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疾》 河山府1 “哎哎,老李头还在吃饭呢,临江仙死了你知道吗” “啊?她死了?唉世事难料啊,命苦啊” 阴暗的屋子里男子缓缓的抬起头,脸上布满了血迹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你不可能死,也不能死,我来救你了,等我,等我” 又是一个如瑞雪丰年,昔日繁茂的府邸如今已经人死灯灭,偌大的府邸倒显得有些阴森。不远处的一颗橘子树干上倚着一个紫衣少年手里的匕首冒着寒光“我来陪你,你慢点走,你等我”血滴滴留下砸在洁白的雪中转瞬消失不见。 庆和五十六年,正临瑞雪初降,上元佳节。 三大宗派和十宗门一派祥和,河山府,明月涯,云海山三大宗门自百年前而立,其中又有众宗朝拜的永宁宫,永宁宫的宫主云鹤仙人是隐山里的天人所处,以慈悲怀人而名昭天下。 可天下大事终究不过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动荡已经开始了, 这天要黑了,西山日薄,乌云密布。 夜来了 上元节是和河山府最为喜庆的日子,河山府中的两位小姐以及府中的捡子都是在上元节前后两日里来到府上的。 府上的下人早已挂上了红盏灯,远处望来,星星点点连成一片,好不美丽。 河山府,由南江荣,陈婉掌府,二人育有二女,以及一个捡子温雅。二女姿色上佳,才情出众,名唤南歌子和南君之。二人虽为姐妹,但习性爱好却大相径庭。 河山府里,南江荣坐在济辉堂中思着些什么,面色焦虑。一旁的陈婉见了,便从小厨房端了碗荷花莲子羹。 “夫君莫要再忧虑了,虽事出有异,但是我们都前前后后的思量了一番,不会出多大乱子的,这次的幻鲸暴乱,虽事发突然,但都是些小动乱,让君之和温雅去吧,温雅那孩子也早就想出来帮帮河山府了,他们俩可以的,你就放心吧” 南江荣叹了口气,喝下了小半碗羹汤,叹了口气。良久后答道:“那就让他们去吧,这两个孩子啊自小便有主张” 清室内,阵阵橘香。 南君之正在和一个橘子斗争,她自小便爱吃橘子,每年冬天河山府必需品,除了吃穿用戴之外,就只剩橘子了。 正吃着橘子,婢子青梧小跑的进来,传来“叮当”脆响。南君之挑了挑眉,并未多言。“小姐,大娘子和大先生正在济辉堂,叫您和温雅公子赶快过去呢!快走吧!”青梧边说边擦着额头上的薄汗,衣袖滑落露出一小节手腕出来。洁白的手腕上套着两个玉镯子,一个通透度不甚好,花色浮在玉肉表面,是青梧来府里时就有的。另一个种质细腻通透,鲜阳纯正用料厚实。虽不是什么上等仙品却也是个不凡的物件。 按青梧的家世和月例,可是见不到的。只怕这青梧是有了外供了,南君之并未作声,只是细细的思忖了一番便向济辉堂走去。 不曾想刚走到济辉堂门口,就碰见了从溪室走来的温雅。 温雅人如其名,温文尔雅。偏灰的眼眸多情而又冷漠,鼻梁高挺。一身水蓝色锦袍上绣着点点梅花,透着一股子孤傲之气。他手里常执一把纸扇,扇骨是由千年玄铁而制。 温雅一见南君之便不知觉的弯起了嘴角。 “虞舟妹妹,夜深露重天寒,怎穿得如此单薄莫要再染上风寒” 温雅看见南君之额前碎发上落了一片雪,便用手轻轻扫过。留在指尖上片刻冰凉,南君之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向一旁挪了两步道 “温雅哥哥,虞舟是我小字,这样叫恐有不便。还是随父亲母亲那样叫我君之吧” 温雅的手顿了顿,只得道“好,那我们快走吧,父亲该着急了” 青梧从二人身后看去,,二人皆喜素色衣衫,瞧着也颇为登。只可惜啊,河山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南君之却并无此意。 济辉堂内,陈婉和南江荣看着走来的二人不觉的弯了眼角挂起了笑容。 “君之,温雅你二人可知我们为何深夜叫你二人来吗。来,温雅你先说”陈婉笑盈盈的望着立在一旁的温雅。 “告母亲,温雅拙见。 我想来是边疆出了事,近日来边疆骚乱不已,虽是些小打小闹却也不容忽视” 陈婉赞许的点了点头“温雅说的甚是有理,不过还是有些偏颇,君之你觉得呢?”陈婉笑盈盈的望着一旁把玩着橘子的南君之。 “小事情,我啊估计就是和云海山的管辖交界处出了问题吧。这几日我也有耳闻,交界处事敏感要排得当的人去处理,姐姐闭关修炼,你们自然不可能出面。而我和温雅哥哥正处于修炼的瓶颈期自然是我二人去处理,母亲父亲我说的可有误”南君之剥了橘子边吃边道。 南江荣用茶盖浮了浮茶沫,赞许的笑了笑。 温雅一愣,捏着扇子的手紧了紧,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有些泛白,眸光黯了黯,低垂的眼眉敛着他的情绪。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南君之的手摸上了第二个橘子。 “就在你姐姐生辰过后吧”南江荣放下了杯子“好了,过晚五了,回去吧” “好,父亲母亲回见,君之就先走了”南君之说完就跑了出去。 温雅看见跑出的南君之忙说道“大先生大娘,温雅先行告退,回见” 陈婉南江荣看着离去的二人相视一眼,皆是无奈的笑了笑。 世间的喜欢,谁能说的清因果。皆是缘分所化。 ------题外话------ 新文请多多关照啊 还有哦 后面的作品因为是架空文学所以很多地方不符合实时我会点出来的 古人取字一般会点出自己的出身,或者与自己名字相关,志向相关二十岁取字 回忆2 到了院子口,青梧便被她支走。 清室内南君之一直要求独住任何人没有吩咐不得进入,除了花奴。 花奴是南君之的胎灵,胎灵是千年一遇的上佳仙品,往上追溯数千万年,也只有寥寥四个胎灵,三个被放进紫金炉中与法器一一起炼化,还有一个保了下来偷偷抚养长大,却因主子被杀护主心切误入魔道被炼化成了噬血魔旗。 而花奴在南君之生下来时就已经被南江荣通过气脉的,生性纯良不含杂质,于是就当做南君之的书童陪南君之一同生活。 为避免招来麻烦便一直对外隐瞒着胎灵一事,此事也只有南江荣陈婉二人和南君之知晓。 “花奴,去查一下青梧的镯子。记住不要打草惊蛇”南君之烦躁的按了按眉心。 “对了,你明日把我的宫绦找出来,姐姐生辰一过你也跟我们一起去交界处,近日你准备一下。唉,对了带点橘子要白家园的” 花奴抱着剑倚在树上“花奴知道了对了,小姐” “不要支支吾吾的,有话就讲,不要叫小姐,叫虞舟”南君之望向花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温雅少爷对你你怎得如此冷漠,我感觉很奇怪这并非是小姐你的一贯作风啊”花奴挠了挠头不解到。 “有的事讲究两情相依,怎能是一厢情愿,温雅他没有看清自己的心罢了,此事休的再提”南君之走进里屋心却久久无法平静,不禁想起了以前。 温雅来到河山府是八年前的事了。 庆和四十七年,上元节。 “姐姐姐姐快一点,前面有花灯,听母亲说再晚些还有花神舞呐” 七岁的南君之一边串街过道一边叫喊道,腰间的绛紫色宫绦随着她一下下的晃着。 “虞舟,你慢一点啊别摔着了”南歌子在后面追着突然闻到了一阵香甜便停下了脚。 “虞舟,虞舟快过来有糯团子我们去吃一碗吧”南歌子拔腿向小摊子跑去。 “你去吧,我去买点橘子粥”南君之拉着花奴在街道上穿行。看着边的繁华不禁感叹 “花奴,你以前来过定京吗,还真是同那老狐狸管家讲的一样,烟柳画桥,风帘翠幕万灯长街,好不热闹” 花奴看了看兴奋的南君之道“我以前并未来过但是我还是喜欢河山府多一些,不知为何我总感觉这定京里面有好多坏人,但咱们河山府就不是了河山府里都是好人,还有管家除了话多了点,也是个好人” “你懂得还挺多的啊”南君之打趣地说。突然一丝阴霾从心中一划而过,南君之冷冷地说道 “花奴,去暗处跟着我,要小心” “是花奴知道了,虞舟你也要小心”说完花奴便点地一跃上了房檐暗处跟着南君之。 南君之往巷子深处走去,不一会花奴便拎了一个小男孩,身上脏兮兮的只有怀里的一块绢帕还算干净绣着“温雅”二字,不用想自是他的名字了。 “你跟踪我,想死吗?”南君之握着软趴趴的小拳头对温雅威胁着。 “不不不不是的,我只是太饿了,想找点东西吃听你说你要吃橘子粥我就跟着了”温雅漆黑黑的眼睛盯着南君之,水汪汪的尽是无辜之色。南君之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心太软,看着与自己相仿年纪的孩子连饭食都为难便同情说到 “那行吧,那你以后就跟着我了,花奴把他带着领回河山府” 那一刻,温雅一愣,暖流从心中划过。那一刻,他便认定了这个带他回家的小姑娘便是他要死命相护之人。 四人回了河山府,南君之南歌子花奴虽年级尚小却因为流着仙家血对御剑从小精通,见了三人的御剑温雅更为惊讶。于是更加的安分沉稳,陈婉南江荣见了温雅探了灵识后觉得此子天赋极高就为其种下灵根收为义子。 四人磕磕绊绊也就慢慢长大了,南歌子对温雅的情谊越加深重,可温雅的心却一直停在南君之身上。他也记得,那年他八岁,她七岁。 嬉笑浅浅雨落窗柩,疲惫丝丝情动心扉。谁又说的清这世间情动。皆为浮空。俗语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可这一人心岂是容易的。素慕芽孢远道,忌讳芝芝长街。 ------题外话------ 古人取字一般会点出自己的出身,或者与自己名字相关,志向相关二十岁取字 生辰宴-南歌子3 南歌子的生辰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一大早南君之就等在了修炼室的门口。 河山府内,南君之南歌子温雅三人自小一同长大,不同于南君之的张扬,南歌子稍有内敛却也不是很冷淡,是个温润女子。 南君之喜欢颜色偏素一点的衣衫,南歌子则喜较为明艳的颜色,这与他们二人的性格恰恰相反。 “姐姐,姐姐快点啊”南君之一大早就坐在了修炼是门口前的青石板台阶上等着南歌子。 百无聊赖之际,南君之终于听见身后的门“吱呀”声作响。 “姐姐,姐姐你终于出来了,你闭关这半年里我好想你,今日是你的生辰,父亲母亲早已备好宴席就等你了” 南歌子看着兴奋的南君之,宠溺的摸了摸南君之的头 “你个小丫头,怎么还跟小时候一般无二,还是如此的急躁,你这样以后怎能觅得好夫婿,看谁要你” 南君之瘪了瘪嘴道 “嘻嘻,姐姐生辰,父亲母亲可也是准备了良久,听说啊,母亲父亲打算从各大仙家中择选姐姐你的良婿呐” 南歌子失笑,无奈摸了摸南君之的头 “你啊,鬼灵精,走吧,爹娘要等急了,到时候教训你我可不会护着” 南君之拉着南歌子的手往前走。边走边对南歌子说到关于边界幻鲸动乱的事情。 “姐姐,这次动乱我虽已是明了爹娘的意思,可我还是有一点尚不清楚为何这次恰好实在交界处,我怀疑是有人肆意所为” 南歌子顿了顿脚步,拉住南君之的手到“这些年了,大大小小的乱子可出的不少了,我们早已见多,你莫要害怕于此,我和母亲父亲都在你身后,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你要护好你自己” 南君之鼻头一酸,眼睛发涩“姐姐,我知道啦!我不会的,我不行不是还有花奴和温雅”刚一提到温雅南君之就后悔了,恨不得狠狠的打自己一巴掌。 南歌子愣了一下,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温雅的模样,清晖明月都比不上。 温雅啊,温济霖啊,你这些时日都干了些什么,不知,我闭关你有没有牵念过 南君之看着思忧过虑的南歌子,只想赶紧拉到母亲父亲哪里去。 “母亲父亲可好久都没有见到姐姐了,姐姐难道不想快点嘛” 看南歌子想的入神想的憔悴,南君之连忙拉着南歌子急急忙忙的向百花阁跑去,南歌子只得将思绪暂抛脑后。 到了百花阁,仆人们铺在忙碌着布置宴会,有眼尖的看见了跑来的姐妹俩,连忙前身相应。其余的仆从看见南歌子和南君之以后纷纷都向着二位主娘子行礼,黑压压的跪倒一大片好不壮观。 “贵安君之娘子,贵安歌子娘子,愿歌子娘子万福金安,四灵传环。愿歌子娘子生辰碎安,一柒岁婷婷”仆从们极为恭敬地说道。 虽说河山府并不注重这些个繁文缛节,但是仆人的叫法还是让南歌子的心揪了一下。 为什么先喊君之后喊她南歌子,虽只是些个小事,却让南歌子的心荡起了层涟漪。 “兴许是我太敏感了吧”南歌子心想到。 “唉!对了思倩去哪里了,我怎的未瞧见她,昨日夜里她还同我隔着门讲了两句”南歌子不解的问道。 “啊?思倩,我也没看到。青梧,去看看思倩去哪里了,我和姐姐在百花阁里面等她”南君之对青梧吩咐到,青梧应声后边跑开了。南歌子望了望青梧的背影,皱了皱眉对南君之讲到 “这青梧从小与我们三人也有些许光景了,这些个日子怕是不安分,只是不知这外供来的干净吗” 南君之不以为然的携着南歌子的手往前走“无事,不必担心于此,只是个小小的河鱼翻不起什么浪花,掐死只是轻而易举”南歌子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心里还是暗暗的为这个从小干事不着调的妹妹担忧了一番。 忙的也差不多了,仆人们手中的活渐渐地少了起来。 与之热闹形成对比的是河山府外的寒天冻地。 一片喜气,却不只这喜气还能留多久。 紫衣男子倚在一根壮硕的树枝上,远远的看着一片祥和,冷冷的笑了笑。 跳下树来,带动了积雪,“簌簌”的往下落,落在了紫衣上尤为明显,男子不以为然的拍了拍衣袖。提脚离去,宫绦在紫袍上静静地躺着。 小厮迎了上来道“公子,我们马上去哪?” 男子挑了挑眉,披上了裘皮披风“去哪都是好生无趣,自是打马过街回顾府了!这河山府属实无趣,三大家没一个好玩的,回家!” 河山府内,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宴会开始了 ------题外话------ 这章是有很多的伏笔的嘿嘿 生辰宴-风波4 一进百花阁,便见南江荣陈婉坐于高堂之上,毕竟是三大家族之一当家管事的,不怒自威。南江荣手指敲了敲玄色暗纹的锦楠木桌,眉宇间是散不去的忧愁,好像那快要下来暴雨的天总是阴的厉害。一见夫妇二人,南歌子的鼻头一酸。 “父亲,母亲,近来可好”南歌子一见二人,便跪下身去,冰冷的珠翠碰得地板“叮当”响。石榴裙在冰冷的地面铺开来,远望着似是一簇娇艳的花。 陈婉急忙下来扶起了南歌子“傻孩子,闭关闭傻了不成,怎的抹起了眼眶”陈婉看见南歌子湛红的眼眶,心疼的拉着她的手,不停的摸着南歌子的头发声说到“歌子啊,你也长成大姑娘了,父亲母亲留不住你了,今日生辰宴你也好好看看这些个子弟,凡事你中意的,母亲定去说亲” 听了这话,南歌子不免破涕为笑,娇嗔到“母亲父亲,方不可如此行事,未免过于唐突,婚姻之事女儿想有自己的想法,只望母亲父亲应允” 听了这话陈婉南江荣愣了一下随即笑到“也好,那我们先不说了,来来来,歌子我们先坐下吃饭”陈婉这半年对南歌子也颇为想念,落了位子便不停的问着闭关的事情。 这些个岁月里,南陈夫妇二人的辛苦都全然落在了南歌子的眼里。 他们三人自小衣食无忧,活的实在惬意,南歌子在闭关前就是满怀担忧的,这仅仅过了一年他们竟然愈加苍老,南歌子便不禁红了泪眶。 一切准备就绪,宴会便开始,小厮们敲起了南堂鼓,椿树皮所制,声音雄厚,低沉,却也不失柔和。鼓声生生的敲着,舞女们接递迎上大厅,水袖迎飘,身姿婀娜。一支拓枝舞下来,席面也齐全了。各家家主接次来到,好不热闹。 南江荣起身端起酒杯起了身道“今日是我们河山府长娘子南歌子的生辰,各位的到来南某是扫榻以迎啊,这今日大家吃好喝好,不醉不归” 南江荣话毕,便有一男子起身敬酒“南宗主客气了,能被三大宗派的河山府邀请,我受宠若惊啊,只是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南江荣拿酒杯的手紧了紧,不露声色,“柳宗主有话就说,南某并无遮拦之意” “哈哈哈哈哈,好,爽快!那在下就把这心中的疑惑说道说道,在下粗略观了眼这百花阁内,十宗,三大派,甚至白来家小家族的掌舵人都来赴这南长娘子的生辰宴,只是怎么不见这永宁宫的人啊?哈哈哈哈,当初明月涯,云海山招办宴会,永宁宫可是分别派了宫内第七第六的内门弟子赴宴,只是今日啊,别说内门弟子,我怎么连个永宁宫下人的影子都未瞧见,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男子说完话,甩了甩衣袖,全然不顾这番话引起的骚动径直的坐下,开始吃起的面前的小菜,尽是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 南歌子并未有任何表情,可一旁屏风后靠着吃橘子的南君之可不是不个安宁的主,压声问到“唉,姐姐刚刚说话的何许人也,我怎的毫无印象” 南歌子挑了挑眉“此人是十小宗门的六门,此人名柳城,字益福此人阴险狡诈,巧用诡计,本只是百家小家族中的一个,籍籍无名,可不知为何,就在前两年突然实力增长,蹦跶到了十小宗门的六门,前三年你一直在外求学,不知道也正常” 南君之听后,轻笑一声,刚刚柳城的一番话本就如湖面上的一枚鹅石,激起了层层浪波,碍于南江荣的威严,这些个人也只敢与身旁之人窃窃的说这些。这声轻笑一出,更是让众人大惊,南江荣从未将柳城放在眼里,只当是看了个笑话,并不打算搭理。 可南君之却觉得此事有蹊跷,小小六门宗主,居然敢在河山府的宴会上放肆。这背后,怕是有人做鬼。 明月涯向来与河山府交好,这声不知来自何处的轻笑更是让这个明月涯的宗主不满,便沉声说了句“何人,如此无理,真是跟这柳宗主不相上下” 南君之笑了笑起身,一旁的花奴拉开了屏风。众人的目光皆向南君之瞧去只见得一袭杏色华服少女一脸玩味的站在屏风旁边,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脸上转了几转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灵玉的清气。 “谢伯伯大可不必动怒,为了此等事情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南君之回道。 陈婉见南君之出来了,便起身拉着南君之道“各位,这便是我们河山府顽劣小女南君之。还有大可不必为了个笑话如此执着,柳宗主可真是别具异彩,为了我们河山府长娘子的生辰庆祝,绞尽脑汁的逗乐子” 南君之撇了下嘴,心里满是不屑。小小风波并未掀起大的风浪只是这南君之的心里有了点小主意。 众人听了此话便停了议论,一道声音却突兀的想起“算了?怎么能算了,污蔑挑拨关系之人可不能算了” ------题外话------ 这个生辰上的风波有点多啊,大家一定给我提意见 南堂鼓又名“大堂鼓”,敲击乐器,外形上宽下窄、鼓面大而底座小,两面蒙以牛皮,状似花盆,故又名“花盆鼓”。击鼓时,架在木制框上,以两根鼓棒敲击,用于国乐、戏曲武场伴奏。在京韵大鼓《击鼓骂曹》、《梁红玉擂鼓战金山》等曲目中,营造紧张气氛。 生辰宴-朴文5 突兀的声音从百花阁正门传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这不看还好,一看到来人众人心中皆一惊,急忙立起向轻倚在门框旁的男子欠身以行礼,南江荣和陈婉起身相迎。 这可让南君之很是好奇,什么样的男子需要父亲母亲自去接。许是天生的傲气和后天的矜贵,南君之并未起身,看着慌忙起身的众人心中颇有些许不屑。 见了四周的场面,青梧早已是深深地低下了头,做奴婢的再不懂事也看出来了门口这个一身贵气黑衣华服少年不是她们能怠慢的。见南君之还坐着,急忙扯扯南君之的外衣,附在耳畔悄声提醒到“小姐,快起来,此人器宇不凡,看看连宗主都起身相迎,别因为这个翻失了行”。 虽是悄声提醒,但宴会上内力深厚之人不在少数,青梧的话也听了个一二,都了然于心,关系亲近的想提醒一二,却碍于黑衣少年不敢吱声。 对于这河山府娣娘子南君之,在座的各位都心知肚明,却评价各异。记得四年前的秋日宴会上,南君之可谓是一时名声大噪,欣赏的也有,赞同的也有。当然,觉得荒唐的也不在少数。 :::::::::::::(回忆开始,明月涯秋日宴) ::::::::::::: 庆和五十二年秋,明月涯谢自萍的夫人蒋水水是个爱热闹的。和陈婉不大一样,陈婉喜琵琶,技艺也是名冠天下,称得上一绝。但二人又是十分交好,全然是因为二人都是不喜礼节的洒脱之人。所以素来河山府同明月涯的关系也向来不错。 蒋水水的秋日宴是每年必备,赏菊,诗赋词作,比武,甚至是搜罗的名小吃,名作玩意。在这个沉闷的土地,是一簇新鲜空气。所以每每秋日宴,大小宗门百家府邸都会来赴宴,兴许是玩乐,兴许是吃喝,也兴许是座谈诗赋风月。秋风瑟瑟,好不自在。 小辈们向来是喜欢这类活动的,哪怕是寻个新鲜。可是事情往往就发生在一夕之间。 人们欢声笑语也盖住许多。 南君之喜欢射箭,旁边也有许多感兴趣的闺阁小姐围观自然少不了窃窃私语“快看,大宗门河山府里的南君之,娣娘子,好生英气”“是吗?我觉得一般,毫无女儿家的样子”南君之自是听见了,但她从不理会这些,她是打心眼里瞧不起,也不愿意产生口舌纷争。 只见南君之轻扫主羽,将它垂直于弓把朝外,另两片羽毛斜靠在弓把上朝内。羽毛调位置都对,把箭尾槽扣进弦里,尾槽的顶部顶住了弓弦。勾弦,推弓,半眯着眼瞄准箭靶中心红,瞬息之间“嗖-”一声,箭离弦稳稳射中靶心。手指勾住弓把背面,整个上弓臂指向靶子。南君之勾唇一笑,收了弓抛给一旁的青梧径自离开。 青梧抱着弓跟了上去,边走边说到“小姐,你好厉害啊!你是没看见旁边那些个公子小姐眼睛都看直了” 南君之接过小厮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说到“你啊,小马屁精,我让你备的橘子弄两个来,我渴了”青梧笑嘻嘻的从随身的布袋里拿了两个妗子橘出来递给了南君之。 虽是秋日宴,可太阳依旧有些毒辣,南君之便想着找个阴凉休息一会,又秉着赏景的目的便离了宴场朝一旁的观花园走去。走进一瞧,颇为惊叹“青梧,你看看,这明月涯当真是喜花,这满园子都是些名贵种”青梧四处瞅着也附和到“嗯嗯,景色确实漂亮”。 往深处又走了些听见了些声音“你只不过是一个捡的,你凭什么参加秋日宴,你看看你穿的南家的衣服料子,人模狗样而已,到底还是个贱民”南君之并非侠义之士,而且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子本来打算充耳不闻,可是这事似乎和南家有关,那她可就不得不管了。 “我南家的事何时需要外人管了”南君之冷冷地说道。园内有下人摆来观赏景色时用的椅子,南君之转了转手腕坐下了。树后的的人听见了问话,就不敢再继续了,只是喏喏的躲在树后。南君之撇了眼,垂着眼帘把玩着手里的弓说到“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三个数过后,我手里的弓可是不长眼的” “君之小姐饶命啊,我只是为小姐抱不平而已”树后的男子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跪在南君之的面前。“放肆,小姐岂是你如此称呼的”青梧呵斥到。 “抱不平,可笑!你倒是说说你抱的不平是哪儿的不平,说不出来板子伺候”南君之觉得越发好笑,尤其是看见一同出来委屈巴巴的温雅之后。 “禀禀南娣娘子,小的只是觉得这等贱民会侮辱河山府的灵气”男子磕磕绊绊地说道。 “哦?贱民,那不知你又是来自何处,如此为我们河山府着想,我可要考虑考虑提拔一下” 男子猛地抬起头,欣喜若狂,显然是个听不出好赖话的。“南娣娘子,鄙人原先是朴府长子朴文,只因父亲被人构陷,天极院便带人抄了家,我也是不得不屈与他人门下,今日来次宴会见了娣娘子荣幸之至” “荣幸?你可知你身后之人姓甚名谁,又是何等家世”南君之发话,朴文咽了咽口水,手心的早已是冷汗淋漓。 “身后之人,不过是南宗主当年好心收养的的贱民”朴文紧张地说道。8 “贱民?他是贱民,我们小一同长大,饮同一处水,食同一处谷,他是贱民,自然我也是贱民,河山府也是贱民了”南君之勾唇笑道。 朴文猛的抬头,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本以为自己是讨对了欢心,没想到碰了壁“不不不是的娣娘子,我我不是这番语意” “无妨,辱骂宗门该当何罪,青梧你说”南君之轻轻歪着头,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让朴文更是犹如雷轰。“禀小姐,按天机院律令辱骂三大宗门,按情节轻重而以惩戒,依奴婢看辱骂公子娣娘子以及老爷夫人自当毙命”青梧答到。 “不不行,南君之你要是敢杀我,我们家小姐知道了,就要公之于众”朴文恶狠狠的朝南君之吼道。 “呵,不劳烦,花奴把他带到宴场上去”说完南君之便起身按着原路返回。 “是”花奴从一旁的树上跃下。领着朴文回到了宴场。 ------题外话------ 会不会有点看不太懂,留言一下我到时候看看需不需要出一个关系大纲 生辰宴-祝誉6 回到宴场,朴文被花奴让在地下,摔了一嘴的泥草。这一摔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纷纷过来围观。议论之人也不在少数。 “哎呀,你看你不是南君之的护卫吗,怎么把人摔在地下”“是啊是啊,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走走走,过去看看这南家娣娘子威风不小啊” 南君之坐在青梧拉来的太师椅上问到“朴文,今日秋日宴你随谁来,既然你不想受罚,那就由你主子代替” 朴文咽了咽口水,拳头紧紧的攥着,他也曾是富家公子如今落魄竟要遭此凌辱。之间朴文猛的起身拉过旁边的椅子就朝南君之抡了过去,瞬息之间,许多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花奴一脚踹过去,擒住了朴文的胳膊,椅子砸在地下,溅起了泥灰。 “好,很好!朴文你护主心切不想说”南君之起身笑着说,可那笑在旁人看来尤为渗人。南君之走到朴文身旁,迅速的一脚揣在他的面门。 朴文受此奇辱“贱女人,你如此侮辱我,带我日后翻身要你不得好死”他疯狂地嘶吼着。 “翘首以盼”南君之笑着作答,南君之的手是白皙细嫩的可接下来做的事却让人难以想象。 南君之拔出了花奴的佩剑,剑刃冷光凛凛,朴文心中生出一丝寒意,南君之翻转剑柄,众人便听见一声哀嚎,和朴文断掉的半条手臂。朴文痛苦的哀嚎,死死的盯着南君之。众人一片惊呼,虽都是见过血光的,可南君之如此行事还是吓到了不少闺阁小姐一时间议论纷纷。 “这只是你对我威胁的惩罚,辱骂我家兄长的账还没算”南君之说完,便把剑放在了另一个手臂上。朴文最终还是怕了“娣娘子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辱骂温公子娣娘子您饶了我吧,我没有主子,是我混进来的” “这样才对,你辱骂归一码事,撒谎可也要有惩罚” 花奴按照南君之的意思在朴文的腿上做做文章。 如此场面,许多人动了恻隐之心便有人出面阻挠“南家娘子,何必如此凶残,小心使得万年船” 花奴犹豫一下望了眼南君之,南君之接过茶喝了一口“我南君之办事,看谁敢拦” 不一会下起了雨人们分做鸟兽散去,只留段了手脚的朴文。 还有人们的议论纷纷“至于吗,断人手脚”“你可别说了,你没听见那南君之最后说的什么吗,咳咳我南君之一向做事讲道理,朴文辱骂我兄长,犹如辱骂我们河山府,这只是一个警告,还有谁敢多嘴,一个下场”“是啊是啊,一个女子如此行事唉,恐有不妥” 事情传的很快,也有小厮早已将事情告诉了各家宗主,也都是评价各异。 看着跟在身后的温雅南君之厉声问到“为何不反抗,这是给你立得威,南家人要受得起” “我只是不想给们惹麻烦”温雅思量了一下之后说到。 “麻烦迟早会来,别这样了”南君之听完温雅的话愣了一下。 ::::::::::::(回忆结束,现在是生辰宴会上) :::::::::::: 听了青梧的话,南君之才晃悠悠站了起来。南君之眼神不是很好逆着光黑衣男子的样貌瞧得也不甚真切。 南江荣招呼到“祝公子,有失远迎,席面简陋,还多包涵,还请上席” 南君之听了南江荣的话朝青梧问了句“朱公子?”“不是的小姐,祝公子,祝誉字喜乐永宁宫内门弟子第一个” “呵,怪不得,一个个跟见了神佛一般”南君之对此类向来不屑。 祝誉直了身子笑了笑,这一笑更是引得在做许多芳龄少女春心萌动,她们见了温雅本也是如此,可温雅是个冷性子不苟言笑,和祝誉一比,祝誉的笑加分不少。 “南宗主言重了,祝某代师傅老人家和永宁宫,备以薄礼以表心意”祝誉说到。 众人朝他身后望去不禁咂舌“这还算薄礼?咋们来都只带一件两件,他这怕是上百件了”“小点声,看河山府面子不是一般大他们说话向来严谨,云鹤仙人,永宁宫斗都有提到,肯定就有云鹤仙人的意思”“好了,别说了” 正式席面结束后,一些宗主便随着南江荣去了济辉堂商讨幻鲸动乱。小辈们便各自聚做一团打打闹闹。 祝誉饮下杯中最后一口酒,望着远处正在吃橘子的南君之,起身走了过去。 南君之在各家闺阁小姐中都和不太来,南君之在她们看来并不好相处,她们更喜欢性子温润的南歌子,再加上南君之不喜与这些莺莺燕燕打交道,所以南歌子身旁围了一堆祝贺之人,南君之除了青梧花奴之外就只有三个性趣相投之人,两个小宗门的三门和八门的辛斯斯,吴瑶还有就是明月涯的公子谢明枫。 南君之橘子正吃的尽兴,突然从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周玉姑娘,可是好久不见”一听这声音南君之一口橘子差点噎住。 转头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辛斯斯,吴瑶,谢明枫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祝誉,便起身行礼。祝誉自顾自的坐下说到“不必如此,你们和南娣娘子是朋友我们也就是朋友” 南君之可不吃他这套玩味地说道“双亲苛刻被迫离家的可怜少年颂阳怎么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永宁宫的了,还顺带改了名,呵!真是厉害”两人打着哑谜,青梧和另外三人皆是一脸困惑,唯有花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可谓有她心知肚明这两人到底有什么孽缘。 ------题外话------ 会不会看不懂啊,我觉得好像有点乱,求收藏啊,多提意见谢谢 出发平乱7 济辉堂内,各家家主正在争论不休。 “南宗主,这事可不能再耽搁了,如此放任,必将酿成大祸”许茂林说到。 南江荣喝了口茗茶“许宗主,你操劳云海山,诸类繁事,交于小宗门打理便是,你如此急于此事是为何” 济辉堂安静了下来,寂静的让人窒息。 许茂林突然被问到这种内里事情,不仅怔了一下没说的上来话。 谢自萍见这场面,只得出来圆场“二位都是为了苍生百姓安居乐业,何起争执。这妖兽修炼成精祸乱百姓,我们宗主自是需上上心,南兄,许宗主没要为此事纷争” 南江荣撇了撇飘在茶水上的茶沫“许宗主何故如此与我争执,我们都是苍生百姓的依靠。和睦相处共赢敌沃才是正事” 徐茂林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这南江荣是不想让他有台阶下,只得悻悻作罢。衣袍一甩,手背在后面。大袖遮蔽的手攥紧了拳头,青筋暴起。“南宗主说的是,我许某自作多情了” 在不愉快之中,各家家主,各自心怀鬼胎的归了家。 生辰宴过去了,自然也是南君之温雅出发之日。 第二天一大清早,南君之温雅收拾好了东西,为了不引起糟乱周围居民的恐慌,选择便装前行。 二人皆着素衣,轻便为主。 南君之身上稍微显眼的,唯有她腰间绛紫色宫绦,宫绦上的青玉泛着光泽,没有人知道南君之宫绦来历,只知道她很是宝贝。 温雅负手而立,手中攥着的是他的玄铁扇,扇子看着与普通纸扇一般无二,但只有温雅自己知道,有多大的威力。 为了方便,南君之并未带多的行李,只是让青梧备了些橘子让他们三人带着。温雅更是轻便,唯有花奴在陈婉的千叮咛万嘱咐下带了不少东西,背上背了一大包。怀里还揣了不少银两。 南歌子最不喜这种分别的时分,只得强撑着笑容“虞舟,此去没有姐姐和父亲母亲相伴,你可要自己保护好自己,断不可有半点马虎,外面凶险远在你的想象之外。”泪水盈了眼眶,南歌子悄然背过头去,拭去了泪水。 南江荣手负在背后,平常说的多了,真到分别之时反而显得词穷只得说一句早已说烂的“君之,你从小就有些嚣张跋扈,此去一定要谨慎”陈婉拉着南君之的手“君之啊,你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去,好好的回来,母亲就你们这几个孩子,还有温雅,你性子沉稳,一定要看着点君之,花奴你也要小心,莫要忘了身份” “好了好了,快出发吧,万事小心”南江荣说到。 渐渐的,晨雾褪去,有些烧灼的太阳挂在天空最中间。三人也来到了去往交界处的第一个城池---汀荒城。 (汀荒城城门处)-------------- 南君之望着城楼上的刻着的“汀荒城”三字,不觉深思起来。“迢递高城百尺楼,绿杨枝外尽汀州”温雅念到。 “汀州这句诗从何处?我未得印象”南君之转头看向温雅问到。“梦里”温雅答到。 “呵,梦里,仙人同你讲的?”南君之觉得好笑。 “兴许是吧,什么都有可能” “也对,这种世界,可能的东西太多了,走进城吧我们先去寻一处客栈住下” 三人朝城中走去,不时的看看路边的小玩意。汀荒城中十分热闹,人来人往,恰好今天是城主小儿子邀请各路文人墨客齐聚的日子。街上结伴而行超往城主府的书生也颇多。 汀荒城属于河山府管辖。汀荒城城主是十宗门尾门顾氏。 “花奴,去买些橘子,我渴了”南君之边把玩一个路边摊子上的木钗边吩咐花奴到。 “是”花奴领命后向一旁的橘子摊走了过去。 刹那之间,本就有些拥挤的街道冲出一匹黑马,马上的人也是一脸惊恐,好像随时都要控制不住马匹要掉了下来。 人们慌乱躲开,谁承想那匹马竟直直超南君之奔来。南君之却依旧悠然自得的看着木钗,没有丝毫的慌乱,温雅摇开了扇子。轻轻的掩住鼻子,他向来不喜尘灰味。 电光火石之间,就在马的前蹄离南君之不远的地方时,一道剑光闪过,马轰然倒地。溅起了地上的尘粒,木钗老板更是紧张的大气不敢出,双腿微微发颤,看到面前依旧平静如斯的两人。不仅微微颤颤的说到 “二二位,这这个木钗你们要是诚心想要的话,半钱就可以了,这个木钗公子正发冠也也是可以的,我们这小小本生意,我我也该收摊了” “半钱合适,花奴掏钱”南君之拿起了木钗塞到温雅手里。 转过身看着流血不止的黑马和一个晕倒的男子,估摸着是被吓晕的。只是腰间的牌子很难不引人注意,牌子是青铁的,上面赫然一个“顾”。 “顾家的人,有腰牌,玉簪,四金护腕,是顾家的小儿子,叫什么来着,哦!对了,顾禳”南君之喃喃自语到。 街道口又传来跑步和喝令声,是顾家统领李青桐带着部下来寻自家小少爷的。 一行人轰走了街边围观的百姓,领头的就是李青桐。他一看自家府里的黑金寺花马倒在地鲜血直流,还有倒在地下昏迷不醒的小少爷。很快就锁定了罪魁祸首,顾府家仆抄着兵器围住了他们三人。 李青桐吼道“狂妄之徒,敢伤我们顾家小少爷,城主定要你们生不如死,我们城主与河山府宗派交好,你如今怕是生死不得了”边吼道边让手下扶起昏倒的顾禳去了一旁的医馆。 “我可真是梦寐以求”南君之嗤笑到。白皙的手摸上了腰间的十一鞭。 顾禳8 “小姐不可!”花奴急忙按住南君之准备抽鞭子的手。自家小姐的狂妄别人可能不知道她是最清楚的,虽是个小宗门的少爷,但是现在有任务在身,能少的的麻烦就少点。 温雅走前一步挡住了南君之“不想死,就带着你家少爷滚”身上散发阵阵寒意,让人不禁望而却步。 李青桐怕是个愣头青,温雅的话让他怒火中烧,眼睛瞪得浑圆,抽出佩剑咬牙切齿“你们一群宵小,如此狂妄,竟然敢挑”话还没说完只听空气中破出“簌”的一声强响,李青桐便倒在了地下,嘴里的血不停的往外冒,身体微微抽搐,胸前早已是血肉模糊,露出了白骨,这仅仅只是一鞭子。远处有些围观的胆小妇女那见过这场面吓晕了过去。 血腥味弥漫在空中,没有人再敢叫嚣。 “呵,无知小辈”南君之眼眸透露出杀气。“还有吗?再来一个?”南君之问到,李青桐尸骨未寒,还明晃晃的躺在众人面前,可没有人敢冒这个险。 “花奴,留点安葬费,找客栈去”南君之说完一脸嫌恶的离开了。顾禳也缓过劲醒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也不敢出去阻拦,只得一掌拍在医馆的桌子上,把年近花甲的老大夫吓了一跳。慌忙的撩起褂子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下。 与此同时南君之三人也住进了临湖的时来客栈,湖旁皆是光秃秃的树,还没来得及长出新芽。湖面上还零星飘着上元节人们放出的莲花灯,颇有岁月静好时光荏苒之意。 “什么,当街杀我顾府统领”顾禳把李青桐的死说给了顾成志也就是汀荒城的城主。顾成志大怒这无异于打他的脸“简直是胆大妄为,但为何无缘无故杀人,禳儿你当真没有做别的或是他李青桐没有招惹那三人”顾禳自是不会说出他骑马冲撞一事“爹,当真,李统领这般失了性命让您的脸面往何处搁,在我们汀荒城撒野,定要性命相赔” 顾成志听了顾禳的话自是怒回中烧,有听闻三人灵力不凡便亲自带了人去了时来客栈。 时来客栈的小二见一批人朝客栈走来,便狗腿的迎了去心想这是笔大买卖。可没成想走进定睛一看是一脸阴沉的顾城主。 店小二慌忙迎上“城主到来,让我们这小客栈蓬荜生辉,不知道城主是摆宴还是”顾志成不耐烦的看了眼小二“一个时辰之前有三人住进你们客栈,两名女子一个男子” 店小二想了下回到:的确,一个时辰之前的确三人住进客栈,就在楼上临湖的第三间房。 “他们可有留下姓名” “未曾,小的问过,只是客官不说我们便不再强求” 顾志成听完赏给小二三两银子,带着属下上了楼。 小二接过银钱笑嘻嘻的走开了,准备看一场好戏。 南君之耳力过人楼下的动静早已听见了一二,但她也不急,依旧气定神闲倚着窗子慢悠悠的吃着橘子。顾成志一脚踹开门,带起了地上的淡淡的尘灰,在阳光中尤为显眼,顾志成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倚在窗边的南君之,定睛看了一下他顿时腿都软了,上次见她还是三日前。顾成志咽了下口水,又颤颤巍巍的望了一眼南君之,他心想兴许看错了。 这次他看见的还有她腰间的十一鞭,瞬间顾成志面如死灰脚都软了,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小小人顾成志拜见南娣娘子,小人有失远迎,娣娘子来了汀荒城,便是顾某座上宾,小人刚刚失礼了” 他本来觉得南君之只是个小丫头片子没什么好害怕的,只是那天柳城在生辰宴上叫嚣之后,便再也没能回到柳家,被人发现的尸体明显是鞭打而死,那个鞭痕明眼人看出是十一鞭。十一鞭是谁的大家心照不宣,没人敢跟南君之作对,没人敢跟河山府作对,没人敢为柳城申冤,都想明哲保身。 自此,顾成志便对南君之敬而远之,六门都敢杀,更别说他个尾门。 顾成志的属下见城主跪下了,虽然是一头雾水,但在听了顾成志的话之后也都明了了,他们怕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顾城主,别来无恙,你这是在干什么?”南君之问到。 顾成志吓出一身冷汗“娣娘子,是小人愚昧,扰了娣娘子的清闲,我定会查明此事。娣娘子不如随小人回顾府,比这客栈条件还是要好些” “也行,这客栈我的确住不惯,花奴温雅走!” 顾成志缓缓抬起头看了眼坐在桌子旁的温雅花奴二人,温雅他自是认识,还给自家大儿子指点过箭术。花奴他没太见过,只不过是个带着佩剑的侍女。 一想到今天惹了这么大的乱子,还可能丢了性命没了顾府,他的心里就一阵寒颤。 “顾禳,小兔崽子,老子回去好好收拾你”顾成志心想到。 与此同时的顾禳却在房子悠哉悠哉的看着书,等着今日的书宴开局。 世事凉薄9 温雅看着一副谦卑样子的顾志成叹了口气,他不喜欢这样,这种尊卑分明,阶级相差悬殊。 还有死去李青桐,没人为他的魂魄再诉一句。 南君之自是知道温雅心里想的什么 “人世本就凉薄,人啊!从来都靠不住的指望不得,人活着,本来就是身不由己。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行尸走肉不是吗?人生短短几载春秋,瞧着自己的想法儿或者就好了,哪里还顾得了不相干的旁人。” 是啊,人世间本就变化瞬息,留不住一丝丝的温柔。残存的温度是只是死人的血罢了,就如那窗外的白雪,人们瞧一时新鲜,等打了春尖谁还记得。 下了楼,南君之看了眼疑惑的店小二跟花奴说到“打点赏钱,割了舌头” 岁月本就如此,她便也随这人世变的荒唐。 南君之随着顾成志的车马到了顾府,一进门院子里的贵气就挡不住了。 坐金銮,纳盘龙,镇宝塔,聚宝盆。 这地界不错,顾成志虽是一介武夫但这院子属实挑选的不错“顾城主,你这院子靠山高硬,灵气不凡,实属汀荒城宝坻” “这院子是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建的,这般灵气还全都依仗河山府庇佑”顾成志点头哈腰的答到。 顾禳的事情在回府的路上小厮便已经跟顾成志说清楚了,顾成志怕南君之发起性子来伤了顾禳只得再拉下脸来为顾禳求情。 “南娣娘子,先前的事情是小儿顾禳不懂事,扰了娣娘子,还望娣娘子海涵” “无妨,你们要开书宴,我也想看看,随便拉个位置即可”南君之漫不经心地说道。 “书宴是小儿顾禳办的,不成气候,我马上安排,娣娘子您先去歇息,我差婢子准备点吃食给您送去”说完顾成志找了管家领着她们,他则去了顾禳院里。 一进院子便气不打一处来一掌劈断了院子里的桃木树,这声响把翘着二郎腿的顾禳吓得一颤呼喊“那个不长眼的,吓到本少爷了,老子打死你” 顾成志一脸阴沉的拖着跟棍子走到了顾禳的门前“小兔崽子,我今天打死你”。 “花奴,把门关上我睡会” 花奴会意走过去关上了门,阳光一点点被遮住,黑暗笼罩着华贵却又冰冷的厢房。“小姐,其实我觉得你今日连伤两人属实不妥,未免过于残忍” 南君之反过手垫在头下,眼睛微闭,听了花奴的话皱了皱眉“花奴,人活着都是自私的,都是欲望满身,有一便会有二,我这样也方便了我自己和他人,没有我也会有别人” 我跟你们,是说不清楚的,没有人可以真正的感同身受,说多了就疲了。 “这世间,本就是各人下各雪,各自的隐晦和狡黠,花奴你也出去吧我累了”说完南君之轻轻的阖住了眼,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那是南爷爷还在的时候,她承受的远比其他的宗族子弟要多很多。小时候她也很天真以为真心换真心,善良换善良。 可是恶人永远不会有心,恶人只会做恶事。 ------题外话------ gog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