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锦衣卫》 正文 第一章抄家 秋意寒凉。 但阳光却格外的刺眼。 照耀在人身上,让人觉的心里都发燥。 骆天带着十名穿着大红飞鱼服,佩戴着绣春刀的锦衣校尉,凶神恶煞的出现在乐善坊的西德街。 “骆大人,到了。” 一名锦衣校尉微微拱手,说道, “就是这里!” 骆天抬头看去,一幢恢弘老宅立在街道正中。 门庭宽广,朱红深重。 那块写着“秦府”的匾额上,闪耀着璀璨金光。 显然是镶了金粉的。 门口立着两只石狮子。 金刚怒目。 威严冷冽。 作为当代大儒的府邸,这牌面着实不错。 但同样的,门口上交叉贴着的封条,还有那血红的官印,也格外刺眼。 …… 半年前。 慕容太后罢免大周幼君,改国号为夏,亲临天下。 女帝登基,立千万人之上。 天下不服者甚多。 江州刺史徐敬业便是其中之一。 他以恢复幼君之位,匡扶大周江山为旗号,招揽天下英雄起兵造反。 可惜。 他造反一流,打仗却九流,不过一月便是兵败山倒。 徐家被诛十族。 其余所有直接参与谋反之人,也皆被清理。 但事情并未结束。 女帝因此事而警醒,自觉天下反对自己之人众多,开始大清洗。 前国子监祭酒。 秦学定。 乃当世鸿儒。 桃李满天下,声名硕古今。 但因为叛党之中最有名的谋士沈照风,是他的关门弟子,因此受到牵连。 半月前,被锦衣卫拿入天牢。 不过他身份特殊。 先帝授业恩师,与当朝宰相房安同门,又背靠泰山党,在天下文人之中有着绝对的威望。 锦衣卫纵然有女帝庇护,也不敢严刑拷问,只能寻找证据。 骆天是锦衣卫从七品的小旗。 手底下掌管着十名普通锦衣校尉。 今日,便是授命抄了这秦府,并搜索他参与谋反的证据。 …… “进去搜!” 骆天冷冷挥手。 砰! 两名锦衣校尉目露凶光,直接跑上台阶,将这大门一脚踹开。 灰尘自门庭上洒落。 在那倾洒的阳光里浮动。 众人鱼贯而入。 正对着大门的是一面影壁,这是大夏朝多数宅院都会有的布置。 影壁上是一副泰山图。 日出东方。 霞帔山河。 影壁两侧各有四个大字。 忠孝信悌。 礼义廉耻。 字如龙飞凤舞,势若江河奔腾。 秦学定亲笔所题。 据说当年写这八个字的时候,他还说过,这八个字看似写在影壁上,实际上是刻在了秦家人的骨血里,秦家世代当以这八字为准则,不改初心。 “不知道你这位大儒是不是真的说到做到!” 骆天冷冷的哼了一声,带着人绕过这影壁冲进宅院。 院子很大。 足足比一般人家的整个宅子都宽阔。 正对着院落的是迎客厅。 同样大门紧闭。 上面的封条或许是贴的不够结实,掉下来了一角,随着风吹过,正哗啦啦作响。 哧啦! 骆天将这这封条撕扯下来,冷声吩咐道, “留两个人在前院,从里到外的搜,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要给我掏一遍!剩下的人跟我去后宅。” “是!” 两名锦衣校尉冲进客厅里,迅速的翻腾起来。 骆天则带着剩下的八人,穿过那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后宅。 秦府的奢华富贵,在后宅里才是真正的显露出来。 假山园林,亭台楼榭。 这些无需多说。 光是那在湖心岛上,盎然盛开的一团姹紫嫣红,就是人间难寻。 毕竟现在可是深秋之末。 万物凋零。 能在这种天气养出这么大一片花,耗费岂能少了? 看到这些,骆天对这位名满天下的大儒,更没有什么信心了。 “你们两个去北面的若兰苑。” “你们两个去西面的通心居。” “你们去东面的静心园。” 骆天来之前已经知晓了整栋宅院的结构,一边向手底下的锦衣校尉下令,一边独自走向了后宅最深处。 据说,那里有一处书阁。 是秦学定的专属之地,任何人没有经过他的允许,都不得靠近。 他先是看到一片不大的竹林,踩着那斑驳落叶,穿过蜿蜒小路,他便看到了这处掩映在竹林之内的书阁。 八角小楼,两层高。 楼上挂着清心书阁的匾额。 撕掉门口的封条,推开门,走进去。 里面的光线有些暗淡。 但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檀香味道,让人心情宁静。 下面一层的大厅里,是无数整齐排列的书架,一层层的红木架子上,有着堆积如山的藏书,还有各类画卷。 一个人搜查这么多的东西,似乎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还有二楼。 但骆天并没有任何的紧张或者急躁。 他站在这书阁门口,不急不缓的环视过四周,然后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出现一个黑色的方形界面。 姓名:骆天。 职位:锦衣卫从七品小旗。 实力:九品初期。 武功:翻云刀法。 成就值:15. 已解锁成就:九品抄家官(10/100),拥有特殊技能感知之手,能够感知罪证所在。 未解锁成就:九品缉查官(0/10),九品追捕官(0/10),九品审判官(0/10)。 锦衣卫所:未解锁(0/20) 仆从:未解锁。(0/50) 这是骆天穿越而来所携带的金手指。 他称之为锦衣卫系统。 经过这半年的融合以及适应,他已经成功解锁九品抄家官,并掌握了该成就所对应的特殊技能。 感知之手。 骆天将右手抬了起来,掌心里有一层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光晕涌动。 他走进浩瀚书海中,掌心慢慢的在书架上划过。 像是一个爱书之人在抚摸自己的藏品。 他脸色平和。 非常享受。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他走过木质地板的轻微嘎吱声。 时间流逝。 大概半刻钟的功夫,他抚摸过了所有的书架以及那些古老的藏书,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他皱了皱眉头,又顺着台阶走向二楼。 这里是秦学定的书房。 一缕阳光照耀在窗户上,屋子里显得有些温暖。 宽大的几案,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几案上还留着半幅字画。 墨迹已经干涸。 四周的墙壁上则是挂着七八副画。 都是山水图。 骆天继续施展感知之手。 慢慢的在所有的抽屉,书架,甚至那些古董瓶瓶罐罐等上扫过。 就在骆天的扫过那些挂在墙壁上的画的时候,他掌心里的光突然颤抖了一下。 “在这些画里面?” 骆天目光一亮,慢慢扫过所有的画卷。 这时候,一阵风吹过。 所有的画卷都是微微摇曳,唯独有一幅画动静非常的小。 在这墙壁上显得突兀。 这是一幅雄鹰图。 鹰击长空。 落笔是秦学定。 骆天摸了摸这幅画的锦帛,脸上露出笑容。 他将这幅画平铺在了几案上,并用砚台把画卷的上下卷轴固定好。 咻! 绣春刀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劈在了这锦帛之上,顶部的卷轴掉落,锦帛中间的夹层漏了出来。 骆天将夹层小心翼翼的拽开,从里面取出了两封信。 他大概扫了一下这两封信。 是秦学定和他的关门弟子沈照风的往来书信,而信上所写,竟然是《伐夏还周檄文》初稿。 这檄文,半年前,可是几乎撼动了女帝皇位的惊世之作。 也是徐敬业能在短时间内召集八万兵马的一纸兵符。 那可是真正的在大夏朝掀起了剧烈风暴! 至今风暴未熄!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一篇名震天下的檄文是徐世绩的谋士沈照风所写。 没想到竟然是秦学定之笔。 沈照风代发。 “证据确凿了!” 骆天微微一笑,将两封信小心翼翼的收入了怀中。 “恭喜宿主,抄查到秦学定参与谋逆的罪证,获取成就值10点。” 系统里传来提示。 骆天收敛心神,再度打开锦衣卫系统。 原本的15点成就值,随着一阵光晕闪烁,变成了25点。 “太好了。” 骆天眼睛一亮。 他早就在等这一刻。 “解锁锦衣卫所。” 嗡! 随着一阵金色光影在脑海里旋转,骆天看到一处渐渐清晰,傲然而立的红色府衙。 府衙并不大。 只有巴掌大小。 当意念集中进去的时候,窥探其全貌后,才发现其内部惊人。 正门之后是官衙影壁。 影壁上雕刻着龙首鱼身的飞鱼图案。 栩栩如生,血色峥嵘。 西下角有一篇诗词。 《绣春刀》 寒月化五龙,飞鱼瞻玉京。 诏狱丧易牙,绣春照雪明。 卿本西城月,是非笔墨生。 辽东九万里,饮马二人行。 生死何所道?但惜故人情。 他年尔来访,觞尽壶自倾。 无人知晓这首诗的来历,也没有落笔之人的姓名。 绕过影壁,便是真正的锦衣卫所。 它的结构和正常衙门类似。 一条笔直通道直接伸向远处,两侧则分别是府衙的各处吏房,有医药房,兵器房,校武房,内功房,武库,证物房等。 “锦衣卫所。” “医药房,可提供丹药,可温养伤势,伤势恢复速度为外界的一倍。” “兵器房,可修复兵器损伤。” “校武房可修炼武功,修炼进度是外界的一倍。” “内功房可修炼内功,修炼进度是外界的一倍。” “武库,可提供武功,内功等。” “证物房可存储外界证物。” 骆天慢慢扫过所有的吏房,也顺势知晓了它们的作用。 “终于解锁了。” 他自言自语。 上次抄家的时候,骆天发现了一位贪官的家中,有十万两白银。 白花花的银子就在眼前。 他却不敢动一分。 还有上上次抄家的时候,那是一个江湖门派,他足足发现了十几本武功秘籍。 他也不敢动一本。 因为万一被人发现,会有大麻烦。 那个时候,他就一直心心念念的期盼着解锁这锦衣卫所。 他估计就是类似于存储空间的地方。 这样,再发现什么好东西,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装入这卫所了。 只是没想到。 锦衣卫所,不仅有能装东西的证物房,还有医药房,武库等种种好地方。 这一波真的不亏。 心满意足。 骆天将心神退出,然后推开书阁的窗户,看向了外面。 这个高度他恰好是能够看到整个秦府的全貌,还有那几个正在忙碌着搜查线索的手下。 骆天把两封信在掌心里拍了拍,自言自语的笑道, “证物找到了,也该抄家了。” “秦大儒这么奢华的府邸里,不可能没有好东西的。” “这次我说什么都得捞一波了!” 正文 第二章秦喻岚 骆天沿着这雕刻着美妙花纹的蜿蜒小路走出竹林。 右手轻轻抬着,像是虚空扶着什么东西。 他慢慢朝着前院的若兰苑走去。 那里是秦学定的住处。 应该会有收获。 “恩?” 不过,骆天打算绕过湖心岛的时候,这掌心里略微有了一些感触。 他扭头看向了繁花似锦的小道。 “难道在这里?” 骆天顿了一下,踏着那一条木桥走了过去。 随着越来越靠近湖心岛,这掌心里的颤动愈发明显。 骆天踏上湖心岛,按照这种颤动的强弱变化,穿过那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繁华丛,来到了这岛上的凉亭。 这是一间白色的凉亭。 通体用大理石雕刻堆砌而成。 四周都是富贵似锦的纹路,所有的纹路都很统一的上升,最终在亭子的顶部汇合。 在亭子的顶,像是一朵花盛开,八角为花瓣。 “看来就在这亭子之下了。” 骆天仔细打量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对着远处的若兰苑大声喊道, “来人。” “是,大人!” 有四锦衣校尉匆匆的赶过来,出现在了骆天的身旁。 “把他们几个也叫过来。” 骆天低声吩咐道, “这亭子下面有东西,好好找找。” “是!” 一名锦衣校尉去通知他人,另外三名锦衣校尉分别环绕着这亭子观察起来,寻找里面的机关或者暗格。 他们有的拿绣春刀的刀柄在地上敲打,有的把耳朵贴在亭子的地面上听声音。 很快,有人发现了异常。 “在这里。” 两名锦衣校尉找到了一块地砖,然后合力用绣春刀撬开。 哗啦! 地砖翻开的瞬间,亭子下面也是出现了一条幽深的通道。 “大人,找到了。” 骆天走到了这通道前。 暗淡的光线照耀在这通道深处,光影模糊,只见长长不可见底的台阶通向远处。 “你们在这里候着,我先进去看看。” 骆天说道。 “大人,危险,不如我们先去探探路……” 一名瘦高的锦衣校尉急忙说道。 “你们那点儿武功,都是尚未入品的,如果真的遇到危险,怕是也扛不住。” 骆天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 “不能拿你们的命去拼。” “骆大人……” 几名锦衣校尉闻言,脸上纷纷涌动出感动。 在如今的朝廷里,还有几个这样的长官?哪个不是让手下的人去拼,而自己坐享其成?能够遇到骆天是他们的福分。 “您小心!” 骆天接过了一人递过来的火折子,然后慢慢的走下了台阶。 他很谨慎。 走的非常慢。 生怕误触了什么机关。 一阶一阶的台阶向下,走了大概半刻钟的时候,他看到一道石门。 不愧是大儒,这暗地里伸出的门上,依旧雕刻着花纹。 倒是显得雅致。 骆天上下扫了一眼,发现了上面的一道锁。 并不是什么机关锁而是普通的铜锁。 “估计秦大儒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抓,而自己的密室会被人发现吧?” 骆天面露嘲讽,否则后者不可能不设计点机关保护这里面的秘密。 冷笑声落下,他猛的抽刀。 一缕寒光闪烁而过,铜锁直接从中间被劈开。 他顺势踹了一脚,整个石门向着里面敞开。 石门后面,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地下密室,足足有十数丈方圆。 而在这密室里面,则存放着无数个堆叠在一起的箱子。 每个箱子都是闭合着的,上面还用油蜡将缝隙给封闭了起来,显然是为了保护里面的东西不受空气潮湿的影响。 “这里面藏着什么宝贝?” 骆天面露期待,他挑选了一个箱子,然后劈断锁头,将盖子掀了开来。 是字画。 里面放着樟脑丸,还有专门防水火的油毡布。 保护的非常好。 他抽出来一幅画卷,打开一看,是观星图。 一人站在星空下,头顶万千星辰璀璨。 骆天听说过这幅图,是从大概八百多年前,大夏朝往上数三个朝代,周,燕,商,商朝的时候流传下来的。 价值连城。 骆天小心翼翼的将这幅画放回去,又打开了另外一个箱子。 是黄金。 黄澄澄的金子在火折子的光影下,显得格外诱人。 除了这些,还有各种珠宝。 这里的财富,不敢说富可敌国,但也足以超越天下九成九的人。 “秦大儒啊,果然没让我失望。” 骆天舔了舔嘴唇儿,暗中将锦衣卫所打开。 收拢证物。 唰! 一阵微风吹过,这密室里所存放的大概百十个箱子,去其三成。 这些东西都安安稳稳的进入了骆天的锦衣卫所证物房中。 原本逼仄的密室里顿时显得空荡荡的。 骆天面不改色走出了这通道。 “骆大人,您没事吧?” 那名瘦高的锦衣校尉立刻迎接过来,面露担忧。 “没事。” 骆天笑道, “咱们立大功了,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找百户大人。” 顿了一下,他又扫了在场的人们一眼,冷声道, “别忘了咱们的规矩,证物,赃物,一分不能动,要拿,只拿上面的赏赐。” “骆大人放心,我们懂规矩!” 几人纷纷拱手,面色凛然。 骆天转身走下凉亭。 不过,他还没走出两步,这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听到了一些脚步声。 是高手。 …… 两个黑衣人翻墙进了秦府。 前面带路的黑衣人明显是女子,扎着大夏朝少女常见的发髻,头上还有一枝金钗。 黑色劲装将少女的身段完全的凸显出来。 显得格外玲珑。 她功夫也不弱,轻松翻过院墙,落地的时候丝毫无声。 少女身后,是一名略显魁梧的男子,同样是一身黑衣,黑巾遮面。 腰间配戴着一柄辨识度极高的刀。 金色刀柄,金黄刀鞘。 那凶悍的气势让人不敢小觑。 少女名叫秦喻岚,是秦学定的孙女。 男子名叫蔡童,是清河帮的少帮主。 秦家乃书香世家,三代国子监祭酒,大夏文人之中的翘楚。 蔡家的清河帮,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帮派,北地江南中原关陇,皆有其分舵,就算是在山东蓬莱的仙岛上,也有他们的行走使。 这一文一武,一在朝廷一在江湖,照理说两者并无关联。 但一年前蔡童奉父命进京,偶然间遇到了从小不喜文反而喜武的秦家千金秦喻岚。 两人情投意合,定下了这门亲事。 从此秦家和蔡家便是交好了。 “岚儿,你不要急。” 两人一前一后奔向后宅,蔡童小声说道, “我派人打探过,锦衣卫还没有搜查过秦府,你要找的东西肯定还在的。” 今日蔡童陪着秦喻岚来秦府,是为了那两封信。 秦学定被抓的时候,是在回家的路上,他来不及毁掉那两封能够证明《伐夏还周檄文》出自他手笔的信。 当时秦喻岚也在他身边,秦学定当机立断。 让蔡童带着秦喻岚逃脱锦衣卫的追捕,然后暗中嘱咐她,尽快找机会将那两封信毁掉,只要找不到证据,秦学定就能安然无恙。 “我怎么能不急啊?” 秦喻岚目光紧张,说道, “如果让锦衣卫先找到那两封信,祖父就真的危险了,我们秦家几百口人恐怕也难逃一死,我必须得……” 嘘! 秦喻岚的话音没有说完,蔡童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姿态。 他听到了脚步声。 而且,脚步声正在迅速朝着他们两人逼近而来。 “是锦衣卫!” “快走!” 蔡童目光凝重,拽着秦喻岚就要撤退。 他并不想和锦衣卫直接冲突。 但秦喻岚侧着耳朵听了一下,一把挣脱了他,冷声道, “我不走,就是几个上不的台面的杂碎,杀了不就行了?再不拿到那两封信,祖父大人人就危险了!秦家就危险了!” “要走你自己走!” 秦喻岚将手中的银色长剑抽了出来。 眼眸里,是冷冽杀意。 “岚儿你……” 蔡童脸上凝重之色更浓,但迟疑了一下,最终也是抽出了那柄金刀。 他陪在秦喻岚身边,咬牙道, “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若是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我还算什么男人!就听你的,杀了这几个杂碎,再去找祖父大人的信!” 哗啦啦! 两人对话的时候,骆天已经带着几名手下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 骆天外加十名锦衣校尉。 形成了一个圆圈。 大红的飞鱼服在秋风之中猎猎,绣春刀上,也是闪烁出森冷寒芒。 “没想到,还能碰到两名乱党!” 骆天眯着眼睛扫过两人,嘴角儿上浮现出阴森, “看来今日运气不错,这功劳薄上又能多增加几笔了!” 他并不知晓这两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而来。 但打扮成这样,偷偷摸摸而来。 必然和乱党脱不开干系。 只要抓了。 就是不小的功劳。 “朝廷走狗!去阴曹地府找你的功劳薄吧!” 秦喻岚目光阴沉,话不多说,直接一剑刺向骆天。 她虽然是书将门第出身,但因为从小就喜欢武功的缘故,一直都有名师教导,而且,和蔡童订下了婚事后,蔡家也时常指点。 她的实力已经颇为不弱。 虽然尚未入九品之流,但却也已经差不多。 这一剑有淡淡的光影从动。 好似千军万马。 骆天目光如电,双手握绣春刀相迎。 待这剑光到眼前的瞬间,他右腿突然后退半步,身子侧着躲过剑光。 紧接着,双臂上力如开山。 叮! 绣春刀自上而下砍在了这柄银色长剑上。 唰! 银色长剑直接被从中间斩断。 断口光滑如镜。 咻! 骆天又是身子向前倾,手臂上抬,刀锋从下方斜着向上横扫回来,直奔秦喻岚的脖颈,杀意森然。 绣春刀,乃女帝特命工部能工巧匠所制。 锋锐异常。 削铁如泥。 一般的兵器都无法阻挡。 而锦衣卫的功夫,也都是杀人的功夫。 毫无花哨。 出招见血,不留情。 这一刀瞬间挑到了秦喻岚的脖颈旁,让后者花容失色。 她平日里练功夫都是点到即止。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出手便是杀机的情形。 她被吓的呆愣住! “岚儿小心!” 这时,江湖经验不俗的蔡童,飞身来救。 正文 第三章抓捕 咻! 半截金刀如电光火石,劈向骆天面门。 清河帮蔡家,密不外传之刀法,千里阴阳刀。 需以特制的金刀配合施展。 此金刀分为两截,前半截为阳刀,后半截为阴刀。 平日里合拢为一柄刀。 与寻常兵器无异。 但关键时刻,却可以阴阳分离。 在施展刀法的过程中,阴阳分分合合,虚实变幻。 诡异莫测。 据说修炼到圆满地步,可单纯以阳刀出鞘,凌空斩杀千里之外的敌人。 故有千里之称。 蔡童年纪轻轻,自然无法将此刀法修炼到圆满。 只是能够做到三丈之内,金刀分合随心。 但,即便如此。 已经在年轻一辈中惊为天人。 在上京城小辈中,也算是排的上前三的存在。 咻! 半截金刀眼看着已经到了骆天的面门前,锋锐的金光逼的他面颊发疼。 但骆天并无丝毫恐慌。 “臭娘们!去死!” 只见他竟然不闪不避,继续抬着绣春刀上挑。 刀锋已经割开秦喻岚的肌肤,露出了些许殷红,而金刀半截阳刀,也彻底逼近到了骆天的面门三寸之处。 “岚儿!” 这千钧一发的功夫,蔡童面色一变,急忙换招。 对方要以命换命。 他却没有接招的勇气。 因为他舍不得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面前。 叮! 半截金刀旋转半周,弹在了骆天的绣春刀刀尖上,一道淡淡的火星迸射而出,绣春刀上抬的势头被止住,而那半截阳刀也是微微一颤,斜着向上飞起。 “给老子留下!” 这一瞬间,骆天向前跃起。 手中的绣春刀本来是左手反手握着,突然变成了右手正手握,然后右臂横扫。 叮! 绣春刀劈在了半截金刀上,这金刀本来就因为蔡童的临时变招而弱化,再加上刚刚的碰撞,已经彻底失力。 这一碰,瞬间飞出去数丈之远。 咄! 半截金刀旋转着,戳在了不远处的凉亭栏杆上,刀尖直接镶嵌了进去,只剩下一部分刀尾留在外面微微颤抖。 “不好!” 超出三丈,也就超出了蔡童的控制,他面色大变。 千里阴阳刀少了一半,就失去了所有的优势,他的实力直接大幅度降低。 即便依旧是九品后期的高手,却已经没有战胜九品初期的骆天的底气。 咻! 他惊慌时,骆天的绣春刀已经逼近到了面门前。 刀锋泛着淡淡殷红。 这殷红的光晕形成了一道影像,模糊的看起来,和绣春刀形态类似。 这是影气。 九品高手内力充盈,皆可外放成影气。 秦喻岚的剑光,蔡童的金色刀光,也都算是影气的一种。 不过,这两人更依仗剑招的精妙,刀锋的诡异,所以对影气并不在意,也不会利用。 但骆天不同。 他目前所学武功皆为锦衣卫普通刀法,毫无精妙以及诡异可言。 没有这些优势,就只能从现有的手段里想办法提升自身实力! 这影气就是他潜心研究出的杀招。 以内力成刀影。 可在半尺之内伤人! 可在三寸之内杀人! 此刻,骆天的绣春刀距离蔡童只有半尺。 殷红的刀影和被夕阳染红的漫天彩霞互相融合,那感觉就像是骆天携带着这血色,燎原而起。 叮! 蔡童仓皇以半截金刀阻挡。 两柄刀互相碰撞的地方,迸射出了一丝火星。 绣春刀的去势被阻拦,但那一抹刀影却越过了半截金刀,直接劈在了蔡童的肩膀上。 噗! 黑衣裂开,露出了里面的白衫。 同时,蔡童的肩膀上也出现了一道殷红的血痕。 他踉跄着后退出去。 同时面色大骇。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堂堂九品后期的高手,在一名九品初期的锦衣卫面前,一招都没有走过去就已经见了血光。 他的心慌了。 “童哥!” 秦喻岚也慌了。 方才她侧耳听骆天等人脚步的动静时,已经听出对方的实力,最强的就是骆天这名小旗,不过九品初期。 她觉的这些人一定不是己方的对手,但没想到,结果竟然是己方败的如此迅速。 自己甚至差点儿都死在这名小旗的刀下! 太可怕了! 哗啦! 这两人皆是惊恐的时候,其余的十名锦衣校尉,已经从四面八方逼近而来。 有三人挥刀劈向蔡童,还有七人杀向秦喻岚。 这十人早已经得了骆天的命令。 蔡童,乃九品后期,他们拼了命也抓不住。 秦喻岚,却尚未入九品,很有可能留下。 所以主要的力量都在秦喻岚身上。 对付蔡童,就是个障眼法。 “滚!” 眼看着三道刀光扑面而来,蔡童强行压下心头的慌乱,以剩下的半截金刀横扫。 叮叮叮! 刀光互相碰撞,几名锦衣校尉都是被对方的强横内力震的面色发白,踉跄倒退。 但这时候,被七人围攻的秦喻岚却已经完全落入险境。 叮! 她手中的长剑被两人以绣春刀硬碰,直接倒飞而出,紧接着,剩下的五名锦衣校尉分别持刀刺向她的双肩,小腹,还有双腿。 秦喻岚面色大骇,惊慌喊道, “童哥!救我!” “岚儿!” 蔡童眼睛发红,提刀来救。 但刚走半步,就看到了双手握着绣春刀,凛然挡在对面的骆天,他吓的心里一慌,又踉跄着后退了出去。 “你挺住!” “我一定会来救你!” 蔡童犹豫一瞬,转身暴退。 那魁梧的身子好像是燕雀飞舞,瞬间跃上了墙头,一个眨眼的功夫已经消失不见。 逃的比来的都快。 “蔡童……” 秦喻岚见此一幕,面色惨白,她一边嘶吼,一边发疯般的想要躲闪。 但无济于事。 噗噗噗! 几道刀光闪烁,在她的肩膀上,大腿上,小腿上,还有小腹之处,都留下了血光。 噗通! 她痛苦的跪在了地上。 砰! 骆天翻身一脚,重重的踹在了她的胸口,这瘦削的身子直接倒飞了出去。 哗啦! 秦喻岚落在了庭院的花盆上,将花盆砸碎。 哇! 她口吐鲜血,脸上的惨白更浓。 挣扎了几次,最终都是又无力的倒下去。 几道伤口虽然不深,但却极痛,再加上骆天那一脚,她内伤加外伤,已经完全没有动弹的力气了。 骆天走到了她面前,绣春刀轻轻的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冰凉的刀锋将她下巴挑起来。 哧啦! 刀锋向上一挑,直接将她蒙面的黑巾挑破。 露出一张白皙精致,吹弹可破的脸颊。 骆天笑了笑,道, “秦喻岚,果然是你。” 交手的时候,听另外一人喊岚儿,他已经大概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现在看来没有错。 “狗贼!” 秦喻岚死死的盯着骆天,咬牙切齿的骂道, “要杀要剐随你便,我秦家没有软骨头!” “呵。” 骆天用绣春刀的刀背轻轻拍了拍秦喻岚那惹人怜惜的脸颊,笑着道, “有没有软骨头我不知道,但,反骨头,你们秦家肯定是有的。” “你祖父和沈照风的通信我已经找到了。” 秦喻岚听到这句话,身子顿时一僵,脸也更白了。 就连嘴唇上都完全没有了血色。 有那两封信,秦家就是万劫不复。 “好好看管。” 骆天收起了绣春刀,对身后的那名瘦高锦衣校尉吩咐道, “好不容易抓到的,别让她跑了,我去找百户大人!” “是!” 那名锦衣校尉微微拱手。 其余的锦衣校尉也纷纷凑过来,将已经瘫软的秦喻岚毫无怜惜的捆绑在了一起。 …… 骆天离开了秦府。 翻身上了一匹快马,朝着城北的锦衣卫府衙疾驰而去。 路上。 他再次打开了锦衣卫系统。 “抓捕案犯秦喻岚,获取成就值15点。” 原本的5点成就值变成了20点。 “可以再解锁一个成就。” 骆天的视线在系统上扫过。 追捕官,审判官,缉查官,分别对应锦衣卫的职责。 缉查,追捕,审判。 他迟疑了一下,暂时不知道该选择哪一个。 而至于仆从,则需要50点成就值,还差的很多。 “暂且留着,等有需要的时候再选择不迟。” 骆天暗暗自语。 驾! 骆天用力的抽打了一下马背,枣红色战马加快了速度。 不久的功夫,锦衣卫府衙出现在眼前。 黑色府衙,好像是一尊真正的巨兽匍匐在街道之中,红色门楣是巨兽的血盆大口,正洞开着,试图将这门口经过的人们纷纷吞噬掉。 骆天翻身下马。 将战马交给了守门的锦衣校尉,飞快的跑进了府衙里面。 锦衣卫府衙和正统的府衙没有什么区别。 绕过影壁,直奔后面的吏书房。 右面第三间。 就是试百户赵云海所在的地方。 不过,骆天走到门口一看,却发现这屋门是锁着的。 “骆大人。” 旁边有经过的锦衣校尉,认得骆天,提醒道, “赵总旗去诏狱了,听说是去审讯秦学定,您有事的话可以去那里找他。” “多谢。” 骆天拱手致谢,然后又飞快的奔向诏狱。 诏狱就在锦衣卫府衙的最深处。 地上是一片宽阔庭院。 围墙全部都是双层的青砖堆砌而成,十步一哨,三步一岗,被锦衣校尉团团包围。 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 而在这庭院的正中,只有一间屋子。 屋子不大。 和普通的吏房没有什么区别。 但这屋子却极为的坚固。 外面看起来是用普通的木材搭建,但里面,无论是窗户上,门上,还是在墙体上,甚至屋顶上,都有着钢铁浇筑的栅栏镶嵌。 就算是最厉害的武林高手过来,都打不穿这墙壁。 只有百户以上的锦衣卫手令配合锦衣卫的文书方才能够进入。 骆天自然是没有资格进入的。 只能够请人进去通报。 而他站在门口等候。 大概等待了半刻钟左右的功夫,夕阳已经有一半落下了地平线,天色也开始暗淡的时候,里面的人传来了消息, “赵百户请你进去。” “好!” 正文 第四章升官 诏狱里暗淡无光。 只有熊熊燃烧的火把在两边的墙壁上摇晃。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道。 凄厉的惨叫声也是时不时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骆天面色沉冷,顺着台阶走向深处。 当初秦学定是他亲自关押进来的,所以他知晓后者的所在之地。 丙支三号房。 四周都是木牢。 因为常年在地下而且时不时沾染鲜血的缘故,这些木头都显得暗沉。 而那位举世闻名的大儒,就端坐在一片杂草上。 即便是入了诏狱,他依旧云淡风轻。 花白的发丝一点不乱,衣衫也非常整齐。 那儒雅而带着些许威严的面庞上,毫无惧色。 相反,倒是他对面的试百户赵云海,显得气急败坏,毫无风范。 “姓秦的,你别得意,我已经派人去秦府搜查,肯定能找到你通敌谋逆的证据。” 赵云海两撇小胡子翘的高高的,尖声道, “到时候我让你跪下来求我!” “哼!” 秦学定抬起头,目光里带着凛然正气看向赵云海,冷声道, “老夫一生研究学问,只有一念教书育人,从不参与朝廷争斗,也从未与叛党勾结!你诬陷不了老夫!” “倒是你这狗贼,跟在纪洪这阉贼东西后面,像是狗一样四处乱咬人,早晚遭报应,历代以来,你们这种人都没有好下场!” 纪洪,是锦衣卫指挥使! 原本只是女帝身边的一个陪侍太监,但因为擅长捕风捉影,诬告构陷,这才是成了锦衣卫的指挥使。 替女帝做这等清洗异己的血腥之事。 在天下人眼中,他就是一条阉狗,早晚不得好死。 他手底下的这群人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 赵云海被这一句话气的脸色青紫,扬起手就要抽秦学定一个耳光。 但手悬到了半空,却又忍不住的停了下来。 秦学定的身份是在太特殊了。 泰山党那群家伙,在朝堂里联手攻讦,甚至还有装病告假,不理朝政的作为,这已经是在和女帝光明正大的对峙了,更有威胁女帝的意思。 如果这时候再弄出什么幺蛾子,女帝怕是真得让锦衣卫受点折腾。 赵云海可不敢担这个责任。 “狗东西!” 秦学定见到后者这幅模样儿,愈发的趾高气昂,他大义凛然的道, “秦家做国子监祭酒,清廉公正,天下皆知,老夫一生更是慷慨仁义,为江山社稷,为天下安康,呕心沥血,岂是你们这群阉贼走狗能诬陷的?” “待老夫出去,定写一篇文章,好好的给你们这群狗奴才扬名立万!” 秀才杀人不用刀。 用笔。 以他这举世大儒的身份,一篇文章,足以让锦衣卫在天下人眼中彻底恶臭。 而且还是遗臭万年的那种臭。 “我……” 赵云海被气的更是说不出话来,他自知对付不了这个老家伙,狠狠拂了拂袖袍,转身就欲离开。 秦学定看着他的样子,脸上那峥嵘冷冽之色更浓。 “赵大人。” 这时候,骆天迈进了囚牢的大门,对着赵云海拱了拱手。 “你回来了!发现什么没有?” 赵云海见到骆天,顿时眼睛发亮,满怀期待的问道。 “有大发现。” 骆天扫了一眼旁边的秦学定,故意大声说道, “小的在秦大儒的清心阁里发现了一幅泰山图,这里面藏着两封信!” 哗啦! 刚刚还一派大义凛然的秦学定,眼睛突然瞪大,那脸色也瞬间变成了惨白。 甚至,骆天能够看到,他的身子,都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来。 “什么信?” 赵云海问道。 “是秦大儒给沈照风的信,里面有他代笔写《伐夏还周檄文》的证据。” 骆天笑着将两封信递到了赵云海的面前。 “真的?” 赵云海面色狂喜,打开这信件一看,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他扭过头,阴森的盯着惶恐的秦学定,狞声道, “秦大儒,现在,你还能那么硬气吗?” “你……” 秦学定哆嗦了一下,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啪! 赵云海一巴掌抽在了秦学定的脸上,毫不留手,一下子将这秦学定抽出去了一丈之远,后者重重的的撞在了囚牢的墙壁上。 脸庞高高的肿了起来。 嘴角儿上也是流淌出了浓浓殷红。 “妈的。” 赵云海冷声笑道, “还跟老子装模作样,铁证面前,我看你怎么狡辩,朝堂里那群王八蛋也都得闭嘴!” “狗贼!” 秦学定被扇了一巴掌似乎缓和了过来,他怒目峥嵘,死死的盯着赵云海和骆天二人,依旧是大义凛然的说道, “死,老夫不怕!秦家人也不怕!” “我们就算死,也是为了大周正统,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天下百姓,我们为了大义,我秦家会名垂千古,而你们,这群阉贼走狗,断然是……” 话还没有说完,骆天走上去,啪一巴掌,又扇在了他的左脸上。 这一巴掌也没有留手。 秦学定又滚出去了一丈之远。 两边脸都肿了起来,牙也被扇掉了好几只。 满嘴血污,狼狈至极。 他呜咽着还想再继续说些什么,骆天直接摇摇头,道, “秦大儒,别装模作样了,你秦家这些年藏了多少污,纳了多少垢,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湖心岛下面的那些黄金珠宝,文物古玩,我也都搜出来了。” “那些宝贝,不可能是你凭国子监的俸禄买的吧?” “你……” 秦学定听到这句话,这满脸的仁义道德突然僵硬,眼睛里也是浮现出了无法形容的恐惧,还有绝望。 那些东西,可是他秦家几代的积累啊。 更主要的是,这些东西一旦暴露,他秦家几代人积攒的清名,也将万劫不复! “赵大人。” 骆天没有再理会秦学定,而是转身对赵云海拱手,道, “秦家地底下的好东西可是真不少,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哈哈,你小子办事可真靠谱。” 赵云海也懒的继续搭理秦学定了,毕竟,走一趟秦府,他的腰包肯定会丰满不少, “走走走,赶紧过去看看。” “哦,对了赵大人,还有件事跟您说。” 骆天一边陪着赵云海走出囚牢,一边笑着道, “我们搜查秦家的时候,抓到了一个刺客,是秦大儒的孙女秦喻岚……” “岚儿?!” 僵硬在囚牢里的秦学定听到这三个字,一下子打了个激灵,他再也不顾自己的形象,疯狂的扑到了囚牢的木栅栏前,一边拍打囚牢一边嘶吼, “你们这两个狗贼……啊……放我出去……” “哈哈!” 赵云海和骆天大笑着离开。 …… 骆天带着赵云海来到了秦府。 一来一回,也就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 这里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十名锦衣校尉将这湖心岛牢牢的守住,秦喻岚浑身是血,被随意扔在地上。 “见过百户大人。” 众人对赵云海拱手行礼。 “不必多礼。” 赵云海先是瞥了一眼昏迷过去的秦喻岚,然后便迫不及待的跟在骆天身后,钻进了地下密室里面。 当他看到那堆积如山的箱子,还有箱子里面数不尽的黄金珠宝,文物古玩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我去他奶奶的,这秦家可真是够能装的!” 赵云海咽了口口水,骂道, “这些东西,凭他国子监祭酒的那些俸禄,连一箱都买不起。” “看来那些传言是真的,这秦家仗着自己三代国子监祭酒的名声,暗地里真的做了不少肮脏事,说不定比咱们锦衣卫都黑。” “依我看,这帮子泰山党,也都没一个好东西。” 说着话,赵云海从一个木箱子里抓出来了一沓金叶子,塞到了骆天的手里,笑道, “还是咱们兄弟够意思,拿去花。” “多谢赵总旗。” 骆天双手捧过,然后当着赵云海的面塞到了自己的怀里。 同时,他也故意让后者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口袋,里面是空的,代表着自己之前没有伸过手,赵云海点了点头。 后者对骆天如此信任,也是有这方面原因的。 这人数次抄家,无论见到什么,都从来不会伸手。 他只拿自己该拿的。 这么有分寸的人,赵云海很喜欢。 “这次你立了大功,我不会亏待了你的。” 赵云海一边检查着这些赃物,一边继续说道, “我手底下总旗的位置,还有一个,现在你的功劳足够了,我打算给你提上去,但是,你的武功还是差点,甚至比你要接管的两个小旗都差,想真正的压住他们,以后得用点心。” “卑职多谢百户大人赏识。” 骆天面露喜色,微微拱手, “请百户大人放心,卑职定不让您失望。” 赵云海笑了笑,又道, “把那柄金刀拿过来。” “大人请看。” 骆天将蔡童遗落的半截金刀拱手送到了赵云海的面前。 “刀尖三寸,刀锋锐利,只有半截。” 赵云海把自己腰牌上的铁钉在金刀的尾部贴了一下,被牢牢吸住, “断口处还有磁性。” “是清河帮的阴阳金刀无疑。” 骆天点了点头,道, “百户大人英明。” 这句话纯粹是拍马屁,他其实和蔡童交手的时候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又听到秦喻岚喊童哥,更是笃定无疑。 “这次咱们收拾了秦学定,让泰山党吃了大亏,短时间内,不能在朝廷里再继续咬人了,否则,真把这群人惹急了,咱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本来我还在想,接下来去找谁的麻烦,没想到清河帮就这么送上门了!” 赵云海用右手的食指轻轻弹了一下金刀的刀锋,发出低沉嗡鸣, “若是能够把他们给也给挖了,你我绝对能够更上一步,我到千户,你,应该可以直接越过试百户,登正百户之位。” 说到这里,赵云海的目光微微凌厉了些,他扭头看着骆天,问道, “有没有这个胆子?” 清河帮,乃江湖第一大帮派。 而且大部分都是武人。 不像秦学定这么好收拾的。 他欣赏骆天的本事,也欣赏后者的手段,有意借着这些事情提拔培养后者,但又担心后者栽在清河帮的手里。 所以有点迟疑。 骆天却是面不改色,只有笑意。 横穿一世,他本就要功名利禄财权皆要,有系统在手,何需忌惮? 放手去做便是! 他微微拱手, “胆子有的是。” “愿为百户大人分忧。” 正文 第五章驭下 秦府的事情,移交到了赵云海手中。 骆天带着自己的十名手下,来到了一处他们常来的酒楼庆祝。 二楼的丁字号房里。 酒菜都已经上齐,骆天从怀里掏出了赵云海赏赐的金叶子,放在了面前。 “每人三片,不多不少,犒劳兄弟们的。” “多谢骆大人!” 众多锦衣校尉都是面露狂喜。 三片金叶子,大概有五两重,能换五十两白银。 相当于他们一年的俸禄。 这赏赐着实不少。 “我知道这些东西和密室里的东西,差的太多,你们随便伸伸手,都能拿几十倍,甚至几百倍于此的东西。” 骆天举起了酒杯,目光真诚的扫过十人,道, “但兄弟们都没有伸手,这是给我骆天面子,我谢谢你们。” “这杯酒我干了!” 骆天一饮而尽。 “骆大人客气了!” “该拿的拿,不该拿的不拿,我们都懂。” “就是,咱们能进锦衣卫,上面都已经把咱们家底儿调查清楚了,要是真的伸了手,很容易被上面发现,到时候,可是连脑袋都保不住!” 众人纷纷说道,同时也是举起了酒杯,一仰而尽。 大家都不是傻子,道理还是明白的。 他们之所以能够一直负责抄家,归根到底,是他们守规矩。 不守规矩的,乱伸手的,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们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骆天面露赞许,旋即又是看向了身旁的那名瘦高的锦衣校尉。 “老周,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这人叫周光正。 面如其名,脸庞方正,看起来一脸正气。 他确实是个很实诚的家伙。 跟在骆天手底下有些日子了,办事也很可靠。 “骆大人您说。” 周光正连忙站了起来。 “坐下。” 骆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是看向了在场的其他人,道, “给老周说,也是给你们说的。” “这次咱们立了大功,赵百户已经允诺我升任总旗。” “真的?” “太好了!” “恭喜骆总旗!” 众人闻言脸上的喜色更浓。 骆天升官,他们手底下的这些人,也必然地位会提升啊。 毕竟都是骆天的心腹。 “我做了总旗,我原来的位置就得有人接替,我打算让老周做你们的小旗,你们以后要配合他做事。” 骆天拍了拍周光正的肩膀,视线盯着众人说道, “咱们都是一起打拼出来的兄弟,亲兄弟,老周为人如何,你们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他做这个位置,以后带着你们负责抄家,我放心。” “换了别人,我怕你们出事。” 周光正这人,本事不大,但原则性极强。 他轻易不会动歪心思。 所以骆天选他。 其余几名锦衣校尉面面相觑,安静了少许,有人站了起来,然后举着酒杯对准周光正,躬身道, “刘三见过小旗大人!” 紧接着,其余的人也都陆续站了起来,纷纷敬酒, “赵京见过小旗大人!” “张云见过小旗大人!” 他们或许有谁不服,但骆天在这十人里面,一言九鼎。 他们不敢反抗。 骆天对人们的表现很满意,待周光正与众人喝完酒,又道, “还有一件事。” “明天一早,我会把其余四名小旗都召集在一起,宣布任职总旗的事情,也顺便立一些规矩,你们应该也都清楚,几名小旗里面,我最年轻,资历最浅,他们肯定都不服气,尤其是那沈三练还有赵玉雄,都是几十岁的人了,在赵大人手底下了也做了很多年,武功更不弱,可能还会当面不给我面子,甚至起冲突也有可能!” “你们得豁出命给老子撑场子,不服的,咱们教他做人!” 众人闻言,目光里纷纷闪烁出了阴冷凶悍之意。 所有人一同举杯,大喝道, “总旗大人放心,咱们兄弟的刀,从来不吃素!” “好!” 骆天勃然大笑。 …… 夜深人静。 骆天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这间宅院是他耗费了一千两银子购买的。 在上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这样的宅子并不大。 只有一间小院,两间窄房。 一间房用来住,另外一间房存放杂物等。 庭院里有一棵上了年轮的老槐树。 深秋时机,已经落光了叶子。 骆天推开门,钻进屋子。 点燃油灯的瞬间,屋子里的黑暗被驱散,空气里也似乎多了几分温暖。 他将绣春刀扔在桌子上,也换下了这一身飞鱼服。 虽然酒过三巡,但他的酒量相当不错,除了身上有些酒气之外,并没有醉意。 只是稍微稀了一把脸,然后就盘膝坐在了床塌上。 明日一早。 他要正式入总旗之职位,为了能够保证镇压住其他的小旗,必须将实力提升上来。 索性有锦衣卫系统。 闭上眼睛。 心神沉浸到了那一片威严森森的锦衣卫所里面。 他来到了丹药房。 这里面有用来提升实力的丹药。 丹药房不大,一个柜台将整个房间分隔成了前后两半,后面是各种各样的木架子,浓郁的药香味道弥漫,让人心旷神怡。 骆天抬眼扫过。 架子上排列着无数的匣子,每一个匣子上都有丹药的介绍。 “九品金玉散,可用来恢复皮肉伤势,皮肉刀伤不留痕。” “九品玉华膏,可用来筋骨伤势,断骨断筋皆可修复,不留后遗症。” “九品百炼烈火丹,提升内力,能使初入九品之人内力提升一倍,达到九品中期,并无影响,只需时间稳固即可。” 骆天选择了第三种,百炼烈火丹。 “购买需要花费白银八百两,自动扣除证物房内的赃物换取。” 随着一阵光晕闪烁,骆天再度睁开眼睛,掌心里已经有了一枚百炼烈火丹。 这丹药大概有黄豆粒大小。 通体血红。 放在掌心里能够感受到一阵阵的炙热。 骆天也没有犹豫,直接吞了下去。 一夜时间流逝。 第二天清晨,明亮的阳光将这不大的宅院照亮,骆天也是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此时的他和昨日有了明显区别。 眸子晶亮。 那身上的气势也格外摄人。 九品中期的内力,确实给他带来了明显的改变。 “今天,我倒要看看谁不服!” 他冷哼一声,走出了院子。 在路上随意吃了两个肉包子,喝了一碗热豆浆,骆天来到了锦衣卫府衙。 作为总旗,骆天已经有了自己的吏房。 就在赵云海那间立方的旁边。 一名试百户手下拥有两名总旗,骆天则和这名总旗共享一间吏房。 屋子里的结构很简单。 两张几案。 其中一张上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些卷宗。 是属于另外一名总旗的。 第二张桌子则是只有基本的笔墨纸砚,没有别的东西。 是给骆天准备的。 “骆总旗!”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周光正带着几名锦衣校尉出现在了门口。 “来的挺早。” 骆天笑了笑, “在门口候着吧。” “是!” 周光正带着人站在了门口。 随后,另外四名小旗也是陆续带着人赶来了。 身材瘦削,有些驼背,两鬓发白的,是沈三练。 而有些胖胖的便是赵玉雄。 正如骆天所料,这两人对他升为总旗很不满,都写在了脸上。 倒是其余三位小旗,虽然也不忿,但因为年轻的缘故,倒是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总旗大人,这么一大早,叫我们来做什么?” “兄弟们都很忙,这要是耽误了案子,我们没法说啊。” 沈三练和赵玉雄站在门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 语气里满是不服。 “哼!” 骆天抬眼扫了一眼这两人,冷声哼道, “如果就耽误这个把时辰,就导致你破不了案子,那你们两个也忒没用了!” “你……” 骆天毫不留情的话,直接把这两个人压着的火给拱了起来, “姓骆的,你太过分了,不要以为你升了总旗就能够压我们一头,大家共事……” “我今天叫你们来,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压你们一头的。” 骆天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打断了沈三练的话,冷声道, “你不服吗?” “你……” 沈三练和赵玉雄彼此对视一眼,面庞上露出一丝迟疑。 骆天毕竟是长官。 他们的不服气,不满意,如果放在私底下,还说的过去,但若是当面说出来,就是不给赵百户面子了。 他们还真不敢当面说出口。 “两个怂货!” 骆天却不给他们面子,提着绣春刀走出了吏房。 他站在阳光下,冷冷的盯着二人,道, “你们不说我也明白。” “我资历浅,年纪轻,武功低,你们觉的,我是靠着运气才坐上了总旗的位置。” “今天,我就当着大家伙的面,让你们明白,我不是靠运气。” “先从实力开始证明。” “你们两个一起上。” “如果能够在我手底下撑过三招,就算我输!” 咻! 骆天不给两人拒绝的机会,绣春刀出鞘,一抹寒光刺在了两人的脸上。 “比就比!” 沈三练和赵玉雄被逼到了这个份上,如果再不敢应战,那就真的窝囊透了。 以后也没脸和骆天对着干。 为了争一口气,他们必须比,而且还得赢。 咻!咻! 几乎是一瞬间,两人已经纷纷抽刀。 沈三练身子瘦削灵巧,走的是刀法凌厉刁钻的路子,而赵玉雄本身力气大一些,则走的是刀法厚重,大开大合的路子。 眨眼间。 两道截然不同的刀光出现在了骆天的面门前。 两人都没有留手。 内力在刀锋上震荡,发出低沉的嗡鸣。 骆天却面色如常。 眼看着两柄刀即将落下的时候,他动了。 身子向前,绣春刀向上斜挑,速度好似电光火石,直接挑在了沈三练的刀柄处,砰的一声,这并绣春刀被挑飞出去。 同时,骆天的刀尖在沈三练的胸口处划开了一道口子。 “这……” 沈三练面色大惊。 骆天的速度竟然快到如此地步? 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骆天的身子一转,已经是迎上了赵玉雄。 对方既然以厚重和力量见长,那就用力量将其征服。 轰! 狂暴内力涌动,骆天的绣春刀锋上,一抹影气缭绕而起。 砰! 两柄绣春刀相碰。 哗啦! 赵玉雄根本连分毫都没有坚持住,直接绣春刀脱手,整个人也是被震的倒退出去。 哧啦! 手臂上的袖袍,也是被影气划过,破裂开来。 正文 第六章上门 场面很安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两招。 骆天仅仅用了两招就将九品中期的赵玉雄和沈三练给打败了。 而且是败的十分彻底。 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沈三练和赵玉雄自然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看着身上的衣衫破损,远处坠落的绣春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骆总旗威武!” 这时候,骆天身后的周光正等人,纷纷呼喝出声。 骆天微微抬起右手,示意身后的周光正等人噤声,然后他来到了面色呆滞的沈三练和赵玉雄面前。 “实力上,你们输了。” 骆天手腕一翻,将绣春刀精准入鞘,然后继续道, “接下来咱们比试缉查破案的手段。” “我奉命调查清河帮上京城分舵与秦家勾结,参与徐敬业谋逆的案件,咱们就以此事展开比试。” “你们两人,再另外选择一位小旗,三人为一组,总共率领三十名锦衣校尉,调查此案。” “而我带着剩下的两位小旗,总共二十名锦衣校尉,调查此案。” “谁先查明案件真相,算谁赢!” “有没有胆量?” 赵玉雄和沈三练面面相觑,然后又是看向了跟他们一起过来的两名小旗。 他们想寻求一人的帮忙。 但这两名小旗看出了骆天的手段,纷纷目光躲闪,显然不愿意参与。 “李光括。” 骆天看向另外两名小旗,冷声吩咐道, “我命令你和赵玉雄,沈三练一组,汪榭,你和我一组。” “这……是!” 两名锦衣卫小旗纷纷拱手。 “希望你们能给自己挣一些颜面回来!” 骆天冷冷的扫了沈三练和赵玉雄两人一眼,然后对着周光正和新加入的汪榭摆手,吩咐道, “我们走!” “是!” 一众人跟在骆天身后,离开了锦衣卫府衙。 只剩下赵玉雄,沈三练等人,他们两人面面相觑,脸上的神色都是尴尬而耻辱。 …… 锦衣卫府衙深处,万物凋零的花园里,赵云海坐在凉亭里饮酒。 他的对面还有一名瘦削的斑白老者。 这人鼻梁很高,很尖锐。 一双眸子里也是闪烁着阴郁。 他叫梁群。 是赵云海手底下的另外一位总旗。 也是他的心腹。 凉亭外面是一个身材瘦削的锦衣校尉,正在给他们讲述刚刚发生的那些事情。 “这小子倒是聪明。” 赵云海听完,笑着道, “利用一场比试彻底把沈三练和赵玉雄那两给废物的气焰给压下去,只要他赢了,以后这两人就再没有理由挑刺了。” “而且,还能够激发两个人的斗志,让他们在调查清河帮的案子上,拼了命的卖力气。” “脑子很够用。” 梁群给赵云海添上了一些热酒,拱了拱手, “恭喜赵大人,又有了一位得力干将。” “哈哈……” 赵云海笑道, “有你们相助,这西城千户的位置,我又更近了不少!” “这一阵子,骆天处理清河帮的事情,你也不能闲着,泰山党那些家伙,虽然我们现在要避风头,不能够明面儿上对付他们了,但不能少了调查。” “把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给我盯紧了。” “等清河帮的事情告一段落,咱们就继续拿他们开刀……” 梁群悍然拱手,道, “是!” …… 骆天带着两名小旗,分别是周光正和汪榭,走出了锦衣卫府衙。 “大人,咱们去哪里?” 两人纷纷拱手,面露疑惑。 “去清河帮分舵!” 骆天脚步不停,冷声道, “请蔡童蔡少帮主来诏狱走一趟,配合咱们调查。” “什么?” 周光正和汪榭听到这句话,脸色都是一变。 就连身后的那二十名锦衣校尉,都是目露惊恐,纷纷吞咽起了口水。 去清河帮分舵抓蔡童? 他们有点不敢相信。 蔡家和秦家可不一样,他们是江湖人,而且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帮派。 江湖以武乱纪,在大夏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种情形经常会发生的。 他们就这么上门,很容易引起厮杀的。 若真的打起来,他们这些人可绝对不是清河帮分舵的对手。 “怕什么?” 骆天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哼道, “跟我来便是!” 众人跟在骆天身后,前往城西的永德坊。 永德坊是上京城里的一处特殊坊市,这里没有其他坊市那样的街市,也一般不会有武侯过去巡逻,相当于是上京城里的一块三不管地带。 因为这里住着的都是江湖人。 各大门派,帮派,以及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势力,基本上都会在上京城里安排自己的分舵,或者是堂口,以方便掌控京城的信息。 朝廷不可能像是对普通百姓一般对待他们,但也不能任由他们这些武林高手胡来,那样会让朝廷没面子。 于是,朝廷便是将永德坊开辟出来,专门安顿这些江湖人。 清河帮的分舵,玄机阁的分阁,武林盟的外事处等等都在这里。 朝廷和这群人也形成了彼此默认的协议。 上京城的武侯不进永德坊,不管理这里的任何事情,一切事都由他们的江湖规矩解决,但是,只要这些江湖人踏出永德坊一步,就得按照朝廷的规矩来。 谁破坏了规矩,谁就倒霉。 这么多年来,大家都遵守这个规矩,倒也相安无事。 …… 众人一进入永德坊,就能够感受到这里的粗矿和凶戾。 街道上行走着的人们,几乎全部都佩戴者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什么类型都有,有一些看不到兵器的也必然在身上藏着暗器。 每个人的气息都不弱。 眸子里闪烁着精光。 因为几乎从来没有朝廷的人进入过永德坊的缘故,众多江湖人看到突然出现的锦衣卫,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好奇神色。 “这是要做什么?” “有哪家惹上了这群疯狗?” “惹上了又如何,锦衣卫在别人面前好使,在我们的刀剑面前,可不好使。” 人们议论纷纷。 骆天并没有在意这些议论,他带着众人一路来到了清河帮分舵。 作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第一大帮派,清河帮分舵在这永德坊里,也是占据着绝佳的地理位置,整个坊市正中,临街而立。 那大门口也是显赫威严,黑色门楣如猛兽,镶金的匾额好似猛兽低头俯视众人的眼。 清河二字如龙飞凤舞。 凶气凛然。 “是清河帮?” “难道和秦家那件事有关系?” 人群里传来更多的议论。 骆天摆了摆手,示意一众锦衣卫分别环绕而开,将这清河帮分舵的大门堵了起来。 “你们做什么?” “凭什么堵了我清河帮的大门!” 众人刚刚站好,清河帮的大门里面,已经是有着一队持着钢刀的帮众冲了出来。 人数不少,足足有四五十人。 在气势上,这些人也不弱,完全把周光正和汪榭等人给压了下去。 “在下骆天!” 骆天往前走了两步,一个人将这些人的气势拦住,冷声道, “乃西城锦衣卫总旗。” “今日来你清河帮,是要请你们清河帮少帮主蔡童,配合我们调查一件案子。” “请让开!” 为首的那名中年汉子目光不屑,怒道, “调查什么案子?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来?这分明是看不起我们清河帮。” “就这样还想请我们少帮主?” “奉劝你一句,滚回去,换了你这一身官服,然后再亲自送拜帖过来,否则,别想踏进我清河帮分舵的门!” 这些年,朝廷式微,再加上如今女帝登记,朝中各党派纷争不断,朝廷对江湖的震慑之力日渐衰落。 所以也导致了朝廷的人在这些江湖大门大派面前,并没有多少威慑力。 连一个小小的看门人,都敢对锦衣卫大声呵斥。 骆天抬起头,看着这个一脸横肉的中年汉子,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他右手握紧了绣春刀的刀柄。 “我锦衣卫,是来办案,不是来拜访。” 骆天低声说道, “故而,没有拜帖!” “你若不配合,便只有刀锋相见!” 轰! 话音落下的瞬间,骆天直接向前窜出去,绣春刀也是瞬间出鞘,带着一缕殷红光影,直奔对方的面门而去。 杀意森然。 “你找死!” 这中年汉子也不甘示弱,直接抽刀相迎。 叮! 绣春刀和对方的钢刀碰撞在一起,骆天手臂猛的用力,只听的一声轻响,对方的钢刀直接被从中间削成两截。 咻! 不等对方从震骇中回过神儿来,绣春刀的刀尖,已经是架在了后者的脖颈之处。 这汉子身子僵硬,惊恐的咽了口吐沫。 不敢再动弹。 唰! 跟着这名汉子一并出来的那些帮众,见这一幕,则是纷纷的抽出了刀,试图将骆天包围起来。 但周光正和汪榭等人,也是不甘示弱。 他们纷纷冲到了骆天的身边,形成了一个圆圈,一致对外,绣春刀上闪烁着寒芒,也对准了那些清河帮帮众。 场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一触即发。 “哎呀,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打起来了呢?” 就在这时候,清河帮的分舵里,传来了一个有些苍老的儒雅声音。 顺着那声音看过去。 只见一位穿着青衫,须发皆白的老者,在一名年轻小子的搀扶下,从大门里走了出来,这人虽然年迈,但那一双眸子却炯炯有神,让人不敢直视。 “内力入眼眸,摄人心神,是入了八品的高手。” 骆天扫了一眼后者瞳孔里的光,心中暗暗做出了判断。 但他并没有畏惧。 面色如常。 “快快快,把刀放下,人家锦衣卫是来办案的,又不是来砸咱们饭碗的,动什么手啊,快放下,一点儿待客之道都不懂。” 老者看了一眼骆天,然后又是对着那些帮众们说道。 哗啦啦! 众人陆续放下了兵器。 老者在那名小子的搀扶下来到了骆天的面前,微微拱手,道, “这位大人,老夫孙鱼龙,给您陪个不是。” 正文 第七章孙鱼龙 “赔不是就不用了。” 骆天冷冷的扫了这个叫孙鱼龙的老者一眼,道, “请你们少帮主出来,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话间,骆天也放下了绣春刀,那名壮汉连忙是退出了丈许之外。 “骆大人放心,我们清河帮一定会配合朝廷查案的。” 孙鱼龙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对骆天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陪着笑道, “但这里也不是谈事情的地方,要不您先里边请,咱们详细聊聊?” 骆天看了一眼这大门,随手将绣春刀入鞘,道, “好。” 周光正和汪榭有些不放心,打算跟着骆天一并进入这处分舵,但被骆天给拦了下来。 “骆大人里面请。” 孙鱼龙躬身,将骆天请进了清河帮分舵。 一进院子,便是能够看到数十名凶悍的江湖高手立在左右,这些人都穿着统一的青衫,胸口绣着清河帮的标志,白色三叶剑花。 骆天视而不见,大步流星走进了对面的会客厅。 然后坐在了主人的位置上。 那娇媚侍女愣了一下,得到孙鱼龙的眼色,连忙是给骆天递上了茶水。 “骆大人,老夫能不能先打听一下,我们家少帮主,摊上了什么案子?” 孙鱼龙坐在偏下的位置,笑着问道。 “是这样。” 骆天抿了一口茶水,道, “昨日我等在秦学定秦府搜查证据的时候,遇到了两名刺客,其中一人逃脱了,但是留下了这东西,我想你应该认识。” 骆天将那半片金刀摆放在了孙鱼龙面前。 “这……” 孙鱼龙眉头皱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他道, “这确实是我清河帮的阴阳金刀,难道,那日的刺客是我们清河帮的人?” “可能还是你们清河帮的少帮主。” 骆天冷冷的扫了孙鱼龙一眼,哼道, “被抓的那名刺客,叫秦喻岚,是你们蔡童少帮主的未婚妻,当日,我亲耳听到她喊那名逃脱之人为童哥。” “原来如此。” 孙鱼龙脸上神色依旧没什么变化,他点了点头,道, “骆大人能有此猜测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我孙鱼龙敢用清河帮的名声保证,那逃走的黑衣人绝对不是我们少帮主,定然是那秦喻岚有心栽脏陷害我们清河帮!” 骆天眉头皱了起来,问道, “你什么意思?” “事情是这样!” 孙鱼龙拱了拱手,低声解释道, “那秦学定被抓不过三日,老夫就收到了老帮主的信,信上说,我清河帮一心敬仰朝廷,敬仰当今陛下,是绝对不会和谋逆之人有任何交往或者关系的。” “老帮主信中严令要求,解除少帮主和秦家孙女的婚事,并让少帮主即刻离开上京城,回通州总舵。” “所以,少帮主大概半月前就已经离开上京城了。” “我觉得,可能是那秦家孙女怀恨在心,故意设计想要陷害我们清河帮,陷害我们少帮主……” 骆天喝着茶水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扭过头,阴沉的盯着孙鱼龙,而后者则是一脸坦然,好像说的全是真话。 两人彼此对视少许,骆天道, “少帮主真不在?” “真不在!” 孙鱼龙摇了摇头,想了想,又道, “要不我让人把老帮主的信给骆大人拿过来,大人看看?” “不必了!” 骆天摆了摆手,将这一杯茶尽数喝光,然后站了起来。 “骆大人您慢走。” 孙鱼龙也是站了起来,道, “您放心,我们清河帮一定配合锦衣卫查案,我这几日就把帮众的兄弟派出去一些,找找那个假冒我家少帮主的幕后黑手。” “锦衣卫办事,还没有让别人帮忙的道理。” 骆天冷冷的回绝了孙鱼龙的提议,他整理了一下飞鱼服,转身走出会客厅。 但是他没有朝着门外走去,而是直接走向分舵的后堂。 哗啦! 有两名帮众走过来,拦在了骆天的面前。 “骆大人您这……” 孙鱼龙有些疑惑。 “我既然来了,怎么也得搜一搜,不然的话,锦衣卫的面子过不去,我就四处看看,而且只有我一个人看,你全程陪着。” 骆天道, “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孙鱼龙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眼瞳里掠过些许不耐烦,但还是陪着笑道, “不过分,骆大人您请。” “打扰了!” 骆天推开两名阻拦的帮众,走进了分舵后面。 一条走廊向着庭院深处延伸,两侧有各种各样的屋舍,大部分都是这分舵里的一些帮众,因为清河帮也做一些押镖的买卖,所以还有专门的马车,镖师等等。 骆天沿着走廊经过,视线在这些屋舍上扫过。 他并没有仔细观察,好像是走马观花。 孙鱼龙站在骆天身后,看着他这么随意打量,脸上的警惕之色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但是,谁也没有发现,骆天的右手掌心里,有光晕在慢慢闪烁。 他催动了感知之手。 寻找可疑之处。 “王氏镖车。” 骆天的目光扫了一眼挂着王氏旗帜的一辆镖车,心里记下了。 “竹林里的阁楼。” 骆天又隔着摇曳的竹林看到了一处孤零零的阁楼,也在心里记下了。 “那是清河帮的练武场?” 骆天看到了一处练武场,旁边摆放着一些兵器架子,有不少年轻人正在里面比试武功,接近这里的时候,骆天掌心里的跳动飞快。 “对,我清河帮的帮众一般都在这里练武。” 孙鱼龙笑着道, “让骆大人见笑了,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啰。” “呵,你清河帮要是还上不得台面,那这江湖上,就没有能上台面的帮派了!” 骆太冷哼了一声,迈过了一道拱门。 拱门之后,这这分舵的前院。 也就是说骆天已经绕着整个清河帮分舵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打扰了。” 骆天耸了耸肩膀,道, “告辞。” “骆大人慢走!” 孙鱼龙又陪着笑脸,亲自送骆天走出了分舵的大门。 “骆大人!” 早就等的心急火燎的汪榭和周光正等人急忙迎接了过来。 “没事。” 骆天摆了摆手, “里面我搜过了,没有什么发现,我们走吧。” “是!” 汪榭和周光正纷纷拱手。 众人跟在了骆天身后朝着永德坊外走去。 …… “一群阉贼走狗,我真想出去劈了他们!” 分舵里面,竹林阁楼的三层楼上,蔡童面色阴沉。 被骆天击败,当着面抓了心上女子。 而后,自己又被逼的狼狈逃窜。 他这位清河帮少帮主心里十分的憋屈,愤怒。 “少爷,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孙鱼龙站在门口,沉声道, “锦衣卫已经注意到你了,我觉的,安全考虑,你得尽快离开上京城,回通州,回到帮主身边,就算他们真的有证据,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我不走!” 蔡童眼睛发红,怒道, “我无论如何得先把岚儿救出来,我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少爷,你别说傻话了!” 孙鱼龙眉头皱了一下,声音里也多了几分怒意, “现在这情况,秦家肯定已经栽了,这是谋反大罪,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咱们但凡沾染到一点,清河帮这家业就得没!” “这时候还讲什么儿女私情?以你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你找不到?非得找他秦家的秦喻岚?” “孙叔我……” 蔡童脸色僵硬,迟疑了一下,最终低下了头。 他也明白。 “什么也别说了,三天后,你随着王家的镖车离开,我派人护送你回通州。” 孙鱼龙道, “这边的事情,交给我来解决,咱们清河帮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多少是有些关系的,我尽量让那家伙到此为止!” 蔡童张了张嘴,但最终没有说出反驳的话。 …… “骆大人,您……” 汪榭和周光正等人跟在骆天身后,走回锦衣卫府衙。 一路上,人们都在好奇。 骆天进入清河帮分舵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 骆天扫了两人一眼,又吩咐道, “给你们两个分配任务。” “大人请讲。” 汪榭和周光正同时拱手。 “从现在开始,你们两拨人十二个时辰,不分白天黑夜给我盯着永德坊,盯着一辆镖车,打着王家的旗帜,只要它出现,就报告给我。” 骆天吩咐道。 以清河帮分舵现在的架势,硬闯搜人,他实力上是做不到的。 只能另辟蹊径。 今天在清河帮里发现的那些可疑之处,也只有王氏的镖车看样子会离开永德坊,走出清河帮分舵。 因为当时车头是向外的。 显然是准备离开的。 他决定从这处镖车下手。 无论从镖车里找到什么东西,他都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再次进入清河帮分舵。 到时候,就可以好好的搜一搜了! “是!” 汪榭和周光正纷纷拱手。 随后,两人便是各自带着手底下的兄弟们,离开了。 街道上只剩下了骆天一人。 他随便走到一处街边的铺子,吃了些午饭,然后回家。 锁上院门后,第一件事。 骆天就是打开了锦衣卫所,并进入了里面的武库。 今日面对孙鱼龙的时候,对方给他带来的极大的压力,虽然他借着锦衣卫的身份压的后者低三下四,但他心里却明白,对方根本没有真正的敬畏自己。 这让他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他再一次迫切的生出了提升实力的念头。 武库的构造和丹药房类似,同样是一个长长的柜台,将整个武库分隔成了两部分,柜台后面,是无数的格子。 每个格子里面都摆放着一本书籍。 皆为武功秘籍。 “九品剑法,贯日剑法。” “九品掌法,飞云击。” “九品刀法,三杀式。” 骆天慢慢扫过,最终选择了这本刀法。 “三杀式。” “消耗九百两白银,自动从证物房扣除。” 一道光晕闪过,一本武功秘籍出现在了骆天的掌心里。 正文 第八章拦车杀人 三杀式。 是一种很凶猛的刀法。 它的招式只有三招,都是以奇巧和凶残制敌。 按照武功秘籍里面的说法,这武功学会了以后,基本上能够做到同级之内无敌,即便是越一级而战,都不是问题。 但这武功也有一个很明显的缺点。 那就是招式单一。 一旦三招之后无法将敌人打败,那就再没有打败敌人的机会了。 “虽然有缺陷,但优点也很明显,而且招式简单,适合速成。” 骆天目光微微闪烁, “我现在没有机会也没有足够的内力去支撑着学习高深的武功,学习这三杀式,倒是正合适。” 将武功秘籍放在桌前。 骆天仔细的研究这第一杀式。 主攻敌人的心脏。 非以刀锋攻击,而是以刀柄攻击,和寻常的刀法截然不同。 而且这招式非常危险。 在进攻的时候,需要寻找恰当的时机将刀脱手,脱手的同时,再以左手抓住刀背,然后以刀背为刀柄,以刀柄为刀尖,刺向敌人心脏。 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反伤到自己。 “不过,这刀法招式却真的让人防不胜防。” 骆天将第一杀式记在了脑海里,然后取出绣春刀,在屋子里演练起来。 瘦削的影子,随着阳光的慢慢倾斜,越发欣长。 转眼间。 三日时间便是过去。 在骆天不分昼夜的苦练之下,这第一杀式终于有了一些心得。 屋子里,只见他一刀横扫,劲气飞溅。 紧接着绣春刀突然脱手飞了出去。 他的身子看似趔趄,但却恰好是冲到了绣春刀的刀锋三寸左右,他左手猛地抬起,夹住了绣春刀的刀柄,又用力将刀柄向前一刺。 刀柄上出现了一道尖锐的寒光。 这是前两日他自己改造的,在刀柄上镶嵌进去了一根手指般长的菱形尖刺。 平日隐藏在刀穗里面,和敌人动手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抽出来。 配合第一杀式使用,非常有效。 噗! 菱形尖刺直接刺在了墙上,留下了寸许深的坑洞。 一些墙皮坠落下来。 “这第一杀式,虽然不敢说炉火纯青,但至少已经是能施展出来了。” 骆天将绣春刀从墙上拔出来,面露冷冽, “现在就看对敌的时候,我能不能把它的威力真正发挥出来。” 骆天稍微休息片刻。 门外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 “骆大人!” 推门而入的是周光正,他面色紧张,直接道, “镖车,您说的那辆挂着王家旗帜的镖车,已经从永德坊出来了。” “这么快?” 骆天目光一凛,直接抓起绣春刀,一边冲出门外,一边冷声道, “走,拿下它!” …… 天色有些暗淡。 骆天在周光正的带领下,来到了上京城西面的延平门。 夕阳余晖在天边倾洒开来,像是燃烧着的河流,将这高耸的城墙都渲染的一片殷红。 四辆马车正慢慢的通过延平门,朝着城外行驶而去。 因为他们打着的旗号是押镖,所以保护这些马车的人比较多。 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 两鬓略显斑白。 但这眉宇间却丝毫没有老气横秋之意,全然是冷冽。 四辆镖车左右则是都各自跟着八名护卫,每个人身上都佩戴着兵器。 同样都是煞气凛然。 “傍晚离京,就算是押镖,也没有走这个时辰的。” 骆天远远的跟在几辆马车后面,目光冷冽。 “大人,点子有点扎手啊。” 汪榭凑到了骆天身边,皱着眉头说道, “为首的那人我听说过,叫王良,是清河帮里有名的镖头,九品圆满,一手金刚刀法威猛霸道,还有他手底下那足足三十几名护卫,咱们这点儿人手……” 汪榭的话没有说完。 但意思很明显。 骆天不是王良的对手,他们只有二十名锦衣校尉,数量上也不如对方多。 动手明显吃亏。 “怕了?” 骆天扭头看了汪榭一眼,后者那长满了麻子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尴尬, “怕死的话,就在城内等着,等我们把人犯抓回来以后,你负责给我们包扎伤口。” “大人……” 汪榭听到这句话,面色僵硬了一下,然后单膝跪地,沉声道, “卑职不敢。” 骆天出去拼命了,他若是真的躲在城里,以后锦衣卫里就彻底没有他的位置了。 不只是骆天,别的总旗,百户等等,所有的人,都得排斥他。 “都跟上。” 骆天拍了拍汪榭的肩膀,又对后面的一众锦衣校尉们道, “等他们出了城再动手。” 骆天不想在城内动手。 因为这里距离永德坊非常的近,如果把孙鱼龙引过来,自己的计划就得功亏一篑。 对方无论是实力还是背后的关系,都足以让自己没办法检查马车里的东西。 所以只能选择城外。 但城外则有危险。 出了上京城,走出这道门,锦衣卫的名头就不那么管用了。 对方若起了杀心,就必须得兵戎相见。 死伤在所难免! “走!” 眼看着几辆马车缓缓的行驶出了延平门,骆天大手一挥,汪榭和周光正带着众人,跟在他身后,朝着城门外掠去。 有锦衣卫的腰牌在,城门口的士兵根本不会阻拦。 他们顺利的走出了延平门。 一路沿着唯一的大道向西狂奔,很快便看到了前面的马车,以及那王家的旗帜。 “锦衣卫办案!” 骆天大喊, “所有人等立刻停下,配合调查!” 哗啦啦!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光正和汪榭已经是带着二十名锦衣校尉冲上前,将这镖车的队伍给拦了下来。 “锦衣卫?” 为首的那王良眉头微皱,冷冷的扫过了这二十名锦衣校尉,最终,视线落在了骆天身上,他连马都没有下,直接是不屑的哼道, “我们犯了什么事?” “锦衣卫办案,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释。” 骆天直接抽出绣春刀,冷声道, “本官只给你两个选择,束手就擒,让我们搜查这四辆马车,或者,你违抗皇命,本官当场斩你于马下!” “好大的口气!” 王良眉头一寒,胯下的枣红马也似乎是察觉到了主人的杀意,用力的刨了刨前蹄。 鼻子里喷出了一股子白气。 “这里不是上京城,是荒郊野外,你以为我真怕你不成?” 哗啦! 随着这句话落下,王良抽出了腰间的宝刀。 这是一柄略微泛红的长柄直刃环首刀。 而他身后的那一众护卫们,也是没有什么迟疑,纷纷抽出了兵器。 双方顿时剑拔弩张。 “你要抗命?” 骆天目光凛然, “你要想清楚后果,违抗皇命,本官不仅能当场杀你,日后还能追究你家眷的责任!” “只要你死了,谁能找我的麻烦?” 王良懒的再和骆天废话,双脚一踩马镫,整个人从马背上飞了出来。 他瞬间逼近到骆天的头顶,然后挥刀向下劈砍。 叮! 骆天不敢大意,直接以绣春刀横加格挡。 但这九品圆满的高手,确实不可小觑,他只觉有着翻江倒海般的狂暴巨力,顺着刀柄涌入手臂,绣春刀几乎脱手。 哗啦! 骆天踉跄后退,脚下掀起尘土。 “区区九品中期,也敢妄言杀老夫?不自量力!” 王良一招占据先机,脸上狂妄之色更浓。 他跨步上前,又是一个横扫。 叮! 骆天将绣春刀竖起来格挡。 但这一次,他没有挡住,只见绣春刀一颤,直接从他的右手里脱了出去。 “废物!” 王良目光一寒,再度近身。 同时,环首刀向上举起,直奔骆天的面门。 而就在这时候。 骆天看似踉跄的身子突然直了起来,同时,左手抓住了绣春刀的刀背,只见他脚步用一种十分诡异的步伐向左前方迈了出去。 然后,噗的一声! 这绣春刀的刀柄便是戳在了王良的心口上。 “你……” 王良身子一僵,愣在了原地。 他根本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但,心脏上的剧痛,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九品圆满,也不过如此!” 骆天面露阴冷。 咻! 绣春刀重新回归右手,紧接着他横扫而过,直接把这王良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噗! 殷红的鲜血喷射而起,和那漫天的霞光融为一道。 格外灿烈。 “王镖头……” 一众镖师们见此情形,一个个都是瞪大了眼睛,惶恐而震骇。 王良可是九品圆满境界的高手。 两招就被对方给砍了脑袋? 他们感觉像是在做梦。 “骆大人……” 汪榭和周光正,还有他们身后的一众锦衣校尉,也是被这一幕给惊住了。 谁也没有想到,骆天直接把九品圆满的王良,能给砍了脑袋。 他刚刚那一招,非常诡异。 “还有谁想抗命?” 骆天目光如炬,冷冷的扫过众镖师。 人们被他视线震慑,纷纷面色发白,不由自主的后退。 这时,第一辆马车里传来了一个阴森的声音。 “怕什么?他运气好而已!” “都给本少爷听好了。” “杀了骆天,本少爷给两千两银子!” “杀一个锦衣卫,本少爷给三百两银子!” “给我上!” 说话的正是蔡童。 屡次在骆天手下吃亏,如今更是被拦截在此,还损失了一名得力的镖头,他已经对骆天恨之入骨。 反正荒郊野外,杀人抛尸没人知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在蔡童许以重金的情况下,众多镖师们眼睛都发红了。 “果然没让我失望。” 骆天听到了这个声音,虽然蔡童没有露面,但骆天却记得他的声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脸上露出了冷笑,大喝道, “众锦衣卫听令。” “反抗者,格杀勿论!” “出了任何事,我一力承担!” 汪榭和周光正等人纷纷抽刀而起, “卑职领命!” 正文 第九章断臂 杀! 彼此双方缠斗在一起。 骆天手握绣春刀,眯着眼睛,冷冷的盯着第一辆马车。 他没有入战局。 他的目标是蔡童。 “你找死!” 马车里传来了一道阴森怒喝,咻的一声,半截金刀映着殷红霞光而出,直奔骆天的面门而来。 “你不配!” 骆天目光峥嵘,绣春刀豁然横扫。 砰! 彼此碰撞,金刀被硬生生的撞了回去。 叮! 待那金刀飞回到马车附近的时候,蔡童破马车的帘子而出。 咻! 半截金刀和他手中的那另外半截阴刀汇合。 形成一柄宽阔的长刀。 轰! 蔡童飞身从马车上跃起,居高临下朝着骆天的面门劈砍而来。 这一刀,势大力沉。 好似能开山劈地。 “手下败将,还敢在本官面前撒野?” 骆天大喝着迎接。 叮! 绣春刀和对方的阴阳金刀硬碰硬,彼此的内力透过刀锋互相冲撞,两个人都是觉的手臂发麻,纷纷后退。 但骆天退的明显多好几步。 他看向蔡童的目光变的凝重了许多。 对方的内力,明显比前几日雄浑了许多。 “本少爷早就防备着你呢。” 蔡童阴声冷笑。 出发前,孙鱼龙就给了他一颗丹药,能在短时间内将实力提升至后天圆满。 他的后天圆满,和王良的后天圆满可不一样。 蔡童练的是蔡家的刀法。 远比王良高明无数。 此刻的骆天在他眼中,就是待宰的羔羊! “去死吧你!” 一声冷喝,蔡童再度挥刀而来。 那金刀上的光晕有些刺眼。 叮! 骆天再度以绣春刀格挡,这次刀柄上渗透过来的内力更加狂暴,绣春刀直接被震的刀背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剧痛,让他面色发白,更加狼狈的倒退了出去。 “小小锦衣卫,真以为有皇命在身,就所有人都怕你们?” “本少爷从来不把你们放在眼里!” “王八蛋!” 蔡童不屑冷笑,又是转身一脚。 砰! 这一脚踹在了骆天的胸口上,他们哼一声,重重的飞了出去。 落地的时候,骆天砸在了一棵枯树上,那树干咔嚓一声,直接就炸裂开来。 哇! 骆天面色发白,一口殷红喷出。 身上的气息也是在这一刻萎靡到了极点。 “我让你追着我不放!我让你抓我的女人!” “今天本少爷就送你上西天!” 蔡童冲到了骆天的面前,又是一刀自上而下劈向骆天的头顶。 叮! 骆天以绣春刀横在面前抵挡。 但是,他只挡住了这阴阳金刀的下半截,上半截的阳刀却飞离而出,噗的一声,砍在了他的肩膀上。 “啊!” 殷红的鲜血飞溅,骆天顿时双目通红。 “不自量力的家伙!” 蔡童面上不屑之色更浓,他手腕一翻,手中的半截阴刀上磁力爆发,试图将那半截阳刀给吸回来。 但是,这时,骆天却疯了似的一把抓住了那半截阳刀。 噗! 刀锋割破了掌心,鲜血流淌,但却也是停了下来。 “你……” 蔡童愣了一瞬。 “啊!” 骆天猛地起身,右手握着绣春刀刺向蔡童的面门。 咻! 蔡童以半截阴刀向抗衡,绣春刀微微一颤,脱手。 是真的被震脱手。 并不是骆天要故意施展第一杀式。 但这却也造就了机会! 唰! 骆天眼明手快,直接用右手抓住了绣春刀的刀锋。 刀锋割破了掌心。 他不顾剧痛,抓着绣春刀,以刀柄刺向蔡童的左胸。 蔡童仓皇躲闪。 虽然躲过了心脏这个关键部位,但依旧被刺中。 噗! 鲜血喷射而出,他脸色发白,踉跄倒退。 但骆天却不肯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唰! 他欺身而上,左手硬生生的把自己肩膀上的半截阳刀拽出来,然后划向蔡童握着半截阴刀的右臂。 哧啦! 蔡童猝不及防,整个右臂被从肩膀处削掉。 一股子鲜血从那血肉和森森白骨之间喷射了出来,好像将这天地都被染红了一般。 “啊……” 剧烈的断臂之痛让蔡童彻底崩溃,他惨叫着后退。 砰! 骆天趁势而上,飞身一脚踹在了蔡童的脑袋上,后者直接侧飞了吹起。 噗通! 蔡童重重的落在地上,整个人因为痛苦而面庞惨白扭曲,身子也蜷缩成了一团。 他左手捂着断臂处的伤口,惨叫连连。 “啊……啊……” 骆天踉跄着走过去,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将他半张脸都踩的变了形,那惨叫声也发不出来了。 “都给本官住手!” 骆天大声咆哮道, “再有谁敢乱动,本官先砍了你们少爷的脑袋!” 哗啦! 这句话落下瞬间,那灿烈的厮杀顿时嘎然而止。 “蔡少爷!” 一众镖师们见到如此狼狈的蔡童,纷纷恐惧无比,不敢置信。 对方这么狠? 竟然断了蔡童的一条胳膊?! “骆大人!” 汪榭和周光正等人见骆天浑身是血,也是纷纷紧张的凑过来,将他包围在了中间。 “我没事,先把人捆了!” 骆天冷冷的指着蔡童说道。 “是!” 两名锦衣校尉冲上前,把蔡童粗暴的按在地上,并用绳索捆住了双脚。 至于仅剩的左手,则是被一柄困在了身上。 蔡童似乎还想说话,又是被人用一片破布直接塞进了嘴里,只能呜呜呜的,却说不清楚一个字。 “你……你们……” 一名镖师见状,哆嗦着道, “你们敢如此对待蔡少爷,清河帮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哼!” 骆天低头看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蔡童,又往他身上吐了一口血水,冷声道, “就算你们想善罢甘休,锦衣卫也不同意。” “你……” 众多镖师被骆天这副油盐不进的凶狠模样给彻底震住,一个个面色僵硬。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本官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骆天扭动了一下脖颈,用带血的右手拎着绣春刀走了出来。 他阴沉着脸盯着一众镖师,狰狞道, “束手就擒!” “否则,今日你们所有人,都别想活着离开!” 唰! 随着骆天的话音落下,除了两个看管着蔡童的锦衣校尉,其余的所有人,都是跟在骆天身后,朝着那些镖师们逼近了过去。 煞气森然。 场面变的死寂。 这些镖师们面面相觑,纷纷后退。 “三!” 骆天往前一步,绣春刀上的鲜血滴落在地面上,慢慢渗透进去。 地上留下了一片暗淡的殷红。 “二!” 骆天再往前一步,双手握着绣春刀刀柄,鲜血顺着手指间的缝隙流淌出来。 他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我……我投降!” 一名镖师先崩溃了,他把手中的刀扔下,跪在了地上, “别杀我!” 骆天敢把蔡童砍一条胳膊,这是真正的狠人。 再者说,连蔡童王良之流都打不过骆天,他们这些人,更是没有胜算的。 没有必要送死啊! “我也投降!” “不要杀我啊!” 很快,一众镖师都纷纷的放下了兵器,跪在了地上。 骆天给身后的周光正和汪榭摆了摆手,两人带着一众锦衣校尉冲了上去,将这些镖师都给捆了起来。 一切结束。 天色已经彻底的暗淡了下来。 夕阳的最后一点光,也慢慢的没入了地平线之下。 骆天撑着浑身是伤的身子,靠在了一辆马车旁,然后扭头看向了上京城的方向。 这个时辰。 城门应该已经关了。 他只有锦衣卫的腰牌,却没有开城门的通行令牌。 回不去了。 “骆大人,您没事吧?” 周光正走到骆天身边,看着他浑身的鲜血,面露担忧。 “这点伤死不了。” 骆天咬了咬牙,吩咐道, “带着这些人还有四辆马车,去林子里,找个空旷的地方,今晚上就在这里睡了,明天一早再回上京城。” “是!” 周光正点了点头。 随后,他搀扶着骆天进入了蔡童的那辆马车,然后带领着人们从大路上离开,走入了林子里面。 他们也没有走多远,也就十来丈的距离,大概看不到大路以后,就安顿了下来。 马车上有干粮。 也有专门给蔡童这位清河帮少帮主准备的好吃好喝的。 还有酒。 众多锦衣卫分了。 蔡童已经昏迷了过去,那些镖师们虽然饥寒交迫,但却也不敢出声。 逐渐夜深人静。 林子里也安静了下来,只有低低的虫子叫声,还有呼啸着的冷风。 骆天掀开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那些镖师们都被分隔开,彼此都够不到彼此,彼此之间也都有锦衣校尉看管。 周光正和汪榭也都没有睡。 两人拎着刀,来回巡逻。 他算是放下了心来。 “呼!” 骆天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整个掌心上,血肉模糊。 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痛。 肩膀上,皮肉翻卷着,倒是洒了一些金创药,但都是最普通的药粉,止血的效果也一般,鲜血还在慢慢的往外渗透,大半个飞鱼服都浸湿了。 “我记得有治伤的灵药。” 他闭上了眼睛,然后进入了锦衣卫所的丹药房里面。 “九品金玉散,可用来恢复皮肉伤势,皮肉刀伤不留痕。” “自动消耗证物房里八百两银子。” 再度睁开眼睛,骆天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瓷瓶。 食指般长,大概有核桃那么粗。 他右手抓着瓷瓶,用牙齿咬掉了上面的塞子,顿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香味道。 “希望这药散不让我失望。” 骆天叹了口气,将药散陆续洒在了肩膀上,掌心上。 随后,又是盘膝闭目。 心神也沉浸在了丹药房之中。 毕竟,丹药房有妙用。 心神沉浸里面,能够加快一倍伤势的恢复速度。 正文 第十章重要线索 一夜安静。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大亮的时候,骆天睁开了眼睛。 天边的鱼肚白随着霞光万丈而正慢慢的变淡。 骆天看了看自己的左右掌心。 伤口竟然已经愈合了大半,虽然不是完全如初,但却已经可以握刀。 肩膀上的伤势严重些,不过也已经恢复不少。 鲜血不再外流。 黑色的血痂贴在肩膀上,在边缘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些爆皮的情况。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还有些痛。 但却轻微很多。 “这恢复速度倒是真快。” 骆天暗暗自语。 以正常的速度来估计,恢复成这样,至少需要半个月,而他在丹药和锦衣卫所的双重辅助下,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 “恭喜宿主,抓捕重要人犯蔡童,奖励成就值20点。” 系统里传来了提醒的声音。 骆天意念扫了一眼,原本25点成就值变成了45点。 缉查官,追捕官,审判官。 骆天的视线在这三个成就上面扫过,然后又透过马车的帘子看向了外面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蔡童。 “解锁审判官成就。” “恭喜宿主,获得九品审判官成就。” “宿主享有破心之音,可在审判人犯的时候,以破心之音击溃对方的心里防线,获取重要的证据。” 脑海里有着一系列的信息出现。 同时,45点的成就值也变成了35点。 骆天掀开马车的帘子,从车厢里面走了出来。 “骆大人!” 周光正听到脚步声,连忙赶了过来。 “没事,别吵到兄弟们。” 骆天摆了摆手,然后来到了这剩余的三辆马车前。 按照感知之手的提示,这里面应该还有除了蔡童之外的罪证。 是什么呢? 骆天掀开第一辆马车的车帘。 里面是一个红木箱子。 “打开它!” 骆天说道。 周光正钻进了车厢,用绣春刀将箱子的盖子撬开了。 里面是一些字画。 周光正从里到外翻腾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去看看下一辆车。” 第二辆马车里面是个同样的木箱子,里面是一些书信之类的东西,骆天随机检查了几封书信,发现都是一些诗词之类的心得。 就是几个文人进行的诗词交流。 没有涉及谋反的内容。 至于第三辆马车里面,则是一些书籍,看样子应该都是比较古老的书籍,有一些还是已经绝版了百年的竹简。 至于这些书籍里面的内容,则都是外面流传的名家作品。 也和谋反扯不上联系。 “骆大人,这……” 周光正面色有些凝重。 现在,他们把蔡童的一条胳膊都砍了,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话,不好收场。 单凭秦府的那件事,可压不下清河帮的怒火。 “把那孙子给我弄过来。” 骆天将绣春刀插在了地上,坐在了马车旁边的木桩上。 周光正将迷迷糊糊,已经发起了高烧的蔡童拎过来,按倒在了骆天的脚下。 “姓骆的,你够狠!” 蔡童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道, “我清河帮绝对不会放过你!” 骆天眯着眼睛,扫了一眼蔡童,然后指着身后的三辆马车,说道, “这里面应该有一些秘密,你说出来,我不折腾你。” “狗屁的秘密!” 蔡童冷声说道, “就是普通的镖车,最大的秘密就是我,本想躲了你,没想到……” 砰! 骆天一脚踹在了蔡童的肩膀上。 “啊!” 蔡童翻滚出去,痛的浑身颤抖。 周光正又将其拖拽到了骆天的脚下。 蔡童面色惨白,哆嗦着说道, “别,别打了,我要痛死了……我真的不知道有什么秘密,这就是普通的镖车,我们……” “说!” 骆天突然怒目圆瞪,口吐破音。 雄浑而峥嵘的音调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重重的砸在了蔡童的耳膜上。 也砸在了他的心里。 一旁的周光正猝不及防,也是被这一声咆哮震的面色恍惚。 这蔡童更是目光呆滞下来,他僵硬了一下,低声道, “镖车上的东西,都是……是户部左侍郎薛礼熊的……家当,但这些是障眼法,每个箱子的底部都有夹层……三个箱子共有三张图……拼凑在一起,是户部今年即将运税银入上京城的路线……” “我爹和刺史大人要劫了这批税银,为东山再起……” “啊……” 破心之音失效,蔡童猛地回过神儿来,眼睛瞪大到了极点。 而那一张脸更是惨白无比。 他似乎说出了一些至关重要的秘密? “原来如此。” “我还以为是箱子里的东西,没想到是箱子的夹层。” 骆天面露微笑。 怪不得他的感知之手也没有发现。 毕竟感知之手还无法做到十分精确的确定罪证的所在。 他拍了拍蔡童的脸,然后起身走向了第一辆马车。 少许的功夫,他从里面取出了一张残图,然后是第二张,第三张。 三张残图凑在一起。 上面标记着三条红色的线,分别是从江南扬州,山东青州,还有辽东江州,这三个大夏朝最富庶之地,运送税银入上京城的详细路线。 “还有刺史大人。” 骆天一边将这些残图收入怀中,一边看向了蔡童,冷声道, “是徐敬业徐刺史吗?他在你清河帮里躲着?” 蔡童恍惚了一下,直接昏倒了过去。 他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但即便他不说,骆天也基本上确定了,就是起兵谋反的江州刺史徐敬业无疑。 早就有传言他没有死,现在看来应该就是真的。 骆天笑了笑,看向了有些目瞪口呆的周光正。 刚刚听到的消息太过于震骇。 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 骆天指了指远处的那些镖师们,然后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如果是一些小证据,小线索,骆天会带着这些镖师一并回上京城,多少能算一份人头功劳,但如此大的劲爆线索,就没必要带这些人了。 带着他们,一踏入上京城的大门,就会被清河帮的那些眼线发现。 到时候。 孙鱼龙那些人狗急跳墙,自己这些人怕是都走不到锦衣卫府衙。 直接会被截杀在半路。 所以。 这些累赘全都杀了,一了百了。 “明白了!” 周光正点了点头,抽出了绣春刀。 他走向了那些镖师们。 他手底下的那些锦衣校尉们,也似乎明白了什么,纷纷的将绣春刀抽了出来。 “大人,你们……啊!” “不要杀……” “救命啊!” 随着周光正用刀捅进了一名镖师的脖颈,这些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纷纷尖叫了起来。 但是,无济于事。 很快数十名镖师都是被捅了个窟窿,倒在了地上。 鲜血流淌,地面上变的殷红,而且泥泞。 骆天站了起来。 周光正,汪榭,还有那二十名锦衣校尉,也都是站了起来,并凑到了骆天的身旁。 人们的目光灼热,面色凝重。 骆天将绣春刀抓起来,握在手中,冷声道, “这件事情做成了,咱们兄弟们大半辈子都能吃香的喝辣的,上京城的最好的青楼福林苑,那些戴罪的千金小姐,王公贵族娘们儿,随便你们玩。” “但前提是,活着!” “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周光正,汪榭彼此对视一眼,跪在了骆天的脚下,齐声道, “我等唯骆总旗马首是瞻!” 二十名锦衣校尉,也是纷纷跪倒在地,声若洪钟, “我等唯骆总旗马首是瞻!” “好!” 骆天抽出绣春刀。 冰冷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烁出阴森光芒。 他用力将绣春刀戳在地上,大声道, “就让我带着你们搏一场够吃喝一生的功名利禄!” 唰! 周光正,汪榭,还有二十名锦衣校尉,也都是纷纷将绣春刀抽出,戳在面前的地上。 寒芒冷冽。 众人的脸上闪烁出无与伦比的峥嵘和热切。 …… 上京城内。 清晨的阳光刚刚升起,大部分的百姓还没有起床。 街道上只有那些卖早餐的摊主们,他们摆放好了桌椅板凳,炉灶里升腾着熊熊烈火,铁锅里的则是冒着热腾腾的雾气。 偶尔传出两声吆喝声。 驾!驾!驾! 街道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队穿着大红飞鱼服的锦衣卫,正带着满身鲜血,呼啸而来。 他们速度极快。 从街道中央,那些摊位的旁边,飞驰而过。 没有丝毫停顿。 这冰冷的天气都遮掩不住那浓烈刺鼻的血腥味道。 “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锦衣卫和什么人动手了吗?” “敢和锦衣卫动手,事情肯定不小啊。” 街道上的人们议论纷纷。 这些人正是骆天,周光正,汪榭,以及包括蔡童在内的总共十人。 剩下的人还在城外,他们后续会走回上京城。 因为只有九匹战马。 有一匹是王良的坐骑,还有八匹是从镖车上卸下来的。 此时的蔡童,则是被换上了锦衣卫的飞鱼服,并再次打晕。 由张光正看守。 两个人同乘一匹马。 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能够发现蔡童的存在。 希律律! 一阵战马疾驰,众人出现在了锦衣卫府衙。 骆天用力勒紧了战马的缰绳,那马蹄用力的向上抬起,然后又是重重的的砸在了地上,咔嚓一下子,地面上的青石砖都是被砸出了些许的裂纹。 “快!” 骆天翻身下马,周光正等人也是抱着昏迷的蔡童跑了下来。 众人将蔡童护在中间,急匆匆的涌入了府衙里面。 “你们去诏狱。” “我去请百户大人!” 骆天吩咐道。 正文 第十一章仆从 “消息当真?” 赵云海来到诏狱。 此时此刻,蔡童已经被锁在了刑墙上。 脖子上吊着铁环,手脚也都被铁链子拽着,凄惨无比。 而他右臂上的伤口则是已经被骆天处理了一下,涂抹上了金创药。 这么重要的犯人,绝对不能让他死了。 “千真万确。” 骆天从怀里掏出了之前搜到的三张残图,交到了赵云海的手中, “百户大人您看。” “扬州,江州,青州,确实是户部运送税银来上京城的主要城市。” 赵云海眉头微皱,眼中闪过寒光, “真是没想到,户部侍郎薛礼熊,竟然也勾结了叛党!” “还有这清河帮,我本来就是想找个由头,将他们给收拾一下,没想到误打误撞,他们竟然真的也在辅佐徐敬业!” 赵云海拍了拍骆天的肩膀,脸上的赞许之色掩饰不住, “你小子可真行,就凭这两点线索,我都够再给你升职了!” 这两条线索,足够搬倒一位户部侍郎,正四品,还有一个偌大的清河帮。 功劳滔天。 他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骆天了,这运气简直好到爆。 “都是百户大人教导有方。” 骆天笑道, “若不是您给机会,您指点我盯着清河帮,我怎么能发现这么重要的线索。” “哈哈。” 赵云海脸上笑意更浓。 骆天说的这些话,让他心里舒坦。 他指了指囚牢的门口,骆天会意,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只留下汪榭等人看管着蔡童。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两人来到了囚牢的茶水房,赵云海倒上了两杯凉茶,一杯递到了骆天面前。 “谢百户大人。” 骆天接过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道, “卑职想直接从清河帮的永德坊分舵下手。” 他们刚收拾了秦学定,虽然是证据确凿,但也惹的朝中泰山党不快,这时候如果再继续针对户部侍郎薛礼熊,一定会惹的对方剧烈反抗。 实为不智。 而且,他们现在也只有这一份残图,还有蔡童的口供,就算想扳倒薛礼熊也有些困难,不如从清河帮下手,寻找更多的证据。 还能不引起泰山党的注意。 而更主要的是,骆天经过上次的检查,确定清河帮分舵里,有更重要的线索。 尤其是那处校武场。 当初他的手跳动的厉害。 “不错。” 赵云海点了点头,骆天的方向和他的想法一致。 他看了骆天一眼,又道, “但是这清河帮在永德坊的分舵,可没那么好收拾,那里的大管家孙鱼龙,是八品圆满的高手,就算把你们手底下的这些人全都算进去,也拿不下他。” “我可不想把你这么一个好苗子折在里面。” 赵云海轻轻的抖动了一下那殷红的飞鱼服,脸庞上闪烁出冷冽,道, “我跟你一起去。” “孙鱼龙我来对付,剩下的人,就交给你们。” 骆天连忙拱手, “多谢百户大人。” 顿了一下,骆天又说道, “赵大人,卑职想把沈三练他们也带上。” “哦?” 赵云海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道, “你的手下,你看着办,给你半个时辰安排。” “是!” 骆天点了点头。 他没有再管这囚牢里的事情,而是立刻找了几个手下,分别去找沈三练等人。 之所以带上沈三练等人,是为了招揽人心。 这场比试到现在,自己已经完全的胜了。 但如果只是胜了这些人,还不足以让他们心服口服。 让他们参与进这件案子,给他们一部分功劳,这才能够让他们完全被折服,以后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做事。 如果这样还不能让这些人老实的话,骆天日后就得想办法清理掉他们。 嘎吱! 骆天暂时回到吏房候着。 温暖的光透过窗户照耀进来,吏房里有些温暖。 骆天靠在自己的座位上,然后暗自打开了锦衣卫系统。 “恭喜宿主,审判得到重要线索,奖励成就值25点。” 之前骆天就听到了这句提示,但并没有时间看。 现在难得空闲。 抓紧时间看看能不能换新的东西。 毕竟马上要和整个清河帮分舵动手,没点傍身的东西他心里发虚。 随着25点成就值到账,原本的35点成就值变成了60点。 骆天想了想,选择兑换仆从。 “恭喜宿主,获取锦衣仆从一人。” 一阵光影闪烁,60点成就值减成10点,而在锦衣卫所里面,则是出现了一道身影。 这是一名妙龄女子。 黑发被皂帽束着一半,披肩一半。 脸蛋白皙,身段紧致而丰腴。 几乎就是完美。 她同样身穿着飞鱼服,腰间佩戴着绣春刀,安静的站在练功房里,给人一种冷冽无双的即视感。 骆天的意识转移到女子身旁,然后看到了她的信息。 姓名:北洛水。 年龄:十九。 实力:八品中期。 武功:八品天幕刀,八品浮云劲。 权限:锦衣卫所内无限制,目前不可离开锦衣卫所,但可附身宿主十息时间,宿主突破八品实力后,可具现。 “卑职见过骆大人。” 北洛水脸颊上浮现出温顺,单膝跪地。 “起身。” 骆天抬了抬手,北洛水站了起来。 “骆大人……”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喊叫声,骆天眉头皱了一下,迅速的退出了锦衣卫所。 只见之前派出去的三名手下,将沈三练,赵玉雄,还有李光括三名小旗带了回来,而他们身后还跟着自己的手下。 浩浩荡荡有三十人。 不过,沈三练等人并不知晓骆天叫他们回来的意思,此刻脸上都有些不忿。 “总旗大人,这么急着叫我们回来,有什么事啊?” 沈三练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他觉的,骆天这是故意耽误他们时间,影响他们寻找线索。 “就是,以后若是三番五次的叫我们回来,我们还找不找线索了?” 赵玉雄也是皱了皱眉头。 “你们两个别……” 倒是李光括小声的阻拦他们,让他们不要乱说话。 他对着骆天拱了拱手,笑着问道, “总旗大人有什么吩咐?” 骆天抬眼扫了三人一眼,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慢条斯理的倒上了三杯茶水,并排着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然后,道, “我昨晚上抓捕了清河帮的少帮主蔡童。” 嘶! 这话一出,沈三练等人都是一愣,看向骆天的视线也变的不可思议起来。 那蔡童是随便能抓的吗? “我审了他。” 骆天继续道, “并得到了非常关键的消息。” “我已经请示过了百户大人,准备带人将清河帮在永德坊的那处分舵,给抄了。” “我现在缺人手,你们要不要一起过来?” 骆天指了一下桌子上的三杯茶。 意思很明显。 愿意帮忙的就过来喝茶。 “这……” 沈三练和赵玉雄面面相觑。 骆天这句话,基本上已经说明了,这场赌局,骆天完胜了。 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丝毫的线索。 而骆天请他们帮忙的意思,他们也是明白。 但有些犹豫。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傻啊!” 李光括狠狠的扫了这沈三练和赵玉雄一眼,然后也不再管他们,自己先走上前,直接端起了茶杯,一仰而尽。 “卑职愿听总旗大人调遣!” 李光括单膝跪在了骆天的面前。 “你们呢?” 骆天将两杯茶往前推了推,眉宇间也是闪过了几分冷冽。 “卑职……” 赵玉雄先是低着头端起了茶杯,然后一饮而尽。 他同样跪在了骆天的脚下, “愿听总旗大人调遣!” 沈三练看着骆天那逐渐冰冷下来的眼神儿,最终也是不敢再坚持,喝了茶,跪了下去, “卑职愿听总旗大人调遣!” “以后就是兄弟。” 骆天淡淡的看着三人,道, “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跟外面的兄弟说清楚,一刻钟后,在府衙门口集合。” “去永德坊!” “是!” 三人纷纷拱手。 …… 一刻钟后。 骆天陪同着赵云海,出现在了锦衣卫府衙门口。 赵云海只带了两名手下。 都是他的贴身心腹,平日里帮他传递消息之类的,并没有通知另外一位总旗。 而骆天这边,周光正,汪榭,沈三练,李光括,赵玉雄,五位小旗,各自带着自己手底下的锦衣校尉,到齐了。 “见过百户大人。” “见过总旗大人。” 众人纷纷拱手行礼。 “嗯。” 赵云海扫了众人一眼,尤其是多看了沈三练和赵玉雄两人几眼,然后拍了拍骆天的肩膀,赞许道, “不错,没让我失望。” “都是百户大人教导的好。” 骆天恭敬拱手, “卑职定不会让百户大人失望。” “那就走吧。” 赵云海点了点头,很快,他的一名随从牵过来了一匹黑色战马。 英武雄伟。 赵云海翻身上马,勒了勒战马缰绳,朝着永德坊的方向走去。 “都跟上!” 骆天大喝道, “去永德坊!” “是!” 一众锦衣校尉纷纷握紧了绣春刀,跨步而出。 那气势,冷冽非凡。 正文 第十二章七品 哗啦啦! 一众锦衣卫呼啸而过,整个永德坊都是隐约紧绷了起来。 这么多的锦衣卫,肯定不是小事。 “出什么事情了?” “你看,又是清河帮分舵的方向。” “清河帮不会是要栽了吧?” 路上的人们感受着锦衣卫身上扩散出来的阴冷煞气,纷纷面露好奇。 有不少人跟了过去。 既是看热闹,也是要打探一下最新的消息,以方便自己身后的势力能够做出最有利的应对。 驭! 赵云海勒住战马的缰绳,一众锦衣卫浩浩荡荡的停在了清河帮分舵的门口。 守在大门口的那两个帮派喽啰见状,面色顿时惶恐。 一人急急忙忙的跑进去报信。 另外一人则是硬着头皮来到了众人面前,他微微拱手,道, “官爷您这……” 砰! 骆天不由分说,直接一脚踹过去,将这喽啰踹出去丈许之远。 他冷声道, “锦衣卫办案,速速让开!” “汪榭,赵光括,沈三练,你们三个,带着人把这处分舵的前后以及侧门都给我封了,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杀无赦!” “是!” 三人分别带着手底下的人,朝着两边分散开。 很快,将这分舵包围了起来。 骆天转身看了一眼赵云海,见后者并无动静,他又是对周光正使了个眼色,道, “破门!” 哗啦! 周光正带着十名锦衣校尉蜂拥而上,直接将那紧闭着的黑色大门给撞开了。 “什么人?敢扇窗我清河帮分舵!” “找死不成!” 这时候,庭院里面传来了一个阴沉暴怒的咆哮声。 只见四五十名手持兵器的帮众,纷纷蜂拥而出,煞气森然,而在他们的最前面,便是骆天之前见过的孙鱼龙。 他手里拎着一把宝剑,狭长的眸子里闪烁凶光。 “骆总旗,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到迎面而来的骆天,孙鱼龙目光发寒,抓着宝剑的手也微微紧绷, “上次不是刚刚让你查过?怎么今天又……” “孙鱼龙。” 骆天冷冷的打断了对方,阴声道, “你不提上次,我还能给你几分薄面,你既然提了上次,我就跟你说清楚。” “你口口声声说蔡童早就离开上京城,但为什么我昨日亲眼看着他出了延平门?还是坐的王氏的镖车?” “你……” 孙鱼龙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一变,怒道, “你抓了少帮主?” “不错!” 骆天冷笑道, “我不仅抓了他,还找到了你清河帮勾结叛党的证据,今日,便是要来拿你们归案!” 咻! 骆天将绣春刀抽出,寒光刺在孙鱼龙的眼睛上,他狞笑道, “识相的,你束手就擒,锦衣卫还能给你留个全尸,否则……我踏平了你这处分舵!” “阉贼走狗!” 孙鱼龙目光闪烁了一下,怒声道, “你血口喷人,我清河帮清清白白,分明是你锦衣卫栽脏陷害!” “竟然还要抓我们少帮主!” “清河帮绝对不会屈服于你们!” “我跟你们势不两立!” 哗啦! 孙鱼龙直接抽出了宝剑。 血红色的剑光闪烁,显得格外煞气逼人。 而他身后的那些帮众们也是丝毫没有迟疑,纷纷抽出了兵器。 “老东西。” 骆天扭动了一下脖颈,冷声道, “你这是要抗命了?你可知道违抗皇命的下场?” “我去你的皇命!” 孙鱼龙怒吼道, “你们栽脏陷害,我就算死也不会如你所愿!” 咻!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孙鱼龙一剑掠过。 血红长剑好似电光火石,直奔骆天的面门而来。 杀机毕现。 “找死!” 而这时,一直骆天身后的赵云海,也是动手了。 他一巴掌拍在马背上,整个人宛如红色流星,直接飞跃到了骆天的身旁。 哗啦! 他拽住骆天的肩膀,将骆天拽到了身后,同时,左手持绣春刀,向前横扫。 阴寒的刀光好似雷霆万钧。 砰的一声。 直接将孙鱼龙的血红色剑光给震散。 哗啦! 孙鱼龙也是面色一白,踉跄着倒退了出去。 “八品圆满你……赵云海?!” 孙鱼龙勉强站稳身形,看向赵云海的目光变的惊恐。 赵云海,是城西锦衣卫的头目之一,也曾经屡次三番和江湖人有过冲突。 这人武功凶狠诡辣,不少人死在他的刀下。 孙鱼龙虽然也是八品圆满,但对上赵云海,心里却并没有底气。 毕竟拳怕少壮。 彼此之间的年纪差着二十几年。 “若非亲眼所见,本官还不信,区区清河帮分舵的舵主,又是在这上京城之地,怎么敢对我锦衣卫动手?” 赵云海轻轻的用右手食指抹了一下绣春刀的刀锋,狭长的眼眸盯着孙鱼龙,冷声道, “看来,你们这些江湖人,有点太猖狂了!” “今日就让本官洗洗你的狂傲!” 轰! 赵云海右脚猛的一蹬地面,脚下的青石板碎裂,而他的身影也是宛如一团血红,奔向孙鱼龙。 人如虎,刀如龙。 “可恶!” 孙鱼龙目光阴森,挥剑相映。 火红的剑光好似烈焰蒸腾,在面前萦绕成一片森森剑影。 砰! 赵云海的绣春刀从中间劈下。 低沉闷响传出。 那一片火红直接炸裂,紧接着,这刀光带着惊雷之势头,直接毫无悬念的落在了孙鱼龙的肩膀上。 噗! 鲜血飞溅,孙鱼龙的那握着长剑的右臂,直接飞了出来。 干脆利索! “啊……” 孙鱼龙面色大骇,但不等他回过神儿,赵云海又是转身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 砰的一声,人们几乎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 孙鱼龙倒飞出去。 轰隆! 他重重的撞在了后面的墙壁上,墙壁直接碎裂,坍塌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孙鱼龙被那些砖瓦和残垣断壁埋在了地上。 “七品……你竟然……” 孙鱼龙惊恐的抬起头,看着红衣猎猎的赵云海,面色格外惨白。 对方刚刚那一刀。 已经有了七品的意境。 他没想到,这赵云海竟然天赋如此之高! 咻! 绣春刀入鞘,赵云海没有再理会废掉的孙鱼龙,而是看向了一旁有些震惊的骆天,冷声道, “剩下的事情交给你。” “把证据找出来。” “有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是!” 骆天面色冷冽,带着周光正等人冲入这分舵大门之内。 “拦住他们!” 孙鱼龙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怒声吼道。 哗啦! 那些帮众们原本被赵云海的刀吓住,但听到了孙鱼龙的命令,一个个又是重新握紧了刀剑,朝着骆天等人杀来。 “全杀了!” 骆天眯着眼睛看向对方,冷声下令, “除了孙鱼龙!” “是!” 周光正等人,纷纷汹涌而上。 双方就这么厮杀在了一起。 骆天并没有加入厮杀,而是带着两名手下,飞快的朝着分舵后面跑去。 他害怕孙鱼龙还留着后手,将宅院里的那些证据给毁掉。 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拿到手才行。 咻! 骆天先是冲到了那处隐藏在竹林里的阁楼前。 阁楼有三层。 门口有着一名小厮模样儿的男子守着。 “什么人,你……” 这人见到骆天,本能的就拔出了腰间的刀,但是他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还没来得及将刀挥舞出来,瞬间被骆天隔开了喉咙。 “呜呜!” 这人捂着脖颈瘫软在地,鲜血流淌了一片。 骆天则是直接一脚踹开了大门,然后朝着里面看去。 一层是一间大厅。 几案环绕,几案后面都是摆放着坐席,应该是会客交谈的地方。 骆天以感知之手扫过,并没有发现异常,然后又冲上二楼。 这里是休息的地方。 两间屋子并排着,中间有一片空着的类似于厅堂的地方,摆放着竹子,还有一张喝茶的桌子。 骆天同样没有什么发现。 他又冲到了第三层。 这里有一间上了锁的屋子。 骆天的手在屋子门口上扫过,迅速的感受到了异状,他一脚将屋门踹开,然后冲了进去。 这里应该是书房。 一张书桌正对着门口,书桌的后面是一排红木架子,上面摆放着不少的书籍。 一柄阴阳金刀,挂在了书架的旁边。 书架的左侧面是一个花盆,里面同样种着竹子。 “罪证在哪里?” 骆天施展感知之手,迅速的在这屋子里的四处扫过。 当这掌心经过书架的时候,掌心里的颤动顿时明显了许多。 他眉头皱了起来。 整个书架上有足足几十本书。 这证据该怎么找? “这是……” 顿了一下,骆天发现了书架上的奇异之处。 书架的每个格子里面,只有一本书,而每一个格子的下面,都雕刻着一个很小的字。 甲乙丙丁等,还有相应的数字配合。 骆天隐约想到了什么,但是还没办法确定,他皱着眉头,努力的想。 “这些东西……” 骆天思考的时候,不经意间靠在了书桌上,然后右手摸到书桌侧面摆放着的一本书。 他的掌心再度跳动了起来。 “这本书也是罪证?” 骆天疑惑的翻开书,然后从里面掉出来了一封信。 信里面是一些奇怪的,完全不着边际的文字。 甲一三六七。 丙三五二六。 等等。 虽然这些东西非常的怪异,但骆天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反应了过来。 这是类似于摩斯密码的东西。 只要按照信上的标志,在书架上找到对应的位置,就能确定一个字。 如此类推,就能确定这封信的内容。 “清河帮的手段,倒是不简单啊。” 骆天舔了舔嘴唇儿,一边将信揣在了怀里,一边对随后跟上来的两名手下吩咐道, “你们两个留下,把这间屋子给我看好了,任何东西都不要动。” “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正文 第十三章火药桶 骆天直奔校武场。 偌大的校武场上空无一人。 只有一排排的兵器架子立在左右。 骆天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异常,然后再一次开启了感知之手。 自从进入了校武场以后,掌心里的跳动一直都很快。 无论他走到那里,都没有改变。 “整个校武场?难道在地下?” 骆天低头看向了脚下的地面。 经过常年人们练武的摔打,踩踏,地面上的青砖有着不少的碎裂。 不过,在最北面的位置,却有着一块空地,显得十分平坦,上面的砖瓦也是都完好无损,似乎并没有被人踩踏过。 “一定在这里。” 骆天跑了过去,他先是用绣春刀的刀鞘敲打了一下地面,然后便是又慢慢的将这些青砖给翘了起来。 撬开了大概方圆三尺左右的范围左右,下面的秘密也显露了出来。 这下面是一个铁盖子。 掀开这个盖子,就能够看到一条木梯。 梯子通往的深处,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密室,而里面,还弥漫着一种浓浓的火药味道。 “看来是一些惊天动地的东西。” 骆天摸了摸鼻尖,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兴奋。 然后他顺着梯子走了下去。 当他真正看到下面的情形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个密室的范围,几乎和整个校武场一般大小,而这里面铺满这无数的黑色火药桶,每个火药桶大概有半人高,腰一般粗。 火药桶的顶部还留着引线。 显然都是已经准备好的火药桶。 如此数量的火药,如果爆炸的话,能够产生的威力不可想象。 “这案子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啊!” 骆天眼睛里闪烁出了炙热而冷冽的光。 火药,在大夏朝是严禁之物。 一般来说,如此大量的火药,只有工部才有可能拿的出来。 清河帮的分舵里,有这么多,工部里的人肯定脱不了干系啊! 朝廷衮衮诸公,天下江湖,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这可真是锦衣卫大展身手的好时机。 骆天笑了笑,准备出去给赵云海报信,但走到密室门口的时候,他又是停下了脚步。 “收集赃物。” 他对锦衣卫所下了命令。 这几十桶的火药被他收了两成。 这东西,日后自己可能会用的到,留一些正好。 然后,他离开了密室。 …… 骆天回到前门的时候,汪榭等人已经收拾妥当。 孙鱼龙被绑了起来,而那些帮众们则是纷纷的被杀了。 门前一片鲜血。 浓烈的血腥味道让整个天地都显得压抑。 赵云海依旧是坐在那战马的马背上,纹丝不动,笔挺的身子好像是一棵古松。 骆天走了过来,微微的拱了拱手,小声道, “百户大人,有天大的发现。” “嗯。” 赵云海点了点头,然后便是翻身下马,朝着这分舵里面走去。 骆天识相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两个人先是来到了那处隐藏在竹林里的阁楼上。 骆天将自己发现的那封信,还有自己推断出来的摩斯密码都告知了赵云海。 “按照你们骆大人的说法,帮我看看这封信里面写的是什么。” 赵云海对着旁边的两名锦衣校尉吩咐道。 “是!” 两人拱了拱手,便是开始研究了起来。 骆天则是又带着赵云海走向了校武场,当后者也看到那足足数十桶的黑火药的时候,这一贯平静的脸色,也是有些震惊了。 “你知道这么多的黑火药,能够产生多大的爆炸威力吗?” 赵云海仔细的数了数,扭头看向骆天,问道。 “卑职没有概念。” 骆天摇了摇头。 “哼!” 赵云海轻轻的哼了一声,道, “足以将整个永德坊都夷为平地。” 嘶! 骆天听到这个判断,心里也是忍不住的惊了一瞬。 他知道这些黑火药的威力,但也是没想到,威力会如此巨大。 这永德坊。 可是足足有方圆数百丈的面积啊。 “如此多的黑火药,这些家伙到底是要做什么?” 骆天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或许解开了那封信,就清楚了!” 赵云海带着骆天走出了这处密室,给骆天使了个眼色,骆天便是重新将密室的盖子给盖好了。 这时候,那两名锦衣校尉也拿着信跑了过来。 “百户大人,总旗大人,你们看。” 赵云海接过了信,身子陡然一僵。 “百户大人?” 骆天面露疑惑。 “你自己看。” 赵云海将信交到了骆天的手里。 骆天低头扫了一眼,眼睛也是陡然间瞪大起来,惊骇无比。 信里所说的内容,竟然是刺杀女帝。 半月后,是女帝秋围。 到时候女帝会带领着朝臣前往万岁山。 而清河帮竟然和禁军串通,要在万岁山里面设置埋伏,而这些黑火药就是要用来布置陷阱的。 骆天目光冷冽,扭头看向了那两名锦衣校尉,冷声道, “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是!” 两名锦衣校尉面色凝重,连忙应下。 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也是不敢胡乱往外说的。 “上京城里,勾结禁军刺杀女帝。” “上京城外面,劫掠税银,准备东山再起。” “朝廷里有泰山党参与,还有禁军参与,江湖上有清河帮相助,这徐敬业就是区区一个江州刺史,应该搞不起如此大的动静。” 赵云海双手负在身后,抬头看向了那不知道何时变的暗淡的苍穹。 骆天也是点了点头,道, “是啊,幕后,肯定有更大的黑手。” 骆天和赵云海彼此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似乎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但是谁也没有说出口。 沉默了许久。 赵云海扭过了头,盯着骆天问道, “如果让你接着往下追查,你打算怎么做?” 骆天想了想,道, “自然是先保陛下安危。” “找到与清河帮勾结的禁军,将这一棵钉子拔掉。” “然后再处理劫掠税银的事情,距离税银进京,还有两个月,时间上来得及。” “到时候,我们还可以集中人手,将清河帮一股脑儿的端了。” 骆天没有提到泰山党,也没有提禁军后面的人。 因为他知道,无论是泰山党,还是禁军后面代表着的勋贵军戚,在朝中都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直接针对他们的话,怕是很难撼动。 只能慢慢剪除其羽翼。 伺机而动。 “你和我想的差不多。” 赵云海满脸赞许的点了点头,道, “但要这么做,有一个前提。” 骆天点了点头,道, “我知道,不能走露风声,打草惊蛇,咱们对付禁军,就得选别的缘由,无论什么缘由都行,就是不能和谋反相关。” “而那么做的话,就更加束手束脚了。” 禁军背后是勋贵军戚,这些人要么跟着跟着先皇打下了这万里江山,爵位世袭罔替,要么如今手握重兵,威震一方。 就连女帝都要对他们仰仗几分。 实在不好对付。 “很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赵云海拍了拍骆天的肩膀,力道非常的沉重, “把咱们两个都搭进去。” 这件事办不好,到时候勋贵军戚那帮家伙找茬儿,女帝说不得就得把骆天和赵云海推出来,平息那些人的怒火。 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 骆天想了想,拱手道, “卑职愿意听从百户大人安排。” 他本意上,是不想错过这次机会的。 但他并不清楚赵云海的意思,所以,不敢表态太明显。 所以说的比较委婉。 “呵。” 赵云海自然是明白骆天的意思,他扭头看了后者一眼,笑道, “说实话,我这心里犹豫啊。” “我走到这个位置,用了十年,就算不做这件事情,也能稳稳的升到千户,最终荣归故里,这辈子也不亏。” “但若是做这件事情,成了,我固然能真正的成为锦衣卫里手握重权的人物,呼风唤雨,但若败了,却也会一切都烟消云散。” “想要更好的未来。” “但是,也舍不得眼前的一切啊。” 骆天没有说话。 他明白这种心思。 这是人之常情。 他就这么安静的站在赵云海的身后,等待着后者的抉择。 时间慢慢流逝,转眼间,天色变的暗淡了下来。 一缕霞光弥漫在苍穹上。 这偌大的校武场,也是被染上了一层红色。 赵云海突然是笑了笑, “这机会若是错过了,我真的后悔一辈子,你也得恨我一辈子。” 他转过身,看着骆天,那整张脸都是被漫天升腾而起的霞光给覆盖了进去,他低声道, “做。” “给咱们的子孙后代,也给跟着咱们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争个锦绣前程。” 骆天目光发亮,悍然拱手,道, “卑职愿听百户大人调遣。” …… 大概半个时辰后。 骆天和赵云海重新来到了这清河帮分舵的门口。 两个人彼此看了一眼。 骆天走上前,对着外面街道上的那些江湖人们大声道, “清河帮分舵涉嫌与秦家勾结,参与徐敬业谋反一事,现全部捉拿归案,详细调查。” “尔等江湖人士听着。” “江湖非法外之地,尔等亦为大夏子民。” “日后当敬畏朝廷,敬吾皇万岁。” “不得枉法!” 声音落下,骆天大手一挥,众多锦衣卫带着孙鱼龙,还有一些从这里搜出来的证物走出了大门。 众多江湖人纷纷让路。 而在这人群里,则是有着一些眼睛,在暗地里盯着一切。 待骆天等人离开后,有人道, “孙鱼龙栽了。” “但只是因为秦家那件事,并不影响我们的大事,那批黑火药也没被发现。” “通知主子,照常行事。” 正文 第十四章审 赵云海带着孙鱼龙回了锦衣卫府衙。 骆天带着周光正等人,继续留在了清河帮分舵里。 他们要负责抄家。 当然主要是抄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不能够真的把那些黑火药抄出来。 骆天站在校武场上。 就站在那藏着黑火药的密室入口处。 脚下的青石砖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任何人都看不出什么。 他一边看着众多锦衣卫搜索财物,一边暗中打开了锦衣卫系统。 “恭喜宿主,搜索出重要证物,获得成就值35点。” 那封信和这些黑火药,带来的成就值不菲。 系统里原本的10点成就值,变成了45点。 骆天看了一眼缉查官和追捕官,直接全部进行解锁。 接下来要面对的是禁军,能有多一份手段,就多一份成功的几率。 骆天不敢再心疼成就值。 “恭喜宿主获得九品缉查官成就。” “宿主获得明察之眸,可以发现常人无法看到的蛛丝马迹。” “恭喜宿主获得九品追捕官。” “宿主获得追踪之鼻,可以闻到寻常人闻不到的气息。” 骆天当即进行了尝试。 明察之眸。 眼睛里闪烁过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光晕,他看着脚下的地面,然后视线里的事物都发生了变化。 那些青石砖好像是变成了素描一般,而在砖面上面,则是出现了一些脚印。 杂乱无章。 还有那些不远处的兵器上,也都是有着不少人的手印。 追踪之鼻。 骆天感觉鼻子上有些热热的感觉,然后用力的吸了一口气。 嘶! 这一瞬间,他的鼻子像是变的敏锐了千百倍,空气里的所有味道,全部一股脑儿的涌入了脑海里,更奇妙的是,他竟然能够将所有的味道都分辨出来。 有孙鱼龙的味道。 有蔡童的味道。 还有他曾经遇到过的好几名清河帮帮众的味道。 非常好分辨。 “这两样东西,都将成为我破案的利器。” 骆天目光里闪烁过冷冽。 天色逐渐暗淡。 当最后一抹晚霞从地平线上慢慢消逝的时候,骆天等人也将清河帮分舵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搬空了。 除了地下的黑火药。 骆天留下了沈三练,他带着自己的人马,潜伏在这处分舵里面,十二个时辰互相交替,不分白天黑夜,等待着可能来找那批黑火药的人。 而骆天自己则是带着其他人回到了锦衣卫府衙。 回到府衙,赵玉雄,周光正和赵光括,去处理那些收缴的证物,处理完证物以后,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汪榭这一组则陪着骆天审讯。 骆天带着众人来到了诏狱。 蔡童,孙鱼龙,都是被关押在了诏狱的最深处,彼此的囚牢没有挨着,而是一个在甲字道,一个在丁字道。 就算他们喊的再大声,彼此也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骆天先来到了蔡童面前。 哗啦! 汪榭直接一盆冰水泼在了已经睡着的蔡童身上,冰冷以及伤口上传来的痛苦,让蔡童猛的睁开了眼睛。 “姓骆的……” 蔡童见到骆天,眼睛里闪烁出了阴森,但是他话还没有说出口,骆天就直接一巴掌扇了过来, “不想继续吃苦头的话,就把你的嘴巴放老实点。” 蔡童眼睛里浮现出了浓浓的愤怒,咬了咬牙,最终没敢继续说话。 “看来你挺识相!” 骆天笑了笑,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蔡童的对面,然后用绣春刀架在了蔡童的脖颈上,戳着他的下巴,问道, “那就告诉我,和你们勾结,试图在陛下秋围的时候,刺杀陛下的禁军将领,是谁?” 哗啦! 蔡童听到这句话,眼睛顿时瞪大到了极点。 这是他已知的最大的秘密。 骆天竟然连这些事情都已经知道了? 怎么可能? “孙鱼龙交代了!” 骆天用绣春刀的刀鞘拍了拍蔡童的脸颊,道, “连你们藏在校武场下面的黑火药,孙鱼龙也交代了,所以,你别想再隐瞒了,否则……” 骆天抓着绣春刀刀鞘的手猛的紧绷,直接顶在了蔡童的脖颈上。 蔡童呼吸困难,脸庞顿时涨红。 而眼睛里更是难以形容的惊恐和震骇。 孙鱼龙也交代了? 他不敢相信。 他感觉脑袋里像是被人塞进了一团浆糊,迷糊的不知所措。 “说!” 这时,骆天猝不及防一声怒吼。 同时施展了破心之音。 蔡童眼睛里的神色顿时变的恍惚,他迟疑了一下,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不知道。” “父亲说,为了保证安全起见,只有在秋围的前一天晚上,这人才会带着信物出现。” “信物是什么?” 骆天急忙问道。 “信物是一封信,上面是清河帮特有的清河符书。” “只有对照着竹心阁三层书架上的那些书,才能够看懂清河符书。” 哇! 蔡童说到这里,这脸色突然是变的格外惨白,然后忍不住的呕吐了起来。 而那一双眼睛也是变的失神。 瞳孔涣散。 骆天皱了皱眉头。 这家伙似乎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得需要休息了,不能再继续施展破心之音。 但是这些线索,并不足以找到那位试图行刺女帝的禁军首领。 “去审孙鱼龙。” 骆天又带着人来到了关押孙鱼龙的囚牢。 孙鱼龙比蔡童的状态还要灿,毕竟他可是硬挨了赵云海一脚,胸口的骨头都裂了,五脏六腑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气息萎靡,整个身子全部都是靠铁链支撑着。 看样子随时要死去。 “弄醒他。” 骆天摆了摆手。 汪榭走上前,拍了拍孙鱼龙的脑袋,后者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眼睛里闪烁出阴森, “你们……” “我不想听你的废话。” 骆天直接上前,用右手抓住了孙鱼龙的下巴,微微用力,后者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骆天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和你们勾结的禁军将领,是谁?” “你……” 孙鱼龙眼睛一瞪,满脸恍惚。 “说!” 骆天施展破心之音。 孙鱼龙的身子僵硬住,眼睛里闪过一丝纠结,并没有立刻开口。 显然,破心之音对付这种实力明显高于骆天的人,并不是非常的顺利。 “说!” 骆天再度怒喝。 孙鱼龙最终没有撑住,他恍惚道,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是负责北城防卫的某位将领,因为那些黑火药将通过北城的芳林门运送去禁苑的万岁山。” 孙鱼龙说到这里,猛的惊醒,他看向骆天的目光更是变的惊惧无比。 自己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线索都说出来? “很好。” 骆天拍了拍孙鱼龙那呆滞的布满皱纹的脸,脸上露出了冷笑, “等找到那位禁军将领,我会给你记一功的。” “啊……不!” 孙鱼龙发出愤怒的咆哮。 挣的墙壁上的铁链子哗啦啦作响,突然,他声音一滞,一口发黑的鲜血喷了出来。 …… 骆天离开诏狱,然后找到了同样没有休息的赵云海。 此时此刻,赵云海已经命人将所有参与秋围的禁军将领,包括他们的详细信息,都给准备齐全了。 油灯昏黄的光在吏房里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 偶尔有风顺着窗户的缝隙吹进来,这油灯的火苗顿时剧烈晃动。 赵云海在几案上铺开了一张地图。 是上京城。 还有北面的禁苑,而万岁山就在禁苑里面。 “秋围之日,共有六路禁军跟随,四路禁军负责环绕禁苑进行封锁,两路禁军负责跟随陛下。” 赵云海拿出六颗黑白棋子,四颗黑子放在了禁苑的外围,两颗白子放在了万岁山的位置上,然后又将旁边的厚厚一沓卷宗扔到了骆天面前, “这里面,便是那六位禁军将领的主要资料。” “负责城北防务的禁军,里面有四位。” 骆天眉头微皱, “这么多?” “城北是什么地方?” 赵云海抬头看了一眼骆天,沉声道, “紫禁城所在之地,所以,能够负责城北防务的禁军,都是陛下最信任的人,秋围狩猎,带城北的禁军,也是预料之中的。” 骆天叹了口气, “但就给我们增加了极大的困难啊,从四位禁军将领里面找到叛党,可不容易。” “那也得找。” 赵云海轻轻的拨弄了几下那几枚黑白棋子,冷声道, “绝对不能够让他们伤害陛下。” “是!” 骆天悍然拱手。 “你先看着这些资料,我去让人准备些吃的,叫你外面那些兄弟也都进来吧,大晚上的,天寒地冻,没必要受那个罪。” 赵云海拍了拍骆天肩膀,走出了吏房。 随后,骆天也是将汪榭等人都叫到了吏房的里面。 同一时刻。 有两人出现在了永德坊,清河帮分舵附近。 一人身材瘦削,黑衣蒙面,一双眼睛在这如水的夜色里面闪烁着精光。 另外一人身材魁梧,但是略矮,眸子有些暗红。 这两人就并排站在距离那处分舵不远的一间楼宇的楼顶上。 俯视着清河帮分舵。 “锦衣卫的人不分昼夜盯着这里,咱们不好进去啊。” “就十几二十个人,能拦得住你还是我?只要他们没发现那些黑火药就万事大吉,等动手的时候,直接把这些人都杀了,那些锦衣卫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哼,狗皇帝已经被咱们给宰了。” 正文 第十五章冲突 清晨。 暗淡的光线从苍穹上倾洒下来,将这拥挤了十几个人的吏房给照亮。 骆天喝了一杯凉茶,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将那一本卷宗扔在了桌子上。 一晚上的时间。 他基本上将这六位禁军将领的情况都了解了一个遍。 包括家世,背景,武功,脾气等。 有这些东西,调查这些禁军将领的时候,就会相对轻松些,也能更得心应手。 “东西都看完了吗?” 骆天看向汪榭等人。 “都看完了。” 汪榭等人站了起来,对着骆天拱了拱手。 “你把你的人手分配一下,五个人一组,不分白天黑夜,盯着其中一位禁军将领,等周光正他们过来,我再让他们去盯着剩下的三个人。” 骆天给汪榭递过去了一杯茶,道, “小心些,这些人不是秦学定,也不是那些江湖门派,很不好惹。” “卑职明白。” 汪榭点了点头。 “去吧,轮五个人出来,剩下的人赶紧回去休息,晚上还要继续。” 骆天摆了摆手。 汪榭等人纷纷拱手,退出了吏房。 骆天推开了吏房的窗户,一阵清冷的风吹在脸上,昨夜的疲倦消散了些。 天空上有着不算太密的乌云。 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雨。 骆天双手负在身后,看着远处那滚滚的云,只觉得心头压抑。 只有半月时间。 要调查四位禁军将领。 从这四人里面找到隐藏的叛党,还得用别的理由将其给控制住。 这真是一个棘手的事情。 而且,骆天隐隐还有一个担心。 对方既然要刺杀女帝,应该不会只有区区一位禁军将领吧,可能还有武林高手参与! “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骆天用力的一巴掌拍在了窗棱上,眼中冷冽闪烁。 …… 也就是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周光正等三位小旗纷纷领取了各自的任务,然后带着他们手底下的人离开了。 骆天一夜未眠,再加上身上还有些伤势,这身体实在有些困倦。 便先行回家休息。 回到家中。 锁上了院门。 骆天在锦衣卫所里面,在此换取了金玉散,用来治疗掌心上还有肩膀上的伤势。 待一切安排妥当。 他的身体盘膝打坐休息,他的意念则是进入了锦衣卫所的丹药房。 如此能够加快伤势的恢复。 这样下去,估计有个三两日,伤势就能完全愈合了。 打坐之中,时间就过的非常快。 转眼间。 便是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天空上的阴云更加浓重了些,光线也比往日愈发暗淡。 骆天睁开了眼睛。 他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愈合了不少。 双手上的血痂大部分都已经凋落了,只有一些伤口比较深的地方,还能够感受到隐约的刺痛。 而肩膀也能够活动自如了。 “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抓紧修炼武功。” 骆天再度进入锦衣卫所,来到了练功房。 北洛水正在里面练习刀法,见到骆天出现,顿时变的乖巧,拱手道, “见过骆大人。” “陪我练功。” 骆天从兵器架子上抽出了绣春刀,目光冷冽。 三杀式第一式,他目前只能够做到勉强施展,还无法随心所欲。 后面的修炼需要实战。 现实中他找不到合适的人实战,北洛水却可以。 “是!大人!” 北洛水同样将绣春刀抽出,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眼瞳里有精光闪烁。 咻! 骆天行动如龙,挥刀而上。 叮! 一声硬碰,骆天的刀被北洛水轻松挡住,随着后者刀尖轻轻一挑,骆天的绣春刀直接脱手,他仓皇的用左手去抓,但却因为判断的不够及时,绣春刀擦着掌心掠过。 咄! 绣春刀戳在了墙壁上。 而北洛水的绣春刀则是落在了骆天的脖颈之前。 “再来。” “还是这一招。” “你把我的绣春刀挑飞。” 骆天并没有恼怒,而是跃跃欲试。 三杀式的第一式,本就是要在绣春刀脱手的瞬间而施展出来。 他就是要接触过所有刀脱手而飞的姿势,形成了固有的刀感,才能够将这第一式施展的随心所欲。 北洛水的陪练非常合适。 “是!大人!” 北洛水单手握着绣春刀,后退。 随后,两人再度交手。 咻!咻!咻! 骆天手中的刀以各种姿势脱手而出,虽然他依旧狼狈,但渐渐的,却也有了心得,他开始偶尔能够将绣春刀抓住,并施展出第一杀式。 “再来!” 骆天眼睛里的光越来越亮! 一夜的时间,就此而过。 第二日的清晨,天空上的乌云更加浓重了些。 已经到了卯时,这天色依旧显得暗淡。 不过骆天从锦衣卫所里出来,却是感觉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一晚上的修炼,并没有影响肉身的恢复。 肉身精力充沛。 而同时,他对第一杀式的领悟也多了无数。 以他现在对自己的估计,若是再对上当初吃了药的蔡童,应该不会那么狼狈了。 差不多可以轻松斩杀。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骆天喝了口凉茶,准备去府衙里看看。 这时候,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大门也是被人咄咄的拍响。 “骆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门外传来了周光正急促的喊叫声。 哗啦! 骆天急忙将院门打开,然后便是看到周光正满脸是血的跑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 骆天面色凝重的问道。 “骆大人。” 周光正脸色难堪,道, “我们兄弟去跟踪陈金卫,结果被他的手下发现了,这帮家伙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动手,咱们兄弟人数上不占优势,全都被打了回来。” “那家伙还说,以后咱们要是再敢找他们麻烦,就不是一顿拳脚了。” 骆天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陈金卫,是他需要监视的其中一名禁军将领。 可疑之人! 禁军不好招惹。 这是他早就料到的,但没有想到,对方这么猖狂。 敢直接光明正大的打锦衣卫! “骆大人,咱们怎么办?这样子,没办法再继续跟下去了。” 周光正咧着嘴说道。 “我去会会他。” 骆天抓起了桌子上的绣春刀,目露凶光。 无论如何,兄弟们被人打了,他是需要出面的。 如果像是个缩头乌龟,日后手底下的人不好带! 而且,他也想亲眼看看这陈金卫的深浅。 有明察之眸还有追踪之鼻,说不定能有意外的发现呢。 “大人,您……” 周光正见骆天似乎要闹事,一时间有些迟疑。 为了这种事和禁军闹起来,怕是会影响大局啊。 “无妨。我有分寸!” 骆天拍了拍周光正的肩膀,道, “把兄弟们也都叫上,这口气不能不出。” “好!” 周光正点了点头。 不过片刻功夫,周光正已经把几名被打的兄弟们聚齐,他们都跟在了骆天的身后,朝着清香楼的方向走去。 周光正等人被打的地方,就是清香楼。 这是上京城里一处有名的酒楼,老字号,从前朝的时候就开了起来,这么多年,已经成为了上京城的一处标志。 当然,这里的消费也是不低的,普通百姓根本进不去。 陈金卫今日是准备给自己刚得的小儿子办满月酒,所以包下了清香楼的一处雅间,这时候,他所邀请的兄弟们,都已经到了现场。 大家伙随好了分子钱,正准备放开畅饮。 “老陈,你这么大岁数,一根生了锈的老枪,还能这么好用,厉害厉害,他在咱们兄弟们面前可真长脸了啊。” 酒桌之间,一名身材瘦削的汉子,正在开陈金卫的玩笑。 他叫赵度。 是城北禁军系统里的一名统领,和陈金卫关系一直不错。 也是骆天要监视的其中一个禁军将领。 “你可别说,咱们老陈这么多年的枸杞泡茶,不是白喝的。” 有一名在人群中显矮的胖子,也是调侃了一句,他喝了一杯酒,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有些无奈的道, “可惜了,咱老韩这个头是吃了多少好东西,都白费了啊。” “哈哈……” 一众人听到这句带着明显自嘲的玩笑话,也是哄堂大笑起来。 这名将领叫做韩聪。 也是城北禁军系统里面的统领。 同样,也是骆天要监视的人里面其中一位。 除了这两人,另外一位被监视的禁军统领其实也到了。 毕竟都是城北禁军系统里的,都关系不错。 不过因为今天当值的缘故,刚刚陪陈金卫喝过一杯酒后,已经离开了。 他不可能擅离职守。 “我跟你们说,你们就羡慕去吧。” 高高壮壮的陈金卫站了起来,他举着酒杯,对众人大笑道, “老子这杆枪不仅现在好使,明年后年也都好使,你们看着,我再弄出几个来。来他个遍地开花。” 中年得子,虽然是二儿子,但对陈金卫来说,也是大喜事一件。 不由得不激动。 “哈哈,老陈你别胡扯了,我可还记得,你刚从你那妾室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跟我抱怨,这腰板跟不上了,腰酸腿软……” “陈统领还有这光辉历史啊?” “兄弟们可是都没听说过,哈哈……” 这屋子里又是传出了一阵畅快淋漓的哄笑声。 砰! 就在这时,屋子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骆天身披大红的飞鱼服,冷着脸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而在他身后,还有一众同样换上了飞鱼服的周光正等人。 “诸位好热闹啊。” 骆天不等这些人开口,已经是径直走进了屋子,他扫了这些人一眼,脸上露出冷笑, “都是皇差,我锦衣卫就比你们差远了啊。” “没日没夜的办公,还得被人打。” 正文 第十六章可疑之人 “锦衣卫?!” 众多禁军统领见到这一身大红的飞鱼服,一个个脸色都僵硬住。 屋子里的气氛也顿时变的凝重而压抑。 “这位大人,请问有什么事?” 陈金卫自然是知道对方上门的原因的,因为下令打人的就是他。 但这种场合,他不能直说。 尤其是,对方身上都穿了官袍,飞鱼服。 之前打人的时候,对方都是便服,他可以说打的是个人,不知道锦衣卫的身份。 借着禁军统领的身份,他不会有事。 但现在对方穿着官服过来,他就不能再嚣张了。 如果再不敬,就是对国法的不敬。 对陛下的不敬。 他以后还要在朝廷里做事,落下这种把柄,以后就真的前途尽毁了! 毕竟这飞鱼服,绣春刀,象征着的是陛下的威严。 “在下骆天,西城锦衣卫总旗。” 骆天绕过这摆满了酒菜的桌子,来到了陈金卫的面前,绣春刀立在了桌子上,冷声道, “有件小事情想请陈统领配合调查,不知道陈统领有没有时间?” “骆总旗。” 不等陈金卫开口,一旁的赵度先是站了起来。 他在这一群禁军将领里面年纪最大,资历也是最老,这种时候应该站出来。 赵度拱了拱手,客气的道, “这个,今日是陈统领儿子满月酒,大喜的日子,您看有什么事情,能不能……” “哈哈。” 骆天大笑着打断了赵度的话,他扫了一眼桌上的酒菜,道, “确实是大喜的日子。” “我应该敬陈统领一杯的。” 说完,骆天抓起了旁边一个空着的酒杯,倒上了酒水,然后举到了陈金卫的面亲前,道, “陈统领,恭喜了。” 陈金卫皱了皱眉头,也是准备端酒回礼。 但还没将酒杯端起来,就是被骆天用绣春刀给压在了手背上, “本官喝得,你可喝不得,喝多了,待会儿问话的时候说不清楚,耽误了本官查案,你担待的起吗?” “你……” 陈金卫面上铁青一片。 他已经看了出来,骆天就是专门来给他找不自在的。 他抓着酒杯的右手用力紧绷,青筋暴露。 “怎么,陈统领想打本官?” 骆天抖了抖飞鱼服,脸上露出了挑衅的笑容。 自己穿着飞鱼服。 代表着皇命官身。 陈金卫敢动手,自己就敢给他挂彩。 陈金卫果然不敢动手,但盯着骆天的目光像是点燃了火一般。 “骆总旗,您这么咄咄逼人,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什么案子非得现在查?不能等我们兄弟将这顿酒喝完了再查?” 赵度这时候也是有些面子上挂不住了,他阴沉着脸盯着骆天,道, “咱们都是为陛下做事的,没必要为这点事情伤了和气吧?” “和气?” 骆天扭头看向赵度,哼道, “哪来的和气?” “我兄弟们辛辛苦苦办案,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陈统领,带着人把我几位兄弟都给打了,你看看这伤……” 骆天指向了周光正等人,怒声道, “你告诉我哪来的和气?要是这样我还能跟你们和和气气的,我锦衣卫的面子往哪放?陛下的面子往哪放?” 骆天的口水都喷到了赵度的脸上,赵度面色更加难堪,他扭头看了一眼周光正等人,确实,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鼻青脸肿的。 “老陈,这怎么回事?” 赵度沉声问道, “你怎么能……” “我,我……这不是误会吗?” 陈金卫满脸难看的道, “之前喝了几杯酒,这就没控制住自己,也不知道是锦衣卫的兄弟,起了点小冲突,就动手了。” “我给几位兄弟赔罪。” 陈金卫连忙举起了酒杯,然后看向了周光正等人,赔礼道, “几位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计较了。” “那个,清香楼旁边,我再摆上一桌,请几位兄弟。” “随便吃,随便喝。” 陈金卫说完,一口将酒闷了下去。 周光正等人没有说话。 赵度则是看向了骆天,然后自己也端起了酒杯,对着骆天道, “骆总旗,您看这事就是误会,我也给您陪个不是,您看在我这禁军总统领的份上,把这事揭过去?” 骆天扭头看着赵度,沉吟了少许,道, “赵大统领的面子,本官还是要给的。” 骆天将绣春刀放下,看向了自己刚刚用过的酒杯,赵度使了个眼色,那陈金卫沉着脸给骆天倒满。 “请!” “请!” 赵度和骆天同时一仰而尽。 “骆总旗请。” 随后,赵度亲自陪着骆天走出了屋子,然后送他们去了隔着大概有三间屋子的另外一件屋子,并吩咐了清香楼的掌柜,好生伺候。 他又是陪了两杯酒,这才是离开了。 再次回到酒桌上。 屋子里的气氛已经完全没有了,所有人都铁青着脸,阴沉无比。 “这王八蛋……” 陈金卫恨的牙痒痒。 “你住嘴吧你!” 赵度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怒道, “你吃饱了撑的吧?你打他们的人?是不是因为被跟踪的事情?哥几个都被跟踪了,你看看谁像你一样这么沉不住气?” “惹了这群恶狗,你有的了好?” “我……” 陈金卫面色更加难堪,不敢出声。 “行了。” 赵度重重的哼了一声,道, “今天就到这吧,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以后都给我小心点儿,别乱惹事!” …… 骆天带着几人,点了菜。 都是不便宜的菜。 说实话,就算是骆天,也从来没有来过这清香楼吃饭。 “骆大人,您今天可真威风。” 周光正端起酒杯,嘿嘿的笑着道, “给兄弟们解气了,我敬你一杯。” “呵。” 骆天笑了笑,抿了一口酒,然后又是扫了众人一眼,道, “你们都是自家兄弟,当初跟着我从小旗爬上来的,我若是连你们都照应不住,还有什么脸坐这总旗的位置?” “谢骆大人!” 周光正等人满脸感激,纷纷再次举起了酒杯。 又是一杯酒过后。 众人开始大快朵颐。 这等好酒好菜,他们平日里也都没有机会吃喝,这次自然不能给陈金卫省了。 更何况,大家昨晚上都饿了一晚上了。 也该吃饱喝足。 骆天也吃了一些,但是去没有喝酒。 他在心里暗暗整理刚刚自己看到和闻到的一些线索。 刚刚和那群禁军统领们冲突的时候,他施展了明察之眼,看过了赵度等三人,也施展了追踪之鼻,感受过了三人身上的气息。 他发现了一些可疑的东西。 赵度。 这人身上竟然有黑火药的味道,虽然是非常的淡,但是骆天却闻到了。 这说明赵度在近期接触过黑火药。 这非常可疑。 而且,赵度的头发上,还有一些红土的残留。 骆天记得,万岁山那边,大部分都是红土。 这也说明赵度可能近期去过万岁山。 这两点,将赵度的可疑程度大幅度的提升了起来。 “你们吃,我出去方便一下。” 骆天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周光正等人摆了摆手,然后走出了屋子。 他没有下楼,而是走到了赵度等人之前所在的屋子。 店小二正在收拾那些没有吃完的饭菜。 见到骆天穿着大红的飞鱼服出现,吓的脸色发白,两腿发软。 “刚刚这里的人呢?” 骆天问道。 “呃,走……走了!” 店小二结结巴巴的说道。 “嗯。” 骆天点了点头。 这时候,他看似无意,实则施展了明察之眸,在屋子的地面上扫过。 赵度所在的位置下面,有着很明显的红土痕迹。 “打扰了!” 骆天对着店小二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但他心里已经是有了基本的判断。 不久后。 骆天回到了屋子。 周光正等人已经基本上吃饱喝足,一个个心满意足。 这顿饭,可能是他们这半辈子吃过最好的饭菜了。 “骆大人,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周光正凑到了骆天身边,问道, “继续跟踪陈金卫吗?” “不必了。” 骆天摇了摇头, “陈金卫的嫌疑并不大,如果真的有嫌疑的话,他不可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和咱们起冲突,这样,你们跟我去一趟万岁山,我过去看一下情况。” “万岁山?” 周光正有点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万岁山在城北,位于禁苑里面。 禁苑是皇家禁地。 除了皇族之人,任何人没有得到允许的话,都不能随意进入。 违者杀无赦。 但骆天从赵云海那里得到了通行令牌。 一行人到达万岁山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但是天色并不明亮,反而是更加的暗淡了,山林之间呼啸着的风吹在身上,让人浑身发凉。 骆天拿着万岁山的地图,就地铺在了厚厚的落叶上,然后将周光正等人都叫到了面前,他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关键地点,道, “这四个地方,是陛下秋围狩猎要经过的固定地点,其中有一处是休息亭。” “你们分别过去查探。” “找到任何可疑之处即刻向我汇报。” 周光正等人将地图里的位置几下,都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众人陆续散开,骆天则是和周光正二人,前往了专门用于给女帝休息的那处亭台。 他隐约觉的,如果在亭台处动手的话,才是最合适的。 “希望能有什么发现。” 骆天踩着厚厚的落叶朝着远处走去,目光里冷冽寒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