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诡道》 第一章 求道 第一章所谓求道所谓修仙 蓬莱山是一座仙山,不是因为它虚无缥缈,行迹无踪,几乎时时都笼罩在一片云雾之中。而是因为这座山上有一仙门,而之所以被称为仙门,无它,有仙尔。是的,因为有仙人在,所以叫仙门,而仙门在蓬莱,所以蓬莱也成了仙山。 蓬莱山的具体位置,没有人知道。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到,只要你往远处眺望,不论身在何处,总能看到一座似是而非的山。像是在天际线之外,又像是在眼前。如同那说不清楚的缘一般,妙不可言。 蓬莱山上,鲜有人迹,倒是时不时能看到仙鹤慢悠悠的徙步,飞翔,一派悠哉游哉的氛围。山上的人不多,或者说能和仙人有缘的人不多。而在蓬莱山的一处湖泊旁,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阁楼,不大不高,却是充满了不可讳言的神韵。阁楼上,有一个打瞌睡的小老头,头发发白,两条雪白长眉略过双颊。垫着几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籍,在缓缓地打呼,口角的痕迹似有似无。 忽然,这小老头睁开双眼,坐直了起来,双眸流动着说不清的流光,射向了阁楼的最深处。而阁楼外,湖泊变得越发的平静,如同跟镜子一般,将天空的景象完全映射了出来。而天空中,这蓬莱山上,不论是仙鹤,有缘人,还是云,雾,都静止了下来,一动不动。而能在动的,只有这座阁楼中的,两个"人"。 蓬莱山,仙门,书阁深处。 一位白衣胜雪,肤白似玉的少年正站着轻轻地翻着手中的书册。虽然不知道年龄几何,但是一眼看过去便能知道,此人不过少年,正是朝阳一般的年纪。而面貌则如同传说中的谪仙下凡,不应在此人间一般,跟这蓬莱山一般,理应虚无缥缈,却又是真实无比。而他手中的书册,倒是不厚,不过这少年倒是看得倒是很认真,不急不缓,复而点头。然后才合上书册,看向流动而来的目光。 “小老儿在这酣睡了不知道多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少年。”老头儿轻笑了一下,“少年,你这,不似凡间物啊”。 少年倒也轻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仙人此言差矣,不是你,或者说你们求着我来的么” “你你是这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这位被外界称为仙人的小老头似乎很震惊,瞠目结舌到有些说不话来了。 “不过,这倒也不是坏事,祸兮福来,福兮祸来。”过了一会儿,这小老头儿似乎缓过气来了。复又重新看向书阁深处的少年。他们之间一直隔着不知道多少层的书架,甚至隔着不知道多少层楼 “是啊,祸兮福来,福兮祸来。”少年又轻笑了一声,然后在阁楼深处向着小老头儿的方向走了一步,直接走到老头的面前。手中还拿着那书册,只见上面大书着四个字:太上仙决。 “你是这一代的仙人。”少年看着老头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拿起太上仙决,对着老头。 “说实话,你们很了不起,从无开始,修仙求道,然后将自己的体验经验全部汇总在这一本小小的太上仙决上,一代又一代的丰富,扩充这太上仙决,然后又一代又一代的精简,浓缩这太上仙决,使得这本本来什么都不是的书册,真正的成为了太上仙决”。少年缓了一下。 “所以,什么是求道,又什么是仙呢”少年问向眼前的老头。 “仙啊”老头沉吟了一会,刚想说话,却被少年截住。“求道是为了成仙吗成仙是为了长生不老吗那么长生不老是为了什么” “虽然,小老儿我被他们称为仙人,但是我自己知道,我还是人,人呐,总要有些追求的,不管是什么追求。” 哪知,少年听到这话,反而轻声嗤笑了一声,而后拿着太上仙决的那只手随意翻弄一番,只见手中的书册变了一个模样。 “仙啊,你已经是仙了”少年,翻开手中的书册,“因为,你早就已经不是人了”。 书上则是描绘人体的内部结构,从五脏六腑到奇经八脉一应俱全。 “你们修行不就是为了替换掉自己的肉体凡胎吗,一步一步地,到了你这境界,已经是完全的仙了”。 “你有着呼风唤雨,移山倒海的力量,你看着这日月星辰,沧海桑田,知晓了规律的变化,你们这一代又一代的仙,待在这蓬莱山上,足不出户,但是却能找到自己的有缘人,将自己的使命传达下去”。 “求道为了成仙,成仙为了长生不老,长生不老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有更充足的力量和智慧来求道”。 “是啊求道”老头似乎回忆了起来。 “那么,为什么你们要一代传一代呢”少年似乎想起了很好笑的事情。 “既然已经成了长生不老的仙了,那为什么还要有所谓的传承呢”少年开始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们可不是人,人才需要所谓的传承,传承上一代的力量,传承上一代的智慧”少年停下了嗤笑,“你们可与人有本质上的不同”。 ”老头不发一语,只是在深沉地想着想着。 “因为太绝望了,知道得越多才知道自己知道得越少,才又开始重新审视这方天地,然后又开始求道了起来,如此反复,无休无止,最后绝望到看不见前路了,才开始安排自己的身死道消” “所以你们才又需要传承,而且必须是所谓有缘人才能传下这太上仙决,将人的肉体凡胎尽数变成仙气,然后再凝实成人形,就因为担心有一天仙不再是仙,而是某种为祸世间的东西,毕竟要是仙开始作乱,那除了你们自己就将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得了了是吧”。少年又开始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老头仍然不发一语,只是神情越发凝重。 “所以啊,你们求的道啊便是这世间一切的未知啊”少年这才轻声细语了起来,仿佛化身成了世间一切的美好。 “所以,我来了”少年看着眼前的老头,笑得很甜。这情景就像是一个小孙子从他爷爷那里收到了最开心的礼物一般。 “我是你们一代又一代求的道,也是你们一代又一代修的仙,你们心中真正的道是什么样的,你们心中真正的仙该如何,我就是什么样的,我也就该如何”。那外貌如同谪仙一般,正处于朝阳年纪的少年,如此说道。 “所以是祸兮福来还是福兮祸来” 而此时跟蓬莱山齐名的天机谷中,有一个小茅屋,而茅屋外只有几块小农田和一个打水井。茅屋外只有一个青年正在辛勤地进行劳作,而茅屋内,也只有一个老头儿倚靠在座垫上,小口小口地吸着茶,看着青年劳作。怕是谁也想不到于仙门齐名的天机门,并且因此为名的天机谷居然是这么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象,而且居然只有两个人。 忽然—道流光极速地射向茅屋。老头儿和青年一齐停下了动作。然后老头站了起来,一晃眼,就见那老头站在茅屋外,手伸向流光,只见那流光在碰到老头的手的瞬间,就变成了一张字条0 青年赶忙朝老头跑了过来。 “师傅,那是来自仙门的消息吧”青年问道。 …”老头表情凝重地看了手中的字条,然后又看了眼青年,不发一语。 然后又望向蓬莱山,似乎想要━眼望穿。而后老头的双手就育拉了下来,手中的字条也顺势延展开来。字条不大,不过一掌之大。不过青年一眼扫过去后,就惊得说不出话了。 只见上书十二个大字: “不要修仙!不要修仙!不要修仙!”血色浓得触目惊心。 第二章 下一代 天机谷,天机门,茅草屋内。 “本来,你应该还要跟着为师起码五十年方可出师,获悉天机,然后再寻找下一代的传人”老头沉吟了一会,对正在磕头跪向自己的青年说道。 “师傅,您已经下定决心了吗”青年闻言,抬起头来看向老头。 老头摇了摇头,然后将束在腰间,上面写着"天机"二字的铭牌抛向青年。 “不是为师下定决心啊,而是不得不去啊”老头苦笑了起来,“就这么莫名奇妙的十二个字,不实地探查一番”老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说不过去啊,说不过去啊!” 青年看着老头少有的苦恼,再看着手中的铭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说起来,为师是对不起你的,你本应有着自己的命数的,将你从皇宫带出来,现在倒是不知道是好是坏了” “师傅言重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何况是十年!来谷中的这十年,是我最开心的十年,晨出而作,日落而归,还能领悟到这传说之中的天机。”这青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师傅,您这一去我很怕怕再无机会回报师傅的大恩大德了”。 “领悟了天机,便不能修行了,而现在唉你去收拾一下吧,今日便出谷吧”老头没有回应青年的话,倒是开始赶人了。 闻言,青年也不再说什么,回到茅房的内屋,开始收拾细软 而老头看到青年回屋后,将衣袖里的龟壳拿了出来。这龟壳常日里浑身布满了细纹,周身七彩环绕,晶莹剔透。可现在在老头手中的龟壳浑身如墨般,漆黑无比。甚至还能看到,它似乎在将周身的光线给吸收了过来,使得其周边也开始发黑。老头看了手中的龟壳,似乎发狠了心,另一只手点向龟壳,然后从中分离出来了一个小龟壳,而小的这个,则是跟往常一样,布满了细纹,周身七彩环绕,龟壳本身晶莹剔透。老头将这小龟壳放到座垫上,然后拿着那漆黑无比的大龟壳,出了茅屋,向着蓬莱山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老头走了几步,就上了蓬莱山,此时阳光正照向蓬莱山上,明媚而又艳丽,可是照在老头身上,老头只感觉到从心底发来的寒冷。再看这蓬莱山道上,还是云雾缭绕,虚无缥缈的样子,不过仔细一看,云雾却是静止不动,再看向蓬莱的天空,仍然有仙鹤飞翔在空中,一动不动。老头知道这仙鹤却是老死在了空中,保持着这飞翔的态势。老头越发沉默,不过步伐却也是越发坚定,看着手中越发漆黑的龟壳,走着走着 一刹那是多久,老头原本是知道的,而到了蓬莱山上,现在老头却是不知道了。 当老头不知道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到了蓬莱山上唯一的湖边,湖边本来有一座阁楼的,老头来过几次,而现在却是找不到了。 不过老头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寻找阁楼上,只因为在那平静得跟镜子一般的湖面上站立着一位少年。他面朝太阳,阳光照射在他身上,拉出了一道飘渺的影子映在湖面上。 上善若水,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不知道为什么,老头一下就想到这句话。 老头感觉自己一下子不知道很多,这让他有些兴奋,甚至有一丝庆幸。 老头作为天机门的传人,世间万物没有他不知道的,是的,天机就是他,他就是天机。 因为天机不可修仙。所以一代又一代。作为天机,他知晓,他悟道,直到他碰到仙。所以之后才有了仙门和天机门。所以天机才知道了一个事实。便是他从不知晓自己有所不知。 直到当他碰到仙的时候方才有了自己无知的想法。然而天机却是无法再多知道任何一件事了。所以从始至终,这就是天机唯一在这世间所多知晓的一件事。 而作为这一代的天机,现在老头知道了很多,原本应该是不知道的事情,换言之便是多了很多新的知识,可是又是一刹那的时间,老头又不知道了很多原本应该是知道的事情,换言之便是很多旧的知识在这一刹那间迅速发展。 只因老头看了湖中心那位站立的少年一眼。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少年转过头来,笑着问向老头。“不,现在的我是不知道了”老头平静的回应道。 “所以啊,你不应该来的”少年认真说道,然后指着老头的身后,“仙连带着太上仙决的阁楼还有这座蓬莱山把我封在这湖面上了” “只要再没有人知道我的话,那我就永远只能在这湖面上了”少年看着老头说道。 “不,如果不知道的话,那么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老头仍然平静的回复少年,“而现在,你只能是仙,你也只能是仙所求的道!”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少年问了一句一样的话。“现在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老头将龟壳拿了出来。“所以啊,何必呢,天机知便天机知,仙不知便仙不知就好,何必强求呢,这太上修到哪去了,无为啊,无为啊,而现在你和仙都是不为了,不为啊”少年摇头晃脑地说道,“到最后,你也好,仙也好,不都选了求道吗,所以你才在这里啊” “而从你踏上这蓬莱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从你踏上这蓬莱的时候,这世上便再无天机了” “这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少年促狭一笑。老头默然,然后手中的龟壳炸裂开来。 而在天机谷中,青年才收拾完,回到茅屋中间来,就看到了小龟壳躺在座垫上,还是那般周身七彩环绕,晶莹剔透。 看着小龟壳,“天机壳啊,天机壳,现在只剩下你和我了”。青年自言自语道。 然后青年又跪向了蓬莱山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啊,弟子不孝,没办法将天机门传承下去了,望师傅海涵,跟师傅一样,弟子也是不得不去啊”说完,青年便拿起小龟壳,只—瞬间,龟壳便迅速变得漆黑了起来。 “九死一生吗”青年苦笑着摇了摇头,将龟壳收了起来。“师傅啊,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这字条是蓬莱上的那位仙亲自送来的,能让一位仙说出不要修仙,得是什么情况才有可能,还是一连三句。” “然而,您还是去了蓬莱,因为不得不去,因为您认知中的仙,会解决一切,如果没有” “那便是师傅您所不知道的了而这情况,很明显是后者” “可是啊,师傅,您在我心中跟那位仙是一样的啊”这青年自言自语着便走向了蓬莱山。 第三章 我叫天机 青年手里紧紧握着小龟壳,一步一步地走向蓬莱山,那座直在世人眼中的仙山,在此刻青年眼中的无尽深渊。 不知道走了多久,青年终于踏上了蓬莱山,而青年的目之所及,山上的树木尽数枯萎,而且山路边上时不时还能看到尸体,不管是人的,还是鹤的。人是世间赫赫有名的有缘人,而鹤是传说中跟仙人一般长生的仙鹤。 而阳光照射在这蓬莱山上,也照射在青年身上,替他驱走了一丝因为此情此景而带来的寒意。 青年眼盯着手中的龟壳,低着头走着走着,同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抬起了头,看到一个巨大的坑洞,在坑洞旁,站着一位—身紫衣的女子。 紫衣女子同样看到了青年,同时也看到了青年腰间别的铭牌——天机。 “你是这一代的天机”紫衣女子有些疑惑地向青年问道,毕竟他太年轻了。 “世上已经没有天机了”青年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你知道了什么”紫衣女子有些急切的问道。 “上了蓬莱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青年看着巨大的坑洞,平静地说道。 紫衣女子认真地看了一会青年后缓缓说道,“这里以前是个湖泊,这蓬莱山上唯一的湖泊,湖泊旁有一个小阁楼,仙就住在这阁楼,不管是哪代仙,都要在这阁楼身死道消”然后紫衣女子便沉默了起来。 “所以下一个就是你要在这阁楼喽”青年看着紫衣女子腰间别着的铭牌,上面只写着一个字“仙”。 “所以我还活着然而已经没有下一个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仙了”紫衣女子清冷的声音传来,然后再次认真地看向青年“我知道你是天机传人,现在我们需要捋一捋到底这蓬莱山上发生了什么”。 青年看着这坑洞,再环顾这坑洞四周,然后看向紫衣女子。“好,整理一下思路也好,不过能让我问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还活着”青年盯着眼前的紫衣女子,认真地盯着。 “说实话,我有点失望,作为天机,你确实太年轻了,我从仙那边得到这铭牌之后便下山了,毕竟我还只是有缘人而已,而在刚才,我一阵心悸,便回来了,刚到这里就看到你来了”紫衣女子云淡风轻地说完后,便同样盯着青年,好似要将他看透一般,“那么,你呢,你又是为什么要到蓬莱山上来”。 “你会失望是正常的,我已经说过了,世上再无天机了。我师傅这一代的天机在不久前便上山了”青年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小龟壳,漆黑地发亮,又看了看巨坑的周边,似乎想找到哪怕是—点点,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因为我实在是不相信,不相信我在山下的时候所想的那般以及现在我眼前看到的这般” “是啊,难以置信这一代的天机和这一代的仙都在的情况下居然”紫衣女子也沉默了起来了。 毕竟他们对这世上,无所不能的仙和无所不知的天机,所代表的含义最清楚不过了。 “所以我们更要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马上的,紫衣女子便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我们就算知道了什么也没用,而且”青年顿了一下“而且我和师傅已经有知道的东西了”说着,青年便从衣袖内掏出了一张不过巴掌大小的字条。 “这!这是仙的字迹!”紫衣女子一看到字条便惊呼道。“我师傅也是看到这个字条之后才上这蓬莱山的”青年表情凝重地说道,“所以,事情也许发生地比我们想象的要早,而师傅却是来得晚了” “”紫衣女子仍然盯着字条,认真看着上面的话:不要修仙!不要修仙!不要修仙! 青年能理解,也许这世间上离这字条里的话最近的就是眼前这紫衣女子了。 不过该问还是得问。 “也许会刺探到你们仙门的核心不过我觉得现在这情况,应当还是要冒昧地问一句”青年开口对紫衣女子问道“仙要是不再是仙了,会怎么样” “”紫衣女子似乎是没听到,还是盯着字条,思考着。 青年也不催促,就这么等着紫衣女子。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想要问若是仙作乱,会如何。然而我们有缘人的挑选自有缘法,只有真正的求道之人才有可能成为有缘人,被仙认可的,”紫衣女子顿了顿,才语带复杂地说道“而且我现在应该感应不到仙了甚至在我心悸之前就感应不到了,你呢还能感应到这一代的天机吗” “从师傅上山后,就再也不知道了”青年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现在他们生死未明” “没必要自欺欺人了,天机也好,仙也好,都不是简单的存在,在他们身上,存在就是存在而不存在就是不存在所以我才会说这世上已经没有仙了,你也才会说这世上已经没有天机了。”紫衣女子想了想,而后点了点头“死了,便是死了”。 “是啊,死了便是死了…”青年眼神黯然,点头说道“不过,还是有一件重要事需要我们来做的”。 “你腰间的铭牌还要用吗”青年将他的铭牌从腰间拽下,然后向紫衣女子问道。 “原本是想留着当个念想的,怎么,你拿它有用” “虽然天机已经不在了,但是我作为天机门的一份子,还是有事要做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借你的铭牌来给这天下传讯。” “天机门现在不能传讯了吗” “不这次我想给天下真正的天下传讯。” “行,我明白了,给你。”说着,紫衣女子也摘下了别在腰间的铭牌,扔向青年。 只见青年将那巴掌大小的字条,包裹着两个铭牌,放在小龟壳上,不一会儿,小龟壳上就出现了一团光球,青年一手托着小龟壳,一手把持着光团,然后在蓬莱山上用力地向天空甩去,只见光团中射出无数的光线,向天空飞去,犹如极光一般,久久没有褪去。 而这些无数的光线顺着天空,飞去了各个大陆,各个门派,各个国度,甚至是各家各户,人也好,牲畜也好,山中精灵,只要是有灵智的生灵,此时都认知了这一个字条:不要修仙!不要修仙!不要修仙!字体的颜色,红得让人触目惊心。 青年和紫衣女子看着这天空中的极光,久久不语。 “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下了蓬莱呢跟仙一样吗”最终还是青年打破了沉默。 “也许是跟仙一样也许更糟…”紫衣女子皱着眉,轻声回道,“我也要下山了,既然仙已经不在了,那我就不用再继续进行仙所留下的安排了。” “既然没看到师傅,那我也要下山了”“是吗那一起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吗从今天起,叫我天机吧,一个有所不知的人,你呢?” “我啊就叫我仙儿吧,一个有所不能的人。” 第四章 众生 承德皇朝,鱼米之乡,天苏镇 小镇上人迹往来,无不热闹,哟喝叫卖声此起彼伏,时不时的能看到哪家的小姐带着丫鬟,哪家公子带着家丁小厮在镇里逛着,偶尔还能看到有武者甚至红尘不多见的修行中人出没在其中。虽然在大小上天苏只是被归类为镇子,但是名气上天苏却是不逊色于各大城池,甚至天苏的管理者,天苏的镇守,还需要四品以上的大员才能担任,可见一斑。 而此时,天苏镇内最有名气的天香楼四层,有一红妆女子正百无聊赖地伏在倚楼上,看着人山人海。这天香楼也是天苏镇内唯一的一座青楼,此楼共高四层,装潢华丽,一看就知道是花了大价钱的。 而天香楼的内部四层也是各有名堂,一层比一层富贵堂皇。第一层,只有最次等的娼妓,她们卖唱又卖身,而且只能听命于天香楼;而第二层,虽然她们都是卖唱可卖身,可以委身于自己想要的公子哥儿甚或是朝廷官员;到了第三层,就又不一样了,她们是只卖唱而不卖身,天香楼这第三层的莺莺燕燕们的生活,可以说已经是不逊色于任何普通府邸的小姐一般的生活了。 然而,在第四层,却是只有这一人。既是这天香楼的主权人,又是这天香楼的头牌。虽然是头牌,但是光从面貌而论,她不如第三层,甚至还不如第二层的佼佼者,不至于说她泯然众人,可是在这天香楼内,却是真的不出彩。 然而她在这天香楼内却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她想抛头露面便能到天香楼的各层阁楼外看着闻名而来的客人,甚至还能走出天香楼。她若是愿意也能到底层来卖唱,甚至是卖身。不过每次卖唱都会席卷一波潮流,而卖身的那一次甚至将皇宫贵族,修行人士给吸引来了,更还有传说,那一次来了一位隐世门派的传人。 为什么这红妆女子会如此的特殊呢 其实在被她父母卖来这天香楼之前,这女子还是女童的时候,便在这天苏镇周遭甚有名气了。还是女童的时期,便被传为早慧,就算没上过学堂,只是听过学堂内的学童们的咿呀之语,便能记得一清二楚,可谓是过耳不忘,惊动了学堂的先生。 而那先生却也不是普通人,而是告老还乡从而赋闲在此的朝廷官员,对这女童惊奇不已,便免了学费让她也能进学堂学习。 其后,这女童的学名便传遍了整个天苏,她的父母本来也是高兴的,毕竟虽然是女子,但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至少不用担心生计不是 然而,当那位先生寿终正寝的时候,同样在学堂做先生的中年人却是把这女童送回了家来,她的父母疑惑不已,别的不说,他们女儿可是称得上一句神童的,为何送回了家来。 那中年人却是悠悠地说了一句,天下读书人千千万,女子读书并不少见,然而朝堂只有数十位,并且俱是男儿身,你们这女娃若是普普通通还好,天下供的下她,朝堂也容得下她,奈何如今,朝堂容不下她啊。说完这中年人便走了。 闻言,其父母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久久不能自已。良久,其父才喃喃自语,“是啊,是啊,全天下书读得最好的都在朝堂上,无一是女子,若你是一般庸才还好,而现在你早已才名在外,若真是让你考上了功名,让那些人情何以堪,况且若是朝堂上只有你一名女子你想干嘛你能干嘛”越是想着越是不寒而栗。 “这是个祸端啊这是个祸端啊” 说着便将女童卖到了天香楼,甚至连契钱都不收,其父母便连夜搬离了天苏,不知道去哪里了。 而那时候的天香楼并不是如今的样貌,就是普通的青楼,甚至也没有四层楼高,天苏镇内还有别的青楼与其竞争。 女童进了天香楼也是从丫鬟开始做起,不过毕竟她才名在外,吟诗作对无一不行。 说来奇怪,同样的人,进了天香楼内,却是没有人嫉恨了,女子本来就不嫉恨她,毕竟这个小丫头片子长得不算漂亮,男人也不嫉恨她了,一个青楼女子,嫉恨她什么 反倒是有读书人开始在天苏外也传出她的美名了,说是天苏镇内有一座天香楼,有一个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引经据典样样精通的奇女子。同样的才名,同样的人,却是因为不同的身份,迹氛也大不相同。 就在她要登台的日子,意外来了。女童早已出落成大姑娘了,而这一日之后,怕也不再是大姑娘了。 这一日,天苏的人们都感觉到了,蓬莱距离他们很近,虽然蓬莱一直都是这样,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是今日,是特别的。 是的,在纵目睽睽之下,全身打扮好的大姑娘就这么上了蓬莱,有的人看到她在镇子中心一步一步走上了蓬莱,有的人却是看到她在天香楼的小阁楼上飞上了蓬莱,众说纷纭,但是有一点是大家的共识,那便是,那个素有才名的奇女子,确实上了蓬莱了。 女子不知道她是怎么上得蓬莱的,她在天香楼内正准备上台,一步走上阶梯,—转眼,一晃神,就发现自己上了蓬莱了,虽然她还是处在一个阁楼里,但她就是知道,她身在蓬莱山上,这是在蓬莱山上的阁楼。 只见眼前有一个小老头儿,靠着书架,左手架着头,右手垫着说不清的书册,侧着身子,闭着眼,头也不回地问道。 “没有什么想要问的么” 她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没什么的小老头儿就是仙。不用任何修饰的仙。也许是她眼拙,也许是她境界不够,但是她确实没看出,仙有什么不同之处,不过就算这样,她也不敢有任何怠慢。 “敢问仙,为何女子不能读书” 她问了,问出了多年来,压在心中的问题。“女子是否就该不如男!” 甚至还带有些许怨气。“可是天地不让女子读书” “何解” “可是女子读书时,天地有异象,或是有天打雷劈,或是有地动山摇” “怎会有如此” “那何言,女子不能读书”“不是天地不许而是人不许”“何人” 此时女子沉默了下来,然后才恨恨地说道。“芸芸众生” “那若是让你饱读诗书下去呢”“必考功名!” “然后呢”“拔得头筹!”“然后呢”“上得朝堂!”“然后呢”” “你并不想为天下女子说话,因为这芸芸众生中便有她们” … “你也并不想从此借助帝王的能量,甚至自己做了皇帝,而大肆进行改革,让女子能够有上朝堂的空间,因为你知道这会让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所以难道就什么都不能做吗!”女子有些黯然,甚至心灰意冷。 此时,小老头儿转过身来,睁开了双眸,里边似有无数荧光流转,带着些许失望射向女子。 “王朝更迭,众生轮换,与天地何干若想,便想到底,要做,就做到底。” “可是,我听说,仙不是无为吗” “无为是自然,你想了便去做,这便是自然。”“罢了,你下山罢。” 隐隐约约,女子眼前场景飞速跳跃,脑海中只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无为不是不为”。女子便下了蓬莱山,出现在这些芸芸众生面前。 第五章 超脱 承德皇朝,鱼米之乡,天苏镇内。 正百无聊赖地爬在栏杆上的红妆女子忽然眼前一亮,看到镇内有一身着一尘不染的白衣少年正翩翩走来。只见这少年肤若玉质,眼转流波,满面含春地轻笑着,让红妆女子有种内心说不出的开心,她自从蓬莱山上下来后,一直在迷惘,迷惘着,而现在只看了这少年一眼,她就发现自己不再迷惘了,自己有了真正的追求了,自己有道了。 “马妈妈,马妈妈!”红妆女子回到四层内部高声呼道。“莲儿小姐,来了,来了!”听到从三楼而来的登楼声。只见一身材丰腴的中年妇人来到四楼,说是中年妇人,然而从面貌看来,却是不像,与红妆女子站在一起,看上去倒像是姐妹,而且是比妹妹更加吸引人眼球的姐妹。 “马妈妈。看到那位风采夺人的少年郎了吗”红妆女子,莲儿指着白衣少年说道。 马妈妈顺着莲儿指着的方向望去,却是皱了皱眉,她倒是没见到什么风采夺人的公子,只看了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年,样貌说不出的普通,而那衣服也是,像是浆洗过一般的白,丝毫看不出哪里有特殊之处,不过想到了自家莲儿小姐的身份——有缘人后,又不敢说什么。 “莲儿小姐,可是那位在摊贩旁渡步,一袭白衣的少年”莲儿有些奇怪地看着马妈妈,似乎在意外,怎么还会特地得再问一句,确认一下一样。 毕竟在莲儿眼里,那少年郎几乎就是全世界的美好了。“是啊,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少年郎啊。” 马妈妈闻言,更加奇怪了,再认真地看向那少年,可是不管马妈妈怎么看,还是觉得这少年不过就是一个没钱的穷小子罢了,甚至还说不上小子,就是个小孩儿。 而此时,那少年回望了过来,看向了莲儿,然后对莲儿抿嘴轻轻一笑,一点头,便走远了。 莲儿想起小时候,她第一次在家里背出诗句时,父母的惊奇,那时候她很开心。 又想起了在学堂时,先生对她的欣赏以及同窗们的艳羡,那时候她更开心。 而现在,她感觉她的人生得到了升华了,她原本一直不知道自己跟仙哪里有缘了,为何自己会是有缘人,现在她知道了。一切都是为了现在,为了那少年的一眼。 她圆满了。 她超脱了。 而站着莲儿身旁的马妈妈,忽然感觉到一丝凉意。 “莲儿小姐,那少年郎走远了,我们回屋内吧,天气好像有点转凉了,要是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马妈妈轻声对莲儿劝道 莲儿却似乎听不到,仍然眺望着。 “那妈妈便告退了,莲儿小姐,还是要小心风寒啊”,马妈妈感觉越来越冷了,便告退下楼了。 有缘人少,因为能跟仙有缘的,本就是被挑选出来的。 而道却不一样,道在蝼蚁,在梯稗,在瓦璧,在屎溺。芸芸众生皆有道,只不过有些人是看到了无穷无尽的知识,有些人看到了日月星辰,有些人看到了沧海桑田,有些人却是只能看到屎溺,道没有高下之分,人却有,同样的,会去分的,也只有人。 而事实上,除了莲儿外,整个天苏镇内还有两个人也注意到了这少年的不凡,一个是镇守的女儿,一个是修行中人。不过他们都没有上前攀谈,一个是身处阁内,一个则是在拼命地运转体内的气息,然后满头大汗地离开宗门驻地,甚至连跟同僚附声―句的心思都没有,便逃命似的想要离开天苏镇。 等到他跑到镇外的时候,却看到有人站在大路前,一袭白衣的天香楼头牌——莲儿。 不在于容貌,不在于才识,只在于莲儿是上过蓬莱山的人,是有缘人。 只听到眼前的女子开口问道,“张护持如此急匆匆地,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莲儿小姐言重了,只是在下心血来潮,想回宗禀报要事。 “哦其实莲儿在此等候张护持,不为别的,只是有一事想要请教张护持,” “请教不敢担,还请莲儿小姐直言” “张护持可是见到了一位风采夺人,神韵非常的少年郎”莲儿盯着张护持的眼睛,似乎想要从那眸子里看到什么一样。 闻言,张护持开始心思急转,然后想到眼前的女子可是上过蓬莱山的人!甚至见过仙的人!那么这次会不会那位无所不能的仙开始给眼前的有缘人作的安排毕竟刚刚自己只是一睹而已,这修持的古法就给了我如此的警讯,如果是仙的话,就能解释的清了。不过于我何干,还是尽早离开这里为好。 “是有见过,莲儿小姐若是想问那少年郎往何方向去的话,那在下却是无法回答了,只是一瞥,在下便惊为天人,不敢再看了。” “那便是看到了”“嗯” 张护持觉得莲儿的话有些奇怪,然后不等到他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黑。 “你的眼睛看到了他,那便是我的眼睛了”莲儿边说,边痴痴地笑着,然后将这刚剜出的双眼往自己脸上装去,立马莲儿的脸上便多出了两个眼睛,不过却不是左右对称的,而是一个横着长,一个竖着长,甚至大小不一。 而张护持说也奇怪,当他失去了双眼了后,心思便不再乱转了,只记得自己的工作还没做完,什么工作他不知道了,但他知道自己有工作,要在哪里,要做什么,只要摆出个样子活就行了,便慢悠悠地走了回去。他看到了跟往常一般无二的天苏镇,跟往常一般无二的天地,跟往常一般无二的自己的脸,两个乌黑的窟窿,往外漫延着黑色的血水,一条黑色的血线顺着窟窿流到下巴来。 天苏镇守府内,在镇守女儿的闺房内,一位少女正在痴痴地笑着,双手托腮,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笑得很甜,很甜。忽然,她看到在她的闺房内,多了一个人,正是天香楼的莲儿。不过这少女也不是什么平常人,转瞬之间便平静了下来。 “莲儿不请自来,还望苏小姐见谅。” “莲儿姐姐说笑了,虽然小妹确实有挺多想要问的”想到了眼前的女子是有缘人后,便开口问道,“莲儿姐姐是有什么事吗” “确实是有要紧事,敢问苏小姐有见到一位风采夺人,神韵非常的少年郎么”莲儿的四只眼睛盯着镇守女儿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看到些什么。 镇守女儿只觉得莲儿的眼神有点亮的惊人,在镇守女儿的眼里,只见莲儿的双眸是如此的有神,不过想到了莲儿的话,又想起了那少年郎来,不由得露出了浪漫天真的笑容出来。毕竟少女怀情总是春,尤其是这个年纪的少女。 “那当然是见到了!一见那少年,小妹便知道,从此误了终生啊”少女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的神情却是飞扬着,似乎在幻想着下一次,甚至再下一次与少年的相遇。毕竟这个年纪的少女总是喜欢幻想啊,美好而又纯粹。 “那便是看到了。” 闻言,少女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也看不到了,可是她的反应很快,直接出手想要夺回自己的眼睛。 少女没有练过武,也没有修行过,甚至都算不上有认真上过学堂。她就是很平常的所谓富贵人家的小姐。她除了喜欢幻想外,就跟—般人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她的出手很快,快到几乎快要夺回自己的眼睛了。 “那是我的!那是我的!我的我的”少女气若游丝,只是在口中不断地呢喃,我的我的然后便消散在这闺房内,消散在尘世间,不再见一丝一毫。 “既然看到了,那自然是我的了,想到了就去做,自然。”说完这闺房内便幽暗了下来,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人住在这里一般。 莲儿回到自己房内,就看到了世间一切的美好正坐在桌子旁,含笑着对她点着头。 “回来啦” “回回来了!” “你比之前看上去漂亮了一点” 少年看着莲儿的六只眼睛,认真说道。“是是嘛” 莲儿有点惊喜。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这个。” 少年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只见上面写着:太上诡决 莲儿收了过来,感受着这书册传到指尖的体温,浑身颤抖。“这是什么” “可成仙。” “成仙吗”莲儿兴趣缺缺。“可得道。” “得道!得道!”莲儿六眸射出了明亮的光。 “真的,真的能得道吗”莲儿似乎有些害羞,不太敢看向少年。 “可。”少年依然轻笑着,在莲儿看来如沐春风。“不过,我也是时候要离开了,好好修仙得道吧” “这就这就要离开了吗”莲儿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少年点点头,便站了起来。“那个我们还能再见吗” 少年头也不回。“有缘便能。” “那个莲儿能冒昧问下小公子,您的名讳吗” 少年闻言,倒是停下了脚步,似乎是在想些什么,然后依然头也不回的走了。 “太上。” 第六章 没眼色 当少年,太上走远后,再也不能看到一丝一毫后,莲儿看向了手中的书册。 “得道吗得道啊得道!”莲儿面色潮红,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连气息都开始乱了起来。 然后莲儿便开始翻开了书册,莲儿看得很快,毕竟素有才名,又一目十行,更何况现在六目。 “嗯倒是跟世间一般的修行法无异,都是要把属于人体的各个器官进行转换吗转换成这个册子上说的诡气,再凝实就好。”实际上修行之法大同小异,就是将人体转为由气而成的新身体,功法就是教会你如何进行实操,所以经验丰富的人所写的功法就很省弯路了。只不过不同的地方就在于转换成什么气了,不同的气对不同的人也是有不同的难度。并且修行之法的转换都是有其上限的,就算是某种人对某种气非常契合,也不存在完全的转化,毕竟那就不再是人了。 “听说只有蓬莱山上才有完全转化的仙法,所以才有仙人,”莲儿定定地看着手中的册子,“这也没有说上限到哪里为止,难道跟仙法一样” 说着莲儿便想到了那有着朝阳一样年纪的少年,如同谪仙-样容貌,光彩耀人的样子,开始喘息了起来。 “是了,是了!这就是仙法了,”想着莲儿忽然又皱起了眉头来,连带着眼睛也皱了起来,“可是他说要全部转换才能得道啊,他还夸我变漂亮了。” 莲儿苦恼了起来,因为少年夸她变得更漂亮了,思来想去,变漂亮就是因为这眼睛变多了。 “我不想要把这被他夸过的眼睛也给转化了啊”“可是,不转化完整就得不了道了” “得不了道,得不了道得道”莲儿忽然眼前一亮。“不对呀,我已经得道了呀”莲儿想到,只要自己闭上眼,就能马上看到那谪仙一般的少年,鲜活的形象,一颦一笑,一举—动,都相得益彰。 甚至睁开眼,莲儿似乎也可以看见那少年就在自己眼前一般,然后莲儿就又开始面色潮红,气息紊乱,喘起了气来。 过了一会儿。 “那我就没必要练这个了。”还沾着些许晶莹的指尖抚摸着书册。 “不,除了眼睛外其他都练了吧,毕竟是他送我的第一个礼物,嘻嘻”莲儿痴痴地笑着。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笃,笃,笃带有点旋律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马妈妈感觉很冷,所以从四楼下来后便回房了,还以为是自己感染了风寒,便上了床榻。 此时听到敲门声,有点恼怒,谁这么不长眼,这时候还来烦自己。 毕竟马妈妈在天香楼内还算是一人之下而已。嘎吱地开了门。 便看到莲儿双眸亮的发光一般地盯着马妈妈。 让马妈妈吓了一跳,不管是莲儿的眼睛还是因为莲儿来到了这里。 “莲儿小姐,怎么了吗,妈妈我可能感染了风寒,还是”马妈妈话还没说完,便被莲儿打断了。 “马妈妈,今天你我一齐见到了那少年郎,可有什么想法 马妈妈听到这话,感觉到有点莫名其妙,想了一会儿,才想起之前在四楼的时候莲儿说的那个少年郎。 “莲儿小姐啊,妈妈说话可能不中听,不过那个少年郎啊看他着装便知道家里无甚钱财,观其样貌,也不像是什么大户人家,修行中人的样子莲儿小姐你更是。” “嗯,这便是有眼无珠了,既然这样,我就带着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他吧。” 莲儿又打断了马妈妈的话,然后伸手摘下了马妈妈的眼睛。“既然你看不到,那就不适合放在脸上了,就放在这里吧”莲儿将手中还流淌着黑血的眼睛直接穿过衣服,按到了手臂上。 然后又看向了天苏镇中的正在叫卖着的贩夫走卒,在玩耍着的懵懂小儿,还有在话着家常的三姑六婆,莲儿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再说回马妈妈,眼前一黑后,似乎忘了莲儿就在眼前,也忘了莲儿有缘人的身份,居然不打招呼就下楼了,等她回过神来才想起来,不过好像又不怎么在乎了,重要的是自己有事要做,既然是妈妈,那就要做该做的事,至少样子要摆出来。 只见马妈妈脸上有两个乌黑的窟窿,从中不断流淌出黑血,血液连成了一条血线,贯穿了整个脸颊,然后马妈妈挺着两个高耸,一颇一巍走到天香楼下,抖着丝巾。 “哟,那边的公子,要不要天香楼放松一下啊” 被叫到的公子哥儿和他的玩伴以及一众小厮回过了头来,清一色的黑窟窿,清一色的血线。 “马妈妈,今天就算了,他要是再到天香楼去,腿都要被他老子打折喽” “数我不记得我要打折他的腿呀” “呕,那是我今天来得急,钱没带够,马妈妈下次,下次我再带这帮牲口们来” “去你的吧,你才是牲口!” 在一阵玩闹声中,这帮人渐渐远去了,而马妈妈也不在意,继续翻弄着丝巾,挺着高耸,在天香楼下招呼着。 天苏镇不愧是天苏镇,跟往常无二,一如既往的,每天都是这么热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在牡州内的各大宗门驻扎地内。 “明天就是月汇总了,怎么天苏的简报还没送过来”“不知道,传讯过去也没回应。” “啧,真是酒囊饭袋,一点小事也办不好,别不是去天香楼腿软到下不了床吧!” “嘿嘿,别说还真有可能。” “算了,派几个人过去问问看怎么回事好了,希望能赶得上明日的汇总。” 牡州,州牧府邸内。 “怎么,这汇报里少了天苏的数目” “启禀何州牧,文院传来说,他们尚未收到天苏的月汇”“嗯传言给苏镇守了没” “大人,都传了好几遍了,就是没回应啊” 何州牧闻言,想到了那个官阶不下于自己,比自己还要不苟言笑的人后。 “来人,派一队军马去天苏,就说我应天苏镇守所求,前来剿匪!” 安排一番后,何州牧又对带队的人说,“到了天苏后,认真观察,回来后向我汇报,不要漏了一丝一毫,若是镇守问起这剿匪事项,便向他告罪一番吧”说完,何州牧又想起了天亮时,那血红的十二个大字。 “希望是我想太多吧” 第七章 知否 夜幕降临,而天苏镇仍然一派人声鼎沸。 “这天苏这么繁华的么都这个时辰了,隔这么老远还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嘿嘿,好啊!我说那些蛀虫怎么没有汇报,怕是今日天苏有什么节庆,怕是这天香楼在办什么好事!” “咦陈大哥,看样子你对这天苏,尤其是这天香楼门儿清呀” “嘿嘿,好说好说,别说哥哥我不带着你玩儿,小张啊,待会儿哥哥领着你上一次天香楼便知了,话又说回来,像今日这样子确实少见,以往就算是有什么节庆,也没到这时候还这么热闹的。” “管他什么的,进去便知了,要是不从那些蛀虫身上榨出点油水来,,都对不住咱们身上这一层皮,宗门可不养连文书弄不好的废物!” “是极,是极。” 然后天苏镇便多了两位护持。 与此同时,在齐州的一个小村镇的客栈内。 客栈内,三三两两的人在吃着饭,人虽然不多,倒是有些喧闹,忽然店外传来了一道声音。 “掌柜的,劳烦来两间房。” 一位看上去普通的青年带着一位一眼看上去就不一般的紫衣女子来到了客栈来,正是天机和仙儿。 “仙儿,要吃点什么吗” “不用。” 说着,仙儿便在角落里的八仙桌旁坐下了。 “掌柜的,劳烦再来点家常小菜吧。”这普通的青年向掌柜的说道,然后也到八仙桌旁坐下了。 此时,客栈内的人其实都在偷偷打量他们,有一说一,仙儿确实也是风采不凡,尤其那一身出尘的气质,想不吸引人眼球都难。 不过,这两人倒是都不在意,继续交谈了起来。“所以,你的打算是直接去皇都面见皇帝” 声音不大,配合着这店内的嘈杂,倒是没有人听到这紫衣女子口中的不敬。 “对,实不相瞒,在下其实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原本是想着跟着师傅,这些就跟我无缘了,没想到如今反倒是要利用这一层身份了。”天机面色复杂地说道。 “打算怎么做”仙儿平静地问道。“自上而下,禁止修仙。” “不仅难,而且血腥。”仙儿面色不改。 “但这却是最快速,最有效的办法了。”天机满脸坚毅地说道。 此时,小二捧着几道小菜来到他们面前。“客官,您要的家常小菜来了。” 天机看了一下,确实很家常,一荤两素一汤,不过他又注意到其他人的桌上倒是都有一条鱼。 天机也不在意,只是打趣道,“小二,缘何他们都多了一条鱼呀” “客官,您今天这也是运气差了点,其实这鱼本是我们客栈的拿手好菜,奈何正好没了” “嗯这鱼还不是本地鱼” “不敢隐瞒客官,这鱼其实是来自天苏的鱼,也只有天苏的鱼才能让客人们流连忘返。” “难不成,你们今日忘了采买了” “效,客官,您这说的说什么话,这是我们客栈的镇店之宝,就算忘了买别的,这个天苏的鱼可是每日都会买的,可是不巧,今日鱼铺说没有进货,所以我们也就没办法了,甚至今天的客人们吃的还是昨日多采买的,可惜正好到客官这里,就没存货了 “鱼铺没进货吗”天机略微沉思了一会,“小二,这情况常见吗” “倒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不过确实挺少见的就是了,这天苏鱼可是卖得很好啊” 小二看着这青年在想着什么,又看了看那位靓丽非常的紫衣女子,收敛了心思,小声地告了声辞,便离开了。虽说这青年看着普通而且也挺好说话的,可是能跟这种女子一起来的,哪有什么普通的,非常人也意味着非常事,小人物也是有小人物的智慧的。 “可是发现了什么” “不敢这么说,不过是有存疑之处,在下打算吃完饭后便去鱼铺问问看,仙儿,你呢” “我是想回房修”仙儿本打算直接回说修炼,但是却想了想,“罢了,我也跟你一起鱼铺好了。” 天机闻言,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三下五除二,飞速地扫完这些家常小菜,便和仙儿一起出了客栈。 而后,便连询问也没询问,径直地朝向鱼铺走了过去。鱼铺坐落在这小村镇的河边,这河倒是不小,此时还停靠着几艘渔船,然而,远远地天机和仙儿便能听到呵斥声。 “这到底怎么回事,到现在,天苏的渔船还没到,这都几个时辰了” “鱼老大,没办法啊,这船没来就是没来啊”“娘的,这群干啥啥不行的玩意儿” 这鱼老大骂骂咧咧的,满脸晦气,正想继续开骂,就看到了一位气质不凡的紫衣女子和一位看似平凡的青年来到了自己面前。然后,这鱼老大,立马收敛了神色,而且不敢再多看紫衣女子一眼。 “两位尊客,可是有何贵干” “贵干称不上,只是想问问鱼老大,这渔船晚来,可是常有发生” “嗯常有发生是说不上的,不然我这生意也不用做了,以往其实只有过几次,可是那都是在天公不作美的情况下,像今日这般,风平浪静的,实在是头一次。” “哦,这般么多谢鱼老大了,敢问现在鱼铺内还有天苏的鱼吗在下想买一尾回去尝尝鲜。” “哦哦,有的,有点,尊客稍等片刻。” 不一会儿,鱼老大便领着一尾大鱼走了出来,很明显,这是精挑细选过的。 天机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鱼老大。“尊客,可有碎银这钱怕是找不开啊。” “鱼老大说笑了,聊表谢意而已,还望不要推辞。”“那那便厚颜收下了。” 鱼老大看着天机和仙儿走远后,才放松似的呼出一口气。“娘的,那娘们可真漂亮!”鱼老大身后一个小弟这时才敢说话。 “去你的,那也是你敢想的!”闻言,鱼老大就踢了过去 鱼老大心思起伏,想到了刚刚那位出尘似非凡人的紫衣女子,又想到了那位平易近人,似乎哪里都能碰到的普通青年,又想到了今天到现在为止还没到的渔船,以及更早的时候,跟这些小弟们一齐看到的十二个大红字。 “娘的,今天可真是个鬼日子。” 天机提着这一尾大鱼,仙儿跟着他身后,不发一语。很快,他们便回到了客栈内。 “掌柜的,来来来,这鱼拿去,上一道你们的拿手好菜,送到房里来。” 此时,客栈内几乎都没人了。 不一会儿,小二便端着一盘大鱼上来了。“客官,请慢用。” 说完,便小心翼翼地合上房门。天机取出两份碗筷,递给了仙儿一份。 “我先吃一口,然后你再吃一口,没问题吧”“行。” 天机便夹起了一口,细嚼慢咽了一会儿。 “别的不说,这鱼味道确实不错,烹调得益,入口即化,不过我没吃出什么别的,也没发现什么。” 然后天机便看向了仙儿。 仙儿也夹了一口,放入口中。 “我是吃不出味道的,不过这鱼肉入我口中,马上便被我转为仙气了,没有发现什么” “所以昨天的鱼还是没有问题的。” “天机,你说说你发现的吧,虽然看你出了客栈后便直接找到鱼铺了,但是在我想来这村镇你应当也是第一次来的吧” 仙儿很少直呼天机的名讳。 “虽然过去无所不知的天机已经不存在了,但我还是能知道一些” “说说吧” “我觉得我大概有办法找到从蓬莱下来的东西了。”仙儿闭目了起来,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我没办法” “我们需要改变一下一开始的计划了,明日便起身前往天苏镇吧” “你是说,我们要找的目标在天苏” “不知道,我不知道,所以才要去,当小二跟我说他们的货源不够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够,当鱼铺的鱼老大跟我说他们的渔船还没归来的时候,我还是不知道,”天机拿着筷子继续夹起了鱼。 “但是我还是知道这村镇的鱼铺在哪,即使我没来过这里。 “这说明” “这说明,我所不知道的一定跟那蓬莱山上下来的有关!只要是我不知道的,我便能知道这一点!虽然犹如大海捞针,但是起码有地方可以捞了。” “那鱼铺无关吗” “那鱼铺可是坐落在这村镇很久了当然以后说不定我会连那鱼铺在哪里都不知道了就算我已经来过一次了。” 仙儿睁开了眼,看着天机,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好,明日便前往天苏,可需要我带着你飞过去”天机想了想,摇了摇头。 “能不用仙气就不用仙气吧,齐州跟牡州相邻,距离也不是那么远,骑上一匹快马,也不过三两天。” “三两天,你不怕晚了吗” “如果晚了那我们早就已经晚了” 仙儿闻言,似乎是楞神了一下,想到了蓬莱,想到了很多然后便不再说什么,走出天机的客房,回到自己房内了。 而天机,头也不抬,也没管仙儿的神色变化,似乎仍然在吃着鱼,可是他自己似乎也没发现自己夹的老是同一个地方。 第八章 军来,进击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天苏镇内还是一般的热闹。一阵马蹄声传来。 “都尉,快要到天苏了,我们要下马吗” 这位都尉,听着前方传来的哟呵声,叫卖声,却是一点心安感都没有。 他想了很多,想到以前有幸在这位天苏镇守的麾下辛劳,虽说现在没有宵禁,不过有可能放任治下夜夜笙歌到这种程度吗他同样想到了州牧对他说的话,也想到天亮时,那犹如神迹一般的,人人都看得到的十二个血红大字。 他的心思沉了下来。然后咬了咬牙,振臂一挥,大声道。“不要下马,继续往前冲!大不了,老子我一肩扛起!弟兄们,跟我一起喊!牡州州牧府应天苏镇守所求,前来剿匪!牡州州牧府应天苏镇守所求,前来剿匪!牡州州牧府应天苏镇守所求,前来剿匪!!” 不过百人的军马,在一阵愤声疾呼中,冲出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然后,天苏镇便多了一队要去剿匪的骑兵,在镇外徘徊着,徘徊着。 两日后。 各大宗门的月汇俱已完报。可是所有的宗门包括朝廷,仍然没有收到任何来自天苏镇的信息。甚至还是有两个不同宗门的小弟子在一起喝酒抱怨的时候,才互通了有无。才知道原来不是只有自己的宗门没收到啊。 然后上报回了各大宗门,而各大宗门均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毕竟这时候都是由宗门内的高层开始传讯了,甚至有些还是掌门亲自传讯,不过都没有信息传回来。 然后各大宗门便派了得力弟子来调查此事。 一时之间,便有数不清的,或是飞剑,或是彩衣,或是飘云,齐聚牡州。 牡州,州牧府,会客大厅。 此时,大厅内站着数十人,分门别类地各自站位,倒是不显得拥挤错乱。 何州牧在后屋听着手下给他的汇报。 “大人,这次共有十七大宗门派人前来探查天苏镇,现在人都在会客大厅等候大人了。” “不急,先说说来的都是什么人” “是!按手下汇报来的,是说大部分都是处于炼化了四肢以下的。炼化到了五脏六腑内的只有六人,有两人是广寒宫的,分别是苏素素和苏媪,一人是极炎洞的赤竹,还有三人是造化宗的张丈,李栗和真远子。” “都说说到什么程度了。” “是!广寒宫的苏素素和苏媪还有造化宗的张丈和李栗,都是四肢一脏二腑,而极炎洞的赤竹是四肢四脏,造化宗的真远子则是到了三花聚顶。” “嗯难怪有点耳熟,这真远子可是那位直接开始炼化颅首,而后被造化宗掌门赐名,收为亲传弟子的” “启禀大人,正是此人,而他业已三花聚顶,怕是颠额,天庭,印堂,颞颥,地阁乃至七窍都已经炼化完了。” “后生可畏啊” “其实大人,除了这六人,还有两人需要注意的”“哦” “有一对来自月禅门的双胞胎,分别叫做月尘和月纱,虽然这上面说她们只是炼了一指。” “一指!” “是的,只有一指,不过底下有跟修行人士交集密切的兄弟说,这对双胞胎很有可能就是月禅门那对已经炼完九窍的双胞胎。” 很少有人会去完整炼化九窍的,尤其是后两窍的。 “看样子这些宗门确实是派下精英来了,走吧,也是时候会会这些人了。” 说着,便领着手下来到会客大厅来了。 刚一进来,便有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地朝何州牧扫来。 何州牧抬手一拱,朗声说道,“有劳各位青年才俊在这里多等了。” 而这些宗门中人,反应不一,有点躬身回礼,有的也是拱手,而有的只是点点头,还有的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如若未闻。 而站在这些宗门人最前面的,只见是一位身着绿衣,束发纶巾的青年的人朝向自己开口道,“不敢劳烦州牧大人,真远子托大替我等方外之人求教。” 何州牧看着这些人的反应不一,再看着眼前的绿意盎然的年轻人,却也是不恼,只是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这般客气,本官自是知晓各位缘何而来。” “其实,不瞒各位青年才俊,本官其实也是一头雾水,早在两日之前本官便已派了一队军马前去天苏镇了,至今未回。” “什么!” “连军伍都过去了吗”“连一个人都没回来么” 大厅内顿时嘈杂了起来,真远子闻言,也是有些吃惊。“敢问州牧大人,派了多少军伍前去” 何州牧顿时脸色难看了起来,然后点了点头道,“一名都尉,炼化煞气于三百六十节,已炼百节,骑兵百名,而我的兵,没有在五十节以下的。” 听到这话,真远子面色也难看了起来,近百名训练有度,将行令止的士兵,而且均是有修为在身,居然连一个人都没回来,看来这天苏之行,比想象得还要凶险。 “多谢州牧大人据实以告,我等这就前往天苏镇,不敢再叨唠州牧大人了。” “勿急,本官也想知道天苏现如今究竟如何,来人啊!再派一队军马跟这群青年才俊一同前往天苏!” “是!” 牡州,牡州城,客栈内。 “真远子师叔,这州牧是派兵马监视我等么” “就是啊,不是已经派了一队兵马去过了么,等到我们来了之后再派一队,还要跟我们一起前行,这简直就是…” “没错” “就是” 客栈内抱怨声此起彼伏。 真远子却是不发一语,喝着这客栈里的茶,等到这些人都抱怨完了后,才开口道,“各位同门,真远子托大忝为会首,这州牧是私心也好,是防我等也好,如此行迹,若有同门心中不渝,待回宗门上禀便是。”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还是探查天苏事项为重。” “好吧,这次便听真远子师叔的了” “也就这一次了,要不然传出我等和那丘八同伍,简直是 “行了,既然真远子师叔已经发话了,就不要再说了!”很显然,在齐聚牡州之前,这些方外人士便已经自行整理好了,此行以真远子为首。不过不管是在客栈内,还是在州牧府内,从始至终,月禅门,极炎洞还有广寒宫的人,都不曾开过口。 至此,十七路宗门中人,加上一路军马,一齐朝着天苏出发。虽然是十八路联军,但是就人数上看上去,倒更像是一前一后,两路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