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人》 第一章 以暴制暴 三核市的初春，夜晚里依旧带些许寒意。 整座城市的霓虹如同狂欢的萤火虫，无规律闪烁，彻夜不眠的人们也开始骚动起来，荷尔蒙占据了每一个角落。 即便是城郊的公园也不例外。 “放开！” “哎，手劲不小呢。” 昏暗的路灯下，精壮男子的手被弹开，微风中残留了些许香气，不由得让他更兴奋了。 “往常我陪人夜跑可是要收费的，不过今天就免了，嘿嘿。” 扎马尾的姑娘上半身已经湿透，显然跑了2个小时已经有些体力不支，本想抄近路，没想到遇到咸猪手，心里愤恨羞耻，看着还有些距离的主路，面部有些苍白。 “再纠缠我就报警了！” “你大可以试试，他们到现场最快也得半小时。”男子猥琐笑道，“我倒是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说着就往姑娘身上凑，尽管对方拳脚相加，但此时他已经精虫上脑，也顾不了许多。 “嘶~”姑娘的健身外套被扯掉了大半，半个肩膀漏了出来，她的双腿已经被男人死死夹住，激烈的扭动不但没有任何效果，反而像是给了他打了鸡血，手上的动作更肆无忌惮。 “唉！” 男子正欲把玩，被河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一下软了半截。 “你俩！开个房行吗？” 路灯下，不远处的身影渐渐有了模样。 黝黑的身上水渍还没干，下半身四角裤多少有点滑稽，他前胸上的疤清晰可见，一脸不耐烦的盯着他们，显然有点没搞清楚状况。 姑娘趁机给了猥琐男下体一拳，用尽全身力气一溜烟跑了。 谁知道大半夜的这个半裸男又会怎么样呢 猥琐男看着眼前这个人，有点怒了，“你他吗傻逼？大半夜的吓人啊。” “我说呢，原来是猥亵啊。”男人一脸坏笑，盯着他的下体，“怎么样？小兄弟没事吧？” 恼羞成怒的拳头迎面而来，半裸男冷哼一声，肩膀一抖，直接用侧脸夹住了猥琐男手腕。 “啪！”他还来不及惊讶，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这一下贯穿耳道，嘴里冒出阵阵腥味，牙齿也好像松了几颗。 他晃晃身形，此时才惊觉面前这人不好惹，不然哪有正常人大半夜零下几度在河边洗澡的？ 猥琐男认清形势，甩下一句狠话，悻悻的跑开了。 确认了他和那个姑娘走的不是一个方向，许久之后，半裸男才开始收拾河边的衣物，准备回家。 主路上，一辆黑色商务车打着双闪，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车窗降了下来，原来是那个扎马尾姑娘，此时她已经从容了很多，看着半裸男一步步走来，心里五味杂陈。 “刚才，谢谢了。”车边上一个带着墨镜的人冷冷的说道，然后随手递过来一沓钱。 “以后别走太偏的路，三核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男人憋了一眼女孩，缓缓穿上夹克，没理会墨镜男。 “你住哪？要不要送你一程？”姑娘问道。 男人摆摆手，启动了路边一辆破旧的机车，“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起码告诉我你叫什么啊？”姑娘有点急了。 “称呼而已，何必多此一举。” 随着摩托的咆哮声，男人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小姐，刚才我搜了数据库。他叫王辰，28岁，自由职业，目前骑手工作。”墨镜男缓缓说道。 “就这点资料？接着查！”女子收起窘态，喃喃道，“另外那个，你处理吧，我自己开回去。” “是，小姐。” 目送女子的车远去，墨镜男背后一身冷汗，虽然小姐已经答应今晚的事到此为止，但一想起私募基金会董事的千金差点遭受凌辱，不禁让他感到后怕，以后说什么也不会再让她独自一人夜跑了。 恐惧和挫败感让他犹如嗜血的猎犬，很快就搜寻到了猥琐男的住处，手起刀落，没收了作案工具。 “啊啊啊~！” “手术费我就不收了，救护车还有一小时到。” 猥琐男根本想不到自己在打枪的过程中会被阉了，下体的剧痛有种不真实感，眼前这个跟幽灵一样的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动的手？ 另一边，王辰的机车停在了三环边上一个大院里。 本想悄悄进屋，正好撞到了出来上厕所的人。 “小辰，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出来的人还有些睡意朦胧。 “甭提了李哥，河边冲澡的时候臭虫太多了。”王辰无奈的耸耸肩。 “赶紧休息吧，早上还得开会呢。”老李头不再理会，小跑着进了厕所。 不大的宿舍里满满塞了6个床位，觉轻的人见又是王辰，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他身上的臭味比起宿舍的味道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蹑手蹑脚的回到了自己的床位上，不一会儿困意袭来，沉沉睡去。 三核市绝对中心的一栋别墅内，一个老父亲正在严厉苛责女儿，“张梦云！你个死丫头说了多少遍了不听话！” “就非得大半夜出去跑步？” “城郊的棚户区也是你能去的？” “大鹏那个狗东西哪去了？我派他做你的贴身，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开车回来？” 一连串的质问让屋子里的几个随从不敢大声说话。 倒是始作俑者若无其事的摆弄着头发，“老爸，我都多大了，还给我雇保姆呢。” “再说了我年轻没事，这大半夜的您不睡觉，搁这熬鹰呢？” 老爷子一听这话，气的毛都要炸开了，正欲发作，张梦云从怀里掏出一个还热乎的煎饼，堵住了他的嘴巴。 作为独生女，从小持宠而娇，她摆摆手，让那些几乎要发抖的随从赶紧休息，自己一个人对付老爷子。 吃着闺女买的煎饼，老爷子气消了一半，即便嘴里依旧嘟囔着些什么东西，但看着她一脸笑盈盈，也只能作罢。 将老爷子打发走之后，墨镜男也识相的进来报告。 张梦云正色道，“处理干净了？” “您放心。另外我查到了一些关于王辰的资料，您看一下。” “放桌上，你回去休息吧。” “对了，从明天开始，教我搏击术。” 听到这，大鹏几乎老泪纵横，以前求着千金不学，这下终于开窍了。 等他离开大厅，张梦云迫不及待的打开资料。 “王辰，原特战队医疗官，一次绝密任务中负伤退役，婉拒安排。三年前从白鲸市南下，目前从事跑腿外送工作。 极端情况可能出现暴力分裂症，社会边缘人物。” “有点意思。”她倒不是对王辰有好感，主要那种不在乎的态度让她有些恼火，毕竟从小到大，只要她想，还没有要不到的东西。 此时，梦境中的王辰还不知道，自己看似随手救的一个女孩日后会让他颇为头疼 第二章 “你工资不要了？” "滴滴滴！" 刺耳的闹铃声响起，王辰略显疲态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15号，发薪日，平时怎么离谱没关系，今天必须得提前上线。 一顿糊弄人的洗漱之后，王晨开启了发薪日骑手的一天。 当他的小破摩托哒哒哒停在站外门口，就听到里面令人不爽的早训声。 "王辰！" 他本来打算悄摸混到队伍里，还是没能逃过站长的鹰眼，接下来免不了一顿呵斥。 好在王辰平时配送效率最高，也任劳任怨，即便经常性迟到，小领导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昨晚又没干好事吧？” “瞅瞅你那黑眼圈。” 王辰瞥了一眼旁边的后视镜，比不上熊猫，但确实像是被人朝眼上狠狠来了一下。 “好了，刚才的话不再重复了，晚上收班来我这领取工资！”站长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然后返回办公室。 “小辰，喏~” 年纪稍大的老李头总是给王辰带些早饭，这回又捎了一份小笼包给他，还冒着热气。 “谢谢许哥，待会儿给你转过去哈。”他直接给把嘴里塞满，然后兴冲冲的出发了。 第一个预定单比较简单，帮人送2桶油漆。王辰到达商家将货物固定在小摩托的后座上，那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就快散架一样。 这最起码7手的摩托跟着王辰跑了两年了，除了发动机没换过，其他基本都修了个遍，也从不上锁，就是那种小偷看见都会觉得嫌弃的程度。 很快抵达目的地，一个老小区，8层没电梯，将近百斤的两桶油在王辰手里就像是两件矿泉水，上楼步伐也非常轻盈。 开门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看着眼前这个小伙大气不喘的提上8楼，有点惊讶道，“辛苦了，我这单不好接吧。” “举手之劳，满意的话麻烦您给个好评就行！”王辰挥挥手，谢绝了大汉手上的烟。 本来大汉已经做好了扯皮的准备，没想到直接给他送上门了，虽然没给小费，不过好评还是没吝啬。 作为直接和奖金挂钩的好评系统，王辰一直稳居地区前三，那还是他经常中途开小差。 很快基础单量就跑完了，王辰习惯性的买了一些日用品悄然来到了三核市一处破旧的公寓前。 本能的躲避了所有摄像头，他将东西放在301的门口然后敲敲门快速离开。 少时，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里面出来，看到门口的东西脸上有了些悦色，然后四处张望，除了空荡荡的楼层，别无他物。 确认老人将东西收回屋里后，王辰心里轻松了些，“等再过些时间再亲自面对战友的父亲吧。”现在他还没准备好。 想起往事有些出神，他没注意到身后缓缓伸过来的一只手。 “兄弟！借个” 王辰几乎下意识的挡开，“啪！” 拳头就像是着力在海绵上一样，那个男人的反应也很迅速，直接用手包住。 “好家伙，至于吗，借个火而已。”男人甩了甩手，这一下确实不轻。 震惊之余，王辰心里感觉对面来着不善，然后陪笑道“不好意思哈，我不抽烟的。”他这才上下打量起眼前这个男人来。 瘦高瘦高的，一身中山服配上寸头特别干练。脸上挂着笑，但总给人感觉多少有些寒意。 “不好意思我得跑单去了，那边有便利店，你去问问。”说完骑上车走开了。 “是他吗？”男人耳机里穿来冰冷的声音。 “身形很像，其他外貌，声音全都不一致，我已经提取到dna，最快下午就有结果。”男人扶了下眼镜，一脸平静。 “长生，剩下的任务你自己去吧，我要去实验室亲自鉴定。” “博士，交给我你放心。” 这个叫长生的男人看了一眼王辰离去的方向，闪身进了刚才的公寓。 刚才借火男给王辰感觉很不舒服，就像又回到那些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但他已经远离那个圈子很久，而且在三核市一直很低调，应该没理由暴露真实身份。 他也不再纠结那么多，送完最后一单后，王辰不再加时，直接返回站里。 昨晚没休息好加上今天有点奇怪，他现在只想一头栽在宿舍里睡他个天昏地暗。 “呦，不像你风格啊？这么早就收摊。”站长带给他一沓现金，“工资收好。” 看王辰脸色有点反常，站长打趣道，“怎么，你也被炸了？” “嗯？”他一头雾水。 “四环边上那个老小区爆炸了，你不会不知道吧？”站长说道，“我看你好几个单子在那附近，还寻思” “嗖！”王辰像是被闪电击中般以最快速度骑上摩托，狂奔而出。 “工资你不要啦！”站长吼了一句，可惜他根本听不见。 第三章 王八犊子，爷来了！ 王辰已经顾不得什么交通规则了，此时正值下班高峰期，面对缓慢的车流，他心急如焚，但即便闪转腾挪也没前进几公里。 手机里的头版都是关于爆炸的新闻。 “幸福小区发生燃气爆炸，目前伤亡未知。” “有目击者声称爆炸时看到百达开发商的车在小区附近。” “目前警方全力搜救，并未找到任何生还者。” 他来不及点开查看详情，心里只想着千万别出事，小摩托已经在人行道上发出怒吼，周围的人无不觉得这是个疯子，却也只能让出道来。 “那辆摩托车！立马停下来！” 左侧的警灯已然亮起，冲着王辰的方向大喊道，“立即靠边停车，否则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三核市警司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动不动就暴力过度，所以平时遵规守矩。但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挡王辰前行的道路。 憋了一眼抛过来的路钉，他双手一提劲，摩托直接越过障碍朝着小巷钻了进去。 路人也愣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拍电影，一个小兄弟直接拍手叫好，要不是警司那恶狠狠的眼神甩过来，估计直接喊加油了。 这四环内的小巷胡同，王辰是太熟悉了，他也根本不想纠缠，几脚油门之后就把他们甩的远远的。 不多时，王辰终于抵达了事发区。 面前一片残骸，战区也不过如此，脚边的门牌号表明这里的确下午才来过的温馨公寓没错。 警戒线里，火警已经在扫尾阶段，现场弥漫着浓重的燃气，以及烤焦的味道。 王辰看了看三楼的位置，很明显就是爆炸中心，但是整栋楼都被削去的大半，根本无法辨认具体情况。 正欲再往前细看，旁边的警司直接伸手挡住，“看不见在执行公务吗！” “退到警戒线以外10米的位置！” 周围耳目众多，除了一些看热闹的，还有各个报社的记者，无奈之下，王辰只能暂退。 不过与小报记者的短暂交谈中他得到一个重要信息，一个眼镜男一个小时前被警车带走了。 那不就是下午跟自己借火的男人嘛？！ 此时，他双手略微颤抖，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只恨当时没有相信自己的直觉。 现在前战友的老父亲尸骨不存，还没有完成遗志就死于非命，这绝对不是一场简单的意外！ 王辰脑子里拼命搜索着之前在白鲸市的秘密行动，可是除了一些记忆碎片毫无收获，脑子越来越痛。 加上急气攻心，一时间有些支撑不住，倒了下来 此时，三核市警署，一个铁笼子里关押着长生和一些醉汉。 他从进来开始就一直闭目养神，一言未发。 一旁的几个混混已经是署里的常客，见过不少人渣，但眼前这个人颇有些神秘感，用他们的话，就是有些装逼。 其中一个小贼已经盯着长生的手表半天了，实在安耐不住，直接伸手去夺。 眼看就要够着，长生突然睁开眼，嵌住那小子的手腕，道，“手不想要，我就给你剁了。” 小贼被吓了一跳，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眼镜男居然力气这么大，使他完全动弹不得。 “你们老实点！”牢里的异样引起警司的注意。 “四眼仔，你给我注意点，最好睡得别太死！”小贼赶紧抽回手甩了一句狠话。 长生不予理睬，又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那戴眼镜的资料简单有点过头了。” “只有二十岁之前的痕迹，怕不是有什么背景吧？” “这么厉害的人我不相信只是单纯一个路人，会平白无故的到爆炸现场去！” 笼子里的众人饶有兴致的听着外面警司的讨论，聪明一点的已经离长生远远的了，只有不知死的还打算给他点“教训”。 休息室里，王辰渐渐恢复意识。 “把这杯水喝了吧。”一个警司说道，“应该是血糖低，休息一下，应该没什么大碍。” “谢谢。”王辰依旧抱有希望问道“公寓里有发现伤者吗？” “只有一些组织碎片，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警司谈了一口气说道，“好在整个公寓半年前差不多搬空了，不然后果可能更严重。” “里面是有你什么家人吗？” 王辰顿了一下，说道，“一个对我不错的客户。” “第一嫌犯现在已经拘押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我还有公务，先走了。” 王辰一把拉住他，满怀歉意的说道，“抱歉，还得让您帮我最后一个忙。” “什么” 话音未落，一个沙包大的拳头直接把警司放到，瞬间没了意识。 一旁年轻的警司都看傻了，然后反应过来，几个人一起拳脚相加，对着王辰一顿输出，然后直接上拷。 “组长真是好心没好报！” “先拉回去再说！” 王辰抹了抹嘴角的血丝，漏出一丝诡笑。 王八犊子，爷来了！ 第四章 长生 三核市生物研究所，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正在紧盯屏幕。 “dna匹配率9987%！” “张浩宇终于还是找到你小子了啊！”老人有些欣喜若狂，“或者该叫你王辰呢？！” “博士，现在就差实体验证了，他胸前的印记是不可能物理擦除的。” “嗯，就等长生的好消息了。”博士扶了扶眼镜，说道，“天策行动又可以重启了！各部门都准备好！” “是！”一群白大褂在底下异口同声，安耐不住兴奋。 押着王辰的警司黑着脸，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下巴这一拳为何而来，接到前线人员反馈这小子违章行驶，逃逸现场。 数罪并罚，本来是拉到审讯室一顿照顾的，不过警署内现在正焦头烂额，忙着爆炸案，索性就先把他关到笼子里，过后再说。 王辰一眼就看见了在里面打坐的长生，硬是压住怒火，要不是考虑到背后有人指使，肯定一下就冲过去锁喉了。 长生也明显注意到了他，缓缓睁开眼，笑盈盈的说道，“又见面了。” 此时刚进笼子的王辰终于爆发，上去拽住他的衣领吼道，“是不是你炸的？” 一个年轻的警司正欲阻止被人挡住，很明显有人喜欢看热闹。 “都是文明人，别动不动就动粗好不好？” “你是谁？！为什么！”掐住长生的手用了力道，顿时涨红了脸。 “咳咳倒不如问问你是谁张浩宇。" 这几个字如同晴天霹雳，击中王辰内心深处，几年前参加特殊行动的尘封记忆正在一点一点袭来，他松开手，有些发愣。 长生整了整衣物，轻声说道，“你放心，那老头现在安全的很。” “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只要是研修所出来的即便化成灰也是博士的资产。” 王辰头皮有些发麻，听到老人安全，说明人还在他手里，也不废话先揍一顿再说！ 沙包大的拳头直冲而来。 “嗵！” 长生邪笑，用手轻点一下，卸开了力道，指尖瞬间划开了王辰的左前胸，t恤应声被撕开一个口子，碗底大小的印记漏了出来。 “啧啧啧，不管你怎么易容，这个疤痕是永远甩不掉的。” 现在王辰脑子里就跟浆糊一样，只觉得恼怒，侧身一脚踢开长生。 “咚！”铁笼被震得沉闷作响。 警署里的人一看他俩来真的，赶紧开门及时阻止，两人身上一顿戒棍伺候。 那一棍棍杵在王辰胸口上，让他渐渐对过往有了些模糊的认知。 5年前，特勤组里要选拔最顶尖的人组成天策小队，而王辰就主动报名前往。 具体实验目的和过程他已经记不起来了，不过每天晚上训练人员用戒棍360无死角的击打自己的身体，然后再强行灌入不知名的白色药片让他印象深刻，所以现在对这几样东西特别敏感。 其中一个警司看到他左胸的印记，直接带上指虎，面对如同木偶一样的王辰，瞅准机会，一拳轰了过去。 特制金属指虎的冰冷刺中了印记的中心，刹那间王辰就像是被闪电击中一样，全身青筋暴起，仅仅肌肉自身的抖动就将指虎逼了出去！ 他还没反应过来，血红的拳头迎面袭了过来。 这要是中招，轻则鼻梁塌陷，全口掉落，重则一击而亡，意识到问题的长生眼疾手快，将面前警司腰间的配枪甩了过去，正中王辰拳心，然后一把将警司推开。 “嘭！”手枪受不了巨大的冲击，被王辰的拳头直接轰裂，不过好在挡掉了一部分冲击力。 即便如此，那拳头依旧重重的落在了长生肩上，他整个人都跟着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煞白。 “你个小瘪犊子，袭警上瘾了是吧！”警司惊魂未定，有点恼羞成怒，直接拔出同事的配枪，抵在王辰脑门。 这一拳几乎是处于本能的自卫，力道邪性的很，王辰自己也有点懵。 眼看局面一发不可收拾，只听警署大厅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声“一群废物！” “署长，是他们先” “咚！”不长眼的警司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踹飞出去了。 这个署长走起路来力大势沉，个子虽然不高，但脸上斜着的几道疤痕一看也不是什么善茬。 他走到铁笼前，指着王辰道，“你，出来。” 众人纷纷让开路，王辰倒是有了个下台阶的机会，心想着，一会儿不管他怎么发火，不还手就是了。 “好好的配送不干，玩散打是吧？” “来，朝这打！”署长摘下帽子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大喊。 “怎么？刚才的王霸之气呢？”看他默不作声，署长说道，“放心，只要你把我一拳打倒了，立马无罪开释！” 开玩笑，这一拳下去，自己不得全市通缉啊，王辰也不是傻子。 整个警署没几个人敢大声呼吸，气氛紧张到极点。 “李署长！又在这开玩笑呢？”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打破了现状。 王辰转身看去，这不是昨晚那个扎马尾的丫头吗？ 第五章 人情世故 “哎呀，这不是云大小姐吗。”署长瞬间变脸，笑道，“怎么突然来我这了？” “董事长身体还好吗？” 张梦云微笑了一下并没有理会，径直走了过来，淡淡的香气顺着裙摆的流苏飘然而至，一房间的大老爷们多少有些恍惚。 笼子里的那些醉汉跟猴子一样疯狂尖叫，要不是几个警司及时戒棍伺候，怕不是能跑出来直接把张梦云活吞了。 “他，我保释了，问题不大吧？”她指了指状况外的王辰。 “这怕不好办吧，袭警可是重罪，上面不好交代。”一旁的年轻警官看着略显难堪的署长。 署长虽然黑着脸，但不好发作，眼前的黄毛丫头倒是不足为惧，后面的家长可是整个三核市经济话事人。 看得出他的为难，张梦云掏出手机，示意，“喏，区法官的签名，已经打好招呼了。” “这话说的，云大小姐保个人还需要这些繁文缛节的东西吗。”署长心里顿时轻松不少，“既然是您的朋友，可能中间有什么误会，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他摆摆手，那个警司一脸不情愿的把王辰的个人物品归还。 整个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长生的意料，他心里怎么也想不通，已经搜集了那么多资料，也从来没听说过王辰有一个只手遮天的美女朋友，看着二人离开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该怎么跟博士交代呢？ 三核警署大门外，还没等王辰开口，张梦云就说道，“这么喜欢打架？” “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安保队伍？” “谢谢，等我以后考虑吧。”王辰依旧有些蒙蔽，他只知道那天晚上的丫头确实有钱，但没想到捞个人对她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要知道在三核市就算闯红灯也得在里面蹲几天，更别说他直接动手，而且不止一次 “小姐，集团那边有事需要您过去处理。” “想好了给我打电话。”张梦云把名片塞到他口袋里，然后闪身进入一款全球限量的敞篷车，疾驰而去，留下王辰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好家伙，你小子啥时候结交的朋友，也不跟我说说。” 王辰侧身一看，原来是老李头，想必是手机里只有他一个有效手机号，警署通知过来辅助办案之类的。 “给李哥添麻烦了，大老远的还得来一趟。” “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一听说你工资都没要就冲出去，我就有点担心。”许哥说道，“一接到警署的电话赶紧过来了，还好你没什么事。” “刚才可看见那美女跟你一起出来的，这你可得好好跟我说说，平时隐藏挺深啊。” 王辰耸耸肩，“李哥，等之后有机会跟你说，一会儿我还要办点事，等回去我请你吃夜宵。” “遇事小心，注意安全。”李哥看得出他脸上的一丝严肃，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去了。 此时，警署内，一地鸡毛。 即便有监控看到长生进出公寓之后不久就发生了爆炸，但苦于没有更多的证据，而且上面要求24小时内结案，李署长他们现在头大得很。 “你的资料怎么就到20岁？之后的都是非法抹除了吗？”警司紧盯着长生。 “无可奉告，我一会儿还有饭局。”长生看着墙上的表，差5分19:00 “这么大的爆炸案还想着吃晚饭，你未免天真了些。” “现在三核市已经堕落成这样了吗？无罪羁押，知法犯法。”长生淡淡地说道，“警司，只怕你这身衣服也保不住多久了。” 办案警司内心多少有些动摇，但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四眼仔不过是唬人而已，如果说刚才的王辰是有贵人相助才出得了警署，那长生这个现场第一嫌疑人，就是说破了天也不可能轻易放走。 “署长，怎么办，他还是铁板一块。” “你们都出去，关掉视频语音监控！” 看着一帮人灰溜溜的掩上门离开，署长问道，“刚才你跟那个外卖员斗殴肯定事出有因，你也不想得罪张氏家族吧？” “他们也不过棋子而已，不然你以为谁做的案？” 长生的手铐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解开了，摘下眼睛，按下一侧的鼻托，示意他带上。 有些惊愕的署长接过眼镜，只看到画面里一个灰衣男子从温馨公寓三层的一个窗户里跨出，随后小心将窗户封死，悄然离开。 画面里的长生以极快的速度冲进301将老人通过顶楼直升机转运走，随后几乎是从5楼垂直下落到公寓前的一块空地，几秒后爆炸响起，画面戛然而止。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你所处的权限最多也就只能接触到这些而已。那个灰衣男我已经和数据库比对过了，正是你所忌惮的张氏家族里的人。” “这怎么可能？”署长喃喃道。 “你越早放我，对你越有利，这并不是胁迫，而是陈述事实。”长生收回眼镜坐回原位。 “铃铃铃~”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李署长的思绪，此时刚好19:00。 他赶忙接起电话，随着电话那头时有时无的叫骂声，他脸色愈加难看，一个劲的点头，嘴里小心的回应。 “是的，是的，保证以后不再出现此类错误。” 署长挂了电话，就像虚脱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怎么样？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可以，麻烦您跟那边说一下，我们确实是不知情啊。” “抱歉，无能为力。”长生拍了拍衣服，扬长而去。 警司们百思不得其解，都涌过来想一探究竟。 “如果说张梦云捞人还算走程序的话，刚才那个叫长生的背后势力根本不是你们能够触及的存在。”署长擦了擦汗道，“老子这次可是给你们背了一口大锅！” “三核要变天了！” 第六章 非常手段 长生出了警署，一脸愁容，博士显然对他很不满意，要求无论如何24小时之内带“资产”回实验室，不然后果自负！ 他默默的把手机放进兜内，拿出一个探测仪，指针有明显的响应，沿着标识的方向走去，突然眼前一黑，他被人罩住头，勒住气门，来不及叫喊就被塞入一辆面包车里。 “哗啦啦~”一盆冷水泼在了长生的面罩上，他才恢复意识，透着缝里的间隙看出来绑他的就是王辰。 噌的一下，他的面罩被扯开，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一个废弃的食品厂，看来应该是在城郊附近。 虽然处于被动，长生脸上倒有几分淡然，“我说怎么探测器信号那么强，原来你一直在门口等我啊。” “别废话，老人现在在哪？” 王辰暗暗下了决心，如果必要，可以见红！ “你可能忘了，我帮你找找回忆。”长生不紧不慢的说着，“照理说，该叫你长官才对。” “你作为天策行动的最佳人选之一，各项体能爆表，对博士的实验药品也有很强的耐受性。就在组织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你却中途叛逃，损毁所有实验数据。” “博士原本打算用‘一点红’结果你的，没想到阴差阳错和你体内dna遗传物质相结合，造就了一个怪物诞生。” 王辰摸了摸左胸的印记，当时的剧痛依旧历历在目，手中的铁棍握得更紧了，重重甩在了长生小腹上。 “咳咳~，力道大不如以前。”长生挑衅的吐了一口鲜血。 不均匀的呼吸间，王辰能嗅到自己胸腔里积压的血腥味，距离上一次暴力逼供还是在几年前。 他带上指虎，冲向长生面部的拳风呼呼作响，没有一点犹豫。 “再问一句，老人现在哪里？”王辰冷冷问道。 “不过是前战友的亲属而已？”长生虽然残破不堪，但依旧没有低头的样子，“你女友死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护短啊？” “李李”名字就在嘴边，王辰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李子芙！看来博士那一下把你脑子搞坏了啊。”脸上留下的血水迹丝毫掩不住长生的得意，“怎么办，人好像也是我杀的哦？” “我操你妈！”他一个飞脚直接把长生从椅子上踹飞到墙角，还来不及爬起，飞膝已经直抵门面，接着就是一计重拳瞬间将其轰到地面，老旧的地砖被砸出道道裂痕！ “这才像你”长生勉强吐出几个字，“不过，还是我赢” 王辰这才惊觉厂房周围传来淅淅索索的脚步声，心里大惊，这家伙刚才居然是在拖时间！ 他想起来自己身上似乎被标记了，不然这个废弃的厂房平时绝对没人。 正准备悄悄从暗道溜出，突然背后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王辰一摸，好家伙，整个背上满满的小针管，就像刺猬一样，尽管第一时间甩出了很多，可是身子渐渐变软，没了力气。 “嗖嗖嗖!”角落里不见人，一排排小针管却如同箭阵一样再次袭来，王辰想躲，却根本拔不动脚步。 “草”他嘴里脏话还没出口，就如同一匹壮马重重的摔在地上。 “跟他妈魔兽一样！” “幸亏听了博士的，不然原来的剂量根本不够用。” “组长这次有点惨啊。” 一群雇佣兵看着眼前的情景忍不住议论纷纷。 几个大汉勉强将王辰拖到车厢里，这才回头看长生的状况，两个随队医生直摇头。 “头部受重击，半口齿脱落，右侧脸部组织坏死，全身多处骨折” “好久没见过他这么狼狈了，这个月奖金肯定是报销了。” 要不是博士的硬性要求，即便长生现在有一股气，估计他们几个绝对也不会多看一眼拍拍屁股就走。 一行人很快将场地打扫完毕，只想着快点交差拿到博士的奖赏，殊不知，他们请了个爹回去 第七章 记忆碎片 “宇，我看过报道了，说实话很担心。” “放心好了，秦博士团队已经做了很多验证，现在就差临床试验了。”张浩宇（王辰）收拾着东西，等今夜过后，就得进入营地参与全封闭试验了。 这一次生物异化入侵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起源是一家传统猪脚饭出现大规模中毒事件，不仅所有相关食客出现严重的各种并发症，就连食材接触者也被祸及。 当地医院只作为一场食品源事故处理，等后来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出现相同的病症才惊觉这件事远超他们能力范围之外。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雷霆措施，封闭事发地，阻断交通，几百万人口的白鲸市按下暂停键。 可即便如此，短短3天时间，感染者便突破万级，而且愈演愈烈，大有突破物理边界的限制，而且致死率超高，最严重的时候郊外的农场说是尸横遍野也绝对不夸张。 好在疾控署没有坐以待毙，除了严格的封控措施之外，不惜重金对病原体进行研究，而秦博士的团队在几次的初步试验获得了不错的成效，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 难得的好消息，终于给了人们一点希望。张浩宇作为一名前特战军医，第一时间就和站友报名参加了最新的临床计划。 将子芙哄睡之后，他望着窗外的星星点点有些出神。 这一去最少几个月的时间，即便白鲸市已经安排他们住在了安全性最高的龙巢小区里，衣食住行完全不用操心。 但他依旧辗转难眠，前路未知，如果实验出错，关乎到的不只是他自己，身后的万家灯火也可能 不过现实情况之紧急不容多做考虑，这次实验是这一片黑夜中的唯一星火，唯有向前！ 他悄悄留下一张纸条，默默离开了。 龙巢小区门口，一辆面包车正在焦急的等待，看到张浩宇疾步而来，司机赶紧将他包袱接过来，放在后面。 夜风刮起路边未烧干净的冥币，整个街道一片混沌。 车辆很快消失在夜幕中，此时挤在车厢里的张浩宇还不知道，这一次任务竟成了永别。 “原谅我不辞而别，注意防护安全，等我胜利归来！”李子芙手上的纸条已经被泪水打湿，屋子里只有小声的呜咽。 是啊，这样的夜晚谁又能睡着呢？ “李超，前东南战备区。”车上一个黝黑的汉子伸过手来，眼神充满期待。 看到对方也是退伍军人，他也很高兴，这一次战役很多人都回来了。 突然旁边一个人甩来巴掌，“醒醒！” “醒醒！” “你妈的，跟死猪一样！醒醒！” 王辰这才缓缓睁开双眼，浑身的酸痛感将他拉回现实。 负责押送他的车辆好像出了点问题，能听到外面的敲打声，几个雇佣兵把手铐给他带上，严阵以待。 一个长官说道，“最好老实点，不然当场毙了你！” 王辰此时想说话也说不出来，舌头还是麻木的，镇定剂的药效还在，身上也没什么力气。 “吱呀~”车后门被打开，几个黑衣人看着他们，喊道，“立马下车！” 等出了车门，王辰才发现，他们撞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周围已经有警署的人在维持秩序了。 “证件！”一个黑衣光头冲着雇佣兵长官叫嚷道。 “不好意思，我们在执行特殊任务，身份不便明示，警署的人可以为我们证明。”雇佣兵长官说着便想招呼一个警司过来。 可是现场几十个警司没一个敢过来的，很明显这里是黑衣光头说了算。 “他是什么人？”光头指着王辰问道。 雇佣长官没想到事情有点失控，正愁着如何解释，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年轻人，再特殊的任务，行车也得小心啊？哪有在单行道超车并行的？”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三核私募集团董事长，他虽然有些驼背，但自身气场还是有的。 “不，不好意思。”雇佣兵长官虽然不知道此人身份，但就凭周围一圈膀大腰圆的保安，和根本不敢插手的警司也能猜到肯定是大佬级别的人物。 “董事长，已经给您换了一辆车，这事我来处理吧，不劳您费心了。”光头贴心的给老人开车门。 老人冲着他们笑了笑，然后上车，几十个人哗啦啦钻进各自的车上，整个车队开始继续前行。 “你们要是耽误了董事长的重要会议，就等着消失吧。”光头冷哼了一句，转身对着警司说道，“这件事回头要完整汇报给我！” “是，您放心。”警司小心翼翼的回应道。 看着光头也乘车离开，现场警司顿时松了一口气。 雇佣长官问道，“这么大排场？” “快闭嘴吧你！” “连三核市董事长都没听说过，真不知道你怎么混到这个阶层的！” “妈的，急着见阎王是吗？这车都敢超？真的是没死过！” 几个警司忍不住开始骂起来，就刚才小小的一撞，他们这个月奖金肯定是没了。 董事长？雇佣长官倒是有所耳闻，三核市大佬之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要不是博士身后的背景，这事怕是不好这么简单结束吧。 “队长，刚才署里来电话了，他们身份已经核实，署长要我们放行。” 警司队长黑着脸，说道，“虽然上面说没问题，但事故主责毫无疑问，他们该交的罚款一分也不能少，而且驾照扣留！” 雇佣长官心里一阵草泥马，但他也没笨到把博士搬出来，只好乖乖交了罚金而且把肇事司机驾照留下了。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他们一行人赶紧开上备用车离开，免得夜长梦多。 王辰此时气力恢复了七八成，如果出其不意可以逃脱自保无疑，但他此时有了一个新想法，那就是见一见这个博士！ 第八章 致命牢笼 虽然戴着头套，但王辰依旧能够分辨出车辆大致的走向，过了一小时之后，车子终于停了。 一下车，他就感觉周围气温很低，而且时不时从上面传来巨大的机械声。 几个人把他关到一个小屋内就离开了，什么都没说。 王辰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镜子，整个房间都是令人压抑的白，他知道此时镜子后面一定有人在观察，直接竖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以表不屑。 “博士，资产已经带到。” “路上出了点意外？” 雇佣长官不敢抬头，背后冷汗直流，“您放心，已经处理好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下，博士大怒道“强调了多少次，低调行事，这里不是白鲸市！” “长生现在情况如何？” “已经对接紧急生命装置，脱离危险了。” “就没一个省心的！另外那个司机处理干净。”博士双手一被，不再说话。 “是！”雇佣长官心里一颤，在上交驾照的时候其实他已经有觉悟了，只不过跟着自己多年的兄弟就这样“消失”，实在令人唏嘘。 不过他绝没有胆子放人，博士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了，违背命令的人比消失还可怕 王辰的手势把博士逗笑了，“面部确实无法识别，不过这手势我印象可太深了，跟当年如出一辙。” “张浩宇，你到底还是没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博士，已经完成测序了，确认是1号实验体。” “很好，利用抗原分子抽离实验体原始数据，结合到长生那边。” “可是博士，在没完成提纯之前，是不是早了一点。” “只管执行，有什么问题我来承担，而且拜那些蠢猪所赐，现在情况也不允许拖拉！”博士不容置疑。 “是！”实验人员开始着手采集样本。 王辰面前的镜子中突然冒出数根触手，他躲闪不及身上瞬间被扎的千疮百孔，而且好像蠕虫一样，体液被抽走大半。 惊愕之余，他死命拽住触手，两脚生根向后拉扯，本以为能搞出点什么东西，迎来的却是无情的电击。 瞬时高压电通过体内，王辰几乎失去知觉，然而在电流马上要击穿他的胸部时，一股巨大的能量喷涌而出！ 整个房间的灯光刹那间变得恍惚，随着源源不断的能量注入，他从没有感觉过体内如此有力！ 双手力量暴增，那些触手不断的变形，这会儿已经似乎在极力逃脱。 “过来吧你！”王辰双手一拽，“嘭！”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响起，面前的镜子碎成渣，背后的设备被一起拉了出来，一大块钢化玻璃面板显露无疑，博士和王辰四目相对！ “就是那张脸！没错，果然是你，秦博士！” “好久不见。” 相对于王辰的歇斯底里，博士倒显得特别从容，周围的研究员顾不上评估损失，还在做最后的数据汲取。 “看样子，你回忆起来不少？”博士推推眼镜，示意底下研究员收尾。 “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记得你！国家的蛀虫！人民的叛徒！”王辰虽然记不起细节，但博士这张脸已经如同思想钢印一样牢牢刻在脑子里了。 “老朋友相见，不用给我带高帽。”博士笑道，“你不知道我们找你有多辛苦。” “废话少说，你们把老人藏在哪了？”王辰呵斥道。 “那个你得问长生了。”博士说道，“不过现在得借你点东西先。”他冲研究员点点头，底下的人直接输入指令。 王辰脚下的地板凭空消失，下面深不见底。要不是那些触手的拉扯，这一下可能直接要了命。 “启动b计划。” “是！” 房间里顿时警铃大作，消防花撒开始喷射出黑色液体，滴落在触手上顿时将其腐蚀！ “王辰，你不会以为同样的错误我会再犯一次吧？”博士一脸不屑，“你身上的基因架构早就提取完毕，至于是否保留躯体已经不再重要！” 黑色液体滴落在王辰身上，瞬间起泡，散发出的恶臭，和随之而来的剧痛让他身体剧烈颤抖，每一滴液体仿佛要洞穿一样，即便一时间造不成致命伤，但他已经陷入死局！ 剧痛的恍惚间，那些尘封的记忆开始清晰，过去的战友，亲人，首长，过往的碎片就像跑马灯一样，应接不暇。 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几乎是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境遇，只不过这一次对方再无留手。 看着躲在钢化玻璃后的博士，王辰一口恶气爆冲！ 借着触手的力道，擎天一拳直接打破头顶的花洒，朵朵血红冲破了漫天的黑暗，哪怕粉身碎骨！ 第九章 冲破桎梏！ 这种自杀性质的挣扎，众人有些错愕，望着房间里血肉模糊的王辰，那种肃杀的眼神几乎让他们颤抖。 “愣着干嘛？”博士吼道，“转移！” “他不可能冲破”研究员话还未说完，被钢化玻璃传来的巨大响声彻底镇住了。 整个实验室里的电压极不稳定，就连应急灯都像夜场里一样，忽明忽暗。而映在研究员眼前的画面绝对让他终身难忘。 王辰头发全都炸起来，黑红交替的液体，顺着侧脸滴落而下，他的牙齿紧紧咬住设备电源线，随之而来的蓬勃之力不断的用整个身躯撞击着钢化玻璃，一下，两下 这已经不是人了，甚至可以说不在碳基生物的范畴！ 参加天策行动的研究员见多识广，也多少了解一些项目资料，但眼前的一切几乎颠覆他的世界，那笼子里的存在，根本就和怪物无异！ “废物！”博士一脚踹开研究员，将抽取物放在箱子里，拔出记忆卡，夺门而出。 王辰见状，牙齿瞬间着力，高压电流再次涌入左胸，那股滔天的力量顺着钢化玻璃一角的暗纹倾泻而出，“咔！哗啦啦啦~” “秦博士！你他妈别跑！”他怒不可遏，随着一声的轰鸣，玻璃应声而碎，手中拉扯着设备朝着博士逃离的方向骤然飞去。 可惜晚了一步，博士已经乘坐救生急速电梯消失在视线中。 他正想追过去，发现整个实验室已经自动封闭。 还未出逃的研究员敲门大喊，“疯了你们？我们还没出去啊！” 外面的安保人员冷面相对，转身又加了一层重重的防护门，将外界的光源也密封的死死的。 整个实验室漆黑一片，只有地上的被扯断的电线还不时的冒着花火，角落里传来一片哀嚎。 王辰一把拉过来一个研究员，“出口在哪？” 研究员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别费力了，出不去，这是顶级防核设施，除了等死没别的办法。” “都是你，好好配合实验就行了，现在拉着这么多人给你陪”“啊！” 王辰听到抱怨，也不用看清是谁，直接一个飞脚。 “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要么找到开门的方法，要么就跟他一样！”他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心里也没底，而且能感觉到体内能量正在一点一点流失，各部分的剧痛正在如雨后春笋一样开始冒尖。 “只有一个地方还没完全封死，可那边也是死路一条。”一个较显苍白的声音打破了死样的沉静。 “不要拐弯抹角！” “这个实验室底下连接着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下面都是废弃物和实验残次品，每隔一段时间有自动摧毁装置来搅碎一切，然后通过管道净化，排出室外。” “组长，即便他很强，但毒气过滤是怎么也突破不了的吧。” “路线图给我就好。”王辰已经试了周围的墙壁，根本无法撼动分毫，如今只有一路向下，绝处逢生了！ “既然这样，我跟你一起走吧，那边的路线我也知道一些，反正在这也是死路一条。”角落的老者靠了过来。 “你们都疯了！”年轻的研究员声音里带着恐慌，看来底下有比这更可怕的存在。 “我也去！”角落里另一个员工也走了过来，说道，“倒不如碰碰运气。” 于是，三人一起结伴，转身朝着底下更黑暗探去。 此时，惊魂未定的博士已经坐上了直升机，“全封了吗？” “是的，博士，现在实验室就是一座活人墓。” “长生也转移了吗？” “博士，技术团队已经提前一步到那边等您了。” “好的，从现在起，24小时监控周边，只要有可疑人员，直接处理掉！” “是！”雇佣兵已经散开，朝着各自的安全屋里开始准备。 博士瞅了一眼飞行员，骂到，“还等什么？要不给你发个红包？” 他赶紧启动，按照事先预设好的导航线路轰鸣而去 不同于翻天覆地的城郊，三核市中心倒是一片祥和，一群孩子在议会大厦门前嬉戏玩闹。 议事厅内，几个巨头在争吵着，三核市一贯平和的形象正在逐渐崩塌。 第十章 危机四伏 “董事长，我这边已经有消息证明，城郊的爆炸案跟你们集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胖胖的男人说道。 “周市长，从哪弄的小道消息啊，难道市里经费又紧张了？”老头轻蔑一笑，将手里的酒杯晃了晃，“叮~”的一声脆响放置在桌面上。 能看到市长脸上的横肉明显颤抖了一下，正欲发作，被一旁的秘书拉住。 “张先生又说笑了，三核市眼红的人多，难免有些闲言碎语。”会议桌一角的美女缓和了一下气氛，说道，“今天之所以请您来呢，主要就是商议一下三核市城郊的改造计划。” “这有什么讨论的？一切都有条不紊进行当中，旧社区改造也已经上了日程，资金已经全部到位。”老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北环的制冰旧厂的拆迁手续还没完成？” “那块地和白鲸市交界，所有权一直比较模糊，虽然您明面上持有全额股份，但主动权一直不在我们手上。”美女翻开手上的资料，呈现给老头。 “珍妮，你好歹是三核的统筹师，但你应该知道自从大事故之后有多少人从白鲸市挤进三核来，经济，就业，治安，一塌糊涂！”张老奋力的一拍桌面，自己宝贝女儿差点出事，没冲上去给她们一巴掌已经算好的了。 “董事长您别激动。”珍妮赶忙上去安抚道，“相关配套措施正在下发中，现在只需要您的一些资金支持就可以了。” “珍妮，你们不是想空手套白狼吧？我二叔的钱也不是这么好骗的！”董事长一旁的男人有点听不下去了。 “瞧您说的，这么多年合作信任度还是有的。”珍妮笑着说道，“不过经营权在市政厅，你们主要负责分红就好了。” “那还差不多！” “具体什么业务？”长老有些警觉问道。 “生物制药。”珍妮说道，“也算是继承白鲸市的一些遗产过来。” 看长老还在犹豫，周市长搭腔道，“根据最新模型推测，市郊厂区一旦投入运行，可以解决万人就业，同时预计每年最少11％的收入增长。” “给我一个具体数字。” “初期投入不过是您集团年利润的一半。” “2000亿？ 区区一个药厂哪会有这么多？” “董事长，现在这个行情您也” “打住，此事先搁置，等你们拆迁手续批下来再说。”长老径直出门，一旁的胖胖的男人显然对这个项目有些兴趣，对珍妮使了一个眼色，随后跟着董事长离开议事厅。 “珍妮，你觉得有戏吗？”周市长问道。 “此事必须达成，否则那边根本交代不了，他们集团的把柄一定要利用起来！”珍妮眼神果决，带着几丝犀利，合上了计划书，看着窗外董事长的车队许久无言。 “那老头铁板一块，现在就看他身边那个侄子掌握多少资源了。”周市长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叩叩叩~” “进来。” “市长，城郊制冰厂发生坍塌，目前伤亡未知。” “什么？”周市长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警署的人派出去了吗？” “他们已经第一时间已经到位，不过只能在周围境界，核心区都是厂区内的安保人员在看护，您看？” “密切关注动向，提供厂区内一切必要支持！” 周市长挥了挥手让他先出去，脸色暗沉，反倒是珍妮倒是一脸轻松，笑道：“看样子计划提前了啊。” 夕阳映照下，直升机缓缓落下，一行人早在地面等候多时。 秦博士手持安全箱，顶上不多的头发被机翼的旋风吹的七零八落，多少有些狼狈。 “按照计划实行，最快时间安排给长生注射！” 一群人也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接过箱子快速朝着身后的电梯走去。 秦博士没有跟随研究员一起下去，而是瘫坐在顶楼的遮阳椅上，望着余晖喃喃道，“这下终于了却心愿了，希望那边能满意” “博士，市长那边来了好几次电话询问实验室的情况，您看？” “让他的人不要插手，一周后那个实验室会做无害化处理，届时再投入使用。”秦博士说道，“至于理由，随便他们编一个，周市长这个最擅长了吧。” “是。” 秦博士还是放心不下项目，直达3层研发部。 电梯已经完成自动消杀，开门之后浓厚的雾气散去，秦博士带上标志性的蓝框眼镜缓缓走出，众人手中工作停滞了一下，随着他的一个眼神又开始忙碌起来。 中间醒目的大屏上标识着长生身体的各项数据，隔离间中，工作人员已经将调制好的药剂缓缓注入他体内。 看着浑身绷带的长生，秦博士多少还是有点生气，他气的是自己为什么没能复现王辰奇迹。 长生这个“半成品”在普通人眼里就已经是超级士兵了，竟然被锤的这么惨，要不是离主基地太远来不及找替代者，这条狗早就被埋在实验室地下了。 “废物终究是废物！”秦博士看着数据毫无变动，生气的一掌拍在隔离玻璃上。 一众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场面有些僵住了。 “实验体已激活完毕，现已加入测序。”随着广播响起，隔离室内长生渐渐苏醒，放佛不甘就这么当垃圾一样被丢弃，坐起身来，两眼无神的看着眼前一脸警戒的研究员。 看似无害实则暗藏杀机。 第十一章 种瓜得豆 城郊实验室地下，王辰一行人艰难淌过一处异物池之后，身上充满了腐肉的味道。 看着年轻一点的研究员止不住干呕，老头给他鼻子下面抹了一点药膏，说道“别问，你不想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谢谢，刚才有一瞬间我还以为我喘不上起来了。”他脸色明显有了好转，看着丝毫不受影响的王策，小声问道，“张工，那家伙怎么没事？” “小许啊，你小子管好自己就行了，一会儿到分解室还指望你解锁呢，不然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王辰突然停下脚步，接着微弱的灯光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又观察了一下四周，说道，“张工，你确认这个地图是对的吗？” “整个部门就我和另外一个安全主管有这个地图，3个月前还核实了一遍，应该没问题。” “那旁边这个洞怎么解释？”王辰指了指出现在主路一侧的洞口。 老头也觉得奇怪，虽然他有些年纪了，但不至于老糊涂，这条路他走了无数次，虽然有些许改动，但这么大的一个洞口也是第一次遇见。 “别是什么残次品刨开的吧，咱们绕着点走吧。”小许自己参与过一些见不得人的实验，后背已经起了鸡皮疙瘩。 三人依偎着继续朝着主路往前走，王辰问询了一些关于自己身体的问题，除了老头能偶尔给出解释外，依旧是一团雾水，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可以将电能一部分转化为动能，而且身体构造也比以前更结实了。 “我从事基因研究半辈子，在这个实验室也工作了十几年，自认为见多识广，但发生你身上的事情有点近乎神迹了。”老头感慨的说道，“真希望有命出去，哪怕看一眼你身体的分子，也不枉这一生了。” “低头！”王辰一声大叫，将二人护在身后，一团黑影从头上呼啸而过。 一老一少身形未定，王辰已经朝着黑影冲了过去，只可惜慢了一步，怪物钻进洞里不见身影。 “什么玩意！”王辰叫骂道。 “好像是黑风”小许颤抖着说道，“明明已经报废了啊？我亲眼见他被送进分解室里的啊？” “你们产品部一天天的研究这些玩意干什么？”老头怒斥，“现在好了，自食其果。” 短暂的交谈过后，王辰才知道刚才袭击他们的是实验室已经抛弃的合成兽，以杜宾犬和狮虎兽的基因为引子，人工合成的怪物。不仅战斗力超强，而且忠诚度超高，但由于当时技术还不完善，导致这个“黑风”只服从于比它还强的机械臂 这种鸡肋，秦博士自然看不上眼，所以在短短出生一周后就被抛到分解室里等待销毁。 本来在药剂的作用下黑风应该溶解，没想到它贲发出超强的耐受力，硬是靠着满口利齿从里面咬出一条血路出来，刚才的洞口就是它的杰作。 “它绝对做了标记，你俩小心点吧。”王辰说道，“要是它再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我不一定护的了。” 小许听了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自觉地往这边靠了靠。 张工见状说道，“从地图上来看再有一公里就到分解室了，届时迅速穿过去到了毒气区应该就安全了。” 三人不敢怠慢，加快脚步，虽然有时还能听到不远处的啸叫，但保持了一定距离，看来黑风对王辰还是有些忌惮。 很快，就到了分解室门前，小许和张工走向前输入了安全指令，混凝土大门缓缓打开。 “轰隆隆~”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王辰皱着眉头，手持一截钢筋，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等漫天的烟尘渐渐散开，映入眼帘的几乎是人间地狱，昏暗的光照下，地上铺满了不知名的腐肉，淅淅索索的蛆虫正在大快朵颐，即便被这个不速之客踩在脚下丝毫不受影响。 “你们两个先在一边等，我去前面看看情况。” 王辰没有放松警惕，周围有些过于安静了，他顺着恶臭往前探。 “砰！”从暗处扫过来一团黑影，将他撞在汽油桶上。 “草！”王辰能感觉到肋骨断了，来不及查看伤势，怪物便袭了上来，他顺势几个翻滚靠在立柱上，这才看清眼前这玩意。 巨蛇一样的东西前弓的身躯直立起来，蛇信子和空气摩擦的声音不寒而栗，身后那看不见尾巴已经准备好下一次攻击了。 “你们他妈的是真不干人事啊！”王辰怒骂道，观察了一下地形，自己处于极为被动的状态。 小许已经不敢说话了，心里想妈的还不如在上面，好歹有个全尸。 “小心了，它是半机械的，负责处置范围内一切活物，弱点是眼睛附近，那里是传感中枢。” “老头，你不觉得这么重要的情报应该早点跟我说嘛！”王辰狼狈的躲开一击后大喊道。 不过听到是电驱动，悬着的心倒是落了下来，抓好时机起码可以一战！ 辗转腾挪之后，留给王辰的空间已经不多，他拎起钢筋棍急速朝着小许的方向奔来。 小许根本来不及反应，已经像个小鸡子似得被王辰抓起来丢在身后，看着眼前的蛇信子，他眼前一黑。 第十二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嗷！”大蛇惊雷般的惨叫震耳欲聋，小许睁开眼看到眼前的蛇头上骑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手上的钢筋已经插入了巨蛇的眼睛！ 原本已经腿软的小许见状顿时求生欲暴涨，连滚带爬的总算逃出了大蛇的攻击范围。 不知名液体从大蛇眼睛里喷涌而出，尽管它剧烈摇晃，王辰死死抓住鳞片不松手，粗壮的蛇尾鞭打在地面的响声沉闷而又恐怖，几个汽油桶被引爆，整个分解室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 虽然场面上王辰拿捏住了大蛇的要害，但是根本不见它力竭，其内部的半机械结构似乎有远远不断的能源，越往后拖对王辰越不利。 僵持之际，一团熟悉又陌生的影子扑了上来，直接咬住蛇腹，用力撕扯。 “黑风！”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现在王辰也不管为什么黑风突然攻击大蛇，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让大蛇彻底失去战斗力。 黑风咬合力惊人，而且蛇腹似乎也是传动所在，尾巴的力量一下子就被卸掉了大半，这下王辰就可以放开手脚专攻蛇头了。 “噗嗤~”钢筋从蛇眼的一侧贯穿而出，里面一些部件散落了一地，大蛇的动作更迟缓了。 从伤口中可以隐约见到线缆一样的东西，王辰眼疾手快，直接用钢筋挑起，拽在手中往外拉扯。 此时黑风也心领神会，双爪抱死蛇腹，让其动弹不得。 “滋滋滋滋~”带点的火花时不时从电缆的破口处跳跃而出，王辰也不拖延，两臂一用力，将电缆从**折弯，顺势插回了大蛇的伤口处。 “咔嘭！”一股黑烟冒起，烧糊的蛇头已经没了反应，像泄了气的内胎，垂落在地上。 “艹”王辰已经精疲力尽，嘴里不断骂着脏话，似乎已经忘了身后还有一只堪比黑熊一样的巨犬。 黑风倒是对他们几个不怎么感兴趣，只是风卷残云，就像吃辣条一样，享受着巨蛇的美味。 张工蹑手蹑脚的来到王辰身边，想把他扶过去，不曾想根本拽不动，没办法，给他手里塞了一个东西，灰溜溜得回来了。 王辰看着手里的药剂，二话没说打到自己体内。 “那是给狗准备的啊！”张工禁不住叫出声来。 “我他妈服了”趁着药剂还未发生作用，王辰勉强站起身来，准备做最后的反抗，这些队友，除了坑爹没别无长处。 黑风看他站起来，舔了舔血红的舌头，盯着王辰，一步一步慢慢接近。 “站那！”王辰大吼。 黑风停下脚步盯着眼前这个满身污垢的男人，眼睛里竟然多了些崇敬。 “完了，完了，吃完他，就轮到咱俩了。”小许喃喃道。 “唉，要不是我给他的药，没准还有一战之力，是老糊涂了啊。”张工不断自责。 看黑风不再行动，王辰倒是胆子大了起来，颤巍巍的走上前去，看着这个和自己一起并肩作战的伙计，水汪汪的大眼睛，钢丝一样的毛发，要不是那地包天的巨牙，他还真敢上手摸摸。 药剂慢慢发挥效力，王辰眼皮逐渐沉重，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终于体力不支，倒在了黑风面前。 整个画面诡异无比，小山一样的巨犬舔舐着地上毫无知觉的人，不远处的石柱下两人就像猫口下的耗子一样，瑟瑟发抖却又妄想逃离。 “张工，你那药也给我一份吧，我想自己了结得了。” “那玩意不致命，就是具有急速镇定的效果，吃完最少失去行动力10小时。” “那也比被活吞了强啊。”小许已经语无伦次了。 “药剂可没有屏蔽痛觉，你确定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点点被蚕食掉？像他一样吗？” 小许不再言语，紧紧盯着王辰那边。 出乎意料的是，黑风没有任何攻击表示，而是帮着他舔舐着伤口。 “呼呼~”几分钟后，王辰竟然恢复了意识，虽然被眼前的大狗的口臭熏到不行，但看着它没有恶意终于放下心来。 不远处二人下巴已经惊呆了。 他拍拍自己身上的土站了起来，黑风也跟在身后，亦步亦趋，丝毫没有刚才雷厉风行的样子。 “黑风这是服从了？”小许惊讶道，他印象里这可是一条嗜血怪兽啊。 “果然没有看错人！”张工低声感叹。 “看样子黑风之前和大蛇交过手，这次你击杀掉，它对你绝对服从了。”小许说道。 “那他是不是只会依附强者，万一以后跑到对面反水怎么办。”王辰摸着黑风的头疑惑道，“你还别说，这个狗除了咬人，还是挺可爱的。” “这个你放心，已经写到它基因里面去了，有且仅有一次服从，看来天不亡我啊。”小许说着也伸过手去摸。 “呜~”黑风突然变脸发出低吼。 “还是算了，它可是挺记仇的，哈哈哈。”小许尴尬的收回。 有了黑风的加入，几人信心倍增，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很快就来到毒气室门前。 这是前往排气扇的必经之路，所有事物得穿过长达1公里的毒气长廊才可以抵达较为安全的地方。 “以我的权值范围，无法关闭，只能将毒气伤害最小化，但也会达到高浓度芥子气的程度，这样无保护穿过长廊，依旧凶多吉少。”张工说道，“小许，你有什么办法？” “我知道里面有条传送带，电控室可以调节速度，有办法过去的话，可以试试。”小许指了指上面接近五层高的窗户。 周围除了光滑的钢板就是没有任何攀爬助力的混凝土，王辰试了好几次都无功而返。 “汪汪！汪！”黑风好像明白他们要干什么，趴着王辰的大腿跃跃欲试。 王辰计上心来，目测了一下距离，往后撤了十几步，示意黑风就在此冲锋，他自己走到窗户的斜下方，弯下腰，冲着黑风大喊，“上！” 黑风前爪刨出点点火星，瞬间抵达王辰所在位置，在踏上他后背的一刻，借助王辰向上拱起的力量直接朝着窗户撞了过去。 “嘭！”玻璃应声而碎，像冰雹一样散落一地，即便是钢化玻璃也挡不住这默契的一击。 小许激动的叫出声来，对黑风更加赞誉有加。 “救命！”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窗户里传来。 第十三章 臭皮匠的力量 “黑风，停下！” 王辰看不到上面的情况，赶紧喝止。 “你到窗边来，不要轻举妄动，不然这狗的牙齿可不是闹着玩的。”张工喊道。 “好好。”女生慢慢爬到窗边，身后的黑风死死盯着，发出低吼。 “子芙？！”看到女生的脸后，王辰惊呼，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与世隔绝的实验室里遇到女友。 记忆里，女友在眼前被点燃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王辰激动了一下又突然失望，看着上面的女生，虽然脸型几乎是一模一样刻出来的，但眼神没有一丝情愫。 他知道，她不是，也不可能再是了。 “喂！电控室的装置还能用吗？”小许管不了那么多，直接问道。 “我不知道，从来没操作过，你们可以上来自己看。”女生声音还是有些颤抖，“轻敲大门5下，就可以看到暗门。” 王辰试了试，果然一闪暗门轻轻弹开，里面可以径直上楼。 几人上了楼，小许和张工直接去了调试台，不再管女生。 看着王辰渐渐走过来，女生略带哭腔，“别有什么歪主意，我手里可是有手雷的。” 王辰把黑风拽到一边，说道，“只要你能帮我们走出毒气室，咱们就相安无事。” “你们不是秦博士的人吗？”女生疑惑道。 “别提他，提他我就来气。”小许一边调试设备一边埋怨道。 经过了解，王辰才知道，这女生叫朱莉，也是个弃子，本来是作为安全工程师应聘进来，因为秦博士让她操作一些非人的实验，她做不到，于是就把她关在操作台上，每天强行观看毒气室里的处理手段，干菜还以为王辰他们是秦博士来终结自己的。 “那狗杂种，迟早让他付出代价。” “刚才听你叫我子芙，她是你朋友吗？”朱莉问道。 王辰一时间有些沉默，张工使了一个眼色，朱莉不再问询，过来帮他们查看设备。 “我之前见他们操作过，应该是需要一些密钥。” “张工，我的权限好像被收回了，你的还能用吗？”小许有些焦急。 看着张工也摇摇头，朱莉说道“你们把帐号给我，我试试。” 她熟练的打开电脑，手指飞快的上下翻飞，屏幕中的指令如同瀑布般令人应接不暇，朱莉的眼神明显变得非常自信，和刚才判若两人。 “搞定！”朱莉得意道，“你俩再试试。” 小许和张工将信将疑的操作了一下，果然有效果，“还看不出你还会破解。” “小意思，那点防火墙还不够看。”朱莉插着腰，“不过你们得快点弄，里面系统过一小时就会重置。” “来得及吗？”王辰也凑了过来。 “完全足够。”张工说道，“现在的问题就是有没有什么防护设备。” “这个我知道！”朱莉有些小激动，“虽然现在还不太清楚你们是干什么的，但我想这是我逃出去的唯一机会了。” 她转身走到一个保险箱内，稍加思索之后打开柜门，里面有三套防护服和两个放毒面具。 “喏，都在这了。” 物资明显不够，王辰有些犯难。 最后还是张工想了一个办法，他们几个人蜷缩在黑风的躯干下，三套防护服已经修改成了一个大防护套，刚好容得下。 于是测试几遍传送带没问题之后，准备完毕，张工已经设置好了延时启动，几人已经躲在黑风旁边，防毒面具也给黑风带上了，看起来就像是舞狮一样，严阵以待。 随着传送带逐渐加速，长廊里的毒气也愈加浓郁，几乎无死角的朝着他们喷射了过来，最后短短几百米更是险象丛生。 突然，防护罩的一角裂了一个小口，张工眼疾手快死死捏住，暴露的皮肤瞬间黑化，他忍住剧痛丝毫不放手。 王辰见状赶忙接手，张工摇头示意，好在十几秒后传送带冲破毒气长廊来到缓冲区。 “呼呼呼～”众人一吐胸中闷气，大口呼吸起来。 “怎么样，要紧吗？”王辰关心问道。 张工皱着眉头将一剂药注入体内，脸上煞白的表情才舒展开来。 “运气好的话，应该能保命，手肯定是废了。”小许不知道从哪找来一瓶水递了过来。 “我在控制室里见得多了，他这个还不算太严重，早点出去的话应该问题不大。”朱莉帮张工将伤口包扎起来。 “没事，我不要紧，穿过前面排扇区就可以抵达地面了。”张工指着不远处的巨大设备说道，“设备启动没有规律，这个我也帮不上忙了。” 密集的齿轮叶片飞快转动，虽然可以透过缝隙看到前面的通道，但想无伤穿过基本没有可能。 王辰随手将地上的钢筋扔了进去。 “叮叮，噌！” 清脆的响声之后，手腕粗的钢筋被瞬间斩断，击打在叶片上声音震耳欲聋。 而且王辰能明显感觉到站在叶片前几米远就能感觉到巨大的吸力，要不是脚掌用力，很容易被卷进去成为肉泥。 黑风在一边来回转圈，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办法。 “地表近在咫尺，你们有什么办法？” “按理说整栋大楼都切断电源了，这排扇不该转动才对，周围一定有什么紧急备用能源。”小许分析道。 朱莉眉头紧锁，说道，“你们谁有手机，我可以试试。” 小许赶紧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我尝试看能不能用蓝牙穿透内网，达到控制速度的目的。”朱莉尽可能将手机举起输入代码一点点测试。 此时他们不知道，地面上早已准备好，只要他们一露头就会被打成筛子。 实验室的安保在各个出口都全副武装，24小时不间断看守，周围还有大量警署的人在巡视，别说是几个大活人，就是一只耗子也别想跑出去。 距离封锁已经过去8个小时，除了王辰，其他几人状态都很差，张工受伤不说，几人又渴又饿。 “怎么样？行不行啊。”小许问道。 “别吵，你行你上。”朱莉眼睛都快花了，代码没问题，就是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才能匹配生效。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手机“滴滴滴”有了反应。 王辰立马赶了过来，这个贴合位置很刁专，几乎要把手伸到扇叶边上了。 除了朱莉，其他几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她。 “呜呜~我没办法了。”朱莉突然低声哭泣。 王辰上前问询才知，她可以控制排扇速度，但前提是必须得有一个人牺牲，化作一滩肉泥来让系统有短暂的的停滞时间。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气氛无比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