲从来不会允许她仰望别人,就算已经败了…也绝不可以! 实则至今又有谁能想到当年恣意如玉璃上神,也有败在凡人手上的一天…… “怨吗?”施含盟的神情此时丝毫不见笑容,只是严肃的望着金玉璃,眼中划过愧疚、心疼,却只是一瞬。 小金龙是个很好的女孩,能说会道,总是会笑,偶尔也犯蠢一下,但是很可爱,偶尔风趣,偶尔也很贴心细心,这样的性格无疑已经让施含盟不知不觉疼爱上了,六位师兄亦是如此,如今看着她这样,自是难过。 小金龙其实不自负,她智商在线,一直都在,她知道自己的实力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但她也很执着,要打就一定要赢,可是实力相差太大,那是无法跨越的沟壑。 能怎么办?拼啊,赌啊,赌那几乎不存在的胜率,也赌上自己的执着,她知道,并不是没有退路,最差的结果不是死,所以在这的基础上她可以肆无忌惮的赌…… 输了怎么办?从前没人会问,也没人敢,因为那个骄傲的小金龙啊,从来不会让自己输,就连死都是同归于尽,她甚至自己都不会意识到“她并非不败战神”这个概念,所以,她从不会去想…… “不怨。”施含盟在挫她的锐气,让她以胜利为目标努力,但小金龙从来都不是吃教训的人,从前不是,现在亦不会。 “记住现在的痛,我等你还给我的那天。”施含盟深深望着金玉璃,可金玉璃从始至终都闭着眼,除了那句清冷的“不怨”,再无应答。 “以后就免了,我看明日不错,适合做祭日。”桀骜的声音,不明喜怒的声线…… 小金龙闭眼哼哼:“墨沉……” 话落,一道柔和的灵力包裹着她,随即便是墨沉温暖的怀抱,当他的手贴上金玉璃额头时,金玉璃感受着冰凉的触感,挣了一下。 “别动,乖。”墨沉摁住金玉璃,力道带着不容置疑却温柔,伤不到金玉璃丝毫。 金玉璃望着墨沉身上染血的白衣,虽然染了血之后有一种别样的妖冶,但…“别这样,你的衣服……” “不疼吗?” 墨沉话一出,金玉璃愣了一下:“什么?” “丹田干涸,肋骨断裂,灵脉受损,身上多处重伤,还要我再仔细吗?” 每一样都是难以承受的痛苦,可却一样不落的都压在了小金龙身上。 当墨沉抱着金玉璃走时,最后瞥到施含盟的那一眼,含着杀意,毫不掩饰的杀意,若非治疗金玉璃才是重中之重施含盟毫不怀疑此时他已经动手了。 “墨沉…”金玉璃拉了拉墨沉衣服。 “我很生气。”墨沉垂眸,望着金玉璃,眼底是跳跃的火焰,不断灼烧着他的理智。 “你别这样…师傅他别有用意,而且我于你只是认识不久的朋友,没必要因此乱了你的……” “金玉璃。”墨沉开口了,一字一顿,喊了她的名字,金玉璃瞳孔骤缩。 “我以为我的态度已经很明了。”墨沉出声,却没解释为什么他知道这个名字。 金玉璃此时几乎没了力气,原本疼痛绷紧了她的意识,可墨沉已经出手用光系灵力帮她镇了疼,所以此时失了疼痛刺激的她有些昏昏欲睡。 墨沉将她带到了住处,望着怀里已经昏过去的金玉璃,眼底闪烁着不明意味:“你总是这样。” 竹林间的房子烛火整整亮了一夜,直到翌日清晨,金玉璃悠悠转醒…… 论一睁开眼就是一位大美男怎么破? 当然是舔他!咳…歪楼了,小金龙的内心在此刻竟然莫名浮出一丝心累。 “你…一直守着我?”小金龙眨巴眨巴大眼睛,就这么无辜的望着墨沉,墨沉颔首。 小金龙这下不止心累了,头也疼了:“墨沉,你很好,但是……” “但是你不喜欢,没事,我没要求你做出回应,你做你自己就好。”墨沉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但这反而惹得金玉璃有些心疼他了。 种种复杂之下,金玉璃竟然做不到完全绝情,但……“墨沉,你不用这样事事追着我跑,我不讨厌你,但也不喜欢。”不愧是熟知各种表白套路的小金龙,一语击穿。 墨沉似有预料,预料金玉璃的拒绝,他只是捋了捋金玉璃的碎发,温声开口:“那就做朋友。” “……”小金龙也无奈,却没办法,她可以控制自己的心,却无法控制墨沉的行动… 第三十章 控灵诀 “感觉怎么样?伤还疼吗?”墨沉主动选择转移话题。 “不疼了。”小金龙也正在纳闷呢,那么严重的伤,怎么着也得修养一阵吧?居然这么快就好了? 她郁闷的望向墨沉,她的光系灵根怎么就没这么给力? 墨沉察觉,只是轻轻弹了一下她额头:“傻,就你这点修为还敢跟分神中期硬碰硬,找伤受呢?” 小金龙莫名委屈:“我要真硬碰硬还不知道谁赢呢!” 确实,小金龙有金凰灵戒,只是一直以来低调不曾使用,她的那一击只调动了全身灵力,可若是以整个金凰灵戒里的金子作赌再配上她的金龙血脉的话,胜负或许真的不一样。 只是她不会轻易露出底牌,只要最差的结果不是死,她都不会去动金凰灵戒。 墨沉无奈摇头:“下次遇到这种事就躲。” “躲得过吗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迟早得被师傅拉出去训的,还不如早死早超生。”金玉璃最后一句特地压低了声音嘀咕,才没让墨沉出手再敲她一下。 “你是吃教训的人吗?”墨沉嗤笑。 小金龙理所当然:“当然不是啊。”但是不可否认,她的实力确实太弱了,就算在同龄人中实力突出,可面对大能依然没还手之力。 墨沉轻叹:“以后这种事能躲几时是几时,只要能躲就利用时间来找我,我帮你解决。” 小金龙失笑着掰着手指:“你看啊,你是出窍巅峰,师傅是分神中期,你们之间隔着俩大坎呢。” “这么不信任我?”墨沉失笑。 小金龙垂眸:“这无关信不信任,我信任你就会赢吗?我不信任你就一定会输吗?” “想看我给你报仇吗?”墨沉摸了摸小金龙毛茸茸的脑袋,见小金龙没有反抗,眼底笑意深了几分。 “我跟师傅没仇。” “他伤你,我不杀他是最大的容忍。”墨沉眼底闪过冷光。 “那场对局是我不敌,而且他本意也是想让我走的更远。” “他伤你是事实。”墨沉声音冷凝。 金玉璃哑然,半晌,很没底气的开口:“你要真气不过…倒还不如骂我不争气,反正别找他。” 一方面考虑墨沉的实力,一方面…你说人做你师傅还得挨揍,多冤啊。 墨沉冷笑:“我为你生气反过来骂你?” 小金龙心虚,拉了拉墨沉袖子:“墨沉…” 墨沉不为所动。 小金龙垂着头:“墨沉,我需要成长,过度的保护只会让我迷失方向。” “那就护到底。” “可是你也看到了,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总会有人趁虚而入,我不可能一直停在原地。” “……”墨沉沉默几秒,再次开口:“对外报你重伤,这几日我教你。” 金玉璃刚想开口拒绝,她不想承他太多的情,怎料墨沉倒是干脆:“为此,我不动施含盟。” “……行。” 虽然金玉璃伤好了,但是毕竟还需要修养,所以当他们出现在竹林已是三日后。 金玉璃望着眼前一堆堆树叶,抽了抽嘴角:“真是难为你了。” 墨沉挑眉,神情虽淡然不过声音还算温和:“修士的实力不仅受天赋限制,也依赖于灵力储蓄,你的天赋极佳,全系功法皆可修炼掌控自如,修炼速度依然非常人所及,这是你的天赋优势,而我会教你如何利用灵力储蓄达到绝对优势。” 金玉璃抬眸,示意继续。 墨沉退后两步:“凝气,趁灵气尚未被你吸收之际掌控它,为你所用,这样无需消耗自身,使用便可永无止境,现在你用这个方法将落叶燃烧。”(剧情需要,勿仿勿仿) 金玉璃歪头沉思,理论上没错,但是说实话,还真没有试过,这就类似于拼不过实力另择他法,用天地灵气去作战,以前的金玉璃没什么拼不过的,自然不会想到。 既然理论上可行,金玉璃也就没什么疑虑了,她开始按照墨沉的说法一步步进行。 红色的灵气飘荡在金玉璃身周,欲争先恐后地往她身体里冲,金玉璃尝试着抵御,可收效甚微。 “继续。”墨沉抬手挥散了那些灵气,对着金玉璃出声。 金玉璃深吸一口气,按着方才的法子又试了一次,这次收了点力道,可灵气仍旧直撞上来。 墨沉抬手挥散灵气,金玉璃非常自觉的继续。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阳光挂到了正空,小金龙满脸无辜,墨沉一脸无奈,无辜对上无奈,好的,无奈败。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小金龙郁闷,怎么就是死磕不到精髓呢。 “控灵诀。” “诀呢?”金玉璃满脸“你别骗我我不好骗”的表情望着墨沉,墨沉扶额:“书是空白的,靠感悟,现在不在我手里。” “……”金玉璃找到了语句关键:“这是本功法?” “算是。” “那个…多少阶啊。”一般厉害的功法都有阶数之分,是类似于灵力等级的分别。 “七阶。” “我刚刚练的?” “第一阶,刚入门。” “……”小金龙表示有被成功打击到。 不过既然是功法,那跟自己的玉石应该还有点共通之处吧… 金玉璃站直身子,心中有了思绪:“继续。” 话落,她一秒凝气,四周灵气立马袭了过来,伴随着一丝丝灵气的靠近,金玉璃抬手,固灵阵脱手而出,所过之处灵气皆被禁锢,直到阵法落在落叶上,金玉璃一挥衣袖,红色的灵气瞬间化作实体的火红,一片片侵蚀着落叶。 小金龙暗喜,回头望向墨沉含着笑意的面容,心情极好:“墨沉,你这都有开宗立派的本事了啊。” 墨沉波澜不惊,轻“嗯”一声:“只收你一个弟子。” 没想到会被反调侃的金玉璃:“……” “那我这算?” “第一阶差不多满了。” 金玉璃惊诧:“这么快?” 墨沉颔首:“第一阶需要感悟,这也是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法诀的原因。” 敢情搁这等着我呢,金玉璃了然。 “那接下来?” “我只能陪你到二阶,剩下的要看机缘,我也说不清。”墨沉揉了揉眉心,这机缘往往最不定,或许一遇就是两个,也或许这辈子也遇不到一个。 ------题外话------ 修炼的原理是将灵气吸收到丹田,当灵气到达一定指数会晋升,丹田会变大,所需灵气更多才能晋升,循环往复,灵根是天赋的一种,你想想啊,单灵根吸收一种到了巅峰就可以晋升,双灵根是单灵根的双倍,那不得双倍时间吸收晋升。 天赋还有一部分是灵脉,决定灵气纳入体内的速度,以及纳入体内的灵力纯净,杂质多了后面很难晋升。 第三十一章 风波起 “机缘啊…”小金龙若有所思,沧阑老熟悉这套路了,自家主人什么都可能愁,就是不愁机缘,那运气值拉的杠杠滴啊。 “明日我教你第二阶,后日就会放出你伤已愈的消息,走吧,现在我陪你回去休息。”墨沉扮演着一个细心温柔的朋友角色,金玉璃内心轻叹:天要亡我,为什么要给我塞烂桃花! 墨沉送她回去后在屋外下了阵法便离开了,可金玉璃仍旧觉得房间有点不对劲,从头上拔下玉簪,握在手中,视线扫向四周。 只见灯光透亮的房间墙上猛然一闪而逝一点黑影,金玉璃对着黑影闪过的对应方向就是一簪子! “嘶——”是一道男声,带着惊讶:“小师妹你也太残暴了吧。” 只见从案桌后面钻出一道人影,手里不知端了什么东西,就这么直直走到了金玉璃面前,满脸“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的神情。 “我好心来送药还遭到嫌弃,小师妹真没良心啊。”濯幽吐槽。 金玉璃抿唇笑着:“抱歉,下意识,实在是你的出场方式…咳,有点特别。” “关键不是你身边有人吗?要是没有我哪还至于躲躲藏藏的。”濯幽抱怨着,说着将黑碗里闻着味就难喝的药往前递了递:“喏,赶紧喝了,你师兄我费尽心机端来的,难喝也得喝。” “……”难不难喝她不知道,反正是不能喝就对了。 小金龙咬了咬唇,有些一言难尽:“五师兄,咱…没仇吧?” “有什么仇?”濯幽一脸莫名其妙。 卑微的小金龙小心翼翼的指了指药,濯幽失笑:“没毒,我还不至于害你。” “快喝,喝了伤才能好,师傅下手不轻,你小心身上留下个疤痕以后嫁不出去。” “……多谢祝福,咱彼此彼此啊。” 濯幽:“我又不嫁人。” “那你不行啊,现在都没人娶你。”金玉璃表情耐人寻味。 “……”论有个相当毒舌的师妹是何体验,他从前不知,现在顿悟。 “五师兄,这药你配的?” “那当然——不是了。”濯幽显然没底气:“不过方子我写的。” “哦~”金玉璃拉长音调:“那五师兄你挺辛苦,但是师兄你也知道,我入门前好歹是个天才,师傅这么教训我…我可伤心了,我这一伤心就吃不下什么不对味的东西,我看这药也是师兄废了心思的,要不师兄替我尝尝,我看师兄您脸色喝药?” 金玉璃说着,挤了两滴鳄鱼泪,轻轻抹去,好一个泫然欲泣,好一个故作坚强——虽然装的不咋走心,掐就掐非得掐眼眶…… 小金龙:聪明的计谋,往往需要拉跨的实施,来骗过普通的人。 “你、你别哭啊,我喝喝喝!喝给你看行了吧,又没毒,还看我脸色喝药……”濯幽幽怨嘀咕,仰头喝下了一口,这不喝不知道一喝吓一跳,濯幽眨了眨眼,金豆子夺眶而出。 金玉璃一反常态的没笑,只是凝了凝眉。 濯幽仰头,泪意渐渐憋回,口中至苦的味道散去,他察觉了金玉璃眼神的不对:“干嘛?我刚刚就、临时抒发抒发感情,现在你总能乖乖喝了吧?” 金玉璃眼底一闪而逝怀疑…否定…猜测…以及明灭不定的光,最终归于寂静。 “师兄,虽然银针试毒有一定夸大成分,但是从某种程度而言,确实可行,要不我给你一根簪子……你,试试?”(银针试毒不可取,此处采取大众熟悉套路,但是事实上不可以)金玉璃说着,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递给濯幽,濯幽甚是不解。 不过很快,眼前的发黑体就告诉了他答案:这药有毒! 濯幽瞪大了眼,难怪小师妹再三向他确认,语气又多次饱含试探,原来她早就发现…… 思及此,虽然他对被小师妹第一时间怀疑并试探很无奈,知道解释恐怕用处也不大,但他还是决定澄清:“小师妹,它不是我下的,天地可鉴,我绝对没有动这碗药半分。” 金玉璃的心思完全不在他的话上面,只是不含感情的点点头,她的怀疑已经随着试探无果慢慢消散了,现在需要排查的是到底谁要害她。 沧阑倒是想出了可能:“苻莲?” 金玉璃否认:她?现在都开心的找不着北了,心里只想着两月后的决斗,不趁机修炼就有鬼了。 “五师兄,你那药方交给谁的?”金玉璃撇眼。 濯幽想了想:“一个药门弟子。” “谁?” 濯幽摇头:“我不认识。” “……”小金龙好心累,但小金龙不说,能说什么?这瓜娃子心太大了吗? 不过看着濯幽有些慌的神色,金玉璃暂时咽下了推理本能,难能的安慰了一句:“别怕,这碗药只要不喝下第二口就没事。” “害,师妹你早说嘛。”濯幽表面轻松,实则内心已经想好了无数种自己的死法…… 金玉璃看着濯幽很快松懈的神情,到底有些头疼,吃亏了怎么就不长点教训呢——好吧,其实她也不是这种人,但是显然这并不妨碍她训濯幽。 “五师兄,虽然你很有防备意识,还知道问人是哪个门的,但是你好歹问到底啊,怎么问一半就不问了呢?”金玉璃苦口婆心:“师兄,与之实力相匹的是脑子,二者缺一不可。” “哦…药门是他自己交代的。”濯幽成功的将漫不经心的话说出了欠揍的感觉。 “……”敢情就我唯一夸赞的点也是人家主动的。 小金龙心更累了,她捂着额头,另一只手挥了挥:“退下吧,朕乏了。” 濯幽无奈,不过动作倒是丝毫不迟疑,他倒也想查查到底是谁,连他濯幽的师妹也敢动,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 不过动作快归动作快,这一系列神操作走下来还是被发现了…… “咳…墨长老。”濯幽垂眸,不敢直视眼前气场过盛的少年,虽然年少,但实力可是一点不虚,径直坐上了客卿长老的位置。 客卿长老说白了只是挂名长老,一般只给实力至尊者,名为长老,实则给予的优待胜似宗主,而他们要做的事仅仅就是在重大场合露个面镇个场子,很简单对不对?可是这些若放在一个少年身上就很匪夷所思了。 ------题外话------ 写的有点搞笑了,不过没事,很快会恢复正常模式,因为要走剧情了。 第三十二章 下毒 金玉璃在房间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金子,忽然阵阵脚步声响起,金玉璃以为是濯幽,歪了歪头,没有侧眸:“回来干嘛?不是告退了吗?” 脚步声主人没有出声,直到金玉璃先耐不住性子侧了头,才将脚步声和正主连了线。 “墨沉?你怎么也回来了?”金玉璃停下了把玩金子的手,将金子握在掌心,感受着暖意。 墨沉提着一个大盒子上前:“来尽朋友的义务,照顾好某个小笨蛋。” 金玉璃皱眉,说她傻就算了,还说她笨,就特别不能忍:“我才不笨,我要真笨你现在可见不到完好无损的我。” 从濯幽口中已经知道事情经过的墨沉早就过了愤怒期,所以此时听起这个事情来倒是没太大明显的反应,只是抓着饭盒的手紧了紧。 金玉璃见状,抿了抿唇,可见墨沉意外的“平静”,这倒是让她有点意外,但她没说,只是默默看着墨沉将丰盛的饭菜摆上了桌子,然后将筷子递到她手中,金玉璃望着色香俱全的饭菜,不禁发起灵魂拷问:“你做的?” 墨沉轻“嗯”一声。 金玉璃抬眸:“亲手做?所以你刚刚是因为这个才离开?” 墨沉默认,金玉璃疑惑:“玉门宗有饭堂啊。” “我可不会将关于你的任何东西交给别人。”墨沉嗤笑。 金玉璃咀嚼的动作一滞,勉强咽下饭菜后,便听见墨沉的下半句:“包括这件事。” “……”金玉璃知道拦不住墨沉,她也没想去拦,毕竟相较这件事,还有一件才是她最好奇的:“墨沉,我问你个问题,你别骗我啊。” 墨沉颔首,示意继续。 金玉璃清了清嗓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墨沉:“你到底在玉门宗什么身份,可以来去自如,濯幽也不怀疑你。” 此刻,金玉璃清晰的看见墨沉神色一僵,随即淡然回答:“弟子。” 金玉璃自然不信,可她却没有喜欢追问的习惯,因此这件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饭后,金玉璃趴在桌子上,懒洋洋的眯着眼,说出了一句典型的吃饱了没事干的话:“要不下午你教我突破二阶?” 墨沉挑眉:“怎么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突然特别好奇下毒的那位是谁。” “我会查。” 金玉璃直起身转而又靠着椅背,慵懒的望着墨沉:“就是因为你查我才不放心。” 开玩笑,墨沉查完了凶手也完了,好歹给人点求生的希望不是? 小金龙可是信奉佛的好龙,不随便杀生。 “再说了,有些事的神秘面纱,总得自己揭开才有成就感…对吧?”如此一来,理由充分了,墨沉没法了,他向来拒绝不了金玉璃太多。 更何况金玉璃竟然搬出了理由,那么便是铁了心,墨沉除了应那一声“好”,也再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当日下午获得“提前释放劵”的小金龙格外高兴,这一个高兴,一不小心手感没了,一连失败了十几次。 小金龙无辜的望着墨沉,墨沉一挥衣袖,缠着金玉璃的灵气瞬间散去,金玉璃又试了一次,望着与方才相同的结果,终是沉默。 失败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失误,失败十几次只能说太衰了,关键这十几次它还一个问题……那就很值得深思了。 金玉璃歪头望着树叶,半晌,手指着明显有灼烧痕迹却并未完全起火的树叶堆,转身面对墨沉:“它着了。”但又没完全着。 这才是金玉璃难以理解的,墨沉眼眸深了几分,天命所归,有机遇预示,是金玉璃不得不接的…… 这时,沧阑声音带着迟疑开口:“主人,当年这个时候…玉门宗好像遭逢了大难。” 金玉璃放下手,默认沧阑继续。 “是…就好像是您药里的毒……毒死了玉门宗数名弟子,玉门宗为此损失很大。” 金玉璃闻言垂眸:看来有人要搞事情了啊。 她身子往后一靠,靠在了竹子上,敛下了眸子,传入空间的声音漫不经心:不慌,明天看看情况。 “啊?”沧阑懵,主人不救人了吗? 可金玉璃却显得很淡定,一反常态的淡定:他们下毒能下哪?一个个门派针对着下,不怕死的就这么干,亦或者在水源里? 沧阑不理解:“为什么不可以?” 金玉璃垂眸:可以,但药门虽一般,却不是摆设,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连着药门一起毒害。 “所以我们只要看准药门就行了?”沧阑秒懂。 金玉璃勾唇:孺子可教。 “可、可是……”沧阑欲言又止:“可是…玉门宗的损失在…他们耗费了大量珍宝来恢复宗门秩序啊……” 金玉璃一秒变脸,突然正经起来,她抬头面对墨沉,语气真挚:“墨沉,我觉得我天赋不太行,真的麻烦你了,但我也就这样了,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所以不用扶我了,玉门宗美人还是不少的,你去扶她们,扶她们啊。” 说完,拔腿就跑,速度让身为凤凰的沧阑见了都不禁感叹一句:不愧为龙。 墨沉一愣,失笑摇头。 ——我是小“烂泥扶不上墙”金龙的分割线。 金玉璃刚出内门弟子的居住院,便疾步往玉门宗的水井处奔,可这还没走多远呢,就是一道气势磅礴的声音压来:“匆匆忙忙的跑什么?!给我站住!!” 语气暴躁,态度强势,凶神恶煞,找茬无疑了。 金玉璃采取间歇性失聪法,继续奔向她的亲亲金子。 可那人似是急着找个发泄口,见金玉璃不接这茬,便恼羞成怒的追了上来,金玉璃抽空往后看了一眼,哟呵,还不止一个,一时间纷杂的脚步声充斥在廊间…… 突然,一个冰凉的物体抵了一下金玉璃的身子,冰凉的触感瞬间袭上全身,金玉璃被迫停下脚步回头…… “嘣——” “嘶——” 前后衔接不过一秒,小金龙就已经捂着脑袋了…… 幽怨的目光投向了一片雪白…的墙,随即又咕噜转向追来的人。 一群群金色裙摆的弟子追了上来,金玉璃索性捂着脑袋靠着墙,好整以暇的望着他们:“来来来,给你们机会,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弟子们支支吾吾,没有开口,有几位已经在悄悄交谈了… 金玉璃失笑:“喊的很好嘛,挺有气势,下次别喊了。” “锦玉,又是你!”一道声音自人群后方传来,弟子们闻言瞬间乖如鹌鹑似的退到两边弯腰拱手,将中心一条路完完全全空了出来,三长老像走红毯似的一步步走到金玉璃面前。 金玉璃敛了几分笑意,不似方才对弟子们那般调笑,她望着三长老,语气谦顺有礼:“三长老有吩咐吗?” 第三十三章 奇怪的弟子 “上次见你没来得及教训你,这次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三长老眼神阴狠,上次她那么下他面子,考察上又刻意表现,让剑门受到弟子非议,这次不好好教训她他就不是玉门宗三长老! ps:可惜了,遇到小金龙他就注定不是了。 金玉璃好不容易直起的身子又险些被这句话说的摊回去,忍住揍人的冲动,守住“尊师敬老”的底线,金玉璃才“笑着”回应:“哪里哪里,三长老若没此番作为,想必如今也不会有这个‘又’字。” “锦玉!这是你对长老说话该有的态度吗?”三长老声线沉了沉。 沧阑默默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主人没动手就是万幸,现在还保持着“晚辈”的姿态跟你说话,你就该乖乖识趣走人。 金玉璃闻言轻笑,主动给了台阶:“看来三长老应该没事吩咐,看长老日理万机的,若是寻消遣呢,弟子也就不打扰您了,告退。” 金玉璃说完,中规中矩的一礼,任谁看了也挑不出毛病,可三长老谁啊?鸡蛋里面挑骨头的专家啊,这不专捡着金玉璃挑吗,你说还没挑完的鸡蛋,那能给放走吗,肯定不能啊。 “站住!”三长老低喝。 金玉璃收回了迈出的步子,“谦顺有礼”的望着三长老:“您请。” “方才本座让你站住,你跑什么跑!在玉门宗内疾行,冲撞了人怎么办?!” 金玉璃:“……”报复就报复理由还这么正当,就考察时独独输你剑门一门这还记仇上了…… 金玉璃好想接一句“凉拌炒鸡蛋”,但鉴于自己有点理亏……不对?!玉门宗有这规定??? 那边三长老还在继续训:“你们这些年轻弟子就是不知道好好看看玉门宗门规!才导致次次犯大错!今日你这必须好好惩罚惩罚,日后若有人学习又将门规置于何地?!这岂不乱了规矩!” 金玉璃满脸问号,在三长老越说越气愤,甚至欲命令弟子压住她之际,金玉璃退开两步,语气迅速的交代事实:“三长老,玉门宗门规似乎没有不允疾行这条。” “……” “……” 空气周遭死寂,三长老表情僵在脸上,一群弟子憋着笑,捂着嘴,可不知是谁率先笑出了声,随即人群便是一片大笑,三长老气急:“本座说有便有!你个小丫头胡说什么?!” 金玉璃算是看懂了,他就纯属来找茬的,思及此,她的好态度也几近破裂:“这么说,玉门宗门规您定的?” “你们去!把她抓起来!”三长老指挥着弟子们,弟子们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打算,锦玉小师妹也是可怜,做什么不好偏偏被三长老盯住了,这一盯怕是也难脱身,至于这唯一逃脱的机会……他们制造一次就完了。 思及此,众弟子纷纷以“放走锦玉”为目标上前,他们心知肚明,但金玉璃不知道啊,见三长老誓要刁难到底,她的眸中散出冷光,耐心彻底告罄。 就当众弟子举着剑准备做个样子时,一声高呼却打断了他们的动作,有人的剑更是滞在半空,它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住手!” 伴随着破空声,一道人影从剑上飘落,三长老冷笑:“不知七长老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当然是来带走我的宝贝徒儿啊。”施含盟落地挡在金玉璃面前,语气理所当然。 三长老头疼,他最难缠…… “是吗?那可能七长老还得等些日子了,她犯了大错,本座正要捉她去领罚。” 此话一出,金玉璃都惊奇三长老不要脸的程度,可施含盟却神色未变,只是反问:“三长老是刑堂堂主吗?” “不是。” “那又为何有权随意捉拿弟子?凭你三长老脸皮厚吗?”施含盟怼起人来可是丝毫不留情。 金玉璃低笑,正当她乐着时,沧阑才似斟酌良久的开口……“那个…主人,您再不去就晚了……” 沧阑话一出,金玉璃又是一惊,对哈,好像忘了。 歉意的目光投向施含盟:抱歉啊师傅,看火力在您身上,徒儿就先告退了。 至此,金玉璃一个转身就准备溜,可却被三长老猝不及防的一喊:“站住!” “那是我徒儿,你喊没用。”施含盟得意洋洋又不乏欠揍的开口。 “……”三长老一噎,却只能望着金玉璃远去的身影,结果偏偏小金龙搞事情,都快走了也不忘最后一波输出,把三长老气的胸闷气短。 “三长老,记得找宗主请辞长老位哦。” “……” 这一边,金玉璃用很好的心态展示了何为“生死时速”。 “主人!快点快点!要晚了!” “我知道…” “他拿出瓶子了拿出来了主人!!” “……” “打开瓶塞了打开了打开了!!” “……” “卧槽!!他在往外倾斜!!” “……” “要倒了要倒了啊啊啊!” “你干什么?” 与沧阑声音同时响起的是弟子的惊呼,金玉璃望着瓶子里的白色粉末,歪了歪头,示意再明显不过。 弟子失笑:“这是药粉,治外伤的,我方才来这里冲洗伤口,现在要撒药了。” “……”金玉璃皱眉,怎么…不像? 沧阑颤颤巍巍出声:“主人…您的血脉感应是什么结果……” 金玉璃垂眸:无毒,正常…但气息很杂。 金玉璃姑且将这认为成药粉配的不熟练,那么这药是没问题的…所以? 金玉璃理不清思绪,顿觉脑瓜子嗡嗡的,怎么每次看似简单的事经她一接手就成了悬疑大案,非常不理解。 不过不管这瓶药有没有问题,都不能留在别人手中,思及此,她取出一瓶新的药粉递给弟子:“我可以跟你换一下吗?” 弟子和善的一笑:“当然可以…” 话说完,便将那瓶药粉递了过去,金玉璃刚伸手便感觉眼前一道残影划过,待反应过来时,掌心一轻… 与此同时,金玉璃右手准备拿药瓶的动作滞在半空,药瓶已经被弟子收回,此时弟子两只手各执一个药瓶望着金玉璃笑的轻蔑:“还以为有多聪明,原来警惕性这么低。” 小金龙恐怕这辈子也不会想到,她用在濯幽身上的话会被人用在她身上。 ------题外话------ 以下解释可能轻微剧透,但不多 我们将给小金龙下药的那个人设为a,这个a也是当年给玉门宗下药的,现在这波搞刺杀的设为b,看样子那个井边弟子也是b的一员。 整体思路大概是:a打算到井边投药,派了弟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给b截胡了,派了一个暗系且会灭灵术的弟子,而且附赠一堆刺客。 第三十四章 两个瓷瓶 金玉璃淡定的收回手,揉了揉手腕,动作颇有威慑,可对面的“弟子”笑容却未变,仿佛丝毫不在意。 金玉璃肯定开口:“你不是玉门宗的人。” “这么确信啊?”他笑的似真似假,让金玉璃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阵阵凉意透上身体,她皱了皱眉,这种感觉真的很遭,像是大局在别人手里一样。 “不陪你玩了,好好享受我带给你的礼物吧~期待下次见面。”他招了招手,下一秒,“咻——”的一声破空声在金玉璃身后响起,精神高度集中的她旋身避过,毫发无伤。 可危机却远远不止这一支箭,伴随着这支箭的开头,无数黑衣人自暗处涌出,天女散花般呈包围势将金玉璃围在中间攻了过去。 而弟子的身后却恰巧空出了一条路,他笑着退后几步,欲走出包围圈…… 突然,处于包围圈中心的金玉璃动了,不过不是抗敌,而是扑向“弟子”…不,准确来说是弟子手上的两瓶药…… 药瓶都是纯白的瓷瓶,饶是金玉璃也分辨不出哪个是哪个,所以索性都抢过来。 可“弟子”也不是吃素的,在察觉到金玉璃动作的下一瞬下意识左侧身,金玉璃眼神一亮,扑向了左边,最终在经历一番拳脚斗争后顺利抢下瓷瓶,还在对方手腕上成功留下伤痕。 可“弟子”却在此时笑了,笑的诡异:“你打开看看?” 金玉璃凝眉,打开了瓷瓶,里面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粉末! 向来掌控全局的金玉璃咬了咬唇,好脾气基本是磨没了,那就直接动手吧。 她甩了一下衣袖,却没任何灵力流动……又甩一下…还是没有?? 金玉璃凝眉望着原本按理应该燃起灵火的掌心,此时却空空如也,体内没有任何灵力流动的痕迹,她咬牙扭头,脑海里顿时回忆起了与他方才交手那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几掌,敢情是把她灵力钉死了。 “这算什么?” “先礼后兵。”“弟子”唇角的弧度几乎要上天。 “礼呢?”金玉璃失笑,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 “弟子”无奈摊手:“给过了,是你自己不要,非要来找我动手的,为了我的人身安全考虑,我只能先帮你压压火气。” “……”金玉璃笑的狰狞的点点头:“想法真不错。” 说罢,抬手一瓶子砸过去,砸中了一个冲上来想杀她的人,不过好巧不巧,那瓶子落地后咕噜咕噜又滚到井边…… “扑通”一声——掉下去了。 “弟子”见状,摊开双手做无辜状:“你自己扔的啊,不是我。” 殊不知双手这么一抬,另一个瓷瓶便露了出来,金玉璃抓住时机弯腰捡起石子——“嘭——”的一声,瓷瓶碎裂,白粉撒到地上。 “弟子”似觉得没了意思,退后两步,彻底出了包围圈。 “但愿…你不会后悔。” 说罢,便真的没有给金玉璃任何机会的御剑走了。 可怜的小金龙,除了一边躲还是一边躲,根本没有任何反击的余地,虽然小金龙身手确实了得,但总比不过身负灵力的一众人,不久便负了伤…… 金玉璃也不是不知疲倦的机器,打久了也会累,可那一波波人仿佛跟玩车轮战似的,耗也要耗死金玉璃,金玉璃感受着身心俱疲却仍继续顽强抵抗… 这种战斗特别废心态,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绝望,又夹杂着一点点磨死你的意味,身体和心态双重崩溃,刺客显然是连给她痛快的机会也不给,就那么似有若无的撩拨着金玉璃。 身上已经多处染血,体力几乎竭尽,金玉璃步步后退,终是再难支撑…… 你说一场实力悬殊到近乎没有胜率的战争还有坚持的必要吗? 没有,这样的坚持没有意义,终将归于败绩的战争坚持不过垂死挣扎,就像悬挂着最后一丝黄昏光芒的太阳,终将会被黑暗侵蚀,落下天空…… 它不会甘心,却逃不过最终属于自己的宿命……在那一刹,金玉璃眼前闪过很多画面,她曾无数次的碾压对局…也有她偶尔不敌的时候…这些身影飘忽、融合、变化,她们的眉眼清淡,面容清冷的不食人间烟火,似画卷中的天女。 可无论怎样,她们的眼底都闪烁着坚定,对胜利的坚定,对坚持的坚定…… 每一张面容都无比熟悉,每一幅画面仿佛还在金玉璃眼前游走,那些身处绝境的绝望…面对强敌的无奈…对实力的愤恨仿佛都濒临爆发边缘… 金玉璃的身子开始缓缓上升,停滞在半空,她闭着眼眸,一副副画尽归眼中,感受着其绝望、无奈、愤恨,他们都言说着一个完整的故事,却又不那么完整…… 伴随着画卷融合…她的神识沉入了无尽黑暗…被一切负面情绪包裹着,沉浸…沉浸…再沉浸…陷入了无尽堕落。 那里没有光,很暗,只听得见无尽的嘶吼和哀嚎… 此时就连一束光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她距深渊一步之遥,直到那束光的出现…成为了她后退的唯一选择…… “孩子,将画卷画完吧。” 声音似叹息,似无奈,可一切却在这句话落音后得到释放。 那些言语着悲情的每一个画面在霎时定格,不甘占据了一切上风,他们相互融合…又相互填补…… 最终每一幅画面都变成了一道金光,融入金玉璃眉心…… 每一个悲伤的画面都是一个故事,一个未完却相较已完的悲情…而每幅画面的后半段,正在上演着逆境翻盘的希望,这些希望早已覆盖了原本一切,也覆盖了它原本完整的悲情结局…… 金玉璃眼底霎时闪烁出耀眼的金色,身周气息寸寸凝实,十方灵气皆聚一身,她的身影飘在半空,一样的威慑令人几近想要臣服。 坚持没有意义,可是坚持本身就是一种意义,一种走向胜利的决心。 金色的光芒汇聚一身,金玉璃垂眸,望着底下仿若蝼蚁的人们,光芒霎时爆开,一道道袭向了人群…… 现实与画面模糊了界线,她眼中的每一幅画面都得到了完整的补充,而现实…也迎来了属于它结局的光明。 这里上演着同样的故事,每一幅画面的感情都极尽极端,它们踏出了一片不败战土…… 或许真的有命运吧,但也折服在这之下了。 ------题外话------ 有评论提出问题,在这里统一回复一下: 变异冰风雷,冰系计入水系高阶功法,风雷计入高阶功法。 至于男主每次的出现可能前面很迷,但是看到这里的应该能理解一点,脱口而出那句“金玉璃”说明认识小金龙,而小金龙又是上神,还有前面的关于小金龙过去的一个小伏笔,自己想啦,很明显的呢。 至于之前考核苻莲推南宫流惜,因为其他弟子敢怒不敢言,所以长老们自然也不知道啊。 感谢提出这些漏洞的那位读者,非常谢谢,让我意识到了一些原本不在意的细节,以后的剧情会吸取教训尽量细节点的,感谢。 (好吧,摊牌了,是我q阅等级不够没法回复) 第三十五章 蹊跷 “小师妹你醒了!”耳边是一道熟悉的声音,金玉璃眯了眯眼,眼睫轻颤着睁开。 这不睁不知道,一睁吓一跳,她的床边乌泱泱围了一群人,眉目间满含担心,金玉璃想开口,却发现嗓子沙哑得很,濯幽见状,贴心的递上一杯水,金玉璃喝下才觉得嗓子好了些。 她望着一群人,失笑:“聚的这么齐啊?” 本以为这句话之后会有人接,没想到众人都沉默着望着她。 金玉璃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笑色渐渐收敛几分……“怎么了?” 回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半晌,一旁的墨沉望着她率先开口。 “你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吗?” 金玉璃歪头不解,眼神顺势瞥向窗外,阳光明媚,骄阳正好。 “半日?”金玉璃试探着开口。 墨沉摇头。 “两日?” 墨沉继续摇头。 金玉璃凝眉:“三日?” 墨沉沉默,可态度足够明显,不是。 金玉璃低笑:“总不能翻个倍吧。” 此话一出,金玉璃明显察觉众人神色一滞,她倏地撇头:“六日?!” 说罢,询问的目光投向墨沉,墨沉颔首,作默认。 小金龙表情就特别迷惑:“你们没蒙我吧?” “我就…就爆发一下怎么昏六日?” 濯幽嘟囔:“我们还不理解呢,没有任何伤,又查探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你就整整昏了六日。” 金玉璃捂着额头,没有任何感觉,那种灼烧感已然褪去,就连存在的痕迹一并抹除,仿佛从未出现。 “那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我们去的时候,刚好遇见了墨长…墨沉,最后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晕了,身边躺了很多黑衣人。”濯幽负责解释担当。 濯幽这么一说,金玉璃的记忆便开始如潮水涌了上来,确实是…不过为什么会在那种时候爆发? 金玉璃知道自己其实有一个不为外人道的特殊点,在遇到生死危机时会爆发,爆发时的实力毁天灭地,很容易失去理智,可若控制得当这便是一张王牌。 这次的爆发显然不在金玉璃预料之内,时机、特性的差距让她很难相信这真的是巧合。 “所以问题到底在哪…”金玉璃摇摇头,还是理不清前因后果,那名弟子的出现太过蹊跷,蹊跷到根本无迹可寻,到底怎样的实力能悄无声息的潜进玉门宗…… “宝贝徒儿?乖徒儿?”施含盟的手在怔神的金玉璃眼前晃了晃。 金玉璃回神,抬眸望着施含盟:“怎么了师傅?” “我出去一会儿,你好好休息,别管外面。”施含盟说着起身往外走,步伐匆匆,似是在着急着什么。 金玉璃表示我不理解,可在下一秒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时,她霎时反应过来:“门外是刑堂弟子?来找我的?” 濯幽不甚在意的回答:“管他呢,他们找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 “……”她能说什么?说这孩子心大吗? 不过……“刑堂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们去的时候就有一群弟子在那,估计是提早一步发现。”濯幽摊手:“至于怎么发现,小师妹你追问我也没用,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们去的已经够快了,他们总不至于就守在那里。” 金玉璃蹙眉:“这不可能,他们在的话不可能不被发现。” “那就是提早知道,压着点过去的呗。”濯幽懒散的接话,丝毫不放在心上。 金玉璃闻言,眉蹙的更深了,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墨沉无奈,上前抚平她的眉眼,温声开口:“别蹙眉,丑。” 一句话瞬间激起了小金龙的不满,虽然她承认,易容过后的样子的确不比她先前的千分之一,但好歹也算清秀吧。 墨沉看着小金龙气愤的瞪着他,恢复了往日里的灵动,眼底笑意深了几分:“骗你的,很漂亮。” “小师妹,你们不对劲哦。”濯幽满脸姨母笑,用笑容很好的掩饰了内心的惊诧,他们墨长老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呢,真是没发现。 金玉璃双手撑着脑袋,声音鼓鼓囊囊的,也颇为可爱:“五师兄,你的注意力永远不在正题上。” 濯幽轻笑,笑的特别欠扁:“行行行,谈正题,小师妹你之前还说我没警惕心呢,这不天道轮回你看苍天饶过谁?毫无防范的外出,这不就给围了?” 金玉璃垂眸,神色未变:“我没料到。” 没料到这件事还有二次反转,没料到那名弟子会是暗灵根,修炼了灭灵诀,更没料到这根本不是一场简简单单的下毒。 金玉璃这番反应原是陈述,也是默认,可在一群弟子看来,却是赤裸裸的被说到痛处。 江连御淡漠的视线瞥向濯幽,带着警告:“少说两句。” 濯幽识相闭嘴。 “刑堂首席弟子凌宿,请师妹赏面随行。”门外传来一道声音,正是凌宿。 金玉璃撇眼看向门外,凌宿正站在院子外,身后是一群蓝衣弟子,正是刑堂服饰。 察觉到金玉璃的目光,凌宿回视,二人目光相触,有短暂的停滞,金玉璃在下一秒收回视线。 濯幽察觉到金玉璃视线的方向,他撇眼看去,吐槽模式又来了:“这个凌宿还自称什么温润清朗,我看就是一个大尾巴狼,那目光想干嘛?敢套我师妹我打死他。” 吐槽完为首的,又吐槽整体:“小师妹,你可别跟刑堂的人跑了啊,鬼知道那群弟子是看见了什么或是拿到了现场什么东西才指认你,反正不是什么好事,你别去就是了。” 金玉璃收回的视线一滞,若有所思的继续听着濯幽叭叭叭。 “反正我们去的时候啥也没有,他们肯定是拿了什么,绝对是!不然刑堂堂主不会下这道命令。” “小师妹我跟你讲啊,那刑堂堂主脾气差的很,后来还听说喜欢留胡子,留完了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奇葩得很。” “哈哈哈笑死我了,凌宿站在门外的样子好狼狈,就像被…诶诶诶!小师妹你跑什么!” “小师妹!!” 等濯幽反应过来赶忙追出去时,金玉璃已经跟着凌宿御剑跑了,彻底不见踪影。 他着急着回头,却见墨沉和其他五人慢悠悠的跟上来,闲适得很。 “不是…追啊!!墨长老,你不管小师妹了吗?”濯幽着急开口,看着墨沉悠悠然的模样,越发着急,当初找金玉璃时他眼底的着急不似作假,可此刻怎么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呢。 一旁的楚息特别无奈,濯幽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智商时常不在线。 “小师妹肯定是要找什么东西才去刑堂的,咱们就别添乱了啊。” “……”濯幽还想说些什么,可经楚息一提醒,再联想方才在提起现场时金玉璃的反应,虽然智商不咋高可却不智障的濯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沉默了。 ------题外话------ 这条线很重要,有好多伏笔,所以多“水”了几章。 第三十六章 刑堂风波 “师妹,一会儿进去了别怕,实话实说就好,师兄信你。”凌宿笑的温润,可似乎一旁的金玉璃没有接茬。 凌宿撇眼,望着正在出神的金玉璃,金玉璃后知后觉的回神:“啊?怎么了师兄?” “……没事。”凌宿笑色未变,只是摇摇头,金玉璃闻言,暗自松了口气。 怎么桃花年年有,今年一撞不知几何。 还好凌宿不像墨沉难缠,点到为止,不然她怕是真要被埋在桃花堆里了。 是的,小金龙就是这么机智,以无辜作盾,拿无知遮掩,敛下所有的锋芒,等时机合适给予致命一击。 一个在沉思一个在乱想间,刑堂到了,刚落在刑堂门口便是两个弟子围了上来,欲压她进去。 金玉璃抬手:“多谢美意,心领了。” “……”我们还没开始行动呢,请尊重一下我们的职业谢谢。不过凌师兄的目光好可怕,算了算了,大佬您请。 金玉璃自然是不知道两个弟子的内心,见人退了,也就毫无顾忌的走了进去。 走刑堂的路硬生生被她走出了登基的既视感。 威慑十足。 刚走到刑堂门口,一只脚还没踏进去呢,里面昏暗的光便倏地一亮。 金玉璃:“……”说出来可能有点伤你们自尊,不计这突出威慑的方式有多傻缺,你们执行力就还得练练,好歹等我进去了再说嘛。 不过显然这个傻缺是有套餐的,等金玉璃一只脚迈过去后,灯光又倏地一暗…屋子瞬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金玉璃不知道凌宿是什么想法,反正她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这根本一点都没威慑,这是闹鬼。 带着试探,另一只脚落地,灯光又缓缓升起,打在了高座上和两边,不过这次光芒显然幽暗许多,平添几分阴森。 金玉璃想笑:咋不在高座上挂个骷髅头呢?气氛可是拿捏的死死的,跟魔界那大殿一样一样的。 “堂下何人!”堂主一拍堂木,金玉璃神色正了正,虽然这个房间很奇葩,还附着傻缺的扮相,但既然有目的,自然能忍则忍。 “锦玉。” “好,现在有弟子告你在玉门宗境内杀生,可认?” “认,不过证据?”回答的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堂主点点头:“好,请见证弟子来说说你的所见。” 金玉璃闻言,垂眸轻轻甩了甩袖子,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测试着灵力是否能用,毕竟一会儿万一要动手就不好了。 可紧接着堂主话不过三秒,便又是另外一道声音传来:“是。” “???”金玉璃撇眼,眼眸转向声音来源处,只见一位金衣弟子应声之后从两侧人群走出,走到了金玉璃前面,弯腰一礼。 “六日前弟子房中缺水,便去了水井处,可不曾想去时便见锦玉在与一众人打斗,原以为是切磋,弟子便没在意,可未曾想最后她竟是直接杀了对面整整17人!堂主!弟子请求予以锦玉重罚!不然难消那17人死后的怨气!!”那名弟子说着,神情悲愤起来,金玉璃看着倒是想笑。 证人早有准备,这话跟背台词似的,刑堂这一行到底还有多少阴谋是她未料到的? 弟子说着,悲愤的目光又投向金玉璃,语气几近更咽:“锦玉你可知修士修的是大道,无端杀生乃大忌,你罔顾17人的性命,根本不配为修士!不配待在玉门宗!更不配手染鲜血后活的轻松自在!” “……”金玉璃失笑:“你说就说,话题怎么又往我身上引?” “灭杀凡人的修士,修真界人人得而诛之!”弟子说着,竟然挥手召出了佩剑,直指金玉璃! 金玉璃神情自如,语气悠悠然,不见着急:“真是没想到,曾经说别人的话如今一件件竟都还了回来。” “拦住他!!”堂主猛然大喝。 只见弟子的身影如离弓之箭倏地窜了出去,剑尖恰好对准了金玉璃的要害,丝毫没有偏颇,可两侧弟子的速度却更为迅速的出手,在弟子伤到金玉璃之前拦了下来。 金玉璃笑的无害,张摊双手:“悲愤吧?不服吧?你也就只能挥挥剑,然后看着我继续逍遥了。” “锦玉!不准激怒证人!” 金玉璃轻笑:“好。” 说着顺势点了点头,应的那叫一个“乖巧”,可做的也是真惊人心。 她的身子慢慢侧了过去,正对弟子,神情不见愤怒,与弟子进行了鲜明反差对比。 “我这人呢…有个毛病。” “我特别不喜欢惯着别人。” “你们骂两句我当是无知,可动手了…” 金玉璃说着,手慢慢覆上了他的手腕…… “我就没这么温柔了。” “啊——” “咔哒——” 三道声音一同响起,柔和、惨叫、骨折,全部揉杂在了一瞬,周围人看的胆战心惊,默默后退几步,堂主愣神,似是没曾想金玉璃竟然这么大胆,刑堂上公然行凶。 金玉璃勾唇一笑,松了手,那只被她握在手里的手腕瞬间似是失了支撑般的垂下,骨头与骨头间断开一层,皮肉凹陷下去,场面一度不忍直视。 “记住了?”金玉璃笑的欠扁,关键没人敢扁,全都沉浸在震惊中。 其实小金龙从一开始就并非软弱之辈,于他人更多的是包容,是骨子里的温柔,可是这个温柔的薄膜却包不住尖利的刀刃,外人只要那么一扎…藏在里面的危险便会倾巢而出…… 是自作孽吧,谁叫他不懂珍惜呢,珍惜小金龙不予计较的好脾气。 “锦玉!你反了!!”堂主是最快回神的,一回神就嚷嚷的起劲,金玉璃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你也想试试?” a神附体的小金龙特别不好惹,堂主显然察觉到了,可就是闷不下心中那口气,内心天人交战。 半晌…愤怒占据上风,堂主也不知哪来的底气继续怼:“锦玉,你在刑堂如此作为有伤风化!现本堂主判你……” “风化?”金玉璃嗤笑:“弟子尚未告堂主与人狼狈为奸污蔑弟子,堂主倒是先拿这个词扯理由了?” 第三十七章 水井中毒 “锦玉你休得胡言!这里是刑堂!不是你的一言堂!说话做事要凭证据!” “堂主都未凭证据,弟子哪敢啊。”金玉璃似笑而非的神情睨着弟子,话却是对堂主说的:“凭他一人言辞判罪,弟子尚未不服,堂主倒先愤怒。” 说着,目光转向堂主:“敢问这是何理?” “……”堂主沈承枢一噎,一时竟没法回答。 “你说你看见我杀死了17人是吧?”金玉璃侧头,弟子闻言,脸色白了白,一时不敢说话。 “身着黑衣,训练有素,目标明确,一个人对战十几个人的荒唐‘切磋’暂且不论,你告诉我,这种特征看不出职业吗?” “还是要他们黑衣前挂俩大字‘刺客’你们才分的清?” “他们着的不是玉门宗服饰,你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查探来人身份,也不是寻找被波及受伤弟子,而是先行降罪,以他一人言辞定下结论,合适吗?” “无端杀生是吧?可能你那天是没看到,但我现在可以表演表演,看吗?” “……” “我不配活的轻松自在,颠倒黑白罔顾是非的你配,若如此,那这个世界真悲哀。” “修真界从来没有谁该人人得而诛之,任何人都没有审判的权利。” “而你们挂在嘴边的这句话不过是强者欺负弱者的借口,你们以弱者的姿态说出强者的借口,无知真可笑。” 金玉璃嗤笑一声,最后落下的一句话宛若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刑堂良久沉默,无一人发一语,就像瞬间被按了静声开关,不闻丝毫动静。 金玉璃说的每一句都在理,饶是残酷,可却是事实…强者往往好面子,他们欺负弱者时嘴里总挂着“他们有错,人人得而诛之,我不过帮忙料理。” 可当弱者嘴里挂上了这句话就很滑稽了,像是披上了名为“正义”的外壳去审判别人,实则自己也是被审判的候选人…… 众人有懊恼的、尴尬的、沉思的,情绪复杂多化,显然,这又是一场思想道德教育课后的反思。 众人有耐心,可金玉璃却失了兴致,原以为能有多少线索,原来就是个凭空诬陷,还诬陷的这么没有水准。 然而即将准备开溜的金玉璃却未料到,都这时候了还有人坚持不懈的找她。 “我都对外昏迷了六天诶,好歹给我点时间喘喘气吧,无缝衔接的切换状态合适吗?” “咳…宗主说……让你去水井那边一趟,这边我们会负责解决的。”来的弟子也似尴尬,只能多补了一句:“锦玉,这件事或许也只有你能判断出来了。” 金玉璃失笑:“玉门宗养的一整派的药门都是废柴吗?” 来的弟子摇摇头:“这次的毒…很奇怪。” “……”金玉璃抿着唇点点头:“行,我懂了,冲着你这句‘奇怪’,我去。” 沧阑:主人你舍不得金子直说,这理由找的我差点就信了。 ——我是小理由大师金龙的分割线 “锦玉?你来了?”金凛蹙着的眉一见金玉璃就叛变了,而金玉璃则是非常淡定的走到一块墙边,金子一拿手一环抱,那么往墙上一靠,气势瞬间就出来了:“简洁扼要说明情况。” 瞧瞧,这流程熟悉的,令人心疼。 金凛也不计较她的态度问题,只是顺从接话:“井水有问题,我们怀疑井里有毒。” 金玉璃“哦”了一声,连眸子都懒得抬:“井有问题你找我?我给你修?” “……”金凛轻咳一声:“倒不是,只是想让你看看是什么毒。” 金玉璃指尖金子打了个转,声音透过旋转的金子传来:“找出来也没用,整个井都被污染了,你还以为真像修士中毒?立刻服下解药就好了?” 金凛没做声,他确实这么以为,不过看金玉璃这反应,显然他的想法太单纯了。 “你这想法就堪比想救一个已经魂飞魄散的人,毒药已经渗进了水里,我再投解药它的毒确实能消,可水却未必还能饮用。” “为什么?”金凛秉持着“不懂就问”的原则开口。 金玉璃把玩着金子,感受着暖意,声音也不由变得懒洋洋的:“解毒的原理是将与之对抗的药物组成新的丹药服下,会对抗原本的药力,从而药力抵消,而不是两两相碰进行消除,跟毁尸灭迹似的啥也没了。” “……”虽然比喻很粗…呸,接地气,但是很好,金凛听懂了,那么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来了。 “这井…还有用吗?” 金玉璃随意的接话:“你要想它有用它就有。” “方法是什么?” 金玉璃把玩金子的手动作一滞,随即伸手:“井水给我一下,我分析毒性。” 金玉璃当然不会现场分析,只是大概看一下是不是她心里猜的那个。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虽然这几日麻烦事多,但是好歹都高现低流了,这让金玉璃甚是安慰。 “这种毒不服下第二口就没事。”金玉璃将碗递了回去,同时说出了结论。 “多久之内?” “这个问题问得好,但是结果不太好,六个时辰。” “啊…” “六个时辰不喝第二口水,这不可能啊!” “就是就是!就没有别的方法吗?” 弟子们议论纷纷。 金玉璃抚了抚金子,声音轻快:“有啊。” 说完顿了顿,下一句明显在隔空艾特金凛:“玉门宗还有其它水源吗?” “没有了。” 回答的干脆利落,金玉璃笑了:“挺果断啊,等死吧。” “嗯??”金凛也懵了。 怎料金玉璃直接起身,留下一句话径直离去:“给我点时间,你这有点复杂。” 沧阑这个时候的用处就瞬间出来了,负责问题担当:“主人,没有其它水源可转换不就废了吗?这还有救?” “谁说我是为了转水源了?” 啊?难道不是吗?沧阑没说,可金玉璃却理解。 “玉门宗没有其它水源,那么水井里的水肯定有供应处,具体是哪不重要,等它冲淡毒性就好了。” 金玉璃思想很美好,等着水源供应慢慢冲淡毒性,可不可行不得而知,起码理论上是靠谱的…… “那主人您说…有点复杂……” “我不说复杂会有人插手,一个两个觉得自己都挺行的,一上去谁都不行,这个时候水井要是被弄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丹药和灵术,那才是真的废了。” 沧阑:“……”他能说什么,主人这招太高了吗…… 第三十八章 执着 “对了主人——凶手!”沧阑猛然想起这茬,连带着也顺便帮金玉璃回忆起来了。 金玉璃:“……”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谢谢您? 不过吐槽归吐槽,咱们小金龙业务心还是很强的,在沧阑话落后,就默默转了个方向走。 “主人,为什么不直接顺着那几个弟子往下查?”沧阑看着金玉璃的走向,完全不是去找那些弟子的架势。 金玉璃一边慢悠悠的散步一边回答沧阑:“两次下的毒一样,不管是不是之前那个弟子本人下的,单凭‘毒出自他手’这一点,就值得我追查。” “至于那些弟子……”金玉璃嗤笑:“凭陷害来说明一切,就算真的是看见什么了,也是在那人走之后。”至于实物线索,连口头说明都需要编,还能有什么实物证明? “可是主人,现在有一个疑点,明明你判断过了他身上没有毒,可是为什么水井最后还是被下毒了?” 金玉璃郁闷的抛着金子,纳闷1:“我也在想,他走都走了还杀回马枪干嘛。” “……”沧阑突然沉默,刚想出口的话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他的目光锁死在金玉璃头顶那块牌匾上,欲言又止。 金玉璃似有所察的抬头…… “!!!”下一秒,小金龙倏地侧头望向来路,这不望还好,一望就是一个大写的“怀疑人生”。 “我好像…”金玉璃目光缓缓转向头顶上的牌匾,上面规规矩矩仨字“灵植园”。 “路走窄了……”金玉璃的表情带着些一言难尽… 这能不难尽吗…好不容易从那件事里脱身,这下一个意外又给她撞了回来。 “锦玉?”身后是一道惊诧的声音。 “咚——”伴随着这道声音,金玉璃心里的那块石头彻底落地,将她锁死,退无可退。 没法,金玉璃只能堆起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转身,细看之下那笑容竟有一丝别样的狰狞…… “丹老,好巧啊,原来您不在灵植园。” “你找我?”丹老说着,慢慢移步往灵植园里面走。 金玉璃只是顺从着又转了回去,却并不打算迈步:“也不算吧,就是误打误撞。” “不过看您好像很忙的样子,那弟子就不多加打扰了,告退。”金玉璃说着,往后退了几步欲走,方才丹老刚出现时确实是一副风尘仆仆的做派,不管丹老到底因为什么原因出去,这都是一个离开的好借口。 可丹老似是读不懂话里的潜台词,他往侧面退了几步,让出了金玉璃面前的门,动作与话语刚好相衬:“既然来了,便进来坐坐吧。” “不不不,丹老您忙。” “我不忙。” “不,您忙。” “不忙。” “啊——湫……”金玉璃忽然打了个喷嚏,声音之大气势之宏,简直惊了天地泣了鬼神,不知道一旁的丹老什么感想,反正沧阑是饶有趣味的看着自家戏精附身的主人。 只见金玉璃捂着唇,眼里含着泪花,一阵风吹来…她缩了缩身子,一切都把控的极好,完美的将“柔弱女子”表现了出来。 “丹老…弟子也很想陪陪您,可是这天气无常的,弟子怕是不能久待。” 金玉璃用演技诠释了何为“弱柳扶风”之姿。 可丹老却没按套路走:“既然天寒,正好进来避避风。” “……” 最后金玉璃还是没能演过丹老,成功为自己的腿贱负了责。 生无可恋的坐在案桌前,金玉璃望着丹老第无数次给她斟茶,终于是忍不住了:“丹老您…直说。” 此话一出,丹老动作明显一顿,旋即将茶壶放好后抬眸看着金玉璃,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试探:“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非魂飞魄散的人,都能救。” 金玉璃在底下转悠着金子的手一滞,转而将金子握在手中,不动声色的吸取着灵气。 “是。”一系列动作结束后,声音应的干脆果断。 丹老眼睛亮了亮,深浸黑暗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回暖的迹象:“那你可以帮我救救她吗?” 这个“她”指谁不言而喻,金玉璃最怕这个,无论这个“她”指谁都好,可唯独指那个残魂女人时不行。 那个女人根本就已经断掉了自己所有后路,孤注一掷换这一生,魂魄虚弱的不行,本来还能再陪丹老几月光阴的,要是给她事儿多非要还阳的话,怕是一日也难坚持。 顶着丹老期盼的目光,金玉璃垂眸:“丹老,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 “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丹老眼神死死盯着金玉璃,眼底闪烁着明火,这把火燃了别人,……也燃了自己。 “丹老,你这茶不错。”金玉璃轻抿一口面前的茶,将其放下后淡声评价。 丹老闻言,似是抓住了机会,连忙开口:“只要你能救她,我这里有更好的茶,你要多少都有!” 金玉璃淡笑着摇摇头:“这种茶就很好,太好的茶会苦,总不能为了一品好茶委屈了自己不是?” 丹老的理智自从话题开始就一直挂着,金玉璃这番话他自然是不会深思,现在他关心的、在意的就只有那么一个问题:“你救不救她?” 金玉璃垂眸,自顾自的接了那番话的最后一句:“你因为心中的糟糕而追求完美,却忽略了现状的美好,你的所求,你的执着,不过是将一切推向更黑暗的深渊。” “你喜欢金子是不是?就算我拿万两黄金恳请你医治,你也不愿?”丹老依旧执着,丝毫不被金玉璃的话干扰,也丝毫不去想。 金玉璃眼底在刹那间划过动容,但仅仅是动容,再无其他动作。 她喜欢金子,可是染了血的金子就脏了,她不会要脏了的金子。 丹老见状,也了然金玉璃的选择,他的情绪有一瞬的暴走,在那一刹,金玉璃没有动,没有妥协,时光仿佛静止,屋外风声寂寥,屋内气氛凝滞。 小金龙终究是让自己做了这个“恶人”,没有解释,没有行动,谁都没错的故事里,她是唯一的“原罪”,却披着黎明化身救赎。 ------题外话------ 这几章其实看下来会很散,但是都是满满的伏笔,很多对话都是坑,章节名取的就是伏笔关键。 ps:不能理解这种弯弯绕绕剧情的就别尝试理解了,跟着女主思维走,带点代入感,我能理解,因为我看其他悬疑文有时候也是一脸懵,看不懂,但是没办法,所以跟着主角思维走吧,那样看的应该轻松点。 第三十九章 暗害的最高境界 屋子里的气氛一度冷凝,半晌,丹老忽然勾唇,随着嘴角弧度越来越大,逐渐笑出了声,眼底泛着泪花。 这样的笑声既似讽刺,也似愤恨…… “我们什么都没做错,可却还是输给了这可笑的天命!” “她有什么错!我又何其无辜!” “这是个没有谁对谁错的故事。”金玉璃忽然开口,丹老眼神黯然,早不复往日里的老傲娇,不过怀着最后一丝希冀的目光却还是投了过去…… 忍不住期待,忍不住盼望,若她便就此松口了呢…… 可…这是小金龙,有不得已苦衷,却注定要让他失望的小金龙……“我知你不愤,世间万物有得必有失,你现在站的这个高度,也是无数修士嫉妒却无望的。” “不要因为执念毁了你原本美好的一切。”金玉璃这话是劝诫,也是提醒,更是默不作声的鼓励…… 丹老知道这是婉拒,他的目光慢慢沉了下去…黑白分明且布着红血丝的眸子中刹那间划过一抹墨色,极快消逝,就连金玉璃也未曾捕捉到。 原本金玉璃以为丹老经历此番打击起码还得要个几日恢复恢复,可却没曾想这事还没过夜呢,他不一会儿就又乐呵呵的邀请她帮忙摘灵植。 “???”金玉璃风中凌乱。 说好的神仙眷侣呢???这感情…莫不是塑料夫妻情。 想虽这么想,可金玉璃那脚步仍然很诚实的跟着丹老走。 不一会儿,勤奋工作的小金龙就摘了很多灵植,望着眼前一片平坦的灵植根,就特别舒服。 可就当她将无意识的将目光旁移,猝不及防的几根参差不齐的灵植根映入眼帘,非常完美的破坏了一整片的美感。 金玉璃瘪了瘪嘴,看着好不舒服,想削平,可等她后退几步刚凝聚好灵力,又在看到眼前情景的刹那间顿住…… 除了她的是一片平整外,两边的采摘手法几乎判若两种,根本没办法将它们联系在一个人身上…… 思及此,金玉璃一个愣神间手一松,金子猛然掉在地上,她连忙蹲下身子去捡,可就当她刚起身时…“咻”的一声仿佛擦着耳朵过去,让她下意识防备的瞥向四周。 ……什么都没有。 事实告诉金玉璃是她多疑了,她收回目光,继续若无其事的快乐工作。 “……”姿势不对,重来! 下一秒,不知又看见了什么,她伸出去的手一缩,语气颇为嫌弃:“什么时候灵植园的灵植还长变异了?这么丑?” 轻啧两声,手往旁边挪了挪,又换了一株。 “……”丹老捏紧了拳头,不甘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嘴角挂着奸笑,那即将刺下去的一刀,丹老简直有多高就举了多高,不过这也间接相当于他给自己挖了个坑。 “……丹老?”金玉璃忽然回身眨巴眨巴眼,目光上移…望着那把刀尖对着自己,还举了老高了的匕首,咽了口口水:“您这是……” “呃……割灵植呢。”丹老一秒恢复和蔼,险些破功,匕首顺势转了个圈被他拿下来。 金玉璃嘴角抽了抽,不置一词。 “我拿匕首割灵植…哈哈,摘着手疼。” 丹老说着,还真有模有样的割起了灵植,金玉璃原本没想管他,可望着他即将下手的那株小可怜,金玉璃原本不想说话也被激的开了口:“诶别!有毒!” 可惜心虚之下的丹老速度快的不得了,金玉璃话音刚落,他就已经割完了。 “……”这年头,找死都这么勤快。 金玉璃看着丹老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直至最后以闭眼收尾,倒在地上。 她的嘴角勾出一个无害的笑容:“丹老你自己作的死,我就不背锅了啊。” 金玉璃笑眯眯的退后两步,“特别恭敬”,姿势又“特别标准”的将灵植放在丹老身前,拜了一礼后潇洒离开。 这次金玉璃长了记性,是看着路走回去的,不过刚打开门,她却一度怀疑自己又走错了。 “干嘛…都聚这么齐?”金玉璃的手顿在半空,望着院子内的六位师兄,不明所以的疑惑。 濯幽看着她不明所以的眼神,轻叹一声。 雾阑紧接着连“唉”都叹出了难言千言万语的架势。 就连楚息也轻叹着摇摇头。 仿佛所有人都在叹气,但就是没一个人说出这叹气里潜台词。 金玉璃满头黑线:“我给你们搭个台子表演表演?” “不不不算了算了。”濯幽一秒摇头。 这时祁明月挂着那张勾人心魂的脸似调侃着开口:“小师妹艳福不浅啊。” “二师兄,你这么说的话我会以为你就是那个‘艳’。”金玉璃神情好笑,就他二师兄那张脸对别人说“艳福不浅”,歧意可大了去了。 原本就以调侃开头,金玉璃以为祁明月就算不继续调侃也会撩两句收个尾,可没曾想他的态度倒是一反常态。 “小师妹啊,我可没这个福气在你面前称‘艳’。”语气似无奈。 金玉璃闻言挑眉:“你们这态度一个个都不对啊,莫不是瞒着师傅结了个亲?” 此话一出,顿时收获来自四面八方幽怨的眼神,还伴随着一声嗤笑:“你贼喊捉贼呢。” “贼?”金玉璃不明所以:“我哪个烂桃花来惹事了?” “……”敢情是个渣女,还渣的有水平。 金玉璃似是读懂了他们的内心,补了一句:“都说了烂桃花,我可不渣,一个都没碰。” “唉……”祁明月故作苦恼的一声轻叹:“果然,我们小师妹就是这么冷心冷情,可怜了那个一直默默守护你的少年郎啊。” 金玉璃没听懂:“谁?” “墨沉啊,还能有谁,除了他谁还整天跟在你屁股后面替你善后啊。”雾阑点破。 金玉璃更迷惑了:“他?他怎么了?” “人家买醉呢。”雾阑环抱着手臂,语气拿捏的死死的:“你倒也是,不喜欢人家拒绝了就行,喜欢就答应,非得吊着,得亏没传出去,不然多坏你名声。” “……他买醉?”金玉璃失笑:“他性情可是比我淡漠的多,心态好的过分,他买醉,你还不如说他杀了人更有说服力。” 第四十章 我喜欢你 雾阑耸肩:“你自己去看。” 金玉璃话音顿了下:“真的?” “假的,你别去。”雾阑将“你随意我不管”发挥到了极致。 金玉璃头疼,好好的买什么醉。 “在哪?”终究妥协了。 “你自己找?”雾阑不忘逗她。 金玉璃一眼瞪过去,换来了一道清冷的声线回复:“玉门宗后山,一处悬崖。” “……”金玉璃瞬间解锁了雾阑同款姿势,抱手臂:“哟呵,悬崖边喝酒,他真敢啊,不怕喝醉了失个足什么的。”原汁原味,毒舌玉璃。 “……得了吧,人家掉了也能爬上来,你可别跟他一起掉下去,他上来了,你下去了。” “他敢做,你倒真敢说。”金玉璃微笑脸,雾阑昂了昂脖子,撇头是他最后的尊严。 虽然怼了一圈人,但是金玉璃还真怕自己的话应验,便旋身奔赴悬崖。 ——我是墨沉买醉记的分割线 太阳下山,挂着最后一丝残辉,照在了悬崖边,将酒衬得唯美令人心动,将人衬得清冷萧瑟。 金玉璃一来便看见了这么一副场景,坐在悬崖边的少年右手执着酒,望着远处出神,时不时来一口,特别上头,啊呸,场景走错了,时不时小酌一口,画面渡上了残阳的光线,橙红交错,看不真切。 但少年孤冷的背影却似一把刀,真真实实扎在了金玉璃心上。 金玉璃自问从未辜负任何人,……好吧,仙界那位除外,她一直都很敌我分明,亲友面前永远是那个温柔最能包容的人,外人面前却刚的不行,不顺眼就怼,结了仇就打。 可总有这么一个人,让她特别无奈,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在龙族的年龄很小,一直都是别人迁就她,就算偶尔独挑大梁,也基本呈碾压,她很难妥协些什么。 她不想伤害墨沉,却不愿因他而强迫自己妥协,种种纠结造成如今这个状况,金玉璃紧了紧手中的金子,倚着一旁的树,环上了手臂。 “别喝了。”淡漠的声音唤回了墨沉的神智,他悄然放下酒,知道是金玉璃:“你怎么来了?” “你喝酒被人发现了,我能不来吗?”态度难得的正经。 墨沉低笑:“回去吧,这里很冷。” “墨沉。”金玉璃决定一次性断绝所有后续。 “嗯?” “我早说过,别喜欢我,我不会给你回应,最后伤的都是你。” “嗯。” “……你要是想追求所谓的征服欲,别找我了,你征服不了。” “嗯。”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只是恰巧你出现在所有我避其锋芒的时候。” “嗯。” “……墨沉,放弃吧。”声音清冷,照应着刚冒头的月亮,在昏暗的光线下犹如醉人的佳酿,引人想不顾一切听从这句话。 可闻言的墨沉却只是勾了勾唇:“或许我从前没告诉过你。” “什么?”金玉璃抬眸,注意力不自觉的被吸引。 在这一刻,风声仿佛寂静,只留下半暗的月光照着两人,静谧、和谐。 而那道幽幽传来的声音便在这月光中飘散:“我可以为你放弃任何,却不会放弃你。” “……” “……” 空气寂静良久,两人谁也没再开口,直到墨沉重新拿起酒,还没来一口呢,金玉璃清冷的声音便传来:“坐在悬崖边喝酒,你想死我给你来一刀。” 墨沉刚拿起酒准备喝,却陡然听见这么一句话传来,手中的酒在下一秒打了个圈重新落回地上,操作熟练的不得了。 金玉璃悄然走到墨沉身边,缓缓蹲下了身子,也像他一样坐着,不过视线却不由自主的想往底下看,因此带动身子微微前倾。 墨沉皱眉:“别这样。” 金玉璃闻言,收回了视线,转而慢慢靠近墨沉。 “怎样?”轻笑似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几乎贴着墨沉耳朵发出,而墨沉只是淡然回望:“会掉下去。” 金玉璃低笑:“我还以为你不怕呢。” “怕。”墨沉垂眸:“怕你掉下去。” 金玉璃:“……”还真是时时刻刻都在撩人,不过可惜了,他注定不是她的。 “喂,墨沉。” “嗯?”墨沉应声,尾音微微上挑,声线毫无起伏,似是不在意她接下来会说什么伤人的话了。 不过事实证明,墨沉有这担心是对的,金玉璃确实没放弃:“到底要我怎样做你才会彻底死心。” 墨沉闻言轻嗤一声,意思再明显不过:你继续作,把我作放弃了算我输。 “墨沉,你真的没必要。”金玉璃盯着他:“我不会因为感动你的毅力而选择答应你,所以你这样做只是飞蛾扑火,毫无回报毫无意义自取灭亡。” “那就亡吧。”墨沉轻叹,似是无奈:“亡在你身上。” “……你别喝了。”金玉璃眼看着墨沉又要拿酒的动作就是一阵“心力憔悴”。 “还没喝呢,这么着急做什么?”墨沉有些好笑的望着她:“怎么,担心我?” 金玉璃敛了敛神色:“没有,我就是怕你喝醉了,这月黑风高夜的,影响不好。” “什么影响不好?”墨沉轻笑一声,转而侧着身子面对金玉璃,一只手撑在悬崖边,也是金玉璃的身侧。 这样的姿势莫名暧昧,让金玉璃下意识想推开墨沉,可到底顾及后面是悬崖,估计这一推就下去了,所以金玉璃没动,任由他一点点靠近。 “墨沉,让开。”压迫感袭来,金玉璃的声音不由冷了几分。 墨沉笑的恣意:“如果不呢?” “趁我现在还好好说话,你最好听从。”原本这个姿势于金玉璃而言并没有什么大的反感,可迎面而来的压迫感和动作里明显的几分强硬让她只觉得自己在被逼迫。 “锦玉,我一直都在和你好好说话。”墨沉低笑:“可是你好像只一心想让我放弃。” “让开。” “不让。”墨沉勾唇:“你能怎么样?把我推下去?” “别以为我不敢。” “你敢,你当然敢,毕竟我在你眼里从来没什么地位,随时可以利用舍弃的‘朋友’罢了。” “……你醉了。”金玉璃垂眸:“让开吧,这次我不计较。” “我不。”一字一顿,决心明显。 “……墨沉,我不希望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现在这个姿势,换作任何一个人,现在他已经躺下去了。”金玉璃抬眸,原本想震慑墨沉,可却在看见墨沉眼中的火焰时一愣…… “你……” “好了,不逗你了,很晚了回去吧。”墨沉匆忙垂下眸子,放开了金玉璃,可金玉璃却愣在原地没有动。 刚刚…他在失控…就差一步就彻底崩断那条线,而自己还在那条线上反复横跳…… 金玉璃懊恼,自己怎么就看不明白呢,真是被气糊涂了。 “你别喝酒了,我带你回去。” 既然来了起码得把人送回去,不管有什么恩怨等他彻底清醒了再说。 ——我是墨沉醉了么的分割线 “呼……”金玉璃将已经被她打晕的墨沉放在床上,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濯幽挑了挑眉:“我怎么从你神情里读出了劫后余生?” 金玉璃微笑:“那真是难得你智商在线一回。” “……”濯幽忍不住又想怼:“怎么人给你送回来是晕的?” “你该庆幸他是晕的,不然我今晚回不来了。”依墨沉的性子肯跟她回来有鬼。 不过心绪却不受控制的飘到路上…墨沉重复的那句话…… “锦玉,我喜欢你。” 金玉璃摇了摇头,挥散了多余的想法,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墨沉,抬眸看向濯幽:“五师兄,你先出去吧,我给他煮醒酒汤。” “孤男寡女你让我出去?不行!”濯幽果断拒绝。 金玉璃歪头:“五师兄你也是男的诶,我们之前不也一起待过一个房间?” “这能一样吗?他对你有非分之想!” 像是特地为了应和濯幽的话,墨沉下一秒一句话脱口而出……“锦玉,我喜欢你……” “!!!看看看看!这叫什么!证据确凿!” 金玉璃扶额:“五师兄你别像捉奸一样……” “奸没捉着,苗头倒是有了。”濯幽冷笑。 金玉璃垂眸嘟囔一句:“我要想答应你拦也没用…不想答应你逼也没用…何必呢。” “什么?”濯幽没听清。 可等金玉璃再次抬眸,迎接濯幽的就是关门大礼。 “好了好了五师兄,很晚了,你去休息吧啊。”金玉璃往外推着濯幽。 濯幽一边被推一边回头:“喂喂喂小师妹你别推我啊,别别别!” “喂!” “嘭——” 濯幽摸了摸鼻子,特别无辜的望着眼前紧闭的房门。 哼,还有窗户呢! 濯幽正准备透过窗户看金玉璃,可下一秒…… “咚——咚……”接连四声,窗户也关死了。 “……”论被小师妹嫌弃了肿么破? 再三思虑,还是憋着吧。 与此同时,房内的金玉璃确定濯幽走了之后,松了一口气走向神志不清的墨沉。 “让你买醉,之前还以为你酒量有多好,敢那么不要命的喝,现在才发现,你也就凭着神智能短暂清醒一下才敢到悬崖边喝。” 望着墨沉绝美的脸庞,金玉璃瘪了瘪嘴:“长的挺好看的,有蓝颜祸水的潜质,你不喜欢上我的话现在应该美女成群了,可惜了,你偏偏眼瞎,怎么就死盯着我呢。” 墨沉嘴里不断重复着“锦玉,我喜欢你……”,金玉璃无奈摇摇头:“好,我知道了。” 金玉璃掏出一块玉佩,轻轻抚了抚放到墨沉手中:“抱歉,虽然你很喜欢我,但是我答应过一个人…陪他至死不渝。” 说罢,金玉璃低头笑了笑:“你可是我唯一一个处理方法这么温柔的桃花了,别再撞上我了,听见没?” 良久没有回复,金玉璃却不在意。 只是轻声退了两步后转身离开,直到推开房门,身影渐去…… 也未曾发现,身后之人的眼眸开始渐渐清明,眼底含笑,不复混浊…… ------题外话------ 这章是感情戏,主角俩感情总得有个过渡,所以放到这章,为了不占两波更新成水文,融合成了一章,所以这章比较多。 第四十一章 正式授课 翌日,阳光高照,挥去阴霾,又是美好的一天。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进房间,光打在房顶上,透出了纯木的橙红,映射到了整个房间。 一缕调皮的光恰巧照在床上少女的眼睫边,只见少女眼睫轻颤,双眼微微眯开一条缝,橙红的光调皮的钻了进去,少女眼睛不适的眯了眯,转过了身,背对光芒。 她拉了拉被子,想要阻隔阳光略带试探的照耀,可拉被子拉到一半的手不知因为什么,忽然一顿。 金玉璃眼睫下垂,睫毛如蝶翼轻颤,脆弱而惹人怜惜。 此刻令人难以注意到的是金玉璃眼睫下眼底的错愕,很好的被眼睫遮掩,不曾流露,但随之金玉璃撑着手起身的动作很好的诠释了她的错愕程度。 “我…怎么到床上来了?”金玉璃环顾着四周,却不见少年踪影,她抱着手臂,神情尽显不自然:“我是被抱上来的?” 尤记她在喂墨沉喝下醒酒汤后便在床边趴了上去,等再次睁眼便在床上,所以…一个不怎么成熟的想法逐渐成型…… “他…好像一开始就没醉?”金玉璃神情变化莫测,好像也对哦,他只是说了几句喜欢自己,自己怎么还就以为他真的醉了呢…… 金玉璃拍了拍脑袋,他没醉,自己倒是先醉了,连基本的判断都丢了。 “小师妹!”就在金玉璃懊恼间,濯幽已经迈着欢快的步伐走来了。 金玉璃起身披好外衣:“进。” 话落,门应声而开,金玉璃望着濯幽兴奋的眼眸,挑了挑眉:“五师兄,你好像对我这院子情有独钟?” “咳…”濯幽轻咳一声,兴奋敛了几分,脑中被兴奋冲淡的理智也回归了一点。 金玉璃当着濯幽面穿好衣服,丝毫不带遮掩,这让濯幽看的面色一红。 “注意注意风化。” 虽然修真界修士们的思想没古代那么封建,但是女子在男子面前穿衣服,到底还是有伤风化。 金玉璃闻言神情忽然变得玩味:“师兄啊,我觉得我要是衣衫不整的跟你聊天这更有伤风化。”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濯幽一噎,自己小师妹忽然回归状态不似之前那般倒是让他觉得有些不适应,果然,没了心里那重压力的小金龙才是她真正的打开模式。 “说吧师兄,什么事。”金玉璃将头发简单挽好,好整以暇的望着濯幽。 濯幽一说起这个那叫一个兴奋:“小师妹你身体好了对不对?好了的话今日我们可以一起修炼了!” 金玉璃点点头,等着下文…… 半晌,毫无回应。 “……”金玉璃轻笑一声:“就这个?” “对啊,这难道还不值得高兴吗?今日师傅授新内容呢!” 本来以为水井有好消息传来的金玉璃:“……” 好!这个消息特别好!特别值得高兴!只不过…… “听你这样子,挺兴奋?” 濯幽昂了昂头:“那当然了,根据师傅以往授课规律,这次肯定轮到药毒,我的强项。”不用被师傅罚了。 金玉璃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那倒是,毕竟药毒濯幽擅长,授课授这的话学的也快,确实值得高兴。 两个话题没聊到一起去的小可爱,一个敢说,一个敢应,说的那位不说清,应的那位不应明确,最终拼到一起,还真就成了一个故事。 一个“你猜我高兴什么、你猜我应你什么”的故事。 这也成功让金玉璃失去一个好好认识认识自家师傅的机会,毕竟在咱们小金龙眼中,师傅只是严师。 殊不知在她的六位师兄那里,施含盟近乎到了严苛的地步。 不过小金龙当然是很可惜的没能了解到啦,并且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在她的心中都保留有对师傅“严厉却是良师”的印象。 认知错误,最终导致了小金龙莫名其妙的就被施含盟宠上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金玉璃正在和濯幽奔赴施含盟的授课现场呢。 “师傅…我们来晚了。”濯幽低低的声线昭示着这场“追逐”的结束。 金玉璃乖乖巧巧站在濯幽身后,怀里不知抱了什么,被众师兄一看,紧张的缩了缩。 众师兄内心:不行,小师妹现在一定怕极了,躲在五师第(兄)身后缩脖子呢,一会儿一定要拦住师傅。 金玉璃内心:怎么都看着我…难道遮掩体不够?不行,谁都不能抢走我的金子! 濯遮掩体幽:“……”累了,习惯就好。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间,施含盟已经吞回了原本打算脱口而出的训斥,转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濯幽和锦玉,念及你们初犯,锦玉免罪,濯幽一会儿第一个展示。” 话落,似是又觉得语气过于强硬,补了一句:“可有异议?” 濯幽正准备开口说“不公平”,可却被施含盟暗地里一个眼神瞪了回来,眼神里明晃晃的全是“哪来的异议?你明明很赞同!” 濯幽:“……”算了,反正是药毒,您开心就好。 就这样,短暂的风波过后正式开始授课。 不过令濯幽不能理解的一点是,授课药毒为什么要在练武场?这是要练出个炸弹粉吗? 金玉璃也不能理解,这找了个四面环山的地教授药毒,知道的是在授课,不知道的还以为研究“人类自然是迁移技术”俗称“炸山”呢。 可是任两人心绪飘飞再远,施含盟一句话也总能给它打回来,这不,就来了一波实践。 “本堂授课我教你们百里射击。”施含盟话一出,两人惊了,众人炸了。 “!!!” “???”濯幽惊懵,师傅你怕不是喝上头了没清醒吧?? 金玉璃抬眸,含笑的眸子掠过濯幽,在望见濯幽脸上一脸“我仿佛被劈了”的神情时,不禁垂眸低笑,好像失算了呢。 施含盟就这么顶着众弟子“你仿佛在逗我”的眼神开始了认真授课。 不过别说,令金玉璃没想到的是,众弟子虽然惊诧归惊诧,但听起课来认真的不得了,一双双“孜孜以求”的眼睛死死盯着施含盟教学的身影,这让金玉璃也不禁态度严肃了几分。 “认真”的众弟子:谢邀,不想被罚而已。 ------题外话------ 各位亲爱的读者老爷们,求票票求收藏啊~ 第四十二章 黑白交错 论上神听天书是什么感觉?金玉璃会答:简简单单。 但若论施含盟去讲这个天书是个什么感觉?金玉璃只想原地窒息。 果然,分神中期的感悟,不是我等凡人所能理解。 金玉璃悄咪咪握了握金子,算了,功法很单纯复杂的是人,这要把这些内容编成一套功法给她她倒能理解,但如果加上了施含盟的见解…好吧,她承认她不行了。 手上的金子在金玉璃思绪纷飞间已经被吸完,金玉璃捏了捏金子,默默又从金凰灵戒里掏出来一个…最近她发现金凰灵戒里金子不是一般多,之前有事没事就往空间里装点金子,不知不觉已经那么多了,既然如此,不用一用真是可惜。 至于魂戒…底牌总归要留到穷途末路时再用,更何况那里面可是藏着很多很多珍稀的宝物,众仙皆知,上神金玉璃没别的爱好,独爱财宝,藏了一宫殿的金子不说,身上玉石金银更是数不胜数。 可就是这样的她,也不贪恋权势,整天抱着金子安分守己,乖巧的不得了,但要是谁敢碰她的金子,她倒是能跟人拼命。 这一点尤其让金龙一族族长担忧,自家女儿怎么“贪恋富贵权势的心”没长全呢,心长了一半,刚长到“富贵”就没下文了,怕不是出生的时候卡了壳,“权势”卡在娘胎里了。 就算金龙一族爱财,也和贪权不冲突啊,族长多次教导,金玉璃表面应的笑嘻嘻,背地里也不耽误她我行我素,这让族长甚是头疼,劝了几回也就随她去了。 于是——彻底放开自我的金玉璃,算是把六界宝贝搜刮了个遍,人家这个年纪的仙人躺在美人怀里享乐,而她…纵然世间万般好,我只唯恋我家金。 就在金玉璃出神间,她的面前已经不知不觉堆了一堆金子,她下意识开口:“够了够了。” 够了? 正在试瞄准的濯幽似是顿悟,一箭射去—— “咻——” “……” “……” 周遭忽然死寂,落针可闻。 原想提醒沧阑不必继续就此停手却意外导致濯幽未瞄准先射的金玉璃:“……”我说我也很无辜你们信吗? 众人:“……”你看我们信吗? 察觉到来自师傅“和蔼”的眼神的金玉璃话音一滞,准备出口的下半句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貌似…有点糟? 濯幽回神,后知后觉的抬眸,眼神里带着些小幽怨:“小师妹,我上辈子没崛你祖坟。” 我知道,但是这辈子可能咱们命里相克。金玉璃一时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了,她眼神复杂的望向箭矢射向的方向…… 就算因她干扰濯幽提前射出,但先前有点预判的情况下应该不至于太糟对吧?? 等我看看射中几…嗯???箭呢?? 金玉璃神情迷惑,盯着前方,眨了眨眼…又再次眨了眨…… 众人亦是一般神情,半晌沉默后,金玉璃终是忍不住开口:“这…箭呢?” 无人应声,唯有一只正迈着悠闲步伐走来的鹿回答了她。 只见鹿的口中不知叼着什么,长长的一根,正慢慢的“平移”进众人的视野。 而鹿叼着它每一步走的那叫一个气定神闲,昂着头就贼傲娇,气质还拿捏的死死的,等走近了,众人心里的谜团才渐渐散去,……就是那支箭矢啊。 众人了然间,鹿走近了,眸子扫视了在场一圈,最终微微垂头…… “啪嗒——”箭掉在地上,随后鹿抬起头,又望了一眼众人,踢了踢蹄子,傲娇一个甩头,潇洒一个抬腿,消失在众人视线…… 金玉璃:“……”从未见过比我能装逼的,鹿,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噗哈哈哈哈,濯幽你这是射了个寂寞啊!”雾阑一回神便是大笑不止,迎面而来的嘲讽气息,让濯幽默了默:“你可闭嘴吧。” “不行了我不行了哈哈哈。”雾阑笑的失态:“你这是平时撩小师妹撩多了撩出报应来了啊噗哈哈哈哈!” “……”濯幽瞬间不服:“你继续笑,多笑一会儿,小心射的时候弓都拿不稳。” “噗哈哈哈哈承你‘吉言’,反正不会比你惨哈哈哈哈。” “……”濯幽怒气值20%。 “好像不无道理诶。”楚息神情有些玩味:“首先你这箭就没射中靶子。” “……”濯幽怒气值25%。 “其次…鹿能轻易叼过来的箭据时间计算它的距离在十里以内。” “……”濯幽怒气值25%。 “最后…小师妹不喊那一声…你可能…连靶子边都碰不到。”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濯幽高高抬起手,在阳光映射下影子被无限拉长…被手臂遮掩的光照在了金玉璃身上,金玉璃眯了眯眼,看着濯幽气急的面容…内心相较之倒极端平静。 散了手中下意识凝聚的灵力,此时被一片光芒中唯一那只“黑手”照的清秀的面容竟徒增了一分脆弱之感,半明半暗间看不清金玉璃的神色,只能见她面色平静,几近无波。 原本玩笑的雾阑瞬间慌了:“喂濯幽,我跟你闹着玩呢别这么没风度啊!” 楚息皱眉,一时间连冷静分析都忘了:“濯幽,别!” 金玉璃脸上的影子几乎在他们话落的刹那间开始移动,所过之处寸寸划出残影,让金玉璃的神色显得越发不真实…… 朦胧似幻间黑白交错,她自两界交界之处走出,妖冶,妖媚,所有正邪极端分化却共通的词语放在她身上仿佛毫不矛盾,一切都有了归属。 “呼——”是被席卷的风声,它带走了那面黑暗,阳光重新照在金玉璃脸上,金玉璃似舒适的闭了眼。 手中的金子被她取了一小块捏在两指之间,很小,像石子,电光火石间片刻便是战争,恐怕也只有以它为武器顺手了吧。 在影子彻底划走,风声渐渐清晰时,金玉璃忽然睁了眼勾唇一笑,眼神间是勾人的漫不经心,手中金子刹那间飞出,以一个完美的时间点和一个完美的角度打算将完美的攻击截下…… 然而结果,似乎破了这个“完美”的局。 ------题外话------ 没错,章名即重点,不是伏笔就是铺垫 (如果觉得这本书剧情不烂的话,要不就再多追几章?每天动动小手指多划几页我就会开心很久啦~) 咦?什么?听说投票票会加更? 什么?!收藏也可以? 卧槽,追读也行? 第四十三章 百里射击 “师傅!楚息和雾阑说他们也想试试!”濯幽“攻击”落下,正指金玉璃身后斜方成群的楚息和雾阑,语气理直气壮,声音铿锵有力,声音和话语造成的反应恰恰成反比。 楚息和雾阑闻言,一时间就特别懵逼,这咋?吃瓜吃着吃着竟把自己吃进去了…… 不过细细分析濯幽话语里的“含金量”后,楚息和雾阑再也不淡定了,妈的,这是要搞事情啊。 “师傅!你别听濯幽的!我们还没准备好呢!”楚息眨巴着无辜的双眼,将“我很无辜”发挥到了极致,眼神清澈中还带着丝丝可怜巴巴。 “就是就是!师傅你别被老五迷惑了!”雾阑的毒舌技能难得缺席,他选择了与楚息统一战线。 濯幽挑眉:“师傅自有判断,怎么能说迷惑呢?我哪有本事迷惑师傅啊?” “还不是迷惑?你的眼里就差写五个大字了!”雾阑启唇,一字一顿吐出后文:“‘师傅快点头’。” “……净瞎说什么大实话,而且你不是心虚嘛?我这是在帮你直面恐惧。”濯幽笑着调皮的眨了眨左眼,尽显狡黠。 “直面恐惧?”雾阑失笑:“我能有什么恐惧?你仿佛在凭空捏造。” 濯幽勾唇歪头:“对啊,我凭空捏造,你有证据吗?” “嘿,濯幽你跟我杠上了是不是?” “我没杠啊,是你心虚。” “我哪有心虚?” “你哪哪没心虚?” …… …… 这边两人吵的火热,那边金玉璃就默默望着从自己手里出去的金子和濯幽“攻过来”的招式完全相错…最终你飞你的我指我的,一个落地一个悬空…… “……”金玉璃扶额,自己造的什么孽,这种对她出手的事换了别人早就没了,难得她手下留情一回,结果这留的情还留错了…… 不管金玉璃这边怎么想,那边算是真的斗的欢,瞧瞧,都给施含盟整出了满脸便秘心肌梗塞,作死这么专业反派会失业的啊。 “瞧瞧,怎么不去当先祖啊你,这么会凭空捏造!”雾阑毒舌技能点又回来了。 “那不好意思,有你这样的后辈,我怕我会被梗死。”濯幽也不遑多让。 雾阑冷笑:“咋滴,我送你一程?” “话题歪了!你吵的有点主题行不行!” “我没主题?”雾阑失笑:“要不是主题限制发挥现在你早被气哭了。” “你吹牛挺行啊,怎么就不会实践呢?” “我实践起来我自己都怕,真怕你无地自容!” “哟呵,新鲜,那你实践实践?” “实践就……”雾阑昂着头,输也要讲究,要输的高傲,输人不输阵。 不过还没等他这个“输”字盖棺定论,就有人替他把棺材烧了:“濯幽,你最后留下。” “……”濯幽望着雾阑得意洋洋的面容,咬了咬后槽牙,声音应的咬牙切齿:“是。” “别给牙咬碎了,它挺无辜的。”雾阑笑眯眯的像只老狐狸,说出的话令濯幽几乎吐血三升。 “不劳你担心了,”濯幽微笑脸,一字一顿:“雾、阑、师、兄。” 这便是在变相提醒雾阑:你迟早跟我一样,大哥别说二哥,都差不多。 雾阑失笑:“怎么会呢,我相信就算我完不成师傅的标准,也总有人……” “雾阑,你下一个。” …… …… 周遭风声寂静,半晌,濯幽憋着笑开口:“让你幸灾乐祸,给自己乐出祸了吧?” “……”雾阑咬了咬后槽牙,笑容中透出一丝狰狞,说完了方才未说完的话:“总有人垫底。” 说罢,一个旋身取过弓箭,箭在弦上,雾阑眯着眼抬头,距离很长,想要看清箭靶都很艰难,更别提射中中心了,雾阑在几度尝试瞄准无果后,索性放弃了认真,拼运气才是正道。 他调整了一个自认为最正确的方向,又活动活动手指…… “咻——”熟悉的破空声,声音渐渐飘远,直至再也听不见,雾阑收回手放了弓,略带得意的眸子扫过濯幽,濯幽失笑:“整的好像吵一架师傅饶过了你似的。” “不重要,最主要想气你。”雾阑笑吟吟的。 “……”濯幽此时心态特别平静,估计是被气出免疫力了吧。 金玉璃顺着箭矢方向望去,看见了树林中竖着的箭靶,箭靶上空空如也。 ……等等?空空如也? 金玉璃目光滞了一下,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神不好使了,不过望着施含盟叹息的样子…金玉璃八成也猜出来了,恐怕这个也没射中。 视线默默转向方才还得意洋洋最后听到结果却猛然如遭雷击的雾阑,金玉璃低笑一声,似乎两人也没差多少。 与此同时,雾阑心里始终挂着挥之不去的失落,只因那句成绩:“擦着箭靶过?你也留下。” 这成绩跟濯幽就隔一点,濯幽是幸得小师妹提醒擦了箭靶,但他却是靠自己…的运气,好吧,都是靠运气,但还是好失落。 濯幽看着雾阑一下失去生气的面容,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我给你垫底的都没郁闷,你倒是先颓上了。” “……”雾阑一秒恢复常态:“我才没有!别胡说!” “是是是你没有。”濯幽眼眸含笑,真傲娇呢。 这边两人聊的火热,那边气氛却是冷冰冰一片,众弟子大气不敢喘的垂着眸,施含盟望着六轮下来却只有一个未射穿的小孔在最外圈的箭靶便是一阵“笑吟吟”。 “看来你们今日精神都不怎么好啊。”施含盟脸上挂的是平日里一贯的笑容,懒散、不正经,可此时这个笑容在弟子们眼里就是噩梦的开始…… 果然,紧接着这句话,施含盟下一句话便彻底暴露了本意:“既然如此,那就帮你们活动活动筋骨好了。” 施含盟说完,大手一挥,天空中便飞来一只巨鹰,对着弟子们俯冲下来,自然也包含金玉璃在内。 似乎并没有被抽到却被无辜牵连的金玉璃:算了,您开心就好。 众人下意识灵敏的避让开,这下意识的动作,当真习惯的让人心疼,一看就没少被偷袭。 施含盟眼眸含笑招呼半空中的金玉璃:“宝贝徒儿来来来,师傅亲自教你,让他们好好活动活动。” 金玉璃颔首,望了一眼被众弟子围攻的巨鹰,大概测算了实力差距后便没再担心,足尖轻点落地。 “这百里射击啊,拼的可不仅仅是准确,还有对风的掌控力,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它了,射到后面需要靠风引动,不然会中途坠落的。”施含盟耐心的讲解着,且一步步演示着,金玉璃望着,听着……时不时在施含盟看不见的地方打个哈欠…… 唉,没办法,谁叫最近糟心事多,又累又困…… ------题外话------ 求票票求评论求收藏, 点点皆是爱, 求求了 第四十四章 找茬 “宝贝徒儿,听懂了吗?你来试试。”施含盟和蔼的声音传来,金玉璃微掀眼睫,睫毛轻轻颤了颤,掩住眸中开始慢慢涌现的倦意。 “哦。”小金龙眯着眼接过弓箭,将箭搭在弦上,大概判断了一眼箭靶的位置,随即拉紧弓箭,覆上身周灵力的同时下一秒果断松了手,一切动作行云流水,不经思考,也不经太多过渡。 小金龙对此甚是满意,经上次刺杀事件后她的控灵诀意外到了二阶,现在已经能驾轻就熟的使用了。 她垂下手放下弓,也不看成绩便知道个大概,只不过在退后时却发现施含盟不断叹息以及面露无奈的神色。 ……? 金玉璃脚步顿了一下,站位与施含盟保持持平,侧头:“怎么了师傅?” “宝贝徒儿啊,咱们虽然天赋好,但是也不能太过自傲啊,今日为师可就得好好说教说教你了,你说……”施含盟也不说个具体,一张嘴就开始叭叭叭。 “?”金玉璃满脸迷惑,怎么好像听不懂的亚子…还有…… “师傅,天赋好我认,但自傲…应该不至于吧?” “唉……”施含盟垂头边叹息边摇头:“宝贝徒儿啊,你的道心要正,不能因为天赋就长歪了。” “???长歪了?” “你听我说,像今日这种事平时玩一玩也就罢了,与人打斗可千万不能这样,强者对战瞬息万变,你若这么玩一玩连同天赋优势便都一同输给对手了。” “输?” “强者对战最忌掉以轻心,宝贝徒儿你如此‘轻敌’不可取。”施含盟满脸严肃的教育金玉璃。 “还有,傲慢的态度只会让实力的光芒全然被淹没,傲的越高输的越惨啊。” “……” “师傅讲的应该都听得懂吧?听不懂可要说啊,但不能瞎学。” “万幸被我发现了,你这习惯若带上对战还不知真实实力要被硬生生压下几成。” “宝贝徒儿啊,你听师傅说,虽然天赋好,但咱该学还是学啊……” …… …… 金玉璃揉了揉眉心,听着施含盟左一个“宝贝徒儿”,右一个“虽然天赋好”,本就疲惫不愿思考的脑袋上青筋突突的跳。 “宝贝徒儿啊,听到没?咱们好好学啊。” ……脑壳疼。 金玉璃望了一眼施含盟,这是喝了多少酒啊醉成这样,但凡来盘花生米也不至于啊。 她的视线慢慢转到箭靶上,漫不经心的一瞥,箭靶中心的箭矢在箭靶上异常明显。 结合了墨沉教她的控灵诀,怎么可能会射歪? 金玉璃抽了抽嘴角,不置一词,算了,我耳聋谢谢。 施含盟似察觉到她的细微动作,话音一顿,随着她的目光望去…… “???!!!” 表情忽然变得特别惊悚,他缓缓回头…眨巴眨巴眼望着金玉璃,见金玉璃没说话,又眨巴眨巴。 “?师傅您直说。”金玉璃失笑。 “咳……” 施含盟轻咳一声:“那个…宝贝徒儿你怎么做到的?” 施含盟说着,期待又隐含点可怜的目光瞬间投了过来。 金玉璃:“……”别说,就冲您老这变脸速度,也必须是个五星高赞。 金玉璃启唇,正欲开口,但连开头都没蹦出来呢,就被一道清冷的声音堵了回去。 “七长老,身为长老,不偏不倚,公平公正,端的是严明谨正之风,您如此做,有失职责,未明我玉门宗长老之风。” 伴随着这道声音,是巨鹰的落地声,也是六位师兄收回佩剑的唰唰声。 小金龙的话被堵了,就特别不爽,望着翩翩走来一步一挪间尽显疏离清雅和高贵的白衣女子,小金龙护短点数瞬间增满:“那姑娘可知打断她人说话,亦是有失弟子之风?” 女子一笑,清冷中带着些许高贵不可亲近的意味:“我并不知晓,不知者无罪,姑娘应知晓。” 金玉璃低笑,挺有本事,偷换概念,反推罪过,若她此刻不放过岂不就小肚鸡肠了? “这个我不怪,那姑娘擅闯谛灵门,总该有个交代吧?” “锦玉小师妹……”雾阑皱了皱眉头,似是不赞同:“宗主许了大师姐出入宗门任何地方的权利,别拿这个说事。” 明显带着维护景笙戎的意思。金玉璃岂会不知。 这若换作平时无伤大雅的小事他们说两句倒也真的过去了,可此刻不同,景笙戎训的是她师傅,是她的短,这可不是他们六个说几句就能过去的,毕竟小金龙一向护短,说她她当玩笑,可说她的身边人那就过了。 “许了她出入任何地方的权利?”金玉璃笑意敛了几分。 景笙戎眉峰簇了簇:“是。” “那他还真是眼瞎。”金玉璃低笑一声,声音带着笑意,更让人觉得是玩笑,可只有在场几位清楚,这不是。 “咳,宝贝徒儿啊。”施含盟被金玉璃这反常的反应惊到,不想多生事端,便截断了金玉璃的下文。 怎料金玉璃也不听,越劝她还就越杠上了:“玉门宗弟子也胆敢以下犯上训诫长老?规矩都乱套了吗?”金玉璃说到后面,声音也开始冷了下去。 雾阑凝眉:“小师妹,慎言。” “我说错了?难道宗主也许了她宗主之权?” 金玉璃丝毫不留情面,让景笙戎的脸色白了白,两个字落下,清冷疏离,高高在上:“未曾。” 金玉璃抱着金子,笑的恣意:“既然未曾,那你凭什么说师傅德不配位?” “七长老之错在于将你与其他弟子分开授课,区别对待有失长老风范。”景笙戎言语不疾不徐,慢条斯理,语气语调似是在用最高高在上的姿态批判凡人的过错。 金玉璃对这种感觉一忍再忍,你说都是凡人的有什么好高高在上,你爷爷我纵横仙界都没狂,你连人界一个修真界都没拿下就傲的一批,不知道的以为天道它女儿呢。 “他有错自有宗主指出,宗主训诫,敢问关姑娘什么事?”金玉璃环抱着手臂,捏着金子告诉自己要冷静,别跟蛇精病计较。 “玉门宗是一个集体,里面的所有人所有行为都应受到管束,人人平等不分高低贵贱,乱了章法任何人都可以指出,强者也不例外,同为修士,再强也与弱者平等。” “难道在你眼中,强者便高高在上,弱者便一文不值吗?你这样如何度化世间,又怎有脸自称修士?”景笙戎步步紧逼,声线渐冷,将“不同情弱者”这顶帽子死死扣在她头上。 金玉璃倒是没慌,而是有些似笑非笑:“你修为?” “出窍初期。”景笙戎语气虽清冷淡漠,毫不在意,但在说出这四个字时明显瞬间有了底气,这可是玉门宗所有弟子内的最高修为。 金玉璃嗤笑:“所有人所有行为都应受到管束,那你以下犯上怎么处置?” “事出有因。” “可强者为尊。”金玉璃淡笑:“这里的所有人都分三六九等,不是因为出身、地位,而是修为,是他们日夜苦修的努力,换来了至高无上无人敢逆的地位。” 景笙戎凝眉。 “你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要抹除掉他们所有的努力,将他们与那些纨绔不思进取的修士相提并论,那请问,他们修炼还有什么意义。” “……” “修士修炼无非为寻找大道飞升,但更多的是为那万人尊崇高高在上的地位,你将他们拉到与弟子平齐,便是反了强者为尊的理念,那我请问,你拿什么反。” “……” “弱者需要同情,是对他们‘对世间无知’的同情,强者为尊,都知道不是吗?” 金玉璃话音顿了顿,随即低笑:“反它?凭你…出窍初期的修为?” 这种两边弟子分开训练的事无非那些弟子没完成任务被罚,轻轻松松能想到的可能非要跟她硬刚,她算是看懂了,这就是来找茬的。 既然敢把“不同情弱者”这个观念变成帽子扣她头上,那就别怪她给她也来一顶了。 金玉璃说完,那些跟着景笙戎来的弟子脸上神情变化莫测。 麻麻呀…这人好刚,这可是玉门宗天骄啊,当年爬完天梯932阶的人。 ------题外话------ 感谢各位点进这里,数据扑惨了真的很珍惜每一个收藏每一个票票,求求了 第四十五章 凌宿的真?烂桃花 景笙戎一时也有些神色不明,半晌,尚未找到理由的她选择目光旁移,不过这一移,便到了远处箭靶上,她眼神闪烁着不明意味。 “谁射的?” 金玉璃神情玩味,没有出声。 景笙戎见没人应她,兀自拿过一旁的弓箭,抬手间清雅不失飒气,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不禁感叹,世上当真有人如此,以修士之身比肩九天神女。 不过就是可惜,针锋相对的两人,一个是“比肩”,一个是真神女。 “咻——”的一道破空声传来,金玉璃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望着雾阑全场唯一紧张的神情,心下了然。 啧,四师兄心动了,就是有点不好搞,对谁心动不好偏对高岭之花有意思。 不过这紧张显然没过几秒,脸上便出现短暂的呆滞,金玉璃挑眉,怎么?这是给箭靶射倒了? 满心的疑惑,在望向箭靶时全然得到疏解,金玉璃神情一时有些复杂,就连看着景笙戎的时候也开始冰山融化。 ……这孩子装逼太能了,就是可能跟实力不成正比。 景笙戎脸色一时白了几分,雾阑迅速反应过来,打了个圆场:“没射中就没射中呗,不就射个箭,能证明什么?” 金玉璃:“……”孩子你可能情商不咋高,这种时候把结果挑明了说,她不打你都是关爱智障。 果不其然,景笙戎脸色瞬间不好了,颇具威慑的眸子扫向雾阑,雾阑摸了摸鼻子,有点无辜。 “百里射击尚能射中靶心,射箭此人,不错。”景笙戎淡淡出声:“这箭,谁射的?” 此话一出,雾阑瞬间开启嫌弃模式:“这还能不错?装逼倒挺会,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点像景师姐这样的实力了。” 急于补救的雾阑没有想到更深层次,而这话也成功夸到景笙戎,她勾了勾唇,仙子如玉,清冷不可近,高贵不可亵,淡漠面世间,笑若神女颜。 被无意艾特到的金玉璃:“……”你开心就好。 “是谁?”景笙戎又问了一次,这次语气带了点威慑,金玉璃指尖转悠着金子,很好的诠释了“我任你问,你看我答不答就完了”。 景笙戎凝了凝眉,没人应声的气氛一时很尴尬,有点下不来台的她恰巧望见悠闲的金玉璃,离家出走多年的“自尊心”似乎一时又搬了回来。 察觉到景笙戎要搞事情的眼神的金玉璃:“……”你自尊心回来关我啥事,给你颁个奖啊? “你叫什么?” “倪蝶。” “倪姑娘,我见你…”景笙戎下意识接话,却不知怎么话音顿了顿,敏锐的她察觉到金玉璃眼神里神情里是遮掩不住的笑意,察觉不对的她轻喃:“倪蝶?蝶……?” “诶。”金玉璃勾唇:“你爹在。” “……”景笙戎脸色冷了几分:“未曾想姑娘竟如此没有家教,此等荒唐事当真是闻所未闻。” “家教是装给人看的,你?”金玉璃垂眸轻笑:“既然景师姐端的这么高高在上,那就回你的‘天宫’去吧,人间可能不怎么适合你,毕竟…都是人。” “荒唐。”景笙戎冷眸扫向金玉璃:“什么时候此等杂碎也能入玉门宗了,规矩都是摆设吗?” “规矩是不是摆设我不清楚,但存在即合理,景师姐若有独道见解,也憋着吧,请。”金玉璃笑着伸手,指向外面,这态度这姿态,分分钟气死人。 “行了小师妹,别过分了。”雾阑视线扫到金玉璃,出声提醒。 金玉璃淡笑收回手,若无其事:“冒犯景师姐了。” 景笙戎眼神凌厉:“名字。” “锦玉。” 景笙戎冷笑:“取了个高贵的名字,也改不了荒唐的内心。” 金玉璃低笑:“是是是,我荒唐,景师姐高贵。” “那就请高贵的景师姐移步出练武场。” “……”景笙戎勾唇,捋了捋碎发,佳人美如玉,一颦一笑醉人心。 ……行事作风也挺“醉人”的。 “锦玉师妹你够了!”雾阑恼火。 景笙戎听见这话没有做多反应,只是淡笑着拿过一旁弓箭,递到金玉璃面前:“射箭敢吗,试试?” 金玉璃面上笑意敛了敛,侧眸望向雾阑,声音冰寒:“不了,失陪。” 说罢,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景笙戎的手顿在半空,她的嘴角隐含笑意,凌宿,出现在你身边的每一个人,我都会认认真真全部除掉。 濯幽望着金玉璃离去的背影,再看看雾阑怒气散去的面容,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别人不清楚金玉璃的作风,但他可清楚得很,从凌宿口中知道刑堂发生的事后他对金玉璃的印象再次刷新了一个度。 原先以为她蠢萌、好撩,可现在他只觉得撩起来扎手,这个浑身都是刺难得遇见他们软一软的小师妹,就这么被雾阑三度吼出练武场。 他替雾阑默哀的同时,又很心疼金玉璃,那么狂的人…估计从来没人敢吼她吧,起码在世的已经没了。 望了望景笙戎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施含盟准备处理“内部争端”的前奏,濯幽选择了悄咪咪溜走。 ——我是小金龙受了委屈但就是不说的分割线 “受委屈了?”金玉璃一回院子看见的就是墨沉悠悠然站在院子里的模样,金玉璃刚疼过的头瞬间又疼回来了。 “……拿了玉佩就走,别来找我了。”金玉璃径直走到院子里树下的石凳上,撑着头望着他:“你想追求任何都可以,但别找我,你只会输的血本无归。” 墨沉垂眸轻笑,手中幻化出那枚玉佩:“这算什么,拒绝礼?” “……你想这么说也行。”金玉璃晃悠晃悠手中的茶杯:“不过提前申明,这玩意儿要是哪日我在别人那里看到,可能你连‘拒绝礼’都没了。” “这么吓人?”墨沉失笑。 “……”当初凭它灭了魔族半数势力,能不吓人吗? 不过金玉璃自然没把这些说出去,给他这个一方面出于补偿,另一方面…她也希望墨沉在修真界能保护好这块玉佩,若是落到魔族手里,怕是灭的那半数势力,便全然要返回来了。 第四十六章 本能 “所以你收好啊,要是丢了我可是会找你的。”金玉璃选择了另一套说辞。 墨沉一笑:“如果丢了你真能来找我的话……” “嗯?”金玉璃凝眉,一时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忽然听懂的金玉璃一个茶杯砸过去,墨沉轻笑着接住茶杯,重新放回金玉璃面前的石桌上。 “别动气,逗你的,你给的我怎么舍得丢?”墨沉有些好笑:“不信我,嗯?” 此时按照剧本来的话金玉璃应该回一句“信”、“怎么会呢”,可她是按剧本走的人吗?很明显不是。 这不,叛逆剧本实锤了。 “不好意思,还真不信。”金玉璃笑眯眯的像只老狐狸,的确,她给的按照墨沉的作风确实不会丢,可要怪就怪她的威胁实在太诱人了,连她自己都怀疑若她是此时的墨沉的话很可能会答应…… 墨沉似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好了,认真的,我发誓,我要是把它丢了,甘愿五雷轰顶粉身碎骨死无全尸魂飞魄…唔……” 金玉璃赶在誓言阵法出现的前一秒捂住了墨沉的嘴。 那誓言真的是字字诛心,让金玉璃都不忍继续往下听。 被拦住的墨沉无辜的眨巴眨巴眼,语气闷闷的:“你这得是有多不信任我…这么怕誓言应验?” 金玉璃眼神乱飘:“这跟信不信任你没关系,就怕外在因素找上…算了。” 金玉璃轻叹一声,何必呢,自己要是都守不住找个凡人又有什么用? “诶诶诶!”墨沉在看见金玉璃左手袭来的一瞬间下意识身子往右侧,避开金玉璃的手。 “别抢啊,我真逗你的。”墨沉无奈。 金玉璃站起身,想和平解决:“我知道,但是这东西留在你那里可能会有危…算了,你给我就是,我补偿你别的。” 墨沉挑眉:“有危险?那就更不能给你了。” “你疯了吗?是真的有危险,我没骗你。” “我知道,但是就是因为有危险才不能给你。” “它危险很大,这不是闹着玩的。” “嗯,不给你。” “墨沉,你的实力,在这个危险面前,不堪一击。” “它背后可能招来的危险你根本挡不住。” 金玉璃一字一句落下话音,很缓,也坚定:“所以给我。” “我都挡不住的危险给你?”墨沉失笑:“我傻吗?” “我跟你不一样,我……”金玉璃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她闭了闭眼,神情纠结:“说出来你可能有点不信,但这个危险遇上你乃至整个修真界都是必亡的命运,我是唯一的转机,所以交给我。” “你都说了是转机,要是兜兜转转又转回去了呢?你怎么办?准备用命献祭吗?” “……”这孩子啥啥都好,就是喜欢挑刺。 “行,我挑明了说,你所能想象的最大危险,都会应验在它这里,尸山血海血流成河你拦都拦不住,在你手上我不放心。” 墨沉轻笑:“那最开始为什么给我?” “……”金玉璃话音一顿,自知理亏,她眼神闪躲着慢慢垂下去:“那我后悔了行了吧?” 墨沉盯着她,一字一句重复:“为什么给我。” “……” “……” “……想利用你,不让它落入他人手中。”金玉璃淡声,有点愧疚,也以为会被打,却没想到在墨沉听了这番“利用论”后只是低声笑了笑。 “那就继续利用吧。”墨沉轻叹:“继续利用,别心软。” “我才没心软!”金玉璃撇头,不去看墨沉。 墨沉勾唇,抬手落在她发丝间轻轻揉了揉,金玉璃垂眸,突然动身袭向墨沉,想从他手里抢到玉佩。 墨沉在她动手的那一刻便有所察觉,掌心在下一秒凝聚灵力,下意识反应让他的灵力几乎就要拍到金玉璃身上…… 金玉璃丝毫没有察觉,即将拍到她背上的灵力在墨沉控制间又流转回去,她成功逃过一劫,不过灵力波动也让她反应过来,以最快的速度险些抢走玉佩。 你要问我为什么是“险些”? 小金龙和墨沉修为都不在一个层次上,这样险些可还好? 金玉璃见目的落空,想继续抢来着,但墨沉不给那个机会啊,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轻松一带小金龙便入怀,力道不重,很温柔。 鼻尖是淡淡清幽的香气,手腕被扣着,金玉璃挣扎了一下,墨沉垂下头,碎发落在金玉璃耳旁,声音的气息打在金玉璃耳边:“给我(此处指玉佩),嗯?” 说着,松开了扣住金玉璃手的手,金玉璃垂眸:“为什么不动手?” 墨沉退后两步,与金玉璃拉开距离,原本神色淡漠,却在听到金玉璃话音落下之后笑了起来:“为什么要动手?” “你灵力不都聚了?”金玉璃掀起眼帘,直视墨沉的眼睛:“已经聚了,不是吗?” 墨沉眉眼间带着笑:“那是本能。” “为什么不按本能继续下去?” “那样你就受伤了。”墨沉淡声:“无论如何,我都将违逆我的本能,永远护着你。” “……”金玉璃眼睫颤了颤,握着金子的手紧了几分…… “好了,玉佩我就带走了。”墨沉勾唇,不待金玉璃反应过来旋身追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消失在原地,金玉璃扑了个空。 望着墨沉原先站的地方,金玉璃难得失神。 “无论如何,我都将违逆我的本能,永远护着你。” “小金龙,记住世上有这么一个人,是金子比不了的,他会拿本能爱着你。” …… “为什么不按本能继续下去?” “那样你就受伤了。” “为什么不躲?” “我躲了你扑到地上去,会受伤。” …… 过往一桢桢画面仿若涌现在金玉璃眼前,与现在的一切重合…又分离,这个故事的结局扑朔迷离,看似没有一丝相似,却又在处处与之恰逢。 会是他吗…为什么处处相似却没有一丝熟悉,相似的令答案几乎呼之欲出,可巨大的陌生感又席卷了金玉璃的大脑,很清晰的告诉她…不是。 在期待吗…他陪自己一起下来…… 在失落吗…他没有选择陪她…… 在庆幸吗…幸亏他没下来…… 种种复杂交汇,瞬间倾覆了金玉璃的脑海,她看见了一扇门…一扇黑暗中敞开的门,却不知因为什么在缓缓关闭…… “咚——”声音回荡在黑暗中,久久不散,那里也重新回归了黑暗,原本呼之欲出的白光重新被隔绝在外,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也似乎一切都在改变。 本能…真的可以被抗拒吗? ------题外话------ 伏笔预警哦 第四十七章 舔狗 “小师妹。” 忽然一声低喃在金玉璃耳边炸开,金玉璃被这么一惊,下意识一道灵力甩过去。 “喂喂喂!”濯幽慌忙避开,躲在树后望着被他喊的彻底回神的小师妹就是一阵后怕,方才那灵力波动强的很,他险些就被伤到。 也不知小师妹到底入了什么魔障,那是金丹中期的修为能放出来的灵力吗? 后知后觉濯幽存在的金玉璃回想起方才的举动不禁有些懊恼,好像…暴露了…… 就这样,一脸懵逼的濯幽在再次见到小师妹正颜时,她赫然已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五师兄,伤到没啊?可能这个灵器威力有点大,没事吧?” 这便是不动声色的将锅推到“我有个灵器”上。 濯幽望着金玉璃笑嘻嘻的面容,失笑一声:“安心,你不想说我不会逼你。” 金玉璃神情瞬间正经:“师兄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天地可鉴日月可明啊!” “……”装,你继续装。 濯幽对此不置一词,不过看着金玉璃非常努力想要骗过他的神情,终是无奈,轻叹一声,猎物乖乖自己走进了陷阱。 “对对对,句句属实。”那几个还总说他智商不在线,小师妹这种忽悠法换谁也不能信啊。 看来五师兄没信,金玉璃暗自松了口气,没信多好啊,注意力全在她修为上,就不会怀疑她的身份了。 “对了。” “嗯?” 金玉璃疑惑抬眸,只见濯幽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张纸,上面不知密密麻麻写了什么,从背面看不真切。 “这是近日出入灵植园弟子的名单。”濯幽说着一边从树后走了过去。 闻言的金玉璃眸子一亮,望着那张纸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仿佛像是望见了希望的曙光,璀璨明亮。 反观濯幽,对这张纸的无语和对金玉璃神情的无奈全然体现在脸上,一时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金玉璃见状脸上写满了大大的“我不理解”,透过背面不甚清晰的字中,她看见了每一行排头相似的字迹中相似的…字? “???”三个大大的问号瞬间涌现出来,让金玉璃神情一时也带了些复杂。 就这样,整个院子内霎时弥漫着复杂的气息,两个复杂的人带着复杂的神情揣着复杂的思想相遇,一时复杂萦绕在院子上空,经久不散。 直到金玉璃纤纤玉手伸出接过纸张,眼神不经意间瞥过去的刹那—— “……” “呼——”刹那间风声攒动,吹散了上空的复杂,只留下大大的六个点,充斥着金玉璃的内心,表达着其情绪…… 濯幽望着金玉璃一副仿佛被雷劈了的神情憋着笑:“小师妹,先别失望啊,其实也不是完全没用的。” 金玉璃咬了咬后槽牙,盯着这张所谓“并非完全无用”的纸,笑声带了些咬牙切齿。 “可不嘛,告诉我执行任务那位弟子到底是有多认真。”字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个扣出来的。 说到这里濯幽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好像也就小小的威胁了一下记录弟子,让其认真严格按照规矩来,一个都不能漏。 谁知道他还真那么认真,他拿到纸的时候都快“感动”哭了,这弟子的认真,恐怕世上也就这么一茬。 “啪——”金玉璃将纸拍在石桌上,一阵凉风吹过,窥见了上面的内容,将其吹到了每个人心底…… 整整一面的丹老的名字,这弟子还真勤快,一个敢走,一个敢记。 金玉璃手撑在石桌上揉了揉眉心,着实太闹心了,这玩意儿仿佛看了个寂寞,她不看也知道丹老有问题,就算和下毒的不是一伙的,那么之前对她动手那事也足以证明其不对劲。 只不过现下焦头烂额的事本来就多,这种无伤大雅反正也未必成功的暗害留到最后处理就好,让丹老多活一段时间,权且当是让那半魂陪他最后一程。 濯幽轻咳一声:“小师妹,别愁眉苦脸的,你要多笑笑。” 金玉璃侧眸,扯出了一个要多假有多假的笑容。 濯幽:“……小师妹,你要是为这件事伤神呢,那我没办法,可是你若是为了雾阑那货,那…你持旁观态度就好,这样谁都不伤。” 金玉璃垂眸,虽然确实很烦心,但不到伤神的程度,毕竟咱们心态超好的小金龙,怎么会被两三句怒言说崩呢。 濯幽轻叹一声:“景师姐是玉门宗多年来天赋最好的一位弟子,宗主赐予她诸多特权,地位堪比长老。” “她性情淡漠,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却唯独对凌师兄情有独钟,追的算不上热烈,可却很疯。” “雾阑喜欢上她…自然容不得别人怼她半分,小师妹,你无视那个小疯子就好。” 舔狗? 金玉璃低笑:“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他是我们当中风评最差的一个,因为景师姐时常去处理凌师兄的桃花,得罪人,雾阑就护着她,与多位弟子大战,总是受伤,总是挨罚,却怎么都不长记性。” “……”这算什么?我拼命护着的女人在为别人处理桃花,我还要为她造势,艾玛,上头。 金玉璃彻底松了眉眼,一如她此时心境,无所谓景笙戎打算如何,雾阑不与她同流合污也便罢,可若答应,那凭着这点微薄的师兄妹情她也会亲手还回去,第一次忍,第二次还,第三次…可就要带利息了。 小金龙可是有仇必报的,好脾气这种东西在她身上有了第一次可就没第二次。 雾阑喜欢景笙戎,为护景笙戎怼她,这无伤大雅,毕竟雾阑没义务为了一个小师妹放弃自己喜欢多年的人。 可若是景笙戎做出点什么实际行动,又拿雾阑做工具人,雾阑还真就为了她谋害别人的话,那这性质就不一样了,不管害的是谁,她都会出手,打打闹闹的她不管,但要是伤了人就过分了。 小金龙不是圣母,救不了所有人,但至少在她视线范围内的雾阑,不能为一个女人踏上歧途。 第四十八章 人皮面具 金玉璃在沉思,濯幽倒是安静,只是视线不经意瞥到纸张后,好像又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什么,赶紧伸手拍了拍金玉璃。 “干嘛?”金玉璃抬眸,看着站在她身侧的濯幽,似是又要取出什么,一言难尽的眨了眨眼…… “那个…五师兄啊,下毒的事就先不慌,你已经尽力了,接下来的就不用管了,你尽管等结果就好。”金玉璃望着那张纸就发怵,那种“初识庐山真面目,一看让人直发怵”的既视感她可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了。 嘿,怎料濯幽还越掏越起劲:“奇怪,我明明记得有啊。” 金玉璃默默撑着额头,闭了眼…… 咦? 小金龙略感不适的移了移手肘的位置,那种感觉却像是跟着在移动,小金龙又不信邪的移了移,……没反应。 嘿,还就跟你杠上了。 就这样…小金龙的手肘划过了整个石桌一圈,也没逃脱那玩意儿的魔爪…… 气呼呼的小金龙抬手一抓,也不移了,径直出手快狠准的逮住了“罪魁祸首”。 可等视线瞥过去,看到面前白白的不明物体时… ……算了,你赢了。 小金龙默默把纸放了回去,顿觉心累。 就在小金龙跟纸较劲间,濯幽已经找到了那个东西,不过这玩意儿…金玉璃严重怀疑别是那个弟子他亲兄弟写的。 察觉到金玉璃视线里隐含的一言难尽,濯幽失笑:“小师妹,这不是名单,我也看不出来,但是这东西是在药门发现的,我想着有点用,所以拿给你看看。” 金玉璃眨了眨眼,兀自饮了口茶,心绪暂时静了静,听见不是名单她这心瞬间特别安。 不过濯幽貌似智商再度下线,拿着手上与他皮肤感觉相差无几的不明物体,嘀咕了句:“怎么感觉像人皮……” “噗——”金玉璃刚含住的水瞬间喷了出来,望见茶杯里剩余的水里倒影着濯幽凝眉的神情,金玉璃起身,淡定渐消。 “给我看看。” “喏。”濯幽淡定的一批,与金玉璃反应截然不同。 倒不是金玉璃怕人皮,只是若这真的是,那么按照濯幽的说法,玉门宗怕不是已经出了内奸。 濯幽摩挲了下手指:“看着像个人的脸,但是玉门宗也从没出过什么脸皮没了的例子啊。” 金玉璃打量着眼前的“人皮”,制作倒还真有几分像那么回事,但触感…… “不是。”斩钉截铁,下定结论。 濯幽挑眉:“何以见得?” 金玉璃垂眸:“能给你捡到的,绝对不到那种级别。” “……” 金玉璃懒得大篇幅解释,反正只要让濯幽知道这不是就完了,解释没有意义,就算解释了,凭他“注意点常年偏颇”的性子,难免注意到她的身份,到时候多不好收场啊。 不过…… 金玉璃的视线移到“人皮”上,虽然濯幽前半句不靠谱,但后半句倒是真对上了,这真的是人脸…… “人脸面具。”金玉璃盯着它的材质,薄唇轻启,道出了这四个字。 为什么第一眼认不出呢…它的材质太像皮肤了,很容易让人误会,一如濯幽那般,可是细摸之下还是能发现不对的。 他们对它的处理太完美了,完美到几乎没有瑕疵,可瑕疵就是因为太过完美,完美的不似真皮。 濯幽挑了挑眉:“哟呵,药门的人还有这癖好,半夜易容当采花贼啊?” 金玉璃一时也分辨不出这玩意儿到底是哪张脸,看着很熟,可单一个人皮面具没有底子支撑她根本判断不出,金玉璃难能感到头疼。 濯幽见自家小师妹望着那面具愁眉苦脸的,就算智商再下线也猜的出她在愁什么。 “没事的小师妹,循序渐进嘛,总有一天能找到。”濯幽笑嘻嘻的安慰。 “你不明白……”金玉璃摇摇头,很无奈:“那个毒出自药门,不光我被下了毒,就连玉门宗的水源亦是,我解不了,只能靠外力化解,但是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不彻底铲除,敌在暗我们在明,总有防不胜防的一回。” 还有那场刺杀…至今找不到缘由…… 濯幽一愣:“小师妹你解不了?” 金玉璃深吸一口气,随着话音慢慢吐出,更像叹息,也似无奈:“解的了,可是没用。” “那你还答应宗主?” “若我不应,这一劫,是你们的死劫。”就算现在比当初的形势好了太多,可意外总是接踵而至,打的她猝不及防。 纵然再多惊喜,结果也总是一如当初…包括那场有心人谋划的蛇…兜兜转转,结果终究没变,这次她不敢赌,也不能赌。 金玉璃的语气毫无波澜,轻松如常,可却在濯幽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赶鸭子上架啊…小师妹原本可以置身事外,可却为了玉门宗这一劫甘愿牵扯其中…甚至被人暗杀重伤也在所不惜……呜呜呜好感动。 金玉璃的形象在濯幽心中瞬间高大了起来。 金玉璃:大可不必,相比你们我更心疼最后那些为死劫买账的金子。 “小师妹……”濯幽眼眶红了,突然特别感动,为了玉门宗小师妹已经做了很多,却不曾想往往当他以为小师妹已经做的仁至义尽时,她总能无底线刷新“仁至义尽”的底线,她真正的诠释了何为“救世主”。 金玉璃自然知道濯幽心里的想法,只是她很不习惯那种像看“英雄”的目光,她喜欢恣意,喜欢金子,喜欢人间的一切美好,她愿走过每一寸土地不留下足迹,欣赏自己眼中的世界,唯愿自由,不被束缚,尤其责任。 “师兄,你这么看着我,总有一日会后悔。”金玉璃轻笑。 习惯了如今为人考虑承受一切主动担责的她,将来的她哪怕真正为自己考虑半分,也总会惹得无数人失望。 可她本来也不是为了别人而活,但愿一切结束后,唯“锦玉”活在他们心中,继续做他们的光,这也是她选择易容的另一层考虑…… “小师妹,说什么胡……” “锦玉师妹。” ------题外话------ 她诠释了世间美好,却愿所过之处,足迹尽消 ——金玉璃 责任很复杂,她只愿做自己的英雄,问心无愧 ——金玉璃 第四十九章 道歉 濯幽被打断话语很是不乐意,凝着眉抬眸。 “你谁啊,‘锦玉师妹’也是你…能叫的……” 后半句气势明显被压了回去,濯幽望着对面的人,突然堆起灿烂的笑容:“雾阑师兄啊,你怎么来了?” 金玉璃:“……”还真是一秒叛变,毫不迟疑。 “反正不是来看你的就完了。” “嘿哟,你挺刚啊,小师妹,千万别原谅他,这小子欠收拾。” “没大没小我是你师兄,说谁小子呢。” “略略略。”濯幽做鬼脸:“反正不是我和小师妹。” “再者,咱俩同龄,人前喊你一声师兄,我多吃亏啊,人后不让你喊回来就完了,怎么就喜欢摆师兄的谱呢。” “同龄我也是你师兄,比你早进师门,你喊完我那几声师兄我也没少保护你。”雾阑特别不服。 “嘿哟你这说的,小师妹不也喊你一声师兄,没见你护着他啊。”濯幽这一句话破坏了原本和谐玩笑般的气氛,彻底将现场气氛降至冰点。 “……” 雾阑敛了敛情绪,望着濯幽:“你一定要翻旧账?” 濯幽神情开始变冷:“是我翻旧账吗?是你的景师姐非要惹小师妹,还不准小师妹反抗了?你眼睛怎么长的?不分青红皂白的先把小师妹吼一顿,怎么,敢情全修真界都得供着她呗。” “濯幽,说话注意点。”雾阑语气重了一些。 濯幽闻言,冷笑一声:“我注意?雾阑,到底咱们俩谁该注意?” “景师姐初衷并非针对她,我早跟你们说过,都离凌宿远点,是你不听才导致通过你凌宿结识了锦玉师妹,你们又不是不清楚景师姐的脾气,干嘛就往上撞呢?” “我们往上撞?”濯幽气急生笑:“我现在真的为小师妹和凌宿感到悲哀,都败在了景笙戎手里,是你一手纵容造就的。” 景笙戎行恶给护着,翻车了去替罚,濯幽真的不理解,他到底看中景笙戎哪点了? “濯幽,你有点过分了吧?” “我过分?!雾阑你特么三魂七魄被勾个干净有什么资格说我过分?小师妹碍着你们了?景笙戎针对她你还替她造势呢!凭什么小师妹受了委屈我就不能为她出头!” “你一心只管你的小师妹,那你可曾知道她言语有多过分?” “过不过分都是景笙戎先挑起来的,自己做的孽后果自然该自己承受,哪有害了别人全身而退的道理?” “雾阑,我一直以为你……” “我言语不当,那么请师兄告诉我,不当在何处?”金玉璃前半句特意扬了语调,将濯幽的话盖了过去,她不希望濯幽因为冲动说出什么让他后悔的话。 “小师妹!”濯幽怒火中烧,气的简直头顶冒烟。 金玉璃挑了挑眉,没理濯幽:“师兄您指,一件件指,指出来了我一件件亲自上门道歉可好?” 雾阑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忍住了想怼回去的冲动:“第一,你以‘强者为尊’作借口将景师姐堵的下不了台,第二,你那番不屑景师姐修为的言论。” “第三……”雾阑顿了顿,视线扫过气愤中的濯幽,望着他,接出了后半句:“你用‘倪蝶’这个名字侮辱景师姐。” 金玉璃抿唇,握住了濯幽的手腕,将他气疯之下想要动手的动作尽数截下。 “锦玉,只要你道歉,不论景师姐反应如何,我都会原谅你,你依然是我雾阑的小师妹。”雾阑语气软了软,对金玉璃终究说不出太多狠话。 金玉璃望着雾阑一本正经细数她“罪名”的样子,失去了往日里的傲然,更像在商量调和两人的关系,却苦于拉不下面子,便只能故作严肃。 虽然承认雾阑做这个中间人确实很为难,但她金玉璃也从来不是个受委屈的主。 “首先,师兄你说的第一条‘罪名’,我认,这句话我是说了。” “既然如…” “但是这句话有错吗?” 金玉璃一副“来来来我跟你讲理”的模样,让雾阑刚觉得希望在眼前,可随之的话,却让他仿佛遭了平地惊雷,那希望还被锁死了。 “……你……” “它有错吗?”金玉璃微笑着询问。 雾阑良久没有应声,金玉璃轻笑,似恍然大悟的开口。 “我知道,错的从来不是这句话,是说这句话的人。” 只要是这个人,无论说什么,都是错。 雾阑眼底的平和彻底被打破,开始渐渐染上了不知所措。 金玉璃的扎心窝还在继续:“其次,是你的景师姐亲口报的修为,她出窍初期的实力我没说错对吧?就算是真正的神来了要反修真界‘强者为尊’的法则尚需付出点代价,我说她反不了,这点也没错吧?” “……”雾阑张了张唇,却不知如何反怼,好像句句都在理…更像是景笙戎在矫情…… 憋了半天,在金玉璃静静注视的目光中,雾阑勉强开口:“但是你的言辞带有侮辱轻视。” “说字眼。” “……”雾阑又沉默了,好像金玉璃说的每句话都很激怒人,里面暗含的嘲讽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可若一个个字眼扣下来…貌似也没什么过分的。 金玉璃见雾阑这反应,似了然于心的点点头:“我明白,她是神明高高在上,尔等只配仰望,她所做错的就是对的,没理也是合理,一切不符实际的言论,都是众生‘救赎’。” “……锦玉。”雾阑眼底刚凝起的寒冰瞬间消融,就连声音都不禁带上了几分无奈。 金玉璃丝毫不作理会,依然笑的灿烂,只是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欠揍的意味:“至于‘倪蝶’这个名字,其实你该庆幸当初我没有脑子发热,告诉你们,我叫倪蝶。” “……” “要不师兄你现在这么喊我一声,我就考虑去道歉?” 雾阑炸毛:“锦玉你过了啊!” “对啊。”金玉璃低笑:“我告诉你了,我叫倪蝶,我让你喊我,你可以选择喊,或不喊,首先我没逼她,其次我没引导她,最后…是她脑子清醒没有任何外力因素的情况下凭主观意识喊的我,师兄,还有异议吗?” 第五十章 关系破裂 “……”貌似给金玉璃这么一说,还真就合情合理。 雾阑却冷了神色:“锦玉,我不是让你解释,我是让你……” “道歉嘛,我知道。”金玉璃敛了笑意:“师兄,就算知道在这件事里我处于被动且说辞行为样样合理,你也依然坚持,对吧?” “无论你有心无心,伤害已经造成了。” 金玉璃笑意彻底散去,语气冷如霜融寒冰:“四师兄,若非我唤你的这句四师兄,光你和你的景师姐所作所为,找死两个字,真诚送给你们。” “……锦玉!”雾阑怒斥:“你说什么呢!” 金玉璃勾唇,笑意不达眼底:“未曾将我当做师妹的人,我没必要舔着喊他师兄。” “我……”雾阑下意识想成全他的怒火,可是忽然顿住的他好像也反应过来…似乎在不知不觉间…他对金玉璃的称呼已经省去了“师妹”二字。 看着金玉璃淡漠的眼眸,伴随着她唇瓣轻启,也断绝了雾阑最后挽回的可能:“请回吧,……雾阑师兄。” 名字后配上师兄/师姐,是她对所有人的尊重,而排行配上师兄二字,是她对谛灵门所有弟子的亲昵,亦是特殊。 不过貌似以后…雾阑便会退出那个特殊的人群,与金玉璃归于陌生,师兄前,再没了“四”。 金玉璃不愿多留,潇洒一个转身,是放弃,也是纵容,纵容雾阑从今以后的所有行为,皆与她无关,她不会多管,也不会包容,这就是她的人与别人的区别。 “等等。”雾阑垂眸,掩下了眸子里涌出来的不知所措,等金玉璃吊着耐心转身时,他还是他,那个傲娇不可一世还毒舌的家伙。 “我来有事告诉你,宗主请你去水井那,出事了。”熟悉的语气,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却终究抹不掉时间的疤。 似乎这场争吵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换了主题,雾阑图金玉璃的妥协,金玉璃图雾阑明辨是非,最终两人各退一步,这么一退…距离却越来越远。 “多谢。”金玉璃颔首,规规矩矩,眸底没有刻意的疏离,也没有往日的笑意,只是平淡无波,就算面对雾阑,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雾阑望着金玉璃远去的背影,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在耳边响起。 “看见了?惨烈收场。” 濯幽啧啧两声:“你眼中所谓的是非,不过是景笙戎永远是‘是’,至于她看不顺眼的旁人,管他呢,都是‘非’就完了,对吧?” “……” “别着急反驳,我认识的雾阑虽然傲娇毒舌,但毒的也有底线,反正不会是在争吵中将矛头指向无辜的一方,更不会是事后找人给耀武扬威的那位道歉。” “……” “也先别反驳,没人会去救一个没救了的人,除非那人是佛,怜悯众生,但小师妹可不是佛,一个是非观已经跟着别人跑的人,无论那个别人是善是恶,都没救了。” “……” “纠正不了,还躲不了么?” “你……” “好了你慢慢反驳吧,我先走了。” 濯幽说完最后一句,翩然离去,只留下雾阑在原地风中凌乱,似是也忘了濯幽那番话里对景笙戎的描述了,还真就没作反驳。 “……”你都走了还让我反驳啥? 雾阑轻哼一声,傲娇劲又上来了,正准备走掉,可视线略过院子后的竹林时…目光顿了顿…… “景师姐?” …… “事情就是这样了。” 聚齐了七大长老和宗主,还有一众核心弟子的水井边,气氛低沉的可怕,人人都低垂着眉眼,眼神里闪烁着“完了完了这事得完”的感觉。 金玉璃抱着手臂,神情有些似笑非笑:“我说过吧,给我点时间,这很复杂,嗯?” “锦玉,我们也很悲痛。”堂堂一宗之主,却不敢直视金玉璃此刻的眼神。 金玉璃视线瞥过地上躺着的尸体,手里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金子:“既然你们这么有主见,那就自己解决吧。” 说罢,欲转身离开…… “锦玉!”金凛上前一步,想要拦住金玉璃:“这件事结束,我们许你玉门宗半数金银玉石。” “……”金玉璃眼神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最终终是屈服于金子的诱惑之下…不过语气却并没有之前那么和善,就连之前不能言的说辞,也懒得瞒了。 “我说复杂,是不想让你们打扰我原本的计划,等结果就好,外力输送的水会冲淡毒性,这需要时间,而你们原本该做的,是保证在此期间没有任何人接触它,结果你们自己看看,试过了?满意了?死心了?又想起我了?” 一连四问,句句扎心。 金玉璃冷笑:“我很好奇这种死人的任务你们是怎么选的人选?”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三长老,三长老身子一抖,金凛望着他,回答了金玉璃的问题:“我们交由三长老选出一个犯了重罪的弟子,若那弟子存活,戴罪立功,升为内门弟子,若不幸身亡,牌位供于玉门宗弟子祠堂,给予最大的尊重礼遇。” 金玉璃眸底闪过冷光,垂眸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选一个,死两个,怎么,买一赠一?” 金凛摇头:“不是,最初确实选了一个,可是下去之后就没了动静,三长老说还有一个弟子,提议再试试,我们应了,等第二个弟子下去…他将第一位弟子的尸体带上来了,可是上来没多久,他也死了……” 金玉璃嗤笑,目光移到三长老身上:“三长老不做点解释吗?” “我凭什么要给你解释?我堂堂玉门宗三长老跟一个弟子解释澄清,这成什么了?” “尸体脸部有红肿。” “这能证明什么?” “手背有红痕。” “你在瞎说什么?” “宗主,长老们,真的有!” “……” 金玉璃走近一步,压迫感传来:“嘴角有未干的血迹,身上有多处红痕,腿被刺伤,是匕首,脖子上有血痕,是勒的。” “你什么意思!!” “宗主,长老们,全部属实!” 伴随着一位核心弟子的惊呼,金玉璃笑容危险的道出了结论:“他们,是被胁迫的。” 第五十一章 恶魔 “什么?!” “这怎么可能?!” “就是啊…三长老不是说都是重罪弟子吗?都愿意将功补过。” “是啊,可是锦玉说的都属实诶……” “三长老不会真的……” 话说一半,没了下文,可这似是而非的发言反而更确定了众弟子心中的猜测。 “没想到三长老竟然是这种人……” “就是啊,看着人模人样,竟然胁迫弟子赴死!” “太恶毒了!” …… 三长老此时脸黑成了炭:“你仅凭几处伤势凭什么认定是我胁迫他们。” 此话一出,三长老带来的核心弟子瞬间附和:“就是!锦玉你别血口喷人!几处伤势能证明什么?在牢狱里的弟子身上哪个没伤?” 此话一出,众弟子墙头草两边倒的又歪到三长老那去了,忽然觉得三长老说的也有道理。 “啊这…好像也有道理啊……” “说的也对啊…犯了重罪的弟子身上肯定有伤啊,锦玉这未免疑心太重了吧……” 三长老身后那位核心弟子见状,又添了一把火,把金玉璃送到舆论中央:“可别是公报私仇诬陷师傅啊,锦玉,你这就不厚道了,师傅在玉门宗功绩累累,你就算想要抢功也不能这么干啊。” “锦玉不会真的是诬陷吧…” “万一是真的那就有点过分啊。” “天啊,锦玉原来心这么恶毒,亏我之前还对她有所改观,没想到啊……” “太毒了,连长老都诬陷,之前训我们振振有词,现在她说的话我是半个字都不信!” 三长老见局势反转,眼底浮出了掩都掩不下去的得意,还不忘再添把火:“锦玉,我一直真诚待你,将你当做我玉门宗未来的希望,没想到你竟然反咬一口,自甘堕落!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锦玉你太过分了!亏之前师傅还曾想过要将你收为关门弟子,授你毕生所学,可没曾想你最后竟然看不起师傅,考察上故意针对他,你辜负了师傅一片苦心他都不曾怪你,如今你又诬陷他!你根本不配做内门弟子!你没资格!” “锦玉你不配!滚出内门!” “滚出去!内门容不下你!” “锦玉滚出内门!” “锦玉滚出内门!” …… 核心弟子的一番话瞬间将事情又推到一个新的高度,这显然添油加醋故意搞她的戏码,目的简直不要太明显。 金玉璃悠悠然在指尖转悠着金子,一人面对无数谩骂,平静淡定得很。 “锦玉!你就是玉门宗的祸害!你的亲人就是见证祸害诞生、助长祸害气焰的罪魁祸首!” 众弟子骂的越来越狠,核心弟子不断添油加醋,原本就是一件小小的事,可经他那么一添,锦玉就跟灭了玉门宗似的,罪无可赦。 金玉璃原本一直保持着淡定,颇有“你骂你骂我就不气”的架势,可这淡定终究有底线,当人群中那声最为突出的高喊降世后,金玉璃从始至终掀不起任何波澜的双眸开始冷凝。 “锦玉,你的爹娘生…啊!!” “咚——” 弟子倒在地上,脑壳磕的一响,声音颇为悦耳…咳,是惨兮兮。 那一磕后脑勺顿时血流如注…呃夸张了,反正就是流血了,不过更为明显的是他额头上凹下去的一块… “哒哒——”旁边滚落的金子在此刻停了下来,众弟子惊的失声狂叫,在犹如被屠了全家的喊叫声中,一道慵懒的声音并不明显,却惊的众人不敢再叫,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吵死了。” “……” 金玉璃望着脱手而出沾满血迹的金子,勾了勾唇:“都说我是祸害了,不祸个人,不合适。” “……” “我说被胁迫了就是被胁迫了,懂?” “……” 众人点头如捣蒜。 “三长老。” 金玉璃笑靥如花的转身,刚好面对三长老,微微俯身,嘴唇贴近他的耳朵,声音压的很低,似呢喃:“你所害的亡魂会在地狱的每一层等你,往生界的大门会永远封死在你的眼前,十八层地狱的每一层,都会为你敞开大门。” 随着金玉璃最后一字落下,眸中冷光渗出,三长老瞪大眼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有些失神。 金玉璃直起身,笑的无辜:“三长老怎么啦?不是想收我为徒么?我答应你啊。” “……” “这是要反悔吗?好气啊,三长老居然骗我。” “……” 三长老一时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点头…开什么玩笑,收个魔鬼入门,他疯了吗?! 摇头…她万一真的发起怒来他怕是尸骨难留。 此时三长老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修为(表面上)比金玉璃高,他遵从了内心最深的恐惧,能发现那些的人…会是他一辈子的阴影。 金玉璃笑了,笑意不达眼底,目光不动声色的扫过地上两具早已没了灵根天赋的尸体,压迫感越发强大,冲着三长老去的。 “噗——你——” 三长老指着金玉璃,看着金凛,摇了摇头,似是想说些什么,可终究晕倒提前于开口…… “嘭——” 三长老身子倒下,金玉璃重新抱着手臂,摩挲着金子,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似是一切都未曾发生,但被抬走的三长老,却又证实了一切的发生。 “尸体的事翻篇了,现在论结果。”尸体翻篇了,但是三长老的事,才刚刚开始…… 金凛咽了口口水,在这位恶魔面前着实难摆起气势:“经…查验,他们死于中毒。” “继续。” “第二位弟子上来的时候,说了几句话,但是不连贯,好像是……什么什么瓶子…治伤…毒……” “瓶子?”金玉璃眯眼,垂下了眸子。 她没记错的话,之前刺杀那回确实落了个瓶子进去…但是那不是治伤的药吗…… “真正的毒已经被毁了…按理不应该的。”金玉璃喃喃着…… 金凛没听清:“什么?” “落下去的是左边的瓶子…他的确是往左边躲的…他的本能……”金玉璃喃喃的话音忽然一顿。 “本能……”她的眸子微微睁大了些,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第五十二章 麻烦了结 “你灵力都聚了。” “已经聚了,不是吗?” “那是本能。” …… “无论如何,我将违逆我的本能,永远护着你。” …… “你自己扔的啊,不是我。” …… “但愿…你不会后悔。” …… 过往一幕幕似刹那间被解封般涌上来,席卷了金玉璃的思维…… 就连墨沉那等修为的也无法彻底控制本能,而那位更不可能…… 攻上去的一瞬间他在下意识掩饰左手的瓷瓶…还有那番意味深长的话…… 一个尚未成型却似乎已经证物俱全的想法涌了上来… “那个瓷瓶里装的…就是毒…”还给她亲手投下去了…… “……” 金玉璃眨了眨眼,脑子有一瞬的当机。 金凛这次却恰好听到金玉璃的低喃,不过貌似并没有什么卵用:“什么瓶子?” “……”别跟我说话,我想静静。 “宗主。” 就在金玉璃自闭间,恰巧药门长老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神情呆滞的金玉璃,目光顿了顿,随即又将视线投到金凛身上。 “水里毒性又强了几分。” “!!!”金凛抬眸,视线扫过水井,方圆十米之内没有任何生物。 嘿,那这就奇了怪了。 药门长老不理解,金凛也不理解,没有任何人靠近,就不可能有人继续下毒,毒性怎么会变强? “这…莫非水井里有持续供毒的东西?”药门长老只能这么猜想,虽然不太可能,但是这是所有不可能中最可能的一个答案。 金玉璃:“……”不瞒你说,小伙子你真相了。 金凛凝眸,视线扫到金玉璃。 “锦玉,你怎么看?” 金玉璃:“用眼睛看。” 金玉璃毫不自知的把话不经大脑说了出来,语毕,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小金龙轻咳一声。 “我的意思是说…用眼睛看嘛,看看毒源在哪。”果然,小金龙的圆场本事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但好像…… 望着两人复杂的目光,金玉璃又是一懵,嗯?这回答有问题? 揣着疑惑的金玉璃大步流星往井边走,走的潇洒,走的自信,步伐里充斥着小欢快,是对事情即将了结的欢喜,……好吧,因为即将到手的金子才欢喜。 过程充满着希望,就是这个结果可能有点败过程…呃,貌似不是“有点”…… “???” 当垂眸看到水井的那一瞬间,三个问号在刹那间非常懂事不约而同的窜了出来,非常生动的表达了此时金玉璃的心情。 “……”说实话,很想把当初造井那人劈了。 望着底下幽深不见底的水井,金玉璃第一次感受到尴尬的魅力。 “这水井…造的挺货真价实啊……” 良久,金玉璃憋出了这么一句。 金凛沉声:“锦玉,你可有办法?” “我说没有你信么?”金玉璃望着水井,心中已有几分思量,不过还是忍不住想逗金凛的心。 金凛闻言,轻叹一声:“一点办法也没吗?” 金玉璃失笑:“你很喜欢脑补。” “那就是有,对不对?”药门长老忽然对金玉璃起了兴趣,非常好奇一个小丫头能想到什么办法。 “切,装什么…还真当自己是神能拯救众生无所不能了?”三长老门下的核心弟子再次挑事。 金玉璃挑了挑眉:“我不是神,救不了所有人,但是起码救我想救的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所以呢?”弟子非常不屑。 “所以你小心点,别哪天脚底下走的路都是刀子,我不想救的人,活不了。” “……”弟子一噎,瞥过眸,被怼的服气了。 “锦玉,什么办法?需要帮忙吗?”金凛也甚是好奇。 金玉璃抬手试了一道阵法,用着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最气人的话:“需要,但是帮不了。” “嗯?帮不了?” 金玉璃手掌落下,开始凝气,与此同时也点出了关键所在:“没办法,功法差别。” “……”真大佬言辞 不过金玉璃施法过程还是挺享受的,唤身周灵气为其所用,为她取出瓷瓶。 一道道磅礴的灵气靠近,凝结在金玉璃身周,衣袂飘飞间是朦胧,亦是神秘,象征着核心弟子服饰的火红衣摆被风撩起,吹淡了几分朦胧,更增妖冶。 “轰——”一道阵法击去,风渐渐停下“怒吼”,衣袂落下,容颜尽显,……好吧,有点配不上那风姿。 不出半刻钟,水井里便“跳出”一个白东西,金玉璃刚伸出手…… “扑通——” 你以为她接住了吗?然而其实并没有。 金玉璃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个瓷瓶又掉了下去…这次还磕到井边,“嘭”的一声,盖身分离…… “……” 似是想证明这个瓷瓶里的粉真的有毒般,白粉撒在井沿,浑身上下散发着“快看我我有毒”的气息。 金玉璃:“……”我深深的被你再次无语到。 望着井边的白粉,以及目光所掠过的井中幽深,金玉璃若有所思的后退几步,不料这动作却引得金凛误会。 “怎么了?不行吗?” “我行你不行。”小金龙也是一个要面子的龙龙。 金凛:“……那你?” 金玉璃抱着手臂望着水井,挑了挑眉:“毒全撒井边了。” “全撒了?!!”金凛大惊。 金玉璃莫名其妙:“你慌什么。” “你说毒全撒了?!” “……宗主,我理解您年老,但是耳聋应该不至于。”金玉璃弹了弹指尖:“咱们哪不行就治啊,您放心,我不贪,把玉门宗财宝全给我就成。” “……”那我可真谢谢您嘞。 “不必。”金凛几乎是咬着牙将字从牙缝里一个个挤出来的。 “毒全撒了,你就没点措施?” “这要什么措施?撒了就撒了,怎么,我给它捧着?”莫名其妙的一批。 “……它会继续污染水源,你说呢?” 金玉璃恍然大悟:“哦~这样啊。” 她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瓶子沉底了,毒粉全撒了,这是污染的哪门子水源?” 金凛:“……”说的很好,我竟无言以对,下次别说了。 “既然事情解决了,弟子就先告退了。”金玉璃慵懒的行了一礼,转身欲走。 “等等。” ------题外话------ 内门弟子和核心弟子都住在内门,这里的内门是个地方,成为长老的徒弟即是核心弟子,其余的各门弟子都是内门弟子 第五十三章 梦境 金玉璃回眸:“大篇感谢词就免了,虽然背那玩意儿挺辛苦,但是我懒得听,有事直击重点,长篇大论不想听。” 金凛:“……”不气不气,她是功臣。 金凛笑眯眯的礼貌询问:“我们之后可以插手了吗?” 金玉璃点点头,不过……“这事都完了,你们插手什么?” “对水井进行保护。”金凛一脸正色。 金玉璃挑眉:“这劫过去了,你们不用…算了。” “有备无患。”忽然回忆起这一路伴随着“惊喜”的旅程,金玉璃终究败给了这四个字。 金凛没听到后半句,自然不知道金玉璃的心理转变,只是目送着金玉璃的背影,轻叹一声:“这样的天之骄女,注定不属于玉门宗。”她会走出自己的路,而不是依附宗门。 刚走出水井区的金玉璃忽然感觉头脑一阵眩晕,来自不知名力量的共鸣让她扶着墙几度晕厥,挥之不去的刺痛萦绕在脑海里,沧阑也受到了影响。 “主人?主人你怎么样?主人!!” 沧阑的惊呼并未得到答复,此刻的金玉璃扶着墙,撑着脑袋,她想靠精神力抵御那股伤害,可效果却不尽人意,甚至一度被反噬…… “嗯……”金玉璃闷哼一声,苍白的额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脸色苍白没有血色,额头青筋暴起,唇色尽失。 “主人?!!”沧阑慌了,这波根本毫无预兆,谁能想到就不久前那一点点灵力涌动也能引起这么大的后果,早知道他就提前告诉金玉璃了。 “嘶……”反噬猛然加强,伴随着力量的共鸣,金玉璃再支撑不住的跌倒在墙边,手扶着额头,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思考不了任何东西。 沧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咬了咬牙,最后看了一眼神智开始有些不清的金玉璃,终究面露叹息。 “算了…他虽然危险,好歹不会伤害主人。” …… …… 风声寂静,良久的平静,金玉璃在恍惚间听到阵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不过相对此时的她,神识已然开始涣散,就算极力抵抗,效果却近乎于无… 终是一声轻叹,一道灵力,一个怀抱,一片温暖…… “唉…一会儿不守着你,就不知道要把自己伤成什么样。” 这句话金玉璃听得无比清晰,不仅清晰,还有种委屈的冲动。 鬼知道她怎么回事,帮人渡个死劫摊上这种事…她也没想到的…… 陷于莫名委屈和神识涣散的金玉璃逐渐失去了思考,自然也就恰巧错过了他的下半句。 “傻乎乎的,从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 “哈哈哈,本尊倒是未曾想到,位居仙界上神的金龙一族小公主竟会为了人界亲自出战,还真是爱护这些低贱的凡人啊。” 猖獗狂傲的笑声回响在高空,萦绕良久不散。 “金玉璃,若你尚有几分自知之明就该知道,全盛时期的你拼上所有尚能与本尊一战,然如今你已是强弩之末,难道还要硬撑么?” “……看见那边的尸体了吗?”疲惫带着慵懒的声音响起,漫不经心中夹杂着些许凌厉,与与生俱来的威慑。 随着她的指向,不远处是一堆成堆的尸体…死相极惨,鲜血满地,还在滴滴答答的流…几近成河…… “在死前,你们问了相同的问题。”少女勾唇笑着,面容虽难掩疲惫,可更多的是桀骜:“你如果实在寂寞的慌,没人陪你聊天解闷,不如我许你千万亡魂交流交流做鬼心得如何?” “金玉璃,死到临头还嘴硬?” “放心,你一定走在我前面。” 长剑一挥,风云攒动,天地震颤,乌云遮住了天空最后一丝霞光,霎时九洲失色,被一片昏暗包裹其中。 高空之人笑意愈深,噬金剑的光芒投在他脸上,神情怜悯又高高在上。 “金玉璃啊金玉璃,今日这一切的后果都是你一手造就,你若不插手其中,其实本尊是不打算毁掉整个人界的。” “是,你会直接出兵仙界。” 少女漫不经心的抹掉了嘴角的血迹,望着指尖的血,勾唇一笑:“弑九,我同情你的遭遇,可这不是你再三动手的底气。” “怎么,玉璃上神也要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批判本尊的所作所为吗?”弑九嗤笑:“别忘了,你的命,在本尊手里,你没有资格高高在上。” “本尊今日就是杀了这里所有的人,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弑九大笑:“瞧瞧,你们都瞧瞧啊!这就是金龙血脉!上古血脉!仙界上神的风姿!” “……” 一道道视线投去,聚焦于视线中央的少女没有丝毫不自在,反而笑的越发散漫。 “我的同情,可以任你恣意报仇,却不是你对我出手的筹码。” “弑九,你踩到我的底线了。” 少女的眼神开始变得凌厉,面上笑容渐冷,身周灵力寸寸凝实,十方灵气汇聚一身,其威压让四方众人皆半跪在地,下意识选择了拜服于她的脚下。 灵气威压恐怖如斯,立于中央的金玉璃却丝毫没有压力,衣袂飘飞间倾城容颜尽显,这般画面无比熟悉,曾无数次演示在这里,可截然不同的两张容颜,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个人。 但偏偏…众人信了,不为其它,只为少女此刻与当初相似的阵路,相似的身形,相似的效果。 过往与眼前交错冲击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在那一刻,时光仿佛回到了曾经… 这个世间很美好,有个美好的人爱着它,爱着里面的一切,踏过了那里每一寸土地,欣赏着自己眼中的世界,我行我素,却也活的漂亮。 她点亮了世间一切美好,却隐去了所有在世的光,她为所有人撑了一把伞,却让伞柄的归路,有了归属,她诠释了一切美好,美的恰到好处,好的丝毫不露,似乎她只是过客,却惊艳了所有人的一生。 她爱着世间…却也成了世间,从此那道隐去的光露了面目,伞柄的归属,有了来路,原来所有美好的一切都不是运气加成,而是恰巧有那么一个人在为你掌灯…… 只是…那道光好像越来越暗…甚至开始明灭不定,她依然爱着世间,爱着一切,以现世的光,抵抗着所有暗潮涌动的风暴。 这道光成了下一个世间,包容着一切的世间,她终是变成了自己曾最喜欢的模样,却是以最拘束的姿态…… 那道随处可见五彩斑斓的光…也终于被世俗牵制,成了万民的英雄,光现世了,很亮,因为责任,因为信仰,却单调…因为她的美好,全部留给了曾喜爱的世间。 那道隐世的光,终将现世,却将一切美好的祈愿,留给了最初的梦想。 难留到最后的五彩,斑驳回忆祭给了半世洒脱。 第五十四章 诡异的共情 回望当初,展望如今,那道相似的身影从始至终都做了太多事,可他们渐行渐近,却变得彼此陌生。 从前的小金龙不会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做着自己最嗤之以鼻的事,担着自己最讨厌的责任,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原来曾经和如今区别真的可以这么大,大到跨越时光相遇也难以认出,不愿承认。 时光真的很神奇,将一切美好带给世间,所有的不可宽恕都得以最美的善终,这个过程和结果都极尽了温柔,唯一不温柔的…是原本最美好温柔的人。 她泯灭了骨子里的洒脱不羁,为世间带去了一束光,这束光照亮了所有人,却独独略过了本该生于光芒下的她。 …… …… 四野寂静,所有人半跪着靠剑支撑在地,以最低微的姿态仰视他们的光,……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亮了。 耀眼的光闪过了每个人的眸子,少女平静的视线最后看了一眼身周…不是极尽的美好,而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悲剧。 既然选择接手,也选择了完美结束过程,那么这个结局无论如何也该配得上她亲手造就的过程,美好,将以她的初衷为中心贯彻整个故事。 “金玉璃,受死吧!” 一声怒吼响彻天地,与之伴随的是一道道魔气攻来,毫无停歇,猝不及防。 少女祭出了刚凝到一半的阵法抵抗,一边拖着一边继续凝阵,知艰难,明艰险,却不愿后退半步。 霎时天地间惊雷大作,魔气与灵气的碰撞是前所未有的强大,方圆一里生物尽灭,十里威压慑人,以两人为中心的大战波及区尘土飞扬,遮掩了战局,盖住了胜负。 尸山血海霎时沦为陪衬,也不及中心战争的激烈半分…… …… …… “喂,一定要赢啊。”这句话声音不小,甚至很大,可是却没人听见,也没人去应…… 手刚伸出去便穿过灵力魔气交汇战局的金玉璃:“……”算了,意料之中。 不知何时意识便开始清醒,也不知何时就开始看了起来…早就发现这是虚幻,她的一切行为都不奏效,却在“金玉璃”出手时还是忍不住期待,万一可以呢…… 但是她的脑子还真就没让她失望:“……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打的是什么,会不会成为现实,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赢,也希望不管输赢,这场战争都只是梦。”就算不是,我也会让它是。 “英雄属于锦玉,而金玉璃是上神,她会亲手算回每一笔因赎罪而轻饶的罪行,却不会以英雄的姿态站在任何人面前。” 就算这场战争真的出现,这也会是她与虚幻中的“金玉璃”的不同的选择,锦玉可以是英雄,但是金玉璃的一生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活,我行我素。 而“锦玉”的人生,将会结束在修真界轨迹彻底改变的那天,她会以最好的结局下岗,算是给了修真界所有人一个交代。 随着尘土逐渐落下…金玉璃的身影开始消散…一点点化为光点…消失于虚幻。 尘土下,“金玉璃”倒在地上…嘴角挂着一行鲜艳的血迹…还在源源不断的流着,却已然断了气…… 口口声声说着为自己,却终是为了万民,为了人界…最终不得善终,落了千古流芳的名声,命又谁来偿? 这是她的选择,为了人界而战,为了人界而亡,最终也终是没能将故事以美好结局,赔上了自己。 “哈哈哈哈哈,金玉璃,我等着你…踏上这条既亡的轨迹。” 诡谲的视线扫到了金玉璃方才消失的位置,眸子阴冷而狠辣,笑容放肆不羁…… …… “啊!” 一声高喊忽然炸响在寂静的房内,床上的金玉璃惊坐而起,面色有些苍白,额头依然布着密密麻麻的细汗,她似乎有些被惊到,喘着粗气抹了抹额间的汗,神情一时难以平静。 一旁的墨沉贴心的递来了手帕,金玉璃垂着眸接过,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顿了几秒,垂下手,抬起眸子望向了墨沉,神情中带着些惴惴不安。 “我…一直都在处于昏迷对吧?” “是。”墨沉反应出奇的平淡。 “我有没有什么怪异反应,比如说什么奇怪的话??” “没有。” “我身上呢?有没有多什么奇怪的伤口???” “没。” “我、我的记忆,应该没有被篡改吧…对么……” 金玉璃的后半句说的很小声,像是在自我确认,和心绪难以平定的后怕。 她能面对尸山血海无动于衷,就算尸骨漫天也能谈笑风生,因为一切都并非她亲身经历,没有亲身体会是永远不会知道痛的,而不知痛,自然无所畏惧。 可就是这样心态好的一批的金玉璃也终究还是翻车了…… 墨沉垂下头,望着心绪久久难以平复的金玉璃,想出言安抚,却不知金玉璃闻言后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别怕,不管发生什么,那都是别人的人生,忘掉这些,它们都与你无关。” 他在尝试着引导金玉璃走出情绪,毕竟他也不清楚金玉璃到底进了什么梦境,看见了什么,根本无法对症下药,不过不管是什么,总归不会是她胆小害怕就完了。 此话一出,金玉璃的手猛然攥紧了手帕…不!绝对不可能!那样的情绪强烈到可怕……能引起她共情的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此刻金玉璃已经全然被梦境最后一刻的情绪影响… 她的魂体消失了,但又没完全消失,进了一处黑暗的空间,真的很黑,什么也看不见…… 四下迷茫中唯一有的是脚下漫天的血迹…血腥味很刺鼻…可更刺的是她的心… 难以想象当时到底是怎样一副场景…脚下踩着流动的血迹,四下黑暗,诡异弥漫,唯一伴着她的是伴随着血腥味扑面而来的悲伤…凄凉…绝望…… 一声声临死的哀嚎充斥着金玉璃的耳膜,凄凉,绝望,道尽了挣扎…和挣扎无果后的平静……近乎心死的平静…… 五识全然被攻陷,哀嚎…血腥…绝望…死寂,一时所有的负面感知涌上心头,脑海里情不自禁的闪现着“金玉璃”倒下时的模样…嘴角殷红的血迹,死不瞑目的双眼…… 一切都在与现实重合…脑海里的绝望凄凉全然涌上了金玉璃心头,强烈的不甘绝望不断碾压过金玉璃心底的每一道防线…冷静溃不成军……防线彻底崩塌…… 那双沉寂的双眸就这么定格…定格在金玉璃脑海,目光似望着她…勾起了含血的唇…嘴角顿时血流如注,滴滴殷红的血滴落…仿佛点亮了黑暗中的星星荧光…却红的可怕…… ‘不要……’ “滚!滚开啊!” 理智全然崩塌,吊着她神经的那跟弦摇摇欲断…无数次徘徊在崩溃的边缘,绝望一次次碾压上来,磨着她的神经,废掉她的理智。 “滴滴答答——” 血还在滴着…嘴角弧度越来越大…扯出了诡异的弧度…… ‘不要……’ 她的嘴唇蠕动着,似是想说些什么,可无声的言论,金玉璃最终反复回想也只读出了这两个字…跟重点半点也沾不上边的两个字…… 金玉璃手帕越攥越紧…嘴里喃喃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可能跟我没关系…这不可能……”共情那么强,与她发自内心的共鸣,近乎侵蚀掉她的绝望,能影响到她的情绪,种种结合,绝对不会只是过客…… 她的嘴里一直重复着“不可能”,渐渐沉浸于梦境…那个笑容…诡异而引人深思…… 第五十五章 选择,封印 “锦玉。” 一道温热的掌心覆了上来,缓缓包裹住金玉璃死死捏着手帕的手,卸去了她的力道,温柔而坚定。 “别怕,我在。”声音温和,极具安抚意味。 与此同时,一道灵气神不知鬼不觉的钻进了金玉璃体内,悄悄流动贯通了她的每一道筋脉,温暖霎时充斥着金玉璃全身,就连心尖的负面情绪也不禁散了几分…… 然而仅仅是几分。 金玉璃在感知到灵力的下一瞬便是一惊,下意识准备反击,灵力韵量好了,却在攻击即将出手的时候被墨沉反手一压…… “滚开!”完全处于控制地位的负面情绪夹杂着此刻金玉璃的些许魔怔,原本的避让竟成了刚的出奇的呵斥。 墨沉闻言,被金玉璃的下意识呵斥一惊,竟然真的小心翼翼的收回手…… 你要问我为什么是小心翼翼?这话问的,难道刚的一批的缩回手吗?咋滴,伸手收手间来个气势加持,被呵斥也得被呵斥的潇洒是吧? 后知后觉自己出言过火的金玉璃莫名有些懊恼…抬起手无助的捂着额头,第一次对这种影响感到深深无力…… 就算梦境早已过去,似虚幻又似真实的情绪消失…可那股影响却仿佛融入了骨子里…魔怔于是非真假,抵触所有的靠近。 墨沉似并不在意,只是淡淡笑了笑,语气依旧温和,眸子却黯淡,只是这番情绪丝毫没有融入到语气中:“乖,先别反抗,那些灵力可以帮你化解掉共情带来的影响。” 任金玉璃这么一直沉浸于负面情绪致使魔怔也不好,虽然很想知道她到底看见了什么,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将此事就此揭过,他的灵力覆盖只要不刻意回忆是不会想起这段的,这无疑是最好的法子。 只要他不提,金玉璃就想不起来还有这回事,只要想不起来,这段记忆就几乎等同于彻底消失,没错,墨沉就是这么心机。 金玉璃感受着绝望弥漫的情绪影响开始慢慢消散,压在心头的大石仿佛在刹那得到释放,顿时轻松的一批,与之伴随的也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尘封…… 或许墨沉并不知道,他无奈下的一个心机举措,竟成了确确实实的一道光,这道光照亮了金玉璃的半生,也照亮了她生死关键时刻的抉择。 当然这是后话,墨沉要是早知道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现在必定会后悔他此刻的选择,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却是对金玉璃现在的情况而言最好的办法。 但是这个最好的办法是将一切建立在那个梦境真的只是单纯的梦境的前提下,墨沉并非不知这层关系,只是他可以对所有人选择第二种,包括他自己,最残忍的也是最没有后患的…… 当然,也得墨沉愿意选,不然两个无论怎么看都得墨沉费心费力的选项放在一个旁人身上,等那人凉了怕是也换不来墨沉一个抉择。 冷情冷心如墨沉,对待自己也从不心软,可他把唯一的软肋唯一的例外都留给了金玉璃,就算未来担上偌大的后果,也舍不得此刻金玉璃继续痛苦半分。 不知是灵力太过温和,或是墨沉的话语太具安抚作用,金玉璃状态竟真的清醒了几分,抬眸望着墨沉垂着眸深蹙的眉眼,竟下意识想要抚平…… 可伸出的手却在半空顿了顿,察觉到墨沉略带深意的眸子,金玉璃轻咳一声,一本正经。 “你皱眉不好看,我看着不顺眼,帮你抚一抚。”小傲娇的言辞。 墨沉轻笑一声,收了灵力,却不动声色的留了一道灵力在她体内,动作小心的不得了,像是心虚之下怕被发现似的,事后嘴上还含着笑回应着:“是是是,不蹙眉了,现在好看吗?” 金玉璃极其别扭,可看着那张妖孽样的面容,还是有点难口是心非的:“也就一般般,就那样吧。” “这评价,多少有点负心汉了啊。”墨沉故作委屈。 金玉璃有些好笑:“我负谁心了?” “我。” “你的心给我过吗?” “给了。” “那你现在剖出来给我看看,我可得好好看看它的归属。” 金玉璃原本是玩笑,量他也不会把玩笑升级成现实,所以放心的很,不过吧……墨沉是能走寻常路的人吗?显然不是。 “唰——” 一道白光闪过,亮的不要不要的,金玉璃都下意识避了一下,这玩意儿不管是什么,反正出场方式挺炫,压的我们小金龙都给“让了路”。 不过等金玉璃真的看到那玩意儿时,好像也没了心思调笑。 “……墨沉,虽然我可能说话不过脑子调笑不分场子,但是我还是挺希望这个时候在我对面的你,是身兼一个理智者的角色,而不是疯了似的往‘纵容者’靠拢。” 望着眼前寒光凛冽的匕首,金玉璃是真笑不出来了,开玩笑,这要是笑得出来那她心态得是有多好,随身捅个匕首,妥妥的危险人物,这还不是关键,最主要的是这个匕首还是用来扎自己的。 艾玛,糟心。 金玉璃脑海里霎时只剩下了这四个字。 墨沉坏心眼的一笑:“我要捅了啊。” “……”不管你,爱咋地咋地。 “真捅了啊。” “……” “应该挺疼的,但是既然你想要……那我就成全你吧。” 声音虽含笑,颇有调笑意味,可墨沉接下来的动作还真没让金玉璃怀疑他是在逗她。 “你疯了!!” 金玉璃在看到匕首即将刺入墨沉胸膛的下一秒瞬间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呃,倒不至于,反正就是快的一批的速度将其拦下,可能是主角光环……哎呀瞎说啥,是金玉璃反应迅速的原因,竟真的拦下了墨沉。 “你是傻子么,我说的话句句不听你就听这句,谁要看你的心!想死直说我干脆给你一刀,一步到位包死!” 在墨沉尚未反应之际,金玉璃炮轰似的叭叭叭就已经拍了过来,墨沉被这一句句连贯到自成一气的话砸的那叫个一脸懵逼,不过…… 第五十六章 套路,都是套路 “你在担心我?” 墨沉挑了挑眉,抓到了语句关键。 金玉璃嗤笑,语句关键也拿捏的死死的。 “心给我了,还需要剖,嗯?” “……”完球了,好像给套路到了。 “哈哈哈……”墨沉干笑两声,掩饰面上平淡实则慌的一批的内心。 金玉璃勾唇,神情耐人寻味:“我一直有个疑问啊?” “你说。”墨沉试图掩饰表面平淡实则乐呵的一批的内心,开玩笑,这波转移话题来的多妙啊,打败尴尬的方法就是重新再找一个尴……呸,重新再找一个话题。 不过墨沉要是提早就知道金玉璃的下文,那么在此刻他绝对不会这么觉得,毕竟……金玉璃给人创造惊喜的本事还真就从没让人失望过,不管好的坏的,反正寻常事到她那从来都不寻常就完了。 我们可爱的小金龙这次也当然没让墨沉失望啦。 “为什么每次我受伤的时候你都出现的那么及时?你在…跟踪我?” “……”这该怎么办,虽然也没那么夸张,但是他的办法好像也并不光明。 墨沉轻咳一声,语气带着无奈:“我要真想跟踪,你连受伤的机会都没有。” 金玉璃煞有介事点点头:“没事,我就猜猜,你狡辩吧,我听着。” 墨沉:“……” 第一次,墨沉在对待金玉璃时生了头疼的感觉,金玉璃直觉敏感是好事,一路上帮她避过了不少危险,但这个敏感用在对待墨沉上,可能就不怎么美妙了。 于是暂时找不到言辞狡辩…啊呸,是解释的墨沉选择了转移话题,但是好像也没转成功……不,倒也不能这么说,转了,又好像没转。 “锦玉,我去的时候你身上有一道很强大的力量在攻击你,它与你本身的力量完全相克,对你造成了极大伤害,你知道来源吗?” 金玉璃撑着脑袋,语气漫不经心,却噎的墨沉想当场吐血三升:“不知道,不过我更好奇你怎么想着要去的。” “……锦玉,这不是玩笑。” “我没说笑啊,你笑了吗?” “……”面对突然“战斗”技能点点满的金玉璃,墨沉有些有心无力。 “锦玉,我们先把力量来源解决行吗?” “你都说强大了,那又岂非一日半刻能解决的,就挂着呗,等我什么时候事情全部解决了想起它了再说。” 不是她不想管,而是真的拿它没办法,这力量一看就不简单,给她一查麻烦又是成堆成堆的来,手头的事还没解决呢,这种时候来个“支线”,她疯了吗。 她来这里只要改变修真界的未来轨迹就完了,而截止现在她做的每一件事几乎都是压着轨迹去的,这种跟轨迹完全不沾边还麻烦,而且等她恢复修为便可以简单处理的事,着实不需要废多少心思。 更何况在金玉璃眼中,改变修真界未来轨迹=解决掉苻莲,简单的一批的任务,不整点副业收点金子什么的简直可惜。 金玉璃一直以来做事的两个标准:跟轨迹搭上边,最重要的是还得金子多。 我们对待金子感情纯粹的一批的小金龙,是真的将金龙一族天性发挥到了极致,用非常无所谓的态度处理着最麻烦的事,仅仅为了敛金。 墨沉听着金玉璃一副“反正没办法爱咋地咋地”的态度,脑壳上的青筋就是突突的跳,虽然确实也有一定的道理,但在金玉璃不肯配合的情况下,墨沉宁愿放弃他的事也不能放弃保护金玉璃。 这是护她的本能,所有事以她为先的自觉。 于是,“自暴自弃”的金玉璃就在自己对面少年的口中听到了这么一句话——“这件事有点复杂,你别插手,我着手查。” “虽然我很讨厌隐瞒,更憎恨跟踪,窥探我的行踪和行事,但是你只要愿意说,实话实说,我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看似答的不沾边,但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墨沉话题转都没转过去,这算哪门子答非所问。 这个回答于金玉璃的性子而言,已是最大的让步,反正在他身上自己的底线早就被磨的稀碎,多一次少一次也无所谓。 墨沉闻言,垂下双眸,望着神情里尽是“狡辩吧,我听着”的金玉璃,有点无可奈何,但还是没瞒。 是的,墨沉对上金玉璃就真的只有认输这一条路,不用金玉璃刻意做些什么,就已经输的溃不成军,将自己作为赌注,仿佛一心只为输。 “没跟踪,我强迫沧阑收下了一道灵符,你有危险的时候会通知我。” 沧阑:“呜呜呜主人我没背叛你哇,我是想着墨沉很强来着,灵符不收白不收,以后万一遇到主人解决不了的好歹有个工具人。” “别怪沧阑,它很乖,实力也不差,未来你的身边有它作伴会轻松不少,起码做个工具人很合适。” “主人哇呜呜呜……” “锦玉,生气别忍着,我瞒你确实不妥,我知道,如果实在忍不了,冲我来吧。” “主人…是我要收的,你骂我吧,我错了,大错特错,对不起。” “锦玉?” “主人主人?” “别气傻了啊……”墨沉苦笑。 “主人,沧阑错了,真的真的错了……” “……” 金玉璃脑瓜子嗡嗡的,左边一个“主人”,右边一个“锦玉”,特么苦情戏演的老真了,就是你们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下想让对方当工具人的心,把这收了我且能相信你们真的是在“舐犊情深”。 于是——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理念,金玉璃趁着两人隔空互坑的劲逃了,逃出了房间。 原本这个举措挺好的,够机智,通常情况下确实管用,但是——现在这也不通常啊。 “主人呜呜呜……” 忽然,一声鬼哭狼嚎啊不是…哭哭啼啼的声音炸响在金玉璃耳边,金玉璃被吓的一惊。 尼玛,吵架就好好吵出来干嘛?不知道…咦?等等? 金玉璃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略带迷茫的眨了眨眼,好像…沧阑是她戒灵诶。 “……”哟西,算了,稳赚不赔,起码甩了一个。 金玉璃心里还是挺庆幸的,起码行动迅速,里面那位“苦情牌输出”是甩掉了。 这么想着,金玉璃美滋滋的打开院子门,却不料忽然被一张脸突了满脸…… “……” “砰——” 第五十七章 心理战 “……” “……” 院子里院子外此刻仅隔着一个门,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就是进不去也出不来哇。 凌宿的笑容滞了一瞬,非常不理解金玉璃的操作,一脸懵逼。 而门内的金玉璃也何尝不是如此,刷新了二脸懵逼,不过显然她段位较高,懵逼了几秒后便反应过来,带着满脸微笑重新打开了门。 “凌宿师兄,你来了啊?刚刚没看清,着实抱歉。” “……”虽然他长的算不上妖孽,但美男还是可以评上一二的,这寻常人谁能看不清? 凌宿挑眉,可看着眼前笑里藏刀的小师妹,还是默默恢复了温润的笑意。 罢了,她也不是寻常人,就别拿常人对比了,她的六个师兄甭管怀着什么心思,总归天天在她面前晃,妖孽姿容见多了,见他逊色也是正常。 “小师妹,我听说景笙戎来找过你麻烦?” “麻烦谈不上,可能景师姐想请教骂术,但是没骂过,心里挺不舒服的。” 她选择避开议论景笙戎,是对她的尊重,也是不想被人捏个把柄什么的。 凌宿了然:“景笙戎是宗门的天骄,宗主长老们都捧着的天才,脾气难免有些傲,我身为玉门宗首席大弟子是绝对不会容忍有弟子欺负同门的行为出现,纵然是她也不行,师妹放心,今日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别了吧,师兄你想搞我就直说,你这么做我害怕。”金玉璃眨了眨眼,眼神老无辜了,浑身上下散发着“我害怕”的气息,像是真被欺负惨了,却不敢告状的小女孩。 金玉璃要是知道凌宿此刻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她原本只想装无辜的,但是没办法,可能之前这种姿态装多了,现在还有点难去掉其中“凄凄惨惨”的感觉。 现在水井的事差不多落幕,只是很难确定凶手的位置,原本以为刺杀和下毒两件事得分开查,却没曾想竟然奇迹般的成了一个人,只是那么谨慎的人,真的会在玉门宗留下痕迹吗? 药门那条线…还需要坚持吗…… 这一波波谜团大得很,金玉璃脑壳也疼得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给自己添麻烦。 景笙戎喜欢凌宿,若是因为自己凌宿真的跟景笙戎正面刚上,凌宿倒是不会有事,继续享受万人追捧,天骄喜欢。 但她嘛…可能后果有点惨,被景笙戎缠上,那感觉不是一般般的烦,她要是一不小心失手给人杀了,那多不合适啊。 凌宿也想到了这层关系,只是到底心里还有一丝良知,不想景笙戎以后真给自己作死,抿了抿唇,他行了一礼,语气诚恳。 “小师妹,景笙戎行事角度刁钻,又傲又欠,我知道,但是她本性并不坏的,所以我可以请求,日后的她犯的错只要不是重伤弟子之类的,你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伤及她的性命即可,可以吗?” 言辞间带着些妥协和俯低姿态,金玉璃第一次为景笙戎感到悲哀。 凌宿妥协了她的所有做法,不是爱,是愧疚,是补偿,如果凌宿真的喜欢她,此刻的他应该和雾阑一般,不论事实的护着,但是他没有,他也清楚景笙戎的做法不妥,可并没有指出,纵容着她的一切作为,将这视为补偿,事后为其收场。 可怜景笙戎一片真心,虽然做法有点极端,但是喜欢倒也是真,不过也对,若世间所有的喜欢都能应验结果,那么这也不是“世间”了。 充满着温柔的世间,会让每一对充满温柔的彼此相遇相识相恋,却不会让两个疯子在一起商量着咋弄灭世间。 别看凌宿温润,表面越温润的人心里不一定是黑的,但是绝对不是白的。 金玉璃低笑了一声:“师兄,这我不能保证什么,我出手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我看她也没顺眼到哪去,这要哪天真手痒了,我可是不会克制的。” “……” 凌宿非常头疼,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比自己小的小师妹无可奈何,是真的奈何不了,人家是受害者,你也不能把刀驾人脖子上逼人家吧。 “那…小师妹你……” 凌宿欲言又止,景笙戎一向能作,哪天碰到金玉璃底线了都不知道,这要真给自己作死了不合适啊。 金玉璃当然知道他在顾虑些什么,不过话锋却没接着往下走:“师兄,喜欢一个人没错,其实我挺佩服景师姐的,算迎难而上吧,知道希望渺茫,却还是不愿放弃。” “但我……” “我知道,一心修行嘛,她有喜欢你的权利,你也有拒绝她的权利,可你没有拒绝,不管是出自于愧疚或是不忍心,你这多多少少有点渣了。” “……”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你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你给了她虚无缥缈的光,只告诉她要跟着光走,她不知道怎么走,迷了路,给光的人不用付出代价,可追光的人,付出了一切,若她能走出来,皆大欢喜,走不出来,万丈深渊,给光的人会给予每一批人一道光,直到有人能走出来。” “不管堕落深渊的有多少,高高在上的依然高高在上,追光的早已一无所有,也不能说她没错吧,有错,比你更甚,但是源头是你。” ——“有错,比你更甚,但是源头是你。” 这句话深深刺在了凌宿心上,他知道景笙戎喜欢他,也知道她的疯狂,他以为用对待寻常人的冷漠对她她便会有所收敛,却不曾想愈演愈烈。 这个“烈”盖过了所有,似乎源头是什么也不重要了,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残忍,却不知这个残忍的源头是凌宿亲手赐下的,默认了她的所有行为,给了她明灭不定的光,追着光行走…脚下是步步黑暗,前方是万丈深渊。 “你的默认于你而言是补偿,于她而言却是肯定,你不言的冷漠自以为她清楚,可你不言她根本不懂,你将深渊寄托在她的身上,吞噬了自己,害惨了世间。” “……”凌宿抿着唇,确实没法反驳,句句在理,刚想认同似的点头,结果金玉璃下一句话直接给他来了个一脸懵逼—— ------题外话------ 这就跟现在女追男,男生不喜欢她,还吊着她,让她拼命想做些什么让他喜欢,最后女生一个个铲除情敌时男生出于愧疚默认,后来愈演愈烈,女生越发疯狂,所有人都以为是她疯了,男生却越发愧疚,就越发纵着,甚至时不时的帮忙收拾残场,这就搞的女生社交几乎彻底断掉,喜欢男生的那是看都不敢看了,女生自我沉醉的疯狂,毁了自己,也毁了彼此,行为很恶,也很恶心,但源头是男生 第五十八章 姑息 “当然,虽然你俩大哥别说二哥,都差不多,也没啥好比的,但是她不是一般欠,我更倾向于找她麻烦。” 刚想反省自己的凌宿:“???” 这怕不是剧本拿错了??? 但金玉璃接下来令凌宿无语的话成功证明了:老子说的就是剧本。 “虽然客观理论上来讲你比她欠揍,但我更喜欢论主观想法,我的主观想法告诉我她最欠,所以你要是不想逼出我的客观想法的话,还是先收一收你那赐予深渊的仪式。” “……”好一套主客观理论,我竟无言以对,你干脆直说多香:我看她着实不顺眼,太欠了,你们其他的先往后排一排,等我把她账算完了再说。 似是在应和凌宿想法似的,金玉璃紧接着下一句还真就跟这想法一样一样的:“主要是我看她不顺眼,她不舒服我就挺舒服的。” “……”你强大,你有理。 凌宿无言以对,自知即将成为金玉璃目标的他也没多言,选择怂怂的转身离开。 金玉璃低笑着摇摇头,模样颇具反派作风,沧阑见着只觉得心惊胆颤,总感觉自家主人要黑化怎么破? “主人,您这样…我心有点慌……”沧阑颤颤巍巍出声,声音抖得不行,跟食堂阿姨的手一样一样的…呸,这段剪掉,串台了。 金玉璃垂下眼睫,眼神朦胧看不真切,但话里的心机简直不要太明显:“人会有趋利避害的本能,逃避所有对自己有害的,我方才那么一说,不管本质上是对是错,他的判断都会受到影响,而他亲眼见证过的凶残,会是他选择逃避的根本原因。” 凌宿见过她很辣的样子,又被她的话影响了思维判断,最终无论是出于内心的恐惧或是对理论的逃避,都会选择“逃避”,无论她的理论成不成立,目的达到就完了。 这是她的不择手段,也是心理战术。 不过显然沧阑更不解的还在后面:“那为什么主人一定要大费周章的策划这么一场?” 金玉璃挑眉:“大概我闲?” “……”虽然话说的好欠揍,但是确实没毛病啊…… “只要逃避就不会多生事端,尤其对待理论上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景笙戎,他若是真的实施点什么,恐怕不出一日便全都要报应在我的头上,虽然问题不大,但是麻烦多。” “麻烦一多我就忍不住想动手,所以就当为了景笙戎那条可怜的小生命,我权且先委屈委屈啦。” 金玉璃非常好心的解释了,不过沧阑还真没从哪看出金玉璃在“委屈”了,可怜的小生命?是挺可怜的,得罪了金玉璃那能不可怜吗。 沧阑心里忽然涌出了对金玉璃深深的崇拜之情,走一步算百步,这都不止未雨绸缪了,真决胜千里。 金玉璃抱着胳膊,手指轻轻敲着手臂,低笑一声:“我引导着所有的自私朝向半虚半实的理论,他们所有的私心会指引着他们一步步踏入深渊,所谓心理战,神秘在那些不谙世事的人心中,不解人心,自然无法赌人心。” 声线含笑,声音轻灵,说话者漫不经心,却引的听者惊心。 “……主人。”沧阑只轻唤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些许失神,压抑住了酸涩,却没了下文。 金玉璃在沧阑眼中一直扮演着“随性而为”的角色,做尽了身在死局中旁人做不到的潇洒。 可世间所有的随性都不是凭空天降,人前的潇洒半世,泯灭了前生的不谙世事。 沧阑深知这个道理,所以酸涩于金玉璃哪怕此等地位竟也没逃脱这桎梏。 金玉璃了然沧阑未出口的半句话,只是无奈摇着头低笑:“解了人心醉了懵懂,我站在六界之巅,迷于人心全了纯真,我是遗世天骄。” “我的‘自暴自弃’是他们努力一生也企及不到的高度,它与艰险成正比。” “或许有时候努力和回报并不是一比一,但是每一个困难的出现,都是为了全这个‘正比’。” “我的选择不负苍生,不负六界,亦不负我手中的每一块金子。” “它是众望所归,是阳关大道,……不过很可惜,它非我愿。” 金玉璃最后一句话说的极轻,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坚定某种决心,贯穿了千年的姑息,在迷雾散开前依然保持最初的模样。 众望所归归的是大道修行,是正邪分明,这层姑息在千年间模糊了正邪界限,给予了一切亏欠最大宽恕,却终反了自己…… “小师妹,什么众望所归阳关大道?” 一道贼兮兮的声音忽然炸响在耳畔,不仅声音贼兮兮的,人也特别贼,等金玉璃反应过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被偷听了多久。 “……” 金玉璃抿了抿唇,望着眼前一张俊颜,……颜值高吧?智商换的。 “你来多久了?” 金玉璃没急着转移话题,主要是这玩意儿真的不好转,他要是只听了最后这一句还好商量,要是全听了那她怕是有十张嘴也狡辩不出什么,事关身份,不紧张不行。 濯幽闻言,眨巴眨巴眼,眼底闪过流光,睁着大大的眼睛说着小小的谎话:“刚来啊,就听到最后一句。” 金玉璃怀疑的目光扫过,确定他没有明显说谎特征后松了心神。 谎话小吗?不小。 被发现了吗?没有。 为什么呢?你猜。 金玉璃身子后仰,与大树来了个背靠背,望着濯幽,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五师兄,下次出现的时候…打个招呼。” 这次蒙过去了,总还有下次、下下次,次次这么搞,到底是搞她呢,还是搞她呢。 “噢……”濯幽摸了摸鼻子,表示了解,小师妹还要守护苍生诶…那么大的尊位,一定不能说,得让那群人自己发现才有意思。 金玉璃不知,自己一直吐槽师兄们的“内斗”行为竟成了最后她身份不曝光的凭仗,好戏剧性的剧情,不过真实的可怕。 “小师妹,你现在可是有福气的人了,一定别忘了师兄啊。” ------题外话------ 伏笔伏笔,这几章在疯狂安伏笔 第五十九章 祥瑞 濯幽声音可怜巴巴的,就那么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金玉璃,眼神澄澈,扒拉着金玉璃的胳膊。 一向不喜触碰的金玉璃稍稍挣了挣,原本没想能挣开,只是给个潜台词:松开松开,别扒拉我。 可令金玉璃没想到的是,结果竟出奇的惊人,惊人般的没失败。 你以为很值得高兴吗?然而并不然。 望着眼前拼命扒拉的爪子,金玉璃扶了扶额。 ……尼玛,心累,确实没失败,他妈的适得其反了。 这“过分”的动作还伴随着一句可怜兮兮的傻子发言:“小师妹,突然觉得你这么优秀,我有点配不上你了。” 金玉璃微笑:“谢邀,从未配过。” 濯幽闻言,不安的爪子又扒拉了两下金玉璃的胳膊,这次越攥越紧,给金玉璃领子都差点拉低一个度。 “被非礼中”的金玉璃默默心累的往旁边退了几步,步子不大,但贵在迅速啊。 ……好吧,迅不过濯幽。 濯幽这厮立马跟被戳了一刀似的往金玉璃身上蹿,金玉璃继续退,他继续蹿,继续退,特么还蹿…… 金玉璃:“……”来来来您请。 金玉璃身子转了个度,来到濯幽身后,濯幽继续习惯性的往前一窜…… 嘶,后果可见其凄惨。 “砰——”一声巨响炸响在前方,烟雾缭绕,湿润气息漫布雾中,朦胧似幻,意境唯美,……不过可能濯幽进去了就不怎么美了。 那位被摔的一“砰”的“勇士”正在慢慢起身,他站起来了站起来了!他走来了走来了!他伸手了伸手了! 跑! 金玉璃的脑子在做出这个指令之前,身体已经先行抢到了指挥权,倏地一退,那只烟雾朦胧间弹出来的爪子顿时一抓,两股力道形成反作用力,金玉璃被那双罪恶的手拉下了“深渊”…… “砰——” 又是一声,金玉璃老早就想说了,摔个温泉也这么有“气势”,真是上下拉个一万年都没这种奇葩。 而如今的她貌似成为了自己最想吐槽的人。 温泉的水浸上了衣襟,金玉璃除了头以外的所有部位几乎都浸在水里,什么?你问我为啥是几乎?你猜我说不说? 衣襟浸入了温泉,金玉璃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除了头真的是全身遭殃,而且此刻对面还有个濯幽在跟她大眼瞪小眼,用实力诠释“你尬我不尬,继续瞅就好”。 “……”虽然金玉璃骨子里没有女生半点柔弱、说话做事活脱脱一男的、思维敏捷的不像人……咳,我没说她不是人啊。 但是对“男女有别”的界限感知尤其对男子有天生排异感觉的金玉璃而言,还是下意识选择为自己负了责。 金玉璃避嫌意识强,但是濯幽不见得啊,这不,还可劲往金玉璃那边造呢。 金玉璃:“……”尼玛,还来还来!没完了! 于是——当镜头拉远我们会发现,烟雾缭绕的温泉中,鸳鸯戏水显得一派“和谐”“唯美”“舒适”。 事实上—— “小师妹,别跑啊!!等等我!” “等你,我脑子瓦特了?!” “小师妹小师妹,你的祥瑞让我沾沾啊!” “我又不是麒麟转世,你摸麒麟去。” “小师妹,就让我碰一下呗!” “不、要!” “真的,就一下,我碰完沾沾祥瑞。” “小师妹!别跑啊!喂喂喂!” “五师兄,那你倒是别追啊。” “你别跑我不就不追了吗。” “你别追我能跑吗!” “你不跑那我也不能追啊。” “别追了。” “别跑了!” “站住!” “站住!” “……”难得,一直以来“宛若智障交流”的两位竟也有言语相同的时候,两人身形同时滞住,视角拉开,一个东一个西,那距离,“隔岸相望”,就跟隔了个十万八千里似的。 起码这给濯幽整抑郁了。 望着濯幽仿佛失了生气的脸,金玉璃有些好笑:“怎么了,跟被夺了魂魄似的。” 濯幽低低出声,故作委屈:“小师妹嫌弃我。” “……虽然是有点吧,但是……”金玉璃这孩子啊,打小就喜欢实话实说。 濯幽眼眸蓦地黯淡,失了往日几分光彩,就连温泉间的湿润也不禁寂了几分。 一朝失落引得四野皆变,别说,濯幽这厮不仅落水排场大,失落时还一样一样的。 “你突然那么在意我嫌不嫌弃你干什么?”金玉璃挑眉,甚是不解。 濯幽惊诧:“小师妹不知道?” 废话,我连自己昏了多久都不知道,我能知道什么? 不过这些金玉璃自然没说,只是将一切推到“我不爱八卦上”:“我又不喜欢八卦,能知道什么?” 突然失宠的八卦:“……”好突然哦,撒谎都撒的这么自然真的好吗? “不对啊,这件事都传遍了宗门,你不应该没消息。”濯幽嘟囔着,特别疑惑。 金玉璃:骚年,请收起你的疑惑。 “啊…可能这几日没注意吧,什么消息啊?”金玉璃企图靠插科打诨蒙混过去,直接引出主题。 得亏濯幽的重心并不在这,所以金玉璃很轻易地便拉走了濯幽的注意力。 “消息啊…就是那日小师妹你解决了水井的问题后,又过了一会儿,长老们陆陆续续散掉的时候,井底忽然迸发出了金光,照亮了整个水井,里面水的毒性全部在片刻间被解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你解决了问题之后发生的,算是你带来的一系列效应彻底解决了这件事,解决了玉门宗的水源,所以现在宗门的弟子都称你是祥瑞的象征,是苍天赐予玉门宗造福它的英雄。” 祥瑞的象征,会造福苍生…… 金玉璃抽了抽嘴角,实不相瞒,前者她有,后者也勉勉强强称得上,但是合在一起她就不理解了,这说的是她吗? 濯幽见金玉璃一直紧锁疑惑的眉头彻底松开,心上也不由得一松,不过撑不过三秒的正经,又一秒切换成熟悉的委屈巴巴。 “小师妹。” “……” 金玉璃的耳朵未来要是不灵光了,找濯幽,一定是那句“小师妹”给造的。 第六十章 玉佩 不过别说,濯幽装起可怜来还真的是“可怜人”本人,连从前最擅长装无辜卖可怜的金玉璃都想直呼“师傅”。 同是天涯…啊呸,同为一路人,金玉璃突然有些好奇濯幽为啥能演变出这性子了。 她是在仙界时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加之懒得动手,所以经常一遇到事一惹麻烦就装可怜卖无辜往那位身后躲。 而给力的是,那位还真就纵着,就算知道有些时候是金玉璃闲的没事主动逗弄的,却还是选择护着她,哪怕补偿偿的连金玉璃自己都有些心疼那些珍宝,却还是不遗余力的护着。 久而久之金玉璃的性子就被养起来了,不用旁人特地灌输,她骄傲不肯低头的性子便彻底定型了。 这一穿算是把金玉璃骨子里的本性全穿出来了,褪去了曾经委屈无辜的外表,她妥妥的飒气girl一枚。 ……什么?你说她温柔,哦~她又不是恶霸,是神,对友好待她的人表现的气场那么强那么飒又高冷的一批干嘛。 神爱世间,爱每一个子民,但是天性只对金子动心的她可不会真去爱这个世间,爱每一个人,渣女吗她? 触眼所及的救一救就好啦,看不见的管它干啥,人各有命,天道怂的不介意她反法则,她自己还怕惹得一身麻烦呢。 思及此,就更惹得金玉璃好奇了。 她被纵的出了两幅面孔,难不成濯幽也一样?但是不科学啊,他这样子也不像有人撑腰的样子啊。 可是说他跟她不一样吧,就更难以理解了,咋滴,这修炼之余还出了个双重人格? 丝毫不解其真相的金玉璃目光不经意掠过濯幽,原本没什么目的,可却在濯幽仿佛浑然天成自然到不行的水汪汪的大眼里失神了。 “……”好像曾经的自己,可能只有被纵的有恃无恐才会有这样真实的情绪吧。 金玉璃不自觉的勾唇,在濯幽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是曾经…早已恍若昨世的曾经。 濯幽眨巴眨巴眼,手在眼眸涣散的金玉璃眼前晃了晃:“小师妹?” “嗯…嗯?”金玉璃在下意识应声后语调扬高,疑惑的眼神投了过去。 濯幽:眨巴眨巴眼,等待小师妹“宠幸”。 金玉璃:…… 抿了抿唇,不知为何,身体忽然涌上一阵寒意,明明水温正常,可泡的金玉璃却感寒凉。 摇了摇头,甩掉暂时纷乱的思绪,思考片刻后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块玉佩,玉身通体碧绿,老透明了。 “里面有我的一道灵气,可以保你…心想所成。” 想起濯幽期待的双眸,金玉璃默默咽下了“平安无虞”四个字,出口的是“心想所成”。 ……虽然假的一批。 就算她自诩神通广大实力卓越天赋异禀智商一绝思维敏捷…咳,夸过了,反正就是牛逼的一批,但是也做不到让别人心想所成。 ……她自己倒可以,但是旁人明显不现实,而且还是凡骨,所以就当哄哄濯幽就好,反正的确是能保护他…人总归是想着自己一生平安的吧?所以这也…不算忽悠? 濯幽惊喜的接过金玉璃用灵力递过去的玉佩,满心满眼都是散不开的高兴,……还有莫名其妙的得意。 也不知道他到底得意在哪,不过仔细想想…凭她现在身上这些莫名其妙的光环,再联想她的那几位师兄间的相处模式…倒也能理解。 都还没开始花式求“宠幸”呢,就被濯幽这厮抢了先,而且得的还是那位“天降骄女”亲自拿出来的玉佩,有多得意可想而知。 望着注意力全在玉佩上的濯幽,金玉璃寻思着这感情好啊,多看看,等看出了窟窿之后,窟窿的背后也没有我了。 怀揣着“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的原则,金玉璃非常小心翼翼的沿边划拉上了岸,从始至终响动极轻,手脚动作幅度很低,没有引起濯幽过多注意。 抽象点说呢,就是你家进了贼,偷了东西跑了路,你没发现。 金玉璃上了岸倚在树边,浑身湿漉漉的,就连发尾也跟着遭了殃。 衣服紧贴在金玉璃身上,潮湿的气息拍打过身体每一寸,非常不舒服,偏偏此刻还有不知名的东西撞了上来。 “……”平静瞬间被打破,金玉璃垂下眸,想看看这个“作死的小可爱”到底是何方妖孽。 刚垂下眸子,眼角扫过白光。 定睛一看,是栩栩如生的雕刻花纹。 收眸掠过,是一片白花花…… 每一个信息都很正常,合起来当然也正常,但是小金龙可不这么认为。 一道隐含亮光的眸子投去,眼底是化不开的亮晶晶,一点点亮光点亮在金玉璃眼神中,明亮而璀璨,燃烧着欣喜,将一切化为了憧憬。 玉佩通体乳白,是上好的玉石打磨而成,上面的花纹是镂空雕刻,两只栩栩如生的龙赫然呈现在玉面上,精致而华贵。 这样的搭配朴素却大气,颇具矜贵之气,无一点不让人心动憧憬,更别提里面蕴含的修为是何等深厚。 ……虽然金玉璃也没觉得有多牛逼,但是不妨碍她欣赏玉佩。 一个处处长在她喜好上的玉佩,不可否认的是,确实让她憧憬了。 不过洁白的玉佩因落在地上沾了些许灰尘,鬼使神差般的,金玉璃不想这块洁白上沾染任何污垢,她蹲下身子,也忽略了身体的寒冷,伸出手,想要拿起玉佩。 ——突然,一只手在金玉璃即将碰到玉佩时拦下了她,力道温和却不容拒绝,这再熟悉不过的作风金玉璃了解的透透的。 “墨沉。”金玉璃无奈出声,是真的无奈,这咋玉佩也碍着他了,她捡个玉佩也要拦一下,还要不要自由了。 金玉璃抿了抿唇,抬眸带着怒气的视线直直对上了墨沉,不仅眸子是怒的,就连语气也瞬间降了一个度,冷的要死不至于,生不如死倒差不多:“墨、沉。” 一字一顿,警告意味明显,金玉璃说归说,然鹅墨沉真的会乖乖听话嘛? 其实并不会。 ……当然,金玉璃例外。 第六十一章 “他” 墨沉撤了手,却连带着将金玉璃拉了起来,力道是不容拒绝的霸道,眸子里的寒冷几乎冻透了金玉璃。 金玉璃抿着唇,不发一言,可明显与墨沉抗衡的力道却表露了她的意思。 墨沉不敢生拉硬拽,怕伤着金玉璃,可再三压抑的怒气还是憋在心口,见金玉璃一副“老子就是不起来你能奈我何”的样子,胸口又闷了闷。 “有事直说,我就特别讨厌你们上来就一副仿佛我杀了你们全家的样子,直说嘛,有什么不好解决的。” “你喜欢他?” 两番言语之间几乎没有丝毫停顿,问的再三斟酌,答的毫不犹豫。 墨沉在开口后就有些后悔了,怎么就这么心急呢,他又不是她什么人…管这个做什么…… 金玉璃闻言愣了愣神,他?肯定不能是女的,但是她自认除了墨沉这个意外之外不曾招惹过任何人,这个没有任何目的性的“他”,指的是谁? “你说的‘他’是指?” “算了,当我没问。” 两道声音非常有默契的同时响起,但是这不是墨沉和金玉璃想要的默契。 “……” “……” 两两相望,良久无言。 金玉璃眨了眨眼,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站起身目光不自觉的往温泉看。 “还看?”墨沉凝眉,非常不满:“他有什么好看的,他有的我都有,他没有的我也有,你看我就行了,看他干嘛。” 温泉此刻烟雾缭绕,白白的雾气遮挡着里面的景物,朦胧非人间,似幻似仙境。 一眼望去其实是看不到里面的,只能看到萦绕其间的白雾,但是金玉璃的反应让墨沉非常不满。 就算什么也没看见,但是还是好气。 结合墨沉意有所指的语气,加上此刻几乎露底的不满,金玉璃算是猜透了这个“他”了。 不过金玉璃倒是更迷惑了,她跟五师兄就是纯纯的师兄妹嘛,就算不甚落水人家也没怎么做出格的事,加上她一直有意利用雾气遮挡她的身形,这还能让濯幽看出些什么的话那怕是有鬼。 金玉璃清楚这些,关键墨沉不清楚嘛,他一来就看见两人拉拉扯扯的,光拉就算了,偏偏还给一起拉进温泉。 而且还在温泉待了那么久,就算知道依金玉璃的性子濯幽肯定占不到什么便宜,但是都共浴了,他都没有的待遇。 如果这个时候再来个什么眼神飘忽飘到金玉璃身上的话……想都不敢想,墨沉都生了想恁死濯幽的心了。 思及此,他的眼神又冷了几分,少年火气强盛,怀揣着溢满的不满,却顾忌着金玉璃始终在压抑。 而顾忌圈中央的金玉璃却一副悠悠然的姿态,身子往后一靠,背后是树,虽然靠着不舒服,但是金玉璃还是习惯性的喜欢往后仰。 没办法,戏看多了,职业病。 树上还是有很多凹凸不平的地方的,平时有衣服隔着一层起码能舒服点,但是现在就连金玉璃身上的衣服也缴械投降般的贴在她身上,着实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早就有所预料,并且丝毫不在意的金玉璃正准备迎接慵懒背后的痛苦时,反转上线了。 是的,熟悉的人物,熟悉的剧情,熟悉的套路,反转上演百看不厌,这是一场不满与本能的对抗,我们敬请期待下场精彩。 ……咳,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这个玩笑时间开过了,错过了反转最精彩的时期,等视角再次转回去时,金玉璃的背后赫然多了一条毛茸茸的毯子。 毯子全身…啊呸,全毯呈尊贵的白色,纯而柔软,摸上去暖暖的,像一个发光发亮的供热体,紧紧包裹着金玉璃,隔断了树对她的伤害,温暖了全身冰寒的小金龙。 金玉璃讶异的目光掠去,看着恰巧收回手的墨沉,神情不满傲娇间带着丝丝慌张,却在收回手的刹那尽数泯去。 ……神情变化之快我竟也未曾料到,壮士,牛逼。 金玉璃倚着树,感受着源源不断传来的温暖,舒适的眼眸眯了眯,突然特别想逗一逗墨沉:“哦?可我觉得五师兄很温柔诶,会为我出头,替我不愤,帮我怼人打架,心思细腻明白我的心。” 金玉璃竟真的一字一句数落起濯幽的好了,当然,这些“好”是好,但是是不是濯幽的“好”就还有待商定了。 “最最重要的是,他会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陪我笑,陪我闹,陪我一起犯傻……” 说到这里,金玉璃话音顿了顿…… 陪她笑…陪她闹,是有这么一个人,伴她千年时光,贯彻了她的半生,所有惊艳了时光惊艳了岁月的日子,都埋藏在其中。 最珍贵的回忆,埋藏在最深的心底,终有一日现了世,惊艳了时光,难忘于岁月。 没曾想如今她的潜意识里依然有那么一个人…是衡量所有对她好的人的标准…… 墨沉瞳孔不动声色的颤了颤,金玉璃没发现,只是挑着眉望着墨沉,一句句话捅着心窝,是不动声色的劝退,亦是以值得引起误会的言语劝离墨沉的执着。 却不料墨沉这厮也真杠上了:“我也可以,一切以你为中心。” “可是他很温柔诶。” “我也可以。” “他从来不对我霸道,不限制我的任何私事。” “……我也可以。” “他可以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用一切去喜欢我。” “我也可以。” “但是就算你们为此付出生命,我也还是不喜欢你们诶。” “……” “……” 墨沉仿佛像是机器般,一次次应着“我也可以”,句句真切,珍重承诺,拿真挚的心去爱这个对任何人都可以留情却唯独对他狠心绝情的少女。 对旁人留情,留的是情面,是疏离。 对他狠心绝情,是为其不受伤害,亦是露出本性毫无防备的第一步。 她自知不可能喜欢任何人,再多的付出亦是徒劳,出于对墨沉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仁慈,伤心一时总好过被她毁了一世。 第六十二章 阴阳双佩 “……喏。”墨沉沉默着取出一枚纯白色月牙形玉佩,玉佩透而明亮,雕刻的龙凤栩栩如生,上面附着修为不浅的灵力。 感受着触手可及的磅礴灵力,金玉璃讶异,这可远远不是出窍巅峰能凝出的灵力,莫非…… 思及此,金玉璃对墨沉身份的好奇越发深了几分,人界有此天骄,未曾飞升真是可惜。 “想要玉佩和我说,别随意捡,若是有心人留下的,到时你该如何?” 墨沉嗓音沉冷,丝毫不见被金玉璃拒绝后的失落,或许是心态使然,他永远保持着超乎常人的平静。 ……好吧,说白了就是被打击习惯了,金玉璃也不是第一次拒绝墨沉了。 看着墨沉这典型的“你劝你劝我就不听”的样子,金玉璃心累,但也只能累着,拿墨沉没有丝毫办法。 劝不动,又不能把刀驾人脖子上,更狠不下心真的做出什么绝情的事。 是的,狠不下心,这么一个一心一意只为她,细节到哪怕敏感如她都觉察不到任何忽视,无论对错都永远站在她这边,他倾尽了所有心力对她好。 金玉璃承认,或许她真的有些动容了,但不结道侣是她最后的原则,仙界那位伴她千年,这不是轻轻松松几许动容便能泯灭的…… “墨沉,这个玉佩…其实还有另一半的对吧?” 金玉璃抿了抿唇,将眸中隐隐渗出的光点抿去了几分,拿起玉佩端详着,没有点出墨沉的小心思,只是自己心中多了些许思量。 墨沉失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说着,似无奈又似纵容的自掀老底,取出了另一块玉佩。 也是月牙形,并且很明显与先前的那块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妥妥的道侣双佩无疑了。 金玉璃抬手接过,似好奇般的打量了一番,嘴里嘟囔着:“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你的那块是阴佩,我的是阳佩。” “有什么区别吗?” “阴佩择主后,玉佩及其宿主若受到外力伤害,阳佩会呈现白光,若阳佩及其宿主受到伤害,阴佩会呈黑光……” “……” 墨沉抿着唇,望着金玉璃满脸“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的神情,伴随着她手上的黑光预警,补了一句。 “就比如现在。” “……” “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信吗?” 墨沉似笑非笑,满脸写着“你看我信不信就完了”,但嘴上却顺着金玉璃的话往下说。 “我信。” 这大抵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哦不…准确来说是“无论对错与否,相信即是正道”。 但关键这话说的就算墨沉信,金玉璃她自己也不信啊,歪的一批的狡辩,自己都不忍直视。 但没办法……她有她的事要做,无论墨沉信不信,她的选择终将归于“无辜处理”。 ……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墨沉面前总有一种觉得轻松的感觉,仿佛一切找到了归宿…… 金玉璃摇摇头,这是错觉,对,错觉。 “咳……那你这个玉佩的识别阵法不行啊,下回修修哈。”金玉璃笑眯眯的,一面吐槽着掌心里的小东西,一面悄咪咪的往里注入着什么东西。 ……但凡稍微收敛收敛你那近乎要跳跃的神情,我能信你是在认真建议。 墨沉静静的望着金玉璃,挑了挑眉,对金玉璃那仿若掩耳盗铃的行为不置一词。 “喏。”金玉璃收了灵力,笑靥如花还带着些贼兮兮的将阳佩递了过去,神情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哼,看我牛吧?以凡人之躯铸上古仙阵,没遭到反噬也没任何意外。 小金龙此刻的尾巴翘上了天,她自己又何尝不惊喜呢,毕竟曾经也没试过这么极限的施法,会不会被发现另说,能不能成功也另说,光她以一己之力抗下所有威压外泄就足以惊世骇俗。 ……好吧,还是有点代价的,不过最毒的还是阵法本身,而非区区反噬。 墨沉接过玉佩,轻轻摩挲着上面不易被察觉的金色流光,眼底浮出一抹心疼。 金玉璃故作傲娇的圆了其说:“刚刚看了看你的阳佩,材质倒不错嘛,从哪抢的?” 金玉璃兴冲冲的想与墨沉讨论“抢术”,不过貌似墨沉还真被问住了。 …… 怀疑的视线逐渐移向金玉璃,他非常有理由怀疑金玉璃真就这么干过,瞧瞧这话,说的多顺口。 金玉璃瘪了瘪嘴,没问题啊,这东西不抢还等着人家三跪九叩双手高举头顶奉上来吗? 墨沉一时眼神复杂,金玉璃歪头:“诶呀…墨沉小哥哥别这么冷漠嘛,你告诉我,我去抢,抢回来的……分你一半。” 墨沉闻言,眸间含笑,说的好听,分他一半,估计真的抢回来了不继续榨干他就是好的,分他一半…还是别了,他若真敢提起这茬等待他的将是小金龙的水牢攻势。 金玉璃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在墨沉面前这般有丝毫不妥,撒娇撒的自然流畅,丝滑的一批。 墨沉纵然知道金玉璃的性子,也清楚她的小心思,可那心呀,还是忍不住偏呀偏呀…… “这是我炼的,世间仅此一对。” 声线温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暖意,驱散了天地间所有的寒意,唯留下铺天盖地的暖。 这暖意仅对金玉璃,也只给金玉璃,除此之外,是冻天的冰寒。 他御世间万般寒,携千里冻霜迷世,直至她出现那日,千里间万般冰寒尽归暖,万里下寒风皆作春暖意。 他将所有的特例独行给了金玉璃,连自己都不曾给予自己的温柔,毫无保留的给了她。 喜欢的表达不尽相同,每一个美好的故事都倾尽了全局温柔,我想金玉璃和墨沉永恒的故事,将会以永恒不变的倾心、喜欢去守护。 双向奔赴是世间最有意义的喜欢,而单向奔赴却充斥着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不是没有意义,而是所有的意义,都充斥在了ta奔赴的过程,目的使然,ta会奔向万里温柔,正文使然,她将携黎明以万世,照亮所有。 第六十三章 清白 此刻以金玉璃和墨沉为中心,绕身周一圈,都是满满的粉红色泡泡。 金玉璃眼睫颤了颤,对墨沉的认知好像又提升了一个段位…眼神不自觉的凝固了几分,打量着这个身着白衣纤尘不染的少年,貌似也未必真的不染杀戮…… 此刻空气仿佛定型,墨沉眉眼间尽是笑意温和,金玉璃眸中藏着隐晦的打量。 两个思想、眼神、意思都不在一个层面的人,彼此对视着,心理认知模糊着。 墨沉:看来锦玉也开始动容了,不行,这机会必须把握。 金玉璃:哎呀,难得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欣赏他的颜值,不看白不看。 就此,两人互视那叫一个专注的一批,眼也不眨盯着对方,如果不是空气中的粉红色泡泡还在……哎呀?灭了?! 咳……如果不是彼此眼神并无火光交错,恐怕这就真成了仇敌对视了。 墨沉:如果多看她一会儿,让她的心稍微松动一点,是不是以后身份曝光时她就可以少生点气,不行,那这必须盯。 思及此,墨沉盯的越发卖劲。 金玉璃:果然,越看越好看,哼,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那我就……勉勉强强再看他一会儿吧。 傲娇的小金龙,对漂亮的事物可是从来没有抵抗力的,尤其还是在猎物主动送上门的情况下。 就此,一场心思各异动作却齐的出奇的对视继续展开。 墨沉:眼睛不累吗?要不休息会儿? 金玉璃:这么能坚持?有点刚不住了啊。 彼此眼神交汇,一眨不眨,那就跟准备干架似的。 墨沉:要不…放弃? 金玉璃:不行不行了,好酸…… 金玉璃眼睫颤了颤,眼睛带来的酸涩迷了她的眼,让她的眼中不复清明,迷离涣散间点点晶光渗出,楚楚动人,惹人想犯罪。 墨沉反应倒不大,想过放弃,也即将实现,但是看着金玉璃越看他金豆子越多,瞬间就收了心思。 估计意识到了吧,那就让她多看看。 思及此,两人心态又是一番转化…… 墨沉:她喜欢看,多看看也无妨。 金玉璃:哼,想躲?我偏偏想看。 墨沉:怎么生气了?难道…… 金玉璃:诶呀呀,贴这么近干什么?想劝退我?哼,做梦! 墨沉:她怎么靠这么近,莫非想近距离观赏? 金玉璃:咿呀呀,还靠!哼,看谁更刚! 墨沉:她怎么还…… 金玉璃:还靠近?来啊,不怕你! 就这样,两人越贴越近,越贴越近……近到最后几乎呼吸交缠,不分彼此。 “你…你们……” 一道声音突然乍现在金玉璃身后,金玉璃的大脑在片刻间反应过来,立马与墨沉隔开距离,警惕的眼神望向来人。 墨沉只见眼前那道娇小灵巧的身影忽然闪出视线,下意识伸手想拦,可结果却只能用“徒劳”二字完美诠释。 他的手顿在半空,微掀眼帘,眸中一闪而逝的阴鸷,却仅仅只是划过,未曾让金玉璃察觉半分。 从始至终,除此之外,墨沉再无任何动作,依然身着白衣,纤尘不染,轻灵飘逸。 公子如玉,美如雕玉,形似灵玉,玉转龙心,龙心浮华,从此……玉敛半世潇狂,独喜龙半世。 金玉璃望过去的第一眼就被自己眼睛的酸涩给刺到了,颇为不适的眨了眨眼。 ……艾玛,上头。 方才眼睛不动未曾察觉,此番真的是自作自受。 视线的模糊以至于让她没能看清来人,不过身后的墨沉给力的一批。 “濯幽?” “你们两个做什么呢?小师妹,你过来。”濯幽身着弟子服走出了气场,虽然压不过墨沉,但颇有几分捉奸的既视感。 金玉璃刚修好眼睛,……咳,是调整,就猛然听到这么一句,视线上抬,没与濯幽视线交汇,却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墨沉…… ……墨沉你好样的,刚跟沧阑刚完跟濯幽刚,咋就一天天的有干不完的架呢。 小金龙深觉头疼,一手叉着腰一手捂着额走向濯幽,满脸生无可恋。 伴随着金玉璃这动作,是濯幽开始正题的“训话”。 “小师妹你不能这样,你跟他也没认识几日,这就…这就到一起去了,有伤风化。”濯幽怒目瞪着墨沉,……这是他想象的样子哈。 真实的样子其实是濯幽义正言辞,视线却始终不敢转,像犯了错的学生。 开玩笑,墨沉这谁能不怕???不久前还利用客卿长老的身份直接处置了一批弟子,那批弟子也是真冤,啥也没做,不过光嘴贱就是最大的错。 这妥妥的魔鬼作风,濯幽看了心惊,旁人看都不敢看。 但是这个时候小师妹的清白最重要!! 濯幽果断选择了为他眼中被“迷惑”的小师妹讨回公道。 金玉璃看着自家五师兄这作死的招牌行为,不禁为他默哀三秒…虽然不知道墨沉那些魔鬼作风,但是光他敢坐悬崖边喝酒,这就够勇的。 他不仅狠,还狠出了技术。 濯幽此番真的是集气势汹汹与怂里怂气于一身,多违和啊,偏偏他这融合的丝毫没有压力。 此刻怂和刚成功保持在了一个水平线上,融成了微妙的平衡,但是墨沉一个眼神好像又打破了这些…… “看…看什么嘛……”濯幽气势全无,还不自觉的往金玉璃身后躲了躲,怂占据了上风。 金玉璃有些好笑,不过倒也没避开身子,任濯幽躲,望着墨沉,眼眸垂下微微颔首,以示抱歉。 墨沉挑眉,能让金玉璃纵容的场面可不多,至少连他都没见识过几例,此番这般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不过望着金玉璃眸底的歉意,墨沉忽然醋意大发了,连自己伴她多年都未曾体验过的待遇,竟然就在他的眼前上演在了别人身上。 思及此,墨沉走近几步,还真是越来越想跟濯幽刚了。 少年气盛,意气风发,愿意为小金龙忍耐下所有,却不想在他静静等待小金龙动心的过程中将她输给任何人,这是他好脾气建立的唯一原则和底线。 “咦?这不是我的玉佩吗?掉地上了?” 第六十四章 双龙玉佩寄相思 濯幽望着金玉璃侧边的那枚玉佩,跑过去捡了起来,抚了抚上面的花纹,吹走了附着的些许灰尘,动作认真仔细,玉佩视若珍宝。 金玉璃侧头眯着眼,眉头微皱看着濯幽。 濯幽清楚金玉璃的性子,虽相处时间不长,可金玉璃最基本的习惯和喜好他是绝对知道一个的,因此当他看到金玉璃这眼神时,还甚是有点防备。 “小师妹,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帮你重新炼一枚,但是这枚……不能给你。” 濯幽说着,握了握双龙玉佩,有点慌,还有点小纠结。 金玉璃失笑:“不用,就是觉得…雕刻的样式倒挺新颖,好奇好奇。” 能不新颖吗?正常的应该是她手中的那枚,一龙一凤…咳,玉佩是对的,但她可不承认这“龙凤”的关系,毕竟她也是被玉佩诱惑才…… 继续话题,总归双龙的倒还真少见,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但是少见就在于“见在奇葩人手中”。 其他的她是不知道,但这不就有一个? 濯幽似欢喜般的笑了笑,拿着玉佩,像隔壁家二傻子似的。 金玉璃好奇心越发强盛:“谁送你的?” 一旁刚靠近未能听到前面的墨沉,眉眼沉了沉,若金玉璃有心辨认,一定会知道这就是他开始认真了的标志。 墨沉:锦玉不会又对它有兴趣了吧…… “小师妹你猜?”濯幽调皮的留了悬念。 金玉璃失笑:“送你玉佩的这个人,应该…不是女修士吧?” “……”濯幽调皮的笑滞了一瞬。 金玉璃见状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接着往下:“不是女修士,玉门宗又不允随意出入,更接触不到其他凡人,所以……” 金玉璃垂下眸,话落音后视线转向濯幽,勾唇:“五师兄福气真大,男女通吃啊。” “……”濯幽抿了抿唇,闪躲的视线不敢迎上金玉璃。 金玉璃见状,笑的更灿烂:“看来还真是啊。” “……”敢情您自己都是猜的。 濯幽懊恼似的抿着唇,怎么自己就能这么轻易被套路呢…… 金玉璃似有所料的无奈摇摇头,倚着身后的树,白色绒毛在她身上显得尊贵而优雅,活脱脱一只贵族龙。 “贵族龙”本龙却毫无所觉,用最高贵的姿态、最优雅的动作、最尊贵的身份做着最慵懒接地气的行为。 可纵是如此,骨子里的高贵依然掩饰不住,慵懒衬着此刻的她越发耀眼。 “出手挺大方的,这玉佩可价值不菲。”“贵族龙”开口,语出惊人,瞬间又惊的濯幽藏了藏玉佩。 “不行不行,这玉佩不能卖!”濯幽紧张了起来。 金玉璃歪头:“没事啊,我就感叹一声。” 她的头顶上可还有好几座“大山”压着呢……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继续给自己找事…闲的吗她。 金玉璃可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添麻烦的,但是有时候麻烦就特别喜欢自己找上门来。 濯幽见金玉璃一副“我无所谓爱说不说”的态度,以为是自己拒绝的太过强硬,惹她不快,秉持着“师妹生气就是自己的错”的原则,濯幽小心翼翼凑了上去。 “小师妹啊,这个玉佩你喜欢我可以帮你炼很多很多枚,但是这枚……对师兄很重要。” 濯幽语气软了很多,不过依然坚持着最初的说辞。 金玉璃对此反应倒是真没多大,她不至于缺这一块玉佩,而且还是相较对人家很重要的玉佩,不过重要在哪嘛…… 金玉璃手指轻点着胳膊,果然,能阻止她逗别人的心的人,恐怕到现在还没出生。 “五师兄说的重要,是哪种啊?” “……”这小师妹,哪壶不开提哪壶。 金玉璃似洞察了濯幽的心思,还非常贴心的点了点头,宛若认可:“嗯,这壶不开…那它为什么不开呢?” “双龙玉佩,五师兄,他审美不错啊。” 气氛在刹那间凝结,又在弹指间轻松,濯幽眨了眨眼,审美吗…不错谈不上,但好像有点奇葩啊…… “诶呀,五师兄,雾阑师兄好像在后面诶。” 金玉璃突然似惊诧的出声,视线转投濯幽身后,眼睛眯了眯:“他在做什么…对玉佩施法?” “那是…”金玉璃想仔细看清上面的雕刻花纹,总觉得很熟悉,似是在哪见过…… 可天不遂人愿,下一秒一道残影飘过,挡在了金玉璃眼前,与此同时,一只默不作声悄咪咪握着玉佩伸出的手背着金玉璃展露在雾阑视野。 金玉璃眯了眯眼,埋在胳膊底下的手握着金子一顿,忽而挑眉,却不言语,亦不动作。 要问金玉璃怎么发现的呢?那就得问问她上神的身份了,可不是白当的,至少不是内里散仙外表上神,虽然表现的不争不抢不显不露,但是没点本事还真坐不上三神位之一的上神啊。 至于为什么不阻拦……或许被濯幽下意识的阻隔动作怔到了吧,也或许是被他手中露出的她给他的那块玉佩惊到了吧…… 无论怎样,瞒她是为失诚,她没资格要求任何人对她毫无秘密,但至少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容不下任何沙子。 金玉璃不动作,是惊,也是懒,……好吧,是真懒,对于一个可以随时处理又真掀不起什么波澜的人,金玉璃一向很“温柔”。 至少得让人家看到希望呢对吧,死的好歹有点死亡感受。 雾阑在看见濯幽伸出手的刹那,眼神划过一丝诧异,却在片刻收敛,走近了,望见濯幽手中另一块玉佩时,怔了怔。 “怎么把它拿出来了?” 濯幽摩挲了下玉佩,轻轻一笑:“就想看看。” “嗯,你和她这是……?”雾阑凝眉,看着两人湿漉漉的样子,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濯幽瘪了瘪嘴:“掉温泉里了,就当泡了个温泉吧,还挺舒服的。” “泡温泉?!”雾阑大惊,有些失声。 金玉璃莫名其妙的望了过去,眼神宛若在看智障。 濯幽也被惊的下意识后退一步,艾玛,上头。 第六十五章 背叛 雾阑察觉到自己反应有些激烈,敛了敛心神,可还是难敛去眸中一抹惊诧。 濯幽无所谓:“我又不会对小师妹做什么……雾阑你这一副样子弄得我跟她偷情了似的……” 雾阑撇过眼,望向墨沉:“您…你怎么在这?” 想到墨沉之前的当众叮嘱,雾阑的称谓又被迫转了个圈。 墨沉眼神淡淡瞥过,情绪极淡,可雾阑却领会到其中的不耐烦,而且是透过他……直射濯幽的。 濯幽那小子又得罪他什么了??? 雾阑的第一反应是濯幽又惹祸了,第二反应是意识到与金玉璃有关,最后是反应到对策。 一套流程下来,反应极快的做出了判断,是他对旁人不曾有的细心……却尽数给了这个时不时喜欢怼他的小师弟。 雾阑视线刹那间投向那道慵懒的身影,倚着树,惫懒而从容,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微掀唇角,刹那风起云涌,天地失了颜色。 雾阑有些怔愣,濯幽瘪了瘪嘴:“喂雾阑!怎么?对我们小师妹有心思啊?” “我不是……” “他可不是我师兄,高攀不起。”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却是不同的语气不同的态度,一个着急一个漫不经心,形成了鲜明的反差,雾阑语气顿了顿,声音卡在嗓子里,没了后文。 金玉璃从始至终眼神都未曾旁移,身周的气息泛着慵懒,和丝丝无害,可在雾阑眼中却是深深的疏离和冷凝。 “……” 察觉到濯幽惊诧的眼神,雾阑不知为何,就突然特别不想低头。 “喂,见到宗门师兄要打招呼,你这态度什么意思?师傅没教好你吗?” 语气虽傲娇,……然而也是真的傲,傲出了天际,跟他喜欢的那位景笙戎一样一样的,没好气的呵斥张口就来,真就暗戳戳说金玉璃“没教养”。 原本从始至终从未看过雾阑一眼也丝毫不在意的金玉璃在闻言后,注意力终于转了过来,眼神却是刺骨的冰寒。 雾阑后知后觉自己有点过分了,可迎着濯幽那道目光,就是难以低头…… 濯幽眼神刹那间变得慌张,艹你妹!!!不会说话就别说!!拿小师妹“有多护短”这个话题开玩笑!!找死吗你!!! 雾阑不了解金玉璃,但濯幽了解啊!……呃,虽然了解的并不全,但至少他知道金玉璃唯一不能作为对战筹码的是他的身边人。 果不其然,金玉璃下一秒直起了身,面上笑意淡了几分,勾起的唇角仿佛粹了毒,一滴一滴渗到雾阑心里,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一步一步的声响,仿佛踏在雾阑心上,掀起点点波澜,却一点一点牵动着濯幽的心。 虽然说雾阑做的确实不咋厚道吧…但他对自己却是恩重如山,这也不说认贼……啊呸,认人做父啥的,好歹不能让人给自己作死了啊…… 濯幽:“那个……小师妹啊,雾阑他出言不逊,确实很过分!我我帮他道歉,啊对了,小师妹你不是喜欢我手上的玉佩吗?我帮你炼!走走走我们去研究研究样式,你喜欢哪种的啊?大胆说!你师兄我什么都会!” 说着,濯幽就想拉走金玉璃,可金玉璃似是早有预料,手腕灵巧一避,躲过了濯幽,也位移到了与雾阑对峙的位置。 濯幽心神一慌,立刻旋身想拉住金玉璃,可眼前残影一晃,当他再次有了主观意识时那道白衣身影已经挡在了眼前。 一切发生的出乎意料,也难以让人反应,转眼墨沉拦住濯幽去路的同时,金玉璃也与雾阑对面而立了。 “让开,雾阑他……”他嘴那么没把门,若真说了什么,俩冲动的人那么一撞,鬼知道会撞出什么火花。 他想从侧面追过去,那这墨沉能让吗?肯定不能啊,这不,甩了一道金光闪闪看着就像刺头的结界,老好看了,布灵布灵的,但可能被困在里面的人心情就不怎么好看了。 “长老,我敬你一声长老,但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子之间起冲突吧?!”结界阻挡了声音的发散,仅仅让墨沉听得到。 墨沉闻言,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笑的妖孽,在濯幽看来还挺欠揍的:“你敬我一声长老,我却未必需尊你。” “他们同为弟子你又凭什么就……” “他是,锦玉不是。” 墨沉淡淡出声,声音冷冽干净,隔绝了同龄人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剩下的是骨子里的沉稳和清冷。 同为少年,有些人的心态,真的非常人能及。 “作为本尊成为玉门宗客卿长老的条件,不论玉门宗何时何地是何等状况,都不准扰她半分。” “她若亲自插手便也罢,可若是外力作用,濯幽,本尊的手段,你见过。” 濯幽是谛灵门一圈人里唯一较亲近金玉璃的,也是最容易伤害她的…… 他要做的从来不是将金玉璃自以为视若珍宝的藏着,……虽然他也想,但是她会不高兴,龙该遨游六界,享受无限风光,而不是被人以爱之名困在黑暗之地。 所以鉴于种种因素,他选择以最残忍的手段明晃晃告诉濯幽:若他好好陪着金玉璃便也罢,金玉璃给他什么为他做了什么他都不会在意,但若是他敢有丝毫背叛违逆之心,等待他的会是生不如死的业火灼烧…… 这些濯幽清楚,所以在墨沉话出的那一瞬脸便白了。 “可是长老该秉公执法,徇私舞弊包庇引战弟子,我不相信这该是宗门长老所为。”底下的手在缓缓捏紧,想为雾阑争取最后一丝机会。 金玉璃对上雾阑谁吃亏不言而喻,更何况这里还有墨沉压阵,就算金玉璃无心多争也输不了…雾阑这波根本就是必输无疑,死和伤的挣扎罢了。 墨沉嗤笑:“秉公执法?本尊的公就是锦玉,雾阑出言不逊惹了她,她报仇本尊替她控场,若事情得以解决便也罢,若不能…本尊便会亲自接手。” 这便是明晃晃的维护,也是在对濯幽说:别哔哔了,再哔哔本尊亲自动手雾阑可就真生不如死。 “锦玉!你何时变得这般不可理喻!” 第六十六章 争吵再起 “喻的是我,你没理罢了。” 金玉璃眉眼冷淡,用着最极致的字眼怼死雾阑的每一句话,这下金玉璃是真的认真了。 雾阑凝眉:“锦玉,这才离了师傅几日你便这般,若是以后出了师门又当如何?岂不都道我谛灵门弟子教养不严,御下失职。” “能这么认为的只有你。” “锦玉……” “锦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犹豫不定略带提醒意味,另一个怒不可揭几近暴起。 金玉璃眸中冷光乍现,唇角勾着,姿态漫不经心,半面天使半面魔鬼,越如此反而越让众人觉得恐怖。 雾阑心慌了一瞬,或许是见惯了金玉璃“软软”的姿态,乍这么一看她的邪恶面,一时很难接受。 “拿我教养说事,你真敢,嗯?” 事情的重心貌似已经离了她护不护短,而是雾阑以她教养说事的言辞。 金玉璃自认虽然不在意外人言论,但是拿她教养说事,牵连的也算金龙一脉,连仙帝都需敬畏几分的上古氏族,却在外连同小天骄被辱,对面还是六界最为无用的人界修士。 此番作风,万死难辞其罪。 濯幽见事态不对,惊慌般的控制着灵力想冲破结界,虽然过程和结果都不尽人意,但是……哎呀,好像开头也不怎么好。 濯幽懵逼的望着原本应该出现灵力的手上却毫无波动,抬头望了望泛着金光的阵法,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天,能死死压制住他灵力的修为,到底恐怖到了何种程度? 以前濯幽没有很好的认识到这个概念,但如今他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天赋实力俱妖孽的天骄少年。 不过这等天骄怎么会和小师妹扯上关系?看样子关系还匪浅…… 小师妹进宗时的天赋测试是全灵根,听说客卿长老也是全灵根的资质……莫非…… 濯幽心底一道想法闪过,万般复杂涌上心头,你以为他猜到了吗?不,怎么可能。 若真能猜到或许“智商不在线”这个标签也轮不到他。 无论他的心中是什么想法,总归不会是“墨沉喜欢金玉璃”这个结论就完了嘛。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似恍然大悟:“哎呀!莫非他想收小师妹为弟子!!!” 长老在遇到小师妹得知她竟也是千年难遇的奇才时,一定特别高兴,终于有人与自己天赋划了等号了。 不过奇才也是真奇才,全灵根,她这还不如当个凡人…… 不过有墨沉的前车之鉴,小师妹万一也成了呢?? 对!肯定是这样!长老想栽培小师妹,让她也成为和他一样的妖孽,绝对是! 濯幽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了,毫无所觉的墨沉在这一刻被濯幽冠上了“想拱小师妹的猪”的标签。 “喂!!!!” 忽然一声惊呼传进濯幽耳中,濯幽浑身一颤,刹那间回神,视线投向声音来源,望着雾阑奋力抵抗的模样,再对比自己悠悠闲闲还在想小师妹的心思。 “……”濯幽抿着唇,有点不知所措:“好…好像我想法歪楼了……” 雾阑:是吗?你多歪一会儿,我看看你能歪到哪,我好给自己找个墓地。 濯幽:害…客气客气,我帮你看风水? …… 金玉璃这边倒是一点不燥,都不带骂骂咧咧和叫嚣声的,……因为都直接动手了。 “咻——” 雾阑甩了一把剑过去,是他的佩剑,剑身呈红色,妖冶而危险,攻过去的时候极具侵略气息。 迎面而来的火光映衬的金玉璃眸光越发闪亮,自带布灵布灵的光环。 眸中一点红由远及近,闪烁着火红的光,像是毁灭的火焰,侵略妖冶,又像醉人的佳酿,危险迷人,更像黑夜的灯火,华而美丽,也是闪烁的“星光”,明灭不定。 一切最好的形容词给了它,却也终没得到最好的结局。 “咚——咻——” 两道声响一前一后,破开了妖冶的迷光,剑再次出发,目标:雾阑。 目睹自己的佩剑当场“易主”且还当场“弑前主”的雾阑:“……” 他此刻一定非常无语,是的没错,他确实很无语,好好的一把高品阶无价之宝的灵剑,怎么到了金玉璃那听话的不得了……? 剑:虽然我也不想,但我只能怂了。 …… 雾阑的灵力刹那间涌出,席卷向佩剑的同时,又是一道灵力附了上去,冲破了风声寂静,戳破了一切安宁,划破了半片虚空…啊这倒不至于。 反正剑就是到了金玉璃面前,然而似乎到了也没什么卵用,最终还是被以相同的方法连换都懒得换的套路给拍了回去。 雾阑一看又急了啊,别真给易主了。 最终一掌…送了过去。 金玉璃唇角也勾起了一个冷淡的弧度,哟呵,挺执着? 又是一掌,拍了回去…… 雾阑咬牙,一掌送走。 金玉璃冷眸,一拍即飞。 雾阑现场表演“甩剑记”。 金玉璃现场诠释“何为甩袖一流”。 要问我为什么要甩袖?当然是帅啊。 ……好吧,因为小金龙懒啊,能用袖子带动挥走的剑为什么要大肆动用灵力甚至可能暴露实力,毕竟明面上雾阑的修为可比她高…… …… 一连转了几个来回,描写甚多,可总的来说也不过就几秒的刹那。 当雾阑再接到剑时,急性子让他一度想要结束死循环,殊不知其实倘若他当真那么一直搞下去金玉璃很有可能因为觉得无趣选择甩剑离开,毕竟咱们小金龙可是个连打架都不喜欢委屈自己的人。 但如今他把模式那么一改,嘿哟,金玉璃瞬间来劲了。 “呼呼啦啦——”的风带着剑,剑席卷着风,剑上有火光,火光迎着风,就那么奔了过去。 ……什么?你要问我火为什么不灭?别问我,问就是你可以穿越过去找找原理。 迎面而来的剑锋夹杂着凌厉的意味,并非纯为伤人,似乎更想让金玉璃主动低头。 但金玉璃那能是会低头的人吗?当然不是,这不,下一步意味明显的反击已经诠释了这个事实。 “咻——” “艹!雾阑!” “……” “铿——” 第六十七章 信任这东西,不可全托付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一时纷乱杂序,墨沉也有些意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不过凭着敏锐的直觉,他的动作几乎是与碰撞声同步响起,理论而言他是完全能挡下那一击的,但……理论还是理论嘛,具体的也得综合现实而言嘛。 理论足够精彩,可现实却凄凄惨惨得很。 很倒霉,墨沉并未能拦下那一击,并且自己的灵力击到结界上,自己把结界亲手葬送…… “……” 他的内心此刻一定非常无语,不仅无语,还夹杂着点点惊诧。 ……等等?惊诧? 墨沉的眼睛盯着濯幽手中的玉佩,眸底难掩诧异,伴随着他手中玉佩的光暗了些,墨沉的双眸乍现出蔑视,是的,王之蔑视。 与此同时,唇角是一个不屑的弧度,一声嗤笑自唇中吐出:“给你的机会,不要啊。” “……?” 濯幽收回手,迷茫的眨了眨眼,望着手上光明灭不定的玉佩,总感觉有什么在流走…… 玉佩闪出的光与金玉璃击回的剑相撞,碰撞的声音清脆得很,砸的金玉璃自己都愣了一瞬。 “……?” 同样懵的还有雾阑,刚紧急凝出的灵力在片刻间消散,剑在他的面前被拦下,那道灵力那个气场…至今深深震慑着他的灵魂。 一切仿佛被摁了关机键,而摁它的那只手,是濯幽下意识甩出玉佩的手…… “呵……” 空气仿佛都没了涌动,风也不再攒动,树叶不再摇曳,一切都很安静,唯那一声低笑,破了所有美好。 金玉璃望着不远处的那把剑,依然闪闪发亮,依然完好如光,或许是濯幽扔的意图不带任何攻击意味的原因吧,她没被波及…… 仔细想想挺可笑的,被自己的力量伤到,啧。 她收回了手,声线慵懒,是一贯的姿态:“那枚玉佩只能用两次,……师兄,下次出手记得带杀意,玉随念动,……别对对手留情。” “……” “……我” “墨沉,收掉阵法。” 正在悄咪咪凝聚阵法想帮金玉璃出点气的墨沉:“……”好家伙,直觉这么敏感? 他凝聚阵法的时候除非丝毫不加遮掩,否则但凡给点掩饰都是发现不了的。 依金玉璃现在的修为察觉可能还真是有点困难,所以只能是直觉作祟,那她这直觉……有点狠啊。 墨沉心里有点小郁闷,不过还是委屈巴巴的收了尚未成型的半现行阵法。 金玉璃缓缓退开两步,眼神扫过濯幽和雾阑,不忍…懊恼…后知后觉……,傲娇…闪躲…不肯多说…… 空气一时静寂,谁也没先开口,只是垂着眸,彼此断绝在各自的世界里懊恼着,濯幽死死抿着唇,握着金光黯淡的玉佩的手青筋暴起,他死死攥着玉佩,懊恼占据了一切上风。 小师妹此刻一定很伤心吧…自己亲手将玉佩交到他人手中,最终却是被她信任的人利用她亲手交出去的灵器所伤…… “小师妹…对不起,我鬼迷心窍了…你对我那么好,我却做了妥妥的白眼狼。” “你满心信任将玉佩交给我,我却拿它险些伤了你…我错了。” “身为师兄没有尽到保护师妹的职责,还险些做了那个让师妹受伤的人……” “小师妹,我错的离谱,你打我骂我吧……” 濯幽垂着眸,声线低沉,语气失落,神色懊恼,极尽了后悔,诠释了过错。 垂下的眼睫轻颤,不敢抬头直视金玉璃,实在是做事亏心得很,这还哪敢看…… 其实他的语句想法里有三错,一错“锦玉”伤心,二错满怀信任,三错保护“锦玉”。 小金龙从来不蠢,她不会毫不设防的将能够伤害自己的武器递给他人。 所以她能给出的,一定是确定对她造成不了伤害的,这种灵器给不给也都无所谓,但是源于濯幽对她的好,所以她愿意将品阶更好的交给他,但这并不代表她会泯灭骨子里的防备。 从一开始就没期待……最后又怎会伤心? 虽然她总是看起来很脆弱,尤其在接二连三的受伤后,但不要忘了,她是上神,承的是神脉,就算再堕落,她的起点也是无数修士终其一生都难达到的终点。 濯幽以他的思想猜忌着金玉璃的所有想法,却不知他的忐忑未必在金玉璃心中成事。 金玉璃不缺关爱,不缺实力,不缺人吹捧,愿意陪着濯幽闹这一场,仅仅是出自于本身意愿,难得的关心和妥协,却在濯幽的反应中开始泯灭…… 思绪闪过万千,周遭寂静无声,鸭子此刻老想出场了…“嘎嘎”上两句,见证着濯幽一人的尴尬。 “喂。” “卧槽!” 濯幽一惊,下意识一避,避开了那只拍他的手…… 正庆幸着自己反应迅速呢,忽然视线上抬…望着雾阑顿在半空的手…… “!!!”濯幽大脑瞬间当机,脑中似放映片般闪过了方才一幕幕画面,一个想法涌上心头,所以刚刚…… “你躲什么?”雾阑无辜,摸了摸鼻子。 濯幽:“……”还装上无辜了。 “……人吓人吓死人,雾阑你这很吓人的!”濯幽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有些后怕。 “我这不是看你跟个傻子似的自言自语半天,来看看你是不是真傻了吗……”雾阑瘪了瘪嘴。 濯幽不服气:“谁像傻子了?!我在跟小师妹道歉……” 嗯? 说到这里,濯幽的话音忽然戛然而止,望着自己手指的地方……空无一人…… ……艹? 雾阑嗤笑,环抱着手臂:“你的小师妹呢?” “……”实不相瞒,我也想知道。 “怎么?不看人在不在就直接道歉,你的道歉这么随意?” “……”说实话,不道一次我也不知道她不在啊…… “人都走了,收收心思吧。” “……” 濯幽内心吐槽半晌,终于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将话放在了明面上…… “嗯?你不是要找小师妹道歉?!!那你让我找小师妹还……” “都走了,道什么。” “……”好像也是,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第六十八章 断开联系 “别跟着我,依你的资质,也没该比我闲多少才是。” 作为亲眼目睹修真界一个妖孽级的神才崛起的人…啊不,神,她可是很有资格发表出“竟连他的资质与她真正相比,除去天生金龙血脉的优势,竟也不相上下”的评价。 这可是上神的肯定,虽然金玉璃笑眯眯的从前也没少夸人,但关键除了那位也没几个是真心的,如今难能真心夸赞,已是不易。 墨沉深知这个道理,因而唇角勾了勾,金玉璃察觉到墨沉这细微的神情变化,回过了身,面色严肃,一本正经的教导。 “依你的资质,将来不仅是玉门宗,也会是整个修真界的栋梁,所有凡人修士皆奉为英雄的存在。” “你如今这般行事,日后扬名天下必会后悔,堂堂天骄墨沉竟然会跟在一个普通修士身后,百般喜欢,千般供着,我是为你着想,别因儿女私情误了天下大事。” “还有,既然天赋这么强,早应该为宗门分忧,我们既入了玉门宗,便该处处为宗门着想,有事没事的你去找点善事做做,别往我这来了,我又不是宗主你一天天的跑的勤。” 金玉璃这番话说的有多义正言辞,真正意义上她的作风就有多大对比…… 开玩笑,撑起宗门大任?做万民的英雄?为修真界献身一生?每一个都不可能是她,但是合起来可以推给墨沉。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责任,一个做好了万民追捧实则又没什么意义,一个做不好遭万民唾弃,这种人何其无辜,不过救了几回人就成了英雄。 要丝毫不求回报的守着一个地方,还不能出丝毫差错……金玉璃自认哪怕身为神都不可能做到如此。 她提这一嘴的意义在于让墨沉闲的没事干普渡众生去,别成天往她这里跑,虽然责任确实很烦,但是与追她相比……可能还真是有点优点。 墨沉闻言,低笑一声:“你想当英雄吗?” 金玉璃指尖敲着手臂,挑了挑眉,对他这回答有点意外,低笑一声语气似无奈回应:“无关想不想,我生来即是英雄,没得选择。” “我可以陪你坚持你想要的所有选择,替你铺垫好一切,算准一切你想要的结局。” “……不需要,我要的会自己争取。” “我可以在你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哄着你,做尽一切让你开心的事。” “……不会有那个时候,就算有,你也不可能时时料到,不是吗?” “我可以是你所有坚强过后负面情绪的挡箭牌。” “我不会有负面情绪。”金玉璃轻笑:“我没心,任何人对我的伤害也好讨好也罢,我会以牙还牙,却不会放在心上。” 她会恨极一时,喜极一时,却不会乐极一世,记其一世,真要每件事都记那么清楚不管喜的怒的悲的,那不存心给自己添堵嘛…… “我可以以永远的耐心和温柔陪伴你,以保持永不变的喜欢。” “我可以以永远的拒绝和抗议推走你,以保持永不变的初心。” “我喜欢你……真心的。” “我讨厌你,永远的。” ……你俩搁这造句呢? 金玉璃神情微妙,一言难尽。 墨沉神情认真,面色温柔。 但貌似…再温柔也没什么卵用。 “锦玉,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肯……” “墨沉,你到底要让我怎样你才能放弃。” “……不可能。” “如是。” “……” “……” “这花开的甚好,怎的也无人欣赏,……你俩别瞪了,眼珠子一会儿都瞪没了。” 一道翩翩身影走了过来,是她的二师兄,祁明月。 ……看来也是个不怕死的。 金玉璃收了视线,声音清冷:“花好,人不好,墨沉,请。” “……”祁明月抽了抽嘴角,望着墨沉失落的眼神,八卦的心强了几分。 哟呵,能把他治的服服帖帖的,小师妹本事不浅啊。 “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 “墨沉,是你自己没有给自己回转的机会。” “你可以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喜欢我,自然也可以如此待他人。” “你不一样。” “是,不一样,当然不一样,你见我跟谁哪哪一样了?” “……” “而且,我早就心有所属了。” “?”墨沉抬眸,一声嗤笑:“我怎么不知道。” “你本来不用知道。” “……谁?” 金玉璃环抱着胳膊,神情有些不自然,可似乎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一骗就骗的心安理得了:“你猜?” “……” “失陪。” 面上笑的温和,可声音却像是咬牙切齿吐出来的,僵硬的不得了,即是如此,他也依然坚守着最后的原则,没对金玉璃生出半点负面情绪。 ……也对,他是个蠢到生气都只敢跟自己赌气的人,哪会想到跟她硬刚…… 不过也好,他这么一气她不理的话两人没了交流,脱开关系还不是简简单单…… 小金龙此刻的想法非常美好,这也是她在墨沉身上猜的最准的一次……但却也只准了过程,没准结局,但不管如何,总不能扑灭人家向往胜利的心对吧。 ……沧阑,断掉与墨沉的所有联系,包括符纸,以及一切交流。 “???主人?您疯了吗…那些符纸个个都是精品,一张难求的效果啊……” 清除掉。 “可是……可是他们断开了您若遇到危险就真的……” 消掉。 “……主人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我觉得其实……” 我再说一遍,消掉。 继续拖下去……他只会被伤的更深,一个本就没有心可以容纳更多的人……又何须参与世间情爱。 好吧……她承认,她动心了,心软了,但越是心软,此刻就越该心狠…… 真是抱歉啦,墨沉,你可以喜欢任何人,再奇葩都没有关系,但唯独……那个人不能是我。 他给予了她倾世的温柔,因为这份温柔,不忍他受伤,选择了逼走。 ……该怎么说呢,自己作自己的死吗。 “锦玉师妹?” 第六十九章 脾性 祁明月望着金玉璃怔怔失神,不由疑惑的轻唤了一声。 金玉璃闭了闭眼,回神换上了一贯的姿态,就算墨沉离开,该她的轨迹也还要继续啊,她可不是会被情绪控制的人。 “怎么了师兄?” “没事,之前看你的院子里金光闪烁,灵力波动强盛,以为出了事。” “哦……” “没受伤吧?” 金玉璃摇摇头:“没。” 祁明月看着金玉璃似是毫不在意谁的模样,想到墨沉的骄傲和身份实力,终于还是诸多考虑下问了。 “师妹,你和他?” “形同陌路。” “……”饶是姿态漫不经心如祁明月,也不禁被这话说的无语,看你刚刚那作风……怎么着也不能跟“形同陌路”扯上关系啊。 这回答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联。 金玉璃自然知道,因此好心补了一句:“从现在起,形同陌路。” “他喜欢你啊?”祁明月看着方才那阵仗,大体也知道些什么。 金玉璃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没有给予正面回答:“何以见得?” “这还不好见?你看他看你的眼神呗,喜欢一个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其实不仅是墨沉的眼神,金玉璃在与墨沉相处时眼神也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妥协。 这恰恰也是祁明月不理解的点,彼此喜欢又相互推远,这咋跟“我喜欢你但我为你好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一样一样的呢。 并且主导这一切的还是金玉璃…… 其实对待其他人金玉璃也没这闲工夫顾忌这顾忌那,喜欢就喜欢了,比如仙界那位……但关键她现在已经有道侣了,总不能脚踏两只船吧?她可做不出来。 而且以那位的性子,知道了墨沉的存在,他不死也得伤…… 人家一颗真心喜欢自己,虽说她对此很抗拒,但是总也不能害了人家不是? 思及此,金玉璃只是默然笑了笑。 祁明月见状,也把持着距离没有多问,将好奇心把握的恰到好处,点到即止。 不过关于有些事……还是得问清的,毕竟事关谛灵门内部和谐。 “师妹,你是不是……和雾阑生了争端?” “争端谈不上。” “那是?”锦玉师妹这副样子也不像两人和谐的一批的模样…… “看他不顺眼。” 万能理由看ta不顺眼。 “……”祁明月霎时懵了,这咋?虽然知道依两人现在还没有真正打起来的样子而言,也不像有什么深仇大恨,顶多闹点小误会小矛盾,却未曾想……师妹对此态度竟然这么豁达…… 看他不顺眼……真是让祁明月哭笑不得。 “那他是哪里让师妹看不顺眼了呢?” “哪哪都不顺眼。” “为什么?” 虽然说雾阑性子是臭了点,这谛灵门内部都知道,但是他们谛灵门弟子有一个最大的优势,是绝对不会成为“不顺眼”代言词的优势。 就是长的各个倾城绝姿。 所以这祁明月真的很难相信小师妹对雾阑样样不顺眼,好歹顺个颜值吧? “因为看他不顺眼。” ……敢情您搁这绕口令呢? 不过在金玉璃看来这逻辑貌似也没多大问题,她看不顺眼的人在她眼中哪哪都不顺眼,正常的很。 祁明月头疼:“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因为景笙戎霜化的?” 金玉璃挑了挑眉:“听你这语气貌似还挺正常。” “……”祁明月轻叹一声:“能不正常吗,除了濯幽跟他关系原本就不错,有争吵也能很快和好之外,我们都是让着他和他的景师姐才没导致谛灵门内部关系崩解。” “让?”金玉璃嗤笑:“这个字,貌似从未有人敢对我说。” “……”祁明月听她这语气,八成是一个“谁爱让谁让反正我不让”的做派,这么一来他头顿时更疼了…… “师妹,那这样……日后你绕着雾阑走就行了,若真出了意外濯幽会自行化解。” 听这熟稔的语气,金玉璃挑了挑眉。 哟呵,这年头劝人都能劝出职业来?自行化解?这得是对业务有多熟悉…办过多少次这种事才能说到这份上…… 不过饶是如此…… “师兄确定没说反吗?” “……师妹,他毕竟是你师兄,而且罪魁祸首是景笙戎,着实没必要为她扰了谛灵门内部和谐。” “景笙戎?”金玉璃勾唇,一声轻笑:“她或许确实有罪吧,和凌宿相同本质的罪,她与雾阑在玉门宗弟子心中是什么形象我不知道,但我知道……” “景笙戎罪及全宗不及我,而雾阑助纣为虐罪独冲我,凭此,就算他是全宗弟子心中的为爱迷了双眼,也改变不了在我这里的罪无可恕。” “……”祁明月还想极力辩解:“难道景笙戎就没有伤到师妹你吗?” “我所能挡下的所有伤害皆会被遗忘,消逝在岁月,从此销声匿迹仿若从未出现,雾阑此番,是在拿我的尊严做赌注,赌景笙戎动心刹那。” “换你,哪种更罪无可恕?” “……后者。” 虽然很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但是就事论事而言,确实后者更罪无可恕…… 前者伤不到人,后者却是诛心…… 祁明月扶了扶额头,思虑片刻,垂下了手。 苦笑一声:“师妹啊,你的姿态果真如传闻所言,高傲的很。” 金玉璃挑眉,又是传闻?不过这个倒是比前面那个好想点…… 肯定就是“天之骄女”传闻的副本传言,高傲、清冷、疏离、淡漠,自古哪个天之骄女不是被传这副样子? 真的是流水的天骄,不变的传闻…… 只是没想到却连祁明月也信了…… 其它的倒是无所谓,不过有一点还是需要澄清的。 “师兄啊,我是全系灵根您忘了吗?您就是看我再满意天道对我再偏心我也成不了什么大事,英雄气概不计较小节那种性子更是不可能撞上我。” “所以……您也别先对我失望哈,毕竟我从未传出过什么信号告诉你们‘我会以德报怨’。” “……”祁明月无奈低笑一声,声音似喃喃…… “师妹啊,你这性子,将来若是绝世强者也罢,若是无名小卒……恐怕实力也真不够你作的。” 他的声音很小,因而金玉璃并没有听的怎么清楚:“嗯?” 第七十章 “毒花” “……没什么。”祁明月轻轻摇了摇头,笑的魅人。 骄傲这东西,是只有强者才配论的,弱者谁又真的能守住骨子里的骄傲呢… 锦玉师妹如今这般恐怕也是未曾遭遇过挫折,才会生如此“天真”的心思,既如此,那她糊涂一世便也罢……总归有他们,她也不至于落到其他弱者的境地。 愿只愿她来世生的好,生在名门世家,就算灵力不济,天赋不行,也不至于被逼无奈最终亲手毁掉自己坚持多年的骄傲。 祁明月是这么想的,也是他对金玉璃最真诚的祝愿,骄傲的弱者活不长,更何况是一个名不副实只沾了天命便被冠上“天之骄女”名头的弱者……不遭人红眼嫉妒暗害简直有愧那些人的小心思…… 可金玉璃却对此并没有任何感触,实力强,家世好,血脉高贵,天赋绝世,生来即被仰望,她是万神之巅峰,是六界的高高在上,她象征着世间所有最美好的模样,万般幸运集成一身,小金龙,金玉璃,是高贵的本质,骄傲本傲。 她自骨子里培养而出的骄傲,不会随任何外力改变,哪怕有朝一日与其实力成反比,该她坚持的,一样都不会少,说她倔强也好,性子拗也罢,她有资本,也有实力,更有一切旁人不敢企及的底气。 “唔?师妹你还喜欢种花啊?” 忽然,一旁的祁明月传来了一声惊呼,惊醒了出神间的金玉璃。 金玉璃猛然回神,视线旁移,在看到一只纤细的手伸出靠近那片花花绿绿时,她的瞳孔缩了缩。 “别碰!!” “呃……” 然而貌似已经晚了,祁明月的手恰巧在那一瞬碰了上去,这作死的劲,金玉璃拦都拦不住。 好巧不巧时间准的要死,要死不死碰的那株还有毒。 与此同时,金玉璃无奈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那株有毒…” “啊???” 祁明月面色滞了一瞬,脑子突然短路,看着金玉璃复杂的面色,一时有些难以反应。 “师妹你种花就种吧……你还种有毒的……” 这就甚是让祁明月不理解了,这咋,种完了把自己毒死? 这边祁明月就可郁闷了呢,怎么自己刚想着转个话题聊聊别的,看着手头正好有花便想着先缓和几句气氛,却没曾想这气氛缓着缓着把他给缓没了…… 本以为这就够郁闷,但往往人生总是喜欢给他来个更大的惊喜,这不,金玉璃出口的就是。 “不是,就这一株有毒。” “……” “……” “……” 顿时周遭一片老安静了,祁明月就那么傻傻望着金玉璃,金玉璃也看着他……仿若深情凝视。 “……就这一株?” 终究是祁明月先忍不住开了口,果真,这开了光的口就是不一样,遇事喜欢给自己多找情绪……那就找呗,这个时候人生可是老喜欢他了。 “是。” “你确定?” “我确定。” “其它的没毒?” “没。” “你就种这么一株有毒的?” “是。” “不是……”祁明月纳了闷:“好端端的种株有毒的干嘛?” “……”金玉璃沉默,悄咪咪弯了唇,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这一开始还能忍,可随着祁明月话越来越多,金玉璃开始低笑最后甚至开始颤着身子笑的毫不遮掩了…… “你看这一院子花多好,种株有毒的混进去万一都给染上毒了怎么办。” “还有,它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颜色还这么……这么奇特。”他尽力了,着实是望着这株绿的发亮绿的出奇的植物说不出什么夸奖词来。 “这但凡没有中过招的人进来不都盯着这株了吗?” “是啊。”金玉璃忽然出声,憋着笑应和。 “什么?”祁明月不理解。 金玉璃悄咪咪后退几步,笑声不显,面上却渐渐多了点笑意:“你不就是吗?” “……” “锦玉!” 金玉璃似是被吓的后退一步,然而那步退的仿佛只是为了照顾祁明月辛辛苦苦这一韵量…并没哪看出惊吓,反倒是一派莫得感情的作风。 “师兄,实不相瞒,这花我有别的用处,但是绝对不是用来害人的,唯独这株作为防守之用,给它下了毒,却没曾想……”却没曾想您这第一手碰的还真是幸运,我都不得不为你鼓个掌,有智商,喜欢绿的。 金玉璃轻轻笑了笑,没把内心真实想法说出来,还是怂……怕身首异处。 “……师妹!!!” “你这花我没收了!太危险了!” “……危险的就这一株,我给它下的毒效差不多过了,按理这是最后一个时辰……” “啪啦——”祁明月感觉自己都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了,尼玛……最后一个时辰,这么说自己还是挨着它药效即将废掉的最后一刻沾上去的……真的是信了你奶奶的邪,要不要这么玩他?! 金玉璃话刚出口后貌似就觉得自己这番话好像有点不对,但具体是哪不对也没感觉出来,不过看着祁明月那明显有问题的面色…… 好的,懂了,那就是有问题。 “咳,那个、师兄啊,我觉得我可能不怎么擅长养花,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 说着,金玉璃眨巴眨巴眼,眼神无辜的不得了,这乖巧卖的简直犯罪。 虽然知道祁明月只是闹着玩玩,但这到底还是没防住,得,伤了自己人,她的锅,反正这些花种的玩玩,送了无伤大雅,他开心就好。 祁明月这一闻言之下反而还更气了,这咋总有种他逼良为娼……啊呸,逼人屈服的既视感。 不行,他怎么能在小师妹心中留下这等印象?! 思及此,原本已经洗不清的墨团他再度拿出来遛了两圈…… “师妹啊,我是怕你种花不谨慎,被自己伤了,也是一片好心啊。” “嗯嗯。”金玉璃点点头,表示理解。 “……小师妹,师兄没想抢你花。” “嗯嗯。” “……这些花师兄用不上,只是怕你被伤到。” “嗯嗯。” “……”你他妈再给老子嗯?! “师兄,我都知道的。” “……”得,还真换句子了。 第七十一章 剧情走回修炼正轨 “那这花?” “师兄你养着吧,如你所说,怕我被伤,一片好心。”金玉璃淡淡笑着,好一副贴心温暖小师妹的模样,就是可惜了这一张嘴…… “但是师兄,你种的时候得小心,别像这次一样……” onekill! “那个……记得千万别下毒哈。” doublekill! “这次是临近末途毒性小,下次您可能……悬。” threekills! “师兄记住了吗?” fourkill! “师兄师兄?” fivekills …… …… 耳边萦绕着金玉璃小心翼翼提建议的声音,可不知为何总觉得是那么欠揍。 祁明月微笑着,默默忍住了想摁死金玉璃嘴的冲动…… 笑的这么灿烂,跟只小狐狸似的,像是在认真提建议,又像是在逗趣祁明月,目的不真切,让人迷中又迷。 这也恰巧是金玉璃最大的特点,做事永远虚无缥缈,旁人看来无目的无规则,似乎她永远在随着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事实是否如此不得可知,不过金玉璃的性子确实有一半随了传言。 “……师妹。” “嗯?”祁明月忽然出声,金玉璃下意识应声,应完之后两人皆是一愣,好家伙,这要不反应过来一会儿两人说的什么全都当放屁了。 祁明月抬眸:“这是意外。” 在师妹面前偶尔尊严还是要一要的。 金玉璃敷衍似的点点头。 “……一时觉察不慎,下次就不会了。” 金玉璃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还想自己再下一次毒给我澄清一下你的审美?” “……”这梗过不去了。 至此,这个小插曲以小金龙无缘无故特别无辜的就被自家花给卖了一小片花园收尾。 丝毫不知自己又在给自己挖坑的小金龙此刻毫无所觉,对这片花园淡漠的不得了……好吧,虽说她其实无论对什么都挺无所谓的。 但她此刻若能知晓这片小花园在不久的将来所能掀起的腥风血雨的半分的话,恐怕也不会对它从一如终的淡定了。 …… 翌日,金玉璃醒来,又开始了美… “锦玉,宗主找你。” ……不能等劳资报完幕吗??? 美好的一天,从被打扰开始。 现在金玉璃一听到“宗主”二字就头疼得很,不出意外,又来找她求那件事的下文了,水源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查凶手了。 这要是有点线索什么的确实好查,关键她也没线索啊,别说线索,现在就算让她去玉门宗逛一圈都只当是魂游宗门,闲的。 没一点头绪的事,让她怎么查??? 金玉璃也在为这点深深头疼着。 刺杀和下毒现在归成了一条线,她就越发怀疑真凶到底是否真的指向药门,不论先前给她下毒的是否是药门的,反正她敢确定,这两波绝逼不是一批人。 一个苟的一批,一个刚的一批,都不是一个作风,可别告诉她他们的统领是精神分裂了。 不管如何,反正这件事好像从原本的两条线归为一条线,而如今她又要冲着两条线一起走,跟之前不同的是,他妈的这两条线其中一条连形都没露,还有一条虚无缥缈,你看它像药门那条,但又总感觉不像。 金玉璃的直觉向来准,这种似感非感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反常。 更何况伴随着直觉失准的还是两条丝毫没有头绪的线,这阵容……堵不死她简直不死心。 这边金玉璃正分析着呢,那边就开始紧张了,像是生怕金玉璃不肯跟他走似的,特地再次搬出了“宗主”。 “锦玉,宗主有请,请随我来。” “……”宗主毕竟得罪不起,那还躲不起吗? 思及此,头疼的金玉璃选择了掩耳盗铃,只要自己听不见,就当他没喊过,金凛没叫过。 可貌似那位弟子并没有金玉璃思想上的觉悟,一个劲叫个不停,像是不得到回复不罢休,就跟金玉璃杠上了。 金玉璃:嘿哟这不巧了吗,我就喜欢跟人杠。 咱们小金龙显然也不是能屈服的性子,还真就跟他杠上了。 她坐起了身,心态稳的一批,丝毫没有心里压力的给人来了一波法力隔绝,手指舞动间一个阵法成型,立在门口,房内瞬间寂静,金玉璃又躺了回去,满意的闭了眼。 门外正在风中凌乱的弟子:“……” 什么?你要问我为什么要设结界? 当然是隔绝噪音啊,不然她就算躺着也睡不着,那样她图啥……损人不利己可是最蠢的行为,小金龙怎么会为了损人而忘我呢?她的精神可没有那么伟大。 ……真伟大。 就这么僵持了许久不下,金玉璃装死不出去,弟子坚持不放弃,一刻钟后,喉咙都快喊干了的弟子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来了,弟子原本毫不在意,打算继续喊,将“坚持”这个理念贯彻到底,却不料当他眼神接触上来人的一瞬间……又忽然改了主意。 “祁师兄。” 弟子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来人正是祁明月,金玉璃的二师兄,弟子也是冲着这层关系打算想让祁明月帮帮忙。 祁明月一早便察觉了金玉璃屋外有响动,他非常清楚玉门宗境内这个时候是不会出现什么大的危险的,所以当时便未动身。 却不料来人久久不走,出于敏锐的怀疑,他还是来了,不过当看见就是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时,他敛了几分凌厉,转而笑的散漫。 “不知这位师弟扰我师妹的清修是为何?还望给一个妥当的解释。” 笑容中含着几分难以分辨的情绪,弟子一时不明,便如实答了。 “今日是入内门后的第一堂课,宗主请弟子将锦玉师妹叫过去。” 一般弟子进入内门后不管拜没拜师,都需受十日授课,以了解内门规矩和一些基本灵术,此后才会跟着各自的门中长老修炼。 而今日,好巧不巧,恰巧就是授课的第一日,金玉璃知道有这个规矩,但是一天天的事多的一批的她,也没多余的心思记这些琐碎事,所以自然而然忘的干净。 祁明月此刻也忽然顿悟,好像对哦。 “行,你先回去复命吧,师妹还在修炼,不能被人打扰,我一会儿去叫她,你去跟宗主说马上就到。” 第七十二章 授课前战 弟子见得到肯定的答复,弯腰一礼,以示谢意,随后便迈步离开。 论女生的“马上”是能“马上”多久呢,可能没有具体时间,但一定有一个概念,“马上”的概念时间和她实则用掉的时间绝对不成正比。 ……你要说万一有一个正比呢?那绝对不是小金龙。 此时此刻自己给自己挖了坑还跳的贼舒服的金玉璃丝毫没有感到任何不对。 貌似忘了自己还设了个结界的金玉璃,就这么错过了弟子的解释,也彻底遗忘了授课这么件事。 她睡的也是怪爽的,门外的祁明月喊的也挺爽,大早晨的嘛,正好醒醒神,但是这神好像醒过了…… 一声声焦急的呼唤都给祁明月自己叫清醒了,就是不见门内半点动静,那也是叫个神奇。 直至最后……好不容易换回了一句回应,也是将祁明月气的生了笑。 “别吵,没死人就憋着。” “……” 好吧,是小金龙的作风。 不过祁明月好不容易听见回应不乐反觉好笑:“怎么就这么答非所问呢?锦玉,先别睡了,授课授课!” “哎呀…死了也憋着。” “……” “十日授课!” “我知道,这事肯定有人受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叫我我能给她治了是怎么滴?还是让我给他一刀省了丹药?” “……” “锦玉师妹,内门弟子十日授课,你先别睡了。” “有人睡过去了?一睡不醒?” “……你,别睡了。” “是吗?” “是个der!” “还真是啊……没了就没了,还让本神给他放个烟花庆祝庆祝不成?” “锦玉你到底做的什么梦???本神??你别是本神经!!” “又不是没见过死人……大惊小怪。” …… 其实特别佩服你们俩,话题不在一条线上还能聊的火热。 门外那位简直快要被气死,门内那位简直就是专业添油加醋的人。 其实倒也不是小金龙故意的,主要还是阵法隔绝了声音,但是由于小金龙五感一向敏锐,所以还是抢救回了一点点的,但这就真还不如不抢…… 一个开头引出了两条话题同时进行,不仅交谈的火热,这聊天的人也是火热得很。 传说中的话音听歪在这里简直熟的不要不要的,断章取义啥的都是弟弟,就这祁明月也能继续聊下去,不得不佩服他的毅力。 ……好吧,貌似有点打脸了,那位毅力帝正在暴走边缘游走,前方输出选手还请悠着点。 “死人也好活人也罢,想当个人就别找我。” “……” 警告警告!输出位遭遇危险预警,恐亡。 貌似并不想当人的祁明月:不气,自己师妹,忍。 见惯了往日里金玉璃一副除了金子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如今再见她冷情冷心的一面,难免觉得有些反差。 或许旁人会觉得这只是她睡糊涂了,但金玉璃心里清楚,她或许是真迷糊,但是这个时候她露出来的性子是绝对比任何时候都真实的,是丝毫不加掩饰露出了原本所有面目的真实。 她的温柔盖过了本性,导致了世人的误解,刻在骨子里的洒脱不羁和冷情冷心是最难泯去的,亦是再多温柔也难以盖过的坑,是不灭的原则,不动的底线。 有人道她是万千温柔汇聚一身的人间救赎,也有人道她是清冷决绝不羁人间的世间黑暗,半面救赎半面魔,以一切温柔作掩,给予所有不善致命一击。 这边气火冲天,金凛那边也没好到哪去,简直“硝烟弥漫”,那叫一个热闹。 “什么?!她当真不肯来?!” 三长老身后一位核心弟子瞪大眼睛,真的是没见过面子这么大的弟子,宗主亲自去请也不管用,得到的回复也是“再等等”。 是的,三长老,身后的,核心弟子,可能是上次没被揍够吧,这次收拾好了又来作,还带着名下弟子一起作,一个个的引战能力强的一批,就跟来干架似的。 “惊讶什么,那小丫头我看了,资质不错,当年景丫头的授课都直接免了,如今锦玉可没那么要求,准备一番罢了,有什么不行?” 出声的是大长老,声音稳重,颇具威严。 “资质不错?”三长老冷笑一声:“全灵根的资质不错,还真是恕本长老眼拙,着实看不出哪里有资质。” “更何况如今这是准备一番的事吗?连宗主的命令都敢违抗,日后若不服管教岂不得反扑玉门宗?” “三长老这话言重了,如今这离授课可还差半个时辰,尔等本就先到,若以大家到的时间来衡量旷课,那才是真的乱套。”二长老也摸了摸胡须,选择向着金玉璃。 等等???大家??? 是的没错,经过上次考察,金玉璃算是彻底成了“各门想要却又得不到的天才”,望着谛灵门纷纷红了眼,着实不明白那厮怎么就给那小丫头拐跑了。 所以这波为了挖墙脚,七个长老算是到齐了,包括宗主在内,也算是有史以来阵仗最大的内门弟子授课,被授课的弟子压力也是大的一批。 怎料万事俱备,阵仗中心的金玉璃却临时掉了链子,半天不见人影,也是让三长老请来的一批找茬弟子有了发挥余地。 此番景笙戎也来了,并且让传是宗主请她来的命令也是她指的,就是为了让金玉璃进退两难,里外不是人。 她若来了便是妥妥的“只有宗主请的来”,这自然会惹得长老们不快,若不来那还真是自寻死路,连宗主请都不来……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即将胜利的弧度。 “就算锦玉丫头是全灵根又如何,凭她在五术上的造诣,将来哪怕专攻五术也有无数人追着捧着,这可比三长老门下那些修炼不成攻五术也失败的软柿子好多了。” 这话极具攻击性,战争的帷幕就此拉开。 “你!”三长老气的险些拍案而起……呃,忘了,貌似没案给他拍。 一时气氛开始紧张,景笙戎见着好戏差不多开场了,便也乐于当个看戏的。 这一吵无论结果如何,凭三长老所言种种皆是事实,金玉璃绝对会在玉门宗弟子心中地位大减,这是她最乐于见到的结果。 景笙戎此时正乐呵着呢,却不料意外总是先预料一步…… “行了。” 第七十三章 归于本性 金凛忽然出声,打断了这场有预谋的事故发生。 “本座尚未言锦玉不敬呢,三长老,你逾越了。”这声音颇具威严,由金凛的口说出来,不知为何,竟蒙上了几分维护之意。 其实金凛自己也很迷,不知为何,就鬼迷心窍的下意识想要保护锦玉。 三长老闻言,真的是打心眼里愤恨,宗主不帮着他也便罢了,还帮外人说话。 几个长老和宗主之间平时若非正经场合,不是撕战骂战之类的话,为了维系表面和平,都是以“师兄师弟”相称,这么喊久了就会给人以一种错觉,仿佛长老们和宗主真的是一家人。 ……其实也不需要三长老有自知之明,但凡他此刻能窥视到未来金玉璃身份曝光后的一星半点,也不至于想的这般“纯真”。 景笙戎在一旁捏了捏拳头,暗自咬牙,记恨上了金玉璃,那个一次次坏她计划的人。 不过讲真,金玉璃倒也是真冤,无缘无故被设计,自己都没出手呢,别人帮她出了手,出完手也就罢了,后续记恨还是自己担的,全程跟自己无关,锅却扣死在她头上,冤是真冤。 但就她说到就到这劲,也堪比曹操了。 人未至声先到,金玉璃难得清冷的声线透过场外传了过来。 “来晚了,宗主久等了。” 语气淡漠,声线清冷,身周尽是“来自寒霜的气息”。 这般的金玉璃,倒是众人从未见过的冷然,气场强大不可直面,站在那里仿佛是一道天然震慑屏障,众人竟然还真被这威慑弄得一片寂静,光冲着这震慑就怂的一批,三长老带来找茬的几位弟子更是直接齐齐下线。 开玩笑……凭她这气场,有点智商的也不敢硬刚啊。 以前的金玉璃虽然可能称不上温柔,甚至有点不好相处,但那些在现在的她面前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的好吗? 这都不止不好相处了……这简直跟切了大号似的,又冷又强,像换了个芯。 也不知道金玉璃忽然哪根筋搭错了,一点不按常理出牌,把在场众人惊的也是一愣一愣的。 金凛修为高,见识广,阅历毕竟在那,倒是没有被慑到什么,起先短短的怔愣过后便很快恢复,声音沉着:“无妨,你没来晚,开始授课吧。” 金玉璃颔首以示回应,一个飘飘然的转身惊醒了出神众人,三长老的脸色很是不好,该死的,竟然被个黄毛丫头给震住了!说出去他老脸往哪搁! 其实倒也不是三长老实力不行,而是金玉璃自出场便有意压着气场,纵然道途与在场诸位长老比可能有些许不足,但是她所经历的可是常人难以触及的,这些足以弥补阅历带来的欠缺,因此能压到三长老很正常。 这些金玉璃自己清楚,但奈何三长老不清楚啊,他望着金玉璃的眼神仿佛粹了毒,像蛇一样森冷。 咱们突然归于本性的小金龙在察觉到这点不善后,挑了挑眉,也不多做言语。 实不相瞒,她就喜欢别人讨厌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咱们言归正传,要说起金玉璃现在为什么突然这么反常,啊倒也不是反常,只是暴露了许久未曾表露,一直有刻意收敛的本性罢了。 这还要从她今早对祁明月说那番话时的反思说起。 可能是实力强惯了,习惯了说一不二的性子,此番修真界一行她想即是放松,也不必端着强者的脾性,因此一直以来的独断专权得到了很好的收敛。 这好不容易“温柔”得到了发展的余地,可偏偏一切的美好净败在那些一天天跟她作对的人的手里了。 有些人就是欠扁,一天天手也是伸的够长,她顾念着道理没跟人计较,也一直很守“君子作风”,有苦衷的尽量不计较,够可怜可悲的也秉持着“怜悯众生”的原则放过了。 她在这里的这段日子可谓是倾尽了她本就为数不多的“温柔”,能讲道理的事绝不动手,讲的通的就当未曾发生,……当然,讲不通的另说。 所谓“讲道理也讲不通的”就是她好脾气给惯的,一个个开始跟安卧底似的在她身边埋地雷,时不时炸一个,简直就是大写的surprise。 之前金玉璃不说,是因为反正影响也不大,就当生活的调剂品,反正一天天的也挺无聊。 但她的不在意换来的是越发的变本加厉,再加上最近她也没那么闲,偏偏麻烦事还一个个看不懂局势的凑的勤,这就让她很不舒服了,她一个不舒服就喜欢找茬…啊呸,是清场。 清掉在所有人心中温柔可欺的形象,归于最初她的模样。 神明降世,图一世潇洒不羁,温柔撒了半边天,敛了冷情醉了心,偏偏人间不领情,以此为墨,企图修改神明的轨迹。 若她的放松将是以此作为回报,那么她宁愿归于最初的本性。 温柔也好,冷情也罢,总归不过图一个舒服,无论本性如何,对外的性格遮掩又是怎样,都要记住,最舒适的位置,永远只能是你。 …… 金玉璃站在斜照的阳光下,神情淡漠,目不斜视,心静如水,平静的姿态泯灭了万千喧嚣浮华,仿佛像是个无欲无求的人,……当然,忽略她身上的压迫外。 不过这姿态倒是惹得玉门宗长老们和宗主又是一阵满意。 他们培养弟子除了培养实力外,还有一点,也是比修为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心境。 如果说修为决定实力,那么心境就决定飞升,作为混过仙界的人来说,金玉璃清楚仙界其实也没外人道的那么清冷无欲,里面的仙人也真没那么无欲无求,像传言传的就不像人似的。 但偏偏到飞升之前那一步步进阶就需要心境,更需要大道感悟,虽然金玉璃也不清楚那些靠心境飞升的人飞升完之后心境都到哪去了,但没办法,人家就是需要。 无欲无求,不贪恋浮华,这是他们对所有弟子都统一口径般的教导,天天在耳边念叨着,至于那群人听进了多少,又做了多少……长老们是不知道具体,但有一点是绝对明显的。 很显然——没有一个人做到。 如今金玉璃这姿态不管是真是假是装的还是真的心境淡然,总归人家气质那块拿捏的死死的,长老们是信了,宗主也信了。 金玉璃自己信不信不知道,但她手里的金子是一定不信的。 第七十四章 风玄清 “诸位弟子能进我内门,必是经过了重重选拔千辛万苦才得以有此机会,首先在这里恭喜大家,其次,我是你们的内门授课导师,蟾昀,接下来十日我会教好你们的门规以及一些基础灵术和身法,希望诸位弟子认真配合,不要逼老朽动用手段。” 蟾昀说着,眉头微微皱了皱,视线瞥过一旁偷笑的弟子,声音沉着:“你笑什么?” “噗——”弟子有些破功,强忍着想大笑一场的冲动,发出了灵魂拷问,问出了很多弟子的心声。 “请问这个‘手段’,我们可以怎么理解?惩罚吗?” “你想怎么理解?”蟾昀不动丝毫,面露严肃,仿佛真的是在认真探讨这个问题。 弟子闻言,瞬间大笑一声,态度显得轻松多了:“我想怎么理解?我当然是最想不理解了。” “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众人大笑,蟾昀叹气着摇了摇头:“你叫什么?” “在下……风玄清。” “风玄清,扰乱授课秩序,灵积分减一。” “卧槽???” 那名弟子闻言,懵了一瞬,接着是大惊,这还带这么玩的,着实没见过扣分扣这么严的啊。 “你真是撞上活阎王了,之前不是说过吗,这届内门弟子授课是蟾导师带,你怎么玩都成,就是别沾上他。”旁边一位弟子见风玄清正在风中凌乱,出于好心帮他回想起了那段对话。 …… “喂,这届导师谁啊?” “嘘——我悄悄跟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是我一个兄弟告诉我的,他是核心弟子,说这届导师是活阎王,你可千万别惹他。” “惑炎妄?” “是啊——”那位弟子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没听仔细,愣是没听清他的发音,和他说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他可凶残得很,我们内门授课那十日不都是记灵积分的吗?结束之后可以兑换资源的那种,负的还得替宗门做任务平积分,之前每届导师体谅弟子们进内门不易,积分都是能不扣就不扣,真烦了也顶多一顿肉体伤害。” “但那位可不一样——灵积分往死里扣,听说能在他手底下走出十日积分不为负的,至今还真没出现过。” “嚯,这么惨?” “你可别不以为然,我跟你说,你在外门野惯了,怼怼那些个迂腐导师还成,但是这个可不一样,他就是一活脱脱的笑面阎王,你能不惹还是就别惹吧。” “可是传闻里他不这样啊?” “传闻?现在哪个传闻不这么传?你别是听着假的了,诶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建议你悠着点,玩归玩闹归闹,小命也还是得要。” “灵积分负多了是会被考虑逐出内门的,你别好不容易放完狠话装完逼进了内门,转眼就被踢出去,外门那群被你怼过的导师可还都等着你呢。” “切,你看我风玄清怕过谁,我就是怕他传闻外号同名那位‘活阎王’也不能怕他啊。” “活阎王?传闻里还有第二个活阎王?” “没见过吧?” “小爷我先走了,就不陪你八卦了。” “喂!我说的你得记住啊!活阎王!千万别惹!” “知道了知道了,他有什么好怕的……” …… 风玄清咽了口口水,差点给自己梗死,神情变化莫测间他眼神不自觉的飘忽到蟾昀身上,第一次这么正眼看他…… “……蟾导师?蟾昀?他是…传闻里的活阎王?” “废话,难不成还有第二个?” “……”风玄清表情一时复杂难辨。 他能说他确实知道第二个吗……并且他还将他当成了那位…… 两人的小声低语传入了蟾昀耳中,自然也传进了金玉璃耳中,她垂着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把玩着金子,默默感受着临门一脚即将晋升的灵气涌动,微一凝眸将其压下。 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蟾昀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对其他弟子道:“在我这里,没有什么玩笑可言,修士的心思不应该重在玩笑上,而应修身养性,早日收心,争取早日修成大道。” “这只是一个小惩大诫,除了他,我相信估计也有不少人怀着和他一样的心思,不过既然我带了你们,便按照我的规矩办事,日后再发现这种风气,就不会只警告这么简单了。” “……”风玄清扬了扬嘴角不羁的弧度,神色一派趣味,引人深思。 他当然不会因为这么个小惩戒便就此收手,只不过蟾昀实在刻板得紧,不知道跟这种人杠上会不会有趣点? 但这次明显是翻车了,所以他也不打算继续纠缠了,逼太过把自己坑了得不偿失那多惨…… 他追求刺激和趣味,一身反骨,怼谁反谁,但不至于无脑追求所想。 比如现在这个时候,乖乖收手下次再战就是目前最明智的决定。 思及此,风玄清毫无诚意的道了歉:“是,弟子受教了。” “弟子明白。”伴随着风玄清话落的下一秒,其他弟子纷纷也开始“表了忠心”。 “很好,接下来你们一个接着一个告诉我你们的灵根,我会做出统计,安排最适合你们的修炼法诀,赵泷,你先来。” “是。”一道男声接过了话茬,对此不以为然,很快报了一个灵根。 其他弟子见状,纷纷也接了下去,那灵根报的不说千篇一律,起码队伍整齐的一批,基本都是单灵根,偶尔蹦哒几个双灵根,总之无论如何,这批弟子资质都不错。 蟾昀正满意着呢,摸了摸胡子,满意的点着头,望着一个个弟子青涩的脸庞,仿佛看见了玉门宗未来的希望。 很快“接龙”即将接到金玉璃那,场外人自从这场“接龙”开始脸色就都不怎么好,偶尔几位奇葩的,不必说,脸上必是写满了“幸灾乐祸”四个大字。 无论是担忧亦或是讥嘲,总之每人脸上一个表情,心脏随着场内“接龙”一步步靠近而炙热跳动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一个两个的相互传染了啥呢。 第七十五章 全灵根的账 但如果非说真传染了啥的话,那么金玉璃恐怕是唯一一个“幸存”的。 就在此刻,上一个人已经报完了自己的双灵根,“接龙”传到了金玉璃这里。 她面色淡然,不受影响,听遍了大半个场子的单一灵根,再对比一下自己的花花绿绿,哪怕这样态度也近乎平静,不得不让人直呼一句“好心态”。 然而心态好貌似也得说得好,众长老和宗主眼神死死盯着金玉璃,随时准备着帮她挽尊圆场。 三长老还有那一批来找茬的弟子眼神也是死死跟随着金玉璃,眸带不屑和讥嘲。 一个全灵根的弟子,被捧上了“天之骄女”的神坛,就还真以为自己是神了? ……不过别说,她可能还真的是神。 景笙戎虽然对此也很乐见其成,但不至于近乎病态的指望金玉璃被拉下神坛,丢尽颜面。 她知道一个人被捧的有多高,摔下来就有多惨,她不一定非得弄死金玉璃,所以也没必要让她摔下去摔的粉身碎骨。 所以金玉璃这个时候就算去撒谎她也不屑于明说,也正好让凌宿见识一下,他这次喜欢的人是个什么德性,为了颜面可以抛弃人格。 场下人心思各异,场上却也不平静。 被剧情抛弃许久的苻莲眼神毒辣的望着金玉璃这个方向,心思尽显。 前些日子金玉璃别提有多风光了,又是得了七位长老夸赞,和宗主器重,又是引得玉门宗大半弟子的心往她那偏,追捧着她登上神坛。 这可谓是基本半个玉门宗都向着她了。 作为一个曾得罪过她并且很有可能已经被记仇了的人,识相的就应该暂避锋芒。 按理是这么来的,苻莲也是这么做的,因此这段时间她的出场少的可怜。 正好她凭着考察仅次于金玉璃的水平刚入宗主门下,还需要足够的时间沉淀和暗自修炼,这段时间恰恰补了这个空缺,不利用利用多可惜。 这仅是苻莲的想法,与场上其他弟子完全成反例的想法,虽然其他弟子对金玉璃说不上有多喜欢,但却是不至于漠视的态度的。 这个时候无论她说什么他们负责圆场就是了,只要说的不是全灵根他们都有办法应和着“惊叹”,然后就是转移话题。 一切准备的可别说有多齐全了,彼此相互对视一眼,在金玉璃开口前已经对上了暗号。 包括场下场上相互交错交换的眼神,都是一个个实力派演员的诞生。 不过别说,还都挺聪明,场外支援都有了,“高层”也被“收买”了,就连本人的决策除了一种情况外其它的随便怎么搞都有备案。 ……这要是农民大起义起不成我都想跟被反的那位姓了,太牛逼了。 这就是活脱脱一场“只要本人不拉胯狗屎也能吹成花”的战争。 不过有时候准备的太过齐全,万无一失间哪怕但凡有一丁点漏洞那也是被无限放大的对象。 就比如现在,就是一个完美鲜活的例子,瞧瞧瞧瞧,堪比教科书似的“起义教程”,就因为那么一个小小的可能没有被顾及,没做备案处理,就满盘皆输似的下场。 “全灵根。” 声线毫无波澜,声音平静无波,感情色彩淡然,音调毫无起伏,这是一句毫无情绪的话,可偏偏激的所有人情绪翻涌久久难以平复。 “……”准备领头开口的那位被这回答回的一噎,一时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接…… 其他准备接话的弟子也是一懵,被这回答激的你望我、我望你,彼此对视,就是没对视出个结果。 场面一时非常寂静,没有人接着往下,也没人开口圆场,局势就这么僵着。 蟾昀刚摸着胡子的手在听见这么个回答后一顿,瞬间眼睛瞪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盯着金玉璃,胡子都快翘起来了,恰到好处的表达出了他此刻的吃惊。 “小丫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金凛:“……”这让我怎么圆? 原本作为压场的宗主大大被迫上阵,“士兵”在片刻间变成了“领头将军”,虽然“仗”打的不是一般尬,但索性也不至于让金玉璃被群嘲。 “咳,蟾昀导师啊,就这样,下一个吧,这孩子虽然灵根天赋不怎么突出,但是五术可以培养培养,将来也是栋梁之材。” “……”蟾昀铁青着脸,望着金凛略带暗示的眼神,心里对这位的印象不禁降了几分。 天赋天赋不行,又不会努力,光想着歪门邪道去讨好宗主长老,让其为她说话,这样的人就算未来跻身强者之列又能有什么大出息? 此刻“天赋不行”、“不会努力”、“尽会讨好”、“没有出息”的小金龙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收到了蟾昀的沉着视线。 这是真的懵逼,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嘛…之前的针对好歹都有个理由,这她可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印象就匡匡往下降,搞事情呢?! 众弟子也稍微被这言语惊到了,嚯,他们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家宗主圆起场来也是个奇葩呢? 这话甭管有几个字是真的,总归夸就得了,但是关键这可信度也太低了吧,这换宗主您您能信吗? 那是天赋不怎么突出的事吗?那是太突出了!突出的像个奇葩! 全灵根……也当真是个人才,千年难得一遇,这可比单灵根……哦不,飞升的都稀有多了。 不管这话金凛说了自己信不信,反正在座各位是摆了俩大字在那的,“不信!”。 其实各位的心思各异异的也不仅仅是这些,还有景笙戎的满腔复杂,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太实诚。 还有苻莲的大脑短路,你仿佛还没睡醒??? 以及施含盟的无奈,我亲爱的宝贝徒儿,你可真是“摸黑界”强手,生怕自己成个神似的。 总之不管外人情绪如何,怎么想,感受怎样。 金玉璃这边可谓是淡定的一批,还非常有闲心的帮正在权衡中的蟾昀提醒了“接龙”的进行。 “下一个。” 第七十六章 记恨 ……得,您老还真是淡定的一批,看来是小的们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思及此,众弟子飞走的脑子才重新溜达回来,开始重新正常运行。 直到全部弟子的灵根报完,金玉璃依然稳居“震撼榜榜首”的位置。 ……看样子那地位挺牢固的,就是坐一次代价有点大。 蟾昀的视线扫过了在场每一个弟子,将众人神情尽收眼底,有欣喜,有好奇,有疑惑,万般复杂情绪融合在一处,相互感染着不安的气氛。 蟾昀之所以以“活阎王”闻名,靠的可不仅仅是严格的授课和扣赏灵积分,还有一部分则是他的授课课堂气氛特别压抑,给人以庄重严肃的感觉。 其实如果仅仅是严肃倒也罢了,偏偏他喜欢说一句顿一句,造成弟子的不安。 这都不算,更坑人的是他喜欢用气氛压倒弟子的玩闹性子,让他们心中全都只剩下无助恐慌和不安,等最后这么折腾一波,玩闹不专注授课的心思瞬间都被折腾的下了线。 其实这个规则很早就有流传,很多被他带过的弟子事先都清楚,也想好了如何避免,但最后又总能被他层出不穷的新花样诱引到。 就算做了再大准备到蟾昀这里仿佛也不过一缕云烟,久而久之反抗的人也都开始变少了,这算什么?我躺平了,你随意。 场上开始陷入了良久的平静,没有人开口,也没有声音,几乎落针可闻,然而就是如此,不安才会在沉浸中迸发,……果然,授课的方法千篇一律,坑人的套路万里挑一。 众弟子身周无可避免的溢上了几分不安的因素,貌似就算事先知晓,可当套路真正来临时还是会情不自禁陷入情绪,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吧。 其他弟子是事先做了心理准备也无用,但金玉璃可就不同了啊,她对此事先没有任何准备,但就凭这也胜过了一群准备充分的一批的弟子。 就这样,就当蟾昀望着自己造出来的“成果”,正喜滋滋的满意着呢,偏偏在这个时候蹦哒出一个“踢馆”的。 嘿哟,不符合队形的又是你,之前也就忍了,这次可多丢面子?不行,这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蟾昀瞬间切换战斗状态,轻咳一声,语气不乏威严:“有些弟子啊,心思都不在授课上,我就不点名了,注意点。” “……”您确定您老不是不知道那人的名字? “……”授课?笑死?您这授了个啥?寂寞吗? “……”心思不在授课上?我们这要是在了哪还有您这一出… 以上,即是众弟子内心最深处的mmp。 虽然可能有点杠,但你别说,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不怕杠精死怼人杠,就怕杠人杠出道理。 而此刻仿佛在被“隔空艾特”的金玉璃却是毫无所觉,虽然感受到了众弟子的情绪,也可能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同,也或许有心敛下那几分我行我素。 但关键……恕她着实没发现这到底哪哪能引起人情绪了,再三尝试却再三失败的金玉璃终于得出一个结论:果然,连情感共情都想支持她的我行我素。 蟾昀见话落半天被“艾特”此人也没点动静,不禁又轻咳了一声,这次引得众长老纷纷抬眸。 “心思都正一正啊,修仙最忌玩心重,最好做到心无旁骛,你们个别一两个我也不说,但不代表我不知道。” 瞧瞧,瞧瞧,多熟悉的语句,是不是跟老师训人有的一拼……啊呸,话题歪了。 此话一出,场下众弟子特别想问,您老不尴尬吗?说半天也没人应个声,一个人就在那叭叭叭,您是对独角戏有什么特别研究吗? 至于场上弟子……暂且不论。 一个个都被埋在了蟾昀有意打造的氛围里,哪还有更多的心思? 金玉璃貌似也没反应过来,因此没做应答,留蟾昀独自美丽。 可能是真的感觉有点尬了,蟾昀这次语调又拔高了不少,眼神还有意无意的朝着“艾特本人”那撇去。 “还不知道收敛吗?一定要我点出来吗?” 这么一来二去金玉璃结合着那晦涩的视线,可算懂他到底在说什么了,不过自己到底又做了什么可能还是一个谜。 也不知道今天一个个的都怎么想的,为什么都流行找茬找到无辜人头上去,这话让她怎么接?难道不按照他心想的既定轨迹做就是不用心吗?那这还真严。 但知晓归知晓,回答又是回答,金玉璃就算知道这层隐晦的暗示,当然也不会接这个话头,你要问她为什么?那只能是——“看他不顺眼”了。 因此金玉璃也没接这句话。 很好,蟾昀又成功唱了一次独角戏,尴尬顿时弥漫着场上,就连金凛都在暗示蟾昀差不多得了,你这多尬。 “……”蟾昀脸色青了青,不善的目光投向金玉璃,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记恨上了,她往后的日子估计不平静了。 但这不用想的也知道,金玉璃何时怕过记恨?就现在这情况而言,不说暗处,光明处就整成了个“铁三角”,多一个顶多变成四边形,无伤大雅,亦无需在意。 场上蟾昀轻咳一声,这一咳出来弟子们就知道这怕是又要作妖了,金玉璃握着手掌心里的金子,感受着丝丝暖意,是哪怕万里寒霜也冻不了的温暖。 “我们现在开始正式授课,都收收心。” 众弟子闻言,感受着空气里的不安躁动散去了几分,恍然间从失神被拉回现实,心态简直跌宕起伏,一时有些人作妖的心思顿时得到了很好的收敛,……但仅仅只是有些。 像风玄清这种级别的,哪是一点心态就能灭掉的性子。 “接下来我授你们隐灵身法,此身法需要敏捷的速度和绝对的反应能力,我只负责授要诀,给你们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进行考核,没过的据实况扣除灵积分。” “……”劫难开始了。 “我只示范三次,每次后给你们一刻钟作交流学习,三次后我挑弟子过来跟着示范做一次,随后补充要诀。” 第七十七章 插手轨迹的人 好家伙,不愧是“活阎王”,严格的授课方法,近乎苛刻的授课方式,原汁原味,实至名归。 众弟子表面笑嘻嘻,内心mmp。 不过就算这教学模式再雷人,众弟子再不甘愿,哪怕为了那可怜的灵积分,也得认命。 就在众弟子思绪飘飞间,蟾昀已经开始了演示。 周野寂静,风声韵量,场上片片落叶被慢慢卷起,以蟾昀为中心形成了一道漩涡,围绕着他打转。 场面极尽神秘,蟾昀的身影在被慢慢遮掩,白衣渐渐敛去,落叶彻底对他形成了包围。 风玄清见状瘪了瘪嘴:“我修过变异风系功法,这顶多算个中等难度,费点时间自己都能参悟理解,这还教啥。” “可是看蟾导师这模样不像就这么简单啊,你确定没记错?”一名弟子发出了质疑。 风玄清嗤笑一声,扬了扬唇,胳膊环抱在胸前,扬了扬头,示意众弟子目光看向落叶中央的蟾昀。 众弟子一边看他一边解释:“我不确定,而且隐灵身法我确实没听过,不过既然都关系到风系,那肯定就有共通之处呗。” “有道理啊。”那位质疑的弟子像是被点通了,一脸恍然大悟的望着风玄清:“既然是功法,那一定有攻击性或者防御性,敢问现下蟾导师这个功法派出的用场是?” 不怪他看不出来,实在是蟾昀这演示的太鬼斧神工,说攻击吧…树叶又不能打谁,打了又没用,说防御吧这顶多逃跑啥的……关键这一圈树叶围着,隐身不能隐,它就是一箭靶,活的,跑起来身边围着一圈树叶,不累吗… 风玄清闻言神色倒是敛了几分傲慢:“要么就是别有用处,要么……” “要么什么?” “呵…”风玄清低笑一声,一字一顿,声音轻巧,像足尖点过,轻的很:“装逼。” “……” 金玉璃自然也听到了这番对话,当她听到风玄清最后俩字音一落,掌心打转的金子速度开始慢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向蟾昀。 说实话,这功法她还真没听过,不过看蟾昀这模样……八成不简单。 事实证明,金玉璃这猜想可能还真对了。 风声攒动,落叶漂浮,时间仿佛定格在刹那,周围所有生物不禁都息了声,就连呼吸都在放轻…… 突的,下一秒落叶炸开,一道道似剑影的落叶飞射向四周,角度把控的刚刚好,尖锐的“残影”并未刺伤任何人。 与此同时,落叶中央的人霎时间也在空气中划开一顺残影来,本体飞远数米,白衣道道消散,沿途皆是他所过之处,令人眼花缭乱间也不禁感叹其速度惊人。 场面繁华,令人应接不暇,白衣落下,令人惊艳刹那,道道杀气,却是繁华下,最美的点缀,永不落的年华。 隐灵身法,去不留尘,回不留人,罗刹之光,筑万里荒。 金玉璃手指轻轻敲打着金子,藏在衣袖下的手有节奏的起伏着,不疾不徐,恰似手的主人此刻的心情。 确实很厉害,攻击的同时进行躲避,最开始的华丽总能让人轻敌,就在敌人放松时又给予致命一击,这不仅功法,蟾昀本人施展时虽说没有将它发挥到极致,可八成起码是有了的。 金玉璃有一种预感,这功法并不简单,且出处很有可能不是修仙界。 毕竟这种级别的一般都需要极大的精神力才能兼顾两边,神识分散着走。 修真界修士有没有那个本事创功法不说,就且谈功法本身,一般创立功法都需要有与之匹配的实力,毕竟谁会造一个难的一批的功法来为难自己不是? 虽然暂时她分析不出这本功法对应的所需实力,但她敢笃定,那一定不是蟾昀的实力能达到的高度。 还有他施展时的细节,更让金玉璃觉得那是在复刻,而非一个功法创立者本身应有的自然,他显得很僵硬,纵然娴熟,但是那与功法本身并不完全相匹的力量很好的暴露了这本功法并非他所创的事实。 既然非他所创,那么他的背后一定有一个不凡的人,且在插手着修真界的事…… 金玉璃眼睛眯了眯,很好,这是终于活够了吗,敢来修真界插手运行轨迹。 按理六界之中人界最弱,所以一直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无论六界之中的哪一界,哪个人,都不得擅自插手人界的事,更不能频繁下凡影响人界正常运作。 这是对它的保护,亦是履行“人各有命”的世界法则,擅自改变某界轨迹,除了金玉璃这种不怕死的,剩下的基本已经死了。 而如今有修真界之外更强的人出现,将功法带到修真界,无论出于什么心理,都影响了修真界的轨迹,这万一再出个惊喜啥的,又引个意外出来,还是轨迹之外未曾料到的,那她财宝还要不要了?! 思及此,金玉璃薄唇微张,说出了自开始授课以来的第一句话。 “蟾导师,不知可否冒犯问一下此功法为谁所创?” “喂,风玄清你不是说你什么都知道的嘛,来来来,还不赶快解释解释,这么厉害的功法,我一定要去膜拜膜拜那个大能!” 虽然可能大概或许应该在场的几位没几个能学得会,但是这也不妨碍他们追逐大佬的心啊。 “虽然‘什么都知道’这种话我还真没说过,不过这事你问的巧了,我恰巧有印象。”风玄清凝眉,略微沉思的再次开口。 “我记得咱们玉门宗有一位师祖曾飞升仙界,不巧,活阎王正好是他的弟子。” “但后来那位师祖便没了音讯,与活阎王有没有联系我不知道,不过据可靠消息,那位师祖可能飞升后曾隐姓埋名降临过玉门宗。” 弟子点点头,随即又想接着抛下一个问题,风玄清似早有预料,提前一步截了话头。 “至于埋哪了你该去问他本人,我虽然得你们一句‘百事通’,但又不是‘万能通’。” “……”埋哪了?您敢说我都不敢问。 第七十八章 功法来历 不过…… “那这些和功法有什么关系?” 风玄清满脸无语:“你就当听了个故事吧。” “那后续呢?那位师祖现今还在吗?” “在啊。” “在哪在哪?”弟子忽然变得激动起来,眼神变得狂热。 飞升了诶……都成仙了,这要是能得个青睐啥的以后道途还愁啥。 弟子甚至已经想象到未来他坐拥万千迷妹,凌驾于整个修真界之上,受万人朝拜的场景了,放眼前途一片光明啊。 然而似乎想象总是美好的,尤其不切实际的想象,永远最迷人,也最伤人。 “他当然在世,至于在哪…都说了是‘据说’,你自己问‘据说’的那个人去,我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八卦者而已。”说完,风玄清莫名其妙的望了他一眼。 “理解你想成仙的愿望,不过比起靠师祖飞升,你还是继续想着吧。” “……”扎心了老铁。 这边悄咪咪交谈的火热,那边蟾昀本人也给出了“官方解答”。 ……虽然貌似还不如不给。 “自然是出自于玉门宗本宗先祖所创。” “死了没啊?”风玄清挑了挑眉,也突然被勾起了好奇。 千般谣言万般据说,也比不上面前人亲自揭穿啊。 但可能……这个问法问的就有点欠揍了。 “……风玄清!你胆敢对先祖不敬!” “咳…”似是察觉到确实有点失言,他又换了另一种问法,……虽然还是特别欠。 “那位先祖,可安息了?” “……” “……” “风、玄、清!”蟾昀一字一顿,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看来被气的不轻。 能不轻吗,怎么说也是自家师尊,一下被问“死了没”,一下被问“安息了吗”,这不是诅咒他师尊是什么?! “风玄清咒宗门先祖,扣除灵积分十点!!禁闭三日以示悔过!!!”蟾昀每一个字吐出都伴随着怒气冲冲的吼声,震天动地,排山倒海……诶倒也没这么夸张,反正就是很慑人。 “……” “……” 周野寂静,众人沉默,心下好笑。 这还真敢问,得,这下给自己作死了吧。 是人间的路不好走吗?怎么偏偏喜欢往阴间跑? 玉门宗有一个禁闭室,是专门为犯了错的弟子准备的,一般弟子犯了小错顶多被逐回住处“清修”,美名其曰“清修”,说白了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禁闭”。 而这个又为什么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禁闭”呢?因为禁闭室里不仅黑,还有蛇啊虫啊之类的,虽然这些是不足为惧,尤其对于修士来说,但关键它神出鬼没啊。 尤其一片黑暗里,突然蹦哒出来一只老鼠,等你好不容易察觉到它的位置解决掉之后,啊顺口提一句,进禁闭室的弟子会被封掉灵力。 这么一来只能靠五感辨别位置,靠身法躲避和现有条件解决,尤其等你好不容易解决完老鼠,正在劫后余生呢,嘿呀,这个时候再来一条蛇,能不崩溃吗?能不心累吗?长此以往心态能稳吗?精神能不失常吗? 啊这个有点夸张了…但是历代进去的弟子也不是没有这类的,所以这已经算非常严厉的惩罚了,更别提一进去就是三天,这搞不好出来还真就成了个小疯子。 所以禁闭室一直以来都是弟子们敬畏又恐惧的地方,谁进去还能完好无损精神面貌极佳的出来,那可真是能吹一年。 黑暗本来就让人无助迷茫,更别提暗处潜藏的危险,就像你的命吊在别人手里,那能不担心吗?能镇定吗?长此以往不会被逼疯吗? 就是因此所以这种惩罚玉门宗并不常用,毕竟切实算来确实有点渗人。 但有时总需要惩罚那么几个以下犯上忤逆长老宗主谋害同门的,再加上去里面正好可以练练五感敏锐和身法,所以玉门宗一直以来并未废掉这个规矩,它也是有道理可寻的。 既是存在即合理,那么时不时往里塞个人也挺正常,但此时风玄清这个行为还真不好说。 你说它咒骂先祖吧…他又真没实质构成,你说他没咒吧……他那话确实有那意味,蟾昀只是介于那是自己师尊容不得旁人多加评价所以才这么罚,但那并不是众长老和宗主的师尊啊,因此这出戏可就又开演了。 “咳,蟾昀啊,这么罚怕是过了吧?”金凛率先发话。 蟾昀闻言,沉声回应:“他咒骂玉门宗先祖,难道不该罚?” “嚯,那看来那位先祖没死,还跟蟾导师关系匪浅啊。”风玄清抱着胳膊,一脸淡定,丝毫不慌。 蟾昀一语不发,对此不做回应。 “看来这是默认了?” “风玄清!”金凛沉声,想打断这场荒唐。 “惩罚一事弟子认,不过在弟子领罪之前,还请导师正面告知,那位先祖,您的师尊,是否就是创立此功法之人?” “什么?!” “那竟然是蟾导师的师尊……” “传说中蟾导师确实有一位师尊,原来就是那位……” 众弟子议论纷纷,蟾昀脸色变化莫测,他在纠结。 风玄清扬眉抱着胳膊,神情泰然自若,一点不像即将要被惩罚的人。 事实上他对这种事并没有多大兴趣,但蟾昀喜欢跟他刚啊,那就刚呗,他就算真被罚了也得罚的有价值。 不过他无意之间的反击貌似戳中了蟾昀某个秘密点,突然有点好奇这个秘密是什么了呢。 “宗主。” “是弟子问题越界了,铸此大错,各退一步如何?” 两句话首尾音对接的毫无缝隙,若是不仔细听恐怕真的要以为出自一个人之口了。 “主人,您为何要在此时维护风玄清?” 原轨迹里,苻莲这个时候认识了他,帮助了他,他们成了朋友,在后来苻莲掀起战争时,风玄清帮她困住了数百名前往凡间保护凡人的玉门宗派出的精英弟子,若非如此,凡人不会死伤无数,后来修真界不至于饥荒时数以万计的修士因没有战时补充而战死交战前线。 “所以…主人这是打算?” 先她一步,收买人心。 第七十九章 放弃 蟾昀闻言,轻哼一声,论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台阶,双方各退一步皆大欢喜。 蟾昀本来再多坚持一下风玄清这波就算免去禁闭也难逃其它罪责,可不知为何,就在金玉璃话音落下后,他居然真的答应了。 “也罢,不跟你小子计较。” “嘿哟你真当我想跟你计较?!”风玄清小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蟾昀撇眼,不做理会。 风玄清见状,也敛了几分凌厉之气,他也不是无脑刚,虽然说确实有过“哪怕两败俱伤谁也别想好过”的心思,但能不伤自己尽量就不伤。 毕竟有台阶谁不下?那不傻子吗? 金玉璃原本也没想这话说出后反响有多好,她就连后续方案都有准备了,可下一秒却见两人从剑拔弩张变得憋气收敛,着实有点意外。 她神情浮上了几分若有所思。 是功法的创立者,蟾昀一定在忌惮些什么,看来等这些事结束后,她还得去挖一下背后那个人了,已经在慢慢渗入甚至影响轨迹正常发展,这就不止是“体恤民情”那么简单了。 是的,蟾昀的师尊就是功法创立者这事金玉璃已经猜出来了,从所谓传说的只言片语,再对比蟾昀激动的反应,想猜不出都难。 “一刻钟!你们回顾一下演示,起码得模仿个大概。”蟾昀沉声:“稍后我授要领,现在自己领会。” 将自己所悟与客观要领相结合,学习者将会受益匪浅,必定有新的领会,这种授课方法是蟾昀独有的,却是第一次这么细节的规定。 若当真按此认真体会必定吃透功法,不说八成,起码五成不成问题。 ……什么?为什么只一半?因为这本就非寻常功法啊,有可能都不是打算给修真界修士修的,尤其他们修为还低的可怜。完全是拉低修为与功法的完美匹配度。 这咋,修了超纲的功法还打算炼出超纲的效果?那是不可能滴,这也太低估功法的差别了。 不过说到这里,都是能有所自身领悟方能如此,若只单单听要领的话……天赋高是能练出来,但顶多……东施效颦的结果? 这不,说到这里就已经有弟子在迫不及待想做“东施效颦”的那位了。 能不想吗?有现成的漏洞可以捡干嘛费心费力的抓领悟,这就跟上课你总想着老师不会点你一个概念,人人都想着别人遭殃后自己听要领,但每个人都这么想的话……总有那么几个会真的遭殃。 不过“每个人”倒还不至于,毕竟小金龙以及她的死敌苻莲怎么可能轻易认输呢。 就算诸多疑惑,但不可否认的是,创立此功法的确实是个天才,只可惜…… 金玉璃望着眼前又重新灭掉的光。 只可惜啊…怎么偏偏绑上了风系,正常人正常修炼都忙不过来,哪还有闲工夫研究变异的? “这也太难为人了……万一没修风系变异功法的话那岂不是废了?” “是啊,这不动用风系功法根本达不到那个速度,活阎王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犯了糊涂?” “教这种带区别性的功法,活阎王是没睡醒吗?” “在场弟子里修了风系变异功法的都少的可怜,这教着也未必有几个人能学,他怎么就没想到这点?” “你别说,功法是挺厉害,但又学不了,活阎王就算授课再严格也不至于拿这种天资说事吧?” “谁知道呢,他到底怎么想的……” 底下弟子议论纷纷,蟾昀充耳不闻,依旧只是静静等着一刻钟过去,如此坚决的态度,倒也不像刁难,但到底什么缘由能让他一味坚持至此? 一个大大的问号摆开,金玉璃指尖转悠着金子,脑中思绪闪过万千,却始终没有指定在哪个上。 场上一时沉寂无比,弟子们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见看出个结果来。 与此同时,台下议论声开始慢慢展开。 “这也太难了,我修炼过变异风系功法,刚刚试了试,就算如此速度也根本达不到残影。” “啊?!不是吧???这么变态?!” “是的,我作证!我刚刚也试了试,速度相差太大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就是就是!这还不如御剑躲避,还可以悬空呢。” “那这也太鸡肋了……” “这谁能练得成啊?!真同情他们,刚开始授课第一日灵积分就祭天了。” “我记得当初蟾导师还没这么狠吧?这是比‘阎王’都阎王了啊!” 随着交谈声愈演愈烈,金凛虽然面色沉着,但并未做多阻止。 见状,一时场下几乎统一了内里表里:这根本没人能做到。 至于场上……嚯,也没人敢啊。 从众人的角度看,这是哪怕极个别幸运儿修了风系也很难达到的境界,更别提这总感觉差点什么的奇怪的直觉。 而从金玉璃的角度看,恰恰是众弟子想法的解读版:能不差吗?那么大个实力鸿沟,要是不差才奇怪。 不过想归想论归论,事实还是摆在那,确实难以做到。 放弃、同情、直言拉倒的呼声在弟子中此起彼伏,一时“认定的不可能”占据了所有上风,似乎每个人都有满腔证据般,将自己仰望的境界视作非人所及。 ……虽然好像真的有点“非人所及”。 场上弟子一听那些言论,想尝试的放弃了、有优势的埋藏了,每个人都在静静等着时间过去,没人尝试,没人坚持,仿佛真的不可能一般。 就连再三想要坚持的苻莲都不禁被外力影响了几分,原本有所天赋和功法优势的她,意外的发挥失常,也没能突破这个人人道难的关。 “怎么?如此便要放弃吗?” 蟾昀扫视了所有弟子一眼,面色沉着,似严肃又似失望:“看来这是认命了?” “……” 弟子们相视无言,“认命”二字敲打在每个人心上,像是一记重锤,敲醒了他们,却模糊了眼眶。 练不出功法而已,也不过就想放弃,选择了躺平罢了,原本没什么所谓,可蟾昀的话音却像是利剑,划破了每个弟子粉饰无谓的心。 ……本来也没什么所谓,可被他这么一说,却像是选择了自亡其生路,躺平任诛杀,不做反抗。 第八十章 身法成 就连金玉璃一时也没站出来,只是握着金子站在原地,从始至终存在感少的可怜,却有让人不可忽视的既视感。 蟾昀失望的眸子灼烧着众弟子的心,像是许久不曾被荡起分毫的心湖有了波澜,不知缘由,却知末端。 似乎这套功法真的很不同寻常,包括蟾昀的言论,似乎放弃的并不单止止一套功法,而是更严重的别的什么…… “认命?”风玄清嗤笑一声,出头鸟再次出战:“你当这个命谁想认?若非事实逼的我们只能识相,谁想把道途修的这么窝囊?” 以前蟾昀的授课里虽然盛产不合格的弟子,但是至少都在尝试,纵然难……却不曾口口声声挂着放弃,毕竟都生而不凡,谁想认自己会被轻易打倒? 气氛一时在沉寂上又染上了几分沉重,沉甸甸的压着人心。 蟾昀意外的没回怼,只是默然的摇了摇头,似无奈,又有点恨铁不成钢。 ……还有点释然。 接着第二次演示就显得轻松多了,毕竟都想着放弃,纵然心里终究有些不平,但现实摆在那里,妥妥的告诉他们,不可能。 闪烁的身影伴随着凌厉的树叶飞出,赞叹步伐惊人的同时,一个个又差点被惊到。 “……”金玉璃正看的得劲呢,突然来这么一下,眼前的画面依然放映着灵动的残影,深深刻进意念,不自觉的心随意动…… “呼啦——” 风声攒动,衣袂飘飘,身似鬼影,飘逸灵动,演示结束,蟾昀回身,飘飞的衣角落下,露出了幕后的清俊容颜,严肃,沉着,略带不满。 少数弟子身上挂了彩,真彩。 绿绿的叶子攻击性并不强,似乎攻击者本人的目的并非在于重伤弟子,更多是提醒,这不,一炸炸一堆,能上岸的都是没认真的。 ……虽说认真的也没几个。 不过敢在活阎王那里摸鱼是真勇,不仅勇,还挺本事,一堆叶子没把人全部炸上去。 蟾昀视线轻移,从左往右,不疾不徐,像是清点着人数的同时计算着祭天的灵积分,终于,没等扫视完,他便开了口。 “风玄清,我现在回答你方才的那个问题。” “嗯?”突然被q的风玄清愣了一下,还真是没想到这活阎王反射弧这么长,居然还能绕回去。 “谁都不想认,结局也没逼你们认,有机会,是你们选择了堕落。” “……”虽然这句话很励志,但我怎么总感觉你有点答非所问? 风玄清乌黑脑壳上一点问号,虽然这个想法意识很浅,但总感觉越想越对劲…… 是了,貌似这么想的还不止这么一个,问号们打成一片,那边在严肃“回答”,这边在彼此迷惑。 那么……他真的是在回答吗?这个所谓的回答,又真的针对了这件事吗…… “机会之所以是机会,是因为它从不会被所有人把握。” 翩翩白衣落下,在空气中肆意挥洒着飘逸,此刻时间仿佛在被无限拉长,她的一举一动皆是风华,无论机会会不会被所有人把握,她都永远是被“机会”偏爱的人,无需把握,她自成中心。 一步一步踏着矜贵的步子走向人群,衣袂飘动,衣袖轻摆,从容的不似方才经历过瞬闪残影的人般。 说起这个,金玉璃薄唇轻启,用着最恭敬的语气说着最气人的话:“理解蟾导师您想让弟子认真听课的心,但是这种突袭大可不必,一个失手弟子怕得个以下犯上的罪。” “……”神特么以下犯上,第一次见威胁人威胁的还这么清新脱俗的,你真是把威胁说成了一门艺术。 蟾昀简直要被气笑了,但看着金玉璃发丝微微凌乱,很明显刚经过大幅度活动,这火气便怎么也难发出了。 怎么说呢……自己一顿暗讽激励,迎来的结果也就这么一根独苗,妖孽之姿,肯定傲的很,说也说不得,怼也不能怼,若换平时就算对面是宗主他怼起来也丝毫没压力,没办法,后台强,但今非昔比啊…… 如今这功法可跟以往不同,起码性质不一样,这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不管面前的人在此之前在他心中印象有多差,经历了这么一遭,起码就算再不满也给冲淡了。 ……没办法,这实力太让他满意了,这心态太惊人了,蟾昀难能的肯定了金玉璃的作为,他轻点着头,满意不加掩饰。 “不错,你是第一个,但我不希望是唯一一个,你说得对,真正的机会不会是人人都能把握的,而我也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这不是‘机会’,而是凭仗。” 这话说的就很意味深长了,事实上他的每句话都很有深意,只不过旁人未能解其核心,而唯一有机会勘破它的金玉璃,又鉴于暂时搁置的想法没有深挖,所以这么唯一一个突破口就被人轻而易举的忽视过去了。 仔细想想挺可惜的……但也该庆幸无人察觉,毕竟算卦不能算尽,天机不可泄露嘛…… “原想正儿八经演示三次,来见证你们神祗崛起的过程的,但很可惜,我想就算我再来无数次,你们决心放弃的依然会选择放弃,恰巧方才那个谁又展示了一次,便当做我于你们的演示吧。” “那个谁”本“谁”:您礼貌吗? “咳……那个谁你……” “弟子锦玉。” “嗯,锦玉锦玉…万锦华中玉,这名字不错,不过我好像记得那些修仙世族里没有冠以‘锦’姓的吧?” 这般天才领悟水准,出身绝不普通,可放眼古今修仙宗门世族,着实没有姓“锦”的,这就很让蟾昀疑惑了。 按理此等天才,不该是孤身一人身后没后台的啊。 可貌似金玉璃的出现就是个妥妥的“人间bug”,人家天赋好,人家实力强,但人家就不是世家小姐少主。 “出身贫寒,不足一提。” 万般矜贵和出尘,都被这句“不足一提”尽数压下,蟾昀决计是不信的,但秉持着“英雄不问出处”的原则,他也没多问,只是笑眯眯的点点头。 “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心态稳重,不骄不躁,是块好料子。” 第八十一章 你猜我是什么颜色 “缪赞。” “不不不,你当得起,它有多难我心知肚明,虽然不如他们说的那般,但也近乎于变态的‘刁难’,你能一时促就,属实稀奇。” “归功于宗门的精心栽培,弟子不敢居功。” 虽然这么说,但还真没从她身上看出她哪不敢了。 “你小丫头,夸你还推辞,玉门宗能得你如此弟子方是幸运,也不必论功了,只愿你未来还能记得你是玉门宗的弟子便好。” “当然。”金玉璃面色淡然,一直都没什么情绪,哪怕说着最有感染力的话,也是用着最冷淡的神情:“只要我锦玉尚存一息,便会为玉门宗效犬马之劳,死而后已。” “好!好!”蟾昀满意至极,对她好感度瞬间又提了一层。 不得不说,咱们小金龙本事就是强,强行扭转别人对她看法的同时,又能惹起一大堆蝴蝶效应,……当然,那种注定死敌的除外。 “哇靠?是世界玄幻了吗?为什么我还是不行?场上那位炫的风光无比,我却像个人间煞笔。” “别这么说…咱们锦玉师妹毕竟还是有天道光环的人,咱还是仰望吧。” “对了,师妹,评级出来没?” “对啊对啊,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你们都说难,也没难出个具体。” “是啊是啊。” “诶,开始闪光了!!!” 所谓评级,便是对功法的难度进行定义,以及它所需匹配的实力,天地玄黄,红橙黄白,颜色越深越难,等级越高越难,每一阶都是质的飞跃。 权且拿玄阶做比喻,玄阶功法,那起码不修个十天半个月是甭想入门了,到了天阶,就是典型的“差别天坑”,不领悟个一年半载连边都碰不到,……当然,这是针对极少数,大多数就算领悟也没用,天资问题,说白了天道看你不顺眼,此路不通。 但金玉璃本身有多逆天想必这就不用过多阐述了,虽然她确实没修炼过风系功法,但这丝毫不妨碍她开金手指的权利,身为金龙,手掌金子,磕起来怎么能白磕呢? 金玉璃漫不经心的弹了弹手指,一道暗光自指尖飞出,游走向了评级水晶球。 恰巧此时水晶球迸发出一道光芒,这光亮的可谓是差点闪瞎了众弟子的眼,呃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光亮不亮可能待定,但它这光亮的一定足够靓。 …… …… 霎时气氛死寂,众弟子满头黑线,映衬着他们此刻脸上被光照着的颜色,那场面……活脱脱的捅了反派窝。 不过这黑的可不仅仅是众弟子的脸,还有他们原本洁白无瑕宛若雕玉的衣袍,此刻竟也被这光照的黑黢黢的,不知道的以为自黑暗踏出迎接光芒呢。 不过很可惜,由于光的角度问题,他们退一步是黑暗,进一步特么更暗。 你说你这光它闪瞎人眼就算了……还闪的是黑色???!!!这咋,反人类了?!这就很不能忍了啊! 弟子们心中的吐槽几乎要喷涌而出,实在是不能理解,黄阶白色,玄阶黄色,地阶橙色,天阶红色,就算最后红的耀眼也都能理解,但你为啥是黑色的??? 不过纵然众弟子心中思绪万千,实则也不过刹那,那光便被橙色取代,一切象征黑暗的彻底消失,仿佛方才只是个幻觉般。 有弟子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橙光闪烁的水晶球,有点惊疑不定:“我记得…刚刚这是黑光啊?” “你看错了吧,功法评级水晶球哪来的黑光?”虽然这么说,可心中那道悬念还是没有落下,这似洗脑又似自我暗示的言论,根本盖不过一道道质疑。 “我也看见了,刚刚它真的在闪黑光!” “真的?我还以为我产生幻觉了,这么说的话那它真的在闪黑光?可是为什么又突然变了?” “是啊,这水晶球不会有问题吧?” “不可能!就算评级的功法有问题它都不可能有问题!!”拿出水晶球的那位弟子非常笃定这点。 其他弟子见状,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金玉璃收回的指尖顿了顿,手中的金子在刹那间悄然流出一道灵气,不曾让人察觉…… 3……2…… 1? …… “呼啦——” 随着金玉璃心里的倒计时结束,一阵邪风应声卷起了地上的落叶,将它席卷向远方,时间准的一批,几乎不差分毫。 金玉璃收回意念,若有所思的垂眸,望着手里的金子,依然闪烁着旁人看不见的金光,一切都在控制之中,但为什么…那道黑光那么反常? 是的,不仅众弟子觉得它很反常,就连金玉璃也深有同感,不过感的可能不是同一件事。 如众弟子所看,黑光在滞停几秒后就被橙光代替,这一切在众弟子看来非常反常,在金玉璃这里也是。 从金子中分出去的灵力是完全受她控制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方才那个细微的小动作足以证明。 而方才她的动作几乎是与水晶球闪光那一刻同步,就算因为距离有时差,可到底也不至于与预算差了几秒吧?这绝对不是控制失误,她对灵力的控制一直在,从未脱离,可就是莫名其妙多拖了几秒…… 不仅时间来的莫名其妙,这光也闪的不似人间,喏,说来就来。 只见水晶球上的光在滞停于橙色几秒后,又开始转了…… 这次不是黑色,啊不,不单纯是黑色,还夹杂着红色,来了个冷暖交替,五颜六色的,场面顿时花的跟歌舞厅似的。 金玉璃:“……” 她至今也没懂到底为啥,黑光你说你这么倔强干嘛?橙光转红光我没意见,但我对你意见可就老大了。 “咻——” 又是一道灵力飞出,这次略带凌厉,砸在了水晶球上,霎时红光渐明,照亮了半个场,黑光霎时隐去。 她的目的几经波折终于算是达到了,但…… “怎么回事?为什么又是黑又是橙又是红的,最后红的还这么艳?” “我错了,这红的也不能让人理解……” “耍猴呢?还是炫它七彩的光?我也有!” “……诶,你们重心偏了吧?” 第八十二章 2.0版小金龙 “啊对对对,它为什么会闪出黑光啊?好像评级水晶球不曾有这么个等级啊?” “是啊,活阎王这功法来历未必也太奇葩了吧。” “就是就是,评级水晶球闪出黑色光这简直闻所未闻啊!” “不仅闻所未闻,咱们这恐怕都是头一遭。” “黑光与红光有一战之力,方才便形成了对峙,如今红光耀眼,是天阶的象征,那么那个黑光岂不是……” “黑光来历蹊跷,可连闪两道异光,这不是也侧面证明了它的难度吗?更何况此刻红光还亮着。” “就是啊,这功法我当时第一眼看着就很难,谁知道它竟然是天阶,活阎王还真舍得……” 天阶功法可遇不可求,蟾昀竟然就真的这么轻松的拿出来了,都不带半点犹豫和畏缩,还真是用心良苦,……打击他们的用心良苦。 这边众弟子聊的火热,金玉璃那边却又默了默,为什么她感觉这灵力有了自己的想法? 时间延长也便罢了,特么的效果还折了个半,按理她已经将它压到了橙光,这也是意料之中,可为什么这个意料之中里偏偏要擦出点不一样的烟火? 橙光都定了还偏要往红光升,这是生怕没人注意?那给你开个闪光灯让你闪一年这够引人注目吧? 金玉璃抿了抿唇,这本来就不是修真界的功法,所以用修真界的评级水晶球测出来的光难免奇葩,……当然,黑色已经超出了“奇葩”的范围。 未免这些引起其他弟子过度注意或者恐慌,也为省去后续局部麻烦,所以她才决定出手压制光芒,但就如今状况来看……好像是压了个寂寞。 没错,这压的反而更引人注目了。 “诶诶诶师兄师姐们,我突然想起来…这可至少是天阶功法诶,锦玉竟然悟性这么高,不用半日便练成了???” “谁是你师姐了,我才二八!!” “啊原来是小师妹啊,冒犯了冒犯了,这么水灵灵的长相一看便知年岁,倒是我眼拙了。” “啧啧啧,突然有亿点点羡慕锦玉。” “你别是嫉妒人家吧。” “小小年纪就被定下了全灵根的打击,注定飞不了升,可命运好像又给她安排了很多机遇……那些完全反了修仙常理的机遇。” “得,人家拿个全灵根也是她本事,毕竟这还真不多见,咱们修仙界这些年飞升的一个手都数的过来,但全灵根的……好像就唯她一个。” “不行……你们别说了,我不想嫉妒这么可爱的小师妹。” “说的好像你只从刚刚就几乎生了嫉妒的心似的。” “啊……老天不公,为什么要让我跟一个妖孽独处一片天空。” “貌似不是人”的众弟子:……你敢再说一次? 金玉璃就默默听着言论发展,从“黑光”到“功法难度”,又从“功法难度”到她身上,最后又到她的各种天赋上,以及现在的一片惊叹。 金玉璃:我更该惊叹你们的话题转移水平。 其实这也不需要金玉璃惊叹,毕竟不久的下一刻,金玉璃就听到耳边炸响一道低喃,声音很轻,哪怕其他离得近的弟子也未曾听到。 “锦玉小师妹本事当真了得,竟能影响评级的光,不过下次可能得注意点了,一个不好反而更引人注目这就得不偿失了。”声音含笑,语气极轻,没含任何威胁成分,似乎只是觉得有趣所以提醒。 金玉璃在听到这声低喃后,有些惊疑不定,习惯性对情绪的遮掩令她面上未曾露出分毫异常,可眼神却不自主的带上慎重瞥去。 一张大脸盘子瞬间贴近了她的视线,带着恣意的笑,面上并没有多少笑意,而是铺天盖地的桀骜,一切性格特征直指向一个人—— 风玄清。 “……” “你怎知就一定得不偿失?” “很简单啊,方才若不是我一直有意将话题带歪,现在他们都找到宗主头上了,这可是修真界有史以来最大的功法异常,你猜——宗主会插手吗?” “换言之——还是你觉得修真界的修仙宗门都会将此事置之度外?” 此刻金玉璃才发现,那些言论转换话题的每一个关键点,似乎都像有人的刻意引导,而那个人,貌似就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风玄清。 金玉璃将指尖金子打了个转,收回掌心,停止灵气输出,与此同时,风玄清视线也转到了她的掌心,……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她掌心的金子上。 “小师妹天赋竟如何得天独厚?竟能让财宝的力量为你所用?” “能察觉到这点,得天独厚的,可就不止我一个了。” 意有所指的话,换来风玄清的一笑。 “小师妹先别警惕啊,我就是个不知名的小修士,不过想在玉门宗摸摸鱼逗逗鸟罢了,你这么说倒是抬举我了。” “今日你的恩情我权且记着,他日遇到麻烦,力所能及之内,我帮你。” “还恩便免了吧,我相信这茬就算没我,你也能解决,——最多费点心思。” 风玄清面色不变的笑着,说出的话却让金玉璃一愣,若是话题依然停留在“黑光异常”上,并且结果是所料中最差的——修真界所有修仙宗门全部乱入此事。 她能解决吗?其实是可以的,但也确实要费点心思大面积清除掉这段记忆,可那是仙界的功法,乱入到修真界权且不论对它的影响,光是施展它就得做好半只脚踏入冥界的准备。 死不死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在仙界还有很多金子没带下来呢!她得留条命回去好好抱抱她的亲亲金子啊。 不过风玄清这句话她却没急着回应,而是抛出了最关键性的问题:“所以,你的目的?” 金玉璃眸光深邃,对上眼的刹那让人不禁失神,想下意识遵从她的一切命令,再配上她此刻出尘的气场,像是一只乱入人间的仙女。 ……不过这只可能是真仙女。 风玄清闻言,低笑了一声,微微拉开点距离,声音含笑:“我可是好心提醒,小师妹这么说就很伤人心了啊。” 第八十三章 怼人功夫哪家强 金玉璃眸中波光流转,轻嗤一声:“‘好心’?那你坏心起来呢?灭满门的那种吗?” “……”风玄清敛了几分装腔作势,声线回归漫不经心:“锦玉小师妹啊,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近日练手成丹,洗魂丹,要么?”金玉璃声线开始变得带笑,冷入骨子的笑,眸光散漫,言语慵懒,气场却出尘的令人不可忽视,她完美介于了“神明”与“恶魔”间。 风玄清听到这么一句,倒是罕见的愣了愣,洗魂丹?貌似从未听过…他只听过洗髓丹,洗魂丹又是个什么鬼? 作为一个“不懂就问”的新时代好青年,咱们的风玄清带着问题走来了。 “洗魂丹是?”风玄清眯了眯眼,念叨着与“洗髓丹”相似的丹药名,突然恍然大悟般的猜测:“洗髓丹是淬炼经脉,那洗魂丹是巩固灵魂或者精神力的对吧!!” 这么一说,他越想越像,越像越感觉是对的,到最后甚至一度认为就是这么回事。 可金玉璃似笑非笑的眸子却深深刺伤了他的热情,于是——金玉璃作为“有问必答”的新时代好金龙油……啊呸,是小金龙,眸带似笑而非,声线略带不经意的慵懒,姿态气质却分毫未变。 端着这么个姿态,她回答了风玄清的疑惑,……其实严格来说是反驳了风玄清的猜测。 “你杀魔兽也是杀,灭人满门也是杀,去试试?” “……不了,我想积德。” “多积点,下去了那玩意不够可是会死的。” “……”风玄清冷哼一声:“你不怼我会死吗?” “嗯?有吗?” “没有吗?”风玄清瞪着金玉璃。 金玉璃摩挲了下指尖,一只手虚撑着下颚,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漫不经心的声音透过微弯的唇角吐出。 “是你问我洗魂丹的作用对吧?” “是。” “那我也回答了对吧?” “嗯。” “错认洗魂丹作用的是你,没问题?” “是我。” “我没借此误导你嘲讽你,可有问题?” “没有。” “那你说我怼你?” “可是……”可是她的话明显含着逗弄他坑他的意味。 但是那些话又…… 风玄清不服气的哼哼:“你借我的猜测举例嘲讽。” “举错了?” “……” “还有!你咒我下地狱!” “那你下去了?” “……” “我的问题你……!” “给了答案。” “答案呢?” “你蠢。” “……” 风玄清气的牙痒痒:“说不出,就是没给。” “你可以亲自试。” “我才不要!!” “一生唯一次的机会,不要?” 风玄清眨了眨眼,有点被诱惑到:“什么意思?” “试完之后好好收拾收拾功德,准备下辈子吧。” “就这个意思。” “……”风玄清摩挲摩挲后槽牙,忍住!不能动手!大庭广众之下,他可不能留下把柄。 “……所以你” “服丹前多积德,别卡在下面有去无回。” “……”我忍! “那丹药致死?” “也不是天下所有带‘洗’字的都一个样,‘洗脑’呢?脑神经重塑?” “……”你妈。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见人‘下饺子’下多了,流程熟悉了。” “它真的能致人…吗?”他自动跳过了那个“死”字。 “也不是,总有例外。” “比如?” “比如你这种勇气可嘉的,可能有两条命吧。” “……”忍住,不气。 “再比如你这种,非人生物。” “……我他妈非人??”风玄清这就很不能忍了。 “励志当鬼,悬崖勒马。” “……”我他妈…… “魂魄先打碎,冥界再一吹。” “哼,你这还不是乖乖说人话了?” “不是。”金玉璃声音轻灵。 “嗯?” “提前让你熟悉流程,下去了别迷茫。” “……”不行!!!老子他妈忍不住了!!!这根本忍不了!!!他又不是忍者神龟!!! “下去真不必,还是让给有缘人吧。”风玄清咬着后槽牙,从齿缝间挤出了这句话。 末了,还不忘给予一个“友善”提示:“比如你。” 金玉璃漫不经心的抱着胳膊,手指上下缓慢的起伏着,不经意的慵懒一笑,声线醉人:“正常人的话,不会明知它是死路还闯。” “我不是正常人吗!!!” “你自己都说了,让我怎么说?”金玉璃低笑一声,慵懒的声线令人不禁想迷醉其中:“而且……” “就目前而言,还真没发现。” “……”风玄清只觉牙痒痒:“锦玉,我上辈子没崛你家祖坟。” 金玉璃不置可否:“可能人太蠢了吧,总是拉低行动智商。” “我他妈草你大爷!!!”风玄清终于忍不住了,一个暴起就想堵住金玉璃的嘴。 人长这么好看,天赋也好,命也好,怎么偏偏生了这么张嘴? 愤怒中的风玄清也没顾及任何身为师兄的风度,他此刻只想自救一波,保证自己不被气死。 然而天不遂人愿…… “风玄清。” 一道呵斥自耳边传来,严厉而沉着,颇有威严。 与此同时风玄清也感受到了一股威压,束缚着他的行动,除了上前一步外再多不出半点动作。 “……” 仿佛从天而降一盆凉水浇来,浇的他透心凉,再抬眸,对面是金玉璃笑靥如花的面容,风玄清咬咬牙。 “你引他来的?” 金玉璃放下抱着的胳膊,将金子往空中一抛,抬手接下,风玄清的目光随着金子而动,眸中是淡淡的金光。 金玉璃随意接下金子后转而将视线扫到风玄清身上,语气漫不经心,似是毫不在意。 “看来不是一次性的能力,我以为你早察觉了。” 风玄清对灵气的感应本就有超乎常人的敏感,更何况他的身边站的可是一位半只脚踏入“大能”范围的修士,如果能力不是一次性使用或者爆发性的话,那就只能是他本就知道也不说罢了。 这样的话……那他先前语气里满满的“我只单独给你说你下次注意”的目的可就耐人寻味了…… 第八十四章 “怀璧其罪” “……”他能说其实然而他全身心都投入到愤怒上去了,所以根本没刻意注意吗? 再看看金玉璃那似笑而非的眼神,风玄清心中残留的火气瞬间被扑个干净…… 貌似是他疏忽了……那些他只想好心提醒金玉璃的事,貌似可能已经被活阎王听见了…… 他这哪是好心做好事?分明就是闲的没事干净没事找事。 风玄清懊恼,但也无法弥补。 你说这听都听见了还能把人脑子挖出来记忆清掉不成?别说那场面够玄幻,就算真可以这样他也打不过人家啊。 综上所述,此事无解。 “那个……”风玄清到底还是有点担当的,自己惹的事能怎么办?自己收场呗,总不能让小师妹因此真被暴露出去。 “蟾导师你挺闲啊,这么关注弟子的学习进度,我正向小师妹请教呢,哈哈哈别说,小师妹真不愧是小师妹,教起人来还真有一套。” 蟾昀眸色淡沉:“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说什么?——”风玄清话音滞了一下,随即打着哈哈。 “那当然是在惊叹小师妹的天赋啊,小师妹不愧为当世天骄,师兄佩服佩服。” “……”金玉璃察觉到蟾昀那颇有深意的眼神,回望过去,是满眸的淡定。 “那看来锦玉你练的是颇有感悟了?” “在蟾导师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 “那哪能,你能练到如此境地,必是有过人之处。” “不敢当。” “锦玉啊。” “导师请说。” 蟾昀话音顿了顿,犀利的眸子扫过金玉璃表面淡定实则内心也挺淡定的面庞,声音压的恰到好处,正好令三人都能听见,外人却难以窥探分毫。 “怀璧其罪的道理,希望你能明白。” “弟子明白。” “可怀壁之人没有罪。” 蟾昀笑了:“是啊,壁没有罪,人也没罪,但若他们在一起,那便是世间最大的罪。” “锦玉啊,不要看淡了这个修真界,它修的是阳关大道是怜悯众生,亦是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但它却比任何都要黑暗。” “导师听过一句话吗?”金玉璃态度不置可否,轻笑着转移了话题。 “怀璧其罪揭示了人性。” 蟾昀点点头:“听过。” “但它还有下一句——” 蟾昀微愣:“什么?” 金玉璃指尖旋转着金子,视线盯着它,层层金光溢出,与天光相融,它的周围霎时渡满金光,温暖而华贵,犹如九天圣物般神圣。 一切极尽平和,静谧而美好,仿佛天下所有的最好皆融于一身,令人移不开眼的惊艳。 她的笑意不达眼底,眸中是平淡无波,声线是慵懒醉人,仿若毫不在意任何般,也无需在意任何。 带着极尽漫不经心的姿态,却上演着出尘的烟火,明明是完全违和的两种感觉,却在她身上体现的宛若天作之合,不令人反感,反而是令人眼前一亮的惊艳。 “壁是圣物,神的赐福,亦可以压制人性。”声音有刻意压低,再配上慵懒的声线,给人以低沉醉人的既视感。 不过此刻吸引人的已经不再是这声音,而是声音的内容… “……” “……” 金玉璃此话一出,蟾昀霎时没了后文,只愣愣的怔在原地,唯听得一知半解的风玄清呆呆开了口,……其实然而也不如闭麦。 “圣物?神的赐福?你们这话题跳跃性也太……” “‘怀璧其罪’这个故事都多心灵鸡汤了,你们也能体味出别样的感觉……佩服佩服。” “闭嘴。”蟾昀沉声,低喝一声。 风玄清无趣的摸了摸鼻子,好吧,小师妹这就不怪师兄了哈,你们探讨的这么深,我连拉都拉不出来,你……自求多福吧。 蟾昀低喝完,犀利的眸光又投向金玉璃,似是要看穿她的心底,暴露她的潜意识想法。 ……然而很可惜,小金龙从来都是一个你给她希望她开心你就收获双倍快乐不开心你就收获加倍失望的人,如今亦然。 哪怕蟾昀的眸光犀利到压抑,用这双曾扫视过无数人的眸子来“对战”金玉璃时,依然只能与这么个小辈保持持平。 那双幽深仿若不见底的眸子,直直回望过来时,他只觉内心一片空白,再也难想些什么,可当目光旁移,那种感觉又像云烟散去。 这让他瞬间不淡定了,也索性不再掩饰什么,直来直往。 ……果然能说出这番言论的,就算非狂徒之辈,也绝非省油的灯。 金玉璃:我岂非省油的灯,我能给你油耗尽了也燃不了。 蟾昀:未来的我一定会庆幸如今的选择,没有与她正面刚对视。 “锦玉,有些事并非说成就成,有些物,也并非说神就神。”她到底太过自信自己的能力,以至于忘了很多现实。 “每一个成神之路都是漫山血骨打下的基础,每一个神物都需要信仰的支撑,没有任何人会为任何事甘愿付出什么,锦玉,我希望你对修真界不是怀着最初的信仰。” 或许出于惜才之心,他此刻很想劝回这个看起来貌似还很纯真的少女,对一切怀着最美好的期待,结果总会被自己所期待的伤害。 金玉璃何尝听不出来,只不过这些道理或许很早就有人哦不,是龙在她耳边唠叨了,可怜她当初涉世未深,一直不解,……虽说如今也没多了解。 但无论如何,这种唠叨唠多了她是听进去了,但一向喜欢实践的她偶然之间闲的无趣去试了试打破信仰与神的平衡,你猜她发现了什么? 金玉璃散漫一笑,当初费尽心机的多次策划,结果化作了一句话,给蟾昀现场捡了便宜。 “从没有信徒会在意自己信的是否是神,也不在意是否灵验,他们要的是心安,一个对于自己不被天道孤立的心安。” “你给了他这份心安,他敬你尊你,你便是神,无关事实如何,救赎的力量——” 金玉璃说到这里,话音顿了顿,下一句话说的极轻,宛若带笑,却又似是幻觉,令人捉摸不透。 “永远是‘王道’。” 第八十五章 转移注意力,永远滴神 “互惠互利,他们乐在其中,能动脑想到的,动手的都是莽夫。” 可以将所谓的“壁”谋上“圣物”,那便何必动手消除记忆的隐瞒?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有,那只能是没糊好,啊呸……后半段别看,多多少少在打自己脸…… 但如果能将这漏风处毫无忌惮的摆在信徒们面前,无论如何,哪怕为了相信自己的信任没错,他们也会自主补上,只要将一切与其扯上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暴露可以有,然而它的意义仅限于暴露,除此之外,可能次日继续唠唠家常? 金玉璃说这句话的语气明显轻松多了,气氛也开始回暖,不再如刚才“剑拔弩张”,现今一派和谐,……不过这是表面,内里和不和谐你找读心术解决就好。 蟾昀默了一瞬,貌似这小丫头说的句句在理,令人沉默的同时也不禁暗自感叹这种人间清醒,最主要的是她不仅清醒,还顺便利用了一把,真真正正的言出必行的开盘。 可怜那些不配拥有姓名的人,成为了小金龙算计的一环。 其实于金玉璃而言,选择将壁供成信仰,无论出于哪方面都是一劳永逸的好事,而若选择时不时给谁来道清楚记忆的话,那对比起来她可能把修真界的人全杀了更轻松。 不过这对蟾昀而言其实也还有另外一种考虑,面前的小丫头确实天赋资质不凡,这是他承认的,但是论智商阴谋,支撑到改变天下人的想法,这点蟾昀持怀疑态度,尤其这种玄幻的戏码还放在这么个黄毛丫头身上,蟾昀顿时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人自信过了头,还真是想法有点桀骜。 不过蟾昀总不能明面拆穿,只是轻咳一声,非常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咳,锦玉啊,很多天骄的心性都败在这一环,虽然你很能飘,但是天高不高,地厚不厚的总得有点了解,不然撞上去了,可真就不是救的回来的。” 金玉璃闻言挑了挑眉,很轻松的便读懂了其中的含义,虽然这句话对她的误解不是一般深,但她一向懒得去解释这种琐事,他要这么想就随他去吧。 “救不回来就一撞到底,多撞撞说不定就水滴石穿了,左右都得下去,在那之前化个执念什么的总不至于后来生成更大的悲剧,您说是吧?” 蟾昀:“……” 是你个头!!! 水滴石穿是那么用的吗!!! 还有!脑子一根筋死撞到底的理念说那么文雅干什么!!说白了不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吗!! “活阎王”成功被金玉璃差点气成真阎王。 “你……” “小师妹这话没毛病啊,人生在世总得潇洒一回啊,畏手畏脚的有背我们玉门宗的宗训啊,修真界一直以来信奉的不都是与命抗争追求至上吗?追求自己所想也没错啊!” “小师妹!!你能这么想可太好了!!!看来以后追求理想的路上我不再是孤单一人了!!!从今天起!小爷罩着你,让你横着走!” 金玉璃:“……”那可真是谢谢您了,不过横着走就不必了,挺瘆人的,我还年轻,不想那么早接地府气。 金玉璃面上显得非常淡定,然而蟾昀可就没这么稳了,被风玄清这虽然听不懂在谈些啥但不耽误他没事找事的作风气的差点先下去。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个人才,智商不在一个频道,最后还能聊到一个水平线上,大写的牛逼。 “风玄清!宗训是你这么用的吗!勇无可畏,不是让你明知不可能还上去挑衅!”蟾昀沉声,眉目倒横……咳,有点夸张,不过反正就是被气的不轻。 风玄清瘪了瘪嘴,满脸无所谓:“噢…原来咱们宗还真有宗训这个东西。” “你!”蟾昀怒声一吼:“你不知道?!!!” “以前是不知道,不过导师你都说了,勇无可畏,那我再不知道岂不成傻子了?”姿态闲适的一批,与对面那位险些被气死的形成了鲜明对比,现场一时火光四射,蟾昀的眼神几乎要杀人,那叫一个修罗场本场。 偏偏风玄清丝毫没有收敛,也不因为蟾昀生气便有所顾忌,反正不论他有没有感受到蟾昀的怒气,金玉璃是深有感触的。 蟾昀目光几乎要杀人,冷气嗖嗖的,场面一时冷凝,四周弟子纷纷以此为半径绕开一圈,半径之内,除了两位“罪魁祸首”,便只剩下姿态淡定的金玉璃。 见此场景,原本漫不经心也挺毫无所谓的金玉璃也开始…更淡定了。 众弟子发现,原本身处战圈中央按理应恐慌退开的金玉璃反而有所兴趣的挑了挑眉,貌似还觉得挺有趣。 ……得,你怕不是没见识过这社会的险恶,身处冷气中心还能笑得出来,这该怎么说?没心没肺? 金玉璃是不担心丝毫的,毕竟唯一让她忌惮的点先前经她一番插科打诨,如今又经风玄清一番作死,是差不多揭过去了,起码短期内没人闲的没事干没事找事提起的话,这茬是不会被想起来的。 所以如今无事一身轻的她这番作风在旁人看来,反而还颇像作死。 其他弟子是看在眼里担心在心里,而金凛则是有些坐不住了,这可是世上无双的天才啊,就算现在可能珍珠蒙了尘,但人家也是颗珍珠啊,万一一不小心被蟾昀碎了咋整。 思及此,金凛站起身,决定先将金玉璃拯救出来。 “咳咳。”金凛轻咳两声,万能开场,不尬传奇。 “锦玉,你过来,本宗主有话和你说。” 金玉璃撇眼定格刹那,又收回视线,一切发生的极快,让人难以分辨态度的同时又琢磨不清她的意思。 不过貌似很体贴的她,在未来几秒钟丝毫没有体现出她想去的亚子,给了人后续“旁注”。 “……”虽然这个旁注貌似没什么帮助,还又吸引了一道火力,这回是金凛的,一群弟子唯恐被牵连,连忙出声提醒,暗含暗示。 ------题外话------ 后续剧情会开始连贯起来,开始可能没说清,后来感情线又让人容易产生一种女主是渣女的错觉,在这里解释一下,双洁,1v1,从始至终唯一人,身心干净的那种(最极致的剧透了,不过一直以来都很明显哒,所以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剧透哦,别揍我嘤) 第八十六章 师门背景 “小师妹,宗主在叫你,肯定有什么要事叮嘱,快去啊。” “是啊是啊,蟾导师的授课也差不多了,而且你可是最先学会的,宗主肯定要好好夸夸你。” “七长老,你的弟子这么优秀,又深得蟾导师赏识,可别被抢走了啊。” “是啊,小师妹这么优秀,七长老还真是挑对人了。” 这些话看似是在无限捧高两人,实则是在明晃晃的告诉施含盟:赶紧的,帮帮你那优秀的弟子,可别拜师几天就给人家祭天了。 施含盟怎能听不出这话外之音?不过出于通过这不久的相处但也看透了些金玉璃性子的经验,他还是选择最先将目光抛向金玉璃,眼神示意询问。 金玉璃自然察觉了那道目光,原本冷淡无波的眸子侧移,对上了施含盟的视线,眼睫上撩,眸光上抬,眉头挑了挑,随即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出手。 然而这么示意了身为局中迷之一的施含盟就一定会听吗?……好叭,确实会。 虽然对这个相处不多的小徒弟并没有完全的多了解,但毕竟作为自己的徒弟,独当一面的本事总还是得有,至于外力的干扰……也是时候帮她清一波了。 施含盟一笑,身子往后一仰,散漫的姿态尽显,气场那是拿捏的死死的。 金凛侧眸,看着施含盟明显要作妖的前兆,虽然头疼,但也难得的没阻止。 毕竟是人家自己的徒弟,他虽贵为宗主,可总不能什么事都往上凑一手,自己的徒弟还是自己处理为妙。 金凛突然开始庆幸,金玉璃当初幸亏拜的是施含盟,那货虽然偶尔不靠谱,但是关键时刻最为护短,比起那些还有诸多顾忌的长老好多了。 “她不是我的弟子。”就在金凛心里那道弦刚松下去的刹那,这句话的响起竟是硬生生的又给他把那弦掰了回去,还绷得险些断掉。 金凛:“……”你妈。 优美中国话,金凛从未让我们失望。 此话一出,惊的也不止金凛一人,还有那些开口的弟子,纷纷惊立当场,哇靠?莫非这情报有误? 传闻传的跟真的似的,虽然确实是真的,但是由施含盟亲口否认,也让他们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蟾昀闻言,先是惊诧,这么个天才竟然还不被师傅重视?当众否认?这是得有多玩不起。 不过有先就有后,蟾昀后来的反应更是直接点亮了其他长老的反应,清一色的——跃跃欲试。 觐见宗主的拜师大会还没开,收的徒弟拜的师傅如果有非常特殊的情况都可以临时更换,这是唯一一次可以反悔的机会,也是长老们日夜苦思等待金玉璃先放弃或者施含盟将她逐出的机会。 很显然——如今机会来了。 这么颗优质小白菜人人都想拉入各门,可小白菜只有一颗,又不能指望劈成七半,所以只能无限拿条件诱惑上钩啦。 此时此刻,众长老心中已经演示了无数遍拔白菜的词,包括后续增加的诱人条件,什么关门弟子啊……绝对一入门就是核心弟子啊之类的。 因为玉门宗向来有个规定,内门弟子入各门后只是内门弟子,是各门手底下修炼学艺的弟子,不算各门长老的徒弟。 可若哪天走了好运让长老相中收入手下做徒弟指导修炼,那便是真真正正的核心弟子。 可长老们手底下那些徒弟哪个不是人中龙凤?想拜进去还真是有点难度,不仅看实力,天赋也会作为参考。 可就是这么个难得的位置,有的长老甚至还往上加了个前缀——关门弟子,只为争一个或许还争不到的弟子,未免夸张。 但放眼前后万年,哪里还有五术全能、资质绝佳、天赋异禀、功法看一眼就会、智商亮一亮就跪的妖孽级天才?哪怕这只是个全灵根弟子,但只要加以培养,是不是未来大佬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众长老间的气氛霎时变得不一般了,就连对视的眼神中也火光四射,随时准备拍案而起……额,可能没案,不过不重要! ……如果不理解这种心里的话,建议参考准备干架前的你。 蟾昀轻咳一声,难得主动放下姿态打算收个徒,声音有些不自在,可谁让他更愿意为天才折腰呢? “小丫头啊,既然七长老错把珍珠当鱼目,不如你拜我为师?” “诶——蟾昀啊,你看你自己都没出师呢,手底下怎能收徒?” “谁说没出师就不能收徒了?” “你自己修行尚未圆满,如何能教导他人?” “怎么就不能了?我看小丫头资质非凡,拜入我手下未来起码半只脚踏入仙界。” “锦玉丫头资质确实好,但是也经不起你的教导,你可就收收心吧,给修真界留个好苗子。” “我怎么了?怎么就经不起我的教导了?” “当初玉门宗有个小丫头,你也是争着抢着要,我们让了,结果呢?不出三日,那小丫头几乎精神失常的被从禁闭室拉出,拜师三日,学艺一日,禁闭室两日,你可真会分配。” “你这话说的可就钻空子了啊,当时我给了解释,有目共睹,是她心思不纯,妄图偷盗我师门功法。” “哟呵,那你还是先放过锦玉丫头吧,你师门背景强的很,她难免行错踏错步前人后尘,你呢,脾气差的很,总能跟弟子有的杠,锦玉丫头可不同那位,你就当心疼心疼她吧啊。” “……就算她行错踏错,也是我蟾昀的徒弟,我不会轻易惩罚她。” “而且她随我,可以得到更多的修炼功法,论这点,在场诸位还是先安安心吧。” …… 两人拌嘴拌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互相揭短,真是毫不留情。 不过都到这个份上了,总该有个人把这俩人的争斗打断,不然这都成什么了……黑料跟不要名声似的一个个往外放,玉门宗还要不要威严了? “诶——等等。”大长老起身了,声音沉稳。 “光是我们在谈,也未曾在意锦玉的想法。” 说着,他的目光扫向金玉璃,沉声询问:“锦玉,你更愿意,拜入谁的门下。” 第八十七章 伏笔排排坐 金玉璃:“……”你如果是问我的话,我更想谁也不拜。 虽然听了一大波对话,但全篇下来金玉璃收到的仅仅有一句关键:蟾昀的师门背景不凡。 虽然对蟾昀的师门背景她确实有那么一丢丢好奇吧,但是总不至于因为这点好奇给自己卖了。 更何况她拜师本就图个新鲜,她这时候拜入蟾昀门下,背后那位飞升的也算她半个师尊,未来她要做的可是将插手修真界轨迹的人按仙法处理。 那时候人家万一当了她师尊,就算她不在意弑师这种污名,但总也有点过不去。 综上所述,保持沉默,不做理会,是最明智的决定。 毕竟未来谁也不会确定会有怎样的变更,或许现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未来都有可能成为对立呢……一切都在改变,时不时来个惊喜意外,就连她也有点险些控不住。 所以最省心的就是与一切保持应有的距离,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控不住就收,置身事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可最擅长了。 虽说她要改变这条轨迹也不是唯这一条阳关大道,做点不择手段的事达成目的倒也非是不行,只不过能走阳关大道的她尽量不会去碰那些,如果真的有一定要逼出她底牌的那天,那她相信到了那天可能局势就是真的不可控了。 思及此,金玉璃因为种种考虑没有回答,现场顿时仿若有一片乌鸦飞过,沉默的一批,也尬的一批。 施含盟从那句话后便一直保持沉默,无论其他人怎么误解或是什么心思,他都不曾阻止或者说些什么,这一番骚操作弄得金玉璃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想放弃她了。 不过纵然外界如何论如何想,宠徒如施含盟,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么个宝贝疙瘩呢? 果不其然,下一秒场上猛然炸响一道声音,声音不疾不徐,慢慢悠悠的,还颇有闲适的意味,效果却是和这些成了反比。 那道声音惊的现场更鸦雀无声了,对长老们却是丝毫不留情的刺激……一个个皆拍案而起…啊呸,忘了没有案。 “锦玉确实不是我门下弟子,我谛灵门门下只收徒,不留弟子,她是我的关门徒弟。” “老七。”大长老凝眉,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关于锦玉,真的不能松口吗?” “虽然非常抱歉,对不起大哥当初对我的多番照拂,但是很显然,不能。”施含盟面色带笑,温润清和,态度却没有丝毫随了神情,反而格外坚定。 “大哥当初教过我,接手了的事要么完成要么撞进棺材,认定的人、物,只要不是原则差异,应当坚持到底。” ‘坚持到底’。 施含盟此话一出,大长老不知被触起了什么往事,眸光波动了一番,一时明灭不定。 这四个字在施含盟口中说起来何其轻松,做起来又何其艰难,有些时候有些观念,不该在一个人情绪遭遇最极端的时候提起,激动也好绝望也罢…… 一旦遇上了救赎的希望,无论那条路是否归于人间正道,他也总会以他的偏执贯彻到底。 “我确实是这么告诉你的,你也确实……也罢,随你去了,……也好。” 大长老轻摇着头,不再争取,似叹息似妥协,其中还交杂着一丝…悲哀? 金玉璃扬了扬眉,手中的金子继续飞转,风玄清也没再“作妖”了,仰头望天。 ……啊,别说,今天晴空万里乌云,阳光甚好,天真好看。 咱们视角继续跟着金玉璃,虽然她知道施含盟能说出那番话,大长老能这么答,两人之间难免有点小交情,期间还可能发生了些什么,导致大长老的态度有些复杂。 但她万万没想到,所谓的“复杂”竟到了这种地步?那一闪而逝的悲哀金玉璃确定自己没看错,也越发肯定了这背后定有什么隐情。 ……诶?不对,是什么隐情重要吗?关她什么事? 金玉璃摩挲着手心的金子,是的,与她无关,爱咋咋地。 这么一个不经意的想法很快就被忽略,没有引起她的丝毫注意,哪怕这想法的诞生特别有违她一贯的作风。 咱们视角给到大局观,从方才的相视无言,一直到现在的人手一个惊诧,极端的过渡只需一段对话。 “小师妹可以啊,这么一会儿就引得众长老为你痴为你狂,为你框框撞大墙了?” 风玄清凑过来,望着那**谈甚欢的一个个核心弟子,平时脾性冷淡的一批,一个个拽的二五八万,现在却激动的仿若傻帽,……虽然咱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激动些啥。 听着这些声音,耳边却一直没有回答,风玄清也不急,又接了一句:“魅力不错,这么多美男美女,都够一个后宫了,瞧那一个个激动的跟什么似的,你当真有这魔力?男女通吃啊。” 金玉璃原不想理会,但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还是解释了,……虽说此解释非彼解释。 “男女通吃不至于,对强者的仰慕,对实力的向往,对我的……同情?都有点吧。” 风玄清轻啧了两声。 “同情?对你还能同情的起来?你那全灵根他们还记着呢?” “我从未遮掩。” “喂,别取些奇奇怪怪的称号,怎么?‘小师妹’叫着不过瘾想喊爹爹?”金玉璃话音落下的不到一秒内,风玄清几乎在刹那开了口,话不是对金玉璃说的,目光对着场外,是一群核心弟子的方向。 金玉璃轻嗤,原轨迹里的风玄清很野,野的不像话,对长老宗主从来没多敬重,在她的记忆力,好像第一眼认识他就在玉门宗,这个恣意的少年总是能做很多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但却从未受到什么实质的大处罚。 也不知道他的背后究竟有什么靠山,能支持他作死作到如此境地,包括后来苻莲的一系列晋升成长,都与他的保护和维护脱不开关系。 如此一看,风玄清这背景地位还真是不可小觑。 第八十八章 魔界 不过这么个典型背景牛逼户,现今护的人却从原轨迹里的苻莲变成她,仔细想想对她益处可能不好说,但是对苻莲来说可能未知的打击还真不是一般大。 原轨迹里苻莲的成长可谓是走的步步惊心动魄,不断有人陷害谋杀,不用想,天道做出的警告措施,但是偏偏就是这么个连天道都不喜的人,一路结识大佬,官官相护,最终硬是逼得修真界支离破碎。 按理苻莲这轨迹走的本不应如此,就算是修真界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纵奇才,在想要反天道时,也不该得到这么好的命运支配。 但偏偏就是有,不仅有,还离谱的出奇,像是一道道原地惊雷砸下来。 如果苻莲没有一心向恶,也没有年少“奇遇”的话,貌似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天道的做法也是不能让人理解,给人绝佳的命运绝佳的资质,又控制不了人家,被反了也不收掉气运,还特地找个人来治她。 这就像典型的你说你要打水,结果那个桶是漏的,打的还没漏的快。 总之金玉璃是不能理解的,不过看在金子的面子上,就算这事真的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她也会毅然决然选择帮忙。 不过也不全然是这一重考虑,还有一点就是……之前仙界有镇守人界的探使来报,说人界混入了魔界的卧底,结果隔日那人就死了,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若是光如此其实倒也不完全能把她引下人界,最重要的也是最有说服力的现实就是,修真界这块貌似归金龙一族负责…… 好吧,她一向懒得管金龙一族这些琐事,她就默默挂个少主名罢了,但是偏偏这块修真界又是她的管辖范围,……不用猜,当年被硬塞的,当时她连这块地盘都没了解过,更别提管它了。 不过后来阴差阳错她顺手就给它救了,完事了又忘了还有这么回事,现在才发现这块地方竟然有那么一点点熟悉,也是偶然。 ……仙界不是每个仙人都能有资格掌管人界一区,但是一旦被授了权,便相当于定了盟约,只要灵魂入境,就会有所感应。 之前她屏蔽掉了很多感觉,所以未曾察觉,但是最近随着这股感觉越来越强烈,她也算是恍然大悟,哦豁~世界真是小呢。 不过既然归她管辖,进了魔界的人总得管一管,她虽然对拯救苍生不感兴趣,但是对追着魔族打有兴趣啊。 尤其还是在被暗算之后,险些葬了半个仙界的仙人,连她的宝贝凰戒都差点脱手,这种想法便越发深刻。 虽然这部分思虑对大局观的金子诱惑而言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但是却对她的每一步棋影响都很大。 想到这里,金玉璃百无聊赖的在指尖转悠着金子,面色尽是漫不经心,姿态慵懒闲适,就连声线都很搭配这个姿态,低低的,很诱人,如佳酿般,滋滋娟娟,流淌过每个人的心尖。 垂下的碎发遮住了她的眸光,那宛若揉碎了万千星辰的眸子中,是自始至终不被影响的平静,一身白衣衬得她万般出尘,身周围绕着抹不去的灯火迷离,朦胧间宛若九天仙子下凡,醉人而清孤。 虽说这只貌似好像是真的“九天仙子”…… 说来也怪,她的眸光璀璨得很,唯一与那不搭的是她的容貌,总觉得相称起来暗淡了很多风景,令人难以勘破的神秘尽掩其中。 “取的什么?” 很空灵的声线,被人以散漫的姿态说出,有种说不过来的感觉,不违和,但却是难以言喻的醉人。 风玄清倒没多注意这点,注意力全在绰号上,不过但凡他长点心心思用点在人群上,就会发现此刻除了他之外,很多人都多多少少陷入了怔愣。 他语气如常,还有点桀骜:“管它取的什么,这种议论你别管,稍后宗主肯定会处理。” “……”这种迷之自信也不知道咋来的。 不过就点议论,着实没必要如此,她也没少被议论过,入宗那一批里恐怕她是话题最多的。 但介于风玄清一片好心,加上她对这种小事又漠然得很,所以便默然的没回答。 不料她没回答,身边便也没了声响,风玄清虽然不话唠,但说话一向有头有尾,这作风?太不风玄清了。 金玉璃侧眸,哟呵,眼前空荡荡一片,仿佛看了个寂寞。 原本应该有人影的地方却仿佛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大大的虚线摆在那里,中心的人空了。 金玉璃:“……” 他不仅说话有头没尾了,就连人都没头没尾。 “活阎王你过分了!!” 一声惊呼传来,源头自半空,金玉璃收回的视线从善如流的继续打了个转,不过目光所及之处好像是…剑?! “他妈的宗主你倒是管管啊!!!” “蟾昀!住手!” 金凛抬头怒喝,半空中“星光闪烁”,煞是好看,时不时一道白光,再来一道红光,交错闪烁,闪的金玉璃脑瓜子嗡嗡的。 蟾昀不知为什么突然出手,风玄清被逼上了半空,久久不下,两人实力相差巨大,根本不是一个级别,风玄清费尽心力也只能堪堪躲避,身上不久便挂了彩。 金玉璃最开始原本没打算插手,毕竟这事跟她关系也不大,但蟾昀那出招简直招招狠厉,直戳要害,风玄清根本就不是对手。 也不知道打这么一场图什么……但不管蟾昀图什么,风玄清是一定惨了的。 “你妈的!!!”风玄清抹着嘴角的鲜血,手上已经染了血,原本以为蟾昀只是打着玩玩,所以他最初并未召出佩剑,可随着蟾昀攻势越来越猛,他也察觉到了,草泥马,认真了。 然而——已经晚了。 蟾昀不知突然抽的什么风,竟然亮出了丝丝杀招,旁人看着只觉熟悉,可金玉璃—— “隐灵身法?” 她眯了眯眼,眸光一时明灭不定,眸中倒映着半空中的星星点点,片片绿叶绕成一圈,凌厉的尖端对着风玄清,蓄势待发。 凝聚起的灵力牵动了在场每个弟子的心,纷纷紧张的望着这边。 第八十九章 猝不及防的生死战 就在众弟子紧张,金凛欲阻拦的间,金玉璃动了,一个侧身躲过意外飞来的叶子,叶子砸在地上,掀起一小片灰尘,飞灰纷纷,绿叶碎了,碎成了一个个小碎片,捡都捡不起来的那种。 风玄清似是也忽然意识到攻击误伤了,只不过近乎同步的攻击让他也无暇阻止,只能期盼着金玉璃能有所意识。 与此同时,他的嘴上也不忘不放过蟾昀,虽然他没办法护着金玉璃,但这不耽误他替她说出那些以金玉璃性子不会出口的话。 “活阎王你他妈疯了?!!你要打小爷奉陪到底,你居然牵连无辜?!!” 盛怒之下的一击,蟾昀也没很好的控制住方向和力道,原本庆幸着方圆几里是没人的,但偏偏金玉璃这个幸运儿撞上去了…… 等他意识到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出手的攻击再难收回,紧张的局势又不容他分心,因此只有眸中闪过的片刻滞动,下一秒,继续投身战斗。 两人都没选择在金玉璃身上多费心思,但彼此却打的越发激烈,风玄清眉眼间也全然失了漫不经心和懒散,此刻认真抵挡着蟾昀的每一击,但很可惜,实力差距摆在那,就算如此也只能被动抵挡,韵量好的杀招,一时竟也难以出手。 场外,众弟子的心早已被一次次起伏不定的反转激的麻了,对于那片刻之间的动作除了吃惊还是吃惊,除了崇拜还是崇拜,不说也罢。 倒是金凛,原本玉门宗就有门规,门内弟子不可内斗,虽说蟾昀可能不算“弟子”这一列,但他妈是导师就更过分了好吧?!! 你说你好好的导师不当非得找弟子干架!你干架就干架冲你师尊的面子上也就罢了你还非得牵连无辜搞点事。 你他妈牵连无辜也就算了,你那个牵的谁?!锦玉!玉门宗未来的金字招牌,现在的功劳成就都够她浪到只要不触犯玉门宗死禁规矩都可以保她安然无恙的地步了,你还偏偏冲她下手?!! 怎么着,你是救的了人还是办的了事查得出凶手?! 金凛本来想着打架这两位可能都有点惹不起,忍忍就忍忍,但人家都打到金玉璃身上去了,我靠,这就不能忍了啊!他宗主威严何在?! “住手!!”金凛沉声低喝,单手背后的御剑上了天……啊呸,上了半空。 别说,单看这背影潇洒不失沉稳,出尘不失威严,颇有大佬风范。 更别提那好像一直都被金玉璃有所忽略的样貌……年轻时肯定吸引了无数女修士追捧,仔细想想也对,气质出尘,样貌可观,实力也不差,这就妥妥的大佬配置啊,谁能不喜欢? 不过可惜了,心怀天下苍生,一心为大局着想,怜悯众生的人,要么功德牛逼撞上飞升,要么因此堕入深渊…… 金玉璃开始思考到底要不要考虑把他拉出来了,虽说她跟这个并算不上有血缘关系的“爹爹”也没说上几句话,更没近距离接触,就连相认可能都没在她考虑范围内,但人家对女儿的偏爱可能是真的,对这样的人,金玉璃忽然有种强烈的想法。 如果有一天她的女儿成了万世唾弃,人人得而诛之的罪人,当他所守护半生的苍生和他的血亲站在了对立面,他会怎么选择?是顾及大局,或是成全家室? 这个问题金玉璃没思索多久便放弃了,也罢,怎么选都不重要,或许某天这个局面就会来临,也或许他真的会选择苍生。 但……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的血脉承的是金龙一族,位居上神,她不会永远留在这里,所以她走的每一步都会尽量悄无声息,不留下任何值得留恋的人、事。 金凛怎么选重要吗?其实不重要。 他堕落深渊和她有关系吗?没有。 这么一想很多疑问便也都有了答案,最初那个想法渐渐被摒弃,金玉璃怅然失笑。 罢了,是她没分清,“锦玉”和“金玉璃”之间的界限。 就在她思想流动间,半空中的局势因为金凛的加入开始有所反转,风玄清逐渐有了还手的机会,但长久的消耗躲避让他灵力剩下的少得可怜,根本不足以支撑杀招的放出,这边正愁着呢。 金凛也愁啊,这路貌似走窄了,你说这为了阻止战局自己进来了,结果还特么出不去,这一个打的比一个凶,他稍微退出点就又是电光火石。 强制给谁打出局又不现实……这两位一个比一个狂,一个比一个背景深惹不起,随便给谁打出局他都觉得有点悬。 综上所述,此事无解。 但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沉……啊呸,是直嘛。 这不,眼看希望来临,蟾昀在灵力也放的差不多之际又故技重施丢了个杀招,金凛暗道不好。 风玄清脸色也黑了:“你装什么比,拿着别人给的招数还觉得挺厉害是吧?” “……风玄清你闭嘴!”金凛怒斥。 他冷笑一声:“行,我闭嘴,你们纵吧,全都纵着吧,这个被一心捧出来的正道,我倒要看看最后是怎么给自己亲手作下去的。” “别说了。”金凛怒瞪他一眼,刚转眸,猝不及防就是一片叶子刮着脸颊过去。 风玄清上一秒姿态冷的一批,下一秒立刻切换战斗状态,剑锋直指蟾昀,站在了金凛身前,抵挡着一道又一道伤害。 就算遍体鳞伤,也没移动分毫。 边挡,嘴巴上也不消停,硬是要逼得蟾昀更疯狂,说起来蟾昀到现在这个怒气值,八成是给风玄清气的。 “怎么?打不过就动旁人的念头?谁都不欠你,凭什么你自己做的孽要旁人替你买单?又凭什么你的孽债要我亲人抵命?!!蟾昀!我风玄清就是死也要拉你下去!!!” “……” 金凛错愕,突然有点没反应过来,这咋?怎么突然成了生死之战?刚刚不还是…… “咻咻咻——” 突然,一道道冰锥飞出,抵挡着每一道飞来的叶子,毫无遗漏,精准的不得了。 被碰到的叶子寸寸冰化,又被冰锥抵消,一时那些还未近身的叶子刹那间几乎被消个干净。 “想死?我帮你。” 第九十章 论干架时的作死行为能有多暖心 “……” 风玄清凝在指尖的杀招顿了一下,波光流转,在指尖绕了几圈后尽数隐去,一如韵量时般,不留痕迹,无影无踪。 他微抬眸子,扬了扬头,侧身看着那个一袭白衣衣袂飘飘的女子,在风下上演着风华绝代,遗世独立,火红的衣摆飘飞,为此番宁静附上了几分妖冶,雪白中闯入的一抹红,与纯净成鲜明对比。 那个姿态漫不经心中又透着散漫,面色是不变的淡然又透出几分慵懒的女子,被火红的衣摆衬得越发妖,眉眼是淡淡的漠然,却被曲线勾勒的多了几分邪气,这番惊艳当真是不多见。 毕竟是介于孤傲淡然和邪气妖冶间的一个姿态,旁人着实把握不住,而金玉璃也无需刻意把握…… 风玄清一时愣了,看着金玉璃的目光也有些变化,没有动,心却在不动声色的被安抚下盛怒。 金玉璃没有看他,而是手指轻轻点着掌心的金子,姿态自如,丝毫没有直怼一个强者该有的不自在。 ……笑死,天底下就没小金龙不敢怼的,敢怼的也没怼得过她的,怼得过她的也活不到现在。 “初次见面,蟾导师便将私事带到公事,弟子敢问,导师可有尊徒重教?” 金玉璃声线略微低沉,带着几分散漫,如同醉人的佳酿,引人沉醉,她的神情并没有多耐心,却也还算恭敬。 这能有耐心吗……从收徒谈到打架,从打架谈到生死战,又特么把各种所谓“当年”毫无顾忌的吐出来。 就这还不算完,完的是这种古老的事一旦被激发就又得扯个什么阴谋论,阴谋论就算了,关键它只要被拉出来溜两圈再跟风玄清扯个关系,那可又是一个灾难级任务。 关键灾难也就罢了,原轨迹里这事可能还跟苻莲有点什么关系。 轨迹毕竟还在那…风玄清死了都没问题,但只要他再跟苻莲拉上点什么距离,那她就只能先说声“抱歉”了。 无奈,为了将一切扼杀在摇篮里,她只能选择破例出手,索性蟾昀也只是强弩之末,再加上金玉璃越级挑战的强大天赋,杀招算是挡下了,但是正面对打的两人状态都不怎么好。 “小丫头,你让开。” 金玉璃没理他。 “让开!”蟾昀举起手,掌心汇聚着距离丹田干涸的最后一点灵力,他的额头是密密麻麻的细汗,脸色苍白,脚步还有点轻晃,一看状态就不怎么好。 金玉璃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见蟾昀这明显要出手的前兆,只是淡然的扫了他一眼,垂眸,望着金子,漫不经心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她却只是暗自韵量着实力,随时准备抵抗蟾昀的最后一招。 “丹田接近干涸,多处外伤,内脏损伤,你的剑……” 金玉璃瞥了一眼,笑了。 “走好。” “嗡——” 话音刚落,蟾昀脚下的剑便是一声嗡鸣,他的神情顿时有些失控了,感受着脚下的剑开始慢慢失去支撑,身周景物迅速变换,……他的身体正在极速下坠。 也对,耗了那么久,杀招的每一步都靠灵力支撑,他还哪来的灵力御剑? 不过…杀招? 金玉璃突然抬眸,神色还算淡定,入眼的光束染红了她眼中的世界,正在极速奔来…… 不是冲她,是她身后的风玄清。 “蟾昀!!!!”风玄清也算到了些什么,可丹田的干涸根本让他做不出抵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光束撞上来…… 而金玉璃…… 就在蟾昀身子险些落地的刹那,猛然被一股力道托起浮在了半空…时间不长,甚至说根本不算浮,只是运用风系功法将他拖住了罢了…… 可这一托看似微不足道,却是活生生的救了蟾昀半条命…… 修士最强的底牌是灵力,这是他们唯一异于凡人的点,也仅这一点够他们浪的……除此之外,凡胎肉体也终究只是凡胎肉体。 “嘭——” 一声轻响,蟾昀落地,白色的衣衫染了些许灰尘,苍白的脸埋在被灰尘席卷的衣衫中,是格格不入的雪白,额头密密的细汗几乎贴着下巴滴落……原本流血的伤口被这一摔又重新裂开,内脏被剧烈震动……又是一阵阵难以忍受的剧痛,敲打着他的精神和每一寸意识…… 有人帮他…却仅仅只是缓解了更大的伤害,终究还是让他落了地,受了伤,挨了疼。 金玉璃眸色淡然,轻轻下垂,望着瘫倒在地上没了力气的蟾昀,顺应报应不插手是原则,救赎是选择。 “小丫头…让开!” 蟾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眸子猛然上抬,与金玉璃恰巧来了个对视,两人眼眸中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绪。 一个惊慌失措,一个平淡无波,猛一对视,蟾昀惊呼出声。 他能感觉到,方才有一道灵力悄无声息的接住了他,就算金玉璃不明说,他也总不能坑了人家吧。 光芒寸寸临近,金玉璃早就有了意料,可蟾昀的落地和光芒的靠近几乎是同步进行,任她反应再快也只能堪堪凝起一半尚未完全的灵力以做抵挡…… 金玉璃的越级挑战能力确实强,状态允许的话她甚至可以越掉一整个大阶,但在攻击袭来的生死关头她却毫无所谓的凝起灵力选择救下蟾昀,纵然她速度反应再快,甚至早有准备的凝了灵力,也根本抵不过前后近乎毫无时差的两种灵力输出。 她心态稳得很,但身后的风玄清却慌了:“小爷用不着你救!你给我让开!” 他的心里在霎时不知为何,突然变得特别慌,这些年他经历过很多对战,有修为比他高的,也有实力天赋比他强的…受伤半死几乎见怪不怪。 狂傲偏又不与实力成正比的人养成这种性子在修真界总得付出点什么代价,而这些年孤身前行就是他的代价。 从来没想过有一日会有人站在他的身前,替他挡着近乎致死的风暴,不发一语,却让他本能的不想失去。 很明显,咱们桀骜的玄清小哥哥已经在被慢慢暖化呢,一切都是金玉璃最期望看到的样子。 不管最后风玄清怎么样,一心向恶也好,按原轨迹来也罢,起码冲着今日这事未来当他反水时她的出现也能让他有所顾忌,也不至于等他杀了人她再把他杀了… “啧,麻烦。” 第九十一章 原轨迹回忆篇 风玄清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放现在妥妥的一副游戏人间的贵公子模样,但为人却极其讲义气…… 啊呸,是重情义,原轨迹里之所以能死心塌地的对苻莲,不过是因为曾有回他因为作死作脱了被三长老私自丢下绝生崖,而苻莲因为急于寻找僻静之地突破,又因其修炼的功法特殊,不便示人……至于特殊在哪,应该就不用多加阐述了吧? 所以就这么撞上了绝生崖,遇到了正在危难期间的风玄清,这并非二人初遇,却是情义升华的关键点,至于你问我初遇在哪…… 喏,在金玉璃手里呢。 至于绝生崖是个什么地方…崖如其名,绝生绝生,虽然不是真的绝生,但也差不多…… 那里常年聚集薄雾,遮挡住了绝大多数人的视线,而剩下少数,则是睁眼瞎咯。 崖底常年出没魔兽,等级还不是一般高,最重要的是贵在阴森啊,白雾弥漫,杂草丛生,深处也不知道藏着什么鬼东西,时不时蹦哒出来一条吓个人什么的,玩命的那种,能不慌吗,这给人造成的心理阴影建议参考禁闭室。 关键这点遇上接下来一条还都只是小巫见大巫,最最重要的是这块地还特么压制修为,任你实力再高,都被压的死死的,十成起码压掉七成,剩下三成够你反抗期间写个遗书什么的。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当时风玄清貌似并没有受到白雾的过多影响——只不过修为就是被三长老很有先见之明的给封了罢了,全都封了,白雾压的那七成着实是压了个寂寞。 就是在这样极其危险的情况下,他遭了袭击,奋起反抗,也才勉力逃脱,奄奄一息,躺在山洞中,时刻以防危险的同时又要拼命抵抗倦意,当夜的血以他为中心绕了方圆几米,几日未曾休息的眸子耷拉着,困意来袭,却丝毫不敢懈怠。 英雄救美的故事层出不穷,美救英雄的故事百看不厌,曾玩世不恭怀拥无数小美人的公子哥也遇上了只有话本子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是的,苻莲意外找到他了,不仅如此,还顺手救了他,也不知道当时苻莲怎么想的,说偶尔发个善心金玉璃是不信的。 若她当真有半分善心也不至于为了达成私欲让修真界大半数修士赔命,更不至于让几乎全数凡人血流成河,毁了修真界的气运,废了修真界的命数,一切皆“归功于她”。 金玉璃自己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因此她能理解苻莲年少全族被灭,后来堕落深渊的做法,也勉强可以接受她憎恨天道不公,甚至一心寻仇那些曾被她全族救过并关照,最后却选择袖手旁观的修士。 但冤有头债有主,她没必要因为想反天道毁了整个修真界,世上总会有人心怀善心想拉堕落深渊的人一把,苻莲也遇到过,只是很可惜,那人没能将她引上正道,苻莲执念太强了。 不过这也不代表她就会原谅苻莲想反天道这一点,或许是天道不公吧……但别说这一切在后来于苻莲而言都有补偿。 就算没有,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就算是神也不会轻易插手这些,更何况她苻莲一介修士?命数该尽则尽,她欣赏那些不甘屈于命运压迫之下的人,但拿天下作祭祀成全自己,这着实是有点过分了。 不过仔细算来这些都是苻莲和天道之间的恩怨,她只管拿金办事就行了,管它背后有多复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的年少经历可以用五个字概括:善心不得报。 她因此黑化这可以被理解,人都说世上好人总比坏人多,但修真界未必,可它里面总有好人,苻莲灭的人里也许也有像幼时的她乃至她的全族一般的人,可她不分好坏的全杀了…… 她也让那些人知道,有时好心并没有好报,她让所有人经历她一样的痛苦,让所有好人步她的后尘,把所有人变得跟她一样惨,把所有心怀善心的人逼到和她同处一个深渊,成为她的影子,她年少时的影子。 这样做除了平白无故制造杀孽,又真正能减轻多少痛苦,发泄多少愤怒呢。 除此之外她又真正得到了什么?是死去的人能够回来或是她杀的有多舒服?……都没有。 损人不利己是最愚蠢的行为,要做就要让自己做的舒服,做的舒心,杀人也好灭族也罢,能杀的舒心灭的高兴才是本事。 起码不是像她一样一边承受谩骂和杀招一边承受心里的痛苦再来个漫无目的的黑暗……那样不值得。 金玉璃一切想的都很好,损人不管损到什么程度,自己开心就好,灭人全族就算遭了报应也罢,自己高兴就行,看,无论有多恶都是建立在自己乐意的前提下,苻莲首先就给这点否决了,那么她做这些有意义吗,换言之,到底是什么驱动着智商如斯的她去寻仇乃至一心毁灭整个修真界? 她是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说最初苻莲救风玄清不知缘由的话,那么后来不管她怀的多复杂的心思,其中有一点一定是——利用。 别问小金龙怎么看出来的,问就是经验。 这边金玉璃脑中思绪万千,丝毫没有顾忌前方马上就要撞上自己的灵力和风玄清以及金凛惊慌的面孔。 风玄清力尽,有心无力,金凛反应过慢,就算出手也来不及,这么一算现在能救她的只有自己,偏偏她永远都是这么一副毫不在意又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任何事都不会在她眸底掀起任何波澜般。 直到灵力攻到眼前,几乎要撞在金玉璃身上,而她的眸底霎时也印满了窜天的红色,惊险程度可见。 然而金玉璃反应却不大,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没有反应,冷淡得很,生死关头面色改也不改,只是依然姿态又懒又散漫还带着些冷然的站着。 见灵力撞上来,也丝毫不慌,手腕轻翻,掌心霎时凝聚起一道金色光芒,自中心围绕开来是一道道流转的金光,灵巧而华丽,若非接下来成功的展示了它的威力,恐怕旁人还真要以为这就是个花瓶功法了 第九十二章 诡异的滞停 “嘭——” 众人关注的中心猛然炸响一道以金玉璃为中心的火花,红金交错,自中心迸发而出的流光纷纷散向了四周,反噬在空中,一道道瑰丽的华光成弧形自空中落下,金红交错的光映着纯蓝的天,仿佛此刻的天也被染上了几分颜色,显得邪气而华丽,妖冶中又突显瑰丽。 一道道危险而邪气的灵力恰恰砸在了众弟子面前,丝毫没有受到伤害的众弟子又欣赏了一番灵力,如果这灵力不是含有攻击元素的话,那他们恐怕还真要以为这是有人故意放的一场烟花雨了。 它比烟花还美,融合的更细致,红中透金,金中透红,交相辉映的丝毫不违和,两种元素融合的丝毫不矛盾。 空中还在炸“烟花”,有弟子的眸子被烟花炸的不禁失了几分神,想近距离接触一番,刚抬了步子,就被一旁的师姐拦住。 “你疯啦?你这是要送命吗?” “啊……?”弟子呆滞的眼眸中有了几丝清明,随着那位师姐的话,他的步子一顿,算是彻底回了神,回神后还不禁有些懊恼:“我不是,它太好看了我有点被吸引住所以就……” 确实太好看了,源源不断炸出的流光就像烟花自天空落下一样,划过的弧线还带着残影,红光金光淹没了半片天,妖冶的光统治着半片天空,窜天的邪气扑面而来,一时所有怀着惊喜的眸子纷纷掷向了半空,那个隔绝了时光遗世独立却仿佛吸引着人魂魄的灿光。 每道光都妖冶尽显,邪气难掩,自中心的迸发给人以神秘的吸引,弧度的线条让人忍不住侧眸,然而更吸引目光的是中心,那个仿佛渡着一层幽暗光芒的中心,勾魂摄魄,引人向往,神秘而诡谲,妖冶而邪气横生,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仿佛有一个眸子在中央注视着所有人,那个幽深而妖冶却不见底的流光中心,给人以难以抗拒的感觉,这一刻,时光仿佛也在为这么个奇景助力。 一切都被拉长,定格在所有人眼中,滞停的时光让流光定格,波转的光仿佛在霎时被按了暂停,顿在了半空中,却掩不住倾泻而出的妖冶和勾魂摄魄。 中心依然那么诡谲邪气,流光依然那么惊艳瑰丽,照遍了半片天的妖冶,是滞停阻挡不住的华美,是两种相斥却融合的毫无缝隙的恰到好处,亦是半片天空下最深邃神秘的惊艳。 …… 金玉璃醒了神,身边是近乎快要晕掉的蟾昀,却介于危险没人敢靠近,然而此刻,那个原本该在妖冶中央的人,却在眨眼间落到地上,身周不复处处危机,也不再是一道道华美却能索人命的“烟花”。 “……”金玉璃冷然的眸子扫向四周,原本漫不经心的姿态忽然变得冷然寒霜,仿佛悴了冰般,视线所及之处皆像被她眸子震慑到,没了反应,一圈下来也没有丝毫怪异的人或者地方,毫无疑问,一无所获。 她的眸子顿时像是跌入了九天寒霜般,冷然而慑人,浑身的冰冷透着不可直视的意味,……也确实没人敢直视。 冰冷的视线直直抬起,扫向了空中,那里依然迸发着妖冶的流光,与正下方金玉璃的冰冷形成了恰到好处的对比,一时间就算危险的流光在众人眼中也不禁渡上了几分暖意,……反正比金玉璃暖。 谁也不清楚从前那个虽然不好相处但也还算和谐的小师妹是怎么从那般姿态变的危险又邪气横生的,仿佛天底下任何事都不放在眼中也不去在意更不会插手的散漫和漫不经心。 最主要的还是她从慵懒到冰冷的过渡,实在是太过猝不及防,这令人惊骇的变化,着实是惊了一众人。 金玉璃自己心里也没多好的把握,面具戴久了旁人也就以为那是真实的她了,会谈笑风生的不是她,能逗趣和谐气氛的也不是她,牺牲自己救人的更不是她,温柔这东西啊…她有,但她只对顺眼的人用。 和善她也有,不过她更乐于用来作消遣。 下人界拯救一个修真界,听起来没必要,也不是什么正事,所以就当赚金子的同时消遣消遣,不好吗? 天道和她彼此都心知肚明,金玉璃这种血脉说白了就是你就算把她打入深渊,她也能收服深渊,再给你打下去。 聚齐魂魄恢复什么的无所谓,磕金才是正道,或许旁人对此不能理解,难道不是有命才有金吗?但对小金龙来说,命可以争取,……虽然她无需争取,而金,非要不可。 …… 金玉璃冰冷的视线所及之处是金凛和风玄清迷茫的身影,两人睁着扑朔迷离的大眼望着金玉璃原地消失的身影,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金玉璃:“……” 虽然自己也不理解,但是镇定为上。 秉持着这么个原则,金玉璃抬手,手腕轻绕,金色的流光迸发在手心,一个翻腕击向空中烟花的中央。 “嘭——” 又是一声熟悉的炸响,从中溢出的流光渐渐消散,还在呈弧度飞在半空中或已经落地的流光渐渐一点点淡化,化作云烟消散在眼前,妖冶邪气的光慢慢消失,中央的诡谲也在开始敛去。 一切都在消散,回到了最初的样子,仿若从未出现。 但时间在那一瞬的滞停还是深深印在了金玉璃眼中,绝非幻觉的滞停。 “啊……好可惜啊,我还没看够呢。” “就是啊,小师妹这灵力可实用了,打累了还能观赏一番。” “可不是嘛,就是两道灵力能融合就有点怪?从没听过互相攻击的两方灵力还能融到一起去的啊,闻所未闻啊这。” “那是你孤陋寡闻,在咱们小师妹身上还能有什么不可能的。” “说的也是啊,不过话说回来,小师妹明明可以选择将宗主和风玄清接下来,保留奇景,但她为什么一定要选择破掉灵力?” “谁知道呢,可能小师妹更喜欢直接暴力的手法吧。” 金玉璃:“……” ------题外话------ 没错,这一章就是为了写一个伏笔 第九十三章 终于打完,真不容易 虽然无语,但是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 金玉璃确实可以只将风玄清和金凛弄下来,也可以完全保留流光的奇景,若她之前没曾见过那一番场景的话,也确实会这么选。 毕竟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暴露实力,但关键就是她已经见过了那一番场景,天地滞停,时空定格……既然见了,她就不会任由斩过的草继续生长,斩草除根原本就是她的作风。 其实当时就算没那一招金玉璃也能脱身,毕竟血脉也不是吹的,只不过可能后续善后有点麻烦,但这些跟她自己的安危比起来简直就是小意思。 但偏偏差就差在有东西出手了…… 是的,“东西”,一个不明种类的玩意,就连金玉璃在那一瞬间都没感受出来。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吐槽吐槽那个东西的出现了,真的是一个迷人眼的存在,不……准确来说连心智都迷了,若非金玉璃身处险境在平时的警惕上又多了几分防备,若非她的感知敏锐且心智难攻,恐怕真的就会和其他弟子一样,忽略那一瞬的异常和乱世的存在。 也幸好那东西暂时没展示出杀伤力,不然金玉璃恐怕真的会不死不休了,暗算她不说……还险些带着一群人陪葬,这不处理掉多对不起离死亡只差一步的那些弟子? “啧。”金玉璃环抱着手臂,手指缓缓点着胳膊,姿态散漫又随性,眉目邪气又慵懒,就那么漫不经心的一眼瞥去,眸光幽沉深邃,竟让人察觉不到丝毫她此刻的情绪。 金玉璃:“你死也要拽他下去,他差不多了,我送你?” “……”风玄清只感觉空气此刻仿佛在韵量些什么,是一些他不知道的危险…… 他虽然玩世不恭,但跟金玉璃这种级别的比起来,玩虚的的时候金玉璃是不多计较,但一旦认真了还是秒怂的境界,更何况在刚刚见识了她那虽然没有准确定位但一看就是大佬的亚子的修为的时候,更怂了。 “咳…我可能脑子进了水,可以的话……这段咱们就略一略。” 风玄清没心没肺的笑着:“略一略略一略,小师妹你这么大度,总不能跟我计较这个吧……” 金玉璃轻嗤一声,收回视线,眸光尽是散漫,手撑着下巴,声音有些低:“与我无关。” “啊?那小师妹你想说什么?”风玄清下意识惊诧。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风玄清只想狠狠抽自己两下,真的是……好好的提这茬!他还嫌金玉璃脾气够好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被连续波及两次。 虽说第二次算她自找……但根本上挺多麻烦的开端跟她也没关的。 然而金玉璃从始至终都没什么情绪波动,也或许是有旁人也察觉不出,但面色的淡然已经昭示着她的心态,佛了,啊呸……是漠视。 风玄清这边忐忑着,金玉璃那边却是把玩着金子,视线盯着手心,语气悠悠然还带着点散漫的发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意识很好,但用在同归于尽上……” 金玉璃低笑,是一个不带丝毫笑意的笑:“只能说,能活到现在,你也是个奇迹。” “……”风玄清感受着仿佛扑面而来的嘲讽,只想沉默。 玩世不恭的小公子,终于被治到了。 “好了,你们四个,把蟾导师抬…送出去。” 金凛险些嘴瓢,他正了正面色。 “今日蟾导师的授课到这里结束,接下来的由……” 说着,他的尾音拖了拖,目光扫视了长老席一圈,三长老不行,对锦玉不利,七长老不行,他不会同意,至于剩下的长老…… 他的脑海不由浮出了今日早晨那人对他说的那句话…… “今日授课若有意外,本尊可以替,甚至日后都可以,替我护好她。” 听说那位虽年龄不大,但修为却高的离谱,而且他的每招每式貌似都是空前的精妙,但凡他能教上一两个的话…… “由本宗客卿长老暂时接任。” “啊?!!!” “客卿长老不是一般都不露面的吗……怎么这回这么突然?” “我听说咱们这回的客卿长老为人极其隐蔽,行踪不定,全身上下那掩的叫一个严实。” “你说这么生动,莫非你见过?” “都说了听说嘛……而且听说他还是个隐世大能,都不轻易露面的那种。” “这么神秘?那怎么会出现在咱们玉门宗?” “咱们玉门宗冠的什么名号?天下第一修仙大宗门诶,就算隐世也得养家糊口吧?说不定家里还有个小娇妻和子孙,不都得养吗?” “咱们玉门宗,很有钱吗?” “这位小师弟,你是不是刚进宗门啊?” “是啊,怎么了?” “这你可有所不知,玉门宗不仅培养人才厉害,里面的钱财底蕴也基本撑起了半个修真界,这可是跟其它宗门差距中拉开的最大的。” “啊???这么多?那在哪啊?平时也没见宗主长老们多阔绰啊……” “不知道啊。” “咱们肯定不知道,但是为什么宗主……” “他也不知道。” “……啊?!!” 那弟子似说起来也想笑,但却又在可惜些什么,因此最终也没能笑得出来:“不知道,都不知道,玉门宗是挺富有的,当初的装潢可处处是金银,地板都是玉石铺的,就连灯都是鲛人油燃的,那可谓是真正的富得流油。” “不过至今也不知怎么,浮于表面可以调动的仅有十分之一,剩下的也不知道在哪位祖宗死的时候被封印了,当年八大长老和宗主搜了整整一年,玉门宗都被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啊……啧啧啧,没找到。” “……这么神秘吗?还有,玉门宗不是只有七个长老吗?怎么是……” “嘘——别说了,宗主看过来了。” “……” 两人连忙正了正头,收回了那两只好奇心茂盛和分享欲强大的脑壳。 “有些弟子,还是自觉点好。”金凛沉了沉脸色,却在意外看见金玉璃往这边靠拢的身影时顿了顿,敛去了眸中的阴沉严肃,淡化了几分生硬。 “墨臣御,你们的客卿长老,接下来会由他带你们几日授课,锦玉啊,你……” 第九十四章 非常极其不“墨长老” 金玉璃微掀眼帘,睫毛下的眸子里尽是清淡的冷色,眉眼间是一片深邃,眸中仿佛凝着万千星辰,明亮而璀璨,恣意又清孤,可却被眉眼的深邃和冷色压下了几分闪烁的光辉,但丝毫不减惊艳,反而更显沉淀后的散碎清光和孤傲。 像漫天被打碎了的星光落入湖中,掀不起万丈狂澜,却点亮了万里无波。 见金凛欲言又止,不知想说什么却又因为顾忌着什么在纠结中的模样,金玉璃淬满星辰的眸底总算有了点波动……似笑非笑的波动,还带了点莫名的意味。 “宗主,话说一半,天打雷劈。” 金凛:“……”你可盼我点好。 “那就当本座没说吧。”金凛摆了摆手,似是终于放下了纠结,也放下了自己那唯一一点有些不安的良心。 金玉璃也不甚在意,反正能从金凛口中说出来的迄今为止要么是对大局有利的谋算,要么是求助,最次也是无关紧要的阐述,前两者他不会欲言又止,就算她自己做不到那件事,她相信金凛也会盲目的相信她能做到,而且能用利益交换的麻烦,开起口来可是丝毫没有纠结之心的呢。 至于后者……都无关紧要了,且不论金凛有没有必要说,反正她是没必要听的。 “诶?墨长老你来了?”金凛刚敛去的情绪瞬间又涌了上来,眸带激动的望着已经自觉站成三排的弟子身后,可能有点难想象啊……就是粉丝追明星的那种感觉吧。 众弟子见金凛这反应,瞬间像是被感染了似的,使劲扭着头往后瞅,生怕错过了什么,对这位新晋的客卿长老也是好奇点打满,已经顾不得金凛对于授课礼仪这方面定了多少规矩了,能违反几条是几条,大不了成团“出道”。 就在这样的氛围下,金玉璃明显没兴趣的姿态倒成了独树一帜的一缕清风,在一群花痴中显得格外清孤,……虽然花痴们可能也没痴到什么。 但无论如何,视线的中央是那位神秘的客卿长老,至于真正的气场中心,还是得论金玉璃,毕竟控场能力她可是压的死死的,没人敢在她耳边乱叫,身周一圈几乎是腾空地带,这是玉门宗弟子对她最敬畏也是最细心的地方,没有选择扰神明独自美丽。 大家心里都门清,不管小师妹这是哪根筋搭错了,但反正也不是尔等凡人能理解的境界,总归不吵不闹不作精就好了,细数种种,她偶尔对他们还真是没话说…就凭这点,再算上她那可能有点被夸大但其实本质上还真没错的天赋,就值得众弟子将她捧上神坛。 景笙戎清冷的面庞蓦地染上几分憎意,死死盯着人群中仿佛她是世界中心的金玉璃,心下微沉。 终究留不得,不仅妖媚本事惑人,就连这胜她一筹的威望,日后若是顶了她的位置,这又该让她如何与凌宿并肩? 她经历了多少艰辛才爬上了这个位置,保住了清名,成为有机会能和凌宿造就一段“金童玉女”佳话的地位,如今突然蹦哒出这么一个人毁掉这一切,她怎么可能不忌惮? 既如此…… 景笙戎眸底闪过狠厉,到底是手上沾了血的,不轻易出手,出手便抬走,本来锦玉也是个难得的天才,她还是不怎么想动她的,但偏偏她与凌宿相识,又偏偏凌宿还对她有感觉,凭这点,锦玉此人,她照动不误。 其实细数起来金玉璃貌似还真挺无辜的,凌宿是主动凑上来的,她一没主动搭话二没主动交谈三没主动亲近四没主动寻找,结果景笙戎还要因此弄她一波,这俩人就跟到处秀恩爱似的,秀一个死一个,狗粮真能噎死人的那种。 “白袍白面具……白冠白玉佩,卧槽,墨长老这衣着怎么这么不‘墨长老’。” “这简直就是穿了一身白啊……我们弟子服底下好歹都有颜色,他这真,一尘不染?” “虽然可能有点像背景墙,但墨长老这一身穿的真特么好迷人啊。” “是啊是啊,我要是个女的就嫁了……” “得了吧兄弟,人家未必看得上你。” “就是就是,墨长老什么身份?还能看得上咱们普通弟子?” “虽然得不到……但是请允许我肖想一下。” “这样的男人……就算做妾我也愿意啊。” “你疯了吧?好端端的瞎想什么?” “就是,人家就算妻妾成群,也不一定有我们一份。” ……真扎心。 不过面前的男人还真有那样的本事,从面具透出来的容颜中,一双丹凤眼狭长又惑人,每一道弯折的弧度曲折而深邃,微微上挑的眼尾是一个惑人又不羁的弧度,狭长的睫毛将它遮得朦朦胧胧,不知是否有意遮挡,但此番却徒增神秘,就算垂下的碎发遮挡了几分,也掩不住几乎快破出来的邪气横生和魅惑。 “一路曲折”最终走到了收敛的角落处,锋芒在这里大显神通,棱角在这里不加掩饰,一切的冰冷锐利仿佛都压在了眼角,与整体的妖冶魅人成想冲的对比,但整体却并不矛盾,反而是在妖冶的基础上更增了几分不羁和恣意,还有点莫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 如果说他的眸子已是惊人的色彩,那么他眼角的那一颗泪痣就一定会为这张虽然被遮住但却难掩风华的脸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且更引人瞩目的是他身上似有若无的压迫和象征强者难以敛去的气场,也是那风华绝代不仅惑人且清冷孤高令人不禁想要揉碎他的平静狠狠蹂躏他的感觉。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关键也没人敢实践啊。 ……哟呵,有了。 众弟子一挑眉,刚想看一波好戏,看看那位勇士打算怎么自圆其说……啊不对,怎么赶在墨长老动手前快速自刎时,那发丝微飘露出的半分侧颜却惊了众弟子的视线。 不是纯粹出自于对那人容貌的震惊,而是最根本的惊诧…… 卧槽,神仙下凡啦? 第九十五章 虚无缥缈的所谓期待 这算……天骄也会动凡心? 众人视线中闪过几许惊诧,几许好笑,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这个容貌虽然算不上惊艳但气场却昭示着她绝非善类的小师妹,竟然……竟然撞进了这个神衹一样的男人的怀里!!! 金玉璃:“……” 平静的眸子似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掀起了点点波澜,却没引起多大水花,也改变不了湖底的“颜色”。 就在方才,也不知为何,或许是对这些虚无缥缈的事过分期待吧…竟然鬼使神差的转了身。 她其实也不是那种非常要求颜值的人,毕竟她虽然当神的时间不长,但却是个喜欢到处闯的性子,因此这些年六界该见的人、世面基本都见过了。 久而久之的性子也被养淡了,背叛见多了缺德事插手多了也就变得没当初那么又是单纯又是侠心的了。 再加上当初面前又有个妖孽整天晃,总是乐于撩拨她,颜值界天花板见多了,剩下的小窗户看着自然没趣,不过这次…… 鼻翼间萦绕的冷香透着丝丝禁欲的气息,显得清冷又淡漠,她的眸子颤了颤,姣好的眉眼此刻竟浮上几分迷茫。 虽然是意外撞上去的,但对方却像是丝毫没有猝不及防的感觉般,反而下意识抬手护住了金玉璃的后背,这样一来,从外面看去,金玉璃就基本整个身子埋在他怀中,而男人搂着她的背,维护之意明显。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特么哪来的下意识反应?!!! 金玉璃眼睫颤了颤,刚抬起的手一顿,眼眸中不知忽然闪过了什么,带着些许碎光的抬眸,望着那张就算被面具遮着却依然依稀可见妖孽的面庞,又是一波鬼使神差……她已经有些忘记了还有“反抗”这个东西。 “好看?” 低沉暗哑的声线带着莫名的性感,引人不自觉的沉醉其中,金玉璃自然不算其中一员,不过倒是可惜了这特地只说给她听的话。 明显带有诱惑的眼神和勾引的声音,偏偏气质还那么清冷,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和谐,真真是大矛盾本盾,但让人难以理解的是,金玉璃貌似真被这套引住了…… 说来也怪,这种就明显图谋不轨的作风换在以前金玉璃起码会送人一刀,再不济也都放了点血,可谓是但凡追求者,那是半寸桃花也不留啊。 但今日她竟然一反往常,不动手,甚至连反抗都有点迟钝,一次次被打断欲抬手的动作,最主要面上还没有丝毫不耐和烦躁,更没有淬了寒霜的冰冷,这可真是大大的奇迹…… 还有那位墨长老,不是传说冰冷吗?不是说拒人于千里之外吗?不是说谁也不鸟冷漠得很还唯我独尊谁都不乐意管啥事也不乐意插手的吗?这怕不是个假的。 如果不是两人气场压在那,众弟子恐怕真要怀疑人生了,妈咪……这简直是俩奇葩会面,一个比一个假。 “切……有什么了不起,一天天心术不正,就知道靠身体。” “就是啊,捧她两句还真把自己当谁了?” “你们别这么说小师妹,是墨长老主动搂她的,她也……” “墨长老主动搂的?那他怎么不搂我偏偏搂她锦玉!” “……” “你怎么不找他麻烦偏偏找我?”金玉璃冷着声音,眸中是沉寂已久未被激起的不耐和烦躁,明显对她态度已经差了很多。 那宛若淬了寒冰似的声音异常的冷,冷的人心神打颤,也不知从哪冷起,却是让开口的人遍体生寒,汗毛直立。 “……”她敛了敛嚣张的气焰,故作不屑的退后几步,……我移,我移,我再移。 直到移到了一群弟子身后方像是安心似的,明显松了口气,眼神瞥向了其它地方,头却是昂着,代表了那股不服输的劲。 “装什么不染世俗……” 明显是不服金玉璃,但金玉璃却没多加追究,只是隐含警告的眼神射了几秒,那弟子便彻底不再说话了。 以前金玉璃脾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只是特别不具稳定,偶尔温和的能包容很多,偶而也拽的动手利落,不过不管怎样,也不像现在这般刚,任何一句带针对的话都要怼回去,以前那些算是敢太岁头上动土的,这次是彻底被压的死死的了。 这是大多数弟子的感受,或许他们也没能细节到发现,金玉璃这次反怼的倒是有点反常,以往是偶尔爱计较一些不逊言论,但所谓的不逊绝对不是这种级别能比拟的。 可这次她却是毫不留情的怼了,简直一个两个都有毒。 走到现在这一步,说到底也是一群人作死作过了,小金龙性格一向善变,对很多东西都是三分钟热度,主要有的时候奋不顾身的去坚持一样东西,总会适得其反,或多或少都会有点伤害,虽说这个做法八成有点像渣女,但从小就没被自己委屈过的小金龙自然不可能为了某件事某个人去委屈自己。 如今亦是,既然已经尽量做到放飞自我却仍遭到伤害的话,那真是抱歉啦……她不喜欢委屈自己,就算难得能有一个可以真正放松好好享受的好机会,她也可以为之放弃,毕竟……她得为自己着想啊。 现在一群人都在反她,那么以后的轨迹还怎么改?顶着一波波反对的骂声挨个解释吗?或是全杀了解气?她清楚,都不现实,那么就……望而生畏呗,剩下没畏又找麻烦的,只能进行清场处理了。 “墨长老?墨臣御?”金玉璃抬手隔开一段距离,脑子也似清醒了几分,退后几步,神情颇带玩味的望着对面的人,指尖转悠着金子,手背撑着下巴,整个人忽然又显得有点玩世不恭,多次元的感觉总让人很难认清她,心里究竟想的什么。 对面的人放下了手,只带了半张脸的面具下,唇角轻轻勾着,一丝不羁的弧度,却勾的人心直痒痒。 ……真特么一妖孽,也不知有意无意,那眼神似是在冲她放电,真是该死的迷人。 不过啊……可惜了。 第九十六章 他真的是替代品吗? 金玉璃勾了勾唇,微掀起的唇角携着几分凉意,姣好的眉眼又妖又邪,上挑的眼尾透着几分邪侫,每一处无一不是冷然阴邪的代言词,衬着她的清冷气场越发崩盘,带着低气压的威慑:“教导我们之前,希望墨长老好好学学为人导师的德行。” “嗯?”对面的妖孽依然笑容不改,眼睛眯了眯,似在想自己方才哪句话不符合金玉璃口中的“德行”了。 “锦玉,别胡闹,这位是玉门宗的客卿长老。” 金凛特地加重了“客卿长老”的读音,本意是想提醒金玉璃:别惹这位,他的身份实力惹生气了我也难保你些什么。 毕竟跟金玉璃还是有点交情在,虽然摸不透这小丫头心里想的什么,性子又是怎样,但唯一最清明的一点就是:她绝非善类。 不论这小丫头性子到底有多复杂,其中有一点一定会是:桀骜不驯。 多次有求于她的经验告诉金凛:闲的没事干就拿金子去哄,指不定人家愿意搭理你,不论她做什么顺从就完事了,质疑两句人家看在金子的面子上应了,你再多质疑两句,有点实力的还行,可能晚点下去,没实力的……呵呵哒,人生本来就短,你干嘛还非要走捷径? 偏偏被怼了这么多次金凛也不见得会对她发火,到底是自己宗门的金字招牌,能供着绝不惹她,奈何这小丫头还偏偏乐于到处找事……之前也就罢了,这次惹上那位确定不是来逗他的吗?!!! 金凛这边显然慌了神,其实若只单纯一客卿长老作为宗主的他是会忌惮几分,但敬畏倒不至于,毕竟客卿长老的择选他也有几分决定权,关键这位可不单纯就是个客卿长老啊!!! 但凡有点智商的都能感觉出来,他身上那股气场,清冷而凌厉,冰冷又刺人,就算眼尾的泪痣淡化了他面容的几分凉意,可又妖又邪的气场可还带着几分阴邪的朦胧呢。 就算身着一身白衣,全身上下放眼望去一尘不染,但还真没人敢轻易认为这就是一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毕竟……就算身着白衣也可以罪恶滔天,满身黑气也可以阡陌如春。 就在金凛暗示明显,众弟子多半担心少数鄙视不屑的情况下,话题中央的男人开口了,一双眸子盯着金玉璃,眼底裹挟着不经意流露的安抚,走近了几步,衣袂飘飞,越发衬得他轻灵飘逸,似仙似神。 别人的视觉是过了瘾,但金玉璃这边可就没那好心情欣赏了,纵然面前的人在衣袖飘飞间不经意露出的皮肤细腻又白皙,活像女生的皮肤,甚至比女生还白嫩想啃,但这根本压不住她自骨子里流露的寒气。 “无妨,小丫头说得对,为人导师的,确实该有点底线。” 也许是那带着笑意的眸子太有攻略性,也许是发自内心的抗拒这种靠近,金玉璃抬手,修长白皙的指尖凝了一道灵力,一道道流光呈花形摆开,萦绕在掌心,与那白的几乎透明可见血管的手呈鲜明区别,却也在恰到好处的将她的手区别的更加好看精致。 那一刻迸发出来的金色光芒,不仅照亮了金玉璃邪气的眼,也惊了众人的眼。 ……卧槽槽,小师妹别冲动啊!!! “锦玉!把灵力收了!你这像什么话?!”金凛望着这个乐于作死又不管不顾后果的“金字招牌”就是一阵慌,没由来的慌。 因此出口的话也不禁带了几分训斥的意味。 然而金玉璃却丝毫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的举着灵力,微眯着眼,眼神有些凉薄。 这样子看得在场的弟子都有些忍不住想去圆场了,但却顾忌于墨臣御不敢去。 更让他们产生这种情绪的是,她手中那把灵力他们若没记错的话在不久的刚才还用过,那威力……徒手造出一个奇景,不管攻击力如何,但这功法绝对不容小觑啊,墨长老貌似也没做什么说什么出格的,小师妹这反应……有点反常啊。 “想打我啊?”墨臣御眼睛眯了眯,笑的满脸妖孽,似是根本不在意金玉璃那手中几乎气势迫人的灵力般,依然姿态自如。 金玉璃原本还没什么想动手的欲望,但见他这样一副姿态,还有那声“小丫头”,简直就是找死!!!! 她一向有火就发,有气就撒,不服就刚,这脾气从出生玩到现在了也没收敛半分,说好听了是桀骜不驯我行我素,说难听了就是唯我独尊不懂收敛。 有些人啊,刻在骨子里的狂,就算无意暴露,也总会被探出蛛丝马迹。 金玉璃这回是彻底失了耐心,逐渐在往烦躁靠拢了。 原本跟一个客卿长老计较这些也挺幼稚的,反正跟她无关,只要不玩针对爱咋地咋地,但偏偏在金玉璃有生之年也就那么一个逆鳞,他好死不死往上撞。 声音…气场…脾性…作风,每一点都相似到了极致,包括那怎么也掩不住惑人,还有不经意间仿佛能以温暖接住她所有刀子的眼神,每一点都在复刻,每一刹那都是她想象中的模样。 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她也以为是他下来了……但是仔细想想……怎么会呢,他该是连她的行踪都查不到的,就算知道她陨落了也无济于事。 那日的追杀实在太过匆忙,一日接连一夜的车轮战几乎让她有点想把所有人都杀了的想法,但还没等她彻底实践,魔界的人就咸吃萝卜淡操心上门了。 死她一个总好过陪葬一群,她也没那么伟大,愿意奉献自我照亮他人,只是她看得很清,越是那个时候能保一个就是一个。 更何况……当神当久了,有时候可能真会被所谓的责任洗脑吧,果然她更适合满世界乱晃,成全自己不羁不愿被束缚的性子。 他不可能是他……之前的墨沉也不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成为他,更不可能替代他,哪怕再优秀再引人瞩目,再温柔对她再好,都不可能替代得了他曾伴她的千年岁月,那不是一时心悸,也不是她为爱痴狂,更不是为承诺妥协,只是,非常单纯的、她对那个曾惊艳他千年岁月的那个人的独一无二。 第九十七章 对峙局面,一暖一冷 墨沉也就罢了,好歹只撞个名字,她也不是那么喜欢细究细节的人,总归他也没哪点犯着那位,但面前这个…… 金玉璃冷笑一声,唇角的冷意几乎结霜。 不论相貌,就连脾性作风都宛若一模一样,若非本人,那就是别有用心,而她对冒牌货一向没什么好脾气,更何况对方还对她有别的企图,那就更别谈这位仿的,可是帝神墨沉,玉璃上神相伴千年的准道侣。 找死。 思索间,墨臣御的身影已然靠近,一种清冷的幽香萦绕在鼻间,淡却不可忽视,是一种极尽清冷甚至有些冰冷的香味,但貌似金玉璃闻起来只感觉铺天盖地的温和袭来,很熟悉…… ……你妈。 金玉璃感觉她的耐心几乎要彻底宣布告罄了,她掌心的灵力凝实了几分,原本打算吓退对方的主意似乎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 她耐心一向好,能牵动她情绪的人并不多,性子冷静的近乎可怕,可偏偏哪怕性稳如她,也总有点不为外人道的底线,这不,面前这位好死不死撞上了。 既然他没遵从她的规则,没听她的警告,那就…… 金玉璃眼帘蓦地掀起,眼神是难以描述的色彩,经掌心灵力的光照,徒然生出了几分妖冶邪冷的感觉。 “锦玉!!住手!!”金凛头疼的望着金玉璃的方向,低喝出声。 这祖宗……怎么好好的生股莫名气? “……”一声轻笑炸响在耳边,很悦耳,莫名的治愈,只让人觉得温和又安抚人心,估计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温柔吧,纵然也只有金玉璃听到这声笑。 他又走近了一步,这次金玉璃可就没再等恰当的时机了,是真的动了动手的心思。 掌心的灵力往前举了一寸,离墨臣御心口几乎不到五厘米,眸中迸发的冷光映衬着倒映在瞳中的金色,显得更加妖气,还有刺骨的寒。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是到心口?哈,听过“身高不足”学吗? 是的,虽然金玉璃实力强的一批,脾气也拽的一批,是真真正正将“桀骜不驯”贯彻到底的,不允忤逆不准违抗是真的将自我定义为世界中心的,这股莫名的骄傲和俯瞰天下的心态是刻在骨子里的,不随任何而改变。 就算肤白貌美大长腿,有颜有金有实力,……也改变不了身高这个问题。 不过好在气场不是吹的,平常漫不经心到散漫的她是不将任何放在眼里,也不会在意且随性的慵懒,但认真起来的她,又是真的令人胆颤。 不然仙界也不会传出那句话……“宁愿得罪六界,也别碰她半分。” 是真的狂,还始终遭不到报应的狂。 咱们时间继续拉回现在,该怎么说?虽然个头矮了,但是气势还真没输,……或许也有墨臣御温和加成的成分在吧,但无论如何,旁人的担心也始终多余。 “小丫头。” “人生长苦,考虑捷径吗?” 墨臣御一笑:“你动手的话,那我考虑啊。” “……”金玉璃唇角绽放一抹微笑,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看不出情绪,笑的邪冷。 “弟子不敢。”声线压的很低,不出意外只有墨臣御能听见,若是旁人有幸耳识好能听到的话,估计也没墨臣御这么淡定了吧。 这活脱脱就是一个诱人又清冷的声线,带着略微慵懒的散漫,和几分话语间的漫不经心,包括那双深邃到勾魂摄魄的眸子,也在话语响起时掀起,姿态显得很随意,散漫却又让人不自觉的被吸引。 一个介于出尘和慵懒之间的姿态气场,把控力度但凡少一分多一分都是累赘,会显得很突兀,可在她身上却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勾魂摄魄的邪气,散漫不羁的慵懒,清冷如霜的淡然,汇聚一身,所有视线的中心。 然而就是这么个人间幻想,却说出了一句仿佛让人活在幻想里的话,……就连幻想都不敢这么想。 “相比动手,建议你自觉点。” “……” “……” 声音是带着笑的,眸底却不含任何笑意,只有铺天盖地慑人的寒冷。 她的手并没有像往常散漫又随意的抱着,透过那凝着灵力的掌心,是她虽然易容却依然难掩惊艳的眸子。 那里倒映着金色的流光,虽然触目所及的颜色是暖暖的,可映在金玉璃眼底却并没有化去几分冰冷。 这双眸子一般都慵懒到了极点,懒到里面的情绪基本都不带换的,十年如一日的散漫,时不时带点不达眼底的笑意,却也璀璨明亮的很。 而如今的冰冷并没有化去里面的璀璨,只是多了几分细碎的光,落在平静的湖面,显得潋滟又慑人。 果然啊,美丽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危险的,就连金玉璃也逃脱不了这个定律,但若是那位的话,就算再危险恐怕也会欣然欣赏她的美吧。 金玉璃这句话说的并没有刻意遮掩什么,因此离得不远的很多弟子都听到了,就算没听到前缀的几句话,单凭这句,结论也已经呼之欲出——好家伙,小师妹真刚。 金凛虽然离得不近,但到了他们这种级别的五识也会相应提升,因此金玉璃这句基本丝毫不带遮掩其意思的话很容易就被金凛听到了。 此刻金凛内心:卧槽你mmp。 真是哔了狗了,多简单一事啊,怎么非得弄得火药味浓郁,这让他怎么处理? 帮锦玉吧,墨臣御那边过不去。 帮墨臣御吧,锦玉这边得罪不起。 …… 金凛默了一瞬,默默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施含盟,这你徒弟总得管吧? 施含盟:哇,玉门宗的天真好看。 金凛:…… 不服气的他又将目光给到凌宿,想让他用最温和的手法化解火药味。 凌宿:……为什么一片白海也挡不住您的目光? 他也真哔了狗了,内心一片草原奔腾而过,看了看两人仿若四下无人的对峙,哦不……准确来说是一个目光跟人家灭了她全族似的,一个目光跟她是他女儿似的。 如此,认命就好。 “小师妹,强大功法的背后往往需要很多灵力支撑,更何况你这本就属于越阶发挥,收了吧。” 第九十八章 身份的致命怀疑 凌宿声线压的很温和,也特别低,站的稍微远点的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的嘴皮子在动,而这正是他要的效果。 他知道景笙戎追他已经到了一种几近疯狂的地步,这种时候他但凡对金玉璃有半点好,那她就惨了。 虽然他不一定是打心眼里乐意对每一个人温和,但总也不能害了人家。 “小师妹,把灵力收掉吧,这样很费灵气。” 凌宿说话总给人一种温润如玉还特别体贴的感觉,一袭白衣仿佛就是他最美的“战甲”,盖下了所有性格,只留下“温和”。 再加上他刻意放轻放柔的声音,也丝毫不显得女气,反而给人一种铺天盖地的治愈。 面部的棱角都被碎发很好的遮掩,因而丝毫不显生硬,眸中的柔光下尽是潋滟的碎光,仿佛再如何坚硬的石头也击不碎这份情绪。 种种结合,简直就是温润的代言词,体贴的代言人,“渣男”的标签本签……“祸害”本…呸,鬼的,这叫“夏天的必需品”。 如此佳人连蒙带哄的轻声劝告讲理,换一般人就算不甘心,也介于美色肯定会收敛几分,但你看小金龙像那种人吗? 很显然,不是。 好的,既然不是,就算“中央空调”是被迫出战,但也还是祝他没有下一单。 毕竟有的面具戴久了……属于真实性格的几分趣味反而会在掩饰中渐渐消散。 “没事师兄,今日这灵力就算我不收了,扛不扛得住……那也得试试才知道。” 说到这里,她的眸底是兴味正浓的光芒。 “……”凌宿默了一瞬,继续低声劝说:“小师妹,大庭广众之下呢,像方才风玄清和蟾导师那样闹不好看,听话,赶紧收了。” “那暗处我就可以动手了?”金玉璃眸子睨了过去,眼底闪过玩味,可手中的动作却丝毫不似作假,仿佛真的想暂时先收掉灵力等找个暗处再继续动手似的。 凌宿:“……” 金凛狠狠一眼瞪去,怒目圆睁。 你他妈看看你劝的好逻辑!! 凌宿表示我也很懵,小师妹这手空子钻的他竟也无言以对。 ……什么时候小师妹变得这么犀利了? 尚在不解中的他也无法,只能抬眸继续争取,刚韵量好以最温和的语气说的话,但…… 某只小金龙好像不给面子似的,不等凌宿再开这波口,就还真收了灵力,眸中映射的金光淡去,依然无波无澜,仿佛一切不曾发生。 ……该说什么,这面子给的不对时机。 凌宿一噎,眼前金玉璃扬了扬唇,笑的淡漠又难掩桀骜,耳边是久久不散的余音,彼时,金玉璃已经“乖乖”回了人群。 …… “多有得罪,免回。” 也不知道对谁说的,反正……是雷到凌宿了。 潇洒是真潇洒,干脆也是真利落,丝毫不见刚刚打死不松口的模样,但是……感觉好像有点更灾难了是肿么破? 不得不说凌宿虽然偶尔因为外表没能展示出过分的智商,但是有时的直觉却并没有被掩盖,不猜则已,一猜惊人。 确实是个更大的灾难,会不会成为现实不好说,但估计是真惹到小金龙了…… 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像极了那位,还有那轻佻的作风,虽然莫名的激不起她的厌恶,也不足以支撑她产生想让对方自主毁灭的这么个想法,但!!! 原轨迹里没有这个人。 不管是一波波意外或是她人为改变的轨迹,最终都是归于原轨迹里的结果或是因她的争取而产生细微的向好的变化。 总之不管如何,截止目前,坏的也好好的也罢,虽然说出来有点不合常理……但确实基本没改变什么,除了这次下毒事件初步估计是个最大的改变以外,基本没有任何突然生出的人、事。 而他,一个原轨迹里根本无迹可寻的人,要么是为她而来,要么是六界开始插手这一界了。 无论哪种,都不是什么好事。 前者算她个人恩怨,后者关乎一界安危,就算她对这个所谓的她的管辖地界也并没有什么归属感乃至感情责任,但是天道还承诺了她金子啊!!下凡来一趟也不能白来啊。 哪怕仅凭着这点,这一界都别妄想出任何差错,任何来自六界的人来了就都别走了,陪冥王。 这些都是她所顾虑的,所以嘛……对这个神秘不辩身份的人她印象也好不起来,就算那股令人心安的潜意识感觉在影响她,但是,桀骜又不服还想怼的情感肯定是免不了的。 短暂的敌对暂时收尾,众弟子也认识了这个长的好看又厉害的客卿长老,没有半点怀疑他年轻有为的背景,而这是金玉璃刚见第一眼就分析过的。 没办法……有的时候从小处于的环境不同,对人对事的态度必然有所差别。 不过这波分析,是带着警惕和冷然强行结尾的。 接下来步入正题,切入正常状态的墨臣御也没在于金玉璃相处时那么不正常,反而正常的一批,额……说正常倒也不全,就是冷的有点可怕。 但绝对比之前正常,之前的一切就像过眼云烟一样,哪怕有机会听个大概的弟子貌似也记不怎么清楚那段了,很模糊,忘记了说话双方,忘记了说话内容,甚至连这么个小插曲的存在都在被抹去。 …… “六界遍布爱慕者,帝神大人,高兴吗?” “为什么要高兴?” “这种神衹级别的,六界也就你独一份。” “我不要独一份,我只要独一无二的你。” “我们的初遇就是一眼定情。” “嗯?” “听说过一眼万年吗?” “对你?” “别人也可以。” “她们不行。” “?” “单凭一眼迷倒我这点,上天入地,唯你一人。” “理论上来说,彼此陌生一眼万年,找不到理由的爱,是个人都行。” “小金龙醋了?” “阐述事实。” “嗯……有几分道理,有时候爱的确实需要理由,但细节的维护和至死不渝,有心就够了。” “比如?” “比如…她们的世界里没有我,我的眼中没有她们,只有某只没良心的小金龙。” …… 怎么会?这么像…… 第九十九章 修真界的一股清流 “风玄清。” 金玉璃环抱着手臂,指尖毫无章法的转悠着金子,丝毫没有规律可言,更像在发泄什么,另一只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手臂,可以看出在刻意压抑的烦躁。 她的声音压的很低,却不似气音的低哑,反而从略微失了慵懒的声线中更加突出了几分缱绻的哑然感。 从她们刚刚初见以来她好像一直都是端的都是“天上地下我最大,惹谁都好别碰我,管你死人又灭团,老子躺平不管你”的姿态,以至于风玄清都差点想要吐槽她对“老大”竟然这么不上心了。 玉门宗虽然规矩挺多,对宗门怀有敬畏之心因而遵守这些规矩的弟子自然也不少,但也不缺乏刺头。 风玄清就是其中之一,他的向往者可是遍布了半个“刺头圈”,手下小弟自然一批批的蹦哒,但却还从未收过哪个女修士。 在他的印象中女修士大多喜欢依附强者,偶尔还哭哭啼啼的,唯几他曾闲来无事帮过的几个女修士中,还有倒打一耙的!!!!没错!!倒打一耙!!! 最主要她们一哭就仿佛天底下所有人都错了似的,就该向着她。 这让本就从小不怎么喜欢女人的风玄清对“女修士”这个团体的印象更是雪上加霜。 既然当了修士那就人人平等嘛,凭什么人家得护着她,护着就算了,受点委屈拿旁人开刀又是个什么鬼?怎么,拿别人的安危作自己爱情的祭献? 最最关键的是哪怕是那些天赋过人,就算到不了天才级别可也比少数一波男修士天赋强,且修为还牛逼的女修士,她也整日抱着道侣不撒手…… 整日无心修炼,天赋全然堕落,也不知道她费尽心机一路吃苦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就快成功了,临门一脚还自甘堕落,怎么想的。 他初识金玉璃时也就在不久前的刚才,第一眼只觉得她为人孤冷又傲气,长的不算倾国倾城,但那眼睛却是他见过的所有女人中最好看的…呸,是少女,小金龙年龄也没那么老。 至于第一次交流,好像她也挺仗义的,就是人有点随意,这个“随意”就真是字面意思,神情随意,姿态随意,唯一能有点情绪的眸子,还散漫的一批,用个稍微不那么恰当但却也算那个意思的比喻就是:她宛若看破红尘不在意任何也不将任何放在心上的,和尚。 再往后……好像她也没那么差劲,虽然天赋拖垮了很多,比如她的全灵根,注定没法飞升的天赋,可却能凭其它收获这么多夸赞,虽然这种夸赞也坚持不了多久,毕竟在不久的将来当其他弟子修为都在长进乃至一步步晋级时,她却…… 不过能得一时赞誉,也算一种本事。 好像……他也不怎么讨厌她,正好她也维护过他,那就……勉勉强强收入手下当个小弟吧。 她倒不像是那种大部分的女修士,相处起来应该没那么反感,至少会省心很多。 想到这里,风玄清带着身为“老大”莫名的自觉应了声:“嗯?你说。” “刚刚,我跟墨长老?”金玉璃话音顿了顿,将“你还记得吗?”改成了更隐蔽的说法:“忘掉那些吧。” “???” “……” 风玄清凝了凝眉,声音有点沉,也不知道到底怀着怎样的情绪说出这番带着点情绪的话的:“忘掉什么?你喜欢他?还是你幻想了什么?” “……你?” “该忘掉的是你,喂,锦玉,好歹你也算小爷手下的人了,怎么就没点傲气的自觉?为了个男的……虽然长的确实不错,但你为了个大猪蹄子幻想出这些还莫名其妙让我忘掉?你的一见钟情人家可未必放在眼里,天南海北你怎么知道人家未必不是妻妾成群?一见钟情这东西,你还是好好收着最好一辈子都别拿出来吧。” 莫名遭受炮轰的金玉璃:“……” 虽然不可否认,对墨臣御她确实防备挺大,警惕不小,印象还不咋地,但她发誓,这番问话真的只是非常非常非常单纯的想证实那个……特殊能力。 也不得不说风玄清的想象能力着实过人,只觉让她本人都差点生出那股莫名的罪恶感。 “听到没?锦玉,说话。” “闭麦。” “别不回答,换一般人我都不说这些,我是看你是女……所以才说这些,你要自尊自爱,天赋虽然不行也未必能飞升,但到底你符篆炼丹炼器阵法驭兽又不差,也不是天生靠大猪蹄子的命。” “……” “听到没?你再不说话小爷冲上去把你心里那位墨长老揍一顿要不要?” “你去。”金玉璃挑挑眉,勾唇有些似笑非笑,眸中是趣味的潋滟。 风玄清一噎:“……” “得得得你喜欢吧,毁了自己别认我,丢人。”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反正摔的也不是他的罐子,他管她呢,又不听劝。 “……”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才要在这个明明可以结束话题的时候跟他聊这些。 但听此一言,金玉璃唇角的弧度却是上扬了几分。 修真界虽然很特殊,特殊在可以修炼飞升,但男尊女卑的世界规则依然没有改变,因此在这个世界里能意识到不沉迷彼此相恋又不堕落的很少,甚至没有,金玉璃对此也不抱希望。 但风玄清那番话虽是在开导,却也在暴露自己的想法,虽然是以男人的角度思考,但对女修士也没什么鄙视,顶多……反感? 金玉璃嗤笑一声,笑声很轻,也很悦耳,铺天盖地的散漫,像是随意一笑,也没多的情绪。 “谢谢你啊。” “哼,收收你的心就是对小爷最大的感谢了。” “我是说,谢谢你的原则。” “……你既然都听懂了,还死撞南墙不回头?死磕棺材不落泪?见了黄河也不死心?”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跟你讨论这些有的没的。 金玉璃弯唇,眸中闪烁着潋滟的光泽,声音难得敛了几分漫不经心,可依然像是玩笑一样,说者不在意,却让听者——哑口无言。 ------题外话------ 男尊女卑确实很伤人,尤其两方万一整个势力实力背景不对等,又没那么彼此喜欢的话,可是毁了一辈子的。 这个九十九章卡在这里,特地“水”一章只是想说。 虽然我写的言情,但是男强女强是真,分则各自为王,合则天下无敌,有时候哪怕为了真爱也不能低头不能卑微,不能成为依附者,相恋是陪伴,不是枷锁更不是让你难过的人。 本文男女主感情线可能稍微有点平淡,毕竟……如果不是醒悟的太晚的话,男主都不想要了 但是该有的肯定有,期待狗血的可以走了,为爱妥协受尽委屈这种事对女主统统不奏效。 最后……第九十九章,虽然不会有多少人能看到,但还是送上我最真挚的祝福,愿所有有情人终成眷属,99。 第一百章 深情万岁,坚持不负 “男的吗?你也是。” “……” 这话就在像是明晃晃的告诉风玄清:你口中的“大猪蹄子”貌似也有你的一份。 很好,非常好,成功噎到风玄清了。 他没再开口,不过金玉璃这明显不打算顺从也不打算拒绝的态度,还是让他有些不甘心。 ……为什么修士就一定要有道侣?哪怕锦玉这种看淡一切近乎漠视甚至让人望而生畏难以亲近的人,也逃不了“情”这个字? 喜欢到底有多可怕……能让一个个天骄前仆后继不论结果不计回报的堕落…… 风玄清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也是第一次肯直面这个问题…… 都说反感成双成对的恋情的那种人,要么是从小有过阴影,要么是见不得别人好,俗称“天生反派作风”,要么就是……脑子有坑。 很显然,风玄清也不像是后面两种,而第一种…… 风玄清自嘲的笑了笑,往日俊美桀骜的面庞此刻竟染上几分颓,可能这也是他难以触碰的逆鳞吧…情伤……真讽刺啊,他更像见不得别人好,锦玉却说谢谢他的原则…… 这世上想法能苟同的人原本就不多,像风玄清这种人间清醒更是难得,锦玉算是其一,可同样的清醒和意识却救不回抛出的心,风玄清也在反思,难道……一条人命证出来的道理真的不为世人所容吗? 他有些失神,也不知在想什么,笑容有些破碎的脆弱感,可依然不失桀骜的眉眼却让人很难心疼这么个“小霸王”。 是啊,一个被带上了“霸王”面具的少年,哪里还会有脆弱的时候……又有哪点……值得旁人去心疼呢。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反驳别人时嘴里的道理比谁都义正言辞,“眼见不一定为实”,但当事情真正发生时,你还是会下意识选择你眼前所见,不管事实不论道理,仿佛优先切入的就一定是事实般,无一例外。 金玉璃感知敏锐,自然知道身边的动静,只不过她身边这位一会儿惆怅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又笑的破碎……这整的一疯子行为。 “……” “喂,玄哥。” “……” 嚯,没理。 旁边开口的弟子见状,以为这位小师妹看上了自家玄哥,结果自家老大又不理人家,想帮帮忙来着,结果…… 他向金玉璃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没办法啊,这我帮不了。’ 金玉璃低笑一声,意味不明,笑的慵懒。 她抬手环抱着手臂,眸子矜贵的瞥到了风玄清身上,似是也发现了他心情不佳,到底也是帮了她,虽然后续很无语,但…… “当你认为自己没错时,不论旁人说什么、做什么,错的是世界,不是你。” 与此同时,一颗细小的珠子递到了风玄清眼前。 风玄清:“……?” 察觉到他疑惑的视线,金玉璃只是将珠子呈一个抛物线抛到他的手边,风玄清顺势接住,却并没有等来解释。 ……是的,没错,金玉璃就是在开导风玄清,这种年龄在她眼里跟闹着玩似的,有很多事想不开郁闷那是自然的,偶尔也会陷入自我怀疑和质疑中,这番话虽然听起来很不讲道理,但说真的,实用意义很大。 任何人都不该为谁而改变,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自我,或许有时想法会苟同,但绝大多数人的想法苟同绝对不是所谓的“正解”,所以有时啊……只要你觉得自己没错,那就没错,错的是世界待你的不善,他们可以不善待你,但你,一定要爱自己。 风玄清若有所思的捏着那颗小珠子,似在仔细斟酌。 “主人,那是七魂珠……” “嗯。” 金玉璃淡声应答,哪怕在听见“七魂珠”这三个字时眸底也没掀起任何波澜,淡定得很。 那悠悠然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的姿态,沧阑真的是有被感染到。 “……可以在飞升时抵挡半数心魔劫的那个‘七魂珠’。”他默默补了一句。 尽管知道此刻这么说可能不合金玉璃想法,但是…… 沧阑咬咬牙,但是这该死的空间,没开全啊。 当初金玉璃意外定下的契约完全只是开了它能为她所用,但还有一部分,是连同他这个器灵也可以被赋予自由的部分,不巧,正好没开。 这也是他从来离不了空间只能和金玉璃进行神识交流的原因,灵戒的源体没和它对通,开放权利锁死,想要出去只能来硬的,但他如今的情况在曾经已经耗过一次的基础上,是否能等到将权利耗死的那一刻……犹未可知啊。 但这些他肯定是不会和金玉璃说的,主人一直都很忙,忙着任务,忙着金子,这种本来就特别具运气加成的事,还是别闲的没事干提一嘴了吧。 反正如今只要主人不过多消耗空间,副作用应该可以忽略不计的。 他提醒这一波就是想提醒一下主人,这玩意儿太逆天,送多了会扰乱界与界之间的秩序的。 然而一向对这种“禁忌”一样的原则特别注意的金玉璃此刻却不计较了,反而还一脸云淡风轻,勾起的唇角敛着的尽是风华的笑意,还有醉人的散漫。 一个没带丝毫笑意却胜似带了笑意的声音响起:“就是想告诉他,有时一条路走到尽头,就算黑暗无光,他的坚持也会赠他一条星辰明路。” “如果坚持的结果没有意义,那么我会赋予他这份坚持的意义。” “算是,纵然逆了半片天,初心也依然没变,赠他的,也算赠曾经的自己吧。” 说到这里,她话语里的慵懒又再现了一波,带着点微哑得声音响起,眸中的光邪的妖冶,邪的潋滟,邪的醉人,说出的话宛若醉人的佳酿,引人神往。 “墨长老这眼神,貌似不太友善?”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正听到她话音结尾部分原想吃个瓜可仿佛又吃回起点的风玄清:“……” 难得见小师妹话多一回却净说些听不懂的还想着继续往下听稍后分析结果听到这像又要开杠前兆的众弟子:“……” 第一百零一章 人间四月玉清银 好吧,是他们想多了,果然小师妹还是那个小师妹,话语不刚,天理难容。 “小丫头。” 一声低沉磁性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听到这声音,众人下意识联想到了金玉璃,这醉人的声线,怎么这两位都是声音怪呢? 不过纵然效果相似点很多,但本质上两人的声音还是有区别的。 金玉璃的更突显慵懒和漫不经心,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的,端着丝毫不在意任何又有点随意的姿态说着最懒散的声线。 她说话时嗓音很低,语气却略微上挑,勾着一个让人深觉妖气横生又勾人的感觉,很难让人忽视,尤其身周似有若无的气场。 她眼尾上挑,又勾人又令人心悸,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的瞳孔中带着点略微的金芒,这一点缀,直接将她给人以异域邪气勾人风带走……啊呸,是示人。 而墨臣御的则相对冷淡,但却也不仅仅冷,还性感,尤其跟他白的像是透明的一样的皮肤加上一身白衣,其中散落了几许黑发垂在颈间,强烈的色差对比再加上他勾人的面容,总有种糜丽的美。 而这种性感却也不是肆无忌惮的波及,止于冷淡,融于磁性,百般复杂感,给人以向往,却唯独,缺了笑意。 而这份空缺,在于旁人对话时都不曾填补的空缺,却全部留给了金玉璃。 毫无保留的温和和暖意,就算语气依然冷淡,可到了金玉璃耳边却仿佛似低喃,清晰又低沉,仿佛加了层柔和滤镜。 绝对不是她心理作用……而是真真正正的如此。 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态度竟还出奇的不错,但到底介于对方底细不明,兀自压下心底的情绪,端着淡然的语气和最不在意的姿态回话,回的还是能气死人的话。 “墨长老就这么想当弟子父亲?” “……” “……” “噗……” “……哈哈哈哈我不行我忍不住了。” “小师妹太逗了,这句话好诛心。” “好了——别笑了。” “别啊清银师姐,忍不住,小师妹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就偷着笑笑,墨长老哪能追究这些。” “……你们没发现,他的眼神一直盯着你们吗?授课期间不能私自离开,赶紧回去。” “是是是,这就几步,哪能算离开啊,不就下个场躲着笑笑嘛,清银师姐啊,你就是太守规矩了。” 闻言,被叫做“清银师姐”的女子轻摇了摇头,唇弯的无奈,面色柔和。 “赶紧回去吧。” 那弟子笑嘻嘻的又躲了回去,根本没带在意玉清银的话。 然而俗话说得好,不听…师姐言,吃亏在眼前。 这不,刚一脸活泼的转头,笑意都没敛住呢,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 “墨、墨长老。” 弟子欲哭无泪,结结巴巴的低声喊着,也不敢大声说话,畏畏缩缩的,方才的“嚣张气势”全然不见。 金玉璃可是目睹了全程的,她挑了挑眉,抬眸早已有所预料的望着那道视线,幽深而深邃,像是引人沉寂的黑洞,深深勾引着人的灵魂,引人向往之。 金玉璃:“……”这么小气?啧,段位低,不经怼。 风玄清也察觉了那道视线,不过他可没金玉璃这胆子,普通修士没点韵量哪怕凭着对危险本能的直觉都不敢轻易对视上,就算他平时再桀骜到了关键时刻也有脑子,不关自己事的危险全然不顾。 但他可能还真有点失算。 “……”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那名弟子一眼,低声呵斥:“下去了小爷再找你算账,退后。” 弟子下意识退后了一步,风玄清微微侧身挡住了那名弟子,故作行云流水毫不在意,然而墨臣御的对视也是谁都能承受的住的吗? 显然,金玉璃行,他不行。 “墨长老,可以了吗?请您开始授课。” “墨长老不乐意,我亦如此,自重。” 两道声音,明明都是在和同一个人讲话,同一种称谓,可却硬生生喊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前者稍微温婉柔顺,语气也是轻轻柔柔的,像一缕清风拂过心尖,柔柔的,暖暖的,话音还带着点恭敬的意思,可转移话题的目的却不言而喻,全藏在细枝末节中。 而后者……咳,不必说,看得出来,说跟前者差半个太平洋都是夸她,这哪是转移话题,这分明就是…… “不授课了?” 还说?!这分明就是转移火力,闲的没事干。 “请。” ……这话还真没几分“请”的语气在里面。 偏偏墨臣御还应了!应了!!!! “嗯。” 墨臣御下意识应声,顿了顿,又应了句“好”,像是在证明他有用心听,没有敷衍。 其实前半句也没有,但可能这个字给人以潜意识里特别敷衍吧。 墨臣御抬手,一道灵力凝在指尖,是化作了实体的光系灵力,下一秒…极其浅淡的银色又变成了红色,赤烈如火,在他指尖妖邪洋溢。 接着又是蓝色…绿色…褐色…黑色…直到金色,定格在不算特别纯的实体流光上,他淡淡抬眸,眸子扫过了每一个人,声音清淡,一字一顿,似是在特别认真的认证些什么。 “我是全系灵根。” “……” 周遭寂静了一瞬,随即又是几秒……234……依然寂静。 直到…… “那…墨长老……您说您是分神初期,这……没骗人吧?” 墨臣御清淡一晒,只可惜了这副好容貌,跟了个性子冷淡的主人,弟子深觉一阵可惜。 “假的。” “???”宗主赶紧把他拉出去啊喂!!! “你可以不学。” “……”那就是真的了。 弟子识相的闭嘴。 “天赋决定不了实力和飞升,亦或是你们认为,难道天赋好的,就一定可以修成大道?” “……”众弟子不说话,心里却都有了答案,是的。 “你们这一批弟子,资质算能入眼,依你们所言,百年之后,都可以位列仙班?” 修士可以靠强大的灵力保持器官不朽,所以活到百岁稀疏平常。 但不过……这话说的…… 第一百零二章 最不想救的,是你 众弟子敢怒不敢言。 别说百年,就是等他们魂飞魄散再来一世都够悬,要飞升真有那么容易,修真界历来天才不少,也没见飞升的有几个。 那都不是一只手能数的过来的……那是放眼一扫数量就能出来了的。 且不论每一步晋升所需的努力和契机,还有不可或缺的天赋和筋脉,但凡差个一星半点都够悬,就算这些都没问题,契机多、天赋强、筋脉给力、个人拼命、不出意外、不陨落、灵根不含杂质、灵气纯粹、灵力干净,一路走的都是一帆风顺,纵使这样,堪堪到了出窍期巅峰后,就可以收拾收拾云游了。 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让你放弃……啊好吧,领悟力不行的到了这一步还是知足吧,毕竟接下来的晋升每一步走的都是浴火重生,要超乎常人的领悟能力和强大的坚定精神,这时候灵力到底还要怎么修、修多少都成了过眼云烟了,这种可以靠努力追上的那都不叫难。 ……当然也不是说出窍巅峰后修炼很简单,只是更多的需要个人领悟大道和契机,具体这个“领悟大道”是个什么境界,可能还真说不出来,也挺正常,这要是能说出来的话那后面的每一步晋升哪里还会被称为“魔鬼规则乌龟速度。” 由此可见化神期到底有多难,而此刻墨臣御的实力配上这样的年龄又到底有多逆天。 事实上小金龙确实有点意外,想到了来对付她的人不会简单,但没想到对方还真是敢玩,放出这么个妖孽,也不怕自食其果。 然而也仅仅只是意外,他们所追求的天人境界,不过是她的起点,纵然这些放在现在的小金龙身上,也不过就需要费点时间花点心思的功夫,上古金龙神族血脉,这八个字,可不是白吹的。 更何况她是血脉最纯的一代,对金子的执着自然也刻在骨子里,但同时,“人间bug”这个外挂,开的自然也最大。 所以啊……有些事有些人只是她不屑计较,但不代表她会脾气很好的忍着,能配得上她忍住火气不动手的,要么是她看顺眼的,要么是…等他把自己作死的。 “天赋只是衡量的标准,不是评判的决定。” 墨臣御淡然的声音还在传来,说到最后,多出的几分冷然纵是玉清银,也打了个颤。 “只有弱者,才会将天赋视为所有。” “……清银师姐,墨长老好过分啊。” “好好听着,别说话。” “听什么?!他这就是在为锦玉说话,天赋不行难道不是天生就不该踏足修炼这一途吗?难道我们日日夜夜的艰辛全都可以被否定吗!!” “……”景笙戎凝了凝眉,清冷的气场此刻不禁又冷了几分,不知为何,这话听得让她很不舒服。 但一向习惯了审时度势的她没开口,不像那名弟子那么蠢,以为小声点交流墨长老就听不见吗?且看玉清银还护不护得住你。 果然,墨臣御淡眉一扫,看向了角落里还在喋喋不休丝毫没有察觉的弟子,淡色的唇瓣扬起一个令人一言难尽的弧度…… 为什么一言难尽呢,你说他冷吧,他又笑了,你说他生气了吧,他又没反应,你说这勾人吧,他又挺漠然,勾起的唇角根本找不到丝毫笑意。 微弯的眼角挑起一个邪气的弧度,锐利又妖气。 就在局势略微紧张,唯独只有金玉璃依然心存淡定甚至想看戏之际,玉清银身边忽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拉了过去,她一个踉跄,却被很迅速的稳住身子,这动作一看就没少做。 她的身影离视线中央远了几分,一声带着埋怨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玉清银,都跟你说多少次了,这种事别乱管,它不是你能插手的,回头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不会的。”依然是那道不疾不徐温婉的声音轻声回应着。 金玉璃扬了扬眉,换了个姿势,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望着玉清银那个方向,心下嗤笑。 啧,魔怔了,小师姐怎么可能在这里,最近真是脑子跟不上逻辑了。 性子有些相似罢了,又不是只许她一个人温婉可人,不过她…… 金玉璃抬手,指尖打转的金子被这猛地一控,瞬间定住,就那么立在指尖,在阳光的映射下反射出一道金色的弧光,照在金玉璃脸上,显得迷离又朦胧,似梦似幻的眸子被光照着,竟蒙上了几分潋滟和慵懒,眉目间是掩不住的恣意,唇斜斜的勾着,散漫又随意,就是这么一副绝美的画面,却要一声尖叫来祭奠…… “哐当——” “啊——” “咚——” 风声寂静,落叶纷飞,一切只在刹那间,便彻底敛去了风华。 “继续。” 金玉璃侧眸,矜贵的抬了抬指尖,一脸淡然,似是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所作所为般,只是心疼那落了尘的金子。 她邪邪的勾唇一笑,谈不上多好看,但却莫名的邪冷勾人。 “恩将仇报。” “便宜你了。” …… 尤记上次她出手砸人的后果好像不怎么美好,但也确实是那人惹她在先,这没的说,只是这位又怎么…… 众弟子视线移到寒光凛冽的匕首上,依稀可见锋利的尖端朝向…… “……”你活该。 玉清银一愣,错愕的眸子抬起,望进金玉璃深幽的眸底,有些愣愣的开口。 “他没事吧?” 金玉璃没回答,眸光瞥向别处,也不打算回答。 依她的作风,能救人一命已是不易,解释什么的想都别想,想就是没有。 至于为什么明明不易却还是救了……可以参考回忆杀。 …… “小师姐,你见个人都救?” “当然不是。” “你救了他们,他们就算记得你的好又没能力报答,何必呢。” “小玉璃,有些事不是区区报答就能说清的,你对我这么好,我不也没办法报答什么吗?” “你拿我比?” “不是,只是想说,小玉璃,未来不管你有多强,哪怕睥睨世间,也不要失了本心,记住,你有一个很好的师姐,能将人拉出深渊,但她最不想救的,是你。” ------题外话------ “小师姐”,玉清银性格温婉,可人又善良,很容易被人当做小妹妹宠着,但实则却是玉门宗的模范代表,小金龙性格不羁,眉眼放纵,姿态慵懒随意,永远都是一副恣意的姿态,这样也就导致了她认天下俯首的心,自然,所谓的“小师姐”真是她师姐,不过嘛……性格温婉,这样的搭配,小金龙逗着逗着就喊习惯了。 ……额,好像剧透了。 第一百零三章 最美的感情,是救赎,亦是她予她在黑暗中的意义 ‘但她最不想救的,是你。’ 她救了很多人,受到过很多追捧,也收到了很多无所谓的报答,她善良她温婉,她像一缕光,照亮了六界的丑恶,她无所谓别人堕入深渊她救,但她最不想救的,也最不想到让她出手那一步的——是金玉璃。 索性金玉璃也争气,哪怕身为天之骄女一路遭受了再多非议和针对,也从未生过厌世的心,哪怕……她的非议是敌对六界,针对是十死无生,却从深渊爬出,硬生生用血踏出了生路。 其实她偶尔间也没那么守规矩,道德底线这玩意只在她乐意的时候有用,她不会平白无故给自己加个什么枷锁,遵守所谓的道德底线,但,就当为了小师姐这番话,她也会努力做个不霍乱世界的人,毕竟平时的小打闹无伤大雅,但如果真的碰到了那条线的话,那她离堕落也不远了。 小师姐啊,我可真够给你面子,帮你省了很多麻烦呢。 …… 玉清银旁边的男弟子眼眸微眯,视线扫过出手那名弟子的手腕,淡声开口,声音特别具安抚人心的意味:“没事,手腕筋脉断裂,灵根筋脉半碎,最大的不是肉体伤害,而是……” 他望着弟子的背影,就在不久前的刚才,落荒而逃,逃避责罚。 “精神伤害。” “……” 灵根筋脉半碎,说的云淡风轻,但到底象征着什么,在座各位心里都多多少少有点数。 “……天啊,这也太狠了。” “从来没发现小师妹原来还有这么个隐藏属性,太狼了啊。” “难道你们不觉得她太狠辣了吗,到底是同门,废了他的修行这种事做起来难道不会羞愧吗?” “……”你也是个勇士。 在座各位多多少少都有点顾忌,就算心下这么觉得也不敢明说,这位倒是挺勇,下场可以预见。 果不其然,金玉璃一双潋滟的眸子轻侧,晒笑一声,不轻,却淡,带着缱绻的嗓音开口。 “墨长老的授课方式,挺别致。” 这话明显不是对弟子说的,眸子也不是对着他的,准确来说,是单凭一个杠精,还杠不出小金龙的还击。 不过这授课到现在也没开始,戏却一波接连一波,众弟子心下明了,但听着金玉璃的话,却还是想笑。 玉清银上前一步,蝶翼般的睫毛轻颤着,眸若秋水,双手交叠在身前,动作矜贵优雅,不疾不徐,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划过人的心尖。 “多谢。” “不知师妹怎么称呼?来日清银定当报答。” 金玉璃敛了敛眸,手指上下起伏的轻点着,动作惫懒又散漫,看似不想多说,却还是回答了玉清银的话。 “锦玉。” “嗯,我是玉清银,师从药门,日后师妹若遇到麻烦,可以去千灵山找我。” 玉门宗向来有个规矩,进入内门后在未正式拜见宗主之前,都会住在安排的内门弟子的宅院里,待正式拜见后,可随师尊安排住进各门或者留在宅院,核心弟子是一定要住进门中的,至于其他的内门弟子……一般都是择优录取。 玉门宗的七门分别坐落在七座山上,环境优美犹如仙境,是出了名的美,且不说那种地方有大能坐镇灵气该有多浓郁,光是能和长老一起修炼,这就足够他们傲的了。 但每门一般名额都有限,所以能上去的,不是长老的徒弟就是门中数一数二的天才,长老的骄傲。 而千灵山,正是药门所坐落的山的名字。 与此同时,玉清银掌心伸出,从掌间冰凉玉石的触感来看,是千灵山的通行令无疑了。 一般核心弟子手上总会持有那么几个一次性通行令牌,以防遇到紧急情况,但出手就送永久通行令的,还是第一次见。 毕竟这种令牌贵重得很,象征还大,谁送的归谁负责,拿现在玉清银手持的这块来说,但凡金玉璃在千灵山境内闯了祸,被问责的就是她,所以一般哪怕弟子们有这种东西,也不轻易送出手,毕竟万一搞个不好人家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自己还被波及,多惨啊。 玉清银样样都好,为人善良,性子温婉,待人温和,又有教养,天赋高,能力强,可以独当一面,却并不张扬,但唯独差的一点就是——太敢信任。 金玉璃没接,只是微微退后两步,撑着下巴的手垂下,指尖轻点着胳膊,弯了弯唇,笑的微妙。 “师妹,怎么不接?” “不了。” 玉清银一笑,伸出另一只手握住金玉璃的手,将她掌心摊开,把玉石放进她摊开的掌心中,又握住她的手合上掌心。 金玉璃的手很凉,尤其指尖,白皙光滑,透亮清晰可见血管,摸上去像是被精心打磨过的上好玉石般,说是老天爷最看重的雕刻成品也不为过,简直就是大自然唯美的结合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上帝宠儿。 她挂着不及眼底的淡笑抬手,又将玉石递了回去,缱绻的嗓音慢条斯理:“顺手为之,忘掉吧。” 她的出手,多多少少都跟小师姐挂钩。 这声“多谢”,还真是不敢当。 玉清银垂下眸,望着手心又被塞回的玉石,一愣,抿了抿唇,想继续说些什么,可金玉璃已然收回了眸子,不想多说,人群在往墨臣御那边靠拢,金玉璃的视线却并未跟着人群走,而是转向了地上静静躺着的金子。 目光滞停了一瞬,随后又漠然转身离开。 被风吹起的衣袖轻摆,衣袂飘飘,她的背影显得孤寂又矜贵,衣袖遮住了玉清银视野中的金子,飘飞的衣裙也遮住了她眸中的世界。 那一刻,天地仿佛定格,时光仿佛静寂,一切都在为她让路,她裹挟着漫长无边的孤寂和散漫走向了那个有他的世界,那个……受他掌控不会再让她冷眸横对千里尸海的世界。 玉清银美眸轻眯,望着那道仿佛被尸山血海隔开却依然慵懒散漫如初的背影,心下颤了颤。 “别看了,有缘下次再见,她在玉门宗倒也……挺有名的,实在想报恩,下次我带你见她,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玉清银,这种事再来一次我真生气了,不信你试试。” “欢迎大家来到,寸芒空间。” …… ‘欢迎回家,小金龙。’ 第一百零四章 独属于她的时代 触目所及是高山流水,是殿宇迷雾,是接踵而至视觉上的惊艳。 一重重淡淡的薄雾萦绕着整片天地,层次分明,朦朦胧胧,点点混沌的白色像是天空的云跌下人间般瑰丽,神秘与华丽并存,尽情释放的暖意中又显得那么不可靠近,远观清冷,近观朦胧。 而隐藏在其中的是一座座华丽的殿宇,基本都是以金子和玉石砌成,精致的花纹远观不易看出,倒也有属于它独道的简约美。 但只要近看,就不得不惊叹工匠的水准,粗略至每一寸镂空雕刻,细节至每一片暗纹的层次交错,单独一块拿出来都是一道别样的风景,美则美矣,然而更该惊叹的是它的细节处理。 屋顶有金龙翱翔欲飞,栩栩如生,磅礴大气,精致华美,屋下有千里花海,点点荧光萦绕,哪怕在日光中竟也不逊色于阳光,更巧妙的是她的摆法,金白错落,看似没有丝毫秩序,可仔细一看却又能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这个以金色为主的花海经白色点缀其中,不仅可以达到夜光的效果,还更突出了金色的矜贵华美,被薄雾衬得犹如仙境之花的白色虽并不显眼,甚至可以说是它的存在,仅仅为衬托金色。 但不论如何,它却是为整片花海带来了别样的奇迹,为整片天地带来了似烟火绽放的瑰丽。 就这犹如仙境般的神景,旁人竟是从中体会出了几分孤寂和清冷……甚至是冷沉的宁静,纵然花海连天,却并无半分生气。 而重点,也就在这清冷中诞生。 虽说它的环境很冷沉,很孤寂,人待着甚至会感觉到压抑,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绝对不是如今修真界能造出的模样。 尤其是那在大大小小瀑布中脱颖而出的“烟雾流水”,还真当得起这名字。 放眼望去第一眼石壁边萦绕着漫天的白雾,随着它弯弯绕绕的设计一路往下流。 说来也怪,明明是雾,可它竟然能跟着水流。 白雾遮得石壁若隐若现,飘飞弥漫的白雾中是点点金光点缀,其中大面积夹杂着石壁,可以看出金子是点缀其中的,却吸引着绝大多数的视线,也不显得喧宾夺主,只是好看和神奇。 白雾之后看不清石壁,流动的白雾尚且如此,更别谈一池子雾,萦绕在大大小小的玉石中心,哪怕在池子中央也是点缀的金光,可在静态的白雾下金光越发显得若隐若现,只在黑暗中显得明亮,在白日下只是若隐若现的惊艳。 这只是远观,一旦近观就可以发现,其实瀑布弥漫的白雾后不仅有若隐若现的石壁,还有翱翔欲飞的金龙,雕刻栩栩如生,十方圣龙围绕一身,尽显磅礴桀骜,大气恢宏,一下子便在石壁中脱颖而出,显然,立在空中的金龙更引人瞩目,甚至隐隐有哪怕白雾也遮不住的状态。 继续走近可以看见,哪怕这个池子也不是单纯的池子,玉石边有金龙雕刻,被金子圈出,就连池底……方才所见走近了看,原来点缀其中的金子中圈出的是一个个雕刻下的暗纹金龙,甚至有欲飞的架势。 一切实在是太过惊艳,如此大手笔不怕耗费的建造,到底空间主人该是什么等级,他们不知,却知道是他们接触不到的等级。 孤寂中的恢宏,清冷中的大气,一切在这里都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卧槽。”哪怕淡定如风玄清也还是爆了一句粗口,实在是忍不住,很难不被美景吸引…… “让小爷死在这我都甘愿啊。” 一边,是金玉璃慵懒散漫丝毫不被影响且缱绻的嗓音。 “那我送你一刀?” “可别,你的实力还是留到一会儿授课吧,这墨长老来历不简单,教的肯定也不简单,反正跟蟾昀不是一个级别的就完事了。” “……” 金玉璃望着漫天白雾,轻嗤。 “不一定。” 不管对方什么身份,敢来接近她就不敢轻易暴露身份,他会的,她也会,再不济也听过,只要不是出自修真界的,或者没有一个完美解释的,这不就妥妥的自爆身份。 她有这重考虑,然而风玄清可没有,他有些不解:“嗯?” 可见金玉璃却没打算继续说,他也识相的没有多问,某个“老大”比小弟还没尊严。 纵然淡定如风玄清都如此心境,其他弟子又能好到哪去?早在反应过来时纷纷议论了。 “我去,这到底是个什么仙境?墨长老不会是仙人转世吧?” “不会吧……你这想的也太离谱了。” “可这空间也神奇的离谱啊。” “诶,你们发现没,这好像不是普通空间啊。” “你才知道?普通空间哪能装人?你家空间能有这么漂亮?不黑黢黢一片我都得跪下喊你大佬,诶不对……你有空间吗?” “……”扎心了。 可能因为金玉璃身上宝物着实过多,又是金凰灵戒又是灵魂空间,每一个都是震世的宝物,而她取用却显得稀疏平常,所以导致在潜意识里会认为空间这玩意很多,基本人手一份。 但六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别说像金玉璃灵魂空间那种级别,靠血脉和强大修行感悟造的完全随主心意的,光是金凰灵戒这种上古神物可以契约可以装活物的普通修士怕是一辈子到地狱也听不到传闻。 空间这个东西在修真界可是稀罕物件,一般鼎盛宗门长老尚且有资格持有,但空间面积也小的一批,至于那些不入流的小宗门……恐怕宗主都可能没有。 金凰灵戒之所以能名震六界,凭的可不仅仅是上古神物这个名号,也不仅仅是金玉璃看重的财宝这个因素,首先,它孕育出了器灵,这是个什么概念?它可以契约,并且在危险时可以救命,器灵也可以用强大的能力保护主人,保证主人的安危,至于为什么沧阑会给人一种废物的感觉……这个后面再说。 有器灵的空间可不仅仅是上古神物这个名头能比的,它有实质的能力,而且据说里面封印了自上古时期开天辟地以来最纯的混沌之力,只要彻底控制住这个空间,六界手到擒来,可以开辟出一个独属于她的时代。 但这些都不是金玉璃所追求的,所以一直以来她对它也没多上心,关于契约到底是否真的立到底了她也没多在意,但如今…… 第一百零五章 可怜的定级球 金玉璃敛了敛眸,望着左手尾指和手腕间相连的那道细链,联通着尾指上的龙戒和手腕间以龙为链叮当作响的首饰,蓦地一眼望去真的是让人离不开目光的精致华丽。 龙戒通体金色,以龙为戒,绕成一个圈,镂空和雕刻的每一处都赋满了灵气,精细间不失大气,美而不俗,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而龙链便更是精巧,一条条精细如生的龙萦绕在腕间,是一句“惊艳”也道不完的美,垂下的条条流苏精致而小巧,给人以视觉美观的同时又不失携带者的轻便。 而连接在中间的链子虽松松垮垮的,随着手的挥舞而轻轻摆动在风中,宛若摇曳生花的精灵,不难从中看出隐含其中的轻巧和精致,一如她本人慵懒的气质。 这里倒是没有多做雕刻,不过一个个镂空的细节都尽显精致,整体给人以磅礴大气又不失精细的感觉。 戴在她的手上,白皙修长的指尖中点缀着淡淡的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越发显得皮肤瓷白,骨节分明而精致,像是漫画中走出的手一样。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它显现了!它居然显现了!!! 金玉璃老早就知道这玩意儿惹人眼红,所以提早便把它隐了形,为的是不惹人注目,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而预料中的效果按理只要不突生变故,它就不会有反应,却不料在这里它竟然…… 金玉璃抬眸,一双藏着星辰的桃花眸抬起,眼尾挑了挑,闪烁着潋滟妖邪的光,淡淡的扫视着周围。 美山,美水,美景,人也美,邪冷搭清孤,淡漠搭清冷,每一处都融合的恰到好处,在这里,他更像天生的王。 “五日授课,前两日本尊带你们熟悉新授功法,后三日进行实地考核,授课结束时灵积分以考核结果为准,蟾昀所授作小幅增减。” 话语简洁明了,并无过多解释,很容易让人听懂的一种,但貌似众弟子的心思全在他的声音上……重点那是半点也没注意到。 “……”啥?你说啥? 金玉璃环抱着手臂,手中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金子,风玄清在一边和一位弟子小声交谈着,大多数弟子还是挺乖的,非常认真的在观赏墨臣御的颜值……啊呸,演示。 总体来说,墨臣御是真的神,他所演示的那是半个人都没教会,讲解的也没教会半个人,唯独一只悠悠然注意力全在金子上的龙听懂了——他明显很有水准的话。 至于其他人呢?你可以问问墨臣御本人,他最清楚这群弟子的注意力都在哪。 虽然金玉璃承认自己非常天赋异禀,别人学半年都够呛的功法她半个月就能轻轻松松拿捏住,比如之前的控灵诀,——额,好吧,那个没有代表性,想学的不计其数,有幸见过的屈指可数。 但就算这样,死瞅着这点挑战她天赋就有点过了吧??? 金玉璃桃花眸微微眯了眯,脑中演示着方才所见的一幕幕,虽然对这套功法并没多上心,但印象还是有点的,此时此刻拿出来稍微过一遍还是有可能抱住佛脚的。 一旁的弟子不知抽了什么疯,忽然狂捅风玄清,风玄清原本是打算跟金玉璃唠两句的,但被这一声声低喊感染的他,还真的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也没顾刚出口的话音,直接转头—— ……我,艹,尼,玛。 风玄清桀骜的面容有一瞬无语,下一秒猛地抬拳,风疏疏拉拉的,擦着弟子耳边过去,差一点就撞上了。 “……风老大。” 弟子瑟瑟发抖。 风玄清拼命忍住想揍人的冲动,笑的那叫个一脸“祥和”:“你的道侣变异了?” 弟子怂:“没……啊不,我没道侣,老大您忘了吗……” os:虽然事情确实不容迟缓,但是老大这样子真的好吓人啊ing。 “你的父母到你这基因突变?” “……没,没有……”天啊噜,老大疯了? “你家传家宝不幸折在你手里了?”风玄清微笑脸。 弟子抖得更厉害了:“没…我家传家宝还没传到我这里来……” “你的族人被封印了?”风玄清笑的越发迷。 弟子懵:“老大我全家都活的好好的啊!” “你刚刚感应到你家祖坟被掘了?” “怎么可能!!就我家祖坟那地方,有心无力啊!!”弟子更懵了。 风玄清简直要被气笑了,自己都觉得荒唐:“你刚掐指一算,自己命不久矣?” 弟子身子有些发抖,说话还带着颤音:“哪……哪有,我家又不是算命的……” 老大一笑,神鬼退避啊。 风玄清笑了,这回真笑了,被气笑的:“自己没事,家族安好,祖辈安好,未来可期,你拿着一堆碎玻璃是哪来的一副全家被屠了似的作风?” “道侣不是它,父母不是它,不象征任何灾难,你这又是哪来的一副哭脸?” 自己手底下的人多多少少都见过点世面,除了遇到绝对强者或软肋以外,绝大多数不会情绪失控,这孩子……明显疯了。 弟子一愣,拿着一堆碎玻璃的手又往前伸了伸,这次伴随着莫名理直气壮又莫名其妙的语气:“可是它是功法定级光球啊!!” “……”不是他鄙视,而是…… “你管这玩意儿叫功法定级光球?” 弟子懵:“碎片啊。” “碎片它……” “……” “碎片?”风玄清凝眉,一向不羁的脸上也在此刻浮上了几分认真,突然有点回过味来。 “它怎么碎的?”风玄清说着,顺势抬眸,却不料恰巧余光撞到墨臣御扫过来的眼神,情绪很淡,也不是对他,但冲这方向…… 金玉璃?! 风玄清侧眸,看着那道散漫的身影,还在不知不觉的转悠着金子,眸中没有含丝毫情绪,熠熠生辉的金光在光下明亮,所有明光在刹那仿佛汇聚一体,竟让这场面出奇的亮眼,但仔细想想墨臣御接下来可能做的意图…… 风玄清只觉头疼,锦玉怎么这么惨,撞上一个演示一个。 恰巧此时弟子的答复也来了,一切都在顺着风玄清的心意,但这结论还不如不给他,他宁愿从未听过!!! “就,映射进墨长老演示的功法后它就碎了嘛……说来也怪……半点光都不给,就直接成了一堆碎片……” 第一百零六章 都是定级惹得祸,平地惊雷又一个 可怜的定级光球,最近就没测个正常的功法,怎么“超纲”怎么来,测不测得出另说,光就这,危啊。 风玄清眸光顿时高涨。 卧槽,这一个个的为什么教的都不是人能学的功法?一个测出五颜六色,一个直接给定级球崩了,这怎么学?! “小丫头,试试?” 墨臣御声音适时响起,响在了四座皆惊的刹那,那悠然闲适带着笑意的语气,险些让一众弟子……好吧,已经爆了粗口。 “艹,还当不当人了?崩了定级球的功法说让小师妹试就让她试!” “看小师妹面色不怎么好啊,应该是没把握吧?” “你在开玩笑吗?小师妹怎么可能有把握?之前那个都尚且看了不下两次,这个就一次!而且我有预感,这两个功法,绝对不是一个等级。” “但是小师妹学会了啊!她超常发挥!蟾导师都夸了!就算不在一个等级她能轻易学会那个那么对这个肯定不至于一无所悟!” “诶——你怎么就不听呢,这不是悟性的问题,是天赋,就算小师妹各方面能力再高,也终会被全灵根拖垮你知道吗?” “……” “很多功法,尤其是级别高的功法,对灵力的纯度要求很大,全灵根唯一谈不上优势的优势就是属性涉及广,所有最最初级的功法能以最缓慢的速度修炼,它的优势在广不在精。” 修士的灵根很大程度上影响修炼速度和灵力纯度,有些修士就算筋脉再给力,丹田再牛逼,也总会被灵根这玩意拖的不知落下凡几。 灵气吸收后会留在丹田中为其所用,每一次晋升都会扩大丹田的容量,也就意味着下次晋升将更艰难。 而全灵根——普通修士只需要吸收两到三种灵气,达到界限即可晋升,但全灵根却需要吸收七种,时间上精力上耗不耗得起另说,七种灵气入体,必须得保持平衡,但凡一方紊乱,其它六方会直逼反噬修士,光这些都没算多重灵气出现杂乱杂质堵塞筋脉或丹田的情况。 总的来说,全灵根确实能有其它灵根接触不到的多方面起点,但这些起点终究会成为自食其果的一部分,付出和回报完全不成正比,优势和不足完全就是差距可劲拉,所以没人会对全灵根的修士有什么好感,那纯属就是浪费资源,折磨自己。 像玉门宗这种百年逆天宗门,单灵根在内门不少见,也因其天赋特殊,极有前途,所以渐渐的,宗门资源都在往单灵根弟子身上偏,包括最首先考虑的,都是单灵根弟子,剩下的极少能有出头的,被排挤的不是没有,也很少有人在意。 “小师妹悟性确实很强,五术的涉猎也算整个修真界的天花板了,但跟她的灵根一样,广,杂,却不精,不计较实力的话她能受到很多追捧,但若一定要跟它死磕的话,小师妹…怕是毁了。” 同样的想法存在着千千万万修士的心中,这是他们永远改变不了的意识,超出三灵根之外的,都可以涉猎半个废柴之列了。 一直信奉金玉璃的弟子沉默了,没说话。 …… 金玉璃垂着眸,敛下了几分眸中璀璨,恣意之外,是不可亲近的清冷,脑中不断重叠着墨臣御的身影,演示的真是干脆利落,没点像金玉璃这种本事的还真难看清到底怎么施展的灵力。 好在她对功法的敏感程度不错,悟性又强,稍微过了几遍之后便有了大概的意识。 事实上这个功法跟灵力纯度扯不上多少关系,就算真能扯的上在她这里也就顶多多放出一道平地惊雷罢了,问题不大。 她弹了弹指尖,原本打算习惯性的进行透彻参悟,思考最佳出手角度来着,却不料某只长老估计是看她又抬起头,若有所思的模样,所以突然有点那个大病,给人名一点,嚯,小金龙不耐了。 她轻点着手臂上下起伏的手指丝毫没停滞,只是眸光上抬,懒散一笑,有点漫不经心:“行啊。” 学他的艺!!等他的坟!! 她脚尖轻点,身子微浮,衣袂飘飘,刚离开地面,脚下蓦然出现一把闪烁着熠熠光辉的剑,明亮的剑光丝毫不带遮掩,一如它主人恣意不羁的性子,用着最不寻常的方式出现,带着不一样的烟火离开。 “哗啦——” 待众人视线再聚时,金玉璃已然站在了瀑布的延伸石上,眸光下垂,非常自然的俯视“万里河山”,遗世独立,傲然恣意。 飘忽的雾萦绕在她的身周,清冷白衣与瀑布几乎融为一体,却又带着不可忽视的孤傲与其区分。 该怎么形容呢?似乎一切最美的形容词放在这里都逊色了几分,那就放短句吧……作者才疏学浅,恐难以描述惊艳,故此处自行领略,作者歉疚不已,自亡,勿念。 “哗啦——” 又是一声轻响,这次清晰了几分,闪烁的剑光在离金玉璃不到三寸处停下,剑身从水中掠过,却毫无湿润之意,只是剑身的光更亮了几分,被薄雾遮得朦朦胧胧,却难掩光辉。 “要开始了开始了!小师妹这招好帅啊啊啊啊!” “虽然还是很质疑锦玉,但是这招真的装到我了。” “开场装一装,失败也风光嘛。” “你什么意思?这还没开始呢,你别咒她。” “用得着我咒?” 其中一位弟子嗤笑,眸带不屑:“结果无非也就那样,咒不咒的我乐意,你管我?” “一个三灵根把全灵根奉为神坛之上的天骄,果然啊,不愧为一家人,格局啊格局。” “……” “她、值、得。”一字一顿,极为坚定。 “哈?拭目以待。” …… 白衣浮于薄雾之中,直到剑光闪烁,迷乱众人眼的刹那,诠释了何为转瞬即逝,……啊呸,是转瞬消失。 淅淅沥沥的瀑布中,是朦朦胧胧似在飞舞的身影,剑光闪烁,直射而出,金光照耀,划破了万里薄雾,映射出一道最靓的风景线。 哗啦—— 瀑布的水忽然溢出,伴随着金光的蓦然靠近,一道道细流化作清冷的水莲藏匿在薄雾中,闪烁着凌厉而冷决的光,悄然被剑光带到人群中央,一切不过刹那,却仿佛在被无限拉长。 面前的情景在与方才幕幕重叠,席卷着水莲的剑光将它带到人群,“嘭”的一声炸开,炸在了方才出口怼人的弟子身旁,伤害性被有意压制,却在当众给予他面子的当头一棒,谁都来不及反应,也没有等到解释,更没有看到“罪魁祸首”,除了这道奇丽的攻击,再无动静。 一切都在震惊中消融,众弟子瞪大了眼,方才所见幕幕竟是让他们记忆比墨臣御演示时更为深刻。 第一百零七章 天赋差距的概念拉开 方才嘴贱奚落金玉璃的弟子此刻瞪大着眼,眸中的不可置信丝毫不加掩饰,一旁与他对杠的弟子见状,方才还在跟自己气势汹汹怒怼的人如今却浑身湿透,水还在滴滴答答的落着,狼狈不堪,这场面,简直不要太解气。 他抿唇偷笑着,身子一颤一颤的,却还是秉持着对同门的关照憋笑开口:“冷吗?要不你先请命出去整理一下。” “要你管!”那弟子似恼羞成怒,都有些口不择言了:“沈定澜,还有她!锦玉!你们一个三灵根一个七灵根彼此彼此的境界,烂在窝里就好了,干嘛来祸害玉门宗!” 其实玉门宗原本是三灵根居多的,四灵根也不少,二灵根已经算半个天才了,居于少数,至于单灵根这种天才级别的虽然不少,但也不见得很多,只是相较其它宗门数量遥遥领先罢了。 而之所以哪怕冒着被众弟子抗议的危险也要给单灵根弟子最大的优待,其根本原因还是归于三个字——大局观。 不必说,一看就有金凛的作风在里面,只是很多规矩决策最开始并没有刻意倾向单灵根弟子,相对来说还是很公平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演变他们的天才属性越发明显,而其它弟子不断被灌输的想法让他们几乎都安于现状,从未想过反超,该努力努力,该放弃放弃,很少人追求超越单灵根弟子这个目标。 这不转折就来了嘛,其它灵根弟子慢慢被潜意识压制潜力,真的变得平庸,单灵根弟子越发傲,天赋加成之下能争取的机会更多,这么两方权衡之下,百年局势一形成,历代宗主想不先考虑单灵根弟子都难。 多半都是心理作用作祟,决定了宗门局势趋向,造成了天赋为上的理念,孰强孰弱的地位一目了然。 若是放在平时那弟子定然不敢回怼,但是金玉璃似有若无的助阵还真是给他下了一剂定心丸。 “那你这个单灵根倒是出息,被全灵根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不嫌丢人还大肆宣扬。”沈定澜冷笑一声:“蠢。” “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一介戴罪之身的孤儿!” “……”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你还在以为你跟我们是一样的吧?” “岭蔚,你别过分。” “比身世啊?小爷一个抵你十个,来比比?” “……” “哼。”岭蔚讥讽一笑,没再理他,而是回身打算原路走出空间。 然而—— 他在走,景没动,人没动,奇怪的望着他原地踏步。 “……?” 他错愕:“墨长老?” 墨臣御轻巧一笑,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伴随着一句令人胆颤的话:“火灵根?小心自焚。” …… “主人,就是这就是这!有种莫名的悸动。” 远远射来的水光之中,是一道倩影和其中的浓阴,娇小的身子怀中躺着一只缩小版的红金结合的小——凤凰。 烈焰和纯金交杂的皮毛显得炽热而矜贵,和金玉璃这个主人的性子倒是挺搭,热烈而深沉,疏散而点滴不漏。 金玉璃怀中抱着小凤凰,手搁在她的肚皮上,暖暖的,被毛包裹的异常舒服,手上把玩着来自她肚皮上的金子,好不闲适。 沧澜:“……” 自家主人,自己纵吧。 金玉璃“啊”了一声,从金子中抽出了神,望着面前瀑布后闪烁的金光,莹莹之光被水帘遮得朦胧,更别谈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若放在往日里只要不是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她看都不会看一眼,但今非昔比,更何况这可是沧澜第一次主动找她做点什么,为人主人的虽然没良心,但是起码物质上不能亏了她。 而且—— 金玉璃抬眸,虽然感知有点被隔绝,但一向对这种东西特别敏感的她察觉到了——那,绝逼是个珍宝。 怀中的小凤凰换了个姿势,让金玉璃方便动手之余玩起金子来也更顺手。 同时,她懒散的半眯着眼,望着瀑布后面,声音正经的一批,声线略微沉着,还带着点缱绻的嗓音。 眸中红光迸发,妖冶邪气,浑身气场倒是跟金玉璃有几分相像,却到底比不上她的恣意。 “抱歉,主人,我施展不出太多的灵力,没办法帮你。” 金玉璃一声轻笑,也不在意:“简单。” 说罢,她抬起一只手,浮空的是繁复杂乱的手印,全部在刹那间一齐涌上,若有弟子有幸能见到这一幕,掌心凝阵,挥手成阵,定然会惊的找不到南北东西。 阵法师都知道,在阵法这一块难在手印,难在核心,成阵需要足够的时间一步步铸成,更需要倾注最大的耐心,反正绝对不是像金玉璃这般挥手成阵就完事了的。 哪怕正躺在金玉璃怀里的沧澜见到此番场景也只是愣了几刹,并无过多惊诧,她早就该有所察觉的,普通的事放在她身上全都不普通了,如今令玉门宗弟子艳羡的一切在金玉璃这才哪到哪……不过就是些开胃小菜,还真把那当她金玉璃的底牌了? 就在这刹那间,十方灵气不动声色的汇聚一身,所有水灵气从被薄雾遮挡的瀑布中涌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形成层层流光实体涌向阵法中央。 沧澜眯了眯眼,默默发动为数不多的灵力做第二层遮掩。 没办法,自家主人虽然作了掩饰,但这么强的波动就算弟子们无所反应,身为此处空间的掌控者总该有点意识,虽然遮得不一定有用,甚至还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但也不至于成就一个强取豪夺的作风,就当意思意思吧。 沧澜:我就意思意思,你看到了睁眼瞎就好。 …… “咦,小师妹还没出来吗?” “不会不敢下来了吧?” “你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他又没说错,重伤同门这种事,宗门想必也许久不曾罚过了吧,一时成为这个出头鸟怂的不敢面对也能理解,但做错了事总归是要受罚的,原先对她还有几分欣赏,现在看来,啧啧啧,敢做不敢认。” 伤害同门这种事在玉门宗不多见,甚至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只是大多数都是单灵根言语鄙视或美名其曰“教导”其他弟子,而其他弟子鉴于修为差距和现实地位以及那微薄的被不断暗示的潜意识又不敢还手不敢告状,所以当然没有欺负同门的罪名出现。 就算偶尔有点小摩擦,宗主长老也都能过则过,该说什么呢?人家自己修为不敌做不了反抗,能怎么办? ------题外话------ 一个危险的想法,沧澜和小金龙,一龙一凤(皮断腿) 第一百零八章 傲然全靠灵根,天赋差别很重要,严意泽 这些隐秘不被那些涉世未深的外门弟子知,但他们可是门清,虽然知道小师妹用这么个天赋做这些事,行事作风还丝毫不带收敛,恣意又乖戾,恐会遭到排挤,但真的……好特么爽啊。 一时众弟子对金玉璃竟然生出了那么点保护欲。 “受罚?你当真以为你们在玉门宗能只手遮天毫无顾忌吗?墨长老都尚未发话。” “发不发话都一个样,怎么?你还期待长老向着她说话?” “是岭师兄先出言嘲讽锦玉才还击,怎么就锦玉的错了?” “错就错在言语之争她动手了!她锦玉难道敢做不敢当吗?” “锦玉对宗门奉献也不少,若非她一直在背后帮宗主办事,现在你们恐怕中毒了都不自知,你这么辱没她,不妥。” “不妥?她锦玉自己做事妥不妥都还没人替她评判呢,你倒是先来评判我了?” “……但她确实功不可没。” “你们眼瞎吗?灵植园的事她口口声声说她能解决,结果呢?现在危机四伏都伏到凡间去了,请问她所谓的解决呢?” “玉门宗外门弟子被困魔兽森林的阵法里,就连宗主都尚未在第一时间反应,她却能以最快的时间赶到并救走人,你告诉我,除了行凶者是她之外还有哪一种可能?” “被刑堂扣押我尚且不论定罪与否,光她不服管教重伤同门以下犯上不尊命令不配合调查,这些,够压她进大牢了吧?” “出手驳回导师攻击,自骄自傲自诩无所不能,内门考察场上,授课场上你告诉我她哪次戒骄戒傲了?她哪次不是受着万众瞩目为人泯然众生做事猖狂。” “她连玉门宗客卿长老都敢不敬,你告诉我她还有什么值得一看的?” “你口口生生提起水源问题,我也想提,老早就想说了,她既然接手做到一半又放弃是为什么?既然查不出又为什么要接这个事?” “前些日子宗主秘密命人调查那日袭击锦玉之人,而那件事过后哪怕锦玉用寻常方法解决毒性得到的结果也依然出乎意料,宗主一直在盯,毒确实消失了一部分,可后来愈演愈烈,不是她判断错误,更不是能力问题,而是那波人!那波冲着她去的人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重新下了毒!” “这一切的一切因果皆是她,她不过在赎罪你们却感恩戴德?!” “那日金光普照水源,你们当真以为是她足够被眷顾所致吗?玉门宗上上下下曾出过多少天才,在那里从未出现过异象,凭她一介全灵根,你们告诉我,哪来的过人之处?” “……别说了。” “不,我偏要说,这些事实大家都有资格知道,人人平等之下难道就凭她这些根本谈不上功劳的功劳便可以泯然众生做错事不受过吗?” “我说,别说了,严意泽。” 风玄清凌厉的目光扫来,略带薄凉和不耐,明显的动了火气,可严意泽却丝毫不畏惧,大大方方的回视,仿佛他说的多么有理有据般,理直气壮。 “……艹,是老子太久没发威,你们当老子好欺负是吧?当着我面议论我手下的人,你们挺行的啊?” “风玄清,这件事你不该插手。” “如果爷偏要呢?” “你护短,但锦玉她不配。” “我的短我做主,什么时候我护个人还得经过你们同意了?” 就算跟她认识不到一日,但光她所说所做,他护她也应理所当然,还恩嘛。 他看的很开,然而严意泽却没这么冷静。 “风玄清,你跟她扯上关系你会后悔的。” “巧了,你现在这么对她我也觉得你会后悔。” “你到底有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你根本不懂!” “一叶障目。” “咱们到底谁更模糊其中的利害关系?!” “你。” “……风玄清,我不跟你逞口舌之快,现在,闭嘴。” “作为我曾经的朋友,不久前的敌人,严意泽,爷呢,也不想劝你,该动手动手,该骂就骂,别事后扯到她一介女子身上,我替你丢人。” “不就动手打了个人吗?何况还没打死,棺材板都没钉,你就急着嚎?” “大孝子啊。” “爷当年叱诧玉门宗之时不知灭了多少团,你看见宗主找我麻烦了吗?想知道为什么吗?” “……你天赋过人。”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风玄清一笑:“我知道,不用夸,你很崇拜我,但是现在咱们不讨论这个。” “因为我是风玄清,我可以放肆做很多你们墨守成规不敢做的,你们疯,我能比你们更疯,在死人坑里焚烧尸骨,深渊里拉人堕落,现在知道了吗?” “……” 这句话戾气极重,哪怕从小就被家族逼着修炼自诩吃过挺多苦的严意泽都不禁愣住了。 风玄清淡淡一笑,当真称得上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内心:“人人平等?平不了。” 何其虚假又天真的想法,人人平等?真当这句话是万能膏药哪需要往哪贴? 拿他自己举例,他的成长和严意泽怎能相比?最终还不是在传闻中传的连他都不如。 有些时候有些事是真的改变不了,比如天性,比如人们对此的评价,也不是说不好吧,只是不论什么事,都该遵从内心最深的想法,他们将风玄清传的一个不如一个,也没见谁敢当他面说,更不敢惹他,有时候我行我素没什么不好,毕竟……人不是为别人活着。 “风老大,这谁啊一天天的哔哔赖赖。”一旁有弟子好奇凑了上来,不明所以。 风玄清笑:“你爷爷,滚吧。” “父亲。” 弟子秒变脸色。 “……” “哟,这不前几日跟我们老大对打作弊还只打了个五五开的嘛。” “啊……原来是你啊,我说呢,怎么这么眼熟。” “五五开?就这还作弊后?” “可不是嘛。” “单灵根也不过如此啊……” “闭麦吧你们。”风玄清没好气开口。 严意泽高傲的面色一敛,望着风玄清,冷笑:“管不好手下的人就交给我管。” “不必了,方才他们出言不逊,爷跟你赔个不是?” ------题外话------ 小贴士:本文不算慢热,该爆发爆发,女主的特殊能力和强大底蕴会一路曝光的,在悄悄埋伏笔的同时会有小幅度的爽点,都是为了突出最高的那个剧情点,没错哦,现在所写的每一步剧情都有伏笔,没有哪一段是废的,很快就会揭晓啦。 女主的强大直逼玛丽苏,但也说了,是“直逼”,她跟玛丽苏还是差了点什么的,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无脑文哦。 最后的最后,本文逻辑不强,偶尔一丢丢小瑕疵不影响阅读就当没看见啦~看得开心哦,文风没那么压抑,都是为了放松,我写的开心大家看得开心那就我好你好大家都好嘛。 第一百零九章 可怜兮兮如风玄清 用最桀骜的语气说最卑微的话,风玄清,不愧是你。 方才开口议论的弟子见这氛围不知从何时起迷上了几分认真,就算风玄清面上依然挂着风轻云淡的笑,但这笑里的意味不明却让弟子有些懊恼。 真是的……自己干嘛没事找事,就算要替老大找回场子也不能在这种时候…… 明明是自己冲动,打着一片好心的主意却还是让老大为他低头……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有些愧疚。 老大手下从不缺乏灵根资质差的人,但他自己天赋却好的一批,外人传他不服管教桀骜不驯一身反骨可惜了他的天赋,可只有他们知道,老大是真的真的很好,对他们从来没抱有任何不良心思,为他办事的每一个他都在认认真真护着…… 反观他们,除了正经办事的时候,其它时间就像没带脑子似的,哪怕这样风玄清还是一力保下他们。 今日有严意泽,往前还有数不清的人……风玄清,是真的很累。 他咬了咬牙,眸中是最后的倔犟:“是我说错话了,抱歉。”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像你们老大这等级的才配和我谈天赋,多灵根就是多灵根,天赋差了努力也未必奏效,我就算不敌你们老大,但对付你不过轻松碾压,没有下次了。” “……不敌我们老大,还这么嚣张。”弟子嘀咕,内心不愤,却不敢明面上怼回去,怕继续给风玄清惹麻烦。 “哟,身为你们老大的我都没见识过你们低头,你为旁人开了先例,怎么不见在此之前让我尝尝别人为我破例的爽感?” 风玄清似笑非笑,双手环抱着,满脸桀骜,这类似于嘲讽的言语,却最大化的将矛盾转移。 弟子上前一步,有些羞愧,不敢直面风玄清,却还是撑着干涩的嗓子开口:“……老大,我错了。” “……”风玄清笑色未动,微掀眼帘抬眸盯着严意泽。 “我的人,有错我会处理,同理,管好你的嘴,他们不需要你指手画脚。” “锦玉天赋再差也是我风玄清羽翼下的人,你敢动她试试。” “来,尽管试,我给你的勇气。”一道缱绻而清冷的声音忽然在此刻炸响,仿若自远古而来的距离感隔绝着层层薄雾,亦隔绝掉无数不怀好意的心。 比起不久之前的她,金玉璃身周俨然变得有了几分灼烧人神识而不知名的力量,只觉让人深陷其中无可自拔,深深地被引诱着。 一双桃花眸越发璀璨,眼尾上挑的弧度勾着人心痒痒,若要论她整张脸哪里最勾人,恐怕这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便当之无愧了吧。 然而她此刻用着最无所谓的语气说着最让人无可奈何的话,简直恶劣。 天知道金玉璃本来还不打算插手来着的,但或许是自从那轮无心的攻击之后吧,被一众弟子近乎悲愤的情绪影响着,她突然又有点想插手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场弟子里有几个从最初就不被重视可最后却差点就扭转当年对战局势的人,为什么是“差点”呢?原因很简单,敌方太强,我方不敌。 一直藏在人群中的苻莲在见到金玉璃身影出来的刹那,忽然拽住了严意泽的衣袖,动作很细微,没引起多大关注,但严意泽感受到了。 “?”他不动声色的侧眸询问。 苻莲将衣袖轻轻往她这个方向拉了拉,示意避战,不要跟金玉璃正面对上,现在绝对不是一个最恰当的时机,她有预感,现在只是小打小闹,如果真玩起来墨长老难免不会插手,而且他更有可能…… 她眸光侧移,隐晦的打量着墨臣御,自方才金玉璃出现便收了冷气的身影。 相比公平解决,她更愿意相信墨臣御会帮金玉璃。 近日她对修炼刚有所感悟,结果这个时候就冒头跟这种大佬刚上,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这么干。 她虽然不想承认败给金玉璃,但是面子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将无限可能留给将来。 金玉璃,你死定了。 “苻莲,她就是跟你立赌约的那位?”历修抬首,示意了下半空中的金玉璃。 苻莲抿了抿唇,惜字如金:“嗯。” “看着气场不错,谁能想到这就一废柴花瓶呢,说起来倒是跟玉门宗大小姐有几分相似,就是可惜了,人家好歹有一好身世,她什么也没有,黄泉路上我送她俩做个伴,也算尽了件人事?” 苻莲回眸盯他:“别惹事生非,那日争端过去了就过去了。” “这怎么能过去?说起来要不是那日你拦我她早死了!!” “凭你口头逞强,她可都大卸八块了。” “……” “这里是玉门宗,她是玉门宗大小姐,你等我彻底脱离了这里再动手。” “也行,尽快。” “嗯。” “……她也别动。” “嚯,你碎成渣的良心又回来了?” “……赌约。” “是是是,我逗你的,祖宗你爱玩就玩,什么时候能动手了告诉我一声,近日杀人我喜欢成双成对,虽然是俩女的,但问题不大。” “……” “……” 苻莲默了半晌,一默历修杀人成狂,二默脱手衣袖独自飞翔。 她摩挲了下手指,放下了顿在半空的手,退后两步,隐入队伍。 对不识趣的人,她一向耐心少得可怜。 …… “桩桩件件你告诉我哪条非你锦玉所为,哪条不是助长新晋弟子气焰,忤逆犯上。” 严意泽言之凿凿,目光如炬,仿若渗透人心,看穿金玉璃内心最深层的想法。 然而别说他,就连当年的那位也未曾真正识得几分金玉璃的内心。 她的心,从来只给自己看,狂妄事,从来也只满足自己。 一声嗤笑自唇齿间溢出,是不屑,是轻视,更是他口中所言的泯然众生,明明是在场天赋最差的一个,却带着最强的气场毫无顾忌。 只要她想,就算自己真的是废柴,也能逼的众人为她俯首称臣。 金玉璃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方才因自半空落地而有些凌乱的衣衫,动作矜贵优雅,丝毫不见狼狈,仿佛这只是散漫下最轻慢的动作。 就在众人以为她根本不会回答之际,她扬了扬眉,邪肆又张狂:“不是助长新晋弟子的气焰,而是助长在场所有除你之外的人的气焰。” 第一百一十章 小金龙在线逆天 “……一个废柴,你的气焰倒是嚣张。” 金玉璃漫不经心的笑着,毫不在意“废柴”这个字眼:“我要是单灵根,还能有你什么事?” 严意泽不气反笑:“听你这意思,你很厉害?” “还行。”金玉璃一向谦虚,说还行就真是还行。 ……你信吗? “大话谁都会说,别以为你有点小聪明就能掩盖天赋差距。” “你跟我谈天赋?”金玉璃有些不屑。 这玩意早就没人敢在她面前提了,如今倒是又被拉出来扯了一番。 严意泽姿态高傲昂首:“是,我要让你知道你的渺小,拥有这种灵根,你没资格傲气,更不配被那些蠢货捧上神坛。” “不捧我,捧你?” “起码这个人不能是一介废柴,这要传出去我玉门宗还如何在各大仙门立足?” 可能他忘了,金玉璃当初可是五术全能,宗门内各大长老门下随便挑,只她无心凭这收取关注,更不屑单走这种路,所以一旦论起天赋,她理所应当的就被遗忘了所有逆天的一切,只留下全灵根废柴这个名号。 “敢打赌吗?” 金玉璃懒洋洋的:“不打。” “怂?” “怕手贱。” “……?” “抽死你。” “……” “是不敢,还是怕输?”严意泽难得的没嘴贱回去。 “有区别吗?” “有,前者你自请离开玉门宗,后者你必须应约。” 金玉璃眸中迸发冷光,就连声音都清冷了几分:“你应该和苻莲组团赌遍天下无敌手才是。” “一句话,应不应?” “赌约。” “不久之后宗门考核,我们比比结果?” “不去。” “反正都要考核,顺势比比结果你都不敢?” “我是说,考核我翘了。”妈蛋,那天苻莲要作第一手妖,在进入场子前意外迷失在玉门宗后山,结果碰到了机遇,一颗凤凰蛋,虽然是蛋,但毕竟是凤凰,最后不仅认主了还帮她抢了第一的位置,自那之后宗主对她有了些许赞赏,也是导致玉门宗内部被她一手掌控的开端。 金玉璃怎么可能放任这种悲剧继续往下走?既然都迷失了那肯定得迷失到底啊,起码在考核结束前得死困住她,不然凭她这反常的气运,她都怕后面苻莲还有个什么妖没作。 想到这里,她表浮慵懒却依稀可见透彻的光的眸子扫向严意泽,在触及他的刹那,眸底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情绪,整个人顿时变得很阴煞,犹如自深渊底层破镜而出的血人,裹挟血性,夹杂阴狠。 嚯,倒是忘了,还有他的一份。 “要么应,要么走人,你自己好好想想,这样,这块玉牌你拿着,什么时候想通了往里面注入灵力,到时到场即可,若到了那日我还未收到妥协,小怂包,那你——”严意泽笑了笑,没往下说。 这句话是个坑,无论她最终应不应,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气势上的败仗,应了,是妥协,不应,是怂包。 这么个节骨眼,也真是敢。 金玉璃勾唇,眼尾漫不经心的挑着,有种厌世的美,眸底的邪冷将她身周的气场越发衬得瘆人。 她伸手——“行啊。” 嘴角弧度深了几分,一个邪邪的笑,又野又狂:“你想死,成全你。” 严意泽满意的笑了,收回手,丝毫不在意金玉璃话里的戾气。 “拭目以待。” …… “小丫头表现的不错,不仅浮于展示方面,而且对功法本身也有一定的感悟。”墨臣御清冷的话音肯定了金玉璃的展示。 照葫芦画瓢很难,尤其对这种等级的功法而言,但并非完全不可能,但是如果能对功法本身有一定的感悟,且还是在这么短时间内的话…… “卧槽,小师妹是个妖怪?!!!” “这都行?!!上辈子她怕不是天道的救命恩人???” “卧槽槽……这感悟能力……要不是天赋那一关卡死了简直就能原地飞升了好嘛!!!” 着实不怪他们大惊小怪,而是这种能力本来就不是人该有的,距离她接触这个功法才多久???这都能学下来?!!!还是人吗!!! 也许很多人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就这么说吧,还是这个功法,换了他们来照葫芦画瓢且不论效果不论时间,光是能画出来的就千百里挑一。 到画瓢不给它画残保证起码是那个模样的万里挑一。 再压缩一下时间……得,梦里啥都有,去请那位飞升的吧。 有点感悟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毕竟天阶功法在整个修真界都不多见,可遇不可求的珍稀宝贝,不仅不多见,就算他们有资格接触那也起码得练半辈子才能大概领悟点什么。 而且这还仅限于那些天才,资质稍微逊色一丢丢的都不一定能练出来,就算强制给它练出来了,感悟什么的还是在梦里相会吧。 之前蟾昀那个天阶功法已经是平地惊雷了,如今又来这个能炸了定级球的…… 众弟子已经瑟瑟发抖了。 宝宝惶恐啊。 同时,一种艳羡又想抱大腿的心思悄然衍生在众弟子心里。 不行!!小师妹这么牛逼他们一定要好好修炼,虽然一辈子都不可能赶上去,但是起码能让他们仰望小师妹就满足了啊。 果然,这种不是人的生物,天生就是来当王的。 就是也不知道小师妹家族是什么……能培养出这么逆天的妖孽,他们就算进去当个仆人也够吹一辈子了啊!!! 而与众弟子心思疯狂相对比的是,金玉璃毫无温度的眸中散落的几许沉着。 对她来说这个功法并不难掌控,而且就在不久前的刚才,因感悟这本功法她的控灵诀都晋升了,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二阶。 说明这本功法和控灵诀还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原本就有基础,加上控水成攻击的要诀并不难,所以她要学的仅仅只有速度…… 而之前蟾昀的功法已经让她领悟到了要诀,所以说白了她根本只需要与脑中的画面做到人识合一就行了,这并不难,却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 哪怕临近飞升的大能也只顶多能对脑中画面有所抽象意识,人识合一基本见不到。 但学的时候她就是个典型的反面例子,一靠过目不忘,二靠人识合一,三靠感悟天赋,四靠平日瞎猫撞死耗子。 哪能有这么复杂?只是她因为想走捷径所以才不得不动用更多。 第一百一十一章 苻莲出手,与金对刚 而对于这个功法本身她其实了解的也没那么透彻,只是在靠强大的底蕴演绎,据意识的理解感悟。 她又不是真的强到玛丽苏……怎么可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参悟透彻一本功法……还是一本非天阶功法,短暂性的演绎展示可以,脑中刻下大概印象做简单分析感悟也行,但参悟透彻所有……它的完成可能还真就不在短时间的范围内了。 若给个她两三日,她用心去做的话,虽然效果不及创始人或它的初代传承者,但她对功法的参悟绝对是其他人再怎么用心也达不到的境界。 “喂,你们难道不觉得她太傲了吗?做什么都喜欢冲在前面,哗众取宠。”弟子说到最后四个字时,似是感受到了周围霜化般的氛围,声音不自觉的放低了。 金玉璃每一次出手都是视觉盛宴,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一刻,她仿佛众星拱月成为了世界中心,是所有人仰望的存在,能有这种想法不奇怪,但说在这个时候就特别煞风景了。 有些弟子……哦不,准确来说是大部分弟子心里多多少少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的,这种不舒服从金玉璃内门考核开始就有了。 明明他们每个人的天赋都强过她,可似乎一切的中心都是她,五术全能在考核上大放异彩的是她…被宗主纵容众人艳羡的是她,两次逆天功法成功展示的也是她,被传“天道眷顾”的人还是她,所有的光辉全部在她身上,他们的好全然被淹没。 可以说,能和金玉璃站在同一届的内门弟子角逐上,一定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人啊……实力不行,就必须有个背锅的承担下失败的怒火。 金玉璃懒洋洋的抛着金子,忽上忽下的金色跳动着,阳光与其融为一体,不分你我,彼此皆璀璨,这里容纳了所有不易的故事,却都掩在一层层逆天的底蕴上。 “风玄清。”金玉璃侧头,露出未被弟子服完美遮掩的锁骨,精细而白皙,一条条层次分明,骨节纹路清晰又细腻,精瘦下是为之感叹的弧度,一条条弯在人的心尖,线条分明,又纯又欲。 那双眸子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也不知是藏的太深又亦或是根本掀不起情绪。 “嗯。”风玄清淡声应了,末了,挑了挑眉:“你说。” “你拜入谁门下了?” 风玄清的归属宗门一直未被提起,如今谈起这个话题他倒是也有些意外,她还八卦这个? 不过还是如实答了:“还行,宗主。” “……” “什么?他说谁?!!” “牛啊兄弟,宗主门下?” “话说宗主收徒吗?” “不知道,但连凌师兄宗主都没亲自教导过几次诶,他居然被宗主收了?!!” “这假的吧…真会吹。” “嘿,那我还是天王老子他爸爸呢!” 众弟子当然不信,毕竟玉门宗宗主的脾性他们还是有所耳闻的,向来看重天才,手下却从不收徒弟,据说是怕宗内有人因此作乱,无端排挤大小姐,也是照顾大小姐的心情。 他们不信,金玉璃没表态,却也不在意他们到底信否,只是自顾自的将手中金子抛出,这次不是直线,而是一个弧度……而终点,恰巧落在风玄清手中。 风玄清:“???” 望着手中光色依然明亮却明显不如方才在金玉璃手中璀璨的金子,他不解,不过读人的回馈告诉他,别问,问就是没结果。 “要我做什么?” “信我?” ……实话说,不太信。 “信。”风玄清嘴角扯了扯,颇有兴趣的打算看金玉璃下一步反应。 而金玉璃却只是最后看了他一眼,也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那一眼……有点怪…… …… “严师兄,现在是你打败风玄清最好的时机,锦玉没点明要他干嘛,但是你可以,这个时候提出试一试功法,锦玉不好驳回,风玄清也不好拒绝,他们骑虎难下。” “若不成,锦玉名声会大损,风玄清会大失颜面,这正是我们要的结果,快,回答。” 严意泽眯了眯眼,觉得苻莲这番言之有理啊。 想到这里,他忽的上前一步,走近风玄清:“我提出,应战与风玄清的功法展示。” “且展示过后,不论输赢,我带一批弟子进入考核,与他们灵积分共存共消,保他们无恙。” “严师兄威武!!!” 当场就有弟子吆喝起来,那奋力支持的模样,简直不要太疯狂。 老早就想逃离了,一直没找到理由,反正实地考核也没说一定要这个功法进行,什么时候进去不是进去?更何况还有严师兄作伴,简直不要太爽。 严意泽的想法也简直不要太美,赢了双层收获,输了强行挽尊,每一条都是最终胜利的阳关大道啊,反观风玄清,完全失去了选择能力,有那群蠢货的吆喝,他不应也得应。 可怜他这个傻冒,被锦玉坑了都不自知。 “严师兄。”苻莲凝眉,轻轻扯住了他的衣袖,严意泽感觉到身后女子的情绪不对,轻哼一声:“安心,风玄清对我还造不成威胁。” “……”苻莲的手被拂开,她望着金玉璃淡色的面容,手在半空滞了滞,最终垂下,眸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一旁的历修暗骂一声蠢货,苻莲是担心这个吗?她担心的是好不容易利用他们的嫉妒心造出的污点被你这么玩下去,若风玄清此番当真赢了,那不就说明锦玉的出现与他们被压的天赋无关吗,纯属就是实力问题。 这个苻莲策划良久的心理战,赌的就是他们的嫉妒心和无知,若风玄清因为这顺势还把局破了的话……那严意泽这颗棋子留着貌似用处也不大了。 历修凑过去,也不知跟苻莲低声耳语了些什么,苻莲点了点头,历修退后几步,悄然凝阵,一道道光打在严意泽身上,无色无感,历修眸底是闪烁的红光,藏在人群中,极其不易被发觉。 苻莲嘴角轻勾,一个大局尽掌手中的笑容。 ------题外话------ 从本章开头可能会有点玛丽苏的味道,但是!!!重点是她不是,真的不是,后文…额,很久很久的以后会说为什么,她的特殊能力不解释就是天生血脉问题,解释了就是有原因,大部分都有原因,少数个别总得立个金手指的是吧…… —— 不出意外的话,这会是苻莲和女主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正面刚上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交易,斗争 “主人?” “你说。”语气透露出毫无波澜的缱绻。 金玉璃手里转着金子,姿态随意般的眯了眯眼,感受着源源不断的暖意侵袭,她心情似乎也格外得好。 这个时候最适合谈交易了。 沧澜声音带着些试探,以及微不可查的希冀:“灵戒空间中封有一处神力,只是阵法力量很薄弱,我寻了很久才找到主人,唯一一个能与空间力量相辅相成的本源。” “所以…” “要我献祭血脉?” “不,是借血脉吸取金子中的灵力为封印所用。” 金玉璃眸色淡淡,散漫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实处,手却是在细微的动着,随着金子的跳转在一齐飞舞,能发现金色流光的尽头,是风玄清飞快跳动的身影,令人眼花缭乱不见本人。 趁着间隙,她不紧不慢的端着慵懒应了一声“啊”,在接收到沧澜话里的隐含意思后,也并无过多情绪的出声:“有些事一旦成了任务,便也没了意义。” 沧澜自然明白这层意思:“不是任务,是交易,金凰灵戒将会为你所用,不论最后神力是否会彻底被封印离开灵戒,它永远都属于你。” “我拒绝。”金玉璃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带着漫不经心却坚决的意味。 沧澜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轻声笑了笑,金玉璃头上栩栩如生的凤凰发簪也在刹那间颤了颤,隐藏其中的虚影被拒绝了也不气,只是喃喃着:“你若是应了,才是我的失算。” 她清楚依金玉璃的性子根本不会同意这些,她喜欢金子喜欢的是那个东西,而不是里面的灵力,她抱着金子本意是为心安,并非纯属为灵力,若她当真为了追求至高无上的实力而选择不离金子的话,她明明有千万种方法踏上至尊,却并未选择任何一种。 有那么一个东西,是她最原本的喜欢,不为任何而改变,她会守护对她的所有热爱,初衷不变,永远是它。 “主人,只要你对封印达成了一定进度,我们会赠予你一段劫数,其初你将会被赋予一个特殊能力,以它作辅助度过劫数。” “若成,能力将会以劫数的消逝为媒介,附在其中涉及的一人身上,完完全全的通过任何方式赠予你,同时,找到他离开劫数之地的方向,以你为本寻向直走,一定会有回馈给你的金子。” “若不成,能力会被收回,在劫数的中心会出现一片藏宝之地,你只要取走里面的东西,保证劫数不会危害到更多人就好,剩下的你无需怀有任何任何的、一切的情绪,他们与你无关,你只是为交易踏足,交易结束,一切结束。” “主人,金凰灵戒此次开启过后若为主神陨或解除契约,它将闭界万年再次出世,到那时混沌神力破封,莅临六界,法则混乱,生灵涂炭,哪怕再有下一代主人的出现,也阻止不了任何。” “这本不该你管辖,但身为金凰灵戒的主人,它带给你的好处绝对不仅仅浮于表面那么简单,每一场交易不论完成与否您都能获得自己想要的,可以吗?” “……” “怎么回事,风玄清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 “我也不知道……唔……” 历修抿唇,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一抹嫣红在唇边格外显眼,昭示着他功法的反噬。 苻莲凝眉,手掌翻动,一道道灵气源源不断的注入到历修体内,想维持更久的时间,彼此都在硬撑,但似乎效果不尽人意。 “……别管我了,我还能撑一会儿,没那么废,你灵力留着,现在正是修炼的紧要关头,损耗过多会境界不稳。” “无所谓。”苻莲虽然眉头紧锁着,但却没丝毫懈怠,灵力依然源源不断的输出,为历修提供消耗上的支撑。 但这种控制级别的功法,尤其还被列入了禁术的功法,使用起来哪里能那么容易,消耗的又何止灵力,但苻莲却帮不了历修更多。 “风玄清有高人指导!绝对有!不然他不可能步步领先严意泽。” “能超吗?” “我…”历修犹豫了,看这形势很艰难,而且基本展示已经接近尾声了,风玄清依然保持领先,速度和施展出的力量强到已经远远甩严意泽几条街,反超的希望几近破灭。 更别谈他因为禁术的反噬已经快走到绝境,他咬咬牙:“我试试。” 苻莲睨了他一眼,毕竟是陪伴不少岁月的朋友,她当然清楚历修现在的境地,多日谋划纵然不可能付诸东流,但他…… 她率先收了灵力,果断开口:“收。” “?” “……” 他近乎咬着牙:“不可能!”坚持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抓住一件让苻莲扬眉吐气的事,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放弃? “我没那么脆弱,并肩作战这么久,不就是拼意志力吗?我就不信他背后那位高人还能一撑到底,都是拼反噬,来啊,谁怕他。” “你根本没胜算。”苻莲望着不远处严意泽眸中的神采在渐渐恢复,淡淡叙述事实:“而且,他在挣扎。” “噗——” 历修靠意志力撑下的禁术,终是败了。 “……” “苻莲老大。”历修的唇上滴着血,声音细若蚊音,眸中闪过万千复杂,这句他很少喊的称呼也在此刻蹦哒出来。 苻莲从戒指空间中取出一瓶丹药,看也没看反手丢给历修:“自己恢复。” 历修望着手中的丹瓶,花纹不熟悉,丹香和丹纹他也未曾在苻莲给他的丹药中见过,但观样子……怎么那么像…… “……这不是你准备稳固境界的丹药吗?” 他想起来了,这瓶丹药的药材是他和苻莲在魔兽森林跟魔兽死战到差点被反杀最后奄奄一息苻莲带他逃离森林取得的,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她却? “不要给我。”苻莲斜睨了他一眼,一副大佬模样,丝毫不在意谋划多日被破局,更没关注她递出的丹药到底对她修为来说有多大助力。 也不能说是不在意吧,就是习惯了。 她轻嗤一声,天道啊天道,你想跟我作对,那我奉陪到底。 第一百一十三章 如果当初她们也被维护,结局是否会不同 历修眸中狠厉多了几分,在苻莲看不见的地方悄然衍生着恶劣因素。 “我会替你夺回,今日失败的一切。”他一字一顿,似承诺,似决心,无论如何,他们完了。 苻莲勾唇笑着,敛了眸中的可惜之色,声线含着微不可查的安抚,语气不疾不徐。 “权且将严意泽留下,他与锦玉有过冲突,更方便动手。” “你也别指望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段时间智取,你收敛点,把施法痕迹抹掉,别动锦玉,别动金玉璃,我不想哪日你平白无故就没了。” “还有,” 苻莲回身,一双眸子直射到历修尚未掩住阴狠的情绪里。 她意味深长的笑了,走近他,抬手,遮住了那双瞳孔里的情绪。 “想要活得久,就得苟一苟,不是所有的矛盾都需要摆在明面上,控制不住情绪就退场,实在想动手找我。” “我帮你‘压一压’冲动。” 历修抬手,将苻莲遮住他眸子的手拿开,情绪重归不明,双眸深邃如海。 在无尽的绝望中,她是人们更深的绝望,却是他一人的救赎。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张了张唇,却没吐出话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苻莲察觉了,眉眼微挑。 “你说。” “……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苻莲直接撤回手,退后一步拉开距离。 “想说就说。”苻莲扬了扬下巴,示意他随意。 接着,她揉起了酸疼的手腕,姿势野到不行,眉眼尽是掩不住的傲气。 别说,不吃不睡的修炼对身体到底还是有些副作用,手都有些麻了,更别谈精神,她此时困到不行,却仍耐心的回答历修。 在她所有的身边人中,他是最听话也最好掌控的,她无所谓对他耐心,也可以纵容他偶尔的冲动,但距离这个东西,是她刻在骨子里不会允许任何人越线一步的。 苻莲清楚,历修也心照不宣,因此他们之间的距离往亲密了说也就生死之交,托付过不得不托付的信任的那种。 历修当然也没别的心思,他若想得到苻莲,能用千千万万种方法逼迫,是,这些对不走心的苻莲确实不会有一点伤害,但若他当真狠了心要反手针对她,做起来轻而易举,苻莲也不可能全身而退,起码就他们现在的差距而言。 不过历修可不敢随意惹这位祖宗,虽然他占了很多别的优势,在灵力的掌控以及灵气纯度上,包括修为只表面也比她高那么一丢丢,但是——这是位能越阶挑战的主。 而且他修炼了多久?苻莲才修炼多久?他有预感,这是一位目前正在成长中的大能。 历修的视线在触及苻莲的刹那有些波动,只不过在瞬间就被压下,前后的情绪波动就连历修本人也未曾察觉几分,更别谈苻莲。 “你说让我智取,可是你的每一个敌人你都是以武力解决,你劝我的这些难道对你就没一点用吗?” “难道我可以耗费心思策划良久的事,你不能做吗?” “为什么一定要速战速决?你对你的谋略定义这么低的吗?” 每一个问句都是近乎质问的语气,却点出了历修内心最深的不解。 她总这么命令他,那她呢? 他不是杠,他知道苻莲这么做有她的道理,她没错,但是为什么她偏要在明知道怎样走是正确的并且能保证自己安危情况下还要毅然决然踏上另一条路? 听到这个颇有气势的反问,苻莲本就没多少的笑意越发锐减,半晌,直到墨臣御那边拍板定案风玄清胜,苻莲也没再开口。 历修:“……” 他当然知道苻莲不一定会回答,甚至可能来敷衍他,但他没想到的是,她索性连回答也省了,权当没听见。 “……” “……是我逾越了,当我没问。” 每个人都有不可提及的过去,他不该这么掀人伤疤,可直到此刻,他的思想才仿若回过几分味。 …… “风玄清这么厉害?!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我去,这就赢了?!!” “风玄清虽然没完美展示,甚至被墨长老亲自点出瑕疵,但……他竟然能看懂这套功法?!!” “我去,妖孽年年有,今年一蹦是一窝啊。” “恕在下眼拙,错把珍珠当鱼目。” “珍珠?真是好笑,他风玄清也就亮这一回,你们还真捧着他了?” “又不及严师兄待人真诚,人还总喜欢犯贱,你们捧他什么?” “我看你们才是犯贱,待人真诚?拉你们提前进实地考核就是真诚了?那要是早几年我拉你去魔兽森林试试实力是不是你还得跪地谢恩?” “风老大没惹你们,管好自己的嘴。” “现在看来,严意泽像是一场笑话啊。” “你们风老大也不赖。” 一群弟子争的阴阳怪气,形成了两波站位,严意泽为人毕竟还是圆滑点,虽然和风玄清同时进入内门,但毕竟在外门时他也兼顾了内门的关系网,因此他的脑残粉还是不缺的,所谓脑残,就是以为自己区区一介多灵根会被眼高手低的严意泽看上眼。 实则也不过就是……自己残了,被捧的那位脑子还在。 …… “身不由己。” 苻莲突然出声,这变故让早就不期待回答的历修都愣了,轻哼一声:“你没事啊?刚刚在想什么?” “……” 在想什么?可能在想……如果当初他们愿意替我说哪怕半句话,就算身为受害者,我也不想灭尽天下的。 苻莲微仰着头,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次是真的没有回答。 历修:“……” 得,我是空气。 …… 未经他人苦,勿劝他人善。 苻莲的世界早已一片漆黑,那她就不在意这个世界陪着她一起黑,凭什么她要被光明背叛,真正的黑暗却可以躲在光明的皮囊下肆意释放黑暗。 她也不想,但她别无选择。 更何况……不必虚假示人的感觉,貌似还不错? …… “谢了,喏,你的金子,还给你。” 金玉璃望着远方的天空,情思尽泯,不复往日懒散毫无威胁的模样,让风玄清感觉有点怪,却说不上来。 ------题外话------ 看书守则:永远不要相信作者对感情线的描述哦,那些旁白描述是站在最贴近角色心里的角度说的,可不代表没有变更,更不代表不会是他的潜意识动了心,舍不得,却拿其它的做借口。 —— 还有啊,最后一段小金龙在想些什么其实不重要,你只要知道这背后故事不简单就完事了,文中没有给交代,也不会给交代,本来也没打算给交代……所以不必为这等啦。 宝贝们晚安。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实地考核出师不利 “主人?”沧澜也察觉不对,想继续劝的话音一顿,轻唤了一声。 金玉璃似乎没有半点出神的自觉,非常淡定且慢条斯理的接过了风玄清手中的金子,轻“哦”了一声后,顿了顿,待再次抬眸时,那双桃花眼里已然弥漫着迷离,引人深陷。 “……” 风玄清眸子刚掀起来,就被这波潋滟给吸引,迷离中点缀着几许星辰,还带着细微的碎光,淡淡的金色更是死死拉住了风玄清的视线,笑死,根本抵挡不住。 金玉璃唇角勾着,绽放一个邪气四溢的笑容,她薄唇轻启,一字一顿,像是宣判死亡的判官。 “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用金子控制我参悟功……” “忘掉。” “……” “记住,这是一个只能你知道的秘密,刚刚我和严意泽打赌,展示功法,他输了,我怕麻烦,你要帮我替下这个风头。” “……嗯。” “刚刚发生了什么?” “锦玉师妹,方才发生了什么想必已然很清楚,若你没看清我可以帮你叙述一次,风玄清与我对赌展示,我输了,现在该是我应诺言的时间。” 严意泽的声音忽然插进来,打断了金玉璃的邪术……啊呸,独门秘术的施法,没让她的再次确认落下结果,反而…… “锦玉师妹?” “……” “他赢了我,我该兑现承诺了,你们要和我一起进去吗?” “……” “……” “……严意泽,是男人就别找她,你想打什么骂什么我陪你刚。”风玄清眸子中忽现几分清明,刚一回归意识就看见严意泽站在金玉璃面前,还笑的那么猥琐…… 风玄清的护短心瞬间就上来了,也不旁敲侧击了。 金玉璃:“……” “我在询问锦玉师妹的意见,风师弟若想应还是晚点的好。” 风玄清嗤笑:“怎么?跟你说话还讲时辰?” “我在询问她。”严意泽笑的礼貌,可眸中渗出的冷光和那死亡微笑,昭示着这绝对不是个普通的邀约。 他当然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是败家,不计前嫌谦虚的邀请胜者应他的赌约这是第一步,拉回他的风评,他们若应了进入实地考核地后他再用计将他们拉入危险,借此顺势灭掉几个在新晋弟子里爱出头还喜欢高举反抗单灵根弟子特权大旗的弟子,顺便也让那些心思未曾表露的弟子看看,他们的反抗就是一场笑话。 这样做挽回风评的同时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一举双得,何乐而不为? 是的,咱们的严意泽小可爱上能卷关系圈,下能压“废柴”弟子。 至于万一不应…… 严意泽隐晦的讥笑着,不应?他们有的选吗? “我应你妈。” 金玉璃一字一顿,字字成句,清晰又明了,非常简洁恰当的表达出了她此刻的mmp。 妈的,催眠失灵了,还起了反作用,严意泽插的那一手可不仅仅是打断了金玉璃的施法,更是直接将风玄清原本就歪的想法越掰越歪…… 按照正常逻辑,被她催眠的会下意识听取催眠期间的任何要求,她是想借此洗掉风玄清记忆的,所以才反复确认。 没想到她这么小心最后还是被打断了,最主要是……那人说的话他妈的会被当成命令啊!!! 金玉璃都可以预见现在风玄清那已经乱成一团彻底理不清的记忆了,都特么指向她控魂的那条线!! 可怜她未曾来得及收回一切指令的效应,催眠就在他身上失效,他选择了听取最后的一个,也幸亏只有最后一个,不然一下暴俩绝招,他可以提前下去了。 或许风玄清原本就有反抗,只不过源于力量的无可抵抗被压下,等她稍微放松就挣脱掉……导致现在这种她都不敢再来一次的局面。 哈?你要问为什么? 把他弄精神失常了谁再赔她一只风玄清? 金玉璃现在很忙,忙着暴躁,忙着挽救,忙着掩饰一切,更忙着怎么打算恁死严意泽。 风玄清默了一瞬,特别不想说话,刚才脑子发热没反应过来,现在算是有感觉了,脑子里的潜意识不断蹦哒,弄得他脑仁疼。 不必说,催眠的巩固作用。 以前金玉璃就贼吉拉满意这点,现在嘛…… 她没自废这招都是冷静思虑后的。 “行了,多大点事,爷应了。”风玄清脑瓜子嗡嗡的,非常不想这个时候跟严意泽吵起来,他以前超强的逻辑现在根本没一点分析的余地,只想好好捋一捋,这错乱的……记忆? “那还得多谢风师弟不计前嫌了?” “孙子客气,跪安吧。” “……锦玉师妹呢?一起吗?” ‘行,我答应你了。’ 金玉璃侧睨了风玄清一眼,是极其清淡的一眼,听着神识中沧澜掩不住惊喜的声音,她的唇角忽而懒散的一勾。 “行啊。” 她不去,怎么找机会洗掉这波失误? 严意泽眸色微敛,暗自露出了得逞的笑。 风玄清,锦玉,你们也就得瑟最后一回了。 …… ——来自岁月的洗礼,冲淡了一日光阴 “好饿啊…好冷……” “我这里还有点吃的,我们一人一半,再撑一会儿,肯定能想到办法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灵力不能用,又没吃的又没光,这是要害死我们吗?” “也不知道锦玉到底怎么想的…去哪不好哪里危险钻哪里,害得我们担心来找她,现在好了,这下都完了吧?!” “她想找死也别搭上我们啊。” “这才第一日……我连全景都没看完,就被困在这方寸之地……我觉得我不被困死也得抑郁死。” “还不是怪锦玉和风玄清,没事乱窜什么窜?!” “嘘——她回来了,别说了。” “你怕什么?” “我那是怕她吗?我是怕她身边那位,火系单灵根,现在咱们这种情况灵力根本撑不下去,只能靠他们争取喘息之机,他们单灵根之间杠杠没事,我们一旦杠上了……” 那女弟子说着,忌惮的看了风玄清一眼。 “在这里,没他们,性命难保。” “切,神气什么神气,还真当风玄清看得上她?迟早有一日被抛弃,丢了道途丢了心。” “你在逗我吗?她锦玉还有道途这东西?” 女弟子闻言,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迎合着出言嘲讽金玉璃那人的话意:“没有没有,就是比喻,师兄说的有道理。”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唯美的”配角爱情,往往以狗血开场 “哼,要我说,严师兄当时就不该管她,那样顶多牺牲她一个,我们还能全身而退,现在这算什么?一困困死一群!” “就是就是。” “可不是……严师兄就是太善良了,被锦玉针对的失了面子也不计前嫌带她进来,被害了还想办法带我们出去,师兄,你说对吧?” 女弟子嘴角勾起一个讨好的笑,看向一旁靠在石壁边面色泛白闭眸养息却难掩傲气的身姿,眸中是期待,有敬畏,而更多的是讨好倾慕。 那名男弟子闻言,毫不在意的轻晒一声,声线带着点不耐烦和暗哑,甚至掩不住的敷衍:“是是是,你好好保存体力,一会儿严师兄带我们出去。” “好。”女弟子轻声应着。 “……” “……你有病吧!没事找我要水!” “不是的,是这位师兄他感到有些缺水,我怕他出事这才……”另一边,一位明眸皓齿的少女仰着头,对着怒目横对的少年似在解释什么。 她的嘴唇干裂,面色苍白,就连手都染上了些泥土,然而最为狼狈的还是她的身上……原本纯白若仙的弟子服此刻大块小块的染着漆黑一片,脸上甚至都有些灰尘沾上,别的弟子或靠或躺就算失了往日优雅,但也还算干净,可她却硬生生将修真界第一宗门的弟子服穿出了乞丐的感觉…… 恕我不能理解。 “这才什么?这才来找我要水?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 “我没有。” 女弟子着急辩解,想撑着身子起身,可灵力消耗过多加上长久未进水进食,就算这对其他修士而言影响确实不怎么大,但放在她身上却像是失了所有力气般……不幸的倒在地上。 “有些人啊,骨子里就是想依靠别人,他倒了,我这回倒是想看看你还能依靠谁?” 弟子冷嗤,对她的反应不屑一顾。 对这种天赋差修为又是拖累的师妹,他恨不得抛之而后快。 只可惜也不知道严师兄怎么想的,还特地挑出一批这样的弟子跟随,反正带也带了,他总不能给人杀了,但一路她展示出来的懦弱和无能真的让他几欲想提议甩人。 如今找上自己了,好不容易的嘲讽机会,不借机发发怒火真的是难解他的冲动。 “我没有,我不认识他,我是看他……” “你是看他躺着挺可怜?那确实挺可怜的,不过你要不还是先看看自己什么模样再来说他?” 男弟子双手抱着胳膊,满脸的嘲讽和不屑,都快要溢出面庞。 女弟子撑在地上的手悄然握紧,掌心不自觉的被卷起了一手泥土,几乎快要陷进她的指甲…… “滴滴——” “嗒嗒——” 是血滴的声音,在掌心下汇聚,凝聚在泥土里,干燥潮湿参半的泥土彻底被染的增了深度,以她的手为中心绕半圈,手边还在滴着血……滴滴答答的染了半片血迹。 血腥味弥漫开……引来了其他弟子…… “算了吧,邕无沂(yi),她毕竟算你同门,也别太过分。” “就是啊,说两句就行了,收手吧。” 邕无沂冷笑:“你们懂个屁。” “诶你……” “算了吧,你别管,……如果你还想要那位师妹活着的话。” “……”弟子也不是铁了心想救她,就是出于同情和怕事情闹大,如今被他这么一说,他也没再开口,现在人人自危,谁还有那么多功夫管别人?更何况还是…… “师兄,你醒了?还是很难受吗?没事的,你先休息,我帮你找水。”女弟子回头,安抚似的笑了笑。 那位男弟子闻言,一愣,余光看到邕无沂,抿了抿唇,没说话。 邕无沂挑眉:“她说为你借水,你可有让她帮你?” 男弟子默了默…… 女弟子依然弯唇笑着…… 邕无沂也在笑,很冷淡…… “她……” “有没有。”邕无沂再次重复。 “……” 就连余光也不敢再看女弟子…他撇过眼,不忍的捏紧了拳头,低声:“没…有。” “……” “……” “听到了?没有。” “所以这笔账我是该跟你好好算算,对吧?” “既然嘴巴这么不听话,如果它再也张不了……是不是能受点管控。” 邕无沂残忍的笑着,像是暗夜里的魔鬼,夺人性命,血不溅身。 玉悠铃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身子,纵然撑着无力的全身,也在艰难的想要逃。 邕无沂步步逼近,一声声脚步像是落在玉悠铃心上,敲打着她的每一寸精神,她拼命的想要逃,无果。 她知道,逃不掉的。 可心下在此刻除了慌和懊恼却没有其它任何怨恨的情绪,男弟子的选择,她更像是不在意……亦或是,没期待过。 好可恶啊……她好像又给姐姐惹麻烦了…… 玉悠铃眸子下垂,狼狈的抿掉了眼角沁出的湿润,望着衣袖怔怔出神,忽而…笑了。 “唉……玉悠铃也是可怜,玉门宗唯二俩疯子,今日算是聚在一团了。” “你们做什么呢?” “……完了,人来了。” …… “邕无沂?”风玄清凝眉,在这里遇见他,谈不上有多惊喜,就是有点麻烦。 邕无沂蹲下身,就着这个姿势捏住玉悠铃的下巴,扬了扬头:“不是喜欢抱大腿吗?不是喜欢伺候强者吗?不是人见人暖吗?他,你去不去?” ……这话也就你们俩内部敢消化了。 “……”风玄清顿觉脑瓜子又嗡了,完球,这下内部也消化不良了。 刚走近听到动静的金玉璃:“……” 风玄清察觉到动静,头微微偏了偏,示意金玉璃先离开。 邕无沂玩的可比他疯的多,他好歹只是离经叛道,那位可是真真正正的半只脚踏入深渊。 当初他可是玉门宗三代天骄之一的“静水无沂”,但后来自从生了那档子事被贬到一年后的内门弟子晋选后就……可惜了。 但人家实力毕竟摆在那里,他不是打不过,就怕人家玩命,玩他就算了,玩锦玉的命可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他本也不打算将锦玉强加到他的圈子,既然如此,邕无沂这种人,还是少接触为好。 “风玄清,来就来,带什么人啊。” “既然都来了,还走什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 众矢之的,正式启航 邕无沂手指捏着玉悠铃的下巴,从指缝间隐隐透出的红可见他的用力之深,金玉璃只淡淡撇过一眼便移开了眸子,意兴阑珊的眼底是漫不经心,和缓慢把玩金子的随意。 她对这些并没有感觉。 却对邕无沂这话有了兴趣。 她隐含戏谑的眸光扫过邕无沂,只肖片刻,她笑了,似笑非笑。 “我不走,那你走?” 邕无沂目光凌人,用余光淡扫着风玄清,并没有回答金玉璃的话。 “我以为你,良心还在。” 短短八个字,用最淡然的语气说出,却是最具嘲讽的话。 风玄清有些防备,不动声色的将手背到身后,悄然准备凝力,没有多说,因为没用。 金玉璃的余光看到这些动作,却是满不在乎,恕她直言,在座各位皆是垃圾。 “严师兄回来了!” “……” 风玄清没动。 邕无沂没动。 玉悠铃没敢动。 …… 众弟子实在没能动。 然——金玉璃动了。 她侧头,脚步同时也拉开一步侧到一边,挡住了风玄清,跟严意泽实现了身形的对刚。 说来也是奇迹,一日一夜未进食未饮水,甚至还曾大幅度消耗体力、灵力,正常的都该像那些躺作一团的弟子,稍微不正常点的已经像玉悠铃护着的那位师兄了——额,说笑,应该还得属那些自恃清高以为能解决大事所以等多灵根弟子开路所以灵力没消耗多少但依然饥肠辘辘的单灵根弟子吧。 再加上山洞潮湿,额——也干燥,里面整的像一蒸笼,但地上却凉的像雪,用最恰当的描述就是——地上在过冬天,温度在过夏天,空气过了今天没明天,环境两个极端,这边可以考虑留遗书了。 但偏偏就是这种环境,才更能看出每个弟子的意志力。 风玄清问题是不大的,但乏力的很明显,加上记忆的错乱……用最佳的状态承受最糟糕的灾难。 金玉璃自诩是不能比的,毕竟她没给自己玩催眠玩失败的癖好,不过——她的淡定是出了名的玩命,尤其情况越糟越淡定,别人遇到灾难救命,她是玩命。 所以现下她自然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如果你说一定要让她有点情绪的话,那么严意泽可能就先得委屈委屈下去了。 她一直都在记着来这里的目的,也一直都在认真找机会,这不——费尽心机难上加难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跟风玄清独处,额——能帮他改掉记忆的机会,前半程那叫一个顺利,跟风玄清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而且为了以防别人再次打断或者踏足他们不该来的领地,她特地找了个危险至极的地方,毕竟他们总不至于那么傻,哪里危险跑哪里的对吧? 但不得不承认,他们是真行,行的金玉璃差点给风玄清整废。 如果不是她收的够快,轻则风玄清承受二次重创,金玉璃被发现,重则再加一条——血溅满林。 她能忍住不先对严意泽动手而是先阻止事态更严重化已经是献出了她最大的良心和克制。 哪怕如今这看来危机四伏的情境,都是她在两相抉择之下偏好的一方。 她当然知道那些弟子会心生不满,也会说她忘恩负义没事找事。 但有什么办法呢?是他们没事找事非要过去,也是他们一定要跟她死耗,若不争那一会儿其实有更好的选择,但他们偏偏要跟她死杠。 有句话说得好,千万别在危机时刻得罪任何一个人,不然危机落下人家拉你陪葬,危机走了人家跟你结仇,哪哪都不是人。 恰巧金玉璃脾气也没多好,她又不是圣母,良心这玩意儿对她可没丝毫束缚,救不救都是她的选择,活或死是她的一念之间。 她救了,但放弃了最恰当的时间里最恰当的方法,她在危机降临的最后一刻救下所有人,却是以最危险的时机里最保险的方法。 没办法,小金龙就是这么强大,有资本的任性赌气。 至于这位带人两次弄她催眠术的严意泽…… 金玉璃眸光淡淡,不露丝毫心虚。 大方承认,她堵死了所有退路,整个山洞彻底封死在这方寸之地,不是永久封闭,却够她任性一时。 严意泽所找的所有出口都是笑话,说出的所有保证都是无实证的。 她有时间陪他耗,反正在座各位虽然不是死在这个节点,可巧的是他们死的情景与这里,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那件事曾轰动整个玉门宗,多次调查无果,根本毫无痕迹,明明一切的轨迹都因墨臣御的出现而打乱,可貌似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或者换句话说,这条轨迹一直都在试图把自己拉回正轨,虽然变数多多,但它坚持不懈的精神确实值得佩服。 因而,现在他们在走的就是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光,金玉璃只是选择漠视,不干涉这种与她无关的。 反正他们死的无关紧要,顶多就是拉低一段时间玉门宗的战斗力,但堂堂玉门宗绝对不会因为他们的死亡而没落,所以这种跟主线关系不大,又打击不到苻莲的事,她能不做就不做吧。 说到底这也算改变天命,虽然对她没报应,但改多了谁又能确定什么呢? “严师兄,出口找到了吗?!!”一位弟子激动的开口,也没顾自己的无力,只想快点出去。 严意泽可能是这一批里唯几个能活下来的,但可惜,得罪了金玉璃。 他的眸光暗了暗,虽然依然倨傲,但在此刻却有些踌躇了:“没。” “……”那位原本激动万分的弟子面色一僵,有些无力的靠了回去,手里握着剑,原本应该是一个挺飒的姿势,可在他身上却演绎的那么可笑颓然。 主心骨说“没”,那么就是没了吧…… 他会死在这里吗…… 不一定,但是起码现下,是希望灭绝的第一步。 是不是从最开始他们就不该去找锦玉…… 是不是不找她就不会发生这些…… 是不是……死她一个,他们都能安然。 是不是……对!是锦玉!是她把他们害进这里的!!是她!!! 若非她乱跑不顾后果!!他们怎么可能…… ------题外话------ 小金龙冷心冷情不是吹的,本性介于半明半暗也不是说说而已,人野,性骄,貌好,心冷,出自于潜意识,不是描述而已 三观还是正的,但良心可能不多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危险迷人的小金龙来啦 “锦玉,都是你!” 金玉璃:“?” 她懒懒的掀起眼帘,望着那位神情激昂的弟子,明显一副要讨伐她的样子。 略微思索了一下,在确定自己确实不认识他的情况下抬了抬眼,示意他继续。 从始至终神情特别淡定,像是意料之中,也像意料之外,这种本能的淡然遮住了很多情绪,让人一时琢磨不清她的态度。 但这可不耽误弟子发挥。 “锦玉,严师兄就不该带你进来!!” 金玉璃扬眉,眼尾邪气的挑起:“你才知道?” “你就是个祸害!” “祸你了?” “你害了我们所有人!” “这里是地狱?” “……?” “你们团聚了?” “……”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知过错不肯悔改。” “锦玉,我从前欣赏你几分,现在只觉得你恶心透顶。” 又换了一位弟子和金玉璃对峙,他满眼失望,尽是没落,用一双暗淡了光的眸子望着她。 不然咋说这个修真界变异了,连吵架都知道车轮战了。 金玉璃气定神闲:“那我谢谢您?” “你!你竟还不知错!” 金玉璃笑着,眸光却很冷,直射人心,冻颤灵魂。 “跟我谈过错的都下去了,你也要吗。” “就凭你?” “早死晚死都是死。” “你想杀,那你杀得了吗?” 金玉璃话音一顿,蓦然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诡异又邪肆:“尽量不祸及九族。” “……” 谈起九族,弟子面色变了,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本能的规避,虽然眼神依然不屑,但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他怂了。 金玉璃有所意料的一笑,承载着无数被感染被共情因而愤恨的目光,依然无所畏惧,姿态依然慵懒,眼神依然平淡无波,还挂着点点漫不经心,缱绻的嗓音收起,在此刻,似乎也多了点别的什么…… 冰冷,野气,邪冷,妖气横生。 但也仅仅如此,毕竟那些人也只能嘴上逞逞功夫,打不响的炮。 金玉璃还是很没孤立感的,哪怕所有人利剑对她,将她供成众矢之的,她依然慵懒,依然恣意,所暴露的冰冷只不过对于恶意的反击。 他们愤恨无所谓,但如果敢骂那她就特别记仇了。 在那边,玉悠铃腰间的铃铛忽然轻响了一声,在这个令人压抑的环境里,显得特别突出。 “?” 她自己似乎也有些意外,看了那铃铛一眼,就再也没收回眼。 那铃铛极具古朴意味,从镂空雕刻的中心依稀可见里面是红的,透出的光打在铃铛镂空的边缘,霎时邪美。 不过看玉悠铃这反应,这不像什么普通东西,一般这种级别的肯认主,那就是认死主,要么永世追随,要么主人魂飞自己消散天地,若离开主人灵气会日益消散,直至在自我封印中消失。 但也不是全部,毕竟只存在极其极其极其少的一丢丢,也就几个,但这个绝对是。 别问金玉璃怎么看出来的,闪红光,有波动,有意识。 触手摸会下意识敛去几分血红,怕惊到主人。 细节不能盖棺定论,却能做最好的诠释。 金玉璃对这点倒不意外,让她意外的是玉悠铃在触碰过铃铛后,将目光投给了她。 暗含几分“救命”的意味在里面。 金玉璃余光看到了这份承载重大的目光,但她没回视,不做应答。 依然懒散的站着,双手交叠在身前,慢条斯理的把玩着金子,眼尾上挑,唇角轻勾,在那张邪冷的脸上上演着风华绝代。 姿态慵懒,从骨子里透出的狂邪,和倚在墙上一条腿微屈的野气冲击着众弟子的视线,莫名给人以威慑和勾人,不可亲近却又忍不住靠近。 玉悠铃的目光在接触到她恣意懒散还邪野的姿势时,目光一寸寸暗了下去,猛然向后一个跌倒。 “喂!” “玉悠铃!” 她没晕,面色却是更苍白了几分。 惊了邕无沂,动了风玄清,吸引了众弟子,却碰不到金玉璃那条线。 她依然端的一副淡然。 她一手摸着铃铛,一手撑在地面,身子只是在无力挣扎,却用坚毅的双眸望着金玉璃。 “……” 风玄清目光掠去:“你认识?” “没印象。” “那你还真是男女通吃。”风玄清无奈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和金玉璃相识后没有丝毫避讳,莫名的亲近。 明明相处不过一两日……却没丝毫不自在和掩饰在里面。 金玉璃同样回以一笑,颇带几分玩味:“没吃你,感恩戴德吧。” “风玄清。” 风玄清还欲再开口,却被邕无沂这声唤给拉了回去,他不甚用心的应了一声。 想也想得到,邕无沂喊他干嘛。 “你身边,她是谁?” “你祖宗。”金玉璃从善如流的接话,风玄清也不意外,反正他也没打算开口。 邕无沂缓缓起身,阴沉着脸望着金玉璃,浑身煞气萦绕,一步步踏着玉悠铃流淌在原地的血液走来。 这模样乍一看还挺吓人,然而对金玉璃却没什么卵用。 在风玄清戒备的目光中她依然能谈笑风生,只不过眸子中并没有多少笑意,反而随着邕无沂每一步的走近更加冰冷罢了。 她的唇角绽放一个不羁的弧度:“灭祖?” “你不蠢。” “她是我孙媳?” “……不是。” 金玉璃“啧”了一声,满眼不耐:“不肖子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马上我就可以尽尽孝道了。”邕无沂语气没由来的阴森。 金玉璃倚着墙,姿态慵懒,神色不见异常,双手环抱在身前,矜贵又野气。 她轻晒:“谢谢您?” “客气。” “不过我更喜欢我,” “?” 金玉璃笑了,指尖凝起灵力,丝毫不受空间压迫影响,笑容恰到好处…的冷,姿态端的极度邪美,又掺着几分野里野气,不俗,但又狂又勾人还好看的要命。 邕无沂在看到她灵力的瞬间眼睛眯了眯,语气捉摸不透:“你竟然凝得起灵力?” “…我看见了什么?锦玉灵力还在?还能凝起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寒风凛冽,深渊等你 “这怎么可能?不是都被压住了吗?” 众弟子惊诧,愤恨的眼底蒙上了几分迷茫。 他们不能强制性闯出去是有原因的。 这里存在灵气压制,他们凝出的每一点灵力都会被压的死死的,然后轻飘飘的放出去……也是气人。 其实若仅仅如此倒也罢了,他们合力总能给墙凿个洞,但偏偏!这里还特么玩事倍功半,他们放出的灵力都以数倍从丹田中消失,或许一次两次问题不大,但多了简直就是灾难现场,史诗级灾难。 也因为这样,他们对金玉璃就算再不愤,也就动了动嘴皮子,还真没敢乱玩灵力。 他们怕他们灵力没玩死对方,自己先透支然后晕倒了。 在这种地方晕倒……还不如找个棺材自己埋了。 所以他们的震惊都在情理之中。 但金玉璃这波骚操作可一点都不合情理啊! 当然,她肯定是没这点觉悟的。 万般复杂视线的中央,是遗世孤立的少女,手掌万里星河璀璨如金光,眸若星辰揉碎融入大海,眼尾勾人,唇角恣意,神情漫不经心,姿态端的慵懒,邪冷,野气,矜贵,散漫,游戏人间,桀骜不驯,玩世不恭,行事恣意,作风不羁。 所有词汇的天花板都是她,那个令人心悸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而疏离的少女,永远都淡定如初,永远都矜贵妖冶,唇中的声线是漫不经心中碾压而过的懒散,却又带着明显的狠戾。 “亲手送你,一路走好。” …… 狭窄潮湿的山洞内,在此刻格外安静,众弟子站的稀稀拉拉,手里无力的举着剑,却凭着本能警惕不敢松懈半分。 站位是很松散,但认真的可以发现,他们都在尽力腾出一片空地,以那为中心绕一圈,方圆之内无人踏足……好吧,其实是躲,怕被波及。 而方圆中央,是两个正在近身战斗的白衣弟子。 说起来也怪傻缺的,有剑不用,其中一位有灵力不使,非得玩这种打也打不死,捶也锤不倒的游戏。 但偏偏彼此都很默契,完全靠近身战斗的功底取胜,谁也没动用半分非正常能力的工具。 金玉璃:“……”跟谁俩呢,老子就是看不惯你想打击你。 额……挺打脸,反正这场架打的也挺赏心悦目,当然,这里特指金玉璃。 一招一式都是揉碎了的矜贵,和刻在力道角度上的狠辣,角度刁钻,力道狠戾,倒不像这种修士能用出来的。 一般修士大多依赖灵力,哪怕没了灵力也能靠灵器灵丹,很少练什么近身身法搏击,能远程就远程,实在不行必须近程也都拿剑刺。 所以很多修士并不擅长和对手拉进距离打,偶尔学个一招两式和基础身法也都为了在历练时不被阴死。 顺便说个可能占比例比较大的原因,近身战斗对身体力道和速度很有要求,这种一般讲究快准狠,学起来不优雅,不飘逸,不好装逼,更何况……要形成真正有用的近身战斗,那得受多少伤适应多少疼痛,没修炼难,但比修炼苦。 从没有多少修士会在这上面废很大功夫钻研,毕竟学了也只为以防万一,万一就没那个万一呢。 所以对接触并不多的他们而言,金玉璃的每招每式都很新奇,尤其对下一招的预判和反击,仿佛上演了无数次相同场景才能演绎出这种下意识反应。 狠辣且矜贵,一招一式都是要人命的绝招,堵死人所有后路,那一时的狠戾是他们从未接触过的危险,同时又不觉得狰狞,反而赏心悦目得很。 众弟子是看的过瘾了,邕无沂躲得可一点都不轻松,身上已经挂了彩,哪怕尽力稳住节奏还是被掌控的死死的,这感觉……没有更糟。 她一向特别会控场,对局势的把控更是强到离谱,在对战中亦是,所有的节奏全掌握在她手中,邕无沂就像一个小丑一样被控制着所有动作,而控制者任其反抗,却在关键时又反住了他的所有招式,这种模式更像玩弄,为了欣赏猎物自己崩溃的趣味。 外人是看不出这些,可两人彼此都清楚。 在这一刻,邕无沂竟然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会败了,败在这个外传“废柴”的女人手中。 她,绝非池中物。 …… “呵,”邕无沂得以片刻停歇,他屈指抹去了嘴角的血,低笑一声:“还行,近身搏击能到你这种程度的,倒不多见。” 一般修士练这玩意儿都防突袭,尤其在外历练的时候。 鬼知道金玉璃近身搏击这么强,这怕不是幼时吊了一整个修真界的色批警惕性才这么强? 金玉璃双手环抱着,收了攻势,指尖上下起伏的轻敲着掌心的金子,一下一下的挺有规律,为这寂静的环境带来莫名的森然。 良久,那道清冷如甘泉的声音响起,带着动手后的微戾,拂去了几分随意。 “手下败将,闭嘴吧。” “……” 邕无沂满不在意:“打完了?” 金玉璃没做应答,邕无沂也不尬。 “既然打完了,聊两句?” “不聊。” “你打了我,我没冲你下死手,知足吧。” “巧了。”金玉璃散漫的掀起眼帘:“你还活着,挺不容易。” “好好说话,要我教你吗?” “要懂孝道,祖宗教你?” 邕无沂气笑了:“你该庆幸我没孝死你。” “你也该庆幸,还能安然站在这里作死。” “小丫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时候做人别太狂,能让你多活点时日。” 金玉璃不置可否的扬眉,一个后仰,身子再度慵懒的倚在墙边,藏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的脸莫名的玩世不恭,颇为戏谑的语气夹杂着散漫缱绻:“我狂我的,你死你的。” “没人告诉你在这里,‘唯我独尊’即是自杀吗?” 金玉璃淡晒:“我本就是尊。” 邕无沂也不在意她的态度:“行,反正你迟早懂规矩。” 不打不相识,打了发现她也挺有趣的,不如多注意几分……期待她堕落时的模样。 “你跟她什么关系?” “谁。”金玉璃连眸子都懒得抬,声音特别不耐,能应声就是她对他最大的尊重。 第一百一十九章 风度翩翩金玉璃 “玉悠铃。” “她?”金玉璃侧眸,眼神示意玉悠铃那个方向。 邕无沂颔首默认。 金玉璃收回眸子,慢条斯理的把玩着金子,不慌不忙的开口:“不熟。” “不熟?” 金玉璃似笑非笑:“人话翻译,没见过。” “……”我有理由怀疑你在骂我不是人。 邕无沂气笑:“她跟你熟。” 那眼神,说是有一面之缘他都不信。 金玉璃轻嗤,没看邕无沂,而是望着金子悠悠然出声:“名声在外,谁人不识?” “别管宽了,别让我找到理由教你做人。” “要论起管的宽,现在也是你插手了自己不该插手的事,对吧?” “既然你跟玉悠铃没关系,那就别管她由谁管着。”邕无沂是笑着的,但笑色却冷的很阴凉,反正金玉璃看着是没压力,也吓不到她,但这却让远处像是一直在注意这边的玉悠铃脸色白了。 金玉璃观察很细致,不消片刻就有所察觉,不过她没说,不动声色的淡声试探:“你跟她什么关系?” “别管宽了,我还想你能狂到堕落的那一日呢。” “可能见不到,你就先我一步,凉了。” “人不都有来世吗,谁又能说得准呢?” “执念确实很大程度上影响来世,但可笑的是,你企图用它阴我。” “怎么?” “不知所谓。” 金玉璃面不改色的跟他胡扯,拉开了试探的话题。 “多说无益,她想聊,你跟她聊。”邕无沂也不想跟她多扯。 巧了,金玉璃也不想,但更不想答应他。 “玄清师兄。”一旁,玉悠铃忽而低声轻唤了一声风玄清。 风玄清蹲下身,平视着她,脾气尽力敛着,但语气依然不耐:“把你家疯子收好,没事别祸及无辜。” 金玉璃何其无辜,被玉悠铃看了一眼就得打一架。 玉悠铃抿了抿唇,有些愧疚:“抱歉,但我跟他没关系,你能帮我……阻止一下邕师兄吗?” 风玄清睨了一眼邕无沂:“源头是你,自己看着办吧。” “……对不起,我没想害她,改日我和姐姐一定亲自道歉。” “别跟我说,跟她说,对了,你姐?” …… “她是多灵根中为数不多能被捧在手心的,大多得益于她那位天赋异禀的姐姐,她既然说认识你那就认识着,也没碍你什么。” 金玉璃不甚在意,眸中依然是平静一片,仿佛不会被任何话引起任何波澜般。 沉静而波澜不惊,清冷而平淡无波。 “玉门宗当年四大天骄之一,你知道她姐是谁吗?”邕无沂当然清楚这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丫头肯定是没听过这些,然他也没期待回答。 金玉璃也确实没回答,不过不代表她不说话。 那道清冷已然敛去几分狠戾的话音重现,这次带上了几分随意的散漫:“你了解她?” 末了,顿了顿,她再次低笑,声音像暗夜的幽火,勾人又心悸,缱绻而不羁:“挺清楚。” 邕无沂对这点还是挺自豪的:“玉门宗上上下下每一个弟子的背景在我手中都有记录,更何况她姐姐还是四大天骄之一的玉清银,这种背景,备案也当更加完整。” …… “我姐姐?玉清银‘清亦天医’。” “噢。”被锦玉救的那位。 …… 金玉璃:“……” 邕无沂没注意到金玉璃细微的情绪变化,只是在末了又补一句:“——包括你。” 金玉璃对这是没兴趣的,反正她的背景若是被查出他们也不至于这么淡定,现下肯定就是无迹可寻,或者平凡到底。 管它哪一种,又影响不到她。 真正让她有点波动的是“玉清银”,不过本能的淡定还是让她情绪没能外露。 “玉悠铃的姐姐,玉清银?”尾音上挑,莫名勾人的意味,金玉璃没多注意,彼时她的注意力全在这几个字上,辗转反侧。 邕无沂见她暂时没有动身的意思,便也懒懒的靠了过去,冰冷颤人的寒气霎时涌了上来,他一颤,但后续却没了发抖的现象,主要还是自制力强。 这并不是金玉璃有心玩他,她也没这恶趣味,是冰冷的墙面自带的寒气。 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抗的…连他都够呛。 索性这动作总共也没多久,几乎是在几秒后邕无沂就回答了金玉璃的话:“是。” “……” “帮她…玄清师兄,拜托你……别让邕师兄伤到锦玉。” “答应我…我……我日后……” “……” “晕了?”风玄清“啧”了一声,盯着她站起身,冲着金玉璃的方向喊了一句:“小丫头,玉悠铃晕了。” 他倒不是不想应玉悠铃,就算不想应他也会照顾照顾锦玉的,只是在她多方面装逼……啊呸,自我展示之后,风玄清不自卑就是最大的骄傲了。 对他来说,不给回复就是最好的回复。 然而对面两人的神色却是一个比一个出乎意料。 …… 邕无沂冷淡的眸光并没有死扣在玉悠铃身上,而是看着默默离开的严意泽的背影,沉思了半晌。 如果他方才没看错的话,是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就走了吧? …… 金玉璃的目光恰恰放在那个“有人”身上,苻莲。 方才就在电光火石间,她对出口动的手脚触发了紧急防御,消息反馈到她这里了,分神守在每一个出口前的沧澜也不淡定了。 “主人,我的神识有波动,有人在强攻阵法,但波动只有一瞬间,现在防御撤了,阵法还在。” 金玉璃若有所思的望着苻莲阴凉的眉眼,冲着沧澜轻应了一声后,从空间中取出一壶茶递给风玄清,茶香四溢,还是恒温的。 一闻便知非凡品,然而在这里,它的用处更多在于解渴。 风玄清接过茶壶,惊诧不止一星半点:“锦玉,你还有这一手呢???” “给她喂进去,你别喝,等我回来。” 说完,金玉璃翩翩离开,不带走半片云彩。 留下邕无沂和严意泽干瞪眼。 风玄清一个人跟自己瞪眼。 旁人不能理解,包括风玄清,但着实不是金玉璃小气,主要那玩意儿含刺激效果,在危险情况下更容易唤醒求生欲,金玉璃懒得去仔细了解她到了什么情况,还有没有求生欲,反正茶药给了,人是一定能醒的就完事了。 风玄清现在脑子本来就乱,再刺激一波……啧,这还不蠢她都该佩服他了。 第一百二十章 你猜小金龙动作的玄机玄在何处 金玉璃的打算原本特别保险,若阵法当真有波动她便给它稳一稳,加固一波,确定不会节外生枝。 若只是虚惊一场就更好办了,就待在那里死耗着,等耗到他们的死劫玩完了她再现身。 金玉璃倒也不担心死些什么不该死的人,毕竟有句话说得好啊,“一切皆是定数”。 该死的自然活不了,不该死的自然逃的出去,只要她不刻意插手那么一切都还是原来的轨迹,除了苻莲这种意料之外的意外也不会有更多人能改变这些。 然——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 “锦玉身上还有茶?不是吧…都这种境地了她还拿茶出来?谁有心情品啊?” “她也太自私了,有好茶不拿出来,一个人独享就算了,给玉悠铃也不给我们。” “就是,一点团队意识都没,严师兄怎么选了她。” 众弟子望着那茶壶的眼神简直可以用“眼冒绿光”形容了,想抢的心丝毫不加掩饰。 苻莲隐在人群中,不知是不是有意嘀咕了一句:“她肯定还有更多。” “对!锦玉肯定还有!不能让她带走!” “对对对!我们是团体,被困在一起就该一起想办法!” “锦玉还不能走!” “等等,留步!” 一些单灵根弟子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纷纷撑着身子起身拦住了金玉璃的去路。 可能是灵力消耗不多吧,还有力气当拦路狗。 少数一些多灵根弟子见单灵根弟子的行为,到底有些发怵,也或许守着内心最后一点良知,没跟上去拦人。 然——仅仅是少数。 吆喝声依然很大,口号亮的不行,那气势,震天动地。 还言之凿凿的说的贼他妈有理。 “你又不帮忙找出口,占着那么多好资源干嘛?!难道不该共享吗?” 金玉璃倒是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然而天性淡定的她索性也没过多情绪,只是端着懒散的姿态挺玩味的怼了回去。 “哦,你找了,你的资源。” “严师兄带你进来可不是让你当拖油瓶的。” “我求他了?” “你不觉得羞耻吗?害我们这么多人陪你一起遭殃,你反而袖手旁观只等出去!” “我求你们找我了?亦或是你们给我机会救人了?” 她当然有机会用最小的损失救下所有人,但他们当时坚持跟她刚到底的决心成功打动了她,那就走好吧您嘞。 “就算我存心的,来,报仇。” 金玉璃朝着他走近一步,他随着人群退后一步,金玉璃没再动,他却是一连退了好几步。 “……”金玉璃慵懒的掀起眼帘,望着这一群义愤填膺的脸,和他们藏在暗处阴暗到底的心,她笑了,笑的漫不经心,笑的勾魂摄魄。 “行。” 金玉璃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她其实状态也不怎么好,只是一直有补充,所以能撑到现在问题不大,但不代表她的精神状态和皮肉状态就好了。 只是她怕意外横生,也怕死了什么不该死的人,所以她也陪着他们。 唯一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大部分多多少少都有精神补充,最次的也断断续续眯了一会儿,她没有。 她的精神状态让她的脾气很差,很想动手,甚至一度想弄死所有人,这些一天天心里装着算计的人,但在他们没惹她的情况下,她不会伤及无辜,这是原则。 就算性格再不好脾气再差,在没碰她的情况下她也能守着原则陪天道玩这一场“自由死亡”。 但如果他们主动捅破这层和谐的话,她没意见,一点都没,就看他们能不能承受得起了。 金玉璃拂袖转身,这次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眸光冷然,气势煞人,也没人敢拦,但飘远的声音却激起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激动。 “西南角,你们要的资源。” 弟子们疯狂的冲向那里,争夺着数量不少的灵果和水,其中还夹杂着几声碎碎念:“算锦玉识相,有点自我认识。” 苻莲凝眉,她没冲动,依照她的身体素质,一日一夜不进食不饮水问题还没多大,能克制,况且如今既然已经找到出去的办法,那离出去也不远了,何故再平白欠下人情? 思及此,她的手轻拂了下手镯,低声说了句:“撤。” …… 金玉璃越往里走,空气越是潮湿,温度越是阴冷,就连嗅觉都仿佛被霉味和浓厚的铁锈味给萦绕,换句话说,这里的环境差到了极致,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但她的脚步虽极轻,却不慢,没有丝毫犹豫的往里走,越走近味道越浓,就连沧澜都快忍不住了。 “主人,你先别走了,我去探探路。” 沧澜话音落下,一簇簇火苗从金玉璃身周飞出,奔向了隧道的远方。 这种环境确实很压抑,又黑又阴凉,给人以不安的同时又得防住潜在的危险,对警惕性要求太大,没有尽头的路很容易让人产生精神上的无望,或者换句话说,这根本就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没有尽头的期盼。 金玉璃虽然表面波澜不惊,内心……额,也可能没半分波动,但出于沧澜急于表现的欲望,金玉璃还是决定顺从。 免费的探路服务,不用白不用。 ……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金玉璃逐渐有些不耐,眉目间开始淡出散漫,她刚侧身想倚在冰冷的墙上眯一会儿,那边就猛地传来一声“嘶”。 声音还不小,恰巧吵到金玉璃。 不过她依然慢条斯理的调整好了姿势,这才漫不经心的抬头看向沧澜,眼神示意有事说事。 沧澜呆呆地望着金玉璃倚着墙还这么淡定的神色,原本有些猝不及防的心情终于缓了回来,在没感觉到金玉璃难受的情况下摇了摇火红的脑壳。 “没事,但…你不凉吗?” 凉? 金玉璃眼神忽而有点意味不明。 沧澜也意识到了这话里的寓意,轻咳一声,换了措辞:“我的意思是说,这里的石壁常年被冷气贯彻,主人你靠着没有不适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 论尸体的一百种烹饪方法 “没。” 金玉璃低垂着眸,不知在沉思些什么,眸子隐在暗处,像黑夜里潜伏的孤狼,又像点点明灭不定的星火。 沧澜是特别服气的,这位主儿从不久前的方才就一直在想事情,直到她说话也没收心,却还能分神回答她这些弱智问题,简直就是契约主界的领军人物,有问必答,太特么感人了。 但佩服归佩服,她还是有点担心没得到解决。 奈何话不逢时,有些担心还没出口就又被一声“嘶”堵了回去,说实话,真的是下意识反应,她没想蠢到堵自己话的。 但堵都堵了,又不能死摁回去,把卡住的话扒拉出来,就只能将就将就…… 等等?! 沧澜忽然瞪大了眼,把先前那一声“嘶”里没能赶上的震惊全扯了回来。 果然,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沧澜成功领略到这句话的现实意义,也成功用它差点把自己噎死。 这边沧澜凭着下意识反应来了一声“嘶”,那边倒也不愧为主仆,但可能金玉璃习惯了一心二用,分神还挺顺神的,一边沉思一边应声,自主意识独立的不行。 “嗯?” 一簇簇火苗回到沧澜身边,停滞片刻后全部熄灭,原本有些光亮的山洞再次隐入黑暗,金玉璃闪烁着点点金光的眸子在黑暗中是那么显眼,像暗夜窥探一切的眸子,直射人心,朦胧妖邪。 沧澜竟一时还有点被消息惊到:“自隧道前面不远处就有一条血痕,一路拖到深处,是两具尸体…睁着眼,死不瞑目。” 金玉璃:“?” 她也不想事了,只是边回忆边和沧澜确认些什么:“封掉这个出口的时候,还没有尸体?” “没有,我确认过,现场没有一点血迹,更不存在尸体。” 当时那里正常的不得了,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血溢满在出口机关台上,层层递进……流的山洞半个地面都是。 “不存在?”金玉璃还是相信她的嗅觉的,起码不至于连点血都察觉不出。 不过…… 金玉璃一手把玩着金子,一手撑着下巴,眸中波光流转,煞是好看,眉眼间邪气又妖冶,还带着点敛不住的野气和恣意。 就算遇到这种“闹鬼”情况……额不是,是非正常现象,她也淡定的一批,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对一切都有把握,轻挑的眉眼勾人又自信。 沧澜自然是信她的,虽然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怎么并肩作战过,但金玉璃总给人一种“遇到大事信她就完事了”的感觉。 所以,就算这事确实给整的挺玄幻,但她对自己的心理暗示也还算平静。 恰恰此时,金玉璃也颇为漫不经心的放出了结论,是的,是结论,不是猜测。 “现杀的。” “还保鲜。”沧澜还在想反馈回来的现场情况,下意识没脑子的来了一句。 “……” 金玉璃眉头跳了跳,一声嗤笑,唇角的弧度意味不明,眸子带着些邪气的戏谑:“放个火煮了?” “……”沧澜眨巴眨巴眼:“主人,我觉得大可不必。” 话落,她顿了顿,又继续陈述现场情况:“就……那血腥味里好像还有点别的感觉,我闻不出来,也描述不出,但是绝对有。” 金玉璃没个正形,继续悠悠然调笑沧澜:“烤熟了?” “……”沧澜不解,“啊”了一声,算作应答也算作不明显的询问。 “一会儿烤魔兽肉给你吃,别馋尸体,恶心。” “……”沧澜很委屈,但沧澜不说。 哼,不理你了,自己发掘。 小沧澜不再开口,傲娇占据上风。 能当成器灵,还成了凤凰的也不可能没点骄傲。 金玉璃敛了笑意,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收了姿势直起身,步伐从容的走向隧道深处。 沧澜一时没跟上,望着金玉璃形单影只却依然矜贵从容的背影,同样的路仿佛走了千万遍。 咬了咬牙,在金玉璃出声提醒的同时跟了上去。 “跟上,小心被吃。” …… 在风玄清第n次喂药(强灌)依然无效时,他不耐的视线投向邕无沂。 “我不行了,你来。” “你不行?” “滚。”风玄清站起身,将茶壶递了过去。 “小心点,没剩多少。” 邕无沂气笑:“哟,这是等我收拾烂摊子呢。” 风玄清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姿势野的不行:“这活儿本来就不该我做,我能替你解决掉大半方案就不错了。” 天知道这玩意儿有多难喂,灌过,喂过,扒拉过,强塞过,毫不留情,那真是怎么进去的怎么出来,喉咙都没过一遍。 邕无沂拿着茶壶,不耐烦的盯着玉悠铃,薄唇吐出俩字:“麻烦。” “翻脸无情。” 邕无沂抬手,将茶壶缓缓倾斜,在这个离玉悠铃高出不知多少的地方,水即将流出来。 风玄清原本还想好好看看他的展示,结果到这里他不淡定了:“尼玛,邕无沂你这是励志把人浇醒?” “她还不配我励志。” 邕无沂说着,嘴角的恶笑简直快勾到姥姥家了:“能醒就行。” 风玄清冷笑:“那我看你干脆给她来一剑。” “醒不了,但她会死。” “你轻点,死不了。” 邕无沂默了一瞬。 “会疼。” 下一瞬,茶壶里的水径直往下倒,全部以重击落在玉悠铃唇瓣周围,噼里啪啦的看着风玄清都心塞,但他一向不喜多管闲事,肯管玉悠铃这茬都是金玉璃让他帮的忙。 但这还是不耽误他吐槽邕无沂:“真不是人。” 敢情“喂茶”喂的满脸都是还比轻轻弄她一剑轻了?……好吧,确实轻一点,但玉悠铃醒来估计得懵逼吧,女修士一般都挺在意自己的形象的,猛地被邕无沂这么行云流水的坑害,没点脾气就有鬼了。 “我打算再去探探出口,诸位师弟师妹可有愿陪同的?”严意泽扬声,望着那群吃完了所有食物精神也恢复了些许的弟子。 不一会儿,人群中便传来自告奋勇的应答声:“严师兄!我想和你一起!” “我也要去!” “我也去!” …… 除了少数没能抢到食物或无心抢夺阴来之食的多灵根弟子,因精神不足没有出声外,其他弟子基本都去了。 哦……也包括苻莲,没去。 玉悠铃因为暂时未清醒没去,风玄清因为要等金玉璃没去,邕无沂嘛……鬼知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它,来了 “历修?还没撤?”苻莲隐在角落凝着眉,视线落在手腕间的玉镯上,有些担心:“锦玉可能在那边,严意泽也带人去了,不管行动到哪一步,赶紧回来。” 手镯的另一边,是呼啦啦的风声,这里没有风,那么只能是历修在狂奔所致。 伴随着这些声音,是一道有些喘息却依然镇定的人声:“我没事,正在往回赶,目前没遇到他们,但是这里很诡异,可能要拖很久也不一定,你待在原地别动,那里是目前而言最保守安全的地方。” “真没事?” “没有,”历修失笑:“这我哪能轻易出事呢,不就对阵法动个小小的手脚嘛,对了,回去跟你说个消息。” “嗯,专心跑,别说了。” 历修一愣:“跑?这种危机四伏还黑的一批的地方我还跑……我是疯了吗?敢跟暗敌硬碰硬?” 苻莲话音一顿:“……你在干嘛?” 历修略显空灵的声音响起:“还能干嘛?待在原地回你话。” “……你真的,没事吗?” “怎么了?”历修也察觉了不对。 苻莲张了张唇:“有风声,你…警惕四周。” 历修又是一愣:“这里没有声音,很安静。” “所以让你警惕点,就地解决,别把危险四处带。” “行。”历修应的还算干脆。 “……有需要找我,我去帮你。” “不至于吧,就这我还能应付,就不劳驾苻莲大小姐您了?” “嗯,那就不去。” “……也好。” “……” 山洞静悄悄的,幽暗而诡谲,像是有只眼睛隐在暗处,不说话,不出声,上演着无声的恐吓。 苻莲垂着眸,望着手镯若有所思,半晌一声低笑:“我的人…真是什么东西都敢冒充了。” …… “喂,你不走?”风玄清斜睨一眼邕无沂,对他这没有丝毫道理的操作也是疑惑。 “你走了?” “我要走了现在跟你说话的是什么?魂吗?” “那我要是走了现在在你面前的还能是我吗?” “……你真行。”风玄清都想给他竖个大拇指了,这逻辑真的是一点毛病都没啊。 “风玄清?” “你爹在。” 邕无沂冷嗤:“你跟锦玉还真是一家人。” 风玄清一撩额前碎发,笑的得意:“过奖。” “……”邕无沂望着玉悠铃依然苍白如纸且毫无动静的面色,有些质疑不耐:“你确定这能行?换言之,你就这么信她?” 风玄清一吹额前碎发,笑的微妙:“人啊,可以愚蠢的无可救药,但一定要会审时度势。” “?” 风玄清退后两步,伸出手摊开直指玉悠铃:“你行你上,哔哔赖赖的。” “她若是不醒呢?” “不醒?” 风玄清神情似笑而非:“那你把锦玉杀了陪葬?” 邕无沂还欲再开口,却被风玄清一句话堵了回去:“不过你想好,无论她醒不醒锦玉都不会出事,但你若有心对付锦玉,胆敢以玉悠铃作先例的话,邕无沂,我跟你死杠到底,你看我敢是不敢。” “……” …… 山洞无光,幽暗而阴森。 四野寂静,近乎死寂的安静。 地上只有少数灵果的核,哪怕是硬邦邦的中心也在他们没有意识间被啃的有一半没一半,破裂的模样像是一块块坚硬的骨头被砸碎……弥漫着鲜血和白浆…… 一切像是被饥荒者扫荡过后,可在座的弟子哪怕饥饿也依然会守着骨子里的骄矜,尤其那些自诩天赋高的,很难生出如今这种难看的食物残留。 到底是哪不对…… 这里是现实…为什么他们的印象里会有鲜血和白浆,为什么就连墙壁的存在也是阴暗的中心……为什么…所有极端的想法全都不受控制…… 感同身受的那么真实,就连意识都会在片刻间滞停…所有的感触移向那个不是现实的真实情景…… 而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这里是一座,巨大的…坟场? ……坟场……不…不对,不是的,这里是实地考核,没有尸骨也没有印象中的一切! 墨长老不会让他们出事的…对,还有严师兄,不会的!一定能出去! …… ‘可是……真的能出去吗?’ …… 邕无沂嘴角勾起一个邪恶的笑容。 “那试试?” “……” “……” “行啊,来。” ‘尽陪君子当疯批人,做疯批事。’ 这句话放在此刻,无比贴切。 一个敢开头,一个敢纵容,只是这结果,可能有点惨不忍睹了。 恰恰在此时,一道小心翼翼且无力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山洞中……明明丝毫不起眼……甚至放在平时都不会被注意到,但在此刻,不仅仅因为环境,更因为它所代表的意义……令人细思极恐…… 让包括苻莲邕无沂和风玄清在场的所有弟子震惊又恍惚…… “你们……是在说玉悠铃和锦玉吗?” “那个……我刚刚看见玉悠铃…她不是睁眼了吗?” “还有锦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最常用的是金系灵力,应该没错吧?” “喏,” 弟子毫无所知的指了一个方向…一个远比这更幽暗更不知前路的路口……蛇在吐着蛇信子,幽绿而瘆人的目光投来,一串串像绳子般缠在墙边…老鼠在观望,眸子瘆人又奇异的血红…遍体……染血…… “她在那。” “……” “啊!”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 弟子歪了歪头,思维有些呆滞,似乎想读懂女弟子恐惧里的意思:“唔?难道没有吗…她好像…杀了人诶,我看着白衣都红透了……” “别躲啊,她在看你!在跟我们打招呼呢!快过去接她……” “她…扬起斧子了…哈……又断了……是血……流过来了……” “是血…它来了……” “它来了…它来了……它,” “……来了。” “……” “别说了…呜呜呜……你给我闭嘴闭嘴!!!” “……” 女弟子沉浸的崩溃着,丝毫察觉不到现场的死寂……对啊……明明该炸锅的……为什么死寂呢……?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它要来了……’ ------题外话------ 好吧我承认,这章我没做人 后面补糖 第一百二十三章 真亦假时假亦真 “啊!” “咕噜咕噜——” …… “擦擦吧。” 一张纯白的手帕递到女弟子眼前,她的抽泣声一顿,往后缩了缩,将自己抱作一团,头埋在双臂间,使劲的摇着头,面色惊恐,是再多安慰也洗不去的阴影。 面前的人伸出的手一顿,不过只在片刻又若无其事的收回,嗤笑一声,语气寒凉。 “别抬头。” 说罢,慢条斯理的擦着染血的手,滴滴答答落下的血滴就滴在女弟子眼前…她…… 在这一瞬间,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也没能顾及恐惧,反正追不上下意识反应就完事了。 “我脾气不好,说过的话,没有第二遍。” 手帕甩下,遮住了女弟子的双眼……角度掐的很准,恰恰遮住了视野所及,只是浓厚的血腥味充斥着鼻翼间,血红覆盖在双眼上……五感的冲击又一次加深了恐惧,她全然忘了身为修士的淡定,内心一遍又一遍的念着静心诀,然而卵用都没,似梦似幻的感觉依然在…还有…那个它…… 女弟子猛然埋下了头,不敢再乱想。 其实若她大胆点违逆苻莲的想法做事的话,她会发现……苻莲是真的已经很温柔了。 一颗逐渐散去青紫诡异之色的头颅滚在脚边,血溅了方圆几米,墙上还在滴滴答答的流,她的脚边……汇聚了一片血泊,还有那颗睁着眼睛的头颅。 什么?你要问我为啥在她脚边? 唔……因为说话的时候他就在……贴着她耳边说啊。 苻莲没有空暇去顾及她的心态,放眼扫视一圈,在放出精神力探视了四周之后,有些不屑的说:“也就靠幻觉杀杀人了。” “……但是,玉悠铃真的醒了。” “?” “……”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那道倩影,还呆滞的坐在地上,手扶着墙,有些懵。 “?” 苻莲笑了:“嚯,这还半真半假呢?” 风玄清也挺意外的:“这个时候醒?你怕不是来扰乱人心的?” 玉悠铃醒了,那这不就间接说明那话真能应验,那锦玉…… 啧,难搞。 他摇摇头:“我的错,急于让你醒过来别节外生枝,但没想到你醒了,才是真的灾难。” 玉悠铃的手下意识摸到腰间的铃铛,在红光连闪两下后……眸子飘飘然转向地上的……头颅。 说来也是闲的,你说你看哪不好看那里…身为一个女孩纸,可以见血,但别见别人造的“血债”啊,到底不是自己动的手,有多恐怖又没把握。 “她醒了……那是不是锦玉……” “斧子……她…她不会真来吧?” “我去……都是些什么阴间玩意儿。” “这个鬼地方越来越阴森了…我一刻都不想待了。” “索性留着也是死……要不……” “反其道而行之?” “……”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不约而同投向那个“预言”中锦玉出现的地方。 反其道而行之,虽然离了个大谱,但有时候也不一定就不是退路。 比如此刻,排除了所有必死选项,剩下这一个无论有没有危险,都是最后的机会,谁又会想放弃呢。 就算拖着重伤也得出去……反正待哪都行就是不能待在山洞里,这里太他妈邪门了。 玉悠铃撑着墙堪堪起身,唇边喃喃着…… “锦玉…锦玉在哪?” 说着,她看向风玄清:“锦玉呢?!她人呢?!” “你还想着锦玉呢,现在我们自身难保,她说不定已经出去了。” “那如果没有呢?你们有没有想过她不眠不休整整一日一夜,她比你们状态更糟更乱,如果遇到了与你们相同的境遇,她……能活吗?” “不是有严师兄吗?” 玉悠铃失笑:“你当人人都是我玉悠铃,头上有个天骄姐姐,就算素质差旁人也不配评判?” “……” 是啊,他们多灵根的都清楚,那些单灵根虽然表面不说,但又有几个是瞧得起他们的…… 玉悠铃真的是个意外,意外在她有个亲生阿姊玉清银。 就算个人资质不佳……但这也是旁人望尘莫及的。 “那我们,怎么办?”沉默良久后,有名弟子犹豫出声。 他们总不能一直等着,不然等不到锦玉他们就得先没。 玉悠铃低笑一声,笑的洒脱:“如果信我,就死守在这里,起码在她回来之前,我护你们无恙。” “那她来之后呢?” “无论如何,等她。” “她来了,难道一起陪葬吗?” “只要你们听话,和现在信任我一样信任她,你们不会有事,就算有,那都是迟早的事,命中定数。” “……可是我们没办法拿命赌上所有。” “抱歉,我的身后还有家族。” 有几位弟子心生退意,不愿意为所谓的“信任”压上所有。 说罢,转身毫不犹豫的迈进漆黑的隧道……不见踪影。 玉悠铃依然唇角含笑的摸着铃铛,直到此刻红光连闪三下,她才凝了眉色。 事态逐渐复杂。 “你们呢?”她目光投向剩下几位大佬,如今那些弟子的心意已经定了,还有极少数几个留下,已是不易。 邕无沂沉默半晌,望着玉悠铃,迟迟不出声,玉悠铃也不催,看向风玄清和苻莲。 风玄清:“……” “我不信你,但我信她。” 更信自己有抗下赌注尽赔后果的本事。 苻莲慢条斯理的观察着手,见玉悠铃视线移来,她抬了抬染满鲜血的手,暗示明显:“已经这样了,还有退路吗?” 玉悠铃颔首,蓦地,红光再次连闪两下。 邕无沂不紧不慢的倚着墙:“行啊,等。” 一切敲定,苻莲敛去了眸中的暗芒。 看来不用多造杀戮了呢,至于逃跑的几位小羔羊……历修自然会处理掉。 多年的默契也不是白培养的,虽然他可能正在被挟持……但是…… ……等等…挟持? 苻莲眯了眯眼,在这个非常容易产生幻觉和错误认知的山洞里,虽然心态上的打击对她效果不大,但她并非对幻觉免疫,也不可能确保每一个认知都毫无差错,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历修到底是已经出事了或者只是她虚惊一场? 苻莲凝眉摇了摇头,她的记忆正在被模糊……像是……有人刻意操控一切正在发生的事……而她,被洗掉了所有超脱于轨迹之外的反应。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去无回的路 从刚刚起一切都变得很诡异,那个像是魔怔了的弟子……还有他的话…… 苻莲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撑着墙,半边身子挂在墙上,脑子有一瞬的混乱。 这动作引的玉悠铃抬眸,收回了落在铃铛上的视线,语气依然温和如初,但方才的独当一面也并非幻觉。 “你怎么了?”她凝眉,尽力放轻语气,像是在忌惮什么。 苻莲没回话,默默自我放空着。 在这种时候无论想什么都是自寻死路,与其被扭曲思想不如索性放空。 然而玉悠铃却察觉有些不对,所剩无几的弟子们也察觉了,呜咽着:“是不是…是不是她也……” “不是说等锦玉来就好了吗……” “我想离开……你们放我离开吧呜呜呜……这里太吓人了,定澜师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一位女弟子轻轻拽了拽她身边的男子,颇有点劝告的意味:“我们离开吧,待在这里会死人的。” 沈定澜面色苍白的闭了闭眸,哪怕神色憔悴却依然没动摇半分:“你先走吧,我们会逃出去的。” 女弟子更咽着:“一起走可以吗?现在就算锦玉有心赶回来也根本等不到我们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她面前。” “不用了,你走吧。”沈定澜还是摇了摇头,丝毫不为所动。 女弟子咬了咬牙,刚想起身,空气中便倏地出现一道清冷的声音,如甘泉般清冽。 “我没事,但你若是走了就不一定了。” “……”女弟子下意识后退两步。 “你坚持的话,走吧,赶着送死的话就别把危险送回来,最好同归于尽。” 玉悠铃再次下意识碰了碰铃铛,抬起眸子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苻莲,转而询问沈定澜:“我记得你,你叫…沈定澜对吧?” “嗯。” “三灵根?” “是。” “其中有一系是金对吗?” 沈定澜一愣,随即颔首:“是。” “这样啊……”玉悠铃拖着尾音,将目光移到那处幽深的隧道口,话是对沈定澜说的:“感受感受,身周有金系灵气的异动吗?” 沈定澜抬眸,下一瞬…顺从的闭了眼,一刻钟后…他再次睁开,诚实的说:“有。” 玉悠铃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一旁有弟子发表疑惑:“那这是在间接说明…锦玉她回来了……对吗?” 大家都不是蠢的,听到这话的下意识就想到了金玉璃那招摇的金系灵力。 然而——蠢是不蠢,聪明却未必。 玉悠铃手掌裹着铃铛,低笑一声:“不对。” “锦玉如果回来,不会是从那里钻出来,要么光明正大怎么去的怎么回,要么毁了那条隧道,彻底贯连山洞。” “……为何?”站在一旁的女弟子忽然开口,嘴在前面飞,思维在后面追,没有丝毫防备的就吐露了疑惑。 “毕竟那条路……有去,无回啊。” 玉悠铃说着,目光意味深长的瞥向她。 女弟子:“……” “……” 此时我无语极了,感谢我的多嘴一问救了自己。 “那那些已经去了的呢?”又有弟子禁不住心思:“他们……都会死吗?” 玉悠铃笑了笑,秉持着最后的良知没再说话。 不过苻莲倒像有心逗弄他,半真半假的勾着唇:“是啊,而且如果他们回来了,下一个目标,会是你哦。” “……”弟子瑟缩了一下,默念着静心诀,装没听见。 玉悠铃意外的又又看了苻莲一眼,心下微沉。 方才她几近魔怔不似作假,如今却能以最大效果抢回意识,还有,她那一番话明显不简单,无论她是否察觉,都不会是个单纯的人,看来这一届内门弟子里……卧虎藏龙啊。 先有金玉璃几次三番破掉修士各路天花板,后有苻莲挣脱必死无解之局,看来如果真的等不到锦玉,或许可以利用她得片刻喘息之机。 玉悠铃心下有了方案,表面却不显不露,完全将“温润”贯彻到底。 山洞内一派和谐,所有人都在不约而同的选择默念静心诀,谁都不想在得到救援前先出事,谁也都不会完完全全将后背交给玉悠铃和金玉璃,就算……他们确实挺崇拜金玉璃的。 风玄清自发在隧道前立起了阵法,但由于灵力被压制,加上外界环境多重影响,总归没那么好的条件让他玩高级阵法,只能以最最基础的形式挡住可能袭来的一部分危险——仅仅一部分,能争取足够的反应时间足矣。 而玉悠铃自从盘腿而坐之后,其中一只手就一直在握着腰间的铃铛,遮住了里面闪出的红光,让人看不真切,恐怕也只有玉悠铃本人能看得懂其中的意思了吧。 至于邕无沂……不必说,有名的疯批,你要问他怎么疯呢?那可真是问了个好问题,他那躁动不安的双手正在进行的事饶是苻莲都不忍直视,不是害怕,就单纯的恶心。 你幻想一下,两只手在一颗头颅和一片血泊间扒拉,将身子踢到一边,脑壳里的各种肉色玩意儿全露出来……其恐怖程度不好说,但一定是恶心至极的。 尤其还是……哦豁,还转移阵地了?又闲的没事干“剖尸”去了。 这操作,苻莲心情瞬间不美好了。 ……好吧,其实本来,也不怎么美好,毕竟历修那边到底“生死不明”,如今还近乎半失联状态。 倒是不久前的刚才联通了一次,但你永远不会想知道那边传来的声音是什么。 ‘期待我出现吗?’ ‘等着哦~我会去找你的~呵呵呵~’ …… “……” 实话说,不怎么期待。 甚至还有点想把你们全弄死,省的安抚一个个的脆弱的心灵再对付你。 但,她其实更乐意看锦玉惊慌失措的。 毕竟那双总是淡定又睥睨偏又极致慵懒的眸子,放在苻莲眼里怎么看怎么想摧毁。 那边苻莲心态正在扭曲着,这边风玄清还在做无谓的挣扎……啊呸,是有力的针对。 直到隧道口的光刚形成薄膜,风玄清才合掌,脸色更白了几分,就连正在剖尸忙的不亦乐乎的邕无沂都有点想笑了,只是手上的血加上面上带的笑偏又显得更加阴暗:“你不累吗?要真闲的就给自己一剑。” 长眠好梦。 风玄清刚收了紧绷的意识,有些发麻的精神力震颤着脑子,说到底他也不是金玉璃,没有像她一样牛逼的能力,摆阵解阵轻松的一批。 他意识正复杂着呢,不巧的是偏偏此刻邕无沂还出口成怼,这就让风玄清贼她妈想弄回去了。 前后不过几瞬,风玄清就已经说干就干:“送君长眠于此,不必谢吾恩情。” “两位彼此彼此,性命都难全。” 风玄清眉眼舒展开,痞气的挑了挑眉:“你想内讧?” “不敢不敢——”那道含笑的声音谦虚着。 至此也不知是谁,身后滴滴答答的声音倒是不断…… “风师兄——阵法!!!!” 第一百二十五章 毫不相关的阴谋开场 “!!!” 风玄清收回视线,将目光重新落回那道薄膜……哦不,从现在起,应该就是一堆化为飞灰的碎片了。 “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 声音还在不断的响起着,这道不易忽视的声音落在风玄清耳中也再不如最初的不在意了,他蓦然侧头退后一步。 视线所及又是一个浑身血迹的身影,衣摆处还在滴着殷红的血……滴滴答答在他脚下,已然形成一条直线……流动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他立马一把抽过一旁佩剑对着来人,眉眼间敛了几分不耐,忽然变得盛气凌人。 没办法,他有他的考量,如今这人还剩几成实力他都摸不明白,如果贸然动手恐怕胜负难分,不是他不自信,而是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更加谨慎。 俗话说得好,输人不输阵。 俗话又说得好,胜仗六分靠实力四分靠气势。 ……啥?没有这句俗话? 唔……那你就当它有吧。 实力不给力,总不能装逼都装不过。 “现在滚,饶你一命。”风玄清一改往日玩世不恭,忽然认真起来的他是真的会让人感觉到气场压迫。 最初那个准备逃的女弟子离这里最近,她寻思反正指不定也活不了,更何况这仇恨要全落她头上总好过大家一起陪葬,虽然她确实怂,怂的心生退意,甚至惜命,但可能作为修士的最后的道德底线,让她更看重大局观,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思及此,她略微挣扎了一下,还是上前一步,垂着眸尽力不去看来人,就可以实现自我安慰,起码不至于胆怯到终止话音。 “风师兄…他是宗门弟子。” “……”风玄清的神情显得略微意外,却也没觉得离谱,只是静静和来人对峙着。 女弟子继续阐述:“他的衣领上有暗纹,是玉门宗的标志。” 玉门宗的弟子服饰有一个特点,就是在衣领处会设计有玉门宗的标志,一种银色丝线运用特殊手法弄上去的暗纹,这既是一个象征,走出去也能装逼。 这种东西辨识度并不是很低,是只有内门弟子才配穿戴的服饰上才会有的,其它弟子看不出一是因为离得有点远,二是因为来人身上的血实在太多了,多到将暗纹染的彻底隐了踪迹,若是不留心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也着实难为她了。 不过这番话在给予他身份确认的同时,又是一个深渊巨坑。 女弟子上半句话问题确实不大,只是说明来人身份,可如果再添上下一句……那这意味……可能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我就有点好奇,这位面生的师兄是如何破掉风师兄的结界从隧道里杀出来的?是危险解除了吗?那我们能走吗?” 能走吗?当然不能,那为什么这么说呢?当然是逼来人露出真面目啊。 甭管怎样,放个炸弹在队伍里隐着跟个卧底似的,这做法怎么想怎么坑,还不如将一切摆到明面上。 不过让风玄清没意料到的是,她竟然直接点破了,这么有自我牺牲精神的吗? 还“杀出来”,明晃晃的嘲讽意味,那地方有去无回,怎么可能还有出来…… “……” …… 有去无回? 对啊,那他怎么出来的? 换言之,他身为一个弟子一个被困山洞的修士,是怎么……出来的? 他……还是他吗…… 风玄清冷了眸色,剑抵近了一寸:“你到底是谁?” 能从隧道里安然出逃,撞破他的阵法,一切的一切都违背了玉悠铃所说,他不是不怀疑那话的真实性,但现在他更怀疑这个满身是血的人。 “我啊……”来人眯了眯眼,勾唇笑的冷然:“来取你命的。” 他话是对风玄清说的,但视线却漂移到他身后的苻莲身上,眸光暗含戏谑和不明意味的暗示,也不知唇间无声的说了什么,苻莲蓦然上前一步,音色有些冷:“历修。” “……”风玄清没听明白,但也不重要,索性没应声。 而苻莲像是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又重复了一遍:“放开他,他是历修。” “……”风玄清这次有反应了,他抬眸莫名其妙的看着苻莲:“你疯了我没疯,怎么证明他是?” “我说,放开他。” 风玄清冷笑,剑也不指着来人了,直直朝苻莲抵去,面色阴冷:“是我做了什么,导致让你以为我脾气很好吗?” 他不过不想锦玉回来承受没必要的压力,所以能帮的他都尽量帮,但这不代表他对谁都有忍耐的精神。 现在这种情况人人自危,来者身份不明,从一个有去无回的隧道里出逃,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都没能确定。 放了他?苻莲怕不是做梦。 “你想跟我打?” 苻莲都要气笑了:“强弩之末,撑撑气场还行,你真当在场你无敌了?” “来,怂吗?” “不想跟你废话。”苻莲凝眉:“识相的放了他。” “……” 风玄清舔了舔干涩的唇,有种莫名的狠戾:“行啊,后果你担。” …… “主人。” “没找到?” “嗯,刚刚他突然发疯甩出一道白光,等光散去他就没影了。” “白光?”金玉璃懒散的嗓音一顿。 “他不是金灵根吗?” “是啊,这才是最诡异的,而且主人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打斗痕迹?”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主人,一点都不好玩。” 沧澜瘪瘪嘴:“行吧行吧,是的,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完全算是。” “嗯?” “准确来说呢,是他在和自己的脑袋打,撞的到处是血,还有血手掌印,那场面,啧啧啧。” 沧澜感叹:“真不是一般壮观。” 金玉璃跟着沧澜一直走到了她所说的地方,望着这片小区域内触目惊心的血印,她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非常淡然。 不过目光在接触到某些东西时,她忽然向沧澜说了个毫不相关的话题,不相关到沧澜都有点没跟上,只能凭着本能想法回。 “我的阵法破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诡异处处横生 “嗯?没有啊,一直好好的。” “……”金玉璃收回视线,落在沧澜身上,那一眼沧澜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有点奇怪,但那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金玉璃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只停留了一瞬。 下一秒,沧澜像是脑子回归般顿了顿,随即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我不是已经撤回了在阵法旁的神识吗?” 金玉璃双手环抱在身前,一只手撑着下巴,轻佻的桃花眼眯着,勾人又懒散。 金子投去的微弱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很柔和,洗去了很多棱角,却又在幽暗下徒增锐利。 她没说话,可就是这般沉默姿态,让沧澜越发清醒。 “我撤回了神识,为什么还能感受到?” “这不对,这种意识在我反应之前发出,我不可能犯这种没有把握的错。” “这不是我的想法,有人在我的潜意识里动了手脚!” 沧澜蓦然化作实体现身,火红的光照亮了半片区域,墙上血淋淋的印子越发清晰,在光下诠释着森冷和血腥。 金玉璃没说话,目光抬起落在隧道前方的尽头,是无边际的黑暗,而身后,是一路走来踏过的鲜血。 追击追到这里历修失踪,想想初见他时还挺诡异的,森白的人脸对着冰冷的墙面撞个不停,唇间在说着什么,那撞的速度简直就是往死里磕,风刷刷的,如果不是手一直有挡在额前,估计人早没了。 但也因为有手挡着,所以算是没撞出伤。 这是从理智角度分析,要说起诡异,诡异在哪呢? 他的笑,病态又瘆人。 他的眸,像是渡着一层看不见的绿光。 他的动作另说,但那不停往额前挡的手就很值得深思了。 更何况最恐怖的还不是这里——他的伤怎么来的? 就算这里确实有点干扰五识的敏锐,但方圆几米之内,她绝对有那个自信,在这区域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感知,离得更远的只是没那么准确,但会有意识。 可是死一般的沉寂分明是没有任何人来,她也不相信这里会有人来。 那么根本不会有人有机会伤到他,依这里尚未坍塌的角度看,也根本没有爆发战争,那他是怎么伤的浑身是血的?刀痕剑痕全是新的,一刀下去伤口几乎深可见骨,这种程度的伤,除了下死手没有别的说法。 那么……是谁伤的? 是有她感知不到的生物,或是更离谱的……自残? ‘这里退一步血海,进一步深渊,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固步自封,也活在别人的世界里,彼此无感。’ “锦玉,你先走,下次如果有机会我会亲手将你五马分尸剁碎喂狗,补偿这次遗憾。” “锦玉,小心哦,身后有人。” …… 两道声音犹在耳畔,挥之不去,不断在脑海翻来覆去,撕扯回响。 明明前一句比后一句狠多了,可后一句却远远比前一句更阴森更恐怖更令人害怕,余音缭绕久久难忘,恐惧心头迟迟不消——是人的,不是龙的。 这句话总在回忆间引的人遍体生寒,不自觉的回头,在看到满地鲜血时又颤抖着恐惧着回首,循环往复,无止无尽,再好的心态也崩个彻底。 若按常理的确如此,但金玉璃是谁啊?自上古金龙一族传世以来,唯一一代小公主,也是唯一一个得到天地间法则和龙族先神承认的神。 这一切没点鲜血是走不过来的,心态不够强的不折在半路简直天理难容…啊呸,是说不过去。 但她都扛过来了,无论旁人怎么论她花瓶她都一笑置之,有些人啊,总是将家族放在她前面,因为有家族所以有她玉璃上神,却不知因为她是玉璃上神,龙族才会受天地法则庇护。 龙族天骄,仙界四尊神之一,六界主同尊,不是说说而已。 就算阴影依然如在耳畔,鲜血覆盖意识,孤寂苍凉和满目血腥空旷充斥脑海,她依然是她,永远风轻云淡端的漫不经心的她。 “主人,这里有点不对劲。”到底是凤凰,和金龙隶属一脉,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所在。 她就算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上古一族,但力量也绝对不容小觑,起码到现在沧澜的实力底牌还没真正亮出来,身份上的碾压和威慑也还没在修真界彻底露面,不然指定得炸。 修真界很久以前便有传言,千年之后将有凤凰涅槃,得神凤者可救济天下亦可覆天下。 千年之后,一个非常不定的时间,却偏偏至今刚好一千年,而原轨迹也如传言所愿,凤凰被苻莲契约,真真正正的应了后半句,“可覆天下”。 当然,沧澜肯定不是那只凤凰,她可比那只凤凰地位高贵多了。 而这只骄傲又高贵的小凤凰沧澜,正亦步亦趋的跟在金玉璃身后,身形半隐,警惕的绷紧着精神,在这个莫名其妙到有些诡异的地方,替金玉璃望好所有动向,防患于未然。 可走到一半,她的脚步却越来越轻,每一步都走的很慢,或者换句话说,她在犹豫。 金玉璃忽然停了脚步,连带着沧澜也一顿,欲言又止的望着她。 金玉璃回了身,在幽暗的光下的眸子显得很冰凉,手指轻轻摩挲了下,点在了沧澜的方向,下巴微抬示意她有话就说。 “主人你是不是走错了?我们是从这个方向来的。” 金玉璃漫不经心的歪了下头,指尖有节奏的摩挲着。 忽而,她勾唇妖邪一笑,一个不达眼底的笑,带着股莫名的寒,直透人心。 “是么。” 很淡的语气,话音里却是难掩的寒意。 沧澜有点不明所以,以为是金玉璃失了方向:“我们从这边来的,刚刚你掉了头,现在完全是往回走。” “往回走,你还在我后面。”金玉璃敛了几分本就没有的笑意:“还笃定吗。” 声音清清冷冷的,在幽暗的隧道里,面对着无穷止尽的尽头,沧澜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一直跟在金玉璃身后,可如果掉头往回走的话她应该是在她前面……但现在? 第一百二十七章 抢镜的金子,男主小可爱的一号情敌 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这个地方很可能是真的有问题,还绝对不止一星半点。 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诡异的诡异,奇葩的奇葩,每一样都是坑,踩着现实爬进深渊。 “主人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金玉璃不置可否,双臂抬起环抱在身前,其中一只手上的金子在不停打转,飞速不见残影的炫酷为她这般姿态徒增不羁。 而后她的向后仰去更是又野又痞,放荡不羁,放浪形骸,一条腿屈着倚在墙边,眉眼间颇有几分恣意和桀骜,如果不是因为保持着骨子里的矜贵,这怕也是一位玩世不恭的二世祖了。 一切做完,动作行云流水慢条斯理,像是熟练的做了无数遍。 这般不慌不忙还淡定从容的态度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在一定程度上稳住了沧澜的心。 真的很奇怪,明明她的一切都是那么耀眼浮躁,她的姿态明明又戾又野,可落在沧澜眼中却成了稳她心神的关键。 大家都是宝贝,从小骄傲过来的,谁还没点脾气了,沧澜是一路跟着金玉璃淡定过来的,金玉璃淡定,但不代表她没脾气,到了此刻真的是将压抑住的所以反作用力全反回来了。 “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儿在这鬼地方造什么阴间东西,本凤凰要见了他不恁死他真是罪过。” “主人,你继续找,小心点,我先去——嗯?” 沧澜话音一顿,准备扑腾的翅膀一滞。 “你能用时空撕裂?” “……” 沧澜有些意外,看来金玉璃还真不止表面这么简单,这个主人……认得也不亏啊,起码配得上她堂堂一代神凤的一声“主人”。 想到这里,她骄傲的心瞬间又上来了。 “切,一群渣渣。” “没。” “噢…能就行,不愧是我主……” 沧澜话音蓦地一顿,有些后知后觉的侧头:“‘能’我可以理解,‘不能’也没问题,但‘没’,是什么意思?” 金玉璃的面前是一簇簇幽蓝的水光,映射进去的灯光打在金玉璃脸上,半明半暗间诠释尽了森然,在黑暗中有些幽然的诡异。 幽冷的光在墙上映出了金玉璃的脸,一直到身子,纤细而森冷。 然,这仅仅只是一眼所获。 就在那森冷幽暗的墙边,光不甚明亮,可却能在黑暗中照亮一方。 角落的蠕动…影子的双重…一切都隐在细节中,不为人所观。 “谁?” “就玩玩。” 在沧澜警惕回头的下一秒,金玉璃望着双面映射下,墙边的动作映射到她眼前的场景,哑然失笑间回答沧澜:“不过不好玩,回去,一起么?” “?”沧澜挥动翅膀间几个火球砸出去,藏匿在暗处的血眼鼠和绿眼蛇一哄而散,隐入黑暗彻底消失。 与此同时,金玉璃眸中所射现实彻底归于平静,暗处风声不再涌动。 沧澜当然不知道就在她无心之举的背后,竟然引发了这么多蝴蝶效应,更想不到就这一番操作,便将涌动的风声彻底乱掉。 她只知道自家主人貌似有点不正常了:“主人,我不是试过吗?如果贸然动手山洞必定坍塌,可他们命数还没到。” 所以他们才选择一直死耗着,不然一只龙一只凤怎么着也不至于被困的这么凄惨,凭她的脾气早炸出去了,也就仗着金玉璃的灵力因供应阵法几乎被拉到平行才敢趁人之危。 金玉璃就算施法手里也未曾断过金子,灵气不断的包裹着她,温暖席卷全身心,好不惬意,好不欢喜。 她的语气也不自觉敛了几分戾气,似乎金子一直以来都能很好的安抚她的躁动:“守规矩,受束缚,我就不是我了。” 剑走偏锋金玉璃,什么时候她作风正了那就不是她了。 沧澜一噎,貌似的确如此。 受过凌宿劝告,带金子晃内门会被指责,虽然应该尚未应验,但那是没玩熟,等玩熟了就是另一种说法了,但纵然如此,她也依然我行我素,开心时抱着金子,有情绪时把玩金子,不开心了拿金子砸人,一系列事比比皆是,沧澜都快怀疑人生了。 传言不虚,金玉璃抢凤凰灵戒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的确是因为里面的金子财宝,图的并不是它的绝无仅有的强无敌,而今所做一切皆是为了金子奋斗,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真身,沧澜都在想她得穷成什么样,能薅金子的地方是一点不放过。 说起这茬,沧澜忽然想起来他们似傻逼一般的作风,和历修的初遇都是这祖宗寻金子顺手撞上的,你要问这里为什么会有金子?哈,她也想知道,到底是哪个龟孙子闲的没事干诱金玉璃过来,害她们几近走了个死路,人还因其追丢了。 沧澜是个记仇的,尤其记这种趁她刚出世未曾完全恢复灵力,且还未找到机会涅槃,以这为筹码对付她的人。 金玉璃相较起来心态就好多了,有金子的地方她必踏足,无畏艰险无惧一切,早就成了本能,也无所谓有没有退路,反正她冲动行事的例子还少吗,又不是真被困死过。 这份心从来不假,从她因金子而选择应下改变修真界轨迹这个任务,而至今尚未完成便已经是意外百出,甚至哪怕收效甚微却依然坚持时。 就该知道,她从不是个走正路的人,更不是乐于曲线救国的,直来直往,玩不死的都是小事,会玩死的自有她手中从不起眼的金子作底牌,而在她手中最不会出现的行为,即是放弃眼前金子财宝。 可以说,她对金子是本能的第一选择,摒弃了所有冷漠之外的喜爱,最纯粹的珍惜,为金折服的觉悟。 这些在她一路走来从来不加掩饰,注意到的唯金凛一人,这也是她除却“父女”这层关系之外却还愿意帮金凛办事的原因,人家有金子,懂她所喜,那么做点无伤大雅的小事倒也无所谓。 …… 只是……为什么当时的金玉璃却选择毁掉了在隧道里时刻危险万分也要夺下的金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 暗潮涌动,“白日梦患者” 沧澜最不解的就是这一点,当时她在目光触及金子的刹那,那一瞬的冷戾让沧澜都毫不怀疑她是真的有过想毁掉整个山洞泄火的心,但也不知为何,最终只选择粉碎掉了金子。 等沧澜追上她时,那就是另一个仿佛方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个梦的故事了。 不过——到底是何方神圣作的这一手好死,才是沧澜目前最好奇的。 接下来让我们采访另一位当事者,为什么在她为数不多生气的历史里选择了在此刻创造“忍者”成就。 虽然金玉璃一直都是“我躺平你随意跟你生气算我输反正谁也不配”的这种淡然,其中不乏狂邪和恣意,更不缺唯我独尊的意识和目空一切到近乎变态的泯然众生。 总之任何一样都不会允许“隐忍”这种行为的诞生,偏偏它还有了。 然而金玉璃对此解释还不多,只是不耐又清冷的吐出三个字:“我乐意。” “……”很好,这作风很金玉璃。 “主人,需要我一点点瓦解掉隧道,我们从偏路回去吗?” 虽然这不是她的作风,甚至就连她都有点不确定是否会用力过猛,但金玉璃做这事不塌方的概率可比她低多了,她虽然暴力,但好在有耐心,别看金玉璃表面看上去挺冷冷清清一人,你让她安安静静凿洞凿个小半刻钟试试? 她能给你的最大耐心莫过于听你说一堆废话,完事了给你怼回去,虽然沧澜没领略过,但她对金玉璃还是有底的。 说到这里,金玉璃按正常道理是肯定不会拒绝的,但偏偏她偶尔总有那么一回,是剑走偏锋怎么偏也不够的。 “不用。” “?” “无关隧道。”她只淡淡吐出这四个字,没做多解释。 下一秒,她手中的水系灵力蓦然炸开,形成一道道柔和的细流奔向两边隧道的深处,所过之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沧澜都不理解这波操作的意义何在。 金玉璃没出声,指尖漫不经心的敲着金子,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在敲到某个节点时,她指尖一顿,侧头看了沧澜一眼,只淡淡一句“走了”,身影便半隐入黑暗。 沧澜追了几步,蓦地回头,身后依然是彻天的黑暗,身前也是,但貌似很多很多都在被潜移默化的改变。 脑中失去了那种谜之混乱,忽然变得异常清晰。 她看了看地上焦黑的印记,忽而满意的笑了。 看来主人还是带她出来了,那么接下来……就去拯救那些“白日梦患者”吧。 她的身体化作一道红光,飞进金玉璃离开时的方向,同时不忘抹去地上的印记,不留任何痕迹的离开,一如她来时般警惕。 凤凰的智商从来不会蠢,就算深陷危机也会留涅槃这个退路,那么她沧澜……在尚未完全恢复实力之际,又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所有身家性命搭在一起呢? …… “你的伤,没事吧?” “无妨。” “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就一点小事。” “你要跟我说什么?” “就,保持冷静,维持自持。” “历修。” “嗯。” “你的谎言很拙劣。” 苻莲一字一顿,眼神忽然变得认真,直视着历修,眉眼间有尚未敛去的烦躁和冷冽。 “就算发生再大的变故,他也会一字一句说明实况。” “他从不是个会将‘苻莲大小姐’挂在嘴边的人,至多会喊‘苻莲老大’。”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会逞强,但更乐于拉上我一起挑战,在我不救人且他无反应之时,应该是生死二选一。” “……” “你回来了。”苻莲笑了,笑的冷然。 “这也证实了,你不是,对吗?” “……虽说苻莲老大你推测能力的确强,但这就是我。” “你难不成和他们一样,真怀疑我呢?” 苻莲对那些虎视眈眈的视线予以不顾,一双眼里只有历修的失笑。 历修笑了,她也笑了,咧嘴笑的微妙,刀锋划破空气横在他脖子上,刀刃上闪过冰冷刺目的光。 “或将死,或殷勤,‘苻莲老大’这声称呼,他喊过不上三次。” “你的弱智问题,是他说话前最先排除掉的废话。” “我和他或许没有默契,但恭喜你,暴露了。” “……” “啧啧啧。” 历修神情忽而变得诡异,五官扭曲的笑着:“不愧是这小子撞墙也不想背叛的人,的确有几分聪慧。” 苻莲何其细节的一个人,她好看的眉头霎时凝在一起:“手镯上我在与你虚与委蛇,风声是他撞墙的声音?” “不不不。” 一切都毫不掩饰,彻底摆在了明面上,那人也不再继续装。 “准确来说,没有一下撞中,说起来你还得谢谢我,不然那一下下去……啧,半个脑袋的血。” “……”我可真谢谢您嘞。 “条件。”她言简意赅。 “历修”撇头示意了一下脖子上的匕首,笑的玩味:“你喜欢我们这种姿势聊天?” 苻莲没动:“可以的话,我更想送你归天。” “打打杀杀的多不好,你也不想我们的战争牵扯她们,但你又杀不掉我,不如做个交易?” “说。” “你杀了这里所有人,我放你和那小子离开。” 苻莲手中的匕首又贴近“历修”一寸,这次是直接抵着他的动脉。 “还不如杀了你实在。” “我以为在你的人和旁人之间,你应该是选择他的。” “……” “你手上染的血,还……” “我确实会选他。” “?” “历修”抬眸,苻莲与其错开视线,幽深的眸子望向山洞的角落,手下悄然控制着阵法:“染血是不少,但我有必要担这个罪名吗?” “……” “历修”一愣,随后失笑。 “当然……不用。” 有人至恶至邪,视人命为草芥,却风评甚佳。 有人顺手为之,逆着轨迹救了人,却被视废柴。 无论内里如何,只要对外表现出来的够拽够野够痞,玩世不恭游戏人间,又傲气又狂戾,那么这个人,便烂到了骨子里。 可不是谁都能决定命运,也不是谁都能在变故之后依然性格照旧,暴戾狠辣是必然,外表冷漠是选择。 苻莲的姿态是有所图谋,金玉璃的姿态是纯种的玩世不恭,无论哪一种,都想在这里默哀三秒。 这一年还在玉门宗的弟子们,愿你们走时有全尸,留时是个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诡异再现 “哧——” 在山洞的角落里,蓦然升起了一簇火焰,红光映射到墙上,反射的光陆陆续续划过了众弟子的眼睛。 “怎么回事?” “起火了?这里竟然有火???” “这怎么可能,就算诡异也不至于到这个份上吧?” “敢情这是平地起高楼呢?非得弄死我们?!” “别说了,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出去吧。” “还能怎么出去,条条大路通罗马,这不有两条退路么?找一条钻进去不就完事了?” 众弟子的思想显然很乐观。 虽然其中不乏惊慌和失措,甚至有点紧张和胆颤,对这莫名效应的诡异感,但身为修士,他们彼此都清楚,在这个时候保持镇定远比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要重要得多。 玉悠铃突然睁了眼,不知是被墙的火光照的,或是本身在往阴暗靠,她腰间的铃铛的光已经在慢慢暗下去,伴随着玉悠铃紧握的手,火光已然占据上风。 风玄清刚施展过灵力,就算方才一直在勉力恢复,但在这个神鬼不见的山洞里,能有个der的灵气,他没给自己练出脾气都是耐心绝佳。 至于邕无沂的操作也是一贯的作风,反正旁人看不懂就完事了。 在他“鞭尸”完……啊呸,是解剖完之后,不知发现了什么,一直靠在墙边,目光飘忽不定的落在那个幽深的隧道口,凭风玄清的观察也只能勉强看出他似乎想证实什么,但很可惜,黑暗的隧道没有给他任何回复。 至于苻莲那边…… 风玄清、邕无沂、玉悠铃在起身想维护好局面的同时,目光也第一时间投给苻莲,不是与她关系使然,只是单纯的想提醒身边挂着一个危险人物的那位,收拾收拾该行动了,管好自己带的人。 却不料这真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欧买噶~苻莲的匕首竟然横在一位弟子的脖子上,眼神冰冷,姿态肃杀,那样子,说她只是想陪那人玩玩他们都不信。 毫不怀疑,她那是真动了杀心。 “你、你……” 弟子一时懵了,还在回想着方才的一幕幕,这剑怎么就到自己脖子上来了呢。 苻莲舔了舔干涩的唇,冰冷的双眸和炽热的火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没有人会想到这火是她放的,更不会有人察觉,她将会用这里所有鲜活的生命,一举击破灵力桎梏,为她打下一条出去的血路。 虽然不可否认她确实动过想杀他们的心,也曾因对金玉璃的兴趣选择拖一拖,可在这一刻,他们理所应当的陪葬,而他——“历修”,将会是她亲手执剑灭掉的人。 就是可能意外来的有点意外,在苻莲尚未反应之际眼前便已换了人,瞬息之间,一切归于平静,在她眼中脸还是那个脸,但在旁人眼中却又是另外一副模样,苻莲虽然不清楚,但她看的出来,也不聋,那道刻意压低的声音她还是辨得出的。 “想杀我的千千万,你不过万千渣滓中的一个,小丫头,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苻莲邪邪的勾着唇,笑的明艳又乖戾,只是那道阴森的目光让“乖巧可爱”这东西是想都别想了。 “更何况,你还真是嚣张的有恃无恐,就这么笃定,我不敢对历修做些什么?” “你敢动他分毫,我一定一寸寸粉碎你的灵魂,再给它修复回去,将你的灵魂封在尸山血海下,我让你生难安宁,死亦不得轮回。” “有志气。” “所以,动手吧。” “历修”诡谲的笑着:“认命了?” “乖乖让出历修的身体,不然我会让你们得不到半寸好。” “……”他脸上的神情有瞬间的龟裂。 苻莲似笑非笑的挑眉:“怎么?等他们都死了你再将我一个人压到隧道里复命?” “我有没有事不清楚,但你挺悬的。” “……” 短短两句话,“历修”的神情瞬间变了,带了些沉着的望着苻莲,声线透寒:“你在说什么?” 苻莲漫不经心的收回匕首,退后两步,火焰正在顺势爬上山洞顶端,灼热的气息弥漫在山洞内,在这个近乎封闭的空间里,热流出不去,冷流进不来,长此以往就算不被烧死也得热死。 看似退步给了余地,实则步步紧逼,没给他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这也是一个无论如何苻莲必不会输的对局。 她的意识还真是强到让人意外,本以为是最好掌控的,却没曾想远比那些人手段高明得多,也……敢玩。 不过这倒不值得他作好奇,他只是有些意外苻莲对着只字片语是怎么意识到这些的。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 苻莲淡淡看了他一眼,言简意赅:“你能带给我的利益是,放我和历修离开。” 仅靠这一句推出他是幕后人,却又不完全,受命于人将人引到隧道,但这一切说到底都是猜的,她是怎敢在他面前这么笃定的? “你认了。” “若我没认呢?” “死鸭子嘴硬。” “你为什么就这么相信自己猜的一定没错?” “不是猜,只是未得到证实的结论。” “……” “在确定不会有人陪我共同奋战的情况下,我能信的,只是自己。” 起码在所有孤军奋战的战争中,她必须将她对自己的信任放大到极致,极致到任何人都推不倒。 “……” 苻莲这番话说的看似轻松,实则背后又得经历多少才能悟出来这些? “历修”在这一刻沉默了,半晌,目光上移,望着苻莲不疾不徐的神色,以及在她身后已经颇有些不淡定的玉悠铃,最终低笑一声,打了个响指,火势慢慢收回,他只留下极其清淡的一笑,那双眸……便闭了上去。 “你的猜测没错,但空想,走不进现实。” “祝你好运,苻莲。” “……” …… “苻莲?” “蠢死了。”苻莲冷嗤:“敌不过就撞墙,我是这么教你的?” 自我逃避方法多的是,自杀都尚能服毒,他倒好,撞墙,别出心裁啊。 历修一愣,随即立马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一时也顾不得她是怎么知道的了,立马语速极快的说:“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你听我说,现在待在原地哪也别去,不能去,那个隧道……” 第一百三十章 正反方决策 “是你?”苻莲忽然一把抓住了历修的胳膊,眼神有些明灭不定的闪烁。 历修的话音戛然而止,他顿了顿,没有挣开。 “什么?” 他没选择继续,而是就着苻莲的话题聊。 隐隐的他觉得可能有哪里不对劲,这种感觉很复杂,一时很难描述,但总结为四个字:天人交战。 明明记忆清晰,却回想不到具体。 明明意识清明,却总是忘却想说什么。 明明到了苻莲面前开始随意,但一种莫名的紧张却又萦绕心头。 这种感觉很复杂,像被扰乱的线,剪不断,理还乱。 苻莲眼神渐渐变得凌厉,暗藏晦涩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没有任何异常,却迎来无数复杂目光。 她的语气依然有些凉,像淬了寒冰:“历修。” “嗯?”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认真的盯着历修,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点表情:“他回来有事告诉我,这件事。” “……” 在她的认知中那不是历修,那么所说的话自然也不该历修本人负责,但历修这样子分明在证明那番话就是他所说。 话是真的,人是假的,什么时候一个实地考核也这么阴了? 自打进来之后除了下阴手就是吓唬人,打的第一手算盘就是压制他们的灵力,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历修经过短暂的懵圈后应下了第一个字音:“啊…?” 随即又是第二个字音:“这……” 然后又是第三个:“我……” 随即跟上第四个……呸,是自打开口以来说的第一句有用的“废话”:“这我怎么能不知道?” “你知道?” “看样子你还挺惊讶?我说的话…我要不记得……不是,苻莲,虽然我知道我记性不靠谱,但我对承诺你的事还是挺上心的好吧,你这么伤我心合适吗?” 苻莲选择性听了一半一半:“你说的?” “不是我,是鬼。” 这若放在以前苻莲不怼回去都对不起自己,但在这么多诡异事后,尤其这个“到底谁说的话”的谜团,让她态度忽然有点犹豫。 这一犹豫,便是许久没出声。 历修没等到预期的被呛,眸光掠去,在她情绪不明的脸上企图找到原因,半晌无果。 两相沉默间,又同时憋不住开口。 “你到底怎么了——” “现在开始别说话——”我缓缓。 “……” 又同时闭嘴。 苻莲闭了闭眸,身子靠向墙壁,也不管历修听了没听,得亏他听了,不然下一幕肯定够戏剧。 见苻莲确实情绪不大对,历修也罕见的没找死,只是在余光掠过四周墙壁的焚烧痕迹时心里有了底,这些人是苻莲准备动手的,那他便不会插手。 苻莲此刻状态说不上不好,就是有点捋不清。 历修的脸并没有变回去,那么误会还在,是指望她成为众矢之的吗? 然后理所应当的让他们生反骨,无论如何都要闯隧道,正好随了他的愿…… 这是在她百般设计中唯一绕弯子走得通的路,对她下手,百利无一害。 但口口声声说要救他们的是金玉璃。 苻莲闭着眸的脸上浮出一丝冷笑:她这算为锦玉扛了刀子? 隧道的深处到底藏着什么她也不清楚,毕竟没进去过,但能用这种手段逼着进去的,总归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们这么火急火燎的赶所有人离开山洞,这里肯定会发生什么,虽然好的坏的不确定,但看方才那人的模样,如果她之前的猜测没错的话,那么这里的变化很大几率上是好的。 更何况……一个生死参半和一个死路无疑,选哪个不言而喻。 苻莲的推理确实没毛病,包括一直到他们的意图那一环,都是极为精准,但纵观全局,唯有一点——最关键的一点——决定满盘输赢的一点——独独这一点—— 她的正反方判断,真的、真的一点没错吗? …… “蛇!”“是蛇!” “啊啊啊啊啊!” “嘶……你别乱砍,差点砍到我的腿。” “你的腿边有蛇!!刚才差点碰到你!” “啊啊啊啊你别说了!” “别乱跳!我一会儿又会砍到你的!!” “快砍它快砍它!!” “对对就是这里,砍死它!!!” “怎么突然有蛇啊天?!” “我记得悠铃师妹不是放了防虫蚁的草药吗?!” “你也说了是虫蚁。” “难道不防它吗?就算不防也不能像碰见了香饽饽一样撞上来啊!” 防它吗? 不知道。 但是不重要。 现场一群弟子在毫无排练的前提下上演着群魔乱舞,别说,还挺有味,就是感觉为啥怎么听怎么让人烦躁呢? 玉悠铃白色的衣袍上潜伏着一条花白的蛇……其中点缀着银色的暗纹,在剑光反射下熠熠生辉,拖着滑腻腻的身体去寻死…… 额……不对,是去找死,全称“找人杀死”。 你肯定以为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对吧?是的没错,后续确实是的,……额不好意思,剧透了。 你肯定以为弟子们拿着佩剑贼他妈无敌对吧? 你又肯定以为弟子们拿着佩剑斩蛇贼他妈帅对吧? 错,大错特错。 实地考核第一手就给他们灵力全压了,现在就算拿着佩剑也只装个逼,顶多用身法杀几条蛇,但还是避免不了意外和误伤,到底都是大蛇蛇了,也不是站着给人杀的二愣子,那身体滑的不像话,像少女的肌肤滑嫩嫩的…… 艾玛,偏了,反正现场是一撮撮惨叫此起彼伏就完事了。 “她爬进我的衣服里了——你快帮我弄出来啊啊啊!!” “闭嘴!!!你别喊了!!!还想要清白的话就别说了!!” “可是真的好恶心啊!!啊!!它、它贴着我在爬……” “你别喊,我帮你。” “不行!!你的身后还有,它已经在你衣摆的位置了…还在爬……它……它在爬,它进去了!!!你别找了!!你赶紧把它弄死啊啊啊!” “我特喵都没慌!你倒是给我别动啊!!!艾玛!!你他妈的闭嘴!!!给老子别动!!!” “别动。” ------题外话------ 有些原轨迹女主作反派不一定就是徒有虚名 苻莲当年能掀掉整个修真界的天也不是什么白莲绿茶弱女子一类 她足够睿智 足够聪慧 足够冷静 足够强大 若没遇见女主 若非一路黑化 她会是整个修真界最璀璨的一个天骄 她会是玉门宗的骄傲 会是所有人争相崇拜的人 可惜这堕落来的有理有据 让人无法站在绝对的角度指责 但她跟女主毕竟是有差距的 起码人家经历过比她痛上千万倍的经历 就算濒临深渊 就算性情冷戾又桀骜不驯 就算……她是真的失去了身为合格上神的怜悯 但她从未忘掉初心。 这是与苻莲最大的差距 她的人生里没有黑化,因为只要她想,她一直都是白的,一尘不染。 “就算鲜血满天,尸山血海,骨积成山,她说她无错,谁人会否认。” “她一直都是在世的白,只要她想,她可以纤尘不染到魂飞魄散。” ——金玉璃 第一百三十一章 In the end(实地考核前奏) 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中,一道清冷如明月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带着不耐却冷漠,还有种莫名的……嫌弃? 是的,非常嫌弃这种滑溜溜的恶心玩意。 这句话里不容置喙的命令性和威慑实在太强,让原本乱蹦哒的弟子瞬间安静,静若处子。 忽然——她动了,纤细的指尖点在半空中,隔空游移半圈,刹那间,地上蓦地浮起一道火墙,火明艳而炽热,光照反射到金玉璃脸上,有种莫名的邪气。 弟子猝然反应过来,猛地向后退,被火圈隔离在内的弟子也纷纷大惊着靠近墙壁,被逼至角落。 就连苻莲都没来得及反抗,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在她尚未反应之际便已经发生。 不过她的应激反应也成功在此刻被激了出来,抽过一旁弟子手中的佩剑,运起霸道的火系灵力附着剑上便用力甩出,呈一道毫无曲折的直线射去,一切来的也太突然,那弟子都没来得及开口。 就在与这同步间,金玉璃恰恰侧身一挥衣袖,衣袂飘飘间将她的身影遮得朦朦胧胧,火势太大,很难看清她此刻的神色。 不过这一点不同于其它被模糊的记忆,他们或许看不清此刻的金玉璃,但却不会忘记这件事,那个矜贵桀骜的少女,在他们危机万分甚至一度被所谓的同伴放弃时,救了他们。 一双双湿润的眼睛望着金玉璃,感动在此刻肆意韵量,全都因为她——金玉璃。 连历了各种精神摧残,晚上好不容易忍着不吃不喝的不适能休息一阵,却又被蛇群吵醒,绝望在那时无限放大,却又在她身上无限遏制。 要知道就在这不久前……他们甚至一度不信任她,怀疑她,指责她——甚至在知道有所谓的“出路”时还曾想过放弃她。 经历了此时的劫后余生,他们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忘恩负义,不过如此,金玉璃先前待他们也不差,没有刻意讨好,却在为他们的罪过赎罪……明明这都不该她担的,现在的一切全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他们一直有这种意识,但是单灵根弟子的压迫太强了,没有任何一个人——哪怕任何一个,愿意冒着被针对的风险说出实情。 她该有多失望…… 冒着罪恶的指责救下罪人,救了那些曾出言伤她的人……她自己也是难受纠结的吧……明明她最无辜,却在谣言中罪无可恕,被贪婪利用掠夺,却又在危险中担当英雄。 她……本来也没错啊。 “锦玉!闪开啊!”弟子不顾一切的凝出灵力,哪怕在他身陷险境几近绝望时也不曾动过灵力的心思,但在此刻,他只想救金玉璃,其它的什么也不想管,丹田枯竭筋脉损伤什么的爱咋咋,金玉璃绝对不能出事。 “闭嘴。”历修知道苻莲要对金玉璃下手了,虽然很欣赏她的作风,但他毕竟是苻莲的人,自然向着苻莲,没几招就把弟子降住了。 “卧槽你他妈真缺德!她救了我们啊啊啊啊啊!!!!”弟子毫无章法的想挣脱,但无奈,他跟历修之间差距有点微妙。 其它弟子见状,一个个纷纷也将信仰付诸行动,五彩斑斓的光闪烁在火焰中,……反扑蛇群的火焰中。 却都被苻莲和历修尽数挡下,偶尔几个玩的太疯的灵力没拦住,进了火焰却消失无踪…… 想继续,但这不是埋汰他们,而是等他们再凝一波凝完了,他们自己完不完的不好说,金玉璃那边肯定是完了。 一个个弟子红着眼,眼神死死盯着那把剑,若非眼神不能灭剑,不然那把剑早没了。 被拔走剑的弟子吸了吸鼻子:“这把剑就是个祸水!!” “喂!”邕无沂正在沉浸着角度思考,却见风玄清已经如离弦之箭飞奔过去,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丝毫停滞,哪怕火光在眸中逐步放大,也丝毫没有犹豫。 终于,在最后一刻,他扶额,骂他:“蠢货!” 与此同时,早知道身后动静的金玉璃也在同时出声,不疾不徐的收了灵力,微退两步。 “蠢。” 刹那间——那把剑刺了过去—— “噗嗤——” 剑入血肉。 …… “你没遇见严意泽吗?” “嗯。” “‘嗯’?” “她‘嗯’就是说——没有。” “那倒是有趣,为什么同去,却没同归?” “你在质问她?” “你要多管闲事?” “……” “都闭嘴吧。”风玄清看着玉悠铃和邕无沂,眼神不善。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一个颇有底气的扭头:“呵。” 一个眼神微妙的挑眉:“啧。” 一旁,有弟子小心翼翼的凑了上去,有些献殷勤的想帮她捶捶肩,却被金玉璃避了过去,她侧头,神色有些烦躁,眸子却平淡无波,依然言简意赅:“直说。” “小锦姐,这就结束了吗?” “嗯。” “也就是说……我们逃出生天了?!!!” 金玉璃漫不经心的敲打着金子,点了点头,身子倚在树上,蓦然有些无趣的将金子扔到身前另一颗树的树叶里,树叶抖动了几下,归于平静。 动作算不上有多刻意,却是有点发泄的感觉在里面,气氛一时有点压抑,谁都看不懂这波操作,却又因她的情绪没敢吱声。 半晌——见她慢条斯理的一个眨眼,手中又是一堆金子,这次还真是抱着没松手……颇有一副想蹭战斗力的模样,没人会点破,甚至在最大程度上想给金玉璃最舒适的实地考核环境。 这波金玉璃是真的得到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信仰,不仅仅因为救了他们,还是顶着“以德报怨”的标签救的。 谁都不清楚为何突然一阵白光闪过他们就出来了,甚至很多诡异都没有如影随形,像是彻底留在了那里—— 但他们非常有默契的没问。 金玉璃不想说,他们就不问,免得给她徒增烦恼,还得想怎么应付他们。 但他们可能从始至终都在高估金玉璃的道德观。 回来只是因为出口在那里。(虽然她也觉得挺莫名其妙,明明按理是没出路的。) 救他们只是单纯的顺手,没想到还都能一起出来。 至于徒增烦恼——啧,她不想回答是连应付都懒得应付的,弟子们设想的是完全不存在的。 …… “苻莲,你不是要杀锦玉吗?为什么最后?” 为什么最后剑走偏锋,用一身灵力灭了蛇群。 苻莲只是望着夜空,那里的星星很亮,像她的眼睛一样,只是没有光。 “说好的两月决斗,我不是会毁约的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出来” “主人,你为什么就那么相信苻莲不会杀了你?” 她连修真界都敢动,若真狠起来沧澜毫不怀疑她是真的会对金玉璃动手。 然而她却只是漫不经心的拨动着金子,身影隐在茂密的树叶中,慵懒的倚靠着树枝,风声拂过,似有若无的吹起她的长发,最终落在交叠着的衣领上。 她的皮肤是白袍也遮不住的细腻的白,尤其衣领半遮半掩着的锁骨,精致而白皙,姣好的曲线和凹凸有致的尺寸都把握的极好,勾人又魅惑。 半隐半现间道尽了潋滟非常,曲线勾勒到位,凹凸得精致又凌厉,每一个转角都仿若最天然的艺术品,美的芳华,美的千秋万世,美的勾人而无死角。 一条细长的腿微曲,另一条懒散的搭在树枝间,姿态野气又矜贵,桃花眸的眼尾是一个略微上挑的弧度,其中零落着些细碎的金光,其外又是让人惊艳的美,暗藏潋滟芳泽的邪美,浮出漫不经心的迷离,难掩清幽美人的矜贵,敛尽混不吝的痞气,唯留下俯瞰芸芸众生的高贵,桀骜不驯的野气,从骨子里再怎么也掩不去的轻慢。 像是从画中走出的“完美”美人,除了一张易容过有些遮掩的脸,气质、眸光无可挑剔。 金玉璃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有些随意的回答沧澜:“她要有那心思,活不到出手。” 沧澜:“那隧道里、山洞里那些事呢?” “幻觉。” “或者说,白日梦。” 沧澜:“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幻觉中,互不干涉,自己却又是别人幻觉中的一员,对吗?” 金玉璃感受着微风拂过,碎发轻飘的浮动在眼前,一切都显得那么岁月静好,却又藏尽了危机。 她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沧澜认为自己猜的不错,如果金玉璃曾与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作数的话。 “了解了就要插手,它只是一场有始无终的故事,来日不管报应在哪里,局外人,看戏就好。” 她不是天道,不会墨守成规要求轨迹一成不变的走。 但她也不会给予活下来的人额外的希望。 说她心善不尽然,说她冷情也不全。 很多人很多事都有双面性,她却是将此诠释得最为鲜明的人,亦正亦邪,说她野得没边不是没有根据,不服管教桀骜不驯也不是空穴来风,轻狂幽冷是她,作风妖邪是她,骨子里掩不住矜贵却痞气的亦是她,混不吝的轻慢更是她。 千秋万世我锦姐,桀骜狠戾路子野。 她没认真时可以有很多兴致陪着你玩,陪着你闹,但一旦认真了——你就会知道“生不如死”这四个字怎么写。 “锦玉,下来吃点东西吗?” 金玉璃桃花眸半眯着,温暖的灵气肆意充盈着全身,她很享受这种放松的感觉,以至于有点困乏了。 她将金子漫不经心的往空中一抛,与此同时身子微沉,头枕在树枝间,“啪——”的一声轻响,金子回到手中,被她随意的接了下来,她就这么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 带着些缱绻低哑的声音回答了风玄清:“不用。” “真的不下来吗?刚刚有人捕到一只魔兽,正准备烤,你也挺久没吃东西了,没事别逞强。” 风玄清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这可是爷亲手处理的,给点面子?” 金玉璃有反应了,然而仅仅只是侧了个头,碎发跟着垂下来,俏皮间尽是迷离的美。 “你们吃。”说完,似是觉得有点不妥,又补充一句:“离远点,这里是树林。” 风玄清被她这一句正经的叮嘱给气笑了:“老子当年追杀人纵火烧了半片树林都没你这么矫情。” 金玉璃懒洋洋的收回视线,打了个哈欠,话语间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我困了,烧树林随你,敢烧这棵你尽管来。” 虽然说是说“尽管来”,但这句话里可真没半点邀请的意思。 风玄清:“……” “风老大,火已经架好了,要我帮您烤吗?”一旁有弟子凑了上来,笑嘻嘻的讨好。 风玄清:“烤什么烤,灭火,换地。” 这话颇有点没好气的意思,那弟子一愣,好像自己没惹着他啊。 但一定是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够合他的意,对,肯定是这样。 思及此,他的态度更狗腿了。 “是是是,老大您说的有道理,都是我的错,这好好的树林生什么火。” “……” 风玄清忽然觉得更气了。 自己手下人都明白的道理他不明白。 同样是自己的人,为什么这个在他面前狗腿的不行,那位跟个大爷一样…… 不行,他老大的威严还要不要了?! 于是这位老大爷貌似想在小金龙面前立威严似的,当机立断那语气傲的不行:“不下来就不下来,走,我们找地方烤魔兽!” “额……”弟子看了一眼金玉璃,有点迟疑。 一面是老大,一面是救命恩人,好像选哪个都不道德。 “你们先去吧,我和锦玉师妹聊两句。” 玉悠铃在此时走了过来,步伐款款,倒是继承了她姐姐的温文尔雅。 风玄清带着弟子走了,背影颇有点傲气。 现场只剩下玉悠铃和金玉璃。 “锦玉师妹。”玉悠铃率先开了口。 金玉璃闭着眼,晚风拂过,吹散了漫天星星,飘起了树上白衣,朦朦胧胧的矜然姿态,精致绝美的眼尾,也不知乱了谁的年华。 她没出声,但玉悠铃知道,她一定在听。 “谢谢你救了我。” 当时的情况别人看不见,她却感觉的很清晰,若非那番刺激,就算有水她也不一定醒的过来,因为那根本不是普通的缺水,是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金玉璃开口了,然也只是清清冷冷的两个字,在风中被吹散:“去吧。” 她救的不是她,是玉清银的妹妹。 或许只是因为太像了吧…… 她没有多解释,反正她也听不懂,也没有接受她的谢意,毕竟不是因为她才救她。 只是短短两个字,玉悠铃却笑了:“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我会报答你的。” 说罢,最后看了一眼金玉璃,转身离开。 当最后一抹白消失在感知范围中,风微微攒动,掀起了树上的白影,衣袂飘飘间声音被风反复蹂躏,不含任何情绪。 “出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论男女主对杠的乐趣 “……” 回应她的只有风声。 金玉璃一手枕在颈后,一手悠悠然抛着金子,半晌不闻动静,最终睁开了眼。 见话没有得到回应,似是一种挑衅的态度,周遭树叶还在唰唰作响,却不见半个人影。 金玉璃暗自凝起灵力,眼尾轻轻动了动,突然——在接下至空中落下的金子的刹那猛然将它掷到一处,风声裹挟着狠戾,力道中蕴含了几分锐利,手腕翻转得行云流水,一套动作下来没有半分停滞,就这么丝滑的将金子掷入树叶。 虽然看起来这套操作很稀疏平常,甚至有点装逼,但懂的人自然懂。 金玉璃没选择从手中直接掷出而是借落下的力道,这样下来无需手腕甩出多大的力,只要这个衔接到位就好。 而从视觉角度而言,这虽然是个能打残人的招,但在金玉璃手中玩起来虽然复杂难掌控,但不可否认的是,真太特么帅气又美了。 至于附上灵力,只是单纯的惹金玉璃不快,她想借此砸个人而已。 手中空了的金子自然需要补上,金玉璃随手拿起手边金子堆中的一块,忽上忽下的抛着,看不懂她这是要砸人还是单纯的把玩,但无论如何,却足够威胁人。 沧澜:论最近主人越来越暴躁还喜欢砸人了该怎么破? “锦玉,别来无恙。” “稀稀疏疏”攒动的树叶林中,窜起了一道白影,与月色融为一体,与黑暗格格不入,在这片天地下,倒是和金玉璃孤寂又清冷的白衣有点相衬。 金玉璃知道这是安宁不下去了,索性他没出现在那群麻烦面前,不然像风玄清这种为了消人记忆差点把自己消进去的梗,怕是还得来两波。 她肯定是没那个耐心的,到时惨的肯定是他们。 她撑起身,一条胳膊搭在微屈的膝盖上,另一条腿直着搭在树枝间,清清冷冷的月光撒下来,为她增添了几分人间清冷。 但这动作本质到底还是骨子里的野性,虽然被她做出来还有点莫名的贵气,但却压不住那七分邪性和放荡的狂。 “疏疏——” 又是树叶在轻声作响,身下的树枝有些轻微的塌陷,不用看金玉璃就知道他做了什么。 “下去。” “这么霸道吗?” “没被砸够?” “还真没。”戴着面具的男子轻巧一笑,当真是妖孽绝容。 短短一段对话,金玉璃是真没给这位“墨长老”面子,“墨长老”也是真没给自己留面子。 金玉璃皱了皱眉,她讨厌不识趣的人。 在她濒临爆发的前一秒,墨臣御主动退步,也不知是忌惮她手里的金子或是单纯的不想跟她杠,反正是下了树,仰望着她,说出了今晚在她听来第一句有用点的话——当然,不是对她。 “我的操控出了差错,你们进的空间不在我掌控范围内,我破开空间后你已经带人走了。” 金玉璃百无聊赖的转悠着金子,姿态放的很随意,斑斑点点的金光在幽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璀璨和明亮,像点点星辰落入人间,而墨臣御正在仰望着那个手掌星辰的少女。 画面和谐而唯美,层层月光赋予其中,沉淀了千年的画面重现在此刻,历经岁月洗刷依然是最初纯粹而热烈的模样。 她依然是她,俯瞰芸芸众生,漠观人生百态,随性又恣意,孤高又野气。 就连回答,也那么潇洒不羁:“现在掌控权又回来了?” “嗯。” 金玉璃淡淡“哦”了一声,情绪不高的亚子,眉目间可以看出她是有点烦躁的。 准确来说小金龙自打进入实地考核后,心情就没怎么好过,她一向对这种莫名的责任特别不耐,她就是来消个记忆的,又不是带他们走向胜利的,把严意泽当成信仰就去信呗,这还带转移的。 她自认自己可能还真没耐心带着一群拖油瓶发家致富然后闯出峡谷——啊不,森林,最后夺得高分。 因此他对墨臣御这种似解释似叮嘱又像是把她当队伍主心的言语特别不耐。 “那你挺执着的,刚抢回掌控权就来找我。” “没抢,那个空间自己没了。”他就省了灭掉隐患,索性将人重新转移到自己管控范围内。 金玉璃轻“啊”了一声,手撑着下巴,眉头邪肆的挑了挑:“挺脆的。” 墨臣御从善如流的接:“不扛砸。” “……”有那么一瞬间,金玉璃怀疑他知道那是她做的了。 “你做的?”墨臣御抬眸,眉眼清淡,带着淡淡的疏离,嘴角却轻轻勾起,双手慵懒的抱在身前,骨子里有种与清冷格格不入的懒散。 金玉璃吞下了那句“是啊,想试试吗”,转而眉眼微不可见的挑了挑,有种放荡不羁的邪气。 “大概,是吧。” 也不知为什么想承认,但是就是想承认。 墨臣御似是也有些意外,不过还是低哂了一声,声线有点暗哑的勾人,以及散漫的慵懒,半眯着的眸子昭示了他的状态确实不怎么好,眉眼间的懒色氤氲开,这样状态下的他反而更性感。 “我问你个问题。” “不答。” “给点面子,嗯?” “你谁。” “你未来的饲养员。” “……” “……” “?”金玉璃眼帘懒散的支起:“人小,志气大。” “……” 墨臣御笑色未顿,假装什么也没说,淡定如初:“要金子吗?” “你?” “回答我。” 金玉璃话音顿了顿,随即从善如流的答:“直觉敏锐,可塑之才。” “好。” “?” 金玉璃也不知道他这一天天的到底“好”什么,只是对金子的期待驱使着她飘飘然落了地,在衣摆尚未收回飘飞之际,已经走到墨臣御面前。 见他双手环抱依然笑的淡定,没有半分动作,金玉璃舌尖顶了顶腮帮,唇角倏然绽放一抹又狂又邪野的笑。 她一步步走近,不过这次就连风里都带着凌厉,虽然笑着,但却莫名慑人,眉目间尽是不耐的戾气。 墨臣御当然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敢情聊到现在火气都没发呢,这一激,还是拿她在意的东西激,不冲动有鬼了。 金玉璃这人吧……说她冷静,就算天塌了也能袖手旁观淡定得一批。 但说她冲动吧……直来直往,惹烦了绝不惯着。 墨臣御岂非不知道这些道理,他微不可查的有些叹意,像变戏法似的从环抱着的手中摊开一块玉石,依稀可见是令牌的模样。 ------题外话------ 小金龙是真的绝不惯着别人,伤她的无一幸存。 对男主没好感是因为别人只看到了他妖孽绝姿的一面,可金玉璃看的却是他得危险程度,本来有个不相识最好的概念,最初还有个不想树敌怕处理麻烦的想法,得,这下全给破了,能不仇吗。 至于现在……单纯的在意金子啦,而且小金龙的骄傲怎么能允许她被别人戏耍,就算耍者无心,但到了小金龙这里守的是她的规矩,这很霸道,是的,不然当初帝神墨沉不可能一枝桃花也没,她是懒得亲手料理的,毕竟咱们男主大人很自觉啊 (像小金龙这样骄傲的人,是不会做争风吃醋这种掉价的事的,她喜欢的人就算死也是她的,相反,她的人是六界理想,这说出去更有种亵渎神灵给人拽下神坛的爽感,喜欢他是源于心动,而非罪过,也可以是欣赏,做的不过分的金玉璃一般都不怎么管,真过分了玩绿茶白莲那一套,墨沉如果不出手那么那人八成就没救了。) 小金龙性子很直,直在作风,不喜欢憋委屈,有人惹她那事绝对拖不到明天,她的心里其实藏了很多情绪,独独没有委屈和后悔 第一百三十四章 “臣服” “魔兽森林千秋山脉东南角。” “……” 金玉璃走近了,从善如流的接过令牌,在指尖打了个转,就着身边的树木靠了过去,笑的有些邪冷:“怎么,想看我发火?” 都不是傻子,这波早有准备,墨臣御是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 他没有吭声。 金玉璃“啧”了一声,桃花眸邪气的半眯着,唇似勾非勾,神色有些似笑非笑,包括姿态在内,整个人都有种散漫迷离的美。 “离我远点。” “记住‘锦玉’这个名字,你惹不起。” “……”墨臣御依然挂着淡笑,笑色半分未变,眼角的泪痣依然勾人,眸光依然淡漠,像是早有预料的意料之中,又像是一切轨迹的发展他都有把握,总之无论哪一种,这种被猜到意图的感觉让金玉璃莫名不舒服。 沧澜:“主人,我感觉他好像有点欠。” 金玉璃:难得。 “嗯???” 她没再回话。 此时此刻这空气,这氛围,就算是沧澜……额,就算是隔着空气沧澜也能感受到其中不言而喻的尬,偏偏那位爷姿态闲适的一批,眉眼轻轻挑着,外露的肆狂将气氛里沉淀的尬压的死死的。 沧澜:“这题我会,只要主人不尬尬的就是别人。” “我在攻击他的精神力。” 沧澜:“……”好吧,我想多了。 金玉璃嘴角勾起一个玩味又颇有点玩世不恭的笑,眸中带着戏谑:“让我进去,嗯?” “……”沧澜面无表情的听着,金玉璃用最纨绔不正经的语气说出了最带靓丽色彩的话,语出惊人当真是妙也。 她上辈子肯定有个念念不忘的人,这辈子拿对他的喜欢对金子,对他的情趣对墨臣御。 要不是非常清楚的知道她的真身,沧澜都怕她骨子里是个又邪冷又勾人又野戾还游戏人间的纨绔了。 ……虽然二者并非不能共存,放在她身上基本没什么不可能的。 “主人,我怎么感觉你是故意的?” 金玉璃非常矜贵的回了一个字:嗯。 尾音轻轻上挑,带着暗哑的勾人声线,只落在了沧澜耳中。 听她这不置可否的态度,沧澜便默认是的了。 “那咱们这么玩他主人你积分怎么办?” 金玉璃懒洋洋的回,不甚在意:苻莲做的妖更多在玉门宗境外,我要的是正当理由出宗门。 很显然,灵积分为负会被罚去做任务补全积分,这恰好是一个机会。 “那如果他不扣呢?” 不扣啊…… 金玉璃眉头扬了扬,眼尾跟着勾起,一个很狂的神色,姿态随意的有些痞气,却又是格外的引人瞩目。 金玉璃:不扣,苻莲禁足。 很狂的语气,没将任何事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态度,但却是足够的真实。 沧澜被征服了,彻底没话说。 “……” 一直眸光含笑的金玉璃不知怎么,突然毫无征兆的直起了身子,迈着矜贵从容的步伐缓步走向墨臣御。 他的眸色未变,却是深了几分,嘴角勾起,慵懒的笑着:“行啊。” “……” “啪——” 一块玉牌砸了下来,被金玉璃反扣到墨臣御身上,上面清晰明了的刻下了一个“玉”字。 金玉璃就站在与墨臣御同一水平线的位置,只是面对方向不同。 她舔了舔唇,嘴角有些肆意的勾着:“惜命啊,长老。” 言毕,她松了手,玉牌顺势而下,“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没有脆响,没有碎块,作为玉门宗新晋内门弟子授课的个人积分计分玉牌,质量当然不必说。 偏偏—— “咔擦——” “……” 金玉璃收回手,揉了揉手腕,姿态有点狂肆和匪气,给人以非善类的感觉。 而沧澜作为最近视角看了自家主人做了什么的凤凰,只有一句最真切的评价:你爸爸终究是你爸爸。 “……”活脱脱的挑衅。 接过墨臣御不仅没生气,他——还笑了?! 笑了?!!! 沧澜的视角随着金玉璃的离去拉远,却还是看见墨臣御嘴角那一丝笑意,饱含着纵容、无奈、失笑,还有点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稍微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没说。 也罢,主人都这么干了,她要是说些什么不就是在给她添堵吗。 “二十四好凤凰”的称号一定非她莫属,看吧,多会为金玉璃着想。 不过…… “艹,那不是玉石吗?主人你给毁了?!” 金玉璃挑眉:“怎样。” 一阵风吹过就散的玩意,好好的玉石改成关联法器就脆弱成这样。 沧澜:“……” “没,就是您忘了您还有积分要死扣到底的事吗?” “关联法器,彼此互通,扣分拿谁的都一样。” “那发那玩意儿的意义?” “出了问题相互通知,出了危险相互救援。” “哦……” 金玉璃都不需要,自然也就没必要把那留着了。 “主人,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咱们跟风玄清他们走的方向是不是反着来的?” “……” 金玉璃低晒一声,似轻嗤,似不屑,似玩味:“你问苻莲。” “……” “嗤,”苻莲从树后走了出来,嗤笑一声,有点嘲讽的意味:“你知道啊。” 不是疑问,是肯定。 金玉璃望着远方遮住月牙的乌鸦群,因为苻莲的挥手而散去,她只是淡淡盯着,却冷不丁说了一句:“你看。” “什么?”苻莲精神似是有点不好,历修在他们互嘲之际悄声跟了上来,直到不动声色的站在苻莲身边,没有说话,却又在极尽威慑着金玉璃。 “月光其实很亮。”金玉璃懒洋洋的开口,望着那轮月亮和它周围被渡上的一层幽光,再次开口,声线带着暗哑的缱绻:“‘众星拱月’。” “那是你觉得,那些只能作为点缀的星星可没这么想。” “为什么不。”金玉璃认真反问。 苻莲也望了过去,幽冷的月光下,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于柔和的神色:“不论他们出于什么,都非本心。” “世间有千千万万颗星星,却唯独有那一个月亮,是不得已的屈尊。” 金玉璃背倚着墙,手扶着额半似认真的懒散: “一片星海衬它一个月亮,本质与臣服没有区别。”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今天反派回头了嘛 苻莲笑了,垂下眸子,转而睨向金玉璃,笑的讥讽:“你为我做事,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接近我,本质上一样?” “锦玉,你太猖狂了,做事凭心情,没规没矩,一点不知收敛为何物,靠一身气场强撑,目中无人。” “我告诉你一句话,希望你能活到我们决斗那日。” “不要轻易相信任何在你辉煌时慕名而来的人,你的这阵风,刮的快去的也快,说到底一个全灵根,等光环散了那些曾接近你的到底什么心思,到底还会不会听你的,你永远不知道你的身边人在想什么。” 因为身诚心不诚,所以无法绝对臣服,而在她眼中,这是不该出现的,所有人臣服即全身心,慕名而来的虚伪,她不需要。 她这般提醒金玉璃,本意是想让她收敛着点,骨子里的那种全然掩饰细节性矜贵的肆野,她想不到为什么从来不外露,明明应该是大家族出来的小姐,却浑然一副地痞流氓的作风,骨子里总有种浑然不怕的野性。 她的姿态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人以似有若无的压迫,苻莲自认哪怕是自己,也不可能完完全全忽略那种气场,这不是靠努力就闯的下来的,骨子里的野性和冷戾,加上那种匪然的狠劲,不外露则已,一外露难料。 …… “我还是更喜欢之前的你,明明可以选择恶毒,却选择温柔。” “不过在我看来,你身边有那群人,离坠下神坛也不远了。” “锦玉,我期待你堕落的模样。” 想让她堕落,却不愿她死。 这是苻莲的乐趣,她对敌人最心狠的招。 或许也曾欣赏过她吧……遭受了诸多非议,却未曾伤及言论者半分,可惜了,都是要死的。 如果沧澜能理解苻莲内心深处的想法的话,一定特别想呵呵哒:你想多了,主人那是根本没放在眼里,你把他们随便扯出来一个碰碰她的规矩试试看? 清幽的月光照在少女身上,森然而冷寂。 风裹挟着话音到苻莲耳中,发丝扬起,纷飞间她面色微滞,三秒后,风再次启程,席卷过片片土地,金玉璃只是懒洋洋的倚着树,打了个哈欠:“无论前后者,爱选就选。” …… “一个全身心属于你的,苻莲,你选妃呢。” “若你是我,前者能力上佳,却一身反骨,为了利益靠近,后者乖巧听话忠诚能力次之,你怎么选。” “无论前后者,爱选就选。” “……” 金玉璃半眯着眼,手附上眉骨,轻轻揉了揉,语气是漫不经心的懒散:“无论是谁,喜欢就收了,不喜欢丢掉,管它图谋不轨意欲何为,只要还有用处,纵他两场戏又何妨。” “……” 野性极强,丝毫不带收敛的狂,半分不敛脾性的刚。 这就是金玉璃,永远顶风作案却能淡然反问,能将所有人拉入她的局子里为她所用,却从来不遭狂性的反噬。 “你当自己是造物主呢?”苻莲气笑了。 怎么会有人狂的不知天际,说出这么天花乱坠很有道理却根本不是人事的话。 这说好听了是合理选择,说难听了不就是“渣”吗。 金玉璃又打了个哈欠,这次姿态更懒了,眸中带着些许水光,染红了眼尾,莫名的邪气妖冶,勾魂摄魄,却又是冷然的肆野。 听到苻莲话的她并没有过多情绪,只是眉目淡淡的一扫,声音虽然带着缱绻暗哑,但足够冷然:“行了,找我有事?” “咱们谈谈?” “免了。” 说罢,苻莲像是忽略了她即将离开的第一步,继续开口:“在我走的时候,没发现严意泽。” “?”金玉璃懒懒的支起眼帘。 “当时山洞也没有,或者说,那整块地方都没有。” 像是凭空消失,荒缪而真实。 “不用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我没必要骗你,告诉你只是想说,小心点,算我欠你个人情,他日你若发现严意泽,让他找我。” “谋杀?” 苻莲:“……” 你、妈。 金玉璃一眼瞥去,苻莲深吸一口气,声音都带着颤音:“另外,最近玉门宗外不太平,想死的你就去,历修不会再多找你麻烦。” 金玉璃对这些根本提不起兴趣:“哦。” “说完了?” “……” 历修上前一步:“怎么说话的,苻莲惹着你什么了?” 金玉璃似笑非笑意味不明:“你们挺配。” “锦玉,饭可以乱吃,话说多了是会死人的。” “你们聊。” 金玉璃投降似的举起双手轻晃两下,示意休战,同时语气也极尽纵容。 明明一个很怂的姿势,却被她做出了别样的味道,带了几分随性的姿态,又掩不住眉眼间的傲气,哪怕投降,却更像是懒得计较。 意识到这一点的历修:“……” 我可真是谢谢您,用您这24k纯金大眼饱含纵容不懂事的孩子的眼神望着我们?! 他想说些什么,却被苻莲一个眼神制止回去,同时,金玉璃迈步离开。 苻莲望着她清冷孤寂的背影,饱含潇洒。 充斥傲气的姿态,依然屹立不倒。 说再多,反正就是走的爹妈不认,潇洒得她是大爷。 啊呸,咱们文雅点,风起霓裳,美人未露正颜,却已是倾城之姿。 那一眼,此生难忘。 度此生,予她无常。 那年风华下的她,骄矜自傲,野戾不驯,刻在骨子里的一切,就算轮转千千万万世,惊艳永远在,傲然屹立。 就算天秤上所有的一切偏向她,一句解释,便足矣让人们信她千千万万年。 什么意思? 大概是她无论说什么,都是正道,无论是否有人附和,都是信仰。 她无需被所谓的正道指责,因为有她在的地方,存在即正道,言论即事实。 是信仰,也是信念。 …… “苻莲。” “盯住她的动向,我的行踪绝对不能暴露,必要时候采取必要手段。” 历修点头:“好。” “还有——查查玉悠铃,和她的姐姐玉清银,跟锦玉到底什么关系。” 第一百三十六章 诡异之难料续集 历修应下:“明白。” “这次行动我带戚安狐,你待在玉门宗,非必要别离开,锦玉但凡有任何试探的意图,采取备案。” “懂。” 苻莲话音一滞,眼帘微抬,将视线投给了历修:“历修。” “嗯?”他从善如流的应声,对苻莲这突然的呼唤一点都不陌生。 “你小心行事,别惹事生非,我不在,你……” “你不在,没人能帮我,所以小心,更要戒备,不要冲动行事,不要被情绪指使,淡定是金,不论发生什么事无巨细都要报给你。” “……”苻莲:“有觉悟。” 历修想翻个白眼:“来来回回这几句,我都听腻了。” 苻莲嗤笑:“想来点不一样的?” “你说说看?” 苻莲漫不经心的回眸,望着他,目光定格,历修以为这位祖宗又要玩什么,想了想,便也纵着,视线微抬,与其对视。 一秒…三秒…五秒……十秒…… 历修:“……” 苻莲:“……” 十五秒…… 历修:“……” 苻莲:“……” 十八秒…十九秒…… 历修抬手,手心朝着苻莲,手指微屈,挡住了那道视线,像妥协似的发言:“行行行,不换就不换,眼睛疼,不跟你玩。” “没事。”苻莲身子后仰,若有所思的模样:“刚才在想该跟你再说些什么,想了好多种,觉得都不行。” 历修忽然来了兴趣,敢情这位主还真有妥协的时候啊? “你说说看?” 苻莲手撑着下巴,似在回忆:“惜命点,别死了,我挺不想把戚安狐遣回来接替你的。” 历修:“……” 老子他妈感天动地的你终于不找我陪你玩命了,你却盼着我下去?!!! 他咬了咬牙:“不是很多种吗?还有呢?” “还有啊……”苻莲嘴角噙着笑,神色意味不明:“别这么幼稚,别人动你你就拼命,在羽翼尚未丰满我未在身侧的时候,稍微收敛几分。” 历修想开口,苻莲却抢在他之前再次出声:“你痞可以,别当土匪,性子不稳也行,别幼稚,骄可以,别傲,花心可以,别滥情,我让你盯着锦玉不是让你学她,是让你规避她的所有棱角。” “换言之,你想怎样都可以,她的一切你学不来,也学不到,不是锦玉就好。” 历修:“……” 他瞬间有点不服气:“我哪里花心了?哪里滥情了?从我跟着你开始你看我接近谁了?” 苻莲仰头,抬起手挡在眼前,幽暗的月光自掌缝间倾泻而下,半晌,她轻笑一声,语气似叹息:“以及最后一句,照顾好自己,幼稚鬼。” 最后一声“幼稚鬼”带了点轻嗤,从她口中说出来似乎又有点别样的味道。 “……”历修默了半晌,轻轻低语:“傻逼,当照顾小孩呢,我就是给你面子才纵着你在你面前幼稚,这份殊荣你还不要,别人都得不到的……” 说罢,他抬眸,苻莲身影已经在渐行渐远,树林层层往下照,遮住了她的半片后背,历修高喊:“苻莲,你也是,并肩作战信任为上啊!” 他早就摸透了这人的性子,表面上一副明月清风自己什么都行的样子,其实根本也没坚强到哪去,骨子里不还是个喜欢硬抗的傻逼。 跟他并肩作战尚会保留三分余地,更何况和戚安狐那个心大的?哪天把苻莲带丢了都不知道。 当然这不是历修最担心的,苻莲毕竟不是蠢的,手上肯定提前存了地图,他最担心的就是两人如果遇险怎么办,那是个绝对危险的地方,加上苻莲做事的警惕性,对同伴很难交心。 她对戚安狐信任归信任,但不留点退路是不可能的,可这样一来力量就大大缩减,到最后自己究竟还有没有把握逃出去都是一个未知数。 说到底,要是跟他出去可能就多一份生还的可能,但戚安狐根本不擅长追踪,不被察觉有鬼。 想到这里,历修有点头疼:“她怎么突然偏偏就要盯死锦玉呢?这有什么好盯的,还真能坏她大事不可?” 他说着,无奈的摇摇头,一个转身,身影重新隐入黑暗,可那道身影却再也没动过……而是神色变幻莫测的凝视着漆黑的地面。 “……” 他唇瓣微动,神色有些诡异和微妙。 “……等等。” “我刚刚是不是忘了说……但就在她和锦玉交谈的前一秒,我的感应撤出了那块地方?” 下过感应的地方被撤回分息精神力后,除非精神力强到离谱的,否则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能再使用,不然连续性定格消耗会让人产生精神方面的幻觉失常,和身体感知方面的不适,这就更别谈短时间内再下第二次,还是同一个地方了,简直就是no作no带。 不巧,正好赶上历修撤回分息精神力。 “不对…她刚刚走的那个方向……” 历修猛然回头,拧着眉,像是有什么记忆忽然涌来,却迟迟不得其真面目。 倏然,他脚边的草丛动了一下。 “滚出来!” 一道巨大的黑影淹没了层层叠叠的树影,那整片土地都在悄然变暗…… 一道想法,或者说那道方才未能回忆起的事实,在此刻无比清晰:“……完了,忘了跟她说实地考核地图方向发生变化,所有的路全部调了方向……而她走的是……!” …… “我来时,正对那片山洞的路。” …… “诶,锦玉呢?怎么没来?” “悠铃师姐,你不是和锦玉师妹聊了会儿吗?她没回来吗?” “这么晚了,锦玉又没吃又没休息的,体力和精神肯定都到极限了,她会不会出事?” “悠铃师姐,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我想去找她。” 这名弟子言罢,几乎所有弟子的眼神都饱含希冀的望了过来。 玉悠铃:“……” 臣妾冤枉啊,臣妾也不造。 “悠铃师姐,可以告诉我们锦玉去了哪里吗?现在这个时间脱离队伍,在遇险的情况下没有救援无异于寻死。” 他算是最冷静的一个,但言语里也充斥了担心:“更何况她救了我们,我们就更应该去找她,不是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危机再生? 玉悠铃:“……”是是是,非常对,但我严重怀疑你对我有点误会。 她柔柔一笑,指了指自己:“我,玉悠铃。” “?” “不是人亲娘。” “……”弟子神色一僵,面色变化莫测。 “师姐你也不知道锦玉的动向?” 玉悠铃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非亲非故,她没必要告诉我她在哪里。” 弟子面色一紧,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走,我们去找锦玉!” 说罢,他率先转身离开,没能顾得上身后的烤肉,其余弟子见状,除了玉悠铃,风玄清和邕无沂,纷纷起身跟上。 留下三人沉默烤肉。 原本躁动不安的气氛忽然沉寂,风玄清有点烦躁的咬了一口肉,腥甜味在口中散开,他淡然一抹嘴角,一块血迹赫然出现在指尖。 他不耐的将手指放在白色的衣衫上擦了擦,一片雪白混着淡灰的衣衫上,赫然出现了一丝明艳的红,只不过不是他的血。 玉悠铃一眼瞥去,风玄清手上那块肉还冒着明显的红,确认过眼神,是没烤熟的亚子。 她轻声提醒:“风师兄,没熟。” 却在话音落下的同时见他面不改色的咽下那块还带着血的肉。 玉悠铃:“……” “我帮你烤吧。” 风玄清没拒绝,将用处理过的树枝串起的肉递了过去,玉悠铃接过,默默将自己的和他的一起烤,如此一来,那只空着的手上便拿着某个讨厌的人的烤肉了。 邕无沂眼睛眯了眯:“玉悠铃。” “嗯呢?” 玉悠铃在调整好角度后,抬头望着邕无沂,……半晌,她出声提醒:“师兄,你的肉糊了。” 邕无沂没看烤肉,闻言也只是淡笑,一个似天使又似恶魔的神情从此有了画面。 下一秒——他蓦然将手中的烤肉扔向火堆,也不知是不是刻意,恰巧扔向了玉悠铃的方向。 “既然糊了,毁了也罢。” “诶!!”玉悠铃惊呼出声,邕无沂的动作太过猝不及防,甚是在她还没反应之际,那块带着灼热温度的肉便袭了过来。 风玄清一直在望着火堆怔神,在此时却是反应最快的一个,他倏然抬手挥动衣袖,将烤肉用掌力击了回去。 原本万事大吉,可玉悠铃却像是不受掌控般,那只拿着风玄清烤肉的手下意识前伸想挡住那块灼热,却在发觉动作有点多余之际已然来不及收回,就那样……风玄清因为衣袖不慎擦过火花带动了火焰回灼,不巧,差点碰上她的手,仍是如此,就算没有在她手上起火,却也烧出了一片深红。 风玄清以最快的速度收回了手,衣袖纵然有些漆黑,但皮肤却没被火焰侵蚀。 而玉悠铃可就大不一样了,因为手背的深红所以整只手都有些颤抖,却仍是克制着颤音将烤肉递还给风玄清:“你的烤肉,已经熟了。” 风玄清望着那手背隐隐即将出血的痕迹,甚至在灼烧中已经初见凹凸不平的大面积紫红狰狞,他接过烤肉,咬了一口,味道不错,玉悠铃烤得很用心。 他抬眸,视线扫过邕无沂,语气带着淡淡的暴戾:“不吃就滚,没人逼你。” 先是对锦玉不善在先,又对玉悠铃下狠手,对玉悠铃尚且如此,若是将他留在锦玉身边,那锦玉还活不活了? 玉悠铃望着邕无沂玩味的眼神,明显的暗示:“还不解释?” 玉悠铃侧过头,将手背到身后,故作轻松的笑着:“风师兄,我没事,我们闹着玩呢。” 风玄清冷笑:“玩命?” 玉悠铃:“……”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的,脑子是不是有坑,就是发了洪水也别发到锦玉面前,玉悠铃,管好你的疯子。” 说罢,风玄清转身离开,投入到找锦玉的行列中。 哎呀,这下视角给谁呢? 苻莲?众弟子?风玄清?邕无沂玉悠铃?严意泽?或是墨臣御? 好的,抽到了——她是——金玉璃。 独门秘术之一,无中生有。 …… 沧澜:“你在暗度陈仓。” 金玉璃懒懒的支着身子,倚着树打了个哈欠,望着眼前远去的背影,黑暗中金光渐消。 “主人,他目的不纯,绝非与你打斗这么简单,我们不追吗?” 金玉璃活动了下手腕,金子在掌间熠熠生辉,收回了那道额外支出的灵力,它的光暗淡了几分。 是的没错,金玉璃一直都在利用金子抗敌,根本没有使出真正的实力,沧澜问起这茬,她却也只是淡淡应答:“我就玩玩。” 可不就只是玩玩嘛,不然这次也不至于让人逃了。 沧澜这么想的,便也这么说了:“主人,为什么要放跑他?” 金玉璃微抬精致的下巴,示意了一下地上的尸体,声线温凉:“幕后主使露头,总需要鲜血祭奠。” 这是要一网打尽的意思。 沧澜忽然觉得自家主人在此刻骨子里连血都是冷的,可为什么细数当初,主人反差越来越大呢…… “一部分原因是主观想法,更多的,是因为原身已经在进行彻底消散了。” 当初其实一直存在这个问题,原身的怜悯影响着她的一切作风,金玉璃最初不察,也是不久前因为原身的灵魂淡化所以得以彻底释放,想归于本性不是假的,却也只占了其中不多的成分,算是一半一半吧。 沧澜理解后便也没再多做好奇,只能说那群人激起了金玉璃本能的阴鸷,而原身恰恰给了她这个机会。 就是不知道到底怎样的力量……连金玉璃都能受到影响…… “放他回去应该不会出事吧?” 金玉璃眯了眯眼,半眯的桃花眸在此刻含上了几分迷离的醉人,眼尾处的轻佻勾魂摄魄,妖邪间是掩不住的明艳和精致。 她双手环抱在身前,倚着树,一条腿微屈,这个姿势极度不羁,没规没矩的,匪气又狂野,却在她身上演绎出了一种别样的狂痞和戾气。 眉眼间在此刻也染上了几分邪红,妖冶又潋滟。 “碎骨散,够他撑到报完情报。” “然后呢?” 金玉璃咧嘴笑,莫名有些恶劣和戾气:“药如其名。” 第一百三十八章 “凤凰变” 那就是骨头一寸寸碎裂了。 沧澜这下又好奇了:“主人哪里来的碎骨散?” “哦,”金玉璃懒洋洋的应着,似有些记忆了:“邕无沂身上顺的。” “……”她感觉,金玉璃这还不止顺了一件。 “就这一件。”金玉璃淡嗤:“我对其它的没兴趣。” 沧澜也似恍然的应着,原本漫不经心的语调,却忽然一转——“主人,有人进阵法了,那个你没除掉的。” 是杀阵,防止金玉璃逃跑的,刚被她扭转了核心,等待幕后主使露头便立即斩杀的。 但貌似……想法和现实总是有那么点不符。 金玉璃没应声,甚至眸光都没有丝毫波动,像是面对一群无关紧要的人,不存在任何怜悯。 她已经帮他们出来了,剩下的都是命,死亦或是活,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她要的只是幕后主使的命,却也不代表这个杀阵就只能杀得幕后主使。 有些人看上去玩世不恭,其实心比什么都冷。 沧澜也不意外,但还是问了:“主人不管他们吗?” 金玉璃:“是我拽的吗。” “……可是主人,他们好像还挺关心你的……已经差不多彻底陷入杀阵,但还在口口声声说怕你出事,一定要把你救出来……” “随意。” “他们好像以为……你在杀阵里。” “……” “他们有猜测了,那是杀阵。” “……” “他们没走…还在往阵法深处……我去,不怕死了吗?怎么看个尸体都怕是你。” “……” 金玉璃深觉无趣,又打了今夜不知第几个哈欠,眸中泛上了水光,姿态有些倦懒。 “走了。” 她直起身,背对着树上的影子懒散的挥了挥手,随即绕过阵法离开。 一切表现的都是那么不在意,甚至有些乏味,金玉璃的身影再度隐入黑暗,直到沧澜也开始感觉她正在远离,才轻叹着喃喃:“可惜了,你们也活不了多久了。” “嘭——” 一声炸响袭来,随即斑斑点点的光飘散在黑暗中,不久后一个接连一个的消散。 这种异象实属少见,但细查之下…… 沧澜:“……” 不必说,她就知道这位祖宗拆掉阵法的原因:挡路。 确实,所谓的绕过阵法得绕老远了,估计金玉璃也意识到了这点,索性就给阵法爆掉,……别说,这作风挺狂。 阵法没了,那些弟子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情,反正不美好就对了。 “锦玉呢?她为什么没出来?” “是啊,她会不会……” “会不会……” “行了,别乱猜,我们先沿途回去慢慢找,如果找不到……再说。” 沧澜:得亏你们识相,不然不久后的一会儿打起来你们得陪葬。 凝视着众弟子的身影渐行渐远,沧澜以半隐状态躲在树叶间,打算死守幕后主使以补全阵法的坑。 只未曾想到的是……她的耳边模模糊糊听见了金玉璃一声:“跟上……”尾音却被掐断了。 她没想到金玉璃还会想起她,便当这是个意外,殊不知,伴随着金玉璃声音的掐断,她即将面临什么。 …… 金玉璃在轻唤了“沧澜”三声后,依然没得到回应,她停了步子。 许是因为凑巧,遇见了出来寻她的风玄清,他站在不远处,眼睛眯了眯,似是在做判断,没多久便走了过来。 而金玉璃依然站在原地,注意力全然不在风玄清这里,只是抬眸淡淡扫来,又迅速转移。 终于,在第四声“沧澜”响起,却依然…… “主人主人我在。”有道声音急急应答。 金玉璃桃花眸轻眯了眯,视线逐渐变得凌厉:“在哪?” “杀阵旁边,就你爆掉的那个杀阵,我在等幕后主使露头。” 金玉璃轻“嗯”一声,没有多余的反应,看样子是信了。 沧澜犹犹豫豫的出声:“主人,我可能需要点时间。” 金玉璃面上不辨情绪:“做什么。” “善后啊,帮你处理幕后主使。” 金玉璃眉眼间渐染戾气,她舔了舔唇:“行啊。” “行什么?”风玄清正好走近了金玉璃,只听见了这一句明显暗含情绪的话。 沧澜的声音没再出现。 金玉璃没回答,淡淡反问:“你怎么在这。” 风玄清有些失笑:“我来找你的,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 “不用。” “我来都来了,你就这么一句打发我?” “那你回……”蓦地,她话音一顿,抬起眸子,懒散的笑了笑:“连你都惊动了。” 风玄清:“什么叫连我都惊动了,不是你我根本不会惊的好吧。” “你说说你,哪有一点为人小弟的自觉,你一出事我倒是火急火燎的找你,怎么平时就没见你对我态度好点?” 一数落起这个,风玄清便想翻个白眼:“还有其他弟子,其中至少半数在我手下,全出去找你了,人呢?” 金玉璃:“你问我。” 风玄清还算有耐心:“那些去找你的弟子,人呢?” “这是反问。”金玉璃淡声。 风玄清:“……” 这么说来,这句话的语气应该是:你问我? 他心底腹诽着,默默接了下句:有什么用。 “你没遇见他们?” 金玉璃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遇见了就没你什么事了。” “……” 风玄清抿唇:“他们失联了。” 金玉璃轻嗤:“多久之前的消息了。” “就刚刚。” 金玉璃不置可否:“哪个刚刚。” 风玄清望着她,一字一顿:“看见你的,那个刚刚。” 金玉璃:“……” 如果不是因为阵法已经破了,她差点就信了。 “你再试试。” “无效。” “?”金玉璃侧眸,从他的脸上将视线拉到他的腰间,挂着的那块玉牌没亮,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冷的光。 她扬了扬眉,恣意又狂放:“等着。” 她需要有时间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幸好离开前她在那里留了一道灵气,这算一种习惯,在去一个地方前,如果原地有她的人她会留下一道灵气。 而之前山洞里便是如此,不然危险来时她不会有所感应。 至于玉悠铃是怎么坚信她会回去的,整件事包括她所做一切金玉璃都不知道,自然也就不清楚,更没那个动机去查她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配角感情线,从虐文出发 接着,风玄清就看见这位祖宗眉眼非常倦态的往后一仰,得亏后面是树,得亏角度得当,不然恐怕就是一场绝世旷古的事故了。 虽然风玄清很不理解她让他等什么,但还是没驳她,站在原地看着她精致的眉头微簇,一改往日傲骨,此刻的她,竟然弥漫上了几分冷戾。 时间滴滴答答的流逝,风玄清开始有点本能的站不住,眉头不自觉的拧起,说出了半晌后的第一句话:“实在不行就别勉强了,你先回去,我去找他们。” “……”没得到回复。 他抬起眸子,认真的望着金玉璃。 她疲惫的神色难掩,慵懒的姿态逐渐随意,就连那双好看的桃花眸也时常半眯着,让人辨不清她是疲惫或是心情不好,总归不管哪一样,他都不可能将这件事压在她身上。 “这里很安全,离玉悠铃他们不远,你别乱走,如果休息好了就去找他们。”风玄清没再提起她的那句“等着”。 “我走了。” “别吵。”金玉璃闭着眼,眉目间划过几分冷戾,声音带着暗哑的低沉,有点不耐的压着火气。 她当然没在休息,一直半眯着眼是在压着不耐,眉眼间的疲惫确实有,但对她来说就是个小插曲罢了。 一直以来她的作息都很不稳定,偶尔像如今这般都是彻夜不眠的处理,大多数不需要她出手,都是能睡就睡,这种作息极其没有规律,生物钟早乱的不像话,也就之前因原身影响才稍微正了几天,但如今这差不多都给掰回去了。 不过她虽然精神不怎么好,甚至因为脑子偶尔的混乱有点烦躁,却丝毫没有干扰她的行动能力,不一会儿,她便得出了结论。 “都在路上。” “……哪个路?” 金玉璃勉力压下火气,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你马上要走的路。” “……”风玄清:“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金玉璃没回话,只是捋着脑子里混乱的逻辑。 风玄清这下更笃定了:“心情不好的话,跟我说说原因?” “我或许能帮着你点,如果实在无法入眠,我可以用别的办法。” 真是个会脑补的,给他一点剧情他能想出一本书。 不过不得不否认,风玄清这猜测没错,就是逻辑反了,金玉璃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才休息不好,她是因为休息不好所以才脾气暴躁。 金玉璃没再开口,风玄清见状,也识相的没继续吵她,随处找了一块空地,盘腿而坐恢复灵力。 金玉璃不是喜欢说话的人,风玄清也不是,所以一时两人相安无事,空气死寂到底。 半晌,金玉璃低哑的声音传来,慢条斯理又抑着不耐:“你身后。” 风玄清唰的一下睁开眼,猛地起身召出佩剑,用力往后一挥。 “蹭——” 没控制住力道的剑砍在树上,许是光线太暗,剑边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风玄清没看太清。 他收回剑,正准备插回剑鞘,却发现—— “哟呵,挺有脾气?”这剑竟然插不进去。 他使劲往里摁了几下,结果人家纹丝不动,风玄清小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他猛地往外一抽,然后就不知道什么东西弹了出去,恰好砸到金玉璃,幽冷的月光下,她身影似鬼魅般一闪,所踏及之处火光寸寸燃起,点燃了一棵又一棵树木,画面之壮观不敢想象。 风玄清:说好的不火烧树林呢? 金玉璃确实没火烧树林,她只是烧秃了一片树木而已。 而在火海中,那些蠕动的小玩意竟然逃了出来,挺小巧扭曲的身子,在深夜显得格外恶心。 默哀他们那有心者事不成的命运。 先前风玄清没看清,如今有火海的光照着,要是再看不清那他成啥了。 “这?蛇?”他眯了眯眼,不解的目光投给金玉璃。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蛇?” 金玉璃眸光有些冷戾,身周气压很低,被吵醒了,她的语气明显带着暴躁:“杀了。” 风玄清点点头,拿着剑正准备动手,结果一个转身…… “……” 你就告诉我,这还剩个啥吧。 “锦玉!!” “小师妹!” 金玉璃按了按眼角,道:“走了。” 风玄清轻“嗯”一声,顿了顿:“他们?” 金玉璃已经转身,留下一句话翩然离去:“跟上。” “诶诶诶锦玉!” “小师妹小师妹等等我!” 暗处,男子轻叹一声:“她就是野惯了,骨子里没有半点教养。”人一来什么也不说就撂话离开,人家又不欠她。 一道冰冷冷的女声回应:“她察觉了。” “……什么?”男子一愣。 女子没再开口。 有些话不一定要说透,但金玉璃绝对不是个没教养的。 她做事出格,自有她的道理。 …… 永远不要和小金龙论规矩,她的规矩碾压你。 更不要说她没教养,诚然身为一族小公主,教养不会差,但既然想象不到她经历的苦,就别怪她堕落至此。 人间待她不善,她却未还毫分。 …… 刚到他们驻扎地的金玉璃就猛地被来了一波视觉盛宴。 你永远想象不到这种画面的惊悚…… 邕无沂将人抵在树上,一手掐着人家的腰,一手……掐着人家的脖子。 金玉璃:“……” “嘶……” “卧槽,光…暗天化夜之下啊,你们…你们……” “欲行不轨之事!!” “……” 玉悠铃挣扎了两下,凉飕飕的眼神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投去。 邕无沂低笑一声,声音低沉:“怎么办…他们看到了?” “如果你不想要宗主难做,就现在,立刻,马上,放开我。” “可能吗?”邕无沂胸腔振动了几下,笑的玩味:“情愿和风玄清那个渣滓搅在一起,也不肯找我,玉悠铃,你就这么浪荡?换着男人玩?” 玉悠铃简直气笑了,破罐子破摔,半点都不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了:“是啊,我浪,我不仅浪,而且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已经养了一屋子男人,我们夜夜寻欢作乐,事后再消除痕迹,邕无沂,这么解释,你还满意吗?” ------题外话------ 作为一个尝试过通宵的人而言,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通宵之后眼睛会疼,脑子会乱,甚至身体都会有点发软,乃至脾气都会很不安暴躁,所以金玉璃连续熬了两天,人家又不是佛系女主,总不能要求人家没点脾气吧,更何况小金龙本身脾气也不好。 第一百四十章 故乡的百合花,开了 “……”邕无沂面上笑容逐渐变得近乎病态,他“温柔”的轻喃着:“玉悠铃,聪明的人都知道在这个时候该说什么,你不该这么回答我的。” 玉悠铃偏过头,声线冷飕飕的:“邕无沂,别忘了你是因为什么才被扣下到这一届内门弟子里。” “你这不是陪我一起来了?” “早知道有你,我就该留点痕迹的。” 邕无沂笑色更温柔了:“玉悠铃,你不乖。” 随后他眉眼又舒展开,像是有被安抚到,但貌似某位小温柔并不想纵着他。 “不过幸好,你没有说出让你后悔的话。” “错了。”玉悠铃温温柔柔的勾唇,在那一刹她仿佛又做回了那个满腔柔意温润如玉的小师妹,却说出了足以让邕无沂杀了金玉璃的话:“不后悔,是因为遇见了她,锦玉。” “而你无沂师兄,大概率是捡了个漏。” “……”邕无沂眯了眯眼,身周气压开始变低,强大的气场猛然一压下来,狭长的眼从玉悠铃身上转到锦玉那里。 玉悠铃面色柔和,手却毫不留情的死摁住邕无沂的穴位,毕竟是炼丹师外加医师的妹妹,没点绝招这年头都不敢出来混。 “无沂师兄,你若是不打她的主意倒也罢,但你胆敢扰她分毫,别的我不敢确定,不过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找到我。” 似是触碰到了邕无沂某个底线,他面部棱角竟然忽然染上了几分锐利的薄凉,阴狠的视线投给那边正在漫不经心与风玄清低声交谈的金玉璃,从这个角度看去,她的面色敛着几分不耐,眉眼间有些邪肆的燥,身周隐隐笼着低气压,与邕无沂不同的是,她的略显狂躁和不耐。 “锦玉,邕无沂在看你。” 金玉璃歪了歪头,手指漫不经心的上下起伏着,敲打在胳膊在,纤细嫩白而精致的手指暴露在月光下,衬得整个人隐隐撒上了一层淡光,和难以忽视的燥狂。 她轻“哦”了一声,语调毫无起伏变化:“那我看回去?” 风玄清:“……”您可真是个小天才。 邕无沂这一眼里包含的情绪并不怎么美好,风玄清肯定是不会将这些直接告诉锦玉的,但在锦玉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又绝对不能被邕无沂伤到,毕竟归根结底,他是自己这边的仇人,总不能扯到金玉璃那边。 不管邕无沂到底又发的什么疯,疯死在玉悠铃身上也罢,别作到他这里就好。 思及此,他隐含威胁的目光又投了回去,在这同时,玉悠铃带着些暗示的目光又投给金玉璃。 金玉璃:“……” 风玄清:“……”我就说我这是威胁了个啥吧。 金玉璃读懂了她的暗示,很怂的做法,让她躲到风玄清身后去,同时又示意了下手中的穴位,示意邕无沂已经对他们造不成威胁。 她倒不怀疑玉悠铃能耍什么心眼,就是…… “想打架?”邕无沂轻嗤,一声调侃出世。 “来啊。”风玄清舔了舔唇,面露狠色。 不巧,他还就喜欢刚的。 玉悠铃:“……” 嗯???? 她猛地撤回手,又使劲摁在邕无沂穴位上,就在此时,他避开了,并投来一个似笑而非的神情。 玉悠铃:“?”失灵了? 金玉璃靠在树上,身边守着一群人,将她围成一圈,隔断那片暗潮汹涌,她倒也不客气,说睡就睡。 “锦玉,锦玉?” 金玉璃凝眉。 “锦玉小师妹?” “……” “小师妹?” “别吵吵。” 一连两番被吵醒,猛地睁眼的她眸底竟染上了一丝血红,甚至隐隐有点戾气。 这样的她带给弟子的冲击力实在太强,他一时愣在原地。 金玉璃非常暴躁,而且开始有些不加掩饰:“我在休息,别吵,懂?” “……懂、我懂。”侧面的弟子有些结结巴巴的。 金玉璃戾气缓了几分。 “自己玩儿,他们死不了人。” 顿了顿,她再次开口:“还有事?” 弟子抿了抿唇:“有。” 斩钉截铁,很坚决,仿若奔赴刑场般的英勇。 金玉璃点了点头,并不意外,她头侧向一边,哑声解释。 “若有危险,驱动灵力点动阵法,护你们方圆三里无恙。” “……” “不是这个。” 弟子摇摇头。 金玉璃眼眸半眯着,声音像被过滤后的沙哑,一声轻嗤:“差不多得了。” 她正意兴阑珊着,却忽见面前那个弟子犹犹豫豫的掏出一大堆果子,什么颜色的都有,上面附着灵气,一看就知非凡品,金玉璃岂能看不出,这玩意儿来的可不容易。 起码在这么个荒林,棵果难得。 弟子声音含着羞愧的传了过来:“抱歉,我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这里东西实在太荒了,找不到什么大补的,我只是想帮你,不过你放心,这些都没问题,我拿银针试过。” 语气饱含纠结和愧疚:“你救了我们,我们却只能拿这些报答你,真的很抱歉。” “我们知道你不喜欢吃肉食,而这些是这块地方能找出来的近乎所有的能吃的了,你先挑着尝尝,我们晚点走远点去找。” “……” 因为多灵根,所以从来不受重视,没曾想到也会有人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救他们,所以很感动,想把一切最好的给她,源于信仰。 …… 玉悠铃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邕无沂,颇为认真的问:“怎么回事?” 邕无沂玩味的笑着:“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曾做过什么?” 做过什么…… 将一些点穴手法的解招告诉他…然后呢,但是这难道不是……? “所有教过你的,我全部换了指法。” “万变不离其宗。” 玉悠铃都要被气笑了:“你阴。” 所以是提前预判好的是吗? 她抿了抿唇,对邕无沂的妖孽程度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她抬眸望向风玄清,扬声:“风师兄,不知悠铃可否能请您答应一件事?” 风玄清挑眉:“你说。” 玉悠铃走近他几步,温柔一笑:“别答应他,别吵到锦玉休息。” 第一百四十一章 某只小凤凰 风玄清眯了眯眼,视线略过邕无沂:“趁小爷还有耐心,滚。” 他确实忌惮他,但这不代表血拼拼不过,更不代表他会对他妥协。 邕无沂冷冷一笑:“风玄清,你觉得我会怕你?” 风玄清懒散的笑着:“这就该问你家美人了。” 美人本人:“……” 最终这一场架以暂时休战结尾。 …… 是夜,半空寂静,风轻轻吹过树梢,鸦鹊四散而逃,一道道白影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唯一人无眠。 “主人,主人?” 金玉璃睁眼,从树边撑起了身子,揉了揉酸疼的脖子,虽然姿态放的懒散,眸子却无比清明,哪里见半分刚清醒后的迷蒙。 沧澜话音忽的一顿:“主人,你没睡?” 金玉璃不答反问:“你精神力撤了?” ……是哦,她自己都没放下防备,金玉璃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睡了。 她就是这么个人,偶尔过的非常精致,比如在吃穿用度上,能用玉石金子的地方绝不委屈自己,但她却又将自己活的很糟糕,受伤如果不到必要,永远不会在意那是否会恶化,伤的有多重,甚至不会去包扎。 连续两天两夜没睡,就算是修士也很难撑住,更别谈精神一直紧绷,明明她应该特别矫情的睡上一天一夜再醒来,这些都在情理之中,可她却偏偏做了那个情理之外,补觉不到两个时辰,意识清醒,盯着所有风向。 不为其他,只因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森林中,只有提前洞察一切才不至于落入危机,精神意识但凡松懈片刻,下一秒到底会发生什么,连她自己都预判不到。 沧澜犹豫出声:“……没事,主人你再休息会儿,我帮你盯。” 金玉璃慢悠悠的抛着手中的金子,清冷的月光撒下,看不清她的动作,却见束束金光从手中射出,袭向了地上的弟子,隐入每个人体内,消失不见。 沧澜:“主人?” 金玉璃慢条斯理的摩挲着金子,在这一刹停了动作,漫不经心的解释:“你说,他们都沉睡了。” 沧澜:“就,我察觉到你的正前方……有异动。” 金玉璃抬眸望去,眸子并无太多波动,眉眼却轻挑了下。 “主人,没事,异动已经消失了,你先休息吧。” 金玉璃缓缓起了身,扶了扶有些胀疼的太阳穴,目光略过面前的众弟子,大多躺的横七竖八,也就风玄清还稍微有点样子,姿势不算太浪。 而玉悠铃…… 金玉璃索性顺势靠在树边,手撑着额头,理着凌乱的思绪。 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中了魔咒一样,脑子里总是闪过很多诡异的画面……有尸山成堆,有血流成河,有声声怪笑,有堆堆细蛇……反正怎么恐怖怎么来。 虽然这吓不到她,但是这对她连日劳累的脑子而言还是有一定影响的,给原本就谈不上清明的意识雪上加霜,莫名闪过万千诡异,跟要搞崩她心态似的。 而且这玩意自她一想事情就闪个不停,金玉璃倒是豁达都很,得,那就不想了呗。 如此破罐子破摔的行为在别人做来可能是自寻死路,但对本就是死路上的阎王的金玉璃而言……这就意味着,背后那人得遭殃了。 当她顺着你的意思来,并且看似有些妥协的意味在里面时,那就说明,她将对你履行你人生中最后一次温柔,然后让你亲手被自己这辈子最得意的领域打败。 至于玉悠铃……她倒是有心想连她一起保,只是可惜… 也罢,去哪都好,不是那里,都好。 “走吧。” 沧澜一愣:“主人,走反了,你不记得路了吗?” 金玉璃懒洋洋应了一声“哦”:“你带路吧,我不想思考了。” 沧澜:“……”您还真是直接,您那能算计死人的脑子呢?突然放弃了? “走吧,小凤凰。” “……” 沧澜准备出口的话忽然一噎,半晌无声,只留下一句没带多少感情的问话,隐隐有些挫败:“我明明已经变换了声音和态度,几乎和沧澜毫无二致,你到底怎么发现的。” 金玉璃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你应该挺可惜的,好不容易刚将沧澜的意识攻下去能窥探我的内心,结果就听到一句:那就不想了吧。” “……”小凤凰惊声:“你故意的?!!” “可是你怎么发现的?!我明明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金玉璃毫无兴致的丢掉了金子,似乎一点都不想解释这些。 小凤凰咬了咬牙:“你不担心沧澜么?” “话多。带路。” “……” “所以你根本没有本事和她抗衡,你的意念在诈我?”她指的是金玉璃妥协背后的危险那段“旁白”意念。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小凤凰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和沧澜如出一辙的狂,狠的牙痒痒:“你逃不掉的。” “请。”金玉璃慢条斯理的比了个手势,对面前那道似有若无的红影。 怎么识破的? 与金玉璃如出一辙的狂,能被赋予这种评价,沧澜身为凤凰,卑微到那种犹豫出声的地步几率大概率为零。 为什么知道她也是凤凰? 你听过…假设法吗? 假设她也是凤凰,当所有事实都被符合,不论这个结论有多离谱,它都是对的。 至于逃不逃得掉……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我给的引子,信与否在你。” …… “喂。”小凤凰喊了她一声。 金玉璃没应。 “……”嘿哟,我这小脾气。 “锦玉!” “回答我!” 金玉璃懒洋洋的抛着金子,身周是彻骨的寒,隐隐有要侵蚀她金子的意味,却始终难近半寸。 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小凤凰,只懒散的“哦”了一声,桃花眸半眯着,想望尽深处黑暗。 小凤凰觉得自己被忽视了:“锦玉!我也是凤凰!” “知道。” 金玉璃扒开草丛,深处是一摊血水,还藏着一只…手,人手。 小凤凰丝毫不觉,继续往前走着:“那你敷衍我,我都知道你和沧澜的相处方式,你明明待她不是这样。” 第一百四十二章 灼华 她继续叭叭叭:“虽然你和我预判印象中的不一样,但跟沧澜还真是一样的倔脾气。” “问她你在哪,她骂我全族。” “问你有什么目的,她说炸我祖坟。” “让她自己收掉对你的魂契关联,非要我动手了才肯放手。” “不过……喂,锦玉。” 小凤凰终于止住了步子,她有些不满的嘟囔:“你怎么不理我?我跟你说,你现在最好好好哄我,说不定我能给你机会让你交代遗愿。” “你的生死可都在……” 她忽然止住了话音,那只红影猛地顿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金玉璃。 那一刹,她险些瞪死金玉璃:“沧澜好歹就口头说两句,你倒是实战吓我!!” 说罢,一溜烟的往前奔,积极的不得了。 没过多久…… 小凤凰怒色:“锦玉!” 又一会儿…… 小凤凰:“你你你……” 又是一会儿…… “……” 最后一会儿…… “……头晕,别转。”金玉璃撤回身子,纤细白皙的手指间染了些许殷红的血,点点滴滴落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压抑又糜丽。 小凤凰连续跑了几次,却得到了相同的结果,金玉璃有没有动她不知道,但她肯定是在动的。 这点她心里有数,金玉璃也有,甚至眉眼的冷燥都在昭示着她的不耐烦,可是…… “你一直没动?” 金玉璃慢条斯理的蹲下身子,口上漫不经心的应着:“动了。” “嗯???”小凤凰忽然觉得更不对。 “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语罢,金玉璃起身,收回那尘埃不染的玉指,轻轻摩挲了两下。 慵懒的眯了眯眸:“你们倒是特自信。” 小凤凰撇了撇嘴:“庸俗的修士罢了,如果不是身上染了点我感兴趣的东西,他们算老几。” “不是一点吧。” “锦玉,知道太多,本尊会杀了你的哦。”小凤凰眯眼笑着,明明不含丝毫戾气,却总难给人以温和。 金玉璃不置可否的挑着眉,歪了歪头:“哦。” 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沧澜在我手里。” “撕票。” “……” “你乖乖听话,我把你带过去之后你就会忘掉关于我的一切,同样,我也不会管你,是逃是死,命由你。” “沧澜呢?” “她啊…你晚点就知道了。” “修真界当年的传言,你放的?” 小凤凰面上忽然露出一丝意味深长,她竟然能猜到她就是即将“出世”的那只凤凰。 她轻快的应了:“是啊。” “当年涅槃后,预判到至今有一劫。” “他们会替你挡劫?” 小凤凰撇了撇嘴:“说那么难听,是主劫,我要看看在这修真界有谁会是我命里相克又离不开的主人,别人我不动,他必须死。” “……”苻莲死不死的她不知道,但小凤凰跟她撞上准没好事。 主从二人狼狈为奸,共灭修真界,堂堂一代天凤堕落,想想就是巨坑。 小凤凰和沧澜的血脉不一样,因此她动不了沧澜太过,也基于血脉高贵。 沧澜和她隶属同尊,一族龙,一族凤,而小凤凰至多便是六界隐居的天凤一族出逃游玩的小公主或者少主。 位分不一样,血脉也不一样,沧澜于她本就带碾压,她能动得了沧澜也就是因为沧澜被封多年刚出世,不仅血脉没倒回来,就连灵力都还在挣扎。 主要刚出来就陪她疯了一圈,就算修炼速度逆天又能存下多少实力……大多卖给布局了。 就这样才被小凤凰趁虚而入,不过金玉璃还是信得过沧澜的,就算实力不济,但出事倒也不至于。 “啊!”小凤凰忽然惊叫一声。 金玉璃兴致缺缺的抬眸,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呢,结果却见她盯着自己的毛……怀疑人生。 “哪里来的血?!”小凤凰嫌弃的抖了抖身子,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金玉璃刚刚说话间温柔的抚摸…她…… …… “锦玉,本尊饶不了你!!!” …… 一阵兵荒马乱后,以小凤凰恨恨咬牙结束。 金玉璃慢条斯理的把玩着金子,眸光略过草丛,姿态轻慢:“来,尽情展示你的战斗力。” 小凤凰也在战争互怼中发现不对,却一直没点明,此刻被揭穿,有些心虚:“你怎么不叫沧澜来?” 金玉璃反问:“你不是给她送走了?” “我才不救你。” 小凤凰傲娇的撇过头:“我是亲手送你走的人,救你算什么事。” 金玉璃眉头一挑,姿态挺野的:“勇士啊,小凤凰。” “……”这估计是她凤生的奇耻大辱了,被人耍了不说,还被嘲。 她忽然有点泄气:“算了算了,反正出去也是随处浪,还不如在这里耗死你。” 起码解了恨。 金玉璃眸子逐渐幽深,迸发出冷光,口中却语调如常的应着:“那你继续。” 语罢,她猛然出手,凝聚起一道金光,砸向草丛深处,动作行云流水又狠又决绝,没有丝毫余地,就连小凤凰都有些愣。 “你疯了?!在这种地方耗灵力?!!!” “你到底知不知道身为修士灵力枯竭意味着什么?!你想死别拖累本尊。” 虽然并不想承认,但这里的压制实在太强,强到她已经隐隐有了猜测……或许这不止是压制金玉璃的,她根本不用动这么大手笔…… 更大的可能,是冲她来的。 而金玉璃,或许只是一时兴起。 …… 从始至终,她本无辜,而她,胡闹从未停止。 …… 说出这些或许并不是出自本心,也可能只是想安抚金玉璃躁动的因素,只是言语过激。 毕竟自小目中无人的小凤凰,哄过谁呢…… 她深吸一口气:“你听本尊说,大不了本尊烧了这里再跟你算账,但你没必要为了和本尊划清界限玩这一套,玉石俱焚这一招本尊见多了,你也就……不是,你这么做没用。” “……” 她语气忽然有点强硬:“锦玉,本尊既然给了你这个面子,你就没资格驳回,给我收了。” 金玉璃眸中划过一丝凉色,却又片刻隐入星河:“愚者,不知所谓。” …… “蠢货,坏事不自知。” “哼,作为你护殿神兽之一的天凤本凤,在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有些事不该你插手就别管,省的天下大乱骂你红颜祸水。” …… “愚者,不知所谓。” “笨蛋,一路走好。” …… 后来,就真的走了,一去不回。 …… “第六代护殿神兽,天凤灼华,今奉旨下界唤回上神金玉璃。” “第六代护殿神兽,天凤灼华,今抗旨死守金华殿,至死,不休。” “第六代护殿神兽,天凤灼华,抗旨十道藐视天帝,今自请削去神位。” “天凤少主灼华,今削去少主之位,随上神而去,随后,与天凤一族,再见即陌路。” …… “蠢货……你坏大事了。” 你是我连抗十旨也要保下的主人, 削去神籍也不曾后悔, 放弃与你为敌的天凤少主, 随你而去, 形单影只, 你看……你不会拖累我, 因为我也一无所有。 ——灼华 ------题外话------ 这一段或许看不懂,我给个旁注 之前小金龙不是说一思考就会有血腥的画面出现吗,那是幻觉,喏,伏笔兑现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故事重演 许是这句话给人恍惚真的太大,小凤凰灼华准备拦她的动作就那么滞在半空,恍惚间……作死与否的答案已经诞生。 一阵白光闪过,眼前忽然一白,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四周正寸寸破碎……虚境土崩瓦解,一切阴森晦涩全部留在了原地……随着虚空撕裂消散于天地。 半空,有两人负手而立,俯视着脚下光景。 一个眉目淡淡,隐隐见清秀凌厉之色。 另一个男的脸上被划了一道疤,作为视觉主义的角度而言,看样子他绝对不是个好人。 “你耗费大量心血在这里,导致后面结界阻隔几乎供给灵力不足,结果还被她轻易破掉,意义呢?” 女子微一昂首:“她是真的不同往日了。” “今非昔比,也非日今不同往昔。” 一声低笑传来:“别用任何绝对的目光看她,失去了制衡,她所向披靡。” “如果不是因为那道残魂的尽力维持耗掉你那么多灵力的话,如今也不至于沦落到还得借空间设局。” “没用。”女子摇了摇头。 “与她本性相比,那才哪到哪。” 男子一愣:“她如今这般便已经半只脚踏入死胡同,亦正亦邪,若真的再暴露本性……” 女子轻笑着摇摇头:“那就不该是你我出手了。” “她为什么会忽然醒悟,直接击碎了原身魂魄的恶意影响?”男子从始至终都在怀疑这点。 “她所修功法,控灵诀,你以为这个‘灵’,指什么?” “她的魂魄在修炼中日益增强,最终脱离魂魄影响,很正常。” “一切都不是没有始末,只是,有些细节我们在下意识忽视。” 而自从金玉璃察觉之日起,她就在以所有人容易忽视的细节处布局,每一步都走的正好,不偏不倚,压中了她的所有预判。 而他们唯一未能参透的一点就是,金玉璃靠的从来不是正经修炼,仅仅是因为她对金子本身存在的一种吸引力,越发将本魂排斥在外,久而久之,那种影响便在淡出。 男子想通后大骇:“我们的布局她早有所猜测?可是破绽在哪?” 女子垂眸,望着眼下的小凤凰。 男子一愣:“她?” 她能透露什么? 女子嗤笑:“我只是想说,别像她一样,问些愚蠢问题,说些愚蠢话。” 幻觉给她了,“实景”给她了,最后也不知用了什么彻底敲定才会出手,但和她手中那个像宝贝一样的金子绝对脱不了关系。 实则她确实猜对了,一半一半吧……金玉璃确实用了金子动了手脚,她砸在那群弟子那处的金子,没有感应到阵法…也自然没有启动。 而让她彻底确定的是,那如出一辙的双倍消耗灵力。 所谓的双倍灵力其实只是幻觉的一种手段,让人以双倍灵力发出强大攻击,再将攻击落在自己眼中的效果折半,这一点手段不一定能完完全全证明两次是同一波人,但绝对能证明那绝非现实。 “但……她怎么知道灵力就一定是双倍消耗,如果不是呢?” 女子淡哂:“这就要看……你有没有认真观察她的出招方式了。” 金玉璃只要心中有疑就一定会去做,无论代价多大,她永远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不仅仅是自信,更有一种轻狂。 然而事实也给了她很大程度上的鼓励,诚然,她几乎从未失手。 而金玉璃也不是本身没有警惕心的,在自信与警惕并存下,她将灵力分成短暂的两波,并且确定在第一波出了问题后有余地收回第二波。 如小凤凰所言,这里灵力耗多了是真的会灵力枯竭的,金玉璃的做法在这种环境下一如自寻死路。 男子感叹:“真没见过这种人,灵力的海,深不可测。” 女子不置可否:“也该有极限了。” …… “对了,你接下来?” “如果让他们知道,所谓的‘出逃’不过是大梦一场…你猜,她是会先头疼还是先迷茫。” “我猜害怕。” 女子一顿,没再出声。 风过树梢,明月如朝。 照亮了幽暗的树林,为其撒上一层朦朦胧胧的光。 同样的地方,重演着同样的故事…… …… “喂喂喂锦玉!!本尊是天凤!你给我放开!” “滚开!谁准你擅作主张斥我离开了!!!你把本尊当什么??” “喂!!你竟敢不把本尊放在眼里!!” “锦玉!!!这他妈不比方才本尊也没提前预料的!!!!” …… “啾咪…” “滚出来。”金玉璃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慑人的凉意,饱含戾气的眸子扫视四周,偏过头抑制不住的轻咳了一声……一行血迹自嘴角溢出,将皮肤衬得越发苍白。 可再没有一道声音回应她。 漫天的孤独席卷而来,此刻她的意识意外的清明,就连感触都那么真实。 虽然不能妄断这到底算什么,但金玉璃的理智告诉她,无论这真实与否,都不容她继续作了。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灵力的压制,存在感前所未有的强烈,近乎压住了她所有反抗的余地,就连金子的光都在削弱,越反抗压制越强……确认过眼神,以她修为压制自己的原理。 ……真会玩,知道寻常力量压不住她,就索性让她自己克自己,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损招,竟然还真阴到她了。 “咳咳……” 金玉璃猛地偏头,吐出一口血,鲜血滴滴答答溅在地上……染红了片片衣角…… 她眸色淡淡,伸出白皙的手指不甚在意的抹去,动作随意又流畅,有种不羁和肆狂的美。 寻常人很难想到,在这种境地下她到底怎么冷静的下来的。 诚然,她状态确实不佳,眸中泛上了点点血丝,虽然显得异常妖冶好看,却都是精力付出的代价。 灵力已经差不多枯竭,就算再深的丹田也不禁她这么造。 明明知道是双倍灵力还是义无反顾。 明明可以让小凤凰留下却还是撑着一口气将她送离。 明明可以不管这里所有的人…却偏偏,她毫无理由的凭着想法帮了,管了,救了。 也许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小金龙,但小金龙一直都很爱自己,爱到唯我独尊泯然众生,更爱自己的主观想法,不论值不值得,甘愿就好。 第一百四十四章 偷袭 她有那个资本,在她有生之年纵容自己所有荒诞离奇的想法,在保证不绝对危害自己的情况下,做任何想做的事,将“放荡不羁”贯彻到底,将“桀骜不驯”刻入骨髓。 她无需考虑任何后果,所有的后果,无论承担得起与否,她就是她,将“恣意”刻入骨髓的她。 “……你是谁?” 一旁,玉悠铃悠悠转醒,在看见金玉璃的刹那,姿态蓦然防备,却还是在顾忌着些什么,语气尽量轻柔。 “你需要什么?别伤她,我答应你,你跟我谈。” 金玉璃蓦然听到玉悠铃的声音,还有些许意外来着,结果听她这话…瞬间神色变得玩味,就连出口的话都打了个转。 “谈什么?”她嘴角还有残存的丝丝血迹,看起来好不狼狈,却又给人以邪肆和羁狂。 玉悠铃暗自松了口气,她站起身,缓步走到金玉璃的安全范围附近,轻声开口:“你的要求,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不伤及她的,你都可以提。” 金玉璃一只手撑着下巴,模样似沉思,精致的侧颜映入玉悠铃眼中,她的眼神微晃了下,腰间的铃铛在此刻不受控制的闪出红光…… 她似微诧了一下,手附上那片血红,抬起眸子望着金玉璃淡定又清冷,动作里透着狷狂的模样,不禁有些犹豫。 “你……叫什么?” “金玉璃。”她忽然挺想逗逗这个小姑娘,也没介意真名。 谁知在她出口的刹那,被玉悠铃手捂着的那个铃铛反而亮的更璀璨了,金玉璃是没注意,但玉悠铃却发现了…… 连带着这些,玉悠铃本人的神色亦是有些不好说……的微妙。 “啊,”她忽然轻哼一声。 金玉璃好笑的看着她,跟着“嗯”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挑,莫名的邪气。 那精致无瑕疵的侧颜攻击,明明每一处都是极品,组合起来却成了凡品,着实不能理解金玉璃易容的口味。 然纵是这样,玉悠铃还是被她勾住了。 ……故乡的百合花又开了。 突然,玉悠铃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所以为什么你说你叫金玉璃?她是你的……真名吗?” 修真界有些修士在行走江湖时总会弄个假名装装逼,呸……那是隐藏真实身份,以防仇人寻上门。 毕竟自己干的混账事遭了报应就算了,总不至于一人犯错全家遭殃。 但玉门宗是有严格规定的,弟子不可在外以假名示人,更不可在玉门宗内隐瞒身份,虽然规矩霸道,却也是为了弟子们好。 玉门宗的救援程序效率是真高,而且有针对性,但如果有弟子隐瞒身份不报,很可能就错过宗门派出的弟子相助,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在意识到这一点时玉悠铃面色确实不平静,却还有点隐隐的……期待? 金玉璃并不意外她能想到这点,只是一边堆木头一边淡定的开口:“不是。” “?”玉悠铃凑上去蹲下身,也开始帮金玉璃堆起了干树枝,满脸“你仿佛在逗我”的神色:“嘿嘿,晚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哦?”金玉璃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我承认我就是了?” “……啊”玉悠铃似乎有点呆住了,慢悠悠的应了一声,有点无言以对。 金玉璃抬起手准备掐个法诀生火,算是对自己享乐主义的最后尊重。 但玉悠铃下一秒条件反射的就拦住了她,笑的乖巧:“我来我来。” 话落,两指一并对准了树枝堆,轻呵一声:“起。” 真没发现,还是个火系灵根。 然而…… “……” “我觉得可能大概是我姿势不对…等等哈,我重来。”玉悠铃摸了摸鼻子,再次将手指对准树枝堆,一声轻呵:“起。” “……” “我…力度问题,对,力度问题。” “起!” “……” “它…这肯定是我不够用心,灵力没凝起来。” “起!!” “……” “……我猜,这绝对有问题。” 金玉璃就默默看着她一遍遍试,都以失败告终,最后……瘫坐在地上,揉了揉酸疼的手腕…… 金玉璃计算着时间。 哟呵,一个时辰……树枝堆都快给她劈散了,火还没起来。 她并未多说什么,只一挥袖过去,法诀悄然生效,面前的树枝堆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火…… 玉悠铃:“……” 只见某位大佬身子漫不经心的往后一仰,身下架空在地上与墙边之间,半眯着眸,咽下了口中蠢蠢欲动的鲜血。 双腿交叠着,姿态又野又痞,放浪不羁,妥妥的大佬躺姿,身周气压还贼低。 她的唇中吐出一句带着懒色的话:“我认了,所以别外传。” 玉悠铃:“!!!” 等她激动的抬眸望过去,金玉璃恰巧也望了回来,眸色渐深,戾气渐重,虽然是她这个方向……但玉悠铃感觉得出,这不是冲她来的…绝对……还有别人…… “闪开。” 玉悠铃懵了一瞬:“嗯?” 金玉璃轻啧一声,伸出手在那剑转弯即将袭向玉悠铃脖子的刹那……将它一手握住。 鲜血滴滴答答的落下……她原本苍白的皮肤越发白……白的几乎透明,又掺了潋滟的红,是彻骨的邪色。 “让开。”金玉璃意有所指的对玉悠铃开口提醒。 鲜血依然在滴,从未停止,并且随着剑不断的深入……还隐隐有加快的感觉。 十指连心,这种做法无异于受刑,然金玉璃却是一派云淡风轻,像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的狂。 玉悠铃下意识轻“嘶”了一声…… 金玉璃见她不动,加上手上迟迟不能松开的剑,不耐的情绪逐渐上来:“走开。” “噢噢……”玉悠铃蓦然回神,往旁边退了几步,金玉璃几乎是在刹那将剑又推了回去,许是因为巧劲,对手并没有握住剑,剑落到金玉璃手中,她一个反手抵在对手脖子上,一道飞涌的鲜血瞬间落在墙上……滴滴答答成片落在地上,在下面汇聚成一块血泊。 那人人首分离,画面之血腥不亚于邕无沂当时剖尸的天秀。 第一百四十五章 “看不到的风景” 玉悠铃足足愣了半晌,才慢吞吞的反应过来…… “那个…你还好吗?” 金玉璃此时坐在地上,一条腿微屈,上半身立了起来,面色依然慵懒的漫不经心,眉眼间却多了几分戾气,和明显的暴躁。 先前的她看起来有多野,此刻就有多匪。 不是那种极具侵略性而完全不服管不守规矩的野,是邪到骨子里的匪气,那种典型的路子不正杀人放火啥啥都干的邪。 她的一条手臂搭在微屈的那条腿的膝盖上,姿态随意又轻佻,另一只手半垂着撑在地面,没用什么力道,偏偏姿态至邪至妖,眉眼间的邪意和玩味肆虐着。 “我这有点伤药…要不我帮你先简单包扎一下?” 就这还是玉清银强塞给她的,毕竟谁知道这年头考核都玩的这么大……大型的丹药她是一点没带,励志靠自己打下一片天空,结果哪次不是金玉璃出手…… 想到这里,她忽然有点惭愧,又怕金玉璃误会,特意解释了一句:“这是清银师姐留给我的,效果应该还不错。” 似是怕她不认识,特意唤了那个他们都熟悉的称呼。 然而金玉璃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任由伤口流血不止,钻心的疼肆虐,也声线清淡的回了一句:“不用。” 她没有任何耐心管这伤口。 …… 可宁之前与南宫流惜的初识不就让人家给你疗伤了? 实话说,她性格又骄又傲慢的,还挺有趣。 ……我也实话说,你就是区别对待。 错,见色起意。 …… 玉悠铃抿了抿唇,神色难见的有些强硬:“不行,必须包扎。” 金玉璃只淡淡一眼扫去,喉间溢出一声轻嗤,眼尾肆意的挑起,语气带着点恶劣:“你管我?” “自己包扎,我帮你,二选一。” “三。” “三,我替你选。” 血溅在明艳的火中,迸发出星星点点的火光,噼里啪啦的,一直未曾中断。 金玉璃饶有兴趣的欣赏着火花:“一边玩儿去。” 玉悠铃:“……就算你再没耐心,也该对自己好点吧?把自己活的这么糟糕,你这不就自虐吗?” 金玉璃唇间挂着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那你想怎么包扎,嗯?” “起码先简单处理吧,保证伤口不恶化。” “然后就不疼了?” 玉悠铃顿了一瞬,似是有点意外她会问这个,但还是认真答了:“难说。” “血就不流了?” 玉悠铃:“也…不一定。” 毕竟装备带的不齐全,处理伤口的过程不仅一言难尽,可能未来每一次换绷带都会扯到伤疤,甚至……这么一处理,它的唯一用处仅限于缓解疼痛以防恶化。 被猛地这么一问,玉悠铃也有点惊疑不定了:“而且,以后每一次换绷带,可能……可能都会扯到伤疤。”以至于大量出血,甚至出现比这更磨人的疼痛。 这好歹疼痛是稳定在一个范围,绷带一点点扯开,疼痛不断时上时下,还真就……比这严重。 “但是……它会恶化。” 毕竟剑的材质普遍敏感锋利,金玉璃这波徒手接剑基本是让那剑砍进去小几厘米了,这时如果再不作包扎处理,灰尘或者血液被风里的沙尘感染,再附在伤口上…… 玉悠铃有点犹豫:“这样行吧,我退一步,我只帮你撒药,不做别的。” 金玉璃望着她,沉默半晌,像是再没兴趣跟她杠,索性通透……拒绝:“跟救命恩人谈条件?” 玉悠铃:“……” 此话竟让我无言以对。 不过这也让她对金玉璃的性子有了一个很清晰的认知。 这是位做事比谁都恣意,说话比谁都冷淡,姿态比谁都狂痞,为人比谁都邪侫,对自己,比谁都糟糕的主儿。 向来除了对邕无沂之外的人都一向温柔的小姑娘,能怎么办呢?只能先转移话题了。 “锦玉,刚刚袭击我们的人…是从哪里出来的?” “他一直在。” “……”玉悠铃神色一僵:“也就是说,从我、我醒来开始?他就一直……” “一直在我身后?” 金玉璃眼睛微眯,似是对这些对她各方面存在压制的感觉很不爽,她轻轻摩挲了下金子,若有所思。 沧澜说过,在第一次劫难预告前,会有一场毫无征兆的危险,过了,是一座金子山,没过,连带金凰灵戒里的所有金子,以及后期劫难里所有的失败保障,都会被一齐封印。 虽然金玉璃并不缺金子,但要是让她白白失去一个空间的金子的话,她是真的会和这个危险玩命。 所以现在的这些在她看来是无比正常的,除了这氛围确实有点诡异之外,倒也谈不上有多危险,但确确实实应该就是沧澜口中的“毫无征兆的危险”。 危险她倒是毫无波澜,但唯独一点,让她眉宇间的暴戾和不耐加深。 这里的空间对她的金子存在封闭性压制,原本在她眼中璀璨如明珠的金子,到了这里却暗淡一片,这个认知让金玉璃瞬间很想暴走。 索性压制没阴间到封闭空间,不然小金龙身边没个成群的金子,是真的很容易、非常非常容易控制不住脾气和难耐的暴躁。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你最开始不提醒我?” 金玉璃淡淡反问:“你在质问我吗。” 这句话说的就像是“老子告诉你是情分不告诉你是本分”一样自然。 玉悠铃摇摇头:“没,就,有点好奇。” 金玉璃带着懒色的声音再度响起,颇有点漫不经心的意味:“打草惊蛇。” 玉悠铃有些心有余悸的松了一口气:“那他是死了,对吧?” “你可以补一剑。” “嗯??”玉悠铃凝眉:“人首分离了都。” “那你问。” “……”玉悠铃选择闭嘴不语。 山洞中除了火焰的轻响,再无半分动静,一切似是回到了最初,又像大梦一场醒来后,发现所有的美好皆是虚空。 火焰照亮了半片山洞,自然也在墙上映射出了玉悠铃不曾看到的“风景”。 第一百四十六章 某只小可爱的坑女主之旅 一道道竖立的人影挤满了蹭亮的墙壁,被拉长的影子显得阴森又诡异,莫名让人有一种难言的感觉。 金玉璃眸光掠去,未停留片刻,只那一眼,目光所及便是黑衣一片,眼神空洞的望着他们,没有丝毫神采,却恰恰是这种更惹人惊悚。 金玉璃并没有过多情绪,也没有告诉玉悠铃,她的身后岂止那一个…… 只是暗自思忖着自己那一句失言之处:“打草惊蛇。” 很明显,就算她因为下意识的言语暴露了,玉悠铃也没意识到事情的关键,也罢,那便真真应了这句,别打草惊蛇吧。 “那个……” 玉悠铃踌躇着率先开口。 而金玉璃依然是那副混不吝的模样,见玉悠铃似是有话要说,她抬起眸看了过去。 “你冷吗?” “……” “我没有别的意思,”玉悠铃怕她误解,连忙摇头:“就,你应该有感觉……这里温度很低,而且……血腥味特别浓,我怕你不习惯,又因为伤口原因,恶化到风寒。” “你如果觉得有哪里不舒服的话,要不就……披上我的外袍?” 玉门宗弟子服饰分三层,最外层的外袍虽然存在感并不高,但却是相对有阵法防御的。 玉悠铃说着,将外袍脱下递给金玉璃。 然金玉璃却还是维持着相同的动作,并没有接。 玉悠铃以为她够不到,特意拿近了点,正计算着距离,却听见金玉璃那道略微有点低哑的声线。 “你冷?” “我不冷啊。” “那你问我?” 金玉璃轻嗤:“我没丧良心到需要你一小姑娘牺牲自己温暖我的地步。” 玉悠铃正色:“我不是小姑娘,还有——你不也是?” 金玉璃轻“嗯”一声:“你说的都对。” “……” 这话仿佛就在说:“你尽管狡辩看我信不信就完事了。” “可是……树枝很快就烧没了……你的情况比我更糟。” 金玉璃垂下眸子,低声:“不会。” “嗯???” “我不死,它灭不了。” 就算拿她自己的灵力压她自己,不会那群人就真以为她就这点本事吧? 诚然,自己现在的情况确实很糟,但比这糟糕成千上万倍的她也能谈笑风生,就这……她还不放在眼里。 玉悠铃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锦玉。” 金玉璃抬眸。 “别胡说。” 金玉璃神色忽然变得玩味,身子微微前倾,给予玉悠铃无言的压迫间,她身子倒向墙壁,整个动作的尺度从某种视角而言,就是在壁咚,金玉璃勾唇笑着,桀骜不羁又放浪形骸,勾魂摄魄又漫不经心。 语气调侃:“还管我?” 眸中溢出的潋滟,以及皮肤病态的苍白,既有一种病弱的羸弱感,像是一推就倒,又有种妖精的勾人,让人不禁想奉出一切捧到她面前。 恰恰这种病娇姿态,金玉璃做出来还饱含着绝对的强势,一只手撑在玉悠铃身侧,一只手搭在微屈的膝盖上,痞气又不失压迫。 玉悠铃一时有点懵,看不清形式,但这一点都不打扰她被此刻的金玉璃勾住。 她想,如果她是男的,在此刻一定会特别想扑倒这只小妖精。 毕竟这种病弱间又带着点强势的姿态,在这种时刻……往往最勾人犯罪。 但也没等玉悠铃做出下一步动作,金玉璃就蓦然收回手,唇角敛了笑,起身起的自然又行云流水,在那一刻,她又恢复了曾经那般疏离肆狂的模样。 玉悠铃回神,跟着起了身:“怎么……” “坐下。” 玉悠铃动作滞了一瞬,乖巧的重新坐了下去。 金玉璃什么都没解释,只丢下一句“别动”便走到一块墙壁前。 玉悠铃不解,手无意识的在周围摸了摸,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石头,起码能防身的。 他们的灵力全都被封了个彻底,连佩剑都召不出来,也就金玉璃玩的疯,在这种时候还敢透支…… 结果不一会儿……她果然摸到了什么东西,拿到眼前一看…… 一颗火红的珠子,特别精细,触手所及还带着点温度,明明温度不高,却让人感觉很温暖。 像阴凉中的点点阳光,驱散了所有黑暗。 玉悠铃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锦玉,这是你的吗?” 她把珠子扬了扬,顺势也提醒了一声:“你把灵力收了吧,我知道你特殊,但长期没有供给的消耗,加上灵力的压制,你根本受不了的。” 金玉璃没有回头,玉悠铃也急了,想起身,却被金玉璃一道阴凉又不乏燥郁的声音压了回去:“坐好。” 她身周的气压很低,莫名的有些烦躁,眉目间也染上了些许狠戾,骨子里的邪性在此刻肆虐。 玉悠铃抿唇,轻轻摩挲了下腰间的铃铛,随即一阵红光迸发出来,由弱转盛,人影再次显现,悠铃再次眼瞎,她明显只关注铃铛反馈的结果。 “……破不开?” “压制太强?” 玉悠铃撇过眼,有些泄气:“你都破不开,还能指望什么。” 铃铛:其实宝宝也很委屈,主人你让我跟上古金龙的力量抗衡,然后反噬伤害咱均摊,我倒是敢拼,您承受不住啊。 而那边的金玉璃,突遭飞来横祸,体内灵力流逝的越发凶猛,丝毫不可控,几乎是以近乎凝实的状态流出,来的要多突然有多突然,要多凶猛有多凶猛。 灵气抽取过度,金玉璃始料未及,刚进行的自我恢复原本保持的是一个平衡,却忽然被打破,呈千钧之力的压迫袭来,金玉璃被迫咽了一口血沫。 要说她就不该玩大的,开启渡化空间另辟蹊径将被隔绝在外的金子里的灵力抽到体内,在消耗成千上万倍精神力铸造空间的同时以一个平衡速度恢复灵力。 这种方法确实牛逼,当今六界无人可及,却对她自身危害极大,稍有不慎被反噬精神力就会瞬间溃散,起码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来的,再者,除去反噬本身的伤害,灵力反扑也够它受的,空间蚀主也不是吹的。 这相当于拿半条命赌灵力,结果还给某只不长眼的小可爱打断,平衡失控。 第一百四十七章 玉门宗的没落初 偏偏某只小可爱还没有一点自觉,思忖的那叫一个认真。 “如果你不行的话……那锦玉呢?” “她是例外……会不会她也有所发现?” 玉悠铃这个想法那叫一个有觉悟。 只可惜,这觉悟生错了时候。 五脏阵痛,六腑发麻,是反噬带来的效应。 脑袋刺痛,犹如细针凌迟,是精神力强行截断后的反扑。 经脉寸寸被撕裂又修复,循环往复,灵力在体内肆虐,是灵力的反扑。 精神恍惚,脑袋犯晕,万般惊悚涌至眼前,片片幻影引人不断身临其境灵魂又被强行撕扯出,那种带着眩晕的撕裂感,是空间突然破碎后的蚀主反应。 毕竟是凭空造空间,既然造出来了那么便被赋予了法则之力,结果人家法则刚凝实出来到里面,你就又给人家破了,法则不反你有鬼,碎裂的空间碎片不蚀主那还真是奇了怪了。 而这一切,在金玉璃只是以轻轻抹去嘴角殷红而粉饰太平的背后,全都玉悠铃造的。 无声的痛苦最折磨人,一天天哪有那么多血给她吐,大多都是在背后默默承受下所有痛苦,面上一派云淡风轻,与所有人上演着粉饰太平。 用最桀骜的姿态,最邪性的傲骨接下所有伤害,伤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根本没放在眼里。 以至于这让感觉之敏锐如玉悠铃,都只…… “锦玉,你嘴角的血……?” 哟呵,翻车了? 金玉璃淡然的抬手,眉眼间的肆狂难掩,骨子里的邪性难敛,明明是一个随意的动作,却因那一抹显得格外阴狠和重戾。 她没有迁怒的习惯,但此时情绪确实算不上好。 玉悠铃腰间的铃铛消停了,红光不闪了也不励志亮瞎人眼了,反倒开始励志成为聋子了,任玉悠铃再怎么下暗示,愣是半点反应不给。 哈?想我亮? 你说啥,我听不见—— “锦玉,锦玉?你怎么样?!” 看见金玉璃的一只手握成拳,撑在阴暗的墙壁上,头慢慢半掩下去,眸子微眯,一副慑人又强抑暴躁的姿态,玉悠铃便有些慌。 “别动。” “……” “我……” “咻——” …… “锦…玉?”玉悠铃望着脖子旁的冰锥,有些惊疑不定:“这是?” 金玉璃缓缓转过了身,面色变得更加苍白,甚至嘴角隐隐有血丝渗出。 玉悠铃内心“咯噔”一声。 完了。 “锦玉——” “不想死,就闭嘴。” 金玉璃用衣袖拂过唇角,擦去了溢出的血丝,阴寒的眸光投给那道黑影,声线渐戾:“跟我打?” “不敢。” 黑影略一颔首,顿了顿,再次开口:“但还是想领教一下。” 玉悠铃忽觉背后发寒:“锦玉,你别——” “行,”金玉璃舔了舔唇:“陪你玩玩。” “那就得——” 黑影目光忽然一凛,丝毫不按套路出牌的说到“得”字便猛然出手,掌风携以不可转曲之势袭去,倾注了全力,所以灵力强盛,天赋使然,所以灵力还算纯净,这也在某种程度上大大增加了攻击效果。 玉悠铃心道“不好”。 从某种角度上而言,灵根影响飞升修炼,而丹田的深度和筋脉,灵力的纯度,便直接影响了实力和攻击效果,虽然这个言论不绝对,但绝大多数情况上没错。 纯净的灵力会让修士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而那黑影所放出的灵力,绝对不止舒服那么简单……已经到了近乎迷醉的地步。 天,这到底是个什么神袛,就算从小到大一心修炼啥也不干也不带这么玩的啊……再极品的洗髓丹都洗不出这个效果。 这要放到玉门宗,妥妥的宗主继承人了好吧,这都没人敢争第二人选……哪怕宗主心尖上的那位千金都不配。 此时,千金本金:“……” 她略一抬手,衣袖轻拂在半空,玉悠铃颈边的冰锥便蓦然化作道道金光,流光溢彩的袭去。 每一道金光仿佛都被赋予了生机般灵动,场面煞是好看,华贵而慑人。 …… “……你赢了。” 黑影蜷缩着后退,无声被寸寸击碎的骨头泛着撕裂的疼,不闭关个十几年,还真是有点悬。 他自诩以灵力纯度出众,如今却被打击的无地自容。 “……你是玉门宗的弟子?” 金玉璃将黑影反击回来却被捏碎的剑扔在地上,发出一声“撕拉——”一声,拖得老长。 “小姑娘,玉门宗不适合你。”黑影哑声笑着。 玉悠铃急了:“你说不适合就不适合?当今第一修仙宗门,最适合锦玉了。” “你以为为什么在你们宗主颁布寻觅令后,无一回馈?” “寻觅令?”玉悠铃凝眉,她好像听过。 黑影却失笑着摇摇头:“往年玉门宗选拔新晋弟子都会有其它宗门长老或首席弟子坐镇,是给予第一修仙宗门足够的尊崇,你以为,为什么在你进宗时没有?” “……” “是…近几年?” 金玉璃微敛眸光,她倒是忘了这茬,修仙界的毁灭,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低估了玉门宗的底蕴,其余宗主合力将它挤下了第一修仙宗门的位置,却不料玉门宗的底牌中有一位能人,将玉门宗拖的苟延残喘了一阵,作了最后的挣扎。 而在那时,其它宗门已经灭的差不多了。 玉门宗是坚持最久的一个,也是在战乱中为毁灭修真界做贡献最少的一个。 黑影看了她一眼,无声的笑着:“就算作为历代宗主继承人,宗门少主,也会有很多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小姑娘,你可以拿这个去试试,那个南宫流惜,待你到底有几分真。” “不过就算她不告诉你,也总不能埋没了一颗好苗子。” 黑影笑着,从背后塞给玉悠铃一块纯黑金玉牌,上面不知刻着什么花纹和字符,反正她看不懂。 耳边传来似有若无的吐息:“我要你忘记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乖,把这个给她。” “你……” 玉悠铃手里一空,转眼玉牌就已经到了金玉璃手中,她漫不经心的将它把玩在手上,没多久,一声轻嗤。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亦正亦邪 玉牌又被重新扔回了玉悠铃手中。 “日后有机会带你去看看。”金玉璃头微偏了下,意有所指的开口。 黑影失笑:“小姑娘,这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东西,等你去了你就知道了。” “是吗?”金玉璃唇瓣线条清冷,眸光却肆虐着戏谑的微戾。 “当然。” 金玉璃淡“哦”了一声,冷漠的看着他:“跟我有关系吗?” “……” 黑影倒是第一次遇见这么难缠的:“小姑娘,有时间呢,你还是得多见见——” “时间有了,”金玉璃抬起手,腕间一个翻转,暴躁的灵气瞬间涌了上来,代表着此刻它主人的情绪:“阎王见吗?” “……” 金玉璃眉目间的戾气和不耐着实不轻,黑影也识相的没再坚持,只是意味深长了一句:“小姑娘,太过暴躁,未必是好事。” “……” 没等金玉璃出手,黑影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连带着玉悠铃手中那块玉牌,若隐若现的微光也彻底消失。 在那一刻,仿佛所有封存的强大都得到了释放般,威压席卷向玉悠铃和金玉璃。 金玉璃只淡淡扫了玉悠铃一眼,便了然她的底子,原本凝聚在腕间的灵力忽然打了个转,包裹住玉悠铃,没等她有所反应,便悄然化解了威压。 玉悠铃只有短短一瞬的感觉,感知到那威压的势不可挡,以及其不容反抗的压迫,明明不是那种绝对的强势,却又充斥着禁锢和碾压。 她歪了歪头,奇怪的看着金玉璃:“你做了什么?” 金玉璃手里转悠着金子,明显不想回答,却还是勉勉强强的“嗯”了一声,示意她听到了,但是不想说,亦或是解释太麻烦,索性不干了。 玉悠铃:“……”算了,早有所预料。 只不过…… 她悄悄指了指方才金玉璃正对着的那块墙壁:“我刚刚好像听见里面有……尖叫声。” 金玉璃漫不经心的转过身,也懒得回头,只向前走了几步,态度不明。 玉悠铃下意识提步跟上:“真的,我的感觉绝——” “噌——”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来的猝不及防让人心惊。 只刹那间,两把利器便擦出了火花,擦着玉悠铃脖子过去,玉悠铃脚步卡在一半,猛地顿住。 反观金玉璃,慢条斯理的揉着手腕,姿态野的不行,却又无比淡定:“这么喜欢锁脖子?” 说着,她将一旁的金子用灵力提到手上,笑的乖戾:“陪你们玩玩?” “……” 黑影转瞬消失。 随即一道道暗影隐入黑暗深处,不久后,一道道又消散于山洞。 玉悠铃轻“嘶”了一声,有点没回过味来。 “他……们?这里到底还……” “嘭——” “哐当——” “刺啦——” “……” …… 玉悠铃觉得自己心态有点不堪重负,至今一动不敢动。 “还…还有没有……” 金玉璃盯着那道黑影,直到他彻底消失,才收回目光,望着玉悠铃脖颈间一道非常细小的疤痕,凝眉。 语气有点沉着的戾气,她舔了舔唇:“伤到了?” 玉悠铃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点头——这个伤疤再晚点就自己愈合了。 摇头——又确实破了皮。 最主要的还是——她怕偷袭。 金玉璃也不是仙人,能掐会算的,防的住一次,防的住两次,防的住三次,还能防的住第四次吗?不一定——所以她不敢赌。 金玉璃看她这样子就怂的可可爱爱,一声轻嗤:“没出息。” 玉悠铃咽了口口水,颇不服气:“你就不怕吗?” “怕,”金玉璃拖着尾音,有些戏谑:“然后我给你陪葬?” “……” 玉悠铃抿唇:“他们又不是好人,你和他们能有什么共同语言……也就把人吓跑了,何必呢。” 她问的是金玉璃在动手前的那些别人难以察觉的心理战术。 不过既然都难以察觉了,玉悠铃能发现自是有鬼,金玉璃本来懒得解释什么,却忽然起了玩心。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玉悠铃撇撇嘴:“你就蒙我吧。” 金玉璃意味不明的一笑,抬起手轻轻附在面前的墙壁上,声音低哑的传过来:“那只是你期望看见的我。” 玉悠铃一开始不解,却在金玉璃轻松一推便推开的墙壁中悟到了什么—— “你……在利用他们的攻击?” 墙壁被轻推后倒下的碎石块传来的声响,盖过了玉悠铃的质疑,却像是有意般,意外的被金玉璃听入耳中,且无比清明。 她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却是还以默认。 玉悠铃开始变得沉默…… 她默认了。 她没有反驳。 她根本不屑于解释这些, 但在此刻, 直觉告诉她, 不是不屑…… 是无可辩解。 是事实摆在眼前,她根本不想费心扭转的真相。 她也是局中人,是计划里的一环…原来真的不是例外,真的可以有人将残忍与温柔并驾齐驱。 …… 救她,是看她傻的可爱。 帮她,是为了敌方灵力。 而撩她…… 玉悠铃真的笑了。 无疑,金玉璃一直都是所向披靡的,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泯然众生,她的世界容不下任何人……没有人是例外…… 于她而言……真的没有例外。 她可以的……别人也可以。 他们都一样…… 原来世界上真的会有一样的人……和看他们都一样的人…… 金玉璃,是真的将亦正亦邪刻入了骨髓…… 原来她所说她原本也不是什么好人,真的不是一时兴起。 那句那只是你期望中的我,也不是空穴来风…… 期望,好像真的就只是期望。 等那阵风吹过了…… 她还是她。 真的没有变。 ……不过没事,谁叫你遇见的是我呢……谁叫你是锦玉呢。 玉悠铃轻巧的笑着。 总有那么一种人,从骨子里,血都是冷的。 你看她在救人,其实一直都是算计。 你看她不经意的软,其实亦正亦邪。 ps:小金龙真的不是渣,走的不是反派……啊好吧,你说她是反派也行。 但是我想说的是,有那么一种人,习惯了算计,习惯了孤独,习惯了隐于黑暗,习惯了自私,习惯了谨慎,在她踽踽独行最黑暗的那段日子里,没有人陪她,在她最绝望甚至一度堕落的日子里,没有人拉她,她习惯了所有最黑暗的手段,没有放在明面算计,是她对这个世间,最后的温柔。 而谨慎,让她走一步算百步甚至千步,其实这也是一种本事,一种……习惯了孤独只能靠自己的觉悟。 还有哦,小金龙真的超级没有底线的,原则也没多少,都说她不是好人了……怎么可能干正常人的事。 第一百四十九章 四大天骄的序幕 “锦玉。”玉悠铃轻声开口。 金玉璃懒洋洋的,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嗯”。 玉悠铃还挺理直气壮:“我受伤了。” 金玉璃没说话。 玉悠铃见她良久沉默,几乎也不期待回答。 但就在下一秒—— 一只小药瓶抛了过来,伴随着一声冷哂。 “晚点涂,等它愈合,养肤。” 玉悠铃:“……” 我觉得你在嘲讽我,并且我有证据。 证据本据:谢谢,我马上愈合了。 …… 玉悠铃当然也不是不计较,就是莫名的带了点委屈。 “锦玉。” “……” “锦玉?” “……” “锦玉……”最后一声尾音拖着,那音调……简直落了八个度。 金玉璃:“……” 她没什么情绪的看了一眼玉悠铃,略带痞气的抬了抬下巴。 “你说。” “你利用我。”玉悠铃委委屈屈的望着她,脸上就差写几个大字:宝宝很委屈但宝宝不说了。 金玉璃:“……” “你利用我…”玉悠铃再度开口,秉持着“不得到回复不放弃”的理念,毅力那叫一个强。 金玉璃索性转过身,往阴暗的隧道前一靠,好整以暇的望着她,莫名的有点野气。 但话出口倒是特别“金玉璃”。 “死了?” “哪能啊……” “残了?” “那倒没……” 玉悠铃抿了抿唇:“但是我受伤了。” 许是没底气说那即将愈合的玩意是“伤口”,她的语气竟然莫名的虚。 金玉璃也毫不留情:“你管那晚点都能自己愈合的东西叫伤?” 玉悠铃:“……” “可是、可是疼啊。” “我看你是闲得蛋疼。” 金玉璃冷嗤,骨子里的邪性难掩:“省省吧。” 玉悠铃:“……” 我秉持着我最后一点人性,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那你呢?有没有什么不适?” 金玉璃只淡淡睨了她一眼:“管好自己。” 玉悠铃神色有些难言:“恐怕不可能。” “……”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付出了多少代价才能在这里施展灵力,但是你我都不是像景师姐那般的人,所以……不管你的能力到底有没有底线,别用了。” 金玉璃挑眉:“景笙戎?” 玉悠铃有点意外:“你不知道?” 景师姐扬名玉门宗的绝门秘术她竟然没听过? “景师姐可以捏造空间诶…这可是连施长老都欣赏过的能力,虽然不常用,也需要很大消耗,甚至使用过后对她本身精神力和灵力丹田筋脉都有极大的损耗,但是!这一出手进能攻敌退能逃命啊…景师姐还拿它救过很多同门子弟,在宗门内的威望颇高。” “……” 说罢,玉悠铃又撇了撇嘴:“景师姐虽然灵力不是绝对的强,但凭这个绝对是一骑绝尘,放眼同龄修士乃至前辈,都望尘莫及多加欣赏的。” 金玉璃不置可否。 玉悠铃上前一步,正想说些什么,唇瓣已经张开…… “咻——” “duang——” “……” 卷土重来。 …… 金玉璃收回手,掌心刚凝固的血液再次重创,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溅起点点小血花… 画面之绝美难形容,其妖艳绝姿难以描述。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只能说,这波操作学到了。 玉悠铃就那么站在电光火石间,箭矢已经被弹走,而溅了血的金子,与其撞在一块,卸下了绝大多数力道,静静的躺在地上,莫名的凄凉。 金玉璃甩了甩手,眉目间是不耐的燥意,明显脾气到了极端,耐心已经告罄,边临暴躁边缘,气压伴着戾气。 她舔了舔唇,抛着金子,颇有点玩世不恭:“让你别动就别动。” 玉悠铃后知后觉来了一声“啊……” 啊~黄河~都是水~ 咳,串台了。 啊~地面~都是血~ 玉悠铃神色复杂:“你到底还有多少血够你造的。” 金玉璃眸光淡淡:“还行。” “……?”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反应过来的?”玉悠铃就奇了怪了:“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先危险一步。” 金玉璃没有回答,只微倾身子看了她一眼,转身飘然离去。 玉悠铃这下感觉安全多了,便也小跑着追上。 “你这个怎么练啊?反应这么强……哦对了,你是不是很厉害啊?但你为什么又是七灵根……” 玉悠铃摸不着头脑。 总有人至强至妖。 也有人至弱至微。 偏偏在这人身上,两个极端体现的毫无违和。 她极强的领悟能力,对局势绝对的把控,还有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置之压制之外的神秘能力,以及……她至今摸不清底的实力。 每一样都象征着对玉门宗四大天骄的绝对挑衅,不仅仅限于实力,在谋略方面,她已经在开始倾向梁千歌,甚至玉悠铃有一种飘渺的预感,金玉璃,或许才是那个真正的,独一无二的,一骑绝尘的天骄。 待玉悠铃再次抬眸,已经到了一处血腥味浓郁的黑洞中,其实与其说黑洞,不如说蛇洞更不为过…… 墙上盘踞的,地上躺着的……一切像是又回到了那时,只不过这次,他们深入了那个隧道。 在不知不觉间。 玉悠铃:这到底是个什么神奇地方。 金玉璃瞥了眼脚下,躺的躺,倒的倒,唯二没残的,也只有风玄清和邕无沂了。 啧,凄凄惨惨。 金玉璃抬手,掌心慢慢凝聚起了火红的光,照亮了这片方寸之地,也让风玄清和邕无沂更加确定了他们的存在。 只是—— 风玄清心道“不好”。 “锦玉,赶紧收掉灵力,这里对攻击有反噬。” 悄悄,这喊话,其试探过程让人心疼。 不过金玉璃依然没过多反应,只是在灵力聚拢的刹那间,猛地将它拍向蛇群,与此同时,蛇四散而逃,却苦逼于玉悠铃堵死出口,一声声噼啦啪啦的炸响声席卷着耳膜,像爆米花似的,嘎嘣脆。 玉悠铃掏出防蛇虫的药粉,丝毫不带心疼的一瓶瓶撒着,将隧道出口围了个圈,跑是别想跑了,但—— 风玄清尚未从震惊中被拉回来,就又得历声提醒:“别撒了,那玩意除了当摆设就是当摆设。” “……” 蓦地。 “卧槽!!锦玉你别!!!别!!!那他妈是禁忌!!!” 第一百五十章 尸骨迷宫 “呼——” 一阵破空声猛地袭来,几乎与金玉璃动作同步,没等她有所思索,动作已经先一步抵达,衣袖轻拂,将剑挥了回去。 “嘭——” 一声银铁的轻响,剑砸在墙上,苻莲望着手指上躲避不慎留下的细小伤口,慢悠悠的解释着:“反应不错。” 风玄清突然回神:“苻莲,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纵容?” 苻莲轻笑一声:“我那招又没用灵力,到底有多大威力你自己心里怎么就没点b数,都是没灵力的人了,解决点私人恩怨不行?” “我管你行不行。”风玄清一字一顿:“于她,就是不行。” 苻莲眸光掠去,淡哂:“自己慌的要死,对始作俑者倒是纵容。” “关你屁事。” “现在这么流行陪葬吗?一死死一群?” “求你来了?” “来不来都得陪葬,你说哪个更划算?” “……你死更划算。” “我觉得都一样,不过……” 苻莲眸光含着戏谑:“突然想当救世主了。” 得——摊牌了——你就是想抢金玉璃的功劳。 风玄清失笑:“就你,省省吧。” “我是失了灵力,但没失智,救你们出去,小菜一碟。” “你未免自负?” “那你就原地待命,等那位——有伤在身,内脏受损,精神力被干扰的锦玉小师妹,救你出去?” 风玄清:“……” 他视线自然掠去,当看见她的手掌依稀滴着血时,拧了拧眉:“别多管闲事。” 苻莲摊了摊手:“自求多福。” “走吧,愿意跟我走的,继续深入。” 她说罢,也不管身后人什么反应,径直抬步离开。 一道道惊疑不定的视线瞬间转向金玉璃,在此时,她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们才不信苻莲的鬼话,说她受伤……小师妹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受伤。 虽然他们对金玉璃的实力还没一个清晰透彻的了解,但通过她非人的各种能力,实力绝对不差。 金玉璃顿了片刻,忽然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声音冷戾又倦懒,就连转金子的手都停了下来。 “跟上。” 默认了苻莲的选择。 …… 一路,众弟子沉默无话。 倒是玉悠铃特别好奇:“风师兄,之前苻莲师姐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始作俑者?” 风玄清漫不经心的跟在金玉璃身侧,闻言,他看了金玉璃一眼,惫懒的解释着:“那玩意我碰过两次,山洞险些塌了。” “那为什么最后又…没塌?” 风玄清笑了笑:“可能就是玩心态吧。” 玉悠铃沉默了。 “其实我们一直都没逃出去……那只是一场幻觉,是对危难本能的逃避,导致的幻想,锦玉,对吗?” 她敏锐的发现了问题所在。 风玄清闻言,默了默,这个问题,一时也不好说。 金玉璃没回答,只是反问:“重要吗?” 玉悠铃抿唇:“我有点慌。” “那你先慌着。” “?” “……” “咦,前面怎么没路了?”有位弟子惊呼。 玉悠铃回头,连带着金玉璃的视线也跟着过去。 ……我相信此时此刻,没有最安静,只有更安静。 就连风玄清本人面色都有些一言难尽。 “不是…你这…以骷髅为食呢?你还有这癖好?” 苻莲:“我没有,不过你猜测的如此顺利,莫非你?” 风玄清:“过奖,早年有见过这种人,跟你倒是有些像。” 苻莲:“不巧,不久前刚处理了一个目睹此事的。” 风玄清:“那还真是巧了。” 苻莲:“缘分。” “……” 你俩想推锅直说。 风玄清嗤笑:“你身边那小跟班呢?不是挺能的?” 苻莲:“风玄清,我不动你那位,你也别引战。” 风玄清冷嗤:“老子是懒得跟你计较。” “谁懒得跟谁计较?” “我,懒得跟你。” “试试?” “行啊,来。” “……” 邕无沂忍无可忍:“打,最好打的双双殒命,留下一个我替你们补了。” “……” “千万别手下留情。” “……” 风玄清冷哼:“我看你挺行,你来。” 邕无沂冷笑:“比你行。” “你行你上。” “你不行?” “比你行。” “你到底行不行?” “你猜我行不行?” “你就是不行。” “我看你才不行。” …… “你俩都不行。” “我看你才不行。” “你全家都不行。” “……” 苻莲极度无语。 “闭嘴吧。” 她走到迷宫前,触目所及是数不尽的尸骨。 若古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那么现在便是“一步一尸骨,百里难见土。” 这倒也不能说风玄清吐槽有问题,只能说一个敢来,一个敢说。 风玄清失笑:“踩着尸骨过去,你是真敢?” 苻莲也笑了:“你不敢?” 风玄清被一激,小脾气瞬间就上来了:“怎么不敢,来啊,怕你?” 说罢,率先踏入迷宫。 “……”剩下的弟子面面相觑。 邕无沂:“你们继续。” 说罢,一头扎了进去。 玉悠铃:“……” “我、听锦玉的。” 金玉璃颇不正经的笑了笑:“别听我的,没结果。” 其他弟子闻言,面面相觑。 金玉璃也没多意外,只是沉默着踏入迷宫,除了这句话,再未发一言。 弟子们见状,咬了咬牙,便也跟上去了。 罢了,出了事他们担着,总不至于太惨。 风玄清跟在苻莲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嘲讽着:“走的挺自信啊,就不怕岔路了?” “这么流畅,没少走啊?” “……” “不是,你这左转右转还有规律的么……” “……” “喂,你等等,怎么跟逃命似的?” “不是…老子又不杀你。” “……” “诶嘿嘿,你到底干嘛呢?” “……” “苻莲,你到底认不认识路。” 风玄清拧眉,他总有种被耍的错觉。 而苻莲走到最后,如果不是风玄清跟的紧,能不能跟得上都是未知。 “啪嗒——” 貌似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苻莲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去看……直到—— “别碰。” 风玄清手顿了顿,嘴角一扬:“你先告诉我它是什么。” 说罢,他的手又往下沉了几分,如不出意料,这个距离就算苻莲再迅速也根本拦不住。 她眉眼略微有点不耐。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五术再次被扒 “这些尸骨,看见了吗?” 风玄清挑眉:“我不瞎。” 苻莲睨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行错,踏错,做错,想错任何一步,你将在任何地方以任何形式,死。” “你怎么知道的?” 苻莲不耐烦:“我试的。” 风玄清挑眉:“君还活否?” “否。” “……” “走开。” 风玄清见她确实没骗他,而且那神色也不似作假,略一思索,便后退两步。 结果突然…… “卧槽风老大你别跪!!!!” 一把剑突然袭向苻莲,因为没有灵力,纯靠甩的一击,固定范围有点差距,所以那准头可能不太行。 看似没有问题,但实际问题一大堆。 你造吗,它是从风玄清背后袭过去的。 于是在不知不觉间……风玄清就被自己人阴了一把。 “风玄清!” 苻莲连剑也未曾顾及,只一心飞奔过去拦下那只罪恶的手…… 结果…… 有种意外叫做“现在不出事,后面就没故事。” 刹那间,一堵堵墙升起,彻底封死了四面出路,那真是半点缝都没有。 风玄清腾空翻了个身,待再次落地,又恢复了原来的混不吝,不过这次,眉目间带了些冰冷。 他凌厉的视线扫了过去,面色有些不太好。 弟子一懵,脑瓜子一嗡,想也不想的直接跪了下去。 “风老大,它、它我也没想到……我以为苻莲在逼你给她下跪…所以所以我就……” “……” 风玄清也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了。 “对、对不起,风老大,我错了,我自己贱命一条……害得这么多兄弟一起陪…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风玄清声音冷硬:“起来。” 弟子手指扣着地面,有点不敢直视风玄清。 风玄清再次重复,明显开始不耐烦:“别跪,起来。”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埋着尸骨,你就扣的这么爱不释手?” 弟子:“……” “我……我。” 玉悠铃看不过去了:“你先起来,剩下的都好说。” “好说?”苻莲突然出声,哑然笑着:“风玄清和他的一点动作废了我所有的谨慎,你跟我说好说?小姑娘,你对危险怕不是没点概念吧?” 风玄清拧眉:“行,你说。” “从现在起,所有的危险都由你们承担,死亦或活,我都不再插手。” 弟子一愣:“这怎么行?” 苻莲反问:“怎么不行。” 风玄清视线略过弟子,应的干脆:“成。” “风老大!” “老大!” 苻莲笑了:“祝你好运。” 邕无沂挺不耐烦的:“条件谈完了,可以出去了?” “出去?”苻莲神色玩味:“闯阎王殿你还得是个魂魄呢,来这九死一生的地方,你跟我谈出去?” 邕无沂挑眉:“哦,敢情你这还没丝毫把握就敢带人硬闯?” “我若是早知风师弟会坏事,一定,不会把你们带进来。” “……” 眼眶通红的那位弟子不服气:“归位不就行了?” 苻莲都懒得理他。 一旁有弟子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解释:“那玩意就被碰了一下,位都没移,根本不是位置的问题,是阵眼察觉到有人进入,开启了攻防机关。” “那她怎么知道?” 弟子轻叹一声:“你知道她入了谁的门吗?” “谁?” “大长老,法阵门。” “?” 知道他不理解,弟子特地解释得清楚了些:“元婴巅峰,她现在的修为,甩同届弟子不知几条街的存在,新晋弟子里,甚至可以说是玉门宗有史以来,从入宗到进内门,她和锦玉是最快的两个。” “那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弟子反问:“你知道吗,听说待正式觐见宗主后,她正式入门中修炼,资质确实上佳的话,便可破例成为核心弟子。” “元婴巅峰的玉门宗又不是没有……” “是有,但是修为绝佳,阵法也玩的溜,机关也绝对称得上大师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咱们玉门宗外门弟子普遍实力什么水平?” “筑基后期。” “内门呢?” “金丹中期。” “核心呢?” “元婴初期。” “那……长老呢?” “不好说。” “嗯?这怎么说?” “有的是有卓越贡献被破格提拔为长老,有的是凭实力上的。” “有什么区别?” “破格的……一般在元婴巅峰出窍初期徘徊,凭实力的……像咱七长老那种分神的少得可怜。” “跨度这么大?”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外门弟子成患,内门都是宝贝?” “那苻莲的修为……岂不都可以媲美长老了?” “是啊,大长老门中天才是多,但多的都有了瓶颈,难得遇着这么个宝贝,不供着有鬼。” 玉门宗有规定,新晋外门弟子起码需一年沉淀道心才能踏入内门,而内门弟子起码苦修两年才能入核心,为的是与宗门一条心。 苻莲此番算是两波破戒。 “那锦玉呢?” “她吗?”弟子说着,眸中满是感慨艳羡:“虽为全灵根,没有飞升乃至登上元婴出窍的可能,但她入内门有宗主作保,当场成为核心弟子又有七长老维护,你当那位的化神大能白当的?门中弟子能容旁人议论不愤?” “我记得现在玉门宗有一个传言都传开了,说锦玉五术全能,阵法瞬时成灭,御兽百兽匍匐,符篆以一敌十,炼丹硬拔品阶,炼器无一敌手,就连长老都对她赞赏有加,争抢着收她。” 弟子点点头:“可惜了,我们与她的内门考察虽是同一批,却不在同一日,没能见到当时的现场。” 闻言,那位弟子抿了抿唇,感觉有点玄幻:“我以前就当笑话听听……所以这是…真的?” 闻言,那弟子惊诧的看了他一眼:“不是吧?你还真怀疑?这到底是真是假不很明显吗?” “放眼你的见识,你见过五术占俩的?” 弟子摇摇头,精通一个的都少的可怜,精通俩的,你仿佛在做梦。 要说就普通的“会”而言,五术会一个的不多,会两个的……悬,且概率低的要死,就差归零,三个的……哈,梦没醒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机关 “锦玉。”玉悠铃垂下头,靠近金玉璃轻声喊着她。 金玉璃精致清冷的眉眼依然裹挟着慵懒,尽情肆虐着对此事的漠不关心,倒也是一种别样的嚣张。 她轻“嗯”一声,等着玉悠铃的下文。 玉悠铃柔和的笑着:“这个机关,你能破开吗?” 金玉璃清淡的眸光扫过一圈,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没必要。” 玉悠铃:“?” 金玉璃眉眼嚣张的挑了挑:“你也可以理解为,我看戏。” 玉悠铃悟了。 不过…… 她忽然带着点肃色低声开口:“这个机关的阵眼,就是那个东西,好像有毒。” 金玉璃挺淡然的:“没毒也轮不到风玄清。” 玉悠铃不解的“啊”了一声:“什么意思?” “你理解的意思。”此话过后,金玉璃彻底没再开口。 玉悠铃一脸若有所思。 有人提议:“能不能拿剑砸开?” 也有人回应:“喏,刚刚就那幸存的那把剑,唯一的一把,还搁机关外呢。” 又有人提议:“爬出去呢?” 也有人回应:“可以,从现在起你更名为:空气。” 还有人提议:“咱们合力呢,总能给它推开吧?” “咻——” “嘶——” 那名试着触碰墙壁的弟子悻悻然收回手,众人一时望着地上的箭矢,无言。 开口的那位弟子:“……” 风玄清双手环抱着胳膊,看了一眼邕无沂:“天骄大人,不挺能的?” 邕无沂睨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风玄清冷嗤:“终于不装了?” “你还是好好顾顾你自己吧。”邕无沂声音带着轻叹:“死了,挺可惜的。” “……” 风玄清痞气劲儿瞬间就上来了:“你放心,老子一定死在你前面。” “那就多谢厚爱了。” “这箭,是湿的?” 玉悠铃蹲在一个角落,手里拿着那支箭,低声似喃喃:“这里不是封闭的吗,难道外面一直有水流动……” 忽然,她腰间的铃铛急剧闪了几下红光。 玉悠铃大梦初醒,猛地下意识反应捂住铃铛,第二反应才是躲避。 “咻——” 一支箭矢擦着她的头过去,沁出点点红色,却并未滴血。 下一秒——在众人还尚未有所反应之际。 “咻——”的一声,又是一支箭矢冲着苻莲而去,索性苻莲早有准备,加上身手不差,一点不带擦伤的躲过去了。 “这怎么回事……为什么连着两下。” “这个机关好生诡异……怎么攻击没有一点规律。” 风玄清拾起地上一支箭,盯着它,若有所思。 玉悠铃不知做了什么,很快安抚好铃铛,重归于平静,她这才看向风玄清。 “箭上有水,在机关外。” 风玄清将箭矢在指尖打着转。 “嗯,这是机关最上层射出的箭矢,也有水。” 他没说出的猜测,恰巧与这有关。 玉悠铃眼睛眯了眯:“水,包围了整个机关?” 风玄清懒散的应着:“可能是吧,毕竟这种机关挺难在内部设水槽的。” “水罄阵?” “嗯。” 机关界的顶流,半步入灵。 “你知道,却解不开?” 风玄清睨了他一眼,特别无所谓:“医者不自医嘛。” “更何况,我最擅长的又非机关。” 邕无沂满头黑线:“当初信誓旦旦大败我阵法的人是谁?” “阵法是阵法,机关是机关,一个靠天赋一个靠脑子,你让我凭天赋补脑子还成,这种又费事又鸡肋的技能,我学着给阵法打补充吗?” 你别说,这话貌似还真有点道理。 “所以你不行?” “说谁不行呢。”风玄清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摆好一个准备投掷的动作,伴随着一声低笑,箭矢被投了出去:“让你看看,小爷到底行是不行。” 箭矢投出去的刹那,机关猛然启动,没有丝毫预兆的射出两支箭矢,一支冲着风玄清,一支冲着苻莲。 风玄清不知是不是有意,也没多认真的避开,只是在保证不被射穿导致重伤的前提下小小的退了一步,随即抬起手,计算好角度后——箭矢擦着手指而过,染上了鲜血。 他这边从容不迫,苻莲那边就更简单了,衣袖一拂箭矢就转了方向,也没多放心上。 结果偏偏—— 意外总是赶在预料之前来,而突如其来的箭矢,于苻莲而言并没有多少准备。 她险险的抬手,想故技重施,结果偏偏人家不给面子。 在她手抬起来的刹那,箭矢猛地刺破空气袭来,几乎在转瞬之间,她的手上便多了一道伤口。 不大,力道却深。 血滴滴答答的流了出来,估计它也挺蒙的吧。 然而这还没结束,在苻莲血滴出来溅到箭矢上时,与此同时,两道箭矢又同时从暗处射出,毫无征兆。 庆幸的是一支射向金玉璃。 不幸的是另一支分给了玉悠铃。 神特么全员大动员。 玉悠铃躲避的很狼狈,是真的没有一点防备。 这么多动作,从风玄清那番作为的开始,直到现在,真正意义上来讲也不过两秒。 与其相反的是金玉璃的从容,貌似非常游刃有余的将箭矢又拍了回去,她不仅给拍了回去,还堵住了其中一个箭矢口,是那种只有发动机关的那不到一秒间的功夫才会打开的机关口,却被金玉璃以绝对的反应速度给堵上了。 玉悠铃腰间的红光倏然闪了一下,她像是猛然反应过来什么,张了张唇,却有人比她更先说出那个答案—— “箭矢每沾一次血,就会重新射出加一的数目。” 苻莲转身:“所以,有两个法子。” “说说。” “要么用此法耗尽所有箭矢。” “要么——堵住所有出箭口。” “然后呢?” “除去这些阻碍,它与普通机关无异。” 苻莲双手环抱着走到一边,蹲下身子捡起一个箭矢,眯着眼盯着。 世界在她眼中被分成两部分,一边金玉璃清冷嚣张,遗世独立,一边众人紧张期待。 像是两幅永远合不到一起的画,一如画中的无尘,明明黑暗,却暗不进现实。 她笑了:“普通的机关,我还是能解的。” ------题外话------ 能被轻易猜出来的话,它就不会作为这段剧情结束前最后一个重叠点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山洞塌,空间转移站将结 玉悠铃眉头的弧度瞬间不友好了,态度极其专业的说:“站到一个正常人的角度而言,等不到箭矢全部耗完,就得成人干了。” 苻莲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嗯,提议给了,决策总不能也让我替你们下吧?” 风玄清:“这还有的选么?” “怎么没有?”苻莲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胳膊,姿态特a:“你愿意的话,可以亲身实践。” 风玄清痞气的笑言:“别了,我觉得另一个更现实。” 这话一落,原先只考虑到其中一个方案的危险性的众弟子,忽然反应过来。 如果这个只是危险的话,那么另一个便是可实施性几乎归零。 仔细想想……在箭矢射出的一瞬间给它弄回去,这是一道坎。 反应速度敏锐,能以最快的速度察觉到箭矢的方向,这又是一道坎,还特么赌半条命。 速度绝佳,在转瞬出手,又在转瞬收手,这几乎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坎。 这一坎连仨,怎么想怎么悬。 更何况又不是能次次得手,就算金玉璃插手,又得实践多少次…… 苻莲是不指望谁能上的,所以这个死作的便由她开场。 恰巧手中握着一支箭矢,她顺手一抛,箭矢呈一个弧度射去,击在墙上,“嘭”的一声。 她击过去的力道有多慎人,射回来的箭就有多猝不及防,最主要它不仅突然,它速度还像飞的。 苻莲丝毫不怀疑,以她精准的测算时间,这一箭射的绝对不超过一毫秒。 索性她还是反应过来了,一招制敌,箭矢飞回,就是那准头可能还差点……击在了机关旁边,略微差一点。 饶是如此,这就够一群弟子惊讶半天了。 “谁来救救我,我快不行了,跟这两位待在一起,我感觉压迫好强。” “这是喝了多少啊…能想出这种损招。” “说实话,在遇见他们之前,我可能都不知道还有这种能力的存在。” “果然,苻莲的存在就是来打击我们的,锦玉的存在就是来进行二次绝杀的。” “一条活路都不给啊。” “我感觉我专修身法……都白修了。” 苻莲第二次故技重施,箭矢恰巧不巧堵住了出箭口。 第三次明显技巧又重拾回来了。 第四次……第五次……乃至第六次…… 失败几率很小,却仍然有,隔三差五的就空一波,毕竟箭矢射出的位置太不定了,也不是次次都能预料到。 然随着出箭口的一次次堵塞,能射出箭矢的位置也越来越少,反应的余地逐渐增多,几率也开始成反比缩小。 确认过眼神,是即将成功的人。 然——总有那么点不甚美好的事发生在最后,尤其是针对一旁清冷嚣张至极偏又邪痞的金玉璃,那可真是敌人眼里的乐趣,她眼中的找死。 这边苻莲刚有所察觉,箭矢射出的速度明显慢了,她最初以为是自己的速度快了,熟练之下呈轻松,结果还真不是错觉,它就是慢了。 甚至到最后,那箭矢射出的速度让苻莲都怀疑,这到底能不能射到人。 可直到—— “咻咻咻咻咻咻——” 一连几箭齐发,速度快的竟连光影都难察觉,就这么以光都不可见的速度袭向——金玉璃。 在苻莲眼中几乎是眨眼不到的功夫,真就一个瞬间,就又是一批箭矢袭向她——只不过这次,出箭口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 在所有人未曾过眼之际,金玉璃已经动手,用反击的手法毫无遗漏毫无损伤的补上了出箭口,毋庸置疑,这不是幻觉。 接下来的一切就显得特别顺理成章了。 由于金玉璃那一波动作实在太猝不及防,更何况敌过了重影速度的水平,在座也没人能捕捉到,再加上苻莲那边的攻击紧随而至,所以在众人眼中,并未留下这么个画面,只在最后清楚的知道,出箭口堵住了,是苻莲的功劳。 风玄清略微意外:“单论身法速度这块……你与沈定澜貌似有一战之力啊。” 苻莲掸去袖子上的灰尘,语气淡淡:“那还真是谢谢你对我莫高的评价了。” 金玉璃眸光幽深若寒潭,眉目张扬且邪气,就只是淡淡的倚在那里,却抑不住的清冷嚣张,痞气狂戾。 玉悠铃就那么站在她身边,活泼与机灵并存的性子,来自骨子里的温和,都与金玉璃的每一步脾性相悖,却又那么和谐,像是能容纳所有。 听了风玄清的话,她像是有些惊诧:“苻莲师姐竟然能比肩沈定澜,难怪能受大长老赏识……未来,一定能比肩四大天骄吧……” 这话里充满了羡慕,金玉璃岂会听不出来。 她嘴角漫不经心的一勾:“怎么?你想?” 玉悠铃满是感慨:“别了,姐姐说希望我这辈子安安稳稳的,不能被欺负,却也不能做人上人。” 玉清银并不想自己涉及的一切,在未来让她这个妹妹接触到。 最好,就没心没肺无忧无虑一辈子吧。 “但是我想。”她又话音一转,接了金玉璃那个问题:“我想和苻莲师姐一样,和姐姐一样,将来走的更高,更远。” 金玉璃饶有趣味的把玩着金子,唇角勾着邪邪的弧度,姿态痞气,声线低哑:“你想学医?” 玉悠铃摇摇头:“不,我想变得强大,像你们一样,可以保护更多的人。” “为什么?”金玉璃清冷的眸子微眯了下。 “因为我不想姐姐救人那么辛苦。”玉悠铃眸中是柔和,也是坚定。 金玉璃望着她,忽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之前不是说我利用你,你不知情吗?” “啊?” 她轻“啧”了声,挑着眉邪气的望着她:“那这次我提醒你,把手放到墙上。” “?” 玉悠铃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眼里饱含着惊疑不定,金玉璃没解释,也没下一步动作,只是静静的等着,看她决定。 玉悠铃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慢吞吞的将手放到墙壁上,手掌贴上去的那一瞬间,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墙壁在晃,周围隐隐约约有石块掉落,砸在地上,看样子这机关是要塌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沧澜现身 “苻莲,你干什么呢?这机关都要塌了。”一旁有弟子一边躲避着掉落的石块,一边提醒还在沉思中的苻莲。 苻莲猛然被唤醒,清淡的眸子不经意间瞥去,只这一眼,再难收回。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把出箭口堵住了,如果再触发机关,箭矢形成的内制力一定能对石壁造成伤害……多来几次不就出去了吗? 不过…… “卧槽,这他妈外面不是水吗?” “嘭——” 话音刚落,这处空间的一块墙壁便全然倒塌,无尽的水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彻底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不会水的在往下沉…… 会水的游不到尽头…… 而唯一那么个特殊的,选择安详……啊tui,淡定闭眼,任水入耳,听觉被全然蒙蔽。 此时此刻,周遭寂静,没有紧张,没有危险,很安静,是死一般的寂静,偏偏是……死一般的。 …… “喂,醒醒,锦玉!你醒一醒!!” “别睡了…你睁眼,醒一醒好吗?” “锦玉!” “……” 玉悠铃跪坐在地上,一只手搭在她的腕间,另一只手不断晃着金玉璃,生怕她没了。 风玄清凝眉:“不是号着脉呢吗?结果呢?” 玉悠铃抿唇:“没有一点异常。” 这个时候怕的就是没有异常的异常。 毫无征兆,一击致命。 风玄清深谙这个道理,他看了眼金玉璃:“咱们现在自己都危险,就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把她喊起来能怎么样?” “先让她睡着吧,等一切稳定了另说。” 玉悠铃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碧蓝海,明明怀揣着生机的颜色,却诠释着绝望的孤独。 他们所处的岛屿很小,小到就连树都只有矮矮的几棵,土地更是时刻面临着被海水侵蚀的危险,在这一刻,他们空洞的心将一切希望指给苻莲,这个将他们带出困境的人。 玉悠铃和金玉璃那时的动作没有人看在眼里,所以此时此刻,他们很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苻莲。 “苻莲,你有办法吗?” “是啊,我们现在被困,可能就只有你能想出办法了。” “苻莲,抱歉啊,原来你这么厉害……我不该针对你的。” “苻莲,我对不起你,但是你可以救救大家吗?” “……”苻莲并不想跟他们讲话。 她懒得澄清那些事实,也懒得给他们回应。 她到底不是专为救人而来,她有她的算计,而他们,一群棋子,没有资格与她谈“救”这个字。 之前只不过看不顺眼金玉璃,想抢走属于她的所有光辉。 那种永远淡定的从容,她想毁掉。 所以她顺理成章的出手了。 又顺理成章的成了他们新的偶像。 这取代不了金玉璃的地位, 却足以证明她的实力。 赢不了他们的满心信任, 却至少有半分滤镜。 “风老大,饿吗?要来两口吗?” 有弟子笑嘻嘻的迎上风玄清,面色苍白的递上两块硬馒头,一看就是偷攒着的……能扛到现在,真不容易。 风玄清有些好笑:“饿不死我。” “别啊,虽然它硬,但绝对能吃,而且这一时半会儿的肯定出不去,这得待多久还没个定数……老大你不能出事啊,不然兄弟们心里过意不去。” 风玄清看着递到眼前的馒头,一把拿起——又塞到弟子口里:“安心吃吧你就。” 玉悠铃腰间的铃铛忽然又闪出红光,连闪三下,而且还带着强烈的振动,发出“叮咚叮咚”的响声。 这下众弟子的注意力全拉了过来。 有弟子颤颤发问:“这……是发生了什么吗?” 仔细想想,动点脑子都能发现,每次这个铃铛亮起来准没好事。 如果说这个问题换到之前,玉悠铃顶多揣摩一下措辞,但到了这一步,她竟也有些懵。 实不相瞒,她也有点看不懂了。 这里对器灵的压制太强,那位已经被迫休眠了,根本没玩意替她解释,不过凭她与铃铛的心有灵犀换到平时还是能猜出一二的,但这次……她也犹豫了。 一见她没反应,有弟子急了:“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玉悠铃略微犹豫着开口:“实话说,我也只能猜个大概,具体的……还是得等锦玉醒来。” “苻莲,你呢?有没有感知到什么?” 苻莲似是没多少耐心般,很随意的应了:“哦,没有。” “……” 此时此刻,众弟子心尖不由浮出几个字:天要亡我。 但随之苻莲又轻笑着急转弯:“不过,不论发生什么,只要我在,你们就在。” …… ‘只要我在,你们就在。’ 能不能做到另说,起码这波是赢遍了感激。 “苻莲师妹!你简直就是神仙再世!” “啊…突然好有安全感。” “苻莲师妹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我决定了!!从今日起,她就是我的第二信仰!!!” “你的第一信仰呢?” “当然是锦玉小仙女啊。” “可是她?” “性质不一样嘛……一个是崇拜信任,一个是呵护信仰。” “你牛。” “过奖过奖。” …… “你在不识好歹。” “你在目无尊卑。” “这里是我的地盘。” “老子怕你?” “呵呵……”男子笑着:“嚣张。” 金玉璃气质冷的出尘,又莫名狠戾。 “废话少说,直接来?” “不来。”男子拖着音调,还挺理直气壮:“毕竟……打不过。” “那就放人。” 金玉璃一双没什么情绪的眸子望着他。 “那可不行……不过我这里呢,有个东西,想让你看看。” “……” “勇敢点,你有种就正面和主人刚上,没种威胁人算什么本事?” “威胁别人不是,但能威胁到你,好像还真挺值得骄傲?” “……你信不信爷烧了你这块空间?” “你离涅槃还有一段时间,更何况……灵力都半残了,被自己主人死死扼住实力的感受……不好吧?” 沧澜略带凌厉的面庞冷着,不带丝毫温度。 其实仔细算算,这好像还是一个挺有纪念意义的日子,毕竟是沧澜第一次露出本来人身,只可惜……这事也太有纪念意义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敌友不明“外来者” 沧澜化作的人身比较偏飒气,通体气质流露出骨子里的矜贵和傲然,高挑的身材,利落的举止,每一步都恰到好处的果断不羁,确认过眼神,与金玉璃同性质却不同路的人。 两者之间的对比若要死抠的话,其实也扯不上多大关系,金玉璃一直都是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的邪,痞,和从来不加掩饰的匪气,她的本性,在于亦正亦邪又一匪到底,是个骨子里混不吝的。 而沧澜相对而言还是挺正常的,虽然其中夹杂的气场和傲然不同寻常,但与金玉璃这种路子野到天边的人相比,好太多了。 “我劝你们乖乖认命,也别指望有任何救兵,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对吧?” 金玉璃眸光冷戾,嘴角的弧度又邪又漫不经心:“别bb,要上就上。” “我该夸你么?受人牵制还能狂放自如?” “你可以来试试?” “那就——得罪——呃……” 金玉璃收回手,那根金丝落在地上,浸染入血水中,沧澜察觉到脖颈间的牵制被转移,揉了揉手腕,有点不屑:“切,还以为有多能,敢情就一小喽啰。” 她将视线重归金玉璃身上,笑的恣意:“主人,久等了。” 金玉璃没什么情绪:“还行。” 沧澜能明显感觉到金玉璃的变化,她暗自思忖着:主人所存留的影响越来越浅了……看来,轮回真的要结束了。 忽然,半空中浮现一道凤凰的虚影,沧澜再熟悉不过,金玉璃也不陌生。 “灼华?!”沧澜悄然负手,袖子下露出暗藏锋芒的暗器,蠢蠢欲动。 “你还敢回来?” 灼华轻哼一声,挺不屑的:“为什么不敢?你都敢趁我不在逃脱被抓,我为什么就不能来探探监?” “去你妈的探监。”沧澜爆了粗口:“不是你们阴我?” “是他,不是我,说话别拖家带口的,我跟他又不是一伙的。” “差不多,目标都一样。” 灼华一噎:“走开,我不是来跟你吵的。” 沧澜一听这话,越发警惕,直接拦在了金玉璃面前:“哟呵,找死来的?” 灼华白了她一眼:“我要是想动她你拦不住,而且我没必要现在出手,之前有的是机会,所以你大可不必一副防备我的样子,我相信锦玉你,自然有自己的判断,对吧?” 金玉璃漫不经心的扯了扯唇,又冷又邪:“破局的话,问题不大。” 就在沧澜以为灼华要巴拉巴拉一大堆的时候…… “行,我就是来肯定你的判断的,是的,不论你这个时候在想什么,都是对的,你只要想办法出去,任何方法都好。” 沧澜:“我没记错的话,把我们引入局的是你。” 灼华嗤笑:“是你,没她。” “……” “我时间不多了,行了,就这样。” “这空间不是你造的?” 灼华没好气怼了她一句:“你姑奶奶我去云游四海不管你们了,不行?” 沧澜抿唇:“怎么出去。” 灼华:“问她。” 金玉璃掀起眼帘看了灼华一眼,唇边挂着漫不经心而慵懒的语气:“走好。” “同好。” “……” 欢喜冤家。 …… 沧澜眨巴眨巴眼,盯着金玉璃:“主人,出去吗?” 金玉璃漫不经心的应着:“你留下我没意见。” 沧澜毫不犹豫的摇头:“不要。” “……所以到底怎么出去。” 金玉璃揉了揉手腕,动作莫名的带了几分狠色,这让沧澜瞬间就怀疑是否要大干一架了。 然——当她放下手腕,嘴唇里吐出那冰冷的一个字时,沧澜石化:“等。” “……” 沧澜一度怀疑自己幻听了。 “等?” 金玉璃轻嗯一声,慢条斯理的解释着:“空间掌控权早就不在灼华手里了,她怕我们自乱阵脚,而第二掌控者已亡,只要第一掌控者不作强制命令,等,就是出路。” 沧澜凝眉:“若是第一掌控者出手呢?” 金玉璃笑了一声:“他自顾不暇。” “嗯?这又是什么道理?” “灼华敢有恃无恐却仅仅忌惮他存在的出现,你以为他有多能?” 这句话有点绕,沧澜却听懂了。 灼华既然敢给金玉璃提醒,那肯定就是牵制住了那位。 而她没有理由的离开,怕也只是忌惮,或者说……顾虑太深。 就在沧澜思索间,这处空间已经地动山摇,头晕目眩的感觉来的太突然,金玉璃的眸子都微晃了下。 她退后几步稳住身子,废墟中,唇角的弧度若隐若现,恍惚间又妖又邪,眉眼冠绝着清冷,神色无情又邪气,带着阴戾和难言的懒色。 沧澜被这神情轻恍了下,动作一顿。 金玉璃的眸光望来,带着不经意的散漫:“还愣着?走啊。” “主人你?” “毁了这处空间,以防后患。” “我陪你。” “行啊,那就一起死。” 沧澜一愣:“???” 金玉璃已经凝了灵力,虽面色苍白,却不见痛苦之意,她只把这当做笑话,咬咬牙:“那我先走了。” 她身影消失的与此同时,金玉璃低笑一声,嗓音带着玩世不恭的嚣张:“最后一次了啊…可别再犯上我。” 音落,灵力出,血溅虚空,铺陈血花。 …… 空间外,沧澜正被围在人群中间,旁边议论纷纷。 “这是谁啊……怎么之前没见过……” “是啊,感觉气场好强,见过的话不应该没记忆啊……” “她穿的好像不是玉门宗的服饰…是乱入吗?” “不知道诶……” 苻莲挑了挑眉,对沧澜的出现略感诧异,这位凭空冒出的…人?貌似不太寻常啊。 她意味不明的提了一句:“这次考核貌似不太寻常啊?还能混入外界的人?” 有弟子秒懂:“会不会是墨长老有意操纵?” 苻莲失笑:“这句话你对着那些重伤差点致死的弟子说去。” “……”那弟子面上一僵:“所以……墨长老根本掌控不了这些,我们就算出了危险……也没有救援。” “这……太可怕了吧。” 苻莲嘴角含着笑,挺肆意的:“所有外来者敌友不明,这次便罢了,希望不会有下一个和外界勾结的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 抉择 “这怎么能算了?不行。”有弟子瞬间严肃了神色:“事关生死危机,不能出丝毫披露,这次是勾结,下次指不定就是直接动手了。” “对!绝对不能放过!” “没错!我赞同!” “我也赞同!” 苻莲见目的达成,便也不多说,只是轻轻退后几步,战场留给他们。 这个时候的人心最不稳,稍微来点恐吓都会被动摇,虽然事实如此,但在绝对的危险面前,人们往往会将一切严重化,绝对化。 这也是她话出此言的根据,不怕他们不信,就怕他们信过头了。 沧澜眯了眯眼,一身淡金色暗纹的衣衫华贵又矜然,在光下熠熠生辉,闪烁着淡金色的光芒,给人以凌厉不失高贵。 她原本并没有多在意他们的言论,只不过这种过度猜忌…可能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她接下来光明正大的帮金玉璃。 沧澜手轻扶到眉间,两指并拢,眼眸微眯,像是在回忆些什么,半晌,她就着这个姿势看向苻莲,笑出一声:“鸠占鹊巢,抢夺功劳,妄图以她的威望反噬她,苻莲是吧?有勇有谋,够实力,就是可惜了,眼睛不行。” 苻莲不气反笑:“谁指使你说这些话的?这么自信我们会信一个外人?” 沧澜放下手,慢条斯理的将胳膊环抱在胸前,眉眼挑了挑:“虽然挺讨厌你,但不至于做‘诬陷’这种没品的事。” 苻莲此时的反派光环再次奏效,阴翳的笑着,意味不明:“告诉我,你和谁勾结的。” 沧澜睨了她一眼,冷嗤:“小小年纪,心思不少。” “喂,你就别再编了,苻莲什么人我们心里清楚得很,我们不会信你的。” “就是,难不成我们帮着个外人欺负自己人?这都本末倒置了。” “是啊,你还是乖乖离开吧,带着你的同伙,我们不需要叛徒。” “没错,我们不需要!” 被一群人苦口婆心劝的沧澜:“……” 妈蛋,老子想撕票了。 苻莲这脑回路新奇的绕了几个大弯子坑你们你们还信,真的是……放眼一群人,大家都一样,蠢。 不就考核场地失控了嘛,要是人家真不管你们了,背后的人早给你们了结了,总有金玉璃盯不到的地方,背后人没动手说明对你们还有点忌惮,换言之,你们背后的人在撑着场面。 这一副副怕外来坑害的样子……活像只能靠自己人家放弃了你们似的。 恰在此时,玉悠铃腰间铃铛又亮了。 一群弟子见状,纷纷后退几步,眼神警惕的望着沧澜。 真毫不留情的怀疑。 玉悠铃在反应过来的刹那,连忙拦住众人:“别,先别,她应该是友非敌。” “怎么证明?”其中一个弟子还是信得过玉悠铃的,因此眼神带了些明灭不定的光。 玉悠铃一噎,这能怎么证明,她自己都解释不清。 苻莲上前一步,威压悄然蔓延到玉悠铃身上:“我看小师妹此番,与她交情倒不错?” 玉悠铃看了她一眼,温声解释:“没有,公平发言。” “是么?” “你可以不信。” 苻莲声音一顿,下一秒,蓦然一笑:“还真是有点不相信。” “那在你这里,有什么是值得信的?”金玉璃款步走来,沧澜跟在她身后。 一见此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苻莲失笑:“见过不打自招的,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还嚣张的。” “那你现在见着了。”金玉璃还挺淡定:“想说什么?” “这就不是我想对你说什么了,你该面对的,是他们。” 金玉璃轻嗤:“都换概念?” “我做事,需要你教?” 苻莲唇角轻轻一勾,挺云淡风轻的:“看到了?她的态度。” 有弟子唇瓣紧紧抿着,却还是在嘴硬:“锦玉不也没承认……” “行了,”金玉璃打断了弟子的话:“不需要你们信任。” 有弟子借机反将一军:“所以你根本不屑解释,就是默认了,对吧?” “对啊,他的辩解多苍白无力,我听着都勉强。”金玉璃笑出一声,话锋蓦然一转:“不过——于你而言,谁解释的,解释的什么,重要么?” 弟子脸色变了,青一阵白一阵,他是受过金玉璃恩惠的,但对性命本能的坚定还是让他的心一面倒。 苻莲借的,恰恰就是他们求生的本能,可以不顾一切攻击任何人。 就在此时,沧澜出声了,话语间充斥着运筹帷幄与骄傲:“你们还有谁信她的?站出来,就算今日赔命于此,你们至少有机会联络到家族,留下全尸。” 她不是不能保证可以带他们出去,但现今她的灵力受限,身为凤凰的涅槃之火只能临时调用,到底多年后还能调动几成威力,她自己都有点摸不准。 事实上全盛时期的涅槃之火无疑是难逢敌手的,在当年整个六界是可以制衡魔帝的存在,只是随着千万年前的“无寂”消失在虚极洲,上古神凤一族族长,当年唯一持有全盛涅槃之火的凤凰,耗费大量精力寻找无果,以至最后涅槃之火失了圣光,此后,再无凤凰传承。 虚极洲是个混乱至极没有规矩只有厮杀的地方,传言当年“无寂”归入凤族族长名下,后创下“十月七洲四十七势力”的神话,凤族因此地位水涨船高,后来“无寂”被多方仙人和妖魔及其势力诱引,始终没有犹豫。 却又在最后转身抛弃善待她的凤族,只身钻入虚极洲第九洲,那个传言都不敢多提两句生怕犯了忌讳的死地,荒芜,血腥,蚕食骨肉,战不计生死,胜者支配一切。 在他消失的那一年,虚极洲传出的神话,最广的便是那一句“一月72场生死车轮战,拿下虚极洲第九洲,余下五方势力。而第八洲,被迫同化。” 他不是神话里的主角,因为他就是神话。 “无寂”不是神,他是一个时代。 …… 众弟子开始沉默,极少数后退,大多数选择信任自己的第一信仰,而其余少数……确实犹豫,却选择遵从内心。 ------题外话------ 关于那段“虚极洲”,暂时不需要知道它是干嘛的,你只要记住“无寂”这个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强到无下限 沧澜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看着那群犹豫不定来回否定的弟子,因为犹豫站在了原地,保持沉默。 她没什么情绪的说:“我不需要犹豫不决怀有异心的人,既如此,各自安好吧。” 不面对金玉璃时的沧澜,其实有自己的傲骨和果断。 玉悠铃理所应当的选择信任金玉璃,而风玄清当然会支持金玉璃。 至于邕无沂……他最初默了几秒,最终选择走向了苻莲。 风玄清只看了一眼这局势,便心知肚明,他气笑了:“一群白眼狼,信不过那位,连锦玉也质疑。” 玉悠铃始终抿着唇,不发一言。 沧澜姿态格外高傲:“这就定了?” 多数弟子选择沉默。 沧澜冷嗤:“都不是小孩子了,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了,我理解你们对她实力的不信任,仅仅救命之恩,在恐慌时代表不了什么,所以别觉得有亏欠,你们谁也不欠。” 她这么一说,众弟子更愧疚了。 “我…只是…她…” “行了,说不清就别说。” 沧澜说着回了头,看了眼后面的弟子,大多还是坚定的,她也没再打算继续动摇人心,只说了一句:“记好,我要的,是绝对服从。” “锦玉,你…们,真的可以带我们出去吗?” 有弟子看着金玉璃,问了句,顿了顿,似是怕被误会,又补了一句:“我就是想大概知道一下你们有几成把握……没有不信任。” 金玉璃懒洋洋的抱着胳膊,身子靠在树上,挺懒散一姿势:“十成。” 说这话时,语气里不经意间流露的狂尽数倾泻。 弟子闻言,眸子亮了亮:“真的吗?” 金玉璃侧头,眉眼张狂又自信:“假的,你能咋?” 弟子:“……” 他干笑一声,好像确实不能怎么她。 下一秒,众弟子的视线便集体转移,真是不幸——玉悠铃腰间的铃铛,又亮了。 不知第几次收到预警的玉悠铃:“……” 妈蛋,哪次你给的预警准了的? 预警他们受阵围困,这他妈叫阵? 预警金玉璃收到威胁,妈蛋,威胁呢?!!! 这次又预警什么? 哈,真特么离了个你球的大谱。 阵法没消,倒是危险预警没了。 这咋,敢情你家阵法和危险分家了? 离谱的可以。 沧澜在这时嘀咕了一句:“逻辑不通啊这,为什么阵法还没消散,灼华又反向卧底了? 金玉璃眸光扫视一圈,最终定格在一处点位,唇瓣微张,一声低呵:“破。” 刹那间,灵力反噬,一阵波涛汹涌反上来,刺得她胸口疼了疼,密密麻麻如针细扎。 她的唇角滑出一道血迹,带着鲜红的糜色,触目惊心的艳红。 她不在意的轻抹而过,眸底裹挟着寒凉,声线邪冷,话音恣意,像一个嚣张无下限的王:“本尊说过,没有下次。” 音落,她的手依然维持着同样的姿势,指腹带血的那只手并未放下,相反,她的目光反而凝聚在上面。 良久,她身周的灵力滞停,其画面之壮观……呃,不对,他们看不见,其画面之隐逸,藏在暗处的争斗,在悄无一人发觉的前提下进行。 金玉璃将手放了下去,身子往后一靠,那话欠揍又嚣张。 “玩不过我,你们还玩儿什么玩?” 下一秒,周遭一寂—— “……” 第二秒,岛上的树棵棵倒塌,“嘭嘭嘭”的声音接连不断,一众弟子慌了。 第三秒,海水在一寸寸往上涌,波浪一步步侵蚀着土地。 第四秒,脚下的土地在晃…… 第五秒,土地寸寸崩裂…… 第六秒……玉悠铃被迫半跪在地上,手指已经陷入半掺着海水的松软的土地里…… 第七秒,就在众弟子以为情况已经糟的不能再糟的时候—— 沧澜出手了。 火焰又在刹那间灭了。 …… 沧澜:“???” 老子的涅槃之火呢??? 金玉璃踩在一棵树上,身子带树随着水的波浪上下起伏着,她却始终淡着神色,不见过多情绪。 阳光一片片撒下来,予她耀眼而倾斜的光芒,半明半暗间唇角似有若无的弧度,宛若暗夜精灵般妖邪,又保留着最纯的清冷。 沧澜眼睁睁看着金玉璃手指作“o”状,弹出一道灵力直指天空时,还有什么不懂的。 尼玛,这位祖宗什么时候能把自己放在心上一回。 她自己灵力亏欠成什么样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每一道反抗的力量,最终所归的压制,灵力全都由她输出。 先前一次次出手,一道道强悍的灵力,扛着就算她不放在眼里却依然存在的压制,一次又一次打破下限,他妈的都在当放屁吗!! 按她的性子,就算扛着再大的压力也不发一言,虽然她不了解她到底能强到有多没下限,但起码,在最初就对她存在压制的力量中,她多次出手绝对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若非压制到能不放在眼里的极限,她怎会将一切伤害浮出水面? 沧澜根本没管那群弟子是死是活,反正跟她没关系,她只一心想再次放出涅槃之火,只是可惜—— 期望落空。 她抿着唇,目光一寸寸转移到金玉璃脸上,那张无论何时都处变不惊的脸,有易容在,真的算不上惊艳,却又是真的淡然。 漠视一切的淡然,亦是——不将任何放在眼里的淡然。 她根本没能想象那种拿自己灵力和自己死拼的感觉,就算经历了无数场生死战,也根本没能疯到这种程度,不是不敢想,只是从未想过。 而今这个淡定又散漫的少女,却极尽张狂的操着一手运筹帷幄,嚣张到不顾所有反噬的后果。 邪侫至极,偏又狠决。 …… 也许金玉璃就算撑着多方压力,也总能轻易打破每个人心中的下限。 恰在此刻,众弟子眼前白光一闪,没能看清过程,待再次有视觉时,只知道——危险解除。 苻莲收回手,揉了揉手腕,这短短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却惹得众弟子议论纷纷。 “诶,你看清了吗?是苻莲带我们出来的吗?” “我不知道……我都没反应过来,只知道白光中有很多金光闪过,其它的……好像确实没感觉。” “可是看苻莲苍白的脸色,一定是破了压制带我们出来的啊。” “你这么说……有点像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疯了的灵器” 沧澜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也没啥大反应,只是有点想笑。 一群上不得台面的玩意,自己的救命恩人分不清,如今还离谱的吹捧冒领功劳的假货,给人描述的跟神似的,那多能啊,破了压制救他们,苻莲要真能把这压制破了,那金玉璃上神之名可以退位让贤了。 别说她苻莲,就算是她自己亲自出马,动用所能动用的一切,不择手段的将涅槃之火拉到她所能承受的最大效果,也还真不一定能击破压制。 虽和金玉璃隶属同脉,但人家什么实力,她自己又什么水平,这点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虽说这并不妨碍她在这位祖宗面前傲。 事实上沧澜也不弱,就算刚出世该有的实力也已经远超整个修真界所有大能,不知甩了他们几条街。 只是在金玉璃面前,她会无比逊色罢了。 当然,很多真正逊色的点她并未意识到,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原本选择跟着金玉璃的那些弟子,一见苻莲那边得势,便着急着安抚金玉璃。 这点倒是挺不约而同的。 “锦玉,你别担心,我相信你。” “就是啊,再不济还有我们呢,总归不至于落到最差的结果。” “是啊是啊,也该我们保护你了。” 沧澜:“……” 就挺好奇,你们怎么想的。 这位祖宗就算再惨,也不至于惨了自己。 你们更应该担心的其实是你们自己。 金玉璃见他们一副跃跃欲试偏又小心翼翼的模样,神色裹挟着点玩味的邪气:“说说看,你们能动用几成实力?” 众弟子:“……” 抱歉,打扰了。 不过经这么一提醒,众弟子也开始注意到他们现今身处的环境。 一条漆黑的隧道,两边不见尽头,深处幽暗不见底,视角可见全是一片黑暗,仅仅靠墙壁上昏暗的蜡烛照明,这和之前虽然压抑但却至少不缺光的大海形成了鲜明对比。 有弟子眼睛半眯着,不适应这里太过昏暗的光线,总有种阴森的既视感。 苻莲捏了捏拳头,掌心的灼热并未示人,那是她试图突破压制被反噬来的。 其实在他们口中说说而已的突破压制,事实上做出来要比说出来难千倍万倍,这点苻莲绝对深有感触。 一个尚未彻底失去光环的天道亲女儿都破不开的压制,仔细想想,背后人到底阴到什么程度,金玉璃真正的实力,又到底有多深不可测。 察觉到苻莲的视线所归,金玉璃轻啧了一声,挺没耐心的:“滚出来。” 众弟子一惊。 苻莲一寂。 在光线照不到,所有弟子的视线盲区中,缓步走出一道白影,带着面具的白影…… 起初因为灯光没有看清,但待人走近,依然是熟悉的装扮……熟悉的气场,所以他是…… 一个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墨长老?” 有弟子轻声试探。 金玉璃撇过眼,并不感兴趣,左手有一搭没一搭的上下抛着金子,身子半倚在墙上,慢条斯理的姿态,体现出莫名的矜贵又邪冷。 墨臣御定住脚步,站在了金玉璃侧面,眉眼冠绝着疏离,气场却在靠近金玉璃时刻意收敛了几分。 他没理他人的猜测,只是在目光接触到金玉璃右手的刹那间,眸光一凉,像是卷起了无限风暴,裹挟着无尽寒凉。 确认过眼神,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其中暗藏着危险:“怎么伤的。” 语气很淡,但其中表露的情绪可能还真没那么淡定。 和金玉璃一直混不吝的淡漠不同,他的更趋于温凉。 金玉璃侧了眸子,只看了他一眼,又快速移开,语气同样平静:“那这就要问墨长老,到底管不管得好自己的空间了。” 墨臣御轻抿了下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我可以解释。” “没必要。”金玉璃偏头一笑,挺没心没肺的:“只是希望墨长老下次出门的时候小心点,别被揍了。” 这就是记仇了。 墨臣御:“我一直在试图重新掌控空间。” “你们死里逃生的这些天,我都没有刻意漠视,我在重新联系被切断的精神力。” 金玉璃没什么情绪,只淡淡“哦”了一声:“别跟我解释,”她昂头,下巴示意了一下弟子们的方向:“跟他们。” “你在保护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都看在眼里。” 金玉璃没出声,依然漫不经心得把玩着金子,懒散又平淡。 他不是她的谁,所以出了事没必要和她解释,但这不代表她就不记仇,可以原谅他的失误。 虽然讲真的,有些不可控因素跟他确实没关,但她不想讲理,这没什么理好讲的。 “你将他们保护的很好。” “所以我能出去了?” 金玉璃抬眸,对这雷人的话的反应不大。 墨臣御默了一瞬,说实话,这里的压制对他都有点奏效,可能破开还真需要时间,更何况是以金玉璃为中心展开的……那这简直不要太耗时间。 想要在不伤到她的情况下对阵法动点手脚,还真有点费事,所以他给不了具体答复。 金玉璃冷嗤:“那你跟老子说个球?” “你保护好了他们,那么你呢?”墨臣御缓缓说出了后半句。 金玉璃唇瓣薄凉的一勾,挑出一个邪气弧度:“趁你病,要你命,找个机会把空间操掉,你可以提前滚到下辈子。” “保护好自己。”墨臣御默了一瞬,只憋出这么一句。 金玉璃眉梢抬了抬:“把他们带出去。” 墨臣御看了一众弟子一眼,清清冷冷的道:“我的灵力被影响,可以以空间未被洗去的宿主之名出入,却带不走人。” 金玉璃:“……” 冷淡一眼瞥去:“垃圾。” 墨臣御:“……” 你一罪魁祸首挺理直气壮的。 恰在此时,玉悠铃腰间的铃铛……它又亮了。 “……” 墨臣御连个余光都没给,金玉璃已经免疫了。 玉悠铃都不想理它了,风玄清都面无表情了。 “这什么?”不过在墨臣御余光不经意扫过的刹那,还是问了。 金玉璃音调懒洋洋的:“疯了的灵器。” 第一百五十九章 漫时阁 墨臣御眉梢一挑:“嗯?” 金玉璃以为他没听清,虽然挺不耐烦再重复一遍的,但是如果可以借此嘲讽墨臣御一番的话,她无疑是乐意的。 “跟你一路,疯了。” 也许在旁人看来,她这一番恶语相向就是恃宠而骄,仗着墨臣御不动她就可劲作,但在金玉璃那里可真没什么道理讲,惹了她就可劲造,造不死就往死里造。 结果偏偏墨臣御出奇的纵容:“嗯,你应该比她准吧?” “还行。”金玉璃挺漫不经心的。 墨臣御若有所思:“和费矜相比呢?” 金玉璃神色邪肆:“谁?” “四大天骄的最后一位,费矜。” 金玉璃淡淡“啊”了一声,随即又抬起眸子:“比什么。” “预感未知。” 她抛金子的手一顿,眉眼嚣张的轻挑着:“这玩意都能给你们选个天骄出来?” “能力出众。” 评价倒是不偏不倚。 金玉璃似笑而非:“没见过,我怎么知道?” 风玄清也挺好奇的,于是自发充当翻译官:“费矜其实修为挺普通的,甚至连身为医师的玉清银都不敌,却位居四大天骄次位,而她真正以一敌百的是她的预测推算能力,对较多数危险有本能的直觉,有时的梦境可以推演一段时间的未来,她也是凭这个名震修真界。” 是的,不仅爆了玉门宗的窝,连修真界都为之震撼。 “不过就最近……也就你进宗前后吧,她闭关了,不知道忽然推算到了什么,被梦境反噬,现在还在疗伤呢。” 说到这里,风玄清忽然挺想笑的:“她闭关前最后一句话,玉门宗下一批新晋内门弟子,其中有一位杀人也好,放火也罢,就是以下犯上忤逆全宗也得护着。” “偏偏她又不说是谁,只说是位绝美的人儿,就算人家离经叛道天神下凡,咱们也碰不起。” 沧澜感觉她真相了。 不过……这么说来这玉门宗还真是卧虎藏龙,连预灵师都有,只是仅靠这等级,啥也不是。 金玉璃眼睫抬了抬,淡声:“没什么大不了的。” 风玄清失笑:“我之前也这么觉得,她描述的实在太不是个人了,阵法,符篆,驭兽,炼丹,炼器,预灵,医术,谋略,调香,机关,控魂,催眠,无一不会无一不精,灵力纯到可怕,丹田深的无底,就连筋脉都能作个妖,这就不存在好吧。” 金玉璃淡淡“嗯”了一声,情绪不高的亚子:“那现在呢?” 风玄清表示:“信了呗。” “?” “这人一定在她梦里,还没醒呢。” “……” “……” 主仆二人齐齐沉默。 墨臣御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若世上当真有这么个人呢?” 风玄清不屑:“有就有了,爷还给她跪一个?” 金玉璃身子仰回墙边,懒懒出声:“知道漫时阁吗?” 风玄清挑眉:“这是个什么东西。” “有一种力量对修真界所有生灵存在普遍掌控,包括但不限于你们的任何动作任何言语乃至任何行为,都会以有所遮掩的形式出现在世间千千万万个地方,寻常人难见,亦无感,因此有一个特殊且隐秘的职业,时空掌捷人,为自己也好,旁人也罢,各凭本事天赋破解。” 说到这里,她给了最后的结论:“而它名为漫时阁实则是一个排行榜——属于所有时空掌捷人的世界。” 风玄清有点迷:“所以?” “所以,”金玉璃手指飞舞着,望着旋转不停的金子,散漫出声:“你慢慢想。”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邕无沂眯着眸子,警戒的望着她。 金玉璃微仰着头,对他的话报以哂笑,没怎么用心的解释:“大概你蠢吧。” 玉悠铃略带惊愕的望着金玉璃:“所以…是不是我…所有的画面也都会……” 金玉璃理解她的意思:“没有例外。” “那、那我沐浴时岂不也……”她有点慌了。 金玉璃只是淡淡垂眸:“所有事关此类的皆由榜首加密。” 风玄清挑眉:“嚯,这还带特殊保护呢?” 金玉璃眼也没抬:“你有兴趣的话,看自己的。” “不是…那这每届榜首多累。” “而且要这规定干嘛,索性就销毁不就完事了,咋还非得加密。” 金玉璃冷淡的撇了他一眼:“没有规定,人乐意。” “乐意自虐?” “乐意防你。” “……” “所以为什么不销毁?” “为什么要销毁?” “不销毁又为什么要保密?” 金玉璃淡嗤:“记住这课爸爸给你上了,不是谁都有底线这个东西,原则这玩意,在那儿没人跟你谈。” “所以榜首是想告诉我们,这个世界还是有善心的人,在那里,也不一定都是穷凶极恶。”玉悠铃想再次确认自己的说法:“对吗?” “你以为能到那个位置,还有鬼的良心?” “那他何必多此一举。” “大概狂得吧。” “???” 风玄清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啥?” 金玉璃没再开口。 只有玉悠铃听见了,她默了半晌,再次开口。 “所以,我可以问最后两个问题吗?” 金玉璃微抬眉梢:“抱歉,我拒绝。” 玉悠铃抿唇:“不需要回答,我只是想问…不论这个问题谁听见都可,所以,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一个重复的问题,金玉璃给了第一次回答,就没有第二次,这次,也没例外。 “那么第二个问题,锦玉,你有自己的底线吗?” 金玉璃看了她一眼,忽然吊儿郎当的邪笑:“试探谁呢?嗯?” 玉悠铃见被揭穿,也没尴尬:“就……合理怀疑。” 邕无沂看着她,一字一顿:“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金玉璃无趣的把玩着金子:“一个问题问三次就没意思了。” “那么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此等秘密你也知晓吗?” 金玉璃看也没看他:“敢情你就蠢了?” “我从未否认,你却一再遮掩。” 金玉璃唇角斜斜的勾着,眸子却裹挟着寒凉:“那么又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来质问我?” 第一百六十章 独断专权 邕无沂拧眉,金玉璃的语气,让他特别不爽。 然而金玉璃又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既然你不爽,那就不爽着吧。 老子既然敢作,肯定给你往死里作。 说罢,她再次淡笑着吐出一句:“得到了答案,就给老子闭嘴,知足常乐,活的更久。” “……” 邕无沂眉头拧的更深,上前一步忽然抬起手,死死的捏住了金玉璃的手腕,力道深的可见青筋。 “锦玉,谁给你的胆子在你爷我面前狂?” 金玉璃清淡的笑意中不含半丝温度,反而透出一股邪侫:“抱歉,我不跟脏东西打交道。” 这还是她第一次公然与人开撕。 “锦玉,忠告你一句,做人留三分余地。” 金玉璃面无表情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她索性也不惯着,指尖弹出一道灵力击在他身上,邕无沂躲闪不及,很快腹部染了血。 其实就算他反应过来了,也无济于事,是他自己没弄清现状,金玉璃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逊到打不过他,人家有底牌傍身,最差也有控灵诀,而他……除了强悍到逆天也逆不了金玉璃的灵力,也没啥大不了的,还没其他人能引起金玉璃的兴趣。 “那你做人还真是差劲,下辈子就别委屈别人了。”她接过玉悠铃递来的一块手帕,低声道了句“谢谢”,便慢条斯理的擦了起来,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墨臣御盯着邕无沂还欲袭上来的身影,真是一点不惯着,举起剑就挥向他的脖颈,若非猝不及防被玉悠铃打断,可能还真命丧当场了。 金玉璃视线不疾不徐的抬了过去,玉悠铃张了张唇,手里还拿着当初那个黑影给金玉璃,结果落到她手上来的玉牌,她方才就是用这个挡的,结果效果出奇的好,不仅仅好在结界弹出的及时,竟连墨臣御都下意识避开了半寸攻击。 ……都得益于金玉璃,如今却成为反抗她的工具。 玉悠铃没敢看她,只将目光瞥向一旁,头半垂着,加上那副容貌,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像个被欺负狠了的小白兔似的。 金玉璃都快气笑了:“我又没揍你,你委屈个什么。” 玉悠铃不敢回话。 金玉璃抬手,墨臣御手上的剑在刹那间粉碎作粉尘,飘散入黑暗,不觅毫影。 玉悠铃惊诧的抬起头,想替金玉璃遮掩:“墨长老,锦玉就一时冲动,她……” “你以为墨臣御手里哪来的剑?”金玉璃漫不经心的看向玉悠铃慌张的小脸,染上了丝丝苍白。 玉悠铃闻言,一愣。 墨臣御手里最初没有剑的,可忽然间就有了,还忽然刺向邕无沂……又轻易被金玉璃毁掉……这到底寓意着什么,彼此都不傻。 而金玉璃以散漫的嗓音再次确定了他们的想法:“在你眼里,我挺嗜杀的?” 玉悠铃懵了,反应过来这就发泄火气…… 邕无沂做法确实挺没品还恶心的,人家不愿意说还逼着来,众弟子中有人就算对她挺不喜的,也没出口刁难,苻莲都没为难她,邕无沂倒是先来了。 这就一图趣味泄火气的假招,结果还给她拆了…… 玉悠铃忽然有点回不过神,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恃宠而骄。 而霸总金玉璃,看了看墨臣御再三忍住没揍玉悠铃的动作,只是懒洋洋的勾唇一哂:“就这样了。” 既是在提醒墨臣御别再追究,也是在暗示玉悠铃,这事完了,翻篇得了。 但貌似墨臣御这波真动怒了,连声线都是冷的:“玉悠铃,既然想招惹邕无沂,有种就别让锦玉给你擦屁股。” “锦玉欣赏你偶尔的小可怜,纵着你,可以,但不代表她可以被你欺负。” “你知道这个上面附着锦玉的灵气,若是有丝毫损伤对她是什么影响吗?” “你用她给你的东西保护心爱的人,可以,但是麻烦你看清楚,若这一击不是我攻的,玉牌,锦玉,哪一个完好无损宛若鼎盛?” 金玉璃看着这场面明显不可控,而且一向少言的墨臣御明显已经开始不对劲,她看着玉悠铃被染红的双眼,突然挺烦躁的,怎么好好一小姑娘给自己混成了白莲呢。 “行了,多大点事。” “抱歉,锦玉,我真的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金玉璃抿唇看着她,说实话,她对她就图一兴趣,还真没多上心,当时就看她挺可怜的把玉牌送她玩玩,反正也没多重要。 后来看这小姑娘挺护着她的,她也就没说什么,默认了她在她身边的存在。 原本确实有几分利用,但后来就算可以,也没再打她的主意,这么一遭虽是个乌龙,却真让她提不起对她的兴趣。 她很好,她也挺委屈,她也有她的为难,她也有她的世界,有她想保护的人,但以下意识拿她当挡箭牌的话,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能轻松翻过,但长期以来,只能说,她很好,只她对她没兴趣了。 望着小姑娘因慌张即将落下的眼泪,金玉璃抓过她的手腕,低声说了一句“我跟她说”后,径直迈入黑暗,不见踪影。 …… “锦玉,对不起…我真的,真的不知道那个玉牌会伤害到你,我以为用那个东西,重在防御,伤不到人的……对不起,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信我,我也不知道,以前没人送我……我不知道……” 玉悠铃指甲陷入发丝,忽然有点怔然。 金玉璃冷嗤:“那玩意要真能伤到我,就到不了你手上。” “可是……” 金玉璃打断她:“行了,我不哄你,自己起来。” 玉悠铃洗了洗鼻子,乖乖扶着墙起身。 金玉璃看着她,眸中情绪极淡:“我知道你没有朋友,我是为数不多照顾你的。” 玉悠铃愣了愣。 金玉璃继续说:“等你学会了保护自己再来吧,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是,你想的一直没错,我确实嗜杀,烦躁的时候恨不得让全世界安静。” “别把我给的照顾当永远,我不是你的全部,当不了你的光,”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邪邪的笑着:“责任太大,你自己担着吧。” “我不想照顾别人,我的身边可以留几个小可爱,但绝对不是所有的能力以我为中心,心里又以别人为中心的。” 金玉璃说到这里,轻“啊”了一声:“那是利用,对吧?” 玉悠铃摇摇头:“我不是……” 金玉璃笑容淡了:“我的人,总不能害我。” 虽然这个观点挺独断专权,甚至不给任何解释的余地,但却……足够真实。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玉悠铃抽抽噎噎的。 金玉璃看了她一眼,眸光无波,只默了半晌,抽出手帮她抹去眼泪,又把她往黑暗深处推了推,负手道:“行了,自己好好想想吧,一直往前走,别回头。” 玉悠铃看着她:“你、你不走、吗?” 金玉璃轻叹:“小丫头,小心被人一激动上了。” 玉悠铃不信:“墨长老不是还在吗?” “他?”金玉璃想起了墨臣御那张冷然的脸:“他不在旁呐喊助威,你就感恩戴德吧。” 玉悠铃:“……” “行了,安心走你的,净担心些有的没的。” “别回头,你要回头了完球了我也没辙。” 玉悠铃抿着唇,好半晌,点点头,转身,一言不发的走着。 金玉璃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转身离开。 也许玉悠铃将来会成长为很好很好的人,好到所有人都想靠近她和她相处,做朋友,但在她心中却始终只有那么一个人,在未来,邕无沂亦不敌其份量的存在,锦玉。 …… “咦,玉师姐怎么走了,锦玉,你跟她说什么了?” 金玉璃仿佛天生懒骨,说话作风总是懒懒的,带着漫不经心的缱绻:“担心?那你去追。” 那弟子摇摇头:“别了,玉师姐给人挺温和,但为人却挺自闭的,主要还是心里那道坎过不去,总感觉自己弱,活在姐姐的光辉下,我去了她更不好受。” 旁边有弟子应和:“是啊,悠铃师姐身边都没什么朋友,总形单影只的,怪可怜的,也不怎么懂和朋友相处,她要是得罪了你,要不得过且过……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金玉璃淡声:“我的人,没有同情可言。” “……呃?锦玉你…的人?” 墨臣御眼眸幽深,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情绪:“那我呢?她是你的人,我算老几。” 金玉璃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非常淡定的转移了话题:“风玄清。” “嗯?” 他微抬起头,应完了下半句:“你直说。” 金玉璃:“带人往前走。” “会出去吗?” “不会。” “那玉悠铃?” 金玉璃也没瞒着他:“你可以理解为,我开了后门。” 风玄清沉默着点点头,识趣的没问为什么。 她做事虽然没有道理,但一定有一个她心知肚明的原因。 不过他不问,金玉璃倒并非不想说。 只对着一个其余弟子那好奇目光不要太盛,风玄清却始终没有开口的问题,金玉璃丝毫没有心理负担:“不再问问?” 风玄清倒是通透:“少说话,多做事,身为你老大,怎么着也得从性格上表现的不那么蠢吧。” 大佬虽然没怎么承认过他是她老大,但明显已经接受了他的存在,风玄清自认不是蠢的,能小弟遍布玉门宗,自然也不会像玉悠铃一般,看不清局势。 金玉璃撇开眼,将其后半句忽视个彻底,最后什么也没说。 选择跟着金玉璃的已经被风玄清全部带离,而选择苻莲的,其中一部分原想蒙混着出去,却被邕无沂无情拆穿,一个个细数:“赵佳,钱亦,孙冰,李鼎鼎,周舞……” 被点到的弟子面色一僵。 邕无沂轻嗤:“脸呢?” 周舞反驳:“你、你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你难道不也是看着锦玉小师妹有办法出去才说这些讨好她的吗,你凭什么、凭什么说我们。” 许是对他因传闻而本能的恐惧,又许是因为心虚,周舞话里话外表现的简直不要太怂。 邕无沂闻言,淡哂一声,道尽不屑:“虽然对她挺有意见,但对你们这种两面三刀的,才真该好好管管。” “谁两面三刀?!!” “能救人就是‘小师妹’,那她之前耗费大把心力也没见着你们信她?” “你难道就不想出去吗?!!” 邕无沂惫懒一笑:“想啊,挺想的,但只要我想的话,多耗个几天也不是不能出去。” 他话音一落,手里倏然亮起一簇火光,弟子一惊:“这是……灵器!!!” 虽然这里都是石头,但偏偏特殊就特殊在,这玩意有攻击力啊,还可以照明。 弟子显然对灵器的惊叹不止一点两点的深,要知道灵器这个东西可是稀罕物件……仅次于储物袋储物戒指之类的…… 而且那种一般的炼器师可能还只能炼出点皮毛,炼器师特别少,少的千百里挑一,真正能实践成功的炼器师更是少得可怜,成功了能炼出有所益处的灵器的,那可都是各个宗门的宝贝,所以灵器这个东西除了天然产生之外,人为几乎是少之又少。 更别提在邕无沂一个宗门弟子手上……还能拿出的那么自然了。 周舞眼神炽热:“邕师兄…方才是我出言不……” “逊。” “……”周舞话音一顿,怎么总感觉他在骂她? 金玉璃散漫的嗓音传来:“苻莲,管好自己的人。” 苻莲那边正忽然想起来历修这么回事,结果又再三联系不上,脾气正差着呢,见有人惹事,半点不惯着:“要滚就滚,不想管你们那点破事。” 周舞脸色白了白:“锦玉……我……” 金玉璃语调懒洋洋的,尾音带着莫名的撩人:“别,受不起。” “……” 众弟子彻底慌了。 “苻莲,你可不能不管我们,我们都选了跟你。” “就是啊,你看锦玉她都带人……” “关我屁事。”苻莲实在不耐烦:“我又没要挟你们,你们自己要凑上来的,别给自己的私心找借口,我就陪你们玩玩,当真了有我什么事。” “……” 好一个渣男语录。 众弟子瞬间不干了。 “这不行,苻莲,我们选了你的!” “你不能这样!” 苻莲偏头,碎发落下来,挡住了半张脸的阴邪,笑的阴翳:“是不是一直以来我都挺好说话,以至于让你们产生了一种我脾气很好的错觉。” 众弟子中,有的怂的瑟缩了一下,不敢出声。 金玉璃只是非常淡定的忽视这一切,懒得管,也没那个心思。 救他们一次是意外,两次源于信任,她并不怨那些不信任她的,危难临头,自私是本性,但对她而言,理解是一回事,不计较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们可以有他们的苦衷,是什么都可,但她不会接纳。 ------题外话------ 赵钱孙李周 甲乙丙丁兀 (嘿嘿嘿,上下连贯着念一遍?) 第一百六十二章 实地考核近尾声(1) 金玉璃在此时偏头,眸光漫不经心的定格在风玄清身上,语调散漫又缱绻:“最后一刻钟,走吧。” 风玄清已经疏散了所有金玉璃这边的人,见状,此时也点了点头,不经意的问了一句:“我殿后?” 金玉璃摇头:“不用,你先走,……别回头。” 风玄清没多在意,点了点头,转身踏入黑暗,半点也不迟疑。 在旁的沧澜见金玉璃视线转了过来,轻笑了一声:“看我没用,我不是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半点也不思考为什么。 虽然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取决于信任,但这种近乎依赖的心态,在骄傲的小凤凰面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金玉璃也没意外她的选择,只是叮嘱了一句:“万事小心。” 沧澜轻轻笑了笑,不甚在意:“等你出现,我还你一个太平。” 说罢,旋身进了黑暗。 邕无沂若有所思,好像他突然理解了什么。 恰巧此时金玉璃目光望了过来,散去了余温,将冷然贯彻到底。 “我也要走?”他貌似挺意外的,还以为她会特别一视同仁的把他留下来。 怎料金玉璃只是懒懒的将身子往后靠,同时,手中的金子瞬时消失,双手环抱在胸前,痞气又嚣张。 “最后一刻钟,别回头。” 语毕,下巴朝着暗处扬了扬,邕无沂忽然挺好奇这小姑娘到底什么心态了。 “上一秒跟我杠的要死要活,下一秒就把我放走,不后悔啊?”他笑的欠揍又像拐卖小可爱的坏蜀黍。 金玉璃低哼一声,不带什么情绪的开口:“我不杠人,一般直接动手。” 言下之意就是——就方才那戏码,她就玩玩。 邕无沂反而更有兴趣了:“你知不知道我在你身上学会了一句话。” 金玉璃见他也挺想找死的,反而笑了:“你说。” 邕无沂:“人呢,还是理智点好。” 金玉璃先前有多少震撼人心的能力,在这里到底又特殊到什么地步,有些时候,真的不要因为一个能力的反复出现,甚至于持有者本人的淡定,就泯灭它的一切无所敌。 超凡的感悟能力,敏锐的反应能力,强大到没有下限的灵力,明明原型无所出却招招致命的近身搏击,以及在她眼中,乃至在所有人眼中都开始淡出的……真正的无敌所归,在绝大多数压制下,她无视所有禁制所向披靡,在绝少数情况下,她足以抗下压制,将影响降到最少,甚至在禁制上撕破一个口子,将人暗渡出去。 是的,这就是他的偶然发现。 …… 金玉璃没什么情绪的眸子懒懒的眯了眯,清绝的眉眼泛着邪气,语调轻微上挑,似调侃:“你的最后半刻钟,还有什么遗言吗?” 邕无沂乖戾的笑了笑,竟真的歪头想了起来:“遗言啊……” “希望下辈子,我……” “其实我骗了你。” 金玉璃抬眸,那一瞬,目光近乎死寂的淡然,似再掀不起任何波澜。 邕无沂话音戛然而止:“?” 金玉璃动作顿了顿,三秒后,勾着唇将视线转到黑暗处:“行了,不难为你了。” “赶紧滚。” 邕无沂:“……” 也许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哪怕在多年后的将来。 金玉璃在此时,未出口的那句话是: 那是真的剑。 为什么没说呢? 或许……这句话如果出口了,她心中的暴戾因子肆虐,那么这里所有的人都将陪葬吧。 她的本位正在一点点回归,封印正在一步步溃散,这个时候的她,亦正亦邪,半神半魔。 金玉璃舔了舔干涩的唇,目光扫向那些尚未离开的弟子,都被压制的死死的,一动不敢动。 她唇角斜斜的勾着,一个玩世不恭的笑,泛滥的嚣张:“我们玩个游戏。” 话落,她打了一个响指,暗处升起了幽幽的火苗,照亮了一方天地,黑暗正在被侵蚀,与他们渐行渐远。 有弟子见状,连忙反应过来去追,也有愣在原地的,自然……也有不相信的。 “这……如果锦玉真的不想我们出去,我们追也没用吧?” “算了吧,如果追不上,白白陪她玩一场。” 金玉璃没理会任何流言蜚语,只是淡然的笑着,不带丝毫温度的笑着,邪侫又疏离,冠绝嚣张。 没过一会儿,火势蔓延,火焰反扑,追上去的弟子得身影已经消失在火焰中,而留在原地的丝毫不知危险已经来临,还在讥嘲着前行者的愚蠢。 “你看吧,这不一会儿就没了?追上去有什么用,还不如安安静静待在原地,总不至于真死了……锦玉又不像那么不懂局势的人。” “勇哥说的在理。” “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卧槽!!!火!!!火!!!” “救命!!!” “不要啊啊啊啊啊!” …… 金玉璃手腕一翻,夜明珠置于半空,这片天地彻底被照亮,藏在所谓“隧道”两旁的……是无数双幽绿的眼睛,见灯光燃起,一个个纷纷冒出了幽绿的光芒,森然又恐怖。 一道声音从“墙”后传来,带着回音:“我道是谁,原来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四周格局悄然变化着,“墙”慢慢瓦解,蛇群呈包围势将她围在中间,场面之壮阔,难以想象。 金玉璃看也没看那些明在的威胁,哂笑一声:“既然都心知肚明这玩意到底对我有没有用的话,还挣扎什么呢?” “不,小丫头,你还是会被影响,只是你不曾察觉。” “难道你真的以为……你将他们送出去了吗……” “全程无一人围堵阻拦,你当真,敢确认吗?” “在我们的地盘,你真的以为你所有的小动作,无人察觉吗?” 金玉璃连眼神都没给一个:“废话少说,来不来?不来给老子让开。” “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好像情况不怎么好啊?应该是被你强行刺激回来的吧?” 金玉璃挑挑眉:“不如你猜猜看?” “我猜……” “我猜你们现在自顾不暇,空间出现了严重裂缝,内部秩序紊乱,所以滚开,我今日耐心不是很好。” 第一百六十三章 In the end(2) 背后那道声音顿了顿,半晌,在金玉璃即将忍不住直接动手的前一秒,再次开口:“你既然已经拿捏住了我的三寸,为什么不索性将所有人带离。” 金玉璃瞥了一眼半空中的虚空,似笑而非:“我在你们眼中,貌似总有一层圣母光辉?” 那道声音再次顿了顿,金玉璃却已经不耐烦,抬起手凝聚起灵力,准备首次攻陷。 可那道急急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不过看样子……也就最后一句废话了。 “你为什么,独留到最后。” 金玉璃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等吸收完话里的信息后,慢悠悠的来了一句:“还以为你挺清楚的。” “?所以……” “毕竟要灭掉的这块儿,算你的。” “……” “不……” “差不多得了。”金玉璃嗤笑:“他们自乱阵脚,有功夫管这儿?” 那道声音又顿了顿,没再响起。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金玉璃最后把自己留下固然有私心,更多的却是在为这铺垫。 比如……撕裂空间,转移人群重心,以此降低关注。 她唯一倾注的良心,就是将沧澜留在了那里,就算作用比不上她本人坐镇,但起码好过团灭。 金玉璃目光扫视一圈,面对这么个无论从面积还是阵法构造上都极具复杂难啃的一方天地,她最终选择损环境不损自己。 指尖萦绕着点点金色流光,身周灵力暗潮涌动,全部汇聚于指尖,当灵力开始寸寸凝实,其磅礴就连空间本身都开始吸取金玉璃本人的灵力以作抗压时——它炸了。 “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断断续续的毫无规律,却又一时难停,金玉璃抬手,掌心在阵成的刹那浮出一个古朴的印记,妖冶又繁复。 而那道声音——渐渐消失在爆炸中了。 …… 所以说,小金龙的实力从来不容置疑,因为有她在的地方,她将是所有辉煌胜利的第一选择。 …… 小金龙一般不玩阴的,因为她只光明正大的“不择手段”。 ……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也许没有玉门宗第一阵法师凌宿的衬托,小金龙到底有多没下限,是很难被具体定义的。 …… 但,她的强,超越了所有既定规则,违反了所有既定认知,这点无需衬托,因为无人可比拟千万分之一。 …… 所以,我们不该嫉妒她,而该嫉妒被她放在心上捧着的金子。 …… “退开,不要正面冲锋。” “老大!!” 风玄清侧头,边退边示意身侧的人散开。 沧澜看了一眼虽然慌乱却依然没擅自动作的弟子们,准备退开的身形顿了顿。 ……蓦然,她眸光一凌,飞身而起避过飞来的一道灵力。 风玄清已经在靠近沧澜,声音不复往日的吊儿郎当,多了几分冷凝。 “敌在明我们在暗,灵力被封实力悬殊,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 沧澜手向后一挥,指尖凝聚起金色的流光,慢慢开始凝实。 金玉璃破了空间大半数法则,又将路径的每一个空间掏出了个大洞,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灵力再使不出来,就可以逊到归西了。 ……其实她自知,鱼死网破不是不行,但如果法阵禁制的最终本源是归于金玉璃的话,那她还真的不能动手。 说起来,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办到的,把死死捆在她身上的空间灭了大半,这反噬得有多重。 想到这里,她脾气不可抑制的有点暴躁。 ……那个蠢货,之前作风那么乖,她都找不到损她的点,只能一味供着,后来好不容易彻底魂归,特么干这档子损己事…真的是。 她咬了咬牙,狠狠然道:“上!” 话落,身影如同一道流光窜了出去,灵力狠狠击在虚空每一处,打出阵阵波纹,空间有片刻的秩序滞停。 尚未恢复到全盛时期的小半数灵力便有此实力,随意甩出的灵力能震住半片空间,可见,不说全盛,只要五成,也够逆了修真界,以此可见,沧澜是真的不简单。 ……至于她为什么总看起来蠢蠢的,因为有金玉璃在啊,她的智商根本不是妖孽能追的上的。 至于之前实力问题……人家刚出世就跟着金玉璃溜了一圈,刚解封,她对灵力的熟悉程度能有多少?恢复的再快,也不至于瞬息成就大能,能被同种族凤凰阴住,你指望她那个时候能用出多少实力? ……当然,灼华一定不一般,起码来历不凡。 …… “哈哈哈哈,杀吧,你们杀不尽的,等你们筋疲力尽的时候……我再把你们杀了。” “至于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呵呵呵,能被同族阴到,不足为惧。” 半空中,一个黑袍男子阴邪的笑着,发出桀桀桀的怪叫。 不远处,一道金色流光悄然靠近,直到黑袍男子笑累了,刚停下,雪白的剑刃便横在他脖子上,刀锋凌厉又寒凉。 “……” 他错愕回头:“你不是……” 金玉璃歪头笑了笑,邪侫又张狂。 “你不是主谋。” 像是在陈述事实。 黑袍男子定了定神色:“要杀要剐,随你。” 金玉璃指尖打了个响指,底下的惨况瞬间收住,各种虚幻的影子在若隐若现下消失……一切回归寂静。 黑袍男子愣了下:“你?” 金玉璃眸色淡淡:“你的爪牙,严意泽,利用对他们的了解,挑拨离间。” “……” “而你,不是主谋,却是这次暗算的总负责,那些蛇就是幻觉的来源,有另一方势力在和你抗衡,你敌不过,所以选择将重心放到后来的空间里。” “……” “你们千算万算,退路不少,最差不过卷土重来,将一切压在我身上,赌我不敢轻举妄动。” “……” 金玉璃说到这里,嘴角绽放一个不含任何温度的笑:“服吗?” 黑袍男子:“……” 他声音闷闷的传来:“你根本没有机会动手。” “她没有,我有。”沧澜款步走来,笑的优雅,丝毫不像刚打过一场恶战。 黑袍男子:“……你们过分了。” “所以我们在用实际行动教你规矩,你阴谁都好,最好呢…不要对上我,演员嘛,就怕你演不起,派个灼华来还真以为能降住我?你当神兽那么好当?门槛都被踩平了?” “实话告诉你,你爸爸我一成实力就够灭了你的,魂飞魄散,两成就能破空间,渣都不剩,跟你演是给你面子,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你爸爸我称霸六界的时候,还只有八成实力呢,全盛时候吓死你。” “……” “你根本没时间……” “啊……没时间恢复灵力是吧?”沧澜笑眯眯的,像个小狐狸似的狡黠:“还听不懂吗?我从最开始就跟你闹着玩呢,你不是挺擅长读心吗?怎么?不读了?每句话就读一半,你知道你这缺陷挺致命的吗?” ------题外话------ 这段很绕,但也告诉你们一个道理:旁白不一定就是真理,它只是适当解读,外加代入 第一百六十四章 危机终结 ‘读心’ 貌似一切都有了解释,为什么她们心中反复重复沧澜实力未恢复完全,又为什么更乐于插科打诨…… 一切,都有了解释。 他会读心…… 且持有只读前半句的缺陷…… 所以……沧澜与金玉璃其中一段完整的交流应该是…… “主人,我灵力没恢复完全,可能有点悬。” “嗯,试试。” “可是他要是……挺厉害的怎么办。” “交给我。” “哦……” 到这里,是黑袍男子以为的结束。 “不过,主人你放宽心,我就算只剩一成实力,也能打趴他。” “嗯。” “别担心,套路他的事交给我。” “成。” …… 他身形跌了一下。 沧澜依然笑眯眯的,像个笑面虎:“而且,你不是一直都挺好奇为什么空间在慢慢自毁她却完好无损吗?” “我不告诉你。” “……” “只能说,你低估了她。” “或者说……在她现存的空间能力中,有一样,是可以洗掉你的空间掌控权的。” “……” “我说明白点就是……或许在你某个察觉不到的刹那,空间法则已经在反噬空间本身,而你,身为空间现任掌控人,应该已经……快了吧?” “……” 她话音刚落,黑袍男子猛地吐出一口血。 沧澜笑着退后几步,挥了挥手:“把历修放了吧,抓他没用,有种你把苻莲抓了,我会在你下辈子感谢你的。” “还有哦,我们走了。” “……”那您可真是礼貌。 …… 他最终从半空落下,结束了天才人生。 也许金玉璃的精妙算计会让他恐惧,但真正让他发自灵魂的震颤的,是那一个不成文的猜测…… ‘戾爷’。 …… 也或许有很多在不言中的默契未公之于众,且让它藏着吧…… 比如,金玉璃这番光明正大的“不择手段”。 亦或者,她到底怎么调用的法则。 有些事,无需具体被定义,你只需知道,它是千古的绝无仅有。 …… “咦?怎么回来了?我们这是……” “这到底是出来了还是没出来……为什么我总会感觉那么的……不真实?” “锦玉呢?还有……她呢?” “锦玉?好像就是锦玉……嘶——” “你刚刚说什么?” “……对啊,我刚刚说了什么。” “……” 风玄清提醒:“锦玉救了我们。” “……啊对,是是是!瞧我这脑子……怎么偏偏就短路了呢……” 风玄清一双沉寂的眼眸望向半空,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看未必,这怕是一场某人的善后局吧。 …… 实地考核,一处悬崖边。 金玉璃坐在崖边,一条腿微屈着,胳膊搭在上面,另一条腿自然垂下,慢悠悠的晃荡着,身子呈一个完美的角度斜着,整体慵懒又散漫,姿势痞气又透着股不羁。 沧澜坐在她身边,……啊不,是躺在她身边,望着茫茫的夜空,说了一句:“那个被他们喊老大的人,人品不错。” 金玉璃:“嗯?风玄清。” 沧澜没关注名字,继续说了下去:“你给的通道需要途径那块儿,但因为下了法则守护的原因,所以跟直接出去没区别,前面的确实都是那么干的,到了他那倒也干脆,主动走出禁制,你也知道,你没防住这一手,能出不能进,他就钻了这空子才出了既定轨迹。” “虽然没帮上什么,但他们这一批人都挺不错的,遇事不慌不添麻烦,默默等着那谁下令,还挺有规矩。” 沧澜说到这,哑声笑了笑,尾音上挑:“不如…主人给我挖两个玩玩?” 金玉璃瞥了她一眼,眉眼清冷且张狂:“不如何。” 沧澜失笑:“主人,这么护短啊?” 金玉璃声线懒洋洋的:“不是护短,你自己问。” 沧澜挺意外的:“哟,这还没被折服呢?” 金玉璃摩挲了下手指:“不甚熟。” 沧澜笑应:“懂了懂了,您这就闲的没事干耍人玩呗。” 金玉璃一眼掠去:“我缺吗?” “多多益善。” “过犹不及。” 沧澜轻叹:“得,我回去了,主人您……们,聊好玩好吧。” 沧澜话音落下,消失在原地。 金玉璃收回目光,也不意外,语气略带玩味:“墨臣御?” “怎么来这了?”墨臣御脚步悄然移到金玉璃身后,语气平淡。 金玉璃眯了眯眼,望着皎皎的月光,语调疏懒:“又没危险,剩下的他们自己玩儿。” 墨臣御走近一步,声音发沉:“受伤了?” 金玉璃看了看掌心那道疤,因为没及时处理血已经干涸,几乎布满了整个手,看着还是挺恐怖的。 她没多在意:“还行。” 墨臣御拧眉,掏出几个瓷瓶,递到金玉璃面前,声线清冷:“吃了。” “?”金玉璃懒懒的抬眼,目光终于带了点波澜。 墨臣御似是明白她想说什么,先一步开了口:“效果都差不多,你挑一个。” “……” 这语气,你当后宫选妃临幸呢?今晚翻谁的牌? 金玉璃也不客气,随手拿了一个,在服下后才抬起眸子重新望向墨臣御,这次多了点不一样的意味。 墨臣御抿了抿唇,神色清冷又慵懒:“下次小心。” 金玉璃扬了扬眉:“不管我继续作?” 墨臣御低笑,声音又欲又勾人:“我说了你听么?” 金玉璃目光瞥向脚下的万丈深渊:“不会,但如果你提别的,我或许会。” 摆明了洗清关系。 墨臣御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坐在金玉璃身边,陪她一睹悬崖险峻。 “比如?” “比如你想要宗主那个位置,或者对修为的期待,亦或者想要的权势,无关我的任何要求,你随意。” 墨臣御轻笑:“我该叫你锦玉老大么?嗯?” 金玉璃:“不算,当我补偿你的。” “……” 墨臣御唤了一声金玉璃。 金玉璃:“什么?” 墨臣御姿态矜贵,声音却带着缱绻的懒色:“缺金子吗?” “缺。” “做我的挂名弟子,唯一的,你想要的金子我都帮你。” 金玉璃神色顿了顿:“是我在补偿你。” “那你答应我?” 第一百六十五章 挂名弟子 金玉璃眸色敛了几分冷戾:“你的要求?” 墨臣御:“碰上事儿了别自己扛,找我。” 金玉璃笑了,唇角吊儿郎当颇不正经的勾着:“早有准备啊,墨长老?” 墨臣御也笑了,见她这模样,八成默认了。 “行,”金玉璃轻嗤着笑了,随即晃了晃手指:“不过有一点。” 墨臣御:“可以。” “我还没说。” “一个,十个,百个,都无所谓。” 金玉璃动作顿了顿,随即身子往后靠了靠,声音更添懒色:“这是交易,不谈私情。” 墨臣御挑眉:“行,没了?” 金玉璃摩挲了下手指:“玉门宗有个叫‘墨沉’的弟子,认识吗?” 墨臣御默了默:“差不多。” 金玉璃懒懒侧眸:“你这客卿长老当的,一副要篡位的模样。” 墨臣御不置可否:“他惹着你了?” 金玉璃倒是淡定依旧:“就问问。” 墨臣御看了看她,轻声提醒:“你的灵力很容易偏狂躁,与常态是两个极端,注意把控。” 灵力反噬的滋味,还真不怎么好受。 金玉璃懒懒的“啊”了一声。 “行。” …… 他倒是舍得,拿客卿长老全宗唯一特殊权拿出来套她,也不怕血本无归。 客卿长老的挂名弟子,这可是个神圣的地位,上有客卿长老护着,下有宗主奉若上宾,不用恪守玉门宗的死规矩,也不必受各种要求束缚,简直就是“爽”的代言词。 更何况,能除掉不少麻烦的同时,还能美美哒的赚金子,何乐而不为。 到了此时,她原本对墨臣御怀有的那么一丝丝偏见,竟然奇迹般的开始消融了。 她略微沉思了一会儿,最终得出结论:“其实如果你要拦的话,我根本没法顺利到底,对吧?” 若是他出手,她计划暴露,最终只能另辟蹊径采取备案,而那个备案,更大程度上算玉石俱焚,虽然伤不到她,但那群弟子可就悬了。 墨臣御并不意外她能想到这一步,只能说,她要想不到才是有鬼。 金玉璃掌心金子游移着,语气挺淡的:“空间毁了,这里法则乱了。” 墨臣御修长好看的五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没有发出声音,似是在思考,半晌,他薄唇吐出一句:“嗯,不愧是锦玉大人,雷厉风行,实力强悍。” “……” 她能百分百确认,这厮方才就是在想该怎么回答她去了。 墨臣御见金玉璃对此不做评价,反而笑的越发玩味:“牛逼啊锦玉大人,两重幻境,三个空间,玩的挺溜?” 金玉璃神色莫名:“三个?” “呼啦——”忽然一阵阴风吹过,金玉璃头侧的碎发飘忽着,夜晚寒凉的冷风吹在脸上,金玉璃偏了偏头,避开风向。 墨臣御不做回答,只是转瞬手上便多了一件披风,将它握在手中,不做过多思虑便直接抛给金玉璃,语气淡定又倦懒:“披上。” 金玉璃真的是服死他这变化多端的态度,刚刚那会儿还矜贵着呢,这会儿又跟她抢路子。 她准确无误的接住了披风,也毫不客气的,慢条斯理的披在了身后,略大的披风恰到好处的挡住了她的身形,身周都弥漫着暖意。 依她的修为应该不会怕冷,但没办法,墨臣御这厮亲自下禁制,灵力全都封了,为的就是强调身法和近身搏击的重要性。 她倒是能破,不过这实属…… 墨臣御忽然看着她,语调有点疏懒和漫不经心,像是就随口一问:“你的伤,就这些?” 金玉璃笑:“怎么,你想亲自动手再来点?” 墨臣御不置可否:“好点了吗?” 金玉璃不做声。 墨臣御眯了眯眼,轻“啧”了一声:“破个禁制多为难?你怕伤着我啊,锦爹?” 金玉璃正抛着金子呢,手一抖差点给它卖了。 “……” “别犯病。”她言简意赅。 墨臣御服气:“行,锦爷?” 金玉璃唇角勾着似笑而非的弧度:“关爱儿孙。” ——“破个禁制多为难?你怕伤着我啊?锦爹?” ——“关爱儿孙。” “……” “三个空间?” 话题貌似又绕了回来。 墨臣御眸子半眯半垂着,眉眼间有点倦态的懒色,低低的应了一声“嗯”,低哑而散漫。 金玉璃不耐的轻“啧”了下:“事儿还挺多。”随后脾气开始随着真相反水:“途中有一个空间一直没变,后续只是在虚幻的假象里挣扎,所以玉悠铃的铃铛给的回应是,危险解除,空间禁锢未消。” 墨臣御声音低哑,泛着勾人的欲色,以及丝丝懒色下的缱绻:“嗯。” 顿了顿,又掀起眼帘看着她:“金子要么?” 金玉璃内心的燥意瞬间被一扫而空:“要。” 墨臣御衣袖一挥,地上瞬间摆开一堆堆金子,纷纷闪烁着金色的流光,好不明亮。 金玉璃摸了摸这些金子,感受着暖意争先恐后的涌上来,就连内心的情绪都在被慢慢安抚,她对墨臣御忽然有了点耐心,慢吞吞道:“行了,空间秩序交给我,你一边玩儿去。” 墨臣御只是低低的笑:“行,锦爷大方。” 知道金玉璃这会儿肯定全身心都扑在金子上,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挂着疏懒的笑,一只手肘没用什么力,懒懒的撑着地面,衣领间露出小半截精致白皙又细腻的锁骨,黑发与苍白的对比,为他更添糜色,偏偏就是这么一位慵懒散漫的矜贵公子,眼底尽是金玉璃。 她暴躁的模样,她狠戾的模样。 她清冷的模样,她散漫的模样。 她随时都有可能从后者成为前者,小金龙脾气一直很差,甚至更偏向于易燥,耐心很少,少的可怜,差点被逼成负值。 如果不是伴随着沧澜出世,她本性解封在即,恐怕原身的影响,还真就如影随形。 ……虽然也不知道契机到底是什么。 …… “主人?” 金玉璃仰头,凝望着夜空高挂的月亮,垂在悬崖边的一条腿轻轻晃着,带出攒动的影子,从背影看,那姿态显得格外阴凉和孤寂。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危险再度 “怎么?” 沧澜轻声开口:“他走了。” 金玉璃“嗯”了一声。 沧澜顿了顿,语气有点莫名的小怨气:“锦爷啊?” “……” 金玉璃没有理她日常抽风。 沧澜一个人的独角戏倒是唱的舒服:“啧啧啧,锦爷,锦大爷,上一秒视人为仇敌,下一秒做人家的挂名弟子,你什么时候这么善变了?” 金玉璃望着月光倾泻而下,音调带着点疏离清冷:“你第一天知道?” “不是……所以你到底仇视了个啥。” “态度轻浮。”金玉璃悠悠然出声,不疾不徐,慢条斯理的解答着,挺像不用心的回答。 顿了顿,她垂下眸子邪邪的一笑,散漫又倦懒:“我喜欢你。” “???”沧澜:“免了免了,我理解,理解。” 墨长老开始授课第一日便传出与锦玉的传言……这要让有心人听了,又得大作一番文章,约等于多了一件麻烦。 沧澜算是了解金玉璃的尿性,也没再多问,她自己心里总该有数。 “那你打算做些什么?总不能这剩下几日全都耗在这里吧?” 金玉璃眉目裹挟着清冷间的嚣张,还有一丝动作间的张狂。 她抬手随意的凝了一个法诀,法诀脱手而出,迎向几米外高空中带血的雄鹰。 是的,她非常不留情面的把人禁制破了,完事了又重新以她的力量造下了一个可以维系法则的禁制,这算两全其美。 可能某个“空间能天才”景笙戎打死也想不到,她这辈子都难有所突破的根源,她一直企图够个边却始终无果,甚至一度在压制她的东西,“空间法则”,不过是金玉璃随手而下的附庸。 伴随着一棵树被撞倒的声音,金玉璃眼尾殷红的往上挑了挑,看着飞到她眼前,攻击意味明显的雄鹰,眸光半眯着,唇角勾起一个邪侫的弧度:“大概这就是最终考核点了。” 沧澜:“会飞?确定这不是意外?” 金玉璃飞跃到半空一个旋身飘然落地,负手身后而立,与悬崖边停靠的雄鹰对峙着。 雄鹰已经取代了她原本的位置,方才那招明显有意取她性命,可根本就没能近她的身,她就已经避开了。 “喂!!那个谁!!!你让开啊!!” “别靠近它,它很危险!!!” “……咦,那是锦玉?” 远处奔来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气仿佛定格,众弟子皆愣在原地。 不一会儿,远处有烧火棍掷来,雄鹰嚎了一声,战争一触即发。 众弟子赶忙后退,同时想上前掩护金玉璃。 “锦玉,别逞强了,这个禁制由墨长老亲自下的,后来力量增强,肯定是被加固了,跟那不是一个概念,你肯定玩不出灵力的,快跑。” 金玉璃单手负在身后,不慌不忙的避着,眼尾的邪红裹挟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似是有意逗弄它。 她没有理会任何人的劝告,只是在雄鹰即将发火的前几秒,漫不经心的抛下一句:“想死?” 她游刃有余的穿梭在每一个地点,让雄鹰似有若无能碰到她的同时,又根本摸不到她的边,这般挑逗,直接惹得它濒临爆发。 而这声“想死”,似乎也昭示着她耐心告罄的前夕。 突然,雄鹰的攻势停了,忌惮的目光投来,那一只眼睛几乎抵金玉璃一个头,飞起来遮天蔽日,可见它到底有多大。 哪怕此时此刻众弟子灵力傍身,恐怕也难敌它,更别提现在一个个弱鸡的要死,灵力全没了,这还玩什么。 雄鹰注视了金玉璃几秒,也就是在那几秒,金玉璃手上不动声色的凝聚起了金光,威胁意味明显。 众弟子并未能发觉不对,只是特别迷惑的……满脑子问号的……看着雄鹰……走了? ……它走了?这就走了? 最后那一眼不甘,其中昭示的意味,金玉璃清清楚楚,众弟子却糊糊涂涂。 在雄鹰彻底飞走的刹那,众弟子立马奔了过去,一道道担忧的目光包围着她:“锦玉,你怎么样?还好吗?” 金玉璃负手而立,疏离又淡漠:“没事。” 众弟子闻言,浅浅的松了一口气。 结果这口气还没松全…… 就有弟子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记得当时追我们的,不是三只吗……” “……” “……” 金玉璃侧眸:“什么三只?” 那弟子回答:“就那凶兽呗,三只,但刚刚过来好像就……?” “嘤——” 一道尖锐的嚎叫从半空传来,与此同时,头顶幽幽的月光在刹那间被遮得严实,半点也未透下…… 众弟子慌忙抬头,有弟子叫的几乎失声:“卧槽!!!!这起码上十只!!!!!” 他们头顶的上空,“乌云密布”般层层叠叠尽是黑色的翅膀,一手遮天的挡住了所有月光,让这片方寸之地在刹那间陷入黑暗,恐惧笼罩在所有人心中,一时人心惶惶。 “完了…完了……没折在那里,到这一步也完了……” “天要亡我……” “墨长老是真的要把我们往死里逼……!” “我当时为什么不好好学那个身法……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 “有弟子启动了紧急求助救援。”凌宿姗姗来迟的向一众长老和宗主汇报。 金凛默了默,第一反应是那位他耗费大把资源求来的,修真界百万年间唯一踏入天梯殿堂的锦玉的安危:“锦玉呢?她有什么动作?” 凌宿摇摇头,他的确特别关照了这位小师妹,多看了一会儿,但直到所有新晋弟子的求救灯亮,也没她的。 “没有,其他人的都亮了。” 金凛又默了默。 大长老沉声:“确定吗?” 凌宿点头:“确定,没亮。” “魂灯呢?” “……大长老,新晋内门弟子尚未正式拜见宗主,未举行觐见仪式,自然未点魂灯。” 魂灯亮,人活着,魂灯暗,人没了,魂灯消亡,魂飞魄散。 大长老拧眉:“墨长老呢?他没有收到消息?” “尚未反馈。” 四字落音,众长老不淡定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巨鹰突袭 “快派弟子去找墨长老,想办法劝他停止考核,赶紧救人!!!”二长老急急出声。 这可是位宝贝疙瘩,玉门宗的福星,就算不为其他弟子,她也断然不能出事。 凌宿颔首,领命退下。 “……不用。” 金凛忽然出声,虽然声音发沉,眸光却依然可见位居高位者的镇定。 二长老差点想敲人:“什么叫不用?这个节骨眼上锦玉不能出一点闪失,宗主,灵植园那事你就已经越了界,如今你还想做些什么?!” 金凛抿唇,自知理亏,但没松口:“我说不用。” 凌宿摇摇头:“宗主,不可,弟子可以亲自去洽谈,墨长老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本座是宗主,本座说不用。”金凛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定。 凌宿无法,兀自压下那点小情绪,抿唇不语。 但二长老根本沉不住,索性开口:“行,宗主一定要为大局考虑,但本长老的眼睛,看得是天才!看得是一个修士,以及我们玉门宗的未来!” 说着,他便要去寻墨臣御。 金凛没有反驳,却在他即将离场的前一秒,缓缓吐出一句:“我不信能登上天梯殿堂的人,没有半点底牌。” “……” “就算有,她也不想为人所知。” “别添乱了,等消息吧。” “臣御那小子的主意,你以为你们谁去了就有用?” “真正有用的,在里面。” …… “我……没听错吧,天梯殿堂……竟然真的存在,有人还登上去了……居然是我们宗门的?!!!” 长老宗主之间的争吵,前半段提前设了阵法隔绝,后半段凌宿无知无觉的就把阵法撤了……以至于…… “卧槽?!!!究竟是哪位大佬!!!不行了我要去磕头!!!” “诶,给我留一个位置!!” “我天啊…我见到真的神仙了。” “三生有幸,我竟然能和他立足同一个宗门!!!!” “不行了,想想就好激动啊啊啊啊!!!” 天梯殿堂,传说中的存在。 有无数修士凡人知晓,却至今无人见其真实模样。 各宗长老宗主,也仅仅有资格在每次选拔弟子登天梯时,坐在那个虚幻的天梯殿堂影子中,这是各宗所有弟子都不曾知晓的,他们的宗主长老,也没有资格踏足那里,准确来说……九百阶后的每一阶,都是质的飞跃,他们也登不上去,就算实力足够,天赋也是个坑。 那次金玉璃所见确实是真正的天梯殿堂,华然瑰丽,如同仙境,他们位于两个不同的时空,金玉璃所见为真实,而众长老宗主所见,是他们所居的虚幻。 从未有人想过,这个梦一般的存在,真的有人能踏足。 …… “喂,沉…御哥,你的空间就这么玩?空间套空间,又被外人毁掉,差点本源空间都要受波及,结果你转手半点不在意?真不怕反噬啊?” “你觉得呢。” “我觉得咱们臣御大人这作为,多少有点过了吧,你是真不怕她给你空间造掉,就一小丫头,还真能稳定法则?你当她谁?” 墨臣御慵懒的眸子清淡的瞥了他一眼,那人秒怂:“行行行,就当她行吧,那你这怎么搞?她非要去挑衅,这下好了吧,都玩完了。” 墨臣御懒散的眯了眯眸,声音低低的有点疏懒:“困了,她想玩儿就让她玩儿。” “玩儿?得了吧。”那人嗤笑:“小丫头还真是跟你一套作风,路子野的没边没际,这会儿要真作死了怪可惜的,我帮你看着点。” 墨臣御已经闭了眼,颈间露出的瓷白的肌肤泛着白,精致的五官好看的不像话,一双眸子清浅又慵懒,因为懒色,洗去了几分冷戾,多了点疏懒散漫,莫名勾人:“别打扰她。” …… “锦玉!” 众弟子在旁看的是惊心动魄,金玉璃每一次位移的残影都能被追上,但本人身影至今却无丝毫损伤,实在让人看的可放心了。 可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谁也不是神仙,能不吃不喝的拼死拼活,金玉璃打从两三天前就滴水未进,半点东西也没吃,直到现在一刻未歇,就算不算那些断断续续的小损伤,现在也根本扛不住。 到了现在却还要因为他们的失误继续抗伤害…… 他们心里都清楚,如果不是锦玉,他们恐怕早就死了……如果不是锦玉替他们驱走了那只巨鹰,或许现在这块儿已经血流成河,而他们……早就尸骨未寒了吧。 或许他们想的对,金玉璃此时此刻状态确实不怎么好,虽然已经辟谷,但奈何这身体没啊,营养没跟上,需要补充体力的东西又欠缺,几日来全靠毅力撑着,男修士都难扛住,恐怕早就倒地不起,更别提金玉璃,到底扛着多大的压力投入战斗,难想。 但她却一声不吭,甚至没露一丝异样,众弟子想想就心疼。 “锦玉,要不算了吧……” 有弟子鼓起勇气开口:“就这样吧……不用替我们扛了,可能命运真的也就这样了,早该死的,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这就够了。” 金玉璃清浅一眼望去,负在背后的手掐了个诀,法则禁制瞬间破碎,她言简意赅:“少废话,上。” 众弟子愣了愣,察觉到灵力回流,不是幻觉。 他们的眼眶有瞬间的湿热,内心的激动无与伦比。 就算不能杀了巨鹰,锦玉也一定不能出事!!! 这么想着,无数道身影袭了上去,共同夹击同一只巨鹰,哪只追金玉璃,他们就追哪只,决不允许任何一只伤到她!! 然——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剩下几只巨鹰合伙煽动翅膀围住众弟子的去路时,他们知道——好家伙,这是一伙会合作的。 第二反应是——这波玩完了。 第三反应是——完球了,赔了锦玉折自己。 在漆黑的翅膀包围圈中,各种颜色的灵力五花八门,丝毫没有顾忌的打着消耗战。 慢慢的……有几只巨鹰撤出,防御依然牢固,但金玉璃那边却压力猛增。 原先一只巨鹰尚且需要一刻不停的躲避,现下三四只……简直就是分身乏术,稍有不慎就是碾落成泥。 而且最难搞的,貌似他们智商也上来了,没有最初应战时那么蠢了,自己人撞自己人。 这也就昭示着——很好,她该认真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近身搏击,反应力绝 金玉璃唇角漫不经心的弧度缓缓收回,眉眼间多了几分阴戾和燥气,整张脸冷着,邪侫又张狂,清冷与嚣张并存。 与此同时,她也没再收敛,自脚尖落在树上的刹那,从树上折下一根树枝,没有附灵力,只是角度刁钻又狠戾的刺了出去。 什么?你问我为啥不附灵力?来吧,咱们转个视角看看众弟子那边。 “嘶……这谁的木系灵力,这么尖锐?!!” “卧槽槽!!!谁的火系灵力?要着了要着了!!” “喂喂喂,土系的收敛一下。” “嘶……这么冰锥,冻死我啊要?!!!” “……” 好家伙,反弹了。 还是无差别反弹。 巨鹰被树枝刺中眼睛,瞬间暴怒,原以为这没什么力道,轻飘飘一击,所以没放心上,结果竟然给它眼睛戳穿了!!! “桀——” 它嚎叫一声,凄厉又尖锐,与此同时,其它几只也瞬间攻了过来,根本不给半点喘息之机,共同夹击之下,没有超高的反应能力,只能等死。 金玉璃确实反应能力尚可,也的确算出了一条逃生之路,结果——眼前猛地被迷上了一层黑暗,她想后退,可身后已经被接踵而至的巨鹰拦住,接着四方齐聚,后路封死。 金玉璃在“四堵墙”中根本没法施展树枝,但凡动用灵力,后果绝对和那些弟子一样一样的。 偏偏它们还喜欢有意无意的撩拨,将她围在四只巨鹰中间,封死所有退路,又将石子、沙土往里一点点填充。 很好——是打算埋她的节奏。 每当她打算腾空而起时,总有那么一只翅膀盖住上空,也不对她动手,就是遮着,飞不上去,又看不清方向。 每当重迎光明,迎来的一定是碎石子,还有大块的石块,以及树桩沙土之类的。 打算活埋,让她绝望。 灵力不能用,树枝戳不了,六方封死,无一退路。 她的身法——在此刻毫无出逃的可能。 金玉璃舔了舔干涩的唇,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根本不在意它们的行为。 她特别淡定的摸了摸金子,唇角勾着一个似有若无张狂至极的笑,低哑着声线:“逆风翻盘是童话,但你爸爸我,是取你狗命的神话。” 话音落,落下的石块纷纷爆炸,迫使上空的翅膀收回,不一会儿,它又带着飓风之姿重新迎向巨鹰中心的金玉璃,这次似是动了怒,力道狠了许多。 金玉璃足尖轻点,慢悠悠的避开,下一秒——落在翅膀上。 “吼——” 周围的禁锢瞬间散开,又以围攻的趋势攻了上来,只是这次金玉璃耐心并没有多好,一个旋身跳到巨鹰翅膀根部,抓住边缘,随着身形避开另一只巨鹰的攻势,“噗呲——”一声——翅膀分离。 “吼——”这声嚎叫越发凄厉。 金玉璃顺着那个翅膀的力道砸向冲她袭来的一只巨鹰,又顺势折下一根树枝,往身后一掷——biu,一只眼睛下线。 趁着身后那只巨鹰正处在迷乱期间,根本来不及反应之际——她一个旋身飞到上空,与她正面冲来的那只巨鹰和身后那只来不及避开的撞上——悲剧酿成。 下一秒,她足尖点在两只巨鹰宽阔的身上,一只手握住那只“独翅鹰”的另一只翅膀,一只手慢悠悠的转着金子。 在身前身后两番偷袭之下,金玉璃抓着手中的翅膀,另一只手里的金子飞快以螺旋不辨具体定位之势砸向身后那一波偷袭的巨鹰,借着身前那只巨鹰挥来的翅膀的力道,“独翅鹰”彻底成了“外星生物”。 金玉璃一手抓着撕开的翅膀,一手负在身后维持半空中的稳定,一边后退着落地一边挑着眉,眉目邪邪的望着这一群“群魔乱舞”的玩意,姿态肆狂:“高估你们了。” 那只向她挥来翅膀的巨鹰见状,丝毫不肯放过乘胜追击的机会,挥动着翅膀冲她袭来。 然而金玉璃不把翅膀丢掉是有原因的,比如——代替金子砸人。 就在地上的另一只巨鹰刚有所卷土重来的意味时,金玉璃逆风,一个翅膀扔过去——不是冲它,是冲向她袭来的那只。 角度刁钻又狠戾,沿途的风“疏疏拉拉”,最终——两只巨鹰倒在地上集体相亲相爱。 金玉璃在此刻也终于落地。 望着地上一只“外星生物”,两只躺平做伴的巨鹰,还有一只…… “吼——” 身后蓦然响起一声带着愤怒的吼声,由远及近,位移速度诡谲。 金玉璃几乎是在刹那反应过来,身影擦着它而过,巨鹰穿过了她的残影,未曾来得及收住,就在那几秒间,地上两只巨鹰也隐隐有起来的趋势。 金玉璃足尖轻点,借着旋身的动作迅速拔下一根树枝,在腾空而起掐准了定点角度后,手腕带着狂劲的力道将树枝甩了出去,袭向正腾空飞跃的巨鹰,同时,也卡住了一个足以将地上两只也一同刺穿的角度。 一切仅仅发生在不过两秒间,一切便已然成为定局,三只巨鹰整整齐齐的堆在一起,被同一根树枝刺穿,血滴滴答答的流下……像一个个顺流而下的小瀑布。 三根树枝,死局逢生,完胜。 那边惨叫声依然未停。 对比鲜明,可见凄惨。 恰在此时,半空中忽然落下一道道白色人影,身着玉门宗内门弟子的服饰,不必说,肯定就是剩下的所有弟子了。 “唉……世态炎凉,严师兄带的那批人还有苻莲历修都已经出去了,咱们才刚进来。”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考核的关键是什么,让人活着吧……人家都超纲了,把自己送出去了,说是击杀点啥东西证明实力吧,又没东西给记着,考啥呢这是。” “能活着出去其实也是一种本事,我听他们说这里灵力都封……” “……” 女弟子回头,掌心凝聚起火光,正准备烧掉那些尸体,见他不说了,疑惑回头:“嗯?怎么了?” “……” 他干巴巴“啊”了一声:“没事,……我可能见到仙女了。” “……”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救我!!救我们!!!各路爸爸妈妈,我给您们提前拜早年了!!!” “叫啥爸爸妈妈,我们是那么没节操的人吗?爷爷奶奶!!祖宗!活祖宗!!您们是我亲祖宗啊!!” “……” 女弟子抽了抽嘴角:“邕师兄不是还在呢吗?他也在里面?” “怎么可能!!!他要在的话我们哪能成这副鬼样子!!!” “……” 一旁有男弟子想到了什么,低声凑到她耳边说了句:“悠铃师妹出去了。” 女弟子秒懂。 “你说他们这都造的什么孽…留不下邕师兄好歹把玉悠铃留下来,结果他们倒好,真的是一个也……” “不是还有锦玉吗?凌师兄刚刚特地提醒我,让我进来后先找到锦玉,确定她的安危。” 女弟子话音顿了顿:“……她人呢?” 男弟子环顾四周,指着面前一块地方:“我记得这里刚刚还有人。” 女弟子揉了揉眉心:“没注意么?” 男弟子摇摇头:“那些个单灵根师兄师姐都跟着严师兄出去了,剩下的都是跟咱们一路的,什么水平你也清楚,他们估计最多只能把锦玉保下来,……走了也好。” 女弟子拧眉:“你们知道锦玉在哪吗?” 巨鹰的包围下,有人声音透过里面传了出来:“师姐!!师姐你先把锦玉保下来!!!她不能有事!!!” “她救了我们!!!她是我们的救星!!!最后的希望!!!” 男弟子满脸问号:“你脑子瓦特了?” 女弟子头更疼了:“先别管什么典故,现在没时间听故事,你把人追回来,一会儿可能是一场恶战,追到人就别带回来了,想办法出去。” “……不是,风老大呢?”男弟子刚转身准备走,结果忽然想起这茬:“他在的话你们起码不至于……咳。”落败成这副鬼样子,至少有点反抗之力。 “他不是在……对啊,他人呢?” “……”敢情你把人追丢了。 男弟子太阳穴蹦蹦的跳。 “得得得,你们管好自己吧,我先去找锦玉,风老大那边你另外找人追。” 女弟子应下:“行。” 说罢,朝着身旁随行的女弟子低声耳语了一句:“你先带几个弟子去排查一下附近,找到风玄清之后直接想办法出去,尽量和锦玉他们汇合同行,如果找不到,在我给你发通讯的时候速速回来。” 那弟子点头:“是,师姐。” 女弟子颔首:“辛苦了。” “哪里哪里,师姐是在帮我们。” 纵观一切的沧澜:“……” 行吧,貌似坑了他们,风玄清早给她不由分说的弄出去了,早该走的,拖到现在就已经极限了。 树上,沧澜看着一处,眸光忽而凌厉,不似方才俯视的高高在上。 她的身影霎时化作一道红光,划过夜空的上空,艳丽而妖冶,最终停留在一片树林深处。 “墨臣御的身边人,问鼎分神,谢大人这是人间待够了?” 谢鹤呈语气挺不正经的:“待够了,那你送我上天玩玩?” 沧澜冷眸:“阁下一直跟着锦玉,有何贵干?” 谢鹤呈:“哦~锦玉啊~” 沧澜:“……” “行了,别恋架。” 金玉璃清冷的声线自耳畔传来,沧澜颔首:“懂。” 说罢,抬起眸望着他:“我想墨长老应该是不希望你打扰这里的任何一块环节,谢鹤呈。” 谢鹤呈:“……” 戳心窝子了。 “你认识我?” 沧澜笑意冷淡:“你大可试试,再跟着她我能不能把你祖上三代挖出来。” 谢鹤呈笑意渐深:“这都能被发现,她不简单啊?” “谢行。” “……”谢鹤呈他亲爹。 “行行行,小魔鬼她灵兽,我认栽了认栽了。” 沧澜:“……” 谢鹤呈这状态维持不到一秒,又笑了:“不过……你们真不管他们了?” 沧澜挑眉:“你行你上。” 谢鹤呈挺不理解:“禁制都给人家破了,却不帮忙,也不露面,小魔鬼这是有什么急事吗?八卦一下。” 沧澜面无表情:“你随意。” 谢鹤呈见她要溜,好心提醒一句:“让那位锦玉稍微敛一敛锋芒,这是法则,不是闹着玩的,虽然我不否认她的确超乎了我很多意料,但有些空缺,不是她走歪路子就走的过去的。” 沧澜没回话,说走就走,毫不留情。 谢鹤呈刚想悄悄跟上,结果下一秒…… 烟雾弥漫,触目所及一片灰白,等他反应过来想动手,烟雾却散了,人影也没了。 他气笑了:“小没良心的,一点都不可爱。” “……嗯?” “她出去了?在和人对峙?” “……小妖孽。” “懂了懂了,我马上到。” …… …… “锦玉,听说你把墨长老设下的禁制给破了?还意欲反掉考核规则,才会有这么多弟子提前被遣出。” “长老,就是她!!!她把我们提前赶出来!!就是想破坏我们的考核!!” 大长老点点头,表示明了,语罢又问金玉璃:“当真?” 金玉璃眸子只清淡的扫了一眼,完全不想理他。 那人见金玉璃没反应,叫嚣的越发起劲:“长老你看!!!她心虚了!!” 大长老拧了拧眉,金玉璃不给态度,他一时也不好说什么。 他的视线投给金凛,想让他拿个主意,结果金凛眼神示意金玉璃,潜台词是无论如何,把人保住。 这点大长老自然清楚,这位可是个大宝贝,绝对不能委屈了,但他要的是解决办法! 金凛摆手,示意你看着办。 大长老:“……”此时我无语极了。 他轻咳一声:“那个…锦玉啊,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可好?” 金玉璃手里抛着金子,心里计算着时间,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晋升了吧? 想到这里,她随口应了一句:“嗯。” 大长老松了口气,没冷场就好。 他正了正神色:“禁制是你破的?” 金玉璃漫不经心瞥了他一眼:“嗯。” 大长老:“!!!” 虽然此刻特别想骂你,我既然说问你,不管什么你都否认不就完事了吗! 但是真的好惊讶!!!这他妈绝对是个绝世大能转世,这能力太他妈恐怖了!!!! 他根本稳不住心神,一向淡定的他不淡定了:“好好好,那他说你把他们提前都送出来了,可有此事?” ------题外话------ 作为活宝男n号却戏份重要的小鹤鹤,男主身边的兄弟,终于出场啦。 第一百七十章 动手 神色愤愤然的某位弟子:“……”重点在这吗???? 然而大长老还真没点那个自觉。 金玉璃只是静静望着大长老,看着他期待的神情,半晌,薄唇吐出一句:“是。” “!!!” 大长老眸底惊涛骇浪,久久难以平静。 如果说之前那个消息已经引的他激动不已的话,那么这个消息,便足以引的全宗上下沸腾。 能破坏法则禁制,又能将人成功救出,她对空间的造诣之深,绝非妖孽二字能形容的。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大长老眸光逐渐认真:“锦玉,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弟子不愤:“长老,您不能如此偏心!!” 大长老鸟都不鸟他。 倒是金玉璃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的开口:“我没救过你。” 那弟子神色一僵:“当然,我只是替风老大和悠铃师姐他们申冤。” “你多次不服从调令独行,是严师兄将你从危险边缘拉回。” “你将我们置之险境,如今却装的一副无辜!锦玉!你好狠!!!” 大长老:“……” 事情逐渐复杂,没耐心了肿么破。 金玉璃挑了挑眉,心情不错:“还行,还有呢?” 那位弟子一顿,不久,又继续开始批斗:“风老大一路都在护着你,你到底有没有心!!!” 风玄清:“虽然我手下人太多记不清,但绝对没这么丑的。” “爷手下的人,做错了事小爷管,什么时候有你的份了?” “……”当众打脸。 “锦玉,悠铃师妹总没犯着……” “谢邀,能出来我觉得挺开心的。” 弟子:“……”你们这都什么脑回路?重点呢?!!! 金玉璃本人貌似还真没放心上,跟看戏似的看完,才抬眸看着他,声线起伏不大:“满意了?” 弟子瞪着她。 金玉璃笑的似有若无:“如果不是因为你跟我不是一路的话,我差点就信了。” 弟子一愣,金玉璃唇角一勾。 “知道的挺多,来,解释一下?” “……” 弟子嗫嚅着,忽然没了气势。 金玉璃一步步走近,压迫袭来,面色含着冰冷的笑。 风玄清见这情形,在旁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有弟子凑上去:“风老大,情况不妙啊,锦玉破坏禁制不敬客卿长老在先,坏了规矩私自救走我们在后,有意破坏考核,条条状状都在往死里逼。” “虽然目前确实是她占据上风,关键咱们……确实犯了啊。” 风玄清似笑而非的侧眸:“她能把我们塞回去?” 弟子愣:“不可能。” 风玄清轻“嗯”一声:“那就闭嘴。” 顿了顿:“我们是给她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发现问题的。” 此时场上严意泽站了出来,无声的威压蔓延,金玉璃眉目溢出邪侫。 “找死?” “锦玉。”他话音隐含警告:“这里是玉门宗。” 金玉璃凉薄的笑了:“敢拦我的都入土了,谁想先安?” 众弟子默。 那名弟子吓的几乎快跪下来了:“我、我没有,不是我。” 严意泽眯了眯眼:“锦玉,别闹事。” 金玉璃一挥衣袖,那名弟子瞬间跪在地上,膝盖骨咔擦一声……不出意外,裂了。 “啊啊啊啊!!!!!” 震天的凄厉吼叫。 严意泽深吸一口气,不用看他也知道那弟子以后八成……起不来了。 “伤害同门弟子致残,责令逐出玉门宗,废其修为,此生不得踏入宗门半步。” 金玉璃嗤笑:“勾结外敌,劝降同门,以致玉门宗新晋内门弟子险些尽数陪葬,后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今日处死,异议驳回。” 严意泽一懵,脑子飞速运转:“玉门宗有这条门规?” 说着,他疑惑的视线投给凌宿,凌宿略微思索了下,摇摇头。 不出意外的话,没有。 金玉璃唇角邪邪一勾,眉眼张扬,干净利落一句:“我定的。” 严意泽一愣,就在那一瞬,他被一道灵力强制挥开,明明他反应过来了,却还是根本抵不住那股压制……诡异的负重感和禁锢。 “嘭——” 他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被灵力弹开老远,身上的白衣染了尘,脸上依稀可见狼狈。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金玉璃,根本不相信她会有这种力量,狂暴又不容置疑……狠戾到底,不留余地。 然而金玉璃才没功夫理他,手腕轻轻一转,弹出一道灵气深入弟子眉心,不一会儿…… “噗——哇……” 他不可抑制的吐出了好几口血,滴滴答答溅在地上,还能流动。 他面色惊恐的望着金玉璃:“你……不要……” “他……他肯定会……杀、杀……” “……” 声音中断,眼珠子瞪着,悄无声息……没了呼吸。 在金玉璃放下手的一刹那,他的尸体蓦然层层褪下皮肉……直到只露出白骨森森,全程不见鲜血,自然到不行……明明没见血,却让人阴影深重。 肉块和皮掉落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动几圈,……隔壁小孩都吓哭了。 “呕——恶心死我了。” “卧槽,我觉得我可能很久都不想再看见自己了……这解剖的……忒恶心了。” 金玉璃手腕悄悄一翻,极境之火瞬间而出,灼烧着他的灵魂……光渐渐暗淡。 严意泽强撑着起身,抹了下嘴角:“锦玉,坏了规矩是你,私自救人是你,他已经伏法,你呢?” 君子不拘小节,他倒是活学活用,目标始终如一,其他人保得住便保,保不住便自求多福。 她音调懒洋洋的,手下同时收回动作:“看来你也想试试?” 严意泽目光投给金凛,缓缓的跪了下去,行了一礼:“宗主,这是弟子第二次对您行此礼,第一次,弟子一年十个月修为破金丹。” “……” 金凛目光游移,望着上空。 那啥,今日这天挺不错,风景还挺靓的。 严意泽垂下头,再次重复:“请宗主下令,给予此事一个解释。” 大长老拧眉,严意泽认定的事,很难改。 施含盟拧眉,语气带着威压:“锦玉。”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争论 金玉璃眸色清冷,唇角散漫的勾着,没有应声。 施含盟再次重复:“锦玉。” 金玉璃侧眸,声线清冽慵懒:“风玄清。” “嗯?” 金玉璃颔首:“谢谢。” 谢谢你,力排众议,在我出现之前,抗下所有非议。 风玄清吊儿郎当的笑着:“谢啥啊,爷罩着你。” “师尊,你说。”金玉璃抬了抬精致的下巴,头侧了过去。 施含盟眯眼:“遭受非议的人澄清反而还要受到攻击,宗主,你门下的治理越发松弛了。” 金凛听着这不带几分敬意的言语,倒也不气:“你带锦玉先走吧,后续细节本座让凌宿转告。” “有劳。”虽然并不需要,但金玉璃还是清冷着嗓音道了一句。 施含盟见状,点了点头:“行。” 说罢,带着金玉璃便想离开。 偏偏…… “锦玉!!!” 金玉璃手下刹那间迸发灵力,光芒耀眼,在她身旁的弟子连忙开口:“锦玉,别冲动!” 金玉璃侧身,手虚虚抬了一下,灵力将他的下巴被迫抬起,仰望着冷戾又危险的金玉璃。 “我不追究了,不代表我不动手了,明白?” “锦玉!!!!” “啊啊啊啊啊锦玉,我要崇拜死你了!!!” “锦玉,你真的好帅!!!!我好爱!!!” “……” 玉悠铃红着眼,望着这一群突然乍现的弟子,轻轻摇了摇身边人的袖子:“姐姐,里面发生了什么?” 玉清银温和的拍了拍玉悠铃的手:“走吧,不是说想闭关好好修炼吗?” 小丫头一直很有潜质,只是个性促使她埋没了这些天赋。 玉悠铃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点鼻音:“姐姐。” 玉清银无奈:“多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的修为或多或少都涨了一阶。” 玉悠铃眼眸微张。 玉清银确定似的点点头。 玉悠铃根本不敢置信,多灵根到底有多难晋升她心里是有数的,不说瓶颈期一点晋升进度少说卡个五年半载,就算是平常幸运之神眷顾……那起码也得两三年一阶,可玉清银告诉她,他们竟然都晋升了?!! 玉悠铃声线略沉:“那……她呢?” 玉清银眸光掠去,大概扫了几眼,忽然,她眼神闪烁了下。 “你是想听实话还……” “姐姐,实话。” “……她比任何人都好,有绝佳的恢复能力和适应能力,但又比所有人都不好…她身上有问题,不少。” 玉悠铃:“……” 玉清银轻叹一声:“小铃铛,有些事姐姐不说,你也不该知道,但姐姐现在唯一能告诉你的是,她现在所受的任何伤任何非议乃至任何诬陷、委屈、挫折,只要她不愿,就没有任何悬念。” “换言之,她的游戏人间,是真的只是玩玩。” “我们角逐求胜,而她只图乐趣。” 玉悠铃抿唇,眼眶悄然红了。 …… 不远处,一位白衣飘飘的禁欲公子悄然走近,手上拿着一把折扇,那般随意的姿态,当真是把“放浪形骸”演绎到极致。 风微微吹过,他身形一闪便到了金玉璃面前,手上的折扇合拢,被他轻轻的敲点在指尖,眉目笑意恣妄又轻狂。 “小美人,真真是当代绝世啊,走进了本公子的心。” 他模样轻佻,这让金玉璃想起了她与墨臣御并算不上美好且与这类似的初遇,顿时感觉心情有点燥意。 “不久前那道灵力波动,我还以为是小美人你,这才特地压下威力,却不料原来是有人,在趁着斩杀巨鹰逃生期间,顺手晋升了一波?” 他说着,视线扫了过去,声线温凉了几分:“挺不错,难怪臣御哥让我来看看。” 这便是搬出墨臣御压人了。 金凛坐的笔直,没有开口的意思。 严意泽一愣:“不是……这位大人,锦玉适才毁了你们的禁制!” 谢鹤呈淡淡一眼瞥去:“臣御大人看中的人,救了玉门宗新晋内门弟子三十余号人,且修为拔高式增长,做到了玉门宗历代宗主都未曾有本事把控的事,功德无量,异议何在?” 这便是她破开禁制,又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他们成长的空间的原因,究其根源,这种实战可以让他们的实力很快提升,为了打败巨鹰而一次次透支又一次次不计生死,如此循环往复,实力自然提升。 只是这种方式很残忍,虽然依她对全局的把控,弟子们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皮肉之苦乃至精神上的折磨必然不少,一次次歇斯底里又被迫咽血,反复横跳在人崩溃的边缘底线,这种成长方式极度残忍,每一步都会见血,几乎就压在那条高压线上,不断突破自我极限。 但效果却立竿见影,毫不夸张,这是短时间内能让他们修为提升最快的方法。 众弟子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数,谢鹤呈这话是在把墨臣御往外搬镇场子,明明心知肚明,却依然要咬牙忍下,严意泽这会儿心理阴影不小。 谢鹤呈见他们沉默,漫不经心的笑了下:“人呢,对自己的实力得有点b数,好让你自己知道,在没灵力的情况下,你自己出来有多离谱,你这话说的,又到底有多错漏百出。” 严意泽瞳孔震了震。 谢鹤呈笑意发凉:“这么喜欢上帝视角?那我成全你?” “……” 严意泽知道,自己这波没救了。 自从方才那个弟子以上帝视角细数金玉璃的种种“罪行”起,也许就已经暴露了。 可想而知,一个连金玉璃都尚需费点心思的空间,他们怎么可能…… “……” 严意泽在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的刹那,竟有点被惊到。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锦玉无所不能”这个概念,已经在渗透人心了么…… 他缓缓起身,也知道这样没有意义了,金凛自己的考量他是参悟不透,但无论他的考量是什么,绝对不会为他考虑。 “我就闹着玩玩,锦玉师妹怎的还当真了?” “真正的罪魁祸首已然伏法,你我可切莫伤了和气。” 他这倒是唯一一句说得正确的。 确实是那名弟子对金玉璃生了恨,被人趁虚而入,后续他陆陆续续劝降了几乎随严意泽而行的所有弟子,他苦口婆心,劝的大部分弟子反水,要灭杀锦玉一行人。 严意泽只是恰巧撞上了这么个“首”罢了,他恨锦玉,其他弟子却罪不至死,尤其玉悠铃,但凡出了点事玉清银绝对跟他没完。 他没下死手,不过也差不多,只是主意没打到金玉璃身上,真正对金玉璃实行报复的,是那名魂魄已经近乎碎裂的弟子,默默提供着对她所有的预判,加以设计。 在旁弟子:“……”妈蛋,不要脸。 众弟子:“……” 实话说,锦玉有点冤。 但她很过分。 可是是严意泽他们犯了错,差点害的新晋内门弟子全军覆没。 是锦玉悬崖勒马,还勒一赠一。 她破坏禁制固然不对,转移弟子固然不对,哪怕干扰考核结果也固然不对,但,她救了人,功德无量。 仅仅八个字,够她所向披靡。 也许你永远都在误会她,或是在误会她的路上。 但你要相信,有她在的地方,你该信的,是那些看似放浪形骸眼里心里没有丝毫规矩的行为。 第一百七十二章 信仰 “宗主!锦玉此举纯为救人,严意泽等人却给予恶评,其心思难堪深意!!宗主应严惩不贷!” “宗主!!我们灵力都提升了,这与锦玉的种种行为脱不开关系,她从一开始就在打算,她从未放弃我们,她是我们所有弟子心中永远的,唯一的神!!我们愿代神受过!” “宗主,如果锦玉真的有罪,我们愿代其承受!” “宗主!我同意!” “宗主,我也同意!” “宗主!请严惩严师兄!” “严惩严师兄!” “……” 金玉璃站在人群风暴中,眉目清冷却张狂,唇角清浅的勾着。 严意泽想用舆论逼她就范,那她就用舆论尽数反击,在他引以为傲的领域灭了他的傲。 彼时谢鹤呈在金玉璃身边默默鼓了鼓掌:“小魔鬼,不负盛名。” “?”金玉璃懒懒的掀起眼帘,眸子半眯着望向他,慢条斯理的开口:“小魔鬼?” 谢鹤呈欠揍的笑着:“天使面,魔鬼心。” “……” 金凛轻咳一声,表示场面有点不可控。 金玉璃这群簇拥者战斗力太强,生怕有人污蔑了他们家信仰。 谢鹤呈头也没转:“染了风寒就去治,一会儿臣御哥来替你下这个通告。” 是的,是通告,不是决定,说明结论已经心知肚明,谁说都不重要。 谢鹤呈的声音虽然不怎么突出,但奈何这话安抚意义极大,那些弟子偶然听见这么一句,瞬间安静的不得了。 金凛:“……” 金玉璃倒显得没那么在意,只垂着眸,挺散漫的摩挲着金子。 金凛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缓缓说出了那一句:“污蔑同门弟子,勾结外敌待定,责令门中禁闭,剥夺觐见本座之权,三年不得新晋核心弟子。” 这话一出,便是奠定了他的错。 在旁围观的大多数内门弟子核心弟子,原本还以为这波金玉璃绝对惨兮兮,甚至曾经对她生有几分好感的,已经做好求情争辩的准备了,却未曾想到…… “锦玉这次可真是大出风头,竟然能破坏空间禁制,玉门宗怕是又要多一个空间系能人了。” “听说空间系禁制受法则规锢,若是她当真能破坏……岂不是?” “瞎想什么,她就一废柴灵根,怎么可能有这种天赋?” 那弟子不乐意了:“话不能这么说,她天赋到现在可是有目共睹。” “只有天赋,没有实力,你以为她能走多远?” “咱们核心弟子共16个,算上她17,她是当中最弱的一个,灵根都提不上台面。” “……” “但人家就是会的多啊,空间系天赋就是强到能救人啊,你行你上?” “她是个连学身法都能过眼就会的,你不服你去?” “我或许还要提醒你一点,玉门宗水源,那里还曾普照过天光呢,为她,你行你也去来一波?” “人家在每一个领域的造诣,比你不知强出多少,你会的人家都会,你不会的人家也会,术海比你深,就算不喜,就算嫉妒,就算不屑她的灵根,我也公平说一句,她的灵根确实让我身为修士的本能感到不屑,但作为人,我会喜欢一个黑白分明有个性的人,就算她什么都不说,就算千夫所指,她也只走她自己的路,按她自己的规矩来,作为除修为外一无所成的修士,我会崇拜一个除修为外处处无可挑剔的她。” “……” 那些曾想抹黑金玉璃的弟子,忽然默了。 金凛看了金玉璃一眼,看出了她面色不好,再加上扑面而来浓重的血腥味,他几乎没有多想:“鹤呈大人,她……” 谢鹤呈摆摆手:“别担心,一会儿臣御哥来了再说。” “另外,严意泽等所有人取消考核成绩,这是你们墨长老的意思。” “……”这一重,坐实了他们勾结外敌。 严意泽面色不太好。 …… 除金玉璃,风玄清,和不在场的玉悠铃之外,其余弟子都是积3分,风玄清积6分,玉悠铃积4分,金玉璃积16分。 苻莲积6分,因为毕竟一路助阵,但却有意挑拨宗内弟子和谐。 历修积4分,存在感不强,索性作为苻莲的助阵,做的琐碎小事还不少。 邕无沂积2分,欺压同行弟子,逼迫锦玉。 至于另一位连姓名都未曾透露的小可爱…… 墨臣御清淡的眸光顿了顿,嗓音裹挟着被吵醒后的不耐烦和倦懒:“积8分。”仅次于金玉璃。 …… 这一次意外发生的有点突然,蟾昀都尚未恢复,所以宗主特地下令他们有几日休息时间,正好填补这几日以来的全程心惊胆战,可以两日后再进行接下来的授课。 恰逢凡间龙舟节(端午节),热闹得很,弟子们耐不住性子,每当这个时候总会有私逃出宗的,一开始拦死了,他们总能玩出各种花样,目标只有一个:出去。 有的更甚至和守门的弟子串通起来。 久而久之这么玩了很多年,弟子们的手段依然不减当年,金凛见反正拦不住,就索性每年提醒守门的那些个弟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全当全了他们玩闹的心思。 恰巧,龙舟节恰逢在他们休息的第一日,彼时很多弟子悄咪咪摸黑爬起来,一道道白影窜出玉门宗宗门,守门的弟子听见结界波动,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非常熟练的降低了宗门结界的反弹力度,以防有新入宗的外门弟子蠢,非要来硬的,最后受伤。 金玉璃自考核后就一直没露过面,既不查案子又不见濯幽他们,反而自己憋在后山练射箭,一时也没人弄懂这是个什么意思,众弟子不敢去打扰,风玄清又有自己的事要处理,玉悠铃又闭关了,一时也没人再找她。 直到这种状态持续到傍晚,因为他们出来时已经到了黎明的缘故,所以她这算练了一日。 又一日食水未进。 “呼——” 一道强劲的破空声随着箭矢越走越远,直到终止在片片落叶中,鼓舞落叶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圈,飘忽不定,给人以零落的美感。 第一百七十三章 龙舟节,识破身份 金玉璃没什么情绪的再一次凝聚起灵力,灵力瞬间化作一支箭矢的模样,半透明中闪动着金色的流光。 弓身原本就极度亮眼,不仅仅是因为颜色上的张扬和诡谲,金红交错,更是因为其造型的特殊,半透明式的弓身非常细,顶部和底部还分别缀有繁复的红色符文,中心的弓弦若隐若现,仿佛融入成了透明的背景板。 她手一松,箭矢便如同脱缰的野马般窜了出去,毫无顾忌,横冲直撞,其暗含的力度极具张力。 蓦地,当她眯了眯眼,依然面无表情,准备再次凝聚灵力时,身后响起一道傲娇的声音:“锦玉,你疯病这么严重的吗?” 金玉璃指尖未顿,直到这一支箭矢再次射出,她望着前方的凌乱,低哑却清冷着声线:“那你可以滚了吗?” 练了一天,她的情绪依然没有缓过来。 墨沉在她身后笑了笑,也不在意:“虽然拒绝了,但是作为朋友,聊两句无可厚非吧?” 金玉璃不耐:“不想聊。” 墨沉失笑:“给点面子啊?就这么拒绝了,我不要面子的?” 金玉璃再次拉弓,却没有射出去:“新晋内门弟子里,没有‘墨沉’。” 墨沉笑容不变:“还专门查了,小丫头挺灵活?” 他也没问她是怎么查的,反正她既然说了,那么就是百分百笃定,过程不重要。 金玉璃没动:“外门弟子里,大概率没有。” 墨沉挑眉:“小概率呢?” “所以我特地核实了,没有。” “……”墨沉挺淡定的:“我觉得你这不靠谱,要不再去看看?” 金玉璃垂眸:“这是唯一且既定的答案。” 言下之意是:不存在的人,核实千万遍也依然是这个答案。 “……” “那么,有没有其它可能?” 金玉璃冷笑:“核心弟子吗?” 墨沉挑眉:“不是没有可能。” 金玉璃:“我也这么想过,所以依然没有。” 墨沉:“就没有点其它可能?” 金玉璃淡淡反问:“比如宗主吗?” “……” “挺离谱的,”金玉璃举着弓箭,回身望着墨沉,箭矢直直指着他:“所以别辩了,没用。” “好歹几日的情分呢,就算我骗了你,但好在迷途知返不是?” “?” 墨沉理所当然:“起码后来没曾想过瞒你。” “……” 真迷途知返。 她手指果断一松,箭矢直直射了出去。 墨沉勾唇,笑的不疾不徐。 貌似这一击……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他并未有意避开,箭矢却擦着他的发丝而过…… 不远处,金玉璃放下弓箭,掌心再次凝聚起灵力,附着成箭矢,一边慢条斯理的摆弄着弓箭,一边垂着眸声线低哑,不耐又透着股戾:“聊完了,滚。” 虽然早料到小丫头脾气不小,但却没想到毫无差别攻击。 墨沉失笑:“你把自己封在这里,不闷吗?” 金玉璃再次举起弓箭,对准远处的高山,手指一松,力道依旧,伴随着那道无波无澜的声线:“都一天了,你说这话不觉得晚吗?” 墨沉抿着唇,望着她的手指。 虽然是靠灵力凝聚箭矢,损耗再多耗的也是灵力,就算一日下来状态再糟,也不至于毁到她本人身上,留下个什么伤口。 但这种力道,普通修士难扛过五个时辰,除去他们甚至很有可能都没这力道之外,这么持续的高强度操作下来,手指不脱力简直是个人间奇迹,想都不敢想。 “别射了,累。”他出声打断。 金玉璃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又是一箭:“还行。” 墨沉抿唇:“今日是龙舟节。” 金玉璃“哦”了一声。 “你打算再射一日?” 金玉璃垂下手,弓箭消失,面上没有情绪。 墨沉察觉了她的不对:“你怎么了?” 金玉璃没有回答,只是望着他,一字一顿:“别管我的事。” 墨沉默了,半晌,递出几个果子。 “四五日滴水滴米未进了,还消耗那么大精力,不累吗?” 金玉璃没有接,墨沉见状,语气缓了缓:“赏个面子?陪我出宗玩两圈?” 金玉璃莫名其妙的抬眸:“不是问我不累吗?” 墨沉笑:“外面可热闹得很,小丫头,别脱离世俗啊。” “……”神特么脱离世俗。 “不去。” 墨沉也不多劝:“二选一。” “?” “你把果子吃了,陪我出宗玩两圈。”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金玉璃活动了下手腕:“二?” “你把果子吃了,我陪你出去玩两圈。” “……” 金玉璃想砍人。 “这有区别?” 墨沉:“当然没有,不过如果你现在没心情的话,我可以先陪你打两架。” “嗯?锦爷?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 金玉璃默了一瞬,末了:“果子就免了,走吧。” 结果走了几步,发现墨沉没跟上来。 金玉璃回身,唇角邪邪的勾着:“说要出去的是你,傻了?” 墨沉轻叹一声:“没,就觉得锦爷挺不听话的。” 金玉璃眸光闪了闪。 墨沉继续道:“小小年纪闹绝食。” “……” 金玉璃淡嗤:“以后别叫‘锦爷’。” “嗯?” “正常点,别发疯。” 墨沉又是一叹:“行行行,小丫头自主人格挺强。” 金玉璃略微顿了一下,还是没解释。 没解释其实他在她这里,和墨臣御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她也许脾气确实很不好,耐心差到极致,但对这个总喜欢嬉皮笑脸还蠢的可以的少年,她耐心还是可以的,没怎么爆过脾气。 至于墨臣御,存在更多的是棋逢对手的锋芒和欣赏。 那位叫他“锦爷”纯属妖孽撩人,墨沉总不能跟他学这一套。 …… 彼时宗外一派和谐安乐的景象,熙熙攘攘的大街挂满了灯笼,大大小小的巷子充斥着欢笑,热闹又一派繁华。 花花绿绿的场景颇为抢眼,人群中墨沉和金玉璃的存在格外出挑,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像是与所有喧嚣隔绝开来,自成一派。 纵使身处喧闹,也依然无波无澜。 第一百七十四章 极致的恶 金玉璃一边漫不经心的跟在墨沉身边,一边看着尘世喧嚣,熙熙攘攘,散漫着嗓音:“若没记错,离龙舟节尚有一个时辰。” 墨沉淡笑:“一般这个时候,总会有人睡不着,点亮自己院前院外的灯笼,不约而同的人多了,自然也便如此了。” 金玉璃侧眸:“你带我看这些?” 墨沉故意逗她:“是啊,很无聊吗?” 金玉璃眸光忽然顿定,吊儿郎当来了一句:“你锦姐教你什么叫好玩儿的。” 话落,走到一处湖边,那里有很多商贩在吆喝着卖摊子前的河灯,各个上面都印有图案,栩栩如生,煞是好看。 金玉璃随便看了两眼,随意的挑出两个来,随即丢了商贩一锭银子。 “不用找了。” 商贩笑的合不拢嘴:“这位小姐真大方,不看看别的吗?” 金玉璃侧眸,墨沉还在不疾不徐的往这边走,她随意应付了两句:“谢谢,不用。” “好嘞,那您玩好。” 说罢,商贩的眼睛却是挺难移开了,虽然这位美人颜值不太抗打,但气质当真是一等一得好,出尘又疏离,还有股不被世俗既定的嚣张。 墨沉缓步走了过来,看见她手里的河灯,也顺手把自己手里的糕点递了过去:“多少吃点。” 金玉璃拧眉:“你吃吧。” 她空间里是有很多保质性的食物和水的,能到这一步她都没进食,只能是她不愿意,或者说不想。 墨沉失笑,神色无奈:“自虐都没你这么疯,你怎么了?跟我说说?” 金玉璃摇摇头。 她很容易暴躁,又很容易不合时宜的情绪不稳,耐心不好是常态,时常很容易失眠,吃不进东西也没什么奇怪。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习惯,也没什么好说的。 墨沉见她闭口不谈,八成也猜到了。 不出意外是连续几日的苦战,加上习以为常的不眠不休和不吃不喝,把她的心态反应压到线上了。 思及此,他走近了几步,手上的糕点转瞬消失。 一旁的商贩目睹了全程,大喊:“仙、仙人,仙人下凡啦?!!” 金玉璃抬眼看了一眼墨沉,声线低缓又散漫:“麻烦别喊,谢谢?” 商贩立马捂住嘴。 金玉璃瞥了他一眼:“别招……(摇)” 蓦地,她声音停了,唇齿间泛着点点甜丝丝,带着点糕点的馨香,慢慢席卷着她的味蕾。 墨沉见她轻咬着那块糕点,反应过来之后细细的咀嚼,直至被迫吞下,莫名有点想笑,不过他确实笑了:“锦姐,这可是你防范疏忽,不怪我。” 金玉璃非常淡定的吃完整块糕点,末了,暴戾的情绪似乎得到疏解,其中还蕴含着点点温凉,不必说,其中少不了墨沉的手笔。 她心知墨沉心里藏的那些小心思,也没拆穿,只散漫一笑:“玩儿吗?” 墨沉接过其中一个:“单玩没意思,赌点什么?” 金玉璃扬了扬眉:“也行。” 墨沉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为显公平,我立赌约,你立要求,嗯?” 最后一声“嗯?”真的是勾人又欲性。 金玉璃拿着手中的河灯,轻退一步转过身,望着飘满河灯的河面,水清澈见底,河面一派宁静。 她微扬了下下巴,对着河面开口:“你我各执一箭,在河灯放出的一刻钟后射出。” 河面飘满了为各个开场龙舟赛的龙舟祈福的河灯,看似轻飘飘一句话,实则校准度和注意力分毫不能差。 语罢,金玉璃微侧开身子,侧眸望着墨沉,那一刻,衣袂飘飘,河边的她,像极了缥缈玲珑的神。 “为了不破坏凡间秩序,射差一箭,去水里捞起。” 墨沉默应。 “我若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若非你愿,不做强迫。” “你若赢了,我亦答应你一件事,不计意愿。” 金玉璃神色玩味:“爷不玩儿不公平的赌。” 墨沉垂眸笑:“算我自愿。” 金玉璃回身:“行,我应了。” 这个小蠢货,不知道她的一句“不愿意”,足以抵消这个赌约。 两人走近河边,都没有写灯中的纸条,那原是为支持龙舟赛的某一条舟的祈愿而准备的,当然也有些写了别的的,但像金玉璃和墨沉如此出奇一致的什么都没写的,怕也是头一遭。 墨沉见金玉璃只将空空的纸条和以做标记的夜明珠塞进河灯中,吊儿郎当的笑着:“咱们锦姐无欲无求?” 金玉璃将灯推了出去,情绪不多,漠视的淡然,只反问:“难道你有?” 墨沉笑意未敛:“没有点希望的活着,挺累的。”所以他不希望她成为下一个“墨沉”,人总得还是有点祈愿得好,不论是否实现,起码不至于向死而生。 而她的祈愿,他会帮她实现。 她的希望,他来替她守护。 墨入山河,沉淀万里,无波,无澜。 原是替那片辉煌守住黑暗,也封死了光暗来往。 金玉璃只活动了下手腕,动作带着股野劲和张狂,声音淡淡,眸色淡淡:“没什么不好的。” ——没有希望的活着,挺累的。 ——没什么不好的。 墨沉被她这话逗笑了:“这难道还好吗?” 金玉璃没有辩驳,只是半真半假的半勾着唇笑着:“总不能在黑暗的原地等飘渺的光,会死的。” 墨沉默了。 他没敢想象这句话的背后,哪怕相伴千年,他好似依然看不透她,这个貌似总将一切退路把握在自己手里的女孩。 …… “你见过恶到极致的风景吗?” “……” “不是不信光,因为没有光。” “……” “逗你的,今日看了有关‘无寂’记载的书册,偶然就来了几句。” “别放心上,极致的恶哪有那么多。” 那一日女孩的漫不经心他永远记得,因为那时她很小,甚至放在凡间未曾及笄的年岁,却在说那些话时,眸色寒凉,戾气外露,他永远忘不了那句“别放心上,极致的恶哪有那么多”。 …… “该你了。” 女孩眉眼清淡,微扬的下巴精致又嚣张,双手环抱在胸前,十足的野性和极具张力的痞气,没再继续方才的话题。 第一百七十五章 锦爷打小就行,怎么会有愁呢 墨沉沉默着将河灯推入河中,侧过眸子眉眼带着点点戏谑的笑:“喂,锦玉。” 难能见他正经叫一回,金玉璃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子:“嗯。” 与她淡定相反的是墨沉那怎么也压不下去的放荡:“我若是赢了,一会儿陪我去个地方?” 金玉璃唇角半挂着邪凉的笑,语气似玩味又似逗弄:“我可不兴来强的。” 墨沉:“……” “赢了再说。” 金玉璃轻慢的歪了歪头,唇角绽放了一瞬的邪笑。 一刻钟后。 由于金玉璃和墨沉两人拉开的场子确实很大,加上气场的加持,导致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纷纷起了围观吃瓜的心思,更有甚者……开了赌注。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俊男靓女同台竞争,入股不亏啊入股不亏!” 金玉璃后退一步,示意他先,眸光从始至终都未曾落在她放出的那个河灯上,好似根本不在乎它飘到哪里。 墨沉看了她一眼,颔首默认下。 随即凭空取出一把黑不溜秋却又偏偏给人以感觉华贵的弓箭,轻便不失层次的美感。 他将普通的箭矢搭在弦间,没怎么瞄准那个他几乎没怎么注意的河灯,也没等众百姓刚做出反应,“咻——”的一声,不到两秒,箭矢射出。 众百姓窃窃私语:“这样真的行吗?他好像根本没瞄准诶。” “是啊,全凭感觉走的,但它……” “偏偏稳的,不得了……” 伴随着百姓后面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的艰难,还不如亲眼所见那场面其震惊得好。 只见那支看似没怎么用心射出的箭矢……却偏偏中了他几乎从未关注的河灯,而且……还恰巧射中了灯心,更何况这并非死靶,伴随着水流,射中河灯早已没最初那么简单,这基本算个活靶,偏偏他半分都未瞄准,还中了…… “好!!” “干得漂亮!!” 人群中,蓦然爆发一阵掌声。 金玉璃只是笑了两下,漫不经心的应和着人群鼓掌,慢吞吞的动作似是一派运筹帷幄,局尽归掌中。 墨沉垂眸收起弓箭,那一击只是日常操作下的收敛校准时间,也许在旁人眼里看来是绝对牛逼,但像金玉璃这种境界的,是真不会有过多情绪。 事实证明,有金玉璃在的地方,确实可以刷破记录。也不负那句“像金玉璃这种境界的”,因为她,还真不是一般人。 金玉璃抬起手上的灵力箭矢,手指轻轻一勾,在续满力后又果断松手,一派动作从善如流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滞的丝滑,就是这样,在箭矢射出的下一秒…… “砰砰砰砰——” 接连的水花炸响,伴随着远方升天的烟花,煞是五彩斑斓,又煞是壮观好看。 黑暗中的集市,被笼罩在一片繁华的色彩中,街边的人纷纷驻足,仰望着这难得的美景。 八方彩烟同时升天,在黑夜中划出一道道靓丽的色彩,惊艳而繁华。 金玉璃唇角清浅的勾了一下,一个邪气的弧度。 “要求我提前提了,闭眼。” 墨沉没有过多迟疑,眼睫缓缓下垂,慢慢闭上了眼。 金玉璃在他彻底闭眼的刹那,扬起手利落的打了个响指,在这片旁若无人的真空地带里,墨沉耳中的这声响指格外清晰。 就在响指响起的刹那,烟花蓦然层层飞旋上天,那一刻的应接不暇,是难以形容的繁华。 一道道螺旋似的流光飞向天空,婉若游龙般游走,炸开,与彩烟应和着,辗转流连,热烈迷人眼。 …… 很久很久的……额,大概也就十几秒后吧,所有彩烟停止了供应,所有流光在刹那间停滞了飞升,夜空依然宁静,熙熙攘攘的大街议论纷纷,一切仿佛都没了存在的痕迹。 金玉璃的手并未垂下,似困倦般的搭上眉骨,瓷白的肌肤泛着冰冷的白。 墨沉一睁眼见的便是这副场景,金玉璃眸光半眯,眸色散漫,掺上了几分惫懒,手指微屈着,懒散的搭在眉骨上。 她眼前的彩烟早已消失,一切归于平静。 而当它正绽放最华丽的刹那时,金玉璃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让他闭了眼。 墨沉没有多想,他不疑有她。 “累了?”低哑磁性的声音传来。 这丫头在那鬼地方混了两三天都精神依旧,怎么一看这烟花就不对劲? 金玉璃放下手,轻佻的眼角泛着邪色的红:“没,就光有点亮,眼睛酸。” 墨沉声色撩人的缱绻:“闭眼。” 嗯? 金玉璃懒散的掀了下眼帘,看了墨沉一眼,随即又垂下眼睫,眼皮跟着合上。 下一秒,墨沉出现在金玉璃身后,就在众百姓风中凌乱间,他衣袖一挥,两人御剑升空,逆着风向飞向远方…… “……我没看错吧?神仙……下凡了?!!” “……是的,这一个射箭不带瞄准,一个狠决利落,绝对是修仙人!!” “那他们都射中了,这算谁?” “方才那名女子已经提了要求……虽然咳,有点奇怪。” “但后来是那名男子提要求将女子带走的……所以?” “……退银子吧。” …… 又一个赌注,金玉璃逼疯赌注起始人。 …… 夜色微凉,月光正好,褪去了方才的绚丽,此时唯余片片宁静,大街小巷依然议论着方才的景象,声音不断,纷纷扰扰,留在原地的平民,惊叹着两人的行径,稍离得远的,纷纷可惜未曾一睹风华。 而一切话题的中央两人,正趴在阁楼上欣赏即将落下的月亮。 额……准确来说是金玉璃没个正形的趴在栏杆上,而墨沉站在她身后,正轻轻拨弄着淡雅的香。 金玉璃随手拿过一旁的茶,慢条斯理喝了几口,杯子放下,她声音悠扬而洒脱:“喝酒吗?” 墨沉刚将香料放到桌子上,闻言,动作一顿,声线带着点轻哂:“好好一小丫头学别人借酒消愁。” 金玉璃眸色未动:“没愁,你就回个话。” 墨沉看了她半晌,五指无奈的抵在眉心,笑了笑:“陪。” 第一百七十六章 帝神墨沉 桌上瞬间多了很多大大小小的酒坛子,墨沉瞥眼,看向那个换了姿势正背靠着栏杆,两只胳膊散漫般的搭在上面的少女,姿态慵懒又随意,有种不经意间匪气的邪漫。 清清淡淡的金红光芒撒下,一道斜阳恰巧斜照在金玉璃身上,从脸略过身子,直射到地上,尚未彻底褪去黑暗的背景,与金红交相辉映,映射在了金玉璃的白衣间,有种邪美的妖冶,为她渡上了别样的风华,撩人又危险,极具张力的邪性。 她背靠栏杆,全身慢慢放松的往后靠,动作间带起衣领的浮动,露出近乎苍白的皮肤,以及精致曲线锁骨的冰山一角。 她修长的十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栏杆,冷白的肤色与暗夜下的漆黑形成最鲜明的对比,有种视觉冲击的精致与糜丽。 墨沉半身倚在了桌边,一个很随意的姿态,随手拿起一坛酒,一打开便是一阵清香,哪怕不刻意感受都知道这酒绝对是极品。 他歪了歪头,手指敲了敲坛子,发出有节奏的轻响:“你喜欢这种酒?” 金玉璃瞥了他一眼,他手里拿的是灵蛊酿。 “一般般。” “知道这是什么酿成的?”墨沉的眉眼敛去了几分散漫。 金玉璃默了默,两个字清晰吐出:“不知。” 墨沉闻言,心里稍微平静了点。 但依然玩笑着说:“小丫头,别捡着什么酒就喝。” 金玉璃垂下眸光:“你看地上。” 墨沉:“嗯?” “比你脸都干净。” “……” 墨沉眸色略寒,语气却是淡淡,依然是那副调笑的调子:“我说真的,这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喝过吗?” 金玉璃“昂”了声。 “你能隔空尝出你喜不喜欢这个酒?” “……实话说,不能,但现在是我问你,所以你别说我。” 金玉璃“啧”了声:“得,敢情出来混完了还得还?” 墨沉:“?” “之前没让你逮住机会,这回挺难得,你就一次玩儿个明白?” 墨沉笑:“小丫头不知好歹,行,我不说你,不过如果你喝了没问题的话,以后还是尽量少喝。” 金玉璃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而是走近了桌子,在瞥了一眼大大小小的坛子后,随手从里面取出一坛,随意丢给墨沉:“看看。” 墨沉不明所以,打开封塞。 入目第一眼,是浅色的液体,泛着点点晶莹,也许触目所及会被它吸引,但你永远不会想知道所谓的“灵蛊酿”和“花燃”用什么酿成的。 墨沉之所以不想让金玉璃过多触碰,而是因为在他眼中,金玉璃虽然做事没规没矩总干点平常人接受不了的事,但本质上也就还一小姑娘,能接触到这种酿酒手法近乎狠辣的佳酿,更多在于误入歧途无知无觉。 纵然……她射箭手法的狠辣和果断,以及丝毫不带收敛的狂劲,已经开始淡入墨沉视野。 所谓“灵蛊酿”,是由蛊虫的尸体再配上特殊的手法和材料酿成,其主要材料是蛊虫,而且是那种剧毒蛊,百战之下的幸存蛊,这也是为什么墨沉有那一问,很多人都会因为承受不住蛊虫的剧毒,又误喝了灵蛊酿,而导致灵力溃散,根基受损,乃至严重的这辈子都废了。 “花燃”这个名字骤然一听一定会觉得特别美,然——“燃”的是蛇尸,再将特制花酿与其提炼出的精油共同封存入坛中三月。 这种酒毒倒是稀少,就是喝起来挺恶心的。 但偏偏这两种酒,如果能抗下来,又对筋脉大有利益,不仅可以洗净里面的杂质,更甚者可以扩张筋脉,让吸收灵气的速度更快。 墨沉笑了笑:“锦姐。” 金玉璃挑眉。 “狠还是你狠。” “……” 金玉璃从桌子上随手拿过一坛酒,墨沉看着她淡定的模样,唇角散漫的勾了下,妖性十足。 他漫不经心的就着手中的酒仰头喝了一口,余味萦绕,单论味道而言的话,真没得说。 金玉璃似乎是单纯来了兴致,喝的很凶,没一会儿两坛下肚。 而墨沉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抿着,见金玉璃这势头,他索性一手撑在桌子上,身子慢慢往前倾,金玉璃顺势坐下,保持了安全距离。 与此同时,唇角绽放一个带笑又撩人的弧度:“锦姐?” 金玉璃略微发红的眸子上抬,眼尾早已红的不像话,与周围皮肤的反衬,让此刻她的面庞格外欲和邪。 他没下文,她就等着,墨沉轻弹了下她额头:“怎么这么乖?小丫头……有点善变啊?” 金玉璃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将空的坛子放到桌上,嘿哟,不多不少,三坛刚刚好。 墨沉眸色深了深。 金玉璃清浅的瞥了他一眼,眸光下垂,眉眼有些疲态的松散。 “劝退无用,我还能把你生祭了?” 墨沉低笑,缱绻着嗓音:“锦姐,还清醒吗?” 金玉璃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确认完毕,意识清醒,但状态很散。 墨沉挺没正形的笑了笑:“是我错了,陪你千年,我以为接纳了你身为天骄所有的负面情绪,我以为足够了解你,却单单给了你你愿意从我这里拿走的,我了解的你,一直是你愿意展示给我看的你。” “没关系,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我可以重新认识你,神界四代天尊之一,金龙一族唯一公主,天骄金玉璃,幸识,帝神墨沉。” …… 也许很多仙人这辈子单单金玉璃明面接触的圈子ta都接触不到,神界有很多人嫉妒她,却从未有人打败她,神衹墨沉,天骄玉璃,是神界的唯一神话,而这个神话里的主角,一个是一个时代,一个是一个世间。 她做着最出格的事,哪怕颠倒人伦罔顾黑白随心所欲,却也拿着最亮的免死金牌,没人敢指认,没人敢处罚,是因为人家有个墨沉,而没人敢正面刚抱不平甚至私下传言,是因为她,是金玉璃。 …… 你爸爸终究是你爸爸,失眠还真不是吹的,也不造此刻墨沉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精心准备的安神香,怕不是点了个寂寞。 ------题外话------ 其实墨沉待小金龙很好的,一直默默无言的陪在她身边,从未对她的身份产生过怀疑,这是一种无言的信任,只是这种信任太主观,他从未亏欠小金龙,只是一心想把自己最好的捧给她,他不是靠甜言蜜语哄住的小金龙,千年前不是,千年后也不会是,他这么说了,只是想告诉小金龙:我对你是喜欢,不是朋友的关爱。 第一百七十七章 策玄阁 “现在什么时辰?”金玉璃从墨沉臂弯里醒来,鼻翼间充斥着好闻的淡香,静心凝神,也不知为何,其它任何香料都难以遏制她初初醒来时的戾气,却在墨沉这里开始慢慢化解。 不过眉眼依然裹挟着点凉意和松散,环顾了四周一圈,依然是那座阁楼,她的位置没动,倒是可怜了墨沉,可别是一晚上保持一个姿势,不远不近支撑着她……怪累的。 索性墨沉的回答很让人…额? “没睡多久,三个时辰。”实话说,墨沉也不知道,他一晚上都在陪着金玉璃,没时间关注这些。 金玉璃揉了揉眉心:“谢谢。” 墨沉不甚在意:“客气。” 金玉璃顿了顿:“你守了一晚,没换地?” 墨沉帮她把毛茸茸的披风整理好,提醒了一句:“刚醒来,先盖着。” 然后才慢条斯理的回答了金玉璃的问题:“你的睡眠太浅,我一动就会醒,而且睡眠前后地方一致,从某种角度而言,算一种安全感。” “更何况,你想我怎么转移你,嗯?”墨沉低笑:“我倒是想抱,锦姐可愿委身?” 金玉璃自动忽略了他的后半句:“抱歉,考虑不周,昨晚我说了什么吗?” 墨沉原本有些惫懒的眸光瞬间容满戏谑:“说了什么?锦姐指哪一句?” 金玉璃拢披风的动作一顿:“你听了几句?” “这可就有点多了。”墨沉眸中闪烁着兴味,是一贯惫懒的姿态。 金玉璃:“……” 她也懒得多问他听了什么,只是拢着绒毛披风,身子往桌边靠了靠,精致的眉眼裹挟着寒凉的邪气,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墨沉知道这小丫头的有些反应一时半会儿他也没法纠过来,只能尽力离她近一点,让她缓过来。 和之前相比,金玉璃这已经收敛的不能再收敛了,起码初初醒来时不是满眼戾气,暴躁的不像话。 当初她的身边人皆知,金玉璃的恶性脾气,是体现在很多方面的,不仅仅一句“没耐心脾气差”就概括得了的。 没办法……常年的失眠和入睡不安,换个正常人得疯,偏偏是金玉璃。 “墨沉。”蓦地,一道随意的呼声传来,由远及近,来人落在了小阁楼的地上,眼里只装着墨沉,就连余光都没看清被那毛茸茸一片包裹的少女。 墨沉懒散的倚在桌边,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撑在桌子上,姿势恣意劲十足。 “怎么。” 谢鹤呈根本想也没想金玉璃在场:“你不是让我去看看雾阑和景笙戎什么情况嘛,结果在外门碰上了那个叫什么来着……反正姓南宫的人,正找人茬呢,都挥鞭子了,不过雾阑好像有啥急事,没跟她争,听她意思是原本想今日和锦玉一起过龙舟节来着,我顺便就帮你把位置报了,这会儿应该出宗门了。” 墨沉冷嗤:“顺便?” 谢鹤呈笑:“带有锦玉气息的灵器在她身上,是双络石,关系匪浅。” 墨沉抬起手,若有所思的环抱着胳膊,默了几秒,偏头问:“南宫流惜?” 谢鹤呈面露诧异,恍然发觉,嚯,这还有个人呢…… 只见那一团白散漫回应:“嗯。” “我丢…墨沉你做不做人?” 莫名被q的妖孽抬眸,“你奈我何”般的挑了挑眉。 金玉璃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多谢谢大人了。” 谢鹤呈摆手:“别,你这话我不敢应,你要一定非得喊我的话……倒不如叫声谢哥哥?” 墨沉黑沉的眸子望去,谢鹤呈瞬间改口:“算了,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金玉璃双腿交叠着,手指搭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沉默的气氛莫名让谢鹤呈觉得有些压抑。 就在此时,他手腕上的镯子忽然急促闪了两下,他用手盖住,抚平了躁动,睁眼说瞎话:“有事,臣御哥那边有命令,我先走了。” 金玉璃没给反应,反观墨沉,神情耐人寻味。 谢鹤呈突然瞥眼,看到桌子上未来得及清理的酒,步伐顿了顿:“这酒是……?” 他眯着眸看向墨沉,他怎么不知道他啥时候还藏了这玩意。 墨沉垂下眸子,眼睑下一片阴影:“你问她。” 谢鹤呈有点为难,怎么说自己好好一少主……跟一个相交不深的小丫头要酒,说不过去吧…… 而且这些酒根本不像是她能驾驭得住的,不仅从来源用料上被“九星帘”切断,而且面前这个小丫头,虽然确实强的没底线,甚至让他一度怀疑她是否能和臣御哥并驾齐驱,但随后他又否定。 墨臣御什么实力……怎么可能被一尚未及笄的小姑娘比肩,他那是靠绝对的强无敌天赋,简直要什么来什么,想做的就没有做不成的。 锦玉才多大点……经历的怕是连墨臣御的十分之一都没,实力天赋能到这一步已是意外,又怎么可能还有更多意外? 他只当墨沉在逗逗他,面上不显,维护着这小妹妹的自尊。 “拿吧。” 墨沉既然开口了,这点东西她还是敢拿的。 谢鹤呈笑:“锦玉,这种酒喝多了不好,你和墨沉注意把控尺度,别什么都随着他,他有时候兴致来了能把你玩疯。” 金玉璃略带戏谑的眸光看了他一眼,嘴角擒着笑:“嗯,玩儿疯?” 墨沉没应,清淡一眼瞥去,懒色里暗含兴味:“行了,不是你的人,你管不着。” 谢鹤呈刚好心帮他们收走一桌子残场,猛然听见这么一句,默默无语中。 ‘也没见人家承认。’ 不过金玉璃倒没否认,只是起身:“南宫流惜来了,失陪,你们聊。” 说罢,从栏杆上一跃而下,为了不惊动行人,就没用灵力。 她在灵巧娴熟的通过几道坎减速后,顺利落地,不仅动作稳如老狗,而且行云流水果断干脆。 阁楼上,谢鹤呈看着墨沉:“我记得你的产业里貌似没有这处,策玄阁何时能如此猜测主上意图了?” 墨沉垂眸,低哑而磁性的嗓音只回答了前半句:“她喜静。” 第一百七十八章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谢鹤呈了然。 怕是临时办置,知道金玉璃喜惊,特地挑了一块阁楼陪她共赏风月,只不过令谢鹤呈万万没想到的一点是:“按理现在龙舟正比的火热,你这个时候带她去岂不美哉?你深夜带她去玩,能看见什么……” 墨沉坐下,拿起桌子上备置的茶准备喝一口,却蓦然想起来,昨晚为了帮她缓解酒性,这杯茶已经喂的差不多了,思及此,他淡定的重新添了一杯后,这才慢悠悠的说:“谢鹤呈,你自告奋勇盯着,下文呢?” 语罢,他抿了一口茶后,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为什么我收到的消息是,你把她灵兽半道截了。” 谢鹤呈面对墨沉,坐在栏杆上,手撑在两旁,锦玉不在,他也随意多了。 “后来不是放了嘛,而且你这人咋记坏不记好,我后来不还帮她出头了?” 墨沉冷嗤:“良心过意不去?” 谢鹤呈:“……”明说多没意思。 “那你呢?深夜带她逛龙舟节,这又是个什么操作?” 墨沉一只手慵懒的撑在头侧,声音低沉:“她三日一刻未歇,若我陪她玩玩能换她睡三个时辰,也值。” 谢鹤呈神色复杂:“其实你完全可以下迷药。” 墨沉轻嗤:“没用。” 她对这些基本免疫。 谢鹤呈:“一手刀劈去,她也免疫?” 墨沉瞥他:“谢少主挺熟?” 谢鹤呈轻咳一声:“一般般,但是你若想谁安睡,动用点手段,怕是轻而易举吧?” “她不一样。”墨沉缱绻着声线:“就算有用,手段过硬她意识是醒着的,但凡一点呼吸都可以吵醒她。” 谢鹤呈惊:“这么神?她这是对这个世界戒备有多深?” 墨沉黑眸如水,荡漾微澜:“不是戒备深,是习惯。” “……” 那这就更恐怖了。 …… 菱安:“少宗主,宗主传来消息,希望您回去。” 南宫流惜看着金玉璃漫步往这边走来,偏头对菱安叮嘱一声:“他想找我让他自己来,自己送出去的女儿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做梦,一会儿别在锦玉面前提这个。” 菱安抿唇:“宗主也是好心,少宗主要不还是回去看看?” 南宫流惜:“免谈。” 菱安:“……” 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南宫流惜特别贴心:“你要是不想玩,放心不下那边,我理解,你先回去。” 金玉璃抬起眸子,掠过菱安:“怎么?” 南宫流惜不甚在意:“就落雪宗,算了,你先回去吧。” 菱安看了南宫流惜一眼,好家伙,她竟然这么果断。 但是人家都提了,她留下没意思,思及此,她索性告退。 “那少宗主和锦玉玩的开心。” 宗主急召,她不像南宫流惜,就算不回去宗主还真可能亲自找过来。 菱安走了,南宫流惜拉着金玉璃的手,她穿的是便服,所以并不显眼,反观金玉璃,并没有多少时间换衣服。 南宫流惜边走边问:“咱们好像有许久未见了吧,唉……再见已物是人非。” 金玉璃哂笑:“别学点词就乱用。” 南宫流惜:“本来就是,这一月都没,你的传奇事迹就已经遍布玉门宗了,五术全能,近身搏斗强无敌,反应敏锐,上天眷顾,空间系能异禀,悟性非活人能及,非死人有幸一观。” 金玉璃选择不答,反倒是低声笑了笑,眉目张扬肆意:“行了,想学什么,直言。” 南宫流惜也不正面作答:“问你个事儿。” “嗯?” “你知道凌宿最擅长什么吗?” 金玉璃单手负在身后把玩着金子的手一顿:“不知。” 南宫流惜笑出了声:“哼,我知道,阵法。” “剑法。” 南宫流惜愣:“嗯?是阵法,他最受大长老器重,你别被传言带歪了。” 金玉璃唇角邪邪的挂着,清浅一笑:“无风不起浪,大长老器重是因为他五术里仅会炼丹和阵法,而阵法造诣明显更高。” 南宫流惜抿唇:“你怎么知道?” 传言确实传了凌宿擅长剑法,但也就这一句。 金玉璃唇角的笑容吊儿郎当又没个正形,眉目放浪形骸的张扬,浑身上下就差写着“混不吝”和“匪气横生”了。 她将负手身后手里的金子转到左手,反手随意一抛,抛给南宫流惜,声音慢悠悠的:“智商。” 随后,她的手上又多了一块金子。 南宫流惜站在离她很远的身后,望着金玉璃单手负在身后的背影,有种莫名的突出的……凄美。 她回过神,疾步跟了上去:“喂喂喂,你说教本小姐的!!别反悔啊倒是。” “……对了,你会剑法吗?我听说入内门考察里,六门,只有剑法那一门你和那谁差点把三长老气疯。” 金玉璃懒洋洋回答:“略懂。” 起码教她两日,悟性不差的话只要不挑战大能,能横行修真界。 南宫流惜挺可惜的:“那行吧,我还是改日从落雪宗把介漾师姐偷出来吧,对了,你想陪我一起学吗?本小姐免费把她分给你。” 介漾,落雪宗的活字招牌,和凌宿在玉门宗的地位相等,只不过她是落雪宗的大师姐,最擅长剑术,早年还被两宗弟子戏称“金童玉女”,只不过后来双双否认,便也不了了之。 金玉璃挑眉:“不用,你学剑术,想追凌宿?” 南宫流惜下意识“昂”了一声:“别胡说,本小姐可是未来一宗之主,怎么可能勾结它宗招牌,更何况还是……” 她说到这里,话音顿住,没再继续。 金玉璃眸光掠过她的脸,若有所思。 事实上修真界并不忌讳这种事,甚至两宗招牌弟子结为道侣,还有可能是一段佳话,修真界的风气一直以来都没想象中的那么闭塞,宗主也可以和它宗一个小弟子在一起,更别提她只是少宗主,管的还没那么严,只要双方父母不持绝对反对态度都行。 “玉门宗?” 南宫流惜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音调微微上挑。 “什么?” 金玉璃默了一瞬,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邪笑一声:“没什么。” 第一百七十九章 九星帘 南宫流惜不是蠢的,自然反应过来她想说什么—— ‘更何况还是……’ “玉门宗?” 她歪头,有点不自然的开口:“你放心,只要有本小姐在一日,还认你这个朋友,你就不会因为任何突发意外而被牵连。” 届时,她会想办法帮她混入落雪宗,起码不至于落得太惨,她少宗主当了这么久,也不是没有实权。 金玉璃懒洋洋的笑了笑:“吃蜜饯吗?” 南宫流惜抿唇,有点歉意:“锦玉,我真的不能告诉你太多。” 不仅仅因为那是绝密消息,更因为……她非内部任何一个实力,若贸然了解,她根本连护都护不住她,那是个能窜动风云的地方。 金玉璃并不在意,只是丢了块蜜饯到嘴里,“哦”了一声。 南宫流惜见她不在乎,也没多探究的意思,松了口气,可这口气刚松下去…… “等等,你蜜饯哪来的?” 金玉璃似笑而非的瞥了她一眼:“你怎么不问问自己刚刚独自发呆呆了多久。” 南宫流惜轻咳一声:“行吧,给我来一块。” 金玉璃看也没看,把另一包扔进她怀里。 南宫流惜浅尝了一口,轻叹一声。 她堂堂一宗少主,竟然沦落到给人试毒,这孩子就是没半点警惕心,穿这么招摇,买的东西试也不试直接吃,简直是没被害过。 思及此,她更骄傲了,哼,看吧,某人的食物还要她操心,这不就是离不了她吗。 金玉璃瞥了眼南宫流惜的一脸傲娇,桃花眼尾微妙的上挑,没告诉她:这蜜饯在九星帘分店取的,其它的有没有毒她不好说,但到她手里的要是有毒,那还真是活见鬼。 南宫流惜一边咀嚼着蜜饯,一边指路:“诶诶诶,这边。” 她窜到一处摊子前,拿了几根簪子对比着,嘴里嘟囔:“今年的龙舟节还真是贵在创新,听说多了个什么‘射簪组队龙舟赛’。” 金玉璃挑眉,还射? 南宫流惜回头:“你玩不玩?你要想玩的话呢……本小姐也可以勉勉强强满足你。” 金玉璃歪头,不置可否:“规则?” 南宫流惜摇了摇手中各式的簪子:“简单,看见那边的盒子了吗?把女子的簪子放进去,由人来射,男女皆可,只要击落盒子连带簪子两人便组为一队,熟悉人也好陌生人也罢,都要参与龙舟赛。” 南宫流惜又指了个方向:“喏,就那边,河很大,可以同水平线容纳上千条小舟,那是护镇河,绕了整个镇子近乎一圈的,听说今年这个龙舟赛举行的初衷,是为了召唤神龙余灵,保护全镇昌盛不衰。” 说罢,她撇了撇嘴:“虽然有点无聊,但是菱安说夺得桂冠的那位,有幸获得九星帘赠出的‘七殇蛊’。” 金玉璃目光瞥去,若有所思:“九星帘?” 南宫流惜点点头:“嗯哼,你应该不知道九星帘,那我就简单给你说说,大概就是个强到仙界盛名的组织,就连这儿的大能都没敢在它之下大声说话,那里每五年会有一批选拔,将修真界真正有向道之心的修士纳入进九星帘,然后进行一个月反复魔鬼训练,最终留下的人会被九星帘专门培养,直至飞升,这可是独一份殊荣。” 说到这里,她又不忍吐槽:“你可别以为这很简单,你知道吗?且不说每五年一次,有谁等得起,光每次纳入进去的修士就只有九个名额,近百年,你知道吗在这里近百年,至今只有两位被真正培养飞升的。” “……不过实话说,比各宗门效率确实高,除去九星帘,修真界从古至今飞升的不过两三四位吧。” 金玉璃侧回眸光:“想玩儿?” 南宫流惜轻哼:“是你想玩,本小姐陪你。” 金玉璃“嗯”了一声,随后扔了一个银条给老板,转身摆了摆手:“挑着玩玩,我去放簪子,你射。” 南宫流惜:“???” 过分了啊这就。 她望着老板那笑眯眯略带讨好的笑,有些心肌梗塞。 老板:“小姐,您随便挑,多挑几个。” 南宫流惜:“……哼,抢本小姐风头。” 她把手上的一锭银子拿出来递给老板:“别拿她的,本小姐买东西,才不需要别人付银子。” 虽然她不知道金玉璃到底有多少银子,但绝对没她多,那就不能让她付。 ……南宫小可爱,你貌似忘了她随手丢给你的那个金子。 然而南宫流惜此时此刻已然间歇性失忆。 老板面露为难,南宫流惜昂头:“干嘛?不乐意?” 老板直言:“实话说,她付的……价值比您略高。” 南宫流惜:“……” 她深吸一口气,又丢了几锭银子:“够了吗?” 老板:“够了够了,不用……诶真不用这么多。” 南宫流惜也没心思挑了,索性随手拿了几根,顺手把金玉璃付的那锭银条拿走。 等找到已经被围做一团的金玉璃,小少主脾气蹭蹭蹭往上涨:“干嘛?死人了这是?一个个围的水泄不通,怎么?生怕人家喘得过气?连遗体都不得好?这么恨人家?让开!” 金玉璃在人群中多次忍下不耐烦没有出手,此时听到南宫流惜的声音,她抬眸,看着那个小姑娘气冲冲的闯进来,把一锭银条塞她手里,又气冲冲的拽住她的手,把她拉离人群。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介漾师姐讨厌下来了,一下来就会被当做猴儿似的围的水泄不通,半点事都做不了,好心情全败光了,一个个跟乡野村夫进皇宫似的稀奇。” 南宫流惜见那群人还有追上来的迹象,厉声开口:“滚,本小姐心情正差着,没闲工夫给你们当活靶子祈福。” 那群人瞬间不敢再上前,自知无趣,都四散而走。 见南宫流惜气火未消,金玉璃勾唇一笑,漫不经心的摸了摸她的头,声线带着低哑的勾人:“行了,多大点事,气什么,嗯?” 南宫流惜瞪着她:“你还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金玉璃收回手,双手环抱在胸前,姿态懒洋洋的:“也没什么,就…射了个箭?” ------题外话------ 这一段本意图大家一乐,毕竟小少主怼人还是挺可爱的,笑笑就好了,别深究三观,别代入现实,要每一个情节都拿现实比喻,那小说就失去了童话色彩,也失去了原本供消遣取乐的初衷。 第一百八十章 九星帘(2) 南宫流惜惊:“你射破天了?” 金玉璃笑:“嗯,天,去射簪子吧。” 南宫流惜一愣,反应过来后:“……” 她不想搭理某只金龙,于是直直走向射箭的地方。 到了那儿,入目琳琅满目的皆是盒子,簪子简直玩出了百种花样。 南宫流惜根本没见过金玉璃放的那只簪子,鬼知道长啥样,她懵了一瞬,看着闲庭信步走来的金玉璃,险些气笑:“你这是让本小姐都射一遍?” 金玉璃笑的张扬,笑的邪气横生,笑的眉目妖冶勾人,修长的指尖接触到下巴时,那个精致又美轮美奂的画面,瞬间渡上了一层欲色。 “少宗主,为了美人不愿屠江山吗?” “……”饶是从小美惯了的南宫流惜,都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样貌平平无奇的少女身上,却有比她还绝艳的潜力。 她深吸一口气:“一句话,哪个。” 金玉璃修长的指尖指着最显眼处,最中心的那一个盒子:“它。” 指完,又饶有趣味的收回手,手指勾着下巴,又欲又邪:“射了,我跟你走。” 南宫流惜特别不想搭理某只妖精。 她索性没用弓,从场地备用的箭矢中取来一支,放在手中转了几圈,试了试手感。 末了,她仰起头,校准角度,准备一击即中:“我若是中了,美人可就跟我了。” 金玉璃桃花眸荡漾微澜,虽然深处无波无澜,持着一贯的清冷和匪气,却依然看起来又勾人又妖邪。 “嗯,跟你。” 旁边离的很远的,依然没忍住围观的百姓直唏嘘,是他们不懂了。 南宫流惜低笑一声,丝毫不介意陪某人玩点不一样的:“抢回去,暖床,美人儿怕吗?怕也没用。” 宛若恶霸的言论。 而娇小的“柔弱女子”却笑的妖气:“嗯,怕死了。” 南宫流惜前后微微拉开步子,手慢慢举高后扬,下一秒——极速掷出。 裹挟着凛冽的风,箭矢轨道在意料之中未曾出现过多偏差的射向盒子,如不出意外,这一击便是中了。 偏偏——意外横生。 从另一端猛然窜出一道箭矢,也飞速朝中央的盒子飞去,且用弓射出的箭矢,速度明显更快。 若这一击不加阻拦,南宫流惜很可能后一步射中。 电光火石间,她根本没来得及再掷出一道,纵然已经蓄好力,却无力回天。 她的脑子空白了一瞬,无数“mb”的想法从脑中闪过。 呼声最高的是“真的是欠,好好的陪她闹什么,这下好了,说多了,她又没中,可就玩死锦玉吧。” 然而变故突生——丝毫没有征兆般,另一只箭矢带着飓风而来,速度简直以肉眼难以分辨,就这么以黑马之姿将干扰的箭矢击落,且以刁钻的角度打回地上,从始至终角度把控极好,根本没有碰到南宫流惜的箭矢丝毫,甚至带出的飓风都未曾接触到她的箭矢。 最后,结果当然是不负众望,南宫流惜中了,而从旁干扰的箭矢,被原路打回,射中了一个脸上带有刀疤的……额,刀疤男,长相狰狞,面露凶恶,箭矢回击的那一瞬,他猝不及防中奖,倒在地上,人群惊叫连连。 金玉璃懒声:“一日内死不了,想救的救。” 南宫流惜侧过身子:“他怎么你了?” 金玉璃哂笑一声,放下了勾着下巴的手指,双手环抱着手臂,冷眼旁观一场大戏:“这点小戏码,爷玩腻了的。” 南宫流惜:“你刚为引他上钩?” 金玉璃侧抬起眸子:“这我怎么说,我没那么伟大?” 顿了顿,她嘴角轻勾,妖气十足的勾人:“少宗主,美人儿陪行,嗯?” 南宫流惜“啧啧”两声:“得,本小姐担待不起,他跟踪我们,要查清吗?” 金玉璃看了地上一眼:“免了。” 没有预谋,就一激进百姓。 南宫流惜看着地上的箭矢,像是忽然想起来:“你别说,你的箭法还真没得说,角度刁钻,力道狠辣。” 金玉璃轻嗤:“总结,你非良善。” 南宫流惜无语。 毛病,自我解剖这么详细。 “请两位姑娘和我来。” 一位身着锦袍的男子站在了南宫流惜和金玉璃身边,做出邀请的手势。 金玉璃颔首:“谢谢。” 南宫流惜撇了撇嘴:“难得,是个正常人。” 男子微愣,随后失笑:“姑娘,我也是修士。” 南宫流惜身形一滞,刚走几步,有点懵的回头:“这年头,修士怎么跟下饺子一样。” 男子笑而不语。 领口上的暗纹,在阳光折射下显得格外明显,只南宫流惜神经粗大没有注意,因此根本没有发现上面繁复的古纹路。 金玉璃似有所觉,瞥了一眼,男子察觉,却依然淡笑着,不失儒雅。 南宫流惜突然回头:“干嘛呢?赶紧跟上!” 金玉璃“嗯”了一声,移开目光,侧回头走了。 留下男子在原地,脑壳上浮出几个大问号:“这到底是不是…她?” 一旁有女子款步走来,脚下绽放朵朵红莲,妖冶,宛若浴火重生,矜贵而热烈。 她见男子有些呆滞,眯了眯眸:“看出来没。” 男子瞥了她一眼,瞬间吊儿郎当的环抱手臂,丝毫不买账:“我干嘛告诉你?自己盯去。” 女子冷嗤:“怂。” 男子淡然回击:“你不怂,连她在分店取个蜜饯都不知道,当时你就在吧?还险些把用来接应刺杀人员的有毒蜜饯给她。” 女子撇开头,不想提这场过往:“她本就无意留下,若非我生疑,你连这场追查都没有。” 男子也不想跟她多计较:“得得得,主上吩咐了,点到即止,剩下的她处理。” 女子皱眉:“这不就把我们放出来游两圈?” 男子轻嗤:“那位爷,咱主上交过命的,就算要找你真当轮得到咱们?” “八十一星火焰齐放,这是九星帘的最高礼遇,迎的是她,就算我们遵从主上吩咐不彻查,怕是那些人知道是她,也根本耐不住。” “你管它呢?他们查也就敢稍微渗透一下,主上命令放那了,还轮不到咱们。” 蓦地,男子神色一变。 女子莫名其妙:“怎么了?” “……主上吩咐,彻查,封锁消息。” 第一百八十一章 九星帘(3) 南宫流惜先一步跳上船,这才在船边对岸上的金玉璃伸手:“我拉你,下来吧。” 金玉璃看了她一眼,眉目邪邪的挑起:“行啊。” 她将手递出去,南宫流惜刚准备借力让她跳下来,结果一条小舟根本扛不住这种极度不平衡的力,在她这边的船身蓦地一沉,南宫流惜身子往前踉跄了一下,金玉璃手边的力道失衡,不出意外,这波得头朝下和南宫流惜一起跌下水。 她有所意料的松开手,左脚在岸边轻踩了一下,借力腾空,在空中旋转一圈后身子落在船的另一边,单膝蹲下,一手撑地,额间的碎发搭落,让她这一瞬的动作浮上了零落的美感。 整个动作发生不到两秒,因此船稳定的很快,等金玉璃起身时,南宫流惜已经稳住了身形。 金玉璃笑着看她:“这位美人儿,不行啊?” 南宫流惜:“你知道?” 金玉璃的笑意不达眼底,唇角的弧度似邪似冷。 她没有回答。 南宫流惜还欲张唇,那边却已经敲了鼓。 连响三声后,又有一对人走了下来,跳到了离金玉璃和南宫流惜不远处的小舟上。 没过多久,河边沿路有士兵被调遣来把守,将参赛者和观赛者分开,南宫流惜偏头看向金玉璃:“这回……应该没什么阴谋吧?” 金玉璃手上拿着划桨,身子微微靠在舟边,露在舟外的胳膊以作支撑,姿态懒散又野性。 她只侧了侧眸,转而偏头看着南宫流惜:“想赢吗?” 南宫流惜坚决的点点头:“笑话,本小姐就冲着第一来的。” 纵然她知道,不动用灵力的话恐怕真的是悬。 这事闹这么大,修真界那些个修仙宗门肯定也有弟子下来,更甚者说不定还专门策划了一场夺冠计谋。 虽然不要脸,但能赢还要什么脸。 金玉璃没最初那股邪气劲儿了,清冷下来的她,却还是依然难掩住那股狂。 “那就让你赢。” “……?” …… 清风拂面,煽动了金玉璃的白衣,衣袂飘飘,如仙如神,出尘,不染尘埃,清孤,不入世俗,她的邪气,她的清冷,逆了一个世界的光。 女子无意见此,轻叹一声:“虽然长的不像她,但是这气质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男子也难得没怼她:“事关重大,别认错了。” 女子扬头,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当然,自家星主,岂能认错。” 与此同时,高台之上,一位面容刚毅的老者望着天眯了眯眼,转头吩咐一旁的人:“可以开始了。” 说罢,转身坐到了卧榻上。 那人领命,敲响大钟,发出沉闷的“咚”声,连响九声,底下的议论纷纷瞬间安静,纷纷跃跃欲试的仰头,仰望高台之上。 直到最后一声敲响,那人高喊:“请诸位做好准备,现在——启程。” 底下洋洋洒洒的小舟纷纷窜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迎接狂风。 高台上的老者摇了摇头:“年轻啊,太莽撞了。” 游护城河,岂是两下就终结了的,他们最开始就以最疯狂的姿态,到了最后怕是寸步难行。 他招了招手,身侧的人俯首低声耳语:“目前最领先的舟上是两个女子,其中一个看服饰……貌似是玉门宗的。” 老者摇了摇头,意有所指:“可惜咯。” 彼时,舟上的南宫流惜也被金玉璃带疯了:“好久没这么肆意过了……锦玉,我们快点!” 彼时那些一开始就往前冲的人心里阴影面积可大了,自己奋力直冲,都没管后果,竟然还冲不过人家。 那些没敢冲,选择保存实力的,也老郁闷了,不禁反思:这差距真的有得追吗? 于是不管怀着怎样想法的人,为了不落下太远,都奋起直追,这也就导致了大部分人失去了原有的节奏,变得跟莽夫一样,只知道要追上金玉璃那只小舟。 高台上,老者看的不忍直视:“看,还是最后那只小舟淡定,不骄不躁的。”也就这一只看的过去了。 说着,他指到了那只自从开赛以来就一直匀速前进,且丝毫不被外力干扰的小舟,异常欣慰:“不错,不管这场比赛最后谁赢了,你把他们叫上来,老夫要亲自指点他们一二。” 闻言,一旁的幸运儿刚看了眼那只小舟,就吓的跪在地上,头匍匐下去。 老者:“……起来。” 某幸运儿颤着身子,声音颤颤巍巍的:“大……大人,那……那是九星帘的人。” …… 赛程过三分之一,南宫流惜的汗细细密密的搭在额间,微微喘着气。 体力已经开始不支,失去了高爆发的疯狂,现在的她但凡歇一刻,都彻底难以提起力气了。 “锦、锦玉,你还能支撑多久。” 她无奈现状,只能求助。 但傲骨不能丢:“本小姐可以让你替我一会儿,可别落后太多啊。” 虽然这么说了,就算速度再低,她也依然坚持着。 金玉璃姿态不紧不慢,看了眼南宫流惜,低声应下:“还行。” 持绝对领先撑完整个赛程问题不大。 怎料南宫流惜这货却误解了,她以为金玉璃的“还行”,是强撑着还行。 思及此,她轻哼哼一声,算了,谁叫本小姐比你大呢,多扛会儿就多扛会儿吧。 于是,刚刚还气若游丝的大喘气的南宫流惜,这会儿生龙活虎……额,其实不至于,但绝对提起力气来了。 比赛有规定,修士不能动用灵力,其余人不能借用外力,总得来说,歪门邪道你啥也别想,想了就滚出赛场。 由于奖励实在太诱人,因此也没人敢作妖,比赛还算公平。 这却苦了南宫流惜。 后面的小舟紧追不舍,南宫流惜这只又在慢慢降速,不一会儿肯定会被追上,赛程近乎过半时,南宫流惜彻底失了力气,头埋进手臂,全身大汗淋漓,面色苍白,脑袋里嗡嗡的。 不作一番,真的是不信这个邪,想挑战从头冲到尾,却根本没顾及这赛程有多远。 她只觉得眼前泛花,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凉风,原本湿透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大汗淋漓过后吹风,绝对风寒没有二选。 第一百八十二章 九星帘(4) 她根本没来得及顾及自己,一心想取胜。 一来是好胜心作祟,二来是奖励着实诱人,无论哪点,她都不可能放弃。 但现实却不断给她重锤,到了这一刻,她是真的提不动任何力气,她不敢抬眼,不敢去看那些讽刺的双眸,在被赶上来后会有多轻蔑。 她骄傲的人格作祟,哪怕到了最后一刻也不愿被轻视,却始终难以面对冲动的自己。 你看,一意孤行奋力直冲,最终筋疲力尽寸步难行,由胜转败,她作的。 从理论而言,她败了,毫无悬念。 …… “你确定咱们在后面控场,能保证她赢?” 男子有点迟疑。 不是他怀疑金玉璃的水平,而是她还带了个人,万一拖点后腿不就整翻车了? 女子唇角含笑,姿态闲适宛若漫步:“其实在见她的第一眼,我就确定了,是她。” 男子挑眉:“你搞我?” 女子笑出了声:“别说这么难听,不过现在我更确定了。” 男子拧眉:“怎么?你对自己的想法还会有怀疑?” 女子避开问题:“我多虑了,毕竟只有她,能包容别人的所有胡闹和冲动,再不动声色的归于常态取胜,她不是不在乎胜者归谁,而是在默默替那谁控场。” 男子挑眉:“控场?” 女子轻笑:“是啊,凭那个人的本事,真的能把第一作丢,所以她在包容她的冲动,同时,将速度稳在一个局限定速,所以哪怕在你我眼中,那个人倒下了,小舟,却匀速前进,更甚至有意速战速决。” “差距依然在,从始至终的飞速,和她脱不了任何一点关系。” “你不是挺了解你们星主?她不是向来懒散,根本不在乎这种比赛?” 女子低笑:“是你不懂,她可以选择不参赛,参赛了就必定夺冠,她可以选择蛰伏,但既然来了,就必是沿途碾压,赢的毫无悬念,所有胜率的中心,是她。” 男子总结:“一句话,后场控不控了。” 女子依然笑着,神情却慢慢变得危险:“控啊,星主能赢是她的本事,我们控后场是衷心,并不冲突。” 男子舔了舔唇,跃跃欲试:“行啊,走起。” 下一秒,小舟猛然加速,以势如破竹的速度飞快超越一批又一批小喽啰,仅仅半刻钟,便以绝对的强势占领了第二,这种极境逆袭一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卧槽……这什么妖孽,它这明显奔着第一去的啊。” “啧啧啧,第一那位惨了。” “不,我更心疼第二,原本就第一无望,扛着压力拉差距,结果这下倒好,大家都一样一样的。” 这句话被前面的人听了去,冷哼一声:“第三好过你,陪跑一趟。” “诶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行了行了,他们一个宗门的,你就别呛了。” 是的,之前介绍里,更甚者有宗门专门研究战术妄图夺得桂冠的——就是这一批。 “师姐,明明你蛊术绝佳,若夺得第一,那简直有如神助,结果她们倒好,非要来插一脚。” 舟上的另一名女子似是笑了下:“没关系,她们想玩就陪她们玩。” 女弟子愤愤不平:“师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人欺负了去,我俞帘宗岂是尔等小辈敢欺辱的。” 贞瑰嵘也不辩解,只是轻笑着:“加速吧,好歹别输的太难看。” 另一边,身处第二的九星帘金玉璃部下漫千妖(女子)和直属九星帘尊主部下梵淖[chuo](男子)听到后面的动静,倒是悠悠然减速,卡下了后面包括第三在内的所有人的赛程。 于金玉璃而言,赛程来到三分之二,于众人而言,加上两人有意压下整体速度,他们的区别都不大,仅到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二的中段多一点。 由于此时他们多多少少体力都不支了,所以差距一时拉的特别开,每一批中几乎呈断层。 这一下又被梵淖和漫千妖有意刁难,更是寸步难行,意志力和体力双重打击。 “你干什么?!” 贞瑰嵘舟上的女弟子怒了:“这样好玩吗?!” 漫千妖看也没看她们,因为不屑:“没事啊,不是打配合吗?多来几批才有意思。” “你难道就不想赢吗??!” 漫千妖眸色冷淡:“还真不想。” 贞瑰嵘咬了咬牙:“你这样害得就不止我们。” 她试图讲道理。 怎料漫千妖丝毫不买账,还毫不留情的拆穿:“真不好意思,后面的人是你们在派人压速,我只针对你。” “但是你已经在变相影响全场了。” 漫千妖嗤笑:“老子乐意。” 事实上,一道道感激的目光犹如实质投了过来,也在昭示她其实并没有那么狠,准确来说——她确实在拖速度,但与此同时,俞帘宗的人也被迫乱了阵脚,自顾不暇,那些被刻意压速的人得以解放,虽然一时半会儿超不过来,但至少没被桎梏行动。 她确实只针对贞瑰嵘,只拦了她。 “我去你闪开!”梵淖猛地挥出一道灵力,瞬间击散了迎面袭向漫千妖的那道强劲灵力,两道灵力相撞,在水面上激出点点水花,贞瑰嵘趁机运起灵力加速,彻底脱离漫千妖,拉开差距。 梵淖拧眉,骂了一句:“艹它mbd,不要脸,在老子的地盘耍手段,弄死你。” 刚刚那一瞬真的是猝不及防,若非梵淖提前预料,漫千妖怕是要硬抗那一招,虽然对她来说威力真不大,但是丢人啊。 他索性也破罐子破摔,指尖凝起一道灵气,丝毫没有收敛的攻去,灵力划过河面,击到出手的贞瑰嵘舟上的另一名弟子背上,她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便吐了一口血,连个遗言都没,草草下场。 漫千妖啐了一口:“傻逼。” 高台上,老者急忙扭头看向一边候着的人:“动手那人,谁?” 被点到的人懵了一瞬:“什么?” 老者又看向另外一人,这次得到标准答复,语气暗含敬畏:“动手杀人的是九星帘星使,被杀的是俞帘宗弟子。” 老者:“……” 但凡九星帘插手的事,至今没人敢碰,老者选择随大流。 第一百八十三章 九星帘(5) 彼时,纵然后面动手动到随波扬浪,南宫流惜和金玉璃也丝毫没受影响,一个继续郁闷,一个随意的将一件披风丢给南宫流惜。 “干嘛?”南宫流惜的声音带着点鼻音,气若游丝的。 金玉璃声线冷淡,淡嗤一声:“哭了?先盖着,你再继续。” 南宫流惜:“……” 她抬起头,准备向金玉璃展示:“本少主没哭!” 结果:“……” 她的第一反应:“我们这是……随风摇摆?” 第二反应:“你…动用灵力了?” 第三反应:“你真动灵力了?” 第四反应:“你怎么能动用灵力呢?!” 第五反应:“不过……你好像有点厉害哦。” 看着这隔了不知多远的“银河”,南宫流惜忽然挺庆幸:“别说,你挺牛逼,就这还能呈碾压站住第一。” 但没过一秒,她又猛地滞了下:不对啊,我庆幸什么?动用灵力不是该劝退赛场吗??? “我靠!!”南宫流惜直接生扑了上去:“别冲动别冲动!!面子重要!今日本少主若是被赶出赛场了,明日脸往哪搁!!!” 金玉璃:“……” 她一扬手,南宫流惜的“攻击”错身而过。 后面战争平定,金玉璃冷声:“别动。” 南宫流惜竟然真没动,笑死——她动的了么? 两只手被金玉璃死死扣住,连挣扎都没得挣扎。 后又不知她从哪里整出条绳子,用娴熟的手法单手给她来了个show:单手整结,死的。 南宫流惜哪还有力气挣扎。 “锦玉,你别作,作死了算本少主的啊这可!!” 金玉璃眉目不耐的拧了拧,稍微偏了下头,看向后方,贞瑰嵘以残影之速不用划桨追了上来——你问我怎么做到的?呵,幽灵再世。 金玉璃很烦躁的加了速度,小舟划过河面,传开一阵阵波浪,直到小舟离开很远,原地波浪依然未消,可见速度与其相当。 人力当然不可以和灵力相抗衡,但金玉璃可以。 漫千妖半躺在舟上,姿态懒散:“别干扰了,让她尝尝绝望的滋味,离经叛道的还整不过人家规规矩矩的,让她见识见识差距。” 梵淖轻笑:“成。” 你永远可以相信金玉璃,因为她的所向披靡,是凡人和修士的差距也决定不了的。 …… 南宫流惜丝毫没敢张嘴,脸深深埋进披风,不然你可以想象那种五官进风的感觉。 是的,根本没人敢想象,金玉璃的速度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手上的划桨如同陀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圆形的残影,同时力量并蓄,带着以不可控制的强力和与风向抗衡的风力。 这么离经叛道不按规矩来的玩法,怕也就她敢,且能做到了。 而与之相反的是她始终淡定无波的双眸,和慵懒的神色,纵然此刻浮上了点点燥意,却依然不乏凉意。 贞瑰嵘笑的乖戾,俞帘宗向来人才辈出,各个领域从不缺乏天资弟子,因此他们也是唯一一个有资格与各协会并驾齐驱的宗门,这可是独一份的殊荣,连玉门宗也不及。 所以她根本不担心会有人拦她,毕竟……谁配呢? 赛程来到四分之三,两条小舟差距依旧。 赛程来到五分之四,两条小舟差距缩小。 六分之五,继续缩小。 七分之六,继续缩小…… 直到十分之九,贞瑰嵘刚看见有一丝反超的希望,她拼命运起灵力,丝毫不顾枯竭,结果到了十一分之十…… 努力尽数归零,不见人影。 灵力接近枯竭,再用报废。 “……” 这一刻,她是绝望的。 当小舟划过起点,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顾及自己,而是—— “她作弊!!!她耍手段!!!” 金玉璃已经上了岸,被众人簇拥着,众百姓见证了她的神迹,彻底拜服。 “这位姑娘,你说她作弊,可有证据?” 贞瑰嵘边上岸边气冲冲发言:“不可能!她绝不可能速度超越灵力,绝不可能!” 那需要的根本不止手指灵活,360度无死角旋转,一只手怎么可能转的动划桨,又怎么可能抗衡水波和风力驱使小舟,更不可能比肩灵力,在瞬间反超!!! 她在钓她,她认,但是她瞬时反超,她不服!!! 金玉璃活动了下有些酸胀的手指,浅淡的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灵力?” 贞瑰嵘没有回答:“我要求加试!” 南宫流惜在旁冷笑:“省省吧你。” 贞瑰嵘瞪着金玉璃:“我要为参赛的所有人讨一个公道,你以不光明的手段夺取第一。” 南宫流惜:“……”脑壳有坑。 “我要……!” 金玉璃从旁随手拿个盒子砸了过去,贞瑰嵘脚步一个踉跄,身子往后仰,“嘭——”的一声,倒进水里,响亮! 南宫流惜原本挺淡定,结果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瞪大了眼睛偏头。 金玉璃揉了揉发胀的手指,既然靠单手高效率撑过了后面的赛程,那就得付出点代价,她也的确不是无敌战神,总有点人的血肉,刚才那一波总不可能真那么轻松,半点压力也没。 “救我!!!唔……” 与她同宗的弟子有些已经游了过去,将人捞起,索性出不了人命,金玉璃也懒得管,不过南宫流惜这一脸不可置信……? 金玉璃瞥眼:“说?” 南宫流惜抿了抿唇:“你刚刚扔下去的……是……七殇蛊。” 金玉璃看了她一眼,淡声:“在你身上,走吧。” 南宫流惜:“在我身上????” 我靠,有点玄幻了。 …… 梵淖和漫千妖上岸后,贞瑰嵘已经晕了,漫千妖居高临下的看了眼她,老者已经跪在了她面前:“使者有何吩咐。” 漫千妖冷笑:“挺能,光明正大耍手段,诬陷水平一流。” 老者有些颤抖。 漫千妖冷哼:“给老子夹起尾巴做人,再有下次,屠了你们宗,什么玩意儿……跟星主对杠。” 他们可能还真得感谢金玉璃,若非她已经动手处置,漫千妖怕是要现在动手。 众人没听清漫千妖刻意压低的最后一句,只隐隐约约听见……“星主”?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七殇蛊 到了一处客栈,进了房间,南宫流惜彻底忍不住了。 “你刚刚说它在我身上,什么意思?” 金玉璃先扫视了一圈房间,这才清淡出声:“字面意思。” “嗯???” “它认主。” 南宫流惜懵:“这有什么关系???” 金玉璃坐到了桌前,将药瓶放到桌上,正准备涂药缓解一下手指酸涩,却忽然见南宫流惜上前:“好歹你也是为了帮本小姐夺冠才成这样,我帮你吧。” 就这样,半刻钟后…… 金玉璃看着涂满了药膏的手指,抿了抿唇,再看了看掌心明明已经结痂却因为药膏再次渗出鲜血的惨样…… 算了,让你祸害七殇蛊去吧。 她拿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收起药膏,替她解释。 “蛊虫食血,主以鲜血饲养,可驱使其行动,我说它认主,是因为它对主人绝对忠诚,你是第一个碰到它的人,所以……” 南宫流惜惊:“吸血?” “?” “还……钻我血里去了?” “?” “那……它给我吸干了怎么办?” 金玉璃:“都说它忠诚了,要真吸干了……那也算你身为养蛊师的败绩吧。” 南宫流惜:“……” “所以你第一个推给我。” 金玉璃不买账:“你说想看。” “抗议!早知道我不要了,我后悔了。” 金玉璃手撑着太阳穴,声线懒散:“抗议驳回。” “……” “认真的,就不能给你么?” 金玉璃哂笑:“负点责,它选你你就不能坚定一下内心么?” 南宫流惜:“它都要吸我血了我坚定个屁。” 金玉璃失笑,笑声上挑的撩人:“好好养,祝你好运。” 南宫流惜:“你欺骗我感情。” 金玉璃勾唇邪笑:“胡说,爷最爱小美人儿你了。” 南宫流惜:“……” “你手腕上的链子亮了。” 金玉璃“嗯”了一声,有些头疼的闭了闭眸,再度睁开:“还有事,先走了,失陪。” 南宫流惜抿唇:“我想帮你。” 金玉璃起身的动作一顿:“嗯?”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金玉璃看了她一眼,没回答。 “好好玩儿,别太想爷。” 说罢,转身离开,可到了门口,南宫流惜却再度出言打断:“是九星帘对吗?” 金玉璃步子一顿。 南宫流惜抿唇,真的是。 她郁闷时听到的那些风声,她离开时听到的余音,不是幻觉。 “你不说,我不问,我不管你是谁,但你记住,你永远是落雪宗少宗主南宫流惜的朋友,只要本少主在一日,便在明面护你一日,直到你……愿意告诉我的那日。” 金玉璃偏头笑了笑,没有应答,无声离开。 有些事不是不愿说,而是很黑暗,她没有将南宫流惜牵扯进来的准备。 …… 金玉璃来到一处小院子,里面已经坐了一个漫千妖,神色微不可见的紧张。 金玉璃缓步走进去,漫千妖察觉,抬起眸子,连忙起身一礼:“星主。” 金玉璃清淡的应了一声,坐在漫千妖对面:“什么事?” 漫千妖捏了捏拳头:“没什么,就……想和星主报告一下龙舟赛处理情况。” 金玉璃淡笑:“撒谎。” 漫千妖垂下眸光:“想见星主。” 金玉璃刚准备来一口茶水,漫千妖先一步察觉,帮她斟好,恭敬的递到她手中。 金玉璃抿了一口,是熟悉的味道。 她的烦倦被抚平了几分。 “不意外?” 漫千妖“啊”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她问的什么,摇摇头:“猜到了。” 金玉璃直至喝完一杯茶,这才开口:“汇报吧。” 漫千妖起身,一边帮金玉璃斟茶一边开口:“诬陷您的是……” “‘你’。” 漫千妖轻咳一声:“诬陷你的是俞帘宗养蛊师贞瑰嵘,天赋不错,傲的一批,我给警告了。” 金玉璃修长的指尖轻敲着桌面:“不动手?” 漫千妖笑:“星主说过,你动过手的就此了结。” 金玉璃漫不经心的笑:“举办这一场有所预谋?” 漫千妖摇头:“没,九星帘早就规划好的。” “梵淖去禀告檀华了?” 漫千妖拧眉:“主上一直能联系你,这不该吧?” 金玉璃瞥回眸光,淡笑不语。 “七殇蛊的介绍,养蛊师的入门操作,感悟影石信息回头来一份。” 感悟影石信息,是可以通过精神力直接进行渗透理解的,突破了精神力强弱的桎梏。 漫千妖应下:“是。” 半晌,两相无言。 金玉璃闭眸,漫千妖有所察觉的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星主定是累极了,还好这里点了安神香,是星主一贯用的,应该……睡得着吧? “漫千妖。”带着懒色的嗓音响起。 漫千妖恍然:“啊?” 金玉璃手撑着太阳穴,声音挺散漫的:“玉门宗什么情况?” 漫千妖“哦”了一声,正准备吩咐卧底……啊呸,埋伏的人手传消息,却忽然像是反应了过来,突然问一句:“你有个师兄叫……濯幽对吧?” 金玉璃微妙的挑眉:“嗯?” 漫千妖深吸一口气:“今早传来消息,他……好像被当成水井下毒的罪魁祸首了。” 埋伏在玉门宗的探子一直有传回消息,所以漫千妖知道这茬金玉璃并不意外。 金玉璃:“怎么回事儿?” 漫千妖沉吟半晌:“简单来说,就是有人自曝下毒,迷晕或杀死见证弟子,濯幽因好奇戴上了什么面具,结果那脸一模一样,就被弟子指认。” 金玉璃眯眼:“看清了那人去向么?” 漫千妖摇头:“原地消失,去向不知。” “彻查。” 漫千妖应声:“明白。” 金玉璃起身:“我走后,消息封锁。” 漫千妖:“嗯,主上早已放出消息,九星帘内部对你行踪持绝对保密。” 金玉璃哂笑:“九星帘应该最近挺忙的吧?” 漫千妖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启唇:“是。” 金玉璃散漫的笑:“让我再玩儿一阵,你们别跟檀华耍心眼,瞒不过,原话直说。” 貌似刚准备回去继续气主上的漫千妖:“……” “星主,我想跟着你。” 金玉璃有些好笑:“亮完身份又跟在我身边,整一活靶子?” 漫千妖抿唇:“可能…九星帘我是回不去了。” “?” “檀……主上,估计被我之前一番言论,气的不轻。” 第一百八十五章 定罪书 最终漫千妖也没跟着金玉璃走,虽然是说着玩玩,但她真动过这个心思,金玉璃也在认真否决。 刚一回宗,就有人将金玉璃请到宗主那“喝茶”。 金玉璃也是毫不客气,开门见山:“把濯幽放了。” 金凛摩挲了下玉制茶杯,没有正面回答:“你从昨晚开始出的宗门,是吗?” “怎么?”金玉璃挑眉。 金凛看了她一眼:“今早南宫流惜和雾阑发生冲突,为的就是这件事,她去找你了,却没有跟你说?” 金玉璃:“现在也不迟。” 金凛抿了口茶水,淡笑:“难为你了,一个龙舟节都过不安心。” 金玉璃双手环抱着手臂,不为所动:“从入宗开始,我安心过么?” 金凛将茶杯放下,比了个“请坐”的手势,有些好笑:“那…玉璃大人我们坐下说话?” 金玉璃不动,直言:“现在什么情况。” 金凛:“你来晚了,定罪书已经下了。” “谁审的?” 玉门宗下的定罪书唯有执行没有撤回,其定罪过程审问极为严苛,必须保证万无一失,因此有任何疑点都会翻案重查,这倒好,趁她不在直接定罪,这么着急向全宗宣告她手底下的事已经了结? 金凛淡声:“刑堂堂主,凌宿旁审。” 就是因为有凌宿,所以才增加了这一场定罪的可信度。 金玉璃挑了挑眉:“我笼统离开不过六七个时辰吧?你们简直离了大谱。” 金凛拧眉:“本座也只知晓最后的结果。” “哟,”金玉璃笑:“会玩儿。” 敢情连宗主都没插手。 金玉璃冷嗤:“你叫我来执刑的?” 金凛“啧”了一声:“小丫头脾气好点,也不是不能翻案。” 金玉璃歪头看她,唇角没个正形的勾着:“你要这么想,让他等死吧。” 金凛:“好歹是你师兄,同门师兄,一个师尊教的,你不再挣扎挣扎?” “谢邀,我躺平。”金玉璃挑眉,声音懒散,好似真的没心思管了。 金凛此刻内心是无语的。 “祖宗,我亲祖宗,”他气笑了:“你都放弃了,他就真没了?” 金玉璃不耐烦:“你都放弃了,他不祭天我祭天?” 金凛咬牙:“刑堂堂主审的有蹊跷。” “凌宿都去了,没拦住怪谁?” “他是旁审,根本没法接触核心供词,只负责记录和下定罪书。” 金玉璃舌尖顶了顶腮帮,唇角弧度耐人寻味:“换做别人,等死吧。” 金凛松了口气,她看样子是不打算袖手旁观了。 凌宿在此时走了进来:“宗主。” 金凛摁了摁太阳穴:“锦玉来了,你跟她说个大概,刑堂主扣押了那些被害弟子,说是怕遭灭口。” 金玉璃:“免了。” 金凛抬眼:“这孩子,做事别莽撞,你先了解……” “了解个屁。”金玉璃嚣张的很有水准:“没兴趣玩儿什么隐情战。” 金凛:“……那也别冲动,冷静至上。” 金玉璃哂笑:“成,冷静。” 一旁的凌宿见金玉璃态度这么刚,也知晓她估计心情不耐极了,识趣的没多提那茬,而是换了个:“宗主,玉清银门外求见。” 金凛摆了摆手:“你们先离开,我和她单独聊,别整的像大型批斗。” 金玉璃丢下一句“告退”直接离开。 金凛苦笑:“凌宿啊,她会不会和宗门离心?本来看她奔波数日立功多件,想让她好好休息来着,结果…刑堂主设计绑走小璃儿,等我把她救出来的时候,定罪书已经下了。” 凌宿实话实说:“她的心就没在玉门宗上。” “……也罢,你去帮着她点吧。” 凌宿点点头,恭恭敬敬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弟子告退。” 待凌宿走后,金凛苦笑着摇摇头:“锦玉啊……本座自知对你有所亏欠。” 玉清银刚走进来,就莫名听到这一句,还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良好的教养没让她突兀的问出疑惑,只是禀报了一件事。 “宗主,方才有出宗的弟子来报,说凡间举办的赛龙舟中,胜者可得九星帘赠出的七殇蛊。” 金凛怪淡定的:“哦,让他们玩玩也好。” “各宗都派出了门面弟子角逐,有的提前商量好了战术,企图与九星帘搭上点关系,不过……” 金凛忽然一拍桌案:“为什么玉门宗没有提前收到消息???” 玉清银:“不过……” “你还这么淡定?”金凛瞪眼:“不挣扎一下?!” “……” “不过……” “你好歹提前禀报,让本座确定参赛人数啊??!” “……” “不过……” “不过什么!!败绩你就别说了,”金凛揉了揉眉心:“下头,糟心。” “……” 玉清银温和一笑:“不过锦玉师妹和南宫师妹争气,夺了个第一。” 最后那一场争端和其中的细节被九星帘封锁了消息,只秘密传到了俞帘宗宗主耳中,以做警告。 金凛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什么?!!你说谁?” 玉清银淡定的笑着:“锦玉,南宫流惜。” “她们干了什么?” “龙舟赛,夺冠。” “她们…?比过了其它宗?” “是。” “真的假的?” 玉清银:“确保属实。” “……你、再说一遍?”金凛是万分不敢相信。 玉清银温润的笑:“弟子告退。” “别别别退,说清楚,她们不是下去玩了一圈吗?这就赢了个龙舟赛?” 玉清银点点头。 金凛感觉玄幻了。 “本座……应该没梦游。” 玉门宗喜欢干出格事的人,不少,碰这种“歪门邪道”不好好修炼的人,也不少,但这是真没想到,他们这还带卧虎藏龙的,玩还玩出了个黑马。 尤其当这黑马还是锦玉时……金凛是真想夸一句:“不愧是走完天梯的人,神,太神了。” 他瞬间笑眯眯的问:“那七殇蛊呢?” 玉清银也笑:“在南宫师妹手里呢。” 金凛:“能不能……”让本座见一见啊? 玉清银温和出声:“抱歉宗主,我认为这是两位师妹的战利品,所以不该为充公所用。” 若是这提前有宗主安排也就罢了,关键既然没有,那就还真没金凛啥事了。 金凛:“……” 第一百八十六章 “劫狱”,“顺手炸地牢” 不一会儿,这个消息便传到多方宗门宗主耳中,他们纷纷可惜又可恨的同时,还带着那么点不服:“哼,看他金凛能狂到几时。” 与此同时,金玉璃在凡间和各宗门间的传言也开始染上夸张色彩,什么“只见她手指一动,第一手到擒来”,还有“船远水波未动,不动声色夺冠”。 各种版本应有尽有,让众人认识她的同时,那些没能亲眼见识这些的人,只觉好笑,传神什么,不就拿个第一。 一时人们对她的印象两极分化,不过不管怎样,“锦玉”的大名,算是人尽皆知了。 而身处言论中央的金玉璃,此时带着凌宿便到了刑堂关押弟子的地方。 凌宿看着面前这幽暗的小道,抽了抽嘴角,无奈极了,不失温润的建议:“小师妹,劫狱之后濯幽行踪不好藏,而且如果真的走投无路…要不考虑晚上来?” 你劫狱劫这么光明正大,宗主都好歹只派了卧底,你路子野的可以。 金玉璃声音不辨情绪:“谁说我要劫狱了?” 凌宿扶额:“那你这是来考察地形的吗?” 金玉璃轻嗤:“你现在进去晃一圈,别说地形,都可以打入内部了。” 听懂了话外音的凌宿:“……” 他特别服气:“那我们?” 金玉璃懒声:“不是说了?那些还能喘气的所谓人证被单独保护起来了。” 凌宿明白她的意思,这是要从根源解决问题,从人证这里翻案。 关键谁家保护人证你给搁牢里? 金玉璃意味不明的道:“先看看,大不了炸了地牢,看他什么反应。” “他”自然指的刑堂堂主。 凌宿简直服死了她,小师妹路子野的可以,离经叛道真是半点不含糊。 哪有查案顺手给人地牢轰了的,没见过对吧?那你今天见着了。 刚一进去,迎面而来就是一堵人墙,拦在两人面前:“地牢重地,速速离开。” 凌宿面色严肃,迅速拿出一块玉牌:“我奉宗主命令来让濯幽签下定罪书。” 侍卫不为所动:“凌宿师兄别为难我们。” 凌宿叹气:“为公事,没有私情,宗主亲自下的命令,如此,几位还要拦吗?” 金玉璃在此时抬眼。 侍卫闻言,丝毫没有退让:“堂主吩咐,莫要为难我……呃。” “你干什么?!” 有侍卫拔剑。 金玉璃有一个算一个,利落的全部敲晕,完全无视剑刃。 如果不是地点不对,凌宿都想鼓掌了。 就凭这份勇气,她是个狠人。 里面各自单独镇守的侍卫听见外面的动静,纷纷跑了出来,金玉璃这次耐性不多。 她直接召出噬金剑,剑指众人,歪头挑眉:“来?” 众侍卫当然不是吃素的,一个个迅速冲了上去,赴死速度杠杠滴,杀招一个玩的比一个溜,根本没有给金玉璃留下退路。 金玉璃当然也有一个算一个,都拿去祭天了。 未进地牢,却寸寸染血,凌宿还算淡定,就是也有点意外:“我虽然知道刑堂严苛法度,但这也不至于……”要人命吧? 金玉璃从最后一个人胸膛里拔出剑,并未立马插入剑鞘,她意有所指的笑了笑,拭去唇边溅上的鲜血,笑意妖冶:“挺会玩儿。” 好好一刑堂,整的跟修罗场执法似的,怪不得连金凛都没敢过多插手,搁谁谁不怕,活脱脱一疯子。 她将剑反手扔进门槛左边,那刚露出的一只脚瞬间遭殃,侍卫喉间爆发一声凄厉的哀嚎,脚被剑直直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凌宿一见便知是个打算偷袭的,偏偏金玉璃这人极不讲理,你想害她,有种就别让她知道,不然你可以想想下辈子怎么过了。 索性他心态还行,对刚进地牢就满地尸骨鲜血这茬并不关注太多,只是在侦查了一遍四周后,才跟着金玉璃进入地牢。 他已经不在乎了,反正左右甭管这事成不成,擅闯地牢,屠杀守卫这罪没得逃了,还不如走一步看一步,他莫名的就特别相信金玉璃。 不过既然侍卫不在了,总得防一下外敌。 自从水井投毒事发,一众长老和宗主本人就可怀疑宗门安全系数了。 凌宿随着金玉璃迈步入地牢,入目所及是地上一汩汩干涸的血,还有黑暗中昏暗的光…… 虽然没有惨叫,但这诡异气氛鬼都知道……啊不是,此时人都知道有问题。 凌宿拧眉:“刑堂行事这么乖戾?宗主之前还特意压过他们的气焰。” 金玉璃抬起眸子,多扫了几眼,这里人虽然很多,但好在分布密集,几乎几眼就能看尽,并没有她要找的人。 凌宿也看完了,她等着金玉璃的下一步,不出意外地牢要没了,但等了半晌,金玉璃也没动。 凌宿以为她就放个狠话,索性对面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师妹,人小气傲他理解,也就给了个台阶:“小师妹,炸地牢就算了吧?” 金玉璃修长白皙的指尖按了按眉心,另一只手夹着一张纸递给凌宿:“别看,原封给刑堂主。” 凌宿接过,点了点头:“我现在离开?” 金玉璃收回手,眉目淡淡:“你先走。” 凌宿迟疑了下:“我再陪你一会儿?” 他总不能把小师妹单独留下。 ……虽然她很可能原则上比他强。 金玉璃瞥了他一眼:“那就别走,等死。” 凌宿突然想起刑堂主这茬:“这信有用么?” 金玉璃挑眉:“没用他死,有用结案。” 凌宿是真的佩服她的淡定和狂。 不过这次他没多问,知道多说无益,只是在拖时间,他想了想,便也干脆的走了。 这该死的帮助,连半程陪都没陪完。 接下来视角分双方,首先同步到凌宿。 你说巧不巧,他去的同时刚好有人从里面出来。 凌宿手里拿着那张纸,拧眉望着那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想开口呵斥,却顾忌这是刑堂主宫殿门前,便也忍了。 可直到那人走近,他看清了那道人影后,略显惊诧。 “雾阑?!” 来人见被识破,下意识后退一步,摆出一副防守姿态。 下一秒,攻击从背后传来—— ------题外话------ 稍微捋一捋 前面说到水井投毒和刺杀小金龙的是一批人,小金龙给刑堂主的信里会有特写,事关九星帘,这里补充一下,事实上刑堂主背后有人指使,而那个人很神秘,从未真正意义上涉及哪段剧情,甚至最终很轻易的被处理了,但他的出现算一个预告,后面会揭示,所以只要知道有这么个人就好了,至于剧情重心,就在这些小喽啰上 第一百八十七章 九星帘第九星星主,零 雾阑猝不及防回身,凌宿已经迅速反应过来,抬手勉强挡下那一剑。 是真的很勉强,以弟子的身份和位同长老的人抗衡,不是每个人都是金玉璃,毫无压力。 他微微踉跄了几步,才看清面前的另一道人影。 “弟子凌宿见过刑堂主。” 刑堂主面色并不好看,凌宿已经恭敬的将地上的剑捡起,双手奉到他面前,可他并不接,凌宿也就一直举着,像是无声的对峙。 景笙戎从宫殿暗处走了出来,垂在衣袖里的手蜷缩了下,彻底平息了方才蠢蠢欲动的灵力。 她垂眸,故作无事发生,只象征性的颔首,敷衍至极,却是她原则上而言能给出的最大尊重。 雾阑反应过来,藏在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也不惯着刑堂主:“刑堂主这是何意?是要置弟子于死地么?” 凌宿抬眸:“刑堂主,此等处死弟子的重罪,该让宗主亲自过目才是。” 刑堂主冷笑,一把狠狠抽过那把剑:“你的意思是说,本堂主做什么还要请宗主亲自下令是么?既然你比本堂主懂得多,那么这个堂主索性由你来当,如何?” 凌宿后退一步,言语温和:“不敢当。” “我看你凌宿最近越发目中无人了,先是同锦玉擅闯地牢,杀死地牢前多方守卫,后又目中无人与本堂主当面动手,你说说,哪个合乎规矩?依本堂主看,你和雾阑的罪一个也逃不了。” 凌宿笑的温文尔雅,并不否认:“雾阑怎么了?” “擅闯本堂主寝宫,偷听本堂主讲话,没罪?” 凌宿一片讶异:“堂主殿中还有别人?” 刑堂主:“到我这坐坐不行?” “行,当然行。”凌宿不多谈这些,只将金玉璃给他的那张纸递了出去:“如果您看完这些还要治弟子的罪的话,那弟子没意见。” 景笙戎拧眉:“刑堂主,此番可是过了?” 雾阑咬牙:“刑堂主动死手在先,从玉门宗门规上严格来讲,没罪么?” 刑堂主一边将纸翻开一边嗤笑:“没见血,何罪之有。” 说罢,将目光瞥到纸上,刚看一眼,满脸不屑。 景笙戎不动声色的挡在凌宿面前,这个动作便将雾阑彻底暴露于刑堂主的视野,她实在没功夫多护一个人,而且雾阑生性太冲动,不如她和凌宿能来的周旋,思及此,她微微侧退一步,声音压低:“你先离开。” 雾阑瞪她:“你还想自己扛?” 景笙戎拧眉,美人依然淡泊:“我位同长老,凌宿背后是宗主和大长老,没人敢动他,我可以适应所有突发情况。” 言下之意就是,赶紧走吧,没你事了。 雾阑看了眼眉头俞皱俞深的刑堂主,又和凌宿对视了一眼,看见对方略带安抚的眼神,她旋身离开。 两人立刻挡住他远去的身形。 景笙戎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但却担心凌宿误会,因此还是简洁说明了原因:“他生性冲动,会误事,而且平常没少帮我,必要时候我会尽量还恩。” 凌宿只出于礼貌,轻“嗯”了一声。 彼时刑堂主已经看完了整张纸,他的眉拧的很深,像是难以决定什么,也没注意到少了个人。 他想起刚才纸上的内容,明明只短短几句话,他却反复确认了很多遍—— 拦路的渣渣本尊已尽数清理,其地下亡魂不计,再插手,算你一个。 到此一游,寻者死。 ——九星帘,介入此事 他想了想,忌惮的看了看凌宿:“这纸你哪来的?” 凌宿实话实说:“地上捡的。” ……真实话实说。 刑堂主不说话了。 他看了看两人,再次问凌宿:“你看了么?” 凌宿摇头:“没。” “这次本堂主饶了你们,再有下次,你和锦玉乖乖来认罪。” 说罢,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开,步履焦急。 凌宿在他身后应声:“是。” 景笙戎算是懂他们在说什么了,她低声问了一句:“你们在翻案?” 凌宿点头。 景笙戎干脆的在刑堂主还未进殿门前,扬声一句:“奉宗主令,案件重审。” 刑堂主根本不反驳,急匆匆走进殿门。 景笙戎偏头:“我帮了你,现在你告诉我,里面写的到底是什么?” 凌宿摇头:“我没看。” 景笙戎:“?” 她支起眼帘:“你真捡的?” 凌宿不置可否。 他只知道,藏在刑堂主殿中的那个人,完了。 —— “大人,此事蹊跷异常,不若控了凌宿的魂,问问?” 藏在黑袍中的男子闻言,抬手制止:“若当真与九星帘有关,那便是第九星星主零所为,他一贯擅长…控魂。”若是动手,必定惹怒对方。 控魂说白了就是催眠师的顶级,傀儡师的入门级。 而他犹豫的那一瞬,恰恰是想到……那位好像什么都会亿点点,会的常人难以超越,鬼神抱头哭自己。 刑堂主拧眉:“为何这么确定,是零?” 九星帘共分九星部下,其它八星还好,啊……也仅仅就限于和第九星比起来,还好。 毕竟人家首尾不见的……办事出了名的狠辣果断,其星主零更是堪称失踪界常驻人口,最近听说人家内部都找不着人了,但他只要一出现,且选择插手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不仅如此,还特别反感别人插手。 黑袍人笑了:“九星帘行事嚣张,这出了名的,但他零行事,一般会提前给予警告,不听动手的,下场比前者还惨,我倒是好奇你哪点惹了他?” 刑堂主纳闷:“我都没接触过九星帘。” 黑袍人手指间蓦然蹿起一团幽火,将这纸寸寸点燃。 “也罢,我去会会,传说中的——顶尖势力。” …… “嘭——” 金玉璃将匕首扔到一旁,收回撑在台阶上的脚,直起身子。 “想玩儿把戏随你们玩儿,自杀多没意思,嗯?” 靠在墙角的弟子瞪着金玉璃,哪能想到她反应这么快。 金玉璃百无聊赖的拨弄着各种刑具,看的墙角一群弟子直发颤:“你要审就审,哪这么多花样!!” 第一百八十八章 捕获 金玉璃漫不经心的笑着:“不审,累。” 弟子:“……” 一旁有弟子插话,声音压的很低很低:“虽然我们知道你很厉害,但是这件事你还是别插手了。” “我厉害?”金玉璃散漫的放下掌心的刑具:“这我怎么不知道?” 弟子微僵,不可置信:“你什么实力你自己不知道?” “哦。”她点点头:“那就一摆设。” 确实,就算挂着出窍巅峰的修为,也在认真履行至尊强者的狂和实力。 然而弟子却不这么认为,他只觉得这人老凡尔赛了。 “所以你走吧,没用的。” 金玉璃双手反撑在刑具台上,一个用力便坐了上去,一条腿慢条斯理的搭上另一条腿,双手环抱着,姿态野性,听此,挑眉:“试试?” “得了,你可别把自己搭进去。” 金玉璃不理,一派云淡风轻:“为什么诬陷濯幽。” 回话的弟子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是诬陷?” “主人,通讯亮了。” 金玉璃漫不经心的轻敲着手臂,回答了弟子的话,同时将灵力注入腕间的链子:“你的表情就像在告诉我。” “……?” “‘我也没办法’。” “……” “星主,找到人了,他攻到九星帘了。” 金玉璃懒洋洋的回了一句:“处理了。” “是。” 这声金玉璃没有刻意压低,弟子们也听不懂,他们只是集体抿唇不语。 金玉璃见局势僵持不下,一旁墙上的漏斗又在昭示着暗门很快关闭,她抬起眼帘,略带不耐。 “三个问题,保你们安然。” 有几个蜷缩在墙角的弟子眼神亮了亮:“真的吗?” 金玉璃从一旁拿起一个烧的滚烫的烙铁,漫不经心的把玩,明明动作间很散漫,却给人以无形的压力。 “看见什么了?” 有弟子急急回答:“那个人,就是后来濯幽面具伪装出的那个人,杀了我们同行的七个弟子,我是最后被迷晕的,我看见濯幽当时赶过来,也看见他和那人缠斗,但药效太强,我根本没怎么看清就晕了。” “为什么不说实话?” “我不知道……真的,我感觉当时大脑一片混乱,很多话不经思考就说了出来,我想补救,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总感觉……当我正好想辩解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在哪里。” “被杀的弟子,在哪?” “这我…真不知道,我们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审了,不过玉门宗历来有规矩,陨落的弟子将会由刑堂负责火化,尸骨托付到家人手中。” “行了。”金玉璃将烙铁扔进面前的狭窄牢内,众弟子一颤。 她跳下刑具台,此时沙漏已经近乎见底,众弟子很快又要陷入无尽的黑暗中,方才被问话的弟子苦笑,明为保护,实则囚禁,他们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 偏偏就是在这极尽的无奈中,他喊住了那个背影孤傲的少女,明明是玉门宗年龄最小的师妹,身处在这里,却比他们还淡定。 “你会来救我们的,对吗?” 金玉璃脚步一顿,恰恰卡在暗门前,彼时沙漏见底,暗门开始缓缓收紧。 散漫又懒洋洋的声音回荡在这处狭小的空间:“啊,忘了说。” 她偏头一笑,张扬偏又邪侫至极:“嫌束缚,脚边有匕首,出牢房,烙铁能烧弯它,嫌黑刑具凿洞,怕冷有火炉,再扛会儿,别死了。” 说罢,一个侧身从暗门狭小的缝间行云流水的滑了出去。 留下被束缚着手脚的一群弟子怔怔然。 他们好像……误会她了。 …… 金玉璃刚一出暗门,迎面撞上几个弟子。 “……” “……” 大眼瞪小眼,这场面别提多尬了。 对面弟子似是有个认识她的,在最初短暂的怔愣后,连忙说明来意:“他们是宗主派来带走濯幽的,一会儿要重审。” “我是风老大派来帮你忙的。” 这话说得瞬间可张扬了。 金玉璃垂眸:“谢谢,不用,先走了。” 说罢,便准备迈步离开,弟子见状,想拦又没敢拦,而金玉璃丝毫没有停顿的走了。 一旁有弟子注意到了他的心思,好奇:“这怎么?帮个忙还纠结起来了?” 说是风玄清派来的那个弟子闻言,有些郁闷:“她都忙完了,帮什么?” 有弟子禁不住八卦:“喂,你们老大是不是对锦玉有点意思?” 那弟子果断干脆利落:“不可能。” “……为什么?” “就是不可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金玉璃总给人感觉很疏冷吧。 怎料有弟子不依不饶:“万一呢?你会想让锦玉和你们风老大结为道侣吗?” “不会。”弟子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 “有些人只适合仰望,不适合近距离接触。” 因为等你靠近她之后你或许会发现,金玉璃是个很糟糕的人。 …… 金玉璃出了地牢,漫千妖依然在断断续续的传来消息:“星主,伤你的人已经活捉压入地牢。” “是等你亲自回来处置还是我们帮你?” 第九星是九星帘最深不可测的一部分,也是最没规矩的一部分,更是最受纵容的一部分,在九星帘这个整体下,第九星几乎是一个完整的大型势力,它虽然没有规矩,却唯有一条:服从至上。 但里面为数不多的成员却整天应了金玉璃的默许,与其称兄道弟,没规没矩没有界限,这是常态。 也就漫千妖还算规规矩矩的,可这些年在金玉璃不在的日子里,也被那群人带歪了。 ——讲个笑话,金玉璃不记仇。 ——笑死,不记仇她还是她? “刑罚完整走一遍,做成人彘前,要活的。” “成。” 在她到这里之后,那是她栽的第一次。 于她本人而言,是她生命中栽的第二次,虽然远不及第一次的千万分之一,但第一次那是没找着人,这次既然找着了,能让他跑了还有鬼? 漫千妖在那边似是在交谈些什么,半晌,回了一句:“星主,主上联系。” 第一百八十九章 怀疑人生 话音一落,一道挺不正经又屌的可以的嗓音切了进来:“零?” “嗯?” 再次听见彼此声音,那一刻,虽有沉默,却并不疏远,岁月淡化不了她们的交情,哪怕时隔很久,再交谈起来依然很自然,丝毫不尬。 毕竟过命交情摆着,有些关系还真没那么容易洗去。 檀华非常自然的开口:“一月后九星帘选拔成员,回来吗?” 金玉璃玩味的笑着:“打算拿我当招牌?” 九星帘第九星主零,传闻样样都会亿点点,内部有很多拥护者,对外有很多挤破了脑袋都想进去的修士,不乏各路大能,都是为了一睹她尊荣。 这招牌要是放出去了,各势力不得疯? 檀华开玩笑似的道:“行啊,你回来就当个花瓶杵着就行,我也不多要求。” 金玉璃单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指尖的金子打了个转,落下的同时又漫不经心的接住,她妖性又清浅的笑着:“成。” 檀华原本都不指望她能答应,结果这个字砸的她还颇为意外:“你要回来接任务吗?” 九星帘的实质其实还是个万能投标组织,这里有修真界最全的信息网,在每一块地方都有自己的人,不仅能卖消息,还能接受委托查消息,甚至涉及区域更广的,包括但不限于寻仇杀人,夺回宝物,伪装身份,随行侦查。 而“零”所带的第九星,迄今为止任务无一失败。 檀华一直都想给这颗小白菜拉回来。 奈何人家没意愿,她总不能来硬的。 说实话,自从她离开以后,九星帘的各项任务完成度都没眼看,她是真怕她不干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都想给人打包回来。 金玉璃已经走到了住处,她推开门,指尖微顿,几秒后,极轻的回了一句:“等九星帘选拔成员那日吧。” 檀华连忙开口,生怕她反悔:“行,就这么定了,你只要回来,别说下个月了,再过几个月都成。” 金玉璃“嗯”了一声:“睡了。” 檀华:“?” “……” “好。” 忘了,这位祖宗的睡眠日夜颠倒,虽然偶尔甭管白天黑夜都睡不着,但总之就是一句“不规律”,极其不规律。 那边檀华吩咐梵淖准备选拔事宜,这边金玉璃倒头闭眼,手背盖在眉骨间,有些懒散。 漫千妖点的香还真没白点。 不一会儿,金玉璃手指半遮着眼便睡了过去。 在她睡着的几秒后,房间里瞬间闪出两道人影,一道墨沉,一道谢鹤呈。 谢鹤呈看着床上的金玉璃,天气本算不上温暖,甚至还有点寒凉,结果她连锦被都没盖,只单薄的穿着层外袍。 他算是懂了墨沉此行目的。 他偏头,极小声的刚开口:“小魔鬼睡……” 墨沉淡淡一眼扫来,谢鹤呈声音慢慢弱了下去,他做嘴型:‘怎么了?’ 墨沉示意他别说话,轻轻走近盖了一件毛绒绒的毯子在她身上,帮她拢了拢边角,这才跟谢鹤呈示意出去。 全程下来金玉璃只偏了下头,眉头轻微拧着,露出姣好的侧颜,以及侧着角度可见的近乎苍白的脖颈间的皮肤。 衣服,毯子,被褥完全一片白,衬得她越发病态的娇白。 墨沉和谢鹤呈轻轻退出了房间,直到离那里有一段距离,深刻在身上的威慑才敛去,谢鹤呈“啧啧”两声:“小魔鬼睡眠挺浅啊,就你那动作还能有意识。” 墨沉瞥了他一眼,语气挺淡的:“下次别来了,她睡眠浅。” 谢鹤呈“哦”了一声,并不在意。 他本来就是好奇才跟来,结果没想到看了这一出。 “虽然睡眠浅有可能是天生,但我看她那更多是防备心重,精神那条弦半绷着,意识差不多算醒着的,这样睡着很累,你有一段时间也是这样,谁靠近都会醒,不过你那是因为玉璃妹妹陨落,这又是什么?情伤?不像啊。” “而且就算是情伤,也不可能浅成这样,你那连点风声都没带动,她能意识到完全是本能,这我要没猜错,小魔鬼之前的日子得多惨才会这样啊,起码不是她一小丫头扛得住的。” 所以,他宁愿自己判断失误。 不过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话落之后,墨沉的眸光渐渐深了起来,宛若寒潭深不可测。 …… 彼时,刑堂执法处。 金凛位居首位,被美名其曰“保护”的几位弟子站在下方,濯幽挣脱了那些欲图上来拉他跪下的弟子,他气焰异常嚣张,仰头望着上方站着的刑堂主,声音像是淬了寒冰。 “让我跪下,你白日梦做的挺溜。” 金凛挥手打断:“行了,不跪就不跪。” 刑堂主眯眼:“刑堂定罪,向来没有撤销的先例,濯幽,我希望这次之后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顿了顿。 “你们将事情经过,一字一句说清楚。” 凌宿在旁攥紧了手中的毛笔,迟迟没有蘸墨。 景笙戎见状,抬手拿过一旁的另一只毛笔,蘸了墨后递到他手中,嗓音淡淡:“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是他们本身就不愿说出实情或者确实看到了那些的话,的确没得辩解,但既然我叫梁千歌来了,他就占不到便宜。” 凌宿放下手中的毛笔,将纸推给她,揉了揉眉心:“你记吧。” 景笙戎颔首。 如果这纸是旁人递的,毫无疑问,它下一秒就会成为碎片。 这就是偏爱。 梁千歌在她身边认真听着弟子的阐述,不一会儿,抿了抿唇,咽下了准备挖坑的话。 半刻钟过去了,弟子说完了,景笙戎最后一字落笔,梁千歌转头:“你确定你没在搞我?” 景笙戎拧眉。 那边弟子一五一十的把情况全部说了,而且从未有过的顺畅,思路清晰,条理分明,末了,他补了一句:“先前,我可能魔怔了。” 是的,他自己都在怀疑,之前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现在一点都没那种感觉,没有那种像是被控制的感觉…… 而高台之上的金凛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对。 反观刑堂主,怀疑人生了都。 ------题外话------ 你以为重点在重审案件上吗?啊哈,不对,是让天骄小姐姐露面 第一百九十章 梁千歌 “你说谎!你先前分明不是这么说的!”他下意识指责。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其实是怪异的,为什么那位大人不出手了…不是说这次他们绝对翻不了身吗? 这是准备…先给他们点甜头尝尝? 但愿如此。 他压下内心的慌张,深吸一口气:“行了,你先别说话了,你旁边那个,对,就你,你说一遍你看见了什么。” 半刻钟后。 “……” 言辞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关,很明显是两个人的视角,但是看到的出奇的相似。 金凛感到诧异,但并未多言。 鬼知道刑堂主怎么审的,还言之凿凿人证物证俱在。 这特么能定什么罪?多事。 他轻咳一声:“刑堂主,定罪书撤了吧。” “不可能!”刑堂主立马反驳:“历来刑堂下的定罪书就没有撤回的先例。” 金凛自认还算有耐心:“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玉门宗也没门规明文规定刑堂下的定罪书不可撤回。” 刑堂主明白他的意思,但明白是一回事,认同又是另外一回事:“宗主,我既然下了这个定罪书,就是有证据,他们突然换一番言辞,难道我们也要跟着荒唐吗?” “那么是否他们说他们看见了景笙戎行凶,这个定罪书就要换人来接了呢?” 景笙戎:“……” 梁千歌冷笑:“刑堂主,分寸。” 绝逼是公报私仇。 但是也不无道理,搞得金凛一时都不好驳了。 这还得证明他们说的有理有据。 梁千歌忽然上前一步,仰头望着刑堂主:“那么刑堂主,按你这个道理,是否你之前因他们一言之词便定罪也不符常理呢,既然如此,定罪书不成根据,完全可以撤回。” “这岂是儿戏,说下就下说撤就撤?” “定罪书岂是儿戏?容您想下就下?” “他们是供词人,本堂主不过下结论。” “那您结论下的还挺草率,弟子刚和景师姐下盘棋的功夫,您就能定个人的罪,还是死罪。” “……” 刑堂主气急,还没等到大人出现,他已经扛不住火力了:“你怎么不再听听其他人怎么说?未必因为两个人片面之词就撤回定罪书。” 梁千歌丝毫不打算给他打翻身仗的机会:“那您就可以听取一人言辞定罪是吗?我说您此举有失偏颇罔为刑堂堂主,您也该承认并为此自省,是吗?” “大错特错!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这应当以实际做参照,岂能你想说就说?” “那定罪书岂容您想下就下,如今已经有了参照,您不服就继续问,弟子看着您服为止,来,继续往下接,说说看,你看见了什么,让我们公平公正清正廉明的刑堂主好好看看,他所谓的审案,审出的是什么?” “……” 这明显跟刑堂主杠上了。 金凛欣赏的看了梁千歌一眼,这孩子不错,说话条理清晰分明,还挺聪明。 有弟子已经自发往下继续说了,每说一个字,刑堂主脸就黑一分。 这是切实在打他的脸。 大人还没来…… 他烦躁的喝止:“够了,稍后再议。” “请刑堂主撤回定罪书。” “稍后再……” 梁千歌直接转身,没等刑堂主推托,果断出声:“刑堂主将继续追查证明濯幽无罪,定罪书是否撤回待定。” “你!” 梁千歌躲到景笙戎身边,笑的得意又冰冷:“濯幽无罪取决于本人行为,您想查继续查。” “……” 刑堂主狠的牙痒痒:“梁千歌,你目中无人。” 景笙戎冷淡的笑:“这话你说过了。” “把她……”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 “景笙戎,你别以为……” “我凭本事位同长老,不想当因为无聊,不服憋着。” 金凛忽然觉得,景笙戎也没那么让他头疼了。 刑堂主被气的七窍生烟,却又忍不住着急,大人再不来控场就功亏一篑了。 然而远在九星帘的“大人”,自顾不暇。 梁千歌见目的达到,冲景笙戎摆了摆手:“有事,先走了。”她顶多玩玩辩论,扛火力啥的她不适合,扔给景笙戎就好。 因此这借口找的很自然。 景笙戎颔首。 她们是玉门宗出了名的一对好姐妹,一个智商超群,一个实力强悍,简直强强联合,最主要挑拨离间的一直有,成功的还从未诞生。 也许关系好的最高境界,莫过于她为她撑腰,而她替她气人,事后她扛火力吧。 梁千歌毫无心理负担的走了,景笙戎扫过一圈,最终视线落在他身上,下巴微抬:“没意见?走了。” 刑堂主咬牙:“宗主。” 金凛起身,仰头望天:“凌宿啊,这天不怎么好,一会儿该降甘霖了,走吧,先回去。” 凌宿点头:“是。” 两人全程视线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目不斜视,整齐划一。 刑堂主:“……” 大人,我尽力了,这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台下弟子也该散的散,临走把濯幽也拖走了。 刑堂主独自在原地风中凌乱,有点怀疑人生。 …… 濯幽一出去就看见个surprise。 雾阑在刑堂外等他,真是活久见。 他跟其他弟子打好招呼告别后,便走了过去,……行吧,是雾阑早就已经走过来了。 雾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刑堂没动私刑吧?” 濯幽咧嘴笑,唇角干涸的血迹还有点淡红:“想什么呢,我能那么容易屈服?” 不反抗,是因为伤不到他。 雾阑暗自松了口气:“那就行。” 濯幽抬眼:“什么‘那就行’?你怎么怪怪的?” 他俩日常不互怼,那还真是辱没这几年相处的光阴。 雾阑没有回答。 濯幽察觉不对,“嚯”了声:“小师妹的账还没跟你算,你还非得再把我得罪一下,得,我不听了。” 雾阑抿唇:“真不好说。” 濯幽摆手无所谓:“重要吗?不重要,跟我没关系。” “……” 他想让他怎么说,说他好像听见了些不一样的故事版本,比如,那些弟子的第一次招供受了控制… 再比如,刑堂主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刑堂主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七品追溯丹的八品效果 不过最终雾阑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着景笙戎跑了。 濯幽嗤笑:“傻逼,不知悔改,一错到底,敌我不分。” 他是真的服气,也是真的不想理他了。 想想一会儿还得去找景笙戎道谢,他心情就瞬间不美妙了,……好吧,不管出于什么,人家帮了他,让他忘恩负义是不可能的,但至于内心怎么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事实证明,金凛还真有当天气预报的潜质,说下雨就下雨,真就毫不含糊。 彼时施含盟手里攥着瓶丹药,蹭蹭蹭的就往金玉璃住处跑,身后是面无表情的江连御给他撑伞。 虽然有伞遮挡,但依然挡不住施含盟渴望淋雨的心,等到了那个清雅幽静的院子时,施含盟差不多成落汤鸡了。 哈?江连御为啥没有?因为人家有两只手啊,一只手一把伞,师傅可以淋雨,我一定不能学他。 施含盟眼神随意看了看周遭花草,虽然看起来种的很随意,但却总给人以莫名的愉悦,这处院子虽然比不上玉门宗正儿八经的内门弟子的专配房间华丽,但胜在清幽雅静,没人打扰。 江连御见施含盟有意直接闯入,顿觉不妥:“师尊,这好歹算小师妹半个闺房,此举不妥。” 施含盟想了想,之前他找他其他的徒儿时,确实都是直接硬闯的,还时不时能发现点小惊喜,但那都是男的,此番用一贯的套路对金玉璃,确实不妥。 他最终还是示意江连御上。 江连御先是礼貌的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后唤了一声:“小师妹?” 金玉璃拧眉,眸光惫懒的半眯着,意识已经完全清醒,却还是有点压抑不住的烦躁。 她的手掀开毛绒绒的毯子,刚准备下床,门外在此时却传来一句:“锦玉乖徒儿在里面……不会出事吧?” “……” 话落,门被推开,三人大眼瞪小眼。 金玉璃慢吞吞的缩回手,将毯子拿到手中,一边慢条斯理的叠好,一边移步走到桌案前,直到落座后,才将叠好的毯子半盖半披到身上。 她看着二人齐齐怔愣的神情,清了清嗓子,却还是有点低哑:“什么事。” 施含盟咽了口口水,有点可怜巴巴的说:“徒儿你……在睡觉啊?” 金玉璃喝了口茶水润嗓子,却效果不大。 江连御走上前,轻碰了一下茶杯边沿,末了,无声的收回手。 金玉璃抬眸,示意他有话直说。 江连御摇头:“没事,别喝凉的。” 这些茶水墨沉后来特地换过,他知道金玉璃不喜欢关心这些细节,所以能照顾到的他都照顾到了,连这温度都早有预算,此时茶水正好入口。 金玉璃放下茶水,帮江连御和施含盟两人各倒了一杯,末了,抬了抬下巴:“随便坐。” 施含盟依然可怜巴巴的望着她,金玉璃淡定回答:“嗯。” 施含盟:“那我们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金玉璃很轻微的咳了一声:“没有。” 他们到的时候她就已经有意识了,进不进来都一样。 “那那那……你继续睡?” “不用,师尊你说。” 施含盟和江连御慢慢走到金玉璃对面落座,他拿出那瓶丹药,放在桌上:“四品温韵丹,你的事我听说了,很不错,好好休息。” 认真起来的他,还是挺风度翩翩的。 金玉璃一眼扫去,四品中乘,施含盟对她还挺不错。 想了想,也没拒绝。 下一秒,施含盟又掏出一瓶丹药,这次直接递给了金玉璃。 金玉璃接过来看了一眼,连瓶塞都没打开,内心八成有个底了。 施含盟轻咳一声:“为师考考你啊,这七品追溯丹,你能练出八品的效果吗?” 金玉璃在内门考察炼丹那一场里,就是把二品丹药硬生生拔了一个品阶,一战成名,前途无量,施含盟也听说了,所以看着金玉璃的眼神还特别期待。 这事但凡他问别人,都能直接给他一拳,什么玩意儿,七品丹药……还他妈追求八品效果,能炼出来你就跪地谢恩永生永世当牛做马吧,八品想都别想。 但偏偏他问了金玉璃,无疑,这个决定特别明智。 金玉璃掌心瓶子打了个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不一会儿又握回掌心,施含盟目光从未离开,她慢吞吞开口,声音有些暗哑的低沉:“你要做什么?” 七品追溯丹在修真界已经算各个炼丹大能能炼出来的丹药天花板了,她倒也可以帮他,但它能短暂性融入骨血追踪一个人,且时间根据品阶来看,她需要确定他想做什么。 施含盟支吾了一下,金玉璃将丹药递过去,眸色淡淡:“抱歉,帮不了。” 施含盟泄了气:“乖徒儿,为师真的有急用。” 金玉璃喝了口茶,嗓子还是嘶哑的难受。 她没有回答,似乎在思索。 施含盟轻叹,眉眼有些低垂。 实话说,金玉璃都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 江连御趁着施含盟垂眸,手指间夹着一张纸,悄悄递给金玉璃。 金玉璃接过,打开,里面是用茶水慌忙之下写的字,有些乱,但依稀能认。 ‘小师妹,真的不能帮?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我希望得到最准确的回答。’ 金玉璃淡定的将纸揉碎,抬起眸光,江连御恰巧看了过来。 她颇为微妙的挑挑眉,嘴唇动了动:‘能’。 但是不能帮。 她可以没有底线,但她不能纵容别人没有底线。 等施含盟再次抬眼,又恢复了那副笑嘻嘻的样子。 “乖徒儿你好好休息,为师先走了。” “师尊。” 金玉璃没有抬眸,却对着施含盟开了口。 施含盟应了一声:“嗯?” 金玉璃身子往后一靠,半倚着墙,抬起眸子望向他。 “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施含盟一愣,怔怔开口:“算了吧,反正可惜的也不止这一件……我找不到她……” “收。” 金玉璃从魂戒中取出一颗丹药,与瓶中的对换,一切做完之后,她将瓶子随手扔了回去。 施含盟回神接住。 金玉璃已经疲倦的闭了眼,声音低哑懒散:“八品效果。” 第一百九十二章 二次授课 施含盟走了,江连御借口留下。 金玉璃半阖着眼,眉目倦态尽显,面上是一贯的漫不经心。 她不想说话,等着江连御率先开口。 江连御也没辜负她的等待,嗓音淡淡开了口:“染了风寒?” 金玉璃声音带着点鼻音,她手撑着太阳穴,精神算不上多好,疲乏中有点不耐的燥。 “可能吧。” 江连御沉默了一会儿:“小师妹。” 金玉璃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真的神仙下凡?” 江连御这话问的很认真,金玉璃都愣了一瞬。 什么玩意儿?这孩子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她抬眼,语气似玩笑般:“抛开其他,你先说说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江连御手指轻叩桌面,语气淡淡:“随手就是七品丹药八品效果,小师妹以为修真界七品丹药多么?”就算碰上了运气,有,但别提这种人,就是这种丹药也根本无迹可寻,七品丹药八品效果,当白菜呢,满地跑。 金玉璃很认真的说了一句:“如果你们可以做到从内心上摒弃阶层概念,你们也可以。” 江连御清浅的笑:“小师妹,我们没有像你一样的天赋,样样都会,不会的一学成神。” 金玉璃手指摁着太阳穴,头传来一阵阵的钝疼。她的语气也开始随性散漫,那句话也像是随口一说:“没那么夸张。” 江连御清冷的面庞,浮上一丝无奈:“当你成为我们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你的存在,打了很多天才的脸。” 金玉璃只扯了扯唇角,没有再说话。 是你自己在决定如何看待你自己。 江连御最终没说几句,还是走了,他走之前散发他本性清冷中为数不多的温暖叮嘱:“好好休息,后日授课,今日发生的事确实有点多了,你别在意太多,如果实在介意师尊那边,我会帮你盯着,照顾好自己,染了风寒就别出来了,一会儿该难受了。” 金玉璃低低的“嗯”了一声:“谢谢。” “没事。” 江连御前脚刚走,后脚就是一块毯子披了上来。 金玉璃头有些晕,脾气有些燥,有些难抑的不耐,但墨沉的靠近,明显安抚了她的一些脾性。 金玉璃手撑着太阳穴,盯着墨沉慢条斯理又矜贵的帮她现场玩火烧水,慢吞吞来了一句:“不想喝。” 墨沉:“……” 他的动作丝毫没顿:“不行,好歹喝一点。” 金玉璃语气很慢但杀人很快:“你没常识。” 墨沉笑:“汤药和丹药我都有,现场炼都可以,但你确定选苦的药效霸道的也不采取温和救治?” 金玉璃轻嗤:“屁大点事儿。” 说是这么说,嫌麻烦也是真,但当墨沉把水递到她面前时,她还是喝了。 墨沉很满意,“症状不严重,主要还是你精神疲惫造成的,好好的别想着用药。” 金玉璃没吭声。 墨沉又倒了一杯水放到离床最近的桌案上,他折返回身:“现在,去休息。” 金玉璃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上床躺下。 倒是墨沉意外了:“小丫头这么乖?” 她之前不都一直跟他唱反调? 金玉璃声音挺漫不经心的:“小丫头不乖你降不住。” 墨沉纵容的笑,五指无奈的附上额头:“锦姐,牛。” “后续授课就免了吧,16分够你玩完授课。” 金玉璃“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后:“那不行。” “?” “爷喜欢创造历史。” 内门弟子授课史上,最高的不过27分,很简单,她更喜欢用她的名字去刷新一个永不可能超越的神话。 墨沉:“……” 白夸她了。 外面的雨下的淅淅沥沥,墨沉守在金玉璃身边,以两人为中心,他设了隔音结界。 因为有墨沉的原因,所以金玉璃睡的还算安稳,起码她的本能敏感对墨沉免疫,而墨沉身上总有种似有若无针对她的安心感。 时间过的很快,金玉璃的恢复能力也确实强的可以,手上的伤差不多好了不说,连突然感染的风寒都没问题了,当然还是得益于墨沉强压着她睡了一天。 ……额,单纯的睡觉,睡了一天。 授课的日子很快到了,那日一早,墨沉消失,反观消失了很久的风玄清出现了,自打那日他让人去帮金玉璃后,存在感真是少的可怜。 金玉璃聊天的欲望并不高,只是回应了很多弟子笑嘻嘻的招呼后,便独自美丽去了。 走路带风,低调却掩饰不住骨子里的张扬桀骜,试问这样的弟子怎么可能会被忽略呢。 “锦玉。” 蟾昀也是丝毫不加掩饰的直接喊了她。 他和风玄清确实关系破裂,但不至于小心眼到和一个小辈追究过失。 更何况他失手在先。 他此番也并没有多为难她的意思,旨在欣赏她的作为。 金玉璃撩眼,便听见蟾昀说:“你积分16,我也听说了你帮他们增长修为的事了,如今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愿要?” 金玉璃歪头勾唇:“要。”她和授课杠上了。 蟾昀笑:“不怕我坑你?” 她倒是半点没思考。 金玉璃笑了声,骨子里的狂气难掩:“试试?” 蟾昀也笑,不过这次笑的耐人寻味。 “既然你们客卿长老给你们授课时换了地方,那我也给你们换换口味,五日,既然你们觉得有锦玉在,无论什么风头最终都是归她的话,那我们来点基础。” “……” 有风玄清的小弟默默举手:“如果我们特别服气呢?” “那就让你们看看差距,人家基础比你们好千倍万倍,悟性不敌,可以人为努力赶上的再不冲一冲,说不过去吧?” 蟾昀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金玉璃:“我给你的机会就是,无论用什么法子,伤了,残了,都别打我脸。” 金玉璃:“……” 敢情蟾昀都没敢确定。 不过当她在后山看见那一个个算不上巨大但绝对有小半人大的石块时,她默了下。 金玉璃在里面可圈可点的地方太多了,很多弟子因为不重视近身搏斗,所以自然性忽略了她那一场秒杀,自然也就没让蟾昀了解……一个近身搏斗可以呈碾压的人,力气能有多小。 第一百九十三章 武力值,爆 有弟子还是没敢相信蟾昀敢安排这种授课,弱弱的问:“我们是要…用手劈石块…吗……” “孺子可教。” “……” “……” “……” 现场别提多安静了。 蟾昀见成功吓到他们,恶劣的笑了笑:“当然,你们最开始肯定不是这块石块,转身。” 他刚说完,弟子们惊喜过剩,结果一个回头…… 有弟子没忍爆了粗口:“艹,这她妈能小多少。” 紧接着蟾昀冷酷的下了最后命令:“两块石块,这块积两分,你们身后的积三分,在我这里拿积分可没有你们客卿长老那儿容易,锦玉,你只劈后面一块,我给你的机会就是,只要你在他们之前劈完,大小都算,双倍来看。” “现在,你可以转身了。” 金玉璃就这么跟开盲盒似的,运气还没怎么好,开出一个比那简直大了两倍不止的……石块。 你可以想象一下130-140的身高,90厘米的直径,当然啊,它肯定不能是个规则图形,大概就是这么个样子。 反正众弟子是倒吸一口凉气的。 “蟾导师这波有点过分吧?” “风老大…蟾导师别是因为跟你不对付,把怒火转嫁给锦姐。” “锦姐多多少少有点惨啊……别看她只劈一块,劈不下来一分没有。” “说得好像咱们能劈开似的。” “话不能这么说,你看苻莲那边不就快了?咱们顶多是艰难点,你这让锦姐怎么活。” 金玉璃很从容的笑了声,也没反驳蟾昀这本就不公平的设定。 大了两倍,还得在他们之前劈完,这个机会有多少试探成分不言而喻。 不过,她不在乎。 彼时场上的风玄清已经成功用多年打硬架的本事把石头劈开了小半条缝。 邕无沂石头的破坏程度差不多近四分之一。 玉悠铃那边玉清银提了闭关申请,所以没来。 历修也算不上多艰难的劈了三分之一。 至于苻莲……从小到大积累过来的经历,让她虽然有些吃力,但不至于无从下手的劈了近半,石头从中间有近半的裂开。 而其他很多弟子,从小到大关注的从来都是修炼,别说和苻莲相比,就算是和风玄清,那也是天壤之别。 更何况这种石头本身坚硬,如果没有类似经历用手硬劈,搞不好手断了都可能没半点动静…… 差距全在这里了。 各个家族手上的心头宝,怎么可能受过苦,养尊处优习惯了,又哪里会有无可奈何必须使用非常手段的时候。 众弟子见索性劈不开,刚想摆烂,蟾昀的声音便传来:“劈不开的,倒扣五积分,锦玉若失败,积分归零。”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豪赌。 赢了积分直飙26,输了一无所有。 她没有退路。 然而金玉璃依然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眸色浅淡,唇角挂着似有如无的笑,双手极不规矩的环抱在身前,五指有节奏的上下跳动着。 不难看出,她不在乎。 直至一个半时辰过去,众弟子一筹莫展,有人手掌已经出了血,可石块仍不动分毫。 哪怕无数次打架硬上不用灵力如风玄清,他的极限也仅在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中线偏后处。 越到后面越是难动丝毫,掰不动,只能用更大的力气穿透一层层已经裂开的石块传达后面,哪怕是从前面劈,也诡异似的根本没动静。 苻莲终究是停留在了最后一点上,寸步难进,她手上的伤口隐隐有再次流血的征兆,她清楚这是极限,却不甘心停留于此。 金玉璃散漫的眸光略过在场的石块,几乎全部浴血,也根本没动静,至于很少数动了的,也就几条短缝,而那四人的,邕无沂停留在一半偏后,历修停留在四分之三,风玄清苻莲如前,寸步难进。 这就是差距,鲜明到极致的差距。 这也没多考验天赋,完全可以练出来,只看你有多少场不顾一切没有后路的血拼,有多大的毅力。 毫无疑问,效果差,就在这里。 现场局势已定,再难有所突破。 蟾昀失望的摇摇头,视线落在金玉璃身上。 清晨的光芒为她渡上了一层暖洋洋的色彩,然而她的眸色却并没有回暖几分,依然是凛冽的冰凉和散漫,还有股子桀骜。 蟾昀出声提醒:“你们还有一个半时辰,锦玉,放弃了吗?” 金玉璃语气略带玩味,眼神移也没移,身周肆意生长着她骨子里的轻慢和狂,以及几分漠不关心的冰冷:“让他们尽情发挥。” 蟾昀笑:“你看看苻莲。” 金玉璃看也没看,冷嗤一声:“你去问问,谁没到极限。” 苻莲下意识:“……”看个der,老子劈不动了。 她的毅力绝非轻而易举可以战胜的,但现实就是现实,不是她说“不论输赢我扛到底”就可以改变的。 而且就这个现实而言,她能撑到现在,就已经是奇迹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现场局势彻底定了下来,只有少数三个还在挣扎,苻莲,历修,邕无沂,风玄清放弃。 又是一刻钟,历修放弃挣扎。 半刻钟后,邕无沂淡定放下手,放弃。 苻莲劈了近三个时辰,满手的血满目疮痍,石块上的血渐渐滴落,从缝中不断溢出,算是场上最惨的了。 邕无沂算有所收敛,历修起码没苻莲那么疯,至于风玄清…… 他冲着弟子吊儿郎当的笑了笑:“就玩玩。” 而那道人群中的亮点,嚣张至极偏又散漫至极的人影,只将手虚虚搭在石块上,漫不经心的敲击着。 那动作,当真毫无力道。 直到最后几秒,蟾昀失望的摇了摇头。 他期待最高的金玉璃,是场上唯一一个全程没有动作的。 他轻咳一声,众弟子抬眼,注意力被吸了过去。 “我宣布,这一轮,所有弟子考核失败,接下来进行基础授课训练,锦玉积分归……” “嘭——” 他的“归”字掐着三个时辰计时的最后一秒,也就是在这一秒,金玉璃面前的石块怦然碎裂。 第一百九十四 孤注一掷,没有退路,她以教学渡曾经 不是那种从中截断的碎裂,而是碎成了一个个小石块的碎裂。 大大小小十几个石块滚落在地上,一切仅发生在一瞬间,众弟子注意力根本没能拉回,因此错过了那极具神奇性的一幕。 一拳干脆利落毫无收敛的劈下,裂缝寸寸蔓延,直至散成一块块小区域,随后轰然塌碎。 她没有用灵力,而是早就在一些细小的动作间将石块内部砸裂。 你可以理解为“隔山打牛”。 诚然,这一幕特别玄幻,近人一样大的石块可以瞬间碎裂成一块块小石头,乃至明明那么小的力气却可以击碎石块内部,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 但地上还在滚动的石块鲜明的告诉他们一个事实,她,就是做到了。 这么大的石块,体积每加一点点增加的压力都是数以倍计,更别提这么大了…… 金玉璃是真的用了灵力吗?没有。 她耍了手段吗?这种事,她不屑。 只是漫不经心的背后五指破皮溢血,手掌的边缘有些红肿的淤青,上面充了血,还有些破皮。 这些对她来说本也没表面上那么轻松,她还是用了技巧的,毕竟那么多走到绝境无路可退不顾一切的生死车轮战,不能白打。 苻莲垂下晦涩暗涌的眸光。 “卧槽…小师妹战斗力挺彪啊。” “……我觉得我可能心脏不怎么好,要晕了。” “救命,为什么要放这种旷世奇才的妖孽在玉门宗。” “我觉得不久之后,四大天骄可能又得多添一人了。” “别这么说,夸两句得了,四大天骄那是什么人?兼灵力天赋与实力于一身,锦玉光天赋那关就过不去。” “说的也是,可惜了。” “但她明明有超越天骄的实力啊,你看蟾导师,锦玉的实力都比肩甚至超越导师了。” “还有她的五术!!!真的超级厉害!!!” “她带我们逃出生天的样子也超级帅!!” “我严重怀疑,她的智商也远超我们一大截。” “瞎怀疑什么,这不显而易见。” “不行了,我可能想跪了。” 目前金玉璃在新晋内门弟子中的人气,可谓是超前的高。 在整个玉门宗内,起码过半在崇拜她。 剩下的则是些单灵根,自诩无敌,性子高傲,始终不愿承认她。 “有这么一个悟性超强的小师妹,我的学习能力遭到了严重打击。” 蟾昀颇为意外的笑:“锦玉积10分。” “行了,你们也别惊,除她之外,都好好看看示例,一会儿进行训练,别说练这没用这种话,它可以帮助你们更集中使出灵力,收效更大。” 有弟子刚想抱怨,却听见蟾昀的下半句,便也不做声了。 “都向锦玉好好学学,人家是全灵根都尚且能做到这样,你们难道不该更好吗?” 这踩人激励群众的做法,还有对金玉璃灵根不自觉的仿佛理所当然般的认为低别人一等,众人对此满怀热情的同时,又有些唏嘘:“蟾导师,话不能这么说,各有所长,就凭小师妹的战斗力,就算我是单灵根也刚不过啊。” “就是就是,对了,我们看示例,小师妹呢?” “她作为示例。”也就是说金玉璃还得劈一道。 蟾昀指了指她身后:“你身后还有一块石头,就拿那个做示范吧,稍微劈慢一点,告诉他们你怎么集中的力道,孤注一掷,只示范这一次。” 金玉璃漫不经心的活动了下手腕,闻言,眉头轻佻的扬起,有点邪肆:“实践出真理,多劈几次就行了。” 蟾昀见她动作,眉头皱了皱:“怎么?手受伤了?” 金玉璃撩眼笑:“嗯,不演示,我勉强说,你们勉强听。” 其实没受伤,就她随口找的借口。 顿了顿,她不疾不徐慢条斯理的声音传了过来,声线不高,也不低:“握紧拳头,想象战场上你死我活,周边都是虚无,面前只有它,没有退路,集中重心,换取生机,蓄力,现在——打。” “嘭——”苻莲的因为这最后一记重击,碎了。 历修可没那么听话,说学就学,他依然凭着股蛮力锤,结果很显然,凄凄惨惨。 有弟子是真的在认真听这番话,每一步都做的很细致,而那不管不顾的唯一一击,也成为了他们短暂成功的一部分进度。 是的——石块碎了一半,虽没全碎,虽然拳头疼得要命,甚至有弟子手指直抽抽,但效果却胜过前面无数击。 毫无疑问,这是真实的,有效的诀窍,准确来说也不能算诀窍,而是一个并算不上正规的技巧,蟾昀后来确实否定了关于“正规”这点。 蟾昀道:“这是锦玉给你们的关于个人技巧,但在这里,我要驳回她两点。” 金玉璃明显不意外他这么说,她只面色淡定的应了身旁的风玄清一句话。 “没,装的。” “第一,重击之下不该集中重心,而应放空一切,告诉自己,这就是目标。” “第二,不能想象,要以实际事物为最终目标,拼命击破,否则会导致过度的力道盲目,用力激进。” “现在,你们再试试。” 这次历修索性连试都懒得试了,邕无沂非常给面子的再试了一次,……很好,纹丝未动。 他拧眉,虽然两次因为他没用心,所以都未有什么大的突破,这很正常,但他有感觉,第二次明显太稳了,第一次虽然激进盲目,剑走偏锋,但哪怕他没用心,只投入半数心力,也确确实实起到了一点作用,而第二次…… 怕不是打酱油来的。 风玄清一样的漫不经心,一样的不屑,他冷嗤:“还驳回,看不清么,一群弟子带着对锦玉的激情听你罗里吧嗦一堆,结果最后效果还不如人家,稳什么,练你一年都不如人家锦玉教的练七日速成快。” 确实,这点还真挺尬的,用心的弟子比方才还多,但能劈开但凡一点的……很好,就一个,还是心存侥幸,觉得锦玉的明显更合适的。 啧,别说,挺打脸。 第一百九十五章 逃命 蟾昀似是也发现了这点,他拧眉,认真叮嘱:“让你们好好练就是因为这,没有什么事是可以一蹴而就的。” 风玄清旁边的小弟故意怼他:“那锦玉的呢?她的方法不是一击即中?” 蟾昀默,半晌,他憋出一句核心:“若非必要没有退路,那种方法太激进自伤。” 他没有说出的下一句是:锦玉能在激进中把握好尺度,但你们没有那种经历,就不会有这种概念。 偏是有弟子不信,在练的过程中也学着金玉璃最原本的方法,一打就成功,极大的满足了他的成就感。 蟾昀知道拦不住,索性把视线投给金玉璃,想让她把这事给个结果。 金玉璃还挺淡定,在应了风玄清的话后,她只说了八个字:“若非必要,采取后者。” 没必要人人都学她,当然人家想学她也拦不住,给这一句忠告是她念在毕竟这事源头还是她。 陆陆续续有弟子石块爆破,过程简直不要太顺,这把蟾昀的教学进度直接拉了不止一星半点,但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该笑还是该哭。 一个半时辰后……他扶额。 “我看你们这样也改不过来了,算了,不撞南墙不死心嘛对吧,各加三积分,苻莲加五积分,锦玉加十积分,你们成功将三日授课压缩到一日,很好,非常好,那现在加课一场,要都能也这么顺利,剩下的时间都休息,要顺利不了,你们继续练,不管劈多少石头,给我把剩下时间补完。” “另外,这次锦玉你,”蟾昀明显脾气上头了:“最后来。” 金玉璃双手环抱着胳膊,一副气定神闲看你表演的混不吝样儿。 “行。” 蟾昀满意的点点头。 随即指着他们侧面的一处算不上多窄的断崖道:“外门的入门授课应该都教了你们御剑飞行,这处断崖是玉门宗思过崖的一部分,里面的灵力流通很不稳,所以御剑飞过上空时,必须要保证对御剑的极致熟练和对灵力的高强度把控,你们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试飞和做好心里准备。” “这只是加课,不算入正式授课里,待后续正式觐见宗主完毕后,自会有你们的师兄带你们通过最基础的内门弟子必修灵术,其中便有这一项,如若到时未过,将集中未过弟子加时授课。” “蟾导师,那我们这算什么?” 蟾昀道:“你可以把这十日当基础之上的提升。” 众弟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他们在外门就学过御剑飞行,此时运用起来也不算难。 不过从客观上来看,金玉璃也怪惨的,因为种种意外错过了外门授课,最后真是……啥也不是。 而且她最近为了方便基本都是脚下踩着剑当摆设,实际利用凌空步直接腾空飞。 此时让她再重拾御剑生涯……抱歉,有点难。 蟾昀大方的一挥手:“好了,你们可以开始准备了。” 话音一落,就有弟子迫不及待的冲上去,结果没秀过五秒…好的,下一个。 等下一个冲上去,没过三秒…好的,二号阵亡,三号准备。 三号非常热血的开头就来了个“只要我飞得快,就不受额外影响”的表演,只可惜距离确实是最远的,但奈何没抗过一秒…… 啧,一代不如一代。 众弟子笑作一团。 远离人群中央的金玉璃站在一边,望着脚下的噬金剑,清冷的眸光中泛着沉淀的邪气。 蓦地,肩膀忽然被拍了下,她下意识侧退一步,便看清了来人。 是风玄清。 他挑着眉收回手,语气诧异:“反应这么快?” “有事?”金玉璃单手负在身后,歪了歪头。 风玄清笑:“不会御剑啊?” 他看她半天了,她也没动,虽然面色挺淡定的,但这人就是个啥也不说的性子,难保不会开口。 金玉璃还没回答,他全当她默认。 他边说边召出佩剑,拿到手中:“来来来,你喊我一声‘老大’,我教你。” 金玉璃挑眉:“老大。” 风玄清极有成就感,就连心情都变好了:“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先给你演示一遍,时间不多,你拿出学那两套功法的悟性来就很简单。” 说罢,他走到一处空地,双指并拢,运起灵力,往地上的剑上一挥,剑缓缓腾空,他站了上去,然后用灵力控制着剑慢慢升起,缓缓移动,灵力包裹在剑上,带着他在半空中飞了起来。 风玄清没转两圈就落了地,他尽量避开了那处断崖。 “你试试。”落地后,他对金玉璃抬了抬下巴。 其实金玉璃原本就只是在回忆到底怎么御剑罢了,但奈何风玄清太热情,她只是顺着他的话喊了句“老大”,没想到他还真教上了。 不过既然人家教都教了,也好过她自行回忆。 想到这里,她眼尾极浅的眯了眯,勾勒出一个勾人的弧度,那双好看极了的桃花眼,霎时变得撩人又邪气。 运起灵力,走上配件,游移半空,所有动作一气呵成,风玄清“啧啧”两声。 “你这对御剑的熟练度,差点让我误以为你早练过无数次,现在也就陪我闹着玩玩了,不愧是你,让我相信了天赋有时候是真的可以让努力的汗水全部蒸发。” 他虽说对这不上心,但早年便入了玉门宗的经历让他对御剑起码练了不下万次,但看金玉璃这操作,明显比他还熟啊,还不止一星半点。 其实沧澜也正纳闷:“主人,你什么时候学的御剑?” 在仙界,如那种一出生便有神籍的神而言,是根本不屑学这些的,能直接飞干嘛要御剑? 而像沧澜和金玉璃这种级别,学都不用学,化形后都能直接飞。 沧澜自认自己确实有那么一丢丢眼高手低吧,所以还真没对御剑动过心思。 那么金玉璃好好一龙族小公主,学这干嘛? “逃命。” “哦……逃命,逃、逃命???” 金玉璃情绪很浅,可沧澜能感觉得出,这段记忆对她来说,不简单。 “嗯,不想化形,不想暴露身份,在人界待过一段时间。”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锦爷终究还是你锦爷 也就是说,她那段时间学的,远远不止御剑。 沧澜拧眉,主仆魂契中,她没有太多权利勘探金玉璃的记忆,更别提她的血脉对自己本身存在压制,这就让她根本没法接触她的那段记忆。 “所以主人,你是不是因为来人界体验生活,结果被不明所以的修士追杀?” 噬金剑已经带着金玉璃进入了断崖范围,她眸色极浅,上挑的眼尾敛了敛弧度,声音里似带着凉意,还有几分清浅的嚣张:“如果反过来,我是因为被追杀,所以隐瞒身份来人界呢?嗯?” 沧澜默了默。 客观角度分析,明显前者更可信。 主观角度分析,明显后者产生的疑虑更多。 前者合理,但,后者合情,金玉璃不会屑于撒这种谎的,更不会为了逗她扯出这种理由,所以,很可能还真是。 想通了这点的沧澜有点想笑。 虽说她甭管在仙界还是在族中,因为对外一贯的傲慢让她没少逢敌,但能到追杀那种程度的……也不是没有,只是族中自会帮忙处理,追不到她头上。 可到了金玉璃这,她怎么感觉金龙一族就那么不行呢?自家小公主被人追杀还没点防范,千万年来的强悍名声别是喂了狗。 她忍着笑:“主人,没事的,以后有我在,至少…追杀不至于。” 金玉璃懒声:“金龙一族没你想的那么废,只是没刚过我的一意孤行罢了。” 她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事实是,金龙一族确实曾派出核心成员全六界彻查追杀她的人,但无论是她还是跟她扯上关系的各路大佬,都被她以近乎决绝似的瞒下了所有踪迹,最终金龙一族还是迫于无奈没能插手,所有的始末她凭一己之力一个人扛到了底。 咱们锦爷何等角色,破釜沉舟多正常,不光龙族,那段时间连有意召回她的仙界都没半点她的踪迹。 沧澜有点沉默的拧眉,张了张唇,却没再开口。 算了,过去不重要,起码现在她在,历史不会重演。 风玄清当然是听不见金玉璃说的话的,他只知道……锦玉脚下那个看着比他的佩剑精致了不知多少倍逼格还贼他妈高一看就不同寻常的佩剑,是真的莽。 “卧槽,锦玉!方向!那是断崖——你疯了?” 金玉璃就站在剑上,立在断崖高空,单手负在身后,精致的下巴微抬,眉目清冷,骨子里有种嚣张劲,她投给风玄清的视线略带认真。 “试试。” 风玄清仰望着她,拧眉:“锦玉,别闹。” 他和她的差距一句鼓励抚平不了。 金玉璃挑眉,有点邪气的狂:“怂?” 风玄清气笑:“锦玉,给你三秒,下来。” 金玉璃别开了视线:“我不说废话。” “所以?” “来,还是不来?” 风玄清也不想跟她多扯,几个动作之下直接飞上了天,迎着簌簌的冷风飞向断崖。 今天的天气算不上好,很冷,而且已经过了午时,悬崖边,半空中,冷风吹过的速度和地上完全是两个差别,就连风玄清刚上去的时候都皱了皱眉,更别提金玉璃那“好的差不多”的风寒。 只是她不是娇气的人,所以看起来表情很淡,半点不对劲也没。 但泯灭不了事实,风确实很冷。 她可以没必要上来,但风玄清的骄傲,应该不允许他一输再输。 所以,她要他赢。 风玄清已经进了断崖范围,剑猛地一沉,金玉璃依然定定的站在那里,他立马加强了灵力输出,下一秒,剑又猛地飞高,他灵力刚输出到一半,有些猝不及防的收回。 这样来来回回几次,他光是立定在原地都够呛,更别提往前飞。 他和金玉璃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耳边却像是回响着她的声音:“小心。” 随后猛地袭来一支箭矢,风玄清在空暇之余飞快避开,然而接踵而至的是铺天盖地的压力。 接下来不断有箭矢袭来,半空中的压力又不断改变,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时辰左右,他开始慢慢有了节奏的控制,正当他准备控制着剑往前飞一点…… “卧槽。” 蓦地,剑毫无预兆的往下沉,半点没由他反应,与此同时,三支箭矢齐发,直冲面门,风玄清咬咬牙,一跃而起避开箭矢,但他又岂能如金玉璃那样浮空,最后被逼无奈……完全没了反抗的余地,只能任由身体下沉。 但就在这时,他的佩剑又立马挣扎着飞了上来,接住了他的身子,也就是在这时,他看清了金玉璃手中拿的弓箭。 “……” 他有一瞬的错愕。 金玉璃面无表情的又射了一箭:“继续。” 这回风玄清有了防范,躲的很顺利。 金玉璃没有解释,就这么陪他又练了半个时辰,直到风玄清能在金玉璃变态般的攻势下保证不受伤,金玉璃才停手。 有多变态呢……大概就是一刻不停的三箭齐发吧,还不断用自己的灵力改变周围的灵气波动,带动风玄清的剑上下浮动频率不断。 这近乎魔鬼般的套路,让风玄清的反应能力飞快提升,虽说依然很勉强的难达到在三箭齐发双重攻势下游刃有余,但至少自保问题还是不大的。 也就是这样,金玉璃才收了弓箭,不过灵力的力度却依然没敛,反而愈演愈烈。 “过来。”她声线冷淡的开了口。 风玄清也很难见到金玉璃这样半认真似的模样,再加上他能感受到金玉璃是在帮助他提升反应能力,他便也收了玩笑的心思。 风玄清娴熟的运起灵力靠近金玉璃,但很可惜的是,哪怕经历了方才那一遭,他也并没能很快做出反应,很多次金玉璃敛去灵力,他才堪堪保证不掉下去。 他扛着近乎折磨一样的压力御剑到了金玉璃面前,也意识到了,金玉璃看似轻松的立在断崖半空,实则这已经是他们能力的极限之外。 由于他们所处的位置很偏,所以并没有什么弟子注意到,所以他们当然不知道…有人在偷偷卷死他们,更没人注意……他们的小师妹,反应能力是真的强。 不然怎么说,你锦爷终究还是你锦爷。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反应能力 风玄清眸中绽放冷芒:“锦玉,我想学成你这般。” 金玉璃看着他依然有些浮动的身影,其实他的能力已经达标了,起码对蟾昀的要求而言,他合格了,甚至偏优秀。 她之所以给他比标准更严的训练,是想拉低他的承受底线。 但他说,他想学成她这样…… 金玉璃没有挂起一贯的散漫的笑,只是眸中色彩深了些许,清冷着声线回了句:“有些时候,努力和回报并不成正比。” 风玄清:“我想做的事,就算没有回报也无所谓。” 金玉璃抛了抛手中的金子:“晚点吧,等机会。” 风玄清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这还要等机会,但他没有问,金玉璃的事一向很神秘,既然不知道,不过问,不猜忌,是他对她的尊重。 其实如果说金玉璃是在推辞的话,可能还真冤枉她了,她不想做的事不会推辞,只会光明正大的置之不理。 “主人,这个问题我憋很久了,为什么我感觉我们之间差的那点血脉,实际上各个方面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呢。” 她不会的,金玉璃都会。 她仅会的,金玉璃能做到极致。 虽然她在以她就是天赋好这句话进行自我安慰,但实际上很多能力,又岂是天赋二字可以说通的? 反应能力这玩意没点被偷袭的经历大家可不都半斤八两,还有之前的徒手锤石块,她的方法明显实战作用更强,她的动作总带着股狠戾劲儿,那种感觉装不出来。 不知不觉间,自家主人跟自己差距都拉那么开了,小沧澜心里多多少少有点郁闷,只是身为凤凰的骄傲让她没能开口,只是吐槽:“好歹算同脉,主人你这不厚道。” 金玉璃挑眉:“小凤凰,身怀涅槃之火,我劝你低调。” 沧澜默。 “这不一样…我这是血脉加持,你是后天养成,全方位无死角都安排上了。” 金玉璃彼时已经落了地,她一手撑着剑,姿态狂放不羁,声音低而带笑:“哦,我没有。” 血脉加持,她还真没。 沧澜不服:“但是你强,我不管,身为主人,你的灵宠…不,神宠祖宗我不高兴了,哄。” 带着些命令似的发言,惹得金玉璃笑了声。 “嗯,那你学吗?” “不学白不学。” “玩儿命的车轮战,赌吗?” 沧澜要笑不笑:“别介,你当年成长环境……有这么吓人吗?你们龙族要真不行了,凤族千年联姻的情分不还在吗?” 金玉璃又笑了声,懒洋洋的:“联谁的姻?小凤凰,你口味挺独?” 这话一出,沧澜都愣了。 对啊……她和金玉璃貌似正好是同一辈的,可两个都是女的,这这这…… 她没好气回:“重点在前半句!” “哦,”金玉璃态度不咸不淡:“就个例子。” “说起来,咱们按理应该称个姊妹对吧?” 按照龙族凤族历代的交好逻辑,既然联不了姻,好歹做个姐妹。 想到这,沧澜更气了:“主仆情义就此破灭,金玉璃,喊姐。” 金玉璃笑:“乖,妹妹。” “……” “你就不问问我,明明是器灵,为什么还和上古凤族扯上了关系吗?” 金玉璃回答的很不走心:“变异了?” “……” 沧澜无语:“其实我也缺失了一段记忆,但……金凰灵戒选你,不是偶然,我只能这么说。” 金玉璃极浅极淡的应了一声。 沧澜看透了她的不走心:“干嘛?觉得这话题无趣?” 金玉璃没什么情绪,表情一直很淡:“涅槃之火,别用了。” 沧澜:“?你管我?” “耗命。” “……”简洁直白,杀伤力极强 “如果当初金凰灵戒不选我,它就没了。” 到手的东西,要么服从,要么消亡。 沧澜最终还是没有提起那段话题,她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一种直觉告诉她……金玉璃的那句“玩儿命的车轮战,赌吗”绝对不是玩笑。 但她不会多问。 很快,金玉璃都盘腿坐在原地修炼老一会儿了,风寒反弹的迹象都快上来了,两个时辰才到。 在起身的时候,她的头倏地发了一下昏,金玉璃精致好看的眉头皱了皱,兀自压下那种眩晕往前走。 蟾昀给他们的合格要求很简单,有五人能平稳御剑一圈。 可见他自己也是清楚这其中的难度的,哪怕就是在后续的考核中,也只是御剑在空中躲攻击,这种扛灵力乱流的,还是第一次见。 很快,前十位弟子就创下了勉勉强强中的十分之一的进率。 也许你会觉得这很离谱,但当你看了后面就不这么觉得了,因为后面的更离谱。 御剑御不稳,人掉了的…… 一时紧张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的…… 以一个漂亮的姿势跳崖的…… 千奇百怪,离谱中的离谱,应有尽有。 金玉璃掌心把玩着金子,风寒反水带来的无力感引发的烦躁得到了安抚。 身旁的风玄清第一次认识到,原来自己的水平已然是那么牛逼。 蟾昀的标准一降再降,直到最后——只要能御剑溜一圈,稳不稳的另说。 但很可惜,哪怕要求降到这样,依然只有少数可怜的两人通过。 直到苻莲上场,蟾昀看的烦躁异常而紧皱的眉头才得以舒缓,甚至眼神里有了几分欣赏。 “不错,苻莲是个可塑之才。” 接下来历修的表现也没让蟾昀失望。 风玄清就站在金玉璃身边,忽然吊儿郎当来了一句:“我要秀出什么成绩,才不会让你失望?” 金玉璃一手摁了摁有些燥动的太阳穴,沉哑着声线:“至少稳过一圈。” 风玄清跃跃欲试般的舔了舔唇,绽放一个“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行啊,我绕两圈。” 时间太短,就算是金玉璃也不能完全保证训练质量,但近乎压迫极限似的套路,应该能把他的适应能力拉高不少,起码承受底线可以再降一个度。 都是那么过来的,她清楚怎样的压迫怎样的极限可以最大程度上练出质量。 第一百九十八章 图腾 结合前面,到邕无沂前已经有四人合格,直到他时,还淡定得很,就连众弟子都在替他紧张。 风玄清兀自嘀咕了一句:“你应该不知道他吧?玉门宗四大天骄之一,新晋内门弟子,你对他的了解可能也就这些了,不过他小子是真行,宗主对他一向看重,玉门宗四大天骄当中除了他,其他三人都各有一门突出能力。” “费矜是预判未知,梁千歌是智商一绝,谋划能力超群,玉清银医术精湛,绝对称得上当世神医,而且听说炼丹也不差,只有他,邕无沂,凭纯实力杠上了天骄位,到这里你应该就清楚他什么地位,能纯玩儿实力玩儿上去的,难找。” “所以宗主对他特别偏爱,但后来好像因为喜欢了谁,做了点疯狂的事,就连宗主都没法忍了,将他贬到外门,直接从核心弟子降了不止一个度,这谁能忍,但一向反骨如他默认了。” “不过毕竟实力摆在那,要想上来还是很容易的,再加上他本身为天骄的缘故,又没法削,宗主没法,只能吩咐三年后免考察一切从当年入内门,也算体验生活吧。” 旁边有弟子闻言凑了过来:“这我为什么没听说?老大,不愧是你啊,这你怎么知道的?” 风玄清笑:“多待几年的事。” 金玉璃撩眼:“你待了几年。” “没数,”风玄清摊手:“很小就来了,这我哪记得。” 旁边弟子见有八卦,连忙凑了上来:“卧槽老大,怎么没听你说过,走后门啊?” 风玄清笑骂:“滚你大爷的,老子凭天赋被人破例扯进来的。” “……三灵根?” 风玄清本人挺安逸:“我修炼事半功倍。” 那弟子长长的“哦~”的一声:“那老大,然后呢?怎么今年才见你进内门?” “外门都是小爷的天下了,你怎么不说说我这些年打下的江山?” 弟子有点迷:“我记得我跟你的时候你就这样了。” 很久之前,风玄清骨子里还是个桀骜少年,整天在玉门宗打硬架,偏生没人敢跟他杠,久而久之,外门那些个弟子,就算每年招,也几乎全都是风玄清势力之内,都已经过小半涉及内门了。 一旁有跟风玄清跟的久的,见他疑惑,笑的玩味:“这你就不懂了吧,老大这是摆烂摆出了精髓。” “摆烂?” “压修为呗,老大凭打架狠折服人,修为几成又不重要,加上又不做任务,甭管修为还是积分,不都折了么?” 进内门的途径全堵死了,能来有鬼。 “那今年怎么来了?” “估计宗主心血来潮,寻思邕无沂都回老巢了,那找个借口把老大也扯过来吧,进了内门,就彻底归属玉门宗了,修炼事半功倍这种能力,就算是三灵根,也还是有宗门抢着要的。” “这么多年没被抢走……别说,我对玉门宗那离家出走的敬仰忽然搬回来了。” “不是……”那老成弟子笑:“老大说,破例扯进来,是有人带他进来,不过那时候我也没进宗,也不大清楚,反正你只要记住一点,咱们老大别看事事独立挺可怜一人,后台是真硬,跟着老大不会吃亏。” “哦……”那弟子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风玄清本人丝毫没点感触:“得,到我了,你们继续聊。”他有心把金玉璃扯进那些热闹中,至少别整天那么沉默。 他冲金玉璃抛去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金玉璃是真的很放心,没事,毕竟她不是他师傅,孩子教折了不是她的锅。 结果令一众弟子惊诧的是,那个往日里满身桀骜啥也不放在眼里的少年,非常认真的溜完了全程,末了,一道道崇拜的视线投去。 眼神明晃晃的:‘老大,牛逼啊,两个时辰逆袭了啊这是。’ 风玄清得意的笑了笑,谁能想到,苻莲凭近十年拿下的水平,在金玉璃手里仅两个时辰就能短时间掌握偏完美。 虽然到底没经历打磨,不日便会效果反弹,跟她风寒一个概念,但起码能在短时间爆发到这种程度,已经神了。 蟾昀的表情一言难尽,那种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还不得不夸他的样子,当真是差点笑死风玄清。 “哈哈哈哈哈哈哈,蟾昀脸黑了脸黑了!!!” 最终轮到金玉璃垫底时,实际上人数已经够了,蟾昀额头上青筋突突的,看了眼金玉璃:“这次我依然给你一个机会,三圈,浮动上不能过你的头,下不能过你的脚,成功五积分,失败倒扣如数,敢来吗?” 金玉璃虽然脑袋发晕从未停止,无力感慢慢涌上来,但她却将状态把控的极好,看上去当真半点问题也没,闻此言,她也只是用淡漠的凉意遮去低哑开口:“以御剑划出玉门宗图腾,无失误浮动,十分。” 蟾昀拧眉:“锦玉,想清楚。” 金玉璃没应,看着他,无声的坚持。 蟾昀沉吟了一会儿:“行,不过失败承担相同积分。” 金玉璃颔首:“嗯。” 没人看清她怎么上的剑,只知道当再次看清她的身影时,半空中由金色流光划下的图腾分外耀眼,她的身影穿梭其中,灵力无一丝意外浮动,稳的可怕。 从远处望去,那图腾当真是华丽极了,金色灵力将它的每一笔勾勒的栩栩如生又锋芒毕露的凌厉,在若隐若现的阳光下立在空中,自然又飘渺。 直到金玉璃的身影落地,却并没有人察觉,他们的神思完全陷进了那个图腾中,原本玉门宗死气沉沉的“祥云”图腾,在金玉璃的灵力下却显得格外有吸引力。 这让一众弟子第一次认识到:嚯,原来自家宗门的图腾不low啊。 蟾昀眼神都快瞪大了,但面上情绪却不显不露:“不错不错!不愧是七长老门下弟子。” 玉门宗众人皆知,七长老门下只收有缘的天才,目前金玉璃的六个师兄修为皆上品,却唯她天赋差到极点,修为也不突出,当真是只占了“有缘”二字,为此之前还有不少弟子不愤。 现在看来……不,准确来说是从墨臣御定的那场考核以来,不愤啥啊,修为差咋滴,他们保护小师妹。 第一百九十九章 溜之大吉 金玉璃下场的时候,风玄清一直盯着她。 “锦玉,我特别好奇一件事,你是不是和金子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怎么说?”金玉璃撩起眼帘。 风玄清理所当然:“你看你,成天宝贝似的抱着金子,玉门宗都开始传你道心不纯只为钱财了,就前段时间苗头还是我威胁着掐掉的,你倒是我行我素,得,挺对我胃口,这就不说了,但你刚刚为什么还抱着它……而且,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没用灵力吧?” 风玄清性格虽然大大咧咧挺不在意细节一人,但他却总是会在不知不觉间把关注力放到金玉璃身上,这倒是很不风玄清。 金玉璃方才头脑发晕,是真的昏,很昏很昏,脑瓜子嗡嗡的,眼前像是被颠倒了数倍的呈现,虽然没“倒过来的世界”那么夸张,但是脑中思绪近乎全乱周围环境很飘忽是客观存在。 她能克制住保证如常,但不想让灵力的暴躁为旁人所觉,为省去麻烦,她索性直接从金子里面逼出的灵力,旁人只能看见使出的灵力,然风玄清却注意到了金玉璃的动作,也真真是没事找事。 金玉璃头疼的不想说话,心情异常烦躁,有种毁灭一切的戾气,也只有那怀中看似不起眼的金子才能对此起到安抚作用,但仍消不去源源不断的不适感。 她有些不耐的应了一声,眸中情绪很差。 思绪失控发晕的感觉,真不好受呢。 风玄清看了看周围,对她低语了一句:“收敛点,我对你的秘密没兴趣,但是难保其他人。” 金玉璃:“……” 她眸色冷清,揉了揉眉心,就很烦:“知道了又怎样?” 风玄清扶额:“怀璧其罪。” 金玉璃挑眉:“能奈我何?” “装逼遭雷劈。” “都劈死好了。” “……” “好,今日除锦玉苻莲外,所有弟子扣五分,作为上轮授课的惩罚,你们…权且玩去吧。” 蟾昀头疼的摆了摆手,后又对苻莲说:“苻莲,你跟我过来。” 金玉璃对苻莲怎么样当然没半点兴趣,退了几步准备走,结果蟾昀下一句直接给她拉了下去:“锦玉,你也过来。” 金玉璃回过身,看着蟾昀眉眼里的严肃,礼貌性问了一句:“有重要的事?” 苻莲已经走了过去。 蟾昀略微思索了下:“差不了太多,不过有些话有些事要给你们交代一下。” 俗称,开小灶。 风玄清也没走,身边围了很多弟子,都望着这边,他偏头问其中一个弟子,语气带着戏谑:“蟾昀今日这又整什么幺蛾子?” 那弟子摇摇头:“这不知道,不过最近玉门宗传出一个传言。” 风玄清撩回眼,默认他继续说下去。 “听说觐见宗主的仪式上,客卿长老会在这一届新晋内门弟子中挑一个挂名弟子。” “这么随便?” “当然啊,不然怎么可能传的出来,不过客卿长老名下的挂名弟子,竟然挑新晋内门弟子,这噱头倒是挺大,玉门宗都没有先例的,也不知真假。” “我觉得我可能懂了,蟾昀这是打算私训她们,让她们俩实力脱颖而出,争取那个机会。” 毕竟授课里积分很重要,她们算是实力积分兼具的了。 风玄清冷笑:“说那么好听。” “……” 旁边弟子默默闭了嘴。 现在自家老大看蟾昀真是哪哪不顺眼,他还是保持沉默吧。 “没趣,走了,沈定澜,一会儿如果锦玉不想去,拿我的名头正面把人抢过来,出不了事就可劲造,出事了小爷担。”风玄清说完,转身就走。 沈定澜抿唇:“哦。” “澜哥,你觉得锦玉会去吗?”一旁有弟子贼兮兮的凑上来。 沈定澜摇头:“不知道。” “我觉得她不会。” “哦?” “你看她那样子啊,是咱老大没注意,但你仔细看看,锦玉明显气息都冷了,肯定就是有事啊,不然咱们兄弟几个守着干嘛?玩儿呢?” 沈定澜睨了他一眼:“英雄救美?” “不至于,以防万一。” “想多了。” 但事实证明,那弟子可能还真没想多,很大一部分猜测都是对的。 金玉璃一手负在身后,气场竟然比蟾昀都强。 “抱歉,去不了。” 蟾昀瞪眼:“急事,关乎你们的道途。” “个人原因。” “锦玉,我还是希望你能过来。” 金玉璃冷睨一眼过去,脾气明显没开始客气了,耐心也在往下降,语气也冷了:“有事。” 蟾昀看了眼苻莲,他始终觉得金玉璃表面上争取的话可能更吃香,毕竟积分摆在那,都已经越过玉门宗授课以来千百年最强记录了。 “不行,你和苻莲一个都不能缺,如果不是宗主吩咐的事,你们一个都不能少。” 他似是又坚定了几分。 他知道金玉璃讨厌这些规矩,一向我行我素,宗主看在各方面原因上也可以纵着,但总不能纵一世,始终得有个正面名头。 这次客卿长老的挂名弟子就是个很好的机会,金玉璃这次不管什么事,肯定都没有这个重要,他不是在逼她,只是希望她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选择。 所以,她必须来。 金玉璃明显不耐烦了,只扔下一句“走了”,转身离开。 她讨厌不识趣的人。 蟾昀皱眉:“锦玉,你别过分了,给我回来。” “弟子见过蟾导师。”沈定澜走上前,身后跟着一众弟子,颇有气势。 蟾昀勉强敛了敛火气:“什么事?” 沈定澜假笑:“锦玉和风老大被宗主叫去了,让我来和您解释一下。” “?你看我信吗?她解释怎么刚刚不解释?” “我只是来通知您的,并不是和您深究真假的,信不信由您,话在这,弟子告退。” 换言之:理由我给了,爱信不信。 蟾昀简直要气疯了。 他想宰了金玉璃。 结果他视线刚落回到一旁的苻莲身上,她就皱了皱眉,出声:“抱歉,弟子染了风寒,去不了。” “???风寒???你玩我???” 苻莲拧眉,摁紧了手中的通讯灵器,再次强调:“抱歉,弟子告退。” “……” 风寒,怕不是该金玉璃的理由。 有事,其实说的就是苻莲。 你俩怕不是理由串台了。 第二百章 风寒复发,“算账” 金玉璃刚回住处,就看见淡定坐在院子中的墨沉,她走到他对面坐下,显得一点不意外。 “就知道你不会让人安心,”墨沉声线撩人的低沉:“天这么凉,还敢不怕死的跟风对峙。” 金玉璃背抵在檀木椅上,一只手摁着眉心,脑袋还是有点发晕。 墨沉起身,将毛绒绒的毯子盖在她身上,顺手摸了下她的头,毛茸茸的,竟有点可爱。 “你是真把自己作到要用药了。” 金玉璃没能避开,只声线带着点低哑的回:“哦。” 很好,态度淡定,这很金玉璃。 墨沉一手撑着桌子,眼睛里有点漫不经心的笑:“丹药汤药,二选一。” 金玉璃笑了声:“睡一觉的事儿。” 墨沉挑眉:“咱俩谁没常识?我是医师,你听我的。” 金玉璃唇角慢条斯理的挂起一个笑,压下内心纵横的燥。 “那么神医大人,左转直走不谢。” 她很烦躁,内心像是烧了一团火,她也不想把这团火烧到墨沉身上。 怎料墨沉倒是浑然不在意,置若罔闻。 “锦姐,先把丹药服了?” 他递出一瓶丹药。 金玉璃垂下手,脾气丝毫没有收敛:“走。” 墨沉倒也不气她的态度,只能说习惯习惯就好,而且本身他也知道,锦玉能忍住不骂出“滚”,也是看在他本意是对她好的份上,这态度已是不易。 “锦姐,别逼我趁人之危啊。”墨沉似开玩笑般说着,但语气里还有那么几分认真。 金玉璃危险撩眼,看了他半晌,最后,垂下手从他手里拿过瓶子,倒出一枚丹药,目光淡定的服下。 入口竟然还有点微甜,她目光顿了顿,慢吞吞的落到墨沉眼中。 墨沉抬眼,顺手薅了一把金玉璃的头,揉了两下。 “乖。” 金玉璃眼神中带着慢半拍的警告意味:“墨沉。” “嗯。” “小锦玉不乖,我有什么办法?”他笑意无奈。 金玉璃:“……” 丹药虽然没有立竿见影,但很明显已经在慢慢化解她的头晕了。 她懒洋洋的靠在檀木椅上,眉目清冷淡然,手上摩挲着金子,还挺漫不经心的。 “聊两句?” 墨沉背倚在桌边,神色慵懒:“想聊什么?” “对我的态度,不好奇?” 毫无疑问,墨沉一直以来都是和她接触最深的那个,她的变化源于灵魂封印的突然破除,原主影响彻底消失,她成为了那个真正的上神玉璃。 在此之前也很少人了解她,所以察觉她变化的人不多,就算是在后来她的闭口不谈,也劝退了很多人想问问的心思,但她是真的丝毫不怀疑,墨沉察觉了。 察觉了她先后的性格,包括前期能低调就低调,结果最近狂的毫不收敛。 墨沉闻言还有点愣,直到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后,有些失笑。 “是你就好。” 不管是先前的灵魂被原主干扰,或是后来完完全全的金玉璃,都是她,只要这点,就足够。 金玉璃默了下,不行,这话题谈不下去了。 索性墨沉也只是笑了笑,声线挺懒的,还有种诱惑般的勾人:“先休息,嗯?” 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旁人,肯定会大喊“美色误事!”,毕竟曾经拿着这张脸把上神金玉璃勾搭到手了,如今又刻意引诱她听话,姿色啥的简直让人看着就想扑。 起码金玉璃顿时觉得头又疼了。 她揉了揉蹦迪的太阳穴,索性起身,走的潇洒:“休息去了。” 墨沉一手撑着桌子,嘴角噙着一个懒散的弧度,就很散漫的笑着:“小金龙,想糊弄你真不容易。” …… “凌宿,本座突然想起来,刚有刑堂弟子上禀,地牢守卫……咔了?” 金凛看着下首的凌宿,有点恨铁不成钢:“我让你去劝劝锦玉别冲动,用智慧,你理解的挺好,跟她一起大闹地牢,这我忍了,大白天的屠人门口去了,本座也忍了,结果你们还行径挺野,一百多号人啊,真是一个没留。” 凌宿轻咳一声:“我的错,没劝住。” “……”金凛头疼:“你不知道拦着点?光说有der用?不来点实际的?” 凌宿也头疼:“就小师妹杀了地牢守卫一百多号人而言,宗主您看我和她动武……合适吗?” “而且,那地牢至今没炸,您还是感谢小师妹收敛了吧。” “……” “本座听说,锦玉给了你一封信,让你给邢堂主?” 凌宿拧眉:“谁说的?” “邢堂主派来的人还说,锦玉怕是勾结了宗外修士,才闹出这么一招。” 金凛悠悠然品了口茶:“不着急,慢慢算账。” 凌宿眉头还是紧紧拧着,到这一步了,为什么小师妹一封信就可以让邢堂主恐惧折服,应该不是威胁,依邢堂主的作风,根本不怕威胁,锦玉如果不是背后有人,根本达不到这个效果…… 可是…… 他不动声色的恢复了温润的笑:“如果弟子说,是假的呢?” “哪句假?” “一封信而已,证明不了什么。” 金凛笑:“那如果本座拿到原信呢?如果邢堂主所言句句属实呢?如果,锦玉确实勾结了宗外势力呢?” 凌宿垂眸:“她不会。” “就算是真的,依然证明不了什么。” 金凛点点头:“但在宗内杀生,且杀人,违反门规,勾结宗外势力,无论如何,违反门规。” 凌宿头微微垂了下:“是,但弟子认为,小师妹完全可以将功抵过,她一直以来为玉门宗做出的贡献,够了。” 金凛漫不经心的又品了口茶,半晌,才再次开口:“你以为,本座说算账,指的谁?” 凌宿面不改色:“弟子的错,没拦住小师妹,请宗主一并降罪。” 金凛笑了下:“凌宿,想清楚,这罪一旦立了,你玉门宗大师兄的身份,很难再站稳了。” “是弟子的错。” 凌宿垂下眸光,他反复重复是他的错,锦玉虽然脱不了罪,但至少可以用他的尊荣扛点罪名下去。 也罢,一路都是小师妹在奔波,如此,善后事宜便他担吧。 金凛眸光有一瞬的了然,不过很快被笑意遮了下去。 “你帮本座传令,邢堂主此番失职,索性没酿成大错,真凶继续派人查,邢堂主禁闭一月,所有刑堂事宜,最近先交给你。” “锦玉功绩不好大肆宣扬,你且将她带到玉门宗宝库里,挑点自己喜欢的珍宝,数功并立,想拿就拿。” “现在,凌宿你觉得,本座说的算账,指的谁?” 第二百零一章 众所周知,锦玉,神的代言人 凌宿抬眸,表面波澜不惊:“多谢宗主。” 实则内心自己也在犹豫。 他确实没看清信上写了什么,谁能想到那封信竟然能成为最后绝地翻盘的关键…… 但按逻辑,这会儿金凛又该问了…… “凌宿,锦玉的信过了你手,你可看清了上面的字迹。” 凌宿眸光垂了下去。 实不相瞒,他是真懵。 “回禀宗主,弟子不知。” 金凛挥了挥手:“行行行,你退下吧,邢堂主这些年的确太招摇了,你掌管刑堂期间,可以的话夺取大权,架空他。” “……” 这宗主八成宫斗剧看多了。 凌宿应下:“是。” “额等等。” “嗯?宗主还有事吗?” “听说最近……蟾昀被锦玉气得不授课了?” 凌宿想了想:“蟾导师让锦玉阐述的内容和他不和,弟子们显然更愿意应和锦玉,蟾导师气急,授课加试一场,结果就,更气了。” “后来让苻莲和锦玉跟他走,结果苻莲好歹有个理由,锦玉……也不是没有理由,不过她的态度惹到蟾导师了。” 金凛点点头,总结精髓:“一句话,俩又闹矛盾了。” “……差不太多。” “你怎么看?” 凌宿中规中矩回了一句:“蟾导师太守规矩,小师妹她……不和是必然。” 那被选择性忽略的半句话显而易见:小师妹她太桀骜不驯。 金凛真是没想到这事有风玄清在先,后来竟然还能生个锦玉,他扶额:“锦玉怎么就……成这样了……” “算了,都别管了,我算是看懂了,风玄清和她,俩好着呢,之前外门传言七长老还没出手,那阵风就被莫名灭了,一看就他干的,反正俩不和是必然,风玄清也不像能劝着的,打都打过了,再来一次轻车熟路,管了也没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索性蟾昀不是个气急用事的,不然锦玉的积分这下得全崩了——对了,锦玉的积分36,怎么飙上来的?蟾昀疯了,闲的没事跟她赌啥呢?” 凌宿规规矩矩的弯了下腰:“回禀宗主,两场积分对赌,一场徒手劈石,差不多人一样大的石块,劈完十积分,劈不完扣完,一场思过崖半空御剑,平稳划出玉门宗图腾积十分,失败倒扣如数。” 金凛:“……” 这给他能的。 他觉得他可能得喝口茶压压惊。 不过今天这惊,八成是压不下去了。 “所以她的积分,破了玉门宗开宗以来内门授课最高分?” 凌宿回答:“是的,且用时更短,同样时间内,历代每一届弟子积分不超过她的三分之一。” “……” “觐见本座后,不是还有个内门弟子必修灵术的过关考核吗?” 过关考核是弟子们在正式进入各门前的基础,通常都是凌宿负责,所以他非常熟悉流程,因此,他肯定似的点点头。 “说说,都有什么。” “五项,十日,基础的反应能力兼近身搏斗,远程操控佩剑作战,基础灵力困圈,玉门宗独门剑法九域剑法,以及个人灵根至少会三种灵术,双灵根四种,三灵根五种,以此推类。” “另附三场加项,克服七情六欲,一心修仙,对修仙道途的决心兼对困难的勇气信心,以及最后一场实力对决,一场比赛定下三甲,前去铸造殿挑选新的更匹配更厉害的武器。” 为了以防弟子对新的佩剑不适应,更习惯长久配用的佩剑,玉门宗在外门内门都发派有统一的佩剑,不强求,但可以为了追求适应效果更换。 不过内门过关考核中,最后一场前三甲有机会前去玉门宗鼎鼎有名的铸造殿挑选佩剑,虽然这时候大多弟子为了追求更强的效果依然会去更换,但往往再没有那种习惯性使用的佩剑适应了。 金凛本来寻思没啥大问题就稍微给锦玉点特权吧,结果他忽然反应过来…… “锦玉…是不是没有参加外门授课?” 外门授课教的就是如何更好掌控灵力和如何御剑,以及一些基础修真界知识和修仙理论知识以及一些基本灵术,这些考核中,绝大多数基本没有不是在外门授课中变相学了的。 凌宿看了眼金凛,点点头:“是,她的授课刚过第一日,就发生了灵植园那些事……”根本没来得及学。 金凛愣神:“这一届授课差不多过小半了吧。” 凌宿懂他:“嗯,锦玉去了就算我们相信她的领悟力,但她可能……无师自通。” 金凛摁了摁眉心:“现在看不出来,晚点舆论反噬全来了,锦玉这么快进内门,势必遭到不愤。” 就算她资格够了,但天赋修为无法服众。 凌宿提议:“不如等一切落定后,让她按照外门任务积分制,积累出一个足够进内门的积分,堵那些弟子的嘴?” “你小心她把外门任务积分天花板也给捅了,景笙戎不好得罪,这仇恨真要给她拉了,一个反骨一个傲骨,她俩能打起来你敢信?” “算了,凭她现在的实力,零零碎碎够她横了,外门是风玄清的天下,让他闹吧。” 绝对的近身搏击天花板,神仙级的悟性,五术兼具且拥有逆天精神力,反应能力天花板,修为已知,但除了灵根其它天赋包括灵力都未知且包含无限可能的强,智商是真的强,气场是真的绝,空间系潜能型神级妖孽,独扛修真界全宗门攻势拿下第一,玉门宗历代内门授课总积分天花板,修真界唯一登顶天梯修士,光这些,够她横的。 “那些弟子越来越不重视近身搏击了,这次你强调一下重要性,让他们学学锦玉,两手抓,别远程抗住了,像前些年那些师兄一般,近身被杀,救援都没来得及。” “是。” “不过其它的无所谓,小师妹的九域剑法和灵术?” “灵术不必担心,我看她光平日里秀出来的那些就差不多了,至于九域剑法……不是明日正好没事么?你要闲的就去教教她,凭她的天赋,一日掌握不难。”一日,都是低估她了。 金凛都淡然了,真不是这种能力的常见,毕竟哪怕九域剑法这种最最最基础的剑法,外门那些人还得学个三四月才能掌握大概,只是在见过她在线秀“两时辰一套封神功法”后,他佛了。 ------题外话------ 本章其实就处理下细节,有用的不多,文风偏幽默,怕你们看的无聊 第二百零二章 当年种种 许是因为这次没人打扰,且墨沉给她的丹药里带有安神成分,她难得一觉睡到深夜。 ……然后醒了。 金玉璃一条腿微屈,一只胳膊枕在头后,望着天花板,听着沧澜有事没事扯两句。 “主人,你最近的灵力有点暴走啊。” 虽然金玉璃有时灵力暴走是常态,但最近确实有点过头了。 毕竟往日尚有金子里的灵气调和,而如今那些灵气却几乎全供给那劳什子的阵法了呗。 金玉璃眼睛半昧着,音调懒洋洋的:“哦。” “主人,我们神凤一族的最强传承是涅槃之火,那你们金龙一族呢?总不该…就能利用金子修炼外加控制玉石吧?” 金玉璃轻眯了下眼:“理论上,基本的召唤天谴,最强传承绝对控制。” “为什么是理论上?” “没试过,不清楚。” “嗯……?” “龙族至少及笄承受传承。” “主人你什么时候离开的龙族?” 金玉璃笑了声,尾音上挑:“垂髫之年。”(此处具体到5岁。) 虽然那个时候并没有完全算离开,但在随后的三年里,已经在慢慢开始脱离龙族行事,直到九岁那年彻底爆发,一意孤行离开龙族,连龙帝破格让她提前承受传承的机会都没拿。 龙族一众长老包括龙帝龙后在内,亲自寻找一年无果,这些她都知道,无比清楚,但当她重新以“金玉璃”这个身份回去时,也不过12岁,与曾经的选择无比相同,拒绝了龙帝提出的破格提前承受传承。 沧澜惊:“你好好的离开龙族干嘛?” “拯救世界。” “???拯救世界你被追杀?我怎么感觉看你这样子还没成功呢?” 金玉璃声音挺散漫的:“一半一半吧。”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龙族不能参与么?” 金玉璃一手摩挲着金子:“我和神界为敌,要你凤族站位,你代表凤族,站谁?” 沧澜拧眉:“我若能号令凤族,全族站你,若号令不了,灭了凤族站你。” 上古传承下来的神裔,做事嚣张是必然。 这不是正不正道的问题,这是她只帮亲不帮理的问题。 金玉璃可以惹神界,但那不是神界动她的理由。 金玉璃坐起身,手懒懒的搭在微屈的膝盖上,姿态痞里痞气,话音带着点微戾的笑意:“龙族不怕事,但不能搞事。”毕竟很多事单单涉及她的私交,牵扯龙族那就大发了。 沧澜“啊”了一声:“为什么?” “我记得当年龙族和冥界起过冲突,神界来调解,结果意外把神界也拽下水,俩界之王跟龙帝打起来,当时说龙族行事嚣张的人也不少啊……龙族也没少……搞事情。” 金玉璃笑了声,没说话。 那次是在她12岁回归龙族时,龙帝与冥王观点不一,险些打了起来,结果神帝一去,这下好了,是真开打了。 当时离她回龙族也不过两日光景,龙帝那些年为追踪她的行踪耗费的大量精力尚未恢复,硬刚两界之主怎么可能不勉强,所以当时她出手了,秘密扭转了战局。 总归那次龙族可以说是很嚣张了。 “主人,我问个问题啊?” “就,九星帘第九星主…你什么时候当上的?” 金玉璃看了眼腕间的链子:“被追杀的时候。” 沧澜懂了:“所以主人你一直可以联系九星帘?” “嗯。” “那主人你为什么来到修真界的时候还感觉,不熟?” “而且你不是记忆里只来过一次,还是用禁术逆转时间吗?” 金玉璃慢吞吞的开口:“不知道。” “不知道???” “当年来的是这儿。” “……” “而且确实没久待。” “……” 沧澜服气。 …… 这一夜,金玉璃没睡,她发现了一个宝藏,当初灵植园事发,有弟子下赌时墨沉给她的手链中那个空间。 灵泉灵植灵丹,金银财宝,玉石成山,都在阐述着一个事实,墨沉,是真的壕。 但她只借用了里面的空间,用她的炽翎(炼器炉,介绍见“作话”)稍微试了两三把弓箭,虽然最后都毁掉了,毕竟效果差强人意,没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夸一夸墨沉这空间的细心了,各种炼器材料数不胜数,真真是快把修真界搬空了……不过她没仔细看,就扫了一眼。 稍微剧透一下哦,里面还有神界的顶尖材料。 次日,黎明升上地平线,半红半金的光芒照耀大地,下了半夜的雨将空气染的微凉,视野间浮上了一层朦胧。 一大早,金玉璃刚醒就看见凌宿穿戴整齐的过来,空气中有丝丝下雨过后的清新,细嗅起来让人心旷神怡,金玉璃支起半眯着的眼眸,恰好披上外袍,顺嘴问了一句什么事。 凌宿本来想直接说事的,但看见她带红的眼尾,以及明显刚醒的眸色,愣了愣:“小师妹,你刚醒?” 金玉璃缓了缓刚睡醒残存的头晕,结果猛然听见这么一句,看了眼凌宿,点点头:“怎么?” “……” “小师妹,你早膳……吃了没?” 金玉璃刚想摇头,目光触及他的身后,桌案上整整齐齐摆了五六个碟子,除此之外还有两三碟点心,茶壶冒着热气,一看就知道有人精心布置过,且设了恒温阵法。 金玉璃挑挑眉:“师兄,一起来点?” 凌宿摇摇头:“没事,不用。” 说着,他顺着金玉璃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这一眼,便失了神。 金玉璃落座,注意力在食物上。 凌宿目光微顿,注意力在阵法上。 他没记错的话,师尊正在教他这个稳灵阵法,不仅可以恒温保存食物,更大的作用是可以在作战时封住敌人攻击,化解其灵力波动,换言之,就是它的实际用处是作战,用来保存食物简直暴遣天物。 然而金玉璃却没半点诧异,仿佛觉得挺平常似的,淡定的走了过去。 凌宿学这玩意两月了,哪怕用他极深的天赋也才造下十分之一的成功率,结果就这么个大杀器,竟然用来…… 他无话可说了。 也只能摇头叹息,当初要是师妹拜了大长老门下多好,如今说不定可以和他一起修炼,将天赋发挥到极致,而不至于如今空有一身天赋连这阵法都不认识。 ------题外话------ 相伴千年和女主年龄问题,啊我知道,这怎么解释都很勉强,不过不信没事,我还是狡辩……呸,解释一下,就当龙族和人界的年龄概念不一,龙族百岁抵凡间一岁。 —— 炽翎,出自女主手中最完美的一个炼器炉,当年天道亲自降下圣光予它,后又成为神器,却是所有神器榜榜首,它远比女主手中的噬金剑更早诞生,包括小金龙的炼丹炉“化焰”都在它之后,小金龙手上的武器可远远不止这些哦,包括她手上那把弓,以及后来无数种虽然奇葩但效果毒辣且特别罕见甚至除此之外六界内外都没有的武器,都出自小金龙本人之手,她对炼器难得执着喜爱。(圣光是个什么东西嫑问,参考一下涅槃之火没了圣光开始慢慢报废) —— 另外,这几章估计处理细节去了,水井投毒那事儿重点就在那些小喽啰上,背后指使人确实已经死了,现在目前重点在邢堂主那儿,晚点大概会给最后一次露面机会。 第二百零三章 来自大佬的压迫 金玉璃确实没什么口腹之欲,所有丰盛的菜肴乃至糕点,都只动了一两口,有的甚至没碰。 凌宿在旁温声提醒:“小师妹,玉门宗的早膳安排在寅时,内门外门一同用膳,过了寅时三刻按理是早修,这个会安排在入内门一月后,集体早修过后各门弟子才会回门应各门长老要求修炼。” “核心弟子可以免掉早修,但是还是要随我去监督他们,你刚入门,这些暂时没有实施,待还有二十几日后,所有内门弟子会重新恢复早修,你们也要加入,你下次记得注意,醒完了可就没有早膳了。” “另外,内门弟子虽然无需按照外门日常授课做任务,但大大小小的事会很多,小师妹切莫像今日这般了。” 金玉璃背靠在檀木椅上,双腿交叠着,痞气的搭在桌案上,动作又野又匪,眉目张扬且狂,还有股莫名的矜贵。 这种动作看的凌宿眉头一皱,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算了,小师妹调皮,忍。 “了解。”金玉璃疏懒轻慢的应声。 凌宿看了眼她桌案上的食物,还是没忍住问了:“小师妹,这是谁送来的?” 她内门亲近的人当中无非一个玉悠铃和风玄清,可玉悠铃如今闭关,也只有风玄清能干得出来,不过这个时间他自己都懒得醒,更何况内门弟子男女修士的居所是分开的,小师妹这所是他特地挑出来的,安静清幽,虽然足够特殊,但总也离不了内门女弟子的范围。 风玄清那厮就算当一回流氓,但也造不出这阵法。 如果说是南宫流惜的话,那就更离谱了,虽然外门内门弟子在一块儿用膳,但南宫流惜进不了内门,这点他还是有数的。 所以这就成了一疑点。 反观金玉璃本人还挺淡定,慢条斯理的抛着金子,声音闲闲的漫不经心:“我怎么知道。” 是墨沉——只有他干得出来。 但有些事没必要让凌宿知晓,就算是墨沉的身份不简单,只要不扰主线原线那条轨迹,她不管就不管吧。 凌宿听到这个回答,默了下,基于对小师妹“涉世未深”的关照,还是温和提醒了一句:“小师妹,下次遇到不熟悉的东西记得先验毒。” 这次得亏没人舍得害她,下次要是来一个泯灭良知的,这不妥妥赶鸭子送阎王,自己下地狱吗。 金玉璃应了声。 凌宿看出她兴致不高,笑着说:“有一种你一定感兴趣的东西,要师兄带你去看看吗?” 金玉璃支起眼帘。 “走吧,带你去看看。” 路上,两人都没说话,直到凌宿想起金凛的某句叮嘱,才唤了声金玉璃:“小师妹。” 金玉璃的身子拢在精致的流苏披风中,头半垂着,两只手上拿满了金子,非常专注的把玩着。 把玩之余应了声“怎么?”,眼也没抬。 凌宿按照金凛的说法,几乎原封不动得重复:“师兄能否知道,你交给邢堂主那封信里写了什么?” 邢堂主这次是真吃了大瘪,和金玉璃那封信脱不开关系。 金玉璃“唔”了声,支起眼帘抬起眸子,没看凌宿,不消片刻又落了下去:“左边,反了。” 凌宿这才反应过来,就在金玉璃短暂的沉默间,他竟然给路带歪了! 凌宿连忙往回带去补救。 等等,她怎么知道? “那你去说,好奇着。” “……”神级预判。 凌宿抿唇:“小师妹,你是不是…和宗外势力有瓜葛?” 金玉璃笑:“坚定点儿。” “……一个?” 金玉璃没应声。 “……两个?” 金玉璃顺手将一块儿废掉的金子抛到他手中,动作干脆利落:“放松放松,别把脑子运转丢了。” “……三个?” “……” 凌宿的笑要绷不住了:“五个?” “……” “七……” “心疼点儿你脑子。” 凌宿轻叹:“说说,几个,我不告诉宗主。” 他感觉这个真相,能整到人疯狂崩溃。 他怀疑人生了,这小丫头到底什么鬼才,宗外势力成打成打的来。 “……”好家伙,坐实了,起码七八个,洗的清有鬼。 金玉璃默了几秒,算了算,发现数不清,索性不耐的回了一个大概:“十几近二十差不远了。” “……”mb,开挂人生。 请给我一双翅膀,飞到没有她的地方。 我宁愿从未修仙,也不愿半路遇见你。 我觉得有你在,我这辈子起码道途是没了的,预订下辈子吧,别是畜牲道都好商量。 凌宿关注点在金玉璃身上,金玉璃却在眼前这个建筑上。 停了有一会儿,凌宿慢慢回神,猛然一看见这么个大型宝库,还愣了下:“到了?” 金玉璃眯眼:“你问我?” 她“啧”了声:“脑子离家出走。” “……小师妹,我还是觉得不踏实,你能不能稍微透个底?” 金玉璃扬眉,音调挺懒的:“放松点儿。” “近二十个势力,小师妹,别开玩笑……?”这句话不乏怀疑成分。 主要真她妈离谱到家了,近二十个势力,相当于她至少会超过大半数的能力…… 那又是怎样的鬼才,根本想都没人想。 金玉璃低笑,声线挺懒的:“小势力,闹着玩儿,逗你也信?” 凌宿抿唇,笑意渐敛:“几个?” 金玉璃收回眸光,笑的散漫:“一个。” 两人都在笑,将心情消化在笑中。 只是金玉璃的笑一贯偏冷偏淡偏懒,而凌宿的笑,浮上了几分无奈和复杂:“下次别调皮了。” 金玉璃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完全没可能,想都不可能想的出来的事儿,他很容易怀疑,当受到本人否定时,不论从前对她有多相信,这一刻里,他都认为是她在调皮。 金玉璃似是也完全没在意这个插曲,全当逗个乐子,反而对金子上心得紧,凌宿刚说完,刚把宝库门打开,人就没了踪影。 凌宿无奈失笑。 小师妹啊小师妹,你吓死我得了。 我的第一反应差点信了,差点啊。 还好……完全不可能,你只是在开玩笑。 ------题外话------ 笑死,锦爷背后的靠山,怎么可能有二十个,起码至少二十多压底了 第二百零四章 金屋藏“娇” 金玉璃一进去,就看见洋洋洒洒一堆金子,她果断选择收入囊中,随后目光旁移,又挑拣了几件需要用上的炼器材料,便只专心找金银玉石了。 事实证明,玉门宗还是很富的,起码宝库里金子不少,金玉璃望着用玉石堆砌成的宫殿墙壁,是真想给它抠下来。 不过打量了半天,还是走了,算了,把那玩意凿了宫殿得塌,宫殿塌了她就没金子了。 虽然但是……还有十几日,金凛进宗时许诺给她每月的金子很快就到手,但作为一个贪心的龙,金子怎么能嫌多不是? 沧澜也挺懂投其所好,一边同步着帮金玉璃指挥金子方向,一边悄咪咪在金凰灵戒里动点手脚,造了个金窝。 金玉璃在龙族时的宫殿,寝宫不仅大,而且堆满了金子,四面八方皆是金碧辉煌,入目所及皆是金银玉石,若是平时无事,金玉璃最喜欢的就是躺在金窝里睡觉,不过那是她很小的时候里的一段时间,后来这种习惯有,但是睡不长,金子还在,效果也有,只是尤其回来后,她的睡眠很浅,很短,到了一种金子也没辙的地步。 沧澜好胜心作祟,想试着造出一个更大更壕的金窝,想有一种能让金玉璃安眠的成就感。 说干就干,金凰灵戒存在这么多年,里面的各类金银玉石和珍稀宝贝早被深处阵法封存的神力溢出的点点力量渗入,额……俗称变异。 所以力量自然没得说,站在金玉璃的角度,吸收起来应该会更舒服。 金凰灵戒毕竟是让整个六界包括非六界地域修士趋之若鹜的宝贝,是一个可装活物且没有界限的空间,里面灵树灵泉藏书阁,五术以及其它傀儡师控魂师包括时空掌捷人的专用发挥场地,应有尽有,上至上古时遗落的绝迹仙术记载,炼器材料,炼丹材料,调香师香料,傀儡师控制材料……下至仙魔冥人妖界各界视为珍宝的法器武器各类材料之类的。 毫不夸张的说,这里不仅是一个大型宝库矿脉,更是一个富豪程度堪比一界的移动世界。 更重要的是,这里不仅富在实力经济,还富在风景如画,颇有锦绣江山之感。 沧澜最终望着面前拔地而起的宫殿满意的点点头,虽然挺废灵气,但效果还是可观的,不枉她做了老久预谋,当初沉默那么久,打造了一个比金玉璃在龙族和仙界时宫殿更豪华的级别。 他迫不及待的喊金玉璃:“金小璃,快看金凰灵戒。”……得,主人也不喊了。 自从她想通那层关系后,恨不得让她把喊了这么久的主人还回来。 彼时金玉璃刚收完金子,全部往魂戒里扔,就别提现在心情多好了。 金玉璃听到那声“金小璃”,毫无波澜的眼帘慢吞吞的支起,里面是清绝的清冷和看不到底的情绪。 “怎么?” 金玉璃顺势往空间里瞥了一眼。 一座占地极大且光看就闪瞎人眼的“真金窝”拔地而起。 “怎么样怎么样?这可耗了本尊我很长时间呢。” 金玉璃撩眼:“多久?” 沧澜轻咳一声:“那什么,情意轻礼重,虽然吧……就差不多一个时辰吧,但是!!!但是我纸上谈兵呸,筹划,是筹划!筹划了一月呢!” 金玉璃背抵着墙,笑意疏疏散散:“是么?” “那当然,我从、从……没相遇开始就为你筹划,你看我多……对你多好。” 她到最后,连“本尊”都没敢出口。 太特么尬了……一月之前她们认识吗……艾玛。 沧澜轻咳一声:“行了,你也别太感动,时不时进去躺两下就行,主要、主要你不能让我白造。” 沧澜以为这就没下文了,按照她对金玉璃浅薄的了解,此时此刻她大概率不会应,毕竟这是个“情意”未知的礼,她还差点跌坑里起不来。 怎料金玉璃竟然轻声应了一句:“好。” 顿了顿,唇角挂起懒散的邪笑:“不能让你白忙活。” “对对对!”能有这挽尊的机会,沧澜抓着就是一阵附和。 名为宝库实则是个藏宝殿殿外,凌宿叫了一声“小师妹”。 金玉璃应了声:“快了。” 说罢,她提步走出去,一边还和沧澜打识海战术:‘这就是金凰灵戒彻底解封后?’ 沧澜:“那当然,之前那废样儿不还是因为封印没解。” 要提起这玩意封印具体怎么解的呢?她和墨沉的初遇,墨沉送了她一块金子,就是那块金子……看起来就不普通所以她一直没动过的金子。 ‘算上金凰灵戒,我手上三个空间。’ 沧澜愣:“咋?” 金玉璃传到识海里的声音有一股懒洋洋的感觉:‘比你强,别瞎操心。’ “……” 金玉璃从容的走出去了,直到凌宿关上宫殿门,他才回过头来看金玉璃。 有点错愕:“小师妹,你有储物空间?” 金玉璃下意识看了眼手上乱七八糟各种通讯灵器,金凰灵戒挂脖子上呢,她点点头。 凌宿却以为她这…都是。 其实说来乱七八糟,但金玉璃不是喜欢戴首饰的人,除非意外,是的,意外。 九星帘的通讯器带攻击性,也可以兼武器,是她亲自炼的,审美自然压着她走的,再加上万一遇个什么意外,总能方便点,这么一来二去她就戴上了。 至于其它乱七八糟奇葩到底的通讯器……全在魂戒里呢,出了事她可以第一时间察觉,然后……屏蔽。 早年炼器阁阁主还曾这样说她:“这小丫头,有个性。” 那可不,一心给炼器阁通讯器来个大整改,太丑了,虽然不得不否认,是她拿到除九星帘通讯器外唯一看得上眼的,但也讲真,颜值真忍不了。 后来炼器阁阁主好不容易妥协,两位副阁也没话说,三位长老也持同意,偏偏——她失踪了。 那次是真的谁都没联系上,炼器阁所有通讯器对她行踪全部屏蔽,包括炼器阁主那枚,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是故意的了。 ------题外话------ 六界中除了文中那五界,还有一界私设,九凰界,几乎凌驾于五界之外,但又隐隐归属六界之内,金凰灵戒里只有它的记载,却存不下里面的东西,也正是它特殊的表现。 额,还有,这就纯当爽文看吧,磕个cp都成,小金龙拿命搞到手的金凰灵戒,没点特殊的不就亏了。 第二百零五章 九域剑法 “……小师妹,你有几个储物空间。” 金玉璃抬眸:“你要?” “不,我就问问。” 金玉璃眼睛眯了眯,鉴于前车之鉴,她回答:“一个。” 凌宿点点头,其实这个答案可以接受。 但在储物空间极度稀缺的修真界下,仅仅是勉强可以接受。 …… “九域剑法一共分九层,由八层七层逐渐递进,直到第一层,极域。” “这是玉门宗那位飞升的师祖自创的功法,玉门宗很重视这本功法,每月都会为弟子对其进行定级,然后在天定台上得到相应的修炼资源,这个一直是由天定台根据弟子个人天赋和定级结果综合选择,包括宗主也不知道分配原则。” “越到后面越难,但前三域还挺简单,弟子们也把这全当每月福利发了,所以现今弟子中,也只有十余位破了三域到四域,两位到五域。” 说到这里,他眼神复杂了点:“小师妹,说到这里,你应该知道我要教你什么了,对吗?” 金玉璃手上挺漫不经心的将剑甩出一个剑花,听的马马虎虎,说白了就一句话——你好好学,我好好教,这很重要。 剑法啊…… 金玉璃眯眼,她很久没碰了。 一般习惯用狠决的灵力手段解决问题,剑就算用了平时也只砍个人御个剑,用剑法的时候,倒是不多。 “那,小师妹——我先讲理论知识?” 金玉璃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剑,闻言,声音还挺疏懒的:“离本月定级,还有多久?” 凌宿大概算了算,给了个相对准确的数字:“差不多,22日。”表面上看是22日,实际上他们内门还要授课,完事了觐见宗主,事后还有个为期16日的考核,哪有那么多时间,像外门一样有导师督促着整日练,其他新晋内门弟子都在外门练过一轮了,根本不慌,只有她,临时抱佛脚呢。 事实上以前的每次考核里根本没有九域剑法,毕竟每月都有定级,不差这一回考核,但这次特地加上,估计也是改变政策,为了激励弟子们。 “哦,”金玉璃本人没什么情绪的点点头:“讲。” 还有时间,他想讲就讲吧。 不过她确实挺不耐听这些,凌宿总感觉她一直在划水,似有若无的撇开注意力。 思及此,他紧接着理论知识后面接了一句:“锦玉。” “剑法和身法不同,要记住身体灵活养成肌肉记忆,同时用灵力融会贯通,够了吗?”金玉璃拧眉,重复了一遍他方才所说的最近的两句话,抬了抬下巴:“你想继续就继续。” 凌宿:“……” 好一手预判,只可惜他没打算问这个。 “我一共说了几句话。。” “……”金玉璃目光顿了顿,眉头轻挑:“小伙子,问的挺有水准啊。” 但凡换个人都答不出来。 她视线重新落回剑上,眉眼间有了些许兴味的邪:“21。” “……”一定要说实话的话,凌宿自己都没数。 但他摸不清金玉璃说这话的底气。 “小师妹,听内容,别数句子。”凌宿温声劝她。 也是借着这个由头提醒她认真听。 金玉璃眼尾浮动了下,慢慢阖了上去:“哦。” 凌宿无奈,只能继续讲。 三个时辰后——凌宿讲完一半了。 金玉璃非常不理解,为啥好好一功法要吹这么久,虽然她学功法多少离经叛道了点,学会就行,能用即可,但不代表理论知识这种洗脑手段就会对她有效。 凌宿:“小师妹。” “嗯。” “真的很无聊吗?” 金玉璃将指尖打转的金子收回掌心,语气漫不经心的:“还行。” 凌宿无奈的摇摇头:“我们时间不多,你要好好听。” 金玉璃抱着胳膊看他:“那就直接来吧,走正题。” 早就听说过且亲眼见过这位小师妹悟性非人,看什么会什么,哪怕是超出修真界功法定级体系的功法,也能一眼悟透,这本是好事,但你永远猜不透金玉璃会多少功法,真正练完的又有几个,她如果用那种方法,一眼看穿结尾,那就不会有兴趣练到最后了。 她可以挂着初学者的等级发挥出巅峰大能的威力,她的天赋所结合实力的发挥没有界限,但也没有定级,只有一步步上去才会有等级真正的晋升,像之前那两套功法,金玉璃可以很轻松的融会贯通到巅峰,但如果硬要抠她等级,可能也就仅仅到“会”那一级。 她不是一步步走上去的,她的跳跃性太强了。 “确定吗?你真的……要直接学?”凌宿拿她没辙。 金玉璃应:“是,麻烦师兄了。” 虽然很礼貌,但自骨子里那股张狂怎么也敛不住。 凌宿叹了声:“罢,那我给你演示一下。” 金玉璃颔首:“多谢。” “应该的。” 凌宿召出他的佩剑,在一块空地中舞了起来,树叶随风被打的零落几瓣,可见剑法威力不容小觑就连沿途吹过的风,都化身为最锐利的武器,凌宿对这部分很熟,却顾及金玉璃,动作放缓,不然配合着凌厉的风,一定是个狠决的杀招。 两刻钟过去,凌宿停了。 金玉璃指尖轻轻敲打着,空气一时寂静。 凌宿没有开口,她知道金玉璃在思考。 沉默了大概有两分钟,金玉璃沉冷的嗓音在空气中传开:“没了?” 凌宿点头:“这是第九域,九域剑法是打的半消耗型,因此招数很多,其中又有很多很难的节点,灵力重心会切换不及时,导致前功尽弃,也可能因为体力或者力道不够狠决丧失它原本的威力。” 毫无疑问,方才那是作为教学而言一场相对完美的演绎。 金玉璃点头。 凌宿见她没表态,以为有什么问题:“记得住大概动作吗?其实是有点复杂的,这和之前你学的那两套主要靠感悟找感觉的不同,这个很复杂,无论是动作招数或者灵力走向还是……嗯……力道应该不用操心。”小师妹的武力值现在玉门宗传的沸沸扬扬,哪里还能质疑她的力道不够狠…… 凌宿怕她丧失信心,又补了一句:“其实就算学慢点也可以的,每年外门弟子初学时都会提前免掉三个月的定级,就算这样,依然大批弟子不会,就算会的也是勉强算仅仅‘会了’。” “你已经很厉害了,起码你占了天赋,像你看一眼就会的那两套功法,我估计这辈子都拿不下来,要是你在剑法这块儿还一如那般,你让别人怎么活。”凌宿苦笑。 第二百零六章 第九域,神级操作 金玉璃没说话,她默算着时间开了口:“明日就行。” 凌宿惊了一下,随后笑:“确定明日吗?时间太短了。” 金玉璃颔首默认。 凌宿了然的点点头:“也对,确实是你的作风,虽然定了明日,但是如果有困难的话,也可以慢慢来,毕竟只是初试,不慌。” 这个时间太短……他只能这么先安慰着,他清楚这是个什么难度,也正因清楚,他知道光他演示的一次,根本完全不可能记下所有细节,更别提发挥出来。 他相信小师妹天赋好,悟性高,除此类功法,她根本不需要人教。 但是这一类,仅演示一次,要发挥出来,真的没有什么可能。 金玉璃闻言,眉头轻挑了一下,张扬又邪气,语调微扬:“初试?” 凌宿愣:“不是么?” 金玉璃将佩剑拿到手中,笑时眼尾轻挑,眸色渐淡,清冷偏又嚣张:“明日,拿下第九域。” 凌宿:“……” 震撼太大,有点懵。 他久久没有开口。 望着金玉璃出神。 第一次如此失态。 金玉璃在脑中过了一遍画面,便差不多可以了。 真正在为难她的,是功法既定的定级规则,真得一步步走。 若非这个要求,当场连破三域不成问题。 直到金玉璃准备提剑开始时,凌宿才恍然回神。 ……别说,还挺巧。 他叫住了金玉璃,声色难辨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是乱的:“现在就开始么?你都…记住了?” 金玉璃的剑锋轻轻扫过指尖,她摩挲了下剑身,开口:“不然展示什么?” 凌宿:“……” “你会了?” 她说的是“展示”,不是“试”,说明胸有成竹。 金玉璃眯眸:“八九不离十。” “……”他当初学了两个月,被宗主夸上了天,结合后来种种,差点成了玉门宗大小姐金玉璃的未婚夫。 怎么到她这,感觉自己跟稀泥似的,啥也不是就不说了,还扶不上墙。 凌宿此时内心的感觉,五味陈杂。 当一刻钟后,他看见金玉璃的“仿版”时,有那么一瞬,是真的无比庆幸。 还好来教她的是自己,不然得把别人祸害死。 修真界虽然风气不严,但对于欺师灭祖这种事还是特别忌讳的,巧的是那种人他见多了,教会了徒弟百年后来砍自己的多的是,见过冲动的迫不及待的反咬师尊,还真没见过“师傅”没当一天就被徒弟教做人的。 巧了,他就是。 他觉得宗主派他来,多多少少有点私人恩怨了。 金玉璃的每一招衔接的非常到位且迅速,其不用反应的下意识反应让凌宿都差点怀疑她学过,但转念一想,她要真学过能听自己教半天? 凌宿的剑出的是没金玉璃快且狠的,这点从客观上很容易反应出来,因为金玉璃的力道带着股戾气和燥,却并不紊乱,这恰恰是在矛盾中寻找平衡。 凌宿也非常认真的在反思,通过金玉璃的动作对比自己,最后发现,好吧,是真的没得比,但他到底还是多学了几年,师兄之名总不能白来,对灵力和剑的关系把控更标准。 用最通俗的语言来讲,标准,即凌宿,重心在剑上。 金玉璃的重心很飘渺,让人无法捉摸到底在灵力上还是剑上,虽然这样的确有一部分好处,起码在危机时可以选择,但到底是剑法,这样神秘的打法未免本末倒置。 就好比凌宿打斗时全心全意用剑法攻击,但到了金玉璃,重心来回切换,一心二用,战场上瞬息万变,分神一刻都是找死。 站在艺术的角度来看,金玉璃挥剑虽然果断狠戾,但贵在张弛有度带起猎猎西风,这样而言,无疑是美的,像画中舞剑的仙子。 ……虽然她就是。 总之,任何一个角度,金玉璃完胜,足够凌宿怀疑人生,但她犯了致命错误。 凌宿拧眉,这个发现让他有点没辙。 这是致命错误,却是鲜少有人犯,毕竟大家都正正规规走相同的路子,谁还能歪了不是? 就算偶尔有控制不住的意外,也没金玉璃表现的这么…自然且深刻。 这个担忧一直持续到金玉璃最后一个动作落幕,毫无疑问,在这方面凌宿是真的真的非常无奈又心酸。 他暂且压下所见的那些问题,对着金玉璃笑了笑:“小师妹,我终于懂什么叫做‘天赋好才是王道’了。” 金玉璃手上漫不经心的转着剑,气息稳定,气定神闲。 “别谈天赋,”金玉璃反手将剑插进地上的土里,慢条斯理的半倚着树,姿态懒散,慢吞吞的说出了后半句:“多损。” 凌宿苦笑:“小师妹,当你知道我学第九域学了多久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金玉璃抱着胳膊,声线慵懒,顺着说了下去:“多久?” “两个月。” 金玉璃笑了声:“不慢。” “嗯?” 金玉璃慢吞吞的接了下半句:“在你们眼里,这应该算个天才速度?” “但是小师妹你……” 简直打破了所有平衡。 金玉璃淡声:“你跟我比什么。” 凌宿默,她以为是小师妹不喜欢被做这种比较。 “我来玩儿的,你也玩儿?” 凌宿:“……” 打击更大了。 “小师妹。”他离家出走的唇角重新挂起一个笑容。 “可以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金玉璃挑眉:“可以听,别学。” 他们学不来她这阴间方法。 当年为了逃避追杀和各路暗害,她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又因为时间,几乎每天奔波在完全不同且陌生的领域,饶是如此,下毒,设阵法,车轮战围攻,操控傀儡,调制香料,层出不穷。 为了省时间,她用游走在边缘的方法,连续几日,不是没有失败,甚至失败后的反噬很惨痛,而几乎每一次失败都是冲着被打断的原因去的,从未有操作上的问题,也正因如此,她接收东西的能力比寻常人快很多,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因为在那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做任何事,只要时间长了,势必没人放过她。 ------题外话------ 小金龙被追杀这个下场她自己也没料到,事发后懒得向龙族解释什么,就索性无心给龙族带去麻烦,于是很多次对外否认了猜测。 第二百零八章 某龙死穴初现 沧澜嘀咕了句:“看他们这样子,明显认为玉门宗那位老祖是原创,这么看来那人挺不道德的,抢了人九凰界的功法,拿着个残本还大肆宣扬自己创的,怎么九凰界没给他安排死。” 人家九凰界十方主圣殿九方凰域七个分界主守城五面守界极洲三都一中心,看起来比仙界构造不知完美多少,结果追杀个人的命令倒是迟迟不下。 金玉璃没应声,随意的抛了下金子,金子落到土里,她慢条斯理的直起身,重新从旁拿过一块金子,拿在手中,径直离开。 那块闪烁着熠熠光辉的金子,被无情的遗落在土中,沧澜看了非常不解:“主人???” 她以为金玉璃脾气突然又差了。 结果是……金玉璃用非常烦倦的语气回:“灵气不纯。” 事实上九凰界不是没追究,而是懒得管这些小事,反正在外的是残本,真正的核心还没暴出去,慌什么。 实在不行了万一真出意外了出手了那可就真得血洗小半片天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谁叫那群人非得作死挑战他们的底线。 金玉璃并没有回住处,而是在后山中越走越深,直到来到一片确定没人的地方,她才召出佩剑,根据脑中的印象一遍又一遍循环冲刷记忆,噬金剑毕竟是神器,有意识的武器更能和主人达成意念统一,而九域剑法的极域,剑随念动,恰恰就在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沧澜一直在沉默,没有出声打断,她知道,金玉璃这样八成是要来真的,就算有极域的实力,也还是得一步步走。 换了平时,她总是一副疏懒的什么都不想管的样子,貌似除了金子就没什么能打动她的,但真正认真起来的她,又会更增几分骨子里的邪性和张狂。 譬如此时,过了第九域后,纵然是她,也只能试,一遍遍试出正确的招数,然后每一招每一式不容有半点失误。 她可以过目不忘,但不代表所见所有细节都可以有印象,整整四域剑法,两个半时辰的时长,加上就剑法这个东西而言吧,还真就是金玉璃为数不多中最少接触的。 可以说,她对剑法没兴趣,学起来很机械,如果不是天赋在扛的话,就这么个剑法,她可能还真悬。 金玉璃练了两个时辰,沧澜就看了两个时辰,最后,她打了个哈欠:“你别说,挺催眠。” “这么无聊又枯燥,还几乎摒弃天赋,真的是阴间。” 是的,它最大的特性,摒弃天赋。 这就是哪怕金玉璃上阵,也不似之前破那两个功法的局那么简单的原因。 她是真的天生克剑法,自从撞完第九域之后,第八域学起来简直一个坑埋她一刻钟。 为了完美演绎,她试了很多次,每一次都以坑中坑告终。 好比一条路里有个水坑,绕不开,根本没法跳过,因为一到那里剑法就断层。 就算剑随念动,倒着学也依然坑出了技术,倒也挺离谱。 墨沉抱着胳膊,在旁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某一刻金玉璃视线投过来,他才笑着走上前,递上一块手帕:“擦擦。” 金玉璃摇头。 墨沉收回手,手握住她的手腕,举起了剑,金玉璃蹙眉,用巧劲挣了下,墨沉没松手,声音带了点淡淡的感觉:“我教你。” 金玉璃冷眉微挑:“你会?” 墨沉在她身后悠悠然出声:“看了两眼,难度不大。” 不然怎么说人比人气死人,咱们强无敌锦爷,琢磨了两三个时辰的第八域,在墨沉那儿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彻底说透。 虽然因为练习时长过短,就算超强记忆能力足以弥补大半,但有些属于肌肉记忆的特性,下意识记忆还是反应不过来的,因此,金玉璃的招式虽然狠戾果断,速度超凡,但很多时候可以看得出青涩。 不过这对定级要求来说,足以。 如此,第八域算是过了。 金玉璃颇为意外的看了眼墨沉。 剑法天赋强的不是没有,甚至她虽然剑法不靠谱,但天赋靠谱啊,有些时候能简单推算出下一招,不过仅限于大概,她终究没学透,但这人只看几眼,还能把整套剑法看懂了? 墨沉像是懂她的内心,解释了句:“我会的很多,但都是大概,剑法算是为数不多精通的。” 巧了,锦爷剑法恰恰不行。 不仅不行,你可以想象一种世界神级智商少年去搬砖的概念。 倒也不是水平差,只是单纯的人总得有点死穴吧。 “小丫头,一个人学得到什么时候去,干脆我教你?” 金玉璃挑眉:“凌宿师兄的示范只到第五域。” “小丫头,这种时候你信我就好了。” 金玉璃看了他一眼,随后慢吞吞开口:“你的把握?” “可能,两日?” “所有?” “嗯,极域你会。” “……”沧澜在空间里嘀咕:“我怎么感觉,他本身就会。” 金玉璃撩眼,一字一顿:“你会?” 墨沉笑:“两域,剩下的你给我半个时辰。” “……” 墨沉摁了下眼角:“第七域,你把你记得的来一遍。” 金玉璃照做,有几处断层墨沉若有所思看完全程,末了,他笑了声,挺无奈:“除了凭剑法经验几部分,剩下的都没问题。” 这还真是……全凭天赋打天下。 墨沉一边思索,一边抽空问了句:“除了这套剑法,你还会几套?” 她看样子经验少的可怜。 金玉璃回:“二十左右吧。” “?”墨沉挑眉:“这不应该。” “非完整。” 当年追杀,学的东西很杂很乱,除了不吃天赋的剑法,其它的就算乱点也该成神了,就剑法,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得亏她记忆力填补了部分空缺,不然她这辈子跟剑法怕是死敌。 也就能完美解释,为什么她对剑法欠缺经验和所谓底子。 墨沉哑然失笑:“这么乱?” 随后他召出佩剑,留给金玉璃一个背影,声音很轻:“基础不好打,你也非寻常人那般需要要求严苛才能记下,这点方便,我把那几部分演示给你看,你记住就行。” 金玉璃点点头。 第二百零九章 闲扯 很快,在墨沉的一步步教导下,金玉璃开挂指数一路飙升,第七域成功拿下。 直到这里,墨沉才抱着胳膊,帮她稍微分析了下:“后面之所以难,大概率难在招数刁钻,可以慢慢来,今日先到这里吧。” 他没有建议金玉璃先打基础,而是帮她利用天赋优势,这样虽然治标不治本,但对于一个天生弱势而她又不感兴趣的东西而言,啊,主要是她不感兴趣,这样的东西没必要学本,学点标闹着玩玩就得了。 而且就算他想教,看金玉璃那样子也绝对会毫不犹豫走掉。 但金玉璃还是清楚的,越到后面断层越严重,她能想象后面多吃基础。 但想象是想象,跟现实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锦爷才不是那种会为了旁人旁事勉强自己的人。 …… 这一夜,金玉璃彻夜未眠,大概先后炼了两把剑,手感什么的基本都回来了,因此品阶并不低。 她将其扔进魂戒,像这种剑,完全可以拿着扔人。 啥?你问我为啥不拿噬金剑? 因为“普通”的剑扔的爽,有去无回,扔就扔了,她不用给收拾回来。 总得来说,她乐意。 翌日,当金玉璃从院子中走出去时,太阳才刚要起不起,整片天地埋在了一片灰暗中。 金玉璃按了按发沉的眼角,眸色清冷中投进了点点倦懒的漫不经心。 眸色浮上了一层朦胧,让人看不真切,只觉得其中邪气肆意。 金玉璃靠在院子的柱子上,抱着胳膊,垂下眸子,眼尾挑出一个撩人的弧度,偏偏身周肆意着戾气,让人不敢靠近。 她在善待自己这方面,还真是糟糕透顶,把自己活的简直了,除了对金子的喜爱,几乎就没有什么别的能引起她的心动,也就是因为如此,身体连日亏损,她却连恢复的药物都懒的吞两颗,墨沉已经悄悄在她床边放过两次丹药,如果她再无动于衷,恐怕真要来硬的了吧。 想到这里,她摩挲了下金子,轻笑了声。 “笑什么呢?锦玉小师妹?” 风玄清玩味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金玉璃慢吞吞抬眼。 风玄清走近了,只看了她一眼,第一反应是:“谁惹着你了?” 第二反应是:“嚯,昨晚做贼去了?” 金玉璃眯眼,轻声打了个哈欠,声音裹挟着懒意:“你来有事?” 风玄清顺势也靠在柱子上,偏头看她,挺不正经的:“凌宿都跟我说了,据他描述,我都怀疑你这作息被我感染了,这不我来看看,不过我现在忽然觉得,我可能才是被感染的那一个。” 这笑话很冷,金玉璃低哂了声:“去玩儿你的。” “说真的,真别跟我学,别以为甩蟾昀脸子很酷,是酷,但是你们不能这么玩,会把自己玩死的。” 金玉璃轻嗤:“知道了,去吧。” “额……当然,如果他惹了你的话,你可以惹回来,出事算我的,抗不过当我垃圾,你有你老大罩着你。” “哦。”金玉璃半点没上心的应着。 风玄清见状,依然很好奇:“那你昨晚到底干嘛去了?遇见啥不爽的事了?小小年纪戾气挺深。” 金玉璃瞥了他一眼,用他的话堵他:“做贼。” 风玄清瞪眼:“我靠,你不会真当采花贼去了吧?一大早上精神萎靡,满眼煞气,怎么感觉那么像……” 金玉璃食指刚好抵着金子打了个转,兴致不高的亚子。 结果风玄清下一句语出惊人。 “被人反采,不认账。” “?” 金玉璃本来对他说什么都没兴趣没感觉,但听他这一句,那遮掩下的眸光忽然撩了上去。 风玄清笑了几声,见她面色虽然不对,但这一贯的淡定从容还真没减半分,都是老样子,又散漫又拽。 他的心安了几分。 毕竟谁身子都不是铁打的,就在几日前还经历了一场生死险战,他也怕她连轴转真转出问题。 但目前看这样子,要么就是对这状态把握从容娴熟,这种情况没少遇到,要么就是真没事。 很好,他选后者。 “你再去睡会儿?或者我让沈定澜把早膳搬过来?” 金玉璃慢吞吞抬眼,搬? 风玄清笑了下:“我这人吧,就是懒得应他们作息,条条框框规范的跟什么似的,恨不得各个当称清风霁月。” “起的晚当然没早膳咯,不过挺巧,沈定澜会,这不好好利用利用怎么对得起小爷我为他杠的那几位小孔雀。” ——傲娇的要死又喜欢力压同门的弟子。 金玉璃指尖金子飞速转了几下。 “离授课还有多久?” “两个时辰吧,基本都是这个时间。” 金玉璃直起身,也没看清她什么动作,反正当她随手抛来的东西被风玄清接住时,他愣了:“上品灵石?”(介绍见作话) 金玉璃轻“嗯”一声:“这段时间,谢了。” 风玄清盯着她看了半晌,蓦然笑了:“来历不简单啊?” 上品灵石虽然没储物空间稀有,但好歹也是提升修为的大灵宝,就这么随手丢给他,得有多壕? “得,”他低笑了声,挥了挥手中的上品灵石:“爷的人,身份不问来路,做事不问缘由,这是原则。” 只要是他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清楚,他们的身份风玄清甚至问都懒得问,这也就导致某次打架,机缘巧合之下风玄清的迷惑发言:“你们一个家族的?” ——废话,您收小弟可长点心吧。 跟皇帝开后宫似的,大半个皇宫的妃嫔,谁是谁,有多少个嫔妃都数不清。 但凡手下人有难,风玄清一般有兴趣了亲自出手去看看,没兴趣了就让沈定澜带人去解决,总之都有一个共性——他不问过程不问原因,无条件永远偏袒亲信。 现在外门差不多就成了风玄清的一言堂,估计就连新晋外门弟子都没逃过荼毒。 金玉璃因为种种意外提前进了内门,倒是错过了新晋外门弟子齐齐对风玄清俯首的盛况,没有遭到那次打击,但进了内门偏偏又撞上了,一时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可惜。 ------题外话------ hhh,前期男女主少得可怜的感情戏,全都得在“剑法”这个话题里展开啊 —— 灵石可以吸收灵气,共三个等级,上品中品下品,下品最次,反之最优,不同等级里的灵气纯粹度不同,下品中品一般还好,不是特别难见,但上品,各个宗门手里仅仅有个十几来块。 魔兽晶核确实也可以吸收灵气,但魔兽这玩意……懂得都懂,它起码不是个人,又没通灵性,说点不好听的,越吸收越蠢倒不至于,但可以在平时稍微吸几个提升下灵力。 总得来说,修炼才是王道,灵气纯粹度和灵气浓郁成正比,魔兽晶核灵气过盛,纯粹度不行,灵石纯粹度哪怕下品也不错,但灵气不论哪一级,都是一样的,少。 第二百一十章 这兄弟,做绝了 “话说回来,就两个时辰了,你去干嘛?——不方便可以不说。” 金玉璃背对着风玄清渐行渐远,举起右手挥了挥,声音又懒又淡:“练剑。” 风玄清站在原地迷惑:“练剑?练剑是个什么鬼?她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怎么就……” 他忽然想起来觐见宗主后的二轮考核,与一轮考核定下各门去向不同,那玩意说是基础,实际上玩的比一轮考核还花…… 等等,练剑?九域剑法? 风玄清忽然想起不久前凌宿顺嘴的温和提醒:“师弟,二轮考核不能全过,是会被强制另外进行授课训练的,你还是会见到蟾昀。” 还记得他是怎么回的? “你别盯我啊大师兄?你看看锦玉,比我不知安详多少倍,——当然,别找她麻烦。爷呢,也不是非玉门宗不可。” “我知道,内门一轮考核就是个幌子,真正能定下入门资格的,完全在几日后觐见宗主,包括这个授课也就试试水给我们适应适应,我如果受不了在那之前走,你猜他有几分把握能把我逼回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一看就知道,八成是真被气急了。 “何必呢,师弟。” “何必?我也在想何必?明着斩断老子外门势力扩张,外门薛诀和容觅影已经在开始斩断那些弟子的联系了,他们的小动作,比金凛的小心思还多,我也好奇,何必。差一点——老子真他妈栽他们手上。” 凌宿轻轻吐了口气:“外门势力,损失了多少?” 风玄清冷笑:“我目前压着,没多少。” “那些口口声声喊你老大的人,不一定会反水。” “那你说,我现在拿剑架你脖子上,轮得到你反不反水吗?” “他要惹事儿我不管,但如果胆敢碰到我的管辖范围,那我绝对不会因为金凛就给他们留面子。” 凌宿眉心微蹙:“宗主这个决定,是不是对你影响很大来着?” 风玄清笑:“他把我和薛诀一起拉进内门,不就指望着我在内门受限,外门又被容觅影抵着没法作妖么,你觉得呢?” 凌宿深觉这么聊下去不行。 风玄清当然对他手底下的人足够自信,且就玉门宗外门大半折服于他这个事实而言,还是很难撼动的,但也许在风玄清看来,问题的中央始终在——他们一定会出手闹事。 凌宿不动声色转移话题:“你和锦玉,虽然一直以来都未曾真正顺从过什么,你的反骨一直在,锦玉又从始至终猜不透,但你学学她,安安静静也好轰轰烈烈也罢,好歹把一切喜怒建立在正常情感上,你不能因为看宗主有滤镜,就一味偏执认定自己永远是对的。” 风玄清只看着他默了一瞬,停顿了很久很久,才听见他的声音。 “锦玉未必不是。” “什么?” “后者,我。” “……” “她不一定看人没有滤镜,也不是心始终摆在中央,只是还没遇见那个能让她带上滤镜,偏心的人。” “……” “任何人的性格都会有多面性,就算单纯的像一张白纸,它也会有正反两面,何况她,你们看不到只能说你们蠢,但作为过来人,也作为你的好兄弟,我仅给你,且只提醒这一句,她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 风玄清是什么人?是进宗比他还早,靠一场场险象环生的架把自己名声打出去的人…… 他们曾经一起出过魔兽森林的秘密任务,但因为意外被困崖底,他可以和他一起逃出去的,但他却只是笑了下,当时说的那句话,他至今记得。 他说,“凌宿,你低估它了,这里必须要让一个人殿后,你先走吧。” “别回头,沿途小心。” 他走了,但他没回去。 风玄清,是独自一人从崖底拼着生死杀上来的。 …… 凌宿不明白最后这段聊天怎么就聊成这样了,但他还是说了一句:“师弟,乖一点。” 记忆里的凌宿走了,但此时的风玄清站在原地,很轻的笑了下:“凌宿,老子真的把兄弟和你做绝了,从今以后,就算心知肚明,我大概也不会再提起她的任何了——锦玉,但愿你别给我什么别的惊喜。” 他没让金玉璃察觉的一点就是——他免疫所有洗清记忆的一切手段。 他都知道,但他也可以“不知道”。 …… 金玉璃来到后山一处林子,很快沉浸在记忆中,剑随念动,风声攒动。 不远处,谢鹤呈半倚在树边,打了个哈欠,跟身边人吐槽:“我看小魔鬼之前挺无所不能,敢情剑法不行啊,你要教教她点独门绝学不香吗?干嘛让它学这玩意?玉门宗能拿出什么好剑法来?” 墨沉在旁半阖着眼,视线落到金玉璃身上:“那你知道为什么我只教她用记忆走捷径,而不让她练基础吗?” “为什么?” “她没兴趣。” 谢鹤呈笑:“我说沉哥你这也不行啊,亏你的每一部剑法还被各界各势力追崇,无数修士恨不得把你盯出个窟窿,就为了你那一点招式,结果锦小魔鬼竟然还不稀罕你。” 墨沉此时状态显得有些懒,掌心握着剑漫不经心的打着转,没有回话。 谢鹤呈幽幽出声:“话说回来,你昨晚干嘛了?怎么感觉你今日就挺……没精神?” 墨沉眯了眯眼,眉眼有些惫懒的性感和冷淡:“研究剑法。” ——说起来,那本剑法本身就是残本,练起来作用不及原本百分之一,就算金玉璃秉着玩玩就行的心态去学,但他依然会想着拼出原本给金玉璃。 既然她走的是一条没有选择的路,那他就给她选择。 谢鹤呈以为是他连夜又创了什么新剑法,他对这不感兴趣,索性就没细问。 “跟你说个事儿,之前你让策玄阁查的那谁……哦对——投毒真凶,查是查出来了,不过……可能成了个亡灵生物。” “怎么?” “还能怎么,九星帘太猛了,人主上亲自出手,……没抢过她。” 墨沉意外的撩眼:“你出的手?” “……” 谢鹤呈勉强拯救了下自己的形象:“你肯定不知道她们有多猛,最开始就几个分神巅峰的,结果后来——我一去她们主上就露了头,怼着我来,策玄阁好不容易抢回优势,但是你知道吗!她们釜底抽薪!!!把人都带跑了和我们继续打!!!!!” “……” “你不是带的合体修士?” “是啊!!!所以抢回了点优势,但是他们有后手你知道吗!!!那个第九星真是搅局,把人拉了就跑,同伙都不要了,剩下一帮子人苦战,我这后背现在都是疼的。” “……” 墨沉不想说话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first kill苻莲 金玉璃凭着记忆将第九域到第七域全部过了一遍,事实证明,虽然用记忆力填补对剑法基础的空缺还是有点客观瑕疵在里面,比如每一招后的节奏包括走向,别人套公式,她动脑子,在肌肉反应上肯定有差距。 但好就好在金玉璃的剑是和沉浸在记忆里的状态一起动的,这种意念衔接无疑很好的遮掩了这点,若非墨沉这种剑法高手级别的,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 谢鹤呈“啧啧”两声:“不愧是她啊,武力值挺行,脑子还好使,我觉得称她一句‘小魔鬼’还真挺合适。” 墨沉睨了他一眼。 谢鹤呈打着哈哈:“这不是夸她呢嘛。” “练完了?” “……?” 谢鹤呈回头,就看见金玉璃脸上挂着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他,语气玩味:“小魔鬼?” “我去,你怎么……” 谢鹤呈再回头,果然看见那个地方金玉璃的身影不再。 他反应很快,立马尬笑了两声:“那个、那个夸你呢……哈哈,夸你呢,小妹妹智商实力双绝,真是让我无比佩服。” 金玉璃低哂:“武力值挺行,脑子还好使?” ……她到底听了多少。 “我给你翻译一下,”谢鹤呈笑了两声:“说你实力强无敌,脑子被灌了水银……呸,脑子特别行。”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谢鹤呈自认笑的还算完美,毕竟人家躺着中枪,还是沉哥家的小姑娘……等等?沉哥家的小姑娘???那那位金玉璃算什么? 回过味来了,这么多天的疑惑扑面而来,他下意识接了一句:“我靠,墨沉你脚踏两只船?” “?”金玉璃懒懒的掀起眼帘。 墨沉:“?” 谢鹤呈痛心疾首:“忘恩负义,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你这也太……” “滚。” “好咧。”谢鹤呈面无表情离开。 目睹一场大戏戏剧性落幕的金玉璃:“……” 新欢? 旧爱? 墨沉按了按眼角,背抵大树,骨节分明修长的指头压在与黑发对比明显的白皙皮肤间,慵懒之下这个姿态特别有种“任君采撷”的撩人感。 实话说,金玉璃的目光确实有片刻滞停的。 “别听他胡扯。” “哦。”金玉璃看样子并没有多在意。 墨沉对她这不咸不淡的态度有点微妙,挑了下眉,语气像是在逗她:“小丫头,你信我啊?” 金玉璃眯眼,慢吞吞的杀人:“跟我有关系么?” “……”行吧,确实没有。 还是谈正事吧。 “第六域开始,难度几乎都呈阶梯增长,有很多刁钻的招式,记忆可能没用,核心在于实践。” 墨沉说的已经是他滤镜过滤后的言辞,实际上远比他这描述的难很多倍。 也就是说,金玉璃最终还是需要教学,并非所有过眼记下就会。 想想也是,她的挂一路开到现在才走到盲区,可不得使劲蹦哒? 没有任何基础,每一招每一式都几乎是陌生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还遇见了刁钻招式,啧,惨。 金玉璃对剑法难度本身就没多在意,反正打着“学着玩玩”的主意,虽然不会对它提起兴趣,但起码至少在她玩心未过的几天里,她会尽力。 别人学前三域起码花五六年,金玉璃一个下午拿下,好的,又是一个奇迹。 主要人家脑子好使,智商差距是硬伤。 只要她过目不忘不是阶段性能力,那她可以奇迹一辈子。 在剩下的时间里,墨沉只把第六域给她过了过眼,不出意外,大部分和金玉璃记忆里的没有出入,只不过……偶尔小部分,不会的依然不会,咱们玉璃上神的参悟能力,竟然罕见的遇到了瓶颈,突然看不通灵力走向和招式了。 金玉璃指尖摩挲着金子,看着墨沉一袭白衣的身影在刀光剑影中有条不紊。 也不知为何,这种感觉和身着白衣时的墨臣御,有点诡异的相似。 但他们两个人给她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墨臣御情绪总是很淡,虽然偶尔喜欢逗她,但那是一种很散漫的打趣,和属于少年的墨沉比起来,墨沉偶尔更轻慢,更贴近她骨子里的懒。 这么两个人,明明找不到丝毫联系的两个人,穿起白衣来却那么像…… 金玉璃眯眼,她无条件相信她的第六感,这两个人,问题不小。 “锦玉……” 墨沉忽然在她耳边低喃了一声。 金玉璃偏头,避开耳边的热气。 “出神呢?” 他问了一句,顿了顿,又默认似的笑了下:“我在那儿舞剑,你在这出神?” 金玉璃低头轻咳一声,声音有点冷淡:“舞完了?” “嗯,你还没解释呢,有我在这儿你心里还装着别人,当你沉哥不存在啊?” 金玉璃清清冷冷的瞥他:“你没比我大多少。” 墨沉气笑了:“嫌我小?” 金玉璃挑了下眉,目光邪气肆意:“想多了。” “刚刚想什么呢,嗯?” 能让金玉璃出神的事,八成不简单。 金玉璃背靠在树上,偏头对着墨沉抬了抬下巴:“看后面。” 墨沉一愣,就冲着他扭头的一瞬间,从后面传来一句很懒散的话音:“走了。” 墨沉:“……” 在金玉璃身影彻底消失的那一刹,他手中佩剑蓦然出鞘,直冲方才那片空地的后面一片深林中。 远处,开始有打斗的声音响起。 没过多久,剑飞回剑鞘,深林中的人白衣带血的走了出来。 墨沉情绪并没有太大变化,看得出来,早有预料。 不然金玉璃走的时候他不会不跟上去。 还有一个时辰,他是肯定不会想让金玉璃把这时间浪费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的,事实证明,金玉璃抬步就走,也确实是漠不关心。 “玉门宗何时出了你这等人物?进宗考核时有你,内门授课里没有你,新晋外门弟子破格进入内门的弟子里也没有你,你隐瞒了身份。” 不是疑问,是很笃定的发言。 墨沉抱着剑,那轻慢又懒得看她的模样,当真又傲又冷。 “你和她什么关系?” 墨沉慢条斯理的用指尖摩挲着剑身,没有应声。 “哼,”苻莲冷笑:“她这是自己跳进内门,后又不肯放低姿态去外门学九域剑法,所以给你勾搭上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在提前进入内门后,肯定是没法学九域剑法了,再加上就她听课的那几日,还真就没一日是对她有用的,所以她和历修自然而然和金玉璃一个下场,九域剑法没学成。 如果当时他们作为外门弟子,起码尚且有三个月时间慢慢练习才进行定级,偏偏自玉门宗开宗以来,几十年难得一遇的“提前入内门资格”这一届一撞撞仨,他们仨还特别荣幸的捅了自开宗立派以来外门弟子入内门速度天花板,以前幸运的有那个资格的都没他们迅速。 但金玉璃背的流言蜚语比她们多,她们是因为实力,金玉璃是因为功绩,修真界强者为尊,有差距就有舆论。 再加上内门外门很多时候行动活动包括交流授课日常等几乎都是分隔开来,且外门最近的九域剑法授课基本等同于一天十二个时辰占八九个时辰了,没日没夜的练,就算枯燥乏味也得扛着。 所以,金玉璃在内门的很多奇迹都没传到外门,外门对她风评还停留在公开的那一场内门一轮考察,褒贬不一,褒的居多,毕竟这是就算飞升不了也是个神级妖孽的天赋,但后来因为苻莲和历修断断续续利用所有空余时间全部去外门向导师讨教九域剑法后,金玉璃始终不见动静,外门对她的贬都是往死里贬,有的还立场不坚定,更有甚者一边夸一边骂:有好天赋不珍惜不努力,整天傲的跟什么似的,根本不配进去。 反正各种流言一时间几乎全部反水反回来了,之前艰难立起的全员维护,慢慢土崩瓦解。 所以二十几日后的一场九域剑法公开定级,会是他们三个之间真正的翻身仗。 墨沉听见苻莲这一番言辞,只是轻轻笑了下,随着苻莲慢慢走近的身影,他缓缓举起佩剑,锐利的锋芒照在苻莲脸上,剑尖直抵她咽喉,一寸寸逼近,直到溢出鲜血……从苻莲脖颈一顺而下。 苻莲突然感觉到自己动不了了,脚步异常沉重,头脑发晕,哪怕意志力的支撑也让她很难分辨一切事物。 墨沉没说话,锋利的剑尖一寸寸侵入她的咽喉,尺度把控的很好,挑中了命脉下手,深度却又不至于取了她性命,让她游移在死亡的边缘。 血液的极速流失让苻莲从身体上传来一阵阵眩晕感,她咬着后槽牙,指甲刺破了掌心保持清醒。 剑身的冰冷如梗在喉,让她根本没法开口。 在命悬一线之际,墨沉停了。 苻莲看见那个长相极其勾人妖孽,声线却偏偏透着股子散漫与冷淡的少年开口,在这一刻,她是真的明白,没有什么所谓“勾搭”,他的好态度一直只针对那一个人。 “再作妖,你没了。” 若非现下金玉璃事多,懒得处理苻莲,她做的和其他人比起来也确实没那么过分,那她这波怕是真得翻车了。 墨沉拔出佩剑,嫌弃的看了一眼,冷嗤一声,转身离开。 “苻莲?大小姐?亲祖宗?!” 历修从深林深处左顾右盼着走来,结果迎面扑来一片血腥味,他一愣。 谁这么大胆?玉门宗内残害同门? 结果定睛一看…… “苻莲?!!” 他持剑走过去,将苻莲半扶着靠在肩上,随后盘腿坐下来,帮她减轻支力点。 他拍了拍苻莲的后背,苻莲轻咳一声,喉咙间充斥着血腥味的铁锈感,咳出来的全是鲜血。 历修拧眉:“你和锦玉对上了?” 苻莲闭了闭眼,尽力保持清醒。 讲真,自打相识以来,历修也是难得见她伤成这样。 “怎么回事?你金丹巅峰白修了???” 苻莲嗓子说不出话。 历修抿唇,犹豫再三,还是将掌心凝聚起灵力,附在她后背,供她恢复。 她伤的是喉咙,很可能吞不了丹药,虽然灵力疗伤比较慢,但总好过此时丹药的效果。 苻莲揉了揉太阳穴,勉强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瓶丹药,倒出其中一枚,直接服下。 她连吞咽这个动作都很难做到,每一个呼吸间嗓子都是疼的。 历修有心阻止,却抗不过苻莲坚持。 “……你现在服下丹药,难道不是在破釜沉舟吗?” 苻莲连笑都笑不出来。 历修捏了捏拳头,冷哼一声:“自作自受,让你离开我行动,遭锦玉报应了?” 他勉强降了降火气,低声开口:“你先恢复,晚点给你报仇。” “不是她。”苻莲沙哑着嗓音摇头。 “别怕她。” “别惹她。” “……” 历修收了灵力,冷笑看她:“你要说时机未到?” 苻莲径直撕下一片衣角,简单处理了下血迹,这才冷淡回:“嗓子疼,别说话。” “……” 历修咬牙,想发作,忍了。 “没关系,她外门风评已经彻底两极分化了,我不出手,我让薛诀秘密阴她。” 苻莲头脑发晕,脑瓜子感觉嗡嗡的,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也没理。 历修把这当成了默认。 他邪笑一声:“伤她,在我历修这儿,可就没有退路了。” …… 短短一个时辰,风玄清失踪了,苻莲也没了。 蟾昀面色很难看。 “怎么回事?!!” 风玄清也就罢了,不服他是常态,但苻莲怎么也跟着胡闹。 他以为就算今日锦玉没了,苻莲也不该知错犯错。 “……什么?沈定澜他也没了?!!你们都在干什么?!!造反吗!!!” “历修呢?!!人呢都!!!” 在旁的严意泽脸色稍微沉了沉:“会不会被什么事困住了?” “能被什么事困住?!!他们连这都能耽误,还能做的了什么!!!” 蟾昀气的脸色发青。 空间里的沧澜和金玉璃日常唠嗑:“金小璃啊,你要多多吸收金子,这样说不定第一次任务能来的快点。” 那可是特殊能力啊,她也特别好奇。 金玉璃:‘嗯。’ “唉……早知道你剑法天赋这么差,我就该恶补剑法,要是有机会坑到你多好。” ‘……’ “锦玉。” “嗯。” 金玉璃抬眸。 ------题外话------ 本章剧情无任何引导向或误导向,其背后无任何医学科学根据,勿杠逻辑,勿用专业医学角度衡量,杠就是你对,但我不改。 另外稍微科普下细节,丹药这种东西一般价值连城,普通的回灵丹什么的宗门资源里很常见,但是像苻莲南宫流惜以及小金龙墨沉历修手里的那些丹药的话,除了南宫流惜最特别,毕竟是一宗少主嘛,自家宗里肯定有炼丹师,丹药缺不了,小金龙和墨沉的不用说,炼的,至于苻莲历修随手拿出的丹药……这还不简单,人家是原女主,又经历了那么多场生死,肯定抢的啊,当然,都会炼哈。 第二百一十三章 任务降临 蟾昀严肃出声:“我听说在客卿长老那场实地考核中,你是所有破局的关键,所以我想看看,你对他们有什么想法。” 金玉璃声音有点冷然:“事关生死了?” “并未。” 金玉璃瞥了他一眼:“那就派人找。” “我更想听听你的想法。” 试探还差不多。 一旁有弟子开始弱弱发声了:“导师,锦玉救我们那是情分,不救……是本分啊。” 言下之意就是:她那次救了我们,不代表这次就要帮你。 蟾昀沉声:“锦玉,这是命令。” “金小璃,任务…开了。”沧澜这声音响起的猝不及防。 金玉璃明显对金子更有兴趣:‘任务?’ 之前沧澜就说过这种任务的存在,只是一直以来没被激发,存在感很少,不过既然来了,横竖都有金子,不要白不要。 沧澜一顿。 “啊……就封印金光闪闪,等它金光没了说明任务就……结了。” “成功的话金子会出现在空间内,失败的话……你是可以找到且看到金子的。” “而且它光忽明忽暗,我用我的理解告诉你就是:它八成,是个引导,你只要明白个什么事就成了。” “估计考虑到……你刚开始?” “……” “锦玉。” 金玉璃眸光裹挟着戾气,突然那股子不耐烦就上来了,声音冷的可怕:“关我什么事。” 蟾昀生气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金玉璃本来还想蟾昀刚跟她起冲突任务就来了,会不会是让她恁死他,但既然定义为“理解型任务”的话,算了,那他就没用了。 金玉璃思及此,索性话也不回了。 “金小璃,会不会在苻莲身上?” 金玉璃沉思着,没说话。 沧澜猜测:“你看嘛,咱们来……”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空间里沧澜的话音:“导师导师!不好了!老大……呸风师兄和苻莲打起来了!!!” 蟾昀:“……” 众弟子:“……” …… “打什么打打什么打?!!” “风玄清!苻莲!” “你们……”蟾昀说到这里,突然止了话音。 金玉璃一眼瞥去,眼神冷了冷。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事很重要,空间里的沧澜犹豫再三,出了声:“这玩意可能有一定偶然性,我们先把直到九域剑法定级这段时间里该做的事做了,要是还不行,只能见招拆招走了。” 金玉璃轻应了一声。 苻莲和风玄清打的满身是血。 这场面惊呆一众弟子,纷纷上去拉架。 “风老大,风老大冷静!” “诶诶诶苻莲你让开点,这谁的血,你受伤了?” “风老大,你的血吗?” 在旁的沈定澜冷哼一声:“历修,你挑的战争,看看,最后报应到谁头上了?” 历修眼睛里泛着点红血丝:“苻莲……” 风玄清抚了抚额头:“没往死里打,我交代完了。” 瞧瞧,这业务熟练度。 苻莲闭了闭眼:“同上。” “……” 蟾昀怒:“他妈的你们全身是血当我瞎?” 沈定澜默默看了眼风玄清,见他示意,颔首回到人群。 历修撇开头,不敢看苻莲的眼睛。 苻莲淡声:“您想我们交代什么。” 蟾昀咬牙:“理由。” 苻莲轻咳一声,喉间溢出鲜血,伤口上染了些许尘土,这次八成丹药都悬。 风玄清双手抱着胳膊,冷笑:“历修你敢一五一十说说你做了什么吗?” 蟾昀又不解又气急:“历修惹了你你干嘛跟苻莲打起来?!!” 历修冷哼:“找帮手怎么了?” 蟾昀怒:“一打二是吧?!沈定澜你又怎么回事?!!你看戏不知道劝劝?” 沈定澜莫名其妙:“他都找帮手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那你们怎么没受伤?” 沈定澜和历修看起来全身上下好好的,真比那边满身鲜血好了不知几倍。 沈定澜:“最后他俩基本独打,我们二打一显得欺负人。” 历修:“火力没到这儿来,偷袭不合适。” “……” “你们满身血怎么回事?” 风玄清摊手:“常规操作。” 苻莲:“在所难免。” “!!!” 蟾昀气的想劈人:“锦玉。” 金玉璃:“……” “说说你的意见。” ……没完没了了是吧? 可能蟾昀这波试探稍微给金玉璃感觉好了点,但她还是不想管太多。 只简单扫了几眼,说了句:“能喘气授课,不能喘躺回去。” 风玄清得瑟的笑:“我没问题。” 苻莲:“可以。” 金玉璃扔了瓶丹药给风玄清:“服了。” 蟾昀:“?”你刚刚的果断呢。 沧澜想笑。 金小璃对自己人,一向是明目张胆的偏爱的好吧? 果不其然,风玄清笑了下,拿着丹药对她挥了挥:“谢了。” 丹药本身品阶并不高,但贵就贵在这也她妈是一枚被金玉璃炼出了更高一阶效果的丹药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想抢!! 风玄清顺手递了一颗给沈定澜,沈定澜摇摇头:“我没受伤。” “?” 沈定澜苦笑:“老大你知道我全程在做什么吗?” “?” “除了上前去和历修互踹一脚,基本就看你们打了。” “……” 苻莲看了眼历修,历修撇开头。 蟾昀不放心的看了眼苻莲:“都是你的血?” 苻莲颔首。 “……风玄清,你动剑了?” 风玄清冷嗤:“别什么锅都往我头上栽,我要动剑了历修能被砍死你信不信?” “……” “嘿我说你这人说话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蟾昀不想跟他争,他更担心苻莲这样会出事:“苻莲,你先回去歇着?” 苻莲摇摇头:“不用。” 墨沉是真的对她下死手了,但不代表她没有底牌。 “任务任务!!” ‘?’ “就是这个时候,当金光闪的更亮的时候,就说明离任务更近一步了。” 金玉璃眯眼,冲苻莲来回扫了几圈。 蟾昀:“你的伤怎么受的?” “……又回去了。”重心不在伤上。 苻莲沉默着摇摇头,没有回答。 蟾昀拧眉,想说什么,但又没说,随后还是眼神对她来回掠了几圈,最终道:“你和风玄清先去把血迹处理了,像什么样子!” ------题外话------ 唔……虽然蟾昀看着像反派,但它也不算反派,只是试探小金龙所以惹得小金龙不耐烦而已,虽然做法很过分,他前前后后的出场大多都是在和小金龙起冲突,甚至客观来讲他本身不道德,但小金龙不耐烦的人向来多了去了,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反派,对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 隐灵身法再现 等苻莲风玄清再次回到熟悉的授课地点时,风玄清下意识来了一句:“又整什么幺蛾子,这十日授课都在外面……就不讲点有用的???” 前方,蟾昀轻咳一声。 风玄清噤了声。 “既然都来了,也有弟子提出了这个疑问——问得好,非常好,你们自己琢磨去吧。” “……” 历修无语:“外门授课虽然没正儿八经上过几日,但是好歹没这敷衍吧……” 特么十日,全在外面风吹日晒,真是连个授课堂都懒得安排。 风玄清冷笑:“你看咱们这学的是能在授课堂内实践的吗?” 虽然挺打自己之前那句话的脸,但他就是想怼。 “……” 蟾昀正色:“就是这个原因,这十日是为你们指明未来的修炼。” “客卿长老安排的实地考核是在教你们,在没有灵力傍身的情况下,往往保持理智和机智,以及培养出近身搏击防身有多么重要。” “徒手劈石一来是想教会你们懂得凝聚力量,孤注一掷,二来也是为了接下来最后一样教学做准备。” “思过崖上空御剑是为了培养你们对灵力的把控,一个合格的修士,无论在什么时候,绝对要对灵力有绝对的把控能力。” “这十日或许教不会你们太多,但也是希望你们能记住这十日,坚持,往往比胜利更可贵。” “在你们进入各门学习灵术,以及未来每日早修洗涤道心之前,这是给你们,唯一天赋区别不开的能力,也是希望你们,真正能把控好的方向。” 蟾昀这番话可谓情深意切,就算他确实狠了点,但希望他们多学点东西的心,还是毋庸置疑的。 风玄清也难能没接话,……好吧,要接的话全丢给金玉璃了。 “这不还是解释了?琢磨个der。” “诶我跟你说,他这人有心思藏不过三秒,我了解。” 风玄清一昂头,可骄傲了。 金玉璃“哦”了一声,瞥了他一眼。 风玄清长相是特别少年的那一款,此时额头的伤口也不知是不是没来得及处理,给他这张脸增添了几分邪感。 当然,能让金玉璃看他的理由肯定不是这。 “苻莲怎么回事儿?” 风玄清冷笑:“鬼知道,我看见她的时候脖子上就一大窟窿,偏偏历修那厮骂完了你来挑衅我,这我能忍?本来带了火气,打的挺狠,历修负了伤,结果苻莲也来凑热闹,完事了沈定澜也冲上去,没想到苻莲爆发力还挺强,除了我明面上这道伤口外,内伤全她造的,阴人一把好手。” 金玉璃听到这,沉默不语,道了声谢。 她大概懂了。 前方蟾昀还在叭叭叭,刚进入正题。 “授课第一日,我给你们演示了隐灵身法,还记得吗?” “那次本来想挫挫你们锐气,没想到你们这一批,能人还是不少,……自我接手每届这十日授课以来,也没见过那等盛况。” 当时压边半步演绎成功的严意泽:实话说,冲动的是我,兜底的是苻莲。 勉强演绎完全的风玄清:实不相瞒,这段我记得,受锦玉控制。 控制者本人苻莲:你现在一定要我说我会的话……多少有点为难了,我大多数走的爆发,完事儿了鬼记得。 控制者本人金玉璃:别找我,你随意。 蟾昀话锋一转:“不过,关键时刻它可以逃命,如果运用得当,不失为一个保命功法。” “所以,我会利用这最后三日,教会你们隐灵身法。” 众弟子闻言,虽然心里mmp,但还是应和着纷纷鼓掌。 不仅仅因为他说的这层原因,最重要的是,蟾昀是玉门宗飞升的那位师祖手下的唯一的弟子这点毫无疑问,经他手的功法,必定不凡。 强大的功法谁不爱呢。 而这套隐灵身法,不巧便是由那位师祖传到蟾昀手中的。 “之所以让你们提前练习徒手劈石,是为了让你们学习凝聚力量,而隐灵身法,最重要的就是……” 蟾昀这一叭,就是两个时辰。 众弟子听的全神贯注,毕竟在他们眼中,学习功法,听这些讲解无可厚非。 不过人群中往往还是有那么两个另类。 苻莲暗暗催动灵力,企图借此恢复伤势。 金玉璃把玩着金子,暗暗抚平体内躁动的灵力。 在苻莲看来,有时间听蟾昀讲这些,还不如多给她点时间撞爆发概率。 至于对金玉璃来说…听不听的一个样。 又是一个半时辰,蟾昀停了,他视线环顾一圈,沉声:“我知道锦玉,严意泽,风玄清你们三个差不多都没问题了,但严意泽,风玄清你们两个那严格来说顶多算似懂非懂,锦玉,你的悟性我确实佩服,你的展示也确实超乎了我对你们最高表现的意料,但一个功法急于求成,未必不会变成昙花一现。” 飞升修士的弟子,眼界必定更高,更何况蟾昀本身不轻易夸人,能让他多次褒奖金玉璃,可见其妖孽程度。 风玄清难能没说话,他自知理亏,现在没了金玉璃从旁辅助,他根本没多少印象。 就连骄傲如严意泽,也抿了抿唇放弃挣扎。 金玉璃更是丝毫没上心。 若说蟾昀作为导师而言,在教学功法上确实够尽职尽责,而这套功法本身的基础,又确实需要凝聚灵力。 它难的不似剑法,有招式有时长需要肌肉记忆,从某种角度而言,它很简单,没有复杂的招式,冗长的过程,通俗易懂,但换作另外一个角度,它又很难,到底吃天赋的香,只有一层层剥开迷雾,真正领悟到灵力与自然的那种境界,才有丝毫可能触碰中心,仅仅触碰,此后还需要无数光阴去反复寻找自己心中与功法本身达成微妙平衡的所谓“那个中心”。 金玉璃确实在急于求成,但昙花一现没可能,你只清楚她吃了悟性高的好处,却没曾想到蟾昀仅仅示范了一次,她就能学的无明显瑕疵,靠的可不止悟性,更是脑中画面的刻画及反应,俗称:记忆力好到成精。 第二百一十五章 苻莲的教唆,严意泽惨背锅 蟾昀这番话谁都没应。 最后他还是一步步耐心教着众弟子,但既然说了它吃悟性,也总不能没点体现。 断断续续总有弟子跟不上,直到刚讲完灵力流动走向,好家伙,全体掉线。 蟾昀头疼:“你们哪里没听明白?” 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说不清楚哪儿不明白,反正就是灵力没法像蟾昀那般流动自如。 就像嗓子里卡了口痰,嗓子没坏,但发不出声。 金玉璃像是预料到蟾昀下一步打算怎么说,但很遗憾的告诉他,她也没辙。 “锦玉,严意泽,风玄清,你们三个会吗?” 像是上课老师没教会人,怀疑自己的教学水平,搬出学霸给予自己教的很好的信心。 严意泽额头划过一排黑线,他绝对不能承认自己输给了风玄清,勉强犹豫着点点头。 风玄清理直气壮的摇摇头。 金玉璃毫无心理负担的勾唇:“会啊。” 蟾昀拧眉:“风玄清,你之前不是还和严意泽打过赌么?” 风玄清摊手:“你都说我勉强合格一半了,还不让有点死穴?” 蟾昀:“……” “严意泽,锦玉,那你们两个来一次,鼓励一下他们。” 其余弟子:“……”纠正一下,是打压。 严意泽心跳漏了一拍。 金玉璃颇为微妙的挑了挑眉。 然后……等众弟子从视觉惊艳感觉杀气腾腾的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里回神时,便看见蟾昀黑着脸,死命瞪着金玉璃和严意泽的方向。 沈定澜摸不着头脑:“不是都被禁闭了吗,怎么还能蹦哒?” 风玄清冷哼:“起码不能耽误他的道途,有些该学的还是得学,剥夺觐见宗主之权就已经是在名义上让他立不住内门弟子之实了,如果再没有机会好好修炼,他怕是毁了。” “啊?” 沈定澜心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 风玄清随即挺不屑的来了一句:“蟾昀原话,劝金凛呢。” “反正他也就蹦哒最后几日,撑死了宗门大比上让他露个头。” 沈定澜疑惑:“为什么?” “金凛下的无期禁闭,他是能把住处点了还是把玉门宗灭了?和锦玉的那场赌,他只会一无所有。” 到时褪去了“天才”的光环,又不受宗主认可的内门弟子,还指望能作什么妖? 沈定澜唏嘘:“实地考核那会儿,真他作的妖?” 风玄清没正面回答,而是偏回头,望着远处,唇角很轻缓的勾起一个笑:“空间毁了,但是我在里面找到了一块通讯灵器。” 沈定澜眯眼:“什么意思?” “那个洛临安,”风玄清指了指不远处一位存在感极低的女弟子:“晚点我把东西给你,等最近事儿都完了之后,你把东西给她,让她帮忙尽力修复,完事之后我欠她一个人情。” 沈定澜点点头没多问。 他跟在风玄清身边的时间不短,知道偶尔有点好奇心是好事,但风玄清的事,一向不会太喜欢别人过问。 那边蟾昀对着冷脸的严意泽就是一阵头疼。 “你不是天赋挺好的么?我记得你实力也不错,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你会在觐见宗主后拜入三长老门下正式成为核心弟子。” 别看他之前一脸傲气,他傲是真的有实力,拿着元婴初期的修为,单灵根的天赋,这在内门直接就香饽饽一群人抢着供着好吧。 别看他进入内门没几天,迷弟迷妹是真不少,不然之前和风玄清那场赌局根本掀不起来,哪怕输了也有人愿意跟着他。 ……虽然现在基本都佩服金玉璃去了。 但仍不乏少部分看不起她天赋的,认为她做不了什么大事。 严意泽这时候心情特别糟糕,如果在宗门大比上他没法碾压金玉璃,那他这次是真把自己作没了,结果现在还要被她硬压一头。 他不耐烦的应:“是是是,导师说的在理,弟子还在禁闭期间,就先走了。” “……” 难得,碰见个胆大的。 就连蟾昀都蒙了下。 他费尽心机劝说金凛让严意泽上完十日授课,这就……没了? 殊不知,严意泽受苻莲挑拨,此时全身心都在想该怎么与金玉璃抗争。 蟾昀脸彻底黑了:“锦玉,你先退下。” 金玉璃颔首。 这一天过的很快,都是给蟾昀叭叭过去的,讲的是热血沸腾,也是真让人怀疑,还有两日,够不够他教完的。 其实学没学会不重要,毕竟三日学会一功法,哈,梦里你都不敢这么想,主要是把客观的灵力流动和步伐教完,剩下的就很随缘了。 其实金玉璃演示完后也没见有什么特殊效果,对此,一句话可以很好的体现蟾昀此做法的傻逼性:望梅止渴,你不渴了? 也有一句话可以体现他的良苦用心:看看,不是我的锅。 额不对……错了错了,是这句:你们看看她,要向她学习。 说起来蟾昀自己也怪郁闷的,明明之前是三个人都会,虽然剩下两个颇有点……水,但至少会嘛不是? 结果一个个真是不给面子,尤其严意泽,好说歹说还气他,就当场那演示……他差点就骂出了声,这不是他悟性的问题,这是他恃才傲物以为自己会的问题!什么玩意儿。 果然锦玉最让他省心。 蟾昀又起了想拐人的心思。 之前给她立下的种种考验,虽然途中难免废人,但他看得出来,她就是耐心不好了点,脾气差了点,傲气了点,桀骜了点,轻慢了点,有点谁也不放在心上,谁也不放在眼里了点,问题……不大。 这丝毫不耽误他欣赏她。 后来凌宿回去也许特地提醒过,希望金凛给金玉璃足够的时间,所以金凛后来真没找过她麻烦。 凌宿在他们授课完之后,也问过金玉璃,需要什么指导吗,金玉璃拒绝了,凌宿只当她天赋强悍,真看一眼什么都会,所以根本不需要这种无所谓的指导,因此没多说什么。 但在他眼中,什么都会的小师妹,正在……月黑风高夜,杀人……啊不是,刻苦练剑时。 虽然后面真没练通。 第二百一十六章 觐见宗主 在金玉璃全神贯注于练剑时,墨沉已经在暗处悄然看着她。 看着她一次次尝试第六域,却多次不到一刻钟以失败告终,看着她剑走偏锋凭实力试,怎么顺怎么试,虽然坎坷,但好在十几次中,总能有那么一次撞对。 说来也是牛逼,一个没任何剑法基础的修士,修炼大多数剑法大佬也摇头表示可能不简单的剑法,瞎猫撞死耗子,偏偏撞出了一半。 到这里,是真佩服她对剑法的敏感。 墨沉看着,没有出声也没有打扰她,看着她那在别人眼中也许会成为“疯批”的代言词的做法——无论是功法还是剑法,最忌讳蒙,但凡灵力走向走到死胡同,很好,走火入魔抬走下一个。 但她对剑法的直觉还是准的,起码很多次险险避开了死路,换做别人人早没了。 金玉璃没有任何剑法的基础,因为很多时候并没有很多时间让她学,大多被逼上阵,为了走不进任何一个圈套的死胡同,她只能在每一场生死战里观察那些剑法的出招规律,就算她知道这样但凡疏于防范一点点她就没了,不过虽然她学不了,但是记住了。 只能说……血的教训吧。 不过到第六域三分之二处的一个招式里,也仅仅只能止步于此了。 那段无论怎么试,始终靠不了正确招式的边——是的,辛酸的是,二十多次,连边都没碰到。 墨沉沉默着走上前,轻轻揉了揉金玉璃的头。 “这段很特殊,先别试了。” 金玉璃见他过来,意外也不意外。 “怎么说?” “它纯走基础综合,本质是一套招式。” 金玉璃明白了。 前面的大多只断层一招两招,凭着那些仍然清晰的血的教训和直觉,猜出来不难。 但这是纯吃天赋的连招。 性质不一样,对她来说,难度直接拉满。 墨沉召出羽君剑,直接在前面一片空地把连招走了一遍,等回头看着金玉璃,问了句:“能记住多少。” “所有。” 能记住,但施展不出。 墨沉点点头,缓步走到她身后,手中的剑一闪即逝,他的手附上金玉璃的手腕,金玉璃腕间的链子晃出了“叮叮”的响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突兀。 金玉璃鼻翼间的嗅觉被一阵清淡的香充斥着,不浓,很淡,却在慢慢安抚她的情绪。 袖子上附着的手很白,似是要与衣衫融为一体,墨沉的动作处处透露着克制,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得亏手够长。 她撩起眼,在安静的环境下笑了声:“手挺白。” 墨沉挑了下眉,低沉着声线,在她耳边极具诱惑力的应了声:“让你看剑,你注意力在这儿?” “……”其实没有,那是意外。 索性墨沉还难能认真,对着某位堪称剑法界黑洞的祖宗就开始一招一式亲自讲解,只这无处安放的耐心,到最后谢鹤呈都替他啧声。 “不容易,第一次教人,就完美证明了你的无用。” 墨沉没理他,剑尖划破空气,树叶飞地而起,随着凌厉的剑锋飞舞,片刻后又射在树上,激起更多落叶,所过之处带起片片刃风。 片刻后,墨沉收回握着金玉璃手腕的双手,声音很轻:“再试试。” 谢鹤呈立马走过去,墨沉视线不离金玉璃,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角,声音有些哑:“你来干什么?” 谢鹤呈笑了下,不回答:“小魔鬼这个死穴多多少少有点严重啊,身为修士她都不碰剑的么?” 但凡碰个剑基础都该好点。 墨沉眼底慢慢浮上无奈,谢鹤呈视线转到金玉璃身上,一看—— “敢情你这还……没教会啊。” “不是,”墨沉顿了顿:“这个地方灵力控制走向,没跟上。” 一遇到剑法,金玉璃仿佛成了普通人。 谢鹤呈虽然总吐槽金玉璃,但他也知道,这位小魔鬼除了剑法不行之外,其它真什么都好,额……当然,颜值跟墨沉这等绝色妖孽比,多少有点逊色了。 又是一夜未眠,金玉璃墨沉双双练剑练一晚上,也终究没把第六域顺出来。 谢鹤呈要走之前突然好奇的问了句:“我听说,觐见宗主大会上,你要从新晋内门弟子中选一个做记名弟子?” 墨沉没否认:“嗯,她。” “你不应该早就说了吗?” “宣布太早,内门舆论五花八门,她不喜欢她的名字之前挂上其它名号。” 比如“那位客卿长老的记名弟子锦玉。” 这样总会有点麻烦找上门。 谢鹤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现在觉得小魔鬼和玉璃妹妹多少有点惨了。” “?” “你渣的好有水平,记得几个月前,你这样的细节还唯她一人,现在你这是管不住自己了,不行,我要快点找到玉璃妹妹保护她,不能让她受你欺负。” 墨沉:“……” 他低笑了声,语气带着点慵懒:“知道为什么就算到了这儿,你实力还是差我一截吗?” 谢鹤呈挑眉:“为什么?” “因为你蠢。” “……” …… 后来谢鹤呈两三天没理他。 在授课的最后一日,蟾昀教完了隐灵身法所有内容,众弟子也被强迫记下所有内容,但至于学没学会,能不能用,这就得看悟性说话了。 总之,十日授课落幕,蟾昀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内门二轮考核认真对待,不然你们依然会遇见我。” “学学锦玉,十日授课捅了玉门宗授课总积分天花板,39。” “……” 很好,威慑力十足。 后来的后来,众弟子虽然没放在心上,甚至觉得好笑,但依然很配合的应了句:“是。” 虽然蟾昀为人严了点,但这群尚且稚嫩的少年,还是会对分别本能的遗憾。 这几日以来,金玉璃白日听蟾昀叭叭叭,晚上和凌晨练剑,平均睡眠时间不到两个时辰,真死磕上了。 墨沉也彻夜陪她,兼催她休息。 十日授课到觐见宗主期间,是有一日休息时间的,那一日金玉璃很认真的练了很久很久,甚至午膳也只因为墨沉动了几口,用她的话说:常态。 最终练到了傍晚,第六域终于有要破不破之势,说起这个速度,和前面真就天壤之别。 果然,一夜连破三域,下一域又要耗多少个日夜不眠,报应,都是报应。 偏偏那一夜——它没突破。 金玉璃对这玩意心态一直挺淡定,但偶尔又特别无差别执着,就比如那个傍晚——一夜未眠。 墨沉无奈笑笑,知道劝不动,只帮她点亮了萤火,在一旁默默看着她。 次日,众人被集合在大殿,穿上统一的服饰,唯有金玉璃,苻莲和洛临安,以及邕无沂风玄清五个人,穿上了象征核心弟子的服饰。 ------题外话------ 啊哈,没错,墨臣御就是墨沉 第二百一十七章 觐见宗主(2) 要不然怎么说这一届能人倍出,光这晋核心弟子的速度,简直史无前例,换到以前有一个就真成宝了。 当然,理论上来说,凭正常渠道晋上去的,只有金玉璃和苻莲。 邕无沂说白了体验生活来了,风玄清不知多少次被金凛隔空喊话一定要收他,洛临安完全因为金玉璃的缘故,被高看了一眼,完事了某位长老还真就收了。 所以说,金玉璃和苻莲,这一路走的不正常,但貌似又挺正常。 大殿金碧辉煌,处处彰显着一个字——壕,两个字——气派,三个字——挺想挖。 空间里的沧澜:“金小璃,你要是好好看看空间里的金窝,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收起你邪恶的想法。” 金玉璃看似规规矩矩又没那么规规矩矩的站在第一排第一位,身上的白衣勾勒出纤细高挑的身形,皮肤带着些雪白到极致的苍白,在大殿大门映射进来的光下显得尤为亮眼。 金玉璃面上的情绪很淡,眼尾漫不经心的半眯着,给人以清冷又锐利之感。 偏偏衣摆处妖冶到极致的火红,将她的气场一下又带的邪性了几分,让人完全挑不出错却又总感觉很野的站姿,直接将她拉到了一个很清冷偏又嚣张的感觉。 站在大殿台阶之上侧面的凌宿,在众弟子差不多站了一刻钟后,向身边弟子递了一个眼神示意,身边弟子秒懂,立马高喊:“请众位长老及宗主进殿——” 瞧瞧,这该死的仪式感。 入目望去,殿内所有人的着装当真是完全统一风格,清一色的白衣胜雪。 新晋内门弟子中,除了特殊点的玉悠铃,谁叫人头顶上有一个天骄姐姐呢,其他人基本都到了。 大殿很大,除了七位长老和宗主之外,还有蟾昀,景笙戎,玉清银,费矜,梁千歌等特殊弟子,以及七大长老门下所有核心弟子,共计核心弟子31位。 金凛看着底下并算不上多少的人,挥了挥手,示意凌宿可以继续了。 凌宿颔首。 身边弟子很有眼色的继续喊:“请宗主及各位长老入座——” 座位怎么安排的不重要,反正只有八个座位,宗主在中央,知道这点就够了。 当然,说是“七位长老”,当初三长老跟金玉璃作对,那不是给重伤了么,差点嗝了,伤刚好,今天是来不了了,估计短时间内也不是很想再看见金玉璃了。 “弟子参见宗主——” 仪式感还是要拉满的,起码这气势到了。 觐见宗主差不多三个关键,第一个就是宣布十日授课积分情况。 这个得凌宿亲自来。 他接过一串纸条,第一眼刚落上去,话就没出口。 金凛没听到声音,侧眸看向凌宿,示意怎么回事。 凌宿低声轻咳了下,假装问题不大。 “锦玉积分39,位居新晋内门弟子十日授课总积分总榜榜一,玉门宗历史性总榜榜一。” 侧面站的核心弟子中,此时有不少“卧槽”,没想到传言还属实,他们以为就传着玩玩呢。 “苻莲积分28,位居新晋内门弟子十日授课总积分总榜榜二,玉门宗历史性总榜榜二。” 一旁卧槽声更多了。 “安静。”金凛开了口。 众核心弟子这才停歇。 不过内心的想法滚动个不停。 这届弟子怕不是屠榜来了。 蟾昀心里清楚,如果不是为了压锦玉的积分,她可以到59,一个根本没有可能超越的数字。 当年景笙戎因为实力优势,起步分就有十分,所以金玉璃这次裸分和景笙戎相比,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 十日授课一分难求,扣分倒是扣的哗哗的。 当然也只有苻莲自己清楚,她为了塑造优势有多不要命,就在最后三日里,两场对赌,赌回15分,更何况是负伤,她到底扛了多大的压力,放了多少底牌,只有她自己清楚。 有了前面的两位大神,后面就显得平平无奇了,风玄清虽然有金玉璃的一两次帮助,但因为最开始和蟾昀动手,归结到最后,蹭了个零分,也是奇迹。 不过这一届积分普遍离奇性偏高,金凛默了半晌,正色出声:“以往不是零分就是一两三分,这次,怎么五六分层出不穷?” 蟾昀眉心跳了跳:“我接手的授课,按以往程序走的,多出来的那些分,您且问问客卿长老吧。” “……”值得遗憾的是,他本人说要收记名弟子,结果本人没来。 金凛拧眉,正想着话题怎么圆回去。 殿外就传来一道淡漠又清冷的声线:“实地考核全部通过,积分计数理所应当。” 蟾昀抬眸望去,在此同时,殿内除了一众不敢回头的弟子,几乎所有人的视线紧缩墨臣御。 他一身白衣,明明融入了人群,却又如明明置身场内却又置身事外的金玉璃一般,走不进画面,让人感觉看不真切。 金凛在下一秒迅速起身,声音里带着敬重:“墨长老怎么来了?本座吩咐凌宿帮你准备座位?” 墨臣御唇角的弧度又浅又冷,他缓步走到台阶上方,金凛抱大腿的心思简直不要太明显,连忙让出主座。 为了名正言顺希望墨臣御当好这个活字招牌,他也是拼了—— 不过玉门宗目前还没放出有分神初期大能坐镇玉门宗的消息,主要怕人被抢,毕竟这种稀有生物还能归属宗门管辖的,不多。 倒是隐隐约约放出了“玉门宗新一批外门弟子中,有人走完了天梯”的消息,虽然大部分是不相信的,但至少有个噱头,毕竟每月供出去的金子不能白花。 墨臣御步伐矜贵,气场里透露着漫不经心,一步一步,像是敲打在在场所有人心上,最终走向了c位,以一个气场很强的姿态落座。 背抵在金光闪闪不乏奢华的座椅背上,两只胳膊懒散的搭在扶手上,其中一只手上还有若隐若现仿佛在把玩的匕首,这个姿态,真是演足了气场压迫。 金凛摸了摸鼻子,其实说实话,也就第一个环节他能坐着,后面都得站起来,卖个座位卖个人情,真不错。 第二百一十八章 觐见宗主(3) 他这个坐姿和金玉璃真是如出一辙的野。 金凛轻咳一声,暗示在场所有人。 于是——所有弟子包括长老行了一个位同宗主礼遇的礼:“见过墨长老。” 墨臣御声线很平稳的说了句:“平身。” …… 截去这些细节,第一环节差不多过大半。 按照正常逻辑,金凛说了几句话。 “这次十日授课积分普遍升高,得益于墨长老那场实地考核下带你们脱颖而出的锦玉,而且不出意外,你们的修为应该都有长进,锦玉不仅在救你们,还在教你们自救,希望你们明白她的实力,并以此为之努力,也希望你们知恩图报,好好相处。” 这一番话,无疑在暗中维护金玉璃,将很多功劳放在明面上,用实际说明了:金玉璃就是那个纵然所有实力都只存在传言,却惊喜莅临的毫无下限,且又经宗主认定,传言属实的人。 “按照以往规矩,锦玉破了历史性总榜榜一,又在实地考核中救了同门性命,且帮助同门增长修为,功不可没,此后三个月,她的修炼资源中添上中品灵石10个,待仪式结束后,本座会作为奖励,赠予她一个上品灵石。” “凌宿,记得通知发放修炼资源的弟子。” 玉门宗发放修炼资源的时间很统一,通常都在月初,也就是不久后九域剑法定级之后。 金凛这波奖赏真是壕,其实玉门宗内部上品灵石也不多,给金玉璃这个,除了本意奖赏之外,也是在帮她变相……额,树敌,呸,撑腰。 毕竟他怕在他防不到的暗处,景笙戎看她不顺眼。 有了这么个贵重物品坐镇,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至于挑衅。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内门弟子只有过了觐见宗主这一关,才是真的进入了内门,有名有实,所以这第二项,自然是—— “凌宿,宣布入门一轮考核情况。” 凌宿点点头。 “入门一轮考察,锦玉获得阵法,炼丹,炼器,符篆,驭兽共五门入门资格。” “苻莲获阵法,符篆,驭兽共三门入门资格。” …… 熟悉的味道,来了。 虽然时隔已久,但当它真正被宣读出来时,仍少不了唏嘘。 金凛在凌宿宣读完最后一个弟子的情况后,非常满意的点点头:“看来玉门宗的未来,有望了。” “锦玉,当初外门灵植园那场承诺,依然奏效,在你归属玉门宗之际,我允你的三个条件,永不收回。” 虽然最后那群蛇还是跑了,但从客观上来说,金玉璃的做法没错,甚至很大程度上挽救了损失。 “另外,锦玉,苻莲,你们既然有此天赋,便应当得到培养,以后玉门宗的七座山上,你们可以无需调令进出。” 玉门宗的七门,分别坐落在七座山上。 苻莲这会儿脖子还疼呢,加上几日的拼命造作,伤并没有好多少。 所以她只很冷淡的行了一礼:“是。” 金玉璃如是。 凌宿继续宣读:“新晋内门弟子选择入门情况如下,锦玉,谛灵门。” “苻莲,阵法门。” “洛临安,炼器门。” “沈定澜,剑法门。” “薛诀,驭兽门。” “玉悠铃,炼丹门。” “严意泽,剑法门。” “历修,阵法门。” “邕无沂,炼丹门。” …… “风玄清,拜入宗主门下。” “我靠……这什么操作。” 一旁有核心弟子绷不住了,好家伙,这刚来就压他们一头,宗主搞啥呢。 金凛心知在坐长老没人能压得住风玄清,加上他确实特殊了点,所以才选择力排众议收他为徒。 “谛灵门才牛呢…别看他们七长老整日无所事事,教徒又严,但底下徒弟个个人才,不知勾了玉门宗多少女修的心,就连人家长老修为都比宗主高了不少。” 事实证明,玉门宗宗主承袭,走的是世袭,甭管实力咋样,反正没人敢反,毕竟人家手底下都会有一脉专门收暗灵根的修士,用来单独受宗主调令,作为宗门底牌。 这核心弟子话一出,在场不少弟子脸都绿了,为什么往日里不见的奇葩,今天频出呢?还基本都在锦玉身上。 太气了,人家进门即巅峰。 提到这,金玉璃的灵力有些躁动,当初被施含盟对决打压,现在本魂全部解封,不打回来是不可能的。 金凛心情好到飞起,玉门宗出了这么两个天才,身为宗主的他当然是最大受益人。 “除此之外有四位弟子,未能获得任何一门进门权,请宗主进行统一安排。” 金凛清了清嗓子:“哪一门弟子最少?” ……这还用问,忽略谛灵门那别具一格的收徒方式,当然是炼器门和符篆门,对天赋有绝对高要求,而且精神力这东西,不能强求,不能培养,……当然,不是没有少数少数再少数的特例。 金凛问了这一句,又像是回过味来,轻咳了声:“那便都去剑法门吧,好好练练身为修士必修项。” 那四个弟子行礼领命。 凌宿继续走接下来的程序:“在新晋内门弟子中,有少数…几位弟子能力突出,因而得到长老厚爱,晋核心弟子。” “谛灵门锦玉,阵法门苻莲,炼丹门邕无沂,长老门下风玄清,炼器门洛临安,这五位弟子享核心弟子修炼资源待遇,佩玉门宗玉令。” 话音一落,大殿上便出现了五个拿着托盘的弟子,托盘里是一块镶嵌了镂空金子雕刻的镂空玉牌,他们将五块玉令递给五人,华丽退场。 金玉璃望着面前这块玉令,很高科技的亚子,然而它的实际作用,仅仅求救可达长老本人手中,遇险后玉门宗专门存放弟子精魂血的地方会有红光溢出,以示高度警戒救人,且一定程度上定位,除此之外,还要拿灵力日日夜夜滋养它,争取早日做到与玉令心神合一,这样玉令将会迸发出不扉的作用。 用最通俗易懂的话来讲就是,屁用没有,还得供着。 至于精魂血的提供,会存放到玉门宗专门设立的魂阁中,及时反应弟子状况,若没了或者魂飞魄散啥的,也好去安抚家人。 ------题外话------ 在文中特地提到的那一大串人,大概就是后期剧情与小金龙接触较深的一部分。 有两对副cp哦 —— 嘿嘿,众所周知,小金龙最大的特殊能力就是,她的强,遇强俞强,难测下限 第二百一十九 觐见宗主(4) “请众师妹师弟取精魂血滴入魂石。” 众弟子面前摆着一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石头,是近乎透明的白。 当金玉璃血滴进去的一瞬间,魂石迸发出耀眼的金光,虽然其他弟子的情况与这出入并不大,但关键人家光没这亮,金色也没这纯啊。 金凛早已经习惯这时不时出来的小惊喜,挥了挥手:“凌宿,你亲自将锦玉的魂石送到魂阁,吩咐守在那里的弟子,好好保护,重点关注。” 凌宿双手托着托盘上的石头,前脚刚踏出殿门,下一秒—— 苻莲面前的石头,泛完刺目的紫光……炸了。 金凛:“……” 高手竟在这里。 不仅光挺特殊,这结束的也史无前例。 金凛揉了揉眉心:“来人,给苻莲换一块。” 立马有弟子反应过来,拿出备用的魂石放在苻莲面前。 苻莲望着刚割开的伤口附近无意间露出的点点黑色,轻轻摩挲了下手指,再次划开时,归于平静。 沧澜在空间里突然出声:“金小璃,任务。” 金玉璃没忘记这茬,沧澜这种时候提醒,只能说明,任务关键就在刚刚发生了什么。 金玉璃眸光漫不经心的上下扫了几眼苻莲,确认没看出什么问题。 沧澜“咦”了声:“就一瞬间,玩我呢?” …… 觐见宗主这个仪式,无非就是正式为新晋内门弟子正名。 说起来玉门宗身为修仙界第一宗门,每年外门参与筛选的倒是一批一批来,看似没有条理没有初选评定,甚至连平民都有的混进去玩玩了,但说到底,第一轮真是一个不剩全刷下去了,没有但凡一个例外。 看似随意的征人,没有任何要求,实则都摆在暗处明码标价,啧,狠。 说白了玉门宗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之间的比值都快拉到10:1了,而每年新晋外门弟子和参与筛选弟子的比值,达到了够惊人的1:100。 可见能站到这里,有多不容易。 结果最后反而成了金凛无限洗脑的场地:“我希望你们对九域剑法抱一个认真且严肃的态度……” “……” “……” 无聊到金玉璃不知吸完了几个金子后。 “对了,那五个核心弟子,除风玄清外,其余记得在明日搬入各门。” “是。” “……” “好,接下来各位长老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众长老摇头。 金凛正色点头:“好,那么请客卿长老择选心仪的记名弟子。” 苻莲抬眼,看向高台,总感觉那人有点熟悉,但说不上来,……反正很危险,她不想靠近。 墨臣御似是轻笑了声,嗓音带着慢悠悠的懒色,总结般的说:“十日授课历史性总榜榜一,五术全能天赋卓越,能在空间失控下完胜出逃,镇压法则。我承诺你的,锦玉,我来应约了。” 他在金玉璃面前,从来没有端过半句“本尊”的架子。 明明话没问题,但就是感觉不对劲,金玉璃慢吞吞抬眼,从金子中抽回了神,“啊”了一声。 总有种他在用事实残酷碾压那群人不切实际的幻想的感觉。 ——虽然她认为,墨臣御把她收为记名弟子,似乎并得不到什么好处。 他开心就好。 金玉璃敛下眸光,行了她今日以来唯一一个走心的礼:“弟子见过尊上。” 是的,不能欺师灭祖,不能太过普通,只能这样了。 台阶之上的金凛简直大写的服气——上一个被墨臣御替下去的客卿长老,收了一个乖巧活泼又听话的记名弟子,整日“师尊师尊”喊的欢,结果后来实力不行,十日授课积分为负,二轮考核过与不过五五开,加上这颇为欺师灭祖的称呼,她所在的剑法门三长老不愿保她,就非常华丽的——差点被踢出内门。 只能说——因为一个称呼引起的血案,偏偏撞上三长老那么激进的性子。 墨臣御手撑着扶手起身,走到金玉璃面前,金玉璃抬眸,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墨臣御掌心一晃,上面便出现了一根精致的簪子,镂空雕着一只栩栩如生宛若腾飞之势的龙,簪子整体形制简洁大方,偏生花纹处极尽细节。 这种制作工艺的簪子金玉璃并不陌生,或者说……她以往的饰品大多都是如此。 后来许是再没了为她做簪子的人,也或许是怕麻烦,就一直没戴,但如今…… “我岂能亏待你。” 这种形制太熟悉了,对细节的处理像是把她拉回了以前的那些时光…… …… “帝神大人,你这是前阵子玉佩没玩儿够,现在又来做簪子?” “小金龙,讲点良心,我这是为了谁?” “行,你有理。” …… “璃爷,你怎么知道你首饰盒里哪些是殿下做的,哪些是别人为你准备的?” “细节。” “啊?看得出来么?” “分人。” …… 墨臣御动作轻缓的帮她将簪子戴上发间,随后低声阐述:“实地考核的空间已毁,但这处寸芒空间连接了不止那一处,你可以慢慢研究。” 将空间载物打造成一根簪子,废了多少心血不言而喻。 金玉璃很轻,几乎是下意识的抿了一下唇。 墨臣御声线低缓,轻挑慢捻:“锦爷,随时在御霄殿等你。” …… 仪式散后,众弟子唏嘘着出了殿门,纷纷感叹,天赋伤人,这对比伤害,直接爆头。 传言传的很快,内门一时舆论炸锅,关于金玉璃的话题愈演愈烈,众弟子震惊之情居高不下。 “卧槽,就是那个实力天赋被客卿长老看中的小师妹?!” “太牛了,有生之年我竟然能见到活神仙。” “……切,神气什么,全灵根,飞不了升,修为注定寸步难进。” 其中也夹杂着几道并不看好的声音,酸她灵根天赋。 …… 此时各种震惊话题的中心,金玉璃,正在玉门宗后山苦练九域剑法。 第六域越到最后,招式断层的地方堪称“难度断层”,与前面简直不是一个等级。 像之前金玉璃苦练三四日的那种连招,后面简直来的毫无预兆。 墨沉可以利用短短几个时辰适应,一边教一边学,但金玉璃自顾不暇。 可以说,能到这儿,算是她天赋也碰不到的死地了。 哪怕有过目不忘可以保证她短时间内完全记住招式,但是基础的实践如果不花两三年去补,怕是悬了。 加上后面普遍的基础变形到招式刁钻,过目不忘这种能力,已经帮不了多少了。 也只有这种后期可以摒弃天赋的剑法金凛才会拿出来宣扬全宗上下,毕竟剑法是一个修士的基础,没有人不会,内门一个个卷的要死,不要命的拼它多拼个几年,总能拼出来一片天地。 但对金玉璃来说,她要在不到一月的时间,实现别人剑法高天赋拼了七八年的境界。 九域剑法越到最后越难,所耗时间越长,招式越刁钻,这个刁钻不止限于难学,更是难记又难实践,配合着灵力根本不走寻常路。 第二百二十章 二轮考核初 从某种角度来说,金玉璃惨了。 下午墨沉将第六域剩下的部分断层中的三分之一教给她,为了不打扰她正常练剑,只适时放下糕点准备吃食提醒她注意休息,从频率来看,一直在关注她。 这一夜,金玉璃一夜未眠,直到次日寅时两刻,内门二轮考核暂时取代早修,金玉璃收了剑。 她这段时间几乎没怎么吃喝,睡眠更是断断续续少得可怜,常态维持在一个时辰左右,更多时候在时间紧急状态之下,也没怎么睡。 很长一段时间,玉门宗后山不间歇的总会有剑光溢出,非常默契似的,金凛和凌宿都没去打扰她。 临到玉门宗二轮考核那日,凌宿才再次看见金玉璃。 他身边围了几个负责记录结果的弟子,在看到金玉璃的刹那,有一个女弟子双眼放光,屁颠颠凑上去,连凌宿那暗示的视线都无视。 “师姐师姐,你真的好厉害啊。” 原本按照规矩,一般这种“师姐师妹师兄师弟”的称呼基本按地位或者年龄来,但更多按照资历来,金玉璃无论从年龄上来讲,亦或是资历,光入宗差不多就一个月这点,所有弟子喊她一声“小师妹”不为过,但因为这段时间她英勇事迹频出,有不少女弟子男弟子惦记上她那声“师姐”了。 没办法,崇拜啊。 女弟子那星星眼,简直可以造一片夜空了。 金玉璃正倚在一旁树边补觉,还有一刻钟才正式开始二轮考核。 听见有人凑上来,金玉璃本来浅眠的双眸半眯着睁开,里面的情绪有点躁气的戾,因为长期睡眠不足,她眼尾泛着红,带了点邪气的危险意味,眼睛里是一潭深水,平静,却谈不上平和。 “有事么?” 女弟子比金玉璃稍微有点矮了,只能睁大了星星眼看她,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情绪。 “师姐,我是真的觉得你好厉害,我是郁柠殊,阵法门的哦,大长老门下的徒弟,和凌师兄隶属同师尊门下师兄妹,这次我是唯一一个正经协同凌师兄进行考核的弟子哦。” 郁柠殊说这话时,语气里满是小窃喜和期待,像是对金玉璃发自内心的崇拜。 金玉璃唇角很轻的勾了下,邪态尽显:“嗯,好好修炼。” 郁柠殊高兴的快要蹦起来,如果不是门规约束弟子言行,她怕是能当场疯癫。 “好!!师姐有空的话我想去找师姐一起修炼,可以吗?” 金玉璃揉了揉眉心,疲态还没散去,被人强行干扰休息,她有点不耐了。 “可以。” 郁柠殊很高兴,但是凌宿从身后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好了柠殊,记得你要做什么。” 郁柠殊不高兴了,但迫于凌宿发话,只能放弃。 “行吧。” “师姐!加油啊!我相信你!!” 凌宿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 金玉璃被这么一吵,也没了继续休息的兴致,按了按躁动的太阳穴,抑制着烦躁。 空间里,沧澜扒拉着金玉璃随手塞进去的那颗上品灵石吸得欢,只是吸完后,轻叹了声:“唉……想我堂堂上古神凤,竟然沦落到吸取这种低等玩意儿的灵气。” 低等玩意儿:其实我在修真界是个人见人爱的宝你敢信??? 她话音刚落,金凰灵戒里便猛然堆出了一堆仙珠,里面都是哗哗的仙气。 沧澜身为上古神凤,自然仙气灵气都可以吸收,但对她现在的修为来说,仙气当然更好。 金凰灵戒里不是没有魔兽晶核和灵石,两个交错着吸收当然能提升修为,对现在的她来说可谓是一笔不扉的帮助。 但到底是个神,不吸收仙气难免不习惯,她又没挖到金凰灵戒里的仙珠,因此才有此一言。 沧澜几乎在刹那惊坐而起,还莫名有点热泪盈眶:“金凰灵戒啊,你终于开眼了?” “为啥你有的从来都不是我缺的呢?” “我可是你亲器灵啊,我都成精了,你就不能照顾下自己人么?” “你太坑了,索性你显灵了,不然我想给你埋了。” 刚从魂戒转移出一波“财富”的金玉璃:“……” “别嚎,缺什么说什么。” 她自己不在意这些,但也没注意过沧澜在意。 仙珠什么的她魂戒里不缺,供沧澜到回归仙界还是够的。 沧澜刚扑到仙珠堆里,猛然听见她这话的前半句,连忙闭嘴,但又听到后半句…… “金小璃,从今以后我跟你混了。” “别说话,吵。” “好的,你是大爷你说的都对。” …… “师妹师弟们好,我是本次内门二轮考核的主负责,你们可以唤我凌师兄。” 底下一群人也非常配合,纷纷接了一句“凌师兄好。” “首先稍微说几句规则,内门二轮考核但凡有一项没过,将暂停后续所有修炼,统一由蟾导师进行额外授课,直到一月后重新考核。” “内门十日授课的内容与这有少部分接洽,剩下大部分内容也希望你们认真听取蟾导师的指导,后续多加练习。” “本次考核第一项,基础灵力困圈,考核时间为两日,我们会到魔兽森林中,利用药粉吸引低等魔兽,诸位需要单单只利用灵力控制住魔兽的行动。” “是!” 底下齐声应声。 …… 上次来魔兽森林,是为了解救南宫流惜,上上次是为了化解兽潮,其实仔细一算,大家都老熟人了。 甭管来这儿什么原因,反正每次一来都是大动荡。 金玉璃此时能有多无聊呢? 给个概念,上上次她来困住了整个魔兽森林的魔兽,那是本魂未彻底归位,基本落于半残。 这次她来为困几只魔兽,还是全盛时期,这不就妥妥闹着玩儿嘛。 然而第一个走上前去的弟子,还莫名感觉有点方。 在药粉撒下去的刹那,众弟子被保护了起来,他的灵力对准袭来的一只魔兽,biu~没中。 再biu~嚯,灵力掌控力度不行,没困住。 继续biu一个~啧,四面八方皆是魔兽,杯水车薪。 ------题外话------ 修真界里的修士和沧澜不同,他们是真的只能吸收灵气,毕竟没有成仙,没将筋脉淬炼成仙脉 第二百二十一章 兽潮进行时 这样差不多拖了两三刻钟的样子,那弟子身上少数挂彩,但好在实力抗打,能跑能跳,险胜一招,过了。 凌宿浅淡的笑了下,一把药粉撒下去,弟子撤掉灵力转身,与此同时,众魔兽四散而逃。 风玄清本来还挺认真韵量灵力,但见这处理方式,不禁皱了皱眉:“这要是药粉没了,不就自求多福了?” 他身边的历修不知是不是错觉,极其隐晦的冷笑了声。 既然有险胜,当然就有天秀之作,比如邕无沂,到底还是多待了几年内门,实力自然没得说,仅花了不到半刻钟,便彻彻底底制服了所有魔兽,身上连尘埃都不带染的。 到他这里,前面的所有弟子都非常争气的过了。 当念到金玉璃的名字时,郁柠殊眼神明显亮了亮,就连那双索然无味看得无趣的双眸都开始放光。 凌宿从旁刚取过药粉准备一把撒下来,郁柠殊就突然叫停。 “师姐!加油加油!!!” 以为出了什么意外的凌宿:“……” 你这个老六。 他提醒郁柠殊:“师妹,注意规矩。” 郁柠殊抿了抿唇:“哦。” 在魔兽出来的刹那,金玉璃及时止损,没有等他们近身,只在几秒内便平定了所有暴动。 到这里还算正常,但等大地开始震动的时候,凌宿眯了眯眼,这预感,不妙。 果然,下一秒无缝衔接般的窜出了更多魔兽,状况愈演愈烈,其中不乏几只中等魔兽。 一只中等魔兽对内门弟子来说尚且是需要全力以赴以求平安的,如今几只齐发,简直要命。 凌宿拧眉:“师妹,退开。” 他的灵力已经开始凝聚,其他弟子见状,连忙一个个火急火燎召出佩剑,准备管它三七二十一,杀了再说。 但魔兽数量根本不可控,像是排山倒海般袭来,根本没有尽头,断断续续还有中等魔兽也来凑这个热闹。 根本没人敢相信,就个考核而已,玩的这么疯,到最后连高等魔兽都拿来压轴。 有弟子咬牙,怒火袭上心头:“妈的,这是三等魔兽齐聚开会么???!” 凌宿灵力打了个转,知道这种情况太失控了,根本没法处理,他只能转而将灵力灌注入玉令,同时吩咐其他随行核心弟子:“保护好他们,退到安全地带。” 郁柠殊二话不说,拉着凌宿就跟着众弟子往后退,同时慢慢靠近金玉璃。 “师姐!快走!拦不住的!那药粉被动了手脚!!宗门长老会处理这个兽潮的。” 艹你麻痹,故技重施。 金玉璃暗骂一声,手心干脆利落凝聚起一道道金色流光,凌宿对此非常熟悉,虽然不知道它是什么灵术,但这根本不耽误它厉害这个事实。 “退后。” 她声线冷了几分,淬上了寒冰一样的感觉,九分冷,一分狂。 一人独挑兽潮,却淡定得视若无物。 凌宿也皱了眉头:“师妹,快离开,兽潮近百年不发,一发捣毁方圆百里所有物,这种情况长老宗主都不一定可以保证完全压制,我们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苻莲在人群最后,望着历修冷了声线:“你做了什么?” 历修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你真在乎这些弟子啊?那我说他们会死,你要救么?” 沧澜惊:“我去,谁作的妖,轨迹都他妈要乱了。” 谁都没想到,一个好好的考核能成这副鬼样子,造就了人工兽潮,将人工灾难的历史潮流升了一个等级,赠送“名垂千史”称号。 苻莲冷声:“你做的?” 历修抱着胳膊笑的玩味:“是啊,不精彩么?” “……”精彩,他妈的精彩死了。 苻莲闭了闭眼:“退后,别管。” 沧澜:“我出去帮你,你这几天灵力体力消耗得根本毫无节制他妈神仙都扛不住。” “……” “操你大爷的,给本尊把空间禁制打开!!!” 郁柠殊:“烦死了,还没回复。” 腰间的玉令红光未消,玉门宗还没有派人来。 凌宿也差点维系不住淡定,他勉强定了定神:“锦玉!退开!” 他想靠近一步,却错愕的发现寸步难行。 “???” 郁柠殊猛地扭头:“师姐,虽然这样很帅,但是要命啊!” 更要命的是,她根本反抗不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核心弟子中有人喊:“锦玉!你冷静!等宗门救援!” 但是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是那么微弱。 金色流光迸发那一刹,晃了所有人的眼,他们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只记得在那一刻,杀招成片,浮尸成山,血流如海。 “……” …… 那一刻,空气极尽沉默。 杀招之下,等级无差别,生死有绝对。 哪怕高等魔兽,死的和低等魔兽一般惨烈。 这是绝对的压制。 等宗门派大长老和七长老进行救援封山的时候,却见满地尸骸。 准备利用阵法封山的大长老:“……” 准备救自己宝贝徒儿的七长老:“……” 谁救谁? 谁才该被封? 金玉璃脸上溅了几滴血,她淡定的拭去,见两位长老齐刷刷盯着满地尸骸没敢做声,她正准备隐入人群…… “等等。” “?” 金玉璃皱眉,抬眼。 “不想解释,随你们认为。” 大长老张了张唇,话被堵了回去。 施含盟轻咳一声:“宝贝徒儿,走个流程。” 金玉璃拧眉,怀里的金子安抚着她烦躁到想杀人的情绪,按耐着脾气开口:“问他们。没看见。” 差点因为这个意外轨迹偏离,金子祭天,一想到这她就暴躁。 大长老想再劝劝,施含盟挥挥手:“算了算了,随便找个人问问一样的,我看就你不错,去吧跟大长老交代一下发生了什么,我回去复命。”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大长老:“……” 你师徒俩什么毛病。 被点名的郁柠殊:“……” 好的呀,我最会复述了。 趁大长老转身,郁柠殊迅速贼眉鼠眼……啊不是,悄咪咪的凑过去问金玉璃:“师姐,你想要什么版本?” “……”金玉璃刚抬个眼的功夫,郁柠殊秒懂:“好的我懂了。” “……” 不打脸么? ------题外话------ hhh,嫑担心,历修这波妖作到最后,全报应在苻莲身上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兽潮结束,欺上瞒下 于是——大长老喜提“跌宕起伏、救世主系列、神秘黑影人、精修精裁精选版,与金玉璃无关之兽潮风波”。 大长老:“……”你看我信不信就完事了。 但他看着郁柠殊那一副“你看我编的多卖力”的模样,又没忍拆穿她,于是——忍了。 等大长老走后,郁柠殊还沉浸在自己编的故事里,无法自拔,看,多真情实感。 一旁有同门的核心弟子丝毫没给她面子:“师妹,人家黑影人来无影去无踪,你怎么就知道他是黑的,怎么就确定他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光望着你还救了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给了锦玉力量救了大家,更是怎么解释你被意外推进兽潮,没出点什么意外就算了,全身上下纤尘不染,离锦玉最近你比谁都干净,她本人身上还沾了点血呢。” 郁柠殊:“……” “很假吗?” 那弟子坚定的点点头:“是的,我看你声情并茂,差点以为你疯了。” “……”郁柠殊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师兄,你要相信你亲师妹我的解释,并对此坚信不疑。” 那弟子瞥了她一眼:“我更愿意为了锦玉忍受你这离谱到家的解释。” 郁柠殊:“……” “麻溜的,你给我滚。” “好的,我跟师兄走了,你千万别跟上来。” “……?” 等郁柠殊一回头,发现众弟子悄无声息的转移了阵地,还特别贴心的,从半空中左飘右飘落下一张纸,上书:场地留给你,郁师姐加油! ……其实倒也不必这么客气。 但也恰到其分的展现了众弟子对此的态度:虽然我们不信,但我们可以忍,场地留给你,你演吧,眼不见为净,太雷了。 “……”老子不去了,回宗!睡它个一千年! ps:我看你也不必醒了。 “……等等,你去干嘛?”郁柠殊拦住了一个弟子。 那弟子正色:“凌宿师兄把我叫过来的,他说……你柠殊师姐可能要长眠了,让我过去替一下。” 郁柠殊:“……” “那你呢?” 郁柠殊转而又问走来的另外一个弟子。 “哦……凌师兄跟我说,让我把……”柠殊师姐抬回去长眠。 “停。” “……?” “从现在起,你们听我的,换个任务。” 俩弟子不解望她。 郁柠殊咬牙:“抬凌宿回宗,长,眠!” “……哦。” 这对师兄妹坑习惯了,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 凌宿揉了揉眉心:“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可以现在说,出了这里,发生的事一律保密。” 有弟子颤巍巍问了句:“可以吐么?” ……恶心过头了。 血液里混着白色断骨和部分齑粉,碾碎了的肉泥混着血,骨头,拿个碟子就能出锅了,营养简直不要太丰盛。 还有混杂其中刺鼻的铁锈味,不论过去多久,还是让人记忆犹新,恨不得五脏六腑呕出来。 大家都是修士,接受能力有强有弱,属于正常差异,但在那个场面面前,简直弱爆了,在场修士一个样,大家谁也别笑谁。 “可以。”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凌宿也有些绷不住,但他不能吐,要当好榜样,要注意形象。 众弟子确实有想忍住的,向凌宿学习的,但没忍过两秒——“呕”。 算了,什么等级的人做什么事,这就不强求了。 反而金玉璃显得格外突出。 与此同时,她身周的寒气嗖嗖的,简直一活体冰箱,若是有人多靠近几分的话,恐怕能感受到,这不是主观情绪带动的,而是客观上,身体温度冰凉。 郁柠殊刚追上来,就看见这么一副场景,冲击力可谓巨大。 “?”她挑眉:“弱爆了啊。” “凌师兄,你也要吐吗?那你这也不行啊,承受能力都没我强,渣滓。” 凌宿忍的头疼:“你先去玩。” 郁柠殊冷哼一声:“不介意我带个人走吧?” “如果是锦玉的话,介意。” “?你区别对待啊?” “你想一会儿宗主亲自派人来堵她的话,尽管乱带,我保不了。” 事关金玉璃意愿,郁柠殊忍了忍,没忍住问:“她这考核,算过,还是不过?” “过。”凌宿说:“出了这块地方,这件事保密,谁都不得提及,别引宗门自乱阵脚,你也别提,你的解释太牵强,不堪一击,糊弄得过大长老,因为他是你师尊,不愿追究,如果宗主硬要逼问,我也没办法,你清楚的不是么?” “这件事是个意外,把药粉换一批,稍后彻查,索性兽潮没引起其它动荡,扼杀在了摇篮里,那就好办。”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了眼金玉璃。 他突然开始怀疑,她在宗外有近二十个势力靠山这句话的真实性。 就算这句话真一点都没可能,但是以一己之力扼杀兽潮……也根本不可能的不是吗? 一向对自己无比信任的凌宿,因为这件事,连自己都怀疑。 郁柠殊瘪了瘪嘴:“那万一宗主真派人来呢?口径没统一,怎么办?” 稀奇,向来乖巧的郁师妹,和玉门宗活字招牌、宗主亲信凌师兄,竟然齐齐出手为金玉璃打掩护,不惜隐瞒宗主,欺上瞒下,绝,太绝了。 凌宿“温和”的看了她一眼:“那你不会把人往我这里推吗?” “万一他就非要撞上锦玉一个人呢?” “你不是要把锦玉拉走?” “……”郁柠殊抿唇,最后一问:“拦不住怎么办。” “通讯灵器找我,拉上锦玉就跑,等我到了另说。” “我问的是锦玉,拦不住怎么办?” “……能拦拦,拦不住随她去,风玄清兜底,编点理由问题不大。” 风玄清:“……”我劝你善良。 “哦。”郁柠殊点点头:“我就问问,相比你,我更相信只要锦玉不愿意,宗主都拿她没办法。” “再说了,宗主钦点三道承诺,你以为闹着玩的?” 凌宿笑:“那你很聪明。” “哼,我师姐,比你聪明。” 于是——郁柠殊把金玉璃拐跑了。 凌宿下一秒眸色温凉,看了看在场弟子:“这件事莫要宣扬,这是我第三次提醒,如果稍后宗内走漏一点风声,师弟师妹们,抱歉了。” “是。” 第二百二十三章 自己人坑自己人 “师姐,我从炼丹门那边薅出来的,喏,我知道你会炼,但是你就当成全我一下,我送出去的东西基本也没有送回来的……” 金玉璃抬起眸光,下意识摩挲了下金子,在感受到熟悉的温暖后,暴躁的情绪受到了些许安抚。 “谢谢啊,”她唇角勾了勾,狂性未敛:“不过不需要,是拒绝。” “……”郁柠殊刚想再说点什么,下一秒,一道灵力擦着她的身侧而过,袭向了身后,她猛然转头,就看见一只魔兽的尸体,死相凄惨,从中切断。 金玉璃笑色薄凉,非常随性的将手中的金子随手扔到魔兽尸体上空,从郁柠殊的角度看,这金子要丢不丢的。 但从金玉璃的角度看,却有磅礴的灵气涌入,金子的光渐渐闪亮。 沧澜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就是…所谓‘特殊能力’?” ‘差不多。’ 本来她没怎么察觉这点,毕竟没了灵气的金子一般都是扔到魂戒里,多存点时间又是一个小宝贝,再不济还可以塞金凰灵戒里,为她的金窝添砖加瓦。 所以她是不缺这些的。 但就在她处理完兽潮后,却猛然感觉到一股股温暖从金子传递到她体内,刚刚那一扔,只是想证实猜测罢了。 她将金子收回掌心,打了两个转,看着郁柠殊不解的模样,笑了下:“插曲,你继续。” 郁柠殊“哦”了声。 “师姐,我知道你肯定会觉得剩下的流程很无聊,所以我特地把你带出来,你放心,凌师兄才不管我,你想去哪儿都有我这个很好的借口,去吧去吧!”她没再提丹药的事。 郁柠殊攥紧了手中的瓶子,说出的话却洋溢着活波乖巧。 金玉璃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儿,半晌,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身后:“下次就没救了,自己注意,走了。” “好!!谢谢师姐提醒!!” 金玉璃回宗了。 郁柠殊垂下眼帘,攥着瓶子的手指,已经用力到发红。 …… “今日的考核且到这里吧,截止到锦玉,其后所有弟子考核顺序明日打乱进行。” “回宗后好好休息,明日在这里,希望你们能忘掉这些。” “是!” 众弟子喊出这一声后,一个个火急火燎御剑回宗,生怕再出点什么意外。 金玉璃已经被郁柠殊带走了,如果再来个类似兽潮的灾难,真就玩完了啊。 凌宿回头,看向身后那群核心弟子:“你们怎么想?” 有弟子摊手:“不知道,药粉出自刑堂,师兄你和玉师姐负责确认,为了以防意外,你还特地提前试过,能出这么回事儿,只能是方才有谁动了手脚,多大仇多大怨啊这。” 另一个弟子显得比较慎重:“其实彻查不一定出结果,反而会惊动宗主。” 凌宿皱眉:“这种人不能留在玉门宗。” 三个核心弟子彼此对视一眼:“方圆一里我们三个一直守着……这要还能出问题,离谱了吧?” 凌宿看了他们一眼,确实不太可能,但是发生这种事,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权衡了一下,盖棺下令:“这段时间我负责考核,如果底下有什么大动作势必惊动宗主,等这段敏感期过了我单独查,十几二十日,他掀不起什么大风波。” “凌师兄做这个决定,无非秉持一个中心,避开宗主,想让他根本注意不到这些,无非是师兄你想照顾锦玉,遵从她的意愿,也保护一下她,暂避锋芒吧?” 凌宿无奈笑:“那是怕麻烦。” “……”你业务挺熟。 “行吧,期间如果出了事,我们试着压一压,压不住就只能……让锦玉自己翻害自己的凶手,顺便坑一下自己了啊。”现在宗内只要有点意外,金凛基本都不会经旁人手了,都是金玉璃看着处理。 金子给到位,什么都好说嘛。 其实他们对锦玉也挺感兴趣的,他们能走到这一步,见识和胸襟必定是那些个自负弟子比不了的,就算灵根天赋上金玉璃确实渣了点,但她除此之外的任何一点,都足够他们对她产生点难能的维护之情。 回宗后时间并不晚,金玉璃直奔后山,用同一件事,扛到了翌日寅时。 每日的吃食饭菜以及糕点茶水墨沉都会送到后山那处桌案上,但金玉璃几乎都没怎么动,或者说,她没注意。 又是一日黎明升起,橙红的光越过地平线,空气里泛着湿润,天气渐渐转凉了。 三刻钟后,魔兽森林,众弟子集结在一处僻静之地。 “苻莲。” 接下来的考核顺序全部打乱,因此郁柠殊拿着卷轴,真毫不留情来了一句。 苻莲抬起眼,应了一声:“是。” 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使然,她眉心跳了跳,心中有了点防备。 历修眨眨眼,猛然伸出手想拉住苻莲,但貌似人家无意被他拉住,就这样,错开了。 错…开…了…… 完了。 他有一瞬的慌神,想用通讯灵器提醒苻莲,但貌似苻莲觉悟不深,看了一眼手腕,给掐了。 掐…了…… 你他妈怕不是连地狱层数都预订好了!!找死这么勤! 苻莲是真没多想,有防备是真,但她没想过历修这妖作的还有后续。 于是——意外频出。 “卧槽!!那是高等魔兽!!!” “跑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药粉招的都什么鬼玩意儿卧槽你给老子爬!!!滚蛋!!!” “师姐师姐!快快快溜!!” 于是——人物替换,昨天的场景再次上演。 “卧槽!!又他妈兽潮???” “不是吧……这是,就单纯的低阶魔兽,全是!!!全都是!!!” “卧槽老子他妈造了什么孽来这儿,先驱逐一部分魔兽再说啊!!这么多怎么困住?这不为难人家嘛?!” 于是——第一次药粉环节,出了问题。 “怎么回事?!凌师兄救命啊!!” “……没用。” “师姐师姐保护好自己!!!” “卧槽不会驱逐魔兽的药粉也失效了吧???” “……嗯。” ——于是,比昨天更惨,起码昨天眼不见为净,毕竟用不上,就不知道它也被动了手脚,今天用上了,就是在反复碾压他们的智商。 …… 苻莲是英雄,救了所有人。 ——虽然是赶鸭子上架。 ------题外话------ 这条线晚点揭,它和另一条线有点关系,你们就当……提前看了个背景吧,到了后面想起来有这么回事儿就行。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二轮考核进行时 凌宿努力保持笑容:“没事,已经换了地方,那些魔兽都死了,高阶魔兽……也是。”其实我自己都安慰不了我自己。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苻莲,没想到,这也是位狠的。 高阶魔兽,那是一种只存在传说的概念,一兽灭半片天下。 而这两日,他们就眼睁睁看着两个人分别灭了合力能灭掉天下的高等魔兽。 虽然很过瘾,但是费嗓子啊。 凌宿轻咳一声:“换药粉吧。” 能活着你就感谢祖坟冒青烟吧,知足吧。 …… 苻莲当时确实很懵,但是因为提前有防备,只能说惊到了,但问题不大。 历修垂着头:“我说这是意外,你信么?” 苻莲没有偏头,声音很冷:“差一点,我看你智商就一起祭天吧。” “我……错了。” “嗯。” “要不你说我两句,也行。” 苻莲:“你该庆幸,刚刚那不是你。” “不,我该自责,那是你。”求生欲极强。 “坑到我算你本事,坑到自己,蠢死算了。” 历修ps: ……我要是说这里面只有一半是我做的,你信么? 讲真,我也没想到后面那个倒霉蛋能是你,妈蛋,好好的换什么顺序。 …… 众弟子:我们在原本这个年纪不该遇到的意外里反复徘徊,如果哪天我没了,我亲爱的爹娘,我爱你~ …… 要不怎么说苻莲金玉璃到哪都是意外,接下来换了药粉啥啥都好,一个个灵力困圈甩的准到不行,生怕出个意外没本事兜底,他们可没苻莲那当机立断立马绞杀的反应能力,更没金玉璃扛兽潮形成绝对压制的实力。 这么一对比,惨兮兮。 但他们又是幸福的,毕竟比起前面意外频出,后面简直一顺顺到底。 是的,全体过关。 果然自古武力威胁能使人迸发出谜一般的战斗力。 …… 这一日过的很快,但这两日却仿佛颠簸了一众弟子半生的心路历程。 第二项考核是:控制佩剑远程作战兼对灵力的绝对把控。 考核规则是在一个规定场地内,抽签进行弟子pk,灵力浮动的幅度必须维系在周边专业测幅石之内,使用灵力控制佩剑作战,只要手不碰到佩剑即可。 金玉璃一向非常稳,苻莲也不赖,于是——这轮跳过,她们超神。 你可以想象金玉璃的灵力浮动是一条非常平稳且有节奏的直线。 苻莲的可有水平了,无限接近于没有波动。 这是概况,那么好的,切第三项。 个人灵根所修灵术,苻莲按理三个,金玉璃按理……八个。 就连郁柠殊都皱了皱眉:“不公平啊这。” 凌宿无奈:“认真点,相信她。” 苻莲很轻易的就甩出了三个实力强悍的土系灵术,其中一个炸了座山,也是成功刷新了众弟子对她的认识,确认过眼神,是个牛逼人。 而金玉璃相对可能多少有点惨了,八个灵术…… 虽然灵术学起来比功法简单,但也就一点点,一个灵术不来个两三年意思意思根本学不出精髓。 行吧……灵术这点她确实亏了很多,只能说没想到,零零散散的肯定够,不过只能取具有攻击性的话……试一试还是勉强可以的。 额……差一个。 得,只要智商达标,作弊现学不是梦。 于是她现场薅了一个看似不错的灵术,成功凑足八个,来了一场视觉盛宴。 她学的灵术多半与平时的方方面面挂钩,比如生个火烘干一波或者隔空清洁点污渍啥的,当初是为了方便,毕竟现实让她学不了太多花里胡哨的玩意儿,攻击上恰巧那一道金色流光够她从头撑到尾。 她灵术学的不多,当年多半用的仙术,只有迫不得已隐藏身份之际才有可能随手玩转几个灵术,毕竟有更好的谁费力多学啊? 仙术学的倒是还好,零零散散的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啥?为啥这么多?其实一点不夸张,全都为了防暗害,术业有专攻不是?你把他术业攻了那还对你有威胁么?没有是吧,那不就得了。 但一直以来多半学一点荒废一点,东看看西窜窜,反正就是没几个完整的。 总而言之,学的很多,覆盖面很广,但没有精通擅长,算是……雨露均沾吧? 于是今天过后,玉门宗又多了一道传言—— 阵法门苻莲灵术能打,谛灵门锦玉神话不败。 咳……那得是撞灵术上了,她当年不想多学,所以就灵术而言一旦会的学的都挺深,这要撞剑法上试试?改明儿就来一“神话败落”。 …… “第四项考核内容,基础反应能力兼近身搏斗。” “这是玉门宗对战台,个人举动会形成一道影像,你们需要御剑在空中躲避箭矢的同时,不准使用灵力隔空与对面打斗,落剑淘汰,撑不过两刻钟,淘汰。” “是。” 一连六日,淘汰人数仅仅只有三个,这个成绩可谓天秀,众弟子都表示有被激励到。 对战顺序是由抽签决定,这一轮一向是往年淘汰重区,你可以想象他们两难全加上一方面集体弱势之下的表现。 于是——命运又来作妖了,历修对战风玄清,苻莲对战金玉璃,洛临安对战沈定澜,邕无沂对战薛诀。 历修vs风玄清,无淘汰。 洛临安vs沈定澜,无淘汰。 邕无沂vs薛诀,无淘汰。 苻莲vs金玉璃,双方僵持不下,苻莲近身搏斗的本事不输金玉璃多少,反应能力也拉不开太大差距,毕竟那么多年血的教训还是摆着呢。 前面的要么淘汰一方结束,要么打败一人结束,但到了这俩货手里,貌似哪个都不可能。 但金玉璃还是略微占上风的,这点虽然不明显。 苻莲知道僵持下去不一定有什么好结果,于是在场地周边一圈测灵石检测是否动用御剑以外的灵力之下,她借着一道箭矢错位,一道黑色的极细的波光袭了过去。 众弟子根本看不到那道攻击,周边的测灵石更是半点反应没有,反倒是沧澜出了声:“任务任务!!” 源源不断的黑色不明力量随着箭矢掩饰落到她这边,金玉璃的动作多方受限,不一会儿苻莲便趁机反击。 影像的攻击会反馈到个人身上,苻莲每一手都是狠招,还伴随着不明力量攻击,金玉璃扛了一刻钟,局势拉回持平。 金玉璃眸中清冷渐淡,掐准一个时机,一把扣住苻莲手腕,往旁边一掰,随即迅速一脚踢到她后膝弯上…… “嘭——” ------题外话------ 跳过的剧情没有重要节点,没有伏笔,着实难写出那种没什么内容还偏偏不水的文章,装逼嘛……小金龙除了剑法特别明显之外,也没什么不行的。 我把最有可能装逼起来爽的剧情放在最后,嘿嘿,峰终定律嘛,和后面剧情也有接洽 —— 灵术和功法的差别是,灵术就学怎么玩灵力,这玩意分灵根,功法是身体和灵力的综合,还要会运行灵力,一般没有太多灵根限制。 第一百二十五章 加试三场进行时 与此同时,一支箭矢袭来,苻莲强行挣脱——下一秒金玉璃猛然松手,因为惯性,苻莲跌下剑。 金玉璃也在同时避开最后一道黑色力量攻击,跳下佩剑,眸色清淡,看着地上的苻莲,神色嚣张而冷。 “如果你想提前决斗,那么你的人头,也可以提前落地。” 金玉璃说完,活动了下手腕,突然五指张开成爪,一把提起,与此同步,苻莲身体猛然被拉起,毫无反抗之力。 金玉璃在手掌落下,苻莲脑袋重重磕下去的同时,一道白色灵力,悄无声息隐入苻莲体内。 她看了一眼苻莲,转身离去。 苻莲手指颤了颤,旁人根本看不到!你他妈地上藏着一片针!!!!就在方才跌落之际,尽数没入她血肉,再被金玉璃最后一番操作,她只来得及做最后原本不可能的挣扎,避开了满脑子银针的下场。 苻莲闭了闭眼,黑色神秘力量消耗有点大,她尚未完全能掌控,已经有点疲乏了。 她承认,那是杀招。 她冲动了。 …… “最后一项考核,九域剑法,考虑到几日后还会有一场九域剑法的定级,这只是一场初试。” “你们抽签决定使用九域剑法哪一域的内容进行两两对决,最高七域,只有一签,如不会,淘汰,撑不过半个时辰,淘汰。” “因为你们的人数是单数,所以会有一支空签,抽中这支签的可以免试。” 绝大多数外门弟子在外门早课里便会学九域剑法,后又历经很多年反复练习,因此进入内门时提出关于九域剑法的这个要求,并不算非常过分,也就……有那么一丢丢变态吧。 但这一支空签的意外,无疑给了他们很大鼓励,众弟子怀着“今天,我就是天命之子”的勇气,用各种奇葩的开签方法,企图逆天改命,结果……当然是不怎么美妙啦。 不巧的是,邕无沂恰巧抽中那唯一一支——七域。 ……行吧,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兴味的。 凌宿真是怕了金玉璃和苻莲俩再杠起来,那天过后他出于责任先去关心了被打的一方——苻莲。 然后苻莲全程淡定,仿佛被打的不是她一样,凌宿都不好说什么,只能留了二品丹药离开。 等他再去看金玉璃的时候——好家伙,人都没了,他连找都没找到。 希望她们但凡有一个幸运点撞上空签,也都是好的吧。 就算没撞上也没事,这次的对决对手没有随机性,在他掌控考核有生之年,这俩人这辈子都别想撞上。 “柠殊,名册给我一份,一会儿我亲自宣布对决人选。” 郁柠殊挑眉:“不放心我?” “师妹,乖,这不是可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时候。”凌宿自认温和一笑。 郁柠殊撇嘴:“我就是坑死苻莲,也不可能坑师姐,喏,那我就不操心了。” 苻莲最后抽中了八域。 但关于空签——始终没有得瑟声传来。 沈定澜拿着九域的签,去看风玄清八域的签,然后凑到金玉璃面前:“小可爱,你是第几域。” 金玉璃摩挲了下毫无起伏变化的光滑签面,大概懂了。 见风玄清也看了过来,她把签直接扔给沈定澜:“空的。” 沈定澜愣了愣,还不相信,结果他把金玉璃这颇有先见之明的举动扔过来的东西翻个面看了眼,又翻回去时——小声“卧槽”了声。 风玄清见这反应,也挺意外:“不错啊你这运气。” “一般一般。”金玉璃应付了两声,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天她因为睡眠问题,头疼愈发严重了。 其他弟子正在面面相觑,凌宿见众弟子差不多都看了签,问了句:“空签在谁手上。” 沈定澜见金玉璃兴致乏乏的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模样真像如梦初醒,也不指望她能应声了,于是替她举了爪爪:“凌师兄,是锦玉。” “……”没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淡定。 “……”但是又他妈好气啊!!! 凌宿下意识看了眼苻莲,见她也面色疲乏的晃了晃签,历修代替其接过签子,对着凌宿说了句:“第八域。” 凌宿松了口气,这下好说。 他敛了敛神色:“锦玉免试。” “第一轮,苻莲对战陆仁鼎。” …… “陆仁鼎淘汰。” 有句话叫做:夜长梦多。 凌宿绝对不能给苻莲任何一丝和金玉璃杠上的可能,为防意外中的意外,早死早超生。 于是——后续此轮共淘汰五人。 内门二轮考核,共淘汰17人。 …… “入门加试三场,淘汰者逐回外门,外门任务积分清零。” “第一场,试探出你们七情六欲的渴望。” “稍后你们排队进入这个山洞,若出口处闪烁红光,则淘汰。” “修真界历来不会阻止道侣相恋,因此感情那一块标准很低,若非极端,不会不过。” 沈定澜眯了眯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师兄,那具体的评判标准是什么?” 凌宿笑着回了句:“我也不知道,这你要问自己,修仙修的是无情无欲大道苍生,凡俗之气自然不可尽留。” 于是——邕无沂没过。 凌宿笑着说:“宗主先前有吩咐,这一场邕师兄可以免了,抱歉,忘了说。” 然后——又有弟子没过,山洞外红光大盛。 凌宿笑的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格外杀人:“抱歉,这位师弟需要回外门重修心性了。” 最后——金玉璃压轴,没作妖,过了。 凌宿松了口气。 沧澜疑惑:“不对啊,金小璃你不是对金子还有欲望吗?还有,你不爱殿下了?” 一般来说只要某一项不过火,都是可以的,没问题,但正常逻辑来说,金玉璃对金子那不是一般的执着啊。 金玉璃懒声嗤笑:“级别低了,测不出来。” “……” 山洞,你说你多废,金玉璃就这俩欲望,你还没资格测人家,机会给你了抓都抓不住。 …… “第二场,你们面前是思过崖上的桥,走不过去或退缩害怕,淘汰。” 面前这玩意说是“桥”都有点夸它了,这简直就是一块块凹凸不平拿绳子串在一起的石头,还时不时晃两下,众弟子严重怀疑这玩意怕不是来取他们狗命的。 更重要的是,思过崖啊,灵力错乱啊,玩儿命啊!!!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三场加试进行时(2) 众弟子有一瞬的风中凌乱。 沈定澜干笑一声:“掉下去……怕是得没吧?” 凌宿贴心提示:“是的,作为修士,不战而败是大耻,没有稳定向前的心和卓越的适应能力,认输淘汰吧。” 风玄清拦了下准备“英勇就义”的沈定澜:“不慌,这要出点意外真是玩儿命的,救不了,先观察桥有没有问题。” 沈定澜觉得非常有道理,点点头,退后了几步。 金玉璃在队伍中安静的眯着眼,清晨的阳光不是很刺目,这种凉风徐徐的感觉,格外舒服。 只是掌心溜得飞起的金子怕是也难拯救她凉气肆意横行的体温,安抚不了她略微躁动的灵力和性子。 第一只小白鼠是邕无沂,凌宿想着好歹他比别人多修几年,出了点什么意外至少可以多活一会儿。 自从出了那两场意外,凌宿的心日日提着。 邕无沂到底是个人尽皆知的冷心冷情小变态,怎么可能会有明显的名为“恐惧”的情绪呢? 其余弟子见他稳稳通过,更慌了。 有种刀悬在脖子上的既视感肿么破? 不过……算了——死就死吧,顶多尸骨无存,但绝对不能认怂!! 于是——首当其冲五连淘汰。 “……” 额当然,也有好的,全程面无表情走过去,要不是在走回来脚切实落地的一刹那秒变哭脸,真差点给他骗过去。 风玄清走之前还来了一句深情发言:“凌宿,我亲兄弟,我如果能回来,一定先拿你祭天,如果回不来,那你跟我一起下去吧。” “好兄弟”本人凌宿:“……”我可谢谢您嘞。 还有人调侃同伴:“不知道的以为你面前尸山血海寸步难行呢。” 结果自己走时——“我错了,前面分明他妈是我全族尸体连狗都不放过啊!” 历修很淡定,苻莲很淡定,沈定澜前来认领“差点给他骗过去”系列。 金玉璃也非常淡定,又冷又懒散的,凌宿轻叹,小师妹这精神状态,多多少少有点差了啊。 得亏没失神,不然收尸吧。 最后一共淘汰12个。 惊人吧?多半是走到一半扛不住灵力压力和内心恐惧的。 又到了最让人惊心动魄的一场了——内门二轮考核及内门十日授课验收成果总pk。 当然,也是凌宿最头疼的一场。 这个他没权利改规则,是真的只能抽签。 他不能带着一众弟子暗箱操作,哪怕郁柠殊给了暗示也不行。 万一那俩人又撞上—— 郁柠殊:“不都是单数人数吗?再来一个空签。” 凌宿无奈:“名次怎么定?上次是有弟子临时出了意外没来,这次呢?” 郁柠殊咬牙:“总不能那么幸运。” 凌宿沉默着摇摇头。 魔兽森林里,出意外的只有她们。 后来的某场里,死扛到底的只有她们。 灵术考核中除了因为邕无沂多修炼了几年外,金玉璃的灵术是最华丽且施展深透的,苻莲是所修灵术威力最大的,邕无沂也仅居二者之中。 她们,是表现最优秀的。 一切都在将她们进行捆绑,像是必须要分出一个高下,在这种情况下,万无一失显得尤为重要。 历修:“我帮你把抽签结果控制一下,一雪前耻?” 苻莲摇头:“小事上玩玩算了,这种决斗大事,既然有约就不能乱玩。” 那日自从他们回去之后,历修的身体就开始莫名的全身上下针扎般疼,反而苻莲没什么疼痛了都。 等后来取针的时候,历修反而是疼的面无血色的那个人,他们像是疼痛共享般,只苻莲只要不动那个针,她自己都不疼,但历修会一直成倍的加注疼痛。 不取针,苻莲无感,历修疼,取针,一人更比一人疼,多方位掐死退路,只能说……手段高明。 历修想了想,便也不作妖了。 于是——两人相安无事,初试平稳拿下。 这一场并不会计淘汰,但会计前三甲,前三甲有机会到玉门宗的铸造殿里挑选更合适的佩剑。 苻莲一路走的很稳,反倒是金玉璃,因为灵力躁动飘忽不定,加上连日来精神身体双重打压,因而造成的烦躁和不耐,导致她的打法很激进,粗暴简单直接,尽可能在减少灵力的消耗。 所以这一路打出来,她的步伐走的就特别飘,招数几乎固定,路子野到不行。 众弟子对这些都历历在目。 “啧,谁找死惹到了咱们锦玉小师妹,怎么感觉她心情不好?” “我感觉跟她对局的人才该心情不好……” “呜呜呜呜……四招啊!!!我在内门还混不混了?!!!” “……你就感恩戴德你好歹机缘巧合修炼过风系功法所以巧合所致躲了一招吧,老子最好打发了,三招解决。” “……” “我在邕师兄手下都好歹扛出了略微的反抗之力,你们怎么混的。” “……呵,苻莲手下,六招。” “别说了,都是大佬,我滚回外门当鸡头还不成么?” “考虑下宗主门下风玄清。” “……你一拳送我回天上吧,这个时间可能不太适合下凡。” …… 凌宿宣布:“第三轮终试结束,最后一轮十二进三,每人抽两签,两次对决,输一次下场,取胜者三甲,若仍无法决断,采取擂台战,直至留下三人。” 直到这里,失去了历修暗箱操作,果然苻莲金玉璃二人没那么背撞到一起了,但是就十二人,还每人抽两次的概率而言的话……很大可能,一直以来勉强维持的和平局面要破。 凌宿反而淡定了点。 他看得出来,金玉璃这次很明显耐性不足,追求速战速决,因而就算运气背一点,真撞上了……应该……不至于玩大了吧? 事实证明,如果没有历修暗箱操作,金玉璃和苻莲能相安无事到最后。 “十二进六,擂台战开始。” 一个陌生男弟子首当其冲举爪爪:“师兄,我极其佩服锦玉苻莲其人,因而我请求,台下观赏就好。” 这不是认输,这叫觉悟。 凌宿颔首:“陆人嘉下场,剩五人。” 苻莲眸光上抬,掠过擂台:“凌师兄,弟子有伤在身,恐不能继续决斗。” ……之前那么多场也没见你“有伤不能打”。 “苻莲下场,剩四人。” 凌宿张了张唇,准备让他们继续,下一秒。 “锦玉申请下场。” “……?”幻听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空前盛况之——认输 剩余三人中的一个弟子倏然偏头:“锦玉,你不舒服?” 金玉璃没回答,漫不经心的笑了下:“剩三人,直接晋吧。” “……锦玉,有什么事都好说,你先说一下理由。”凌宿无奈。 “理由啊……”金玉璃眸色又冷又淡,轻轻歪了下头:“奖励我没兴趣。” 凌宿深吸一口气:“铸造殿里的灵剑有一把是生了灵的,可以在主人遇难时保护其主。” 这种剑修真界不多见,整个修真界搬出来也不过就两三把,玉门宗能占一把已是不易,若能驯服其成为佩剑,那可就倍儿有面。 金玉璃唇角兴味一勾:“我是来玩的,你当真了?” “……?”来什么? 众弟子愣了。 锦姐你行啊,说玩就玩说走就走,服气,太服气了。 凌宿也没辙了。 …… 凌宿最后没掰过金玉璃,给放了。 剩下三人自然直接晋了。 于是当凌宿将名单统一汇报给金凛后,金凛的神情还怪错愕。 “锦玉呢?苻莲呢?都给谁打下去了?” 凌宿轻咳一声:“就,认输。” “???” 金凛拧眉:“谁逼的?理由呢?” “苻莲有伤在身,锦玉……” 也行,苻莲的起码合理了,金凛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稍后你让玉清银拿点伤药慰问一下,锦玉呢?” “……对奖励没兴趣。” “……” 习惯就好。 金凛按了按眉心,忍住火气,转移话题:“你先说一下考核什么情况。” 凌宿不动声色跳过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听起来这个考核简直正常极了——当然,苻莲和金玉璃不合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内门,凌宿没压。 “……不合就不合吧,总不至于要命。” 金凛对这看得很开。 一般天赋好的实力棒的弟子,就没几个合的,都是常态。 “刑堂最近怎么样?” 凌宿顿了下。 兽潮那茬问题出在刑堂的可能性比有人动了手脚的可能性大,而且刑堂那些人完全有动机,这么看来问题很大,但是如果实话说了…… “很好。” 金凛点点头:“凌宿,你是我最信任的弟子,刑堂掌权如果有你一份,我会很放心。” 凌宿颔首:“是。” 这天中午,六日的三场加试彻底落幕。 下午,所有淘汰出内门或加课的弟子名单都出来了。 所有留下的内门弟子将在今日下午之后,彻底归入各门,核心弟子带人搬进各门所在的山上,山上都会有结界。 往后核心弟子会持有永久入山令牌和少数一次性通行令,至于像玉清银那种拿出来送人的永久通行令……一般长老不会特批,除非像她那种足够特殊的弟子。 就算批了也没弟子敢像玉清银那般送,这要真送了,出点意外保不齐自己就完球了。 而内门弟子每月将会按照各门内部制度分发一次性通行令牌,限制入山次数,除了日常修炼和各门授课外,一般结界不会开放,他们都会住在宗门统一分发的住所里。 仔细想想,区别蛮大的。 按正常逻辑来讲,金玉璃正式入山后起码会有同门师兄带她参观熟悉一波,但她偏偏剑走偏锋,大半夜的上山。 美名其曰“一圈人围着,烦。” 于是——她躲到了半夜,动静极小的参观了一圈,山上有山有水有宫殿,有花有草有灵气,特别是靠近主殿,灵气特别旺盛,金玉璃则被安排在离主殿最近的一殿,名字都是新命的——玉华殿。 里面的陈设很新,主体以金子建造,金碧辉煌的,估计是整座山上——不,整个玉门宗里最敢造的一殿了吧。 把“我六欲未散”挂的明明白白。 施含盟作为师尊而言,还真挺照顾徒弟的,起码在这方面,这师尊认的不亏。 金玉璃只看了两圈就离开了,离九域剑法定级没多久了,她无心那些修炼资源,但是至少这本功法,她不能败在其他人手里。 翌日,凌宿在玉门宗后山找到了金玉璃。 “小师妹。” 金玉璃的剑甩出最后一招,剑风打在树叶上,回应出一阵哗哗哗的声响,金玉璃眸光也没侧,顺势收了剑:“有事?” 凌宿稍微吸收了下这个知识量:“你这是,练了一夜的剑,还是起的早?” 金玉璃挑眉不语。 “……小师妹,虽然九域剑法重要,虽然修士一夜不眠修炼有时候是正常的,但是那是进灵气啊,同时还可以提神,通宵练剑这种事无论对体力,灵力,或是精神都是极大考验,当年我熬到深夜练剑是常态没错,但是一夜不眠不多啊。” 金玉璃一抬手,手中佩剑倏然消失,声音又懒又散漫的回:“嗯,什么事。” ……这就是没听进去了。 凌宿很轻的叹了声:“说正事,今日早修你需要单独协同导师进行早修,监督早修堂的情况,如有意外及时报给我。” “还有……”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金玉璃挑眉:“怎么?” “……不知道怎么说,因为内门早修弟子会很多,所以一共分为了五个早修堂,一共9个监督弟子,除了四个天骄弟子之外,你是宗主钦点的例外,剩下几个你只要知道有景笙戎和你同门师兄江连御就行了。” “当初邕无沂被流放到外门,他的名额是由郁柠殊顶的,除了第五早修堂外,也就是你负责监督的,剩下的所有早修堂,都是两个监督弟子。” 金玉璃颇为意外的看了凌宿一眼,嚯,金凛这么放心? 但她无意多问,只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 凌宿又默了很久,直到金玉璃开始不耐烦,他才卡着金玉璃要出声的前一秒开口:“不是放心——算了,你就当散心吧,把你单独安排出一个早修堂是宗主的意思,但是把你安排到第五早修堂……宗主怕是也才知道。” 金玉璃挑眉:“有什么区别?” 凌宿默了一瞬,只说了句:“小师妹,你要相信,就算你灵根天赋不行,修为寸步难行是既定,但凭你现在的实力,没有人敢明面说什么。” “……” ------题外话------ 七门七座山 炼丹门(即药门):千灵山 剑门:寐洱山 阵法门:万元山 驭兽门:揽华山 符篆门:契灵山 炼器门:淬冶山 谛灵门:星火山 记不住没关系,就个大概介绍,后期涉及会有小括号提醒。 每一门称呼没固定,一般偶尔换个字或者少个字都还是它,也没那么严肃……懂就行了嘛。 第二百二十八章 锦姐:又是为了金子奔波的一次 “我把考核兽潮那件事压下去了,避免引起恐慌,更何况你应该也会觉得很麻烦,所以不必担心宗主那边。” “谢谢。” 金玉璃本来烦躁的思绪好不容易有了点安慰。 可当她压着寅时三刻的点踏进第五早修堂时…… 她刚一抬眸。 “师姐,别看了,导师他……应该暂时不会来了。” 底下有女弟子小声说。 虽然金玉璃年龄小,但无论地位或是实力,都不是他们所能及的,就算入宗阅历比不上他们,但起码值得尊敬。 金玉璃大概扫了一眼,早修堂不大,很干净,桌案大多都是玉制,非常符合玉门宗的大手笔,在为首的席后墙壁上,还有一个大字“静”。 桌案上有花瓶,有竹简,空气里泛着香薰的味道,这样典雅的环境,可见宗门对“早修”还是挺重视的。 所以,导师为什么没了? 她扫视了一圈在场弟子,衣衫规整,坐姿端正,应该是极为守规矩的那一类,还有人数……很多。 金玉璃淡定的抛了抛金子,走到前方她该站的位置,又随便摸出两三块金子,抱着磕了起来。 众弟子:“……” 金玉璃又清又冷的声线从前方传来:“别看我,看竹简。” 她刚才大概扫了几眼,不出意外……应该是在背门规吧。 外门早课确实会讲到门规这个东西,不过那时候要求熟记,到了内门要求自然更高,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 挺好,不关她事。 “那个……师姐。”有弟子小心翼翼开了口。 金玉璃眯了眯眼,不想说话。 “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先走吧,导师应该也……不会来了。” 在场当中没有熟人,起码金玉璃认识的没有,她没吭声,默不作声磕着金子,任何一句话都懒得回。 “上一个负责监督的是郁师姐,她脾气很好,我们导师很喜欢她,如今换了人,可能……接受不了。” “导师一向很少教我们什么,但对郁师姐一贯倾囊相授,虽然郁师姐不学,也懒得学,但之前那段日子,好歹是会为了郁师姐偶尔来,现在……应该不会了吧。” 他们说这话本意不是在抱怨,而是向金玉璃阐述一个事实:导师并不看重我们。 金玉璃摩挲了下金子,眼眸轻轻眯了眯,声线很冷,很不走心:“嗯。” 她应了,没有特殊含义,很简单的一声“嗯”。 她没打算帮任何人。 既然上面的吩咐让她盯这无聊的早修,那就盯,除此之外她不会越权管理半步。 偏偏天有不测风云。 沧澜:“……那个,金小璃,打个商量。” ‘说。’ “就,虽然让你改变轨迹,不让苻莲有机会掀起大战,生灵涂炭,但有些原轨迹,我们可以把它和苻莲脱节,但是不能扭曲它的走向,我这么说……你应该懂吧?” ‘让我帮他们?’ “是的,且要在九域剑法定级中集体脱颖而出一雪前耻,这是在玉门宗苻莲麾下最强的一支辩护队伍,就是因为这,当年苻莲魔气一而再再而三失控,他们掩护的很好,历修反复在门规边缘横跳做事,他们辩到最后直接无罪。” “有些事还是要尊重原轨迹……因为有你在金凛那儿的形象,苻莲没有一家独大,所以相比她,第五早修堂最后是交给你的,额当然,你能接手是因为有人看不惯你天赋,诚心欺负你的,但不管如何,如果你和苻莲这次都选择不管,原轨迹会偏离走向。” ‘哦,’金玉璃淡淡应着:‘简单,我用要求把苻莲换过来。’ “???”沧澜着实没想到还能这么操作,一时大脑宕机。 “不不不,等等,你把苻莲换过来了,那这还逆天改他妈鬼的命。” ‘让她玩儿一个月,修真界能怎么?’ “……等等,你先把这件事领了,不能让给苻莲,不然她万一真作了什么没法收场的妖然后……” 金玉璃语气里透露着满满的“老子不在乎”:‘那就杀了。’ “……一切向金子看齐,我们的目标是走到轨迹终端,牵扯出所有不良势力,彻底铲除隐患,顺便灭杀一下他们心里的恶念。” 有很多事往往一个人是不敢站出来的,可当有了强大的领军人物后,那么那支队伍的阵仗会难以预料的强,灭杀终端,也是将鲜血淋漓的事实放到存有类似想法的所有修士面前:你们的恶行恶念天道终将会施以极刑。 沧澜很贴心的做了个总结:“总之,金小璃你就算摊牌了杀了所有你能察觉到恶念的修士包括苻莲,但藏在暗处的,你未接触的数不胜数,不然当年修真界怎么可能落得那么个下场。” “你先接手,剩下的再说,好歹别让他们继续受苻莲荼毒……以后万一出落了,一个个的跟你杠,不是个事儿,但烦,这么说你应该懂吧?” 金玉璃不耐的蹙了蹙眉心。 事儿多,烦。 这群弟子大概都是三灵根或者更多,双灵根顶天了,不然不会被这么排挤。 长老宗主应该都有这个感觉,但他们根本回不去,融入不了单灵根弟子的世界,就算强行安排回去也只可能迎来更狠的排挤。 毕竟人心这个玩意就算金凛都控制不了,除了将他们单独安排出来谁也鄙视不了谁,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也就是这一屋子修士数量远远多于别的早修堂修士数量的原因,双灵根不多,单灵根就更少了,但继续往上可是多得多。 当然,像金玉璃这样的全灵根是真的就独一份,她刚进宗没少受舆论压力,就连玉门宗的入门门槛都受到了怀疑,这事儿都开始有意往外传了…… 但后来凭着一样样突出的能力,虽然灵根天赋让人鄙视,但其它的没有但凡哪一样不让人嫉妒死的。 再加上她的靠山团队,上有金凛,施含盟,墨臣御,下有风玄清,玉悠铃,谛灵门一众师兄,包括一心崇拜她的郁柠殊,最近关系也慢慢上来的凌宿,就连玉清银也曾承过她的情。 别的弟子不会有她这样的天秀配置,自然就不可能有她独一份的特殊舆论话题搭配——正反难分,也就更没可能会有人为他们申辩,抱不平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搞事情来啦 金玉璃指尖轻敲了两下金子,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你们导师谁?” 底下有弟子回:“沈河。” “谁找我啊?哟,来的人还挺特殊,怎么不坐下?” 这就是在明嘲暗讽她天赋了。 沈河怎会不知她来的原因,之所以这么说,是除去了她的身份,将她与天赋平庸资质平平甚至略差乃至差的离谱的弟子混为一谈。 金玉璃本来就没什么耐心,听他这么一说,眸色冷佞的笑了笑,走到最前面的檀木圆栏椅上,人一坐,腿一翘,漫不经心的交叠在桌案上,姿态慵懒又闲散,指尖金子转的飞起。 “后退,不送。” 沈河瞪眼,估计第一次碰到这种敢跟他刚的硬茬儿。 “锦玉,你无法无天了?!”现在内门几乎人人都认识她,可以不脸熟宗主,反正见不了几面,但她——绝对是必看。 “三长老让你过来是好好补补基础的,你看你……简直反了天了。”瞧瞧,背后人直接给卖出来了,该怎么说呢,休养期间还作妖,不活了呗。 金玉璃身子往后一靠,圆椅翘起了一个弧度,还时不时晃着,让人看得只心惊胆战。 偏偏座位里的某人淡定非常,坐姿既随性又没规矩,和门规里的标准规定简直天差地别。 她全程只望着手里的金子,连眼神都懒得转一个,偏偏就是在这极其典雅安静的环境之下,出了这么个不守规矩的人,姿态真的是让人挑不出一点仙风道骨的意味,反而野到了极致,一种不带束缚,隔绝于所有规则之外的随性。 像是听到了某个略微意外的人,她声音冷了几分腔调,透出了骨子里的尖锐:“出门小心。” “你的规矩呢?!你的教养呢!!你di……”沈河还从来没碰到过这种逆着他来的,一时没忍住开口就骂。 “滚。” 金玉璃拦住了他接下来那句问候全家,手里的金子还没吸完,她不想浪费。 “我看你真的是……” 但这貌似不妨碍她动手。 下一秒—— “咻——” 就挺突然。 剑刃划破空气,一把装饰精致通体布灵布灵冒金光的剑,砸在了沈河发冠上,发冠被打的掉在地上,沈河的头发被散开,风一吹…… 活像个疯子。 “……” “……” 空气沉默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敢开口。 谁都没想到,这位主儿真会动手。 金玉璃将那把剑重新用灵力拉了回来,放在手中把玩,神情颇散漫。 她看了眼沈河,唇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我不介意你怎么说,怎么想,但你要是硬想跪拜我爹娘的话,你放心,不慢,一秒就好。” “……” 说着,她的眼神开始慢慢变得不耐烦:“你想找谁去找,走了就别回来,我说的。” “……” 沈河一甩衣袖:“哼,我还不想教。” 转身离去。 金玉璃唇角的弧度慢慢消失,神情是冰冷的不耐,情绪差到极致。 如果那句话他说出来了——现在估计已经凉透了吧? 走了就别回来,她说的——她会和金凛报备,算一个要求。 能动手绝不bb,她的作风。 ……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全程都是瓜,他们却不知道该怎么磕,反而后半程全程大脑宕机。 有弟子先回过了神,苦笑着问金玉璃:“那……我们早修怎么办啊?” 金玉璃偏头看了她一眼:“他在你能学什么?” 确实——都没来几次,怎么可能认真教。 “但他是三长老亲自举荐到宗主面前,宗主点过头的人,”说到这里,那弟子顿了顿:“师姐,这么做……应该会出事吧?” 在金玉璃印象里,这种人并不多见,但碰到了,反而最好处理。 她嗤了声:“能出什么事。” “那……师姐你怎么交代……” 来监督他们的,结果合伙给导师气走了。 金玉璃指尖剑柄打了个转,寒芒扫了四周一圈,随后连剑消失。 金玉璃也不多废话,看了他们一眼,直接说:“门规我教不了,自己背,现在去后山,教你们点儿实用的。” 众弟子眼神亮了亮。 这门规他们早背熟了,在其它早修堂已经开始为九域剑法定级准备时,他们还在消磨光阴,如今能有所改变,不管是好是坏,起码不至于更坏。 到了后山,金玉璃挑了一处还算安静的地方,很随意的问了一句:“你们九域剑法什么情况?” “师姐,我在练第八域!” “师姐,我刚练完第九域。” 其实这还好,可当出现这种回答,并且呼声还是最高时…… “师姐,我还在练第九域。” ……请问你们,怎么进的内门。 金玉璃召出的佩剑顺势打了个转,再次收了回去,一套动作无缝衔接行云流水,剑尖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剑花,好看是好看,关键…… 有什么用。 众弟子是没敢问。 金玉璃从容不迫的拉出看戏阵仗:“练完第九域的挨个站出来分半演示,从现在起你们只背招式和灵力走向,‘理解至上’的别杠走人,每确认会一域的弟子站出来接在后面演示,直到全部同在第八域,不服的有怨言的早走早超生,想挑战我耐心的欢迎来试。” “开始。” 陆陆续续从懵逼中回神,然后站出来的弟子差不多到了四分之一,金玉璃默了下,没说什么,随便找了棵树,往后一靠,神识进了金凰灵戒。 沧澜正在无聊的磕珠子,突然发现金凰灵戒里进了个人,连忙钻进仙珠堆企图隐身。 毕竟之前在空间外现过身后,某次没藏住被迫露面差点害得众人损失一段记忆,还是有点教训的。 结果钻进去了才想起来:不对啊,这是我的主场,有人来了我该动手啊,藏什么。 于是——上演了一场器灵反抗之战。 最后当然是沧澜懵逼着重新砸进一堆仙珠里。 她小声“靠”了一声:“金小璃,你来都不说一声的吗?” 金玉璃随手捡了颗仙珠,摩挲了下:“你确定你听了?” “……”她没听,磕珠子磕入迷了。 沧澜撇了撇嘴:“行行行,我的错。” “没事,我没说。” 第二百三十章 那些年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你妈。 金玉璃漫不经心的笑了下:“行了,我去看看宫殿,你继续。” 沧澜顿了下,还是默默放下爪爪上的仙珠。 在空间避免化形耗修为,她一直用的本体,也就是某只周身散发着妖冶火光还贼拉拉风的凤凰。 她哼唧着说:“看看吧,那些年本尊为你造下的江山。” 金玉璃看着宫殿门口很久没有说话,搞的沧澜原本特别自信的神情都变得有点自我怀疑了。 虽然之前金玉璃已经有了个心理准备,但万一所见和所想落差很大呢…… 但是不对啊,她她她……不是没把这放心上吗?能有多少期待呢? 而且她也不像是那种喜厌明显的人,不对……这可是金子,就算再不明显,也总不可能面无表情吧? 那这是……不满意? 沧澜轻咳一声:“不满意什么的都能改,我又没怎么见过你在仙界的宫殿,就最近一次还是在你记忆里看出来的……有些细节可能……没还原。” “大不了你别把它当替代品,你就把它当个很普通的金窝,比之以前更豪华的金窝……额?实在不行,本……我拆了,重造?” 沧澜声音慢慢弱了下去,她发现自己的底线在被自己反复横跳着来回踩,没有丝毫原则。 不行,不能再继续了,这很不沧澜。 良久,空气中爆发一声轻笑,话语间笑意不甚明显,但脾气却是可见的从负值拉回正值:“我喜欢仙界金华殿,是因为里面有金子。” “啊?”沧澜没反应过来。 “它没有特殊意义。”只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囤金点。 沧澜大概可能或许应该……懂了。 “所以,你还是不喜欢。” 金玉璃挑眉:“沧小澜,智商是硬伤。” “……” 沧澜深吸一口气。 她算我半个主人又是金龙之身是金龙一族小天骄地位比我高血脉与我持平所以不能动手打不过也不能跟她呛她算我半个主人不能欺主不能当不义之徒每日三省吾身要保护这个小可怜她年少离族已经很惨了不能欺负她要保护她她气你你要忍着也许她不知道这句话有多气人所以你要忍着忍出病来了也得受着她算你半个主人这都是应该的你要对她怀有包容之心你他妈那谁包容我!!!! “金小璃,你别落我手上。”沧澜咬牙。 很遗憾,洗脑失败。 最后沧澜躺在金子堆里,想法很美好,把金玉璃带着睡着,完事儿了报仇雪恨!!! 但…… 金玉璃摩挲了下身边成群的金子,温暖渐入人心,十几日来的疲惫慢慢消散。 最后她揉了揉眉心,随手从旁扒拉过一张毛茸茸的毯子,盖在沧澜身上。 某个扬言要报仇雪恨的凤凰,睡的比“仇人”还香。 其实最惊悚的往往不是你在你“敌人”面前睡觉,最惊悚的是她还满脸面无表情的给你把毯子盖上了。 唉……一睡不醒不是梦,一睡九九九传奇礼包,“这辈子直接终结”。 然后——金玉璃神识就出了金凰灵戒,等她意识回归本体,见到的第一个场景就是—— 某不认识弟子小心翼翼凑上来,手里拿着件外袍,准备给她披上。 ——芥子空间这个玩意儿,在修真界是稀罕货,而一般的弟子,身上谁带披风毯子? 最后——两人大眼瞪小眼。 那弟子嗫嚅着:“师姐……你没睡吗?我……怕你着凉。” “谢谢,不用。” 那弟子慢吞吞的点点头,像是反应有点艰难。 金玉璃视线掠过他身后,往众人那儿望了一眼。 那弟子秒懂,连忙边收拾外袍边解释:“他们进度可能有点慢,就算尽力背,改变以往常态练剑方式——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促成,不过师姐你这个方法很有效,他们为了装逼,一个个背的比背门规的时候还用劲儿。” “嗯。”金玉璃颔首。 语罢,她不再多问,背倚着树,眸子半眯着假寐。 能不有效吗——龙族初出子弟的修炼模式。 她当然不会按照这副模式走,且不论她当时象征的地位,和其他龙差多少,光她的修炼起点很高,修炼速度也一绝,在龙族基本就是用最躺平的姿态拿最真诚的崇拜,要是真加入进去,秩序得崩。 她也不过勉强了解过几句。 能现搬的,她没理由用自己的。 没一会儿,玉门宗内部便回响起钟声,反反复复响了三声,悠远而绵长,众弟子的动作停了下来,金玉璃睁眼,掐着时间算了算,正好,早修结束。 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你们先回去。” 众弟子默了下。 金玉璃感觉到有脚步靠近,抬眼瞥去。 众弟子行了一礼:“凌师兄。” 凌宿颔首以示回礼。 “听你们锦师姐的,都先回去。” 众弟子面露慌张:“师兄,宗主是不是传了什么要罚师姐的命令?” 而他们的内心:靠——这么快,他们理由都没想好,要死啊。 凌宿笑着摇摇头:“没,你们先回去,我有几句话要和她说。” 众弟子却以为凌宿在安慰他们,理由出的那是千奇百怪。 “师兄,是沈导师,他先骂师姐的,师姐就驳了两句,他气不过才告的状。” “师兄,沈导师早看我们不顺眼了,他就是借题发挥想离开!” “师兄,他就是恶意挑拨宗主和锦师姐之间的关系!” 最后一个——你有点过分了啊,金凛和金玉璃现在能有什么关系。 凌宿失笑,看了眼金玉璃,话是对她说的:“动手没?” 金玉璃慢吞吞收回目光:“动了。” 凌宿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怪不得气成那样。” “好了,我说真的,宗主没什么意思要传过来,沈导师的位置很可能要依锦玉的意愿替代,就这。” 底下一声声倒吸凉气。 凌宿挑眉:“这是……不愿意?” 底下弟子纷纷摇头。 “那个……凌师兄我有疑问。” “请说。” “意思是只要锦师姐同意,我们以后的早修,都是她负责,即导师,对吗?” “是,”凌宿点头:“且她是唯一负责人。” 第二百三十一章 接手第五早修堂 那弟子瞪大了双眼,着实惊讶于宗主的决定。 凌宿温和的对他们笑了笑:“就算锦玉不同意,也会有两位很温柔的师姐接手你们,你们放心。” 底下瞬间不可置信:“凌师兄,宗主为什么突然这么吩咐?” “因为沈导师所作所为,不配为早修堂一堂导师,今已革去导师之名,贬为杂役弟子,负责玉门宗大大小小的杂活。” 有人忍不住“靠”了一声,随后像是说错话般立马敛了音,没敢继续说下去。 凌宿继续缓缓道:“之前没任何弟子反馈这一点,宗主自然不知,锦玉和沈河动手后,沈河去找了宗主,宗主查明原委后才知这些,故而有此命令。” “那……那两位师姐呢,会是谁?”有弟子好奇。 凌宿道:“玉清银和费矜。” 四大天骄之二。 众弟子彻底惊了。 他们没想到这波猝不及防的好处安抚。 更没想到……锦玉有机会成为他们的导师。 更没想到……如果锦玉不同意,替她“收拾烂摊子”的,会是天骄弟子。 一切惊喜来的太猝不及防。 由于内门早修一般都比较简单,没有什么复杂的功法或者灵术要教,而一般核心弟子,尤其像那两位这样的天骄弟子,肯定都是会的,如果两个一起,教起来当然不麻烦。 “当然,”凌宿笑着补了句:“只是作为早修负责人,你们锦师姐自己也才刚进门,当然不可能挂导师之名,如此的话修炼怕是要分心了。” 金玉璃唇角轻勾,挂着一个懒懒的笑容。 她更喜欢快刀斩乱麻。 早点把操控权拿到手,早点结束定级,然后把导师之名用要求甩给个看的过眼的人,两不相欠最好了。 众弟子视线盯紧金玉璃,想看她怎么说。 金玉璃漫不经心的话语从唇边溢出,三个字:“我接手。” “……” 几秒后,众弟子炸了。 “师姐!!!” …… 众弟子狂欢了一刻钟,才甘心被凌宿半赶着走了。 凌宿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看向旁边此时耐心并不多脾气并不好却把玩金子玩的入迷的金玉璃。 “这么怕麻烦的人,为什么还要惹这个麻烦?” 金玉璃“唔”了声,声音懒懒的传了过来:“可能无聊吧。” 凌宿默了下:“如果不是沈河本身就有问题,你就真闯祸了。” 金玉璃笑了声,笑色冰凉:“他要是没问题,我就不动手了。” 凌宿扶额:“惹着你了?” “看不顺眼。” “……宗主应该感谢你的,为玉门宗又除了一个坑货。” 金玉璃不走心的笑了笑,并不应声。 她为了自己更多。 “你算是帮了这群弟子,他们一般挺……记恩不记仇的,我能问问,你打算做什么吗?” 金玉璃没应声。 凌宿不在意的笑了笑:“好吧,我逾越了,因为天赋原因他们受到过很多排挤,导致一些只要不触及底线的命令,几乎顺从的全部应下,算一种……小心翼翼的乖巧吧。” “他们很照顾人,郁柠殊之前说如果不是因为接手的是你,她打死都不会让,因为如果不带任何有色眼镜和他们相处,会感觉很轻松。” “宗主知道马上定级,你可能心里压力挺强,把他们安排在你身边,说不定有点安抚作用,也是让宗主决定这个决定的辅助因素。” “同时如果可以,你能教他们一些东西,他们比较特殊,如果另外安排导师来,再发生像沈河这样的例子,宗主并不可能时时刻刻注意到,所以需要同门弟子进行关照,玉清银和费矜看人一向很平等,她们很合适,当然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你作为第一选择人。” “前面的都是客观事实,接下来这一句,是我单独想和你说的。” “遭受过太多恶意的人,如果猛然感知到太多的好,会产生依赖,如果那个好离开,他们可能……” 凌宿说到这里,顿下来笑了笑,没继续往下说,只补了一句:“虽然已经来不及。” 因为光帮他们平反这一件事——就可能是他们进宗以来承受的最大善意。 金玉璃不走心的应:“知道了。”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我先走了。” “嗯。” 金玉璃也走了,但她的方向不是后山深处,而是御剑前往星火山。 今日各门都在欢迎新入门的弟子,虽然施含盟看起来的确不像个重视仪式感的人,但出于礼貌,过去看看无可厚非。 …… 不久之前,金凛那里的状况是这样的。 沈河:“宗主!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金凛淡定的喝了口茶:“你先歇一歇,说了这么久不渴吗?来,饮茶。” “宗主!” 金凛摩挲了下茶杯,不语。 沈河气急:“她都无法无天了!” 金凛瞥了他一眼:“你,骂她了?” “……没有。” “哦,”金凛点点头:“去吧,骂她一顿,我看看她怎么动的手。” “……宗主!”沈河咬牙。 金凛轻叹:“沈河,不是我不帮你,你看看,我特地把玉清银叫过来为你验伤,你一没伤,二没证人,你让我怎么罚她?” 沈河:“我……” 他不服:“难道就这样算了?!” 金凛又喝了口茶:“不能。” 沈河睨了他一眼:“此话怎讲。” “本座刚随手让凌宿去查了点东西问了点人,你猜——本座发现了什么。” 沈河拧眉,不明所以:“什么?” 金凛轻叹:“沈河,人啊,亏心事少做的好。” “你最近还是去当个杂役弟子好好冷静冷静吧。” …… 金玉璃走后,凌宿刚迈步,就被人叫住。 “喂。” 听这独一无二的语气,凌宿就知道是谁了。 他回头,看见躲在树后的风玄清,无奈:“你来就来,躲在树后……” 风玄清笑了下:“这多冤枉,我才刚来。” “什么事?” “沈河怎么回事儿?我听见他向金凛求饶,好像是什么……再也不敢了,诶呀没记清,反正你就告诉我,锦玉到底干什么了?” 凌宿诧异:“你怎么听到的?” 风玄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冷哼了下:“金凛那个小瘪三为了防我继续在内门作妖,索性给我免了早修,每日去他那儿修炼,亲自盯着。”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锦姐:那撕票 凌宿:“我没看见你。” 风玄清:“能让你看见有鬼,他什么事都避着我,生怕我借机作妖。” “……” 凌宿想了想:“宗主既然这么做,一定就有他的道理。” “能有鬼的道理。” “好吧,那我明说,只要事关锦玉,在你对她兴趣没消散前,不作妖才是有问题,所以你还是理解理解宗主吧。” “……” 他眯了眯眼:“你信我抽你吗?” 凌宿微笑:“好兄弟,不要暴力行事。” 风玄清冷笑:“我对她能有什么兴趣?别说的跟我喜欢她似的,我对她有没有兴趣我门儿清,但我明确知道,你对她,兴趣肯定不浅。” 凌宿温和的笑着,一字一顿:“我们只是朋友。” 风玄清“啧啧”两声:“能跟你称朋友的不多,但有女的必是有鬼。” 凌宿想反驳,却发现无从驳起,被自己气笑了。 …… 到了星火山,金玉璃一路都很顺畅,最后却发现,目光所及,一片寂静。 “……” 怪安静的还。 她走了几步,空中落下一张纸条,上书:你的师尊和师兄在我手里,不要引起任何人注意,不然我杀了他们,现在,撕碎纸条。 字迹工工整整,与之反面的“救我”形成鲜明对比。 金玉璃指尖弹了下纸条,大概顿了有两秒,随后缓缓的、轻轻的,一点点把纸条撕碎。 然后空中又飘下一张纸条,上书:很好,接下来召出佩剑,扔在地上,扔远点,然后撕碎纸条。 金玉璃另一只手一抬,佩剑便出现在掌心,她很随意的扔在了远处地上,然后慢条斯理的撕碎纸条,情绪还挺淡定。 这时,天空中又飘下一张纸条,上书:扔掉你的芥子空间,然后撕碎纸条。 金玉璃很淡定的取下指上戴着的金凰灵戒,随手一扔,照做撕碎了纸条。 沧澜:“我靠,金小璃你反了?!!我一醒来你就给我扔了???” 当然——像这种级别的芥子空间,认主后旁人肯定打开不了,而且针对金凰灵戒还有一种特别特殊的功能,它认主后,除非主人心甘情愿,谁碰到都会被红莲业火灼烧。 然后,天空中又落下一张纸条,上书:很好,现在自封灵力,往前走十步,如若违背任何一个,我杀了他们。 金玉璃看到这里,摩挲了下纸条,嗤笑一声。 下一秒,不见她有任何动作,身周的灵气却是在刹那间消散的干净。 她往前走了十步,地上出现阵法印迹,在这方寸之地内,倏然红光大作,不断刺激着金玉璃的双眼,金玉璃微微眯了眯眼,强光让她眼前只有红色,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下一秒,一道声音出现在耳畔,似低声呢喃:“想不想我杀了他们?” 金玉璃非常淡定,超乎寻常的淡定,她没应声。 那道声音却并不打算放过她:“可是我想杀了他们,怎么办?” 怎么办—— 金玉璃唇角弧度渐冷:“那撕票。” “……” “我的乖徒儿,你没有心。” 施含盟的声音倏然蹦了出来,但红光却未消散丝毫。 金玉璃索性闭了眼,声线冰冷:“把阵法撤了。” “乖徒儿,阵法又不是我设的,我怎么可能说撤就撤呢?” 施含盟声音笑嘻嘻的。 金玉璃修长苍白的指尖摩挲了下金子。 “一句话,撤不撤。” 施含盟“嘿”了一声,索性不加掩饰:“威胁没用,不撤。” 下一秒——施含盟那张欠揍的脸就出现在了金玉璃眼前。 施含盟眨巴了下眼睛:“‘乖’……徒儿?” 是的没错,阵法没了,猝不及防。 施含盟懵了,看向对面:“怎么回事?” 对面六位齐齐摊手。 金玉璃将那股刚吸进来的浓郁的灵气吸进体内,勾着唇邪邪的笑了下:“好玩吗?” 施含盟轻咳一声:“你没剑没空间没灵力,阵法怎么破的?” 金玉璃晃了晃手中的金子:“有它,对我来说所向披靡。” 施含盟摸了摸鼻子,虽然不能理解,但他没想多问。 从她一直握着金子不放手来看,就知道这东西对她来说,不止“特殊”二字这么简单。 “你怎么发现的?” 金玉璃睨了他一眼,声线清冷:“劫人劫到玉门宗谛灵门,我该考虑换个宗门了。” “……” “发现了不拆穿?”施含盟没好气。 金玉璃有点懒洋洋的说:“看看你们想玩什么。” “诶诶诶——师妹我冤枉,不,我们都冤枉,除了师尊大人,我们六个可都没参与任何一环。”濯幽强行辩解。 “是么,”金玉璃唇角扯了扯,敷衍似的点点头:“那就是了。” “……” 他默默屁颠颠的把东西捡回来递给金玉璃,金玉璃颔首接过:“谢谢。” “……”完了,这么中规中矩,生气了。 金玉璃动作顿了下:“别多想,习惯。” 濯幽“哦”了声:“小师妹?” “嗯。” “你怎么不问我叫你干什么。” “……” “好吧,我就想看看在你不走心的情况下,怎么应人。” 金玉璃重新戴上金凰灵戒,佩剑则自动消失后,她懒洋洋的说了句:“那个时候烦我,我更喜欢动手。” “烦你?比如说什么?” 金玉璃随口说了句:“看情况。” “那现在呢?” “你刚刚。” “你这也没动手嘛。” 金玉璃活动了下手腕,濯幽下意识后退一步。 金玉璃视线转到他身上,笑色莫名夹杂着戾气:“那你继续问。” “不敢不敢。”濯幽下意识躲到雾阑身后,却在发现空气静默的前一秒立马转战阵地,到了江连御身后:“大师兄保护我,师妹要打我。” 江连御知道金玉璃和雾阑间的矛盾,虽然他并没打算理濯幽,但担心尴尬,还是应了句:“那你打回去。” “……” 空气真的尴尬起来了。 打不过吗?貌似不确定,毕竟看传言,金玉璃是真的强无敌又牛逼。 但能动手吗?不能。 濯幽想抽死江连御的心都有了。 楚息作为智商一流情商不行的人,还偏偏嘴贱了下调侃他:“好像……有点怂。” 濯幽撸袖子:“楚息你说话注意点。” 啊……忘了说,楚息除了好看,智商高,实力不行情商低,一无是处哈哈哈哈。 第二百三十三 施含盟:我门下唯一女弟子,可以娇气 楚息在下一秒躲到施含盟身后:“师尊,他欺负人。” 施含盟看了眼濯幽,没好气说了句:“不久之后九域剑法定级,我看你是非得想在定级之前和楚息干一架。” 濯幽撸袖子:“师尊你说对了。” “来,让开,今儿我不教教他为人师弟的规矩,我就不是他师兄!” 楚息见施含盟没打算拦,“靠”了声赶紧跑:“濯幽你不是人!” 祁明月没半点诚意的松松拽了下濯幽:“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这也能干起来。” 濯幽冷哼一声:“今日要不是师妹正式拜入山门的好日子,楚息,你绝逼完了。” 楚息摸了摸鼻子:“息怒息怒,得不偿失。” “……” 一行人原本要去大殿的步子,突然拐到了山上一片小林子里。 金玉璃并不意外,看施含盟这种性格,着实不像什么注重仪式感的人。 不过这情景…… 金玉璃指尖慢慢流动起了控灵诀。 本魂受刺激完全觉醒后,对战分神中期还是挺简单的,但为了以防个什么意外,一招制敌会更有安全感。 果然,施含盟突然回头。 金玉璃就那么和他直直对上,施含盟愣了两秒,金玉璃眸中的戾气还没散去。 濯幽眉心跳了跳,当初那场决斗,小师妹的表现绝对在他们所有师兄意料之外,哪怕后来每一次金玉璃在各方面暴露出的各种天赋和实力,但在这种硬实力面前,挣扎的不一定简单啊! 他赶紧拉开金玉璃,但手还没碰上去,金玉璃就已经先一步闪身避开。 不巧,濯幽碰的刚好是她那只运转了控灵诀的手,但没碰到。 如果真让他碰了,扛不住控灵诀带来的巨大压力,怕是会受伤。 金玉璃一晃手中的金子,懒洋洋的腔调和他说着话:“师尊,所向披靡没开玩笑,你想试试的话,也行。” 控灵诀已经有绝对胜算,金子只是起到震慑作用,毕竟她不能说出控灵诀这种很可能原本不是修真界的功法。 当然,如果可以,她并不怎么想动手,之前权当她栽了,这回她是真精神不好,不想动手。 施含盟拧眉看着她:“我在你眼里,就这形象?” “?”金玉璃歪了歪头:“严师出高徒,开场白免了,你可以选择动手或是放弃。” “……” 施含盟幽幽看了她一眼。 “你是我关门弟子。” 金玉璃挑眉:“然后?” “知道我为什么看上你吗?” 金玉璃不语。 施含盟笑了下:“其实也没什么为什么,都是合眼缘。” “你是谛灵门唯一女弟子,也是谛灵门最后一个弟子,谛灵门的小师妹,可以娇气,反正在你前面你六个师兄把路都走的差不多了,你看着随便玩玩。” ‘随便玩玩’? 金玉璃摩挲了下指尖,上面附着的强大灵气停止了继续凝实的趋势。 半晌,她唇瓣轻启:“所以?” “所以严师出高徒什么的……我看你个性挺强,当不当高徒怕也就你愿不愿意,这个严师我就不当了,当初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就当走个程序吧,该你傲的继续傲,反骨继续长,狂性接着走,我不要求你修炼,什么时候想玩了就找你六个师兄,这些年他们学的东西很多,除了我教的,更多的是自己摸索的,你也别听外面传的那些,他们会的东西很多,你有想玩的直接问他们,总有一个是会的,你就自由点得了。” 施含盟露出一个自认温和的笑容。 殊不知,这话落在金玉璃耳中,怎么听怎么像遗言。 她指尖轻轻敲了两下金子,姿态挺漫不经心的。 “遗言?” “……” 施含盟被自己口水呛到了,咳了半天。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金玉璃拧眉看他:“出了事就说。” “……” 他怕自己被气死,深吸一口气。 “不是出事……难得我看顺眼的是一个女娃娃,长的又娇气,但人偏偏长歪了,在我这虽然没什么女修士的特例,但你是我在他们当中,看的最顺眼的一个,所以作为我施含盟的唯一且关门女弟子,这严师可能不太能当。” 施含盟前后态度转变很突然,但如果金玉璃能明白他那种感觉的话,就不会这么想了。 本来上次对决后他就没敢再多要求金玉璃修炼,甚至在后来想,是不是下手真有点重了? 这对他一个鼎鼎有名的“严师”而言,无疑是突破底线性法则的,但偏偏……他对她有种莫名的纵容。 再多想想也就算了吧,谁叫自己当初不也是捆着她拜的师,主要还是太合眼缘。 施含盟这人唯一的好处就是,通透,想的明白做的出来的事儿,就任其发展了。 当然——除了当年某件事外。 再者,也就是辅助性原因,他看得出来,金玉璃天赋不差,除了灵根是硬伤,其余的每一个都堪称实力天赋神级天花板,他多要求,怕是反而让她失去了原本的自由发散下的潜力。 不过他可能不知道的是——就算他对她要求严格,金玉璃很大程度上会半听半遗忘似的象征性……敷衍应付。 也就是他是她莫名其妙的师尊,换成别人金玉璃敷衍应付都懒得干。 施含盟继续说:“当然,作为你师尊,还是想考你点东西——” 金玉璃抬眼看他。 “会烧烤么?” “……” 问的有点突然,金玉璃整个人顿了下。 濯幽正沉浸在“好家伙我们竟然就是个工具人”的义愤填膺中,听到这一句,他偷偷笑了下。 楚息入门最晚,他们平时瞎掰扯也没掰那去,见濯幽偷笑,有点莫名其妙。 “诶,这什么逻辑啊?” 濯幽笑的停不下来:“咱们师尊最好那口烤鱼,再不济烤魔兽也成,你进门的时候回答的是‘会’,你智商最高了,当初明月偷偷眼神示意你一次你就会了,但最后还是被师尊挑出来一顿说,师尊对他入口的东西有时候极为挑剔,小师妹这回栽了。” 楚息挑眉:“是么?当时我怎么没听到过?” 濯幽瞥他一眼:“师尊那时候不是还教你烤鱼了么?嫌弃尽在教学中,你智商呢傻逼。” “……”楚息翻了个白眼:“这是情商范围内的东西,我没有。” 濯幽“哦”了一声:“你也知道,你情商低。” “……” 第二百三十四章 祁明月 就在一群坑货等着金玉璃那句“不会”诞生时,只听她声线冷淡懒散的说了句:“会。” 施含盟眼神亮了亮,眨巴眨巴眼,期待的望着金玉璃:“乖徒儿,给为师烤条鱼呗?” 在一旁沉默中的濯幽:“……” 脑子飞速运转还在想该怎么隐晦帮帮她的楚息:“……” 笑容僵硬在嘴角,心里暗道“不好”的祁明月:“……” 施含盟的霸王条款也没给金玉璃说话的机会,几乎是在他问完的下一秒他就秒接下一句:“好的为师懂你想孝敬为师的心,来吧。” 说罢,他让开了身后那处小山洞。 濯幽几乎是在原地表演懵逼。 “师尊你什么时候在这儿造了个山洞???” 施含盟“嘿嘿”笑了两声:“为师是在为鱼的生存出谋划策。” 濯幽:“……”我看为鱼的灭绝奋力贡献的事儿你也没少干。 他咽了口口水。 “那那那……我和明月师兄帮她?” 施含盟狐疑的看他:“怎么?突然开始助人为乐了?” 濯幽有样学样“嘿嘿”笑了两声:“自己人,自己人嘛,应该的应该的。” “得了吧你小子,就怕你上去添乱,明月,你帮忙。” ……别的不说,就冲您这变脸,奥斯卡今年没你简直黑幕。 祁明月向濯幽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顺便应了施含盟的话:“好。” 语罢,他笑了笑走上前,刚想帮金玉璃架好火堆,结果等他走过去的时候…… 金玉璃刚好在简易火架上搭上第三条鱼。 而她,坐姿狂放不羁,一只胳膊懒懒的搭在微屈的膝盖上,指尖悠闲的转悠着金子,那慵懒的目光全程不带移的。 许是精神萎靡所致,没在众人眼前的她,眉目间戾气很深,周遭的空气里都被她点燃了浮躁,唇没什么耐心的抿着,看得出来,虽然懒人自有懒福,花了较长功夫搭简易支架,但等待让她耐心耗光。 最后索性直接上手,掌起成阵,周遭灵气浮动入阵,尽数被拍入火中,火苗一下子蹦的老高,几乎覆盖了鱼身,几秒后,火苗渐消。 进来没多久就经历了一场视觉盛宴的祁明月:“……” 金玉璃大概不知道的是,此时祁明月看她,如果不是有“小师妹”那层滤镜在,怕就她那种骨子里的邪性和放荡不羁,加上此时惊心动魄又华丽的危险,早动手了。 沧澜在空间里咬牙:“这金凰灵戒怎么什么都缺,没有味道的鱼那能好吃吗?你那师尊看样子就没那么好打发,金小璃你倒是担心一下啊,马上都熟了。” “对了——魂戒,你魂戒里呢?” 金玉璃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身影在重重火光中显得妖冶又危险。 ‘没有,我不吃这玩意。’ “那你烤这么熟练???” ‘跟烤魔兽不一个道理?’ “你烤魔兽也得用料吧?” ‘不常吃,没感觉。’ 沧澜:“……”我为你担忧,你气煞我也。 她小小的身子往地上一坐,大手一挥直接躺平:“那你继续,我躺尸了。” 祁明月缓步走上前:“师妹,需要什么帮助吗?” 金玉璃抬眼看了他一眼。 颜值没得挑,起码属上乘,虽然没墨沉好看……但这种近妖的长相,还挺勾人的。 这么一对比,她才慢慢意识到,墨沉那种貌似她看得习以为常了的颜值等级,在世间,貌似是颜值天花板中的天花板。 哦,还有……那位帝神大人。 不过墨沉性格太偏于少年,想什么呢。 祁明月见金玉璃有片刻滞停,还特地凑上去,面对面的冲金玉璃笑了下:“一会儿再看,你小心你的鱼。” 金玉璃垂下眸,清了清嗓子,有点沙砾质感的清冷:“鱼里需要加料吗?” 祁明月一愣:“加料?” 金玉璃“嗯”了声,再抬起眸,看见他微妙的神情,挑了挑眉:“比如,盐。” “……噢,”祁明月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轻咳一声:“不用,师尊喜欢这种。” 沧澜:“……?”你们一个个都不正常,喜欢吃没味道的烤鱼。 祁明月只兀自笑着没解释,坐到金玉璃身边:“等以后有机会给你仔细解释,咱们师尊的情史。” 祁明月是那种典型的妖孽美人的长相,样貌近妖,还总喜欢笑,再加上优越的身材底子,放在现在简直可以原地出道即顶流封神。 而且当他那副撩人样子喊出“小师妹”的时候,又撩又苏的嗓音直接让耳朵怀孕。 ……此处特指金玉璃,除外。 墨沉和祁明月没法比,因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虽然都很喜欢笑,但祁明月的笑里更多的是近妖的邪意,墨沉对她更多的则是无奈或者纵容,偶尔也免不了小傲骄。 但如果拿祁明月去和帝神大人比的话,两种相似的感觉,客观上来讲帝神大人比祁明月好看很多,但也冷淡很多,……虽然长的都是一种妖风。 但帝神大人却是拿最妖的长相秉最冷淡的性子最懒的姿态,眼角那颗泪痣曾经不知勾了多少如今已然彻底将他遗忘的仙人的魂。 那种风格上带来的冲击,加上身材样貌上的绝顶天花板,无疑曾不少次确实勾到过金玉璃。 不过祁明月这种纯粹的妖孽,也是极致的撩人的。 偏偏那蛊惑人心的笑容,不停冲金玉璃放电。 沧澜抿了抿唇:“金小璃,如果不是因为仙界正等着你的那位是帝神大人,深情千年,我一定会劝你收个后宫养着玩。” 金玉璃:“……” 沧澜接着说:“这要卖到青楼去,真的,一夜赚回一个国,从此不是梦。” “……” 沧澜继续作:“唉……你看你六个师兄,各有特点,平分秋色,哪天离开的时候,打包扔到青楼,你也算霍乱人间经济秩序第一人了吧?” “啧啧啧,这姿色,诱人啊。” 金玉璃裹挟着懒色的嗓音传回识海:‘那你猜,烤凤凰会不会比他们更诱人?’ “我以为你想看我笑,结果你神宠合伙你要卖我去青楼”系列之——祁明月篇。 第二百三十五章 时空掌捷人,楚息? 祁明月就眼睁睁看着金玉璃不断往架子上放鱼,然后一个响指,火势蹿高,包围整个架子。 大概等了有一会儿后,金玉璃搭在微屈的膝盖上的那只手,食指轻轻往下一压,火势渐小,直至消失…… 这该死的速度,一定又是金玉璃没耐心了。 祁明月见她烤了差不多有十条,终于没忍住问了:“小师妹,你烤这么多的吗?” 金玉璃将九串烤鱼拿在手中,随手递了串到祁明月那儿。 “当早膳垫垫。” 祁明月:“???” “小师妹你怎么知道我们没用早膳?” 金玉璃已经起了身,声音冷淡的回:“刚才那一出,耗时七个时辰。” 当然——其中大多数时间都是他们在无数次压倒又重新立起的意见中耗掉的。 主要还是为追求蒙人完美。 祁明月失笑:“这你都知道?还有什么?” 金玉璃声线清冷:“纸条的字,你写的。” “阵法师尊设的。” “……等等,阵法很有可能暴露实力,但你具体怎么勘破的这没问题,你是怎么知道……纸条上字我写的?” 金玉璃瞥了他一眼,像是看傻子似的——没错,看傻子。 “纸条两面字体起笔落笔笔锋相似,且,背面有落款。” 这在最初原本是为了加强金玉璃对此的真实感和恐慌感,结果…… 祁明月挑了挑眉:“那可是两种字体。” 金玉璃没说话了。 她怎么知道的?指尖轻弹那一下,可不是白弹的。 至于字迹…… 背面“救命”确实有落款,但也确实是两种不易辨认的字体,她对此没研究,也不知道,全靠推出来的,那不过就随口一掰扯。 真要追究……那一下到底弹出了什么,她当然不会回答。 祁明月见她不想说,也不勉强:“好吧,所以你为什么要烤十条?” 就在祁明月又以为会是什么高深莫测的理由时,金玉璃一句“十条吗?没数。”把他打的风中凌乱——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烤了?” 金玉璃懒声:“不想烤了。” “要是没烤够呢?” 就在祁明月以为又是什么缜密的逻辑时—— “鱼在师尊手里,你们看着办。” “……” ‘没关系,只要不是我操心,你们随便操心。’ …… 最后,众弟子齐齐给金玉璃竖了个大拇指——这观察力,简直了。 他们吃的是没辟谷的饱腹之感,而像施含盟这种修为的人,基本就是在满足口欲了。 祁明月可能是受过不少摧残吧,味觉格外敏感,几乎是在咬下那口烤鱼的刹那感到惊诧——小师妹那么粗暴的烤法,出来的味道竟然还不错? 与此同时,施含盟笑嘻嘻的说:“不愧是我乖徒儿,烤的比他们几个臭小子好多了,以后常记得替为师烤鱼啊。” 其实味道称不上多好,毕竟金玉璃说不常烤是真的不常烤,加上最近手生,又没用料搭配,所以出来的效果自然不怎么完美,施含盟这话算安慰,不过“比那群臭小子好多了”的评价却是真,主要还是因为当年那群人的“现学现卖”的功底为零啊。 金玉璃自己也尝了一口,可能是最近无论是哪一餐,但凡墨沉有能力强压着她吃的,都绝对是味道顶尖的吃食了,猛然一尝这玩意儿,是真的“惊艳”。 但考虑到“体力不支”这个问题,她还是吃完了。 照金玉璃那种烤法,其实能烤成这样就不错了,但味道明显差了点感觉。 沧澜难能找到可以嘲讽金玉璃的点,于是决定一雪前耻:“嚯嚯,你这也不行啊,技术一般啊。” 金玉璃揉了揉酸胀的眼角,闻言笑了下:‘我又不是什么都天花板。’ 沧澜:“所以你有不会的和不擅长的?” 金玉璃:“嗯,不少。” “稀奇啊小天骄。” ‘还好,没你多。’ “……” 金玉璃被一群师兄和施含盟插科打诨,硬生生拖到了午膳,最后,她只象征性动了几口。 玉门宗规矩很严,食不言寝不语,但在谛灵门,还真是见了鬼的没有束缚。 不仅身为徒弟的他们和施含盟一起用膳,还敢当着师尊的面聊天聊的欢。 楚息是个观察细致的,他悄咪咪凑到金玉璃身边,见她几乎没什么胃口,低声询问:“不合口味吗?” 金玉璃对他们这自来熟已经完全免疫了。 她淡声:“没,吃不下。” “你胃口这么小?就算在师尊面前保持形象……你这怎么比景笙戎还夸张?” 金玉璃一挑眉,眸色掠过邪意,偏过来的视线挺轻慢:“形象这东西,暂时不考虑。” 楚息摸出来个东西,递给金玉璃:“说出来,好像为人师兄,送礼物应该有点自觉。” 金玉璃看了他一眼,低声嗤笑了下:“同龄。” 楚息见被拆穿,瞪了她一眼:“同龄怎么了?我就是你师兄!我之前就是最小的,总被他们嘲笑,这会儿终于来了个更小的,还不允许我喊两声过过瘾?” 是了,收了礼物这可不就默认这声“师妹”了吗。 金玉璃把那球形一样的玩意儿放在掌心把玩了下,晒笑了声:“师兄。” “嗯?” “你是时空掌捷人。” 楚息猛地瞪大双眼瞅她。 金玉璃颠了两下,把球扔回去。 随后懒洋洋的说了句:“我又不会,这就算了。” 楚息很快的眯了下眼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金玉璃笑了下,整个人懒洋洋的:“师兄,戒心不行啊。” 楚息拧眉盯着她,一字一顿:“你怎么知道的?回答我。” 金玉璃身子往后靠,半玩笑似的调侃他:“我说我是漫时阁主,你信?” 楚息下意识攥了下那颗球。 如果以前肯定不信,但是最近风波频出,她到底还有多少惊艳人心的地方,没人拿的准。 传言中的金玉璃或许她自己没有了解过,但她绝对已经成为“不定危险性”首要人物。 金凛收到沈河举报当时,其实自己也是懵的,派凌宿查那一下,也纯是死马当活马医,医死了不亏,万一就活了呢,主要还是得罪不起,一直忌惮金玉璃以全灵根废材天赋走完天梯。 要么有实力强拖着,要么真有什么底牌,哪样他都得罪不起。 这场对话直到祁明月举杯过来才结束,见两人之间这尴尬的气氛,他下意识把酒杯先递到楚息手中,笑意撩人男女通吃中暗含蛊惑:“师弟聊的这么火热,我可吃醋了,要不,这杯我敬你?别推辞。” ------题外话------ 关于时空掌捷人那块儿有个庞大的知识点,现在剧情重心不在那,只是引个过度,表个身份,这段就只要记住楚息是时空掌捷人就行了,后面涉及会有讲解,关于大量背景或设定讲解,一般不会占用大篇幅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祁明月:撩完了,没遗憾了,晕吧 楚息本来犹豫着想追问来着,但被祁明月这一插科打诨,他看了眼祁明月,暗自腹诽:我看你不是吃醋,你这是纯坑我。 不过在触及到那张脸时,还是傲娇的冷哼了声。 祁明月深知,在座几位师兄弟中,最吃他这套的就是楚息和赫亓,有多吃呢?大概就是他哄着毒药都能给你解决了。 唉,都是美人惹的祸,美色误人啊美色误人。 楚息最后干脆利落的一杯干了,凭着酒意,逼近祁明月,指尖轻挑起他的下巴,祁明月眯了眯眼,一双好看的美人眼被酒意熏的起了层薄雾,但他不至于醉。 虽说是强灌,但既然敬都敬了,自己不喝也不道德。 祁明月确实不常喝酒,就他这样子,常喝酒怕是得喝出事。 但他酒量还不至于像某人…… 楚息指尖轻轻摩挲了下他的下巴,纯属借着醉意发“优雅的酒疯”:“师兄生的甚好。” 祁明月平常没少听这种话,不过看他样子,下一句蹦出来的可能也不是什么好话,他挑了挑眉,静等炸弹。 果不其然——“很适合关起来。” “……” 沧澜看戏不怕事儿大,隔空接了一句:“为啥不是‘适合囚禁起来,日日只供我一人观赏’?” 祁明月无奈的将手覆上他的手腕,轻轻往外掰了下:“行,我灌的你,我的锅,给你关,你先松开,这个姿势不舒服。” 一个站着弯腰,一个坐着,撑这么久,能舒服有鬼。 沧澜手里的仙珠猛然掉下去:“嘎?” 她不自觉的换了个吃瓜姿势:“我靠,这是……一对儿?” 楚息眯了眯眼,一字一顿,轻挑慢捻:“不松。” “……” 祁明月微不可闻的一叹:“楚息?” “没醉。” “那你松开。” 楚息指尖加紧了几分力道,气息带了几分强势:“祁明月,你过来点。” 祁明月平时跟一众师兄弟玩笑没少开,他们谛灵门风格一向开放,见色起意……哦不,有事没事撩撩他的例子不少,最过分的直接给人扑倒了,祁明月还无所在意的笑着配合,真差点给人弄出点莫名冲动。 事后濯幽还调侃过祁明月:“师兄,你这是真不怕我们内部消化你啊。” 祁明月勾唇一笑:“那就来。” 楚息见他没回应,索性把他猛地往自己这边一扯,祁明月猝不及防被他拽过去,重心一下没稳住,两人翻在地上,祁明月在上。 这和当年那情形也差不太多了,楚息指尖游移过祁明月脸上勾人的棱角,慢慢划到他的唇上,轻轻按了按。 气氛不对劲,沧澜隔着空间都感觉到了。 “我怎么感觉……那谁真有心来一趟……真的?” 不过最后楚息只是笑了声:“祁明月。” 祁明月用手撑着身子,准备起来。 结果楚息死死拽着他,他根本动弹不得。 祁明月都整的气笑了:“你是挺行,一杯酒喝成这样,想关我?行行行你来,关不住就是你不行。” 楚息看着他,倏然笑了下,声音有点沙哑。 “你是真不怕我来真的?” 沧澜疯了:“嘎,金小璃你闭眼,接下来的你不能看!!!” 金玉璃:“……” 世风日下,一副啥都没露的意外把你逼成了鸭子,他们不是意外,你才是。 祁明月默默看了他一眼,无语凝噎。 “你记得你上次喝醉怎么玩的吗?说想看我醉酒的样子,掷骰子,点数小的罚酒或脱一层衣服,上次没给你机会灌我,把你灌倒了,你这次索性关起来了是吧。” “楚息,但凡收敛点,清醒之后你后悔应该能少点。” 祁明月与众师兄弟的最高尺度仅限于扑到,毕竟他们没敢太过,但楚息却是毫不留情。 某次楚息借“吃醋”的理由反复横踩祁明月的高压线,具体是个什么度呢…… 楚息:“祁明月,躺着别动。” 楚息:“祁明月,你现在动一下我就立刻把你手反绑了,没了灵力又没了武力值,你打不过我。” 楚息:“祁明月,你反抗不了,所以松手。” 祁明月:“励志灌我这么久,也没见你成功,整个吃醋的幺蛾子,你就想说这些?现在说完了,没遗憾了?” “那行,你可以晕了。” 如今,祁明月笑意疏散,慢慢俯下身……贴近楚息…… 金玉璃耳朵都要爆了。 下一秒…… “没遗憾了,晕吧。” 祁明月一手劈过去,楚息彻底倒了。 沧澜惊了:“这么粗暴,不继续了?” “我靠,那楚息智商也不行啊,这就给劈晕了?他好歹先亲了再说啊。” 祁明月慢慢起身,慢条斯理的活动了下手腕,冲金玉璃撩眼笑了笑,姿态极其撩人:“一杯倒,别管他。” 刚一回头,就看见金玉璃侧身靠在檀木椅里,一个很明显看戏的姿势,见他回头,扬眉冲他戏谑一笑:“师兄魅力无边。” 祁明月:“……” “你别学他,喝醉了净整幺蛾子。” 金玉璃不置可否意味深长的“啊”了一声:“行。” 祁明月给自己斟茶的动作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语气无奈的回:“他喝醉了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一向是常态,别误会。” 沧澜在空间里哼笑,和金玉璃聊上了:“绝对有鬼,楚息发他的酒疯,早打晕就行了啊,该说的该做的都做完了再打晕,亡羊补牢这不把自己已经卖了么。” 金玉璃笑了笑,唇角轻勾,说出的话带着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随口一句:“师兄,茶别漏了。” 祁明月抬眼看她。 金玉璃已经起身,风轻云淡的看他,朝地上楚息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送他休息,我去看看师尊。” 祁明月颔首:“好,那,麻烦师妹了。” 金玉璃走向施含盟……发酒疯的地方。 “别,我喝的高兴,都让开!我要继续喝!”施含盟最后两句凶巴巴的。 金玉璃猛一看见这场面,地上散落的全是酒杯,几位师兄架着施含盟,但无奈挣扎太过,扛不住啊扛不住。 金玉璃走过去,濯幽叫苦不迭:“师妹你快过来帮忙,一会儿师尊要是动手我们就完……”了啊。 剩下的话音被吞了。 因为他们看见金玉璃……一掌劈过去,施含盟,晕了?他晕了?!! 濯幽愣愣的站在原地。 赫亓真是毫不吝啬的夸奖:“不愧是小师妹,你这一掌真是正中人心。” 江连御抿了抿唇:“师妹。” “嗯?” 江连御客观评价:“师尊醒来会动手。” 你给他劈了,谁还没点脾气。 金玉璃简单粗暴的扔了颗金子过去:“打不过就砸。” 江连御:“???” 问题是在这儿吗? ------题外话------ 唔……其实有时候预感可以成真,是的没错,这是一对副cp。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一个问题,一个要求 但金玉璃毫无玩笑似的神情,告诉他,是。 金玉璃:“走了。” …… 刚出星火山结界,金玉璃就看见倚在树边的墨沉,正把玩着一片竹叶。 金玉璃走近了,墨沉才扬唇,收起了些冷漠:“走啊。” 他直起身,冲一个方向示意了下,金玉璃边走边问:“怎么?” 墨沉偏头一笑:“这都跟我走过来了才问,如果我是把你带进什么狼窝,不就晚了么?” 金玉璃眯了眯眼,没有回答。 见金玉璃一心二用,一边抛金子一边听他说话,墨沉小脾气瞬间来了,在金玉璃猝不及防之下一把抓过去,金玉璃手顿了下,眯眸看他,沉默不语。 墨沉扬了扬手中的金子:“回答我一个问题,金子给你。” 那颗金子里吸收的阵法的灵气还没清空,金玉璃也没多说什么,任他幼稚。 她缓缓收回手,双手环抱在胸前,唇角一勾:“问。” 墨沉挑眉,还挺诧异:“这么听话?” 金玉璃不耐:“问不问。” 她对墨沉的耐心底线一向还不错,有不知名原因,也有她纵容的成分。 墨沉:“你对我,什么印象。” 也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闪过很多人……帝神大人,墨臣御…… 金玉璃抬眸看她,声音不冷不淡:“不作不死,双面魔鬼。” 墨沉哑然:“没别的?” “真心错付?” “……” “解释解释。” 金玉璃拧眉,想直接动手,她对抢她金子的人,能忍到这个地步,除了帝神大人没谁了。 墨沉见她开始没耐心,也不多为难,将手中的金子抛了回去,伴随着一声散漫嗤笑:“小没良心的。” “这样,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给你一个惊喜。” 金玉璃下意识摩挲了下金子。 “不用。” “但是我想给,所以你得回答。” “……”对于这无赖的发言,金玉璃在短暂的看了墨沉一会儿后,收回视线。 “说。” 墨沉懒洋洋的笑了下,随口胡诌了一个:“九域剑法是个残本,见过原本的吗?” “没。” 金玉璃回答完后,墨沉就停了下来,他们刚好身处后山深处。 只见墨沉一抬手,掌心便出现了一本无名书,装订成册,但没有名字。 金玉璃看了过去,结合他方才说的话,大概懂了。 她眉梢就挺微妙的一扬:“抢的?” 墨沉失笑:“复刻的,与原内容应该差不太多。” 金玉璃觉得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 “你练了?” 说罢,她瞥了眼墨沉,没灵力失控的症状,那就没走火入魔,起码不蠢。 墨沉简直气笑了:“你以为这是什么?随手捡的么?我没把握敢给你?” 金玉璃不走心的接过来随手翻了两下,然后看着内容若有所思,几秒后,问了句:“你靠残本猜全本?” 她并不意外墨沉能猜到那是残本,其实很明显,只是其他人没想到这茬而已。 但墨沉如果能据剑法残本猜出全本大致内容,那他…… 金玉璃眯了眯眼,忽然想起之前她和施含盟对打重伤后那声“金玉璃”,墨沉喊的。 当时情况不容她多想,后来又觉得反正不关她事,墨沉不管什么身份她也不放心上,但到现在,她才意识到,好像从始至终她都在低估墨沉对她的影响力。 她视线微抬,听见墨沉回了一句:“是。” “如果你想,或愿意,我能教你。” 沧澜:“!!!”几乎可以确定了。 “金小璃,他不是修真界的。” 金玉璃蓦然低笑了声,冲着识海回了一句:‘他从未承认,他是。’ “……” 沧澜思想有片刻的滞停。 墨沉却始终没有情绪波动,仿佛那就是一句很普通的话。 空气一时沉寂到尴尬,直到已经数不清的多久之后…… 金玉璃舌尖顶了顶腮帮,勾起唇角,懒懒的笑了下:“那谢谢了。” 她没必要学的,这个弱项存在就存在好了,但她就是想。 其实沧澜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比任何人都放心墨沉,他不会伤害金玉璃,但她就是意外,以及……疑惑。 所以他,到底是谁。 墨沉轻轻揉了揉金玉璃的头,在她反应能力回来之前收回手,柔和的笑了笑:“晚点等你有时间了我教你,你把它放好吧。” 沧澜:“金小璃,放金凰灵戒,我帮你查一遍。” 放心归放心,她是不信任墨沉有这能力的,别以为和帝神大人重名……就可以复制帝神大人。 …… “等等。”把书放好后,金玉璃叫住墨沉准备提剑教她九域剑法的身影。 墨沉回头:“怎么了?” “之前我送你的玉佩,所言句句属实,把它给我,我应你一个要求。” 既然他非修真界之人,未来必定踏足六界,无论为什么下来,总不可能不上去,魔界当初险些灭团他们,正是巅峰之际,她也就罢了,墨沉一旦失去了“根本想不到”这层掩护标签,肯定会比如今流落修真界的她还惨。 她的脑回路,墨沉岂会猜不到,他睁眼说瞎话:“找不到了。” “给我一滴血。”入血召物。 “……在我空间里。”言下之意是,就算召到了也有法则阻挡。 金玉璃蹙眉不耐:“血。”丹药追踪。 墨沉:“……”骗不过就不骗了吧。 “不给。” 金玉璃当然可以直接动手,她给过了好处,也没限制对方坐地起价,但油盐不进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墨沉,”金玉璃一字一顿:“给我。” 就算是对他,这也是最后的耐心,那不仅仅是一个玉佩,是整个六界的最后一道防线,是仙界结界的结晶。 她可以放任六界湮灭置之不理,但不能故意害了它,墨沉亦是。 于是——在金玉璃的淫威之下,墨沉把玉佩给她了,但他的要求—— “你的阴佩给我一下。” 之前墨沉炼了一对玉佩,用料金玉璃没研究过,但她知道,其珍贵程度不亚于金凰灵戒。 当时墨沉把阴佩给她了,但她为了方便行事,把效用给封了,这回…… 金玉璃不知道墨沉干了什么,但总之他气色有失的回来,金玉璃想试探,却发现灵力根本进不去,她抬眸。 墨沉安抚性的冲她笑了笑:“不监听,不定位,不操控,仅作保护,但凡一条有失,阴阳双佩碎裂消散。” 第二百三十八章 也许锦姐,恰恰是反派呢? 说罢,他的脚下蓦然出现一道古朴的阵法,那是法则誓言生效。 修真界还是很重诺的,但凡正式立下的诺言,都会有法则执行监护。 除了这三条,其它的对于金玉璃来说确实没什么所谓,但她还是简单的用灵力在外面扫了一遍,当回馈同步到沧澜那边时,沧澜骂了声:“疯子。” 这晚,发生了个意外,在他们练剑的后山,更深处尖叫惊耳…… “啊!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哈哈哈,谁叫你实力不行,宗主还说什么同门之间友爱互助……跟你互助?你能帮得了我们什么啊?啊?哈哈哈哈哈。” 一开始金玉璃没想管,她人性很浅,但到最后,那声音确实很吵。 她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墨沉注意到了:“怎么了?不舒服?先休息?” 金玉璃唇瓣轻启,吐出一个字:“吵。” 墨沉最开始还愣了下,随即听到那自从出现他就一直在忽略的尖叫声,他拧了拧眉:“谢鹤呈。” 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的谢鹤呈从天而降,姿势别提多帅了。 他把轻摇的折扇一收,敲了两下掌心,给墨沉投去一个“你放心”的眼神:“交给我,放宽心。” “你、你们别逼我,我跟你们说,这事若是让我师尊知晓,你们都得不了好果子吃。” “哈哈哈哈哈,你还是先担心担心眼下吧,小、废、物,不过就是锦玉帮你说了几句话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凭实力上位的核心弟子了?锦玉也是,想不开非要帮你这一介废物,你们……她真是乐于陪你一块儿烂。” 那弟子到底有所顾忌,没敢把眼前人和锦玉沦为一类,但其实心里也是瞧不起的,畏惧于武力罢了。 金玉璃本来想若无其事继续练剑,但那笑声着实太过肆意,配合着尖叫,妥妥一凌虐现场。 谢鹤呈确实赶到了,但没身份震慑只能靠武力,动静闹大了事儿更麻烦,金玉璃想想都烦躁。 她收了剑,偏头看着墨沉:“我去看看。” 墨沉点点头:“客卿长老罩着你,出事了拿他压。” 金玉璃抬起背对着墨沉的手挥了挥。 刚一赶到,果不其然,谢鹤呈的折扇正抵着那弟子的脖子,脚踩在他一边的肩上,姿势要有多压迫就有多压迫。 哪怕见过墨臣御现身的都不多,那就更别谈他身边那位好兄弟谢鹤呈了,所以弟子哪怕被压着,语气也还是不服的:“我教训她,关你什么事儿!” 金玉璃勾唇一歪头,提剑上前,屁话不bb直接一剑抵到他脖子上的动脉表皮,刺破了一小层皮肤,那弟子喊的惊天动地。 “我靠靠靠靠!!!剑下留人剑下留人!锦玉……不,祖宗,我亲祖宗,饶了我饶了我,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人啊,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其实特别钦佩你所以你能不能别……啊啊啊啊啊啊啊!别别别别!” 金玉璃手握着剑,抵着他的脖子慢慢往下滑,后面的动作没刺破皮肤,却贴着皮肤,威胁意味十足。 那弟子没出多少血,伤养个半个月也就得了,虽然理论上来说单灵根弟子欺负天赋不行实力不行的弟子这是常事,但骂人连带金玉璃,动手还吵到人,她不找人家就算了,一旦找了就完了。 烦躁的时候,她不讲理,只讲脾气。 她声线往下压了下,又带着股莫名的狠劲和戾气,一切武力值在这面前,感觉简直弱爆了秒杀。 “动手就别bb,要么痛快点要么滚蛋。” 弟子身体一颤,点头如捣蒜。 “好好好!我下次……不不不,没有下次了没有下次了,我不动你…您的人了,绝对不会了,对不起啊这位小师妹,不,你是我师姐,师姐对不起,让您受惊了,我错了。现在,您看您……这剑……移点儿吧……” 他欲哭无泪。 金玉璃收剑入鞘,谢鹤呈适时出声:“你可以走了。” 言下之意是——剩下的,咱们一个个来,嫑着急。 那几个先前笑的放肆的弟子怂了:“凭什么他能走,我们不能?” 当然,也有不怂的,自命清高:“锦玉,你敢动我吗?你一个走后门才当上的核心弟子,天赋根本不够看,七长老眼瞎了才会选你,还有客卿长老,也不知道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你一个连修为都很难更进一步的人,有什么资……” 谢鹤呈打断他:“行了,我看你们其他人道个歉得了,但你——留下。” 金玉璃处理了主使,震慑了底下绝大多数弟子,所以腰间盘突出的,估计也就这位勇者了。 其他弟子不想惹事,也不想闹大,所以道歉走人了,毕竟有些事默认是一回事,闹到明面上处理又是另外一回事。 谢鹤呈笑眯眯的看他,神色却冰冷的可怕:“骂完了?我给你一扇子冷静冷静?” “臣御哥选的人是我谢鹤呈都得供着的人,你管他怎么选的?狗不听人言我懂——所以咱们和平解决。” 于是最后——“和平解决”的代价就是,谢鹤呈把他拉到宗主面前任性的只针对他一个,对他所说的“同伙”表示眼瞎没看见,最后他被罚出内门,险些气急败坏当场动手。 时候金凛看着谢鹤呈满脸赤城,要气笑了:“你也会想到和平解决?” 谢鹤呈摇开扇子,扇了两下,理所当然的说:“能推锅为什么不推,把他杵那瞎bb些脑残话,锦玉管不管都浪费时间,而我,可能会忍不住让他横着出去。” “……” …… 洛临安还有点慌,拽住金玉璃袖子:“他们会不会找上你。” 金玉璃看她小脸煞白,取了件披风盖在她身上:“缓完了自己起来。” 洛临安执着的抓着她,金玉璃看了她一眼,淡声回:“现在想后果,晚了。” “那怎么办?”洛临安看起来有点无措。 金玉璃嗤笑:“担心你自己吧。” 洛临安把身子往披风里缩了缩:“我没事……本来,都是实话。” “但你怎么办,他们如果找上来寻仇呢……”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修为有差距的话……” 她抿了抿唇,心里有点愧疚。 金玉璃垂眸看了她一眼:“有差距,怎么?” 打不过啊祖宗。 洛临安轻咳一声,喉间有点腥甜。 金玉璃低声晒笑了下:“那就好好修炼,以后替自己打回去。” “这些于我,都无所谓。” ------题外话------ 其实我从来没说小金龙是主角,她也可以是反派,别拿正常人思维想她,都是人……谁烦躁的时候好声好气跟你说一句:小宝贝,我有点烦,可以提一个不恰当意见吗,别吵。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失踪 翌日,金玉璃压着最后一刻到了早修,刚去就发现一群弟子站的笔直,那队伍,别提多严肃多整齐了。 金玉璃伸出的手往前面一抬,示意场子交给他们:“所有人进度拉到第八域为止。” 话音一落,众弟子群情激昂,积极的投入练剑。 金玉璃打算让他们这样一直拖过第七域,她也教不了他们更多,她自己对剑法那点觉悟,学着玩儿就行了,教别人还是算了,该误人子弟了。 在她完全掌控范围之内的只有前三域,从沧澜反馈出的境界概念来讲,他们只要飙到第七域,就算超常逆袭了。 众弟子之前短暂的经历的那些,仿佛像是梦一样玄幻,现实却又在无比真实的告诉他们:有人在替他们反抗,而且成功了。 这也直接影响到他们对金玉璃的话完全信任,对改变惯常的练剑方法这点,简直丝毫不带犹豫,仿佛原则这玩意就是拿来看的。 要不然怎么说多灵根这个团体其实是个双面性……坏处自然是容易受欺负,但好处,恰恰撞上金玉璃满意点的一个点——听话。 蓦然,从金玉璃微眯的眼前闪过一道绿光,速度猝不及防难以让人捕捉,但被金玉璃敏锐的察觉到了。 等她真正注意完那道灵力后,又有无数道灵力在她身周游走,然后消失无踪,宛若一种勾引,却恰恰能引起人的好奇心。 但是很抱歉,好奇心这个东西,她没有。 直到…… “诶,赵葭,刚刚是不是有道木系灵力过去了。”有弟子趁着演示空隙,询问身边的弟子,连头都没偏,明显不期待回复,就抽空自我坚定一下。 “啧,跟闹鬼似的。” “……” 虽说不期待回复,但你这么安静就过分了,你好歹敷衍性的“嗯”一声吧。 那弟子感觉不对劲,猛然一偏头…… 哟,事儿来了。 同时好几个地方响起弟子的声音:“师姐,师姐!赵葭不见了。” “我去,钱奕也不见了。” “嘶……孙柄也没了。” “那李鼎岂不也不……” 金玉璃舔了舔干涩的唇,淡定的从一旁新修的石桌上随手拿了杯热茶,墨沉可以改名“无孔不入”了。 今日的天算不上暖和,所以早上分别的时候墨沉“特别温柔又耐心”的给她系上绒毛披风,然后说:“别取下来,乖,不然头给你打歪。” “……”虽然是玩笑一句,但是抵不住金玉璃想怼:“要打架啊?” 墨沉这下温柔是真出来了:“不打,逗逗你。” “那,我让你一只手?” 金玉璃自认这个退步非常金玉璃。 墨沉一笑:“真逗逗你,我打不过锦姐。” 说罢,薅了一把她的头。 金玉璃就那么淡定的走过去,身上的披风的衣角随风摆动,上面低调的暗纹摇曳生花。 就在一众弟子方寸大乱之际,金玉璃走过去,开口第一句是……“人还活着,继续练剑。” 众弟子懵:“不需要我们说说情况吗?” 金玉璃偏头一笑:“我的功法可以定位,你们能?” 众弟子傻傻的摇摇头。 “但,这好像不关师姐的事啊。” 有人低声说了一句。 随即其他弟子立马想到,金玉璃虽然作为早修监督并负责他们的没有名头的导师,但好像就算他们弟子失踪也真怪不到她头上,除非有力证明金玉璃和他们接触过。 更何况凭金玉璃几次张狂行事后,都是对方遭殃,宗主无论怎么着把人守死了来看,就算这事儿真和她有那么一丢丢联系,很大程度上她可以巧辩顺手把他们甩给别人。 一想到这儿,众弟子瞬间抿唇不语。 金玉璃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逻辑,她失笑:“人给我负责,失踪了你们担,是这个逻辑?” “……”好像只有他们第五早修堂有这个心照不宣的默契。 “继续练剑。”金玉璃扔下一句话,收了灵力,径直离开。 众弟子面面相觑。 “还…练吗?” “我感觉这次来者不善,我放心不下师姐,你们呢?” “我觉得师姐人还挺好的,一点没像传言里那么暴力……要不,去看看?” “师姐回来万一发现,该生气的吧?” “那万一回不来呢?” “……嘴别欠。” “咳……说笑,走吧。” 他们一商量,当即立下提剑悄咪咪跟着。 另一边,金玉璃望着面前几个被绳索绑着靠在树边根本动弹不得且挣扎得厉害的弟子,略一挑眉:“人呢?” 几个弟子焉了吧唧的,是当时和洛临安一起被欺负的几个弟子,不过她当时就粗略扫了一眼,等洛临安走了他们早就消失了。 梅开二度? 金玉璃上前蹲下身,刚准备拿剑把绳索砍断,结果下一秒……“师姐你别!!” 地上蓦然出现一道看似繁复华丽实则在金玉璃眼里还缺了一块的阵法,而众弟子身上的绳索也在同时断裂,一切发生在同一瞬间,局势瞬间扭转。 由于阵法只能困住一个人的原因,所以众弟子被成功解救,但金玉璃嘛…… “啪,啪,啪——” 她抬眸,看向从树后走出来的少年,面上带着阴险的笑,缓慢鼓着掌,投过来的视线带着不言而喻的欣赏。 沧澜提前一步开口:“金小璃冷静,他…跟原轨迹擦了个边,若非必要,留条命。” 能这么阴到金玉璃的,态度还这么嚣张,通常活不长。 金玉璃掌心噬金剑打了个转,下一秒径直插进地里,她一手搭着剑,身子斜倚着,完全不逊色于少年的身高和气场,瞬间发散开。 “不错,不错,锦玉,”他呢喃着念了一遍她的名字:“你的剑……好像还挺厉害的?” 他说这话时,语气是笃定的。 “那绳索平常剑劈不开,除了我的淡华,就算是风玄清,也无可奈何,你倒是挺有趣的。” 金玉璃指尖漫不经心的弹着手下的噬金剑,面上的笑容散漫而邪佞,浑身上下透着股子戾气。 “你想怎么玩儿?” 第二百四十章 赌约驳回 少年勾唇,嚣张得意的笑着:“不问问我是谁么?风玄清很可能在你那儿提过我。” “他提的,你找他。” “薛诀,我的名字。”少年遗憾的摇摇头:“挺可惜的,本来想先逗逗你,谁知道你上赶着送。” 金玉璃不耐的皱眉:“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些,那就让开。” 薛诀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她脚下的阵法:“我的独门绝学,就算施展也浪费了我一两日,可能是因为想想能困住你怪激动的,它耗时少了起码小半。” “……”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少这么多呢? 阵法没搞全啊小伙子。 金玉璃面色清冷,一双眸子深若寒潭,让人直坠冰窟。 “我有事,让开。” 薛诀哼笑:“你说让我就让,那我多没尊严?” “今儿本来还想好好教训教训他们,替我哥们儿把面子找回来,但你来了,我突然有个更好玩的,你说要不……咱们试试?” 金玉璃见他是真不达目的不罢休,索性懒懒的把胳膊一撑:“你们回去练剑。” 薛诀挑眉,但没阻止。 那几个弟子有点担心:“师姐…” “行了你们,再晚点我就反悔了,现在能放了你们的是我不是她,别搁这演什么同门情深,你们相处才几日?这么深情抱一块儿得了。” 有弟子垂下眼,终于没忍住,怼了一句回去:“深情比你无情好。” “你!” 那弟子下意识抬手一挡,一看就知道,这动作没个几年经验下不来。 金玉璃语气重了:“回去。” 薛诀看着那群弟子犹豫不决的模样,特别“善解人意”的说:“既然不想走,那就都别走了,你们想听就听。” 说罢,顿了顿,冲着金玉璃来了一句:“我记得你和严意泽有赌约来着,那我们也来一个,九域剑法定级,如果最后我比你厉害,我要你用你的要求,在定级场上,当着全场的面,将风玄清从内门,除名逐出。” 薛诀说到这里,又顿了下,这才继续:“当然,如果你赢了,我允诺你一个条件,并当众实现。” “对于这场赌局你不用过多解读,我没严意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穷途末路,你就当我看风玄清不顺眼,恰巧对你有兴趣,所以……当个借口报复罢了。” 金玉璃眯了眯眼:“你让我应下赌局的筹码。” 薛诀自信一笑:“一场赌局,千万黄金,来不来?” 如果是别的,金玉璃真没兴趣,对于薛诀这种单纯挑衅的炮灰,她没什么虐待人的嗜好,如果薛诀是像严意泽那种险些让数人陪葬轨迹脱离的话,她可以考虑,但他不是。 但她的理智在私心面前,一文不值。 “不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就知……” “???”他忽然回过味来。 “你不是,欲念未散,执着金子么?” 金玉璃哂笑:“是啊,我不想应。” “你把我当什么?猴儿吗?” “原则问题。” “你还有原则?”薛诀莫名其妙:“你有原则遇到事儿管它三七二十一气出完了再说?你有原则动手不管对错,杀人不分善恶,你要真有原则,说话饶过谁了?动手顾忌谁了?道德束缚感这东西,我是浅薄,你知道我看你什么感受吗?你根本没有,你跟我谈原则?” 金玉璃摩挲了下掌心的金子,没有回答。 她对自己束缚很低,有关人性的她是半点不沾,但“不牵扯无辜”,这是觉悟。 风玄清没必要为她输赢付出任何代价,就算她确保她能赢定,也不可以。 金玉璃反而漫不经心扔回去一记重磅炸弹:“千万黄金,能抢。” “……” 薛诀很服气:“你回去把风玄清劝下来不就是了?” “你要为了他放弃千万黄金?” 金玉璃挑挑眉:“其实不论输赢,金子可以硬抢。” “……” “你抢不下来。” “那,试试?” “你凭什么有这底气?” “大概凭你这个残缺阵法?” 薛诀深吸一口气:“你他妈有种试试!!” 下一秒,金玉璃当着他的面指尖往空中一划,随后阵法绿光大作,一根根带刺的藤蔓上去围住了金玉璃,不过没等伤害到她,所有藤蔓的根源尽数被斩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薛诀发现自己也被关在阵法里,同样的阵法。 他死死盯着金玉璃,看着她阵法的光一点点变淡,直至消失,而自己阵法的光慢慢加强,坚不可摧。 金玉璃扬了扬手中的佩剑:“强大的土系功法,是可以借地转移的。” “你的灵根阵法,在我这儿完全透明。” 那嚣张的姿态,简直让薛诀恨得牙痒痒。 他倒不是能把自己困死,但是他妈费时间啊! “赌约的事你真不考虑?!” 金玉璃看都懒的看他一眼:“现在能走了?” 几个弟子小鸡啄米式点头。 “喂!你给我回来!风玄清在内门护不住你的!他的人全在外门!宗主在内门有意压他的风气,我们挑起的战争他根本来都来不了,你懂这是什么意思么!如果出事!他手底下没有什么大量可以调动的人!” 金玉璃最后路过他的时候,指尖顺手往空中一划。 “但你打不过我。” “艹你麻痹!!!” 结界里出现的藤蔓让薛诀猝不及防,差点受伤。 大概这就是全系的好处吧,所有人针对她时,所有招数全部透明。 藏在暗处的弟子:“我觉得,咱们师姐好霸气,不接受反驳。” “不,我觉得咱们师姐一直很霸气。” “嗯,霸气。” “她好聪明,那段不耐烦的话竟然都是在拖时间。” “其实不用,我有一系是土系,她那个阵法基础是一瞬间成的。” “靠,逆天。” “嗯,逆天。” “你别光附和啊,说点实在的。” “那我说一句。” “我们要是再不回去,一会儿师姐该以为玉门宗进了什么妖魔鬼怪,把咱们全给绑跑了。” “!!!” “快跑回去!!!” 第二百四十一章 退步 金玉璃明显走的慢悠悠,众弟子火急火燎,几乎在她视线投入原地的那一刹那就回来了,但这凌乱的队形…… 有弟子轻咳一声:“师姐,怎么样?” 金玉璃双手环抱着胳膊,轻轻一笑:“你不知道?” “这话说的……我能知道什么啊?” 金玉璃扔给他一块东西,那是……玉门宗弟子玉佩,还是上面刻着名字的那种。 他们到底干了什么,不言而喻。 那弟子默了一瞬:“师姐,你知道我名字?” 金玉璃懒洋洋的回:“不知道,但有你气息。” “……”突然更崇拜师姐了肿么破? 于是——他们练的更加卖力。 直到结束后,才火急火燎又各自赶回各门受各门长老调遣练习灵术。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直到两日后,薛诀再次私下找他时:“我想通了。” “?” “可能是风玄清对你不构成亲近感,这样,各退一步,我给你个稳赚不赔的选择,如果你赢了,我保证,从此以后无论是我,或是我手下任何一个人,都将不再欺负任何多灵根弟子,但我如果赢了,我要和你打一场,千万黄金依然作数。” 薛诀总是对强者有种莫名的冲动,尤其在那日金玉璃给他困了两天后,这种感觉更甚。 金玉璃对谁被薛诀欺负真的是一点儿兴趣没有,她也不想和谁打,她这场定级必须脱颖而出,只是因为私心。 她不想牵扯出多方关系。 但想起某位弟子曾对她说过的话,且受到众弟子附和:“师姐,薛师兄如果找你麻烦,你就和我们说,我们一人一口唾沫都够淹死他。” “……” 如果真的能那样,玉门宗后续应该可以省掉很多不必要的内部战争,就算真的大战爆发,有她压阵,胜率绝对不差,那么天道允诺她的财宝就到手了。 “成交。” 于是那段时间里,再很少有单灵根弟子欺负多灵根弟子的事了。 薛诀在定级前,保证不提前对他们进行报复。 第五早修堂的那群弟子们偶然碰上薛诀身边的人,仗着人多小心翼翼的问了句,那人也没隐瞒,就把赌约的事说了,然后那一天,众弟子拼命的练,抽出他们所有的休息时间,终于在次日一早,小部分弟子第七域破了。 其实到了后面金玉璃已经拿出丹药在给他们磕了,为的就是加深剑法印象,所以他们练起来绝对比同批弟子快上很多倍。 加上金玉璃每一次的剑走偏锋,和前三域原本简单的原因,所以他们学的很快,没日没夜的练,自然能有所突破。 有弟子依然停在第九域无法更进一步,有弟子也卡在第八域无可奈何,这种现象和陆陆续续破了第七域的七三开。 金玉璃在定级前夕,给了他们一人一枚丹药:“如若需要,可以往上掩饰一域。” 玉门宗能破了第七域的弟子不多,仅207位,然而算上他们,419位。 众弟子这段时间累瘫了,被金玉璃用特殊方法对待,但进步异常显著,不是闹着玩儿的。 寻常弟子十年左右的境界,她给压缩成近两周,其耗费的心力可以感觉到,众弟子压力到底有多大,也能明白。 金玉璃那段时间拿出了很多珍稀药材炼丹或者给他们吸收,有的甚至是仙界最低等,确定他们能承受的。 所有事一旦牵扯上仙界,挂了个金玉璃,就绝对基本成功了。 仙界的东西如果放到一个普通修真界修士的身上,那绝对可以实现质的飞跃,修为不要命的升,更别提区区一个残本的九域剑法了,两周都是因为需要巩固。 到了那日下午,即定级前一晚,风玄清找到金玉璃,神色凝重:“薛诀找你了?” 金玉璃拧眉,薛诀?哦,那个定赌约的叫薛诀。 “他和你动手了?你们定赌约了?原赌约是我,你没同意他对你做了什么?” 金玉璃回答简洁:“没,定了,做不了。” “后来的赌约是什么?” 金玉璃慢吞吞抬眼:“打架。” 风玄清懂了,应该是她输了之后需要付出的“代价”。 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爷真是没带过你这么蠢的人,第一场赌约不挺好,什么也没碍着你,应了就应了,爷在内门被他处处压一手正烦着。” 金玉璃淡定的拿起一块糕点:“你若想,我送你去。” 风玄清知道问题不是出在这里,他似笑非笑的看她:“所以不拿别人当赌约,这就是你的原则问题?” 金玉璃轻咬下一口桂花糕,声音裹挟着冷淡里不经意的散漫:“分人。” 风玄清表示有被她蠢哭:“你九域剑法才学多久?一月不到吧?就算成天泡在里面能补回来几招,老子当年为了一场一年限赌约逼自己学了一年,没日没夜的学,最后堪堪过了第八域,结果那崽子闯了祸,被逐出宗门了。” “你换个赌约对你有什么好处。” 金玉璃懒洋洋的靠在树边,抬眸看他:“我乐意。” “我说真的,剑法这东西不拼天赋,它和功法概念不一样。” “知道。” 风玄清见她油盐不进,气急了自己换了话题:“那个薛诀,在外门就和我针锋相对,其实还有一个容觅影,但她相较这些,不针对我。” “他入宗比我晚,所以在外门通常是被我死死压着根本没法作妖的,但是这次金凛把我换到内门,原先外门的人进不来,也管不到这里,金凛还限制我的各种行动,导致最近很多场撕架我都没去,也导致我在内门的人不多。” “金凛虽然压着我,但又指望我同时压制住薛诀,但薛诀一直在内门收割人心,怎么可能压的过,金凛他自作孽不可活。” “外门我在让沈定澜控制,容觅影会惹事,但是内门很悬。” “他还许了你什么?千万黄金?行吧,他祖上有矿。” 金玉璃“嗯”了声:“问题不大。” “他黄金给你了?”风玄清瞥她。 金玉璃想想现在魂戒里的那枚钥匙,可能还得挑时间过去一趟,她点点头:“嗯。” “有胜算吗?” 金玉璃似笑非笑的看他:“没有?” “你这是回答还是反问。” 金玉璃淡淡道:“不清楚他实力,没算过。” “……蠢货,下次能简单解决的事非要乱搞,老子头给你打歪。” 第二百四十四章 九域剑法定级(2) 金玉璃用着懒懒的腔调回:“不好么?你看,顺眼。” “……”那是挺顺眼。 当第八域第七域和第九域开始穿插着来时,某位弟子又不屑了:“难道只有我觉得,这是穷途末路了么?” 金玉璃始终不语,视线却移到台下,一位下台的弟子,嘴角蓦然溢出鲜血,连忙偏头借其他弟子的遮挡拭去,随后故作无视的环顾四周,在视线触到金玉璃时,不自觉的心虚的笑了笑。 那是第五早修堂的弟子。 金玉璃目光始终沉冷。 就在众弟子沉默间,为期三日,而彼时处于最后一日,恰好正逢阳光璀璨之际,地上一串串六被照的明亮无比。 随后人群爆发了。 “这是第几个了?谁说第五早修堂不行的?站出来!我锦姐亲自教导出来的,能差吗?不能!!” “难道只有我觉得……” “闭嘴!就是只有你觉得!我们觉着蛮好。” “啊……想跳槽。” “不行了,我觉得第一早修堂已经压抑不住我这颗向往‘自由’的心了,让我跳吧!就这一次!” 一场天秀,在二次王炸中结束。 数千择个的第六域,在第五早修堂能连续开为时半个时辰的两场王炸。 稀有到仅两百多一点的第七域,能在第五早修堂秀出两三个时辰的天秀操作。 第八域一定比第九域多,第七域一定比第八域多,第六域秒杀所有,它打破了所有既定规则,它不仅仅是一条黑马,更是一条粉碎了既定理论的黑马。 凌宿无奈扶额:“别说,有点心动。” 凌宿这话算调侃,却还是浮上了几分认真,连他尚且如此,更别提那些疯狂想要跳槽以及一声声“师姐罩我”“锦姐我爱你”了,不提也罢。 就连金凛都被砸懵了,他完全不可思议,这根本没有任何一条在他的幻想中,哪怕任何一条,都没有一丝符合他对此事做的最好的预算,哪怕离谱到家了也想过。 天……这就是走完天梯的人,无所不能么? 九域剑法定级现场为时三日,前两日半观赏五个早修堂的情况,后面的基本就是核心弟子了。 两个环节之间有两个时辰休息时间,这是除开前两日半的休息时间外另外做的临时安排,主要是让众弟子慢慢消化震惊,你别提,怪贴心的,反正金凛那情绪反反复复就压了一个时辰。 第五早修堂一众弟子,趁着这两个时辰,赶紧悄悄溜走,也不知道去干什么,风玄清反正不理解:“沈定澜,去盯着。” 一旁的沈定澜应声:“嗯。” 凌宿静默着,风玄清笑着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不是吧,接受能力比我还差,你这也不太行啊。” “……你没接触过早修堂的事宜,你不清楚这什么概念。” 风玄清莫名其妙,咋还高深莫测上了:“什么概念。” “……如果此时此刻锦玉的九域剑法在一月内突破第五域,其幻想程度大抵不过如此。”凌苦逼四五年突破不了第五域宿艰难开口。 他修炼九域剑法近十载被誉为天才,不足一月超过他,这是真梦里做客脑袋里跑火车。 而金玉璃则是索性站也不站了,现场备有客卿长老和其记名弟子的座位,金凛直接派人把她毕恭毕敬的请过去。 金玉璃两只胳膊懒懒的搭在扶手上,其中一只手的掌心里金子慢悠悠的打着转,二郎腿翘的比大佬还大佬,那漫不经心的姿态带来的压迫感难以忽视的强,浑身上下一股子散漫野气,轻慢邪佞。 在这引人注目的高台,众长老包括金凛,无一不起到表率作用,坐姿站姿死扣着门规来。 唯独金玉璃,出格又恣意,嚣张又不羁,简直比反面教材还反面,金凛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难降的人。 偏偏他说不了什么,因为客卿长老这个身份很敏感,虽然其变态的选拔制度由宗主来定,但选出来的人可就由不得他了,其名下记名弟子,犯的只要不是底线性错误,一切罪责一切规矩直接无视。 理论上来说,金玉璃已经不归他们管了。 金凛轻咳一声:“锦玉啊。” 金玉璃眼神一直偏着,恰好落在金子上,听见金凛开口,轻“嗯”了一声。 金凛斟酌着道:“第五早修堂在你接手时第七域弟子应当一个没有,而如今其数量却已经绝对领先其它所有早修堂,也是第五早修堂内部占比最多的等级,本…我就问你两个问题,你练到第几域了,以及,你怎么教的,你只要回答上来了,玉门宗宝库你可以再进一次。” 金凛这波确实大出血,玉门宗宝库可是一宗命脉。 金玉璃眼神清淡,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宝库金子太少。” “啊?”金凛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你上次到底拿了多少??” 金玉璃气定神闲:“七成。” “……”作为一宗宝库,虽然目前在修真界他们第一宗门位置有点站不住脚,但含金量没得说,妥妥的“金牌宗门”,不然当初也不敢以“每月玉门宗宝库三成宝物”许给金玉璃当这个吉祥物。 玉门宗的壕可以这样说:其宝库一成,光是扔出去也得扔个一天两天,更别谈七成…… 虽然对金玉璃来说也很稀疏平常,毕竟光金凰灵戒里那座宫殿的百分之一,就抵玉门宗一个宝库。 她以前过的生活,那是纸醉金迷壕无人性。 金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你就没点其它想要的?” 金玉璃的背抵在椅子背上,偏头看过来的视线带了些懒色,她说:“玉门宗宝库出入权。” 金凛下意识拧眉:“不行。” 这种事不能胡闹。 金玉璃轻轻的笑了下,似是毫不意外:“第五早修堂很快还给你们,不该试探的少来。” 就算拿到方法,也不会有其他弟子真的那么听话,改变从出生起就被灌输的学剑法方式听她“胡扯”,她更不可能把仙界丹方丹药大面积流放到修真界,这只会打乱秩序,得不偿失。 所以第五早修堂的特殊性和唯一性,无从置疑。 第二百四十五章 九域剑法定级(3) 金玉璃的态度让金凛真没法继续说什么,两个时辰后,只能无奈放弃。 此时底下一众弟子讨论的火热,褪去了初时的震惊,他们时不时向金玉璃投过去的暗含试探的视线都足够频繁。 这是到了一种哪怕金凛强制吩咐闭嘴都差点压不下去的讨论,停歇后投给金玉璃的视线只多不少,其中以好奇,崇拜居多,少数顽固不化的对她印象只差不好。 后来的定级其实都还算常规,核心弟子的阵容都没太丢脸,基本都是第六域,少数第七域,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别的弟子得混多少年才可能到达这个地位,而他们这一批中……不提也罢,上数据。 由于邕无沂身份经历的特殊性,他的等级相较那些混了十几年的核心弟子,非常常规了,不提也罢。 风玄清虽然从小待在玉门宗,但他这人有个特点,懒的明明白白,九域剑法这块儿一任性就是十几年,以至于他的等级出奇的牛逼,第八域,别笑,其实该佩服他的,毕竟除了之前无聊听过几次外门九域剑法授课外,也就再没别的接触了,就这还是最近补全了最后那点儿缺的才突破的。 洛临安实际上比风玄清好点,但又谈不上多好,因为她在外门混了五六年,最后砸出个第八域,事实证明,她是真玩儿不了剑法。 接下来苻莲上场,底下开始有了细碎的议论,从她和金玉璃对决赌局见光的那天起,玉门宗就有人传她们不合,前段时间一次又一次摩擦更是直接实锤,金玉璃在玉门宗加试测试上针对苻莲的事被传出去后,两方拥护者撕作一团,最后由于金玉璃一直以来神操不少,拥护者战斗力非常,团队规模奇大无比,赢了。 苻莲上台前其实两方人还在底下悄悄辩呢,但等结果出来后,底下沸腾了。 就连金玉璃那边的拥护者都有点懵,一时想不出这该怎么怼。 不足一月,第六域。 “……”真是活见鬼。 苻莲那边的拥护者嚣张的不得了。 “哼,苻莲天赋好修为高,锦玉就算再多技能,再怎么投机取巧,在这种靠实力的场子上,苻莲能大放异彩,她能吗?” 这属实无脑捧了,毕竟金玉璃真正综合近博和反应力及智商和分析观察力的话,绝对不会被说得这么不堪,更何况她如今但凡被暴露出来的,绝对是天花板一个,不然不可能从觐见宗主后,金玉璃在内门所受的崇拜越来越多,维护她的人只多不少。 但凡一样放出来传出去,其引来的震惊都足以秒杀一切其它,这比苻莲年纪轻轻修为有重大突破来的强悍多了。 但没办法,有时候当你过于强大,别人往往会死扣着你“弱点”说,以此来寻找优越感。 关键这点优越感,他们貌似找对了。 好在金玉璃优越的点够海够高,那群拥护者面对这种发言,懵完后很快整理思绪,一句话想也不想怼回去:“我们锦姐学功法一流,还把区区一个九域剑法放眼里?” “不全靠天赋怎么了?我锦姐智商靠啥了?不就是灵力轨迹复杂点,要点对灵力的把控能力?思过崖上空御剑用灵力画宗标听过没?招式复杂难记怎么了?过目不忘了解一下?” “她都能把一整个早修堂的教出来,教不会自己?你说笑呢?嘲讽谁呢?看清楚了,她,我们锦姐,你爹。” 以至于当金玉璃上场时,底下真恨不得打起来。 风玄清拧眉:“沈定澜,让那群傻逼闭嘴,一天天嚷嚷什么。”那群傻逼自然指无脑维护苻莲的那群人。 沈定澜“哦”了声,继跟人结果发现最后人全散着走,关键就算有目标性跟还是跟丢了啥也没发现后,他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搞砸了! 于是——两方人真打起来了。 丝毫不怀疑,此刻风玄清本人是崩溃的。 凌宿真恨不得跟风玄清再来一架,但维护秩序要紧,底下一时乱的一批。 金玉璃一步步走上去,当她把手放上去的那一刹,底下恰好刚平复战争,凌宿好不容易把人劝完——主要第五早修堂路子挺野,仗着我方单灵根无脑维护鼓励灌鸡血,一上来差点提剑抹人脖子,再不动用武力拦一下就准备默哀吧。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空中那个数字浮现出来,且不断闪现变化的时候,底下人静默片刻,一直到金玉璃下台,有人一巴掌抽过去。 “不行你妈!” 这个动作一出,有人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我是谁我在哪我刚看到了什么。” 也有人动作比脑子快一步,凭本能理直气壮,其实脑瓜子嗡嗡的一团糟,根本没反应过来。 他们在面对苻莲完全不可能的结果时只有震惊,但却在看到金玉璃这个结果时,连震惊都忘了。 他们的心理素质不差,一般情况下就算爆粗话也不会愣神到不能思考,能让他们震惊的很少,这个,绝对实属第一。 很好,接下来的全在预料之内,他们干起来了,且理直气壮的金玉璃的拥护者和第五早修堂占据道理上和武力上的绝对优势。 凌宿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回神劝架,险些被那群弟子带歪和对面干上。 苻莲在看到结果的刹那,一贯清醒的大脑也不受控制的有了间歇性混沌。 就连金凛……见惯了大风大浪,一直想着“没关系,她什么奇迹我都见识过了”的他,在此刻,仍被震惊到说不了话。 这不是奇迹,这就是个白日梦。 这怎么可能…… 有人能过目不忘,玉门宗飞升老祖传下来的功法一眼就过,就连九域剑法这种摒弃天赋的东西,现在也…… 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非人的? 此时此刻就算有人来跟他说金玉璃是天道它亲祖宗,他也绝对相信,对于这点,他从未比这更确定过一件事。 金玉璃,真的不是修真界拘束得了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 因祸得福 谁能想到凌宿这种剑法造诣极高的妖孽修炼数十载拿不下的九域剑法第五域,在金玉璃那儿不过一月便远超于他,突破第五域,横跳第四域。 最重要的是,人家还满脸淡定,仿佛在意料之中。 事实上锦姐一直挺淡定的。 现场大约沉默了两三刻钟,底下一些弟子也互揍了两三刻钟,最后还是金玉璃一道灵力分开双方,不得不说,这灵力也在耍帅。 金玉璃看着第五早修堂有人莫名其妙被虚虚搀扶着,所剩无几的耐心慢慢宣布告罄:“定级前谁下的赌约谁去应,宗主,第一个要求,我带第五早修堂弟子先行离场,弟子告退。” 金玉璃微一颔首,面子给足金凛,然后直接抬步离开。 第五早修堂众弟子:“……”靠,等等我们!还有,你这要求多少任性了点啊! 完全可以拿来为所欲为的要求,竟然就是为了来个当众离开,避免一会儿吵得烦人。 至于第五早修堂,多少也带点顺手的意思,毕竟有事要处理。 一群弟子浩浩荡荡的跟着金玉璃来到后山,其实金玉璃只要稍微一偏头,就能发现他们脚步多多少少有点虚浮,当然——金玉璃不偏头,听声音的杂乱也能分辨出,很多脚步声完全不对等,这已经超出了落地允许误差。 金玉璃依然将他们带到老地方,直到所有人都跟上来后,才回身,眸子掠过他们每一个人,缓缓出声:“理由。” 有弟子手心攥的很紧,却还是笑着和金玉璃打太极:“师姐,这个结果你不满意吗?” 金玉璃那双分辨不出情绪的眸子看了过来,顿时只让人感觉到冰凉,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冰凉。 “丹药呢?” 那弟子手心攥的更紧,心里警铃大作:“丹药啊……不都服了吗。” 他们想把这事周旋过去,但奈何金玉璃无心和他们继续瞎掰扯。 她嗤笑:“老子服了你了。” 其余弟子张了张唇,几欲辩解。 “别解释,不听,没机会。” “这是预谋。” 空间里的沧澜稍微思索了下,就明白这什么意思了:“所以就是说,他们将停滞在第七域的弟子以进度择优挑出来,将别人的丹药合起来双份服下,再在丹药原本就有的效用下力求突破,而原本第七域弟子也没那么多……都是采用这种手段才从底下提拔上去的,不过突破第七域会相较第六域简单很多,所以他们是一点点加量,但是仙界丹药他们怎么可能承受的住双份,所以现在……这是反噬?” “那种丹药我见过,虽然确实可以用来掩饰,但是里面也同时刺激灵力和剑法修行,他们根本用不上太多灵力,更何况一时根本消化不了,再加上丹药本身对他们体质的损害……我靠,找死啊。” 金玉璃没有回答她,却也默认了。 一群弟子面露心虚,但还不死心:“师姐,但是你没教我们第六域。” “我管你?” “给我个理由。” 金玉璃一月突破第五域,是否会引瞩目,遭嫉妒这些她无所谓,爱咋咋,但是这群弟子如果成了目光中心,丹药的事被知道,对他们和她,都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到时那些来搞她的,不是原轨迹重要人物还行,万一是了又是一笔麻烦。 他们甚至很可能引来杀身之祸,那她搞这一出不纯坑死人吗?她看索性给他们来一刀得了。 那些弟子抿着唇,没敢出声。 他们觉得,师姐可能猜出来了。 但是不能认。 恰在此时,有个弟子突然皱紧了眉头,下一秒,一口血喷了出来。 “陆仁雾!!!” 一旁悄咪咪扶着他的弟子猝不及防被他突然的动作拽的差点倒下去。 那弟子一口血喷完后脑瓜子嗡嗡的,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完球了。” “那、那个,”一旁弟子还在寻思理由呢:“他、他、他太劳累了!对,太累了最近!” 金玉璃舔了舔唇,斜斜的倚在树荫下,闻言,嗤笑了声:“大家都一样,那你喷一个。” “……”这指定不行啊,他又没服丹药…… 当初为了怕一群人猝不及防当众倒下没得解释,所以还是有一群弟子没服的,这也恰巧填补了那些双份丹药的空缺。 不巧,他就是其中之一。 “呃……这是意外,他、他本来就有内伤,对,有内伤,意外意外。”那弟子狡辩完,险些咬掉自己舌头,靠,什么鬼啊,一会儿再喷一个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他完全将局势推到了一…… “噗——” “……” 一旁有弟子憋了又憋,是真的没憋住,一口血喷出来,但这次,喷掉的还有某位弟子倔强的解释。 金玉璃没说话,其中一只手的掌心向上抬了起来,掌心的金子飞到人群正中心上空,下一秒,她的掌心一转向下一压,一个阵法自人群中心扩散开来,直到将所有人包围起来,形成一道存在感极强却看上去似有若无的屏障。 众人立刻感到灵力顺畅,且那些被疏通的灵力在他们体内徘徊,被带领着一点点吸收,直到丹田充盈,他们立刻盘膝而坐,按照修士的本能开始寻求突破。 虽然一般修为突破没那么简单,但那丹药是何等极品,虽然是仙界最为看不上眼的,但放在修真界却是难得的极品中的极品,除了身处金丹巅峰的,需要极大灵力支持和一部分机遇才能突破,具有偶然性之外,其他等级弟子的修为,多多少少都开始往上突破一层。 要知道单灵根弟子修炼的一年,放在双灵根弟子身上是两年,三灵根弟子是三年,以此推类,也就因如此,在座的弟子虽然修炼了二十几年,但修为还是普遍很低,被嘲讽欺负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们到底有多难突破,需要像“吞灵兽”一样吞掉多少灵气才可能突破,他们自己说出来都没勇气。 但偏偏……除了机遇,金玉璃这一波操作,什么都给他们了。 灵气,修为,还有多灵根弟子即将重见天日的尊严,以及单属于他们的,荣耀。 第二百四十七章 第五早修堂那些年干过的蠢事 陪金玉璃走这一趟过场,他们什么都有了。 …… 等他们各自纷纷睁眼时,已经看不到金玉璃的身影了,想想也是,应该没耐心的早走了。 金玉璃哪儿也没去,因为这段时间她去哪儿都会很烦人,所以干脆在后山找了片清静地,不巧,墨沉也在。 彼时沧澜还在“干扰”金玉璃:“金小璃,你怎么不索性给他们反噬掐掉?” 金玉璃随口敷衍一句:‘不会。’ 其实——她是真不会,主要学了作用不大,她一般没给谁丹药,就算自己服用多了扛一会儿的事,死不了的就往死里造。 不过她更多是不想管他们。 帮他们一定量上解决灵气问题主要是灵气万一体内失控导致走火入魔,死了就完球了,原轨迹还要不要了,至于反噬——爱咋咋,想作作,死不了继续。 墨沉淡定的走到金玉璃面前,相较外面那些略显疯狂的声音,这简直就是最省金玉璃心的反应。 同时,他略带懒音的声线传了过来:“过来。” 若放在平时,金玉璃肯定想也不想走就走了。 但她此时心情却算不上好,加上对自己先前随手拿金子当媒介结果把它扔那儿了又懒得回去找的行为的烦躁,再算上连日找死系练剑——如果她不是金玉璃,按她这样的现在全尸难保。让她慢慢陷入一种很烦的极致里。 当金玉璃陷入一种极致的状态里时,是金子也治愈不了的,哪怕安抚也收效甚微,却是在她特殊情况下独自抗下的所有负面中,除帝神大人外,在她这里唯一为正的事物。 如果金子是人,应该也会是她所有的偏爱与例外吧。 帝神大人不同,因为她是帝神大人的,而她的偏爱和例外,属于她所忠于的金子。 …… 金玉璃眼睛眯了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安抚她,这是继千年后,除两个特殊体外,唯一能对她产生影响的人,她懒懒的支起眼帘,说出来的语气很缓,声音有点低哑:“抱歉,心情不好,别管我了。” 说完,她看了一眼墨沉,转身离开。 不是针对谁,这已然是在她暴躁下最和缓的态度。 墨沉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想起了什么,懒懒的斜倚着身子,没有追上去。 谢鹤呈折扇“啪”的一下打开,轻摇着走了过来。 墨沉不回头都知道是谁。 他低笑着调侃:“别阴魂不散的。” 谢鹤呈“切”了一声:“你胃口果然变了,喜欢这种歪风邪气性子清傲的?” 墨沉纠正他:“不是‘胃口变了’,一直这样。” 谢鹤呈不明所以:“玉璃妹妹是个意外?她本人路子也没走这么野好吧。” 墨沉轻“嗯”了一声:“你说是就是了。” “……” “什么叫我说是就是了——你别追不到某位人间小魔王就来拿我撒气,你要想追现在追过去应该来得及。” 墨沉看着金玉璃背影渐渐虚化,唇角弯了弯,声音却很低:“我的眼光,一直是她。” “她很累,很烦,我无所谓这一时,她最重要。” 而且这样的态度,完全是一种不自知的双标。 金玉璃接下来两日断断续续的睡的很散,许是因为这件事还在不可能与亲眼目睹中徘徊发酵,所以很少人来打扰,就算有,也被金凛特地派来的弟子拦截下来。 金玉璃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没有刻意关注数量这个问题。 恰恰就在她出院子时,看见门前一团白的,她动作顿了下,不知道的以为这什么禁地呢……半米一个人,一丝不苟的把她这片清静之地围了起来,还特别有秩序的——三个时辰一换。 她刚一出院子门,就有弟子向她抱剑一礼:“师姐。” 金玉璃挑眉:“这是,拦我?” “非也,宗主担心师姐身子过于劳累,特地派我们来替您守着,那个…刚劝走一个,是吵到您了吗?” 他现在看金玉璃简直就是像在看活菩萨,一旁有纯为资源而来的弟子鄙视他:就为了点……大量灵石,这么崇拜人家,至于么。 ……好吧,编不下去了,她用实力打破了既定规则,单灵根一定会在各方面比多灵根强这一点以前是焊死了,现在嘛……除了作战吃亏,只要有一个金玉璃,貌似提升修为提升实力还比单灵根事半功倍。 毕竟多灵根弟子作战时为了平衡体内各灵根灵气,一般消耗任何一个灵根的灵气都会被迅速用其它灵气抚平,这也就导致了——多灵根弟子作战时往往兼顾特多,而修士作战又必须尽量动手果断,这样一来二去,有点好处的都被抹平了。 再加上那场赌约作祟,金玉璃无疑成为了玉门宗内门绝大半片江山的“神”。 而金玉璃本人却对此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淡定的“哦”了声:“你们继续。” 说罢,留下一个背影,其余自行想象。 其实金凛派人来看着,还有一个想法,金玉璃在龙舟节上的表现必定会有不少宗门乃至势力挖她,虽然知道她很可能原本在宗外就有其它更强的势力撑腰,但既然她在玉门宗一日,金凛就得防着那些人一日。 也因此,金凛可谓是大出血了一波,但比起金玉璃给他的惊喜,还是九牛一毛都不值的。 这是自上次他们谈话互不妥协之后的第一次见面,金凛冷哼一声:“小丫头,后悔了?” 金玉璃见金凛有意赐座长谈,手轻轻一抬,漫不经心极了:“不用,一个要求两句话,说完就走。” 金凛眯眼:“说。” “第五早修堂让蟾昀接手,沈定澜监督。” 金凛冷笑:“你这是干脆利落跟我撇清所有关联?你自己打下的成果都不要?” 等舆论反应过来,第五早修堂不知会成为多少人的梦寐以求,她竟然,说不要就不要? 金玉璃双手环抱着,回以毫不在意的态度:“我是通知,不是征求。” “本座是宗主。”金凛强调。 金玉璃抬眼看他:“我只是在提醒你,再不找人接手,第五早修堂离回到原点不远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闹崩 金凛其实很少从真正意义上看见金玉璃态度强硬的样子,包括她很多时候的独断专权,别人深有体会,金凛未必。 再加上一般人哪敢忤逆他,因此当听到金玉璃这么说时,他也就杠上了:“这话让第五早修堂那群弟子们听了,也不知是何感想。” 自己的导师在将他们推上“王位”后便将他们转手扔掉,想想也够让人寒心的。 但不巧,金玉璃对这根本毫无波澜,她所作所为除了真心,什么都给他们了。 但因为金凛的威胁,她连后话都懒得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她不欠第五早修堂的,也不欠金凛什么,该说的她都说了,她只是在取当初金凛在灵植园许下的“报酬”。 有时候有些事合理却未必合情,例如金玉璃对金凛的态度,以及她的独断专权说什么是什么,但金玉璃本来就作为客卿长老记名弟子,不受玉门宗门规甚至金凛束缚,说白了金凛也没什么太大资格管她,只是一直以来金玉璃选择性忽略这些,不把麻烦往无辜人身上扯,她的独断专权提的是要求,这个要求当初受过金凛首肯,会应。 而金玉璃行事恰恰就总踩着那个“合理”的底线,她不在乎外人对她的风评,合情合理对她来说不重要,合意就行。 也就是这种很多修士所陌生的恣意,导致她成了所谓的“孤傲”甚至“目中无人”“行事乖戾”。 …… 等风玄清看见自家师傅的时候,自家师傅面上冷色都快结霜了,他哼笑着问了句:“喂,好歹是宗主,说好的喜怒不形于色,你这有违规矩啊。” 金凛听到“规矩”这俩字就来气,你看看,金玉璃对他讲了半点规矩么? 他没好气回了句:“鬼的规矩,滚去修炼。” 风玄清嗤笑:“修来修去不就那些个东西?无聊死了,你指望我给你修出朵花来?痴心妄想呢你。” “……” 金凛更气了:“你他妈滚。” 风玄清扬眉,感觉不对劲:“你要不要说人话,给你个机会。” 金凛瞪他:“我要说了你还能怎么?” 风玄清面色渐凉:“怎么?能怎么?你想忍的话随意,宗主偶尔有点包袱,能理解,但是你就别指望管我了,从没有人欺负到我风玄清的人头上还能全身而退的。” 虽然金凛干的都挺不是人事儿的,但人家对自己这段时间也是真没得说,更何况他也不是完全铁面无私,起码纵容他在外门强压金玉璃风评,风玄清再三思索也就干一架的事儿,这不跟吃饭一样简单,就当报答得了。 这话让金凛稍微有点安慰:“要是打不过呢?” 风玄清似笑非笑看他:“你仿佛在开玩笑。” “锦玉。” “?”风玄清回头,扫了一圈又转回来:“你脑子抽了?” “干嘛?”金凛看他这动作,一愣一愣的:“我说锦玉你看后面干什么。” 风玄清凉飕飕看了他一眼:“你这个时候提锦玉,别就是单纯嘴欠。” 金凛瞪他:“不是说欺负到你的人的头上,还没有全身而退的吗?打不过?你怂了?” 风玄清觉得这问题开始不简单:“所以你被她气到了?” 金凛冷嗤:“你怂就说,赶紧滚。” 风玄清啧啧两声:“恼羞成怒啊金凛。” 金凛下一秒一个杯子砸过去,毫不留情:“没大没小,你给我规矩点。” 风玄清笑着轻松避开:“你要跟她强行动手举全宗之力未必不能扛几招,你看你这何必,分明自己找气受来的,爷就看不惯你这副样子,看不顺眼你动手得了,宗主的面子值几个钱?” 金凛瞪他:“我看你就跟她一伙儿的,我要真动手了你能下一秒把剑横我脖子上。” 风玄清吊儿郎当的笑:“也不一定,通常两个自己人干起来,我会选择看戏。” 金凛忽然觉得风玄清是个人了。 “但个别情况下,我指不定私心作祟就帮了她呢。” “……” “不是,你等等,站住!什么叫举全宗之力还能扛几招?!风玄清!!本座让你回来!” …… 金玉璃走出金凛那块儿地盘,忽然就觉得,金凛貌似一直不是什么善类,他是一个好父亲,却不断在用“大局”这个词牺牲别人。 他对她那几分莫名其妙的纵容,纵的也是她背后可以带来的利益。 很多事她懒得看深些什么,出了事就想办法,想出来了就解决,想不出来就斩草除根,连人带整条剧情线一起抹杀,既然解决不了就不解决了,很多事绕多了自己都会被绕进去,所以她只会接触很浅的一层,碰完就走。 全身而退最好了。 她慢悠悠的走着,线路意识很浅薄,不知不觉……眼前“御霄殿”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故意的。 在她没有察觉到的某个角落,阴佩闪了闪。 她想了想,最终走进去了。 来都来了。 刚一走进去,就看见某长老戴着面具,坐靠在椅上,双眸轻闭,身上盖着件绒毛毯子,这个姿态很安静,让他原本苍白的皮肤尽数衬托出来,配上那副慵懒和出尘模样,当真是人间极品,冰冷清凉之余不乏一颗想靠近他的心。如果不是帝神大人……算了,这不能比。 也不知道是不是姿势问题,毯子开始有意无意缓缓下滑,金玉璃很快就感觉到了,毛毯露出的地方,某人衣服松松散散的穿着,领口露出一片雪白的锁骨,线条清瘦而精致,这种纯欲的勾人最撩了,恰好外面吹来一阵凉风,躺在椅子上的人巍然不动,金玉璃都替他好笑。 换自己,这种风吹草动早醒的完完全全,还是一劳永逸再不用睡了的那种。 她帮忙的兴趣不浓,纯是本能的抬步走近,帮他将毯子重新盖了回去,却不料就在要收手的上一秒,蓦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 “……”金玉璃视线下垂,看着他,唇瓣轻启:“松开。” 第二百四十九章 帝神大人,墨沉,墨臣御 那人很自然的握住,刚醒来的声音带了点低哑慵懒:“怎么来了?” 金玉璃一挑眉:“还要理由?现在给你扯一个?” 墨臣御偏头笑了下:“不管你的早修堂了啊,锦爷?” 最后那声“锦爷”语调微扬,似在调侃。 金玉璃挣开手直起身:“又不是我的玉门宗,管什么管。” 墨臣御在看向她时眸中少了点疏离冷淡:“不想玩儿了?” 金玉璃懒懒的“嗯”了一声。 墨臣御低笑:“你是轻松了,谢鹤呈惨了。” 金玉璃随口问了句:“怎么?” “这几日传言被证实,那群弟子想找金凛进第五早修堂无果,跟你有关的一切人、事基本什么都不说,他们走投无路这不就来了?” “你呢?” 墨臣御笑着看她:“你很想我被围?” 金玉璃扫了他一眼,挑挑眉,不说话。 墨臣御兀自答了:“没,一般人追不到御霄殿。” 金玉璃不知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了句:“这个一般人的范围?” 墨臣御玩味的笑着:“大概,除了我和谢鹤呈吧。” 金玉璃看着他:“你自己觉得这话有问题么?” “有,”墨臣御意味不明的笑了声:“有个例外。” 金玉璃垂下眼:“给你个东西。” 墨臣御一愣,转头:“什么?” 金玉璃将一包香囊扔给他:“调神。” 墨臣御接过香囊才辨清楚,里面放的明显非修真界内能寻到的药草,且特地施了阵法加持,……貌似阵法也超纲了。 这是已经甩出一大堆仙界丹药后,破罐子破摔了么? 墨臣御好笑道:“小丫头,别随便送人香囊,知道什么意思么?” 金玉璃无所谓道:“又不是我绣的。” “……”好有道理。 他将香囊举起来晃了晃:“你会制香?” 金玉璃没否认:“算是。” “算是?” “你就当是了。” “这种级别的香能到你手上,你自己倒还深夜熬着?” 金玉璃不在意的轻嗤:“医者不自医,一个道理。” “锦玉。” 金玉璃抬眼看他。 “吃点东西么?” “你吃吧。” 墨臣御和墨沉简直一个性子,为了能让她吃那几口可以忽略不计的食物,无所不用其极。 下一秒,饭菜出现在桌案上,金玉璃挑眉,嚯,这是有备而来。 别人把空间供着祖传当宝,他拿空间温午膳。 还特么常温不凉。 “你吃两口,金凛那边我替你解决了。” “……”沧澜默默哔哔了一句:您老怕不是要把金凛解决了。 金玉璃摇头:“你继续睡,我走了。” 金凛那边都是小事,大不了她把玉门宗灭了,换个宗门扶持替上去,屁事儿一天天多的要死。 沧澜被她这个想法惊到了:“不是你……?你这反了原轨……”行吧,修仙界第一宗门有宗门替,从整体上没有陷入宗门混战,天道要的只是万世太平,能躺平睡觉而不是战乱期间人人喊它救命。 “不过你手段未免有点残……”行吧,天道没说不让。 “但是你这相当于孽障,还不清……额”行吧,当初这种事玉璃上神没少干,也没见谁敢从帝神大人心上抢人。 连续三个理由被自己驳回,沧澜很没面子的说了句:“你赢了。” 墨臣御当然不知道金玉璃想的什么,他望着金玉璃的背影轻声问了句:“疼吗?” “?” 金玉璃莫名其妙的愣了一瞬:“你说什么?” “身上的伤。” 她下意识扫了眼掌心:“愈合了。” 墨臣御很轻的闭了下眼:“你以前就是这么对待伤口的?” “怎么。”金玉璃随口说了句。 墨臣御示意了下她那只手的掌心,当时受伤时连处理都省了,后续又被某个货真价实的大小姐一瓶药几乎全撒上去,那药性很烈,一般一点点一点点的往上倒都需要缓缓,南宫流惜那么一下带瓶子直接倒下去…… 虽然那药恢复效果很好,但对金玉璃来说真大可不必。 金玉璃察觉到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看已经愈合的掌心,和墨臣御来了个眼神对接,没说话,变相默认。 被帝神大人揪了千年的习惯,一离开就打回原形,不是不重视,估计只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漠不关心吧,就像她可以倾尽全力帮第五早修堂乃至整个玉门宗多灵根弟子重拾尊严,但却不会关心他们除此之外的更多事,她对别人感情很淡,对自己近乎到了苛刻又随意的地步。 她活的很糟,看起来却又不那么糟。 你说一个骄傲又锦衣玉食的人,冲着伤口倒烈药眉眼淡然,受了伤可以成功让所有人难以察觉,她会有多狠。 墨臣御半躺在椅子上,一只手摁着太阳穴,偏头看她,眉眼上挑:“不仅有不处理伤口的习惯,还有拿灵术遮掩的习惯,小丫头,洗记忆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很大程度上并不受影响?又有没有考虑过自己?” 金玉璃坐在桌案上,一手往后撑着,姿势拿捏住了:“但你现在才想起来,至少,有用?” 后来之所以就连风玄清也不再多追究她的伤势,是因为她当时不仅设了灵术让别人看不到,就连有关那段的记忆都给他们悄无声息的洗了。 墨臣御轻叹一声:“真倔啊。” 他之所以现在才提,是想确定他从阳佩里注入进去的灵力真的有用,金玉璃不是忍疼,而是很多时候真的不疼。 墨臣御在无人处,细节性的帮她减免疼痛。 如果阻止不了,那就一边纵容一边收拾烂摊子吧。 “倔强的小丫头,下次如果必须出手,你也许可以考虑一下找我,我不会拒绝你,且,不问你原因,不拖你后腿。” 他说的每一句话,往往避开了金玉璃的所有雷区。 …… 帝神大人当初也许是真的不把江山当回事,才会喜欢上了一个脾气性格骨子里习惯上都很糟糕的小天骄,还喜欢有事没事动个手。 你可以说他昏君,但你不能骂小天骄红颜祸水,因为她只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胜过了所有。 ——帝神大人爱小天骄的千千万万年 第二百五十章 脱手第五早修堂 金玉璃对墨臣御最底线性的突破大概就是……她真的被他套路到吃饭了。 目前对金玉璃来说,最安全的应该只有星火山了,但奈何一众师兄弟的反应告诉她,好像这里也不安全。 那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眼神……差点给她生吞了。 但撑不过与金玉璃对视的第三秒。 濯幽啪一下跪下去,扯着金玉璃的衣袖,擦着那鹌鹑似的眼泪。 ……鹌鹑有眼泪吗? 我说有就有。 好的,鹌鹑有眼泪。 “你欺骗我感情!” “那你所托非人。” “呜呼哀哉!汝是人否!” “否。” “……” 濯幽打了个嗝,突然就被嗝打断了思路,不知道后面该怎么接了。 ‘你是人吗? 我不是。’ “……” “起来。” 金玉璃皱了皱眉,先把人拽起来,濯幽拽不过,只能被迫起来。 然后等他起来金玉璃防他故技重施的下一秒—— “嘭——” 这声够响的。 直接抱着她的手“痛哭”。 “……” 雾阑脸都黑了。 其余人则表现的极为正常,习惯就好,他日常不当人。 金玉璃被吵的头疼:“你要干嘛。” 濯幽闷声闷气说了句什么,跟个小媳妇似的。 金玉璃一开始没听懂:“嗯?” “第五早修堂,我想去第五早修堂当个监督弟子。” 金玉璃拧眉低头:“就这?” 濯幽“嗯”了一声。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金凛没同意,找她来的。 然而这有个der用。 金玉璃垂眸看他:“这简单,你起来。” 濯幽小朋友很单纯,说让起来就起来,得亏金玉璃不是个喜欢食言的,不然濯幽小朋友就会在下一秒体会到人间险恶了。 “你去跟金凛说,他还剩个承诺,兑现一下。” 濯幽眨巴眨巴眼:“那你还有个承诺呢?” 他记的可清楚了,明明是三个。 “你听错了,两个。” “一个,就是一个,没听错,不可能。” “吃了。” “……”果然,人狠起来什么不能吃。 这一天,第五早修堂的弟子没能等到金玉璃。 第二天,金凛估计是把自己逼疯了才应了这两个要求,三人如期去了。 第五早修堂弟子被压着没敢发作,却处处彰显着“我不配合”。 蟾昀也疯了:“怎么比她还倔??!” 金玉璃当初好歹不惹她不烦她有事都好说,让演示也配合着来了,结果她教出来的人怎么比她还难伺候?! 说的不听,得用武力镇压,做的不够,得亲自在他们身上实践一次。 就连沈定澜都快哭了:“不配合啊,还能真动手?风老大回头削了我。” 以为是一群小绵羊结果个个带刺儿的濯幽:就想问一句,师妹你说话管用吗,把我赎出去吧。 在授课过程中,始终逃不了一个核心问题:金玉璃呢?为什么不来? 很好,这个问题你问她,老子不想说,下一个。 后来沈定澜心性不行,真被问烦了直接吼,一点不惯着:“你们这么烦谁想接手你们!她自己累死累活的带着你们,丹药汤药聚灵阵哪样少了你们?你们自己去问问,普天之下谁他妈练剑练这么娇贵?!突破第五域容易吗?!她有条件,容易!有你们才是真的不容易!听话有用吗?听话能他妈当饭吃?有个屁用!她三者兼顾你们末了连句谢谢都指望不到,玩儿呢?她把你们带出来了自己反被宗主威胁着继续带,不是有承诺这个东西破死局老子真他妈想恁死你们。” 这纯是气话,金玉璃做事,要么自己乐意要么金子乐意,很明显这是后者,也很明显,金子乐意了她也乐意。 沈定澜到底少年心性,说完就走。 但这次蟾昀也跟着走了。 于是等濯幽刚回神——就立马想下线了。 考虑到好歹是自己“可爱的”小师妹教出来的弟子,应该不至于……太脱离人设,于是天真的濯幽轻咳一声,说:“我可以回答你们一个问题,满足你们的疑问。” 众弟子最后把“锦玉师姐在哪,我想找到她,说句谢谢,和对不起”硬生生喊成了口号,濯幽虽然天真,但不蠢,他笑了下:“别介,我说了又没用,你们进的去么……” 人群立马爆发一声:“师姐在星火山。” “……?” 《不蠢》 “……”我当时害怕极了,还好不是嘴里说的跟我想说的是两个频道。 蠢的明白点就是,他们知道却不能去,而金玉璃能去的地方,除了星火山,还能是哪??? 今日是金凛首次选择妥协,第二天,对金玉璃完全有利的传言彻底传开,甚至隐隐渗透到外门,这是有关金玉璃传言彻底占据玉门宗最盛大的开始。 第三天,星火山一堆人躺在草地上,望着天,楚息有感而发一句:“要是一直能这样多好。” 很默契的是,他们都没怎么提那日定级,许是大家心中都有些小秘密不愿告知于人,所以他们也很少问这种事。 金玉璃这时忽然撑了一把油纸伞过来,垂眸看着他们:“要降雨了。” 楚息“害”了一声:“怎么可能,这还不晴空万里呢吗……” 话音一落,一滴水滴在他脸上,他声音顿了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起身,又麻溜的窜到金玉璃身边:“好的小师妹,我相信你不会介意我借一下你的伞,后会有期,师兄爱你~” 然后,楚息带伞跑了。 留下一众师兄风中凌乱:“靠,你多带个人会死啊!” 随即视线又落到金玉璃身上,希望这时她说一句“没事,还有伞”。 然而—— 金玉璃只淡淡垂下手:“没了。” “……” 这儿离大殿方向是最近的,但御剑也得一刻钟,等进去了能避雨了早湿透了,玩儿呢??? 于是——苦逼的一众人跑的跑御剑的御剑,有认为自己跑的过御剑的,也有认为自己御剑御的过跑的。 总之,这莫名成了一场战争。 江连御和金玉璃一起,落到了最后,丝毫没有遮挡的雨滴在半空中就被两人尽数接下,偏生两人还怪淡定。 第二百五十一章 凑巧降雨 这雨下的并不小,反正就算第一个冲到大殿避雨的濯幽都忍不住骂人:“这雨怕不是下凡炖汤来了。”他全身上下简直不能看,估计少有的狼狈。 楚息笑眯眯的看着他:“别瞪我,我要能想到雨这么大就把祁明月一起带上了。” 濯幽想捶死他:“操!” 大殿其实就是个摆设,他们谛灵门本来就特殊,施含盟看人极其刁钻,当年景笙戎那等天赋都没入他的眼,所以星火山上的人并不多,其它门要大殿是用来内部时不时开个小会,但他们……大可不必,有话直说。 至于为什么又要造这个大殿呢?问得好,他们也不知道。 估计也只有常年跟在施含盟身边的江连御才稍微有点了解,但他不说。 …… 金玉璃和江连御姗姗来迟的时候,大殿内已经纵上了火,楚息为了赔罪带头点的。 见他们来了,濯幽稍微有点良心的往旁边移了移:“来吧来吧,等你们很久了。” 施含盟今日并不在山上,金玉璃已经意识到了这点。 她也意识到,好像她每次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往往都闲的没事干。 她看现场沉默着,一边走过去一边随口问了句:“你们不修炼?” 濯幽撇了撇嘴:“修,但我们修炼的时间一向很散,大概唯一相较更统一的就是每夜师尊考验我们毅力,大半夜的让我们起来修炼。” “至于其它的,灵术功法身法剑法之类的,看着来呗,没几日就教个新的,教完了他自己都快忘了,所以跟你说过,我们学的很杂,大部分被师尊忘掉已经教过的东西都靠自己看着继续练习。” 江连御淡淡出声:“说是这么说,没看你自觉。” 濯幽啧了声:“看破不说破,师兄你当个安静的背景板不好么?” 江连御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楚息有事没事撩拨两下火苗,还笑着和金玉璃说话:“小师妹,你当时怎么知道要降雨了?” 金玉璃“啊”了一声:“这个啊,你凑合凑合当巧合吧。” 楚息不问了。 濯幽开始没完没了的吐槽,就两场授课,硬生生能让他吐槽两天:“师妹,你教出来的弟子也太金贵了,又是阵法又是丹药的供着,我现在看他们都有一种‘是不是扰了他们原本可以继续金贵的日子’的感觉。” 金玉璃百无聊赖的把金子放在掌心拨弄,听他这么说,低笑了声,嗓音慵懒缱绻:“不会,就算没有你,也有沈定澜。” “唉,现在想想当时跟宗主说话的场景我都觉得发怵,我都没敢多说几句,要是再劝劝我都毫不怀疑下一秒他会带着对你的那份偏见一剑戳过来。” “但他最后竟然妥协了,这作风,忒不金凛了。” 但想想如果操纵这一切的是金玉璃的话,那就不觉得奇怪了。 她无所不能,心想即事成。 这并不是夸张,而是从她出现在濯幽生命中那一刻开始的真实写照。 …… 那一天的金凛,是真的在反复徘徊。 “她和璃宝好像,但又没那么像……” “她总能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她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吗……” “她对本座的态度,貌似近乎到了一种……纵容?” 是了,纵容,从灵植园开始,从那场对赌开始。 后续欺负过金玉璃的本没一个有好下场… 言语过分的某个弟子,被她用金子砸到重伤。 再三挑衅的三长老,到现在才勉强缓过来。 原本在玉门宗甚至他眼中算得上不错的弟子严意泽,因为她也……误入歧途了。 据说实地考核里,对她言语不敬的弟子,都永远留在了那里…… 但他言语威胁,甚至隐隐实际操作,金玉璃却选择忽视? ……到底是他太敏感了,还是金玉璃真的,在纵容他? …… 沧澜将同样的问题砸到金玉璃身上,金玉璃只淡淡一句:“他所言所行关我屁事。” 这不是气话,只是一句很轻描淡写的陈述。 极少一部分人能有幸进入她浅薄的朋友层,其实就会发现,除了他们本身,其它任何认识金玉璃的人,哪怕聊的来几句,吃什么喝什么做什么说什么杀谁救谁,就算灭门大事她也只抬个眼的功夫一声“知道了”就没了。 无关痛痒的威胁,不算令人烦躁的言行,在她这儿起不到任何波澜。 因为不在乎。 可笑她从来懒得管的日常“路人犯癫”,却成了支撑金凛人生为数不多妥协的根源。 金凛也只是无奈的觉得愧疚罢了。 不过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那么多搞金玉璃的都受报应了,他们曾经无数次背地议论却没有受到任何意外来袭,估计为了这份“纵容”现在得哭死。 ……好吧,此时山外正好一群人深情演绎“我真要哭死了”的感动戏码。 当江连御用半沉默似的态度说出那句话时,濯幽愣了愣:“啊操?!星火山外跪着?还有弟子落泪?他们冲蟾昀沈定澜哭去啊,我这两日规规矩矩守着他们呢,这不就找茬来的吗……”也没得罪他们。 江连御看了他一眼:“不是你,凌宿在原地看着他们,听说的话意思应该是,请求锦玉回去。” 濯幽回看他:“小师妹?又跪又哭请她回去?这是闹哪出呢?” 之前各个早修堂频繁调动导师的时候,也没见谁有丁点不爽,这又是连续两日早修不配合……又是在星火山外跪着的,搞什么啊。 江连御摁了摁眉心:“不知道,现在还在降雨,又没什么人关注星火山,有凌宿盯着自然出不了事,但第五早修堂关注度太高,再过两三个时辰就说不定了。” 濯幽视线落到身旁金玉璃的身上,金玉璃蹙了蹙眉,起身:“我去看看。” 濯幽连忙拦住她:“别,外面雨不小,出去会染风寒的,你一个月连续感染两次,恢复不当会落下病根。” 金玉璃活动了下手腕,从空间取出一把伞,闻言,回眸似笑而非的看着他:“那你去?” “我去。” “没用。”金玉璃收回视线,缓步走出去,声音从她背影处传了过来:“他们很犟。” “……” 濯幽看着金玉璃的背影,明明只是雨幕下很普通的一幕,可偏偏在他眼中,显得很……清孤又寂寥。 这件事,迟早需要个了结,不论对谁。 第二百五十二章 偏爱 “师妹。” 凌宿冲雨幕下缓步走来的金玉璃点头示意了下,金玉璃颔首笑了笑:“谢谢师兄了,不过雨大,师兄先回去吧。” 凌宿看她身后不像有人的样子,愣了愣:“就你一个?” “是啊。” 凌宿抿唇:“行,两三个时辰内解决,宗主最近盯他们盯的死,长时间失踪会派人找,我最多能另外拖两个时辰。” “我就说几句话,”金玉璃顿了顿:“多谢。” 凌宿摆摆手走了。 金玉璃这才转身,看向地上跪得坚毅宛若军队投降一般气势的众弟子,笑意寡淡:“教了你们半月有余,不是让你们来认亲的。” 男儿膝下有黄金,一个个跪的倒是结实,模样也是凄惨,但更凄惨的是,金玉璃对此内心毫无波澜。 “起来。” 众弟子抿了抿唇,下意识选择听从,然而起到一半,在雨幕下跪了三四个时辰的膝盖发凉,完全不听使唤的抖了起来。 不一会儿,有的弟子互相搀扶着能勉强起身,有的却再次重重的跪了下去。 其余弟子尝试着拉,最后却也勉强只能搀扶着站着。 前两日里风光无限刚被金凛称作“王牌”的第五早修堂,今日狼狈不堪出现在他们的负责弟子面前。 金玉璃在这途中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们。 直到所有人都起身,她在雨幕下清冷的声音才传出去:“半月而已,赔不上你们一生,接下来的我教不了,所以换给蟾昀,有意见么?”这倒是实话。 有弟子张了张唇。 “憋着。”干脆利落的两个字。 某弟子:“……” “不是抛弃,就是觉得无聊,我享受把人捧上神坛的感觉,这会很有趣,我功成身退,你们名利双收,还有不满么?” 又有弟子张了张唇。 金玉璃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说了最后一句:“服从他们,要么自愿退出。” 说罢,她顿了顿,手掌朝上轻轻一抬,示意他们自便:“继续跪。” 沧澜:“……” 好心疼他们。 “那你出来目的在哪儿。” 金玉璃举着伞转身,白衣在风中划过一道弧度,被几滴雨渗透,又重新回到伞下,不染风尘。 她淡淡回了句:‘要么跪死要么滚,吊着烦人。’ “……”这做法,很金玉璃。 她突发奇想:“金小璃,如果哪天我是他们中的一员,你也会这样说么?” ‘哪样?’ “要么跪死要么滚。培养时倾尽全力,但根本丝毫不放在心上,渴求的都能给,却将其看作麻烦。” 金玉璃挑了挑眉:‘怎么会想这个?’ “金小璃,你要是回答我‘是’你就玩完了。” “首先,”金玉璃清了清嗓子:“你得成为任务。” “假如我是任务。” “嗯,和金子挂钩。”金玉璃漫不经心的应着。 “挂钩了。” “那跪一个?” “跪……个der!”沧澜反应过来:“金小璃!你完了我跟你说,你完了你完了你完……” “所以你不是,但我不会。”金玉璃这段对话是直接说出了口的。 沧澜听到这犹如实质的声音,愣了下:“你什么时候……” “你喜欢听我用声音回答,但刚刚没走出他们感知范围。” “……”金玉璃连这个都感觉到了? “那现在……” “没呢。” “噢……那我们可以继……操?!没???!!!” “那你她妈说话?!!被听见了你找死?!!你怎么解释?!!从小通灵?方才忍不住来了一段?!!” 金玉璃轻笑一声:“解释什么?淡定。” “你问我解释什么?我还想问你呢,你明知道非必要我不能露头。” 金玉璃修长的指尖拨弄着金子,音调懒洋洋的颇不正经:“怎么认为看他们,不解释能怎么。” “……”她这话却反而让沧澜淡定了些,金玉璃虽然有遇事不慌的本质,但看这样子,她直觉告诉她,那群人没察觉。 “没察觉就行……那就好。”她刚松了口气。 “我哪句话告诉你,他们没察觉?”金玉璃好笑又有些缱绻低哑的声线响起。 “!!!”沧澜怀疑金玉璃就是来折磨她的:“金玉璃!老子他妈弄死你!!!” 最后在金玉璃几番压制下,某位尊贵的凤凰大人,只沉默着瞪她一眼:“控魂清除记忆?” 金玉璃指尖摩挲了下金子,有点哑然失笑:“傻不傻,为个别人不该听的折磨自己。” 沧澜:“……老子想敲死你。” 金玉璃笑着虚虚挡住空气中有针对性的灵气浮动,有些好笑:“差不多行了,嚷嚷几句我死得了么?” 逼问几句,她就必须答么。 沧澜真的是险些吓出一身冷汗,差点把全身的火浇的透透的。 仙界之人不能随意下凡,因为不能扰乱人间秩序,若换作以前,金玉璃就算没有记载的下来晃晃,凭她敏感的身份也没人能说什么,但现在不同,她这真是偷渡,还有共犯,仙界三代尊者之一的身份反而让她处处受限,但凡暴露,仙界派人来重理修仙界,原天道被罚消逝于六界三道,就真不是一两句解释的问题了。 她勉强稳住语调,又忍不住坚持最后的好奇:“金小璃,如果是对我,你会怎么做。” “如果什么?” “就,想强行挽留你做点事什么的。” 金玉璃说:“那看什么事了。” 沧澜一时也没想出什么好借口:“反正,做点惊天动地的大事。” 金玉璃轻轻敛下眸光:“比如,代替一族宣战六界,逼现任族长退位,保下恶灵疫致生灵涂炭战争不断的全族上下?” 沧澜胡乱的点点头,本来也没认真听,等她点完头才反应过来,金玉璃好像看不见,她应了声“嗯嗯”。 金玉璃很轻的攥了下金子,金子的棱角生生抵着她掌心。 金玉璃似是觉得很有趣,轻笑着,说话间手上力道慢慢加重—— “嘭——”一声,金子碎的彻底。 风一吹,淹没在雨中,彻底不见踪影。 “应啊。”她这声明明很轻,却莫名夹杂着空灵和邪意,给人以……无声的戾气。 金玉璃慢条斯理的重新从空间中取出两块金子,状若无事发生的继续把玩。 后来沧澜不管说什么问什么,她都很不走心的“嗯”着。 其实,雨声遮掩了很大部分人的感知,也就是说,金玉璃那些话,不会有人听到。 她本来就临时起意逗了逗沧澜,但最终走不出来的,是她。 …… “骄骄,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与六界为敌是必然,妖界崩盘是定数,只是我还能撑多久的问题罢了。” “你从封号上位同仙帝,没人敢指着你鼻子骂妖界余孽,好好活着,潇洒至上。” “……” “二选一,带我回去交差,要么一起上。” “……” “事儿我纵的人本尊的,她留你们留,看着办。”她耐心不多,但为了帮她填这个坑,不多生是非,她不介意多说几句废话。 “……” 后来那日的妖界大门口,仙界的加冕尊封玉璃上神当众动手,屠杀仙界连普通上神在内的共9137人,其中上仙人数过500,上神8人。 那日冥界往生秩序险些崩盘,冥王将事儿扔给几个儿子,差点把冥界给搞没了,自此,下任冥王人选,由冥王亲自指定,并废除世代冥王世袭。 …… ------题外话------ 人心都会有所偏,只是小天骄的偏爱很极端,就算自己的人站在错误的一端,也不是任何人欺负她的理由。 偏爱,法律允许之内,情理通常之中,她是那个唯一的“真理”,这点希望宝贝们明白,小说仅供娱乐,不会作为现实的任何参考。 大家都没修过仙,那就各玩各的嘛。 —— 有一点申明一下,小金龙不是妖界的人,只是因为她和那谁(后面再说)混在一起,被传成那样而已。 第二百五十三章 第五早修堂剧情倒计时(3) 金玉璃一路不走心的回到了大殿,身周气场一度游走于邪性与散漫之间,原本只是清淡的眸子,这会儿却更多是没有半点约束可言的躁戾,濯幽和她说话时感觉哪哪都不对:“小师妹,你出去一趟和谁干了一架?” 金玉璃打了个哈欠,慢慢半躺着靠在墙边,声线低哑:“你对我打架挺有兴趣?” 濯幽沉吟半晌:“倒不是,就感觉你有点不对。” “哪儿?” “说不上来。” 金玉璃极轻的笑了下,声线懒散:“那就忽略吧。” 大殿很安静,雨声却嘈杂,江连御收到凌宿的传讯时,偏头看了眼金玉璃,稍微犹豫了下,思考到底是过去还是不过去。 金玉璃手腕搭在微屈膝盖上,掌心握着金子,背抵着墙壁,手臂半掩着侧脸,难以分辨她究竟睡着没睡着。 濯幽是在场众人中和金玉璃相处最深的一个,他看见江连御有意靠近,很轻的“嘘——”了声,江连御止住脚步,偏头低声问他:“怎么了?” 相较江连御刻意压低的动静,濯幽笑的却是毫不收敛:“行了,这会儿没睡也该醒了,有事儿你去说吧。” 江连御拧眉看他。 濯幽摆摆手:“不用太谢我,小师妹睡眠浅,刚那动静不小了,我猜她没睡,但这不怕你找揍么。” “……”她要睡了你给她吵醒了,咱俩到底谁挨揍? “没睡。”官方标准回答出现了。 濯幽打了个响指,笑的得意:“看到了吧?我猜对了。” “……” 金玉璃抬起头,说:“什么事。” 江连御:“按理每月宗门发放资源都在九域剑法定级后的一日,但那两日你没去,所以凌宿刚刚顺手帮你拿了,已经放到了你的住处。” 虽说搬到了星火山,但在内门那边的住处被金凛明令保留,与此同样待遇的还有苻莲,金凛是纯希望金玉璃能多待在内门,不至于上了星火山真与世隔绝,万一玉门宗再出点什么事也好想办法找到人。 至于苻莲……当初魔兽森林那事儿动静到底闹大了,被金凛察觉了,偏偏凌宿什么都不说,气急了的金凛索性直接把两人全放在一堆,也不知道是跟凌宿生气还是跟自己斗法。 金玉璃轻“嗯”了声:“师兄,帮个忙?” 江连御颔首:“可以,你说。” “把这个给他,七日内一日一枚。”金玉璃递出两个白瓷瓶,每个里面装着七枚丹药。 这就是之前给第五早修堂弟子用来辅助练剑剩余的丹药,不过品质不及那上乘罢了。 若这七枚丹药真像那些一样,品质上乘得近乎再跨一阶,凌宿一日一枚,不出三日必卒。 江连御接过瓷瓶,轻声问了句:“两瓶?” 金玉璃:“一瓶,师兄如果感兴趣,也可以试试看。” 江连御垂眸看她:“这丹药,效用是?” 金玉璃歪了下头:“第五早修堂练剑辅助丹药,只品阶不高,效果没折损。” 江连御定定的看着她。 金玉璃笑着摊手:“别看,没了。” 虽然她丹药库存是真不少,但一下扔出去一千多,哪能经住这么耗。 江连御回神,笑了笑没说话。 这天,雨下了一夜,大殿内灯火通明,火焰生生不息。 最后濯幽这个小机灵鬼七凑八凑也勉强只凑出了四个毛毯,楚息自告奋勇和祁明月睡在一起,濯幽起哄:“谁不想和大美人睡啊,楚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先提的我优先,而且这么小的毯子……两个人差不多了,再多……你要想来也行,你问祁明月。” 祁明月无奈的笑了笑:“濯幽,你跟他争什么。” 濯幽摆摆手:“行行行,你们一起你们一起,我和雾……” 雾阑看向他。 濯幽突然想起自家师妹和雾阑不对付,咬了咬牙:“我不盖了,剩下的你们看着来。” 还剩四个人,三张毛毯,赫亓主动退出“争战”:“别了,我灵兽是狐狸,你们让我盖狐狸毛毯子,多残忍啊。” “……” 剩下的当然一人一张。 于是留下濯幽和赫亓二人面面相觑…… “啊——啾。”濯幽打了个喷嚏,看着外面雷声阵阵,陷入了沉默。 这时,一缕非常不配合的凉风刮了进来,赫亓还好,濯幽直接打了个哆嗦。 你问为啥不关门?好问题,这不正准备去吗。 濯幽嘀咕:“我还以为会停呢。” 哦——原来是方便观察。 不能听声辨析吗? 能——但明明能抬眼就看到的事,为啥要费心去听呢。 金玉璃望着面前的狐狸毛毯陷入了沉思。 江连御低声问了句:“你也有灵兽?你灵兽也是……?” 金玉璃五术全能,这点他们知道,所以有灵兽不奇怪。 “不是,”金玉璃摇摇头,眸底情绪莫名冷戾,但语气却很轻:“我给你们设个阵法?” 正逢降雨,火灵气被自然环境影响得只剩极少数,柴火堆上的柴不多了,几乎是楚息拿灵力扛了半数燃动力才能保证不很快熄灭,但只出不进也撑不了多久,他正想着办法,听见金玉璃这么一句,当然惊喜,霎时掀开毯子坐起来:“可以啊。” 不过他很快又轻叹一声:“算了,你修为不高,就别拿灵力乱玩儿了。” 金玉璃没多废话,一手撑着太阳穴,半闭着眼,一手对着半空打了个响指,然后迅速变幻几下手势,最后手掌朝下往下一压,一道阵法成型——整个过程,五秒不到,堪称天秀。 阵法的效果立竿见影,楚息第一反应是拧着眉理智分析:“你知道现在火灵气有多少么?这种阵法最耗灵力,两相根本不成正比,正常灵气平衡的情况下能定出阵法且维系住尚且吃力,你知道你什么修为吗?你知道修为和丹田容量直接挂钩么?你知道在这种火灵气不足以支撑消耗的情况下,你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么?” “你要真想这么玩换别的,这个太特殊了,它耗的灵力太多了,四品中乘,你怎么学的不重要,但不能乱用,师妹,听话!” 其实怎么学的也很重要,因为……学阵法也看人……不,看天赋,看悟性。 行叭,这两样她哪个都不差。 ------题外话------ 除炼丹炼器炼出来有个定级“上乘中乘下乘”外,其它的,例如阵法,分为防守和进攻,都一样的体系,每个阵法会有直接的定级,比如之前的火云阵就只是“二品上乘”,甭管怎么设出来的,只要出来了就是这个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