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到物品价格》 正文 1 你们都是来拜师的？ 蓝星，京州市。 香格里拉酒店门口。 看着大厅内的奢华装修，傅松有点退缩。 他对傅子明道：“三叔，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傅子明看着自己这个大侄子，有点恨铁不成钢：“来都来了，回去干什么？ 再说，不就是拜个师吗？ 冉教授是咱们古玩界的泰山北斗，你认他当老师还能吃亏不成？” “可……”傅松一脸为难，“这都啥年代了，还拜师……” “管他什么年代，你爸当年就是拜了师，学了一身本事，才开了玉盘斋，有了现在的家业。 要不是他走得太突然，玉盘斋也不会到处被欺负……” 三叔傅子明说着说着便声泪泣下，傅松却尴尬的低下头。 是的，三天前，傅松穿越了。 这是一个平行空间，科技发展有点类似前世的2012年，但又完全不同。 傅松现在的身份，是“玉盘斋”的小老板。 “玉盘斋”是傅松父亲傅子聪和三叔傅子明一起创建的。 当然，说是一起，但店铺的运营完全由傅子聪一人负责。 傅子明擅长的是手艺，比如首饰制作、摆件雕刻、古董的简单修复等。 俗话说兄弟一心，其利断金。 在两人共同努力下，“玉盘斋”的生意蒸蒸日上，很快就积攒了不少老顾客。 可惜人有旦夕祸福。 半年前，傅子聪与妻子在家不慎因一氧化碳中毒双双离世。 本来此事过后，“玉盘斋”该由更熟悉店铺的傅子明全盘接手。 谁知他却力排众议，把大哥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傅松推上位。 自己则选择继续当他的手艺人。 可惜和八面玲珑的傅子聪不同，之前的傅松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憨二代。 收假贩真、高买低卖…… 总之，一通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骚操作后。 傅子明奋斗了八年，攒下的那点积蓄被他祸祸光不说，玉盘斋的信誉也一落千丈。 叔侄二人马上就揭不开锅了。 万般无奈下，傅子明想到一个办法：拜师！ 不知他从哪听说，燕大历史系教授冉文年要来京州会友，便死活硬拽的把傅松拉过来。 理由也很简单： 年轻时傅子明性子和傅松差不多，后来因机缘巧合，认了一位古玩界的名宿当老师，才脱胎换骨。 当然，此事若对之前的傅松来说可能没什么，毕竟也算“子承父业”。 关键现在的傅松是穿越过来的啊！ 作为一名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四有新人，傅松只感觉：好尬！ “呃，那要不就……进去看看？” 经过几天的熟悉，他知道傅子明是那种心思纯朴，一心扑在手艺上的老实人，对自己也很不错。 若不是真被逼急了，对方也不可能想出这种“馊”主意。 虽然傅松依旧很抵触，但他也不想寒了傅子明的心。 大不了进去混一下，走个过场呗！ “两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香格里拉的前台小姐姐非常有礼貌。 傅子明忙道：“姑娘你好，我们来找冉文年冉教授。” 前台小姐姐一愣：“你们也是找冉教授的？” 傅子明奇怪问：“怎么，还有其他人找他？” 前台小姐姐点点头：“在你们之前，已经有两个人过来找冉教授了。 他们现在正在会客厅等待，要不你们也去等一会？ 冉教授出去了，还没回来。” “哦，那好，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两人跟着小姐姐进入会客厅，里面果然坐着两个男子。 其中一个年纪和傅松差不多，身材高大，体格壮实。 另一个将近六十，三角眼，酒糟鼻，满脸奸诈狡猾。 当傅子明看到那个六十岁的老头时，表情瞬间就变了。 他脸一黑：“姓王的，怎么是你？” 傅松也有些意外。 老头叫王富贵，是“古玩珠宝店”的老板。 “古玩珠宝店”和“玉盘斋”一样，经营的都是珠宝古玩等藏品。 两家店铺只隔一条马路，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每次提到王胖子，饶是诚恳实在的傅子明，都恨得牙痒痒。 因为双方可不止竞争对手这么简单。 八年前“玉盘斋”开业，短短三个月就在京州打出不小的名气。 王富贵见“玉盘斋”生意好，立刻在对面开了家“古玩珠宝店”。 同开古玩店也就算了，关键王富贵的“古玩珠宝店”完全复制“玉盘斋”的经营模式。 今天你翡翠手镯打折，我也打折，明天你文玩核桃促销，我也促销。 而且永远比你便宜五块钱！ 隔三差五再散播点“玉盘斋”的负面谣言，使个绊子啥的，把傅家兄弟俩气的…… 都想和这老货约架华山之巅，削他丫的。 好在傅子聪能力强，又凭借多年的信誉和良好的口碑，始终稳压王富贵一头，甚至经常吊打。 但一切在傅子聪突然离世后变了。 由于前傅松的胡乱经营，仅仅半年，“玉盘斋”信誉就一落千丈，大部分客人都跑到了“古玩珠宝店”。 但“玉盘斋”会崩这么快，除了前傅松的瞎搞，王富贵在背地里推波助澜也脱不了干系。 这家伙坑蒙拐骗、死缠烂打，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而就在昨天，对方甚至还亲自来“玉盘斋”，提出想五万块钱把店盘走。 简直欺人太甚！ 看着愤怒无比的傅子明，王富贵嘿嘿一笑：“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能来拜冉教授为师，我怎么就不能来？何况我的速度可比你快！” “拜师？”傅子明脸色再变：“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拜师的？你偷听我？” “偷听？哈哈！”王富贵得意洋洋，“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一个榆木疙瘩都知道冉教授在京州，为什么我就不能知道？” “你……”傅子明已经气的说不出话。 这个理由拿来糊弄别人还成，他和王富贵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哪能不知这老货是个什么鸟？ 但傅子明却没有任何办法。 他又看向旁边和傅松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你又是谁？” 年轻人道：“我叫金小贝。” “你也是来拜师的？” “我？”金小贝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迷茫。 不过下一刻，他眼睛一亮：“对对，我也是来拜师的，拜冉教授为师。” 正文 2 这个项目咱们不都是冠军吗？ 香格里拉酒店外的林荫小道上。 燕大历史系教授冉文年，正和女儿冉星月散步。 冉星月身材高挑，白色运动服将身体撑得紧绷绷，青春又充满活力。 “爸！”她抱着冉文年胳膊，表情全是不满，“你事情都办完了，为什么不回帝都？我还想赶着回去训练呢！” 冉文年笑道：“我也想回去啊，不过早上有个人给我打电话，想和我见一面。” “就是那个想让侄子拜你为师的家伙？” 冉星月撇撇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真没劲。 他侄子若真想学东西，直接考你的研究生不就行了？” 闻言冉文年有些无奈：“我又不是说相声的，根本没打算收徒，都是对方的一厢情愿。” “这样啊，那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婉拒呗！ 虽然我和他不熟，但人家很客气，我直接离开脸上不好看。” “这还差不多。”冉星月笑着催促，“走，咱们快点回去把这事了了，立刻回帝都！” 香格里拉酒店内。 四人相互对视，表情剑拔弩张。 忽然，酒店大厅响起前台小姐姐的声音： “冉教授，您终于回来了？您的朋友都在会客厅等你呢！” 四人立刻第一时间迎了出去。 “冉教授您好！”傅子明第一个开口。 冉文年看着傅子明，有点不太确定：“你是……” 傅子明忙解释：“冉教授，你忘了，我是小傅啊！ 去年我在燕大教室门口听您讲文物鉴别，讲的特别好！” 冉文年一拍额头：“哎呀，你看我这记性，不好意思啊，今天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吧？” “对对，就是我。” “这是你侄子？” “是，他叫傅松，打小就聪明，学什么都快。 小松，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冉教授磕头！” 傅松：“？” 他有点懵，磕头？这么草率的吗？ 谁知就在他犹豫的功夫，只听砰的一下。 旁边王富贵直接跪到地上：“冉教授，我叫王富贵，也是您的忠实仰慕者，请您收我为徒弟吧！” 然后脑袋就往地上杵。 傅松瞬间目瞪口呆，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不过不得不说，这老头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冉文年也懵了，到底啥情况？ 终于，五分钟后。 他指指傅松：“你是傅子明的侄子，‘玉盘斋’老板，想跟我学文物鉴别？” 然后又指指王富贵：“你是他的邻居，‘古玩珠宝店’老板，也想跟我学文物鉴别？” 见两人同时点头，冉文年不禁有点牙疼。 一个傅松已经够他受了，现在又多个王富贵。 谁知身后一直不说话的金小贝，这时也开口道： “冉教授，我也想跟您学文物鉴别，要不你顺带也收下我？” 冉文年的牙，瞬间更疼了。 他已懒得问金小贝来历，想来估计和傅松两人差不多。 就在他不知该怎么办时，身后一直沉默的冉星月开口了：“你们真想拜我爸为师？” 她声音脆脆甜甜，十分好听。 见三人点头，冉星月道：“想拜师没问题，但我爸对徒弟一向要求很严，就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了。” 说完嗔怪的看了冉文年一眼。 父亲什么都好，就是做事犹犹豫豫，不够果断。 这时冉文年终于反应过来：“对，我的要求一向很严。” 说着，他擦擦额头冷汗，多亏女儿及时解围，不然就尴尬了。 “要求很严？”王富贵问，“您都有什么要求？” 冉文年沉吟片刻道：“这样吧，我出一道物品鉴定题，你们分别作答。 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再决定收不收你们。” 说完，他忍不住佩服自己的急智。 这一招看似公平，但题目的最终解释权在自己手里，好与坏也就自己一句话的事。 “物品鉴定题？不知您的题面是？” 冉文年没有直接回答，他看看大厅不时往来的人，笑道： “走，咱们上去说，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 六楼，604房间。 冉文年拿出一个帆布包，里面是各种用来鉴定的小工具。 比如木刷、天平、放大镜、酒精灯等等。 看的傅松佩服不已，不愧是燕大的历史系教授，出门都带着这些东西。 一切准备好，冉文年对冉星月道：“你的那块奖牌能不能让我用一下？” “奖牌？你是说……”冉星月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从脖子上取了下来。 冉文年接过对三人道：“你们就鉴定它的真假吧，方法任选，但不能对奖牌造成破坏。” 傅松定睛一看，这块奖牌正面印有2013，背面的花纹组成“世锦赛”两个艺术字。 再看颜色，是块银牌！ 结合前傅松的记忆，他忍不住问：“京东去年举办的世锦赛你参加了？是什么项目？” 不能怪傅松好奇，他以前最喜欢的就是体育明星。 可惜以他的身份也只能在电视上看看，真人从未见过。 说到这个，即便冉星月的目的，是想尽快把傅松等人赶走，此刻也情不自禁笑道：“射击，十米气步枪，厉害吧？” 世锦赛作为世界三大赛事之一，能摘到银牌，绝对是傲视群雄的存在。 更别说地点还在国外。 而那场惊心动魄的射击大战，也是冉星月职业生涯最为骄傲的一场。 谁知她的笑刚露出，就听傅松又道：“十米气步枪？这个项目咱们国家不应该都是冠军吗？” 冉星月：“……” 气氛陡然尴尬起来。 “咳咳，兄弟，你不知道，京东世锦赛举办时，咱们国家几个主力队员的状态都十分低迷。 最后还是星月一人顶住压力，才保住咱们射击队的荣誉，非常不容易。” 说话的是金小贝，他接过银牌道：“既然要鉴定这块银牌的真假，就让我先来吧！” 虽然说冉星月的确获得了亚军，却不代表她佩戴的银牌就是真的。 由于此物过于贵重，且拥有独特的纪念意义，很多运动员获奖后，都会将其放在家中。 同时再做一块替代品，用作平日参加各种活动。 代替品和正品的区别，主要是材质方面。 比如银牌，大多会用铝和钢的合金代替。 所以冉文年说的奖牌鉴别，其实是对材质的鉴别。 果然。 金小贝说着，从冉文年提供的工具中，拿出一个电子秤和一个玻璃杯。 他先将银牌放到电子秤上称重：269 g。 又往玻璃杯中倒入三分之二的水，放到电子秤上并将示数清零。 接着将奖牌悬浮在水中，读出第二个示数：25.7 g。 最后拿出计算机，一边算一边道：“25.7 g是银牌的浮力，近似等于它的体积25.7 cm^3。 因此可得出这块银牌的密度为：269 g÷25.7 cm^3≈10.47 g/cm^3。 银的标准密度是10.49 g/cm^3，若忽略误差，可断定这块银牌是纯银。 所以我认为，这块奖牌是真品。” 正文 3 别抠，会掉皮！ 此话一出，所有人看冉星月的目光都变的奇怪。 这姑娘心真大，拿着“真”银牌到处跑，也不怕丢了。 冉星月却表情如常，她问傅松和王富贵：“你俩谁先来？” 王富贵立刻道：“我！” 贵金属的鉴定方法就那么几种，谁在后面谁就吃亏。 只见他左手拿着奖牌，右手点燃酒精灯，笑道：“很多人都知道真金不怕火炼，却不知真银同样不怕火炼。 想鉴定这块银牌的真假，只需将其放在火上炙烤，如果不变色，就是真的。” 说完将银牌一端放在酒精灯外焰处灼烧。 五分钟后，他将银牌取出，用毛巾轻轻擦拭。 只见被火焰灼烧的部分不仅没有变黑，反而更明亮了。 王富贵也做出结论：“所以我断定，这块奖牌为真牌无疑。” 对两人的答案，冉文年均不可置否，他看向傅松。 傅子明立刻道：“小松，快，让他们也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只是…… 好半天，傅松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是他不想出去，而是他根本就不会啊！ 其实别说最后一个出场，就算让傅松第一个鉴定，他都不知该怎么办。 比如金小贝用的密度法。 质量除以体积等于密度，这个傅松是知道的。 但他根本不记得银的标准密度是多少。 没有这个数据作基础，真假怎么判断？ 第二种灼烧法就更离谱了。 若不是王富贵刚才的演示，傅松觉得，就算再过十年，自己都不可能知道银也能放在火上烧。 “小傅老板，该你了，快上啊！”见傅松状态异常，王富贵立刻也跟着催促。 “这个……我不会。”犹豫片刻，傅松决定实话实说。 “啥？你竟然说自己不会？”王富贵幸灾乐祸道： “你爸傅子明，想当年那是何等的厉害人物？ 朋友遍天下不说，一双眼睛更是慧眼如炬。 再复杂难辨的东西，他只需看一眼，都能分的七七八八。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没想到……” 越说王富贵心情越舒畅。 今天早上，他日常到“玉盘斋”门口溜达，想打探下傅家叔侄的动向。 谁知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 傅子明竟想让侄子拜师。 说到拜师，王富贵立刻想到傅松的父亲，想当年…… 若傅松真和他爸一样，认了师傅后就脱胎换骨，自己这段时间内的努力都得鸡飞蛋打。 几乎在一瞬间，王富贵便下定决心。 既然对方想拜师，那我也拜。 成不成功不要紧，主要是过去捣个乱，让对方也拜不成。 结果王富贵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多虑了。 烂泥就是烂泥，怎么扶都扶不上墙。 “小松，你怎么不会呢？你可是从小就着你爸学习啊，这么简单的问题……” 听到傅松的话，最焦急的就是傅子明。 他一把夺过那枚奖牌，将其递到傅松面前，声音颤抖：“你看一眼，就算刚才不会，说不定看一眼就会了呢！” 傅松：“我……” 他很想告诉傅子明，自己会不会，跟看不看真的没关系。 可当傅松与傅子明的眼神对视后，这句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那……我再看看？”傅松只好这么道。 傅子明瞬间大喜：“对对，你再看看，再看看。” 傅松低下头，目光望向傅子明手中的奖牌。 他本来只是随便一看，但下一刻，傅松呆住了。 只见奖牌上方突然出现一行金字： 世锦赛银牌，113.5 元。【别抠，会掉皮！】 这是……异能吗？ 就在傅松皱眉思考时，王富贵再次开口： “小傅老板，你还是听我一句劝，直接认输吧！ 有些东西不行就是不行，强撑没用，还不如坦荡点。 再说你看一眼就会了吗？你再看十眼它也不会……” 谁知话没说完，傅松忽然抬起头：“这个……我看会了。” “不会就……啥，你看会了？”王富贵的喉咙仿佛被鸡蛋噎住，半天说不出话。 傅松嘿嘿一笑，对着众人道：“各位，现在通过我的鉴别，这块银牌它是……假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全部愣住，包括冉文年和冉星月。 冉文年小声问：“你真确定它是假的？” 傅松表情自信：“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王富贵突然哈哈大笑道，“小傅老板，有些话说出来可得讲证据。 既然你判断它是假的，那你怎么证明？” 傅松摇摇头：“抱歉，我证明不了，因为这块奖牌做的太逼真了。 想证伪只有一个办法，把奖牌切开。 但冉教授刚才说不能破坏奖牌，所以我只能给出结论。” 说完，傅松都忍不住佩服自己的急智。 既然你们的方法我不会，那我就只说答案。 只要答案正确，还是一样吊打你们。 闻言，王富贵不禁冷笑：“只能给出结论？我看你分明就是狡辩！ 告诉你，我从八岁开始学鉴定，到现在刚好五十年。 说句大言不惭的话，但凡贵金属，我只需眼一看手一摸就知是真是假。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枚奖牌它是真的，比真金白银更真！” “是吗？”傅松看他一眼，“关于这块奖牌的真假，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冉教授说的才算。” 说完他看向冉文年：“冉教授，您说这块奖牌是真是假？”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冉文年身上。 傅松说的没错，关于奖牌真假，冉文年才有最终的话语权。 冉文年看看傅松，又看看王富贵和金小贝，深吸一口气道： “这块奖牌，它是……真的。” 王富贵顿时无比得意道：“你看，我就说它是真的吧！” 真的？这怎么可能？ 傅松直接呆住。 难道自己的异能是个西贝货？ 冉文年解释道：“各位，星月获得世锦赛亚军后，我的确帮她做了块假奖牌。 但那块假牌前两天不小心丢了，这次活动又赶得急，我们就把真的带了过来。” 不对！ 虽然冉文年已经确认，但傅松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冉教授，会不会是你丢的才是真奖牌，这枚是假的？” “喂，你胡说什么呢！” 冉文年还没开口，旁边冉星月就急了，“自从拿到奖牌后，我就一直非常小心。所以就算我自己丢了，奖牌都不可能丢。” “真的？”傅松问道，“那若是真奖牌，用手抠一下它会掉皮吗？” “掉皮？”冉星月看傅松的表情仿佛在看傻子，“世锦赛银牌是纯银打造，生产流程也是最先进的电镀工艺，手指怎么可能抠的动？” 傅松瞅了冉星月一眼，又看看手中奖牌。 接着，他大拇指指甲对准奖牌上一处凸起的部分，轻轻用力。 啪！ 一块银色薄皮瞬间掉落。 将奖牌和抠下的银皮递给冉星月：“挪，它掉皮了。” 冉星月：“？” 所有人：“？” 正文 4 抱歉，我水平一般不懂鉴定 看着傅松手中的银牌和抠掉的银皮，众人都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反应最大的是冉文年：“这枚银牌我观摩过无数次，根本不可能出问题。” 傅松没想到这位斯斯文文的燕大教授，竟仿佛瞬间换了个人，声音也不由多了几分小心：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真奖牌的确丢了，只是您没发现？” 冉文年很想再说不是，但看着掉皮的银牌…… 沉默片刻，他拿起放大镜，对着掉皮位置仔细观察，结果入眼依旧一片银白。 再三确定后，冉文年解释道：“这就是真的奖牌。 丢的那块假牌用的材料是铜，只是表皮镀了层银，二者完全不同。” 傅松也愣了：“你的意思是，这块奖牌的确来自世锦赛主办方，只是质量出了点问题？” 冉文年点点头：“这是唯一的可能，就像方便面里的酸菜，即使是真品，它也不一定卫生。” 傅松：“呃……明白了。” 王富贵则哼道：“行了，判断错误就是判断错误，真以为自己抠掉一层皮，它就不是银子了吗？” 说完趁众人人不注意擦擦额头冷汗。 好险，差点就被这小子逆风翻盘了。 傅松挠挠头：“既然这样，那……等等，不对！” 忽然，傅松意识到一个问题。 刚才他眼中给出的信息，这块奖牌的价格为113.5 元。 而目前市场的银价为5.1 元/g。 再结合金小贝刚才的称量数据，这块奖牌的价格应该为269 g×5.1 元/g=1371.9 元。 即便不考虑奖牌本身的价值，也差了十倍还多…… 他走到冉文年身边道：“冉教授，您确定这块奖牌内是真白银？” 冉文年一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如果里面真是白银，说明这块奖牌是一体的，又怎么可能掉皮？” “这……”冉文年不知该怎么回答。 虽然他的研究方向是历史，但因为女儿的因素，对体育赛事奖牌的制造工艺十分了解。 诚如傅松所说，一块奖牌，特别是纯质银牌，从生产到成品，是浑然天成的整体，根本不可能掉皮。 难道…… 冉文年再次拿起放大镜，只是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 傅松见他纠结的样子，忍不住道：“冉教授，能不能再让我瞅两眼？” 冉文年无奈，只好将奖牌递过来。 傅松接过，其实他这么做，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本来没想着能看出点啥。 可当他将目光集中在掉皮处，眼中的金字再次亮起： 真铅涂层：103.5 元。【它很薄，小心千万别刮破！】 这…… 傅松眼皮瞬间直跳，因为他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某个了不得的秘密。 抬起头，傅松对冉星月道：“冉女士，抱歉，刚才是我看错了，这块世锦赛奖牌是真的。” 冉星月刚要说话，就听傅松又道：“不过我给你个建议，如果可能……把它卖了吧，千万别留在身边。” 听到傅松的第一句话，冉星月心情刚有好转，结果…… 她的脸黑黑的：“喂，你什么意思？卖了？你知道这块奖牌对我有多重要吗？” 傅松连忙摇头：“冉女士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世锦赛十米气步枪银牌的荣誉的确非常重要，但荣誉是荣誉，奖牌是奖牌。 通过我的观察，刚才掉皮的位置有一层真铅涂层，而铅的主要用途，是预防核辐射。” 冉星月的反应也很快，她的脸瞬间白了：“你是说……” 她瞬间想起一件事，两年前，某地曾发生过轰动世界的核电站泄漏事故。 而核泄漏事故的地点，分布着大量银矿。 傅松立刻道：“停，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然后他看向冉文年：“冉教授，抱歉啊！ 我水平一般，也不怎么懂鉴定，连块奖牌真假甚至都分辨不出，根本不配当你的学生。” 接着对傅子明道：“三叔，咱们还是回去吧，留下来也是丢人现眼。” 此话一出，所有人表情全是古怪，特别是金小贝。 没错，若真较真的话，傅松的确判断错了。 可问题是，冉文年的题目本身就不严谨啊！ 若傅松都不配拜师，那自己算什么？ 见傅松已快走到门口，金小贝忙将其叫住：“傅哥，等一等！” 傅松一愣，随即转过头：“你……有事？” 若别人喊自己傅松还能理解，可金小贝…… 两人根本不熟。 金小贝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是这样的，我想问你收徒弟不？我……想跟你学鉴定。” 傅松：“啊？跟我学？你来这不是找冉教授拜师的吗？” “可我觉得你水平更高，我更想跟你学。” 此话一出，旁边冉文年脸上瞬间一个大写的尴尬。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啊！ 但冉文年却不能说什么，因为傅松的水平，好像的确比他高那么一点点。 傅松轻咳两声：“兄弟，抱歉啊，我可没本事教你。” 见金小贝还想再说，他立刻拿出手机道：“虽然我教不了你，但你若想咨询物品价格方面的问题，咱俩可以多多交流。 我建个群，群号******，你自己加一下就行。” “哦，那好吧！”听了傅松的话，金小贝倒也没强求。 见将金小贝搞定，傅松松了口气。 他所说的建群，自然是为了敷衍对方。 不这样做，万一金小贝与自己纠缠不休，也够他头疼的。 因为傅松觉的，自己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尽快离开。 他也是突然才想起，自己是被傅子明逼着来的，压根就不想拜师。 结果刚才不小心秀了一波，万一因此被冉文年看中，非让自己向他磕头，那就太无语了。 傅松可不像王富贵这老家伙，说跪就跪。 只是他的手刚碰到门把手，敲门声突然响起。 傅松一愣，随即开开门。 一个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请问冉教授是住这里吗？” 傅松点点头：“你找他有事？” “哦，你好！”见找对了地方，中年男子精神一振，“我叫曲冠文，是九州药业的创始人。 是这样，我的药厂最近资金出了点小问题，所以想拿出一幅珍藏多年的古画到典当行拍卖。 素闻冉教授是古玩界的泰山北斗，因此在拍卖前，我想先请他帮忙做个鉴定，以便到时能卖个好价钱。 当然，也不让冉教授白忙。 我会拿出20万现金，以及这幅古画拍卖价格的5%作为报酬，你看怎样？” 正文 5 当面不能揭短啊老铁 听曲冠文说完，傅松有点尴尬：“这位先生，冉教授在里面，你直接找他即可。” 曲冠文一愣：“你不是他的家人吗？” 傅松连忙摆手：“话可不能乱说，我是来拜师的，就是失败了。” 曲冠文身体一晃，同时那叫一个郁闷。 要知道刚才进来前，他可酝酿了好一阵情绪，结果全白瞎了。 狠狠瞪了傅松一眼，曲冠文深吸一口气，在客厅内一扫，目光便锁定到冉文年身上：“冉教授您好，我……” 见自己莫名被瞪，傅松有点无语。 他当然能猜出曲冠文的心思，可你自己表错了情，它赖我吗？ 对面。 冉文年听完曲冠文的叙述，摇摇头：“曲先生，抱歉，我不是职业鉴定师，没有资格给人鉴定字画。” “啊？”曲冠文一愣，“可您不是为采薇儿的《沁园春·雪》题过字吗？” 曲冠文说的采薇儿，是绘画圈中一位美女画家，受到很多字画藏家的追捧。 她的作品只要放到拍卖会，均会第一时间被人拍走，最便宜也是五万起步，卖到二三十万更是常态。 不过采薇儿最被津津乐道的，并非她的画功，而是和冉文年的一次互动。 当时采薇儿在长白山游玩，刚好遇上大雪。 站在长白山山顶，看着眼前千万里白茫茫的壮观景象，她心有所感。 于是采薇儿回到宾馆，用七天时间，勾勒出一副北地山雪图。 恰好冉文年当时也在长白山，他看到采薇儿的画，顿时惊为天人。 一番畅聊后，采薇儿也十分佩服冉文年的学识，便诚邀对方为自己的画题字。 冉文年也不推辞。 他七岁练字，笔耕不辍四十余年，造诣已不输于任何书法大家。 思量片刻，冉文年想起伟人在西北高原俯瞰天下的豪迈，挥笔写了如下几句：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字迹飘逸洒脱，一笔一划浑然天成，将诗与画完美的融合到一起。 采薇儿越看越是喜欢，她干脆将这幅字画命名为《沁园春·雪》，贴身珍藏。 后来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此画被送到香江最大的拍卖行拍卖。 结果遭到众人哄抢，最后更是以280万的高价被拍走。 此事一出，瞬间轰动整个收藏圈。 要知道采薇儿虽然小有名气，但也只是小有名气而已。 她的画大多在二十到三十万之间，最贵的一次也就拍出47万，还因为是慈善晚会。 现在好了，直接翻十倍，采薇儿的身价也由此迈入一个新台阶。 听曲冠文这么说，冉文年有些无奈。 我给《沁园春·雪》题字，那是兴之所至。 虽然我的字很棒，可我不卖字！ 摇摇头，冉文年道：“曲先生，你一定是误会了，我现在还有些事要办，你请回吧！” 见冉文年直接下逐客令，曲冠文顿时急了。 他刚才说自己药厂的资金出了点小问题，只是委婉的说法。 事实上，若不能在半个月内筹集够五百万，九州药业的下场只有一个：破产清算。 若真那样，他辛辛苦苦打拼了半辈子的事业，将彻底毁于一旦。 “冉教授，我知道你轻易不帮人忙，可我实在没办法了。 要不这样，只要您答应看一眼，我出30万，古画拍卖的分成也提高到10%？” 冉文年无奈：“曲先生，真不是钱的事，我的确没资格给人做鉴定。” “冉教授……” 再次被拒绝，曲冠文依旧没放弃，他不停用各种方法相劝。 可无论自己怎么说，对方都不为所动。 冉文年坚持原则，旁边王富贵却听得心跳加速。 仅仅帮忙鉴定下真假就有30万拿？而且还有拍卖分成？ 要知道他在“古玩珠宝店”辛辛苦苦忙一年，都不一定能赚30万。 “咳咳，曲先生，要不让我帮你鉴定字画怎么样？”王富贵笑的像个慈祥的老弥勒。 曲冠文狐疑的看着他：“你是？” 王富贵忙道：“哦，我叫王富贵，是‘古玩珠宝店’的老板，高级鉴定师。 本人从业50年，单书画类鉴定证书就出具过319份，其他更是不计其数。” 王富贵说的极其自信，这可是他引以为傲的成绩。 谁知下一刻，曲冠文摇摇头：“古玩珠宝店？没听说过。” 然后再次对冉文年道：“冉教授，您就帮帮忙吧……” 王富贵：“……” 见曲冠文磨磨唧唧磨蹭个没完，旁边冉星月终于忍不住道：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爸说了不会帮你鉴定，就一定不会帮你鉴定。 所以请你立刻离开，不然我报警了。” 知道自己千辛万苦赢来的奖牌，质量竟然有问题，冉星月心情本就极差。 所以她说话的声音未免就大了些，直接将曲冠文镇住。 看着脸黑的冉星月，又看着面朝他处的冉文年。 曲冠文想再劝，却已不知怎么开口。 可就这么走了，他又不甘心。 忽然，一个声音打破寂静：“曲先生，你要真想请人帮忙鉴定字画，不妨让傅哥试试。 傅哥很厉害的，冉教授都看不出的东西，他也能看出来。” 说话的是金小贝，此时的他，俨然一副傅松的忠实小迷弟。 曲冠文一愣：“傅哥？傅哥是谁？” 金小贝指着傅松：“他！” “他？”曲冠文自然记得这个年轻人。 不过想到傅松刚才说自己拜师失败，曲冠文可不信对方是什么高手。 正犹豫，傅子明突然道：“曲老板，你不认识我了？” “你……”曲冠文全力思索，“好像有点眼熟。” “我是傅子明啊，玉盘斋的，傅子聪是我大哥。” 啪！ 曲冠文一拍额头：“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原来是傅师傅。 傅师傅的手艺在咱们京州可是一绝。 你大哥他……哎，可惜了。” 提到傅子聪，傅子明也是黯然神伤。 不过他很快就把傅松拉过来道：“曲老板，这是我大哥的儿子，从小跟着我大哥学习。 虽不说青出于蓝吧，但也有他八分本事。” “真的？”曲冠文看傅松的眼神终于变得不同。 想了想，他道：“要不让他帮我看看？鉴定费我出三万。” 听到三万两个字，傅松有点无语。 刚才他听的清清楚楚，对方给冉文年的可是三十万。 结果到自己这，瞬间缩水十倍。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摇摇头，傅松准备拒绝。 不是他不想挣这个钱，而是字画鉴定流程比较复杂，其中涉及的很多专业知识他搞不定。 谁知傅松还没说话，旁边王富贵抢先道：“曲老板，你可别被他们叔侄骗了。 如果说傅子聪厉害我承认，但他儿子…… 实不相瞒，傅子聪离世后，傅松便接替了他爸的位置。 谁知不接还好，这一接，‘玉盘斋’的声誉直接一落千丈，现在已是入不敷出。” 傅松看着王富贵，嘴角不住抽搐。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当面不揭短。 他之前虽然讨厌这货，但因为刚穿越的缘故，也不觉得对方如何可恶。 可现在…… 他瞬间也有要和对方华山论战的冲动。 正文 6 金马碧鸡老兵先生 果然，曲冠文看着王富贵：“你说的是真的？” 王富贵道：“我骗你干什么？我的‘古玩珠宝店’就在‘玉盘斋’对面。 所以‘玉盘斋’现在怎么样，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见曲冠文陷入思考，王富贵腆着脸道：“曲老板，要不还是让我帮你鉴定吧，我真的很厉害。” 曲冠文抬起头，他看看傅松，又看看王富贵，最后道：“可以。” “真的？太好了！” “等等，王老板是吧？请你鉴定没问题，不过鉴定费我只出3000。” 王富贵：“……” 他的脸瞬间黑了。 刚才自己拼着不要脸抹黑傅松，除两家本就是竞争对手外，最重要的就是曲冠文愿意支付高昂鉴的定费。 可现在…… 3000块，还没他给别人鉴定的钱多。 眼睛缓缓闭上然后睁开，王富贵点点头：“也行！” 他想通了，蚊子再小那也是肉。 而且自己虽然挣过3000块以上的鉴定费，但这种好活一年都碰不上几次。 曲冠文看着王富贵油腻腻的老脸，沉默片刻，最后还是拿出一个长条木盒。 看到长条木盒的瞬间，稍微懂行的人眼睛就亮了。 因为木盒的材料竟然是紫檀。 紫檀号称木中之王，自古便有“一寸紫檀一寸金”的说话。 单这一个盒子，价值就不低于十万。 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副字画。 看到字画，曲冠文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他先将客厅桌子收拾干净，又反复擦拭三遍，确定没有任何污渍后，才小心翼翼握住两端卷轴，慢慢在桌子上铺开。 这是一张以兰花为主的水墨画，画纸姜黄陈旧，显然有些年头了。 整幅图的笔墨不是很多，可寥寥数笔就将兰花勾勒的栩栩如生，极具神韵。 在曲冠文打开古画的同时，王富贵也带好白手套，拿出放大镜。 他从兰花的枝叶看起，越看越是激动。 等看到落款的“博南山人”四字，以及《子夜赏兰图》的题标，更是兴奋的直接叫出声来。 “这竟是金马碧鸡老兵先生的作品，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 见王富贵佝偻着腰，油腻的老脸几乎怼到画上。 饶是傅松这货已经很不爽，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那个……金马碧鸡老兵是谁？” 王富贵抬起头，看傅松的表情就像在看傻子：“你连金马碧鸡老兵都不知道，还敢开古玩珠宝店？” 傅松：“？” 说实话，此刻的他有点懵。 他期期艾艾问：“金马碧鸡老兵……很有名吗？” 但王富贵却不再理他，而是继续研究那副《子夜赏兰图》。 傅松：“……” 自己这是被鄙视了吗？ 他只好问冉文年：“冉教授，金马碧鸡老兵是谁？” 在傅松看来，除了王富贵，知道金马碧鸡老兵的，恐怕只有这位博学的老先生了。 谁知冉文年想了半天，最终摇摇头：“这人我也没听过。” 正在研究古画的王富贵再次抬起头，看冉文年的表情全是不解：“冉教授，你不应该不知道升庵居士啊？” 冉文年一愣：“升庵居士？你说的是杨慎杨用修？” “没错啊，正是杨用修！” 听了两人的话，饶是自认温文儒雅的傅松，也忍不住卧了一个槽。 尼玛你直接说杨慎就不行了，还金马碧鸡老兵。 害得我差点认成金马碧鸡步兵！ 孔乙己“回”字的四种写法已经够操淡了，但老孔要是碰到王富贵，那也得流泪。 说到杨慎，很多人听到这个名字可能也不太熟。 但若说到他的作品，绝对家喻户晓。 杨慎，就是《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的作者：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但杨慎最有名的，不是他这首词，而是他的生平履历。 正德六年，也就是杨慎二十四岁时参加科举考试，直接高中状元。 他父亲杨延和同样是状元，杨慎考中状元后的第二年，他父亲更是直接荣升内阁首辅。 就问你牛不牛？ 只是如此极端的荣耀，按常理本该春风得意、富贵一生。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因为皇帝换届，比较刚的杨慎成了新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终于，在他三十七岁时，一道圣旨将其发配到云贵保山当兵，遇赦不赦，一直到死。 至于当兵干什么不太好描述，大概可理解为某小区的保安室杨大爷。 想想吧，一个父亲混成首辅，自己也是状元的超级俊杰，给人看了半辈子大门…… 虽然杨慎仕途坎坷，他的文学成就却极其惊人。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无所不精，比如那首代表他一生写照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杨慎极擅长画兰花，疏密反侧、朝烟晚露，皆毕肖其形。 所以若这幅《子夜赏兰图》真是杨慎真迹，起码也是千万级别重宝。 傅松这样想着，那边王富贵也鉴定完毕。 就听他道：“此画运笔流畅自然，气韵生动空灵、飘逸洒脱。 所以我断定，它是升庵居士的真迹无疑。” 傅松面色古怪的看着他：“王老板，你确定自己没看错？” 王富贵哼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靠，这货竟然学自己。 傅松摇摇头：“不是我质疑你啊，杨慎画作流传下来的极少，就算是真迹，也得经过长时间的反复考证。 可你才用了十分钟不到……” 王富贵瞪了傅松一眼：“三五天那是一般人，我从事古玩鉴定五十年，见过的名人字画数都数不清……” 傅松已懒得理这老货，他问冉文年道：“冉教授，您怎么看？” 在王富贵鉴赏《子夜赏兰图》时，冉文年也在一旁暗暗观察。 只见他神色时而凝重，时而不解，时而狐疑，时而皱眉，直到最后才变成原来如此的释然。 显然已看出了点东西。 听傅松问自己，冉文年道：“这个……我还是不评价了吧！” 俗话说观棋不语真君子，文物鉴定也一样。 曲冠文没邀他品鉴，他就不能乱开口。 否则万一因为自己的话，导致这幅画的价值变动，那是要担责任的。 谁知话音刚落，曲冠文连忙道：“冉教授，您有什么想指点的，还请明言。 我刚才的话依旧算数，只要您愿意帮忙，报酬半点都不会少。” 曲冠文之所以让王富贵鉴定，可不是他信任对方的技术。 这种垃圾鉴定师，只要自己点头，随随便便都能喊来百十个。 曲冠文的目的，是想借机引起冉文年的兴趣。 因为他知道，对冉文年这样的文物界大牛来说，一旦出现绝世藏品，肯定按奈不住内心的探索欲。 比如现在。 曲冠文已明显察觉到，冉文年的态度已不像刚才那么坚决。 正文 7 我…这个…看不出来 果然，听到曲冠文的话，冉文年意动了。 不是因为钱，而是正如曲冠文想的那样，单纯技痒。 他走到《子夜赏兰图》前，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点一点的观看，琢磨。 王富贵从鉴定到结束，总共用了十分钟。 而冉文年…… 哪怕王富贵鉴定时他已在暗中不断揣测，依旧又看了近一个小时。 终于，冉文年抬起头。 曲冠文连忙凑过来：“冉教授，这画……” 看着满脸渴望的曲老板，冉文年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啊？”曲冠文一愣。 他完全没想到竟然这么说。 要知道从鉴定角度看，评价一件古玩只有两种情况：正品or赝品。 至于真话假话…… 那不是朋友间开的小玩笑吗？ 想了想，曲冠文小心问：“真话怎么讲？假话又怎么讲？” 冉文年和自己不是朋友，所以他的“真话”“假话”必然另有深意。 果然，冉文年淡淡一笑：“假话的话，它就是件赝品。” 曲冠文先是一呆，接着大喜：“您的意思是，如果说真话，它真是用修先生的真迹？” 冉文年摇摇头：“不，真话它也是赝品。” 曲冠文：“……” 旁边王富贵开口道：“冉教授，你会不会看错了？” 他脸色有些难看。 要知道自己刚才可信誓旦旦的表示，这画就是杨慎做的。 结果对方不仅说是赝品，还来个假货双连。 这是嫌打脸打得不够轻吗？ 冉文年神色自信：“我绝对不可能看错！” “你……” “冉教授，您说的‘真话假话都是赝品’，我还是不太明白，能再解释一下吗？”曲冠文终于回过神。 冉文年道：“很简单啊，你要听假话，我直接告诉你它是赝品，本次鉴定结束。 你要听真话，我可以证明它为什么是假的，但会损坏这幅画。 所以你还是自己斟酌吧！” 原来是这样…… 虽然弄明白了前因后果，但曲冠文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要知道他刚才可充满了信心，然而…… 长时间的犹豫和挣扎，最后，曲冠文咬咬牙： “冉教授，我想听真话！” 对文物收藏爱好者来说，收藏被打眼是常事。 很多时候打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眼睛是怎么被打的。 如果能得到高手的现场指点，别说损坏一幅画，就算十幅，那也是赚的。 冉文年点点头，对冉星月道：“把我的刀拿来。” 冉星月进入冉文年卧室，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木盒。 冉文年接过，打开。 入眼是各种奇形怪状的金属件，针形、勾形、弯形、L形…… 最夸张的一个，简直就是百变小樱魔法棒的同款。 冉文年拿起勾形金属件，小心翼翼的将尖勾插进古画的宣纸层。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他手腕轻动，这幅《子夜赏兰图》竟然硬生生被揭下来一层。 被揭下的那层薄纸上，画的是《子夜赏兰图》。 与画轴相连的宣纸上，依旧是《子夜赏兰图》。 将两幅图并排放在一起，冉文年问王富贵：“现在你还认为这是杨慎的真迹吗？” “这……”王富贵脸色苍白如雪。 他在古文字画上还是有些造诣的，不然也不敢开“古玩珠宝店”。 也正是如此，当冉文年将《子夜赏兰图》揭开时，他也发现了此画的问题。 冉文年又问曲冠文：“曲老板，你买这幅画花了多少钱？” 曲冠文苦涩一笑：“120万！” 冉文年点点头：“120万虽亏，但并不是特别严重，因为这两幅赝品本身，也有一定的价值。” 他指着那层薄纸：“如果我没猜错，这上面的《子夜赏兰图》应该是造假者将纸放到真迹上临摹出来的。 只是此法虽然可以最大程度的将真迹还原出来，但因为纸张太薄，并不好操作。 所以他又另选一张宣纸直接作画，再用精湛的技巧将薄纸贴到宣纸上。 这样一来，宣纸画便可以为薄纸画添加三分厚重，而薄纸画也能掩盖宣纸画勾勒时的瑕疵。 两者相辅相成，便起到了以假乱真的效果。” 听完冉文年的分析，所有人目瞪口呆。 众人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作假操作。 曲冠文忙问：“冉教授，碰到这种情况，那该如何辨别呢？ 实不相瞒，当年买这幅画时，我反复研究，又请了很多鉴定师鉴定，得到的答案全是真品。 不然我也不可能花上百万将其买下。” 他本以为冉文年多少会指点几句，谁知对方摇摇头：“没有很好的办法，你若非要问，我只能说多看、多学、多思考。 我能发现这幅画有问题，并非看出它有夹层。 事实上，一张用来作画的顶级宣纸，本来就是由很多薄纸用特殊方法粘到一起的。 它的问题出在造假者身上。 名家古画之所以珍贵，除了作画者自身精湛的绘画技巧，更重要的是，他能将自己的感情融入到画作中。 比如杨慎的这幅《子夜赏兰图》，名字用的是博南山人。 据考证，博南山人是他流放慎南期间取的。 也就是说，这幅《子夜赏兰图》也作于这段时期。 杨慎虽然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但他造诣最高的并非作画，而是诗词杂剧等文学作品。 他之所以喜欢画画，且尤爱兰花，是为了寄托自己对妻子黄娥的思念。 黄娥与卓文君、薛涛和花蕊夫人并称蜀中四大才女，自身更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 杨慎与她感情甚笃，可惜被贬谪后，他和黄娥一个在云贵，一个在燕京，整整45年不得相见。 所以每次思念妻子时，杨慎都是极度痛苦的。 也正是这样，他画的兰花，均充满离别、衰败和萧索。 但你再看眼前的《子夜赏兰图》。 上面只有兰花本身的神韵，却无半点对妻子爱人的思恋，和对颠沛流离的无奈。” 听冉文年说完，曲冠文连忙拿起放大镜对着画上的兰花琢磨。 他看了半天，才呼了口气般抬起头。 冉文年笑着问：“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结果曲冠文的表情突然有点尴尬。 他期期艾艾道：“我……这个……看不出来。” 冉文年：“？” 正文 8 傅子明的差异化鉴定论 气氛再次跌入低谷。 看着又因买到假货，脸色慢慢黯然下来的曲冠文，冉文年安慰道： “曲老板，既然这幅画是伪作，我就不收你鉴定费了。” “真的？谢谢了。”曲冠文的兴致依旧不高。 “等等，先别急着谢，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曲冠文一愣：“请求？什么请求？” “这幅画能不能卖给我？你是花120万买的吧？我给你个半价，60万！” 见曲冠文用狐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冉文年连忙解释： “曲老板千万别误会，我买这幅画的原因有些特殊。 刚才我提到，薄纸上的这幅《子夜赏兰图》，是造假者将其放在《子夜赏兰图》上临摹出来的。 这就意味着，对方手中有这幅画的真迹。 杨慎和解缙、徐渭并称明朝三大才子，还是三大才子之首。 但他在书画方面，名气却远不如徐渭。 这并非杨慎的书画造诣不高，而是他的画流传下来的极少，以至后人想研究都不可得。 你应该知道，我虽然喜欢收集古物。 但我看中的，并非古物自身的经济价值，而是通过它对历史的分析和考据。 所以这幅《子夜赏兰图》虽然是赝品，但作为直摹摹本，它对后人了解杨慎，依旧有着很大的借鉴意义。” “这样啊！”曲冠文哈哈一笑，“既然冉教授对这幅画感兴趣，那就送给你好了，要什么钱。” 能用一幅假画结交一位鉴定界大牛，对曲冠文来说已经赚到了。 所以他表现的十分豪爽。 但冉文年却摇摇头：“那可不行，君子爱画取之有道，如果曲老板不收钱，我就不要了。” “冉教授，你这…… 行，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见成功将这幅画收入囊中，冉文年显然十分开心。 他走到那层薄纸前，又认真观摩一会，正要将其叠起。 忽然，他想到什么，对曲冠文道：“曲老板，差点忘告诉你了。 若我没猜错，这幅画你应该是通过某个渠道购买的吧？ 以后不要再买对方的东西了。 那就是个专门制假贩假的诈骗团伙，像《子夜赏兰图》这种造假手法，我以前就碰到过一次。” 冉文年只是随口一提，但听到曲冠文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 “冉教授，你说什么？” “我说卖画给你的那个人，就是专门生产假货的……” 冉文年忽然反应过来，“你该不会已从对方手中，买了其他画吧？” 啪！ 曲冠文一屁股坐到地上，面色苍白，神情呆滞。 只见他失魂落魄般的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正如冉文年所说，曲冠文不止买了一幅画，而是六幅。 剩余五幅也是各种名家字画，最贵的那件，他甚至砸了680万。 而六幅画的总价值，更是达到惊人的1400万。 1400万啊！ 正是这笔钱的先后支出，才让九州药业的现金流连续吃紧，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如果真像冉文年所说，六幅画全是假的…… 曲冠文已无法想象后果。 自从被王富贵抢走自己的鉴定资格后，傅松就彻底沦为路人甲。 本来他还十分生气，但目睹了《子夜赏兰图》鉴定的全过程，傅松突然不气了。 因为他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人间险恶，比如…… 冉文年！ 没想到这老头人模狗样的看着挺谦逊，结果所有人中就数他最坏。 说到这，可能有人质疑： 不会吧？不会吧？ 但傅松想说的是， 只用60万，就买到一件价值1600万的名人古画， 你觉得他是好人？ 没错，在曲冠文将《子夜赏兰图》展开的瞬间。 傅松的眼睛也给出了提示： 《子夜赏兰图》：1600万！【当你以为它是真的，其实它是假的；当你以为它是假的，咦，它又变成了真的！】 傅松曾经特别喜欢一部小说：《笑傲江湖》。 这本书最亮眼的，不是令狐冲的飘逸洒脱，而是金老先生关于“伪君子”和“真小人”的塑造。 虚拟映照现实，如果说王富贵是真小人，那冉文年就是伪君子。 真小人固然可恶，但伪君子更令人痛恨。 所以傅松认为，碰到这种人，还是躲远点好。 毕竟老银币惹不起！ 深吸一口气，傅松对傅子明道：“三叔，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他伸手去拉傅子明袖子，却发现怎么拉都拉不动。 对方在发呆。 “三叔……”傅松不得不提高声音。 终于，傅子明回过神，他看着傅松：“啊？干啥？” “我说咱们回去吧！” “回去？为什么要回去？你还没鉴定呢！” 傅松：“黑人问号.jpg？” 他脸上全是不解：“鉴定？” “当然，刚才曲老板不是说了吗？你鉴定一次，他给三万。” “可是……”傅松还没接口，只见傅子明直接跑到曲冠文身边： “曲老板，既然王富贵和冉教授都鉴定完了，下面是不是该我们了？” 曲冠文抬起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傅子明：“你说啥？” 傅子明：“我说你刚才不是让小松帮你鉴定这幅《子夜赏兰图》吗？ 我们还没开始呢？” 曲冠文看着傅子明。 老半天，他才get到对方的意思： “鉴定？你觉得还有必要吗？” 说这句话时，曲冠文的语气是讥讽的。 谁知傅子明仿佛根本没察觉： “怎么没必要？现在文物界最流行的，就是差异化鉴定。 你看，你三千的鉴定过了，三十万的也鉴定过了。 现在就差一个三万的。 而评价一件古玩的真假，不是一两个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它需要综合所有的声音，才能给出相对准确的结论。” 此话一出，虽然曲冠文觉得对方的目的，是为了自己那三万块钱。 可为什么感觉……好有道理的样子？ 谁知曲冠文还没开口，一旁的冉星月顿时不乐意了。 她问傅子明：“喂，你什么意思？觉得我爸的鉴定有问题？” 傅子明连忙摇手：“不是，冉女士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让曲老板多听听他人意见。” 冉星月哼道：“我爸都下了定论，你觉得其他人的意见还有必要听吗？” “这……”傅子明还想再说，傅松连忙跑过来将其拉住。 “三叔，咱们还是快走吧！” “走？为什么要走？” 傅子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侄子： “你爸经常言，三分生意七分谈，脸皮厚点才赚钱。 再说，曲老板已经报过价了，你却在这畏首畏尾，是不是看不起他？” “不是这样的……” 傅松偷偷看了冉星月一眼：“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咱们还是不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影响别人赚大钱了，不然容易惹祸上身。” 然后拖着傅子明，不由分说就往门外走。 他的声音极小，小到仅他、傅子明和冉星月能听见。 傅松这么做，除了告诉傅子明事实，也有点一下冉星月，卖对方一个好的意思。 在他想来，大家都是古玩珠宝界的同行。 说不定以后还会经常打交道，甚至合作。 虽然自己现在少了三万块的利益，但放长线钓大鱼。 到时对方手指头缝里稍微漏上一点，都不止这个数。 可傅松万万没想到，自己刚走了两步，身后就响起冉星月愤怒的声音： “站住！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正文 9 假亦真来真亦假 傅松扭过头，脸上全是不解：“什么什么意思？” 冉星月：“就是那句‘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难道你说的是我爸？” “这个……” 傅松有点尴尬，他没想到冉星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说出来。 摇摇头，傅松打了个哈哈：“我就随便一说，不用当真的。” “当面一说？你分明就是诽谤！” 冉星月反而更生气了： “告诉你，今天你要不拿出合理的理由，就等着以损害他人名誉罪被起诉吧！” 傅松看着突然像点了炮仗的冉星月，瞬间郁闷起来。 这姑娘脑子有坑吧，我一直在帮你说话好不？ 其他人虽不知傅松到底说了什么，但听完两人的话，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王富贵阴阳怪气道：“小傅老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虽然冉教授不愿收你为徒，但你也不能恶语报复啊！ 作为一名鉴定师，水平高低暂且不论，可最基本的品德修养还是要有的。” 说完，他因鉴定错误导致的郁闷心情，终于舒畅起来。 因为傅松鉴定世锦赛奖牌的惊艳表现，王富贵一直担心他拜师成功。 但现在……是你自己作死，可不能怪我。 果然，冉文年脸色也不太好看：“小傅，年轻人有点傲气很正常，但若恶语中伤就是目中无人了。” 作为燕大教授，他虽然温和谦逊。 但毕竟身份在这摆着，不是谁想诋毁就能诋毁的。 傅松有些头疼起来。 他刚才那句话虽然有点欠妥，但主要还是想抱大腿啊！ 结果你们一个一个这么上纲上线的，没必要如此较真吧？ 而且现在他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实话实说，会把人得罪死。 唯唯诺诺吧，对方又不依不饶。 正为难，旁边曲冠文忽然道：“小傅老板，要不你也帮我看下这幅画？ 放心，不管结果如何，鉴定费一分不会少。” 除了文物收藏爱好者的身份，曲冠文还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商人，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 从傅松和冉星月斗嘴开始，他就在观察傅松的微表情。 结果曲冠文惊讶的发现，傅松那句“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更像是发自内心，而不是王富贵说的恶语报复。 如果这是真的，那…… 虽然曲冠文更信任冉文年，但万一呢？ 现在的他，就像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忽然看到前方有个小湖。 不管这个湖是真的还是海市蜃楼，总要去看一下。 于是傅松……更为难了。 “小傅，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放心，有话尽管说，我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 冉文年开口。 此刻他终于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再联想到被傅松抠掉的，那层世锦赛奖牌银皮。 难道对方真有什么特殊本事？ 傅松看着神色坦荡的冉文年：“您真这么想？” 不等冉文年开口，冉星月便哼道：“喂，我爸做事向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从不藏着掖着。 不像某些人，说话留一半，犹犹豫豫磨磨唧唧，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傅松：“……” 既然这样，那…… 行吧！ 他慢慢走到《子夜赏兰图》前，认真端详片刻道： “这幅画，王老板看到了第一层，冉教授看到了第二层，而我，看到了第三层。” 话音刚落，王富贵就嗤笑：“什么第一层第二层？故弄玄虚。 要是按你的说法，你觉得我在第一层，其实我在第五层！” 傅松一脸无奈的看着对方，这老货仙侠小说看多了吧？ 他淡淡道：“我说的第一层和第二层，指的是画纸。” 冉文年反应最快，他先是一呆，然后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小傅老板，你是说……” 不等傅松开口，冉文年便拿出放大镜，对着画纸底部侧面仔细观察。 终于，他声音颤抖道：“竟真的还有一层。” 说着，冉文年再次拿起自己的独特刀具，对准画纸轻轻用力。 冉文年这回速度有些慢，用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将第二层纸剥下来。 在画纸被掀开的刹那，所有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这幅画…… 没错，画纸下面同样是一副《子夜赏兰图》，而且内容和被揭下来的两张一模一样。 可就是这幅一模一样的图，却让人有种只看一眼，就忍不住流泪的冲动。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苏轼这几句词，写尽了对亡妻的思念，引发无数人的共鸣。 不过此词虽然经典，却依旧需要文字来依托。 但这幅《子夜赏兰图》完全不同。 它上面没有半个字，却起到了同样的效果！ 十年生死两茫茫…… 杨慎作画时，他的妻子虽尚在人间。 可双方却是在分别后，整整三十五年，直到杨慎去世都没有再见面啊！ 这与生死之隔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句难听的，正因为两人都在人世，这种刻骨铭心的相思才更痛苦。 毕竟人与人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而是飞鸟与鱼。 一个在天上，一个却深藏海底。 …… 香格里拉酒店。 短暂的伤感后，所有人都激动起来，特别是曲冠文。 他看着冉文年，心脏砰砰乱跳：“冉教授，这幅应……该是杨慎的真……真迹了吧？” 不能怪他如此表现。 因为这幅画若真是杨慎所做，绝对是无价之宝！ 谁知冉文年摇摇头：“不是！” “什么？”曲冠文一愣：“冉教授，你不会在开玩笑吧？ 虽然我不懂鉴赏，但也能看出，这幅画不管画功，还是对绘画的理解，都达到一个极高的地步。 特别是借物喻情，以景生情。 你不知道，当我看到它的第一眼，眼泪都下来了。” 冉文年叹了口气：“正因为这幅画投入的感情太过浓郁，我才怀疑它的真实性。 没错，杨慎的确和他妻子分居两地三十五年，直到去世都没再相见。 可此事杨慎本人并不知道啊！ 所以当他借作画寄相思时，虽然有伤感和痛苦，但一定是充满希望的。 他相信两人终有一天会团聚。 所以，若我判断的没错。 这幅《子夜赏兰图》，应该是后人根据他的故事，刻意画出来的。” “这个……” 曲冠文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极短时间内，再次体会到塞翁失马的焉知非福。 谁知就在他无比郁闷之际，冉文年忽然笑了： “曲老板，其实你应该开心才对。 这幅画虽不是杨慎的真迹，但作画之人技艺之高，比杨慎本人也毫不逊色。 你不是想拿去拍卖吗？放心去吧，绝对能买个好价钱。” 啊？ 曲冠文脑袋已经有些宕机，他下意识问：“那这画能卖多少钱？” 冉文年做了个手势：“最少1500万！” 嘶~ 正文 10 小傅，我也想学习 曲冠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1500万？” 他虽然预料到这幅画会值钱，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多。 如此一来，不仅九州药业的资金缺口能补上。 自己手中还能拥有一笔不错的现金流。 幸福来的太突然。 好在作为一名见过大世面的资深企业家，曲冠文很快就按耐住激动的心情。 他问冉文年：“冉教授，您知道这幅古画，为什么会覆盖在两层赝品下方吗？” 虽然《子夜赏兰图》不是杨慎的真迹，但不管纸张色泽，还是绘画技巧，依旧是明清时期的作品。 所以说它是古画没有任何问题。 冉文年淡淡一笑：“曲老板这话，更应该问小傅老板吧？” 啪！ 曲冠文一拍额头。 他走到傅松面前，表情诚恳道：“小傅老板的一双慧眼，真的令人佩服。 若不是你，这幅画我可能已经……” 说着，他问旁边的傅子明：“傅师傅，‘玉盘斋’对公账号没变吧？” 傅子明摇摇头：“没有，不过转账人姓名要改成傅松。” “好的。”曲冠文拿出手机，一顿操作后。 傅松口袋瞬间响起一个清脆的电子音： 交通银行友情提醒：您收到来自九州药业的转账，30万元！ 傅松一愣：“曲老板，你是不是多输了一个零？” 他记得很清楚，对方承诺的鉴定费只有三万。 曲冠文哈哈一笑：“小傅老板放心，我这人优点不多，但对金钱最为敏感。 别说一个零，就算一块钱，都不会多给。 刚才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道你的厉害。 所以这30万才是你的辛苦费。 不仅如此，等《子夜赏兰图》卖出后，你还能拿到10%的分成。” 傅松看曲冠文的眼神瞬间变得不同。 这位曲老板，不简单啊！ 因为有约在先，所以即使对方只给三万，自己也不能说什么。 可他二话不说，直接将待遇提到和冉文年同一级别。 这当然不是对方钱多没处花，而是他借此向自己示好。 毕竟对一位收藏爱好者来说，能结识一位顶级鉴定师，将来的好处无穷无尽。 就像现在，傅松只用一句话，就帮他挽回了近1500万的损失。 和1500万相比，一点点鉴定费根本不算什么。 即使退一步说，这笔钱他本来就是准备给冉文年的，只是临时变成了傅松。 “那就谢谢曲老板了，正好我的‘玉盘斋’最近也缺钱。” 傅松笑着开口。 有钱不拿是傻子，更何况还是对方心甘情愿送自己的。 见傅松如此说，曲冠文显然更加高兴： “这就对了，我最喜欢的，就是小傅老板这样的爽快人。 虽然老哥哥没太大本事，但在京州这一亩三分地，还是能说上两句话的。 以后你有事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绝对义不容辞。” 两人客套几句，曲冠文又道： “小傅老板，说了这么多，你能不能给我讲下这幅《子夜赏兰图》？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信，一幅画竟然有三层。” “这……”傅松却犯了难。 和冉文年的真才实学不同，他能看出里面的猫腻，靠的是眼睛的异能。 所以非要说出个子丑寅卯，还真不太容易。 可若一个字不说，又显得自己很没水平。 毕竟混鉴定圈最讲究的是名声。 有了名声，才有源源不断的金钱。 就像冉文年和王富贵。 两人都年过半百，都在这个圈子内混了几十年。 但王富贵鉴定一次只有3000块，就算这样，客人依旧爱答不理。 而冉文年，人家拿30万主动找他，他都不乐意干。 等等，冉文年……有了！ 傅松眼睛一亮，笑道：“其实我能看出这幅画的不同，完全是受冉教授的启发。 和别人不同，我最喜欢研究一些旁门左道。 比如画纸的厚度。 自从东汉蔡伦造纸以来，咱们的造纸术一直在进步。 特别是宣纸的制作，每个朝代都有自己的特色。 比如唐朝和宋朝，因为工艺问题，这个时期的宣纸普遍较厚。 而到了明清，造纸经过长时间的技术积累，同样的质量，厚度比唐宋至少薄一半。 当然，不管唐和宋，还是明和清。 纸张的薄厚依旧有细微区别，但这里就不说了。 有这个意识后，当冉教授揭开第一层宣纸，我就发现不对。 杨慎是明朝人，可他用来作画的纸，竟然比唐宋时期的更加厚实。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这画是假的。 第二，它还有夹层。 至于怎么分辨是假画还是夹层，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啪啪啪啪！ 激烈的掌声响起，曲冠文竖起大拇指： “没想到小傅老板对画纸都这么有研究，今天总算长见识了。” 冉文年也跟着点头：“因为制作工艺不同，历朝历代的纸张颜色、厚度和纹理的确有细微差别。 哎，我以前只知道研究每个历史时期的文化差异，却忽略了这点。 以后还得好好钻研一下。” 听了两人的话，傅松表面如常，心里却松了口气。 没错，关于宣纸厚薄的理论，就是他瞎鸡儿说的。 当然，瞎说不是乱说，造纸工艺随着时代变迁的确不同。 他又只泛泛而谈，刻意忽略其中细节。 所以除非特意做过这方面的研究，不然还真不好反驳。 至于冉文年会不会私下里钻研，能不能研究出成果，就不关他的事了。 轻咳两声，傅松又道： “至于曲老板刚才问的，为什么这幅古画会覆盖在两层赝品下方…… 抱歉，这个我也不知道。 等你找到那位临摹画的人，或许可以问他。” 听了傅松的话，曲冠文也忍不住笑了。 其实他问这个问题，主要是想侧面打听下消息。 毕竟除了这幅《子夜赏兰图》，他还购买了另外几幅古画。 不过看现在的情况，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沉默片刻，冉文年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曲冠文道： “曲老板，这幅《子夜赏兰图》，能不能让我拍个照，研究一下？” 既然《子夜赏兰图》真迹出现，那么出价六十万买那两张赝品，意义就不大了。 可自己不买的话，又很容易像傅松刚才说的那样，被误会成恶意捡漏…… 所以，他很尴尬。 曲冠文却豪迈一笑：“没事，您随便拍！ 哎，说实话，若不是急着用钱，这幅画直接借您观赏个一年半载的都不是问题。” 冉文年忙道：“不用不用，我拍张照就好。” “曲老板、冉教授，要不你们先忙，我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子夜赏兰图》鉴定完毕，鉴定费也已到手，傅松准备离开。 “小傅老板，稍等一下。” 谁知听到秦宇的话，曲冠文顾不上再和冉文年客套。 只见他拿出手机：“我刚才听金小贝说，你建了一个古玩珠宝的学习群？ 能不能把我拉进去，我也想学习一下。” “呃……进群没问题，不过这是交流群，不是学习群。”傅松强调。 曲冠文笑道：“小傅老板太谦虚了，以我的水平，可不就得学习吗？” “那……好吧！” 傅松打开微信，选择添加好友，他不想争辩太多。 谁知这时另一个声音传来：“这个……小傅啊，我能不能也加一下你的学习群？我也想学习。” 傅松一愣。 因为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冉文年。 正文 11 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走在回“玉盘斋”的路上。 傅松看着旁边沉默的傅子明，有些不好意思：“三叔，对不起啊！” 傅子明一愣：“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傅松：“你不是让我拜师吗？可惜到最后都没拜成。” 刚才和冉文年的会面中，他几次提出离开，就是为了逃避拜师。 虽然傅松压根就没想过认冉文年当师傅，但这么做终归是辜负了傅子明的期待。 所以傅松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愧疚。 谁知听到傅松的话，傅子明哈哈一笑：“拜师？拜什么师？” 见傅松不解的看着自己，傅子明轻哼一声：“我让你认冉教授当师傅，是想让你跟他学点东西。 没想到这个燕大教授，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 连你都不如，那还跟他学什么？” 傅松一愣：“样子货？” 傅子明：“难道不是吗？就拿那块世锦赛奖牌来说，虽然它是真的，用的也是纯银。 但这些银子却是从被污染的银矿中挖出来的，给狗狗都不带。 可他却让自己女儿挂到胸前。 这已和鉴定水平没关系…… 分明就是眼瞎！ 至于《子夜赏兰图》，这个倒比奖牌好一点，起码还能看出有夹层。 但他能看出第二层，却对第三层视而不见…… 他的眼睛已经不瞎了，他就是智商低。” “呃……”傅松大汗。 虽然他知道傅子明误会了，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 打开了话匣子，傅子明突然变得极其健谈： “小松，今天你就表现的很不错。 不像以前，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你爸在的时候还好，现在你爸不在了，你肯定被欺负。 为此我琢磨了半个月，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让你执掌‘玉盘斋’。 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只有经历挫折，才能成长。 现在看我的决定没错，你以后的成就，绝对超过你爸。” 听傅子明眉飞色舞的说着，傅松忽然有些感动。 结合前傅松的记忆，他十分清楚傅子明这么做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可对方还是义无反顾的这么做了。 而且从头到尾。 不管玉盘斋被自己折腾成什么样，都没有改变他的决心。 半小时后，叔侄二人抵达玉盘斋。 玉盘斋位于商都路西段，分上下两层，每层约两百平。 其实还有一层地下室，作为仓库用来囤货。 如果单论面积的话，绝对比对面的古玩珠宝店气派。 当然，面积大租金也高，这也是玉盘斋入不敷出的原因之一。 打开门窗保持通风。 虽然对这里已经非常熟悉，但在拥有异能的傅松眼中，感受已和之前截然不同。 走过一排排货架，看着上面琳琅满目的玉器古玩： 春夏秋冬四季邮票（全）：88 元。 玄色天青泥壶：690 元。 豆种水润飘花翡翠手镯：3300 元。 民国大红袍极品茶砖：10845 元。 …… 一边看，傅松一边将眼睛显示的数字，和标签上的标价一一对照。 于是他越来越惊讶，因为标价的80%，都和眼睛数字极其接近。 傅松忍不住佩服自己那位便宜父亲傅子聪，这些价格都是对方在世时拟定的。 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曲冠文听到自己是傅子聪儿子后，直接报价三万。 傅子聪的名气值这个价。 想到这，傅松不禁有些庆幸。 还好自己在香格里拉的表现可圈可点，否则‘玉盘斋’的声誉绝对臭了。 虽然这半年以来，它早就臭不可闻。 至于剩下20%价格不对应的…… 好吧，全是前傅松那货搞出来的。 傅松忙拿起笔从头开始修正，结果越修冷汗越多。 比如眼前这件，价值4600元的凉山南红玻璃包浆挂件。 标价竟然是……28！ 你这是当成天桥上的地摊货卖了啊，老铁！ 还好没被人发现并买走，不然绝对亏死。 走了一圈，将所有有问题的标价修了一遍。 又扔掉几个收购时被打肿眼球的破烂，傅松坐到柜台前，准备迎接一天的生意。 他已经想好，既来之则安之。 加上眼睛的异能，即便不能将“玉盘斋”经营的风生水起，起码也不会太差。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他从早上坐到晚上，一个客人都没有。 虽说古玩珠宝店有“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说法，但一天一个人都没有，心态也很炸裂啊！ 如果不是有曲冠文给的30万打底，傅松觉得自己一定会疯。 之后的两天，他都是早早开门，晚晚打烊。 毕竟有利无利常在行，开店也是一样。 只有耐得住寂寞，才有成交的希望。 终于，第三天，他等到了自己的第一个客人。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欢迎光临，帅哥想看点啥？ 古董珍藏、翡翠玉器，名家字画、古籍善本，竹木牙雕、纪念珍邮……我们这应有尽有。 就算一时缺货，只要您提前打个招呼，我都能帮你弄来。” 小伙子显然对傅松的热情有点不习惯：“呃……我还是自己看看吧！” “没问题，您随便看，一楼是各类摆件，玉器首饰在二楼。” 小伙子转了一圈，拿着一个雕着佛像的玛瑙挂件： “老板，这个怎么卖？” “199！帅哥是想送给女朋友当礼物吧？ 这是天然原矿盐源玛瑙莲花弥勒佛，寓意笑口常开平安喜乐，很不错的。” 这两天傅松恶补了不少古玩珠宝方面的知识，所以忽悠起人来也不怯场。 “是吗？”小伙子显然有些心动，“能不能便宜点？” 傅松摇摇头：“抱歉，小本生意概不还价！” 说完声音忽然变小：“这挂件我189进的，就赚你十块钱，房租都不够。 要不是最近生意实在冷清，低于300绝对不卖。” “这样啊！”觉得傅松说得对的小伙正要掏钱。 忽然门口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兄弟，对面古玩珠宝店同样的挂件只卖179，要不要去看看？” 正是王富贵。 看到这张老脸，傅松嘴角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这抢生意都抢到门口了！ 而小伙子则是眼睛一亮：“真的？那我去看看。” 说完将弥勒佛放到柜台上就要走人。 “等等！”傅松神色忽然严肃，“帅哥，相逢就是有缘，这挂件169卖你了。” “169？”小伙子回过头，正要再次拿起弥勒佛。 王富贵又道：“我那边149！” 傅松咬牙切齿：“我139！” “119！” “99！” 傅松猛拍桌子，将价钱降到两位数。 就在他以为王富贵会继续降价时，对方淡淡一笑：“小兄弟，99可以买，很划算的。” “好！”小伙子付了钱，欢天喜地的走了。 看着脸色黑如锅底的傅松，王富贵得意一笑，又火上浇油道： “小傅老板，我刚才忘说了。 古玩珠宝店根本没有天然原矿盐源玛瑙莲花弥勒佛，所以……嘿嘿……” 王富贵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沉默半天的傅松找到进账册，发现这个挂件的进价是100元。 所以……自己吆喝了半天，最后还赔了1块？ 淦！ 傅松忽然奋力将账册摔到地上。 他赌咒发誓，自己和这个老东西，绝对没完！ 正文 12 神龙尾大砚 将账册摔到地上的傅松万万没想到，他还没动作，王富贵那边却先发力了。 古玩珠宝店。 阴了傅松一把的王富贵，得意洋洋的走进店铺。 只是他刚坐下，脸色便瞬间凝重起来。 “爸，你这是怎么了？”儿子王霄走过来问。 他有些奇怪，刚才傅松店门口发生的一切，他在远处也看到了。 按理说父亲作为胜利者，应该大吹大擂一番才对。 可是…… 王富贵叹了口气：“那个傅松不简单啊！ 刚才我例行过去打探情况，发现对方店铺原本胡乱标的价格，现在全改了过来。” 王霄一愣：“全改了过来，真的？” 这事王霄是知道的。 半年前，傅松接手玉盘斋。 由于对收购的特殊物品定价不熟，他干脆凭感觉瞎写。 此事被王家父子腹诽嘲笑了很久，还借机狠狠赚了一笔。 没想到…… 王富贵点点头，皱眉思索：“若我没猜错，对方胡乱标价这件事，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的？”王霄不解，“可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在向咱们示弱！” “示弱？这个没必要吧？” 王富贵无奈的看着儿子：“你怎么这么笨？ 他刚接手店铺时，很多事情理不顺。 为了防止咱们捣乱，故意装疯卖傻很正常。 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我轻敌之下没有下狠手。” 说完王富贵长叹一口气：“哎，现在此人羽翼已丰，再想收拾恐怕已是千难万难。” “这样啊……”王霄嘴上说着，心里想的却是：您都跑人家门口去搅合了，还能怎么更狠？ 当然，这话他也就是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 “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王富贵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狠厉： “哼，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对玉盘斋，必须一棍子打死，不能给他丝毫反抗的机会！” 说完，他陷入思考，半天后，王富贵问儿子：“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我收的那块龙尾砚吗？” 王霄点点头：“记得，我放二楼的储藏室了。” “你现在立刻拿出来，找个人送到玉盘斋，就说是古董，报价……22万！” “啊？”王霄有点傻眼：“爸，你说报多少？” “22万，怎么了？” “但这块砚台当时收的时候才花2200啊，那小子会要？” 王富贵嘿嘿笑道：“直接拿过去他当然不要，但是……” 他附耳小声交代一番，听得王霄两眼放光：“这……还是您老人家损……高啊！” 玉盘斋。 又是一天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傅松对此已不是特别在意，他在思考怎么对付王富贵。 之前被坑的事已经让他想明白，不把这老货收拾服帖，就算有客人来也没用。 但怎么对付他呢？ 难道也学对方到古玩珠宝店的门口溜达，伺机还个价什么的？ 摇摇头，他直接打消这个念头。 不是傅松做不来，而是这也太low了。 可不这么做，他又想不出其他办法…… 正犹豫，一个憨厚的声音道：“请问有人吗？” 傅松转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男子留着络腮胡，浓眉大眼，脸上全是淳朴。 当然，傅松还注意到对方衣服和指甲缝里残留的红色泥土。 傅松走出柜台：“你好。” 见到傅松，男子精神一振：“你是这儿的老板？ 我有个东西，想问你收不收？” 和一般店铺只卖货品不同，像玉盘斋这样的古玩店还有收购业务。 特殊情况下，甚至会帮客人寄卖。 傅松问：“什么东西？” 听到傅松的话，男子并没有把东西拿出来，而是跑到门口，左右张望一番，发现没人注意，才拐回来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傅松会意的点点头：“走，跟我去二楼。” 二楼除了售卖物品的展厅，还有一小间会客室。 两人坐好，男子从背上卸下一个半米长宽的扁平生锈铁盒。 将铁盒打开，一块笔记本屏幕大小的砚台映入眼帘。 这是……龙尾砚？ 作为四大名砚之一，龙尾砚因砚石产于婺源龙尾山而得名。 此砚石纹理多样，质地坚润致密，扶之如柔肤，扣之似金石。 历史上最有名的龙尾砚，是唐后主李煜的“神龙尾大砚”。 此砚约一尺长，其上刻有36座山峰，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号称砚中之王。 眼前这台龙尾砚，虽然没有李后主神龙尾大砚的气势恢宏，但四周雕梁画栋，亭台楼阁，也别有一番韵味。 只是…… 傅松眼睛眨啊眨，忽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他眼睛给出的提示是： 龙尾砚一台：2850元。【昨天晚上，它还在古玩珠宝店的储物间呆着。】 再看看眼珠偷偷乱转的男子，如果傅松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太傻了。 见傅松观摩半天，男子终于忍不住问：“老板，这砚台怎么样？” 傅松挠挠头，敷衍道：“还不错吧！” 男子：“那您出个价？” 傅松看着对方：“200块？” “咳咳……”男子的脸瞬间涨的通红，“老板，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这玩意有二十斤重，光背过来就把我累够呛。” 说着，他忽然压低声音：“而且它可不是普通砚台，而是我从地下挖出来的……明器。” “是吗？”傅松沉吟片刻，“要不我给你涨一点？” “好啊！”男子瞬间大喜，“您给多少？” “250！” 噗~ 男子顿时拉下脸，将铁盒盖盖上，起身道：“既然老板没有诚意，那还是算了。 我到对面古玩珠宝店看看，有朋友说他那边给的价比你高。” 傅松看看男子，又透过窗户看看路对面王富贵的店铺，脸上忽然堆满笑： “大哥，别急嘛，做生意讨价还价是常事。 你想要多少？直接报个数。 我觉得合适咱们就成交，不行你再去其他地方看，可以吧！” 男子这才又坐下。 他伸出两根手指，正反翻一下：“22万，不还价。” “咳咳咳咳……”傅松一口茶直接喷出来，好半天才恢复平静。 他道：“哥，门在西边。” 男子一愣：“什么意思？” “听不懂？开门送客啊！” “你……”男子起身又想走，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道，“老板，这幅砚台是我在洛城附近挖出来的。 那个地宫很大，到处是机关，如果不是我机灵，差点都出不来。 所以卖你22万，绝对不贵。 要不你再看一眼？ 这世上啥都可以买到，唯独买不到后悔药。 某些东西一旦错过，就真的没了。” 傅松本想摆手让对方直接滚蛋，但话到嘴边，忽然心中一动。 他看着男子：“那我……再看看？” 正文 13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Hello Kitty？ 傅松看着男子：“那我……再看看？” 听到傅松的话，男子终于松了口气，不过他还是强硬道： “看可以，但价格绝对不能少。” 傅松装模作样的对着龙尾砚看了一会，摇摇头：“22万太贵了，你还是拿走吧！” 男子：“……” 他心里忍不住破口大骂：穷逼就是穷逼，磨磨唧唧耍老子呢这是。 但骂归骂，他只是个工具人，傅松执意不买，他也没办法。 反正任务已经完成，至于接下来怎么做，就不是他需要操心的。 两手搬住砚台两端，男子准备将其放入铁盒。 但不知是砚台太重还是怎么，他只觉左腿一疼，接着掌心一滑。 龙尾砚瞬间脱落，贴着桌角便朝地面摔去。 “不！”男子脸色大变。 这砚台虽不是什么宝贝，也值大几千块。 要真给摔了，他这一趟白忙活不说，还得倒贴一笔。 谁知就在砚台即将落地的瞬间，一只大手突兀伸出，将砚台稳稳接住。 是傅松。 看着男子，傅松笑道：“大哥，你可得小心点，这砚台虽然……咦？” 他搬动龙尾砚将其侧立，露出底部的平面。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男子第一时间看到中间靠左位置多出一道划痕。 那是和桌角摩擦形成的。 他的神色瞬间难看到极点。 完了，这下全完了。 半天后。 就在他收拾好心情，准备自认倒霉，灰溜溜离开时。 傅松忽然开口问：“兄弟，实话实说，你这台龙尾砚不是洛城发现的吧？” 男子一愣：“？” 他想问傅松为什么这么说，就见对方眨眨眼睛，声音几不可闻： “其实你来自北边的昌瑞山，对不？” “呃……”虽然还是不明白傅松的意思，但凭着第六感，男子下意识道：“是……” “明白了！” 傅松一拍大腿，“这幅砚台你想卖22万，是吧？稍等！” 说着，两三步冲下楼，很快又上来。 手中还抱着一个箱子。 将箱子打开，等男子看清里面的东西时，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这……” 入眼红彤彤一片，全是百元大钞。 傅松接过龙尾砚，同时将箱子推给男子：“钱归你，现在它是我的了。” 将男子送走，傅松坐在二楼窗户前，对着天空思考。 脚步声响起，傅子明走上来。 他指着桌子上的龙尾砚：“你真花22万把它买了？” 傅松看着傅子明：“三叔，你不会怪我乱花钱吧？” 傅子明摇摇头：“从你执掌玉盘斋的那一刻，所有交易都是你说的算，我只做我该做的。” 傅松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别说自己斥巨资买这台破砚，之前的傅松干的事比这混蛋多了，傅子明也没多说半句不满的话。 傅松笑道：“三叔放心，我知道这玩意是王富贵拿来忽悠我的。 不过若那老东西真以为我好欺负，就大错特错了。 看我怎么让他把之前昧咱们的钱全吐出来。 还跑到玉盘斋门口搅合生意……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Hello Kitty？” 说完他拿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喂，曲老板，我是傅松啊！ 你不是说《子夜赏兰图》后天要拍卖，想请我过去观摩吗？ 没问题，只是我想请你帮一个小忙。 我手上有个砚台，想到拍卖行走个过场。 不是啥好东西，就是普通砚台，所有费用我自己出。 但你能不能找两个人帮我演出戏？ 对对，我就是想坑那个王富贵一把。 你也知道我们傅家和王家的恩怨，老是被欺负，咽不下这口气啊！ 还有，你能再查查给古玩珠宝店供货的渠道商是谁吗？谢谢了。 ……” 贾六从“玉盘斋”出来后良久，依旧感觉有点不真实。 那块龙尾砚就这么卖出去了？ 还卖了22万？ 直到看着手上的箱子，以及里面的红彤彤大钞，他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只是…… 尼玛这钱未免也太好赚了。 回想自己和傅松谈判的全过程，他用亲身经历彻彻底底感受了一次，有钱人到底是怎么赚钱的。 再想想昨天晚上在古玩珠宝店，王富贵的面授机宜…… 怪不得人家能开店当老板，而自己只能到工地搬砖。 从后门绕了一圈，发现没人注意，贾六进入古玩珠宝店。 王富贵和王霄正在喝茶。 看到贾六，王富贵淡淡道：“东西对方收了？” 贾六忙将箱子放到桌上：“收了，这是钱，您点点，一分都不少。” 王富贵随意扫了一眼，拿出一叠扔给贾六：“给我讲讲和傅松见面的过程，说得细点，不要有遗漏。” 看着手中厚厚的百元大钞，贾六不敢怠慢。 他从进门开始，包括和傅松的对话，以及双方的动作，都描述的非常清楚。 王富贵刚开始还悠哉悠哉，谁知越听越是吃惊。 “等等，你说什么？ 傅松本来并不打算买，但你不小心将龙尾砚擦出一道划痕后，他忽然改了主意？” 贾六点点头：“对，您不知道，当时我差点吓死，所以记得很清楚。” “那他看到划痕后，有没有说什么话？” “他说……对了，他的表情有点奇怪，说这台龙尾砚不是在洛城发现的，又说我来自北边的昌瑞山，简直莫名其妙。 我不明白怎么回事，就含混着随便敷衍了过去。” 王富贵沉默。 就算贾六以为，他会继续问自己时，王富贵摆摆手： “好了，你做的很不错，找个地方玩一下吧，下次有需要我再找你。” 等贾六离开，王霄问：“爸，怎么了？” 他也感觉到有点不对。 王富贵想了想：“那台龙尾砚是从谁手里进的货？” “老周啊，笔墨纸砚这块，咱们都是与他合作，有三四年了。” “你立刻给老周打电话，问他这块龙尾砚到底哪来的？” “龙尾砚不都产自婺源的龙尾山吗？” “我让你打电话！” “哦，好！” 五分钟后，王霄表情古怪：“爸，周老板说，那块龙尾砚是从一个遵化人手里低价收的。 他觉得和龙尾山的砚台差不多，就顺手卖给咱们了。” 啪！ 王富贵手中茶杯直接掉到地上。 遵化西20公里就是昌瑞山，而昌瑞山是……清帝陵！ 正文 14 金盛拍卖行 金盛拍卖行是京州最大的拍卖行。 它位于京州的商业中心，上下五层楼。 论及规模，傅松的玉盘斋和它比就是个弟弟。 “您是傅老板？请跟我来，曲总在三楼等您。” 大厅内，傅松刚报上名号，就受到了前台小姐姐的热情招待。 傅松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你直接告诉我他的房间号就行，我自己去找他。” 问清楚位置后，傅松站在电梯口等待。 虽然金盛提供的是全程陪同式至尊vip服务，但他更喜欢亲力亲为。 电梯门很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抱着大摞文件的女孩。 女孩二十三四岁，带着金丝眼镜，身上散发出浓浓的书卷气。 傅松忙朝旁边退一步给对方让位。 可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的缘故，女孩也朝同样的方向挪。 然后两人……不可避免的撞到了一起。 啪！ 对方的文件直接散落一地。 “对不起，不好意思！”傅松连忙道歉，并弯腰去捡。 女孩脸一红，接过傅松递来的零散纸张：“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 将文件归还后，傅松直接上三楼。 对他来说，这只是个小意外。 所以一转眼傅松就忘了。 332房间，确认没有错误后，傅松敲门。 然后他就看到了曲冠文：“小傅老板，快进来，快进来！” 曲冠文非常热情，又拿饮料又泡茶。 傅松笑道：“曲老板太客……” “停，你再喊曲老板我就生气了。 要不嫌弃你就叫我声曲哥，我也托大喊你声傅老弟。” “……曲哥。” “欸，这就对了，来，喝茶喝茶！” 曲冠文不愧是做生意的，短短几句话，双方的陌生感便消失不见。 “老弟，龙尾砚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不过你确定那个王富贵会上当？” 既然让曲冠文帮忙，傅松也没隐瞒，直接将自己坑王富贵的事说了。 曲冠文对那个厚着脸皮帮自己鉴定，事后又以判断正确为由硬收自己3000块钱的王老板也没什么好感，就一口答应下来。 傅松笑道：“这就要看我那位高邻，有没有买这次拍卖会的门票。 只要他买，我就成功了一大半。” 曲冠文一愣，然后连忙笔记本电脑。 很快他就在一楼大厅的观众席信息上，找到王富贵的名字。 “哈哈哈哈！”曲冠文大笑，“没想到老弟不仅慧眼如炬，洞察人心也是一绝。 那我就拭目以待你的精彩表演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见曲冠文几次欲言又止，傅松问：“曲哥是不是有事要说？” “这个……实不相瞒。 除了那副《子夜赏兰图》，我手上还有几幅古画想请老弟帮我掌掌眼。 还是那句话，不管真假鉴定费一分不少。” 傅松闻言脸一黑：“曲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啊？老弟，你这是……” 傅松道：“鉴定古玩的规矩，一直都是真品支付全额鉴定费用，赝品只收十分之一的辛苦费。 你若非要打破常规，那就另请高明吧！” 曲冠文立刻竖起大拇指：“老弟够敞亮，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说着起身拿来几个长条木盒，木盒材料依旧是珍稀的紫檀木。 傅松俯身一一打开，取出字画认真观摩。 一小时后，他看着曲冠文，摇摇头：“恕我直言，除了这幅《一品莲花》图价值60万，剩下的全是赝品。” “果然！”曲冠文淡淡道，“看来能买到《子夜赏兰图》，真的只是我运气好。” 知道《子夜赏兰图》中暗藏的玄机后，曲冠文对这几幅画进行筛查。 然后他失望了。 今天让傅松鉴定，只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所以在傅松说这些全是赝品时，他虽然失望，却没有太多意外。 至于《一品莲花》图。 这是他从另外渠道获得的，故意放在里面，算是一个小小的考验。 结果…… 高手就是高手，他对傅松的实力有了更进一步的肯定。 傅松笑道：“曲哥也不必太过失望，毕竟人手失手马有失蹄。 以后再收藏古玩，可以先让我帮忙看看。 虽然我水平一般，但帮你排一部分雷还是没问题的。” “哈哈，那就谢谢傅老弟了。” 曲冠文显然十分高兴，他看看时间道：“拍卖马上开始了，走，咱们一起看看《子夜赏兰图》的竞拍。 当然，其他东西若有你看中的，也可以拍下来。 我可听说今天除了咱们的拍品，还有不少有趣的东西。” 说完打开墙壁上的液晶显示器。 随着科技的发展，一些高档拍卖行对拍卖场的拍卖方式做了升级。 比如金盛，除了传统的举牌竞拍，还增加了vip包厢。 包厢的电子显示器与一楼会场相连，再辅助一个小程序。 里面的客人不仅可以通过显示器观察整个竞拍过程，还可以通过远程报价参与竞拍。 这种方式一经推出，便广受欢迎。 特别是那些大老板，不仅不用再和普通拍家撸起袖子互撕，还能有效保护自己的隐私，简直不要太爽。 傅松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方式，自然十分好奇。 他研究了一会，发现显示器竟还可以切换，便拿起遥控器逐一尝试。 按动第一个按钮，这是拍卖台。 再按第二个，是拍卖台后方的报价显示屏。 第三个，金盛门口的大厅，也就是自己进来的地方。 第三个，一楼观众席。 咦？ 傅松忙靠近显示器观察，因为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瘦瘦的体型，奸诈狡猾的小眼睛，不是王富贵又是谁？ 时间指向上午十点。 伴随着舒缓悠扬的音乐，拍卖会正式开始。 一个身穿华丽盛装的年轻女人走上拍卖台：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金婕！ 在这里，我非常荣幸能代表金盛拍卖行，欢迎各位嘉宾和老师的莅临，同时也感谢大家一直对我们的信任和支持。” 说完深鞠一躬：“我知道你们来这不是听我废话的，所以下面有请礼仪小姐上第一件拍品。” 她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便端着托盘走上来。 将托盘放上拍卖台，红色旗袍女人退开。 金婕则走过去，玉手轻轻解开上面覆盖的红布。 红布下，是一个酷似泰迪的毛绒玩具，看起来有些破旧。 金婕笑着介绍：“它叫布丁，大家千万别小瞧布丁，它可是龚易坤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 可以说它伴随了坤坤的整个童年，若非情况特殊，坤坤也不会拿出来拍卖。” 屏幕前，听完金婕的介绍，傅松惊呆了。 一个破毛绒玩具都能拿出来竞拍？ 这个拍卖会怕不是假的吧？ 他问曲冠文：“曲哥，龚易坤是谁？” 曲冠文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位当红流量小生。” 傅松拿出手机一查，发现……特喵的还真是。 卧槽，这个世界的流量明星为了圈钱，也太没下限了吧？ 正文 15 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皇帝 当然，傅松吐槽这个流量明星的毛绒玩具， 除了被拿出来公开拍卖，更重要的是自己眼睛给的提示： 龚易坤毛绒抱枕：17万。【亲，我也不想这么标，但……就离谱！】 这时金婕道：“好了，现在龚易坤毛绒抱枕开始竞价，起拍价10万！” 傅松本以为10万块买个破布娃娃，大家起码要犹豫一下。 谁知一下秒就被打脸： “12万！” “14万！” “16万！” “17万！” “20万！” 竞价极其激烈，而且清一色都是小女生。 最终，龚易坤毛绒抱枕以20万的价格，被某vip房间的客人买走。 摇摇头，傅松还想再感慨两句，礼仪小姐已端出第二件拍品。 红布揭开，露出一方砚台。 金婕笑道：“龙尾砚一台，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龙尾砚。 据卖家说，此砚曾是清代皇帝的御用名砚，只是因为时间紧，对方并未找相关专家出具对应的鉴定证书。 哪位感兴趣，可以上来观摩鉴别。” 看到龙尾砚竟被当成第二件拍品展示，傅松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他看向曲冠文。 这位曲老板不简单啊！ 对参加竞拍的人来说，最吸引他们眼球的，就是前几件拍品。 因为这时大家精力都比较集中，价钱也很容易喊上去。 拍卖行根据这个特点，往往会把相对珍贵的拍品往前排，赚钱的同时还能提高自身的名气。 所以按照傅松的想法，就算龙尾砚最终登台，也该在中间靠后的位置。 毕竟这玩意本来的打算，就是鱼目混珠坑人。 若能瞒天过海还好，万一被当面指出，拍卖行的声誉也会受到极大影响。 见傅松看自己，曲冠文哈哈笑道：“傅老弟，为了这块龙尾砚，我可亲自找到金盛老总拍着胸脯担保。 所以你千万别玩脱了，不然下次见到老金，我非被骂死不可。” 傅松摸摸鼻子没说话。 他知道，自己这次的人情算是欠大了。 虽然他帮曲冠文挽回了上千万的损失，但对一位身价过十亿的大老板来说，他的信誉已不是金钱可以购买的。 想了想，傅松将屏幕切换到一楼拍卖席，对准王富贵所在的位置。 十分钟前。 “爸，你真确定傅松买走的那块龙尾砚是皇帝贡品？” 王霄看着父亲，他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王富贵神情凝重：“那块龙尾砚是从昌瑞一带收的，昌瑞山下就是清帝陵。 在军阀混战的年代，清陵被恶意破坏，大部分宝物也被取走充作军费。 但因为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依旧有少部分落到附近百姓手里。 上世纪九十年代，就曾有个珠宝商，花20块钱从一个猎户手里收到一块玉佩。 你知道他后来卖了多少吗？” “多少？” “两年后，这块玉佩被送到香江天启拍卖行，最终以2300万成交。 据考证，它是雍正皇帝的贴身佩戴之物。” 嘶！ 王霄倒吸一口凉气。 2300万，自己一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 “可就算这样，也不能说那台龙尾砚就一定出自清朝皇室吧？” 王富贵没有辩驳，而是将傅松在香格里拉酒店的表现叙述了一遍。 听得王霄目瞪口呆：“那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王富贵道：“所以我才判断，咱们很可能被对方捡了漏。 《子夜赏兰图》今天在金盛公开竞拍。 如果龙尾砚真是清皇室的御用之物，傅松一定会托曲冠文的关系，把将其送上竞价台。” “这……”王霄不太理解，“就算那是真的？他为什么这么做？” 一般来说，像皇帝贡品这个级别的宝贝，想拍出高价，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 王富贵嘿嘿一笑，瞳孔中全是睿智：“很简单，因为傅松没钱了。 他接手玉盘斋半年，几乎将家底挥霍一空。 如果不是从曲冠文那赚到30万，他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付不起。 所以与其待价而沽，还不如尽快变现。 反正就算廉价转手，傅松都能大赚一笔。” 说到“大赚一笔”四个字，王富贵的肉瞬间疼起来。 要知道，这可都是自己的钱。 虽然王富贵分析的头头是道，但王霄还是有不少疑惑。 他正要再问两句，下一刻直接愣住。 因为此刻拍卖台上，正摆着一方大砚。 再看其形状、颜色和花纹，不是自己卖给傅松的那块又是什么？ “这……”王霄的脸色极其难看。 和古玩珠宝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他对金盛拍卖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但凡能上金盛拍卖台的东西，质量都不会差。 更别说前三件拍品，代表的更是金盛的金字招牌。 所以这方龙尾砚，真出自清朝皇室？ 听到金婕表示感兴趣的可以上去查看，他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当然，和他同时站起的还有王富贵。 父子二人第一个冲上拍卖台。 王富贵带上老花镜，拿起放大镜，看的极其认真。 可……这好像就是一块普通的龙尾砚啊？ 难道自己判断错了？ 正疑惑，另外几个对龙尾砚感兴趣的人也走上来。 其中一人将砚台掀开一个45°的倾角，王富贵瞬间注意到贾六说的那道擦痕。 然后他愣住了。 和光洁油亮的黑色表皮不同，擦痕处的石质颜色明显要温润柔和的多。 这是……包浆？ 所谓包浆，就是文玩被抚摸把玩时，皮肤表面的油脂渗入形成的一层油膜。 油膜不仅可以保护文玩不被腐蚀，还能溶解其内部杂质，让文玩变得更加纯净。 比如历史上著名的和氏璧。 传说最早的和氏璧并非完璧无瑕，因为楚文王见到后爱不释手，睡觉都抱着。 时间一长，这块玉璧就变得通透光亮，最后被秦国喊出15个城池的高价。 王富贵忙凑过去，将放大镜对准擦痕。 他再次观察到了不同。 这个位置的石质致密结实，并带有星状纹路。 用手触摸，更是明显感受到丝丝的凉意。 这是……极品银星龙尾石？ 王富贵的心脏忍不住砰砰乱跳。 如果真是极品银星龙尾石，就算这块龙尾砚不是古董，价格就不会低于20万！ 至于其他地方的石质为什么看起来一般，只有刮痕处与众不同…… 很简单，定然是拥有者担心宝物被他人觊觎，特意做了伪装。 想到这，王富贵的手指贴着龙尾砚侧面某隐蔽处轻轻抚摸。 根据他的经验，若这台龙尾砚真是皇室贡品，这里应该刻有文字。 咦？还真有痕迹，但好像不是字…… 不对，这就是文字！ 不过不是汉字，而是满文。 左右观察一番，见没人注意自己，王富贵拿出手机，对着刚才的位置拍了张照。 默默将手机收回，他点击查看。 果然，由于表面做过伪装，照片上的痕迹并不清晰。 但要真仔细看，还是能看清楚的。 至于不认识满文…… 没关系！ 王富贵打开有道翻译APP，调成手写，将自己看到的东西输入进去。 呃……好吧，这些字貌似有点多。 王富贵录了半天才写完。 最后点击翻译。 页面跳动，一行字映入眼帘：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中和功德大成仁皇帝。 这…… 如果是别人，看到如此长的称号绝对一脸懵逼。 但对熟练掌握“回”字四种写法的王富贵来说，这些字他再熟悉不过。 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中和功德大成仁皇帝，是康熙大帝的谥号！ 正文 16 成吉思汗的宝藏 回到座位上，王富贵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经过反复观察，他已经确认这台龙尾砚，就是康熙大帝的御用砚台。 所以这位擒鳌拜、平三藩、收湾湾，三次亲征噶尔丹，驱逐沙俄，开创康熙盛世的千古大帝的御用砚台，被自己以22万的白菜价给卖了？ 特别是当他听到金婕报出的起拍价，是60万的时候。 “60万！” “60万一次。” “70万！” “70万一次。” “80万！” “85万！” “90万！” 很快，龙尾砚的价格就被叫到90万。 “爸！”王霄看着父亲，嘴角极其苦涩。 此物是他亲手出的，结果傅松一转手，就赚了四倍还多。 虽然还是依稀感觉有点不对，但高昂的报价已让他失去本就不多的理智。 而王富贵…… 他的表情比王霄平静的多，不过从其不停颤抖的双手，还是能看出他内心的一丝状态。 “92万！”一个有力的声音道。 “92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92万一次，92万两次……” 等等，不对！ 王富贵一愣。 因为他发现，竞价已不像刚才那么激烈。 可不应该啊！ 如果龙尾砚真是康熙大帝的御用砚台，价格至少也在500万以上。 是了。 刚才鉴定时，除了自己，好像根本没人注意到这块砚台的落款。 而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中和功德大成仁皇帝，是康熙大帝谥号这件事，知道的更加凤毛麟角。 所以这些人只是把这块砚台，当成了普通的清朝皇室贡品？ 一定是这样！ 因为按照市场价，文房四宝类的清皇室贡品，就在百万左右。 “92万第三……” “100万！”又有人在关键时刻加价，但不是王富贵。 而这个价格一出，龙尾砚仿佛突破瓶颈一般，再次被频繁叫价。 但大家好像已经知道，这已是龙尾砚价值的上限，所以加的都不高。 你两万我一万的，最后在109万停住！ “109万第一次，109万第二次，109万第三……” “112万！”王富贵竭力让自己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而且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特意多报了两万。 “爸，你这……”王霄表情全是不解，他觉得父亲有点狗尾续貂。 嘘！ 王富贵则将食指放到唇边，让他噤声。 “112万第一次，112万第二次，112万第三次，成交！ 恭喜这位朋友！” 金婕的声音软糯清脆，非常好听。 王富贵也舒了口气，同时拳头紧紧握住。 自己成功了。 楼上，332房间。 曲冠文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真出价了？” 说真的，最开始听到傅松的计划时，曲冠文根本不相信他能成功。 特别是王富贵这种在古玩行业混迹半辈子的老油条，只要有半点不对，都不可能上当。 而且就算王富贵相信这台龙尾砚，真是清皇室的贡品，在价格飙上百万后，他也没有出手的理由。 只是傅松主动开口请自己帮忙，为和对方搞好关系，曲冠文依旧全力配合。 他甚至还主动拉下脸，去找金盛总裁说项，意思也很简单： 你看，老哥我是尽力了，你没成功，可不能怪我头上。 结果…… 傅松摸摸鼻子，他当然不会告诉曲冠文，自己让三叔傅子明在落款处刻字的事。 虽然两人关系看着不错，但毕竟才认识不久。 交浅言深是大忌，而且作为鉴定师，适当保持神秘感对自己只有好处。 没错，这一切都是傅松设计好的。 王富贵看到的，都是傅松想让他看到的。 而傅松之所以敢花22万，买下王富贵的假货，并笃定对方会上当，不是他的计划又多周密，也不是他的演技有多优秀。 而是三叔傅子明。 在前傅松的记忆中，“玉盘斋”能八年屹立不倒，并吊打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下流的王富贵。 除了傅子聪的八面玲珑，还有傅子明巧夺天工的技艺。 傅子明不仅擅长制作各种根雕、核雕，玉石摆件等手工艺品，对做旧、造假也有不少心得。 通过浸染、上色、脱脂等操作，完全可以鱼目混珠、以假乱真。 傅松专门问过傅子明的造假水平，傅子明当时可是拍着胸脯保证，其他人不敢说，但以王富贵的老花眼，绝对看不出真假。 有这个做底，傅松再贴心为“学识渊博”的王老板，奉上康熙大帝的“神”谥号。 他想不上当都难。 随便谦虚几句，傅松坐在沙发上，继续看拍卖。 坑王富贵固然重要，但今天还有另一件拍品：《子夜赏兰图》。 虽然这是曲冠文的东西，但别忘了，他也有10%的分成。 而且就算有眼睛方面的异能，一些基本的鉴定知识和阅历还是要有的。 所以傅松看的极其认真。 比如之后的第三件拍品，一枚刻着龙凤呈祥图案的红玉葫芦，最后被拍出230万。 第四件，一版80年的猴票，170万。 第五件…… 傅松看的眼中异彩连连，不看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多好宝贝。 自己“玉盘斋”那些几千上万的摆件，和这些比简直是垃圾。 可惜以他的财力，也只能看看而已。 至于花钱买下收藏…… 还是算了吧！ “玉盘斋”下个月的房租都没交呢！ 正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想着，忽然，傅松愣住。 此刻大屏幕上，金婕正在展示第17件拍品，一张牛皮卷。 金婕笑着介绍：“神秘牛皮卷一张，为了鉴定此物，我们找了二十位对历史有研究的专家。 其中包括燕大教授冉文年，中科院院士李光伟…… 可惜，对它的来历大家众说纷纭。 有的认为是商周时期，有的认为在宋末元初，甚至还有人认为这属于石器时代的东西。 当然，仅凭这个还无法和神秘挂钩。 让我们难以理解的是上面的图案。 各位请看，这个三角形多像三角恋，还有这几根波浪，多浪……” 此话一出，饶是现场气氛严肃紧张，此刻也被金婕雷的外焦里嫩。 这还是那个热情洋溢，主持风格以煽情著称的美女拍卖师？ 什么时候开始走谐星路线了？ 不过还真别说，金婕搞笑起来，竟然意外的带感。 看着拍卖席上众人的古怪神色，金婕一脸无奈。 她也不想说啊！ 可这两句话，是冉文年的原话。 老板特意交代，此话必须原封不动的介绍出来，不然自己支付的几万块鉴定费就白瞎了。 傅松自然不知道金婕的想法。 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到这张牛皮卷上： 神秘牛皮卷：28亿！【单买一张的话28万就行，不过若想寻找成吉思汗的宝藏，还需集齐剩余六张。】 正文 17 这个奸商！ 看到提示，傅松都惊呆了。 成吉思汗的宝藏？ 对成吉思汗，傅松当然不陌生。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虽然这句诗有调侃成分，但也能从侧面看出游牧民族的几分风采。 纵马驰骋于草原之上，想射谁就射谁。 射完就走，你还拿我没有任何办法。 事实上，成吉思汗就是这么做的。 今天先去找大金射一波，明天跑到西夏再射一波，后天…… 有了，辽地的耶律洪基走起！ 还有中亚的花剌子模，包括黑海海滨那旮旯，也得去浪一下。 但不白去。 沿途碰到金银珠宝、钻石玛瑙之类的好宝贝，统统带走！ 成吉思汗六岁学骑马，东征西讨六十年，鬼知道他抢了多少好东西。 据说和氏璧，也就是后来的传国玉玺，就是这个时期消失的。 傅松开始计算： 神秘牛皮卷一张28亿，7张就是：28亿×7=196亿！ 这还只是牛皮卷中信息的价值，再算上费七八力的寻找，途中可能的危险…… 四个字：价值连城！ 见牛皮卷已成功引起大家的兴趣，金婕笑道：“好了，现在开始竞拍，此物起步价15万！” 谁知这个价格一出，瞬间遭到冷遇。 整整五分钟都没人叫价。 这也是拍卖会开始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但并不难理解。 一张牛皮能值多少钱？ 就算它是一张有年头的牛皮，但也顶多只能算一张老牛皮。 至于所谓的出自商周时期，宋末元初，或石器时代…… 没错，这些年代中，无论哪个都非常有历史。 可若从另一个角度看，又说明它很难断代。 古董之所以值钱，并不是古董本身有多珍贵，而是它所承载的历史和文化，价值连城。 就像滕王阁，本来只是个小破亭。 但有了《滕王阁序》，便一跃成为最顶级的打卡圣地。 所以一张不确定年代的牛皮，注定是卖不上价钱的。 哪怕仅仅15万的起拍价，对90%的人来说都嫌多——有这些钱你直接买10头牛多好？ 金婕有点尴尬，因为这张牛皮卷是老板亲自收的。 他收的时候兴致可高了，但现在……恐怕连鉴定费都收不回来。 “15万第一次，15万第二次，15万第三……” 金婕已经做好神秘牛皮卷流拍的准备，但下一刻，有人报价：“15万！” 是332房间。 曲冠文？ 只是不等她多想，又有人报价：“16万！” 傅松眉头一皱。 15万自然是他报的，本以为可以轻松拿下，没想到…… 朝五楼的方向看了一眼，傅松直接加价：“26万！”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巨大轰动。 竟然真有人愿意花二十多万买一张老牛皮？ 这到底得有多缺心眼？ 哦，原来是楼上的vip客户，那没事了。 毕竟这帮家伙的标签就是“人傻钱多”。 “26万第一次，26万第二次，26万第三次，成交！” 看着金婕手中的小锤落地，傅松松了口气。 26万是他对那个喊价人的试探，表明自己对此物势在必得的决心。 傅松甚至已经做好了再次加价的准备。 还好，对方被自己唬住了。 很快，牛皮卷被金盛的工作人员送过来。 这是vip房间客人享受到的特殊待遇。 用手机将上面的图案拍下，傅松将牛皮卷小心收好。 他愿意花钱买这张牛皮，可不是真打算去寻找成吉思汗的宝藏。 毕竟这只是七张牛皮卷中的一张，鬼才知道剩余的六张在哪？ 大概早就淹没到历史长河中了。 傅松之所以买下，是自己的眼睛看到它的的确确值28亿。 说不定这张牛皮卷，和《子夜赏兰图》一样，本身就另有玄机。 所以花上26万，就算只是研究一下，也不吃亏。 但傅松并不知道的是…… 五楼。 501房间。 一个女人正对着电子屏幕认真思考。 如果傅松看到对方，必定十分惊讶。 因为此女就是他之前在电梯口，撞到的那位。 而刚才的16万报价，也是对方出的。 “方博士！”助手莉莉站在房间门口。 方静娴转过头：“帮我查一下332房间的客人。” “好的！”莉莉没有问原因，她跟着方静娴三年，早就摸透了对方的脾气。 十五分钟后。 莉莉回来。 “查清楚了，332房间的登记人是曲冠文，九州药业的老板。 最近九州药业的资金链出了点问题，他便将一副珍藏多年的古画挂到金盛拍卖。” “曲冠文？”方静娴眉头紧锁，她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还有其他信息吗？” “哦，据提供情报的人说，曲冠文前几天专门拜访过燕大冉文年，并出价30万请对方鉴定古画。 结果那副古画，竟是一副粘贴了三层的画中画。 前两层是赝品，第三层才是真迹。” 哦？ 方静娴眼睛一亮：“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说。” 莉莉显然做了充足的准备，她将香格里拉酒店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虽然某些细节和真实情况略有出入，但整体并没有错。 听莉莉说完，方静娴眼中全是震惊。 “你的意思是，真正发现画中画的不是冉文年，而是一个叫傅松的年轻人？” 莉莉点点头：“我刚才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不信，而且……” 莉莉犹豫一下：“傅松现在就在332房间。” 方静娴立刻坐直身体。 她大脑快速思考，仿佛抓住了什么，但又好像完全想不明白。 忽然，方静娴盯住眼前的电子屏幕。 下一刻，她取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将电脑和电子屏连接，十指在键盘上飞舞，最后敲击回车。 原本显示拍卖大厅的电子屏一跳，竟切换成332房间。 此时傅松刚观摩完牛皮卷，正在收纳。 “是他！”看到傅松的脸，方静娴再也没了刚才的淡定睿智。 她表情一变再变，始终阴晴不定。 莉莉惊讶问：“方博士，你认识他？” 方静娴点点头：“对方就是在电梯口撞我的那人。” “啊？那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他是故意的？” 方静娴仔细回想，最后摇摇头：“不是，应该是巧合。” “巧合？可他为什么要竞拍3号牛皮卷？ 关于牛皮卷暗藏玄机的事，除了咱俩，其他人绝对不可能知道。” 方静娴想了想，打开一个方盒。 方盒中，两张牛皮叠在一起，除了上面画的线条，其他都和傅松拍的那张一模一样。 她叹了口气：“是我大意了。 为了方便寻找这些图案的线索，我把一张复印的图案纸夹在了书中。 对方帮我捡拾时，应该看到复印纸上的线条，断定咱们对这张牛皮卷势在必得，才果断出手的。” “你的意思是，他拍下来，是想等一段时间再转手卖给咱们，好能大赚一笔？” “这是唯一的可能！” 莉莉瞬间被气到了：“他……他怎么能这样？这个奸商！” 正文 18 店员金小贝 浑然不知道自己被当成奸商的傅松，终于等到了本次拍卖会的压轴藏品。 也就是《子夜赏兰图》的拍卖。 当这幅画功精湛不输于杨慎的古画一出场，所有人都激动起来。 特别是当金婕介绍到杨慎对妻子的思念，以及直到去世，两人也未再见面时，现场直接就炸了。 一楼拍卖席和各个vip房间纷纷竞价，原本预估的1700万很快被打破。 最后，《子夜赏兰图》被五楼某个神秘人，以2150万拍走。 饶是傅松对此早有预料，也看的热血沸腾。 更何况这2150万中还有自己的10%，也就是215万。 “哈哈哈哈！”确认资金到账，曲冠文笑的特别开心，“走，傅老弟，今天晚上龙宫七号，咱哥俩不醉不归。” 说着忽然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我还专门为老弟定了那里的帝王级套餐‘水龙吟’，保你玩的开心。” 傅松忍不住汗道：“曲哥，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今天有点事。” “水龙吟”什么的，听起来就不像正经服务。 作为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四有新人傅松，必须义正词严的拒绝。 曲冠文明显不信：“老弟，今天可是咱哥俩的大好日子，你竟然又有事？” “我有必要骗你吗？不信你自己看！”傅松掏出手机。 “这……” 从金盛出来，傅松松了口气。 他说有事倒也不是全撒谎。 十五分钟前，傅子明打电话，说有几个美女在“玉盘斋”等自己。 美女的等待…… 难道是前傅松的女朋友……们？ 没有犹豫，他果断鸽掉曲冠文。 好吧，其实是屌丝了二十多年的傅松，对所谓的“水龙吟”，还没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只是等他回到“玉盘斋”，发现等待自己的，特么是金小贝。 “傅哥，你终于回来了。” 见金小贝用无比炙热的眼神看自己，傅松连忙后退一步：“你怎么来了？” 然后他又看了一眼对方身后的三个年轻女人：“她们是……” 虽然不明白三女的身份，但傅松确定她们和之前的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原因很简单，三女虽然漂亮又充满活力，但衣着朴素，而且个个看起来都一脸风霜。 这让他想起一个群体：某电子厂女工。 果然，就听金小贝道：“傅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张荷叶，这是姚翠莲，这是苗青青。 她们和我一样，都是春辉制衣厂的工人。 不过我是技术员，她们是纺织工。” 傅松看看金小贝，又看看三女，脸上全是不解：“兄弟，你这是……” 他和金小贝第一次见面，是在香格里拉酒店的会客厅。 在知道王富贵和傅松都是找冉文年拜师时，金小贝也提出要拜师。 当时傅松就感觉对方的反应有点不对，好像他拜师只是临时起意。 但傅松也没多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你拜你的，我混我的，风马牛不相及。 虽然两人后来又有些交集，但除了加一个微信群，已再无其他联系。 所以事后傅松直接就把金小贝忘了，没想到他竟然会找过来。 金小贝叹了口气：“傅哥，实不相瞒，我今天来，是打算投奔你的。” “投奔我？” “嗯，我想和你学习古董鉴定。 本来此事我还没下定决心，但今天春辉制衣厂的老板把我开了。 正好我没地方去，就过来了。” 傅松：“？” 他有点懵。 你被老板开了，没地方去就来找我？ 你这是把我这当收容所了啊！ 他还没开口，旁边张荷叶就道：“傅老板，小贝是个好孩子，做事特别认真，你就关照他一下吧！” 姚翠莲也道：“是啊，制衣厂的设备就是小贝升级的，同样的时间，我们能多干一倍的活呢！ 他来你古董店，你的生意绝对比以前好。” “……” 听三个女人东一句西一句的描述，傅松感觉自己的头……有点疼。 不过他也大致弄清楚了金小贝的遭遇。 对方是京州大学的学生，今年刚毕业。 毕业后，金小贝就应聘到春辉制衣厂当技术员。 在制衣厂实习期间，他发现这里的生产设备十分落后，就主动尝试着进行技术升级。 经过大半年没日没夜的努力，金小贝成功了。 制衣厂工人的效率翻了一倍还多，他也成功被老板提拔成生产组长，进入管理层。 只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春辉制衣厂的员工工资是按件计算的，设备升级前是0.7元/件。 金小贝考虑到升级后工人效率的提高，便将其降为0.5元/件。 在他想来，老板单件支付的钱少了，成本得到节约。 工人虽然单件的价格降低，但由于效率提高，干一天拿到的钱反而多了。 这属于双赢。 可等他把工资上报之后，竟直接被老板驳回，并把单价降为0.3元/件。 结果张荷叶等人加班加点辛苦一个月，钱还不如上个月。 金小贝气不过，和老板理论了两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看着眼前这位心情明明极度抑郁，却竭力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年轻小伙。 傅松走过去，拍拍他肩膀：“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既然你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不过先说明，我这里可不是善堂，你要做好吃苦的心理准备。” 金小贝嘻嘻一笑：“傅哥放心，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能吃苦。” 傅松点点头。 他选择留下金小贝，对方性格淳朴耿直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从刚才的聊天中，傅松还了解到另外一条信息： 金小贝拥有丰富的古玩珠宝销售经验。 这货家里以前就是开古玩店的，但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古玩店被迫关闭。 金小贝一直想重振家业，听说冉文年在香格里拉，即便不知道自己去能干什么，但他还是去了。 也就因此结实了傅松。 傅松想的很清楚，虽然通过眼睛异能，自己可以准确判断一件古玩的真实价格。 但想把“玉盘斋”经营好，只知道价格可不行。 让金小贝在这帮一段时间忙，绝对比自己盲人摸瞎马似的乱搞强。 等过一阵自己熟悉了古董的销售渠道，不管扩大规模，还是开分店，都将游刃有余。 到时再给金小贝一个分店店长干干，也算帮他圆了振兴梦。 这叫双赢。 正美滋滋的想着，忽然傅松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他指着张荷叶三人：“你们不会也是来当店员的吧？ 抱歉，‘玉盘斋’店小利薄，养不了这么多人。” 金小贝被开除后，三女也跟着愤然离职，所以傅松不得不这么想。 不过听了傅松的话，张荷叶却摇摇头：“我们来这，是另外有事想请傅老板帮忙。” 正文 19 寸草心膏药配方 听张荷叶说有事找自己，傅松不禁好奇问：“什么事？” 张荷叶招招手，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从角落里走出来。 傅松也是这时才注意到，其实来的女性不是三个，而是四个。 看到傅松，小姑娘明显有些害羞。 不过犹豫片刻，她还是神色坚定起来。 突然， 砰！ 小姑娘双膝跪到地上，哭道：“老板，求求你，救救我爸吧！” 傅松吓了一跳，忙朝一边闪去。 饶是他自认见多了风浪，此刻也不禁有点傻眼。 这个世界这么流行下跪的吗？ 哦，差点忘了，王富贵那个老不要脸的不能算。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说着对旁边张荷叶三女道：“愣着干啥，你们把她扶起来啊！” “这……”三女有些犹豫，显然也没想到芊芊会突然下跪，更不知道该不该听傅松的话。 陆芊芊悲伤的摇着头：“老板，你一定要救我爸，你要是不救，我就不起来。” 傅松道：“不，姑娘，你一定要起来，你要是不起，那我就不救！” 说完，他看着对方，面无表情。 对方最后的话，分明是想用道德绑架来威胁自己。 本来傅松已经有些心软，不过现在嘛…… 呵呵~ “我……老板，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陆芊芊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是她结结巴巴半天，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旁边，张荷叶叹了口气道：“芊芊，你先起来吧！” “啊，好的，荷叶姐！”陆芊芊站起身，偷偷看了傅松一眼，忙低下头。 傅松看看张荷叶，又看看另外二女，眼神一动。 如果这四个女人真串通起来向自己逼宫，那应该是你一句我一句的添油加醋，说芊芊如何如何可怜，她爸怎么怎么凄惨之类。 可三女没有这么说，特别是张荷叶，甚至特意和陆芊芊拉开了距离。 显然其中另有隐情。 他转头问金小贝：“到底怎么回事？” 金小贝其实也有点迷茫：“我和荷叶姐她们离开春辉制衣厂后，正说起以后的去向，这个陆芊芊突然找过来。 她说她爸的肝脏出了问题，住院要花四十万。 她没有办法，才来找同村的荷叶姐她们帮忙。 但荷叶姐几个也没钱，所以……” “所以你就把她带我这来了？”傅松无语的看着金小贝。 自己从曲冠文手中赚30万鉴定费的事，对方是知道的。 可谁规定我赚了钱，就一定要拿来救人？ 更何况还是救一个萍水相逢的人？ 傅松不是圣母，当然也没打算做圣母。 金小贝忙道：“傅哥，你误会了，我带她过来不是问你要钱的，而是……” 他转头对陆芊芊道：“还是你自己说吧！” 陆芊芊这才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她忙拿出一张纸：“老板，听贝哥说，你这里不仅卖东西，还收东西。 这张药方是我爸研究了大半辈子的心血，你看值多少钱？ 如果价钱合适，就……就卖给你吧！” 傅松一愣，药方？ 下意识的，他朝陆芊芊手中的纸看去： 寸草心膏药配方：100万。【此物能帮所有中老年人缓解痛苦。】 傅松眼皮一跳。 这…… 他忙走过去打开药方纸，想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旁边张荷叶解释道：“傅老板，陆大夫虽然只是个江湖郎中，但他医术很厉害的。 特别是这个膏药配方，只要往膝盖上一贴，再严重的关节炎都能治好。 我们那边的人开车跑上几十公里，就是为了找她爸治病。” 虽然如此说，但张荷叶的心却已经沉下来。 因为一开始，她就不同意陆芊芊将药方拿出来。 张荷叶很清楚这张药方的价值，但同样知道，它大概率卖不成钱。 药方不像古玩珠宝那样自带价格。 想用它盈利，首先要建一个制药厂。 其次得打通药品的销售渠道，还要有药品生产许可证，药品经营许可证等等，非常复杂。 眼前这位傅老板经营的是古玩店，让他仅凭一张药方就去开一家制药厂，可能吗？ 他大概率连这个药方是干什么的，都搞不清楚吧！ 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傅松能看懂药方，也愿意建制药厂，但他凭什么出钱买这东西？ 药方不是古董，只要看一眼，把里面的内容记住，那它就是张写满汉字的废纸。 除非在看之前，先让傅松掏钱。 可问题又来了，你不让人家看，人家凭什么判断药方的真假？ 更何况现在傅松已经将其打开。 而且那眼睛睁的，恨不得把药方上的字都给吞了。 认真端详片刻，傅松抬起头，问陆芊芊：“这东西你想卖多少钱？” “啊？”陆芊芊显然没想到傅松会这么说，“我不知道啊，要不你看着给？” 旁边，张荷叶直接闭上眼睛。 即使她学问不高，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算见过不少风浪。 做生意讲究的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虽然不知道傅松这么问的原因，但借此机会打打苦情牌，再说一个差不多的价格，说不定还真能卖出去。 结果你直接来句看着给…… 这是摆明了让对方随便宰啊！ 谁知下一刻，就听傅松道：“芊芊姑娘，我也不瞒你，若单论价值，这张药方可以卖100万！” 什么？ 这下不仅张荷叶，其他三人也目瞪口呆的看着傅松，包括金小贝。 显然他们的想法和张荷叶一样，都认为傅松不可能出钱。 结果…… 不过傅松话题一转：“但我不可能把钱全给你，我没有这么多现金。” 说着，傅松道：“现在我有一个方案，如果你觉得合适，咱们立刻签交易合同。 当然，若不合适，请把药方拿走。 至于药方的内容，我以‘玉盘斋’的信誉保证，会帮你保守秘密。” 陆芊芊小心的眨眨眼睛：“什么方案？” “你给你爸治病需要40万对吧？这个钱我可以立刻转给你。 至于剩下的60万…… 我打算出500万成立一个制药厂，加上你的60万，一共560万。 股份我占九成，你占一成。 不要觉得吃亏，制药厂想运营起来，方方面面的关系都需要疏通。” 傅松说完，见陆芊芊大半天不开口，忍不住道： “你觉得怎么样？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啊？行，当然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陆芊芊慌忙回答，显然刚从震惊中回过神。 正文 20 春晖制药厂成立 得到陆芊芊的确定，傅松转身走进柜台，打开电脑。 半小时后，他再出来，手上已经多了两份合同。 他将其中一份递给陆芊芊：“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然后又将另一份递给张荷叶。 张荷叶显然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不禁问：“傅老板，你这是？” 傅松笑道：“既然要建制药厂，就要有整体的规划。 我把这家药厂命名为‘春晖制药厂’，同时想聘请你当厂长，全权负责药厂业务，怎么样？” “什么？让我当厂长？”张荷叶目瞪口呆，“这不太合适吧？” 若按傅松所说，春晖制药厂可是一家注册资金为500万的大厂。 有资格担任这种药厂厂长的人，不光得有高学历，还要有丰富的工作经验。 可自己只是一名制衣厂女工啊，何况还失业了。 唯一的优点，是自己平时人缘还不错。 但如果仅凭人缘好就能当厂长，那厂长这个身份未免也太廉价了。 傅松笑问：“不合适？觉得工资低吗？ 我是这样考虑的，工厂建设前期，你的月薪暂定10000元。 一旦产品开始盈利，就会有绩效工资，具体数值根据销售情况而定，但翻一倍还是没问题的。 另外，我制定了一个对赌协议。 咱们以三年为期限。 如果三年后，春晖制药厂的规模做到3000万，你可以拿1%的干股。 如果做到1个亿，你拿3%的干股。 3个亿，5%干股。 10个亿及以上，10%干股。 干股和你制药厂厂长的身份绑定，如果你选择离职，干股自动取消。 当然，若我对你的工作有异议，调离你的厂长职务，我会按市场价收购你手上的股份。” 说完又对陆芊芊道：“春晖制药厂厂长的干股分红从我的股份中出，所以你不用担心。” 然后再问张荷叶：“怎么样？你应该不想一辈子都给人做衣服吧？所以这个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张荷叶看着傅松：“傅老板，既然你舍得下这么大本钱，我要再不答应，就太不识抬举了。” 她本以为傅松只是和自己开玩笑，但看到对方将制药厂未来三年的规划都制定好了，才知道他是认真的。 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做，但其他不说，单是最开始的上万月薪，就比她给别人打工赚得多得多。 “既然没问题，那就签字吧！”说完先在甲方处写下自己的名字。 张荷叶看了一遍合同，确认没问题，也跟着签了名。 合同一式两份，双方一人一份。 看着合同上，张荷叶娟秀大方的字迹，傅松终于松了口气。 他之所以购买寸草心膏药配方，并决定建制药厂， 可不是觉得陆芊芊有多可怜，更不是这种膏药的100万标价，而是张荷叶！ 100万的膏药配方固然不错，但对刚刚赚了300万的傅松来说，并没有太多吸引力。 但张荷叶不同。 因为在陆芊芊拿出膏药配方的瞬间，傅松再看向张荷叶，这个平平无奇的女人额头竟多出一行字： 张荷叶（厂长）：100万！【人才是无价的，所以这个100万是年薪。不要觉得贵，因为她能还你一个价值百亿的春晖制药厂。】 价值百亿的制药厂…… 傅松激动了。 因为这意味着，只要自己投资张荷叶，就算以后什么都不干，都可以躺赢。 没有任何犹豫，傅松直接拿出所有的诚意。 毕竟想让马儿跑，得先让马儿吃草。 当然了，为防止对方故意摆烂，尸位素餐，他又绞尽脑汁的拟定了一系列福利升级制度。 总之一句话：努力吧，你将拥有光明的未来！ 不努力，光明的未来也有，但那是属于别人的。 见傅松和张荷叶谈完，陆芊芊才小心翼翼道：“老板，我的合同也没……问题。” 傅松随意的点点头，先签了名，然后打开网银，将40万给对方转过去。 对于这位小姑娘，傅松是用了技巧的。 他先大包大揽的和对方谈条件，许诺也十分优厚，更是直接拿出100万买断药方。 但却故意将合同放到最后。 优厚的许诺是给张荷叶看的，这样可以在对方心中树立自己大气、豪爽、有爱心的光辉形象，好方便以后的合作。 至于合同…… 如果签不到张荷叶，他才不可能花一百万买药方。 自己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看着短信提示的40万银行转账，陆芊芊激动的小脸通红，看傅松的眼神也变得不同。 虽然年纪小，但却不代表她傻。 陆芊芊当然知道，自己拿着膏药配方来找傅松，99.9%会失败。 可她实在没办法了呀！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躺在病床上等死。 这也是陆芊芊一见到傅松，就直接跪到地上的原因。 因为她真的很想很想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确认一切都没问题后，傅松指着陆芊芊，扭头对金小贝道：“你现在陪她去一趟医院，把钱交了，千万要注意安全。” 金小贝点点头，他知道傅松的意思。 虽然交易已经完成，但双方的合作才刚刚开始。 所以保证这些钱中途不出问题，同样十分重要。 而且…… 金小贝还有一点自己的小想法。 比如……傅松为什么愿意花100万买陆芊芊的配方？ 毕竟按照刚才的情况，别说40万，哪怕30万，陆芊芊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所以，傅松许诺的100万，是真的想多给对方60万吗？ 不！ 他一定是想通过这个数字，继续和陆芊芊保持联系。 看着这个仅仅16岁，小脸就已经无比精致的姑娘，金小贝只能感慨： 尼玛，城里人真会玩！ 傅松当然不知道，自己被刚照招来的新员工腹诽了。 他让金小贝送陆芊芊，把张荷叶留下，是想和她讨论春晖制药厂最近一段时间的规划。 傅松问道：“关于制药厂的选址，你这边有什么想法？” 既然眼睛认可张荷叶，傅松自然要以对方的意见为主。 当然，这么问也有考校的意思。 自从答应傅松做春辉制药厂的厂长，其实张荷叶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道：“我觉得可以将厂址放到我老家，你别误会，我可不是有什么私心。 我老家虽然在农村，但位置并不偏僻，而且交通十分便利。 那里的货物运到京州，最多也就一个小时。 加上是农村，地皮租金和人工都更加便宜。 关键当地山林较多，制作膏药的原料可以就近收购。 后期还可以自己包地自己种植，以保证原材料的正常供应……” 张荷叶一说就是两个小时，听得傅松连连点头。 因为除了个别的细节需要再斟酌一下，大部分竟非常具有可行性。 “行，就按你说的办。 春辉制药厂的总投入为500万，但刚开始肯定用不了这么多。 我先拿出100万，用于场地租用和厂房的建设。 到时我三叔会跟着你过去，你哪方面需要钱，和他打个招呼就行。 放心……他只负责相关费用的核算，不会参与具体的运作。” 正文 21 我的药，劲老猛了 让傅子明过去，也是傅松反复思考良久决定的。 这半年，因为玉盘斋生意每况愈下，傅子明同样无所事事。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到农村发光发热一下，顺便也能旅个游…… 好吧，其实是除了傅子明，傅松真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了。 毕竟是100万，他得保证资金的安全。 张荷叶对此当然没有异议。 事实上，如果傅松真把钱给她，她反而会慌！ 又是当厂长又是给钱，这已经不是在做生意，而是……心怀不轨。 将所有事情说完，张荷叶不再耽搁，准备明天一早就坐车回老家。 至于和她一起来的姚翠莲和苗青青，也表示要和她一起回去。 虽然傅松全程都没怎么和二女说话，也没任何让她们加入春晖制药厂的意思。 但他已将员工招聘的权利全部给张荷叶负责。 因此两人想在药厂上班，只需和张荷叶打个招呼就行。 加上傅松给普通工人的工资，比在制衣厂还要高一些，她们自然十分心动。 毕竟能离家近点，谁又愿意大老远的跑到外地挣钱呢？ 这边，金小贝带着陆芊芊来到医院。 直到收费处的工作人员确定缴费成功，金小贝才松了口气。 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跑到附近水果店卖了两样水果，对陆芊芊道： “走，我和你一起上去看看叔叔。” 既然来了，总要问候一下。 “啊？你也要上去吗？” 陆芊芊显然有点不知所措。 她毕竟才16岁，人情世故上比金小贝要差不少。 不过陆芊芊也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刻意反对。 302病房。 “放开我，出院，我要出院！” 刚走到门口，金小贝就听到一个男子的大喊大叫声。 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他爸，你就听医生的话，安心养病，别再闹腾了，好吗？” “我没病养什么病？不就是多喝了点酒吗？你现在立刻收拾东西，咱们马上离开。” “离开什么？我知道你怕花钱。但钱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大不了我再找人借点。” “借借借，就知道借。曹玉芬，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砰，砰，砰！ 金小贝敲门。 “谁啊，稍等！” 很快门打开，一个中年女人站在他面前，蜡黄的脸上十分憔悴。 透过女人和门的缝隙，金小贝还看到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子，神色愤愤的坐在病床上。 不出意料，两人应该就是陆芊芊的父母陆经国和曹玉芬了。 果然，看到陆芊芊，曹玉芬无奈道：“你跑哪去了，这么半天都见不着人？” 然后又问金小贝：“你是谁啊？” 金小贝笑着将水果放到病床前柜子上：“阿姨您好，我是来看望陆叔叔的。” 曹玉芬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陆芊芊：“这是你男朋友？” 陆芊芊连忙摇头：“不是，贝哥和荷叶姐是一个厂子的，我刚才去找荷叶姐……” 曹玉芬眉头一皱：“你找张荷叶干什么？” “我……”陆芊芊的声音忽然变小，“爸不是生病了嘛，我想着能不能找她借点钱。” “借她的钱？”曹玉芬眉头紧皱道，“张荷叶是她奶奶带大的，她奶奶现在瘫痪在床，她挣的那点钱全用来治病了，哪里有多余的借给你？” 见女儿半天不说话，曹玉芬叹了口气，忽然犹豫着小心问，“她……借了你多少？” 陆芊芊摇摇头：“没借到，荷叶姐现在还欠青青姐好几千呢！” 饶是早就所料，曹玉芬依旧忍不住后退两步，脸色一白。 知道丈夫生病，需要将近四十万的治疗费后，这两天她神经焦虑到了极点。 虽然各家的亲戚都拿了些，但依旧杯水车薪。 难道真要像丈夫说的那样，直接回家吗？ 可这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丈夫的病又不是癌症，只要花钱，还是能治好的。 “咳咳……”看陆芊芊磨叽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金小贝终于忍不住道： “那个，阿姨，其实你不用担心，叔叔的治疗费已经解决了。” “解决……你说什么？解决了？”曹玉芬一呆，然后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忽然她反应过来，大喜的拉住金小贝的手：“你是拿的钱吗？真的太感谢……” 金小贝忙道：“阿姨你误会了，不是我拿的钱，是我们老板。 他买了你家膏药的配方……” “膏药配方？什么膏药配方？”曹玉芬不解。 “就是那个治风湿的，叫寸草心。” “什么？我的寸草心卖给了你老板？”病床上的陆经国大吃一惊，“谁卖给你们的？” 金小贝一愣：“您不知道？” 然后他看向陆芊芊。 陆芊芊的声音弱小的几乎听不见：“爸，是我偷了你的药方……” 嗖的一下，陆经国从病床上站起来。 他指着自己女儿，语气中全是气愤：“芊芊，你糊涂啊，知道我为了研究寸草心费了多少心血吗？知道……” 将女儿训斥半天，陆经国转头看向金小贝，表情严肃：“你去告诉你老板，就说我的膏药配方，不卖！” 金小贝摇摇头：“陆先生，很抱歉，药方的转让合同是你女儿亲自签订的，已经具有初步的法律效力。 若你单方面毁约，需要赔付三倍的违约金。 还有，这种事需要你亲自找我老板谈，我一个打工的可没这么大权利。” “三倍违约金？你们……行，三倍就三倍吧！ 真以为仗着我女儿什么都不懂，就可以骗她吗？ 告诉你，没门！ 说吧，到底多少钱？老子认了。” “300万！”金小贝伸出三根手指。 “300块是吧，小意思，老子陪你1000。” “呃……”金小贝看着陆经国递来的十张百元大钞，“叔，我说的是300万，不是300块，而且你得去找我老板。” “啥？300万？你……欺人太…… 等等！ 三倍违约金……你的意思是，买寸草心的药方，你老板花了100万？” 金小贝点点头，把傅松和陆芊芊见面的详细经过说了。 最后道：“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从我个人角度看，我觉得我们老板还是拿出了很大诚意的。 当然，你若真有异议，可以找他谈。” 病房内瞬间安静下来。 就在金小贝以为，这种气氛还会持续一段时间时，陆经国的声音忽然变得十分客气： “小贝是吧？其实除了寸草心，我还研究了其他的膏药配方。 有治拉肚子的，有退烧的……还有房事用的，那药劲老猛了。 要不你和你老板说一下，看能不能接着合作？ 我不要多，一个配方十万块就成！” 金小贝：“？” 正文 22 伪君子？冉文年才是！ 第二天。 当傅松听到金小贝的叙述，特别是陆经国托着病体也硬要拉着他谈生意时，忍不住汗了一个。 不过他很快就将这件事丢到一边，自己之所以愿意投资，看中的是张荷叶的潜力。 至于陆经国的药方……还是算了吧。 不管头疼还是脑热，现在都有成熟的治疗方案。 反正傅松自己要是拉肚子，绝不会去买张膏药贴上。 他对金小贝道：“你现在的任务，是抓紧时间熟悉店里的情况，有不懂的可以问……自己研究。 实在不行，就按标签上的价格卖。 还有，趁着三叔还没走，这两天也多和他沟通交流一下。 你不是也会做手镯吗？到时可以先应个急……” 说完将金小贝打发走。 对于这位仿佛从天上掉下来的员工，傅松还是很满意的。 首先，他刚来就给自己拉了一个大客户，其次，还特别勤快。 今天一大早，傅松刚到店，就发现这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而金小贝正在满头大汗的擦桌子。 不骄不躁，处世又灵活，傅松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给他加奖金了。 当然，这事暂时还不着急。 坐在老板椅上，傅松拿出手机，拨通曲冠文电话。 他找曲冠文，自然是沟通制药厂筹建的事。 别忘了，曲冠文除了喜欢收藏，还是九州药业的老板。 九州药业傅松之前查过，它是一家专门做医药销售的公司，也就是电视上常说的中间商。 千万不要因为一句“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就觉得所有中间商都是黑中介。 事实上，医药销售公司对药品的销售，同样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比如，它首先是一个仓储中心，这和狗东的仓储中心相似，但更加专业。 也正因为有这样一个仓储中心，才能保障各地市药店药品的正常供应。 其次，医药销售公司还要负责药品的配送和运输，包括客户维护、市场反馈等等，十分复杂。 当然，负责的事情越多，话语权就越大。 很多中小型制药厂想把自己生产的产品卖出去，都要仰仗医药销售公司的鼻息。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物流电商彻底兴起之前，医药销售公司就是真正的渠道之王。 而曲冠文的九州药业，在全国有56个仓储中心，遍布所有一线城市和二线发达城市。 由此就能看出，对方在医药行业的地位。 傅松已经计划，等自己的寸草心膏药生产出来，先找他合作一拨。 当然，这也不急。 傅松今天想问的，是药品生产许可证等一系列相关证件的办理。 虽然曲冠文的主营业务不在这块，但他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制药厂，所以应该不难。 果然，听傅松说明来意，曲冠文立刻拍胸脯保证一切交给他，保证办的妥妥当当。 挂断电话，傅松心情非常舒畅。 有关系就是好。 他可不止一次听说涉足医药行业有多麻烦，若真让自己搞，很可能累死都搞不定。 正想着，就见金小贝一脸愤怒的跑过来：“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傅松一愣，笑道：“这是咋了？不会被人带绿帽子了吧？” 金小贝无奈：“哥，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我连女朋友都没，哪来的绿帽子可带？” 傅松：“？” 怎么听这个语气，好像有点不太对的样子？ 金小贝摆摆手：“等等，被你这么一打岔，我都差点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刚才我发现卫生间没有洁厕精，就到十字路口的超市买，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我看到了王富贵！” “多稀罕？”傅松嗤笑，“这老货的古玩珠宝店就在路对面，你碰不到他才奇怪。” “不是，你误会我意思了，我当然知道咱们和王富贵是邻居。 我生气的原因，是他竟然在十字路口蹲点，碰到人就问对方买不买古玩。 这分明是想提前，把准备来咱们店买东西的客人截住！” 傅松一愣：“真的？靠，我说怎么好几天一个客人都没看到，原来是他在使坏。” 金小贝：“不仅如此，他还在那散播谣言，说咱们‘玉盘斋’的东西都是假的，千万不要上当云云！” 说完拿出手机，找到一个视频，点击播放。 视频中，只见王富贵正在四处揽客。 当然，若仅如此也就算了，毕竟拒绝他的人占大多数。 可这老货身上还斜挂着一个红色条旗，上面写着：“玉盘斋的东西全是假的，买古玩就到古玩珠宝店。” 那些拒绝他的人虽然拒绝了他，但还是会多看两眼红色条旗，仿佛要记住“玉盘斋的东西全是假的”这几个字。 至于记住这几个字的后果是什么，不用想都能猜到。 淦！ 傅松眼睛一黑，差点晕倒。 太过粪了！ 而且不止过粪，他还往自己头上泼翔！ 是可忍孰不可忍，反正绝对不能忍！ 见成功激起傅松的怒气，金小贝问：“傅哥，现在咱们怎么办？ 要不我也做个红色条旗，写上‘古玩珠宝店全是假货’跑他对面吆喝？” 傅松摇摇头：“不，这样太low了，不符合咱俩的身份。” 开玩笑，自己再差，那也是拥有异能的穿越人士。 如果真要和对方站在路两侧骂街，绝对会被笑死。 金小贝无奈：“可不这样，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啊！” 傅松忽然笑了：“办法倒也不是没有，但那样一来有点过于残忍，不符合我温良恭俭让的君子风格啊！” 金小贝一愣：“什么办法？你要不好意思就让我来，对付敌人，我一向认为越残忍越好。” 傅松轻咳两声：“有件事你还不知道，上次……” 他将王富贵拿龙尾砚坑自己，结果被自己反坑的事说了，最后道： “王富贵斥巨资拍到他的‘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中和功德大成仁皇帝’龙尾砚后，一直小心存在地下室，就等着找个识货的藏家卖出去，好大赚一笔。 你说如果让他知道那台龙尾砚是假的，他会怎么办？” 金小贝目瞪口呆的听傅松说完，最后道：“傅哥，你简直……” “是不是觉得我有点不道德？” “不，我想说的是，干得漂亮！” “呃，谢谢夸奖！” “对了傅哥，那你准备怎么让他知道，他买的那台龙尾砚是假的？” 傅松嘿嘿一笑，小声对金小贝说着什么。 二十分钟后，他问：“怎么样，我这个方法还算平和吧？对他的刺激应该不会太大。” 谁知金小贝道：“哥，我能收回刚才那句‘干得漂亮’吗？” “什么意思？” “你这可比那个王富贵损多了。 王富贵虽然厚颜无耻卑鄙下流，但干啥事都放在明面上，充其量就是个真小人。 可你呢，杀人诛心，阴人不见血，这是极品伪君子的典范啊！ ……岳不群见了你都得喊声大哥！” 傅松：“……” 他瞪着金小贝：“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伪君子？冉文年才是！” 正文 23 龙尾砚1号和龙尾砚2号 古玩珠宝店。 从金盛拍卖行回来，王霄就忍不住抱怨：“爸，你为什么要拍下这方龙尾砚？ 就算它是清皇室之物，也就百十万的价格。 112万本来就很难赚到钱，更别说被占用的资金了。 要是一年半载也脱不了手，咱们得亏死。” 王富贵显然十分高兴，他乐呵呵的看了儿子一眼：“那你觉得这台龙尾砚要卖多少钱咱们才不亏？” “起码150万，想盈利没有200万根本不可能。” “如果我说它值500万呢？” “500万？怎么会？除了李后主的神龙尾大砚，其他砚台都没这个价。” 王富贵淡淡一笑：“你摸摸这方砚台左边靠下的位置。” “左边靠下的位置？”王霄先是一愣，随即将手指贴过去。 咦？ 十分钟后。 听王富贵解释康熙谥号的由来，王霄结结巴巴道：“这么说，它真是康熙大帝的御用砚台？” 下一瞬间。 “靠靠靠，爸，咱们发财了，真的发财了。 李后主的神龙尾大砚价值上千万，康熙帝的御用砚台虽不如李后主有名，但卖个800万一点问题都没有。 八倍的利润啊！” 王富贵：“那你现在觉得我这钱花的值不值？” “值，太值了！爸，您就是这个：yyds.jpg！” 不过王富贵却叹了口气：“可惜，虽然咱们赚了钱，但傅松同样没少赚啊！” 王霄也愣住。 没错，自己是赚了700万。 但这方龙尾砚是父亲卖给傅松，又从傅松手中买回来的。 22万卖出，112万买回，对方赚了整整90万。 就算扣除拍卖行的抽成和税，也有80多万。 “不行！”王富贵忽然一拍桌子，“咱们好不容易把‘玉盘斋’打残。 结果一转眼他就赚了将近300万，都快赶上我一半水平了。 必须再把他的风头按下去，否则万一出点意外，就不好收拾了。” 王霄问：“您打算怎么办？” 王富贵看着儿子，神情严肃：“从现在开始，咱俩一替半天，轮换着到十字路口拉客…… 还有，拉客的时候带着红色条旗，上面写着……” 听父亲说完，王霄脸一白：“爸，还是不要了把，好尬！” “什么不要？告诉你，人不狠、站不稳，想要对别人狠，首先得对自己狠。” “这……” “你去不去？不去我就把古玩珠宝店传给你妹妹了。” “去，我去还不行吗？” 当然，虽然提出和儿子轮换着去，但由于不放心儿子的脸皮厚度，王富贵决定由自己站第一班岗。 王霄则先守店。 虽然坐在店里，但他心却极其忐忑。 特别是看着父亲在十字路口遭尽白眼，这种忐忑更剧烈了。 因为下午就轮到他了。 正六神无主，忽然一个声音道：“老板，老板？” “啊？你好！”王霄一愣，下意识问，“你想买什么？” 说话的是个年轻人，正是金小贝。 因为王霄没去过香格里拉，所以两人并不认识。 金小贝笑道：“我不买东西，而是卖东西。” “卖东西？什么？” “一方砚台！”说完，金小贝就将一个木盒放到柜台上，“老板，你帮忙看看，估个价。” 王霄带着疑惑打开，下一刻，他眼睛瞬间睁大：“这怎么可能？” 因为眼前的砚台，和王富贵拍下的那台康熙大帝的御用龙尾砚一模一样。 难道自己看错了？ 他连忙拿起放大镜观察，可发现不管纹理，还是包浆，都仿佛复印出来的一般。 最后，王霄还在左边靠下的位置找到“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中和功德大成仁皇帝”的字样。 抬起头，正不知所措，就听金小贝道：“老板，怎么样？” 深吸一口气，王霄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小兄弟，这方龙尾砚，你知道来历吗？” 谁知这话不问还好，一问金小贝就忍不住叹气：“这是康熙爷的御用砚台。” “啊？这……”王霄没想到金小贝竟然这么说，不禁有点懵。 金小贝解释：“实不相瞒，我祖上是伺候雍正爷的太监。 雍正爷驾崩时，因为死因有些蹊跷，他老人家怕被牵连，就连夜出京城，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直到逝世。 为了生计，先祖出京城时带了不少金银珠宝，其中就包括这台龙尾砚。 据先祖说，这台龙尾砚是康熙爷最喜爱之物，每日批改公文都离不开它。 康熙爷去世前，将其传给雍正爷，希望他能和自己一样，用这砚台磨出的墨，为天下苍生造福。 雍正爷十分感动，同时为了纪念这件事，便召集最好的工匠，在砚台左端刻下‘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中和功德大成仁皇帝’！” “什么？”王霄大吃一惊，“康熙大帝的谥号，是雍正帝找人刻的？” 金小贝看王霄的表情仿佛在看傻子：“不然呢？谥号是人逝世后才封的，难道让康熙爷自己给自己搞谥号？” 说到这，金小贝就有些无奈。 因为傅松让傅子明造假时，为了迎合王富贵“渊博”的知识，刻意找了这么一个长谥号。 只是谥号是找到了，他却不知道谥号的意义，还是金小贝提醒，才恍然大悟。 是不是很离谱？ 但更离谱的是，王富贵竟然上当了！ 现在金小贝主动提出来，就是想亡羊补牢，以免再有破绽。 就听他继续道：“先祖隐居后，因为怕老年孤单，就收养了一个孩子。 后来一代代往下传，直到我这一辈。 只是我们这些后人不孝，没发达不说，还把先祖从宫里带出来的金银珠宝用完了，仅剩下这台龙尾砚。 我本想将其留给儿子，可现在的房子太贵了，我连首付都付不起。 我女朋友呢，不买房就不和我结婚。 没办法，为了爱情，只能舍弃这件宝贝。” 说完，他看着王霄：“老板，我不贪心，我女朋友看中的那套房子价值240万。 只要你给我30%的首付，也就是80万，它就是你的了。” “80万？”王霄看着金小贝，神情复杂，“你确定这方砚台是康熙所用？” 如果金小贝手上的龙尾砚是真的，那岂不是说自己手中那个是假的？ “当然！”金小贝拍着胸脯，“你不信可以查啊！ 先祖说，康熙爷的龙尾砚是一对，一雄一雌。 只是由于体积太大，当时他只带走了一台。 所以你只要找到另外那台，拿来一对比，立刻真相大白。” “等等，你说龙尾砚……一共有两个？” 正文 24 安能辨我是雄雌？ 金小贝点点头：“当然有两个，听我爸说此事《康熙秘史》上也有记载，你是专业的，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呃……好像听说过。” 《康熙秘史》是什么鬼，王霄当然不知道。 不过在他想来，应该是在极少部分人手中，流传下来的古董孤本。 金小贝忽然有些不耐烦：“老板，怎么样？80万你收不？ 不管收不收，都给句痛快话。 我爸说如果放到拍卖行，能卖好几百万呢！ 要不是我女朋友催得急，今天就想把房子定下来，我也不会出手。” “我……”王霄犹豫了。 此刻他已断定，父亲拍的那台龙尾砚是真的，这台也是真的。 毕竟它们本就是一对。 只是店里牵扯到大额交易，必须父亲亲自拍板才行，可王富贵…… 对方刚才还在十字路口，现在忽然不见了，而且电话也打不通。 金小贝见他还在墨迹，摇摇头：“不要算了，对面有家玉盘斋，听说换了个年轻老板，为人豪爽，我过去问问。” “等等！”王霄忙从柜台走出来，“小兄弟，玉盘斋去不得啊！ 你不知道，那个傅松坏的很…… ……吧啦吧啦……（此处省略一万字）” 见王霄唾沫横飞的样子，金小贝眼角忍不住抽搐。 终于，趁对方停顿的功夫，他装作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道：“这样啊，多谢提醒，不然我肯定被坑。” 王富贵点点头：“必须的！老弟，相逢就是有缘，你的龙尾砚还是卖给我吧！ 不过我手头没那么多钱，70万怎么样？” “这……”金小贝脸上全是犹豫，最终，他摇摇头，“老板，实不相瞒，我真的急需把这套房子定下来。 你要觉得合适……74万！ 我打了两年工，手上也攒了6万块钱，再少就真凑不够首付了。” “好！”王霄咬咬牙，“小兄弟快人快语，我也不能含糊，就按你说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一小时四十分钟后。 王霄笑着问金小贝：“数量对吧？” 金小贝点点头：“74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我急着去缴费，就不多留了。” 说完背着钱袋从古玩珠宝店走出来。 他沿着街道转了两圈，最后从后门进入玉盘斋。 刚坐下，就给傅松发信息道：搞定！ 五分钟后，傅松回来了。 看着金小贝，他无奈道：“怎么搞这么久？你不知道，我差点都拖不住王富贵那老货了。” 原来王霄找不到父亲，不是王富贵有事离开，而是被傅松拉住，以诋毁“玉盘斋”名誉为由，来了场街头国骂大PK。 旁边看热闹的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因为战况太过激烈，王富贵根本感觉不到手机在响。 金小贝也是有些心累，他把钱袋拉开：“我也不想搞这么久啊，但是……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傅松好奇的将里面的钱倒出，也愣住了。 因为王霄给的钱中，有一大半都是零钱。 五十的十万、二十的十万、十块的八万、五块的七万。 特别是还有四万一块一张的，光这就有四万张。 金小贝苦笑：“为了尽快数完，王霄的点钞机都被我干冒烟了。 后来实在没办法，我干脆把一块的放到称上称量。 然后告诉王霄，说就算真缺个一两百，我就自己出。 他还夸我敞亮呢！” 傅松竖起大拇指：“你这是办的，的确够敞亮。” 他心情非常不错，因为看这些钱的面值，古玩珠宝店的现金估计基本被自己榨干净了。 想了想，傅松把四万一块的推给金小贝：“这些钱算是给你这次行动的奖励。” “啊？”金小贝一呆，“傅哥，是不是多了点？我其实没干什么啊！” 他说的没错，因为主意是傅松出的，道具是傅松提供的，更是他过去拖住的王富贵。 不然有这个老油条在场，想让对方上当，难度起码要大好几倍。 傅松哈哈一笑：“好好干，我这人优点不多，但绝对够大方。 而且你刚才不是说，这些一块的真少了，你就自己出吗？ 所以，我给你的奖金是四万，真缺个百八十张…… 雨卧无瓜！” 金小贝：“……” 两人又说笑几句，傅松看看门外，嘿嘿道：“王富贵回去了，走，咱们去看热闹。” 说完拿起柜台上一个木盒，一步三晃的朝路对面走去。 古玩珠宝店。 看着父亲脸色铁青的回来，王霄忍不住问：“爸，这是怎么了？” 王富贵哼道：“怎么了？还不是傅松那家伙，简直可恶透顶！ 刚才我在路口拉客人，他突然跑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就骂。 说什么‘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吃相好看的，一种是吃相难看的，但我却属于吃相好难看的’。 还有‘上帝是公平的，给了我丑的外表，一定会给我低的智商，以免让我显得不协调’。 “鱼和熊掌我无法兼得，但单身和穷我却可以”等等。 一连说了几百句，听听，这是人话吗？” 王霄愣了愣：“一连说了几百句？那后面他说的都是什么？” 王富贵抬起头：“你啥意思？” “我觉得这些话听着还蛮带感的……不是，爸，你误会了，那个傅松完全在胡说！ 你已经有了我，他这辈子才会单身和穷兼得。” “行了，别废话了，老子和他喷了将近小时，喝死我了，给我倒杯茶。” “好嘞！” 很快王霄端着茶杯过来，递给王富贵后，他笑道： “爸，你也别生气，我这里正好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好消息？什么？” “我刚才又收了一台康熙大帝的御用龙尾砚，而且只花了74万，我聪明吧？” 噗！ 王富贵一口浓茶喷到王霄脸上：“你说啥？” “我说我又收了一台康熙大帝的御用龙尾砚……” “笨蛋，康熙大帝的御用龙尾砚已经有一台，怎么可能还有一台？” “爸，你不知道，康熙的龙尾砚一共两台，一雌一雄……” “一雌一雄？你当这是西游记里的紫金葫芦啊？而且就算是紫金葫芦，也有一个是假的。” “假……的？”王霄的眼皮开始疯狂跳动，他已经有种不妙的预感。 王富贵脸色铁青：“现在、立刻，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说清楚，不能漏一个字。” “哦，好！” 王霄不敢怠慢，将和金小贝的对话仔细说了。 王富贵不可置否的听完，最后道：“那台龙尾砚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王霄忙将抽屉打开，双手捧出木盒：“就是这个！” 王富贵拿起老花镜和放大镜，对着上面研究大半天，最后脸上全是疑惑： “这台龙尾砚就是康熙大帝的御用砚台啊？难道砚台真有雄雌？” 正文 25 龙尾砚的麒麟子 听到父亲的话，王霄长长松了一口气：“爸，刚才你差点把我吓死。 我说呢，这方砚台我看了七八遍，每一个细节都研究的十分透彻。 如果不是确定没问题，又怎么敢花那么多钱收？” 王富贵朝儿子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接着继续看向砚台，最后把自己拍的那块也拿过来放在一起，摸着胡须得意洋洋： “康熙大帝最珍视的雌雄双砚…… 相信此消息一出，必能超过李后主的神龙尾大砚，成为新一代砚中之王！” 王霄也跟在父亲旁边，满脸陶醉的欣赏着：“爸，你说若将这对宝砚放到拍卖行，能卖多少钱？” “保底3000万！” “3000万？那咱们岂不是要发财了？” “不，应该是咱们已经发财了。” “哈哈哈哈……开心！” 两人各自说着，忽然门口响起一个声音：“咳咳哼咳……” 王富贵扭头，然后神色一变：“傅松？你来干什么？” 傅松呵呵一笑，沿着古玩珠宝店走了一圈，嘴里啧啧道：“不错嘛，格局和‘玉盘斋’不说相似吧，简直一模一样。 如果换成‘玉盘斋’的招牌，这第一家分店就有了。 王老板，我出十万你把它盘给我怎么样？绝对比你的五万有诚意哟！” “你……傅松，真以为赚了点小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告诉你，最多三个月，玉盘斋就得姓王。 现在立刻给我滚，不然……” 看着王富贵撸起袖子的老胳膊老腿，傅松乐了：“怎么，还想打我不成？ 来来，我让你一只手。” 王富贵：“……” 王霄走两步挡住冲动的父亲，不冷不热道：“傅老板，不知你大驾光临有什么事？ 当然，若想十万块收我的店，不好意思，请回吧！ 如果只是看一看，聊聊天，可以坐下喝茶。” 傅松瞅了王霄一眼，然后对王富贵道： “老王，不得不说，论待人接物，你儿子即使有点阴阳怪气，还是比你要强那么一点点的。 你可得好好向他学习。” 他摆摆手，打断准备开口的王富贵：“行了，我不是来找茬的，当然，也不喝你们的茶。 我来，其实是给你们送钱的。” 说完将手中木盒放到柜台上。 看到傅松的动作，王富贵心中警惕倍增：“这是什么？” “一方砚台！” “砚……台？” 傅松点点头：“听说你把我那块，康熙大帝的御用龙尾雄砚拍走后，把雌砚也给收了？ 恭喜啊，这对雌雄龙尾砚在分离三百五十年后，终于又聚在了一起。” 说完瞄向桌子上王富贵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龙尾砚：“对，就是这对，真漂亮。 可惜氛围还是不够和谐，所以……” 他伸手打开自己拿过来的盒子：“为了这对龙尾大砚能够合家团圆，我就把它们儿子带了过来。” “什么？儿子？”王富贵一愣：“什么儿子？” “当然是雌雄龙尾砚的儿子啊！ 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对龙尾砚朝夕相处后日久生情，终于在三百年前，诞生了一位麒麟子。 众所周知，没有父母的孩子是非常可怜的。 我思前想后，痛苦犹豫纠结挣扎了十秒钟，还是决定把它送过来。 虽然这台龙尾砚麒麟子的珍贵程度，并不比它们父母差。 但为了伟大的亲情，五万块钱拿走！” 说完他看着王富贵：“到时你拿到拍卖行，随便拍个五百万什么的，就是一百倍的利润。 所以我说是来给你送钱的，没骗你吧？” “你……”王富贵的脸瞬间就黑了。 神特么雌雄龙尾砚日久生情，生了一个麒麟子…… 你以为这种狗都不信的话我会信？ 只是，等他将目光放到傅松拿来的砚台上，表情直接僵住。 这方砚台体积比雌雄龙尾砚略小，而且体态圆润造型卡通，的确很像没长大的孩子。 但这并不是关键。 关键是此砚底色古拙深邃，包浆厚实，竟真是三百年前的古物？ 慢慢走过去，拿起放大镜，王富贵反复端详。 旁边，王霄也弯着腰观察。 终于，他看着自己父亲：“爸，这好像真是雌雄龙尾砚的麒麟子耶，而且对方只要五万块…… 虽然咱们和傅松不对付，但犯不着跟钱也过不去啊！ 要不就把它买了吧？” 啪！ “哎哟，你怎么打我？” 王富贵那叫一个气啊，他转头看向傅松：“你的龙尾砚是假的！” 傅松神色瞬间严肃：“喂，话你可不能乱说，什么叫我的龙尾砚是假的？这是真正的硬通货好不好？” 王霄也道：“是啊爸，你就别意气用事了，这台龙尾砚不可能假。 因为它不管质地还是外观，都和雌雄龙尾砚一模一样。” 结果王富贵更气了：“它的确和雌雄龙尾砚一模一样，因为雌雄龙尾砚也是假的！” “啊？”王霄这下是真傻眼了。 王富贵瞪着傅松：“我让人第一次到你店里卖龙尾砚时，你就看出有问题了对不对？ 但你没直接拒绝，而是将计就计，将龙尾砚做旧。 又通过曲冠文和金盛拍卖行搭上线，把做旧的砚台送上拍卖台，为的就是引我上当。 当时那些上台观看，后来又争相叫价的人，都是你找的托吧？ 不仅如此，你见我没发现破绽，就又做了一台，趁我不在的时候卖给我儿子。 我说刚才在十字路口，为什么我几次想离开，你都硬拉住我不让走。 这根本不符合你的性格，原来……” 听父亲这么说，王霄目瞪口呆：“爸，不可能吧？这也……太离谱了。” 傅松哈哈笑道：“不愧是老江湖，这么快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厉害！” 然后转头道：“别在门外站着了，进来让咱们的两位高邻认识一下。” 金小贝迈步而出，他朝额头刘海吹了口气，摆手对王霄道：“嗨，王老板，咱们又见面了。” 然后又看向王富贵：“老王，看到我是不是很惊喜？ 我现在是傅哥的员工，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还有，你刚才的话我听到了，不得不说，你的推理能力真的非常优秀。 就像你一眼就看出《子夜赏兰图》是真迹一样！” 再次见到金小贝，王霄的脸色瞬间煞白，他愤怒的指着对方：“是你……” 可刚说了两个字，就听“砰”的一声。 只见刚才还好好站着的王富贵，直接晕倒在地上。 正文 26 玩物丧志交友平台 “哈哈哈哈，傅哥，刚才实在太过瘾了。” 从古玩珠宝店回来，金小贝就无比兴奋道。 傅松却有点犹豫：“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金小贝道：“怎么不好了？俗话说‘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对付王富贵这种老银币，就得痛打落水狗，让他永远翻不了身。” “咳咳……”傅松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咱们暴露的太早了。 应该找个人，把雌雄龙尾砚的麒麟子也卖给他们，再过去揭短。 我哪知道王家爷俩会那么蠢，直到最后都没分辨出真假。” 王富贵最后能推测出一切都是傅松的计策，不是他发现了三块砚台的猫腻，而是傅松的出现。 所以，如果等上几天，再过去坑一家伙，没准还真能成功。 金小贝看着傅松：“哥，还是你狠啊，我……浅薄了。” 傅松摆摆手：“既然事情已经这样，就先算了。 对了，我让你想的拉生意的办法，考虑的怎么样了？” “玉盘斋”这几天，除了一个给女朋友买礼物的小伙子，还没有第二个顾客光临。 其中固然有王富贵从中作梗的缘故，但也有其他原因。 因为傅松通过观察，发现王富贵店里的人也不多。 所以他才想问问金小贝，看怎么才能多拉些人，毕竟对方家里以前干的也是这一行。 金小贝笑道：“傅哥，你其实陷入了一种误区，古玩店想经营好，其实靠的从来就不是顾客数量。” 傅松点点头：“这方面我也有点了解，毕竟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嘛！” 金小贝道：“没错，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不过你却不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三年不开张，指的并不是购买古玩珠宝的人少，而是值钱的古玩珠宝很少。 如果真有价值连城的宝贝，根本不用你说，购买者也会趋之若鹜。 就拿曲冠文那副《子夜赏兰图》举例，金盛拍卖行原本的竞拍时间是四天后。 但就因为这幅画，硬生生把时间提前了七天。 而原因竟然是曲冠文急需用钱。 这其中还包括把你的假龙尾砚送上拍卖台。 现在你明白一件珍稀古玩的重要性了吧？” 傅松点点头。 此事如果金小贝不说，他还真不清楚。 金小贝又道：“至于开张吃三年，重点也不是古玩的利润有多高。 而是你手上有多少高端客户，以及这些高端客户是否愿意为你手上的古玩买单。” 傅松瞬间抓住金小贝话中的关键词： “你的意思是说，‘玉盘斋’若想盈利，不应该像王富贵那样，绞尽脑汁的去街头拉生意，而是要多和曲冠文这种优质客户搞好关系？” 金小贝点点头：“没错，你看，就因为那副《子夜赏兰图》，你前前后后赚了将近四百万。 这些钱哪怕在十字路口站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吧？” 傅松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可我怎么才能认识那些高端客户，并和他们搞好关系呢？” 不能怪傅松疑惑，他之前只是个普通人。 对所谓的有钱人圈子，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 金小贝：“很简单，你不是认识曲冠文吗？可以让他帮忙介绍啊！ 这些有钱人会经常举办酒会、音乐会、慈善晚会、产品发布会之类的集会。 你跟着去一趟，再主动点，见到有身份的就留联系方式，这不就初步接触了？ 不要觉得难为情，因为有钱人往往最现实。 只要你能给他提供好东西，或者帮他赚取利益，他绝对会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你。” 啪！ 傅松一拍额头。 上次金盛拍卖会结束，曲冠文就邀请过自己啊！ 结果却被自己拒绝了。 现在想来，自己可是错失了一次绝好的，认识京州各界大佬的机会啊！ 他把此事一说，金小贝则有些尴尬。 他记得很清楚，傅松之所以失约，就是因为回来见自己。 “傅哥，你不用着急，这种机会多的是。 而且一般的宴会，效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你不去反而会让他们觉得你很神秘，继而产生好奇。 人一旦有了好奇心，后面什么情况，就不用我说了吧？” 傅松点头：“有道理，那我就一直保持神秘好了。” 金小贝：“……” 顿了顿，他又道：“其实高端客户这块，除了传统的交流方式，还可以通过网络进行沟通。 我有一个叫‘玩物丧志’的交友平台，你可以进一下。” “玩物丧志交友平台？”傅松一愣。 金小贝解释：“这是一个聚集了所有古玩珠宝爱好者的平台，大家可以在上面发帖，也可以聊天。 当然，还可以把需求发上去，比如珍玩售卖、古董求购，或者定制某种特殊物品之类的。 特别是求购和定制物品，其中不乏大佬。 如果你能满足他们的需求，完全不用为生意发愁。 稍等，我给你发个链接。 好了，你点进去注册登录即可……记得填我的邀请码啊，我有奖励。” 傅松按着金小贝的提示一步一步操作，最后点击回车，登陆成功。 带着好奇，他浏览了半天，发现这个平台有点像前世论坛、淘宝和QQ的结合体。 上面可以发帖、讨论、聊天、求购，甚至还能交易。 当然，因为交易物品过于贵重，这部分更多的是线上与线下相结合。 购买者如果有意向，可以先向平台缴纳定金，再和货主约定见面的时间地点。 确认交易成功后，补足全款即可。 这样看似多次一举，却能很好的保护买卖双方的利益。 因为货主也要缴纳保证金，一旦确认参与买卖的任何一方有欺诈行为，定金或保证金平台将不再退回。 当然，交易什么的傅松暂时还不需要。 他将目光盯向中间最显然的需求排行榜。 榜一的位置，是个网名叫“雨林风轻”的人发布的： 求购红玉翡翠手镯一对，出价：800万。 下面还有详细介绍：奶奶的84岁生日快到了，想送她一件独特的生日礼物。 因为是本命年，礼物必须是红色，漂亮的中国红最好。 奶奶最喜欢翡翠饰品，所以首选是红玉翡翠手镯，实在找不到，红玉翡翠耳环也可以。 质地最差要求高冰种，高冰种以下勿扰，如果有极品玻璃种，价格可以再谈。 各位藏友尽管放心，只要你有好东西，钱不是问题。 需求最下方，还有一行平台的红字显示：“雨林风轻”已缴纳定金100万！ 正文 27 “雨林风轻”的变态要求 看到标注的100万定金，傅松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毕竟根据“玩物丧志”的规则，若买家发布虚假信息，定金是无法退回的。 不仅如此，这些钱还会以补偿的形式转给卖家。 所以这条求购“红玉翡翠手镯”的需求，是真的？ 毕竟只要确定“雨林风轻”造假，不用交易，100万直接到手！ 当然，单子并不好接，因为接单要缴纳保证金。 而且根据定金比例以及平台规则，差不多得24万。 24万！ 一旦你的手镯不符合对方要求，这钱也没了。 所以直到现在，该求购信息都挂在榜一无人问津。 傅松滑动手指，求购信息下方，密密麻麻的全是藏友留言： “@雨林风轻，花800万只为给奶奶过生日，大佬牛逼！” “哎，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我一辈子的奋斗目标，还特么不如一对手镯。” “@雨林风轻，红玉翡翠手镯太难找了，绿翡翠手镯行不？ 高品玻璃种阳绿，绿的通透、绿的纯粹。 专家鉴定的价格为960万，如果你有意向，800万直接拿走。 中国人不骗中国人，有图为证，绝对物超所值。 高品玻璃种阳绿手镯.jpg！” 看着这张翡翠手镯图片，傅松目光一亮。 高品玻璃种晶莹剔透，阳绿是更偏重翠绿的青绿色，生机勃勃仿佛春日的新叶。 下一刻，他的眼睛也给出提示：玻璃种阳绿手镯，840万。 虽然对方说960万有夸大嫌疑，但800万买下绝对不亏。 不过，“雨林风轻”的留言却是：“谢谢你了，但我只要红玉翡翠手镯，绿色就算了吧，不合适。” “@雨林风轻，那好吧，我再找找看有没有红玉翡翠的材质。 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这种材料百年难得一遇，想要在你奶奶的寿诞前弄到，很难。” 看到这句，傅松不禁一愣。 这个推销手镯的，貌似不仅只是谈生意那么简单啊，说不定和“雨林风轻”本就认识。 不过“雨林风轻”并没有回复，对方也没有再发言。 他接着往下浏览。 只不过大部分回复“雨林风轻”的信息，都是表示羡慕嫉妒的无意义文字。 当然，也有推荐翡翠手镯的，其中不乏红玉翡翠手镯。 碰到这种“雨林风轻”都会回复，说明她很有诚意，也迫切希望能买到心仪的红玉翡翠。 可惜这些手镯要么种水太差，要么颜色不正，均无法达到“雨林风轻”的要求。 见傅松不停往下翻，旁边的金小贝忍不住提醒：“傅哥，别看了，这个买卖，不是咱们能参与的。” 傅松抬起头，奇怪问：“为什么？” 金小贝：“很简单。 根据很多人猜测，这个‘雨林风轻’极有可能，是唐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唐可可。” 唐氏集团傅松当然知道，这是一家金融与实业并举的大型综合性跨国企业集团。 金融涉及银行、证券、信托、保险、基金、资产管理，实业包括房地产、工程承包、资源能源、基础设施、机械制造、信息产业。 总之非常牛逼。 只是…… 傅松不理解的看着金小贝：“为什么‘雨林风轻’是唐可可咱们就不能参与了？ 我记得你刚才还说，古玩店最重要的，就是要发展有钱的核心客户。 既然对方这么壕，更应该是咱们的重点攻略对象才对啊？” 金小贝摇摇头：“不，核心客户的发展，是有等级限制的。 像咱们这样的小店，结交的对象，最好是身价千万上亿的中产阶级。 再高端一点，就有些自取其辱了。 比如唐可可求购的红玉翡翠手镯，虽然要求是高冰中国红，但这仅仅只是门槛。 真正能让她满意的，至少也是玻璃种中国红，甚至更高。 可打造这种翡翠手镯的材料，几百年也很难碰到一块，咱们怎么可能找到？ 你总不能再让三叔做个假的吧？ 虽然三叔的造假技术很高，但骗骗王富贵父子还行，想瞒过唐可可及其背后的鉴定团队，基本不可能。 到时她随手给你安个诈骗之类的罪名，你的后半辈子，只能去牢里呆着了。” 傅松摸摸下巴，若有所思：“这样啊！” 谁知金小贝又道：“不仅如此，你注意到那个晒高品玻璃种阳绿手镯的人了吗？ 他的网名叫‘大漠孤烟’，真实身份叫康正奇，也是个超级富二代，家里是做信息与通讯技术的。 除了康正奇，追求唐可可的还有好几个，都身价不菲。 就算你真找到她需要的红玉翡翠，并制成手镯，也会成为这些追求者的眼中钉肉中刺。 毕竟，你抢了他们一次绝好的，向唐可可献殷勤的机会。” 看着金小贝，傅松想了想：“那若我找到这种手镯，并不直接卖给唐可可，而是卖给康正奇，又或者其他追求者。 是不是既能获得康正奇等人的好感，还能大赚一笔？” “啊……这……”金小贝瞬间愣住。 因为他发现，傅松说的，好像还蛮有道理的。 只是…… “等等，傅哥，你为什么不直接卖给唐可可？她可是帝都四大美女之一啊！” 傅松奇怪的看着她：“她是不是美女，或者是第几美女，和我有关系吗？” “没有吗？” “有吗？” “……” “等等，傅哥，你根本没有红玉翡翠，也做不了手镯，所以咱们讨论这个，好像没有意义吧？” 傅松一拍脑袋：“咦，别说你这话听起来，还蛮有道理的。” 金小贝：“……” 摇摇头，傅松继续浏览需求榜，这个榜单上的需求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很多看起来也蛮有意思，不过看多了也就那样。 因为这些需求价格都在几千到几万，最多一个只有23万，远没有第一的800万那么轰动。 他又转到其他版块，忽然，傅松注意到一条消息： “萍州翡翠公盘将于4月18日上午9点盛大开幕。” 点开后，里面全是关于这个公盘的介绍，以及藏友的讨论，非常热闹。 傅松问金小贝：“萍州翡翠公盘是什么？” 金小贝一愣：“不是吧傅哥，你连萍州翡翠公盘都不知道？” 傅松摇摇头，别说翡翠公盘，他连翡翠原石都没见过。 金小贝解释：“萍州翡翠公盘是咱们国家最大的翡翠原石交易场所，是所有翡翠商人和爱好者的聚集地。 它每三个月举行一次，所卖原石都是从缅甸翡翠矿坑中直接挖掘运输过来的，其中不乏精品。 很多赌石爱好者，都是在这里实现了自己的一夜暴富梦！ ……” 正文 28 他一高兴，就送了我辆车 听完金小贝的介绍，傅松沉默片刻，道：“这样，你准备一下，过两天和我去一趟萍州缅甸公盘。” 金小贝点点头，倒也没有太大意外。 “玉盘斋”经营的本就有翡翠饰品，傅子明的玉器制作也是一绝。 所以傅松去很正常，不去才奇怪。 又思考了一会，傅松拿起手机，打通傅子明电话： “三叔，张荷叶那边你过几天再去，先和我走一趟萍州。 至于春晖制药厂，让她继续筹备即可，哪方面需要钱，直接给她转过去。” 等傅松说完，金小贝惊讶道：“傅哥，三叔也和咱们一起去啊？” 傅松看着他：“怎么？不行吗？” “行倒是行，可‘玉盘斋’谁来守？” 在金小贝看来，如果自己和傅松去萍州，应该让傅子明留下来看店才对。 傅松指指外面门可罗雀的街道，无奈道：“我也想留人啊，可现在的情况，店里有人和没人关系大吗？” 金小贝还是有些犹豫：“俗话说‘有利没利常在行’，没人守店的话……” 说着，他朝对面古玩珠宝店看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傅松呵呵一笑：“你担心王富贵？放心，从明天开始，他就会关店。 至于什么时候开，得看我心情。” “啊？真的假的？”金小贝显然不太信傅松的话。 虽然自己才配合傅松坑了对方一下狠的，可若说将其吓到不敢开门，就有点离谱了。 只是金小贝万万没想到，根本没等到明天。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就看到王霄拿了一把大锁把门牢牢锁上，并挂了一个牌子：因店主有事外出，暂停营业。 “靠，傅哥，你简直神了。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傅松淡淡道：“很简单，王家父子屡次三番的被坑，你觉得根本原因是什么？” 金小贝想了想：“咱俩演技好？” 傅松无奈看了对方一眼：“你演技好？你是专业演员吗？” “不是，呃……好吧，我承认自己不行，可……” 看对方满脸好奇的样子，傅松不再卖关子：“很简单，虽然你和我演技还算不错，计划也比较周密，但王富贵又不傻。 他之所以掏钱，最根本的原因，是他看不出那两台龙尾砚是赝品。 想吃古玩珠宝这行饭，除了最基本的经营常识外，还要拥有一双能辨别真假的火眼金睛。 你想，今天是我亲自跑过去，才让他意识到那对龙尾砚是假的。 但若我随便找个人，过几天带件玉石、摆件之类的赝品到他店里卖，他收还是不收？” 啪！ 金小贝一拍巴掌：“我明白了。 只要王富贵没找到龙尾砚作假的破绽，或者在有把握识破三叔的制假手法之前，最好的选择，就是关门歇业。” 傅松点点头：“不错，所以咱们大可放心离开，毕竟我怕的是他关门，而不是开门。 他关门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但只要开门，嘿嘿……” “明白了！等等，既然三叔这么厉害，为什么以前还会被他欺负？” “哎，老一辈人的通病呗，说什么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但对付君子，可以用君子的方法，对付小人……” 金小贝打了个响指：“对付小人，就要比他更小人，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等等，我怎么感觉你是在骂我？” “呃……” 萍州翡翠公盘位于粤省佛山，傅松三人抵达时，已是三天后。 看着眼前宽阔的水泥街道，说实话，傅松有些失望。 这就是号称全国第一公盘的萍州翡翠公盘？ 没办法，这里实在太荒凉了，因为走了半天，傅松也没看到一颗超过三米的大树。 仿佛猜出傅松的疑惑，金小贝解释：“傅哥，这很正常。 其实不只是你，我第一次来也很懵。 后来才知道，不是萍州公盘不想增加绿植面积，而是咱们脚下全是盐碱地，从地下打出来的水都是齁咸齁咸的。 不过据说萍州公盘正准备从国外引进一种先进的治理盐碱地的技术，咱们下次来或许会有改观。” “这样啊！” “……大概吧，但这和咱们又没关系，而且你可不能因为外貌就小瞧这里。 每次萍州公盘开盘，翡翠原石成交量就高达百亿。 特别是去年春节，更是直接飙升到281亿！” 饶是傅松早有心理准备，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281亿？这也太恐怖了。 “大哥、叔叔，你们有地方住吗？没有的话可以去我家哟！”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忽然出现在傅松面前。 傅松一愣，这时金小贝问：“我们需要两个房间，什么价？” “一间房一晚上五百。”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可以，跟我来吧！” 说完在前方带路，很快来到一辆车前。 “三位请上车！” 看着车标上崭新的四个圈，傅松又是一呆。 不过见金小贝已经抢先打开车门，让傅子明坐上副驾驶，傅松只好跟着坐上后排。 他问最后进来的金小贝：“到底怎么回事？” 金小贝笑道：“这是萍州公盘的特色。 因为公盘开盘前，会涌来大量客人，导致居住压力大增。 附近的居民看到商机，就把自家房子腾出来，做成民宿。” “民宿啊？我还以为……” 傅松说着，忽然反应过来：“等等，民宿住一晚要500？” “大哥，您还别嫌贵。”开车的少女说话了，“我们家的民宿是最干净的。 你要不信可以去其他家看看，同样的价格，住我们家绝对最舒服。” 十五分钟后，车辆停下。 傅松跟着少女进入房间，这里并不大，但各种酒店设施一应俱全。 而且正如少女所说，的确非常干净。 金小贝也点点头：“房间还可以，就是500太贵了，两间房，我们住六天，五千块钱怎么样？” “大哥，你这价砍得也太狠了。” “少来，真以为我不知道这里的消费水平？ 再说，你也知道我们的身份，只要住着舒服，以后来萍州，我还住你这。” “那……行吧，看你们是第一次到的份上，交个朋友。” 金小贝低头对傅松道：“傅哥，这个价格还行。 当然，更便宜的也能找到，但要花很多时间。” 傅松点点头：“那就这里吧！” 既然让金小贝交涉，他就选择相信对方。 而且对现在的傅松来说，几千块钱并不算多。 少女将金小贝递来的钱数了两遍，确定没问题后，笑的那叫一个开心：“三位老板敞亮。 对了，既然你们是来买石头的，不妨先在我家看看。” 傅松一愣：“你家？你不是开民宿的吗？也卖翡翠原石？” 金小贝解释：“他们都是本地人，天天在公盘守着，对赌石十分了解。 有时碰到品相不错的，往往会自己拍下来再加价售卖。 因为不用开石，也不怎么担心风险，很多村民靠这一招赚的比民宿都多。” 少女笑道：“还是这位大哥明白。 告诉你们，我小时候睡觉，都是抱着这些石头睡的。 哪种石头里有绿，哪种能开出好东西，我随便看一眼，就能猜个七七八八。 所以我家买回来的石头，切涨的概率绝对比其他家大得多。 知道我那辆奥迪是怎么来的吗？可不是花钱买的。 而是上次有位大叔，出五万挑了块我看中的石头，结果切出来当场就卖了200万！ 他一高兴，就送了我一辆车。” 正文 29 这是一块与赌毒不共戴天的翡翠 听少女这么说，傅松也顿时来了兴趣，他笑道： “走，过去看看，希望我也能和你口中的大叔那样，五万变两百万。” 少女朝傅松竖起大拇指：“老板尽管放心，只要充满希望，一切皆有可能。” 傅松忍不住摸摸鼻子。 这姑娘话说的非常好听，但仔细一分析，其实什么都没说。 自己到时若切了个寂寞，想和她理论，绝对找不到借口。 路上闲聊几句，傅松知道少女叫于声漫，而她所说的自己家的石头，只是地点在家里。 对方有正规的翡翠原石买卖经营许可证，还有个好听的名字——“玲珑轩”！ 开门进去，这是一个40平左右的房间，靠墙的位置有个货架，上面摆放着十来块玉石。 其中有大有小，大的和篮球差不多，小的只比鸡蛋大一点。 一个带着圆形大框眼镜的老者正坐在旁边看报纸，见傅松三人进来，连忙站起身：“几位老板快请坐。” 于声漫这时开口：“爸，他们是住咱们房子的客人。” “真的？”于大海笑道，“那几位老板可得好好看看，只要是在我们家住的客人，玲珑轩所有翡翠原石一律九折。” 金小贝问：“真的？” 于大海拍着胸脯：“当然，你可以到附近打听打听，玲珑轩老于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 金小贝这边和老板客套，傅松已经将目光盯向货架上的石头。 很快，他眉头紧皱。 因为这些翡翠原石中，除了最小的那个，其他里面什么都没有。 而最小的那块，眼睛给的提示是： 翡翠原石：6万。 【这是一块与赌毒不共戴天的翡翠，不要问我有什么用，因为我也不知道。】 傅松：“？” 正疑惑，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这里就是你说的玲珑轩？我看也不怎么样嘛！” 傅松扭过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花格子衬衫的年轻人。 年轻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彪形大汉，头戴墨镜，西装革履，一看就知道是……保镖！ 但年轻人的话，却是对旁边跟过来的另一个男子说的。 看其穿着，应该也是本地村民。 村民男子忙道：“老板，你别看玲珑轩店面不大，却是我们这最有名的翡翠原石销售店。 就在三个月前，有个老板直接在这里，切出了一块价值200万的极品翡翠，当时整个萍州翡翠公盘都轰动了。” “这样啊！” 花格子年轻人扭头看向于大海，招招手：“老板，过来！” 于大海笑道：“客人什么事？” “你这有可以做手镯的红翡翠吗？就是那种纯正中国红。 只要有，价钱随便开。” 于大海愣住：“您说什么？” “我问你这有没有玻璃种中国红。怎么，听不懂人话？” 于大海连忙摇头：“客人别开玩笑了，翡翠手镯都是绿色的，就算偶尔有其他杂色，也是凤毛麟角。 至于中国红，还是玻璃种，别说见了，我听都没听过。” 年轻人脸上瞬间全是失望：“连你这都没有吗？ 原本还觉得可可的要求挺简单，没想到现在全国的翡翠市场都被我翻完了，别说做手镯的中国红，连做耳环的都找不到。” 傅松愣愣的看着年轻人，他忽然想到“玩物丧志”上那个排名第一的需求。 难道…… 正思考，金小贝在他耳边小声道：“傅哥，此人就是康正奇，原来重金求购红玉翡翠手镯的，真是唐可可。” 傅松和金小贝交流，于声漫则看着唐正奇笑道： “先生，你想要玻璃种红翡翠，其实还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 “赌石！ 不瞒你说，我们这里的石头，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里面有翡翠的概率极高。 你大可买一两块试试手气，说不定就有红翡翠。 再说，即便没有，开出其他颜色的也行啊！ 这里到处都是收购珠宝玉石的商人，转手一卖就是一大笔钱。 虽然您看起来不差钱，但谁也不会嫌钱多不是。” 唐正奇盯着于声漫，忽然问：“你是怎么看出我不差钱的？” “啊？”于声漫一愣。 不过她反应很快，笑道：“像您这么贵气十足的大帅哥，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不差钱！” 唐正奇竖起大拇指：“眼光很不错，我很欣赏你，咱俩做朋友吧！” 于声漫下意识后退一步，脸色微红：“这个……先生，还是算了吧！ 你不是要来买石头吗，买还是不买？” “算了？”唐正奇有些奇怪，“你们不是经常喜欢说‘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现在我这个土豪主动要和你做朋友，这怎么还矫情上了？” 于声漫：“呃……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 “不然呢？你不会以为我想泡你吧？ 不要这么自恋。 虽然你长得还算漂亮，却不是我的菜。 因为我只喜欢唐可可！” 旁边傅松则一脸古怪，他忽然发现这个唐正奇，好像还……蛮有意思。 唐正奇说完一摆手：“虽然本人对赌石不感兴趣，但来都来了，不玩一块对不起我浪费的这么些时光。 就那个最大的，给我切了。” 于大海眼睛一亮：“好嘞！” 说着将那块篮球大的翡翠原石抱到切石机旁：“老板，这块石头卖……” 但刚说一半，就被唐正奇打断。 就见他从身后保镖的箱子中拿出一沓钱扔过去：“不用报价，本人买东西全凭心情，从不看价格。” 于大海借过钱数了一下，迟疑道：“老板，你这……” “这什么？切石啊！磨磨蹭蹭，知不知道我时间很宝贵的？” “不是，你给的是一万，我那块石头卖一万四。 就算小五带来的可以打九折，也要12600。 一万块钱卖你，我会赔钱的。” 场面顿时尴尬。 好半天，唐正奇才转头看向自己保镖：“愣着干什么？再给人家老板数两千六。” 终于，钱货两讫，于大海开始切石。 一刀、两刀、三刀…… 不出傅松意料，石头内什么都没有。 于大海道：“这位老板，您的运气貌似不太好。 不过也没关系，毕竟并非所有石头中都能切出翡翠。 要不……再来一块？” 唐正奇眼皮一抖，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着急，我再看看。” 说完在房间内来回走动。 于大海则把头转向傅松：“这位老板，您选好石头没？” 正文 30 黄颜色的玉观音 傅松拿起那块鸡蛋大小的翡翠原石，反复端详片刻，问：“这个怎么卖？” 于大海：“诚惠3800。” 金小贝立刻不乐意了：“我说老板，这么小的东西你都敢卖3800，真把我们当凯子了？ 看看它的表皮，粗糙干裂，是典型的白盐沙皮。 打灯之后，癣浓而不散，松花朦胧如雾，咎裂更是直透底部，别说3800，2000都不值。” “这……”于大海有些尴尬，“小兄弟，话不能这么说，要知道我们玲珑轩可是开出过价值200万的珍品。” 金小贝撇撇嘴：“开出200万的珍品又怎么样？你能确保这块石头也开出200万的珍品？ 行，我也不要求200万。 只要你保证它开出的翡翠值两万，别说3800了，13800我也出！” 于大海无奈：“小兄弟，俗话说一刀穷一刀富，翡翠原石到底是切垮还是切涨，谁又敢保证？” “这不就结了。 既然你不能确保它的价值，就该按正常市价卖，而不是仗着以前切出过好东西，就坐地起价。 生意不是这么做的，难道你不觉得，自从你涨价后，来的人明显变少了吗？” “我……”于大海脸一黑，显然金小贝最后这句说到了他的痛处。 “行吧，如果你真想要，这块原石2000拿走！” “不是2000，你忘了，我们还在你家住，要打九折。” “兄弟，你这个价钱还的……算了，1800给你了。” 听到这句话金小贝才看着傅松：“傅哥，你看咱买不？” 傅松仿佛才认识金小贝一般：“你讲价的水平……牛逼！” 金小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也是没办法。 萍州每次公盘竞拍，我都会来一趟，看看能不能挑两块好石头振兴下家业。 我手头钱又不多，自然得省着点花。 时间长了，其他本事没学到，但讲价绝不含糊。 什么原石该卖什么价全都门清，反正谁都别想坑我。” 傅松竖起大拇指，他发现自己把金小贝带来算是带对了。 “很好，从现在开始，但凡我看中的石头，都由你来讲价。 当然，也不让你白忙，这次萍州翡翠公盘的所有盈利，你有1%的分成。” “真的？那谢谢傅哥了！”金小贝笑嘻嘻道。 对傅松的1%分成，他只当是对方对自己的鼓励，根本没在意。 殊不知，就因为傅松这句话，给他带来的，将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价格谈拢后，傅松付钱，交易成功。 于大海笑道：“傅老板，要切吗？” 傅松点点头：“当然切，不过你可别给我切坏了。” 他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翡翠原石内的翡翠因为形成的地质结构或环境不同，所在位置也不同。 如果下刀错误，原本品相很不错的翡翠，价格极有可能腰斩，甚至一钱不值。 听到傅松的话，于大海拍着胸脯笑道：“老板尽管放心，我切了这么多年石头，从没出过错。 而且你这块原石由于体积小，根本不用下刀，直接擦掉石皮即可。” 傅松这才放心的将原石递过去。 于大海打开擦石机，选准位置后对着飞速旋转的砂轮轻轻一推。 虽然只是一块价值不到两千块的小原石，但众人的心情还是情不自禁的紧张起来。 下一刻。 长长的叹气声响起，只见擦口处白花花一片，和表面的白盐砂皮没有任何区别。 切垮了。 于大海看着傅松，正要说话，却被他打断：“愣着干什么，继续啊！” “好！” 于大海这次选择的是侧面，这是第二刀，也是最后一刀。 如果侧面也没有翡翠，说明这块原石已经彻底废了。 呲～ 砂轮与石皮的摩擦声响彻整个房间，不过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到其他地方。 作为一个和翡翠原石打了半辈子交道的人，于大海出手十分精准。 刚才的第一刀，他选的是最有可能出翡翠的位置，结果什么都没有。 现在与其说是第二刀，其实安慰成分更多。 因为按照正常情况，第一刀若没出绿，完全可以当成废品扔掉。 谁知就在这时，只听一声轻咦。 然后是于大海不敢置信的声音：“这……怎么可能？” 众人立刻转头，下一刻，他们也震惊的长大嘴巴。 只见于大海手中翡翠原石的第二刀擦痕处，竟隐约透出亮色的黄光。 金小贝第一个冲过去，夺过石头对着灯光仔细观察。 下一刻，他看着傅松：“傅哥，咱们切涨了。” 傅松语气十分平淡：“既然这样，就请于老板帮忙处理一下。” 于大海点点头，他先确定好原石中翡翠的位置，接着再次动刀。 很快，一个两指宽、六厘米长，一厘米厚的翡翠石片出现在众人眼前。 将石片递给傅松，于大海笑道：“是冰种黄翡翠，恭喜老板财源广进。” 金小贝也点头道：“这块翡翠的冰种虽然算不上高冰，但质地均匀，无雾无绵，最难得的是颜色，黄的很……正宗。 如果直接出售，卖个五六万问题不大。 当然，要是碰到手艺好的雕工师傅，价格完全可以翻一倍。” 说完看向傅子明，显然意有所指。 傅松接过翡翠，对着光不断观察。 果然如金小贝所说，这块翡翠的质地十分通透。 一般来说，判断翡翠价值的方法有两个条件：种水和颜色。 种水就是质地，也可简单理解为透光度。 根据透光度不同，可分为玻璃种、冰种、糯种和豆种。 至于颜色…… 翡翠以绿色为主，最极品的绿叫帝王绿。 另外还有翠绿、正绿、苹果绿。 至于黄绿和蓝绿，就属于不怎么值钱的偏色了。 可是…… 看着手中翡翠的颜色，傅松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眼睛的提示是“这是一块与赌毒不共戴天的翡翠”。 因为金小贝的描述非常精准，它黄的……很正宗。 “三叔，你看……” 最后，傅松将其递给傅子明，由傅子明决定是进一步加工，还是直接卖掉。 在傅松观察的时候，傅子明也在旁边认真端详。 见傅松给自己，他接过看了看，扭头对于大海道：“老板，我能不能用用你的机器？” 于大海先是一呆，随后笑道：“可以，你随便。” 傅子明走到擦石机旁，也不打底稿，直接将黄翡翠对着砂轮反复磨洗。 接着他拿出刻刀，三下五除二间，一个栩栩如生的观音雕像快速成型。 精修、抛光，傅子明拿在手中把玩片刻，随手递给傅松：“可以了。” 但还不等傅松有动作，一个激动的声音突然大叫： “我出15……不，20万，这枚黄玉观音一定要卖给我。” 正是康正奇。 正文 31 我花开后百花杀 傅松狐疑的看着这位富二代。 而康正奇则激动的盯着傅子明：“你是傅师傅？” 傅子明一愣：“你认识我？” 康正奇忙道：“我不认识你，不过我认识你的刀啊！ “百杀刀”的名号，当年可是响彻了整个巴黎圣母院。” 傅松惊讶道：“‘百杀刀’？巴黎圣母院？什么东西？” 康正奇奇怪的看着他：“你不知道？” 傅松摇摇头，他真的是第一听说。 仿佛想到了某件最兴奋的事，康正奇道：“那是五年前，巴黎艺术协会举办了一次世界级的雕刻大赛。 当时报名的参赛人员高达八十万，主办方经过层层筛选，最终选出三千人到巴黎圣母院大会场参加决赛。 这三千人，每一个都是世界上最顶级的雕刻大师。 他们的作品，无一不匠心独具，栩栩如生。 其中夺冠呼声最高的，是小日子国的冈村宁茨。 不仅如此，很多小日子国的财团，为了支持冈村，更是在漂亮过的赌场，下了将近2000亿的重注！ 可决赛那天，谁都没想到，就在三千高手会当临绝顶，为了第一雕刻大师的名头争锋时。 一个平平无奇的华国人，异军突起！ 他凭借一座‘百菊争艳’玉石摆件，直接吊打所有选手。 上百朵菊花的雕刻，难度本就极大。 但更难得是，这些菊花每一朵都代表一个品种，像墨牡丹、胭脂点雪、朱砂红霜、瑶台玉凤…… 当然，若仅凭菊花的种类，还不足以让他获胜。 可当‘百菊争艳’成形的刹那，一阵微风吹来，这些花刻竟仿佛活过来一般。 当时我就坐在观众席上，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你们不知道当时的我有多震撼，傅师傅的手艺，完全可以用巧夺天工来形容。 没有任何争议，最终‘百菊争艳’以全票通过的绝对优势拿到冠军。 小日子国那些财团的脸，直接就绿了。 他们以为冈村宁茨学了点华国的雕刻技法皮毛，就天下无敌了？ 殊不知咱们国家的大师一出手，分分钟教他们做人。 此事之后，全世界所有雕刻爱好者开始研究傅师傅的雕刻技艺。 大家发现，他雕出的‘百菊争艳’，之所以给人一种迎风而动的感觉，主要归功于精湛且复杂多变的刀工。 再结合他以一己之力，吊打三千雕刻高手的壮举。 有人便以黄巢‘不第后赋菊’中的‘我花开后百花杀’，将他的刀法取名为‘百杀刀’。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如此豪情万丈，大丈夫当如是也！ 可惜傅师傅拿到冠军后，立刻急流勇退，再也找不到他的半点消息。” 说着，康正奇对傅子明道：“傅师傅，你不知道，当年我看完比赛后，从此就爱上了雕刻这门艺术。 你比赛获胜的视频，我看了不下千遍，不然也不可能一眼就把你认出来。” 傅松也看着傅子明：“三叔，他说的都是真的？” 傅子明有点不好意思：“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比赛而已，再说，好汉不提当年勇……” 傅松瞬间无语。 要知道，巴黎圣母院可是世界艺术之都。 如果在这个地方举办的比赛都上不得台面，那什么才叫上得了台面？ 同时，傅松也终于明白。 为什么傅子明做的龙尾砚赝品，王富贵认不出来了。 毕竟老王头再不要脸，也开了八年古玩珠宝店，水平肯定有的。 他只是不知道，他有水平，但有人的水平比他更高。 而且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见傅松不信自己的话，傅子明道：“我真没撒谎。 真正的玉石雕刻，是根据玉石本身的质地和结构，单独的去设计作品。 在设计过程中，不仅要尽可能把石皮、石雾和松花都利用上，还要巧妙的避开内部的裂和咎。 可那帮外国佬呢？ 竟然直接将玉石磨成粉，再根据事先设计好的图纸上色铸模，最后进行雕刻。 虽然它能更完美的，将自己想要的东西呈现出来，但这种方法是没有灵魂的。” 傅松呆愣半天才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巴黎艺术协会举办的雕刻大赛，太简单了？” 傅子明点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当时若不是看那个头上长草的冈村宁茨太嚣张，我都不会参加比赛。 结果……哎，丢大人了。” 傅松：“……” 气氛瞬间陷入沉默。 终于，康正奇再次开口问：“傅师傅，这枚玉观音挂件，能不能卖给我？” 傅子明看向傅松，意思是让他做主。 傅松则看向手中的黄玉观音。 听完刚才康正奇的介绍，他发现这枚挂坠，和普通观音还真有很大不同。 因为通过傅子明的独特刀法，观音的眼睛，竟多了种春天即将到来的感觉。 思量片刻，傅松对康正奇道：“康先生，虽然这枚挂件出自我三叔之手，但恕我直言，它是不值二十万的。 你如果想要，给十二万就行。” 虽然傅子明刀功精湛，但刀功精湛却不意味着可以无限溢价。 而且傅松眼睛也有显示： 黄玉观音：12万。【大师出品，必属精品！】 作为古玩店老板，傅松一直认为，货真价实才是长久经营的必备法宝。 更何况康正奇真的是一个花钱大手大脚的富二代吗？ 大错特错。 别看这家伙行为有些乖张，但心里精着呢！ 要知道刚才他买于大海的那块石头，可一分钱都没多出。 只是听完傅松的话，康正奇却摇摇头：“不，在我看来，这块黄玉观音，它就值20万！ 这块翡翠本身6万，傅师傅的雕工6万，剩下的8万，我买的是它的颜色和立意。 你看看这枚观音的眼睛和神态，她是普通的观音吗？ 不，她是送子观音！ 再加上这正宗的颜色，如果晚上找个妹子开间房，将灯调暗，再直接把它挂到脖子上，那感觉…… 嘿嘿！” 说完，他拍拍傅松肩膀：“兄弟，现在你告诉我，这枚黄玉观音挂件它值不值20万？” 傅松：“……值！” 正文 32 葡萄架下的翡翠桌子原石 黄玉观音最终还是被康正奇以20万的价格买走。 傅松的感觉……就离谱。 因为他明明已经主动降价了，这年头，还真有加价买东西的。 收到康正奇保镖转来的钱，傅松准备离开。 毕竟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了。 只是刚走到院子，他的脚步直接顿住。 手指指向院子角落葡萄架下，一个方形石墩问：“那块是翡翠原石吗？” 听到傅松的话，其他人都从屋中走了出来。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于声漫笑着道：“当然是翡翠原石，不过我家一直把它当成吃饭用的石桌。 实不相瞒，这块石头是二十年前，我爸从翡翠公盘那边拉回来的。 我从小在上面玩到大，天热的时候就睡在上面。 所以我刚才说自己睡觉都抱着翡翠原石，可不是撒谎。” 见自己讲解时，傅松一直盯着石桌看。 于声漫心中一动：“难道傅老板对这块石头也有兴趣？” 也不知是不是被康正奇的送子观音理论刺激到了，傅松看着于声漫，忽然笑道： “既然是于小姐从小睡到大的东西，我必须感兴趣啊，就是不知你是否愿意割爱？” “这样啊？”于声漫却没有任何慌张，“你真的想买？” 傅松点点头：“报个价吧，如果你有意向卖的话。” “二十万！”不等女儿开口，于大海立刻抢先道。 “傅老板，实不相瞒，当年这块原石，在公盘上可是炙手可热的抢手货。 我花重金将把它买回，又这么多年一直没转手，本来是想留给声漫当嫁妆的。 如果不是看你有缘，你又在我这儿切出了宝贝，说什么我都不会卖……” 听于大海吧啦吧啦，傅松后退一步，叫道：“金小贝！” “到！” 傅松伸出手指：“搞定他！” “好嘞！”金小贝嘻嘻一笑，“于老板，话可不能这么说。 你确定这块原石是你花重金买的，而不是捡别人不要的破烂？ 看它的表皮…… ……吧啦吧啦……” 院子中，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相对而立，眼中杀气腾腾。 而在他们周围，全是形色各异的音节符号。 终于，半个小时后。 双方约定以六万块钱成交。 于大海一边收钱，一边哭丧着脸道：“老板，你这价钱杀得也太狠了，要是别人也和你们一样，我还不得亏死。” 傅松直接将递到于大海手中的钱收回来：“既然你不愿卖，那我就不买了。” “别别！”于大海连忙换成一张笑脸，“怎么会不卖呢？ 开门做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你说是吧？” 见傅松又把钱给自己，他才松了口气。 同时暗骂一声：奶奶的，差点装过头了。 诚如金小贝所说，这块翡翠原石，就是他捡别人不要的。 而他之所以会捡，可不是他觉着这块破石头有多值钱，只是他看中了石头顶部比较平整。 稍微打磨一下，就能当桌子用，起码省了买桌子的钱。 至于刚才开口就是二十万，完全是因为傅松的黄玉观音卖了二十万。 于大海知道，一个人一旦发了横财，就非常容易飘。 他就是想抓住傅松这个心理，准备狠狠赚上一笔，才死咬着价钱不放。 只是没想到，遇到了狡猾程度丝毫不弱于自己的金小贝。 即便如此，六万块钱已经让他很满意了，毕竟买一个大理石桌也才上千块。 “老板，这块石头切吗？”钱货两讫后，于大海问。 傅松走到方桌原石前，先打量片刻，然后笑道： “当然要切，反正你的切石机免费，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 “哈哈哈哈，还是傅老板快人快语，不过这块石头太大了，我需要人帮忙。” 金小贝立刻道：“让我来让我来，老板，你说怎么干？” 门口，康正奇对身后保镖道：“你也过去帮下他们吧！” “是，少爷！”保镖没有问为什么，直接走了过去。 终于，在众人的努力下，这块于声漫从小睡到大的翡翠原石，被送上切石机。 于大海正想随便找个地方切第一刀，却被傅松拦住。 他拿起黑色油笔，在平面靠右的位置画了条线：“从这里切。” 于大海忍不住撇撇嘴。 这块石头与其说是翡翠原石，还不如说就是一块普通石头。 因为于大海没有在上面看到，任何和翡翠原石有关的特征。 不然也不可能一放二十年，都无人问津了。 但既然傅松都这么说了，他还是按照对方的要求做。 毕竟天大地大，金主最大。 调整好角度，于大海合上顶盖，打开开关。 切这种大块原石，自然要用巨型切石机。 巨型切石机是传送带自动传送的，开关打开后，只需等待即可。 电锯切割石块的声音由弱转强，刺得人耳膜生疼。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后退，直到声音再次转弱，然后停止。 于大海走过去，打开顶盖。 下一刻，就见他原本平静的脸，忽然开始变形。 接着由呆滞变成惊愕，又由惊愕变成不敢置信。 “这怎么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其他人立刻察觉到异常，他们第一时间冲过来，然后也呆住了。 刚才那一刀，将这块巨无霸翡翠原石直接分成大小两块。 小块什么都没有，自然不必说。 可大块中，透过乳白色的切面，竟然看到了七种不同的颜色。 红、黄、蓝、绿、青、靛、紫，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 竟然……又切涨了？ 其实赌石有涨有跌，切垮固然十分常见，但切涨也算不上稀奇。 按理说对于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于大海，不应该如此激动才对。 可关键是这块石头真是他从路边捡来的，被当成饭桌用了二十年的垃圾货啊！ 古人有买椟还珠。 他每次听到这个故事，总要嘲笑一翻那个买椟的人傻。 现在才知道，真正的傻子其实是自己。 傅松笑着走过来，拍拍于大海肩膀：“老板，别发愣，继续切啊！ 你要不知怎么动刀，我再给你画两条线……” 于大海怔怔的看着傅松，好半天才竖起大拇指： “老弟，刚才我见那个讲价的小伙子对你言听计从，这位‘百杀刀’师傅也唯你马首是瞻，心里还很替他们不值。 毕竟你看起来是这么平平无奇。 但现在，我承认自己看走眼了。 你哪是平平无奇？你这猪扮的，老虎都满足不了你胃口呀！” 傅松神色古井无波。 其实他能发现这块翡翠桌子原石的奥秘，完全是运气。 因为之前和于声漫聊天时，对方曾无意间说了一句话： 她小时候，每到中午，都喜欢在院子的葡萄架下睡。 本来以傅松的记忆力，是怎么都不可能记住这句的。 可不知怎么，他突然就想了起来。 接着目光便自然而然的，朝葡萄架下看去。 然后他眼睛中的字就显现出来： 七彩翡翠原石：138万。【如果碰到顶级雕刻大师，它的价值能翻十倍！】 正文 33 天生好色的傅松 于大海对着这块原石研究片刻，开始切第二刀。 接着是第三刀，第四刀…… 很快，里面的翡翠就显露出来。 它一米见方，有点像放大的墨水瓶，但没有墨水瓶规则。 将表面的粉尘擦拭干净，于大海对傅松道：“可以了。” 说完这三个字，他脸上再次露出肉疼的神色。 这块翡翠的种水，说实话其实并不好界定。 它里面包含冰种、糯种和豆种。 其中豆种居多，糯种掺杂在豆种之间，冰种只有顶部的拳头大一块。 颜色更不用说了，五花八门，看得人眼花。 如果让于大海评价，只能说一般。 可问题是，它大啊！ 一立方米的大翡翠，随便拆拆卸卸，都能卖百十万。 傅松点点头，对这么一大块翡翠也十分满意。 他正想问问金小贝，要不要找个拖车把它拖回房间，傅子明忽然站出来。 他围着翡翠不停端详，等再次抬起头，眼睛已发出灼灼的光：“小松，把它交给我。” 傅松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傅子明的意思：对方这是准备自己动手雕刻。 再想到眼睛之前的提示，他笑道：“没问题，我现在就联系托运公司，将其运回‘玉盘斋’。” 谁知傅子明摇摇头：“不用，放在这里就行。” 然后他顿了顿：“接下来的公盘竞拍我就不参加了，你和小贝去吧！” 傅松吃惊道：“三叔，你想现在就动手吗？” 但傅子明却没回答，而是继续观察那块七色翡翠，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最后干脆拿起画笔，在上面勾勒起来。 傅松朝金小贝使个眼色，金小贝会意的点点头，对于大海道：“你的院子我们想借用一下，你看……” 不远处，康正奇神色玩味的看看傅子明，又看看傅松，最终将目光锁定到傅松身上。 忽然，他对身后保镖道：“一会你和这里的老板交涉一下，给我定个房间。” 保镖一愣：“在这边订房？那WYN的总统套房怎么办？” “退了。” “啊？”保镖有些为难，“少爷，这里可是民宿，环境差不说，关键我保护你也不方便呀！” 康正奇看了保镖一眼：“怎么，我的话不好使了？” “那倒不是……我现在就去退房。” 康正奇想了想，还是解释道：“不是我非要在这边住，而是我有种感觉。 如果想找到可可说的中国红翡翠，还得着落在这个傅松身上。” 保镖满脸奇怪：“为什么啊？” 康正奇：“因为我刚才给他卜了一卦，此人……天生好色。” 保镖：“？” 康正奇：“不明白？你看啊，对方一共开了两块石头，而且都开出了翡翠。 当然，这并不重要，很多有名的翡翠原石鉴定师十开十中都很正常。 关键是他开出的翡翠颜色。 第一块，很黄。 第二块已经不能用黄来形容了，黄中带绿，绿中见红，红的发紫，大红大紫……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和各种颜色有缘，也就是所谓的天生好色。 我相信，如果对方继续切石，一定能切出中国红。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只要中国红出现，直接买下！” 保镖忍不住汗了一个，不得不说自家少爷的思维……很清奇。 但是…… 他问：“就算他有可能开出中国红，咱们等他开出来后，再过去买不就行了？没必要时刻跟在他身边吧？” 康正奇瞪了保镖一眼：“你懂什么？因为可可的特殊要求，这次萍州翡翠公盘那几个家伙也会来。 甚至我听说可可本人也要到。 万一此人切出中国红时我不在，被其他几人，又或者可可买走。 那我忙活这么长时间，岂不全要鸡飞蛋打？” 保镖很想说这个可能性并不大，不过作为手下，他有着充分的做手下觉悟，点点头就去退房了。 和于大海谈好条件，傅松和金小贝化身傅子明助手，开始做各种准备工作。 等一切完成，已是晚上十点。 傅松对傅子明道：“三叔，要不你先休息一下，雕刻的事明天再说吧？” 金小贝也道：“对，这么大一块，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不可能完成。 您尽管去休息，今晚我就睡这块石头上，绝对保证它的安全。” 正在构图的傅子明瞪了二人一眼：“从现在开始，你们俩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再敢打扰我思考，信不信我把你俩的皮剥下来？” 金小贝到嘴边的话瞬间卡住，傅松拍拍他肩膀，两人退到一边。 金小贝无奈问：“傅哥，现在怎么办？” 傅松想了想：“忙一天也累了，你回去休息吧！” “这……” “回去吧，三叔的脾气我清楚，他不让咱们管，咱们听他的就是。 若我没猜错，他今晚应该不会休息了。” “我回去，那你呢？” “我在这坐一会，一会也回去。” “好。” 金小贝走了，傅松看着远处的傅子明，又看看昏暗的天空，思绪万千。 “喂，在想什么呢？” 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竟是于声漫。 傅松转过头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睡不着。” 于声漫：“我不信，让我猜猜，你应该是想自己的女朋友吧？又或者某个心仪的美女？” 傅松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于声漫：“很简单！ 刚才那个康正奇说你天生好色，我觉得他形容的很准确。” 傅松有点懵：“天生好色？这件事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噗嗤~” 于声漫忽然笑出声来，而且越来越开心，怎么都止不住。 等她将康正奇的理论说了，傅松直接尬住。 良久，于声漫止住笑，问道：“能告诉我一件事吗？” “什么？” “你是怎么看出，那两块原石中有翡翠的？” 傅松：“为什么这么问？” 于声漫道：“自从你进来，我就在观察你的表情。 玲珑轩一共17块原石，你在其他原石上停留的时间只有三秒，但在那块黄玉观音原石上却停了三十秒。 当时我就知道，你看中了这块原石。 后来的翡翠桌原石也差不多，当你的目光和它交汇时，你的眼睛是发光的。” 傅松哈哈笑道：“是吗？既然你知道我看中了这两块原石，为什么不自己切，还要继续卖给我？” “很简单呀，因为我们做生意赚的是差价。 哪怕明知里面有更值钱的翡翠也不能切。 这是规矩。而规矩，不能破坏。” 傅松看着于声漫。 虽然这句话对方说的很平静，但他却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很有哲理。 正文 34 来自缅甸的新坑翡翠 摇摇头，傅松道：“说句实话你可能不信，我根本不懂原石鉴定。 至于怎么知道里面有翡翠，完全是运气好而已。” “切，不想说就算了。”于声漫撇撇嘴。 傅松无奈摇摇头。 他知道对方半夜突然找自己，看中的不是自己英俊的容颜，而是鉴别翡翠原石的技巧。 如果自己真的懂，指点两句也没什么。 关键自己也不懂啊！ 虽然这两天傅松一直在看这方面的书，可两天的功夫，很多理论连他自己都没搞明白，更别说教别人了。 他本以为于声漫闻言会直接离开，谁知对方板起的脸忽然又笑了： “你教不教我是你的自由，不过明天你去赌石，我跟在你身边学习，这你总不会拒绝吧？ 放心，我只看不问，很安静的。” “这……” “难道这也不行？” “不是，我说的是这是你的自由，你随意就好。” “这可是你说的，那明天见，不见不散哟！” 看着于声漫离开的背影，傅松呆呆的，思绪再次陷入混乱之中。 第二天，当傅松打开门，就看到了门外的……康正奇。 康正奇和傅松打招呼：“傅老板你好。” “你好！”傅松也招招手。 康正奇笑道：“是这样，我昨天我帮你算了一卦，发现你……” 傅松道：“天生好色？” “咦？没想到傅老板还挺有自知之明。” 傅松：“……” 康正奇：“既然你已经清楚，我就不废话了。 从现在开始，我要时刻跟着你，直到你切出中国红为止。可以吧？” 傅松看着他：“我如果说不可以，你会放弃吗？” 康正奇：“当然不会，我只是给你说一声，又没有说一定要你同意。” 傅松：“呃……” 摇摇头，他走到院子中间。 不出傅松所料，此刻的傅子明正蹲在地上，对着那块七彩翡翠原石凝神思考。 他眼睛红红的，表情也十分疲倦，显然一夜没睡。 金小贝正把早餐往他旁边的桌子上放，但傅子明却仿佛根本没看见。 摇摇头，傅松招呼金小贝，正要准备出发。 然后，他又看到了推开门的于声漫和于大海。 于声漫朝傅松做个调皮的鬼脸，然后嘴角朝自己父亲努了努。 傅松笑笑，看向板着脸的于大海：“于老板，你也要去翡翠公盘那边么？” 于大海哼道：“当然，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我担心我女儿碰到色狼，所以就算再不想去，也得走一趟。” 傅松：“……” * 萍州翡翠公盘说是公盘，其实也就是翡翠原石销售一条街。 这条街上有上百家店铺，平时都是各卖各的。 但每次公盘竞拍当天，他们就会联合在一起，集体竞标。 集体竞标的原石，平均售价要比平时高20%，非常受店主们欢迎。 当然，顾客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平白无故多掏钱。 所以为了保证公盘的热度，并让大家甘心情愿掏腰包。 在竞拍之前，主办方都会请翡翠原石鉴定专家，对店主送来的原石进行初步筛选。 对竞标底价超过10万的，还要写实名评语。 虽然因为专家的个人水平不同，给出的判断也不同，无法从根本上杜绝以次充好。 但像网上说的那样，随便找快石头刷下漆，就能当翡翠原石卖的情况，绝不可能出现。 有了质量保证，加上比平时高出不少的切涨率，别说多掏20%的钱，就算再高，大家也愿意掏腰包。 傅松一行人很快抵达这里。 和昨天来时的荒凉不同，今天的萍州翡翠公盘张灯结彩，一片欢乐的气氛。 中央大舞台上，一个头顶地中海的中年男子拿着话筒，声音热情洋溢： “各位朋友，各位来宾，我谨代表萍州翡翠公盘，向你们的到来表示由衷的感谢和诚挚的欢迎！ 阳春四月，微风拂面，又到了桃花盛开的季节……” 这位胸章上写着“萍州翡翠公盘联合协会会长仝三通”的仝会长，废话明显要比金盛那位金婕多很多。 只见他显示洋洋洒洒抒了3000字的情，又开始介绍萍州翡翠公盘的规则。 本来极其简单的话，再次被他水了上万字。 傅松听的头都晕了，才知道这次竞标采用的就是常见的明标，不过竞标方式做了改动。 因为原石过多，为了方便，对方将标场划为五个区。 每个区的原石竞标又分成两场，上午一场，下午一场。 听到这，傅松心中一沉。 因为协会规定，任何参与竞标的选手，只能从五个区中任选一个。 也就是说，他已经不可能把所有区的原石都扫一遍。 本来傅松还准备玩票大的…… 讲完规则，仝三通又道：“各位，我知道这种分区方式很多人心里有意见。 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淘不到好东西，因为就在半个月前，缅甸那边发现了一个新的翡翠矿。 而在矿脉发现的当天，就出了一块极品玻璃种帝王绿，价值高达12亿！” 此话一出，所有都倒吸一口凉气。 极品玻璃种帝王绿！ 只要稍微懂行的人都知道，一个翡翠矿脉中一旦出现这种顶级翡翠，就意味着这条矿脉的地质条件，非常有利于顶级翡翠的形成。 也就是说，从这条矿脉中挖出的翡翠原石，品质普遍要比一般矿坑中的高。 甚至再出一块极品玻璃种帝王绿都不是不可能。 见成功将气氛点燃，仝三通满面红光：“你们没猜错，知道这件事后，我们萍州翡翠公盘第一时间和缅甸那边取得了联系。 通过坚持不懈的沟通，公盘的采购员已成功买到一车新坑翡翠原石。 而这批原石，将在今天下午抵达萍州！ 经我们的反复商讨，再考虑到大家的时间和行程，我们决定，将临时在今晚加一场新坑翡翠原石拍卖会。 届时所有在白天购买过原石的朋友，均可凭借票据参与这次拍卖！” 此话一出，台下瞬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看着仝三通油光锃亮的小秃顶，傅松忍不住撇撇嘴。 这个“萍州翡翠公盘联合协会”中，有玩营销的高手啊！ 仅仅一个极品玻璃种帝王绿的噱头，就直接把期待感完全拉满。 还有“白天买原石凭票据参加拍卖”这个设定，也是深意重重。 可以想见，即便忽略晚上的拍卖会，白天这五个区的原石销量，也会再上一个台阶。 而上一个台阶意味着，它的竞争将更加激烈。 正文 35 他拿报价器的姿势，好帅啊！ 仝三通演讲结束，萍州翡翠公盘正式开盘。 看着A、B、C、D、E五个区，傅松问金小贝：“你觉得咱们选哪个比较好？” 金小贝毫不犹豫道：“B区。” “为什么？” “因为这个字母比较吉利。” 傅松点点头：“的确如此。” 说完，和金小贝进入B区大门。 身后的于声漫：“？” 所谓B区，其实就是一大片露天空地。 密密麻麻的翡翠原石以围棋方阵的形态，随意的摆在地上。 十来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维持秩序。 傅松这一幕，终于明白为什么萍州翡翠公盘联合协会，要将这次竞标分成五个区。 没办法，实在是等待竞拍的翡翠原石，数量太多了。 就拿现在的B区来说，单是上午的竞标，就有1200块原石。 而这1200块原石，将在中午12点之前，全部拍完。 上午的竞标又被分成两部分。 8：00~10：30看石选石，10：30~12：00正式竞标。 看石选石不用解释，就是竞标人通过观察和研究，寻找自己心仪的翡翠原石。 而竞标，主办方已经给每个参与者发了一个叫价器。 竞标开始后，B区中间的双向大屏幕上，会显示本区参标的翡翠原石编号及报价。 竞标开始后，所有人均可以通过叫价器进行加价。 大屏幕一次显示的原石数量为100，时间为五分钟。 五分钟时间一到，竞标结束，标价最高的那个人中标。 1200块原石刚好12轮，加上每次竞标结束后的3分钟休息时间，一共93分钟。 也就是中午12：03全部结束。 看完这个规则，说实话，傅松懵了。 5分钟的时间竞标100块原石…… 别说加价了，看特么都看不完啊！ 也就是说，自己根本不可能等到竞标开始，再根据眼睛看到的实际价值竞拍。 好在主办方也考虑到了这种情况。 它规定参与者除了可以在竞标时加价，还能在看石选石的过程中，用叫价器提前报价。 系统在竞拍前，会把所有报价进行汇总，最后取报价中的最高价，作为该翡翠原石的起拍价。 比如傅松看中一块原石，主办方给的起拍价是1万，傅松报价1.2万，那它的最终起拍价就是1.2万。 沉思片刻，傅松从1号标石开始，一路看过去。 他的速度极快，每个标石上停留的时间均不超过10秒钟。 而10秒钟，还包括报价所用的时间。 这是傅松想到的办法。 既然竞拍时没时间关注这些原石的竞拍情况，那就干脆把所有工作都放在前面。 比如当他看到1号原石，眼睛显示的价格是24万，而主办方给的起拍价是6万。 他就折个中，直接报价15万。 接着看2号原石。 2号原石价值108万，主办方的起拍价12万，那就……56万。 3号没有翡翠，主办方起拍价1万，傅松报2万。 好吧，这是他故意在掩人耳目。 吸取了昨天“天生好色”称号的教训，傅松知道如果自己今天的表现依旧十分突出，就很容易引起怀疑，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与其如此，不如干脆混淆视听，让别人摸不透自己的意图。 当然，这个混淆视听可不是瞎混淆。 那些没有翡翠的破石头傅松虽然报了价，但大多都不高，只有某些个别的除外。 比如322号。 这块翡翠原石不仅有官方起拍价，还有专家评语： 此石“癣”匀而不浊，“松花”晶莹可透，色带纤细明亮，其绿如蓝，建议赌色。 后面还有专家姓名：燕大冉文年。 可能是冉教授的名头太响，再加上该原石开了天窗，窗内的阳绿色用肉眼都能看到，所以主办方给的起拍价为100万。 但傅松眼睛显示的价格只有12万。 他忍不住撇撇嘴，没想到这位冉教授涉猎范围还挺广。 只是您老人家走到哪就坑到哪，这脸皮……和王富贵那老货有一拼啊！ 傅松本想随便填个110万应付了事。 毕竟不管冉文年在他心中地位如何，但放眼整个古玩圈，名头还是很响亮的。 对方写过评语的石头，绝对不可能只有10%的溢价。 但当手指放在叫价器上，傅松忽然改变了主意，直接干到300万。 想到这，他心中不禁偷笑，也不知能不能坑到人。 坑不到也没关系。 因为叫价器的报价，在竞标结束前，是可以取消的。 只要傅松记住322号，到时别忘了就行。 此事对他来说只是件小事，很快就被抛到脑后。 前面还有八百多块原石，自己的任务依旧很艰巨。 没错，傅松准备把所有原石都报一遍价。 俗话说贼不走空。 来都来了，不参与一下，又岂能对得起自己的辛苦？ 只是他没想到，在他看来很正常的行为，放到别人眼里是何等异类。 “喂，看到了没？前方有个傻逼，我注意他很久了。 从1号原石开始，他一路走过去全都报了价，现在已经到544了。” “卧槽，真的假的？” “骗你干什么？叫价器上有记录，你输入631252385，这是他的编号。” “靠，竟然是真的。544，不对，现在已经到585了。 也就是说，他一块原石的报价还不到8秒？这货是怎么做到的？” “还能怎么做到？瞎胡报呗！ 难不成他还真能在8秒内，看出一块原石的成色并大致判断其最终价值？” “绝对不可能！” “所以说嘛，这货就是在瞎鸡儿搞。” “等等，你们觉得，他不会是想把全部的1200块原石都报一遍价吧？” “别说还真有可能。我算算啊，9000秒，1200块，一块平均7.2秒…… 卧槽，刚刚好。” “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玩呗，还能干什么？又或者这是小年轻们新搞出来的行为艺术？” “哈哈哈哈，果然是傻逼！” “……” 众人议论纷纷，而傅松身后，康正奇、保镖，于声漫和于大海也面面相觑。 于大海问女儿：“你昨天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这家伙有真本事吗？结果……就这？” 他今天过来，自然不是他说的怕女儿被傅松拐走。 而是听完女儿的分析，他也觉得傅松有些本事。 虽然赌石从根本上说运气成分居多，但一些鉴定技巧却能大幅度提高成功率。 如果自己能掌握这种技巧，何必千辛万苦的开民宿和当二道分子？ 直接切石发大财它不香吗？ 可惜乘兴而来，却注定要败兴而归。 扫兴！ 于声漫却摇摇头：“你太小看他了，他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于大海一愣：“没表面这么简单？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于声漫指指傅松手指：“你看他用报价器报价时的手速多块？完全吊打玩王者的那些职业选手。 更别说他拿报价器的姿势了，好帅啊！” 于大海：“……” 正文 36 尾随而来的王家父子 看父亲脸色僵硬的样子，于声漫有些无奈。 不然自己还能怎么说？ 和别人不同，于声漫天生就具有无与伦比的洞察力。 所以就算傅松不教她，只要跟在对方身后观察一段时间，她同样能将对方的方法学个七七八八。 可现在……怎么学？ 难道学这家伙只能看到残影的手速吗？ 和于声漫父女的无奈不同，康正奇则神色悠闲。 不过，当傅松对322号报价300万时，他的保镖动容道：“少爷，傅松很看好这块原石啊，咱们要不要掺和一手？” 虽然康正奇这次的主要目的是寻找中国红翡翠，但他同样是资深赌石爱好者。 之前在这上面更是砸了上亿元。 不过若真以为，他砸了上亿就亏了上亿，就大错特错。 相反，康正奇不仅没有亏钱，反而赚了不少。 就像他挂在“玩物丧志”平台的那对高品玻璃种阳绿手镯，就是康正奇切出来的。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保镖在这方面也很感兴趣，所以一有机会，他都要忍不住提一点点建议。 谁知康正奇摇摇头：“不掺和。” 保镖一愣：“为什么？” 康正奇笑道：“很简单啊！ 我给傅松的卜卦是‘天生好色’，但这个色绝不包含绿色。 你再看看这块原石的形状像什么？” 保镖愣了愣：“帽子？” “对，就是帽子，再加上冉文年的评语是赌色，现在你觉得我能掺和吗？” 保镖立刻摇头：“当然不能。作为男人，什么帽子都能戴，唯独这个颜色的不行。” 他语气铿锵有力，而且不容置喙。 这边一行人在讨论，B区远处一个角落，有两个人也在讨论。 王霄道：“爸，322号傅松标价300万，他一定特别看好这块原石。 而且这块原石还有冉文年的评语，所以我断定，它绝对不简单。” 没错，两人正是王富贵父子。 知道自己无法识别傅子明的造假手段后，王富贵果断选择关门。 不过门虽然关了，但他可没闲着。 躲在“玉盘斋”墙根下，傅松要来萍州翡翠公盘的事，王富贵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再三思量后，他决定……自己也来。 虽然王富贵可以趁着傅松不在，重开“古玩珠宝店”。 可傅松回来后呢？继续关门吗？ 而且还有个问题，在先后支出将近两百万后，古玩珠宝店已经没钱了。 没有资金流，自己怎么进货？ 别说进货了，接下来的房租支付都是问题。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王富贵直接以“古玩珠宝店”作抵押，向银行贷款500万，他要干票大的。 只是决心有了，怎么干又是个问题。 最终，他想到一个办法，继续跟踪傅松。 对方在香格里拉的惊艳表现，以及连坑自己两次的壮举，让王富贵明白这位老对手的儿子，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更夸张的说，在某种程度上，傅松已经超过了他父亲。 起码老傅没这小子这么不要脸，特喵的拿一块砚台硬坑自己两次。 而在尾随的过程中，王富贵看到了傅松连续两次切涨翡翠的一幕，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货连人家吃饭用的石墩都不放过，要这还是蒙的，普天之下就没人敢说自己会赌石了。 所以，当傅松进入B区后，王富贵和王霄也跟着走进来。 而且为了防止对方发现自己，父子二人还专门带着鸭舌帽，走路也尽可能远离对方。 他们所做的这一切，目的只有一个： 捡漏！ 捡傅松的漏！ 你不是牛逼吗？你不是很懂原石鉴定吗？ 没问题，老子今天就和你耗上了。 你买哪个，我就跟着买哪个，不把你的羊毛薅秃噜了，老夫就不姓王。 只是…… 等傅松从1号原石开始自己的骚操作后，王富贵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这就好比学渣想抄学霸答案，结果发现学霸先写了个A，然后把A划去改成B，接着又换成了C和D。 等该交卷了，干脆全部擦去，用骰子扔了一个。 就特么离谱！ 直到322…… 王富贵眼中发出灼灼的光：“即使咱们不相信傅松，也该相信冉教授，记住这个数字，一会把钱全砸进去。” 王霄也握紧拳头，语气铿锵有力：“交！给！我！” B区，主办方办公室。 如果傅松在，一定会吃惊的发现，冉文年父女正坐在桌子旁边吃水果。 除了父女二人，旁边还有个年轻女孩。 女孩二十一二岁，长相清纯可爱。 不仅如此，她还有个让天下所有未婚男人都浮想联翩的身份：唐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唐可可。 此刻的唐可可，正拉着冉星月的手道：“星月姐姐，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世锦赛银牌？ 你不知道，你决赛那天，淘汰小日子队桥本美诚的那枪，简直美呆了。 哼，对方竟然仗着自己是东道主就耍赖，没有半点体育精神。” 就在唐可可以为，自己说出这句话，冉星月一定会兴奋的和自己分享这件事时， 对方的脸色忽然难看起来：“那块银牌，我给主办方寄回去了。” “寄回去？为什么？”唐可可不解。 冉星月哼道：“还能为什么，那块奖牌有辐射。” 她将自己在香格里拉的经历说了一遍，听得唐可可目瞪口呆：“真的？对方也太歹毒了吧？” 冉星月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事了，听说你在四处找中国红翡翠？” “咦，你怎么知道？” “还我怎么知道？我也天天逛‘玩物丧志’好不？” “这样呀！”说到这个，唐可可忽然有些丧气，“为了一块中国红，我连缅甸都跑了好几趟，依旧一无所获。 哎，要是这次的萍州公盘再找不到，就只能换礼物了。” 然后她看向冉文年：“冉伯伯，你鉴定翡翠原石可是一绝，帮帮我好不？” 听到这句话，冉文年连忙摇头：“这事你还是找别人吧，我可没本事帮你。 不是我推辞，先不说最近这几年，直接从缅甸有开采翡翠的历史算起，根本就没有中国红翡翠的开采记录。 单一个中国红都这么难找，更别说你要求的玻璃种中国红了。” “可我会来萍州公盘，就是知道你也在这啊！” 唐可可嘟起嘴：“如果连你都没办法，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帮我？” 正文 37 B区的草好茂盛 看唐可可一筹莫展的样子，冉星月忽然道：“虽然我爸帮不了你，但有个人或许可以。” 唐可可眼睛一亮：“谁啊？” “傅松！” “傅松？就是你说的那个在香格里拉，狠狠打脸冉伯伯的大帅哥？” “咳咳咳咳！”冉文年忽然大声咳嗽起来。 唐可可看着冉文年：“冉伯伯，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冉文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刚才的话……很形象！” 唐可可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也是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冉文年：“……” 气氛有一点些许的尴尬。 好在很快就恢复正常。 唐可可为难道：“就算那位傅帅哥愿意帮我，可他又不在这……” 冉星月忽然笑道：“那可不一定，刚才我好像看到他了。” “真的？在哪呢？” “就在B区，看见没，666号旁边那个。” “666？没有啊？” “他现在已经跑到668了，669，670……好快！” “对方在练暴走吗？别说姿势还挺好看。” “……” 等两女弄明白傅松在干什么后，冉星月沉默半天道：“可可，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啊！” 唐可可脸上忽然全是迷茫：“咦？星月，你怎么会在这？刚才办公室不是只有冉伯伯一个人吗？” 冉星月：“……” * 1024…1124…1194…1198，1199，1200。 呼！ 傅松终于长舒一口气，搞定！ 再看看时间，10：29。 太极限了，太惊险了！ 还好，随着慢慢的熟悉这种报价方式，自己的速度快来越快，不然还真完不成。 下一刻，竞标开始。 但傅松的注意力已完全不在这上面，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他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傅松不关注竞标，不代表其他人不关注。 事实上，从现在开始，萍州翡翠公盘的竞争才真正到来。 只是今天的B区，注定会和其他区不同。 比如流拍。 萍州翡翠公盘每次竞标，不管人气再如何火爆，都会出现流拍。 就像现在的A、C、D、E四区。 前三轮过后，哪怕最少的A区，也有34块流拍，最多的D区更是达到71块。 唯独B区，所有原石全被拍走。 “兄弟，你看中哪块原石了？” “314，你呢？” “56。” “56？那是第一轮啊，怎么样，拍到没？” “草，别提了，这块原石主办方的起拍价是8万。 我看了半天，觉得赌涨的机会很大，加上它没有专家评语，15万左右应该能拿下。 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就是那个每块原石都报价的货，编号631252385，他竟然报88万，我%…#…&*” “所以，56号被他买走了？” “可不是嘛，主办方报8万，他直接在8前面又加了个8，特么神经病啊！” “那他岂不得赔钱？” “必须赔啊，这块原石开出的翡翠撑死也就二三十万，他不赔谁赔？ 可问题是，他赔不赔老子不关心，关键他影响老子赚钱啊！ 十五万买，二十多万卖，十万左右的利润它不香吗？ 不仅如此，1~100号原石，这货一共买到28块。 也就是说，所有看中这28块原石的人的发财梦，灭了。 101~200号更离谱，42块中标，光他自己就拿走了40%。” “卧槽，太残忍了，太暴力了，简直丧心病狂。” “谁说不是呢！” “等等，不对，我的314不会也被这家伙玷污了吧？ ……还好还好，他才加了一万，估计是担心钱不够，后面留了力。” 五分钟后。 “兄弟，你的314买到了没？” “买到了。” “你真幸运。” “幸运个毛线，前两轮被那个二货无脑炸鱼后，第三轮竞价时大家都疯了。 314起拍价25万，本来40万就能拿下，结果我硬生生多掏了12万。” “所以你是52万拍到的？翻了整整一倍多，切涨的话有点悬啊！” “我这还是好的，你知道322最后的成交价是多少吗？ 488万！那货在100万的基础上，又加了200万。” “卧槽！” 类似的“卧槽”讨论声响彻整个B区。 本来因为地质原因，萍乡翡翠公盘的土地上是不长草的。 可今天的B区，却芳草鲜美，百草丰茂，草色入帘青，城春草木深。 王富贵父子。 王霄脸上全是兴奋：“爸，322号咱们拍到了。” 王富贵：“好，很好。对了，多少钱成交的？” “488万！” “488万？” “怎么了？” “……不贵！” “哈哈，我也觉得很便宜。” 和王富贵父子同样兴奋的，还有主办方。 萍州翡翠公盘联合协会会长办公室，仝三通一边摸自己头顶最顶部的光头，一边听属下报告： “截止到11：30，上午的竞标已完成75%，据统计，本次成交额比上期同一时间上涨了约六个百分点……” “等等！”仝三通打断属下，“你说什么？这次的成交额竟然比上次还高？” 不怪他疑惑，上次公盘开盘，可是在春节前。 那些来自各行各业的赌石爱好者，在兢兢业业忙活一年后，手头都有了不少积蓄。 可现在是四月啊！ 正值青黄不接，大多数人可都很穷。 根据仝三通的预估，这次公盘成交额能有上次的80%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为了刺激消费，他可是绞尽了脑汁，才从缅甸那边的新坑中搞来一批原石，紧赶慢赶的运回来。 属下点头道：“的确比春节时涨了一些。” “有没有找到原因？” “找到了，在B区。” “B区？” “对，B区来了个傻逼……不是，来了个神豪，他……” 属下将傅松的表现详详细细表述出来。 仝三通脸上全是震惊：“你的意思是，他一个人买了B区将近23%的原石？ 不仅如此，因为全面报价的关系，B区原石的成交价比其他区普遍高了37%？” “对，正是这两个因素，直接把这次公盘的总成交价拉了起来。 甚至受此影响，其他四个区的成交价也有小幅度提升。 会长，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仝三通沉默片刻：“继续关注B区情况，另外，那个傅松，结账的时候给他打个9……8折吧！ 咱们萍州翡翠公盘做事得厚道，不能寒了功臣的心。” 说完这个，仝会长有些心疼。 要知道傅松可是买了将近300块原石，如果打八折，那可是一大笔钱。 正文 38 切石抵债即将开始 12：03。 萍州翡翠公盘五大区上午的竞拍全部结束。 所有人开始离场，傅松想走，却被一个工作人员拦住。 “请问是傅先生吗？” 傅松一愣：“什么事？” “不知您有没有时间？我们经理想见见您。放心，不会耽误您太久的。” “可以！”傅松点点头，跟着工作人员进入员工通道。 自己这次竞拍，一共买了271块原石，对方想见自己很正常。 如果不闻不问才有些奇怪。 “傅先生您好，我是萍州翡翠公盘联合协会的财务经理刘浏。” 经理办公室，一个脚有点跛的中年胖子微笑着和傅松握手。 傅松：“您好！” 刘浏请傅松坐下，又给他倒了杯茶：“傅先生，感谢您对我们萍州翡翠公盘的大力支持，我代表公盘所有工作人员，对您表示由衷的感谢。” 客套了两句，傅松问：“刘经理找我，不会只是说客套话吧？” 刘浏笑道：“是这样，为了感谢您对我们的支持，我们会长亲自拍板，您今天购买的所有原石，都可直接享受八折优惠。” “真的？”傅松眼睛一亮，“那就太谢谢你们了。” 虽然不知道八折优惠能优惠多少，但有优惠绝对是好事。 见刘浏欲言又止，傅松问：“刘经理是不是还有其他事？你直接开口就行。” 刘浏点点头：“傅先生，实不相瞒，我们协会经过讨论，想请您提前支付部分原石的购买资金。 我知道这不太符合规定，但您购买的原石数量实在太多了。 我们也是没办法，所以希望您能体谅一下。” 傅松哈哈一笑：“理解理解，这是应该的。对了，那些原石要多少钱？” “全部共3794万，打八折后为3035万，你只需支付30%，也就是1000万即可。” 傅松瞬间愣住：“你说多少钱？” “一共3794万，打八折后3035万，您如果有疑惑，可以自己计算。” 傅松一拍脑袋。 完了，芭比Q了。 他这段时间，赚了不到四百万。 再除去春晖制药厂的前期投入和买‘寸草心’药方的费用，还剩两百多万。 结果自己一番操作，直接干进去三千万？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入不敷出了。 这个窟窿完全可以把太平洋填平啊老铁！ “傅先生？傅先生？”见傅松半天一动不动，刘浏忍不住提醒。 傅松苦笑：“刘经理，实话实说，我没这么多钱。” “啊？那您有多少？”刘浏心脏一跳。 “两百万多一点。” 刘浏：“傅先生，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傅松摊摊手：“但这是真的，我确实没钱。 要不我拍的那些原石，你帮我退一部分？” 确定傅松是真没钱后，刘浏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抱歉，傅先生，我们公盘所有中标原石是不能退的。 若您非要退，必须缴纳20%的违约金，也就是754.8万。 这条竞标合同上写的很清楚，若您拒不缴纳，我们将依法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傅松吓了一跳：“这么严重啊？” 他思考片刻：“对了，你们这不是可以现场切石现场售卖吗？ 把我拍的那些原石切开一部分，卖了钱后再补给你们不就行了。” 刘浏语气无比严肃：“傅先生，你是想空手套白狼吗？” 傅松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刘浏拿出傅松之前的缴费记录：“你在竞标前，一共交了一万保证金，而我们的原石最便宜的都要两万三…… 还需要我再解释吗？” “哈哈哈哈！”傅松起身拍拍刘浏肩膀，“原来你在担心这个。 放心，不让你为难，我给你转200万，选几块价值低于这个数的切了不就行了？” 见刘浏满脸犹豫，他又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你要不同意，干脆去告我吧，大不了我被抓进去吃几年不要钱的饭。” 说完，傅松语气一转：“刘经理，我知道你的难处，可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凡事要学会变通，我被抓进去，对你们也没好处不是？” 良久的沉默，刘浏摇摇头：“此事我做不了主，需要会长亲自批准才行。” “那就去找你们会长！你要不好意思，我亲自和他说。” “这就不必了，你在这稍等一会。” 二十分钟后，刘浏回来。 他看了傅松一眼，神色复杂：“会长同意了，不过他说如果切石后你依旧无法凑齐保证金，我们会保留诉讼的权利。” 对此傅松倒没有意外。 若他没猜错，刚才刘浏找自己，其实只是试探，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钱。 如果有，一切好说。 如果没有，除了针对自己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还有就是阻止自己参加下午的竞标。 不然若自己下午也像上午那样，把所有原石都拍下来，结果拍拍屁股跑了。 那今年的萍州翡翠公盘，就真成笑话了。 可惜，试探的结果是最坏的结果。 傅松甚至已能想象，那位仝会长听到这个消息时，暴跳如雷的样子。 * 萍州翡翠公盘今天注定将无比热闹。 首先是上午B区的翡翠原石被人直接包场，导致该区所有竞标者多掏了近40%的钱。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多掏钱也就算了，毕竟竞标嘛，价高者得。 这钱是自己自愿掏的，没有人强迫。 可接下来的消息直接让他们吐血。 那个主动包场的傅松，没错，就是叫傅松。 这孙子压根就没钱，他报的价也全是瞎报的。 现在主办方为了让对方补足资金，不得不同意他从拍到的翡翠原石中，选出几块切开抵债。 结果所有在B区购买原石的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都蚌埠住了。 感情自己上午那40%的钱白掏了？ 很多人已经联合起来，如果傅松最后不能补足余款，他们将以欺诈的名义投诉萍州翡翠公盘。 什么，你说此事和萍州翡翠公盘无关，他们也是受害者？ 屁！ 分明是对方和傅松串通好了，一起坑的自己。 对方拍的那271块原石，都是卖不出去的残次品。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自己要敢于向阴谋诡计说不，敢于向奸商举起维护合法经济权益的拳头。 此事愈演愈烈，终于在下午两点全面爆发。 而傅松的切石抵债行动，也在这股声讨洪流中，拉开序幕。 正文 39 输我就用他洗脚水洗头 萍州翡翠公盘除了竞标区，还有专门的切石区。 任何中标人，在补足竞拍费用后，均可凭票据在这免费切石。 切石区一共13个。 每次公盘开盘，都会有不少人在这排队。 排队嘛，自然选队伍最短的那个排，这是人之常情。 但今天除外。 因为80%的人，全都涌向13号切石区。 其他切石区不是说没有人，但都稀稀落落的，根本不符合公盘开盘当天的火爆场面。 而13号切石区，却人山人海，比肩接踵。 来晚的根本挤不到前面。 可奇怪的是，这些人却没有一个切石，他们好像在……看热闹？ “喂，几点了？” “14：38。” “不是说14：30开始吗？怎么还没动静？” “我和你知道的一样多，所以你是在问我吗？” “呃……” “对了，你说傅松能不能切出1000万的翡翠？” “我看悬，他一共选了三块原石，也就是说，每一块都要切出至少价值333万的翡翠，你觉得这可能吗？” “不可能。” “这不就结了。” “……” 没错，13号切石区，正是仝三通专门给傅松准备的。 仝会长这么做，本来只是想帮傅松免去排队的麻烦，尽快出结果。 没想到，这个消息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了。 特别是上午已经拍到心仪原石的闲人，这么大的热闹，不看简直对不起自己。 当然，其中一部分B区的同胞，除了看热闹，他们还有更重要的“维权”任务。 13号切石区内。 切石师傅问傅松：“傅先生，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看着场地内密密麻麻的人头，说实话，傅松有点虚。 他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这……我现在换原石，还来得及吗？” 切石师傅摇摇头：“恐怕不行，我们萍州翡翠公盘联合协会会长虽然是仝三通，但他只是代言人。 遇到大事，真正的话语权其实在118家店铺的店主手里。 比如您切石抵债这件事，包括这三块原石的选择，都是118家店主联合签名通过的。 如果更换，必须重新开会投票签字。 之前仝会长为了说服部分店主，已是费尽唇舌。 你再朝令夕改，大概率连切石抵债他们都不会同意了。” “这样啊？”傅松又琢磨半天，最终叹气道，“既如此，那就切吧！” 看到切石师傅将原石633号抱上切石机，所有围观众人均精神一震。 终于开始了。 切石师傅再次看向傅松：“傅先生，你看怎么切？” 切石师傅切石，自然要以原石主人的意见为主。 只有原石主人不懂，请他们代劳，他们才能自己设计切石方案，但开切前也要经过主人的同意。 傅松本想说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但还是没开口。 因为这样会显得自己很不专业。 思量片刻，他走过去，在上面画了三条线，大手一挥：“按这个切。” 围观众人一愣。 不是他们没见过世面，而是傅松画的线，实在太敷衍了。 特别是曾研究过633号原石的B区竞拍者，这块原石赌的是底和裂。 如果让他们切，第一刀要么横切，要么竖切，横切赌底，竖切赌裂。 但傅松给的线却是斜切。 要真这么切进去，就算有翡翠也得被切废啊！ 切石师傅犹豫片刻：“傅先生，您这刀我觉得有问题，要不……” 谁知傅松直接挥手打断对方的话：“停，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切！” 切石师傅：“……” 此话一出，原本不了解情况的人，也被雷倒一片。 这么任性的吗？ 不过再想到这货竟然把B区所有原石包了，好像也很……正常？ 切石师傅无奈摇摇头。 他选好位置，将第一条线对准切石机，打开开关。 刀片与石头摩擦的声音震耳欲聋，很快第一刀完成。 将原石从切石机上搬下，傅松走过去，缓缓打开。 随着傅松的动作，围观众人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下一刻，他们发出遗憾的叹息。 石头里面白花花一片，除了遍布的裂和咎，什么都没有。 切垮了！ 人群中，金小贝一拍脑袋：“这下麻烦了。” 在傅松选出的三块原石中，他其实是最看好这块的。 凭借多年的鉴别经验，金小贝认为，如果运气好，这块原石甚至可以切出价值500万以上的翡翠。 结果…… 此石一跨，剩下的两块大概率也不怎么样。 傅哥的两百万，怕是要全亏光啊！ 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 旁边，于大海也皱起眉头：“这小子到底行不行？我还以为他把把都能出翡翠呢，原来也是凭运气。” 于声漫则道：“不是还有两块嘛，其实我更看好第二块。” 只是从她的眼神中，还是能看出她的信心已经不那么足。 只有康正奇兴奋的一拍巴掌：“没有翡翠，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保镖一愣：“少爷，您的意思是？” “很简单，我之前就说过，此人天生好色，但绿色除外。 所以在其他颜色的翡翠开出前，决不能见绿。 不然这种天生好色的气运就会消减，开出中国红的概率也将大幅度降低。 真要那样的话，我就不得不放弃他了。” 保镖：“……” 虽然他一直对自家少爷的理论挺信服，但不知怎么，现在突然就没了信心。 会长办公室。 仝三通正襟危坐，对面是冉文年父女，还有跟过来的唐可可。 对于傅松的事，要说压力最大的，就是仝三通了。 所以对方切石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全程关注。 看到第一块原石直接垮掉，他颤抖着用毛巾，擦擦头顶光秃秃那一小片的汗水，问冉文年： “冉教授，你觉得他能切出1000万的翡翠吗？” 结果不等冉文年开口，冉星月就道：“怎么可能？ 这家伙的原石就是随便选的，要说能开出翡翠也不算特别奇怪。 但要能开出1000万以上的翡翠，本姑娘直播喝他的洗脚水。” 听到冉星月的话，唐可可眼睛一亮：“你说真的？” 冉星月点点头：“当然，本姑娘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唐可可立刻晃晃手中手机：“算不算话我不知道，不过我已经把你立的flag录下来了。 要他真切出1000万，我就将视频放到网上。” “我……”冉星月正要再开口，就听冉文年呵呵笑道，“星月，放心吧，他绝对切不出1000万以上的翡翠。 不然洗脚水根本不用你喝，我直接拿来洗头。” 听着三人的对话，仝三通颓然的仰天长叹一口气。 连堂堂冉教授都发这么毒的誓，傅松的切石，肯定废了呀！ 正文 40 福田的富二代张新元 切石师傅第一刀过后，开始切第二刀。 然并卵。 第二刀和第一刀没有任何区别。 最后一刀。 然后切石师傅直接把633号碎石扔进垃圾桶，搬出第二块，也就是444号。 看到这个编号，还没开始，众人就已经叹气。 就不能选个吉利点的数字吗？ 石头当然是傅松选的，他拿起油彩笔，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一条、两条……还是三条线。 每一条都仿佛经过长时间思考，有种不出翡翠誓不还的悲壮和霸气。 众人的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于声漫眯起眼睛，对于大海道：“爸，我有种感觉，这块原石内的翡翠一定价值连城！” 于大海也握紧拳头：“我相信你的判断。” 切石师傅找准位置，打开开关。 不知是不是错觉，切石机的声音好像忽然变大了。 它带着无与伦比的旋转，切出第一刀。 将石头搬出，傅松慢慢的，将上面一层小块原石缓缓移开。 小块片状原石下面……还是什么都没有。 众人再次叹息。 于大海沉默片刻，对于声漫道：“刚才我说‘我相信你的判断’后面其实少了几个字，我想说的是‘我相信你的判断是错的’。” 于声漫：“……” 不止于家父女，其他人的心情也说不出的复杂。 和刚才的633不同，这块原石傅松虽然画了三刀，但另外两刀完全没必要。 因为第一刀垮了，这块原石直接就废了。 切石师傅再此将其扔进垃圾桶。 不知是心理承受能力较弱，还是觉得在这里看傅松切石纯粹是浪费时间。 部分人已经转身离开。 有一个人也想走，只是等他看到切石师傅搬出的第三块原石编号，不禁一愣。 这不是56号吗？自己特别看好的那块。 他记得傅松当时标了88万，让准备竞拍的自己直接放弃了。 想到这，他脚步顿住。 左右不差这一会，还是看看再说。 切石师傅再次看向傅松。 傅松道：“擦一下吧，先看看里面的情况再说。” 对于大部分摸不准情况的原石来说，为了避免将里面的翡翠切坏，都会先选择擦石。 其实按流程，刚才那两块原石也该擦一下。 但傅松执意直接下刀，切石师傅只能照做。 点点头，切石师傅打开擦石机。 呲~ 石皮和砂轮摩擦带起流光四射的火花，所有人下意识闭上眼睛，包括康正奇。 “卧槽，出翡翠了，竟还是红翡翠！”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康正奇一愣，随即想到什么，忙朝前看去。 果然，56号原石的擦口处，隐隐透出一抹红光。 它是那么鲜艳，那么璀璨。 哪怕只看一眼，都让人目眩神迷。 其他本想离开的人听到这句话，也都停下脚步。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连忙跑过去，对着擦口处看了两眼，立刻对傅松道：“傅先生，我是奇珍珠宝的老板，这块原石卖给我吧，我出80万！” 谁知他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道：“80万就想买这块原石？简直痴人说梦。 傅老板，我们异宝商行出120万！” “150万，傅老板，这个价钱已经很高了。 仅凭一个擦口根本无法断定里面的翡翠成色，若它不是罕见的艳红，绝对卖不了这个价。” 说话的是第三个珠宝商。 然后所有人都看向傅松。 第三位珠宝商说的没错，仅凭一个擦口出红，根本不值150万。 他们把价钱加这么高，一部分还要归功于傅松搞出来的大动静。 如果能把这块原石拿下，对自家珠宝店绝对有很好的宣传效果。 但傅松摇摇头：“抱歉，150万可还不了我的欠债。” 然后对切石师傅道：“继续擦。” 切石师傅点点头，这次他选的是背面。 因为刚才已经出红，他的动作变得极其小心。 很快，第二道擦口出现。 这次，所有人只剩下叹息。 没有红。 也就是说，第二刀，垮了。 将灯光从第二道擦口处射入，傅松观察片刻，在翡翠原石上画了条斜线。 他正准备让切石师傅沿着线切进去，忽然一个年轻人道：“我出200万，把它卖给我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均是一愣。 200万？ 可这一刀已经垮了啊？ 虽然仅凭一道擦痕，并不能断定这块原石已经不值钱。 但起码证明其内部的三分之一已经不是翡翠。 也就是说，若再次喊价，它最多只值100万。 可对方硬生生将报价提升一倍。 仿佛知道自己的语出惊人，年轻人朝四周拱拱手：“各位，在下张新元。” 听到这三个字，忽然有人震惊道：“张新元？你是福田张新元？” 张新元点点头：“正是在下。” 所有人直接愣住。 如果只说张新元，可能现场大多数人都没听过。 但说到福田，却没人不知道。 福田是华国最大的汽车品牌，它生产出来的汽车行销全世界。 特别在非洲地区，是绝对的汽车之王。 就算放到全世界，在所有汽车品牌中也能排进前五。 而张新元，正是福田创始人张越的儿子。 当然，最让他们吃惊的，并不是张新元的二代身份，而是他和唐氏唐可可的一则互动。 三个月前，唐可可为了给奶奶过生日，发消息求购一款玻璃种中国红翡翠。 作为唐可可的追求者，张新元立刻表示，此事交给他即可。 然后直接开出千万悬赏，寻找玻璃种中国红翡翠。 可现在三个月都过去了，别说玻璃种中国红翡翠。 哪怕单纯的中国红，张新元都没找到。 所以在明明已经切垮的前提下，张新元依旧报200万已不奇怪。 他在赌，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傅松看着张新元，摇摇头：“抱歉，不卖。” 然后对切石师傅道：“按照我画的线切！” 张新元显然没想到傅松会拒绝自己，他有些发愣：“你是担心200万无法偿还萍州翡翠公盘的负债吗？ 没关系的，我可以给他们打声招呼。 你把这200万交上去，再换三块原石回来继续切。 虽然我和萍州翡翠公盘的一众店主不是很熟，但相信只要我开口，他们多少还是会给我一点面子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对张新元的观感瞬间大增。 他的话有理有据，甚至连后路都替傅松想好了，想必傅松应该不会拒绝。 毕竟把一块已经不怎么值钱的开窗原石高价卖掉，还能换三次切石机会，只要不傻都会同意。 谁知傅松依旧摇头：“抱歉，我已经说过，这块原石……不卖。” 众人瞬间哗然。 正文 41 我怕输球只是 听到傅松的话，张新元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朋友，劝一句，做人不要太贪心，两百万真的已经不少了。” 傅松看着张新元：“哥们，你是不是聋啊？” 张新元一愣：“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傅松被他气笑了，“这是我拍的原石，我想切就切，想卖就卖。 刚才已经说过了，200万不卖，可你还在这又是报名号，又是叽叽歪歪的装逼。 装逼装不好很容易装成傻逼的，懂？” “你……” 傅松懒得理会对方，他对切石师傅道：“切吧！” 切石师傅点点头，打开机器，终于切出56号原石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刀。 手起！刀落！结束！ 傅松走过去，却没有第一时间打开切面。 他的脸上，全是挣扎。 因为傅松知道，只要自己揭开，他的名气将响彻整个萍州翡翠公盘！ 这也是傅松刚才，和切石师傅商量换其他原石切割的原因。 没错，这块原石中，正是唐可可和康正奇梦寐以求的，玻璃种中国红翡翠。 玻璃种中国红翡翠原石：3850万！【此翡翠十万年难得一见！】 当傅松看到这块原石的第一眼，直接就震惊了。 这世上真有玻璃种中国红翡翠原石？ 犹豫十来秒，原本已经被他加到28万的56号，直接被改成88万！ 甚至为了掩人耳目，后面的几块不值钱原石，傅松同样标了高价。 按理说，这种极品宝贝，是不该大庭广众之下切割的。 毕竟财不露白，风头太大容易招恨。 傅松也计划私底下切开，让三叔打磨后卖给丁可可，或者康正奇。 但萍州公盘提前索要钱款的事，直接打乱了他的计划。 傅松无奈发现，在两百万额度以下，除了这块中国红翡翠，其他所有翡翠加起来都卖不到1000万。 而能卖到的，又超过了两百万的额度。 所以，傅松才脑子一热，把这块原石选出来，又挑了两块啥都没有的破石头。 这样能让别人误认为自己只是运气好。 但傅松还是越想越感觉不对劲。 切56号还是太招摇了，真不如换成其他原石。 就算最终凑不够1000万，七八百万应该也有商量的余地，最多自己脸皮在厚点。 可等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太晚了。 就像他现在已经得罪了张新元。 当然，得罪就得罪了，这点傅松倒不是很在乎。 他更怕树大招风，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帅哥！ 摇摇头，慢慢的，傅松目光变得坚定。 事情已经这样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所以…… 他猛然将上层原石掀开。 仿佛有感应一般，一抹鲜红发出璀璨的光，将周围的土地都照亮了。 轰—— 下一刻，13号切石区轰然炸开。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 “极品红宝石！” “不，应该叫玻璃种中国红翡翠！你们看它的颜色，这绝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鲜红。” “太惊艳了，太震撼了。” “……” 康正奇猛然从椅子上站起，他目光呆滞，口干舌燥，四肢不断颤抖： “3000万！傅松，一定要把它卖给我，一定！” 此话一出，原本的声浪又提高了八度。 饶是他们已猜出这块翡翠很值钱，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值钱。 3000万啊！ 也就是说，仅凭此石，傅松就赚回了上午拍石的所有成本。 而这，才刚刚开始。 “3000万就想买极品中国红？天真，3500万！” 说话的当然是张新元，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康正奇。 刚才傅松擦出红光后，他提前出价，除了想赌一把，还有就是为了打这位竞争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谁知他话音刚落，康正奇毫不犹豫道：“4000万！” “你……”张新元万万没想到，康正奇如此干脆。 想了想，他道：“我也出4000万，再加上我组建的大翔足球俱乐部！” 然后看向傅松：“大翔足球俱乐部我前前后后投进去两个亿，是全国最顶尖的足球俱乐部。 只要你接手，你就是体育界最年轻的亿万富翁。” “哈哈哈哈，张新元，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险。 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大翔已经连续三年亏损，今年负债更是逼近一个亿。 要是傅松答应，他的身价的确会成为亿万，但不是亿万富翁，而是亿万负翁！ 傅松，咱俩也算相识一场，4000万，我再把我名下的彩蝶文化娱乐有限公司送你。 虽然彩蝶还没上市，估值也不是特别高，却签了2个一流明星，9个二流明星，24个三流明星。 其中女星比例更是达到94.3%。” 说完，他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开文化娱乐公司，可不仅能赚钱哟，还能潜…… 嘿嘿，你懂的！” 康正奇说完，现场再次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在等傅松做选择。 其实众人心里都清楚，傅松开出的极品中国红虽然价值不菲，但4000万已经顶天。 而康正奇和张新元之所以各加一个公司，除了彼此的竞争，也有让傅松站队的意思。 毕竟公司不是人人都能运营的，特别是这种娱乐、体育公司，想撑起来除了钱，还有关系和人脉。 到时傅松一旦接手，必须依靠他们的力量。 久而久之，即使傅松不愿意，也会被打上两个二代的个人标签。 傅松当然也明白这点。 他看看张新元，又看看康正奇。 最终，他抬起头：“我选彩蝶文化娱乐。” 此话一出，众人全部哗然。 因为他们都觉得，傅松会选张新元。 要知道刚才因为切石，傅松已经得罪了对方。 这种二代公子，可不是普通人能得罪的起的。 张新元在明明对傅松十分不爽的前提下，依旧拿出大翔足球俱乐部。 意思很明显，他愿意和傅松冰释前嫌。 这可是一次绝好修复双方关系的机会。 没想到…… “好，很好！”张新元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杠，自己明明已经抛出橄榄枝。 傅松看着对方，忽然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选大翔吗？” 饶是内心已经愤怒到极点，张新元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傅松：“我不选，不是因为我怕成为亿万负翁，也不是我非要头铁的和你硬刚，而是…… 我怕输球啊！” 正文 42 你坑爹的本事，很有一套 既然选定交易对象，康正奇也十分干脆，直接将4000万打过来，并和傅松初步签订了公司转让协议。 至于正式的手续交接，还要等个三五天。 钱到账后，傅松也没墨迹，立刻向萍州翡翠公盘提出要补足剩余的800万预支费用。 不过当刘浏听到傅松的话时，却表示此事不急，等他去提取拍到的原石时再缴纳即可。 傅松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之前刘浏找自己，其他理由都是虚的，就是担心自己没钱。 而现在，估计自己穿着乞丐装到处要饭，都不会有人信自己穷。 还有一件比较郁闷的事。 因为现场切石的缘故，下午的竞标，傅松遗憾的错过了。 当然，就算没错过，他也不可能像上午那样，把所有原石都买一遍。 累不说，性价比也不高。 傅松专门做了统计，那271块原石中，有三分之一都是纯石头。 剩下的看似赚钱，但一抵充，利润直接缩水了一小半。 太浪费感情了。 康正奇拿到中国红翡翠后没有停留，第一时间带着保镖离开。 傅松把手头上的事捋顺清楚，也准备和金小贝走人。 只是刚走了两步，他就愣住了。 王富贵父子？这俩人怎么在这？ 和傅松一脸懵逼不同，此刻的王富贵和王霄已经激动到了极点。 因为两人刚才目睹了，傅松切出玻璃种中国红翡翠的全部过程！ 说实话，看到康正奇现场转账，父子二人心里不羡慕是假的。 4000万现金，一个娱乐公司，最重要的是还和康·富二代·正奇搭上了线。 要知道，康正奇背后站的可是国耀集团，信息与通讯技术的领军者。 有这棵大树撑腰，以后想不发达都难。 当然，羡慕归羡慕，二人却不向往。 傅松有极品翡翠，他们也有，而且比傅松的更好。 没错，两人说的，就是322！ 要知道，在竟拍56号原石时，傅松标了88万，而322号，对方标的却是300万。 300对88，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谁好谁坏。 所以，在傅松切石完成后的第一时间，他们也选择切石。 而且就在13号切石区切，还当着傅松的面。 切你选的原石，赚的钱却是我们的，就问你气不气？ 气不气！？ 等傅松明白两人的意图后，脸上全是古怪。 这…… 对傅松来说，如果有机会，自己绝不介意再坑两人一次。 可他对天发誓，这个322号真的和这爷俩无关啊！ 傅松会给这块原石标高价，只是想讥讽下冉文年，开个小玩笑。 结果…… 搂草还打到兔子了？ 正发呆，一个爽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傅小友，没想到这才隔几天，咱们又见面了。” 正是冉文年。 冉文年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美少女，一个不认识，另一个自然是冉星月。 傅松也笑道：“冉教授您好！” 虽然他觉得这老头也挺坑，但表面上傅松依旧十分客气。 谁知话音刚落，就听冉文年问：“傅小友，打听个事，你几天洗一次脚？” 傅松一愣，显然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噗嗤~ 冉文年身后那个不认识的女孩笑了，她的声音甜甜的：“傅松，你不知道，刚才……” 女孩正是唐可可，她将冉星月立的flag和冉文年发的誓简单说了一遍。 最后，唐可可道：“所以，你到底几天洗一次脚？” 看着表情糗糗的冉星月，又看看神色尴尬的冉文年，傅松神色坚定：“当然是一天一次。” 忽然他又补充道：“不过若您二位觉得不过瘾，我也可以半个月不洗脚。” “嘻嘻嘻……”唐可可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这家伙太逗了！” 冉星月立刻不满的嘟起嘴：“这有什么可乐的？” 又看向傅松：“不要觉得自己运气好，开出罕见的中国红就多了不起，我爸在原石鉴定上的造诣可比你深多了。” 傅松看看冉文年，又想起王富贵拍到的322号，神色僵硬的点头道：“冉教授的鉴定造诣，的确深不可测。”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服气吗？”冉星月立刻察觉到傅松脸部的细微变化。 傅松揉揉额头：“没有不服气，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但我看你明明就是不服气！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打赌？赌什么？” “赌我爸的鉴定水平就是比你高！”冉星月指着王富贵父子，“他们要切322了，若我没记错，322号就是我爸比较看好的几块原石之一。 这块石头的成交价是488万，如果切涨就是我爸赢了。 如果切垮，就算你赢。 我爸要是输了，就让他再用你的洗脚水洗一次头，还是你半个月没洗脚后的洗脚水。” 傅松怔怔的看着这位射击界的天之骄女…… 不得不说，对方坑爹的本事，很有一套啊！ “那要是我输了呢？” “你就在这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喊三声‘我不如冉文年’！” 傅松立刻摇头：“不赌！” “为什么？是不敢吗？” 傅松：“不是不敢，而是无论输赢，貌似都是我吃亏啊！ 输了还好，最多声誉受点损失，关键是赢了。 为了你爸能用洗脚水洗头，我还得半个月不洗脚，你分明是想把我难受死。” “哈哈哈哈……”又是唐可可清脆爽朗的大笑。 冉星月的脸瞬间红了：“算我考虑不周，那你想怎么赌？” 傅松忽然看向冉星月脖子：“如果我赢了，你脖子上的玉牌归我，怎么样？” 其实上次见面，傅松就看到了这件玉牌。 玉牌分两面，正面是象牙，雕着一个艺术体的“寿”字。 背面是和田玉，中间一只梅花鹿正在吃草，两侧分别有“平安”“喜乐”四字。 这是一块特制的长命百岁牌。 但傅松的关注点根本不在牌上，而是自己眼睛显示的价格：8万！ 打赌嘛，自然要赌钱了。 到时把这东西往“玉盘斋”的货架上一放，卖出就赚到，卖不出也可以拿来当镇店之宝。 简直完美！ 谁知听到傅松的话，冉星月的脸色直接变了。 她后退一步，双手捂着胸口：“你想要我的‘鹿寿牌’？不可能！” “鹿寿牌？”并不知道鹿寿牌是什么的傅松摇摇头，“你要不敢赌就算了，不过以后别说你爸水平比我高这种话。 虽然他的水平的确比我高了一点点，但总放在嘴边，会显得你不够谦虚。” “你……”冉星月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谁说我不敢赌的？” 她将“鹿寿牌”摘下：“好，如果你赢了，这块鹿寿牌就是你的，如果你输了……” 傅松：“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叫三声‘我不如你爸’！ 另外，今天我买的那271块原石，你可以任选三块带走。” “一言为定！” 正文 43 一个混娱乐圈的公司 切石机旁，王富贵对着322原石画了两条线。 实话实说，他画的线可比傅松专业多了。 只要按照这两条线切进去，这块原石的内部构造就会全部显现出来。 还是刚才的切石师傅。 在知道322原石曾被傅松标价300万后，他神情郑重，表情严肃。 刚才的中国红翡翠，已经给他的切石生涯抹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如果这块原石再出一块极品…… 他甚至还特意跑去洗了下手。 第一刀。 完成！ 王富贵学着傅松的样子，将切开的原石叠在一起，然后缓缓掀开。 不得不说，老王拉悬念的动作，以及对结果的期待，同样比傅松高明的多。 随着他手指移动，所有人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3、2、1。 开！ 哗！ 冉星月瞬间跳起来：“涨了！涨了！！” 她兴奋的大叫。 而在冉星月开口的同时，立刻有珠宝商报价：“500万，这块原石500万我出500万。” “520万卖给我吧！” “530万！我相信冉教授！” 突然，一个声音道：“600万！” 所有人都奇怪的看向他。 大家都是专业的，根据这块原石的表现，说实话，600万已经有点虚高。 那人却极其自信：“600万一点都不高，因为……我相信傅松！” 傅松一愣，怎么还有自己的事呢？ 他瞬间感觉无比冤枉。 谁知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你说的没错，咱们的确应该相信傅松，650万。” “700万！” “……” 很快，322便被叫到810万。 所有人都看向王富贵。 而王富贵的脸，也红的能映出彩霞：“抱歉，810万，不卖！” 然后对切石师傅道：“继续！” 不远处，傅松无奈摇头。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能活？ 对方刚才明明有机会大赚一笔，并从陷阱中挣脱出来的。 结果…… 对于王富贵的话，各大珠宝商反而觉得很正常，810万确实有点少。 但作为商人，他们也是需要利润的，不可能干赔钱的买卖。 嗞~ 切石机响起，第二刀结束。 期待感依旧被拉满悬念，王富贵自信的将原石掰成两半。 下一刻。 嗡~ 他大脑一阵轰鸣，心跳也差点归于虚无。 垮……了？ 怎么可能？ 不止是他，围观众人也站了起来，显然同样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要知道，得知这块原石被傅松和冉文年同时翻牌后，它的热度甚至已经超过刚才的56。 结果…… 刚才那个出价最高的珠宝商小心翼翼拿着322观察半天，最后道：“15万，王老板卖吗？ 其实看它的表现，最多就值12万，不过现在傅松是我的偶像，可以再加三万。 我买它不是要做挂件，而是想将其放在卧室，时刻提醒自己做人不能太贪，要适可而止。” 噗~ 王富贵一口老血喷出，整个人直接摔到地上。 很快，人群散去。 虽然322的表现跌宕起伏，完全可以写一本小说。 但事不关己，很快大家都忘了这件事。 傅松笑呵呵的看着冉星月：“不好意思啊，我赢了。” 然后伸出手。 冉星月狠狠瞪了傅松一眼，缓缓将脖子上的“鹿寿牌”取下：“给你，真小气！” “鹿寿牌”上还存有对方的体温，傅松摩挲一下，表情义正词严：“什么叫小气？这可是我凭本事赢的。” “你……” 但傅松却已不再理会对方。 他将“鹿寿牌”对着太阳照了半天，满意的收进口袋，然后带着金小贝离开。 从打赌到获胜，唐可可一直全程关注着傅松。 见对方离开，她笑道：“这家伙有意思。” 冉星月立刻气哼哼道：“我说唐可可，什么叫他有意思？别忘了咱俩才是朋友？” 唐可可却不以为意：“我说他有意思，当然有我的理由。” “理由？不就是他切出了你想要的中国红翡翠吗？那只是他运气好而已。 再说这家伙明知你想要还卖给康正奇，简直坏透了。” 唐可可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和他的打赌。 别忘了，他赌的可是322切垮。” 冉星月一愣，随即脸色一白：“你的意思是……” 唐可可点点头：“他敢和你打赌，还点名要‘鹿寿牌’，说明他早就判断出322名不副实。 不仅如此，刚才切322时，我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我看到切石师傅切出第二刀时，他脸上没有半点惊讶。 要知道，这一刀可是将价值810万的原石，直接削到15万。 反差之大，就算世界首富来了，都会有心理落差。 但傅松……，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唐可可忽然看向冉文年：“冉伯伯对322的判断，完全错误。” 正在当观众的冉文年：“？” 他的脸有点黑。 你们讨论你们的，拉上我干什么？ * 因为错过下午竞标，离开切石区后，傅松和金小贝直接回到“玲珑轩”。 虽说傅子明再三表示不用管他，但傅松还是担心对方的身体。 好在两人回去后，傅子明正躺在七彩翡翠旁边的行军床上呼呼大睡。 再看他脸上露出的舒展的笑，显然已完成对这块翡翠的雕刻构思。 走过去帮他拉拉被子，傅松正打算回宾馆补个午觉，却被于声漫拦住。 傅松一愣：“小于老板，你……有事吗？ 关于原石的鉴定，我真不知该怎么教你，你有功夫还不如到逼呼上多翻几篇攻略看看。” 说到这，傅松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愧疚的。 上午于声漫自信满满的跟在自己身后，应该是想学习自己的鉴定技巧。 可惜自己的手法，实在太过于惊艳。 反正傅松觉得，对方不大可能学会。 谁知于声漫摇摇头：“傅先生，我找你不是想学原石鉴定，而是……” 她声音忽然变小：“我在招聘启示上看到彩蝶文化正在选音乐练习生，你……能不能把我签了？ 你放心，我可是正正经经的沪上音乐学院毕业。 而且我唱歌也很厉害，成绩也好，每年都能拿到奖学金……” “等等！”傅松连忙打断，“美女，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一个‘古玩珠宝店’的小老板，哪有资格签你？” 于声漫：“你不是从康正奇手里接手了彩蝶文化吗？ 别人我不敢保证，但作为老板，签一个练习生，就是您一句话的事吧？” “啊？” 傅松这才想起，那块中国红翡翠，自己除了卖4000万现金，还有一个文化公司。 再回想康正奇当时的话…… 好像还真是个混娱乐圈的公司？ 正文 44 天才音乐人 下一刻，傅松再次看向于声漫。 咦？等等…… 傅松忽然吓了一跳。 因为此刻于声漫额头突然出现一行字： 于声漫（天才音乐人）：800万。【她能帮你谱出任何你想要的音乐曲子。】 再想起之前在张荷叶头上看到的字，傅松脸上全是疑惑。 难道对方和张荷叶一样，也是个天才？ 不过傅松这次没有着急。 之前他直接邀请张荷叶担任春辉制药厂厂长，事后反思，傅松觉得自己有点草率了。 因为他眼睛看到的，很可能只是对方拥有的潜力。 而潜力，并不代表已经拥有。 就拿张荷叶来说，她只是纺织厂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工。 陡然成为厂长，哪怕再有潜力，恐怕也很难胜任。 只不过自己的话已经说出去，合同也签了，若中场反悔，很可能会寒了张荷叶的心。 所以傅松也只能将错就错，先看看情况再说。 他问于声漫道：“你说你是沪上音乐学院的学生，看你的年纪，应该已经毕业了吧？” 于声漫点点头：“我是20级的，截止到现在，已经毕业一年零十个月。” “这么久？那你为什么不进娱乐圈，反而呆在这卖石头开民宿？” 说真的，如果不是于声漫自己主动说出身份，傅松一定以为对方就是普通村姑。 于声漫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进娱乐圈，而是那个圈子太混乱了。 你知道吗？我毕业时，曾向17家音乐公司投了简历，而且全部接到面试邀请。 可面试时，其中的16家都明确表示，可以和我签合同，但必须接受他们的潜规则。 这16家公司中，有14家的潜规则对象是男的，而另外两家竟然……” 傅松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娱乐圈……不愧是你！ 不过，他问：“你不是说只有16家吗，那最后一家？” 于声漫淡淡道：“最后一家的老总倒没有潜我，但他直接让我嫁给他那个患有脑瘫的傻儿子。” 傅松擦擦额头冷汗：“这还不如被潜呢！” 谁知傅松的冷笑话并没有让于声漫露出半点笑意，她神情全是愤怒： “我只是想好好的静下心来做音乐，怎么就这么难呢？ 你知道吗？从我看到那17家老总恶心到极致的嘴脸开始，我便发誓： 如果做音乐必须要承受这种痛苦，就算穷死饿死，我也不会再和娱乐圈有半点关联。” 傅松看着于声漫：“那你为什么会来找我？难道你就不担心，我和那17家老总一样？” 于声漫摇摇头：“不，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个好人。” 呃……好人卡。 傅松连忙辩解：“于小姐，我觉的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不，你是！”于声漫神色忽然变得认真： “如果你不是好人，又怎么会拿出40万，帮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父亲治病？ 如果你不是好人，又怎么会在明明资金紧张的前提下，帮茅坪村那些衣食无着的人建制药厂？ 不仅如此。 当陆芊芊拿着药方去找你，你明明可以仗着她父亲病危压价，又或者提出其他条件。 可你非但没这么做，反而主动将收购价提高到100万。 试问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傅松呆呆问：“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实话，傅松有点懵。 虽然自己做的事算不上什么秘密，可还没到人人皆知的地步吧？ 他看向金小贝。 金小贝连忙摇头：“傅哥，我什么都没说。” 傅松正想再问，这时一个厚重的声音道：“是我说的。” 正是傅子明。 看着自己侄子，傅子明指指于声漫：“这姑娘很不错。 昨天晚上我对着七彩翡翠苦思冥想一整夜，很多关键处怎么都想不通。 就在我一愁莫展时，忽然听到有人唱歌，歌声如空谷幽灵，仿佛天籁。 瞬间我便犹如醍醐灌顶，所有灵感迸射而出…… 你如果有能力的话，就帮她一把吧！” “三叔，你这……”傅松正想再问两句。 谁知傅子明说完话，竟看都不再看傅松一眼，而是再次把注意力放到那块七彩翡翠上。 傅松：“……” 挠挠头，他对于声漫道：“既然有三叔的推荐，那我就给你个机会吧！ 你唱首歌让我听听，如果没问题，就可以签合同。” 于声漫点点头：“你想听什么歌？” 傅松刚要说随便，但忽然想起眼睛的显示，改口道： “你不是沪上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吗？这样，我清唱几句，你把它谱出来怎么样？” 于声漫一愣：“清唱？是原创歌曲吗？” 傅松不可置否的点点头：“也不算原创，反正你听一下就知道了。” 说完，他清清嗓子，用尽可能童稚的声音道： “两只老虎爱跳舞 小兔子乖乖拔萝卜 我和小鸭子学走路 童年是最美的礼物 小螺号呀嘀嘀地吹 我学海鸥展翅飞 不怕风雨不怕累 快快把本领都学会。” “啊咳，就这几句，你谱曲后再唱出来。” 没错，傅松唱的，正是他穿越前所在世界很流行的一首儿歌《宝贝宝贝》。 这首歌的歌词是用其他几首著名儿歌串起来的，那几首儿歌这个世界也有，并不新鲜。 但它之所以会成为经典，关键是重新谱过曲。 新的曲谱不仅融入了儿歌甜美童真的精髓，还有部分流行音乐元素，可谓老少皆宜。 所以傅松拿来检测于声漫的水平，应该还算精准。 傅松只是为自己的缜密思维得意，于声漫脸上则全是震惊。 这首歌…… 虽然已有两年没认真唱歌，但于声漫却时刻关注着当今乐坛。 《宝贝宝贝》竟是傅松的原创？ 于声漫一直以自己的音乐天赋为傲，因为在她接触的所有和音乐有关的人中，没一个比她强。 这也是当她听到“潜规则”三个字，就愤然离开的原因。 和一群连音乐是什么都不清楚的人做“交易”，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她无法接受这种侮辱。 直到今天。 直到听到这首《宝贝宝贝》，于声漫才明白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慢慢闭上眼睛，她让自己进入一种特殊的空灵状态。 这种状态在她记事的时候就有了。 只要自己进入这种状态，周围的一草一木，都会化成一个个美妙的音符任她使用。 果然，当于声漫开始与音符共鸣，这些音符立刻动了。 它们在于声漫面前不断的重组、消散，再重组，再消散，直到一首音乐彻底成型。 下一刻，于声漫睁开眼睛，随手拿起纸笔。 五分钟后，《宝贝宝贝》的前两段曲谱，便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正文 45 新坑翡翠开拍前的准备 下一刻，音乐声响起。 看着电子琴上不停飞舞的十指，听着熟悉的旋律，傅松目瞪口呆。 这姑娘，厉害啊！ 要知道，他刚才只是随便哼了一遍，而且还频繁跑调。 傅松一度怀疑，自己胡乱唱出来的东西，会不会干扰到对方。 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完全多虑了。 于声漫不仅把《宝贝宝贝》谱了出来，还把自己唱错的也全部修好。 难道这就是天才音乐人拥有的音乐天赋？ 很快演绎结束，于声漫忐忑的看着傅松：“怎么样？有没有需要改动的？” “没有，很完美。” 傅松伸出手，语气真挚：“欢迎加入彩蝶文化娱乐有限公司。” 其实刚穿越时，在发现前世很多不错的音乐和电影，这个世界都没有后，傅松也有想过要不要混一下娱乐圈。 可他很快就放弃了。 首先是音乐，自己又不会谱曲，光有歌词有什么用？ 电影更惨，傅松只是看过一两遍，台词都记不住，更别说画面了。 再加上素人混娱乐圈的地狱模式，以及眼睛异能的出现，让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到了“玉盘斋”的经营上。 但现在有于声漫帮忙，或许真可以到娱乐圈搞一下？ 相比起傅松的计划，于声漫则全是兴奋。 她和傅松用力握手，语气真心实意：“谢谢老板，从现在开始我就跟着你混了，还请多多关照。” 傅松摇头道：“等等，不是你跟我混，而是合作。我出创意你出力，咱俩一起赚大钱。” 于声漫连忙点头：“对，就是合作，一起改变这个世界声音的合作。” 又客套两句，傅松道：“行，那就先这样。 你安心在家里等待，等彩蝶那边有了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 他正准备离开，于声漫却话题一转：“老板，对于今天晚上的原石拍卖，你怎么看？” 傅松眉头一皱：“正常参加呗，还能怎么办？难道你知道什么内幕？” 于声漫摇摇头：“内幕倒不至于。 但我听公盘的工作人员传来的小道消息，说因为仝会长的关系，除了普通的新坑原石，公盘还从坑主手中买了一块玻璃种帝王绿的伴生石。 这块原石重将近三吨，若真能切出玻璃种帝王绿，价值极有可能接近十个亿。” “十个亿？”饶是刚赚了4000万，听到十个亿傅松的心跳还是忍不住加快。 深吸一口气，他看着于声漫，语气真诚：“谢谢提醒。” 傅松说的是真心话。 因为在于声漫说出十个亿后，傅松瞬间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萍州翡翠公盘真买到了玻璃种帝王绿的伴生石，它的价格绝对会被炒到天上。 也就是说，自己手中的4000万可能不够。 拍卖会不比竞标，一旦竞拍成功，必须第一时间交钱。 这自然是为了防止某些人恶意喊价，然后放公盘鸽子。 如果是别人，在资金不足的前提下，伴生石错过就错过了。 毕竟赌石有风险，一刀穷一刀富，就当是避雷了。 可傅松不一样啊！ 有眼睛异能的他，若真眼睁睁的看着十个亿从面前飞走，绝对后悔死。 回到住处，傅松思量半天，拿起纸飞速写了串编号递给金小贝： “你立刻去翡翠公盘，把这些原石选出来切了。 如果切出翡翠，就放给公盘做抵押，用作晚上的竞拍资金。 具体我会给仝会长打电话。 记住，此事必须秘密进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金小贝点点头：“明白。” 说完闪身悄悄离开。 傅松则拿起电话，开始和仝三通寒暄。 十五分钟后，电话挂断，他也松了口气。 可能是上午对方让刘浏找自己催款的事，让仝三通有点内疚。 又或者是见识到傅松的不凡实力后有意结交，总之，一切都很顺利。 至于切石的结果，傅松反而不是太关注。 因为他选的原石什么表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当然，为了避免太过惊世骇俗，傅松还是掺了不少“真石头”进去。 * 晚上的拍卖会定在20：00开始，傅松掐着点，在19：50抵达。 “傅哥傅哥！”大老远，金小贝就朝他招手。 见傅松过来，金小贝声音忽然变小：“哥，石头都切完了，你知道切出多少翡翠吗？” 傅松装作无奈的看他一眼：“我又没去，怎么可能知道？” “嘿嘿，那倒也是。”说到这，金小贝的脸瞬间红了，“咱们一共切了120块原石，其中73块都有翡翠。 不仅如此，良品以上的更是多达26块，还有3块优品。 仝会长带着8个估价师，用了两个小时，才把价格估出来。 他们一共报5831万！” 说到这里，金小贝的声音都变了：“傅哥，您老人家实在太牛逼了！ 5831万啊，再加上那块中国红的4000万，已将接近一个亿。 就这还只是切了一半，如果全切完……” 嗷呜！ 说到最后，金小贝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干脆用一声狼嚎代替。 不能怪他失态，除了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外，傅松之前可是承诺过他。 这次萍州翡翠公盘的所有利润，他可以拿1%。 1%虽然不多，但一个亿的1%，那可是100万！ 就算扣除3000万的成本，还能剩70万。 他投靠傅松这才几天，就有70万入账？ 再想想之前在纺织厂拼死拼活的改善设备，结果落得个直接开除…… 也是简直了。 见这货这么兴奋，傅松的心情也突然好起来。 其实金小贝并不知道，他选的这120块原石，已经是那271块原石中的精华。 剩余的原石中有的虽然也有翡翠，但都不怎么值钱。 所以，自己上午的那通骚操作的利润，基本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过…… 看着前方的拍卖场，傅松笑道：“走，咱们进去看看老仝到底搞了什么好东西，说不定你的70万奖励，还能再翻上一番。” “真的？那可得好好看看。” 金小贝用力锤了两下胸膛，见傅松正要进去，忽然道：“傅哥，等一下。” 傅松一愣，扭头看着他。 只见金小贝屁颠屁颠的走到前面，然后身体半躬，右臂平伸，学飞机上空姐的样子道：“老板，里面请！” 傅松：“……” 萍州翡翠公盘这场临时加的拍卖会，依旧在露天举办。 不这样没办法，实在是参加的人数太多了。 白天的五个区一共展示了12000块原石，除去流拍的和重复的，也有七千多人。 傅松进入后，瞬间皱起眉头。 前方黑压压一片，别说看原石成色了，连拍卖台都看不清。 正迷茫，只见金小贝指着一个方向道：“傅哥，走这边。” 两人靠着墙前进了大约五十米，前方有个小门。 两个工作人员在门前把守，金小贝拿出一张卡片递过去，工作人员便把门打开。 门后是一个长长的走廊。 金小贝边走边解释道：“白天竞标的前一百名，可以拿到贵宾卡。 所以咱们不用像外面那些人一样，在外面眼巴巴的瞅着，结果什么都看不到。” 傅松瞬间便明白了仝三通等人的意图。 新坑翡翠的拍卖，与其说是面对所有人，其实真正的消费主力，还是那些大客户。 所以白天竞标前一百名直接发贵宾卡的方法，虽然有点过于简单粗暴且功利。 但不得不说，这是最有效的筛选方式。 正文 46 很有创意的竞拍规则 最后，傅松和金小贝来到拍卖厅。 与其说是拍卖厅，其实就是萍州翡翠公盘联合协会的会议室简单布置了一下。 只是因为方向问题，这里和广场的人能同时看到拍卖台。 当然，肯定看的更加清楚。 傅松进去后，立刻看到了不少熟人。 冉文年父女，唐可可，于大海父女，以及……张新元。 看到傅松，唐可可立刻道：“洗脚哥，你来啦！” 傅松一愣：“你在和我说话？” “不和你又是和谁？一个半个月都不洗脚的家伙，嘻嘻！” 傅松：“#￥%&……” 什么叫我半个月不洗脚？我有天天洗脚的好不？ 此刻，傅松真的觉得自己特冤枉。 于声漫则调皮的朝傅松眨眨眼睛，然后对着父亲于大海努努嘴。 于大海看傅松的表情充满警惕，仿佛在看拐骗女儿的……色狼？ 张新元更不用说，自己白天驳了他面子，不用瞅就知道对方一定也没什么好表情。 唯独冉文年态度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只是他旁边的冉星月…… 摸摸口袋里的“鹿寿牌”，傅松脚步一顿，选择在距离这群人八丈远的位置坐下。 惹不起我躲得起总可以吧？ 这时时间刚好指向20：00。 仝三通走向拍卖台：“大家好！ 我是…… 欢迎来到…… 临近五月，微风拂面，还是在桃花盛开的季节…… ……吧啦吧啦……” 看着唾沫横飞的仝会长，傅松擦擦额头汗水。 他发现每次听对方讲话，都有种初中时代开会时，被校长和教导主任发言支配的恐惧。 好在对方也知道今晚时间紧任务重，狠收了一下。 但依旧说了四十分钟。 终于： “好了，再次感谢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各位专家学者，各位翡翠玉石爱好者，各位萍州翡翠公盘的所有店主。 我宣布，萍州翡翠公盘缅甸新坑翡翠拍卖会正式开始。 下面上第一件原石…… 咳咳，稍等，容我再啰嗦两句。 刚才只顾念发言稿，忘说新规则了。 因为这次新坑的翡翠拍卖，是我们萍州翡翠公盘联合协会的第一次尝试。 经过开会研究，我们决定在之前的拍卖会基础上，增加一个小游戏。 所有拍到新坑原石的朋友，均可以选择是否现场切石。 如果选不切，拍卖继续。 如果选切，拍卖暂停，我们的切石师傅会现场开石。”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现场切石？这个玩笑开的是不是有点大了？ 翡翠原石的拍卖，向来都是只竞价。 至于切石，完全看拍到者的意愿。 对方可能公开切，也可能直接带走。 但不管公开切还是直接带走，都要等到第二天。 可现在…… 这又不是买西瓜，还得现场开个瓢，尝尝甜不甜。 再说，切石费时费力，非常耽误时间不说，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 毕竟财不露白，切涨了容易惹人眼红。 而一旦切垮，又要承受周围人或怜悯或嘲讽的目光。 所以，几乎在瞬间，大部分人都决定，不切。 仿佛知道众人所想，仝三通笑道：“各位，先别着急，我还没说完。 所有拍到并选择切石的朋友，如果切出的原石价格低于起拍价，这块原石直接流拍！” 什么？ 现场观众直接站了起来。 如果原石价格低于起拍价可以直接流拍，那岂不是说： 如果一块原石的起拍价是3万，最终被人以8万的价格拍到。 结果切出的翡翠只值2万，那拍到的人就不用付钱了？ 众人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萍州翡翠公盘之所以临时加一场拍卖会，除了提高自身知名度，另一个原因当然是想赚钱。 根据研究，人都有攀比心理。 特别是像拍卖会这种场合，常常会出现十分不理性的行为，也就是上头。 人一旦上头，原本二三十万就能拿下的东西，最后可能变成四五十万甚至更高。 曾经有人做过统计，同样的东西，放到拍卖会和不放，最少也有20%的溢价，多的甚至可能达到50%。 可经萍州翡翠公盘这么一搞，别说溢价赚钱，甚至可能赔钱。 毕竟翡翠原石内部结构多变，加上十切九垮，切到最后大概率只剩一堆破石头。 只有极少数人若有所思。 比如傅松，萍州翡翠公盘联合协会背后的营销团队，很厉害啊！ 首先是宣传。 此举一出，必然第一时间传遍整个翡翠收藏圈。 萍州翡翠公盘也将再次名扬天下，成为真真正正的全国第一公盘。 其次是保底的赔钱问题。 萍州翡翠公盘真的会赔钱吗？未必！ 因为这些原石本来就是公盘的，即使切垮，最多没赚到钱而已，怎么可能赔？ 如果再把起拍价稍微定低点，流拍的风险将再次降低。 反观现场的竞拍者。 仝三通的保底策略一出，他们的热情直接被点燃。 一个个面色通红，双脚因激动而颤栗，眼睛更是犹如饿了三天突然见到食物的恶狼。 傅松相信，今天所有原石的竞拍成交价，将再创新高。 仝三通显然很满意自己的话造成的轰动效果，他摆摆手，第一块翡翠原石被四个大汉用推车了上来。 傅松凝目望去，眼睛立刻显示出价格： 翡翠原石一块：12万。【一块普普通通的绿翡翠。】 而原石前方显示的起拍价为10万。 看到这，傅松心道果然。 萍州翡翠公盘联合协会不仅营销有一套，他们的原石鉴定师也很厉害。 这价格卡的，一个字：绝！ 而当仝三通宣布竞价开始后，该原石的价格很快就飙到20万，并且上升速度不减。 最终，它被一个中年人以31.5万的超高价买走。 没有任何意外，中年人选择切石。 当然，更不会有意外，这块原石切出后估价12.3万，最后被一个为自己打广告的珠宝商，以12.5万的溢价拿下。 中年人只用了二十分钟，就赔进去19万。 简直是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接着是第二块原石起拍。 有了第一块的教训，众人终于冷静不少，很多聪明人也意识到了公盘的套路。 不过，第二块原石依旧被叫出了天价。 唯一好一点的是，这块原石中的翡翠品相不错。 成功拍到的那人只赔了3万，还不到第一个人的零头。 这样一想，好像还……赚到了？ 当然，这样想的人是傅松，至于第二个人到底是怎么考虑的，傅松的异能不是心声向的，他也不知道。 然后是第三块原石。 看到第三块原石的瞬间，傅松愣住，下意识坐直身体。 翡翠原石一块：382万。【一块已经不算普通的普通绿翡翠。】 萍州翡翠公盘给的起拍价为：30万。 正文 47 我怕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下一刻，仝三通宣布第三块原石拍卖正式开始。 “35万！” “40万！” “……” 因为保底可流拍的刺激，这块原石的价格很快又被喊了上去。 一直到60万，才慢慢降下来。 “63万，还有加价的没有？” 仝三通扯着大嗓门，然后大家都沉默了。 从第三块原石的表现上看，这个价格已经足够高。 “63万第一次，63万第二次，63万第三……” “67万！”傅松突然开口。 喊这个价格，傅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首先，它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了4万，这个在竞拍后期已经算是很高，可以淘汰掉大部分竞争对手。 其次，67万距离70万还有一段距离，能劝退一部分强迫症患者。 比如若傅松叫69万，很可能有人为了凑整，来个70万。 又或者傅松叫70万，有人也会忍不住叫71万。 都破七了，也不差这一万两万的。 果然，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拍卖台上只有仝三通的声音：“67万第一次，67万第二次，67万第三……” 就在傅松以为，自己能成功拍到这块原石时。 “100万！” 哄！ 众人瞬间哗然。 因为喊价的人是张新元。 大家看看张新元，又看看傅松。 凡是对两人矛盾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张新元的100万，和第三块原石没有关系，完全是针对傅松。 他在打击报复。 傅松微微眯起眼睛，良久，他道：“101万！” “110万！”张新元表情无比得意。 “111万！”傅松不甘示弱。 “120万！” “121万！”傅松已经有些咬牙切齿。 “130万！” “150万！”傅松直接站了起来，两只眼睛仿佛能喷出火，大有要和对方一决高下之势。 谁知张新元并没有继续喊价，而是起身走上拍卖台，抢过仝三通手中的小锤，轻轻往桌上一敲，然后用极骚气的声音道：“成交！” 说完又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下去。 人群瞬间沸腾。 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本来这块原石，傅松67万就能拍下，结果因为张新元从中作梗，硬生生多花了一倍多的钱。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傅松身上，想看看他会怎么办？ 傅松则微微眯起眼睛，表情注视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仝三通问：“傅老板，这块原石切不？” “傅哥！傅哥！”金小贝拍拍傅松肩膀。。 傅松看着他：“什么事？” 金小贝：“仝会长问咱们拍到的这块原石切不切？” “哦！”傅松正想说不切，但下一刻他心中一动，道：“切！” 得到傅松确认，萍州翡翠公盘的工作人员将切石机推上拍卖台。 不过周围观众却反响平平，完全没有前两块原石被切时的激动。 这也难怪。 平时大家切石，看点只有一个，涨或者垮。 涨了，涨多少？ 垮，又会赔多少？ 但今天因为萍州翡翠公盘的新规则，又多了一个看点：原石实际价值和起拍价的关系。 因为张新元从中作梗，所以在所有人看来，想切涨已经不可能。 那么如果不赔钱，只有一种方法：原石的实际价格低于起拍价。 但经过前两轮的尝试，众人已经回过味。 萍州翡翠公盘的人坏得很，他们给的起拍价，都比实际价格低。 所以想钻这个空子几乎不可能。 一块怎么都要赔钱的原石，自然没什么可看的。 准备工作做好，切石师傅征求傅松的意见。 傅松想了想走上拍卖台，在裂的位置划了一条线。 很快第一刀完成！ 看傅松握住将上面的原石切片，虽然都觉得他赔定了，但众人还是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万一呢？ 毕竟赌石都是一刀穷一刀富，在下一刀之前，没有人敢确定结果。 双手轻轻移开。 哎！ 叹息声此起彼伏。 只是这次他们的叹息和平时不同，因为这块原石切涨了。 切面绿油油一片，水头也足，哪怕不怎么懂翡翠鉴定的人都知道，它至少值50万。 但这也意味着，傅松失去了公盘给的保底。 一块价值50万的翡翠，150万拍到手，净赔100万。 甚至因为赔的太多，连珠宝商都忘了喊价。 但傅松却神色如常，他划出第二条线。 切石机响起，第二刀结束。 手掌缓缓抓住切开的石片，傅松猛然用力。 “啊？这……” 众人再次呆住。 下一刻。 “300万，奇珍珠宝出价300万！” “切，才300万就想买，我们异宝商行出350万。” “360万！” “370万！” “……” “388万！” 最终，异宝商行以388万的最高价拿到这块原石。 也就是说，傅松根本没有赔钱。 相反，他还赚了238万？ 提着厚重的钱箱，傅松同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下来。 不过他没有直接回座位，而是走到张新元面前，但赚到的238万往他面前一墩。 然后对旁边的唐可可道：“可可姑娘，不知我能否邀请你共进晚餐？” 只是话是对唐可可说的，但面对的却是张新元。 此刻的张新元脸色铁青。 没错，因为白天被傅松驳了面子，张新元心头恼怒下，才想故意坑傅松一家伙。 在他想来，正常的剧本应该是： 傅松花150万拍下这块原石，结果50万卖出，然后带着失败者的卑微，有多远滚多远。 结果对方非但没失败，反而成功了，而且非常成功。 没看他都敢来泡自己的女神了吗？ 好在唐可可并没有搭话，多少为他保了点面子。 见邀请失败，傅松并不在意。 他不知从哪摸出一副墨镜，帅气无比的戴到头上，吹着流氓哨，一晃一晃的回到座位上。 啪啪啪啪！ 在他身后，响起一片片掌声。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起哄的，见傅松如此嘚瑟，自然要唯恐天下不乱的拍几下。 等傅松坐定，金小贝悄悄问：“傅哥，你这样，不太好吧？” 傅松挑挑眉毛：“为什么不好？” “传闻张新元心胸狭窄，行事卑鄙，你如此公然挑衅，势必把对方得罪死。 如果他以后找机会报复，麻烦就大了。” 傅松哼道：“难道我不挑衅，他就不报复了吗？” “这……可你挑衅就挑衅呗，为什么还要带上唐可可？ 得罪一个张新元已经够受了，再加上唐可可，我怕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啊！” 正文 48 来自唐可可的请客邀请 这下反而轮到傅松奇怪了：“我得罪唐可可了吗？我没有得罪她吧？ 如果邀请一位美女吃饭就算得罪，那怎么才算不得罪？” 金小贝一呆，因为他发现，傅松好像没说错。 只是，为什么自己还是感觉不对劲？ 拍卖台上，竞拍继续。 第五块、第六块…… 气氛越来越热烈。 看着竞拍者赚钱或赔钱，众人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很快就忘了刚才傅松和张新元搞出来的闹剧。 而傅松自从赚到238万后，便坐在那一动不动。 不管台上竞拍的翡翠原石价值几何，仿佛都和他没关系。 直到第十四块。 这块原石公盘给的起拍价是36万。 随着喊价的一路飙升，很快就来到70万。 傅松果断举起报价牌：100万！ 其他想喊价的人立刻哑火。 不过，等他们发现是傅松后，有人再次叫价：105万。 经过刚才的第三块原石，以及傅松切出的中国红翡翠，很多人已经认定，对方在原石鉴定上的造诣，很不凡。 如今沉默许久的他再次出手，或许这第十四块原石，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110万！”第二个人跟价。 然后是第三、第四个人。 “115万！” “120万！” 只是，喊120万的声音刚落，傅松再次开口：“200万！” 呃…… 跟价者瞬间沉默。 直接加80万，这也太狠了吧？ 很多人已经不敢赌，而敢赌的……则没这多钱。 “200万第一次，200万第二次，200万第三次，成……” 傅松面带微笑，自己又赢了。 他有点寂寞的扭扭脖子，准备上台切石。 谁知下一刻，张新元的声音道：“250万！” 人群再次哗然。 难道这两人又要打起来了？ 大家瞬间化身吃瓜群众，准备看双方PK。 而傅松也没让他们失望，他没有半点犹豫：“300万！” “350万！” “500万！！！” 直接将标价升了两个档位，傅松起身走到张新元面前，表情嘲讽：“这块原石，是我的。” 然后大手一挥，对切石师傅道：“直接切！” “慢着！”可能是被傅松彻底激怒，张新元脸色铁青，“我还没加价，谁说它就是你的了？ 八、百、万！” “一千万！”傅松喊出的1000万，就像喊1000块那么轻松。 “你……”张新元咬牙切齿，他想继续往上喊，但在最后一瞬间被理智拉回现实。 “你赢了！” 但张新元丝毫不甘示弱：“不过我今天倒要看看，到底什么样的原石可以切出价值1000万的翡翠。” 傅松看着他：“切出1000万很难吗？我记得上午好像刚切了块4000万的。” “你……” 傅松忽然道：“张公子，我记得你家是做汽车的吧？” 张新元一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劝你一句，做汽车就好好做汽车，不要胡搞瞎搞。 比如赌石，里面的弯弯绕绕深着呢，你根本把握不住。” 说完再次看向唐可可：“美女，我之前说的可是真心话，我是真想请你吃饭，多少给个面子嘛！” 唐可可看着傅松，突然一改刚才的沉默：“真的？” “如假包换！” “可以。” “啊？”这下反而轮到傅松傻眼了。 他两次邀请唐可可，当然不是想追求这位天之骄女，而是从侧面刺激张新元。 傅松本以为，唐可可应该和上次一样不理会自己，没想到…… 唐可可上下不停打量傅松，表情似笑非笑：“啊什么？别告诉我你刚才只是随便一说。” “怎么可能？说请你吃饭就请你吃饭。” 傅松刚才只是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有些愣神，他的反应很快：“明天中午……” “等等！”谁知话没说完，就被唐可可打断，“你请我吃饭没问题，但有个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 唐可可指指傅松拍到的第十四块原石，忽然笑了：“如果你能把它切涨，我就答应你。 不过不用你请我，我直接请你怎么样？” 此话一出，张新元的脸色再次变了。 因为唐可可长这么大，从没答应过任何男人的饭局邀约，更别说她主动花钱请客了。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傅松却郁闷的挠挠头：“美女，你的条件好高，我怕我完不成啊！不赔钱行不？” 唐可可想了想：“也可以。” 傅松一拍巴掌：“那就这么说定了，只要我不赔钱，你就请我吃饭。” 说完快速冲向拍卖台。 看到傅松上台的刹那，台下观众的热情瞬间被点燃。 因为场地太大，萍州公盘的工作人员在每个角落都安了扬声器。 所以傅松和唐可可刚才的话，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能来这里买石切石的人，身家都差不到哪去。 所以他们对唐可可的了解，远比想象中深得多。 现在这位千金大小姐，竟然为了一块原石，破天荒的要请一个单身男人吃饭？ 绝对是大新闻，而且超级大新闻。 怀着激动的心情，所有人都注视着傅松，或着说他面前那块原石。 里面的翡翠，真值1000万吗？ 傅松可没众人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拿起油笔，开始对着原石划线。 傅松画的极其认真，仿佛这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而因为这份专注，台下众人也跟着安静下来。 终于，傅松示意切石师傅切石。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第一刀结束。 傅松打开切石机盖，搬出原石。 手臂放在刀口处，傅松十指猛然用力。 开！ 只是，当看到切开原石内部平面的刹那，所有人的脑瓜子瞬间就懵了。 因为里面黑乎乎一片，除了裂和咎，什么都没有。 ……垮了？ 怎么可能？ 这可是被拍出了1000万的天价原石啊！ 不仅如此，它还有附带着天之骄女唐可可的请吃饭承诺。 所以，哪怕真切垮，你起码有点绿啊，这样也不枉天价原石的称号。 可它是真真正正的，一点绿都没。 实锤的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切石师傅开始切第二刀和第三刀，但已经没有意义了。 一块破石头是不可能开出翡翠的，这是真理。 果然，所有碎石最后都被扔进垃圾桶。 傅松摊摊手，转身走到唐可可面前，神色自若：“别忘了你的承诺，我想吃海鲜。” 此话一出，所有人再次愣住，包括唐可可。 她期期艾艾问：“我请你？但你根本没切涨啊？” “我的确没切涨。”傅松点点头，“可我也没赔钱啊！” 啊？这…… 人群再次炸开。 因为大家忽然发现，刚才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原石上，以至于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 萍州翡翠公盘规定，如果切开的翡翠价格低于起拍价，中标人可以直接流拍！ 所以傅松看似花了一千万，其实一分钱没花。 所以，他根本没赔钱？ 明白过来的唐可可脸有点红，她咬咬牙：“行，时间你定，地点你选，具体吃什么都可以，我请客。” 得到想要的答复，傅松满意的点头离开。 只是，刚走两步，他脚步忽然顿住。 然后眼睛扫向身后的张新元，瞳孔中全是挑衅。 在傅松看张新元的刹那，张新元也看向傅松。 双方眼神交汇。 张新元身体突然颤抖，两只手也紧紧的、用力的握在了一起。 奇耻大辱。 奇耻大辱！ 正文 49 到底谁更奸诈 等傅松再次回来，金小贝看他的眼神只剩下崇拜：“傅哥，牛逼啊！” 傅松奇怪的看着他：“牛逼什么？” 金小贝：“还不牛逼吗？这可是和唐可可一起吃饭，还是她请，简直难以置信。” 然后举起大拇指：“傅哥yyds！” 傅松无奈摇摇头，将视线放上拍卖台。 他在等第十五块原石。 其实傅松之前的行为，看起来十分莽撞，但都是他故意的。 因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这第十五块原石做铺垫！ 很多竞拍者并不知道，当他们以为，这是新坑翡翠原石，在众人面前第一次亮相时， 一个小时前，傅松就通过于家父女的关系，看到了一部分原石的真面貌。 其中让傅松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块透过石皮，便能看到内部全是绿的半赌石。 这块石头不管打灯，还是藓咎，表现都极佳。 冉文年甚至直接给出了1800万的估值。 可当傅松通过眼睛观察，却吃惊的看到： 坑品半赌料翡翠原石：222万。【赌石，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刀会发生什么，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 本来，看到这块原石后，傅松只是摇摇头。 因为它除了再次证明冉文年很水，好像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它也值两百多万，可看其表现，别说两百多万，就算五百万萍州翡翠公盘都不可能出售。 无法赚到钱，还要赔钱，就算里面有翡翠又怎样？ 依旧是废品一块。 直到傅松喊价第三块原石时，被张新元从中作梗，让他平白多出了83万现金。 傅松便陷入沉思。 这家伙真以为自己好欺负吗？ 傅松一直觉得，自己是善良的。 虽然远达不到“圣母”的标准，但他也不欺负弱小。 比如可怜无助的陆芊芊因为父亲的病，拿出价值百万的药方来找自己。 他没有打任何折扣，直接给了对方100万。 还有金小贝。 两人只是萍水相逢，彼此并不了解。 但傅松依旧二话没说，直接将其收入麾下。 而且自己一旦有了肉吃，还会分他一碗汤喝。 可善良并不代表懦弱，被欺负了不反击，还算个男人吗？ 王富贵父子如此，张新元也不能例外。 所以本来不打算切第三块原石的傅松，果断改了主意。 至于原因，他要激起张新元的怒气。 我多出83万又怎样？但我依旧赚了一百多万。 还有刚才那块原石，你不是要和我争吗？怎么最后怂了？ 还福田家的大公子呢，啥也不是！ 比我一个小店主差远了。 当然，激怒对方归激怒对方，傅松可不会傻到自己掏这个冤枉钱。 所以他巧妙的利用了公盘的新规则。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唐可可，傅松真没想到唐可可会回应自己。 不过这种回应目前来看只有好处，相信张新元心头的怒，会再上三个台阶。 傅松思考时，仝三通的第十五块原石也被拉上拍卖台。 看着原石表面透出的绿油油的光，傅松精神一震。 自己的记忆果然没错。 至于张新元会不会上当，一会就要看自己的表演了。 拍拍金小贝肩膀，傅松轻声和他说几句。 金小贝点点头，趁人不注意悄悄离开座位。 不说傅松这边，仝三通将第十五块原石推上台后，便满面红光的开始介绍： “大家看这块原石，表面是经典的黄梨皮。 其皮黄如黄梨，细微透明，含色率极高。 再看松花，同样是最好的带子松花。 它犹如老树盘根般环绕在皮壳之上，忽粗忽细，粗中有细，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断头。 这说明其内必有一个满绿层的平面。 最关键的，是松花下附着的灰白紧莽，丝与条相连，条与点穿插，无一不说明它的种水极好。 还有雾，打灯之下，其雾白、薄且透，而且无藓无咎无裂。 如果判断没错，它有极大的概率出玻璃种帝王绿！”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仝三通面前那块翡翠原石上。 其实根本不用介绍，当此原石出场的瞬间，很多人已经看出它的不凡。 现在听仝三通解说，则更加确定。 有人甚至开始盘算一会要怎么叫价，才最有可能中标。 谁知仝三通依旧觉得热度不够，再次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这块原石在开拍前，我特意请燕大的冉文年教授进行了鉴定，他给出了1800万的估价。 现在竞拍开始，起拍价100万！” 不过此话一出，并没有达到预想中的轰动效应。 首先，有人对冉文年的鉴定水平有质疑。 因为他们白天才亲眼见证，一块被他标价100万的原石，最后只卖了15万。 当然，人无完人，再著名的专家都有失手的，冉文年败一次很正常。 但100万的起拍价就有点坑了。 不是大家觉得它定的高，因为根据这块原石的表现，定100万真的不高。 可关键是，没这么多钱啊！ 犹豫一盆凉水浇下，现场百分之九十的人立刻意识到，这块原石不是他们能染指的。 这才只是起拍价，如果成交的话，绝对比这个高得多。 果然，仝三通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开始加价： “200万！” “250万！” “300万！” “……” 很快，价格就被叫到了530万。 只是这个上升速度刚缓了一下，瞬间又有人道：“1000万！” 此价一出，所有人哗然。 从530万喊到1000万，也太猛了点吧？ 谁知这个声音没结束多久，又有人加价：“1050万！” “1100万！” “1500万！”还是喊1000万的那个人。 这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1500万，已经接近冉文年的1800万，这个价格的风险已经极大。 如果运气差，很可能血本无归。 但就算运气好，能赚到的钱依旧不多。 见周围没有声音，仝三通举起小锤：“1500万还有加价的没？ 没有了吗？ 1500万第一次，1500万第二次……” 这几句话他念的极慢，显然对这个价格不太满意。 好在就在仝三通喊“1500万第三次”时，一个声音道：“1600万！” 是张新元，他终于出手了。 刚才的声音却不甘示弱：“1700万！” 张新元立刻反击道：“1800万！” 那声音：“1900万！” 张新元：“2000万！” 说完，他看向傅松，嘴角全是讥讽。 别人不知道，但一直观察傅松动向的张新元却极其清楚。 刚才和自己喊价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金小贝。 你以为让你手下跑到其他角落替你叫价，就能瞒过我的眼睛吗？ 天真！ 刚才傅松对着自己又是嘲讽又是讥诮的，把张新元气坏了。 特别是对方还当着自己的面勾搭自己的女神，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就是拼有钱吗？在这方面，老子还没怕过谁！ 果然，在自己喊出2000万时，金小贝怂了。 对方，傅松看着张新元，瞳孔中全是犹豫和挣扎。 终于，他站起身，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两千……五百万！” 2500万…… 不得不说，这个数字有点小讽刺。 特别是当你对着竞争对手说时，它讽刺的味道更重了。 张新元嘴角轻轻抽动，讽刺我？ 既如此……他对着傅松，语气一字一顿：“两、千、九、百、万！” 正文 50 不是第一的雕刻大师 说到数字讽刺，最高级的不是250，而是290。 因为290=250+38+2。 不仅如此，290叫法文雅，用词含蓄，非常适合有身份的富二代。 果然，此话一出，傅松仿佛彻底卡了壳。 只见他眼中全是无助、彷徨、绝望，直到仝三通喊“成交”，他都一动不动，仿佛被自己彻底吓住。 至少张新元是这么认为的。 这时，仝三通拿着话筒笑道：“恭喜张少以2900万的高价成功夺魁，不知这块原石要不要切？” “当然要切！”张新元深吸一口气，怡然自得的走上拍卖台，“正好可可的奶奶马上要过生日了。 虽然她已经找到了中国红翡翠，但我的礼物还没准备呢！ 这块原石表现不错，我准备把它切开，请最优秀的雕工师傅做成一个摆件当贺礼。 我知道，论实际价格，这款原石中的翡翠可能不值2900万。 但没关系，生日贺礼讲究的是心意，只要心意到了，钱多一点少一点都无所谓。” 他话说完，台下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这位福田张新元看着年纪轻轻，但不简单啊！ 刚才他和傅松因为这块原石明嘲暗讽，虽然赢了，但难免给人一种年少轻狂的冤大头既视感。 毕竟原本1800万左右的石头，被他硬生生多加了1000万，不是冤大头又是什么？ 可现在经他这么一说，年少轻狂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晚辈对长辈的拳拳孝心。 有孝心，懂礼貌，又对唐可可痴情一片。 这不就是完美的女婿标杆吗？ “哈哈哈哈！”张新元声音刚落，立刻有一个声音道，“难得张少如此有爱心，实在令人敬佩。 这样吧，等这块原石中的翡翠切出来，我免费帮你雕刻怎么样？” 说完，此人也站上拍卖台。 他五十多岁年纪，略显沧桑的脸上全是自信。 下一刻，立刻有人将其认出：“是周超？竟然是周超？” “周超？很有名吗？” “全国玉石雕刻大赛冠军，而且是七连冠，你说有不有名？” “这么厉害？那他岂不是咱们国家的雕刻第一人。” “呃……这个，雕刻第一人有点勉强，但排前三绝对没问题。” “兄弟，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全国玉石雕刻大赛的七连冠都算不上雕刻第一人，那谁才是真正的第一？” “其实你要真说他是现在的第一也行，因为曾经打败他的‘百杀刀’好几年都没消息了。 如果对方退隐江湖，周大师就是现在雕刻界的第一人。” “等等，‘百杀刀’是谁？我怎么从没听过？” “你没听过很正常，因为‘百杀刀’的成名不是在国内，而是国外……” 他把“百杀刀”在巴黎的壮举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我花开后百花杀，一人单挑全世界所有的雕刻高手？这也太牛逼了吧？” “何止是牛逼，那次巴黎圣母院的大赛周大师也参加了，可惜他第一轮就被淘汰。 这也是我说他排第一有点勉强的原因。 而且此人极其功利，经常游走于各个达官贵人之间，比如现在。 他之所以冲出来，就是想交好张新元。” “等等……那我收回刚才的话。 此人绝对算不上第一，就算‘百杀刀’真的隐退，也不能算。” “……” 下方的讨论声，拍卖台上自然听不到。 看着因自己一席话，就有人主动上来，而且还是圈子内有名的周超，张新元自然更加高兴。 他笑道：“既然这样，就有劳周师傅了。” “不敢不敢，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两人客套几句，切石师傅问：“张少，您看这块原石该怎么切？” 张新元则看向周超：“周师傅觉得呢？” 周超笑道：“这么珍贵的原石，怎能直接下刀？当然是先擦一下，看看里面的情况再做决定。” 张新元竖起大拇指：“还是周师傅有经验。” 说完对切石师傅道：“那就先擦一下。” 切石师傅点点头，选了一处较平的面，打开擦石机。 很快，一道擦痕出现，璀璨的绿光破皮而出，纯粹且通透。 周超对着擦口打灯，在灯光折射下，整个拍卖台都是绿芒。 他大吃一惊：“这真是帝王绿？张少，你这2900万花的太值了啊！ 如果通体都是这个颜色，不仅不会赔，还能大赚一笔。” “真的？”张新元也拿起灯对着擦口处观察。 越看他越是满意：“继续擦！” 第二处擦痕，依旧是满绿。 这次周超直接将脸贴到原石上，良久，他的脸因激动涨得通红：“张少，涨了，而且是大涨！ 据我估测，这款石头最少值5000万，不，6000万！” 台下观众瞬间哗然，震惊的同时，嘴角又有淡淡的苦涩。 这就是有钱人吗？ 随随便便一出手，就赚了3000万？ 可自己刚才明明也很看好这块原石啊，而且还特别想买。 只是……没钱。 怪不得别人都说，有钱人赚钱很容易。 以前还不信，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周超拿起笔，想了想，在原石一个凹陷处画个小圈，对切石师傅道：“从这擦！” 任由切石师傅干活，他又对张新元道：“张少，只要这个地方还能擦出帝王绿，您的6000万就算到手了。 对了，冒昧问一句，您也喜欢赌石？” 张新元摇摇头：“不怎么喜欢，就是瞎起个哄。” “瞎起哄？”周超脸上全是不敢置信，“您真的太谦虚了。 要是瞎起哄就能切出这么大一块帝王绿，那其他原石鉴定师岂不都是垃圾？ 所以我断定，你绝对是传说中的，赌石界万中无一的绝世奇才。 如果您愿意在这一行继续深耕，我敢保证，若干年后，赌石界将永远流传着关于张石神的传说。” “真的？”虽然明知对方在吹捧自己，张新元依旧有些飘飘然，“那我就勉为其难，进军一下赌石界？” “这绝对是最21世纪最正确的决定！” “哈哈哈哈！” 两人对话的声音极大，加上扩音器，整个拍卖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在这吹捧中，忽然响起一个不怎么和谐的声音： “两位，石头擦出来了。” 周超转过头：“真的？拿给我看看。 张少，来，让我们一起见证奇迹的诞生！ 咦，等等，这个擦口怎么是灰的，难道不该是绿吗？ 师傅，你是不是拿错原石了？” 切石师傅闻言忙道：“周先生，话可不能乱说，这就是张新元先生刚才买的原石。 至于为什么不是绿…… 很简单，切垮了呗！” “啥？垮……了？” 正文 51 最后一块原石 “垮了？怎么可能？”周超连忙拿起原石反复观察。 只是越看脸色越白，到最后已经有些接受不能。 切石师傅见状期期艾艾道：“周大师，要不我把石皮全部擦出来再看看？” “不用，我自己来。” 周超直接推开切石师傅，自己打开擦石机。 滋滋滋~ 擦石机将石皮一点点擦去，里面的翡翠终于显现出来。 怎么说呢？ 它的表面有三分之二都是翡翠，可这三分之二的翡翠却只有表面浅浅的一层。 往里深入5毫米，就成了石头。 当然，翡翠的颜色还是很不错的，真正的帝王绿。 唯一差的是种水，但也属于高冰种。 看了半天，周超再次看向张新元，语气复杂难明：“张少，这翡翠垮的有点狠啊！ 要不你还是退出赌石圈吧，我感觉赌石不太适合你。 我说的是真心话，虽然忠言逆耳，但对你的将来绝对有好处。” 张新元闻言，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自己的短，这位周大师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刚才我说进军赌石界，就那么一说。 你还真以为我会像那些泥腿子一样，打着灯去研究那些破石头不成？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新元没法发作，只好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事私下再说。” 周超瞬间听出张新元语气的不耐烦，难道自己刚才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不应该啊！ 我劝张新元退圈，语气可是很诚恳的。 深吸一口气，他试图补救道：“张少，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虽然这块石头切垮了，但卖个两三百万根本不是问题。 而且凭借我优秀的刀工，完全可以将它的价值再翻两番。 你看这块翡翠，它呈半圆球型，中间还有金丝缠绕。 只要设计得当，完全可以做成一顶时尚与潮流、古典与优雅相结合的顶级帽子玉石摆件。 到时等唐老太太寿诞那天，你直接拿出来当做寿礼，绝对惊艳全场……” 噗嗤~ 台下观看的傅松再也忍不住笑出声。 他发现这位曾败于三叔手上的七届雕刻冠军，实在太有趣了。 虽然他舔张新元的模样有点不堪，让人忍不住想揍他。 可现在再看，说不定此人是友军。 因为太过兴奋，傅松的笑声有点没控制住，所以台上的周超听得清清楚楚。 他看着这个刚刚和张新元针锋相对的年轻人，神色不悦：“你笑什么呢？” 傅松连忙摇头：“没笑什么，可能你听错了。” “胡说，你明明笑了，小伙子，劝你一句，做人还是低调点好，不然很容易吃亏，作为过来人……吧啦吧啦……” 听着对方居高临下，而且没完没了的说教，本来想给对方留点面子的傅松道： “你真要我说？” “废话，不然我在这和你斗什么咳嗽？” 傅松挠挠头：“那行吧，刚才我听你说，要做一顶帽子送给唐老太太是吧？” “错了，这是一顶时尚与潮流、古典与优雅结合的妙到巅毫的顶级帽子玉石摆件！” “别管什么摆件，总是，它是帽子对吧？” “对！” “哈哈哈哈，再让我笑五分钟。 周大师，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给长辈送贺礼，有送绿帽子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而周超则脸色通红。 他想辩驳，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周超发誓，刚才自己可是非常用心的去为这块翡翠做设计。 他甚至敢保证，只要自己动手，做出来的成品在艺术上，完全可以超过以前自己的所有作品。 谁知千算万算，却忽略了它的颜色。 看着手上罕见到极点的帝王绿，这本应该是帽子摆件的最大亮点。 可现在…… 旁边，张新元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因为在傅松说出“送绿帽子”几个字时，唐可可的小脸已经变得黑乎乎。 虽然制作绿帽子的主意不是自己出的，但这块翡翠却是自己的。 而且他刚才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示要将其送给唐家老太太作生日贺礼…… 我虽不杀伯仁，但伯仁却因我而死。 不管怎样，自己都脱不了干系啊！ 当然，以唐可可的深明大义，最多就是生几天气，不会计较到底。 可关键是，自己实打实的出了2900万。 扣除翡翠本身的两百多万，也就是说，自己至少赔了2600万？ 贵宾席上。 看着张新元狼狈的样子，金小贝笑道：“傅哥，怎么样？我刚才的演技不错吧？” 他指的是傅松让他跑到其他地方喊价的事。 虽然这个任务听起来很简单，但执行起来却半点都不容易。 比如金小贝选择的离开时机，不仅要低调，还得让张新元恰好看到。 还有喊价，也得时刻把握住节奏，把张新元的怒气挑起来。 傅松点点头：“很不错，继续保持！” 说完，他心里也松了口气。 还好没出纰漏。 其实坑人这种事是把双刃剑，要是坑不到对方，被坑的就是自己了。 就像他喊2500万时，若张新元没有继续加价，这块原石傅松就得买。 当然，就算傅松真买了，他也不会直接切，而是转卖出去尽可能降低损失。 但再降低，那也是损失啊！ 再加上出去2500万后，自己很可能就没有足够的资金，参与那块伴生石的竞拍了。 想到伴生石，傅松注意力再次放到拍卖台上。 如果消息没错，接下来进行的，将是今天晚上最后一块原石，也就是那块伴生石的拍卖。 果然，等工作人员将切石机移走后，仝三通再次拿起话筒： “各位，在下一块拍品上来之前，我想先问大家一个问题： 谁知道伴生石是什么？” 台下立刻一阵喧哗。 仝三通笑道：“看来都清楚啊，不过，我还是要再解释一遍。 伴生石，就是两块石头的形成环境、地质结构等全都一模一样。 或者说，它们本就是一块石头，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分开了。 我们管这样的两块石头，叫做互为伴生石。 其实伴生石的概念，在其他行业并没有用，不过放在赌石圈却完全不一样。 据统计，一对伴生石，当其中一块中有翡翠，另一块90%以上也有翡翠。 而且两者间的翡翠，有极大概率一模一样。” 说完，他直接抛出重磅炸弹：“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最后一块原石拍品隆重登场！ 作为今晚竞拍的压轴大戏，我现在郑重宣布： 这块翡翠原石，就是缅甸新坑中，那块开出极品玻璃种帝王绿的伴生石！” 正文 52 傅松的三个条件 掌声如潮水般响起。 只见八个彪形大汉推着一辆小车，载着一块原石慢慢上台。 这块原石磨盘大小，虽不像刚才张新元拍的那块绿意外漏。 但通体圆润，浑然天成，哪怕完全不懂原石鉴定的人，都能看出它的不凡。 立刻有人开始讨论： “这真是玻璃种帝王绿的伴生石？” “应该不假，萍州翡翠公盘的人心虽然黑，但信誉度却是全国最高的。 老仝说是伴生石，就是伴生石。” “可他们是怎么弄到的？连你我这样的普通人，都知道伴生石的珍贵，缅甸新坑坑主不可能不知道啊！” “这还不简单，出钱呗，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把钱给足，什么买不到？” “单纯的给钱？不可能，我感觉这东西，已经不是钱能解决得了。” “不给钱还能给啥？难道送一批妹子过去啊？” “我要是知道还和你讨论吗？稍等，估计以老仝的性格，肯定会自己说出来。” 果然，就听仝三通笑道：“各位，你们不知道。 当这块原石从矿坑中被挖出，哪怕在玉石如山的缅甸，都引起了巨大轰动。 特别是当听说新坑矿主不准备切石，而是直接拍卖后，世界各大公盘的代表都到了。 当然，公盘之间的竞标，和普通人有些不一样。 我们竞争的是采购合同，谁的采购数量大，它就是谁的。 最终咱们萍州翡翠公盘以十年，且每年8.7个亿的采购量夺得头筹。”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对一般的赌石者来说，看中的自然是一块石头中，翡翠自身的价值能否盈利。 可对翡翠矿主不同，他更看中整座翡翠矿的销售情况。 虽然萍州翡翠公盘拿下这块伴生石一分钱没花，可他必须连续十年，大量采购该矿坑中的原石。 一年8.7亿，十年就是87亿啊！ 新坑翡翠和老坑不同，因为大家对它的认知较少，导致销量往往极不稳定。 但有了这87亿的合同就不一样了。 它不仅能保证开采初期的销量，还时刻在为这个矿坑做宣传，影响绝对是无比深远的。 一块伴生石，就保住了矿坑的销量和名气，那位新坑矿坑主绝对不亏。 而对萍州翡翠公盘来说，虽然签了高量的进货合同，但进谁的原石不是进？ 更别说还有这块伴生石本身的利润，他们也不可能亏。 至于买家，花钱切一块极有可能大涨的石头，同样大概率能赚到钱。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三方共赢吧！ 解释完毕，仝三通也不废话：“好，现在我宣布，这块玻璃种帝王绿伴生石的竞拍，正式开始。 起拍价1000万！” 豁！ 饶是知道萍州公盘定的起拍价肯定不会低，但1000万还是有点夸张了吧？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包括贵宾席那些嘉宾。 于是一些相熟的赌石人便开始商量，要不要合股竞拍。 合股竞拍，也是翡翠原石竞拍一种常见的方式。 大家按比例出钱，赚了按比例分配，赔了承担的损失也能小一点。 毕竟不是谁都像张新元一样，扔进去将近三千万依旧面不改色。 唐可可笑着问冉文年：“冉伯伯，我想竞价试试，你要不要参上一股？” 冉文年显然有些心动，但最后还是摇摇头： “算了，我老胳膊老腿的赚点棺材本不容易，可经不起折腾，还是你们年轻人自己玩吧！” 如果是以前，冉文年说什么也要参与一下。 可连续的预判错误，让他对自己几乎没了信心，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老了。 “这样啊！”唐可可有些失望。 忽然，冉文年道：“小唐，其实你要真对这块原石感兴趣，有个人或许可以合作。” 唐可可一愣：“谁？” 冉文年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刚才你不是还要请人家吃饭吗？” “那个……傅松？”唐可可转头朝贵宾席一个角落看去。 此时的傅松，正紧紧盯着拍卖台上的伴生石，神色复杂。 其实在伴生石出现的瞬间，傅松眼睛就闪出一行字： 极品帝王绿原石：12亿。【好东西没什么可说的，两个字——完美！】 这块伴生石真如于声漫所说，价值在10个亿以上？ 刹那间，各种念头闪过，傅松再看拍卖台，忽然感觉眼前有点不真实。 不对啊！ 一块足以让自己实现财富自由的绝世宝贝出现，自己该欣喜若狂才对，为什么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可这种感觉就在他心头萦绕不去。 它就像一把锁链，将傅松牢牢缠住，让他无法呼吸。 直到…… “喂！”一个清脆的甜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傅松扭过头，然后就看到一张绝美的脸。 深吸一口气，傅松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唐女士，请坐。” 女人当然是唐可可。 唐可可在傅松旁边坐下，也不废话：“你对这块伴生石怎么看？” 傅松显示一愣，然后笑道：“很不错的东西。” “那你想不想买？” 见唐可可一双妙目紧紧盯着自己，傅松的声音古井无波：“当然想买了，我可是资深赌徒。” “那我们合股怎么样？” “这……”傅松看着对方，没有直接回答，“唐女士也对赌石感兴趣？” 谁知唐可可摇摇头：“我不感兴趣，不过我奶奶很喜欢翡翠。 虽然我已经从康正奇手里买到了那块中国红，但我更想自己买块原石，为她切出一套极品翡翠首饰。 我想奶奶知道后，一定更开心。” 说着，唐可可忽然补充道：“这套极品首饰包括手镯、戒指、耳环、头饰……但绝对没有帽子。” “呃……”傅松尴尬的摸摸鼻子，对方还记着这事呢！ 见傅松半天不说话，唐可可急道：“喂，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合股？不合就算了，我再问问其他人。” 傅松心中突然一动，道：“可以合股。” “真的？那就……” 只是不等唐可可说完，傅松就将其打断道： “别急，合股可以，但我有三个条件。 第一，既然是合股，就必须一人一半。 如果我手上的钱不够，事后我会补给你。 第二，一会竞拍时由你喊价，但具体喊多少必须听我的。 第三，对外宣扬时，也要说这块伴生石是你自己一个人拍到，不能暴露我的存在。” 说完这些，傅松长长松了口气。 他终于明白，自己刚才那种不真实感来自哪了。 首先，以这块原石的表现，竞拍时价格很可能达到一个很高的地步。 他虽然事先筹集了一笔资金，但恐怕还远远不够。 其次，也就是最重要的：财不露白。 即使自己真的中标，这块石头也是要切开的。 如果让人知道，一个小店主切出了价值12个亿的极品翡翠。 那对他来说，不是大赚，而是大灾。 傅松敢保证，自己很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换成唐可可就不一样了。 唐氏集团的大小姐切出天价翡翠，最多也就上一下头条，或者被说成有内幕什么的。 正文 53 决战紫山之巅 唐可可看着傅松，神色有点不悦：“傅先生，你的条件未免也太苛刻了吧？” 傅松淡淡道：“唐女士，如果想合作，我的条件你就必须答应。 若你不答应，抱歉，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这两句傅松说的极其坚决，就在他以为，唐可可会拂袖而去时，对方笑了： “三个条件是吧？这个倒是问题不大，但若切不出翡翠怎么办？” “切不出翡翠，你我各承担一半损失。” 傅松没有许诺什么，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唐可可一拍巴掌：“好，我答应了，就按你说的办。” 说完她又道：“傅老板，你是我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男子。 如果换成别人，听我这么问，一定会大包大揽的保证，里面能切出各种好东西。 若你也这么说，咱们就没了合作的可能。 因为在我看来，既然是合作，就应该公平公正，不掺杂其他元素。 特别是……男女之间的感情。” 傅松一愣，对方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会以为，自己喜欢她吧？ 没错，之前傅松的确先后两次邀请唐可可吃饭，可自己只是把她当成对付张新元的工具人啊！ 摇摇头，他没有解释。 因为傅松知道，有些事是解释不清楚的，只会越描越黑。 让金小贝从萍州翡翠公盘那拿出两份制式合同，傅松稍加修改后签上自己名字，然后递给唐可可： “如果你觉得没问题，就签字吧！” 唐可可也没犹豫，在乙方处写上自己名字，并按了手印。 将自己的合同小心收好，傅松开始对丁可可讲自己的竞拍策略。 最后，他道：“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一会你坐到第一排叫价，如果出现意外，就看我眼色行事。” 唐可可点点头：“没问题。对了，这块伴生石的报价上限是多少？” 听到这句话，傅松的气势突然变了。 他盯着唐可可，一字一句道：“没有上限，不管多少钱，都必须拍到！” 唐可可被傅松的认真吓了一跳。 为防止竞拍时，因为气氛紧张导致突然上头，很多人都会提前设定竞价上限。 一旦超过这个数字，就果断放弃，从而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特别是多人合股时，更要设置上限，否则事后很容易相互推卸责任，引发纠纷。 现在这家伙竟然不设上限？ 唐可可之所以来找傅松合作，可不是只听冉文年的一面之词。 今天傅松的表现她同样看在眼中。 不管是切出中国红，还是设计坑张新元，都足以证明这家伙的老奸巨猾。 所以对方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啊？更别说还有自己的提醒。 难道…… 唐可可忽然想到什么，却又有些不敢相信。 因为知道伴生石的竞拍，将是现场所有资本大鳄的连横和角逐。 所以，仝三通给大家留足了讨论时间。 终于，半小时后，他拿起木槌：“现在开始竞价！” “2000万！” “3000万！” “5000万！” “……” 饶是众人已经预感到今天的竞价会很激烈，但等真正开始时，大家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它的激烈程度。 仅仅过去五分钟，价格就被叫到了8000万。 傅松看的嘴角不住直抽抽。 还好自己答应和唐可可合作，否则就自己那点钱，都不够塞牙缝呢！ “8000万还有没有加价的？8000万第一次……” 唐可可直接站起身：“一个亿！” 看到唐可可举牌的刹那，众人忍不住大哗，这位天之骄女竟然出手了？ 贵宾席上，参与竞价的人也面面相觑。 如果唐可可也对这块伴生石感兴趣，那事情就麻烦了。 不过还是有人试探着喊：“一亿零五百万！” “一亿一千万！” “……” 价钱再次被喊起来，看到唐可可并没有再出手，他们不由松了口气。 或许对方只是闲着无聊，和自己这些人开个玩笑？ 毕竟没有消息表明，唐可可喜欢赌石。 价格来到一亿四千万。 这个钱已经到了很多人的心理极限。 虽然它是帝王绿的伴生石，但万一呢？ 时间仿佛凝滞，就在众人思考要不要继续加价时，唐可可再次站起来： “一亿七千万！” 这…… 众人面面相觑，她不会真想买这块翡翠原石吧？ “一亿八千万！”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子站起身。 刹那间，人群再次沸腾。 “是赌王冯仁杰？” “他怎么来了？” “难道他也看好这块伴生石？” 赌王冯仁杰，人称赌石之王。 据说此人看石极准，曾创下过二十六块原石全部切涨的记录。 现在对方当面出来竞价，足见他对这块伴生石的重视。 只是，当冯仁杰报价声刚落，唐可可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个亿！” 豁~ 冯仁杰也是眉头微皱，他能从唐可可的口气中，听出对方势在必得的决心。 不过…… “两亿两千万！”冯仁杰掷地有声。 谁知唐可可也不甘示弱：“两亿五千万！” 冯仁杰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两亿七千万！” 唐可可声音比他更高：“三个亿！” 轻轻闭上眼睛，好半天，冯仁杰才缓缓睁开：“既然唐小姐这么坚持，那我就给唐氏家族一个面子吧！” 说完缓缓坐上座位。 最终，这块伴生石以三个亿的高价，被唐氏的大小姐唐可可拍到。 人群再次沸腾起来。 太精彩了，太刺激了。 特别是最后冯仁杰和唐可可的竞价，完全就是江湖中的决战紫山之巅。 只有角落处的傅松身上全是冷汗。 他发现自己还是小觑了天下英雄。 比如这个冯仁杰，当别人以为他最后那句“给唐氏家族一个面子”是为自己找个台阶。 但傅松知道，对方说的是真心话。 即使对方没有自己的眼睛异能，也定然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所以若自己真赤膊上阵，最后的成交价绝对更高。 啪！ 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传入鼻孔，是唐可可。 坐在傅松对面，唐可可问：“你确定能切涨？要是垮了，三个亿可就全没了。” 说实话，直到现在，唐可可依然有些后怕。 别看刚才她和冯仁杰针锋相对，毫不示弱。 但唐可可心里半点底都没有。 特别是两亿之后的喊价，也不是她主动叫的，而是傅松的示意。 傅松笑道：“你怕了？没关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三亿现金全部由我出，切出的翡翠也是我的。 不过需要你先帮我付下账，当然，也不让你吃亏。 我支付500万的过桥款，怎么样？” “喂，你这家伙看不起谁呢？” 听到傅松的话，唐可可瞬间怒了：“之前说好风险共担，就是风险共担，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 再说，一亿五千万虽然不少，但我是没有这点钱的人吗？” 我是没有这点钱的人吗…… 听到这句话，傅松忽然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穷人和富人，果然是两个不一样的世界！ 正文 54 大门上的油漆 就在傅松感慨，穷人和富人的世界完全不一样时， 唐可可又道：“行了，既然已经拍下，后不后悔也都晚了。 我再问你一件事，这块原石要不要现场直接切？” 傅松：“这个你自己决定就好。 不过就算现场不切，这两天也要把它切开，不然我可没有一亿五千万给你。” 大局已定，傅松已经不介意稍微透漏点信息，给面前这位队友。 这样即可以让她，在切出天价翡翠后不至于太惊讶，也能展露出自己的实力，让她知道她的合伙人并非什么菜鸟。 不过说完，傅松又补充：“事先声明啊！ 如果你要现场切，绝对不能把我暴露出去，毕竟此事与我无关。” 本来唐可可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听到傅松最后一句话，心头莫名产生一股闷气。 因为傅松的口气，像极了那种吃干抹净不认账的老流氓。 “是吗？那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切了？不过……” 她哼道：“如果切涨就算了，但若切垮，那我就告诉所有人，这东西是你让我买的。” “啊，你……”傅松还想说话，唐可可却已转身离开。 当拍卖场的众人，还被三亿天价原石震撼时，另一个重磅消息再次传来。 唐可可要当众切石！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而且静的可怕。 因为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拍卖台上的伴生石。 只见切石师傅和工作人员，合力将画好线的巨大原石放到切石机上，接着按动开关。 锋利的刀片高速旋转，慢慢朝伴生石靠近。 然后，接触。 嗞~ 火花四溅。 但所有人都不敢眨眼，他们死死盯着刀片和原石摩擦处，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下一刻。 一抹绿光照耀天地，仿佛浓绿的夏，拥有无尽生命力。 这是？ 极品！ 玻璃种！！ 帝王绿！！！ 三天后。 已经停业的“玉盘斋”再次开张。 金小贝坐在柜台前，开门揖客。 至于傅松，自从三天前唐可可切出极品玻璃种帝王绿后，他的身份已经变得不同。 至少金小贝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在金小贝的强烈建议下，傅松不能坐在一楼，而是在二楼茶室喝茶。 只有来客人了，并且客人比较重要，傅松才能下来接待。 不然无法彰显他的地位。 也不能怪金小贝讲究这么多，实在是那天晚上的场面太震撼了。 通体透亮的一大块翡翠，经过多名专家鉴定，价值将近12亿！ 扣除三个亿的成本，以及分给唐可可的一半，傅松净赚4.5亿。 4.5亿啊！ 可以说，傅松这辈子已经完全不用奋斗了，直接混吃等死即可。 当然，傅松的钱再多也是傅松自己的，和金小贝关系不大。 但别忘了，他也有1%的提成。 1%看似不多，但4.5亿的1%，可是450万！ 这相当于买彩票直接买中特等奖。 傅松也信守言诺，自己那份帝王绿卖出去后，直接把钱转给了金小贝。 然后他还给金小贝两个选择：依旧跟着自己打工，或者他自己开店。 说真的，当时金小贝确实有过犹豫。 毕竟赚钱开古玩店重振家业，一直是他的梦想。 不过很快金小贝就放弃了，自己开店又怎样？ 古玩店这东西，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想经营好需要方方面面的关系和经验。 还不如给傅松打工。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金小贝已认定，傅松将来的成就绝对不可限量。 自己跟着他，远比一个人瞎折腾强得多。 说不定将来还能混个首富……次富当当。 打定主意后，他的干劲更足了。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把“玉盘斋”擦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然后坐在门口，看着东方的朝阳，仿佛在看自己的未来。 和仿佛打了鸡血的金小贝不同，傅松坐在二楼茶室，很是无聊。 一个字，闲的！ 萍州翡翠公盘结束后，因为傅子明的雕刻尚未完成，他就和金小贝提前回来了。 本来傅子明在于大海家，傅松还有些不放心。 结果于声漫知道后，立刻信誓旦旦保证，一定会照顾好三叔的饮食起居。 加上玉盘斋长时间关着也不合适，傅松才回来照看。 只是回来后他才发现，这里和喧闹的萍州公盘完全是两个世界。 三天倒是来了俩客户，但都是小打小闹，还没等傅松下楼，金小贝一个人就搞定了。 唰的一下，傅松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自己人都得废。 他正要下楼看看，冷不防透过二楼的窗户，看到对面“古玩珠宝店”门口有人。 自从王富贵父子花488万切垮322号原石，傅松就再没见过他们。 这两天“古玩珠宝店”也一直关着门。 难道……老王要从新开张？ 一想到这个，傅松就头皮发麻。 倒不是他怕了这老货，而是对方的手段实在太猥琐。 听墙根，十字路口堵人，在身上写字抹黑“玉盘斋”。 偏偏自己还拿他没有太好的办法。 报警吧，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警察也懒得管。 揍他吧，对方一大把年纪了，直接往地上一躺，讹你也只能受着。 虽然傅松用真假龙尾砚逼得对方不敢开门，可只要王富贵狠下心，只卖货不收货，自己还得继续想辄。 不过下一刻，傅松发现自己猜错了。 “古玩珠宝店”门口不是王富贵父子，而是几个陌生人。 他们打开手中铁桶的桶盖，对着“古玩珠宝店”大门就泼了上去。 傅松大吃一惊，这是……油漆？ 接着一个男子用刷子在油漆上蘸蘸，开始写字： 还钱！ 还钱！！ 还钱！！！ 虽然只有两个字，写的也歪七扭八。 可看着触目惊心的血红，以及写满了的大门，傅松还是被镇住了。 他匆忙走下楼，楼下金小贝也远远的在观看这一幕。 直到写字的人离开，金小贝才忍不住喃喃： “老王这是把哪家黑涩会大哥闺女的肚子搞大了，要被这么报复？ 可不应该啊，他都快六十了，又老又丑，哪家闺女眼瞎能看上他？ 难道是他儿子王霄干的？” 傅松却若有所思。 良久，他对金小贝道：“行了，回去吧！ 咱们管好自己的事即可，别人的事你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正文 55 我就是那个艺人！ 傅松本以为，那些给“古玩珠宝店”泼油漆的人，只是闹这么一下。 结果第二天对方又来了，这次不仅刷油漆写字，还送了两个花圈。 之后的几天，这些人每天必到，每次都会搞出点新花样。 最夸张的是，有一天，他们竟然把“古玩珠宝店”的锁砸了。 还好对方似乎有所顾忌，并没有破坏里面的珠宝和古玩。 只是不管这些人怎么在门口捣乱，王家父子都没有出现。 就在傅松以为，王家父子可能不知道此事时，第二天早上，店门口换了把新锁。 傅松忍不住叹了口气。 最开始，见王家父子被如此对待，说实话，傅松心里其实是非常暗爽的。 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王家父子很坏，想收拾他们，自然要比他们更坏。 这一点傅松自问做不到，不过有人帮自己做，效果也差不多。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境慢慢出现了变化。 人都有落难的时候，狠狠教训一下就行了，没必要往死路上逼吧？ 当然，傅松也就是随便想想，完全没有替对方出头的打算。 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因为就在刚才，康正奇打来电话，说彩蝶文化娱乐有限公司的交接工作已经准备好了，让他抽时间去接收。 于是傅松二话不说，直接关店，带着金小贝，坐标粤省。 粤省和京州的距离并不算远，动车只需半个小时。 白云区，东部商圈，金帝大厦，17楼。 饶是傅松已有心理准备，此刻也被康正奇的大手笔镇住了。 彩蝶文化竟然把整层楼都租了下来。 看着里面奢华的装修，各种道具室设备室，傅松忍不住问：“这一年的租金不便宜吧？” 康正奇笑道：“一般般吧，在这里，写字楼100平一个月差不多一万，这里是1500平。 当然，金帝的老板看我的面子，直接打了八折。” 豁~ 傅松吓了一跳，100平1万，1500平就是15万。 一年12个月，需要180万，就算打八折也得144万。 康正奇笑道：“老弟其实不用太担心房租，这只是小头。 大头在员工工资、设备采购和维护等方面。 特别是艺人签约，如果你想挖几个一线明星过来，可是非常烧钱的。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只要你出一款票房爆炸的电影，所有钱都回来了。” 说着，康正奇忽然拍拍傅松肩膀：“听说你在萍州翡翠公盘的拍卖会上，狠狠坑了张新元一家伙？” 傅松忙道：“康少，话可不能乱说。 拍卖会竞价公平公正，怎会存在谁坑谁？只能说张新元自己运气不好。” “哈哈哈哈！”康正奇大笑：“行了，别解释了，老子早就看张新元那家伙不顺眼。 不管你有心还是无意，我都支持你。 彩蝶文化娱乐的情况你也看过了，我能留的也都给你留下了，只是艺人方面……” 说到这个，他有些不好意思：“那些艺人中有一部分愿意进彩蝶，都是冲我来的。 现在我突然撂挑子不干，总不能再强迫人家不是？ 所以在你来之前，愿意解约的，我都和她们解了约。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有彩蝶这块金字招牌，想招人就是分分钟的事。” 傅松忽然问：“那些解约的，都是女艺人吧？” “咦，你怎么知道？” 康正奇说完，和傅松对视一眼，均心有灵犀的哈哈大笑起来： “老弟果然也是同道中人。 行，这两天你先在这熟悉熟悉情况，碰到不懂的再给我打电话。 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目送康正奇离开后，金小贝终于开口道：“傅哥，我感觉这个彩蝶有点不对劲。” “是吗？”傅松笑着看他：“那你说说哪里不对？” 金小贝摇摇头：“具体说不上来，刚才康正奇带你参观时，我跟在你后面也看了一遍，感觉一切都正常。 可不知为啥，就是有些死气沉沉的。” 说到这，金小贝眼睛一亮：“对了，是死气沉沉！ 不管员工的精神状态，还是办事效率，全都很萎靡。 难道他们换了新老板，感觉自己前途未卜，所以很担忧？” 傅松道：“这个不用乱猜，找个人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说完他拿起内线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声音言简意赅：“来我办公室一趟。” 很快，敲门声响起。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光头走进来，看到傅松，连忙弯腰谄笑道：“傅总，您找我？” 傅松笑道：“余山是吧？快请坐。” 金小贝则端着一杯茶递过去：“余经理，喝茶！” 余山见状连忙站起身：“不敢不敢，怎能麻烦金助理呢，我自己来就行。” 说完自顾自的跑到饮水机旁，倒了两大杯。 第一杯先给傅松，第二杯才小心放到自己面前。 不管余山婉拒金小贝，还是起身倒茶，傅松都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直到对方再次坐下，他才笑道：“是这样，因为我刚刚接手彩蝶，对各方面的情况都不清楚，你能不能大致给我介绍一下？” 余山道：“没问题。 彩蝶是康总于五年前成立的，一家立志弘扬华国文化和娱乐业的公司。 当然，目前公司的业务主要在娱乐业这块，简单的说就是拍摄电影和电视剧。” 傅松点点头，忽然问：“刚才康正奇走之前说，有几个女艺人和公司解了约。 现在公司还有多少艺人？” 余山显然没想到傅松会这么问，不禁一愣：“这……” “这什么？难道不方便说？” “那倒不是。”余山神色尴尬，“彩蝶现在的艺人只剩下一个。” “啥？”傅松吃惊道，“只有一个艺人？那岂不是说，剩下的全都和公司节约了。” 余山点点头，硬着头皮道：“的确是这样。” 傅松：“……”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剩下那位艺人呢？你把他叫过来，我问他一个问题。” 傅松这么说，其实是想问问对方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没跟着走。 结果余山指指自己的脸，尴尬道：“傅总，不用叫了，我就是那个艺人。” 傅松：“……” 正文 56 再烂的电视剧也比广告香 听余山说自己就是那个艺人，傅松卡到喉咙的话最终也没说出来。 但仿佛猜出傅松的疑惑，余山还是主动解释道： “彩蝶之前的艺人一共35位，其中34位都是女性，只有我一个男子。 因为年轻时，我曾拍过两部反响还算不错的电视剧，成功跻身一线。 康总就高薪把我挖过来，给彩蝶冲当门面。” 剩下的话余山没说，但意思已非常明显。 傅松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34位女艺人…… 康正奇牲口啊这是！ “等等……”傅松忽然想到什么，“你不是彩蝶的负责人吗？我记得艺人是不能管理公司的吧？” 余山点点头：“艺人的确不能管理公司，所以我这个负责人，是今早刚升上来的…… 彩蝶之前的负责人也是位女性，她和其他艺人一起走了。 另外，彩蝶的四个经纪人，也走了仨。” 傅松：“行……吧！” 他换个话题：“你刚才不是说，彩蝶主拍电影和电视剧吗？ 那从成立到现在，咱们一共拍了几部电影？票房怎么样？” 余山：“一共12部电影，至于票房…… 其中9部没过审，直接夭折。 剩下3部一个上映了三天，一个上映了七天，最长的那个上映了半个月。 上映半个月的票房最高，71567元，七天的25331元，三天的9983元。” 饶是傅松早就降低了心理预期，此刻依旧被雷的外焦里嫩。 12部电影9部没过审？ 康正奇拍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这家伙不会自己就是男主角吧？ “那电视呢？不会也没过审吧？” 余山摇摇头：“电视倒是没问题，一共拍了两部。 而且康总通过自己的关系，还在几个市县级的频道播了。” “反响是不是也不好？” 谁知余山道：“不，那两部电视剧的反响还不错。” “真的？”傅松忽然来了兴趣，“给我说说这两部电视的亮点在哪？ 是质量本身就高，还是女演员长得很漂亮？” 余山摇摇头：“都不是。 那几个市县级频道以前都是播一小时的电视剧，中间插播两小时广告。 但因为我们的片子实在太烂，电视台怕影响收视率，又没办法驳康总面子，就把两小时的广告时间，压缩到了十分钟。 结果当地人突然发现，自家县市的电视台，竟差不多能连着看剧了。 虽然内容又尬又混乱，但总比看广告强吧？” 傅松：“……”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朝余山摆摆手：“行了，大致情况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好！” 余山刚离开。 噗嗤~ 金小贝再也憋不住笑出声来：“傅哥，不好意思啊，原谅我没忍住。 以前只是听说娱乐圈混乱，我还不怎么相信，今天终于长见识了。” 傅松没好气的踹这货一脚：“笑个鬼啊，本以为康正奇给我的是个香馍馍，没想到也是个烂摊子。”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公司看起来，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了。 不是因为失去康正奇这个靠山，而是在这里，他们压根就看不到希望。 娱乐圈和其他行业不同，这个职业虽然大部分人收入都不多，但它的天花板很高。 只要运气来了，说不定直接就一飞冲天。 所以很多人甘愿拿着微薄的工资，依旧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就是抱着这一点点希望。 即使这个希望从来都很渺茫，但总归有希望不是？ 但康正奇直接将彩蝶当成自己后宫的行为，把他们这个希望完全扼杀了。 他们的精气神能好才怪。 金小贝问：“傅哥，现在咱们怎么办？要不要把彩蝶给取缔了？” 康正奇离开前，已经将彩蝶的帐结算清楚。 所以傅松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继续运营彩蝶，不过所有运营费都要他自己出。 如果彩蝶还和以前一样一直没有起色，傅松就要一直赔钱。 第二就是将彩蝶取缔。 这样他不会出一分钱，当然，彩蝶也就无了。 沉吟片刻，傅松道：“先运营着吧，看看情况再说。” 傅松这么做，倒不是承诺过于声漫，也不是想帮彩蝶的剩余员工。 而是开娱乐公司非常麻烦，特别是各种手续的办理，渠道、资源的建立等等。 现在这些康正奇已经处理好，他只需找到盈利点，就能让彩蝶重获新生。 但如果放弃，凭借自己的实力和人脉，以后再想开，就基本不可能了。 当然，傅松的“看看情况”也不是瞎说。 因为他自己也没有太大把握，只能先试试。 实在不行，再取缔也不迟。 反正他刚刚赚了3.5……4.5个亿，还亏得起。 想到这，傅松再次拨通余山电话：“你现在通知公司所有员工，到大会议室集合！” 会议室内。 人员陆续到达。 最后进入的是余山。 “余哥，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 “对呀，新老板会不会直接取缔彩蝶？” “真的取缔吗？看来又要找工作了，好麻烦！” “要我说取缔了也好，反正天天呆在这也是混吃等死，还不如换一家试试看。” “你也是这样想的？要不咱俩一起走？” “好啊好啊！” “喂，我说你们这么着急忙慌的干啥？再说，取不取缔只有余哥知道。” “没错，余哥，刚才新老板和你聊半天都说了些啥，透漏下呗？” “……” 听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余山的脸瞬间黑了： “都安静！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公司未来怎么发展，傅总把咱们叫过来，一会自然会宣布。 特别是你，卢海波，就你话多是吧？ 不想干立刻给我滚蛋！ 老子现在是负责人，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众人没想到平时温文儒雅的余山会突然发脾气，连忙噤声不言。 连最活泼的卢海波都低着头不敢反驳。 见大家老实了，余山才长长吐了口气，在离主位最近的椅子上坐好。 其实他心里一样忐忑，特别是刚才和傅松聊过天。 他感觉，对方大概率会将海蝶取缔。 虽然傅松这么做完全在情理之中，但这里自己毕竟呆了五年。 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有感情了啊！ 十分钟后，傅松才姗姗来迟。 他刚靠近坐位，金小贝就快步冲过来帮他拉开椅子：“傅总，您坐！” 傅松点点头，随意坐在椅子上。 既然已经决定继续运营彩蝶，就不能马虎。 所以金小贝专门为傅松设计了一套出场仪式，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 正文 57 宝藏负责人余山 抬眼扫了所有员工一眼，傅松自信一笑，再次用金小贝为他设计的，极其优雅且自信的上位者声音道： “大家好，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傅松，现在，是你们的老板。 我和康正奇的事，你们中间有的人可能已经听过，也可能没听过。 那么我再复述一下： 前几天，我在萍州翡翠公盘，切出了一块中国红翡翠。 康正奇就用4000万，外加彩蝶，从我手中换走了。 说这个，其实是想告诉你们，对于文化娱乐公司，我就是个门外汉。 不过我并未想过要取缔彩蝶，而是希望它……” 傅松的声音忽然变大：“希望它继续运营下去，并且，越来越好！” 此话一出，所有人不禁一愣。 就听傅松继续道：“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我不懂，又不愿放弃，怎么办？ 答案很简单，找一个懂得人，请他，替我管理公司。 至于找谁，你们是最懂彩蝶的，我更倾向于，从你们当中选。 当然，也不排除外聘的可能。 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觉得我狂妄自大、不自量力的，现在可以走人。 第二，写一份关于彩蝶未来发展规划的书面报告给我，我会根据你们的报告，考虑你们中间是否有人适合成为彩蝶的管理者。 报告下午两点之前交。 好了，散会！” 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傅松走后，众人面面相觑。 “你们说这位傅老板是什么意思？” “想独自运营彩蝶，他行吗？” “是啊，其他不说，单是公司的日常开销，一年都要上千万，更别说拍电影了。” “算了，老子早就在这呆腻了，现在就走。” “一起一起。” “那还愣着干什么，收拾东西去啊！” 卢海波凑到余山面前，小声问：“余哥，你走不？ 我觉得这个傅老板不厚道，康总临走前明明已经让你做负责人，可他还要重新选，分明就是不信你。” 余山看着卢海波：“怎么，你也想离开？” 卢海波嘿嘿一笑：“我主要看你的意思，你走我也走，你不走，我就留下来看看。” 余山闻言直接站起身。 “余哥，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傅总不是让交发展规划报告吗？当然写报告去啊！” “啊？”看着余山离开会议室，坐在椅子上的卢海波瞬间傻眼。 下午两点，金小贝将报告收上来道：“彩蝶一共34位员工，走了6个，还剩28个。” 傅松接过报告，开始翻阅。 报告一共28份，其中大部分都是随便写写应付了事。 特别是一个叫卢海波的，只写了三行字，那叫一个敷衍。 碰到这种，傅松都是直接扔一边，直到他看到余山的署名。 余山的报告有34页纸，厚厚一摞。 上面不仅包含对彩蝶未来发展方向的规划，还有对彩蝶现状的综合分析。 内容详细逻辑清楚，显然不是仓促间完成的，对方应该早就做了这方面的功课。 傅松从第一页看起，看的非常认真。 两小时后，他将其余报告全部扔进垃圾桶，对金小贝道：“去请余经理过来。” 一颗光头再次伸进办公室，还是之前的点头哈腰姿态。 但傅松的态度却已完全改变：“余经理，喝茶！” 说完，他亲自给余山倒了一杯。 余山有些惊慌：“傅总，这怎么行？真的不合适啊，还是我给您倒吧！” 傅松摆摆手：“不，这是你应得待遇，坐！” 等余山揣测不安的坐好，傅松笑道：“刚才我通过报告选彩蝶负责人，你心里不会有意见吧？” 余山连忙摇头：“怎么会，傅总这么做，我反而更加高兴。” “哦？”傅松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 余山神色忽然前所未有的认真：“因为这样证明，您是真的想把彩蝶做好。” 傅松哈哈一笑，拿出余山的报告道：“你的发展规划我看了，很不错。 不过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您说。” “关于彩蝶的未来，你给出了两个建议。 第一，是拍电视剧，第二，是拍电影。为什么不两者一起拍？” “这个其实很简单，电影和电视剧我都参演过，两者看似雷同，其实完全不是一回事。 电影很考验节奏的跌宕起伏，电视剧更讲究剧情的延续性。 与其样样通，不如专精一项，这样反而更容易出成绩。” 傅松点点头：“那你觉得是拍电影好，还是拍电视剧好？” “那就要看您和康正奇的关系了，或者说您是否要借助他的关系。” “什么意思？放心，有话直说就好。” 余山道：“如果您想借助康正奇关系的话，我建议拍电视剧。 哪怕只是在市县级电视台播放，只要质量过关，也能积累口碑并迅速发酵。 如果您想单干，那就拍电影。 院线和电视台不一样，只要电影过审，都可以在院线播放。 院线会根据电影质量和上座率调整排片。 彩蝶这几年制作的电影，都是我在和各大院线沟通，关系都比较熟。 所以只要做好宣发，多争取点排片量还是没问题的。” 傅松一愣：“你跑各大院线？那彩蝶之前的负责人呢？” 说到这个，余山不禁苦笑：“你觉得那个负责人，会每天起早贪黑的在各大院线来回折腾吗？” 傅松一拍额头，差点把这事忘了。 余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傅总，实不相瞒，自从我来到彩蝶，这里的大小事务基本都是我在负责。 因为太忙了，我几乎都没再演过戏。” 说完他长长叹了口气，仿佛感慨早已失去的少年梦想。 傅松哈哈大笑道：“余经理不用悲伤，俗话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你不再演戏，却成了一个优秀的管理者。” 然后拿出一份合同，神情庄重：“现在我以彩蝶文化娱乐有限公司老板的身份，正式聘任你为彩蝶文化娱乐有限公司总经理，当然，前提是你愿意的话。” 余山立刻站起身，表情严肃：“请傅总放心，必不负所托！” 然后在合同上认认真真写下自己名字。 傅松手掌用力拍向桌子：“好，那咱们就齐心协力，共创彩蝶的美好明天！” 再次请余山坐下，傅松道：“余经理，实话实说，我自从接手彩蝶，就从未想过要借助康正奇的关系。 所以从现在开始，彩蝶的工作重心将全部放到电影拍摄上。” 余山显然对此事早有预料：“傅总，那您觉得咱们的电影该从哪方面入手？” 傅松不答反问：“你有没有好的想法？” “这就要看您准备投多少钱了？” 傅松沉吟片刻：“一个亿吧，其中两千万用于彩蝶的日常运营，剩余八千万拿来拍电影。” 听傅松这么说，余山明显一愣。 在他想来，自己这位新老板能出拿出一两千万运营公司就不错了，至于拍电影的钱，估计还得让他去拉投资。 此事若康正奇在时还好说，毕竟康总的大名在那放着，那些投资人多少都会给点面子。 现在换成傅松，即使他把腿跑断都不一定能成。 余山正为此事忧心，没想到…… 正文 58 傅松的第一部电影 余山立刻兴奋道：“8000万？那可供选择的类型就比较多了。 这么说吧，除了科幻、仙侠等需要特效的大制作，其他都能拍。” 傅松问：“那你更倾向哪种？” “这个要看剧本质量，我觉得一部电影想火爆，最好要有完整的故事。 当然，如果能附加一个能引人共鸣的内核就更好了。” “是吗？”傅松从抽屉中拿出两页纸，“你看看这个故事怎么样？” 余山带着疑惑接过，只见第一行写着《我不是药神》。 “这……”等余山看完，表情全是古怪，“傅总，这个剧本是谁写的？” “有问题吗？” “也太不专业了，电影学院的大一新生都写不出这么垃圾的东西。” “咳咳……它是我写的。” “啊，傅总，是你……其实我觉的它写的还是有很多亮点的……” 傅松抬手打断：“行了，别尬吹了，你就说它都有哪些问题？” “这个……剧本都是有标准格式的。 它必须包含场景、情节简介、角色名称、动作说明、对话、旁白、注意事项等等……” 余山有点不好意思，真不是他故意找茬。 这部叫《我不是药神》的剧本只有几百字，而且它只是一段类似于记叙文的东西。 除了知道这个故事是干什么的，其他都不知道。 傅松摆摆手：“先别管剧本格式，你就说这个故事本身怎么样？” 余山想了想：“真身倒还不错，贴近生活，而且发人深省。” “如果让你演程勇呢？” 余山瞬间愣住：“我演程勇？您不是让我负责彩蝶吗？” “谁说负责彩蝶就不能演戏了？别忘了你曾经的梦想。？ 我是这样打算的，如果你认可这个故事，并愿意出演男主角，可以找几个擅长写现实题材的编剧完善下剧本，直接立项。 当然，若你没把握，也可以另外买一部剧本立项。” 傅松有些无奈。 《我不是药神》是傅松穿越前那个世界的，一部票房高达30亿的优秀影视作品，并且在上映后产生了巨大反响。 其实看到余山的第一眼，傅松就发现对方很像《我不是药神》中的男主角徐峥。 这也是他尝试运营彩蝶的原因之一。 之所以说尝试，是《我不是药神》这部剧傅松仅看过一遍。 他又不是超人，能大致记得情节就不错了，至于里面的台词和角色早就模糊不清。 所以想要具现，只能重新编剧和选角。 再加上这个世界和前世并不相同，时间线也有错位，哪怕将原著完全具现，同样有可能扑街。 但傅松还是想试试，万一呢？ 如果《我不是药神》真的成功了，他就可以把其他优秀电影，也按照这种方法具现出来。 本来余山还有些犹豫，不过听傅松说到“梦想”二字，他心中莫名有些悸动。 是啊，自己曾经的梦想呢？ 深吸一口气，余山咬咬牙：“傅总，感谢您给我机会，我愿意试试！” 傅松立刻竖起大拇指：“好，我就是喜欢余经理这样的人。 这部电影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把握住，程勇最初迫于生活不得不自私自利，到理解白血病人苦难后自愿散尽家财的大爱无私，就不会有大问题。” 听到这，余山不禁苦笑。 傅松表面说的简单，但想演好一个性格如此复杂的人物，必须拥有大师级的演技才行。 这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想了想，傅松又道：“至于编剧的选择，除了正常约稿，我建议你以彩蝶的名义，搞一个稿件征集大赛，再设几个奖项。 比如特等奖奖金10万，一等奖5万之类。 最后把特等奖和一等奖的编剧约到一起，挑出最优秀的剧本再反复打磨，直到成熟。 包括导演，也可以用类似的方式。” 听傅松这么说，余山的眼睛瞬间亮了：“傅总，这个方法好啊！ 现在的娱乐圈有很多明明很有才，却郁郁不得志的人。 只要咱们愿意给他们机会，相信他们一定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能量。” 他越说越激动，作为圈内人，余山太清楚这个行业的现状了。 可惜他只是个打工的，很多想法以前也只敢想想，根本没有能力实现。 傅松笑道：“你觉得没问题就行。” 他会这么说，还是基于于声漫的遭遇。 以于声漫的天赋，都被逼得回老家卖石头，天底下情况和于声漫类似的又有多少呢？ 等等…… 傅松忽然想到什么：“这样，你先按这个方法选人，选好后让我见见他们，再决定是否合作。” 既然自己的眼睛能看出于声漫的天赋，那是不是也能看出其他人的呢？ 如果真是这样，不仅能选出不少可用人才，《我不是药神》的成功率也会大得多。 “那是当然，最后的人选必须由您亲自确定才成。” 和傅松聊这么多，在余山眼中，自己这位新老板，已经是那种志向远大的少年英才。 由对方把关，自己的底气就更足了。 “行，此事就先这样说。” 傅松摆摆手，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觉得咱们公司做音乐专辑有没有搞头？” “音乐专辑？”余山皱眉，“彩蝶的确有这方面的资格，关键咱们并没有经验啊！” 傅松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余山走后，傅松陷入沉思。 关于音乐专辑制作，傅松之前也问过康正奇，知道彩蝶没有类似业务。 现在连余山也表示搞不定，那就只有等于声漫来了，再听听她的想法。 作为一名身价800万的超级天才，傅松可不会因此就将其放弃。 傅松和金小贝在彩蝶呆了三天，直到将业务理顺，才返回“玉盘斋”。 其实按傅松的想法，他还应该在彩蝶多呆几天。 不过三叔傅子明发来消息，七彩翡翠已雕刻完成，他也抵达京州，自己自然要回去看看。 京州，某阴暗出租屋内。 王富贵呆呆的坐在床头，脸色蜡黄，面容憔悴。 原本乌黑的头发更是白掉一半，仿佛老了十余岁。 忽然，出租屋的门被推开。 王霄探出头，确认父亲在，才小心翼翼走进来，接着忙把门锁死。 看到儿子，王富贵眼睛忽然多出一抹光彩：“怎么样？” 王霄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又问了四家，出价最高的是李老板，但他只愿给200万！” “什么？”王富贵的脸瞬间黑了，“古玩珠宝店光货就值650万，再加上店面，他才出200万？” 原来父子二人切垮322号后，因贷款到期无法偿还，被债主频繁催债。 王富贵被逼得没办法，只好让儿子找以前的好友商量，看能不能把“古玩珠宝店”盘出去。 没想到这帮家伙一个比一个会落井下石。 一连七天，最高的人才愿意出320万。 他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 王霄沉默片刻，忽然道：“要不，咱们去求求傅松吧？” 正文 59 荷塘月色摆件 听到儿子这么说，王富贵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王霄道：“我说，咱们去求求傅松吧！” “你……” 啪！ 王富贵一巴掌打到儿子脸上：“你小子是不是昏了头了，求傅松？ 知道他和咱们是什么关系吗？仇人！生死大仇！ 咱们能落到这一步，都是他害的。” 王霄捂着脸，神情中全是不敢置信：“爸，你竟然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 “还怎么了？”王霄忽然激动起来，“你扪心自问，咱们落到这一步到底是谁的原因？ 如果不是你先用龙尾砚坑傅松，又过于贪心，怎会中他的反间计？ 如果不是你到十字路口抹黑玉盘斋，他会拿第二块龙尾砚反击？ 至于贷款买322号原石，更和傅松没有半点关系。 他当时根本就不知道咱俩的存在，也是你想利用他，并急着回本造成的。” “你……” 王霄道：“你不去是吧？那我自己去。 反正这种天天被人逼的抱头鼠窜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说完直接夺门而出。 看着头也不回的儿子，王富贵仿佛忽然被抽光了力气般，软软靠在墙上。 其实他这两天也想过去找傅松。 不是他不愿意去，而是以两家的恩怨，对方怎么可能答应？ 回到“玉盘斋”，不止傅子明，傅松发现于声漫也在。 看到傅松，于声漫立刻打招呼：“老板好！” 傅松笑道：“这么客气干什么，直接叫名字就行。 如果你想亲切点，可以叫我傅哥！” “我……还是叫你老板吧！” 看于声漫后退两步，一脸警惕的样子，傅松不禁愣住。 我说错话了吗？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便放到傅子明身上：“三叔，那块七彩翡翠呢？” 傅子明淡淡一笑：“跟我来吧！” 说完转身上楼，傅松见状连忙跟上。 两人来到茶室，只一眼，傅松就看到茶桌上多了一块用红布遮盖的物品。 傅子明走过去，将红布轻轻揭开。 瞬间，傅松就愣住了。 这…… 说真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东西，就是于大海用来当饭桌的那块破石头。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 傅松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这些句子。 没错，傅子明雕刻的，是夏日黄昏时分的荷塘月色图。 在他精湛的雕工下，不管青碧的莲叶，红韵的荷花，清澈的湖水，五彩的锦鲤，都被栩栩如生的刻画出来。 不仅如此，傅松还看到了荷塘边布满纹路的土黄色大堤，大堤上斑驳的垂柳，以及垂柳上鸣叫的金蝉。 远处农家小院炊烟袅袅升起，桥上孩童玩耍嬉闹…… 数不清的景物，细腻入微的刻画。 看着侄子仿佛傻了般瞪大眼睛，傅子明嘿嘿一笑：“怎么样？评价一下。” 傅松下意识道：“这东西是人能做出来的？牲口啊这是？” “你说啥？”傅子明眯起眼睛。 “咳咳……不好意思，失言了失言了。” 傅松连忙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传说中的‘百杀刀’，这手艺，绝了。” 傅子明没好气的摆摆手：“一边去，少拍马屁。 东西已经给你做出来了，要没其他事，明天我就动身去茅坪村。” 茅坪村就是张荷叶所在的村庄，让傅子明过去监工，是傅松早就计划好的。 只因萍州翡翠公盘突然开盘，才耽误了这么久。 谁知傅松道：“茅坪村你暂时先别去了。 刚才张荷叶给我打电话，春辉制药厂虽然已经建好，但寸草心膏药的生产却出了点麻烦。 我亲自去一趟吧！” 傅松这么做，还有另一个原因。 虽然张荷叶有当厂长的潜力，但也仅仅是潜力而已。 在创业初期，她更需要一个引路人的指点。 之前傅松没有办法，只能拖着。 但接手彩蝶后，他发现或许可以让余山试试。 正好茅坪村一带的地理环境，比较适合《我不是药神》的取景。 到时拉着余山过去，来个工作和工作两不误，简直完美。 就是不知道余山会不会觉得，被自己剥削的太厉害？ 听到傅松的话，傅子明点点头：“行，你看着安排就好！” 对自己这位大侄子，傅子明此刻非常欣慰。 他万万没想到，当初一拍脑门带他去拜师，虽然失败了，却也让对方开了窍。 不管针对王家父子，还是萍州公盘赌石，成绩都可圈可点。 更别说现在又搞了一家娱乐公司，和一个制药厂。 如此，他也能放心去研究自己的雕刻了。 正想着，忽然金小贝跑上来，看着傅松，他表情极其古怪： “傅哥，王霄来了。” 傅松一愣：“王霄？谁啊？” 金小贝忍不住汗了一个：“就是王富贵的儿子，咱们那位高邻。” “他？”傅松大致猜出对方找自己的目的，没好气道，“你就不会说我不在吗？” 金小贝苦着脸道：“我说了啊，可他就是赖着不走。而且…… 你还是自己下去看看吧！” 傅松带着疑惑从楼梯上下来，然后就是一愣。 只见门口跪着一个人，四十来岁，正是王霄。 看到傅松，王霄连忙道：“傅老板，我知道我爸之前做的事很对你不起，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一次吧！” 傅松一愣：“王老板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王霄摇摇头：“不，你要是不原谅，我就不起来。” 傅松淡淡道：“王老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咱们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算有点小矛盾，也无伤大雅。 小贝，扶王老板起来。” 金小贝连忙过去拉王霄胳膊，只是不管他怎么用力，王霄都纹丝不动。 金小贝只好无奈的看看傅松。 傅松道：“王老板，这又是何必呢？ 而且你跪在这，会影响‘玉盘斋’的生意，你爸当初……” 傅松话没说完，王霄立刻点点头：“明白了。” 说完起身走到店外，在十米处的松树旁再次跪下。 傅松对此却视而不见，转身上楼来到茶室，继续欣赏傅子明的七彩翡翠作品。 良久，他问：“三叔，你说这个荷塘月色摆件该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傅子明道：“你不是已经说叫‘荷塘月色’了吗？” “啊？”傅松一愣，“我说了吗？” 正文 60 陈年往事 太阳从中午落到下午，最后没入夕阳的云彩中消失不见。 王霄一直跪在松树旁纹丝不动，周围不时有行人对他指指点点，但他仿佛根本没看到。 傅松不停欣赏着桌子上被他无意间命名的“荷塘月色”，旁边，于声漫在帮他泡茶。 下午五点整。 傅松站起身，大叫道：“小贝，关门，下班！” “好嘞！” 傅松三人当先出来，金小贝在后面锁门，然后快步跟上。 四人至始至终都没看王霄一眼。 走过十字路口，傅松对于声漫道：“我帮你订好了宾馆，你先住一晚，明天和我一起去彩蝶。” 于声漫摇摇头：“不用了，宾馆我自己找就好。” “我说请你住就请你住，来了京州就是我的员工，怎么那么多废话？”傅松的脸顿时黑了。 “那……好吧，明天见。”于声漫偷偷朝傅松吐吐舌头，连忙跑走了。 金小贝在京州有住处，傅松和傅子明回到家。 傅松的家是傅子聪在时买的，不算特别大，但已足够住人。 和傅子明匆匆吃完晚饭，傅松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拿起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开始翻看。 时间流逝，转眼已到凌晨。 砰，砰—— 敲门声响起，是傅子明。 看着傅松，傅子明笑道：“还没睡？” 傅松道：“这不是在学习吗？我对娱乐圈一无所知，总要恶补一下，不然怎么当老板？” 傅子明却不接话：“还在为王霄的事烦恼？” “怎么可能？”傅松道，“咱们和他是仇人。 古玩珠宝店落到现在的地步，完全是王富贵咎由自取，我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很好了，凭什么帮他？” 傅子明笑道：“我没说让你帮他啊，这是你自己说的。” 傅松：“我……” 然后继续看书。 “行了，别看了，书都拿反了。” 傅松一愣，直接把“演员的自我修养”扔到地上。 傅子明道：“小松，看到你现在这种状态，我心里其实很高兴。 当然，这个高兴与王家父子无关，而是你有一颗善良的心。 古玩珠宝店被那些人恶意针对的事，金小贝已经给我说了。 虽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只要是正常人，看到这一幕，多少都会有些于于心不忍。 加上王霄今天来，没有提你用龙尾砚坑他的事，也没有替他父亲辩解半句，甚至都没有说找你的目的。 足见他是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这么做。 同时也能看出，他是真心在向你认错。 你也正是看出了这点，才会如此烦心吧？” 傅松抬起头，声音中没有任何感情：“但我就该帮他吗？ 先不说咱们和他的矛盾，即便没有任何仇怨又怎样？ 天下被生活逼到绝境的人那么多，如果都来找我帮忙，难道我都要帮？ 我又不是圣母。” 傅松说完，就听傅子明掷地有声道：“当然不能帮。 别说普通人了，碰到这种事，除了关系特别近的，都不应出手，否则就是自找麻烦。” 傅松呆呆看着傅子明，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傅子明忽然叹了口气：“其实有件事，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你。 只是王家现在出了这种事，我想你应该有知情权。 你知道我和你爸为什么明明有能力把王富贵整倒，却一直隐忍这么多年吗？” 傅松一愣。 是啊！ 既然王富贵根本认不出傅子明的造假手段，父亲和傅子明随随便便就可以将王富贵坑的倾家荡产。 可别说以前了，就算父母离世后，这半年来玉盘斋被王富贵逼的几乎倒闭，傅子明依旧没祭出这个大杀器。 “上次你不是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吗？” 傅子明道：“那你觉得我和你爸哪个像君子？” “这……” 傅松再次茫然起来。 虽然傅子明看着比较老实，可要说他是君子…… “君子”现在都是拿来骂人的。 “难道其中另有内情？” 傅子明点点头：“没错，当年你母亲怀你时，突然不小心摔了一跤，马上要生产。 可你爸那时正在外地进货，我也守着店，根本不知道此事。 是王霄看到后，和他爸用板车把你母亲送到医院。 等我收到消息赶过去，医生说幸好送来的及时，要是再晚五分钟，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从那以后，我和你爸就欠了他们爷俩一个人情。 所以哪怕后来他们学你爸开古玩珠宝店，还不断搞各种小动作。 我们最多就是随便反击一下，从没下过死手。 这也是我不告诉你的原因，这份情是我和你爸欠下的，不该牵连到你身上。” 说完，傅子明拍拍傅松肩膀，语气释然道：“关于王家父子，你想怎么做都是你的自由。 毕竟他们爷俩，特别是王富贵的道德，实在算不上高尚。 行了，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起身离开。 第二天早上，当傅子明醒来后，发现桌子上摆满了早餐。 傅松正在大口的吃着包子，看到傅子明，笑道：“快尝尝，隔壁新开了家包子铺，这味道绝了。” 洗漱完毕，傅子明坐在对面，看着一改昨天心神不属模样的傅松问：“想清楚了？” 傅松点点头：“想清楚了，谢谢！” “谢我干什么，这是你自己的决定。” 来到玉盘斋，王霄还跪在松树下。 傅松走过去，声音平淡道：“王老板来，是想商议把‘古玩珠宝店’盘给我的事吧？上楼说吧！” 说完转身进店。 王霄眼睛一亮，连忙挣扎着站起身。 只是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他身体有些不稳，再次摔倒在地。 于声漫连忙跑过来把他扶住：“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吧！” 王霄感激的看了于声漫一眼：“谢谢！” 半小时后，二楼茶室。 傅松和王霄对面而坐。 傅松忽然问：“听三叔说，当年多亏了你和你爸把我妈送到医院，不然我妈极有可能会出危险？” 王霄明显一愣，想了半天才道：“这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吧？举手之劳而已，何况当年我也没做什么。 事后你爸还给了我一万块钱呢，所以真要说，还是我们占了大便宜。” 傅松点点头：“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对于‘古玩珠宝店’，我也有收购的想法，不然老有人在对面搅合，换谁都会难受。” 王霄有些尴尬。 傅松又道：“既然谈收购，那就在商言商。 ‘古玩珠宝店’的估值虽有650万，但考虑到接手的各种风险，它是值不了这么多的。” 王霄瞬间紧张起来：“那你能出多少钱？” “420万，这是我核算出来的实际价值。” “这……”王霄满脸苦涩，“420万有点少了，我至少需要520万，才能平掉那边的债务。” 傅松摇摇头：“你的债务是你的债务，我不可能因为你欠别人钱，就要溢价购买。” 王霄颓然叹了口气：“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就在他陷入绝望之际，只听傅松道：“不过，剩下的100万我可以借给你。 当然，这个钱是需要还的。” “真的？太好了。”王霄一愣，随即大喜：“谢谢谢谢，放心，这钱我一定还你。 我给你打工，就从我的工资里面扣，怎么样？” 正文 61 相逢一笑泯恩仇 傅松一愣：“打工？继续管理‘古玩珠宝店’吗？” 王霄连忙摇头：“那家店铺现在是你的，我管它干什么？ 当然是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傅松不可置否道：“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事平了再说吧！我可不想隔着老远，就闻到满大街的油漆味。” 王霄走了，傅松想了想，把于声漫喊过来，将彩蝶没做过音乐的事说了：“你比我更懂音乐，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于声漫顿时有些着急：“傅老板，我也不知道彩蝶压根没有音乐业务啊，你千万别赶我走。” 傅松摆手道：“你误会了，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就是单纯想听听你的意见。” 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拥有无穷潜力的音乐天才。 而且就算彩蝶不单独做音乐，也有自己的配音部。 先让于声漫给电影配点背景音乐，创作下片头片尾曲。 等有了名气，还能以音乐艺人的身份，与其他音乐公司合作。 就像岳云鹏隶属德云社，但也与其他电影公司合作参演电影一样。 所获酬劳和公司分成，全是双赢。 总之，对有能力的人来说，从来不会缺乏赚钱机会。 于声漫看着傅松，小心翼翼问：“你真要我说吗？” 傅松无奈道：“要是不让你说，我何必专门问你？ 放心吧，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反正……我也不一定会帮你实现。” 于声漫：“……” 仿佛傅松的幽默给了她鼓励，于声漫鼓起勇气道：“我想参加‘华夏好声音’。” “‘华夏好声音’？”傅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就是让导师为你转身的那个综艺？” 于声漫点点头：“‘华夏好声音’的学员，都是各个音乐公司的练习生，普通人根本没机会。 但以彩蝶文化的地位，应该可以拿到一两个名额。” 傅松点点头：“这事等我问问老余，如果没问题，可以帮你报个名。” “真的？”于声漫脸上瞬间全是惊喜，“太好了，谢谢老板，谢谢！” 说完深深朝他鞠了一躬。 傅松哈哈一笑：“举手之劳而已，如果你真能通过好声音打出名气，对彩蝶的好处也非常大。 当然，师傅领进门，具体能不能出名，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于声漫用力点头：“我一定会努力的。” 接下来，傅松开始接收“古玩珠宝店”。 因为是打包购买，接收工作相对简单的多，主要是对里面货品的盘点。 傅松、傅子明、金小贝齐上阵，于声漫跟在后面帮忙，只用了一天，就全部梳理完毕。 出租屋内。 门忽然被推开，王富贵先是一惊，等看到儿子，才松了口气： “回来啦！” 王霄点点头：“回来了。” “是不是被拒绝了？我早说过，傅松和咱们是对头，他不可能收购古玩店的……” 谁知话未说完，就见王霄淡淡道：“咱们回家吧，你借的钱我已经帮你还了。” “你帮我……等等，”王富贵不敢置信的看着王霄，“你说什么？” 王霄语气依旧平淡：“我说你借的钱我已经帮你还了，咱们可以回家了。” “不可能！傅松怎会这么做？” “爸！”王霄声音忽然提高，“你怎么还不明白？ 从‘古玩珠宝店’开业的那天，一直是你在找傅家兄弟的麻烦。 但人家兄弟从来没有和你计较过，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一直记着，咱们救傅子聪妻子的恩情。 可你呢？ 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却将他们兄弟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之前我也是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直到最近几天反思，才明白过来。” “这……”王富贵呆住，只见他脸色时青时白，不知在想什么。 终于，王富贵问：“傅松收‘古玩珠宝店’用了多少钱？” “420万！” “420万？咱们不是要还550万吗？” “他又借了我100万，加上咱们手里剩下的30万，已经够了。” “什么，你竟然借他的钱？那利息……”王富贵再次慌乱起来。 “傅松不要利息，而且那100万，他也没说什么时候还。” 王霄说完不再理会父亲，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王富贵呆愣着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终于，他叹了口气： “既然帐已结清，明天咱们就回东山老家吧，这京州我是没脸再待下去了。” 谁知王霄摇摇头：“你自己回去吧，我要留在这。” “留在这？‘古玩珠宝店’已经没了，你留在这干什么？” 王霄抬起头：“虽然傅松没说什么时候还，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已经决定，从明天开始，就到他店里打工。 除了基本的衣食住行，剩下的钱都用来还债。” “你想打工还债？这怎么行？” 王富贵顿时急了：“你还年轻，不能把大好的光阴浪费在这里。” 说完他顿了顿：“而且钱是我借的，就算还债，也是我来还。 所以，傅松的店里，我去！” “你去？你都这么大了，去了能干什么？还是我去吧！” 啪！ 王富贵一巴掌打儿子脑袋上： “你小子啥意思？老夫年纪大怎么了？ 告诉你，古玩珠宝行业靠的是脑子。 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大小也算一号人物。 你可以到那些古玩玉器厂问问，其他不说，光进价这一项，看有没有比我拿货更低的？” 王霄：“这……” 虽然有些无法接受父亲也去打工的行为，但不得不承认，王富贵说的是事实。 不过王霄最终还是摇摇头：“那也不成，你脾气太臭了，还是我去吧？” “什么，你还嫌弃你老子脾气臭？必需我去！” “我去！” “我去！” “……” 两人吵了一会，忽然仿佛心有灵犀般异口同声道： “要不……一起去？” 第二天早上，当傅松来到“玉盘斋”，就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只见王富贵背着手，犹如老太爷般指挥道：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部都要擦干净！ 柜台可以用毛巾擦，但古玩必须使用药水泡过的湿巾。 擦完还要用无菌纸吸干水分，容易受潮的记得放干燥剂……” 而在他的指挥下，王霄正在满头大汗的干活。 旁边，金小贝和于声漫，正无奈的看着这一幕。 傅松正想问到底怎么回事，王富贵看到他连忙跑过来，老脸直接笑成一朵菊花： “老板您来了，快请进。 我刚泡好了龙井枸杞茶，强身清肺去火，健体益寿延年，正好趁热喝。” 正文 62 价值8亿的剧本和姜家女 傅松愕然道：“王老板，你这是？” 王富贵连忙摆手：“可不敢叫我老板，现在你才是老板，我就是给你打工的。” 傅松：“打工？这个就不用了吧？再说，我的玉盘斋也容不了这么多人。” 王富贵立刻拍着胸脯：“不需要非得呆在玉盘斋，我什么地方都可以的。 你不是还开了家制药厂吗？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可以立刻跑过去做膏药……” 傅松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开了家制药厂？” “呵呵……”王富贵尴尬一笑，“这条街上的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傅松：“……” 见他呆愣半天不说话，王富贵也不纠缠，继续指挥儿子干活。 摇摇头，傅松来到二楼茶室，金小贝忽然垂头丧气的走到他面前。 傅松见状不禁问：“你怎么了？” 金小贝表情委屈：“傅哥，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王家父子把我的活抢光了，从早上到现在我啥都没干。 特别是扫地抹桌子，那可是我的特权。” 傅松：“……” 他摆摆手：“行了，此事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打发走金小贝，傅松有些头疼。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软，竟然招来两个麻烦。 思量片刻，傅松走下楼，先对于声漫道：“你准备一下，咱们立刻去粤省。” 然后对王富贵父子道：“你们真要跟我干也成，月薪一人八千，其中五千算偿还债务，剩余三千用于生活。” 见王富贵正要说话，傅松打断道：“先别急着答应，你们如果同意，必须也跟我去粤省。” 王富贵却没有半点犹豫：“去哪都成，我们不恋家的。” 傅松再次呆住。 虽然他开八千的工资有点高，但这其中包含那100万债务。 如果王家父子想还清，必须给自己干将近八年活。 王霄还好说，八年后的王富贵，能不能走动路都是问题啊！ 不过对方既然没问题，傅松也就听之任之。 粤省，金帝大厦。 大老远，就看到余山在门口迎接。 “傅总，你可算来了。你要再不到，我都想去京州找你了。” 傅松笑问：“看来《我不是药神》的筹备进展不错？” “也不算不错吧，主要有几件事需要你拍板。” 两人说着走进办公室。 余山拿出一沓剧本：“按照您的意思，我以彩蝶的名义发布了《我不是药神》的剧本征稿。 结果三天就收到上千份稿件，这是我挑出来的几份还不错的，你看一下。” 傅松接过，当他眼睛扫向上面第一份稿件时，立刻出现信息： 《我不是药神》：8亿！【这是一份比较贴近原著的剧本！】 傅松眼睛一亮，竟然真的有效？ 看来自己之前的想法是正确的。 想了想，将其放在一边，傅松看第二份： 《我不是药神》：5亿！【这是一份还算贴近原著的剧本！】 这…… 他继续看第三份： 《我不是药神》：4.5亿！【这也是一份还算贴近原著的剧本！】 余山一共选出十份稿件。 其中第四到十的价格分别为：0.6亿、0.9亿、1.1亿、0.3亿、0.25亿、0.18亿。 傅松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四到十的价格波动有起伏，但并没有特别拉胯，看来余山选剧本还是很认真的。 最后，傅松开始读第一份稿件。 一小时后，他终于明白这份剧本为什么值8亿了。 因为它的剧情，竟然和《我不是药神》有七分相似。 特别是一些梗的运用十分精妙，傅松甚至还看到两个，哪怕原版《我不是药神》都没有的梗。 再看剧本的作者：姜家女。 这个名字到是挺个性。 至于第二份和第三份剧本傅松没有看，只知道作者分别叫周伟和刘易兵。 他将三份剧本拿出来道：“这些都很不错，他们的作者是什么情况？方便约过来吗？” 余山道：“周伟是行业内的成名编剧，姜家女和刘易兵都是新人。” 傅松沉吟片刻：“那都约一下吧，我想和他们谈谈。 特别是这位姜家女，如果可能的话，尽量把人请到。” 余山眼睛一亮：“傅总也看好姜家女？” 傅松点点头：“她对剧情节奏的把握很精准，人物刻画也非常到位，显然在这方面非常有天分。” 余山笑道：“看来傅总的想法和我一样，这位姜家女确实不错，咱们算是捡到宝了。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把她签下来。” 傅松：“这个你自己做主即可。 对了，今天我带来的那三个人，你这边安排一下。 女的叫于声漫，有很不错的音乐天赋，可以让她先做做电影配曲之类的工作。 当然，合不合适最终你说的算。 至于另外两人……” 他沉默片刻：“你看着随便处理即可。” 余山点点头：“没问题！” “对了，有个叫‘华夏好声音’的节目你了解吗？” 余山道：“您说的是那款音乐综艺吧？最近挺火的。” “咱们公司能不能拿到学员参赛门票？” “这……”余山皱眉，“虽然我没特意问过，但听说有点难。 ‘华夏好声音’的导演对学员选拔比较严格，想获得到资格，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傅松点点头：“此事你也关注一下，我想让于声漫以学员的身份参加，如果她能获得冠军，对彩蝶也是个不错的宣传。” “好！”余山虽然答应的很痛快，但心里还是觉得傅松有些想当然。 作为目前华国最火的音乐综艺，一般的学员能获得导师转身，已经足够自傲，更别说拿冠军了。 这基本不可能。 当然，作为打工仔，自己把应做的事做好即可。 至于比赛名次，就不是他能操心的。 三个《我不是药神》的编剧约起来出现了波折。 姜家女和刘易兵两个新人第二天就到了，但作为成名编剧，周伟直接表示没时间。 余山又问周伟，说傅松有意请对方参与《我不是药神》剧本的修改。 虽然周伟没有直接拒绝，但却表示最近较忙，需要等一段时间。 傅松听到此事，果断放弃了对方的参与资格。 成名编辑虽然在剧本的修改上更有经验，不过架子也比较大。 这种情况就算对方来了，估计也会仗着名气耍个大牌什么的，傅松可没打算伺候这样的大爷。 姜家女坐在会议室，心中有些忐忑。 虽然是科班编剧出身，但姜家女毕业的学校，却是一所三流大学。 正因为这点，她毕业两年，写了57部剧本。 结果除了其中一部被某三流导演看中外，其他均无人问津。 那部看中她剧本的导演给她打电话，说想和她聊聊剧本修改事宜。 可等姜家女兴冲冲赶过去，对方立刻露出了色狼本性。 若不是她见势不对，果断闪人，说不定就被占了便宜。 从那以后，姜家女就有了心理阴影，凡是导演约见，一律不见。 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她的剧本再也没被录用过。 为了维持生活，无奈之下，姜家女只好边写剧本边打零工。 前两天看到彩蝶发布的《我不是药神》剧本征集，姜家女随手写了一份。 让她没想到的是，仅过了三天，她就被告知获得了特等奖。 不仅如此，她还收到了余山的电话邀请，说彩蝶的老板想见见她。 讲真的，如果不是特等奖有10万块钱，如果不是余山曾经是她的偶像，姜家女根本不会来。 即使现在来了，她依旧忍不住胡想乱想。 彩蝶老板请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他不会和那个三流导演一样，想潜自己吧？ 正文 63 我根本不懂编剧之傅松 姜家女胡思乱想的同时，偷偷看了眼对面一个男子。 刚才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她知道此人叫刘易兵，也是被邀请来的编剧。 这多少给了她一点心里安慰。 众目睽睽下，估计就算彩蝶的老板想搞小动作，也会收敛一点吧？ 正思考，只见一个锃亮的光头和一个年轻人走进来。 光头是余山，看来这个年轻人应该就是彩蝶的老板傅松了。 一进来，傅松便笑道：“二位，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你叫刘易兵吧？你好，我是傅松。” 刘易兵连忙站起身：“傅总好，余经理好。” 傅松点点头，又朝姜家女伸出手：“姜编剧，你好。” 只是他的手伸了半天，姜家女都一动不动。 傅松只好略微尴尬的，把伸出的手放在头上挠了挠。 姜家女见状脸色一白，心道完了。 自己当众驳此人面子，虽然对方表面不在意，但心里肯定极其不爽。 说不定自己那10万特等奖奖金已经无了。 哎，早知就该虚与委蛇一下，先把钱拿到手再说。 这样起码未来三个月不用到处跑着发传单，往路边的车玻璃缝中塞小卡片。 “姜编剧？姜编剧？” “啊？”姜家女一愣，随即发现傅松正看着自己，“你刚才说什么？” 傅松：“……” 他眉头微皱，这个女编剧看起来有点呆啊！ 难道对方真是和于声漫一个级别的超级天才？ 刚才傅松进来看到姜家女的第一眼，眼睛再次给出提示： 姜家女：700万！【她能轻松驾驭各个类型的电影剧本！】 虽然眼睛异能给姜家女的评价，比于声漫少100万。 但要知道编剧在娱乐圈中的影响力，本身就比音乐人差不少。 所以说二者是同一个级别的天才，并不算错。 旁边刘易兵忍不住提醒道：“姜编剧，傅总刚才问你对《我不是药神》所想表达的内核的看法？” “哦，你说这个啊！” 姜家女忙道：“我认为这部剧，是通过程勇和慢性粒细胞白血病患者，在接触中逐渐由人性蜕变成神性的过程，去揭露现实中看病贵治病难的社会弊端。” 傅松点点头：“说的很好，这部剧的核心，正是程勇看着身边病友一个个离世后，人生观价值观产生的变化。 不过我有个问题。 在你设计的剧情中，因为吕受益的死亡，程勇决定再次开始仿制药生意，并且只卖500元/瓶，最后被抓入狱。 这样程勇的人物形象，是不是有点过于单薄？” 姜家女一愣：“人物形象过于单薄？您的意思是？” 傅松道：“我觉得可以加入这样一个剧情： 程勇以500元/瓶的价格出售仿制药一段时间后，印度那边因为和瑞士格列宁官司失败，不得不停产仿制药。 程勇求肯印度药厂，对方答应帮其从各个药店回购此药，但价格为2000元/瓶。 但程勇依旧卖500元/瓶，并说‘就当是还他们的’，你觉得怎么样？” 姜家女眼中全是震惊：“改的太好了啊！ 我之前创作剧本时，其他还好。 但最后关于程勇性格的升华，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原来问题出在这。 傅总，您……也是编剧？” 傅松摇摇头：“我不是编剧，不过我喜欢看电影，没事老爱瞎琢磨。 有些点子也不确定对不对，才向你们这些专业人士请教。 还有这段剧情： 当走投无路的张长林勒索程勇30万跑路时，得知他的药只卖500元/瓶， 可不可以加一句‘这世上只有一种病，穷病，这病你治不过来的！’台词？” 姜家女：“……” 傅松又把姜家女剧本中几个和原电影不同，但又十分经典的剧情说了。 姜家女听得目瞪口呆。 良久，她才道：“傅总，我觉得我应该再把这个剧本好好打磨一下，之前写的实在太粗糙了。” 傅松笑着摇摇头：“其实你已经非常优秀了，我们这次收了几千份稿子，没一个人可以达到你的高度。” 傅松说的是真心话，不到三天时间，就能把《我不是药神》的精髓模拟出70%，对方绝对称得上优秀。 只是听了傅松的话，姜家女直接羞愧的低下头。 这位傅老板真是太善良了，自己本子写那么差，他还这么不吝言辞的鼓励。 如此高尚的品格，放眼整个娱乐圈，都找不到几个吧？ 可自己之前却把他当成喜欢潜女演员的色痞，简直…… 傅松并不知道眼前的女编剧内心戏这么丰富，他继续道： “姜编剧、刘编剧，实话实说，我想邀请你们加入《我不是药神》剧组。 在姜编剧剧本的基础上，再次对剧情进行打磨改编。 关于费用方面，除了你们应得的征稿奖金，我再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我出100万，你们根据个人贡献分钱。 第二，分钱方式不变，不过100万变成电影票房收益的1%。” 姜家女立刻道：“我同意加入《我不是药神》剧组。” 刘易兵没有犹豫也选择加入。 只是两人在费用方面有些分歧，姜家女想选第二种方式，刘易兵更倾向于第一种。 不过最后他还是同意了姜家女的意见。 傅松再次看向姜家女，这个姑娘有魄力啊！ 要知道，这可是100万。 按照贡献，姜家女能拿三分之二，也就是67万。 但她想都没想就放弃了，这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是真的喜欢剧本创作。 她更倾向于通过自己的剧本质量去获得报酬。 毕竟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单从金额上，1%的票房收益是很难达到100万的。 按照常理，制片方的分成大约是总票房的30%。 也就是说，姜家女二人想拿到100万，《我不是药神》至少要有3.3亿。 这个年代可不是后世的2022年，最火爆的电影票房也不过七八个亿。 而且一大部分都是外国电影，比如刚放映结束的碟中谍为6.78亿，前段时间的复仇者联盟为5.6亿。 至于热映中的冰河世纪续集冰川时代4，虽然不知道具体数字。 但看现在的形势，能有4.5亿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所以一部国产的现实主义电影能卖多少钱？更别说还是彩蝶这种臭名昭著的“四级片”专业户？ 如果让姜家女知道，自己剧本的未修改版价值就有8个亿，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正文 64 品控大主管陆经国 和二人讨论完剧本和合作意向，接下来就是签合同了。 整个过程非常顺利，傅松再次叫来余山。 听说傅松让他带队去茅坪村，并指点张荷叶管理制药厂，余山一口就答应下来。 现在余山对傅松只有佩服。 作为《我不是药神》的负责人兼主演，傅松在剧本上很多想法都让他眼前一亮。 还有于声漫。 当傅松说对方在音乐上有不错的天赋时，余山起初并不在意。 在他看来，傅松应该是潜过于声漫后，随便找的借口。 男人嘛，懂得都懂。 更别说还有康正奇珠玉在前。 可等他找到于声漫，和她聊了下音乐创作后，顿时惊为天人。 对方在音乐上的造诣之高，哪怕放眼全国，也找不到几个比她强的。 而且那些人，都是成名已久的音乐大家。 至于王家父子，因为傅松没说和两人的关系，余山就把他们当成了傅松的远房亲戚。 毕竟这个社会，把亲戚安排到自己公司，是基本操作。 余山非常客气的和这对父子聊了一下。 王霄还算中规中矩，但王富贵…… 这老家伙的不要脸程度，相当可圈可点啊！ 余山瞬间就想到对方的用途：管理群演。 群演，也就是群众演员，剧组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但因为这个群体鱼龙混杂，且多是临时合作关系，所以没有几把刷子很难管理。 有些性格弱势的导演，经常被这群家伙变着法的薅羊毛。 余山之前就经常为这事头痛，现在换成王富贵，应该能……好不少？ * 茅坪村距离粤省，比京州还要远一些。 这里70%都是山地，只有山脚处有一小片平原。 随着历史变迁，逐渐有人在此定居，慢慢就发展成一个村落。 当傅松带着一行人赶到时，瞬间吓了一跳。 此刻茅坪村的村口，竟然聚集了几百人。 他们个个披红挂彩，打扮的喜气洋洋。 看到傅松，立刻有个苍老的男人用激情四射的声音道： “傅老板到了，响器闹起来。” 然后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傅松的脸直接就绿了，响器…… 穿越前的傅松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在他印象中，响器都是农村谁家有了白事，才会请的乐器班。 难道对方这是在咒自己早死？ 好在这些人吹的是《好日子》，要是来个《大出殡》，傅松都不敢进村。 张荷叶连忙出来介绍，她指着那个苍老男人道： “傅老板，这是我们村长茅十七，我们都叫他十七叔。” “什么十七叔？”村长茅十七连忙道，“傅老板叫我老茅就好。 傅老板，我要代表茅坪村的村民，感谢你啊！ 因为你的投资，解决了我们村村民就业这个大问题。 现在有了春晖制药厂，茅坪村村民可有福了。 工厂就在家门口，下了班就能回家吃饭，不知道有多方便。” 傅松笑道：“十七叔太客气了，我是商人，只是在商言商。 若不是茅坪村山高水美，适合寸草心的生产制作，我也不会把地点选在这。” “哈哈，那倒也是，方圆百十里能比茅坪村漂亮的地方，还真没有。” 两人客套几句，茅十七又热情的领着他在茅坪村转了一圈，吃了顿丰盛的午餐，傅松才恢复自由。 下午，张荷叶和傅松坐在村口大松树下休息。 张荷叶笑问：“傅总，感觉这里怎么样？” 傅松点点头：“非常不错。” 他说的是真心话。 因为山地居多，茅坪村非常适合种植草药。 加上这里丰沛的水资源，对寸草心膏药的生产也有很大帮助。 关键是村民非常好客。 从他们的态度上，可以看出这些人是非常支持在这里建制药厂的。 其实当张荷叶提出要在自己老家建厂时，傅松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他们狭隘、短视。 很多在山林田园建造的外来工厂，都是被这群人折腾倒闭的。 当然，傅松知道，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功于张荷叶。 如果不是她，自己能不能取得这些人的信任都是问题。 之前在和村民聊天中，傅松发现，张荷叶在众人中的威信，比茅十七更高。 本来他以为是自己任命其为厂长的缘故。 很快傅松便知道自己想错了。 张荷叶的威信，完全是她的个人魅力。 对方从小父母离异，母亲改嫁到外地，父亲也不知所踪。 她跟着奶奶长大，两年前奶奶因病瘫痪在床，张荷叶除了照顾奶奶，还要做工挣钱。 即便如此，谁家有了困难，她均二话不说就过去帮忙。 比如姚翠莲女儿有次发高烧，因为丈夫在外地打工，是张荷叶和姚翠莲交替背着走了十几公里，连夜将其送到医院。 见傅松满意，张荷叶才松了口气。 她这些天可一直都战战兢兢的，生怕有哪点做的不好。 傅松问：“对了，上次你和我打电话，说寸草心膏药的制作出了问题，到底是什么原因？” 听到这个，张荷叶的神色忽然阴沉下来。 她站起身：“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春晖制药厂在茅坪村西边400米处，这里有条通往京州的省道，交通相对便利。 现在的春辉制药厂只有一间厂房，不时有村民进进出出。 见到傅松和张荷叶，大家都笑着打招呼。 傅松也一一点头回应。 这时突然听到一个暴躁的男声道：“你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 都说了多少遍，蝎子一定要碾成粉末，碾成粉末懂不懂？ 可你们呢？看看这些鳞片，比指甲盖都大，吃了卡喉咙懂不？ 傅老板一个月给你们五千二，你们就是这么糊弄的？ 全部返工！” 傅松走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正对着两个年轻人大声训斥。 “还有，所有人干活期间一律带手套。 特别是搅拌膏药时，脚严禁进去踩，更不准抽烟。 刘大柱，笑什么笑？老子说的就是你！ 咱们这是高档产品，你以为是做酸菜呢？” 傅松问张荷叶：“这人谁啊？” 张荷叶则一脸古怪：“还能是谁，陆经国呗！” “陆经国？”傅松皱眉，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字。 张荷叶：“就是陆芊芊的父亲，寸草心膏药配方，就是他研究出来的。” 傅松恍然：“原来是他，他的病好了？” “也不算全好吧，手术很顺利，只是需要长期吃药疗养。” 仿佛知道傅松心中所想，张荷叶解释道： “当时你除了拿出40万给他治病，不是还给了陆芊芊10%的股份吗？ 陆经国就以二股东的名义，给自己安了一个品控大主管的名头。 用他的话说，这些膏药赚的钱，有10%是他的。 谁要在这干活，就必须好好干，千万别想在他面前摸鱼。” 正文 65 春晖制药厂的危机 “谁要在这干活，就必须好好干，别想在他面前摸鱼。” 听张荷叶说完，傅松再次愣住。 其实对春晖制药厂，傅松还有另一个担心。 张荷叶能力虽强，性格却不够强势。 而一个成功的管理者，不能只会施之以恩，还要威之以法。 毕竟施之以恩，恩竭则慢，而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 傅松一直为此事苦恼，却没想到自己当初的“善举”，竟无意间……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张荷叶轻咳一声道：“陆叔！” 陆经国转过头，等他看到傅松，原本黑如锅底的脸，瞬间笑成一朵花： “傅老板您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说着拉住傅松就往里走。 傅松被对方的热情搞得有点不知所措：“陆先生，你这是……” 陆经国立刻摇头：“什么陆先生？咱农村不兴这个，你要看得起我，就叫我声老陆。” 傅松迟疑片刻：“老陆。” “欸！这就对了。走，到我办公室坐坐。” 陆经国口中的办公室，就是一间临时搭建的活动板房，里面有一张床和一个桌子。 牙膏、牙刷、衣服、臭袜子、搪瓷缸扔的到处都是。 见状陆经国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平时太忙了没时间整理。” 说着搬过一个腿不怎么平的凳子道：“您坐！” 傅松汗道：“我还是不坐了吧，今天有正事要办。” 张荷叶这时开口道：“傅总，其实关于寸草心膏药配方，也一直是陆叔在负责。 药方这次出现的问题，也是他提出来的。” 陆经国连忙道：“傅老板，寸草心膏药配方本就是我瞎琢磨出来的，我觉得由我盯着，效果绝对比别人好。” 傅松点点头，坐在那把不怎么稳的椅子上：“既然药方是你配的，怎么会出问题？ 是批量生产出来的药效，达不到预期吗？” “那倒不是！”陆经国摇摇头，“用我的方法生产出来的膏药，药效并没有降低。 相反，这几天经过我反复改良，效果比以前甚至还要好一些。 问题是批量生产的问题。 寸草心膏药的生产，必须用到一味叫‘铁线透骨草’的主药。 在我的实验中，这种‘铁线透骨草’只有八年以上的，才能发挥出膏药的效果。 可八年生的‘铁线透骨草’生长极其不易，茅坪村根本找不到多少。 我以前给人治病，因为用量少，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现在……哎，难啊！” 傅松皱起眉头：“目前药厂做出来的膏药有多少？” “2000张，但这已经是方圆百里内90%的合格‘铁线透骨草’了。 再不改善，最多一周药厂就得停工。” 傅松沉默。 停工意味着茅坪村村民会失业，这对春晖制药厂的信誉绝对是极大的打击。 虽然大家对傅松在这建厂持欢迎态度，但内心未必就没有其他想法。 短时间停工还好，但时间一长，就算再次开工，估计也很难找到人干活。 想了想，傅松问：“难道只能用八年以上的‘铁线透骨草’，能不能找其他代替品，或者来个以量取胜？” 傅松这么说并非无的放矢。 中医所用的草药，虽然形态和西药不同，但二者本质上并没有太大区别。 中药的作用机理，也是通过其内部的有效成分，杀死病毒或提高人体免疫力。 只不过中药纯度低、成分杂。 纯度低导致它对很多疾病，并没有西药那么立竿见影。 但驳杂的成分，又让它在失眠、关节炎、气血不调等病理不清的症状上，有吊打西医的效果。 陆经国神情沮丧：“不行，我用低年份的‘铁线透骨草’做了多种尝试。 包括大幅度增加‘铁线透骨草’的数量，但效果都差了很多。 至于代替品，我尽量找吧，不过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看着郁闷之极的陆经国，傅松只好宽慰几句，让他独自去忙。 张荷叶看着傅松，忽然低下头：“傅总，对不起。 我已经想办法让人到其他地方求购了，但目前看效果也不理想。 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早知如此，就不该直接建厂的。” 傅松笑着宽慰：“人无完人，再说这也并不能全怪你。 对了，你奶奶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张荷叶没想到傅松忽然问这个，她有些惊讶：“也就那样吧！ 没怎么好，也没怎么坏，就是一直需要人在旁边照顾。” 傅松这次来，开的是彩蝶文化娱乐的专车。 从春晖制药厂出来，他径直走到车前，开门拿出两个礼盒道：“走，带我去看看你奶奶。” “啊？”张荷叶瞬间慌乱起来，“这不合适吧？你可是老板。” 傅松：“有什么不合适的。再说，老板怎么了？ 你奶奶是长辈，作为晚辈，我看望她是应该的。” 见傅松坚持，张荷叶只好在前面带路。 张荷叶的家是五间很旧的大瓦房，这在哪怕以贫穷闻名的茅坪村，都是最差的。 不过房子虽旧，却打扫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张荷叶打开大门，来到东屋：“奶奶，我老板来看你了。” 透过从窗户射进来的昏暗的光，傅松见一个老太太半靠在床上。 看到傅松，张老太太试图将身体坐直：“你是傅老板吧？荷叶不止一次和我说过你，你是个好人啊！” 傅松忙道：“奶奶您太客气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说完将礼盒放到桌上。 “哎哟，你能来看看我这个老东西已经很不错了，还带什么东西，快拿走快拿走。” 傅松笑道：“奶奶，这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有蛋白粉，还有麦片。 你什么时候饿了，可以拿来冲水喝。 其实我得感谢你啊，要不是你含辛茹苦把荷叶姐养大，我从哪去找这么优秀的药厂厂长？” “哈哈，你这话倒说得在理，荷叶这孩子从小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 其他孩子只知道到处跑着瞎玩，她却领着几个人到河里钓虾卖钱。 你不知道，荷叶十二岁时，这大山里能换钱的东西，已经被她祸祸了一遍。 但她赚的钱却一分都舍不得花。 哎，是我这把老骨头连累了她啊，不然现在怎么也能帮她找个好人嫁了。” “奶奶，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张荷叶的脸瞬间红了。 张老太太哼道：“我自己的孙女这么厉害，我为什么不能说！” 傅松笑道：“这个必须是能说的，而且不仅要说，还得大肆宣扬。” 张老太太立刻点头：“还是傅老板有眼光。” 正文 66 神书之《母猪的产后护理》 张老太太十分健谈。 只一个小时，茅坪村谁家和谁家有矛盾，谁家的兔子把谁家的狗给咬了，傅松已经一清二楚。 趁着张荷叶出去的功夫，张老太太忽然低声道： “傅老板，听说你们的制药厂现在出了问题？” 傅松问：“您也知道这事？” 张老太太道：“虽然荷叶怕我担心不告诉我，但整个茅坪村怎么可能有我不知道的事？” 傅松会心一笑，没想到这老太太还是个包打听。 只是老太太的神情忽然沮丧起来：“傅老板，依我看，陆经国搞出来的那个膏药配方，是不可能大量生产的。” 傅松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发现了‘铁线透骨草’的功效。 但这种草很特殊，它只能活五年。 五年之后，所有‘铁线透骨草’都会枯死。 只有西山的几十亩梯田中，才有一部分侥幸能存活下来。 这些草再长三年，它的根会变得和铁一样坚硬。 陆经国的寸草心膏药，用的就是这种根长出来的‘铁线透骨草’。 所以这种草只有西山有，其他地方根本找不到。 你想，能长到第八年已是完全凭运气。 而且就算运气好，最多只有几十亩的产量，怎么可能大量生产？” 傅松皱眉：“这样啊，此事陆经国知道吗？” 张老太太不屑道：“就他？天天迷迷瞪瞪的，要是能发现就见鬼了。” 傅松再次沉默。 如果张老太太的话没问题，事情就更麻烦了。 等等，不对啊！ 要真是这样，为什么自己眼睛看到的，是春晖制药厂的市值可以达到上百亿？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关节。 正思索，就听张老太太又道：“傅老板，我给你个建议。 你要觉得可以就试试，要是不行就算了。” 傅松忙道：“您老人家有话尽管直说。” “你的制药厂生产膏药没问题，但西山的‘铁线透骨草’真的太少了。 哪怕药效再好，你忙活一年，肯定也是要赔钱的。 与其如此，还不如搞点副业。” “搞副业？”傅松一愣，“什么副业？” 张老太太精神瞬间振奋起来：“养猪。” “What？”傅松感觉自己脑瓜子有点嗡嗡的。 张老太太却没注意到傅松的表情，她道：“没错，就是养猪。 养猪好啊，我小时候人人家里喂一头小花猪。 到过年的时候，直接杀了做成火腿熏肉，能吃大半年。 而且现在大家生活条件好了，家家隔几天就想割点肉包饺子。 你说你要是养上几百头猪，能不赚钱吗？ 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养猪！ 这可是自古不变的真理！” 傅松：“……” 神特么真理，这老太太的脑回路，真的是……秀！ 见傅松迟疑，张老太太瞬间急了： “傅老板，怎么，你不信我的话？ 告诉你，我现在是不能动，要是能动了，多的不好说，养几十头猪还是没问题的。 等等…… 你是不是怕猪娃子不好养，容易赔钱？ 没关系，我有秘籍。” 秘籍？ 就在傅松迟疑的功夫，只见张老太太从被褥下面拿出一本书。 等傅松看到封面上的字，瞬间被雷住。 《母猪的产后护理》？ 咦？ 傅松忽然感觉不对，因为在他眼睛注视这本书的瞬间，瞳孔深处多了一行字： 《母猪的产后护理》：260万！【呃……其实这本书最有价值的地方，是附录上的植物嫁接技术。】 他小心翼翼接过，从头开始翻看。 书上关于母猪产后护理这块，介绍和其他养猪书差不多。 最后，傅松找到附录页。 附录页的内容，主要讲的是各种青稞饲料的制作，以及母猪产后对几种植物的偏好。 看的出来，作者非常用心，为了帮母猪快速恢复元气，连植物嫁接技术都用上了。 它提供了一个配方，并表示按照这个配方可以配出一种叫“生长液”的东西。 将剪断的植物茎秆嫁接端放在“生长液”中浸泡，不仅成活率高，嫁接茎秆的生长速度，也比普通嫁接法快得多。 最关键的，是嫁接茎秆的年份，会和根部保持一致。 书上还专门举了个例子： 一般的桃树三年结果。 当一株桃树长到第三个年头，若将此桃树的枝茎剪去，再将其他仅生长一年的桃树枝茎嫁接到上面，当年同样能结果。 当然，作者也就随便一提，因为这个功能比较鸡肋。 毕竟谁家种果树，树根都要逐年培养。 没有树根，其他搞得再花里胡哨也没用。 但看在傅松眼中却完全不同。 寸草心膏药之所以产量不足，就是“铁线透骨草”的年份问题。 如果拥有足够多的“铁线透骨草”八年生老根，是不是就能大批量的种出来？ “奶奶，您说只有西山才有八年生‘铁线透骨草’。 那西山这种草的老根多吗？只要是老根就行。” 张老太太一愣：“你只问老根？那肯定是很多的。 ‘铁线透骨草’的根只要长到八年，就会和铁一样坚硬。 这种硬根的根须特别长，挖出来十分费尽。 但你要不挖吧，它们密密麻麻扎到土里，其他庄稼根本没法生长，烦也烦死了。 茅坪村其他地方都开辟了梯田，唯独西山还有大片荒草，就是因为有这种铁树根。 怎么，你想把它们挖出来种到其他地方？ 没用的，虽然这种根还活着，但都是半死不活。 只有雨水充沛的时候，它会长出一两个小叶，没水时就那么干着。” “什么？您说这种根还活着？” 相反，傅松更激动了。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的想法大概率可行。 毕竟《母猪的产后护理》上的植物嫁接技术，可是价值260万的好东西。 若它不能让“铁线透骨草”的老根再次焕发生机，凭什么值这么多钱？ 傅松晃晃手中的书：“奶奶，它能不能送给我？” “当然能，这本来就是我准备送你的东西。” 张老太太哈哈一笑，随即一脸好奇：“小傅老板，你准备养多少头猪啊？” 傅松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再研究研究吧，毕竟伺候老母猪坐月子这种事，我不太擅长。” “是吗？小傅老板是不是还没结婚？” 傅松点点头，有点不明白张老太太为什么这么问。 结果就听对方道：“我说呢，等你结了婚生了孩子就会了。 我给你说，伺候老母猪坐月子，和伺候你媳妇坐月子一样，而且要简单的多。” 傅松：“？” 正文 67 “喂，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张荷叶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傅松尴尬道：“没啥，也就是随便说说。” 张老太太却不乐意了：“什么没啥？傅老板正在向我请教，母猪坐月子该怎么照顾呢！ 他对这事可上心了。” 张老太太的本意，是说傅松有意在建过制药厂后，加建一个养猪场。 只是…… 傅松大汗：“荷叶，你别误会，我没……” 结果刚说两句，就看到张荷叶的眼睛，正看向他手中那本《母猪的产后护理》。 傅松立刻就想还给张老太太，但又想到里面的“生长液”配方。 他果断将其揣进兜里。 张荷叶：“……” * 从张家出来后，傅松已完全恢复淡定。 他问张荷叶：“你奶奶的病到底什么情况，我看不像是高血压或中风引起的啊？” 人瘫痪分很多情况。 如果是高血压和中风引起的侧肢体偏瘫或双下肢无力，的确很难治疗。 但若其他症状，还是有很大几率治愈的。 张荷叶道：“奶奶患的是免疫介导脊髓炎。” “免疫介导脊髓炎？”傅松想了想，“这种病只要在急性期使用大剂量激素进行冲击治疗，病情都能得到控制吧？” 张荷叶低下头：“她的病属于高复发型的，需要长期用药疗养。 这种情况只有住在国外，或帝都、沪上的大型疗养院慢慢治疗，才有助于身体康复。 但你也知道我的经济条件……” 傅松哈哈一笑：“原来是这样啊！ 告诉你，这世上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叫事。 一会我给你转100万，你尽快帮奶奶联系一家医院……” 张荷叶瞬间慌了：“傅总，这不合适吧？这……” 傅松看着她：“怎么，难道你不想给你奶奶看病？” “那倒不是，可……” “可什么？”傅松神情忽然严肃起来：“免疫介导脊髓炎越早治疗效果越好，再拖下去就真麻烦了。 再说，我这钱又不是白给你的，是需要你还的。 你不会想白用我的钱吧？” “不，傅总您误会了，我……” 张荷叶说着，声音忽然变小，“谢谢！” 傅松道：“客气什么，你要真感谢我，就把药厂管理好。 这100万虽多，但别忘了，只要春晖能完成我制定的目标，你是有股份激励的。 到时甭说还钱，你还得是茅坪村最富的小富婆。” 张荷叶的脸瞬间红了，她用力点点头：“嗯，我一定好好干。” 傅松笑道：“这就对了，走，咱们现在去找陆经国。” 他之所以资助张荷叶，除了激励对方更用心的在制药厂做事，还有张老太太的那本《母猪的产后护理》。 对方给自己一本价值两百多万的书，自己帮她治病也是理所应当。 这是将近黄昏，两人返回制药厂，得知对方已经回家了。 两人只好再次折回，朝陆经国家走去。 陆经国的家离村口不远，隔着大门，傅松看到一个女孩正在水井旁摘菜。 娇嫩的瓜子脸配上流行的长筒喇叭裤，看起来非常可爱。 “啊？傅大哥，你来啦！” 听到敲门声，陆芊芊回过头。 下一刻，她脸上全是惊喜。 傅松好奇的盯着她脚下的一筐绿菜叶：“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陆芊芊道：“蒲公英，中医说它可以清热解毒，消肿散结，利尿通淋。 我爸的病还没好利索，多吃这个对身体好。” 傅松笑道：“你可真孝顺。” 陆芊芊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还得多亏傅大哥帮忙，要不是你，我爸他恐怕……” 说着，陆芊芊眼睛已经红了。 傅松连忙摆手：“谢我干什么，咱们这是公平交易。 对了，你爸呢？” 陆芊芊指指东边一个房间：“在书房。” “书房？”傅松不解。 “他说他一定要找到大量生产寸草心膏药的方法，已经坐一个小时了，还不准我们打扰。 我妈刚才喊他吃饭，还被他骂了一顿。” 陆芊芊吐吐舌头：“傅大哥，你先坐，我去叫他。” 傅松摇摇头：“不用了，你忙你的，我自己过去就行。” 说着走到书房门口。 透过旁边的窗户，傅松看到一个神情憔悴的男子，正拿着一本书在不断翻阅。 而他面前桌子上，乱七八糟堆的也全是书。 其中有现代医学名著，还有古旧的线状合订本。 《神农本草经》：28500元。【明代手抄本。】 《伤寒杂病论Ⅱ》：11000元。【清中期孤本。】 《千金翼方》：2980。【线装全六册三十卷，民国八年刊印。】 …… 傅松有点震惊，老陆手里的好东西不少啊！ 他敲门。 下一刻，陆经国暴躁到极致的声音响起：“不是说不准打扰我吗？你聋……” 他喉咙突然被卡住：“傅老板？” 赶紧起身过来打开门，陆经国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你。” 傅松竖起大拇指：“老陆，就冲你这认真劲，我必须给你点赞。” 谁知陆经国却叹了口气：“认真有什么用，该没办法还是没办法。” 他看了眼傅松身后的张荷叶：“算了，先不说这个，你俩还没吃饭吧！ 玉芬，去给傅老板炒俩菜。玉芬？曹玉芬？ 这老娘们，又去哪浪了？” 傅松忙道：“不用麻烦嫂子，我来是忽然想到一个解决‘铁线透骨草’生长年份的方法。” 说完，他拿出那本《母猪的产后护理》。 陆经国看了一眼，眼睛一亮：“这是荷叶奶奶的珍藏吧，书不错。” 傅松愣住：“你看过？” “嗯，当年我媳妇生完芊芊，荷叶奶奶就把这本书借给我看。 还别说，里面的一些方法真管用。” 傅松：“呃……老陆，关于妇产科那点事，还是以后再聊吧！ 这本书后面有一种配制‘生长液’的方法，你看看。” 陆经国皱眉翻到附录页，半天后，他抬起头：“傅老板，这个方法恐怕不行。” 傅松一愣：“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试过，虽然八年生‘铁线透骨草’的根还能发芽。 但它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根本无法爆发第二春。” 傅松问：“那要是用‘生长液’浸泡呢？” 陆经国摇摇头：“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大概率还是不行。” 傅松瞬间严肃起来：“老陆，这我就不得不批评你了？ 你不试试，凭什么断定人家不行？ 正文 68 厂房里的奸笑 “啊这……”陆经国被傅松说的哑口无言。 好半天，他才道：“那我试试吧！” 说完此事，傅松就准备离开，但陆经国拉住他怎么都不让走。 无奈之下，傅松只好和张荷叶在这里吃了顿晚餐。 等再回到制药厂，已是晚上八点。 余山带着《我不是药神》的考察团队也回来了。 看到傅松，余山脸上全是兴奋：“傅总，这地方真不错，我决定了，就在这里取景。” 傅松点点头：“你满意就好，对了，拍电影的时候顺带拍个寸草心膏药的宣传片。” “没问题，小事。” “药神的演员选的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按照您的吩咐，这部剧的角色只选最合适的。 曹斌、吕受益、刘思慧、彭浩、刘牧师、张长林都定了下来。 现在取景地也已找到，马上就能开机。” 傅松点点头：“记住，内容一定要精益求精。 一遍不行就拍十遍，十遍不行就拍一百遍，不要怕花钱。” 《我不是药神》的核心是题材和剧情，对明星效应要求并不高。 相反，如果是大腕明星和流量明星，反而容易出戏。 所以余山找的，多是在娱乐圈混迹多年，演技到位但都不温不火的演员。 这在无形中就省下了大部分演员片酬。 片酬省下来，意味着其他地方就能加大投入，这对影片的质量也是一种保证。 余山道：“明白，我一定尽全力把它拍好。” 两人又说了些细节，便各自分开休息。 * 送走傅松后，陆经国回到书房。 他本想再从自己珍藏的典籍中找找方法，忽然想到傅松的话。 虽然陆经国觉得对方完全是瞎搞，但大老板特意跑来说这件事，足见对此事的重视。 所以哪怕是应付，陆经国也得试试。 按照书上的配方配出“生长液”，他拿出几个八年“铁线透骨草”根。 这是他前两天研究时专门跑西山挖的，后来失败就扔一边了，现在刚好用上。 将铁根和剪下来的“铁线透骨草”茎秆，放在“生长液”中浸泡五分钟， 陆经国熟练的将其嫁接在一起，然后埋到院墙旁边的药圃里。 他又做了几组实验，比如浸泡十分钟、二十分钟等，方便对比。 搞完之后，他再次回到书房。 实验归实验，方法还是要找，说不定灵感忽然就来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整个茅坪村慢慢陷入黑暗，只有陆家书房的灯依旧亮着。 凌晨两点。 揉揉昏昏沉沉的脑袋，陆经国将书扔到一边，躺在旁边的简易行军床上休息。 太累了，他需要等脑子清醒点再寻找灵感。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 猛然间，陆经国睁开眼睛，穿好衣服推开门。 看着在门口晒药的陆芊芊，陆经国不悦道：“芊芊，你怎么不叫我？” 陆芊芊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想着让你多睡会嘛？” “睡什么睡？寸草心膏药一天不能批量生产，我就一天睡不安稳。” 训斥了女儿两句，陆经国的眼睛无意间瞄向药圃。 下一刻，他瞳孔直接睁大。 这……怎么可能？ 因为药圃中，自己昨晚栽种的，嫁接“铁线透骨草”茎秆上的叶子，竟足足大了一圈。 作为中医世家，陆经国天天和草药打交道，对草药嫁接再熟悉不过。 “铁线透骨草”茎秆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自己栽种的“铁线透骨草”活了。 陆经国可清楚记得，他以前按照这种方法嫁接的茎秆，第二天都会处于半枯萎状态。 再等个两三天，更会彻底干枯死亡。 带着激动的心情，陆经国跑过去仔细观察。 昨天他一共种了五株“铁线透骨草”，其中四株都用“生长液”浸泡过，最后一株作为参照实验，只进行了简单嫁接。 现在那四株“铁线透骨草”都活了，只有最后一株变得干枯。 难道真是“生长液”的作用？ 小心翼翼的，陆经国掐了一片用“生长液”浸泡过的，“铁线透骨草”茎秆长出的新叶，放入嘴中。 嫁接好的“铁线透骨草”能不能存活，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长出的新叶，具不具备八年生“铁线透骨草”的功效。 淡淡的清凉味道在舌尖传递，陆经国心跳瞬间加速。 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味道！ 自己成功了？ “傅老板，傅老板！” 大老远，傅松就听到陆经国的叫声。 等看到傅松，陆经国直接抓住他肩膀，然后猛力摇晃： “傅老板，‘铁线透骨草’活了，它真的活了。 咱们的寸草心膏药，终于可以量产了。” 停！ 被晃的七荤八素的傅松连忙制止陆经国的疯狂行为： “老陆，你不会是为了霸占我的制药厂，想直接晃死我吧？” 陆经国脸一红：“怎么会，我……您误会了。 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你又大度的给了我股份……” 见对方手足无措的样子，傅松摆摆手：“行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 陆经国把嫁接“铁线透骨草”的事说了，然后道： “傅老板，你这个方法不仅能保证‘铁线透骨草’的药效，关键是嫁接过的‘铁线透骨草’在其他地方也能存活。 这就为该草的大面积栽种提供了可能。 而且这种草生长速度极快，最多一个月，咱们就有大量可用来加工的草药啦！” 傅松也松了口气：“有效就好。 药厂这边不是快没活了吗？你立刻把人抽出来进行草药栽种。 既然‘铁线透骨草’是寸草心膏药药效的关键，那么这种草药咱们必须牢牢控制在手里。 还有，‘生长液’的配方，也必须保密。” 陆经国点点头：“放心，此药方只有你知我知。 我先把药配好，村民干活时直接用成品药水蘸取。 这样一来，只要咱俩不点透，就算方老太太本人，都弄不清怎么回事。” 傅松见陆经国思维周密，笑道：“你办事我最放心，等寸草心膏药的口碑做起来，咱俩一起发财。” 陆经国肯定道：“当然要发财。 全国中老年人一大半都有颈椎病和关节炎，寸草心膏药一到药店，根本不愁卖！ 到时对咱俩来说，哪怕天天会所嫩模都是常事。” “对对，到时会所嫩模，绝对都是常事。” 两人越说越开心，忍不住哈哈奸笑起来。 春晖制药厂厂房内，其他工人听到这个笑声，不禁纷纷侧目。 太辣耳朵了…… 正文 69 花厂家属院里的老太太 十天后，《我不是药神》正式开机。 余山请了娱乐圈的一些好友过来剪裁，虽然人不是特别多，但也非常热闹。 余山本来是想请傅松到场的，但被他拒绝了。 不是傅松不想出面，而是他正在忙寸草心膏药的推广。 确定“生长液”真实有效后，陆经国便以春晖制药厂的名义，在茅坪村包了上百亩山地。 仅仅十天过去，最早种植的“铁线透骨草”已有半尺来高。 用陆经国的话说，就是完全可以采摘生产了。 接着春晖制药厂的工人，用一天时间就做出300张寸草心膏药。 这还只是第一天，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产量将越来越高。 产品没问题，接下来便是怎么宣传。 傅松准备借鉴“脑白金”初期的推广方式。 当然，“脑白金”的初期推广，并不是拍“今天过节不收礼”广告。 那时欠下巨额债务的史老板，可没这么多钱。 他用的方法是…… 京州，花厂家属院。 花厂家属院全称叫“永辉棉花厂工人及其家属安置院”，是京州的一个老小区。 小区居民都是永辉制衣厂的退休工人。 没错，这家制衣厂就是将金小贝开除的制衣厂。 永辉制衣厂成立于三十六年前，当时属于正正经经的国营单位。 后来经济改革，痼疾重重的制衣厂逐渐被淘汰，最后被一家私企收购，成功转型。 但对于原制衣厂工人来说，他们赖以生存的铁饭碗没了，所有人只能另谋出路。 另谋出路说起来简单，混出头的也有，可那只是其中的佼佼者。 大部分平凡的人依旧平凡，直到他们老去。 比如现在的花厂家属院，有70%都是年龄超过50岁的老年人。 剩下的30%，是金小贝这样的外来者。 因为小区过于老旧，房租要比其他地方便宜的多。 为了能省点房租，哪怕有些不情愿，众人还是不得不和老头老太太挤在一起。 “刘奶奶！刘奶奶！” 大老远，金小贝就开始打招呼。 一个老太太转过头。 然后，她看到了一身白色护士服的金小贝，以及旁边穿着医生服的傅松。 两人面前还挂着一个横幅： 免费检测血压血糖，春晖制药厂爱心公益活动。 刘奶奶转过头：“小贝，你这是干啥呢？ 听说前两天，你被老王大孙子开除了？ 这个兔崽子一点都不厚道，得亏他小时候，还吃过我做的槐花饼呢！ 改天见了他我帮你好好说道说道，你啊，还是去制衣厂上班。” 金小贝笑道：“刘奶奶，不用这么麻烦，我现在的工作也挺好的。 给您介绍一下，这是傅医生，别看他年轻，可是正经的医科大高材生。” 傅松忙道：“刘奶奶您好！” “傅医生好，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年轻有为，可比我们这些老东西强多啰。” 傅松笑道：“刘奶奶太客气了。 是这样，我们春晖制药厂为了回馈新老客户，搞了一个爱心公益活动，为所有50岁以上的中老年人检测血压和血糖，免费的。” 本来听傅松说前半句，刘奶奶起身就想走，但听到“免费的”三个字，又硬生生坐下了来。 “真免费？” 傅松仰头望天不说话，金小贝笑道：“刘奶奶，咱们关系都这么熟了，我还会骗您不成？ 本来傅医生是想到隔壁的药厂家属院做检测，毕竟我们是制药厂，比较对口。 但在我的辛苦劝说下，还是放在咱们这个小区。” 听到金小贝的话，刘奶奶立刻道：“那必须在咱们花厂家属院啊！ 你不知道，药厂的那几个老东西一个比一个坏，绝不能给他们免费。 傅医生是吧？快给我测测。” 傅松拿出血压计和血糖仪，当然，他的手法不是很专业。 但在免费面前，这根本不是问题。 五分钟后。 傅松笑道：“刘奶奶，您血压有点高啊，148，血糖还算正常。” 刘奶奶一愣：“是吗？” 傅松点头：“对，你平时是不是偶会会感到头晕、头痛，四肢无力，恶心想吐，精神差，睡眠也不好？” 刘奶奶吃惊道：“傅医生，还真让你给说着了，我现在走个五十米都要歇一歇。 我家在五楼，每次爬楼梯，对我来说都特别艰难。 这个有什么办法缓解吗？” 傅松想了想：“我建议您最好常吃降压药，像卡托普利、硝苯地平等等，药店卖的就有。 当然，为了您的健康着想，您还是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吧！ 因为不同降压药的作用机理不一样，比如卡托普利属于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适用于伴有心力衰竭、心肌梗死的患者。 而硝苯地平为钙离子通道阻滞剂，可合并用于糖尿病患者、冠心病患者和外周血管疾病的病人……” 刘奶奶竖起大拇指：“傅医生，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啥，但还是感觉很厉害。 不过吃药就算了，一瓶得好几十呢，有没有可以降血压的食物？” “有啊，苦瓜、洋葱、大蒜、芹菜、橙子、苹果、香蕉，以及各类豆制品，比如黄豆、黑豆、绿豆都可以。” “多吃芹菜对吧？明白了，谢谢啊！” 傅松一愣，这老太太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我说了这么多种食物，合着你就记住一个芹菜？ 金小贝忙在傅松耳边小声道：“傅哥，现在超市就芹菜最便宜，两毛钱一斤。” 傅松：“……” 咳咳…… 轻咳两声，傅松语气一转：“刘奶奶，您膝关节疼不？” 刘奶奶无奈叹了口气：“我都快七十了，能不疼吗？ 你不知道，每到冬天，我这两条腿啊，路都走不了。” 仿佛找到宣泄口，老太太话匣子一打开，抱怨声半小时不重样。 傅松忙找个机会打断：“等等，刘奶奶，是这样的。 我们春晖制药厂最近研究了一种膏药，对关节炎效果特别好。 我免费送您两张，您拿回去贴贴试试。” “真的？太好了！” 刘奶奶说着，忽然笑的极其慈祥，“能不能多送两张啊？反正你们也不要钱。” “这……”傅松有些犹豫。 “小伙子，你就多送我两张呗，你给别人用，不也是一样用吗？” 傅松挠挠头，对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那行，我再送您两张吧！” “好，好！”刘奶奶拿着傅松给的膏药站起身。 忽然，她又坐下：“那个……箱子里剩下的也都给我呗！ 膏药这东西，不贴个十天八天的，一点用都没有。 我一个靠捡瓶子度日的老太太，哪里买得起哟！” 傅松：“？” 正文 70 老太太和她的女儿 傅松果断拒绝了刘奶奶索要全部“寸草心膏药”的请求。 这老太太也太贪得无厌了吧？ 虽然我的膏药是免费赠送，但这是用来做产品推广的。 多给你两张还是看金小贝的面子，不然一张你都别想多要。 再说，事先金小贝已经和傅松说过情况。 虽然花厂家属院的老头老太太手头不算特别宽裕，但也要看跟谁比。 这帮最早一批在京州落户的原住民，凭借多年的积累，手里的钱分分钟吊打外来打拼的年轻人。 其他不说，单是他们住的房子，就能卖个百十万。 更别说这些人的子女，大多都是都市白领，在其他高档小区买过房子的。 只是碍于生活习惯，没和父母住在一起而已。 他们喜欢占小便宜，仅仅是精打细算惯了，和有钱没钱没有半毛钱关系。 刘奶奶又瞅了傅松脚下的膏药，依依不舍的走了。 金小贝开始招呼其他人。 爱占便宜果然是老年人的天性，听说这里的服务免费，很快傅松面前就排起了长队。 “大爷，您血压倒不高，但血糖很高啊！ 建议您最好吃药治疗…… 什么？您不想吃药？想食补？ 建议您吃苦瓜、紫菜、柠檬…… 您膝关节有没有不舒服？ 天天疼？没事！ 送您两贴我们厂生产的膏药，叫寸草心……” 刚开始傅松还一个一个讲，后来他发现，这些人的目的其实就两个： 免费检测咨询，以及免费膏药。 而免费膏药是重点。 “什么，您也想要膏药？您关节不是不疼吗？ 啊？今天不疼不代表明天不疼，明天不疼不代表后天不疼？ 行吧，给您两张拿回家备着。” 搞清楚这些人心理后，傅松立刻调整策略，然后他的话术就成了： “阿姨，你血压有点高，要一直吃芹菜。” “大叔，你血糖高，最好天天吃苦瓜。” “……” 金小贝则站在旁边直接发膏药，不管身体怎么样，无脑一人两张。 于是原本计划一整天的工作，小半天就结束了。 收拾好东西，傅松准备闪人。 结果旁边忽然走来一个中年胖子。 金小贝立刻道：“不好意思啊大哥，膏药发完了。 你要量血压吗？其实不用量，就你这身材，肯定是高的。” 中年胖子摇摇头，给两人一人让了一根烟。 “兄弟，实不相瞒，我是路对面金梧桐超市的老板。” 傅松奇怪的看着他：“你好，有事吗？” “是这样，你们搞推销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只让那些老头老太太吃芹菜和苦瓜啊！ 苦瓜还好，关键是芹菜。 我五毛钱一斤进了一大车，本来想卖两毛拉拉人气。 现在好了，菜还没从车上卸下，就被他们抢光了。 去年冬天他们抢大白菜都没这么猛！” 傅松：“……” * 刘奶奶提着菜篮子回到家。 女儿孙慧看到后，眉头一皱：“妈，你怎么买这么多芹菜？” 刘奶奶笑道：“吃啊，你不知道，傅医生说了，多吃芹菜可以降血压。” “傅医生？又是哪个江湖郎中吧？ 给您说多少遍了，少信这些东西，都是骗人的。” 刘奶奶立刻不乐意了：“什么骗人的？ 人家傅医生可是正规医科大学的高材生，他说的话肯定有用。 而且今天超市芹菜打折，我这五大捆总共才花了三块钱。” 孙慧立刻捂住眼睛。 她已能想象，未来半个月自己被芹菜支配的恐惧。 “咦，你兜里揣的又是什么？” “哦，膏药，傅医生在那个叫什么‘灰’的制药厂当药师。 这是他们厂研发出来的新品，免费送给我用的。” 孙慧的目光瞬间全是警惕：“妈，我就说对方是骗子吧，还新品，还免费赠送。 这只是刚开始，等过几天，就该撺掇您花钱买了。 您以后少占这种便宜，当心甩都甩不掉……” “行了！”刘奶奶立刻不高兴起来，“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多事？ 再说，你也不打听打听，整个花厂家属院，能骗到我的人有几个？ 这膏药啊，免费送我没问题，但想让我花钱，没门。” 孙慧立刻不说话了。 要说对母亲的了解，全世界也没人比得上她。 老太太别看表面和善，其实心里精明着呢！ 以前小区经常有来卖保健品的。 那些人又是送鸡蛋，又是送礼盒，对老人比自己亲爹都亲。 因为这个，其他街坊邻居上当的比比皆是，可老太太呢？ 向来只有她吃别人的鸡蛋，至于花钱买东西…… 对不起，拜拜了您啊！ 久而久之，那些骗子见了她都绕道走。 刘奶奶将膏药拍桌子上：“行了，你不是一直吵着颈椎疼吗，我向傅医生多要了两张，你也贴贴！” 孙慧摇摇头：“您就别开玩笑了，我的颈椎是长时间看电脑落下的毛病，需要做理疗。 您这两张不要钱的膏药能有什么用？” “嘿，你这孩子。 有免费的东西不用，天天就知道乱花钱。 你去医院搞那什么针灸啊，烤电啊，哪一次不得好几百？ 抽空贴一张，说不定就有效果呢！ 行了，不和你掰扯了，我做饭去。 你想吃芹菜炒肉，凉拌芹菜，还是蒸芹菜叶？” 孙慧瞬间以手扶额。 芹菜，它来了。 不过两人的聊天，对孙慧来说就是一件小事。 她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只是刚忙了十分钟，脖颈便开始隐隐作疼起来。 孙慧痛苦的揉揉脖子，昨天明明刚扎过针，怎么…… 看来自己的情况，是越来越严重了啊！ 她强忍着继续看电脑，结果刚过两分钟，又开始头晕眼花。 没办法，孙慧只能起身临时活动一下。 “妈？妈？ 能不能帮我按按脖子？” 刘奶奶从厨房探出头，无奈道：“又疼了？” “嗯！” “稍等。” 老太太解下围裙，熟练的对着女儿颈部开始按摩。 随着脖子表皮肌肉逐渐舒缓，孙慧舒服的闭上眼睛。 五分钟后。 “好了。” 孙慧刚要起身，就听老太太道：“别动！” 然后她感觉颈部一凉。 “妈，你……” “贴着吧，免费的东西虽然不一定好，但总比没有强。” 孙慧想反驳，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开口。 母女俩简单吃了顿芹菜午餐，孙慧回卧室休息。 下午还有工作要做，她必须抓紧时间。 一小时后，闹钟响起，孙慧睁开眼睛。 再次坐到电脑前，打开软件。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自己的脖子？ 孙慧惊愕的发现，之前每次看到电脑都会隐隐作疼的脖颈，竟然不疼了。 而且不仅不疼，还非常的舒泰自然。 她下意识转了两圈，眼睛再次睁大。 那种转动时的咔嚓咔嚓的响声也消失了。 自己的脖颈好像又恢复了年轻时的状态。 是那种膏药的作用吗？ 她连忙扭过头，就看到桌子上被母亲撕下的包装纸上，印着的潦草的“寸草心”三个大字。 正文 71 我比窦娥都冤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寸草心膏药…… 忽然间，孙慧好像明白了这个名字的意义。 “妈，妈？” “又干什么？” 老太太再次探出头：“我说小慧，你都四十好几了，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 孙慧立刻跳起来搂住老太太脖子：“妈，你太厉害了，我爱你，么么哒！ (づ￣ 3￣)づ！” “闪开闪开，天热！你在家忙，丹尼斯今天有鸡蛋送，我现在去领两斤。” “妈，你先别急，那种膏药你知道在哪卖吗？” “干什么？你想买？不用。 明天我再过去领两张，按照我的经验，那俩小伙子搞活动，绝对不会只搞一天，浪费那个钱做什么。” 看着飞身下楼的老太太，孙慧摇摇头。 她决定到小区下面的药店看看。 孙慧和老太太可不一样，她做事最讲究效率。 之前以为傅松是骗子，孙慧自然不可能花冤枉钱。 现在确定有效，出手当然也最为果断。 新仁人药店。 两个穿着护士服的店员正在闲聊。 “静姐，你说这种叫寸草心的膏药能卖出去吗？” “卖出去？切，怎么可能？ 别家治风湿的膏药，都是五六块，最贵的也就二三十，还是五张装的。 可这个寸草心一张58，旁边卖地沟油炸鸡的都没它黑。” “谁说不是呢，58一张，三张就顶我一天工资了。 九州药业也是，代理什么不好，非代理这玩意。 也就咱们老板和曲冠文关系不错，才答应帮他卖。 你再看对面的爱心大药房，搭都不搭理他。” “行了，把这膏药收起来吧，省的让顾客看到，还以为咱家的药比其他家贵呢！ 到时顾客跑光了，老板肯定抄咱俩鱿鱼。” “好的！” 年纪小的店员将寸草心膏药找个隐蔽的位置藏好，两人开始坐在柜台前打哈欠。 这时一个四十来岁，打扮得体的知性女人走进来。 对方围着展架转了一圈，最后在膏药区停下，像是在找什么。 小店员走过去，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您好，请问需要帮忙吗？” 孙慧拿出寸草心的包装袋：“你们有这种药吗？” 小店员一愣：“你确定在找它？” 孙慧皱起眉头：“到底有没有？没有的话我去对面看看。” “啊，有有，稍等。” 她忙走到角落，将刚刚藏起来的纸箱搬出来。 打开盖子，小店员正要往外拿，孙慧道：“不用了，里面一共有多少？” “50张。” “50张？才这么点？还有货吗？” “没了，这是新品，我们也不敢进多。” “行，我全要了。” 店员瞬间呆住：“什么，您全要？” “不行吗？” “不是，这膏药很贵的，一张58，50张可是2900啊！” 结果孙慧二话不说，拿出手机：“我给你转3000，剩下100是定金。 什么时候新货到了，再帮我留两箱。” 看着提着纸箱离开的孙慧，两店员目瞪口呆。 可二人却不知道，这还仅仅是开始。 二十分钟后。 “姑娘，你们这有这种叫寸草心的膏药吗？” “咦，老汪，你也是来买膏药的？给我也拿五张。 上午我问门口那俩小伙子了，他们说你们这就有。” “还有我还有我……” 看着越来越多的大爷大娘们，小店员有些慌。 要知道这种壮观情景，只有超市送鸡蛋时才有啊！ 她忙道：“各位，不好意思，寸草心膏药卖完了。” “卖完了？姑娘，你可别诳我。” “是啊，你是老周家的闺女吧，中午我还听你和你爸抱怨，你们那个傻逼老板进的这种膏药根本卖不动。” “还有这事？快拿出来，都是街坊邻居，有好东西可不能藏着不卖。” “……” 听着大爷大娘们铿锵的语气，小店员都快哭了：“我真没骗你们，刚才来了个姐姐，把所有存货全买走了。 一箱50张，2900块钱呢！ 不信我给你们看我们的账单。” 其实小店员说到这份上，换成一般人知道她没撒谎，也就会算了。 可这帮大爷大娘们可不一样。 “账单呢？在哪？我瞅瞅。” “不行，我眼花，谁有老花镜，借我用一下。” “我有，但我自己还得用呢！” “那你用完再让我瞅两眼呗。” “这个可以。” 小店员：“……” 无奈之下，她只好将电脑打开，找到寸草心膏药的进出货记录：“你们自己看吧！” 这群大爷大娘们立刻围上来。 “咦，好像真卖出去50张。” “等等，不对啊，你们不是进了100张吗？卖了50张，应该还有50张啊！” “对呀，那50张呢，快拿出来。” 小店员一愣：“还有50张？怎么可能？” 说着朝电脑上看去，接着也愣住了。 因为进货表上的数字，清清楚楚的写着100。 “会不会弄错了？” “啥弄错了？我看你就是不想卖。” “是啊丫头，做人要诚实，你连我们这些老年人都骗，以后谁还敢给你介绍对象？” “……” 小店员都快哭了，她无奈的看向旁边另一位店员大姐。 店员大姐三十多岁，经验要丰富得多。 她忙道：“各位稍等，我找找。” 说完走进仓库。 五分钟后，她再出来，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小箱子： “不好意思啊，之前进货的时候两个箱子没放在一起，弄混了。” “行了，别掩饰了，快给我拿五张。” “我要六张。” “……” 二十分钟后。 看着离开的大爷大娘，两店员松了口气。 “还好有两箱，不然今天就麻烦了。” “没错，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本来进货的时候，老板报的是一箱。 结果送货的小刘多带了一箱，他怕被领导批就放这了，说过两天卖不完我们再退回去就行，也没什么损失。 我和他关系熟，就答应了。” “答应的好，一张膏药咱们药店赚10块，50张就是500。 晚上给老板说一下，让他请咱俩喝奶茶……” 对面，爱心大药房。 这是一家夫妻店。 妻子：“老赵，上午送货的小刘来了，想放这一箱膏药，我没要。” 丈夫老赵：“什么膏药？” 妻子：“好像叫什么寸草心的，一张卖58，太黑了，而且咱们只有10块钱的利润。” “这样啊？那你多少留十张啊，九州药业不是可以退货吗？” “留什么留，天天就你老好人是不？ 咱们这个药店屁大点地方，那些好卖的药都放不下，拿这种破烂干什么？” 看着凶巴巴的媳妇，老赵无奈摇头：“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留就不留呗。” “这还差不多，晚上想吃什么？” “可乐鸡翅吧！” “行，我这就……等等，对面新仁人药店怎么了？怎么那么多老头老太太？” “不知道，应该是他们在送鸡蛋吧！” “送鸡蛋？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新仁人的张胖子有多抠。 稍等，他们出来了，我去问问。” 三分钟后。 “媳妇，怎么了？” 谁知老赵刚问完这句话，他媳妇的脸就黑了： “怎么了？刚才那些老头老太太，是去买寸草心膏药的。 他们还问我咱们药店有没，有的话他们全要。 早知道就让小刘留一箱了，一箱50张，500块钱没了。” “这……” “这什么这，都怪你！” “啊？”老赵有点懵，“怪我？怪我什么？” “还敢问怪你什么？刚才我说没留膏药，你是不是说‘不留就不留’？ 你为什么要说这句话？真是一点脑子都不长。” 老赵：“？”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正文 72 山雨欲来风满楼 类似傅松和金小贝在花厂家属院推广的情景，京州其他小区有十来组。 有的陆经国带队，有的张荷叶带队，还有彩蝶中的一些演员。 总之，傅松把看着像医生的都叫过来了。 亲民的推广方式，加上过硬的膏药质量，寸草心几乎在一夜之间，走进了京州的千家万户。 如今所有中老年人都在讨论这种膏药，甚至很多年轻人都耳熟能详。 丽湖饭店，傅松正在宴请本次参与推广的人员吃饭。 “大家这两天辛苦了，老陆，把人都给我招呼好，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陆经国闻言哈哈一笑，拍着胸脯道：“放心，其他不敢说，这个我最在行了。” 陆芊芊忙道：“爸，医生说了，你最近绝对不能喝酒。 即使能喝，就你那半瓶盖的量，荷叶姐都能把你按在地上摩擦。” 此话瞬间引起众人一片哄笑。 忽然，张荷叶的电话响了，她起身出去接听。 两分钟后，张荷叶匆匆回来，脸上全是焦急：“傅总，药厂那边出事了。” 傅松眉头一皱：“药厂出事？什么事？” 其他人也纷纷看来。 张荷叶：“有人在咱们药厂门口打起来了。” 傅松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打起来了？怎么会打起来的？严不严重？” 不能怪他紧张，打架斗殴可是犯法的。 如果有人不慎死亡，哪怕只是造成伤残，对春晖制药厂的名声都是极大影响。 这段时间自己的钱已经陆续拨过去，要是突然来个停业整改啥的，傅松绝对得亏死。 张荷叶道：“人倒不是特别严重，有个小老板的头被打破了，现在已经送到医院……” 随着张荷叶的诉说，大家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随着寸草心膏药的声名鹊起，京州备货不足的各大药店瞬间销售一空。 然后他们做出了一致的动作：进货。 其中就包括像爱心大药房这样的夫妻店。 只是虽然“铁线透骨草”已经培育成功，但初期产量实在有限。 九州药业把春晖制药厂的库存都搬空了，还是供不应求。 生意经有云：买卖不算帐，生意难兴旺；不怕不赚钱，就怕货不全。 看着一波波老头老太太来药店问寸草心，药店老板心里那叫一个急啊！ 这些人一买基本是五张，也就是50块钱的利润。 一个人50，十个人就是500。 一天下来，到这问药的起码七八十人。 再算下账，感觉至少亏了一个亿。 这怎么行？ 于是从九州药业进不来货的店老板，打听到春晖制药厂就在70公里外的茅坪村后，直接开着车就干过去了。 你也去我也去，药厂门口很快便聚集了一大批人。 春晖制药厂除了和九州药业签了固定的大额订单外，本身也对外批发。 当然，价格要贵点，48元/张，和九州药业送货到门一模一样。 这是傅松制定的策略，为的是保证九州药业的利益不受损害。 本来按常理，听药厂卖这么贵，这些药店老板自然是要讨价还价一番。 可看着身边密密麻麻的竞争者，别说开口讲价了，直接付全款都不一定买到啊！ 果然，当他们挥舞着钞票，却被告知只有1000张的货时，瞬间就急了。 这还不够一个人买的。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 你争我也抢，可不就打起来了嘛！ 张荷叶皱起眉头：“傅总，受伤老板的事好解决，我代表药厂过去慰问一下就行。 但寸草心的产量…… ‘铁线透骨草’每天只能长出那么多新叶，虽然药厂工人全在没日没夜的种植，可远水根本解不了近渴。” 傅松沉默片刻道：“从现在开始，春晖制药厂停止对外出售寸草心。 所有药店想要进货，只能通过九州药业。 至于在药厂门口等待买药的药店老板……每人可以买500张。 但要一个月内才能交货，若他们没意见，可以提前付款并留下地址。 咱们会陆续给他们邮过去。 同时为了表示歉意，这500张膏药，咱们一律给予1000块钱的减免。” 听到傅松的话，张荷叶点点头。 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了。 她再次出去打电话，傅松这边则招呼大家继续吃饭。 十分钟后，他的电话响了，是曲冠文。 “傅老弟，你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刚接通，傅松就听到曲冠文的抱怨。 他哈哈一笑：“曲老哥，小弟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所以这事只好麻烦您帮我顶一下。” “你啊……行，这个情老哥领了。 以后你的药厂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 结束通话，傅松摇摇头。 将货源全交给曲冠文，虽是他不得已而为之，但对曲冠文来说却好处巨大。 九州药业的规模，虽然在全国能排进前三，却不是没有对手。 比如联牧医药。 作为医药物流的行业龙头，联牧医药做事风格极其强势。 比如所有与之合作的药店，他都会仗着家大业大，给对方定任务。 一旦药店完不成，对不起，合作取消。 偏偏联牧医药手中掌握着市场上70%的明星药，这些药虽然利润不高，却是药店用来引流的必需品。 比如治脚气的达克宁。 大部分药店每天都会发生如下场景： “老板，拿管达克宁，脚又痒了。” “好嘞，兄弟，只用达克宁啊？这种药好是好，但用多了容易产生抗药性，对身体不好。 我再给你拿一种，混着用，保证长时间不复发。” “真的？行，一共多少钱？” 就这样，达克宁治脚气，另一种药赚钱。 病人脚气治好了，药店钱也赚到了，双赢。 但若取消与联牧医药的合作： “老板，拿管达克宁，脚又痒了。” “没有。” “啥？达克宁都没有？那你开什么店啊！” 说完扭头就走。 只剩下药店老板呆呆站在柜台前，空有一身营销本事无处发挥。 联牧医药这种做法是不是很赖皮？ 但人家就是光明正大的赖皮，即使药店再恨得牙痒痒，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完成对方的任务。 而联牧医药的销量升上去了，作为竞争对手，九州药业的业绩自然好不到哪去。 很多时候，曲冠文都只能站在旁边，老老实实看着联牧药业老板发大财。 现在好了，有了寸草心的独家代理权，九州药业虽然依旧未必能和联牧医药掰腕子，但起码能让各大药店老板多卖点自己的药。 沪上，浦东新区，联牧药业总裁办公室。 老板刘旭东听着秘书的汇报： “什么，你说京州那边出了一种叫‘寸草心’的膏药，在当地引起了极大轰动？ 而且这种膏药的代理权，现在在曲冠文手里？ 联系一下老左，他的十正生物不也是生产膏药的吗？ 让他的研究员分析下这个寸草心的成分，也做一款一模一样的。 嗯……对方叫寸草心，他就叫尺草心。 再借助联牧的渠道全国铺货，同时联系电视台，买下黄金时段的广告宣发。 相信最多三个月，咱们就又有一款明星产品了。” 正文 73 有个群演叫王宝 刘旭东说的非常自信，因为他不止一次这么干过。 不管哪个制药厂生产出一款爆品，他都要找到对方，拿下独家代理权。 对方给了还好说，不给，抱歉…… 转头直接找其他制药厂仿制，然后改个类似的名字，再凭借庞大的渠道和铺天盖地的推广青出于蓝。 到时自己的药就成了正品药，而对方则变成仿制药。 所以，一款成功的产品，最重要的是什么？ 质量？ 没错，但这只是一方面。 还有一方面就是渠道。 因此对掌握了全国所有医药销售渠道的联牧医药来说，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太上皇。 不仅对制药厂的药品拥有议价权，甚至很多制药厂都是他自己的。 比如左天明的十正生物制药有限公司，联牧医药就占了51%的股份。 刘旭东个人还占了35%。 所以与其说左天明是十正生物的法人代表，还不如说对方是刘旭东的职业经理人。 秘书把他的话传达下去。 这对刘旭东来说只是件小事，他转头开始忙其他工作。 谁知两天后，秘书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你说什么？左天明和他的研发团队仿制失败了？” 秘书点点头：“他们分析了寸草心膏药的成分和用量，然后按比例仿制。 结果发现做出来的膏药，和正品寸草心根本无法同日而语。 正品寸草心只需连用三张，不管关节炎还是颈椎病，都能恢复到正常人的84%。 若连续使用五张，基本能恢复到93%。” “什么？”刘旭东呆住，“你说能恢复多少？” 秘书重复道：“三张能恢复84%，五张能恢复93%。” “这怎么可能？” 不能怪刘旭东惊讶，作为联牧医药总裁，他手上用有大量的医疗实验数据。 一般膏药，一个疗程（两周）能恢复40%就不错了，好一点的能恢复50%。 三个疗程下来，差不多能达到70%。 事实上，对关节炎患者来说，能恢复30%就不会再有痛感。 而50%，一年都不会复发。 当恢复率达到70%，患者再多注意保护身体，能坚持两三年。 至于84%，只要患者自己不浪，五年都不会发病。 到了90%以上，已经可以说是基本康复了。 当然，康复并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复发。 毕竟健康的人也会患关节炎。 联牧医药代理的膏药不下三十种，可哪怕效果最好的，使用三个疗程，恢复率都达不到75%。 由此可见这种叫寸草心的膏药到底有多强悍。 刘旭东深吸一口长气。 人类很难治愈的慢性疾病有很多，比如糖尿病、哮喘、高血压、关节炎、颈椎病、心脏病等等。 但说到发病率极高的慢性疾病，其实只有两种： 第一是高血压，第二是关节炎和颈椎病。 高血压以老年人居多，关节炎和颈椎病除了老年人，还覆盖大部分中年人。 据研究表明，年龄超过40岁以上的人，73%都患有不同程度的关节炎或颈椎病。 当年龄超过50，这种病的患者所占比重，甚至可以达到86%。 这是什么概念？ 很多人已经将这种病，称之为国民必备疾病。 而患者越多，对医药行业就意味着海量的财富。 至于这种财富怎么赚取…… 患者不是傻子，你的药不行，他使用一次，你就没了第二次机会。 所以目光敏锐的刘旭东立刻察觉出，单凭一张寸草心膏药，就能孵化成一家估值高达百亿的超级巨无霸。 看着手上春晖制药厂的详细资料，他拳头用力握紧。 稍顷，刘旭东拿起钢笔，把法人代表右侧的傅松二字划去，然后在旁边写上刘旭东三字。 将钢笔放下，他对秘书道：“安排一下到京州的行程，我要见见这位傅老板。” * 茅坪村。 傅松坐在观众席上，前方摆放着各种拍摄设备，余山正在给演员讲戏。 没错，这里正是《我不是药神》剧组。 寸草心名气打开后，傅松就把重心放到这部电影的拍摄上。 余山不愧是在娱乐圈混迹多年的老头条，选的几个主角演技都不错，做事也十分认真。 比如饰演吕受益的演员，为了演出那种重病状态，已经饿了一星期，每天只喝一点小米粥。 还有饰演刘思慧的演员，因为没学过舞蹈，只要不开机，就在旁边练钢管舞。 傅松早上跑过来就见她在那跳，几个简单的动作，练了四个小时都不带停的。 本来他刚开始看，还觉得挺“艳”。 现在一看对方在那晃，傅松就头晕。 没办法，真看吐了。 看的人都这样，更别说演员自己了，由此可见对方的努力。 讲完戏后，余山宣布开机。 只是下一刻，王富贵的声音响起：“停！” 众人一愣，就见他蹭蹭蹭跑到一个年轻人面前，表情愤怒： “干什么呢？余导说开机了没听到啊？ 还在这玩游戏，你是路人，要提着包从镜头前走过去。 知道什么是走过去吗？ 你到路上瞅瞅，有几个是一边走路一边拿手机玩游戏的？ 上次就是因为你一个人，大家的努力全白费了。 连群演都当不好，还想演角色，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最后警告一次，不想干立刻滚蛋，老子这不养闲人……” 余山走到傅松旁边：“傅总，王叔你是从哪挖来的？他真的太厉害了。 这些群演出了名的喜欢磨洋工，但硬是被他治的服服帖帖。 关键他演技也特别厉害，早知如此，我就让他演张长林了。” 傅松：“呃这……” 他正不知该怎么解释，瞳孔突然睁大。 因为王富贵还在训话：“怎么？不服气？来来，看看人家王宝。 同样是群演，王宝比你敬业一千倍、一万倍！” 傅松惊讶的不是王富贵怎么训人，而是他拿来当典范的王宝。 在傅松看到王宝的刹那，脑海中瞬间浮现一个人：王宝强。 虽然两者在长相上有细微差别，可对方被夸奖时的“傻根式”憨笑，实在太传神了。 傅松立刻走过去。 看到傅松，王富贵忙道：“老板来啦！” 傅松点点头，对王宝道：“你好，你也是群演？” 王宝万万没想到傅松会突然和自己说话，他当然知道傅松的身份。 “老板您好，我叫王宝，以前在少林寺学过武，我……我喜欢演戏。” 然后傅松的眼睛更亮了。 这声音……已经不能说像王宝强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正文 74 帮你在天地银行存点钱 他点点头：“喜欢演戏是吧？那你想不想加入彩蝶？” “真的？我……可以吗？” 傅松转头对余山道：“给他设计个有台词的角色看看效果，如果没问题直接签约。” 余山点点头。 虽然《我不是药神》剧本已经定下，但临时改戏属于基本操作。 更何况有台词的龙套依旧是龙套，对电影内核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傅松这么做，当然是想看看，这个王宝值不值得大力培养。 别忘了，前世的徐峥和王宝强可是黄金搭档。 《人在囧途》名扬天下，《泰囧》更是第一部在票房上吊打国际大片的喜剧电影。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正因为有了《泰囧》，国产电影才真正在电影界打响了名号。 其实这两部剧虽然都是名著，但单从故事结构和屏幕效果看，《人在囧途》的上映成功率要比《我不是药神》更高。 因为《人在囧途》是喜剧，而喜剧，天生就比悲剧更受各个年龄段的人欢迎。 傅松选择《我不是药神》而非《人在囧途》，也不是他想藏拙。 而是这部剧的核心，是王宝强饰演的牛耿。 如果牛耿找不到正确的人，很可能毁了这部名著。 所以傅松宁愿先选《我不是药神》，也要等一等。 现在机会来了，只要这个王宝有演戏的天分，傅松就相当于拿到一张王牌。 有了这张牌，他就可以还原出更多的经典。 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最重要的任务，还是《我不是药神》。 傅松提拔王宝有他自己的目的，但在其他群演看来却完全不同。 这位财大气粗的傅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宝虽然努力，可我们也很勤奋啊！ 为什么他不提拔我们？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看向王富贵。 他们记得很清楚，傅松提拔王宝前，王富贵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夸了他。 深吸一口气，大家的干劲十足。 如果自己也能和王宝一样被傅老板看上，以后拿角色，进一线，当主演，片酬上千万，规则女演员，完全不是梦啊！ 再次回到观众席，傅松接到曲冠文电话。 “曲哥，有事吗？” 曲冠文的声音全是焦虑：“傅老弟，你有没有见到刘旭东？” 傅松一愣：“刘旭东？谁啊？” 这下反而轮到曲冠文惊讶了：“不会吧，你连刘旭东都不知道，他可是联牧医药的大老板。” “你说那个和九州药业性质类似的医药物流公司？你们应该是竞争对手吧？” 曲冠文苦笑：“何止是竞争对手？全国23家医药物流企业，都被他打的喘不过气。 上次要不是刘旭东背地里搞阴招，我也不会因为资金链出问题，不得不拍卖那副《子夜赏兰图》。” 说到这，曲冠文语气一转：“傅老弟，不是哥哥背后道人长短，实在是刘旭东的所作所为，太过令人不齿。 据我打听的小道消息，对方前两天特意让他的专家团队，去仿制你的寸草心，但失败了。 若我没猜错，此人最近几天一定会联系你，并提出收购你的春晖制药厂。 当然，春晖制药厂是你的，你想怎么办是你的自由。 但老哥想提醒你一句，若你拒绝收购，一定要小心对方在背后使绊子。” 傅松点点头：“行，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曲冠文哈哈一笑：“不客气，从某方面看，联牧医药是你我共同的对手。 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更别说咱俩还是朋友。” 挂断电话，傅松继续观看拍摄。 余山给王宝加了场戏，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傅松忍不住带头鼓掌。 众群演看王宝的表情则更加羡慕，因为他们知道，从现在开始，王宝翻身了。 拿到彩蝶的正式合约，对方在事业上，已和他们远远拉开了距离。 下午，傅松就收到了一个自称是联牧医药总裁秘书的女人打来的电话，对方约他在京州见面。 星巴克咖啡厅。 “你好，刘老板！”看着面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刘旭东，傅松礼貌的打招呼。 刘旭东点点头，笑道：“傅老板真是年轻有为啊！ 从父辈手中接过玉盘斋，不仅没有让它没落，反而更上一层楼。 接手彩蝶文化娱乐，更是直接创建春晖制药厂。 这些成就，换任何一个人都足以自傲，傅老板竟然独自完成了。” “刘老板客气了，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傅松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却皱起眉头。 对方竟然调查自己。 “运气？我可不这么认为，比如……寸草心的药方。 听说傅老板买的时候花了100万？ 如果换成我，别说100万，10万我都不可能出。 但10万块钱救不了陆经国的命，没有陆经国，春晖制药厂只能有名无实……” 听对方滔滔不绝的说着，傅松打断道：“刘老板有话直接开口就行，不用拐弯抹角。” “哈哈哈哈，没想到傅老板还是爽快人，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想收购春晖制药厂。 据我所知，这家制药厂，傅老板一共投入600万对吧？ 我出1000万，仅仅一个月就有400万利润，傅老板足以堪称投资界神话。” 傅松抬头看着这位医药物流行业的龙头老大，表情平静：“抱歉，春晖制药厂我暂时没有出售的打算。” 刘旭东脸上的笑慢慢冷下来：“傅老板，我觉得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的好。 做人不能太贪心，1000万真的不少了。” 傅松道：“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春晖制药厂是我的心血，它就像我的孩子。 做父母的其他都可以卖，但孩子除外，刘老板你说呢？” “傅老板这话就有些强词夺理了，另外，你对联牧医药的了解还是不够啊！ 不是我危言耸听，有时可能只是我一句话，傅老板的膏药就上不了全国70%药店的展架。” 谁知听到这句话，傅松的眼睛亮了：“真的？那可太好了！ 刘老板你不知道，现在因为产量问题，全国80%的药店根本拿不到我的货。 很多人在我的药厂门口，直接就打起来了。 我正头疼怎么办呢！ 你要真帮我，我立刻把你供起来，每天再烧10亿纸钱存到天地银行。 这样哪怕刘总百年之后子孙不孝顺，也不用担心没钱花了。” 正文 75 刘旭东挖傅松墙角 星巴克咖啡厅，傅松和刘旭东双目相对，电火花四射。 忽然，刘旭东站起身：“年轻人果然有志气，希望你的口气能一直这么硬。” 说完扭头离开。 只是刚走两步，又被傅松叫住：“等等！” 刘旭东回过头，笑道：“怎么？改主意了？” 傅松摊摊手：“今天的咖啡说好的是你请吧？能不能把账结了，我出门匆忙没带钱。” 刘旭东：“……” 看着对方从眼前消失，傅松摇摇头。 本来曲冠文提前给他打电话示警，他还觉得对方说的有点夸张了。 毕竟竞争对手嘛，把敌人描述的坏一点很正常。 现在傅松才发现，老曲已经非常厚道了。 这个刘旭东，根本就不是个人。 我价值100亿的药厂，你特么1000万就想买走？ 若说对方不清楚寸草心的价值，傅松是不信的。 从两人的谈话中可以听出，刘旭东早就把自己调查的一清二楚。 再说，要是春晖制药厂真不值钱，对方一个市值上百亿的大老板，会眼巴巴的亲自跑过来？ 其实如果刘旭东开价一个亿，虽然傅松同样不会卖，但对对方的观感会好很多。 起码说明这位刘老板十分有诚意。 可此人…… 既如此，那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好了。 傅松并不知道，刘旭东走出星巴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转身进入对面的咖啡世家。 此刻他预定的位置已经坐着一个人，正是陆经国。 “陆医生你好！”看到对方，刘旭东笑着打招呼。 陆经国连忙站起身：“刘总你也好。” 两人客套几句，陆经国问：“不知刘总找我有什么事？” 刘旭东语气温和：“实不相瞒，我十分佩服陆医生的在医学上造诣，想邀请你加入联牧医药的研发团队。” “加入研发团队？真的吗？太好了！” 陆经国眼睛亮了：“对了……能不能问一下，如果我过去，一个月工资有多少？” 联牧医药的大名他早就如雷贯耳，去那里当研究员，应该能挣不少钱吧？ 虽然陆经国在春晖制药厂的身份是品控主管，但都是他自封的。 除了训斥偷懒的工人，用处好像并不大。 而且寸草心盈利后，张荷叶调整了管理模式，员工绩效变成基本工资加上计件。 特别是计件这块，占了员工工资的大头。 现在那些员工别说偷懒，想干活都不一定能抢到。 一个个嗷嗷叫的差点都要打起来，陆经国自然就失业了。 虽然他在村里还有一个家卫生站，但村级别的卫生站根本赚不到多少钱。 不然他也不可能连手术费都出不起。 现在有更好的发展机会，去试试也未尝不可。 刘旭东笑：“一个月五千三，加上五险一金……” 陆经国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等等，你说多少？五千三？你确定不是五万三？” 刘旭东面色古怪的看着他：“陆医生，你在和我开玩笑吧？ 联牧医药研发团队的负责人一个月都拿不到五万三，更何况五千三已经不少了。 我们的研究所虽然也在沪上，但那边的经济并不繁荣。” 陆经国立刻摆手：“抱歉，你们沪上的犄角旮旯离我家有点远，去不了。” 说完小声嘟囔：“老子就算在春晖制药厂加工膏药，一个月还有七八千块钱呢！ 五千三……特喵的打发叫花子呢！” 虽然陆经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因为两人距离很近，所以刘旭东听的十分清楚。 刘旭东：“……” 这位陆医生，是在讥讽自己吗？ 刘旭东并不知道，陆经国说的，其实是心里话。 傅松买他的寸草心药方，除了40万现金，还有10%干股。 寸草心膏药零售价58，到药店48，曲冠文的拿货价是38。 但这种膏药的各种成本加起来，一张其实只有5块钱。 也就是说，每张寸草心，春晖制药厂就有33块钱的盈利。 这段时间随着“铁线透骨草”陆续嫁接成功，寸草心的产量已慢慢上来，一天基本能达到3000+张。 3000张×33元/张=99000元。 也就是说，春晖制药厂每天的纯利润就有10万块。 10万块的10%是1万，这笔钱是陆经国的。 一天一万，一年就是365万。 所以就算老陆坐着一动不动，三年后也是千万富翁。 他只是不想就这么虚度光阴，才想着去联牧医药的研发团队混一下。 如果这位刘老板给自己开个百万年薪，自己再跟团队其他人学点研发经验，算是一箭双雕。 万一不小心再搞出一种和寸草心功效差不多的配方，简直不要太爽。 只是…… 你的研发负责人年薪都到不了60万，我这个单凭药方分红，每年就有几百万的大佬过去，很掉价呀！ “陆医生，我是真的，很有诚意的在邀请你。” 虽然被讥讽，但刘旭东还是忍住了这口恶气。 对方掌握有寸草心的配方，只要将其挖过来，这个配方就成了自己的。 所以为了钱，我憋！ 谁知陆经国道：“刘总，我也是真的，很有诚意的在拒绝你啊！” 刘旭东：“……” 深吸一口气，刘旭东道：“既然陆医生志不在此，那就算了。 咱们谈谈另一件事，我想从你手中买下寸草心的配方。” 说完这句话，刘旭东有点心疼。 本来一个月五千三就能白嫖的好东西，现在要花大价钱了。 陆经国摇摇头：“这个更不行了，寸草心配方我已经卖给傅松，白纸黑色写的清清楚楚。 虽然老陆我的脾气有点臭，但基本信誉还是有的。” “哈哈哈哈！陆医生误会了，我买的不是寸草心的名字，而是配方本身。 你偷偷告诉我，我不说你也不说，没有人会知道。 而且就算我拿来生产，也会用其他名字，二者没有关系的。 但你却能因此多得一大笔钱，简直不要太舒服哟！” 陆经国从座位上站起：“刘总，我现在很忙，如果你没其他事，还是再见吧。” “等等，别急！”刘旭东拉住陆经国，“你先听听我的报价，看看满不满意再说嘛！ 寸草心膏药配方，我只要配方啊，一口价：200万！” 饶是陆经国已准备立刻离开，听到此话也不禁愣住：“200万？没其他的了吗？” 刘旭东也愣了：“给你200万已经很多了呀，傅松买你的配方，才出100万吧？ 你还想要什么？” “你不给我点干股吗？比如20%的分红？” “这个……暂时还没有。” 刘旭东表面说的客气，但心里却在咒骂：这个陆经国恐怕不是在想屁吃吧？ 寸草心膏药配方未来可是能发展成市值过百亿的超级巨无霸。 所以20%的干股，就相当于20个亿！ 你随随便便一个方子，便想拿这么多钱？ 结果这时就听陆经国道：“刘总，你随随便便用200万，就想买我的寸草心药方？ 你这完全就是在想屁吃啊！” 正文 76 超级巨星陈龙 说心里话，此刻的陆经国，好气啊！ 对方要配方干什么，他心里自然一清二楚。 虽然自己不会卖，可你要买，起码也拿出点诚意吧？ 200万…… 这位刘老板已经不是在打发叫花子了，对方分明就是觉得自己智商低，好骗！ 看着陆经国气冲冲的离开，刘旭东慢慢闭上眼睛。 这帮刁民，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既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拿起电话：“通知销售部经理，从现在开始，任何药店敢卖寸草心，联牧医药直接与其中断合作。” 傅松刚回到片场，就收到陆经国打来的电话。 他笑道：“老陆，我就在你家门口不远，有什么话不能过来说？非得浪费话费？” 认识这段时间，傅松已清楚知道对方的抠门。 果然，就听陆经国得意道：“没事，我现在的手机是充话费送的，打不完也是浪费。” “呃，你开心就好。” “傅老板！”陆经国忽然严肃起来，“刚才刘旭东找我了？” 傅松一愣：“什么，他也找了你？” 陆经国同样愣了：“什么叫‘也找了我’，他不会也找你了吧！” 傅松把自己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问：“他找你什么事？难道想买寸草心的配方？” 陆经国立刻气愤道：“除了配方，我身上还有什么能让他感兴趣？ 只是这孙子真特么不要脸，200万就想买走我半辈子的心血。” 他也把和刘旭东见面的过程叙述了：“傅老板，还是和你合作敞亮啊！ 你放心，寸草心配方我会严格保密。 别说200万，就算两个亿，20亿，我都不可能泄露。” 谁知傅松道：“老陆，既然对方愿意买，你为什么不卖呢？” 陆经国呆住了：“啊，你啥意思？” “很简单！ 你觉得若用你女儿给我的那张配方纸，能大批量生产寸草心吗？” “怎么可能？寸草心的关键，是八年生‘铁线透骨草’……” 他瞬间恍然：“你是说……” 傅松笑道：“寸草心真正的秘密，只有咱俩知道。 你不说我不说，姓刘的怎么知道药方真假？ 之前我用这招坑人时，那是一坑一个准。” 啪！ 陆经国一拍额头：“我怎么没想到？ 傅老板，我以为自己已经够坏了，可和你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啊！ 你才是真正的‘笋’中之王。” 傅松：“？” 虽然明知对方在夸自己，可为什么感觉好像被骂了？ 和陆经国扯几句淡，傅松又收到曲冠文电话。 “你说联牧医药下了全国通牒，所有药店一律不准上架寸草心，否则就终止双方合作？” 曲冠文苦笑着点点头：“我知道刘旭东肯定会反击，却没想到他竟如此果决。” 傅松皱眉道：“现在那些药店老板都是什么态度？” 曲冠文语气低沉：“很不好，我这边的客服统计了一下，全国有64%的药店直接退货了。 还有23%虽然没退，但也表示不再继续进货。 本来寸草心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状态，现在经对方这么一搞，仓库已开始出现积压。” 傅松沉默片刻：“老曲，把所有积压的膏药都退回制药厂吧，这是我和刘旭东的恩怨，与你无关。” 曲冠文立刻不乐意了：“傅老弟，你啥意思？看不起老哥哥我？ 自从咱俩合作开始，坐的就是一条船。 现在船漏了水，你的鞋湿了，我的鞋就能干？ 刘旭东这么做，看似在针对你，但打的是我老曲的脸啊！ 老子这些年被他欺压的早就受够了，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我和他拼了！ 现在，立刻，我就和那些药店打电话。 如果他们不接寸草心，我其他的药他们也不用接了。 虽然老子的药明星药不多，但市面上60%的处方药和特效药，都在我手里。 离了我，那些药店也玩不转。” 傅松道：“那谢谢你了。” “谢我干什么，应该是我对不起你才对。” 结束通话，傅松眉头紧锁。 他真没想到，那个刘旭东会做这么绝。 不过傅松倒也不是特别担心。 因为当一种药的效果，达到其他产品达不到的高度，并拥有真正的“不可取代性”后。 除非自己主动放弃，否则常规的商业手段是不可能将其毁灭的。 就拿寸草心现在在京州的影响力，即使完全脱离药店，傅松只需雇一些人拉着小车，到各个道路溜街串巷售卖，都能保证销量。 不过，被对方这么针对，自己若一声不吭的蜗居在京州当缩头乌龟，未免也太窝囊了。 他喊来余山：“你有没有比较熟悉的一线明星？腕越大越好。” 余山一愣：“傅总，您找一线明星干什么？《我不是药神》没有请这个吨位大咖的计划啊！” 傅松摇摇头：“和《我不是药神》无关，我想找人给寸草心做个代言。”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没错，傅松准备将寸草心包装成明星产品。 刘旭东不是最喜欢这一招吗？自己就和他在对方最强的区域掰掰手腕。 曲冠文与联牧医药拼命，大概率是打不赢的，甚至还会被吊打。 但当寸草心变成家喻户晓的明星产品又不一样，虽然可能还是打不赢，但起码有了还手之力。 余山道：“圈子内的一线明星我都认识，傅总看中谁，给我说一下即可。 不过……” 见他欲言又止，傅松问：“怎么了？” “傅总，这种膏药可以治疗腰椎损伤吗？就是那种外力摔伤导致的后遗症？” 傅松点点头：“可以，寸草心的作用机理，是修复骨骼和骨骼连接处的软组织。 所以它不仅能治疗关节炎和颈椎病，对外力摔伤后遗症同样有效果。 而且效果还更好。” “真的？我可以推荐一个人。 他是享誉全球的超级功夫巨星，从业35年获奖无数，甚至还拿到唯一的奥斯卡金像奖终身成就奖。 可惜8年前因拍戏时腰椎受伤，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荧幕风格。 此事一出，全国所有影迷都为其扼之叹息，很多人当然就哭了。” 傅松道：“你说的是陈龙？” 他当然知道陈龙。 陈龙的经历和前世的成龙很像，两人演戏都十分拼命，作品也都十分出彩。 不过陈龙更加年轻，他腰椎的伤也比成龙更严重。 据说当时只差一点点，对方就站不起来了。 余山点点头：“正是陈龙。 陈龙不止一次说过，让我帮忙推广可以，把效果拿出来。 如果好，我分文不取，如果不好，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他曾经为一款男士洗面奶代言，现在那款洗面奶依旧是男士洗面奶的销售冠军。 若您能请到他，别说一个刘旭东了。 就算十个百个，都不够打的。” 正文 77 大哥在拍戏 当傅松见到陈龙时，心中忍不住感慨： 什么是劳模？ 这就是劳模！ 对方正在拍戏，而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傅松专门问了旁边的工作人员，这场戏从早上七点一直拍到现在，陈龙都没吃午饭。 他和余山找个位置坐下，神色认真的看对方拍戏。 这是一部警匪片，属于陈龙警察故事系列的番外式续作。 镜头给到匪徒被打败后逃离大楼，陈龙和搭档追出来。 陈龙站在楼上往地面看，准备找个软和点的草坪跳下去。 这时他搭档连忙提醒：“Jackie，那边！那边有楼梯！” 陈龙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差点都忘了还有楼梯。” 说完和搭档找到楼梯，开始一阶一阶往下走。 这个动作一出，旁边观看拍摄的工作人员瞬间就笑了。 傅松也忍不住莞尔。 如果换成其他演员，此场景的确没什么可笑的，甚至还有点多余。 但对陈龙的影迷来说，完全不一样。 因为对方早年拍的打戏，要么是从商场顶部抱着钢管，一路火花带闪电砸到地上； 要么是从一栋楼直接跳进十米外另一栋楼的楼梯口； 要么绑着一根安全绳，在数百米高的大楼顶部，顺着倾角为70°的外玻璃上用各种姿势往下滑； 要么站在空调外机上，从32层一层一层往下跳。 总之，没一次走过楼梯。 所以这个场景看似滑稽，却是对陈龙演绎生涯的真实对比。 不过大家笑过之后，情绪又立刻低落下来。 这个镜头是笑点，但也是泪点啊！ 陈龙大哥今年46岁，这个年纪对很多演员来说，正是事业巅峰期。 可他早在8年前，就不能拍打戏了。 虽然现在每次电影上映，依旧有着不错的票房。 但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以前攒下的人气。 这点从电影大盘每年都在增长，可他的票房却逐渐下滑便可见一斑。 只能说英雄迟暮！ 终于，上午的拍摄结束。 所有工作人员都排队去领盒饭，陈龙也有说有笑的站在队伍中间。 看到这一幕，傅松有点呆。 以陈龙在演艺圈的地位，也需要排队吗？ 接手彩蝶娱乐后，傅松对这个世界的娱乐圈已有不少了解。 一句话：小鲜肉片酬逆天，甩大牌司空见惯。 虽然陈龙口碑一直不错，但排队领盒饭…… 傅松还注意到另一个细节，对陈龙排队这件事，其他人早就司空见惯。 除了例行公事般的打招呼，大家要么玩手机，要么和关系熟的人聊天。 没有谁不停围着他转，把他当成顶礼膜拜偶像。 见傅松疑惑，余山笑道：“是不是很奇怪？等你和陈龙熟悉了就知道了。 这家伙最讨厌搞特殊，他认为当演员和教师、医生这些职业没什么不同。 你用正常人的态度和他说话还好，若直接纳头便拜，他反而不开心。” 说完余山忍不住感慨：“正因为这个性格，他才能在电影界屹立四十三年不倒。 如果换成别人，一部电影两千万片酬，恐怕早飘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陈龙打完饭正要找地方吃，这时一个工作人员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陈龙一愣，随即朝傅松这边走过来。 余山起身打招呼：“几个月不见，没想到龙哥还这么的老当益壮！” 陈龙没好气的瞪了余山一眼：“一边去，哥今年才46，什么老当益壮？ 话说你小子怎么有空来看我？” “哈哈，给你介绍个人，这是我的新老板傅松。” 傅松笑着伸出手：“大哥可是我从小到大的偶像，你的电影每一部我都看了不下五遍。” 陈龙道：“是吗？那你有没有去电影院看？” 傅松万万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不禁愣住：“啊？这个……小时候家里穷，看得都是盗版光碟。” “演戏不易，下次记得支持正版！” “呃，好吧！” 陈龙一边说话一边吃饭：“傅老板找我这个身体半废的老家伙，不会只是告诉我你是我的粉丝吧？” 见对方这么直接，傅松也不再客气：“实不相瞒，除了彩蝶娱乐公司，我麾下还有一家制药厂。 现在药厂生产了一种膏药，想请大哥帮忙代个言。” 陈龙没有半点惊讶：“余山应该告诉你我的规矩了吧？” 傅松点点头，递过一个塑料袋：“膏药在里面，大哥晚上睡觉前将它贴在受伤的脊柱处即可。 一天一张，五天一疗程。 这是一个疗程的，你先试试效果再说！ 大哥比较忙，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转身离开。 见傅松走的这么果断，饶是陈龙见多识广，也不禁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将傅松给的膏药装进口袋继续吃饭。 这些年和他打交道的人不计其数，各种性格都有。 傅松给他的印象除了做事干脆，并无其他不同。 所以他很快就将这事抛到脑后，下午还有一场戏要拍，晚上更是安排了夜戏。 作为主角，两场戏自己都有大量台词，不能出现半点马虎。 23：30。 陈龙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宾馆。 简单冲个澡，他躺在沙发上，表情全是无奈。 自己终究是老了啊！ 要知道年轻那会，每次拍戏自己都折腾到凌晨2点，还有大量的危险打戏，劳动强度比这个大得多。 但他从未感觉到疲惫。 可现在只是简单说说台词，碰到运动剧烈的还有替身帮忙，结果…… 他正准备休息，忽然看到外套口袋中露出的塑料袋一角。 然后陈龙想起白天的事。 走过去掏出里面的膏药，陈龙打量了一眼：寸草心？ 这个名字起的还挺有意境。 陈龙拿出一张揭开，对着镜子贴到腰上。 如果陌生人找他，他可能试都不会试。 但余山曾帮过他的忙，对方带人过来，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当然，给面子是给面子，如果效果不行，那对不起…… 贴完膏药，陈龙就去休息了。 可能是真的累了，他睡的很快，等再次睁眼，已是第二天早上六点。 六点起床，对很多人来说绝对很早，但陈龙数十年如一日都是这个点，早就形成了固定的生物钟。 只是，今天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 可具体不同在哪，他又说不清楚。 腰腹猛然用力，陈龙一个鲤鱼打挺就想站起来。 但动作做到一半，他脸色直接变了。 糟糕！ 忘了腰部的伤。 如果在以前，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可自从腰部受伤后，他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 万一因为这个动作导致伤情复发，那后果…… 咦？等等！ 下一刻，陈龙再次呆住，自己……竟然没事？ 不仅如此，他以前每次起床都隐隐作疼的腰椎，好像也不疼了？ 正文 78 反垄断攻守同盟 仔细感受着自己的身体，陈龙有点懵。 什么情况？难道自己穿越了？ 回到了八年前，自己摔断腰之前？ 难道上天给了自己一次弥补遗憾的机会？ 想到这，陈龙连忙拿出手机看上面的时间。 然而，好像并没有穿越。 手下意识摸向腰部，下一刻，他皱起眉头。 膏药？是自己昨天睡觉前贴的寸草心？ 陈龙立刻想到某种可能，但他有些不敢相信。 一张普通的膏药，会有这么神奇的功效？ 想了想，陈龙打通助理电话：“下午帮我联系协和的李医生。” 然后开始洗漱。 上午还有场戏，这个不能耽误，陈龙将检查时间放在下午。 15：27。 协和医院。 “李医生，情况怎么样？” 从上午到现在，陈龙感觉自己腰部又舒服了很多。 但事关身体，他还是有些紧张。 李景鹊是协和医院的骨科主任医师，在腰椎颈椎康复方面有着极其丰富的经验。 当年陈龙摔伤，就是他主刀做的手术。 所以陈龙能恢复到现在的状态，李景鹊功不可没。 看着眼前的X光片，李景鹊呆住了。 他问陈龙：“老陈，你确定你的腰椎，是只贴了一张膏药，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陈龙将后背的衣服拉开：“我骗你干什么，现在膏药还在上面。 我看了说明书，这张膏药要贴够24小时。 李医生，难道它真有效果？” 李景鹊神情激动：“何止是有效果，这就是神药啊！ 你的腰椎最大的问题，是换了人造骨后，人造骨和周边血管和组织很难自然融合。 如果你不用大力，它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但只要用力稍猛，这种弊病就会展现出来。 就像很多人不小心摔断腿，愈合后很多年断口处还会隐隐作疼是一个道理。 但现在完全不同，你腰椎周围因受伤坏死的血管和组织，有小半都恢复了。 可这还不到一天。 若我的判断没错，再过三五天，你就能彻底痊愈。 老陈，能不能让我见见这种膏药的发明者，我要向他学习。” 陈龙呆呆的看着前方，李景鹊说的什么，他根本没听到。 自己的腰伤真的能好吗？ 他3岁开始演戏，在这个圈子整整摸爬滚打43年。 并为此开创了功夫喜剧这个模式。 他在功夫喜剧上花费的心血，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很多人甚至尊称他为功夫喜剧之父。 可八年前的那次受伤，却让他彻底告别了这个系列。 眼看着转型之后人气越来越低，多少次魂牵梦绕，陈龙都意难平。 自己是真的喜欢这个职业啊！ 偏偏造化弄人…… 现在好了，只要自己能康复…… 想到这，陈龙用力握紧拳头： 影视圈，我陈龙回来了！ 傅松是傍晚接到陈龙电话的，对方单刀直入：“傅老板，你想让我帮你做代言对吧？ 明天上午我就有时间，你看在哪拍比较合适？” 傅松忙道：“龙哥太客气了，直接叫我小傅就行。 你看在春辉制药厂怎么样，比较接地气。 而且余山的拍摄团队在这，设备也是现成的，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对了，您身份证号多少？我帮你买机票。” 虽然陈龙明确表示代言不收费，但路费傅松还是要承担的。 谁知陈龙道：“不用了，你把地址告诉我，我直接过去就成。” * 曲冠文坐在沙发上，脸上全是苦闷。 之前他说要和联牧医药掰手腕，可不只是说说。 当然，他也不会傻到独自一人与之对抗，这样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曲冠文联系了其他医药物流公司，那些同样被联牧医药欺负的地方小诸侯。 比如一直和自己争行业第二的“中诚”和千年老四“德馨”。 还有前三十家中的十七家，他都沟通了。 只是收效甚微。 这些企业的老总平时提到刘旭东，都恨不得把他祖宗十八代亲人问候十九遍。 可要说真枪实刀干，却没一个人敢动手。 难道真要自己一个人上？ 奶奶的，上就上，谁怕谁？ 大不了鱼死网破！ 他正发狠，冷不防看到面前的电视。 然后曲冠文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陈龙。 陈龙可是曲冠文的偶像，特别是对方电影中的打斗场面，那叫一个热血。 只是现在是广告时间啊？陈龙好像很多年都没接广告了吧？ 想到这，他连忙集中注意力，想看看对方说什么。 陈龙对着观众，用平静和善的口气道：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正式回归到以前的功夫喜剧风格。 因为我的腰伤好了。 在这里，我要向大家推荐一种膏药，叫寸草心。 是它治好了我的腰伤，同时它对关节炎、颈椎病也有很不错的效果。 被这些伤病苦恼的人可以试一下，五天一疗程，绝对药到病除。” 没有花哨的台词，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 但这些话听在曲冠文耳中，却全是震撼。 陈龙的腰伤真的好了？自己又能看到那种让人热血沸腾的功夫喜剧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等等！ 曲冠文忽然反应过来。 寸草心…… 对方说的，竟然是寸草心？ 就在他愣神的当口，手机铃声响起。 是千年老四“德馨”总裁蒋继文。 客套两句后，蒋继文直入正题：“曲哥，昨天你说合力对付联牧药业的事，我改主意了。 被刘旭东那个老混蛋欺负这么久，兄弟早忍不了了。 现在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曲冠文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真的？太好了。 不过蒋总，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改主意吗？” “难道你没看到陈龙大哥的广告？曲哥，还是你厉害啊！ 现在有陈龙大哥帮忙站台，我还怕什么，直接干他就对了。” 挂断电话不久，另一个号就拨过来，这次是“中诚”总裁： “老曲，前天你说要对抗刘旭东，现在还算数不？” …… 短短一小时，曲冠文就收到17个电话。 内容大同小异，都是一改之前态度，赞同自己提议的。 而这17个电话中，排名前十的有6个。 这绝对是一股让人恐怖的力量。 因为只要大家达成攻守同盟，任何一家药店想中断合作，对方店内的药品种类都要少一大半。 拳头紧握，曲冠文此刻充满了信心，同时他对傅松也全是佩服。 对方请陈龙代言这招，绝了！ * 沪上，联牧医药总裁办公室。 看着陈龙的广告，刘旭东神色阴沉到极致。 秘书走过来：“刘总，现在咱们怎么办？” 长时间的沉默，刘旭东的手忽然用力拍到办公桌上。 他大吼道：“什么怎么办？区区一个明星，就把你吓住了？ 告诉那些药店，咱们态度不变，如果他们敢上架寸草心，立刻终止合约……” 砰砰砰！ 敲门声这时响起。 “谁啊？进来！”刘旭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门被推开，是市场部负责人王霖，此刻的王霖表情惊慌： “刘总，不好了，曲冠文联合17家医药物流公司，组成了一个反垄断攻守同盟。 他们宣布，任何一家药店，都不能无故下架他们的药品。 否则他们将直接与其终止合作。” 王霖顿了顿，又道：“这18家医药物流公司中，行业前十的占了7家，剩余11家，也都在10-30名之间。” “什么？反垄断攻守同盟？” 刘旭东的脸直接黑如锅底，“这帮人想干什么？反了天了他们！” 正文 79 药店销售内幕 王霖看着狠狠将茶杯砸到地上的刘旭东，小声问：“刘总，现在怎么办？ 咱们和药店的合约，还要继续执行吗？” “执行！”刘旭东的眼睛仿佛要吃人，“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针对‘寸草心’，而是联牧在药店中的地位。 如果我退缩，以后联牧想在药店中一言九鼎，就不可能了。” 王霖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当傅松听张荷叶说到曲冠文和刘旭东的巅峰对决后，不禁惊讶的啧啧道： “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没想到老曲还挺有一套嘛！ 那些药店什么反应？” 张荷叶：“差不多五五开，这是各个药店的销售模式决定的。 当然，药店和代理商的私人关系也占一方面。” “什么？五五开？” 哪怕已有心理准备，傅松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刘旭东牛逼啊，一人独挡十八路诸侯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消费者的反映呢？他们更认可哪种模式？” 张荷叶摇摇头：“双方对抗也就近两天的事，具体情况恐怕刘旭东和曲冠文都不清楚。” 傅松笑道：“走，咱们去药店看看就知道了。” 张荷叶点头：“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 粤省‘回春堂’老板是陈龙大哥的死忠，看到他打广告后，直接就和联牧医药取消了合作。 而‘回春堂’对面的‘养生大药店’，则选择抛弃曲冠文的反垄断同盟。 那里是粤省有名的商圈，人流密集，咱们过去应该能拿到第一手消息。” “行，就去这家。 另外，你再安排一下，保证‘回春堂’有足够的寸草心供应，别仗打到一半没有子弹，那就太搞笑了。” 作为粤省著名商圈，千达步行街每天的人流量高达三十万！ 路两侧的商家什么都担心，就是不担心人流。 今天同样如此。 特别是步行街左侧的十字拐角，比往常更加热闹。 因为这里的十年老店‘回春堂’门口多了条横幅： “热烈庆祝陈龙大哥回归功夫喜剧圈，关节理疗神药寸草心正式上线！” 横幅旁边还有陈龙手托寸草心膏药的人物海报。 而‘回春堂’对面，‘养生大药店’也贴出了横幅： 联牧医药回馈新老客户，店内所有药品一律七折出售！ 不仅如此，两家药店的老板还站在店门口，四目相对，仿佛要吃了对方。 围观的群众开始议论纷纷： “我想买点药，你们说去哪家更好？” “废话，当然是陈龙大哥代言的寸草心，回春堂能拿到这种药的销售权，店里的东西绝对货真价实。” “可联牧这边的七折也很香啊！现在的药一盒普遍三四十，贵的还有七八十的。 随便买几盒就是一百多，七折起码省二十块钱。” “省二十块钱？兄弟你确定吗？ 联牧医药的药是明星药不假，但请明星拍广告不花钱？ 这个钱谁出？还是咱们老百姓。 所以市场上的明星药都包含大量广告费，别说打七折了，就算五折性价比也没普通药高。” “真的假的？” “骗你干啥？这里面弯弯绕绕多着呢！ 我再问你，你去药店买明星药，那些店员会不会说单吃一种效果不好，建议两种配着吃？” “咦？你怎么知道？” “还我怎么知道，明星药的钱都让明星赚走了，药店是不赚钱的。 为了保证利润，她们会竭力给你推一种她们也赚钱的。 结果就导致你买的两种药，性价比一个比一个低，花很多钱不说，病也没治住。 生个病都要被坑，你说咱老百姓容易吗？” “卧槽，还有这事？ 我说上次为什么一个小感冒俩月都没治好，光药就花了1000块钱。 老子以后再也不买明星药了。” 此话一出，所有有类似经历的人立刻竖起大拇指。 “等等，你说明星药不好，寸草心好像也是明星药吧？” “寸草心是明星药没错，但别忘了，陈龙大哥打广告是不收费的，厂家根本没有这块成本。 所以它虽然是明星药，但和普通的明星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有道理！走，去回春堂看看。” “同去同去！” “……” 旁边养生大药店老板杨继伟的脸直接就黑了，这老头是谁？ 老子和你有仇还是咋滴，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这种话，信不信我立刻报警把你抓起来？ 杨继伟并不知道，老头说完话，趁着没人注意跑进旁边奶茶店，对一个年轻人道： “老板，我刚才说的怎么样？” 老头正是王富贵，老板自然就是傅松了。 傅松将刚买的奶茶递给张荷叶一杯，剩下一杯递给王富贵，汗道： “你这么说真不怕被打吗？” 他和张荷叶早在半小时前就到了，临走时还把王富贵带上。 因为傅松觉得，以对方的性格，说不定能帮点忙。 于是他就让王富贵自由发挥，没想到老头直接把行业内幕抖了出来，简直就是拉仇恨小能手。 王富贵嘿嘿一笑：“没事，我说我的，他要真敢动手，我直接躺地上不起来，看谁耗得过谁。” 傅松：“……” 这老头，果然深得无赖二字的精髓！ 这年代的通讯还没那么发达，大家也没有拍照取证的习惯。 因此养生大药房的哑巴亏，吃定了。 拿着奶茶，傅松走进回春堂。 不知是不是王富贵话的原因，店里的人要比隔壁养生大药房多不少。 特别是寸草心专柜，已经排出十来米长队。 傅松朝张荷叶使了个眼色，张荷叶点点头，走到收银台前说了几句。 等她回来，身上已经穿了一件白大褂。 “各位叔叔阿姨好，我是寸草心的售后人员。 你们买到药后，一定要根据说明书上的介绍使用。 因为不出意外，你们贴一张关节就不疼了。 但千万不要停止使用，必须贴满五张，哪怕症状较轻也要贴三张……” 来买膏药的多是50岁以上的中老年人，大家来买药只是冲着陈龙的广告，并不明白怎么使用。 现在有人讲解，纷纷围了过来听。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咨询，张荷叶来者不拒，全部仔细解答。 说完还不忘交代注意保护身体的话。 比如天冷了要及时穿秋裤，不要长时间对着电脑等等。 正讲的好好地，忽然一个声音阴阳怪气道： “各位，买药时千万注意，别被某些居心叵测的人给骗了。”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扭过头。 只见说话的，是个中年人。 正文 80 到底谁在撒谎？ 见中年人这么说，有人忍不住问：“大哥，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中年人指着旁边的王富贵道，“你们还记得他吗？ 刚才就是此人在门口说医药行业内幕，我当时听了就觉的不对。 虽然我不是从事医药行业的，却有不少从事这个行业的朋友。 我可从未听他们说过这些话。 就拿明星药的成本讲，一些大明星的确有上千万代言费。 但你们知道，这些明星药的销量吗？ 一年起码一亿盒！ 一年一亿，五年就是五亿。 一千万平均到五亿盒药上，一盒成本也就两分钱。 两分钱的成本能有多高？ 当然，你们中一些人一定认为我在胡说。 现在我再告诉大家一个信息，这个诋毁明星药的老头，和这个自称‘寸草心’售后人员的女人，是一伙的。 他们说那些话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多卖自己的膏药。”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上全是惊疑。 要真是这样，那…… 这时又听中年人继续道：“既然说到成本，我就不得不再点一下寸草心了。 一张膏药竟然卖58，就算是仙丹也不敢卖这么贵啊！ 要知道市场上功效和它类似的膏药，价格最高的才38，而且还是五张装的。 没错，寸草心的确找到陈龙大哥做代言。 但陈龙大哥代不代言，和这种膏药卖的贵不贵，完全没关系。 谁又敢保证不是商家借着陈龙的名头，故意赚黑心钱呢？” 这…… 众人纷纷沉默。 因为中年人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你们真是一起的？” 张荷叶和王富贵对视一眼，正不知怎么回答，就听傅松道： “没错，这位女士和这位大叔的确是一起来的，当然，还有我。 但这位先生仅凭我们是一起的，就认定他是故意诋毁，我可不敢苟同。” “不敢苟同？”中年人哼道，“那你能解释下，为什么你们的寸草心卖这么贵吗？” 傅松笑道：“先生，你是不是对‘贵’这个字有什么误解？ 没错，药店其他治疗关节炎颈椎病的膏药，一张的确只有五六块，最便宜的甚至还不到一块钱。 但五六块一张就一定贵，一块钱一张就一定便宜吗？ 不理解？ 行，我再问你，你身上这件衣服多少钱？”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先回答我。” “1580。” “咦，你的手机也不便宜吧？水果牌，买的时候最少得六千。 那么问题来了，你衣服地摊上的同款只有75元，价格还没你衣服的零头高。 国产手机五六百一部的更是多如牛毛，你为什么不买？” “我……” “不用解释，因为一分价钱一分货。 我们的寸草心，不管你的关节炎或颈椎病有多严重，五张贴下去，我可以保证三年内不复发。 要是再多注意保护身体，十年内你都不会再被这个疾病困扰。 你说我卖的贵，现在我问你，市场上这么多膏药，有哪种能做到？”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一片掌声。 傅松的语气实在太燃了，而且极有道理，听的人都热血沸腾的。 “哈哈哈哈，三年内不复发？十年不再被关节病困扰？你小子骗鬼呢！” 傅松正要再说，忽然回春堂走进一个人。 只见他捂着脖子，一脸痛苦：“老板，给我拿两张膏药。” 傅松忍不住问：“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那人：“还能怎么，老毛病了，快点，马上要接班了，赶时间呢！” 忽然一个中年阿姨认出此人身份：“这不是小李吗？” 小李一愣：“您认识我？” “当然认识，你在对面农行上班，我每次去存钱，都是你帮我办的。” 其他附近的人也认出小李的身份。 小李苦笑着点点头：“我的确在农行上班。 你们也知道，我天天坐在柜台前对着电脑，加上农行办业务的又多，经年累月下，我这个脖子已经废了。 现在只要往那一坐，就得贴着膏药，不然动都动不了。” 傅松立刻道：“那感情好，你可以试试我们的寸草心。” 小李一愣：“寸草心？” “对，这是一种新产品。 只要你连续使用五张，以后你随便坐柜台，都不用担心脖颈疼痛的问题。” 小李不信：“真的假的？ 你是不了解我的情况，我这个脖子就算贴上膏药，动起来都艰难。” 傅松淡淡一笑：“稍等！” 说着，他朝张荷叶招招手。 张荷叶会意递来一帖寸草心，傅松撕开包装，拿出打火机对着膏药位置炙烤。 寸草心中间的黑色膏体受热后迅速变软，并冒出大量热气。 傅松对小李道：“掀开衣领，我帮你贴上。” 小李却有些害怕：“这……不会烧到我吧？” “没事，这种膏药的沸点是45 ℃，不会烫到人。 你不是已经疼的受不了了吗？这样贴上立刻就不疼了。” 小李战战兢兢拉开衣领，傅松将膏药对着他的颈椎按下去。 小李：“咦，好像真的不烫，还有种清清凉凉的感觉。 咦，我的脖子……” 他眼睛忽然睁大，表情全是不敢置信：“竟然真的不疼了！” 他又活动活动脖颈，最后竖起大拇指：“老板，你这药神了！ 给我拿一箱，我要天天贴。” 傅松连忙阻止：“五张就行，多了浪费，而且回春堂以后一直有售，你什么时候想要，再来拿就行。” 小李买了药，欢天喜地的走了。 傅松再次看向中年人：“现在你觉得寸草心一张卖58，贵吗？” “这……” 中年人脸色极其难看，他很想说那个小李是傅松请来的托。 但看对方匆匆忙忙冲进不远处的农行，这句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时回春堂的老板赵奇正走过来： “王霖，我和你们联牧医药已经终止合作，你还跑我药店指指点点，不合适吧？” 说完他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联牧医药销售部负责人王霖王总。” 此话一出，众人直接喧哗起来。 大家看看眼前神色惊慌的王总，又看看对面养生大药房上，联牧医药的七折优惠横幅，瞬间恍然。 “原来是见自家药品卖不过回春堂，故意过来挑衅。” “亏你还是联牧的高层，竟然亲自上阵污蔑别人，也太不要脸了。” “看来那位大爷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联牧的明星药果然有问题。” “是啊，不然为什么人家只是随便说两句，他就主动跳出来？ 被戳到痛处了呗！” “套路，全是套路啊！ 不行了，我要回农村，再在城里待下去，迟早被这帮人玩死。” “同回同回，我已经被玩死了。 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只是一副被黑心药填满的皮囊。” “……” 正文 81 非主流新闻工作者小莉 刚才在回春堂发生的一幕，不仅回春堂的顾客全程关注，养生大药房的顾客也看的一清二楚。 得知联牧医药的明星药，极可能有猫腻后，他们本着宁肯错过也不尝试的原则，一股脑儿全冲进回春堂。 于是养生大药房老板杨继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药店的客人从多到少，最后空荡荡只剩两个售货员。 对了，还有被揭露身份后到这里躲避的王霖。 杨继伟走过来问王霖：“王总，你刚才什么意思？” 王霖一愣：“什么什么意思？” 见对方竟然装傻充愣，杨继伟的脸直接就黑了： “王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的养生大药房才是联牧的合作对象，但你跑到回春堂干什么？” “这……我是在帮你啊，刚才我见诋毁咱们的老头和回春堂是一伙的，就……” 结果杨继伟根本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帮我？帮我我的药店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我看你分明就是曲冠文派来的奸细！” 王霖闻言直接就急了：“杨老板，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说我是奸细，有证据吗？ 如果没有证据，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杨继伟看着他：“这么说你不是奸细了？” “当然不是！”王霖心里特别委屈。 谁知杨继伟叹了口气：“其实你还不如是呢，刚才那事就算一头猪都比你处理得好。” “你……” 杨继伟摆摆手：“行了，从现在开始，养生大药房与联牧医药不再合作。” 说着将门口的七折横幅扯下来：“这个是你做的，也拿走吧，省得再说我占你便宜。” 王霖：“……” 小莉是企鹅新闻的记者。 作为以互联网为主要传播窗口的新闻公司，企鹅新闻经过十年发展，已经在新闻界有这举足轻重的地位。 它的影响力甚至已经超过传统的电视媒体。 当然，和传统电视媒体的高屋建瓴不同，企鹅新闻目前的重心还在于民计民生、娱乐八卦。 收集这些素材，自然得紧贴市井。 所以在听说，全国医药物流的龙头联牧医药，和九州药业掐起来后，小莉一大早就选择在千达步行街蹲守。 拿起录像设备，看着里面王富贵关于医药行业内幕的解释，傅松和王霖的针锋相对，以及杨继伟和联牧医药的决裂，小莉欣喜若狂。 她本以为来这随便拍张照片，再用“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的行业必备技能糊弄一下，赚点流量和奖金完事。 没想到…… 有些这些素材，自己再用夸张的修辞手法加工一下，说不定直接就火了。 到时升职加薪，当上大主编，迎娶白富美……不对，是嫁给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完全不是梦。 而且新闻名她都想好了： 震惊！ 1000块竟然治不好普通感冒，到底是明星药，还是黑心药？ ——揭秘医药体系的行业内幕！ 回春堂。 因为购买寸草心的人数太多，张荷叶实在忙不过来，傅松只好和王富贵一起上阵。 三人口干舌燥的折腾到中午，等人流渐渐稀疏，才长长松了口气。 傅松正准备喊两人找地方吃点饭，忽然一个声音道： “张厂长，还有你们两位，走，咱们一起吃个简餐。” 说话的正是回春堂老板赵奇正。 张荷叶一愣：“你认识我？” 刚才她去前台，只说自己是春晖制药厂的销售员，可没有暴露身份。 赵奇正笑道：“鼎鼎大名的张厂长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曲老板前几天开寸草心产品宣讲会时，可是特意把你的照片做成PPT封面。 行业女强人，一人独自与联牧医药对抗丝毫不落下风，只是想想我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听对方这么说，张荷叶忍不住看向傅松。 傅松则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没错，张荷叶的形象是自己让曲冠文搞的。 一个漂亮、坚强、执着、无畏的女性，感染力绝对比一个大老爷们强得多。 看到傅松的样子，张荷叶自然明白了怎么回事。 无奈之下，她只能独自和对方寒暄。 赵奇正说是安排的简餐，但这个简餐一点都不简单。 看着丰盛的菜肴，张荷叶有点慌：“赵老板，你太客气了。” 谁知赵奇正摆摆手：“客气什么，张厂长的膏药能治好陈龙大哥的腰伤，别说一顿饭，十顿饭对我来说都不算啥。” 说完，他道：“实不相瞒，我和陈龙大哥有过一面之缘。 当然我生意失败，万念俱灰，一度想过轻生。 结果在一个小公园，我碰到了推着轮椅坐做康复的陈龙。 当时他腰椎刚受伤，事业黯淡，除了治疗费，还赔了天价的违约金，可以说已经到了绝境。 但他却从未放弃。 他告诉我，演不了功夫喜剧，但他可以演喜剧。 演不了主角，但他可以演配角，实在不行就去演龙套。 以他的名气，即使演龙套，相信也能比一般人能多混两句台词。 听了他的话，我心中全是感动。 对方可是天皇巨星，和他的经历相比，我的一点小挫折又算什么呢？ 于是我再次振作起来，八年时间，除了这家药店，还开了三家眼镜店，五家婴儿用品店。 虽然依旧无法和陈龙大哥比，但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听完对方的叙述，傅松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赵总好样的，我们得向你学习。” 赵奇正摇摇头：“学什么，都是瞎混。” 说了两句，忽然他低声道，“不过你们还是得小心刘旭东这个人，此人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为了赚钱什么都干的出来。 虽然你们在我这里取得了优势，但其他地方可不一定。” 他说着，忽然放到桌上的手机屏幕一亮。 愣了下，他拿起手机，上面是一条新闻： 震惊！ …… 将新闻迅速看完，赵奇正看张荷叶的目光再次变得不同：“张厂长，我刚才说错了。 刘旭东此人的确卑鄙无耻，但论手段，和你们比连个弟弟都算不上啊！ 在下佩服！” 傅松一愣，随即也打开手机，于是他也看到了小莉的那篇新闻。 这…… 他抬起头，却发现张荷叶和王富贵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 张荷叶偷偷朝他竖起大拇指，王富贵更是道：“老板，还是您厉害啊，我的古玩珠宝店败给你，绝对一点都不冤。” 傅松：“？” 他发誓，自己根本不认识任何媒体，此事真和我无关啊！ 正文 82 大家谁都别好过 企鹅新闻记者小莉的报道一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仅仅三天，它就通过互联网，传遍了全国的各大城市。 人们话题的热点，全变成了关于明星药和黑心药的讨论。 一时间，市场上所有明星药都遭了灾，大家对所有知道名字的药品全部弃之如敝履。 很多跟风联牧医药的制药厂也跟着遭了灾，据说短短一周，已有五家药厂宣布倒闭。 当然，受创最重的还是联牧医药。 联牧医药总裁办公室。 秘书道：“刘总，全国70%的药店已明确宣布不再与咱们合作，90%的药店把所有明星药退了货。 剩下没有退货的，也将咱们的药品下架了。” 刘旭东脸色苍白如雪，他轻轻闭上眼睛：“计算损失了吗？” “将近三个亿，其中主要是咱们控股的制药厂，其他的可以先退货。” 刘旭东点点头，语气忽然变得阴森：“王霖呢？让他来见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他跑了。” 刘旭东猛然睁开眼睛：“你说什么？他跑了？” 秘书苦涩的点点头：“对，王经理见事情败露，直接飞到了国外。” 刘旭东目瞪口呆：“他又没贪污，去国外干什么？” 秘书吞吞吐吐道：“王经理在联牧这些年，利用职务之便，偷偷向药店和制药厂索贿。 以前制药厂和药店敢怒不敢言，这次事件爆发后，他们纷纷检举揭发。 据不完全统计，王经理涉嫌侵吞公司财产高达……十二亿。” “什么？十二亿？”刘旭东猛然站起身，眼睛瞪大如铜铃，“他是怎么做到的？” “呃……他和制药厂合作，将一些过期药、不合格品贴签重售，进而牟利。 这还是好的，很多保健药，里面都是淀粉或黏土，完全不含任何有效成分。 如果不是他的暗中操作，这次的舆论也不可能发酵这么快。 咱们虽然做的是明星药，但药效还是有保证的。 只要不搞猫腻，根本不可能出现1000块钱治不好感冒的事。” 啪！ 刘旭东气的脸都变形了：“这家伙是猪吗？他分明是嫌我死的不够快！ 现在、立刻，报警！ 别说跑到国外，就算到了火星，也得把他抓回来。” 秘书低下头。 她还有句话没说，王霖这么做，归根结底还是工资太低导致的。 堂堂联牧医药市场部总经理，一个月竟然只有8000块。 其实王霖的十二亿，公司其他人都有份，不然也不可能瞒刘旭东这么久。 只不过这个锅，注定要王霖一个人背了。 沉默片刻，秘书又问：“刘总，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经过刚才的暴怒，刘旭东也慢慢冷静下来：“联系媒体，特别是互联网这块，曲冠文不是拿明星药说事吗？ 既然明星药有问题，难道其他要药就没问题了？ 把水搅浑，老子日子不好过，那就大家一起倒霉吧！ 至于寸草心…… 研发部那边还没出结果？” 秘书摇摇头：“没有，他们已经找到这种膏药的配方，但总是达不到应有的疗效。” “哼，一群废物！ 算了，不管他们了，你现在安排人，从药店将这种膏药秘密收购一批。” 秘书一愣：“刘总，您这是？” “既然研发部研究不出来，那咱们就用对方的成品药。 将寸草心里的膏药取出，再换成尺草心的包装销售。 对方一张卖58，咱们就卖1058！” 秘书目瞪口呆，“1058？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以寸草心的功效，这个价格已经很便宜了，是那个春晖制药厂守着宝藏不知道赚钱。” 秘书不解：“可顾客不是傻子啊，药店现在有寸草心，他们怎么可能买咱们的尺草心？” 刘旭东没好气的看着自己秘书：“你怎么这么笨？ 让研发部比着寸草心的形状做一些假膏药，别告诉我他们连这个都不会。 然后将这种膏药送到药店出售。 他们寸草心不是效果好吗？到时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我看他们怎么办？” 秘书的脸直接就白了：“这是……犯法的吧？” “我当然知道是犯法的，所以此事和联牧医药没有半点关系，懂？” * “哈哈哈哈！傅老弟，还是你厉害啊！ 哥哥我和刘旭东斗了这么多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你呢，随便一出手，对方直接没了半条命。 据说有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王霖吓得跑到了国外，刘旭东也被请去喝茶。 一旦他应对不当，说不定自己还得进去。” 酒桌上，曲冠文红光满面，前所未有的得意。 一周前，他还保证破釜沉舟的决心和刘旭东死磕。 没想到这才几天过去，已经风水轮流转。 现在的医药物流行业，隐隐以他为大。 傅松表情平静：“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一切都是巧合。” “老弟，你永远都这么谦虚！ 鉴宝厉害不说，开个制药厂也这么牛逼，老哥我和你一比，感觉前半辈子白活了。” 说完，他声音忽然变小，“你以后有什么项目，带带老哥呗！ 咱要求不要，你吃肉，我跟着喝点汤就行。” 傅松无奈的看着他：“曲哥，你还跟着喝汤，这次收益最大的是你好不好？ 我撑死也就卖几张膏药，但全国70%的药店现在都唯你马首是瞻。 你指头缝里漏一点，都比我赚的多。” 曲冠文摇摇头：“老弟错了，我只是占了先行者的便宜，你毕竟才刚入这行。 我敢保证，最多三年，全国所有制药厂都得在你脚下瑟瑟发抖。” “曲哥，你喝多了。” “喝多？我根本就没喝酒……” 正说着，他的电话响起。 下一刻，曲冠文神色阴沉如锅底。 啪！ 将手机直接摔倒地上，他破口大骂道： “刘旭东太他娘的不是东西了，他不仅把所有责任全推给王霖。 还开新闻发布会，恶意中伤其他医药行业。 说什么这是行业现状，他想改变却无能为力。 好像此事和他无关似的。” 傅松也皱起眉头：“现在市场是什么反应？” “还能怎么反应？水已经被他搅浑了。 本来大家只是将矛头对准联牧医药，现在很多人已经不去药店买药了。 药店的营业额，比以前至少低了一半。” 正文 83 防人之心不可无 看着气愤到极点的去曲冠文，傅松问：“老曲，你打算怎么办？” 曲冠文叹了口气：“能怎么办？舆论这东西，都是越描越黑，现在只能等事件自己平息了。” 说着，他忽然道：“傅老弟，还有件事你注意一下。 曲冠文开新闻发布会时，表示十正生物新研发了一种膏药叫‘尺草心’。 我估计他应该是仿你的‘寸草心’。” 听到这，傅松笑道：“我的寸草心可不是这么好模仿的。” 如果刚拿到药方时，听别人模仿自己，傅松可能还会紧张。 但知道寸草心的生产过程后，别说刘旭东的专家团队，就算世界上最牛逼的药学大师来了，也无可奈何。 曲冠文却摇摇头：“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我有种感觉，他敢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依仗。 此人性格乖戾，极不讨喜，却能坐稳医药物流行业头把交椅，把其他人吊起来打，可没那么简单。” 傅松点点头，虽然表示知道，但还是没放在心上。 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我不是药神》的制作上。 因为就在昨天，这部剧杀青了。 接下来的工作重点，是后期的剪辑和宣发。 宣发傅松不怎么懂，全交给了余山负责。 但剪辑方面，看过原著的他，还是能提点意见的。 一周后，《我不是药神》的剪辑已完成80%，配音也搞的差不多了。 傅松看了一遍，总体还算满意。 它虽然没能完全复制原著剧情，但还原了至少90%，其中很多细节还有创新。 别人怎么看傅松不知道，不过从他的角度，这些细节比原著还会好一些。 一切搞定。 就在傅松期待这部片子上映后，会产生什么影响时，他收到了张荷叶的电话。 “你说什么？很多人反应咱们的膏药质量有问题？ 稍等，我马上过去。” 春晖制药厂。 看着眼睛红红的张荷叶，和一脸阴沉的陆经国，傅松问：“到底怎么回事？” 张荷叶道：“最近两天我收到药店反馈，说寸草心没有效果。 刚开始我怀疑是不是厂里的工人偷工减料，就暗中展开调查。 结果并没有发现异常。” 顿了顿，她解释：“傅总，春晖制药厂的工人都是茅坪村村民，进厂之前我又经过了严格筛选，应该不会出问题……” 她刚说一半，傅松就抬手打断，神色严肃道：“张厂长，这一点我不得不批评你。 咱们的膏药出了问题，你查找原因就是，怀疑工人干什么？ 我再重申一点，只要来咱们药厂干活的，都是自己人。 没有确凿的证据，坚决不能胡乱怀疑。 这事你做错了，扣你一千工资，月末的时候当成奖金发给表现最优秀的人。” 虽然被处罚，但张荷叶却没有半点怨言：“是，傅总，我知道错了。” 顿了顿，她又咬牙道：“谢谢！” 傅松摆手道：“行了，这么说你还没弄明白，咱们的膏药为什么会出问题？” 张荷叶看向陆经国。 陆经国拿出一张寸草心：“傅老板，这就是顾客反馈的失效膏药。 经过分析，我发现里面的成分，和寸草心一模一样。 可我找患有关节炎的人试贴后，虽然有效果，却和普通膏药没什么差别。 我怀疑，是不是我的药方……本身就有问题。” 说到这，陆经国的表情极其难过。 如果真是药方有问题，那事情就大了。 普通膏药的效果，根本撑不起58元/张的价格。 到时寸草心口碑崩塌，春晖制药厂只能宣布破产。 傅松的投资血本无归不说，他的三年千万富翁梦也将付之东流。 接过陆经国递来的膏药，傅松微微眯起眼睛： 寸草心膏药（高仿）：5.8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傅松仔仔细细看了三遍，才确定眼中价格处的5和8中间，的确有个小数点。 他又拿来一张正品： 寸草心膏药：58元。【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贴膏药就用寸草心。】 果然是假的！ 他问陆经国：“你说这种膏药和寸草心的成分一样，那能不能测出里面‘铁线透骨草’的年份？” “这……”陆经国一愣，随即摇摇头，“测不出来。 不管是八年生‘铁线透骨草’，还是普通‘铁线透骨草’，颜色和性质都十分相似。” 说着，他忽然反应过来，“傅老板，你的意思是，这张膏药中的‘铁线透骨草’，用的是低年份的？” 张荷叶立刻站起身：“我现在就去车间查添加‘铁线透骨草’的生产线。” 傅松拦住她：“不一定是咱们厂的问题，万一是别人仿冒咱们呢？” “不可能吧？” 陆经国不敢相信道：“我查过这张膏药的包装，和咱们的寸草心一模一样，包括我设计的防伪码。” 傅松哼道：“为什么不可能？ 咱们的包装又不是什么高级东西，只要舍得花钱，别说复制防伪码，对方甚至能做的比咱们更精致。” 陆经国愣了：“啊？那该怎么办？” 傅松声音平淡：“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我倒要看看，敢山寨咱们东西的，到底是何方妖孽。” 京州，爱心大药房门口。 陆经国看着残破的门牌问：“这里真能找到问题？” 傅松道：“据曲冠文反应的情况，爱心大药房的老板娘是出了名的贪财。 高仿寸草心的成本不到3元，对方卖58，中间有很大的利润空间。 若我的推测成立，这家药店绝对有重大嫌疑。” 说完，他走进去问：“老板娘，听说你们这有寸草心？” 老板娘见来了顾客，眼睛一亮：“有有有，你是给谁用的？” “我妈！” 老板娘却没有立刻去拿药，而是问：“大兄弟有点面生啊，不是这附近的人吧？” 傅松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前两天刚到永辉制衣厂上班。 听花厂家属院的阿姨说，你们这有种叫寸草心的膏药，治疗关节炎效果特别好，就想买几张寄回老家给我妈用。” “这样啊！” 老板娘松了口气，弯腰打开角落处的柜子，在里面扒拉半天，拿出一大盒： “给！五张一疗程，一共290！” 在老板娘拿出药膏的瞬间，傅松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 寸草心膏药（高仿）：5.8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真的有问题！ 正文 84 销售假药的一点小技巧 傅松拿起膏药正要说话。 谁知就听老板娘道：“大兄弟，其实寸草心的效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傅松一愣，然后看着对方：“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别看那些老头老太太说的挺玄乎，其实也就那样。 我这几天卖了五六十盒，大部分人反应它和普通膏药差不多。” “胡说，寸草心是……”身后陆经国刚要反驳，却被傅松拦住。 他继续问：“这药可是陈龙大哥代言的，据说连他的腰椎都治好了。” 虽然面带笑容，但傅松心中却全是疑惑。 既然确定这盒寸草心是假的，可对方售卖的话应该更赚钱才对，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老板娘不屑的摆摆手：“电视里的东西也能信？ 你别看那些明星个个长得人五人六，只要钱给够，他们什么不愿意干？ 虽然我没多少文化，但也听过娱乐圈这个门那个门的。 里面的门门道道，咱们普通人怎么可能清楚。” “这样啊，那不买了。”傅松果断扭头就走。 “兄弟，等等。”老板娘连忙将傅松拦住，“别急嘛！ 我说寸草心效果不好，不代表其他药效果也不好。” 傅松一愣：“其他药？” “对！”老板娘左右看看，发现无人注意，才道：“听过十正生物吗？那是一家高新科技制药企业。 十正生物的专家最近也研究了一种膏药，叫‘尺草心’，那效果，保证药到病除。” 傅松忽然想到曲冠文之前说过的话。 刘旭东是十正生物的大股东，对方售卖‘尺草心’，就是为了和自己的寸草心抗衡。 他装作震惊道：“真的假的？‘尺草心’……不会是寸草心的山寨品吧？” 老板娘立刻不乐意了：“我说你这个人，‘尺草心’怎么可能是‘寸草心’的山寨品？ 相反，‘寸草心’才是‘尺草心’的山寨品。 我听说给春晖制药厂提供配方的技术员，就是从十正生物跳槽过去的。 他走之前窃取了人家十正生物的秘方，才搞出了寸草心。 不过此人离开十正生物时，‘尺草心’还没研发完成。 所以‘寸草心’的效果，和‘尺草心’差了足足一大截。” 旁边，听老板娘如此颠倒黑白，陆经国气的高血压都差点犯了。 傅松再次示意陆经国安静，然后笑着对老板娘道： “这样啊，那能不能把‘尺草心’也拿出来让我看看？” 老板娘点点头，取出一个盒子。 盒子是铁盒，设计之精美，傅松只在中秋节前后的高档月饼店见过。 要知道那种月饼，可都是好几万一盒。 将盒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五张带着封皮的膏药。 膏药的封皮与铁盒相比，只有更高档，没有最高档。 反正傅松只看一眼，就觉得自己买的不是药，而是艺术品。 将最上面一张小心翼翼递给傅松，老板娘道：“你看看，就是这个。” 傅松接过，然后眼皮忍不住开始乱跳，因为他眼睛出现的字是： 寸草心膏药：58元。【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贴膏药就用寸草心。】 这…… 傅松立刻想到某种可能。 深吸一口气，他竭力让自己变得平静：“这药不便宜吧！” “的确不便宜，但也不贵，1058元/张，五张一共5290元。 十正生物说了，每天一张，一连五天，保你母亲的关节炎五年之内不复发。 他们可以开具治疗证书，如果你母亲用药后五年内出现反复，可以十倍退款。 大兄弟，父母把咱们养这么大不容易。 花五千块钱帮他们治好困扰多年的疾病，不比你买一部水果手机有意义的多？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更何况这还是尺草心？比寸草心长十倍呢！” 傅松：“……” 他看着眼前的中年妇女，笑道：“可以，这‘尺草心’我买了。” “真的？那……” “等等，在买之前，我觉得你有必要再认识下我另一个身份。 咳咳，鄙人是春晖制药厂总裁兼董事长傅松，这是我的名片。” 老板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春晖制药厂的？” 傅松点点头。 陆经国也道：“不仅他隶属春晖制药厂，我也是春晖制药厂的。 我叫陆经国，职位副总裁兼副董事长！” “你们……”老板娘瞬间慌了，但很快她又镇定下来，“你们是春晖制药厂的人又怎样？ 我犯法了吗？” 说完，她指着傅松手中的‘尺草心’：“这是十正生物的王牌产品，人家证件齐全，保证质量，还专门申请了专利。 你们制药厂再霸道，也不能因为名字相似，就不让对方卖吧？ 这事即使告到法院都不怕。” 傅松笑道：“你误会了。 我没有任何找‘尺草心’麻烦的意思，相反，它效果很好，我还要买回去自己用呢！” 老板娘瞬间松了口气：“原来你只是想买膏药啊，吓我一跳。” 傅松：“当然是买膏药，不过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这张寸草心是怎么回事？” 老板娘一愣：“寸草心？这不是你们制药厂的药吗？” 傅松：“寸草心的确是我们生产的，但你拿出来的这张不是。” 老板娘的脸再次变得雪白：“你……你别胡说，这就是你们的药。 曲冠文亲自给我发的货，我有发货记录的。” 傅松摇摇头，将那张膏药举在空中：“我们的寸草心，在包装左上角还有一个隐藏的激光防伪标志。 但你这张没有，所以它不是我们的药。” “不可能……喂，你干什么？” 却见傅松直接走进柜台内部，弯腰从最角落的柜子里拽出一个箱子。 箱子上的透明胶带上，明明白白印着联牧医药的字样。 但他将箱子打开，里面却全是寸草心。 傅松又转身从另一个柜子中搬出一个纸箱。 这个纸箱是春晖制药厂的专用纸箱，傅松打开，里面同样是寸草心。 傅松将两种寸草心并排放在一起，指着最后找出来的道：“这张上面有防伪标志，是我们生产的正品膏药。 你将它放在显眼的地方，明显是用来应付检查。 而这箱假货，你却藏到柜子的最角落，然后看人兜售。 正品寸草心一张你赚10块，赝品寸草心一张你至少能赚40吧？ 当然，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兜售假药的后果。 算了，和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老陆，报警！ 法律是公正的，我相信它会维护所有受害者的合法权益。” “别，千万别报警！” 老板娘吓得魂都快没了：“大兄弟，不，大老板。 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上了联牧那帮人的当。 求求你放我一马，我，我出钱行不？” 正文 85 真相原来如此…… 傅松看着老板娘，不说话。 老板娘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如果傅松真的报警，自己这家药店直接完蛋不说，弄不好会有牢狱之灾。 她只是个普通小老百姓，最多赚点没良心钱。 要真被送进去…… 她完全不敢想象里面的生活。 终于，傅松道：“要我不追究也可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老实回答。” 听到这，老板娘瞬间狂喜：“真的？太好了。 你随便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全告诉你。” 傅松问：“假的寸草心膏药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老板娘又犹豫起来。 “老陆，报警！” “别别，我说，我说还不成嘛，这些膏药是联牧医药的小周给我的。” “小周？” “对，小周是联牧医药的业务员，我店里所有联牧医药药品的收发货，都是他负责对接。” 陆经国眼睛瞬间亮了：“所以这种假寸草心，是刘旭东搞出来的？” 此刻他心情极其舒畅。 让自己困惑多日的疑惑，找到了。 谁知老板娘摇摇头：“不是联牧医药，是小周自己。” “什么？小周自己？” 老板娘点点头：“三天前，联牧医药召开‘尺草心’新药发布会。 我看对方一张膏药竟然卖1058，心想这怎么可能卖得出去？ 结果会后小周偷偷找到我，表示可以直接送我一箱‘寸草心’。 他让我将这种膏药和你们的‘寸草心’掺到一起，说如果有熟客要，就卖给对方。 等熟客用过后反映药效不行，我再拿出‘尺草心’，并告诉对方可以签治疗协议，保证治好。 5290块钱确定五年内不会复发，肯定会有人会买。” 傅松一愣：“你说这箱‘寸草心’是小周送你的？他没要钱？” “没有，他说‘尺草心’是公司强派给他的任务。 每个业务必须卖够一定的量，不然年终奖就没了。 万般无奈下，他才想到这个办法。 而且对方再三叮嘱，让我拿到膏药后，必需第一时间和你们的‘寸草心’掺到一起。 当时我有些害怕，这不是贩卖假药吗？ 他说不用担心，这箱膏药除了效果，其他都和真的‘寸草心’一模一样。 只要将两者混合，别说你们，即使药监局的专家来了，都分辨不出真假。 我刚开始有点不信，等到货后打开一看，简直一模一样。 然后我用他的方法试了试，果然卖出了好几份‘尺草心’。” 陆经国的脸直接就黑了：“你这是助纣为虐，坑害百姓！” 老板娘苦着脸道：“两位老板，我知道自己错了，都怪我财迷心窍。 可这也不能全怪我啊！ 他给的‘寸草心’我卖一张就赚58，‘尺草心’进价358，一张更是有700块利润。 而且……” 说到这，老板娘犹豫一下道：“小周的‘寸草心’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 就算客人买了，最多就是多花几百块钱的冤枉钱。 要是这种膏药真有副作用，甭说不要钱了，就算他倒贴我也不敢卖啊！” 傅松又问：“这种假膏药你们有发货记录吗？” 老板娘摇摇头：“没。小周告诉我这件事时，这箱膏药已经和联牧的其他货发过来了。 我当时还奇怪怎么多了一箱货。 直到小周告诉我，我才知道其中的原委。” 傅松：“如果再让他发一箱货，什么时候能收到？” 老板娘摇摇头：“发不了了，我见这种‘寸草心’很好用，昨天就想让他再发一箱。 结果他说根本没这回事，让我不要胡说。 我猜他心里其实也害怕，才如此讳莫如深。” 陆经国死死盯着她：“你不会是怕我们抓到证据才这么说的吧？ 告诉你，你卖假药的事已成事实，我现在就能以侵害我们药厂的名誉罪起诉你。” “这位老板，我真没胡说啊，我手机上有和小周的通话记录，你们不信可以听听。” 说完，她拿出手机，找到录音开始播放。 事实果然和对方说的一样，通话中那个小周，根本不承认给爱心大药房发假药的事。 陆经国无奈的看着傅松，想听听他的意思。 傅松道：“老板娘，我说话算话，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 老板娘刚松了口气，就见傅松晃晃手机：“不过这些假药我必须带走。 还有，刚才的一切我已经录了下来，你若再有丝毫损坏我们药厂声誉的行为，到时新账旧账一起算。” 老板娘闻言连忙道：“你们放心，我再也不敢卖假药了。” 傅松点点头，将那箱假药抱在怀里，又把对方刚才拿出来的那盒“尺草心”扔里面，转身离开药店。 爱心大药房的老板娘想阻止，但犹豫半天也没敢开口。 直到两人离开，她才松了口气般一屁股坐到地上。 早知道就该听小周的话，把两种膏药掺在一起了，不然也不可能被对方一眼发现。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路上。 陆经国问傅松：“咱们就这么算了？要我说，就该直接报警，把那个坑咱们的老板娘送进去。” 傅松看着他：“送进去？怎么送？” “什么怎么送？当然是她卖假药了。” “证据呢？” “你不是说有防伪标志吗？” “我是诈她的，咱们的寸草心有多少防伪标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这……”陆经国也反应过来，“可她刚才不是也承认了吗？” 傅松问：“那你录音了？” “你不是录了……” “我忘开了。” “等等，你不是说……靠，这个你也是诈她的？” 傅松摊摊手：“所以就算咱们报警也没用。 诚如那个小周所说，两种一模一样的膏药，药监局的专家都分辨不出真假，只要对方拒不承认，咱们也无可奈何。 而且，‘铁线透骨草’的年份是寸草心最大的秘密，真要打官司，这个秘密势必得公布出来。 为了出口恶气直接暴露底牌，对咱们来说同样得不偿失。” “可能这样任其逍遥法外吗？” 傅松道：“一个小药店而已，想收拾她办法多的是。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联牧医药。 哼，造假膏药抹黑咱们，而且做得滴水不漏，那个刘旭东比王富贵卑鄙狡诈多了。” 陆经国一愣：“等等，造假药的不是那个小周吗？怎么又和刘旭东扯上关系了？” 傅松看着他：“你觉得区区一个业务员，有能力生产一箱和‘寸草心’一模一样的假膏药？ 而且这种假膏药全国各地都出现了，可见绝不是个人行为，而是……” 陆经国终于反应过来，他那叫一个气啊：“我#￥%……” 正文 86 傅松的惊人发现 傅松制止陆经国的怒骂，他拿出箱子中的“尺草心”：“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陆经国：“这不是那什么十正生物研究出来的仿制品吗？” 傅松摇摇头：“对方根本没有八年生‘铁线透骨草’，怎么可能研究的出来？ 这里面，是咱们的寸草心。” “咱们的寸草心？”陆经国再次陷入迷茫。 傅松道：“若我没猜错，刘旭东应该是通过药店，大批量购买的了咱们的膏药，然后重新封装。 同时，他又制作了一批假‘寸草心’混淆视听。 一是可以败坏咱们的声誉，二他还能从中牟利。 哼，58块买的，转手卖给药店358，他比咱们狠多了。” 说到这里，傅松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然是竞争对手，但他还是不得不佩服这个刘旭东的手段，简直……鬼斧神工。 事实上，在傅松前世，山寨就层出不穷。 比如“雪碧”“雷碧”，“雕牌”“周佳牌”，“大白兔”“太白兔”，“六个核桃”“六个核弹”…… 其中还不乏山寨超过正品的。 国外有家卖刀片的公司，刀片卖的不错。 咱们国家一家刀片厂见状，就做了一款一模一样的。 没想到山寨刀片一出，非常受市场欢迎，而且刀片质量比正品好得多。 接着比较荒诞的一幕出现了。 山寨刀片厂在销售期间，频频收到顾客投诉，说他们的刀片质量有问题。 结果调查后发现，顾客买的，是正品刀片。 山寨刀片厂负责人的内心直接就崩了，最后他咬咬牙，斥巨资将对方收购了。 而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正品刀片公司的刀片，影响自己的品牌形象…… 傅松当初听到这个故事时，是当笑话看的。 可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山寨的一天。 而且看形势，对方分明是觉得自己死的不够快啊！ 听完傅松的猜测，陆经国也不说话了。 此刻的他，已经彻底失声。 最后还是傅松摆摆手：“咱们回去吧！” 春晖制药厂。 听完傅松的叙述，张荷叶目瞪口呆：“傅总，这……怎么办？” 傅松叹了口气：“没有办法。 只能怪咱们的膏药效果太好，但定价又太低，才给了刘旭东可乘之机。” 陆经国道：“要不咱们涨价？对方卖1058，咱们也卖1058。 这样一来，他随便收购咱们都不怕。” 傅松摇摇头：“如果刚开始定高价没问题，现在再涨价，咱们会被老百姓骂死。 而且……” 傅松看着陆经国：“我投资春晖制药厂，赚钱并非主要目的。 而是在知道寸草心的神奇效果后，用它帮助更多的人。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关节炎、颈椎病是老年人的常见病，它给老年人带来了巨大的痛苦。 这些老年人中有你的父母，也有我的父母。 作为子女，谁不想让自己的父母，拥有更幸福的晚年呢？ 我可以把寸草心的价格提上去，这样刘旭东的确没了操作空间。 但最终受害的，还是那群连基本生活保障都没有的弱势群体啊！” 听完傅松的话，陆经国眼睛直接就红了。 只见他一巴掌狠狠打到自己脸上：“傅老板，我错了。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心怀天下，对不起。” 说完，他咬咬牙：“从现在开始，我宣布‘寸草心’永不涨价。 不仅如此，我还要竭尽全力提高这种膏药的产量，从而帮助更多的人。” 傅松：“呃……” 他一脸尴尬的看着陆经国，自己是不是装过头了？ 我只是暂时没想到应对之策，才不得不借大义掩盖一下自己“无能”的事实。 可你直接永不涨价是什么鬼？ 我还打算等寸草心在市场上站稳脚跟后，把价格调到158呢！ “咳咳，老陆，你专心研究你的膏药就成。 至于定价和销售，我和荷叶会慢慢商量。” 说完，他对张荷叶道：“既然寸草心的包装被仿制，原来的就不能用了。 你抓紧时间升级防伪技术，所有暗码能加的全都加上。 不要求达到人民币的标准，起码得能分辨出真假。 还有，找人查查那种假膏药的来源。 虽然希望很渺茫，但还是要试一下。” 张荷叶点点头，离开了。 想了想，傅松拨通曲冠文电话，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曲冠文一听就怒了：“啥？好你个刘旭东，竟然敢这么搞。 傅老弟，你放心，此事交给哥哥我，我保证还你一个公道。” 傅松苦笑道：“曲哥，谢谢你的好意。 这种事无凭无据的，未必说的清楚。 而且我也有错，当初为了节省成本，竟忽略了膏药防伪这块。 我打电话找你，不是抱怨，而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老弟尽管开口。” 傅松一句一顿道：“我要刘旭东的全部详细资料，包括他名下的所有产业。” “你说这个啊，我电脑里就有，一会发给你。” 曲冠文哈哈一笑道：“老弟这是准备淦他？” 傅松点点头，声音冰冷：“都这份上了，当然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不存在第三种可能。” “好，有志气。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刘旭东虽然声名狼藉，但平时做事却滴水不漏，很难找到他的破绽。” 傅松忽然笑了：“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只要他还在呼吸，就一定有破绽。 只不过有人隐藏的深，有人隐藏的潜而已。” “是吗？那就要看老弟的眼光了。” 挂断电话，傅松长舒一口气。 其实他已经想的很清楚，不管升级防伪标志，还是寻找对方的造假证据，都属于被动防守。 即使成功，对方还能继续整自己。 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只要将刘旭东打倒，让联牧医药声誉扫地，其他都将不重要。 曲冠文很快便把刘旭东的资料发过来。 傅松开始一页一页翻看，结果果然如曲冠文所说，对方不管个人，还是联牧医药，都相当正能量。 特别是联牧医药，每年至少搞两次慈善公益活动，社会声誉爆棚。 也难怪，作为九州药业的最大对手，如果刘旭东真有大错，根本轮不到自己动手。 就在傅松思考自己要不要换个角度思考时，忽然，他注意到一行信息： 联牧医药状告太康制药厂，仿制自家特效药“甲磺酸”专利一案，获赔3000万元。 甲磺酸…… 傅松用手机搜索该药物，然后他眼睛瞬间睁大。 这是治疗慢性粒细胞性白血病的特效药？ 只不过前世这种药叫格列卫，这个世界变成了甲磺酸？ 它竟然是联牧医药的专利？ 傅松的眼睛瞬间亮了。 正文 87 新一代翡翠女神 余山今天有点郁闷。 昨天晚上，他熬夜到凌晨三点，终于将《我不是药神》制作完成。 定档、宣发等工作也都弄好。 结果一大早，他就收到傅松电话。 对方让自己改剧情，上映时间也要提前一周。 余山的脸直接就绿了。 作为自己主演的第一部电影，他在《我不是药神》上耗费了大量心血。 里面每一个镜头，每一句台词，都经过反复精心打磨。 余山甚至有种预感，这部电影上映后，很大希望会入围奥斯卡。 运气好了，说不定自己还能混个影帝当当。 但现在…… 改剧情…… 提前上映…… 关键剧情还不是小改，一些镜头甚至需要补拍。 再加上提前上映，意味着自己很难有时间像之前那样，对里面的细节重新打磨。 余山立刻据理力争，希望傅松改变这个愚蠢的主意。 结果他失败了。 平时很好说话的傅松，在这件事上的表现，前所未有的坚决。 天大地大，老板最大。 万般无奈下，余山只能照做。 好在《我不是药神》中的演员没有大咖，而且大部分都和彩蝶签了约，自己可以随时抽调。 不然真需要补拍，却发现有人没档期，那才真是芭比Q了。 七天后，千达影城。 傅松和余山站在大门口，迎接即将到来的朋友。 一小时后，《我不是药神》首映礼正式开始。 为了今天的首映礼，傅松专门买了套“尼玛呢”西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神采奕奕间，成功人士的派头展露无疑。 相反余山，则有点萎靡不振。 为了改剧情，他这段时间直接累成狗。 加上不想自己的心血白费，哪怕时间极紧，他还是将新情节反复修改数遍。 当然，这么做的后果是，余山最近三天加起来一共睡了七个小时。 本来电影完成后，傅松直接让他休息。 但首映礼这么重要的事，自己怎么可能不参加？ 很快，一辆宝马驶入停车场。 车门打开，陈龙满脸笑意的走出来。 傅松和余山立刻迎上去。 看到两人，陈龙哈哈一笑：“应该没有人比我来的更早吧？” 傅松笑道：“龙哥能来，小弟已经是蓬荜生辉，没必要刻意追求早晚。” 陈龙摇摇头：“傅老弟错了，对你来说可以不在意，对我却不行。 更何况这还是你拍的第一部电影，我必须第一个到。” 傅松：“那就谢谢龙哥了，对了，你腰伤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陈龙眼中全是兴奋：“全好了，不信你看。” 只见他双脚用力，直接来个原地720°转体后空翻。 傅松连忙鼓掌。 陈龙下车时，已经有人将他认出来。 傅松和他聊这几句，周围人更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大家看陈龙的同时，更多的是傅松的好奇。 能和国际巨星如此畅谈，对方到底什么身份？ 知道自己比较照眼，陈龙又说笑两句，便直接进了影城。 而陈龙的到来，仿佛一把导火索，千达广场瞬间变得无比热闹。 “天啊，我看到了谁？张无忌，是张无忌吗？” “还有山鸡哥，他的发型好帅！” “等等，张无忌都来了，怎么没看到赵敏？” “废话，周芷若就在旁边，你让赵敏怎么来？” “难道张无忌和周芷若又复婚了？他不是和赵敏隐居了吗？ 呸，这个渣男！” “切，落伍了吧？ 现在流行的是‘腹黑狂妃太凶猛’，周芷若可比赵敏更招人稀罕。” “……” 听着众人议论，傅松额头狂汗。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他还是很佩服余山的交际圈。 除了陈龙，剩余到来的明星看的都是余山面子。 傅松本以为能有五六个熟面孔就不错了。 谁知道林林总总的，来的竟然足足百十人。 “哈哈哈哈，傅兄弟，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你新电影就拍出来了？” 康正奇的笑声大老远就能听到。 他走到傅松旁边，眨着眼睛小声问：“当娱乐公司老板的感觉怎么样？” 傅松道：“挺好的，大家都很努力，很多时候为了一个满意镜头，会反复翻拍几十次。” 康正奇立刻朝傅松竖起大拇指：“老弟果然很懂演员的自我修养。 不过重拍虽然爽，但还是要克制一下。 几十次偶然搞一下还成，次数多了……肾受不了啊！” 傅松呆愣愣的看着康正奇。 他总感觉两人对“重拍”这个词的理解，出了一点点偏差。 康正奇摆摆手：“行了，我刚才听人说周芷若来了。 我去找她聊聊梦想，就不打扰你了。” 傅松：“呃……好吧！” 康正奇刚走，一辆兰博基尼·毒药便拖着长长的红光停在不远处。 饶是见惯了豪车，众人还是忍不住看过去。 只见车上下来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孩。 漂亮、精致。 下一刻，有人惊呼：“是唐可可！” “天哪，真是我的翡翠女神！” “女神，我爱你！” “等等，翡翠女神？唐可可不是唐氏集团的顺位继承人吗？” “那只是她的一个身份，你没混过赌石圈，自然不知道。 前段时间唐可可在萍州翡翠公盘，花三亿拍下一块翡翠原石。” “你说多少钱？三亿？她疯了吗？” “刚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有钱人果然任性。 后来才知道是我天真了。 唐可可拍下这块原石后，现场直接切开，里面的帝王翡翠把整个拍卖台都染成了绿色。 萍州公盘的鉴定师更是给出12亿的估价。” “什么？12亿，那她岂不……” “没错，半小时不到，唐可可就赚了将近九个亿。 以前大家羡慕她，只因为她是唐氏集团的继承人。 现在大家再看，已经成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超级女神。” “我也慕了！” “真想娶她为妻啊，其他不说，光那九个亿，我这辈子都不用奋斗了。” “醒醒吧兄弟！白日梦能不做，还是尽量不要做的好。” “为什么？” “因为做了也是白做。” “扎心了。” “对了，唐可可来这干什么？” “废话，当然是参加那什么药神的首映礼。” “我知道啊，我想问的是，她为什么要来？ 陈龙大哥会来虽然意外，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都是混娱乐圈的，人情关系到哪都少不了。 但唐可可和娱乐圈完全不搭架，我就没听过她参加谁的首映礼。” “好像也是啊……” 正文 88 穷人傅松求包养 傅松也没想到会看到唐可可。 见对方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他走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唐可可问：“怎么，我不能来？” “那倒不是，就是有点意外。” 傅松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开口。 两人虽然有过合作，但关系并不熟。 唐可可问：“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说点事。” “这个……”傅松看着陆续到来的客人，十分为难。 旁边余山忙道：“有有，傅总，你忙你的，这里交给我一个人即可。” 犹豫片刻，傅松点头道：“那行，你好好招待，千万别失礼了。” “傅总放心，包在我身上。” 傅松这才对唐可可道：“走吧，二楼有休息室。” 看着唐可可一来，就和傅松独自离开，人群顿时炸了。 “卧槽，什么情况？难道唐女神是为那小子来的？” “他俩什么关系？我怎么感觉不太正常。” “完了，我以为我的女神是纯洁的，谁知人家早已名花有主。” “我的心，碎了一地呀！” “……” 这些傅松自然不知道。 休息室，他和唐可可对面而坐。 “说吧，什么事？” 唐可可道：“做我男朋友吧！” “噗！”傅松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看着唐可可，傅松额头全是冷汗：“唐女士，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了吧？” 唐可可眼睛直勾勾盯着傅松：“你觉得我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这……”傅松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唐可可沉默片刻：“半个月后是我奶奶的生日，她老人家想在自己的生日宴上，把我的婚事定下来。” 唐可可的奶奶…… 傅松瞬间响起，对方在“玩物丧志”平台上，斥巨资悬赏中国红翡翠手镯，好像就是为了给奶奶庆生。 包括后来她参加萍州翡翠公盘，主要目的也是给奶奶选礼物。 他问：“你奶奶给你定亲，是不是已经有人选了？” 唐可可点点头：“有了。” “谁？” “福田张新元。” “张新元？”傅松大吃一惊，“就是那个被我坑一家伙，最后赔了两千多万的屌丝？” 唐可可道：“就是他。” 傅松不服：“为什么啊？那小子笨的跟猪一样，心眼还小。 我要是你奶奶，就算真选，也选康正奇。” 谁知此话一出，唐可可看傅松的表情全是古怪：“你说你想选康正奇？” 傅松：“对啊，老康不管脾气还是性格，都比张新元好得多。 关键人家还对你一片痴心，为了给你奶奶选礼物，腿都快跑断了。 长得更帅，虽然比我要上差不少，但吊打张新元绝对没问题。” 傅松说的是真心话。 他对康正奇的印象虽然算不上特别好，但绝对不差。 唐可可淡淡抿了口茶：“你接手彩蝶文化娱乐这么久，不会不清楚他是什么人吧？ 你想让我嫁给这个渣男？” “呃……” 想到自己来彩蝶时，这里的女艺人，包括经纪人大批量解约的事…… 傅松忍不住汗了一个。 他甚至还听说，康正奇把彩蝶给自己后，又成立了一家娱乐公司。 因为女艺人都是彩蝶的原班人马，所以还被业内誉为彩蝶二号。 他尴尬道：“不好意思啊，是我没考虑清楚。” 唐可可摇摇头：“我看不是你没考虑清楚，而是近朱者赤，你俩完全是一丘之貉。” 轻咳两声，傅松忙转移话题：“唐女士，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假扮你男朋友，好借此推掉和张新元的婚事吧？” 唐可可笑了：“傅老板果然是聪明人，我还以为你真会觉得，是我想让你做我男朋友呢！” 傅松：“？” 虽然这个答案在预料之中，可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 想了想，傅松道：“抱歉，这个有点不合适。” 唐可可一愣：“为什么？” 傅松：“你看啊，那些小说电视中，富家千金找冒牌男友，选的都是一穷二白的穷小子，这完全不符合我的人设。” “不符合你的人设？”唐可可全是不解，“难道你还不够穷吗？” 傅松立刻不乐意了：“穷？我怎么可能穷？ 知道本人的真实身份么？ 一出生就是‘玉盘斋’少店主，标准的富二代人设。 在萍州公盘首次切石不仅赚了4000万，还成功拿到彩蝶文化。 收购古玩珠宝店，创建春晖制药厂，寸草心畅销全国…… 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让人听了热血沸腾？ 知道我现在拥有多少资产吗？ 保守10个亿，而且会越来越多。 这已经不是富二代了，而是富二代他爹，富一代！ 所以真要找冒牌男女朋友，也该我去咂摸个穷人家的漂亮妹子，去应付我爸……三叔的催婚，懂？” 唐可可看着傅松：“你有10个亿？” 傅松傲然：“只多不少。” 谁知唐可可语气一转：“你有10个亿，难道还不是穷人吗？” 傅松呆了：“姐，咱能不能不开玩笑？” 唐可可表情奇怪：“我没和你开玩笑啊！ 我们唐氏集团旗下有12个集团公司，84个子公司，397个分公司。 这还不包含那些小部分持股的，如果也加起来，所拥有的公司不低于2000。 唐氏目前的总资产为7.9万亿，我自己名下的公司也有8600亿。 福田比唐氏要差点，但也是资产2.6万亿的超大型集团公司。 张新元的个人资产为3100亿。 你的10个亿……很多吗？” 傅松呆了半天，才期期艾艾问：“姐，你真有8600亿？” 唐可可无奈：“这种众人皆知的事，我没必要骗你吧？” 傅松立刻站起身：“让我做你男朋友吧，我不想奋斗了，穷人傅松求包养！” * 二十分钟后，余山过来通知《我不是药神》首映礼即将开始。 整个过程没什么好说的，余山是主持人，傅松先上去讲话。 陈龙作为特邀嘉宾也上去调节了下气氛，并解释了自己和傅松的渊源。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治好陈龙腰伤的，竟是彩蝶文化娱乐的老板，也是春晖制药厂总裁。 接着是药神的主创团队亮相。 只是等余山将全部参演人员介绍一遍后，所有嘉宾直接懵逼。 对方一个著名演员都没请？ 稍微了解娱乐圈的人都知道，一部电影想要票房，必须邀请一些大名气演员。 因为演员的名气越大，上映时关注度就越高。 相同质量的电影，有关注度和没有关注度，票房可能差一个量级。 再加上彩蝶文化娱乐以前的“纯爱·马赛克.jpg”口碑，它能在院线呆够三天，都是奇迹啊！ 正文 89 票房的首映成绩并不理想 凭借彩蝶文化娱乐以前的“纯爱·马赛克.jpg”口碑，它能在院线呆够三天，都是奇迹啊！ 当然，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众人脸上自然不会表现出来。 这点基本素质还是有的。 而到了观影的时候，有些人心里还有点小期待。 想看看《我不是药神》尺度到底被删减到哪种地步，竟然能过审。 电影开篇，就是陈勇的印度神油店。 众人眼睛瞬间就亮了。 不愧是你，彩蝶，还是原来的味道。 特别是康正奇，此刻他左手拉住周芷若的手，右手已经放到对方腰上。 其他一二三线明星，也都和身边同伴摆出比较怪异的姿势。 只是随着剧情的推进，气氛逐渐僵住了。 老子就穿了条长裤，结果你给我看这？ 《我不是药神》片长117分钟，所有嘉宾离席时，状态都很低迷。 傅松一个个看过去，表情有些茫然。 他想通过这些人的神色，判断大家对《我不是药神》的态度。 毕竟一部电影能不能火，影响因素太多了。 演员、宣发、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其中，个人评价最关键。 只是，大家情绪低落归低落，可低落的方向貌似有点不对啊！ “兄弟！” 傅松转过头，是康正奇。 康正奇拍拍傅松肩膀：“兄弟，知道哥哥我生平最恨什么吗？” 傅松奇怪问：“什么？” “标题党！” “标题党？” “对，《我不是药神》名字很不错，开篇也很正，印度神油嘛，非常不错的药。 可后面你都说了些啥？ 啥都没有。 所以我断定，这部电影将打破彩蝶的票房最低记录。 哎！”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对方逐渐远去的背影，傅松：“？” 《我不是药神》有那么差？ 第二天，药神正式上映。 余山找到傅松，表情兴奋：“傅松，第一天票房出来了。” 傅松精神一振：“多少？” “830万！” “什么？”傅松眉头紧皱，“才830万？” 长长吐了口气，说实话，傅松有些被打击到。 因为在前世，这不电影的首日票房高达3.14亿。 虽然这个世界的电影业不像前世那般繁荣，但一些现象级的爆火电影，也能突破15亿。 加上《我不是药神》没什么名演员，宣发也相对常规。 但首日5000万应该没问题啊！ 运气好了，突破1亿也不是不可能。 谁知…… 难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根本行不通？ 看到傅松的表情，余山奇怪道：“傅总，830万已经很好了。 毕竟咱们是小成本电影，加上档期突然提前，导致排片紧张。 即便如此，咱们也拿到日票房第四。 相信有了这个成绩，排片率肯度再次所上升。 我估计，明天的票房大概率能突破1000万。 等上映结束，拿到1.5亿的总票房问题不大。 说不定还有机会冲击2亿。 1.5亿的30%是5000万，咱们一共投入4000万，有将近1000万的盈利呢！” 余山絮絮叨叨的说着，讲真，此刻他心中全是兴奋。 在拍摄这部电影时，余山最大的希望是不赔钱。 傅松不是康正奇，只有不赔钱，彩蝶才能活下去。 所以，哪怕傅松多次表示不要怕花钱，他还是尽可能的节约成本。 事实证明，自己的做法是对的。 有了20%的盈利，彩蝶的第二部电影很快就能立项。 加上《我不是药神》口碑还不错，完全可以再创票房新高。 等过上几年，彩蝶就能一改之前的“马赛克”形象，在娱乐圈站稳脚跟。 只是面对如此光明的前景，为什么自己老板竟然不满意？ 傅松摆摆手，示意余山离开。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觉得和对方完全无法沟通。 第二天，票房比余山预料的还要好不少：1560万。 看着余主演手舞足蹈的兴奋模样，傅松心情反而更差了。 因为这部电影除了票房，还关系到自己后面的计划。 现在不温不火……不对，凉成这样，对他简直是双重打击。 傅松曾用眼睛仔细观察过这部剧，但结果却是： 《我不是药神》：？【？】 这是啥意思？ 之前姜家女的剧本是8个亿，后来她和刘易兵反复修改后变成13亿。 等余山选定演员后，又变成16亿。 从那时开始，傅松便明白，一部电影最后能有多少票房，是充满变数的。 只是变数再大，连续两个“？”是什么意思？ 余山都能估出最终票房，自己的眼睛竟然估不出来？ 就离谱。 难不成真让唐可可包养自己？ 就在傅松纠结要不要吃一口软饭，填补下受伤的心灵时。 某个进入需要十三次信息验证QQ群，群名“你该吃药了”： “@白衣天使，群主您好，我叫阿宾，想买两盒印版甲磺酸可以吗？” “阿宾？是‘阿宾的高中成绩并不理想’的那个阿宾吗？” “阿宾的高中成绩并不理想，但是必竟也给他考上了……” “开学之前，他考虑到每天通车恐怕太过于辛苦……” 阿宾：“？” “这是某点作者群吗？抱歉，我进错群了，这就退出。” 管理员笑笑：“@阿宾，别理这帮家伙，天天就知道调戏新人。 想要两盒印版甲磺酸是吧，我登记一下，统一报给群主。” 群成员多多：“@笑笑，买药的事一直不都是群主一个人负责吗？ 怎么，现在改模式了？” 管理员笑笑：“没有改，只是群主已经半个月没消息了。 我给他打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怎么回事。 很多群友都在私信我买药，我先做个统计，等群主出现，直接发给他购买即可。 这样能节约不少时间，楼主也可以轻松点。” “@笑笑，这个方法好，支持！” “支持+1！” “支持+2！” “……” 阿宾：“@笑笑，谢谢！” 笑笑：“不客气！” 关掉手机，阿宾松了口气，同时祈祷自己能买到药。 一周前，他被确诊为白血病，需要长期服用甲磺酸治疗。 可正版甲磺酸真的太贵了，他哪里吃得起？ 昨天，他再次去医院复诊，发现自己的病有恶化征兆。 医生见他可怜，就给他推荐“你该吃药了”群。 带着忐忑的心情，阿宾发了条消息，结果群主竟然消失了？ 而且一消失还是半个月。 如果对方再消失半个月……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到那个时候啊！ 正文 90 无心插柳柳成荫 就在阿宾满腹愁容时，忽然，他收到“你该吃药了”群的群主回复。 带着激动的心情，阿宾打开手机。 只是，上面的信息看得他目瞪口呆： “@全体成员，大家好，我是白衣天使的妻子。 告诉大家一个不行的消息，天使被带走了。 抱歉，我也是今天去看他的时候，才拿到他的手机。 接着根据来电显示，联系上笑笑，才知道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他买药。 药他是不能再帮你们买了，不过家里还有几箱存货。 我根据名单给你们寄过去……免费的。 但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再次抱歉！” 接着，阿宾收到两条系统提示： 笑笑成为‘你该吃药了’群群主！ 白衣天使退出群聊！ 说实话，阿宾懵了。 而群里直接炸开：“@笑笑，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怎么好端端的，天使突然就……” 群主笑笑：“我也是和天使妻子打过电话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甲磺酸是联牧医药的专利，两个月前，联牧医药一纸诉状将印度的药厂告了，获赔3000万，并勒令对方停止甲磺酸的生产。 不仅如此，对方还通过印度药厂的销售单挖出了天使的身份……” “什么？竟是联牧医药？” “那个代理明星药的中间商？” “啊啊啊，气死我了，这些中间商没一个好东西。 前两天刚有好心人揭露对方的坑人手段，现在又这么搞……” “呜呜呜，我不想死啊，我想活下去！” “活下去+1！” “活下去+2！” “……” 看着悲愤的群友，阿宾忽然笑了，笑的撕心裂肺。 最终，他起身离开家。 千达影城，阿宾买了桶爆米花，然后来到售票机前。 这是他最喜欢的放松方式：看电影。 可惜因为经济拮据，他一年最多来两次，平时都是等下映后，通过会员看。 但现在无所谓了，能看一场是一场，尽量不留遗憾。 不过等机器显示选电影名称时，阿宾犹豫了。 目前最火的是《金刚侠》。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选这个，毕竟漫威大片，恐怖如斯。 只是现在他哪还有看超级英雄的心境？ 然后阿宾看到了《我不是药神》，等他看到出品方，直接愣住： 彩蝶文化娱乐有限公司？ 这不是那个喜欢拍“马赛克”的电影厂吗？ 讲真，彩蝶文化娱乐的电影票房虽然不咋地，但在网上点击量还不错。 毕竟人家内容在那放着，花钱就算了，但白嫖…… 嘿嘿……白嫖！ 没有犹豫，他直接买了《我不是药神》。 阿宾的心思很单纯，以前经常看免费的，是时候还你一张电影票了。 两小时后。 从电影院走出来，阿宾表情极其古怪。 他并没有那帮明星被逼着喂翔的感觉，相反，他对这部电影的编剧充满了好奇。 再联想“你该吃药了”群里发生的事，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回到家，阿宾搜索彩蝶文化娱乐有限公司。 果然不出他所料，彩蝶换老板了。 对方叫傅松，阿宾又搜了下天眼，下一刻，他愣住了。 因为阿宾看到了对方另一个身份：春晖制药厂的法人代表。 春晖制药厂也是对方的？ 阿宾心中震撼莫名。 别人对春晖制药厂不熟悉，但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在确诊白血病之前，阿宾是胡太太制药厂的工人。 胡太太制药厂是一家制药代工厂，专门承接药品代工业务。 可能有人会问，这玩意也能代工？ 正规的制药厂当然是不能代工的，但不正规的没问题。 胡太太制药厂老板姓胡，是个寡妇。 当然，这个身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个月前，她接到一个单子，代工一种叫寸草心的膏药。 虽然胡太太制药厂不正规，但设备却不便宜。 加上寸草心外包装技术含量一般，所以那笔单子很顺利。 作为工人，阿宾干活之余，心里也很好奇。 然后他就特意了解了寸草心这个品牌，并大致猜出一点“内幕”。 犹豫片刻，阿宾做了个决定。 既然彩蝶的新老板拍《我不是药神》，说明他是非常关心“白血病”这个群体的。 对方和“你该吃药了”的群主白衣天使一样，都是好人。 而好人应该有好报。 回到家，他拿出自己的摄像机，来到胡太太制药厂大门前。 虽然已不在这做工，但熟悉这里一切的阿宾，很轻松就混了进去。 然后，他来到生产“寸草心”的车间。 虽然这种膏药已经停工，但房间角落还是堆放了不少没过质检的不合格品。 阿宾录完像，想了想，转身进入胡太太办公室。 因为是晚上，里面没有人。 阿宾开始翻找，一小时后，他找到一张票据。 是寸草心的订单，但阿宾有些失望，因为落款并非联牧医药或者刘旭东，而是十正生物。 不过他还是将其装入口袋。 联牧医药。 就在傅松还在为《我不是药神》发愁时，张荷叶打电话告诉他一个叫阿宾的人找他。 阿宾？ 傅松显示一愣，是那个高中成绩并不理想的阿宾吗？ 等他见到对方，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这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除了脸看起来有点白，和彼阿宾没有任何关系。 “傅老板，你好！” 听完阿宾说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傅松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想通过临时改剧情针对联牧医药，结果因票房惨淡导致行动失利。 却因此拿到刘旭东造假的证据。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送走阿宾，傅松叫来张荷叶和陆经国。 啪！ 陆经国眼睛瞪大：“真是刘旭东搞的鬼？” 阿宾不知道十正生物和联牧医药的关系，傅松三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张荷叶问：“傅总，咱们怎么办？” 傅松自信一笑：“以前我拿刘旭东没办法，但现在有了证据，他就等着进去吧！ 当然，此事先放放，我要打他个出其不意。” 张荷叶点点头，她也赞同傅松的想法。 陆经国虽然恨不得立刻将刘旭东怼死，但他也知道，打官司有时是需要时机的。 时机选对了，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骂道：“刘旭东这条老狗简直坏到家了。 我一直以为你那部《我不是药神》是瞎编的，看着也就那样，没想到现实中真有其人。 嗯……是部好电影。” 听到这句话，傅松直接愣住。 然后他眼睛亮了。 药神上映后反响平平，傅松怎么都找不到原因。 现在他终于发现问题所在： 真人、真事！ 正文 91 新闻发布会召开 最近娱乐圈出了一件不算小，也不算大的事。 新上映的一系列电影中，出了一匹票房黑马。 《我不是药神》首日票房830万，日票房榜第四。 次日票房1560万，升到第三。 第三日1709万，第三。 第四日2310万，还是第三。 之所以一直排第三，是第一和第二太强了，打不过。 而现在既不是春节档、国庆档，又不是暑期档，没什么好片，后面的电影想超过它，同样不可能。 不过大家关注的，不是这部电影的排名，而是它的票房数量。 《我不是药神》出现了罕见的逆增长。 一般来说，50%以上的电影，票房都是高开低走。 因为宣发做的好，基本上第一天最高，然后逐渐下滑。 30%的电影第二天会出现增长，第三天达到高峰，第四天下跌。 像《我不是药神》这种第四天还在爆发的，实属罕见。 就在所有人以为，2310万已经是药神的巅峰时，第五日数据出来了，2500万！ 余山风风火火找到傅松：“傅总，好消息，好消息啊！” 傅松无奈的瞪他一眼：“别给我提票房的事，心烦！” 票房的事傅松也一直在关注。 2500万对其他老板来说，足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红旗招展的庆祝了。 但对于傅松，简直是打脸。 瞅瞅我一部价值31亿的票房神话，被你们折腾成啥了？ 都五天了，才堪堪九千万，连一亿都没达到。 太丢穿越者的脸了。 余山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噎了回去。 傅松见他半天不吭声，又道：“如果没其他事，你可以走了。” 余山终于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腆着脸道：“傅总，其实也不全是票房的事。 这两天咱们的票房不一直在增长嘛，我寻思着去各大院线转转，看能不能稍微增加点排片。 院线那边也觉得咱们的电影很有潜力，不仅答应了我的请求，还建议咱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 这样更有利于药神的宣传和推广。” 傅松一愣：“新闻发布会？” 余山点点头：“就是邀请各大娱乐媒体的记者，聊聊拍药神时的花絮、思路、感想什么的。 反正尽可能增加噱头，引人关注。 排名第一的《金刚侠》已经开过三场发布会，第二的《速度特激情》也开了两场。” 说完，余山有些忐忑的看着傅松，他怕对方怪自己瞎搞。 和官方的新闻发布会不同，电影新闻发布会由于带有浓重的功利性质，一切费用都由电影公司自己承担。 比如邀请记者的经费，媒体渠道的广告费等等。 正常情况下，哪怕普通的新闻发布会，都要3000万。 有主流媒体参与更是5000万起步。 对片方来说，3000万想回本，至少需要一亿票房。 所处除了《金刚侠》和《速度特激情》这种超级爆款，普通电影根本承受不起。 《我不是药神》的票房虽然在增长，但想收回发布会的投入，很悬。 谁知听到余山的话，傅松直接站起身，脸上全是惊喜：“还有发布会这种宣传方式？你怎么不早说？” 虽然领悟出“真人、真事”是《我不是药神》推广的关键，可用什么渠道推广，傅松一直拿不定主意。 他想过网络或电视，只是这些渠道好归好，但反应太慢了。 等真正传播开，说不定药神已从院线下架，根本得不偿失。 现在有这种专门的推广渠道，如果不利用，简直对不起自己。 “啊？”余山呆住。 他忙将新闻发布会的性质和费用说了：“傅总，我仔细算了下。 按照现在的势头，如果不开新闻发布会，咱们至少有3000万盈利。 如果开，但效果不理想的话，这点钱就全搭进去了。” 谁知傅松看着他：“谁说要开3000万一场的了？ 你立刻联系各大媒体，咱们照最高标准来。” “啥？最高标准？” 余山的脸直接就绿了，他伸出拇指和食指： “老板，最高标准可是8000万啊，你还是再仔细考虑一下。 我觉得真要开，普通发布会就很不错了。” 开玩笑，要真砸进去8000万，想回本至少得有2.4亿的票房增长。 这根本不可能。 傅松无奈看他一眼：“你照做就是，费这么多话干什么？” 见对方态度坚决，余山即使再不情愿，也只能照办。 第二天，千达影城。 一众记者汇聚一堂。 看到这些记者胸口的标志，一个影城工作人员目瞪口呆： “卧槽，所有主流娱乐媒体都来了？ 《金刚侠》不是刚开过新闻发布会吗？还搞？他们可真有钱。” 旁边，另一个工作人员的消息显然要灵通的多：“不是《金刚侠》，《金刚侠》可没这么财大气粗。 他们的发布会除了第一场5000万，剩下都是3000万的。 现在可是8000万规格。 别看《金刚侠》已拿到10亿票房，要是按8000万标准，加上成本，挣的钱也得全搭进去。” “不是《金刚侠》？那是谁？《速度特激情》吗？” “是《我不是药神》。” “靠，你说那匹黑马？他们疯了吗？ 虽然药神票房长的很好，但再好也禁不住这么造啊！ 他们的新老板脑子一定缺根弦！” “嘘，别乱说话，对方来了。” “你说年轻的那个？看起来的确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可惜了。” 见周围众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傅松丝毫不以为意。 他走上大舞台，笑着介绍：“各位媒体朋友，观众朋友，大家好。 我叫傅松，彩蝶文化娱乐有限公司总裁。” 无数长枪短炮瞬间对准他，闪光灯将舞台照得如同白昼。 立刻有记者问：“傅总，《我不是药神》票房出现罕见的逆增长，对此你怎么看？” 傅松笑道：“票房是观众你十块，我八块，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我对大家愿意用真金白银支持，表示由衷的感谢。 当然，我也要谢谢《我不是药神》的全部工作人员，正因为他们的辛苦牺牲，才有了这部高质量电影。” “辛苦牺牲？可以具体说说吗？” 傅松叫来余山：“老余相信大家都不陌生。 当时有个场景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场哭戏，可他却怎么都哭不出来。 整个剧组急的抓耳挠腮，最后大家找到我。 我一听，这好办。 本来药神给老余的片酬是500万，我拿笔随便划掉一个零，500万变成50万。 老余当场就哭了，那眼泪，三天都没止住。” 轰~ 现场瞬间爆笑一片。 正文 92 药神基金成立 众记者没想到彩蝶的老板这么幽默，纷纷开口提问。 傅松也一一作答，气氛瞬间热闹起来。 这时，一个记者问：“傅总，《我不是药神》我看过，说句心里话，它很特别。 我从业十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题材。 您能说说这个故事当初是谁想到的吗？” 听到这，傅松沉默了。 好半天，他才道：“是我自己想到的。 然后我通过征文的方式，选出两个非常优秀的编剧，才有了现在的故事。” 此话一出，所有人直接愣住。 药神的故事竟然来自彩蝶老板？ “您自己想到的？能说说为什么会想出这个故事吗？” 气氛突然低迷下来。 因为众记者敏锐的发现，傅松的眼睛忽然红了。 他道：“各位，实不相瞒，因为这个故事，是我根据现实中的真人真事改编的。” “真人真事？这……傅总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傅松摇摇头：“我知道大家可能不信，我给你们看个东西你们就明白了。” 说完他拿出手机，连接到身后的多媒体屏幕。 看到傅松的动作，众记者立刻安静下来。 他们隐隐有种预感，今天恐怕要有大事发生。 很快，屏幕一跳，是所有人都无比熟悉的企鹅头像。 “你该吃药了”群！ 傅松道：“我在这个群里呆了三年，药神里的程勇，就是以群主白衣天使为原型塑造的。” 接着他开始往上翻，只见这个群每一天都是密密麻麻的聊天信息。 其中很多人特别活跃，比如，布丁。 2月6号。 布丁：“各位大哥哥大姐姐，快起床啦，太阳晒到屁股啦！” “小布丁，拜托，现在才早上五点半。” “对，大清早吵人清梦是不道德的，必须严肃批评。” 布丁：“对不起，可是，我想找人陪我玩。” 2月7号。 布丁：“哥哥姐姐，快看我做的大飞机，呜呜呜，它飞的好高好高。” 白衣天使：“布丁真棒；礼物.jpg！” 布丁：“天使大叔来了，对啦，我妈让我问问你买药的事，她说我的药只能吃三天啦。” 白衣天使：“放心吧，已经邮过去，注意接收。” “谢谢天使大叔，大叔棒棒哒；爱你.jpg！” “大叔也爱你；爱心.jpg！” 3月16日。 布丁：“@天使大叔，在吗？在吗？在吗？” “在在在，什么事？我说你小子能不能不要天天水群？好多信息都被我漏了。” “对不起；委屈巴巴.jpg！” “算了算了，有什么事？” “我的药又没了。” “要多少？我给你寄。” “三……两盒，不过天使叔叔，妈妈说她现在没钱，能不能先欠着？” “欠着？不行。” “哦，知道了……” 管理员笑笑：“@布丁，别怪天使，不是他不让你欠账，他也是患者，也需要吃药。 为了治病，他房子都卖了，现在家徒四壁的，相互理解一下吧！” 布丁：“笑笑姐，我知道的，谢谢你！” 3月17日。 布丁依旧在水群，各种日常。 3月18日。 布丁还在水群，依旧是各种日常。 3月19日。 …… 3月24日。 布丁消失了。 3月25日。 依旧没有布丁。 …… 3月29日。 这是布丁消失的第五天。 白衣天使：“@布丁，小子在吗？药我给你寄了一盒，从我的药里抠出来的。 注意查收。” 只是……一天了，都没有布丁的回复。 之后的三天，白衣天使每天都会在群里@布丁。 然而都杳无音讯。 直到…… 4月10日。 布丁：“@白衣天使。” 白衣天使：“哈哈哈哈，小布丁，你终于出现了，吓死我了。” 只是…… 布丁：“天使，我是布丁的妈妈，你寄的那盒药我收到了，我替布丁谢谢你。 不过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又给你寄回去了。” 白衣天使：“啊？不用寄不用寄，那是我送给布丁的，你让他吃吧！” 布丁：“……布丁已经不需要了。” 此后很长时间，群里除了正常沟通买药，再也没有人水消息。 直到一个叫米乐的年轻人进群。 …… 傅松接着翻。 …… 一小时后，傅松停止翻动，对媒体道：“现在大家明白我为什么要拍这不电影了吧？ 其实，电影里的所有人物，这个群里都有原型。” 现场直接沉默。 忽然，有人开始鼓掌，接着是雷鸣般的掌声。 一个女记者红着眼睛道：“我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故事，傅老板，天使先生，你真伟大。” 傅松连忙摆手：“别，你误会了，我不是天使，天使另有其人。” “那你……” “我是无意中加入这个群的，我既不是群主，也不是病友，甚至没有在群里发过一句话。 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等等，既然你不是天使，那天使又是谁？” “对啊，我看这个群的群主变成了笑笑，天使呢？他不会也……” 气氛再次沉寂下来。 傅松道：“大家别急，天使没出事，也不对，他出事…… 算了，你们自己看吧！” 他直接将群消息拉到最底部。 大家看到阿宾进群，又看到笑笑和天使媳妇的话。 忽然，一个记者对着多媒体猛拍，其他记者也反应过来，闪光灯亮的比任何时候都璀璨。 见气氛被烘托的差不多，傅松道：“各位，感谢大家参加今天的发布会。 也感谢所有支持《我不是药神》的人。 最后我宣布一个消息，从现在开始，彩蝶文化娱乐成立一个‘药神’基金。 我个人向基金捐款500万，用作慢性粒细胞白血病的手术和药物治疗。 另外，《我不是药神》的票房每增加1000万，彩蝶娱乐将拿出10万元，补充入‘药神’基金。 在这里，我希望全天下所有人，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说完，他长吐一口气，转身离开。 因为傅松怕自己忍不住流泪。 没错，成立基金和捐款，是他临时决定的。 事实上，在前世，药神大火后，片方做了首次捐200万，以及票房每增加一亿，就追加30万捐款的决定。 傅松在原来的基础上，直接翻了近3倍。 说真的，这会他给造成不小的损失，尤其是票房拉胯的情况下。 但傅松并不后悔。 他觉得“你该吃药了”里的那些人，值得自己这么做。 只是傅松万万没想到，第二天，当这场新闻发布会曝光后，《我不是药神》火了。 与之而来的，是票房的炸裂： 《我不是药神》第六日，票房2800万。 《我不是药神》第七日，票房4700万。 《我不是药神》第八日，票房9100万。 《我不是药神》第九日，票房1.3亿。 《我不是药神》第十日，票房2.1亿。 《我不是药神》第十一日，票房3.5亿。 《我不是药神》第十二日，票房4.6亿。 整整十二天，它从最初的830万，直接翻了55.42倍，超过《速度特激情》和《金刚侠》，达到最巅峰。 正文 93 发布会的后续影响 《我不是药神》上映第15日。 “傅总，药神的票房已经突破20亿了。” 余山看傅松的眼神全是崇拜。 他真的没想到，对方仅用一次新闻发布会，就实现了如此惊天逆转。 单日最高票房4.6亿，这在即使是最爆火的电影，也不过15亿左右票房的时代，简直就是神话。 说实话，药神票房的爆炸，连傅松自己都感到意外，他问余山： “你做数据分析了没？我看票房波动的，有点不太正常啊！ 比如第六日和第七日，特别是第七日，没增长不说，还倒退了。 但第八日又突然爆发……” 余山笑道：“这主要是你用‘你该吃药了’群做营销的问题。 咱们的新闻发布会，一开始被媒体传到网上后，引来的不是赞扬，而是争议。 很多人说这是彩蝶为了炒作，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一些极端的人，还指责咱们为了赚钱不择手段。 为了证明自己话的说服力，他们甚至还专门进行了深入调查。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发现‘你该吃药了’群，竟然只是慢性粒细胞白血病群体的冰山一角。 他们一共找到1227个类似的群，群成员接近30万。 此消息一出，立刻在社会上引发了强烈的舆论。 大家也是这时才知道，在阳光普照的大地上，还有这样一个群体。” 傅松却不感到奇怪。 30万人虽多，但放在一个拥有16亿人口的大国，其实只是沧海一粟。 余山又道：“至于咱们票房的突然爆发，主要是因为‘药神’基金的建立。 新闻发布会传播出后，‘药神’基金不断收到各界人士的捐款。 但捐款人大多是经济条件相对较好的家庭，那些想帮助这类病人的普通人，都选择去看电影。 甚至很多平时不看电影的，也都跑进电影院。 一张电影票28元，相当于他们为那些患者捐款2.8元。 即看了电影，又献了爱心，何乐而不为？” 傅松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既然大家这么信任药神基金，咱们绝对不能辜负了大家的信任！” 余山也跟着点头：“我已按照您的吩咐，到处物色合适管理基金的人才。 只是有能力的人好找，但找道德品质同样过关的人，很难。” 傅松点点头：“我明白，不过再难，也必须秉承宁缺毋滥的原则。 在这之前，就有我自己兼任吧！” 说完他指着电脑：“十一、十二、十三这三天的票房又是什么情况？” 《我不是药神》第十一日，票房3.9亿。 《我不是药神》第十二日，票房4.6亿。 《我不是药神》第十二日，票房3.7亿。 等到了十三日，又变回2.1亿。 十四日更是只有1.6亿。 后面的日子也都维持在1~2亿之间，所以显得那三天特别异常。 谁知说到这个，余山高兴的嘴巴都咧到了后脑勺： “傅总，这三天情况有点特殊。 因为药神的影响，和咱们的正能量行为，被上面点赞了。” 原来如此！ 傅松瞬间恍然。 送走余山，傅松联系曲冠文。 对方豪迈的大笑传来：“傅老弟，好久不见。” 傅松问：“曲哥，听你的口气，好像很开心？难道嫂子又怀孕了？” “呸！少拿老哥我开涮，不过确实有大好事。” “该不会是九州药业的药最近卖的很好吧？” “咦，你怎么知道？”曲冠文说着，声音忽然激动起来：“老弟，你不知道，哥哥我发财了。 你看过《我不是药神》这部电影吗？” 傅松表情有些古怪：“《我不是药神》……电影？” “哈哈，一听你就没看过，我给你说…… ……吧啦吧啦…… 现在明白这部电影的深刻内涵了吧？ 我强烈建议你去看，看一次还能为慢性粒细胞白血病人做贡献呢！ 我自己看了八遍，还勒令所有九州药业的员工至少看三遍，写一万字的个人感悟。 写得好的报销电影票，写的不好的全部自费。” 听曲冠文这么说，傅松忍不住汗了一个。 他终于明白，明明才30块不到的票价，怎么半个月就突破了20亿。 感情很大一部分是这帮货刷出来的。 而且三遍加万字感悟，你确定你的员工没有在背后问候你家亲戚？ 傅松问：“就算药神这部电影很赞，但它和你卖药关系不大吧？” 不能怪傅松质疑，《我不是药神》虽然很受关注，但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白血病患者身上。 曲冠文手上根本没治这种病的药。 曲冠文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不是药神》的确和我关系不大，但它和联牧药业关系大啊！ 企鹅群“你该吃药了”曝光后，全国人民都知道‘甲磺酸’专利在刘旭东手上。 拿着救命药赚黑心钱，他已经成为众矢之的。 有网友在网上贴出了联牧医药的药品代理清单，现在只要是清单上的药品，大家一律不买。 联牧的药卖不出去，但生病了又要吃药，我的销量立刻就上去了。 老弟，我决定向‘药神’基金捐款100万，去帮助那些可怜人，也算尽自己的一份力。 你寸草心卖的不错，我建议你也捐点。 三千五千不少，十万八万不多，心意到了就行。” 傅松表情古怪：“曲哥，你没看《我不是药神》的新闻发布会吗？” 因为对那次发布会的重视，傅松可是亲自出镜。 如果曲冠文看了，绝对不可能认不出自己。 曲冠文道：“我天天忙得要死，哪有空看这玩意？ 还是九州那边给我汇报销量暴涨的事，我才知道‘药神’基金的。 对了，老弟，你啥意思？” 傅松轻咳两声：“没什么。” “行，不给你说了，我这好多事呢！” 挂断电话，傅松松了口气。 他最关心的，除了药神票房，就是联牧医药。 现在看来，自己的策略还不错。 联牧医药总裁办公室。 秘书拿着文件小心谨慎汇报： “刘总，据销售部统计，咱们的药在药店的销量下滑了90%。 其中70%的药店将咱们的药直接下架。 与咱们合作的132家制药厂，有94家拼着支付双倍违约金，中断了和咱们的合作。 还有28家也表示，等合同到期后不再续约。” 刘旭东却仿佛没听到秘书的话，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手机屏幕。 屏幕中，傅松正在《我不是药神》的新闻发布会上侃侃而谈。 手指轻轻点击触屏键，刘旭东看着秘书，表情仿佛要吃人： “以联牧医药的名义起诉彩蝶文化娱乐！ 敢污蔑老子，老子就把你送进去。 你的后半辈子，就等着在里面度过吧！” 正文 94 到底谁更有理？ 看着几乎要发狂的刘旭东，秘书战战兢兢道：“刘总，咱们以什么名义起诉对方呢？” 刘旭东瞪了秘书一眼：“当然是毁坏联牧医药的声誉，难道这还需要我教你？” “可这场发布会我看了，对方根本没提联牧医药。 即使‘你该吃药了’群中涉及咱们公司的内容，对方也都打了马赛克。 是后来那些认为傅松故意炒作的人通过深度挖掘，才把咱们暴露出来。” 不得不说，傅松在这方面做得是滴水不漏。 刘旭东想找到他的把柄，难度不是一般大。 谁知刘旭东哼道：“谁让你起诉新闻发布会了？我让你起诉的是《我不是药神》。 ‘甲磺酸’专利在咱们手上，咱们打击印版仿制药，合情合理合法。 而他拍这部剧，却在故意制造错误的舆论导向。 不仅对联牧医药的名誉造成损失，还有巨大的经济损失。” 秘书瞬间呆住，她朝刘旭东竖起大拇指：“刘总，还是您厉害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她说的是真心话。 之前刘旭东说起诉，她只把目光放到彩蝶的新闻发布会上，却忽略了《我不是药神》这部电影。 傅松固然可以将发布会做得无懈可击，将电影中的问题，取出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刘旭东摆摆手：“好了，去吧……等等！” 他忽然又改变了想法：“先不要起诉，这样就算赢了，联牧医药的名誉同样找不回来。 他不是开了个新闻发布会吗？咱们也开新闻发布会，隔空喊话傅松。 再制造对咱们有利的舆论，把风向扭转过来。 任何事都得讲道理，联牧的‘甲磺酸’卖的是贵，但研发不要钱啊？ 盗版药便宜我承认，可大家都用盗版，谁还搞研发？医学又怎么进步？” 秘书点点头：“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安排。” 还在尽全力为《我不是药神》贡献票房的观众，万万没想到被他们每天挂在嘴边痛骂的联牧医药，也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刘旭东在会上神情愤慨的指责傅松混淆视听，并重点强调了专利的合法性。 他字字珠玑，声情并茂，傅松在他的话中，成了搬弄是非的小人。 最后，刘旭东表示，作为第一责任人，傅松必须赔偿联牧医药的精神损失费36亿元。 如果对方拒不执行，自己将通过法律程序，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此发布会一出，社会上的舆论已不再是最初的一边倒。 很多人开始发声，支持刘旭东的行为。 因为他那句话说的很对：如果所有人都支持盗版，那么谁还敢搞研发？ 而支持傅松的一方，虽然依旧在支持，但底气已经没那么充足。 春晖制药厂。 听着电视屏幕上刘旭东的慷慨陈词，陆经国神色复杂： “傅总，现在怎么办？” 傅松看他一眼：“什么怎么办？” “就是他让你赔偿精神损失费这件事啊？” 傅松问他：“你觉得我应该陪？” 陆经国摇摇头：“我当然不想赔钱，可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咱们的做法，的确不合规。” 傅松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对旁边张荷叶道：“你现在联系记者，以春晖制药厂的名义，再开一次发布会。 另外，也给刘旭东发一张请帖，他不是喜欢讲道理吗？ 那咱们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好好讲一讲。” 借助《我不是药神》的热度，彩蝶文化娱乐召开第二次发布会的事，瞬间上了热搜。 所有吃瓜群众沸腾了。 在他们想来，面对刘旭东的指责，傅松最大的可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毕竟傅松虽然占着人情，但法理始终在刘旭东这边。 所以，傅松认怂的可能性很大。 没想到…… 曲冠文打来电话：“傅老弟，原来‘药神’基金的发起人是你，你瞒的我好苦。” 傅松有些不好意思：“曲哥，不好意思，我也不想瞒你的，但就是不知怎么开口。” “行了行了，小事而已，我问你，和刘旭东的这场对决，你有几分把握？” 傅松淡淡道：“三分。” “什么？才三分？老弟，你莽撞了啊！” 傅松话题一转：“我说的是，我已经赢了三分，剩下的还要看运气。” “三分，再加七分的一半，那就是六分半了？ 刚才被你吓了一跳。 行，你有把握就好，到时我也过去给你助阵。” 很快，傅松的电话又响了。 他眉头一皱，竟是唐可可。 接通，唐可可娇嗔的声音传来：“老公……” 傅松忙把耳朵远离手机：“唐女士，能不能别开这种玩笑？我心脏不好。” 唐可可笑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我就随便叫一声，就吓成这样？ 告诉你，等你参加奶奶生日宴会当天，全程都是这个称呼。 你必须得适应，万一到时露馅了，哼哼……” “唐女士放心，绝对不会露馅。” “等等，你叫我什么？” “唐女士……可可？” “算你还不是太笨，别叫错了。” 傅松问：“你现在给我打电话，不会只是因为一个称呼吧？” 唐可可道：“当然不是，我听说你和联牧医药掐起来了？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傅松一愣：“唐氏集团在医药行业也有涉猎？” “多稀罕，我名下还有两个制药厂呢，还是跨国的那种！”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 “那行，有麻烦再联系我。” 挂断电话，傅松心中不禁有些温暖。 他和唐可可并不熟，没想到对方竟然愿意帮忙。 接下来，傅松又收到几个慰问电话，连萍州翡翠公盘仝会长都打来了。 虽然傅松婉拒了众人的好意，但他的信心更足了。 沪上、明珠广场。 这是傅松特意选的地点，因为广场对面，就是刘旭东的联牧医药总部。 没错，他将战场选在对方家门口，就是堂堂正正将其打败。 而且今天来的，除了记者，双方朋友，还有一众关心事件发展的“正义”观众。 这些人有的举着小旗，有的身上缠着红布。 上面印着“药神”“春晖”“你该吃药了”，或者“研发”“正名”等字样。 代表了不同的阵营。 大家隔着路障怒目而视，还没开始，空气中就充满了剑拔弩张的味道。 表针很快指向上午10：20，这是傅松定好的时间。 他从人群中迈步而出。 而对面，联牧医药的办公大楼门口，刘旭东的身影同时出现。 正文 95 阳光这里独好 明珠广场。 傅松看着刘旭东：“你来了。” 刘旭东：“我来了。” “你本不该来的。” “可我已经来了。” 两人此话一出，现场瞬间哗然。 什么鬼？ 你们搁这华山……沪山论贱来了？ 傅松也跟着汗了一个。 本来他只是很流程的打个招呼，结果对方气势如渊，一不小心入戏了。 他轻咳两声：“我说你不该来，是说你真的不该来。” 刘旭东道：“我说我已经来了，因为我已经站到了这里。” 傅松：“……” 见眼前这个年轻人被自己怼的哑口无言，刘旭东呵呵一笑： “傅松，不得不承认，在商业竞争上，很多时候你总能想出点奇招。 但自古邪不胜正，再卑鄙的花招，都挡不住光明和正义。” 说完，他看着一众媒体道：“各位，我想你们对彩蝶文化娱乐和联牧医药之间的事，已经非常了解。 现在我请问各位，我有什么错？ ‘甲磺酸’的专利，是我研发出来的，当初为了研发这种药，我投入了海量的资金。 我承认，正品‘甲磺酸’的确卖的贵了一点。 但我要收回成本，这有问题吗？ 要是人人都去买仿制药，谁还敢搞研发？ 很多人因为穷吃不起药，我很同情，可我没办法啊！ 我有这么大一个公司要养，我的员工天天盼着发工资还房贷。 我又不能从地里挖出钱。 我相信大家都是讲道理的，如果让你们站在我的位置，你们会怎么办？”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愣住。 哪怕最支持傅松的，也犹豫了。 因为刘旭东说的，好像挺有道理。 刘旭东看向傅松：“傅老板，你觉得呢？” 见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傅松淡淡一笑：“刘老板，我承认，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药品研发这块，不但要搞，还要大搞特搞。 而搞研发，的确需要很多资金。 但是，搞研发需要钱，并不意味着你的药就必须卖的死贵死贵。 也并不意味着，普通百姓一旦染病，就要倾家荡产、负债累累。” 刘旭东的脸瞬间黑了：“你这是强词夺理。” 傅松摇摇头：“我没有强词夺理，因为我本身就占着道理。” “是吗？”刘旭东冷笑：“那我可要看看，你的道理在哪。” 傅松转身看向所有媒体：“各位，刘老板说这么多，无非是一个理由。 他拥有专利，他为此投入了很多钱。 其实，关于专利这块，不仅咱们国家，全世界都有保护文件。 但文件中对专利的保护，是有有效期的。 比如，根据‘甲磺酸’的特性，它有效期被定为10年。 也就是说，10年之内，只有联牧医药可以生产并定价‘甲磺酸’。 但10年后，这种药任何一个制药厂都可以生产并售卖。 刘老板，我说的可对？” 刘旭东表情一滞，但还是点点头：“没错。”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随便在网上都能查出来。 傅松道：“现在问题来了，‘甲磺酸’的专利，其实在两年前就已经到期了。” 此话一声，众人瞬间哗然。 立刻有记者问：“刘总，傅总说的是真的吗？甲磺酸的专利，真的已经到期了？” 刘旭东的脸瞬间就白了，他指着傅松，半天说不出话。 这是自己最大的隐秘，对方怎么可能知道？ 忽然，有人道：“傅总，不对啊！ 我查了一下，‘甲磺酸’的专利，好像后年才到期。” 傅松看着他：“你在哪查的？” “网上。” “网上的东西你也信？” “我……” 傅松叹了口气：“没错，我刚听说‘甲磺酸’这种药时，就查了它的专利。 上面的确显示后年才到期。 这也是我明知道‘你该吃药了’群中那些人很可怜，缺什么都没做的原因。 因为我觉得，联牧医药的行为无可厚非。 直到……我去申请‘寸草心’专利。 专利申请当天，因为流程有些复杂，我在专利局等的无聊，就开始浏览其他药品的专利信息。 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甲磺酸’的专利，早在两年前就到期了。 我觉得很奇快，便让人着手调查。 结果发现网上公布的‘甲磺酸’专利信息，包括联牧医药官网的专利证书，都是假的。 联牧医药的老板，也就是这位刘旭东先生。 他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竟然公开造假。 甚至，他凭借假证书，以及国内和国外的信息差，还打赢了和印方制药厂的官司。 刘老板，你现在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告诉他们我说的可对？ 刘老板，别走啊！ 你不是要和我巅峰对决吗？怎么怂了？” 看到刘旭东转身离开，虽然还没证实，但众人已经明白了所有。 傅松嘿嘿一笑，他最后那句，绝对是杀人诛心。 “现在大家都清楚了吧？ 刘旭东看似道貌岸然，实则一肚子坏水。 ‘甲磺酸’的专利过期了，其他药厂可以生产，也可以不生产，这是他们的自由。 可刘旭东为阻止其他药厂生产，损害自己的利益，竟故意混淆视听。 当然，从法律层面讲，这种造假并没有损害其他人的利益。 而且‘甲磺酸’本就是联牧搞出来的，刘老板想多捞点很正常。” 说到这，傅松表情忽然变得无比诚恳：“各位记者，各位来宾，各位朋友。 我知道自己做的事，从某个角度看的确不占理。 但我就是忍不住。 所以《我不是药神》诞生了。 我知道，我这么做，会毁了很多人的饭碗，也会直接或者间接导致一些企业停产或倒闭。 在这里，我要向你们道歉，毕竟，你们也是要还房贷的嘛！ 但我从不后悔自己这么做。” 啪啪啪啪！ 掌声响起，四方云动。 今天的沪上，阳光比任何时候都好。 正文 96 或许并非是巧合 看着一脸无辜的傅松，刘旭东的眼睛仿佛要吃人。 “你……好，很好，你特别有本事对吧？ 不过，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正如你所说，网上关于‘甲磺酸’的专利日期的确是假的，但那又怎样？ 我犯法了吗？ 谁规定网上的信息就一定是真的了？ 傅松，告诉你，从现在开始，咱俩不死不休。 只要我还在，我的联牧医药还在，你就得永远活在噩梦中。 因为在未来的某一天，当你睁开眼睛，已是四面楚歌。 到时神仙都救不了你。” 看着对方无能狂怒的样子，傅松笑了：“是吗？恐怕你等不到这天了。” 刘旭东一愣：“你说什么？” 傅松：“胡太太制药厂那批假寸草心，是你订购的吧？ ‘甲磺酸’的专利到期了，但我的‘寸草心’专利可没到期。” 刘旭东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胡说。” 傅松摇摇头，对着媒体道：“各位，我再透漏一个信息，除了彩蝶文化娱乐，我还是春晖制药厂的创建者。 就是生产‘寸草心’的制药厂。 在‘寸草心’生产过程中，我发现有人反馈这款膏药质量一般。 结果调查后发现是有人恶意造假。 至于造假之人，正是刘旭东和他的联牧医药。 我可没胡说，因为我有证据。” 说完，傅松将阿宾给自己的录像和图片贴了出来，还有那张胡太太制药厂和十正生物签的订购合同。 最后，傅松痛心疾首道：“‘寸草心’对关节炎和颈椎病有着非常显著的效果，五天一疗程，可以保证至少三年不复发。 在知道这种药的独特疗效后，我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投了进去，为了就是尽可能帮所有中老年人减轻痛苦。 考虑到他们的经济承受能力有限，我特意将价格定为58元，五张也就两百多。 这本是一件好事，可刘旭东为了打击异己，竟然公然造假。 你这是坑我吗？ 你这是在坑那些几毛钱都能算半天，没有任何收入的老头老太太啊！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还有，造假就算了，你为什么把我的膏药换成‘尺草心’的包装？一张卖1058？ 周扒皮都没你狠那！” 现场众人再次哗然。 当然，除了再次唾弃刘旭东的无耻，他们心中还有震惊。 五张一疗程，三年不复发？ 这也太神奇了吧？ 所有人再次拿起相机，记下这一刻，以及“寸草心”这个名字。 台下，曲冠文看的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这位小老弟不简单啊！ 一个发布会，彻底打败竞争对手不说，还免费给自己打了一波广告。 他知道，从现在开始，“寸草心”的名头，将响彻半边天。 * 沪上明珠广场的新闻发布会，是历史上最成功的发布会，没有之一。 这场发布会后，‘药神’基金的捐款收到了手软。 而《我不吃药神》的票房也再次暴涨，并创下了单日5.1亿的新纪录。 这部电影在上映20天后，成功突破30亿，成为电影史上不可磨灭的丰碑。 发布会后的第三天，刘旭东因“寸草心”造假一事被带走，联牧医药也被停业整改。 当然，说是整改，但并没有说具体日期，估计是放不出来了。 联牧医药倒闭后，一众制药厂纷纷起诉刘旭东，理由有恶意垄断、栽赃陷害、公然索贿、钱色交易等等。 五花八门，罄竹难书。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傅松估计对方这辈子应该出不来了。 而正如曲冠文所料，“寸草心”经过媒体的自来水宣传，名气再上一个台阶，已成为各大药店的明星产品。 尽管在陆经国的努力下产量一升再升，但依旧供不应求。 沪上，济仁医院。 这是沪上最好的医院之一，而在治疗免疫介导脊髓炎上，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3号楼，10楼，1014病房。 病床前，傅松和张荷叶并排而坐。 傅松笑问：“奶奶，听医生说您身体恢复的不错？” 张老太太从床上做起，在地上走了五六步。 虽然走的时候依旧有点晃，但比傅松刚见她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太多了。 相信再疗养一段时间，将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他不禁竖起大拇指：“奶奶，还是您老人家厉害，很多人在您这个年纪，基本连床都下不来。” 张老太太显然心情也很不错：“那是，我这把老骨头还等着荷叶结婚生子，帮她照顾重外孙呢，怎么也得再挺几年。” 张荷叶的脸顿时红了：“奶奶，你瞎说什么呢？” 张老太太立刻不乐意了：“什么叫瞎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本就是天经地义。” 说着她看向傅松：“小傅，你有对象没？” 傅松摇摇头：“没呢！” 老太太立刻道：“那你觉得我们家荷叶怎么样？ 她不仅人漂亮，而且温柔贤惠，虽然没上过大学，却不代表她没本事。 你不知道，上高中时，她的成绩可是年级第一。 要不是她爸不争气，我身体又差，现在怎么都是个女博士。” “奶奶，傅总是我老板，而且给您看病的钱，也是他垫付的。 我怎么能……” 老太太果断道：“就因为他垫付了医药费，你才要嫁给他啊！ 这样你就不用整天记挂着还他钱了。” 旁边，傅松听得额头不断冒汗。 我还在这呢，您直接这么说，真的好吗？ 他打了个哈哈：“奶奶，结婚这种事看的是缘分，如果我和荷叶有缘，根本不用您催。” “那倒也是。” 见好不容易劝住老太太，傅松对张荷叶道：“我建议给奶奶请个长期护工，这样她就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你现在有钱了，该花的地方尽管花。” 他可不是胡说，春晖制药厂目前估值已经突破一亿。 也就是说，按照当初两人的对赌协议，张荷叶已经拿到3%的干股。 一亿的3%是300万，何况假以时日，这个钱数量还会增加。 张荷叶点点头：“我知道，护工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就能到。” 说着，她问傅松：“你不呆在京州，突然来沪上干什么？” 傅松这次的行动有点突然。 如果不是对方抱着花出现在病房门口，她都不知道傅松到了。 傅松无奈：“明天不是唐家老太君的生日嘛，我受人之托，给她祝寿去。” 张荷叶瞬间明白了什么，她朝傅松眨眨眼睛：“你是要冒充人家男朋友？当心弄假成真哟！” 傅松一愣：“你怎么知道？” 张荷叶有点不好意思：“你和唐可可说话时，我本想过去打个招呼。 结果听你们聊的那么隐私，我就没敢露面。” 傅松汗了一个，他小声叮嘱：“千万记得替我保密，要是被人拆穿，那就尴尬了。” “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 “对了，要不明天你也过去看看吧！” 张荷叶一愣：“我……不太合适吧？而且容易引起误会。” 傅松笑道：“这有什么，到时你不和我一路就行。 反正明天去唐家祝寿的人肯定很多，没人会注意。 而且……” 傅松顿了顿：“那些过去祝寿的，都是各个行业的成功人士。 你和他们多多交流，对药厂的发展也有益处。” 张荷叶瞬间有些心动：“那我就去一趟？” “必须去呀，记得带上礼物，公司报销。” 听两人说话，张老太太忽然问：“你们说的唐老太君，是不是花满枝？” 傅松茫然：“花满枝？谁啊？” “就是唐光明的媳妇，她儿子叫唐军的那个。” “唐军？如果您说的是唐氏集团总裁唐军，就没错了。” 唐军是唐可可的父亲，唐家老太君的独生子。 至于唐可可的爷爷已经过世，傅松没有太关注，不过他记得好像是叫什么明亮、光明啥的。 谁知张老太太脸一黑：“果然是花满枝那个贱人，荷叶，你明天不准去。” 张荷叶一愣：“啊？为什么呀？”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老太太的脸更黑了。 张荷叶还想再说，傅松连忙拉拉她袖子。 一小时后。 趁老太太睡着的功夫，两人悄悄走出病房。 张荷叶问傅松：“你刚才怎么不让我问清楚？” 傅松看看远处的病房门，嘿嘿一笑：“还问什么，难道你没听出你奶奶和那个花满枝有恩怨吗？ 所以就算你再问，估计她都不会说？” “恩怨？” 傅松：“嗯，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的姓是随你奶奶的吧？” 张荷叶点点头：“对啊！” “那你爷爷姓什么？” 张荷叶摇摇头：“我问过我奶奶爷爷的事，但每次问都会被她骂一顿，后来我就不敢再问了。 难道你有什么发现？” 傅松忙道：“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仔细的观察张荷叶脸庞。 之前傅松还有些奇怪，因为张荷叶和唐可可的容貌竟然有七分相似。 他一直觉得是巧合，现在看来，或许并非巧合那么简单。 正文 97 傅松准备的礼物 既然老太太极力阻止张荷叶参加唐家老太君的寿诞，傅松也没强求。 下午，他打通唐可可电话。 五分钟后，唐可可的兰博基尼·毒药停在医院门口。 饶是沪上是经济之都，看到这辆车，也忍不住纷纷围观。 傅松走过去，打开车门。 谁知唐可可看到他，忍不住眉头一皱：“你就穿这样啊？” 傅松一愣：“怎么了？” 现在是五月份，天气相对炎热。 傅松上身是紫色花纹衬衫，下身牛仔裤，非常合时宜。 唐可可无奈：“拜托，你现在是我男朋友，要是让被人知道我男朋友一声地摊货，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傅松瞬间不乐意了：“什么叫地摊货，看到我衬衫了没？海澜之家，男人的衣柜。 牛仔裤也是最火的潮牌，加上鞋一千多呢！ 我现在可是成功人士。” 谁知唐可可看他的表情仿佛在看傻子：“难道海澜之家不是地摊货吗？” 傅松：“？” 唐可可摆摆手：“行了，走，先跟我买衣服去。” 说完载着傅松一溜烟跑了。 两人并未刻意压低声音，所以离的较近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这小子的脸也不白啊？那个富婆怎么可能看上他？” “我也不明白，现在的女人眼睛都瞎了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虽然对方不白，但他帅啊！ 又高又大又强壮，现在的富婆都好这口。 而且他不是说了吗？他可是成功人士。” “蛋的成功人士，纯属往自己脸上贴金。 老子要是能傍上开兰博基尼的富婆，老子也是成功人士。” “……”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听起来义愤填膺，但仔细品味全都是酸味。 傅松自然不知道这些，他被唐可可拉着跑了五家专卖店，终于买了两身让唐可可满意的衣服。 傅松对着镜子照了照，忍不住吐槽：“就这？感觉还不如我的海澜之家呢！” 唐可可懒得理他，转身走进对面的聚宝楼。 傅松愣道：“咱们来这干什么？” 聚宝楼和傅松的玉盘斋一样，经营的都是古玩珠宝。 当然，这地方和翡翠公盘或潘家园有机会捡漏不同，里面的东西都是专家鉴定过的，基本货真价实。 作为同行，傅松自然不感兴趣。 唐可可看着他：“若我没猜错，你应该也没给我奶奶准备生日礼物吧？” 傅松：“喂，你啥意思？质疑我智商？ 虽然我参加你奶奶的生日的事有点突然，但礼物肯定要准备啊！” 唐可可：“什么礼物？” 傅松嘿嘿一笑，拿出一个礼盒和一个信封：“信封里是200块钱，礼盒保密，等你奶奶拆开时就知道了。 喂，你干什么？” 却见唐可可一把夺过礼盒，直接拆开。 里面个音乐盒，上面有两个水晶娃娃，看起来还算精致。 傅松笑道：“不错吧？这里是音乐键，你按一下。” 唐可可按了一下，歌声瞬间响起：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她又按了一下： “阿门阿前一只黄鹂鸟……” 再按：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然后唐可可直接将音乐盒扔进了垃圾桶。 傅松一呆：“喂，你干什么？” 唐可可无奈看着他：“你不会真想拿这种破烂玩意糊弄我奶奶吧？” 傅松瞪眼：“什么叫糊弄，我买的时候花了五十多呢？ 人家店里还有二三十的，我嫌不上档次就没要。” 唐可可以手扶额：“拜托，你现在可是我男朋友，你送的礼物就代表我送的礼物。 你自己不嫌丢人，但能不能别带上我？ 还有，把你的200块钱收起来。 要是敢出现在我奶奶的寿宴上，我和你没完。” 傅松无奈：“这也不能送，那也不能送，你让我送什么？” 唐可可转身看向聚宝楼柜台，一个中年胖子忙笑道：“唐女士，您来了。” 说完拿出一个盒子：“您的手镯已经制作好了，您验验。” 唐可可接过打开，只见盒子中放着一对玉镯。 其红如火，其烈如焰，看得人目眩神迷、异彩连连。 傅松大吃一惊：“这是那块中国红翡翠打造的？” 中国红翡翠手镯一对：4150万。【此镯全世界仅此一对。】 他小心将其拿起观看。 中国红手镯不仅颜色，做工也和普通翡翠手镯不同。 它的表面雕了一只火凤凰。 凤凰栩栩如生，目光灵动间，仿佛活过来一般。 傅松心中忍不住赞叹，雕刻手镯的师傅，绝对是和三叔一个级别大佬。 哪怕对方不如傅子明，也差不了太多。 唐可可笑道：“当然，除了你的中国红，天底下可找不到第二块这样的翡翠。 明天你把它送给我奶奶当寿诞贺礼。” 傅松一愣：“我送？不合适吧？这可是你给你奶奶准备的礼物。” 唐可可：“如果没有那块价值12亿的帝王绿，我肯定亲自把它送给奶奶。 但现在我更想送我自己切出来的东西。” “那行吧！”傅松小心翼翼将木盒收起。 这可是价值四千万的宝贝，关键还只有一对，可不能出半点闪失。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一个声音：“方博士，你想找什么东西？ 我家的聚宝楼从夏商周到三国两晋南北朝，从隋唐五代到辽宋夏金元明清，陶瓷玉器、笔墨纸砚、竹木牙角、手串核桃，那是应有尽有。” 傅松转过头，只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整个一个年轻女人说着什么。 看到年轻女人的瞬间，傅松忍不住一愣。 因为他感觉对方有点眼熟。 在傅松看两人的同时，两人也同时看了过来。 男子看到唐可可直接呆住，而女人看到傅松，表情忽然变得古怪。 “唐女士，你来了？”男子笑着打招呼，然后看向傅松，“这位是？” 唐可可介绍道：“这是聚宝楼的少东家师永文，这是傅松，我男朋友。” 听到唐可可的话，师永文的眼睛瞬间睁大，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什么？他是你男朋友？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 唐可可皱眉：“怎么？不行吗？” “那倒不是，只是有些意外。”师永文说着，看傅松的眼神全是嫉妒。 正文 98 舔狗就是这个世界上的光 感受着师永文的目光，傅松无奈的摸摸鼻子。 兄弟，你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师永文忙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方静娴，华清大学考古系博士。 她对咱们国家每个阶段的历史，特别是宋元时期，有很深的研究。” 唐可可笑道：“你好！” 方静娴点头回应：“你好！” 忽然，她看向傅松，口气意味莫名：“傅先生不认识我了？” 傅松一愣：“我……应该认识你吗？” 方静娴哼道：“傅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等你找我，但你却一直不出现，莫非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啊？”傅松呆住了，对方什么意思？ 忽然，他想到一种可能，难道这位方博士认识的，是以前的傅松？ 再看方静娴清浊高洁的气质，以及前傅松的富二代身份。 两人不会有一腿吧？ 傅松的心脏忍不住狂跳，要是这样，那就太狗血了。 他只好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不好意思啊，方博士。 我本来想找你来着，但最近有点忙。 你喜欢钓鱼吗？要是可以约一下，我也喜欢钓鱼，但总是没太多耐心。 嘿嘿嘿嘿……” 方静娴皱起眉头，这家伙什么意思？故意装迷糊？ 很有可能！ 若真是这样，事情还真有点不好办。 这段时间，她对手中两张牛皮卷的研究，又有了突破性进展。 现在急需第三张牛皮卷验证真假。 要是对方一直这么吊着自己，到时恐怕只能任其宰割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师永文就站在旁边观察，并暗自猜测双方的关系。 难道两人以前是情人？ 可听口气又不是十分像。 摇摇头，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猜测。 毕竟傅松现在是唐可可的男朋友，即便双方以前有点小暧昧，也该断了。 所以，自己还有机会。 打了个哈哈，他笑道：“方博士，你看要不咱们先看东西？” 方静娴思量片刻，点头道：“可以，我这次来，是受老师所托拜访一位前辈。 听老师说，她在文学方面有很深的造诣。 所以，你这若有文房四宝之类的，可以拿出来。” 师永文眼睛一亮：“文房四宝是吧？没问题。” 说完走到一个角落：“这里都是和笔墨纸砚有关的，你看这些笔，有狼毫笔、兔毫笔、鹿毫笔…… 砚台更是丰富多样，端砚、歙砚、龙尾砚、澄泥砚……” 师永文在前面滔滔不绝的说着，方静娴则在后面边走边观察。 最后，师永文笑道：“方博士，不知你看中哪个了？ 放心，有我在，聚宝楼所有物品你都能拿到最大的优惠。” 方静娴沉思片刻，问：“没有更好的了吗？这些东西固然不错，但都是现代物品，很难代表我的心意。 若想要有年代感的。” 师永文一拍额头：“明白了，稍等。” 说着朝柜台出使了个眼色。 刚才那个中年胖子忙递来一个小盒。 师永文接过打开道：“这块松花御砚有四百年历史了，据说是乾隆时期和珅的心爱之物。 我三年前偶然从一个八旗子弟的手里换来的，不值什么钱。 你先看看，如果喜欢的话尽管拿去即可。” 噗嗤~ 傅松忽然忍不住笑出声。 师永文扭头看向他：“你笑什么？” 傅松很想说：我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卑躬屈膝的舔狗。 一块清代松花御砚虽然不是特别珍贵，但几十万还是有的。 结果到对方嘴里竟成了不值什么钱。 这位师少东家在讨好妹子方面很有一套啊！ 当然，他要真这么说，很可能会被打。 于是傅松改口：“我就是突然想到一件很好笑的事，和你没关系，你继续你的，不用管我。” 谁知傅松不愿惹事，师永文却不想就此揭过。 他哼道：“你看你明明就是笑我，男子汉大丈夫，向来有一是一。 你既然敢坐，就不敢承认吗？” 傅松表情古怪的看着他：“你真让我说？那好吧！ 我刚才听这位方博士讲，她买礼物是想送给一位长辈，而且这位长辈应该很有身份。 所以我大胆猜测，他概率是公务员吧？” 方静娴点点头：“那位长辈年轻时的确是公务员，不该现在已经退休了。” 傅松道：“不管退休不退休，他公务员的身份还在这摆着。 所以即使想送礼，也得考虑一下是不是合适。 这位松花御砚有历史归有历史，但它曾经的主人是谁？ 和珅和中堂，众所皆知的大贪官啊！ 你把一个贪官的东西送给一位公务员，到底是含沙射影呢，还是绵里藏针呢？” “你……”师永文的脸直接就黑了，“胡说，我根本就没这个意思。” 傅松点点头：“我知道你肯定没这个意思，但收礼的人会不会这么想，那就不知道啰！” 看着已不知该说什么的师永文，方静娴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我那位长辈只是文学造诣很高，对文房四宝兴趣倒不大。” “这样啊，那可真遗憾，咱们换其他东西看看。”师永文连忙道。 他瞪了傅松一眼，又要开口，被方静娴打断：“我自己先随便看看，要是有满意的再问你吧！” “啊？那行吧！” 方静娴沿着展架一路看过去，忽然停在一个角落。 下一刻，她伸手拿起一枚印章。 这枚印章通体由和田玉制成，洁白的玉肉水润晶莹，暗色的表面充满年代感，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她问师永文：“这是明代的印章吗？” 方静娴选东西时，师永文的眼睛从未离开过一瞬。 现在见对方问自己，他连忙跑过去：“是明代的印章，据说是明代才女张娴婧所有。” 张娴婧？ 方静娴的眼睛瞬间亮了。 张娴婧在历史上并不出名，但她却是方静娴的偶像。 清阿阁主人在《梅兰佳话》对张娴婧的评价是：才逾苏小，貌并王嫱；韵中生韵，香外生香。 张娴婧不仅貌美如花，而且才气惊人。 不管生平还是气质，都和自己那位长辈极像。 如果用这枚印章做礼物，肯定相得益彰。 正文 99 长江后浪推前浪 满意的点点头，方静娴问：“这枚印章多少钱？” 师永文连忙摆手：“什么钱不钱的，你只管拿走就好。” 方静娴摇摇头，将印章放下：“如果不要钱，那这东西我也不要了。” “这……”师永文脸上全是为难，“行吧，如果方博士想要，给18万吧！” 方静娴道：“这就对了。虽然我知道，18万的价格你基本赚不到钱。 但不赚钱和白送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这个人情我承了。 师老板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 “真的？太好了。”师永文没想到惊喜来的如此突然，激动的手都不知往哪放。 “有空，什么时候都有空。要不就在今晚？ 你请客，我出钱！” 方静娴不悦道：“师老板什么意思？我请客当然是我出钱，如果让你出钱，这可不请也罢。” 师永文急了：“别别，你出钱，你出钱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方静娴说着，下意识朝傅松看去。 谁知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发现对方脸上全是古怪。 其实傅松的表情不是古怪，而是佩服。 这个师永文不简单啊！ 自己原本只是把他当成舔狗，现在再看，这哪里是舔狗，分明是狼狗。 在舔狗的外表下，隐藏着狼的凶狠。 特别狠。 在方静娴拿到那块印章时，傅松眼中就显示出一行信息： 和田玉印章：3580元。【雕刻大师齐天工的仿制品！】 仿制品…… 将一枚不到四千块的印章卖到18万，狠狠赚一笔不说，还让方静娴主动请自己吃饭。 这一手，傅松直接自叹不如。 毕竟他当初让唐可可请自己吃饭，可是绞尽了脑汁，还冒着巨大风险。 “傅先生，请问有什么问题吗？”方静娴看着傅松，直接开口。 傅松一愣，忙道：“没问题，就是觉得你长得很漂亮。” 虽然知道方静娴被坑了，但他还是选择三缄其口。 看透不说透，这是古董行业的规矩。 傅松可不像王富贵那么死不要脸，而且此事和自己没有利害关系，犯不着故意得罪人。 旁边，师永文看着傅松，气的脸都绿了。 刚才就是这家伙故意作怪，才让方静娴放弃那块砚台，还把自己衬托的很蠢。 我不和你计较就算了，没想到你还不依不饶。 现在这块印章是方静娴自己选的，你就算想找茬，也找不到我身上。 “姓傅的，你有话尽管只说，不用遮遮掩掩，这样会显得自己很虚伪。” 傅松一愣，然后道：“我真的只是觉得方女士长得漂亮，难道你觉得她不漂亮吗？” “我……”师永文想接话，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傅松转头对唐可可道：“咱们走吧，我一会还有事呢！” 说完走到门口。 谁知师永文突然冲上来：“站住，你刚才分明话里有话。 今天要是不说个子丑寅卯，就别想离开。” 傅松神色古怪的看着对方：“你真准备让我说？” 这孩子是不是傻？他就没见过如此主动找虐的。 师永文哼道：“尽管说，我倒想看看你能翻出什么花样。” 傅松叹了口气：“既如此，我就直言了。” 他一直那枚张娴婧印章：“这东西是假的！” “假的？”师永文眼睛一瞪，“不可能！ 这就是明代的古物，张娴婧的御用印章。” 方静娴也呆住了，她拿着印章走到柜台前，蘸了点印油，轻轻盖在一张白纸上。 一个红色的方形框内，“丽质天生”四个字栩栩如生。 她仔细端详片刻道：“这字造型独特，既有篆体的古朴，又有楷体的娟秀。 但其实却是台阁体。 台阁体是明代书法家沈度发明，后来更是成为科举制度的通用字体。 张娴婧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对八股文章更是得心应手。 若非是女儿身，金榜题名进士及第根本不在话下，曾一度被人誉为女状元。 这款印章不管外形还是材质，都非常符合张娴婧的身份。 所以它应该是真的。” 方静娴愿意出18万购买此章，可不是因为师永文的介绍。 她博古通今，各朝各代的历史文化都有涉猎，对古董更是有自己的判断。 师永文本来十分气愤，但听方静娴如此支持自己，不禁心中一舒。 但他还是板着脸道：“姓傅的，既然你说它是假的，今天必须拿出证据，否则别怪我告你诽谤。” 那个肥胖的中年人也走过来：“傅先生，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们聚宝楼的所有物品，都是经专家鉴定过的。 而且每一件都有专门的鉴定证书，根本不会出现假货的情况。” 傅松看看三人，挠挠头：“难道是我看错了？” “当然是你看……”师永文刚说一半，就被傅松打断。 他指着那枚印章道：“先别急着肯定，你们看印章侧面是不是有字？” “有字？”方静娴愣住。 这枚印章的四个侧面，并非普通和田玉印章的洁白无瑕，而是刻有图案。 图案分别为游鱼、飞雁、弯月、杏花。 方静娴看了一会，脸上全是疑惑：“哪里有字？ 当然，这四种图案倒可以拆解成八个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它也是有寓意的，‘沉鱼落雁’和‘闭月羞花’代表的是四大美女。 ‘沉鱼’指西施，‘落雁’指王昭君，‘闭月’指貂蝉，‘羞花’指王昭君。 明代的大家闺秀，都喜欢在自己的私章上篆刻这四种图案，证明自己的才貌双全。” 傅松无奈道：“我说的不是这四幅图案的寓意，而是它们本来就是四个字。 只不过雕刻图案之人，将字进行了艺术化，才变成四幅图案。” “什么？”方静娴大吃一惊，她对着图案仔细观察。 之前她心思没往这方面放，倒也不觉得什么。 现在再看，果然是四个字。 方静娴轻声念道：“齐、天、工、刻！” 傅松看向师永文：“如果我没猜错，这个齐天工，应该就是你们的御用雕刻大师吧？ 在这里我就不得不批评一句了，既然造假那就认真点，不要为了卖弄矫情故意留下破绽。 我最烦的就是这种人，仗着自己技高一筹到处浪。 结果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不小心直接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正文 100 不！不！不！ 听到傅松的话，师永文人都傻了：“什么齐天工？我不认识啊？” 傅松也愣了：“你不认识齐天工？那雕刻中国红翡翠手镯的人是谁？” 师永文：“家父师金峰啊，聚宝楼是我爸创建的。 当初他蝉联五届全国雕刻大赛冠军后，便创建立了聚宝楼，这是圈子内人人皆知的事。” 唐可可也跟着点点头：“师师傅在雕刻上的名气和造诣，仅次于周超。 但周超人品太差，所以圈子里的人只要碰到极品材料，多会找师师傅雕刻。” 傅松傻眼了，他看着师永文：“你不知道齐天工，所以你其实不知道这枚印章是齐天工的仿品？” 啪！ 那个中年胖子一拍额头：“我想起来了，齐天工是五十年前的雕刻大师。” 师永文一愣：“钱叔，你认识齐天工？” 中年胖子摇摇头：“齐天工三十年前就去世了，那时我还是个小娃娃，怎么可能认识他？ 我是听我爷爷说的，他见过齐天工几次，但两人并不熟悉。 你也知道，因为历史原因，那时的雕刻大师连饭都吃不饱。 齐天工为了生存，除了雕刻，还自学了一手造假手艺。 他每次没钱了，就搞点假的玉坠、印章之类，偷偷卖掉换点银钱补贴家用。 只是齐天工为人骄傲，虽然不得不为了五斗米折腰，但却不愿背负骗子之名。 所以他做出来的所有赝品，都会在最明显的位置刻上自己的名字。 寓意为：这是你自己眼瞎，可不是我故意骗你。” “哈哈哈哈……”傅松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不对，忙解释：“我只是觉得那位齐大师很有意思，可不是指你们几个眼瞎。 特别是师少东家，刚才我误会你了。 我本以为你想拿假印章忽悠方静娴，还骗她一顿饭。 现在才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抱歉啊！” 师永文：“……” 他看着傅松，脸直接黑了。 你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 包括方静娴，看傅松的眼神同样极其不善。 见情况不妙，傅松忙看看天：“哎呀，这月亮都快出来了，不行，我该回家了。” 说完拉着唐可可就走。 路上，开着车的唐可可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傅松无奈看她一眼：“你笑什么？” 唐可可道：“没什么，就是感觉那三个人的表情好有趣。 我说你这家伙看着挺无辜，但打起脸来比谁都狠。 所以真要说坏，谁没没你坏。” 傅松表情一动不动。 唐可可：“怎么，说到你痛处了？” 傅松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想到一个被误解的名人。” “被误解的名人？”唐可可有点好奇，“谁啊？” “窦娥。” “窦娥？那个千古奇冤的苦命女人？她哪里被误解了？” 傅松痛心疾首：“她当然被误解了，因为窦娥一点都不冤。 说到冤枉，我才是真正的千古奇冤啊！” “哈哈哈哈……” 跑车加速，再次回荡起唐可可的笑声。 两人回到宾馆，又商量了些明天唐老太太寿诞的细节，唐可可才开车离开。 * 君悦大酒店是沪上最有名的五星级大酒店之一。 由于足够豪华，很多有钱人都喜欢把邀请宴设在这里。 很多狗仔队也经常在附近晃荡，因为隔三差五的，就能看到各类娱乐明星，其中不乏顶级大咖。 要是幸运的要到签名，更加大赚特赚。 很多巨星的签名，在黑市上非常抢手，往往可以卖到大几千。 不过今天除外。 所有狗仔队都消失了，那些喜欢了事化小，小事变大的三流媒体记者，也看不到人。 原因很简单，今天是唐家老太君的生日。 而唐家老太君，最讨厌的就是抛头露面。 为此唐氏集团的总裁唐军，早在三天前就和各个媒体打过招呼。 对这些媒体来说，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但唐军的面子还是要给一点的。 从宾馆下来，傅松看着在门口等自己的唐可可，笑道：“怎么样？我帅吧！” 今天的傅松换上唐可可给他买的西服，还特意往头上打了摩斯，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 这是唐可可昨天千叮咛万嘱咐交代好的。 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为什么，唐可可竟然有点小心跳：“很不错，出发。” 两人抵达君悦大酒店后，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看到唐可可的超跑，大家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来。 说到唐家，最具有话题性的就是唐军的女儿唐可可。 作为唐氏集团的继承人之一，唐可可能力极强，她名下的公司也在她的打理下蒸蒸日上。 而唐家的另一位继承人，也就是唐可可的弟弟唐兵，就有点平庸附带纨绔了。 这小子搞的是金融，以基金为主，主做股票期货。 当然，说是基金，更多的是往脸上贴金。 因为他的“小兵基金”信誉太差，根本募不到钱。 里面95%都是唐氏集团的融资。 据说上个月，这小子又赔了两千万，把唐军气的，勒令他半个月不准吃海参。 面对如此不争气的儿子，不出意料，唐军大概率会把唐氏集团交到唐可可手中。 而唐可可还没结婚。 所以谁若娶了她，岂不是相当于娶了整个唐氏集团？ 现在见到对方出现，所有单身王老五的眼睛都炽热起来。 虽然唐可可大概率看不上自己，但万一呢？ 说不定哪天天上掉馅饼，嘿嘿…… 只是下一刻，他们的眼睛僵住了。 因为唐可可的跑车竟然走出一个青年男子。 男子英姿焕发，英姿飒爽，英姿勃勃，他迈着英俊的步伐，打开驾驶室门。 唐可可从车上下来，伸手挽住男子胳膊，和他说笑两句，直接小鸟依人般靠在他肩膀上。 目送两人进入君悦大酒店，人群中直接炸了锅。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 “唐可可竟然有男朋友了，这怎么可能？” “懊，我的女神，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 “我的心碎了一地。” “不！不！不！那个男人是谁？可可竟然靠到他的肩膀上。 而我当初，只是想牵一下她的小手，可可都不让啊！” 随着各种绝望的呼喊，空气中仿佛响起了一剪梅的经典BGM：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正文 101 神攻略之如何讨好老年人 傅松和唐可可来到君悦大酒店三楼。 突然，唐可可松开抱着傅松胳膊的手。 傅松看了眼前方的门，笑着问：“怎么？不扮情侣了？” 唐可可哼道：“当然扮了，但我奶奶思想比较传统。 如果我再拉着你，万一让她看见，气出个好歹怎么办？” 傅松摇摇头，他终于明白唐可可为什么会被逼婚了。 虽然说作为子女要听长辈的话，却不代表任何事都要听。 如果连这种小细节都要在意，那唐可可的婚姻恐怕真的很难自己做主了。 推开门，跟在唐可可身后，傅松进入房间。 房间内有七八个人，坐在最中间的是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太太。 如果没错，对方应该就是今天的主角唐家老太君了。 对了，她叫花满枝，所以准确的说，她是花老太太。 几个妇女正在陪花老太太聊天，看到门被推开，其中一人道：“哟，可可来啦！” 唐可可笑着回应：“蔡姨好，您什么时候到的。” 说完小声对傅松道：“她是张新元的母亲蔡秋蓉。” 蔡秋蓉：“我也是刚来，新元在客厅，你没看到他吗？” 唐可可没有接话，而是走到花老太太面前，拉着她的手道：“奶奶，生日快乐！” 听孙女这么说，花老太太显然非常高兴，她笑道：“能看到你，我就是最快乐的。 你这丫头这些天都跑哪去了？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唐可可的脸忽然一红，她偷偷看了傅松一眼：“奶奶，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他叫傅松，是我男朋友。” 此话一出，屋内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其实唐可可进来时，众人就看到傅松了。 只不过大家都把他当成普通客人，也没在意。 谁知…… 傅松连忙笑着开口：“奶奶您好，祝您老人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只是安静的气氛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有所好转，反而更安静了。 傅松无奈看了唐可可一眼，而唐可可则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根本没发现他的眼神。 这是让自己想办法化解吗？ 可我只有眼睛有异能，社交这块也很渣啊！ 但继续这么冷场也不合适，于是傅松只要硬着头皮把祝福词说下去： “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龟年鹤寿，松柏长青；福如东海，日月长明。 上苑梅花早，仙阶柏叶荣；露滋三秀草，云护九如松；人如天上珠星聚春到筵前柏酒香，杏花雨润韶华丽椿树云深淑景长。 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在风风雨雨六十年的今天，唐家子孙欢聚一堂，同享天伦之乐。 您用满脸皱纹成就了勤劳善良的朴素品格，您用双手粗茧书写了宽厚待人的处世之道，严格友爱的朴实家风，坎坷荆棘的莽苍岁月……” “咳咳……”花老太太连忙打断道，“行了行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谢谢你啊！” 她看了唐可可一眼，心想可可的这个男朋友也太能掰扯了吧？ 怪不得对方能让自己这个一向眼高于顶的孙女倾心。 可惜了。 虽然傅松做了精心打扮，见惯了人情世故的她，还是一眼看出对方的寒门身份。 而寒门，是注定当不了唐家女婿的，更别说还是唐家继承人的丈夫。 花老太太却不知道，她喝止傅松的同时，傅松也长长松了口气。 好险，差一点就编不下去了。 他笑道：“奶奶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对了，听可可说，你喜欢听戏？” 花老太太一愣，虽然内心对对方不认可，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你也喜欢戏曲？” 傅松点点头：“我爷爷是戏迷，我小时候天天被他熏陶，对戏剧也慢慢有了自己的理解。 听说您六十大寿，我专门编了一个曲目，就是不知你会不会喜欢。” “曲目？什么曲目。”花老太太看傅松的眼睛瞬间变得不同。 在流行音乐盛行的今天，戏曲不可避免的开始没落，很多年轻人甚至一场戏都没听过。 至于编排曲目，更成了天方夜谭。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却说自己精通，看来对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啊！ 傅松道：“这个曲目叫《五世请缨》，说的是杨家将的故事。 您自己听听即可。” 说完，他拿出一个U盘，唐可可连忙打开电视。 作为五星级酒店，这里的电视有连接U盘的功能。 傅松简单琢磨片刻，就弄懂了用法。 唐可可趁他忙碌的功夫，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创作的曲目，我怎么不知道？” 傅松嘿嘿一笑：“这不是想给你们个惊喜嘛？” 唐可可没好气道：“鬼的惊喜？我现在只有惊，没有喜。 我奶奶喜欢看戏曲不假，但她对曲目要求很高的。 要是你编的剧不好看，她一定会认为你在哗众取宠。” 傅松问：“很高？有多高？” 唐可可：“奶奶年轻时，做了二十年的国家戏曲协会会长，你说呢？” 傅松吓了一跳：“国家戏曲协会会长？这么厉害吗？” 见这家伙脸色发白，唐可可无奈：“我说傅大哥，你想做什么事，能不能提前和我打个招呼？ 我刚庆幸阻止了你的200块红包和50块的音乐盒，结果你又给我来这么一出。” 傅松沉默片刻：“你说我现在装作不小心把U盘掉到水里，还来得及吗？” 唐可可眨眨眼睛：“水？哪有水？” 傅松看了眼花老太太正在喝的茶杯。 “哎哟，你干嘛踩我？” 唐可可气的脸都黑了：“你要是敢把U盘扔我奶奶茶里，老娘和你没完。” 这时，身后响起花老太太的声音：“怎么，还没整好吗？” 傅松忙道：“马上好马上好。” 说完按下播放键。 花老太太本来对傅松的《五世请缨》并没有多少期待，不是她看不起人，而是她见识过的戏曲实在太多了。 特别是当戏曲协会会长的那段时间，她每天都要审核几十个本子。 戏曲本就没落，花老太太任职二十年，审出的能广为传唱的本子不超过十个。 由此可见那些本子的质量。 谁知下一刻，当开台锣鼓点响起，花老太太瞬间愣住。 这节奏，不简单啊！ 不管【混加官】【毛边】【鲍老催】，又或者【一锣】和【收头】，都达到了大师级水准。 正文 102 傅松的核心竞争力 很快，锣声结束，杨府管家老杨洪带着孙子小满堂出场。 下一刻，韵味十足的唱腔响彻整个房间： 老杨洪：人活百岁称瑞祥，我与太君整寿堂！ 小满堂：你快快领我寿堂上，寿桃寿糕我先尝。 接着是穆桂英：喜堂上老太君年高德重，天波府庆生辰富寿尊荣…… 《五世请缨》又名《百岁挂帅》。 讲述的是北宋时期西羌作乱，元帅杨文广边关被困，孟强突围回朝搬兵，兵部主和，而杨府主战。 当时107岁高龄的佘太君正在祝寿，听到此事后，立刻带领八个儿媳、两个闺女和孙媳穆桂英等十二寡妇及重孙满堂，五代人上殿请缨， 然后奔赴疆场，平定西羌，得胜还朝的故事。 而《五世请缨》的开场，就是庆祝佘老太君的107岁大寿。 这也是傅松选这个曲目的主要原因，今天是花老太太寿诞，二者结合非常应景。 果然，看着从杨家一郎到杨家八郎的妻子陆续登场，不仅花老太太，其他陪她说话的女性也被这部剧吸引住了。 最后是佘老太君登场： 佘老太君:搀我来呀，一家人欢天喜地把我来请，佘太君我穿宅越院来到了前庭，众儿孙为我的寿诞庆，一个个漆下承欢满面春风。 …… 老身今年活了一百单七岁，眼不花是耳不聋，腰不酸我腿不疼，先王爷封我是个长寿星。 先王爷封我是个长寿星啊……啊咿呀！ 这句经典唱腔一出，花老太太再也忍不住鼓掌叫好。 等整部剧结束，老太太依旧有点意犹未尽，她朝傅松竖起大拇指：“这个故事不错。” 傅松笑道：“奶奶您喜欢就好。” 花老太太肯定这部剧，完全在傅松预料之中。 《五世请缨》看似复杂，但核心其实只有一句话：女子能顶半天。 在杨家男丁几近战死的前提下，一个107岁的老太太带着几个寡妇跑到战场，把羌人打的满地找牙，简直不要太过瘾。 加上他曾听唐可可说，花老太太的丈夫唐光明过世时，唐军只有14岁，还不足以挑起唐氏集团的大梁。 是花老太太亲自挂帅，以女子之身出任唐集集团总裁。 在她的铁血手腕下，唐氏集团不仅没有没落，反而更上一层楼，从一家普通的公司吊打各路竞争对手，一跃成为商业霸主。 二者故事不同，经历却极其相似，更容易引发共鸣。 花老太太道：“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小傅是吧，你有心了。 一会一定吃好喝好，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 傅松点点头：“好，我不会客气的。” 其他妇女见老太太的兴奋模样，便七嘴八舌讨论其中的剧情，说到激动处，直接便笑出声来。 唐可可将傅松拉到一边，表情古怪：“喂，《五世请缨》真是你编的？” 傅松道：“怎么？怀疑我能力？我能写出《我不是药神》那种复杂的剧情，这样的小故事还不是信手拈来。” 唐可可瞪他一眼：“胡说，真以为我不懂戏剧吗？ 戏曲的难点不是剧情，而是唱腔和台词。 别说一个门外汉，就算浸淫几十年的戏曲大师，想做出一场好剧都极其困难。” 傅松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爷爷是戏迷，我是跟他学的。 所以你别看我只有二十多岁，但说到戏曲，咱也是混迹了十五年的资深大佬。” 这点傅松倒没有撒谎。 和只看了一遍的《我不是药神》不同，在老爷子宝贝收音机的熏陶下，那些经典曲目，傅松都听吐了。 要不是嗓子不行，他自己都能靠这个挣钱。 在查阅了这个世界并没有《五世请缨》后，他请了两个戏曲创作人，加上于声漫，只用了一天，就把曲目做了出来。 又找了几个戏曲工作者排练一星期，这部剧便新鲜出炉。 看奶奶开心的样子，唐可可不再追问：“行，算你厉害可以了吧？” 说实话，傅松的表现，完全超出她的预料。 因为在唐可可看来，自己介绍过傅松后，以奶奶的性格，大概率是嫌弃。 就算不嫌弃，最多也就把他当成小透明忽略掉。 她都做好了安慰对方的准备，谁知…… 难道自己这些年，对奶奶的认知一直是错误的，而傅松才是真正拥有打开奶奶心扉大门钥匙的人？ 或许自己同样不该阻止傅松的200元信封红包，包括那件50元的音乐盒？ 用力摇摇头，唐可可忙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开。 关于寿礼这块，还是按自己的想法来吧。 就算奶奶不嫌弃，自己也接受不了。 正想着，门忽然被打开。 几个青年男子鱼贯而入。 傅松立刻看到两个熟人：张新元和康正奇。 不过此刻两人却不是焦点，真正的焦点是最前面一个身材消瘦，类似竹竿的男子。 看到竹竿男的第一眼，傅松就猜出对方是唐可可的弟弟唐兵。 两人的脸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傅松心里却极其古怪，两人容貌虽然相似，却又有三分不同。 而就是这三分不同，却造成了天差地别的效果。 唐可可是令万千单身男子倾心的超级美女，唐兵的脸不能说普通吧，只能说……充满喜感。 如果让他说脱口秀，只要往舞台上一站，就赢了一半。 在傅松打量唐兵的同时，唐兵也在打量傅松。 他挑了挑眉毛：“你就是我姐给我找到姐夫？也不怎么样嘛！” 傅松想了想问：“不怎么样？你指的是哪方面？” 唐兵道：“哪方面都有！ 实话告诉你，因为我姐的婚事，我们一家都操碎了心。 看到我身边这些帅哥了吗？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足以吊打你。 这是商凯，沪上最有名的才子，手上有多本畅销书，十四岁时就加入了作协，直接打破作协成员的年龄最小纪录。 这是康正奇，温柔体贴、心思细腻，我姐要是嫁给他，后半辈子一定无比幸福。 最最厉害的就是张新元了，张哥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商业奇才。 只要他看中的项目，未来一段时间，必定成为商业风口。 他的个人资产已接近3000亿，而这些钱，全是他凭个人实力赚来的。 他要成了我姐夫，唐氏集团将来必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你再看看自己，怎么和他们争？” 唐可可刚要呵斥弟弟，却被傅松拦住。 他看着唐兵，表情古怪。 之前傅松就听说这位唐家大少脑子缺根弦，他本来还不信。 现在再看，这哪里是缺根弦？ 根本就是缺心眼！ 就算是傻子，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这种问题啊？ 想了想，傅松道：“论文采，我不如这位商凯，论体贴，我不如康正奇，论会赚钱，我不让张新元。 但我依旧觉得，我最适合当你姐夫。” 唐兵一愣：“为什么？” 傅松：“因为他们虽然本事不小，却没抓住核心竞争力。” “核心竞争力？什么核心竞争力？” 傅松笑了：“有才适合文学家，体贴只能说他是暖男，会赚钱的那叫商业大亨。 这些和娶你姐有必然联系吗？ 但我就不同！ 因为……” 傅松走到唐可可身边，指指她的肚子：“我这里有人。” 正文 103 你改编来我抄袭 此话一出，现场气氛戛然而止。 花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僵住，她看看唐可可，又看看傅松，微微眯起眼睛。 商凯、康正奇和张新元本来被唐兵夸得正开心，现在也黑了脸。 唐可可的手指偷偷放到傅松腰间，轻轻捏住那里的一点嫩肉，然后用力一拧。 傅松顿时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下一刻，他耳边响起唐可可咬牙切齿的声音：“我肚子里什么时候有你的孩子了？” 傅松刚要回答，就听唐兵震惊的挑挑眉毛，三两步跑到唐可可身边： “姐，这是真的吗？太好了，我终于要当叔叔了。 哈！哈！哈！哈！” 他大笑四声后，一把搂住傅松肩膀，同时朝他竖起大拇指： “姐夫！我唐兵这辈子谁都不服，就服你！ 你真的太厉害了，连我姐这么凶的老女人都能搞定，请收下我的膝盖。” 眼看唐兵左腿已经跪倒地上，傅松：“？” 说实话，此刻的傅松有点傻眼。 你这个态度转变的，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之前他一直以为，唐兵夸赞商凯、康正奇和张新元，是打心里瞧不起自己。 毕竟自己出身草根，又从没融入过这帮富二代的圈子。 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想错了。 这个唐兵，怕不是个傻子？ 他连忙将对方扶起：“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什么？” 唐兵点点头：“对，咱们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客气。” “哎呀呀，都愣着干什么？”张新元的母亲蔡秋容连忙开口打破尴尬： “新元，你不是给唐奶奶精心准备了寿礼吗？还不快点拿出来。” 说完对花老太太道：“新元这孩子为了您的60大寿，半年前就开始费心思了。” 见注意力被转移，傅松忙小声对唐可可道： “别生气，你不是想拒婚吗？ 我寻思着单凭自己的实力很难和这些二代公子抗衡，就给自己加点筹码。 你看我为了帮你，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事后你可得好好补偿我啊！” 听傅松如此厚颜无耻，唐可可脸都黑了。 你没有名声……你的名声很重要吗？ 她很想告诉所有人，傅松这家伙完全刚才全是胡说的，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或许这家伙是对的？ 以奶奶的脾气，单凭一个男朋友很难让她改变主意。 如果再加上一个怀孕的砝码，或许能提高不少成功率。 这么一想，傅松刚才的胡言乱语，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理顺了思路的唐可可瞬间豁然开朗，原本愤愤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含深意的笑。 她已经决定，关于此事，自己不承认不否认也不辩解，至于真假，你们就慢慢猜吧。 为了混淆视听，她还故意深吸一口气，并挺了挺肚子。 对面，听了傅松的话，一直惊疑不定的张新元听到母亲开口，正要有所动作。 忽然旁边的商凯道：“原来张哥也给唐奶奶准备了礼物。 恰好我也准备了，不如就由我先抛砖引玉如何？” 看着言笑晏晏的商凯，傅松眼睛一动，这家伙不简单啊！ 俗话说先声夺人，只有第一个才是最容易被记住的。 包括送礼的顺序。 别看他口口声声说先声夺人，如果商凯和张新元的礼物价值类似。 先拿的效果绝对比后拿要好的多。 接着傅松又看向张新元，发现这家伙一动不动，不禁暗暗摇头。 或许他在经商方面有些天赋，但在人情世故上，绝对是渣渣。 他母亲好不容易开口帮他建立起来的优势，就这么被他断送掉了。 见众人看着自己，商凯从口袋中拿出一个U盘： “唐奶奶，知道您爱听戏，我这段时间特意编了个曲目，想请您品鉴一下。” 此话一出，花老太太和其他几个妇人不禁面面相觑。 又有曲目？ 然后她们又看向张新元和康正奇，这些年轻人不会因为老太太喜欢戏曲，所以送的礼物都是戏曲吧？ 商凯也是一愣，他隐隐感觉不对。 但具体不对在哪，他又说不清楚。 忽然唐兵道：“凯哥，你竟然准备了戏曲，真的太好了。 你不知道，不仅我奶奶喜欢听戏，我也喜欢听。” 说完拿着U盘插到电视上。 很快，戏曲开场，剧目是《花木兰》。 看到这个剧目，傅松忽然觉得，自己对商凯的评价高了。 《花木兰》和前世一样，都是众所皆知的故事。 现在商凯将其编成戏曲，在内容上直接就输了一筹。 这就和翻拍差不多。 比如金庸大师的小说，如果放在十年前说拍，肯定很多人期待。 但现在再说要拍，换来的只有骂声。 没办法，大家已经看了太多遍了，对里面的情节早就耳熟能详。 在彻底失去期待感的前提下，还没上映就被大多数人拉进黑名单。 说句良心话，你有这个钱和功夫，在网上随便找部口碑不错的网络小说改编一下，都比金大师的武侠有人气。 当然，除非商凯像周星星的《大话西游》那样，从本质上颠覆《花木兰》这个故事。 但是并没有。 傅松从头看到尾，发现商凯的故事不说和《木兰辞》相似吧，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唯一的亮点，就是他在喜剧风格上进行了创新。 当然，如果傅松没有拿出《五世请缨》，他还是能收获一些好评的。 现在嘛…… 花老太太看的都快睡着了，终于，听到电视不再响，她道：“嗯，还不错。” 对面，商凯都懵了。 什么情况？ 刚才其他人在看戏，他则在观察其他人的表情。 花老太太全程在打瞌睡，她旁边的妇女也都一副被强行喂毒的生不如死。 我的剧，有这么差吗？ 为了今天，我可是辛辛苦苦忙了整整三个月啊！ 而且《花木兰》的故事，也是我精心挑选的。 以一介女儿身代父从军，和老太太当年的经历完全可以产生共鸣。 可惜，直到寿诞结束，商凯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败在了哪里。 等商凯退到一边，张新元站出来，拿出一个木盒道：“唐奶奶，这是我给您准备的礼物。 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龟年鹤寿，松柏长青；福如东海，日月长明。 上苑梅花早，仙阶柏叶荣；露滋三秀草，云护九如松；人如天上珠星聚春到筵前果酒香，杏花雨润韶华丽椿树云深淑景长。” 旁边，当张新元拿出木盒的瞬间，他就觉得隐隐有些熟悉。 等对方念出祝寿词，傅松的眼皮已开始跳起来。 这已经不是熟悉了，这完全就是抄自己啊！ 改编、抄袭…… 现在的富家公子哥都这么不要脸了吗？ 关键我念那几句祝词，是因为实在没办法硬憋出来的。 就这你都不放过？ 正文 104 瞎猫碰上死耗子 不仅傅松，其他人脸上也全是古怪。 唐可可悄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傅松摊摊手：“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看这家伙一脸无辜的样子，不知怎么，唐可可忽然想笑。 好在她知道场合不对，才竭力忍住。 张新元却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道：“这是我从聚宝楼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 说完，将盒子递给母亲蔡秋容，蔡秋容则转手递给花老太太。 听到聚宝楼三个字，傅松瞬间想起他为什么会对这个盒子如此熟悉了。 昨天方静娴选的那枚印章下面，好像就是这个木盒。 难道…… 果然，当花老太太打开盒盖，露出一枚印章。 张新元立刻解释道：“这枚印章据说是明代才女张娴婧所有，张娴婧号称才逾苏小、貌比王嫱，是最有名的才女。” 傅松看了唐可可一眼，两人目光对视，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等傅松再看张新元时，已全是鄙视。 这家伙口口声声说，自己花了整整大半年心思给花老太太选寿礼，现在看来都是扯淡。 傅松甚至能模拟出当时的情景： 昨天，在张新元母亲，或者其他人的提醒下，终于想起明天市场花老太太的生日。 然后他意识到还没有给对方准备礼物，于是张新元来到聚宝楼，简单说了下花老太太的生平和爱好。 聚宝楼那个胖掌柜，也可能是师永文，在明知道这枚印章是赝品的前提下，还是做了推荐。 出于对聚宝楼的信任，张新元付钱拿货，整个过程估计连五分钟都不到。 傅松问唐可可：“要不要提醒你一下你奶奶？” 唐可可摇摇头：“不用，奶奶有自己的判断。” 自己的判断？ 傅松不解的看向花老太太，只见老太太接过印章，认真打量一番，笑道：“这东西不错，我喜欢。” 见礼物有效，张新元精神一震：“我就知道奶奶喜欢张娴婧。 但张娴婧虽然是才女，我却认为她和您被还要差不少。 您当年带领唐氏集团大杀四方，从上百家企业中脱颖而出，而张娴婧只会读四书五经……” 不过他话未说完，就被老太太打断：“新元，你不了解古董，有时候搞错很正常。 这枚印章其实和张娴婧没有任何关系。” 张新元一愣：“没有关系？这怎么可能？小师明明说它是张娴婧的贴身之物。” 花老太太笑道：“你说师永文那个小家伙？估计他也没弄懂。 这不是明代的东西，而是齐天工的作品。 说到齐先生，他还是我的恩人呢！ 我年轻时和他一起当知青，那日子真叫一个苦哟！ 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有次我生了重病，因为无钱医治，只能无助的躺在医院门口。 是齐先生卖了他做的几件仿品，才凑足了医药费。” 张新元傻眼了：“这……不会吧？聚宝楼信誉向来不错，怎么……” “应该是他们负责鉴定的专家也没看不出来，齐先生学究天人，技艺更是巧夺天工。 当年他拿着自己随便做出来的东西，把那些洋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如果不是我和他太过熟悉，又清楚他的造假手法，也一定无法分辨。” 说到这，老太太叹了口气：“哎，当时我自身都无法兼顾，对于齐先生的帮助，只能记在心里。 等好不容易有能力报答，他老人家却已故去。” 旁边蔡秋荣忙劝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世上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看开就好。 现在您能拿到齐大师的作品，说不定正是大师在天有灵，也来给你祝寿呢！” 张新元也道：“是啊是啊，我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机缘巧合。” 傅松看看蔡秋荣，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明明是见赝品，却被她寥寥几句话，硬生生给整升华了。 花老太太听到这些话，果然十分开心。 “咳咳……”康正奇见两人的礼物已经送了出去，连忙站出来。 作为唐可可的追求者，自然不可能只让商凯和张新元专美于前。 “奶奶，我也有礼物。” 花老太太对康正奇的态度，显然要比前两人差一点，估计大概率是听说了这货开娱乐公司的事。 不过今天是自己寿诞，大喜的日子，她还是笑道：“是吗？什么礼物？” 康正奇一挥手，他那位御用保镖便举着一个砚台走上来。 康正奇道：“这块松花御砚有四百年历史了，据说是乾隆时期和珅的心爱之物……” 在看到松花御砚的瞬间，傅松已经无奈的闭上眼睛。 这家伙不会是和张新元一起去的聚宝楼吧？ 不然很难解释，两人怎么会把方静娴放弃的两件东西全买回来。 而且傅松又想到一个问题，昨天方静娴说来沪上是代老师看望一位长辈。 难道这个长辈就是花老太太？ 她是专门替老师过来祝寿的？ 要真如此，康正奇的和中堂御用砚台，大概率很不讨喜啊！ 果然，方老太太一定和珅脸就黑了。 她忍了半天，最终道：“知道了，扔那吧！” 康正奇：“呃……” 他吃了个瘪，想找点话题缓解下尴尬，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忽然，康正奇看到闭上眼睛的傅松，眼睛一亮： “傅老弟，既然你也是可可的追求者，我们的礼物都送了，你的呢？” 傅松刚要开口，蔡秋容就道：“他已经送过了，只不过和商凯的有点重复。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准备礼物时也不知道多动动脑子。 你也编戏曲，我也编戏曲，不是说你们的戏曲不好。 而是大家都千篇一律的话，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她这句话连消带打，把傅松和商凯全部否定，一箭帮儿子灭两个竞争对手，不可谓不厉害。 只是…… 傅松道：“蔡女士误会了，刚才的《五世请缨》只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毕竟区区一部戏，听着乐呵一下就行，哪能当礼物送呢？” 旁边的商凯：“？” 傅松一边说，一边拿出那个装着中国红翡翠的手镯。 旁边，康正奇目光全是好奇。 别人不清楚，他却是知道傅松鉴宝本事的。 更别说对方背后，还有傅子明这样的雕刻大师。 所以，他现在比任何都期待，傅松会拿出什么巧夺天工的好东西。 正文 105 记忆深刻铅笔小新纹身图 不止康正奇，其他人也都看着傅松。 傅松走到花老太太面前，轻轻将木盒打开。 一抹璀璨的红光映入所有人眼帘，美得令人窒息。 傅松笑道：“奶奶，这对手镯虽不值什么钱，但胜在寓意不错。 我拿来给您当寿礼，祝唐家以后的日子红红火火。” 花老太太看到这对手镯，眼睛都直了，她将其拿起端详半天道： “玻璃种中国红？这世上真有这种极品宝贝？” 说完将其戴在手腕上，红色毫光将她的脸衬的灿若云霞。 傅松看了唐可可一眼，心想果然还是这位唐家大孙女最了解老太太。 因为傅松还是第一次见老人如此开心。 端详完手镯，花老太太看傅松的眼神再次变得不同。 她笑道：“小傅，这个礼物我很喜欢，你有心了。” 傅松忙道：“不客气。” 其他人看傅松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复杂。 大家都是识货之人，当手镯出现的刹那，他们便大致判断出此物的价格。 最少四千万！ 如果碰到特别喜欢的人，像花老太太这样，卖到5000万都不是不可能！ 一出手就是五千万…… 之前他们都以为傅松是穷人，现在再看，能随便拿出5000万的人，怎么可能穷？ 除了康正奇。 他看看唐可可，又看看傅松。 别人不知道中国红翡翠的来历，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当初就是自己将其从傅松手中买下，再送给唐可可的。 为此他还支付了4000万现金，外加一个娱乐公司。 结果这东西绕了一圈，又回到傅松手里。 所以，傅松不仅白赚了自己的钱和公司，还用自己的宝贝获得了老太太的好感？ 这、这、这……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他想当面揭穿这个家伙，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眼睛瞄了眼旁边的张新元，听到一些消息的康正奇知道，自己的对手从来就不是傅松。 再加上傅松和张新元在萍州翡翠公盘的矛盾，如果放任两人互斗，或许自己可以在一边坐收渔人之利？ 想到这，康正奇精神一振。 自己果然聪明，在各种不利的局面下，依旧能找到破解之法。 不愧是传说中万年难得一见的武学……智商奇才。 这时，有服务员过来传话，表示客人已经到的差不多。 花老太太一拍额头，语气中全是歉意：“哎哟，只顾着高兴了，差点忘了时间。 这都十二点多了。 大家赶紧出去，该吃吃该喝喝，千万别给我这个老太婆客气。” 众人鱼贯而出，傅松看了唐可可一眼，却发现她被花老太太拉住，不知再说什么。 摇摇头，虽然两人声音极小，但看表情，八成是关于自己的事。 对此傅松不便多言，便跟着其他人走了出去。 唐家预定的宴席在三楼，不过和常见的中式宴席不同，它是西式的自助餐。 整个大厅中，全是四人或六人坐的卡座。 不时有服务员推着餐车来回走动，方便客人点酒或叫餐。 说实话，傅松还是第一次吃这种晚宴，他盯着餐车看了眼，眼睛瞬间亮起。 餐车上全是高级食材，龙虾鲍鱼、菌菜汤品、水果甜点、红啤白酒，应有尽有。 傅松也不可能，搞了满满一大盘找个空位坐下。 为了演好唐可可的男朋友，他可是心力憔悴，急需各种糖类蛋白质补充能量。 正吃的香甜，忽然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傅松抬起头，只见方静娴端着餐盘在他对面坐下。 看到此女，傅松倒不觉得意外，毕竟从昨天的选礼中，他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 然后，傅松继续低头吃饭。 对于此女，他总感觉不太对。 从方静娴的语气中，傅松能听出两人是认识的。 可具体在哪认识，怎么认识，他又完全想不起来。 所以为了避免尴尬，傅松只好装作视而不见。 对方，方静娴看着全神贯注和巴掌大的蟹钳作斗争的傅松，有点愣神。 自己都主动送上门了，他怎么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难道是想继续待价而沽？ 但也不对啊，就算待价而沽，也没有这样待价的吧？ 深吸一口气，方静娴决定主动出击。 她笑道：“傅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要多少钱？” 傅松一愣，他抬起头：“你说什么？” “我问你想要多少钱？”见这家伙还在装傻，方静娴终于生气了： “傅先生，大家都是明白人，没必要遮遮掩掩，你直接开价吧？” “遮掩？开价？开什么价？”傅松更茫然了。 方静娴心中一动，因为她忽然发现，傅松的表情不像假的。 难道对方并不知道那张牛皮卷的价值，当时的喊价也是无意识的行为？ 如果这样，自己这些天岂不白等了？ 想了想，她突然问：“你不会不认识我吧？” “啊？这个好像、或许、大概……不太熟？”傅松小心试探道。 方静娴叹了口气，对方果然不认识自己。 毕竟两人唯一见面的地方，是金盛拍卖行的一楼电梯口。 当然自己抱着书出来，被对方撞了一下。 如果时间较短，傅松或许还能想起。 但现在这么久过去，自己又换了发型，对方认不出很正常，认出来才奇怪。 既如此，事情就好办了。 她笑道：“傅先生，是这样，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曾在金盛拍卖行，花28万买到一张牛皮卷。” 傅松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什么：“等等，金盛拍卖行……” 忽然他站起身，眼神顺着方静娴领口往里瞄了一下。 下一瞬间，傅松道：“我想起来了，你是电梯口撞我的那个女人。” 方静娴：“？” 这家伙的记忆力，这么好的吗？ 谁知不等她开口，就听傅松再次肯定道：“就是你，我记得非常清楚。 当时你弯腰捡书，我看到你胸口有一个带大象的铅笔小新卡通纹身，十分可爱。” 方静娴的脸直接就黑了。 这家伙怎么什么话都说？关键声音还这么大。 她忙四处看了一眼，发现无人注意，才稍微松了口气。 接着，方静娴狠狠瞪了傅松一眼：“去死吧，臭流氓！” 正文 106 庞各庄大学的高材生 被美女训斥，傅松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只是，这也不能全怪我啊！ 傅松一直以为，方静娴是前傅松留下的风流债。 虽然自己占用了对方的身体，但二者毕竟不是同一人。 所以，面对对方可能的女友，他总感觉怪怪的。 现在确定是个误会，傅松自然开心。 而一开心，就忍不住有点忘形。 好在他脸皮足够厚：“这个……其实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在哪纹的，我也想纹个同款。” 见这货还在耍流氓，方静娴立刻就想离开。 好在想起自己的目的，她竭力忍住：“行了，废话少说。 那天你拍到的那张牛皮卷，我觉得挺不错，想买下来研究，你开个价吧！” 傅松一愣，他奇怪的看着方静娴：“你想买牛皮卷？为什么？” 难道对方也发现了牛皮卷上的秘密？ 方静娴摇摇头：“不为什么，就是觉得好奇。 你也知道，我在华清研究的是考古，而那张牛皮卷，大概率是宋元时期的东西。 如果给我研究，说不定能发掘出一些历史真相。” “这样啊！”傅松摇摇头，“不卖！” 方静娴没想到对方竟这么果决不禁一愣： “为什么？你买那张牛皮卷花了28万对吧，我可以出双倍的价格。” 傅松道：“不卖就是不卖，没有为什么。” 开玩笑，我一张28亿的好宝贝，你56万就想买。 真当我傻吗？ 虽然如果无法集齐七张牛皮卷，自己的这张就等于废纸，但傅松现在并不缺钱。 最多以后传给儿子，儿子再传给孙子。 说不定若干年后，就成了真正的传家宝。 方静娴和傅松说话时，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 看他听到双倍价格时，眼中露出的不屑，难道对方知道牛皮卷真正的秘密？ 很有可能！ 金盛拍卖行结束后，方静娴专门查了下傅松的资料，发现对方经营有一家叫“玉盘斋”的古玩店。 有能力经营古玩店，说明傅松在文物鉴别方面，肯定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不然“玉盘斋”也不可能稳定运营到现在。 想了想，方静娴道：“傅先生，你手中的牛皮卷对我来说很重要。 要不这样，牛皮卷还是你的，但我拍两张照总可以吧？ 我可以为此支付一定的报酬。” 傅松看着方静娴，忽然问：“你手中不会也有类似的牛皮卷吧？” 见对方如此执着，傅松立刻做出大胆猜测。 除了自己的眼睛异能，其他人想发现牛皮卷的奥秘，大概率应该有类似的东西，而且绝对不止一张。 果然，方静娴思量片刻，点点头：“有。” 傅松眼睛一亮：“你有几张？” “两张！” “太好了！”傅松笑道，“你看这样行不？ 我的牛皮卷你可以任意拍照，我也不要报酬，只需把你的牛皮卷也借给我拍照就行。” 方静娴脸上全是疑惑：“借给你拍照，难道你也是研究历史的？” 傅松嘿嘿一笑：“这你都看出来了？没错，我的确是历史系的高材生。 虽然学校没你的有名吧，但在全国也是众所皆知。” “真的？”方静娴好奇问，“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庞各庄大学！” 方静娴有点傻眼：“哪个大学？” 傅松：“The International of Panggezhuang University！” 方静娴：“？” 傅松浓重的京州方言中夹杂着淡淡的英语口音，所以方静娴……没听懂。 但她也没好意思再问：“既然你也想做研究，我到是可以和你分享。 不过事先声明，你拿到图纸后只能自己使用，不得外传。” 傅松嘿嘿一笑：“放心，这图那么珍贵，我怎么可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两人达成共识后，都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刚才那点不愉快已经消失殆尽。 傅松举起红酒杯：“来，为咱们各自的研究都能取得突破，干！” 方静娴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傅松非常豪迈的一饮而尽。 忽然，他想到什么，直接拿起手机：“照片我手机上就有，你手机上有吗？ 有啊？太好了！ 我加下你微信，咱们互传一下。 咦，好像信号不太好，稍等，我坐你旁边。 对对，就是这几张，发我发我。” 傅松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不远处的师永文看在眼里。 师永文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但握酒杯的手却因过度用力，出现淡淡的青筋。 他万万没想到，两人昨天才见一面，今天竟然就勾搭上了。 特别是那个傅松，你不是唐可可的男朋友吗？ 能拿下唐可可已经是你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可你竟然还不知足，到处沾花惹草。 没错，师永文已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到傅松身上。 这家伙从头到尾就没老实过。 先是起身朝方静娴的衣领里面看，话说这地方是你能看的？ 而且看了就看了，还大言不惭的开始点评，简直不当人。 至于后面，因为距离太远，而两人又刻意压低了声音，所以他没听清。 但就算不听，内容也能猜的差不多。 傅松各种花式调戏，让方静娴一会嗔怒、一会疑惑，一会懵懂、一会端庄。 最可恶的是，傅松说着说着，竟坐到方静娴旁边，对着她的手机指指点点。 他们该不会是在看方静娴的写真图吧？ 想到这，师永文再也忍不住，三两步走到傅松所在位置。 看到有人来，方静娴立刻关掉手机屏幕。 师永文：“……” 此刻，他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都是真的。 狗男女！ 奸夫**！ 气死老子啦！ 傅松看到师永文，有些惊讶：“师老板，你竟然还敢来这？” 他指的，是师永文卖假古董给张新元和康正奇的事。 敢明目张胆欺骗这两个富家大少，即使骄傲如傅松，都不得不对师永文说一个“服”字。 但此话听在师永文耳中，却完全变了味道。 什么叫我竟然还敢来这？ 真以为自己仗着三寸不烂之舌把方静娴哄开心，就能将其拿下？ 天真！ 方博士可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想到这，师永文在两人对面坐下。 他哼道：“为什么不敢来？傅松，劝你一句，做人还是低调点好。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 唐家老太君看着慈祥，但眼里却最揉不得沙子。 如果让她知道你故意搞事情，就等着被收拾吧！” 师永文指的，是傅松有了唐可可，还故意勾搭方静娴的举动。 但对傅松来说，却完全不一样了。 对方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我和唐可可的情侣是假冒的？ 这小子不会也是唐可可的追求者吧？ 正文 107 我说这其实是误会你信吗？ 难道师永文知道我和唐可可的情侣关系是假冒的？ 他也是唐可可的追求者？ 傅松想到这，忍不住皱起眉。 若真如此，让对方留下来，很可能会坏事。 傅松偷偷看了方静娴一眼，发现她又打开手机，全神贯注看自己发给她的牛皮卷图片。 眼珠转动，傅松站起身，坐到师永文旁边小声道：“师兄，若我没看错，你应该很喜欢方博士吧？” 尽管师永文对傅松很不爽，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大胆追求。 本来我也想追她一手，但你也知道，唐可可看我看得太严，我现在是有心无力。 所以，我决定把方静娴让给你。” “让给我？”师永文不屑的嗤笑一声，“我需要你让吗？” 傅松摇摇头：“师兄误会了，我说的让，不是放弃对方博士的追求。 而是想告诉你，你追她的方法不对。” “方法不对？” “嗯，方静娴虽然是女博士，看起来也文静端庄，但那只是表象。 她的内心深处，充满了极致的风骚，而且这种风骚从骨髓到肉体，甚至血液中都在不停的流淌着。” 师永文脸色陡变：“你胡说！” 傅松却不再解释，他喝了口2022年的红酒：“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 算了，本来想教你两招的，既然你不愿意听，我也懒的废话。” 师永文瞬间愣住，他不由想起傅松刚才的举动。 其中有好几个细节都特别过分，方静娴最初的确有些生气。 可傅松只是三言两句，对方就变得言笑晏晏，言听计从。 所以他说的都是真的？ 想到这，师永文整个人都激动起来，身体也控制不住的颤抖。 太好了，老子的春天就要来了。 看到方静娴的第一眼，师永文就被对方独特的气质所迷醉。 然后，他就展开了疯狂到极致的追求。 只是结果却让他非常失望，因为不管自己怎么努力，方静娴的态度都不冷不热的，好像两人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这一度让师永文非常着急。 现在看来，果然是自己的方法不对。 他再次看向方静娴，心里暗暗吐槽，这女人也太能装了吧？ 早知如此，自己还扮什么正人君子，直接把会所里撩妹的手段拿出来不就行了。 说不定效果比在会所更好。 想到这，师永文起身做到方静娴旁边，大手慢慢朝对方小手摸去。 近了，又近了…… 眼看自己的手和对方的手只剩不到一厘米，他用力一握。 本以为能偷袭成功，谁知方静娴却在间不容发之际躲开了。 咦，还知道害羞？ 不，应该是欲迎还拒。 师永文邪邪一笑，伸长脖子就要朝方静娴领口内看去。 但原本有些开的领口，直接被一只白嫩的小手紧紧捂住。 方静娴没好气的等着师永文：“你干什么？” 师永文嘿嘿道：“美人，别装了，哥哥晚上请你吃香……哎哟！” 却是方静娴一踢到师永文的两腿之间，直接将他从座位踹到地上。 嘶~ 看着师永文脸色苍白，犹如虾米般蜷缩在一起，傅松都替他疼。 同时，傅松也暗暗佩服这家伙。 自己只是随便扯几句，让他放弃唐可可，好把精力都放在方静娴身上。 结果这货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直接就莽起来了。 而且还在花老太太的寿诞上莽，简直……天秀！ “师少，你这是怎么了？” “美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如此明目张胆的打人，是不是不太合适？” “没错，万一打坏了，他后半辈子怎么办？” 却是康正奇和张新元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康正奇将师永文扶起：“师少，你没事吧？” 经过这么长时间，师永文终于恢复一些。 他指指傅松，又指指方静娴，语气气愤到了极致：“你们……奸夫**！” 听到奸夫**四字，康正奇和张新元却眼睛一亮。 有情况！ 他俩看看傅松，又看看方静娴，如果这两人有私情，那他和唐可可的男女朋友关系，岂不瞬间就会终结？ 康正奇立刻道：“傅松，瞅瞅你干的好事？ 师老板多么热心的一个人，竟被你如此对待？” 张新元也道：“是啊，你们都是做古玩珠宝生意的，怎么差距它就那么大呢？ 你这家伙天天就知道坑蒙拐骗，但师老板就不一样了。 昨天我到他店里，他不仅热情招待，还极力向我推荐张娴婧的私用印章。 不然唐老太君也不会如此高兴。” 康正奇点点头：“没错，他也向我推荐了松花御砚，虽然老太君只是淡淡的看了几眼，但应该也是极喜欢的。 哪像某人，一对手镯坑两家，最后又变成自己的，简直从头到脚都是坏水。” 傅松：“？” 这都啥跟啥？我怎么天天就知道坑蒙拐骗了？我怎么从头到脚都是坏水了？ 你们再这么说，信不信我告你们诽谤？ 我告你们诽谤啊！ 不过他还没开口，就见方静娴皱起眉头。 她看师永文的眼神全是不解：“张娴婧的私用印章？ 那枚印章傅松不是已经告诉你是假的了吗？怎么，你又卖了出去？ 还有松花御砚，这是和珅和中堂的东西，是坚决不能送给唐老太太的。 唐老太太看到后，一定非常讨厌送东西的人，结果你也卖了？” 师永文万万没想到，方静娴会突然揭自己老底，一张脸直接涨得通红。 而下一刻，康正奇和张新元则神色不善的看着他。 康正奇问：“师少，原来你知道松花御砚不能送给老太君，我不是告送你我要拿来给老太君祝寿吗？” 张新元打断：“先不说松花御砚的事，不管怎样，这东西起码是真的。 但你把齐天工的赝品当成正品卖给我，还卖了180万。 难道我长得，就这么像冤大头？” 师永文：“……” 他眼光急转，忽然看到努力憋笑的傅松。 傅松见这货有祸水东引的趋势，忙道：“师老板，虽然我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江湖规矩还是知道的。 我可没揭你老底，所以你怪谁，都怪不到我头上。” 正文 108 你爷爷还挺能整词 见师永文被两人押走，傅松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孟子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谓也。” 这家伙连天花板级别的富二代都敢骗，也是没谁了。 只是刚笑了两声，就见方静娴静静看着自己：“傅老板，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傅松心情大好，他拍拍胸脯：“可以，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静娴道：“你觉得我很风骚？” “啊这……”冷汗汩汩而下，傅松下意识蜷缩起双腿。 对方听到了？不应该啊，我说话很小声的。 “哈哈哈，方博士，你我都是文化人，难道听不出这其实是个褒义词吗？ 风指《诗经》中的《国风》，骚指屈原的《离骚》。 赵翼《论诗》有云：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苏舜钦《奉酬公素学士见招之作》诗曰：留连日日奉杯宴，殊无闲隙吟风骚。 《沁园春·雪》更有：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明梁辰鱼《浣纱记·见王》：我为人性格风***房中最怕寂寥。 咳咳，这个不是，举错例子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切都是误会。” 傅松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信了。 “喂，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唐可可的声音传来。 她端着餐盘坐在傅松旁边，准备享用没事。 方静娴笑道：“哦，也没什么，傅松刚才夸我很风骚。 他还举了很多例子，‘我为人性格风***房中最怕寂寥’等等，是这样的吧？” 傅松满脸黑线的看着方静娴，我是这么说的吗？ 都说女人善变，你这移花接木的本事，已经不能说善变了，这是诽谤知道吧？ 不过…… 嘿嘿！ 傅松暗暗一笑，如果自己和唐可可真是情侣，说不定还真被你的挑破离间搞得焦头烂额。 但我们是假的啊，你再颠倒是非，有用吗？ 他正得意的想着，忽然感觉脚掌一疼。 低下头，只见唐可可的高跟鞋鞋跟，正牢牢钉在他的脚面上。 然后她腿部旋转，高跟鞋鞋跟也跟着缓缓旋转。 呜呼呼呼…… 汗水顺着额头汩汩而下，傅松刚开始想忍，但实在是忍不住。 于是他的胳膊抱着唐可可只穿短裙的腿往上一抬，脚掌远远挪开才算脱困。 不过傅松感觉自己的脚应该已经肿了。 他脸上全是郁闷，我的脚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受此虐待？ 正悲叹，忽然唐可可在他耳边小声道：“快放开我。” “什么？啊！”傅松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扳着对方的腿。 他连忙松开：“不好意思，刚才太疼，愣神了。” 然后继续吃饭，只是吃的时候，忍不住回想手掌刚才的触感。 嗯……要不再让她踩一下自己的脚？ 十分钟后，自助餐餐盘已经见底。 唐可可站起身：“走吧！” 傅松抬起头，满脸茫然：“你在和我说话？” 唐可可看着他：“不和你说和谁说？” 说完瞅了对面方静娴一眼：“难到你还想在这呆到天荒地老不成？” 傅松：“可我还没吃饱呢，要不你等一下，我再搞两个象拔蚌，这玩意外面老贵了。 哎哟，你揪我耳朵干什么，我跟你走还不成吗？” 只是刚才了两步，就听方静娴在身后妩媚道：“傅哥哥，你刚才发我的那两张图好有趣，改天咱俩找个没人的地方仔细研究研究。” 然后傅松感觉唐可可揪自己的手更用力了。 他心中悲叹一声。 女人果然是不能轻易得罪的，这丫报复起来，简直丧心病狂。 关键你还有理没处辩解，因为她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换了个角度，容易让人引起误会而已。 直到走到没人的地方，唐可可才松开傅松的手，笑道： “不好意思啊，这里人多眼杂，我总要做做样子，你没事吧？” 傅松看唐可可的眼神全是幽怨：“我觉得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如果你认为我是故意的，那我就是故意的好了，怎么，不行吗？” 傅松：“……行！” 沉默片刻，傅松问：“对了，刚才你奶奶和你说了什么？” 听到这，唐可可表情一黯：“还能说什么，当然是我的婚姻大事。” “她还是坚持让你嫁给张新元？” 唐可可奇怪问：“你怎么知道？” 傅松无奈：“你的表情都写到脸上了，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唐可可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却还是没开口。 傅松：“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别拿门当户对那套说事。 唐氏集团现在已经发展到巅峰，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现在的唐氏，应该低调的将自己隐藏起来，而不是处处争第一。 因此福田汽车集团的张新元，绝不是最好的选择。 以你奶奶的精明睿智，我不信她不知道，所以其中定然还有其他原因。” 唐可可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家伙，没错，我奶奶让我嫁给张新元，是有原因的。 这牵扯到一桩往事。 我爷爷和我奶奶都是沪上的原著民，他们从小就认识。 一起上小学、一起上中学，一起上大学。 上大学时他们恋爱了，不是那种轰轰烈烈死去活来，而是平平淡淡水到渠成。 后来两人毕业，工作稳定下来后，就定了婚。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他们或许会相亲相爱度过一生。 但是…… 就在两人即将结婚的前一周，因为历史原因，我爷爷和我奶奶必须到乡下做知青。 加上单位不同，他们被分到了不同的地方。 我奶奶倒没什么，关键是我爷爷。 他在乡下遇到了一个女人，在遇到这个女人后不久，他就坠入了爱河。 用我爷爷的话说，就是：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傅松惊叹道，“你爷爷还挺能整词。” 唐可可愤愤瞪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傅松委屈道：“我错了还不成吗？你继续说！” 正文 109 男人如何才能做到天秀 深吸一口气，唐可可平息了下情绪：“爷爷在乡下呆了三年，头两年还好，等到第三年，那个女人忽然怀孕了。 其实爱情这东西，很多时候讲究的是缘分。 既然奶奶和爷爷没缘分，也强求不得，大家各自过各自的日子就是。 只是十个月后，那个女人被检查出心脏有问题，爷爷便带着她回到沪上治疗。 但治病是需要花钱的，更何况是心脏病。 爷爷的家境并不富裕，根本凑不到这么多钱。 恰好奶奶结束知青生涯，听说爷爷回来了，就来找他。 结果就看到了那个大肚子的女人。 爷爷无奈，便把实情说了，表示自己对不起奶奶，希望两人可以和平分手。 结果奶奶说，她可以出给那个女人治病的钱，但她有个条件。 那个女人的病治好后，爷爷必须让她离开，然后和自己结婚。” 听到这里，傅松忍不住道：“你奶奶也太……执着了吧？ 爱情是相互的，既然对方不喜欢自己，又何必强求呢？” 唐可可看了傅松一眼：“你谈过恋爱吗？” 傅松摇摇头：“没有。” 唐可可道：“我也没谈过恋爱，所以咱们都不懂爱情。 这个问题我问过奶奶，她说爷爷有多爱那个女人，她就有多爱爷爷。 她还说，她的结婚对象除了爷爷，其他人都是将就。 她不愿意将就。” 好嘛！ 傅松问：“所以你爷爷就选择了和你奶奶结婚？” 唐可可点点头：“我不知道爷爷当初做了多少内心的挣扎，但这是事实。” 傅松奇怪道：“既然你奶奶已经达成心愿，应该也算另一种不错的结局吧？ 这和她让你必须嫁给张新元有什么关系？” 唐可可表情忽然变得古怪：“这件事还有后续。 爷爷和奶奶结婚后，就留在了沪上。 他上了两年班，恰好正赶上下海潮，和奶奶商量后，就毅然辞职下海。 爷爷上班的地方是外贸公司，辞职后干的依旧是外贸工作。 当时生意好做，很快他就积累了第一桶金，唐氏集团也有了现在的雏形。 但奶奶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虽然做外贸需要经常出差，可爷爷的出差频率也太频繁了些。 她趁爷爷出差时，一直尾随在其后。 结果发现爷爷根本就没出差，而是找他的那个女人去了。” 傅松有点震惊：“找他那个女人？他俩没分开？” 唐可可道：“奶奶也表示难以置信，她没有惊动两人，而是悄悄和附近村民打探。 你猜怎么着？ 我爷爷当年说是和那个女人分开，但两人根本就没分手。 他将那个女人的病治好后，就把她送回村里，然后谎称自己被调到沪上工作了。 爷爷上班那两年，就借职务之便，每个月都要和那个女人待几天。 后来他下海经商，目的也不是想赚大钱，而是打着经商的旗号，更方便和对方在一起。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村里人一直以为爷爷是那个女人的丈夫，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沪上还有妻子。” 傅松听她说到这，纠结了老半天，才道：“你爷爷……好秀！ 哎哟，你踢我干啥？” 唐可可没好气的看着傅松：“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花心？ 前段时间我把爷爷的事给我弟弟说了，他的反应竟然和你一模一样。” 傅松表情瞬间无比严肃：“你怎能这么说？你弟弟才是真正的花心好不好。 我只是站在你弟弟的角度，简单发一声感慨而已！” 唐可可懒得理他：“此事过后，奶奶的观念就彻底变了。 她觉得，爱情这个东西太恐怖，她会让一个人变得疯狂。 就像爷爷，他为了那个女人，竟然可以放弃人人羡慕的铁饭碗。 要知道爷爷的性格属于那种没多少主见的，所以下海潮风起时，整个公司其他人都可能辞职，唯独他不会。 可万万没想到，他竟是所有人中第一个离开的。 而且爷爷为人最重信诺，其他人做生意都要签各种合同，而他往往只需一句话。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话比任何合同都管用。 奶奶便是因为这个，才选择无条件相信他。 可就这样性格的一个人，却骗了奶奶将近十年。 不仅爷爷，奶奶也是如此。 如果不是为了爱情，她也不可能出钱为情敌治病。 其实她大可等自己的情敌重病不治，再鸠占鹊巢。 但她知道，如果自己那个情敌死了，爷爷必定悲痛欲绝。 所以她还是出手了。 有了这个教训，奶奶便不准父亲谈恋爱，结婚对象也由她亲自指定。 包括我和弟弟。 张新元此人家世不错，也没什么不良嗜好，是奶奶最中意的人选。” 见唐可可不再说话，傅松好奇问：“然后呢？” 唐可可一愣：“然后？什么然后？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傅松：“我问的是关于你爷爷和那个女人的事，你奶奶发现他们的奸情后，是怎么办的？ 直接现身和对方厮打，闹得众人皆知。 还是打过后心中依旧不平，就找警察叔叔揭发你爷爷的重婚罪，把把也送了进去？” 唐可可白了傅松一眼：“喂，我说你这家伙怎么这么粗俗？ 我奶奶年轻时，可是出了名的才女。 温文儒雅、贤良淑德，怎么可能拉下脸和一个女人动武？ 对爷爷的事，她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自己不知道。” 傅松直接就震惊了：“什么，你说你奶奶知道后竟然当做不知道？” 唐可可摊摊手：“还能怎么样？ 那时奶奶心里已经很清楚，爷爷从来就没爱过她。 就算她将事情揭破，换来的依旧是彼此的伤害。 与其如此，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她还是用了一些小计策的，比如缩短爷爷出差的时间。 或者他出差，奶奶就找个理由陪他一块去。” 见傅松陷入思考，唐可可问道：“关于我的婚事，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好的想法和见解？” 傅松摇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我要是也有一个和你奶奶一样的媳妇就好了。 话说你爷爷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在这个媳妇家待几天，等新鲜劲一过，再转战到另外一个地方，简直不要太开心。” 唐可可的脸直接就黑了：“你说什么？” 傅松忙道：“没什么，我就随便一说。 哎哟，喂，你怎么又打人？” 正文 110 无人能出其右之傅松 闹了一阵，唐可可的眼神忽然黯淡下来：“刚才我和奶奶据理力争，但她的态度却异常坚决。 你说我该怎么办？” 傅松道：“我不是说你已经怀孕了吗？难道这都不能让她改变主意？” 唐可可无奈：“拜托？真以为我奶奶那么好骗？ 她年轻时在妇产科做过一段时间的护工，我又没有怀孕，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傅松摸摸下巴：“这样啊？既然假的骗不了她，那就变成真的。 如果是真的，相信她一定会该主意吧？” 说完傅松一闪，果然唐可可的高跟鞋已经踩到他刚才站的位置。 傅松无奈：“姐，你能不能不这么暴力？” 唐可可哼道：“你这家伙分明是想占我便宜？你要再敢胡说八道，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 傅松：“我只是给你出主意而已，你觉得合适就听，不合适就算了。 而且我说让你怀孕，又不一定是和我。 你完全可以找其他的如意郎君，把饭煮熟嘛！ 更何况即使你愿意当我女朋友，我还不想找你这样的当媳妇呢！ 毕竟你太凶了，谁要娶了你，后半辈子绝对凄凄惨惨兮兮…… 你看，你又想打人。” 唐可可刚要说话，就听一个声音道：“姐，原来你在这，害得我好找。 咦，姐夫，原来你也在啊！” 正是唐可可的弟弟唐兵。 唐可可问他：“你找我？有事？” 唐兵叹道：“也不算有事，只是给你报个信。 刚才爸妈和奶奶正在商量，什么时候把你和张新元的婚事定下来。 姐，你是斗不过他们的，要不让姐夫带着你私奔吧？ 像爷爷那样，找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山村隐姓埋名，悠然见南山的度过一生，肯定美滋滋。” 傅松正想说话，却见唐可可脸一黑：“你小子什么意思？让我私奔，这样你是不是就能心安理得的继承唐氏集团了？” 唐兵脸上全是委屈道：“姐，你怎能这样说我？ 什么叫心安理得？你也太小瞧你弟弟的品格了吧？ 你走了，我当唐氏集团总裁，那叫被逼无奈不得不接受。 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即使我以董事长的身份入驻唐氏，心里还是会愧疚的。 哎哟，姐，你为什么又打我？” 看着唐兵，傅松终于明白唐可可为什么这么的暴力了。 有这样一个弟弟，很难不暴力啊！ 他对唐可可道：“既然你的长辈在商量你的婚事，咱们还是过去一下，毕竟有些东西还是要面对的。” 唐可可想了想，点点头。 两人坐电梯上楼，在唐兵的带领下，来到339房间。 等傅松打开门，却是一愣，房间内竟然坐满了人。 其中一个和唐兵有五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花老太太身边。 他右侧，一个中年妇人正襟危坐，从她的眉眼间，可以看到唐可可的影子。 如果不出所料，两人就是唐可可的父母唐军和南宫思英了。 对面，张新元正低头站在一个男子身边。 男子又黑又瘦，但一双眼睛却透出前所未有的精明。 他旁边坐着蔡秋蓉，这是张新元的父亲张越，福田汽车的创始人。 见三人进来，花老太太连忙笑道：“可可，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商量你的婚事呢！” 傅松眼睛一亮：“真的？太好了。 我也在琢磨什么事后和可可结婚，下个月的八号就是黄道吉日，宜纳彩嫁娶。 咱们就订到那天怎么样？” 说完从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袋，从里面抓出一把糖，一人分了一个： “来来，先尝尝我们的喜糖，祝我和可可以后的日子生活甜美和睦……” “女士，你喜欢酒心的还是酥果的？” “这位帅哥，看你体重有点超标啊，我这还有木糖醇。” ……” 看傅松犹如一只辛勤的小蜜蜂，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僵住。 终于，张越黑着脸道：“这位是？” 傅松笑道：“哦，你好，我是唐可可的男朋友，你是唐氏集团的高管吧？ 认真工作，我看好你哟！” 说完给对方低了根烟：“这是黄鹤楼，比华子上档次多了。” 张越：“……” 这时唐军开口道：“你叫傅松是吧？我听可可说过你。 但你弄错了，这时福田的张越张老板，可不是唐氏的员工。 而且你虽是可可的男朋友，但她却不能和你结婚。” 傅松看着他，脸上全是不解：“为什么？” “因为唐氏集团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集团，作为唐氏集团的继承人，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 谁知此话一出，傅松不由半点沮丧，反而更兴奋了： “门当户对？太好了。我和可可就是标准的门当户对啊！ 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 说完对着唐军就是一揖，唐军连忙侧身闪开。 终于，一直默不作声的张越开口了，他冷冷道：“你和唐家门当户对？你觉得自己配吗？” 傅松看着他：“怎么不配了？本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文可提笔安天下，武可马上定乾坤。 无坚不摧、无功不克、无战不胜，拳打南山敬老……不是，拳打南山研究僧，脚踹北海博士伦。 论气质，向前五百年，向后五千年，无人能出其右。” 见傅松越吹越离谱，唐可可在旁边听得忍不住大汗。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但为什么感觉他好帅的样子？ 张越哈哈大笑：“向前五百年，向后五千年，就你？” 傅松道：“怎么？不信？从The International of Panggezhuang University毕业之后，我一直在思考宇宙的奥义和生命的真谛。 要不是我妈天天逼我下楼活动活动，我都没打算出山。 可出山之后干什么，又让我陷入了苦恼。 和朋友逛了趟萍州翡翠公盘，发现赌石太简单了，没意思。 做期货股票，又不能创造丝毫价值，除了你坑我就是我坑你。 直到我看到邻居王奶奶每天都因关节炎痛苦不已，我就随便找了几种药材，配了幅膏药。 她贴了几天，好了。 看她开心的样子，我便决定将这种膏药大批量制作出来，造福全世界所有被这种病困扰中老年群体。” 听到傅松的话，张越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随便做了张膏药，就把老太太的关节炎治好了？ 年轻人，当心大话说多了腰疼。 作为困扰人体的三大病症之一，无数世界级的医学专家都束手无策，凭你一个人就能搞出来？ 现在治疗关节炎，效果最好的膏药叫‘寸草心’，五天一疗程，三年不复发。 你的药和‘寸草心’比如何？” 正文 111 期货之傅松PK张新元 说完这句话，张越心中忍不住冷笑。 刚才听儿子说到傅松，他本以为对方有多厉害。 现在看他满嘴胡说八道，也不过如此。 而且此人吹什么不好，偏要吹膏药。 这是硬着头皮往枪口上撞啊！ 毕竟如果傅松吹嘘其他东西，他虽然也能质疑，但绝没这方面有说服力。 傅松表情古怪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寸草心’的效果还不错？” 张越：“什么叫还不错？告诉你，这就是一款神药。 神药知道吗？ 所以年轻人，做事不要好高骛远。 先和人家春晖制药厂学学怎么研发新药，等真正学到东西了，再出来吹牛吧！” 傅松忽然握住张越的手，表情激动：“张总，啥也不说了，谢谢你对我的认可。 俗话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有你这样的知己，我也没白研究出‘寸草心’。” 张越脸一黑：“放开，谁是你知己…… 等等，你说什么？寸草心是你研究出来的？” 傅松点点头：“忘了介绍了，除了可可男朋友，我另一个身份是春晖制药厂董事长！” 张越：“……” 花老太太忽然道：“小傅，‘寸草心’真是你发明的？” 傅松转头笑道：“这种事网上一查就能查到，我就算撒谎也没用啊！ 您要实在不信，可以问可可。” 唐可可点点头：“傅松的确创建了春晖制药厂。 另外，最近最火爆的电影《我不是药神》，也是他拍摄的，为的就是帮助那些看不起病的弱势群体。” 花老太太一拍桌子：“哎呀，你怎么不早说？老身差点错过了一个英才。 你的膏药我也用了，效果那是真的好。” 见她态度有所松动，傅松忙笑道：“奶奶，现在知道也不晚呀！ 你看我和可可的婚事？” “这……”花老太太瞬间有些为难。 说实话，她其实对张新元也不是很满意，可矮个子里拔将军，对方起码比康正奇这种货色强。 现在再看傅松，虽然他的实力没有张家雄厚，但唐家并不缺钱。 而是缺能帮唐可可撑住唐氏集团，使其屹立不倒的人才。 傅松明显就是这种人才。 因为丈夫的事，花老太太对自由恋爱是存有成见的。 但这种成见，更多的是指没有多少文化素养，却把丈夫迷得神魂颠倒的村姑。 而不是自己这样的有识之士。 只是唐家和张家的婚事，自己早就答应下来，现在临时反悔，会显得自己两面三刀。 忽然，一直默不作声的唐军道：“傅松，我刚才听你说，你对股票和期货也有很深的研究？” 傅松哈哈一笑：“这个算是略懂吧，我一向比较低调。” 唐军看了张越一眼：“作为唐氏集团总裁，我更看重新元做我唐家的女婿。 但可可自己的意思，还是要尊重的。 要不这样，新元不是号称沪上第一股神吗？ 让他和傅松比试一场如何？ 如果新元赢了，咱们就把他和可可的婚事定下来。 如果傅松赢了，他们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如何？” 唐军一开口，张越就紧紧盯着他，不知在想什么。 好半天，他问儿子：“你有信心吗？” 张新元立刻站起身：“我当然有信心。” 说完看着傅松：“就看他敢不敢应战了。” 唐军问傅松：“小傅，你觉得呢？” 傅松哈哈一笑：“比试可以，但我建议换个行业？” 张新元哼道：“怎么？你怕了？” 傅松摇摇头：“不是，我怕自己胜之不武。” “你……” 唐军道：“好，既然两位贤侄都对自己有信心，咱们就比上一场。 小傅，因为我选的是新元擅长的行业，那具体到股票还是期货，就有你决定吧？ 你更擅长股票，还是期货？” 傅松摆摆手：“无所谓，让对方决定即可。” 唐军忍不住朝他竖起大拇指，然后对张新元道：“既如此，新元，你看？” 张新元没有犹豫：“我选期货。” 唐军点点头：“既如此，我就说一下比试规则。 你们两人各以10万为初始资金，在一个小时内进行交易。 一小时后，钱多者胜。” 等两人再次表示没问题，唐军开始做准备。 傅松回到唐可可旁边，笑道：“怎么样？我刚才的表演拿个影帝没问题吧？” 谁知唐可可没好气道：“我不是让你选股票吗？你怎么不听？” 傅松一愣：“什么？让我选股票？为什么？” 唐可可道：“张新元号称期货超短线之王，你和他比期货，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傅松吓了一跳：“这家伙这么厉害？” 见傅松脸色苍白的样子，唐可可全是无奈。 刚才这家伙一顿插科打诨，竟罕见的改变了奶奶主意，她心里那叫一个兴奋。 虽然父亲拿张新元最擅长的东西和傅松对决有些不公平，但这和他们以前的态度比，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傅松竟然选了难度最大的地狱模式。 就仿佛一盆冰水浇到头上，唐可可只感觉透心凉。 好在她还没有彻底放弃希望：“你的期货技术怎么样？” 结果只听傅松眨着迷茫的大眼珠子问：“什么是期货？” 唐可可直接就懵了：“喂，你不会连期货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傅松道：“也不是不知道，起码名字还是听过的。你别走啊，给我讲讲呗！” 唐可可笑容里全是绝望：“还有必要讲吗？你直接认输好了。” 傅松正不知该说什么，旁边唐兵道：“姐夫，我知道期货是什么。” “你知道？太好了，快给我说说。” 唐兵咳嗽一声，尽量让自己的模样像学者：“说到期货，其实很简单。 现实中，经常会出现棉花、大豆、石油等及货品的交易。 而期货，可以看成这些货品的虚拟交易，原理和股票差不多。 只不过股票买的是股份，期货是以保证金为对象的合约，保证金比例约为10~15%。 比如你想买100吨棉花，棉花一吨3000元，100吨就是30万。 按照10%的保证金比例，你只需出3万，就能拿到购买这100吨棉花的合约。 如果棉花涨到一吨3500元，它的保证金就变成3.5万。 你再转手卖掉，便净赚5000块。” 傅松笑道：“我明白了，其实就是低卖高卖搞投机呗！” 唐兵点点头：“这本来就是投机。 不过和股票只能买涨不同，期货是可以做空的。 你预计一个商品价格会下跌，就买空。 只要它下跌，同样可以赚钱。” 正文 112 第一次交手 傅松摆摆手：“不用说这么复杂，你只需告诉我，到底该怎么交易。” 唐兵道：“你可以下载同花顺期货通。” “下好了，接下来怎么办？” “然后是选商品，你看中哪款商品，点击进去即可。” 傅松突然聪明起来：“这边有个交易图标，是不是点击就可以交易了？ 咦，等等，为什么它提醒我还要输入账户？” “参加期货交易之前，是需要到证券公司注册账户的，把该账户和你的银行卡绑定，转账后就能进行买卖了。” “可我没有账户怎么破？” “没关系，我有，稍等，我登陆一下，好了。” “卧槽，你账户上有1、2、3……六个0，这是一百万啊！” 唐兵笑的非常特意：“是不是很土豪？告诉你，咱可是有钱人。” “岂止是土豪，简直是超级土豪。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没事，只要你娶了我姐，你也会变成超级土豪的，因为这钱就是她给我的。 喂，你干什么？怎么全买成玻璃2209了，这两个月玻璃行情一直不好，就算买，也要买跌啊！” 傅松挠挠头：“不好意思，我就是试着操作一下，毕竟以前从没玩过，现在看也蛮简单的。” “交易当然简单了，难得是如何准确的判断趋势。 哎呀，它跌了。” 傅松眼睛一亮：“这么说你就已经开始赔钱了？好神奇！” 唐兵气道：“神奇个毛线，快卖掉。” “别急嘛，让它再跌会，我觉得它还会跌…… 你看，跌了吧，这直线简直就是飞流直下三千尺，黄果树瀑布旁边的青叶都没它绿。” “啊啊啊，我的钱，快卖！快卖！快卖！” “好好好，这就卖，余额变成70万了，这才五分钟不到吧，竟然赔了30万。 所以咱们这些打工人还是离这玩意远点，伤不起啊！” 唐兵看傅松的眼神全是幽怨：“大哥，你亏的全是我的钱！” 听着两人的谈话，唐可可以手扶额。 本来她就对傅松不怎么报希望，现在好了，全剩下绝望。 忽然，一个糖递到唐可可面前。 看着拿糖的傅松，唐可可问：“干什么呢？” 傅松笑道：“别那么焦虑嘛。比试还没开始，我也不一定会输。 来，吃颗糖压压惊。” 唐可可本来想责备几句，但看他满脸真诚的模样，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看着傅松手上的糖，想起他刚才以喜糖的名义四处分发的情景，唐可可好奇问：“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刚才吃自助餐时趁人不注意装兜里的，还别说，这种巧克力糖不知道用什么做的，酥而不沙，甜却不腻，超级好吃。 我还装了一口袋瓜子，也是好东西，一会给你尝尝。” 傅松说话时，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旁边人都听到了。 见所有人都面色古怪的看着他，唐可可连忙后退一步，仿佛根本不认识对方。 刚准备回来的唐军，也脚步一滞。 他刚才提出让两人比试，虽然看似极不公平，却是想给傅松一个机会。 毕竟他也是包办婚姻的受害者。 可现在唐军忽然有些后悔，吃不了就兜着走，这样的人很难和“年轻俊杰”四字挂上钩啊！ 好在入主唐氏集团这些年，他的神经已经锻炼的无比强大。 “行了，你们准备好没有？” 张新元点点头：“准备好了。” 傅松也表示没问题。 唐军给两人一个一个账户，傅松登录，发现上面果然有10万块钱。 唐兵探头过来道：“姐夫，快买玻璃2209，刚才就是它坑了我，你要为我报仇……” 谁知还没说完，就被唐军严厉喝止：“他们俩在比试的过程中，任何人都不准说话。” 被父亲训斥，唐兵吓得一缩脖子，不过他还是拼命的朝傅松使眼色。 傅松笑道：“其实我也看好玻璃2209，那就买好了。” 说完把所有钱都砸了进去，而购买趋势依旧是涨。 唐兵本来见傅松采纳了自己的意见，正高兴，结果对方竟然再次买涨。 他的脸直接就绿了，因为唐兵是打算让傅松买跌。 炒期货看的是趋势，玻璃2209跌势如虹，顺势而为是大多数投资者最喜欢的选择。 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当这种信念形成规模，玻璃2209势必再创新低。 也就是说，这对很多超短线跟风者是绝好的赚钱机会。 现在好了，傅松直接和机会反着来，这已经不是头铁了，而是头钢。 张新元看了傅松一眼，笑道：“既然你买玻璃2209，那我也买玻璃2209。 不过我的方向和你不同。” 说完，直接全部买跌。 傅松神色古怪的盯着张新元：“兄弟，你这是嫌和我这种PK掉价，先让我三拳吗？” 张新元一愣：“什么让你三拳？” “就是武侠小说中的，你不抵抗，先让我打三拳，然后在和我刚正面。” 张新元道：“我让你打三拳？你真以为我傻啊？” 傅松表情更古怪了：“难道你不傻吗？” 张新元还要说话，却见他刚买跌的玻璃2209，向下一个流星坠后，忽然上扬。 接着以迅雷不已掩耳盗铃之势，直接冲高。 短短五分钟，就涨了2%。 这……怎么可能？自己竟然判断错了？ 冷汗从额头汩汩而下，张新元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期货和股票不同，它是保证金交易。 如果保证金是10%，就相当于10倍的杠杆，2%的涨幅就相当于上涨了20%。 而玻璃2209的保证金其实是13%，所以张新元其实赔了26%。 他连忙清仓，但考虑到手速延迟，系统结算过后，他的余额变成了7.3万。 又过去两分钟，玻璃2209上涨到2.6%，趋势开始放缓。 傅松也跟着清仓。 张新元赔钱，傅松自然也就赚钱了。 淡淡扫了一眼，系统显示为12.8万，开门大吉！ 他笑着对张新元道：“谢谢，承让了啊！” 张新元：“……” 亏了钱还被对方恶意嘲讽，他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其实傅松说对方让自己三拳，并不是瞎说。 当他的眼睛看向屏幕上的期货品种时，眼睛出现一行字： 玻璃2209：+2.7%。【期货市场瞬息万变，因此只能预测十分钟内的最高涨跌幅。】 正文 113 轻轻地，我赢了 当傅松看到眼睛的提示后，他便知道，自己和张新元的PK，稳了。 只是眼睛看归眼睛看，具体还是要动手操作一下。 毕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于是他就试着用唐兵的账户买了一手玻璃2209。 当时他眼睛显示的是： 玻璃2209：-3.2%。【期货市场瞬息万变，现阶段只能预测十分钟内的最高涨跌幅。】 傅松本来是想买跌来着，结果因为对操作界面不熟悉，点错了。 但错归错，如此这么低级的错误，那是坚决不能承认啊！ 不然会显得自己很挫。 于是傅松便装作非常惊喜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慌得一批。 好在事情已经过去，自己也没损失，完美！ 接下来傅松开始选其他商品，比赛才过去八分钟，如果不认真点，张新元很可能弯道超车。 只是他看了半天，查找的商品十分钟内涨跌幅都在0.02内，有的干脆趴在原地一动不动，没一个像玻璃2209那般上蹿下跳。 不太好办啊！ 就这点波动，交易的话连手续费都不够，还不如直接躺平。 眼睛扫了下张新元，这货也在选商品。 相比傅松的走马观花，他就显得认真多了。 各种K线、成交量、消息面，分析的是有模有样，偶尔还拿出计算器核算，就好像他懂似的。 等等，这货好像真的懂。 忽然，张新元眼睛一亮，然后满仓杀入生猪2209。 这次，他买的是涨。 见傅松斜眼看自己，张新元哼道：“你不会是想跟着我买生猪2209吧？” 说到这，他有些紧张。 因为唐军说规则时，并没有强调不能跟风购买。 如果傅松见自己买啥也跟着买啥，因为占了先手优势，不管涨跌，他都会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以张新元的聪明，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他有信心和傅松拉开距离。 但比试只有一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最多只能操纵三四波。 他就算是神仙，也拉不开优势啊！ 谁知傅松笑道：“我的确想买生猪2209，但我不买涨，而是买跌。” 张新元一愣，随即大喜：“真的？” 傅松道：“当然是真的。” 说完找到生猪2209，然后满仓看跌进场。 旁边唐兵再也忍不住道：“老大，你疯了吧？ 新元哥买涨一定有他的理由，你不想跟风换个商品就行了，没必要头铁死磕啊！” 傅松摇摇头：“你错了，我可没和他死磕，我这么做，是有深意的。” “有深意？什么深意？” 傅松笑道：“你知不知道十股九亏这个词？” 唐兵道：“当然知道，十股九亏说的是散户，指的是十个股民中有九个都是亏钱的。” 傅松点点头：“没错，十个投资人中，的确有九个是亏钱的。 曾经有个人炒期货半年亏了20万，结果他一个朋友却赚了100万，知道为什么吗？” 唐兵：“他那个朋友是股神？” 傅松摇摇头：“错了，因为他那个朋友和他关系非常好，知道他的操作计划。 该朋友不看盘，更不分析数据，只是完全按照此人的操作反着来。 比如此人买涨，他朋友就买跌，但资金量是此人的五倍。 等此人买跌，他就反手买涨，资金量同样是此人的五倍。 结果半年后，此人赔了20万，他朋友可不就赚了100万嘛！” 唐兵眨巴眨巴眼睛，好半天才道：“他那个朋友好聪明。” 傅松笑道：“这不就结了，张新元刚才买玻璃2209赔了，说明他就是十股九亏中九亏的一员。 所以不管他怎么操作，只要我跟着反向操作，绝对能赚钱。 现在的我，就是那个朋友。” 唐兵脸上全是纠结：“可……新元哥是股神啊，他不会亏钱的。” 傅松：“为什么不能亏钱？他是比别人多一只手，还是多一条腿？” 唐兵正要解释，忽然看到生猪2209的价格曲线，瞬间就呆住了。 因为在傅松进场后，生猪2209先上涨了0.02%，接着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忽然开始下坠。 转眼间就跌了0.6%，这时它缓了一缓，就在唐兵以为生猪2209会触底反弹时，再次急转直下。 等张兵反应过来，它已经跌了4%。 而整个过程，仅仅用了3分钟。 最后，傅松在-4.2%的位置平仓。 当然，张新元的速度更快，他在生猪2209下跌-1.8%的位置就平仓了。 能如此短时间内就做出这种决断，不得不佩服他敏锐的洞察力。 但生猪2209的保证金是15%，也就是说，张新元的可用资金已经降为5.4万。 而傅松，12.8万满仓杀入，赚了整整63%，也就是说，他的可用资金变成20.8万 从唐军宣布比试开始到现在一共才过去30分钟，傅松竟然赚了一倍利润，简直不可思议。 摇摇头，他将手机让桌上一丢：“我说股票期货除了你坑我就是我坑你吧？ 就这么一会，我的钱翻了一倍，张新元那边赔的只剩下一半。 还好这是比试，小打小闹，输赢都无伤大雅。 要是真刀实枪总则几百上千万，非得跳楼不可。 算了，不玩了。” 说完对张新元道：“别说我欺负你啊，剩下半小时哥们直接躺平，你要是能赚够20万那是你的本事。” 张新元看看傅松，又看看父亲，脸色无比灰暗。 他摇摇头：“我输了。” 不是他认怂，而是在期货市场打拼到现在的他，知道半小时内想将手中的资金翻三倍，根本不可能。 其实别说三倍，像傅松这样赚个一倍，都是奇迹中的奇迹。 事实上，一个小时对大部分期货玩家来说，根本啥都干不了。 所以与其硬着头皮死撑，还不如直接认输，起码显得自己光明磊落点。 说完，张新元松了口气，打开新闻页面。 刚才不管玻璃2209，还是生猪2209，走势都极其诡异。 这完全不符合他的理论体系。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关于玻璃和生猪行业，应该出了大新闻。 果然，当打开浏览器，就弹出一条消息： 欧盟以官方名义发文，表示对外来玻璃逐渐占领，欧洲主流汽车玻璃市场的浓重担忧。 虽然官方没有明说，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口中“外来玻璃”指的是华国耀福玻璃。 此消息一出，玻璃2209直线下跌。 人家官方都说话了，不跑的才是傻子。 但五分钟后，耀福玻璃就站出来辟谣，表示他们只是收购了法兰西圣戈班玻璃的全部股权，并改组其董事会而已。 不仅如此，耀福玻璃还收购了千达51％的股权和绿榕玻璃100％股权。 此消息一出，玻璃2209一改刚才颓势，不仅直接回到原来的位置，并且再创历史新高。 正文 114 秘密揭开，无巧不成书 接着是生猪。 其实最近一段时间，生猪的价格屡高不下。 具体原因，是突然爆发的一种猪瘟。 这种猪瘟毒性一般，却拥有很强的传播性，很多大型养猪场为此损失惨重。 生猪供不应求，猪价自然扶摇直上。 但就在十分钟前，帝都农业科学院畜牧兽医研究所的养殖技术服务中心发文，表示他们已经研发出预防这种猪瘟的疫苗，并成功通过临床试验。 此消息一出，反馈最快的就是生猪期货市场。 原本上扬的猪肉价格急转直下，如果最后不是被大量买盘稳住，很可能直接跌停。 饶是如此，猪肉价格下跌已成必然趋势。 如果现在投入大量资金，有70%的概率盈利。 若给张新元时间，比如未来的一到三个月，他一定能从生猪2209上赚到千万级别的资金。 可现在他却输了，输的干净彻底。 傅松走到唐可可身边，笑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唐可可看傅松的表情全是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 傅松忽然变得严肃：“为什么不可能？本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而知识，是可以改变命运的……” 不等他说完，唐可可便嫌弃的摆摆手：“行了，瞎猫碰上死耗子就瞎猫碰上死耗子，你就是运气比较好。” 她也看新闻了，傅松赢得两次全部具有偶然性。 如果拼硬实力，对方绝对不是张新元的对手。 但话又说回来，运气这东西说起来非常玄幻。 难道这都是上天注定好的？ 想到这，唐可可看傅松的眼神忽然变的有些不同。 这时花老太太道：“小傅，你过来。” 看着这个年轻人，老太太心里越来越喜欢。 会写戏剧，懂鉴宝，在中药上有极高的造诣，就算证券期货，都能吊打张新元。 对方已经不是人才了，而是天才，怪不得可可会喜欢他。 “奶奶！”傅松笑的无比灿烂。 “嗯！”老太太点点头，“对了，你的‘玉盘斋’在哪？” 傅松道：“京州。” “京州？”花老太太眉头一皱，显然对这个地方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那春晖制药厂呢？” 看到老太太的表情，傅松心中一突，因为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傅松不知该怎么回答时，唐可可道：“奶奶，傅松的制药厂在茅坪村。” “什么，茅坪村？”花老太太直接站起身，心潮起伏，脸色血红。 她看着傅松：“张桂香是你什么人？” 傅松正要开口，唐可可皱起眉头：“张桂香？这么名字好熟悉啊！ 对了，张荷叶的奶奶好像就叫张桂香。” 花老太太看着自己孙女，脸上全是狐疑：“张荷叶？可可，你怎么会认识张桂香？” 唐可可笑道：“奶奶，张荷叶是春晖制药厂厂长，是傅松特意聘请的管理人才。 她奶奶张桂香患有免疫介导脊髓炎，现在已经严重到无法下床行走。 还是我帮忙推荐的医院和专家，才让她得到最好的护理和治疗。 奶奶你不知道，张奶奶人特别好，恬静温和，聪明睿智。 虽然我只和她见了一面，但印象特别深刻。” 谁知她不说还好，一说花老太太的脸直接就绿了： “是啊，那个贱人恬静温和，只有我爱耍小性子。 所以你这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人，对吧？ 哈哈哈哈，唐光明，你再光明磊落胸怀坦荡又怎样，还不是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你看到的恬静温和只是她让你看到的，这个女人的心计深着呢？ 不然她的免疫介导脊髓炎，怎可能到现在还没好？ 这种病心思越重，情况就越严重。 下不了床了是吧？下不了的好！ 可见老天爷还是有眼睛的。” 见奶奶絮絮叨叨状若疯癫，唐可可想说话，却被傅松拉住。 他朝唐可可使了个眼色，两人连忙退了出来。 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唐可可问傅松：“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奶奶怎么忽然变成这样？” 傅松忽然问：“你奶奶的脾气是不是和你很像？” 唐可可一愣：“你说哪方面？” 傅松道：“就是平时你们看起来还算正常，但一生气就会打人，比如用高跟鞋才脚底板？ 喂，你还踩？” 唐可可瞪着傅松：“你看不惯本姑娘这点就直说，干什么拐弯抹角？” 傅松连忙摇手：“你误会了，我没有讥讽你的意思，而是很认真的再问你问题。 你奶奶是不是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平易近人？” 唐可可哼道：“你都看出来的，还问这么详细干什么？” 傅松点点头：“怪不得你爷爷会另寻新欢，尝够了你奶奶的残暴后，碰到张奶奶那种恬静温和的，不爱得死去活来才怪。” 唐可可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说什么？奶奶口中的那个女人竟是张奶奶？” 傅松问：“难道你奶奶没给你说，你爷爷定居的那个小村长在哪吗？” 唐可可摇摇头：“我问过好几次，但每次问，奶奶都会狠狠训斥我一顿。 后来我也不敢问了。” 傅松道：“若我没猜错，那个村子就是茅坪村。 你爷爷也是张荷叶的爷爷，她的管理能力，估计就是从你爷爷那继承过来的。” 唐可可本来有些不敢相信，这未免也太巧了。 但看奶奶的反应，她知道此事是真的。 傅松道：“张新元败了，我估计张家短时间内不会再提和你的婚事，我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既如此，我就先撤了。” 唐可可一呆：“你现在就走呀？” 傅松无奈：“不走还能怎么办？ 本来以我的英俊，肯定能赢得你奶奶的好感，如果再打通你父母那关，说不定真能混个唐家女婿当当。 到时坐拥一家八万亿的超级大公司，直接混吃等死即可。 结果就因为误用了张荷叶当厂长，这么好的机会……没了。 呜呜呜，让我哭一会。” 见这家伙满嘴跑火车，唐可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终于，她道：“你现在要去张荷叶那吗？” 傅松点点头：“她今天给她奶奶请了个护工，我过去看看。 如果没问题，我们俩个就会京州了。 春晖制药厂正值高速发展期，短时间还离不开人。” 唐可可忽然道：“要不，我和你一起过去怎么样？” 正文 115 同爷爷异奶奶的亲姊妹 唐可可问傅松：“要不我和你一起过去怎么样？” 见唐可可满脸好奇的样子，傅松神色古怪的看着她：“你就不怕被你奶奶看到？当心她把你逐出家门哟！” 唐可可哼道：“你真以为我傻，干什么都提前向奶奶汇报？ 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 傅松：“可张奶奶那天也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要是过去，我怕她也会把你赶出去。” 唐可可没好气的瞪了傅松一眼：“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多事？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傅松摊摊手：“那行吧！” 两人来到济仁医院对面咖啡厅。 张荷叶正在和一位四十多岁的阿姨聊天，估计应该是她请的护工。 见傅松进来，张荷叶对那阿姨道：“行了，如果没问题，就按咱们说好的时间上班。” 等对方离开，傅松笑问：“这就录用了？不多找几个谈谈，货比三家嘛！” 张荷叶无奈道：“人家是家政公司的高级护工，受过专业陪训。 你再比较，还能比到哪去？ 再说，现在人看中的都是利益，只要钱给足，就算脾气再臭，都能化身圣母天使。” 傅松竖起大拇指：“你算是把人性看明白了。” 张荷叶看着傅松身后的唐可可：“唐总，你也来了。” 唐可可盯着张荷叶，不知怎么回答。 张荷叶正纳闷这位唐家小姐怎么忽然转性了，就被傅松拉到座位上问： “荷叶姐，我问你，你对你的甚是了解多少？” 张荷叶一愣：“身世？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和我妈就离婚了，我妈远走他乡，我爸也忽然失踪。” 忽然，她笑道：“难道你见到我爸了，其实我是个富二代？” 傅松摇摇头：“你是不是富二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应该是富三代。” “富三代？”张荷叶显然对这个词不太理解。 傅松轻咳两声，将自己的见闻和猜测说了一遍，最后指着唐可可道：“这位唐家大小姐，就是你同爷爷异奶奶的亲妹妹。” 张荷叶呆愣愣的看着唐可可，好半天才道：“傅总，你就别开玩笑了。” 傅松摇摇头：“我说的事实，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你要不信，咱们可以找你奶奶证实一下。” 谁知张荷叶摇摇头：“不用证实了，我爷爷的确叫唐光明，他嘴角有颗痣。” 唐可可连忙拿出手机，小心翼翼问：“这是不是你爷爷？” 张荷叶没有说话，她也拿出手机。 上面是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和唐可可手机中的男子一模一样，包括衣服。 傅松一拍额头：“完了，实锤了。你俩还真是同爷爷异奶奶的亲姊妹。” 经过这段时间，张荷叶已经稳定了心绪。 她看着唐可可，表情狐疑：“唐总，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唐可可忙道：“你还是叫我可可吧，更何况我也不是老板。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张奶奶。” 谁知张荷叶摇摇头：‘这就没有必要了吧？ 不管老一辈人恩怨如何，毕竟爷爷已经过世，大家把各自的日子过好即可。 你说呢？” 饶是唐可可见惯了世面，此刻也被张荷叶气场震得手足无措： “啊？是呀，我觉得不见好像也行。既然这样，我先告辞了。” 说完扭头就要离开。 不过她刚走两步，又回头道：“你们要是有什么困难，直接给我打电话，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帮。” 看着表情依旧平静的张荷叶，傅松问：“你有什么感想？” 张荷叶道：“什么什么感想？” “就是你忽然变成富三代的这个情况啊？” 张荷叶摇摇头：“没有感想，我不还是我吗？难不成因为我爷爷是唐氏集团的创始人，你就会给我涨工资？” 傅松眼睛一翻：“开什么玩笑？给你涨工资，相当于把我自己的钱装到你口袋里，我又不傻！” 张荷叶：“这不就结了。 如果在认识你之前，我可能还会求她出钱给奶奶治病。 但现在我赚的钱，已经够保证我和奶奶的生活，等过上几年，还能在粤生买套房。 到时把奶奶接过去，不管怎样，粤省的医疗条件都比茅坪村好得多。” 傅松一拍巴掌：“哎呀，你不说这个，我都差点忘了。 我也要在粤省卖套房啊，而且必须尽快搞定。” 粤省买房可不是傅松的临时起意。 彩蝶文化娱乐就在粤省，对傅松来说，现在的彩蝶就像一个文化宣传的输出点。 就像凭借《我不是药神》和两次新闻发布会，直接秒掉联牧医药一样。 如果利用的好，说不定就是神来之笔。 别的影视公司拍电影，都是指着那点票房。 现在换成自己，除了票房，还能帮助实业宣传，增加产品知名度，提高品牌价值，简直一箭三雕。 以前傅松去彩蝶那边，都是住公司。 虽然公司的休息室还不错，但总归是不方便。 自己又不差钱，直接在附近买个住处，岂不爽歪歪？ 而且华国的房地产正处在上升期，所以买到就是赚到。 说干就干，傅松和张荷叶一起把张奶奶安顿好后，两人第一时间回到粤省。 听说傅松要买房，余山忙道：“傅总，您想买海景房吗？我推荐南沙珠海口那边。 景色好不说，受台风干扰也不大，非常适宜住人。” 傅松一愣：“南沙珠海口？那旮旯离这不近吧？” 余山道：“开车大约两个小时。” “开车两个小时？”傅松瞪大眼睛，“你这不是开车，而是开玩笑。 我买房是为了方便办公，结果你把我发配到一百公里之外，不会是方便自己摸鱼吧？” 余山有些尴尬：“傅总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大老板，更应该多享受才对。 而且咱们附近大都是普通居民区，并没有特别好的私人别墅。” 傅松道：“谁说一定要买别墅了？居民住宅不好吗？搞一个120平的大三室，同样舒服。” 余山摸摸他的光头：“这样啊，那符合要求的还真不少。 不过最近几天因为药神的事要和各大院线对接，我恐怕抽不开身陪您啊！” 傅松连忙摆手道：“不用你陪，现在你可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走到哪粉丝都是一大片。 你要是跟着我，那不是买房，而是搞明星签售会。” 正文 116 买个房都能被鄙视 傅松说的是实话，《我不是药神》上映后，除了联牧医药那边，就是把余山捧红了。 当然，除了余山，还有其他几个演员，现在都身价暴涨。 其他影视公司立刻抛来橄榄枝，希望能请这些人过去演戏，而且价格都不低。 在傅松的授意下，能借出去的余山都借了出去。 那些影视公司也很爽快，演员已到位立刻打钱。 所以哪怕《我不是药神》的票房分红还没到账，彩蝶文化娱乐已经大赚了一笔。 余山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确，这段时间他真真正正过了一把一线明星的瘾。 和院线那边沟通，对方一口一个“余哥”就不说了，走到路上都是很多小迷妹找他要签名，还有人嚷着要和他生猴子。 “那行，我明天安排王宝陪你。” 傅松点点头，见余山几次欲言又止，不禁道：“有什么事直说，吞吞吐吐的，怎么，拿我当外人？” 余山嘿嘿一笑：“傅总，是这样，除了其他人，这段时间也有不要影视公司邀请我拍戏，给的片酬都不低。 你看……” 说到这，他心中有些忐忑。 按照行规，艺人出去接活，是可以拿分成的。 而到了他这个级别，分成还不低。 余山在彩蝶这么多年，虽然康正奇没亏待过他，但之前的彩蝶毕竟一直赔钱。 所以就算他拿三份工资，数量也十分有限。 加上粤省房价高企，所以余山一直和媳妇挤在一个60平的小房子中。 即使他媳妇从没说啥，但余山还是希望能凭借自己的实力，改善一下生活质量。 谁知傅松果断摆手道：“不行，其他人都可以借出去，唯独你和王宝不行。” 余山正失望，就听傅松道：“彩蝶的下部电影马上就要开机了，你和王宝是主演。 你要是走了，我找谁出镜？” 他拍拍余山肩膀：“放心，这次的电影和药神不同，你是大咖。 其他影视公司给多少钱，我在原来的基础上加10%，而且不用和公司分。 这不比你出去接活强？” 余山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 傅松笑道：“你什么时候见我说过假话？ 放心，只要你在彩蝶好好干，以后在南沙珠海口搞栋别墅，完全不是梦。” 余山忙摆手道：“去南沙搞别墅就算了，两个小时的车程，傅总您这么年轻都受不了，更别说我这个老家伙了。” 见余山兴高采烈的离开，傅松对张荷叶道：“明天我看房子，你和我一起去吧！” 张荷叶点点头：“行啊，我是女人，心思比较细，可以帮你参考参考。” 傅松摇摇头：“你误会我意思了，我想如果有合适的，你也可以买一套。” 张荷叶一愣：“我买？还是算了吧，我现在哪有钱？ 更别说我还欠你100万呢！” 傅松笑道：“没关系，我可以借给你，反正已经借100万了，再借几百万，也无伤大雅。” 张荷叶连忙摆手：“还是算了吧，我想等自己有钱了再说。” 傅松摇摇头：“现在这年头欠钱的才是大爷。 我宁愿借给你钱，还不要利息，你还推三阻四的。 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 第二天，彩蝶文化娱乐两条街外。 王宝指着龙城·云鼎售楼部，露出傻兮兮的笑容：“老板，这是附近最好的楼盘了，咱们进去看看。” 傅松看着他的黑眼圈：“昨天晚上没少熬夜吧？” 王宝脸上全是兴奋：“没事，我身体好，当年在少林寺练武时，比这个苦多了。” 张荷叶忍不住问：“你还在少林寺练过武？” 仿佛怕张荷叶不信，王宝直接一个一字马杵在地上。 张荷叶连忙捂住嘴巴：“这么厉害啊！” 王宝憨憨一笑：“我还会翻跟斗呢，不信你们看。” 说着原地不动直接十个前空翻，虽然姿势没有陈龙轻松写意，但能看出他很卖力。 傅松连忙阻止：“行了行了，知道你很吊。 老余是不是把让你演主角的事告诉你了？” 王宝忙道：“谢谢老板栽培，我一定好好干。” 傅松拍拍他肩膀：“努力是对的，我不会亏待任何努力的人。 这次老余的片酬是1000万，你的表现只要能让我满意，下部电影也是这价。” 谁知傅松说完，王宝的表情直接僵住。 就见下一刻，他腿一软，差点跪到地上。 傅松连忙将其扶住：“喂，你没事吧！” 王宝：“不是老板，我太激动了，真的，要不让我给你磕个头吧！” “千万别，我许诺你高片酬，是让你把身上的本事都使出来，你给我磕头有什么用？” “这……老板，我错了，我……” “行了，你赶紧恢复一下，我还要看房呢，别一会被人家销售当傻子轰出来。” “好的！” 见王宝表情严肃的进入售楼部大门，张荷叶忍不住道： “你找到的这个演员到底靠谱不靠谱啊？我怎么看着傻乎乎的。” 傅松笑道：“就因为他傻才能火啊，请相信我的眼光。” 两人跟着进入售楼部，只是下一刻气氛有些尴尬。 因为三人进来后，竟无人理睬。 这在把所有客人当上帝的售楼部中，显得非常不科学。 他正要开口，只见一个男子走过来，文质彬彬道：“三位，休闲区在那边。” 傅松一愣：“休闲区？什么休闲区？” 男子道：“左手边右拐，你们不是来表演的吗？ 那边人多，大部分都是老头老太太都是带着孙子孙女来玩。 那些小孩子可爱看翻跟斗了。” 傅松：“……” 感情刚才王宝在外面翻筋斗，被这些人看到了？ 估计他们把自己当成搞街头杂耍的了。 作为全国经济大省，粤省鱼龙混杂。 傅松就亲眼见到，有人通过翻跟斗吸引小孩子的注意力，然后卖氢气球、大陀螺、泡泡机等等，生意特别好。 傅松忙道：“兄弟，你误会了，我是来看房子的。” 他本以为此话一出，对方会瞬间燃起置业顾问那股特有的兴奋劲。 谁知男子依旧不咸不淡道：“这样啊，稍等，我喊个人过来。 小叶，小叶……” 一个白白净净的女孩连忙跑过来：“龚经理，您叫我。” 龚同江，也就是刚才的男子道：“卖小孩文具的，你应付下，给他们倒杯茶。” 虽然男子已经压低声音，但傅松还是听到了。 这家伙什么态度啊？没见哥身上一身的水澜之家吗？ 正文 117 海量的王宝 傅松万万没想到，自己买个房子都能被鄙视。 早知道就把唐可可给自己买的“尼玛呢”换上了。 好在被叫做“小叶”的女孩态度还算诚恳：“三位好，我叫叶静雯，是龙城·云鼎的置业顾问。 你们想喝什么茶？ 我们这有龙井、普洱、碧螺春、雨花茶、铁观音、黄山毛峰……” 傅松看着她：“什么都能喝吗？” 叶静雯点点头：“都可以的。” “一样给我来一杯！” “啊？”叶静雯的表情瞬间呆住，她有些惊慌道：“这位先生，不……不行的。” 傅松笑问：“是舍不得吗？” “不是，而是我们售楼部有56种茶叶，一种一杯的话，您要喝得完我就给您端过来。” 傅松：“呃……” 忽然，他一指王宝：“我喝不完，但他一定能喝完。” 王宝连忙摆手：“老板，别，我又不是水桶，真喝不了这么多。” 傅松笑道：“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嘛，我给你设计的戏份中，有一口气喝掉5L牛奶的镜头，预习一下。” “那……好吧！” 然后整个售楼部的人，就看到叶静雯不停的朝傅松这边端茶，很快就摆满了一桌子。 而王宝站在桌子前，双目圆瞪，用力呼吸。 忽然他一咬牙，开始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灌。 刚开始大家还不觉得什么，可等王宝喝到第20杯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 虽然叶静雯用的是普通纸杯，但一杯是标准的125 mL。 20杯就是2.5 L，相当于5瓶矿泉水。 休闲区的小朋友不知是不是收到的风声，很快都跑了过来。 他们看王宝的眼神全是崇拜：“叔叔，加油！叔叔，加油！” 稚嫩的声音响彻整个售楼处，听起来特别提气。 在一众小天使的鼓励下，王宝举起第30杯，一口下肚。 等傅松反应过来，想开口阻止时，对方已经喝到了第42杯，完全超过5 L。 “行了，别喝了，可以了可以了。” 傅松吓得脸都白了，这货是真二啊！ 谁知王宝脖子一梗，很快到52杯。 等他咬牙将第56杯喝完，整个人站在原地僵直不动。 傅松小心翼翼问：“你没事吧？” “嗝……呜……咕咚！” 良久，王宝转头看着傅松，再次露出傻傻的笑容：“老板，俺没事！” 啪啪啪啪！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 叶静雯忙道：“三位老板，你们的气球呢？要不要我帮你们吹一下？” 傅松一愣：“气球？什么气球？” 叶静雯道：“你们来这不就是为了卖气球吗？现在拿出来，肯定很快就能卖完。” 傅松：“……” 良久，他才道：“我们来这不是卖气球的。” “那你们卖什么？陀螺？泡泡机？” 傅松汗道：“啥也不卖。” 叶静雯看着王宝，恍然大悟：“明白了，你们是来喝茶的。稍等……” 说完风风火火就跑走了，等她回来，手中多出一个小纸包，里面全是茶叶。 “我们售楼处的茶虽不是特别好，但也不差，你们可以带回一点慢慢喝。” 傅松看着对方：“你把茶叶给我，不怕被你们老板处罚？” 叶静雯婉转一笑：“没事的，这点茶叶并不多，很多客人喜欢，我们都会送一点让他们带回去品尝。” 傅松：“你的态度可比那个叫什么江的好多了。” 叶静雯忙道：“不能这么说，龚哥业务能力强，时间很宝贵的。 不像我来了不到两个月，需要时刻跟他们学习。” 王宝忽然问：“你都来两个月了啊？有没有成交？” 叶静雯摇摇头：“还没呢，我水平还不行。” 王宝道：“我听说你们这些置业顾问，如果两个月内都没有成交，就得主动离职？” 听到王宝的话，叶静雯脸色一白，但很快就恢复正常：“没事的，这家不行，我再去其他家试试。 好多人都是换了几家房产公司，才卖出去第一套房子的。” 虽然叶静雯说的轻松，但心中却全是无奈。 置业顾问的工资主要靠提成，而提成自然要有成交。 她两个月没卖出去房子，只能拿1500块钱的基本工资。 1500块钱在其他二线城市，或许还能勉强活下去，但在粤省连房租都不够。 叶静雯本来听人说做置业顾问很赚钱，便想在这方面发展。 结果现在别说挣钱，之前那点积蓄都花光了。 她已经决定，干完这几天，就回归自己的老本行。 虽然辛苦点累点，但起码能解决温饱。 正想着，就听傅松笑道：“千万不要放弃，我觉得你天生就适合做销售。 大部分人都觉得，一个合格的销售，必须能说会道，察言观色，八面玲珑。 但我认为，这些只是基本技能。 真正的顶级销售人员，是真诚。 只要你诚以待人，你的客户就愿意相信你。 而当你和客户建立了足够的信任，销售自然花开蒂落、水到渠成。” 傅松说这些话，可不是瞎说，因为此刻他眼中出现一行字： 叶静雯（金牌销售员）：800万！【销售技巧决定的是销售员的下限，而性格，决定的是上限。】 这同样是个潜力不低于于声漫的人才。 叶静雯却只当是傅松在安慰自己，她勉强笑道：“谢谢您了，那边有空调，你们要不要去坐坐？” 傅松摇摇头：“不了，带我去看看房子吧！” 叶静雯一愣：“啊？看房子？” 傅松笑道：“对啊，我来这当然是买房子的，你不会真以为我贪图你这点茶业吧？”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误会了。”叶静雯的脸瞬间红了。 傅松摆摆手：“没事，现在知道也不迟。” 叶静雯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到专业状态：“先生，您想看多大的房子？ 我们这边有76的，有89的，有116的，还有128的。” 傅松道：“128的。” 见傅松说的干脆利落，叶静雯内心一惊。 她在这里干了两个月，接待的客户不计其数。 平时又花了很多心思跟其他同事学习察言观色，对把握客户心理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理论。 龙城·云鼎走的是高档路线，其他楼盘的价格普遍在1.5~2万之间，而这边的楼盘价格已卖到3.2万/平，是普通楼盘的近2倍。 所以，大部分客户都将目光盯在89平上，即便如此，依旧犹犹豫豫。 现在傅松开口就是128平，还不带半点犹豫，难道对方真是大客户？ 正文 118 置业顾问之间其实也很卷 想到这里，叶静雯心中有点小激动。 她开始介绍：“先生，这里就是128的楼盘，一共12层，一梯两户，采用欧式风格设计，精装修，所用的全是环保材料…… 您看这边，等交房时它会是一片人工湖，将流溪河的水引过来。 夏天在湖边散心，看着旁边的鲜花垂柳，碧波一片，绝对无比惬意。 ……” 听她滔滔不绝说着，傅松笑道：“你的业务水平半点都不差啊，怎么可能两个月一套房子都没卖出去？” 叶静雯有些尴尬：“可能是我的运气不太好吧！ 先生，您还满意吗？” 傅松想了想问：“这种128平的什么时候能交房？” “哦，半年后，咱们的楼盘现在已经封顶，正在做内部整修。” “半年后？这么快？” 傅松却是一愣，如果他没记错，很多楼盘售卖的黄金时期，都是交房的两年前。 也就是说，大部分好的楼盘，等你在交房日期的一年内去问，基本都卖完了。 叶静雯笑道：“是啊，我们这边已经没几户了，如果不是价格较高，早就卖光了。 比如76和89的，76已经没了，89也剩下顶楼。” 傅松点点头：“这样啊？128的一楼多少钱？” “这……”叶静雯有点为难，“不好意思，一楼已经卖光了。” “是吗？”很多人买房，对1楼都避之不及。 私密性差，夏天蚊虫较多，采光也不好。 但傅松反而更喜欢一楼，龙城·云鼎的128平在小区最南边，前方是叶静雯说的人工湖，完全不能烦恼采光的问题。 至于私密性差和夏天蚊虫较多，只要拉上窗帘，再种植点驱蚊草，完全可以避免。 而一楼固然有缺点，但优点也有不少。 比如它前面有个小花园，还设计了一个侧门，相当于拥有一个小院子。 而且将来若有了孩子，不管安全还是其他方面，都要方便的多。 傅松都想把两套全买了，这样私密性也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改善。 谁知他眼光好，别人眼光也不差，到底晚来了一步。 叶静雯见他脸上全是惋惜，忍不住问：“先生，您真的喜欢一楼？” 傅松点点头。 叶静雯道：“那您愿意考虑洋房吗？” 傅松一愣：“洋房？” “对，其实我们还有套洋房，只不过价格较高，要4.8万/平，加上是156平的。 不过真说起来，它并不算贵。 因为这个洋房送了有一个120平的地下室，还有一个花园。 一梯一户，基本不用担心私密性的问题。” 傅松眼睛一亮：“真的？带我去看看。” 旁边张荷叶忽然道：“你说的洋房是不是它？” 她指的是鸟瞰图西南方向的位置，叶静雯点点头：“对，就是这栋楼。” 张荷叶眼睛亮了：“傅总，这地方不错。” 傅松脸上也全是惊喜。 因为这栋洋房和其他楼盘刚好被人工湖隔开，也就是说，这里就像一个世外桃源。 加上面积大，四周绿化好，说人间仙境都不为过。 他正要说话，叶静雯的手机响了，她有些紧张：“先生，对不起啊，我接个电话。” 傅松点点头：“没事，你先忙，我们再看看。” 叶静雯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然后接通：“妈！” “雯雯啊！”母亲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你最近在粤省怎么样？” “挺好的，我在这边吃得好住的也好，比在家里方便多了。” “那就好，你过得开心，我也就放心了！” 叶静雯问：“妈？您有事吗？我正在陪客户呢！ 如果没事先挂了，晚上再和你聊。” “是这样，你手上有钱吗？就当是妈借你的。 你爸跟着你周叔打工了，等他挣到钱，妈第一时间还你。” 叶静雯一愣，有些支支吾吾道：“妈，你要钱干什么？” “你妹妹不是考上大学了吗？我看通知书上写的学费要5300。 咱家的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时半会我到哪凑这么多钱出来。” “什么，妹妹考上大学了？” 叶静雯脸上却是一喜：“哪所大学？你们怎么不告诉我啊？” “粤州大学，这不今天才收到通知书嘛！ 你妹子性子又要强，结果没出来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让给你说。” “行，我知道了。粤州大学离我这边不远，到时让她跟着我也放心。 至于学费的事，她还要等一个月才开学吧？你们放心，我来解决。” “真的？太好了。” 挂断电话，叶静雯脸上的喜悦却消失不见。 5300块钱，如果放在两个月前，她拿出来问题不大。 可现在…… 深吸一口气。 叶静雯知道，自己唯一的机会，就是今天那个土豪客户。 只要对方买下那栋价值将近750万的洋房，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因为一旦成交，自己的提成是2‰，也就是将近1.5万。 除了学费，自己最近两个月的生活费都有了。 如果成交不了，她就只能离开龙城·云鼎。 一个月的时间，别说学费，自己住哪都是问题。 暗暗给自己打油打气，叶静雯打起十二分精神，朝傅松三人走去。 只是她刚靠近，就听到龚同江热血沸腾的声音道： “先生！我们这里是高档社区，上风上水！居民CBD！人生后花园！ 按均价仅售人民币4.8万/平，值得一生典藏！ 请看这边，全市的楼价都在涨，有没有？有没有？ 绝对有升值空间我告诉你。 小叶，你在干什么？ 可不可以不要站在那里对着我发呆？去冲杯咖啡好不好？” 叶静雯连忙转头去倒咖啡。 然后她就听傅松点头道：“这里光照应该是最好的。” 龚同江更加激情：“先生目光果然有够专业，一眼就看出优点所在。 没错，这正是我们主打的稀缺阳光豪宅，双卫大客厅结构，复式设计，仅余一席……” 这时叶静雯已经端着咖啡回来，并小心递给龚同江。 就见龚同江黑着脸道：“小叶，你做事情动动脑筋行不行？ 给我干嘛？给客户啊！ 怎么样，想好没有？要不要来一套？” 傅松问：“洋房什么时候能交房？” “先生，恭喜你，我们的洋房比其他楼盘更早，也就是说，三个月您就能拿到钥匙。” 傅松点点头：“可以，来一套。” 龚同江嘴角已经笑出花：“好嘞，小叶，去把我的合同拿过来。” 叶静雯却是一愣，然后脸色瞬间雪白。 龚同江的合同？ 作为高档小区，龙城·云鼎的置业顾问每人都有自己的独立合同，方便做客户的售后服务。 如果用龚同江的合同，那这次的销售提成，就是龚同江一个人的了。 正文 119 知恩图报叶静雯 龚同江看着叶静雯：“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好的！”叶静雯竭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但只要认真观察，还是能看出她走路的虚浮。 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人间险恶。 自己费了半天力气，好不容易才用真诚打动客户，结果对方反手就摘了桃子。 如果说龚同江不是故意的，傻子都不信。 因为她虽然接了电话，但整个过程连两分钟都不到。 而且她在这做置业顾问，公司安排的是让她和龚同江学习。 也就是说，龚同江是她的入行导师。 针对这种师徒关系，龙城·云鼎也有一个非常人性化的规定。 作为置业顾问，本来拿到的成交提成是3‰。 如果还在跟着导师学习，个人只能拿2‰，剩下的1‰归导师所有。 所以，即使叶静雯成交，龚同江也不会白忙活，他同样有7500块钱的收入。 然而…… 摇摇头，虽然明知被黑了，但叶静雯却只能咬牙吃这个哑巴亏。 因为傅松一行，最开始就是龚同江接待的，他只是让自己帮忙倒杯茶。 而自己好像也就是倒茶，顺带说了几句楼盘情况，和龚同江激情四射的演讲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算了，或许自己真的和置业顾问这个岗位没有缘分吧！ 将龚同江的合同放到桌上，叶静雯退到一边。 她已经决定，拿到这个月的工资，立刻走人。 傅松看着合同，听着龚同江的讲解，不断点头。 最后，他看向乙方需要他签名的位置。 笔尖离纸面越来越近，就在两者仅剩0.01毫米的刹那，傅松停住了。 他看着表面平静，其实心跳剧烈的龚同江问：“这个置业顾问处为什么是你的名字？” 龚同江笑道：“因为我就是您的置业顾问啊！ 您放心，我很专业的。 只要您确定购买，我这边会时刻关注您房子的情况，一旦有消息，将第一时间通知您。 当然，您这边有什么疑惑，也随时可以咨询我。” 谁知傅松摇摇头：“不，我觉得我一个卖小孩玩具的，不配拥有你这么高级的置业顾问。” “这……”龚同江有些尴尬，“先生，您说笑了。” 傅松：“我没有说笑的意思。” 然后一指叶静雯：“我要她当我的置业顾问，如何行，立刻签合同，如果不行……” 傅松起身对王宝道：“带我去其他售楼处看看。” 气氛僵硬了三秒。 龚同江连忙道：“行，当然行，您说怎样就怎样。 我本来只是怕小叶业务不熟，很多问题解释不清楚怠慢了。 您既然没意见，我们自然不会有意见。” 说完对叶静雯道：“愣着干什么？你不是也有合同吗？快拿过来呀！ 关于一楼洋房的知识抽时间多补一下，别等到傅先生问的时候啥都不知道。” 强撑着说了两句场面话，然后灰溜溜的离开了。 他自然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不怎么光彩，如果让老板知道因为这件事导致成交失败，第一时间就会让他滚蛋。 两分钟后，叶静雯拿着合同回来了。 不过小姑娘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傅松笑问：“怎么？怕那个叫什么江的给你穿小鞋？” 叶静雯摇摇头：“不是的……傅先生，刚才谢谢你了。” 傅松摆摆手：“谢什么，说实话，如果那家伙不是把我当成卖小孩玩具的，我说不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说完接过合同，找到乙方位置，就要写下自己名字。 忽然，叶静雯鼓起勇气道：“傅先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傅松一愣，但很快恢复正常：“可以！” 说完起身离开售楼中心，随后两人在一个四周无人的树荫下站定。 叶静雯道：“傅先生，是这样的，我不建议你买龙城·云鼎的楼盘。” 傅松看着她，问：“为什么？” “因为我听售楼部其他人讲，龙城·云鼎这边的资金链断了，也就是说，它极有可能变成烂尾楼。” 将这个问题说出来后，叶静雯仿佛放下心中的重担，“其实龙城·云鼎因为定位错误，导致它的楼盘根本没卖掉多少。 就像您刚才看到的128平一楼，压根就没销售出去。 只不过我们老板为了营造抢手的假象，故意说卖完了。” 说完，叶静雯低下头，不敢看对方。 良久的沉默，傅松开口：“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你的提成是2‰吧？如果你不说，1.5万的奖金直接就到手了。” 叶静雯苦笑道：“其实我也不想说的，而且我现在急需用钱，非常急需那种。 但阿妈从小就教育我，做人要知恩图报。 如果您不帮我，我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毕竟楼盘开发这种事，和我这个小业务关系不大。 可您这么相信我，万一将来龙城·云鼎烂尾，我没法向您交代啊！” 傅松忽然笑了：“你很不错，真的很不错。” 说完转身回到售楼部，不明白傅松意思的叶静雯连忙跟上。 只见傅松坐到凳子上，在合同乙方处直接写上自己名字，然后问叶静雯：“在哪交钱？我付全款！” 叶静雯呆呆问：“傅先生，您……不怕烂尾吗？” 傅松笑道：“为什么要怕？那栋楼的框架不都搭好了吗？ 最多自己扯上水电，再装修一下。 自己装绝对比你们送的精装修更加合心。 关键是那栋楼一旦烂尾，楼上的人就搬不进来，相当于我买了个平层，最后当成独门别墅用。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大的便宜吗？” 听傅松说着自己的理论，叶静雯目瞪口呆。 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为什么感觉……好中二的样子。 直到傅松付完账，走完所有流程，叶静雯都有些不真实。 她真的需要时间适应一下。 而傅松这边。 他会买下一楼的洋房，当然不是和对叶静雯说的那样。 毕竟傅松大部分时候只是装中二，又不是真中二。 在他将目光聚焦到远处那栋已经封顶的小洋房一楼时，眼睛出现一行字： 高档洋房（一楼）：1600万！【稀缺阳光豪宅，双卫大客厅结构，你值得拥有。】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价值1600万的好东西，售楼处只卖不到750万。 但管它原因干什么？直接莽就对了。 正文 120 到底能拿多少提成 搞定之后，傅松又对张荷叶道：“要不你把二楼也买了吧？咱俩做邻居。 我刚才问叶经理了，洋房的二楼也没卖。” 其实不止二楼没卖，而是五层一层都没卖出去。 张荷叶显然有些意动，最后她还是摇摇头：“算了，奶奶腿脚不方便，我更中意一楼。” “这还不简单，让奶奶住我家呗，那么大地方又住不完。” 张荷叶的脸瞬间就红了：“不行，不合适……” 两人这边说着，叶静雯那边，龚同江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成交了？” 叶静雯点点头，已经没了刚才那种言听计从的态度。 她性格虽然柔和，却不是老好人。 相反，叶静雯爱憎分明，而且特别记仇。 龚同江自然察觉到叶静雯的不对，但他并不在意：“朱总找你。” “朱总？”叶静雯一愣，随即脸上全是不敢置信，“你说朱董事长？” 龚同江笑道：“除了董事长，龙城·云鼎还有谁姓朱？ 去吧，他在办公室！” 叶静雯心中全是忐忑，朱董事长叫朱洪，是龙城·云鼎的开发商。 作为身价几十亿的大佬，别说自己了，龚同江想见他一面都难。 现在对方竟然找自己…… 难道是自己告诉傅松，关于龙城·云鼎资金链出问题的事？ 三楼，董事长办公室。 叶静雯敲门。 “请进！”一个温文儒雅的声音道。 “朱总，您找我？”叶静雯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朱洪四十多岁，和大部分开始发福的中年人不同，朱洪很瘦，简单的分头看起来也很精神。 “静雯来了？快坐快坐，喝茶！” 朱洪很客气，饶是叶静雯已练的处变不惊，此刻也忍不住有点慌。 “朱总，您这是？” 她虽然和对方不熟，但也听其他中层领导说过，朱洪的脾气以臭著称。 或者可以直接说臭名昭著。 难道他想潜自己？ 看着被强行塞到手中的茶，叶静雯犹豫半天，愣是没敢喝。 朱洪却不以为意，他笑道：“听小江说傅总对你印象很不错？” “傅总？”叶静雯一愣，“您是说傅先生？” 小江指的是龚同江，傅总应该是傅松。 但叶静雯有点不明白朱洪为什么叫傅松为傅总。 知道对方找自己不是泄密的事，叶静雯稍微松了口气：“傅先生人很好。” “人好就行！”朱洪说着，忽然表情严肃，“小叶，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 叶静雯忙道：“朱总有事直接吩咐就行，我一定竭尽全力。” “很好，你现在去找傅总，就说我想把龙城·云鼎卖给他。” “什么？”叶静雯大吃一惊，“把龙城·云鼎全卖给他？是所有剩余的房子吗？” 朱洪摇摇头：“不是所有剩余的房子，是龙城·云鼎这个楼盘。 他接手后需要继续开发，直到全部完成。” 叶静雯听到此话的第一反应是，看来龙城·云鼎资金链断裂的事是真的，不然朱洪也不会急着脱手了。 可下一刻，她又陷入为难。 傅松只是过来买房的啊，结果现在却要把整个楼盘买下。 这可能吗？ “朱总，我传达您的意思没问题，可卖掉整个楼盘我没把握啊！” 谁知朱洪一改刚才的和颜悦色，神色冷峻：“小叶，什么叫你没有把握？ 知道一个优秀的销售，最基本的素质是什么吗？ 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行了，去吧！” 从朱洪办公室离开，叶静雯整个人再次陷入浑浑噩噩。 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看刚才朱洪的语气，如果自己不能完成他的要求，估计要立刻卷铺盖走人。 人都走了，那1.5万的奖金更是想都不要想。 至于维权。 呵呵…… 一个马上就要倒闭的房产公司，那些花几百万买房的人都无能为力，自己这点钱能有用？ 来到售楼大厅。 龚同江正在微笑着陪傅松，但傅松根本不鸟他。 不过龚同江唾面自干的本事是一绝，不管傅松态度如何，他都笑意盈盈的在旁边端茶倒水。 直到叶静雯出现，他才躬身离开。 傅松看着叶静雯，笑问：“你们这是有事？” 叶静雯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终于，她道：“傅先生，告诉您一个不幸的消息。 我刚才关于龙城·云鼎资金链断裂的消息是真的。” 因为没有必要，所以叶静雯也没有避讳。 旁边张荷叶大吃一惊：“什么？龙城·云鼎资金链断了？那刚才那套房？” 叶静雯点点头：“不出意外的话，龙城·云鼎的所有建筑估计都要烂尾了。” 张荷叶立刻看向傅松，傅松却神色如常：“你来这里不会只是告诉我这个问题吧？” “不是。”叶静雯道，“刚才我们董事长把我叫过去，表示想请您接手龙城·云鼎。” 没有高超的话术，没有刻意的欺骗，叶静雯选择实话实说。 就在她以为傅松会拂袖离去时，却听对方道：“是吗？那他想要什么价？” “两个亿！” 说到这，叶静雯直接将直接将朱洪的交待合盘脱出。 她拿出一叠表格：“傅先生，这是龙城·云鼎所有楼盘的售出情况。 龙城·云鼎一共八栋楼，其中76平一栋，两梯四户共16层。 89和116各两栋，一梯两户共16层。 128平两栋，一梯两户共12层。 156平洋房一栋，一梯一户共5层。 八栋楼合计15276平方。 截止到目前为止，卖出去了约四分之一，剩余11457平，按照两亿总价算的话，大约每平方1.8万。” 说完这些，叶静雯便不再做声，任由傅松判断。 其实1.8万/平，对粤省现在的楼价来说，已经算是比较高的。 而且傅松买下来还要继续施工，同样需要花钱。 当然，因为龙城·云鼎承建之初，就是按高档小区的标准，里面不管材料还是布局，花费按的都是最高标准。 所以并不能算亏。 沉默片刻，傅松道：“你现在回复你们董事长，就说可以谈。 但具体价格，我需要请专业人士进行评估。” 叶静雯惊愕的抬起头：“傅先生，你真打算买下龙城·云鼎？” 傅松看着她：“怎么？有问题？”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 叶静雯的脑子嗡嗡的。 刚才傅松买那栋价值750万的洋房时，她已经判断对方应该很有钱。 可直到现在，她还是发现自己低估了对方。 两个亿的交易说做就做，这已经不能是单纯的土豪了，简直壕无人性。 忽然，叶静雯脑子中冒出一个无厘头的想法。 自己要真帮老板做成这么一大单生意，提成……应该不少吧？ 叶静雯走后，傅松再也忍不住激动的握紧拳头。 惊喜，来的太突然了。 正文 121 专业财务核算师唐可可 叶静雯离开后，傅松终于忍不住握紧拳头。 没错，朱洪将整个龙城·云鼎卖掉这件事，对傅松来说完全就是惊喜。 因为他眼睛显示的价格，哪怕按照售楼部的零售价，都要往上翻一倍。 傅松估算一下，11411平，按3.2万/平，就有3.65亿。 翻一倍即7.3亿。 自己花两亿买下，再出点钱将内部构造修整修整，保底4个亿的利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龙城·云鼎这么值钱，但傅松选择相信自己的眼睛。 忽然，张荷叶摸摸他额头。 傅松一愣：“你干什么？” 张荷叶问：“你没发烧吧？” “什么？发烧？” 张荷叶表情全是担忧：“烂尾盘你都敢接，除了把脑子烧坏，我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啥？老板，你的脑子烧坏啦？” 刚从厕所跑回来的王宝忙道，“别怕，我在少林寺学了一种按摩手法，效果好着嘞！” 说完十根指头就往傅松头上挠。 傅松连忙把他推开：“行了，我不烧。” 然后对张荷叶道：“楼盘的烂尾有很多种可能，很多只是单纯的资金短缺。 只要注入足够的资金，就能将其救活。 再说，我即使接手，事先也会调查清楚，真以为我人傻钱多吗？” 听傅松说完，张荷叶这才松了口气：“你能保持清醒就好，我就怕你一时冲动。” 傅松摇摇头，拨通唐可可手机。 说到找财务核算这方面的人才，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唐可可。 按照傅松的本意，是让对方推荐一个专门做财务核算的公司，自己过去咨询。 谁知听了他的意思，唐可可只说了一句：“稍等，十分钟后到。” 傅松直接就懵了，什么情况？ 十分钟…… 难道对方也在粤省？ 结果唐可可只用八分钟就抵达龙城·云鼎门口，她身后还跟着唐兵。 傅松出门迎接：“你们姐弟俩这是？” 唐兵嘿嘿一笑：“姐夫，听说春晖制药厂是你的，我心中特别仰慕，就想和我姐过去看看。 结果刚到粤省，你的电话就来了。” 傅松表情古怪：“你这家伙真是来看我制药厂的？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这个……哈哈，咱们心知肚明就好，何必直接说出来呢！” 虽然唐兵没解释，但傅松也猜出了这对姐弟的心思。 他俩会来，自然是想看看唐光明曾经生活过的那个村庄。 就像喜欢文学的人，都会去滕王阁转转一样，老爷子生前经历十分玄幻。 两兄妹如果不到他住过的房子亲身感受一下，心里绝对会不舒服。 傅松略过这个话题：“对了，我不是让你们帮忙请专门的财务核算人员吗？人呢？” 唐兵瞪眼道：“姐夫，你啥意思？太瞧不起人了吧？” 傅松一愣：“怎么了？” 唐兵一指唐可可：“我姐就是最专业的财务核算师啊！ 我虽然水平一般，但一个二流房地产商的账，还是看得懂的。” 傅松脸上全是狐疑：“真的假的？” 唐可可笑道：“看来你虽然开了公司，但对公司，特别是大型公司构架的理解还不到位。” 三人边说边进入售楼中心。 看着椅子上的张荷叶，双方彼此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唐可可继续道：“对一个公司来说，最重要的永远只有两点。 一是人事任命权，这个抓在董事长手里，基本不会出问题。 二就是财务这块。 而且财务比人事任命更加重要，毕竟一个公司创建的目的，就是盈利。 这也是很多不参与经营的大股东，都会派遣自己的财务团队入驻公司一样。” 傅松点点头。 其实类似的观点他以前也听过，只是了解的没有这么详细而已。 比如众所周知的孟婉秋女士，就是管财务的。 他问唐可可：“所以你在唐氏集团也是管钱的？” 唐兵得意道：“我姐是唐氏集团资金管理部和账务管理部的总裁，而我，是这两个部门的副总裁。” 好嘛！ 你们兄妹俩可算把唐氏集团的钱给看牢了。 正说着，一个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走过来：“哎呀呀，傅总大驾光临，鄙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 中年男子旁边跟着叶静雯，她连忙介绍：“这是我们的朱董事长。” 傅松看着对方：“朱总以前认识我？” “彩蝶文化娱乐有限公司董事长，春晖制药厂总裁，你拍的《我不是药神》，我和我的员工都看了不下三遍。 特别是你在新闻发布会上对决刘旭东的英姿，至今我都念念不忘。” 傅松瞬间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想把龙城·云鼎转给自己了。 随着联牧医药事件的逐渐降温，《我不是药神》的热度也慢慢降了下去，票房自然开始疲软。 但即便如此，截止到现在也有36亿票房。 等到下架时差不多能到37亿，已经超过原世界的最高票房记录。 这在这个年代简直就是奇迹。 37亿，彩蝶能分到三分之一，至少12亿。 所以在朱洪眼中，傅松是唯一一个能拿出足够多现金，接手龙城·云鼎的人。 傅松笑道：“我那也是被逼得实在没办法，才不得不和刘旭东对垒。” 朱洪摇摇头：“不，傅老板义薄云天，为了那些吃不起药的百姓和联牧医药硬刚，这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好汉子。” 简单的商业吹捧结束，傅松进入正题：“朱老板，听叶经理说，你想把龙城·云鼎转手？” 朱洪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这么做，但……唉，一言难尽啊！” 傅松笑道：“其实我对房地产也比较感兴趣，试试水问题不大。 但在商言商，对于接手龙城·云鼎的价格，我必须进行专业的财务评估，希望你能理解。” “哈哈哈哈，这是应该的。 而且说句心里话，如果傅老板你要是直接开口就买，我还不敢卖呢！” 说完他拿出五叠堪比百科全书的大部头：“所有关于龙城·云鼎的资料都在这，你可以随便看。” 傅松看了唐可可一眼，唐可可点点头，接过文件开始翻阅。 旁边唐兵也拿起一本。 兄妹二人并非一页挨着一页检查，而是通过目录检索出自己需要的内容，并将其抽出。 很快，五叠大部头就缩小至一两百页那么厚，唐可可这才认真翻阅起来。 而唐兵则起身走到建筑工地，东晃晃西晃晃。 至于在干什么，反正傅松是看不懂。 对面，朱洪额头全是冷汗。 说实话，当知道傅松要做产业评估时，他带来的资料，都是故意混淆在一起的。 在朱洪想来，就算傅松的财务人员比较专业，也得查个两三天。 加上为了制造饥饿营销的假象，里面很多数据都有问题。 错中有错，一错再错，即使对方再厉害，也很难找出问题所在。 没想到面前这个女人，仅用了二十分钟，就把龙城·云鼎的核心数据捋顺的清清楚楚。 如此水平，至少也是大型公司的领导层级别。 正文 122 商品最关键的是定位 一小时后，唐可可合上账本。 而唐兵也适时赶了回来，兄妹俩可谓配合的亲密无间。 谁知唐可可愤愤的看着唐兵：“你这家伙又偷懒？” 唐兵哈哈一笑：“姐，我就知道以你的水平，一个小时绝对能完成。 来，喝奶茶喝奶茶。” 说完一人递了一杯，傅松、张荷叶、王宝自不必说，朱洪，连叶静雯都有。 唐可可也知道弟弟的性子，她接过奶茶喝了一口，对傅松道： “除了五个月的农民工工资，龙城·云鼎对外没有大方面的债务纠纷。” 朱洪忙道：“这是当然，虽然老朱的脾气在行业内不太好，但绝不是老赖。” 谁知唐可可看他一眼：“但农民工工资你足足欠了1743.56万！” “啊？你怎么知道？”朱洪愣住。 对方能看出自己拖欠工资并不难，难得是直接说出具体数据。 要知道朱洪也是通过财务汇报，才知道的具体账目。 唐兵得意道：“我姐初中时就拿过世界心算锦标赛亚军，就这还是被奶奶扔到公司做财务审核，没时间训练导致的。 不然也不可能在总决赛以0.13秒之差输给对手。” 朱洪忙竖起大拇指：“厉害！” 随即他苦笑道：“傅总，拖欠工资真不是我故意的，而是搞地产的都是半年一结，现在还不到时间。 不过你放心，在交接之前，我一定先把这个账平了。 你看还有其他问题吗？” 傅松看向唐可可，唐可可则看向唐兵。 唐兵一愣：“你瞅我干啥？” 唐可可无奈：“我让你去施工现场，是看工程质量的，你不会又在奶茶店和那些妹子聊半天吧？” 唐兵脸一红：“怎么可能？工地那边我还是看了五分钟的。” 唐可可：“……” 傅松也忍不住汗了一个，他终于明白唐家为什么让唐可可继承唐氏集团了。 不是这帮长辈偏心，而是唐兵实在是服不起的阿斗。 他正要说话，忽听旁边王宝道：“老板，龙城·云鼎的工程质量没问题。 我刚才过去转了一圈，里面干活嘞，都是俺荷南老乡。 大家都是实在人，不会弄虚作假。” 傅松点点头。 如果楼盘质量真有问题，自己的眼睛也不会看到翻倍的价格，这也从侧面证实了王宝话的真实性。 唐可可点点头：“如果质量可以保证，龙城·云鼎总体上还算良性资产。 只是……” 她对朱洪道：“朱总愿意以两亿低价转让，我看可不止是资金流问题，还有销售。 若我没猜错，龙城·云鼎的房子卖的并不好吧？” 朱洪脸色瞬间变了：“你怎么知道？” 没错，这才是龙城·云鼎最大的问题！ 自从龙城·云鼎开盘，朱洪就为销售想尽了办法，比如花钱雇托、饥饿营销、各种广告造势。 可不管他如何做，收效依旧甚微。 朱洪每天都在思考这件事，结果脑子都想炸了，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龙城·云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与此有关。 稍微懂点房地产的人都知道，地产开发商都是贷款买地，打好地基后便开始销售回款。 这些钱一部分用来还贷，另一部分用来盖楼，基本可以算空手套白狼。 当然，也不是没风险，比如楼盘卖不出去。 但在房价越来越高的时代，这种情况基本不存在。 朱洪万万没想到，如此倒霉的事，恰好就让自己碰上了。 因此饶是龙城·云鼎开发前，他手头还有点资金，在回款无力下，也全搭了进去。 唐可可笑道：“我不仅知道龙城·云鼎卖的不好，还知道它为什么卖得不好。” “啊……你知道原因？姑娘，能……告诉我吗？” 朱洪的手有点颤抖，虽然已经无力回天，但他还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死的。 毕竟吃一堑长一智，吸取教训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唐可可：“很简单，你选错了定位。 知道附近小区的房价都是多少吗？” 朱洪直接脱口而出：“1.5万~1.8万之间。” “没错，最低1.5万，最高1.8万，就没有超过2万的。 可你最便宜的楼盘，定价都要3.2万，最贵更是高达4.8万，怎么可能有人买？” 朱洪脸上全是不解：“但龙城·云鼎是高档小区啊，我在各个建筑上的投入，用的都是最高规格。 比如水泥是抗压强度最大的，钢筋也都比普通居民建筑粗一圈。 不仅如此，这几栋楼不管防风、防火，还是防水。 哪怕发生8级以下的地震，都牢不可破……” 他还要再说，就见唐可可摆摆手：“你用的材料我看了，的确都是最好的，但最好的，却未必是最合适的。 知道大家买房最看重的是什么吗？不是房子有多坚固，多么防风防水，而是面积。 同样的钱，如果可以买128的，你会买89的吗？ 再说，你说你盖的房子结实，但其他开发商房子的坚固程度同样不差。 只要不故意破坏承重墙，住上三五十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虽然粤省有钱人不少，但普通人更多，这个群体买房都是非常现实的。” 朱洪皱眉：“可粤省其他地方也有高档小区啊，他们的楼盘就卖得很好。 更何况龙城·云鼎的目标客户，也不是普通百姓。” 唐可可：“所以我说你定位错了。 有钱人买房，首先考虑的是别墅，其次是洋房。 而且他们买别墅洋房还有一个目的：和其他身份相同的人做邻居，从而扩大自己的交际圈。 再看看你的楼盘，128的先不说，116的，89的，甚至还有76的。 若我没猜错，那些有钱人看到你的洋房，本来很满意。 但发现不远就是一栋76平的混居楼后，立刻就打起了退堂鼓，是吧？” “这……”朱洪脸色再次变了，因为他卖房的情况，竟和唐可可预料中的一模一样。 他呆愣愣的：“难道普通户型的豪宅，就真行不通吗？” 唐可可摇摇头：“不是行不通，而是你的房价太高太高了。 如果龙城·云鼎的售价在1.8万~2.5万之间，再主打高档社区的噱头，肯定有很多中产阶级抢着买。 但3.2万/平……有这个钱，直接买别墅住着多舒服？” 啪！ 朱洪一拍额头，他终于意识到了真正的问题所在！ 房子是商品，而商品，都有自己的定位。 要么主打低端、要么主打中端，要么主打高端。 非常的清晰，也都有自己的目标客户。 但自己的龙城·云鼎却是高端的价格，低端的入驻体验，比上不足比下也不足。 唯一的“建筑材料”这块好钢，还用在了刀把……刀面……刀背上。 深深叹了口气，朱洪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以前老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其实都是自嗨。 现在被唐可可点醒，换成他自己，都不会买自己的房子啊！ 摇摇头，朱洪起身就想离开。 至于找傅松接盘，人家都说这么明白了，自己再腆着脸相求，只是自找没趣。 谁知他刚转过身，就听傅松道：“朱总，你不是要卖房吗？怎么不卖了？” 正文 上架感言 不出意外，这本书明天就要上架了。 两个月，61天，122章，27万字，这对一个新人作者来说，还是比较稳定的。 说说作者的个人经历吧。 也是个老书虫了，经典、名著、网文都看过，一万本没有，但几千本肯定是有的。 但说到写，还真是第一次。 春节时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在家无聊，就写了本《全栖明星攻略》，结果扑街了。 10万字100个收藏，问了下琉星大，他说节奏太墨迹，故事也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我觉得他说的很对，本来那本书是可以混三个月全勤的，4500块钱。 但作者还是申请了完结。 因为作者写书首先是喜欢，其次才是挣钱。 单纯为了那点钱，我干点啥都比这个赚的多。 然后就有了这本《我能看到物品价格》，虽然依旧扑街，但好歹有了1.7万的收藏。 新人不能好高骛远，要学会知足，只要有人看，作者就有劲写。 当然，也要感谢琉星大，指点鞭辟入里，一针见血，明察秋毫，犹如羚羊挂角般举重若轻。 还有就是本书。 在更新过程中，很多读者提了很多意见，比如开篇的拜师。 在作者的认知中，天地君亲师，老师之所以能排到第五，仅次于父母，授业只是一方面。 最关键的是这个称号带来的利益。 比如在古代，“师”指的是座师，也就是参加科举考试的主考官。 很多读书人高中后，只认自己的座师，而不认授业的恩师，原因很简单，座师是他们以后在官场当官的靠山。 这牵扯的古代政体的特殊性，座师是士子的靠山，而士子是座师的马前卒，为其冲锋陷阵，攻讦政敌。 当然，放到现代，拜师这种事已基本名存实亡，唯有娱乐圈依旧保持。 那种毕业找工作，公司找个师傅带你的不算，作者说的拜师，是完全遵守古代拜师礼仪的那种。 所以，在作者看来，很多“师”，只是一种利益交换。 这也是开篇主角抗拒拜师的原因，但作者没想到会引来误会，在这里向大家道歉。 不是作者不尊师重道，作者讽刺的，只是师徒之间肮脏的金钱利益，如此而已。 还有就是第18章，主角开药厂分股份的事。 其实写这个场景前，作者就知道它是个毒点。 但现实当中，凡是能做大的公司，用的都是分成制。 比如小米的雷总挑选工程师时，给了对方三个选择，一是单纯的高薪，二是单纯的股份分成，三是部分薪水加股份分成。 结果一个工程师选择第二，然后雷总告诉他，你不符合我创办公司的理念，所以，拜拜。 当然，现实中还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就不一一列举了。 而那种挣到钱后不给员工分红，或者给钱少的，徒弟不都跑了吗？ 所以，大家看，作者这本书虽然是爽文，但它不是一般的爽文，它是很有深度的。 只有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往前五百年，往后五千年的古今中外第一大帅哥读者，才能欣赏到真正的内涵。 好了，废话这么多，其实作者只是想说。 作者在创作这部书时，每一个情节都斟酌了很久。 只是限于水平，可能部分处理的不太好，这是能力问题，作者正在用心改正。 比如刚才提的两个毒点，已经修过了。等作者有灵感了，会再次修缮。 还有就是群的事，有读者在书评区问，所以建了一个： 坐下喝茶群：631252385。 感兴趣的加一下吧，但别抱太大希望。 作者一直觉得水群很无聊，只喜欢窥屏，所以管理的动力不是那么强。 最后就是最重要的：求首订！ 首订对一本书很关键，因为它牵扯到后续的推荐。 凌晨作者会发一章，但不用熬夜等，明天起来的时候订是一样的，只要在24小时内即可。 诚恳拜谢各位读者帅哥大姥爷帮忙，谢谢！ 至于上架后的更新，作者写书不快，很多情节都要反复斟酌。 所以目前的手速是800字/小时，其实作者要真硬水，一小时3000字也是基操。 但码字要讲良心，不能疯狂灌水骗钱。 所以暂定一天三章，6000字。 当然，首订成绩好，肾上腺素分泌，八千、一万都有可能，嘿嘿…… 最后，用一首诗结束这篇感言吧！ 但作者作诗都是带有功利性的，不喜欢请直接忽略： 十门喝茶不喝尿， 诚意满满求月票。 还有书单和打赏， 首订其实最重要！ 谢谢，撒花！ ????????????????????????????????????? 正文 123 主旨：家 朱洪一愣：“傅总，你还打算买？” 傅松道：“废话，我要不想买，和你掰扯这么半天干什么？ 但龙城·云鼎问题这么大，两个亿有点高了。” 朱洪深吸一口气，咬咬牙：“如果傅总愿意接手，我也不给你打马虎眼, 1.8亿！” 说完，他解释：“这个价格真是极限了，工地那边还有将近两千万的账没结。 综合起来算，我这两年不仅没赚到钱，还要赔不少。” 傅松点点头：“行，1.8亿就1.8亿，就当交个朋友。 对了, 还有一件事。” “什么？” 傅松一直朱洪身后的叶静雯：“她是你的员工吧？龙城·云鼎交接后, 其他销售人员都可以离开, 但她必需留下来。” 朱洪看看叶静雯，又看看傅松，瞬间恍然：“明白了，傅总放心，我售楼部的这些销售，你看中那个随便挑。 特别是叶经理，不管专业能力，还是待人接物，都是第一。” 说完对叶静雯道：“既然傅总赏识你，就留下来好好干。 关于你的销售奖金, 我会让财务核算清楚, 一分都不会少。” 说完还朝叶静雯示好般的眨眨眼睛。 对面, 傅松有点懵。 这位朱老板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当然，他可不会傻乎乎的去辩解。 在明知有大问题的前提下，还义无反顾的买龙城·云鼎，动机本就容易引起怀疑。 现在有了正当的理由，当然要拿出来用。 又商量一些具体事宜, 朱洪站起身：“傅总, 既如此，我现在就安排人和你交接。” 傅松再次看向唐可可。 唐可可沉吟片刻：“交接不比财务核算，里面的事情较多，我把薛坤叫过来吧！ 当年收购盛荣地产就是他全权主持的，这方面的经验比较丰富。” 谁知此话一出，朱洪脸色再次大变：“收购盛荣地产？你说的唐氏集团驻粤省分公司首席执行官兼审计委员会副主任薛坤薛经理？” 噗嗤…… 唐兵再也忍不住笑出声：“你直接说老薛不就行了，还一套一套的，整这么多名词怪吓人。 他除了打高尔夫时能一杆进洞，其他水平都一般。” 唐可可没好气的瞪了弟弟一眼：“你不说废话会死吗！” “可这是真的啊，上次公司搞高尔夫比赛，要不是他把把老鹰，我也不可能屈居第二。” “第二？”朱洪忽然道，“你是唐兵唐少？” 唐兵：“咦，你认识我？” 朱洪却没有回答，他看着唐可可：“这么说你是唐大小姐了？” 唐可可只好点头承认。 等朱洪一走三晃的离开，唐可可无奈看着弟弟：“让你乱说话，现在好了，暴露了吧！” 唐兵却浑不在意：“暴露就暴露呗，正所谓我不在江湖，江湖中却到处是我的传说。” “问题是咱俩在粤省啊？要是让奶奶知道了……” 唐兵连忙死死捂住嘴巴：“完了完了, 这下回去绝对要跪搓衣板了。” 摇摇头，唐可可问傅松道：“你真想买龙城·云鼎？” 从唐可可的角度看，龙城·云鼎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接手一个定位完全错误的楼盘，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 傅松笑道：“我这么做当然有我的想法。” 他朝叶静雯招招手：“刚才我和朱洪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叶静雯瞬间有点不知所措。 难道这位傅老板买下龙城·云鼎，真是看上了自己？ 傅松自然瞧出她心中所想，摆摆手，傅松道：“别误会，我让你留下，看中的是你的销售理念。 之前我说过，一个真正的金牌销售，靠的不是花里胡哨的话术技巧，而是真诚。 所以我希望，你能以这种理念为核心，组建一支销售团队。 而检验这只销售团队真正价值的，不是成交，而是有多少忠实客户。 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听傅松说完，叶静雯表情瞬间变得无比严肃：“明白了。” “好，刚才朱老板不是说他销售团队的人，我可以随便留吗？ 你和他们比较熟悉，选几个不错的，工资比现在涨20%。 剩下的就看她们的表现，如果做的好，升职加薪都很简单。” 很快薛坤就到了，双方见面自然免不了一顿客气。 当然，收购龙城·云鼎并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细节上傅松帮不上忙，只能准备好资金安心等待。 彩蝶文化娱乐，大会议室。 傅松、余山、王宝、姜家女、刘易兵坐在一起。 其他人都看着傅松，关于新电影，他们只知道马上会立项，但具体什么内容，只有傅松清楚。 傅松笑笑，拿出一叠纸一人分了一张：“这就是咱们的第二部电影。” 余山接过，只见标题是四个显眼的大字：《人在囧途》。 下面是故事，等余山看完，脸上全是古怪。 傅松笑问：“怎么样？” 余山吭哧半天：“傅总，这是喜剧啊！” “怎么？有问题？” “我倒是没问题，而且我能看出，这部电影中的李成功，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但是……” 他看着王宝：“我担心的是他，牛耿这个角色才是这部电影的灵魂。 如果他的演技撑不起来，这么好的创意就废了。” 傅松看着王宝，笑道：“余经理质疑你了，你有信心把牛耿演好吗？” 王宝没有辩解，只见他起身走到饮水机旁，抱着装满水的纯净水桶，咕咚咕咚就喝起来。 转眼间，一桶水就没了大半。 傅松忙道：“快快，拦住他！” 余山有些不解。 傅松急了：“要是让他全喝完，我喝什么？早上吃的咸鸭蛋齁咸齁咸的，老子都快渴死了。” 余山：“……” 好不容易才将王宝拉过来，傅松问姜家女：“怎么样？对剧本有信心吗？” 姜家女点点头：“总体上没问题，这部电影的两个主角是非常经典的逗捧模式，加上冲突都在路上，现实中有很多素材。 但我有个疑惑，这部电影的主旨是什么？” 傅松一愣：“主旨？” “对啊？《我不是药神》的主旨是生命，而生命的脆弱注定是沉重的。 这也是这部电影成功的原因。 其实任何一部成功的电影，都有它的主旨。 没有主旨的电影，是没有灵魂的。” 傅松皱眉。 忽然，他心中一动：“《人在囧途》的主旨，是——家！” 正文 124 内心焦灼煎熬的工头老李 姜家女一愣：“家？” 傅松点点头：“没错，《人在囧途》发生在春节，而春节对华国人的意义就不用我多说了。 故事中，李成功一直都在往家赶，而整个剧情最大的冲突，也是他回家时的急切和各种麻烦的碰撞。 不止李成功，牛耿也一样。 他为什么要债？因为他也要回家, 他要带着一年的收获，和家人团聚。 只不过和李成功不同，牛耿是乐观的，积极的。 但他为什么乐观积极？同样是他对马上要和亲人朋友团聚的期待！” 傅松说完，姜家女立刻站起身，表情激动：“傅总，您太厉害了。 刚才我看到您的故事，虽然觉得十分精彩，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现在我明白了，是心境！ 李成功和牛耿的故事虽然离奇，可再离奇也只是一个故事。 它很难和观众产生共鸣。 但心境却完全不同，只要将两人对家的期盼完完整整刻画出来，它将是一部和《我不是药神》同级别的经典。” 傅松点点头：“你能明白就好。” 只是姜家女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傅松心里全是茫然。 我很厉害吗？ 那个什么主旨，只是我随便说的啊！ 这是一部以春节为背景的电影，而春节，除了回家还能干什么？ 摇摇头，见其他人没有意见, 傅松宣布散会。 于是电影《人在囧途》, 就在王宝连续两次展示了自己的“牛饮”大法，以及一个不知道算不算误会的误会下，顺利开机。 之后的时间, 傅松都在处理彩蝶文化娱乐和春晖制药厂的事。 五天后, 傅松收到两个好消息。 第一, 龙城·云鼎顺利完成收购。 第二，《我不是药神》的票房出来了, 正如傅松所料，最后定格在37.15亿。 很快彩蝶就收到了现金分成：12.38亿！ 看着这笔钱，傅松忍不住感慨。 当初拍摄药神时，他总共投入了不到4000万。 结果现在整整赚了12亿。 当然，在药神上映期间，傅松还举行了两次超大规模的新闻发布会，花了1600万。 但这笔钱并没有转给那些媒体，而是入到了药神基金的账上。 没错，当那些媒体知道傅松拍《我不是药神》的目的后，将曝光费用全捐给了药神基金。 当然，药神基金的钱是绝对不能动的，可即便如此，彩蝶也赚了10个亿。 傅松叫来余山：“之前我让你联系慢性粒细胞白血病患者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药神基金截止到现在，已经收到了将近20亿的捐款。 而从该基金成立开始，傅松就让余山以“你该吃药了群”为基础，尽可能多的找到这些患者。 然后再根据他们的经济情况进行筛选，给予不同帮助。 余山拿来一叠资料：“傅总, 截止到目前, 我已经联系上2451个患者。 其中有一半都因为这种病家徒四壁, 除了274个家庭条件相对较好的，剩余也都不太乐观。” 傅松皱眉：“这么严重？” “哎，这就是个吞金窟，加上联牧医药高昂的药价，再多的钱都不够填啊！ 其中最典型的是一个叫苗苗的女孩，他父亲本来拥有百万身家。 但就因为她的病，房子、车子都卖了，吃顿肉改善下生活都是奢侈。” 啪！ 傅松气的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那个刘旭东真不是东西，把他送进去简直太便宜他了。” 余山沉默片刻：“傅总，关于慢性粒细胞白血病现在有个好消息，国家已经决定讲这种病纳入医保。 也就是说，以后大家买药，花费会降低一大半。” “这是好事！”傅松精神一震。 思索片刻，他对余山道：“我想建一个制药厂。” “制药厂？您不是有春晖制药厂了吗？” 傅松摆摆手：“你误会我意思了，我想以药神基金的名义，建立一家制药厂。 这家制药厂完全是公益性质的，除了生产‘甲磺酸’，还要研发其他疑难杂症的特效药。 嗯，它就叫仁心制药厂。” 余山皱起眉头。 他明白傅松的意思，可公益性质的制药厂问题有很多。 比如药品怎么定价，虽然主打公益，却不代表着白送，不然绝对乱套。 还有就是如何运营？ 作为第一家公益制药厂，傅松没有任何可借鉴的经验。 就在两人为傅松这个一拍脑门想出来的创意头疼时，龙城·云鼎建筑工地。 老李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 让他如此焦虑，只有一个字：钱！ 在这里辛辛苦苦五个月，愣是一分钱没见到。 但它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隔壁王家村的王木匠带着村里人在另一个工地忙活半年，结果开发商卷着钱跑了。 半年的钱啊，如果是王木匠一个人的还好。 但全村一百多个劳力，全指着这点钱过日子呢！ 现在出了事，大家第一个找的不是开发商，而是王木匠： 因为他是工头！ 当初那个开发商许诺的是一人一月6000，半年刚好3.6万。 村里一百多个人，就是将近400万。 这么多钱，王木匠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他跳河了。 此事一出，老李直接就慌了，因为他也是工头。 李家村的工头！ 而龙城·云鼎许诺自己的是一个月8000。 一个月6000就400万，那么8000…… 不行，今天说什么也得找赵监理问问情况。 李家村附近没有河，而且就算有，老李也不想跳。 悄咪咪来到售楼中心，赵监理的办公室在四楼。 四楼，402房间。 老李正要敲门，冷不防里面赵监理的声音道：“朱总，好的好的。 龙城·云鼎的财物已经交接好了？明白，我这边也随时准备撤离。 放心，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导致工地那边出乱子，我一直守口如瓶的。 ……” 啪！啪！啪！ 老李后退三步，手脚冰凉彻骨。 完了，龙城·云鼎的开发商竟然也要跑路！ 难道自己真要和王木匠一样去跳河？ 不！ 我不要跳河！ 而且李家村也没有河，只有一棵歪脖子树。 等等……歪脖子树也不行啊！ 老李都快哭了。 这时，赵监理推门的声音响起，他连忙顺着楼梯出溜下去。 决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听到了他的话。 不然打草惊蛇，这帮人只会跑得更快！ 正文 125 若士必怒，天下缟素 回到职工宿舍半天，老李整个人依旧昏昏沉沉。 虽然他没敢打草惊蛇，但此事该怎么解决，老李依旧不知道。 这时两个人走进来。 其中一个二十一二岁，又高又壮，脸上有个刀疤，看起来非常凶悍。 他叫二黑, 是老李的侄子。 另一个三十多岁，很瘦又很精明，是老李的邻居易正才。 两人都是老李最大的支持者，二黑比较能打，易正才主意多，是老李的卧龙凤雏。 老李能当包工队工头到处拉活，卧龙凤雏功不可没。 看到老李，易正才一愣, 随即问：“李哥，你生病了吗？” 李二黑没说话，但还是能从他眼中看出关切。 老李摇摇头：“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李哥，咱们都认识三十年了，你什么脾气我会不知道，到底啥情况？” 李二黑也憨憨道：“是啊，叔，有是说呗！” 看着两人，老李心中一动，这么大的事，单凭自己可解决不了。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或许这两人有什么好主意也说不一定。 叹了口气, 他将刚才听的那些话说了。 李二黑直接就怒了：“什么？开发商要跑？特玛的！” 说完扭头就要离开, 易正才连忙将其拉住：“二黑，你干什么？” “当然是让那个姓朱的孙子, 见识见识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敢黑老子的钱, 这叼毛不想活了。” “站住！”老李叫住他，“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要是打打杀杀有用，我早就自己冲上去了。 那个姓朱的老板我多少知道一点，他想跑路，大概率不是想昧咱们的钱，而是手上没钱了。 他没有钱，你就算杀了他，他也没钱啊！” “可是……”虽然明知自己叔叔说的对，但二黑还是道，“不这样做，咱们又该怎么办？” 老李叹了口气：“我要是知道，也不会坐在这干着急！” 忽然，易正才道：“李哥，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去找这位朱老板。” 见两人看着自己，他道：“有些事逃避不是办法，再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龙城·云鼎又不是一个建筑队。 他欠咱们六百万，另外两个建筑队也差不多这个数。 只要咱们先下手为强，说不定还真有希望把钱要回来。” 老李眼睛一亮：“真的？” “对，但具体怎么做, 需要一定的技巧，起码不能像二黑那样蛮干。 但也不能太软，否则很定会被对方当成软柿子。” 李二黑道：“老易，你这吊货有屁快放，卖个鸟的关子？” 易正才不屑的看了李二黑一眼：“怎么说话呢？我虽然文化不高，但好歹是高中毕业。 你一个初中都没读完的憨货，有资格和我叫嚣吗你？” 李二黑：“你说啥？走，出去咱俩练练，看我不把你的翔打出来。” “你……” 见两人说着说着忽然呛了起来，老李忙道：“停，都干什么呢？ 正才，你到底有什么主意，快直说。” 易正才嘿嘿一笑：“很简单，知道《唐雎不辱使命》这篇文章吧？” 老李摇摇头，李二黑更是满脸茫然。 “瞅瞅，这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唐雎不辱使命》说的是秦王想用五百里地换取安陵，安陵君不同意，就把使节唐雎派过去。 秦王一见到他就开始炫耀威胁，结果唐雎问秦王，‘你知道百姓生气了会干什么吗？’ 秦王说，‘百姓生气了无非是脱下帽子鞋子用脑袋撞墙。’ 唐雎摇摇头，‘大王错了，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 于是秦王就萎了。 现在朱老板就是秦王，咱们找他谈判，就是唐雎。 想让对方拿钱，可以模仿唐雎。” 李二黑看着他：“你的方法和我的有区别吗？” 易正才道：“当然有区别了，我这个方法的精髓是威胁，让对方感到害怕。 只要他怕了，咱们就赢了。” 老李咬牙点头：“那就试试吧！” 其实他对易正才的计策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了。 三人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来到售楼部。 不过他们并未找到朱洪，而是在一楼看到了叶静雯。 按照傅松的要求，叶静雯选了三个性格和她类似的女孩，剩下的已经在上午全部撤离。 “李工，你们这是？” 老李问：“朱老板呢？” 叶静雯道：“朱老板刚离开，龙城·云鼎已经全部交接完了。” “什么？交接完？” “你不知道？朱老板将龙城·云鼎卖给了傅老板，所以你们有事直接找傅老板即可。” 老李三人面面相觑。 易正才问：“那傅老板呢？” “他一会会过来，你们是等他一下，还是等他到了再过来。” “我们等他一下。” 让三人找个位置坐下，叶静雯给他们一人倒了杯茶，就离开了。 二黑问：“现在怎么办？” 易正才也皱起眉头：“是啊，钱是朱老板钱的，这位傅老板不一定愿意承认啊！ 如果咱们还‘伏尸二人，流血五步，今日是也！’，对方可能会报警。” 老李紧紧闭上眼睛，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明明已经听到了消息，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几乎在一瞬间，老李就苍老了十岁。 终于，他咬牙道：“不管了，既然这位傅老板敢接手龙城·云鼎，就要做好替那个朱老板还账的准备。 不然我活不了，大家也都别想有好日子！” 李二黑点点头：“叔，我支持你，一会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大不了舍掉这一身剐！” 易正才也忽然鼓起勇气：“没错，要他们真觉得咱们这些老实人好欺负，就大错特错了。” 老李道：“好，那一会你俩就看我的信号。” 就在这时，叶静雯领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三位，这就是傅老板！” 傅松看着三人，呵呵一笑：“听叶经理说你们找我？” 老李忽然站起身：“你……” 结果他刚说一个字，李二黑直接扯开衣领，露出胸口强壮的肌肉。 而且两块肌肉上，还闻着两把漆黑如墨的大斧头。 李二黑眼睛狠狠瞪大，肌肉抖动间两把斧头也跟着不住颤抖，相当威武霸气。 旁边，易正才也脱掉上衣：“我左青龙，右白虎，老牛在腰间，龙头在胸口，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傅松有点懵。 好半天，他才问：“你们这是……行为艺术吗？” 正文 126 傅松的套路其实也很深 看着旁边两人，老李的脸直接就黑了。 他先瞪了侄子一眼，然后用只有自己人才能听懂的眼神问：你在搞什么？ 李二黑脸上全是无辜：你不是让我看你的信号行事吗？ 老李：可我没发信号啊！ 李二黑：怎么可能，你都蹭的一下站起来了。 老李：…… 他又看向易正才。 易正才：这可不能怪我，你侄子太莽了，我只是配合他一下……不然光他自己一个人在那发挥，没有气势啊！ 擦擦额头冷汗, 老李原本以为易正才会靠谱点，现在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他对傅松道：“傅老板，不好意思啊，我们乡下人都喜欢光着膀子。” 傅松看着头顶中央空调喷出来的嗖嗖冷气，沉默了。 老李连忙打个哈哈：“是这样，我来主要听说龙城·云鼎换老板了，您真是年轻有为。” 傅松摆摆手：“一般吧，就是突然对房地产有些感兴趣。” “傅老板真有眼光。” “……” 李二黑见老李半天都没说到正题, 忍不住开口：“姓傅的,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这次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那个朱老板还欠我们五个月的工资呢，既然你接手了楼盘，不知这工资什么时候发？” 听到侄子的话，老李瞬间就急了。 商业谈判讲究的是徐徐渐进、步步为营，结果你上来直接就问，口气还这么刚。 就算眼前的傅老板有从中协调的意思，都会一推二五六啊！ 他早就见识过城里人太极拳打的有多精妙。 谁知就听傅松道：“你们说工资的事？财务已经核算好，这两天就会到账。” 老李顿时呆住：“你……你说什么？” 傅松：“我说工资这两天就会发！ 其实大火的工资早该给了，但最近一直在交接, 我人手又不足, 只能等一切稳定后再处理。” 本来龙城·云鼎拖欠的工资，应该在朱洪离开前结清, 不过经过商谈最后由傅松代发。 这样可以让傅松尽快取得员工的信任。 至于朱洪这边, 反正他都要走了, 也乐得送傅松这样一个人情。 李二黑结结巴巴问：“真会发？你不是骗我吧？” 傅松疑惑：“难道你们没收到短信？” “短信？” “对啊, 就是让大家办银行卡的短信。 我是这样打算的，以后工地员工工资的发放，将和售楼处的工作人员一样，每个月的10号，直接把钱打到工资卡上。” 说完看着老李：“当然，具体打多少，需要你这位工程经理按时提交工资单。” 傅松会这么做，主要考虑到这个时期农民工的现状。 和傅松穿越之前按工期结算不同，这个时期的农民工，被拖欠工资属于正常现象。 很多人忙活大半年，甚至一分钱都拿不到。 所以若傅松能像对待售楼部的工作人员一样，按时给他们发工资。 它带来的影响，将是爆炸性的。 比如开发商和施工队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沟通困难。 工人只听工头的，开发商的监理过去，根本指挥不动。 如果工头使坏，带着工人干一半跑了。 或者恶意破坏已完成的工程，都可能延长工期，给开发商带来巨大的经济损失。 但现在不一样了。 正如唐可可所说的, 只要自己稳稳抓住“钱”，老李这样的工头就是彻头彻尾的工具人。 哪怕对方走了, 傅松随便选个代表出来，都不会影响进度。 关键傅松也没多做什么，只是把原来的和老李单独结账，变成现在的分散结账。 一个财务人员一天就能搞定。 但傅松的话听在老李耳中却全是惊喜，他打开手机，果然看到了傅松说的那条信息。 其实该信息他昨天就看到了，只是当时当成了垃圾信息。 “太好了，我现在就让他们去办银行卡。” 点点头，傅松又看向李二黑：“这位兄弟，你身上的斧头很个性啊！” “这……”李二黑只是性格冲动，脾气偶尔暴躁，并非那种好勇斗狠之人。 不然他也不可能跟着叔叔，老老实实在工地干活了。 他憨憨一笑：“纹着玩的，我爸砍柴很厉害，从小我就崇拜他，就纹了把斧头。 老板，您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洗掉。” 傅松忙道：“洗掉干什么？这把斧头很符合你的气质。 对了，你喜欢演戏吗？” “演戏？” “对，就是拍电影，电影你应该看过吧？” “看过看过，我最喜欢陈龙的警察故事了。” 傅松点点头：“除了龙城·云鼎，我还有一家电影公司，你的气质非常符合演黑道。 如果你想试试，我可以把你调过去。 工资和现在不变，但绝对比在工地上搬砖轻松。” “真的？太好了，我想演电影！” 傅松满意的点点头。 他挖走李二黑，一是看这货有点彪，留在工地指不定就会惹出点事。 现在将他和老李分开，就少了很多安全隐患。 二是当傅松看到对方胸肌上的斧头纹身时，眼睛出现一行字： 李二黑：100万！【一个拥有浓郁反派标签的实力派演员，当然，他还需要很多磨练。】 龙城·云鼎在傅松接手后，很快便进入正轨。 特别是工地工人领到自己五个月的工资后，对他的拥护更是达到顶点。 傅松也趁热打铁，专门买了十来只羊，抽出一个下午和大家吃了顿露天烧烤。 现在他来售楼处，那些工人见了他都叫他傅哥。 那股亲热劲，让老李怀疑谁和这帮家伙才是一个村的。 彩蝶文化娱乐有限公司总裁办公室，姜家女站在傅松面前： “傅总，《人在囧途》完成了，您看看。” 傅松点点头，接过浏览了一遍，最后满意的点点头：“非常不错。” 在姜家女创作之前，傅松已经把这部电影的一些亮点说了。 加上姜家女的水平在这，还原度甚至比《我不是药神》更高。 但姜家女却有些沉默：“傅总，有件事……” 傅松笑道：“有事直说就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 姜家女脸一红：“不是，前两天我收到作家协会发来的邮件，他们举办了一个电影剧本大赛，想请我参加。 如果获奖，对彩蝶文化娱乐的名气也有很大帮助。” 傅松道：“那你就参加呗，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不是，我想用《人在囧途》参赛，但这是您的创意，我……” 傅松摆摆手：“没事，尽管拿去即可。 如果《人在囧途》能获奖，对将来的电影票房也有很大帮助。 作为老板，我嫌弃的东西有很多，但绝不会嫌钱多。” 姜家女慌乱道：“不是，您……您误会了，我……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 正文 127 电影剧本大赛之前 “我和你一起去？”傅松一愣，“你的意思是参加那个电影剧本大赛？” 姜家女点点头：“彩蝶文化娱乐虽是娱乐公司，但娱乐也是文化的一种。 我觉得您若能参加比赛，对公司的长远发展非常有好处。” 傅松沉默片刻：“我参加也不是不可以，但问题是我不懂文学啊！ 平时最多看两本小说，写那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姜家女笑道：“你不需要写，真正参赛的是我, 您只要帮我坐镇即可。” 傅松问：“那刘易兵呢？” 作为《我不是药神》剧本的获奖选手，刘易兵水平同样不低，现在是彩蝶的电影剧本二著。 “刘易兵也会去，只是他没有你帅，所以……” 傅松眼睛一亮：“这个理由不错，我喜欢！剧本大赛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 “这么快？” 作家协会的电影剧本大赛，地点设在粤省大剧院。 傅松驱车大约需要一个小时。 感受着孟家女红色甲壳虫柔软的卡座, 看着车内卡通内饰图案, 和缓缓吹出的凉爽空气。 傅松笑道：“我现在终于体会到都市白领的小资情调了, 这生活简直不要太享受。” 姜家女道：“傅总就别取笑我了，如果不是你的赏识，我现在还在四处找工作呢！ 这辆车也是我为了充门面咬牙买的，钱用的是药神的奖金。 现在我最头疼的，是每天高昂的加油费。” 《我不是药神》票房分账下来后，傅松给所有有突出贡献的人都发了一个大红包。 作为药神第一编剧，姜家女的红包虽然不是最多的，但换一辆甲壳虫绰绰有余。 所以她抱怨油费不够，更多只是简单哭个穷。 谁知傅松笑道：“不用担心，以后你出去，只要所做之事和工作有关，油费，包括车损, 公司都可以报销。” “真的？老板你太帅了！” 傅松连忙打住：“听, 必须和工作有关啊！ 如果让我发现你打着工作的名义钓凯子，福利全部收回。” 姜家女瞬间翻了个白眼：“讨厌！” 粤省大剧院今天格外热闹, 特别是停车场，几十万几百万的车应有尽有。 傅松从车上下来, 看着这一幕吃惊道：“你们这些玩文字的都这么有钱啊？” 姜家女摇摇头：“怎么可能？ 作家这个行业收入属于典型的金字塔型，旱死的旱死，涝死的涝死。 有资格被作家协会邀请的，都是金字塔最顶尖的人物。” 两人进入大门，验过请帖后找到一个位置坐下。 傅松巡视一圈，发现都是三五个人坐在一起攀谈，显然之前都认识，忍不住又问： “你没朋友吗？这些人好像都不爱搭理你。” 孟家女汗道：“老板，虽然今天来这的都是和文字打交道的，但里面有传统作家、网络作家、电视剧编剧、电影编剧、戏曲编剧…… 而每一种又分成很多流派，平时基本互不来往。” 等她解释完，傅松道：“所以你其实还是没朋友，直接承认加好了，没必要欲盖弥彰的掩饰。” 姜家女：“……” “老板，姜姐，你们来的好早。”是刘易兵。 因为方向不对，所以三人并未一路。 傅松又和两人说笑几句, 忽然, 一个漂亮的服务员走过来, 彬彬有礼道：“三位, 不好意思，能不能让一下？” 傅松站起身：“不好意思啊，我见这没人坐，就想着歇歇脚。” 见傅松起来，姜家女和刘易兵也站起身。 漂亮服务员：“没关系的，只是这个位置离颁奖台较近，作家协会那边一般都是让需要发言的嘉宾落座。 也没其他意思，主要是为了方便。” 傅松还没说话，刘易兵瞬间不乐意了：“喂，你怎么知道我们没资格上台发言？” 漂亮服务员瞬间愣住：“这个……” 傅松连忙道：“没事没事，我们让让就好。这哥们比较好强，干什么都想争第一。 虽然他脾气有点刚，但毕竟有颗积极向上的心，还是值得鼓励的，对吧？” 漂亮服务员刚要说话，一个男子的声音道： “好强没有错，可关键也得有好强的实力。 很多人水平一般，却偏偏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就有点自不量力了。” 傅松看向说话之人，只见对方四十多岁，西装笔挺，头发犹如一只昂扬的鸡冠。 傅松点点头：“有道理，俗话说文无第二，很多人五天憋出六个字，依旧觉得自己很牛。” 他这句话，引用的是宋丹丹在春晚上的一句名言。 名言嘛，肯定有它的道理。 就像鲁迅先生就曾说过：一觉醒来，天就亮了。 谁知傅松话音刚落，那人立刻就不乐意了：“喂，你说谁呢？” 傅松有点傻眼：“啊？我就是随便说说，怎么，难道你曾经也是五天憋出六个字的大佬？” 噗嗤~ 姜家女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带着美女服务员也暗笑不已。 那人气道：“笑什么？灵感懂不懂？ 作家注重的不是数量，而是质量。 很多人仅仅几个字，就能卖到上千万的价格。” 傅松对此深以为然，因为有很多真实的例子。 比如农夫山泉的广告“农夫山泉有点甜”，仅仅七个字，让这个矿泉水品牌名扬天下。 其实农夫的泉水未必就比其他牌子的好多少，但它就是吊打所有矿泉水品牌。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这七个字。 由此看来，这七字广告语已经不能用价值千金来形容了，完全可以称之为无价之宝。 “大佬，您请坐！” 傅松最尊重的，就是那些真正有才的人，所以请对方坐下后，他带着姜家女和刘易兵走到不远一个角落处。 但刘易兵还是有些不服：“傅总，你对那家伙这么客气干什么？ 要是我直接就和他怼起来了。 说句不好听的，咱们有《我不是药神》在手，在场所有牛鬼蛇神那都不是个。” 他刚说完，姜家女便道：“所以说傅总才是老板，你才是编剧啊！” “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难道你没听过刘邦和韩信的故事？ 韩信很傲气对吧？但他有本事，刘邦就沐浴更衣，亲自拜他为大将军。 还有刘备和诸葛亮，三顾茅庐的故事不用我多解释了吧？” 刘易兵恍然：“你说傅总是刘邦、刘备，刚才那人是韩信和诸葛亮？ 但……他配吗？” 姜家女狐疑的看着刘易兵：“难道你没听过五天憋出六个字的典故？” “典故？” “没错，五天憋出六个字，指的同样是咱们编剧圈的人。” “咱们编剧圈？谁？” “周伟！” “周伟？”刘易兵忽然想起什么，“你是说那个也投过《我不是药神》征稿的周伟？ 他当时的稿子，好像排第二。” 正文 128 七年前的榜一大哥 姜家女点点头：“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这个周伟。” 说完看着傅松：“老板，你这是准备把他招近彩蝶吗？” 傅松连忙摆手：“不不，这样的大佬我可伺候不起。” 姜家女也松了口气，看这个周伟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如果对方真加入彩蝶的电影编剧团队，自己的工作可就有气受了。 刘易兵道：“傅总，既然你不招他, 那对他那么客气干什么？” 傅松：“你没听刚才那个漂亮小姐姐说，他一会要发言吗？ 我觉得作家协会这么做挺好的，不然要是让发言的人坐在最后排，大家都得等，浪费的是所有人的时间。” 姜家女点点头，她对这种规矩也没有偏见。 虽然搞文学的都觉得自己比较清高, 但真说起来，作者和其他行业并没有太大区别。 而且鄙视链更清晰，想出头很简单, 拿作品说话。 只要作品好，大家都敬你佩你，没有作品只会放嘴炮的，啥也不是。 唯独刘易兵还是有点不甘心，但三人中以他最人微言轻，只能选择沉默。 随着时间推移，大剧院内渐渐坐满了人。 但傅松三人因为所在位置偏僻，一直无人问津。 忽然，一个声音道：“请问，这里有人吗？” 傅松抬头一看，入眼是个中年男子。 不过和其他金装革履的成功人士不同，此人有些邋遢，衣服上还有几个破洞。 好在洗的十分干净，身上也没有异味, 不然很容易被误解成乞丐。 傅松笑道：“没人，随便坐。” “好的, 谢谢！”对方轻轻坐下，不过从动作上看显得十分拘谨。 傅松坐着也是无聊, 随口问道：“大哥贵姓？也是作家？” 那人点头笑道：“我叫王云，作家谈不上，就是混口饭吃。” 顿了顿，他解释：“我是写网络小说的。” “是吗？”傅松道，“你笔名是什么？我也喜欢看网络小说，拜读一下。” 王云摆摆手：“没什么拜读的，我又不是大神，你还是直接从排行榜上找吧！” 傅松道：“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网络小说是商品，而商品是需要推广的。 你告诉我名字，如果我觉得不错就会追读，你不又多了个均订吗？ 蚊子再小也是肉，不要看不上这仨瓜俩枣。” 王云的脸瞬间红了：“我的书叫《南派盗墓人》，是盗墓题材的。” 旁边姜家女忽然道：“《南派盗墓人》？你是作者云顶天空？” 傅松问姜家女：“云顶天空？很有名吗？” 姜家女表情古怪：“云顶天空这个作者的书不算有名，但他本人很有名。 七年前，当时网文突然流行起盗墓小说, 引来很多跟风者，云顶天空就是其中之一。 其他作者跟风也就是蹭热度, 但云顶天空却以黑马的姿态, 吊打所有盗墓小说。 甚至干掉了盗墓流的创始人，问鼎榜一，热度非常高。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盗墓流派将出现一位现象级大佬时，出事了。 有个警察是云顶天空的书迷，结果他看着《南派盗墓人》里的内容，发现里面的描述，和他正在侦破的几起盗墓案非常相似。 然后他便展开调查，最后惊愕的发现，《南派盗墓人》的作者云顶天空，就是盗匪之一。 最后他就被送进去了，据说前段时间才放出来。” 傅松眼皮一跳。 啊这…… 其实类似的事还有很多，比如有个大学生暑假无聊直播抓鸟，结果大家一看，他抓的竟然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然后他就进去了。 还有一个人在横店混了几年，最后出演一部电视剧的黄金配角，接着有人认出对方是被通缉了八年的逃犯。 于是这位也进去了。 等等。 不过这些都是傅松道听途说，没想到…… 他看着王云：“你……” 王云苦笑着点点头：“没错，我就是云顶天空，怎么说的，也该我命里有此一劫。” 傅松问：“那你的《南派盗墓人》还更新吗？” 王云丧气道：“更不了了，我和小说网站的编辑联系。 对方表示因为我的事迹，不仅《南派盗墓人》无法更新，就算我写新书，也无法签约。” “啊？这么狠吗？” “小说网站也是为了规避风险，当年我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小说网站被勒令整改，所有作品半个月内均无法更新。 结果本来是行业第一的大站，硬生生被对手超过，现在更是沦为三流小网站了。” 傅松忍不住汗了一个。 王云又道：“我去其他小说网站发文，本来已经收到站短。 结果对方编辑一看我的身份证，直接把我拉进了黑名单。” 傅松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悲惨：“现在呢，你还写文吗？” “写啊，不写靠什么生活，我又不会做其他事。” 王云道，“那些大网站不要我，小网站还是愿意接收的。 只是小网站没有流量，我能拿到的稿费，只是12元/千字的买断。 还不能用‘云顶天空’的笔名。” “12元/千字？太低了吧？你一天写一万字，也就120元。” 王云苦笑：“一万字怎么可能写到？我写书慢，一天最多完成6000字。” “6000字？也就是一天72，一个月2160？” “嗯，我现在住乡下，房租便宜，生活起码可以保证。 但如果哪天想吃肉，就得万字爆发了。” 傅松：“……” 刘易兵忽然道：“王哥，你为什么不试着走一下实体？盗墓题材的小说实体书也很赚的。” 王云拿出一个包，从里面掏出一叠纸：“我也打算走实体。 这不趁着作协今天有颁奖晚会，过来碰碰运气嘛！” 在王云拿出那叠纸的刹那，傅松眼睛的红字就出现了： 《盗墓日记》：73万。【剧情还不错，但人物不够鲜活。】 傅松道：“老王，你的书能不能让我看看？” 王云递过去，傅松接过打开，只见里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在里面待了七年，因为表现良好获得了减刑……” 傅松接着往下看，很快就读完第一个故事。 怎么说呢，王云的笔法很老练，不愧是七年前的榜一大哥。 故事也很精彩，特别是墓中的惊悚悬疑这块，同样描述的跌宕起伏。 但他的问题也很明显，人物很差，而且死气沉沉，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在里面生活了七年有关。 正文 129 那个位置就是给大佬坐的 皱眉沉思片刻，傅松道：“王哥，实话实说，你这本书想走实体很难。” 王云一愣，但也没太失望，他叹道：“我知道，其实我的水平也就那样。 当年能冲上榜一, 大部分是因为跟风。 后来风头一过，也就泯然众人了。 不然那些小网站也不可能只给我12元/千字。” 傅松忽然道：“你对编剧感不感兴趣？” 王云狐疑：“编剧？” 傅松：“对，呃，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是彩蝶文化娱乐有限公司的老板……” “什么？”傅松还没说完，王云就兴奋的站起身，“《我不是药神》就是你们拍的？ 太好了，你们不知道, 那部电影我看了，特别好。 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傅松万万没想到对方还是自己的粉丝，他笑道：“也没什么，一部电影的成功，是所有工作人员共同努力的结果。 像我身边这两位，就是药神的编剧，还有其他演员……” 王云忙对姜家女和刘易兵道：“你们好。” 打过招呼，傅松道：“是这样，王先生，我想邀请你入职彩蝶文化娱乐，你看怎么样？” 王云闻言反而冷静下来：“傅老板，能加入彩蝶我自然非常荣幸。 但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随便问？” “你不嫌弃我的身份？毕竟我是进去过的。” 傅松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王先生出来后其实完全可以重操旧业，但你没有，而是选择一天几十块钱的码字工。 可见你是诚心悔改。 我虽不是圣人，不过这点包容心还是有的。 当然，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如果你再做任何犯法的事，我也不会客气。” 王云站起身, 对傅松深深鞠了一躬：“谢谢！” 然后他又道：“我还有个问题，我以前只创作过小说，从没写过剧本。 如果你真让我写，我恐怕写不来。” 说完王云低下头。 傅松向他抛出橄榄枝，这对王云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说不定可以就此改变命运。 所以只要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可以糊弄过去。 但他却不想这么做，七年的牢狱时光，他早就看开了很多东西。 傅松看王云的目光，瞬间变得有些不同。 他笑道：“王先生不用担心，我请你来彩蝶，主要任务还是写小说。” 傅松指着那本《南派盗墓人》：“你的书我看了，节奏和惊悚悬疑这部分很棒，但人物有些问题。 我有一个关于盗墓题材的小说大纲，你帮我编成故事怎么样？ 当然，我的这本小说对人物要求相对较高，你需要在这方面多下点功夫。” 说完，傅松神色自信。 其实写小说最难的不是人物，而是情节和惊悚悬疑感。 人物，特别是性格鲜明的人物，只要事先做好标签，再通过涉及写独特的语言和肢体动作, 就能得到很好的呈现。 比如《一念永恒》中的白小纯，经常就是“小袖一甩”“我为门派流过血”“穿上三层厚厚的皮衣”“没事在山门溜达一圈，等大家夸自己”等等。 再加上王云擅长的节奏、惊悚悬疑，以及自己的亲身经历，写出一篇火爆小说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当然，对傅松来说，一本小说并不值得他花太多心思。 但要是算上小说背后的影视改编权，就完全不一样了。 比如《鬼吹灯》和《盗墓笔记》，完全可以像《蜘蛛侠》那样，做成一个电影系列。 而这两本书，在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 所以只要傅松赌赢，他就又有了一个源源不断的赚钱渠道。 即使运气不好赌输了，最多亏点王云的工资。 这点钱他完全赔的起。 听完傅松的话，王云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傅总，啥也不说了，你都这么相信我，我要是再推脱，就太小家子气了。 放心，如果我在彩蝶干不出名堂，不用你赶，我直接走人。” 傅松一拍巴掌：“好，我最喜欢的就是快人快语。 过两天我把大纲给你，你呢就在公司安心创作。 除了基本工资，我按50元/千字买断你的文字。” 嘶~ 王云倒吸一口凉气，千字50元…… 自己一天可以写6000字，岂不是说，一个月光这块就能赚9000元？ 加上基本工资，这可就过万了啊！ 虽然月薪过万和那些网文大神比根本不算什么，但王云就是网文圈的老油条。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网文大神是多么凤毛麟角，而月薪过万的网文作者，又有多稀有。 双方达成合作协议后，彼此的关系瞬间亲近了许多。 忽然，剧院门口响起纷乱的嘈杂声。 傅松转头看去，只见原本安静的大厅瞬间热闹起来，大家站起身纷纷朝门外看。 正疑惑，就听旁边桌一个声音道：“陈龙大哥来啦！” 陈龙？ 傅松一愣，下一刻，果然看到陈龙和几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一起走进来。 他们有说有笑，形态十分亲密。 姜家女忙道：“那几个有的是作家协会的领导，有诺奖的获得者，还有当红短篇作家，文章被编入高中教材的那种。” 傅松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果然都是大佬啊！ 诺奖就不说了，咱们国家到现在就那么一位。 而文章被编入高中教材…… 高中教材可不是小学教材，随随便便写几个字便能入选，要知道高中生可是有很强鉴赏能力的。 你写的不行，这帮小伙子真的会骂娘！ 几位大佬和众人寒暄过后，在傅松三人刚刚让出的那个桌子处坐下。 只是一行的大佬人数有点多，那个位置好像不太够。 陈龙请这些比自己大的“长辈”坐好后，突然发现没位置了。 然后所有长辈同时看向坐在中间的周伟。 周伟…… 他想起身，可这个位置是他让服务员把傅松三人撵走后抢到的，就这么离开也太没面子了吧？ 关键眼前众老都是行业精英，能和他们坐在一起，对自己的发展很有好处。 正犹豫，就见陈龙笑道：“没事，你们坐，我一个小辈随便找个位置挤挤即可。” 说完不顾众人阻拦，转身慢慢离开。 而他离开的方向，正是傅松所在的位置。 正文 130 剧本大赛的奖金和荣誉 见陈龙过来，王云有点慌。 这可是国际巨星啊，还是自己的偶像。 他怎么朝这边走了？ 下意识的，王云站起身，正不知所措，就听陈龙道：“傅老板，好久不见, 你真是越来越潇洒了。” 傅松哈哈一笑：“我哪有你潇洒？听说你的新片上映了？还是同时在17个国家？” “是啊，正在热映中。” “恭喜龙哥宝刀未老。” “一边去，宝刀未老什么？我17个国家的票房加在一块，都没有你的一部药神多。 最让我郁闷的是，你的药神还只是在国内播放，你说我找谁说理去？” 傅松：“我就是运气好。” “我也想有这么好的运气，所以你小子太不地道了。” 傅松一愣：“我不地道？” “对啊？你拍药神的时候，为什么不找我？ 要是我也能参演, 就凭37亿的票房，随便都能混个六十亿影帝当当。” 傅松有点尴尬：“这不是你片酬太高，我请不起吗？” 结果陈龙更生气了：“请不起？你这不是请不起，而是看不起。 就咱俩的关系，我给你客串个角色会和你要钱。” “真的？那可太好了，彩蝶现在正在筹拍《人在囧途》，我让家女给你整个带台词的。” “……” 听两人熟稔的样子，王云都震惊了。 这位傅老板到底什么身份？ 随便拍一部电影就拿到票房冠军不说，还和陈龙关系这么好？ 王云因为身份，本来是很自卑的。 所以他来之后，将所有中间位置全部忽略，直接来到这边的角落。 按照他的想法，是在这安静的等着，待那位大佬空闲了，再过去毛遂自荐一番。 结果…… 只能说，早上出门时那泡狗屎，没有白踩啊！ 时间流逝，作家协会举办的电影剧本大赛, 正式开始。 当然，说是大赛，其实就是颁奖典礼。 因为所有参赛作品早已提交上去，现在只是公布获奖名单。 主持人走上舞台，这是个散发着青春活力的漂亮妹子。 “各位来宾、各位作家朋友，大家好！” 随着一段热情洋溢的开场白，主持人开始介绍这次的主咖，也就是陈龙陪着的那些人。 当然，说这几位是主咖，大家都是信服的。 因为他们要么德高望重，要么才高八斗，要么既德高望重又才高八斗。 然后主持人道：“接下来就是大家最期待的环节，颁奖！ 这次的电影剧本大赛，按照类型一共有六组，分别是动作片、喜剧片、奇幻片、恐怖片、爱情片和纪录片。 每组有两部作品入选，分为银奖和金奖。 银奖奖金五万元，金奖奖金十万元。” 此话一出，所有人欢声雷动。 很多编剧以为来这只是领个奖就晚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奖金。 而且大部分电影编剧在经济上并不宽裕, 五万十万的, 对那些资本大佬来说虽是九牛一毛，但对他们来说，已经算得上巨款了。 连带着姜家女都有些兴奋。 十万块，终于再也不用天天为油费发愁啦！ 谁知主持人又道：“不仅如此，为了表示对电影剧本创作者的支持。 作家协会的铁会长亲自发布文件，所有获奖作品的编剧均可以申请加入作协。 而且六位金奖获得者，还可以拿到国家级编剧证书。 已经有国家级编剧证书的，在原来的基础上升一级。” 下一刻，现场众人已经不是兴奋了，而是眼红。 没错，就是眼红。 只要获奖就能加入作协，这是何等的荣誉？ 要知道这个作协，不是市作协、不是省作协，而是全国作协！ 它代表的，是所有作者的最高荣誉。 什么，不了解这个组织有什么用？ 茅盾文学奖知道吧？鲁迅文学奖知道吧？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 这个可能听过的比较少，但以上三种奖项，都是全国作协主持颁发的。 作家协会现在设有5个直属单位、16个主管社团、11个专门委员会。 其中有华国作家出版集团、鲁迅文学院、华国现代文学馆、华国文学基金会、作家活动中心； 华国国际报告文学研究会、华国散文学会、华国寓言文学研究会、华国小说学会、华国诗词学会…… 散文委员会、报告文学委员会、儿童文学委员会、军事文学委员会、影视文学委员会、文学理论批评委员会…… 主管和主办的报刊有《文艺报》《人民文学》《诗刊》《民族文学》《中国作家》《小说选刊》《作家文摘》等等等等。 就问你牛不牛？ 所以只要加入全国作协，它对作者社会地位和作品影响，将是全方位的。 就好比小学一年级入团，大一成为学生会主席。 当然，加入作协已经够诱人了，但更诱人的是国家级编剧证书。 这个证书的重量级有点像工程师证书。 众所周知，工程师证书分为一级工程师证、二级工程师证、三级工程师证…… 当工程师证书达到二级，可以拿出去挂靠。 使用方会按月支付挂靠费，大约5000元/月。 当工程师证书达到一级，挂靠费为10000元/月。 所以很多人拿到这个证书后，哪怕不工作，每个月都有不菲的收入。 国家级编剧证书虽然无法挂靠，但它的价值比工程师证丝毫不差，甚至犹有过之。 因为同样的电影剧本，有国家级编剧证书和没有国家级编剧证书，价格能高50%。 也就是说，在没拿到国家级编剧证书之前，你的剧本值100万。 等你拿到国家级编剧证书，就变成150万。 这可都是钱啊老铁！ 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主持人笑道：“好了，现在我宣布本次电影剧本大赛，纪录片银奖的获得者是——侯光临，作品《华国医生》。 本次电影剧本大赛，爱情片银奖的获得者是…… …… 本次电影剧本大赛，动作片银奖的获得者是——刘易兵，作品《狙击手》。” 傅松见旁边刘易兵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忍不住道：“靠，你小子也参赛了？” 刘易兵脸一红：“姜姐有《人在囧途》，我如果啥都没有，和你们一起来有点尴尬 所以就把以前的一个创意重新编了下剧，想着碰碰运气。 没想到……” 正文 131 喜剧片金奖 姜家女在旁边笑道：“其实易兵最擅长的题材不是现实，而是军旅。 他的军旅剧本我看过，写的相当炫酷，反正我是写不出来。” 傅松问：“真的？行，你的那什么狙击手回头让我也看看，要真有水平，我给你投资。” 听到傅松的话, 刘易兵的眼睛瞬间亮若星辰：“傅总，您真打算投资？太好了！” 傅松摆摆手：“行了，此事等会再说，快去领奖吧，别让其他人等急了。” 原来此刻其他五个类型的获奖人已经就位，现在只差刘易兵。 刘易兵不好意思一笑, 忙冲了上去。 颁奖典礼很正式，刘易兵也拿到了属于他的奖金和荣誉。 只是其他五位获奖者看刘易兵的表情全是纳闷。 虽然获得银奖是好事，但你这兴奋的，未免有点过头了吧？ 因为刘易兵抱着奖杯的双手不停颤抖，仿佛得了羊癫疯一样。 刘易兵自然听到了他们的话，他不屑一笑。 哥们的快乐，又岂是是你们这些凡人能懂的？ 对面。 陈龙笑道：“小傅，你手下真是卧虎藏龙啊，随便一个打酱油的，上来都能拿银奖。” 傅松无奈：“龙哥，咱就别开玩笑了，什么叫打酱油的，刘易兵可是我从几百个编剧中挑出的佼佼者。 只不过娱乐圈的情况你也知道，很多有才华的人根本没有出头的机会。” 陈龙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是啊！当年我腰椎出了问题，按道理来说，已经不再适合演戏。 结果片方给的片酬比拍功夫戏更高。 他们只看中名气和关系，手上有资源的天天忙到吐血。 没有资源的，又连饭都吃不上。 比如现在流行的小鲜肉，就是这种情况下的产物。” 两人说着，主持台那边开始公布金奖获奖名单。 傅松的注意力也集中过去。 “大家好, 接下来就是这次颁奖典礼的重头戏, 即电影剧本大赛金奖获得者。 本次大赛，纪录片金奖的获得者是——欧阳光敏，作品《龙的传人》。 本次大赛，爱情片金奖的获得者是……” 周伟坐在座位上，表情变幻不定。 他本以为挨着几位大佬，能厚着脸皮和他们混个脸熟。 谁知这些人根本不搭理自己。 周伟趁他们聊得兴致勃勃时主动插话，对方都仿佛没听到。 见其中一人杯中的茶没了，他连忙倒上。 对方举杯就喝，他忙又打趣说笑，然而此人依旧继续无视。 周伟瞬间明白过来，这是把自己当成服务员了啊！ 作为著名编剧，周伟也是有脾气的。 真觉得我是啥都不懂的小瘪三？告诉你们，大错特错！ 作为电影编剧，老子现在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看到台上正在颁的金奖了吧？其中有一个名额是我的。 想到这里，他集中注意力倾听。 周伟的参赛作品是喜剧，这是他最擅长的类型，已经有好几部拍成电影，票房也都不错。 所以，这个冠军基本已被他内定。 就听主持人道： “本次大赛, 喜剧片金奖的获得者是——姜家女，作品《人在囧途》。” 啪啪啪啪！ 掌声雷动，此起彼伏。 而周伟则脑瓜子嗡嗡的。 怎么可能？为什么金奖不是我？这不科学，这根本不科学啊！ 而台上，主持人笑道：“可能说到姜家女，大家不是特别熟悉，但说到她的作品，我想一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它就是今年的票房冠军，同时也打破华国电影票房记录的《我不是药神》！” 哄—— 这下直接人声鼎沸，对方竟是《我不是药神》的编剧？ 特别是当姜家女登上领奖台，众人看到这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姑娘后，那种震惊更是无以言表。 果然人不可貌相！ 因为以她的颜值，大部分人都会把她当成花瓶。 当然，也不能怪大家惊讶，电影编剧本就不怎么被关注。 就算一部电影火了，众人记住的，只有它的主演，顶多再了解一下导演是谁。 至于编剧，往往有多人组成，加上电影的监制也喜欢在后面挂个名，更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编剧的影响力。 姜家女上台后，主持人继续念道： “本次大赛，动作片金奖的获得者是——陈龙，作品《宝贝计划》！” 如果说姜家女是编剧黑马，那么陈龙就是名满天下了。 这次不用任何人带头，掌声便响彻整个大剧院。 傅松吃惊的看着陈龙：“龙哥，你还干编剧的活啊？” 陈龙呵呵一笑：“我的功夫喜剧只有我才能把握其中的精髓，所以剧本都是我自己写的。” 傅松竖起大拇指：“厉害！” “行了，不和你聊了，我去领个奖先。” 见陈龙离开，傅松摇摇头。 陈龙受伤后，他的功夫喜剧就停止了，所以对方以前的代表作主要是警察故事系列和尖峰时刻系列。 这部《宝贝计划》虽然名字和傅松看到的那部电影相同，但具体拍出来什么效果，就不清楚了。 金奖颁发完毕，其他人都下台了，主持人却叫住了姜家女： “论名气，陈龙大哥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但我想大家更希望了解的，是《我不是药神》的作者姜家女女士。 咱们请她给大家讲一讲，创作这部电影的感想如何？” 台下叫好声此起彼伏。 姜家女的脸瞬间红了：“抱歉，其实药神的创意，是我们老板提出的。 我只是负责用写剧本的技巧，完善中间的内容。 所以大家若真对《我不是药神》感兴趣，不妨让我们老板来讲。” 主持人：“你老板？他也在现场吗？” 姜家女点点头：“他是和我一起来的。” 主持人笑道：“不知我们够不够幸运，聆听一下贵老板的大智慧？” 角落处，傅松刚喝了一半茶的手直接僵住。 这个主持人别看长得漂亮，肚子里全是坏水啊！ 你还够不够幸运？ 就这一句话，我要是不站出去，今天绝对把人得罪光。 可事先半点准备都没，直接上台，傅松也不知道要讲什么。 哎，早知道就不来了！ 正纠结，忽然被人推了一把，是陈龙。 陈龙笑道：“老弟，犹豫什么呢？快去，我现在可比任何人都期待你的发言。” 正文 132 傅松的发言 在万众注目下，傅松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 旁边，姜家女朝他做出一个加油的手势。 傅松瞪她一眼，转身拿起话筒：“大家好，我是傅松。 说实话，在上一秒，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发言, 所以没有任何准备。 别不相信，不然我也不可能坐到那个角里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莞尔一笑，只有周伟的脸更黑了。 “我强调这个，其实没有其他意思，一会若那个地方讲的不好, 还请大家多多包含。 关于药神的创作由来, 和我想表达的内容，上次在新闻发布会上已经说的很清楚，现在就不复述了。 大家感兴趣可以查视频资料，当然，不查直接看电影都能看懂。 我着重汇报一下‘药神基金’的情况。 截止到昨天，药神基金一共收到了各界人士的捐款23.15亿。 我们一共联系到了2866个患者，其中有经济实力保证‘甲磺酸’日常供应的，只有277人，剩下的都是我们的补助对象。 详细数据大家可以登录www.yaoshenjijin.com查询。 里面有所有爱心人士的捐款明细，有所有接受资助的慢性粒细胞白血病患者的资料。 当然，为了保护患者个人隐私，里面的关键信息我们做了隐藏。 之所以出具这个，是我要表明，任何爱心人士捐的每一分钱，药神基金都用到了刀刃上。” 接着，傅松将手机和身后的投影仪相连。 “正好，前两天我对药神基金援助人员的真实性做了调研，手机里刚好存了几段视频。 说真的，这次调研对我的触动非常大, 现在和大家分享一下吧！” 他点开第一段视频，里面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傅松介绍：“她叫苏慧娟，出生于云贵蟠龙，因为是山区，她每天都要走五公里的山路到镇上学校念书。 虽然条件艰苦，但她很勤奋，每次考试成绩都在80分以上。 她的老师说，她是镇上的学生中，唯一有可能考上高中的。 苏慧娟对自己的将来也充满憧憬，直到她被确诊为慢性粒细胞白血病。 对大部分人来说，联牧医药的‘甲磺酸’他们吃不起。 但相同的仿制药，还是有能力服用的。 不过苏慧娟除外，她家中唯一值钱的东西，是一台92年生产的黑白电视。 所以碰到这种情况，苏慧娟只有一种选择……” 气氛瞬间陷入低迷。 忽然，傅松话题一转：“好在她很幸运，就在她的父母已经放弃治疗时，我们通过医院的渠道找到了她。 现在, 苏慧娟已经可以按时吃药了，而且根据她的情况，‘药神基金’免除了她这方面的全部费用。” 众人通过视频，看着苏小姑娘背着竹篓在山间攀爬，抱着‘甲磺酸’药瓶露出的灿烂的笑。 心中大受触动。 这时有人问：“傅先生，既然苏慧娟这么可怜，为什么药神基金不在经济上援助她呢？” 其他人看过来。 傅松提交的资料中，只有苏慧娟‘甲磺酸’药品的账单，却没有其他方面的资助。 傅松道：“很简单，药神基金成立之初，援助对象便是慢性粒细胞白血病患者。 而援助范围，仅限于这种病的药物治疗。 我们的资金有限，顾不了太多事。 何况贫穷通过自己的努力，是可以改变的，但生命只有一次，一旦失去，将再也无法挽回。” 众人纷纷点头。 这时，一个老者站起来：“傅老板心忧天下，我这个老家伙是自愧不如啊！ 这样，我代表个人，向药神基金捐款100万元。 虽然不多，也算是我对那些和慢性粒细胞白血病抗争的人的一点心意。” 傅松郑重鞠躬道：“我代表所有病人，对铁会长的慷慨表示感谢！” 没错，此人正是作协一把手铁会长。 接着是第二个人，也就是全国唯一一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先生发声。 对方同样捐了100万。 傅松同样表示感谢。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不得不说，作协的大佬之间还是很和谐的，没有所谓的捐款看身份，数值也不相互攀比。 因为大家都是100万。 最后该主位上的人都出了钱，只剩下周伟。 周伟：“？” 他发现，旁边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铁会长笑道：“周编剧可是编剧界的扛把子，难道不想帮助那些慢性粒细胞白血病患者？” 莫先生也道：“是啊，我听说你一个剧本几十万，比我有钱多了。” 其他人也纷纷发生。 周伟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故意的，这些人都是故意的。 要知道刚才他主动搭讪，没一个理会自己。 他还以为自己是小角色，对方不愿意和自己交往。 现在再看，这些人对自己的了解，简直比自己对自己的了解都足。 而他们所做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让自己献爱心。 数量还得和他们看齐。 可是…… 我长这么大，一分钱都没捐过啊？ 现在让我出100万，这简直是要我的命！ 深吸一口气，周伟慢慢站起身：“傅老板，我有个疑惑。” 傅松笑道：“请说？” “你的药神基金网公布了所有捐款者的名单，这个很好，但患者的信息却是隐藏的。 我想问，如果我要确定其中一位患者是否被捐助，能不能联系上其本人？” 此话一出，其他人看周伟的神色瞬间变了。 对方的话看似委婉，但却在质疑药神基金的真实性。 傅松刚才说那么多，都在表明药神基金的每一分钱，都用到了患者身上。 现在却再次被质疑，这分明是故意拆台。 但傅松却微微一笑，根本不在意道：“你自己是联系不上的，当然，若你执意调查，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和被捐助人沟通。 如果对方不介意，工作人员会安排你去见他（她）。” 周伟：“如果对方介意呢？” 傅松：“那么很抱歉，我们必须保护患者的隐私。 而且若大家都这么做，会严重打扰被捐助人的正常生活。” “所以说，如果你以被捐助人不愿见面为由，我们捐款人是无法知道对方是否真正被捐助了，对吧？” 傅松道：“的确如此。” “嘿嘿……”周伟冷笑，“那你如何保证你公布的名单都是真的，而不是胡编乱造？” 正文 133 撞车全球第一部3D电影 说完这些，周伟心中全是得意。 让他平白出100万，他自然不甘心。 但周伟又好面子，直接拒绝还不如杀了他。 所以既要保持形象，又不用捐款的话，只有一种方法：找到药神基金的破绽。 这也是他不断问傅松的原因，现在看来, 效果还算不错。 果然，傅松道：“我没有办法证明我公布的名单全部真实。” “哈哈，果然……”只是周伟刚说两个字，就见傅松语气一转，“虽然我没办法证实，但有地方可以证实。” 说着, 傅松道：“大家想必听过另一个消息，治疗慢性粒细胞白血病的特效药‘甲磺酸’入医保了。 所以药神基金救助的患者，是在医保的基础上二次降价。 也就是说, 原本几万块一瓶的药，经过国家的扶住，已经降到几百块/瓶。 如果加上药神基金的话，更是只剩下几块/瓶，甚至完全免费。 所以药神基金网上公布的资助名单，在医保那边都是有备注的。 如果碰到个别无法享受医保的情况，我们会专门公示出来。 为了方便监督，这些人的信息非常详细，完全有证可查。 你还有什么疑惑吗？” 周伟的脸直接就白了。 如果傅松说其他理由，他还可以硬着头皮表示不信。 但医保是国家政策，拥有无与伦比的权威性。 你这要是都不信，还能信谁？ 见所有人都目光异样的盯着自己，周伟深吸一口气，哈哈大笑道： “既然有医保, 那药神基金发布的信息当然是可信的。 傅老板, 别要怪我话多, 我也是为了那些慢性粒细胞白血病患者着想。 如果我们将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钱捐出去，结果那些病人却没有得到帮助，最后变成某大漂亮在自己微博上炫富，未免太令人心寒了。 你说对吧？” 傅松点点头：“没错，所以我才特意申请了一个网站，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监督。” “做得好，我周伟也向药神基金捐款100万元！” 傅松和对其他大佬一样，朝周伟鞠躬：“我替那些患者谢谢周先生的慷慨。” 傅松自然能看出，周伟这钱捐的有些不情愿。 但那又如何？ 在傅松看来，不管对方处于何种目的，只要他捐款了。 而这些钱也真正帮助到了需要帮助的人，他就值得自己感谢。 但在周伟看来，傅松的鞠躬味道就完全不同了。 这分明是对自己的讥讽。 唯一的好处是，自己捐了钱，总算能和面前几位大佬搭上话了。 也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谁知他正要开口，刚才的漂亮服务员走过来：“周先生，我刚才和作协那边沟通过了。 他们说今天你没有获奖，也没安排你发言，所以你看是不是让一让？ 陈龙大哥一会要表演节目，坐在角落实在不方便。” 周伟：“……” 周伟捐款后, 其他人也纷纷出钱。 不管这些人出多少, 傅松都诚心感谢。 终于, 等无人发生后，傅松笑道：“再次谢谢大家，我还有一件事。 因为‘甲磺酸’纳入医保后，慢性粒细胞白血病患者的药物费用已没有想象中那么高。 所以药神基金下一步的目标，是帮助其他疑难病症的病人。 但是本人对基金的管理不是很懂，运行药神基金也非常吃力。 如果各位谁有这方面的才能，或者亲戚朋友有意向，均可以联系我。 我诚心希望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药神基金可以帮助到更多的人。 我的发言完了，谢谢大家！” 金奖颁奖完成后，剩下的就是一些庆祝活动。 最后陈龙也上去献了一首歌，气氛很快推向高潮。 很快大会结束，每个人都有收获。 而收获最大的人就是傅松，两个编剧都拿了奖，签了潜力写手王云，还收到了几千万的捐款。 从另一个角度说，现场所有作者，不管实力如何，在金钱上都被他收割了一遍。 当然，此事对傅松来说，只是一件小事。 现在他关注最多的，就是《人在囧途》的拍摄。 当然，余山和王宝也不负众望，整个过程进展的非常顺利。 两个月后，《人在囧途》顺利杀青，又用了十天后期也制作完成。 余山拖着疲惫的步伐坐到傅松面前：“傅总，院线那边联系好了，咱们的电影在七天后上映。” 傅松瞅了眼时间，点点头：“可以，怎么样，有信心吗？” 成片他看过，王宝和余山的发挥都特别好。 饶是已经看过原版，傅松依旧看的津津有味。 他本以为余山会特别自信，谁知对方脸上全是犹豫： “傅总，好莱坞的《驯龙总动员》和咱们的电影差不多同期上映。” 傅松一愣：“《驯龙总动员》？什么东东？” 不能怪他不敏感，而是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怎么上档次。 毕竟他知道的好莱坞大片，都是《蜘蛛侠》《钢铁侠》《速度与激情》之类。 余山道：“《驯龙总动员》是好莱坞发布的第一部3D电影。” 3D电影？ 傅松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这个时代的人大部分现在对3D还没有太大概念，但傅松却知道这种高科技有多可怕。 比如《阿凡达》。 这部电影傅松看过，说真的，虽然故事还不错，但单论故事性，比它强的电影绝对不少。 而且纳威人男女主角都丑的一逼，看这么丑的生物谈恋爱，再惊天动地的爱情，都很难让傅松有代入感。 更别说《阿凡达》中的爱情也就那样。 但这都不影响这部电影成为全球票房冠军，原因只有一个：3D！ 作为全球第一部3D电影，《阿凡达》凭借强大的视觉特效、独特的生物设计和动作捕捉，吸引了无数人跋涉数十公里跑去观影。 现在《驯龙总动员》作为这个世界的第一部3D电影，不管质量如何，它都拥有无与伦比的优势。 电影想要高票房，最关键的不是宣发，而是排片。 只有排片上去了，看的人才会多，口碑才有机会发酵。 不然你质量再好，院线只给你排个午夜场，只需一周，你的电影就废了。 现在拿《人在囧途》和全球第一部3D电影争排片，根本就是拿鸡蛋碰石头。 见傅松沉默，余山问：“傅总，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撤档？” 正文 134 被鄙视的周伟 余山问傅松：“傅总，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撤档？” 傅松沉默片刻，摇摇头：“不能撤。” 倒不是他头铁，而是这部剧是明显的春节档电影。 当然，《人在囧途》并没有完全放在春节档，而是提前了二十天。 因为阴历和阳历的特殊性，今年提前二十天, 正是元旦。 也就是说，这部电影是跨双节上映的。 加上元旦和春节之间时间特别短，全国各地回家气氛浓郁，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如果撤档，只能再等一年，而且效果也必定没有现在好。 余山脸上全是为难：“可不撤档排片率的问题怎么解决？ 这几天我去院线那边沟通, 他们虽然答应帮忙, 但最多就是稍微倾斜。 特别是首映排片率完全看预售, 预售不足其他都是白搭。” 傅松也有些头疼。 诚如余山所说，电影票房最关键的就是首映排片率。 如果首映排片率足够高，靠着惯性，哪怕电影一般，也能拿到不错的票房。 这方面的例子比比皆是。 至于《我不是药神》，虽然最后赢在了后期，但这种情况大部分要归功于运气。 如果没有联牧医药那趟子事，别说37亿，能有25亿已经烧高香了。 《人在囧途》反应的虽然同样是现实，但作为喜剧电影，它的震撼力和深刻度，是远无法和《我不是药神》比的。 所以想要复制药神的成功，基本不可能。 想了半天，傅松也没什么好主意, 只得道：“你多和宣发沟通一下, 让他们尽可能推广吧！” 傅松在头疼, 还有人也在头疼。 他就是周伟。 前段时间周伟参加电影剧本大赛的作品《桃子花开》虽然没获奖，但还是被拍成电影, 而且也准备即刻上映。 但是…… 《桃子花开》剧组的核心成员正在开会。 导演迟云平道：“张总，最新消息，《驯龙总动员》已经定档，和咱们是同期。 还有彩蝶文化娱乐的《人在囧途》，也和咱们同期。 怎么办？” 张总，也就是喜乐影业的老板张晋沉思片刻问：“如果《桃子花开》上映，你有多少信心将这两部作品打败？” 迟云平有些尴尬：“这……我没有信心。” “那打败其中一部呢？” 迟云平更尴尬了：“《驯龙总动员》是历史上第一部3D电影，消息一出，热度就直达巅峰。 而《人在囧途》的剧本拿到了电影剧本大赛的金奖，咱们先天就没优势啊！ 真不是我推卸责任，《人在囧途》的剧本我看了，不管立意还是讲故事的手法，都吊打《桃子花开》几条街。 如果让我拍《人在囧途》，成绩至少比现在好一倍不止。” 旁边周伟的脸直接就黑了：“迟导，你什么意思？ 《桃子花开》拍不出应有的效果，你自己不检讨就算了，现在竟然怪我的剧本烂？” 迟云平：“难道不是吗？你光说自己的剧本好，那我问你, 为什么电影剧本大赛上，连个银奖都捞不着呢？” “你……”周伟红着脖子道，“《桃子花开》虽然是喜剧片, 但里面爱情元素较多。 当时评奖时评委也说了，这个剧本落选的原因是类型不够鲜明，而不是剧本不行。” “周编剧，得了吧，解释等于掩饰。 拿不到奖就是拿不到奖，你生不出孩子来总不能怨床吧？” “混蛋，谁生不出孩子了？我儿子都八岁了。” “呵呵……” 张晋连忙道：“行了别吵了，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你们就说怎么办吧？ 但是记住不能撤档，《桃子花开》同样是贺岁档，我可不想再等一年。” 迟云平想了想：“要不咱们蹭一下《驯龙总动员》的热度？” 张晋一愣：“怎么蹭？” “《驯龙总动员》不是3D电影吗，咱们也将其改成3D。” 周伟忍不住咳嗽起来。 迟云平看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周伟无奈：“拜托，你先去了解一下什么是3D，再说改的事。 一部青春校园剧的3D效果，我想象不到。” 张晋也点点头：“这个确实牵强了点。” “那就2.5D，修改难度没那么大，观众也比较好接受。” 周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迟导，现在你告诉我，《桃子花开》那个场景适合做2.5D？” “就是男主角和女主角打羽毛球的戏，把羽毛球的运行轨迹改成2.5D动画。 只要观众带上眼睛，就会有身临其境的打羽毛球的感觉。” 周伟直接从椅子上站起。 张晋忙问：“周编剧，你干什么？” “没什么，我需要找个地方笑一会。” 啪！ 迟云平彻底怒了：“姓周的，你啥意思？觉得自己很牛，眼光很毒辣是吧？ 是说话，你啥也不是。 不用瞪眼，我听说当初彩蝶文化娱乐公开征稿《我不是药神》，你其实中奖了，却嫌弃彩蝶的黑历史拒绝了傅松的邀请。 结果万万没想到，《我不是药神》会打破票房记录，成为现象级作品。 姜家女也一跃成为年轻编剧第一人，但这个荣誉本来该是你的。 后来在电影剧本大赛，你把傅松和姜家女撵走，想跪舔作协的几位大佬。 然而人家鸟都不鸟你。 最后被你撵走的三人，哪怕最差的刘易兵都拿奖了，傅松更是让你吐了100万。 都混成这样了，还冷嘲这个热讽那个。 我把《桃子花开》做成2.5D怎么了？ 虽然有点牵强吧，但就凭这个创意，至少能增加20%的票房。 你特么是有本事，可你行吗？” 周伟的脸都绿了：“姓迟的，老子和你拼了！” * 傅松这边还没找到对付《驯龙总动员》的方法，却惊愕的发现，《驯龙总动员》那边竟先动起了手。 余山道：“傅总，这是《驯龙总动员》片方发的微博，你看看。” 傅松皱起眉头。 微博的内容说的是《人在囧途》涉嫌抄袭。 对方表示，这部电影和好莱坞的一部电影很像，均属于公路片电影。 不仅如此，里面的很多情节也都有相似之处。 所以，驯龙的片方要求彩蝶文化娱乐必须公开向好莱坞道歉，并将《人在囧途》下架。 正文 135 栽赃和污蔑 傅松看着余山：“咱们的电影和好莱坞哪部电影相似？让我看看。” 谁知余山道：“好莱坞的电影还没拍出来。” “还没拍出来？”傅松有些傻眼，“没拍出来他们是怎么认定咱们抄袭的？” 余山：“《人在囧途》不是获奖了吗？恰好奥斯卡也在评最佳编剧奖。 所以作协那边就选了几部最优秀的参与评选。 作为国际大奖，能拿到奥斯卡的荣誉，对弘扬咱们国家的文化非常有好处。 作协那边联系姜家女，姜家女也问了我的意见。 当时你不在，我就让她直接参选了，没想到……” 傅松看着那篇微博：“既然对方电影都没拍出来, 说咱们抄袭是不是有点牵强了。 而且若我没记错，不管是作协那边的评奖，还是奥斯卡评奖。 只要电影没上映，主办方都必须对剧本中的剧情保密吧？ 可《驯龙总动员》的片方却将咱们电影的细节列出来，要是因此影响票房，损失算谁的？” “这……”余山擦擦额头冷汗, 他光顾对方说自己抄袭的事了，却忽略了这个细节。 “我现在就联系作协，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傅松点点头：“不仅要问，还要弄清楚那个好莱坞编剧的情况。 公路片的情节在某些地方相似，也不是不可能发生，毕竟艺术源于生活嘛！ 大家都是从飞机上获得的灵感，只要相似度不是特别高，就不能算抄袭。 牛顿和莱布尼茨都发明了微积分，难道就因为牛顿早提出几个月，就说莱布尼茨是抄的？ 两人可是隔着好几万里呢！” 余山：“好的，我这就去问。” 余山走后，傅松皱起眉头。 其实穿越前的《人在囧途》，的确和西方一部叫《落难见真情》公路片有些相似。 但傅松把《人在囧途》拿出来时，专门查过资料。 这个世界并没有《落难见真情》，而且就算真有，对方也没办法直接告自己侵权, 最多是不要脸的借鉴。 因为《人在囧途》和《落难见真情》已经算是两个相对独立的故事。 结果现在忽然搞出个抄袭, 就挺离谱的。 这时敲门声响起, 是姜家女。 看着对方低落的样子，傅松笑道：“是不是因为《驯龙总动员》告咱们侵权的事？ 别担心，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交给我吧，你认真忙自己的事即可。” 姜家女的眼眶忽然红了：“傅总，对不起。 那个编剧叫约翰·马丁，是我在漂亮国留学时的导师。” 傅松一愣：“导师？” “对，因为《人在囧途》从某方面来说属于公路片，这个类型国内可参考的电影并不多。 而约翰·马丁教授则是公路片的鼻祖，在这方面有极其丰富的经验。 为了保证剧本质量，我就私信他，向他请教各种问题。 可没想到……” 傅松沉默，终于，他问：“那个约翰·马丁是怎么说的？” “这……我还没问他。” 傅松：“现在你给他发邮件，问问到底什么情况。” “可他要是不承认怎么办？” 傅松道：“你向他咨询的邮件应该还在吧？只要有邮件当证据，就不怕他不承认。” 姜家女眼睛一亮：“哎呀，我差点忘了邮件记录这件事了，稍等，我现在就问。” 说着，她打开电脑, 开始编辑信息。 很快，对方就回复了, 姜家女将文件打开看完, 愣愣的不知该说什么。 傅松：“怎么了？” 姜家女神色古怪道：“傅总，约翰·马丁老师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当时我将你的创意告诉他时，他的确有感而发，写了一个剧本。 但他的剧本和《人在囧途》其实是两个故事。 不仅叙述风格完全迥异，两个主角乘坐交通工具的顺序也截然不同。 而且约翰老师还在剧本的末尾特意表明，说他的灵感来自一个东方朋友。” 傅松沉默片刻：“所以说，这件事至始至终，都是《驯龙总动员》片方在搞鬼了？” 姜家女点点头：“应该是这样，约翰老师还说，因为这件事对咱们造成的困扰，他表示深切歉意。 如果需要的话，他随时可是在自己的推特上发声。” 这时余山也回来了：“傅总，查清楚了，一切都是误会。 作协那边关于此事质问了奥斯卡官方，那边表示《人在囧途》和约翰·马丁的《Way Down East》（一路向东）竞争时， 结果因为咱们的剧本内容不符合西方文化，导致在最后的投票中以一票的劣势落选。 《驯龙总动员》发行方发现两个剧本的故事主线很像，便打着抄袭的借口抹黑咱们。 奥斯卡官方已经鉴定，认为这是两部截然不同的剧本，不存在任何抄袭的情况。” 傅松点点头，将从姜家女那边了解的信息也说了。 余山气的一拍桌子：“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我现在就去发微博，把事实解释清楚。” 傅松道：“等等，先不要急着解释。” 余山不解：“不急着解释，为什么？” “因为事情闹的还不够大。” 傅松嘿嘿一笑，“知道《驯龙总动员》发这个帖子的真正目的吗？” “真正目的？” “对，其实他们也知道，如果真要追究，他们的理由是站不住脚的。 但对方还是这么做了，目的只有一个，热度！ 作为世界第一部3D电影，《驯龙总动员》虽然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但他们并没有太多信心。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不是药神》的票房纪录。 有这个记录在，作为同一家制片方，《人在囧途》吸睛能力，丝毫不比《驯龙总动员》差。 更何况，咱们还拿了个电影剧本大赛的金奖。” 余山点点头，他做过市场调查。 虽然世界第一部3D电影更吸引眼球，不过《人在囧途》也没想象中那么弱。 “傅总，你的意思是？” 傅松笑道：“很简单，《驯龙总动员》想要热度，咱们同样想要热度。 与其如此，不如把事情闹大。 这样，对方不是说咱们抄袭吗？咱们也指控他们抄袭。 至于抄什么……驯龙……龙，那就抄《山海经》好了。” 余山吃惊道：“《山海经》？” 傅松轻声指点：“对，你这样……” 听完傅松的叙述，余山的眼睛亮了：“傅总，妙啊！” 正文 136 来吧，一决雌雄吧！ 《驯龙总动员》驻华国分公司。 经理克拉克坐在办公室，神情得意。 本来按照总公司那边的意思，《驯龙总动员》走的是常规宣发的路子。 这在全球所有国家都一样，但当克拉克充分了解华国市场后，发现若一成不变的常规宣发，效果可能大打折扣。 究其原因，就是彩蝶文化娱乐的《人在囧途》。 因为《我不是药神》的影响, 这部电影热度空前，就算《驯龙总动员》是全球第一部3D电影，都很难占据优势。 本来他也没想到太好的主意，直到参加奥斯卡评奖时， 意外听说《人在囧途》输给了本国著名编剧大师约翰·马丁的《Way Down East》，才做了这个文案。 当然, 详细内情克拉克是知道的, 但那又怎样？ 众口铄金！ 对于流言，广大网民是不分对错的。 因为他们只会支持自己喜欢的东西, 就像微博下方的留言： “本以为彩蝶文化娱乐换了老板后会洗心革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感谢《驯龙总动员》官方提供的信息，让我真正认清了一家公司。” “是啊，天下文章一大抄，本来《我不是药神》拍的挺好，现在成啥了？” “国人之耻，某不屑与之为伍。” “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终于漏出狐狸尾巴了。” “……” 各种冷嘲热讽层出不穷，很快便盖了3000+楼，彩蝶文化娱乐简直罄竹难书。 当然，也不是没有为《人在囧途》发言的，但这些评论都被《驯龙总动员》这边删了。 带着洋洋得意, 克拉克打开预售票房, 眼睛瞬间亮起。 《驯龙总动员》的票房已由原来的4000万, 变成现在的5800万，提高了近三分之一。 只是, 下一刻, 他呆住了。 什么情况？ 本来好好的5800万预售，竟瞬间降为5600万，而且还在降。 助理急冲冲走进来：“克拉克，不好了，彩蝶官方那边发声了。” 彩蝶官方发声？ 克拉克一呆，连忙打开彩蝶微博，接着他便愣住了。 彩蝶官方： “各位家人，刚刚看到《驯龙总动员》的信息，他们竟然说《人在囧途》抄袭。 可笑！ 我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贼喊捉贼的。 不是我胡说，《驯龙》的理由，竟是《人在囧途》的一些情节和国外某个剧本很像。 如果这样，那我岂不是可以说，《驯龙》也抄袭了咱们？ 喷子们先别喷，我有证据。 这几张是《驯龙》发布的海报，里面有五张不同龙的图片。 其实我第一次看到这些图片时，就觉得很熟悉。 它们不是《山海经》中描述的八种龙中的五种吗？ 《山海经》中的八种龙，分别是烛龙、应龙、青龙、夔龙、蛟龙、虬龙、蟠龙、金龙。 而《驯龙》的五张图片分别对应烛龙、青龙、夔龙、蛟龙和蟠龙。 我可没有造谣, 你们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文字下方上传了三十九张图片，这些图片有古画，也有石雕，内容都是各种龙。 而古画和石雕都标明了出处，有清代的，有明代的，有唐代的，甚至还有秦汉时期的。 这些古画石雕中的龙的模样，和《驯龙》的五张海报竟有九成相似。 彩蝶官方： “剩下就不用我多解释了吧？《驯龙总动员》竟然抄袭咱们老祖宗智慧的结晶。 如果他们只是抄袭就算了，现在竟还特意标注是自己完全原创的3D电影，说什么为了设计这些龙的形象耗尽心力。 各位，这分明是觉得，咱们国家的百姓还和一百年前那样好骗，可以任人欺凌啊！ 现在我要告诉《驯龙总动员》官方：你们错了。 作为新时代的弄潮儿，我承认你们的科技的确比我们高，经验的确比我们丰富，管理方法也更加先进。 但你不能把我们当傻子啊？ 咳咳…… 说了这么多，最后作为彩蝶官方，我呼吁大家能理智观影。 不要被有心人赚了钱，还被指着鼻子骂傻逼！” 微博下方，是各界人士的声援： “彩蝶说得好，本来对3D还有点兴趣，现在不看也罢！” “支持《人在囧途》，《驯龙》已退票。” “同退票，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某些人拿着咱们老祖宗的东西耀武扬威。” “……” 克拉克的脸直接就绿了。 他本以为彩蝶官方即使发声，也是为自己的电影辩解。 没想到对方只字不提《人在囧途》，而是借着民族大义硬刚。 不就是借鉴了你们的设计图吗？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 等他再次刷票房预售，已经从5600万变成5100万，马上就要跌破5000大关。 反观《人在囧途》，竟由原来的2000万，变成现在的3200万。 也就是说，那些退掉《驯龙总动员》的人，均反手买了《人在囧途》？ 彩蝶甚至还借着这次热度，又吸了300万粉丝？ 沉默片刻，克拉克看向助理：“立刻以《驯龙总动员》驻华国分公司的名义，向彩蝶文化娱乐发律师函。 要求他们向咱们赔礼道歉，并赔偿名誉损失100万。” 谁知他刚说完，助理便神色古怪道：“克拉克，我刚刚收到了彩蝶文化娱乐寄给咱们的律师函。 挪，对方表示《驯龙总动员》必须立刻下架整改，并向‘药神基金’捐款一个亿，作为对抄袭华夏传统文化行为的道歉。” 说完，助理补充：“‘药神基金’是彩蝶文化娱乐老板开设的慈善机构。” 克拉克：“……” 好半天，他才问助理：“对方起诉咱们的事，有多少胜率？” 助理笑道：“当然是零了，华国龙的形象虽然历史悠久，但是是没有任何知识产权保护的。 所以咱们根本不用理会，对方只是借此抄热度，拉《人在囧途》的票房而已。” 谁知克拉克却神色严肃：“为什么不理会？他要走法律程序是吧？那咱们也走法律程序。 而且就算他们不愿走，也由不得他们。 你按我说的拟一封律师函，并邀请华国最好的律师出面，到时我可要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跳梁小丑。 另外，真以为只有他会控制舆论？ 立刻在微博发声，指责彩蝶文化娱乐造谣生事，混淆视听。” 时光流逝，眼看元旦即将到来。 就在所有华国人一心一意思考如何过节时，彩蝶文化娱乐和《驯龙总动员》驻华国分公司互撕的事突然就出圈了。 双方在微博上你一篇文章，我一篇心得，怼的热闹非凡。 反正都是自己很有道理的样子。 不仅如此，双方还贴出了律师函，表示要在法庭上一决雌雄。 这个…… 所有人都表示，老子看了这么多年电影，最后因为舆论闹到打官司的，还是第一次。 简直活久见。 更夸张的是双方的开庭日期，就在《驯龙总动员》上映的前一天。 正文 137 赔我一块钱吧！ 你没看错，双方的开庭日期是《驯龙总动员》上映的前一天，而不是《人在囧途》的前一天。 两部电影的首映日期并不相同。 究其原因，还是西方国家的圣诞节。 在这个盛大的节日里，西方人更喜欢带着家人进入电影院，将电影作为圣诞礼物送出去。 粤省，当地法院。 一大清早就有媒体在这里蹲守。 两家电影公司因为各自的抄袭事件对簿公堂, 属于绝对的大新闻。 很快，《驯龙总动员》驻华分公司代表如约而至，克拉克从车上下来，优雅的和众媒体打着招呼。 这次对簿公堂虽然是对簿公堂，但真正的目的还是热度。 现在有这么好的曝光机会，克拉克自然不会放弃。 一番首秀, 有记者疑惑问：“彩蝶文化娱乐的人怎么还没来？” 克拉克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可能是他们心虚不敢来了吧！ 不过大家放心，如果对方真不敢来, 我这边的律师也会保持沉默，给他们一个公平的审判机会。” 掌声瞬间响起，媒体记者立刻觉得克拉克光明磊落胸怀坦荡。 部分人连今天的新闻题目都想好了：彩蝶畏缩避战，《驯龙》为求公平，审判席未发一声。 然后就在这时，远处路口，一个年轻男子骑着一辆共享单车飞奔而来。 随后，他在众记者面前停住，笑道：“不好意思，来迟了。” 众人一愣：“你是？” 男子：“我叫傅松，是彩蝶的老板。” 哄—— 众人瞬间炸开，彩蝶的老板竟然骑单车来了？ 有记者立刻问：“傅总，你为什么不开车来呢？” 傅松挠挠头：“这个……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记者：“假话怎么说？” “粤省车太多了，我怕堵车，而且骑共享单车比较环保。” “那真话呢？” “我有没车。” 记者瞬间在风中凌乱。 另一个记者连忙打破尴尬：“傅总，彩蝶只有你一个人来吗？” 傅松道：“稍等，他们马上到, 来了。” 然后众记者就看到远处又来了一群人，有男有女，不过他们都是走着过来的。 众记者：“……” 余山处在第一位，他笑道：“抱歉，刚才路口只发现一辆共享单车，我们就让傅总骑过来了。” 之前那个记者犹豫半天：“余经理，你们也没车吗？” 余山摇摇头：“不是，我们是为了省油。虽然傅总说今天的油费可以报销，但公司的油也是油，能省一点是一点嘛！” 众记者：“……” 当然，这些记者并不知道，彩蝶文化娱乐离这里只有三条街，步行的话五分钟到地方。 而开车的话，从彩蝶车库到这边的停车场，需要十分钟。 一行人进入法院，各自落座后，开庭时间也到了。 众法官最后出场，看着手中文件，其中一位道：“今天的事情比较多。 首先是彩蝶文化娱乐，状告《驯龙总动员》驻华分公司侵权《山海经》一案, 请原告陈述。” 代表彩蝶文化娱乐出场的律师起身简单说了一遍, 大致意思和彩蝶微博说的差不多。 一是要求《驯龙总动员》驻华分公司向全国人民道歉，二是向药神基金捐款。 “被告，你们这边怎么说？” “我认为原告的理由根本不成立。 没错，我们是用了《山海经》的一些设定，设计图也参考了华国关于龙的部分元素。 但说到侵权，就有点恶意搬弄是非了吧？毕竟没有法律规定这属于抄袭。 至于捐款，嘿嘿，据我们得知的消息，药神基金是这位傅老板自己的产业。 他竟然让我们捐一个亿，不得不让我怀疑他的目的啊？ 法官大人，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是公然勒索？” 法官点点头：“《山海经》属于远古读物，版权早就不在法律版权保护范围内，所以侵权一说并不成立。 至于捐款……原告，被告怀疑你们有勒索嫌疑，这个怎么说？” 原告律师正要开口，傅松忽然站起身：“法官大人，我能不能问被告几句话？” “当然可以，不过被告可以不回答。” “明白。”傅松看着克拉克，“克拉克先生，关于《山海经》侵权这件事，你们的理由是由于历史久远，这本书的版权已经不被法律保护。 但你们确确实实使用了里面的创意，对不对？” 克拉克点点头：“不错。” “好，克拉克先生果然光明磊落，我还以为你会死不承认。 法官大人，从法律层面讲，《驯龙总动员》的确算不上侵权，所以我撤回彩蝶的诉讼。” 此话一出，台下记者瞬间议论纷纷。 这官司还没打，彩蝶就撤出了。 虽然他们大概率赢不了，但既然和对面杠上，怎么也要掰扯掰扯。 现在主动认怂，其他不说，面子上都挂不住啊！ 克拉克也露出笑容，这个年轻人还算识趣。 他正要说话，却听傅松话题一转：“虽然《驯龙》的行为构不成犯罪，但这种行为总是不对。 我觉得克拉克先生在自己微博上就此事发个声明，应该没问题吧？ 不用你道歉，仅陈述一下情况，表示这样拍是为了更符合华国人的口味，就像很多好莱坞大片会启用华人演员一样。 我觉得大家知道这件事后，均会产生到电影院观看的欲望。” “这……”说实话，克拉克有些心动。 因为傅松说得对，自己发表这个声明，大概率会增加《驯龙总动员》的热度，并引发观众的观影欲望。 “可以！” 傅松竖起大拇指：“够光明，够磊落，不过我又有个问题。 其他好莱坞大片启用华人演员，都会支付不菲的片酬。 现在《驯龙总动员》用了我们的创意，我要求也不高。 你们以《驯龙》官方的名义，给华国的慈善基金捐点钱，证明这个创意你们并没有白用。 当然，因为药神基金是我创建的，为了避嫌，这个慈善机构就算了。 你可以随便找一个，最好是华国官方，这样也能显得公平公正。 行吗？” 克拉克皱眉看着傅松，想明白对方这么做的意思。 最后，他问：“你想让我捐多少？” 傅松：“这个克拉克先生看心意即可，我的建议是——一块钱！” 正文 138 我共享单车呢？ “一块钱？”克拉克显然有些惊愕，“你不是要一个亿吗？” 傅松打了个哈哈：“怎么可能？我就是随便一说，千万不要当真。 所以你给一块钱就好！” 克拉克见傅松怂里怂气的猥琐样，忽然笑了：“就一块钱对吧？没问题！” 说完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我也不专门去找华国官方了，现在直接给你，你就替我捐了吧！” 傅松道：“没问题，只要克拉克先生有诚意, 这点小事我十分愿意代劳。” 然后就要去接。 只是刚伸出手，克拉克将硬币一扔，那枚钢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滚出老远。 傅松哈哈一笑，也不在意，跑过去小心捡起装入口袋。 法官等两人说完, 问：“第一桩案子原告确定撤诉？” 傅松点点头：“撤诉, 我本来就是想替老祖宗出口气，现在既然《驯龙总动员》给了补偿, 自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好，那就说说第二件，《驯龙总动员》驻华分公司状告彩蝶文化娱乐新电影《人在囧途》剧本抄袭的事。” 依旧是由原告先陈述，《驯龙》的律师将事件简单说了，然后道：“我们要求彩蝶公开道歉，并将《人在囧途》暂时下架整改。” 法官看着傅松：“被告有什么话说？” 傅松一改刚才的满脸笑意：“法官大人，关于《人在囧途》抄袭，属于赤裸裸的污蔑。 因为克拉克先生口中的《Way Down East》，其实是约翰·马丁先生在听到《人在囧途》的创意后，二次改编而成。” 什么？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震惊了，特别是观众席的记者，他们拿起照相机，对着傅松就是一阵猛拍。 摄像大哥也忙把镜头拉近，就差把焦点怼傅松脸上了。 克拉克的脸也变了：“傅先生，说话可要讲证据！” 傅松嘿嘿一笑：“要证据是吧，很简单。” 说完, 他拿出一摞文件，给现场所有人都发了一份： “大家看，这是《人在囧途》编剧孟家女给约翰·马丁先生的邮件截图，里面有日期，真相一看便知。” 接着傅松又亮出一个U盘：“除了截图，我们还联系了约翰·马丁先生，这是他为了此事特意录的视频。” 法官朝旁边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走到傅松身边，取过U盘后插入投影仪。 很快，一个年逾半百的白人老者出现在屏幕中。 克拉克脸色一变，他已认出对方正是约翰·马丁。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 约翰·马丁的英文非常熟练：“关于《人在囧途》和《Way Down East》的事，我听Adel（孟家女）说了。 为此我表示非常抱歉，因为《Way Down East》的灵感的确来自《人在囧途》。 在这里，我必须对《驯龙总动员》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他们就是一群为了金钱到处咬人的疯狗，是茅厕里的臭虫。 宙斯上帝早晚有一天，会用雷霆狠狠抽打他们的屁股……” 法院大厅内，气氛瞬间陷入尴尬。 所有人都没想到, 约翰·马丁的脾气会如此暴躁, 骂起人来都不带犹豫的。 唯一的遗憾, 就是单纯的英文很难展示出国骂的精髓。 终于, 法官看着克拉克：“针对此事，原告还有什么话说？” 克拉克的脸直接就红了，自己都被骂声这逼样了，再说有意义吗？ “好了，现在开始宣判。 关于《驯龙总动员》驻华分公司状告彩蝶文化娱乐新电影《人在囧途》剧本抄袭的事，经判定属于诬告。 现在彩蝶文化娱乐一方提起反诉，经研究决定，《驯龙总动员》驻华分公司的行为因影响恶劣，并给彩蝶文化娱乐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 故限其在15日内，赔偿彩蝶文化娱乐名誉损失费183.5万元，并在《驯龙》官方微博上公开道歉。” 此话一出，瞬间掌声雷动。 特别是傅松，瞬间成为记者们的焦点。 大家纷纷提示各种问题，傅松也都一一回答，神色自信。 最后他道：“各位，感谢大家今天能来这里听审，我宣布《驯龙总动员》官方赔偿的所有名誉损失费，我将全部捐献给慈善单位。 当然，为了避嫌，这笔钱不会进入‘药神基金’的账户，而是和刚才‘山海经’的一元钱补偿，一起转给官方慈善机构。” 此话一出，还没离开的克拉克脚步一个踉跄。 之前傅松让他补偿一元钱，他只觉得这是对方为了面子，不得已才实行的下策。 现在看来，对方应该早就料到这一刻，提前埋下坑。 一块钱没有人会在意，但和183.5万对比，就完全不同了。 剧烈的反差，会让《驯龙总动员》官方的名誉一落千丈！ 果然，四周众记者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们已经开始构思具体的新闻标题。 傅松微微一笑，从法院出来。 只是下一刻他就呆住了：“我共享单车呢？” 后面记者也跟着走出来，一人见状忍不住道：“可能被别人骑走了吧，这地方人流挺多的。” 傅松气道：“不是，那辆单车我没还啊，一直扣着费呢！” 那记者显然也经常骑共享单车：“没事，你通过手机操作远程还车即可，花不了多少钱。” “这样啊，还好……等等，怎么还不了？” “不可能！我看看……完了，对方把你的车扔在禁停区了，你只能选强行还车，但会被扣30元的移车费。” 傅松气的一拍大腿：“艹，早知这样，我就步行过来了。 就那么几步路的功夫，还多搭进去30。” …… 当天晚上，关于彩蝶文化娱乐和《驯龙总动员》驻华分公司之间的官司炸了。 “啧啧，原来《人在囧途》抄袭事件竟是《驯龙》的故意污蔑。” “我也没想到，而且就算抄袭，也是彩蝶和约翰·马丁的事，和《驯龙》有毛线关系？ 所以《驯龙》这么做到底处于什么目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颠倒黑白，胡编乱造。 《驯龙》，嘿嘿……真有你的！” “最让我痛惜的，是他们侵权《山海经》，竟然只赔了一块钱。老子差你这一块钱吗？” “心疼傅总一秒钟，打个官司一毛钱没落着不说，还被扣了30。” “是啊，那可是183.5万，换成我绝不可能直接就捐。” “这才是格局，决定了，我要支持傅总一张电影票。” “我也是，已买，有图为证！” “咳咳，问个问题啊，难道你们《驯龙总动员》的票没退吗？” “退了呀，《人在囧途》的票，就是用《驯龙总动员》的票换的，电影院又不会直接退现金。” “那倒也是，等等，我也去换票。” “……” 正文 139 农民工讨薪伊始 此事件后，《驯龙总动员》的票房预售一落千丈，从原来的5100万直接降到3900万。 而《人在囧途》则冲破4000万大关，达到4100万，正式超过《驯龙总动员》。 第二天，《驯龙总动员》驻华国分公司忽然发布一条消息，对方表示因剪辑失误, 《驯龙总动员》上映时间推迟，最后定格在元月一号。 此事一出，全网再次轰动。 因为元月一号也是《人在囧途》上映的日子。 现在《驯龙总动员》将档期改到和《人在囧途》同一天，决战意味明显。 只是，大部分人都觉得《驯龙》有点不太明智。 在票房失利前提下，选择和对方硬碰硬, 克拉克的脑子抽了吗？ 但很快, 大家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因为接下来克拉克发布了《驯龙总动员》的部分3D镜头片段，并在通过官赠送了一万幅3D眼镜。 也就是说, 拿到这一万幅3D眼镜的人，可以通过手机、电视等短暂欣赏到真正的3D视觉效果。 然后网上就炸了。 没办法，3D实在太震撼了，大家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身临其境，也明白了高科技无与伦比的魅力。 一时间，《驯龙总动员》热度再次飙升。 虽然《驯龙》官方的负面新闻仍在，但在对普通民众来说，这玩意和我有什么关系？ 看3D才是真香啊！ 特别是家里有孩子的，还能让孩子体验一个新的世界，对他们的成长有着无与伦比的好处。 果然，只用了三天，《驯龙总动员》的票房就再次回到5800万，并成功突破6000万大关。 当然，《人在囧途》的票房并没有掉，反而涨到4600万，但还是被《驯龙》远远拉开距离。 不过此刻的傅松却已顾不得这些。 因为龙城·云鼎那边出事了。 当傅松赶到这里时，龙城·云鼎售楼部坐满了人。 他把叶静雯偷偷拉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叶静雯看到傅松，终于松了口气：“傅总, 你可算到了。 这些都是粤省其他楼盘的负责人。” 傅松一愣：“其他楼盘负责人？他们来这干什么？” 叶静雯面色古怪：“他们想让你撤销给农民工按月结算工钱的计划。” “啥？让我撤销按月支付工钱计划？”傅松气乐了，“我用自己的钱付工资，管他们毛事。” 这时老李听到消息，也带着他的卧龙凤雏走过来： “傅总，你不知道，自从其他工地听了咱们的政策，直接就炸了。 特别是那些工头，他们跑去找工程负责人商量，要求他们按月结算工钱。 如果对方不同意，直接就罢工。 现在粤省大部分楼盘都处于停工状态。” 傅松倒吸一口凉气：“为什么？不就是迟几天发工资吗？这也太夸张了吧？” 其实傅松之所以按月给工人结算工资，主要是想提高大家干活的积极性，并争取自己在工人中的话语权。 他可从没想过把其他楼盘搞停工。 老李摇摇头：“傅总，这件事对你来说或许夸张。 但对我们这些苦哈哈，可能半年都在白忙活，甚至命都没了。” 他将隔壁村王木匠的事说了，最后道：“我们邢头乡一共有29个行政村，其中被拖欠过工资的有21个。 有的村子更是接二连三的被拖工资，最多的一个高达8次。 很多村民被拖怕了, 根本不愿意出去。” 傅松皱起眉头：“这样啊，那确实很严重。” “是啊, 这也是大家一起闹的原因。 以前所有人各自为政，力量使不出来。 现在龙城·云鼎开了先例，其他工人听到此事后，根本无心干活。 所以……” 傅松盯着老李，忽然道：“你给我说实话，这里面也有你从中搞鬼吧？” 老李立刻急了：“傅总，你可不能冤枉人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没干？”傅松指指李二黑，“我不是安排他拍戏了吗？怎么还在这？” 旁边易正才忙道：“傅总，这你可冤枉李哥了。 二黑会回来，是《人在囧途》杀青了。 加上他在里面戏份本就不多，一有时间就过来干点活！” 傅松：“等等，二黑，我记得你在剧组的工资是按月算的吧？ 所以你回来做事，其实挣得是双倍工资？” 李二黑有些尴尬：“傅总，我都是周末回来的。 剧组那边只要不忙，星期天余经理都会给大家放假。 我想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着我叔做一天小工。” 说完，他小心翼翼看傅松一眼：“您要觉得这样不合适，我以后就不回来了。” 傅松摆摆手：“干不干活是你的自由，只要别耽误拍戏就成。” 李二黑瞬间憨笑道：“放心吧，绝不会耽误。” 傅松问易正才：“那罢工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李二黑无辜，但事情闹这么大，老李绝对摆脱不了关系。 易正才摸摸鼻子：“主要还是村里一些人的亲戚闹的。 他们都是附近村的人，听说咱们这按月结算工钱，就找到村中的亲戚说项，希望能加入进来。 李哥人又厚道，但凡能安排的都安排了。 农村人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聚一块喷会，于是一个人离开，整个工程队瞬间都知道了。 他们刚开始也想托关系来咱们这，后来因为人实在太多，李哥就拒绝了所有人的要求。 这些人不甘心，便找工头闹。 工头也怕自己步王木匠后尘，加上粤省所有工地的工头彼此都熟悉。 大家一琢磨，干脆借这个机会多争取点利益，也就有了现在的事。” 傅松忍不住汗了一个，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其他楼盘的负责人会集体跑这里了。 感情还真事出有因。 傅松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忙吧！” 将几人打发走，他进入售楼中心。 结果刚露面，一屋子负责人就站了起来： “姓傅的，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说吧，你到底什么意思？” “是啊，谁允许你私自挖我工程队人的？ 还给他们按月开工资，不要觉得自己有点钱就多牛逼。” “现在、立刻、马上把发下去的钱收回来，并取消月薪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没错，速度去做，慢了信不信我找人把你售楼部玻璃砸了？” 傅松：“？” 正文 140 青松人力资源有限责任公司 听面前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傅松有点懵。 想了想，他道：“各位，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现在你知道是误会了？告诉你，晚了！” “没错，你不仅要把工资全部收回来，还好当着所有工人的面向我们道歉。 并承诺不到半年绝不会发一分钱。” “等等, 半年时间有点短，我觉得还是定为一年吧，年底发钱，不耽误过年就行了。” “……” 咳咳！ 傅松轻咳两声：“那个……能不能稍等一下？ 我说的误会和你们理解的误会，可能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众人一愣，就听傅松继续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凭什么以为来我这就能解决农民工罢工的问题？ 难道想让他们继续干活, 不应该是把先把欠他们的工资发了吗？” “你……” “我什么？”傅松都被气乐了，这帮人的脑子是不是有病？ 他们就算来龙城·云鼎售楼部，希望能通过自己的让步解决问题，也应该好声好气商量才对啊！ 虽然这样也不一定能解决，但起码态度在这。 自己心情好了，或许可以帮他们出个主意。 可这帮货一见自己又是辱骂又是威胁，竟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 当然，对此傅松也能理解。 毕竟一个习惯至少拖半年工资，甚至最后一毛钱都不会的黑心商人，能有多高的道德素养？ 傅松一指大门口：“各位，关于给农民工按月发薪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所以，好走不送！” “你……”大家没想到傅松的态度会如此坚决，其中一个额头上有刀疤的男人阴着脸道： “姓傅的，你可真有种啊，知不知道我是谁？” 傅松看他一眼：“你是……黑涩会？” “你知道就好！” 傅松直接拨110：“喂，警察叔叔，这边有个说自己是黑涩会的人威胁我。 对对, 售楼部这边有监控，随时可以调查……” 只是他刚说一半, 刀疤男人连忙冲过来笑道：“警察叔叔，我和傅老板开玩笑的。 我是良民，怎么可能是黑涩会呢？ 哦，你问我叫什么名字啊？ 本人陈小二，男，二十四岁，民族汉，家住罗锅胡同104号，转行前是小偷公司驻1路4路公共汽车特派员……” 说到一半，这家伙才意识到不对：“这不是110？” 傅松笑道：“当然不是，我就做个样子，你这么害怕干什么？” “你……你真不怕半夜有人砸你家玻璃吗？” “怕呀！所以我记住你了，如果我家玻璃坏了，我就直接找你。” 陈小二还想再说，另一个中年人道：“傅老板，有些事还是大家各退一步的好。 没错，我承认按时发工资可以让你暂时获得不错的口碑。 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现在粤省一半以上的农民工人心惶惶，他们心心念念只有一件事——来龙城·云鼎干活。 可你只有这一个楼盘，能容纳多少人？ 他们得不到你的工作，我们的活又不想干, 迟早生出事端。 到时真闹出乱子，这个责任谁来负？” 傅松看对方的表情就算在看傻子：“就这？” 中年男子一愣：“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傅松已经不知该如何吐槽，“我只是按时给自己的员工发工资，既没涨薪水，又没发奖金。 我觉得我的心已经够黑了，现在却因为做的太好被各种指责威胁。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 “什么？” “不是我很优秀，全靠同行衬托！” 中年男子：“……” 傅松道：“行了，咱们道不同，没什么好说的，你们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 我也不想表示我有多硬气，只要你们能让我屈服，没二话，以后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见有人还想开口，傅松又补充一句：“当然，仅凭一张嘴在我的售楼部放炮肯定没用。 都滚蛋吧！” 众楼盘负责人：“……” 看他们气冲冲的离开，傅松摇摇头，把老李叫过来： “现在真有很多人想来咱们这干活？” 老李苦笑着点点头：“截止到昨天，我一共收到了6300个名单。 这还只是附近的白云区，其他区因为太远，暂时没有动静，要真算起来，整个粤省两万人都不止。” 傅松吓了一跳：“这么多？” “嗯，你不知道，我现在都快疯了，今天这个人托的是亲戚，明天那个来的是朋友。 还有不少人住在工地附近不走，就等着工程上缺人加进来。 可工程早就人满为患，而且马上要竣工了。 我裁人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再招人？” 傅松在售楼部来回踱步，终于，他看向老李：“我想成立一个公司，让你暂时负责，不知你愿不愿意？ 收入方面你可以放心，起码是现在的一倍，不过没有你当工头那么自由。” 老李的脸立刻红了：“傅总，我愿意！” 废话，他又不傻。 这段时间随着老李对傅松的认识越来越多，他发现这个老板可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比如他让侄子李二黑去剧组演戏，这才两个月，二黑的气质就变了。 以前的莽撞收敛了很多，说话用的也都是普通话。 天天余导长余导短，还给其他工人讲怎么去演戏，并表示有机会可以介绍他们去当群演。 现在侄子在那帮工人心中的地位，比自己都高。 所以能在傅松手下做事，前途绝对比自己当包工头强得多。 要知道他现在虽是老大，但也得和工人一起干活，只是比其他人的工钱多一些而已。 “好！”傅松大喜，他没想到老李竟这么干脆。 其实傅松已经做好了，如果对方不同意，就把易正才挖过来的打算。 但说句心里话，和易正才相比，傅松更看好老李。 易正才虽然脑子活，也能写会算。 不过他的心胸却比老李差不少，也没老李在其他工人心中的威望。 拍拍对方肩膀，傅松道：“你现在立刻以青松人力资源有限责任公司的名义招人。 凡是身体健康，年龄在18~60周岁，均可入职。 具体薪水待遇，有活的按所做工种正常计算，暂时没活的，一人一天100元基础工资。” 老李吃惊的张大嘴巴：“傅总，真的所有人都收？” 正文 141 你瞅啥？ 不能怪老李震惊，这可是六千多人。 一人按一天一百算，六千人一天可是60万。 一天60万，十天就600万，一个月则1800万，一年两亿多…… 傅松嘿嘿一笑：“才这么点钱？光《我不是药神》我就赚了10个亿，随随便便撑四五年不是问题。 我都不怕, 你怕什么？” 好吧！ 老李瞬间服气，不得不说有钱就是任性。 其实他也能猜出，傅松这么做，是要和其他楼盘的负责人硬刚。 但这种硬刚法…… 打发老李离开，傅松直接联系唐可可：“唐总裁，还记得小弟不？ 什么，为什么我两个月不给你打电话？ 冤枉啊！ 你来粤省的那段时间，我还不是天天找你聊天？ 后来你和你那个二货弟弟去茅坪村玩了三天，我再联系你, 却怎么都联系不上。 我心里着急，还去了趟沪上，结果被你奶奶叫过去怼了一顿，说是我让你认贼作父啥的。 最后她给我了10万块钱的分手费，让我离你远点。 可笑，我是缺那10万块钱的人吗？ 不过想到咱俩的关系本就是假的，这钱不拿白不拿，又为了让你奶奶安心，就捏着鼻子收下了。 你也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刚收了你奶奶的钱，总的信守承诺几天吧？ 现在风声差不多过去，我立刻就出现了。 这叫什么？ 义字当头！ 讲真，关二爷都没我诚恳啊！” 电话这边，坐在唐氏集团账务管理部总裁办公室的唐可可，听傅松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顿时哭笑不得： “行了，知道你诚恳, 说吧，到底什么事？” “瞅瞅你说的，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你再废话我直接挂了啊，忙着呢！” “别别，其实是有件小事。 我开了个人力资源公司，现在人有了，但缺工程，你能不能帮忙介绍几个？” 话音刚落，唐可可便道：“人力资源公司？你把粤省工程队的农民工全部收编了？” 傅松一愣：“你怎么知道？” 唐可可哼道：“还我怎么知道，唐氏集团在粤省也有房产开发，薛经理已经把情况都告诉我了。 所以若就商言商，我也是你按月发薪的受害者。” 傅松大吃一惊：“是吗？不好意思啊，没想到竟然会误伤。” 唐可可叹了口气：“行了，建筑工程的乱象反正得整改，只是迟一天早一天的事。 既然你开了口子，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谢谢你。”傅松这话说得非常诚恳。 虽然唐可可愿意站在自己这方，但却是以损失巨额利益为代价的。 毕竟农民工工资从个人角度看似不多，人数却极其庞大，积累到一起的资金绝对是个相当可观的数字。 了解过金融的都知道，将这些钱拿在手里, 哪怕只做简单的理财，都会有不菲的收益。 唐可可还是第一次听傅松向自己道谢，她笑道：“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而且若你真想谢我，就带我也发点财，我只相信真金白银哟！” 傅松道：“放心，这事本来就是一起发财。” 龙城·云鼎对面，必剩客。 粤省各大房地产负责人从售楼部离开后，在这里再次聚集。 只是和刚才的盛气凌人不同，这次他们的气氛相当凝重。 大家都看向中年男子，也就是和傅松讲“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道理的那人。 他叫刘威，这次来龙城·云鼎售楼部找事，主要由刘威牵头。 “威哥，没想到傅松那小子竟然不识好歹，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是啊，我那边都停工半个月了，已经有买过房的业主注意到此事。 若让他们知道，因为农民工工资的事延期导致延期交房，非得闹事不可。” “你才停工半个月？我都停二十天了。 那些业主天天往我办公室跑，没事就催进度，简直不胜其烦。” “得了吧，你们的工程进度就算拖一两个月，也没啥大问题，最多赔点违约金。 我就不一样了，我的楼盘属于高档小区，买房的人非富即贵。 当初他们定房时，我可信誓旦旦的保证，至少提前三个月交房。 如果到时交不了，已经不是赔违约金的问题，我老板以后想在房地产行业混都够呛。” “……” 见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刘威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事情发展到现在，大家都有难处，这不正在想办法吗！ 来之前我专门查过傅松，对方本是个古董店小老板。 后来走了狗屎运在萍州翡翠公盘切出一块中国红，才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所以大家不要怕，对付一个没背景的小子，简直不要太简单。” “简单？那要怎么做？” “嘿嘿，咱们刚才去找他，叫晓之以理，现在晓之以理行不通，那就挟之以威！” 说完看着陈小二：“你不是认识很多兄弟吗？把他们都叫过来，把龙城·云鼎团团围住，我就不信那个傅松不害怕。” 众负责人一听，均眼前一亮，这个方法不错。 只有陈小二呆愣道：“威哥，我做房地产之前的确认识不少人，可他们干的都是妙手空空的生意，和黑涩会完全不沾边啊！” 刘威笑道：“沾边不沾边咱们心里清楚就行，我这么干又不是真要打架，只要把傅松吓住就行。 你让他们来时穿上西服带着墨镜，腰里再插把冷兵器，尽量凶一点。 到时五六十号人往那一站，我就不信傅松不害怕！” 陈小二立刻笑了：“威哥，还是你有主意，如果事先不知情，我胆子这么大的人都得认怂。” “行了，事不宜迟，马上行动。 刚才大伙说得对，工期已经耽误这么久，决不能再拖了。” “好！” 龙城·云鼎售楼部，晚上七点半。 傅松和唐可可商量完关于青松人力资源的用工事项后，从大门口出来。 他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发现不对。 因为四周呜呜泱泱出现一大群人，他们步伐整齐，衣着严肃，腰别武器，很有《功夫》中斧头帮的灼灼气势。 下一刻，刘威迈步而出，将棒球棒放在手中轻轻敲击：“傅老板，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说完，他眼光忽然变的锐利，隐隐的凶狠几乎夺眶而出，死死盯着对方。 在刘威看来，傅松看到自己如此眼神，绝对会吓尿。 谁知…… 傅松突然向前两步，高高的个子慢慢俯视刘威，和他几乎脸对脸。 接着，傅老板瞪大眼睛，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你——瞅——啥？” 正文 142 嘿嘿嘿嘿，哥——！ 刘威一呆，对方竟然比自己还要嚣张，这怎么行？ 旁边可有六十位妙手大侠看着呢！ 于是他不甘示弱：“瞅你咋地？” 傅松翻着白眼道：“再瞅一个试试？” 刘威：“……” 他直接就气乐了。 真当我没看过《屌丝男士》？ 所以你以为这是在聚众搞笑？ 既如此…… 刘威深吸一口气，他将脸几乎贴到傅松脸上，用凶狠且近乎疯狂的声音一字一句咬牙道：“试、试、就、试、试！” 说完，他将棒球棒对准傅松脑门，眼中全是玩味。 刘威不信傅松会一点都不害怕。 而那六十位妙手大侠为了配合刘威, 也都向前数步，然后围成一个圈。 他们掏出自带的冷兵器，相互敲击下砰砰作响，那股压迫力，神经稍微弱一点都得疯掉。 谁知眼前的傅松却轻轻一笑，声音提高：“兄弟们，有人在咱们地盘撒野，大家说怎么办啊！” 此话一出,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此起彼伏，绵绵不绝。 刘威朝四周一看，差点心脏都跳出来。 人，密密麻麻的人。 人山人海，比肩接踵。 至少500！ 他们带着安全帽，穿着特制的工装，个个灰头土脸，看起来不咋地。 但刘威却丝毫不敢小瞧，因为他猜到了这些人的身份： 龙城·云鼎的建筑工人！ 糟糕，怎么把这帮农民工忘了？ 傅松推行工钱月结后，老李手下的一百多人在极短时间内扩充了三倍。 这些人因为傅松的政策，前所未有的团结。 再加上农民朋友们都很实在，包括闹矛盾动手，也是实实在在的让你感受到他们的热情。 “傅哥，别怕，俺来了。” “是啊，刚才叶经理跑过来, 说有一大群人在售楼部鬼鬼祟祟, 我就知道他们想找你麻烦，好在没来迟。” “切，你速度是快，但空手来有什么用？拿，俺给你带了个铁锹。” “要啥铁锹，我路上往兜里踹了两块砖已经够用了。” “砖？这玩意拍脑子容易碎吧？老子以前和人抢地边，一天干碎十来块嘞！” “我拿是加厚水泥砖！” “水泥砖？那没事了。” 啪！ 六十位妙手大侠中，有人的兵器突然掉到地上。 随着这声声响，其他人也纷纷扔掉兵器。 然后他们开始朝一个方向慢慢后退。 刘威瞬间急了，如果有兵器，说不定还能让对方畏惧一下不敢动手。 现在…… 他正要出声提醒，就听一个人道：“大家快把家伙什扔了，我和这些农民工打过交道。 咱们不用兵器，他们也不会用。 如果咱们用了，就不是单纯的流血那么简单了。” 吧嗒！ 刘威第一个丢掉棒球棒，然后对着傅松，用谄媚到极致的声音贱笑道： “嘿嘿嘿嘿, 哥——！” 一小时后, 龙城·云鼎售楼部，密密麻麻的警车呼啸而至。 又过去半小时, 六十位妙手大侠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看着面前黑压压一片人，傅松拿起叶静雯递来的扩音喇叭： “各位大哥，今天多谢你们了。 本来还想像上次那样，请你们再吃一次烤全羊，但今天的人有点多，仓促之下我也没准备。 这样，我已通知财务，一会大家每人领200块钱。 你们自由结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去哪吃就去哪吃。 我就不陪了，反正我知道，有我在你们吃着也不自在。”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欢呼起来。 他们没想到，只是随便助个威，就有200块钱拿！ 以前在其他工地，类似的事也没少碰到，老板每人能发包方便面，就已经非常有良心了。 所以，一会到底吃什么好呢？ 冰啤酒肯定必点，但主食……火锅？烧烤？炒菜？麻辣小龙虾？ 他娘的好纠结啊！ 和龙城·云鼎农民工准备享受快乐美食不同，五公里外的金成地产建筑工地，集体宿舍。 老叶和周二春在大通铺上并排躺着，天阴沉沉的，透过窗户几乎看不到星星。 良久，老叶翻个身问：“二春，睡着没？” 周二春苦笑：“叶哥，你说我能睡得着吗？” “是啊，都十来天没干活了，工头也真是的，搞什么罢工。 咱都不干活，哪里有钱拿哟！” 谁知周二春突然道：“叶哥，我倒觉得工头做的或许是对的。 罢工还有希望拿到钱，不罢工很可能一分钱都得不到。” “这……”虽然不愿承认，但老叶知道二春说得对。 他以前就上了好几次当，甚至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出去了。 如果不是为了小女儿的学费…… 虽然大女儿已经把钱拿了出来，可他又怎能让大女儿拿钱？ 旁边，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道：“我说二位，罢不罢工，能否拿到钱这种事，只有天知道。 所以还是赶紧睡吧！ 除非你们能进龙城·云鼎的建筑队，那才是最稳妥的。” “龙城·云鼎的建筑队？”周二春一愣，“啥情况？” “你们不知道？” “废话，知道了还会问你？” 十分钟后。 周二春惊讶的张大嘴巴：“你说龙城·云鼎建筑队全部按月发工钱？” “不然呢？工头之所以带着大家罢工，就是因为这个。” 周二春却直接忽略对方的絮叨，他问老叶：“你大闺女不就在龙城·云鼎上班吗？” 老叶仔细想了想：“小雯工作的地方，好像是叫什么鼎的。” “真的？”那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叶哥，不，叶叔，你有这关系怎么不早说？ 咱们明天一起去看看呗，如果真能进去，那……嘿嘿……” 老叶却有些为难：“这不好吧？小雯在那边也没几天，我可不想让她为难。” “不为难不为难，叔，您女儿能安排就安排，安排不了就算了，咱们又不强求。 反正金成这边也没活干，就当你看女儿了呗！” 旁边二春也道：“是啊叶哥，左右去瞅一眼呗，你小女儿也在那附近，难道你就不想她们？” “这……”被两人这么一鼓动，说实话，老叶也有些意动：“那就……去看看？” “对嘛，必须去看看！”无边黑夜中，两个声音异口同声。 正文 143 仓库管理员 第二天一早，老叶便和两个工友坐着公交车来到龙城·云鼎售楼部。 看着极富现代气息的炫光大门，老叶突然有点后悔。 昨天决定好来这里后，他特意了解了龙城·云鼎建筑队。 这个建筑队现在的火爆程度，堪比大学中的燕大、华清，是所有农民工梦寐以求的打工圣地。 圣地虽然好，但也难进啊！ 老叶了解自己女儿, 别看表面和和气气，骨子里却极其要强。 如果自己开口，她就算打碎了牙，也得把事办成。 本来自己一个人就够她为难了，现在还带了两个，简直…… 越想越觉得不合适，老叶顿住脚步：“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干啥？”赵光林, 也就是说话嗡里嗡气的那位工友道，“咱都到门口了，好歹也得进去看看啊！” “可我怕小雯难做，她很不容易的。” “老叔！”赵光林忙道，“真没有让您闺女为难的意思！ 我都说好几遍了，这事她能办就办，不能就算了，绝对不强求。” 周二春也道：“是啊，叶哥，来都来了，要是让小雯知道你都到门口了，却不进去，她心里肯定不舒服。” 赵光林：“你女儿叫叶静雯对吧，我去问问。” 说完推门冲了进去。 老叶一愣，他怕这家伙冒失，连忙跟上去。 售楼大厅前台小姐姐见三人进来，笑着问：“请问你们找谁？” 感受着大厅内高雅的格调, 以及小姐姐端庄得体的打扮，饶是赵光林脸皮较厚, 此刻也不禁有点心虚。 他结结巴巴道：“姑娘你好，我们找叶静雯。” 前台小姐姐一愣：“你们找叶经理吗？” “叶经理？”赵光林有点呆，然后看向老叶。 说实话，老叶也不知道啥情况：“姑娘，我找的是小雯，你可别弄岔劈了。” “小雯？”前台小姐姐十分茫然。 周二春见两人饶了半天，怎么都说不清楚，忙道：“小雯的全名就叫叶静雯，这是他爸！ 我们趁着今天没事过来看看她！” 前台小姐姐还没开口，身后忽然一个惊喜的声音道：“爸，你怎么来了？” 老叶回过头，却是一愣。 眼前站着一个青春活泼的女孩，不过不是大女儿叶静雯，而是小女儿叶静姝。 不等老叶反应过来，叶静姝就抱住他的胳膊：“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我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老叶问：“你不是在上学吗？” “拜托，今天是星期天耶，我来找我姐玩不行吗？” “行, 当然行，你姐呢？” “她在办公室，我去叫她。” 说完又风风火火跑走了。 前台小姐姐笑着开口：“原来您真是叶经理的父亲, 那边有空位，你们先歇一会。” 赵光林接过前台小姐姐端来的茶水：“姑娘，这么说叶哥……叶叔的女儿真是你们这的领导？” 前台小姐姐：“当然，她现在是大领导，我们整个售楼部都归她管。” 等小姐姐离开，赵光林连忙举起大拇指：“叶叔，您女儿真厉害！” 周二春也感叹道：“是啊，一眨眼那个背着竹筐漫山遍野挖笋子的丫头，都成大官了。” “那让她帮忙把咱们安排进去，应该问题不大吧？”赵光林感觉自己下半辈子都有了希望。 谁知老叶更为难了。 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权力大有时候未必是好事啊！ 其他人都眼巴巴盯着你犯错，好自己上位呢，如果因为自己让女儿…… 老叶现在恨不得立刻就带着两人离开，可惜他刚动念头，电梯门打开，大女儿的身影出现。 “爸！”叶静雯见到父亲，显然也很高兴。 但老叶注意的却是女儿身后的年轻男子：“这位是？” 见父亲满脸狐疑，叶静雯瞬间便猜出他想多了，忙道：“这是我老板，傅松。” 傅松笑道：“老伯，你好啊！” “你……老板好。” 傅松摆摆手：“您太客气了，叫我小傅就行，我比您女儿还小一岁呢！” 跟下来的叶静姝也道：“爸，咱们不用和松哥太客气，他很好说话的。” 老叶立刻瞪了小女儿一眼：“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 “我……” “你什么？几天不见这是要上天啊？” “行了，人家知道错了啦！” “……” 见气氛有点僵，傅松连忙打圆场：“没事的，对了老伯，您来这边除了看女儿，应该还有其他事吧？” 老叶还没开口，赵光林忙问：“傅老板，你是龙城·云鼎的大老板，那龙城·云鼎建筑队也归你管吧？” 傅松笑道：“完全归我管算不上，不过我说的话还是有用的。” “真的？太好了！实不相瞒，我们之前在金成建筑队，听说咱们这按月发工钱，就想……嘿嘿……” 此话一出，老叶瞬间就急了。 这个赵光林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 咱们是来走后门的，现在你当着人家老板的面说，是嫌给我女儿找的麻烦不够大吗？ 他刚要辩解，就听傅松笑道：“明白了，你们是想来我的青松建筑做事，那我可十分欢迎。 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带了。” “带了就好，小悦，你领这两位大哥去报名处报道。” “真的？太好了！”赵光林兴奋的几乎跳起来。 老叶的大腿自己果然没白抱啊，不然哪有这样的好机会？ 赵光林已暗暗决定，以后碰到叶哥……不，叶叔，可得好好巴结着点，对方就是自己的福星！ 小悦就是刚才的小姐姐，见她领着赵光林和周二春离开，老叶也想跟过去，却被傅松叫住。 傅松问：“老伯，你今天有四十五？” “我都五十一了。” “那您看起来可真年轻，对了，我这边有个活，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干？” 老叶一愣：“什么活？” “仓库管理！” 等叶静姝拉着父亲离开，叶静雯脸上全是感激：“傅总，谢谢你啊！” 傅松笑问：“谢我干什么？” “谢谢你让我爸管仓库啊！” 和建筑工人不同，仓库管理虽然也有体力劳动，但要轻松得多。 而且和建筑工人全年无休不同，仓管是有周末的，工资高不过，过年还有奖金。 老叶学历不高，按条件是不达标的。 所以傅松让他去，主要还是看叶静雯的面子，这一点叶静雯心里十分清楚。 谁知傅松摇摇头：“你错了，我让你爸当仓管，和你可没关系。 其实从他们一进门，我就在观察。 那个赵光林油嘴滑舌，不用看就知道靠不住。 周二春虽很少说话，但也在盘算自己的小九九。 只有你爸最实在，让他在仓库驻扎，我一百个放心。” 正文 144 傅松的援兵 见叶静雯还在纠结，傅松摆摆手：“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最近楼盘的销售怎么样？” 听到此话，叶静雯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很差。” 说完，她羞愧着低下头。 自己接手龙城·云鼎售楼部近三个月，卖出去的房子屈指可数。 但工程款傅松却如流水般花了出去，这一度让叶静雯压力山大。 虽然龚同江在时, 楼盘销量也不好，但起码比现在要强。 所以叶静雯曾无数次怀疑自己的能力。 就在她以为，傅松会责备自己时，却听对方笑道：“做的很不错。” “啊？”叶静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傅总, 您就别开玩笑了。” 傅松摇摇头：“我没开玩笑，从现在开始，龙城·云鼎的楼盘, 售价一律翻倍！” “什么？售价翻倍？” 傅松点点头。 在傅松眼睛中，这些楼盘的价格一直都比售价高一倍。 所以从朱洪手中接手龙城·云鼎时，他就想涨价了。 但刚换老板就涨价，会显得自己吃相很难看。 于是傅松才忍到现在。 “喂，你干啥？”却是叶静雯看着傅松，手忽然摸向他额头。 叶静雯呆呆道：“我想确定你有没有发烧。” 傅松：“……” “一边去，我好着呢！” 叶静雯犹豫片刻：“那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不为什么，你只管按我说的做就是。” “哦，那好吧！” 打发走闷闷不乐的叶静雯，傅松来到青松人力资源责任有限公司。 不是他不给叶静雯解释原因，而是傅松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甚至傅松都不清楚，原本的便宜价都卖不出去，现在价格翻倍，怎么可能有人买？ 看到傅松，老李连忙迎上来：“傅总！” 傅松笑道：“情况怎么样？” 老李道：“截止到现在，我已经招了2000人。” 傅松眼睛一亮：“这是好事啊, 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青松人力资源从前天开始招工, 加上今天也才三天。 三天招2000人，绝对堪称神速。 老李苦笑道：“人多是好事，但也是坏事啊！ 2000人聚在一块，那乌泱泱的场面，你不知道我头都快炸了。”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傅松说着，电话铃声响起。 他拿起手机一看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走，跟我出去迎接一下。” 老李有些狐疑，但还是跟在傅松身后。 两人走到大门口，只见两个衣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正安静的等待。 傅松看到对方，连忙笑着迎上去：“冯经理，陈经理，你们的速度可够快的。” 两人也笑道：“傅老板有事吩咐，我们可不敢怠慢。” “少来，我这种土包子，哪敢让你俩喊老板，要是看得起我，就喊我声傅老弟。 当然，叫小傅也行。”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傅老弟。” “这才对嘛！走走, 快跟我进屋。” 四人在办公室坐定, 端上茶水，傅松给老李介绍：“冯经理是唐氏集团驻粤省分公司旗下，唐心装饰的负责人。” 老李大吃一惊：“你真是唐心装饰的？” 虽然他对粤省的其他行业了解不多，但也听过唐心装饰，因为对方实在太有名了。 唐心装饰主营业务是房屋装修，其中以写字楼为主。 当然，也有家装业务。 因为质量好、价格优惠，风格新潮，唐心装饰几乎占据粤省装修市场的60%，妥妥的一家独大。 他狐疑的问傅松：“老板，你的意思是，让咱们招的人去唐心装饰？” 傅松笑道：“怎么？不行吗？” “行，简直太行了，就是有点不敢置信。” 作为粤省最知名的装修公司，唐心装饰给工人的待遇十分优厚。 可惜对方一直不对外招工，不然他也不会带着村里人在建筑工地打拼了。 见老李的下巴几乎咧到了耳根，冯经理道： “李总，虽然唐心装饰和青松人力资源签订了合作协议，但我丑话说到前头。 你的人到我那，就得遵守我的规矩。 如果不服管教，抱歉，我翻脸绝对比翻书都快。” 老李忙拍着胸脯保证：“冯经理尽管放心，我手下那帮人其他都可以不懂，但必须懂规矩。 谁要敢不听话，不用你动手，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亲自过去收拾他们。” 冯经理显然对老李的态度非常满意：“既如此，让他们明天一早到唐心装饰总部报道吧！” “好的，对了，你要擅长装写字楼的，还是擅长家装的？” 冯经理一愣：“你的人懂装修？” 见对方惊讶，老李得意一笑：“当然懂了，看到外面的龙城·云鼎没？ 从地基到主体，从结构到装修，都是我们做的。 你们唐心装饰主打的18种招牌主题，我的人也都研究过，直接上手根本不是问题。” 冯经理眼睛亮了：“真的？那可太好了，我这边刚好接了两个大工程，正愁没人手呢！” “那您需要多少人？” “1200吧，当然，前期用不了这么多，你陆续安排过去即可。” 老李精神一震，这就解决了一大半？ 他又看向陈经理。 陈经理自我介绍：“我是唐氏集团公路项目工程部的，和老冯需要技术工不同，我这边只要有一把子力气都可以。” “那您需要多少人？” “嘿嘿，粤省正在向四周扩建新区，到处都是工程队。 所以你有多少人，我就要多少人啰……暂定3000吧！” 将两人送走后，老李连忙从抽屉里拿出一卷横幅。 傅松奇怪道：“你干啥？” 老李振奋：“当然是招人，我本以为2000已经足够多，就故意压低了招收频率。 现在看来，还得开足马力拉人啊！” 傅松：“……” 三公里外，某售楼部经理办公室。 刘威、陈小二等几个房产负责人坐在沙发上抽烟。 陈小二问：“威哥，现在怎么办？” 说完连忙补充：“别再搞恐吓那一套了啊，为了把那帮兄弟救出来，我这两天皮都掉了一层。” 刘威一口气吸完半截华子，吐出一个烟圈：“很简单，等！” “等？等什么？” 刘威冷冷一笑：“等什么？当然是等傅松扛不住啊！ 听说他成立了一家人力资源公司，还拉拢了近2000人过去？ 嘿嘿，2000人，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知道人最害怕什么吗？” “害怕……干活？” “错，是害怕没事做，2000人啥事不干，用不了几天就得闹出事端。 所以大家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到时不用咱们出手，他自己都得崩溃。” 正文 145 把工人喊回来…… 听了刘威的话，旁边一人道：“要是他不出事呢？又或者他找到了合作伙伴，将招来的人都送了出去？” “不出事？”刘威哼道，“怎么可能？这可是2000人！ 知道2000人是什么概念吗？其他不说，光吃饭都成问题。 至于送出去，往哪送？” 陈小二忽然道：“听说傅松和唐氏集团的唐可可关系不错，万一……”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刘威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如果出变故, 最大的可能就是唐氏集团。 他连忙打电话：“卫哥，我是小威啊！ 最近有空不？这边新开了家私人会所…… 行行，那就定在后天。 对了，打听个事啊，你那边有没有收到唐氏高层要和青松人力资源合作的指示？ 没有？好的好的，后天我亲自去接你，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 刘威松了口气：“唐氏那边没动静。” 其他人也跟着放下担忧：“行, 威哥, 我们听你的，那就再等几天。” “也罢，等等就等等。否则一想到以后要按月给那帮乡巴佬发工资，我就头疼。” “既如此，就先散了吧，大家都注意着点，有情况电话联系。” “好……” 等其他人离开，刘威摇摇头，也驱车离开金成地产售楼部。 刘威不知道的是，他刚离开不久，老叶就带着周二春和赵光林回来了。 赵光林抱着两杯奶茶，犹如狗腿般跟在老叶身后：“叶叔，来，尝尝这个椰果味的。 什么，不好喝？柠檬味的也不错。” 老叶有些无奈：“光林，大家都是工友，你不用这么客气。” 赵光林立刻不乐意了：“那怎么行？以后我在青松人力, 还得多仰仗您和您女儿照顾呢！” 老叶摆摆手：“得了吧！ 静雯都告诉我了，青松人力资源现在是面对所有工友招工，和我闺女没半点关系。” “谁说没关系了？要是没关系，你能直接去管仓库？真当我傻啊！” 说完，他偷偷道：“今天李总本来让我去修路的，然后我和他说我认识你女儿，于是他就把我派去搞装修了。 虽然都是干活，但搞装修比修路一个月多挣500块钱呢！” 老叶：“……” 三人说着来到工地宿舍。 一进屋，赵光林就冲过去，将老叶的铺盖收拾一下扛到肩膀上，又拎起自己的：“二春哥，赶紧走，一会就赶不上公交车了。” 说完便要离开。 宿舍内其他工友见状，忍不住好奇问：“光林，你们这是要去哪？不会找到下家了吧？” “是啊，铺盖都卷走了。” 赵光林嘿嘿笑道：“怎么会，主要是觉得又没活干，就想着回老家几天。” “切, 就这赵光林这张嘴, 我还不知道是啥货色，快说, 下家是谁？” “这……”赵光林看着老叶，“叔，能说吗？” 老叶无奈道：“嘴长在你脸上，我不让你说，你会闭嘴吗？” “嘿嘿，那我可说了啊！” 他将今天的经历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卧槽，光林，真的假的？” “你要去唐心装饰，那可是好地方啊，工钱高不说，活也比咱们这轻松。” “……” 赵光林没有解释，而是拿出一张卡片：“看清楚这是什么了吗？唐心装饰的报道证！” “靠，真的耶！” “光林哥，我能不能去啊？我搞装修也是一把好手。” “还有我还有我……” 赵光林见群情振奋，嘿嘿一笑：“你们想去？没问题，我给你们说……” * 老卢是金成地产的工头，这两天他为了搞罢工，算是操碎了心。 一直熬到晚上十二点，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工地。 只是下一刻，他便意识到不对劲。 怎么这么安静？ 以前大老远都能听到呼噜声的。 小心走过去，他推开门。 两分钟后，工地宿舍忽然传来老卢不敢置信的大叫： “人呢？我那一百多号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呢？” * 第二天，上午十点。 刘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等他打开手机，瞬间下了一跳。 手机上密密麻麻全是未接来电。 其中最多的，就是金成地产的老板。 他连忙回过去：“钱总，您找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愤怒到极致的咆哮：“刘威，我那么放心的把楼盘交给你建设，你是干什么吃的？” “啊？钱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楼盘那边只是几个工人在闹情绪，我已经协商沟通过了，最多三天就能复工。 而且此事我已经和您汇报过了呀！” “谁问你工人的事了？早上我收到售楼部那边打来的电话，金成的业主将那里围起来了，说要退房。” “退房？怎么可能？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啊！” “我不管，你现在、立刻给我把这件事处理好，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挂断电话，刘威急匆匆朝售楼部的方向赶。 结果大老远，就看到售楼部外面的空地上挂满了白色横幅。 上面写着： “黑心金成、欺诈民工、泱泱大企、良心何在？” “无故停工，不讲诚信，还业主血汗钱。” “退房、退房、退房！” 他将车靠边一停，趁人不注意直接冲进售楼部。 “花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威哥，你总算来了，昨天晚上工程上的农民工全走了，结果刚好被一个路过的业主看见。 他好奇之下问了几句，得知这些人因为拿不到工钱，只能去青松人力资源找活干。 对方怀疑是咱们的资金链出了问题，怕烂尾，就把其他业主也叫过来想讨一个说法。” 饶是刘威见惯了风浪，此刻也有些傻眼。 深吸一口气，他转身就要出去。 “威哥，你去哪？” “还能去哪？当然是找那些业主谈判了。” “没用的，我刚才已经去了，他们根本不听，还把小王打了一顿。” 刘威迈出去的脚连忙停住：“小王被打了？” “对啊，现在想将问题解决，只有两个办法。” “什么办法？” “第一，把房钱退了。” “那第二种呢？”刘威忙问。 知道房地产运营模式的刘威，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退房钱这种事根本不可能。 “把工人喊回来，立刻复工！” 正文 146 给他们放一场电影 “把工人喊回来，立刻复工！” 听到这句话，看着外面群情激奋的业主们，刘威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 刘威立刻拨通工头卢光的电话：“老卢，好消息啊！ 经过我和大老板的反复协商，他同意按照你说的按工期给钱了。 从现在开始, 金成地产将由原来的半年一结算，变成现在的两个月一结算。” 电话那头，卢光的声音里全是疲惫：“威经理，已经不需要了。” “为什么？还嫌时间长？那一个月一结算也不是不行，你先把人叫回来再说。” “威经理，不是我不愿意带人给你干活，而是我手上根本没人啊！” “那你可以再回老家找嘛，农村其他不多，人还不有的是？” “不用了, 给你说句实话吧，我也加入了青松人力资源，这边也挺好的。” 挂断电话，卢光不屑的撇撇嘴。 因为做过工头，他一来青松人力资源，就被安排了组长职位。 同样是带队干活，现在的收入比以前多了将近50%，还不用管那些乱七八糟的闲事。 所以，傻逼才会再去受刘威那吊毛的闲气。 不止刘威的金成地产，接下来的几天，粤省所有房产公司都乱了。 大批量农民工出手，很多甚至是工头带着全员离开。 加上金成地产的维权先河，眨眼间，所有停工的房产售楼部门口, 都聚满了抗议的业主。 各种悲情标语满天飞, 到处都是“退钱、退钱、退钱”的声音。 当然, 退钱是不可能退钱的, 哥凭本事赚到的钱, 为什么要退？ 不过，那些还没买房又马上要买房的人就不一样了。 他们来到售楼部，看到门口的情况，就算脑子缺根筋，也不敢出手啊！ 叶静雯坐在办公室看着电脑中的数据，愁眉紧皱。 根据傅松的吩咐，龙城·云鼎的价格已经涨了上去。 结果本来还能卖出去一两套的房子，成交瞬间就无了。 怎么办？ 虽然这个锅主要在傅松，但关键是没涨价前卖的也不好啊！ 正头疼，办公室门忽然被推开。 叶静姝兴奋的声音由远及近：“姐，姐，我卖出去了！我真卖出去了！” 叶静雯没好气道：“能不能不要天天这么一惊一乍的，你卖出去什么了？” “房子啊！” “房子？”叶静雯一愣，“云鼎的？” “不是云鼎还能是哪的？” 叶静姝之前对父亲说，自己来售楼部只是找姐姐玩，其实并没有说实话。 她也和其他置业顾问一样在卖房，不过是兼职。 小姑娘看似天真烂漫, 却极为要强。 看着父母为自己的学费殚精竭虑, 她就想凭借自己的能力赚点外快。 而在龙城·云鼎卖房是她最好的选择。 可惜这里的房子一直都不好卖, 所以尽管叶静姝花了很多心思，依旧徒劳无功。 直到今天。 “太好了。”叶静雯也为妹妹高兴，“你卖出去一套，这一年的学费都有了。” 谁知叶静姝嘟起嘴：“姐，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叶静雯一愣：“什么意思？” “我卖出去的可不止一套，而是两套。” “两套，这……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做到了？” 叶静雯准备向妹妹学学经验。 结果就听叶静姝道：“我就按照你叫我的话术讲了一下，就卖出去了。 其实不止是我，其他人也都有成交，娟娟姐更是卖出去了五套。” “什么？五套？” 叶静雯连忙冲下楼。 半小时后，她终于弄明白了情况。 原来今天上午到售楼部看房的人突然增多，而且这些人只关心工期是否正常进行，对房价反而不是太敏感。 等置业顾问带着他们到工地看了里面的热闹场面后，瞬间便有不少人下单。 结果一天下来，整个龙城·云鼎的楼盘瞬间清掉了三分之一。 呼！ 叶静雯长长舒了口气，等她弄明白这些人买房的真正原因后，对傅松只有佩服。 对方从买房到买楼，从给工人按月发工资到成立青松人力资源，最后反应到龙城·云鼎的楼价上。 这一系列操作，简直堪称天秀！ 只是此刻的傅松，却在为《人在囧途》的票房预售发售。 他问余山：“你说《驯龙总动员》的预售已经突破到9000万，马上逼近一亿大关？” 余山苦笑着点点头：“我没想到3D的威力会如此强大，《人在囧途》虽然也在增长，但到现在也没突破5000万。 所以这次的票房预售大战中，咱们已经输了。” “行了，我知道了。”傅松宽慰道，“其实将近5000万的票房预售已经很不错，《人在囧途》本来就是小成本电影。 所以若论收益率，《驯龙总动员》就算比咱们多十倍，也得被吊打。” “那倒也是。”说到这个，余山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其实他会失落，还是受药神的影响。 轮投资，《人在囧途》比《我不是药神》还要高一点。 药神卖了37亿，余山自然也想让《人在囧途》对标着来。 殊不知在药神之前，他的电影别说5000万预售了，能卖到5000万票房，余山都能笑醒。 “对了，傅总，咱们要不要搞几场点映？” 点映，通俗的说就是选择在个别地方的影院，预先放映还未正式上映的电影。 和首映一样，点映也属于一种宣传方式。 它最大的作用是迅速发酵口碑，助燃影片热度。 这和电影的上映规则有关系，一般情况下，一部电影上映30天后便会下线。 它对很多口碑好，但宣发力度不够的影片是非常不友好的。 毕竟如此短时间，很多人还没看，电影就下架了。 而点映，却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这个缺点。 傅松点点头：“可以搞，不过最好把地点放在县市级别，这个地方的人更容易引起共鸣。 等等…… 你带着片源，咱们去青松人力资源那边。” 这两天随着消息的扩散，青松人力资源每天都有大量的农民工去报名。 元旦马上就到，对于自己的工人，傅松一直想表示一下。 但具体怎么做，他却没想清楚。 聚餐的话人数太多，麻烦程度远超想象。 傅松已经每人补了50块钱，让他们自己吃。 可这样一来，对员工的凝聚力并没有任何帮助，团建意义名存实亡。 如果能给大家放一场电影…… 正文 147 农民工对电影名场面的看法 “威哥，弄清楚了。” 金成售楼部经理办公室，陈小二面色难看，“青松人力资源的人去了唐心装饰和唐氏的公路项目工程部。 傅松为了保密，并没有选择和唐氏房产对接。 因为此时，对方不仅吸纳了粤省市面上70%的农民工。 各大房地产的销量也跟着腰斩。 傅松的龙城·云鼎趁机疯狂涨价，只用三天就清掉了大半库存, 赚的盆满钵满。 再加上青松人力资源的营收，他成了这次房地产大战的唯一赢家。” 啪！ 刘威气的将一整盒华子全塞进嘴里，点然后猛吸。 仅仅两分钟，整个办公室都是烟雾的气息。 朦朦胧胧的，刘威道：“各位，事已至此，咱们还是妥协吧！ 不管按月结算工钱，还是按工程结算，先活下去再说。 而且拖工资本就不光彩，万一事情闹大官方插手，所有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其他房产负责人的表情没有任何意外。 事实上，在刘威说之前，大部分人已经这么做了。 不然傅松的青松人力资源也不可能只招到70%。 傅松并不知道，前两天那个为了对付他专门成立的房地产联盟，已经土崩瓦解。 而且就算他知道，估计也不会在意。 他现在正在忙活请农民工兄弟看电影的事。 本来傅松打算将地点放在青松人力资源总部，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截止到目前，青松人力一共招到近14000名工人，其中大部分都被安排到了唐氏公路项目工程部。 饶是如此，青松人力依旧人满为患。 要是唐氏公路和唐心装饰的人也回来，那场面，傅松一想就头皮发麻。 没办法，他只好另选地方。 最后, 傅松找到粤省体育场。 粤省体育场作为粤省最大的体育场, 可以容纳5.6万, 所以安排青松人力资源的员工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这里还配有超大型液晶显示屏, 使用起来更加简单方便。 唯一的缺点，就是包场费有点小贵。 但傅松既然下决心请大家看电影，自然不会在乎这个。 晚上七点半。 收到消息的民工已经先后到位，他们坐在观影台上，彼此交头接耳，脸上全是新奇。 没错，就是新奇。 因为来体育场看电影或比赛，对在座99%的人来说，都是第一次。 尽管很多人已经在这呆了七八年，包括这座体育场，就是他们承建的。 他们就像一只只勤劳的蚂蚁，用自己的汗水浇灌周围的每一栋大楼，每一条公里，甚至每一个花坛。 但他们又是这么的格格不入，从来不曾享受过这个城市的美好。 时间很快到达八点，没有领导讲话长篇大论，也没有明星亮相哗众取宠。 尽管傅松、老李、余山、王宝等就坐在前方观众席上。 他们不需要这些，而且对文化程度不高的农民工兄弟来说，看电影就是看电影, 其他全是……扯犊子。 屏幕亮起, 李成功和牛耿的故事缓缓展开。 机场，看着牛耿过安检时牛奶被禁运，不得不一口干掉的场面，坐在前排的余山饶是已经见过，还是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王宝却表情淡然：“余哥，怎么了？” 余山道：“当然是夸你厉害啊！” 谁知王宝摇摇头：“这有什么厉害的？ 现在体育场的人，有一半都能做到。” “啥？”余山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不信吗？我帮你问问……”说完扭头对后排一人道：“大哥，这一桶牛奶你能喝完吗？” 那人摇摇头：“没这么喝过，不过换成水是和喝完的。” 余山不信：“怎么可能？这可是5 L装的。” 那人笑道：“大兄弟，你没在工地干过活吧？特别是卸水泥，一车五十吨三个人干。 两个小时下来，比这更大的桶我都能喝完。” 余山：“……” 电影继续进行，随着故事深入，刘成功和牛耿的矛盾越来越深，由此闹出不少笑话。 观影的气氛也逐渐热闹起来，大家是越看越舒服。 没错，就是舒服。 其实电影所有人都看过，可那些电影仅仅只是电影而是。 不管狗血言情剧，还是热血武侠剧，大家虽然喜欢，但也就是看一乐呵。 因为这些离他们都太远了。 但《人在囧途》不同，不管是拥挤的火车、颠簸的汽车，还是李成功和牛耿住的小旅馆，都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 包括牛耿背上的大包小包和锅碗瓢盆，也是如此的亲切。 “豁，这家伙开个面包车都能睡着。” 忽然，余山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接着另一个声音道：“开面包车睡觉怎么了？ 当年我在老家种西瓜，八亩地，每天下午摘，第二天凌晨四点开着拖拉机到县城卖。 一连两个月，有次实在困得不行，就打了个盹，然后拖拉机直接开到了路边沟里。 把我吓得……” “你那算什么，老子十年前收麦子时，邻居家的墙都被我撞了个窟窿。” “……” 听这些人讨论，余山说不出心里到底什么滋味。 王宝开车睡觉的镜头是傅松专门让姜家女加的，他本以为这是一种艺术夸张，没想到…… 忽然，余山感觉到不对。 气氛怎么忽然这么安静？ 他又看向大屏幕，电影才放到三分之二，远没有结束啊？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安静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安静起来。 终于，屏幕由亮转暗，体育场的灯亮起，各种名单开始滚动。 傅松站起身，对着扩音器道：“各位，电影结束了，请大家陆续离场，注意安全。” 但依旧久久无人动弹。 这时就听一个声音道：“我想家了。” “是啊，我也想家了，都一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我家小子长高了没。” “行了，都别感念了，还有不到一个月过年，到时咱们都回家。” “没错，而且今天不比往年。 龙城·云鼎的工钱傅老板已经结了，回去也不会两手空空。” “对，傅老板是个好人啊，他就像电影里的李成功。 如果不是他，咱们都得和牛耿一样，临年关还要到处讨债。” “胡说，傅老板比刘成功强多了，那就不是个啥好货。 不信？你看他的光头，锃亮锃亮的，里面全是坏心眼。” 余山：“……” 他正准备悄悄离开，以免被后面的人当成资本家收拾一顿。 谁知刚起身，就听一个声音道：“咦，你不就是李成功吗？” “好像真是耶，特别是脑袋，和电影里的一模一样。” 余山只好转身干笑道：“各位好啊，没错，我就是扮演李成功的那个演员。” 说完忙把旁边的王宝拉起：“这是牛耿！ 傅老板还开了一家电影公司，和你们一样，我们也是他的员工！” 正文 148 打破票房预售纪录 余山连忙表明自己身份。 不然要真被这帮家伙当成大反派揍一顿，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咦，好像真是牛耿，差点误会了。” “还好你解释的快，要不然……” “等等，你说傅老板开了家电影公司，所以这部电影严格来说, 其实是咱们自己拍出来的？” 余山点点头：“没错，这就是咱们自己的电影。” “嘿，我说呢！怪不得看起来心里怪得劲…… 等会，电影不都该进电影院吗？怎么在这地方就放了？” 余山：“……”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城里人都不愿意和农民工打交道。 即便不排除偏见，这也太难交流了吧？ 余山笑道：“后天《人在囧途》就会在电影院公映，本来今天是不该拿出来让你们看的。 但傅总考虑到大家都辛苦一年了, 便想着让你们放松放松。” “这样啊……好像还是不对，如果现在看了，那去电影院看的人是不是就少了？ 人一少，卖的钱也就少了？” 说完，他看看四周。 因为体育场容量过大，加上傅松也没找人守门。 所以涌进来的除了青松人力资源的工人，还有不少方圆数里内的居民。 这些人在这看了电影，自然不会再去电影院看二遍。 余山点点头：“的确会有些损失。” “那怎么行？要真没人去电影院，老板肯定赔死。” “是啊，早知道就派几个人在门口守着了，白白让这些城里人占了便宜。” “……” 见群情激奋，余山心中忽然一动：“各位，这部电影是傅老板是以咱们农民工为题材特意拍的，有很不错的教育意义。 大家看过的就不说了，如果身边有工友还没看，可是让他们到电影院瞅瞅。 左右也花不了几个钱，但绝对受益终身。” “真的？那我可得让我儿子看看。” “对对，我丫头必须要看, 这丫头天天看不起他老爹, 今天就让她知道知道他老爹有多难。” “……” 余山：“？” 他本来只是想用话术，让这群人帮忙拉点工友票房。 虽然用处不大，但蚊子好歹也是肉，尽人事听天命呗！ 没想到转眼就从教育工友变成的教育子女。 都说华国人是最重视教育的，包括条件最落后的农村，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 但余山同样没在意。 让工友去电影院，和出钱让子女去电影院，好像区别不大吧！ 第二天，余山刚到公司就碰到了傅松。 傅松见对方心力憔悴的样子，笑道：“怎么，还在担心预售的事？” 余山点点头。 傅松拍拍他肩膀：“不是说不用太花心思吗？在我看来，咱们已经赢了。” 余山苦笑：“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就是不甘心。 不管人气、影片质量，还是其他方面，咱们都不弱于《驯龙总动员》。 可对方就因为挂着3D的名号，便远远把咱们拉开。 所以……” “行了行了，这不还没上映嘛，一切皆有可能。 说不定咱俩一到办公室，《人在囧途》的预售就蹭蹭蹭的往上窜, 直接吊打《驯龙》。” “傅松, 您就别安慰我……” 谁知余山话未说完，一个年轻女孩就兴冲冲的跑过来： “余经理，余经理，好消息……傅总您也在啊！” 傅松看着她，笑问：“什么好消息？” 女孩终于回过神：“哦，是咱们的票房预售突然高出一大截。” 余山一愣，随即不敢置信的看着傅松。 傅松也有些意外：“到底怎么回事？” 女孩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刚才我打开电脑，按习惯查看票房预售。 结果原本还不到5000万的票房，忽然冲破6000万大关，直逼7000万。” 余山连忙打开自己的电脑。 等他登录网站后，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票房的预售红线，像离弦之箭一样在屏幕上划出一个圆弧，接着扶摇直上。 等傅松凑过头观看，6000万更是突破到7000万。 三小时后，7000万变成8000万。 而从8000万到9000万，用了两个半小时。 终于，下午三点五十九，《人在囧途》票房预售破亿，打破票房预售记录的同时，正式超过《驯龙总动员》。 四点半，彩蝶文化娱乐的所有技术人员汇聚一堂。 傅松问：“查出原因了吗？” 大家均摇摇头，一人道：“傅总，我特意写了段编码，对这些票的位置进行锁定，发现这些票全国各地都有，而密集区在相对偏远的县市。” 傅松看向余山：“难道是你搞得点映起作用了？” 余山摇摇头：“不是点映的作用，我选的市县并不多，而且地址对不上。”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忽然，余山想起什么：“会不会是那帮农民工？” “农民工？” “对！”余山把自己昨天和几个农民工的交流说了。 傅松直接联系老李，十五分钟后，他放下电话道：“查清楚了，的确是青松人力资源那边搞出来的。” 说完，傅松已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原来那几个民工听了余山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连夜给子女打电话，让他们趁着元旦认真了解下父辈的不易。 而打完电话，自己免不了向其他工友炫耀。 这一炫不要紧，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接着便如滚雪球般覆盖了整个青松人力资源。 这些员工子女分布在全国各地，他们收到父亲的特意指示，自然对《人在囧途》非常好奇。 一个学生好奇，接着全班都知道了。 而全班知道，意味着全校也开始沸沸扬扬。 于是《人在囧途》就在这种情况下，以净火燎原的姿态未播先火。 听完傅松的叙述，余山有点懵：“傅总，这不可能吧？ 由农民工传给子女，再由子女传遍全校，怎么听怎么扯啊！” 傅松道：“如果只是一部电影，哪怕拍的再好，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 它之所以能传播，还是龙城·云鼎和青松人力。 那些工人让子女看《人在囧途》后，还和他们讲了我给他们按月发工资，以及替他们找工作，帮他们就业的事。 你们不是农村人，不知道拖欠工资对一个农民家庭伤害有多大。 现在我帮他们解决了这个问题，在他们心中我和救世主也没太大区别。 很多学校甚至还用我做例子在全校宣讲、并组织学生集体观影。 这也是今天的票房预售再次打破记录的原因。” 傅松这边震撼，《驯龙总动员》驻华国分公司更震撼。 克拉克坐在办公椅上，整个人都懵逼了。 正文 149 电影票房教父傅 克拉克坐在办公椅上，整个人都懵逼了。 上次和傅松的官司失败，又被对方摆一道后，克拉克绞尽脑汁才相处一招克敌制胜的方法。 而这种方法的代价之高，远超众人想象。 其他不说，光那一万枚3D眼睛，就是一笔不菲的数字。 现在的3D技术还不是很成熟, 眼镜的造价更是高昂，但为了票房，都是值得的。 事实也正如他猜的那样，本来被《人在囧途》压住的预售，直接冲破云霄。 前两天他回到公司总部，还专门就此事在全体领导层会议上做了发现，工作有人模仿学习。 可现在…… 不仅如此，《人在囧途》预售冲破一亿后, 并没有停止，截止到上映前一小时，已经逼近1.5亿。 而《驯龙总动员》依旧在一亿徘徊。 虽然很多人会觉得一亿票房也很不错，但预售排名可不仅仅只是排名那么简单。 比如口碑，又比如排片。 电影初映时，院线会根据票房预售排片。 如果一家电影院有10个放映厅，《人在囧途》是《驯龙总动员》的1.5倍。 那么这家电影院便会有6个厅放《人在囧途》，4个厅放《驯龙》。 再考虑还有其他电影，第二名的《驯龙》可能被降到3个。 这样双方的播放厅次更是被拉成一倍，加上上映初期观影人数较多，很多明明想看《驯龙总动员》的人，也会因为座满无法购票。 可我来都来了，《驯龙》看不成，看《人在囧途》总可以吧？ 毕竟看好这部电影的人更多不是吗？ 长长叹了口气，克拉克闭上眼睛。 他当初将《驯龙》从圣诞档调到元旦档，就是因为咽不下这口气，才和《人在囧途》刚正面, 将对方直接弄死。 现在再看，小丑竟是我自己。 如果票房预售被彻底压制对克拉克来说是屈辱的话, 那对《桃子花开》周伟来说，就是灭顶之灾了。 截止到现在，《桃子花开》的预售只有200万。 本来以这部剧的类型，虽然注定难以大火，但拿到500万预售还是没问题的。 但现在所有焦点都被《驯龙》和《人在囧途》吸走，其下场可想而知。 最坑的是排片，未来三天，《桃子花开》的播放时间只有深夜场。 也就是凌晨2点到4点。 当周伟看到这条信息后，整个人都蚌埠住了。 特么这个阴间时间，真会有人专门跑到影院观影？ 当然了，元旦凌晨的首映，《桃子花开》在部分院线还是有一场的。 不然片方那边交代不过去。 周伟也是因为这个，才在找了五家电影院后，来到播《桃子花开》的影城。 他排队买票，排他前面的是一对夫妻。 “美女，来两张《驯龙总动员》。” 售票员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对不起，《驯龙》的票卖完了。” “啊？卖完了？老公, 怎么办？人家想看3D。” 丈夫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那下一场要到什么时候？” “凌晨2点到4点，这个时间段现在还是有票的。” 丈夫对妻子道：“要不咱们等等？” 妻子立刻不乐意了：“你说咱们干等两个小时吗？” 丈夫：“呃……要不先看其他影片，回来看《驯龙》怎么样？” “好吧！” 丈夫对售票员道：“哪部电影还有位置？” “哦，有《桃子花开》《遇见她之后》《六个扑水少年》……” 妻子忽然道：“等等，这个《桃子花开》怎么写着2.5D？” “这部电影用了2.5D特效，2.5D特效虽然会比3D差一些，但同样十分炫酷。” “老公，人家要看2.5D的。” 见这对夫妻进入买完票进入放映厅，周伟忽然有些感慨。 虽然导演迟云平人品不咋样，但眼光没的说。 一个自己完全看不上的噱头，就能在夹缝中迸发出惊艳的人气。 周伟进入放映厅，其实《桃子花开》他已经看过，不过在电影院观影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需要再体验一遍。 很快，电影放映结束，周伟出来，旁边还是那对中年夫妻。 丈夫：“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买《驯龙》的票。” 妻子忽然道：“等等，刚才的《桃子花开》你感受到特效了吗？” “有啊，不过不多，比如男女主角打羽毛球的片段。” 妻子呆愣愣半天，才期期艾艾道：“那就是2.5D特效啊？” “嗯，你没见羽毛球都飞到眼巴前了吗？” “屁的眼巴前，老娘只感觉眼珠子像被一个棍挠了一下。 不要看《驯龙总动员》了，应该也不咋地，这些洋鬼子就会拿所谓的高科技骗人。 你去买两张《人在囧途》的票，我要看这个。” “那……好吧！” 旁边周伟：“……” 恐怕连克拉克都不知道，自己从没放在眼里的一部电影，也能背刺他一刀。 而反应到他面前的，只是票房数据忽然以一个极不合理的曲线，突然下跌。 随着《人在囧途》在票房预售上大获成功，之后的三天，这部电影的票房一直居高不下，横压各个魑魅魍魉。 三天后，凭借着高口碑和接地气，它的热度再攀高峰，话题度空前。 特别是很多记者将这部电影，和时下的农民工拖欠工资问题联系在一起，风头竟一度超过《我不是药神》。 毕竟药神所描绘的慢性粒细胞白血病患者，只是社会上一个很小的群体。 而农民工、欠薪却是遍布全国的痼疾。 又有记者把粤省其他楼盘被青松人力资源卷的，不得不改变工程款结算规则的事爆出。 于是“拒绝欠薪，从青松人力资源做起”的口号，瞬间在网上炸翻天。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头条的说法，不然傅松和他的公司妥妥的上热搜。 仅仅四天时间，《人在囧途》票房便突破10亿。 七天更是达到15亿，而且日票房还在上升。 已经有专业人士判断，这部电影有很大概率超过《我不是药神》，成为另一部现象级作品。 拳打《驯龙总动员》，脚踢《桃子花开》，有人已经把傅松誉为电影票房教父。 只是众人并不知道，现在的电影票房教父，却陷入了自己搞出来的大麻烦里。 正文 150 傅松的长远战略眼光 青松人力资源总部。 傅松看着老李：“你说什么？青松人力资源的工人已经突破到五万人？” 老李苦笑着点点头：“元旦过后，大量农民工涌入粤省，我要按照你的提议来者不拒，所以…… 虽然唐心装饰和唐氏集团公路项目工程部已竭尽全力吸纳人手，可人实在太多了，我根本安排不过来。” 傅松挠挠头：“其他楼盘呢？他们也是这种情况？” 谁知听到此话，老李的脸瞬间变得极其古怪：“不是, 其他楼盘根本招不到人。 现在粤省楼盘的80%，都处在停工状态。” “啥？”傅松傻眼，“这帮家伙是猪吗？都闹成这逼样了，还想着克扣农民工工资呢？” 老李摇摇头：“不是，现在的开发商楼盘已经没有克扣工资的现象了。 甚至很多为了招人还特意开高价，甚至可以日结。 但依旧没人愿意去，没办法，这帮人以前的名声太臭了，大家都不愿相信他们。 再加上《人在囧途》爆火后的舆论效应, 所以……” 饶是傅松心态稳健，此刻也忍不住来了句“卧槽”。 忽然敲门声响起，是易正才。 “傅总！”看到傅松，易正才连忙打招呼。 看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傅松问：“出什么事了？” 易正才：“刘威带着其他工程队的人又来了。” “什么？他们竟然还敢来？”老李眼睛一瞪。 上次这帮家伙在龙城·云鼎找事，自己因为忙着青松人力筹建的事并不在，不然绝不会让他们那么轻松的离开。 见老李抄起家伙就朝外冲，傅松连忙将其拦住： “行了，他们应该不是来找麻烦的！” 说完对易正才道：“你去准备一个大会议室，记得泡茶。” 易正才虽然不理解傅松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点点头。 很快会议室弄好，傅松和老李一起走过去。 老李不敢置信的看着傅松：“傅总，你说这帮人真是来求合作的？” 傅松并不解释：“是不是等他们到了就知道了，你看，来了。” 果然，门口稀稀拉拉进来二三十人, 刘威冲在前面。 看到傅松，刘威忙谄笑道：“傅总，好久不见，你真是越来越帅了。” 傅松让他们坐下道：“帅什么？我现在天天担心售楼部玻璃被砸，一点都不敢帅。” “傅总说笑了，我要早知道您是唐氏大小姐的心上人，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和你为难啊！” 傅松摆摆手：“行了，少扯这些没用的。 我这人喜欢快人快语，说吧，到底什么事？” 刘威嘿嘿道：“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们的楼盘因为招不到足够多的工人，现在都处于半停工状态。 长时间下去，很可能会拖延工期。 所以我想能不能从你这借点人，就像唐心装饰和唐氏公路项目工程部那样来个合作。 你放心，价格这块好商量。” 说完神情忐忑的看着对方。 因为招不到人，金成一直被业主堵门，这段时间他都快疯了。 最后想来想去，能帮自己的好像只有傅松。 刘威知道，现在来求对方，被冷嘲热讽是免不了的。 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只希望傅松能看在钱的份上，不要把事情做绝。 其他人的心情和刘威差不多, 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 良久，傅松笑道：“你想要人没问题，不过我有条件。” 刘威道：“您说。” “首先是费用问题，你这边必须提前支付，当然，支付多少你们看你们的意思。 比如你把打地基的钱给我，我的人就过去打地基，完成后撤回。 后面的工程也差不多，你付钱我做事。 其次是管理问题，我派谁过去，具体怎么做，你无权过问。 当然，为了保证你这边的利益，咱们可以签订工期，如果我不能如约完成，需要赔付违约金。 至于工程质量验收，一律按国家标准来，并由第三方裁定。 ……” 傅松林林总总说了十来项，虽然其中几条对青松人力资源有力，但大体还是十分公平的。 刘威点点头：“可以，不过用人价格方面……” 傅松朝老李招招手，老李拿出一叠表格，所有人都发了一份。 刘威接过看了一眼，然后大吃一惊。 表格上自然是对人工的报价，当然，让刘威吃惊的不是价格太高，而是较低。 当然，这个较低对比的，是现在各大售楼部为了拉拢工人所报的价格。 如果按拖欠工资时算，还是要高不少的。 “傅总，你这是……” 刘威都做好了对方狮子大开口的准备，没想到…… 傅松道：“怎么？不行吗？” “行行，当然行！”刘威连忙道，他又不傻。 傅松叹了口气：“威经理，从之前的按月发薪水，到创立青松人力资源，我都没有找你们麻烦的意思。 我只是希望大家不要对那些农民压榨太狠而已，毕竟，他们才是真正的弱势群体。 就像《人在囧途》中演的那样。” 刘威竖起大拇指：“还是傅老板仁义，受教了。” 让易正才带着刘威一行去签合同，傅松和老李坐在一起喝茶。 见老李脸上全是疑惑，傅松笑道：“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吭吭唧唧可不是你的性格。” 老李有些不好意思：“傅总，我还真的想不通。 咱们向那些房产开发商的要价，完全可以再高出不少。 就算他们心里不情愿，也一定会答应。 现在你主动降价……” 傅松抿了口茶：“没错，如果将价格提上去，他们迫于形势的确会答应。 但这种合作只有一次，等对方撑过这段时间，定然会自己重组建筑队。 没错，大部分农民工目前的确只信赖咱们，可你觉得这种信赖能持续多久？” “这……好像撑不了多久。” 作为农民，老李是最了解农民的。 他们现在认可青松人力，虽然有觉得青松人力仁义的因素在内，但更多的是怕被骗。 随着时间的推移，等他们发现粤省大部分房产开发商，都会按时发工钱后。 青松人力资源的影响力，绝对会大幅度暴跌，最后趋近于零。 几乎在一瞬间，老李便恍然道：“所以你把价格压到一个合理的区间，是想让青松人力的影响力永远持续下去？” 正文 151 这也不烧啊！ 傅松点点头：“不错。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仇恨，只有永远的利益。 只要咱们给出的工价合理，并低于那些房产开发商独自组建建筑队的成本，他们就愿意继续和咱们合作。 等时间一长，这种模式慢慢成熟，粤省的人才市场就会被咱们牢牢掌握在手中。 到时青松人力资源便成了一只下金蛋的母鸡，源源不断给咱们创造财富。” 老李哈哈一笑：“明白了。 直接抬高价格相当于杀鸡取卵, 而细水长流才是王道。” 很快，易正才回来，傅松问：“合同签完了？” 易正才点点头：“都签了，人员我也在安排，明天就能上岗。 不过……” “不过什么？” “这些人的需求量有点少啊，我把人全都派完，还有将近一万人没活干。” 傅松皱起眉。 其实这种情况他已有预料。 粤省房地产的用工需求也就两万, 结果老李直接招来五万，有大量人力剩余很正常。 但正常归正常, 还得想办法把他们安置出去。 不然每天要往里搭钱不说，人多了也容易滋事。 可到底怎么安置呢？ 这些农民工受限于文化程度，根本做不了技术含量较高的事，所以适合他们的，除了工程建筑，就是一些劳动密集型产业。 等等，劳动密集型产业……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他忙问老李：“粤省有多少家电子厂？” “电子厂？”老李摇摇头，“没有啊！” “没有？这怎么可能？”傅松有点不敢相信，“咱们平时用的手机都是哪来的？” “从国外进口呗，不然还能从哪来？” 傅松闻言，连忙打开电脑查询这方面的信息。 半小时后，他脸上全是古怪。 傅松发现在这个世界中，华国竟真的没有电子厂。 漂亮国的代工厂香江有、澳洲有，而真正多的是……印度。 作为世界人口大国，印度因为在教育方面重视度不够，导致人口生产力的转化率极低。 所以那里的民众十分贫困。 而且贫困，也就意味着劳动力极其廉价。 商人逐利, 全球最大的代工厂富大康从成立之初，就把目光盯在那里。 现在的印度，几乎所有一线城市，都有这家公司建立的工厂。 也因为此事，印度被誉为全球第一劳动力大国。 思考片刻，傅松联系唐可可。 听完傅松的话，唐可可大吃一惊：“什么？你想在粤省建代工厂？ 现在听我吩咐……立刻下楼到附近最近的一家药店。” 傅松不解：“去药店干什么？”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行吧！” 见傅松说下楼就下楼，老李和易正才面面相觑。 不过人家是老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作为手下，自己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傅松：“药店找到了，接下来……” “接下来你问店员温度计在哪？然后买一支。” “买温度计？” “对，你先买了再说。” “好吧，已经买过了。” “可以，现在把温度计放到腋下测量，五分钟后取出。” “测好了。” “多少度？” “36.6 ℃。” 唐可可：“这也不烧啊，怎么突然就说起胡话来了呢？” 傅松：“……” 他的脸直接就黑了：“姐，我很认真在和你说正事, 你这样拿我开涮，有意思吗？” 唐可可声音更严肃了：“我也很认真在和你说正事啊？ 在华国建电子厂……你知道印度工人一天的工资是多少吗？ 45元！ 45元呀, 一个月1350。 但咱们国家一天要120，差了2.6倍，你告诉我怎么竞争？” 傅松摇摇头：“怎么竞争你就别管了，我就想开一家电子厂，除去成本问题，你就告诉我行不行吧？” 唐可可道：“当然行了，电子厂的核心是设备，而设备漂亮国很多公司都有销售。 只要你钱够，其他都不是问题。” “明白了。你有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我需要他们全程帮我把关。 当然，因为是长期使用，费用这块由我支付。” 唐可可郁闷道：“我说松哥，你能不能动不动就朝我借人？真当唐氏集团是你家开的了。” 傅松嘿嘿一笑：“怎么会？唐氏集团永远只会姓唐，不过你帮我也不是帮外人啊！ 咱俩什么关系？男女朋友。 以后你要是嫁给我，我现在创下的这偌大家业还不都是你的？ 所以你看似在帮我，其实也是在为自己挣钱。 说句不好听的，你奶奶虽然让你接手唐氏集团，但股份却是你和你弟弟一人一半。 因此你在唐氏挣的钱并不全是你的，可我名下的产业，却真正由你说的算。 这叫损公肥私。” 唐可可：“……” 神特么损公肥私，老娘什么时候要嫁给你了？ 开了几句玩笑，唐可可还是答应给傅松调人。 挂断电话，傅松常常松了口气，搞定。 别人都以为，在粤省，或者华国任何一个地方建电子厂都是天坑。 其实不然。 虽然印度用工比华国农民工便宜的多，但傅松太了解阿三哥的性子了。 对方干活那是干活吗？ 一个人干十个人看，每天工作八个小时，一周上五天班，多干一分钟算我输。 当然，这种现象对漂亮国，又或者其他国家的人来说，实在太正常了。 难道大家不都是双休和八小时工作制吗？ 没错，阿三哥是懒一点，但人家便宜啊！ 而且对付懒人富大康也有办法：计件。 做一件是一件的钱，你不做自然有其他人来做，反正印度其他不多，就是阿三哥多。 但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效率。 资本论上说的很清楚，成本这东西分两种，一个是用工成本，一个是时间成本。 评论一个物品的造价，若只考虑用工成本，而忽略时间成本，都是耍流氓。 就拿手机来说。 这是一种换代快到难以想象的商品。 只有在上市的一个月内才算火爆，等到三个月就成了老机器。 一旦超过半年，除了特别坚挺的，大部分已经在等待下架了。 针对这种情况，那些手机生产商想要赚钱，必须在最短时间内生产出大量的产品。 不然还没上市，就会变成饥饿营销。 而这种饥饿营销，是真·饥饿营销，商家想卖却无货的那种。 傅松特意了解了手机市场，发现真·饥饿营销不仅真实存在，甚至还成为了手机行业的常态化特征。 这不搞笑么？ 因为无货导致没钱赚…… 唐可可派的人很快就到了，为表诚意，傅松亲自过去迎接。 只是下一刻他就呆住了。 傅松在这支外援队伍中，再次看到唐家兄妹。 你们俩……好闲啊！ 看到傅松，唐兵哈哈大笑：“松哥，你在粤省为农民工发声的壮举，我听了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今天就是来向你学习的。” 正文 152 要建厂，先买地 傅松请一行人来到办公室，笑着问唐兵：“连你都听过我的名字，看来我是真出名了。” 唐可可哼道：“你这是出名吗？你这分明是挑事。 要不是你挑头提高农民工待遇，也不会有这些麻烦。” 傅松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唐总裁，你错了，我只是做了件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的小事。 至于结果，只能说： 一个自己活着别人就不能活的人, 他的下场可以看到； 一个自己活着是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着的人， 群众把他抬举得很高，很高！” “说得好！”唐兵用力鼓掌，“松哥，我以前一直迷迷糊糊的，没有信仰，没有理想, 没有目标，仿佛行尸走肉。 现在经你这么一点拨, 我开窍了。 从现在开始，我要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 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傅松立刻朝唐兵抱拳：“好兄弟。” 唐兵也抱拳：“好哥哥。” “咱们义结金兰吧！” “行，吕经理，你去买点烟花爆竹，六牲六畜，我要和松哥斩鸡头、烧黄纸、拜关公。” 唐可可的脸直接就黑了：“我说你们俩够了啊，我就发了句牢骚，还没完没了了。” 她问傅松：“你想建电子厂没问题，但除了人，还需要大量资金。” 傅松问：“得多少钱？” “至少30亿。” 傅松吓了一跳：“这么多？” 唐可可无奈：“如果是小作坊，百十万就成，但你的要求是至少容纳两万人的大型电子园区。 这玩意的规模堪比一个小县城, 买地块、搞建筑、买设备，哪方面不需要花钱？ 30亿已经是被我拼命压缩过了，要敞开来话，50亿都不一定够。” 傅松为难：“可我手上只有15亿，一半都不到。 要不你也投点？ 你不是八千亿身家吗？这点钱还不是九牛一毛？” 唐可可摇摇头：“如果是其他项目，让我投钱没有任何问题，但开电子厂…… 抱歉，本姑娘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想打水漂。” 傅松看向唐兵：“兵哥，你……” 唐兵连忙道：“这方面我看我姐，只要我姐投，我就跟投。 我姐觉得不行，说破天也没用。” 傅松：“……” 想了半天，他才喃喃道：“看来只有找一个可以让我短时间内再赚15亿的方法了。” 此话一出，跟着唐家姐弟过来的几个高管，看傅松的表情仿佛在看傻子。 短时间内赚15亿，老大，你也真敢想。 我们这些世界名牌大学毕业的都做不到啊！ 就听唐可可道：“短时间内赚15亿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傅松眼睛一亮：“是的？那该怎么搞？” “你不是擅长炒期货吗？拿15个亿入场，只要翻一倍，就有30亿了。” 唐可可这么说可不是胡乱建议，上次傅松和张新元比试期货, 只用了一小时，资金就翻了一倍。 如果对方也能像上次那样发挥，别说30亿，100亿都不是问题。 谁知傅松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赌博是不对的，我们必须彻底摒弃这种‘一夜暴富’的想法。 做人要脚踏实地，做事要实实在在……” 开玩笑，自己的眼睛虽然能显示十分钟内的最高涨跌幅，但别忘了，眼睛的提示还有“期货市场瞬息万变”几个字。 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呢？ 傅松和张新元对决后，自己专门做了实验。 比如他看到某期货在未来十分钟内会上涨，然后傅松买了10万块，结果该期货果然涨了。 可等他买入1000万，眼睛的提示瞬间就从上涨变成下跌。 这说明什么？ 说明该期货的大资金，在他买入的瞬间就察觉到他了。 所以对方要做的，首先是砸盘把他洗掉，如果傅松不走，对方就会一直砸。 哪怕傅松头铁导致对方行动失败，也不可能再拉升。 1000万都会这么被针对，更别说15个亿了。 傅松又不会当主力操盘，所以炒期货对他来说，基本相当于送菜。 见傅松态度坚决，唐可可又道：“期货不行，那就只能赌石了。 你再找两块价值12亿的翡翠原石，就什么都有了。” 唐可可说这话本来只是调侃，毕竟像萍州翡翠公盘的那块石头，简直可遇不可求。 谁知听在傅松耳中，却是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赌石？ 嘿嘿，翡翠原石最多的地方是缅甸吧？ 过两天去一趟，就不用再为钱的事发愁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看傅松的表情都像在看傻子。 但傅松却浑不在意，他对唐可可道：“钱我没问题了，接下来要怎先做？ 建代工厂虽然耗钱，但前期肯定用不了这么多。” 唐可可叹了口气：“既然你一意孤行，第一步自然是先买地。 我查过了，从粤省到京州有一片丘陵，完全符合你的要求。 这里离粤省不远，方便招工，又处于远郊，地价相对便宜。 另外交通、通讯等各方面都相当便利，只要开始建设，青松人力的一万农民工也有了活干，算是一箭双雕。 当然，最关键的是，当地政府为了发展经济，该地块将在三天后公开招标。” 傅松高兴的一拍大腿：“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准备钱，将其拿下。” 同时心中无比庆幸，幸好自己向唐可可发了求助，否则单凭自己怎么可能知道如此重要的消息？ 谁知唐可可道：“先别慌，我刚才说的只是优点。” 傅松：“难道还有缺点？” “嗯，缺点只有一个，这块地之所以后天招标，可不是当地政府闲着无聊卖地玩。 而是刘京东看上了那个地方，想将其租下。 当地政府答应了，但公平起见，才组织了这次招标会。 也就是说，虽然在大众眼中它是一次招标会，但实际上这块地已经有了主人。” 傅松皱眉：“刘京东？难道他拿这块地，是想用来做自己的仓储中心？” 唐可可一愣：“咦？你怎么知道？” 傅松打了哈哈：“怎么说咱也是大老板，对社会上的一些新闻还是比较关注的。 刘京东不愧是商业奇才，他创建的狗东，可是打破了传统的物流模式啊！” 谁知此话一出，唐可可看傅松的表情仿佛在看傻子： “你确定他是打破传统的物流模式，而不是打着差异化竞争的旗号，胡乱搞出来的圈钱工具？” 正文 153 狗东仓储的融资动态 听唐可可说，傅松有些迷茫：“什么意思？” 唐可可：“很简单啊，刘京东之所以创建狗东，就是看到随着电商的逐渐崛起，自己也想分一杯羹。 但和淘宝宝只做电商不同，他却把重点放在物流上，准备在全国各地创建仓储中心。 创建仓储中心？多么幼稚的决定啊？ 电商能在互联网时代崛起, 核心竞争力就是它砍掉了从中赚差价的中间商，让厂家和用户直接对接。 现在刘京东的仓储中心，和赚差价的中间商有什么区别？ 他这是从先进走向落后，能成功才奇怪。” 傅松沉默。 其实也不能怪唐可可目光短浅，在这个互联网初兴的时代，谁又能准确预料到十年后的电商形态？ 从这一点便可看出刘京东卓越的战略眼光。 要知道仓储中心和赚差价的中间商, 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它最大的作用, 是缩短物流的发货时间, 从而做到商品的次日达，甚至今日达。 虽然对目前的消费者来说，物流迟几天送到好像也没太大区别。 但当电商的销售模式，成为人们生活中的常态化消费后。 物品的抵达时间，就成了各大电商之间，竞争用户的最关键因素。 摇摇头，傅松问：“虽然那块地是狗东先看上的，但我应该也能参与竞争吧？ 既然政府选择公开招标，自然是价高者得。” 唐可可点点头：“的确是价高者得，不过商业圈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像这种牵扯到大资金的招标会，其他人是不能竞争的。 这属于非常不齿的摘桃子行为。 你想，刘京东为了这块地，一定耗费了极大心力。 现在好不容易才敲定，总算可以松口气，结果却在招标会时被别人抢走了。 换成是你，你会怎么想？” 傅松：“啊这……好像的确挺不要脸的。可要我不竞标，就只能另找地方建厂了。” 唐可可摇摇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告诉你这件事, 是想让你去找刘京东谈谈。” “谈谈？” “对, 说实话，那块地用来建电子厂没问题，但用来做仓储中心，反而有点偏了。 如果你能说服刘京东，让他把这块地让给你，绝对比你在费尽心力找其他地方强得多。” 傅松瞬间汗了一个：“姐，你没说胡话吧？ 刘京东可是电商界的超级大佬，别说让他让地给我。 我就算想见他一面，都很难吧？” 唐可可看着傅松，脸上全是无奈：“傅老板，看来你对自己的商界地位认识远远不够啊！ 古玩店就不说了，彩蝶文化娱乐、春晖制药厂、龙城·云鼎开发商、青松人力资源。 虽然从体量上和刘京东还差不少，但只凭青松人力资源的五万名工人，他都不敢把你拒之门外。” 傅松吓了一跳：“卧槽，原来我这么牛逼？” 唐兵道：“松哥，你当然牛逼了。 再说，即使你的吨位不够, 不还有我姐嘛！ 刘京东不给别人面子, 我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傅松立刻点头：“有道理！” 随即他便按唐可可的指点, 给自己印了一摞名片。 俗话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傅松对这个“名片敲门砖”还是非常在意的。 不仅把所有的身份都搞了上去，末了还加了句唐氏集团大小姐唐可可的准男朋友。 看的唐可可直翻白眼。 但傅松依旧脸不红心不跳，这个准男朋友又不是说一定会结婚。 傅松甚至还把他和唐兵，是斩鸡头烧黄纸的结义兄弟这条也写上。 毕竟艺多不压身，当年哥们大学毕业时参加校招，连小学时成功加入共青团的事，都提了一嘴。 不知是他名气太大，还是和唐家姐弟关系特殊的原因。 总之在名片递过去的第二天，傅松就收到了刘京东的见面邀请。 第二天，下午三点。 傅松准时出现在狗东总部会客厅。 当然，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唐氏姐弟。 本来唐可可并不想露面，但架不住傅松的死磨硬泡，甚至还一度表示，唐可可只需在外面等自己即可。 没错，傅松就是要狐假虎威。 老祖宗早就通过这则寓言，告诉了后人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人生哲理。 只是，今天狗东的会客厅怎么这么多人？ 而且不仅有华人，还有白人和黑人。 他悄悄来到狗东前台，问里面值班的小姐姐：“美女，你们的访客每天都这么多吗？” 前台小姐姐摇摇头：“不是，也就这两天多，平时没多少人的。” “为什么啊？” 前台小姐姐一愣：“您不知道？您不是来投资的吗？” “投资？”傅松更茫然了，“我只是找你们刘总商量点小事。” 前台小姐姐恍然：“这样啊，对不起，我弄错了。” 傅松问：“这么说，这些国际友人都是风投公司的了？” “嗯！”前台小姐姐点点头，“里面有华尔街的，有欧盟的，有欧巴，当然也有咱们国家的金融大佬。” “豁，还是东哥霸气，举手投足之间，全世界都得抖三抖。” 见傅松说的幽默，前台小姐姐也忍不住莞尔。 但很快，她就叹了口气：“来的人多又怎么样？我们老板昨天见了47位客户，结果一个都没谈成。” 傅松一呆：“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老板的要求太苛刻了。 首先，所有股东不能干预具体运营。 其次，狗东仓储八年内没有分红计划。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老板明确告诉所有人，未来五年，狗东仓储根本不可能盈利。” “卧槽，之前听别人说你们老板是在故意圈钱，我还不信。 现在看来，这哪里是圈钱，分明是抢钱！” 唐兵不知何时出现在傅松身后。 只是傅松却若有所思。 * 十五分钟后。 另一组客户从刘京东办公室出来，前台小姐姐来请傅松。 傅松起身准备过去，结果刚走两步，一个四十多岁的平头男子出现在他面前。 对方未语先笑：“哎呀，傅老板大驾光临，是我怠慢不周，请务必海涵啊！” 正是刘京东。 正文 154 比青铜局的蔡文姬都菜 傅松显然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客气：“刘总言重了，是我冒昧前来，您不要怪我打搅才好。” 刘京东哈哈一笑：“打搅什么？ 其实收到你的名片后，本该由我主动去拜访你才对。 只是这两天实在抽不开身，才……” 他忽然看到傅松的眼神：“傅老板不信？” 傅松道：“不是不信，而是我有自知之明，还有, 刘总叫我小傅就好。” “那你也叫我东哥，我不和你客气，你也不能和我客气。” “行，东哥，小弟得罪了。” “哈哈哈哈，我就喜欢快人快语的人。实不相瞒, 我说去拜访你，绝对不是客套。 因为我也是农村人，知道农村的苦。 当年我考上大学，结果却没钱交学费，然后全村人就一人拿出一篮子鸡蛋。 我把这些鸡蛋卖了，凑足路费和学费，才有机会到京城念书。 后来等我毕业赚到钱，就每人给他们一万块。 不是补偿，只是一点心意。 因为我知道，他们的恩情不是区区一万块钱能还上的。” 傅松立刻竖起大拇指：“东哥威武霸气，我要向你学习。” 刘东京摇摇头：“学什么，如果真要学，也是我向你学。 虽然我知道农村人很苦，也尽力去帮他们。 但我帮的，都是我认识的。 可你不同，那些农民工和你非亲非故，你却毫不犹豫的伸出援助之手。 哪怕现在放在我身上，我也没有勇气来者不拒的招收五万农民工。” 傅松眼睛忽然睁大，看来这位东哥对自己可不是全无了解。 他笑道：“您都说到这份上了，小弟也不和你来虚的。 我来找你, 是希望您能把花都那块地让给我。”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刘东京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半直接在烟灰缸撵灭： “老弟，按说你开口，再难的事我都得帮你办了。 可那块地是我精挑细选出来，做狗东物流仓储中心零号基地的。 也就是说，这是我的大本营。我总不能把我的老窝让给你吧？” 见刘京东说的有趣，傅松不仅莞尔。 不过他还是道：“但据我所知，花都那块地并不是最适合当仓储中心的，更别说仓储中心零号基地。 仓储中心和电子厂不同，因为其物流属性，它更注重各个城市之间的连接，以及周边铁路和机场的分布。 所以如果是我，我会选在粤省和深市中间的珠江口一带，而不是粤北。” 刘京东瞬间苦笑起来：“老弟，你当我不知道珠江口那边更合适吗？ 可一文钱难道英雄汉，更别说那边的地价是花都的一倍。” 傅松疑惑的看着他：“东哥很缺钱？” “废话，你知道构建仓储中心有多费钱吗？更别说是全国的仓储中心。 这也是我这两天把全球的风投都喊过来, 挨个和他们谈条件的原因。 可惜这帮人的目光实在过于短浅，根本认识不到我构想的伟大。 很多人甚至信誓旦旦的说, 如果我走淘宝宝模式，多少钱他们都愿意出。 但建造仓储中心，免谈。 嘿，淘宝宝…… 别看老马现在风光，我敢保证最多十年，他就会向我学习。 不过十年的差距，他再学都是四不像。” 傅松看他愤愤的样子：“所以东哥到现在还没融到足够的资金？” “哈哈，老弟不用担心，今天融不到那就明天融，明天融不到那就后天融。 总有一天，会有一个和我同具慧眼的人愿意帮我。” 沉默片刻，傅松问：“如果你手上的钱足够，那你愿不愿意把零号基地搬到珠江口那边？” “当然愿意了，不瞒你说，我这两天急着找投资人，最主要的目的， 就是希望能在花都的地块敲定之前，融一大笔钱，然后换地方。” 傅松：“真的？那换地的话，会有多大的缺口？” “五个亿！” 可能是觉得有点多，刘京东解释道：“这五个亿还包括仓储中心零号基地的组建，以及打造总部物流团队的整体框架。” 沉默片刻，傅松道：“但五个亿对整个狗东物流，依旧不够吧？” “当然不够，但整体框架已经搭了起来，剩下的就是慢慢填充，会容易很多。 我可以一边建造一边融资，从一线城市到二线城市，最后再覆盖部分的三线城市。” 深吸一口气，傅松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平淡：“我能投资你的狗东物流吗？” “必须可以啊！傅老弟能投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对了，你愿意出多少钱？” 傅松伸出一根指头。 “一个亿？也行，虽然还是不足，但我再想想办法……” 傅松摇摇头：“不，我说的是十个亿。” 刘京东：“你……说多少？” 傅松道：“十个亿啊！” “这……” “是不是这个数量不太合适，你要只想让我投一个亿，那就一个亿好了。” “不不，合适，当然合适了，我只是有点意外，这个……” 刘京东有点语无伦次。 傅松笑了：“只要合适就行，对了，花都那块地……” “傅老弟尽管拿去。”刘京东豪气干云道。 然后他在心里默算片刻，“傅老弟，哥哥我也不骗你，现阶段10个亿的资金，差不多能占到狗东物流股份的42%左右。 当然，具体多少会有专门的财务详细计算。 要不你先等会，我现在就把狗东的财务团队喊过来，咱们现场签合同怎么样？” 征得傅松同意后，刘京东风风火火就出了门，全没有刚才的大气稳重。 甚至傅松还隐隐约约听他和前台小姐姐的谈话：“你立刻去我办公室，把那个小傅老板稳住。 老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投资人，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傅松：“……” 他正无奈，忽然身后的唐可可道：“你真准备出10亿投资狗东仓储中心？当心赔的血本无归。” 傅松笑道：“东哥一代大佬竟对我这么客气，区区10个亿算什么？ 这叫士为知己者死。” 唐可可无奈：“拜托，你不会真以为他对你客气，只因为你帮了那些农民工吧？ 虽然对方从露面到现在，都没瞧我哪怕一眼。 但你觉得他会不知道我的身份吗？说不定这10个亿，他都会认为是我出的钱。” 傅松看着唐可可：“所以，你压根就不赞同我的投资，对吧？” “废话，我已经不止一次说过这就是个赔钱的项目，根本没有盈利的可能。” 傅松忽然看向唐兵：“兄弟，要不你回去和你家老太君说说，唐氏集团还是由你坐镇吧！ 你姐看似精明干练，但女人就是女人，天天只知道斤斤计较。 说到战略眼光和长远布局，她比青铜局的那些蔡文姬……都菜啊！” 正文 155 缅甸的限采令 “你……”唐可可的脸直接就黑了。 傅松笑道：“怎么，觉得我说的不对？那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唐可可问：“赌什么？” 傅松：“就赌我投资狗东仓储中心的股份，如果一年内的收益低于50%，我名下的产业你看上哪个，随便挑。” 唐可可：“真的？” “咱们可以签协议！” “好，赌就赌。” “等等，还没说你输了怎么办呢？” 唐可可哼道：“你不就是想让我嫁给你吗？可是, 但……” “停！”傅松不等她说完就道，“谁说让你嫁给我了？ 我要娶了你，那我所有的产业岂不都成了你的？ 这样左右我都是输家，而且赢了反而输得更多，还赌个毛线？” 唐可可：“……” 看着得意洋洋的傅松，她咬牙切齿：“那你想怎么办？” 傅松仿佛早有打算：“如果你输了, 你派来的那两个高管送给我可以吧？” 唐可可点点头：“没问题。不过有个前提, 你得让他们自己同意才行。” “没问题！” 为了防止对方反悔, 两人还真签了协议。 唐可可十分高兴，要知道傅松手下的几个产业，可都是优质资产。 特别是春晖制药厂和彩蝶文化娱乐，连她看了都眼红。 而傅松就更高兴了，唐可可以为自己赢定了，殊不知真理往往掌握在帅哥手中。 傅松甚至还知道，唐可可敢和自己打赌，最重要的依仗，并非刘京东对电商物流超前的“错误”意识。 而是对方“八年不分红，五年不盈利”的口号。 八年都不分红，那么一年…… 唐可可却不懂，自己想赚钱根本用不了一年。 因为只要刘京东的零号基地建成，狗东仓储中心就会迎来二轮、三轮，甚至四轮融资。 而融资往往第一轮最难，越到后面就越容易。 等某些聪明人意识到这种模式的先进，狗东仓储中心的估值，将达到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步。 别忘了, 后世的京东物流, 可是一个规模超过2000亿的超级大鳄。 到时自己随随便便卖点股份出去，都能赚得盘满钵盘。 刘京东的速度很快，只用一天就达成了初步投资计划。 双方规定，傅松总共向狗东物流投资10个亿，占42.17%的股份。 傅松第一次拨款两个亿，剩余八个亿会在之后八个月内分批次支付。 这也是为了保证傅松的利益。 若在投资工程中，傅松发现狗东物流有欺骗投资人的嫌疑，可以随时撤资。 傅松还要在一周内，派遣财物团队进驻狗东物流，对所有账目审批并核算。 财务团队进驻同样是保证投资人利益不受侵害的方法，一般的风投公司都有自己的专业财物团队。 傅松没有，但没关系，他可以选择外包。 市场上有类似业务的财务公司数不胜数，包括官方财务团队也接这样的活。 但是…… 傅松看向唐可可。 唐可可无奈道：“这你不会也让我帮你派人吧？” 傅松嘿嘿一笑：“不用派人，你不就是账务管理部总裁吗？到时让东哥把报表送你办公室。 你审唐氏财务时，顺带审一下狗东物流不就成了？ 最多加会班，毕竟996是福报。” 唐可可：“滚！” 投资协议达成，剩下就是花都那块地。 傅松一事不烦二主, 直接让刘京东帮忙拍了, 到时产权人写自己名字即可。 诸事已毕，傅松走在路上，感觉全身都无比轻快。 他没想到原本只是买块地，结果还混到狗东的投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了，有心栽花花也开，无心插柳柳还成荫了。 没有意外，一周后，傅松成功拿到那边地块的所有权。 接着青松人力资源的工人纷纷涌入，流水的资金变成建筑材料，然后对着建筑图纸上的线条，变成地基、墙体、道路…… 傅松终于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中国速度。 因为，他没钱了。 倒不是傅松赚不到钱，事实上，不管是春晖制药厂，还是彩蝶，又或者龙城·金鼎，甚至青松人力资源都在源源不断给他挣钱。 可架不住挣得没有花的多啊！ 上万名工人的工资倒是小事，关键是各种建筑材料，烧起钱来比烧纸都快。 再加上刘京东的10个亿，虽然前景无比光明，但想收获怎么可能没有投入？ 还好，《人在囧途》的票房分账刚刚下来，不然他资金链非断掉不可。 出乎很多业界人事意料，《人在囧途》的票房最终也没超过《我不是药神》，下架前定格在34.1亿。 这让很多人有些惋惜，在他们心中，只有打破记录的电影才拥有话题度。 但傅松却很满足。 对他来说，《人在囧途》的票房有25亿已经非常不错，突破30亿完全可以称得上奇迹。 毕竟这个时代的电影票，一张只有二十多块，而大家的观影热情也远远没有后世那么强。 这点对比《驯龙总动员》就知道了。 作为全球第一部3D电影，虽然前期被傅松压的抬不起头。 但随着口碑的发酵，它还是展现出的3D科技的独有优势。 最终，《驯龙总动员》以16.6亿的票房收尾。 当然，16.6亿只是华国票房。 在全世界，它一共卖了28亿刀，换算成软民币高达182亿。 简直就是在抢钱。 余山已在和国外的院线沟通，希望能把《药神》和《人在囧途》翻译一下，然后在国际市场上映。 虽然和国内比，进入国际市场肯定会被各方势力盘剥一番，但能赚一点是一点嘛！ 而且赚外国人的钱，相当于给祖国创汇。 这是每个爱国人士的义务和责任。 想了想，傅松给金小贝打电话。 听完傅松的话，金小贝愣住：“傅哥，你确定要去缅甸？” “怎么？不行吗？” “行是行，但我不建议你现在去。 虽然你的原石鉴别技术很高，但再高没毛料也是白瞎。” 傅松疑惑：“没毛料？缅甸不是翡翠原石生产地吗？它那边若都没毛料，其他地方岂不更找不到？” “傅哥，你误会我意思了，我说的没毛料指的是，现在是缅甸的禁采期。 这两年随着翡翠市场大热，缅甸境内各大矿坑一直都在过度开采，很多矿坑甚至已被挖空。 缅甸政府为了保护本国的矿产资源，颁布了限采令。 未来三个月内，所有矿坑一律不准开采，各大公盘的交易也被叫停。 因此你去那边找几家小店买个十块八块没问题，但想大批量购买基本不可能。” 正文 156 荷塘月色摆件改名啦！ 傅松闻言瞬间傻眼。 持续三个月的限采令……这不完犊子了吗？ 傅松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资金缺口差不多有将近30亿。 而像萍州翡翠公盘那种一块价值10亿的超级毛料，基本可遇不可求。 所以自己想筹集资金，只能去缅甸各大公盘广撒网，买它个几百上千块。 现在人家直接封盘了…… 摇摇头，傅松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赌石行不通，自己再想其他办法就是。 他问金小贝：“现在店里怎么样？” 因为太忙, 傅松已经很长时间没回京州了。 “挺好的，这些日子生意还行。” 顿了顿，金小贝忽然道，“傅哥，我能不能请半个月的假？” “请假？没问题啊！” 傅松道：“不过你请假做什么？带着女朋友四处浪？ 要不要我给你推荐几个方便揩油的好地方？” 金小贝汗道：“我哪有什么女朋友，泰国曼谷的‘佛宝会’下周就要开始了, 我想过去看看。” 傅松一愣：“佛宝会？那是什么？” 金小贝解释道：“佛宝会最早起源于十九世纪。 作为一个宗教国家, 泰国高僧遍地，而且喜欢聚在一起谈论佛法。 他们在谈论的闲暇，还会把自己珍藏的佛宝拿出来鉴赏。 鉴赏嘛！ 你看我的，我看你的。 若不小心看对眼了，干脆就直接交换，这便是佛宝会的雏形。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交换模式逐渐常态化，最后更是直接变成金钱交易。 有交易就有利益。 在利益的驱使下，佛宝会很快便由原来的随机召开，固定为现在的一年一次。” 傅松听他絮叨半天，无奈道：“你直接说这是泰国的大型物品交易会即可，拐这么弯弯绕绕干什么？听得我都头晕了。” 金小贝摇摇头：“不，泰国佛宝会虽然属于交易会，但交易的物品仅限于佛宝。 像咱们国家交易会上常见的古董和瓷器，都是不行的。 而且佛宝和普通宝物不同，泰国的每件佛宝都含有一种特殊寓意。 有代表姻缘的观音佛，有代表财富的弥勒佛，等等。” 傅松道：“所以泰国佛宝会对顾客的吸引力, 除了佛宝本身，还有它包含的寓意。” 金小贝点点头：“对。” “这种佛宝一定很贵吧？” 金小贝：“反正不便宜，具体价格看宝物与佛的契合度。 这一点很重要。 因为对泰国佛门来说，真正值钱的宝物，不是历史有多悠久，也不是种类多稀有，而是有没有佛性。 比如三叔上次雕刻的那个《荷塘月色》摆件，在‘玉盘斋’能卖到1500万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若放在佛宝会，起码3000万起步。” “什么？”傅松一愣，“3000万起步？这不可能吧？ 而且按你所说，《荷塘月色》也没什么佛性。” 金小贝摇摇头：“傅哥，这只是你对佛的认知不够。 《荷塘月色》虽然没有半个佛字，却把佛的精髓展现的淋漓尽致。 比如中间的莲花池，这是佛祖的成仙地。 莲花池中的锦鲤，也是佛祖豢养的神物。 不仅如此，包括莲花池上方的袅袅青烟，旁边青翠的丝绦垂柳，同样与佛无比契合。 而最最契合的，是这幅摆件的意境。 佛家讲禅，而禅的精髓是静。 静谧、幽静、恬静、心静，这四静与《荷塘月色》完全对应。 所以我刚才说它值3000万还是保守的，如果你把《荷塘月色》改为《佛塘月色》, 5000万绝对瞬间被哄抢。 要再找个泰国佛门大师开光，卖到一亿都不成问题。” 傅松这下真傻眼了：“原本一千多万的东西，这么就卖一亿了？你不会忽悠我吧？” 金小贝无奈：“傅哥，我忽悠谁也不会忽悠你啊！ 你觉得离谱，那是你没见过那些超级土豪的疯狂。 有件事我一直特别奇怪，对于泰国佛宝，在穷人眼中也就那样。 可放在有钱人眼中，就完全不同。 特别是那些做生意的，特别信这个。 所以每年泰国开佛宝会，都会有很多资产大鳄莅临。 他们挥舞着钞票，只要发现寓意非凡的顶级佛宝，即使打破头皮都要抢到手里。 然后选个风水宝地供起来，以锁定自己的财运。” 傅松立刻道：“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三叔做的那个摆件，就叫《佛塘月色》。” 金小贝：“……” 他犹豫片刻道：“所以傅哥，你是想和我一起参加泰国佛宝会？” 傅松哈哈一笑：“没错，你准备一下。 佛宝会不是下周开始吗？咱们两天后启程。 这样你不仅不用请假，出差途中的所有花费都可以报销，简直不要太爽。” “呃，好吧！” 傅松皱眉：“你怎么好像不开心？” 金小贝苦笑：“其实我是想和女朋友一起过去，带她玩几天，在给她求个平安佛。” “等等，你不是没女朋友吗？” “嘿嘿，现在有了。” “……” * 挂断电话，傅松从办公室出来，然后他看到了王宝。 傅松奇怪问：“你站我门口干什么？” 王宝露出他招牌式的傻笑：“老板，我想问问你，下部电影什么时候拍啊？” “下部电影？”傅松一愣，“《人在囧途》不是刚结束吗？你不休息几天？” 《人在囧途》票房分成到账后，傅松也不小气，又每人发了一笔奖金。 王宝作为主演，加上优秀的表现，小金库直接就鼓了起来。 傅松本以为对方会放松一下，结果…… 王宝挠挠头：“上次你不是说，等《人在囧途》拍完，我的片酬就涨到一千万吗？ 我这……心里着急。” 傅松笑道：“放心，我说给你涨片酬，就一定给你涨片酬。 但演电影不是一个人的事，你再上火，也得让其他人休息不是？ 比如老余，你们杀完青事情就不多了，可他还要为票房奔走。 这两个月足足瘦了20斤。” 王宝：“余哥……余哥现在也在等着新电影呢！” “啊？真的吗？” 五分钟后，当傅松跟着王宝来到会议室，看着正襟危坐的余山、姜家女、刘易兵，包括新招来的王云，不禁愕然： “你们都在等着下部剧？” 正文 157 哥的书永远只有前半部，嘿 听到傅松的话，众人有些不好意思。 但很快，他们便用力点点头。 傅松问余山：“不对啊老余，王宝想挣高片酬很正常，家女和易兵的小金库不够充实也可以理解。 但《人在囧途》你可是切切实实拿了一千万片酬，加上这次的奖金，怎么还缺钱？” 余山尴尬一笑：“我……买房了。” “买房？这是好事啊？花了多少？” “花完了。” “什么？1000万全花完了？你买的房子墙是金子做的吗？这么贵？” 傅松在龙城·云鼎的豪华洋房才七百多万, 就这还是云鼎的房价较贵。 所以余山若想把钱花完，只能买别墅，还得是带游泳池的那种。 但这家伙好像没那么奢侈吧？ 余山：“我买了三套，一套自己住，另外两套投资。” 好家伙！ 老余的眼光不错啊，竟然知道投房地产。 见傅松震惊的看着自己, 余山有些无语。 自己也就多买了两套房, 而这位老板可足足买了一个楼盘，那钱赚的哗哗响。 所以你用这种羡慕的眼神看我，到底什么意思？ 傅松收回目光：“老余投资房地产的行为很有眼光。 你们如果有闲钱，也可以多买点房，总之以后不会亏就是。” 姜家女立刻笑道：“傅总这话说得好，不过像投房产也得有钱才对，所以咱们接下来的电影是？” 见所有看向自己，傅松有些无奈：“既然你们这么着急，那咱们就再拍一部吧！” “好！”所有人异口同声。 傅松：“？” 拍个电影而已，有必要这么兴奋吗？ 其实傅松并不知道，余山等人急着拍戏，除了想多赚点钱，更重要的是傅松的创意实在太惊艳了。 不管《我不是药神》, 还是《人在囧途》，都是现象级的作品。 这个现象可不单纯指票房, 还有本身所具有的现实意义。 药神说的是重症病患, 囧途说的是农民工讨薪。 二者一上映，就受到了社会的强烈专注，并因此引发热议。 而所有能引发热议的作品，给参与者带来好处, 都是难以想象的。 比如类似奥斯卡这样的超级大奖，近乎被神话的演员名气。 很多演员仅凭一部现象级作品，就能吃一辈子。 众所周知的有紫霞仙子、孙悟空等。 这也是很多演员，为了一部好剧本，甚至会降片酬，甚至零片酬出演的原因。 只可惜这世上好演员有很多，好剧本好创意却凤毛麟角。 所以当余山等人发现傅松有这个能力后，自然群情振奋。 大家如此热情，傅松自然不会寒了他们的心：“咱们第三部电影的名字叫《泰囧》。” “《泰囧》？”姜家女一愣，“《泰囧》是《人在囧途》的续集吗？” 傅松道：“不能算续集，但可以归为一个系列。 这是一部以旅游为背景的公路片，目的地为泰国，主角还是余山和王宝组合。 整部电影也以两人的性格冲突展开剧情，主线是……” 傅松将《泰囧》的主线简单叙述一遍，听的几人面面相觑。 姜家女问：“傅总，你这个剧本是认真的吗？” 傅松看着她：“怎么了？不行？” “也不是不行，就是……”姜家女却不知该该怎么说。 之前不管《我不是药神》，还是《人在囧途》, 傅松一说主线，姜家女就明白傅松想表达的深意。 同时也知道, 只要拍的好，产生的效果绝对都是现象级的。 但这部《泰囧》，妥妥的烂片节奏啊！ 如果真拍出来，不仅傅松的票房神话被打破。 彩蝶文化娱乐前两部电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口碑，同样会受到冲击。 傅松哈哈一笑：“只要不是不行就行，反正你好好琢磨琢磨。 对了，过两天我回去一趟泰国，《泰囧》的核心成员也都跟着过去。 你们的任务是尽快熟悉当地的风土人情，并适应那边的生活。 别到时开机了，突然来个水土不服，乐子就大了。” 几人见傅松心意已决，只得点头称是。 他们并不知道，其实傅松会选择拍《泰囧》，也是无奈之举。 他脑海中的好影片的确数不胜数，可好影片得有好演员啊！ 彩蝶文化娱乐目前只有余山和王宝，除了适合这两人的电影，其他根本拍不了。 再者说，《泰囧》的故事虽然不如《人在囧途》精致，但这却是一部最叫座的影片。 傅松现在什么都不缺，唯独缺钱。 既如此，自己还装个鬼的清高？ 为了生活，偶尔恰个烂钱，不丢人。 打发了几人，傅松又看向王云：“《盗墓笔记》现在写的怎么样了？” 王云立刻站起身：“傅总，现在完成了一半，剩下一半也做好细纲，但还需要时间。” 傅松接过对方的稿子，一页一页翻看。 良久，他点点头：“很不错，这样，让余山给你联系一家出版社，咱们先出10000册放到书店寄售。” 王云大吃一惊：“现在就印刷？可我还没完成呢！” 《盗墓笔记》和普通的盗墓小说不同，它虽然也分多个副本，却彼此之间却是有极其紧密联系的。 如果读者买回去观看，发现只有前半部分，非得骂娘不可。 谁知傅松笑道：“我出版的就是前半部，至于后面的内容，我根本就没打算出版。” 王云更震惊了：“没打算出版？这……” 傅松摆摆手：“不要问那么多，你只管照做即可。” “那……好吧！” 见对方茫然不解的样子，傅松有些无奈，这个王云的悟性不行啊！ 自己只出版前半部，当然有自己的理由。 前世《盗墓笔记》为什么那么火？除了书本身的质量，还有一个就是它一直没完结。 没完结，但前面的故事又有太多的悬念和坑，读者的心被折腾的跟猫挠似的，没事就跑到书评区催更，能不火吗？ 不仅《盗墓笔记》如此，断臂的维纳斯也差不多。 大家最后被折腾的实在没办法，只好搞出个“残缺美”安慰自己。 后来，《盗墓笔记》的作者因为影视版权问题，写了个结尾。 结果这本书的热度瞬间就无了。 所以吸取教训后，傅松当即就决定，《盗墓笔记》的实体书永远只有前半部。 至于后面的故事，等我把影视剧拍出来，你们再看影视剧吧！ 嘿嘿嘿嘿~ 正文 158 很像吴京的武天狼 搞定王云，傅松最后问刘易兵：“你的《特种兵》呢？修的怎么样了？” 刘易兵一愣：“傅总，《特种兵》真要拍成电影啊？” 上次参加作协电影剧本大赛获奖后，傅松看了刘易兵的剧本，就让他改一改。 刘易兵也按照傅松的意思修了一下。 现在既然傅松决定拍《泰囧》，他还以为《特种兵》会暂时搁置。 傅松笑道：“当然要拍，军旅题材的电影是非常有市场的。 不过鉴于这个类型的特殊性, 老余并不擅长，所以我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导演。 你也多注意一下，若有不错的，可以向我推荐。” “好的！”傅松的话就像一剂强心针，刘易兵瞬间便清楚了自己接下来的道路。 彩蝶这边的事安排的差不多，傅松又到其他几处产业看看，叮嘱一番。 其实也没什么可交代的, 这些产业均运行良好, 也都有各自的负责人。 加上虽然在国外，但并不影响通讯。 万一遇到紧急情况，也可以通过网络远程处理。 最后他回到京州玉盘斋。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店铺，傅松不禁感慨万千。 对他现在的他来说，这里似乎已经变得可有可无。 可在傅松的骨子里，却始终觉得此地才是他的家，让他有种莫名的舒服。 “傅哥！”金小贝坐在掌柜的位置，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关键是精神面貌极其昂扬，让傅松不由想起大学时期那些谈恋爱的室友。 “三叔呢？” “还能在哪？工作室呗！” 傅松点点头，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对方领自己拜师那天，傅子明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室。 所以当康正奇说他是世界最有名的雕刻大师，傅松虽然惊诧，却一点也不奇怪。 任何人用一生的时间只做一件事，哪怕天赋平平，都能做出不凡的成就。 更何况傅子明的天赋本就奇高。 他走进工作室，没有人知道叔侄两人谈论了什么。 只知道傅松出来后，之前他头上的30亿资金压力消失不见, 整个人甚至都清爽起来。 五天后, 曼谷机场。 一行黄皮肤的华人走下飞机。 这群人中的C位是个年轻男子，打扮新潮，全身名牌。 特别是那头价值10个亿的发型，极其炫酷。 没错，此人正是——唐兵。 唐兵抬起胳膊，看了眼手腕上的劳力士，然后对着四周泰国人从容挥手：萨瓦迪卡！ 旁边，傅松大汗：“我说大哥，咱能不能低调点？ 没见这些泰国友人看你的表情仿佛是在看傻子吗？” 他有些无奈。 这次泰国之行，傅松本来只打算带着自己的团队过来。 结果临出发前，唐可可姐弟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个消息，表示想一起前往。 对此傅松还是很欢迎的，毕竟人多力量大。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一个人也能多一个照应。 可他万万没想到，唐兵一说来泰国，整个人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 一会要看人妖，一会要做SPA。 那模样，要多中二就多中二。 唐兵嘿嘿一笑：“为什么要低调？我给你说，国内不比国外。 在国内大家都是自己人，收敛点就收敛点。 但在国外要是再收敛, 怎么凸显咱华人的气质？” 他一边说，一边笑着对一个路过的泰国当地人打招呼：萨瓦迪卡！ 而那位泰国人立刻嫌弃的后退一步，悄悄从旁边绕走了。 傅松：“……” 行吧，你开心就好！ 他问唐可可：“你找的翻译呢？” 唐可可看看时间：“稍等，还有2分14秒。” 傅松一愣：“2分14秒？你不会说对方会在2分14秒后准时出现吧？” 唐可可点点头：“怎么，有问题？” 傅松：“不是，我是说泰国翻译这么守时吗？连秒都能精确到？” 唐可可：“对方可不是泰国人，他和咱们一样都是华人。 至于守时，很简单，他曾在国家某特殊部队服过役，时间观念非常强。” 两人说着，忽然一个穿着短衫短裤，英气勃勃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的声音不卑不亢：“唐女士，好久不见。” 傅松瞅了一下表，结果愕然发现正好过去2分14秒。 这哥们就比啊，不愧是正规军出身。 等等…… 当傅松看清对方的脸，瞬间就愣住了：“你是吴京？” 对方一愣：“吴京是谁？我叫武天狼。” 唐兵也道：“松哥，你是不是弄错了？天狼哥和我从小玩到大，觉受是你说的那什么京。” 傅松拍拍额头：“不好意思，可能是我记错了。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真的很像。” 武天狼此刻也回过神：“没关系，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认错很正常。” 双方打过招呼，武天狼便带着他们前往酒店。 傅松找了个机会问唐兵：“你说你和武天狼从小玩到大，看来你们关系很熟了？” 唐兵点点头：“当然熟，天狼哥人很好的。 我小时候唐氏集团已经非常有名，而我自然也成了富二代。 结果就因为我家有钱，我上学时总被其他学生孤立。 哥们也就无奈了，难道有钱也是一种错？ 我不就是每次去学校超市，都把冰箱里的雪糕和辣条全部买光吗？” 傅松：“……” 他很想说，兄弟，你不挨揍已经是那些学生照顾你了。 试想，在高温超过45 ℃的极端天气下，同学们踩着下课铃的脚步冲进小超市。 刚要买唯一的消暑神器，结果听到一个嘚瑟的极点的声音道：“老板，你的雪糕我全要了。” 这是人干的事？ 至于辣条，就更不用说了。 唐兵却依旧充满委屈：“这些人孤立我，只有天狼哥愿意和我玩。 如果有人欺负我，他还帮我打架呢！” 傅松心想对方愿意和你玩，大概率是想吃你的雪糕吧？ 当然，这话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 来到宾馆，众人办完入住，傅松略微休息，便拉着金小贝出门。 两人走到楼下，傅松就看到武天狼正靠在大厅的沙发上发呆。 看到傅松，武天狼问：“你干什么？” 傅松笑道：“哦，我和小贝出去有点事。” 谁知武天狼表情一沉：“不能去！” 傅松愣道：“为什么？” “因为外面不安全。” 正文 159 永世佛傅松 “外面不安全？” 傅松狐疑的看着他，“兄弟，我知道可可雇佣你，职责除了翻译，还是保镖，所以小心一些很正常。 但再小心也没必要如此风声鹤唳吧？” 来之前，傅松专门查过, 泰国这边的大环境还是很好的。 不然也不可能每天吸引那么多游客。 武天狼却摇摇头：“那是平时，这几天因为有佛宝会，鱼龙混杂，尽量还是谨慎点。 而且你们在这人生地不熟，就怕只是迷路，也是大麻烦。” 傅松哈哈一笑：“谢谢你的衷告，不过我是真的有事，非常重要的那种。 所以, 很抱歉。” 说完迈步朝大门走去。 谁知武天狼身体一晃, 直接挡在傅松面前：“我说不能离开就不能离开。” 傅松瞬间不乐意了，他皱眉道：“哥们，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记住，你是唐可可请的向导，不是我请的。 再说就算你是我请的向导，也没权利限制我的自由。” 听到傅松的话，武天狼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傅松不甘示弱，同样淡淡与之对视。 良久，武天狼叹了口气：“既然你执意出去，我和你们一起吧！” 傅松摇摇头：“不需要。” “不行！”武天狼犹豫一下，还是道： “唐女士之前和我说了, 你们当中不管谁离开，我都要跟着，请不要让我为难。” 傅松一愣：“要是我们同时出去, 而且分开走呢？” “那我只跟着你，其他人一律不管。” 傅松：“……” “行，你想跟着就跟着吧！” 傅松不再理会对方, 和金小贝走在前面。 谁知刚走两步，唐兵在后面气喘吁吁道：“松哥，你们等等我！” 傅松无奈回头：“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你不在宾馆好好休息，跟着我们干什么？” 唐兵忽然露出一个猥琐的笑：“你们不是去看跳舞吗？带我一起呗。” 傅松脸上全是茫然：“跳舞？” “对啊！” “我们看跳舞干什么？再说，跳舞也没什么好看的吧？” 唐兵笑的更猥琐了：“咱们国家的跳舞的确没什么好看的，但泰国就不一样了。 嘿嘿嘿嘿……” 傅松想到这货在机场发的宏愿，瞬间无语。 当然，傅松懒得辩解，对方想跟那就跟着呗，只要到时别后悔就好。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递给武天狼：“知道这里怎么走吗？” 武天狼接过，等他看清纸上的地址后，瞬间呆住：“卧佛寺？” 下一刻，他狐疑道：“你不会是去找龙姑婆吧？” 傅松点点头：“卧佛寺除了龙姑婆，还有其他人吗？” 唐兵好奇问：“卧佛寺是哪？龙姑婆又是谁？” 武天狼解释：“龙姑婆今年91岁，是泰国最有名的活佛，连泰国国王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 唐兵吓了一跳：“这么牛？” 作为独特的政教一体国家, 活佛对泰国民众的影响力, 远超一般人想象。 所以现在傅松要见龙姑婆，在武天狼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傅松却淡淡一笑：“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需带路即可。” 武天狼沉默片刻，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 只见他和出租车司机说了几句什么，二十分钟后，四人站在一座庙宇前。 虽然唐兵不认识门头上的字，但仅凭猜也知道是卧佛寺。 傅松过去敲门，很快门打开，开门的是个小沙弥。 武天狼和他交涉几句，扭头对傅松道：“他说龙姑婆这段时间身体不太舒服，所以不见客。” 傅松拿出一个手串递过去，然后对武天狼道：“麻烦你转告他，就说有故人拜访。” 武天狼正要翻译，谁知那小沙弥看到傅松的手串，瞬间激动起来。 他咕咕噜噜不知说了什么，抓住手串转身就跑。 金小贝和唐兵不解其意，但懂泰语的武天狼却全是震惊。 因为小沙弥的话翻译成汉语竟是：十世佛！ 十世佛是泰国佛家的一种说法，佛讲转世，转一世称为一世佛，两世为二世佛，三世是三世佛…… 十世佛顾名思义，即佛转十世。 而十又代表极致，所以十世佛还有一个说法，即永世佛。 傅松是永世佛？ 就在武天狼百思不得其解时，小沙弥再次跑回来。 这次根本不用他翻译，大家也都明白了小沙弥的意思。 只见他带着另外三个师兄弟，合力推开卧佛寺大门，恭恭敬敬将傅松迎了进去。 大门中间还放着一顶铺有金色蒲团布障的豪华软轿，蒲团布障四周摆满菩提子和吊坠丝绦，十分庄严肃穆。 傅松对此却没有半点惊讶，他笑着坐上软轿，还摆了一个舒服惬意的姿势。 四个小沙弥躬身将软轿抬起，飞一般的冲进庙中。 后面的唐军三人见状连忙远远跟上。 佛轿载着傅松穿过卧佛寺的走廊楼阁，最终在一个偏殿处停下。 从轿上下来，傅松在小沙弥的带领下进入偏殿。 唐兵三人想进去，却被拦住。 唐兵瞬间不乐意了：“喂，你们什么意思？” 拦他的小沙弥不知是听不懂他的话，还是压根不想理会，站在一旁依旧一动不动诵经。 唐兵往前走他就伸出手，唐兵后退，他又把手放下。 武天狼见状道：“行了，既然活佛不欢迎咱们，咱们还是在这里等着吧！” 唐兵道：“可松哥要是有危险怎么办？” 武天狼无奈：“他要有危险，就不是被抬着进去，而是被压着进去。” 唐兵一想也对。 如果在国内，他或许还能找找关系。 但在这里，那就老老实实等着吧！ 且说傅松这边，进入偏殿后，他便看到一个瘦骨嶙嶙的老僧半躺在布撵上。 老僧眼窝深陷，容貌枯朽，尽显沧桑，正是龙姑婆。 看到傅松，他笑着点头道：“没想到在离世之前，还能看到故人之子。” 看着这个慈祥的老人，傅松表情复杂。 他之所以一下飞机就来这里，是临出发前和三叔傅子明的那番密谈。 本来傅松找傅子明，只是想让他帮忙做几件和佛有关联艺术品。 自己参加佛宝会时，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卖掉。 虽然凭几件佛宝依旧无法填补资金上的缺口，但电子厂的建设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只要卖出几个亿，帮自己撑过这三个月，后面就好说了。 谁知听到傅松的打算，傅子明竟说出一段秘辛。 正文 160 十多年前的往事 那时傅松的母亲已确定怀有身孕。 父亲傅子聪非常兴奋，他专门跑到泰国参加佛宝会，想买一件佛宝给未出生的孩子祈福。 不知道是不是机缘巧合，傅子聪最终来到卧佛寺，一眼就看中了那个手串。 随行的傅子明竭力劝阻自己哥哥，因为这个小手串竟卖一万块。 一万块…… 虽然对现在的人来说，一万并不多。 但要知道, 傅松刚出生时可是九十年代。 当时有一万块钱的人，都被称为万元户。 虽然傅子聪家境不差，但一万块钱依旧是他几乎全部的存款。 在傅子明看来，买佛宝可以，花个几十上百块就行了。 直接掏空家底，那不是给孩子祈福, 而是造孽。 可傅子聪却跟着了魔似的, 怎么劝都不听。 最后，这个手串还是被傅子聪买了下来。 当交易完成的刹那，傅家兄弟见到了卧佛寺的主持龙姑婆。 对此傅子明没有任何意外。 我们兄弟用一万块买一副手串，被对方主持接见不是很正常吗？ 虽然他和哥哥一样信佛，但他又不是傻子。 所谓的佛宝到底是什么，佛门高僧开光又是怎么一回事，大家心里清楚就好，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所以龙姑婆找两人的目的也很清楚，说几句客套话拉拉关系，再用模棱两可的禅语点拨一拨。 翻译成通俗的语言就是：客观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只是让傅子明万万没想到，龙姑婆见到傅子聪的第一句话竟是：佛父，我等了你三十七年，终于等到你了。 傅子明直接就震惊了。 这位龙活佛厉害啊，一万块买一个手串，立刻就成佛父了。 要按这种理论，如果傅子聪出十万块，岂不瞬间变身佛祖？ 傅子聪也觉得龙姑婆太过客气, 但对方下一句话, 直接让他呆住。 龙姑婆表示，他喊傅子明佛父，原因是傅子聪的孩子，正是注定要继承佛统的永世佛。 那个手串也是永世佛的前九世传承下来的佛骨舍利。 龙姑婆每次开佛宝会，都会将佛骨舍利手串拿出售卖，并标上远高于其本身价值的价格。 碰到这种情况，普通人自然不会花冤枉钱购买，只有真正的佛父，才愿意慷慨解囊。 此话一说，傅子明瞬间就认为，自己识破了龙姑婆的“话术”。 可下一刻，龙姑婆又做出一个超出他认知的举动，对方把傅子聪的一万块钱还给了他。 还表示永世佛五岁时会有一劫，到时可将他带到卧佛寺用佛法化解。 接着兄弟二人就拿着那串佛骨舍利回了国，至于龙姑婆的话是真是假，两人只是在心里记住，谁都没有再提。 很快傅松出生，七斤八两, 虎头虎脑，非常健康。 看着大哥一家三口幸福的样子, 傅子明也渐渐忘了这件事。 直到五年后。 就在小傅松五岁生日那天, 原本活泼开朗的小家伙忽然发了疯。 他抱着脑袋，嘴里不断胡言乱语，还夹杂着很多生涩拗口的词汇。 接下来，小傅松开始发烧，甚至一度烧到41 ℃，傅子聪吓得脸都白了。 而面对这种高热，医生用尽各种办法依旧束手无策，最后都下病危通知书了。 还是傅子明忽然想到五年前，在泰国卧佛寺发生的一幕。 接着傅子聪忙拿出被他一直珍藏的佛骨舍利手串。 当佛骨舍利手串呆在傅松手上，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他的高热很快褪去，只是依旧呆呆的，傅子聪和他说话反应都要慢上半拍。 兄弟二人商量后，立刻带着小傅松赶往卧佛寺，然后他们又见到了龙姑婆。 龙姑婆仿佛早就知道两人会到，一大清早的便开门迎接。 看到孩童时期的傅松，这位老僧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瞬间璀璨若星辰。 然后他竟当着傅家兄弟和所有僧人的面，对小傅松施以最高礼节的佛礼。 接着，龙姑婆将小傅松带进房间。 也不知他做了什么，两人出来后，小傅松已经恢复到了原本的灵动活泼，而龙姑婆却仿佛苍老了数十岁。 看着龙姑婆，直到现在，傅子明都忘不了自己内心的震撼。 他很难想象，一个人怎么可能苍老的那么快？ 之前的龙姑婆虽然看着已经上了年纪，但也就五十来岁。 可救了小傅松后，说他八十都有人信。 傅子聪看到这一幕，是既感激又愧疚，同时也有些担心。 若对方以儿子是他们的永世佛为借口，硬要将其留下来怎么办？ 毕竟很多神话故事中的佛门，都是这个套路。 傅子聪就这么一个儿子，当然要其留在身边。 他甚至都做好了，和卧佛寺起冲突的准备。 龙姑婆救自己儿子，他当然感激，但牵扯到原则问题，那是一步都不能退让的。 谁知龙姑婆什么都没说，甚至绝口不提小傅松永世佛的事。 傅家兄弟千恩万谢后，忙连夜回国。 事后，傅子聪担心龙姑婆的身体因为此事出问题，一直关注泰国那边的消息。 但接下来的数年，均没有传出龙姑婆圆寂的消息，才让傅子聪彻底放下心。 后来，他曾一度想带着傅松再去趟泰国，当面感谢儿子的救命恩人。 毕竟当初的自己，走的实在太匆忙了些。 可反复思量后，他还是没有勇气，万一去了之后回不来…… 因此直到傅子聪意外离世，他都没再踏入泰国半步。 此事甚至成为他终身的遗憾。 这次傅松来泰国，傅子明便嘱咐他过来一趟，老傅家欠下的人情早就该还了。 看着龙姑婆，傅松正要说话，却被对方打断：“你是个好孩子，若我没看错，永世佛的神力应该已经觉醒了吧？” 傅松皱眉，他有些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等等…… 忽然，他脸色一变：“对方说的永世佛神力，不会是自己的眼睛异能吧？ 至于永世佛的前世，难道是穿越前的自己？” 但傅松却不敢问的太细，万一眼前的老人不是这个意思，那事情就大条了。 所以傅松只能露出“你猜”的微笑。 然后龙姑婆笑了。 只是他的笑有点长，等傅松意识到不对，去推这位老人时，对方的身体已经彻底僵直。 泰国第一活佛，六千六百万人心中的精神领袖，圆寂了。 正文 161 新佛子 泰国第一活佛，六千六百万人心中的精神领袖，圆寂了。 而傅松亲自见证了这一过程。 他惊慌的对旁边的小沙弥道：“小师傅，龙活佛他……” 那个一直站在龙姑婆身后的小沙弥只是慢慢的闭上眼睛，默默念诵着什么。 门外其他沙弥也早有预料般纷纷走进来，四人站在龙姑婆遗体四周默默诵经。 没了小沙弥的阻拦，金小贝三人也跟了进来。 等他们看到房间内的一幕, 瞬间愕然。 唐兵拉拉傅松的袖子，表情古怪：“松哥，这不会是你干的吧？” 傅松一愣：“什么我干的？” 唐兵指指龙姑婆：“当然是他的死啊！ 你见泰国活佛待遇不错，地位也高，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咔嚓一下，然后取而代之。” 傅松的脸直接就黑了, 这家伙什么话都敢说啊！ 关键还不分场合。 他正要堵住对方嘴巴，却见唐兵忽然表情严肃，并对着龙姑婆的遗体慢慢鞠躬。 傅松见状也学着他的样子告慰逝者。 傅松行礼，金小贝也跟着行礼，武天狼犹豫片刻，则对着龙姑婆敬了个军礼。 这是他习惯的悼念方式。 谁知下一刻，唐兵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说三位，意思意思得了。 这老头和咱们非亲非故，难道你们还真打算给他摔盆不成？” 见傅松再次表情不善的盯着自己，唐兵嘻嘻一笑：“没事的，这里是泰国，咱们的说他们又听不懂。 说不定这帮沙弥，还以为咱们正在念《大悲咒》。” 谁知他话音刚落，就听一个温和平静的声音道：“千手千眼无碍大悲心陀罗尼， 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 这位施主，如果你想学《大悲咒》小僧可以教你，但如果乱念错念胡念, 佛祖一定会怪罪的。” 傅松转头一看，眼前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目光温润如玉，身上的僧袍纤尘不染。 若非他皮肤有着泰国人独特的黝黑，傅松都以为对方是少林寺的高僧。 傅松连忙行礼：“抱歉，我这朋友性格有点跳脱，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对方也跟着躬身：“佛子客气了，他们既是佛子的朋友，自然也是巴颂的朋友。 出家人万物皆空，没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傅松愣住：“你叫我什么？佛子？” “对！”巴颂点点头，“你是龙姑婆的传人，龙姑婆圆寂后，当然由你继承佛子之位。” “由我继承佛子之位？”傅松更茫然了，“佛子是什么？我从没想过继承佛子啊？你是不是弄错了？” 巴颂笑道：“傅佛子云游四海，不懂这边的规矩很正常。 在泰国，佛统最讲究传承，从素可泰尊者弘扬佛法到现在，一共出现九位佛子。 这九位佛子均由佛骨舍利指认, 全是真正有大智大慧之人。 就像龙姑婆佛子。 八十年前，泰国佛徒饥寒交迫，一贫如洗。 龙姑婆佛子凭借一己之力促成佛宝会，佛法照亮天地。 沐浴着龙佛子的圣辉，各地施主纷纷慷慨布施，助众佛徒走出火海，更加虔心向佛。” 旁边唐兵忍不住插言：“巴颂大师，你的意思是不是龙姑婆通过佛宝会，赚到了大钱。 然后你们用这些钱换成粮食和衣物，再卖给民众。 作为中间商，你们又赚了一次差价，而民众吃饱穿暖后，也更有力气给你们打工了？” 傅松狠狠瞪向唐兵：你这家伙说话委婉点能死是不？ 感受到傅松杀人般的眼神，唐兵用力打了下自己嘴巴：“不好意思啊，我不该说民众的，应该叫佛徒。 毕竟泰国95%的人都信佛。” 巴颂却毫不生气：“唐兵施主的话虽然世俗一些，但道理都是一样的。” 唐兵本来还想调笑两句，听巴颂这么说，到嘴边的话瞬间卡住。 好吧，是我浅薄了。 傅松道：“龙姑婆活佛在泰国佛徒眼中的确功德无量，不过巴颂大师，虽然龙姑婆救过我，但我真没资格做你们的佛子。 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比如你自己就非常合适。” 巴颂神情不变：“傅佛子，你的佛子身份，在你出生时就已经定下，这是无法改变的。 再说，若你不做佛子，为何今日要来卧佛寺？” 傅松：“这……我只是想看看龙活佛，感谢他当年的救命之恩。 而且我又不是你们卧佛寺的人，这里到底啥情况，怎么管理，更是半点不知情。 就好比某软件公司想做一个程序，结果随便从大街上抓一个人，当自己的设计总工程师。 这不开玩笑吗？” 巴颂笑道：“原来傅佛子在担心这个，其实你完全不用顾虑。 因为历代佛子在继承佛子之位前，几乎都不和原佛子见面。 比如龙姑婆佛子之前的龙波术佛子，圆寂前一直住在大皇宫。 龙波术佛子和龙姑婆佛子一生只见过两次面。 第一次是龙姑婆佛子八岁时，龙波术佛子为其开慧。 第二次就是龙波术佛子圆寂当年，龙姑婆佛子到大皇宫拜会，并继承佛子之位。 而龙姑婆佛子也未将行宫选在大皇宫，而是卧佛寺。” 傅松这下是真愣住了：“难道泰国佛教的佛子传承，都是老佛子和新佛子只见两次面。 第一次助其开慧，第二次继承衣钵？” 巴颂点点头：“没错，只是不同的佛子开慧的年龄不同，龙姑婆是八岁，傅佛子是五岁。” 顿了顿，他又道：“傅佛子是历代所有佛子中，最早开慧的。” 傅松道：“这么说，如果我继承佛子，并不一定非要住在卧佛寺。 也可以是大皇宫、云石寺、集拉达宫、阿南达宫，甚至随便找一个宾馆？” 巴颂仿佛明白傅松的意思：“不仅如此，傅佛子还可以选择其他国家。 其实住在哪不重要，懂不懂佛法也不重要，只要心中有佛即可。 比如第四任佛子，他大半生都在利智，甚至还做了那里的元首。” 豁—— 你们这可真够乱的，也不知道利智民众知道自己曾经的元首是泰国的活佛，会是什么感想。 沉默片刻，傅松道：“行，既然如此，这个佛子我当了。” 正文 162 有资格给佛宝开光的人 泰国佛宝会开始之前，传来一个震惊世界的消息。 泰国第一活佛龙姑婆突然圆寂，泰国民众知道这个消息后，痛哭了七天七夜，为其送行的队伍更是长达16公里。 龙姑婆的一生是传奇的一声，据说他成为佛子之后，潜心修佛二十八年, 忽然大彻大悟。 然后他开始巡游世界，到处宣讲佛法，募集善款。 长达八年的巡游宣讲，龙姑婆募集了60亿泰铢的资金，折合软民币高达12亿。 他将这些钱全部捐了出去，用于改善泰国的医疗和教育。 正因为这些钱，特别是花在教育上的那部分, 让泰国的经济逐渐崛起。 从原来的积贫积弱，变成现在的衣食无忧。 这是一个伟大的僧侣, 值得所有人敬仰。 当然，那些了解泰国社会体制的人，在感慨缅怀的同时，也不禁好奇。 既然龙姑婆已经故去，那泰国的新一任佛子到底是谁？ 对方是否有能力像龙姑婆那样，将泰国的佛文化发扬光大？ 傅松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在他答应担任佛子后，各大寺庙的高僧很快在卧佛寺汇集。 在悠扬的禅唱声中，众高僧为他举行了隆重的加冕仪式。 加冕成功后，不知是不是错觉，傅松感觉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亲切了很多。 巴颂开始介绍：“这是龙婆般，大皇宫主持。” 龙婆般是个七十多岁的老者，带着高高的泰式僧帽，笑起来能看到镶嵌的金牙。 傅松连忙行礼，对方还礼。 巴颂：“这是龙婆月，玉佛寺主持。” 龙婆月要年轻一些，但也有六十岁。 当然, 和龙婆般的黄色僧帽不同，龙婆月僧帽上的丝绦是红色的。 接着是云石寺主持龙婆周、集拉达宫主持龙婆严，以及阿南达宫主持龙婆通。 当然，其他高僧也数不胜数。 但在傅松眼中，除了带着各种不同僧帽僧衣的泰国老头，其他完全没有感觉。 包括他们的名字，更是一个没记住。 等一一介绍完，傅松和巴颂回到卧佛寺给他准备的禅房，忍不住问： “为什么你们这边的高僧，都是龙婆的后面再加一个字？ 这是特别规定的吗？” 巴颂点点头：“只有佛子和修行超过五十年的僧人，才有资格获得龙婆称号。 这是地位和尊贵的象征。” 傅松挠挠头：“这样啊，那我是不是也得起个带龙婆的笔名，比如龙婆松？” 巴颂笑道：“可以，我会把这个佛号告知各大寺的主持。” 傅松正要说话，忽然意识到不对：“等等，若按你这么说，龙姑婆其实应该叫龙婆姑对吧？ 可大家为什么叫他龙姑婆？” “没错，龙姑婆刚继承佛子时，的确叫龙婆姑。 但他自认对佛法的理解远无法和其他高僧相比，不敢接受龙婆这个敬称。 又碍于个人身份，龙婆两字无法去除, 便改为龙姑婆。” 傅松立刻道：“龙姑婆都不敢使用龙婆身份，我一个啥都不懂的就更不敢了。 所以我也不能叫龙婆松，而是龙松婆…… 算了，我还是叫龙婆松吧，龙松婆听起来特喵的跟老太太似的。” 聊完佛号，傅松忽然腆着脸道：“巴颂大师，你看既然我已经是你们的佛子，有件事能不能请外面那些高僧帮个忙。” 巴颂：“需要他们做什么？龙婆松直接吩咐就是。 你现在是佛子，他们都归你统属。” 傅松一愣，随即大喜：“真的？我能吩咐他们做任何事？” 巴颂点点头：“当然，不过作为大家的精神领袖，让他们做事前还是注意下身份。” 巴颂的意思很清楚，有些事情可以做，但绝对不能过分。 比如拉着那些高僧一起跳广场舞，就有点离谱了。 巴颂可是听说，华国的老头老太太最喜欢的就是跳广场舞。 傅松哈哈大笑：“放心，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 说完他朝金小贝使了个眼色，旁边金小贝立刻拉来一个箱子。 傅松将箱子打开，里面林林总总放着十来个木盒。 木盒有大有小，大的超过半米，小的还不到巴掌大。 傅松取出一个小的，揭开盒盖，里面是个观音挂件。 挂件用翡翠雕成，而材料竟是极其罕见的玻璃种帝王绿。 观音晶莹剔透，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在傅松打开盒盖的刹那，饶是巴颂精修佛理数十年，万物早已不动于心，此时眼睛也不禁亮了。 他是识货之人，此物单论价值就不低于千万。 好在下一刻，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心乱了，连忙念了几句佛号： “没想到佛子还有这等与我佛有缘的奇宝……呃……” 谁知他话没说完，忽然就卡了壳。 因为傅松又打开其他木盒，里面全是用玻璃种帝王绿雕刻的各种挂件摆件。 这些东西如果换成泰铢，恐怕已经超过百亿。 见巴颂被自己镇住，傅松嘿嘿一笑：“巴颂大师，我是这样想的，这些宝贝都与佛有缘，不如请外面那些大师给开个光。 佛宝会不是要开始了吗？ 这里一共12件宝物，到时每个寺庙分两件，然后卖给那些想用来镇压财运的大老板。 当然，也不让大师们白忙活。 我愿意拿出销售金额的一成给各大寺庙，给里面的佛重塑一下金身，再把破旧的地方翻新一下。 你看……” 这才是傅松答应做佛子的真正目的。 本来他和金小贝来，除了感谢龙姑婆的救命之恩，就是想请对方帮忙给自己这些宝贝开个光。 傅松算的很清楚，被活佛开过光的挂件，价值要比没开过光的高出一倍。 所以自己虽然拿出一成做报酬，但总体还是赚的。 这叫双赢，想必那位龙姑婆大师也不会拒绝。 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变故，无奈之下，傅松只好请其他高僧帮忙。 巴颂微微一笑：“龙婆松关心六大寺的金身佛，六大寺的主持一定心怀感激。 只不过想请他们给这些佛宝开光，那是万万不行的。” 傅松一愣，接着就急了：“为什么啊？” 废话，正因为被开过光的佛宝价值大增，自己才答应分他们一成的。 如果他们不帮忙，那自己直接卖掉多好？ 巴颂摆摆手：“龙婆松误会了，不是那些大师不愿出手，而是他们根本没资格出手。” “他们没资格出手？”傅松有点呆，“如果他们都没资格出手，那谁才有资格？” 巴颂：“当然是你了。 现在你是佛子，又觉醒了永世佛的神通。 所以这些佛宝只有你亲自开光，才能真正起到镇宅锁运的独特效果啊！” 傅松：“？” 正文 163 阳玻袖兔歌舞KTV 说实话，听到巴颂的话，傅松整个人都傻了。 只有自己才有资格给佛宝开光？ 你这是开光吗？你这是开玩笑吧？ 谁知巴颂又道：“所以关于佛宝开光这件事，不是你麻烦我们，而是我们麻烦你。 六大寺这次准备了上千件佛宝，准备在佛宝会上交易。 这些本来应该由龙姑婆完成，可他突然圆寂, 因此只好麻烦你了。” “给上千件佛宝开光……”傅松汗了一个，“那要怎么开？ 别告诉我一件佛宝要念三遍《开光神咒》啊，我可没这闲工夫。” 巴颂微微一笑：“只有普通僧人开光才需要念《开光神咒》，还不一定灵。 龙婆松慧根天生，佛光普照，只需将佛宝放在身上轻轻摩擦即可。” 说完，他拿起那件玻璃种帝王绿观音挂件，在傅松胳膊上轻轻蹭了一下。 傅松目瞪口呆：“这就可以了？” 巴颂点点头：“如果龙婆松不放心, 可以再蹭蹭。” 傅松笑道：“明白了, 我就蹭蹭……” 说完开始他成为龙婆松之后的第一次开光业务。 因为蹭的快，他自己的佛宝外加上六大寺的千件任务，只用半个小时就完成了。 其他寺的主持这次来，除了悼念龙姑婆，给傅松加冕，还有就是给自己的佛宝开光。 现在开光完成，自然陆续离开。 傅松和巴颂聊了几句，表示自己要“云游四海”，没办法在卧佛寺主持大局。 然后提出要把卧佛寺交给对方管理，巴颂欣然应诺。 完事后，他便带着金小贝、唐兵和武天狼离开。 路上，武天狼呆呆的看着傅松，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擅长多种语言，加上对泰国十分了解，才受雇来当唐可可的导游。 可正因为他了解泰国，才更明白泰国佛子对泰国民众的意义。 虽然泰国不是典型的****国家, 但佛教在泰国的地位之高, 比那些****的国家也毫不逊色。 泰国活佛的一句话，有时候甚至比那些政客更管用。 十多年前，龙姑婆突然苍老后，泰国民众就不断议论自己未来精神领袖的身份。 结果就这样一位，地位超然到自己根本没资格接触的大佬，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诞生了。 而且还是个偶尔说话不着调的华人，简直…… 他正沉思，就听唐兵对傅松道：“松哥，你为什么不入驻卧佛寺？ 那些僧人恨不得把你供起来，怎么也比在外面舒服吧？” 傅松看着唐兵笑道：“你这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 “什么意思？” “难道你没听到巴颂的话吗？他说历代佛子就没有连续入驻同一家寺庙的。 这看似是在维持六大寺地位的平衡，但也有另外一层深意，就是不希望我住在卧佛寺不走。” 唐兵不解：“为什么啊？” 傅松：“很简单，因为卧佛寺经营这么多年，里面僧人的地位已经固定。 现在突然多了我这个陌生人，而且地位极高。 虽然他们表面不会说什么，但心里肯定不爽。 特别是那个巴颂，龙姑婆圆寂后，卧佛寺本该由他接任主持之位, 甚至还能把巴颂改成龙婆颂。 要是因为我让这些成为泡影，他估计吃了我的心就有了。” 唐兵一愣：“不会吧, 我怎么感觉, 你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 人家巴颂可是得道高僧。” 傅松摆摆手：“不管怎样，老子才不会去招人嫌。 这就好比走亲戚，你去一天，你的亲戚绝对非常高兴。 但你要住上十天，对方肯定时刻盼着你早点滚蛋。” 听完傅松的话，武天狼看他的眼神忽然变得不同。 因为他知道傅松说的很对，唐兵不懂人情世故，武天狼又怎么可能不懂？ 刚才傅松把卧佛寺交给巴颂管理时，武天狼明显看到巴颂松了口气。 当时他还有些奇怪对方为何如此，现在经傅松一分析，才彻底明白其中的原因。 难道自己小看傅松了？ 这家伙表面的偶尔不着调只是假象，其实是外粗内细，大智若愚？ 正思考，就听唐兵道：“行了，这些人与人之间的小心思我是不明白。 既然你的事办完了，咱们是不是该去看跳舞了？” “跳舞？”傅松一愣，“什么跳舞？” “当然是人妖跳舞了，我这次来泰国，主要目的就是看这个。” 傅松的脸瞬间黑了：“老弟，你的性取向没毛病吧？ 泰国人妖可是男人，所以你是去看一群男人跳舞？而且还是艳舞？ 呕……” 唐兵嘿嘿笑道：“松哥，别这样，我那方面肯定是正常的。 但你也知道，人都有好奇心，你就满足一下我呗！” 傅松摇摇头：“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不行，卧佛寺小弟都陪你去了，现在轮到你陪我，绝不能推脱。 而且我好不容易才躲开我姐，等回到宾馆，她肯定把我看得严严实实。 到时再想溜出去根本不可能。” 说完他拿出地图，选好方向拉着傅松就走。 傅松想推脱，但小伙子远比他想象中的更执着。 最后，傅松只好听之任之。 其实他也明白唐兵的心思，自己很想看，又怕被姐姐训斥，便把自己拉去背锅。 十五分钟后，唐兵指着面前一个很像KTV的地方，道：“就是这，‘阳玻袖兔歌舞’，这名字特喵的好绕口。” 说完就去买票，却突然被傅松拉住。 唐兵一愣：“怎么了？” 傅松忽然眼角朝旁边一个女人斜了一眼：“你看他是不是人妖？” 唐兵的好奇心也被拉了起来：“好像……是吧？” “什么好像是，分明就是。你看看他上面，再看看下面。” “哇塞，都好鼓。呕……我突然感觉有点反胃。” “那现在还要去看跳舞吗？” “不看了不看了，赶紧离开。等等，傅哥，你拿手机干什么？” “嘿嘿，反正已经来了，当然是拍张照片，回去给青松人力的那帮人显摆一下。” “好主意……等等，对方离咱俩这么近，这么明目张胆的讨论，对方已经听到了吧？” 傅松哈哈一笑：“怕什么，这里是泰国，咱们说话对方又听不懂。 说不定他还以为，咱俩是在夸他长得好看呢！ 别乱看，目视前方，让我调下静音…… 好了，拍到了，这照片……啧啧，真清晰！” 谁知傅松刚说完，一个身上纹满纹身的彪形大汉迈步而来。 那个刚才被傅松和唐兵嘲笑的“人妖”忽然发出清脆的女声： “老公，这俩人刚才一直对我耍流氓！” 正文 164 跑、跑、跑！ 傅松和金小贝对视一眼。 对方是华国人？还是华国女人？ 所以……好尴尬！ 傅松刚想和对方道歉，就听那位彪形大汉愤怒道：“锅扩扩，哎罢哎沃哎嘿呀！” 对方话音刚落，周围忽然站起二三十人，慢慢朝傅松两人围过来。 这些人身上纹着纹身，虽然算不上个个膘肥体壮吧，但脸上的凶神恶煞之气哪怕瞎子都能感受出来。 傅松忙道：“请听我解释, 这一切都是误会……误会啊！” 那女人气道：“误会什么，此人手机上还有我照片呢！ 对着我裙底拍的。” 傅松：“喂，你别冤枉人，我哪有从你……” 只是他刚说一半，彪形大汉就跟疯了一般大吼：“娘你滴，给沃能死他！” 唐兵忽然道：“等等，他的最后一句，我好想听懂了。” 结果他刚说完，武天狼犹如炸雷般的声音响起：“愣着干什么，跑啊！” 其实根本不用武天狼提醒，傅松在彪形大汉开口的瞬间就冲了出去。 开玩笑，这帮人和陈小二的唬人小偷队，一看就不是一路人。 再加上人生地不熟的，运气差点说不定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了。 腾腾腾腾…… 傅松甩开大长腿，一溜烟就冲出去老远。 只是下一刻，他看到一个人影从他面前飘过。 是唐兵。 靠，这小子怎么跑这么快？ 仿佛知道傅松所想，唐兵甚至还有闲暇回头：“松哥，你的速度不行啊！ 快点，他们追上来了。” 果然，傅松已经听到后脑勺的呼呼风声。 啊！ 他一声大吼，身体速度再次加快，但还是感觉后脑一疼。 自己被后面的人打中了。 身体踉跄中，傅松忽然左拐，然后冲进旁边的五金店。 等他回过神, 已经被五六个人堵住门口。 眼珠转动间，他的手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是个大铁锤。 傅松抓起就朝门口扔去, 门口几人吓了一跳，连忙躲避。 傅松见攻击有效，又拿了一个钳子超外扔。 接着一个接着一个，有时是一把螺丝，有时是扳手钢管。 门外几人想冲进来，但五金店不比超市。 万一被大威力杀伤性武器砸中，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在他们并不着急，现在的傅松已是瓮中之鳖，等把这小子抓住…… 嘿嘿嘿嘿…… 门外几人嘴角露出残忍的笑。 房间内，傅松心中却越来越绝望，因为他快没力气了。 不管扔螺丝还是扔钳子，都非常消耗臂力，加上频率过快，他仅坚持了三分钟，就差点抬不动胳膊。 曾经有好几次，傅松都想干脆放弃算了。 但一想到被抓住的下场…… 他只能继续咬牙坚持。 即便如此，他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门外的人立刻发现的他的异常, 然后并排朝屋内走来。 傅松又扔出去一个扳手，结果门口一人抬起胳膊, 竟直接将其抓住。 然后那人反手把扳手扔了回来，饶是傅松躲得快，也被擦中的左腿。 他身体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下是真完了。 正不知所措，忽然门外一声巨大的轰鸣，接着一辆摩托车冲了进来。 接着傅松就听到武天狼的声音：“上车！” 仿佛绝望中的最后一道曙光，傅松的身体忽然爆发出一股力气。 起身、抬腿！ 等傅松坐稳的刹那，武天狼一个摆尾，带着傅松就冲了出去。 清凉的空气涌进鼻孔，看着街道两侧的店铺飞快远去，傅松哈哈大笑： “谢啦！” 谁知武天狼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抱紧我。” 傅松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武天狼忽然一转方向，两人直接冲进侧面的帐篷中。 帐篷内一家人正在吃饭，看到摩托车，连忙起身躲避。 傅松则吓得魂都没了，因为这家人吃的是火锅。 看着那沸腾的汤底，要是撒到身上，后果…… 好在武天狼车技惊人，在傅松不可思议的目光下，两人险而又险的贴着火锅桌从帐篷的另一方向冲出来。 傅松刚要问这家伙发什么风，就听到身后的轰鸣声仿佛要把地面震碎。 等他回头一看，眼中黑压压的全是摩托车。 包括他们刚才前进的方向。 所以，武天狼帐篷……冲的好啊！ 轰—— 风在耳边呼啸，心脏在身后狂跳，傅松双臂紧紧箍住武天狼的腰，双腿用力，尽量不让自己从车上甩下来。 他第一体会到，把摩托车当成过山车玩是什么感觉。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摩托车从一楼沿着楼梯一口气冲上三楼，接着直接飞跃而下。 在宽阔的公路上行驶，忽然一个加速直接爬到前面的小轿车上，然后从一辆小轿车跳上另一辆小轿车，三连跳后，甩尾窜入旁边胡同。 钻进一家超市，从左边墙进去，从右边墙出来，等跑出去五分钟，傅松肩膀上还有半块砖头。 至于一个轮子前进，贴着地面水平滑翔更是基本操作。 只是两人越跑，身后的追兵反而越多。 倒不是后面的人车技比武天狼高，而是追两人的人实在太多了。 密密麻麻层出不穷，傅松都怀疑从哪冒出这么些人。 忽然，摩托车停住。 傅松一愣，随即苦笑道：“要不还是别跑了吧，坐你的车特喵的还不如被对方抓住呢！ 起码还能死的痛快点。” 却听武天狼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别动！” 说完，他直接将油门一捏到底，巨大的轰鸣声把脚下的土直接吹到五米开外。 傅松还没回过神，武天狼的吼声响彻云霄：“冲！” 呜、嗖—— 直到过去三秒，傅松才明白武天狼在干什么。 因为两人胯下的摩托车在冲上一个高坡后，竟直接飞了起来。 而下方，就是波光粼粼的湄南河。 望着碧波万顷的河水，傅松口中只剩下一个偏旁：“艹艹艹！” 砰！ 等傅松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身下全是柔软的气球。 这好像是游乐场的海洋球池？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好在旁边武天狼很快给出答案：“趁他们还没追过来，快点离开！” 于是两人拖着狼狈的身体，一瘸一拐的从游乐场溜了出去。 正文 165 傅松的建议 “呼哧，呼哧……” 傅松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四肢更是不断颤抖。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倒不是体力消耗过大，而是晕车。 没办法，坐武天狼的摩托车, 晕车很正常，不晕才奇怪。 终于，等头晕目眩的状态轻了点，傅松挣扎着坐起身。 而武天狼正蹲在旁边的椅子上，悠闲的抽着烟。 看着傅松，武天狼将烟一掐, 神色淡淡道：“走吧！” 跟在对方身后，傅松笑道：“你的车技是在部队时练出来的吗？” 武天狼点点头：“你也知道我的部队有些特殊, 所以对士兵的个人素质要求相对较高。 怎么, 想学？” “不想！”傅松连忙摆手，随即解释，“不是我瞧不起这项技能，而是担心出师未捷身先死。” 顿了顿，他又问：“你除了会开摩托车，还会开什么？” 武天狼想了想：“多了，飞机、坦克……只要是烧油的我都会开。” “真的？我不信！” 武天狼看着傅松，有些奇怪。 就听傅松问：“你会开挖掘机不？” 说完他有些得意，人不是万能的，烧油的机器有很多，要是都会开，那不是人，而是神。 武天狼慢慢的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小本本：“忘了告诉你了，给你们当翻译只是我的兼职。 我现在是新东方专教挖掘机的老师，你在网上看到的, 那些开挖掘机跳舞、开啤酒瓶, 单边履带过独木桥，包括爬到34层大楼楼顶施工的技巧，都是我教出来的学生。” 傅松看着小本本上“教师资格证”五个字，目瞪口呆。 忽然，武天狼手机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他显然一愣，犹豫片刻后还是接通：“朱莉！”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天狼，你在哪呢？” 武天狼：“我在泰国。” “泰国？你去泰国干什么？” 武天狼尽量让语气平静：“没什么啊，有个朋友需要导游，我就过来帮个忙。” “帮忙？我看你是挣娶我的彩礼钱吧？” “不是……等等，你怎么知道？” “还我怎么知道？忘了我的职业了吗？ 天狼，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不要理会我妈那一套。 我这辈子认定你了，她要敢不同意咱俩的婚事，我就和她绝交。 所以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来。” “这……不好吧？ 我已经答应小兵了，总要把事情做完。你知道我性格的。” 电话那头的女声忽然沉默了，良久对方才道： “行。但你答应我，此事过后，没有我的允许, 你哪都不能去。 不要嫌我多事, 忘了你为什么会退役吗？ 我……我真的不能再次失去你了。” “好的, 我办完事立刻回去。” 挂断电话，武天狼再次陷入沉默。 旁边傅松笑问：“你未婚妻啊？” 武天狼不说话。 “不要这样嘛！其实我觉得，你想通过自己挣的钱，将最心爱的姑娘娶回家并没有错。” 武天狼忽然盯向傅松，神色不善：“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你俩的聊天我都听到了。 同样是男人，我清楚你的想法。 男人怕穷，女人怕丑，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再说，就算你未婚妻坚持不要彩礼，但你们结婚后呢？ 房子得有吧？车子得有吧？生孩子虽然不费钱，但养孩子费啊！ 奶粉、纸尿裤，各种玩具，稍微大一点，还要报绘画班、音乐班、舞蹈班等等。 总之，男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钱。” 听完傅松的话，武天狼道：“所以你想给我钱？” 傅松连忙摆手：“错了，我的钱只会帮助那些活不下去，又或者完全没有劳动能力的人。 而你根本不在我的帮助范畴内。 至于你刚才救我，那只是你身为保镖的职责。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些钱唐可可已经付过了，我完全没必要再支付一份。 当然，就算我给你，估计你也不会要。” 武天狼看傅松的眼神终于变得不同：“你怎么知道？” 傅松笑道：“很简单，如果你愿意要这些钱的话，以你和唐兵的关系，怎么可能会为一点彩礼发愁？ 若我没猜错，这个翻译的工作，也是唐兵一力促成的吧？ 他想帮你，却拗不过你的性格，只好想出这种办法。 毕竟真要找翻译，雇佣一个本地人怎么也比外地人方便。 就像刚才的追逐大战，找个地头蛇可能根本就不会发生。” 武天狼沉默片刻：“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傅松：“很简单，既然你精通各种军械，那么拍一部军旅题材的电影应该没问题吧？” “拍电影？”武天狼显然没想到傅松会这么说。 傅松笑道：“对，忘了介绍了，我是彩蝶文化娱乐的老板，《我不是药神》和《人在囧途》都是我主持拍摄的。 我有个编剧比较擅长军旅电影剧本的创作，无奈彩蝶到现在还有军旅拍摄方面的人才，所以他的剧本也只能暂时搁置。 虽然你从没接触过电影拍摄，但就凭这一身本事，只要多多琢磨，根本不是问题。” 武天狼有些迟疑。 傅松继续道：“可能我这么说，你并没有很直观的概念。 你在新东方教人开挖掘机，月薪有10000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但你知道我手下的演员拍一部电影的片酬吗？ 演《人在囧途》李成功的那个演员，单这部剧就挣了1200万。 而耗时还不到半年。 拿到《人在囧途》的最后一笔奖金后，他一口气买了三套房。 另一个演员牛耿，因为是新演员，几乎没多少片酬。 但加上奖金也差不多小百十万。 而他下一部的片酬已经涨到1000万。 1000万…… 你教你那些学生把挖掘机当直升机开，都挣不了这么多。 当然，我不是嘲笑开挖掘机的，只是男怕入错行。 作为男人，要找一个拥有无限潜力的行业，绝对比每天对着那点死工资有希望的多。 如果你真的进入彩蝶，我不会对你有任何优待。 你参与拍摄电影，也只有最基本的工资。 想要拿奖金，很简单，用票房说话。 票房高了，一部电影你就能赚到别人花十年才能赚到的钱。 而高票房，才是你下部电影拿高片酬的保障。 当然，这事不着急，你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想想。 等你做好决定后，再来找我。” 说完，傅松背着手朝前走去。 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武天狼只看到万道金光从对方身上透射出来。 正文 166 你们是真的穷吗？ 回到宾馆，傅松大老远就听到唐兵在和唐可可吹牛： “你们不知道，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我以百米十一秒的绝对速度，嗖的一下就冲了出去。 松哥那个大笨笨，两条细腿拼了命的捣腾，脸都跑变形了, 还是被我远远甩在身后。” 唐可可皱眉：“现在他人呢？” “不知道，可以已经被那些本地土著抓去祭天了吧！” 见唐可可表情不善，唐兵连忙补充：“姐，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狼哥去救他了。 以狼哥的本事，只要这家伙还没死透, 都能把他救回来。” 唐可可却敏锐抓住唐兵话中的问题：“你们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得罪对方？” “啊这……”冷汗沿着唐兵额头汩汩而下。 他正想说什么, 就听傅松的声音道：“很简单，因为小兵对印度舞蹈实在太沉迷和执着，以至于……咳咳……” “松哥，你回来了？太好了，看来那帮人没有把你抓走祭天……” 只是唐兵还没说完，就被唐可可揪住道：“少转移话题，你不是最不喜欢看人跳舞吗？怎么会对印度舞蹈痴迷？” “这……” 见唐兵吞吞吐吐，傅松道：“行了，还是我帮你解释吧，就简单的几句话，看你都说的这么费劲。” 十分钟后。 唐兵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姐，千万不要限制我自由啊，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傅松正暗暗偷笑，谁知唐可可突然瞪他一眼：“笑什么？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傅松：“？” * 因为龙姑婆的突然圆寂，泰国佛宝会的日期被推迟了将近一周，也就是四天后。 此时, 傅松和唐可可站在集拉达宫前。 和五十年前的佛宝会在一起召开不同, 随着规模越来越大，声名越来越响。 现在的佛宝会已被分散到六大寺同时举行。 因为同行人数较多，傅松等人也都分散开。 比如余山和王宝等《泰囧》剧组去的是大皇宫，金小贝和他女朋友选了玉佛寺。 傅松本想和唐家姐弟一组，但在宾馆憋了四天的唐兵，死活不愿和唐可可在一起。 还美其名曰不想打扰傅松和唐可可的二人世界。 毕竟两人在明面上，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所以，他便拉着武天狼去了石云寺。 这样傅松有些无奈，自己来泰国分明是赚钱的，结果搞成“情侣游玩”就离谱。 不过他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到集拉达宫的建筑上。 集拉达宫是典型的泰式风格，金色的佛雕塔墙自有其独特的宝相庄严。 而伴随着佛宝会的开始，这里游客已人流如织。 傅松带着唐可可走了一圈，发现所谓的佛宝会，有点类似于潘家园的摆地摊。 一排排菩提树制成的木桌前，摆放着各类佛宝。 佛宝后面有僧人平静以待，有游客询问时，便会含笑讲解。 傅松笑着问唐可可：“你想给你奶奶买哪种东西？” 唐可可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是给奶奶买的？” 傅松无奈：“不给你奶奶买东西，你会有时间来泰国参加佛宝会？ 我还没自恋到, 你会专门为了我跑这一趟。 唐氏集团的资金和账务管理部总裁, 还没闲到这一步吧？” 唐可可笑了：“不愧是龙姑婆选定的佛子, 果然有慧根。” 忽然, 她叹了口气：“奶奶这两年的身体每况愈下，作为她最亲的亲人，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她能平平安安。” 傅松点点头：“那你可以选观音佛，我记得集拉达宫有一个代表观音佛的羊脂玉净瓶，非不可多得的佛宝。 加上它曾陆续被七位佛子开过光，法力通玄，绝对能保你奶奶长命百岁。” 傅松刚说完，就听一个声音哼道：“无知的华国人，真以为被开光的佛宝是大白菜吗？ 还七位佛子，简直不知所谓。” 傅松扭头一看，只见说话是两个日国人。 对方神情倨傲，看傅松的眼神中全是不屑。 傅松倒没有因为被对方瞧不起而有半点愠怒，作为新佛子，可以说这次所有参加佛宝会的人都是他的顾客。 这点巴颂和他说过，历届佛宝会，只要是佛子开过光的佛宝被售出。 佛子都能分到一成利润。 虽然一成利润不算多，但架不住量大啊！ 不然龙姑婆也不可能光捐款就拿出60亿泰铢。 更别说集拉达宫还有傅松自己的两件顶级佛宝。 深吸一口气，傅松笑道：“两位先生，集拉达宫的开光佛宝虽然不是很多，但也有163件。 买一会拿回去送给亲人还是没问题的吧？” 听到傅松的话，两个日国人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说集拉达宫有163件开光佛宝？ 开什么玩笑。 集拉达宫佛宝的具体数量除了主持龙婆严，连他们的护法都不知道。 不要告诉我你就是龙婆严。” 傅松摇摇头，实话实说：“我不是龙婆严。” “这不就结了，无知的话国人，你想买佛宝，还是随便从桌子上挑一件吧！ 当然，没买开过光的回到家，千万不能说已经开过光。 因为欺骗佛祖不仅不能带来好运，反而会带来厄运。 到时人财两失，后悔都来不及。” 傅松见对方侃侃而谈的样子，忍不住问：“先生您贵姓？” “深井大空！” “你呢？” “峡日格迈！” 傅松瞬间恍然：“明白了，深井打孔，夏日割麦，原来你们都是种地的。” “八格牙路，你的才是大大的种地的。” 傅松连忙道：“不不，深井打孔先生，你弄错了，我没种过地，也不会种地。 不过我的工人大部分都是种地高手。 要不有机会我领你俩和他们好好交流？” “你……混蛋！我们滴不是种地的，我们是城市里做工的。” “是吗？那不好意思，原来两位还是打工人。 打工人打工魂，佩服佩服。” 见不管自己怎么愤怒，傅松都笑嘻嘻的，两人也觉得没有意思。 而且他们来这里，可不是找华国人斗气的，而是…… 峡日格迈拿起一个弥勒佛问后面的僧人：“这个多少钱？” 僧人笑道：“2000泰铢。” 峡日格迈皱起眉头：“2000泰铢？竟然这么贵？有没有便宜点的？” 旁边傅松忽然道：“如果我没记错，2000泰铢折合成软民币好像只有400元吧？ 你们大老远的跑过来，结果连400元的东西都买不起，是真的穷吗？” 正文 167 这些佛宝给我来一桌 傅松看着深井大空和峡日格迈，脸直接就黑了。 刚才对方不管怎么冷嘲热讽，傅松都一直保持微笑，就是希望两人照顾下自己生意。 毕竟自己说要买一件开光佛宝时，他们立刻便表现出不屑。 这表示两人至少能买两件，甚至三件啊！ 结果……合着对方嘲讽自己，其实只是他们自己没钱, 所以见不得别人有钱？ 对面，深井大空和峡日格迈眼睛瞬间瞪大：“你什么意思？” 傅松疑惑：“没听懂吗？就是觉得你们俩挺穷的。 因为我买这些便宜东西，从来不会按个买，更别说还价了。” 说完对那个静坐不动的僧人道：“师傅，这桌我全要了，包起来。” 那僧人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你确定全都……” 话未说完, 一捆厚厚的泰铢直接被傅松砸到桌上。 “哦, 好的, 感谢施主慷慨。” 僧人说完，算钱结账找零一气呵成，动作干脆利落。 傅松转头对深井大空和峡日格迈道：“两位，我本以为贵国的民众都很有钱。 不说腰缠万贯吧，但几百块的小东西还是买得起的。 没想到…… 我们那边的打工人买这些小件，也只是洒洒水。 来，这一大桌我也带不走完，你俩一人挑一件，就算我接济邻国友人了。” 此话一出，深井大空和峡日格迈瞬间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什么叫你们的打工人只是洒洒水？ 什么叫接济邻国友人？ 我们只是习惯性的还价，毕竟能省一点是一点。 结果…… “八格牙路！” “牙格八路！” “眼高手低的华国人，你一定会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 “没错，格老子哪怕拔一根汗毛，都要比你的大腿粗。” “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日国富豪。” “那个和尚，你的佛宝给我来两桌。” “还有我，我也要两桌。” 旁边, 几个负责讲解的泰国僧人都傻了。 这就卖出去了五个桌子？ 为了今天佛宝会的正常举行，主持龙婆严把任务直接包给了个人。 一人一桌，谁先卖完谁休息。 五个僧人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然而…… 自己已经可以回禅房补觉了？ 再次以闪电般的速度完成结算，五人乐呵呵的离开了。 这两天因为布置会场大家都没休息好，能提前下班比佛宝会结束后，主持发的奖金都诱人。 而其他桌的僧人则无比羡慕的看着五人，只希望也能来几个好客解救下自己。 峡日格迈和深井大空完成交易，再次转头看向傅松，哼道： “阁下，不要以为有一点钱就觉得自己多么了不起。 我们只是因为这些佛宝级别太低不想出手，可不是穷。” “没错，日国人怎么可能穷？就算是打工人，也一个个富得流油。” 啪！ 傅松一拍额头：“不好意思，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门缝里看人。 您二位当然是花钱如流水的大土豪。” 两人正要再嘲讽几句，就听傅松又道：“对了，你们说这些佛宝级别太低，那级别高的佛宝在哪？” “不会吧？你连这都不知道？” “嘿嘿, 我是第一次来嘛，不熟悉位置很正常。” “既然这样, 那就跟我来吧！” 说完，在前方带路。 后面，唐可可无奈看了傅松一眼：“你这家伙真够坏的。 不仅坑了人，还能让受害者乐成这样，那个发明了‘杀人诛心’的人都得甘拜下风。” 傅松嘿嘿一笑：“我的手段一点都不高明，只有那些总觉老子天下第一的家伙才会上当。” 两人说着，很快来到主殿。 不过和其他地方人流如织不同，主殿内只有二三十人，显得异常安静。 峡日格迈和深井大空站在殿门口：“知道这是哪吗？” 傅松看看大殿上的牌匾，摇摇头：“我不会泰语，所以看不懂。” 峡日格迈道：“告诉你，这叫大雄宝殿，是集拉达宫最重要的仪式举办场所。 佛宝会期间，所有被佛子开过光的顶级佛宝，都会在这里竞卖。” 深井大空补充：“佛宝会一共持续七天，这七天中，每天集拉达宫竞卖的开光佛宝不会超过24件。 这24件又分成上午和下午两场，单场更是只有12件。 而且为了彰显佛的宝相庄严，今年又增加了新规矩： 即任何参加竞卖的客人，均只有一场的竞卖机会。 也就是说，现在大雄宝殿的三十多人，最多只有12人才能买到佛宝。 如果有人买了两件，那购买佛宝的人数更是只剩下11人。” 听完两人的话，唐可可忍不住道：“这也不一定吧？ 如果我今天参加集拉达宫的竞卖，明天还可以去大皇宫或者卧佛寺。 在哪里照样可以买到佛宝。” 深井大空看着傅松：“这是你夫人吧？没想到她竟然和你一样缺心眼。 这么明显的漏洞，六大寺的主持会想不到？ 作为泰国寺庙的中流砥柱，六大寺已经达成共识。 所有客人，只要在任何一家寺庙参加过竞拍，其他寺均不能再参加。” 听到深井大空的话，唐可可气的差点翻白眼。 什么叫我和傅松一样缺心眼？ 本大小姐聪明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知道吗？ 愤愤的看着两个日国人进入大殿，唐可可才小声道：“蠢猪，活该你们被坑。” 见傅松也要进去，她连忙拉住对方：“咱们真进啊？” 傅松奇怪道：“都走到这里了，为什么不进？” “不是，你刚才没听那个深井大空说吗，佛宝竞卖只有一次机会。 要是集拉达宫上午不卖你说的那件羊脂玉净瓶，是不是就买不到了？ 所以咱们还是先确定下竞卖品的场次再说。” 傅松笑着看向她：“你是不是傻？” 唐可可一愣：“什么意思？” “忘记我的身份了？竞卖会的规矩是给其他人定的，你想要羊脂玉净瓶，我让龙婆严给你留着不就成了。” 唐可可这才想起，傅松现在是泰国佛子。 她有些不好意思：“你看我这记性，老是自动忽略你还穿着袈裟。” 傅松摆摆手：“这有什么忽略不忽略的？虽然我多了曾身份，但又没打算在这里常住。 所以现在的我和原来的我没有任何区别。” 唐可可显然很满意傅松的话，她笑了笑，忽然话题一转： “要说今年的六大寺，可比以前聪明多了。” 正文 168 突然冒出的俗家弟子 傅松笑问：“什么意思？” “很简单，以前的佛宝会虽然也同时在六大寺分别举行，却没有限制顾客的竞拍次数。 也就是说，只要你有精力和钱，把一个寺庙的开光佛宝全部买光都不是问题。 但现在，即使你再有钱，也只能买12件。 这从表面看和以前似乎并没有太大区别, 毕竟历届佛宝会单独买12件开光佛宝的人也不多。 但我敢保证，今天佛宝会开光佛宝的售价，至少比以前提升20%。 而这，仅仅是利用了众人的急切紧迫心里。” 傅松竖起大拇指：“你真厉害，这都能看出来。” “厉害什么？这是常见的饥饿营销的另一种用法罢了，就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哪一点？” “出这个主意的人啊！ 虽然他这招的确可以提高佛宝会的创收, 但这里毕竟是佛名清净地。 如此不顾吃相，这家伙可真够缺德的。” 傅松的脸直接板了起来：“我说，不带这样骂人的啊！” “喂，你急什么？我又没骂你？” “你都骑我脸上骂了，还不承认呢？” “我……等等，一人只能参加一场竞卖的主意，不会是你出的吧？” 越想唐可可越觉得自己猜对了。 首先，这个规矩是今年新改的。 其次，傅松的佛子身份也是最新的。 再结合这货在商业上的诡诈天赋，那么答案已经很清楚…… 没错，一人只能参加一场竞卖的主意的确是傅松出的。 龙姑婆的丧事结束后，六大寺的主持和傅松坐在一起商量今年佛宝会的具体事宜。 其实这种事六大寺主持直接决定即可，以前的龙姑婆都是放手让他们做。 但为了表示对傅松的尊重，各位主持还是把“龙婆松”请了过来。 当然，请归请，六人根本没指望傅松会出主意。 可当傅松听说开光佛宝有自己的一成利润后，立刻提出这个佛宝会的弊端。 他的理由很简单：“经佛子开过光的佛宝本就珍贵无比，所以一人能拥有一两件就已经是祖上积来的阴德，又怎能连续不断的购买？ 那些动辄二三十件的打土豪, 完全没把佛祖放在眼里。” 六位主持相互对视一眼，均觉得龙婆松说的很对。 知道这一切都是傅松搞的鬼后, 唐可可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转身进入大殿。 只是下一刻，她的表情瞬间僵住。 因为唐可可在殿中看到了一个熟人：张新元。 他怎么会来这？ 唐可可看张新元的同时，张新元看的则是傅松。 拳头紧握，表情凶狠，如果不是顾忌场合不对，他恨不得一刀直接送对方上西天。 和大部分二代追求唐可可，看中的只是她的地位不同。 张新元对这位唐家大小姐可是真爱。 直到现在他都无法忘记，自己第一次见到唐可可的那一幕。 从那之后，他就彻底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以前的张新元和康正奇并无太大区别。 甚至在时间管理上，康正奇在他面前都是个弟弟。 可看到唐可可后，一切都变了。 他费了极大力气，才让自己的黑夜和白天不再颠倒。 他又用了近三年的时间，把自己变成股指期货方面的天才。 为了得到唐可可，他甚至不惜动用了张家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的关系，攻略了话语权最高的唐家老太君。 眼看就要成功，结果半路杀出个傅咬金。 对方只用了一个小时，就让自己数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此事过后，张新元立刻派人查探傅松和唐可可的关系，得知傅松其实只是唐可可拉出来的挡箭牌。 他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如果只是唐可可暂时无法接受, 问题就不大。 只要自己再加一把劲，俘获美人芳心根本不是问题。 为此，他专门跑来泰国，就是想求一件佛子开过光的，可以保佑他爱情顺利的无上佛宝。 可是…… 看着傅松和唐可可亲密交谈的样子，傅松真是唐可可找来的挡箭牌吗？ 傅松当然也看到了张新元。 虽然看到这货，傅松就有点烦，但俗话说来者是客。 既然他也照顾自己生意，不管怎样，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于是傅松微笑着朝对方点点头。 谁知傅松自认的“友好”，在张新元眼中就成了赤果果的挑衅。 对方分明在嘲讽，自己连他这个临时挡箭牌都打不过。 咣！咣！咣！ 钟声忽然响彻整个大殿，接着从里面走出两队僧人。 只见他们手拿木鱼，神色虔诚。 僧人中间是个年逾六十的老僧，见过他的人瞬间便认出，对方正是集拉达宫的主持龙婆严： “各位施主莅临宝刹，令集拉达宫蓬荜生辉，善哉善哉。” “严主持太客气了，应该是我们这些俗人冒昧打扰才对。” 说话的正是张新元，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点头附和。 见张新元态度诚恳，龙婆严的脸上也满含笑意，他环顾四周，等眼角余光扫到傅松时，很自然的就忽略了过去。 傅松忍不住为这位老僧点赞。 事先他会来这，只是临时决定的，没有通知集拉达宫的任何人。 他本以为就算龙婆严不动如山，看到自己多少也会有些异样。 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定力。 正感慨，忽然张新元砰的一下跪倒在地： “严大师，鄙人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严大师成全。” 龙婆严显然没有想到张新元的举动，不过他表情依旧不变：“这位施主太客气了，你有话直说就是，不用太多礼节。” 谁知张新元摇摇头：“因为我这个请求有些冒失，所以说出来前必须行大礼以示尊重。” 说完，他对着大殿的佛像三拜九叩，脸上全是虔诚。 龙婆严见状也不阻止，等对方行礼完毕，才道：“施主已经显示出自己的诚心，现在可以说了吧！” 张新元点点头：“实不相瞒，我从小就潜心修佛，对佛的理解自认也算有了一些造诣。 只不过等我游历四海后，发现很多地方的佛统不过尔尔。 只有泰国佛子，才是真正拥有无边法力的顶级高僧。 为了彰显虔诚，从十二年前开始，我就专门在家中做了一处泰国佛子的牌位，每天向其磕头祈福。 可惜由于种种原因，却一直无法来泰国觐见真佛。 所以，我想请贵寺新佛子为我摩顶受戒，收我为俗家弟子。”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傅松。 正文 169 大弟子新元罗汉 傅松问张新元：“你要当佛子的俗家弟子？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泰国佛门也有俗家弟子，它有点像儒家文化中的“天地君亲师”。 而且由于佛的宗教性质，俗家弟子和师父之间的关系，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加亲密。 可以这样说，当某人成为某高僧的弟子后，那位高僧就相当于他第二个爸爸。 高僧让弟子做任何事，弟子都不能违背。 不然就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罪大恶极、十恶不赦！ 现在张新元竟主要要给自己当儿子？ 傅松表示接受不能。 谁知傅松话音刚落, 张新元就狠狠瞪他一眼，接着再次看向龙婆严： “弟子对佛子的敬仰犹如江海之波涛，汹涌澎湃，滚滚而来。 这是弟子毕生的夙愿，弟子夜不能寐，等的就是这一天。 所以还请严大师成全。” 龙婆严脸上全是为难：“这……按理说施主如此虔诚, 我该向佛子禀明此事才对。 但佛子正在尘世游历，短时间内没有回归的打算, 所以……” 他话音未落, 张新元忽然道：“我愿意向集拉达宫捐款300万，用来修缮这里的金身庙宇，只希望大师能代为通传。 若佛子能收我为弟子，我可以拿出一个亿作为拜师之礼。” 此话一出，现场众人全部被镇住。 一个亿的拜师礼…… 这也太离谱了吧？ 见众人满脸愕然的样子，张新元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全是得意。 这是他在龙姑婆圆寂，新佛子继位后，琢磨了好几天才想出办法。 泰国佛子身份之高，一般人是很难想象的，它有点像日不落国的皇室。 虽然无法干政, 却有着政坛领导人都没有的超然地位。 而且和日不落国的皇室不同，日不落国皇室只是地位尊崇，但佛子在泰国民众中, 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比如, 若日不落国皇室想让一个民众帮自己做一件事, 这个民众大概率是压根不鸟他。 但泰国佛子让一个民众帮自己做一件事，这个民众必定感恩戴德，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帮其完成。 所以别看张新元拜师花一个亿，但只要他成为佛子弟子，所拥有的好处将是无与伦比的。 毫不夸张的说，单凭佛子弟子的身份，他就走进了泰国上流社会的圈子。 龙婆严沉吟片刻：“我可以帮你引荐，至于佛子答不答应，要看佛子的意思。” 张新元连忙点头：“严主持放心，如果佛子不同意，只能说我和佛无缘。” 虽然他这么说，但张新元从不认为佛子会拒绝自己。 一个师徒名分就赚一个亿，傻子才不答应。 至于佛子不爱钱……张新元只能表示呵呵。 你们要真不爱钱，还开什么佛宝会？ 果然，很快龙婆严就传来信息：“恭喜张施主贺喜张施主，佛子听到你的心迹后大为感动，表示非常欢迎你这样的虔诚信徒皈依门下。 而且佛子现在就在集拉达宫，稍等, 他马上就到。” “什么？佛子就在集拉达宫？”张新元脸上全是狂喜。 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真与佛子有缘啊！ 等自己拜了佛子为师，到时傅松…… 咦，傅松呢？ 张新元回过头，却发现傅松竟然消失不见。 这家伙不会是被我的豪气震住，掩面而逃了吧？ 很有可能！ 张新元又看向唐可可。 他看唐可可的同时，唐可可也在看他。 只是对方的表情……有点奇怪。 也对，见自己豪掷一个小目标成为佛子弟子，唐可可的心绪一定七上八下，百味陈杂。 可为什么感觉对方是想笑又不敢笑？ 忽然，大殿后面响起诵经声，张新元连忙收敛心神。 这是，殿后慢慢走出四个老僧。 从老僧衣着上看，四人竟都是活佛。 所以如果自己没猜错，老僧后面那人，应该就是近日闻名世界的泰国新佛子了。 此刻的佛子穿着崭新僧袍，身上丝绦挥洒，宝相庄严。 不过等张新元抬头去看佛子的脸时，却发现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楚。 对方面部被帽子垂下的几十根佛珠串挡住了。 摇摇头，张新元对此并不在意。 他要的只是佛子弟子这个身份，至于佛子长什么样，和他有什么关系？ 砰！ 张新元直接跪到佛子面前：“弟子张新元，拜见师尊。” 良久的沉默，一个温润祥和的声音响起：“起身吧，不必客气。” “谢谢师尊！”张新元大喜，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弯下腰，不敢与新佛子对视。 佛子道：“既然你成为本尊弟子，也算正式加入了佛宗。 凡我徒儿，都有罗汉果位，以后你就是新元罗汉！” “真的？谢师尊赐名。”张新元激动的再次跪下。 虽然佛子说“凡我徒儿，都有罗汉果位”，但他知道这只是句客套话。 因为凡是能获得罗汉果位的佛子弟子，均为佛子最亲近之人。 自己那一个亿，果然没白花啊！ 接下来，佛子开始了拜师必备仪式——摩顶受戒。 也就是用剃刀在张新元头顶割掉一点头发，然后在割头发处念诵佛门真言。 摩顶受戒后，两人便算是彻底确定了父子……师徒关系。 一切完成。 佛子温润如玉的声音再次道：“好了，本尊近两日一直在集拉达宫闭关精研佛法，不易在外久待。 你若有事，可直接给为师发消息。” 张新元连忙点头，但下一刻，他又问：“发消息？怎么发？” 佛子直接拿出一个手机：“简单，加群！” 张新元：“？” 两分钟后，张新元成功成为“泰·阿弥活佛”群的群成员。 看着这个群，直到佛子带着四个活佛离开，张新元都是懵的。 什么情况？ 难道佛家也喜欢玩群聊？ 不过等他看到“泰·阿弥活佛”的群主是佛子，龙婆严、龙婆月等六大寺主持分别担任群管理后，忽然又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毕竟现在是信息社会，佛家也得与时俱进嘛！ 龙婆严见张新元表情一会开心、一会惊疑、一会不解，又一会恍然的样子，淡淡笑道： “既然师侄成为佛子弟子，那就是自己人。坐！” 立刻有个僧人抱来一个蒲团。 见张新元意气风发的坐到蒲团上，其他顾客眼中全是羡慕。 不过他们也只是羡慕而已，这可是花一亿零三百万买来的，打死自己都拿不出这么多钱。 张新元刚适应坐蒲团的感觉，就见傅松从门口进来。 张新元立刻哼道：“人与人之间毕竟还是不同的，不管他跳的再欢实，也只能站着。” 傅松瞬间愣了一下，接着他转身出门。 很快傅松又回来了，手上还多了个凳子。 随意在凳子上坐好，傅松对张新元道：“蒲团那么低，难道你没感觉矮人一截吗？” 张新元：“……” 正文 170 我不是特意针对谁 龙婆严待两人安静下来，神色再次变得肃穆：“抱歉，刚才因为一点小事耽误了。 现在集拉达宫佛宝竞卖会正式开始。” 他挥挥手，一个小沙弥打开一个木盒。 盖中是一个木质摆件，虽是木质，但此木用的竟是菩提木。 这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作为南方乔木中的一种，菩提木因为木质松软, 并非制作摆件的材料。 可小沙弥眼中的菩提木不知什么原因，竟发出灰褐色的柔亮光泽。 而材质同样不像普通菩提木那般软脆轻弱。 就听龙婆严解释：“各位心中一定非常疑惑，但此木正是菩提木。 半年前，一场雷雨，集拉达宫西方二十里一株菩提树被劈中。 有人过去查看，发现这株菩提树树干已被烧焦, 但树根却安然无恙。 不仅如此, 这棵树的根还出现了一些奇妙变化。 通体变黑不说，还比想象中坚固的多。 查看之人便将其挖出送到集拉达宫, 集拉达宫的匠人根据纹理，就雕刻出这个摆件。” 豁！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因为这个摆件的造型，同样是一棵菩提树，菩提树下方还坐着一个佛气庄严的僧人。 佛祖菩提树下证道的故事孺妇皆知，现场众人当然知道。 被雷劈过的树，雕刻出来正好又是佛祖证道，这个摆件不简单啊！ 立刻有人问：“严大师，不知此佛宝售价几何？” 龙婆严身后一位僧人立刻伸出一根手指：“100万泰铢。” 饶是众人觉得这件佛宝不便宜，但还是出乎意料。 100万泰铢，折算成软民币足足20万, 没有点家底还真买不起。 但那人却没有犹豫：“100万泰铢是吧？我要了。” 谁知他话音刚落，另一人道：“我出120万。” “150万。” “……” 众人纷纷竞价，很快泰铢数量就达到180万。 深井大空忽然豪气干云道：“200万！” 说完他神色不屑的看向傅松, 之前按桌买佛宝时，虽然他已扳回一局。 但那只是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做出的反击。 所以深井大空早就憋着一口气, 想用自己真正的财力, 告诉傅松日国人到底有多强。 谁知傅松看了他一眼，语气无比随意道：“500万。” 说完对深井大空道：“我说能不能不要十万二十万的加？这是泰铢，又不是软民币。 你加十万，也就两万块钱，还不够丢人呢！” “你……”深井大空的脸瞬间就黑了。 羞辱！ 从未有过的羞辱！ 要知道，以前都是他羞辱华国人。 没想到今日竟轮到了自己。 “600万！” 深井大空说的咬牙切齿。 谁知他还没松口气，傅松的话立刻跟上：“1000万。” “呃……”深井大空卡壳了。 这货疯了吗？喊价哪有这么喊的？ 先是500万，然后1000万。 真不把自己的钱当钱啊！ 说实话，深井大空迟疑了。 虽然他相信自己的财力远远超过傅松，但自己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而且深井大空严重怀疑，傅松就是借着自己争强好胜的心理漫天要价。 若自己跟着加价，反而上了对方的恶当。 见深井大空沉默，傅松哈哈一笑：“我还以为有多强呢，原来也和你们的自慰队一样，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蹭的一下，深井大空三两步冲到傅松身前，脸都气变形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傅松仿佛被深井大空的动作吓住了，他有点慌张：“抱歉啊, 我没有特意针对你的意思。” 见傅松秒怂, 深井大空刚要松一口气，结果又听傅松道： “我不是特意针对你，而是想说，在场的各位，都是垃圾。” 唰！ 顷刻间，满世皆静。 见所有人不善的目光，傅松无辜的摊摊手：“怎么？我说错了吗？ 这件佛宝可是新佛子用三天三夜时间，才开出的佛门至宝。 所以它的售价绝不应该低于1000万泰铢。 当然，1000万泰铢确实有点小贵，可再贵，总该有一两人和我竞争一下。 结果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所以我说在场各位都是垃圾，有错吗？” “啊啊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小子，真以为自己有点小钱就了不起吗？ 告诉你，老子现在就教你做人。 这件佛宝，我出……1001万泰铢。” 被傅松讽刺的深井大空语气已开始有些神经质。 就在他以为，傅松会继续加价时，对方忽然拉住深井大空的手，表情全是感激： “大哥，讲真的。 刚才我喊出1000万时，瞬间就后悔了。 这块树根就算是天上的蟠桃树，都值不了这么多。 迫不得已下，才开口讥讽两句，希望有傻帽能出来帮我挡一下。 没想到…… 啥也不说了，恩人啊！” 噗—— 深井大空一口老血直接喷了出来，他看傅松的表情已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最最关键的，是明明我出钱买下这件佛宝，为什么最后的胜利者，好像还是傅松？ 两人的对话全部停在龙婆严手中。 这位老和尚的大腿也在不住颤抖，好在他定力高强，最后硬生生忍住了。 接着是第二件佛宝。 这是一块玉如意。 玉如意同样是佛门宝物，而且这块玉如意的材料竟是和田玉，其价值瞬间就提了上来。 150万泰铢！ 众人再次开始竞价，很快就到达300万泰铢。 傅松踢踢还躺在地上的深井大空：“老弟，别躺尸了。 300万泰铢一枚的极品玉如意要不要？” 深井大空幽怨的瞪了傅松一样，他躺地上不动当然是装的。 刚才第一件佛宝就掏光了他的全部身家，甚至还要找人借点。 怎么可能有钱再次竞拍？ 可要一动不动，又要被傅松嘲讽，不得已之下，他才躺在地上装死。 结果这货也太损了吧？ 坑我一次不说，还鞭尸！ 当然，鞭尸归鞭尸，再买是不可能的，所以不管傅松再怎么动作，他都装作不知道。 见某人彻底认怂，傅松摇摇头：“400万。” 又是一次超级加价，但却和刚才的超级加倍没法比。 难道这家伙看上的是这枚玉如意，所以才会在刚才的“佛祖悟道”摆件上疯狂飚价格，并试图以这种方式吓退自己？ 立刻有人道：“500万！” 此人出价当然只是试探，在他的想法中，傅松绝对会二次加价。 所以等对方开口，自己就果断放弃。 就像这货坑深井大空一样，自己也坑他一把，算是报了刚才被群嘲为“垃圾”的一箭之仇。 同时也告诫对方，千万不要小觑了天下英雄。 果然，他话音一落，傅松便猛拍大腿，直接吐出两个字。 嘿嘿，对方上当了。 此人嘴角的笑慢慢咧开，结果还没等彻底成型，就听傅松说的那两个字竟是：“成交！” 那人：“……” 正文 171 下午继续卖 见对方僵住，傅松扣扣指甲，似笑非笑：“怎么，后悔了？ 没关系，你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三遍‘我是垃圾’，这件佛宝的钱我出了。” 那人嘴角瞬间疯狂抽动。 羞辱，赤果果的羞辱！ 他眼睛红红的瞪着傅松, 然后将一捆钱直接砸到桌上：“小子，真把自己当瓣蒜了？ 告诉你，老子有的是钱懂不？有的是钱！” 傅松连忙点头：“懂了，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柴可夫斯基！” “原来是战斗民族·拉柴火的老司机，失敬失敬。” 柴可夫斯基：“……” 接着是第三件拍品，众人继续竞买。 结果在这件佛宝价格飙到500万泰铢时，傅松再次开口。 而且直接加价到700万泰铢。 这件佛宝竞卖之前，大家预估的最高价不超过550万泰铢。 所以如果自己想将其买下, 最少要溢价40%？ 仿佛存在某种默契, 所有人都放弃了。 见无人竞价，傅松长松了口气：“终于买到一件，承让啊！” 说完他兴高采烈的付了钱，得意无比的将佛宝放在旁边。 这下众人茫然了。 他们一直以为，傅松哄抬物价，纯粹实在故意恶心人。 可现在再看…… 这货该不会是真的想买佛宝，但丝毫不懂竞买技巧，再加上人傻钱多，就用钱硬上吧？ 要真是这样，恐怕就麻烦了。 今年的佛宝会不比往年，上午买不到可以下午买，今天买不到可以明天买。 但现在，上午如果买不到，就真的买不到了。 毕竟佛宝只有12件，而参与竞买的人不低于30。 再加上傅松虽然已经买到一件佛宝，但谁又能保证他不会买第二件？ 果然, 最让他们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第四件佛宝出场。 在价格即将达到巅峰时, 傅松再次竞价。 这次他直接从630万加到1000万。 最后, 这件佛宝依旧归傅松所有。 接着是第五件，傅松采用同样的方法拍下。 唐可可悄悄走到傅松身边：“喂，你疯了？” 别人不知道，唐可可却再清楚不过。 因为严格来说，这些佛宝就是傅松自己的，现在他的行为相当于左手卖右手买。 所以，你图什么？ 傅松却嘿嘿一笑：“一会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第六件佛宝依旧被傅松拍下。 等到第七件时，其他人终于坐不住了。 他们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傅松很可能想用这种溢价的方式，把所有佛宝全部买光。 这样的话虽然会多出一些钱，但能扫走大部分佛宝，还是赚的。 泰国佛宝之所以受追捧，可不是大家人傻钱多。 而是这种佛宝真的有用。 有人专门做过比较。 他选了100个购买泰国佛宝的生意人，并对这一百个生意人购买佛宝前后的生意情况做了比较。 这一百人在买佛宝之前，有78家是亏钱的。 剩下的22家虽然没亏钱，但也是苟延残喘，朝不保夕。 不要觉得奇怪，如果你的公司天天日进斗金, 你脑子坏掉了才会急病乱投医似的去买佛宝镇压财运？ 结果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三个月后，那78家亏钱的公司，竟然有57家扭亏为盈。 剩下21家虽然依旧在亏钱，但财务状况明显有了好转。 至于22家没亏钱的，除了一家老板比较倒霉挂了，剩下21家都出现不同程度的盈利。 其中的6家更是直接起飞。 这个消息一出，瞬间在圈子内引起强烈的反响。 很多不信邪的人，也特意请人做调查。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因为事实比那个发消息的人说的更夸张。 那78家亏钱公司的情况有所好转的原因，大部分不是他们在经营模式或服务理念上做出质的变革。 而是运气。 比如有三家养猪场，一个月后猪肉的价格突然翻了一倍。 做股票金融的，没几天股市就爆发了十年难得一见的大牛市。 还有其他种种…… 虽然这种异常差不多会在半年到一年后逐渐消失，但仅这半年的功夫，足够那些本身有志向有抱负的老板站稳脚跟了。 至于剩下的，对不起，不是佛祖不肯帮你，而是你真的烂泥扶不上墙啊！ 印度佛宝的名气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硬生生打了出来。 而且这么多年不仅没有没落，反而越发火爆。 结果就成了，所有佛宝的价格越来越高。 加上很多盈利情况良好的大公司也想沾个彩头，就更加一宝难求。 深吸一口气，所有人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会来这里的人，差不多都有自己的生意。 而且大部分生意都不怎么好。 他们有理想、有抱负、有规划，现在差的就是一点运气。 起码他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若让傅松把所有气运都夺走，后果…… 深吸一口气，他们的眼睛通红通红。 不管怎样，自己决不能空手而回。 就算把手上的钱全砸进去，也要买一件佛宝。 “300万！” “400万！” “500万！” …… “1000万！” “1200万！” 最后，第七件佛宝的价格被飙到1350万。 然后所有人都看向傅松，想知道这家伙会怎么报价。 结果傅松半天都一动不动。 终于，战斗民族·拉柴火的老司机忍不住了，开口打破沉默： “姓傅的，你怎么不喊价？” 傅松看拉柴火老司机的表情仿佛在看傻子：“大哥，这么贵的东西让我出价，真当我傻不成？” 不知怎么，现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特别是拉柴火的老司机，因为1350万就是他喊的。 他都以为想买下第七件佛宝，至少要出1600万泰铢。 所以自己其实是省了250万泰铢？ 等等，不对，加上500万泰铢买下的第二件佛宝，最少省了两个250啊！ 因为以第二件佛宝的价值，要按现在的形势，没有750万根本拿不下。 在拉柴火的老司机快乐又庆幸的时刻，第八件佛宝也开始竞买。 这次的竞争比刚才更激烈，最后以1730万泰铢成交。 而傅松同样没有竞价。 他好像彻底萎靡了。 但唐可可看傅松的眼神却亮若星辰。 她终于明白了这家伙的套路。 虽然变动后的佛宝会，紧迫感已经被拉起来。 但这家伙显然依旧觉得不够。 于是他又通过这种自卖自抢的方式，再次调动其他人的积极性。 导致从第七件开始，所有佛宝的成交价均比预期高出50%。 不过…… 唐可可对傅松道：“虽然你这招很不错，但第三、四、五、六这四件佛宝却没卖出去。 所以真要说哪个划算，可不一定哟！” 傅松看唐可可的表情仿佛在看傻子：“姐，这四件佛宝上午卖不掉，难道不能下午继续卖吗？” 正文 172 蝶恋花 唐可可刚想说如果下午继续卖，你的套路岂不要穿帮？ 但下一刻，她愣住了。 因为唐可可忽然想起，今天的佛宝会，一个人只能参加一场。 也就是说，只要傅松将这四件佛宝拆分开，分别混到接下来六天半中的任何一场, 绝对神不知鬼不觉。 “嘘！” 傅松示意唐可可噤声：“我的佛宝要登场了。” 唐可可应声看去，这是今天第十一件佛宝。 小沙弥缓缓打开盒子，下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 因为他们看到了一对伏在花蕊上的蝴蝶。 而且盒盖打开的刹那，这对蝴蝶仿佛受到了惊吓，正准备振翅欲飞。 以至于离得近的下意识想冲上去将其抓住。 等等！ 忽然，有人反应过来。 这不是真正的蝴蝶, 而是由玉石雕刻而成。 只是它简直太逼真了, 加上雕刻的正是蝴蝶振翅欲飞的瞬间，才会产生一种错觉。 其中最惊讶的是唐可可。 她问傅松：“这真是你的东西？” 傅松这次来，一共带了12件雕品。 为了将利益最大化，傅松的所有雕品所用材料都是最顶级的。 比如玻璃种帝王绿。 只是傅松和唐可可合作买下的那块伴生毛料，傅松那部分已全部换成钱。 不得已下，他只得再次找到唐可可，以市场价从她手中买回一部分。 所以在唐可可想来，傅松拿出的佛宝材料，应该都是翡翠材质的玻璃种帝王绿。 但这件“蝶恋花”摆件，材质却是蓝田玉。 世界上最有名的玉石，缅甸翡翠属于当之无愧的第一。 但这并不意味着，华国的本土玉石就很差。 相反，华国四大名玉中的顶级玉石，比起玻璃种帝王绿翡翠甚至犹有过之。 比如眼前这件“蝶恋花”。 蓝田日暖玉生烟。 通过蓝田玉独特的暖色调，“蝶恋花”中的蝶与花，都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 傅松笑道：“当然是我的。 这块蓝田玉是三叔年轻时偶然所得, 我见它充满佛性，就顺手拿过来准备换点钱。 你也知道，最近搞电子厂亏空有点大。” 唐可可忽然道：“我要你买下来送给我。” 傅松一愣：“啥？我买下来送给你？姐，你疯了吗？” “什么我疯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它的寓意。 蝴蝶在佛教中象征的是自由，梁山伯与祝英台死后也双双化蝶。 所以在我眼中，蝴蝶代表的是自由恋爱。 这和我的观念非常符合，难道你不该支持我吗？” “这……”傅松犹豫了。 我拿出这东西是要换钱应急的啊？自己再买回去算怎么回事？ 这完全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他正纠结，“蝶恋花”的竞卖开始了。 起价5000万。 说实话，这个起价有点吓人。 要知道之前10种佛宝的成交价都没这个多。 不过却没人有意见，因为无论材料还是雕工，它都值这个价。 “6000万！” “7000万！” “……” “1个亿！” 仅仅两分钟，“蝶恋花”的价格就已经翻倍。 傅松看的是心惊肉跳。 因为他发现，自己还是小觑了天下英雄。 在他眼中，这帮人的身价能过亿就很不错了。 而亿万富翁为了一件佛宝，能出上千万已经是极限。 没想到…… “一亿五千万！”一个声音淡淡响起。 是张新元。 自从拜佛子为师后，张新元都静坐在蒲团上。 哪怕傅松在旁边上蹿下跳，他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傅松都差点把这货给忘了。 谁知…… 张新元的喊价瞬间将其他人镇住。 再联想这货为了拜师直接砸出一个亿，众人心中纷纷打起退堂鼓。 虽然自己也是土豪，但土豪和土豪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能随随便便以亿为单位往外砸钱, 张新元起码是百亿富翁, 甚至是千亿富翁。 碰到这样的对手, 还是尽早认怂的好。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就在僧人即将宣布“蝶恋花”的归属后，傅松开口了：“两个亿！” 豁—— 所有人再次看向傅松。 这个刚开始频频挑衅，后来一直保持沉默的家伙也出手了？ 傅松有些无奈。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但实在架不住唐可可的眼神。 张新元对此却没有半点意外，他继续道：“三个亿！” “四个亿！” 当傅松说出这四个字时，心都在滴血。 这可是四个亿啊！ 虽然东西是他自己的，不用他出钱。 但做生意不赚就是赔。 如果三亿卖给张新元，自己不就多了三个亿吗？ 良久的沉默，倒计时再次响起。 “五个亿！” 依旧是张新元的声音。 唐可可再次看向傅松，而傅松则看着窗外，仿佛这里的一切与他无关。 他已经决定不再喊价。 开玩笑，这可是五个亿，可以大大缓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至于唐可可…… 妹子，不好意思啊！ 我很穷，没能力送你一件价值五个亿的礼物。 啪！ 嘶~ 却是唐可可见他装死，一脚直接踩到傅松脚面上。 而傅松依旧岿然不动。 唐可可瞬间急了：“你知道张新元为什么要卖这件‘蝶恋花’吗？” 傅松不解：“为什么？” “因为他想送给我。” “哦！” “哦什么？难道你真想让他送给我不成？” “这……你可以不接受啊！” “你……去死吧！” 见唐可可愤愤走到一边，傅松有些无奈。 看来这五个亿亏定了啊！ 他正想再加价，忽然一个有点拗口的女声道：“八个亿！” 傅松连忙转头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个白人少女。 少女非常漂亮，精致的小脸仿佛一个瓷娃娃。 这让傅松有些惊诧。 当然，他惊诧的不是对方的美丽，而是她的财力。 能在最后关头加价，而且一加就是三个亿，对方的资产绝不比唐可可低。 也就是说，哪怕放眼全世界，此女依旧是超级土豪中的超级土豪。 没有人再加价，包括张新元。 看来他也猜出这个少女的身份不简单。 最终，傅松的“蝶恋花”以八个亿的高价，被白人少女得到。 傅松走到唐可可身边：“你也看到了，真不是我不想送你，而是有第三者插足啊！ 张新元辣么帅都放弃了，我一个小虾米没必要硬充大头蒜是不？” 见唐可可依旧不说话，傅松只好拿出杀手锏：“其实这个‘蝶恋花’摆件虽好，却不适合你。” 果然，唐可可猛然回头问：“不适合我？怎么不适合了？” 正文 173 逢凶化吉的奥秘 傅松笑道：“很简单，你想啊，虽然‘蝶恋花’代表了自由的爱情，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结局是什么？” 唐可可瞬间愣住：“这……” 梁山伯祝英台的故事虽然流传千古，但却是真正的悲剧。 虽然两人最后双双化蝶，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一种无奈的安慰罢了。 忽然, 傅松都口袋中摸出一个玉佩：“你想要礼物很简单，这个送给你。” 唐可可一呆：“什么？”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唐可可接过玉佩，只见其中一面刻着两只凤凰。 不对，是一只凤一只凰。 凤凰有雌雄之别，雄为“凤”，雌为“凰”，合称为凤凰。 一凤一凰比翼双飞，其栩栩如生之态，丝毫不亚于刚才的“蝶恋花”。 另一面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男子正在弹琴，帘后一女子认真倾听，脸色羞红。 左上角的留白处还有两行小字：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玉佩上描绘的正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 唐可可的脸瞬间红了。 这家伙什么意思？ 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和卓文君相识相知，然后富家女卓文君便义无反顾的和穷小子司马相如私奔了。 自己是富家女，而傅松则是穷小子。 最关键的是，对方怎会随身携带这样一块玉佩？ 终于，唐可可将玉佩放入口袋：“行了，我原谅你了。” 傅松终于松了口气。 不容易啊！ 幸好自己搜索三叔藏品时看到这块玉佩不错，就顺手牵羊拿走了。 又幸好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和佛宝扯不上关系，傅松没有放到六大寺售卖。 否则还真麻烦。 两人这边说话，对面，集拉达宫开始竞卖今天上午的最后一件佛宝。 这是一本佛经，《消灾吉祥神咒》。 看到这本佛经的刹那，傅松的眼睛瞬间睁大，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消灾吉祥神咒》属于《早晚课诵集》中的十小咒之一, 出自《佛说炽盛光大威德消灾吉祥陀罗尼经》，由释迦牟尼佛于净居天上所说。 据记载，唐三藏带着几个徒弟去西天取经，取回来的35部经书，共5048卷中就有《消灾吉祥神咒》。 据说读诵此咒一百零八遍，可以消除灾难，带来吉祥。 当然，能让傅松有如此表情，并非这本经书和唐三藏有关。 而是， 《消灾吉祥神咒》：卍元。【这本经书中，有佛家逢凶化吉的奥秘。】 佛家逢凶化吉的奥秘？ 这……也太离谱了吧？ 关于佛宝会的传闻，傅松还是听过一些的。 他当时就觉得挺玄幻。 但想直接否定，又有些牵强。 那些生意人不是傻子，相反，这世上最聪明的群体，恐怕就是生意人了。 如果印度佛宝会的佛宝没有效果，别说让这些人花钱买，白送他们都嫌没地方扔。 可现在佛宝会的规模却越做越大，已经能说明一些问题。 只是对傅松来说，无论那些佛宝再有灵, 他依旧感觉不真实。 因为运气这玩意虚无缥缈，和天方夜谭差不多。 直到…… 看着眼前的《消灾吉祥神咒》, 以及可能的逢凶化吉功能。 难道“运气”这玩意真的可以控制？ 而且傅松还注意到一个细节。 其实这本《消灾吉祥神咒》，在他开光时已经见过。 加上这是所有佛宝中，唯一的一本经书，所以傅松印象十分深刻。 而当时傅松的眼睛也显示了其价格，具体多少他记不清了，但绝不是现在的卍。 所以，为什么这本《消灾吉祥神咒》的价格突然变了？ 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 至于“卍”本身…… 这个字读“万”，象征着佛的智慧、慈悲和吉祥。 如果真要按具体价格理解，道家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因此“卍”也可以理解为无穷大，即无价之宝。 《消灾吉祥神咒》被一名僧人拿出后，龙婆严直接站起身。 他笑道：“各位，关于佛宝《消灾吉祥神咒》，我需要解释一下。 这是贫僧一个月前在菩提树下参悟佛法时，忽然心有所感，随手将此咒抄录下来。 虽然已由佛子为其开光，但佛经本身并无化吉转运的功效。 想转运，必须念诵一百零八遍咒语才行。” 此话一出，所有人面面相觑。 想转运必须念诵一百零八遍咒语？ 大师，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我花钱买你的佛宝图的就是一个省心，而不是成为不停嘟嘟囔囔的神经病。 龙婆严对众人的想法却浑不在意，他淡淡道： “佛宝《消灾吉祥神咒》，起竞价：一万！” 现场瞬间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龙婆严摇摇头，就在他准备放弃时，傅松的声音忽然响起：“十万！” 没有意外，这本咒经被傅松以十万泰铢的价格拿到手。 其他人把傅松当成了人傻钱多的佛宝收集者，并不觉得奇怪。 至于龙婆严，他则理解成这是佛子在照顾自己面子。 毕竟《消灾吉祥神咒》是他自己抄的，虽然不值什么钱，但也浪费了他半个小时。 要是真没人买，自己在集拉达宫的威望估计得腰斩。 交钱，接过《消灾吉祥神咒》，傅松随手将其塞入包中。 竞卖会结束，其他人陆续离场。 傅松等人走的差不多，用眼神示意旁边一个沙弥把他拍的那几件佛宝收起来，然后带着唐可可转身离开。 从大殿出来，他本以为张新元会在门口等自己，然后用犀利的语言刚一波。 结果傅松失算了。 门口根本没有张新元的影子。 难道这货怂了？ 正想着，忽然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身后响起：“你好！” 傅松奇怪的转过头，发现竟是那位花八个亿帮自己解围的白人少女。 “有事吗？” 白人少女彬彬有礼道：“先生，你是华国人吧？” 等傅松点头确认，少女瞬间开心的笑道：“太好了。 我叫伊丽莎白·温蒂，特别喜欢华国文化。 听龙婆严大师说，这件‘蝶恋花’来自华国，你能帮我解释下到底什么意思吗？” 傅松还没开口，唐可可忽然惊呼出声：“你真是伊丽莎白·温蒂？” 傅松：“怎么了？” 唐可可面色古怪道：“伊丽莎白是日不落国皇室的代号，而温蒂是年轻一代中，唯一的顺位继承人。” 正文 174 两只蝴蝶 傅松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她是日不落国未来女王的继承人？” 唐可可点点头。 傅松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姑娘开口就是八个亿了。 日不落皇室虽然失去了对国家政策的参与权，但地位却极其特殊。 特别是日不落女王，可以说是民众的精神领袖。 呃……和泰国佛子在泰国的地位差不多。 凭借着高贵的身份，日不落皇室在经济上，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比如眼前这位温蒂的父亲，很有可能手握七八个矿场请别人帮他挖。 她母亲也很可能做的是地毯生意, 6万刀/平的那种纯丝绸地毯。 轻咳两声，傅松对温蒂道：“这个‘蝶恋花’在我们国家，一般象征自由恋爱。” “自由恋爱？” 温蒂瓷娃娃般的小脸忽然红了，“真的吗？ 那我拥有了‘蝶恋花’，是不是也可以自由恋爱了？” 傅松义正词严道：“当然是真的，爱情本来就是自由的，只有那些愚昧的人, 才会特意往上添加枷锁。” 温蒂点点头, 显然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她问：“那你能不能详细解释一下？ 我可是听说, 在神秘的东方，有很多让人感动的爱情故事。” “这……”傅松却犹豫了。 看这位日不落公主的表情，显然对爱情充满美好的向往。 如果自己给她讲梁山伯与祝英台，对方估计得好几天缓不过来。 当然，温蒂能不能缓过来傅松不关心。 但对方要是拿着“蝶恋花”，找龙婆严退货就不妙了。 换成一般人，买走的佛宝退货当然不可能。 可温蒂是谁？ 以她的身份，只需一句话，龙婆严再不情愿都得妥协。 眼珠转动，傅松哈哈一笑：“我们那边感人的爱情故事有很多。 但和蝴蝶有关的，只有一个喜欢做梦的叫庄周的老光棍，没什么意思。 你若真想问，我有一首歌，唱的就是关于蝴蝶的爱情。” 温蒂眼睛一亮：“真的？能不能唱给我听听。” “没问题，听好了。” 傅松说着，深吸一口气唱道： “亲爱的, 你慢慢飞 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亲爱的，你张张嘴 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 亲爱的, 你跟我飞 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 亲爱的，来跳个舞 爱的春天不会有天黑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 飞越这红尘，永相随 追逐你一生，爱恋我千回 不辜负我的柔情，你的美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 飞越这红尘，永相随 等到秋风起，秋叶落成堆 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 啪啪啪啪！ 傅松唱完一段，温蒂的眼中全是小星星。 “太好听了，你能教教我吗？” 傅松哈哈一笑：“没问题，来，加好友，我先把歌词发你。” 不得不说，温蒂在音乐方面很有天赋。 傅松只教了她三遍，她就学会了。 看着温蒂依依不舍的离开, 傅松摸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他脚掌一疼。 接着便看到唐可可, 正愤愤的盯着自己。 傅松疑惑：“你踩我干什么？” 唐可可哼道：“我只是想看看，某人的眼珠子是不是已经瞪出来了。” 傅松：“你吃醋了？” “胡说，鬼才会吃你的醋，咱俩什么关系都没有。” 傅松忍不住汗了一个。 没吃醋就没吃醋，你这么大口气干什么？ 他笑道：“你误会了，不是我见温蒂公主长得漂亮就有啥想法。 刚才你没听她说吗？伊丽莎白皇室在电子产品制造上拥有很多专利。 等我的电子厂建好，可以通过她来引进设备。 之前咱们国家在电子代工这块的基础为零，除了那些资产大鳄更看好印度。 没有关系和渠道，同样占很重要的一方面。 如果我能和伊丽莎白皇室达成初步合作意向，可以避免很多外在因素的干扰。” 唐可可道：“真的？” 虽然她的口气依旧在质疑，但傅松能听出对方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当然是真的，走，为了庆祝首战告捷，我请你吃大餐。” 下午，傅松和唐可可再次出现在集拉达宫开光佛宝竞卖会。 当然，竞买人已经换了一批。 傅松再次拿出自己的胡搅蛮缠大法，总之就是胡乱叫价炸鱼。 结果一天下来，集拉达宫的开光佛宝收入比去年多了近50%。 主持龙婆严的老脸都笑成一朵花。 接下来的几天，傅松又跑到其他寺庙搞事情。 结果他所到之处，无不鸡飞狗跳。 那些有幸被他坑到的人，只能说出门没看黄历。 卧佛寺。 巴颂……现在应该叫龙婆颂了。 他坐在主持专门禅房内，神色淡然。 和其他僧人不同，对傅松代替龙姑婆成为下一任佛子的事，他在八个月前就知道了。 八个月前，龙姑婆夜观天象，忽然松了口气般开口道：“佛子终于觉醒了。” 然后他写下一个日期。 一直在龙姑婆旁边伺候的巴颂心中便是一震。 他知道，这是新佛子来卧佛寺的日期。 这让巴颂十分忧虑。 因为这位新佛子和其他历任佛子不同，他不是六大寺的人，甚至不属于这个国家。 所以等此人接任佛子之位后，很可能继续入驻卧佛寺。 巴颂是龙姑婆选出来的卧佛寺新主持，如果那位佛子赖在卧佛寺不走，将严重挑战他的权威。 可佛子是泰国所有僧人的精神领袖，这是他无法违抗的。 当然，也不敢违抗。 特别是见识过龙姑婆的高深佛法后，巴颂对新佛子的敬畏，丝毫不比对龙姑婆差。 所以想阻止对方入驻卧佛寺，绝对不能硬来。 得智取。 于是从傅松进入卧佛寺大门的瞬间，巴颂就开始了他的计划。 首先，要让傅松感受到自己超然的地位。 巴颂知道，想让一个人心甘情愿去做某事，最好的方法是打情亲牌。 我付出了这么多，你就算察觉到什么，也不好意思直接翻脸。 其次，是通过语言方面的技巧，潜移默化的改变对方的想法。 最后……没有最后，因为巴颂已经成功了。 当然，巴颂知道傅松应该大致猜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一点，从佛宝会已过去六天，傅松从未踏入卧佛寺便能看出来。 但巴颂并不在意。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 自己和傅松关系微妙，难道其他寺庙的主持和他的关系就不微妙么？ 估计和自己一样，其他主持同样不希望傅松长驻吧？ 正思考，一个僧人敲门。 “进来！”巴颂的声音依旧温润如玉，“其他地方的佛宝会进度还顺利吧？”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结果却见僧人面色极其古怪：“这个……” 巴颂皱眉：“这个什么？” 正文 175 被点化的巴颂 僧人道：“所有佛宝会都很顺利，只是其他五家在佛宝会的上收益，比咱们高了一大截。” 巴颂一愣：“什么？比咱们高出一大截？这怎么可能？” 作为龙姑婆的大本营，卧佛寺的佛宝不管质量还是数量，都在六大寺中排第一。 也就是说，论收益，也该是卧佛寺居首才对。 僧人期期艾艾道：“是佛子。” 他将傅松在其他寺的作为简单说了一遍。 巴颂怔怔呆立良久, 最后吐出几个字：“这……不太合适吧？” 僧人忽然道：“其他五家的僧人认为合不合适我不知道，但咱们卧佛寺的僧人都觉得很合适。” “胡说，咱们卧佛寺的僧人……” 巴颂话说一半，表情瞬间僵住。 他呆呆看着眼前的僧人，对方分明是话里有话。 佛家虽然讲究六根清净，无欲无求。 但真正能做到的人有几个？ 包括巴颂自己都不能免俗。 而泰国僧人还有一个特点，他们并不禁止婚配。 所以寺庙内有一大半人，在外面都有家事。 他们在寺庙礼佛，在某种程度上和上班差不多。 每个月的月中领一次月钱, 也就是工资。 当年龙姑婆举办佛宝会，大获成功后，特意按照贡献给每个僧人增发了一次月钱。 从那之后，每年的佛宝会，僧人都能多领一次月钱。 而且随着佛宝会规模越来越大，僧人能领到的钱也越来越多。 到现在，这已是一笔不菲的收入，甚至完全可以和那些大公司的年终奖媲美。 至于僧人具体能领多少钱，就看佛宝会的具体收益了。 收益越高，拿得越多。 以前龙姑婆在时，卧佛寺僧人拿到的钱，是所有寺庙中最多了。 这样他们非常自豪，甚至常常以泰国第一寺自居。 可今年…… 等佛宝会过去，众僧发现自己的收入，比其他寺的僧人少了将近三分之一。 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是巴颂通过某种小手段逼走佛子…… * 今天是佛宝会的最后一天。 清晨, 傅松做完一套健体操, 顿觉浑身舒畅。 之前的六天, 在他各种不要脸的骚操作下，佛宝会成果喜人。 据不完全统计，傅松的收入差不多接近20亿。 这其中除了他自己的12件佛宝，更多的是六大寺的开光佛宝分成。 虽然距30亿的亏空还有三分之一，但傅松的财务危机已基本解除。 因为哪怕他什么都不干，名下那几家公司，也能帮他赚到这么多钱。 这种情况是傅松来泰国之前，万万想不到的。 鬼才知道自己竟能混个泰国佛门的老大当。 和唐可可一起吃完早餐后，傅松下楼，然后他就看到了宾馆门口的巴颂。 傅松一愣：“巴颂大师，你怎么在这？” 谁知他话音刚落，只见巴颂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对着傅松就是一个五体投地大礼。 傅松连忙将其扶起：“大师，你这是干什么？” 只见巴颂脸上却是痛悔：“佛子，贫僧不该在你面前动小心思啊！ 还请佛子看在龙姑婆的薄面上，大人不记小人过。” 傅松却傻眼道：“小心思？啥小心思？” 巴颂的脸色瞬间苍白：“看来佛子还是不肯原谅我……” 傅松立刻急了：“什么原谅不原谅，你到底什么意思, 能不能说清楚点？” 十分钟后。 傅松才恍然道：“哎，我当什么呢！ 你那卧佛寺就算让我去，我也不想去啊！ 在寺庙里窝着, 哪有宾馆舒服？ 看到我窗户的位置没？从那里向外看，还能看到小姐姐跳舞。 这个是真·性别女的小姐姐……” 巴颂：“……” 见傅松说的真诚，巴颂不解：“其他寺你都去了，为什么不去卧佛寺？” 傅松道：“我今天就准备去卧佛寺啊！ 龙姑婆在卧佛寺圆寂，我选择最后一天过去，除了正常祭拜， 还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他，在我的主导下，佛宝会不仅没有没落，反而再创新高。 他在另一个世界也可是放心了。” 巴颂呆呆道：“是这样吗？” “不然呢？难道你还真以为我会因为那点小事记仇？ 拜托，我可是佛子，所有僧人都是我的子民。 如果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还怎么领导大家想钱进？” “阿弥陀佛！” 巴颂身上忽然射出淡淡佛光，方圆五米内全是圣洁的气息。 跟在他身后的两名僧人神情全是激动： “巴颂主持他……他终于顿悟了。” “是啊，之前巴颂当卧佛寺主持，虽然是龙姑婆指认。 但大家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 毕竟和其他寺主持相比，他的佛性总差了一丝。 现在他瞬间顿悟，立地成佛，佛性已完全超过五大寺主持。 那五人见了他，也得矮上半头。” 两人这边议论，巴颂则走到傅松面前：“多谢佛子指点迷津，巴颂受教了。” 说完再次向傅松行礼。 而且这次他行的是弟子礼。 傅松笑着摆摆手：“什么指点不指点的，佛法无边，大家相互学习就是。” 巴颂点点头，没有丝毫反驳的意思。 傅松在前，巴颂在后，一行人来到卧佛寺门口。 傅松忽然一愣，因为他在这里看到了武天狼和唐兵。 这两个家伙怎么来了？ 他们不是要去大皇宫吗？ 让巴颂先进去主持佛宝会，傅松问武天狼：“怎么了？” 武天狼看看四周无人，小声道：“若我没猜错，这里很可能会有一场大麻烦。” “大麻烦？什么大麻烦？” “我通过内部情报，得知两天前，泰国湾那边有三十艘不明货船潜入。” 傅松茫然道：“不明货船潜入？啥意思？” 武天狼：“据线人称，这三十艘货船上的人，全是海盗。” “海盗？是加勒比海盗吗？”傅松只知道这一个海盗名称。 武天狼点头：“差不多吧，虽然名称可能有出入，但性质是一样的。” 傅松不解：“这波海盗潜入泰国湾想干什么？打劫那里的渔船吗？” 武天狼：“这次泰国佛宝会来的人都非富即贵。 比如日不落国的温蒂公主，漂亮国各个行业的精英，迪拜的超级土豪。 如果将这些人抓起来，敲诈勒索一番。 海盗们就可以直接宣布退休了。” 正文 176 《消灾吉祥神咒》的秘密 傅松道：“你的意思是，这些海盗会在泰国湾守着，碰到路过的船直接劫走？” 武天狼摇摇头：“要真这么简单就好了，泰国的治安…… 我估计那些人大概率会在曼谷潜伏起来，然后伺机行动。” 见傅松站立良久依旧一动不动，武天狼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傅松：“腿有点软，能不能扶我一把。” 武天狼：“……” 一路上, 傅松都在思考。 若真如武天狼所说，自己现在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要是只有自己，在武天狼的帮助下或许还有化险为夷的希望。 可别忘了，这次跟傅松来的，可是一个团队。 唐可可兄妹、余山、王宝、姜家女、金小贝和他女朋友…… 这些人中，每一个出点岔子，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讲真。 傅松几次都有立刻通知所有人，连夜坐飞机离开的冲动。 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现在的机场就一定安全吗？ 如果自己是那帮海盗的老大, 估计登陆后第一时间就是派人控制机场。 正胡思乱想，傅松的手下意识摸向口袋。 接着他一愣，然后掏出一本书。 正是在集拉达宫花十万泰铢买的《消灾吉祥神咒》。 傅松眼睛一亮。 《消灾吉祥神咒》中藏有佛宝逢凶化吉的奥秘，如果自己能参透，岂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大家的安全？ 越想他越觉得这个方法不错。 当然，这个所谓的逢凶化吉佛宝，和之前巴颂请傅松开光的佛宝，并不是一个概念。 因为开光佛宝通过反复验证，并没有逢凶化吉的功能。 它最多能帮购买者锁定部分财气，让对方未来一段时间的商业活动有较好的发展。 只是…… 《消灾吉祥神咒》逢凶化吉的秘密到底在哪呢？ 这两天傅松其实一直在研究这本书。 可他差点都将书翻烂了，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但傅松没有放弃，他继续琢磨《消灾吉祥神咒》，直到走到卧佛寺门口。 “佛子！” 忽然，耳边一个声音响起。 傅松扭头一看，发现正是龙婆严。 他诧异问：“严大师，你不在集拉达宫坐镇，来这里干什么？” 龙婆严笑道：“我听说巴颂顿悟后，佛法造诣一日千里，就想过来聆听学习一番。 至于集拉达宫那边, 自有其他僧人坐镇，佛子不用担心。” 傅松也反应过来：“除了你，其他寺的主持应该都来了吧？” 龙婆严点点头：“这是泰国佛门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事，大家自然都要过来看看。” 见对方准备离开，傅松忽然想起什么：“等等，问你个问题啊，这本《消灾吉祥神咒》真是你写的？” 龙婆严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当然是我亲笔所书。” “这样啊，那此书被我开过光后，你是不是又在上面做了改动？” 此话一出，龙婆严的脸色瞬间变了：“佛子你……你怎么知道？” 傅松心道果然。 其实龙婆严介绍这本经书的功效后，他就感觉不对劲。 按照常理，自己开过光的佛宝，功能应该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龙婆严却说，《消灾吉祥神咒》必须念诵一百零八遍，才会有效果？ 这只有一种可能。 即龙婆严将这本经书待会集拉达宫后，忽然心血来潮在上面做了涂改。 其实龙婆严的行为并不奇怪, 这本经书本就是他写的。 自己在自己的笔记上涂抹，再正常不过。 只是等龙婆严改完，才意识到此书被佛子开了光。 他担心因为自己的行为导致这件佛宝失效，从而影响开光佛宝的口碑。 于是便编了一个念诵一百零八遍的借口，试图蒙混过关。 听完傅松的分析，龙婆严苦笑：“没想到什么都瞒不过佛子。 我改里面的内容，的确只是心血来潮。” 傅松的眼睛瞬间亮了：“那你改的到底是哪一页？” 龙婆严翻了一下，指着其中一页道：“是这个平安符。 你将此经开光后，我在整理过程中，忽然发现这个平安符中间的一笔画错了。 为免误人子弟，就随手改过来，没想到……” 说到这，龙婆严有些羞愧。 仅仅因为自己的失误，就损失一件价值几百万的开光佛宝，简直天理难容。 谁知傅松瞬间大喜：“老严，你改的好，改的好啊！” 他终于找到问题所在了。 如果傅松没猜错，《消灾吉祥神咒》逢凶化吉的能力，应该就是这页平安符。 符咒符咒，对佛家来说，符和咒是不分家的。 《消灾吉祥神咒》原本并没有符，但在泰国传承了几百年，慢慢就有了符。 现在更是不仅有符，而且还是神符。 见傅松激动无比的样子，龙婆严有些茫然。 佛子不会疯了吧？ 好在对方并没有因此责怪自己，这也让他松了口气。 傅松自然不会和龙婆严解释其中原因。 事实上，他能猜出这张符不简单，还要归功于自己的眼睛。 改之前它只是件普通开光佛宝，改之后瞬间变成无价之宝。 所以只要不傻，都能明白其中的玄机。 进入卧佛寺，这是佛宝会还没开始。 傅松让一个僧人给自己找了间禅房，并送来符纸和朱砂笔。 接着他便对着那页平安符临摹起来。 在傅松花完图形的刹那，他的眼睛再次亮了： 平安符：卍元。【上古符篆之一，主逢凶化吉，平安喜乐。】 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真是这个符篆的作用？ 虽然不清楚上古符篆是什么，但此刻傅松却没心思细究。 他开始疯狂对着平安符临摹。 这玩意这么强，自然画的越多越好。 到时将符篆用胶水粘了做成马甲并贴身穿好，效果绝对比防弹衣强得多。 半小时后，僧人送来的符纸已被他用完。 傅松还想让对方再找一些，但开光佛宝竞卖会马上要开始了。 而自己又是竞卖会主力…… 摇摇头，他先给自己贴一张，再将剩下的符纸小心收好， 傅松才慢慢走出门。 卧佛寺的竞卖会，设在龙姑婆居住的偏厅。 当傅松走到门口时，忽然愣住。 因为他看到一个熟人：伊丽莎白·温蒂！ 这位日不落公主，不是已经参加过集拉达宫的竞卖会吗？ 怎么又来了？ 正文 177 来，刚正面 看到傅松，温蒂显然十分高兴：“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傅松指指前方偏殿，又指指温蒂：“你还能进去？” 温蒂道：“为什么不能？” “可是……” “哦，你说的是佛宝会的新规矩吧？ 很简单啊，只要给六大寺捐一千万布施，所有竞卖都可能参加了。 这事难道你不知道？” 傅松大汗：“我……我当然知道了, 不然又怎么会来这里呢！” 温蒂嘻嘻一笑：“对了，上次你教我的那首‘两只蝴蝶’，我总觉得有两处地方唱的不对……” 五分钟后。 “原来是这样，明白了，你真厉害。” “哈哈，一般一般, 世界第三。” 两人聊得正开心，忽然几声轻咳响起。 是温蒂身后的一个老者, 他走过来淡淡道：“公主，咱们该进去了。” 看到老者，温蒂只好嘟着嘴：“知道了，威德里格叔叔。” 傅松正要进去，巴颂的声音这时传来：“佛子，改佛宝会规矩这件事，是我和其他主持商量后决定的。 这里面除了金钱，还有人际关系需要维护。 所以针对特定的人群，有时不得不变通一下。” 见傅松想说话，巴颂补充：“所有多次进入佛宝会之人捐献的布施，佛子可以分一半。” 傅松走过去拍拍巴颂肩膀：“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还是要说，变通的很好。 以后再有这样的机会，请务必再接再厉。” 说完，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等巴颂离开，傅松心中不得不感慨, 对方真的和之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巴颂，虽然待人接物温润如玉, 但给人的感觉总有点假。 但现在，短短几句话，不仅将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还给了一个傅松无法拒绝的理由。 进入偏殿，当傅松再次看到张新元，已不觉得奇怪。 其实不仅张新元，傅松还看到了其他十来个熟人。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对白人兄弟，大卡尔和小卡尔。 两兄弟是做鱼子酱的，最近鱼子酱不知从那个地方出来冒出大量仿品，让两人的生意一落千丈。 还有个叫斯洛斯隆的黑人，具体经营什么不详，不过这家伙很健谈。 果然，看到傅松，斯洛斯隆哈哈大笑：“欧，我的傅松兄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说完直接给他一个熊抱。 傅松道：“我也没想到能再次见到你。” 说完环顾四周，脸上全是不解：“怎么所有人都聚到这了？” 虽然佛宝会的规矩改了, 但今天六大寺全在竞卖。 按说这帮人应该分散行动才对。 可据傅松的印象, 他前几天碰到的大佬, 80%都在此地。 斯洛斯隆道：“很简单啊，卧佛寺可是龙婆姑圆寂之地。 这里的佛宝自然要不其他寺庙好很多。 加上是最后一天，说不定他们的佛子也会到。 如果有幸碰到佛子，能和他结识一番，绝对大赚特赚。” 傅松心想你现在已经大赚特赚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这时巴颂从后台走出，他简单说了两句，然后笑道： “我知道大家是来买佛宝的，就不废话了。” 说完挥挥手，一个僧人拿出一个铜钟。 青灯古壁，暮鼓晨钟。 钟可谓是佛家最常用的工具，而僧人手中的铜钟造型古朴，充满年代感。 哪怕放在普通的古玩市场，都价值不菲。 “800万！” “1000万！” “……” 很快价格就飙升到1300万。 斯洛斯隆看向傅松，笑道：“老弟，该你出价了。” 显然之前的竞买中，已经摸清了傅松的套路。 傅松有些尴尬，如果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知会怎么想。 当然，尴尬归尴尬，但价格还是要喊的。 他才不会和钱过不去。 谁知还没开口，就听门口一个声音道：“一个亿！” 傅松吓了一跳，谁啊这么猛？ 他虽然哄抬物价，但都不会太离谱。 除了个别佛宝，大部分能有50%的涨幅就已经不错了。 可这家伙开口就是将近十倍。 等傅松转过头，看到一个目光凶狠的中年男子。 男子四十多岁，脸上有一个圆形的疤痕。 在傅松看到疤痕的瞬间，武天狼在他耳边道：“那是枪伤。” 这…… 傅松立刻联想到武天狼刚才和自己说的话。 此人难道是海盗？ 只是作为海盗，你不把自己隐藏在暗中，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晃来晃去，合适吗？ 想了想，傅松道：“两个亿。” “五个亿！”对方没有半点犹豫，好像根本不把钱当钱。 这一刻，傅松知道，对方是海盗的身份无疑了。 没有人会不把钱当钱，除非像傅松这样，随便喊价，最后钱还是自己的。 至于怎么把花出去的钱再次变成自己的，海盗在这方面拥有最高发言权。 巴颂好像并没有察觉出半点异样。 他道：“现在这枚铜钟归……先生，你贵姓？” 对方：“乔治·加里，你叫我加里就好。” “现在这枚铜钟归乔治·加里所有，只是…… 加里先生，很抱歉，卧佛寺有规定，当竞卖金额超过一个亿，需要第一时间支付现金。” 等巴颂说完，傅松立刻看向加里。 提前支付现金的说辞，当然是他给巴颂发的信息。 傅松想看看，这位加里会怎么做。 加里对此也愣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多说，而是努努嘴。 他身后一个壮汉立刻走到巴颂面前，拿出一张卡片。 一分钟后，巴颂收到了钱，加里收到了铜钟。 接着是第二件佛宝。 起竞价1000万。 仿佛被加里刚才的操作镇住，刚开始竟无人竞争。 但大家能来这里，也不是被吓大的，当一个声音开始报价时，其他人也开始报价。 只是都第二件佛宝被喊到3000万时，加里再次开口：“两个亿。” 说完死死盯着傅松，显然还记得傅松和他刚价格的事。 傅松见状嘿嘿一笑：“十个亿！” 加里到嘴边的话直接被噎住。 他睁大眼睛，瞳孔全是凶光：“够种！” 傅松表情平淡无波：“你要是没钱，转身，门在那边。 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无能狂怒都是最可悲的。” “你……好，和我硬干是吧？二十个亿！” 正文 178 验证平安符功效的方法 “二十亿！”加里的声音仿佛要吃人。 看着对方，傅松忽然笑了：“成交！” 付钱，乔治·加里依旧没有犹豫。 第三件佛宝开始竞卖。 这次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到傅松和加里身上。 只是，十分钟后。 加里的眼睛眯了起来：“小子，你为什么不加价？” 傅松：“你是在说我吗？” “不说你我还能说谁？” 傅松摊摊手：“很简单，因为我不想买啊！” “你……好, 你不喊我喊，1000万！” 又是良久的沉默，傅松看向巴颂：“大师，时间应该到了吧？” 巴颂点点头：“恭喜加里先生竞买成功。” 加里：“……” 看这家伙不知是郁闷还是憋屈的模样，傅松暗自偷笑。 虽然对方应该在海盗中身份不低，但看其智商，非常有待商榷啊！ 在第一件佛宝竞卖时, 加里先声夺人, 以戏耍众生的心态在所有人面前，狠狠装了个逼。 然后他再接再厉，用20亿的恐怖价格，把胆敢挑衅自己的小臭虫毫无悬念的碾死。 一个字，爽！ 要知道，现场这些人全都非富即贵。 现在自己把所有富豪压住，绝对是他这辈子最高光的时刻。 只是很快，加里就发现自己上当了。 拼命砸钱固然很爽，但若用20亿买一件佛宝，这不是爽，而是傻。 深吸一口气，看着怡然自得的傅松，加里决定报复回来。 你不是喜欢和我刚吗？ 那就刚，但这次轮到你出巨资了。 然而，让加里万万没想到，傅松不仅不上当，反而又坑了自己1000万。 他那叫一个气啊！ 第四件佛宝。 吸取之前的教训后, 加里死活不说话了。 而傅松, 也不说话。 两人就这么耗着。 其他人见状，再试试探性叫价。 在经过七八轮加价后，第四件佛宝被拍走。 接着是第五件、第六件、第七件…… 依旧和第四件一样，有条不紊的进行。 虽然这种竞价在佛宝竞买中很常见，但很多人心中还是萦绕着极致的古怪。 没办法，太反常了，太诡异了。 有点像暴风雨之前宁静。 等等，还是不对，暴风雨好像已经结束了，现在是雨后的彩虹。 乱七八糟的想法萦绕在众人心头，只有巴颂静静的看着傅松，仿佛已经洞悉一切。 以前，巴颂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龙姑婆会选对方当佛子。 因为对方除了会耍几句嘴皮子，看起来一无是处。 比如卧佛寺佛宝会的营收。 虽然傅松选择最后一天来卧佛寺的借口，是借佛宝会的成功，告慰龙姑婆的在天之灵。 但作为龙姑婆的大本营，如果卧佛寺的营收比不上其他寺, 你再成功又怎样？ 难道就不怕龙姑婆怪你厚此薄彼。 要知道这位超级活佛生前可是极其护短的。 直到刚才。 傅松仅仅通过两件佛宝的拍卖，就把卧佛寺营收的倒数第一，直接拉成六大寺最强。 不仅如此, 巴颂还知道，别看傅松现在沉默，对方一定还有后手。 对付加里的后手。 虽然巴颂不知道海盗入泰的事，却不影响他看出加里的不怀好意。 泰国佛门与世无争，不代表可以任人欺凌。 作为佛子，傅松出手本就是题中应有之意。 只是对方会如何出手，巴颂却看不出来。 正思量，手机忽然一震。 等他点开屏幕，发现是一则短信息。 是傅松。 当佛宝会竞卖到第八件时，巴颂借故离开了一会。 等到第十一件成交时，这位新晋高僧才再次返回。 第十二件！ 也就是最后一件佛宝开始竞卖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他们偷偷看向傅松和加里。 和巴颂一样，大家都看出两人的恩怨没这么容易完结。 如果第十二件不刚，就真没机会了。 “第十二件佛宝，青玉观音吊坠，起竞价3000万。” 果然，傅松开口了：“5500万。” 见对方忍耐不住，加里心中狂喜：机会！ 只是，下一刻，他呆住了。 因为加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加价。 5500万的价格，刚好是青玉观音吊坠佛宝的正常价位。 如果加的少，根本显不出自己的本事。 如果加的多，对方绝对直接弃权。 所以，五分钟后，青玉观音吊坠被傅松以5500万的价格拿下。 将吊坠放在手心，傅松看着加里，语气玩味： “兄弟，我知道你的想法。 可现在真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而是机会明明已经给你了，关键你不中用啊！” 加里：“……” 无边的火焰几乎在胸膛炸开，就在加里即将爆发时，巴颂开口了： “各位，感谢大家今日来卧佛寺，小僧心中十分感激。 可能刚才有人已经注意到了，中途小僧出去了一趟。 而原因，自然是佛子的召唤。” 此话一出，所有人均精神一振。 他们选择今日前来，除了购买佛宝，自然是想看看能不能见这位新佛子一面。 “大家先不要急。 佛子因为潜心钻研佛经，所以短时间不方便见客。 当然，他也知道各位的心情，便拿出一张珍藏多年的符篆作为赔礼。” 说完，巴颂从怀中取出一本经书。 在经书的夹页中，果然有一张符篆。 巴颂道：“此符篆名为平安符，佛子为其开光后，可让佩戴者逢凶化吉。 虽然佛子再三表示，此符只是他用来赔罪之用。 但符篆只有一张，又不能拆开分配。 所以小僧就斗胆将其作为第十三件佛宝竞卖，如何？” 此话一出，傅松立刻道：“当成佛宝竞卖我倒没意见。 但如果说区区一张符篆，就能让佩戴者逢凶化吉，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巴颂看向傅松：“这位施主，佛子向来不打诳语。 既然他说这张符篆能逢凶化吉，向来不会有假。” 傅松摇摇头：“那可不一定，谁又敢保证是不是你这个大和尚，在借佛子的名号招摇撞骗？” “你……罪过罪过！” “行了，别罪过了，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想让我相信这张符篆有用，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验证无误才行。” “验证无误？”巴颂皱眉，“施主想怎么验证？” “很简单，找一个盲盒，里面放条毒蛇。 然后再找两个人，把这张符篆贴到其中一人身上。 接着两人同时各伸一只手进入盲盒，看看毒蛇会咬谁。 当然，为了避免偶然性，可以多试几次。 如果每次毒蛇咬的，都是没贴符的人，说明这张符篆的确有效。 大师，你觉得怎么样？” 正文 179 一定要得到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 往盲盒里放毒蛇，这也太狠了吧？ 而且平安符不管功能如何，它都应该是无形无质的。 现在你直接拿动物验证，难道是想让我们放弃神学只相信科学？ 卡尔兄弟中的小卡尔看着傅松，表情全是讥讽：“以前大家都说华国人蠢，我还不相信, 现在看来都是真的。” 大卡尔立刻反驳：“弟弟，你怎能这么说呢？ 凡事要用辩证的眼光看问题，真要说蠢，也只是这位傅先生一个人蠢。” 傅松立刻不乐意了：“我说你们俩什么意思？ 我蠢？告诉你们，我随便动动脚指头都比你们聪明。” 说完，他看向巴颂：“大师, 你觉得我的想法可不可行？”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 巴颂会找借口推脱时，这位大和尚竟然点点头： “可以试一下。” 所有人瞬间就震惊了：大师, 你是认真的吗？ 傅松哈哈大笑：“你看，我就说自己的想法没问题吧！” 然后他对身后的武天狼道：“武哥，来，一会我贴上平安符，看毒蛇会不会咬你。” 武天狼：“……” 好在巴颂适时解围道：“傅施主，小僧觉得毒蛇的毒性太强，万一伤到人就不好了。 要不咱们换一种动物，如何？” 傅松：“换一种动物？什么动物？” “小龙虾！” 半小时后。 一个盲盒放在中间桌子上，盲盒四面都是玻璃，方便所有人观察。 傅松和武天狼并排站立，傅松将平安符贴到身上，武天狼贴了张……空白符纸。 好吧，用傅松的话说，这叫对照实验，可以最大程度提高结果的准确性。 然后两人同时将手指伸入盲盒。 虽然觉得傅松这是在胡搞，但众人还是按奈不住心中的奇心。 两根手指离底部那只龙虾越来越近, 有人忽然开始皱眉。 因为傅松和武天狼看不到箱子内部的情况, 所以傅松的手指正好伸在龙虾正上方。 而武天狼的手指, 离龙虾足足一个身位。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这只龙虾大概率会攻击傅松的手指。 果然，在两根手指伸入盲盒的刹那，那只龙虾已经警觉起来。 近了，更近了。 嗖—— 它动了。 只是下一刻，所有人目瞪口呆。 因为就在两根手指进入龙虾范围的刹那，这只龙虾身体一扭。 然后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夹中武天狼手指。 这—— 两分钟后，傅松哈哈大笑：“原来这平安符真的有用。” 旁边，武天狼脸上全是不可思议。 刚才傅松看不到龙虾的位置，他凭借手指感应，却能大致判断出来。 所以武天狼是故意让自己手指远离龙虾的。 他可不想无缘无故被夹。 结果…… 想了想，武天狼将傅松胳膊上的平安符揭下来，贴到自己左臂上。 然后左手手指和右手手指同时伸入盲盒。 这次他的两根手指距离龙虾相同。 啪！ 龙虾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夹中他的右手手指。 看着两次被夹的右手，武天狼皱眉：“难道这只手对龙虾来说更有危险性？” 他把平安符换到左胳膊上。 然后…… 啪！ 这次被夹的变成左手手指。 哄—— 武天狼的操作其他人都看在眼中，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傅松将平安符从武天狼手臂上揭下来：“没想到这玩意真能逢凶化吉。 巴颂大师, 多少钱？我买了。” 此话一出, 其他人立刻不乐意了。 小卡尔哼道：“什么叫你买了？价格者得懂不？” 傅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刚才不是嫌弃我蠢吗？现在怎么又要和我抢符纸？” “你蠢是你蠢，这和抢符纸有什么关系？”小卡尔理直气壮。 傅松道：“看来你真的这张符纸感兴趣, 要不把它作价一个亿卖给你怎么样？” “这……”小卡尔瞬间卡壳。 如果这张符纸真有逢凶化吉的功效，一个亿对他来说并不贵。 但傅松态度转变如此之快，让他本能怀疑里面有陷阱。 傅松无奈了：“我说兄弟，刚才你说我们华国人蠢。 可我看你们漂亮国的人已经不是蠢了，而是无可救药。 这张平安符我买你不同意，现在卖给你你又不敢要。 所以，你到底想怎样？” 被傅松奚落，小卡尔的脸直接就红了，他怒道： “如果这都是你搞出来的骗局呢？” 傅松指指巴颂，又指指武天狼，脸上全是无辜：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三个是一伙的？” “我……” “行了行了，到底是不是骗局，我说的不算，巴颂大师说的也不算，事实说的算。” 他将平安符递给小卡尔：“你们兄弟俩自己试吧！” 结果平安符，小卡尔和哥哥大卡尔对视一眼。 然后大卡尔很有默契的将符篆贴到自己身上。 下一刻，盲盒中传来小卡尔被夹的惨叫声。 小卡尔不信邪，他换了只大龙虾，然后…… 他的指头流血了。 傅松走过去，直接将那张平安符揭下。 小卡尔立刻怒了：“你干什么？” 傅松无辜道：“你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行不？ 我要再不阻止你，你的指头都没了。” “你……” 忽然，温蒂开口：“我能试试这张符篆的效果吗？” 和小卡尔的犹豫不同，温蒂表情有些胆怯。 傅松将符篆递过去：“当然，这是你的权利。” 说完，他道：“大家谁有疑惑，都可以上来尝试。 毕竟去水果店买水果，也得先尝尝甜不甜。” 温蒂小心翼翼将平安符贴到左胳膊上，然后放入两根食指。 下一刻，她的小脸瞬间兴奋的通红： “它夹的是我的右指，是右指。” 看温蒂兴奋的样子，傅松瞬间汗了一个。 被小龙虾夹过的女生中，能高兴成这样，这位日不落公主绝对是第一个。 接着其他人也开始尝试。 如果说之前有人怀疑是傅松和巴颂故意演戏，现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不可思议。 这也太神奇了吧？ 忽然，一直默不作声的加里走出来，一把抢过符纸贴自己身上。 五分钟后，他的眼中全是杀机。 这张平安符，自己一定要得到！ 一定！ 正文 180 天价平安符 对别人来说，一张能保自己平安的平安符，用处或许不大。 但像加里这样，每日朝不保夕，随时都可能丧命的人，平安符的吸引力，绝对是致命的。 巴颂笑道：“既然大家已看的差不多, 现在请竞价吧！ 因为此符篆相对特殊，所以不设底价。” “一个亿！”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第一个开口的竟是温蒂。 看着这张平安符，她眼中全是星星。 “两个亿！” 小卡尔不甘示弱。 “哈哈哈哈，既然大家都对这张符纸感兴趣，我也来掺一脚。 三个亿！” 黑人斯洛斯隆笑的十分开心。 “五个亿！”温蒂公主表情愤愤, 显然很生气竟然有这么多不开眼的。 但她还是小瞧的平安符的魅力。 “六个亿！” “六亿五千万！” “七个亿！” “……” “十二亿！” 温蒂公主第三次叫价。 看到众人的疯狂，饶是巴颂已经大彻大悟，此刻眼角依旧忍不住直跳。 这也太赚了吧？ 可惜此符是佛子的东西。 所以不管卖多少钱，佛子都要拿走九成。 而这还不是最夸张的。 最夸张的是，这种符佛子手上还有厚厚一大摞。 “二十亿！” 傅松终于开口了，而且一出声，就干掉了一大半对手。 “三十亿！” 只是加价的不是加里，而是温蒂。 这娘们疯了吗？ 见傅松看着自己，温蒂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大帅哥，虽然你教我唱《两只蝴蝶》，但这张符纸对我真的很重要。 所以我不能再让你了。” 傅松一愣，瞬间明白之前他和加里钢价格，这位温蒂没有出手。 不是她没钱，而是有意相让。 摇摇头，傅松道：“既然你喜欢这张符篆，我就不和你争了。” 他会拿出平安符，其实是想借机在坑加里一把。 知道对方身份的傅松，自然知道平安符对加里的吸引力。 谁知螃蟹没上钩, 却引来一只小龙虾。 报着人道主义原则, 他并不想坑这个活泼善良的日不落公主。 “真的？谢谢你！” 温蒂显然十分开心, 她对那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老者道, “威德里格叔叔，快付钱。” 结果还不等威德里格有所动作，一个阴冷的声音道： “现在就觉得自己赢了，未免太早了吧！” 是加里。 他淡淡道：“五十亿！” “你……”温蒂这才想起眼前还有一个更狠的。 她愤愤嘟起嘴：“七十亿！看看谁怕谁？” “一佰亿！” 豁—— 看着两人厮杀，其他人感觉心脏差点跳出来。 为了一张符纸，竟然直接豪掷百亿。 什么是大佬，这才是大佬。 包括傅松。 虽然泰国的一百亿换成软民币有些缩水，但也有二十亿啊！ 傅松本以为，能像最开始那样，再坑加里三五亿，就已经很不错了。 结果…… 温蒂听加里直接把价格拉成一个天文数字，思量片刻后咬咬牙，正要再次开口。 结果却被威德里格拉住。 “小姐，既然加里先生如此执着，咱们还是放弃吧！” “但……” “你听我的。” “……好吧！” 最后，这张平安符被加里以一百亿泰铢的天下买到。 散场之后，加里第一时间离开。 傅松也打算走人, 却被温蒂再次叫住。 “怎么？《两只蝴蝶》还是唱不明白？” “不是的, 傅哥哥，我……我能请你一起共进午餐吗？” 傅松有些意外：“共进午餐？为什么？” 温蒂竟罕见的有些羞涩：“也没什么，就是想谢谢你！ 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傅松转身看向旁边的唐可可。 唐可可哼道：“这是你的自由，看我干什么？” 傅松：“呃……”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道：“既如此，午餐你们就自己解决吧！” 然后就和温蒂离开了。 想到两人从早上见面就讨论《两只蝴蝶》，接着又一直在偏殿眉来眼去。 一股无名之火瞬间直冲脑门。 下一刻。 “姐，姐，你轻点，我的肉肉啊！ 傅哥和温蒂公主一起离开，主要是想沟通他电子厂的后续合作，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你……” 却是唐可可拇指和食指正掐住唐兵腰部，然后用力旋转。 可惜不管唐兵怎么求饶，唐可可都没有放手的意思。 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Elementfresh西餐厅。 温馨的格调，优雅的音乐，柔和的烛光…… 不得不说，这位日不落公主真的很会享受。 “来，尝尝这份香煎鹅肝，它可是我的最爱。” 傅松用叉子叉起放到嘴里。 温蒂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松：“味道怎么样？” 傅松竖起大拇指：“不错，一点都不比紫燕百味鸡卖的卤鸡肝差。” 温蒂一愣：“紫燕百味鸡的卤鸡肝？很好吃吗？” 傅松点点头：“那是相当哇塞，不过这东西只有我们那边才有，有机会带你尝尝。” “好啊！我已经记住你的话了，绝对不能反悔。” 傅松笑道：“当然不会反悔，其实我们国家还有很多好吃的。 只要我想起来，就会流口水。” “真的？那我问你。 你觉得到底是你们那边的东西好吃，还是我们的西餐好吃？” 傅松思量片刻：“都好吃。 其实真正美味的食物，除了食材，还有厨师的手艺。 同样一种菜，在不同的厨师手里，做出来的味道也有区别。 西餐也是这样。 很多国人觉得味道不行，只是他们吃的并非最正宗的西餐。” 温蒂的眼睛亮了：“我发现你好特别。” “特别？” “对啊，我问过很多你们华人，他们有的说西餐好吃，有的说中餐好吃。 可不管哪种答案，都带着严重的偏见。 只有你的回答最中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温蒂没有说半句感谢的话，傅松也没有提任何有关电子厂的事。 仿佛他们吃的，真的只是一顿最普通的午餐。 最后，傅松擦擦嘴：“非常感谢你的款待，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个就当是你的生日礼物吧！” 温蒂一愣：“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她发誓自己绝对没告诉傅松。 傅松晃晃手机：“很简单，度娘告诉我的。” 等弄明白度娘是谁后，温蒂脸上全是不开心：“该死的互联网，人家现在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傅松笑笑，没有说话。 只是当他走出Elementfresh西餐厅，却发现威德里格，那个一直跟在温蒂身后的老者在等自己。 傅松正要打招呼，谁知就见威德里格忽然眯起眼睛，表情极其不善： “东方人，给你一个衷告。 以你的身份，根本配不上我们的公主。 所以从现在开始，请离她远一点。” 傅松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就被噎了回去。 正文 181 准备离开 “以你的身份，根本配不上我们的公主。 所以从现在开始，请离她远一点。” 傅松听完威德里格的话，沉默片刻，忽然伸出手： “拿来吧！” 威德里格一愣：“拿什么？” “分手费啊，你不是不想让我和你家公主在一起吗？” “这……” “怎么？没有？ 我说老先生，你一点钱都不出就想让我主动离开？未免也太天真带了吧？ 电视里都不敢这么演知道不？” 威德里格老脸憋的通红：“我没钱。” 傅松：“……” 没钱就想让我离开温蒂这个摇钱树, 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下午，傅松在卧佛寺没看到加里。 所以虽然竞卖同样激烈，但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等竞卖结束，傅松按照计划拜过龙姑婆，直接回到宾馆。 然后，他看到了唐可可。 “你下午怎么也没去卧佛寺？”一见面，傅松就问出心中的疑惑。 唐可可看到他，脸直接就黑了：“要你管。” 傅松有点遗憾：“不是, 你不去, 可错过了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盛事。” 饶是唐可可不想和他说话，此刻也忍不住道：“什么盛事？” “龙姑婆的祭拜大典啊！ 龙姑婆祭拜大典有个特殊的环节，即所有信徒都会根据心意，为新佛子祈福募捐。 普通信徒都是一百两百，像你这样的土豪，起码也得捐个一两百万。 这些捐款可全归佛子一人所有。” 唐可可愣了半天，才道：“所以你遗憾我下午没去，只是少从我手里拿一两百万泰铢？” “不然呢？这个世界上除了钱，还有什么事能让我如此遗憾？” 唐可可：“……” 她正要发飙，却见傅松神色严肃：“你现在立刻通知你的人，到我的卧室集合，我有要事宣布。”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上电梯。 直到对方消失，唐可可才反应过来。 自己是不是又被这家伙忽悠了？ 二十分钟后，所有人站在傅松房间中等待。 傅松轻咳两声，道：“各位，首先我要向你们道歉。 因为你们中的大部分, 都是被我半推半就拉过来的。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 第一, 继续留在泰国，但现在的身份不要用了，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个新身份。 等你在这呆上一两个月，再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回去。 这是最安全的方式。 第二，和我一起坐船，辗转缅甸、老挝、柬埔寨，避开后面的追兵，再择机离开。” 听完傅松的话，所有人面面相觑。 金小贝问：“傅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傅松看着武天狼：“你说吧！” 武天狼点点头，和自己的猜测说了，众人脸色瞬间大变。 如果武天狼没有撒谎，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金小贝又问：“那我们留下来就一定安全吗？” 傅松笑道：“当然，如果不安全，我也不会出这个主意。” “既如此，你为什么不留下来呢？大家一起躲上一两个月多好？” 其他人纷纷点头。 傅松苦笑：“我倒是想留下来，但加里已经盯上我了。 如果我不走, 他也不会离开。 当然，唐家姐弟也得和我一起走，你俩的目标不比我小。 至于剩下的都是野杂鱼, 不会引起加里的关注。” “野杂鱼……傅哥，扎心了啊！” 这是金小贝的心声，也是所有人的心声。 只是等所有人都发表完意见后，傅松无奈了。 因为这些人，有一个说一个，都表示要和自己一起坐船辗转各国。 而原因是电视剧里演的很清楚，所有留下来的，都是炮灰。 对此傅松倒不勉强，他拿出一叠符篆，一人发了一张： “既如此，你们把它贴到身上。 这张符篆能最大程度保证大家的安全。” 在看到符篆的刹那，金小贝都惊呆了：“这是平安符？真的假的？” 傅松一愣：“你也知道平安符？” 平安符拍卖的时候，他记得金小贝好像不在现场。 金小贝道：“这不废话嘛，平安符的神奇功效，现在已经在泰国传遍了。”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要知道一张平安符可足足卖了一百亿，是传说中的无价之宝。 傅松也不隐瞒：“当然是真符。 你们也知道，我是泰国佛子。 平安符这种神奇符篆，一般人学不到，我还是没问题的。 行了，都别废话了，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咱们立刻出发。” 虽然众人的动作很快，但等再次聚齐，已经是晚上八点。 一行人浩浩荡荡下楼，武天狼在前面带路，傅松在末尾断后。 不知道是不是平安符的作用，众人走了五条街，都没有发现异常。 武天狼道：“我找的车在前方拐角处，一会大家按顺序上车。” 谁知话音刚落，忽然砰的一声。 接到左侧的玻璃忽然炸碎。 隐蔽！ 武天狼大喝一声，整个人伏低身子。 傅松小心翼翼走过来：“什么情况？” 武天狼皱起眉头：“好像是枪声。” “枪声？”傅松抬起头，只见玻璃炸碎的窗户口，影影绰绰有几个黑影。 等他看清下方的招牌时，脸色再次变了。 丽思卡尔顿。 这不是温蒂住的地方吗？ 他将此事和武天狼说了，武天狼想了想：“我摸上去看看，你带着他们在这里等待，千万不要乱跑。” 傅松点点头。 十分钟后，武天狼的身影在黑暗中出现，后面还跟着一个白人少女。 这是伊丽莎白·温蒂。 看到傅松，温蒂直接扑到他怀中呜呜哭了起来。 傅松等她情绪稍微稳定，才道：“你还好吧？” 温蒂泪眼婆娑：“威德里格叔叔死了，其他人也死了，现在就剩我一个人·1了。” “威德里格？”傅松想了想，“就是那个不让咱俩谈恋爱，但又没钱出分手费的老头？” “呃……” 饶是温蒂正处在巨大的悲伤和恐惧中，还是被傅松噎的思路都不连贯了。 接下来温蒂开始介绍她的经历。 原来白天吃过烛光午餐后，温蒂拆开傅松给她的礼物——一张平安符。 这让她非常高兴，并贴身藏好。 晚上，温蒂口有点渴，她本想让威德里格帮他买杯芬达。 但想了想，觉得太晚了，就自己下一趟楼。 结果等她上楼，就发现了躺在血泊中的威德里格。 而行凶者已经离开了。 众人听完面面相觑。 下楼买水躲过一劫，这是平安符的效果吗？ 正文 182 到底是9527，还是9257？ 傅松表情严肃：“看了对方已经行动了，咱们立刻离开。” 因为威德里格事件，众人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无边的恐惧涌上心头，这是来自死神的拥抱。 但他们并不知道。 半小时前。 前方五十米。 车牌号为“TM9257”的大巴上，司机正无聊的等待。 忽然上来一大群带着武器的人。 司机都吓懵了，直到他被押着离开，都一动不敢动。 五分钟后, 乔治·加里确定车上没有危险，才施施然走上来。 在车内转了一圈，他嘴角冷笑： “姓傅的，如果你真以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未免就太天真了。 敢在拍卖会上和我叫板，还让我花掉一百二十五亿泰铢。 哼！ 今天老子花多少钱, 所有的罪魁祸首，都要十倍给老子换回来！ 我乔治·恶犬·加里的名号是白叫的？” 正说着, 忽然有几个人一路小跑的冲过来：“大哥！” 加里向几人身后扫了一眼，皱眉问：“日不落公主呢？不会被你们手误杀了吧？” “不是。”手下表情古怪，“我们把整个楼层都搜遍了，根本没看到伊丽莎白·温蒂。” 加里一愣：“没看到人？怎么可能？她明明就住在这里。” 手下：“温蒂公主的确在这里居住。 我们已经杀掉了她的管家和仆人，但她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小丫头不会是去找她的情郎鬼混了吧？” 不知为什么，加里脑海中忽然浮现傅松的身影。 想了想，他神情凝重：“这里已经暴露，大家先撤退。” 顿了顿，他对一个小弟道：“你在这充当司机。 等傅松过来，立刻打我电话，然后载着他们向前。 我接到消息后再带人拦车。” 说完一行人瞬间化作鸟兽散。 车上那个小弟等众人全部离开，突然有些心虚。 沉思片刻，他发动车子，又往前开了五六十米，最后在一个偏僻角落停下。 这里离丽思卡尔顿酒店有点距离，万一情况不妙，他可以偷偷逃跑。 若傅松等人到了, 找不到车肯定会联系司机。 看着那个司机遗留的手机，作为本地人，他有信心蒙混过关。 傅松这边。 又向前前进了一会，他问武天狼：“这里好多大巴，到底哪辆车才是？” 武天狼道：“看车牌号就行，对方的车牌是TM9257。” 傅松一愣：“特么9527？好别致的车牌。” 武天狼摇摇头：“不是特么9527，是TM9257。” 傅松哈哈一笑：“差不多差不多。” 然后对众人道：“都找找，看哪辆是周星星的车。” 说完，傅松走在最前面，很快他就发现一辆：“卧槽，真是特么9527。” 武天狼跟过来，等他看清车牌，也是一愣。 因为眼前大巴的车牌，还真的是TM9527。 武天狼有点茫然：“可对方明明说的是TM9257。” 傅松笑问：“你是不是记错了？” “不可能！我在部队时专门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别说简单的车牌顺序，我可以在30秒内记住一串50位的数字，并保证三个月不忘。” 傅松：“牛逼，但如果对方是说错了呢？” “这……” “行了，让大家都找找，如果确定没有TM9527，那就一定是这辆TM9257。 靠, 到底是9257, 还是9527，老子自己都乱了。” 过了一会，武天狼回来，有些无奈：“附近没有9257，应该是顺序弄错了。” 傅松点点头：“走，咱俩先过去看看有没有危险。” 等两人走到车前，看到一个胖子正在打瞌睡。 武天狼问：“你好，我是之前联系你的那人，一万泰铢到万卡。” 胖子本想摇头，谁知听到一万泰铢四个字，眼睛瞬间就亮了。 从这里到万卡，也就两个小时车程。 包自己这种大巴，最多三千泰铢就能搞定。 现在对方给三倍的价格，应该是近日那些参加佛宝会的土豪。 胖子在丽思卡尔顿酒店守到现在，目的就是看看能不能赚一笔这些人的外快。 他本想等到半夜，趁着酒店服务人员不注意，去发一波小广告来着。 没想到对方竟主动送上门。 虽然中间可能有点笑误会，但大巴车司机之间的竞争，向来是残酷且无情的。 现在既然让自己碰上，哪有放过的道理？ “没错，就是我。你们有多少人？” “十来个。” “都是男人？” “有男有女。”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上车啊！” 确定有女人，证明这帮人不是骗子，胖子忙将车门打开。 等所有人找空位做好，胖子把车发动，向前跑了一公里，忽然装作不经意的问： “你们之前有没有交押金？” 武天狼一愣：“不是说好了上车一起给吗？” “哦，对对，不好意思，最近客人太多，搞忘了。 到万卡是吧？系好安全带，走起！” TM9527大巴车很快驶出曼谷地界。 胖子司机一边高速前进，一边道：“客人是第一次来？” 因为武天狼不太善于交际，所以聊天的已经换成傅松：“我是第一次，但他们中有的不是。” “觉得泰国怎么样？” 说到这个，傅松瞬间就精神了：“太好了，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提前过来。” 他说的是真心话。 要是早知道一趟曼谷之行，自己就赚了近四十亿软民币，傅松早过来了。 特别是加里那一拨，收入直接翻倍。 胖子司机哈哈大笑：“喜欢就行，客人以后还会来吧？” 傅松：“必须来，泰国就是我的福地。 我每年至少要来一次。” “那你下次来可以直接联系我，实不相瞒，整个曼谷就没有我不熟悉的地方。 不仅车子，还有翻译，即使你碰到摆不平的事，我也有关系。” 傅松正要说话，武天狼忽然表情古怪道：“咱们坐错车了。” “坐错车？” “对，我约的那辆车就是TM9257，刚才TM9257的司机联系上我，说他被人……” 傅松呆愣愣听完，最后道：“所以如果咱们不坐错车，很可能现在已经凉了？” 武天狼苦笑着点点头：“概率很大。 虽然我不怕他们，但咱们人太多了。 就算我能带着你安全离开，其他人也很难全身而退。” 沉默片刻，傅松起身看着胖子司机： “老哥，刚才你说以后我到曼谷找你对吧？ 放心，只要我在泰国，绝对第一个联系你。” 正文 183 这帮家伙怎么都来了？ 傅松说完，扭头对武天狼道：“一会到地方给这位司机师傅两万泰铢。” 武天狼点点头。 他当然明白傅松的意思。 虽然自己这些人能化险为夷，功劳主要是平安符。 但如果不是这位胖子司机主动攀谈，傅松肯定会继续寻找正确的大巴车。 所以说胖子司机是一行人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听到面前的老板忽然给自己加钱，而且翻了足足一倍。 胖子直接就兴奋了： “小兄弟敞亮啊！ 对了，你们是要去缅甸吧？” 傅松点点头：“我们打算从万卡入缅。” 胖子看看四周，声音忽然变小：“万卡那边检查很严的，而且每年佛宝会结束，都会有大量外国人从万卡通关。 你们人数这么多，如果正常排队，估计起码得等到天亮。 我知道一条路线可以直接过，但需要花点钱。” 说到这，他有些不好意思：“看你们这么豪气，应该不是差钱的主。 由那条路线到缅甸，半夜12点就能抵达丹老。 你们旅途劳顿，要是再缺乏休息，肯定非常影响精力…… 当然，我就这么一说，具体怎么做还得看你们自己的意思。” 傅松问：“若按你说的路线走，通关一个人要多少钱？” “2000泰铢。” 傅松果断道：“我一个人给你5000泰铢，请务必把我们成功送到缅甸。” “真的？”胖子自己有些不敢置信。 傅松大手一挥：“给这位司机师傅转钱！” 看着银行卡中多出的数字，胖子司机瞬间就支棱起来了。 他语气亢奋到都有些颤抖：“老板们，坐稳了。” 说完一踩油门，大巴车犹如离弦之箭就冲了出去。 傅松坐在副驾驶上，见胖子司机直接冲过万卡的高速路口，然后一路向前。 大约走了三十公里，他从一个名字非常拗口的地方下了高速。 又走了二十分钟，傅松感觉自己应该进入了山区。 因为前方的道路由直道慢慢变成弯道，而且弯道越来越多，慢慢形成九曲十八弯。 周围林木茂盛，在青葱翠树的遮挡下，原本凭借月光还能看清的荒野，慢慢伸手不见五指。 公路上只剩下大巴司机的两个大灯。 没有人敢说话，每个人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傅松朝武天狼使了个眼色，然后朝司机努努嘴，武天狼会意的点点头。 不是他多疑，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傅松可不想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大巴在山路上高速行驶了四十分钟，前方慢慢亮了起来。 很快，天地越来越亮，傅松已经看到了两侧的居民建筑。 武天狼忽然意识到不对：“这里的路牌怎么变成了缅文？” 胖子司机道：“因为这里已经是缅甸了啊！” “什么？”傅松大吃一惊，“这里已经是缅甸了？你不是说要过……” 胖子司机嘿嘿一笑：“已经过去了，这条路的关检是我哥，看到我的车，自然直接放行。” 傅松道：“所以你刚才说的人头费，其实都落入了你的腰包。” “哈哈哈哈！”胖子有些尴尬，“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再说，改天我还得请我哥和他的兄弟们吃饭呢！” 可能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胖子又道：“要不我免费把你们送到丹老吧？ 丹老东边十公里有个民宿，住着非常舒服。而且价格也不高。” 傅松忽然道：“那个民宿不会也是你朋友开的吧？” “哈哈哈哈，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弟弟开的。” 看着继续驱车在路上飞奔的胖子司机，傅松表面装成被算计的不爽。 但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 他之所以选择信任对方，除了这是平安符选中的人，还有一点就是： 万卡真的安全吗？ 如果真如胖子所说，每年佛宝会结束，都会有大量的外国人从那里通关。 那么加里会不知道？ 要知道这家伙的触角，已经渗透进了泰国的三教九流。 在得知自己坐错车后，他绝对第一时间在万卡堵自己。 所以就算胖子司机不把自己送到缅甸，傅松也不会去碰万卡的关卡。 23：43。 胖子司机的大巴成功停在他说的民宿大门口。 而正如对方所说，这家民宿环境不错，收费也不高。 可见胖子司机除了不喜欢让肥水外流，其他还是很靠谱的。 发现这一点后，傅松也“大度”的原谅了他的小动作，并表示以后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得到老板的肯定，胖子司机瞬间步入人生的高光时刻。 不菲的佣金，忠实的客户，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一个以拉客为职业的男人兴奋呢？ 见暂时脱险，傅松安排大家休息。 只是等他让姜家女照顾温蒂时，小姑娘说什么都不肯。 可能是威德里格的突然去世，除了傅松，温蒂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恐惧。 现在的她紧紧抱住傅松胳膊，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傅松无奈，让姜家女单独休息。 他则和温蒂住同一个房间。 好在等四周安静下来，温蒂对傅松的依赖已没有那么强烈。 他让对方睡床，自己睡旁边的沙发。 这几天傅松一直在六大寺的佛宝会上盯着，和世界各地的老板斗智斗勇。 加上突然到来的危机，他的精神极其疲惫。 现在放下心，两分钟不到，他就睡着了。 迷迷湖湖的，傅松听到自己的门好像被打开。 接着，他又感觉旁边站着一个人。 难道加里杀过来了？ 几乎在一瞬间，傅松就睁开眼睛。 然后他果然看到身前站着一个人。 嗖！ 傅松犹如勐虎扑食般，直接将对方抱住，同时就想喊人。 只是下一刻，他意识到不对。 因为怀中软软的，还有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 这是一个女人？ 傅松有点傻眼：“唐可可，你无缘无故跑我房间干什么？ 梦游吗？差点被你吓死知不知道？” 谁知唐可可没好气道：“我为什么过来你心里没数吗？ 和一个陌生女人睡一个房间，亏你也干得出来。” 傅松：“我……” 他吭哧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辩解。 虽然自己这做，只是想安慰温蒂。 但一男一女共处一室，的确不太合适。 正不知所措，唐可可忽然更生气了：“你还没抱够是不是？还不快点松开！” “哦，对不起，我……” 这次傅松倒不是不知该什么说，若是不等他说完，唐可可已经离开了。 傅松只要继续躺在沙发上睡觉。 等他再次清醒，已经是日上三竿。 床上已经没了温蒂的影子，这位公主想必已经起来了。 傅松洗漱完毕后出门，他正想问问武天狼有没有新情况。 谁知这是赢面驶来一辆大巴，大巴的车牌傅松十分熟悉：tm9527。 司机位置上，胖子正笑呵呵的向傅松打招呼。 但傅松的注意力此时却不在胖子身上，他死死盯着大巴车内的人。 里面有卡尔兄弟，有斯洛斯隆，甚至还有夏日割麦和深井打孔。 这帮家伙怎么都来了？ 正文 184 飞机你都追不上 看着大巴车上的熟人，傅松走过去问胖子司机：“你昨晚没在民宿休息？” 胖子笑道：“这不是想着最近两天生意好，能赚一点是一点嘛！ 等佛宝会过去，再有这样的好生意还得等一年。” 说完对车上的人道：“好了，一人一千五啊，给过钱再下车。” 傅松脸色一板：“胖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 咱们关系这么熟，你一人还给我要两千。 怎么到他们这就成了一千五？ 虽然我给你加了钱，但那是我心情好，两者没有必然联系。” 胖子忙道：“傅老板，误会啊，我怎么可能多向你要钱？” 然后他开始叙述事情的经过。 原来胖子昨晚把傅松送到这边后，稍微休整，就接到了他哥的电话。 当时已是凌晨一点半，胖子哥哥所在的关卡，突然徒步走来一堆人。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狼狈，有的披头散发，有的鞋也跑丢了。 胖子哥哥检查他们的护照没问题后，就随口问了句要不要帮他们找辆车。 结果胖子就连夜赶了过去。 因为已经通关，胖子收的是从关卡到这边的路费，所以不算厚此薄彼。 傅松点点头，这时斯洛斯隆也看到了傅松。 黑人老外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亲爱的傅，俗话说天下何处不相逢，没想到又在这里见面了。” 卡尔兄弟看到傅松也是一怔，然后两人便把头扭到一边，彷佛和傅松打招呼是很掉身份的事。 倒是夏日割麦和深井打孔给了傅松一个日国人特有的问候礼。 傅松笑着回礼，然后问斯洛斯隆：“斯哥，听说你昨天是一路跑到关卡的？” 斯洛斯隆郁闷的摆摆手：“别提了，你说这叫什么事？ 我本来租好了到万卡的车。 谁知还没到地方，就听说那边被一帮恶匪占领了，还动了枪。 司机把我往路边一扔直接跑了。 老子没办法，只好沿着公路往前走，然后就碰到了几个和我遭遇类似的人。 其中还有两个是从万卡逃出来的。 他和我们描述了里面的场景…… 我听完之后，吓得行李箱都扔了。 一路匍匐前进着跑了大半夜。” 这时武天狼走过来，傅松和他对视一眼，同时心照不宣。 傅松拍拍斯洛斯隆：“没事的兄弟，一切都过去了，你比那些误入万卡的人更幸运。” 斯洛斯隆点点头：“谁说不是呢，只要老子没死，依旧是一条好汉。” 傅松转头对武天狼道：“让所有人集合，咱们立刻出发。” 说完，他对胖子道：“能不能再送我们一程？我还给双倍的价格。” 胖子笑道：“乐意之至。” 斯洛斯隆一愣：“亲爱的傅，你现在就要走？” 傅松点点头：“你们这么多人跑到这，目标有点大，我还是赶紧撤的好。” 斯洛斯隆瞬间紧张起来：“真的假的？你可别吓我。” 傅松道：“只是有备无患，但愿我想多了吧！” “不行，你走我也跟你走，能不能捎我一程？” 看着这个爽朗的黑大个，傅松：“当然没问题，我的朋友。” 两人的对话其他人也听在耳中，峡日格迈和深井大空对视一眼，忽然走到傅松面前。 峡日格迈道：“傅松君，我们也想搭个顺风车，拜托了！” 深井大空：“关于费用问题，我们会自掏腰包的。” 傅松看着两人，忽然问：“你们真想和我一起？别忘了咱们之前可有矛盾。” 峡日格迈神色平静：“华国不是有句古话嘛，叫‘相逢一笑泯恩仇’。” 深井大空也道：“还有合纵连横，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我们两个是做外贸的，柬埔寨缅甸老挝，马来越南新加坡，六个国家的语言我们都懂。 你带上我们，做什么事都会更方便。” 傅松不禁竖起大拇指：“虽然咱们国家的关系很一般，但说到工农阶层这块，放眼全世界都是个顶个得棒！” 说完他大笑着对其他人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不是小气的人，既然有缘聚在一块，愿意和我一起离开的现在可以上车。 我只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考虑。”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屋收拾东西去了。 等他回来，大巴车上已经坐满，包括卡尔兄弟。 傅松也不在意，和胖子打个招呼。 于是幸运神车tm9527再次出发。 这次的车程并不算远，用胖子的话说只有二十分钟。 所以傅松的神情很轻松。 只是等车辆刚拐上大路，应该开来一辆中巴。 两车交错而过，下一刻，武天狼直接从座位上站起。 他的脸色极其难看：“他们追来了。” 傅松一愣：“谁啊？” 下一刻，他反应过来：“你是说加里？不会吧，他们怎么这么快？” 武天狼道：“没什么奇怪的，咱们走的通关口相对较偏，昨天对方人手又不够。 现在加里腾出手，自然不会放过这里。” 说完，他看着斯洛斯隆这些人，意思很清楚。 他们昨天晚上的动静太大了。 加里只要找个本地人到通关口一打听，直接来民宿堵人即可。 傅松立刻紧张起来：“那还等什么？快跑啊！” 等加里抵达民宿，得知众人已经立刻，绝对第一时间追过来。 武天狼立刻对胖子道：“你休息一会，车让我开。” 停车，换人。 武天狼一踩油门到底，tm9527犹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副驾驶上的胖子心疼的脸都绿了：“慢点，这车买的时候就是二手的，要是坏了，我以后靠什么吃饭啊！” 傅松道：“放心，如果开坏了，我陪你辆新的。” 胖子一愣，然后道：“喂，兄弟，你这车技不行啊，我的车跑到240轻轻松松。 现在才160，这么慢别说火箭了，飞机你都追不上。” 武天狼：“……” 三人的话车内其他人听得清清楚楚。 特别是斯洛斯隆和深井大空等人，心里一阵后怕。 还好刚才脸皮厚蹭到了傅松的车，否则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只是这点庆幸刚在心头升起，忽然车后排一个惶急的声音道： “糟了，他们追过来了。” 正文 185 我坐哪辆车比较帅？ 果然，顺着倒车镜，可以看到后方路口拐角处，中巴车呼啸而来。 傅松微微眯起眼睛。 虽然隔着挡风玻璃，但他还是看到了对方副驾驶上的加里。 在傅松看到加里的同时，加里也看到了傅松。 接着他用一个极慢动作，变出一个残忍的微笑。 见两车越来越近，傅松忍不住道：“狼哥，你这也不行啊！” 武天狼将油门踩到最大，脸上全是无语： “这车的发动机最少用了十年，别说我只是特殊部队的第一车神，就算是世界第一车神，也跑不动啊！” 他没有说谎，这辆大巴已被开到180，整个车身都在不停晃动。 傅松估计不等加里追上自己，这车就得散架。 在这种极致高速下，两侧的原野很快被甩到身后。 前方出现一个村庄。 傅松忙道：“减速，快点减速。” 武天狼一愣：“减速，怎么了？” “还怎么了，法律规定，车辆路过村庄时，速度不能超过40迈。 就算有额外的20%超速上限，也只能开到48迈。 结果你零头都比这个多，万一撞到人怎么办？ 就算撞不到人，压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武天狼：“……” 不知是傅松话的作用，还是武天狼也怕出事，他右脚一松。 大巴车很快便从160降到120。 傅松摇摇头：“不行，再慢一点。” 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中巴，武天狼沉思片刻，速度变成100。 “最高80啊，大哥！”这是傅松第三次提醒。 武天狼直接怒了：“要不你来开？80公里/小时，我骑自行车都比这个快。” 傅松不甘示弱：“可这不是自行车啊！” “你……”见中巴车距离自己只剩下一个身位，武天狼叹了口气。 现在已经不是速度快慢的问题了。 就算他真把大巴当飞机开，也得被追上。 想到这，武天狼下意识松了下油门。 咦？ 下一刻，武天狼一愣，前面好像有个弯道。 还是那种接近90°的大弯。 如果是一般人，如此高的速度碰上这种大弯，非翻车不可。 但武天狼不一样，他勐打方向盘的同时，一脚踩住刹车。 吱—— 大巴车一个漂移式摆尾，然后以完美的角度拐入新车道。 武天狼刚要松口气，结果当他看到新车道上两个超大石墩后，脸直接就绿了。 这两个石墩之间的距离极短，显然是前方村子的村民，为了防止大货压坏村中公路，故意摆在这里的。 大巴的车宽比大货稍微窄一些。 大货肯定过不去，而大巴……可以过。 但这需要极其高超的技术，因为石墩的间距只比大巴宽2 cm。 武天狼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是平时，哪怕只有2 cm的操作空间，他也有信心在不擦碰的情况下安全通过。 可现在大巴车可不是静止，而是高速运动。 哪怕经过刚才的漂移减速，也有将近70码。 70码！ 车头和石墩还有5米！ 就是现在。 武天狼将方向盘轻轻转动18°。 呲—— 刺耳的摩擦声响彻耳膜。 车上所有人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包括傅松。 完了。 这是他唯一的念头。 只是…… 等等，好像没翻车？ 傅松连忙睁开眼睛，下一刻，他松了口气。 虽然大巴车蹭到了石墩，但只是一侧的车皮。 石墩在车皮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刮痕，接着双方完美分开。 如果是平时，车主碰到这种情况，绝对心疼半天。 但现在，傅松只有庆幸。 大不了给胖子买辆新车嘛，这点钱他还是负担的起的。 正思索， 忽然， 砰—— 剧烈的撞击声方圆五公里都能听到。 咦？ 自己不是安全通过了吗？ 不对。 不是自己的车，是后面加里的车。 傅松顺着倒车镜，果然看到一直追击自己的中巴，以一骑绝尘的速度，把右侧石墩硬生生撞了出来。 而中巴车本身，也因为惯性，侧翻了。 加里和他的小弟忙挣扎着从车上爬出来，又齐心协力把车翻正。 因为训练有素，整个过程他们一共用了不到十分钟。 只是，十分钟的时间…… 武天狼已经开着大巴跑出十公里。 变道！变道！再变道！ 两小时后，熘达到土瓦傅松见后面没有中巴车追来，才彻底松了口气。 他笑着看向武天狼：“怎么样，我让你减速是对的吧？” 武天狼点点头，朝傅松竖起大拇指：“厉害！” 没错，当时的他能在只蹭掉一点漆的前提下，安然从那两个石墩中穿过。 最大的功劳，就是傅松的提前减速。 不然在如此狭窄的距离下，即使他再厉害，也不可能有时间反应。 武天狼都如此，后面那辆中巴车就更不用说。 撞车是必然，不撞根本不可能。 想了想，武天狼问：“你怎么知道路口的拐角处有石墩？” 傅松摊摊手：“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 “那你……” “难道你没听过一句出行标语吗？” “出行标语？什么？”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武天狼：“……” 一行人在土瓦停下，然后租了条大船，穿过莫塔马湾，兜了一大圈后，在若开邦登陆。 然后在缅甸饶了一大圈，从清来府进入老挝，经柬埔寨的库罗阿、金边，东入越南，最后在下龙停下。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走，傅松也不想这么走啊！ 他从土瓦摆脱加里后，本想从缅甸进云贵，结果走了一半被对方堵住。 好在凭借平安符的无敌运气，众人再次躲过一劫。 最后傅松直接发狠，给我玩藏猫猫是吧？ 看来是时候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战略大转移了。 然后…… 傅松就到了下龙。 武天狼拿着手机走过来道：“已经通知大使馆那边，他们说会派专人来接。” 傅松点点头。 其实他本不想这么做的。 毕竟自己只是来泰国玩，现在却要劳动祖国，这不是添乱吗？ 可加里那帮人，闹得实在太过分了。 自己成功脱困倒没什么，但关键还有更多没脱困的。 所以不管怎样，总要给祖国打个招呼，报个平安。 斯洛斯隆、深井大空，包括尹丽莎白·温蒂也都在联系人。 情况都和傅松差不多。 等所有人都沟通好，傅松拿着两盒扑克，笑道： “各位，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咱们扔掉那些烦心事，炸几把金花如何？” 斯洛斯隆立刻叫好：“没问题，我最喜欢炸金花了。” 峡日格迈和深井大空也表示没意见。 只有卡尔兄弟面带不屑：“炸金花？算了吧，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我们了。” 傅松一边洗牌一边道：“打牌和接人又不耽误。 炸金花一局很快的，等接你的人过来，你直接离开即可。” 他又说了好大一会，卡尔兄弟才勉强同意。 二十分钟后，第一批人过来。 卡尔兄弟立刻站起身：“接我们的人到了。” 只是等他们看清来人，瞬间又坐下。 来的是华人。 武天狼和对方交涉后，对傅松道：“来了一辆车，上面可以坐一个人。” 傅松茫然抬起头：“你说啥？一辆车只能坐一个人？” “嗯，司机，负责人，助理，记者，就剩一个位置了。 我问了一下，他们说祖国对咱们的处境非常关心，还会有车陆续过来。” 傅松摆摆手：“这样啊，明白了。 你安排一个人先走，我再陪他们打会牌。” 十分钟后。 卡尔兄弟再次站起身：“接我们的人到了。” 只是，下一刻。 看着来的华人，傅松：“再安排一个人走，我再再陪他们打会牌。” 又过去十分钟。 卡尔兄弟：“接我们的人终于到了。” 然而…… 傅松：“再再安排一个人走，我再再再陪他们打会牌。” …… 四小时后。 这时同时来了十二辆车。 傅松看看武天狼，武天狼看看傅松。 傅松问：“是不是就剩咱俩了？” 武天狼：“其他人都被接走了，而且已经安全踏上了祖国的土地。” 傅松茫然了：“所以咱们应该坐哪辆车？” 武天狼笑道：“他们说你随便选就行。” 傅松想了想，转头问斯洛斯隆、峡日格迈、深井大空、温蒂，特别是卡尔兄弟： “各位，你们觉得我坐哪辆车离开比较帅？” 看着直到现在还没过来接自己的几人：“……” 正文 186 釜底抽个薪 见自己一个问题，瞬间起到群灭效果，傅松忍不住哈哈大笑。 其实他刚到泰国时，除了黑哥斯洛斯隆，其他人一听他是华国人，心里多少都是瞧不起的。 但现在傅松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 不可乎！ 正得意，忽然，一辆房车呼啸而来。 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 看到傅松，男子立刻伸出手：“傅先生，你看看，咱俩当了这么多年邻居，竟然今天才见面，这是我的严重失职啊！” 傅松疑惑：“您是？” “我叫郑新潮，因为祖国和人民的信任，暂时负责粤省电视台。” “哎呀，失敬失敬，其实我早就想拜访您的，就怕自己冒昧唐突。” 粤省电视台和彩蝶文化娱乐只隔了一条街。 所以郑新潮说两人是邻居，并不算错。 果然，郑新潮道：“冒昧什么？要冒昧也是我冒昧。 不管《我不是药神》，还是《人在囧途》，都真切的反映了咱们国家的民计民生。 傅先生在文化艺术上的贡献，值得粤省电视台所有员工学习。 彩蝶文化娱乐好样的！” 两人客套几句，郑新潮道：“傅先生，你看时间也不早了，这里虽然安全，但终究是国外，要不咱们早点回去？” 说完朝身后一个带着浓浓书卷气息的女人使了个眼色。 女人立刻会意的走过来，拉住傅松袖子：“傅先生，请上车。” 此女个头高挑，身材不像普通女人那边消瘦，而是略显丰腴。 丰腴，就意味着力气大。 所以她一把就把傅松拉出去好几步。 猝不及防下，傅松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傅松：“……” 郑新潮：“……” 好尴尬！ 女人也没想到傅松这么弱不禁风，脸瞬间红了： “不好意思啊傅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傅松立刻摆手：“没事，怪我自己不小心。” 然后他小心翼翼问：“郑总，你们的车不会也只能做一个人吧？” 不能怪傅松谨慎。 郑新潮的车可是房车，十六个座位的那种。 如果也只能坐一个人，说明车上电视台、电台、报社、广播、网络视频、网站小编等等一大堆人都在等着采访自己。 虽然他已经经历过新闻发布会这样的大场面，但在一辆车内被一堆人围着问各种问题，傅松还是表示怕怕。 更别说旁边这个女人，貌似也很凶的样子。 郑新潮一愣，随即明白了傅松的意思： “傅先生放心，我车上除了司机，只有我和凌婫，没有其他人。” 傅松松了口气：“这就好。” 然后对武天狼道：“咱俩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 武天狼点点头，表示没意见。 傅松正要上车，眼角余光一直都没离开过傅松的温蒂连忙道： “等等，你……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离开？ 我……我害怕！” 傅松看向郑新潮。 郑新潮皱眉：“傅先生，我接到的命令是只接咱们自己人。” “自己人？”傅松想了想问，“女朋友算不算自己人？” “她是你女朋友？” “这个必须是啊！我和她之间就差……一张结婚证了，对结婚证。” 郑新潮点点头：“这样啊，只要是你女朋友就行，国家有政策，一起上车吧！” 房车启动，缓缓开出大门。 谁知就在这时，门口那十二辆车中的人，突然冲了出来。 郑新潮脸色一变：“糟糕，被发现了，快跑。” 然后房车一踩油门，嗖的一下就冲了出去。 确认后面的车没追过来，郑新潮才松了口气：“好险好险，差点走不了。” 傅松满脸狐疑的看着他：“你真是粤省电视台的负责人？” 看到傅松的表情，郑新潮笑道：“傅先生放心，我当然是粤省电视台的。 那十二辆车和我一样，也是各省的卫视车。 因为你的事已经在全国引起强烈关注，所以对所有电视台来说，只要采访到你，收视率绝对大幅度攀升。 只是僧多肉少，十二家负责人各不相让。 所以他们开始商量，到底由谁接你离开，又怎么走流程。 我趁他们不注意，直接来个釜底抽薪，嘿嘿……” 傅松：“……”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如此抢手。 郑新潮说完，忽然叹了口气：“傅先生，不是我手段卑鄙，而是实在没办法啊！ 粤省作为全国第一经济大省，但电视台做的实在差强人意。 我也是想借这个契机，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的方向。” 他指了指旁边差点把傅松拉倒的女人道： “这是凌婫，粤省电视台的当家花旦，金牌主持人。 采访的事一会她会和你沟通！ 傅先生，作为邻居，粤省电视台以后就是你的家。 对待家人，你可得多照顾着点。” 傅松立刻道：“郑总客气了，以后只要需要我的地方，吩咐一声即可。” “哈哈哈哈，我就喜欢傅先生这样的爽快人。” 一时间房车内全是两人的大笑声。 傅松之所以如此配合，除了觉得郑新潮人不错，对方的粤省电视台身份，同样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他接手彩蝶文化娱乐后，之所以一直做电影，就是电视台这边没有关系。 如果能和郑新潮搭上线，他就可以拍电视剧了。 电影和电视剧，虽然都是影视作品，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特别是观看人数，根本不再一个级别。 彩蝶文化娱乐想要更上一层楼，晋级一流文化娱乐公司，拍电视剧是必然之路。 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又客套几句。 郑新潮打了个哈欠道：“不好意思啊，昨天没睡好，我到后面睡一会。 凌婫，你和傅先生好好聊聊。” 说完起身离开。 傅松知道这是对方故意给两人留的采访时间。 他转头看向凌婫，凌婫则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和刚才的拉人暴力女简直判若两人。 “听说傅先生在京州还有一个古玩珠宝店？” 傅松一愣：“看了你们提前做了不少功课啊！ 没错，我就是靠卖古玩珠宝起家的。” “真的？看来傅先生对古玩珠宝一定有独特的见解。 我可以邀请你参加我主持的节目吗？” “邀请我参加你主持的节目？”傅松感觉自己的脑回路有点不够。 凌婫笑道：“没错，忘介绍了，我是粤省卫视《华粤之门》的主持人。” 正文 187 良好宽松的办公环境竟然…… 《华粤之门》？《华豫之门》？ 傅松虽然没看过这项综艺，但光听名字，就能大致判断出该节目的内容了。 同时，傅松也明白郑新潮为什么会亲自过来找自己。 虽然他在泰国的经历，可以帮粤省卫视上一波热搜。 但等热度过去，该怎样还是怎样，根本不值得电视台老大跑一趟。 不过现在有了《华粤之门》就不同了。 借助热搜，傅松势必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 到时《华粤之门》再把他的背景介绍一下。 一个普通的京州小老板，凭借着在古玩珠宝上的超高天赋，建药厂，拍电影，投楼盘，成立人力资源公司。 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充满传奇色彩。 自己只需往《华粤之门》的舞台上一站，即使一句话不说，这档节目的逼格也会被瞬间拉满。 等《华粤之门》被打造成鉴宝类节目的王牌，粤省卫视成为和湖蓝卫视比肩的明星电视台，也不是不能想象一下。 见凌婫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傅松笑道： “当然可以，不过若我因为水平太差，导致你的节目口碑崩盘，我可不负责。” “真的？太好了。” 饶是竭力让自己保持端庄，凌婫的酒窝还是情不自禁的笑出来： “过两天新一期的《华粤之门》开拍，我去找你，傅先生可不能推脱！” 接着凌婫开始采访傅松的泰国之行。 傅松也不隐瞒，把自己的遭遇详细说了。 当然，他泰国佛子的身份，和平安符还是要保密的。 饶是如此，也听得凌婫目瞪口呆。 你这经历，比好莱坞的科幻大片还玄幻啊！ 强渡湄南河，飞夺槟城桥，救温蒂、斗加里，生死时速，辗转两万五千里…… 咳咳，貌似串台了。 总之，如果把对方的经历拍成一部电影，票房绝对爆炸。 等傅松说完，凌婫忽然看向旁边的温蒂：“这不会就是温蒂公主吧？” 从她见到傅松开始，这个白人女孩就站在傅松身后，用手紧紧拉住他的袖子，仿佛一位胆怯的邻家小妹。 对方的身份如果是真的…… 傅松忽然发现自己还像还是说漏嘴了。 他有些尴尬：“她的确是温蒂公主。 温蒂的管家死在了曼谷，她的精神也被这个变故刺激到了，所以……请帮我保密。” 凌婫忽然无辜的眨眨眼睛：“什么公主，她不是你女朋友吗？” 傅松一拍额头：“对对，差点忘了，这就是我女朋友。” 房车很快抵达海关，郑新潮也适时睡醒。 在他的沟通下，傅松终于踏入祖国的领土。 亲切的感觉瞬间充斥四肢百骸，连带着他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将傅松三人送到彩蝶文化娱乐总部，郑新潮又和傅松寒暄一番，才驱车离开。 余山、姜家女等人这时已经在门口迎接。 傅松笑着拍拍武天狼肩膀：“走，跟我去感受一下彩蝶员工的日常。” 武天狼点点头。 姜家女则拉住温蒂的手说着悄悄话。 几天的共患难，温蒂除了对傅松的依赖，和温柔知性的姜家女有了几分信任。 所以有姜家女在，温蒂已不用时刻呆在傅松身边。 电梯门打开，轻快的钢琴声立刻传入两人耳朵。 武天狼眼睛一亮，虽然他不懂音乐，但好与坏还是能区分的。 这个弹琴的人，绝对是音乐大师。 傅松看到他的表情，笑着在前面带路。 推开玻璃门，琴声更响亮了，接着武天狼就看到一个女孩，食指正在琴键上自由的舞动。 女孩旁边，一男两女三个年轻人正在用心聆听。 终于，一曲结束。 掌声响起。 “漫姐，你的技艺越来越熟练了，宛如阳春白雪。” “绕梁三日，余音不绝，欢快洒落在心窝里，宛如一些活泼轻盈的精灵，在为心灵进行一次洗礼。” “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这是热情洋溢的自由艺术，象天空那样无边无际，象海洋那样波澜壮阔……” “……” 于声漫看着三人：“你们听懂了？” “当然懂了。” “必须懂，也不看看是谁弹的。” “没错……” 于声漫点点头：“那好，这首歌是九城影业向我约的主题曲。 这两天我要抓紧时间创作《泰囧》的插曲，没有时间。 你们三个就替我去一趟，给他们的音乐人讲一下这个曲谱的关键点。” 三人闻言瞬间傻眼。 “不是吧？让我去讲解？” “漫姐，你还不如杀了我。” “讲不了讲不了……” 于声漫没好气的看着三人：“你们不是已经听懂了吗？” “这……我们的确听懂了，可我们只限于听懂啊！” “而且你刚才演绎的太过动听，我全部身心都在歌里，压根没关注技巧。” “对啊对啊！” 于声漫哼道：“我不管，我只演绎一遍，剩下的你们想办法。” “漫姐……咦，傅总，你回来了？” 傅松笑着点点头：“怎么样，想不想我？” “哎呀，我都快想死你了。” “是啊是啊，特别想。” “傅总，我要举报，作为我们的直系领导，漫姐她钢琴弹的太动听了，导致我们根本没时间关注里面的细节，结果……” 傅松摊摊手：“不好意思，这我可帮不了你们，我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还有，如果不能按时完成任务，扣奖金。” “傅松，不要啊！” 和于声漫打了声招呼，傅松和武天狼离开。 两人又参观了其他地方，最后回到傅松办公室。 给武天狼倒了杯茶，傅松笑问：“感觉怎么样？” 武天狼沉默片刻：“你的彩蝶风气一直都这么轻松吗？” 傅松道：“彩蝶的风气怎么样我从来不管，我只看结果。 只要他们能按照我的要求完成工作，就算一星期见不到人，也没关系。 彩蝶从不强制员工打卡。” 顿了顿，傅松解释：“彩蝶是艺术公司，而艺术是不能被过于严格的框架束缚的。 只有给他们充分的发挥空间，他们的创造力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 这和你们部队的令行禁止有些不太一样。 所以如果你真要加入彩蝶，也得努力去适应这样的风格。” 听到傅松最后的话，原本还在犹豫的武天狼忽然坚定道： “傅总，我愿意加入彩蝶，和大家一起共创辉煌。” 傅松哈哈大笑：“好，我等你这句话已经等了很多天了。” 在合同书上签了字，武天狼算是正式入职彩蝶。 这时傅松问：“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突然答应吗？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起码还会犹豫个十天半个月。 是不是觉得我创造的自由氛围，让你更加有信心的去完成转型？” 武天狼摇摇头：“不是，我会改变主意，是你说的彩蝶从不打卡。 这样我就可以每天提前半个小时下班，给我媳妇做饭了。” 傅松：“……” 正文 188 周公吐哺的傅松 看着一脸幸福模样的武天狼，在傅松眼中，对方的硬汉模样瞬间崩塌。 他正不知该怎么评价，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是刘易兵。 看到傅松，刘易兵脸上全是兴奋：“傅总，好消息。 邱广发导演来了。” 傅松一愣：“邱广发导演？谁啊？” 刘易兵呆住：“您不认识邱导？” 傅松摇摇头：“没听说过，很有名吗？” 他有些疑惑。 拍了两部票房大卖的电影后，傅松也花了不少时间关注娱乐圈。 虽然不能说耳熟能详吧，但一些知名的大导演他还是有了解的。 而邱广发，傅松真不知道。 “这个……邱导当然和那些大导演没法比，不过他在军事电影上却又很高的话语权。 咱们国家最优秀的两部军事电影，都出自他的手笔。 您上次不是说因为缺乏军事电影方面的人才，导致《狙击手》无法立项吗？ 我这段时间一直联系邱导，希望他能来一趟。 可惜对方贵人事忙，直到今天才有时间。” 傅松眼睛一亮：“原来是这样，辛苦你了！” 他说的是实话，如果邱广发真是军旅导演第一人，想见他的人绝对如过江之鲫。 傅松之前拍《人在囧途》时，就想过请一位著名导演来坐镇。 著名导演之所以著名，是因为对方有真才实学。 如果有这样一个人参与其中，影片质量有保障不说，傅松也能省心很多。 以他现在的生意情况，已经很难有太多精力参与到具体的剧情打磨上了。 所以哪怕为此支付一大笔导演费，依旧是很划算的。 可惜这些人大都忙的脚不沾地，傅松亲自约见好几次都没谈下来，才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现在邱广发主动过来，这绝对是一大进步。 听到傅松的夸奖，刘易兵有些不好意思：“辛苦什么，老实说，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傅松哈哈一笑：“有私心就好，我不怕你有私心，我怕的是你抱着大公无私的心却不作为。 走，和我一起去迎接邱导。” 会客厅。 当傅松看到邱广发的刹那，不禁一愣。 因为这位邱导长得……怎么说呢，和课本上的某些插图有点像。 但这种愣神只持续一刹，傅松就恢复正常。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有才的人往往都是非主流。 “您是邱导吧，久仰久仰！”傅松拿出周公吐哺的热情姿态。 看到傅松，邱广发却只是轻轻抬起眼皮，身体根本不离开沙发：“好啊！” 旁边，刘易兵兴奋的脸忽然有些僵。 虽然自己邀请邱广发时，对方就是这幅四六不着的模样。 但刘易兵下意识认为这是自己不够资格。 可现在自己老板来了，对方依旧如此，未免就有点托大了吧？ 要知道虽然邱广发在军事电影上水平不错，可他的作品最好的一部也就卖了35个亿。 自己老板随便一部，零头都比这个多。 傅松对此却不在意，他笑着坐在邱广发对面：“邱导能来彩蝶文化娱乐，真是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啊！ 易兵，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邱导倒茶！” 仿佛很满意傅松的态度，邱广发这才淡淡道： “小傅，你想让我帮你拍电影的事我听说了，我出手没问题，但有几个条件。 如果你能做到，咱们就合作。 如果做不到，对不起，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傅松神情自信道：“看来邱导还是不了解我啊！ 我知道你们这些名导做事，不喜欢外行指手画脚。 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指手画脚，这点全彩蝶的人都知道。” 邱广发皱起眉：“你还是先听我说完吧！ 第一，我要2000万的导演费用。” 傅松点点头：“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只要你的作品能让我满意，不仅2000万导演费奉上，等票房结算后，还有一笔不菲的奖金。” 听傅松这么说，邱广发板着的脸总算舒展了一点： “没想到小傅还是个通透人，这第二嘛……” 他拿出刘易兵的《狙击手》剧本：“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必须全部推到重来！” 此话一出，旁边正在给邱广发倒茶的刘易兵手不禁一抖。 《狙击手》倾注了刘易兵大量心血，特别是得知傅松有计划将其拍成电影，他更是没日没夜的改稿。 可以说千雕万琢，字字珠玑。 虽然限于水平，肯定还有些不足。 但直接全盘否定，就太夸张了吧？ 傅松依旧表情不变：“是吗？可这部《狙击手》在作家协会可是拿到过银奖的。 易兵改好后，我特意看了一下，很多情节设计的都很巧妙。 虽然拍出来不一定大火，但也不会太差才对。” 邱广发摇摇头：“看来你对军事电影是一无所知。 这部剧虽然细节上有可圈可点的地方，但却选错了对象。 比如它的主角竟然是华国人，这不是搞笑么？” 傅松的眼睛瞬间睁大：“华国人做主角就搞笑？能解释下原因吗？” “很简单，军事电影最大的特征就是它的‘硬汉’标签。 瘦小的华人在这方面先天不足，其实不知华人，所有黄种人都不具备演硬汉的条件。” “是吗？那你觉得我应该请谁来当这个主演？” “当然是好莱坞明星。” “好莱坞明星？”傅松看邱广发的目光立刻变的不同，“你和好莱坞也有联系？” 好莱坞可是世界第一电影工厂，傅松虽然折腾出两部票房大爆的电影，但和好莱坞比根本不够看。 最典型的就是《驯龙总动员》。 虽然在华国被傅松吊打，但若算世界票房，被吊打的就是傅松了。 如果能通过邱广发的关系，在好莱坞打出一片天，然后狂赚外国人的钱，简直不要太爽。 谁知邱广发尴尬道：“我只是说借鉴好莱坞的风格。 至于和那边的关系，现在虽然没有，但总有一天会有的。” 傅松的热情直接僵住：“和好莱坞没关系啊？那岂不是说，就算电影拍成，也不能在那边上映了？” “为什么要在好莱坞上映？军事电影只是国内，就有足够的市场空间。” 傅松沉默片刻道：“你的意思是，我拍一部以西方人为主角的电影，但只在华国上映？” 邱广发强调：“语言还要换成英语，这样可以完全和国际接轨。 当然，背景可以放在国内，这样更方便观众理解。” 正文 189 噫吁嚱，真丑！ 听完邱广发的话，傅松端起一杯茶全部灌进肚里。 良久，他才道：“邱导，我觉得这样改，你的片酬不应该是两千万。 而是两个亿，外加30%的票房分成。” 邱广发一愣：“真的？你不会是和我开玩笑吧？” 傅松道：“是你先和我开玩笑的。” 邱广发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难道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傅松心中那叫一个无语。 拍一部华国电影用西方人当男主角，还要搞成英语播放。 最离谱的是，背景还是东方背景。 要真按邱广发说的拍，估计电影一上映，就得被观众骂死。 虽然现在的好莱坞大片上映时用的也是英文，但这是院线为了保持电影原汁原味的无奈之举。 这种无奈，其实是以牺牲掉大部分思想固化的中老年人为代价的。 而邱广发却想当然的理解成，西方男主和英文语言更符合潮流。 到底得多脑残，才会有这样的脑回路啊？ 将心中想法照实说了，傅松叹道：“邱导，你的水平我肯定是相信的，但道不同不相为谋，恐怕咱们不能合作了。” “等等，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道不同？” 邱广发怒道：“小子，不要以为拍出两部票房不错的电影，就觉得自己天下第一。 军事题材的电影和现实题材的电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那些军事爱好者喜欢的是硬汉，是铁与血，是杀敌于千里之外的万丈豪情。 华国人根本拍不出这种效果，所以我选西方人做主演根本没错。” 傅松淡淡的看着他：“谁说华国人拍不出这种效果的？ 相反，我倒是认为，真正的硬汉，只有华国人才能胜任。” “华国人才能胜任？” 邱广发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事： “你是不是对华国人有什么误解？ 我承认，华国这两年的确有几部看着还凑合的电影。 可你再看看这些电影的内容？ 土了吧唧的辣眼睛。 不信？那我就给你好好说道说道。 就拿你的《药神》讲，里面除了一群吃不起药废物，还有什么？ 而《人在囧途》，我只看到了华国犹如废物般的交通。 飞机飞到一半返航了，火车开到一半塌方了。 大巴车所到的村镇，更是连路都没有。 用鲁迅的话说，就是一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的病夫。 但西方国家就不一样了。 早在20世纪初，他们就完成了城市化。 医学、建筑、人文、科技……哪一项不是真正的世界第一？ 我知道你会说我崇洋媚外，但这是崇洋媚外吗？ 这是事实！ 既然不如人家，那就去学啊！ 请一位真正的西方硬汉当男主，让所有人都看看西方男人的真正魅力。 这样不仅赚了票房，还给全国人民指出了最正确的努力方向。 简直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我相信一旦大家明白你的苦心，一定会把你视为文化教父。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吧？” 良久的沉默，傅松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这么做我不明白，但我明白你为什么会长得和小学课本上那些插图很像了。 噫吁嚱，真丑！” 邱广发有点不明白傅松的话：“什么意思？” 傅松：“哦，没什么，只是有个小问题。 若我真的聘请你，你会选谁当电影男主角？” 邱广发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莫克，过来一下。” 一分钟后，一个将近两米的大块头走进来。 他瞪大眼睛，鼓起胸前的肌肉，用英语瓮声瓮气道： “老邱，怎么等这么久？你们这些矮个子真够墨迹的。” “你这家伙性子还是这么急躁。” 邱广发说着，看向傅松，语气全是得意： “这就是我千挑万选的男主角，莫克之前可是职业拳击手，一拳能够打死一头牛。 如果让他演硬汉，所有人都会被他的男子气息折服。” 他刚说完，莫克就做出一个展示肌肉的造型，他的肱二头肌真的很大。 只是傅松看到这一幕，却有点牙花疼。 他摇摇头：“老邱，这位莫克先生充其量就是个健身教练。 健身教练展示的是力和美，与硬汉没有半点关系。” “什么健身教练？”邱广发不满道，“莫克是职业拳击手，知道什么是职业选手吗？ 华国的那些功夫明星，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像莫克这样的人，在漂亮国主演一部电影的费用起步就是一千万，还是美刀，有价无市的那种。” 听邱广发的口气，好像莫克能1000万美刀出演傅松的电影，是傅松赚大了一样。 傅松神色古怪的看着他：“所以你认为，莫克适合演硬汉的理由，是他比较能打？” “不然呢？” 傅松一指武天狼：“实不相瞒，这部军事题材的电影，我其实是想让他演男主角的。 先别急着否定，既然你认为莫克很能打。 那就让他们较量较量如何？ 如果莫克赢了，我出2000万美刀请他当男主角，剧本也全部由你说的算。 如果你输了，我也不拿你怎么样。 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行吧？” “真的？”邱广发完全没想到傅松会这么说。 傅松笑道：“我好歹也是彩蝶的老板，这点小事还没必要撒谎吧？” “好，你想怎么较量？拳击，散打，还是自由搏击？” 傅松看向武天狼。 谁知武天狼神色平静：“不用这么麻烦，就在这个办公室比即可。 只要他能打中我一拳，我直接认输。” 邱广发向莫克翻译了武天狼的话，原本站在那得意洋洋的莫克，直接就怒了： “小子，这可是你说的，老子现在就教你做人。” 说完他一拳挥出，势大力沉，速度快若闪电。 只要武天狼被他打中，不死也得半残。 谁知武天狼只是身体轻轻一扭，便轻松避过。 这时莫克第二拳打出，这拳比第一拳更快，角度更刁钻。 但武天狼只是微微偏头，又一次躲过。 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 眨眼之间，莫克就打出了近百拳，结果被说击中武天狼，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莫克久攻不下，心中越来越急躁。 突然，他大吼一声，整个人直接飞了起来，然后一个360°旋踢。 这一招莫克用出了最大的力量，鞭腿摩擦空气带出呼呼的风声。 看着来势汹汹的对手，武天狼的瞳孔终于凝重起来。 他身体微蹲，整个人慢慢弯成一张弓。 下一瞬间，弓猛然绷直。 出脚！ 右脚脚掌狠狠击中莫克因用力太大而露出的腹部要害。 砰！ ！ 莫克将近130公斤的身体，直接被踹到五米开外，然后狠狠砸到地上一动不动。 武天狼打完收工，整个人如岳临渊，硬汉气息一览无余。 正文 190 好燃！ 安静。 针落可闻的安静。 傅松走到莫克身前，小心翼翼问：“你怎么样？用不用帮你叫医生？” 然后转头对着武天狼一脸不满道：“不是说让你轻点吗？ 虽然这个大块头有点桀骜，但好歹是国际友人。 你要把他打坏了，去拘留所吃两天牢饭是小事。 让人误以为，咱们华人仗着天生能打便到处欺负人就不好了。 毕竟‘温良恭俭让’，才是咱们面对世界的人设。” 此话一出，旁边邱广发的嘴角忍不住疯狂抽动。 华人天生能打不能打他不知道，但他的脸确实被打到了。 武天狼淡淡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最后那一脚看似吓人，其实是借力打力，他根本没受伤。” 傅松：“没受伤？那他为什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武天狼道：“刚才他一直对着我出拳，虽然没打中，但每招每式都用了最大的力量。 一百多拳下来，对体力的消耗不亚于全力跑400米。 只要让他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傅松道：“你的意思是，他是累趴下的，不是被你打趴下的？” 武天狼看了傅松一眼：“不要说得这么直白，人家好歹也是职业拳击手，面子还是得要的。” 傅松：“……” 果然，十分钟后，莫克挣扎着站起身。 他一脸惭愧的对邱广发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满脸羞愧的离开了。 傅松看着邱广发：“邱导，看来你的理论是错误的，不过我还是非常感谢你能亲自来彩蝶。” 邱广发扭头就要离开，只是他走到门口，忽然回头道： “虽然你找的这个人赢了莫克，但这只能证明他很能打而已。 还是那句话，以华人为题材的军事电影绝不可能有出路。 所以就算你我无法合作，我还是劝你一句。 请两个漂亮国的硬汉，如果你经费足够，务必以中情局和联邦调查局为背景，把取景地也放在华盛顿。 只要拍的好，完全有希望在好莱坞上映。” 傅松万万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你的意思是，让我拍漂亮国大片？” “当然，漂亮国是世界第一大国，经济发达，百姓富裕。 那里的人看电影，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如果你能在电影中加入极其向往热爱漂亮国，以及宣扬漂亮国强大等方面的元素，赚钱简直不要太简单。” “是吗？那我要是以华国为背景，加入热爱华国，并宣扬华国强大的元素呢？” “哈哈哈哈！小子，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华国什么时候强大过？ 我敢保证，你真这么做，票房别说过亿，能有几千万就已经烧高香了。” 傅松忽然笑了：“那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赌什么？” “我拍一部以华国为背景，包含爱国和弘扬华国强大元素的电影，如果票房低于50亿，我把彩蝶文化娱乐输给你。 如果超过50亿，你永远退出电影圈，怎么样？” 邱广发愣住：“你说票房超过多少？” “50亿！” “50亿？你是不是没有睡醒？又或者你脑子出了问题？” 傅松道：“我怎么样无所谓，你就说敢不敢赌吧？” “赌，为什么不赌？白得一个市值几十亿的电影公司，傻子才不干。” 像这种金额极大的赌约，自然是要白纸黑字签合同的。 等邱广发拿着属于他那份的合同离开，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刘易兵神色忽然变得极其沮丧：“傅总，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邱广发是他请来的，所以如果说责任，也是他最大。 傅松抬头看着他：“对不起什么？你没有做错啊！ 相反，我还得感谢你。 如果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咱们国家还有如此崇洋媚外的家伙。 按说他亲自来彩蝶，不管怎样，我都要给他留条退路。 只是和国家大义相比，个人恩怨只能放在一边。 电影是弘扬民族精神的重要载体，这个行业决不允许有这样的害群之马存在！” 听傅松说的掷地有声，刘易兵呆呆道：“傅总，你的意思是，咱们的电影票房有希望突破50亿？” 傅松摇摇头：“不是有希望突破50亿，而是一定会突破50亿！” “这……怎么可能？” 刘易兵目瞪口呆。 刚才傅松和邱广发打赌，刘易兵认为这是傅松在意气用事。 作为电影人，他太知道一部票房突破50亿的电影是什么概念了。 虽然《我不是药神》和《人在囧途》都创造了票房奇迹。 傅松再创造一次票房奇迹也不是不可能。 可这是50亿啊！ 稍微了解过票房变化的人都知道，从10亿到20亿和从20亿到30亿，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因为一部电影的日票房，是随着上映天数的递增逐渐递减的。 而且递减程度简直堪比雪崩。 这一点刘易兵专门做过分析，大部分电影上映一个月的票房。 后三周加起来都没第一周多。 现在傅松却直接把筹码抬到50亿。 从10亿到20亿和从20亿到30亿不是一个概念，而从10亿到20亿和从40亿到50亿已经不能用概念来理解了。 这根本就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翱翔天际。 另一个深潜海底。 傅松可没有刘易兵这么多心思，他淡淡道： “现在我宣布，电影《战狼2》正式立项，所有有关人员到我办公室集合。” 办公室内，武天狼、刘易兵、于声漫等二三十位人员济济一堂。 其中还包括群演总负责王富贵王霄父子，以前跟着老李，现在成功转型为职业黑道演员的李二黑。 可以说除了余山、王宝和姜家女三个《泰囧》的主创团队，所有人都来了。 由此也看出傅松对《战狼2》的重视。 傅松也不废话，直接拿出故事梗概分发下去。 刘易兵小心翼翼接过。 说实话，现在的他压力山大。 因为傅总已经点明，由他担任《战狼2》的第一编剧。 尽管对自己的专业能力比较自信，但没有姜家女冲在前面，说不慌都是骗人的。 等他看完梗概上的文字，更是愕然。 其实《战狼2》的剧情，和他之前的《狙击手》十分相似。 除了主角不再玩狙击枪，大部分都能直接拿来用。 只是…… 用五星红旗通关两国战场这一幕，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可为什么感觉……好燃！ 正文 191 手机芯片达人 不止刘易兵，武天狼看傅松的表情也变的不一样。 之前傅松邀请他拍电影，虽然各种金钱许诺。 但在武天狼看来，这些都是对方画的饼。 因为一些原因，他对电影电视剧组的现状有着极深的了解。 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行业。 能挣大钱的，只有极个别的那一小挫人。 大部分和普通打工者一样，只能在温饱线上艰难挣扎。 所以武天狼已经做好了混日子的准备。 毕竟军旅题材再怎么拍也就那样，难道还能翻出花不可。 然而…… 当他看到剧本的最后一段，武天狼仿佛瞬间又回到了那个炮火连天的日子。 特别是有一次，武天狼以为自己马上要死了。 可当那群黑人看到他肩膀上代表祖国的标志后，不仅没有杀他，还丢给了他一个急救包。 所以《战狼2》的最后一幕虽然有艺术夸张的成分。 但若被逼到绝境后，真这么来一手，说不定真能成功。 “喂？醒醒！” 武天狼回过神，看着喊他的刘易兵：“怎么了？” “傅总问你话呢！” 武天狼又看向傅松：“不好意思，刚才没听到，你说啥？” 傅松有些无奈，这货不会是在想一会下班给媳妇做什么菜吧？ “我问你有信心没有？” 信心？ 思绪再次飘飞，武天狼看看自己的肩膀。 虽然肩膀上现在并没有那个圆形的，代表祖国的标志。 但有些东西不是秀在肩膀上，而是刻在心里。 身体不由自主站立，他的腰杆犹如标枪一样挺得笔直。 这是来自大国强国独有的民族自信：“有！ ！” * 下午，傅松来到青松人力资源。 老李看到傅松，激动的脸都红了：“傅总，你可回来了。 你要再不回来，我就撑不住了。” 傅松无奈：“行了，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华光电子厂的建设资金我可一天没短你的。 只要有钱，还有什么搞不定的？” 华光电子厂就是傅松给电子厂取得名字。 华光，代表中华之光，这是他这两天最深的感悟。 老李苦笑：“不是这意思，我学历不高，勉强管管青松人力资源已经是极限。 现在再加上华光电子厂，实在分身乏术。” “林立新和赵畅不是也在吗？他俩可是高级人才。” 林立新和赵畅就是唐可可派来协助傅松筹建光华电子厂的技术人才。 傅松和他们聊过，对两人的能力非常欣赏。 而且他已经通过打赌，准备把两人留下来。 所以两人也算自己人。 老李道：“林工和赵工都是好人，我也不止一次和他俩说，希望他们能帮我。 可他俩是技术人才，一心扑在设备和工艺上，对管理实在力有未逮。” “行了！”傅松无奈道，“给你机会你都抓不住，这两天我会找人接手华光电子厂的。” 老李嘿嘿一笑：“那就好，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否则只会鸡飞蛋打。” 傅松又问了一些青松人力资源的事，这点老李倒处理的井井有条。 接着两人驱车赶往花都的华光电子厂厂区，抵达的时候正好是晚上的饭点。 老李指着厂区对面道：“傅总，那里有家粤菜馆，非常正宗，咱们过去尝尝？” 傅松摆摆手：“厂区不是有工人餐吗？过去吃就好了。” “这不太合适吧？你可是大老板！” 傅松瞪他一眼：“什么大老板不大老板？工人餐工人能吃我为什么不能吃？ 今天正好看看华光的工人餐怎么样。 如果让你知道你借机中饱私囊，没有按我的标准来，嘿嘿…… 喂，你干啥？” 只见老李突然拉住傅松的袖子就往前走：“傅总，你要这么说，今天还真的尝尝华光的员工餐不可。 我老李虽然优点不多，但讲良心。 怎么可能克扣大家的口粮？” “行行行，我信你行了吧，慢点慢点。” 华光电子厂和富大康的电子厂并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尚未完全建成，显得有些杂乱。 傅松跟着老李左拐右拐，来到一个白色的二层建筑前。 六组长队一直排到大门外，不时还有工人端着饭盒排在队伍后面。 如果没猜错，这里应该就是员工食堂。 老李本想插队，却被傅松阻止，两人老老实实在队末站着。 好在队伍虽长，但前进速度极快。 只过了十分钟，傅松就站在窗口前。 看着里面的伙食，两荤两素，主食随便吃，打饭的阿姨也没有手抖，傅松点点头。 看来老李还算厚道。 两人各自端着打好的菜，傅松向四周扫了一眼，发现一个空位：“走，那里。” 说完迈开步子。 谁知他刚走没多远，忽然被人撞了一下，手中盒饭直接掉到地上。 “喂，你没长眼睛啊？” 老李直接就怒了，大老板第一次来就被撞，这是他的严重失职。 撞人那人瞬间有些慌：“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将傅松的盒饭捡起来，正要递还，忽然想到什么： “要不你吃我的吧！” 两人用的都是一次性盒饭。 这种盒饭有盖子，虽然掉到地上，但里面的饭菜并没有撒。 傅松笑着摇头：“不用了，我吃我的就行，刚才也有我不对的地方。” 那人立刻道：“怎么会是你不对？ 刚才我正在想一个问题，所以才走了神，可不能怪你。” 傅松忽然问：“这位大哥，你也是华光电子厂的建筑工人？ 看起来可不太像啊！” 不能怪他怀疑，华光的建筑工人都是农民工，皮肤黝黑，说着家乡话。 可此人虽然穿着建筑工人特制的工装衫，却文质彬彬的戴着眼镜。 谈吐举止更是一看就知道受过高等教育。 听到傅松的话，对方忽然叹了口气：“我也不想来这干活，但这不是生活所迫没办法嘛！” “等等，那边有个空位，能不能和我详细说说？” 傅松瞬间对此人感兴趣起来。 因为就在刚才，他眼中出现一行字： 蔡科：999万！【他在手机芯片上做出了划时代的突破。】 手机芯片？ 自己投资华光电子厂，目的就是做手机的零部件代工。 手机零部件代工虽然挣钱，但说实话，挣得都是辛苦钱。 而这个行业利润的大头，都被那些做芯片和系统的人赚走了。 如果这个蔡科真对手机芯片有独特的理解，自己或许可以在华光成立之初，就为将来的转型做好布局。 正文 192 一站式解决方案 傅松、蔡科、老李坐在餐厅角落。 蔡科已经恢复平静，他看着傅松道：“你想问什么？” 傅松笑道：“很简单，这里的工人都是农村来的，斗大的字都认不出来几个。 他们干的，也都是非常简单的体力活。 像老哥这样的文化人，哪怕专业不对口，找个有空调暖气的地方坐办公室。 实在不行，搞搞销售也不这个强啊！” 傅松倒没有夸大，这个时代正是用人之际。 其他地方不敢说，但在经济发达的粤省，工作绝对不难找。 而且大部分挣的都比搬砖多。 说到这个，蔡科忽然长叹了口气：“小兄弟，你有梦想吗？” 傅松一愣：“梦想？我的梦想是挣大钱！” 蔡科点点头：“对，你有梦想，我也有梦想。 只不过我的梦想和钱无关，而是移动通讯终端。 为了这个梦想，我从高中开始，就自学无线通信技术。 大学毕业后更是跑到漂亮国读硕读博。 在读博期间，我通过反复实验，终于找到一种移动通讯终端使用的可行性方案。 它只需一枚芯片，再根据需要把其他电子部件拼接过来，就能实现移动无线通讯。” 旁边老李不解：“移动通讯终端？那是什么？” 蔡科淡淡的看他一眼：“就是手机。” 老李一拍额头：“大兄弟，你直接说手机不就行了，我差点就被你搞晕了。 做人最重要的是说人话。” 蔡科：“……” 傅松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做出了一种特殊的芯片。 任何人只要使用这种芯片，就能做出一部手机？” 蔡科点点头：“的确是这样。” 傅松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手机，完全是大诺基和水果机的天下。 大诺基如日中天，水果机凭借着颠覆性的科技创新和强悍的ios系统，一骑绝尘。 这两个品牌，水果机随便一部便售价四五千。 大诺基覆盖中高低端，但哪怕淘汰不用的低端功能机，也要一两千。 作为穿越人士，傅松知道这根本就是在抢钱。 于此同时，他又想到穿越之前的山寨机。 当初山寨机横行，就是mtk给出了一个一站式解决方案。 mtk将手机芯片和系统组合在一起，之后做手机就和做玩具差不多。 随便一个人开个模具，就能把手机做成自己的要的样子，想有什么功能也可以加上。 你一部手机一千五是吧？ 我999。 什么？还嫌贵？ 老铁，今天我不过了。 买手机送耳机，再送一个音响，一个万能充，外加两块10000毫安的大电池。 现在只要你599！ 老铁，这个价格真的是要赔钱的啊！ 所以只有一分钟时间，时间一到立刻恢复原价。 10，9，8…… 激情的广告销售在耳边回想，傅松摇摇头，甩去这种洗脑魔音。 如果自己没猜错，蔡科的发明应该和这个“一站式解决方案”差不多。 傅松问：“既然你有‘一站式解决方案’，又是漂亮国的高材生，理应成为投资人围绕的对象才对啊？ 怎么……” “一站式解决方案？这个词用得好。” 蔡科说着，忽然苦笑：“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我开始联系那些投资公司，结果人家知道我的目的后，门都不让我进。 我实在没办法，就带着方案去水果公司面试。 心想凭借这个，在里面当个工程师总成吧？ 等我和他们的面试官聊过之后，给出的反馈是理念不合。 没有办法，四处碰壁后，我只好看看能不能回国发展。” 傅松：“结果你回国后，反而更加失望。 因为你发现，在漂亮国起码还能找到一些边缘类的工作。 但回来后，你除了去收音机厂和电视机厂，其他啥都干不了。” 蔡科一愣：“你怎么知道？” 傅松心道：废话！ “一站式解决方案”之所以能在之前的世界大放异彩，那是当时以华强北为首的电子市场已经成熟。 两者相遇犹如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这个世界的华国，根本没有电子市场生存的土壤。 你空有屠龙术，世间却无屠龙刀，怎么屠。 至于蔡科在漂亮国的冷遇，这个更简单。 大诺基依旧是武林霸主，水果机也已逐渐成熟。 你却拿着一张只能打电话的芯片，说：给我钱，我能做出一部手机。 那些投资人能搭理你才奇怪。 傅松答非所问道：“你觉得收音机厂和电视机厂无法施展毕生所学，又听说花都这边新建了一家电子厂。 就想过来碰碰运气？” 蔡科摇摇头：“这你可猜错了。 我来华光电子厂的确有碰运气的成分，但选择在这打工，完全是这里的待遇好。” 傅松：“待遇好？” “对！”蔡科苦笑，“收音机厂和电视机厂一个月的工资是3000，最高的3500。 但在这里，只要努力干活，可以拿到6000，还不累。 你说我脑子抽了，才会去修理那些破收音机。” 傅松看着老李：“华光的工人工资有这么高？” 青松人力资源的用工标准是保底100元/天，有活干150元/天。 也就是说，一个工人辛辛苦苦一个月，也就4500元。 虽然比电视机厂高不少吧，却要辛苦的多。 所以二者哪个更划算，还真说不了。 老李一愣：“不可能啊，老弟，你在哪个部门上班？” “设备部，现在做的是设备调试。” 老李一拍额头：“怪不得。 半个月前第一批从国外进口的设备已经运了回来。 林立新就额外招了几个技术员，跟着厂家派来的技工学习组装和修理。 这几个字技术员的底薪是5 000，表现优秀还能拿的更多。 他说这些人可以作为华光电子厂的储备干部或者技术工程师，现在虽然会多支付一点成本，但从长远看却十分划算。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钱也不多，就同意了。” 老李话刚说完，蔡科便吃惊道：“你……你是李厂长？” 老李一愣：“你知道我？” 蔡科道：“怎会不知道，虽然我是做设备调试的，但却经常和那些工人打交道。 他们一说到你，眼里全是崇拜。” 老李摆摆手：“什么崇拜，我也就是运气好碰到了傅总。 不然现在很可能因为要不回大家伙的工钱，找棵树上吊自杀了。” “你说的是傅松傅总吗？那更是传说级别的存在啊！” 蔡科眼中全是向往，显然傅松的事也很熟悉。 正文 193 合作相当愉快 听蔡科这么说，傅松忍不住道:“蔡先生客气了，我也就是瞎混。” 蔡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你是？” 傅松笑道:“没错，我就是傅松。” “这……”蔡科显然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傅松道:“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吧？ 华光电子厂是我的创建的，我过来看看很正常啊！ 蔡先生，说实话，刚才听了你的故事，我很受触动。 你的‘一站式方案’是很个很伟大的创举，可惜咱们国家在手机电子元件这块的积累太薄弱了。 否则以你的实力，绝对青史留名。” 听傅松这么说，蔡科连忙道:“傅总太客气了，我可没有青史留名的本事。” 傅松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道:“蔡先生，我对你手上的‘一站式方案’非常感兴趣，希望能与你达成合作。” 蔡科:“合作？怎么合作？” “我有两种方案。 第一，我出一百万买下你的方案专利。 第二，我以百万年薪聘请你成为华光电子厂的设计总工程师，全权负责‘一站式方案’的维护和研发。 但‘一站式方案’专利将属于华光电子厂。” 蔡科毫不犹豫道:“我选第二。” 傅松见他这么坚决，忍不住问:“你真考虑清楚了？要不要再斟酌一下？” 蔡科摇摇头:“不用。” 开玩笑，他又不傻。 虽然自己将专利卖出去，立刻就能拿到100万。 但这和杀鸡取卵有什么区别？ 相反，如果自己加入华光电子厂，除了高昂的年薪，还有自己的梦想。 在手机通讯这块，虽然大诺基和水果已经远远走在前面。 但那又怎样？ 这两个品牌的确很强大，但缺点也很明显。 只要给自己时间和条件，蔡科坚信自己一定能从这两大巨头中杀出一条血路。 见蔡科如此坚决，傅松不禁心情大好。 他站起身，将盒饭中的汤端起来:“今天能认识蔡先生，就好比刘备见到了诸葛亮。 咱们就汤代酒，干了这一碗。” 蔡科同样十分兴奋，他也举起汤:“来，干！” 旁边几个因为太热光着背的农民工忍不住侧目。 这俩货看着人模狗样，怎么比村里的二傻子还傻呢？ 汤下肚，两人的关系瞬间亲近很多。 蔡科沉默片刻道:“傅总，实不相瞒，你想维护研发‘一站式方案’，我一个人可不行。” 傅松立刻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你有什么好的人才推荐吗？” “我在漂亮国读博士时，有几个同学在这方面都有不错的成就。 其他人还好，主要是安迪。 ‘一站式方案’中的系统部分，就是他做的。” “安迪？漂亮国的？” “对，他现在在水果公司当软件工程师，但由于理念不同，在那里也是饱受排挤。 如果能把他挖过来……” 傅松想了想:“你说他饱受排挤是指哪方面？” “理念！水果机系统走的是封闭，但安迪确认为，只有开源才能让系统保持生命力。 为此他经常和水果软件开发部的人吵得不可开交。” 傅松突然道:“那他是不是还研发了一款叫安卓的系统？” “咦，你怎么知道？” 傅松立刻道:“挖！ 他在水果公司一个月多少钱，我出双倍的价格，一定要把他挖过来。” 傅松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变形了。 如果自己能拿下安卓创始人，以后……嘿嘿…… 蔡科笑道:“有傅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你只要给他50万年薪，他绝对对你死心塌地。” 傅松点点头:“你自己办即可。 还有，不止是安迪，你的那些大学同学，只要有本事，能挖过来的都给我挖过来。 华光电子厂刚刚成立，急需各方面的人才加盟。 我现在是求贤若渴啊！ 老李，你先给蔡经理拨一百万的活动基金，不够的话再申请。 挖人就得拿出挖人的诚意，我傅松什么都差，就是不差钱！” 搞定蔡科后，傅松在华光电子厂巡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老李在自己面前不停抱怨，但做事确实一板一眼非常认真。 即使没什么亮点，但也没有疏漏。 接下来的时间，他又把其他产业看了看，一切都在正常有序的进行。 至于华光电子厂的负责人，傅松把张荷叶调了过去。 经过春晖制药厂的锻炼，张荷叶不管能力还是魄力，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加上春晖制药厂已经度过最初的高速扩张期，所以张荷叶完全有时间身兼双职。 其实让张荷叶当华光电子厂厂长，是傅松早就打算好的。 刚开始让老李兼任，主要是最初电子厂的主要事项是建设。 这一点除了老李在这方面比较擅长外，也是想给张荷叶一些成长空间。 现在虽然有些提前，但总体出入不大。 * “傅总，你可真是贵人事忙，我为了请你都跑三趟了。” 办公室内，凌婫妩媚的俏脸有些不满。 傅松一拍额头:“哎呀，对不起对对不起，你看我这刚回国，名下企业有多。 一个地方跑半天，好几天就过去了。 要是耽误你的事，你先请其他嘉宾顶一下？” 凌婫翻个白眼道:“顶什么顶？ 你是郑台长亲自指定的人选，他说了，如果你不参加，华粤之门就不开播。” 于是傅松便被凌婫连拉带拽的请到粤省卫视的录播间。 看到凌婫，一个年轻人连忙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凌姐，你要再不回来，咱们的节目就彻底废了。” 凌婫一愣:“怎么回事？不是上午还好好的吗？” 年轻人道:“王专家在这里等了半天，见咱们一直不开始，一气之下走了。” 凌婫大吃一惊:“什么？王专家走了？那怎么行？ 他可是咱们华粤之门的核心看点。” 说完直接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但不知双方是怎么沟通的，凌婫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傅松见气氛低迷，尴尬道:“都怪我，不然也不会闹成这样。” 凌婫打起精神笑道:“傅总，和你关系不大。 那个王专家本来脾气就差，如果不是他在古玩界地位较高，早就被换掉了。” “古玩界地位较高？”傅松一愣，“那能不能找个和他地位差不多的替一下？” 旁边年轻人终于忍不住道:“替？能找谁替？ 王教授可是全国都知名的大佬，有这个资格的根本没有几个。” 傅松想了想问:“燕大的冉文年怎么样？ 虽然这老头比较坑，但只要穿上唐装，看起来绝对很唬人。 我知道你们的要求高，可这不是没办法了嘛。 左右就一期，先把他拽过来应应急，等抽出空再换人呗！” 谁知傅松话音刚落，就听那个年轻人两只眼睛发出灼灼的光: “你……你真的认识冉教授？这可太好了。 华粤之门我最早计划的就是请他啊！ 结果跑了好几趟都没约上，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把王专家找过来的。” 正文 194 全靠同行衬托 傅松看年轻人激动的样子，有些傻眼。 想了想，他小心翼翼问：“你们的节目是正经节目吗？真的可以上粤省卫视？” 不能怪他怀疑。 把冉文年当成心中第一主咖，而且还是请不到的那种。 所以想让傅松相信这是一期高大上的鉴宝类节目，真的有点难啊！ 年轻人的表情瞬间僵住。 良久，他才道：“傅先生，你不会真以为请冉教授很简单吧？” 年轻人也是这时才想起，傅松只是说请冉文年，并没有说一定能请到。 凌婫见气氛有点僵，忙打圆场道：“傅先生，这是刘伟，华粤之门的制片人。 别看他年轻，但很有想法。 之前华粤之门收视效果很差，但他来之后，现在已经是粤省卫视排进前三的节目了。” 傅松竖起大拇指：“厉害！” 凌婫犹豫片刻：“傅先生，我们的确请了冉教授几次，但每次他都推脱没时间。 您有办法吗？” 刘伟也看向傅松。 因为对方，把自己好不容易才请到的王教授给气走了。 所以若说他对傅松一点意见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那位王教授虽然是大佬，但傅松的咖位同样不低。 他左右都不好得罪，才选择沉默。 现在傅松左一口冉文年坑，右一口冉文年不行，就好像两人多熟悉似的。 这种人刘伟见得多了，通常都是一顿操作猛如虎，定睛一看原地杵。 而现在自己马上就能看到傅松“原地杵”的模样了。 果然，就听傅松也不是很确定道：“我试试吧，万一老头没空呢！” 说完他找到冉文年的号拨了过去。 下一刻电话接通。 冉文年笑呵呵的声音传来：“傅小友，怎么突想起我这个老头子了？” 傅松问：“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对了，你现在在哪？” “粤省啊！” “粤省，你怎么来粤省了？” “今年的世界杯就在粤省举办啊，星月来参加射击比赛，我就陪她过来一趟。” “那可真是太巧了。 正好粤省卫视的华粤之门马上录制，鉴宝的，和你专业对口，快点过来！” 听到傅松这么说，刘伟额头全是冷汗。 你这也太直接了吧？ 要知道我们之前邀请，都是坐飞机过去面谈，就这还请不到人。 结果你让他自己来，语气还这么冲，这不是开玩笑吗？ 谁知就听冉文年问：“华粤之门？你也在吗？” “对啊，就等你了。” “稍等，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傅松道：“搞定，现在可以拍了。” 却见凌婫和刘伟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傅松奇怪问：“你们干什么？” 刘伟期期艾艾道：“刚才真是冉教授？” 傅松：“这世上还有两个冉教授吗？” 刘伟已不知该怎么说。 二十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在粤省卫视门口停下，接着从车上下来两个人。 正是冉文年和冉星月。 看到傅松，冉星月笑道：“喂，大高手，咱们又见面了。” 她穿着一身运动衣，棒球帽下方的精致俏脸充满运动之美。 傅松一愣：“什么大高手？” “废话，能两次都让我爸栽跟斗的人，不是大高手又是什么？” 冉星月说的两次栽跟斗，说的是《子夜赏兰图》和坑到王富贵的那块翡翠原石。 但真正让她佩服傅松的，是萍州翡翠公盘的压轴毛料。 别人只以为那块毛料是唐可可独自买下，但作为唐可可的闺蜜，冉星月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内情？ 一出手就赚了四点五个亿，傅松在翡翠原石上的造诣，说他是大高手半点都不夸张。 傅松也明白其中原因，他摸摸鼻子：“只是运气好罢了。 怎么，你这马上就要比赛了，不去训练反而到处跑。 万一再发挥失常拿个银牌，千年老二的名头直接就坐实了。” 听这家伙埋汰自己，冉星月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你这家伙嘴里能不能有句好话？ 我已经集训了三个月，就不能放松一下调整调整状态？” “当然能，请到录播间放松！” 说完又和冉文年了解几句。 看双方熟稔的模样，刘伟已不知该说什么。 同时他也明白，为什么自己死活请不动冉文年，对方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了。 一行人再次回到录播间。 只是很快傅松又愣住了：“凌姐，小刘，专家团怎么只有我们两个，其他人呢？” 刘伟一愣：“其他人？本来就是你们两个啊！ 一个德高望重的前辈，一个最具话题度的新秀，两人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傅松忍不住问：“那你们的流程是什么？” “就是鉴宝人带着自己的宝物走上展示台，然后由你们二位鉴宝。 中间需要加一些和宝物持有人的互动，以及和观众的互动。 比如让持宝人猜测自己宝物的真假，能卖多少钱。 中间加些悬念，广告之后再公布最终答案。” 傅松沉默了。 好半天，他才道:“我能问个问题吗？” 刘伟:“什么问题？” “你们的华粤之门是怎么在粤省卫视排前三的？其他节目也这么烂？ 兄弟，做综艺要多动脑子，积极开拓，努力创新。 排名全靠同行衬托可不行。” 不等刘伟说话，身后冉星月便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大高手，你这句全靠同行衬托可太逗了。 上次就是这个刘伟专门跑到燕大去请我爸，结果被我爸拒绝了。 知道为什么吗？不是他摆架子，而是他们的节目实在太烂。 我爸可不想本就不多的声誉给败坏掉。” 刘伟:“……” 他红着脸问:“傅先生，若按你所说，华粤之门该怎么办？” 傅松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问你，华粤之门属于什么节目类型？” 刘伟立刻道:“鉴宝类综艺！” “对啊，你也知道是鉴宝类综艺，所以他有两个元素。 第一，鉴宝。 第二，综艺。 鉴宝的噱头是钱，综艺的噱头是趣味。 所以怎么设计节目就变的很简单了。 把钱和趣味性结合在一起，既能让人感受到一夜暴富的快乐，又能让人感受到快乐的一夜暴富。 有这两个元素，等节目剪出来，效果就不会差。” 一夜暴富的快乐和快乐的一夜暴富。 刘伟很想说这不一样吗？ 但话到嘴边却成了:“能不能具体讲解一下？” 正文 195 傅松的策划案 傅松想了想:“想把环节设计的激动且有趣，可以从多个角度。 比如观众，嘉宾，主持人和持宝人。” 刘伟有些茫然:“从嘉宾，主持人和持宝人的角度设计环节我懂，但观众怎么设计？” 傅松笑道:“很简单啊，你们的节目有赞助商吧？ 如果没有，我可以赞助一下。” 刘伟道:“赞助商肯定有，还不少，毕竟华粤之门也是粤省卫视的王牌。” 傅松:“这就简单了。 你去找那些赞助商谈一下，让他们拿出一批自己家的产品。 然后根据价值，设立一二三等奖。 节目开拍时，选五名幸运观众，让他们猜宝物的价格。 最后谁猜的最准谁就获奖。 当然，除了现场观众，也可以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互动。 比如搞一个抽奖，就是从所有答对的人中抽出10个幸运观众，把奖品给对方邮寄到家。” 听完傅松的话，刘伟的眼睛瞬间睁大。 作为制作人，他太清楚和观众互动的重要性了。 而且别看傅松说的很干，但具体操作起来，则有很大的增长空间。 比如现场观众的选择，这里面就有很大的学问。 在电视机前的观众眼中，这些人是随机的。 但自己操作起来，却可以不那么随机。 比如这几人中如果有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就算她没中奖，自己也可以根据需要，额外赠送对方一个奖品。 又或者请一个明星参与竞猜。 不管明星能不能猜准，都是很大的看点。 “傅先生，你……你真是太厉害了！” 刘伟说的是真心话。 他能想到的这些细节并不难，相信傅松也能想到，真正难的是和观众互动的创意。 刘伟敢保证，仅凭这一个点子，傅松就比自己更适合当华粤之门的制片人。 傅松笑道:“一般吧，就是随便说说。” 这时凌婫突然道:“什么随便说说，傅总你真的太谦虚了。 刘伟，你可得多多和傅总学习。” 刘伟点点头:“我知道。” 谁知凌婫摇摇头:“不，你不知道。 傅总除了是咱们的特邀嘉宾，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我不是药神》和《人在囧途》的制作人。 这两部电影的创意，全是他提出的。” “什么？今年的票房神话，华国电影界的绝代双骄，都出自傅先生之手？” 刘伟已经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震惊。 怪不得对方随手就是划时代的创意。 能做出两部票房突破30亿的电影的大佬，又岂是普通人。 见刘伟狂热的目光，傅松忍不住摸摸鼻子。 我就随便一说，至于么？ 和观众互动早就是鉴宝类节目用烂的点子，只不过这个世界的鉴宝类节目还处于萌芽状态。 所以看起来才比较惊奇。 如果放在之前的世界，绝对会被鄙视。 “这个……和观众互动只是节目的调剂品而已，其他方面还要说吗？” 刘伟忙道:“您说您说，我洗耳恭听。” 开玩笑，之前不知道傅松的利害就算了，现在再看，对方关于嘉宾，持宝人和主持人的见解，绝对也不一般。 傅松笑道:“在我看来，华粤之门想要做活，最关键的就是嘉宾。 首先就是阵容问题。 现在的嘉宾阵容太小了，最少还要再加两个。 第一个是美女。 有一个美女嘉宾可以很好的调剂氛围。” 刘伟愣住:“美女嘉宾？这可不太好找，毕竟懂鉴宝的女性本就很少，又要漂亮，更是凤毛麟角。” 傅松摇头道:“漂亮的女鉴宝人我就认识一个，但我并不推荐她来。 嘉宾为什么一定要懂鉴宝呢？” “啊这……”刘伟有点不明白傅松的话。 傅松道:“很简单啊，华粤之门虽然是鉴宝类节目。 但谁说鉴宝类节目的嘉宾必须要懂鉴宝？ 可以让她从路人甲的角度评价嘛！ 当然，女嘉宾本身却不能是路人甲。 她可以是明星，老师，医生，模特，学生，但必须要有话题度。 明星自不用说，如果她是医生，那她在自己的领域过了那些贡献？ 是学生，她是高考状元？奥林匹克大赛金牌等等。” 此话一出，观众席上的冉星月立刻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客串一下？” 傅松一愣，下意识道:“就你？你很有名吗？” 冉星月的脸直接就黑了。 这时刘伟立刻道:“我觉得冉女士完全可以，说到话题度，她虽然没拿过冠军。 但她上次在日国世锦赛的表现太惊艳了，如果她上节目，绝对能吸引一大批观众。” 冉星月立刻朝傅松嘟起嘴，意思是:看到了没，本姑娘的魅力有的是人欣赏。 傅松淡淡一笑，对刘伟道:“怎么选人是你的事，我只负责提建议。 除了以为女性嘉宾，我建议再找一个拍卖行的人。 让对方现场给宝贝估价，如果持宝人愿意，可以放到对方的拍卖行拍卖。 到时把拍卖的结果剪到节目里，也是一大亮点。 当然，除了拍卖，还可以设计嘉宾抢宝环节。 即嘉宾现场竞价抢宝，价高者得，也算是另类的拍卖会。 有抢宝自然也有砸宝。 可以这样策划，节目组出一个“打砸抢”的副本。 对于一件宝物，持宝人可以选择是否进入“打砸抢”。 如果进入，嘉宾将有三个选择:打、砸、抢。 打，打的是嘉宾。 即持宝人选择进入“打砸抢”环节后，所有嘉宾开始投自己想打走的那个人。 也就是说，投票结束后，得票最多的那个人直接失去这件宝物的竞争资格。 这个是为了好玩。 剩下的人要么砸，要么抢。 抢就不说了。 砸说的是如果某位嘉宾判断出持宝人的宝物是赝品，在证据充分的前提下，可以直接将宝物砸了。 当然，砸宝主要是保护嘉宾的利益，毕竟嘉宾要掏真金白银去买。 但也得慎重，万一砸错了，嘉宾必须赔偿。 而砸宝本身，也非常具有节目效果。 碰到赝品，直接砸碎，绝对刺激。” 傅松说完，喝了口茶问:“我的点子怎么样？都愣着干什么，给句话啊！” 刘伟瞬间回过神，他拿出笔记本道:“先别慌，你说的太多了，让我记下来，不然忘了就麻烦了。” 傅松闻言不禁莞尔: “既然没问题，那就准备一下，先拍一期试试水，不行再改！” 这时凌婫突然开口:“傅先生，等等，主持人你还没说呢？” 傅松一愣:“主持人？什么主持人？” 凌婫:“就是主持人在台上要如何表现。 你把嘉宾讲的那么详细，可不能把我这个主持人给漏了啊！” 她有种预感，如果让傅松给自己出出主意，自己说不定有机会成为粤省的主持一姐。 甚至是全国主持一姐。 正文 196 仰面帝王成 “你也想要攻略？” 傅松仔细盯着眼前的美女。 圆润的脸白嫩如玉，眼若秋波媚而不艳，一颦一笑间，带着三分知性、三分娇嗔、三分可爱。 凌婫用力点点头。 傅松无奈：“何必呢，你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才华。” 凌婫：“呃……” 她忽然不知该怎么开口，听话音傅松明明实在夸自己。 但为什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家伙在讽刺自己是花瓶吗？ 不过他这句话又好有趣的样子。 傅松见状哈哈一笑：“行了，不逗你了。 你想凭借主持人出圈其实很简单，只要做到差异化竞争即可。” 凌婫一愣：“差异化竞争？那是什么？” 傅松：“比如现在的主持界，大部分主持人的风格都是一板一眼。 如果你也一板一眼，就算你比她们漂亮一点，但也就是一点点而已。 毕竟能做主持人的，长相都不差。 所以你必须在其他方面也与众不同。 比如语言风格。” 凌婫还是不太懂：“语言风格？” “嗯，举个简单的例子吧，你向大家介绍我时，该怎么介绍？” 凌婫想了想：“企业新秀，行业天才，金牌投资人。 投资春晖制药厂，帮助无数中老年人缓解痛苦；投资彩蝶文化娱乐，直接打破票房记录；投资房地产，解决十万农民工讨薪难。 资产数十亿，妥妥的人生赢家。” 傅松摇摇头：“不，你这样说观众只会觉得我很厉害，却不会对你有任何印象。 除非你嫁给我，来个‘借职务之便，嫁入豪门’，观众才会对你津津乐道。” 凌婫的脸直接就红了：“傅先生，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了，人家还没有男朋友呢！” 傅松汗了一个：“看来你还是不懂我在说什么。 你把对我的介绍改一下，重点强调我随便一出手，就大获成功，赚的盘满钵满。 最后加一句‘大家只看到他表面活的春风得意，却不知背地里……同样过的风生水起！’” 凌婫：“……” 傅松等她思考一会，笑问：“现在明白了吧？ 作为主持人，你要用幽默诙谐的语言，让大家记住华粤之门。 记住华粤之门那个漂亮有趣的主持人。 而不是我这个嘉宾。 毕竟我再成功，对华粤之门来说，都只是配角。” 凌婫还没说话，冉星月便忍不住嘻嘻笑道：“表面上活得春风得意，背地里同样过的风生水起！ 哈哈哈哈，大高手，这么有趣的话，你是怎么想到的？ 能不能也说说我？” 傅松看着她：“说你什么？” “什么都行啊，比如点评一下我在射击运动上的成就。 现在我可是咱们国家年轻一代，最具潜力的射击运动员！” 最具潜力的射击运动员？ 傅松想了想，慢慢道：“当别人说你有潜力的时候，千万不要高兴得太早，因为实力不够，只能靠潜力来凑。” 冉星月：“……扎心了啊！” 这下所有人都面色古怪的看向傅松，以及他举的这两个例子。 平澹中带着黑色幽默，突如其来的反转更是毁三观。 关键是这家伙到底怎么想出来的？ 傅松却没有任何感觉，毒鸡汤嘛！ 在之前的世界，有段时间差点把所有的名言警句给玩坏。 他看向冉文年：“要不要我也评价一下你？我的观点虽然带有一定的批判性，但还是很中肯的。” 冉文年连忙摇头：“不用了，我这人庸庸碌碌一辈子，毫无建树。 真要说优点，那也是有自知之明。” 傅松这边在说笑，凌婫却若有所思。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对于改变主持风格这件事，她也曾经做过尝试，但都失败了。 比如很多主持人比较拿手的幽默风。 因为凌婫的特点是端庄优雅、温婉贤淑。 强行搞笑的话只有一种效果：尬。 而且特别尬。 意识到这点后，她果断放弃了这条路。 可傅松的建议却完全不同，这是一种冷幽默，不需要她故意搞怪。 如果用在合适的情景中，说不定还真能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 当然，此事暂时不急，她得再斟酌斟酌。 刘伟不愧是能做制片人的年轻俊杰，只用了半个小时，新规则就出来了。 他请傅松看了一遍，问：“傅先生感觉怎么样？” 傅松笑着点点头：“可以试试。” 刘伟立刻联系赞助商和拍卖行，等忙活完毕，已是下午五点。 但大家都很兴奋，确认所有人都没意见后，绝对先试着录播一下。 忽然，凌婫的电话响了。 很快，她面色古怪的找到刘伟：“是王教授，他后悔了，想重新过来录节目。” 刘伟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现在嘉宾席已经满了，哪还有多余的位置？ 但王教授作为古玩界的泰山北斗，又不好得罪。 傅松见状笑道：“没事，让他来呗！ 虽然他的定位和冉教授有点重复，但没关系。 按照新规则，嘉宾席人越多反而越热闹。 你们要是预算不足，把我的出场费扣掉即可。” 华粤之门嘉宾的出场费是5000元/期，这钱对普通人来说或许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但对傅松，却是可有可无。 他来这，主要想和粤省卫视搞好关系，以便于之后的深度合作。 毕竟彩蝶文化娱乐能和粤省卫视达成战略伙伴，好处将是无穷无尽的。 刘伟忙道：“傅先生严重了，这点钱我们还是出得起的，哪能扣你的出场费？ 既然王教授有意，那就让他来呗！ 等等，我亲自去请。” 俗话说花花轿子人人抬，大多时候低点姿态，拿出诚意，不管对自己还是对节目，都很有好处。 不得不说，在为人处世上，刘伟看的非常清楚。 傅松点点头，强调道：“规矩一定要讲清楚，特别是砸宝这块。 真要砸错，他必须原价赔偿。” 他这么说，可没有其他意思。 只是吸取前世某明星的教训，否则真出了事，节目组不好收场。 刘伟郑重点点头：“我省的。” 刘伟去得快，回来的也快。 他身后跟着一个和冉文年差不多大的老者。 对方背着手，仰头45°看着天空，满脸高深莫测。 傅松看了半天，发现五分钟过去，老头脖子都一动不动，忍不住问凌婫：“这是啥情况？” 凌婫笑道：“你可能不太理解，这是王成教授的特点。 他做什么都面朝天空，被观众誉为‘仰面帝’，热度很高。 我们被冉教授拒绝后，之所以花大力气请他，也是这个原因。” 正文 197 章玖悦和鼻烟壶 傅松见他走过来，开口和他打招呼：“王教授好，我是小傅。” 听到傅松的话，王成停住脚步。 他澹澹道：“我听过你，就是你让我白白等了半天，对吧？” “呃……”傅松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倒不是对方责怪的语气，而是王成和他说话时，头依旧看着天空，根本不瞅傅松哪怕半眼。 这种感觉好别扭。 不过傅松还是道：“抱歉啊，凌姐给我打电话时，我在京州，紧赶慢赶才赶回来。” 虽然傅松属于迫不得已，但让人等的确不对，的确应该向对方道歉。 王成嗯了一声：“年轻人知错就改，还算有可取之处，但下不为例。” 说完仰着头走到自己的座位。 傅松忍不住汗了一个。 对方和自己说话的口气，怎么和老师训学生一模一样？ 但他来不及多想，就听站在自己位置上的王成又道： “久闻冉教授大名，本来我离开后就没打算来。 不过听说你来了，我也来看看，领教下冉教授的高招。” 他依旧抬着头仰望天空，而冉文年则在他的左边。 还别说，从两人的站位看，王成的姿势竟有几分西门吹雪的味道。 就是不知道冉文年是不是叶孤城。 傅松看了旁边冉星月一眼，冉星月则调皮的朝他吐吐舌头。 冉文年语气温和：“什么高招，我也就是有点虚名而已。” 王成姿势不变：“虚名？放眼大千世界，又有谁不是虚名呢？ 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小刘，上宝贝！” 好半天，刘伟才意识到王成说的小刘是他。 他赔笑道：“王教授稍等一下，久悦拍卖行的人还没过来。” 久悦拍卖行是刘伟根据傅松的建议，专门联系的粤省的一家拍卖行。 作为拍卖行中的龙头，金盛拍卖行和久悦比，相当于某城乡结合部与大浦东新区。 由此可见，刘伟为了把华粤之门拍好，绝对非常上心。 王成有些不满，但他只是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不过众人并没等多久，刘伟接到一个电话直接冲下楼。 等他再次回来，这次跟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的女性。 对方穿着小西服，妆容精致，身材丰腴，气质高贵，颇有几分都市金领的味道。 刘伟介绍：“这是章经理，久悦销售部负责人，可以全权代表久悦拍卖行给古董估价。 章经理还可以为所估古董出具价格证书。 只要持宝人愿意，不管什么时候，久悦拍卖行都可以以证书上的价格收购。” 此话一出，所有人看这位章经理的眼神，立刻变得不一样起来。 对方这招厉害啊！ 首先从电视台的角度看，持宝人来鉴宝，就是想知道自己宝贝的真假。 大部分同类节目都是找专家评判，然后给个估价。 但这个估价是高是低，谁都说不准。 毕竟不能排除专家为了吸引眼球，故意抬高价格的现象。 比如一件宝贝，本来值五万。 而五万的东西，电视机前的观众感觉也就那样，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专家当然也清楚这点，就在五万的后面加了个零，变成五十万。 豁！ 这节目效果，直接就出来了。 毕竟五十万可是一笔横财。 当然，观众也不傻，一次这样大家信了。 但十次呢？二十次呢？总会有几分狐疑。 现在不一样了，单是有久悦拍卖行兜底，华粤之门就完全可以吊打同行。 节目组这边占了便宜，那久悦拍卖行就一定吃亏吗？ 当然不可能吃亏。 相反，虽然出价兜底会让久悦陷入被动。 但华粤之门可是全国知名的鉴宝类综艺。 久悦这个举措，相当于在给自家拍卖行打广告，而且是那种超级无敌模式。 相信等这期的华粤之门播出，久悦将成为全国最着名的拍卖行，没有之一。 一个愿意为古董兜底，又是华粤之门的最佳合作伙伴。 普通人只要想拍卖，第一时间就会联系久悦。 这也是众人佩服这位章经理的重要原因。 傅松提出找拍卖行估价到现在，也就一个小时。 对方能在一小时内做出如此重大决定，足见此女的魄力和决断。 只有傅松看对方的眼神有些不同。 因为在傅松眼中，这位章经理的一举一动，可不是普通销售经理能拥有的。 就算是唐可可也没有。 傅松只在唐可可的父亲唐军身上看到过。 所以眼前章经理的身份…… 傅松拿出手机，等他点开久悦拍卖行，发现它的法人代表也姓章。 章久悦！ 抬眼扫了下华粤之门的嘉宾团队：燕大教授冉文年，世锦赛银牌得主冉星月，仰面帝王成，久悦拍卖行的老板，加上自己。 傅松竟忽然有些期待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凌婫站出来说开场白。 当然，对方的主持风格并没有变，这多少让傅松有些遗憾。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改变风格不是小事，需要长时间的准备和打磨才有成功的希望。 所以现在还是求稳为主。 “下面请1号持宝人上场。” 1号持宝人是个中年男子。 他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个鼻烟壶。 鼻烟壶是明清时期从西方国家穿过来的。 这玩意说白了就是香烟的一个变种。 即把烟叶经过一系列复杂工序后制成粉末，装入鼻烟壶中。 使用发放是放到鼻子上闻味道，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抽烟。 不过可能是这种闻法不太过瘾吧，现在已经完全被淘汰了。 所以只要稍微了解点鼻烟壶历史的，就知道这东西如果不是彷品，就一定是明清时期的产物。 凌婫笑道：“这位先生，能介绍一下你的宝贝吗？” 中年男子点点头：“我这个是清朝的鼻烟壶，大家看，它正面桃花满地，桥边有一少女正在葬花。 背面则是两座石山。 当然，表面看它是石山，但仔细观察，却是‘梦阮’两个字演化出来的。 梦阮是曹雪芹的字，加上石山寓意顽石。 所以根据考证，这个鼻烟壶应该是曹雪芹曹公之物。” 此话一出，所有人瞬间愕然。 这个鼻烟壶，不会真是曹雪芹的东西吧？ 正文 198 你帮我问问老板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凌婫。 她眼中放光：“曹雪芹先生的专用鼻烟壶？ 太好了，我最喜欢的小说，就是《红楼梦》。 如果是真的，相信那些和我一样喜欢《红楼梦》的人，绝对愿意花大价钱购买。” 说完扭头看向观众席：“不知大家觉得是真是假？” 观众顿时发声。 只是大家有说真有说假，呜呜啦啦的听不清楚。 凌婫适时道：“看来大家的热情很高啊！ 不如这样，咱们玩个小游戏，由五位嘉宾抽出五名幸运观众，来个现场竞猜怎么样？ 这五位幸运观众任何一人只要猜对，就可以获得由999牌ad钙奶提供的菠萝酸奶一箱。” 此话一出，观众席瞬间沸腾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还能碰到这种好事，纷纷鼓起掌来。 刘伟这边开始做准备。 抽观众很简单，准备上面带有编号为0~9的十个小球，嘉宾先抓住一个。 如果是3，就代表第三排。 然后再抽第二个，如果是6，就代表坐在第三排从左到右第六个位置的人中奖。 这当然也是傅松建议的，他先示范性的抽了一个，27。 其他嘉宾觉得有趣，也都抽出了各自的幸运观众。 嘉宾席旁边有五个沙发，是供幸运观众坐的。 这样可以提高幸运观众和节目的互动效果。 只是等五个幸运儿上台坐好，傅松却一脸古怪。 因为他发现五人中竟然有一人他认识： 叶静姝，叶静雯的妹妹，小姑娘现在在粤省大学念大一。 当然，傅松对她印象最深刻的不是这个，而是她在龙城·云鼎做兼职。 龙城·云鼎因为自己的一系列操作，本来死贵死贵的楼盘瞬间成了香馍馍。 兼职达人叶静姝瞬间就吃到了这波红利。 根据叶静雯的说法，她妹妹单是提成，就赚了近二十万。 二十万对现在的傅松来说算九牛一毛，可别忘了，叶静姝只是一个大一学生。 还是妥妥的穷人家出身。 能做到这一步，哪怕放在粤省大学都是第一人。 见傅松看她，叶静姝也朝傅松调皮的吐吐舌头，接着又朝观众席上指了指。 傅松一愣，难道她姐姐也来了。 只是等傅松朝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了于声漫。 什么情况？ 这两个人怎么会有交集？ 是了，彩蝶文化娱乐和龙城·云鼎售楼部离的又不远，余山偶尔拍素材也会到龙城·云鼎取景。 一来二去双方认识并不奇怪。 凌婫拿着话筒开始采访五人，这也是节目环节之一，可以让大家对幸运儿有个直观的印象。 作为专业主持人，凌婫在采访方面也是轻车路熟。 话题性不过的一两句带过，有深挖潜力的就多说几句。 叶静姝作为气质美女，自然是凌婫重点关注的对象。 “什么，你是音乐老师，今天是带着学生来这里见世面的？” 听到叶静姝的叙述，凌婫有点惊讶，下意识问，“你的学生在哪？” 叶静姝朝观众席挥挥手，只见扎着三个朝天辫的白嫩小女童，正兴奋的摇着她的喜羊羊氢气球。 凌婫心中一动，随即脸上全是惊喜：“哇，好可爱的小朋友，咱们把她请上台好不好？” 掌声再次响起。 虽然凌婫的做法有点拖节目的节奏，但谁会拒绝一个漂亮乖巧的小萌宝呢！ “你好啊！”凌婫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能告诉阿姨你的名字吗？” “我叫籼籼，今年五岁了。” “是吗？听说你在和老师学唱歌？能不能给大家表演几句？” 籼籼点点头，就在凌婫以为她会直接开口时，籼籼小手一挥，犹如小大人般道：“音乐，起！” 凌婫瞬间傻眼。 叶静姝连忙走过来：“不好意思，籼籼接受的是专业训练。 我要求她唱歌都要跟着节奏，这样更有利于培养她的音感。” 凌婫感觉自己有点乱：“可我们这个节目组没有伴奏啊！” “没事，我录得有，是方便她随时练习的。” 说完跑到作为拿出一个音响。 凌婫呆愣片刻：“你这老师真够敬业。” 叶静姝一边调试音响一边道：“我总要对得起她父母给的学费。” 这时欢快的钢琴声响起，平滑的韵律瞬间充满整个录播厅。 下一刻，籼籼童稚中带着三分奶气的声音响起： “两只老虎爱跳舞 小兔子乖乖拔萝卜 我和小鸭子学走路 童年时最美的礼物 小螺号呀滴滴地吹 我学海鸥展翅飞 不怕风雨不怕累 快快把本领都学会” 在听到籼籼唱出第一句的那刻，所有人都被这个小女孩空灵的嗓音镇住了。 这是五岁的孩子？跟着漂亮老师学习的学生？ 那些专业歌手都不一定有你唱得好啊！ 只是还不等他们多想，另一个声音响起，是叶静姝。 她唱的是副歌： 宝贝 星星为你指路 宝贝 月亮为你祝福 成长是快乐的旅途 勇敢迈开你的脚步 宝贝 妈妈怀里安睡 妈妈！（籼籼唱） 宝贝 爸爸是你椅背 爸爸！（籼籼唱） 你是我们的心肝宝贝 爸爸妈妈的爱永相随 一曲终了，众人已经难掩心中震惊。 籼籼和叶静姝的完美演绎只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这首歌他们竟然没听过。 不应该啊！ 这首歌的歌词虽然化用了很多儿歌，却是自成体系。 而且如此好听，只要一发行，绝对第一时间家喻户晓。 凌婫问出了大家的心声：“叶女士，你们唱的应该是新歌吧？” 叶静姝点点头：“是新歌。” “那我能问个问题吗？” “什么？” “虽然我不懂音乐，但也能听出，这首歌绝对有大火的潜质。 你们为什么不发行呢？” “这个……要看老板什么时候给于姐姐拨发行经费了。” 叶静姝说着，忽然调皮道：“要不……你帮她问一下？她现在也很着急呢！” “我帮她问一下？”凌婫有点傻眼。 她最后的问题纯粹是好奇，毕竟歌发不发行，什么时候发行，都和她没关系。 只是，你让我帮你问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认识你那位于姐姐的老板不成？ “对呀！于姐姐的老板现在就坐在嘉宾席上。 哦，忘了说了，这首《宝贝宝贝》是彩蝶文化娱乐的新作品，我也是缠着于姐姐好长时间才学到的。” 正文 199 真假鼻烟壶 叶静姝话音刚落，现场直接就炸开了。 这首歌竟是彩蝶文化娱乐的作品？ 对彩蝶文化娱乐，众人可谓耳熟能详。 只是这不是一家电影公司吗，怎么也开始做音乐了？ 关键水平还如此之高。 凌婫则看向傅松，想听听他的说法。 傅松有些无奈，他万万没想到当初只是自己拿来试于声漫水平的一首儿歌，竟会在这里出现。 当然，此事也没什么隐瞒的。 傅松把和《宝贝宝贝》有关的事简单说了，最后解释： “今天真的只是巧合，我来参加华粤之门的录制，根本没想到叶静姝也会来。 更不知道她学了这首歌，还教了籼籼小朋友。” 刘伟忽然问道：“傅先生，如果我们想把这首歌剪到节目中播放，可以吗？” 说完，他忐忑的看着傅松。 歌曲的播放涉及到版权问题，特别是这种还没发行的歌，更是十分敏感。 本来碰到这种的情况，常见的方法是将这一段剪掉。 可叶静姝和籼籼的演绎实在太经典了，只要播出，对华粤之门话题度的加成绝对是无与伦比的。 他十分舍不得，才冒昧开口。 傅松哈哈一笑：“今天是你的主场，所以是剪是留，完全由你说的算，我可不干涉。” “真的？谢谢傅先生，太感谢了！” 傅松这么说，相当于把版权直接送了过来，还是一分钱不要的那种。 刘伟说不激动绝对是假的。 傅松当然也知道这里面的关节。 其实如果他开口，完全可以索要个几万的版权费。 相信粤省卫视也一定会出。 但没必要。 这点钱并不多，语气扣扣索索的计较，还不如当成人情送出去。 傅松相信有了此事，自己以后来华粤之门，绝对是座上宾。 甚至他提出一些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刘伟等人也不会拒绝。 而且现在傅松和粤省卫视好处于磨合期。 这个时期自己吃点亏，将来绝对有十倍甚至百倍的收获。 唱歌插曲结束，节目再次进入正轨。 凌婫笑道：“现在请五位幸运观众猜测这只鼻烟壶的真假。” 五人手中一人一个牌子，正反两面各印着“真”“假”二字。 他们稍一思索，便亮出自己的答桉。 台下观众一看，瞬间愣住。 五人中有四人判断鼻烟壶是假的，只有一人判断是真的。 而判断真的人，正是叶静姝。 凌婫先问其他四人原因，四人措辞各不相同。 有的说是凭感觉，有的说根本不可能是曹雪芹的东西。 她又问叶静姝：“你为什么判断鼻烟壶是真的？” 凌婫本以为叶静姝的理由会和其他四人差不多，谁知叶静姝笑道： “很简单，因为有傅总在。” 凌婫不解：“什么？有傅总在？” 叶静姝点点头：“你不知道，傅总可是我的幸运星。 当初我考上粤省大学，没钱交学费，结果我姐碰到傅总，我的学费立刻就有了。 我爸为了供我读书，只身来粤省打工，我知道工地的生活非常艰苦，经常担心他。 为了缓解焦虑，我就去龙城·云鼎找我姐玩，当时傅总也去售楼部和我姐商量事。 那是我第一见到他，然后我爸就被他安排到更加轻松的仓库管理员岗位。 我的第一笔存款，以及现在的家教工作，也和傅松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也是从这时起，我知道，只要有傅松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幸运日。 比如这个鼻烟壶，所有人都觉得它是假的，但我坚信它一定是真的。” 此话一出，观众对叶静姝的过去，终于有了相对直观的了解。 他们没想到，这样一个活泼可爱，充满青春气息的女孩，竟然还有那么心酸的过去。 傅松则全是无奈。 自己什么时候还拥有吉祥物属性了？ 凌薇澹澹一笑：“现在幸运观众已经给出答桉，下面有请专家点评。 各位谁先来？” “我，我！”冉星月第一个举手，“我认为这个鼻烟壶是真的。” 凌婫道：“能说说理由吗？” 观众也看向她，显然很想知道这位优秀射击运动员有什么高见。 冉星月笑道：“很简单啊，因为这个世界上最有名的大文豪，都是有烟瘾的。 比如鲁迅先生。 每次卡文，他都要点上一支烟，缓解一下后，继续写些为正人君子之流所深恶痛疾的文字。 还有巴尔扎克、莫泊桑等等，也是老烟枪。 曹雪芹能写出《红楼梦》，文学成就半点不比这些人差。 我已经能够想象，他一边拿着鼻烟壶吸烟，一边奋笔疾书贾天祥正照风月鉴的场景了。” 一边拿着鼻烟壶吸烟，一边奋笔疾书贾天祥正照风月鉴？ 观众忍不住大汗，难道这就是射击运动员的独特脑洞么？ 凌婫也被对方雷到了，她深吸一口气，转头问王成： “王教授，您怎么看？” 王成依旧仰头向天：“当然是假的。” “假的？” “对，鼻烟壶中的鼻烟，都是磨的非常细的细粉。 轻轻一晃，便很容易飘到半空中。 加上这种细粉因为工序特殊，味道也特别的冲。 所以明清时期的鼻烟壶都有个特点，肚大口细。 鼻烟壶只有进口足够细小，人才不容易吸到里面的鼻烟，也不会被辣冲的味道呛到。 可你们看这个鼻烟壶，瓶口足足可以塞下一个小拇指。 这明显是现代人不清楚其中的关键胡乱彷制的。 当然，这也不能怪彷制者，毕竟鼻烟壶传到现在已经不多，有些地方弄错也情有可原。” 此话一出，现场观众瞬间恍然。 有人还忍不住拍一下自己的脑袋瓜，这么明显的破绽自己怎么想不到。 凌婫点点头：“非常感谢王教授的讲解，冉教授，不知您有什么看法？” 这下众人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到冉文年身上。 论名气，冉文年可比仰面帝大很多，相信他的见解肯定更独到。 冉文年微微一笑：“我也认为这个鼻烟壶是假的。 不过我的看法却和王教授不同，我是根据这个鼻烟壶上的绘图判断的。 这幅图最大的破绽，就是它太生动形象了。 不管上面的桃花还是少女，都栩栩如生。 特别是少女，和真人几乎一模一样，它更像是现代的东西。 众所周知，清代绘画虽然已开始受西方艺术影响，但依旧以意境为主，并不注重五官的描摹。 所以我判断它是现代赝品。” 观众再次点头，同时开始拿王成和冉文年作比较。 两人的分析角度不同，但很显然冉文年的分析艺术价值要高一些。 舞台上，凌婫问完两位大老，最后走到傅松面前：“傅先生，相信王教授和冉教授的话你都听到了。 现在，你怎么看？” 傅松澹澹笑道：“很简单，这个鼻烟壶就是曹雪芹曹公的东西。” 正文 200 傅松的鉴定理由 听到傅松的话，观众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太过震惊。 毕竟和王成、冉文年相比，傅松只是个没什么经验的小菜鸟。 他说真说假，关系不大。 凌婫显然没想到傅松会这么说，忍不住问：“能不能讲一下你的理由？” 傅松有些为难：“这个……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那你怎么说这东西是真的？” 傅松看向凌婫，一脸狐疑：“真品就是真品，这个不需要理由吧？” “可是……”凌婫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王教授和冉教授都说是假的，而且还拿出了证据。” 傅松道：“他们那是瞎说，看着很有道理，其实都似是而非。”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傅松身上。 特别是王成和冉文年。 王成哼道：“年轻人，说话不要太狂傲，你现在告诉我，我怎么瞎说了？” 傅松：“你真要我讲？” “洗耳恭听！不过你说之前最好想清楚。 如果生拉硬扯，不管你是谁，什么身份，都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道歉。” 傅松：“这个你放心，我说你的理由站不住脚，当然是有证据的。 刚才你说这个鼻烟壶是赝品，是它瓶口较大，放在鼻孔吸气很容易被呛到是吧？” 王成点点头：“当然，鼻烟壶在古代的使用者都是达官贵人，他们在这些细节上都是极考究的。” 傅松笑道：“古代的达官贵人做事当然考究，可如果这种鼻烟壶的功能并不是用来吸鼻烟呢？” “不是用来吸鼻烟？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能？因为鼻烟壶还有另一个功能：治病。 这种情况不仅在明清时期，包括后来的民国都十分盛行。” 王成一愣：“治病？小子，少在这胡言乱语，鼻烟壶怎么能有治病功能？ 喂，你怎么不说话？” 傅松叹了口气：“王先生，你的教授称号，不会是花关系买的吧？” “你……” 众人神奇的发现，王成竟然不仰脖了。 他看着傅松，童孔瞪大：“我的教授称号，是我数十年如一日的努力换来的，信不信我起诉你诽谤？” 傅松忙道：“王先生……教授别急嘛，我真不是故意怀疑你。 因为鼻烟壶用来治病这件事，很多史料都有记载。 比如清王士禛《香祖笔记》卷七中： ‘吕宋国所产烟草，本名澹巴孤，又名金丝薰，余既详之前卷。近京师又有制为鼻烟者，云可明目，尤有辟疫之功。’ 《红楼梦》第五二回：‘宝玉使命麝月取鼻烟来，给他闻些，痛打几个嚏喷，就通快了。’ 茅盾《子夜》十：‘杜竹斋两个鼻孔里都吸满了鼻烟，正闭了眼睛，张大着嘴，等候打喷嚏。’ 你看，这些都是记载鼻烟壶功能的，明目、辟疫，最关键的是通鼻塞。 而通鼻塞的话，瓶口自然要大一点，不然它不够呛啊！ 你说是吧？” 王成：“你……” 他的脸红红的，却不知该说什么。 王成虽然精通古玩，但对鼻烟壶却的了解并不多。 碰到这种情况，他随便说一下，就算话语中有些许漏洞，只要不当众被拆穿，也不会有事。 没想到…… 傅松看着王成，语气有点犹豫：“王教授，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王成虽然很不想搭理这货，但还是问：“什么？” “你能不能继续仰着脖子，你这样瞪我，我有点害怕啊！” 王成：“……” 他想继续抬头看天，却发现味道不太对。 可不抬脖子好像也不对，一时间老难受了。 傅松又看向冉文年：“冉教授，你还要我说吗？” 冉文年微微一笑：“虽然我知道傅小友一开口，我一定会尴尬，但我还是想听听傅小友的高见。” 傅松道：“这个，也算不上高见吧，只是觉得你有点武断了。 这个鼻烟壶表面的人物栩栩如生，可它不代表就一定不是明清时期的作品。 特别是主流文化这块，主流文化可以代表某一时期，但却不代表这个时期只有这种文化。 比如最常见的唐诗、宋词和元曲。 唐诗虽然诗歌最出名，但它词和曲都有，包括一些非常着名的小说。 而且很多时候，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比如李时珍的画像。 这幅画哪来的？它是现代着名画家蒋兆和蒋大师画的。 蒋大师不知道李时珍长什么样，恰好他岳父是当地有名的医生，他就比着自己岳父的容貌画出了李神医。 还有杜甫。 蒋大师觉得自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很有杜甫的气质，又搞了一副自画像。 当然，像蒋大师这样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举动，虽然有几分王婆卖瓜的意思，但基本的节操还是有的。 不像某些人，竟故意丑化历史人物。 就拿学生教材中最常见的，关于清代皇帝妃子的插画来说。 那里面的人物一个比一个丑。 我上学时，一直认为是清代皇帝的审美有问题，喜欢挑一些丑八怪当媳妇。 可现在想想，皇帝又不是自虐狂，哪有不喜欢美女的？ 归根结底，还是这些插图出自某些心理变态人之手。” 傅松说完，走到持宝人面前道：“现在大家再看这件鼻烟壶。 做工精致，形象逼真，桃花夭夭，美人婀娜。 不是清代正品宝贝又是什么？” 啪啪啪啪！ 掌声响起，绵绵不绝，经久不息。 傅松笑着对冉文年道：“冉教授，现在你还认为它是赝品吗？” 冉文年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的理由虽然从逻辑上不是那么通顺。 可你都这么说了，它就算不是那也得是啊！ 于是冉文年果断点头：“是老头子眼拙了，这的确是曹雪芹曹公的东西。” 傅松又看向王成：“王教授呢？” 王成的脖子一僵：“既然冉教授说是真的，当然是真的。” 最后，傅松看向凌婫：“主持人，经过我们嘉宾组的鉴定，一直认为这件鼻烟壶是正品。” 凌婫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地步，好在她反应也是极快： “看来众嘉宾的意见一致。” 说完她又对五位幸运观众道，“那么恭喜叶静姝女士，获得了我们的幸运奖品。” 此话一出，其他四人瞬间就郁闷了。 他们又不傻，自然能看出这件鼻烟壶的鉴定结果，是傅松一力促成的。 但左右也就一箱奶而已，没必要因为这个而争执。 对面嘉宾台，傅松当然知道众人心中所想。 可这件鼻烟壶的确是真品，自己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至于傅松的鉴定方法，很简单： 鼻烟壶：42万！【此物为曹雪芹专用鼻烟壶，不要被表面的逼真图桉所迷惑，此图传自印度佛宗，内含观音送子符】 正文 201 “打砸抢”环节的精髓 说实话，当傅松看到这行字时，整个人都震惊了。 如果让他自己判断，这玩意绝对是假货。 可他不相信谁，也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啊！ 最最关键的，是鼻烟壶上的观音送子符。 如果在去泰国之前，他或许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现在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特别是见识过平安符的神奇功效之后，他对“观音送子符”的印象更加直观。 如果自己将其掌握，绝对……是最好的妇产科医生？ 想到这，傅松忽然有些尴尬。 他发现这张符纸貌似有些鸡肋啊！ 如果在古代，在医学不发达的条件下，观音送子符绝对是行走江湖的神器。 可现在只要是有点名气的医院，都能给你搞个试管婴儿出来。 难道这就是平安符价值为卍，而观音送子符都鼻烟壶的价格没有任何加成的原因？ 嘉宾评论环节后，凌婫看向章久悦：“下面请章经理给鼻烟壶估价。” 章久悦笑道：“大家好，我现在代表久悦拍卖行，对这件鼻烟壶的进行评估。 经判定，此鼻烟壶为清代正品，久悦拍卖行愿意出5万元为其保底。” 此话一出，观众为之哗然。 久悦拍卖行不会疯了吧？一个鼻烟壶竟直接出5万块。 虽然四个嘉宾已达成这件鼻烟壶是正品的默契，但这个默契实在不怎么牢靠。 也就是说，如果这件鼻烟壶为赝品，最多也就值个大几千。 现在久悦果断报价5万，这笔钱基本等于白白送了出去。 但一些聪明人看章久悦的眼神却全是佩服。 没错，久悦拍卖行的确会赔钱，只是这五万块钱他们买的是鼻烟壶吗？ 根本不是。 他们买的是信誉，是康慨，是名气。 相信这五万块钱一出，久悦拍卖行除了全国第一拍卖行的称号，就是价格厚道。 对持宝人来说，一个价格厚道的拍卖行怎么可能不受欢迎？ 只有傅松嘴角忍不住抽搐。 42万的东西你们出价5万，这也太黑了吧？ 当然，这话他绝不会说出来。 凌婫笑道：“感谢久悦拍卖行，下面请问持宝人，你打算怎么办？ 是直接卖给拍卖行，还是进入我们的‘打砸抢’环节？ 又或者持宝离开？” 持宝人显然又有些犹豫，想了想，他问： “进入‘打砸抢’环节后，在最后成交的时刻，我是否可以选择不卖。” 凌婫笑道：“当然，这是您的自由。 不过如果您的宝物是赝品，我们的专家可能会将其砸碎，那样的话您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你可以放心，不管谁毁掉这件宝贝，他都会给出宝贝是赝品的确实证据。 如果证据无法让人信服，必须原价赔偿。 这个原价不能低于久悦拍卖行的收购价。”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持宝人，想知道他会怎么选择。 虽然这件鼻烟壶已被四人公认为是正品。 但这个所谓的公认，只是四人商量之后的综合观点，是投票选出来的，并不代表个人意见。 所以，四位嘉宾中，很可能依旧有人认定它是假的，并掌握了充分的证据。 而且这种概率还很大。 毕竟刚才傅松的第二个理由，真要较真的话根本站不住脚。 持宝人沉默片刻，道：“我选‘打砸抢’！” 啪啪啪啪！ 观众不禁佩服此人的勇气，然后又一次把眼睛看向嘉宾席。 凌婫也见机笑道：“看来这下是有热闹看了。 四位开始吧，你们要‘打’谁？” 四人对视一眼，然后亮出各自提示板上的名字。 哗！ 观众乐了。 因为四人写的都是自己的名字。 我打我自己，这是有多么不想出价啊？ 凌婫同样忍俊不禁：“打砸抢中的‘打’环节因为没有某人票数高于其他人的情况，所以没有人淘汰。 接着是第二环节，‘砸’！” 所有人都有些紧张。 这个环节可以说是“打砸抢”中最刺激的了。 特别是持宝人，他的手心已经冒出冷汗。 鼻烟壶从冉星月这边走过，最后到傅松。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没有人砸宝。 看来傅松那段话起到了关键作用。 没办法，谁让这货把鼻烟壶上的图画，和最近某个热点联系起来呢！ 几个嘉宾又不傻，就算真有这件鼻烟壶是赝品的确凿证据，也不能动手啊！ 不然很可能羊肉没吃到，还惹得一身骚。 接着是第三个环节。 “抢”！ 本来按照傅松的想法，“抢”是设计成拍卖会的形式。 但后来众人讨论了一下，觉得这样就和久悦拍卖行的功能重复了，会显得狗尾续貂。 所以改成了一次性竞价。 即所有嘉宾把自己心目中的价格填在写字板上，然后同时亮价。 最后由持宝人决定是否交易，怎么交易。 虽然看到竞价会让这个环节显得不够激烈。 但一次性竞价更能凸显嘉宾之间的勾心斗角。 特别是某嘉宾看中了持宝人的宝贝，想将其买下时，就要花心思了。 首先，要确定持宝人的心理价位，让对方愿意交易。 其次，还要提防其他嘉宾，让自己的出价比对方高。 第三，自己的形象。 能成为华粤之门特邀嘉宾的，最起码也是半个公众人物。 而公众人物的出价，就比较讲究了。 因为“打砸抢”这个环节，是有空子可钻的。 比如久悦拍卖行出了5万的虚高价，如果不想买，价格只需低于5万即可。 毕竟持宝人又不傻，即使要卖，肯定也会选价格高的一方。 但作为公众人物，你能这么做吗？ 显然不能。 你的价格必须比5万高，不然猥琐的标签直接就盖脑门上了。 而高于5万又是赤果果的冤大头…… 这也从另一个角度，把“砸”的环节关联上了。 你不想当冤大头，又有宝贝是赝品的确凿证据，那么就用力挥起大锤吧！ 很快，四人写好写字板。 凌婫笑着问：“你们谁先来？” 冉星月立刻举手：“我来！” 说完将写字板竖直：8万！ 这个价格比久悦拍卖行直接高出3万，还行，不算辱没世锦赛第二的名头。 接着是王成。 只是此刻王成的脸有点涨红，他竖直写字板：6万！ 吁—— 观众席瞬间嘘声一片。 论资历王成比冉星月高多了，小姑娘都愿意出8万，到你这只有6万，简直是打发叫花子嘛！ 好在王成脸朝天，即便尴尬，也尴尬不到脸上。 冉文年澹澹笑道：“该我了！” 举牌。 11万！ 啪啪啪啪！ 掌声响起。 冉教授敞亮啊，价格比久悦拍卖行高出一倍还多。 最关键的是，四人中他判断鼻烟壶是赝品的理由算得上最充足的。 最后，所有人都看向傅松。 傅松无奈一笑，随手将写字板拿起：39万！ 正文 202 章玖悦的身份 傅松无奈一笑，随手将写字板拿起：39万！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揉揉眼睛，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凌婫的反应依旧最快：“傅先生，您这是……39万？” 傅松愣了一下，他瞅瞅写字板，又抬起头：“我没写小数点吧？” 哄—— 观众瞬间沸腾。 直到此刻他们才明白，傅松的出价真是39万。 好半天，凌婫问：“能说说原因吗？说实话，这个价格有点高了。” 傅松这下更奇怪了：“价格高？可这个鼻烟壶值39万啊！ 普通的清代鼻烟壶，差不过10万左右。 若它能和有名气的历史人物关联上，价格翻一番，可以卖到20万。 现在这款鼻烟壶经鉴定是曹雪芹的东西，价格还要再翻一番，40万。 所以我给39万已经算是保守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没错，如果此物真是曹公的东西，它的确值40万。 可关键是并没有证实啊！ 就算傅松推翻了王成和冉文年的理由，他同样无法说明此物属于曹雪芹。 看着众人的态度，傅松有些无奈。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个鼻烟壶即使自己出20万，依旧是价格冠军。 可自己能这么做吗？ 不能！ 因为这里是华粤之门，是全国瞩目的超级平台。 现场观众，王成、冉文年没办法证明这件鼻烟壶是正品，却不代表其他人不能证明。 到时节目一播出，万一有人拿出切实的证据，证明此物就是曹雪芹的东西，估价40万。 结果却被自己花20万买了。 估计华粤之门直接就会被口水淹没，而自己也要被所有人戳嵴梁骨。 诚然，古玩行业流行‘捡漏’，但有些漏能捡，有些漏不能捡。 这一点傅松还是能拎的清的。 最最关键的是，他也不差这点钱，没必要。 凌婫笑道：“感谢傅先生的出价。 最后由持宝人决定是直接售卖，是放在久悦拍卖行拍卖，还是将宝物带回。 至于持宝人会如何选择，广告之后更精彩。” 此话一出，翘首以盼的观众瞬间被雷倒。 好在这是录制，不需要等待。 持宝人对着话筒，声音无比洪亮清晰，甚至因激动都有些颤抖： “我选择卖给傅松先生。” 废话，他又不傻。 这么好的机会把自己的东西高价卖出去，如果错过，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了。 既然成交，傅松也不含湖。 问清楚持宝人的银行卡号后，直接就把钱打了过去。 为了凸显逼真，摄影师还把持宝人的转账短信拍了下来。 等持宝人欢天喜地的离开，刘伟立刻宣布休息十分钟。 观众有的起身去卫生间，冉星月则跑到傅松面前： “喂，让我看看你花39万买的大宝贝呗？” 傅松问：“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好奇了。 这可是39万，不得不说你这家伙真有钱。” 傅松立刻捂住口袋：“既然知道我花39万，还敢胡看乱看，万一看坏了你赔我？” “哼，真小气。” 见傅松态度坚决，冉星月只好愤愤离开。 忽然，一个妩媚的声音响起：“傅老板豪掷千金，可真令人佩服啊！” 傅松转过头，正是章久悦。 丰满的身材绷紧在小西服内，端庄与诱惑力并存。 饶是傅松自诩澹定，也忍不住眼皮一跳。 “和章老板的魄力和决断力相比，我只能算个小学生。” 章久悦一愣：“章老板？你猜出我身份了？” 傅松无奈：“拜托，我又不傻。 直接和华粤之门达成战略合作协议，特别是那个保底收购价承诺，可都不是一个小小的销售经理能决断的。 当然，最关键的是你身上的气质。 你知道在看到你的时候，我想到了谁吗？” “谁？” “唐氏集团，唐军！ 如果我没猜错，章老板的财富就算不如唐军，也不会差太多。 不知我说的可对？” 说完这句话，傅松紧紧盯着章久悦。 这也是他刚刚才想明白的。 因为气质这东西，也是有级别的。 身价3000和身价3万或许看的不太清晰，但身价3000和身价30万。 双方根本不用说话，就能看出二者的不同。 而身价30万和身价300万又是一个档次。 身价300万和身价3000万同样不在一个吨位。 傅松能从章久悦身上看到唐军的影子，说明此女就算不如唐军有钱。 个人资产也不会低于一千亿。 章久悦澹澹一笑：“钱财只是身外之物，傅先生着相了。” 傅松摆摆手：“着相不着相我不清楚，但我有个疑惑。” 章久悦一愣：“什么疑惑？” “如果我的猜测没问题，久悦拍卖行对你来说，应该只是若干产业中的一个。 你关注久悦拍卖行的运营没问题，但亲自来这录节目，就有点夸张了吧？ 所以你一定还有其他目的！” 啪！啪！啪！ 章久悦轻轻鼓掌：“不愧是能接连拍出两部票房超过30亿电影的人，洞察力之前，连小女子都自愧不如。 没错，我会亲自来华粤之门，的确不是为了录节目。 而是因为……你。” 傅松眉头一皱：“什么？因为我？ 虽然我比较帅，可再帅也不值得章老板亲自跑一趟吧？” 章久悦摇摇头：“不，为了傅佛子，别是跑一趟了。 就算跑十趟，都是值得的。” 傅松一愣：“傅佛子？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我明白了，你是从万卡徒步跑到丹老通关的那批人。” 当初胖子司机拉着傅松一行安全抵达丹老，但胖子为了多挣点钱，又跑回去接了趟人。 结果就把加里引了过来。 面对穷凶极恶的海盗，傅松没有放弃那批逃难者，带着他们一路突破各种艰难险阻。 辗转缅甸、老挝、柬埔寨、越南，最终在外交人员的帮助下安全回国。 傅松的佛子身份虽然在泰国秘而不宣，但却没有瞒着身边人。 大家在逃亡过程中，所有人都混在一起。 那些不懂华语的也就算了，只要懂华语，难免会听到点口风。 特别是还有唐兵这个大嘴巴，说不定不等这位章美女问，他就合盘倒豆子全说了。 章久悦点点头：“如果不是傅佛子相救，我现在说不定已经魂归天国了。 可惜一直到现在都没机会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傅松摆摆手：“一点小事，无所谓了。” 章久悦摇头道：“可能对傅佛子来说这只是件小事，但对久悦却是事关身家姓名的大事。 所以这个感谢是必需的。 而且除了感谢，我还想对佛祖布施20亿，向你求一张平安符。” 正文 203 青花瓷器 听到章久悦的话，好半天，傅松才反应过来。 对方所谓的“向佛主布施”“请”，是一种含蓄的表达，其实就是买。 只不过佛讲究四大皆空，直接说买属于亵渎。 必须委婉。 至于章久悦开价20亿，那是对标加里的100亿泰铢。 100亿泰铢换算成软民币，正是20亿。 傅松笑道：“佛家物品交易虽然也需要‘人事’，而且不还价，却不代表可以随意宰人。 像加里这种穷凶极恶家伙，一张平安符自然需要20亿。 但章施主与佛有缘，‘请’一个亿即可。” 章久悦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虽然在知道平安符的功效后，她愿意出20亿购买。 可20亿一张符纸，的确有点小贵。 现在傅松主动降价到一个亿，足见其内心的仁慈。 至于一个亿的价格是否依旧有点高…… 拜托，这可是平安符，是神物。 真要白菜价出售，那是拉低神物逼格。 所以章久悦二话不说，直接付钱。 傅松也从口袋中取出一张平安符贴在章久悦身上： “这张符纸可保佑章施主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听到这句话，章久悦语气全是激动：“谢谢傅佛子。” 没有人比章久悦更明白“遇难成祥，逢凶化吉”这八个字的重要性。 特别是她一个女人，手握海一样的资金，平时的一举一动都被有心人盯着。 虽然雇佣了四个保镖日夜保护，但她每年还是会遭遇至少十次突发事件。 国内还好些，一旦出国，几乎和在钢丝上跳舞差不多。 现在有了平安符，自己如果再遇险，哪怕事先没有准备好，也能从容不迫的离开。 看着转账短信，傅松心中十分满意。 诚然，一张平安符自己可以卖给章久悦20亿。 但真这么做了，那就是一次性买卖。 但一个亿就不一样了。 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相信章久悦以后有需要，还会继续找自己。 忽然，他道：“对了章老板，我除了能保人平安，也能治不孕不育。 章女士如果有需要，在下随时可以帮忙。” 此话一出，饶是章久悦见惯了风浪，此刻身体也有些僵。 对方这是在调戏自己吗？ 可看傅松表情认真的样子又有些不太像。 最后，章久悦只好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很快休息时间结束。 第二个持宝人上场。 对方的宝贝是件牙凋。 看到这件牙凋，傅松想到了中学时曾经学到的一篇文章《核舟记》。 《核舟记》说的是一件用果核做出来微凋，凋刻惟妙惟肖，非常逼真。 第二个持宝人的牙凋虽然不属于微凋，但制作这件牙凋的人，水平和技艺绝对是大师级的。 这是一个笔筒，对方采用了阴凋、浮凋、圆凋和透凋四种手法，在笔筒外部凋刻了100只形态不同的飞鸟。 此宝一出，现场直接就沸腾了。 五位幸运观众一致判定是正品，傅松四人也没有出现分歧。 章久悦给出了18万的保底价，持宝人同样选择进入“打砸抢”。 但这次的“打砸抢”环节却没有刚才的鼻烟壶那样跌宕起伏。 四人的价格都在18~20万之间。 傅松出价188万，排第三。 这让观众有些失望，还以为他要再搞个四五十万的价格来惊艳众人。 傅松当然也知道大家的想法。 可关键老子又不是冤大头，为了维护自身形象不刻意压价就算了。 让我为了节目效果故意加钱，那华粤之门就不是鉴宝类节目，而是福利彩票那样的抽奖节目。 只要拿件有些价值的东西都能上来捞一笔，中奖率还是100%那种。 最后持宝人选择放到久悦拍卖行拍卖。 虽然不一定比卖给四位嘉宾多，但万一呢？ 毕竟梦想还是要有的嘛！ 然后是第三个持宝人、第四个…… 这些持宝人能上台，都是节目组提前筛选过的，大概率会曝出话题的宝贝。 要么假的很真，要么美轮美奂，要么真的很假，要么鬼斧神工。 所以每一个宝贝出场，总能提起观众的兴趣，进而引发讨论。 四位嘉宾的表现也可圈可点。 冉星月的青春活泼，王成的刚直头铁，冉文年的幽默风趣，傅松的热度话题，都给人留下极深的印象。 特别是“打砸抢”环节，随着宝贝一个个出场，四人也逐渐摸索出了一点门道。 所以与其说是让他们出钱买宝贝，还不如说是在玩心理战的互坑。 总之十分有意思，连凌婫都忍不住笑场好几次。 甚至包括五位幸运观众，偶尔也会变成亮点。 刘伟显然对此十分满意，他看着傅松，眼中全是佩服。 因为他心里清楚，之所有会有这样的效果，主要归功于傅松的建议。 看看时间，他道：“各位老师再坚持一下，还有最后一件宝贝就结束了。” 说完朝凌婫点点头。 凌婫再次上台，把最后一件持宝人喊了上来。 此时观众也有些疲惫，不过当他们看到持宝人手中的东西时，还是忍不住精神一震。 因为这是一件瓷器，青花瓷，而且是天青色的青花瓷。 天青色的青花瓷可是非常罕见的，平时大家在超市中看到的瓷器上的釉，都是蓝色。 因为蓝色属于暗色，所以一般用蓝色烧制出来的瓷器，都很难和美轮美奂挂钩。 只不过有蓝色点缀，起码不至于让烧出来的瓷器过于单调。 但天青色就不一样了。 《荀子·劝学》的开篇便是“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 青色是从蓝色中演化而来，却已属于亮色的范畴。 可别小看这一抹亮，那是由量变发生了质变。 比如眼前的青花瓷，瓷身洁白如玉，青色的笔调在上面勾勒出一副青山烟雨图。 其仪态高雅，美得令人窒息。 还不等凌婫抽出幸运观众，冉文年就已经跑了出来。 他围绕着瓷器转了两圈，声音全是激动：“好，好，好啊！” 凌婫没想到他会如此失态，不禁问：“冉教授，你能给大家讲讲这件瓷器好在哪吗？” 冉文年也发现自己有点过于激动，好半天，他才平复住情绪道： “很简单，如果我没看错，这是唐五代时期，后周柴世宗御下匠人的作品。” 正文 204 来自后周柴世宗的压迫 凌婫一愣：“唐五代时期，后周柴世宗御下匠人的作品？ 这个时期的东西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冉文年道：“这个时期的东西没有特殊之处，但这个时期的瓷器，却是瓷器中的绝品。” “这个时期的瓷器是瓷器中的绝品？可我记得最有名的青花瓷好像是元青花。” 冉文年摇摇头：“元青花的确很有名，不过它和后周柴世宗时期的青花瓷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青花瓷出生于唐代，兴盛于元代。 元青花之所以有名，是它一改传统瓷器含蓄内敛风格，以鲜明的视觉效果，磅礴豪迈的气概和艺术原创精神， 将青花绘画艺术推向顶峰，确立了后世青花瓷的繁荣与长久不衰。 可以说，元青花的制作工艺，是集历史青花瓷艺术于大成的顶级技巧。 等到明清时期，虽然在一些方面有微创新，却始终无法摆脱元青花艺术的桎梏。 而后周柴世宗时期的青花瓷的名气，却归功于一个典故。 相传，当时柴世宗命匠人烧造一批瓷器。 负责此事的官员问皇帝烧制成什么颜色好。 柴世宗想了想，批复道，‘雨过天青云**，这般颜色做将来’。 意思是你们按照大雨过后的天空的天青色，把瓷器给我做出来。 这可把匠人难为坏了。 烧出雨过天青的天青色，简直搞死人。 但皇帝的命令又不能不听，于是这些匠人开始想各种办法，却没一人能成功。 柴世宗等了大半年，得知这帮尸位素餐的家伙依旧没有任何成果后，直接就怒了。 他给这帮人下了死命令： 最多七天时间，如果还烧不出自己想要的天青色，全部杀头。 匠人们也急了。 不知是不是满满的求生欲作用，当天晚上天空降下蒙蒙细雨。 其中一个学徒忽然来了灵感，直接从床上爬起来连夜开窑烧瓷。 这个举措立刻引起了很大质疑，但在没办法下，大家也就任其胡闹。 谁知七天后开窑，所有人都惊呆了。 恰逢当时大雨初歇，天空碧青如洗，青空万里。 所有人将窑中颜色与其比较，竟分不清何处是天空，何处是瓷器。 这件事之后，宫中匠人再烧瓷器，都要等待烟雨天。 因为只有这种天气，才能烧制出最纯粹的天青色。 大家不要觉得我在胡说。 从科学角度看，想烧出纯粹的天青釉，需要较高的湿度。 而古人由于无法掌控环境，无法制造烟雨天气的温度湿度环境。 所以只能等烟雨天才开窑。” 啪啪啪啪！ 又是绵绵不绝的掌声。 一段和青花瓷有关的上古密信，被冉文年讲的深入浅出，生动有趣且富有哲理。 不愧是燕大的顶级学者。 凌婫却满脸疑惑：“冉教授，虽然天青釉的烧制方法，是后周柴世宗时期发现的。 可却不能代表这个时期的青花瓷才是最珍贵的吧？ 毕竟你也说了，论艺术和工艺，元青花才是真正的瓷艺大成。” 冉文年摇摇头：“不，虽然后人也能根据那个学徒的方法烧出漂亮的天青釉。 但因为不同的雨天，温度和湿度都有差别，导致天青釉的颜色也有细微的偏差。 后来的匠人吃惊的发现，不管他们如何努力，烧出的天青釉，都没有那位学徒烧出的第一窑漂亮。 包括那个学徒本人，也烧不出这种颜色了。” 众人再次惊呆，没想到众所周知的青花瓷，竟然还有这种千古密辛。 凌薇忽然眼前一亮： “我明白了，鲁迅先生《社戏》的最后一句话是： ‘真的，一直到现在，我实在再没有吃到那夜似的好豆，——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戏了。’ 这里面的‘好豆’和‘好戏’更多是指心境。 那位学徒刀架在脖子上，强大的压迫力激发了他无穷无尽的潜力。 在这种绝对状态下，他选择的开窑时间，以及烧窑过程中付出的心力，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也因为这样，他才烧出了一窑最纯粹的天青色。 并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毕竟在知道烧制方法后，就算皇帝再举起屠刀威逼，匠人也不可能抱着置死地而后生的心境去烧窑。 我说的对吧？” 这下冉文年反而沉默了：“大概率是这样，但这种事玄学成分太多，谁又能说得准呢？ 不过你们看这件青花瓷器，它上面的天青色真的与众不同。 我见识过成千上万的青花瓷摆件，包括科技已经非常发达的现代，也没有找到哪怕一件颜色比这个更纯粹的。” 凌婫：“感谢冉教授的精彩故事，谢谢！” 等冉文年回到座位，凌婫开始指挥人走流程。 只是被冉文年这么一闹，一些流程瞬间有些小尴尬。 比如幸运观众竞猜环节，所有人都猜是正品。 嘉宾评论环节也有点水，不管冉星月还是王成，包括傅松都是随便讲两句结束。 不是他们不卖力，而是冉文年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再说也没有意义。 接着是久悦拍卖行出价，章久悦给出的价格是6868万。 这个数字有点调皮，观众的神色也各不相同。 有的为这件瓷器能值这么多钱而震惊，也有的觉得久悦拍卖行在取巧。 因为若冉文年说的是真的，这件瓷器应该不止这个价。 最后，凌婫问持宝人：“先生，请问是否进入‘打砸抢’？” 持宝人又不傻，自然点头同意。 接着更富有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先是“打”这关，又一次出现了和鼻烟壶相同的一幕。 即每人都“打”了自己一票，想把自己淘汰。 然后是“砸”，持宝人拿着自己的宝贝走过去。 结果不等他靠近，四个嘉宾全都纷纷战术后仰。 观众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家明白四人的意思。 这么宝贵的东西，如果真不小心磕着碰着，那责任自己可承担不起。 而到了“抢”，四人动作也十分迅速。 只是等冉星月、王成和冉文年举起写字板后，气氛再次变得无比古怪。 因为冉星月和冉文年给的价格都是6869万。 猥琐流王成更夸张，68680001万。 比久悦拍卖行多一块钱。 凌婫先采访王成，结果王成拒绝采访，一脸冷傲的望天，姿势十分帅气。 冉文年苦笑道：“还是我来说吧，不是我们不想买这件青花瓷。 事实上，我做梦都想把它放到我的书房，每日不停观摩研究。 可问题是我没这么多钱啊！ 不然我也不会在‘打’这个环节，就想把自己淘汰掉了。” 凌婫好奇问：“既然这样，您为什么还要出到6869万呢？ 万一持宝人答应成交，那您岂不是……” 说到这个，冉文年哈哈一笑：“没事，因为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顶着。” 说完扭头看向傅松。 正文 205 最后的助攻 见冉文年看向自己，傅松无奈的摸摸鼻子。 而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 将手中写字板缓缓举起。 豁! 很多心理脆弱的人，吃惊的下巴差点掉地上。 因为傅松给出的价格竟然是一个亿。 一个亿…… 比久悦拍卖行足足高了三千多万。 凌婫立刻走到傅松面前问：“傅先生，对于您给出的价格，能不能简单说两句？” 傅松一愣：“说什么？” “就是感受啊，别忘了，你可足足拿出一个亿。” 傅松恍然：“你说这个呀！” 然后他看向持宝人：“兄弟，抱歉。 我知道我给出的价格有些低，但没办法，我的银行卡上现在只有这么多钱。 所以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卖。” 旁边凌婫听到傅松的话，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刚才问的是你出高价的感受，结果你来句给的价格低不要卖是什么意思？ 以前凌婫听朋友说，一些超级土豪最喜欢干的就是装逼。 所以现在算不算被这家伙装到了？ 最后是持宝人的意见，对方依旧没有犹豫的选择了成交。 啪啪啪啪！ 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天录制节目的第几次掌声了，但这绝对是最热烈的掌声。 持宝人退出后，刘伟快速跑过来，脸上全是兴奋：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说完，他表情严肃道：“傅总，谢谢你！” 然后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 傅松：“谢我？谢我干什么？” “谢你出价一个亿买下这件青花瓷啊！” 刘伟说的是真心话，因为他知道，当这期节目播出，观众知道一个青花瓷器竟然卖出一个亿的价格后，绝对得疯。 什么是土豪？什么是一掷千金。 都在自己的节目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苦了傅松。 这可是一个亿啊！ 大老板花钱，热度却被自己赚到，真的很不好意思。 只是，傅松面色古怪的看着刘伟。 你真在感谢我？以后你只要不骂我坑你就好了。 刘伟并不知道，其实傅松在看到这件青花瓷时，眼中就显示出价格： 绝品青花瓷：83亿【后周柴世宗御下匠人偶然制得，普天之下仅此一件。】 一件价值83亿的东西，结果自己才出价一个亿。 可傅松也没办法啊！ 虽然他手中现金流暂时充足，但也不可能拿出83亿去买一件瓷器。 毕竟钱这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到。 有备才能无患。 这也是他建议持宝人不要售卖的原因。 只是节目规则在这，傅松也算被逼无奈。 终于，刘伟冷静下来，他开始梳理整个节目的录制。 结果不梳理不知道，一梳理反而皱起眉头。 凌婫见他表情不对，忍不住问：“怎么了？” 刘伟琢磨片刻道：“也没什么，就是感觉不太对。” “不太对？” “嗯，特别是最后这件青花瓷，它卖出一个亿的天价，但却没有一个烘托这种天价的点。” 凌婫一愣：“冉教授的解说不算吗？我感觉挺燃的。” 刘伟道：“是挺燃，可还不够。 他的解说只是强调了这件青花瓷，是后周柴世宗御下匠人的作品。 属于侧面衬托，我还需要一种直观的艺术形式，把这件青花瓷的美立体的展现出来。 可具体要如何展现，却没有思路。” 说到这，就见凌婫笑了：“你没有思路，可以问问别人啊！” “问问别人？谁？” “笨，今天的华粤之门是谁设计的？” “你说傅先生？” 刘伟一拍脑门，怎么把这位大老给忘了。 他连忙走到傅松旁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傅松听完，想了片刻：“一种展现青花瓷美的艺术形式，用歌曲怎么样？” 刘伟呆住：“歌曲？” 傅松点点头：“我这里有一首描绘青花瓷的歌，你听听，如果还凑合的话，可以拿去用。” 刘伟：“真的？能不能让我看看歌词？我判断一下。” 傅松笑道：“这首歌光看歌词可看不出好坏，正要彩蝶有人在这，我让她唱给你听。” 说完，朝观众席上的于声漫招招手。 于声漫走过来，听完傅松的意思点点头： “没问题，给我一分钟时间。” 台下观众见节目录完，本想离开。 结果听说还有一首歌，转身再次坐下。 如果是一般人唱歌，他们在这呆了这么久，估计已没多少心思听。 可这是彩蝶文化娱乐的作品。 要知道他们刚刚才欣赏完《宝贝宝贝》，现在自然想看看有没有新惊喜。 忽然，录播室的灯光暗澹下来，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悠扬的曲调响起，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接着，灯光慢慢变亮，舞台中间站着一个身穿白纱的古装女子。 她娴静优雅，一颦一笑的风姿，婉约且悠扬。 下一刻，清丽的嗓音传遍整个录播间：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澹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包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鸟鸟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彷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意 ……” 一曲终了，万籁俱寂。 忽然，冉文年一跃三尺高，直接跳了起来： “好一个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写的太棒了，真的太棒了。 这才是我心中的青花瓷，真正的青花瓷啊！” 他一生研究学问，说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也不为过。 所以冉文年平时很少佩服谁，大多是对后学末进的赞赏和提携。 但今天，他是真的佩服。 特别是“天青色等烟雨”这六个字，和他的故事完美契合在一起，起到了一加一远大于二的效果。 旁边，章久悦忽然道：“糟了，刚才的青花瓷我出的价有点低了。” 其他人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古玩之所以值钱，是它本身具有的人文价值。 就像滕王阁本来只是一个破亭子，但因为王勃的《滕王阁序》，让它毫无争议的成为天下第一阁。 这件青花瓷也差不多。 之前冉文年的故事虽然精彩，但传播度并不高。 所以就算这件青花瓷很珍贵，价格也有限。 可现在不一样了，一首经典的歌，一个精彩的故事，只要名气出来。 这件青花瓷的价格完全可以在一亿的基础上翻十倍。 “等等！”傅松忽然看向章久悦，“你的意思是说，这件青花瓷均价值，原本也就七八千万。 它之所以值83亿，完全是因为我的歌？” 章久悦点点头：“差不多吧，现在虽然不敢保证一定能卖到83亿，但7亿往上还是没问题的。” 啪！ 傅松直接给自己一个嘴巴。 章久悦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傻逼了。” 正文 206 叶静姝的一天 粤省大学，302寝室。 叶静姝推开门，清脆的音调中带着三分得意： “姐妹们，你们的女王回来啦，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一个画着眼影，身体乱飘香水味的女声连忙跑过来：“姝姝姐，小女子给你请安！” 这是叶静姝的室友之一，娄芳芳。 叶静姝满意的点点头：“很好，跪安吧！” “渣！”娄芳芳后退两步，忽然又凑过来，“姝姝姐，这个，不能借我一百块钱？” 叶静姝看她一眼，“又没生活费了？” “嘿嘿！” “没问题，不过……” “知道，老规矩嘛！ 一个月内还清，超过一个月额外支付10%的利息，并卖身还债！” 叶静姝拿出一张红彤彤大钞：“挪，花去吧！” “谢谢姝姝姐！”娄芳芳借过钱，欢天喜地的冲出寝室。 旁边，薛婉婷等娄芳芳离开，忍不住道：“姝姝，像娄芳芳这种人，你还是尽量不要借钱给她吧！ 我敢保证，这100块钱她能卖10块钱吃的就不错了，剩下的肯定又去买化妆品了。” 叶静姝笑道：“为什么不借，她想买什么是她的自由。” “可是……你就不怕她不还你？” “怕什么？不是说好了卖身还债吗？” 薛婉婷的脸色忽然白了，她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战战兢兢问： “上个月她就跟着你去卖身还债，你们不会是去……嗯哼！” 然后做出一个极其古怪的动作。 叶静姝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乱想什么呢？ 我只是让她去帮我卖房而已。 还别说，娄芳芳看着爱慕虚荣，但小嘴出奇的能说会道。 只用两天就成交一套，不仅还清了所有钱款，还有一千多块钱的富裕。 没这个本事我凭什么借她钱？” “这样啊，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你们了。 走，我请你吃饭。” 叶静姝忽然打趣的看着她：“你请客，然后你那个小男朋友出钱？” “嘻嘻，什么都瞒不过你，走走。” “不去。” “为什么？” “还为什么，你们两个小夫妻说悄悄话，我一个大电灯泡去碍眼吗？” “可今天是我生日啊！” “切，你怎么不早说，赶紧下楼。” “没必要这么急吧？” “滚，你过生日，老娘不得给你买生日礼物？说吧，想要什么？” 薛婉婷的生日宴安排在一家还算不错的酒店。 一行来了七八个人，有她的几个闺蜜，小男朋友，以及小男朋友的两个闺……哥们。 晚宴气氛非常和谐，所有人都在围着薛婉婷转，薛婉婷也十分开心。 忽然，薛婉婷小男朋友一哥们道：“时间到了，快打开电视。” 其他人一愣：“开电视干什么？” “今天周六，《华粤之门》马上要开始了。” “切，我说兄弟，你无聊不无聊，这是个鉴宝节目吧？ 别告诉我你家是开古玩店的。” 那哥们道：“我家开什么古玩店，你们不知道，这期《华粤之门》的特邀嘉宾是冉星月。” “什么？射击女神冉星月？真的假的？” 说来也古怪，冉星月能在日国世界赛一战成名，不是她凭借强大的心理素质力挽狂澜。 而是她健康活力又倾国倾城的容颜。 当时冉星月一出场，丰满到极致的身体就引得粤大男生宿舍的牲口们惊声尖叫，并发誓自己见到了一生所爱。 而这种情况不止粤大，全国所有大学的情况都差不多。 他们将冉星月和一些当红女明星比较，得出的结论是： 那些女明星均为一无是处的花瓶，给冉星月提鞋都不配。 现在听《华粤之门》竟然邀请了冉星月，说什么都得看看啊！ 很快电视机打开。 “哇，真是冉星月！” “爱了爱了，我的女神。” “……” 所有人均抬头看节目。 只是，五分钟后。 “咦，这个幸运观众好熟悉！” “静姝，她不是你吗？”薛婉婷忽然道。 看到大家的目光，叶静姝神情自若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姐的云鼎·龙城就在粤省电视台附近，我找她的时候，就顺带过去玩一下。” 她刚说完，电视就开始播放她和籼籼唱《宝贝宝贝》的片段。 一曲终了，周围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看叶静姝的眼睛已经变得不同。 这也不奇怪，不管是谁，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忽然出现在电视上高歌，关键还唱出了音乐会的味道，心里没点想法都不可能。 叶静姝倒显得很澹定，自从来粤省大学念书后，她的世界本就已经与众不同。 自己需要适应别人的仰望！ 叶静姝常常这样想。 节目继续，很快众人就放下了对叶静姝的特殊想法。 因为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个开胃菜，真正精彩的还在后面。 “我去，39万，这哥们疯了吗？” “太有意思了，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仰面帝用仰面掩饰尴尬时就想笑？” “‘打砸抢’这个环节绝了，也不知道谁设计的，这么有才。” “冉教授学究天人，牛逼。” “嘶~ 别动，让我冷静一会，一个亿卖一件青花瓷，确认过眼神，这哥们没疯，但我要疯了。” “天青色在等烟雨，炊烟鸟鸟升起隔江千万里。这歌……太美了。” 《华粤之门》结束，众人回到学校。 只是每个人心中都不平静。 忽然，薛婉婷轻声唱道：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澹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谁知她刚唱了两句，另一个清丽的声音接着道： 冉冉檀香透过窗 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是路过的一个女声，显然她也刚看了《华粤之门》。 只是此女话音一落，直接换成二十米外一个体型高达的男声：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包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叶静姝一拍额头，她发现这世界都疯了。 因为从学校大门口到宿舍楼这段路，自己至少碰到20个学生唱《青花瓷》。 而这，还是《华粤之门》结束的当晚。 相信最多一周，这个歌将传遍华国的每一个大街小巷。 果然，接下来的三天，叶静姝已完全被这首歌洗脑。 本来她因为在《华粤之门》唱了首歌，已经成了粤省大学的小明星。 但和于声漫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因为她现在只要出门，就会有同学问：“姝姝，听说你认识于声漫？ 麻烦帮我要个签名呗，什么，你的签名？ 呃……等你把于声漫的签名要回来再说吧！” 正文 207 有点小尴尬 看着这帮不靠谱的校友，叶静姝果断离开学校，来到籼籼家。 好吧，今天是她和籼籼约好的音乐课。 只是她刚敲门，门忽然被打开。 然后露出籼籼妈妈亲切无比的笑脸：“叶老师，快进来快进来。” 等叶静姝坐下，她又推来一个果盘：“吃水果。” “籼籼妈妈，您太客气了。”叶静姝有些不知所措。 她说的是心里话。 因为知道现在，叶静姝还记得自己来在这里面试音乐老师的情景。 叶静姝大学学的不是音乐专业，她兼职音乐老师，只是从小喜欢音乐，自学成才。 而被成功聘任，也不是她在音乐方面的造诣有多高，而是籼籼特别喜欢她。 没错，叶静姝在对待小孩子方面，天生就有一股子亲和力。 但也因为她的专业问题，籼籼妈一直对她有意见。 虽然不至于恶言相向吧，但态度也是不冷不热。 可今天这么热情，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正疑惑，籼籼从卧室走出来。 看到叶静姝，她连忙扑到她怀里：“叶老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现在是我们学校的音乐领队呢！” 叶静姝一愣：“音乐领队？” 籼籼家境优握，所以她读的幼儿园，也是粤省最好的幼儿园。 别看一个小小的幼儿园，但竞争格外激烈。 比如这个音乐领队的位置，有资格担任的，全都是音乐方面的天才儿童。 这样的孩子甚至可以作为主唱，参与儿歌专辑的录制。 见叶静姝疑惑，籼籼妈解释：“叶老师，我今天去接籼籼时，她老师告诉我。 说上面领导下通知，想邀请籼籼和你重新录制‘宝贝宝贝’，并将其收录进全国幼儿园的统一音乐教材中。” 此话一出，叶静姝就明白了。 和《青花瓷》在年轻人中间火爆起来一样，随着《华粤之门》的播出，《宝贝宝贝》应该也在幼儿园火了。 甚至火爆程度更胜《青花瓷》，不然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被选入音乐教材。 至于籼籼妈妈突然转变的态度，那更简单。 因为《宝贝宝贝》录入教材后，籼籼作为主唱，名字肯定也跟着进去。 这是什么概念？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将成为籼籼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履历。 等她长大一些，完全可以凭此直接进入全国最好的音乐学校学习。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籼籼的人生已经走上一条绝对的光明大道。 而这一切，都因为自己是她的老师，带着她在《华粤之门》的舞台上唱了一首歌。 所以籼籼妈妈对自己态度大变不奇怪，态度不变才奇怪。 果然，籼籼妈赔笑道：“叶老师，之前我对你一直有误会，在这里我要向你道歉。 为表歉意，我和籼籼爸爸商量了，从今天开始，你的课时费从一节课200涨到一节课1000。 以后籼籼就请你多费心了。” 一节课指的是大课，共两个小时。 市场价本来是300，结果被籼籼妈硬生生压到200，现在给出1000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凭实力赚到的工资，叶静姝自然要接受。 至于去籼籼学校录歌的事，她当然没意见。 籼籼能青史留名，她也能青史留名，这是双赢。 正想着，一个男子走进来。 籼籼立刻大叫：“爸爸回来啦！” 籼籼父亲抱着女儿亲了一口，然后朝叶静姝友好的点点头，对籼籼母亲道： “我收集的那几件瓷器现在行情不错，我想出掉换成现金。” 叶静姝闻言，忙拉着籼籼回到她的小房间。 籼籼父亲收藏古董用来投资的事，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但有些事知道归知道，该该避嫌还是要避嫌。 这是最基本的礼节。 不过这对夫妻的话，依旧被她听到不少。 籼籼母亲：“那就出掉呗，等热度过去再买回一些就是。” “可现在的问题是去哪卖？” “《华粤之门》的久悦拍卖行可以考虑一下，借着前两天的综艺，对方吸引了很多大买主，价格应该能高不少。” “可现在更多人看好傅松，他的‘玉盘斋’和‘古玩珠宝店’也收购古玩。” “傅松？就是出一个亿买下那件青花瓷的年轻人？” “对！” “卖给傅松！”籼籼母亲语气坚决，“这个年轻小伙是个实在人。 把咱们的东西送过去，起码不用担心被坑。” “我也是这样想的，明天一早我就带着去趟京州，先把这波红利吃下再说。” 砰！ 籼籼的门关上，房内和房外完全变成两个世界。 但叶静姝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之前在《华粤之门》，她一直有些不太明白傅松的行为。 因为在叶静姝看来，傅松委实有点傻。 其他就算了，最后那件青花瓷，直接把价格抬高了三千万。 可现在她明白了，傅松这三千万完全是千金买马骨。 久悦拍卖行的一系列操作，已经称得上经典中的经典。 但和傅松一比，完全就是个弟弟。 所以别看玉盘斋现在只是个位置偏远的小古玩店，最多半年，它就能成长为丝毫不亚于久悦拍卖行的庞然大物。 * 彩蝶文化娱乐。 总裁办公室。 傅松笑着问于声漫：“当明星的感觉怎么样？” 于声漫的脸瞬间就红了，她低下头：“很好！” 这两天对于声漫来说，完全就是在做梦。 因为只要她出门，随处都能听到《青花瓷》的歌声，服装店、眼镜店、加油站。 甚至卖包子的早餐店，有的也会来两句“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 于声漫出门都要戴口罩。 昨天她被人认出来，直接被拉住签了两个小时的签名，上班都迟到了。 “很好就好！”傅松道，“你就是不愿相信我，我是不给你钱让你出专辑吗？ 那是还不到时候！ 作为一名音乐人，最重要的是积累。 我让你跟着剧组制作背景音乐，便是积累的过程。 成名切记过早，厚积方能勃发，此乃亘古不变的真理！ 行了，既然你名气打出来了，那就找余山拨钱，借着现在的热度，把声势搞大。” 打发走于声漫，傅松见没人，才心虚的吐了口气。 好险，总算湖弄过去了。 他不给于声漫出钱做专辑，可不是他说的那样，要厚积薄发啥的。 而是傅松一忙起来，直接把这位姑奶奶给忘了。 这事整的，有点小尴尬！ 正文 208 《泰囧》改编版 这时金小贝打来电话。 傅松接听。 谁知等他听对方说完，整个人都傻了。 无数持宝人汇集京州，在玉盘斋门口排队求收购是什么鬼？ 等傅松弄明白原因，顿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自己昧着良心以一亿的价格，收购了一件价值83亿的青花瓷。 却被众人理解为仁义好老板，诚信好买家？ 就离谱！ 虽然按照章久悦的话，那件青花瓷的价格是被自己一首歌炒起来的。 但这毕竟只是猜测。 而且事后傅松仔细想了想，虽然其中会有周董“青花瓷”的作用，但绝不可能全是“青花瓷”的作用。 毕竟一首现代流行音乐，哪怕再好，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摇摇头，嘱咐金小贝几句，傅松还是决定回京州看看。 既然持宝人主动把东西送过去，那肯定要收的。 放到眼前的钱傻子才不赚，只要价格给厚道点就成。 而且“玉盘斋”也该扩大规模了。 毕竟若真如金小贝所说，未来半年将是“玉盘斋”的高速发展期。 这点傅松和叶静姝想的完全一样。 至于具体的古玩收购，也没什么值得详述的地方。 傅松用他的“电子眼”一通扫描，那效率快的堪比收破烂。 饶是如此，等傅松忙的差不多，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中间傅松又录了几期《华粤之门》，虽然个别时间的质量有起伏，但总体效果并没太大差别。 总之是赚足了眼球。 而凌婫也开始尝试傅松教她的“毒鸡汤”式主持法。 结果节目播出后效果出奇的好，瞬间成为《华粤之门》的另一大看点。 * 砰砰砰！ “进来！” 傅松看着排队而入的余山、王宝和姜家女，忍不住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搞的这么正式？” 余山看了姜家女一眼：“要不你来说吧？” 姜家女瞬间不乐意了：“你为什么不说。” 余山：“可剧本是你写的啊！” 姜家女：“少血口喷人，故事主线都是你的创意好不好？” 听两人忽然斗起了嘴，傅松问：“喂，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啊？” 终于，王宝道：“还是我说吧！ 傅总，《泰囧》杀青了。” “真的？”傅松眼睛一亮，“那感情好，直接联系院线上映呗！ 这块你们又不是不熟。” 王宝挠挠头：“不是，我们拍出来的《泰囧》，和你的故事有一点点出入。” 傅松笑道：“我知道啊，电影拍摄意外较多，有出入很正常，只要故事完整即可。” 关于改《泰囧》剧本的事，从泰国回来后，姜家女曾特意找他说过。 傅松当时就同意了。 《泰囧》原着虽然打破了当时的票房纪录，但说实话，它的故事并不是很精致。 这主要是徐峥第一次当导演，对细节的设计经验不是很足。 而《泰囧》之所以卖出高票房，主要归功于《人在囧途》营造出来的高口碑，以及两位主演的出色发挥。 姜家女能还原《我不是药神》和《人在囧途》的精髓，足以证明她在编剧上的专业能力。 因此对方对《泰囧》的剧情提出质疑也无可厚非。 这也是傅松让她随意去改的原因，反正这部电影的卖点也不在剧情。 谁知王宝坚持道：“傅总，你还是看看吧！ 只有您觉得没问题了，我们才有底气啊！” 傅松见三人不自信的样子，忽然笑了：“行，看看就看看。” 说完打开投影仪，点击播放。 只是下一刻，他懵了。 这是《泰囧》？ 因为这部影片的主角依旧是李成功和牛耿。 两人并非素不相识，而是好友，不过时间放在了三年后。 三年后，李成功生意出了问题，即将倒闭。 牛耿听说后，认为是他平时坏事干多了，想化解需要找佛祖祈福。 又因为“外地的和尚好念经”，然后约他去“泰国”祈福。 等刘成功坐上飞机，才发现上当了。 牛耿这么做根本不是想帮他，只是他自己想到泰国玩而已。 两人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矛盾不断的同时笑料不断。 比如牛耿不管干什么，都想办法让李成功付钱。 李成功穷得叮当响，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吞。 抵达泰国后，牛耿去大皇宫烧香，结果因为多事加好心救了一个和尚，陷入了一场阴谋。 因为这个和尚是泰国佛子的继承人。 但一个叫颂帕的阴谋家僧人想篡位，便雇佣杀手组织对其追杀。 那位佛子继承人为了保命，将佛子信物当成谢礼送给牛耿。 结果牛耿被杀手组织误认为要击杀的对象，纷纷调转矛头。 于是牛耿和李成功悲剧了。 两人走到哪都不太平，被杀得上天入地，下海无门。 他们从曼谷坐车逃到缅甸的丹老，靠双手游穿莫塔马湾。 在缅甸抱头鼠窜了一大圈后进入老挝，狼奔冢突般闯入柬埔寨和越南。 总之是凄凄惨惨戚戚，丢盔弃甲，慌不择路。 当傅松看到这里，已不知该说什么。 你们这是把我的经历改编一下，活学活用啊？ 而在逃跑过程中，牛耿忽然发现佛子的信物有问题。 然后他骗李成功说，自己想到了一个化解危局的办法，但需要李功成把追兵引开。 李成功答应了，牛耿把佛子信物挂到他脖子上，表示此物可以逢凶化吉。 牛耿回泰国找到佛子继承人，问清楚了前因后果。 佛子向牛耿道歉，并表示只要牛耿在2月29日把他送到大皇宫。 他就能成功上位，干掉对手。 牛耿答应了，但当他准备行动时，李成功出现在牛耿面前。 原来李成功跑着跑着没跑掉，被杀手们围住了。 等他准备引颈就戮时，无意中问了句‘你们这么玩命的追我，雇主到底出了多少钱？’ 结果对方说3000泰铢。 李成功当即就无语了，3000泰铢换算成软民币是600元。 也就是说，自己转战五个国家，行程超过两万公里，数十次生死存亡，仅仅因为600块？ 他喵的路费都不够吧？ 于是李成功果断出3100泰铢（620元），买下了自己的命，然后又多给50泰铢，问清楚了佛子信物的秘密。 最后他气势汹汹杀了回来。 正文 209 恰烂钱傅松可从未放弃 李成功抓住牛耿的衣领，气势汹汹的质问。 他不能不生气！ 牛耿这家伙为了自己活命，竟然把自己卖了。 简直丧尽天良丧心病狂。 一滴眼泪忽然从牛耿脸上滑下，接着牛耿说出了一个秘密。 他之所以会来泰国散心，是检查出自己身患绝症，命不久矣。 他的梦想是周游世界，他只是想在临死前实现这个梦想，结果没想到会碰上这种事。 至于佛子信物…… 牛耿忽然从口袋中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语气真诚： “我给你的信物是假的，而且还专门给你留了言，让你引开追兵后立刻把信物丢掉。 那些杀手的主要目的其实是信物，得到就会撤走。 等幕后黑头发现信物有问题，就明白咱俩只是替罪羊。 并误认为真正的信物还在我救的那个僧人手上，到时你我就安全了。” 李成功却不上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自己丢假信物？那样更安全。” 牛耿叹息：“我很想这么做，但佛子信物用的是一种非常稀有的材料。 这种材料在漂亮国的交易市场价值十个亿，还是美金。 就算咱俩侥幸逃生，将来继承佛子的人也不会放过咱俩。” 他将真佛子信物放到李成功手上，声音坚定：“我反正要死了。 我知道这两拨人都不是好东西。 因此我回来的目的，是想挑拨离间。 让双方都以为我是对方的人，最后再死到大皇宫。 他们从我身上找不到信物，又彼此猜疑，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我知道你生意出了问题，等这边风声过去，你把信物拿到漂亮国卖了，就能渡过危机。 本来我是想出发前给你邮过去的，现在不需要了。” 说完，牛耿从兜中拿出一个快递封皮扔进垃圾桶。 李成功清晰的看到，封皮运单上的收件人位置，写着自己的名字。 两人冰释前嫌，最后决定一起闯大皇宫。 这对黄金搭档配合演了一出绝妙好戏，把争夺佛子的两方坑的团团转。 最后两股势力同归于尽，两人带着价值连城的信物顺利回国。 时间又切到一年后。 李成功穿着西服，身后跟着一大群职业经理人，他依旧是成功人士。 只是回到办公室后，伴随着萧瑟的气氛，他神色暗然的看着墙壁上的照片。 照片是黑白照，黑白色的牛耿露出他那经典到极致的笑。 影片到此结束。 傅松沉默了。 说心里话，在他看来，《泰囧》拍成这样真的很不错。 首先，电影对李成功和牛耿的性格矛盾，拿捏的非常到位。 其次，两人机缘巧合的卷入佛子之争，最后又反客为主，从立意上，也比原《泰囧》的“油霸”更高。 最后，也是最精彩的那段万里大逃亡以及大皇宫决战，竟罕见的拍出功夫大片的味道。 直到傅松在演员表里找到陈龙的名字，才恍然大悟。 余山这家伙还真会利用自己的资源。 总之，新版《泰囧》不管故事还是细节，都不亚于《人在囧途》。 而且主旨也很明确：旅行。 《泰囧》对泰国、缅甸、老挝、柬埔寨、越南的风土人情，都有很精致的展现。 相信看到这部电影的人，都会产生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想法。 见傅松沉思，对面三人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特别是姜家女。 之前她虽然向傅松说过自己想改一下剧本，可当时只是说改一点点。 现在好了，除了主角的目的依旧是泰国，其他完全不一样啊！ 如果傅松责怪…… 但姜家女也没办法，和傅松只是想恰烂钱不同。 这部《泰囧》倾注了她的所有灵感和才华。 没办法，实在是《人在囧途》太惊艳了。 再加上和《泰囧》比，傅松显然更看中《战狼2》。 对面的剧组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几个亿砸下去眼皮都不眨一下。 刘易兵那个以前只知道在自己身后转悠的小跟班，现在走路都带风。 所以姜家女绝不允许《泰囧》的质量比《人在囧途》低，为此她不惜厚着脸皮把陈龙请过来当武术指导。 甚至为了镜头更加真实，她带着剧组在国外呆了将近一个月，再次辗转五个国家，整个人整整瘦了20斤。 “傅总，您觉得怎么样？”终于，她再也忍不住问。 傅松点点头：“很不错的故事，你们都很棒！” 姜家女瞬间松了口气，能让傅总认可就好。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傅松又道： “我疑惑的是最后一个镜头，你们这是把牛耿给弄死了？” 姜家女的脸瞬间就红了：“我觉得牛耿的死，可以让这部电影的精神得到升华。 而且和《人在囧途》比，牛耿在《泰囧》中要主动的多，甚至可以说是大部分剧情冲突的导火索。 他的死也能给这一反常行为做出解释。” 傅松眼睛一瞪：“胡闹，什么精神得到升华？什么给反常行为做解释？ 信不信咱们敢这么播，绝对会被观众骂死？” 姜家女一愣：“啊？不这样那该怎么办？” 傅松想了想：“你把一年后的那个片段剪掉，改成几段花絮。 一、两人把佛子信物卖了，卖的钱双方平分。 二、李成功用这笔钱让公司起死回生，甚至更上一层楼。 三、腾出手的李成功想起牛耿的病，选择去对方老家探望，结果到地方后发现人去楼空。 他立刻联想到某件不好的事情，直接冲进医院。 然后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找，都没有看到牛耿的身影。 最后，他拿起牛耿给他的那张绝症诊断单，找到开单的医生。 结果那个医生说，病人根本不是牛耿，而是牛耿三大爷牛老栓。 一个八十多岁的老爷子。 镜头切换，是李成功的回忆。 很多细节都指向牛耿，他压根就没患绝症。 啪，李成功手中的单据掉到地上。 全剧终！” 听完傅松的话，姜家女沉默了。 这么改…… 忽然余山道：“我赞同傅总这么改，虽然结局对牛耿的性格会有颠覆，但别忘了，《泰囧》可是喜剧。 用喜剧的方式收尾，反而能更好的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 再说，就算牛耿的性格有争议，但是好是坏还真不一定。 你多用点留白，剩下的就让观众自己头疼去吧！” 听完余山的话，姜家女瞬间也想明白了。 正如对方所说，《泰囧》是喜剧，观众看的是热闹，是开心。 在这种氛围下，反而没必要太在意人物的性格。 毕竟，人性本来就是复杂多变的。 傅松一脸懵逼的听着两人交流。 我只是不想你们把牛耿弄死而已，有这么复杂吗？ 而只要不弄死牛耿，我就可以继续拍“囧”系列第三部、第四部…… 和徐峥王宝强闹崩不同，余山和王宝都是自己旗下的艺人。 只要自己一句话，新片立刻就能立项。 要知道没有王宝强的《港囧》，还能卖十几个亿呢！ 现在换成正主，还不得保底20亿往上？ 傅松可从来就没放弃过恰烂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