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大悲赛博仙尊》 正文 第1章、卖奶奶的小女孩 一棵巨大的光树直耸云霄，从树尖处的一个圆球开始，一层穹形的光幕遮住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区域。 姜阳的眼睛被它周围氤氲着的灵光刺得生痛，露出的是错愕的表情。 本来帅气的脸庞，因为这种错愕显得有些呆傻。 透过那层半透明的光幕，已经能够看得到里面的景象。 光树的树枝上甚至能够搭建楼房，树冠下是杂乱一些的矮房子，共同形成了一个非常巨大的树城。 天空中有巨大的灵舟停靠在这光树一根树枝上搭建的码头边，垂直往上和在树干上移动的箱式灵舟活像城市公交系统，小型的灵梭在树城中和城内外穿梭不停。 树城中鳞次栉比的楼房外面，有许多招牌，现在离得远了看不清楚。 但还有许多较为集中布置的光幕，就像姜阳熟悉的LED屏幕。 有一面很大的光幕上，正不断播放着辣眼睛的画面： 热辣得身上冒着真火的猫娘在光幕上扭动着柔软的腰肢，粉嫩的舌头舔着自己的爪爪。 寒气四溢，表情淡漠的人鱼娘在画面上戏着水。明明很高冷的模样，但滑嫩的手指正从尾鳍缓缓地往上撩，所到之处开始幻化得有点少儿不宜。 缠绵的蛇女、妩媚的狐妖、满身雪白绒毛的犬娘…… 当然也有风韵各异的纯人女子。 “那就是你修仙的地方？”姜阳喃喃说道。 “怎么样？到了这里，就算进入五行仙朝南安城的范围内了。”旁边一个“人”很满意他这表情，洋洋得意地说道，“妖域里碰到过，这里更多，你看看？” 此时他伸出虎爪，指了指一个方向：“我们凡修，都是这样的！” 在他手指的方向，又有从别处回到这里的“人”。 姜阳看到的这一队，分别是牛头人、猫娘、蛇人、树精、石头怪。 而这只虎爪的主人，名叫方武松。他是一个有两只虎腿、一只虎爪、一双虎目的“人”，一个以凡人的资质踏上了修炼之途的凡修。 姜阳现在已经无心吐槽他的名字了，因为自己关于天元界的世界观正在快速崩塌。 经过了十六年的苦学，姜阳本来已经觉得，没有人比他更懂怎么在天元界修仙。 毕竟，他可以说是真仙“亲传”的。 十六年前，一场飞来横祸，姜阳翻车了。 结果挂了之后，神魂不知道在什么位面或者维度飘荡时，他再次遭遇飞来横祸。 万象子飚飞剑时，把他的神魂也给撞碎了。 身死魂灭、double kill了属于是。 好在万象子是个讲究人，而且是个讲究的仙人，手段高超，宝物众多。 他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口黑棺材，就把姜阳的神魂碎片装了进去。 凡人的神魂进去，肉身都被补出来了。 姜阳一度怀疑那是克隆机器。 万象子说要满足他三个愿望，以免道心有损。 见到有真神仙，姜阳还有什么别的愿望？直接就跪了要拜师。 万象子一脸屑相，最后就丢了三样东西给他：号称天元界修仙知识无所不包的《万象天元录》，一门最适合他木火双灵根属性的功法《万木哺焰诀》，一块木牌。 “千年之内有效。这一面滴血会感应到我当时在天元界秘密洞府中的法阵，带你进入天元界。飞升到了灵界之后反面滴血，我能感应到。有我在那洞府中留下的宝物，你要是千年之内不能飞升灵界，哪里配做我万象子的徒弟？” 万象子很装逼地说完，就再次飚飞剑走了。 姜阳都没来得及问如果那洞府不在了怎么办，毕竟万象子显然不知道飞升多少年了。 按照修仙界的惯例，他的洞府应该已经被当做副本刷了一遍又一遍，毛都不会剩下一根。 所以尽管那个无名之地没有丝毫灵气，姜阳还是耐心地用十六年的时间，先深入研究了《万象天元录》和《万木哺焰诀》。 事实证明了他的谨慎很有道理，在木牌上滴血来到这里之后，哪里还有什么洞府？ 不仅如此，还肉身出现在了苍莽妖域。万木哺焰诀根本感应不到灵气，连练气期都进入不了。 若不是方武松遇到了他，将他一路带回这个所谓灵舟渡来，姜阳恐怕就直接葬身妖腹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除了没有灵根的凡人也能以半妖的面目踏上仙途这种事，天元界竟已变成了这样。 “走，进城！”方武松呲着虎牙，“你没得选，是我救的你，你就得给我卖命！我的猛虎帮，很厉害的！” “……”姜阳哭笑不得。 方武松虎爪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像你这样一个无亲无故的凡人，没个靠山的话转眼就被抓了卖去当血袋，或者卖到双修楼！”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光幕的笼罩范围，并没有什么阻隔。 姜阳不动声色地再次运转起万木哺焰诀，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垮起脸，不是说灵舟渡就有聚灵阵，灵气要浓郁得多吗？ 上当了啊！ 这不是万象子口中的天元界。 地面上全是普通凡人扎堆居住的低矮房屋，连绵不绝。 城外通向树干的大街两旁，是热热闹闹的各种摊铺。 身边有其他回城凡修的议论声： “终于回来了，怎么样？等会一起去双修楼喝酒？不知道这次有没有赤焰猫娘……” “哎……不知道我种的芝髓草死没死，我这次跑出来一年多。” “你们说，灵药堂这次有没有新的益寿散卖？” “……” 也有一些还没能修炼的凡人在道旁吆喝： “向导！向导！一整天只要一个灵晶！” “前辈们，有不用的灵材吗？可怜可怜吧……” “二重通元炼宝决的尸身，刚刚去世三个时辰，只换五百灵晶！” 听到最后一声，一个小女孩凑了过来拉住了方武松的手：“买下我奶奶吧，二重境界的尸身，才刚刚去世三个时辰，能够提炼出二品灵材的！” 姜阳闻声看了过去，她大约十岁出头的年纪，面目清秀，清澈的双眼此时满含泪水与期待，可话里的内容却是如此让姜阳三观崩坏。 卖奶奶的……尸身？提炼出什么？ 方武松的回答更崩坏：“都死了三个时辰了，还卖五百灵晶？三百最多了。” 好不容易有个搭话的，小女孩扑通就跪下了：“还有我！前辈，行行好，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一起必须要五百灵晶才行！” 方武松有点了然的模样，问了一句：“赶着投胎？” 姜阳懵到不行地看着他。 小女孩泪眼婆娑地连连点头：“前辈，行行好……” 声音哽咽，情真意切，想要把她奶奶的尸身和她自己卖出去。 “家里没别的大人了？” “只剩我一个了，前辈行行好，奶奶等不了太久了……” 方武松长长叹了一口气，沉思了一下说道：“带路吧。” “谢谢前辈！谢谢前辈！”小女孩站了起来，欢喜不已，“请前辈随我来。” 姜阳看了看她小小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前方璀璨的赛博仙城。 当街卖奶奶尸身捎带上自己的小女孩、能把身体炼成灵材提取出来的凡人功法、科技感十足的修仙城市……这修的什么赛博仙？ 正文 第2章、一辈子的神魂税 姜阳还有很多东西不知道，但他已经很清楚一点： 一象子，时代变了。 你的修仙百科知识，已经过时啦！ 只靠你的话，修炼也好飞升也好，都很难的啦！ 方武松已经跟着小女孩往前走了，看姜阳原地不动，他回头催促：“快跟上啊，愣着干什么？” 姜阳眼含担忧，抬脚走过去。 方武松为什么救自己，为什么要买别人都不搭理的二重境界尸身，姜阳不知道。 天元界变得这么面目全非，姜阳决定先保持沉默，搞清楚情况再说。 小女孩说她叫苏九梦，今年十二岁。 “你都卖了三个时辰还没结果，恐怕不只是五百灵晶太贵的原因吧？”方武松在询问更多情况，“你奶奶融炼的是什么灵材？” “……沉髓灵芝。”苏九梦有点尴尬地坦诚相告。 姜阳心中一动，想起《万象天元录》上的记载：沉髓灵芝，三品灵草，五百年份可入药。性温，主聚元，辅培血。 “……”方武松一阵无言，然后说道，“才二重境界，你奶奶是被人抓去融炼的灵药吧？不会是已经被提取灵血过度，没用了才赶出来的吧？” 姜阳觉得他说的情况越来越令人毛骨悚然了。 “……奶奶以前确实是被一个猎妖会抓去融炼的沉髓灵芝，也伤了根基。”苏九梦赶紧分辩，“但奶奶四十年前就逃到这个灵舟渡来了，后来就只是定期卖一些灵血的，她是寿数尽了。” “没有再跟人组队去妖域？光卖灵血那点灵晶，干嘛还生孩子，孙女都有了……”方武松嘟哝着，也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了，“你父母怎么死的？” “……十年前城中帮会火拼……”苏九梦简短地说了这么一句。 方武松再叹一口气：“所以说，养不了就别生嘛！” 姜阳忽然觉得既视感很强。 但这里显然更离谱一些，帮会火拼，方武松的猛虎帮参与了吗？ 方武松一路了解着苏九梦的情况，七弯八拐地在昏暗的小巷中穿行，来到了一处低矮的木屋面前。 “进来吧。”苏九梦打开了门之后就先跑了进去。 方武松却并不着急，耸动鼻子在空中探了探，眼里也泛起了幽黄的光。 “没什么问题，进去吧。虽然这里的房子都没有独立的法阵，但毕竟曾是二重境界的道友。” 看他粗中有细的样子，姜阳跟在身后微微叹了口气：老子以后就得在这样一个世界闯荡了。 进了房间，走进卧室，只见苏九梦跪在一张木床前，转头焦急地说：“还要赶着去南安城，奶奶的神魂坚持不了多久了！” 房间中没有灯，但护城法阵光幕的光芒透过窗户照进来，还是能大概看得清。 姜阳看着床上的老人，她倒是没有什么妖化的模样，但眉心有一株药草的图案。 像预料的一般家徒四壁，家里果然就苏九梦一人了。 这时，方武松看了看尸身之后就摇了摇头，双手先交叠在一起，然后平摊开来掌心向上低下头肃然说道：“天元大道在上，万灵生生不息。愿道友来世生具道体，永浴仙元。” 房间里陷入片刻的宁静。 姜阳看着方武松为老人送别之后，就上前伸手，直接将老人扛在了肩膀上：“走吧，抓紧时间。” 他这模样特别像打猎归来，肩上扛着猎物。 一个虎人肩膀上扛着一具尸身在街道上行走，旁人虽然会多看两眼，但并不怎么惊奇。 他现在脚步快了不少，姜阳和苏九梦就在后面疾步跟随。 姜阳问苏九梦：“投胎是什么意思？” 苏九梦脸色有焦急，闻言有点奇怪地看了一眼姜阳，但还是回答：“必须送到南安城，那里才有天元塔。要快，传送阵每人需要一百灵晶，轮回殿还要收灵晶的。” 回答了，但没完全回答。 姜阳还是不懂什么叫投胎，但又听到了几个新名词。 方武松在前头说道：“别问这问那了。你那种经历，一点都不稀奇！我把你从妖域带回来，先好好看看现在究竟是个什么世道，再去谈论你的真修理想，知道不？” 姜阳只能闷声不答。 一个凡人是怎么在妖域活下来又对如今的天元界没点概念，姜阳总得编个幌子。 就是遇到了仙人拜师学艺，师父带他到妖域的，忽然又一去不回了，他弹尽粮绝。只见过真正的修士，对方武松这种怪物很惊讶，这很正常。 方武松居然没怀疑，还说他被骗了。 入城的主干道直通巨大的树干，走近了姜阳才感觉到这树干的不自然。 这是某种人工伟力，如若不然，万象子绝不可能在他号称无所不包的万象天元录里忘记这么巨大又显眼的灵木。 树干上，有宽大而繁复玄奥的纹路凹槽，其内灵光流转。 一大排上上下下的“电梯”在这里运转，方武松带着两人上了其中一座，姜阳又问：“这叫什么？” “灵梯。” “轮回殿是什么？” 方武松呆在灵梯里暂时也没事，随后答道：“三两句解释不清楚，记住一句话就行：在天元界，如果死了之后还想有下辈子，那就最好在死后十二个时辰内能被送去轮回殿投胎。” 姜阳越听越迷惑，一个能修炼的凡界，怎么可能掌控投胎这种事？ 而方武松下一句话更硬核：“不去轮回殿投胎的，神魂溃散就相当于一辈子白交神魂税了。” “神魂税？”姜阳心态崩了，“这是什么玩意？谁收这个税？一辈子都要交？” 方武松走出了灵梯，伸手随意地往天上一指：“仙域。” 姜阳抬头望天，他看不到什么。 仙域这个词太离谱了，万象子说他在仙域，他怎么没说天元界的这些关键？ 才走几步，苏九梦就着急地说：“前辈……这不是去万里殿的方向……” 方武松停下了脚步，歪着脑袋看她：“先带你们回我猛虎帮啊！怎么，你还想跟过去道个别？坐灵舟是赶不上的，传送阵一个人就一百灵晶，你非要跟过去那我可就不买了。” 苏九梦眼中含泪，咬着牙不再磨叽，主动往方武松带路的方向走。 “……去猛虎帮？”姜阳这些天一直跟的方武松，一时提起心来，“去道个别也应该嘛，我也想去见识见识……” 方武松只是冷冷说道：“你告诉他，你奶奶卖一次灵血能得多少灵晶。” 苏九梦低着头脚步没停，小声回答：“三十……” 虎爪薅到了姜阳头上：“祖孙俩就靠每次卖血拿三十灵晶活命，你以为我灵晶多得慌吗？光送她奶奶去投胎就是赔本买卖了，还见识！” 姜阳捂住头，一时心头茫然。 怎么办？打又打不过他，到了如今的天元界又犹如无头苍蝇。 他摸不透方武松的性情，但从妖域回来的路上见识过他的实力。 姜阳看了看低头赶路的苏九梦，她对未来大概也是茫然的。 毕竟都卖身了。 “小苏啊？我叫姜阳。”马上就要到帮派老巢，姜阳觉得要拉一个萌友，小萝莉虽然才十二岁，但毕竟是个本地人。 “嗯。”苏九梦心不在焉，只是一直不停地看方武松欲言又止。 姜阳看在眼里。 她明明很担心方武松会不会信守承诺，但不敢多要求什么。 一个是凡人，一个是介于凡人和真修之间的凡修。 姜阳现在也是一介凡人，举目无亲，苟的机会似乎都没有。 正文 第3章、富则大道仍在，穷修死路一条 三人不久就到了地方，一个半边脸都是疤的兔娘带着三个孩子从房中迎来出来。 本来张口要喊的三个小孩看到方武松肩上扛的尸身之后吓了一跳，一时不敢上前。 姜阳没想到方武松口中很厉害的猛虎帮是这样的。 这里是树冠城中的最底一重，仅仅高于底下的凡人聚居区而已。 很普通的一个小院子，地方虽然不在凡人聚居区，但既没有什么大殿堂口，也没几个彪形大汉。 方武松言简意赅：“先在这里等我回来，听三当家的安排，身份名碟给我吧。” 苏九梦一跪下就哽咽呼喊：“前辈，拜托了！” 方武松拿到手中转身就走，虎爪扬了扬：“放心，我猛虎帮主，说到做到。你奶奶如果还有什么交待，回来再告诉你！小玉，把这两个孩子安顿一下，以后都是我们猛虎帮的人了。” 来去如风，脚步明显加快了。 “谢谢大当家！”苏九梦将头磕在非金非木的地面上，“奶奶！梦儿只能在这里送您最后一程了。” 姜阳看着还在那含泪眺望的苏九梦，身后一个有点冷冰冰的声音嘟哝了起来：“……又做这种事，先跟我进来吧。你们继续去做功课！” 三个孩子都好奇地看了一眼姜阳和苏九梦，虽然已经回到了旁边的小屋，但三个脑袋还是叠在里面小屋的门边，偷偷看着外面。 进了另外一个里屋的兔娘出来后，看向那边眼睛一瞪兔耳一绷直，三个小脑袋就立刻缩回去了，门被关上。 有没有在偷听就不知道了。 兔娘放下两杯水，才审视着他们。 脸上有疤，狠人不用说话。 姜阳忐忑起来，堆上了笑容：“三当家的，我叫姜阳，今年十六岁，是被大当家从妖域捡回来的。” 兔娘眼睛中露出一点意外，然后只点了点头，重点问苏九梦：“你呢？老方要送到轮回殿去的，是你奶奶？生前几重境界？融炼的什么？” 苏九梦擦了擦眼泪，如实回答。 姜阳一直在留心观察着，意外的是兔娘听明白方武松做了一笔亏本买卖之后，并没有很不满的表情。 “你看什么？”兔娘突然转头盯着姜阳。 “……我是见到大当家之后才知道通元炼宝决和凡修。”姜阳立刻把话题岔开，讲自己对方武松编过的故事，然后忍不住问道，“三当家，除了我师父，我还没见过一个真正的修士。大当家说我被骗了，真是这样吗？难道大家修炼都是要这样？” “老方说得没错，你就是被骗了。”兔娘眼中露出恨极的目光，“我也被这样骗了。” “……啊？” 兔娘看着姜阳，冷冷问道：“你师父是不是露过一手，让你相信了他就是仙人。” 姜阳想起万象子的黑棺，点了点头。 “是不是告诉你，你灵根不错，是个修仙的好苗子？” 姜阳点头+1。 “是不是还教了很多你暂时根本用不上的东西，但就是不真正收你做弟子？” 这一点姜阳赞同极了。 兔娘很肯定地说：“那就是跟我一样！” 姜阳呆呆地看着她：不能够吧？咱们刚才应该只是跨服聊天。你可能不敢信，我是肉身穿过来的。 兔娘叹了一口气，表情竟不像一开始那样冷漠了：“老方做这样的事不奇怪，看这帮里还有三个孩子就知道了。除了我和老方，二当家在灵材铺干活，你们的大哥在坊市摆摊。包括二当家在内，我们都是老方救过来的孤儿。” “……大哥？” 兔娘神情严肃：“猛虎帮的规矩就一条：名为帮派，实则是家。对待血亲该怎么做，在猛虎帮就怎么做。老方既然把你们带过来了，我就认。但要是以后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家的事，我第一个出手清理门户！” 姜阳自从来了灵舟渡就经常晕这如今天元界的设定。 这猛虎帮竟是个孤儿院？ 大家的关系建立得太随便了吧？ “能碰到老方，有多走运你可能不理解，小梦该知道。”兔娘看向了苏九梦，“在猛虎帮，至少你们不会被抓走，像你奶奶一样当血袋，又或者去双修楼当元宝。” 苏九梦似乎也很意外，眼睛大大地凝视着兔娘：“三当家……咱们猛虎帮，真的是这样吗？” 兔娘撇了撇嘴：“有几个傻子会愿意花五百灵晶买一个当过血袋的二重境灵药系尸身，还大老远地送去轮回殿投胎？” 苏九梦鼻子一酸，眼睛红红地落下泪来：“这么说……奶奶肯定可以顺利投胎了？” 兔娘只有头上有兔耳朵，手还是人手。她摸了摸苏九梦的脑袋：“老方回来都没多交待几句，不就是急着赶路，怕你奶奶神魂无法重凝了？他决定买下你奶奶，没费你多少口舌吧？所以他一定是从万里殿传送过去，一去那边就会花钱雇灵梭的。放心吧，他就是这样的傻子。” 苏九梦连连点头，喜极而泣。 “……三当家？血袋、元宝、还有什么灵药系、投胎，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姜阳看这里的气氛似乎真的不错，终于大着胆子问起来，还顺着自己的人设惶然不已，“我一直在妖域呆着，今天来到灵舟渡就跟傻子一样。怎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我叫朱倩玉，比你只大十一岁，叫我玉姐吧。”兔耳御姐一边脸很柔和，疤脸很狰狞，“我刚到这里的时候，跟你一样。我也是一心想成为真修，不想变得跟老方和其他凡修那样。所谓灵根不错，只要不是达到九品先天道体的资质，我们普通凡人就根本无力成为真修！” “相反，通元炼宝决又可以让所有普通人通过融炼灵材踏上修行道路，不管本身有没有灵根，是几品灵根。灵材可以是妖兽身上的材料炼制的，也可以是草药或者金石灵木，因此就分成了灵兽系、灵药系和金木系。” 朱倩玉看向了苏九梦，眼神柔和起来：“灵兽系战力最有保证，金木系防御高超还能纂刻阵法。只有灵药系，除了极珍稀的致幻致毒类灵药，其他都是用自身灵血帮助别人恢复的，有一定的丹药功效。” “没有战力却要用灵血帮别人恢复，没几个人愿意融炼灵药。但灵药系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可以不断将同一种灵药融炼进去。通过通元炼宝决滋养灵药，最终提炼出来就起到加速灵药生长年份的效果。所以，宗门、家族、各种势力都会有很多灵药系凡修。” “所谓血袋，就是这种被圈养的灵药系凡修了。进妖域时带上一个，就能省不少丹药。” 姜阳听得通体冰凉。 十八重通元炼宝决，每一重都可以融炼一次灵材。一株草药，正常生长只能日渐累积年份。但通过这功法，难道可以在身体内迅速融炼出一株具有数百年份的草药来？ 毫无疑问，灵药系凡修肯定待遇各不相同。 有些具备不错木灵根的凡人，也许会被“栽种”进去很珍惜的草药。 方武松口中收神魂税的仙域一定有很多这样的人形药田，由大宗门和大家族供养到十八重境界，最终提炼出一株数千甚至上万年份的药材！ “可是玉姐！”姜阳感觉心头烦躁无比，“这通元炼宝决既然最终结局是被提炼成灵材，你们为什么还要修炼？” 朱倩玉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只要不横死，入了第一重，就能稳稳活到一百岁。境界每高一重，延寿十年。到了十八重可以重塑人身，直接成为结丹期真修。届时提炼出来的灵材归天元塔，就可以获得结婴时飞升到仙域的资格。” 她特别在意跟她有“同样遭遇”的姜阳，语重心长地劝道：“不走这条路，先天道体以外的灵根，哪怕是八品，在这天元下界也只能用灵石修炼。一块灵石，坊市一千五百灵晶还要碰运气。你懂了吗？” 姜阳懂了。 希望就是最甜美的毒药，尽管所有人都知道。 有人堵了其他路，仅仅留下这一途。 仅仅只是灵石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可区区五百灵晶就能逼得苏九梦卖身一辈子。 富则大道仍在，穷修死路一条吗？ 我可去你M的！ 正文 第4章、姜阳，字顶天（求票求追读） “你还有个字？”从南安城回来的方武松诧异地看着姜阳，然后赞许地点了点头：“顶天立地，寓意不错！大丈夫就是要这样！” 姜阳·顶天点了点头，表情坚定。 这仙域的天，日定了！ 之前对姜阳态度缓和的朱倩玉却很不高兴：“他还是不肯修炼通元炼宝决，非要做真修的梦！” 方武松意料之中：“你当初不也过了两年才死心吗？他才十六，等两年也没事。” 朱倩玉哼了一声，寒声训斥着“大丫二丫，别逗小伟”，就去那边管束另外三个孩子了。 大丫二丫是那三个小孩里的一对双胞胎女娃，跟了方武松姓，都只有九岁。 而十四岁的孟伟，本来还好好的，方武松回来之前突然变得痴痴傻傻流口水。 朱倩玉说，他是神魂有缺，每天都得傻三个时辰，不定时发作。 这说明，他前世没交够神魂税，不是通过轮回殿投胎的。 上哪说理？ “大当家，我洗完碗了！你累不累？我给你捶背！” 自从方武松回来转告了她奶奶最后的遗言后，苏九梦就一直笑得甜极了。 方武松端了杯子眯着眼睛，一脸惬意的模样：“小苏子，你奶奶已经帮你交够了二十七年的神魂税，你又是七品水灵根，怎么不早说？” “我毕竟只有孤零零一个人了嘛。”苏九梦撒着娇，“如果不是遇到大当家，后面迟早还是得说的，那样梦儿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 “……小鬼头，精得很。”方武松哑然失笑。 “不错。”二当家骆铭也回来了，他有一双虎腿和一双虎目，“没去城里其他高境界修士出没的地方找人送你奶奶去投胎，一直只在回城路边等人，故意把价格喊得高高的，都有讲究啊。小苏子以后恐怕不得了！” 苏九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没反对。 姜阳不由得看向这个小不点，她确实不简单。 你想，刚刚“赚了钱”回到安全区域的人，精神最放松，最想挥霍一下，就像当时有些人说的一样去双修楼喝酒，出得起价。 而且需要去妖域搏命的凡修，境界都不太高。 苏九梦身怀理论上最少可以修炼到十四重境界的七品灵根，却宁愿卖身给修为低下、家底不厚的凡修，这就是万一真需要卖身也得价值最大化。 现在她已经俨然成了帮派未来之星，四个凡修都对她寄予厚望！ 苏九梦没说自己的这点情况，还能用来判断方武松是不是真的送她奶奶去投胎了。 对此姜阳感到不可思议：在那轮回殿里，死了的人竟能重新聚拢神魂、短暂和活人沟通一下。 方武松如果不是真的送苏九梦奶奶去投胎了，就不会第一时间知道苏九梦的灵根资质和已经交够了二十七年神魂税这回事，那苏九梦也许有plan B？ 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竟已经有这么多考量，让人觉得她现在的卖萌都是刻意的手段。 现在原来的三个孩子有人管，新来的小萝莉特别乖巧听话，刺儿头就只剩下姜阳。 骆铭看向了他，颇有点威严地问：“为什么知道了小玉跟你一样，还是不肯修炼通元炼宝决？” 姜阳看着他们。 在朱倩玉眼里，方武松是个好心的傻瓜。救了这么多拖油瓶，还总是一个人去妖域搏命。所以她对姜阳不肯早点开始修炼增强帮派实力感到恨铁不成钢。 在苏九梦眼里，方武松是嘴里说着赔本买卖却仍旧信守承诺的人。 在姜阳自己看来，这孤儿院一般的帮派气氛不是假的。 所以他决定好了，认真说道：“我师父教了我一门功法的，只要有灵石，我就能成为真修！” “什么功法。”方武松却不惊讶，懒洋洋地问道。 “引火诀。”话说一半，姜阳仔细盯着方武松他们的反应。 “二品火系功法。”方武松表情戏谑戏谑，“生具先天道体，就有宗门和家族等势力抢着要。二品功法而已，入门之后都能免费得到。你以为有功法很稀奇吗？一二三品的功法，我这里都一大把。有用吗？没用。” 姜阳愣了：“帮里……有很多功法？” “没听明白吗？”朱倩玉又加入了战斗，“都告诉过了你了！哪怕是八品灵根，只要不是先天道体，就没办法靠吸纳灵气或灵晶修炼。你也知道要有灵石，但我们修炼这么多年了，就连大当家也没见到过一块灵石！” “既然存在，就可以想办法找到，换过来！”姜阳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去赚灵晶！我师父……教过我炼丹！” “我那狗师父还教过我炼器呢！”朱倩玉兔耳气得通红，她还没有进入第二重，要是再融炼了灵眼那可就怒气值爆表了。 方武松不动声色：“你亲手炼过？” “……没有。” “你知道灵能炉吗？” “……不知道。” 方武松再次一虎爪挠在他头上：“你知道的那些，全是仙域里才能做的事，是上古时代的修炼之法！你师父肯定是个仙域闲得没事到下界来玩的家伙，逗你玩的！那些家伙就喜欢玩这种凡人遇仙缘的把戏，如果他真为了你好，怎么会突然把你丢在妖域不管？那王八蛋叫什么？算了，肯定也没告诉你真名。” 姜阳有苦说不出，万象子他虽然真的屑，但我真的有几手的，好歹给个机会试试啊。 “……怎么会有人玩这种把戏？有那个时间不能用来修炼吗？”姜阳也确实想不通朱倩玉当初的遭遇。 “有趣呗。”朱倩玉冷冷看着他，“想到你先充满希望，然后认清现实之后无比绝望的可怜样子，觉得有趣呗。” 骆铭长叹一口气：“你连灵能炉都不知道，那人教你的必定是上古时代和仙域常用的丹炉了。小姜，你得明白一点，天元下界现在一个丹炉都没有，全是灵能炉。最低级的灵能炉也要四千多灵晶，二手的也得两三千，草药和灵能费就另说了。” “没有真修的命，得了真修的病！”朱倩玉下了结论。 姜阳沉默了。 看来这个世界也是一样，只有一种病叫穷病。 朱倩玉他们并不是真的不愿意姜阳好，他们只是早已绝望了，早已麻木了。 一重通元炼宝决增寿十年，有朝一日也可以重塑人身得道成仙。 这条路只需要努力，人人都觉得自己可以努力，努力就会有回报嘛。 再者说了，就算练不到十八重，也比凡人强啊。 脚下，不正有一个匍匐于底层的凡人聚居区吗？ 方武松他们不见得不肯为姜阳提供机会，他们只是提供不起。 他们是好人，所以他们现在也是穷人。 穷人只能靠变异。 姜阳恰好是变异的，他来自地球。 既然天元界如方武松所说已经飞升不了了，那万象子就绝对不可能是这天元界里某个仙域的无聊混蛋假扮的。 姜阳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当家，可以让我看看帮里收藏的功法吗？就当是让我死心。” “随便看。”方武松毫不在意，“守才，今天坊市有多少人卖低品功法？你有没有再淘两本咱们帮还没有的？” “可多了，今天买了三卷。”只有一只虎爪的武守才从储物袋里摸出了三个小圆盘。 “你先看这三门功法。” 姜阳拿在了手上，却不会用。 朱倩玉早已料到，伸指过来在上面拨弄了几下，三个圆盘上都浮现出光幕来。 【迭浪诀】 【青藤诀】 【凝尘诀】 姜阳看着面前的这景象。 功法唾手可得，一点都不稀奇，哪怕是穷成这样的猛虎帮也如是。 但他并不气馁，他看得很仔细。 这确实是《万象天元录》上有记在的低品功法，《万象天元录》只记载了各种各样的功法神通名称及效果，却并不会收录它们的完整法诀。 万象子美名其曰：有一门《万木哺焰诀》就够了，外物的便利不能太强，那样根基不稳。 姜阳又能有什么办法？ 现在，必须得从其中看出一条路来，一定有适合他的一条路。 知识就是力量，《万象天元录》可不只有这些低端的知识。 修炼通元炼宝决的隐患太大了，姜阳不想屈服。 谁来了也拦不住他！ 正文 第5章、我去双修楼！ “姜阳哥哥又在发呆了。” “但是姜阳哥哥好好看啊。” “他已经发了快一个月呆了。” “但是姜阳哥哥好好看啊。” 苏九梦觉得比她小了三岁的这对双胞胎姐妹没救了。 孟伟在房间的窗户边拿着书碟看，不傻的时候，他很好学。 苏九梦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进入痴呆状态，走出门到院子里看菜地玩泥巴。 她对姜阳很好奇，因为姜阳比她要坚决得多，死活不肯修炼通元炼宝决，已经被朱姐姐凶过三回了。 凶的内容很简短，分别是： “第一次警告。” “第二次警告。” “第三次警告。” 苏九梦觉得，今天朱姐姐回来后，可能会动手。毕竟隔几天警告一次，算算的话，距离上次警告又有五六天了。事不过三，姜阳今天大概有难。 大当家的倒是无所谓，说他还有两年成年。 骆叔也没催，只有朱姐姐很希望姜阳快点认清现实。 “九梦姐姐，姜阳哥哥是不是跟大伟哥哥一样有病啊？”矮小一点的方大丫问道。 “好像更严重。”高一点的方二丫担心地说。 “他……只是在想事情。”苏九梦大姐头一般站起来，“我们快继续练练拳脚吧。” 于是三个小不点在院子里锻炼起拳脚。 姜阳趴在院中房屋二层小露台的栏杆上，惆怅地看着灵舟渡里的人来人往。 快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知道的，大概都问清楚了。有提供给没神识的凡人和凡修阅读的书碟，天才方武松对猛虎帮期待极大，收藏了不少。跟着武守才去坊市呆过几天，又从其他人那里听到不少东西。 绝望。 不仅姜阳自己绝望，整个天元界也挺绝望的。 在万象子从天元界飞升上界又最终渡劫成仙的这段时间里，天元界经历了一场惊天巨变。 升仙殿炸了，天道规则紊乱了，甚至整个天元界可能都被轰得偏离了修仙世界的“世界树”——如果它们之间是有某些方式联系着的话。 很简单，可能是被流弹攻击到了。 真仙们打架就像万象子飚飞剑一样不讲究，一不小心波及到了天元界。 天元界自己的修士折腾不出这么大的动静，罪魁祸首是谁没跑了。 接下来热闹了。 问题很现实：没法飞升了。 是真的没办法，一代代天元界的化神修士，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坊间流传着不少神话一般的上古传说故事，那应该是很多代化神修士的努力。 常规的远渡绝灵虚空或者破开空间节点这种做法就不说了，捡其中残酷的说：有杀了大半个天元界，想尝试用血祭的方式沟通上界的；有化神修士联手在一起，准备把整个天元界群灭变成鬼界，走鬼道飞升的；有尝试改进绝世魔功，能够实现不断夺舍一直变得越来越强的…… 在这个过程里，自然有些比较正派一点的做法。 尝试通过阵道解决，重新构建升仙大阵的，形成了如今的神阵八家。一代代的努力下，如今遍布天元界的灵能法器都有阵法的内核，神阵八家掌握了核心科技。 也有人希望炼制出超越天元界草药限制的仙丹，让人突破到炼虚以上。丹圣们和他们的守护者为此封印了一座灵山，其中种满了各种珍稀草药，发宏愿封山十万年也要培植出仙草，这就是一直未曾灭绝的万古灵山丹仙殿一脉。 有希望炼制出真正的仙宝，沟通仙灵气，感应到仙界的，这是炼器圣师们组建的神兵阁。但天材地宝可不像草药一样是真的能种出来，因此器圣们虽然一直在努力，却只能无奈地感叹一句无宝可炼。为此，他们也在想办法。灵舟渡的这种天元宝树就是他们的手笔，一种有成长性的仙材种子。和神阵八家联合在一起的他们，就相当于是制造业大集团。 神阵八家血相连，万古灵山丹仙殿。无宝可炼神兵阁，三教九流证天元。 一句歌谣，说的就是这样一个过程了。 至于天元界是怎么演变到如今这个局面的，天元宝树、轮回殿、神魂税、通元炼宝决有何隐秘，灵舟渡这边的人就不知道了。自他们出生开始，世界就已经是这样了。 姜阳有所猜测，无法飞升，往下卷着卷着就成了这样子吧。 当今的天元界，除了丹、阵、器三教外，还有五圣宫和妖皇山这些顶级实力。界中之界仙域里，听说化神遍地走，早已超过两百之数。 飞升不上去，这些化神修士该是何等强悍的吸血鬼？ 姜阳看了看帮里收藏的一些零散地图，和万象天元录里的天元界相比已经面目全非。 近乎七成的区域已经被妖族占领，但姜阳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在圈养妖族好生产灵材。 总而言之，仙域姜阳现在没资格去。 不想下辈子像孟伟那样变得神魂有缺每天傻三个时辰，就得交一辈子神魂税、成为修士后在天元塔留下分魂、死后去轮回殿投胎。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有实例：之前境界越高的人，在轮回殿投胎后越有几率投胎到天赋更高的胎体中甚至生具先天道体。有些大能，投胎之后还能觉醒前世记忆。 至于不够灵晶交神魂税的凡人，那就没办法了。反正凡人也可以修炼，两代人省吃俭用，总能供出一个后代修炼通元炼宝决。 除了条件差点，人人都有光明的未来。 像姜阳这样死活不放弃想成为真修的，也不是没办法：氪金嘛。 上独立的强效聚灵阵？请阵法师、布阵材料、电费一般的灵能费，童叟无欺了解一下。 用灵石修炼？一千比一有价无市，常常要碰运气，而且上浮至少四五成。 嗑丹药将灵根资质提高？方武松这样的四重修士用的是不入品的“散”，俗称药渣。而提升灵根资质的丹药，没有低于四品的，还得吃准确的属性丹。 姜阳再次望天长叹：万象子，我囸你这仙人，你老家根本没你说的那么好！你洞府都被掏干净了，我什么也没捞着，现在连启动资金都没有！ 苦心准备十六年，一来回到公元前。 看了猛虎帮收藏的各种玩意，姜阳确认了一点：底层凡修甚至底层真修的一切都可以用灵晶解决。 灵能炉炼低级丹药，比以前方便多了。你自己炼，绝对炼不过丹仙殿在天元下界的灵丹阁，你成本比别人卖价还高。 其他诸事道理一样，这比纯粹资源的垄断牛逼多了，这是成本和组织效率的垄断。 所以要被卡死在这修炼第一关，先变成妖去刷野赚钱，等金丹才转化为真修吗？ 姜阳接受不了。 “姜阳，你给我下来！”院中传来一声冷喝，朱倩玉上班回来了。 没错，武守才摆摊，骆铭在一家灵材铺上班，姜阳这个十六岁的中坚来了之后，朱倩玉也迅速去找了一份客栈里的工作。 大家都过着997的生活，努力赚灵晶，努力多活十年。 堂堂社团猛虎帮，连保护费都不收，老实得不像话。 姜阳叹了口气地下楼，走到院子里：“玉姐。” 兔娘哼了一声：“想好了没有？真混到十八岁？十六岁已经有点慢了。” 朱倩玉是当家大姐大，总唱白脸的那个，其他孩子都怕他。 “兔子！兔子！”孟伟发作了，嘻嘻哈哈地把手举在头顶，围着朱倩玉跳来跳去。 “……想好了。”姜阳点了点头。 朱倩玉脸色有所缓和：“等方叔回来，就商量去融炼灵材的事……” “我一定要成为真修！”姜阳深吸了一口气，“明天我就开始去赚灵晶！” 朱倩玉发作到一半，脸憋得有点红：“怎么赚？” “我去双修楼！” 朱倩玉、苏九梦、方大丫、方二丫：(′⊙ω⊙`) 孟伟跳着拍巴掌：“双修！双修！” 正文 第6章、双修研究僧 猛虎帮召开了特别帮派会议。 小孩子被要求早点滚去睡觉，但苏九梦非要参加。 从坊市回来的武守才哈哈大笑：“我看行！小姜姿色不错，要是身体扛不住的话可以兼职嘛。” 他热情开朗又精明，擅长与人打交道，适合去卖方武松从妖域收获的东西。有一重境修为，武守才在灵舟渡这样的坊市也不至于直接让人欺负。 听了姜阳的决定，武守才第一个乐得不行，笑得挤眉弄眼的。 方武松古怪地看着他：“双修楼赚钱快是快，你顶得住？” 姜阳一本正经地回答，“别看我才十六岁，但在很多事上是天赋异禀！” 朱倩玉兔耳朵微红，是气的还是被车压的就不确定了。 骆铭同样感觉很古怪：“凡人赚灵晶……没有那么多活计的，许多都是在下一重的凡人商铺里帮工。想从女修身上赚灵晶，你连凡修都不是，你别以为双修楼只是为了……” 他话没说完，但姜阳明白。 五行相生嘛，大多数双修其实是很正经的修炼行为。 方武松最近没去妖域，神出鬼没的，姜阳怀疑他去做这种正经的事情，准备突破到五重境了。 姜阳凝重地说：“我需要快速赚到足够灵晶。灵能炉太贵，你们不敢让我挥霍我懂。既然这样，我就得自己去赚，也为这个家出点力。” 方武松很疑惑地用自己的虎爪指甲剔着牙：“小玉说你今天振作起来了，晚饭是你烧的菜，我觉得你可以去做个厨子，你做的菜挺特别的。” 姜阳感觉他看出了自己今晚的用意，搞怪地挑了挑眉：“双修楼里也招厨子，还有其他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方武松看他是认真的，好奇起来，“去勾搭女修供养你？” “……”姜阳懒得吐槽，立刻倒打一耙，“我翻帮里藏的书碟时，看到一卷《温元法》。大当家的，书碟不能乱放啊，九梦大丫二丫她们还小。” 方武松一虎爪拍到他头顶：“那是真修的双修功法！我有一次捡到一个储物袋，要不然，我都没这么快突破到第四重。《温元法》是真修中最普遍、最便宜的双修功法，你以为是什么宝？” “但是凡修没有专门的双修功法吧？这个我问了武哥。” 武守才点头：“我在坊市呆了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凡修的双修功法。” 姜阳见苏九梦一直在这听得津津有味，嘴角翘了翘：“九梦，你还小，还要继续听吗？” “听！”七品灵根苏九梦现在成了帮宠，恃宠生娇。 方武松倒不避讳，天元界的青少年教育似乎荤素不忌，他嗤笑道：“怎么？你那鸟师父还教过你凡修的双修功法？” “如果我说我是天才你们会信吗？” 武守才鼓着嘴喷出气来。 方武松也笑了：“病得不清，你总这么自信，就是那鸟师父天天这样夸你的原因吧？” “说好的亲如一家呢？为什么要这么打击孩子的积极性？”姜阳不乐意了，“反正我已经有想法了！没有专门的双修功法，那就都是靠五行相生的道理在提升修为，我要去研究一下！就是不知道哪家靠谱，所以才问你们！再说了，就算我失败了，在双修楼凭这还算平平无奇的长相，做个厨子跑腿扫地的，总比在家里混吃混喝强吧？” 朱倩玉皱起了眉：“融炼灵材前要是失了真元，修炼会慢的。你去哪里不能赚灵晶，非要去双修楼？” “我最想去的是丹药店当炼丹学徒，你们有门路吗？”姜阳看向了方武松。 “……好高骛远！丹、阵、器三教，多少人想学？你以为真像你那鸟师父吹的那么简单？”方武松冷哼一声，“小玉当时也不甘心，结果废了好大的劲，进了一家炼制区区凝雨盘的炼器坊，呆了两年还在站柜台卖东西。” 凝雨盘……就是天元界版的水龙头，猛虎帮院里也有一个，属于最平常的灵能器具了。 朱倩玉还尝试过想去炼制这个卖？ 兔娘想起往事，板着脸说道：“炼丹师、炼器师、阵法师，谁不想自己的本领被后人继承，在这天元界有一技之长？别想这些了，总之记住，去双修楼要守住本心，不要失了真元！” 既然去这些店也很难学到本领上手实践，姜阳摊手：“那么我们接下来交流一下吧，这灵舟渡里哪家以凡修为主的双修楼，比较靠谱，最好是专供女修的。” 众人一起看着他，眼神莫名：其实还是想去勾搭女修求供养吧？ …… 双修在现在的天元界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很普遍。 姜阳刚一到这灵舟渡，最大的光幕式招牌就是双修楼的。 下界灵气如此稀薄，一切能够帮人加快修炼速度的，都是好东西、贵东西。 双修就是其中的顶级消费。 好的双修楼，往往还布置着自己独立的聚灵阵，另外会有一顿灵田产出的灵稻果蔬和新鲜妖兽血肉烹制的大餐，帮助修士先吸纳其中残余的灵气。 如果修士出得起钱，双修楼还有辅助双修的丹药出售。 除了财大气粗的“豪门”，普通修士往往只能在境界临近突破时，又或者从妖域大有收获想要释放一下压力时，会来这里奢侈一次。 方武松将姜阳领到了一座位于宝树第三重的大院门口，再次问道：“真不用我陪你进去？” 姜阳拿着南荒乙字十七号灵舟渡执法司发下来的“凡人身份证”，很确定地点了点头：“方叔你这么威猛，进去之后别人就只要你不要我了。” “……油嘴滑舌。”方武松伸爪欲拍，想了想还是轻叹一口气，“你确实有点特别，不像个孩子。” 十六岁自己去城中口碑颇好、专供女修的双修楼自荐，这不是神经正常的年轻男人敢做的事。 “反正你说二重城以上，有执法司管，我应该是安全的。”姜阳对他翘起大拇指，“方叔你先去忙吧，晚上回家就有好消息了。” “……真不知道你的脸皮为什么这么厚。”方武松还是叮嘱了一句，“小心点。管你到十八岁，我还是能做到的。” “可是我已经饥渴难耐了啊。” “……你那鸟师父一定不是正经人。” 这一点姜阳赞同，万象子真不是东西。 他抬头看了看这古典雅致的院门上面“醉花眠”三个字，就抬脚往里走。 这天元界来都来了，只是最开始难而已。 姜阳肯在那无名之地呆十六年先钻研《万象天元录》和《万木哺焰诀》，想以后也能像万象子那么屑的心志是坚定的。 说修仙，就一定得修下去，而且得是真修！ 沉髓灵芝他见过了，《温元法》和猛虎帮收藏的低阶功法他见过了，提升灵根资质的五行灵胎丹也存在，那么万象天元录就终归是有用的。 已经过时的知识，将之更新跟上时代的事只能由他来完成。 十六年天元修仙百科本科毕业了，现在，请叫我赛博修仙研究僧。 先去双修楼进修！ 姜阳敲开了这上午暂时还没打开的大门，露出自己平平无奇的微笑：“大慈大悲菩萨小姐姐，请问贵楼需要我这样伶牙俐齿又脸皮厚的跑堂吗？我还会做些比较特色的小菜。” 正文 第7章、自荐醉花眠 开门的是个眉心有个赤红兰草模样印记的女修，听到姜阳的话一时愣住了。 “怯风炎兰。”姜阳讶异地张口，继续微笑起来，“姐姐蕴养的是这等清心调和的五品灵草，怪不得一见姐姐就如清风拂面、心境宁和。” 女修噗嗤一声笑出来：“果然是伶牙俐齿脸皮厚。你还知道怯风炎兰，不知……你是什么境界？如果是道友，跑堂之类的趣话就别说了。” 颜值高就是好，专供女修的双修楼，老板和经营者自然是女修更好一点，这样顾客们才会更加信任、容易放开一点。 姜阳就是瞄准这一点来的。 凡修没有神识，无法辨别一个没有妖化特征的人到底是修士还是凡人。 姜阳这么风度翩翩的模样，女修一时不敢确定。 “弟弟还没踏上修炼之途。” 姜阳实话实说，灵舟渡中专供女修口碑最好的顶级双修楼，应该有真修。 他顿了顿就说道：“实不相瞒，我是个孤儿，现在幸得一个小帮派收留，但帮里不养闲人。祖上曾有点家学，因此冒昧来这里讨口饭吃。姐姐大慈大悲，可否容我进去细细讲来？” 女修见他谈吐不凡，看了看天色掩口打了个小哈欠往里走：“既然被你吵醒了，听听故事也好。但收不收留你在这里做点事，得楼主说了算。” “多谢姐姐，可否请教姐姐芳名？” “我叫林栖月。” “真是好名字！”姜阳赞不绝口，“缺月栖幽林，妖身藏仙心。登天十八境，残躯万千斤。共酌谋同醉，花眠待放时。终有倾城日，吾道澄且明。贵楼的景致，也是一等一的清雅！” 林栖月一时呆得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这个举目四望的年轻俏郎君。 这首诗……虽不怎么样，但并不只是纯粹耍点小聪明夸一夸她和醉花眠。 林栖月三字、醉花眠三字，他就这么几步路融了进去？ 最主要的是诗中的意味……如果是要夸人，缺月、妖身、残躯什么的，又是什么好词？ 姜阳收回目光看到她的表情，作了一个揖：“弟弟唐突了。有心显摆，也只是为了让姐姐对我另眼相看。” 卖相好看出口成章，又这么坦诚就有点难顶了。 林栖月眼中有些恍惚，随后默默地转身往前走。 穿过入院的小花园之后，她就来到了一个厅堂中，招了招手：“小汤圆，你去看看楼主修炼完没有。如果修炼完了，就请她过来一下。如果没有，就等她修炼完。” 正在厅堂中擦着地的一个胖胖圆圆小姑娘点了点头，就哒哒哒地往后院那边跑去了。 “……坐吧。”林栖月的眼神已经平静起来，微笑着请姜阳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还没问你的名字。” “姜阳，地黄姜的姜，阳炎果的阳。” 姜阳这么介绍，也在留意林栖月的反应。 她显然知道阳炎果是一味五品草药的名称，想到他之前的刻意表现，林栖月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你说祖上有点家学，并不只是这么简单。” 姜阳苦笑了一下：“祖辈千辛万苦，如今还是落得我孑然一身。我是木火双六品，却不甘心只做个凡修。祖上学得杂，我多少继承了一些，希望能够凭本事供自己踏上真修之路，希望姐姐给个机会。” “小阳啊。”林栖月竟直接这么叫了，“你主动来我们楼，应该很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吧？既然你不想做凡修，那么本楼除了元宝，可没有招男人的先例。” 这个词，姜阳如今已经懂了。 元宝，也就是真元之宝。 姜阳觉得挺好的鸭，比鸭好听。 精元宝谁不爱？女修狂喜。 “我也知道冒昧了，但还是想来试试。”关系到自己的修行大计，姜阳正色说道，“楼主既然可能还在修炼，可否容弟弟到后厨，试做一样小菜？” “你要做厨子？这倒不是不行……”因为他之前的先声夺人，林栖月其实已对他颇有些好感。后厨不会跟顾客接触，如果他手艺不错，倒真可以一试。 林栖月这么想，就干脆带他去了后厨：“你说的小菜，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所需的材料。去妖鲜坊采买的瞿婶还没回来。” 姜阳已经开始脱外袍了，笑着说道：“怎么能只有一样小菜的功夫呢？请林姐姐去前厅候着吧，我就地取材。” 说罢还递上了自己的身契，懂行又上道，便于他们去查自己底细。 林栖月觉得有趣，接到手上笑了笑就说道：“好，那我就等着尝你的手艺了。” 过了一会，那个圆圆胖胖的小姑娘跑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他：“姜哥哥，要汤圆帮忙吗？” “你名字就叫汤圆吗？”姜阳笑着问这个圆墩墩得不正常的小姑娘。 她扎着两个丸子头摇了摇：“因为我长得丑，所以大家都叫我小汤圆……” “谁说的！很可爱啊！”姜阳正色道，“等你长大就不圆了，明明是个美人胚子。那小汤圆叫什么啊？” “楼主还没给我起名字……”小汤圆得了夸奖，脸皮极薄地低下了头。 “这样啊……”姜阳又问，“怎么只看到你一个人跑来跑去在忙？” “楼……楼主说，这样瘦得快。” 姜阳觉得这是压榨童工。 “确实有要你帮忙的地方。”姜阳已经在看旁边存放在锁灵冰阵中的各种妖兽血肉食材和灵草果蔬，“这锁灵冰阵我打不开。” 小汤圆来这里自然一是给他打下手，至少取一取他要的东西。另外呢，肯定也包括盯着他。 万一是对家派来搞事的，在食材上动个手脚、下点毒搞点破坏什么的呢？ 赛博化的天元界里，绝了飞升之望的大修士们，在生活态度和生活方式上开始走向不同的极端。有人苦修，有人享乐。 天元界如今十九仙城，三大仙国，无数灵舟渡和无尽妖域，可以满足不同修士的各种喜好。 朱倩玉的经历就是其中一种喜好，人造奇缘了属于是。 口舌之欲这一块，万象子这个老饕当年搜罗的食谱不知道还符不符合现在的口味。 但多少总该有点复古味道吧？在这小小灵舟渡，应该不至于太差。 食谱只是万象天元录里很边缘的一篇，毕竟虽能辅助修行，效用与阵法和丹药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所以能被万象子所收录的，应该都不是凡品。 不知道是不是妖域现在变得比当年广大很多的原因，这里的食材竟然颇为齐全。 姜阳让小汤圆帮着一连取了很多样食材之后就闭上了眼睛，静静回想这道菜的要诀。 在那无名之地，万象子在等待他从黑棺中揭棺而起的时间里，构筑了一小方神魂空间。姜阳确实没有亲自动手炼过丹，却在神魂空间中模拟过。 如果只用读完一本书和一门功法，又哪里需要十六年？ 姜阳甚至用地球上的思维，设想了一种很特别的辅助法宝：天元修仙模拟器。 既然同一种丹药存在不同丹方，那就说明草药的药性有相通之处，只不过药性浓度不同、彼此性质搭配均衡方式不同。这修仙模拟器，就是去进行不同的搭配，推演可能性的。 神魂空间没有实物，纯凭姜阳天马行空地用神识勾勒所思所想，很有一种已经得道成仙的感觉。 《万象天元录》是教材，推算验证是他的作业，加了更多注解的《万象天元录plus》是他的数据库，天元修仙模拟器1.0是他的毕业作品！ 正是有了这些他觉得万全的准备，姜阳才信心满满地在那块木牌的正面滴了血。 结果天元界连天道规则都紊乱了。 姜阳不知道这道菜还能不能像在神魂空间里那样顺利做出来，但现在总算有一个试的机会。 “如果已经进入了练气期，有神识就好了……”他心里默默这样想着，打开了同样升级进化了的灵能灶。 还真别说，有种使用方太太的奇异熟悉感。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竟觉得修仙变赛博了也挺好，方便多了。 不过有神识的话，就能边操作边探寻那些食材的变化，也可以在后面进而推演草药药性的变化，或者研究现在的阵法了。 姜阳收摄了心神，准备好好做这道菜。 正文 第8章、初展身手 如果没有灵能灶，姜阳想做的这道菜还真不一定做得出来。 妖兽食材的料理，可不仅仅是用火这么简单。怎么烹调口味的同时最大限度保存其中残余的灵力，还没有神识的姜阳本难以做到。 但灵能灶本就是为了专供修士饮食而创造出来，自然考虑到了这一点。 真正的修士有几个真正愿意下厨？所以灵能灶本身配备了普适的一些炼化阵法，让凡人通过选择合适的“档位”进行烹调。 姜阳一边测试着就一边想：这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有半分一分炼丹炉炼器炉的设计理念了。 小汤圆一直在旁边看着，她觉得这个大哥哥好像并不怎么熟悉灵能灶该怎么使用。 姜阳已经“浪费”了三样食材的调制，都只做到半成品的状态。没有神识，就只能凭五感去判断一下那数种不同炼化阵法的效用和强度。 差不多心里有数之后，他终于正式动手起来。 小汤圆立刻又觉得：他做菜的样子好潇洒…… …… “缺月栖幽林，妖身藏仙心。登天十八境，残躯万千斤。共酌谋同醉，花眠待放时。终有倾城日，吾道澄且明。” 前厅中，一个眉峰凛冽、目如寒星、琼鼻刀削、长衫胜雪的女人喃喃复述起林栖月告诉她的这首诗。 她这身衣服分明是个男装，看上去像个翩翩佳公子，但声音却是女子无疑。 本来从面相、穿着、气质都显得有些清心寡欲的她，此刻品味起这首诗中的意思，也微微有些动容。 将林栖月和醉花眠置入诗中只是小聪明，但这诗吟咏的却是双修之道，尤其是主动选择此道的凡人女修。 醉花眠是专供凡人女修的双修楼，她们最清楚那些女修来到这里时的表现。 除了少数之外，大多数的人还是对此心有芥蒂。 凡修一人单打独斗很难积累灵晶，大多数女修还是会尽量选择与男修结成道侣，这样多少有个相互扶持。 凡修之间的双修，没有什么高深的功法，都是五行相生，损一方而益一方。大多数时候，道侣之间，损的那一方是女修。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选择了凡修之路，女人比男人更渴望能够修炼到十八重，结丹重塑金身，回复女子容貌甚至破茧化蝶。 谁不想自己的修为境界能够进展迅速？境界越高，赚取灵晶也越容易。 多少年下来，道德观念上对女修的束缚其实已经越来越小了，毕竟女修出没妖域，也能带回足够的收获。但到双修楼提升修为，对很多女修来说仍旧是一个很难买过去的心理关卡。 姜阳吟的这几句诗，似乎是在对凡人女修表达理解、开解。 都是为了修仙，都是为了登天，吾道澄且明。谋醉怎么了？双修怎么了？你们修得，我们修不得？ 这白衣女子回复了平日的神态，字字淡漠地对林栖月说道：“这人果真是有备而来。明知我们醉花眠是什么地方，他一个男人还主动前来，你有什么看法？” 林栖月言笑晏晏：“已经托人去调查他的底细了，十六岁，孤儿，但背后保人是个四重境凡修。楼主，依我看来，他倒不像有什么坏心思，目的明确是肯定的。他说的那个目的，楼主以为如何？” 白衣女子蹙了蹙眉：“若只能做厨子，他又怎么可能在我们醉花眠快速赚到足够灵晶，支撑区区六品灵根走上真修之途呢？你就没有多问问？” “姐姐哦！”林栖月不喊楼主了，“反正总要你做主。他伶牙俐齿脸皮厚，出口成章又气度俊雅的，妹妹我可生不出赶他走的心思。” 白衣女子有些不满地说道：“栖月！以你现在的情况，更该时常保持心境宁和，怎么能轻易被一个凡人扰动心境？” 林栖月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早就坏了道心，得过且过便罢了。姐姐，我将醉花眠操持好，你一心修炼就是。宫里虽然将你贬斥到这偏远的南荒妖域灵舟渡来，有我相助，你重回凝魄境不会要很久的。” 白衣女子叹了口气：“别灰心，等我回到凝魄境，一定再找到办法，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楼主！”小汤圆的声音响起来，小声禀报道，“那个……姜哥哥把菜做好了……” 白衣女子面容回复清冷，淡淡说道：“端过来吧。” “……姜哥哥，请。” 姜阳端着盘子跟在小汤圆身后进了前厅，先目不斜视地将盘子放在了那张小圆桌上，才作了一揖：“献丑了。” 刹那间，他只感觉到周身一股无形的压力扫过，精神微微激灵。 是肆无忌惮的神识审视，万象子当时查看他灵根属性时感受到过。 这醉花眠果然有真修，就不知道修为如何。 “这是什么菜？”林栖月惊讶地问道，“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神识审视的感觉退去，姜阳浑身一轻，立刻回答道：“这道菜名为混元点灵羹，用剑心芦、莹草露、天元菇、火纹枣、地黄姜调制羹底，五行流转生生不息。” “小五行阵！” 清冷的声音里满是惊讶，姜阳抬头看去，看清她的面容之后不由得一愣。 有点飒。 醉花眠的楼主居然不是个妖媚火辣的妈妈桑？ 他微一恍神就说道：“姜阳拜见楼主。前辈谬赞了，这道羹哪里比得上真正小五行阵的威能，只是取巧用了些小五行阵的意味罢了。” “……一道菜当中居然蕴含了阵意。”白衣女子看着大圆碗中五色分明，此时仍旧在自行流转着的汤底，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清漠冷冽，“认得出怯风炎兰，你还懂阵法？” “……惭愧，祖上学杂了，都只是略懂。” “那这五样小菜又是什么讲究？”林栖月指着木盘上其他五个小碟。 姜阳笑道：“金尾雕翅，水箭龟掌，花冠鼠尾，火鳍鱼肚，玄甲猿心。这道菜如要吃出最好的效果，就要按五行相克的道理依次放入汤底，先融配菜的灵力，又聚整碗汤羹的灵力于一系，完成最后调制。林姐姐是火灵根吧？那么最后一道放进去的配菜得是花冠鼠尾。” 林栖月晕晕地看向了白衣女子，只见她也挺好奇地点了点头。 火鳍鱼肚先被林栖月夹着放入了汤底中由莹草露调制出来的淡蓝色部分，随后依次是玄甲猿心、金尾雕翅、水箭龟掌。 每放入一个配菜，汤底中的色泽就更明丽。到了最后一样花冠鼠尾被放入剑心芦汁后，碗中汤底却骤然流转。原本金黄的剑心芦汁陡然生出一丝青绿，勾动了整碗汤羹很快变得如同一碗青菜素羮。 小汤圆的眼睛睁得极大，菜也能变戏法吗？ 白衣女子眼中露出深思，再次深深地看了姜阳一眼，只见他伸手对林栖月笑着说：“林姐姐，尝尝吧。” 林栖月拿起了盘中的勺子，从中舀了一勺之后，先试探着闻了闻，随后峨眉一挑就放入了口中。 闭上眼睛稍微品味了一番之后，再睁眼时就不禁有些震惊地看向了白衣女子。 “怎么样？”白衣女子凝重地问道。 “……热。”林栖月哈着嘴，鼻尖竟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但她已经再次伸勺。 白衣女子曾是凝魄境真修，见识怎会少？ 看了林栖月这表现，她就对姜阳无比慎重地问道：“我叫路晚烟，你有这样可以随心增益五行灵力的烹调手艺，为什么不去城中其他酒楼？” 正文 第9章、我是转世大佬我摊牌啦！（求追读） 路晚烟言下之意很简单。 你有这一手，到哪都有一口饭吃。 醉花眠又不是专门的酒楼，在醉花眠做厨子当然不如去专门的酒楼做厨子，甚至去南安仙城专供真修消费的高端酒楼。 姜阳继续厚起脸皮，称呼得亲近：“路姐姐，我并不想一直做厨子。醉花眠的客人都是凡人女修，看到我有两分本领，总不至于将我讨要了去关入某个大家族或者宗门，从此一辈子只能做私厨。” “但醉花眠的主业并不是酒菜。”路晚烟依旧面不改色，“就算你有这一手，我也无法满足你想要赚到足够灵晶成为真修的期待。” “只要路姐姐给我这个机会就行。”姜阳也平静地说道，“我也并不只有这一个长处。醉花眠的主业是双修，正好与我想要尝试的事没有利益冲突。” “你想尝试什么事？”路晚烟双眸微凝，可能想歪了。 林栖月一边喝汤羹，一边哈着气看他面对路晚烟侃侃而谈。 姜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祖上所学颇杂，我并不想丢掉。厨艺只是小道，丹、阵、器，我现在没有能力自己去尝试验证。这道混元点灵羹是我第一次亲手用灵能灶、亲手烹制，只想证明自己的价值。醉花眠有实力为我提供机会和条件，我也有信心帮姐姐将醉花眠的生意越做越好。” “丹？阵？器？”路晚烟眼底压抑着震惊，很坚决地问，“你祖上，到底是什么来历？” 姜阳早有准备，怅惋起来：“路姐姐，天元之大，无时无刻不有人遭逢劫难。我有我的苦衷，如今一介凡身，姐姐何须提防我？若姐姐肯信我，或者仅看在我这手厨艺的份上，先让我在醉花眠有个收入，日后自然会慢慢了解我。” 路晚烟沉吟起来。 她刚才查探过了，这姜阳身上确实没有半点灵力和神识波动，是凡人无疑。 但他所展露出来的，已经足够惊人。 孑然一凡身，本来该谨慎藏拙才是，他为什么这么坦诚？ “汤圆，姜公子说他是第一次用灵能灶，你刚才看得如何？”路晚烟突然开口问小萝莉。 小汤圆立刻如实回答：“应该……是吧？姜哥哥一开始很生疏，还浪费了……三样材料。” 姜阳有点尴尬：“很久没能再次出手了……请路姐姐见谅……” 路晚烟却双目深邃地看着他：“我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回答，这决定了我要不要留下你。” “姐姐请问。” “你祖上，出身何处？” 还是这个问题，但比之前那个好回答。 姜阳沉默了很久，接下来很关键了。 他终究还是坚定起来，抬头迎着三双神色各异的眼睛，惜字如金一般说道：“仙域。” 小汤圆的嘴巴张圆了，林栖月震惊不已，路晚烟却露出了一丝“果然如此”的神情。 “你想藏身醉花眠，我为何要担这风险？”她用了藏字，在想什么不问可知。 “姐姐，这也只能由你来考虑得失了。”姜阳像是不得不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一样，无奈地说道，“其实不像你所想的那样，我只不过是……觉醒了前世记忆而已。” 小汤圆的嘴巴张得更圆了，林栖月都忘了哈气散热。 怪不得他一眼就认出怯风炎兰，怪不得他能出口成章……这么一个得在灵舟渡讨口饭吃的十六岁小毛孩，哪能有那种才华底蕴？ 轮回殿投胎之后，会有人觉醒前世记忆，想不到今天亲眼看到了一个活的。 路晚烟凝重不已：“这么说，我该称呼一声前辈才是。能够觉醒记忆，前辈前世至少也是金丹后期甚至元婴以上的大修。” 姜阳装着早就想好的逼：“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现在我只是一介凡身，姐姐也请不要探寻我前世的姓名与经历。修道一生，让我的仇家认为我已经陨落了，对我来说，对姐姐和醉花眠来说，都是最好的，不是吗？” 混元点灵羹只是开胃菜，让这偏远灵舟渡的双修楼主难以拒绝的，是一个觉醒了记忆的前世大修的阅历、见识。 恰好，这就是可以发挥《万象天元录》作用的最好方式。 他必须要让人肯心甘情愿地拿出自己所学来“请教”，让人眼巴巴地提供工具请他出手炼这炼那。 最好还是个真修，这样才能从中印证很多东西。 醉花眠虽是个凡修才光顾的地方，但灵舟渡虽小，能将醉花眠一直守着，背后却极有可能有真修。 现在，路晚烟不是出现了吗？ 至于冒充投胎后觉醒记忆的大修有没有什么风险，这恰恰也是姜阳想要探寻的秘密。方武松他们只是底层凡修，所知有限。 只有从一个专供凡修消费的双修楼开始，对方真正主事人的境界才可能是比较低下的，风险降到最低。 姜阳也专门找的专供女修、楼主传闻是个女人的醉花眠。 他经过万象子黑棺“微整形”过变得气度非凡、平平无奇的脸，多少能发挥点额外帮助。 饶是如此，现在姜阳也只能等着路晚烟的决定。 这里面有赌的成分，但万木哺焰诀的品级那么高，对灵气纯粹程度的要求那么苛刻，姜阳是注定苟不起来的。 以凡人之躯，花上数十年攒下一块灵石，能不能供他踏入练气初期都说不定。 剩下来的时间，够突破到筑基期延寿吗？ 他踏上真修的第一步需要赌，只能选择这种自己觉得胜算最大的赌法了。 路晚烟在沉思。 她是个谨慎的人，没有因为那道菜就觉得可以留下姜阳，偏偏刨根问底地要探寻姜阳的来历和目的。 堂堂真修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但姜阳说出来的情况让她不得不再次三思。 说不动心是假的，她现在一心重回凝魄境，极需要资源支持；更进一步，在这偏远的灵舟渡也缺乏人指点。 但她很担心会因此沾上什么因果。 一直看着姜阳犹豫着，林栖月却拿巾帕擦了擦嘴角：“姐姐！只是因为他厨艺不错而已，担心那么多做什么？” 姜阳立刻附和：“正是！姐姐只是雇了凡人帮厨而已。再说了，我一切都是从头开始，前世种种，已经与今生无关。灵根都不再是土灵根了，只要我不说，姐姐就不知道，更不会有其他人认出我的根脚。” “你前世是土灵根？”路晚烟眼睛微凝。 姜阳露出老狐狸一般的眼神，微微一笑：“姐姐刚才多看了火鳍鱼肚两眼。虽然不知道姐姐修炼的哪门土系功法，但我也许能想起什么。” 路晚烟看了一眼林栖月，却突然问道：“怯风炎兰融入身躯，如果被人坏了道心，无法再回到心境宁和的境界，可以怎么补救？” 这话问住了姜阳，他对通元炼宝决的原理还不甚了了。 但他知道这是最后的考教了，过了这一关，路晚烟必定把自己当做伪装成厨子的半个“师父”。 怯风炎兰是一种火系，性烈，却有清心调和功效的草药。这是在暴烈的边缘保持着微妙平衡药性的灵草，林栖月融炼了这种草药，道心被害了心境不稳就会拖慢修炼速度吗？ 姜阳想了想就说道：“通元炼宝决我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也需要了解之后才谈得上补救。但不论是丹道还是阵道、器道，总能找到办法。姐姐若觉得我能帮上忙，就请先留下我来。” 哪能工资都没谈就想要好处呢？ 你们动心了就好，遇见彩虹，吃定你们了！ 正文 第10章、演这么大图的是什么？ 猛虎帮再次召开了帮派特别会议，同时加餐。 “你真就这么进了醉花眠？”方武松啃着姜阳再次加工过带回来的玄甲猿心，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听说醉花眠招男的都是做元宝，你……” “我说了要成为真修，怎么会去做元宝？”姜阳拿出和醉花眠签的工契，“就是做厨子啦，每年五十灵晶，只有这么多了。” 朱倩玉很满意：“凡人能一年赚到超过二十个灵晶就很不错了，以后也能像今天这样带回来一些剩菜吗？” 她嚼着金尾雕翅，咔咔作响。 “……尽量吧，今天是我厚脸皮拿回来的。”姜阳叹着气，“主要是一开始不会用灵能灶，做坏了的，楼主嫌弃不要，才让我带回来。” “好吃！”方大丫方二丫抹着嘴上的油。 姜阳笑眯眯地说道：“等哥哥在里面呆久了，应该就能时常带点好吃的回来了。” 妖兽食材做的菜，猛虎帮平常吃不起。 骆铭看着两个小不点有点感慨，随后说道：“但一年只赚五十个灵晶，你想凭此成为真修，要等到何年何月？” “……我都开始想办法赚钱了，总要让我试试吧？先别劝我了。” “开始做事赚灵晶了，认清现实更容易。”朱倩玉倒是始终觉得姜阳到时候会明白，此刻更多的是赞许，“但是要记住，别失了真元！” “明白，明白……”姜阳点头了事，然后对方武松说道，“大当家的，你离五重境界有多远？” “大概还要两年时间吧。”方武松眼睛明亮，期待不已，“都说了我是天才，七十岁以下的五重境，哈哈哈哈……” “……五重境以前，别再进妖域了吧？”姜阳有点担心他哪天暴毙，“一个人进妖域，太危险了。咱们回来时候碰到一伙人，你还假装对我特别恭敬让他们以为我是真修，不就是因为打不过吗？如果两年里骆叔也进了三重境，两个人一起去也有个照应。” 方武松皱起眉：“你什么时候变成帮主的？” 姜阳看了一眼苏九梦，有些头疼地说道：“万一我们俩刚有个家，突然又变成了孤儿呢？” 方武松挥爪如风：“咒我死是吧？让你咒我死，让你咒我死！” “大当家的……”苏九梦开口了，眼里亮晶晶的，“姜阳哥哥说得有道理。两年时间，在城里也可以赚到灵晶吧？只是少一点……” 沉默着的骆铭也开口了：“再有一年多，我有把握进入三重境！” 姜阳语重心长：“家越大，责任越大！” 回应他的是虎爪：“进了醉花眠就开始嘚瑟了？靠你那一年五十块灵晶？这么快就想谋朝篡位了？” 姜阳受了这一爪却灿烂笑起来：“五十块灵晶只是开始，也等我两年，反正只是两年。我喜欢你们。” 这一个月他过得很安心，可以不担心安全，不用饿肚子，专心地先了解如今的天元界。 凡修有多苦有多难，他见到过了。 但这么苦这么难，加上他在内现在有五个未成年在这里安心生活，这就是憨虎方武松成立的猛虎帮。 方武松大大咧咧，骆铭温和稳重，武守才开朗乐观，朱倩玉面冷心热，都是好人。 听到姜阳这么说，其他人呆了呆，武守才啧啧有声：“小姜，是不是因为你这嘴，醉花眠才多给了你一点灵晶？楼主漂亮吗？” 姜阳想起路晚烟的脸，正色道：“很漂亮！” 朱倩玉刚多起来的好感顿时消失一些，皱起眉训斥：“守住本心！不要失了真元！武守才，正经一点！” 苏九梦看了看和武守才一起嬉皮笑脸的姜阳，眨着大眼睛就对方武松说道：“我也喜欢你们！” 方武松挠了挠头，有点受不了这么直白的表达。 “散会！一个个的，这是准备逼宫吗？老子想干嘛就干嘛！” 嘟哝完，他就溜到楼上去了。 骆铭和朱倩玉相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一丝放松的感觉。 “吃饱了赶紧去睡，还要长身体！”朱倩玉开始收拾起桌子，赶着几个小不点。 方大丫方二丫跑到里屋门口，还转头脆声说道：“姜阳哥哥，我们也喜欢你！” 朱倩玉兔耳一绷直，瞪圆了眼睛，两个小不点赶紧跑进了房间。 苏九梦帮她收拾着碗筷，抿嘴笑起来。 姜阳哥哥今天明显心情很好，绝不只是因为可以一年赚到五十灵晶的缘故。 难道他已经找到了成为真修的希望？ …… 立下两年之约的姜阳，确实认为自己已经看到了成为真修的希望。 一年五十灵晶的报酬，那只是基本工资，符合一个优秀凡人所能拿到的回报标准。再高，就离谱了。 但万象子收藏的食谱果然不一般，这种有望成为醉花眠招牌灵菜的，姜阳说了要提成。 至于伪装成转世大佬进行的其他指点，将来样样都要谈，公平交易。 姜阳缺的是灵晶灵石，怎么会做免费“师父”？ 东西就在他脑子里，他不肯说，路晚烟和林栖羽又不能严刑拷打。 拿猛虎帮的人做要挟？她们很轻易就能调查出结果：姜阳是前不久才被方武松从妖域带回来的，能有多深的感情？ 搜魂秘术？那是元婴以上大修才具备的本事。路晚烟在这灵舟渡开双修楼，难道是元婴大佬闲得没事做？ 合则两利，如何取舍，路晚烟又不是傻子。 一定不要低估一个大修老怪修炼一生锻就的心性，见过了万象子的姜阳在她们面前一点都不虚。 姜阳上班的时间是巳时开始到子时，10007。 毫无人性可言，打工人打工魂，没想到来了修仙世界竟活转了，还得从做社畜开始。 好在就醉花眠的经营主业而言，挺愉悦心灵的。专供女修消费，环境也不错。 路晚烟比方武松阔气多了，醉花眠除了前院小花园和前厅，后面足有十三个院落。 后厨所在的院落，正在进行改造。 路晚烟人在这里，采买和帮厨的瞿婶很懵逼地看着楼主让人将原来用于存放东西的杂物间清空了，随后人进人出的，在往里面搬东西、装东西。 院里多了一张生面孔，一个年轻俊朗的小哥。 他正负手站在门口，看着别人忙活。 “……楼主？他是谁？”瞿婶小心问道，“这是装什么？” “姜阳，新聘的灵厨师。”路晚烟没看她。 “不是有沈前辈了吗？”瞿婶懵了。 “姜哥哥很厉害的！”小汤圆在一旁说道，眼冒金星。 其实是姜前辈来哒！但现在除了楼主和林姐姐，只有我小汤圆一个人知道！ 姜前辈不让说！ 又聘了一个灵厨师？瞿婶不知道沈前辈来了之后作何感想。 莫非楼主对沈前辈不满意了？ 路晚烟的注意力全在姜阳身上。 灵能炉是买来了，他会炼哪几种丹药？前世达到了几品丹师的境界？ 姜阳是个谜，也是个机遇！ 到了未时，那灵能炉才完整安装好。 宝器轩来的人请路晚烟查验，同时奇怪地看了一眼姜阳。 双修楼里装什么灵能炉？醉花眠聘到了散修丹师？ 他们没见过姜阳这个生面孔，如此年轻，醉花眠莫不是被什么散修骗了？有名的丹师都在丹仙殿管辖下天元下界的丹圣阁有注册，至少也会佩戴相应的丹师戒表明身份。 路晚烟哪懂查验丹炉，她看向了姜阳。 只见姜阳微微一笑：“既然是从大名鼎鼎的宝器轩买的，当然不用查验。万一有什么问题，再行请教吧。” 宝器轩的人更奇怪了，但还是客气地对路晚烟说道：“路楼主，得罪了。我们宝器轩售出的器物，一经查验接收，再出了什么问题是概不负责的。” 路晚烟再次看向了姜阳。 那姜阳当然只能继续保持微笑了：“我们醉花眠信得过宝器轩。” 姜阳其实很想现在就去试试，在路晚烟面前演这么大不就是为了借鸡生蛋？ 但灵能炉没摸过，当场露怯就不好了。醉花眠有名有姓，宝器轩总不至于自砸招牌吧？ 就是……连售后都不管，怎么感觉仙人们做生意总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正文 第11章、莫得感情的元宝 宝器轩的人走了之后，路晚烟就将姜阳请到了她和林栖月居住的小院。 她日常穿的衣服仍旧是男装，进了院中主屋就潇洒地请他坐下：“姜道友。” 尽管姜阳还是个凡人，但他装了个大逼之后，路晚烟就对他很尊重。 叫前辈有点离谱，姜阳觉得私底下被称呼一声道友已经很夸张了。 这时路晚烟问道：“自己炼丹炼器，普通人绝难比过灵丹阁和宝器坊。姜道友得知道，我买来灵能炉，接下来的经营就要承担很大压力了。” 姜阳拿捏着恰到好处的语气，既不是“前世大修”的长辈态度，也不是区区凡人的谦卑模样：“楼主既然信任我，那我无论如何是不会让醉花眠吃亏的。我这里有一份草药清单，楼主可以开始着手收集了。” 他递了张纸过去，路晚烟赶紧接到了手中。 五年份的宁心花，七年份的夜枯藤，一品火属性妖丹…… 路晚烟凝神静思：这些草药，不是她所知道的丹方。 “路姐姐说如今是固气境，养气丸对你应该是最合适的。”姜阳平静说道。 “养气丸？”路晚烟失声确认，“又有草药又有妖丹，能炼制出养气丸？” 姜阳笑而不语。 仙域那些狗大修，将真修功法撒得到处都是，让穷哈哈的底层修士只能眼巴巴地看。灵能炉也随便买，低阶丹药的丹方同样可以轻易获取。你买啊，各种试炼啊，都是回收灵晶的好方式。 但姜阳都能通过《万象天元录》自己推演出一些丹药的新丹方，那些丹圣做不到吗？ 依托丹仙殿下百草堂遍布整个天元下界的势力，他们能够获得海量的材料。一则培养更多手熟的低级丹师，二则内部采用的是成本更低的丹方。 流传在外的丹方，材料成本很高不说，那些小势力也绝做不到像丹仙殿那样堆出大量熟练工。 看到姜阳这高深莫测的模样，路晚烟也不好追问，只是点了点头：“我这就安排去收集这些药材！” 姜阳起身告辞：“那我就先去后厨了。” “且慢。”路晚烟喊住了他，犹豫了一下问出口来，“姜道友，除了养气丸，不知道姜道友会不会炼制定魄丹？” 姜阳有点诧异：“楼主现在是固气境，已经要为凝魄准备了吗？” 因为天元下界灵气稀薄，金丹修士以下，真修这边被划分为了引气、固气、凝气、凝魄、塑魂、锻神六个境界。姜阳觉得，这只是为了给下界修士多一点动力罢了，本质上对应的也不过就是练气筑基初中后期罢了。 对应到姜阳的认知来说，路晚烟是练气中期。而定魄丹，就是过去筑基三丹中的一种。定魄、养魂、安神，都是用来稳定神魂空间根基的三品丹药。 “如果姜道友能够炼制，我也可以早做准备。”路晚烟如是说。 姜阳并未正面答复：“先从养气丸开始吧，楼主距离凝魄毕竟还有一个凝气期。那么珍贵的丹药，楼主难道现在就已经那么信任我了吗？” 信任是相互的，姜阳同样不会一次露那么多底。 养气丸只是一品丹药而已，但好歹入了品，不是普通凝魄境以下真修和凡修日常使用的固元散。 三品以上的丹药，只有丹仙殿麾下专门出售丹药的灵药堂才有稳定供应。 姜阳连练气期都还没进入，绝对不会先那么引人注目。 路晚烟也只能点点头：“那就先辛苦姜道友了。” 姜阳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却回头笑道：“既然楼主倾向于信任我，不知可否帮我想办法找到一块灵石？虽然不知道楼主修炼的是什么土系功法，但我的眼力还是在的。” 说罢就离开去了后厨。 路晚烟坐在房中，一直看着姜阳提供的药材清单陷入了沉思。 丹阵器都懂，话里的意思三品丹药也不是问题，他前世到底是什么来头？ …… 醉花眠原先的灵厨沈福通同样在疑惑姜阳的来头。 此刻，他和瞿婶一起站在院子里，透过窗口看姜阳在厨房中忙碌。 沈福通是一个融炼了淬炎晶的金木系三重境凡修，他的胳膊常年露在外面，光头也红彤彤铮亮，上面都纂刻了一些阵纹。 “瞿婶，他是真修吗？”在沈福通的概念里，能做出灵菜，当然得有修为。 那小伙子没有一点融炼了灵材的特征，当然是真修了。 但真修怎么会来当灵厨师呢？沈福通想不通。 瞿婶摇了摇头：“楼主又没辞了你，这位姜前辈只负责做一些特殊的菜式。” “今天宝器轩来人往里面装东西了？”沈福通有点惊疑不定地转头看向另一间房，宝器轩专门上门安装的，那都是贵东西。 “是灵能炉！”在场的瞿婶立刻回答。 沈福通张大了嘴巴：好家伙！难道是个丹师，那为什么说是新雇了个灵厨师？ 他不知道姜阳现在做的是什么菜式，还没入夜，客人都没来，现在就做吗？ 前厅里，林栖月正在对醉花眠的十大元宝交待着事情。 这些元宝男修，头脸四肢无不保留着人的模样，长相气质各异，但都算是挺养眼。 一个个的，眼神漠然，莫得感情的模样。 “楼里新聘了一个灵厨师。”林栖月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排排站的十大元宝，“今天只要有恩客来了，都会往你们院子送一道新菜式过去。这道菜式，有很特别的吃法，现在我先教你们……” 试过菜的林栖月开始讲解混元点灵羹的吃法，只听得元宝们一个个不敢相信。 “……掌事，你在说笑吧？有这样神奇的灵菜？” 林栖月说着说着竟又口舌生津起来：“我吃过，效用非凡。总之，既能壮大你们的修为，也会让恩客们更加满意到楼里来的效果。灵菜是由你们吃，对恩客们讲清楚其中的道理。这是我们醉花眠的秘法，每一道菜都耗费颇多。只要恩客们下次来了还点这道菜，你们不仅每次都能留下一些额外的修为在身，报酬也会更多。明白了吗？” “那……要是客人要自己直接吃呢？”有个元宝很关心这其中的差别。 “她们自己吃，比不上你们吃了再双修的效果，这么说就行了。”林栖月嘴角含笑，“当然了，将来还有其他的新菜式，恩客们吃了之后让你们从双修中也能有所哺益的，慢慢来。” “此言当真？”元宝们不禁动容，“那不是有类似真修们双修功法的效果了吗？有这样神奇的灵菜？” “对你们说这些，就是让你们打起精神来。”林栖月并没有完全说透，“楼里的生意越好，你们也会有更多的资源。当初因为不同原因，你们虽然是被迫融炼了血精芝的凡修，但踏上了这条路也无法回头了。本楼不是刻薄的所在，会想办法让你们也看得到出路的。” 她顿了顿之后，朗声道：“有一首诗，既送给你们，你们在饮宴时也可以吟给恩客们听。缺月栖幽林，妖身藏仙心。登天十八境，残躯万千斤。共酌谋同醉，花眠待放时。终有倾城日，吾道澄且明。” 厅中沉默下来，元宝们神情各异。 今天这是怎么了？念诗就能让我们觉得生活有奔头？ 正文 第12章、装逼过头就会翻车 林栖月看着他们，只是挥了挥手：“先回去好好准备吧。今夜之后，你们自能体会那道灵菜的妙处，打起精神来！” 今天这些混元点灵羹是免费提供的，一下子耗费不菲。再加上灵能炉，醉花眠到了年底要给宫里上贡税时可就压力大了。 帮助路晚烟打理醉花眠的林栖月对这点粗浅的经营之道还是了解的，得先让客人知道这道灵菜的存在，体会到它的妙用。 还未完全入夜，醉花眠的大门完全打开了。 今天第一个光顾醉花眠的恩客，就是个蛇女。 元宝们精神不振是有原因的，身心层面的双重原因。 不是每个元宝都有那么重的口味和奇怪的喜好，每天面对的是各色各样的女妖，想想有多折磨？ 已经一口气做了十道混元点灵羹送至各元宝院的姜阳，又被路晚烟请回到了小院。 “姜道友想让我帮你寻到一块灵石，应该是希望越早越好吧？”路晚烟单刀直入。 姜阳心中一喜，转世大佬的身份这么好用？她又是真修，又能经营这么一家双修楼，难道自己就收藏着灵石？ 于是他断然点头：“当然！虽然我只是随口一提，但既然楼主连灵能炉都买来了，我若是能进入引气境具备了神识，那么炼丹、布阵、炼器、灵菜，可以做的事情就多多了。如果觉得我欠太多灵晶风险太大，那么用其他东西交换也可以，比如楼主修炼上的问题。” 路晚烟摇了摇头：“我想请道友先帮忙解决栖月的心境问题。” “林掌事？”姜阳有点意外地看向了林栖月。 不是先提高自身的实力，难道要先让自己在林栖月身上再露一手，才肯放心向自己请教功法和修炼上的问题？ 林栖月没有反对，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已经商量过。 “栖月融炼的是怯风炎兰，这一点姜道友已经知道了。”路晚烟略微犹豫了一下，就下定了决心，“融炼怯风炎兰之后修炼时需要注意的问题，姜道友可以先指点一二吗？” 姜阳略一思忖就看向对面的两人：“敢问楼主，如果解决了林掌事的心境问题，让林掌事重新进入正常的修炼状态，我就能得到一块灵石吗？” “不错！”路晚烟毫不迟疑地开口。 “林掌事似乎对此事不抱希望了？” 林栖月很不在乎地笑了笑：“你叫林姐姐，反倒让我轻松点。现在总会想到你是前辈高人，心里还多了一份不自在。但是姐姐，别在这件事上多费心了，这些年也试了不少法子。” 姜阳有点意外。 路晚烟和林栖月的关系和感情，比自己想象的要深一些。 “过去都是我在帮你想办法。灵舟渡和南安城，等闲遇不到见识广博的金丹以上大修。”路晚烟凝视着林栖月，眉间英气十足，“栖月，再试一试！” 林栖月轻叹一口气：“你难道不知道，每次正面心魔却不能解决问题之后，它反而会更壮大吗？” “心魔？”姜阳骤然慎重无比，“林姐姐，你融炼怯风炎兰，怎么会产生心魔？” 借着成功“签约”醉花眠的机会，姜阳已经提前做了些准备。 昨天晚上后来，他就向方武松他们请教了通元炼宝决的问题。 路晚烟之前问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林栖月道心被坏、继续修炼极为缓慢的问题。 苏九梦的奶奶之前融炼的也是灵药，所以连苏九梦都没有例外，被姜阳问了一些问题。 毫无灵根的不用管，但只要灵根资质入了品，最好还是融炼跟自身灵根属性相同的灵材。有灵根的凡人，也不都是纯粹的某系灵根，所以大多会选择最为最为突出的那一系灵根。 然而，凡修与真修不同。通元炼宝决本质上只不过是用灵材吸纳灵气，随后又能释放出来而已。根本不涉及到神魂空间的凝练，也不具备神识，那又怎么会牵涉到心魔问题？ 所谓道心被坏、心境不稳，这种情况根本不该出现在凡修身上。 凡修就是莫得感情的灵材凝炼机器而已，心境如何根本不会影响修炼才是。 只有一种可能。 因此姜阳骇然盯着林栖月：“林姐姐……你难道，是从十八重境界，尝试结丹时跌落到如今境界的？” 只有到了十八重境界，要从凡修转化为真修，不得不面对神魂空间的凝炼时，才会出现所谓心魔问题。 姜阳进而又看向了路晚烟，眼神更显忌惮。 两人之间，林栖月是以路晚烟为首的。 难道路晚烟，是个比林栖月境界更高的人物？ 我还以为这只是两个低级修士想抱个转世大修的大腿，莫非是误入了贼窝？ 这样厉害的人物，跑到灵舟渡开什么双修楼！ 赌出事了啊！ 林栖月噗嗤一笑：“想到哪里去了？你现在的表现，倒不愧是个心思缜密的老怪大修士了。” “栖月！不得无礼！”路晚烟反倒训斥了她一句，然后就对姜阳说道，“姜道友不要见怪。栖月当年与我一样，也是真修，所以才会有心魔问题。” 姜阳放心了。 原来之前是真修啊，那没事了。 路晚烟如此表现，就是还准备倚重他。 但林栖月之前居然是真修，这让姜阳实在没想到。已经成为了真修，又怎么会放弃这条路，转而修炼通元炼宝决呢？ 林栖月咬了咬唇，忽然说道：“姐姐，就算有办法，我也不想再提那件事！现在修炼虽然慢一点，但我本来就不再指望修炼到多高的境界。今晚那道混元点灵羹的效用如何，我还得去前院那边忙。早知道你喊我是为了这件事，我就不来了。” 说罢竟直接离开，到了门口还对姜阳嫣然一笑：“小阳啊，要是有新的客人来，还需要再做那道灵菜的。” 姜阳被她脸上那种什么都不怎么在乎了，却又很随性的笑容恍了恍眼睛。 回头之后才问路晚烟：“她这个样子，像是坏了道心，有心魔？” 路晚烟心情不是很好，薄唇紧抿。 “……那，我灵石怎么办？”姜阳关心的是这个，要不你说说你自己的问题？我帮着诊一诊。 路晚烟收敛好了眼底的情绪，抬起了头郑重嘱托道：“姜道友，无论如何还想请道友试试。如果不是让栖月足够信任又佩服的人，恐怕她都不愿意再次面对心魔的问题了。对我来说，信任也很重要！以前辈的见识，只要踏入引气境，恐怕就有莫名手段能够制住我们姐妹。” “请前辈见谅！”路晚烟再次换了个称呼，“前辈随口一提，灵能炉我便去买来了，这是我对前辈的敬重与诚意。但想要灵石的话，我也需要更加信任前辈才是！” 姜阳张了张嘴无发克说。 装逼装过头，翻车了？ 就因为担心我这“转世老怪”另有手段，你不肯先赊一块灵石给我？ 他长叹一口气：“楼主有这样的考虑实属正常。也罢，楼主能够收留我，就够给机会了。既然如此，就先帮楼主赚到更多灵晶，也多和林姐姐聊聊吧，慢慢来。” 姜阳告辞回到后厨小院，一路都感觉很离谱。 为什么有一种NPC发任务，还是要去攻略另一个NPC的既视感？ 正文 第13章、众修皆苦，各藏悲欢 此时此刻，最早来的蛇女已经在系扣子了。 她颇为诧异地问道：“真是那道混元点灵羹的原因？” 她打量着这个与她属性相生的元宝，老熟人了，蛇女觉得他的脸色比上一次要好不少。 这可就厉害了，今天自己的受益比上次大上很多，他居然还能麻溜地走路。 感觉还能再吸点真元出来的样子。 “齐道友，喝茶。”他为蛇女倒上一杯灵茶，坐下之后就说道，“确实是因为那道灵菜。今天齐道友也获益良多吧？下次再来，就需要齐道友额外点那道灵菜，我才能帮齐道友精进更多了。” 蛇女啧啧称奇：“你们醉花眠居然能做出这等灵菜来，着实不简单。我看你的气色也比以前好很多，这可是于你我都好的东西啊。假以时日，你岂不是还能更上一重境界？” 元宝男勉强一笑：“我是既希望齐道友常来，又希望你少来。” 蛇女嘶嘶笑着，因为要捂嘴掩住蛇信：“我哪能常来？每次来都得先去妖域拼一次命。好在离第六重不远了，这里面也有你一份功劳。等我突破到第六重之后，给你带一瓶固元散吧，毕竟我们也相熟十二年了。” 五行相生才能获益，每个元宝都有自己的熟客。 “冯萧先谢过齐道友恩赏！” 他颇为感激，一瓶固元散，会让他好上不少。 如果每次都有这混元点灵羹先吃下去，说不定有了三五年时间真的能够突破到第四重境界。 蛇女看他抬起头之后诚挚的脸，细长的蛇眸中多了一丝失落。 今天双修的效果出奇地好，回去好好炼化一番吸来的真元，离第六重可能真的不远了。 第六重之后，她的脸上应该也就要长出蛇鳞。 等到第七重之后，她就差不多与妖身无异了。现在，她只有脸和脚还是人。相比腿也变成蛇尾，她想选择脸上先长蛇鳞。 “冯萧，你今天念的那首诗……很好。”她站了起来，“如果我能突破到第七重，就可以成为帮里的舵主了。等我有了足够的灵晶，会想办法让你从醉花眠离开，跟着我的。” 说完这句话，她就离开了。 冯萧沉默着看她的背影。 这样的话，有很多人对他说过。 但有些人，再也没出现过，也许是死在了妖域，也许只是戏言。 有的人，确实总是这么说，但从她们来时一桌好酒菜都不会点的情况来看，谁会有能力攒出那么一大笔灵晶呢？ 也有人很阔绰，因为并不是每个女修都像齐道友这样道心坚定。还有很多女修只是因为想多几十年寿命，还特地成为那种可爱的灵兽系或者金木系凡修，赚到的灵晶也都用来寻欢作乐。 但三十多年过去了，冯萧也仅仅是从第二重境界突破到了第三重而已。他也还不是自由身，仍旧还在这里。 十年前路楼主和林掌事接管这里之后，日子确实好过了一些。 但任林掌事再怎么说，元宝始终是没什么未来的。 得过且过吧，但愿下辈子投个好胎。 …… 深夜之时，姜阳才离开醉花眠。 如今他知道了猛虎帮所在地方的正式称呼：一重天尸狗街。 醉花眠在三重天幽情街。 天元宝树有几重树枝，便成为几重天。 每一重天每一根树枝所形成的街区，都是以三魂七魄的名称来命名的。 二重天以上，都有执法司的修士巡逻。这个执法司，是五行仙朝的人。南安城，属于五行仙朝。五行仙朝的背后，就是五圣宫之一的五行宗。 天元界如今是体系分明的，所以二重天以上很安全，到了深夜之时仍旧热闹。 骆铭等在二重天处的灵梯口，姜阳有些意外：“骆叔，您在等我啊？” “今天怎么样？还适应吗？”方武松喜欢拍姜阳的头，骆铭就只用微笑表达善意，“咱们一重天到了晚上不安全。” “谢谢骆叔。您明天还得去灵材铺，等我到现在……” 骆铭摇了摇头：“小玉刚找到的活，不能辞掉。帮里不能没有人守着，我干脆专心在家修炼突破到第三重吧，以后晚上我来接你。” “骆叔，一重天真有那么乱吗？” “你在醉花眠里赚灵晶，你以为那些元宝怎么来的？”骆铭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怪小玉老是气你不肯修炼。之前都是她守在帮里，现在你虽然能每个月赚五十灵晶，但我这边的收入却断了。本来想尽快搬到二重天的，现在多了两个孩子，收入还少了，她很急。” 姜阳想起朱倩玉每次生气就会通红的兔耳朵，只能一声轻叹。 急不来，这不是才在醉花眠上班第一天，后来就又多做了三份混元点灵羹吗？ 也不知道是哪三个元宝被要了又要，允悲。 位于三重天的醉花眠后院里，林栖月和路晚烟面对面坐着，一人面前一大碗。 林栖月吃着吃着就敞开了衣襟拿手作扇在嘴边直挥：“我的吃着特别热，姐姐你呢？” 路晚烟闭着嘴巴不说话。 这道混元点灵羹可太神异了，今天她终于尝到一份。 林栖月说她入口宛若流火，自己这份得费劲去咬，确实有很浓郁的土系灵气凝厚感觉，这是残留的阵意吗？ 她吃完了自己这份，擦了擦嘴巴才对林栖月说道：“你不能吃太多了！让你去叫他多做一份，我要亲自试试这道混元点灵羹的底细，你怎么给自己也要了一份？昨天吃的都没好好炼化，体内火灵气积累太多，不利于怯风炎兰吸纳灵力！” 林栖月不在乎地再度将衣襟敞得更开，还抱住了她的胳膊：“好吃嘛！再说了，多余的火灵真元，你炼化走不就是了。” 路晚烟头很痛：“你现在已经是凡修，不能继续运转龙吟凤啼术了！听话，快去修炼通元炼宝决，让怯风炎兰吸纳灵力。” “你快点回到凝魄境不好吗？” “可我不想你的心魔主动爆发出来！”路晚烟捉住了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他那个丹方不简单！他说要炼制的是养气丸，虽然不知道他具体要用到多少材料，但如果不能比灵药堂购买的更便宜，那就根本没有自己炼制的必要！我尽快回到凝魄境，有其他的办法。但是栖月！” 路晚烟停顿了一下，双眼微红：“如果我回到了凝魄境，最终能够交完五十年的贡税回复自由身，你却不在了的话，我修炼有什么意义？” 林栖月瘪了瘪嘴。 “听话。”路晚烟语气温和下来，“十八重而已，有什么难的？就算有心魔在身，十年时间你不是也已经突破到第三重了吗？不要自暴自弃了，我们在这灵舟渡不也很好吗？只要每年交够了贡税，就没有人来烦我们。可你不能为了没有人来烦我们，就只把心思放在打理醉花眠上！” 林栖月缓缓靠到了她怀里，喃喃说道：“可是姐姐，我不想自己变成一棵药材。能多修炼上几重，多活几年，多陪你一段时间就够了。我又不是寿元将近，过去那么多年，我很累，你就让我开心一点不行吗？” 路晚烟的手紧紧捏着，低头看着她眉心的怯风炎兰心痛不已。 “不行！”她坚决地说道，“快去修炼！” 正文 第14章、灵能炉被玩坏了 猛虎帮里没有灵能灶，没有灵能炉。除了现在守家的骆铭，另外三个所知不多的底层凡修每天都早出晚归赚灵晶。 姜阳总会更早一点到醉花眠，因为有很多可以研究的东西。 现在，作为“正式员工”的他不用敲门了，后厨小院有专门的侧门。 开门的方式也很先进，除了古朴的锁，还有阵法。用了醉花眠专门发给他的身份玉牌，姜阳可以通过醉花眠的大阵和成为炼丹房的那个房中布置的小阵。 这天，采买帮厨的瞿婶和另一个灵厨师沈福通都还没到，姜阳一进院门就看见林栖月在摇着团扇发呆。 “林姐姐，这么早起来了啊？”姜阳想起那枚灵石，笑呵呵地凑了过去，“一大早的，很热吗？” 天元宝树覆盖范围内四季如春，难道她只是觉得捏着团扇更像个柔媚的妈妈桑？ 林栖月眉眼弯弯，笑着软声说道：“我是火灵根嘛。小阳，我早上还没吃呢，你会做别的菜吗？普通的。” 姜阳看她笑颜如花暗赞了一下，然后就正色说道：“五十灵晶是只做灵菜的底薪！普通的菜其实是我压箱底的本领！得加钱！” 林栖月呆了呆，普通菜才是压箱底的本领？ 姜阳又眨了眨眼睛：“不过可以让林姐姐尝尝。如果觉得不错，可以让我把每天灵菜的边角料和剩菜带回去吗？” 说罢就已经钻进了厨房。 天元界从有凡人存在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当然有自己的美食文化。 然而来自地球的姜阳，终归也能拿出新鲜的花样。 用了这天元界一种灵米研成的粉，姜阳一边将水烧热，一边拌起粉糊来。 等水烧开，林栖月看他不断将粉糊往开水中倒，还不停地搅匀。 等他煮出一小锅浓稠的糊糊倒了出来，林栖月不禁有点傻眼：“这就是你压箱底的本领？” “当然还没做好。”姜阳这碗糊糊端好震了震，就放入了锁灵冰阵中，开始做酱汁。 这也是因为身处修仙世界，不然凉粉的冷却就得等很长时间。 等姜阳把酱汁做好，锁灵冰阵中的凉粉就已经成型了。 林栖月睁着眼睛，看他把碗倒扣下来之后，晶莹又软弹的粉团在砧板上晃了晃。 姜阳看了看她的眉心，冲她笑了笑：“做成怯风炎兰的模样吧。” 说罢就用了在那无名之地锻炼过十六年的一双巧手，从凉粉团中雕琢起来。 有《万象天元录》在手，不把辅助职业都玩到顶峰像话吗？ 所以在无名之地那里的十六年里，模拟炼器、材料塑形是必修功课。 仅仅只是取一个外形而已，从凉粉团切开一片片后雕琢成怯风炎兰并不困难。 但门外刚刚打扫完来找林栖月的童工小汤圆，看到之后却觉得很神奇。 姜前辈在做什么？ 很快，小碗中就多了小半碗的怯风炎兰模样凉粉块。 姜阳将酱汁浇了进去递给林栖月：“尝尝。” “凉的？” “你不是热吗？”姜阳又分了一点给小汤圆，“你也尝尝。” 三个人一人一碗，坐到了院中的石桌旁。 林栖月看着自己碗中的怯风炎兰凉粉，听到旁边小汤圆已经嗦个不停了，不禁也嫣然一笑，开始品尝起来。 姜阳留意着她的模样，看样子效果不错。 伪装成厨子的转世大佬用美食作为攻略的第一步，没毛病。看她今天这纯属没事找事往这凑，这不是郎有情妾有意吗？ 希望一点就着，早日拿到那块灵石。 “好吃吗？”姜阳摆出平平无奇的笑容。 “……还可以吧。但毕竟只是普通食物，哪能换那些灵菜食材和剩菜！”林栖月舔了舔嘴唇，一点都不将他看做前辈高人的模样。 “边角料和剩菜而已！”姜阳苦着脸，“你肯定已经知道了啊，我们猛虎帮里有四个小孩要养的！” 林栖月笑而不语。 这些事她和路晚烟当然已经知道了。明明是个转世大修，他现在藏身的地方竟在一个很小的猛虎帮。 不管是真性情，还是刻意这么表现让自己和姐姐对他多一些好感和信任，都得继续观察观察。 她做出了掌事的姿态：“小汤圆啊，来找我有什么事？” “林姐姐，贺前辈找你，他说他病了，我看他的气色确实很不好。” 林栖月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嘴里嘀咕着：“不至于吧，不是又额外吃了一份混元点灵羹吗？” 姜阳听得脑门滴汗，这是哪个元宝被吸病了？好家伙…… 走到院门口的林栖月又转头说道：“每天三餐都准备一些这样特别的吃食，边角料和剩菜就让你带回去！” 姜阳笑眯眯地举手伸指捏圈：“OK，包在我身上。” “O……K？” “就是遵命的意思，掌事大人！”姜阳严肃无比。 林栖月抿嘴一笑，款款离开。 彻底丢掉了前世修为地位的心理包袱吗？ 院中的姜阳嘴角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起来。 不想面对的心魔，听上去是个挺大的秘密。 姜阳只笑了一小会就有点发愁。 既然是这种不肯轻易示人的大秘密，那这枚灵石可就不好拿到了。 现在看来，在这件事解决之前，路晚烟她们是不会轻易让自己掌握修士力量的，这岂不是将这件事的节奏永远捏在她们的手上？ 靠工资和提成的话，得要多久才攒够一千多灵晶，然后碰运气去看看能不能换到灵石？ 愁人，先去研究一下灵能炉吧，得多开辟一些赚灵晶的点。 这一研究，就玩砸了。 虽然知道灵能炉比灵能灶要复杂多了，但谁能想到“空转”就会有问题呢？ “开机之后”，刚刚试了试火力，灵能炉中就传来一声闷响，然后趴窝了。 想到这几千灵晶的大家伙和宝器轩说的一经查验签收后概不负责，姜阳冷汗都流了下来。 在路晚烟和林栖月面前，现在他的人设是转世大佬。 能转世觉醒记忆，当然是当前这个时代投胎的人。 夸口说会炼丹，不能连这个时代常见的灵能炉都不会玩吧？ 林栖月攻略任务和心魔问题还没解决呢，现在这里露馅可就玩完了。 几千灵晶的玩意被他玩坏了的话，说不定真的得修炼通元炼宝决，留在这醉花眠做元宝卖身还债。 宝器轩也太不讲究了！这么贵重的设备，怎么能够连说明书都不配一个呢？ 姜阳没办法，搬了把椅子坐在了灵能炉面前，开始静心思考。 古典的丹炉，类型非常多。 有的固定在专门的炼丹室中，采用专门阵法收拢引导的地火。这种要么是炼制低品普通丹药，要么是炼制花费时间很久的高品丹药。 境界到达练气后期之后，真元足够浑厚，也可以用那种便携的丹炉去炼制丹药。这种丹炉，那就品质不一了，丹炉的牢固程度、真元之火凝炼能力和篆刻上去的辅助阵法，差别很大。 现在这灵能炉，很明显是灵能灶一样的普适产品。它的火力来源，既不是真元之火，也不是地火，而是来自天元宝树的灵能转化。 天元宝树栽种下去之后，竟有一个非常强悍的功能：供能。 修士都居住在一重天之上，因为一重天之上的树枝都埋了供能纹路。只需要一个专门的模块与这些埋好的供能纹路对接上，就可以为灵能器具功能。 包括家里的独立防护阵法或者聚灵阵发，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获得源源不断的灵能。 交电费了属于是。 但这灵能却又不是纯粹的灵气，不能通过摸电门来修炼。 姜阳睁开了眼睛：先得研究一下电门。 正文 第15章、初窥奥秘（求追读） “……又是炼器和阵法的结合产物。” 许久之后，姜阳紧皱眉头看着供能模块腹诽不已：“什么都封成黑箱……” 这玩意通过炼制之后浑然一体，完全没了拆开的可能性。可惜现在没有神识，不能探查一下其中的底细。 姜阳怀疑里面可能也会封装一层屏蔽神识的阵法，这样就能保住奥秘了。 天元界可不存在所谓知识产权一说，你能悟透，就是你的本事。 灵能炉的本体倒不是不能打开，毕竟还要往里面放草药或者炼器材料，拿出成品。 他又站了起来，打开灵能炉的小圆盖，把脑袋伸进去看。 林栖月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姜阳撅着屁股，脑袋伸在灵能炉中查看的情形。 “……小阳，你这是在做什么？” 姜阳心里一突，不动声色地关上了小圆盖，转身之后郑重说道：“林姐姐，以后正式开始炼丹之后，可不能这样随便闯进来了。刚才吓了我一跳，差点磕到脑袋。” 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掌握着整个院子各处随意进入的权限，姜阳有啥办法？ “草药还没收集完，你在检查灵能炉吗？” “不仅要检查，可能还得改装。”姜阳硬着头皮一本正经地铺垫着，“你们收集草药的成本又没别人低，只用通用的灵能炉什么时候才能把买灵能炉的灵晶回本？既然楼主不肯先赊灵石给我，我没有神识，那就得另想办法了。” 他边说边摇头：“凡人之躯做一道简单的灵菜还行，让我在不具备神识的状态下炼丹，真的是太为难人了。可是不炼又不行，总要让你们觉得我是真能给你们带来很多好处。这种状态下要是炼坏了丹药，你们可不能怪我！” 林栖月低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抬头之后就说道：“先做中午我和姐姐要吃的菜吧，然后就要准备做混元点灵羹吧，今天已经有四个预定了。” 姜阳啧啧说道：“不是都病了一个吗？名声传出去了的话，元宝们现在岂不是不够用？得让客人们加钱啊，或者再找几个后备元宝来。客人越多，我就能早日攒够兑换灵石的灵晶了。” 在双修楼当元宝，好处是每天都会发灵晶让他们修炼，坏处是晚上就得被吸走一大半，再加上面对妖化女修的心理折磨。 姜阳也很好奇，这样两个看上去实力不算强的女人，到底哪来的门路找到这些服服帖帖的元宝男。 背后应该也有不少阴暗故事啊！ 林栖月同样啧啧说道：“你还要操心我怎么经营醉花眠吗？知道你一心攒灵晶，你赚得越多，我们赚得更多，不会因为怕你攒够了灵晶换到灵石成为真修就故意不把生意做好的。” “林姐姐，这点小事你让小汤圆来通知我不就行了？”姜阳不动声色地离开炼丹房，关上门之后就笑眯眯地看着她。 林栖月轻哼了一声：“小汤圆有别的事忙。快点做菜，饿了！” 姜阳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变得傲娇起来，分明自己总在往这里凑。 虽然有助于攻略任务，但要是被发现灵能炉挂了就乐子大了。 哎，难顶，先干活。 …… 沈福通羡慕得心痒痒，非常想看看姜阳那道特别的灵菜是怎么做的。 奈何姜阳每次做的时候，都只让他先帮着被所需的妖鲜备好，然后就关门独自烹制。 在沈福通眼里，既然楼主对他“道友”相称，那么姜阳就是真修无疑了。 尽管姜阳是后来的，但沈福通给他打打下手没毛病，何况人家还有一个丹师的身份。 姜阳一直忙到戌时三刻，各元宝院中应该都进入了愉快的双修阶段，他才又重新钻回炼丹房。 “瞿婶，要是还有人要点那道混元点灵根，你在门口喊我便是。” “我知道了，前辈！”瞿婶敬畏地看着他的背影。 关上房门，姜阳再次打开灵能炉的盖子，继续研究起来。 炉中是炼化材料的地方，总有不能全部封装在炉璧中的阵法。姜阳看着那些陌生的阵法纹路，默默记好之后就坐在了房间的桌子上，拿了笔和纸复刻起来。 看着这些阵纹凝神思索了好一阵之后，他还是没什么头绪。这些阵纹应该只是外围纹路，就不知道封装在炉中的核心阵法是什么了。 姜阳的目光又投向那个供能模块。 这应该已经有一点工程思维了。 普适性极强的灵能，要应用到功能各不相同的灵能法器里，一定有一个核心的组件去进行转化。 答案不一定要在灵能炉本身上去寻找。 姜阳想到这里，就出门找瞿婶：“厨房用水很多，有没有已经坏了的凝雨盘？” “有的有的，姜前辈稍等，我去找出来。”瞿婶不一会就从院里一个杂物间里找了出来，“有两个呢！” “多谢瞿婶。”姜阳笑得灿烂，拿到了手上又钻回炼丹房。 过了一会又跑出来了：“坏掉的灵能灶有吗？” “有的有的！她搬不动，我去！”沈福通自告奋勇。 姜阳负手而立微笑着，有个高人身份就是好啊。 这一天晚上，除了中途出来又做了四道混元点灵羹，姜阳每次允悲之后就一直呆在炼丹房里。 凝雨盘和灵能灶这种最普通的灵能器具，也许是因为太过普遍的原因，配不上高级炼器师和阵法师亲自出手，所以其中的核心小阵法没有被封装成黑箱子。 想办法拆开后，姜阳终于发现了它们之间的共通之处。 与供能模块相连的，有个五行转灵阵，它只是用来转换灵力属性的阵法。 但五行转灵阵之后的这个阵法，姜阳在《万象天元录》当中没见过。 最主要的是，灵能灶的这个阵法模块，比凝雨盘要多出几套基础结构，彼此嵌套在一起。 凝雨盘可以通过用灵晶提供能源运作，姜阳看着这已经被他拆下来的独立阵法模块，再次走出了房门。 “沈道友，身上带着灵晶吗？”他笑容满面地问起来，“只要一块。” “有有有！”一块灵晶结交一位真修，这太划算了。哪怕只是学会那道灵菜，也能受用不尽。 姜阳很和善地感谢完，再次回到屋中，试验起那个凝雨盘的独立阵法。 供能模块上的开关一打开，那个独立阵法上的阵纹就流转起来。越来越亮之后，仿佛得不到宣泄，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后就黯淡下去。 姜阳闭上了眼睛，回忆着刚才阵纹的流动路径，和《万象天元录》中阵法篇的内容相对应起来。 没有收获。 他紧锁眉头，不久后突然睁开了眼睛。 这种灵力流转方式，与猛虎帮里收录的二品法术神通化雨术倒是非常相似！ 姜阳不禁睁大了眼睛，感到很震撼。 怪不得现在见不到符箓了，这分明是符箓的思路！ 注入灵力之后，是要沿着符箓的纹路激发某些法术神通的效果，最终爆发出来的。 难道说，这种独立阵法模块，是能通过供能系统源源不断发挥符箓效果的永久式符箓？ 但它必须始终保持一个灵力宣泄通道，不能只不断往里面注入灵力。 找到了思路，他再次看向了灵能灶的那个独立阵法模块。 这次，从符箓的角度看过去，终于看出了很多东西来：火弹符、烈风符、附灵符…… 许久之后，姜阳才抬起头，喃喃感叹：“牛逼啊……” 这里面肯定有一整套理念，这天元界很赛博的灵能法器大门，终于被姜阳看出了一点缝隙。 正文 第16章、修仙科技恐怖如斯 自从将那道混元点灵羹做出来之后，姜阳就有一点挺疑惑：不是说天道规则紊乱了吗？怎么蕴含小五行阵阵意的混元点灵羹，能被他一介凡人顺利地做了出来？ 看来不只是灵能灶本身带了阵法炼化功能的原因。 现在发现了这么多符道纹路发挥着作用，灵能法器更是基于阵法思路在蓬勃发展，姜阳的内心热络起来。 与阵法有关的天道规则，至少是没有紊乱的。 不仅阵道如此，丹、器两道都更加繁荣。 可符道为什么会消失？明明也是敛财的好手段，足以支撑起一个庞大的垄断集团。 在猛虎帮呆的那一个月里，姜阳就曾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符道已经消失了，姜阳对路晚烟和林栖月装高人时，才只说自己丹阵器三道都略懂。 见到这个独立阵法模块之后，姜阳渐渐想通了符道消失的道理。 符道在仙域也许仍然存在，但在天元下界已经没有存在的基础。 天元下界灵气过于稀薄，传统符箓需要以修士自身的真元为引、吸纳天地灵气激发效能，在如今的天元下界就已经不实用了。 如果由修士一直注入灵气，施法前摇该有多长？ 但将它以这样的方式利用起来之后，玩法就变了。 姜阳想起了方武松的那柄赤炎刀。 从妖域回来的路上，方武松握着那柄赤炎刀，斩杀过两只二级妖兽。 妖兽的实力划分，倒是仍跟当年一样。一到九级，对应着差不多从练气初期到金丹后期的实力。再之后，就是元婴级以上的化形妖兽了。 方武松只是四重境界的实力，又没有神识，能够干净利落斩杀掉那两只二级妖兽，那柄赤炎刀功不可没。 方武松融炼的灵材取自金纹虎，他本人是金系四品灵根，没道理能用出火系法术神通。 现在破案了，那柄赤炎刀一定也是一种灵能法器。不管是用的灵晶供能，又或者方武松自身凝练的灵气真元，大概都能进行转化。 到了下班回家后，姜阳回到猛虎帮就喊醒方武松：“你刀呢？” 骆铭很奇怪，他今天一路都很急迫，怎么一回来就问方武松要刀？ “要刀干什么？”睡到一半被吵醒的猛虎帮主神色不善，“那可是我吃饭的家伙！” “……借我研究一下。” “在双修楼呆到现在，不累吗你？”方武松大摇其头，“这可是我花了两千七百灵晶买回来的二品法器，吃饭的家伙！哪能让你瞎研究？” “那我就看，不拆，总行了吧？” “你还想拆？”方武松给逗笑了，“开始赚灵晶长本事了啊……” “除了些妖鲜边角料和剩菜，我还打包回来了一份我做的灵菜，教你怎么吃。”姜阳放下食盒，上面有醉花眠的字样，“这份灵菜，在醉花眠需要花三十五灵晶，顶我大半个月报酬了。跟楼主说了好话，要从报酬里扣的。” “……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但为什么要这么浪费！”方武松直接一爪呼他头上。 “大当家你想多了，我就是让你看看我的实力。”姜阳不跟他计较，打开食盒将汤底端了出来。 五色流转的汤底让方武松和骆铭看呆了，又见他端出一样样配菜。 姜阳认真地说道：“汤底蕴含小五行阵意，五样配菜按照不同的顺序放下去，最终完成的汤羹就能将其他各系灵力转化为只蕴含一系灵力。” 他替方武松动着手，最后将棕色汤羹推到他面前：“试试！” 方武松惊疑不定地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就眼睛一瞪，紧紧闭上了嘴巴。 口中只觉得锋锐的灵力四蹿，竟颇有几分吸纳精纯金系灵力的感觉。 吃着不可口，但身体中的灵力真元却感到非常受用。 “怎么样？”等他端着碗全部喝完了，姜阳才开口问，“我懂阵法不是吹的吧？灵菜只有修士能做，我一个普通人却做出来了。” 方武松闭着眼睛，感受片刻之后就骇然睁眼：“一碗汤，我感觉像是吸纳完了至少五颗灵晶！” 骆铭不禁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姜阳。 卖三十五灵晶，却只能起到吸纳五颗灵晶灵力的效果，听上去很不划算。 但除了毫无灵力只是让人免除凡胎饥饿的辟谷丸，吃灵菜却是正常修炼之外可以叠加修炼效果的方式。而且，吃顿饭的功夫，能花多少时间？ 只要能加速，灵晶不愁的修士还是尽量能够多吃到灵菜。 在灵菜当中，这样高的转化比例很离谱了。 这至少得是三级妖兽的妖鲜才能烹制出来，还得保存得很新鲜，灵力消散不多。 最主要的是，灵菜中还能有阵意？ “现在该相信，我确实有那么点小天才了吧？”姜阳正色道，“你甭管我那鸟师父教的东西到底有没有用，我现在很需要研究一下。你那柄赤炎刀，可以放灵晶进去吗？” 方武松摇了摇头：“不能，用的时候我得往里注入灵力。” “金系的灵力进去，火系的功效出来？”姜阳点了点头，“我得看看刀柄，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阵纹！” 这次方武松没再拒绝，从储物袋里将这柄赤炎刀拿了出来，但嘴里小心地提醒着：“我就这一柄法器！” “放心，不拆。”姜阳接了过来，眼睛却看着他的储物袋。 “又想干什么？”方武松警惕地捂紧。 姜阳皱眉沉思着，这才反应起来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凡修没有神识，却能使用储物袋是什么原理？ “不是看刀吗？为什么要一直看我的储物袋？” 姜阳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大当家，我记得你说，身份名碟是要分出一份神魂才能够办理。你把身份名碟也拿出来放在一边，再用一下储物袋我看看。” 方武松不知道他到底要研究什么，但混元点灵羹的神奇在先，这个要求也不过分。 姜阳看着细小纹路始终灵光流转的身份名碟，当方武松打开储物袋的时候，那灵光还是肉眼难辨地闪烁了一下。 “……好家伙。”他不禁喃喃一句，才低头看着刀柄，上面果然有一些裸露在外的纹路。 可惜不能拆。 身份名碟更不能拆。 “这就研究好了？”方武松接住从姜阳手里递回来的刀，疑惑地问，“你在研究什么？” “天元核心科技。”姜阳说了个方武松不懂的词，“看看身份名碟？只看，不拆……” 精致的身份名碟，明显是更高级的材料和炼制手法。 在妖域回来的路上，方武松用身份名碟感应过天元宝树的方向，跟雷达地图似的。 这些时日以来，姜阳见过朱倩玉在家里用身份名碟和武守才联系，它有“微信”的功能。那些女修还没到醉花眠却能预订，当然也是通过身份名碟。 方武松送苏九梦奶奶去投胎时要了身份名碟，那就有验明身份的功能。 姜阳问过投胎的过程，收回身份名碟后在轮回殿取出存在里面的分魂，以那缕分魂为引，通过阵法凝聚了苏九梦奶奶的完整神魂，甚至能让那个神魂短时间内清醒过来与人交流。 现在想来，收回身份名碟不仅仅是注销身份，身份名碟中很可能就有分魂中的一缕，通过身份名碟中的阵法起到一个神识效果，但仅限于用来打开改进版的储物袋。 这东西还能支付、转账，从各大商铺中支取灵晶。 这一切，都封装在这个精密的小圆盘里。 姜阳想着凝雨盘和灵能灶，不禁再次感叹一句：牛逼啊。 神阵八家，似乎真的已经将阵法和原先的符箓之道玩出花了。 小小的身份名碟里，究竟以多么精致的纹路，封装了多少种符箓阵纹进去。 姜阳不禁联想起了一种了不得的玩意：芯片…… 神阵八家和神兵阁，掌握的核心科技，它们的技术层次突然变得牛逼了起来。 这就是不能飞升之后卷起来的威力吗？ 修仙科技恐怖如斯…… 正文 第17章、找到了！另一种成为真修的可能！ “玉姐，玉姐……” 第二天，姜阳起得很早。等朱倩玉一起床，姜阳就逮住了她，并端上了一碗妖鲜面：“快吃！” “……你一早起来做的？”朱倩玉看着热气腾腾的面和里面的妖兽肉，看着姜阳有点意外，“小伟他们……” “都有，都有，一大锅呢！”姜阳笑眯眯地说道，“快吃，吃完了趁你去客栈之前还有些时间，我有问题要请教玉姐。” 朱倩玉赞许地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端起了碗大大咧咧地吃着：“什么问题，先问吧。” 姜阳拿出了昨晚带回来的坏凝雨盘：“玉姐，当初你去那个炼制凝雨盘的工坊，知不知道一些关于炼制凝雨盘的东西？” 朱倩玉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一时忘了嗦面。 “玉姐你也知道我那鸟师父教给我的都是在仙域才能用的东西。”对朱倩玉，姜阳不用多隐瞒什么，“我昨天研究了一下，发现这些灵能法器里，都有两类同样的结构。一个是将灵能或者灵晶转化成不同属性灵力的阵法单元，一个是能发挥特定法术神通效果的阵法单元……” 朱倩玉将口中的面吞了下去，喃喃说道：“我不懂阵法……只知道一些炼器手法。” “你那个鸟师父，教你的炼器是怎样的？”姜阳颇感兴趣地开始问起来。 醉花眠中，林栖月也起得很早。 到了后厨院子一看，今天姜阳竟没有像昨天来得那么早。 明明都答应了要管三餐的吃食，第二天就给丢掉了脑后！ 正暗暗腹诽，她隐隐听到了厨房中还有响动。 开了门进去一看，只见灵能灶上还煮着东西。 这到底是沈福通还是姜阳那家伙，忘记关灵能灶了！ “扣钱！”林栖月嘀咕着，准备过去关掉灵能灶时才看到灶边的纸条。 【早餐自取，辰时就上钟的话，得加钱！】 林栖月噗嗤一笑，是他的口吻。上钟这种形容，是聊元宝的时候他说的。 现在这种形容竟被他用在开自己的玩笑上。 林栖月不禁想看看今天的早餐是什么，然后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灵能灶的上方，分明还挂了一个凝雨盘。而凝雨盘下，则有一张小纱布接着凝雨盘制出的水。漏斗一般的纱布中间，沉积的水又通过一根小铜管，一直通向了锅里。 看着灵能灶被调至很小的火，还有只是很缓慢滴出水来的凝雨盘，林栖月有点懵：凝雨盘，能够以这样慢的速度制水？ 这个速度，似乎是为保证锅里始终有水，不至于烧干。 他那么有把握吗？放在这里一晚上，确实没烧坏，那到底是什么早餐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做？ 揭开了盖子之后，林栖月看得呆了呆。 看着是松松软软的糕点，但糕点上面又用另一色的五华豆嵌在上面，拼出了简单的图案。 分别是自己、路姐姐和小汤圆的脸。 虽只是简单的勾描，但因为特别注重了眼睛位置，不知道为什么让人一看就感觉到糕点上的自己和路姐姐是很怀疑的眼神，而小汤圆就特别纯真可爱了。 林栖月啼笑皆非，这是表示自己两人还不够相信他吗？ “……林掌事，你已经起来了啊？”拿着扫帚的小汤圆还在揉眼睛，进了厨房看见林栖月才吃了一惊。 林栖月招了招手：“洗洗手，取出来吃吧。” 说罢撕下了那张纸条，顺手关掉了凝雨盘和灵能灶。 小汤圆过来一看才瞪大了眼睛：“哇！林掌事，这是你，还有楼主，还有小汤圆！” “你吃你！”林栖月闻着香味，抿着生津的口舌，“我和路姐姐的，先送到院子那边去。” “……我还要扫地啊，林姐姐你带回去吧。” “多跑一趟，瘦得快。” “哦……”小汤圆委屈。 她很快就装好了糕点追上了林栖月，然后好奇地问道：“林掌事，姜前辈为什么把你们做得那么凶啊？” “他觉得你可爱呗。”林栖月轻哼了一声。 小汤圆脸通红：“是啊，小汤圆都不舍得吃了……” 回到了她和路晚烟起居的院子，路晚烟刚刚结束辰练。 见到那糕点之后，路晚烟表情古怪：“这位姜道友……前世真的是大修士吗？这种童趣……” 老实说，实在难以将这样风格的糕点，与一个修行了千年的老怪物联系在一起。 他确实很特别…… 林栖月再哼了一声：“我们姐妹稍微警惕一二，不是理所当然吗？” 路晚烟也只有在她面前会有笑容出现，这时颇为放松地坐下来：“尝尝，我用神识查探过了，没问题。” 看到糕点上那个审视怀疑的眼神之后路晚烟一愣，随后再次哑然失笑：“像是料到我会查探一下他做的东西有没有问题一样。” “老怪物嘛，很正常。”林栖月笑嘻嘻地把盘子一换，“姐姐，我吃你！” 路晚烟含笑看着她不以为意。 这丫头主动去他面前比较多了，她这么做自然不是因为对他有产生了什么难以抑制的好感。 大概终究还是怕她修炼缓慢的状态持续下去，迟早又会变成自己的心魔，耽搁自己重回凝魄境。 她总是一直这样护着自己，从小就是。 不过不管她是出于什么考虑，不是真的彻底排斥面对那件事就好。 日上三竿，巳时将到，姜阳才堪堪赶到醉花眠。 一到后厨小院就看到小汤圆捧着糕点坐在那里，舔着嘴唇又不忍吃。 “怎么不吃啊？” “姜前辈，这叫什么啊？”小汤圆眼冒星星。 “发糕。这个是小汤圆发糕，哈哈哈哈！”姜阳心情很好，“快吃吧，喜欢的话以后再给你们做。我先忙点事，半个时辰以内不要喊我哦！” 说罢就钻进了炼丹房。 小汤圆张开嘴巴咬着发糕的边边，尽量保存自己的脸，小短腿往前厅那边哒哒哒。 到了地方之后才说道：“林掌事！姜前辈说这叫发糕！” “……哦。他来了在干什么？准备做午餐了吗？我得去问问他，一晚上不关灵能炉，出了事怎么办！”林栖月提裙站起来。 “不行哦！”小汤圆砸吧着嘴，“姜前辈又进炼丹房了，还特别叮嘱小汤圆半个时辰以内不要喊他！” 林栖月迟疑了一下，就继续坐了下来：“神神秘秘的。” 看小汤圆吃得香，她伸手把发糕上小汤圆的脸蛋揪了下来放进嘴里：“本来就很难瘦，少吃一点。” 小汤圆弱小可怜无助。 “这边脸也太胖了。”林栖月甚至还没停手，揪向像汤圆发糕的另半边脸。 小汤圆抓着发糕跑了。 林栖月嘴唇抿了抿自己的手指脸有得色，随后又慵懒地坐下来，望着前院的景色，一时不知道在想什么。 炼丹房里，姜阳终于将那个凝雨盘按照朱倩玉那里听到的思路，彻底完成了拆除。 这也得亏凝雨盘是最低级的灵能法器。 看着那拆解开的凝雨盘阵纹核心，那没有彻底融炼在一起却又能彼此严丝合缝的核心阵法单元，姜阳不由得伸出了大拇指。 神阵八家真是有点东西的。 他直呼六六六。 那么问题来了。 有了这些新的发现，姜阳开始产生了另一个如何成为真修踏上仙途的大胆想法。 不一定需要那块灵石。林栖月虽然总往这凑，但舔狗最大的痛苦在于不知道得舔到什么时候。 这个大胆的想法值得一试，万一失败了，再舔不迟！ 但需要很多灵晶！ 正文 第18章、卖身钱，成败在此一举！ 此时姜阳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这灵能法器，竟真的像朱倩玉讲的那样：灵能法器的炼器手法，最内核的部分已经是由阵法师主导，炼器师只是按照阵法师提供的阵纹图纸进行加工。 这些阵纹，因为融入了符道的一些符文，甚至可以在法器内部构建起立体的阵纹框架。高级别的灵能法器，根本就是炼器师用神识在炼器材料中引导灵力走向，将纹路“刻蚀”出来的。 姜阳猜想得一点没错。 朱倩玉说，灵能法器中有两种最核心的阵法单元：封灵阵和转灵阵。 封灵阵，可封万般术法神通于其中。只要灵能不断，就能一直发挥效用。如果设计足够精巧，还能通过纹路顺序依次生效、有选择地组合。各种灵能器具上可操控的地方，就是用来更改封灵阵纹路的生效组合。 转灵阵，可取各系灵力和灵晶、灵能之力，转为不同封灵阵所需的属性灵力。 两者搭配，就是如今灵能法器的核心！ 姜阳这下彻底确认了，神阵八家将符箓之道改造成了一种类似芯片之类的阵法单元，还能通过“芯片”设计在“硬件”层面上呈现出法术神通的不同威能。 炼器师们，至少在灵能法器的炼制上既承担了“光刻机”一般的角色，又是最后的组装厂。 他双眼闪动着灵光：天元界的赛博化修仙科技，似乎也……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是他们还没想到呢，还是有更好的东西在仙域？ “半个时辰到了！”门外响起林栖月的声音，“该准备做午饭了！” 姜阳很高兴。 她听进去了。 知道在门外喊，这样灵能炉被发现已经玩坏的几率下降了。 但要想办法修好它的话，还是得先成为修士，能够拥有神识才行。另一种成为真修的方式，必须试试了！ 他走出炼丹房看了看，就先奇怪地问：“林姐姐，小汤圆这不是在吗？你又亲自来催我。” “我问你！”林栖月故意板着脸，“灵能灶一晚上不关，出事了怎么办？额外的灵能费怎么办？醉花眠的账是我在管，难道以后都这样多一笔额外支出？” 姜阳点了点头：“哦，那早餐不做了嘛。你跟楼主都是修士，普通食物本来就不用在意。小汤圆瘦不下来，早上不吃那么好也有好处。” 小汤圆可怜兮兮的模样：姜哥哥也跟林姐姐一样是坏人吗？ “那边角料和剩菜也不许带回家了。”林栖月轻哼一声。 姜阳做出悲愤的表情：“那你还喊我做午餐？我不是只用做独门的灵菜吗？” “灵菜的食材也是楼里出钱买的啊，让你带回家一些你还提加钱。”林栖月不容置疑地说道，“以后辰时就来上钟！” “……黑心老板！有人性吗？”姜阳比划着自己的身体，“我才十六岁，每天后半夜才回家，辰时就得来这里？我还睡不睡觉，长不长身体了？” “院里再收拾个小房间出来给你住也行。”林栖月像是给了多大的福利一样，“那些边角料和剩菜，你让你们猛虎帮那个方武松每天晚上来拿走就可以了。” 姜阳断然拒绝：“不行！拿回去他们又不会做，那不是浪费了吗？” 更是同样板起了脸：“你不是纯粹为了嘴馋对吧？老是有空没空往这里跑给我机会了解你，就干脆一点嘛。欲迎还拒的，何必呢？现在还要把我醒着的时间全占了，这不是等于将我变成私厨一样了吗？我本来就是不愿意那样，才来醉花眠的。难道只有先把我变成跟家奴一样的，你们才放心吗？” 小汤圆已经听得担心起来。 不得袅，姜前辈跟林掌事吵架袅！ 林栖月脸上又恼又羞。 这家伙之前还很没架子的模样，现在突然又直话直说，借题发挥摆起了前辈高人的气势。 欲迎还拒什么的，说得也太难听了！ 谁对你欲迎还拒了！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 姜阳伸出手：“总之辰时就上钟的话，得加钱！得加很多钱！” “不可能！”林栖月断然拒绝，“你当醉花眠赚灵晶很容易吗？买了灵能炉，混元点灵羹的效果虽然不错，但要赚回来不知道要多久！” “那是你没本事，不懂经营！” 林栖月气笑了：“我不懂经营？那醉花眠每年是怎么赚到灵晶的？在城中的口碑是怎么起来的？” “还不是靠压榨！”姜阳指着小汤圆，“不仅元宝都给压榨病了，连小汤圆这样的孩子都不放过！可怜啊，一大早就得起来打扫整个院子，还美名其曰减肥。采买帮厨就一个瞿婶，送菜到元宝院也是她！” 姜阳直摇头。 “你又懂了。”林栖月冷笑着，“那依你之见，醉花眠该如何经营？” “那又是另一桩交易了，智慧的价值！” “你笑我没脑子？” “我可没这么说。”姜阳笑眯眯地问她，“要不给我五百灵晶，下午我给你和楼主提点经营方面的建议？” “点子都没出，先要灵晶？”林栖月乐了，当我们姐妹俩看你是转世大修，就傻乎乎地当冤大头吗？ “要不，我教老沈做混元点灵羹，怎么样？”姜阳正色道，“五百灵晶，独家秘方！只要你现在给我，下午我就教他！要是教给他不合适，小汤圆也行。” 小汤圆睁大了眼睛，大为期待。 林栖月有点意外：“你肯教给小汤圆？” “包教包会！我是凡人都能做出来，她有样学样，就也能做。”姜阳点了点头，“五百灵晶而已，还可以教她做其他普通菜，这样早餐就不用我做了，不吃亏吧？” “……先做午餐，我要考虑一下。” 等她和路晚烟吃完了姜阳精心准备的午餐，才把姜阳又喊了过去：“你好像很想现在就要五百灵晶，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又是兜售经营点子，又提出教独门灵菜秘方。” “谁不爱钱呢？”姜阳呵呵笑着。 “我也爱。”林栖月同样笑眯眯的，“小汤圆哪有那么容易学会？先教会了，再给你不迟。” “那教给老沈怎么样？他本来就有灵厨师的底子。” 林栖月摇了摇头。 姜阳叹了一口气，替老沈默哀。他在这里做灵厨师这么久了，都不能得到这对姐妹的完全信任。 自己那块灵石，看样子是很难换到的。 他下定了决心：“先给我，打欠条行不？教不会，我就在这里继续白干活还债。” “必须告诉我你现在就要五百灵晶做什么。” “……五百灵晶又换不来灵石，你们姐妹俩担心什么？”姜阳很无奈，“我要改造灵能炉。而且，还不让你们再额外出灵晶，算我欠的。让我解决你的心魔问题才给我那块灵石，你总得给我机会啊！欠你越多，你越放心。” “哼，我不想解决什么心魔问题！” “那我就更只能早点把灵能炉改造好赚更多灵晶，凡人炼丹很难的。”姜阳伸出了手，“反正醉花眠自己也能炼丹之后，你赚灵晶的点又多了一样。给我吧，很划算的。” “……先打欠条！”林栖月挑不出什么毛病，有欠条的话，也多了一样防备他的手段。万一真的有诈，执法司也不是吃素的。 姜阳拿到了这五百灵晶，是丹仙殿发行的灵晶票。 他晚上回到猛虎帮就把灵晶票拍在了众人面前：“守才哥，在坊市帮我收一些东西！” 方武松、骆铭和朱倩玉都很震惊：“你哪来这么多灵晶？” 难道这么快就找到了供养他的女修？ “卖身钱！”姜阳说得很郑重，“成败在此一举了，守才哥，一定要帮我尽快收到足够东西啊，二手的也行，只要能用！” 他不是不能靠猛虎帮，但那个法子不一定能成功。万一砸了，砸在那对姐妹花身上更好。 债多不压身！ 正文 第19章、转世大修竟如此高深莫测 不知道是不是姜阳挑明了一句“欲迎还拒”，林栖月一连数日都不再有事没事往后厨院子跑。 脸皮有点薄了属于是。 而姜阳竟也对于主动博林栖月信任不甚上心，让路晚烟原本以为姜阳是用美食先讨林栖月喜欢的做法怀疑起来。 他不急着解决林栖月的心魔问题换那块灵石了吗？ 看上去是真的准备先完成灵能炉的改造，靠自己赚灵晶去换。 路晚烟有点纠结，林栖月如何坏了道心产生心魔的，本就不能轻易对姜阳讲。林栖月为了路晚烟主动了一些，这已经是有点为难她了，路晚烟也不能进一步劝说她。 转世大修哪能没点脾气？偏偏林栖月也故意要把他当做普通人，主动凑上去的方式摆着架子。 结束了辰练，路晚烟准备去找林栖月再聊一聊。 刚刚起身走到院中，路晚烟就神色一变。 神识感应到醉花眠的独立阵法出了点问题，正在明显变得薄弱起来。 顷刻之间，她就察觉到了灵能的流向。原本支撑独立阵法的灵能，正源源不断地被炼丹房那边吸过去。 路晚烟身形极快地往那边走，甚至用上了轻尘遁法。 上午时，沈福通和瞿婶都不用来醉花眠。后厨院中，小汤圆也不在。 路晚烟神识探入炼丹房中之后，神色更加阴沉不定起来，更是立刻神识传音到了前厅：“栖月，快到后厨这边来！” 她在犹豫，要不要切断炼丹房的灵能供应。 可如果这么做的话，那就是翻脸了。 想起姜阳的高深莫测，路晚烟有点后悔：之前提的要求，真的有必要吗？姜阳来了醉花眠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很随和安分。 只不过，他并没有足够的耐心去完成让林栖月十分信任他这样一个任务。 林栖月很快就赶到了这里，见路晚烟站在炼丹房门口一脸凝重，赶紧问道：“姐姐，怎么了？” 路晚烟已经有了决定，只是摇了摇头：“等着吧。” “竟然惊动了你，他在里面做什么？”林栖月登时无比警惕，说着就要往里闯。 路晚烟拉住了她：“先等着，别打扰他。” 说罢她想了想，竟还说道：“栖月，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林栖月一头雾水，路晚烟急切地出了院子。 片刻之后，路晚烟就回到了这里，神识再次探入炼丹房。 房间中，地面摆着很多乱七八糟的灵能法器零件。此刻，这些被拆开了的灵能法器阵法核心单元，都被姜阳以很粗糙的手段依次连接起来。 以路晚烟的见识，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些零件不是随意摆放的。 现在，灵能经过这些零件在流转着，应该是形成了一个阵法。这个阵法，路晚烟不认识。 此刻神识查探下，阵法中的灵力如同山火在林中蔓延。阵法底层浓郁的木系灵力燃烧为火系灵力，正缓慢沁入姜阳的身体。 姜阳坐在阵法中央，所摆出的姿势正是在入定修炼。 路晚烟的神识想要探查到姜阳身体的时候，这阵法竟然还形成了一定的隔绝之力，将路晚烟的神识排斥在阵法之外。 这不是普通的聚灵阵。 他在利用醉花眠的灵能，通过阵法提纯灵气，尝试进入引气期！ 路晚烟神情复杂：这就是转世大修的手段吗？ 两人之前对他想要倚重又小心提防的举动显得有些可笑。 可尽管他通过混元点灵羹展露了手段，也坦诚说出觉醒了记忆的事实，难道最正确的方式就是绝对相信他？ 路晚烟觉得自己做得没错。 现在如果打断他的尝试，那就是彻底翻脸了。 已经花了那么多灵晶买的灵能炉，已经初步打出名气的混元点灵羹带来的好处，难道就此舍弃？ 炼丹房里，姜阳双目紧闭。 这是这些天来，武守才在坊市用他“卖身灵晶”收购来了各种凝雨盘一样的低阶灵能法器。 在醉花眠里，姜阳借着改造灵能炉的名义，在炼丹房中所做的事就是拆、改。 知道了灵能法器中存在转灵阵和封灵阵的事，姜阳产生的大胆念头就是用它们来尝试搭建《万木哺焰诀》附带的一个辅助阵法：九炎焚林归元阵。 五百灵晶被撒了出去，用了近十天的时间，姜阳终于用这些灵能法器拆出来的阵法单元搭建起了这个粗糙的九炎焚灵归元阵。 他现在炼制不了阵旗阵盘，又根本没有神识引导阵法运转，就只能用这种方法试一试。 醉花眠的灵能是现成的，通过转灵阵和封灵阵搭配起来，姜阳也不确定能不能让九炎焚灵归元阵真的运转起来。 好在现在，似乎是成了！ 虽然必定有瑕疵，也非常不稳定，但姜阳运转着万木哺焰诀，终于感受到了木系和火系灵力被引导到身体里，正在开辟体内灵脉。 只要彻底完成与万木哺焰诀有关的灵脉开辟，他就算正式进入到了练气期。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慢，但后来阵法的效果稳定了起来，也变强了不少。 灵力沿着特定的灵脉在体内行走着，要完成第一个周天的运转。 人体内，正经十二脉、奇经八脉，更有联络诸脉的经别、经筋、皮部。七百二十灵穴，各处骨肉脏腑，五行不同，各有所应。 不同的功法，本就是沿着不同的脉络运转，在体内的流动如同阵法一般。要让经络灵穴开辟成能够容纳某门功法运转的灵脉，灵气的滋养非常重要。 万木哺焰诀是七品木火双系功法，它的修炼本就比那些低品功法需要打通的灵脉更多。 姜阳凝神静气，一点点地通过万木哺焰诀功法的冥思调动，引导着灵力前行。 神识虽还未完全成型，但神魂之力本来就存在。 现在，就是神魂之力勉强引导的过程。 修炼为什么难？就是因为灵根存在与否、强弱不同，神魂之力雄浑与否，是不是能够完成这一步引气入体、滋养灵脉。 完成了这一步，就踏入了练气前期，也就是现在通称的引气期。 从此，灵力可以通过灵脉回路开辟出来的神魂空间存储起来，让神魂空间具显，让神魂之力有了灵力依托可以离体成为神识，进入一种新的超感层次。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炼丹房外的路晚烟已经越来越佩服。 她可以感受到，姜阳的气息确实在变强。 在这灵气稀薄的天元下界，他一个木火双六品的灵根资质，明明不是先天道体，没有灵石在握，竟能通过这种取灵能转化灵气、通过阵法提纯的手段强行进行突破到引气期的尝试。 转世大修真是高深莫测！ 如果成功了，那将是一种骇人听闻的秘法。 但是……也不可持久吧？ 感受着疯狂涌向这里的灵能规模，路晚烟不禁眼角抖了抖：这个月的灵能费，得暴涨不少了。 如果他成功了，是不是该有个说法？ 正文 第20章、引气突破，踏上仙途 “你说……他在修炼？” 等了许久之后，林栖月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里面的情况，而路晚烟也给了她回答。 这个回答，让林栖月懵了。 他没有融炼灵材，不是先天道体，又没有灵石，怎么修炼的？ 路晚烟已经平静了不少，反正都已经做出选择了。 她点了点头：“应该快结束了，气息正在平稳。” 路晚烟表情复杂：“他可能……成功了。” 话音刚落，林栖月已经感受到了神识的波动向她袭来。身体微微一重，想到这是姜阳的神识，她先是有点羞恼，然后难以抑制地震撼起来。 炼丹房里，姜阳终于睁开了眼睛，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路晚烟和林栖月都站在院中，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但现在，姜阳更加在意的是自己的变化。神魂之力确实离体了，神识“看到了”她们姐妹。 他终于感受到什么叫神识了。 仿佛多了一感，那是玄之又玄的感觉。似乎综合了五感的能力，又被揉在智慧的框架里，犹如化学反应一般美妙。 如果他懂很多事，那么他就能够通过神识做到很多事。 最主要的是，他可以通过神识，內视每个人都具有的神魂空间了。 说是神魂空间，其实无形无质无量。 只不过踏上了修炼道路，这个神魂空间清晰了很多，有了一些边界感。 姜阳终于再次见到了万象子烙印在他神魂中的那卷万象天元录，此刻万象天元录悬空浮于他神魂空间里，像万象子一样骚包地散发着璀璨的金光。 “……向你道歉，万象子牛逼！” 姜阳终归还是依托对万象天元录中知识的学习，通过他传授的万木哺焰诀踏上了仙途，成为了一个真修。 但也离不开自己的新研究和奇思妙想。某种程度上，他可能真的开辟了一种“摸电门”修炼的方法。 “我是个天才，嗯！” 姜阳赞了一下自己，长身而立。 “姜道友，可以出来一见了吗？”门外，路晚烟语气复杂地开口。 ……也离不开醉花眠的灵晶赞助和灵能供应。 姜阳赶紧断开了灵能，停止了九炎焚灵归元阵的运转。 打开炼丹房的门走出去之后，他露出讪讪的笑容：“灵能费……先欠着。” 路晚烟和林栖月都呆了呆，他这模样……竟没有重新踏上仙途之后，作为转世大修的气势。有点尴尬的表情，反而让人感到一种亲切。 而姜阳随即就正色起来，潇洒地作了一个长揖：“多谢两位道友助我踏上仙途！” 从此刻开始，他受得起“道友”的称呼了。 林栖月看着他潇洒的姿态，一时感慨莫名。没有靠那块灵石，他就这样成为真修了？ 路晚烟神情复杂地和他行礼：“道友手段令我大开眼界，简直是匪夷所思。那阵法……有什么名目吗？” 姜阳只是笑了笑：“那阵法，是与我功法相配的。无奈之举，也非常粗陋。楼主，名字还是别问了，免得将来别人知道我的根脚。” 听他还是称呼楼主，路晚烟抿了抿嘴，随后问道：“我不够信任道友，你也不够信任我，这倒是无可厚非。现在道友已经成为引气境的真修，还是准备留在醉花眠吗？” 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赚灵晶成为真修，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 尽管是刚刚踏入引气期，但修士就是修士。在路、林二人眼中，他一个转世大修手段莫测，还会在这里做厨子、炼丹赚灵晶吗？ 姜阳奇怪地看着她们：“难道我这样溜了，你们不会拿着欠条去执法司找人逮我？楼主不肯先借灵石我，当然只能想想别的办法了。” 路晚烟想了想就说道：“姜道友，好好谈一谈吧。” …… 三人坐在了厅堂中，姜阳已经知道了之前阵法为什么变得更稳定、效果更强。 原来，是路晚烟去关闭了其他院落的灵能供应，只保留了醉花眠的独立主阵和炼丹房的灵能通路。 因为姜阳诚恳地说道：“多谢楼主相助！” 路晚烟在他面前头一回微笑起来：“若不是姜道友这段时间以来的言行举止，我实在不敢冒险就这样助你尝试进入引气期的。今天这样做，还请姜道友相信，我之前种种，也只是出于谨慎。” “理解，理解。”姜阳现在心情很好，笑眯眯地看着表情复杂的林栖月，“林姐姐，在心疼灵能费吗？” 林栖月哼了一声，却没说话。 “姜道友。”路晚烟看着他，认真说道，“你刚才进入引气期，所消耗的灵能几乎相当于两千灵晶的灵力了。道友功法的名字我就不问了，但想知道是几品。” 姜阳眼角抽了抽，又欠了两千灵晶吗？ 虽然路晚烟认为他是转世大佬实力高深莫测，但姜阳毕竟才刚刚进入引气期，现在还真打不过路晚烟。 之前神识查探，路晚烟的神魂之力现在比姜阳强多了。 他叹了口气：“我的功法，是一门七品功法，所以消耗大了一些。” 路晚烟和林栖月不由得瞳孔地震。 七品功法！ 这是足够支撑修炼到化神境界的功法。仅仅只是进入引气期，就消耗了相当于两千灵晶的灵力，这还是有阵法凝炼增强。 这样品级的功法，他前世绝对是个元婴境界以上的大修士！ 而且，他知道的显然不只一门这样品级的功法。之前的时候他就说过，他前世是土灵根。 林栖月不由得看向了路晚烟，眼神激动地说了一句：“姐姐……” 路晚烟却先看着她摇了摇头。她在想什么，路晚烟如何不知？但七品功法何等珍贵，他怎么可能拿出来？就算能拿出来，整个醉花眠卖了加她们姐妹俩卖身都买不起。 强行逼问？见识了他那么多手段之后，路晚烟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 更何况，他身后那个猛虎帮虽不值一提，但毕竟是向仙域缴纳着神魂税的在册修士。 如果路晚烟和林栖月再惹出什么事，下场就不可能只是被宫里贬斥到这灵舟渡来负责醉花眠这么简单了。 事实上姜阳根本拿不出什么土系功法。 万象子也是的，丹阵器符甚至食谱都在万象天元录上有收录，但功法和术法神通却不收录口诀，只介绍了诸多功法、术法的名字和能力。 路晚烟又问了：“姜道友，你这门功法修炼起来消耗如此巨大，难道以后一直用这种方式修炼吗？” 姜阳再叹：“我懂楼主的意思，总之是要想方设法赚灵晶的，谁让我不是先天道体呢？现在既然已经成为了真修，那就好说了。我还是那个态度，我对两位姐姐也是很坦诚的。现在，更加证明了我的能力和价值吧？要不，醉花眠让我参一份股，这样我就能够全心投入了，大家彼此之间也更信任一点。” 路晚烟看着他，紧紧咬了一阵牙才摇头说：“这是不可能的。” “……那就还是照之前谈好的吧，就是我现在已经是真修了，该涨点工资了吧？” “道友别误会。”路晚烟看了一眼林栖月之后，下定了决心，“其实，醉花眠根本不是我和栖月的产业。我们十年之前才来到这里，仅仅是负责打理而已。每年，我们都要向宫里上交足够的贡税。如果道友不能全力助我们，醉花眠也无法供道友这样修炼的。之前买灵能炉，道友其实并不清楚我们究竟付出了多大的诚意。” 林栖月又紧抿双唇，轻轻哼了一声，颇有点委屈的意思。 “……宫里？” 路晚烟紧盯他的双眼，一字字地说道：“极欢宫。” 姜阳心头一震。 三教五圣宫之一，拥有众多化神修士的顶级势力！ 妈的，真的赌出事了啊。 醉花眠竟然是极欢宫麾下的一座双修楼，那在这里搞事，岂不是迟早被那些顶级大佬注意到？ 正文 第21章、我愿余生侍奉道友 三教五圣宫的势力如何庞大，姜阳现在直观感受到了。 但凡人族能安稳聚居的地方，不论是灵舟渡还是仙城，天元宝树都出自神兵阁和神阵八家的手臂。 四通八达的传送阵网络由神阵八家麾下的万里殿运营，灵能炉和方武松的赤炎刀都是从神兵阁底下的宝器轩买来，林栖月之前给他的灵晶票是丹仙殿发行的。 这个南荒乙字十七号灵舟渡，明明属于五行宗在天元下界建立的五行仙朝，但极欢宫在这里也有外围的双修楼。 “姜道友既然出身仙域，那么对于极欢宫必定是十分了解的。”路晚烟神色显出一丝不自在，抿了抿唇就说道，“我们姐妹之前的谨慎，姜道友现在应该完全理解了。” “……嗯。” 姜阳又能说什么？ 仙域我不清楚啊！你们极欢宫，我也只是听到坊间传闻，是个因双修之法立足天元界的厉害宗门。在这天元下界，十九座超级仙城里有一座极欢仙城是极欢宫在下界的大本营而已。 你倒是多说一点啊！ 可是不能够，姜阳在她们面前的人设是转世大修。 我不理解！凭什么我现在就得完全理解你们之前的谨慎了。 路晚烟下一句话就更让姜阳崩溃：“姜道友，不知道对于栖月的心魔，你现在有没有什么眉目了？” 林栖月露出一丝局促，察觉到姜阳看过去的眼神，甚至侧了侧身。 姜阳现在也已经是真修了，眼神也肆意了一些。 林栖月耳根微红，朱唇紧抿，凹凸有致的窈窕所在起伏不定，显得她的心绪并不安宁。 姜阳叹了一口气：“楼主，我虽出身仙域，但之前却以苦修居多。你们姐妹出身极欢宫，究竟有什么遭遇，还是说清楚一点更好。林姐姐以前也是真修，我若用神识查探她身体上现在修炼的问题，不太礼貌。” 林栖月羞恼地转头瞪着他，姜阳只是咧嘴一笑。 路晚烟看着他和林栖月的这番姿态，突然郑重地开口：“姜道友，实不相瞒，我以前就已经达到过凝魄境。” 姜阳吃了一惊，转头看着她。 “修行也有百余年时间了，我自认也见识过不少人。”路晚烟看向了林栖月，语带怅惋，“姜道友，你很不同。听道友所言，观道友所行，你仿佛根本不在乎规矩，行止由心。道友是转世大修，心境不是我等所能揣摩的。但区区木火双六品，纵然你是转世大修，如果不是投胎成为大宗门、大家族、大势力的嫡系，也绝对只有成为凡修一途。” 姜阳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从中分析出了什么。 “既然道友有如此信心，就是我和栖月的机缘了。”路晚烟咬了咬牙，“从这近一月的时间看来，道友不是暴戾之人，与人随和。就连借了沈道友一块灵晶，次日也还给了他。教小汤圆做混元点灵羹时，也顺带着在教沈道友，足见道友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我和栖月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道友还请别再将我们之前的试探和冒犯放在心上。” 姜阳云里雾里，同时更加感觉到修士与凡人的待遇差别。 同样是转世大修的人设，但他真的以这种手段成为真修之后，这个曾经的凝魄境修士竟突然开始执晚辈态度起来。 “……我真没放在心上，挺理解你们的。” 路晚烟甚至弯了弯腰，然后才看着林栖月说道：“我和栖月之前都被废了境界，栖月更是灵根受损，想再通过真修突破到凝魄境已是千难万难。修炼通元炼宝决这十年来，她也只突破到第三重，好歹不至于百岁之前就寿尽而亡。但算来算去，现在离一百三十年的寿元也只有二十来年了。听起来时间还很多，但她其实一直有轻生念头，只不过因为我还没重回凝魄境，她不放心我罢了。” 姜阳颇感震惊地打量着林栖月：“你已经一百多岁了？好家伙，林奶奶……” “有你老吗？”林栖月发飙了，“你以前活过至少上千年吧！” “栖月！”路晚烟很头疼她这副态度，着急地说，“姜道友莫怪，她……” 然后只见姜阳抿着嘴翘起大拇指：“保养得真好，看起来还像是十八岁！” 修仙就是带劲啊，这年龄问题都不必限定得那么死了。想想这双修楼的凡修客人们，物种似乎也…… 再看看路晚烟，好家伙，这个百岁高龄的大奶奶，同样如同妙龄少女一般。 “我和栖月都吃过定颜丹。”路晚烟勉强笑了笑，“姜道友，说这么多，只是想请道友施以援手。我们好不容易能到这灵舟渡来经营醉花眠，只要还有四十年的贡税交完，我们姐妹就能彻底回复自由身。到时……” “姐姐！”林栖月打断了她，“你这就相信他了？” 姜阳很无辜，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警惕？ “道友想留在醉花眠，就是无心加入那些大宗门、大家族或者大势力吧？道友的志向既然不浅，我们姐妹将来也能成为臂助。醉花眠虽然不可能实质上如道友所说的入股，但只要按年交够贡税，如何经营却无人来过问，道友尽可全力施为。” “……楼主，林姐姐说得没错，你就这么相信我？” “我相信我的眼光。”路晚烟珍重说道，“不论是那道混元点灵羹，还是那个助道友踏入引气境的阵法，晚烟都闻所未闻。栖月说你看不起她的经营之道，只要道友有把握每年帮我们交足宫里要求的二十四块灵石的贡税，醉花眠由道友在背后主持着经营又如何？” “一年才二十四块灵石吗？” “才？”林栖月今天似乎破了大防，“你说得轻巧！今年买了灵能炉，你刚才一口气就花了两千灵晶的灵能费！只剩下不到五个月了，还要想办法把赚到的灵晶换成灵石！” 姜阳在思考，醉花眠确实有个很好的底子。虽然背后有极欢宫这个大势力在上面管着，但似乎并不太受重视。她们两个之前都被废了境界，这里对于极欢宫来说，应该只是个“流放之地”。至于对她们姐妹为什么还很放心地安置在这，应该另有掌控手段。 她们跟元宝们一样，有魂契留在极欢宫？ 姜阳想到这里，再次看向了姐妹二人。 “……你们都不是先天道体，但之前却是真修？定颜丹这种四品丹药你们也能吃到……”姜阳有了猜测，“极欢宫……你们以前，莫不是被安排修炼了双修之术，作为某些大人物子弟的炉鼎培养的？” 林栖月脸色一白，路晚烟沉默不语，随后轻轻点了点头：“栖月的心魔因何而生，道友现在明白了。详细的经过，还另有隐情。每年二十四块灵石，五十年交够一千二百灵石之后再一次性交够三百灵晶，我们便可取回魂契，这就是极欢宫当年培养我们成为真修要收回的代价。” “我们姐妹既然不肯遵从宫里的安排侍奉宫中真传弟子突破境界，那就被废掉了修为，此后成为宫中外门执事，为宫里赚取灵石。”路晚烟拉住了林栖月的手，“道友，现在晚烟已经坦诚相告了。若道友能助我们姐妹得复自由之身，晚烟余生愿一直侍奉道友。” 正文 第22章、做备用炉鼎那些年的事 姜阳给听呆了。 这么随意吗？ 没想到一直很飒很清冷的路晚烟，行事竟这样果断。 难道因为我长得帅？ 林栖月不乐意了：“姐姐，明明他也需要藏身之所。我们醉花眠本来每年也能尽力完成任务，何必……” 路晚烟只是手上捏了捏，然后看向姜阳：“当年是我过于固执，害死了小汤圆的母亲，也害了栖月。我曾有凝魄境的修为，寿元也还有一百余年，重回凝魄境也只是时间问题。姜道友，晚烟这次想要赌一回，为了栖月，也为了小汤圆！” 她的眉峰仍旧凛冽，其下的眼神却很坚定。 信息量有点大，姜阳成为真修之后，竟立刻收获了这一桩筹码很大的赌注。 但这么坦诚，楼主大人真的好有魄力啊。 一个性格挺不错的转世大修，一桩不得不面对的往事，她豁出去了。 姜阳立刻看向了林栖月：“你的心魔问题到底有多严重？你看看，楼主为你操碎了心，你还在这里扭扭捏捏。死傲娇，你要是真的死了，楼主也得有心魔。走，跟我进屋，让我好好检查一下！” 说罢不由分说拉起了林栖月的手，往她的卧房而去。 林栖月大惊失色：“你干什么？你放手！” “楼主你看，她不听话。”姜阳并没有继续，但还牵着她的手。 林栖月又羞又急，凭什么这么放肆啊！ 她不自觉地就运转起修为想要挣脱，随后就骤然双颊嫣红，一抹血迹从唇角溢出，软软地倒了下来。 路晚烟大惊，两步便遁了过来，接住了林栖月横抱之后直奔卧房而去。 姜阳有点懵，怎么这就发作了？ 他不好进门，在门口问道：“楼主……没事吧？” “……请道友稍等我片刻。”路晚烟的语气里，倒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姜阳看她比较镇定的模样，坐在屋中思考起来。 这种现象大概已经持续很久了，路晚烟应该有压制的办法。 成为修士有了神识和灵力之后，姜阳的手段确实多了不少。 路晚烟的提议，他心里想着身怀双修之术的楼主姐妹比较少，想更多的还是以醉花眠为基础积攒修炼资源的可能性。 虽然通过九炎焚灵归元阵踏入了引气境，但他仍旧没办法吸纳这天元下界的稀薄灵气自动修炼。想要提升境界，还得用灵石，或者用改进版的九炎焚灵归元阵继续摸电门修炼。 一个周天就是两千灵晶……太低效了。 万木哺焰诀确实很牛，但耗费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不管怎么说，醉花眠这里现在已经有灵能炉了，路晚烟也有求于他。 重点只是以醉花眠去展开后续敛财计划，会不会被极欢宫盯上。 要是名声打出去了，敛财能力很强的样子，那路晚烟和林栖月是不是还只用“还债赎身”就不一定了。 还有自己身为六品灵根却成为了真修的事，一样需要低调。 醉花眠供一个本身不是先天道体的路晚烟修炼真修功法就已经很难了，再供一个真修出来？不合理。 姜阳想着这些事，路晚烟过了一会便回到了这里，坐下来之后很沉默。 “……她情况怎么样？” 路晚烟勉强一笑：“妄动通元炼宝决，引出了怯风炎兰中的火灵力。只要体内散乱的火灵力太多，没有被吸纳到怯风炎兰中，就会窜入她之前修炼真修功法开辟的灵脉中。还好，不是引动了心魔发作。” 姜阳皱着眉头，缓缓说道：“心魔无形，但只会攻击有了边界的神魂空间。她既然已经被废了真修境界，神魂空间自然也就溃散了。她这心魔，有些不同？” “……栖月的神魂空间并没有溃散。当年，小汤圆的母亲，晚烟和栖月情同姐妹。小汤圆的母亲与宫中另一个男修有了情意，怀了小汤圆。宫中安排下任务之后，我当时只差一点就可以踏入凝魄境。” 路晚烟低下了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栖月属火，我属土，小汤圆的母亲属金。我们三人，本要一同侍奉那个真传弟子突破到凝魄境。按照功法的需要，是要由我先炼化栖月度过来的火灵之力，同时又要压制着不突破。但是当时我想着，只要我突破到了凝魄境，那么我们三人就不再适合助那个真传弟子突破境界。我的境界比他高，他只会反受其害。” 姜阳感慨不已：大宗门的真传弟子这么香吗？三个炉鼎一起侍奉突破境界。 “我这么做了，栖月也相信了事情可以这么简单，所以将自身灵力多度化给了我很多。”路晚烟闭上了眼睛继续说，“结果，却是被彻查。小汤圆母亲私生孩子、坏了真阴元气的事情被发现，罪责反而比我还重。我被强行度了土灵之力入她身壮大金系灵力，跌落到引气境。” “小汤圆的父亲当时就发了疯去阻止别人带走小汤圆的母亲，被直接处死。她母亲最后被那真传弟子以暴虐方式汲取全部灵力强行突破，也没能活着回来。我和栖月带着才三个月的小汤圆逃跑，还是被抓了回去。” 路晚烟说到这里，重重地呼吸着。 “最后……”她平复了许久，才再次开口，“负责处置我们的内门执事长老提出了一个要求。他是八品火灵根，也兑换了一门秘法。只需要另取一个火灵根的女修，通过秘法就可能提升灵根资质，达到火灵胎体的资质。” “栖月答应了他，回来之后，灵根就损了，功法反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但她有了心魔，而且攻破了她的神魂空间，一直在汲取她的神魂之力。她越修炼，心魔就会越壮大。因此，我只能想方设法让她融炼了怯风炎兰，让全部的灵力都被怯风炎兰吸纳，同时可以延寿。后来，我就带着她和小汤圆来到了醉花眠。” 路晚烟说完了这一切，才终于掉下一滴泪来：“是我不该那么蠢，以为突破到凝魄境就会避过这件事，让小汤圆长大一点可以托付出去，我们也能多几年时间。” 姜阳不懂她们极欢宫内究竟是怎样的规矩，但想来怎么可能如此简单？ 事情已经发生，姜阳也没有说些什么无用的安慰话。 “心境不稳，神魂空间也更不稳，你是怕她的神魂空间再度被更多心魔攻破，才让她融炼的怯风炎兰吧？怯风炎兰有清心宁和的功效，至少能缓一缓心魔爆发的问题。通元炼宝决将灵力都转化到怯风炎兰上，也不会让灵力流入神魂空间，继续滋养已经突破到神魂空间内的那头心魔。” 还可以延寿。 路晚烟点了点头：“但要解决那头心魔，又需要栖月自己的神识足够强大，冒险內视进入神魂空间，找出心魔，灭杀掉它。但心魔因遭遇而生，她不愿去面对那件事。我试过三个办法，只有一次是尝试神识內视去解决这个问题。结果，栖月病了四个月，心魔应该又壮大了几分。” “心魔只能靠自己铲除，你也不能帮她，除非神魂夺舍一般进入她的神魂空间。”姜阳叹了一口气，“这可麻烦了。” “道友见多识广，如今，我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道友身上了。”路晚烟一脸坚定，“晚烟说到做到，只要道友能帮栖月解决这个问题，我能赎回魂契后，终身侍奉道友，绝不后悔！” 正文 第23章、猛虎帮的第一个真修 姜阳看着她的脸，她眼中清冽如常，当然不存在半分情意。 只是一桩交易而已。 一切都看在他是转世大修、手段高深莫测、为人也不坏上。 姜阳笑了笑：“只用每年给极欢宫交够二十四块灵石，真的不会有人再管你们？” 路晚烟摇了摇头：“像醉花眠这样开在灵舟渡的双修楼，都是宫里天元下界最边缘的外门长老在管。整个天元下界，这样的双修楼足有近万家，只有交不够贡税的时候，才会有人来管。” “那楼里那些元宝呢？也是极欢宫派来的？” “只有真修的双修楼，才是由宫里培养的元宝。我和栖月宁愿背着每年二十四块灵石的压力，也领了这种凡修双修楼掌事的差使。楼里的元宝，都是前任的那些楼主和掌事寻来的。醉花眠的产业归宫里所有，其他事情他们一概不管。交不够贡税，才会把我拘走，送入仙城中的真修双修楼……做元宝。” 姜阳苦恼地抱住头：“看来你们一口气花了五千多灵晶买下灵能炉，确实是很大的诚意。” 他随即抬起头看着路晚烟：“我也舍不得你被抓走做元宝啊……” 路晚烟表情微僵。 “别想多了！毕竟在这里呆了快一个月，有感情了。”姜阳问清楚了关键的问题，做出了决定，“你既然这样信我，那就等我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做吧。今天突破到引气境，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大把握，挺突然的。无论前世是何身份，今生我是从头再来的，你对我有相助之恩。我们猛虎帮，知恩图报。” 路晚烟微微笑了笑：“那就等道友先好好思索一番。” 姜阳看了看那边卧室的门，然后站了起来往外走：“我先去上钟了。” 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着路晚烟：“虽然你总板着脸扮精明不好惹的男人婆，但是其实憨憨的，做决定都有点冒失。我现在又打不过你，真不知道你凭什么又这么快决定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还没她精明。” 说完就溜了。 路晚烟呆呆地坐在房中。 我憨吗？ 可是就算打得过你，逼你就能帮着解决栖月的问题吗？ 什么男人婆！ …… 姜阳这一天在醉花眠的剩下时间里，与平常没什么不同。 除了路晚烟和林栖月，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真修。 沈福通和小汤圆现在都很开心。 一块灵晶就结交了这样一个本事大的真修，现在还能学他那道特别的灵菜。 正经开始学，差别就体验出来了。 混元点灵羹既然能够蕴含阵意，哪里是沈福通能轻易学出来的？ 都这么多天过去了，他还是无法调制出那道汤底，很沮丧地对姜阳说道：“姜道友，我想要做好这道菜，是不是还得领悟阵法？” 小汤圆在一旁瞪着大眼睛，抬头看着姜阳佩服不已。 姜前辈懂得好多！ “嗯……”姜阳也有点意外，这道菜很难吗？还是说，万象子在那无名之地开辟出来的神魂空间有些特别？ 他并不觉得自己多么天才，难道说过去低估了自己？ 不……可能是那黑棺的作用。 姜阳一时有点失神，修炼的手段，竟这么玄奥莫名吗？不知道当时万象子问自己的要求时，提出要那个黑棺会不会被满足。 可能会被再次打死吧。 “……姜道友，我实在是过于愚钝了……”沈福通有点沮丧。 “无妨，多试几次吧。”姜阳回过神来笑了笑，“这次你从头到尾地做。” 一开始，是姜阳边做边讲，他看。 后来，是沈福通先做，一旦苗头不对，姜阳就立刻接手——毕竟是花灵晶采买来的妖鲜食材，浪费了也不好。 现在情况不同了。 姜阳已经有了神识，可以不用亲自操作灵能灶，同样能够引导汤底中的小五行阵意运转。 沈福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烹制着。好不容易进行到了锅中汤底呈现五色之象，但还没来得及高兴，锅中五色汤底又有互相侵染的迹象。 沈福通惊叫：“姜道友，快！你来接手……” “没事。”姜阳神识蔓延过去，同时说道，“这次是锁灵阵开慢了，烈风阵开得大了，灶中火势太大……” 沈福通胆战心惊地看着锅中汤底重归宁和，缓缓旋转起来。 姜阳笑了笑：“配菜的烹制你已经会了，难的只是这道汤底而已。继续来，每次材料的新鲜程度和灵力浓郁程度都不同，你得练到能随机应变的程度。” “……姜道友真是神乎其技！”沈福通佩服不已，“可惜我没有神识，辨别起材料来只能靠经验……” 姜阳便又讲述起不同材料蕴含着不同程度灵力时会有什么外在表现，这都不是能够量化的数据，但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混元点灵羹本身真的没有那么难，只不过不通阵法的情况下，沈福通无法通过烹制过程中的变化第一时间察觉哪里不对而已。 沈福通再次在姜阳神识引导的帮助下做好了一份汤底，就对姜阳说道：“姜道友毫不藏私，我真是无以为报……” 姜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你学会了，我也可以省一些时间，不用天天做灵菜。老沈，你来醉花眠多久了？” 既然已经初步决定以醉花眠为根基来赚灵晶，姜阳就得了解更多信息。 一点都不意外，沈福通和瞿婶都是路晚烟林栖月来了之后才雇的。 楼中的元宝，倒有六个人都是之前就在这里的。 路晚烟和林栖月本就是极欢宫出身，虽然深受其害，但在魂契威胁下要为极欢宫赚钱“还债”赎身，转身成为压榨元宝们的“恶龙”，这倒也无可厚非、无可奈何。 世道如此罢了。 姜阳不计较这些，但得将全部的信息都摸清楚。 到下班时，他也没有再去见路晚烟和林栖月，只是听小汤圆说，林栖月已经醒转了。 再次在灵梯口见到骆铭，姜阳还没走到跟前，骆铭就察觉到不对劲，有一股神识笼罩了过来。 他紧张地四处张望，耳边就听姜阳说道：“骆叔，是我。” 骆铭一时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姜阳开心地笑了笑：“回去再说。” 神识临神的感觉褪去，骆铭本以为是什么真修的神识无意间扫过。直到问着他今天的情况下了灵梯，走了两步之后才突然顿住了脚，惊疑不定地看着前方的姜阳。 “骆叔，是我”，指的不是他来了？“回去再说”，难道是指…… 姜阳转头看着他：“怎么了？” “姜阳你……”骆铭满眼难以置信，追上他却没能把话问出口。 他只觉得自己声音干涩，这怎么可能？ 之前拿回来一笔五百灵晶的“卖身钱”，难道他终究是成功勾搭上了一个女修，甚至得到了一块灵石？ “姜阳！”骆铭着急地压低声音，“六品灵根修炼只能靠灵石，耗费太大了！你是不是……” “……是啊，耗费太大了。”姜阳惆怅地说道，“得想很多办法赚灵晶……” 普通灵根不是不能修炼真修功法，只是资源不够支持。不突破到凝魄境，普通真修反而没有寿命优势。 但姜阳竟这么快就成为了真修的事实，还是让猛虎帮的四个凡修懵逼了。 姜阳一脸无语：“猛虎帮出了第一个真修，你们不是应该恭喜我吗？” 正文 第24章、哄堂大孝！（求追读） 说不高兴是假的，说不羡慕也是假的。 方武松、骆铭、朱倩玉和武守才全都表情复杂地看着他，然而方武松和骆铭面面相觑之后，就都苦闷起来。 姜阳没想到他们的反应是这样。 怎么有了穷家庭出了个高材生却因为无力承担学费陷入愁苦的既视感？ 朱倩玉也是又喜又忧：“你到底是卖身了……现在又得了一块灵石踏入真修，一共欠了多少灵晶？” “……大概两千多吧。”姜阳正色道，“可我并没有卖身……” 朱倩玉已经看向了方武松：“现在怎么办？他既然已经成了真修，让他废掉修为去修炼通元炼宝决是不可能了。但就算我们全力供他，一年也挤不出两块灵石的额外灵晶来。” 方武松长叹一声：“说不得，只有多去妖域了。好在他年轻，要是每年能稳定有两块灵石修炼，寿元耗尽之前也不是没有希望突破到凝魄境。” 骆铭又看了看姜阳：“真修引气境，就相当于三重境界的实力了。再缓缓，这段时间里想办法还掉那两千多灵晶。还得再想办法换一块灵石回来，至少让他学会一样术法，稳固一下修为，提升实力。等我也到三重，三个人一起进妖域。” “……”姜阳无语，这既视感更强了。 就是猛虎帮真的……姜阳哭死。 只有武守才一个人翘起大拇指：“姜阳，真有你的！靠脸蛋就能先赊到灵石吗？真是万万想不到……” “……你们能不能听我说？”姜阳神识一放，准备震震场子。 谁知方武松一爪薅了过来：“才刚成为真修，有多少灵力就这么挥霍？还拿神识来震慑我们，消耗掉了又要补充！败家子，想说话就说，拍下桌子都行！” 姜阳抱住了脑袋。 好苦闷。 在醉花眠，我是转世大佬，跟楼主都谈笑风生！ 回了猛虎帮，明明是唯一的真修大佬，却是这般家庭弟位…… 然而方武松说得极有道理……在这天元下界，只要出了天元宝树笼罩的范围，到了妖域里就连先天道体也很难快速补充灵力。 姜阳之前还用神识去辅助沈福通做菜的行为如果被方武松知道了，说不定又是另一通强手裂颅。 “……我不是靠灵石进入到引气期的！”姜阳终于能开口说话。 四人果然震住了，这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姜阳再次说道：“我和玉姐的遭遇……可能还是有所不同的。” 他看向了疑惑的朱倩玉，说起半真半假的另一个故事：“混元点灵羹，厉害吧？守才哥，我请你帮我去收那些灵能法器，也是为了做研究。我的研究成功了，用了师父教给我的一个与功法搭配的阵法，这才凝炼了灵气踏入引气境。我那师父……可能是个厉害的散修！” “他为什么突然又消失了，我不知道。但他教给我的东西，还是有用的。虽然到了仙域才都有用，但我真的有点天才啊，我找到了在下界也能使用的一些门路！”姜阳说完就道，“我没有卖身，但现在欠醉花眠两千多灵晶倒是真的。不过……也不用还。” 方武松久久不能言语，随后才纳闷不已：“难道你勾搭的是醉花眠的楼主？两千多灵晶，凭什么不用还？”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姜阳表情古怪，“我在醉花眠……假装了一个觉醒记忆的转世大佬，楼主信了。” 方武松、骆铭、朱倩玉、武守才：(((?Д?))) “……所以我现在在醉花眠，地位很高！”姜阳正色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完了完了，得赶紧收拾一下，想办法跑路到别的灵舟渡去。”方武松人傻了，“小骆，你明天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小武，手里的货尽快脱手，我明天就去别的灵舟渡租个新的住处。姜阳你这个小王八蛋，再稳住醉花眠一些时日。等找到了新地方，我们悄悄跑路！” 姜阳懵了：你们慌个屁。 朱倩玉兔耳通红：“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醉花眠能在这里一开近千年屹立不倒，你以为背后很简单吗？很可能是某个大势力的产业，你怎么这么大的胆子！” “……我知道啊，是极欢宫。” 骆铭脸色煞白：“果然！五圣宫……” 武守才都笑不起来了。 “老子当初就不该救你！”方武松在屋里走来走去想办法，嘴里骂骂咧咧。 他们的反应，让姜阳怀疑自己是不是确实神经太大条了。 是他对天元界大势力和底层间的鸿沟理解不够深，还是因为身怀《万象天元录》过于自信？ 不过想想也是……工作快一个月，他工资还没拿到手，倒是欠了两千多灵晶。还没展现出能疯狂赚钱的能力，欠下的债却得还。 最主要的是，我这就被定性为惹祸精、欠债魔王了？ 一个月欠两千多灵晶，修炼又不可能停止下来，猛虎帮表示怕了怕了。 姜阳哭笑不得：“你们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啊……” “……还有什么祸事，一并说清楚！”方武松咬牙切齿。 “……本来以为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你们会为我高兴的。”姜阳着实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楼主已经答应我，醉花眠怎么经营，可以由我来决定。只要每年给极欢宫交二十四个灵石……” “这就是你说的大胆的想法？”方武松惊骇不已，“每年二十四个灵石，把老子剥皮抽骨也卖不到一个灵石！你这个小王八蛋，骗这么大不害怕吗？” “……”姜阳拍桌子了，“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强手裂颅+1：“你毛都没长齐，还知道怎么经营双修楼了？收手吧，先稳住他们，等我找到了地方，你就跟着一起跑路……” “……是极欢宫的话，跑路有用吗？”姜阳破罐子破摔了，“哪个灵舟渡没他们的人？” 此言极为有理，方武松一时呆了。 随后一只人手一只虎爪抱住了头：“老子终日捡垃圾，终于捡到了个祸害……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姜阳长长叹了一口气：“是我的错，没让你们认识到我真正的实力。反正暂时是没事的，也先别找别的落脚地方了。明天，我就开炉炼丹！赚灵晶而已，真的不难。我一道混元点灵羹就卖三十五灵晶，一天要卖出去十多道……” 强手裂颅+2：“你炼丹炼得过丹圣阁？卖丹药卖得过灵药堂？” 姜阳麻了，想跟他们商量一下接下来计划的想法彻底泡汤。 没办法，信任没建立起来，他现在就是个不惜骗人欠债也要成为真修的愣头青。 还骗到了让这些凡修忌惮不已的顶级势力极欢宫头上。 姜阳抱头遛回房间：“总有一天，你们都要高看我！” 万万没想到，猛虎帮唯一的真修地位这么低！ 说不得，谋朝篡位的事，迟早得干它一票。 这老虎太憨了！这家庭弟位，配我吗？ 正文 第25章、那可是土象仙灵阵！（求追读） 猛虎帮度过了不平静的一晚。 一早起来，姜阳直接跑到了醉花眠。 还是在这里地位高。 同样有点憨，路晚烟就信他。 路子不就是这么走宽的？ 姜阳也怪不了方武松，他心虽好，却是扎扎实实的底层凡修，眼力有限。 路晚烟原本是凝魄境真修，又出身极欢宫这种顶级势力，所以对姜阳转世大修的身份更容易深信不疑。 姜阳终于能放开手脚了。 第一件事，就是修复灵能炉。 这当然还得进一步研究一下，但已经有了神识，又搞清楚了灵能法器的基本原理，这种通用灵能炉中融炼进去的阵法倒不算高深。 姜阳总算知道下界里灵能法器为什么这么普遍了。灵力吸纳速度慢，使用起来就得精打细算。 灵能法器可以通过转灵阵和封灵阵释放某些术法神通，能够大大弥补战斗方式单一、战力不足的缺点。 高级一点的甚至能靠灵晶和灵石驱动，这就相当于外接了一个电池包。 这灵能炉同样能用来炼器。 姜阳知道众多法器、法宝的炼制方法。 不同的灵材有不同的特性，再搭配相应的阵法，就能炼制出效果不同的法器或法宝。 这些法器、法宝虽然仍旧只能由真修在灵气足够充沛的情况下使用，但并非不能改进为现在下界通用的灵能法器。 姜阳苦心钻研十六年，前世又在工业革了数次命的地球混迹半生，这方面的能耐是有的。 智能硬件产品的产品经理有个好处，既对软硬件有自己的理解，也得跟代工厂密切沟通工程工艺。 现在有过黑棺强化，姜阳感觉自己已经是plus版。 灵能炉在神识的帮助下，没有花多久就被姜阳清理好了之前那次“硬开机”造成的破坏。无非是灵能得不到宣泄，炉中没有材料导致了一处阵纹的过载，让纹路因为灵力太猛被破坏了。 耗费了一些灵力，重新“刻蚀”了那处阵纹后，灵能炉就能再次运转。当然，那个地方恐怕后面还得拿炼器材料再修补一下。 就像焊接电路板一样。 搞定了这件事，接下来他却先没有开始炼丹。草药还在路晚烟那里呢，姜阳现在要做的是，改进摸电门版九炎焚灵归元阵的零件，让它效率更高、效果更稳定。 这只需要把之前采购过来的那些灵能法器零件二次利用，将其中关键的阵法核心融炼为一体就行。 姜阳构想了一阵，满意地点了点头。 炼丹炉开启，这次是正常的灵能消耗了。 姜阳在这房中一直呆到了午时，出门就看到林栖月。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又耗了一百多灵晶的灵能费，做了什么？” 姜阳手中拿着一个有点宽的板凳，还连着一条线路。 “帮你姐姐更快回到凝魄境，你说值不值？” 林栖月紧抿双唇盯着他。 “……昨天的事别在意那些细节嘛，我还不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咱们和好行不？” “……跟我来！”林栖月转身。 “还没做饭呢，饿了。”姜阳将板凳递给她，“拿去给楼主吧，里面有土象聚灵阵，连到灵能纹路之后坐在上面修炼事半功倍。” “……你就知道花灵晶，怎么赚灵晶？”林栖月气还没消，“嘲笑我只会压榨，那你有什么办法赚够二十四个灵石之外还能余下更多？” “等我做好了菜，边吃边聊行不？” 姜阳无奈，你们赚灵晶也是为了修炼啊，我先帮你姐姐做个辅助修炼的小板凳不好吗？ “……姐姐跟你说了多少？”可能问这个才是她过来的主要目的。 她昏倒之后，路晚烟对姜阳说了很多，难道她还不知道？ 大概只是在意自己的态度吧。 姜阳想了想就说道：“我都知道了。你该清楚，楼主能做那样的决定，你如果没有个好将来，她一定也会有心魔。既然你那么在乎楼主，就该积极一点。我不是欠债不还的人，中午想吃什么？” 林栖月默默地把板凳接在了手上，走到院门口才说：“做些新花样！” “OK！” 听到身后干脆的回答，走出院门后搬着小板凳的林栖月，板着的脸上终究还是露出一抹压抑着的微笑。 嬉皮笑脸，大胆妄为的家伙！ 板凳搬回了院中，路晚烟有点懵：“土象聚灵阵？” “试试啊！”林栖月有点期待，“可能跟他昨天用来进入引气境的阵法类似。” “……那岂不是也很耗灵能？” “正好都算在他头上！” “院中已经有聚灵阵了，何必多次一举。”路晚烟嘴上虽这样说，但还是仔细端详起这个小板凳来，“这是他炼制的吗？丹阵器三道都懂，看来不是假的……” “做得这么粗陋，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东西，安一下我们的心罢了。”林栖月轻哼一声，“只剩不到五个月了，要是赚不够灵石，看他还有什么好说！” 话虽如此，她却并没有担心后果，两人毕竟有些积攒。 “……栖月，何必一说起他就这样的语气？”路晚烟有些无奈，“他虽然很随和，却没有义务一定要帮我们，还是你觉得我们能逼迫他？” 看了看手中的板凳，她还是先将那根线的另一端连上了灵能纹路，然后坐了上去。 真修使用的灵能法器，就都能用神识引导开启关闭了。 板凳的四个脚和凳面之间，霎时就有阵纹浮现出来，局限于两步方圆的圈子里。 路晚烟心头一凛，神识探到院中总计灵能耗费情况的监控法器。 “怎么样？”林栖月好奇地问道。 路晚烟抿了抿嘴。 没启动阵法之前，灵能消耗的速度她心里有数了。现在，无非是一个时辰多了五十个灵晶左右。 阵法中的灵气浓郁程度还是不及灵石，却已经比院中聚灵阵的效果强了两倍有余。 一个时辰五十个灵晶，修炼速度却能快上这么多，只要一直能赚够灵晶，那么重回凝魄境的时间就能缩短一半还多了。 将这个结论说给林栖月一听，她微微张开了口，眼里多了些佩服：“老怪物确实有些手段……” 样式只是个板凳，明显是很简陋的东西。他又没有让楼里拿其他材料出来，难道就只是用昨天炼丹房那里那些现成材料做的？ 林栖月看着小板凳的目光渐渐变成金色：“这个东西要是拿到外面去卖的话，能够卖多少灵晶？” 本质上与聚灵阵无异。既然能比醉花眠中的聚灵阵还要强两倍有余，虽然只能容一人修炼，但价格不可能低了。 院中的聚灵阵布阵器具是之前留下的，但林栖月知道它们一共花了七千多灵晶。每次只在晚间和清晨开启一共四个时辰，每天也需要消耗两百四十灵晶。 这个小板凳消耗比院中聚灵阵只少一点点，也仅能供一人修炼，但效果好啊！ 卖个三五千灵晶，也会有真修愿意买吧？ “才三五千灵晶？”做好菜来到这里的姜阳不乐意了，“怎么可能！值钱的根本不是效果，是里面的创意！这还不是因为材料太垃圾，只能做个简化版的出来！要是被人参悟出其中的奥妙出来，最后炼制出更好的玩意来，那就亏大了！那可是土象仙灵阵！” “仙……灵阵？”林栖月的目光有点难地从桌子上的菜上挪开。 “不错！”姜阳正色道，“虽然不是真正的仙灵气，但化神老怪坐上面修炼，也咔咔快！” 林栖月看向那个不起眼的板凳，头有点晕。 化神老怪坐在这种小板凳上修炼，总感觉怪怪的。 “你想想我那么简陋的那个阵法，一个时辰就耗了两千多灵晶！”姜阳摇着头为路晚烟和林栖月舀着鱼汤，“先自己凑合用吧。赚灵晶不靠它，先听听我的想法？” 林栖月低头喝汤，只觉得入口甜甜的。 老怪物……确实挺厉害…… 正文 第26章、捡一送一（求追读） “有这个……土象聚灵阵修炼雅座，我欠的灵晶不知可否算是还清了？”姜阳随口取了一个名字。 林栖月自己开口说了三五千灵晶，此时根本没什么借口，后悔得肉痛。 老怪物套路人！ 倒是路晚烟凝重地说道：“道友所赠，晚烟愧领……” 专门为她这个土系灵根炼制的修炼辅助法器，又岂是外面所能买到的大路货能比？路晚烟亲身感受过，更知道它的价值所在。 姜阳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就当做两清了。” 他话这么一说，路晚烟眼里露出一丝担忧。 好在姜阳随后又说道：“我确实对怎么经营醉花眠有一些想法，但却不宜全部通过醉花眠来完成。” 林栖月还在埋头喝汤，路晚烟问道：“姜道友此言何意？” “不管是我，还是你们，都不宜引起极欢宫太多的注意！”姜阳阐明了大前提就看着两人。 路晚烟若有所思，林栖月没抬头，嘴里含着鱼肉已经在说：“不错，最好就像现在这样，能交够贡税，但也没什么特别的。” “反应这么快，看来林姐姐还藏着两手啊，怪不得气不过我挖苦你。” 林栖月抬头怒视。 姜阳只当没看见：“雇了个灵厨师，会做一样特别的灵菜，这就够了。混元点灵羹虽然很特别，但也没有夺天造化的本事。但是，接下来无论是炼丹、炼器还是阵法，可就超出一个灵舟渡双修楼所该具备的能耐了。” 路晚烟和林栖月想到那个凳子，不约而同地心里默默点头。 双修楼突然能够拿出这样效用非凡的灵能器具出售，确实太显眼了一些。宝器轩会注意，极欢宫知道了，还不得立刻派内门执事过来查清事情真相？ 姜阳继续说道：“现在，混元点灵羹和一些菜肴我已经教给老沈和小汤圆了，今后还可以继续教别的。但是丹药、法器和其他，随后却不宜以醉花眠的名义去经营了。” 路晚烟立刻说道：“丹药、法器和阵法，全都是姜道友的不传之秘，确实不应由醉花眠去经营。” 姜阳觉得路晚烟大事上很上道，虽然他仍旧是承上启下来说的。 “虽然不宜由醉花眠来经营，但我现在也没那么多灵晶来承担材料方面的开支。”姜阳随后就说道，“楼主，你安排去收集的草药也该有一些了吧？吃完饭，我准备开炉炼制养气丸。如果成丹率还可以，你们姐妹大概也能评估一下收益了。如果可以，我想请楼主帮我做一件事。” 路晚烟珍重说道：“将道友请讲！” 姜阳点了点头：“在这三重天醉花眠附近就近寻一处位置，楼主出一笔灵晶租下来。猛虎帮和楼主、林姐姐私人签一个契约，楼主按租地方的灵晶加上灵能炉的的价值，我们约定好一个分配比例。随后我炼制的各种东西，可以按市价的一个折扣比例供应给醉花眠。” 林栖月似乎真比路晚烟更懂得这些经营之道，立刻抬起头来问：“为什么不是和你签私人契约？” “因为我还没有办身份名碟，也不准备办。”姜阳坦率回答。 林栖月没辙了：“你为什么不办身份名碟？” 姜阳已经是修士，按理该去办理这个东西了。 然而姜阳却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只修今生，不看来世。如果今生还无法飞升灵界，那便尘归尘，土归土！” 路晚烟和林栖月两人怔怔地看着他。 飞升灵界，对于天元界来说，那已经是近十万年无法完成的事了。 不正因为无法飞升灵界，天元界才经历了数万年变化无常的岁月、变化成如今模样的吗？ 神阵八家血相连，万古灵山丹仙殿。无宝可炼神兵阁，三教九流证天元。三教五圣宫确立如今天元界秩序的世界已经近两万年，仍然没听说过谁能飞升灵界。现在他却说出这么一句话？ 只修今生，不看来世。今生还无法飞升灵界……莫非他前世不只是元婴大修，甚至是某个化神老怪？ 姐妹俩一时惊疑不定。 姜阳继续说着：“如此一来，我们猛虎帮有什么能耐，就与醉花眠或者极欢宫无关了。醉花眠只不过是找到了一个特别的渠道，能够拿到些利润空间比较大的丹药、法器等等。除了醉花眠之外其他的销售渠道，却由我们猛虎帮去开拓。而你们却能在醉花眠之外，有一个隐秘的收入来源。” 不论何时，修炼都是极度需要资源的一件事。 姜阳不能把资源吞吐量极大的这件事，直接置于极欢宫这种顶级势力的视野中。 “……姜道友，也就是说，醉花眠的经营仍旧以我和栖月为主。”路晚烟理解了一下便问道，“姜道友所具备的其他能耐能够赚回来多少灵晶，由我们来负责初期的主要投入，然后分取利润。不知，姜道友需要多大的地方？” “需要至少后厨三倍大小的院落。当然了，楼主只需要先拿出租下第一年的灵晶。灵能炉已经有了，先不用挪动，我们做到引起很大动静也没那么快。就算是拆过去，也不费多大的劲。” “那我们能分多少！”林栖月抓住了重点。 路晚烟也开始思考。 这该怎么算？ 在三重天租下一座大概有后厨院落三倍大小的地方，第一年无非也就需要一千五百灵晶罢了。灵能炉已经买好，不用额外花多少灵晶。 此后那边所消耗的灵能费，当然应该是自负盈亏的。 只用额外花费一千五百灵晶，该占到多少比例合适？他随便炼制了一个“土象聚灵阵修炼雅座”，林栖月便觉得至少该卖三五千灵晶。 这着实有点让人为难。 “……所以说我吃完饭了先去试试炼丹，你们评估一下……” 姜阳还没说完，林栖月开口打断：“一半！” 姜阳表情复杂地看着她。 路晚烟有点不好意思，林栖月又哼了一声：“不然就一拍两散，你别管我的心魔问题，也别惦记着姐姐！” “栖月……”路晚烟觉得林栖月有些过分了。 疑似化神大修士的见识，哪里是区区数千灵晶能够衡量的。他就算什么其他的也不做，炼制这种“板凳”，赚灵晶的能力也很强。 姜阳看着林栖月不说话，林栖月也丝毫没有相让的意思。 “……就是说，你都不准备先看看我炼丹会有多少潜在收益是吗？” 林栖月只是鼓着嘴，并不回答。 “我欠你们的？”姜阳语气不善。 路晚烟担心起来，可是林栖月又开口了：“你不欠我们的了，但是现在猛虎帮也拿不出那么多灵晶让你做你想做的事！姐姐随便就许诺了你很多，那你觉得一个凝魄境真修余生侍奉又该怎么算？” 她振振有词，姜阳看了看低下头的路晚烟，一时却没法回答。 许久之后，姜阳才翘起了大拇指：“林姐姐，你挺会讲价的啊！” 林栖月一脸“你还小瞧我吗”的小骄傲。 姜阳笑了笑：“做人最主要的是开心嘛，只要能够不断进步，其他都是次要的。” 这妮子说来说去，其实也默认了如果姜阳能帮姐妹俩回复自由身，路晚烟是可以“余生侍奉”的。 瞧她这么在意姐姐的模样，那还不是买一赠一？ 死傲娇，反正将来都是自家的，到底是一半还是几成有什么区别？ 得慢慢将她调教回当初第一面时慵懒又洒脱写意的模样。 姜阳拍了板：“快吃！吃完炼丹！” 正文 第27章、生命大道（求追读） “炼丹前，我的灵力得充足。”吃完了这午餐，姜阳就一脸正经，“五千是你说那板凳值的钱对不对？那楼里现在算不算倒欠我两千多灵晶？” “三千！”林栖月憋红了脸：“你不是说两清了吗？” “我说的是我欠的债两清了，这么说楼里现在倒欠我三千吗？好的好的，那够我修炼两个时辰。”姜阳乐呵呵地钻进了炼丹房。 “是就值三千！你……”林栖月心想一个时辰就耗掉两千灵晶，醉花眠哪里供得起你这样修炼？ 但炼丹确实得有充沛的灵力吧？ 林栖月没炼过，所以被噎住了。 “……姐姐，那些草药，真的能炼出养气丸吗？”见到炼丹房的门关上了，她只能无奈地问路晚烟。 “既然他这么说，应该是可以吧？”路晚烟也不确定，想起那个板凳就肯定地说道，“布阵和炼器的本事，他已经显露过了。炼丹，是直接关系到他修炼速度的，肯定不能比炼器和布阵差吧？” “可是宁心花、夜枯藤、一品火属性妖丹，怎么能炼制出养气丸呢？” 路晚烟觉得好笑了，眯了眯眼睛看她：“你懂炼丹？” 林栖月撇了撇嘴：“我没事就看许多典籍打发时间的！” “……哎，你没事的时候就不能多修炼一下吗？”路晚烟看了看炼丹房的门，“我们别在这里等着了，先回去吧。已经收来的草药，如果真的能炼制出养气丸，就算只能炼出五颗，那就已经是赚的了。” “我记住了！”林栖月认真点头，“如果不够五颗，那亏的灵晶就记在他的账上！” 路晚烟看了看她，啼笑皆非地拉着她离开：“我没你想的那么傻，别老是像要为了挡什么似的……” 自从那次要他辰时就来醉花眠开始，栖月和他的关系就古怪起来。昨天被拉了一下手肌肤相亲，现在还越来越喜欢斗嘴起来。 她们姐妹离开了这院子，炼丹房中的姜阳还没开始炼丹。 自从昨天成为真修之后，姜阳就一直不能再次修炼积蓄灵力，反而一直处于消耗之中。 九炎焚灵归元阵当然也被重新融炼改进了一下，做成了一个小板凳。 改进版的能耗降低了很多，现在一个时辰只用一千灵晶多一点而已。 姜阳有很多需要修炼的地方。 既然已经成为真修，那么得好好规划一下将来的道路了。 功法都是通过开辟体内灵脉来提高吸纳灵气的效率。像万木哺焰诀这样高端的七品功法，本身足有七重。每一重，都可以再额外开辟一些新的灵脉。 练到第七重，全身七百二十灵穴和诸多正脉、奇经等，几乎有近六成可以被开辟为灵脉。相较那些最多能将二三成经脉灵穴开辟成灵脉的四品以下功法，效率何止一倍？ 但现在天元下界并没有源源不断的灵气供姜阳修炼，效率的差异不会明显。 姜阳几乎已经预计到了，自己绝对不可能很快就进入到筑基期，也就是现在通称的凝魄境。 既然不能很快，又要大量炼丹、炼器、布阵赚灵晶，姜阳开始考虑要不要尝试万象子所说的“完美筑基”。 除了引气、固气、凝气滋养灵脉之外，练气期可以更着重炼体。这样，让全身全部经脉灵穴都能被开辟出来，领悟生命大道的第四重道痕：命之源。 包括五行大道在内，每一条大道领悟到一定境界，都能产生道痕。 不同的道痕，效果不一，这可以说是天道规则的“奖励”。 普通修士筑基，寿命预期可以提升到两百岁。 如果能在筑基前就领悟生命大道的第四重道痕命之源，以后就不只是一次性获得五十年额外寿命，而是每次大境界提升时获得的额外寿命都能提升一半。 这是只有在筑基前领悟才能具备的效果，因为这重效果会在筑基凝魄、塑魂、锻神之前就将命之源道痕刻印到神魂空间。 修士的寿命，本来就是一取决于身体，二取决于神魂。 不能快速提升修为境界，通过炼体参悟生命大道总可以了吧？ “炼体好！”姜阳很快下定了决心，“身体壮了，能扛也能跑，还能……” 骚的部分只是额外收获，最主要的是：如果天元界如今确实无法飞升了，他将来同样也得去尝试解决这个问题。想解决这样的问题，寿命越长越好。 万木哺焰诀至多也只能开发身体内近六成的经脉灵穴，所以姜阳还可以好好规划一下剩余的经脉灵穴，再次修炼几门其他功法，尤其是炼体方向的。 回想起猛虎帮收藏的低阶功法，姜阳迅速选定了两门：血影功和燃血诀。 这两门功法，都与炼体和生命大道有关。 一门提速，跑得快。学成后带有两门遁术，小范围腾挪的血影步和灵力消耗很低的长途遁术踏影足。 燃血诀则是火行大道和生命大道的双系低品功法。它自带的燃血术既能用在自己身上，也能用在敌手身上。 姜阳这便开始了第二次修炼。 《万象天元录》在手，好处再次显露出来。 万象子这屑仙虽然跑了，但他当年飞升灵界以前的全部经验见识都在其中，姜阳相当于有了一个顶级老师可以随时被翻开脑袋看看里面的东西。 林栖月看着大大加速的灵能消耗，眼皮直跳。 钱！都是本姑娘的钱！ 要是不能拿出足够的丹药，一定要将他…… 林栖月花了很多时间，时不时地去注意灵能消耗现在到了什么程度。 从他进炼丹房开始，这灵能消耗的速度就没慢过。开始时最快，可后来速度也没降下来。 林栖月也不确定是不是全因为他在炼丹的缘故，因为入夜之后，醉花眠也忙碌起来。灵能灶、元宝院、聚灵阵……许多地方都开始消耗灵能。 她有点懵，这似乎成了一笔糊涂账，等会怎么算灵晶？ 前厅、元宝院四处忙，等十个元宝院中处处有了“恩客”，她看了看身份名碟里有没有人的神魂传音之后就对小汤圆说道：“去后厨那边等着。姜阳从炼丹房一出来，立刻请他去姐姐那里，然后来喊我！” “……是。”楼里唯一的打杂小汤圆继续被支使着跑来老去。 于是圆墩墩的小萝莉就这样守在炼丹房的门口，一直撑着下巴看门。 那门直到了亥时一刻才打开，小汤圆从瞌睡中被惊醒，赶紧站了起来说道：“姜……前辈，楼主请你过去。” 姜阳神色有些疲惫，但看到了面前局促的小汤圆，还是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一直在这等着啊？” “嗯，林掌事让我来等的。”小汤圆实话实说。 想起路晚烟讲的往事，姜阳继续拍了拍她的脑袋瓜子就说：“我这就过去。” 于是小汤圆立刻撒开短腿，又去寻林栖月了。 结果根本不用寻，大家又相会在路晚烟和林栖月起居的院落。 姜阳打着哈欠将九个瓶子放在桌上：“很多年没炼这玩意了，手生，没达到预期的成丹率。” 路晚烟和林栖月看着面前的瓶子却齐齐呆了。 “这……这些都是养气丸？”林栖月的声音有点颤抖，透露出浓浓的不敢相信。 姐姐说，只要能炼出五颗养气丸，就已经是赚了。 现在有九个瓶子，一个瓶子只装一颗丹药不像话吧？ 这么说的话，不止九颗？ 林栖月的心跳不争气起来。 正文 第28章、谋朝篡位（求追读） 面对林栖月的期待，姜阳一个白眼过去：“怎么可能都是，你才给我多少草药？有七瓶是固气散，药渣也别浪费，我提炼了一下。” 林栖月傻眼了：“那养气丸有几颗？” 姜阳拿了三个瓶子摆在自己面前：“按之前讲好的，材料和灵能炉、灵能费都是楼里出，成品我得三成。我拿三颗养气丸，两瓶固气散。楼里分七颗养气丸，四瓶固气散，我吃点亏算了。” “七……七颗？还有四瓶固气散？”林栖月心情先起再落又起，赶紧看了看姐姐，只见路晚烟克制不住惊喜地点点头。 想着被他耍了一道逗弄了番情绪，林栖月羞恼地转过头来，只看到姜阳似笑非笑的脸。 她这才惊觉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强撑着说道：“你……你……你一直炼丹没吃晚饭，多拿点妖鲜回去算了，不让你吃亏！” 姜阳摇了摇头，揣起三个瓶子转身留下背影挥了挥手：“懒得跟你斗嘴，我提早下钟了。” 林栖月差点没憋住笑，这是真当自己也是元宝了吗？ 等他的背影消失，林栖月才问道：“姐姐，你分辨清楚了吗？真是养气丸和固气散？” “用过的丹药，怎么会分辨错呢？”路晚烟眼神极亮，“只是宁心花、夜枯草和一级火属性妖丹而已，总数量和价值只差不多相当于不到五颗养气丸，却……” 成品却是十颗养气丸和六瓶固气散，还说是许久没炼手生了。 看着桌上的七颗养气丸及四瓶固气散，姐妹俩一时都眼热起来。 “糟糕！”林栖月想起一事忽然懊恼，“这下将来怎么分就不好谈了！” …… “这是按照之前谈的条件，我这次炼了丹之后分得的丹药。” 回到猛虎帮，姜阳却精神了：“醉花眠的灵晶，我已经还清了。除此之外，三颗养气丸，两瓶固气散，按现在的市价也至少是五百灵晶吧？也就是说，我今天赚了三千灵晶！” 姜阳没藏什么丹药，没那个必要，区区低品丹药用来收服姐妹花，以后言听计从不是更好？ 桌子上摆着他今天炼制好的丹药，猛虎帮三个虎人一个兔娘都石化了。 “谁是祸害啊？”姜阳抱起双手战术后仰。 方武松这次不拍他脑袋了。 他在怀疑人生。 “真的吗？我为什么有点不信……”天才虎人感觉太迷了，“不会又是继续骗来的吧？” “明天去见楼主，你不就清楚了？”姜阳不跟他一般见识，“我已经跟她谈好了，她出灵晶给我们在醉花眠附近租一个院子，咱们都搬过去。后面我再把灵能炉拆到咱们自己的院子，以后炼丹、炼器和布阵赚到的灵晶，咱们猛虎帮和醉花眠分。” “……搬到三重天？”骆铭不禁呆了呆，“醉花眠……出灵晶？” “对啊，这叫投资。”姜阳瞅着方武松，“这就是人家一个女修的魄力！我多棒，楼主知道！” 方武松面容纠结，你这话为什么有点骚气？ “养气丸一人你和骆叔一人一颗，固气散也一人一瓶，尽快突破境界。剩下那颗养气丸我自己嗑了。”姜阳宛如已经是帮主，一件件地安排起来，“以后收材料、卖成品，守才哥在坊市是一个小渠道，醉花眠是另一个小渠道。我教玉姐炼丹炼器，九梦七品水灵根，也要想办法成为真修。” “那姜阳哥哥，我们呢？”方大丫和方二丫雀跃不已，双眼亮晶晶。 “你们还小，急什么？” 方武松有些茫然：这咋真的好像谋朝篡位了？这小子发号施令起来倒是自然，但是这真的就是他炼的丹药？ 养气丸方武松都没吃过！这可是入了品的丹药！ “……姜阳，你和醉花眠的楼主真的谈好了？”骆铭感觉有点不真实，昨天不是还欠着两千多灵晶吗？今天就搞定了？ “昨天就说了嘛，我那师父可能真是个厉害的散修，他确实教了我不少有用的东西。这转世大修士……也算不得骗她们。”姜阳郑重说道，“但你们不能拆穿我！” 方武松欲言又止。 姜阳看着他嘿嘿笑了笑：“目前材料收得有点慢，但接下来两个月，每月应该都能开那么三四次炉。分到手的话，大概至少有五千灵晶的进账。看在灵晶的份上，听我的安排呗？” “那我做什么？”突然失去了主心骨地位的猛虎帮主心里略失落。 “我，骆叔，你，楼主。”姜阳眼睛微眯，“等九梦再成为真修，五个人一起进妖域！三个真修两个凡修，楼主曾是凝魄境修士，土系功法。你们两个是金系，我是木火双系，九梦是水系。没忘记吧？我还会布阵。” “凝魄境？！”方武松一时都忽略了他说让苏九梦也成为真修，而是关注起更重要的信息，“醉花眠的楼主，是凝魄境的前辈？” “曾经是，现在掉到固气境了。”姜阳不以为意，“等到你们也突破，我再想办法助她快点回到凝气境，到时候我们至少能在妖域外围安然无恙。纯靠灵晶收材料，太慢了，也太贵了。去妖域一趟，收获到的东西，凭我的本事全都有用。这一趟，不论如何也得赚它个几万灵晶！” 方武松和骆铭面面相觑。 什么时候，猛虎帮谈论灵晶开始以万为单位了？ 在他们的沉默里，第一个开口的是苏九梦。 她眼睛亮得吓人，看着姜阳一脸期待：“姜阳哥哥，我真的……也能成为真修？” “必须能！我六品都成了，你担心什么？” 方大丫方二丫低下了头可怜委屈，她俩一个二品，一个没有灵根。 孟伟现在没有发病，沉静地看着姜阳。 察觉到他的目光，姜阳看过去灿烂地笑了笑：“孟伟的神魂问题，至少要等楼主回到凝魄境，再看有个办法能不能试试。就算那个办法不行，也无非是再等些时间。所以要多去妖域，妖兽的神魂可以多收集一些。神魂归元丹听说过吗？” 方武松茫然摇头。 “五品丹药。”姜阳很肯定地说道，“元婴以上，斗法伤及神魂是常态。神魂归元丹，就是专治神魂伤势的。孟伟这问题，没什么是神魂归元丹解决不了的。一颗不行，多吃几颗就是了！” “……五品。”方武松呆呆地看着桌上区区一品的养气丸，就连这种丹药，他都没吃过。 现在这小子夸夸其谈地，说五品丹药一颗不行，就多吃几颗。 孟伟红了红眼睛：“我连灵根都没有……” “万魂珠！就算短期内还不可能炼制神魂归元丹，但融炼了万魂珠之后，你一样能修炼通元炼宝决先延寿，而且应该可以缓解现在的发病情况。”姜阳对方武松说道，“多收集妖兽神魂，我可以把它们炼制成这种灵材。到时候再纂刻一种特别的阵法在灵材上，孟伟就可以运转通元炼宝决，将来成为一个金木系中稀少的神魂阵法战力！” “你还懂炼制灵材？” “我可以学。” 方武松看了他好一会，然后反手薅了自己一爪：“你不是祸害！” 姜阳看得一乐。 “……你有这么大本事的话，不必再留在猛虎帮。”方武松觉得幸福来得太澎湃，心里发虚。 “不，我说过，我喜欢你们啊。”姜阳嬉皮笑脸起来，“怎么样，让我做五当家？” “……你不是想谋朝篡位吗？” “时机未到嘛。” 方武松抬手欲薅，姜阳将养气丸拈了起来。 “……我老方天纵英才，岂……”他瞪圆了眼睛，口水终究是没忍住，“岂在乎什么大当家五当家？” 真的，凡修都懂的。 养气丸，它真的好香啊。 姜阳给得太多了…… 正文 第29章、老漂客大回馈（求追读） 罗烟化风功和燃血诀品级虽低，但没有像万木哺焰诀那样参悟得烂熟于心，修炼起来却不是一天的事。 姜阳如今仍然只有一门万木哺焰诀在身，当日也只是再次凝炼了一些灵力，好让自己有足够充沛的神识，保障第一次炼养气丸能够有足够的成丹率。 灵能炉这种改进过的产品，如果是老手用来炼制低品丹药，比传统丹炉要好用太多。 所以姜阳再次成了，也让路晚烟和林栖月对他转世大修的身份更加深信不疑。 用那么一点材料，炼制出来十颗养气丸和六瓶固气散，醉花眠姐妹花觉得是他独门丹方的功劳。 然而嗑完一颗养气丸的姜阳却惆怅起来。 “……万象子提到过，丹药是存在耐药的。”他感受着自己修为提升的程度，“如果只是嗑丹药，进入固气期恐怕得需要至少两百多颗。” 固气散就算了，姜阳着实不太瞧得上。一瓶九颗固气散，所蕴含的灵力大抵也只相当于四分之一颗养气丸。何况是同样材料炼制养气丸剩下的药渣提炼而成，如果存在耐药性，应该会有影响。 问题主要还在于炼丹的效率上。 首先是草药收集问题。凡修如此之多，偌大的妖域刷不胜刷。天元宝树笼罩范围之外灵气稀薄到极点，草药更是难以生长。 路晚烟手上有灵晶，收集了数日的草药，第一批也仅够炼制出十颗养气丸。没去丹仙殿麾下百草堂直接买的原因，主要还是考虑成本。 然而现在姜阳发现，就算自己已经证明了炼丹的能力，路晚烟纯粹去百草堂快速批量购买草药炼丹，会出现一个尴尬的局面。 他使用的不是大路货丹方，从草药搭配上成本就已降低。 之前那批草药的成本，大约是近千灵晶。 养气丸在灵药堂是一颗两百灵晶的售价，自己如果再熟练一点提高成丹率，大概能炼制出十二至十五颗养气丸。 可如果从百草堂直接购买草药，那就根本没这么大的利润空间了。 就算是自己这种搭配成本更高的丹方，顶天也仅仅只是五六成的毛利润。 近乎垄断了草药来源又拥有大量熟练丹师的丹仙殿，是这样的大善人？一倍多的毛利而已，他们还要用来维持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 是有更好的丹方，还是有更高效的炼制手段，又或者真的不在乎低品丹药的利润？ 姜阳一时想不通这个问题，但确定了一点：目前这种状态，炼丹仅供内部服用合适，想要出售，利润空间着实小了。 要想别的办法。 这次的办法，得一举解决多个问题才行…… …… “你说，让我通知以前常来的顾客，告诉她们我们推出了一个老顾客回馈活动？”林栖月对这样新鲜的词感到很晕，“定制灵能法器？” “没错！”姜阳点头，“以前楼里从来不炼丹炼器，现在又不可能拿出大笔灵晶直接去宝材阁高价买材料，坊市收集材料很慢。灵能炉空闲着就是亏，所以推出这样的活动。宝器轩和其他灵能法器店铺卖的都是烂大街的通用货，差不多一样的价钱，我可以搭配客人的功法和战斗习惯去为她们定制更合适的灵能法器，效果会好很多！” “……你做得到吗？别人也不信啊……” “所以是老顾客啊！醉花眠的口碑难道不值得信？万一炼制不好，赔不起？而且，你可以哄她们说，是专门聘请过来的炼器大师。她们出材料，我们收个优惠的代炼费用，一定有人肯的。” 林栖月有点气恼，他这眼神为什么像看傻子。 想到那个板凳，想想他这个老怪物知道的东西，林栖月撇了撇嘴：“好吧，我想想……” “不用想了，我都帮你想好了！”姜阳直接递了几张纸过去，“就这么宣传。” 林栖月拿过来看了看，忍不住害臊：【本姑娘执掌醉花眠十周年，特推出老顾客优惠大酬宾活动，高薪聘请神兵阁炼器大师定制灵能法器，废一赔十！只需要少量代炼费，就可获得契合自身灵材和习惯的精品法器，更赠送醉花眠消费一次！名额仅限十位，欲订从速……】 “挑些真是底层凡修的老顾客，那些很可能是大势力后人只为了好玩来醉花眠的就别发。试试！”姜阳等她看完，就期待地鼓励。 “……你为什么还不去办身份名碟？”林栖月觉得他编撰的话发出去有点羞耻，自己说话哪里会这样？ 姜阳笑了笑：“林姐姐，让我办身份名碟，是不是我不在醉花眠的时候，你想多跟我聊聊天？” “才怪！”林栖月遭不住他的厚脸皮，板着脸走了，“废一赔十，炼废了你赔！” “我赔！赔不起，卖身还债都行！”姜阳依旧开着玩笑，“林姐姐，什么时候商量一下心魔问题怎么解决？” 林栖月脚步加快了。 姜阳施施然回到了后厨院子，继续教沈福通和小汤圆各种菜肴。 混元点灵羹之外，另一道灵菜倒不忙拿出来。 姜阳安排了老朴客倾情大回馈活动之后，便继续参悟罗烟化风功和燃血诀，练习罗烟步、御风术和燃血术。 包括代为炼器这件事，也不纯粹只是为了赚灵晶。 有什么比这个借口，更合适进行切磋、熟悉凡修战斗套路呢？ …… 收到醉花眠消息的，都是之前比较稳定，光顾过不少次的女修。 曾对冯萧许诺过将来带他离开醉花眠的齐姓蛇女也在内。 她即将进入第七重境界，正好也在筹备着想要换一把三品的法器。 三品法器的代炼工费，只要两千灵晶。 自己准备材料的话，加在一起岂不是可以控制在五六千灵晶以内？二品法器的价格大多在两千到三千之间，三品却已经直接到了七八千以上甚至近万。 何况还赠一次双修。 如果再点一道混元点灵羹，那么就可以更快突破到七重境界了。 她没考虑多久就做了决定。 筹集材料之前，甚至还有一个去切磋战斗，让炼器大师确定自己灵材特性、战斗习惯的过程，沟通准备炼制的法器类型，告诉她要准备哪些材料。 听上去非常靠谱，确实是很难碰到的定制法器炼制机会。 醉花眠这次下了血本啊！ 又是混元点灵羹，又是定制法器，可能在积蓄口碑更上一层楼了。 位于二重天的一个演道场里，路晚烟和林栖月都来了。 “齐道友，这演道场的费用，却需要齐道友出了。”林栖月提醒道，“只是言语沟通，也能大致知道齐道友想要的什么样的法器。” 蛇女齐雨摇了摇头：“贵楼都请了凡修和我切磋，甚至还包括一位真修，这点费用何足道哉？我对这次新法器的炼制更期待了，多谢贵楼提供的机会！” “过去受了齐道友很多关照，这也是我们愿意为齐道友做的。既然如此，就请吧。” 方武松和骆铭都跟在了身后，五个人进入了这演道场。 见齐雨看向姜阳，林栖月语气略扭捏地介绍道：“这位姜大师，就是我们聘来的炼器大师了。” 她总觉得喊大师有点别扭，毕竟他平常脸皮又厚又爱开玩笑，实在没什么大师风范。 但姜阳坚持，并且告诉她这叫必要的造势。 神识临身，齐雨心头一凛，拜了一拜：“见过姜前辈，法器炼制的事就拜托姜大师了。前辈有什么想知道的，但问无妨。” 听着齐雨恭敬的语气，方武松和骆铭低下了头。 听说这是个六重境界的女修，只差一点就要进入七重境了，那就是媲美凝气境的修士。 现在一口一个前辈大师的……他不久前才刚刚进入引气境！ 正文 第30章、凡修手段 姜阳却一脸坦然的高人模样，直接询问本应是隐秘的问题：“道友已经融炼了哪些灵材？各篆刻了什么效用的灵纹？” “晚辈凝炼过的灵材，都是取自玄角蟒。第一样就是一级玄角蟒胆炼制的毒舌，然后是……” 达到了六重境界的她，融炼了六份灵材。每一样，都是玄角蟒身上的材料经过炼制、篆刻了某些封灵阵激发术法效果的灵材。 姜阳有些大开眼界，这就是通过通元炼宝决吸纳灵气纯粹于灵材上，又通过灵材上的封灵阵释放术法效果，还可以通过灵能法器补充其他手段的凡修战斗体系。 这里面，有近乎无穷无尽的搭配可能，就如同炼器一般。 为了炼制出最适合自己的灵能法器，齐雨知无不言。 姜阳听完就点了头：“接下来，就再切磋一番让我看看你斗法时的习惯吧。林掌事。” “骆道友是二重境，方道友是四重境。”林栖月说着安排，“最后，姜大师还要亲自和你切磋一番，亲身体会你斗法时的习惯。” “姜前辈要亲自和我切磋？”齐雨有点骇然。 姜阳继续端着：“无妨，切磋而已，点到为止。低于道友境界的，与道友境界差不多的，手段能压迫道友的，都要看看。只有这样，炼制出来的法器才能考虑周全。” “前辈如此用心，在下感激不尽！”齐雨更加期待起来。 醉花眠真的下了血本啊，定制灵器当然就得这么做！ 大路货根本不管别人用得顺不顺手！ 第一场，由骆铭对战齐雨。 骆铭仅仅是二重境的凡修，手段十分有限，连灵能法器都没有。除了能够释放一道远程的金虹斩之外，其他的攻击方式仅仅只是近身用已经妖化的一双虎腿去踹罢了。当然，那双虎目还有一定的视觉感知提升，不至于连别人的动作都看不清楚。 齐雨的手段多了很多，却没有着急使出来。 战斗开始，她周身就多了一道玄角蟒虚影。骆铭鞭腿释放的金虹斩，连那道虚影都没能击破。 “我的玄角蟒法相，现在是可以挡住三重凡修和一级妖兽的大部分普通攻击。”齐雨还有余力向姜阳介绍，“但持续使用的话，也颇为耗费灵力。” 她说着收了这“法相”，等骆铭近身一脚踹来时，又用背接了一脚。随后她腰身一扭，身上发出颇为尖锐刺耳的声音：“二级玄角蟒的鳞片却并不需要使用什么灵力，就有相当于法相的防御效果。两者叠加，可保我面对大半六重境和二级妖兽的普通攻击。” 说到这里蛇一般的眼眸中幽光一放，骆铭就一个踉跄差点没站住。 “玄角蟒眼有神魂冲击的手段，对一级妖兽和神魂不算强大的三重凡修、引气真修都有一定压制作用。” 话音未落，一篷幽深的绿光从她口中的蛇信发出，直奔骆铭：“腐毒术，中了之后如果侵入体内，就能很快吸纳对方灵力壮大。削弱对方实力的同时，还能不断侵蚀对方灵脉，直至毒发身亡。” 这篷绿光还没落到惊骇不已的骆铭身上，齐雨又一个闪身迅速过去，自己张口吸到了嘴里，蛇信一转之后说道：“灵蛟遁，如果我再融炼玄角蟒尾骨或者在水中，速度能更快。” 第一场切磋就这样干净利落地结束了。 骆铭根本破不了她的防，她那道腐毒术如果中了，骆铭恐怕还得去嗑药祛毒。 姜阳点了点头：“刚才开启你那法相的时间，大概消耗你多少灵力？使用腐毒术和灵蛟遁呢？” 齐雨听得眼睛大亮，甚至要帮她计算灵力消耗吗？这个新法器，越来越值得期待了。 她赶紧回答：“什么都不做，一直维持法相的话我只能坚持半刻。腐毒术需要消耗我一成的灵力，灵蛟遁是主要靠肉身发起的遁术。就算全力施展灵蛟遁只用来逃命，我灵力如果无损，足以坚持两个时辰。” 姜阳默默记在心里：“齐道友，用灵晶补充一下灵力，以全盛状态再对上能对你造成一点麻烦的四重巅峰吧。” 方武松很不服气，什么叫只对她造成一点麻烦？你当我的赤炎刀不利？ 然而他有赤炎刀，齐雨自然也有法器。 这次齐雨又多了一样手段，她那个自己介绍为霜雨环的法器能够不断释放霜雨，让对手行动更加迟滞。如果一直停留在这种环境里，甚至最后能被冻住。 而她的灵蛟遁，在这样的环境里反而更加灵动。 于是方武松的赤炎刀光用来清除周身霜雨了，能发出来的远程火焰弹根本击中不了齐雨。逮住机会近身后，在法相和她蟒鳞的防御下，也只不过撕裂了一些衣服而已。 虽然他境界比骆铭高不少，但在六重巅峰的齐雨手上也只不过多支持了一阵，腐毒术就要侵蚀掉他虎爪上的灵光了。 “齐道友能收回腐毒术对吧？”姜阳开了口，“这一场可以了。” 于是方武松悻悻地收了手，齐雨笑吟吟地过来说道：“承让了，方道友。” 方武松尴尬地笑了笑，四重败给六重没什么，但他竟真的只能给人家造成一点小小的麻烦。 他一时有些沮丧。 齐雨蛇信一吐，吸溜溜地舔到方武松的虎爪上，将那篷绿光吸回口中，画面太美让人难以直视。 “这一场，道友一共耗费了几成灵力呢？”姜阳抬起了头，手上拿着的册子上记录了几个数字。 如此认真的模样，让林栖月也不禁有点佩服他。 为了赚到这些灵晶，老怪物好用心啊。 刚才这一场，齐雨赢得看似轻松，但其实什么手段都已经用了。前后持续的时间虽然同样不算长，也算有来有回。 齐雨沉吟片刻就说道：“如果要彻底击败方道友让他失去战力，我需要耗费近半的灵力。方道友攻击手段虽然单一，但防护能力确实令我有点意外。” 方武松叹了一口气，还不是穷的？ 这女修融炼的灵材，比方武松身上的效用多一些。 没人指点，没有灵晶支撑，这都是办不到的。 姜阳又在册子上记了一笔，随后对路晚烟笑道：“接下来就是和我切磋一下了。齐道友，这次要回复到全盛状态，得多花一点时间。” “……前辈真的要与我切磋？”她有些不太放得开的感觉。 “这是有必要的，我需要了解你的极限手段。放心，我有分寸。”姜阳只这么含混说道。 齐雨点了点头郑重不已，一手握了一块灵晶。 玄角蟒虽说可以化蛟，齐雨现在却不可能有灵晶融炼蛟爪。手臂上虽然有鳞片，但手掌五指却仍然洁白。 经过了与方武松的一战，她身上的衣服被撕裂了一些。但方武松并没有冲着什么不该冒犯的部位去，齐雨现在就任由后背和手臂若隐若现。 露出来的地方也没什么好看的，全是蟒鳞。 这就是凡修，她已经六重巅峰了，到了第七重以后，作为人的特征会越来越少。 方武松也没看她，而是和路晚烟、林栖月一起看着姜阳。 四重境巅峰都奈何不了她，姜阳还要迎战全盛的六重境巅峰？ 他才刚进入引气境而已，凭什么？ 姜阳只看了齐雨一眼就默默闭眼思索着。 过了近半个时辰后，齐雨才站了起来，朝姜阳说道：“前辈，请赐教！” 在她眼中，姜阳既然能被称为炼器大师，修为绝对不可能低过凝魄境。 只有能够炼制四品法器以上的，才能被称为炼器大师。 要炼制四品法器，需要的灵力和神识强大程度可不是一点半点。 姜阳起身走到她面前：“齐道友，这次，我攻，你防。” 林栖月微微张开了嘴。 老怪物赖皮！ 怎么能假装前辈，让人家只防御不攻击呢？ 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正文 第31章、第一次斗法，万木爆燃 演道厅中，姜阳站在齐雨面前说出这句话后，齐雨只是听话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一句话说得方武松低下头嘴抽抽。 他只是刚刚进入引气境，能对你手下留情？ 林栖月和路晚烟也挺想不通的：齐雨是已经接近凝气期真修战力的六重境巅峰凡修，难道转世大修的手段能凭初入引气境就够逼迫她暴露出还没用过的绝招？ 只防御不攻击，姜阳看上去是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但被认为是前辈，如果攻击力一看就只是软绵绵的引气境修为，根本破不了防，那不是丢脸吗？ 姜阳此刻的心情也颇为不平静。 前世在地球，十六年处于无名之地，到了真实的修仙界快两个月了，他并没有真正和人动过手。 对于只是安稳工作生活的人来说，亲自调动神异的力量与人斗法，这可不比玩游戏。 姜阳很兴奋。 他还没出手，齐雨也不知从何防起，因此率先只是催动霜雨环，在周身布下了有利于逃遁的环境。 姜阳笑了笑，神识探到自己的储物袋中。 储物袋这玩意他现在炼制不了，因为具有空间属性的灵材都被神兵阁掌握着。但如果有机缘的话，希望能够得到噬虚灵蚕养起来。这样到了凝魄筑基之后神识之力更凝厚，就能用噬虚灵蚕吐出的空灵丝炼制储物袋。 现在这个储物袋是路晚烟姐妹给草药时一起送他的，说是对他成为真修的贺礼。 不是什么好储物袋，容纳的空间有限。 里面有他为了提高自己实力炼制的第一件法器：一面旗子。 姜阳取出握在了手里就笑道：“这只是一件一品法器，名为大火FLAG。” “大火……腐赖葛？” 众人一愣之下，路晚烟又心头一凛，这名字听起来就有点不明觉厉的名堂。 齐雨更是屏息以待，虽然只是一品法器，但却是炼器大师自己用的。听名字是火系法器，水火相克，但那就要看谁强谁弱了。 姜阳微吸一口气，神识为引灵力如线，这面真正名字被姜阳叫做九炎焚灵旗的法器极速冲向齐雨。 还在半空中时，以旗杆为中心，一圈阵纹就骤然扩散开。阵纹范围之内，霜雨环布下的冰寒之气竟并不是被焚烧蒸腾，反而迅速被吸纳着，滋养出一丛丛树藤起来。 齐雨紧睁双目，迅速施展灵蛟遁避开那些触角一般伸向自己的树藤。 树藤是无形的，应该是灵力幻象，但绝对有质、有攻击力。 可就在此时，一阵磅礴的神识压迫下来。 这不算什么无可抵御的前辈大修神识强度，姜前辈没有施展全力吧？ 齐雨还能活动身形，但霜雨环营造的亲水环境正在被破坏，她灵蛟遁的效用减弱了不少。 眼看一枝树藤已经快要近身，齐雨再度催动霜雨环尝试将它冻住。 树藤确实缓了缓，但其上的寒霜竟在迅速消退，而树藤又生长得更大了。 齐雨骇然想着：姜前辈莫非是先天木灵胎？但他为什么用着火系法器？ 来不及多想，她在神识压迫下施展着灵蛟遁往后退，张口一吐，腐毒术就直奔那支树藤而去。 结果，腐毒术击中树藤，却瞬间就让那树藤更加壮大。 齐雨只想着躲避、防御，压根没有攻击姜阳本体的意思。场中，就只有姜阳在那里不断施法，甚至动都没有动。 姜阳一直只释放着一个术法：万木哺焰诀所带一阵五术中消耗最低的一门灵藤术。 眼下，齐雨只是不断腾挪。可演道厅就这么大，九炎焚灵旗还能随姜阳的神识和灵力指向在空中移动。 因此，齐雨就这样一直被笼罩在那个阵纹范围之内，其中树藤越来越多。 她终于感觉，这种局面的核心应该是那面旗子了。只犹豫了片刻，蛟影一闪，她全力施展灵蛟遁直奔那面旗子而去。 姜阳神识加力压迫过去，旗子旋转着抬升高度，树藤也开始聚拢起来，护住了旗子的下方。 低境界普通凡修的局限一览无余。她不能融炼飞行妖兽身上的翅膀灵材，想要攻击到那面旗子就只能靠远程攻击。 可她的远程攻击手段只有腐毒术，这偏偏又能壮大那些树藤。 这一来一回，场中各种树藤已经越来越密。 到了后面，地面已经遍地荆棘，齐雨的行动越来越迟缓，稍不留神就会被迟滞，甚至被困住。 眼看四方的树藤已经要笼罩过来，玄角蟒的法相一起，齐雨催动着霜雨环在法相外围裹起一层一层的霜甲。 腐毒术只喷在自己的霜甲上之后，齐雨终于采取了正确的选择：她直奔姜阳所在。 可是姜阳笑了笑，换了一种法术：万木爆燃。 一点小小的火星直奔九炎焚灵旗下，他再次聚起全部的神识压向自己和齐雨之间的某处。 神识无形，齐雨身上刚一松，随后就感觉撞上了什么一样，身形陡然迟钝。 无数树藤已经迅速缠绕过来，还吸收着霜甲继续壮大。 那点火星刚到，阵纹范围内便骤起高温。 所有树藤都在片刻间被点燃，阵法范围内的火焰一层层地往旗杆所指的正下方齐雨处坍缩。 每一次坍缩，都会发出一声清脆可怖的烈焰燃木声。 玄角蟒法相暂时无忧，但那只是因为烈焰还没有坍缩到最中心。 齐雨被围在火海中间，眼里露出惧色：“前辈！我已经没有别的手段了！” 姜阳却说道：“全力守御！我只用了一成灵力，应该不会重伤你。些许皮肉伤，我有药！” 路晚烟等四人都呆了。 说的是人话吗？不会重伤……我有药…… 但真的只是一成灵力吗？ 齐雨却听话得很，况且眼下如果姜阳不收了这术法，她也难以冲出阵旗笼罩的范围了。 一时间，玄角蟒法相霜甲都更加凝炼起来，齐雨确实在没命地催动着灵力。 “轰——” 最后一层烈焰终于坍缩到中心，狠狠撞击在法相霜甲上。 水雾四起，其他让人一时看不清其中情况。 只有路晚烟通过神识清楚地查探到了，齐雨脸色苍白一声闷哼，嘴角流下了一抹血迹。 她深感骇然。 姜阳真的是前不久才刚刚踏入引气境的，而这个凡修是实打实的六重境巅峰。 虽然占了他可以全力进攻，齐雨只能被动防御的优势，但这个由阵法和术法组合起来的攻击，竟真的有这般大的威力吗？ 下一刻，那霜甲和法相都骤然崩溃，烈焰坍缩而成的一个大火球直落而下。 齐雨只觉得身上的神识压迫一松，竭尽全力往一旁扭动起来。 火球落下的刹那时间里，她也只来得及挪开不足一尺。 但看火球的落势，似乎也不是冲着她本人，所以才刚好在两只之外集中地面。 演道厅的防护阵法一阵晃动，地面虽未破碎，但那个灵力爆发的冲击还是将齐雨陡然崩开，在地上滚起来。 稳住身形的齐雨脸色煞白，看着嵌在地面中的防护阵法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流光，不禁一阵后怕。 刚才那个大火球如果砸中了她…… 观战的众人一时全都呆住了。 真修手段更多，确实有不少能跨阶战胜凡修，这是有的。 但他真的才刚刚进入引气境，占了只攻不守的优势不假，但那个最后的术法……真的能杀了她！ 正文 第32章、我出手岂是凡品 场地中齐雨本就被撕裂了的衣服受到了更大的摧残，其他人还在呆滞中时，姜阳率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长袍迅速盖了过去。 余声初歇，姜阳看着齐雨笑了笑：“抱歉，齐道友只防不攻，吃了亏。现在我也彻底明白齐道友的优势和弱点在哪里了，你需要的法器，我已经有了思路。” 随后又是一瓶生血散拿出来：“服药调息一下，我们回醉花眠吧。” 齐雨摇了摇头没要，却只是问道：“前辈……此术，名为什么？” “牢底坐穿术。”姜阳照常乱说名字。 齐雨和其他人都呆了，什么？ “放火烧山罢了，不值一提。”姜阳试验了这个术法和阵法组合的威力已经大为满意，笑着说道，“快调息吧，演道场的费用也不便宜。” 齐雨想站起来离开，但确实已经脱力了，因此便立刻裹着姜阳盖到她身上的长袍，席地调息起来。 她的状态，路晚烟和林栖月都看在眼里。 此时再看姜阳，眼里的震骇根本不掩饰了。 方武松看懂了她们的眼神：果然是转世老怪…… 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也就是说，姜阳同样能击败他喽？ 猛虎帮早已变了天？ …… 谁也不确定姜阳到底用了多少灵力，毕竟他现在看上去还轻轻松松留有余力。 路晚烟和方武松也都明白，姜阳占了可以放手施展的优势。齐雨只是为了让这个“炼器大师”摸清楚自己的斗法思路，好定制那件灵能法器，所以她不是搏命的态度。 然而不论是之前阵法中层出不穷的树藤，还是那树藤竟能吸纳齐雨的霜雨和腐毒壮大，又或者最终烈焰被点燃之后重重叠加最后竟能真的攻破齐雨的防御，姜阳这所谓放火烧山的“牢底坐穿术”，攻击力是非常可怖的。 回到醉花眠，齐雨就佩服地说道：“一直听人说，如果队伍中有阵法师，那就无往不利。今天我是感同身受，前辈仅凭一杆阵旗就能布下这样玄妙的阵法，实在是神通广大……” 姜阳只是淡淡笑着，维持炼器大师的风范。 想让人心甘情愿地拿灵晶出来，当然要显得高深莫测为好。 因此他说道：“让道友只防御不进攻，就是想看看道友在同阶真修的神识压制下和相克的环境下还能保持怎样的遁速，看看道友在这种爆发型的攻击下还能保持怎样的防御。齐道友，可愿听听我对你优势和弱点的判断？” 齐雨凛然行礼：“请前辈指教，我求之不得。” “先说优势。”姜阳侃侃而谈，“道友的防御手段较同阶多了个玄角蟒法相，还能通过灵能法器叠上霜甲，更能将腐毒术染于霜甲上，令人想要近身攻击投鼠忌器。普通凡修远程攻击手段薄弱，这是很正确的搭配。” 在这个时代能成为真修的，无不有很强的资源支持，所以人家基本上都手段更多，还加上一个神识压迫。凡修的神魂之力再强，没有神魂空间作为依托以灵力凝炼引导，也无法抵御低自己一个境界的真修定向性的神识攻击。凡修和真修，同阶真的没必要比。 姜阳又赞许地说道：“道友的第二个优势，就是并不计较容貌，率先融炼了灵眼和灵舌。前者让道友的感知较其他同阶更为出色，避过了很多次树藤的攻击，后者更多了一个主要的远程攻击手段腐毒术。同时，融炼玄角蟒鳞，也让道友多了两样耗费灵力很低、效果却不错的好处：肉身的防御和灵蛟遁。” 齐雨沉默不语，要说完全不计较容貌……如果早一点融炼玄角蟒尾骨，双腿化为蟒尾后，灵蛟遁的灵巧程度和速度都能再上一层楼。 “第三个优势，玄角蟒属水，道友融炼的灵材上应该篆刻了木系毒术封灵阵，水生木，这让道友既享受了水系灵材带来的回复效果，又多了一样远程攻击法术。”姜阳顿了一下，却问道，“但道友为什么不专精于水系呢？” 话题至此，已经要转入弱点了。 齐雨也听得明白，遗憾地答道：“我必须要有一样攻击手段。否则，我就必须全部听从帮里的安排，继续成为队伍中纯粹吸引妖兽的靶子，或者没有任何防御能力的回复凡修。” “但这份灵材是你融炼的第一份灵材，品级也是最低的。” 姜阳理解了她的考虑。 她所在的帮派，必然比猛虎帮要强很多。不甘在帮里任人摆布，第一样灵材就选择了带毒的蛇信，对一个女人来说心理上是极需要决意的。 但因为只是一级玄角蟒的灵舌，它就成了个短板。 齐雨看了看方武松，点头道：“这也是为什么方道友虽然只到达四重境巅峰，但我的腐毒术，却仍旧需要叠加多次、等待不短的时间才攻破方道友的防御。” “道友原本的法器，也仍旧只是辅助作用。迟滞对手，让腐毒术都多命中几次，自己的遁法还能更加敏捷，这确实也是个思路。”姜阳却问道，“不知道道友的下一份灵材，想要融炼什么？” “玄角蟒毒囊。”齐雨毫不犹豫地说道，“前辈指点得极对，我的攻击手段匮乏。之前都以保命为先，但现在是时候加强攻击手段了。既然已经以毒为攻击手段，我只能继续在毒上下功夫，无法再重新转回水系。” 姜阳闭上了眼睛，静静思考。 玄角蟒毒囊，确实是玄角蟒转化水系灵力然后喷吐出毒雾的关键所在。但要由凡修使用，就得保证毒囊炼制时篆刻的转灵阵效率很高了。 通元炼宝决毕竟不能保证凡修如同妖兽一般浑然一体，能够让灵力运转如自身灵脉一样流畅高效。 这次切磋，他除了试验自己的术法提升斗法经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 想到这里他睁眼问道：“你是自己准备了玄角蟒毒囊，届时请宝材阁代为炼制为灵材，还是准备直接购买？” 齐雨眼睛一亮：“前辈能和法器一起代为炼制的话，那自然更好！” 姜阳没直接答应，而是先总结起来：“你的弱点是：攻击手段单一，需要等待时间让腐毒术侵蚀，因此缺少爆发的攻击能力。同时因为体内灵力大部分都被转为木系灵力增幅腐毒术的效果，所以只能靠法器提供让遁法变得更加有效的环境。” “前辈所言一字不差！” 齐雨很激动，这样能由炼器大师亲自与她切磋之后再根据灵材特性专门定制的机会太难得了。 谁能想到经常双修提升修为，如今居然能得到这样的好处呢？ 姜阳目光一凝：“我认为你需要两件灵能法器。” “……两件？”齐雨略显尴尬，“以我的财力，现在恐怕不能支撑两件法器的消耗……” 姜阳摇了摇头：“其中一件，只需要将你现在的霜雨环重新融炼一番就行。另一件灵能法器，不需要你另外操控，而是更宜炼制成为一套内甲。战斗时间稍长，你也不用担心衣物受损的问题，每次都尽量用双臂和后背去防御攻击。” 齐雨本不是扭捏的人，但此刻也由衷说道：“前辈考虑十分周全……” “霜雨环，我可以将之重新融炼为灵力更加凝炼的霜冻环，一旦冻住对手，你的腐毒术就更有准头。至于这件内甲，会蕴含水、木、火三系效用。” 齐雨呆了：“三系效用？” 这还是三品法器吗？一件三品法器，能有三系效用？ “水系功效是化雾，木系功效是融毒，火系功效是引毒。”姜阳确认了她的疑问，“玄角蟒毒囊，不要用来继续增幅腐毒术的效果，一品灵材的基础太弱了。霜冻环与内甲相连置于手腕，化雾看起来会像是寒气，容易被霜冻环掩饰。” “但这寒气，其实蕴含了玄角蟒的无形无味毒气。只要散布出来的毒雾已经足够，而且你能让对方处于毒雾中，那就能让霜冻环和内甲一起搭配，激发火行燃毒阵法功效。腐毒术所含的木系毒灵力一旦命中对方，燃毒阵就能以腐毒术所在之处为核心，像你之前感受到的那样坍缩聚拢爆发。” 齐雨听得震撼不已：“两件法器，搭配成阵法？” “是三件，还要加上玄角蟒毒囊。”姜阳略带蛊惑地问道，“怎么样？我出手，自然不能做功效单一的凡品。” 一个客户才掏出两千灵晶怎么行？ 做代炼嘛，就得做通天代。 正文 第33章、什么奸商？她得谢咱（求追读） 齐雨的心剧烈跳动着，明白了他这种设计的另一个妙处。 腐毒术造成的伤害，只扮成了一个引子。对方看到腐毒术伤害如此之弱，反而会心神松懈吧。与此同时，自己却只用在水雾环境中，穿着防护能力更上一层楼的内甲绕圈子，散布毒雾。 霜冻环一直尝试冻住对方的情况下，对方只会盯着躲避霜冻，却会忽略如同寒气一般的毒雾。 而只要中上那么一次霜冻环再补个腐毒术，那么就可以激发燃毒阵的效果，让所有毒雾爆发过去，瞬间制造非常高的伤害。 这套搭配，保留了遁法增幅和迟滞对手的优势，还暗藏心机大幅提升了瞬间毒伤可能。 之前姜阳那个“牢底坐穿术”的威力，齐雨已经见识到了。 如果自己的毒系攻击也能如那样一般突然从木系转化为火系，不仅会让对方出其不意，更会大大提高一击致命的几率。 就算霜冻难以击中对方，但周身水雾如毒雾，拖得久了，对方难道不呼吸？ 知道自己底细的，不敢再近身。不知道的，闷亏无形之中就会吃下。 如此一来，腐毒术也不用过早暴露了，只用在冻住对方之后来上那么一记就行。 惊喜吧？我的主要攻击手段其实不是水系冰法，而是毒雾爆发！ 看着姜阳，齐雨满眼狂热：他好坏好阴啊，但我好喜欢。 “不知道前辈代为炼制三级玄角蟒的毒囊，还有重新融炼霜雨环的费用……” 而姜阳却站了起来走到了桌子边上，拿起笔边写边说：“我只是应路道友之约来帮个忙，她们姐妹设想的活动，费用你们谈吧。齐道友向道之心颇为坚定，我也只是看你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搭配思路，顺手而为罢了。按我的思路，所需的材料我写在这里，比你原先准备只炼制一件三品灵能法器的材料大概只会多出三成至四成。” “如果财力有限，那么只炼制一件三品灵能法器的话，重新融炼一下霜雨环提升威能就行，你更熟悉的这套战法不宜更改。保留霜雨的同时，有更威猛的霜冻术加持，所需材料我也写在这。” 姜阳给了悬殊很大的两套方案，然后就施施然离开。 一个只用再额外找来点材料，却需要付出两千灵晶的代炼费用。一个要找来的材料比单纯的三品灵器要多三四成，赓续付出额外的代炼费用，但却会得到两件三品灵器和一个由炼器大师亲自出手、能散发无形无味毒雾的三品灵材。 齐雨一直看着这个材料清单，路晚烟看了看林栖月，翘了翘嘴角藏住了眼底的笑意：“栖月，你和齐道友谈吧。” 方武松和骆铭一直只是一旁听着，看姜阳撤了本就想立刻跟上。 但他们是醉花眠“请来”陪同切磋的凡修，应该要唯路晚烟马首是瞻才行。 这下立刻跟着离开，屋中只留林栖月一个人。 林栖月咬着牙槽。 你摆足了炼器大师的架子，要多少灵晶这种腌臜事却丢给我来谈！ 为什么要突然改变活动的规则啊？那代炼灵材和重炼灵能法器的灵晶该怎么算？ 按行情吗？ 但想到散修请神兵阁麾下炼器大师甚至阵法大师出手的价格，林栖月怦然心动。 看着齐雨脸上难以掩饰的向往和犹豫，林栖月突然有些同情。 老怪物这是要一次榨干她的储物袋吧？ 不行的话……额外赠她两次双修机会？混元点灵羹也免费供应给她？ 不远处的元宝院里，冯萧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发生肾么事了？ …… 路晚烟起居的院落里，她一进门就问：“姜道友，帮她炼制那么多功效的定制灵能法器，真的还有赚吗？” “三品法器，宝器轩代炼一次的费用比二品法器还要贵。收两千，当然是能赚的，只是赚得不多。”姜阳平淡地说着，并不准备一一阐述自己的用意。 姜阳就这么在方武松和骆铭面前继续假装“转世大修士”，直看得两人暗中咋舌。 那是凝魄境前辈啊！ 这家伙胆子怎么长的？ 路晚烟根本不觉得姜阳这样的态度有什么，反而有些犹豫地开口：“姜道友……今天对战，你到底用了几成灵力？” “十成啊。”姜阳摇了摇头很不满意的模样，“要不是一直到现在也只修炼了那么几次，我最后的那个大火球，岂能只有那么一点威势？” 说到这里他就提醒道：“有阵法师的小队在妖域狩猎时，好处太多。我也下场切磋，主要是让你们看一下我现在拥有的手段。等到了妖域，我最大的作用就是主持阵法。你们也看到了，如果能够一次吸引数只妖兽进入我阵法的笼罩范围，那么最后是能一次性全部重创的，届时你们再补刀就行。” 方武松向往不已：“真有那么大的威力？不是一次只能杀一个？” “那还不是由我神识引导而定？再说了，我们去林木繁茂的区域啊，那才真的是放火烧山。” “我……我们？”路晚烟见他说那番话的时候是看着自己，有点懵，“姜道友，你想要我……也跟着去妖域？” “这是我现在发现的最麻烦问题。”姜阳皱着眉，“我有本事，但成本足够低的材料太需要耗时间收集。大量从宝材阁或者百草堂买材料，利润太低了。去妖域大肆围猎，不管得到什么，以我的能耐都有用处。楼主，难道你就只是准备一辈子缩起来修炼延寿？有我在，你担心什么？” 路晚烟张口欲辩，却终究没开口。 姜阳继续道：“这次炼制灵能法器，十个名额加在一起，希望一口气至少赚到到至少两到三万的灵晶。有这笔灵晶，我们进妖域之前还能做好准备，提升一下我们的战力。” 方武松和骆铭麻了，真的都是在以万为单位。 一口气赚到两到三万的灵晶，那进妖域之前，岂不是可以全体升级一下装备？ 有一个丹器阵都懂的真修在，似乎过于爽了一点。 而且，他的眼力也确实厉害，似乎对各人的灵材属性、术法能力都如数家珍。他那个师父，难道真的不是个鸟师父？ 看过骆铭、方武松的斗法手段之后，他就在这里一边等着林栖月，一边和他们讨论起下一样灵材及灵能法器该怎么搭配，而且是在小队伍里该怎么配。 路晚烟绕不过弯来：“这次赚到的灵晶，不用来……买草药炼丹提升修为吗？都用来购买材料炼制法器的话……” 姜阳呵呵一笑：“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帮别人定制灵能法器？只给十个名额，代炼费却又要借着搞活动的名义定低一点，这才会奇货可居。这样的话，我写材料的时候多写一点，不就行了？定制法器材料要多点很正常，代炼费本来就很低。攒一攒，我们自己用的法器材料就出来了！” 刚刚进门的林栖月脸上暗喜的表情还没完全抑制住就呆了呆。 她想起齐雨带走的那张纸上林林总总的各种材料，还有她犹豫了很久最终才下定决心的模样，忽然觉得在那里呵呵笑的姜阳是真正的奸商。 姜阳瞅着她的眼神一下子就懂了，于是皱起眉毛看着众人：“你们这样看我干什么？我炼出来的灵能法器她们拿着绝对不亏，还得谢谢咱呢！” 正文 第34章、时代变了，大人 猛虎帮已经搬到了三重天，骆铭和朱倩玉再不用担心几个小不点的安全问题。 只要他们不乱跑，在有执法司巡逻的二重天以上，都是很安全的。 何况如今还有姜阳坐镇院中。 朱倩玉和武守才听说姜阳战力竟已能让六重巅峰凡修束手束脚甚至受伤，虽然对方是因为只守不攻的缘故，那也足够骇然了。 眼下方武松佩服归佩服，但有一点始终放心不下：“你那转世大修的身份毕竟是对她们假装的啊！三品法器，还是那么复杂的法器，真的能炼制出来吗？废一赔十啊！” 在他看来，姜阳只是被一个“师父”教了九年而已，怎么就这么盲目乐观呢？ 炼丹师也好，炼器大师也好，哪个不是从一级开始？ 姜阳炼制出来给自己用的法器，不也只是一品的吗？因为是阵旗，因为是闭塞的空间，人家信守承诺一开始就呆在阵法范围内只守不攻，最后才累积出莫大的威势来。 “开始最难，我怎么会自砸招牌呢？玉姐给我打下手就行，你们别在这边打扰行不行？快去修炼突破境界！” 今非昔比，方武松只能悻悻离开。 猛虎帮一个单独别院现在被设置为专门的工坊了。 “姜阳，老方说得没错，真的没问题吗？”朱倩玉迟疑了一下，有点忐忑地问，“我真的……也能学炼丹炼器吗？” “能啊！”姜阳理所当然地点头，“只不过没有神识以前，最多大概只能炼制一二品的简单法器。这还是拜灵能炉的能耐所赐，要不然没有神识，真的不可能炼丹炼器。” 灵能炉通过转灵阵和封灵阵，将诸多低品普通丹药和法器炼制所需的各种套路手法都封装进去了。严格来说，只要有非常详尽的操作步骤和经验，低品丹药和法器真就可以量产了。 但特别功效的法器和丹药不同，所以方武松才很担心这一点。 三品法器，这也是姜阳现在能做到的极限了。 如今一切已经与《万象天元录》所载不同，一到九品的划分方法，是如今秩序建立起来之后流行起来的。 在“上古时代”，法器就是法器，纵然也有好坏之分，炼制的门槛要求却是一样的。法器之上，筑基期一般使用的是灵器，再上是法宝。 现在由于灵能科技的发展，天元下界甚至出现了能七至九品能媲美法宝威能的灵能法器。 若不是姜阳现在神识有限，在灵能供应下其实都可能尝试炼制四品以上的灵能法器。 但他现在却不再对着《万象天元录》照本宣科了，而是琢磨着怎么利用现在的条件炼制一些上古时代不可能出现的新玩意。 工坊里，灵能炉旁，姜阳摊开了图纸对朱倩玉说道：“守才哥还没卖出去的材料，我拿了一些过来。我准备先试试这种法器，回头玉姐帮着炼制它的配件。” 朱倩玉看着图纸兔耳抖动，疑惑地问：“这个法器叫什么？” 姜阳神秘地笑了笑：“神火枪！” “火系法器？”朱倩玉点了点头，“我炼制什么配件？” “火弹！很简单，只有一个封灵阵在其中。”姜阳指着爆火符改进而来的阵纹，“外形也很简单，就是玉姐得熟练，争取将它们炼制得一般无二。” 朱倩玉凝重地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你先熟悉阵纹，我还要自己试验炼制几套出来，在外形和炼制流程上不断改进总结经验。” “试验？”朱倩玉呆了呆，“这种法器，不是你师父教的？” “呃……我发现凡修因为没有神识，大多缺乏真修那样的远程攻击手段。”姜阳岔开了话题，“这个神火枪，就是我为了弥补这个短板设计的。如果效果好，那以后可就热闹了，应该会很畅销的！仅凭炼制神火枪出售，一个月说不定都有数万灵晶的利润。” 朱倩玉立刻就不再想其他的了，一想到美好的前景就兔耳通红：“我会努力的！” 姜阳笑了笑。 已经被姜阳破坏掉但又打开的新局面，让原本凶巴巴的大姐大心服口服。 她只想大家有好日子过，甚至总在约束着大家往好日子的方向走。 姜阳来到了灵能炉面前，开始着手炼制最低级的一品神火枪原型。 这玩意就是灵能科技版的枪。 骆铭的远程攻击只是虎爪凝聚灵力劈出去的金芒，方武松得靠赤炎刀，齐雨也只有腐毒术和霜雨环甩出的寒霜雾气。 这些都不够凝炼，凡修大多还是只能靠近身攻击，或者效率很低的刮痧远程攻击。 姜阳也略奇怪，像爆火符这种远程攻击的符箓，为什么神阵八家和神兵阁没有想到将它设计成这样的法器？ 是受思路局限吗？ 他不管这么多，这里面应该不存在“兵器管制”，其他灵能法器还不都是兵器。 姜阳设计的这个神火枪是用灵晶驱动的。凡修体内的灵力注入，要通过不同五行的转灵阵转化，效率低了不说，威力也会减弱。 用灵晶驱动，可以最大化效率和威能。 这部分威能，只用来驱动一个核心转灵阵：低品符箓中遁速最快的御风符。 真正的伤害威能，则是用爆火符炼制的子弹。 这样神火枪只负责将子弹通过御风符射出去，子弹击中目标后，爆火符爆开，远程攻击的威能就不用因为术法发出后的时间和空间衰减。 届时掏出神火枪吹一吹气，淡淡一句“时代变了，大人”，岂不是很带感？ 如果能成，姜阳觉得这能成为一个很受欢迎的法器。 毕竟这在另一个世界，已经得到了证明。 …… 齐雨在通过帮里的力量收集姜阳列出的材料。 “齐队长，这就已经在为突破之后做准备了啊？收集材料是准备请人炼制三品法器吗？这次是下了血本啊。”同一个帮另外一个小队的队长是个獠牙毕露的狼人，“三品法器何等珍贵？齐队长找的是哪个炼器师啊？可别炼废了材料。” 听上去是关心，齐雨却只冷冷说了一句：“不劳你关心。” “我也是为了齐队长好啊。”狼人嘴里啧啧有声，“法器这样宝贵的东西，从宝器轩买多好？帮里代为出面去买，价格也公道。难不成宝器轩的法器，入不了你的法眼？” 他笑眯眯地看着齐雨的蛇眸，齐雨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很闲吗？有这功夫不如去修炼，先突破到七重境成为舵主，再来指挥我也不迟。” “哪里的话？听说齐队长经常去醉花眠，想靠双修加快速度的话，找我也一样啊。” 齐雨脸一冷：“姓古的，是不是要我给你一记寒霜雨清醒一下？” 说罢扬长而去，留下目光转得阴冷的狼人。 听手下说，这蛇精现在搜罗的材料很多。如果真被她寻到了门路，炼制出一件不是宝器轩出售的大路货，那就算她还没突破到七重境，在帮中这第三分舵也都稳坐第二把交椅了。 想到这里他拿出了身份名碟，联系起自己在南安仙城总堂的靠山：“魏长老，您在神兵阁有没有熟人啊？近来可有炼器大师到了我们分舵这灵舟渡来？” 此时此刻，坊市中的武守才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这位道友，看上些什么尽管挑，价格好商量！” 他的摊位不大，面前的人凑了过来，小声问：“听说你这里，有固气散卖？” 正文 第35章、引发各方注意 “固气散？”武守才愣了一下，然后才失笑回答：“道友说笑了，有固气散的话，谁会卖呢？” 这人同样是个凡修，而且是个灵药系的凡修，眉间有所融炼药草的印记。 此时他面露急切，低声道：“我听一个朋友说的啊！就算比上次贵一点，只要比灵药堂便宜那么一些，我都想买一瓶！” 武守才却很惊奇也很惊喜：“有人在这坊市买到了固气散？还比灵药堂便宜？道友，你那个朋友在下也想认识一下！” 听上去一副他也想买一瓶固气散吃吃的感觉。 灵药凡修深深地看着武守才，随后低声道：“道友，你这是过于谨慎了。朋友告诉我，你说下次有需要可以再找你的。” “道友真的认错人了。”武守才苦笑着，“你看看在下这摊位，都只是家里长辈从妖域带回来的一二级妖兽材料。为了多卖上几个灵晶，这才在坊市摆摊。若是有固气散这种珍贵的丹药，又怎么肯拿出来出售呢？自己服下去提升修为，突破了境界能带回三级妖兽的材料岂不是更好？在下也是诚心想和道友交个朋友，有比灵药堂便宜的门路，家中长辈一定不肯错过的！要不我们现在身份名碟里留个神魂印记？” 看他都把身份名碟拿出来了，灵药凡修才继续看了他一阵，似乎很失望地叹了口气离开。 武守才讪讪收回身份名碟，看着他往另外摊位问过去的背影一阵苦恼，像是真的错失了机会。 等那个灵药凡修带着失望离开坊市后，在武守才目光注视不到的角落，那个转入巷中的灵药凡修观察了他很久。 看他一如其他坊市中的凡修兜售着妖兽材料，灵药凡修眼带疑惑。 一路离开了这位于二重天的坊市，他直上四重天。 这也是南荒乙字十七号灵舟渡最高处了，万里殿、宝器轩、灵药堂……诸多和修炼有关的核心资源经营势力都把分店开在这里。 他直接从正门进入了灵药堂，然后就直入贵宾区，在回廊中转了两道弯进入了一个房间。 “怎么样？”房中一个老者看到他进来，放下了手中的账册站起来。 “禀掌柜，没问出什么。”灵药凡修态度恭敬地叙述完经过就说道，“要么只是偶然，要么就是对方已经在防范。” “绝不是偶然！”老者断然说道，“常年在坊市中摆摊的一重境虎形凡修，其他人我们已经排除了。刚才执法司的朋友告诉我，那小子所在的一个小帮派猛虎帮，前不久刚刚从一重天搬到三重天，租住的地方还扩大了。” “从一重天，直接搬到三重天？”灵药凡修心头一凛，“那就一定是他们！” 正常打拼的凡修，攒足灵晶后想要改善条件，也应该是逐层提高。从一重天跳过二重天，直接在三重天租住了更大的地方，这太不合理。 老者点了点头：“执法司的朋友还说，这猛虎帮的院子，灵能消耗不算小。一个四重境，一个二重境，两个一重境，再加上几个凡人孩子，不应该有那么大的消耗。” 灵药凡修有点犹豫，但还是开口问道：“掌柜，只是固气散的话，不需要特别注意吧？” “你懂什么？”老者重重哼了一声，“寻常凡修在妖域有争斗，得到了一些丹药想换成灵晶或者其他更急需的东西，在坊市卖一卖也就罢了。但这次不一般！要不是那个凡修在酒楼中喝多了酒无意间说出来，我们都不知道这座灵舟渡有丹师能以那样的价格出售固气散！” “在坊市卖得比我们便宜，这是必然的，这样才有人去那里买！但关键是，他的价格比一般坊市出现的固气散低多了。说以后还有，这就说明不是偶然所得。价格这么低还有得赚，说明这个人掌握了那些真正的丹方！”老者皱着眉头踱着步，“虽然对方可能只是暂时停留在这，我也需要了解情况。” 灵药凡修立刻说道：“既然已经确定那个猛虎帮可能有问题，那接下来该怎么查，还请掌柜安排！” 老者重新踱回椅子，一边喝着茶一边思考。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快到年底了，得保着今年的进项不出岔子！这事还需谨慎，对方来历可能很不一般，不能贸然得罪。从我们店的熟客里，一男一女，找两个凡修。让男的凡修去接触那天晚上喝酒透露消息的凡修，尽快混成朋友，看看猛虎帮在坊市的摊子还会不会出售固气散或者其他丹药。” “还要找女修？”灵药凡修有点意外。 “没错！”老者眼睛微眯，“现在事情虽然还没传开，但连宝器轩那边也被惊动了。” “宝器轩？”灵药凡修感觉很迷惑，丹药的事，宝器轩被惊动什么？ “大概一个月前，宝器轩卖出了一具灵能炉，买方是醉花眠。”老者一脸凝重，“你说巧不巧，醉花眠前几天又开始做一个活动，说是聘请了炼器大师，允诺了十个名额可以为老顾客定制灵能法器，三品以下都可以。碰巧，宝器轩葛掌柜的孙女恰好是个爱玩的，惯常隐藏身份去玩，也收到了醉花眠的消息。” 灵药凡修这才懂了，然后更疑惑：“您是说，猛虎帮的丹药，是用醉花眠买的那具灵能炉炼制的？” “时间对得上！”灵药堂的掌柜点了点头，“宝器轩在查，我们都在查。猛虎帮在三重天租的院子，竟就在醉花眠旁边。这些天宝器轩的眼线，发现他们猛虎帮和醉花眠来往密切，走的都是侧门。另外老葛的孙女说，醉花眠还新出了一道灵菜，名字叫做混元点灵羹，这道灵菜竟然能够蕴含阵意。” “炼器大师懂一些粗浅阵道不稀奇，但能在灵菜中融入阵意，那阵道领悟不可能低了。再加上和醉花眠来往密切的猛虎帮，在坊市还有固气散出售……”老者也露出慎重不已的神色，“此人身份，一定需要查出来！” “掌柜……既然跟醉花眠有关系，这样做是不是……”灵药凡修欲言又止，“毕竟醉花眠是极欢宫的……” 掌柜一时没做声，但很快就果断地对灵药凡修安排起来：“支十瓶固气散，找两个人先一人给一瓶。男修去与那个人套近乎，女修让她去一次醉花眠探听情况。这件事，我们只要谨慎去做，就有功无过！” 几乎同一时刻的宝器轩中，有个头顶融炼了鹿角又有绒绒鹿耳、肌肤如玉的女修娇憨地撒着娇：“爷爷，这可是定制法器啊！我想要灵舟，你不给我买。想要法器裙子，你又说浪费灵晶。现在只用拿材料过去，然后出两千灵晶的代炼费而已，你也舍不得吗？你还疼不疼沫儿了！” “不是不疼你。”老者笑呵呵地说着，随后却道，“废一赔十，口气不小。这回就拿材料和灵晶跟你，去炼一炼吧。但是，你一定要让他炼制我指定的东西！” “爷爷！”鹿女不依了，“我是给自己用的啊！你怎么能指定呢？我就要法器裙子！” “……裙子就是浪费灵晶！” “那炼灵舟！” 宝器轩的葛掌柜眼睛一黑：“爷爷哪有那么多灵晶炼灵舟？” 鹿女嘴巴一瘪：“那还不如不炼了！” “……你以前不是吵过要一个漂亮的储物袋吗？”葛掌柜扛不住这心肝宝贝的痴缠，笑呵呵地说道，“爷爷给你出材料出灵晶，你让他按你想要的样子，炼一个储物袋行吧？” 但他的眼底，分明藏有一丝玩味。 这储物袋，懂规矩的人绝对不会接，不懂规矩的人绝对不会炼！ 不管那醉花眠从哪里忽然找来一个炼器师，他总得给个说法。 正文 第36章、无孔不入 用了不少很次的材料，姜阳将第一把神火枪的原型炼制了出来。 一枪在手，感觉非常不同。 “火弹炼制出来之后，就是这样？”朱倩玉看他将一枚子弹捏在手指上端详，目光也盯着它。 “不错，就是这样，这是第一版试验原型。”姜阳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十颗子弹，露出满意神色。 神识探入其中，爆火符的纹路都镌刻在子弹内部。 外部的弹壳上，同样有和枪膛内转灵阵相连的灵能纹路，用于爆火符的充能。 现在这神火枪的原型还有缺点：爆火符充能到要爆开的灵界点，需要刚好被御风符封灵阵推出枪膛。 击中目标之后就得起爆，因为不是火药原理，引信的问题需要解决。 这个问题，姜阳暂时还没有想到办法解决。 所以这个法器，目前只能由真修来试用。 只有具备神识的真修，才能精确把握住子弹充能的灵界点，又能等它击中目标甚至只是靠近目标时，通过神识引导子弹内的爆火符起爆。 另有一个问题就是换弹。 姜阳不懂机械传动，没办法做出精确的弹匣用弹簧推送子弹喂弹入膛。 但天元界的灵能科技本就有修仙伟力这个基础，原理是可以模仿的。这神火枪的火弹是由御风符推送出去的，不存在弹头和弹壳的区别，所以只用喂弹，不需要弹跳弹壳出来。 那就好搞定了：齿轮姜阳还是懂的，先做个弹匣通过拨动旋钮手动送弹呗，以后再想其他的解决方案。 修仙世界的战斗，又不只神火枪一个战斗手段。这神火枪，现阶段无法实现连续速射，但控住了对方放冷枪总行吧？ 朱倩玉看他把一颗颗子弹都按入弹夹，想着他用掉的材料忍不住问道：“这是一品法器？” “没错。” “每用一次，都要消耗一颗火弹？” “没错。” 朱倩玉张了张嘴：“那谁用得起？” “如果一颗火弹消灭一只妖兽呢？”姜阳咧了咧嘴，“而且，现在是材料太次，所以才只是一品法器，不断改进嘛。比如说，我还可以炼制冰弹、毒弹……想象力可以丰富一点。” 神识的作用是很离谱的，瞄准这种事有了神识就不用只依靠视觉和经验。 姜阳将弹匣卡入了神火枪，举起来往前面瞄了瞄，心里想的是凡修使用的问题。 改进之路还很远，这神火枪暂时只当做自己的另一个攻击法器。 封灵阵变化万千，将来确实可以炼制各种各样的子弹，分别起到不同效果。 再加上未来能解决连续速射的问题之后，这神火枪一定能越来越夸张。 就比如现在，你以为它看起来是个手枪，但因为修仙伟力加持，它其实是个手枪型狙击枪：爆火符很危险的。 而且没有发射时火药爆炸的声音，更没有后坐力。 到将来抬手一发神识制导的导弹发出去，就突出一个离谱。 这是自家院子，不能试。 因此姜阳让全程观摩自己炼制了多次火弹的朱倩玉开始尝试炼制这消耗品，就径直去了醉花眠。 “有没有新客户交订金了要定制法器？” 林栖月点了点头：“有一个五重境，还有一个……九重境。” “九重境？”姜阳眼神微凝，“九重境界的凡修，应该都要常驻仙城寻求突破了吧？怎么会一直停留在灵舟渡？” 在灵舟渡这种人族外围据点城镇，并非没有高阶凡修和凝魄境以上的修士，但基本上都只是路过。 到了更高的境界，灵舟渡的资源就不太入他们法眼了，只有仙城那边才有更多更好的东西。 “……九重境的这个修士，也是经常到醉花眠来的。”林栖月有点担心，“我正准备去找你，我觉得有些问题。” “当然有问题了，说说情况吧。” 林栖月拿出了身份名碟，将对方通过身份名碟中发过来的传音消息给姜阳听。 【林掌事，你们醉花眠聘的炼器大师能炼制样式特别的储物袋吗？】 姜阳点了点头，微显责怪：“我不是提醒过，那些大势力子弟，经常只是来玩的就别告诉吗？经常来醉花眠的九重境修士，明显就是这样的人，怎么也让她知道了这个消息？” 储物袋是修仙世界最普遍的装备，换做是在地球，那就相当于盐，谁都缺不了。 这样的玩意，在如今这卷到极致的天元界毫无疑问是被垄断了。姜阳就曾想过，以后能不能找到噬虚灵蚕，这样养着大概能用它吐出的空灵丝炼制储物装备。 现在醉花眠说代炼法器，人家开口就问能不能炼制储物袋，那当然得拿得出空灵丝。 而这种材料，宝材阁、其他灵材店和坊市，都没有出售。 这还用想？所以林栖月才说有问题。 听到姜阳语气不好，林栖月又委屈又嘴硬：“凡修的境界本来就不容易辨认！灵兽系的还好，灵药系和金木系都无法从妖化特征来辨别是几重境。那个凡修是灵兽系，妖化特征也只有鹿耳和鹿角、鹿尾，我哪知道人家已经是九重境了？别人到醉花眠来，难道我们还问人家的境界？” 姜阳看她这模样，叹了一口气：“虽然知道我这么耀眼，迟早会惹起有心人的注意，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能拿出空灵丝的，绝对是三教五圣宫嫡系势力的嫡系子弟了，这是直接的试探。” 代炼法器的另一重目的，也很快起到了效果。 “那现在怎么应对？” 林栖月和路晚烟属于在这里“戴罪立功”，本来就只想每年交足贡税免除打扰。结果现在因为姜阳的出现，终究还是以这种方式被三教五圣宫的人注意到了。 不论她之前是什么样的心情在面对姜阳，此刻都没什么好主意。 她哪里知道这是姜阳预想到了的情况。 “先别急着回复，就说还要问问我。” “……嗯。”林栖月难得弱弱地回应了一声，低着头心事重重。 “林姐姐？” “嗯？”林栖月茫然抬头。 姜阳笑得很放松，对她眨了眨一只眼睛：“我想过这种可能性的。既然还是被注意到了，那就要采取应对方案了。先别着急，等我回猛虎帮确认一下消息。另外那个五重境呢？约好了面谈吗？” 林栖月抿着嘴看他，老怪物总是这么自信满满的样子。 但是看着他灿烂的笑脸，林栖月心里终究还是放松了不少。 此时见他眨着眼睛的滑稽模样，她甚至要憋一憋笑意，因此咳了咳说道：“约好了，明天上午见面，还是去演道场吗？” 姜阳比出一个OK：“那我先回猛虎帮，确认了一些事情之后，明天早上我早点来。” 他就这么洒脱地离开了，似乎突然被三教五圣宫的嫡系势力注意到不是什么大问题。 林栖月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再次轻咬嘴唇。 老怪物似乎总有办法…… 回到猛虎帮，吃完饭之后听了姜阳的问题，武守剔着牙回答：“这些天确实时不时有人来问固气散，我都是按你说的回答的。” 自从姜阳在醉花眠的地位日渐提升，边角料剩菜之类的东西已经不在话下。这也就是现在条件还不是充分允许，不然猛虎帮自己也要添个灵能灶，日常吃点灵菜进补灵气。 听着他们的交谈，骆铭心头一凛：“姜阳，你之前就叮嘱，卖过第一批固气散之后就先那样回答，是防着灵药堂吗？出问题了？” “确实出问题了，而且不止灵药堂。”姜阳很感兴趣的模样，“看来我们丹药的售价，还是让灵药堂很担忧啊，这就更耐人寻味了……” 稍稍顿了顿他也感慨起来：“这些大势力的眼线之多、情报之迅速，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方武松没心思看他在这感叹，质疑起五当家的智商：“这有什么奇怪？醉花眠买过灵能炉，宝器轩难道不留意？” “我倒没想一直瞒着，只不过我现在修为太低了，又没有身份名碟。” “所以说为什么不去把身份名碟办了？我们猛虎帮出面帮着做生意，赚到的灵晶分醉花眠一点成为她们的小金库，那最好也得照规矩来啊。有身份，去器圣盟和丹圣阁注册一下，向执法司交该交的税，那不就万无一失了？”方武松再次劝起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在没搞清楚轮回殿投胎到底是什么原理之前，我不会把分魂交给轮回殿。”姜阳断然说道，“没有身份名碟也没关系，很多交不起神魂税的凡人甚至部分修士，不也没有身份名碟吗？” “但你已经是真修了，投胎怎么办？” 姜阳瞪圆了眼睛：“我这才刚成为真修，就要想投胎的事了，我像短命的吗？你们不是告诉我，神魂税也可以补交吗？再说了，我今生都修不好的话，想什么来世？” 这种话对方武松来说是很难理解的。 人怎么会不可能想着来世的事？既然轮回殿投胎有很多实际例子在，那谁不想有个指望？有条件的话，当然要把这后事准备好了。 姜阳说完却已经认真思考起来。 毕竟只是固气散，只是三品以下的灵能法器，着实不至于这么快引起警惕的。 三教五圣宫对如今天元界的渗透之广，竟已到了这种地步。 如果要绝对垄断，又何必卖灵能炉让别人有炼制丹药和法器的机会？ 已经形成事实上的基本垄断，将低品修炼资源的价格定在一个利润不算高的区间，这是在科学养猪吗？ 难不成武守才那种价格放出去的固气散，代表了能刨三教五圣宫秩序的可能性，所以他们反应这么迅速？ 这些是姜阳想不通的问题。 正文 第37章、白给楼主 对外敛财的第一步就直接引起了注意，姜阳也只能按之前的预案，提早开启伪装者计划了。 在猛虎帮又问了很多问题，次日他到了醉花眠，林栖月一早就出去了。 姜阳找到路晚烟，琢磨着怎么开口。 路晚烟看他只是沉思没有开口，先说点别的：“栖月已经在催那些交了定金的人了，但她们收集材料需要时间……” “嗯。”姜阳下意识地想了想，心里还在琢磨。 灵舟渡也好，仙城也好，除了三教五圣宫及其外围势力麾下的产业，也有一些散修开着各种各样的店。 大部分以某些专门类别的灵材、灵草为主，也有炼制低品灵能法器或者丹药的店。 那样的店，都有一个注册机制。 简单的说，就像从业资格证一样。神兵阁之下有器圣盟，丹仙殿之下有丹圣阁，都是“行业协会组织”。 有器圣盟或者丹圣阁的认证，既是身份的象征，也意味着懂了规矩。 若要长期稳定对外售卖赚取灵晶，那就得开自己的店，向执法司缴税。若不开店，坊市摊位同样也会交租。 不去注册，也可以买灵能炉来炼，但一般只是自用。 想到这里他开口问：“醉花眠往常每年交给执法司的灵晶里，除了租金和灵能费，还有别的吗？” “没了。” “但我怎么听说，有些店要交税？”姜阳补了一句，“因为醉花眠是极欢宫的，所以只有定额的贡税？” 路晚烟点了点头：“三教五圣宫里，三教和极欢宫、隐元寺自己的产业都不用向另外三大仙国的执法司交税。” “因为极欢宫和隐元寺都放弃了下界人族地盘的争夺，各自只掌管一座仙城？”姜阳有点懂了。 “……姜道友不知道这些吗？” 这就是姜阳的尴尬之处了。 在她们姐妹俩面前扮的是转世大修，但偏偏有些隐秘方武松他们也不知道。问路晚烟的话，就需要讲究方式方法。 “前世苦修，哪里管下界的俗事？百年千年一恍而过，谁知道又多了哪些新规矩？”姜阳多打了个伏笔，就把话题引到了和醉花眠有关的事上：“楼主这边分过来的养气丸和固气散，听林姐姐说楼主都留了下来自用，不知道效果如何？” 路晚烟郝然一笑：“如果每个月都有两次这样低价格的养气丸，再加上那个……雅座，我回到凝气期应该只需要两年半了。” “那就是好喽？我现在都没办法这样吃。”姜阳有点馋的模样，随后就正色道，“有人要我炼制储物袋的事，楼主已经知道了吧？现在要商量好怎么应对。” 路晚烟见他说的凝重，肃容应道：“道友请说！” “现在炼丹炼器，都是在猛虎帮做，但灵能炉却是楼里买的。”姜阳向她解说着，“定制法器虽然只是私底下通过身份名碟向老顾客告知消息，但一定会传出去。丹药楼主只是自用，那还好说，但代为炼器，这却是抢了宝器轩的生意。” “……这。”路晚烟小事谨慎大事莽，脑子其实没有林栖月灵光，因此说道，“道友和栖月都过虑了吧？醉花眠的背后毕竟是极欢宫，只是为十个客户代为炼制法器，来试探的人不管是哪一方，总不至于在意这点利益。” 姜阳摇着头：“灵能炉是楼里买的这件事，宝器轩知道。猛虎帮是要长期通过炼丹炼器赚取灵晶的，灵药堂、宝器轩应该都会有意见。” “……这确实，极欢宫毕竟一直只经营双修楼。如果利益纷争传到宫里……”路晚烟咬了咬牙，不知道是在担心还是想别的。 没有靠山却过于优秀，这事对姜阳和路晚烟姐妹来说都很难办。 极欢宫虽是一个可以狐假虎威庇护他们的顶级势力，但路晚烟和林栖月的目的却是脱离极欢宫。 再者，以天元界如今森严的秩序来看，不论想要暂时依靠那一方，必须办理身份名碟都是一定的。没有搞清楚轮回殿投胎的底细前，姜阳实在不能贸然交出分魂。 三教五圣宫麾下产业都拥有直通至少金丹级真修的渠道，姜阳可不认为能将天元界经营得铁板一块的三教五圣宫会像一些小说里说的那样一直送经验宝宝。 凡人全都可以修炼，化神都遍地走了，金丹修士该有多少？ 一旦发现姜阳这样一个有潜力不断刨神兵阁丹仙殿利益的人物出现，极欢宫极可能和神兵阁丹仙殿妥协，而后三教五圣宫对姜阳这样一个人要么收编要么抹杀，会派出来的肯定都不是练气期战力。 甚至很可能直接是金丹级战力。 然而姜阳要往上爬，又必须敛财聚集资源。 路晚烟看他沉吟不语，心里暗自担心，咬了咬牙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姜道友，晚烟和栖月天资有限，一个八品土灵根，一个七品火灵根。之所以一定要脱离极欢宫，无非只是没有任何长老看护，无力自保而已。道友炼制的养气丸，我并没有全部吞服。以道友的见识和天资，只要尽快进入凝魄境，到了极欢宫就必定是真传弟子。” “……你想说什么？” 路晚烟赌了一条路，就是莽到头的架势：“昨天晚上我已经想好了！三教五圣宫内部，一切都好商量。在这灵舟渡炼丹或者炼器给灵药堂、宝器轩带来的损失，哪里比得上一个丹阵器三道都领悟颇深的极欢宫真传弟子身份？如果灵药堂和宝器轩有人来询问，晚烟谎称道友是宫中真传弟子来此游历，因为靠近妖域方便练习丹器之术，一切只是暂时为之便是。” “在此期间，道友炼制的养气丸……晚烟每个月能吞服四颗足矣。其他的，道友就先全力提升境界。就算到时候这灵舟渡的灵药堂、宝器轩分店报到仙城那边去，与宫中联络起来暴露了，宫中来人时，我也有另一套说辞。” 姜阳没想到她能这么慷慨，笑着问道：“什么说辞？” “……就说，道友是我在这灵舟渡结识的散修，有大毅力、极高的三教天赋，又……又神姿俊逸，因此一直着力……供养道友，以托终身。”路晚烟轻轻咬了咬唇，颇为羞赧，“所以就算道友到时候还没突破到凝魄境，仅凭丹阵器三道的能耐，也会极受重视的。晚烟和栖月将功补过，说不定以后就能成为道友在宫中的……侍女。从此只要道友在宫中地位稳固，晚烟和栖月自然自保无虞。” 说罢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瓶子：“我还未吞服的养气丸都在这里，姜道友……你先用吧！” 她刚才只是略微害羞了一会，此时却很郑重又坚定地将手伸在那里。 路晚烟现在如此信赖姜阳，倒真是已经将未来相托了。 “……你有够白给的。”姜阳没忍住吐槽出声。 “啊？” 路晚烟没听过这个词，神情又呆又萌。 “没什么，我很感动。” 看着路晚烟，姜阳咧嘴一笑不客气地伸手就拿了过来，“虽然你这法子不好，但我马上就需要炼制很多法器，神识和灵力确实越强越好，先欠楼主五颗！” “这法子……有问题吗？” 正文 第38章、劲撩美人（求追读） “当然有问题。”姜阳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在我看来，楼主和林姐姐将来就算交足了灵石，大概率也不一定容易脱身的。” 路晚烟脸色一变：“不会的。之前宫里，这样的先例不少。极欢宫之大，姜道友应该清楚。如果所有人都彻底没有出路，除了我们这种从小就被买回宫里的人，为什么还有些人主动投附？” “如果楼主和林姐姐只是原来的双修炉鼎，被放弃之后还能为宫里忙上一辈子赚够了灵晶，那还你们一个自由身也就罢了。”姜阳指着自己，“但现在我和楼主的关系，只要猛虎帮受到注意，极欢宫一查便知。如果楼主和林姐姐被发现敛财能力很强，一定会有变故的。” “可道友如果被宫里看重，我们就能受道友庇护，不再需要脱离宫里啊？” 姜阳叹了一口气：“极欢宫里，元婴以上的女修士不少吧？” 路晚烟不明所以，疑惑地点了点头。 “我神姿俊逸？”姜阳指着自己。 这话是刚才路晚烟自己说的，此时她只能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眼神却瞥了瞥旁边。 姜阳摊开手：“我去极欢宫确实可能很受看重，但极欢宫以双修之术立足天元界，楼主觉得我最可能受什么大修士看重？” 路晚烟有点懂了，不禁檀口微张。 “你啊……总是有些天真。”姜阳没再称楼主，眼里有些笑意，“哪怕要先给我安排侍女，让我的修为提升起来，你一个土系灵根，林姐姐一个火系灵根，对我益处又不大。还是说，面对可能视我如禁脔的金丹元婴女修，我能够忤逆她保下你们两个？” 路晚烟不禁低下头，喃喃自语：“那怎么办……” “极欢宫我是不能去的，所以不能明着打极欢宫的名头。” 以双修之术成为三教五圣宫之一的，里面该有多少如狼似虎的老奶奶？姜阳吉尔很害怕。 “可灵能炉是我买的……” “忘了你们是怎么收留我的？”姜阳胸有成竹地说道，“先假装谜语人。” “谜语人？”路晚烟又听到一个新词，抬起头之后，本身很有英气的脸配着疑惑的眼神倍显反差萌。 “不错，别动。” 姜阳走前两步来到她身前，两人离得很近，而且大胆地伸指挑向她的下巴。 他的动作很慢，眼神也变凌厉起来，整个人突然霸道无比。 路晚烟往后靠着，但脚步终究没离开。 手指碰到她下巴的一刹那，路晚烟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 姜阳神情傲然，缓缓说道：“从今天开始，只要碰到有三教五圣宫以外的人在场，你就得对我表现出绝对的敬畏。” 路挖眼紧紧咬着嘴唇没说话，身躯还在微微发颤。 “我虽然是跟着老方来这里的，但随后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径直来到了醉花眠。所以，我是一个身份来历极大的人。你在宫里修炼时，曾见过我的长辈。”姜阳一直没有松开手指，就保持着这样的感觉，“因为我知道你在此地执掌醉花眠，所以我直接来找你。” “借你在此地的便利，练习炼丹炼器之术，这个说法是可以的，但不用说明。你和栖月为何在这里经营醉花眠，这是极欢宫的家丑，其他三教四圣宫一定是不知道的。只用将我的身份来历说得神秘又可怕，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应付他们。” “灵能炉，是我吩咐你买的。混元点灵羹，是我教的。帮醉花眠代炼这十人的法器，是因为我看上了你，帮你一把。”姜阳很直白地这样说着，随后道，“但后面，我就都是通过猛虎帮在做事。这天元界有那么多仙域无聊的少爷在下界玩这个玩那个，多我一个人在下界跑到灵舟渡和散修凡修一起玩又怎么了？” 姜阳嘴角翘起来，看她已经憋得微红的脸，颇有些纨绔之气地笑起来：“听懂了吗？这就叫谜语人。真要证实些什么，你讲得越少，他们就求证得越慢。我查无此人，又有这么大的本事，让他们先去猜好了。” “……老怪物！你在对姐姐做什么？” 身后一声惊叫，气氛被破坏了。 看着急忙冲过来的林栖月，姜阳继续保持着高人感觉，退后一步负手而立。 “……栖月，不得无礼！”路晚烟拉住了林栖月的手，虽然就立刻对姜阳说道，“晚烟懂了。这样做，确实更妥，至少能在短期内瞒过去。现在，道友……不，姜公子最缺的是时间。” “什么姜公子？”林栖月警铃大作，“老怪物，你又说什么话哄姐姐了？” “……我们的感情什么时候破裂的？”姜阳又变回平常模样，无奈地摊开手，“我记得以前，你又喜欢吃我做的菜，又喜欢听我念的诗。” 林栖月表情一僵：“你就是脸皮厚！” 姜阳笑眯眯地对林栖月说道：“不厚的，你摸摸看？” 姐妹俩都在，但姜阳就是这么百无禁忌，仿佛已经进入了仙域纨绔的角色。 路晚烟这才把刚才姜阳说的法子讲给林栖月听，林栖月只听得渐渐张大嘴巴。 姜阳说道：“我分析得没错吧？凭我这模样和本事，去了极欢宫就真的是某个老奶奶的男宠了，不修炼到元婴以上很难脱身的那种。” 林栖月不知为何心里一阵恼怒，然后却问道：“那就这样骗着他们，先拖住？就算去极欢宫不合适，你现在是真修，炼丹炼器都可以，只要去器圣盟或者丹圣阁注册个身份，就能开店光明正大地卖，何必为了少交那份税钱担这么大的风险？” “我说过，我不想办身份名碟。” 林栖月一滞，是了，这就是一切麻烦的根源。 想到这里她问道：“你的仇人……莫非能通过你存到天元塔的分魂找到你？” 姐妹俩一时都有点害怕，她们实在不理解姜阳为什么不肯办身份名碟。他是觉醒记忆的转世大修，是轮回殿投胎的受益者，不该排斥这件事才是。 姜阳看了看路晚烟，又看了看林栖月，眼神一冷静静问道：“如果是的话，你们会怎么选？要不要按我提议的去做？” 姐妹俩十年以来的平静生活已经被打破，突然就卷入了更大的节奏里。 前面似乎有巨大的机遇，也有巨大的风险。 现在面对突然神情突然大变的姜阳，姐妹俩都愣住了。 路晚烟和林栖月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姜阳无情地说道，“丹仙殿和神兵阁的人，都已经盯上了醉花眠。你们姐妹既然本就准备仰仗我脱身，我可以念这一份情义。现在主动权在我手上，如果不照我说的这么做，那就是极欢宫在破坏丹仙殿和神兵阁的利益。虽然这灵舟渡的区区利益不值一提，但对你们二人来说一定是罪上加罪了。” 这番话说得极其刺耳，甚至“我可以念这一份情义”的表述，也显得颇为冷血。 路晚烟和林栖月不禁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姜阳。 前者眼里露出悔意，林栖月更是惊怒异常。 姜阳丝毫不地方地转身：“走吧，先去会会那个五重境的凡修。” 竟像是丝毫不在乎路晚烟会不会突然出手。 语气也是理所当然的吩咐。 这一瞬间，路晚烟和林栖月都感受到了一种气势。她们二人在他眼中，仿佛不值一提，可以呼来喝去。 路晚烟曾是凝魄境修士啊，她现在也有固气境巅峰的修为。 可她不敢妄动。 姜阳已经是真修，他已经在上一次与齐雨的斗法中，施展出过威力极大的手段。 现在自己没有只守不攻的局限，但却因为与他的关系，打破了过去十年来与宫里形成的平静局面。这层担忧甚至让她只守都不能，根本是不能出手。 只能听他的安排继续走下去了吗？ 直至此刻，姐妹俩终于再没有一丝怀疑他转世大修的身份。 从一开始……也许就都是老怪物缜密的算计。 想起这么久以来他的随和，他的风趣，他和猛虎帮诸人的情谊，他教小汤圆做菜时的耐心，林栖月不禁满心惶然。 悔不当初，不应将他请进门，不应劝姐姐留下他，还大言不惭地说能盯住他。 姐妹俩互望一眼之后，看着已经走出房门的姜阳，只能咬着牙跟他离开了醉花眠，去往演道场。 她们没留意的角落，一双眼睛看着那一前两后的三人神情凛然。 醉花眠的楼主和掌事面对那人，竟如此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