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皇妃是个狠角色》 正文 楔子 “嗷……” “嗷……” 漆黑的暗夜里响起一连串的狼嚎声,那声音阴森而恐怖,听得人头皮发麻,宫昀傲的身体猛地一僵,一股寒意直窜心脏。 他停下脚步仔细聆听,又一阵狼嚎声划破了这寂静的长空,“嗷…” 出师不利啊!刚刚溜进狩猎场就遇到狼了?不是已经清场了吗?怎么还会有狼? 不及多想,他赶紧加快脚步,万一遇到狼群就麻烦了。 只是,没走几步,身后的狼又相继长啸起来。 宫昀傲发现这狼的叫声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好像是惨叫,似乎在忍受着某种痛苦。 宫昀傲心生疑惑,这森林里究竟是什么能让一头狼如此哀嚎不已。 宫昀傲心下不忍,但终禁不住心中的好奇,向狼的发声地探去。 他寻着狼叫声,小心翼翼地走着。 走了一小段距离,他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在他前方的一处空地上,两条巨蛇和一头狼对峙着。 一条通体漆黑,身子像水桶一般粗壮,另一条则是一条有着黄白花纹的巨蟒。 在那两条巨蛇面前,是一条身形高大的白狼!它看上去足有一人来高,绝对要比寻常的山中野狼高出一大截! 最让人惊异的是,它那一身雪白皮毛,本不掺一丝杂色,唯独在脖颈处却生得一圈鹅黄色,远远看去像是带了一个金项圈。 它浑身散发着一种慑人的气息和王者威严,根本不容他人有一丝的藐视。 此时的白狼,两只凶神恶煞的狼眸发出幽幽的绿光,它弓起身子、背毛炸起,龇着锋利的牙齿,蓄势待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再仔细地一看,白狼的身上有一处婴儿拳头般大小的血洞,引以为傲的白毛也粘满了血迹,而那花纹大蛇也好不到哪去,蛇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好几处,血肉外翻,惨不忍睹。 宫昀傲看得一阵心惊,看来,在这之前,一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狼蛇大战,这也很好地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听到狼的惨叫声。 宫昀傲悄悄地躲在一棵大树后,暗中观察起这场动物界的战争。 突然,其中一条花纹巨蟒弹跳起来,向白狼扑去,千钧一发之际,白狼猛地飞身跃起,“咻”的一声,犹如一道白光闪现。 它龇起血淋淋的牙齿,一口咬住了花蟒的三寸处,那庞大的蛇头就这样被它生生地咬断,“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黑蟒见状,勃然大怒,眼中激起复仇的火焰,闪电般向白狼缠去。 不过,白狼早就做好准备,黑蟒一扑过来,它们便纠缠嘶咬在一起,蟒身盘旋而上,高如房梁。 白狼的身体被蟒身层层缠绕,并带动着不停往下沉,试图勒断白狼的身躯。如此激烈血腥、骇人的场面,令躲在大树后的宫昀傲肝胆俱裂。 白狼布满血丝的狼眼里燃烧着浓烈的杀机,胸腔里发生“嗷呜嗷呜”的低嗥,血淋淋的獠牙死死地咬住了蟒身,疯狂地嘶咬着。 黑蟒最终无法忍受剧痛,松开了白狼。 岂料,那黑蟒阴险的很,在松开白狼之际,它巨大的尾巴狠狠地抽向了白狼强壮的四肢,白狼避无可避,堪堪受了黑蟒一击,顿时,白狼的后肢被抽出一道血痕,空中散发着浓烈的血腥,丝丝血雾在暗夜里弥漫。 “吼。”白狼发出愤怒的嘶吼声,震得天地旋转、地动山摇。 随着一声巨吼,白狼风驰电掣地冲向给蟒,它巨大的身体没有让人感到丝毫笨重反而轻盈矫健。 但见那黑蟒直立空中,身似如龙,惊人魂魄。 一狼一蟒、一黑一白,在空中狂舞、纠缠、嘶咬……发出阵阵惨烈的嘶吼,黑蟒被白狼咬得体无完肤,血肉模糊。 旋即,它仰天长啸,身体刚刚落地,黑蟒的尾巴就被白狼结结实实地咬住并以强大的力量甩飞了出去,“嘭”的一声,地上被砸出了一个偌大的坑。 黑蟒有些胆怯地看着白狼,此时,它的伤已经很严重了,而白狼目光依旧冰冷,无所畏惧。 白狼转身,灵活地跃上一块巨石,它挺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盯着黑蟒,犹如王者一般威严无比,时不时地引颈长嚎,那冷寒的目光里带着几分不屑。 被甩在地上的黑蟒,无力地抬起头,面对强大的敌人,它胆怯了,随即,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逃之夭夭。 黑蟒跑远了,白狼这才缓缓地跳下石头,它傲慢的眼神,高贵优雅的气质,从容不迫的步伐,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睥睨天下。 这时,白狼扭头看向躲在树后的宫昀傲。 被如此幽绿、森冷的狼眸盯着,宫昀傲面色骇然,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慌漫上心头,这白狼是发现自己了?这也太敏感了。 见人类没有什么恶意,白狼放松了警惕,此时的白狼实在撑不住瘫软在地。 宫昀傲看着受伤倒地的白狼呆愣了良久,是过去还是不过去?过去了会不会被吃了? “嗷呜。”一声凄厉的哼唧声惊醒了宫昀傲,他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于是,抬起有些僵硬的脚向白狼走去。 宫昀傲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挪到白狼的身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颤着音说道:“狼兄,我帮你看看伤势,我不会害你的,你别咬我啊!” “嗷呜。”白狼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屑,仿佛在说:“你这胆小的人类。”随后,它低着头,舔着自己引以为傲的白毛。 宫昀傲见它没有向自己龇牙,一颗颤抖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矮身蹲下,目光所及,整个狼身好几处伤口,鲜血淋漓,看着触目惊心。 “狼兄,你伤的太重了,我这有治疗外伤的药,应该有用,咱们不妨一试?”宫昀傲试探性地问道。 “嗷。”白狼低叫了一声表示同意。 宫昀傲讶然,“你还真聪明,我说的话你竟然听得懂?” 白狼闻言,傲慢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好像嫌弃他大惊小怪似的,扭头继续舔毛。 宫昀傲有些哭笑不得,他分明听到了它不屑的冷哼以及傲娇的小眼神,难不成这狼成精了?竟然听得懂人话?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好,那我要上药了,有点疼,你忍忍,野外条件有限,你将就下。”宫昀傲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白狼,准备开始上药。 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宫昀傲开始碎碎念起来:“哎,说起来,若不是听我二哥和四弟说这林子里有白狐出没,我也不会偷溜出营帐,也就不会看到这令人惊悚又刺激的狼蛇大战。” “你也太厉害了,一狼对两条巨蛇,你的战斗力也太牛了。”宫昀傲话音一顿,继续道:“唉!狼兄,你伤得挺重的,不过,也亏得我随身带着伤药,要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宫昀傲紧张地凝了一眼白狼,而后,将白色粉末洒在了伤口上,然后扯下衣袍一角,用心地包扎起来,而那白狼居然还很配合。 “我看你比一般的狼还要大,你该不会是狼王吧?“宫昀傲对这头白狼充满了好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白色的狼种。 宫昀傲也不管人家能不能听得懂,不停地自顾自地说着。 也难怪他会这么说,在擎国满十二岁以后才可以狩猎,今年,他刚满十二岁,这是他第一次参加,他兴奋、好奇极了。 所以,在二哥和四弟的怂恿、鼓励下,也为了能猎到白狐,独自一人来到狩猎场,就是想证明他也是狩猎英雄,哪知竟然迷了路,在森林里越走越远,天也越来越黑。 可谁能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这血腥刺激的战争场面。 “好了。”宫昀傲在白狼的身上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看上去无一点美感。 白狼看了眼被裹成粽子的身体,有些嫌弃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 宫昀傲看出它眼里一闪而过的嫌弃目光,难为情的抓了抓头,说道:“这是我第一次给人包扎伤口,你就将就下吧!” 白狼高傲地抬起头,一双幽绿的狼眸望了宫昀傲良久,而后,低低的呜咽两声,慢慢起身,抖了抖身上引以为傲的白毛,用它硕大的头颅轻轻地蹭了蹭宫昀傲的头。 宫昀傲难掩兴奋之色,倏地,两只手抱住它硕大的脑袋温柔地抚摸起来,随着他的抚摸,白狼竟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喉咙里传来舒服的呼噜声。 这时,一颗银白色球体至白狼的眉心中飘出,又在瞬间没入宫昀傲的眉心处。 然而,这瞬间之事并没有引起宫昀傲的注意,而是意外白狼的举动,它竟然愿意和自己亲近? 宫昀傲恋恋不舍地起身,见它转身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地向森林最深处走去,忙不迭地问道:“白狼,我们还能再见吗?”看着它远去的白影,宫昀傲急切地挥手。 白狼回过头,意味深长地凝了半晌,低嗷了一声:会,我们会再见面的,只是… 十二岁的宫昀傲天真的以为,这是白狼对他的承诺,只是,他没有想到,再见面时,竟是生命的终结。 正文 第1章:开着越野车穿越 “嘭”冲天火光的爆炸声中,越野车从火海中飞出。 女人一头大波浪卷发,双眼半眯,星眸中杀机迸现。 数辆机车仿佛是从黑夜中冒出的幽灵,满是杀机,随着震耳欲聋的车啸声,从路的两头疯狂地冲了上来。 于明曦驾着越野车飞驰在公路上,她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一手控制着方向盘,一手开枪射击,看起来十分冷艳、彪悍。 她是世界十大杀手排名第二的魅月,年仅22岁的她已是世界最大的杀手组织——魔影鸷月的组织头目,能让亚洲乃至欧洲各个富商巨贾,政府要员害怕的永恒梦魇。 然而,这样的锋芒必露的女人却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风尘,干掉他们。”于明曦冷声道,眼中划过一抹嗜血的毒。 “好。”后驾坐的男人横眉冷对,端起机枪探向窗外,对着车后穷追不舍的杀手一顿扫射,瞬间,失去控制的机车在半空中翻滚数圈,又七零八落地摔在地上,洒落一地的汽油瞬间燃烧成一片火海。 风尘怒气冲天地咆哮:“TMD,到底是谁要对你赶尽杀绝啊!混蛋!到底是谁?” “我知道是谁!”于明曦说得咬牙切齿,纤纤玉指拨通了屏幕上一个名叫希的男人电话。 电话瞬间接通,然而,里面传来的声音让她几欲吐血。 “…希……你温柔点……” 男人喘着粗气,毫不怜香惜玉地折腾着女人,“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女人娇媚地嘤咛,嗔怪道:“你讨厌……姐姐在电话里听着呢!” 男人言语轻挑,声音极具诱惑,“这不正和你意?” “哪有?”女人耍赖道。 “哈哈哈哈……正合我的意……”电话里,女人香艳的魅声,伴随着男人的低喘,一次比一次沉沦。 “混蛋!畜生!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于明曦美眸含泪,咬着牙隐忍着,握着方向盘的手紧攥着,恨不得手里的方向盘就是那个背叛她的男人,仿佛下一刻捏碎在她的手心。 为什么? 她都已经想好了,这次任务成功以后她就退出,让他做组织的第一把交椅,为什么他要这样的急不可待? 于明曦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寒厉的声音响彻周遭:“你们给我等着,若我不死,你们这两个畜生,我必将你们挫骨扬灰。” 只是,电话那头,两具赤裸的身体正热火朝天的巫山云雨,哪里还听得进去她们的谩骂?只剩下男女不知廉耻的哼唧声,一浪高过一浪。 “轰隆……” 越野车后面的排气管道,刹那间喷出两道闪电,发出阵阵巨雷般的轰鸣,车子上的速度表此时疯狂的飙升着数字。 “300KM/小时。” 码数还在不断持续上升,于明曦愤怒的火焰已然达到了顶点。 “老大,后有敌人往死里逼,你这样开,我们真的要去地府了。”坐在后面的风尘吓得鬼哭狼嚎。 怒气攻心的于明曦双眼通红,她豁出去了,“死就死吧,拼一把。”随后,她一脚踩死油门。 车子呼啸而来,犹如一道光影闪过,压过满是电线的公路上,上面赫然写着:“前方现场正在施工,请车辆绕行。” “咔擦……”一道极光掠过,眼前偌大的越野车瞬间消失、只留下一片虚影。 七星山的洛仙观里,一袭白袍的老者一脸颓然,床榻上,两名重伤的女子静静地躺着,他看了一眼躺在左侧的爱徒舒窈,又看向右边与爱徒生得一模一样的陌生女子,软弱无力地连连叹息道: “窈儿…为师的好徒儿!这就是命啊,在劫难逃…为师以二十年寿元催动用融魂之法,将那陌生女子之魂魄强行逼入你的体内,两魂相融虽然可起死回生,但却是强者更强,弱者渐弱,最终,强者将会吞噬弱者,能否自救,却皆在于你之造化了!” 这融魂之法虽是师门禁术,但为了爱徒,他必须这样做。 白袍老者站定,催动法力,瞬间银光潋滟,隐约可见阵中星光点点,他双目微阖,单手结印,念动法咒,空中渐渐出现一道银白球体。 须臾,那银白色球体至于明曦的身体没入少女的眉心间,没一会儿,于明曦的身体就消失了。 “王八蛋…我…一定要…让你们这对畜生下十八层地狱。” 白袍老者侧耳倾听,见她昏迷之中梦话含糊不清, 便想探脉一看究竟,忽地,女子睁开了眼睛,眸中精光亮得逼人,她看了看四周,惊疑地开口:“我没死?” 白袍老者尝试着叫道:“窈儿?”他不确定两人融合后到底是哪个占据了上风。 这时,头顶传来老者的声音,女子蓦地起身,一脸的冷漠,说话的口气就像是一块冰:“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乍一听到女子的话,白袍老者陡然一震,终究,还是…窈儿不及。 白袍老者难掩眸中的泪光,凄然道:“窈儿,我是你师傅啊!你…好好想想!” 什么窈儿?这老头是谁?这里又是哪里?她和风尘明明在逃亡,慌不择路的时候进入了一个施工现场,只感觉整个车子如同通了电流一般酥麻难受。 面对陌生的环境,于明曦有些许不适应,低头看向自己一身的古装,又惊又急,“这不是我的身体,怎么回事?风尘、风尘?” 听到声音,门口突然闯进一名男子,一身古装,一头毛寸,哭哭啼啼地跑了过来,跪在女子的床前,大吐苦水:“老大,你终于醒了。” “你睡了三天了,可吓死我了。我和你说,咱们都没死,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竟然莫名其妙的穿越了,就连那越野车也跟着穿来了,这里什么都没有,我都饿瘦了,你看看我,是不是瘦了?” 风尘一把抓起于明曦的小手,摸向自己的脸,一脸委屈,同时,也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老大,我们还能不能回去了?” “停停停…你在说什么?什么穿越?”于明曦被他这一幅“美人垂泪”弄得心里毛毛的。 风尘擦了把脸,难以置信地道:“哎呀,你这条小命在穿越的时候就已经奄奄一息了,幸亏…呃!这位莫归言师傅救了你,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他老人家可是用了毕生功力将你的魂魄聚起,打入了人家心爱徒儿的体内,所以你才保住一条小命,神不神奇?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太TM的玄妙了,古代人还会这种功法,牛逼。” 听后,于明曦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这是神马情况?太匪夷所思了,这怎么可能? 她竟然魂穿?不行,她要想办法回到现代才行!她的大仇不能不报! 莫归言负手而立,在她们的谈话中,他有些明白,她们不是这里的人。 “或许这就是命,窈儿有此一劫难!”莫归言尽管千般不舍、万分无奈,但是,他也只能接受,毕竟,窈儿能以另一种形式活下来。 这一系列的事,也让他渐渐明白,眼前的姑娘才是那颗新星。“是有一颗璀璨的新星,由来君子更替,天上必有异象!” 他看得出来,从此女身上强大的气场、遇事镇定自若,以及双眸里透出的果敢与坚毅就是窈儿所没有的,而且,星象所指定错不了。 这时,于明曦只感觉心脏隐隐作痛,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她捂着头,眉头不自觉的皱起,原来,这些都是原主的记忆。 舒窈本是舒家嫡女,因命犯刑克,十六岁之前不能与父母相认,否则必有大祸。她从小被父母冷落、遗弃,所以,莫归言将他收为徒弟,在山上学艺八载,没想到在她下山之际被一群黑衣人追杀,寡不敌众之下受了内伤,命悬一线之际,莫归言将她救回。 只是,人早已没了意识,与此同时,她恰好穿越而来,身负重伤,虽有意识,但躯体已然残缺,所以,莫师傅才会用融魂之法将她们二人合二为一,于明曦有了舒窈的记忆,而舒窈的魂识却被她吞噬融合。 于明曦回过神来,不免为逝去的舒窈感到惋惜,终究是她鸠占鹊巢,遂,同情地问道:“到底是谁杀了舒窈?” 莫归言愁眉不展,徐徐道来,“八年过去了,眼看快要回到舒家,却接二连三的被人暗杀,如今…遭此横祸…我怀疑…他们是幽冥府的人。” 莫归言上前,拍了拍爱徒瘦弱的肩膀,怜惜道:“幽冥府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联盟,与之前那些派来的江湖上的杀手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这次,他们是下了狠心的。” 说完,莫归言将一对双刀拿了出来,凝重道:“这阎魔噬魂刀,可是醉阎魔李虓的独门兵器,他乃是幽冥府数一数二的杀手!是何等人物竟能劳他的大驾,去杀你个涉世不深的小丫头呢?” 于明曦沉思片刻,终于忆起,在穿越之际,她的越野车是在凭空出现的豁口中冲出来的!那双刀男子的头颅是被越野车生生给撞扁的。 凭着记忆,于明曦凝思良久,道:“那一定是舒家人干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这样容不下她? “没有证据,为师也不好说。”莫归言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你既然占据了舒窈的身体,融合了她的记忆,袭承了她所有绝学,以后你就是舒窈,是我莫归言的徒弟,以后,舒窈未完成的使命由你来完成。” 于明曦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惊疑地问道:“是什么?” 莫归言莫测高深地道:“这段时间,老夫夜观星象,发现大擎王朝太子有难,他是天选之人,你务必要将他救出来。” 于明曦闻言,并未过多考虑,而是毫不犹豫地应下:“莫师傅放心,我会去救太子的。” 她的命本就是莫师傅和舒窈给的,就当是报恩吧!看来,想回到现代暂时是不可能的了。 正文 第2章:营救太子 “还有,事成之后,你务必回到舒家,查明暗杀窈儿的真相,舒家为何要对窈儿赶尽杀绝,不念骨肉亲情?”莫归言老泪纵横,此刻似乎又苍老了些,“你要为师傅的爱徒查明真相,讨回公道啊!” 于明曦内心动容,郑重承诺道:“好,明曦定不负所托。” 见她还自称别名,忙嘱咐道:“从现在起,你就要改过来了,你的名字叫舒窈。” 于明曦暗叹,以后都不能自称了?无奈道:“好,师傅。” 莫归言捋了捋胡须,又道:“窈儿,下山前,为师要把山门的绝学传授给你,这门绝学杀伤力太过残忍,也太嗜血、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出手。” 舒窈闻言,惊呼出声:“师傅,你是说漫天星火、乾坤回旋飞刀阵法?”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这阵法十分霸道,还未见过师傅传过给谁呢!她何其有幸。 “正是。”莫归言点了点头。 …… 入夜,天空星子闪耀。 莫归言捋着胡子,抬首望着夜空,目光里隐约闪现一丝惋惜与怅然。 突然,漆黑的天幕之上忽然星芒大起,当空跃起了一颗璀璨新星,霎时,星光直贯九天,竟盖过了那一轮皓月,瞬间,星光大放溢彩。 “终于出现了……该来的总会来!”莫归言平静的眸中蓦然涌动着激动的神采,原来,是占据舒窈身体的那个魂识才是那颗新星。 话音刚落,天幕忽地又升起一颗璀璨的新星,光芒绚烂夺目,似整个天地间都笼罩了一层光华。 望着星空上两颗耀眼璀璨的星子,遥遥相对,互比光辉,莫归言自语道:“他们终于出现了,该结束这乱世了。”语气中,有着激动也有着对未来无可捉摸的疑虑。 稍时,天空中那两颗璀璨的新星忽然慢慢收敛光芒,再不似刚才那般耀眼夺目,“天象紊乱,两颗璀璨的新星相遇,命运使然啊!” 一颗璀璨新星的出现,就代表一位新圣人的诞生,一位拯救黎明百姓,平息战乱的新明君。 舒窈一面加快脚步往山下赶,一边询问身边的风尘,“尘弟,咱们的越野车毕竟不属于这里,你要将它藏好了,还有,车里的武器都带在身上了吗?” “老大,您就放心吧!全都带上了,这些家伙能让他们好好喝一壶的了,保管把太子救出生天。”风尘豪言壮语地拍了拍身后的大背包,里面装的鼓鼓囔囔的。 一片清幽的竹林里,突然一阵风吹来,竹林摇曳,树叶沙沙作响。 宫昀傲感觉杀气愈来愈浓重,他立刻警觉起来。 刹那间,从竹林深处闪出三把飞刀,宫昀傲眼疾手快地用剑格挡开“咣咣咣”三声脆响打在了竹子上。 又一声风吹过,一群黑衣人蜂拥而至。 宫昀傲冷眼看去,剑锋一指,冷厉开口:“来者何人?” 蒙面人没有说话,他们个个手持利剑,直接将宫昀傲包围了过来,此时,包围圈越缩越小,为首的黑衣人冷喝道:“皇上有命,杀无赦!” 闻言,宫昀傲大笑不止:“杀无赦???哈哈哈哈……为了杀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见宫昀傲非但不求饶,反而癫狂大笑,黑衣人顿感受辱,讥讽道:“死到临头,还能笑得出来,太子殿下,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哼!你以为我会信吗?如果是皇上派来的,只能是官兵来剿我这个在逃造反的太子,而不是你们这些搬不上台面的蒙面杀手,连脸都不敢露,是见不得人吧!为了杀本殿真是煞费苦心。”宫昀傲自嘲式的反击巧妙地化解了黑衣人的谎言。 “啪啪啪……”一阵掌声由远及近传来,“太子果然聪明,什么都瞒不了你。” 寻着声音的来源看向空中,目之所及,一黑衣人负手而立,脚踏竹叶,顺势腾空而起,转瞬间,又落于空地。 他身形极为颀长,一身玄色窄袖锦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三千青丝用镂空雕花的金冠束着头发,整个人看起来气度逼人、冷魅、邪气。 这样威严、邪魅的一个人,面上却戴着幽暗诡异的青色的獠牙面具,嗜血又恐怖。一半血中带绿,一半火中带金,光一个眼神,便令人心惊胆颤。 面具男在黑衣人面前站定,邪魅的嘴角微动:“既然猜到我们的目的,本尊也不多做解释了,有人花钱买你性命,拿钱办事而已。太子殿下,你也不要问本尊是谁派来杀你的,做杀手的有做杀手的规矩。” 不用他多说,宫昀傲也知道,想让他死的无非与争夺储君之位的人有关,除了他那几个好兄弟,还能有谁? 宫昀傲冷嘲一笑,这种时候他有什么可说的! 迎向宫昀傲决绝的目光,面具男邪肆一笑,“太子殿下可有未了的心愿?本尊可以替你完成。” “不必。”宫昀傲冷然地回绝,事以至此,他早已不报有任何希望。 见宫昀傲冷漠的脸,一身不屈的傲骨,面具男幽幽一叹,“动手吧!” 堂堂一国太子,竟落得这般田地,他虽是杀手,但是,此刻,面对太子无惧无畏的神情,心里多少是欣赏的。 终究还是违背了杀手的原则,竟也犯起同情之心,从来说一不二的人竟承诺要帮太子达成心愿。 或许,那人是太子吧!若换作别人,还用他亲自出马?早就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话音刚落,数个黑衣人迎面而来,一瞬间,刀光剑影,宫昀傲眸若冷电,长剑如虹,带伤迎战。 竹林里,地面的枯枝、竹叶在数个黑衣人剑气的带动下扬起老高。 与此同时,四五个黑衣人又一齐向宫昀傲刺了过来,宫昀傲拖着受伤的身体,只得腾空向前跳出几人的剑气之外。 未等宫昀傲落地,那透着寒光的剑尖直直刺入宫昀傲的后心,衣服上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从后背流了出来。 宫昀傲闷哼一声倒地,更多的黑衣人直扑而来,宫昀傲蓦地爬起,大喝一声,剑随声来,刺向其中一个黑衣人。 这些蒙面人看来都不是善茬,个个功夫了得,仗着人多的优势,将宫昀傲围在圈内,他被困在极小的圈里,如同待宰的羔羊。 多日的激战、逃亡、负伤、饥饿,他再也无法抗衡,身中多剑,摇摇欲坠,哪怕是武林高手也难敌这样的没有休息的车轮战役。 腹背受敌的宫昀傲,只有招架之力,并无还手之攻,想要突围,难比登天。 余光中,宫昀傲感受到来自身后死亡的目光,一支箭矢正对准着他,在这极其压迫的气氛下,宫昀傲毫无恐惧的直视着黑衣人冰冷的目光。 ‘嘶’的一声长啸,利箭快如闪电般射入了宫昀傲的胸口,宫昀傲吃痛地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抹鲜血,视线也逐渐模糊,下一刻,他倒在了地上。 伤口传来的剧痛远远比不了心里的痛,他嘴角微微扬起嘲讽的弧度,这一瞬间,他只感觉天地悲凉。 黑衣人冷嗤一声:“没人能中了我的子母凤尾箭还能活得下来。” 他是杀手组织里最高地位的四大罗刹之首炎烈,他最擅长的就是子母凤尾箭。 顾名思义,子母凤尾箭,箭中有箭,那子箭如同针大小的细毛箭一旦进入身体,如同蜱虫一样拼命往里钻,而你若是去拔,它只会钻的越深。 炎烈果断的上前,举起手中利剑,向宫昀傲的脖子抹去。 这时,面具男适时地开口:“住手,给他留个全尸。” “尊主?!”众黑衣人无不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这是他们成立杀手组织以来从未有过的事,尊主这是??? 难道只因他是太子?可是如何与宫里的人复命? 众人还未等到尊主的回应,便听到不远处,一道清厉的女声响起…… “人多欺负人少,你们这帮大男人也不怕天下人耻笑,本姑娘行行好,给你们留一具全尸。” 为首的面具男人厉眸微眯,唇角带着一丝兴致与玩味,女人的声音?胆子倒不小,“出来,别装神弄鬼,本尊倒要看看,是哪个女人如此胆大包天?” “是你姑奶奶我。妖孽,我出来之时,就是你们的死期,受死吧!”话音刚落,一声声惊天巨响忽地传来…… “突突突……” “哒哒哒……” “啊啊啊……” 集中的火力,连续的射击,众多黑衣人完全处在震惊之中,还不及反应,瞬间,数十个黑衣人身中数枪,当场毙命。 两架机枪集中火力连续的射击,让一众黑衣人惊慌失措、胆战心惊,摸不清状况之下纷纷倒地。 “哒哒哒……突突突……” 重机械的响声,让面具男、炎烈乍然一惊,这惊天震地之响使得他们条件反射地想要俯身趴下。 眼见手下一个个中枪倒地身亡,面具男眸色惊变,一声令下:“大家隐蔽。” 舒窈端着机枪,一路沿途猛烈扫射,把前来袭击的敌人瞬间歼灭,“风弟,你快去找太子,我来开路。” 如此渺小的身躯如何挡得住机枪的扫射?众黑衣人纷纷中弹,倒地身亡。 终于,舒窈突围出一道血路,风尘一路奔向宫昀傲。 “老大,太子快不行了。”风尘看向地上命悬一线的太子,满身的伤口,血流不止,心顿时一惊。 风尘将机枪挎在胸前,俯身背上宫昀傲,警惕地隐藏在舒窈的身后。 “回去再说,撤。”连续不断的突突声、使得周边的沙石尘埃四起。 “尊主,这什么声音……好像是爆炸声……什么武器这么厉害?”炎烈全身警惕地看向四周,早已惊骇得无法言语。 此时的面具男隐身在竹子后,他眯起桃花眼,眸中是震惊之后的难以置信。 正文 第3章:险象迭生 虽然尘埃四起,但是,他分明看到了不远处身着黑红相间衣裙的女子。 她身姿挺拔、飒爽,干净利落的马尾辫被一条红色丝带高高束起,火光四射,映得她的轮廓明明灭灭。 女人眼睛危险地眯着,分明流露出冷峻的杀气,白皙的脸上被一块黑布蒙了起来,即使看不见,也能感受到她冷艳无暇的脸上透着坚韧与刚毅。 这样一个冷艳美人,手里竟端着一架黑乎乎的武器对着他们一顿扫射,顷刻间,尸横遍野。 对于未知的武器,能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无不让人胆寒心惊,它像一股寒气,侵入他们的体内,让他们忍不住瑟瑟发抖,恐惧瞬间笼罩着每个黑衣人。 对于面具男来说,这是他执掌杀手组织以来第一次输的这么惨,一败涂地,毫无招架之力。 “轰……”又是一颗炸弹丢向黑衣人群,瞬间,漫天尘埃,飞沙走石,地动山摇。 渐渐地,枪声越来渐远,最后,销声匿迹,须臾间,女人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此时,面具男与炎烈走了出来,“烈,去看看有无生还?” “是!” 炎烈一一走过,一一探过,连连摇头,无一生还。 这一场刺杀让面具男损兵折将。 他走向一具具尸体,俯身蹲下,探了探尸首的伤口,差不多大小的窟窿有五六处,如蜂窝一样骇人。 这是什么暗器?可以连发这么多?暴雨梨花针也不会有如此骇人的伤口,这简直就是一个可怕的暗器啊! 面具男将尸体扶起,瞥了一眼炎烈,旋即,大掌凝聚内力,一掌拍向尸体的背心,顷刻间,体内的六枚子弹破体而出。 炎烈瞅准时机,凌空一跃,又在霎那间,被他一一接住。 面具男走向炎烈,看向他摊开的掌心,赫然出现数枚被鲜血包裹着的黄橙橙的金属泛着尖锐的光芒。 倏地,面具男人黑眸压云,俊美得无可挑剔的面容泛着森森冷意,他下令道:“烈,将地上散落的金属暗器残片一并带走。” “是。” 一间狭小的农家里。 男人一身白衣染满了扎眼的血迹,他仰面躺在床上,五官因为痛苦而凝固在一起,“咳……咳……我还没死?”宫昀傲是被痛醒的,他缓缓地睁开双眼,眼角布满血丝。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陋室,房梁处还有几处蜘蛛网,有一只蜘蛛还在不停地结着网。 “不要动。”这时,耳边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 宫昀傲讶异地侧过头,迎向女子的目光,她头顶的流苏钗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他不适的动了动身体,却发现他的伤口更加撕裂般的疼痛。 这一动,刺骨的疼痛传来,让宫昀傲认清他还没有死,他竟然没有死?那么是谁救了他? 在临近昏迷的时候,他分明听到了一阵阵撼人心魄的“笃笃笃”声,一波接着一波,风烟滚滚、火光冲天。 “你再动,那细毛小箭将会进入你的心脏,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女人不客气地出声制止,让宫昀傲停止了按捺不住的身体。 果真,他不再动了。 宫昀傲头脑一片恍惚,总觉得不太真实,他明明被一帮杀手追杀,他不是死了吗?为何他还好好的活着? 难道是眼前的女人救了他,这不太可能吧! 女子蒙着面,只露出一双清澈的双眸,恍若寒星、若清泉,透着点点清冷,宫昀傲注视了良久,用带着沙哑的嗓音问道:“是你救了我?” 女人一边处理着他的伤口,一边回答:“是的。” “你是谁?”宫昀傲问道。 女人无暇理会他的问话,而是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他的伤口,“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好好养伤。” “姑娘,我…”宫昀傲有些激动,想要问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不小心抻到了伤口,疼得他剑眉紧蹙。 女人无奈地叹息一声,轻责道:“都说了,你不要动了,看吧,伤口又流血了。”随后,她将刀伤药重新涂在了他的伤口上,又吹了吹,将一长布条裹在了男人结实而用力的小腹上。 做好这一切,女人轻声劝慰:“你身上的大部分伤口都处理过了,唯独胸前的细如牛毛的凤尾箭还在你的体内,一会找来磁石将它吸出来,如若不然,它只会越进越深,最后直达心脏,届时,我也无能为力了。” 宫昀傲忍着伤痛,无力地问道:“姑娘懂医术?” “嗯!和师傅学过数年。”此时,舒窈感慨不已,她不仅袭承了原主的高超武艺,还有医术,哦,不,准确来说是毒术。 “来了,找到了,找到了…”风尘一路风风火火的闯进屋子里,抹了把头上的汗水,来到桌前替自己倒了杯水,一仰而进。 喝完,抹了把嘴巴子,卖惨道:“老大,你都不知道,这穷山僻壤的,找块磁石有多难,可累死我了。” 见风尘卖惨,舒窈转过头,瞪了他一眼,轻斥:“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赶紧拿来,这么多废话。” 话落,舒窈一步上前,便将风尘怀里如同男人拳头大小的磁石抢了过去。 来到床前,宫昀傲盯着舒窈认真且严肃的眸子,问道:“能取出来?” 舒窈慎重地回道:“能,相信我。不过,会很痛,你忍忍。” 宫昀傲道:“好,比起心里的痛,这点痛算不得什么。” 定定地望了一眼宫昀傲,舒窈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反复消毒后,在他针眼般大小的皮肤上划开了一刀,顿时,汩汩鲜血流出。 抬眸间,她清冷的目光看了一眼忍着巨痛的宫昀傲,缓缓地开口:“接下来会更痛。” 不等他应声,舒窈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呆了一旁的风尘,只见她左手大力地撑开伤口,右手拿起磁石靠近伤口,几个呼吸间,伴随着破体而出的疼痛,“叮”的一声,细如牛毛的凤尾箭便被吸了出来。 此时,宫昀傲早已疼得冷汗涔涔,额头青筋暴突,赤红的眼睛布满血丝,愣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舒窈吐出一口浊气,道:“果然是条汉子,好了,好了。”舒窈将刀伤药涂抹在了他的伤口上,又用白布一圈圈缠好,转身吩咐道:“风尘,你去找借宿的大娘,让她帮忙煮点清粥,他现在需要补充体力。” “好,我现在就去。” 宫昀傲被疼痛折磨得浑身无力,动了动干哑的嗓子,虚弱地开口:“谢谢姑娘,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姑娘芳名,为何会救我?” 舒窈见他如此执着,回道:“是我师傅派我下山来救你的。” 宫昀傲幽暗的眸子尽显疲态,强撑着身子道:“你…和你的师傅,我们认识!” 闻言,舒窈轻挑了挑眉峰,问道:“为何这样问?” “不是问,是肯定。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又说是你师傅派你下山的,我想,你是怕我认出你!”要不然,为何蒙着轻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宫昀傲紧紧地盯着舒窈的美眸,似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听后,舒窈心里一阵腹诽,这太子也不傻嘛! “想多了,话多不利于养病。”舒窈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绕到桌前,倒了杯水递到宫昀傲的唇边,“润润嗓子,好好休息。” “谢谢。”宫昀傲也不再纠结,既然不想说,他也不会逼问,只要知道她是友而不是敌就好,后面的路还是未知,他有太多的恨,没有时间去想这些。 月朗星疏,七月本该酷暑般的天气,现在却是冷风阵阵,像是有危险的事情发生一样,让舒窈顿感不安。 “老大,这天气好怪异,这么冷不会要下雪吧?”话音刚落,天空飘落一片白色晶体落在了风尘不可思议的脸上。 风尘掬起脸上的冰凉,定睛一看:“卧槽!真下雪了,七月飞霜,定有冤情。” “你这张嘴真叫嘴。”舒窈调侃性地回了一嘴,望向天空,片片雪花肆意地飘落,越下越多、越下越大。 果真下雪了。 太子冤屈!!! 时间一晃,五六天过去了,宫昀傲在床上足足躺了七天,才养了些许血气,这会儿终于忍不住,想要到院子里走走。 “我说太子啊!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在床上养着啊,你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呢!一会老大回来了,肯定要骂我了。” 风尘在厨房忙着煮药,看见宫昀傲扶着墙走了出来,吓得仍下扇子追了出来,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宫昀傲。 “风尘,我就想下地走走,老在床上躺着,我的腿脚都麻木了。”宫昀傲淡淡一笑,问道:“你很怕她?” “才不是呢!”被说到痛外,风尘极力的否认。再一抬眸,见宫昀傲带笑的唇角,似乎被这浅浅的笑意迷倒了似的,脱口而出:“是从小怕到大。” “原来,你们还是从小到大的情义。”宫昀傲闻言,有些伤感,皇家的兄弟情感和民间的相比真的是好讽刺。 “不好了,不好了,官兵来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子一脸惊慌失措地从外面跑回院子。 正文 第4章:化险为夷 正在院子里散步的二人,乍一听到老妈子惊慌的呼叫,顿时,面色凝重起来。 “你们皇家对你是要赶尽杀绝啊!太他妈的操蛋了,快,我们得赶紧跑路,哎呀,老大还没回来呢!她这是去哪了?” 风尘急得直跳脚,若不是老大一再叮嘱,寸步不离,此时的他真想出去找她了。 老婆子紧忙转头,一路小跑来到二人面前,一脸焦急,道:“别等了,再晚一会,官兵进来了,后院有我家死老头子挖的酒窖,你们快进去躲躲。” 说着,忙拉着二人往屋里拖,后院,近处一个高坡的稻草垛旁,老婆子一把推开稻草,揭开盖板,一个如井口般大小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快,这里面什么都有,可以呆上几天都没问题。”说完,老婆子带着风尘、宫昀傲顺着扶梯慢慢下到地窖。 地窖约三米多深,四米多长,两米多宽。上口比较窄,下面空间比较大,像一个立体的梯形。 “你们不要出去,老头子在门口先应付着,等他们走远了,你们再出来。”老婆子忙不迭地交待着。 下到地窖,宫昀傲没想到这地窖还挺大,有一个四方桌子,一盏油灯,还有一张床。 风尘禁不住好奇问道:“大娘,你们还在这睡觉啊!”看起来,好像一个避难所。 老婆子一双脚登在木梯上,将盖在地窖的木板掀开一个缝隙,又将上面的稻草覆上盖板,说:“是我老头子睡的,他说这地窖凉快。” “我去,睡在地下?死人才睡地下吧?”风尘脱口而出,说出的话毫无顾忌,听得老婆子怒目而视,“小伙子,怎么说话的?” 宫昀傲见大娘有些生气,忙上前道歉,“大娘,对不住,我这朋友没有恶意,他就是个小孩,童言无忌。” 话音刚落,大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砰砰砰……” “开门,开门,官差查案……”砰砰的拍门声,惊的老头浑身颤抖。 老头颤巍巍的打开院子大门,官兵一拥而进。 “官爷,草民惶恐,官爷可有事?”老头弯曲着身子问道。 为首的官兵,一脸大胡子,他从怀里掏出画像,厉声问道:“看仔细了,见过画上的逃犯吗?” 老头走上前,一双浑浊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画像上的人看了半天。 “看清楚没有?”大胡子有些不耐烦,这都快贴脸上了,还看不到? “草民老眼昏花,需要看仔细些。”老头沉吟了一会,继续道:“官爷,草民,没有看到。” 大胡子看了看四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大胡子皱眉,一脸嫌弃地问道:“什么味道?” 老头心下一惊,但马上又镇定下来,忙道:“是草民身体不好,在煮汤药,调理身体,这味道有些刺鼻,官爷莫怪。” 大胡子挥了挥手,对手下的人道:“去搜。” “是。”官兵四下散开,搜了起来…… 老头心里忐忑难安,低着头,视线一直追随着官兵所到之处,不会被搜到吧! “报……” 这时,一个瘦猴官兵从厨房里搜到一包包药,“大人,属下家里有个懂医的舅舅,从小耳濡目染,这煮的药绝不是调理身体的,这是刀伤药,大人,这刁民说谎,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听罢,大胡子虎目圆睁,一脚将老头踹翻在地上,“你不是说调理身体的药吗?怎么会是刀伤药?这么多的刀伤药,一看就是受伤很重,还不赶快招来?” 老头窝在地上,捂着肚子,疼痛难忍,颤抖地开口:“草民…时常上山打猎,受伤是常有的事啊!” “骗谁呢?”瘦猴闻言,将腰间佩刀抽出,横在老头脖子上,威胁道:“老实交代,否则,砍掉你的狗头。” 老头虽然害怕,却也是有骨气的,他怒道:“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这些官兵在我家大肆搜查不说,还动手打人。” “老子就是王法。”大胡子见老头冥顽不灵,气急败坏,又是一脚踹在了老头的胸口上。 躲在地窖的老婆子顺着盖板缝隙,听到院子里有打斗的声音以及老头痛苦的呻吟声,心下一惊。 那是老头的声音……难道他挨打了?正当她心急如焚地想要冲出去时,却被风尘拦住。 “让我出去……”老婆子急得都快哭了出来,手脚并用地踢打着拦住她的风尘。 “大娘,这个时候出去,我们都得死!”风尘也不想让老头为了自己挨揍牺牲,可是,到了这种地步,若是出去,不但救不了老头,还得连累这对夫妻一起死。 宫昀傲愧疚难当,他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命而牺牲别人呢?他做不出来!“大娘,你不用出去,我出去,只要他们抓到我,说不定会放过你们。” “别傻了,你出去,他们死的更快,窝藏罪犯,太子难道不知道这是重罪?”风尘虽然不懂这里的法律,但是,他知道,若是现代罪加一等。 况且,在古代杀一个人简直太容易。 这时,门外又响起官兵的怒骂声:“你这个老不死的,这么多刀伤药是不是给逃犯用的?窝藏逃犯死罪一条。”他们可记得,太子身负重伤,不可能逃远,这些刀伤药肯定有问题。 老头双手支撑着身体,努力站了起来,“呯!”一声沉重的闷响,老头又摔倒了。 “老东西,嘴巴挺硬,看你能硬到几时?给我狠狠地揍。”大胡子指着地上的老头,恶狠狠地吩咐瘦猴对其拳打脚踢。 “噗……” 老头一口鲜血喷出来,溅了官兵一身,这下打的越发凶狠了。 老头抱着头,全身蜷缩,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怒骂:“还有天理吗?官兵打人了……” “咻……” “咻……” “咻……” 忽而,三道破空之声划过,三柄寒森森的飞刀,直直插入了瘦猴等官兵的背心,立时当场毙命。 三个官兵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死在了大胡子面前,顿时,大胡子暴跳如雷,虎目圆睁,他一声暴喝:“是谁?出来,敢暗算官兵,活得不耐烦了。” “是你姑奶奶我。”随着女人凌冽的声音传来,大胡子和官兵马上警惕起来,各个手持长矛严正以待。 大胡子怒气冲天,手中的大刀指着突然出现在房顶的女人暴怒道:“臭娘们,刚刚是你动的手?” 屋顶上,女人盈盈而立,高挑挺拔,一头乌黑的长发被高高束起,衣角随风轻轻摆动,美不胜收。 女人眸色凛冽,厉声质问:“是你姑奶奶我,你们这些吃朝廷饭的,朝廷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欺负老百姓的吗?你们还算什么官兵?” 大胡子吹胡子瞪眼,阴险的嘴脸,吼道:“混账东西,竟敢辱骂朝廷命官,我看,你就是乱党,把她给我拿下,回去领赏。” “是。”众官兵来了底气,一个小小娘子有何惧,看我不拿下她。 女人冷笑一声,纵身一跃,飞身落地,手中持剑,杀进包围圈。 女人剑气纵横,杀得官兵落花流水,纷纷倒地,气绝身亡,大胡子始终不敢上前,见势不妙,转身向门外跑去,他纵身一跃,跳上马背,逃之。 女人发现大胡子要跑,骤然出手,“唰”的声,凭空出现的一把飞刀带着凌厉的气势朝大胡子飞去。 “啊!”大胡子一声惨叫,倒在了马背上,马儿嘶鸣一声,消失在视线里。 十多个官兵毫无还手之力,纷纷倒地身亡。 这时,门外的打斗声骤然停止,没了声音,风尘从地窖地探出脑袋…… “是老大回来了……”风尘惊呼一声,率先从地窖里跑了出来,看到舒窈活生生的立在他的眼前,眼中充满了惊喜:“老大,你跑哪去了,太危险了,你回来再晚点,我们这些人都要交代了。” “你不是活蹦乱跳的吗?!现在受伤的是老人家。”舒窈越过风尘径直走到老头身前,检查伤势。 宫昀傲紧随其后,看见倒地不起的老头忙上前询问伤情,“老人家!你怎么样?”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老头,看在老婆子的眼里满眼心疼,她不停地掉着眼泪,“老头子……” 宫昀傲将老头扶了起来,自责地开口:“老人家,是我对不住你们,连累了你啊!” “咳…”老头被打的鼻青脸肿,轻咳了声,喘着粗气道:“太子殿下,千万不要这么说,你是被冤枉的,小民相信你,能为殿下做点事,小民高兴啊!” 巫蛊之祸闹得满城风雨,老百姓对太子谋逆造反一说众说纷纭。 在皇上处理太子一事上,让老百姓更加认清了皇家的狠绝无情。 “老人家。”宫昀傲感动的眼眶微红,相比皇宫的亲情,民间的温暖弥足珍贵。 这时,风尘适时打断,“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我们要赶紧逃啊,说不定,官兵又来了,到时候,老大,你还能以一抵百?” “我们还有多少子弹和手雷?”舒窈转过身,询问风尘。 风尘摇了摇头,无奈道:“本来也没多少!为了救太子,所剩无几,后面还不知有多少杀手、官兵正等着我们,得用在刀刃上。” “好了,我知道了。” 随后,舒窈给了两位老人一袋银子,让他们尽快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以防被牵连。 正文 第5章:杀戮之夜 哪知,老人前脚刚走一个时辰,后面大批官兵就追了上来。 正在火堆前歇息的舒窈和宫昀傲,听到风尘探回来的消息,顿感不妙,这也太快了。 “风尘,有多少官兵?”舒窈情急之下站了起来。 “至少有百来人。”风尘跑的满头大汗,探个路,竟探出百个官兵。 “撤。”宫昀傲立即将面前的火堆踩灭,拉着舒窈二人向林子深处逃去。 淡薄的夜色中宫昀傲突然顿住,幽黑眸光转向舒窈,道:“有埋伏。” 话音刚落,一道凶神恶煞的声音传来,“臭娘们,看你往哪里逃?” 顿时,让舒窈等人怔住,这不就是殴打老人家的那个大胡子官兵吗? 见到熟悉的面孔,风尘凑到舒窈面前,低声道:“竟然没死,老大,看来你也有失误的时候。” “少臭屁。”舒窈没好气的剜了某人一眼,严阵以待。 “小贱人,看你还往哪跑,今天,我一定要报了这一剑之仇。”大胡子狠狠地骂道。 见大胡子一脸嚣张,舒窈嗤笑一声:“哼!我怕累到你。” “小贱人,一会把你活捉,赏给身后的百来个官兵好好玩玩,看你还嘴硬得起来,啧啧啧!这皮肤雪白、前凸后翘,看一眼就知道很带劲。”大胡子满脑淫虫,不停地品咂着,一嘴的淫词艳语不绝于耳。 听不得如此肮脏下作的淫 词侮辱老大,风尘气急:“猪下水,你命可真大,不过你能不能活过今晚就不一定了,一会让你变成死猪、烂猪、臭猪。” 大胡子走到刘将军身侧,侧过头,斜眼瞥了一眼舒窈,搬弄事非道:“刘大人,这就是太子同党,这臭娘们杀了我们几十个官兵。” 刘将军闻言,一脸肃穆地看向太子,“太子,带着你的同党乖乖束手就擒,如若反抗,杀无赦!” 此人正是擎皇遣派,负责追捕在逃太子的刘贺将军,并且,擎皇还下了手谕: “三辅附近各县的军队,以及各部二千石以下的官员,统归刘将军管辖,立即发兵围剿,对造反者一律杀无赦,凡捕杀的将士自有奖赏。同时紧闭城门,不能放过一个造反的人,否则,格杀勿论。” 宫昀傲冷笑一声,转而看向身边的舒窈,满眼歉意,“连累姑娘了,现在就算你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那就不必说了。”舒窈美眸清冽,厉声质问:“刘将军,你看清楚,眼前这位可是当今太子,是皇上的亲骨肉,皇上当真这般无情?不念及骨肉亲情?” 闻言,为首的刘将军虎眸一震,暴戾开口:“废话少说,皇上口谕,杀无赦!”话音刚落,面前的官兵手持弓弩,拉满弓弦,数十支箭矢如道道寒芒疾射而出,宫昀傲与风尘刀剑交击,雪刃纷飞。 舒窈见状,美眸含煞,“既然如此,休怪我无情,大开杀戒。” 舒窈将二人护在身后,道:“你们退后!”话落,只见她纵身而起,空中旋身,手腕翻转,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盘脱手而出,速度之快只能看见一丝白光惊鸿一闪。 旋即,只听得“乒、乒、乒、当、当、当”六声脆响,那圆盘的外环伸缩出六把锋利而尖锐的弯刀。 霎时间,那六柄锋利的弯刀自动分离、拆卸,几柄回旋刀银光闪烁,飞速盘旋。 那犹如地狱般的乾坤回旋刀来回攻击,千变万化,在一声声惨烈的嘶嚎声中,那回旋刀盘旋之处,竟释放出了一片绚烂的“满天火星”,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光幕斩灭了激射而来的利箭,化解了如暴雨般的箭矢。 大胡子自以为人多就可以生擒舒窈,哪知在看到舒窈使出绝技之后,恐怖如斯,官兵遍地的残肢断臂、恐怖的嘶嚎,惊得他坦然失色,屁滚尿流,连连后退。 陡然间,那乾坤回旋刀竟然极速地朝他的脸飞去,“啊……” 他吓得肝胆俱裂,手脚酸软,猛地一把夺过官兵手中的风盾挡在了面前。 然而,他低估了乾坤回旋刀的力量,只听“嗤嗤”两声,连同风盾一起,将大胡子的整个头颅被整齐地切割成了两瓣,“啪嗒”一声,向两边掉落下去。 依稀中,看到大胡子惊恐万状的大眼死不瞑目。 回旋刀银光闪烁,光芒盘旋,闪掠过处,血腥四溅,残肢断臂、尸横遍野。 凌厉的回旋刀逼退了后面的官兵进一步的攻击之势。 “师傅曾说过,此杀招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这是你们逼我的。”舒窈眸光带煞,声冷如霜。 “走。”说完,舒窈带着二人快速离去。 又是一个黑夜即将过去,为了逃避官兵以及江湖杀手,几人早已疲惫不堪,饥肠辘辘。 正当舒窈等人寻找猎物准备饱餐一顿之时,埋伏在暗处的十多个官兵突然将他们围了上来,他们手持利剑,目露凶光,“我看你们还往哪逃?拿命来!”为首的官兵恶狠狠地道。 话音一落,杀意随之弥漫开来。 三人感觉四周刮过了一道急风,地上的落叶石子都飞到了半空,一道黑影环绕而过,风尘见招式凌厉,躲不过去,只能本能地闭上眼睛。 陡然间,听到一阵惨叫声,凄厉异常,风尘睁眼一看,竟是宫昀傲挡下了那来势汹汹的一剑。 风尘后怕地拍了拍胸口,满脸惊色,“太子殿下,这是没完了,这帮官兵如影随形,比前面那一批官兵还难缠,老子要不行了。” 这一批来的各个身怀绝技,根本不似是一般的官兵,宫昀傲冷眼微眯,冷寒的声音划过周遭,“我倒是不知道,你们这些官兵竟有如此武学造诣,各个身怀绝技,堪比江湖上的那些杀手。” 为首的头目露出一抹凶狠的笑:“哈哈……临死还这么多话,老子今天就让你见阎王。” 随即眼前黑影一闪…… 觉然后就是纷乱的倒地之声,侧身看去,满地被削断的刀剑,和仰面倒地的七八个士兵,为首的官兵蜷缩在地上爬不起来,剩下的士兵都惊得纷纷后退,不敢上前…… 乾坤回旋刀,刀过风逝,一下解决了七八个人。 舒窈如瀑布的青丝披散开来,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清莹的光芒,衬得那张素净的容颜更增几分苍白。 她缓缓举起了剑,盯着剩下的几人,脸上不复方才的苍白,反而有了寒彻骨髓的冷。 一声马哨响,登时,天空升起一颗耀目的红色亮点,拖着一条暗色的大尾巴从竹林的山峦间升起,而后,慢慢地熄灭。 突如其来的声响,瞬间惊得三人抬眼望去,宫昀傲寒光闪动,心知大事不妙,沉声道:“是信号弹。” “很快就会有大批的敌人过来,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行至一山坳,舒窈面色凝重,心急道:“风尘,这样跑不是办法,他们人太多,我们目标太大,得想个法子才行。” 舒窈蹙眉思忖片刻,快步上前,美眸注视着太子,玉指纤纤伸向宫昀傲,“太子殿下,冒犯了。”说着,双手就要去脱宫昀傲的衣服。 宫昀傲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慌忙制止:“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舒窈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解释道:“太子,这样盲目的跑不是办法,一会由我冒充太子去引开他们的主力军,然后让风尘护送您到安全的地方。” 风尘听到舒窈冒死的作法,气得大叫:“老大,你不要命了?要引开他们也是我啊,把衣服给我,我去引开他们,你带太子先走。” “风尘,你听我说,此事危险重重,不是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能做的,况且,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不是羊入虎口吗?” “那也不行……太危险了……”风尘见说不过,果断地上手去脱太子的衣袍,这一举动被舒窈粗鲁地打断,此时不是犹豫与商量的时候,要速战速决。 舒窈分析利弊,“风尘,听我的没错,依你的武功只有送死的份,我们还有一个伤患根本跑不快,只有我出面去引开他们,我们才有出路,要不然全都得死。” “不行……” 舒窈一把推开风尘的阻拦,急道:“赶紧的,别磨叽。” “姑娘?”宫昀傲满心感动,可被两个人这样拉扯着衣服也着实难看…… 眼前,是为了他拼命的女子,宫昀傲心中涌起一鼓前所未有的悸动与震撼,这女子究竟是谁?为何愿意为他甘冒生死? “姑娘,凭你的武功想要逃出去绝非难事,有我这个累赘恐怕凶多吉少,你带着风尘快逃吧,不要再管我了,他们想要杀的人是我。” 宫昀傲不是悲观,而是接受现实,他不能自私的为了活命而牺牲那么多的人。 宫昀傲不明白,父皇为何会如此狠心?一句杀无赦,竟让他的心痛的没了知觉。 舒窈道:“太子,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要放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已经死那么多人了,你更应该好好的活着。” 正文 第6章:斜卧美人榻 宫昀傲被舒窈的话深深地震撼,哪知,刚一开口说话,只觉后脑一痛,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老大,你这一手刀可真狠,他这么弱,不怕打死他啊!”风尘瞠目结舌,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狠。 舒窈蹙眉,急道:“都火烧眉毛了,哪有那么多时间思考?快点,背上他赶紧跑。” “我们在哪见?”风尘扶着宫昀傲,面色微凛,心却有着浓浓的担忧。 舒窈凭着原主的记忆,说道:“在下面的山平镇汇合。” “山平镇在哪?”风尘一脸茫然,他不是这里的人啊,他如何得知这个鬼地方在哪? “鼻子底下长得这张嘴是干嘛吃的?”舒窈扔下这句话,穿上太子的衣袍飞奔而去。 风尘无语:“呃……” 逃亡中,舒窈中途抢了一匹马,然而,还没有跑多远,后方,天空中暴雨般的箭矢疾驰而来,“咻咻咻”的箭矢声音从舒窈的耳边,身边呼啸着飞掠而过。 舒窈纵马疾驰,俯身躲避,随手抛出乾坤回旋刀,速度之快犹如一道闪电。 霎时间,那六柄锋利的弯刀自动分离、拆卸,几柄回旋刀银光闪烁,极速旋转,寒刃震荡,防守左右,挡下了数十支箭矢。 那犹如地狱般的回旋刀来回攻击,千变万化,盘旋之处,再一次释放出了大片的“满天星火”。 疾驰的舒窈,只听到被星火灼烧,鬼哭狼嚎的士兵在地上不停地打滚,杀得官兵土鸡瓦狗。 然而,舒窈不知道,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为首的官兵将利箭瞄准了她…… 忽地,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划破了这寂静的暗夜,利箭疾驰而去,直奔舒窈的后背…… “噗---”那箭飞掠着穿透了舒窈的肩胛,血污瞬间染红了外衣。 “哼!中了箭,不信她能跑多远,追。”暗处,仅剩的几人在刘大人的带领下重新上马,继续追赶。 舒窈疾驰至山平镇,抬头看了一眼牌坊,翻身下马,一手拍向马身,那马儿极速地向山平镇外的树林里飞奔而去。 随后,在夜色的保护下,舒窈以轻功跃向山平镇,因为她知道,如果再跑下去的话,他一定逃不过身后那群官兵的追杀,何况,她身中利箭,需要找地方疗伤。 将马儿引入树林,也是为了迷惑官兵,迫使他们追错方向,为自己争取时间。 没多久,一群官兵便蜂拥而至,他们寻着马蹄的印记,跃进树林里。 漆黑的夜色,舒窈面色苍白如纸,气息极弱,肩胛早已鲜血淋淋,每走一步都会痛得撕心裂肺。 舒窈踉跄几步,抬头看到前方只有几步距离的怡春楼有了主意。 撑着虚弱的身子,舒窈勉强翻身一跃,入了怡春楼的内宅,只是,双脚刚一落地,下一刻,“嘭”的一声倒地不起,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 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悲凄肃杀之意,逼人的剑气,吹得枝头的红叶簌簌落下。天空中,黑衣人长啸不绝,凌空倒翻,一剑长虹向着宫昀傲当头劈了下来。 宫昀傲的周围方圆三丈之内,都已在剑气笼罩之下,似乎无论任何方向都无法闪避。 倏然间,“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宫昀傲手中长剑竟不偏不倚迎上了剑锋。 瞬间,漫天剑气突然消失无影,只是,下一瞬,鲜血至宫昀傲的嘴角缓缓溢出。 黑衣人眼神充满了得意,而宫昀傲的身体,正在慢慢的下坠,双臂更是被他强横的剑气砍的发痛发麻,脸色煞白一片。 风尘吓傻了,惊急地喊着:“太子……”下一秒,风尘举起机关枪,用仅剩的子弹,疯狂地扫射,“王八蛋,老子送你们上西天。” 那黑衣人明显是见过这武器威力的,惊骇之余,他骤然凌空旋转,顺势飞起一脚将宫昀傲揣翻在地,同时,流畅的旋转下将剑挥洒的只听得到空中传来破风之声,子弹“唰唰唰”的打在了树干上。 风尘惊恐万状,这他妈的是什么武功,竟能抵挡下子弹的威力。 殊不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心骇之下,风尘不停地扣动扳机,然而,子弹终有用完的时候,他有些惊慌,连声音都在颤抖:“完了,老大,我对不起你……”他回过头,绝望的看向太子宫昀傲,“太子……” 半空中,冷笑和怒喝声同时传来,“哈哈哈……怎么,暗器用完了?原来,你们就这点能耐?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宫昀傲捂着受伤的胸口,犀利的眼神一一扫过对面的杀手,嗤笑:“呵!为了要我的命,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出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幽冥府杀手,快剑辛壁。” 黑衣人惊了一下,旋即大笑,“哈哈……太子果然聪明,不过,将死之人,知道也无妨。” 几度重创下,宫昀傲终力竭不支,身子一晃,眼见要倒地,蓦地,他反手将剑撑地,人便单膝跪地,抬首环视周围的敌人,一双眼睛凌厉,冰寒、嗜血,如受伤狂暴的狮子,强大的气势瞬间压制了周围的敌人,不敢妄动。 “皇家的银子很好赚吧!说吧,背后的主使给了你们多少,能让你们出动这么的杀手来要我的命?” “呵呵呵,太子果然是太子,这都被你洞悉,说的没错,不过,背后之人不可说。” “天若亡我,多说无义;我若不死,害我之人,亲手诛杀。”说完,看向身边的风尘,抱歉道:“连累你了,害你落得这般下场。” 宫昀傲垂眼望去,几百丈的深渊、呼啸的风声,吹得衣角猎猎作响。风尘摇摇头,似乎从他的眼里读懂了他的毅然决然。 这时,风尘想起白袍莫归言的话,像是临死前的自我安慰,说出来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太子,你是天选之人,不会死的。” “哈哈哈……可笑的天选之人……”宫昀傲狂笑一声,拽着身边反应不及的风尘跳入万丈深渊… 他不能留着风尘一人面对幽冥府,那只会死的更惨…怡春楼 即将面临关门大吉的怡春楼终于在今天又热闹起来。 红灯笼高高悬挂,厅内热闹异常,一缕缕幽香伴着糜糜之音散播开去。 入目,短襟长裙、慢歌艳舞,寻着女子或软糯或清脆的吟笑声,声声入耳,楼上楼下香艳妩媚,男来女往搂搂抱抱。 “花妈妈,听说怡春楼里来了位绝色的美人,到是出来给我们见识见识啊!”王老三突然扯着嗓子喊道。 “就是,就是,别藏着掖着的,到是出来见见啊!”人群中有人迎合地开口。 “莫不是花妈妈夸口吧!”王老三撇撇嘴,指着老鸨鬼叫一声。 “我看也是,这怡春楼眼瞅着就要关门大吉了,这会儿竟有美人,我是不信的,快叫美人出来,给本大爷露露脸。” “一定是这老鸨夸口,骗人的,即便有美人,若只是一般绝色,也免不了老鸨你关门大吉的命运,哈哈哈……”台下嘲笑声不断,老鸨依旧气定神闲。 她手持绢扇轻轻地摇动着,扭着浑圆的臀慢悠悠的来到台前,吟笑道:“各位公子,稍安勿躁,既然妈妈承诺了,肯定是要给大家一个惊喜的。” “花妈妈,怕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吧!”人群中,一个高挑的男人扬着声音起哄。 随即,场内又激起一片嘲笑之声。 老鸨瞪了男人一眼,讥笑道:“王老三,你别酸,一会别哭着喊着求妈妈赢得美人一见。” 王老三戏笑一声,扯着嗓子叫道:“哈哈哈,我求之不得!” “妈妈,你就别卖关子了,下面的人等的脖子都长了。” 老鸨摇了摇绢扇,也不在吊大家的胃口,眼神示意,“来人,将冰旋带上来。” 话音刚落,顿时,台下众人十分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看向台前,那表情不断的变幻,极为丰富多彩。 眼中的神色是震惊、是不敢置信,还有更多的是惊艳,这究间是何等情景,竟会以这种方式来到众人面前。 二楼上方,长身玉立一男子,正迈步向包间走去,忽地,耳边传来一阵阵抽气声,他看到身边的人面上表情不断的变幻,他不仅疑惑,究竟是何等情景,竟会让一众男子在这一刹那间,生出如此多的表情。 他忍不住回头看去,顿时眯起了眼睛,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有意思。”他磁性的嗓音仿佛缓缓滚出泠泠弦音。 女人是来了,可是,胆敢如此这般,用此种方式上台,绝对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只见,四名奴仆抬着一张雕花椅榻,缓步走上台前,那名女子斜卧在美人榻上,沉沉地睡着,在众人议论声中完全没有一丝要转醒的迹象,二楼的男子不由得静静地笑了起来,暗叹此女子的大胆与睡功真是一流。 此女果然极美,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 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裸露的肩头洁白如牛乳般,腰身盈盈不足一握,却勾勒出了她曼妙的身姿。 正文 第7章:女人的威胁 男子站在角落,带着一丝傲然、邪魅的脸,看的人欲罢不能。 众人无不惊叹连连,啧啧称赞,“原来花妈妈还藏着这样一位绝色佳人。” “花妈妈,你快说说,邀约这样的美人共度春宵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话音刚落,台下的看客纷纷流着口水,迫不及待地开始叫价:“是啊!是啊!花妈妈,你快说要求。” 老鸨扭着肥硕的臀,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笑得那叫一个花枝烂颤,“呦呦呦!猴急什么,刚刚是哪个说我诓骗大家的,还说什么偷人?” 被老鸨揶揄了一嘴,下方的男人有些难堪,不过,也只是一瞬,转而,他们似乎商量好了似的,异口同声:“没有,没有,没有人说。”为了见美人,大丈夫能屈能伸。 看向台下男人变脸的速度,猴急的模样,简直大快人心,老鸨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这段日子面临着对家抢生意、倒闭的风险,终于让她找到了出路。 这天上掉下来的女人,果真是她的救星。“哼,看你们这帮没出息的样。” “好了,各位公子们,老妈子也不难为你们,咱们台上这位姑娘可是正而八经的黄花大姑娘。” 说罢,转身来到女子身边,指了指,“瞧瞧这这姑娘的长相,那绝对是倾国倾城,看这腰身绝对是天生的尤物,勾人摄魄。” “所以,老妈子我给各位公子开开眼,让你们一饱眼福。”话落,顿了顿,继续道:“现在,冰旋的初夜将在今晚进行拍卖,不知哪位公子有此荣幸,能成为冰旋姑娘的入幕之宾。” 闻言,台下一众公子就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花妈妈,你说吧,今晚,冰旋姑娘的初夜就是我的了。” 身后的公子听罢,愤愤不平的站起来,冷哼一声:“美的你,你竞价了吗?” “好了,不要吵了,底价:五千两起,看看是哪位公子能成为我们怡春楼头牌姑娘冰旋的入幕之宾。”花妈妈得意极了,做了这么多铺垫,只为这一遭。 话音一落,台下的众位公子就饥渴难耐的开始竞价:“我出六千两。” 这时,王老三不愿意了,六千两就想与美人共度春宵?他想的美,于时,在人群中他大喝一声:“我出八千两。” “我出一万两。” “我出一万五千两。” 人群中,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男人站在凳子上,扬起他的长臂,喊道:“我出二万两,美人是我的。” “臭不要脸,二万就想春宵一度,想的美,我出二万一百两。” “……”竞价越叫越高,花妈妈乐不可支,不停地在心里喊着:接着叫,最好给我叫道三万两。 眼看众人就要因为叫价而引发冲突,这时,二楼的楼梯处,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到众位公子的耳里:“本公子出五万两。” 五万两? “五、五万两?”众位公子被这惊天的叫价吓得合不拢嘴,他们面面相觑,最后,众人心有不甘地抬眼望去。 “谁 他妈叫的五万两,给老子出来。”王老三气愤不已,价叫越来越高,根本不是他所能负担的起的,可是这样的美人得不到,心中一万个不甘,到嘴的肥肉就这样送人了? “怎么?你有意见?”随着话音一落,楼上那位风华卓越的男人迈着有条不紊的步子正延着台阶缓缓而下。 这时,众人才看清了他的容貌,随即呼吸一紧,男人的脸堪称完美,正中带有七分邪,邪中带有三分正。 此时,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原来是他啊!” “你认识他,他是谁?出手这么阔绰?”王老三极不情愿的问道。 王老三旁边的贾六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说道:“他、你都不认识?”贾六顿了顿,没等王老三回应,像是卖好一样继续道: “他叫北冥夜,是异界黑市的幕后老板,人称无绝公子,他武功登峰造极,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性格孤僻,离经叛道,狂傲不羁,堪称天下无绝。” 听到如此说,王老三彻底蔫了。 此时,花妈妈连跑带颠的赶了过来,满脸谄媚逢迎,“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夜老板,夜老板,果然好眼光,这可是我们怡春楼里新来的姑娘,怎么样?五万两也非常的值呢!” “今晚,冰旋的初夜就是您的了。”说着,花妈妈朝夜公子抛了个媚眼,某些暗示意味十足,而他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脸上的神色没有半分波动。 然而,站在北冥夜身边的随从,大呼吃不消,仿佛有种跳脚的冲动,“真受不了!” “那就谢谢花妈妈了。”北冥夜朝随从递了个眼色,随从机械地从怀里掏出大把的银票递到花妈妈的手上。 见到一叠叠的银票在手,花妈妈瞬间两眼发光,笑的合不拢嘴,热情似火,“夜老板果然是大手笔,老妈子我就不打扰夜老板春宵一度了,毕竟,春宵一刻值万金。”说完,扭着她肥硕的臀走向一边,立马吩咐起来:“来人,送夜老板、冰旋姑娘去上等厢房。” “哎!”众人长吁短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如此美好的人儿被眼前的邪魅公子抢了去。 这时,花妈妈身边走来一粉裙女子,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步伐轻盈,容貌出挑,也是个美人坯子。 一眼看去,眼妆淡而有层次感,唇妆饱满,头上是辫子堆起来的发髻,以发带陪衬下更显得飘渺出尘。 “妈妈,那女子一看就是有武功的,我怕她会反抗,妈妈这么做……会不会出事,我看还是放了她吧!”女子有些担忧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什么?放了?云香,你脑袋进水了吗?”花妈妈气的剜了她一眼,肥胖的手指戳在云香的额头,疾言厉色地道:“你要搞清楚,是我救了她,没有老娘,她早就流血身亡,她若是个知恩图报的,就该好好报答我。”花妈妈气不打一处来,将数完的银票狠狠地揣进怀里。 见花妈妈有些生气,云香有些不知所措,哄道:“妈妈,可是,我担心,她若是伤好了,会不会报复我们啊?” 云香忘了,收到好处的花妈妈怎么可能大发慈悲,这可是一颗摇钱树,她肯定要死死的攥在手里的啊。 见云香是为了她好,花妈妈变了口气,“放心吧,我的好女儿,这个我早就想到了,老娘早就在她的药里下了软筋散,一会,夜公子行好事,不怕她不就范。” 花妈妈一脸得意的笑,继续道:“失了身,看她还能不听话?到时候我这怡春楼的生意一定是踏破门槛的好啊!” 说着说着,花妈妈就开始幻想花不完的银子,躺在金山、银山上睡觉的感觉,眼一睁,大把的银票往她手里送。 云香见花妈妈一脸痴迷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做白日梦了。 暮色微凉。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霞光,洒在美人熟睡的娇颜上,如同玫瑰一般鲜艳。 清雅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透露着丝丝妩媚,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好似凡间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绝美出尘。 北冥夜坐在床前,望着床上的美人,心中有一丝疑惑,手中的折扇轻轻合拢,细长的食指与中指搭在女子的皓腕上,细细探脉。 “原来如此!”收回手,北冥夜了然一笑,花妈妈可真是“用心良苦”,不知是从哪骗来的美人,也活该她倒霉了。 倏尔,北冥夜似乎感觉到女子的眼睫动了动,邪气的嘴角微一上扬,而后倾身向前。 蓦地,北冥夜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转瞬间发现自己被床上的女人反压在了身下,而且还是以一种诡异的姿势。 北冥夜揽着女人的腰肢,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双桃花眼充满了邪气,他低笑两声:“没想到啊!原来冰旋姑娘这么热情。” 被称做冰旋的女人,凤眸凌厉地瞪着眼前的男人,手肘抵在男人的脖颈处,威胁道:“你最好给本姑娘老实点,否则,休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好啊!本公子倒要看看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 对于女人的威胁,北冥夜非但无动于衷,还很气定神闲,说出的话还透出几分期待的意味,这副欠揍的模样看在冰旋的眼里十分刺眼。 北冥夜倒要看看她要如何个不客气法。 见男人一张挑衅的脸,冰旋有种冲动,很想弄死眼前的男人,仅管他长着一张完美到极致的脸。 可是,现在的她被人下了药,底虚的强撑门面,生怕露气,被眼前的男人察觉,况且,她深知这个男人的武功并不是他所表现出的这么差劲,想要治服眼前的男人根本就不太可能。 北冥夜朝女人的额头凝了一眼,上面早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在极力地控制着软筋散的药性。 正文 第8章:护你一世周全 不时飘来的阵阵发香,幽香而美好,北冥夜的手有些不规矩地起来。 冰旋见男人不怀好意的手逐渐下移,心猛地一沉,旋即,冷峭的笑至娇媚的脸上绽开,冷幽幽地开口:“你若再敢动,我让你变成太监。” 女人嚣张的话,不仅没让北冥夜恼怒,反而让他兴起玩味的心态,他漫不经心地低头一看,女人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带尖的簪子,死死地抵住了男人敏感的下身,分毫不差,这女人的胆量未免也太大了。 见状,北冥夜不以为然地低笑,声音幽冷:“哈哈哈!没有哪个女人敢如此威胁我,你是第一个。” 男人堪称完美的脸,精致的令人目眩神迷,可说出来的话却充满邪念。 冰旋无惧地瞪视着男人,眉目微蹙:“彼此彼此,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敢如此欺辱我,你是第一个。” 北冥夜非但没有被女人的猖狂激怒,反而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很有胆量的小丫头,以后便跟着我吧,我定会护你一世周全。” 冰旋低垂眸,眼角划过一抹寒霜,脸上却是单纯无辜的笑容:“你是自恋狂吗?让我告诉你,我不是你能招惹的人,若再生邪念,小心我废了你,让你做不成男人。” 闻言,北冥夜轻声笑了,胸腔震动,语言轻慢,但声线冰冷如霜:“好歹毒的丫头,不过,有种你可以试试!” 看得出,眼前的男人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是个邪气冲天的男人,惹不得,冰旋思忖片刻,让了一步,说:“我们可以谈桩买卖,放过我,我可以补偿你的损失。” 北冥夜暧昧地看着她,对于她说的话不以为意,“哦?你觉得,本公子会在乎那区区五万两的银子?万一放了你,本公子后悔了怎么办?毕竟,本公子是用五万两买了你的…本公子还没有尝到软香在怀、一亲芳泽、春宵一度……怎么舍得放过你呢?” 这男人怎么回事,太邪了!冰旋一双好看的水湾眉紧拧,正色道:“不会,你保证不轻举妄动,我保证你不会后悔,因为,我给你的定比你损失的还要珍贵百倍。” 听罢,北冥夜来了兴趣,他游历四海多年,什么稀罕物没有见过?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珍贵百倍,“好吧!本公子从不勉强女人,死鱼一般的女人,本公子更不喜欢。” 冰旋喉咙一噎,“你……” 话音一顿,北冥夜看向女人气结的一张小脸,挑了挑眉,促狭地说道:“不过,你现在这样子……我怎么起的来?” 冰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自己的整个身子严丝合缝的贴在他的身上,冰旋尴尬地起身,坐回床沿,甩了甩落于胸前的长发,幸好,他妥协了,要不然,她真怕撑不过去。 北冥夜依言下了床,理了理褶皱的衣袍,转身凝了她一眼,便看到她盘膝而坐,开始调息身体,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冰旋睁开了双眸。 见她调息完,北冥夜缓缓地开口:“别忘了你说的,可别让我后悔放过你。” “放心,我从不食言。”说完,冰旋下了床,眸中一寒,气势汹汹的来到前厅,头顶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她不适的动了动,随手将头上发钗摘了下来。 这时,路过一个小厮,她随手将人扯了过来,厉声问道:“老鸨呢?” 小厮侧头一看,立马吓得缩了一下脖子,这女人怎么跑出来了?他颤着音道:“在她的房间里。” 冰旋一把推开小厮,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老鸨的门前,“啪”的一声,冰旋狠狠地一脚将房门踹掉了下来,耷拉在门框上,那动作潇洒、利落、毫不温柔。 跟在冰旋身后的北冥夜轻摇折扇,凝了一眼踹烂的房门,唇角上扬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心里暗自赞叹,好野的一个小丫头。 室内正数着银票的老鸨,被这突如其来的踹门声吓了一跳,她转过头,扯着嗓门喊道:“哪个小兔崽子……活……”接下来的脏话还未出口,就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老鸨见到来人面色一僵,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夜里救下的女人,如今成为了怡春楼的头牌,冰旋。 她有些胆寒的僵在原地,这这这,这药效这么快就过了??? 见她的武力恢复,惊在当场的老鸨,旋即当机立断,拿着手帕的手颤抖地指着门口:“来人,快快快……给我抓住这嚣张的女人。” 话音刚落,门外涌进五六个壮汉,手持棍棒,来势汹汹,看到冰旋离花妈妈越来越近,抡圆了棍子一拥而上。 冰旋冷哼一声:“虾兵蟹将,还敢强出头。” 木棍呼啸而来,眼看木棍就要抡在冰旋的头上,她不动声色的侧身一闪,棍子扑空,下一秒,她单手抓住木棍,接着,右掌用力打出,掌心打在木棍的一头,那棍子以极快的速度朝壮汉的身后飞射而去。 登时,壮汉身后的瘦猴被极速飞来的棍子打在了眉心,当场晕倒。 而壮汉被那强劲的力道震的虎口发麻,胳膊一动也不能动,痛的龇牙咧嘴。 北冥夜端坐一旁,静静地看着一出好戏,一双幽深的桃花眼微眯,这个丫头、挺有意思!如果收为己用…… 心思几转之际,冰旋利落的几掌下去,几人被打飞在了门口,一个个鼻青脸肿、惨叫连连。 老鸨吓得魂飞魄散,面脸惨白,她靠在墙角,冰旋一步步上前,老鸨惊骇之余,惊见冰旋旋身而来,落在了她的身前,凌厉的素手瞬间死死地扼住老鸨的脖子,只要稍稍一用力,那粗圆的脖子就会断掉。 恰在这时,门外又跑来二三个大汉,他们挥舞着木棍,站在门口,时不时看一眼地上受伤的同伙,想上又不敢上,犹犹豫豫,胆战心惊。 冰旋侧头瞥了一眼,隐藏在纱袖的簪子滑落到手中,下一秒,素手一掷,一道银光寒芒极 射而去,“啪…”的一声脆响,击碎了博古架上的瓷器花瓶,又在瞬息之间,那簪子死死地钉进了梁柱之上,入木三分。 “我看你们谁还敢上前?” 冰旋凌厉的气场,当即,震慑住了那三名壮汉,他们站在原地,吓得面露惊色。 北冥夜的嘴角牵动一丝弧度,这丫头、好凌厉。 冰旋美眸含煞,直逼老鸨暴突的大眼,声音冷冽充满杀意: “花妈妈,见我受伤,给我下软筋散,想我做你的摇钱树,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啊!趁人之危,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说我要不要报官还是要了你的老命,嗯?” 被掐住脖子的老鸨,油腻腻的大脸涨得通红,因为呼吸困难而不停地抓着冰旋的手,“饶、饶了我……都是我的错,不敢了,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放过我……” “你觉得,在你把我穿成这个样子给男人展览、一顿羞辱后,我会饶过你?” 冰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气就不打一处来。 自己被推上台,虽然半分动弹不得,但是却清楚发生的一切。 尽管她是来自未来的新女性,穿着暴露先不提,毕竟,未来21世纪比比皆是,只单一点,把她当做物品一样摆在台上,被一帮臭男人评足论头、竞相拍卖,她就有想杀人的冲动。 没错,眼前这个叫冰旋的女人正是为救太子身受重伤,晕倒在怡春楼的女人,也是那个来自21世纪,魔影鸷月的组织头目,魅月,舒窈。 坐在一边的北冥夜听到她无比气愤的说词,摇着折扇的手一顿,一双桃花眼开始放肆地盯着她打量起来。 微微凌乱松垮的绫罗,诱惑的小香肩,优雅的天鹅颈,玲珑的腰肢,那骨子里无不透出令男人无限的幻想。 舒窈感受到来自北冥夜不怀好意的目光,寒声道:“再看,小心我挖掉你的狗眼。” 北冥夜不为所动,挑眉轻笑。 这时,云香仓惶地迈进室内,眼含泪光地看向冰旋,求情:“姑娘,你放过花妈妈吧!她并没有害你,再说她救过你,不是吗?如若不然,以你的伤势,流血也会身亡啊!” 她也不是一个弑杀成性的人,她心知眼前的女人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于是,松了松掐在老鸨脖子上的手。 老鸨呼吸一畅,开始大口喘息,憋红的脸也稍稍缓解,云香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松了下来。 她轻步上前,虽心中忐忑,但还是压低了声音,道:“那天,有官兵来搜查过,是我和花妈妈把你藏了起来,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说完,云香壮着胆子朝舒窈点了点头,舒窈处变不惊,面色如常,她缓缓地放开了老鸨,淡定道:“你是在威胁我?你就不怕我杀人灭口?” 云香淡淡一笑,自信地说道:“姑娘,我们无冤无仇,你又不是暴徒、嗜杀成性的坏人,何况,我们救了你,莫说知恩图报,但也不会恩将仇报,不是吗?” 正文 第9章:带刺的玫瑰 舒窈收敛锋芒,松开了老鸨的脖子,“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放你一马。”侧眸看去,北冥夜一张探究的脸正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她就知道这个臭男人在偷听她们的说话? 没有了束缚,老鸨瞬间解脱,颤着音唤了一声:“云香。”旋即,逃似的来到云香身边,躲在了她的身后。 舒窈瞥了一眼,原来这个女人叫云香,“我随身携带来的背包呢?” 背包?云香恍然,她说的是她背来的那个包袱吧! “知道姑娘醒来要找,已经差人去拿了。”云香话音刚落,一个小厮小心翼翼地从外边进来,双手提着背包递到舒窈面前。 舒窈沉眉一看,并没有马上接,云香见状,立马会意,忙上前解释:“放心,一样没少。” 躲在云香身后的老鸨,低沉着头,翻了一个大白眼,小声嘟囔:“奇怪的包袱,一堆破铜烂铁,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还当个宝贝似的。” 云香站得最近,当然听到她嘀嘀咕咕什么,面色马上一凛:“妈妈。”一声妈妈警告味十足,你是忘了这女人是怎么勒住你的脖子的了?手下的一帮壮汉无一对手? 老鸨一听,眼角瞄了一眼舒窈,正巧撞上她冷厉的目光,身体下意识的一哆嗦,马上噤声,捂住了嘴巴。 舒窈接过背包,打开,翻了半天,从背包里掏出一枚金黄色物件,随手一抛,直接抛给了坐在一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北冥夜。 北冥夜眼疾手快地接住,拿在手里端详半天,不以为然,“就这?”一个金属盒子,有什么不同? 冰旋见他一副不开化的模样,拿出背包里的一盒香烟,看了良久,不该留的别留。 她抽出一根烟,一点也不温柔地塞到北冥夜的嘴里,在他诧异之时,然后拿起他手上的金属盒,“哒”的一声,火苗至金属盒的上方窜了出来。 舒窈为他点燃香烟,这一通操作,北冥夜吓了一跳,不过,他眼中对这小小物件的好奇与惊艳,明显的显露出来。 紧接着,舒窈说:“吸一口试试!”北冥夜没有迟疑,满满的吸了一口,顿时,呛得北冥夜闷声咳嗽,“咳咳咳……” “笨,谁让你吸那么急的,不会吐吗?呛到了吧!”舒窈心底简直乐开了花,活该,让你欺负本姑娘,呛死你。 北冥夜感觉那味道有种说不出的奇特,他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东西?这味道很呛人。”虽然呛人,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小吸了一口,这回的感觉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口感还算爽利。 舒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男人刚学会吸烟,姿势却比现代人还要痞、帅、酷。 “这是打火机,顾名思义就是你看到的,能打火,就是你们这所说的火折子,另外一个细长之物是烟,是你们男人欲罢不能的东西。” 北冥夜潇洒地弹了弹烟灰,说:“原来如此,不过这世间恐怕没有什么东西或人能让本公子欲罢不能。” 殊不知,他无心的一句话,却并没有一语成谶。 舒窈不屑一笑,道:“那,请问这位公子,这笔买卖可还行?” “将就,不过打火机还不错。”北冥夜难得给了中肯的认同,随手将火机和香烟放进了怀中,他游历过那么多的国家,却没有见过如此的稀罕物,这女人怎么会有?她到底从哪来? 几道烟雾袅袅升起,烟味弥漫了整个室内,舒窈心下腹诽:古往今来,男人还是钟情于烟。 北冥夜疑惑道:“姑娘从哪来?为何会有如此的稀罕物,我游历过大江南北,什么珍奇异宝没有见过?但是,这两样东西,我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舒窈淡淡一笑,“公子难道没有听说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按你这么说,公子见过的世面还是太少了。” 这丫头像是一朵玫瑰花,浑身带刺,看来,自我保护欲望很强。 北冥夜弹了弹烟灰,兀自说道:“本公子走过最远的地方便是罗刹国,那里确实有许多稀罕物,只是,本公子行事匆匆,并没有多留,颇感遗憾,如果,本公子没猜错的话,姑娘定来自西方,这些稀罕物也是从那边传过来的吧!” 舒窈没想到他竟有这样的眼界,心里暗自佩服,却不露声色,“说的没错,就是从西方传过来的。”说完,她指了指门口,声音寡淡:“夜公子,现在,我们两清了。” 说中了她的心事,北冥夜眸中带笑,见她下了逐客令,北冥夜起身欲走。 行至门口,他微微侧身,邪魅一笑,言语不羁:“不过,丫头,内室里,我说的话不妨考虑一下。” 忽闻北冥夜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舒窈一时有些怔然,转念一思,北冥夜的话忽地在耳边响起:丫头,跟着我,定保你一世周全。 旋即,一抹红云爬上脸颊,舒窈水湾眉一蹙,带着几分怒意,骂道:“考虑你个大头鬼。” “哈哈哈哈…”门口,北冥夜邪肆的笑声传来,由近及远,再到慢慢消失。 然而,舒窈的耳边,北冥夜邪魅的笑声却挥之不去。 这时,云香问道:“姑娘芳名?” “你们不是给我起了一个名吗?我没记错的话是叫冰旋。”舒窈整理着随身物品,随口应道。 老鸨装不听见,转身看向云香,云香有些尴尬地回道:“姑娘,你就别取笑我和花妈妈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与我们一般见识了。” 须臾,舒窈缓缓地开口:“花妈妈,你骗夜公子的五万两,夜公子和我都不会与你计较,但是,我需要在你这里暂住几天……” 还不待舒窈说完,老鸨便急着抢话道:“可以,可以,住几天都行。”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只要不杀她,不讨要这五万两,什么事情都好说。 “云香,云香,你给这位姑娘准备个房间。”老鸨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妈呀!老命差点不保。 夜深人静,舒窈脱下松垮的外衣,转头看去,这伤口似乎又严重了,她分明感受到来自后肩的黏 腻之感,又出血了。白天的时候,为了震慑老鸨和那些壮汉,尤其是那个姓夜的公子,使出了很大的内力,结果可想而知,伤口绷开了。 “咚咚咚……” “谁?“被敲门声一惊,舒窈抬起头向门口看去。 “姑娘,我是云香,我可以进来吗?” “有什么事吗?”舒窈还未来得及穿戴好衣物,云香便端着托盘推门而入。 舒窈有些诧异,这里的人可以没有经过别人的允许就堂而皇之的进来吗? 不过,她还是礼貌性的问了句:“云姑娘这么晚了还不睡?” “还没有,我惦记着姑娘的伤势,想着过来给你上药。”云香端着托盘放在了床头,见舒窈无动于衷,于是,为了让她能消除戒心,说道: “你不用担心,我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会问,只是单纯的想给你上药,刚才在花妈妈房里,看到你背上的血迹浸透了外衣,心想定是伤口恶化了,所以,我才想着过来给你上药。” 舒窈惊讶于云香的通透、心细如发,同时,心里又多了重忧心,不知是好是坏。 舒窈感激地道:“那就谢谢云香姑娘了。”既然云香都能如此坦荡,她何必太矫情。 衣裙褪去,白皙的肩头伤口裂开,化脓,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粉红的肉色,触目惊心。 云香看得有些头皮发麻,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严重的伤口, “姑娘,伤口有些恶化了,上药的时候有点疼,你忍一下。” “嗯,没事,你上吧!”舒窈隐忍着疼痛,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云香一点点清理着伤口,然后敷药,一边转移着她的注意力,说道:“花妈妈人没那么坏,就是刀子嘴,有些见钱眼开,其实,若不是怡春楼生意不好,也不至于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来。” 舒窈背对着云香,幽幽地开口,“你对花妈妈到是给了不错的评价,她对你可好?” “嗯,我打六七岁就开始跟着她,对我也是悉心教导,琴棋书画一样不落,长大了,有些事情,只要我不愿意她也不会勉强于我,可以说,她是把我当半个女儿疼的。” 云香有感而发,想起这十多年的点点滴滴,云香真心觉得比起将她卖了的亲爹好太多。 “真看不出来,那个花妈妈还有这样的一面,云香,你爹娘呢?”舒窈终是忍不住一问。 “娘早就死了,爹爹豪赌成性、又有酒瘾,欠了一大堆债,在我七岁的时候便将我卖给了花妈妈。” 云香语气平淡地讲述着过去,故事虽有些伤感,但,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反而很坦然。 这样的女子没有卖惨自己的悲情经历,反而更人让值得尊重和怜惜。 舒窈转过身,握住她的手,同情地说道:“云香,你是个好姑娘,很乐观,上天也不会亏待于你的。” “谢谢。” 云香敷完药,包扎好伤口,起身,“姑娘,伤口不能碰水,也不要使大力,切不可再绷开了。” “好。” 正文 第10章:巫蛊之祸 崖底,狂风呼啸…… 宫昀傲的耳边似乎传来嘈杂之声…… “挖到了…” “挖到了…”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众人一哄而上围了过来 不出几日便从太子府邸挖出一堆“蛊物”。 院子里,被翻出来的木偶、帛书一堆,姜齐冲拿起其中一个木偶,冷笑道:“太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宫昀傲定睛看去,眸中一震,挖到的木偶小人特别多,而且还有帛书,上面写了很多大逆不道的反动言论。 见此,宫昀傲瞳孔犹如地震,“这…怎么可能?” 不及细思,便听姜齐冲胁迫,要将此事告诉皇帝。 擎皇端坐于龙椅,手持木偶端详了半天,在听了姜齐冲的汇报后,擎皇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这让姜齐冲等人有些惶恐不安起来,此时,他猜不透皇上的想法。 而另一边,惊惧的太子回到宫中坐立难安,便传来了少傅时义,向他征求对策。 此人不光主意多,朝堂之上的政治灵敏度也很强,此次的挖蛊事件里,他嗅到了暗藏的浓烈杀机。 他最担心的是自个儿惹一身骚受到株连,于是就给太子出主意,说: “无论他们是不是栽赃,您现在都百口莫辩,跳进黄河洗也不清,不如先发制人,将姜齐冲一伙抓捕,查清楚他们栽赃的罪名,再呈报给皇上。” “如今皇上在文澜宫养病,皇后和殿下派家吏去问安,一直得不到回复,皇上的病情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得而知。所以,他们势必会从中作梗……” 宫昀傲听后,沉思许久,最终,他没有采纳时义的建议,他依然相信,父皇不会听信谗言:“我乃天子之子,谁敢擅自杀我!况且,父皇不会听信谗言,不相信自己的儿子。” 说完,太子就打算亲自前往文澜宫,向擎皇详细地汇报情况。 然而,太子这一举动惹急了姜齐冲,他深感惶恐。 如果让太子见到皇上,肯定没有他好果子吃,他心下一横,随即召集士兵,举着火把连夜赶往太子府。 他的如意算盘是想立刻逮捕太子,将他下狱逼供。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眼下,太子也只得听从时义的计策,咬牙痛下决心,要一举粉碎以姜齐冲、吴敬、张首业、文书等人为首的乱臣贼子。 所有两害相权取其轻的抉择,都带有赌博的性质。 宫昀傲派手下亲信乔装成皇上的使者,矫诏去逮捕姜齐冲、吴敬、张首业等人。 冷月高挂,夜色如墨,远远望云,星星点点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天空。 当特史姜齐冲、张首业两人见了擎皇的诏令傻了眼,唯独吴敬冷眼一瞥,看破了假使者身份。 吴敬拒不接诏,狂肆地开口:“大胆,竟敢冒充皇上的使者,这诏令也是假…”话音未落,这位吴敬大人当场被假使者就地格杀。 “你们竟敢假冒皇上圣旨,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姜齐冲面色惊惧,身感大事不妙,他没想到太子为了杀了他,居然会矫诏,冒充皇上的使者将他们带走。 乌街的尽头,火光一片,几个官兵举着火把站在两侧,火光倒映着太子宫昀傲颀长的身躯,一身黑衣劲装将他精壮的身体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要亲临现场监斩姜齐冲,他剑眉微蹙,薄唇紧抿,冷冽的眸子落在姜齐冲的身上。 “太子殿下,我是奉皇上的旨意,彻查巫蛊的案子,你…竟敢,竟敢矫诏,冒充使者,简直大逆不道,你这个反贼。”姜齐冲干哑的嗓音不停地叫嚣,此刻他是真的怕了。 宫昀傲冷毅的唇角勾了勾,痛骂道:“你这个奸诈小人,朝廷的奸佞之人,霍乱朝纲,被你冤死了多少无辜的生命?现在又来迫害我与父皇之间的父子关系,你简直罪不可恕。” 姜齐冲面色巨变,脚底一鼓寒气直逼头顶,“殿下,这是皇上的旨意,我是冤枉的啊!你放了我,我回去上奏皇上,就说、就说你是被冤枉的,我一定会和皇上说明情况,还您一个清白。” 眼见姜齐冲诡辩的嘴脸,宫昀傲冷眸微沉,轻嗤一声:“死不足惜,你没有机会了。”话落,虎背熊腰的刽子手,提着大刀向捆得严严实实的姜齐冲走去。 姜齐冲开始拼命地挣扎,惊惧地嘶喊:“太子,饶命啊!你饶了我,我告诉你背后的指使之人。” 宫昀傲眸底一震,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姜齐冲的身前,厉声问道:“是谁?” “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姜齐冲见有回转的余地,悬着的心稍微得以缓解。 宫昀傲微眯冷眸,这是要威胁他? “不说,死的更快。” 此时,为了活命,他只能服软地猛点头,应道:“我说,我说。” 宫昀傲迟疑地移步上前,微微倾身,一个熟悉而至亲的名字飘进他的耳里,倏地,冷峻的眸中拂过一抹凛然危险的光芒,“你可有证据?” 姜齐冲为了保住小命,妥协地说:“没有,那个人一直很谨慎,没有什么证据、把柄给我拿捏啊!不过,你放了我,我可以在皇上面前为殿下作证。” 姜齐冲见宫昀傲有些犹豫不决,继续煽动迷惑道:“殿下,正是由于这次巫蛊之祸,让他们看到了扳倒殿下的希望,更何况皇上对巫蛊之术深信不疑……” 宫昀傲逼视着他,冷漠地打断:“所以,你们就利用这一点亲手炮制了这惊天大案?” “殿下,你放了我,我会在皇上面前揭发他们,还您一个公道。” 宫昀傲静默了许久,不知其想。 片刻,宫昀傲冷笑一声:“你敢说,这次的巫蛊事件不是你在出谋划策?” “哈!放了你?让你在父皇面前再反咬我一口吗?去死吧!阴间,那些被你害死的亡魂会来找你算账的。” 紧接着,一道冷光自宫昀傲的腰间而出,利剑猝不及防地砍掉了姜齐冲的人头,那瞪圆了的双眼,满眼的惊惧与不可置信。 哼!当他是三岁小孩吗?放了他,让他在皇上面前在反告他矫诏、冒充使者,刑讯杀人,他才被逼做伪证的吗? 时至今日,已骑虎难下,所以,他要将这些同党一并绞杀才是最好的出路。 宫昀傲脸色阴沉,垂于两侧的拳头紧握,修长的指关节因为用力紧握而泛白,无一不透着他的忿然怒意。 然而,让太子没有预料的是,在抓拿同党之时,侍郎文书趁乱逃跑。 天还未透亮,宫昀傲便派近身随从带着信符赶到皇后宫里,向皇后说明了事情的始末。 信中提及,为了不让父皇疑心,修复父子情义,需母后派人至文澜宫向皇上说明事情始末以及待太子查明真相,前来负荆请罪。 只是,计划虽周详,但,暗中侦查皇后和太子一举一动的人无处不在,那信符也被奸人截获。 逃出来的文书还未到内殿,就听到他鬼哭狼嚎的叫声:“皇上,您要救救微臣啊,太子造反了。” 见文书这副模样,擎皇面色难堪:“文大人,成何体统?” 文书知道,文澜宫离京城很远,擎皇和太子之间信息闭塞,他就是利用这一点,向擎皇报告: “皇上,微臣怕啊!太子假传圣旨,用冒牌使者杀了姜齐冲等大臣,他召集很多死士想要谋反啊,太子他、他企图提前登基啊!皇上。” 此刻的擎皇,听文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汇报,并不相信一向稳妥的太子会谋反,他想,太子一定是心里害怕又气愤姜齐冲等人,所以才有此变乱。 擎皇敲了敲书案,肃然道:“文大人,太子一向稳妥,谨慎,不会做这样的事的。”于是,擎皇派近身使者李冒前往京都,诏令太子来文澜宫说明情况。 使者李冒马不停蹄来到了京都城外,入目所及、街上横尸遍地,兵荒马乱,他沿着城外小心翼翼地一顿巡视,就是不敢进城一探究竟。 李冒踌躇了半晌,愣没敢进城,他在城外兜了一圈,沿途遇到逃出来的吴敬的部下严宠。 仓惶之下的严宠,乍一见到皇上的近侍也来查探情况,眸底露出一抹精光,“李大人,京城一片混乱,你怎么来了?快逃吧!太子谋反了!” 此时的李冒又是震惊又是害怕,他扯着嗓门不敢相信地喊道: “啊?太子当真谋反了?” “是,是,不信你进城看看,侍卫、老百姓死伤无数啊!太子造反了……” 这一声吆喝,所有人都搞不明白怎么回事,纷纷传言:太子谋反了! 李冒马不停蹄地折回文澜宫,报告擎皇:“太子果真造反了,而且已经控制了京城。皇上,险些把老奴也杀掉!吓得老奴掉头就跑了回来。”这个时候,他只能按照严宠的描述回禀了,他实在是不敢进城啊! 节骨眼上,使者李冒的话无非加重了“太子谋反”的真实性。 恰在这个时候,亲卫带来了太子的信符,信符上短短几行字让擎皇对太子谋反深信不疑了。 “母后,大事将成,请母后调派宫中马车以及射手、亲卫支援儿臣,不日,儿臣逼父皇退位,您就是太后。” 正文 第11章:祭出双魂 熟悉又叛逆的字迹让擎皇震怒,他将信符撕的粉碎,而后,宣刘贺将军进宫,发布召令: “调派三辅附近各县的军队以及各部二千石以下的官员,统归刘将军管辖,立即发兵围剿,对造反者一律杀无赦,凡捕杀的将士自有奖赏。同时紧闭城门,不能放过一个造反 派。否则,格杀勿论。”随后,擎皇又命亲卫去皇后宫中收回了印绶。 当宫昀傲得知父皇征讨召令的消息,悲痛万分,他不明白父皇为何要对他如此赶尽杀绝,只因处置了几个乱臣贼子吗?还是说父皇从未相信过他,宁愿相信莫须有的造反罪名也不信他的清白? 倏地,宫昀傲脑中一道闪电劈过,难道说父皇在文澜宫养病,没有收到母后的信符?这里面一定有诈。 宫昀傲手里并没有兵权,只能带着几百亲卫与训练有素的上万正规军展开了激烈的战争,由于吴敬一党散播的社会舆论,民间大都相信“太子谋反”的传言。 太子在哪方面都不占优势,他不相信父皇会对他如此残忍,他没有造反、没有发动兵变、父皇为何不相信他而去相信佞臣之言?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京都大街。 太子一身白衣浸满了狰狞的血迹,他闭上眼睛,泪无声的从眼角滴落,大手摸向下摆,“撕拉”一声,从白色里衣上撕下一块白布。 旋即,太子咬破手指,写下血书…… 他龙飞凤舞的写完,叠好,伸手递到少傅时义的手里,悲凉地开口:“我将大军引开,你逃吧!如果大难不死,务必将这血书交给父……皇上手里。” “太子殿下?!”少傅时义眼中含泪,颤抖的接过血书,心中哀戚不已,是不是自己错了,不应该提出这样的计策?害得殿下走上不归路。 “事到如今,我还算是什么太子殿下?呵!好讽刺。” “都怪我,若不是微臣出此下策,太子也不会……”少傅时义满眼歉疚,心中五味杂陈。 宫昀傲双眸紧闭,颓然地扬了扬手,“罢了!天命如此,逃吧!” 蓦地,少傅时义跪了下去,带着哭腔开口:“殿下保重。”他将血书塞进怀中,快速起身,转眼消失在城中。 此时,太子身边已无半个亲卫,就连少傅也逃了,他无路可走,向南逃到乌兰城门,而城门早已紧紧关闭。 守城门的官员是一个年纪四十岁左右的壮硕男人,名叫孟仁,他见太子伤痕累累,不忍捉拿,便打开城门,将太子放出去了。 刘将军得到密报,将此事上奏了擎皇,擎皇听后大发雷霆,一怒太子逃走,二怒守正大人无知,放走造反者,这就是欺君,难道他和太子是一伙的? 一气之下,擎皇派人将守正孟仁抓了起来,交给了大理寺责问。 悲哀的是,到了这时,擎皇仍不反省,他忙着处罚失职的官员和奖赏平叛的有功之臣。那些因太子造反的亲卫以及少傅时义的家眷,一律都被发配到偏远的北境,冷寒之地。 而刘将军剿灭叛军立了大功,被封为参将。擎皇下旨废去皇后的封号,幽禁在了冷宫中,在失去儿子的绝望中,皇后竟以三尺白绫含恨自缢。 皇城内贴满了告示,堂堂一国的太子成了通缉要犯,亡命天涯,可悲可叹! 朝廷没一个大臣敢站出来替太子说话,都怕受到牵连,影响头顶的乌纱帽。 不过,只有一个人例外,他就是四品小官监察御史凌愠,官不大,胆子可不小,他给擎皇上来一道奏书。 这篇奏书摆事实、讲道理,引经据典,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慷慨陈词。 他写道: “父亲如同上天,母亲如同大地,而子女就像万物,天地平安,万物才能茂盛;父慈母爱,子女才会孝顺。皇太子是擎朝的嫡子,承担万世的功业,就血亲而言,是皇帝嫡出的长子。而姜齐冲呢?不过是一介布衣百姓,乡里间的一个贱臣而已,陛下重用他,使他位极人臣,他就拿皇上的命令逼迫太子,他为人奸邪狡诈,而一般的邪恶小人也跟着作乱。” “太子进而见不到皇上,退则受困于乱臣,心里含着冤屈,一腔愁怨无处倾诉。终于,太子忍不住心中不平的愤怒之气,将姜齐冲杀掉。之后因为恐惧带罪逃窜。子盗父兵,只不过是为了救助自己的灾难,希望能免于刑责而已。太子这样做,并没有什么邪恶不轨的企图。” 擎皇读了凌愠的奏书后,也只是片刻沉默,也有些许惊醒,但,他冷肃的面容下,仍然没有诏令赦免太子的罪。 这道奏书里有一句很重要的话:“太子进而见不到皇上,退则受困于乱臣”,按理说,擎皇应该有所惊醒。 但是,他的心里更加的明白、有所觉悟,血脉温情与冷酷的权力、沟壑难填的欲望交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 崖底,暗夜深沉,两道绿光乍现,宛若黑夜中跳动的鬼火,发出幽幽的绿光。 “嗷……” 忽咻间,一道白光一闪而至。 只见那物,一身雪白皮毛,脖颈处生得一圈鹅黄色的皮毛,远远看去像是带了一个金项圈。 它浑身散发着一种慑人的气息和王者威严,威风凛凛,此时,正瞪着两只森然的眸子环视整个森林。 它迈着沉稳的步子上前,舔了舔太子那张带着血迹的脸,不多时,气若游离的太子这才闷哼了一声,幽幽转醒。 睁眼的一瞬间,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颗狼头---巨大、雪白的狼头,一头足有寻常狼三倍多大的巨狼,它阴森森的狼眸正安静地盯着他看。 “啊!”宫昀傲惊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压在身上的风尘推向了一边,此时,他双腿摔断无法动弹,只能眸色慌张与白狼对视。 白狼见他神情大变,不由得露出一抹轻蔑,短短几年就不认识了,果然,人类是就是胆小的。 草尼马,这是什么情况? 白狼刚刚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分明是对他的鄙视,成精了,成精了,不对,通体雪白,有人类的表情,这分明是…… “你、你、你就是我……当年救过的那只白狼?”看到多年前救下的白狼,宫昀傲一时有些激动,牵动了五脏六腑,话说到一半,竟口吐鲜血,语不成句。 白狼见他奄奄一息,终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不要动,也不要说话。” “你……你你、怎么说话了?” 宫昀傲躺在地上,早已气若游离。 “我能救你,现在,你只需闭上眼睛。” 白狼幽冷的语气,不容置喙。 仰躺在地的宫昀傲,嘴角温热的粘稠液体不断的向外溢出,五脏六腑几乎全摔烂了,昏迷中,他自己的死活似乎都变得坦然了。 陡然间,宫昀傲整个身体竟漂浮起来,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醒来时,白狼的肉身已经消散了,只剩下元神在近空盘旋。 淡淡的元气在空中弥漫,如轻纱缭绕,阴森恐怖。 须臾,那个精心培育的元神出世了,一道白光从宫昀傲天门中射出一个与己无异的“身外身”,他清楚地看到元神乘云驾光游离于身外。 宫昀傲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坐直身体,惊叹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苍夜,是从狼族而来,你少年之时曾救过我,我在山底等了你十年。”白狼缓缓地回道,声音缥缈仿若仙人。 “等我?这是何意?你为何要等我?”宫昀傲分外疑惑。 “因为,我算出你有一劫,而你又曾救过我。太子殿下,曾经,你也是我的一部分,而你的出现就是在未来拯救我狼氏一族,成为狼族未来的王。” 宫昀傲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就是他的一部分了?为何说他是来拯救狼族的?“我不明白。” 白狼解惑道:“十年前的一场大战,我身受重伤,元神涣散,我把我一半的元神寄放在了你的身体里修养,待修养足够时,我的这半颗元神才能合二为一。” 宫昀傲惊疑不定:“合二为一?” 见宫昀傲不解,白狼肃然道:“是的,我的元神将融合,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我共存。” “可以说,没有我的这半颗元神在你体内,你以为,这么高的悬崖落下,为何没死?” 是啊!这么高的悬崖跳下,必死无疑啊! 所以,在落崖之前,宫昀傲将风尘的身体在半空中翻转,让自己的身体朝下做了肉垫子,给他做了缓冲,替他挡了一劫。 宫昀傲有感白狼的相救之恩,感激道:“白狼,谢谢你救了我。” “时间不多了,我的身外身要消散了,你闭上眼睛。” 宫昀傲应声闭上双眸,在白狼意念的摄合下,吸引、凝聚,交融,霎时间,天空中结成许多像芝麻大小的亮点,转瞬间又幻化成虚无,一切都被黑暗吞噬。 无意间突觉一股浩气,经中脉向脑海中冲去,瞬间,迅雷霹雳,宫昀傲放出神识感应了一下,元神漂浮在他的意识海中,化作白茫。 当宫昀傲再次睁眼,双眼星光明灭,混沌沉浮。 “白狼,谢谢你,放心,待我成功复仇,我便去拯救狼族。” 正文 第12章:死肥猪VS花大肠 几日来,舒窈除了在怡春楼里养伤就是出去打探太子消息,以及与风尘汇合,只是,这眼看都过去了四五天了,他人还没有到,她满含焦急却又无可奈何,在这个没有通讯的时代真是糟糕透了。 怡春楼没有了冰旋这个头牌,生意十分惨淡,相继被挖走的姑娘们也在逐步递增。 “云香,姑娘们走的差不多了,你干嘛不走?”花妈妈一脸愁容,人有些蔫。 云香漫步走到桌前,缓缓坐下,倒了杯清茶递到花妈妈面前,劝慰道:“我的家就在这儿,你让我去哪里?” 闻言,花妈妈心里欣慰多了,肥胖的手抚上云香的发髻,说道:“好孩子,妈妈没白疼你。” 当初,云香七岁被送来怡春楼,听话又懂事,伴在身边久了,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养,这些年,也亏了有她,否则,自己孑然一身,晚年得有多孤寂。 花妈妈混浊的眼中有些湿润,面上透着的笑意难掩此刻的酸楚:“好孩子,你放心,妈妈虽然贪财,但是,你的嫁妆,妈妈早早就帮你备下了,是你的,妈妈没有动分毫,虽然比不得官家小姐,但是,却比寻常人家好太多,妈妈一直在物色能有一个全心全意对你的好男人,到时候咱们就嫁。” 云香没有想到,花妈妈这些年来竟给自己攒足了嫁妆,叫她如何不感动,生身父亲将她卖到妓院,身世犹怜,可天不亏待她,得老天眷顾,花妈妈这十来年的悉心教导、爱护,让她尝到了久违的亲情。 一时间,云香感动的扑进花妈妈的怀里,泪眼婆娑,声音哽咽:“妈妈,我不嫁,云香一辈子守着您。” 花妈妈抱着颤抖的云香,抹了把眼中的泪水,安慰道:“傻孩子,你都十六七岁了,能陪我几年,再大就真的嫁不出去,成老姑娘了,你妈妈我有那么不懂事吗?” “妈妈。”哭红的双眼,浓重的鼻音,说出的话哝哝式的撒娇。 “哎呀!哭丧呢?也难怪,要关门大吉了,不哭一哭对不起花妈妈十来年的养育之恩呢!”门口,一身圆滚滚、涂着厚厚胭脂的中年女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室内。 抱头痛哭的二人闻声,立马转身看去,见到来人,云香止住哭声,颤着音叫了一声:“朱妈妈!!” 看到来人,花妈妈眉头紧蹙,立马成战斗模式,她猛地一拍桌子,骂道:“呦!我当是谁呢!原来不知是谁家养的死肥猪跑了出来,是到肥猪出栏的时候了?” 难怪花妈妈会这样骂她,此人长得肥胖足有二百余斤,要说花妈妈的身材是典型的富态丰满型,而眼前的朱妈妈,要说和头肥猪一个重量半点也不过份。 朱妈妈一听,气急败坏,她最讨厌别人叫她肥猪,她肥胖的手拎着手帕,指着对面的花妈妈怒喝道:“花大肠,你骂谁呢?” “谁接话,我骂谁,你这头大肥猪,肥头大耳,脑满肥肠,该出圈了吧!屠夫呢,你家屠夫呢?”花妈妈气死人不偿命地骂道。 “你、你你、你这个花大肠,活该你怡春楼倒闭。”朱妈妈气结,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我倒闭我愿意,大不了东山再起,不用你这头死肥猪跑过来阴阳怪气,我可不像你这头大肥猪,狗改不了吃屎,除了会挖墙角、使阴招、你还会什么?” 话一顿,花妈妈哦了一声,故作惊讶地骂道:“还会猪叫,抢食、难怪你的老相好会来我们怡春楼,感情是受不了你晚上睡觉时鼾如雷声,吃饭时呼噜噜的抢食声。” “对了,你家族谱是不是写错了,你的朱姓,应该是肥猪的‘猪’吧!哈哈哈!” 被狠狠地数落、谩骂,朱妈妈气的脸成猪肝色,她怒目圆睁,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你胡说八道!我打死你这个花大肠。” 她双手成抓,一跑一震,一身肥肉也因此而有节奏的上下颤抖,肥胖的脸上厚重的粉在一跑一震中掉了一地。 花妈妈的身型哪里是朱妈妈的对手,何况,朱妈妈现在已经被气得无所顾及,面露狰狞,一心想要掐死花妈妈。 别看花妈妈一身肥肉,可干起架来却如男人一般生猛,力大无穷,她双手狠狠地掐住花妈妈的脖子,冲向厅内梁柱,花妈妈一路倒退、踉跄着被抵在了梁柱上。 花妈妈被掐得面色涨红,眼睛猩红,眼看就要上不来气,云香吓得上前阻拦,她奋力地拍打着朱妈妈的胳膊,奈何她身量娇小,毫无力气,朱妈妈手肘一撞,云香踉跄倒地。 就在花妈妈翻白眼的时候,“嗖”的一声,一支飞刀击出,宛如流星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光线,擦着朱妈妈的两条手臂飞了过去…… 下一刻,“啊……”杀猪一般的嚎叫响彻整个怡春楼。 “是哪个不长眼的小畜生?”朱妈妈直着滴血的手臂,嘶喊。 转角处,舒窈从内室走了出来,戏弄地骂道:“小畜生,骂谁?” “小畜生骂你。”朱妈妈气得怒火冲天,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随即,引来三三两两的小厮、大汉大笑不已,这大蠢猪着实蠢的可以。 朱妈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想伸长了脖子怒骂回去,却听到舒窈冷冷的说道:“我劝你莫要声张,你显些杀了花妈妈,你可知这律法,蓄意杀人是要吃牢饭的。” 闻言,朱妈妈立马清醒过来,刚刚,她差点一气之下犯了重罪,现在想想,有些后怕,不过,转念一想,她还有一个强大的后台,她怕什么?! 不过,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他越加的清醒,她不能就这样讨不到便宜,还带着一身的伤回去,岂不是让人笑死。 此时,朱妈妈还想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落下风地骂着:“花大肠,你这破店早已明存实亡,你还有什么可嚣张的,不怕告诉你,朱妈妈我不但要挖你怡春楼里姑娘,还要撬走你家的店,你就等着露宿街头吧!”这时,云香已经来到花妈妈身边,小心地扶起她,带着清泪的脸却有着非一般的倔犟:“朱妈妈,你逼人太甚,我就是上街乞讨,也不会入你们飘香楼。” 花妈妈捂着脖子喘着粗气,瞪着眼前如同赖皮猪一幅恶心嘴脸,狠厉地骂道:“死肥猪,我和怡春楼就在这儿等着你,就怕你吃不下,反倒被撑死。” 朱妈妈不服气,又要反击时,却听到舒窈清厉的声音传来:“我说朱妈妈,你还不回去包扎伤口?小心你的手臂流血身亡啊!” 朱妈妈一听,心下一骇,看来,眼前的女人是个狠角色,再僵持下去也讨不到便宜,只能慌忙地挪着笨重的身体向门外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威胁:“你们给我等着。” 见朱妈妈走了,云香赶紧拉开花妈妈的领口,“花妈妈你没事吧!”还好,只是有些红,并无大碍。 “这个死肥猪,老娘和她不共戴天。”花妈妈被云香扶着坐在了椅子上,嘴里说着狠话,心里却一百一千个不透快。 看到舒窈走了过来,两人起身,眼含谢意,“多亏了姑娘仗义出手,否则,我就被那个死肥猪掐死了。” 云香识大体的欠身,“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无妨。”话落,舒窈的目光投向门口,问道:“你们有仇?” “何止仇,是深仇大恨。”花妈妈毫不夸张地说起来。 原来,怡春楼屹立在山平镇有十多年,生意一向火爆,可是就在这短短三年的时间里,对面的街道开了一家飘香楼,与怡春楼成了对立的冤家,他们不讲规矩,不到一年,怡春楼里的头牌姑娘都被飘香楼给挖走了。 舒窈有些疑惑地问道:“不是有卖身契吗?为何还能被挖走?” 云香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有卖身契在手又如何,这些头牌姑娘被飘香楼看中,将其赎身、挖走,成了飘香楼里的头牌,赚的钵满盆满。” 云香顿了顿又道:“况且,妈妈也没办法不卖,因为,那个朱妈妈有后台,如果不放人,他们就要派官府查封怡春楼。” 舒窈问:“那个后台是谁?”。 “飘香楼幕后老板是中书侍郎的嫡子顾琰的表弟。” “原来如此。” 见花妈妈与云香两人愁眉不展,舒窈安慰道:“放心,天无绝人之路,一切都会好的。” 花妈妈听出弦外之音,激动地问道:“何意?” 再看云香,她正用急切的目光直直地看进舒窈的凤眸里。 面对两人期待的目光,舒窈有些懊恼,她没有想到随口这么一说,倒让她骑马难下了。 舒窈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角,说道:“别激动,脑中还一些还未成形的设想,给我一天时间,容我想想。” 这一天,花妈妈和云香也不知怎么了,对舒窈的期待越来越甚,她们总有种感觉,那位姑娘一定会带给他们意想不到的惊喜。 正文 第13章:戾太子 就像,她非凡的武功、还有给夜公子的那两个物件,一个叫打火机、一个叫烟,她们见过往来的异人也不少,大江南北的商人更是比比皆是,却从来未见过如此新奇的物件,也从未听闻,实属罕见啊! 翌日一早,花妈妈与云香敲响了舒窈的房间。 见两人按捺不住,舒窈淡然一笑,将画了满满几张纸的方案递到两人面前,颇有几分自豪。 “知道你们着急,你们快来看看,这可是我花了一夜的时间,绞尽脑汁把现代……呃,西方能用的都用在这个方案里了,这绝对是整个擎国乃至你们整个世界最另类的壮举。” 两人面面相觑,昨天,她要了笔墨感情就是为了作画?花妈妈一脸愁容和失望,云香则是不解地看了看画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舒窈,欲言又止。 见两人摸不着头脑,舒窈解惑道:“我知道你们还存有疑虑,这几张图是怡春楼的设计图纸,从装修到经营模式,从人员的雇佣到选拔人才我都做了详细的叙述。” “我觉得,依现在的状况只能关门大吉,我们何不拼死一博,现在的套路就是个妓 院,没什么创意,我有办法让妓 院升级,变成炙手可热、人人都愿意来的娱乐场所。” 花妈妈和云香听得一愣一愣的,她的话里有很多新鲜词,有些听不太懂,但是结合上下句,她们又能十分的清楚明白。 云香见舒窈说得头头是道,遂问道:“冰旋姑娘,你所说的娱乐场所是指供大家欢乐的瓦舍吗?” “嗯!大同小异,不过,我们的可比瓦舍先进多了。” 花妈妈有些犹豫,这是要花很多资金投入的项目吧!这…… 她怎么舍得? 舒窈看出花妈妈的犹豫,心中叹息: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花妈妈,我知道你的顾虑,万一亏本,你们便再无出路,不过,你就没有想过,万一成了,摆在你面前的是整个金山。” 说完,舒窈垂下眸去,从腰间取下一条精致的项链,放于手中反复摩挲。 自从穿越到这里,这条项链就再也没有戴过了,想起那个曾经背叛过自己的男人,舒窈的内心是极为痛苦的,她很想回到现代杀了那个男人,以解心头之恨,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如今,这条项链已再无任何意义,不如当了,换些银子做些实事更来的实在。 舒窈垂眸,盯着项链看了良久,淡淡道:“这条项链是白金的,你们拿去当铺问问,看看能不能值个千两、万两的。”话落,她便毫不留恋将项链递给了云香。 云香诧异地接过项链,立时目瞪口呆,这项链未免也太太太好看了哇!那银色的项链镶嵌着蓝色的宝石,在烛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炫丽夺目 熠熠生辉。 这精致的简直就是天工神话。 “中间圆润饱满的不像是市面上的玉石,如此闪闪发光,璀璨耀眼,好漂亮。” 看到云香满目惊艳之色,花妈妈好奇地伸长了脖子一瞧,顿时,惊掉了下巴,这、这这也太好看了,简直精致绝伦,见所未见。这个女人有百宝箱吗?怎么总有那么多罕见的稀罕物呢?而且,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之前她明明翻过那个破包的啊! 见两人眼里写满了惊艳与喜欢,舒窈禁不住失笑,“这叫钻石,你们这儿,依现在的水平还没有。”看来,女人对钻石的喜欢,古今皆是。 “钻石?”两人惊叹一声,不明白这钻石到底是何物。 舒窈解惑道:“就是一种天然的经过打磨的金刚石。” “何为金刚石?”两人异口同声。 “就是…”舒窈有些苦恼,这是要科普地理了吗?“反正你们记住,这是比你们市面上卖的玉器还要贵重,物以稀为贵,懂?” 两人听得有些懵懵的,但,还是心齐地点了点头。 花妈妈有些过意不去,推迟道:“好可惜啊!这么贵重,我们萍水相逢,你这样慷慨解囊,我们怎么受得起?” “不必如此,这项链于我来说早已没有任何意义,不如解了燃眉之急用在刀刃上,也发挥了它巨大的价值,何况,夜公子不是还给了你五万两银票吗?这些加起来,绰绰有余。” 舒窈狡黠一笑,直掇她的老底,这五万两没让她还给夜公子,已经对她够仁慈的了。 “啊?”花妈妈惊了一声,原来她还惦记着那五万两银子呢? 云香觉得舒窈说得有道理,便劝道:“妈妈,不如就听冰旋姑娘的,咱们放手一搏,死马当成活马医。” 舒窈见她不为所动,于是,收回了她手里的项链,道:“你不愿意也成,这项链我以后还有用处,那就不当了,你就等着朱妈妈把你这怡春楼收了吧!” 乍一听到舒窈提起朱妈妈,还有那个赌约,花妈妈就气不打一处来,“噌”的一声从坐椅上弹跳了起来,双手插腰,狠厉厉地说道: “什么?不行,那个死肥猪休想收了我的怡春楼,这可是我全部家当,我就是拼死也要守住。” 云香暗笑一声,悄悄竖起大拇指,对着舒窈以口型说道:“还是冰旋姑娘厉害。” 舒窈淡淡一笑,这就是诛心之计,朱妈妈就是花妈妈心里的那个魔,魔没有除掉,她如何甘心? 花妈妈一拍胸脯,十分仗义的说道:“不过,我花妈妈也不是贪便宜的小人,你这项链价值不菲,既然收了你的好处,这怡春楼算你四层股,你做这个店的策划,我来管理,所得盈利,四六分。” 舒窈一听,心中窃喜,于是,十分干脆地应道:“好,成交。” 日后,她是要回到舒府的,认亲的路上免不了有所花销,如果那个家不欢迎她,她随时可以走,有了落角地,还怕日后没有好的生活? 此事一敲定,舒窈便着手安排花妈妈寻找工匠以及招聘的任务。当天,花妈妈将一块写好的牌子挂在了门口,牌子上写着: “闭店二个月重新装修,具体开店时日以公布时间为准。” 皇宫。 偌大的皇宫中,刘贺将军风尘仆仆地觐见擎皇,“下官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太子找到了?”坐在龙椅上的擎皇面色严肃,声线冰冷。 刘将军起身,面色平静,虎眸低垂:“皇上,为臣在追到箭道山时,太子他……已经跳崖身亡。” 听到如此噩耗,擎皇坐直的身体顿时一晃,苍老的嘴唇剧烈的颤抖,太子,跳崖了?为了不受辱而自杀了? 跳崖了?跳崖了?他在心里不断的重复,浑浊的目光俯瞰着刘将军,喃喃道:“还有没有可能……” “回……皇上,太子……跳崖前已身受重伤,那悬崖下面是万丈深渊,毫无可能生还。”刘将军颤着音说道。 “滚,都给朕滚下去。”擎皇倏地闭上双眸,难掩心中悲痛。 这时,大殿又有人来报,少傅时义在平壤拒捕,被当场格杀,并且,意外发现时义怀中的可疑之物---血书。 擎皇身边的侍从接过来报之人的血书,然后递到皇上面前,赫然出现的血书,让擎皇浑浊的眼倏地瞪大,他颤颤巍巍的手接过,展开: “千锤百炼出深身,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赫然的一幕让擎皇有一丝恍惚与后悔,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随着太子的身亡,擎皇看似有一丝不忍,充满了感伤和悔意,可是,在结案陈词时,转头,擎皇就赐给太子一个“戾”的谥号。 “戾”就是罪的意思。 “戾太子”就是有罪的太子,这算是擎皇给太子宫昀傲的盖棺定论,从这个定论可以看出,在擎皇的心里,太子始终还是有罪的,并不无辜。 巫蛊之祸,擎皇一代帝王,难道不够英明神武吗?或许,皇后的家族势力权势毕竟对于擎皇终究是一个威胁。 青云郡 城里一家酒肆,人声鼎沸。 暗灰色的木桌围坐着七仰八叉的大汉,他们嚼着花生米,吞着肉、喝着酒,随着,“铛铛铛”三声急促的锣声响起,提醒着说笑厮闹的客官安静下来。 简易搭成的矮台上,说书人“啪”的一拍惊堂木,众人齐身转向舞台,且看他口若悬河,快意恩仇、潇洒人生。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说书人身上,唯独 台子下的两个人例外。 只见,其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脸怀疑,低声问道:“太……那个昀兄,我还是不明白,我们两个是如何逃过一劫的?我们不是落崖了吗?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竟然没有摔死?” 戴着斗笠的男子饮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们掉下来的时候,卡在树上了。” “我咋不相信呢,你骗谁呢?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摔不死?但至少也得缺胳膊断腿的,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就算挂树上了,多少也该有些伤吧!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少年一脸茫然,又问:“而且,就算卡树上了,我们是怎么下来的?”他只知道,自己一睁眼就已经在客栈里了。 说完,少年低头看了看自己,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他呢,简直可以用毫发无伤来形容,这太难以置信了。 没错,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坠崖的风尘与太子宫昀傲。 正文 第14章:结案陈词 “这是事实,如果你觉得非得摔个缺胳膊断腿才算正常,那我不介意帮你一帮。”透着斗笠的那层帘幕,风尘分明看到他眼底的戏谑和一张冷然的脸。 风尘有些恍惚了,眼前的太子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戴着斗笠,可是,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太子身上的变化。 冷月寒星的双眸变得深不见底,似乎镀了一层神秘之感,坠崖之后的他,仿佛变得更加坚毅、冷酷与深藏不露。 “停吧导演!我没那么想不开。”风尘有些生气地摆摆手,心道:藏得这么严实,肯定有什么秘密瞒着他。 当然,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坠崖那一刻,宫昀傲为了救他,将自己垫在了下面,而宫昀傲与白狼的那一段奇遇亦不会说。 “想通了那就好。”宫昀傲不咸不淡地回应。 风尘有些生气,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带着怨气说道:“你就懵我吧!” 听着他叽里咕噜地抱怨,宫昀傲疑惑地蹙眉,反问道:“懵?何意?” 风尘抿了抿嘴角,又替自己蓄了杯茶,回道:“就是瞎忽悠的意思。” 宫昀傲闻言,更听不懂了,微微拧眉,询问:“瞎忽悠又是什么?” 见到宫昀傲眼中的茫然,风尘忽地兴起了作弄之心,想作弄一下这个落魄的太子,于是,一本正经地解释:“说你是山炮!”谁叫你忽悠我的,让你也尝尝被忽悠的滋味。 “山炮?”宫昀傲有些凌乱了,风尘怎么回事?之前说话也不是这样啊!怎么竟说一些让他听不懂的词汇。 风尘呷了口茶,装模作样起来,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就是夸你呢,说你聪明的意思。” 宫昀傲一脸怀疑,狐疑地问:“是这样吗?”他怎么不相信呢!怎么听都不是什么好话。 风尘在心里冷哼一声,谁让你不说实话的,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大忽悠! “对了,昀兄,我们来这茶房做什么?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和我老大汇合吗?”风尘收起玩心,正色地问了起来,他真的十分担忧老大的安危。 宫昀傲敛了神色,道:“青云郡是往返京都的重要要塞,而茶楼过往行人休息、解渴、消遣、交际的场所,所以很容易打探到重要信息。” 话说到此处,茶馆里来了三个商人,他们齐齐落座,正好坐在了宫昀傲的身后,其中,一个瘦子有些八卦地低声说道: “大哥、二哥,你们看告示了没有?太子的事终于结案了,原来是真的造反,你们猜,皇上对这位太子是怎么定罪的?” 被叫大哥的国字脸男人,端起茶杯迟疑了一下,语气中透着几分同情:“看了,太子死了,擎皇赐给太子一个“戾”的谥号。”说完,一杯茶下肚。 被叫二哥的人,面色有些发黑,看了两兄弟一眼,认同地点头:“是啊!戾,就是罪的意思,“戾太子”就是有罪的太子,这算是擎皇给太子的盖棺定论了,看得出,在擎皇的心里,太子始终还是有罪的,并不无辜。” 国字脸的大哥摇摇头,显然对他说的话极不认同,他侃然正色地开口: “你错了,你知道吗?事情发生后,我听说朝堂上只有一人敢替太子求情,这个人就是凌愠。” “他呈了一份奏折,说陛下重用姜齐冲,使他位极人臣,他就拿皇上的命令逼迫太子,他奸邪狡诈,陷害太子。太子进而见不到皇上,退则受困于乱臣,心里含着冤屈,一腔愁怨无处倾诉。” “终于,太子忍不住心中不平的愤怒之气,将姜齐冲杀掉。之后因为恐惧带罪逃窜,子盗父兵,只不过是为了救助自己的灾难,希望能免于刑责而已,太子这样做,并没有什么邪恶不轨的企图。” 听大哥这么一说,瘦子将身子前倾,生怕别人听到似的,一张脸差点怼上国字脸的男人。 “所以,你认为太子没罪?” “离我远点,熏着我了。”国字脸的男人一把将他推开。 “唉!皇室有什么亲情?这个太子也是倒霉,父亲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养大的儿子。” 一时间,三人感慨万千,谁也不说话了。 风尘听得仔细,见三人不再说话,闷头喝茶,便将扭曲的身子正了回来,为了听得真切,他半个身子转的差点就要去后桌坐了。 转过来的风尘,不屑地开口:“哼!他们不敢说,其实说白了,什么不相信,就是想找个理由铲除太子和皇后的势力,在权力面前,哪有亲情?” 说完,风尘面色一滞,后知后觉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即便是事实也不能说啊!太伤人了,他有些自责和懊恼,旋即看了一眼宫昀傲。 透过白色帘幕,见他面色如常,无波无澜,除了双眸似乎泛出几许幽远之色外,别无其他。 这时,后桌瘦子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听说,凌大人被禁足,在家关禁闭呢。” “这还用说,得罪人了呗!”黑脸男人又道。 “你是说为太子求情惹得货?”瘦子瞪着溜圆的大眼问出心中疑惑。 黑脸男人嗤笑一声,分析道:未必,或许是太子敌政党派的欲加之罪,想除之而后快也说不定。 听到此处,宫昀傲面色登时一变,沉声开口:“风尘,我们走。”说着,大手拉起身边的风尘就往外走。 风尘不明所以,被拉着一路向前,嚷嚷道:“喂!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慢点、慢点。” 两人来到林间的岔道口,一边通往山平镇的方向,一边通往京都的方向,这是要干嘛?风尘不解,“太子,你把我带到这里是要干嘛,好歹说一声。” 太子面色凝重,说出心中的忧虑:“凌大人是难得的忠臣,我怀疑有人会趁此机会加害于他。” 风尘甩了甩被握得有些痛的胳膊,不可思议地回道:“所以,你刚才听了那几个人的对话就判定他会遇害?”这也太离谱了吧! “风尘,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是,朝堂之上,风云诡谲,谁也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就像我这个落魄太子,有谁会想到我会因为巫蛊之祸而惨遭此横祸?我的母后自缢身亡,我的舅舅战死,太子妃惨死,整个母族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宫昀傲幽深的瞳仁宛若一潭死水,光华湮灭,格外黯然。 看清宫昀傲眼中悲痛,风尘心有不忍,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太子,对不起,我……”他鼻子一酸,转了话锋:“你去吧!我相信你的判断。” 风尘的理解让宫昀傲心生愧疚,“风尘,我知道,你忧心你家主子的安危,所以,这一次,我一人回去,你去和你家主子汇合。” 风尘以为这家伙已经把老大给忘了呢!不过,等等,What?主子?什么鬼? 谁是谁主子? 风尘收起玩心,正色道:“好,太子,你一路平安,保护好自己,我们有缘再见。” 宫昀傲面色肃穆,双手抱拳,沉沉地开口:“好,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说完,风尘头也不回地向山平镇的方向走去,他要赶紧找到老大,离开这个鬼地方。 宫昀傲深深地望了一眼风尘的背影,此去一别,这个曾经救过自己,素不相识的少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还有那个神秘少女,武功绝绝,始终都不肯透露自己的名字,她到底是谁?为何可以为了自己而甘冒风险,舍身相救? 真是个义薄云天的奇女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夜色如浓稠的墨,深沉的化不开。 凌府。 昏暗的书房里,一个面容温婉的中年女人端着鸡汤来到中年男子面前,见男人愁眉不展,心事重重,于是,关切地说道:“老爷,喝点鸡汤补补身子,别熬坏了身体。” “无妨,折子快写好了,夫人先去睡吧!”男子疲惫地说道。 “这闭门思过也有些日子了,皇上对老爷还心存芥蒂?老爷,你只是说出了实情,难道因为这个原因就禁了你的足?” 说着,又轻叹了一声,“也不知何时才能解了这禁足。”妇人无不担忧地问,心里所想,直言不讳。 凌大人捋胡了捋胡须,若有所思,低低地开口:“夫人,切莫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话一顿,随后又道:“夫人切莫只看表面,单单只因我有感而发说了实情,也不至于禁足,朝廷奸臣当道,难免有人在皇上耳边煽风点火,参我一本,说我是太子一党,不然为何要为太子出头?” 凌夫人有些气不过,直言:“皇上一向精明,为何在此事上如此糊涂,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也不信,却信一个外人的蛊惑?而且,老爷从不参与党派之争,何来太子一党之说?” 凌大人拍了拍夫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夫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对我有所怀疑却没有直接证据,又碍于不能伤了君臣之心,所以,小惩大诫,堵了那些人的悠悠众口。” 正文 第15章:何不以溺自照 凌大人转过身,眸中晦暗,他喃喃低语:“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家的亲情在权力面前都不堪一击。” 凌大人走到案前,头也没抬,道:“夫人,你早些睡吧!不要等我了。” “好,你也早些休息,那碗鸡汤要趁热喝了。”凌夫人转身走向门口,又小心地将门关上。 四周一片寂静,室内烛影明暗不定。 室外,黑影晃动,他却浑然不知。 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潜入房间,只见他眼神凶狠带着杀气,右手抓起腰间的三尺白布,倏然间,那黑衣人从凌大人的身后窜出,陡然间,白布忽地勒住了凌大人的脖子。 袭击发生的猝不及防,凌大人恐惧的内心翻涌,是什么人想要杀他? “你…是……” 几个字从凌大人的嘴里迸出,他一手死死地抠住脖子上的白布,一手摸向桌案上的砚台砸向身后的黑衣人。 然而,凌大人突如其来的动作却被黑衣人眼角的余光扫到,随后赶忙躲闪开来。 啪—— 黑衣人反应得很及时,躲开了凌大人的攻击,同时,死死地勒住凌大人的脖子向后一路拖拽,阴戾地道: “老家伙,胆子不小,敢暗算老子,老子让你现在就见阎王。”说着,白布的另一头,被黑衣人用力一甩抛向房梁。 黑衣人左手抓住房梁上被甩下来的白布用力一拉,被缠得死死的凌大人就这样从房梁上悬吊了下来,他双腿腾空,拼命地挣扎着,心里越来越恐惧,随即,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黑衣人狰狞的表情分明就是要将他置于死地。 眼看,凌大人翻了白眼,说时迟,那时快,暗处,五道犀利的白光犹如闪电霹雳,“刺啦”一声,划破了梁上的白布。 骤然间,空中出现一道黑影接住了不断下落的凌大人。 白布被割断,黑衣人手中的白布瞬间松脱,惯性地向前扑去。 抱住凌大人的蒙面人藏于暗处,脸色阴沉,眸光蒙上一层阴翳,手指关节因为用力紧握而泛白,无一不透着他的愤然怒意。 他低沉一喝:“找死。”霍地,他右手成钩,五指带风、凌厉逼人,以闪电之速挥向对面的黑衣人…… “啊--” 黑衣人一声惨叫倒地,随即一口鲜血喷出,登时,黑衣人的胸口处赫然出现五道深深的爪痕,每一道伤口皮肉翻卷,血肉模糊,像是被野兽的利爪狠狠地穿透。 很难想象该是怎么锋利的武器会把人的皮肉划割成如此模样。 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勉强起身,强撑着一口气看,余光瞥向门口,算好时机,黑衣人纵身一跃,迅速地破窗而出。 抱着凌大人的蒙面人想要追出去,奈何刚一起身,便察觉怀里的凌大人面色极为难看,旋即,将他扶起坐好。 一只大手不停地在他胸口顺着气,好半晌,凌大人转危为安,面色好转。 见凌大人气色回转,蒙面人起身欲走,却听到身后的凌大人急切地开口:“这位壮士,你救了老夫,为何不以真面目相见,也好让老夫好好感激壮士的救命之恩。” 蒙面人身形一顿,并没有转身,他沉着而冷静,只是,平静地问道:“你确定要我以真面目示人?” 乍一听到蒙面人的声音,凌大人只感觉脑袋“嗡”的一下,他颤颤巍巍地起身,手缓慢地抬起,哑声道:“你的声音,好像、好像,你是……” 凌大人不敢喧诸于口,怕自己老了、听错了,他犹豫着、慢慢地走近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颀长的背影,更让凌愠有种熟悉之感,真的会是他吗? 凌愠有种恍惚之感,这怎么可能?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否定自己的想法。 当蒙面人缓缓转身,锐利的眸子凝着眼前激动非常的凌大人,他利落地卸掉面罩,眼前赫然出现一张熟悉的脸,让凌大人蓦地瞪大了双眼,瞬间,老泪纵横。 旋即,凌大人上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感慨万千,声音颤抖,“太子,你是太子,你没有死,没有死,老臣终于又见到太子殿下了。” 没错,眼前的蒙面黑衣人正是闻讯赶来的太子宫昀傲。 猝不及防的一跪,让宫昀傲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有想到凌大人会如此激动,他背着的手马上伸向凌大人,心中五味杂陈,“快快请起,凌大人,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太子了,休要再叫。” 宫昀傲将凌大人扶起,缓缓地说道:“这次凌大人遇险,多半是因为我,你这一跪倒叫我受之有愧了。” 凌大人摆摆手,急道:“朝中不喜我的人,我心知肚明,他们认为老臣是太子的人,想除之而后快,只是他们太急不可待了,事已成定局,他们还忌惮我这个小小的四品官员吗?” 宫昀傲看穿一切的分析道:“是啊,太子已死,他们还有什么可担忧的,或者,他们担心你的正直是他们路上的绊脚石。” 凌大人眼眶微红,问出心中所想,“太子,我听说,你不是已经坠崖了吗,怎么会……” 于是,宫昀傲便将这一路的遭遇、蒙难,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正如凌大人奏章所说的别无二致。 转眼,天就要亮了。 凌大人发出一声喟然长叹:“原来如此,太子险象环生,将来必有所成。” “太子今后有什么打算?” 宫昀傲沉思片刻,幽深明澈的眸中透着满满坚毅的信念,“翻案,我要调查巫蛊事件,找出幕后的黑手,为我和我母后一族洗刷冤屈。” 凌大人深深地望着宫昀傲,神情严肃,沉默半晌,道:“太子,你走了一条最艰难的路。”他深知,太子命悬一线、浴血而来,将是一条荆棘遍地的浴血之路。 “我不怕,再难我都要做,我更不能背负一世骂名、苟且偷安地过一辈子,哪怕皇上不再认我。” 两人相视之时,宫昀傲不容置疑地坚定眸光,深深地触动了凌大人。 凌大人又道:“哎,太子、太子坚韧,你想老臣怎么帮你?” “凌大人,我不会让您违背皇命,您只需在暗处协助我查明真相,找出幕后陷害我的罪魁祸首、收集证据再递交皇上,为我翻案。” 见他执着如此,凌大人内心动容,坚定地应道:“好,老臣会在暗中调查,助太子一臂之力。” 山平镇 风尘在山平镇晃了一个多月,愣是没有找到舒窈,这段时间,没电、没网络、没手机、没游戏、没钱,这一路过得简直暗无天日。 再找不到老大,他就要喝西北风了。 是TMD的谁说的,穿越古代,玩转古代的?现实太残酷,语言不通、又没钱,这帮古代人哪里是电视里演的、小说里说的那么傻,那么容易骗,个个都精明得很呢。 风尘实在是太累了,嗓子冒烟、又饿又晒,他坐在一商户的侧门的台阶上歇脚,这时,走来一翩翩女子。 她梳着中分的烟须头,后面挽成发髻,缀上粉色发钗,侧边梳成小辫子,粉色发带系成蝴蝶结状,微风佛来,飘逸如仙,整个人秀美非常。 风尘看傻了,目光直直地盯着美人的靠近,一步两步,近了,更近了,就在风尘以为眼前的女子更近一步的时候,她停住了,那名女子伸出白皙的柔荑将几个碎银子放在了他的手上。 “小兄弟,拿着碎银子去买几个包子吃,这里人多复杂,把银子收好。”女孩盈盈一笑,带着身边的丫鬟转身向旁边的首饰铺走去。 消失前,风尘分明听到了女孩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对他流露出来的同情与怜悯,“小姐,那小乞丐好可怜,是难民吗?” “有恻隐之心是好,但是,得有度,像刚才那个小乞丐,好手好脚的,大可以找一个苦差,最起码能解决温饱问题。”女孩的声音婉转而动听,然而,却渐行渐远。 女孩消失在风尘的视线里,半晌,风尘缓过神来,看着手里的三五个碎银子,“腾”地站起,气愤地开口:“我靠,把老子当乞丐,老子哪里像乞丐了?” 这时,商户的小二走了出来,看到风尘在那大呼小叫,十分嫌弃地怼道:“哪里都像,明明一副乞丐的样子,还装什么轻高?我呸!” 风尘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指着店小二,怒道:“你TMD说什么?” 店小二略带嘲讽一笑,搭在胳膊肘处的毛巾随手一扬:“哼!此等语何不以溺自照。”活落,随即开始赶人:“走走走,别站在门口,妨碍我们做生意。” 风尘气得牙痒痒,怪自己没有多少文凭,这帮古人,动不动就拽文言文,害得他只能哑巴吃黄连。 路人见风尘一脸懵逼,遂上前解释:“他的意思是说,让你撒泡尿照照自己。” 我靠! 风尘不知道,其实,此刻的他有多狼狈,连日的奔波,风餐露宿、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邋里邋遢,还隐约中有一股臭味,这与乞丐有何不同? 正文 第16章:天上人间 路人异样的目光,让风尘有些难为情,他到底有多邋遢,让路人如此嫌疑,他后知后觉地闻了闻衣服,是臭了点,衣服看起来是有点破,那也不能被人叫乞丐那么离谱啊! 风尘侧了侧身子,看到旁边的摊贩有卖杂货的,忙上前抢过一面镜子照了起来,这不照还好,一照,差点把自己吓晕过去,这脸脏的像是掉进了泥坑里似的。 为了不遭人嫌弃,还是找个有水的地方洗一下才行!这要是让老大看见一定会心疼死的。 风尘不知在哪找的水源,一番梳洗后,不再是邋里邋遢,而是精神小伙,走在大街上,风尘百无聊赖。 忽地,前方走来三五群人,迎头便将风尘挤到了一边,他脚下一个没站稳,踉跄了几步,横眉冷对,怒道:“你们这群没长眼睛的……怎么走路的?” 令风尘没有想到,这波人非但没有停下来,反倒像是没听见似的,径直朝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们听说了没有,两个月前即将倒闭的怡春楼今天开张了。” 另一个胖子点点头,八卦起来:“早就听说了,如今的怡春楼已经不叫怡春楼,改名叫:‘天上人间’了。” 矮子看了两人一眼,显摆道:“你们不知道,我听我叔父说,他们这宣传做得铺天盖地,所有达官贵人都发了请柬,说是全面升级改造,要打造一个集娱乐、休闲、晚会的高级会所。” “他们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我也不知道,听说这会所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有大型的晚会,很是新奇。” “不知道有没有花魁、艺妓?” “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是,快快,一会儿没位子了。”说着,几人又加快了步伐。 跟在几人身后的风尘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这这这…听起来怎么像是现代才有的东西?天上人间、晚会、高级会所? 这怎么可能?这不是我和老大在现代的产业吗? 难道…… 风尘震惊得仿佛有一道闪电当头劈过,他瞪眼咋舌,是老大?一定是老大,是老大来了,除了她,没有人会把现代的东西引到古代来。 越想,这个念头越加的强烈,不可撼动。 风尘不容多想,迈着轻快的步子尾随上去,他要去看看,老大一定是在那里等着他呢! 没一会儿工夫,风尘便随着几人来到一座红墙绿瓦、雕梁画栋的两层高楼的门前,抬头看去,果然匾上写着:“天上人间。” 楼上顺风传下丝竹弹唱和笑语声,店小二点头哈腰地把恩客引进门,徐娘半老但仍然插金戴银的鸨母,扭着水桶腰,甩着手绢迎出来。 穿厅过院,一路只见堂宇宽静,院里花卉争奇斗艳,亭台水榭,怪石盆池左右对设,小堂垂帘,茵榻帷幌甚是华丽。 一进大厅,风尘的两只眼睛差点掉下来,完全被舞台的布置给吸引住了。大厅的两侧是一排排月牙式的宫灯,造型美观,新颖别致。 而宫灯里面轻悠悠地飘着一簇簇的光亮,似一盏盏绿滢滢的小灯,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只萤火虫做的宫灯,就好像是从天空洒下点点繁星。 舞台的前边有九层台阶,台阶背后是一个长方形的浅水池,池里盛开着一朵巨大的荷花,它静静地躺着,宛如一个优雅的仙女。 舞台设计相当令人耳目一新,其中最吸引眼球的“水池”占据了舞台的主要空间。 长方形的水池周围是偌大的金黄色的木质平台,平台上巨幅幕布至上而下垂落,可以想象这幕布后能给看客带来多少神秘与惊喜。 再看水池,一个个小小的喷泉的水柱正一个劲地“咕嘟咕嘟”往上冒。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声声美妙的音乐,那喷泉也随着音乐声喷出不同形状的水花。 顿时,风尘被这歌声控制的各种奇异水花吸引住了。 这…… 只有现代人才能做得出来的设计,古人不可能会,风尘更加地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老大一定在这里。 老大,你这也太招摇了,春节联欢晚会吗? 我靠! 随着音乐,水柱时而高、时而斜,时而弯……颜色也不断变化,有时是红色,有时是绿色,有时是金黄色…… 演出还没开场,舞台前已是人山人海,楼上环形观众席早已座无虚席,舞台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 有的人坐在桌子上,有的人站在椅子上,还有的人从人群里挤上舞台观看,整个场面好不热闹。 看客们无不被这巧妙的设计震撼得无以复加。 “神人啊!” “这喷泉太神奇了,真想见见这背后的老板是何方神圣?” 听到人群中有人啧啧称奇,风尘高傲地抬起下巴,颇有种为老大骄傲自豪的神采。 “各位看官,大家都坐好,晚会马上开始。”随着花妈妈的一嗓子,看客齐齐找回自己的位子。 晚上戌时,随着花妈妈“轰隆”一声,按响墙壁的开关,众人随着花妈妈抬头看去,那屋顶竟然神奇般的在动。 整个屋顶一点点地向后退进夹层里,霎时,天幕间浮动的星光,皎洁的月色,流淌在夜色中偌大的舞台上。 而在接近室外神清气爽空气时,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震惊不已。 浮动的星光,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为这个舞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衣裳。 随即,红色的幕布一点点地向左右拉开,目之所及,舞台上立着一个巨幅、圆形白色的绢布屏风,屏风缓缓移动,人影随之晃动。 众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台上的一举一动,生怕落下任何一个细节。惊喜还没有完,随着奇妙的音乐缓缓响起。 屏风后立着一个纤细挺拔的身姿,只见他负手而立,折扇“唰”的一下打开,郎朗地道来:“我此来大擎,新学了一个词,但一直不解其意,不知在座哪位贤才能解答一二?这个词是:风、花、雪、月。” 这时,天幕中另一个悦耳的女声忽地响起:“这有何难?”话音刚落,天幕中,一道宛丽的弧线飘进了众人的眼里。 秋千上,在群芳的簇拥下,身着白色衣裙的少女头戴花环,轻轻地荡着,犹如仙女下凡,悦耳的歌声在空中久久回荡。 “风是穿山过水拂面而来,花是零落成泥常开不败。雪是日出消融檐上落白,月是咫尺天涯千秋万载。” “高山之巅远极偕游,来者泛泛无阻而往。” “日夜以继失杂非究,若即若离若我若狂。” “深水之渊穷尽相引,去者苦多始欲而伤。” “天地反复何能方兴,莫失莫忘莫忘。” “风是自息自生扰袖弄摆,花是摇乱玉彩沾衣未摘。” “雪是眉心微凉华发皑皑,月是移走寂空星云中埋。” …… “你们看,空中唱歌的是不是云香?”众人惊叹,伸长了脖子看向空中,“没错!是她,就是她,云香姑娘好美。” 唱到高潮处,舞台前,水池上的莲花竟缓缓地飘出一片片薄薄的低烟,覆盖在地面上,漂浮在空气中,神秘而又浪漫。 “美哉、美哉。”众人感叹唏嘘,掌声不断。 二楼雅座的男人手持折扇,尊贵不凡,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若烟,你猜猜屏风后的人是男是女?” “公子,单从影中看,他的穿着是男装,适才他的声音虽是男声,但身姿太过纤细,所以,他刚刚故意掩饰了声线,方才,公子又这样问若烟,一定是个女子。” 被称若烟的女子盈盈站立,美眸缱绻地看向眼前绝美异常的男人。 男人唇角微扬,目光牵动,轻摇折扇,不发一语。心中却猜出屏风后面的女人定是两月前,伏在他身上,扬言要废了他第三条腿的那个丫头,想想真是有个有趣的女人,禁不住他低笑一声。 这一笑,令站一边的若烟心驰神往,眼底尽是爱慕之色,她一袭素白长衫,净得有些扎眼,这倒反衬出她高冷、面无表情的脸上染上一丝丝红晕,细细地观察,不难发现,这是一位绝色佳人。 风尘站在舞台下,烟雾缭绕,交错的光影、天幕间的浮动的星光让他有些恍惚,这也太美了,风尘有些激动,眼含泪光。 那白色屏风后挺拔纤细的身姿不正是他苦苦寻找的老大吗?那身影他永远都会记得。 一曲毕,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太震撼了,太美了。” “那烟雾怎么做出来的?如同仙女下凡。” “何止,太多惊喜了,让我目不暇接,比起京都可好上不止百倍千倍啊!” “是啊!就是不知道这背后的东家是谁?太厉害了。” “就是,还有那些新奇的食物,喝的茶不是我们经常喝的那种,里面还有黑珍珠,一咬弹力十足。” “笨蛋,那是奶茶。”其中一个看客纠正道。 另一个看客好奇地品咋着,“对对,还有鸡、鸡尾酒,是鸡的尾巴做的酒吗?好奇怪,你看,你看,这颜色,真好看,就是味道有点奇怪。” 正文 第17章:又见夜公子 “我觉得还是那个冰沙好喝……” “不不不,奶茶,奶茶好喝……我最喜欢里的面珍珠。”众人议论纷纷、争执不休,可想而知,这个天上人间办得有多成功,花妈妈瞧着,简直乐得合不拢嘴。 虽然头一天为了做宣传没有收门票,但,这些看客在吃喝上没少花银子,也值了,这一天下来,一定赚个钵满盆满。 花妈妈乐得花枝烂颤,有了冰旋,何愁不能发财致富。 这时,一个俊朗的青年男人走上台前,他胸口别着一个名牌:司仪。 他清朗的笑容缓缓绽开,台下众人目光纷纷落于他的身上,司仪朗声道:“我们的云香姑娘唱得怎么样?” “好听,好美,云香、云香……”台下,众人激动地喊着云香的名字,台上,云香微微施礼,退于幕后。 “我知道大家肯定没有看过瘾,废话不多说,下一个节目:话剧《梁山伯与祝英台》,敬请欣赏。” 虽然不知道话剧是什么,但是,台下仍然响起一片欢呼声。 看了这么久,风尘感动得快要哭了,老大,我终于找到你了。 风尘不及多想,抬腿就往幕后冲,结果被两个大汉给拦住,“站住,这里也是你能来的地方?出去。” 风尘急切地说道:“我是来找我老大的,你们让开。”说完,一双晶亮的大眼直往里面瞧。 “什么老大,我看你就是个登徒子,快走,再不走有你好看。”其中一个壮汉大手一拦,将风尘拦在了外边。 风尘见壮汉不依不饶,于是,缓了语气道:“我是来找我姐的,他叫舒窈,你赶紧让她出来。” “什么舒窈,没这人,你走错地方了。”壮汉想都没想,挥开他的手,拦在他的面前。 风尘见状,有些气急败坏,“这位好汉,咱能不能行行好,让我进去,我确定以及肯定,我老大就在里面。” “毛都没长齐,还想来这种地方?赶紧滚。”壮汉推推攘攘,就是不让风尘踏入半步。 风尘急了,一把推开大汉直往里面冲,大喊道:“老大,老大……你在哪?我是风尘啊!你快点出来。” 壮汉没有想到,瘦得跟小鸡子似的竟然那么大力气,话说,他是怎么冲进去的,两个壮汉大眼瞪小眼,登时恼怒,旋即,两人气冲冲地跟了上去,一把抓住风尘的领口甩向一边。 风尘一心想找老大,一个没注意,躲闪不及,被摔在了地上,风尘揉了揉屁股,大叫一声:“老大,你在哪?再不出来,你老弟要被人嚯嚯了。” 这时,花妈妈听到声音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地上坐着一个俊秀少年,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两个壮汉瞪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少年,恶狠狠地开口,“花妈妈,不知打哪跑来的小子,硬往里面冲,拦都拦不住。” “不是什么大事,赶紧把他丢出去,你们小心仔细着,别惊到了冰旋姑娘。”花妈妈可没心情在这上头耗费时间,她要赶紧去招呼客人,哄出他们手中的银子才是正事。 “是。” 眼看两个壮汉又要上来,风尘连滚带爬地冲进内室,“老大,老大,你在哪?” 见风尘还想往里冲,两个壮汉面露狠色,从旁拿起棍棒就要朝风尘的身上招呼。 眼看那棍棒劈了下来,千钧一发之际,从里面走出一名女子。 “住手。”女子清丽的声音,顿时让风尘喜极而泣。 这声音的主人不正是他寻寻觅觅要找的老大吗?风尘转过头,两眼泪花闪动,他声音颤抖,低低地唤道:“老大。” 历经生死,再见到亲人,舒窈的凤眸朦胧湿润,风尘快步上前,一把抱住舒窈,哭得如同孩童。 “老大,你让我找得好苦啊!你不知道,我差点都死掉了。” 舒窈轻抚他的后背,声音哽咽:“好了,别哭了,像长不大的孩子呢?你看,我们不都好好地活着呢?” 风尘抹了把眼泪,道:“嗯!都活着,老大你还好吧!” “好,好得很,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那个时空的家,我们算是回不去了。”舒窈感慨万千,这个弟弟从小带在身边,没多少历练,也从未分开过这么久,真是难为他了。 举着棍棒的两个壮汉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两人十分默契地将棍棒悄无声息地隐藏在身后,原来少年口里的老大竟是少东家?! 天!看他们得罪了谁? 眼前的一幕,着实令花妈妈感动非常,她抹着眼泪,走上前,温和地问道:“冰旋,这位小兄弟是?” 舒窈擦了擦眼角的泪,拉着风尘的手臂,介绍:“这是我小弟,风尘,我们走散了,他能找到我,也是因为天上人间。” “哦?”花妈妈有几分不解,风尘转过头,解惑道:“因为,只有我老大才有如此手笔,只此一人,绝无仅有。”话落,又看向边身的舒窈,道:“所以,我打听到天上人间,就知道是你。” 花妈妈拍了拍冰旋的肩头,安慰:“原来如此,想来,你们姐弟两个有很多话要说,我们就不打扰了,我先去前厅招呼客人,晚一点,给风尘接风洗尘。” 舒窈感激地点了点头,“好,有劳花妈妈了。” 舒窈带着风尘向内室走去,“风尘,你瘦了、也黑了。” 风尘闻言,心里委屈至极,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起这一路的不幸,“能不瘦吗?为了找你风餐露宿,我又没有钱,饿了只能喝水,你都不知道,我还被人当成了乞丐。” “乞丐?”舒窈打量了他这一身,这和乞丐有一定距离啊! 风尘见她不信,忙解释道:“看你那表情就知道你不信,来的路上,有一个小姐姐仍给我几个碎银子,这才换了身新衣服,捯饬了一下,好来见你啊!老大,这一路我可惨了……” 舒窈耐心地听着他诉苦,突然,似是想到什么,心里咯噔一下,忙不迭地问:“对了,尘弟,太子呢?他可安全?怎么就你一人来了?” “太子他很安全,我们在岔路口就分开了,他担心凌大人安危,所以去救他了,老大,你就别担心他了,你都不知道,这次的遭遇有多神奇……” 于是,风尘便这把一路的遭遇,以及二人如何落崖,又是如何死里逃生说得事无巨细,听得舒窈惊叹连连。 “老大,你就说,是不是太子他有什么事瞒着我们?那么高的悬崖跳下去。竟然没有摔死?这怎么可能?就像从38楼往下跳,肯定死得透透的。” 舒窈听着,眉眼陷入深思,如此离奇,简直难以置信,太子的种种举动不禁令人疑窦丛生,“确实令人匪夷所思,你不是也问过他了吗?他若不说,你还能怎么办?” “呵呵!你都不知道太子他老人家多有才,他竟把我当做三岁孩童来骗,说我卡树上了,所以才保住一条小命。他糊弄鬼呢?谁信呢!” 舒窈:“……”这个太子说谎也不找个合理的理由!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卡树上了?就像风尘说的,为何两人身上几乎都没有伤痕? 正当两人叙着旧,就见来人唤了一声:“冰旋姑娘。” 两人同时回头,登时,风尘眼里露出一抹惊艳之色,老天爷,这男人未免也太好看了吧!这要是放在现代,绝对是娱乐界的天花板。 风尘侧过头,低声问道:“老大,你认识他?对了,你什么时候改名字了?” 舒窈点点头,小声低语,“一会细说。”这时,她的耳边传来风尘的揶揄笑声:“这数月未见,你在这钓凯子了?还这么帅,和那个太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少贫嘴,这个人我不熟。”舒窈白了他一眼,走上前,寒暄道:“夜公子有礼。” 北冥夜摇着折扇,点头示意,沉声道:“给冰旋姑娘道喜,今天这场盛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实属难得,看来冰旋姑娘花费了好些心思。” 舒窈垂眸,清浅一笑,声音不卑不亢、婉转动听:“夜公子见笑了,承蒙夜公子不弃,望日后多多捧场才是。” 北冥夜颔首一笑,“一定。” “不知姑娘今日可有宽馀?赏脸一叙?” 舒窈听罢,低身施礼,婉拒道:“闻君相邀,欣喜之余亦倍感荣幸,然,亲人团聚,实负君之盛情,如有不周,尚请见谅。” 北冥夜闻言,似早有所料,淡淡一笑,回道:“无妨,以后会有机会的。” 舒窈福了福身子,带着风尘离开幕后。 不多时,若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两人消失的方向,转头看向北冥夜,道:“尊主,您是想将她收进麾下?” 北冥夜收回视线,明亮邪魅的桃花眼蒙上一层深不可测,摇着折扇的手一顿,邪肆一笑:“此女不简单。” 如果不能为己所用,将来,也不能成为敌人。 来到室内,风尘啧啧嘴,惋惜地开口:“有这么帅的男人相邀,你不去赴约可惜了。” 正文 第18章:聚散离别终有时 “饿坏了吧,桌上有你爱吃的茶点,尝尝!” 舒窈给他倒了杯茶水,又将好吃的糕点推到他面前,轻慢地道:“那你去?” 风尘被噎了一嘴,回道:“嘁,我又不好男风!不过,那男人长得真不是一般的帅啊!可惜了。” 舒窈看向风尘,正色道:“好了,正经点,那个男人深不可测,我们初来乍到最好不要得罪,也不要有过多交集。” 风尘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说道:“老大,我是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急啊!” 舒窈轻摇了摇头,提醒道:“你难道忘了,沉希那个贱男人了?”再次提起,她的心中再也没有翻江倒海的波澜,或许,在某一个瞬间已经释然。 “老大……”风尘猛然惊醒,收敛笑容。 是那个叫沉希的贱人对不起老大,干出畜生一般恶心的行径,老大还在伤心吗? 老大的前男友沉希,也是一个帅气,气宇不凡的男人,如今,老大再看到帅哥竟激不起一丝波澜,该不会是心里有阴影了吧! 风尘深深地凝了舒窈一眼,见她脸上平静如水,看不出丝毫情绪,这才放下心来,他适时地转移话题:“老大,如今,你来到这才几个月,学起古人倒是有模有样。” 舒窈叹息一声,道:“嗯!潜移默化中被原主同化了很多。” 闻言,风尘大惊小怪地拍了一下脑门,“差点忘了,你若不提,我都快忘记她了,她还好吧?你现在还能感受到她的魂魄?” “什么魂魄?是意识,舒窈的意识偶尔会出现一次,却很淡、很远,我能感受得到她有多么急切地想回到舒家查明真相。”舒窈说得有些感伤,心想,再不快点启程回府,恐怕再也感知不到她了。 风尘又惊又觉得不可思议,“老大,你也太强悍了,舒窈就这样被你吞噬了?这原主未免也太惨了点,你说,你要是双魂,两人能自动切换,会不会被人当成神经病?” 闻言,舒窈眉头倏地紧锁,猝不及防一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有两个月了,你说说,我要打你几次?” 又见老大的气势,风尘马上示弱,双手合十,哀求道:“老大,饶命,我错了。”话音刚落,舒窈白皙的小手又举了起来,做势要打人的架势。 “哎呀!别打头,打傻了都。”风尘鬼叫一声,连忙捂着脑袋求饶。 舒窈不气反笑,“反正你也不聪明。” 嬉笑过后,舒窈幽幽叹息,“风尘,我们要抓紧时间出发了,舒窈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我们要赶在她意识还在的时候回到舒府,也好为她查明真相,事实上,我想为她做些什么!你知道我不想欠她太多。” 听她这么一说,风尘言归正传:“好,让我休息一天,后天一早出发。” 天上人间的火爆程度,经过一天的免费宣传,那些个达官贵人口口相传,次日,天上人间简直人满为患,火爆得不行。 门票五两至三十两银子不等,还是有大波的人前来围观。 花妈妈数钱数到手软,店里的伙计,一干人等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 这不,花妈妈有些兴奋地来到舒窈的房间,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言语中无不透着激动的神色,“冰旋啊,冰旋,你不知道那个死肥猪又来撬墙脚了,你猜怎么着?” 见到来人一脸掩饰不住的兴奋与得意的神色,舒窈笑了,她就知道朱妈妈碰了壁,而且那朱妈妈肯定被修理惨了。 舒窈挑眉调侃道:“解恨了?”。 “当然,这次多亏了你有先见之明。”花妈妈走向茶案,给自己倒了杯茶,激动地说道:“那死肥猪看到我们生意日进斗金,眼馋得紧,才开业第二天就来挖墙脚了……里里外外都被问了个遍。” 花妈妈讨喜地继续说道:“你猜,那些伙计,姑娘怎么说?” 舒窈坐在软榻上,悠闲地饮了口茶,缓缓地开口:“他们挖不走的。” “是啊是啊!”花妈妈忙不迭地点头,“我们这里给他们开出的工钱远比他们高出三四倍,他们舍得走?再说,那死肥猪也不可能给出那么高的工钱。” 舒窈放下茶盏,接话:“即便开得出,泄露天上人间的机密,那一百万金的高额赔偿金他们也负担不起,这可是要吃牢饭的。” “是啊是啊!冰旋姑娘,你怎么想出来这招的,你在合同里加的这一条,对我们的店不只是一个保障,还会对背叛的人有所惩罚,想到高额赔偿,他们也会怕的。” “这下花妈妈不用担心了吧!”舒窈起身,走向衣柜,开始不疾不徐地收拾起行囊。 见舒窈着手收拾行囊,花妈妈心下一怔,她有些不解,这是?不由得问道:“冰旋,你这是要出远门吗?” “是的,我的伤也好了,也该回家了。”舒窈没有回头,依旧忙着手上的事情。 花妈妈有些不舍地挽留道:“冰旋姑娘不能多住一些时日吗?我和云香都舍不得你走。”她知道冰旋会走,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花妈妈,你说什么?妹妹要走?”门口,云香前脚刚迈进室内,就听到两人的对话。 云香一张小脸写满了不舍之情,忙上前拉住舒窈的手,眼中含泪,急切地问:“妹妹,为什么要走,咱们的店刚有起色,你怎么舍得走呢?” 两人的真诚打动了舒窈这颗坚硬的心,她有些不知所措,来到异世,不到数月,结识二人,她们真心相待,确实让她温暖不少。 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她还有太多事情要做。 “云香,花妈妈,能认识你们,得到你们的真心相待,让我倍感温暖,可是,我出来太久了,真的要回家了。” “妹妹,可是觉得我们对你不够好吗?”云香拉着舒窈的手不肯放下,倏地,眼泪夺眶而出。 见美人落泪,舒窈一时无所适从,忙安慰:“快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略一停顿,舒窈盈盈一笑,逗趣道:“你们对我很好,尽管,以前,你们差点把我卖了……” 说到此处,花妈妈一听,破涕为笑,“那都是误会,我们不打不相识。” 舒窈笑道:“是啊!你看,我在这就多了你和花妈妈这样的好朋友。” 云香擦了擦眼角的泪,还想再说些什么,被花妈妈拦住,“云香,我们都舍不得冰旋,可她不似我们,她有家,家中父母会担心。” 花妈妈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道:“冰旋,花妈妈只希望你能偶尔回来看看我们,别忘了这里还有你的天上人间,你的股份。” “好!”舒窈点点头,看向身边还在难过的云香,安慰道:“傻瓜,别哭了,明天你还要演出呢!这天上人间你就是一姐,谁也撼动不了。以后,这天上人间只会越来越好,你们守着这店,丰衣足食,大富大贵,以后再找个好男人嫁了,这些都是你的保障。” 云香抽泣一声,有些难为情的低低一笑,“你又拿我寻开心。” 这时,花妈妈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到冰旋的手里,“冰旋,这里有五千两银票,你先拿着,以后,店里的提成我都会按月安排人给你送去。” 舒窈也没矫情,接过银票放入背包,道:“花妈妈想得真周到,这一路是需要银子打点的,等我安定下来,我们可以飞鸽传书,说不定,京都若是有个好铺面,还可以再开个分店,届时,我们又可以相聚了。” 陌生的世界,有了钱才有保障,才有安全感。 “真的可以吗?”云香一听,又能聚在一起,激动万分,而花妈妈兴奋得两眼放光,这要是有了分店,她可就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了。 只见她右眼银票、左眼金条,满脑子是坐在金山银山上睡觉的画面。 “当然,你们要相信我老大的本事和眼光,她可是经商能手。”冷不丁冒出的男声,三人齐齐回头,花妈妈轻唤了一声:“风尘?” 风尘一脚踏进室内,笃定地说道:“花妈妈,云香,你们放心,我们还会见面的。”他相信,如果有一天,他们回不去,老大一定会把现代的生意都搬到古代经营,何止这些,说不定……他们的魔影鸷月组织…也会实现。 舒窈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收拾好了?不是说要休息吗?” “睡了一上午了,饿醒了。”风尘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云香闻言,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妆容,歉疚地说道:“风尘弟弟,对不住,与妹妹闲话过了时辰,我这去做饭,你等等,很快就好。” 风尘咬了一口栗子糕,填满的嘴咕哝了一句:“好,多做一点。” 街上,两旁店厮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洒在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的城镇晚景平添几分诗意的美。 “老大,你这个时候上街,不会是想给舒窈的家人买礼物吧?不过也是,回家是要给家人买些礼物,才不失礼貌。”风尘跟在舒窈的身边新奇的四下张望。 正文 第19章: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们家人是怎么对舒窈的?买礼物?想多了吧!” 舒窈走到一个摊位前,仔细地把玩着一只金钗。 “这位公子好眼光,这金钗可是上等货,公子喜欢可以买一只送给心上人。”铺面伙计见来了两位翩翩公子,忙不迭地招呼起来。 “既然不是给他们家买礼物,你上街干什么?”同尘拿起一块玉佩,左看右看,最后目光落在舒窈那张认真的脸上。 舒窈不理风尘的絮叨,继续挑拣,“不买礼物就不能逛街吗?谁规定的?” “行行,当然行,既然不是给他们买礼物,那你给我些银票,我好置办几件衣服,也好有个换洗的啊。”说完,他附耳过去,“老大,你这一身男装,可是玉树临风,连铺面伙计都识别不出来你是个女人。” 舒窈抿嘴轻笑,侧头看了风尘一眼,又从怀中掏出五百两银票甩在他的手上,“别在这碍眼了,去吧!仔细点花。” 接过银票,风尘乐得合不拢嘴,屁颠屁颠地拍起彩虹屁,“好嘞,老大掏钱的姿势真帅,我去了。”说完,一溜烟地跑向另外一家铺面。 舒窈转回身,被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吸引住了目光,正当她去拿这块玉佩时,一只青葱玉手同时伸向那块玉佩,正巧与舒窈的手碰到了一起,瞬间,如电光石火一般,那名女子迅速收回了手。 舒窈侧过身,颔首一礼,那名女子淡淡一笑,看向那块玉佩。 这时,舒窈开始打量起眼前的女子,她梳着中分的烟须头,后面挽成发髻,缀上粉色发钗,侧边梳成小辫子,粉色发带系成蝴蝶结状,微风佛来,飘逸若仙,整个人秀美非常。 见她盯着玉佩看了好一会,于是,舒窈拿起玉佩递到姑娘眼前,“既然姑娘喜欢,君子不夺人所爱,这块玉佩就让给姑娘。” 眼前公子谦逊有礼,女子面色一红,接过玉佩,展颜一笑,声音温婉动听,“小女子谢过公子。” 女子付了银钱,对舒窈略施一礼,带着身边的丫鬟转身走了。 舒窈前脚刚迈进天上人间,后脚来一小厮传话:“冰旋姑娘,门外有一客人要见您。” “谁?”舒窈疑惑,这里没有认识几个人啊?是谁来拜访? “是夜公子。”小厮道。 呃…… 反正明日都要走了,见一面就见一面吧!以后也不会再见面,看看他要说什么? 步入庭院,只见那人身穿着一身白衣,精壮颀长的身躯立于花瓣纷落的梨花树下,手中的折扇收拢,飘逸的墨色发丝顺肩而下,微风轻扬,衣袂飘飘,远远看去像是雪域来的仙人。 他面如刀削,眼如桃花,眉如墨画,性感的嘴唇棱角分明,整个五官俊美绝伦。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树下出神,身边落花成片,好一幅树下公子翩翩的景象。 就在舒窈怔愣的当下,男人转过身,微微一鞠,笑容风流:“小丫头,本公子还以为你不敢出来相见?” 舒窈心神一动,轻笑道:“为何不敢?难道你是毒蛇猛兽?还是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我看见?” 闻言,北冥夜大笑声起,引得梨花树也波动三分,见他手持折扇“唰”的一声打开又合上,那动作一气呵成,潇洒不羁。 忽地,北冥夜抓起舒窈的胳膊一跃而起,悠然飘向屋顶,整个动作极尽潇洒。 骤然间被迫拎到屋顶,舒窈只是微微一怔,旋即稳住身形,她疑惑地看向眼前的罪魁祸首,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你不用多想,本公子只是觉得男女共处一室会给你带来不便,所以,适才选了屋顶,你不觉得屋顶风光更好?” 舒窈俯瞰院落,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莲,确实很美。 “嗯,是很美。” 北冥夜看了她一眼,帅气地一撩衣襟,坐在了屋顶之上,慢条斯理地说:“小丫头,你胆子挺大,要是换作闺阁中的女子一定会害怕的惊呼出声。” 见他没有恶意,舒窈索性就着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我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也不会没有见识,当然,我也知道你在套路我。” “套路?”北冥夜狐疑地重复了一遍,又问:“何意?” 舒窈轻轻一笑,不做解释,不懂才好。 见她没有要答的意思,北冥夜不再追问,“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不知丫头是哪里人士?” 看吧!来了,就知道他是有目的的,从一开始就在套路。 舒窈未做多想,脱口而出:“黑龙江。”说了你也不知道,这本就是一个架空的历史,去查吧!查不死你。 “黑龙江?”这是个什么地方?北冥夜一脑门子问号,为何从未听说过? “嗯,对,黑龙江,一个不出名的村子,人迹罕至的地方。”此刻,舒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哪管北冥夜听不听得懂。 北冥夜摇摇头,手中折扇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掌心,无奈地道:“算我孤陋寡闻了。”再一抬眼,他分明看到了舒窈眼中的狡黠,这个小丫头一定是在说谎。 遂,下一刻,北冥夜顺势问道:“小丫头,那说说你的家乡吧!” 呃! 这男人,真是穷追不舍呢!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羁,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你可不可以别叫我小丫头?”对于这个称呼她极为不适,她明明都二十岁了,还被叫小丫头。 北冥夜手肘拄在屋顶上,半斜着身子,见她一张不情愿的脸,他邪肆一笑,“如果你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我就不叫你小丫头。” 这丫头瞬间转移话题的本领还真是厉害呢! 明明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不愿意承认自己小就算了,还怕别人叫她小丫头? 闻言,舒窈有些气结,白了北冥夜一眼,忽视了他眼底肆意的笑,“呵!那还是算了吧!” 下一刻,舒窈一双冷淡好看的眉眼看过去,俏脸是疏离的笑意,“你找我什么事?不是为了和我斗嘴吧?!”其实,她很想说查户口。 “哈哈哈哈……”北冥夜肆意大笑起来,稍息,一双讳莫如深的桃花眼望进舒窈清澈的凤眸,“不知丫头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对你承诺过的话?” 忽闻北冥夜的话,让舒窈顿时陷入回忆,他看似平和诚恳的问话,里面却透着不容拒绝。 “跟着我,保你一世周全。”这句的话言犹在耳,那一晚,着实尴尬。 舒窈当然知道,他所说的跟着我保你一世周全是什么意思,她不可能自恋得认为是自己的魅力吸引了他,而做他的女人。 当然,她也不愿意。 舒窈看着他,淡淡地道:“小女子本是寻常女,无过人之处,能得到公子的青睐,着实是我的福气,只是,像您这样绝尘的公子,相信您身边一定人才济济,能人辈出,不缺我一个。” 舒窈的婉拒,非但没有让北冥夜不快,反倒在他的意料之中,这小丫头若是一口答应才会奇怪。 “你是在拒绝我?难道你情愿呆在这里每天迎来送往地讨男人欢心?过着没有尊严地生活?小丫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看得出,这个北冥夜是京都黑白通吃的风云人物,这样的人物惹不起,也太危险。 听花妈妈说,他是异界黑市的幕后老板,人称无绝公子,武功登峰造极,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性格孤僻,离经叛道,狂傲不羁,堪称天下无绝。 与这样的人物在一起,无异于与虎谋皮。 “夜公子,你对我有多少了解?难道只是因为我的胆色和那几下的拳脚功夫就让您如此欣赏?” 看出北冥夜沉下来的脸色,舒窈略一沉思,轻慢一笑,言辞拒绝道: “夜公子,在您身边做事,我太冒险了,你也太冒险了,不是吗?”舒窈的一句暗示让北冥夜蓦地一怔,另眼相看,却在瞬间开怀大笑。 这小丫头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恰在这时,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酒坊门外不停地徘徊,他形迹可疑,蹑手蹑脚地从酒坊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 男人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北冥夜冷眼看去,努努嘴,悄声说道:“有好戏看了。” 舒窈瞬间感觉到了危险,“看来生意太好招人嫉妒。” 过了一会,那名男子从附近收集来一些干草,蹲在地上,拿起火折子吹了吹,看见冒起的火星,准备将干草点燃。 倏然间,一个瓦片带着凌厉的风声打在了那个男子的手上,鲜血淋漓,疼的他惨叫一声,“啊!”舒窈起身,纵身飞下,北冥夜紧随其后。 这丫头手段倒是凌厉。 男子见屋顶飞下两个人,也管不了手上的伤,急忙向外跑去,“让你跑。”舒窈不客气地飞身一脚,将男子踹飞出三尺之外。 “嘭。”一声巨响砸向地面。 听到院里的声响,花妈妈、云香一杆人等齐齐跑了出来,见到舒窈擒住一陌生男子,连忙走近查看。 “冰旋,这人是…”云香疑惑地询问。 正文 第20章:仗义出手 花妈妈定睛一看,惊呼一声:“二蛋?”这、这、这不是对面朱妈妈的小厮吗? 被叫二蛋的男子胆怯地垂下头,一言不发。 舒窈将人拎到花妈妈面前,询问:“花妈妈,这人你认识?” 花妈妈忙不迭地点头应道:“是啊,他是对面死肥猪的小厮二蛋,冰旋,你怎么把他也给抓来了?” “啊!” 舒窈一脚将那人踹得跪了下去,冷声道:“这贼人想在酒坊放火,被我发现后还想要逃跑。” 花妈妈后知后觉,一听说纵火烧酒坊,气得火冒三丈,她上去就是一巴掌掴在了男子的脸上,顿时惹来男子一声惨叫,“啊!” 花妈妈气得不轻,扬声骂道:“说,是不是那个死肥猪派你来的?你好大的胆子,我要扒了那死肥猪的皮,拿去喂狗。” “花妈妈你饶了小的吧!小的也是被逼的啊!”二蛋哭哭啼啼,拼命地求饶:“小的也是听命办事,并不想烧酒坊的。” 云香拦住花妈妈急欲挥出的又一巴掌,道:“花妈妈,报官吧!那朱妈妈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酒坊没烧成,明天就会烧天上人间。” 舒窈一双水湾眉轻蹙,缓缓地开口:“这酒坊与天上人间相连,一旦烧着,可想而知,这火势该有多大?!定是灭不掉的,他们的目标并不是酒坊。” 花妈妈一听,血气上涌,她恰着腰,呼哧呼哧地叫骂:“原来,她是打着这个如意算盘,没让她撬墙脚成功,现在,反倒是变本加厉地和我作对,好,你个死肥猪,你给我等着。” “来人,走,报官。”说着,花妈妈带着几个小厮,押着二蛋向衙门走去…… 翌日。 花妈妈派人买回来两匹骏马,交到了风尘手里,交代道:“一路上,照顾好你们家老大,别让她受欺负。” 听花妈妈如此说,风尘险些惊掉了下巴,他大惊小怪地说道: “她受欺负?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放心吧,花妈妈,我老大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 花妈妈闻言,深有体会,她笑了笑,道:“说的也是。” 云香不舍地抱住了舒窈,哽咽地开口:“得空了,记得回来看看,一路保重。” “你们也多保重。”舒窈、风尘两人异口同声,心中虽有不舍,但,她们还有很多未尽的事要做,不得不走。 一路马蹄风尘起,夕阳西沉,山间小路蜿蜒。 风尘疲惫不堪地靠在离他最近的一棵树坐下,从包袱里拿出两个馒头,递给正在拴马绳的舒窈,说:“太阳要落山了,我们得找个地方投宿才行。” 舒窈将包袱挂在马背上,转头看了风尘一眼,见他一脸的疲惫相,着实有些让人心疼。 自风尘六岁起,便如同亲弟弟一般养在她的身边,长这么大,就没怎么受过苦。 这次,真的是累坏他了。 “怎么?受不了风餐露宿了?” “还好,只要能和老大在一起,吃再多苦都无所谓。” 自从老大将年幼的他从死人堆里救出来,他便对舒窈十分依恋,眼里、心里全是对舒窈的爱重、崇拜与誓死追随。 舒窈宠溺一笑,走到风尘的身边坐下,摸了摸他长长的头发,温情的开口:“放心,我们姐弟俩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分开,有姐罩着你呢!” 说完,舒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此时,她满脑子都在想如何回到现代,他们是怎么穿越过来的?是否还能穿越回去? 原主的意识越来越弱,她一定要回到舒府查明真相,了却原主的心愿,对于回到舒府的未知性,又将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不得而知。 正当两人闭目养神之际,一辆马车飞快地从二人面前飞过,扬起满地灰尘。 风尘和舒窈被呛得捂着嘴向一边逃开,“他妈的,赶着投胎吗?”风尘气急败地朝着飞驰的马车怒骂。 舒窈看了一眼风尘灰头土脸狼狈的造型,竟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喜感,让人看了忍不住想笑。 风尘转过身,看向舒窈忍俊不止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笑?弟弟被如此欺负,你还幸灾乐祸?” 待灰尘散去,舒窈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一件素白的手绢染满了绚丽的红。 顿时,引起舒窈的注意,她打开来,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救命!” 风尘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惊呼:“血书求救?” 风尘笃定地说:“一定是前面那辆车上掉下来的,马车那么快,一定没干好事。” “这一定是求救信号,走,我们前去一探究竟。”握在手中的娟帕一紧,舒窈眯着眼睛看向远处飞驰的马车,清冷地开口:“尘弟,快,牵马过来。” 风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去牵马,“好。” 旋即,两人飞身上马,一路绝尘而去。 马儿飞奔到岔路口,却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前进。 舒窈利落地下马,看了看左边的路,又看了看右边的路,须臾,她指着右边道:“走,右边有车辙印。” 风尘走到右边的路口,无意间有了新发现,他兴奋地开口:“老大,你快看。” 随着风尘将那物件拾起,舒窈的眸光霎时变得犀利起来,“这玉佩好眼熟啊!” 风尘将捡来的玉佩递到舒窈的手里,笃定道:“没错了,一定是右边。” “上马。”舒窈道。 一路的追赶,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老大,前面有个破庙,他们应该在破庙休息。”沿途一路的车辙印延伸到破庙,点起的火把令周围灯火通明。 “就是不知道他们有几个人,我们过去看看!” 舒窈谨慎地说道:“几个虾兵蟹将好对付,只不过,我们还是要谨慎一些,里面可能有我们要救的人,不能马虎。” 沿途的求救信号越来越明显,没有碰到就算了,既是碰到哪有不管的道理? “既然如此,走,我们去会会他们。”风尘胆大地牵着马儿向破庙走去。 这时,从破庙里走出两个男人,他们警惕地看着舒窈与风尘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两个男人中等身材,一个略带口音,一个是大眼睛,双眼皮,肤色较黑,头发稀少。 见两个男人警惕地拦住破庙前,风尘礼貌地开口:“两位大哥,夜深了,赶路不便,想借破庙休息一下。” 带口音的男人听后,立刻紧张起来,拒绝道:“不、不、不……行!” 原来还是个结巴,舒窈明显感觉到两人的慌张与对他们的防备之意,她上前一步,冷厉地看了二人一眼,道:“两位,出外在外,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您说是不是?” 这时,大眼睛的男人往前一横,回绝道:“破庙有女眷在休息,有恐不便。” 风尘意有所指,毫不留情面地说道:“你们如此拦着,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这时,破庙里不时地传来声响,虽然不大,但足以听得真切。 这时,舒窈看了风尘一眼,肯定地说道:“里面有声音。” 结巴闻言,吓得面色一白,“哪、哪、哪……有?你、你们、听、听错了。” 风尘听罢,好笑地学起舌来,“这这这位……小、小哥,给给、个方便呗!” 结巴一听,恼火得很,“你、你、你,莫莫莫要、学、我。” 见状,大眼睛男人目露凶相,看来,眼前的二人是不肯退让了,情急之下,他露出腰间的大刀威胁道: “两位公子,是妇人们怕见生人,你们也行行好,别咄咄逼人,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风尘闻言,嗤之以鼻,“不客气?我们就要进去,看你能奈我何?”风尘一把推开大眼睛男人,径直往里冲。 结巴心下骤然一紧,紧随其后想要拉住风尘,“不不不……行。” “哦,行是吧!谢啦!” 舒窈狡黠一笑,将话音抢了过来。 “你们找死。”被风尘差点推倒的大眼睛男人正了正身子,抽出腰间佩刀向舒窈的后背砍去。 舒窈身后像是长了眼睛似的,闪电般躲开了致命一击,这时,结巴顺势从背后抽出大刀,向舒窈扑来,“找找找、死。” 舒窈左攻右挡,长腿一扫,被击中的结巴踉跄地向大眼睛的男人摔了过去,“啊!” 随着一声惨叫,大眼睛男人的右腿被顺势而倒的结巴狠刺了一刀,下一秒,两个男人摔了个四脚朝天。 两人一踏进破庙,入目所及,是五六个鲜活的少女被捆住了手脚,嘴巴也堵得严严实实,他们正努力地想方设法发出些许声音求救。 舒窈与风尘不做多想,立马上前,安抚道:“你们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两人将几个妙龄少女解了捆绑,风尘问道:“你们的家在哪?是怎么被人贩子骗来的?” 少女浑身颤抖,惊恐万分,她们相互靠在一起壮胆,寻求那微乎其微的安全感。 舒窈看出她们的害怕与无助,于是,耐心地哄道:“你们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刚才那两个人贩子被我打伤了,就在外边。” 见女孩心有余悸,风尘忙道:“我去看看那两个人渣,别让他们跑了。”说完,转身向门外跑去。 正文 第21章:无巧不成书 见来人是谦谦君子,几个少女这才有了些许反应,慌乱的眸子全是小心翼翼。 这时,其中一个女孩带着哭腔说道:“谢公子相救,我们是山平镇的村民,那两个人贩子是想要把我们几个卖到妓 院里去。” 闻言,舒窈暗自庆幸自己的明智之举,幸好她有所察觉,救了几个差点惨遭毒手的姑娘,“原来是这样,你们别怕,外边有马车,一会你们坐马车回家。” 须臾,风尘连忙从门外跑了进来,气急败坏地说道:“老大,那两个人贩子骑我们的马跑了。” 听罢,舒窈的眸里浮现一丝阴郁,真该弄死这两个人,“马车可还在?” 风尘道:“在。” 舒窈转过身,道:“姑娘们,在下有事在身,不能相送,外边还有一辆马车,明天一早,你们可以自己回去?” “可以、可以,我们认识路的。”几个女孩点头如捣蒜,终于可以回家了。 舒窈将身上的碎银子一一分给了几个女孩,嘱咐回去以后一定要报官,不能放过这些人贩子。 “尘弟,外边那辆马车留给那几个姑娘回山平镇,明早你再去找两匹马来,没有马,我们没办法去京都。” 风尘一听,怨怼的开口:“老大,你靠谱点吧,这荒郊野外的你让我去哪找马?” “不找也行,还有百里路程,明天咱们走着去京都。” 舒窈一脸无所谓,好像明天她不用走一样。 风尘无奈地叹气,哀怨的开口:“就知道欺负我,行!我去找。” 翌日。 舒窈将几个姑娘送上马车,这一看,不对,怎么只有三个女孩?还有两个女孩呢?! 舒窈狐疑地转身,便看到两名少女并没有要有走的意思,而是定定地看着她,直看得舒窈有些尴尬,她极不自然地摆了摆手。 半晌,其中一个长相娇美的女子冲她淡淡一笑,道:“昨日不便与公子相认,小女子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说着,她微俯身,两手相扣,右手在上,放于左腰侧,福礼。 这礼数周道得体啊!该不会是官宦家子女吧! 舒窈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忙上前虚扶一把,定睛一看,舒窈眼里流光闪过,“原来是你?” “原来?”女子一愣,转而笑了。 这时,舒窈从怀里掏出玉佩递到她的面前,“这是你的吧!” 女子温婉一笑,恍然道:“幸而那天因一块玉佩与公子结识,公子还记得这块玉佩,否则,小女子的性命堪忧。” 舒窈含笑轻轻摇头,恭维:“是小姐聪明,一路留下求救信号,否则,我们也无法相救。” “公子严重了,是公子睿智。”这一路惊险万分,无不让她感到心惊后怕。 “对了,你为何不和她们一起走?”舒窈问道。 女子回道:“我家在京都,之所以会来平山镇是因为省亲的缘故。” “原来如此。”话音一顿,舒窈又道:“我也去京都,不如在下送姑娘一程。”女子心下一喜,马上应道:“那自然是好。” 舒窈又问:“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小女子凌晗静。”说着,她侧过身子,拉着身边的丫鬟介绍,“这是我的丫头小钏。” 小钏恭敬地屈膝福礼,弱弱地道:“公子有礼,谢公子出手相救。” 舒窈礼貌地点头示意,“你们也别公子前,公子后的了,我姓舒,名……”说到一半,及时止住,“叫我舒大哥就成。” 凌晗静见状,意味深长一笑,见他不愿意多说,也不拆穿。 “马车来了。”这时,风尘赶着马车也走了过来。 舒窈拍拍风尘的脑袋,毫不吝啬地夸道:“尘弟,厉害啊!这都让你搞到。”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风尘傲娇地扬扬头,巴拉掉头上的那只小手,碍眼,耽误他耍帅。 舒窈收敛了笑容,催促道:“走了走了!别嘚瑟了。” 虽然马车破了点,好歹也能用,这偏僻的地方能找来一辆农家马车也算不错了。 马车上,舒窈指着两人介绍:“尘弟,给你介绍下,这两位姑娘是京都人士,和我们同路,她叫凌晗静,她身边的丫头叫小钏。” 见有丫头陪侍,心知这定是大户人家了,“一路有美女相陪,甚好。”风尘靠在马车上,有点吊儿郎当。 话落,风尘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凌晗静,越看越觉得如此熟悉,却不知凌晗静对他如此轻浮的目光有些反感。 “公子为何这样看我?” 见美人蹙眉,风尘感到有些唐突,遂道:“姑娘不要在意,在下觉得姑娘甚是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舒窈闻言,翻了个白眼,如此老套地搭讪,真是够了,才多大点,就学人家撩妹。 舒窈有些歉意的开口:“凌小姐,我这个弟弟有些调皮,他本性不坏,你别介意。” 凌晗静摇摇头,表示不会介意。 端详了半天,风尘随即一拍脑门,恍然道:“我靠,我想起来了,老大,我真的认识她。”那一惊一乍的表情可吓坏了车里的两个少女。 那天的凌晗静美的不可方物,而今日的她,小脸脏兮兮的,被人贩子折磨、落魄得不成样子,难怪一时间没有看出来。 舒窈被他搞得云里雾里,才来古代多久,就有认识的人了?胡扯,“你别一惊一乍的行吗?” 风尘不理舒窈,看向凌晗静,急切地问道:“凌小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凌晗静纳闷地与身边的丫鬟对视一眼,又转过头,看了一眼风尘,摇摇头,弱弱地问:“我应该认识你吗?” “就前几天,我在一家商铺门口歇脚,见我落魄,你还给了我几个碎银子。” 想起那天的遭遇,风尘就感到恶寒,她是把他当成了乞丐,真是丢脸。 闻言,凌晗静这才认真地回忆起来,她将目光重新落在风尘的身上,仔细地打量起来,先后的差异让他后知后觉:“原来是你,你就里那个小乞丐?” “终于想起来了?”虽然是不好的回忆,但是,他也不想眼前的美女不认识他,“我纠正一下,那天虽然有些落魄,但我可不是乞丐。” 凌晗静粲然一笑,“对不住,是晗静失礼在先,将你错认成乞丐,实在是,你、那天的样子有些……”话未言尽,属实尴尬。 这天下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也难怪你会将我误认为乞丐,我和我老大,哦,就是我哥走散了,找了好久才找到。”风尘叹了口气,如实相告。 “原来你们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啊!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舒窈笑了笑,又道:“还没问,你和你家丫头是怎么被人贩子拐骗的?” 凌晗静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前天,我和丫鬟准备回京,路上遇到一个白发老翁晕倒在路上,身边还有一个男子不停地哭泣,我便叫停了马车,哪知……”话未说完,凌晗静垂下了头。 “哪知,等我家小姐下车去扶那老翁,那两个人竟然突然起身,将我和小姐打晕了,醒来后就在他们的马车上,和那些被拐骗的女孩们困在了一起。” 丫头小钏气的小脸通红,心有余悸地接话。 舒窈问道:“看得出你们是大户人家,你们出门在外没带家仆吗?” “带了。”凌晗静哀哀嘁嘁地说道:“可怜我那两个家仆,被那两个人贩子杀了。”这还是她从昏迷中醒来才得知的。 丫鬟小钏拉着凌晗静,气愤地开口:“小姐,回到府中,一定要和老爷说,把他们都抓起来。” 凌晗静应道:“嗯。” 见话题有些沉重,凌晗静适时地转移:“舒公子,看起来,风尘一点都不像你的弟弟,倒像是你的哥哥呢!” “哈哈哈!是呢!他长得有点着急。”舒窈听后,心中一乐,借机揶揄了风尘一把,郁闷得他头顶一万只羊驼。 风尘自嘲一笑,“呵!着急的人才能跑得比别人快啊!” 自嘲式的幽默,令凌晗静与丫鬟相顾一笑,转而又看向二人,不假思索地说道:“你们姐弟俩说话真幽默。” 姐弟? 舒窈闻言,面色一滞,而后莞尔一笑:“原来被凌姑娘看穿了,我还以为我的扮相……” 看吧!古代的人可比电视剧里的人聪明多了,电视剧里女扮男装愣是看不出来是个女子的,还真是把观众的智商都想得太低了。 风尘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了,这古代的人也是火眼晶晶啊!“你是如何看出的?这一路你都在装,若不是你说秃噜嘴了,还装作不知呢!” 凌晗静轻轻一笑,解惑道:“舒妹妹面色白皙、面若桃花,没有喉结,耳朵上有耳洞,而且,你看看舒妹妹窈窕的身姿,哪里像个男人?” 闻言,风尘大笑一声,道:“哈哈哈……是啊!这小身板,哪个男子如她这般?还真是观察入微呢。” 舒窈也不气恼,食指戳向风尘,嬉闹:“笑你个大头鬼。” 凌晗静真诚的目光看向舒窈,温和地问道:“舒姑娘看起来比我小点,我叫你舒妹妹吧!” 正文 第22章:凤还巢(一) “她哪里小?都二十一岁的人了……”脱口而出的话,让风尘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巴,他突然想起舒窈的年龄才十五岁的样子。 天!不会穿帮了吧。 凌晗静笑弯了眼睛,道:“风尘说笑了,妹妹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舒窈剜了一眼风尘,回道:“好,凌姐姐。”前世的她,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 凌晗静问道:“不知姑娘住在京城哪里?到时,我好登门感谢舒妹妹的相救之恩,以及一路护送之意。” 舒窈靠着原主的意识想了想,回道:“元福路。” 舒窈也就随口一说,她没有想到,事后,凌晗静竟然说到做到,带着她的父亲,亲自找上门来道谢。 马车里尽是欢声笑语,一日的颠簸,终于遇到一个村庄。 他们来到一个农户家里,舒窈从背包里拿出两件衣裙递到凌晗静的主仆手上,“进去梳洗一下,换套干净的衣裙。” 凌晗静接过衣裙,微微点头,欠身一礼:“好。” 褪去了狼狈,落魄,梳洗过后,凌晗静光彩照人,一如当初所见。 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将身姿包裹的玲珑有致,一络络的盘成发髻,长发松松簪起,眉不描而黛,肤无须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整个人看上去娇柔温婉。 风尘就这样傻愣愣、直勾勾地看了又看,舍不得离开眼,这简直太美了。 见风尘如此失态,舒窈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调侃道:“眼睛都快掉出来了,能不能有点出息?” 被舒窈忽地一撞,风尘顿感尴尬,他有些难为情地抓了抓头,傻笑两声:“呵呵!” “你小子,才多大?早熟啊你!你满十八了吗?” 风尘干咳两声,喃喃自语:“快了……” 街道上车水马龙,攘往的人群像潮水一般,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应有尽有。 “舒妹妹,我在这下车了,前面就是我家。得空了你可以来找我玩,届时,你寻人打听凌府,便会找到。”凌晗静认真地说着,眼里充满了诚意。 舒窈点点头,道别:“好!后会有期。” “凌姑娘保重。”风尘有些不舍地道别,再怎么说,一路上,三天多的相伴,多少有些不舍。 凌晗静被小钏扶下马车,感激地开口:“舒妹妹,风尘,你们也多保重。” 望着远去的背影,风尘有些惆怅。 见风尘怅然若失的样子,舒窈推了推风尘,笑言:“还会再见的,她不是告诉你地址了吗?看得出,她是大户人家,一问便知。” 话音一顿,舒窈哂笑一声:“走吧!别整得跟望夫石一般。” 突地,风尘想到一事,惊讶地开口:“话说这一路,你怎么这么熟悉?原主的意识不是离你越来越远了吗?” “尘弟,这一路走来,越是临近原主的家乡,她在我脑海的意识就越加的强烈、躁动,偶尔她还会和我说话。”舒窈垂下眼帘,心念意动。“太邪门了。” 风尘故作害怕的样子,在舒窈的肩膀处龇牙咧嘴,表情十分夸张,他恐吓道:“是不是觉得有个像幽灵一样的人在你耳边磨牙饮血啊?” “风尘哥,小心我晚上找你,在你耳边磨牙饮血。”诡异的声音突然间轻飘飘地传进风尘的耳里,那犹如鬼魅的声音吓得风尘汗毛倒竖,连惊叫声都变了调:“我靠……鬼啊!” 见状,舒窈幸灾乐祸地揶揄:“让你瞎说不?” 风尘跟躲瘟疫似的弹开舒窈的身边,鬼叫一声:“老大,我真替你担心,你与鬼同体啊!” “走了,少贫嘴,原主这是近乡情更怯。” “姐姐,前面就是舒府了。”这时,原主的声音悠悠、淡淡地飘了出来。 舒窈脚步一顿,抬头看向头顶的匾额,赫然写着:“舒府”风尘瞅了一眼,脚步轻快地走上前,叩响了大门。 须臾,从门里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小厮看见两个陌生人,问道:“你们是?” 风尘看向小厮,开口:“告诉你们家老爷,舒窈小姐回来了。” 小厮一听,惊得大眼圆睁,他看向风尘身后清丽脱俗的女子,果真是小姐回来了,不知是因为看到小姐变得兴奋还是因为害怕,小厮下一步的举动,让舒窈的唇角扬起了一丝弧度。 那小厮一步步后退着,转身向主厅跑去,一路跑一路大叫:“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 “你说什么?舒窈回来了?”一道不可思议的惊叫,吓得身边的丫鬟猛地垂下头去,肩膀也随之抖动了几下。 “是,奴婢没有听错,小厮通报的,估计这会应该在会客厅。”丫鬟应道。 舒绾绾本是坐在塌上,乍一听到丫鬟的禀告,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走,去看看到底是人是鬼。”说完,舒绾绾拂袖而去。 正厅,舒窈仙姿玉色的身影映入众人的眼里。 堂上,一中年男子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有点褶皱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一双长满皱纹的手伏在桌案上,威严十足。 二人四目相对,舒窈的心倏地一疼,她知道那是触动了原主的感情,眼前的男人就是舒窈的亲爹?那个对她不闻不问、自生自灭的亲爹? 八年来,从未来探望、甚至没有过一封书信的亲爹? 堂上坐着的舒式怀缓缓地站了起来,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女儿竟长这么大了,眉宇间与她的母亲越来越像,她真的回来了? “是我的女儿回来了吗?”一位妇人拖着病体颤巍巍地从内堂跑了出来,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子,妇人激动的热泪盈眶。 “窈儿,真的是你,我的乖女儿。”说着,下一刻,妇人将舒窈紧紧地拥入了怀中,她喜极而泣,“窈儿,我是你的母亲啊!” 被猛地拥入怀中,舒窈明显绷直了身体,但下一瞬,体内的元神似乎感受到了这份亲情,那份对母亲的思念被唤醒…… 舒窈强烈的意识忽地占据了这具身体,本来清冷、凌厉的目光骤然变得格外温柔。 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儿时的记忆犹如流水般呈现出来,母亲慈祥的面容哄着自己的入睡得画面一股脑地涌进脑海。 舒窈抑制不住内心中的情感,眼含热泪,声音哽咽:“母亲。” 此时的舒式怀,看着相拥的母女,眼中充满了震惊之色、惶恐与不安,还有无法接受的事实。 有些发黄的眼白剧烈地颤抖,他指着眼前的舒窈,怒骂:“逆女……你怎么回来了? ” 舒式怀冷血无情的声音响彻整个前厅,让舒母李芬霎时松开了舒窈的肩膀,她霍地转身,满眼震惊与不可思议,他怎么说得出来? 面对他的冷血无情,李芬怒目而视,厉声道:“舒式怀,你说什么?” 舒式怀无视李芬的不满,转身对着下人道:“来人啊!” 他微微颤抖的双唇顿了一顿,继续吩咐道:“怎么,你们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把她给我哄出去。” 管家严松见场面有些紧张,老爷又如此固执,但又不能违背主子的意愿,他有些为难地唤了一声:“老爷…” 李芬看向舒式怀,哀求着开口:“老爷,她可是我们的女儿啊!你怎么忍心?” 舒式怀见众人没有动作,走到舒窈的身边,面色凛冽、漠然,“你走吧!” 瞬间,舒窈眼中积满了泪水,下一秒,泪水顺着凝脂般的脸颊流了下来,看,眼前的男人居然是她无情冷血的亲爹。 凭着对儿时的记忆,回想起八年前,舒式怀曾请高人批命,说舒窈命中带煞,非等闲之辈,但须受十六年清苦,方可认祖归宗,否则必有大祸。 当年,父亲为了欺瞒妻子,以上山修行祈福为由隐瞒她煞命一说,将五岁的舒窈送给了世外高人,那高人将一身绝学都传给了她。 舒窈在师傅的抚养下长大,对她来说师傅是一个神秘的存在,无所不能,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说话做事方式都很新鲜,也让她受益匪浅。 “父亲!”这时,从门口走来一位美丽的女子,那一声轻唤,让前厅的众人将视线转移了过去。 女子从舒窈的身边走过,侧眸看去,顿时眼底一片惊艳之色,光是看到她有着幼态美、饱满、圆弧有立体感的后脑,可想而知舒窈该有怎样一副娇人的面容。 女子迈着莲步朝舒窈走来,她一身深蓝色织锦的长裙,一条白色花纹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只梅花白玉簪。 舒窈打量起眼前的美人,她颧骨微凸,鼻骨立体,眉头间距近,更显精明之感,内眼角尖锐,又非常妩媚明艳,那眉眼间分明有股狠劲。 “妹妹,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一走就是八年,姐姐甚是挂念啊。”眼前的美人梨花带雨地走到舒窈的身边,将她紧紧地抱住。 正文 第23章:凤还巢(二) “绾绾,快劝劝你父亲,你父亲他…他要将你妹妹赶走,这可如何是好?”说着,舒母李芬又泫然欲泣起来。 绾绾?舒绾绾? 舒窈凭借原主的意识想起,眼前的女人不正是八年前,父亲与母亲在战场上捡回来的那个女孩子吗? 她一入舒府不到半年,舒窈就被送到山上学艺修行的吗? 舒窈不着痕迹地推开她,表情淡淡,因为,舒窈和她真的没什么感情可言,与其假意逢迎还不如敬而远之。 舒绾绾明显感到舒窈的疏离与淡漠,她尴尬地笑了笑,心底却恨极了,八年没见,眼前的舒窈竟出落得如此美丽。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看她额头平整开阔,低眉骨配上一双内勾外翘极具色彩的丹凤眼,显得清秀且有神韵,双眼间距略宽,给人一种距离感。 鼻头翘而精致,平添一份英气,嘴唇不厚不薄,下巴圆润,整体来看,小巧的五官融合了清秀、清冷、英气等多种气质,简直就是天仙的脸。 收起眼底的嫉妒,舒绾绾转身走到舒母身边,安慰道:“母亲放心,绾绾会说服父亲的。” 舒绾绾恭敬地来到舒父的面前,俯身行礼,“父亲,姐姐在山里一定是受了不少的苦,今日,终于可以一家团圆,父亲还是别让妹妹走了吧!” 话音略一顿,眼底露出一抹精芒,声音哽咽地道: “父亲,当年,那道士说妹妹命中带煞也…没有什么根据,并不可信,父亲切莫听信,父亲,你看妹妹她好可怜,怎么会给家族带来灾难呢?” 听到此处,舒式怀原本还有些愧疚的心顿时变得狠心起来,他冷硬的脸怒目相视,冷语相向:“你们都听不到吗?将这个煞女给我轰出去。” 舒式怀一副铁石心肠,舒母看在眼里,红了眼眶,她气得浑身发颤,呼吸困难,怒骂: “舒式怀,你疯了吗?儿子被你送到战场多少年,亲生女儿不得相见,你到底存的什么心?” 舒绾绾见李芬情绪激动,又提到大哥,心顿时一紧,再看向舒式怀有些微颤的脸,她知道舒式怀又要心软了。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有意无意地提醒:“父亲,大哥从小就体弱,不可能与妹妹相克啊!说妹妹克父、克母、又克兄的批命都是不可信的啊!” 见识了如此狠心、绝情,如闹剧一般的家庭,风尘站在一边气得火冒三丈,这都是什么家人?看起来是明着相劝,实则话里有话,包藏祸心。 这是什么绿茶裱?说出的话句句诛心,他们这一家人都看不出来吗? 若不是老大眼神示意不让他说话,他真想扒了这个女人的皮。 这一句话,着实说到了舒式怀的痛处,他雷霆暴怒,大喝一声:“来人、来人,给我轰出去、轰出去。” 面对眼前冷血无情的父亲,舒窈笑了,这个从小就没有给过自己一点父爱的男人,像是躲瘟疫一般躲着自己,真的好讽刺啊! 舒窈眼神死寂,说出来的话淬着冰碴:“呵!这就是我的生身父亲,你枉为人父。你以为我愿意回到这个冰冷的家吗?被你仍到山上八载,可曾对我有过一丝怜悯?舒式怀,你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风尘心疼到极点,小小年龄,该有多么坚强,心碎成沙时,还能回眸微笑。 此时,进来三四个下人,将舒窈围住,推搡着预备赶出舒府。 “我的女儿,不……”舒母李芬撕心裂肺地呼喊,拼命地向舒窈奔去。 舒绾绾见状,快一步上前阻拦,她拉住舒母的胳膊,“母亲。”而后,示意身边的丫鬟翠柳,一起将舒母抱住。 舒母声泪俱下地呼喊:“绾绾,你放开我,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女儿了,你放开我……放开……” 舒窈巧妙躲过下人伸来的爪子,好看的水湾眉,微微一蹙,冷傲开口:“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舒母被束缚得动弹不得,眼见舒窈被轰出前厅,急得她哭红了眼睛,她奋力挣脱。 或许,是因为,为母则刚,舒母竟甩开了两人的束缚跑向舒窈,而后,死死地抱住舒窈的肩膀看向众人。 舒母李芬情绪激动、怒吼着看向舒式怀,言辞激烈: “休想再赶走我的女儿,你要是赶走她,也将我一并赶走好了,她是我的女儿,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再次将她赶出家门,要走一起走。” 被甩开的舒绾绾震惊万分,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向病恹恹的母亲哪里来的这么大力量,她焦急地喊了一声:“母亲?” 舒窈被她勒得生疼,这一刻,舒窈感动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母亲用身体在告诉她,这就是母爱,她在极力地挽回自己的女儿。 “你你你……”舒式怀气急攻心,颤抖的手指指着李芬,这就是与他几十年夫妻感情,性格温良、顺从的妻子吗? 正在这时,门口下人来报:“中侍郎凌大人和携夫人求见。” 瞬间,厅内吵闹声止。 舒式怀惊诧不已,凌大人?他怎么会来? 一时间,也来不及思考,舒式怀缓了缓情绪,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衣着,看向厅内乱七八糟的下人,下令道:“都下去。” 随着下人一个个回避,凌大人也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前厅。 这个中侍郎从未与他有过私交,朝堂上更是井水不犯河水,他这次来是?舒式怀正纳闷呢,凌大人携家眷入了前厅。 舒式怀赶忙上前迎接,露出他那招牌式的微笑,拱手一礼,“哎呀!稀客稀客啊,下官拜见凌大人,见过凌夫人。” 此时,舒窈正往门口走去,恰巧迎面看到凌晗静搀扶着一位妇人,对自己微微一笑。 舒窈面色微微一怔,随即眼底露出一丝惊喜,她微笑着点头示意,此时,两人竟读懂了彼此的心意。 凌夫人恭敬有礼地问候一声:“舒大人好。” 凌晗静深深一鞠:“小女见过舒大人、舒夫人。” 舒式怀点点头,赞叹道:“好好好,令爱生得好容貌啊!”凌夫人颔首一礼,谦虚地应道:“舒大人过谦了。” 凌大人看了一眼舒式怀,谦和道:“舒大人,今日冒昧登门拜访,实在是有些唐突,望大人不要见怪。” 舒式怀虚以为蛇地回道:“凌大人能光临寒舍,让寒舍蓬荜生辉。”话落,他伸出右手示意上座,转身吩咐道:“看茶。” 凌大人携夫人走到上位,落座,他挼着胡须,一脸的正义之相,他看向舒大人,笑道:“今日前来造访事出有因,舒大人,您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此言一出,坐在下首的舒式怀与舒母对视一眼,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两个人有些莫名其妙。 舒式怀拱手道:“不知何出此言?” “凌大人,可否请令千金出来一见?”凌大人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婉转地将话题一引,目光中有些许期待。 舒式怀一听,这夫妻俩唱的是哪出?为何偏偏要见小女? 虽有困惑,但又不能拂了凌大人的面子,遂对着下人吩咐道:“请绾绾过来。” “是。”舒母身边的丫鬟应了一声,便去叫舒绾绾。 堂上凌氏夫妻一听,眉头一蹙,转而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不多时,丫鬟掺着舒绾绾就到了前厅,只见,舒绾绾深深一鞠,不失端庄大方,“绾绾见过凌大人、凌夫人、凌小姐。” 凌大人眼皮都没撩一下,放下茶盏,严肃地问道:“舒家就这一个女儿吗?” 此言一出,堂上的舒式怀、舒绾绾面色陡然间变得难堪起来。 舒式怀刚想说话,被坐在一旁的舒母打断,“凌大人,舒家还有一个女儿,不知凌大人说的是……” 闻言,舒式怀心下一惊,厉声呵斥:“夫人。” 舒母委屈地看向身边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摇摇头,他怎么可以这样? 见场面一度有些尴尬,舒绾绾退到一边,此时,舒大人直言道: “前些日子,小女去山平镇省亲,回来的途中,遇到一伙人贩子,将小女与丫头、仆人囚禁了起来,准备贩卖到黑市。” “就在小女身陷狼窝无法自救时,路上,恰巧遇到一名少女发现了这帮歹徒的蛛丝马迹,解救了小女与家仆,一路得以逃出生天,而后,又一路护送到京都。” 凌大人话音一顿,肃然地看向舒大人,“你可知道我说的这名少女是谁?” 听这口气,舒式怀心下一颤,心知,凌大人嘴里的少女该不会是他那命中带煞的女儿舒窈吧? 舒式怀忐忑地开口:“这……” 凌大人无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径直开口道:“小女说,救她的正是舒大人的嫡女舒窈。” 站在一边的舒绾绾,面子早已挂不住,她被气得面红耳赤,敢情他们这一家人是为舒窈撑腰、长脸来了。 好你个舒窈,好心机啊,明知此次回来艰难重重,所以找来这样的靠山来给自己撑门面,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安然的回府吗? 做梦! 正文 第24章:凤还巢(三) 舒绾绾美眸一闪,看向站在凌夫人身边的凌晗静,微微一笑,轻身福礼: “凌小姐,没想到你和我妹妹还有这样的一个缘分在,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真是无巧不成书呢!” 看似和善的笑容,话里话外都带着惊疑与误导的倾向。 舒绾绾语气奇怪,凌晗静只当听不懂她的话,她清浅一笑,礼貌的回道:“就是这么巧呢!就像舒小姐说的,我和舒窈有着很深的缘分在。” 凌大人的目光在厅内环视一圈,道:“舒大人,令爱与小女一起回来的,还是让她出来一见,本官好当面言谢。” 不容拒绝的话一出,舒大人面色一滞,拱拱手,声若蚊呐:“这……” “来人,叫舒窈过来见过凌大人。”舒母李芬见时机刚好,不管身边的男人投来惊诧的目光,口快地吩咐起来。 舒式怀听罢,也只能颓废地放下手,他低垂着头,事情到这一步,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舒窈缓步上前,落落大方,施然一礼,“小女见过凌大人、凌夫人、凌姐姐。” 见到舒窈,凌晗静开心地上前,一把拉住她的小手,亲切地唤了一声:“舒妹妹。” 这一声舒妹妹,让站在一边的舒绾绾没了胜算。 凌夫人见到舒窈的那一刻,眼前顿时一亮!看了她好半天之后,终于按捺不住伸手过去,拉着舒窈的手亲昵地拍了拍,言语亲切: “这舒丫头长得真是水灵啊!老爷,你看,咱家的闺女完全被比下去了呢。” 凌夫人左看右看,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一直夸赞着舒窈的美貌。 舒窈微微一笑,谦虚地回道:“夫人过谦了,凌姐姐才当得起才貌双全。” “这丫头,真是得体又聪慧,深得我意,都是舒夫人教导得好啊!”这句话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八年未养在身边,着实惭愧难当。 “父亲、母亲,您要好好谢谢舒妹妹,若不是舒妹妹,女儿早就不知被卖到何处,甚至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父亲和母亲了。”凌晗静说得有些伤感,拿起手帕拭了拭眼角。 “嗯!说的是。”凌大人摸了一把胡须,看了一眼舒窈,起身,笔直的背微微一弯,拱手道谢: “好孩子,老夫感谢你出手相救,不至于老夫和爱女天人永别,今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本官,本官给你做主。” 一席话、一个惊人的举动,无不令在场的人一片哗然与震惊,这官居四品的凌大人竟然屈身拜谢一个小小女子。 见凌大人行如此大礼,如此郑重,谦和,让舒窈倍感受宠若惊,她赶紧屈膝矮身施礼: “凌大人,您严重了,小女子只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事换成谁都会去做的,可担不起您的大礼啊!” 凌大人挥挥手,义正言辞地道:“今日,我不是以一个在朝为官的官员来感谢,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向你致谢,若不是你出手相救,小女……恐怕……” 他不敢细想,只要一想到歹徒有可能做的事情,就感到后怕。 “你就是凌府的救命恩人。” 凌大人打心底瞧不上这个舒式怀,他怎么可以宠妾灭妻,视嫡女于无物,将她抛弃在外,不闻不顾。 这一举动无非是对舒式怀的另一种极大的讽刺,看看人家对女儿的态度,再看看他对自家女儿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十分讽刺。 同时,这一举动也让舒式怀好好掂量掂量,这舒窈认祖归宗不认也得认。 凌大人的举动就是要告诉他,我凌愠就是要给这个丫头撑门面,如果再做一些违背伦理的事来,小心我参你一本。 虽然没有言明,但凌愠的举动无非是对他最好的警告,他不得不顾忌,毕竟舒窈是他凌府的救命恩人。 眼看舒式怀面色难看,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好不精彩。 凌大人直接无视他的尴尬,拉了一下身边的夫人,催促道:“夫人,你不是有礼物相送,还不快快拿出来?” “是是是,你看我这记性。”说着,凌夫人从身边的丫头手里接过一个锦盒,和蔼地道: “孩子,你救了我女儿一命,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相送,锦盒里是我被封为四品诰命夫人时,太后她老人家赏的一些首饰,我一并都送给你吧。” 舒窈一听是太后送的礼物,忙推迟道:“不可,如此贵重,怎当得起?我不能要。” “收下吧!这是夫人的一点心意。” 凌大人背着手,看了一眼凌晗静,凌晗静马上会意,将锦盒塞到舒窈的手里,微微摇头,苦口劝道:“你就不要再推迟了,长者赐不可辞。” 面对这一家人的盛情,舒窈只好为难的收下,“好吧!舒窈谢凌大人、凌夫人的好意。” 凌大人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舒式怀,道:“时辰也不早了,本官就不打扰凌大人了。” “下官送您。”舒式怀十分有眼力见地跟上,一路送到门口。 凌大人走到门口,侧头看向舒式怀,若有所思,而后,就近一步,坦诚道:“舒大人,本官有一言相告。” 舒式怀道:“您说。” 凌大人沉声道:“小女遇害之事已呈报给太后娘娘,你也知道太后娘娘中意小女,时常邀小女进宫为太后抄写经书,这次省亲去得久了,还经常问起小女省亲何时返还?所以,在与太后书信时,也提到小女是令千金舒窈所救,太后她老人家定会关心此事……” 凌大人说完,拍了拍舒大人的肩膀,“舒大人,你仔细想想,太后她老人家可是十分看重官员门风的,而且注重孝道与家庭和睦,我们做大臣的不止要为圣上排忧解难,还要谨言慎行啊!闹不好,丢掉乌纱帽是小事,重要的是坏了一身作风,坏了一身正气,舒大人你说是不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算是给他一个警醒,若在一意孤行,老天爷都帮不了他。 听到凌大人推心置腹地坦言,令舒式怀瞳孔一震,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他差点酿成大祸啊!一向维护家族利益,趋避利害的他怎么会犯下如此糊涂之事? 舒大人弯腰拱手,眸中是难得的释怀,毕恭毕敬施了一礼,“下官差点酿成大祸,是下官思虑不周,多谢大人肺腑之言。” 另一边,舒窈与风尘送凌晗静出门,风尘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凌小姐,你是如何得知我老大是舒家女儿一事的?而且,我老大可是多年不曾回过家门的。” 凌晗静灿烂一笑,细细道来:“这第一,当初我问过妹妹的名字,她不小心说漏了嘴;这第二,舒家姓氏在京都极少见;这第三,当我问起妹妹住在哪条街时,她说是元福路,而且元福路只有一家姓舒,就是舒大人家。” 稍一停顿,凌晗静抿了抿嘴,继续说道:“所以,元福路、舒家、舒窈,你说这很难判断吗?” 风尘豁然开朗,惊叹一声:“你可真聪明。” 话落,又似乎想到什么又问:“可是,就算如此,也有可能是亲戚啊!或者是那个舒绾绾?” “其实,舒家嫡女的事,我曾听家父提及过,舒家只有一个女儿,自幼被一个道人领走收入门下学艺,八年未曾露过面,而且,那个舒绾绾我早有耳闻。” 言到此处,凌晗静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舒窈,安慰道:“妹妹,一切都会好的。” 上山学艺八年,凌晗静说的属实委婉,其实,就是命中带煞被家人送到深山修行。 舒窈点点头,收起伤感,清亮的眼眸盛满谢意,“凌姐姐,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舒窈心里非常明白,救命之恩何时都可以登门道谢,为何偏偏选在今日? 恐是怕她归家难吧,怕她遭家人排斥、欺凌、受辱,为她撑门面来的,凌家父女做这一切可谓是用心良苦。 凌晗静善解人意地开口:“你我姐妹之间何须如此?若不是妹妹相救,我的命运会如何,细思极恐,妹妹什么都不必说,我都明白。” 舒窈心中酸涩,“好,不说。” 送走了凌家人,舒式怀步入前厅,看着一脸委屈不舍的李芬,蠕动了下嘴唇,转而吩咐下人:“既然小姐回来了,收拾出一间院子先住下。” 舒绾绾听后,虽有不满,但事已成定局,无法更改,遂道:“父亲,那就住芳苑吧!” 舒式怀的松口,让紧张、不舍的舒母心下一松,她激动地走到舒窈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兴奋地说: “不必了,那个院子久空未修,又偏远阴寒,不合适,就住我隔壁的院子,地方够大。” 面对李芬的热情,舒窈还是有些不适应,被一双温热的掌心包裹,舒窈一时间晃了神。 “走,母亲带你去看你住的别院。”说完,李芬牵着舒窈的手直奔沁曦园。 舒绾绾目送着母女俩离开,眼中腾起一股恨意的火苗,亲女儿回来了,就将她忘至脑后,她在这个家到底算什么? 正文 第25章:夜探舒府 沁曦园,幽静雅致,舒绾绾喜欢得紧,可是,每每与舒母李氏提起要这个院子的时候,都被李氏不着痕迹地搪塞过去。 舒绾绾知道,这个院子是李氏留给舒窈的,她仍想着,终有一日会把舒窈给盼回来! 可恶。 来到沁曦院,下人们进进出出,舒母一阵忙碌,从吃穿用度再到居家所用,无不亲力亲为,生怕照顾不周,让她这个离家多年的女儿感到不适。 “母亲,您别忙了,我有事和您说。”这个家如果说还有一丝温暖,那么,就是眼前这个忙碌又操心的女人。 “哎!娘在。”听到女儿在唤自己,忙回过头来,询问:“儿啊?有话和娘亲说?” “嗯!”舒窈应了一声,将风尘拉了过来,“母亲,他叫风尘,是我的师兄,从小都是他在照顾我,这一路幸有师兄在,女儿才得以见到您,母亲,师兄从小无父无母,我们两个相依为命至今,女儿想让他留下来。” 听了女儿的介绍,舒母这才抬眼看了风尘好一会儿,心里赞叹这小公子长得很是眉清目秀呢! “原来是窈儿的师兄啊!都是一家人,好孩子,刚才是我思虑不周,只想着窈儿的事了,怠慢你了,那、你就住这沁曦院吧,还有几间上房任你选。” 风尘学着古人的样子,一板一眼地说道:“不打紧,您与师妹十来年没见,现在好不容易见到女儿,难免心里、眼里都是她,晚生理解,晚生这厢谢舒母盛情。” 舒母由衷地感谢道:“我要多谢你,这十来年对我们家窈儿的照顾。” 风尘说出来的话有几分词钝意虚:“应、应该的,她就像是我的、亲妹妹一样。”说完,他在心里不住地暗嘲:什么妹妹,她是我老姐! “好好。” 这时,舒管家带着丫鬟来到沁曦院,只见他恭恭敬敬上前施礼,说道: “夫人,绾绾小姐说,小小姐刚刚回府,一切都还不熟悉,身边要有一个伶俐的丫鬟贴身侍候着,所以,她安排老奴指了她身边的一等丫头过来伺候。” 说完,他冲身后的丫头挥了挥手,翠竹垂着头,忙上前施礼,“奴婢翠竹见过小姐。” 舒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长得还算机灵,于是,也没多说什么。 舒母见了,面上浮现一丝安慰的笑意,“算她有心了。” 凌府,书房。 这天,凌府书房来了一个神秘之人,那人面色清冽,眸光锐利,声音孤冷:“凌大人,可有进展?” 凌愠挼着胡须,背着手踱步,若有所思,片刻,他道:“太子殿下。” 宫昀傲拿在手中的茶盏一滞,沉沉地开口打断:“凌大人,还是叫我名字吧!太子这个称呼太久远了。” 见太子眸中没有半点波澜,凌愠也不再忌讳,道:“昀傲,老臣有一事不太确定,怕是自己老眼昏花没有看清。” 宫昀傲放下茶盏,说道:“说说看。” 凌愠回忆道:“前不久,老臣在启明大街的路口碰见过舒大人,老臣见他神色有异,想上前问上一句,却不想将他吓住,手中的玉佩也不慎掉落在了地上,当老臣去捡时,他却快一步拾起,面色十分慌乱地揣进怀中。” “若是老臣没有看错,那应该是云纹玉佩,老臣对那云纹玉佩印象十分深刻,但又怕老眼昏花唐突了舒大人,本想一问究竟,可话还未说完,就被他胡乱地搪塞过去。” 宫昀傲冷眸微眯,问出了事情的关键,“凌大人,如你所说,那不是一块简单的玉佩,否则,你也不会有此一问。” “是。”凌愠点点头,缓缓地道来:“当年,邻国出使我国,宴会席间,鄢国想与我国武士切磋,话语间极尽挑衅之意,国舅爷看不惯,便让亲信离侍卫参加了比武,没想到这离侍卫赢了比赛,长了国人的脸,皇上一时高兴,便将他随身携带的这块玉佩赏给了他。” “那玉佩是皇上随身物件,所以,老臣对这玉佩十分熟悉。”凌大人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这玉佩是皇上赏给离侍卫的,怎么会在舒大人手上?” “而且,老臣觉得舒大人很是蹊跷,在老臣发现这块玉佩之后,有一次下朝,他竟私下问我,巫蛊之事,太子是否真的有罪?那些手书会是真的吗?” 凌愠挼着胡须,若有所思,提出心中的疑惑,“这件事,不是早就盖棺定论了吗?为何他会有此一问?” 宫昀傲听了半晌,思忖片刻,道:“凌大人,你可知,他这样的质疑之声为何只肯对你说?” 闻言,凌大人眸子一亮,心中了然。 “因为,朝堂之上,只有凌大人才会为太子请命,直言不讳。”宫昀傲顿了顿,继续道:“所以,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有此一问,他不敢声张,却只敢问你,他明知道朝堂诡谲,立场不明,其他大人兴许会参他一本。” “是,舒大人这个人很会趋利避害、审时度势。”凌愠话音一顿,转而问道:“昀傲,接下来,你可有什么打算?” 宫昀傲的眼睛黑得像发光的深潭,那里面贮藏着深不可量,“既然如此,我要夜探舒府,或许会查到我们想要的答案。”话落,宫昀傲朝空中唤了一声:“子陌。” 顿时,空中闪现一个人影,来人恭敬出声:“主子。” “子陌,你留下来,帮凌大人暗中查案。” “主子,属下要保护您的安全。”被叫子陌的男子无不担忧地看向宫昀傲,他想留下来助主子一臂之力,不想让他独自一人冒险。 若非那日,宫昀傲将受伤溺水的他救起,又悉心照顾,恐怕他早已命丧黄泉,再造之恩比天大。 他这一生无牵无挂,生命的最后,他发过誓言,如果能逃此一劫,他必定好好活着,用他这一辈子来报答主子的救命之恩。 “放心,我只是夜探舒府,目前,凌大人有很多不便,你留在这里协助凌大人查案。” “是,属下遵命。”主子态度坚持,子陌只好应下,他侧身恭敬一礼,“凌大人。” 近日,子陌总算摸清了主子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便不会更改。 凌愠应道:“好。” 夜,黑得如墨,一直伸向远处。 宫昀傲一身夜行衣,飘忽若神地飞驰在屋顶之上,眨眼之间,来去如电,身形已在数十丈之外。 他找准书房,轻轻地掀开瓦盖,透过瓦盖的边缘低头看去,清晰可见。 如果换做其他人,这样漆黑的房间是什么也看不到的,但是,对于宫昀傲来说却易如反掌,他的眼眸里像盛满了光,透视着黑暗的一切。 宫昀傲知道,这是因为白狼王的元神的关系,让他有了速度、有了夜视的能力,就是不知后面还会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跳进室内,一顿翻找,却没有半点收获。 当他飞身跃上屋顶,却意外听到,不远处一个女人无比熟悉的声音,“翠竹,帮我放洗澡水吧!”那声音看似很远,有些缥缈,但是却听得真切…… 宫昀傲竖耳倾听,欣喜异常,原来,他还有如此强大的听觉能力,有了这些超乎寻常的能力,那么,他做起事来更加如虎添翼。 他寻着声音的来源飞去。 黑暗中的人影亦步亦趋、若隐若现,犹如鬼魅暗影,阴森骇人! 宫昀傲落在屋顶之上,掀开瓦片,以极快的速度闪入室内,盘在梁上。 帘幕外隐隐约约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应该是脱衣服的声音…… 思极此,他敛住气息,竖耳倾听,女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透过纱幔屏风,他分明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女人撩开帘幕,拔下头上的银钗,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倾泻而下,随着她轻轻地一转身,飘飘然,在空中划出了一条好看的弧线。 宫昀傲冷眸微沉,鬼使神差地看向女子,女子的肌肤雪白刺眼,细长的美腿,胸前的一处丰盈柔软,看起来澎湃又形状好看。 男人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女子的面容,这双眼睛为何如此熟悉? 这时,女人倾身上前,准备走近沐浴桶……霎时,木桶里波动的水面骤然间惊现一道人影,这令她心下一惊,瞳孔蓦地放大,水湾眉紧拧。 下一刻,她忽地转身,右手抓住施木架上的内衬裹住身体,左手操起身边舀水的工具砸向房梁。 男人察觉到眼前的女人发现了自己,在舀水工具飞过来的同时,早已迅速地躲开,跳下房梁。 一道清寒的眸光如同刀刃一般射了过去,幽冷的声音冰寒至极,“卑鄙,原来还是一个梁上君子。” 宫昀傲没有说话,而是思忖着,想要进一步确定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不是那个救他一命的女人?他想要证实心中的怀疑。 宫昀傲强大的气场下一步步上前,逼得女子一步步退后,他虽然蒙着面,却依然能感受到他强大的气势。 女人瞥了一眼墙上的佩剑,飞身过去,无疑这一举动引来了蒙面人的防范,须臾之间,蒙面人已来到女人面前,抓住了她的肩膀。 正文 第26章:幼年情谊 女人迅速旋转身体,接着一条腿提膝抬高,借着提膝蹬地之力使身子腾空。 另一条腿踢出强力一击,这股踢击的力量、爆发力足以造成严重的永久性伤害,然而,这样的打法对于眼前的高手来说很容易化解。 女人不想恋战,一个箭步飞奔上前,却被宫昀傲扼住肩膀,她急转身体,滴溜溜转了好几圈,腰肢柔软得不可思议,犹如跳舞一般,猛然向后倾倒下去。 突然,宫昀傲迅速地发起了一连串的快攻,女人反倒觉得这个黑衣人并没有杀意,反而收了内力,更多的只是试探,到底想试探什么呢? 这完全是硬碰硬的贴身肉搏,手肘相撞,膝盖前顶,拳拳相击,女人速度之快,力量之猛,不得不让黑衣人怀疑,这招式简直太像了。 宫昀傲眼底不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了然,下一刻,突如其来的一个手刀震得女人双手发麻,转身一个箭步飞奔,不巧被身后的宫昀傲抓住后背的衣领。 宫昀傲大力一抓,女人那件棉白的外衫尽碎,只剩下里面一件白色抹胸,完美地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衬得肌肤更加的雪白,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极致的魅惑。 女人气急,手腕娴熟翻动,刹那间,两人再次交击二十多下,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好似演练了千百遍一样。 一番打斗下,女人身上的抹胸已脱落至胸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她面色通红,两眼狠狠地盯着暗夜的人影,若隐若现的胸口气的上下起伏。 宫昀傲冷峻挺拔的身形紧紧地贴在女人的胸前,深邃冷静的眸子微微地缩着,停滞在了她的身上,一时间,整个人僵硬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蓦地,女人一下子像被火烧般有了反应,“无耻。”她奋力地挣扎,使得宫昀傲钳制双手更加有力。 如此熟悉的声音让宫昀傲欣喜若狂,低沉的嗓音好似在她耳边呢喃,“原来真的是你?” 男人的声音又惊又喜,女人气极、恼极,骂道:“混蛋!”不对,这声音好熟悉,“你是太……”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半截话,幸而及时止住。 室内本无风,可是不知为何那些纱帘却无风自舞,轻飘飘地摇动着,在月光之下更显得奢华暧昧。 柔软的纱帘扫过他们的眼睛,透过透明的纱帐,对方的模样都变得有几分朦胧。 看着女人因为羞涩、气恼而变得面色红晕,宫昀傲一个快速转体,站于她的身后,双手依旧被宫昀傲紧紧地擒住。 听着她快速的心跳声,鼻息间嗅着她身上不断传来的阵阵幽香,宫昀傲面色突然变得柔和了起来。 他得意一笑,淡淡地质问:“既然认出了我,为何不愿相认?你就是与风尘一起救我的那名女子?对不对?” 宫昀傲低沉性感的声音透着惊喜,熟悉的声线响在耳边,瞬间让她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闯入我的闺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她还不想相认。 “虽然,你当时蒙着面……”宫昀傲微微低头,轻嗅了嗅女人身上的香气,继续道:“你的眼睛和你的声音以及你身上独有的味道都与她别无二致,你骗不了我的。” 他今日才知道,他的嗅觉竟然也变得如此灵敏。 “就凭这些就认定一个人是不是太草率了?”女人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宫昀傲轻慢地道:“这里是舒家,你是舒家小姐,舒窈?你不承认也行,有你在的地方,风尘那小子也一定在,我去把他找来,咱们好好叙叙旧。” 闻言,舒窈无所谓的妥协道:“好吧!你赢了。” 没想到她会承认得这么利落爽快,他还以为,这女人又要分辨几句呢! 一时间,屋内气氛有些尴尬、暧昧,这时,舒窈问道:“你可以松开我了吗?” 宫昀傲下意识地松开,舒窈小脸一怒,呵斥:“转过去,我要穿衣服。”话落,宫昀傲这才尴尬地轻咳了下,立马转过身去。 舒窈走进里间穿好外衣,再出来时,她问道:“那日一别,你一切可好?” 宫昀傲松了口气,说道:“大仇未报岂敢不好?” 舒窈深深地看了宫昀傲一眼,语气淡淡,“你今日夜探舒府是何原因?” 宫昀傲摇了摇头,眸色深深,“看似蛛丝马迹,但是,还是摸不清头绪,此次前来,我只是想一探究竟,皆有此等草蛇灰线而来,可惜……” 舒窈问道:“可是与你翻案有关?” 宫昀傲点头应道:“有可能。” 舒窈追问:“你可找到?” “并没有。”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见她有此一问,宫昀傲欣喜地问道:“你愿意帮我?” “当然,就算是帮助舒窈好了。”她欠原主舒窈一条命,只能还在她在意的人身上了。 一条命,换她报答原主最在乎的人身上也算值了。 闻言,宫昀傲低笑出声,“你这话说得甚是奇怪,难道你不是舒窈?” 舒窈心下一漏,忙解释:“当然是,我……只是想加重一下口吻罢了。”她有些心虚地转过身,后悔自己心直口快。 哎!这解释着实太过牵强。 宫昀傲犹豫地问道:“可是,那人是你父亲。” 舒窈无所谓地回道:“这样的父亲没有也罢!” 听罢,宫昀傲神色微微一怔,抬头看向她好看的凤眸,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自己的父亲。 看来,一别数年,她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宫昀傲郑重地道:“放心,我只是想证实一些事情,帮我找一块玉佩,形状是云纹……” 舒窈疑惑开口:“你确定在舒式怀这里?” 宫昀傲见他直呼父亲名讳,心中虽诧异,但也不好追问,“确定。” 舒窈拢了拢衣领,淡淡地回道:“好,给我几天时间,等我消息吧!” 宫昀傲点点头,“好,等我从边境回来,再来找你。” 舒窈凝了一眼宫昀傲,眸中疑惑:“为何要去边境?” 宫昀傲如实地说道:“听说,边境告急,费将军守城可能有危险。” 舒窈闻言,眸中透着几分惊色,“你怎么知道?你想去救他?” “是。” 舒窈有些担心,这刚脱离虎口又要进狼窝吗?“你为何要以身犯险?值得吗?” “朝堂上有容不下他的人,只因为他是我舅舅的副将,他们想借此机会斩草除根,我不能不管。”说到这里,宫昀傲垂下眼皮,眸中有着淡淡的忧伤。 太子为何如此信任她?舒窈不免心中有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宫昀傲得目光严肃且认真:“因为你救过我,我不想隐瞒。” 他诚挚的语言,认真的表情,令舒窈顿觉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不安在心里蔓延开来,“其实,大可不必,这是你的隐私。” “你很聪明,我也不想瞒你。” 听到这,舒窈有点不知所措,他们两何时到了这种坦诚以待的阶段了?这话说得,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时,宫昀傲走到案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酌自饮了起来,他犹豫了片刻,终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你为何要救我?” 舒窈想都没想,直接回道:“因为我师傅!” 宫昀傲追问,“你师父是谁?” 舒窈回的漫不经心,“山里的高人,你不认识。” 这时,宫昀傲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惑,“难道不是因为我们自小相识的缘故?” 听罢,舒窈诧异不已,“原来你还记得?”说话间,心中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感喷涌而出,舒窈知道,那是原主的心在控制不住地悸动。 简直了,对于这件事,舒窈有些抓狂,一副身体,两个魂识,不属于她的感情总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蠢蠢欲动,只要被唤醒,她就控制不住,也无法控制。 只是,这一刻,没来由的,她突发奇想,如果两个魂识爱上不同的两个人该怎么办?那绝对会是一场劫难? 太可怕了!她简直不敢想象! 殊不知,她一时的突发奇想,竟让她一语成谶。 宫昀傲牵动了一下唇角,回忆起来,“那时,虽然年纪尚小,倒也记得一些的,你从小就是个跟屁虫,喜欢粘着我,三哥三哥的叫不停……” 说到此处,宫昀傲收敛笑意,悲凉地道:“没想到数年后,我们竟是以这样的情景相见,我也没有想到当年的那个小女娃竟学得一身的本领将我救下。” 舒窈背对着他,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油灯里的灯芯,说道: “世事难料,当年,我被送到山上近十载,也没有想到会有回来的一天,而且还会遇到你,说实话,与你伴读的那短短二年时间,你很讨厌我吧!” 睨着舒窈那双明亮、澄清的眸子像是一池柔静、幽深的湖水,“那时,我只觉得你有点粘人,不过,讨厌倒不至于,相反,我很感谢你,拼死相救的恩情。” 只是,他竟不知,舒家嫡女为何被送进山里近十年?看来,她也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坎坷身世。 正文 第27章:将帅失和 城关失守 “这个世上不会再有像你这般不顾性命,以身犯险来救我于水火的人了。” 他深沉的话语透着一股炙热,让舒窈的心倏地一软,“太子,一切都会好的。” 这一声太子,让宫昀傲深深地叹了口气,“太子早离我远去,还如儿时一般叫我三哥吧!” 舒窈羞涩一笑,直言:“叫不出口。” 闻言,宫昀傲扬起一丝笑容,温柔如水:“没关系,叫多几次就习惯了……” 言语间顿了一下,又深深地凝了舒窈一眼,道:“不急,我等你。” 我等你?!What?什么鬼? 舒窈一听,淡红的唇畔含羞紧闭,长而翘的眼睫,掩着一双星眸微微颤动。 邻国边境 “敌军大败,为何不乘胜追击?” 说话之人正是成江关主将费江,他满脸的血迹怒视着堂前的统帅宫泽赐。 而二皇子宫泽赐则一脸不屑,斜眼瞥了一眼费江,轻慢地开口:“费将军,你不要忘了,本殿是元帅,这仗怎么打由本殿来定。” 站在一侧的副将堂彰傲视着费江,冷声质问:“你请命出战时,是立了军令状的,不取韩泰玉首级甘愿受罚。” 此人阴险狡诈,惯会在皇子面前趋炎附势、阿谀奉承,有他在,贤臣良将危矣! “你……”费江没有想到这两人竟在这等着他,大敌当前,他不想跟小人纷争,便任由他们处置。 二皇子宫泽赐下令道:“来人啊!打费江二十军棍。” 于是,费江便被士兵压着退下,结结实实地挨了二十军棍,道道血痕浸湿了外袍,他忍着剧痛回到了营帐。 这边挨完板子,敌方白松便打听到费江他们将帅不合的消息,于是,他心生一计,立刻下令,夜袭成江关。 费江受完刑法准备吃饭,结果宫泽赐从帐外进来,一脚将饭桌上的饭菜踢翻,嘴里还颐指气使地骂道:“敌军夜袭,你还有心情吃饭?快点滚过去杀敌。” 费江憋着一股气,更不愿与小人争斗,他恨恨地起身,披上战甲,跃上战马,准备出城迎战。 费江刚出城门,宫泽赐便勒令门将,“快关城门,任何人不得进来。” 这一声令下,宫泽赐直接切断费江的退路。 费江拖着疲惫的身躯,带伤迎敌,虽实力大减,但还是轻而易举击退敌兵。 费江举着银枪在城门下大喊:“开城门。” 城楼上,副将堂彰阴笑着,居高临下地大喝道:“元帅有令,不许开门,不取白松首级休想进城。” 费江骑着高头大马,抬头看向城墙上两个卑鄙小人,一时气结:“你们……无耻。” 夜已深,城门紧闭,费江虚弱地翻身下马,踉跄地走到城门口,他喘着粗气,眯起了眼睛,就这样,费江靠在城门口凑合了一夜。 翌日。 白松带着一队人马来到城门下,继续嚣张地叫阵。 听到叫阵的声音,靠在城门下的费江艰难地睁开眼睛,拿过身边的弯刀银枪,忽悠得上马,经过一夜,费江疲累又饥饿加交。 白松看到城门口疲惫的费江,心中大喜,他知道城门关闭,费江一夜都没有进城,将帅不和,这是军中大忌。 这一战,他们必败无疑。 费江振作精神,弯刀银枪一指,大声道:“今日,我必将你拿下。” 费江的骁勇善战,令白松感到不可思议,即便是这种情况,他依然虎虎生威,还没到两个回合,白松就驾着战马退兵逃跑。 费江牙龈紧咬,为了能早日完成任务,他单枪匹马便追了上去。 此时,宫泽赐与堂彰在城内把酒言欢,左翼副将有些担忧地说道: “元帅,费将军身上还带着伤,一天一夜都没有进食,而且又战了一天一夜,实在是熬不住的啊!不如……” 二皇子宫泽赐不以为意,阴险地说道:“哼!费江态度嚣张,不服统领,我们让他受一夜的苦,杀杀他的锐气,好让他知道什么是上下尊卑,不过,若是明天费江再能取胜,本帅便放他进城,哈哈哈……” 副将堂彰附和道:“大帅说的极是,就是要杀杀他的锐气,看他还敢这般倨傲。” 另一边,费江拼尽全力紧追不舍,白松带领一队人马在一片茂盛的杂草丛中穿梭,而那草丛竟有半身之高。 突然,费江脚下一软,陷入了一片泥潭。 费江心下一骇,奋力地挣扎,哪知,越是挣扎陷入得越深。 这时,草丛四周惊现数十个敌人,他们迅速围了过来,为首的韩泰玉出现在费江的眼前。 看着身陷泥沼的费江无法动弹,放声大笑:“哈哈哈哈……费江,原来,你也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费江怒不可遏地看着猖狂大笑的韩泰玉,和围了一圈的弓箭手,这才明白自己中计了,但,已为时已晚。 他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他指着面前的韩泰玉,虎目圆睁,怒骂:“韩泰玉你这个小人用奸计害我。” “费大将军,我这就送你一程,放箭。” 韩泰玉敛住笑意,随即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费江挥舞着弯刀银枪,使着最后一丝力气,奋力抵挡,但没一会工夫,便被数支箭射中,费江目眦欲裂,浑身血迹。 目睹费江双臂逐渐垂落的身影,韩泰玉疯狂地大笑,“哈哈……你费江再厉害还不是死在我的手里?” 夕阳西下,费江的银枪孤立地矗立在泥潭边。 此时,二皇子宫泽赐听到使者传来费江的死讯,惊出一身冷汗。 慌乱之下,他坐立难安,恼怒地看向堂彰,颤抖地呵斥:“怎么办?玩出祸来了吧,费江一死,谁来保关卡?” “元帅,事到如今你也不能全怪我啊!属下也不想弄成这个局面。”堂彰惊恐难安,略一停顿,躯着身子上前,怂恿的开口: “元帅,费江主将一死,敌军的人马即刻攻城,我们打不过他们的,还是赶紧逃吧!” 宫泽赐面色骇然,瘫坐在案前,目光尽是惊恐与后怕。 可悲可叹!一城主将被陷害致死,城中竟无一人主动守城应战,群龙无首之下,全城将士无一例外,慌乱一团。 与此同时,敌军大破城池,元帅宫泽赐与堂彰早已吓得弃城逃跑。 城外,石庙。 “咳咳咳……” “你醒了?”宫昀傲端起一碗汤药,坐在床前,关心地问道:“费将军,感觉怎么样?” 迷迷糊糊中,费江掀了下眼皮,模糊的人影逐渐焦距,有些沙哑的嗓音问道:“我、没有死?你救的我?” “是,老天有眼,是你命不该绝。” “你……是……?” 费江干哑的嗓子咽了咽,略一停顿,定睛一看,眼前的男人… 天,他是不是看错了?他又甩了甩头,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霎时,瞳孔剧震,声音几欲哽咽:“你、你、你是太……子殿下。” 宫昀傲牵动了一下唇角,迎上费江无比震惊的双眸,说道:“我早已不是什么太子,你还是称呼我的名字吧!” 太子赫然出现在费江的眼前,实在太过震惊,说起话来都有些不利索,“太、太子你……没有死?” 宫昀傲吹了吹碗里的汤药,淡淡地回道:“命不该绝。” 费江回忆起当年的巫蛊之案,向他投来歉意的眼神,虚弱地说: “太子,能再见到你,末将真的是太高兴了,当初,京都之变,闻讯赶回来时,却已为时已晚……” “旧事不提,现在你只管养好伤。”说着,宫昀傲舀了一勺药汤送到费江的唇边。 费江小心翼翼、受宠若惊地喝下送到嘴边的汤药,道了声谢意,“太子,今后有何打算?” 宫昀傲沉默了一会,无欲无求地说道:“归隐山林,过平民百姓的日子。” “太、太子……难道你真的甘心一辈子隐姓埋名过一辈子?这不像你。”面对太子低迷、消沉的样子,费江有些难以接受。 遂,说出的话有些言辞激烈:“太子,难道你就这样放任陷害你的人逍遥法外吗?你不想报仇了?皇后在天之灵能安息吗?” 激烈、刺激的言语让宫昀傲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宛如黑洞的双眸,深邃不见底。 “末将没有想到,太子殿下经此一事,变得如此消极。”费江无奈地叹了口气,抻得伤口有些发疼。 见宫昀傲一直默不作声,心想是不是不相信自己,遂,信誓旦旦地说道: “太子,我的命是你救的,太子的舅舅又是末将的提携之人,所以,太子请放心,末将若能帮得了太子,一定粉身碎骨来报答太子的救命之恩。” 宫昀傲不答反问:“费将军,你可知道,这次战役你为何会输?” 费江一听,眸现狠厉之色,他咬牙切齿道:“是宫泽赐与堂彰这两个小人,他们利用职权玩弄属下,以种种借口武斗韩泰玉,之后又关闭城门,以车轮战活活累死我,筋疲力尽之下陷入敌人的圈套……” 宫昀傲沉着声分析道:“你可知道,是宫泽赐上表皇上,请求皇上由你来支援边境,攻打韩泰玉,为的是借刀杀人,趁此机会,铲除舅舅所有旧部。” 正文 第28章:肝脑涂地 以身相报 “所以,就有了城门戏将军一事,哎!终究是我和舅舅牵连到了你。”这一声叹息有着深深的歉疚。 费江气得紧握双拳,奋力地砸在床沿,不慎牵动伤口,发出一声低呼,“啊!” 宫昀傲适时地扶了一把,嘱咐:“当心。” 费江怨恨交加,眼眶赤红,“殿下,不能怪你,是他们不仁在先。” 宫昀傲低沉的声音透着夜间的深沉与寒冷,“既如此,我送你一份大礼。” 说完,转身向屋后走去,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包袱,而包袱上鲜血淋漓。 宫昀傲将包袱放到桌子上,示意道:“打开看看!” 费江听命打开,入目瞬间,瞳孔犹如地震,他张大了嘴,惊得说不上一句话。 半晌,才道:“殿下,这……是韩泰玉的人头,怎么会……?” 桌子上,韩泰玉的人头瞪着硕大的眼珠死不瞑目。 宫昀傲提点道:“是,路、我给你铺好了,接下来,要看你怎么走了。” 费江情绪有些激动,他忍着身上的疼痛翻身下床,“扑通”一声跪地,指天为誓: “太子殿下,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便是殿下的人,从此,上刀山下油锅随你差遣,费江愿为殿下肝脑涂地,以身相报。” 宫昀傲满意地点点头,“好,我将你的银枪孤立在泥潭边,以此迷惑宫泽赐等人,他见你死了,便与堂彰弃城逃了。” 随即,宫昀傲倾身弯腰将人扶起,“接下来,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殿下,放心,属下明白。”费江心中大喜,原来,太子殿下这是为他铺路呢! 宫泽赐弃城逃之夭夭,他们害死朝臣,皇帝必定震怒,经此一战,费江提着敌军城主韩泰玉的项上人头回宫复命。 不但不会被二皇子宫泽赐抢功,还会受到皇帝的封赏,太子计谋之深远啊! 舒府 “老爷,少爷回来了……”门口,下人一步三呼,兴奋不已。 舒庭一路来到前厅,激动不已,他曲身行礼,恭敬有加,“父亲。” “好孩子,一路辛苦了。” 舒式怀一脸安慰,儿子常年在外,终于不负所望,功名在身。 “不辛苦,儿子在军营练就了一身本领,不负父亲所望。”舒庭自信的神情,感染了舒式怀。 他上前拍了拍舒庭健硕的身子,夸道:“好啊!我儿好啊!为父深感安慰。” 这时,舒绾绾闻讯匆匆赶来,朝舒庭甜腻腻地轻唤了一声:“大哥。” 舒庭朝她点点头,满脸笑容:“嗯,绾妹。” 舒绾绾眉眼含笑,关切地问道:“大哥,一切可好?” 舒庭黝黑的俊脸上漾起一抹笑意,“大哥很好,绾妹不必挂心。” 见舒庭被晒得黝黑的皮肤,舒绾绾笑盈盈地说道:“大哥在军营历练多年,一定吃了不少苦,你看,都瘦了,也黑了,不过倒是结实了许多。” 听到舒绾绾说的话,舒庭竟有几分得意之色,“是,大哥也觉得,是结实了不少,哈哈哈哈!” “好,一家人终于齐全了,晚上好好为庭儿接风洗尘。”舒母抱着舒庭激动地落下眼泪,她一边擦拭着眼泪,还依旧掉个不停…… “我儿在外一定没有吃好,为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一会儿你要多吃一点。” 见母亲喜极而泣,忙轻抚、安慰起来:“母亲,你看,又哭了,儿子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母亲这是高兴啊!”舒母松开舒庭,高兴的一会儿哭一会笑的,“我儿壮了很多,为娘真替你高兴。” 舒庭扶着舒母的手臂,说道:“嗯!军营历练多年,让儿子精壮了不少。” 舒绾绾见母子俩难舍难分的模样,忙上前说道:“哥哥,你还不知道吧,窈妹妹回来了!” 闻言,舒庭眸子一惊,“她回来了?”既然回来了,为何没看到人?“她人呢?” “是呢!刚没听母亲说吗,一家人终于齐全了?”舒绾绾走上前,挽着舒母的胳膊,语气又加重了几分。 “哥哥,你不要怪妹妹,我已经告诉小妹,哥哥今日回来,怕是妹妹在山里待久了,也闷坏了,所以,她出去玩了,晚膳时回来。” 舒母蹙眉,凝了一眼舒绾绾,拉过儿子,解释道:“你妹妹出去办事了,一会就回来,来,让为娘好好看看你。” “儿啊!等你妹妹回来,你可要好好地照顾她啊!你妹妹流落在外多年,受了很多苦,你这个当大哥的也要好好补偿她才是,是咱们一家人对不起她。” 见李氏一副说教又维护舒窈的模样,舒式怀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语气冷硬:“哼!庭儿回来了,说点高兴的。” 见舒式怀不高兴,舒绾绾站了出来,说和道:“是啊!是啊!母亲,别让父亲不高兴。” 舒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拉着舒庭又聊了起来。 晚膳席间,正当几人聊得正欢时,舒窈回来了。 舒母怀着激动的心情,拉着舒窈坐到舒庭的身边,介绍道: “窈儿,来,见过你大哥,你们分开多年,你大哥也很想念你呢!”说着,与身边的舒庭使了个眼色。 舒母的话让舒庭有些惭愧,他看向面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埋藏心中多年的愧疚一股脑地涌了出来,他低着声音轻唤:“小妹。” “大哥。”舒窈清脆、婉约的声音,仿佛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依稀可见当年她粉嫩的模样,“小妹,将近十年未见,出落得越发美丽了。” “谢大哥,大哥一切可好?”虽然,舒窈与这个家有着血缘亲情,可是,毕竟多年未在一起生活,难免有些疏离,但是,面子上还得过得去。 “好,都好,让小妹记挂了。” 再见亲妹妹,舒庭有种错觉,儿时的种种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 “大哥,手好疼,大哥,呼呼。” “大哥,你去哪?带上我嘛!” “大哥,我要吃糖糖,大哥,拿拿。” 小时候的舒窈可爱又伶俐、粉粉嫩嫩的,噘嘴的、赌气的、打人的、哭泣的样子都是那么的可爱又美好。 “小妹在山中修行多年,一定吃了不少苦,是大哥不好,让你受苦了。”说着,他宽大的手在舒窈的肩头轻轻抚过,“小妹,从今以后,我们兄妹再也不分开了。” 舒窈疏离地看了一眼按在肩头的大手,回以淡淡一笑,“好。” 见舒庭温暖的目光落在舒窈的身上,眼中的关怀、灼灼的目光彻底刺痛了舒绾绾的眼睛,内心的忌妒与不平倏地燃烧起来。 她柔声地说道:“大哥,妹妹记得大哥小时候经常生病,看了好些大夫都不好。” “后来,父亲还为此找来了懂批卦的先生,说……妹妹……命中带……”说到此处,舒母面色马上沉了下来。 见舒母一脸的不高兴,舒绾绾佯装说错话的模样,话音一转: “后来,大哥经过几年的调理也不见好转,没想到进了军营历练,大哥的病不仅好了,身体还变结实了许多……” “窈儿,别光吃素,吃个鸡腿。”舒母打断了舒绾绾的话,夹了一只鸡腿放进舒窈的碗里。 “谢谢母亲。”舒窈心里一暖,浅浅地笑了,她扫了一眼舒绾绾,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茶啊! 舒绾绾有些委屈地停下筷子,看了一眼母亲,道:“母亲,是女儿不会说话,惹母亲和妹妹生气了。” “那就赶紧吃饭,食不言、寝不语。”舒母没有理她,而是不停地为舒窈、舒庭布菜。 舒母的疾言厉色,让舒绾绾眼眶微红,在饭桌上呵斥她,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她感到万分委屈。 舒庭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儿,忙看向父亲,问道:“父亲,明天,我便走马上任了,父亲可有话对儿子讲?” 舒式怀夹了块红烧肉到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起来,半晌,才道:“虽然官职不大,是委署骁骑尉,但是,你只要谨记无多事、无废事、庶几无事的道理。” 舒庭点头应道:“儿子明白。” 晚饭过后,火烧云上来了,霞光照得四处红通通的。 舒窈在院子里踱步,见书房的门被打开,便不声不响地径直走进了书房…… 子雨院 “你真的看见他走进去了?”舒绾绾丰满的红唇惊讶地开口。 丫鬟翠柳肯定地回道:“是的,奴婢看清了,她进去了好一会。” “呵……这一次,我不相信她还会翻身。”舒绾绾阴鸷的眼眸忽地变得狠辣起来,隐藏在衣袖里的粉圈用力地握了又握。 沁曦院 “翠竹,你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侍候。”这么久了,舒窈还是无法习惯外人的贴身侍候。 话音刚落,一道低沉的男声划破室内的安静,“穿得少了,不怕着凉?” 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刚穿好内衬的舒窈,一双水湾眉轻蹙,她微微转过头,颇为不满地呵斥:“没想到太子殿下也会做出如此轻浮之事?” “如果,窈妹怕世俗眼光,我可以白天再来拜访,不过,你确定要这么做?”来人带着几分戏谑与调侃。 舒窈回首,拿过一件外搭披在身上,不疾不徐地回道:“你若能光明正大地来,我没有意见。” 被反将一军,宫昀傲低笑出声:“哈哈哈…窈妹,小时候为何没看出你是个胆大的?” 那时的你,眼中根本没有原主。舒窈心下一痛,暗自神伤。 正文 第29章:借他人之手肋己之力 舒窈心知他的来意,于是,背过身,从内室拿出一个四方锦盒,放在案前,“太子,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宫昀傲负手走到案前,修长的大手打开锦盒,低眉看去,目光所及,锦盒里静静地躺着一块云纹玉佩,吊坠是明黄色的流苏,异常醒目。 宫昀傲抚了抚玉佩的边缘,低低地道:“没错,这云纹玉佩上的明黄色流苏只有皇家才能佩戴。” 舒窈坐在美人榻上,双手拄在案上,托着腮,低着眉,提醒着若有所思的宫昀傲,“你看玉佩下面压着的是什么?” 宫昀傲依言翻开锦盒的最下层,几舀帛书陈横在里面,宫昀傲翻开其中一叠,展开。 熟悉的字迹赫然出现在眼前,上面写着对擎皇大逆不道的反动言论,再翻开另一封文书,上面正是他的字迹,写着平日里他的一些诗词著作。 凛冽刺骨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帛书上,原来,是他们偷来了他平日的字帖,临摹了他的字迹,搞出这么多诬陷的罪名,就是想要置他于死地,滔天的阴谋啊! 此时,屋内昏暗的灯光下,宫昀傲脸色阴沉,冷冽的寒眸蒙上一层阴翳,手指关节因为用力紧握而泛白,无一不透着他的愤然怒意。 “窈妹,你说,你爹可会为我作证?” “那要看你怎么做?”舒窈托着腮,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在说别人的爹,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一般,面上毫无波澜。 “哦?” 这几日,经过暗中了解,宫昀傲终于明白舒窈为何记恨着自己的父亲,当年,舒式怀找人批命,那个所谓的煞命对她的影响真的很深。 “我这个爹很怕死,也会趋利避害,只要你抓着他所怕的、他要想的,你说他会不会帮你?” 宫昀傲深觉有理,他点点头,道:“窈妹,你帮了我很多,我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舒窈淡淡道:“殿下不必计较这些。”而后,神情肃穆,问道:“殿下,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啪”的一下扣上锦盒,宫昀傲马上恢复了他处变不惊的模样,慢条斯理地说道:“自然是让这幕后的黑手付出代价,还我和母后一族的公道。” 舒窈追问:“你如何为自己翻供,自证清白?” 宫昀傲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哼!自然不是我。” “那是?” “你觉得我应该击鼓鸣冤?还是堂而皇之的进宫为自己伸冤?这样一来,一切都会顺利吗?”宫昀傲冷笑了几声,又道:“这样做,我只会死得更快。” 那些巴望着他死的人会迫不及待地想方设法地弄死他,或者再栽赃一个罪名,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舒窈抬眸看向宫昀傲,他的眼里闪过一道暗芒,“这件事,我不能出面,要让朝堂上说得上话的人为我出面,为我申冤,我只要在幕后等着就好。” 闻言,舒窈暗自叹服,这招“借他人之手肋己之力”的谋略真真叫绝。 就在她怔愣之时,宫昀傲温和的目光看了过来,沉声道:“窈妹,你又帮了我一次,欠你的越来越多,不知以后我该如何报答偿还?” “不用,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舒窈摆了摆手,殊不知自己已经说错了话。 宫昀傲诧异不已,这是何意?“忠人之事?你是说你师傅?” 一时失言,舒窈后知后觉,眼神有些闪烁不定,“啊!是,我师傅。” 宫昀傲怀着几许疑惑问道:“你上次就说,是你师傅让你救的我,可不知,我与你师傅有何渊源?” 我去,我能说你是天选之人?所以,他老人家让我下山去助你一臂之力? 舒窈好看的眼睫扑闪了两下,随意地道:“他老人家是世外高人,我也不知你们有何渊源,或许,等你有机会遇见他,你可以当面问问他。” 舒窈在心里暗道:反正你也见不到。 宫昀傲一听,倒是引起了他的好奇,询问道:“那自然是好,届时,窈妹可以引荐?” 舒窈回得漫不经心:“好,等他老人家游历回来吧!” 宫昀傲又问:“需要多久?” 舒窈凝了他一眼,一双灵动狡黠的眸子闪过一抹笑意,戏弄道:“一个甲子。” 宫昀傲:“……”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宫昀傲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一声。 …… 散朝后,得到重审太子巫蛊之案消息的二皇子宫泽赐与弋妃,心慌成一片,他们叫来了国舅爷,商谈接下来要如何阻止重审巫蛊之案。 弋妃坐立难安,有些心急地说道:“大哥,这可如何是好,太子巫蛊之案不是早早就棺盖定论了吗?怎么好好的又想起为太子翻案了?大哥,我们……要阻止他们才行。” “是啊!舅舅,你要想想办法啊!这一年,父皇对我看重了许多,千万不能因为这事连累我啊!”二皇子苦着脸,张皇失措起来。 见状,国舅爷不以为意地轻笑两声,胸有成竹地说道: “你们放心,和这个案子有关的人都已经死了,事隔一年想要找出蛛丝马迹恐如登天。” 听罢,宫泽赐深感怀疑,忙上前一步问道:“舅舅,你确定?可是,太子造反的假象会不会被查出来?” 弋妃眸底晦暗,心怀忐忑:“对了,大哥,那个文书会不会出卖我们?” 国舅爷轻轻拍了拍二皇子的肩膀,稍加安抚,而后,信心满满地开口: “泽赐,放心,到时候问起来,就说是市井小民因为害怕乱喊的,真要追究起来,看他们如何查起?是哪个小民喊出来的也无从得知,难道要将所有的老百姓都擒来问话?到时候乱咬一痛,那岂不是招来众怒?” 话音一顿,国舅黝黑的眼底划过一抹狠戾,继续道: “至于那个文书,他更没有证据证明是我指使的,当初,是他和姜齐充、吴敬、张首业等人得到皇上旨意到处挖木偶,我们可没有参与进去。” “姜齐充与吴敬以及张首业都被太子当场制裁,至于那些木偶、帛书,呵呵呵……人都死了,还能找出什么证据?” 闻言,弋妃心下一松:“死无对证,他们无从查起。” …… 这天,舒式怀回府的途中,竟意外地被一陌生人强制带到了郊外的一处茅屋外。 舒式怀忐忑地推门而入,发现屋内站着一个人,目光立即被眼前颀长伟岸的身影吸引了过去,他拱手一礼,威严地开口:“这位壮士因何将老夫引来?” 半晌,宫昀傲缓缓转过身来,当看到来人的样貌,瞬间,舒式怀面色巨变,整个人陷入惊恐之中。 他瞪大了双眼,声音轻颤:“太太太……子殿下,你、没没没……死?” “舒大人如此惊恐,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舒式怀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到头顶,令他直起鸡皮疙瘩。 此刻的舒式怀不知如何是好,他是太子,也是罪人,可终究还是皇上的儿子。 舒式怀目光闪烁,迎向他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那里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耀人眼目,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威严,一般人难以与其以对视。 这时,舒式怀终于想起,难怪今日早朝时,凌愠会提出巫蛊之案疑点重重,太子兵变更是破绽百出。 奏章上,他态度坚决,要重审太子之案,为蒙冤的太子洗刷罪名,否则,九泉之下太子死不瞑目。 最终,皇上念着太子的好,动摇了,便命大理寺重审太子巫蛊之案。 舒式怀百转千回,最终,在宫昀傲锐利目光的逼视下,再也招架不住,跪在了地上,因为他心虚啊! 宫昀傲佯装不知,问道:“舒大人为何如此?我现在早已不是太子,何苦行如此大礼。” “臣能再见到太子殿下十分惶恐,所以殿前失仪,请太子恕罪。”一句话说得战战兢兢,惶恐不安。 “想不到我还活着是吗?”宫昀傲冷哼了一声,继续道:“老天有眼,让我命不该绝。” 舒式怀低着头,颤着音:“是太子殿下福大命大。” “殿下,今日早朝,皇上还下了旨,要重查太子巫蛊之案,太子殿下,可喜可贺啊。” 宫昀傲冷凝着他,神色自若,反问:“哦?喜从何来?” 舒式怀伏在地上,惴惴难安:“微臣相信,假以时日,大理寺一定能为太子翻案,洗刷太子的冤屈。” “呵呵!那也要看舒大人会不会配合?”宫昀傲的话,说得意有所指,令舒式怀忐忑不已。 “这是何意……我、微臣人微言轻,恐帮不到太子殿下。”舒式怀说得有些心虚,拱手间,声音又颤了几颤。 “大人过谦了,舒大人可是关键性人物,怎么会有人微言轻一说?”宫昀傲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令舒大人心尖一颤。 闻言,舒大人应着头皮的开口:“不知微臣如何能帮助殿下?只要能帮到太子殿下,微臣愿尽一些绵薄之力。” “那就好。”宫昀傲话音一顿,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在舒大人面前晃了晃,冷寒道:“舒大人,看清楚了,可认识这块玉佩?” 正文 第30章:皇上御审(一) 下一刻,舒大人应付的开口:“只要能帮到太子殿下,微臣愿尽一些绵薄之力。” “那就好。”宫昀傲话音一顿,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在舒大人面前晃了一晃,冷寒道:“舒大人可认识?” 舒式怀抬眸,定睛一看,面色陡然惊变,他喘着粗气,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太子是怎么发现这块玉佩的?他何时潜入的府邸?为何自己竟没有察觉?他拿到了玉佩,那么,锦盒下暗格里的帛书也被发现了? 此时,舒式怀越想越害怕,额头已然渗出豆大的汗珠,双腿早已不听使唤,“这玉佩是微臣、微臣拣的。” 宫昀傲冷眸微眯,“是吗?你可知这玉佩背后的主人?” 舒式怀抬眸间,正对上宫昀傲那双犀利的眸子,他硬着头皮答道:“不知。” “怎么,记不起来?要不要我替舒大人回忆一下?”宫昀傲沉着脸看向他,语调散漫却极度危险。 “看来,舒大人不想说,我竟不知,舒大人与我有这么大的仇怨,这巫蛊之祸莫不是舒大人一手炮制?” 一听这话,舒式怀再也禁不住惊吓,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地不起,战战兢兢地开口:“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 “这锦盒里宝贝可真多,我竟不知,我随手写的诗文竟都跑到你的府上,还有这些大逆不道的帛书,这临摹得还真像,舒大人,原来你还有这等本事?” 这下,舒式怀再也扛不住,低头谢罪:“太子殿下,微臣冤枉,微臣哪有胆子与太子殿下作对?” “我看你是胆大的很呐!还不快快从实招来。”太子大喝一声,吓得舒式怀身形一抖。 “是是,这玉佩是国舅爷身边离侍卫的,事发后的几个月,微臣在一处巷子口无意间看到一蒙面杀手在追杀一个中年男子。” “于是,微臣便壮着胆子悄悄地跟了上去,可是,等到微臣走过去时,那中年男人已经死了,手上却死死地攥着这玫玉佩。” “微臣好不容易从他手里夺过玉佩,却发现,原来这个中年男人就是街头巷尾说书的洪达,他还帮那些不识字的老百姓写过书信。” “微臣想着赶紧离开案发现场,哪知,这中年男人竟一把抓住了微臣的手腕,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牛角巷,他的儿子,还有…他话未说完就咽了气。” “后来,微臣按照他说的地址来到郊外的牛角巷,果真发现了他的儿子,还有他儿子翻出来的一大堆帛书。” 一口气说完,舒式怀长长地吁了口气,匍匐在地不敢起来,他心虚啊! 这么大的惊天案件,他是怕啊!太子是谁,他可是皇上的亲儿子,被诬陷惨遭横祸。 这次,他大难不死,必定回来复仇,他怕啊!怕太子一个不高兴将他杀了。 而且,宫昀傲身侧立着一位冷面阎王,便是他用剑抵着自己来到这个地方见得太子,他能不怕吗? 俯里藏着证据让他寝食难安,说不定哪天东窗事发,头顶的乌纱帽不保是小,全家老小命不保那才可怕。 皇上的心思猜不透,如今,突然又要重审巫蛊之案,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或是,皇上思念太子,希望他能瞑目九泉吧! 宫昀傲冷眸微沉,语气中像是浸染了寒气一般,让人不寒而栗,“呵呵!真禁得起你们惊天谋划的算计。” 须臾,宫昀傲沉了沉心,又问:“他的儿子都安顿好了吧?!小小年纪倒是个聪明的。” 舒式怀道:“是,安顿好了,微臣想,那国舅爷肯定没有想到,这说书的竟还有一个私生子流落在外。” 宫昀傲上前一步,将舒式怀扶起,说道:“御前,你可愿说出真相?” 舒式怀为难的开口,“这……”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啊,国舅爷和二皇子可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主,一个弄不好,脑袋就要搬家了。 更何况,眼前的太子落魄,就算翻供,为太子平反,昭告天下又怎么样,皇上早已认定他落崖死了。 退一万步,即便得知太子未死,将太子寻回,他也只是一个失宠的皇子而已,他没有那么傻,不去投靠得宠的皇子,而去投靠被定了罪,死在外边的太子啊! 所以,不必掂量、孰轻孰重自然明了。 “怎么?不愿意?舒大人是不是还想着,我如果没有发现,你还想将这些证据呈给国舅爷得到些好处?”宫昀傲淡淡地质问,眸子蓦地凛冽起来。 “没没没有…太子殿下,绝非如此。”说着,又要跪下去,却被宫昀傲一把拦下。 “舒大人,可有想过,一旦国舅爷知道了你掌握了他的证据,你的下场会如何?”宫昀傲扫了一眼舒愠,又道: “你觉得,就算你倒戈相向,他是否会信你,你抓着他的把柄,就如同掐住了他的咽喉,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你掌握着他的命脉,可想而知,你的危险性,他会不会心安?不会杀人灭口?” 宫昀傲的分析,句句戳中要害,听得舒式怀心惊肉跳,“或者,你会想,不战队,留着证据,日后说不定会有所帮助。” “但,这种要挟来的东西会否长久,以国舅爷和二皇子睚耻必报、玩弄权术的性子,你有多少底气,他们会放过你?” “别忘了,小小的从四品官员,他何曾将你放在眼里?一年前,你本可以晋升三品,是谁将你升迁压下,提拔了二皇子的亲信姚大人官拜三品,那个姚大人可比你入朝还晚,论出身、论能力可并不如你,而现在,他却高出你一头。” 舒式怀想了想,太子说得句句在理、句句戳在他的心窝处,他回得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得罪了宫昀傲。 “国舅爷权大势大,微臣哪敢得罪他啊?” 宫昀傲闻言,冷漠的眸子睨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的顾虑,我只是个已经死了的有罪的皇子,而二皇子正得盛宠,你不愿意因为我而得罪他,这本就无可厚非。” 舒式怀动了动唇,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微臣……” “今日,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会为难于你,但是,他日,我若能洗清冤屈,重回父皇身边,也不会与你有半分好处。” 如今,尽管太子落魄,惨遭横祸,但身上与生俱来的威仪、气势与王者风范却让他胆寒,不容忽视。 见舒式怀有些动摇,宫昀傲继续道:“舒大人,你是皇上的人,效忠的也是皇上,你为皇上分忧,为皇上办事,皇上自是会重用你,其他人你战了谁的队都会有危险。” 说到最后,宫昀傲加重了语气,“皇上一旦知晓,你的身家性命还能保得住?倘若你协助大理寺翻案,平反冤屈有功,你就是朝堂上的有功之臣,他日,我若能回宫,我首先要感激的是你、舒大人。” 最后一句话,彻底击溃了舒式怀心里防线,同时,也警醒了他。 他权衡再三,摇摆不定的心有些偏移,这确实是很大的诱惑,这么多年,他呆在四品官的位置上多年,却始终止步不前,他不甘心啊! 若是能助太子一臂之力,他就是有功之臣,今后,前途无量啊! “舒大人,我既然说出口,就一定有把握,朝堂之上,肯定有为我翻供,辩护之人,你且放心。” “你只需要将证物呈给皇上,将你所看到的说出来,其他自有人断案、辩护、指证。” 舒式怀犹豫再三,深思熟虑良久,终回道:“好,微臣就搏上一搏。” 宫昀傲衿贵的面容,厉眸微眯,身上冷气逼人,薄唇嘴抿成了一线,似沉寂着许多怒火,“很好,几日后便是御审,大理寺梁大人与监察御史凌大人会分头行动,这一次,不会再有任何漏网之鱼。” 三日后的朝堂,风云诡谲,暗潮汹涌。 御审当日。 “梁大人觐见……”随着一声公鸭嗓子的传唤,大理寺少卿梁璟焕一身正气走进大殿。 此人身穿藏青色官服,一脸正气凛然之相,眉宇之间有一股清冷、禁欲风情,不动声色间气场外放。 他俯身行跪拜之礼,朗声道:“微臣拜见皇上。” 擎皇大手一扬,“起吧!” 旋即,擎皇不失威严,慵懒地问道:“梁大人,你参御史严大人南无县召妓,有失官箴,可有证据?” “回禀皇上,人证就在殿外等候。”梁璟焕缓缓起身,面向殿外,拍了拍手。 擎皇:“传。” 梁璟焕看了一眼跪在御前的御史严庞,肃冷道:“严大人,相好地来了,你可要好好看看。” 这时,一身花枝招展的风月女子扭着水蛇腰踏进大殿,面色有些紧张地施身行礼,“民女参见皇上。” 皇上低眉淡淡地扫了一眼,转头看向梁璟焕,疑惑的开口:“梁大人,这案子与巫蛊之案可有关系?大殿之上,风月之人有失皇家威仪。” 梁璟焕拱手一礼,解惑道:“皇上,莫急,一会儿便可水落石出。”说完,转身,看向严庞,“严大人,此女人子你可认识?” 正文 第31章:皇上御审(二) 话音一落,严庞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女人,顿时惊骇过度,面色惨白。 恰在这时,女人的视线与他相撞,这不就是他日思夜想的男人吗? 她急切地来到严庞的身前,抱住他的胳膊,娇嗔道:“严大人啊!你可想死奴家了,你走了几月,奴家就想了几月,奴家千里迢迢来寻你了。” 从女人进入大殿开始,严庞的一颗心便沉入了谷底,他额头冷汗直冒,垂着头瑟缩不已。 见女人竟当着皇上的面抱着自己的胳膊,顿时,铜铃般的大眼巨震,这成何体统? 严庞气急,一把甩开女人粘过来的娇躯,疾言厉色地怒斥:“滚开,你是谁?不要胡乱攀亲,我不认识你。” 女人一听,气得拔高了声调,“哎?严大人,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无义?翻脸不认人?在南无县的满春楼,你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呢!” “你说会爱我一辈子,还要娶我做正房,你忘了我还给您唱过曲子,你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听。”说到最后一句,还矫揉造作起来。 舒式怀一听,原本严肃的脸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忙纠正道:“那是闻不是听。” 女人甩了甩手帕,又放在鼻尖拭了试,扭捏的开口:“什么?不对,不对,这曲子是用来听的,可不是用来闻的。” 大殿之上,众朝臣闻言,愤懑地摇摇头,如此鸡同鸭讲,真是丢人现眼。 见他极力地与自己撇清关系,女人气愤不已,推搡了一下严庞,骂道:“哎?杀千刀的,你怎么提了裤子就不认人了呢?” 见状,梁璟焕神色严肃,目光如炬,他厉声呵斥:“肃静,皇上面前休要胡言乱语。”他有神的大眼闪着严厉的光,“下跪何人?” 一声呵斥,吓得她打了个激灵,“奴家春莲。”女人低头答道。 梁璟焕问道:“春莲,皇上面前,你要从实招来,你如何能证明你与严大人有露水之情?有何为证?” “啊?有何为证?严大人经常来满春楼看我,许我很多承诺,又给了我很多首饰,这些王妈妈都可以作证,严大人还说,要和我做一对长久夫妻呢。”春莲说得娇羞不已,身子一软靠在了严大人肩头。 严庞害怕极了,蛮横地甩开女人,极力地否认道:“走开,我不认识你,我没说过,皇上,臣冤枉啊!” 春莲被甩在地上,心生不满,暗自想了想,转头看向严庞,扭捏地说道: “哦,奴家想起来了,严大人屁股上有一颗大红痣。”说着,捏着手绢的手还比划了一番,惹得殿内众人尴尬不已。 闻言,舒式怀忍不住低骂一声:“粗俗。” 这时,梁璟焕指着外头的侍卫下令道:“来人呐,请严大人下去查验。” 严庞跪在地上,惊恐万分地喊冤,“梁大人,属下冤枉啊!皇上,切莫听信谗言啊!” “拖下去,验。”梁璟焕板着脸,一声令下,严庞便被殿前侍卫押了下去。 须臾,侍卫回禀:“回皇上,梁大人,严大人屁股上确实有颗大红痣。” 见状,国舅爷不满地瞪了一眼梁璟焕,言辞不善:“呵呵,梁大人,就算如此,严大人也只是为官不检,这和巫蛊之案有何关联?” 梁璟焕的目光就像一道冰冷的月光,射在了国舅爷的脸上,冷声道:“不急。” 他话音一顿,转身看向春莲,问道:“春莲,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春莲咽了咽口水,跪直了身体,道:“事情是这样的,半年前的一天夜里,严大人与我…欢好时说:等他升官就纳奴家入府做正房夫人。” “奴家就问他,何时升官?皇上重用你了?” “严大人说:他剿灭太子叛乱、巫蛊有功,皇上当然会重用他。” “奴家就问他,巫蛊事件,吴敬、姜齐充等人都死了,你是吴敬的部下,皇上哪会重用你?” “那天,严大人喝了点酒,借着酒劲说了很多:他说那三个人都死了,唯独剩下文书都受封了,也该轮到他了。” “严大人还说,若不是他在城门假传太子造反一事,事情能进展得这么顺利?能这么容易封赏?能让那老皇帝下狠手除掉……自、自己的亲生儿子?” 说到这里,春莲抬眸看了一眼面色黑沉的擎皇,吓得肝肠寸断。 被当场指认,严庞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拼命地矢口否认:“你胡说,我没有说过,是这个贱人胡说的,皇上,微臣冤枉,你要相信微臣。” 严庞偷偷瞄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皇帝,当即撞上皇上愤怒的目光,吓得他匍匐在地,猛磕头谢罪,“皇上,这、这、这不是真的……微臣冤枉……” 春莲指着严庞反驳:“你个杀千刀的,你敢说,还不敢认?”她气得侧头看向梁大人,道:“梁大人,这些都是严大人告诉奴家的。” 国舅爷一听,面色惊变,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原以为只是揭发严庞行为不检,没想到、竟被小小一个妓 女扭转了局面,这严庞真是酒后误事。 国舅爷指着春莲,厉声质问:“你说谎,这种关乎性命的大事,他怎会说与你听?” 春莲吓得双手不停地挥舞,“大人,奴家不敢说谎。” “你可有证据?”上首,皇帝犀利的虎眸直逼春莲,说出的话不怒而威。 “证据,证据?”春莲整个人伏在地上,喃喃自语,一时间忘了梁璟焕的嘱咐。 国舅爷见她答不出来,心下一松,厉声道:“大胆刁民,竟敢造谣、污蔑朝廷命官,拉下去斩了。” 见国舅爷失言,凌愠忙上前一步,厉声质问:“国舅爷,人还没有审完,怎么,你想越俎代庖?” 一句越俎代庖令国舅爷心下一紧,后知后觉自己失言,“这…本官并无此意,你莫要胡说。” 国舅爷被呛得有些难堪,小心翼翼地看向皇上,“皇上,恕罪。” 御坐上,皇上瞪了他一眼,看向跪在地上的春莲,说道:“不要害怕,你如实招来。” “是。”皇上的一句安抚,春莲瑟缩的肩膀得到些许缓解,她略一沉思:“皇上,小女子记得那日,严大人说,多亏了皇上的近侍李冒。”春莲看了一眼严庞,只见他紧闭双眸,冷汗直流。 “严大人说:这事也多亏了他,若不是他马不停蹄到了京都城外一瞧,兵荒马乱的街上横尸遍地,那李冒胆小如鼠只敢沿着城外一顿巡视,就是不敢进城一探究竟。” “所以,严大人这才有机会放出太子造反的话,好让李冒相信,太子真的在城中叛乱造反了,这样…由皇上的近侍口中说出,皇上也就会相信太子真的造反了。” 一口气说完,皇上差点气得背过气去,好你个李冒、好啊!此等绝密的消息,若非是真相,她一个妓 女如何得知,更不可能撒下这弥天大谎。 所以,他的太子没有造反。 此时,梁璟焕倏地转身,朝殿外朗声叫道:“传李冒。” 李冒战战兢兢来到殿前,看到跪了一地的人,顿时惊慌不已,忙上前叩拜,“皇上,奴才……” 见到来人,皇上不等他跪地请安,直接急红了眼睛大骂: “大胆刁奴,竟敢违逆朕的旨意,造谣太子造反,朕看你是活腻了,你害了朕的皇儿,朕要将你五马分尸。” 皇上虎躯一振,从御座上站了起来,眸中迸射出极度的恨意,“枉朕如此信任你,你竟然伙同严庞撒下这弥天大谎,害得太子含恨跳崖。” 龙颜大怒,李冒吓得匍匐在地,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东窗事发,他惊惧、惶恐、胆寒。 “皇上,奴才不知啊!奴才冤枉啊!这一切都是受了严大人的怂恿啊!都是严大人说太子造反了,让奴才火速回来禀告啊!” 严庞自知事情败露,无脸再面对皇上,头抵在地上,浑身颤抖如筛糠。 李冒的互咬,无疑让擎皇怒火中烧,他发出一声如受伤的狮子般的怒吼: “住嘴,朕要你进城查明情况,你进去了吗?你知不知道你的胆小怕事,害得朕冤枉了太子,让他死不瞑目,你只听信小人谗言,做出此等叛逆之事,还想让朕饶了你?朕……” 擎皇颤抖的话还未说完,激愤地操起案上的镇尺毫不犹豫地砸向李冒,“乓”的一声,李冒血溅当场,晕死了过去。 皇上动怒,众人急忙劝慰,“皇上息怒。” “接着审。”擎皇无力地瘫坐回御椅上,太阳穴发疯似地跳动。 事情进展到这里,殿上众臣唏嘘不已,太子果然是被冤枉的,他并没有起兵造反。 此时,国舅爷侧过身子,撑眉努眼,道:“即便如此,也只能说明太子没有造反而已,可是,今天,你让群臣听堂,巫蛊之案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太子是无辜的,想为太子开脱,凌大人、梁大人,你们唱得是哪出?” 说完,国舅爷看了眼刚正不阿的梁璟焕又瞅了一眼凌愠,满脸怒容。 面对国舅爷的不满与嘲讽,凌愠不以为意,他转身随意地一礼,刚正不阿、不卑不亢: “国舅,你以为制作木偶的匠人被灭口,我们就没办法翻案了吗?简直可笑。” 此话一出,霎时,国舅爷面色陡然惊变,心下一露,他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找到证据了?这不可能啊! 正文 第32章:皇上御审(三) 梁璟焕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拎在半空,又在各位大臣眼前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擎皇的视线里。 “皇上,请看,众位大臣也看看,你们可认识这枚玉佩?” 众大臣看后,立时面色惊变,这…… 殿内唯一不敢看的国舅心脏差一点停跳,谁都可以不认识,他不可能不认识。 梁璟焕举到他的面前,问道:“如何?国舅,看看,是不是很熟悉啊!” 国舅尴尬地干笑两声:“呵呵!是看着眼熟。” 这时,擎皇发声了,“这玉佩,朕记得是朕赏给一个亲卫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这时,凌大人提醒道:“回皇上,是叫离弦。” “当年,北乾国出使我国,宴会席间,北乾国想与我国武士切磋,话语间极尽挑衅之意,国舅看不惯,便让亲卫离弦参加了比武,结果,离侍卫赢了比赛,皇上一时高兴便将这玉佩赐给了他。” 经凌愠一说,擎皇终于有了印象,“对,是离弦,怎么这玉佩会在梁卿家的手里?” 梁璟焕道:“这就要问问我们国舅的亲卫离弦了。”他忽地转身,传令:“传离侍卫。” 须臾,离弦忐忑难平地走进了大殿,行了礼,毕恭毕敬地站到一旁。 梁璟焕缓缓走向离弦,盘问:“离侍卫,请问,皇上赏给你的玉佩呢?” 离弦一听,心脏倏地“咯噔”一下,他不知梁大人为何有此一问,遂,恭敬施礼后,回道:“回梁大人的话,前不久,卑职不慎将玉佩遗失了。” 梁璟焕牵动了一丝唇角,将玉佩递到他的面前,犀利地问道:“遗失?这么巧?离侍卫,你仔细看看,是不是本官手中的这块?” 离弦抬头一看,眸光微闪,这不就是他前不久丢失的那块玉佩吗? 陡然间,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是,是属下遗失的那块玉佩,怎么会在梁大人手上?” 梁璟焕不答反问:“请问,你是在哪遗失的?” “这…”离弦踌躇了一下,余光扫了一眼站在他身侧的国舅,察觉到他警告的眼色,他心虚地回道:“属下确实不记得了。” 梁璟焕逼仄的视线直直地望向离弦的眼中,竟让他的目光无从闪躲。 “那、本大人好好帮你回忆回忆,这玉佩是在启明街遗失的吧!凌大人解禁的那一天,你也现在启明街。” 离弦一听,顿时惶惶不安起来,忙否认道:“不是,不是,属下并未去过什么启明街,梁大人,莫不是你记错了?” 梁璟焕不怒自威,犀利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人心,铿锵有力的声音震撼着离弦。 “大胆离侍卫,皇上面前还敢砌词狡辩,那日,你分明没在府中,而是去了启明街,见了不该见的人,本大人说得对与不对?” 离弦将头深深埋下,一言不发,他无法与超乎强人的观察力,一眼就能看穿人心的梁璟焕对视。 这种回避视线的行为让目光敏锐的梁璟焕更加确定离弦是去过启明街的。国舅见形势不利,忙着为离弦申辩,“梁大人,你莫要冤枉无辜之人,离侍卫说没去过就是没去过,怎么,你还要欲加之罪不可?” 梁璟焕的眼中似有看透一切的精明,“国舅爷,你紧张什么?本官只是在询问案件而已,为什么说到启明街,你们的反应那么大?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被说到痛处,国舅显得异常暴怒,“你胡说八道。” 梁璟焕不愿与国舅周旋,而是步步紧逼,“离弦,你可要想清楚了,若不如实招来,待本官确定案情,就没有你申辩的机会。” 话落转身,对擎皇说道:“皇上,请允许舒大人将事情的始末一一道来。” 皇上听罢,不禁疑惑地问道:“舒卿家也和这案子有关?” “是的。” 这时,舒大人从人群中出列,朝着皇上一礼,道: “皇上,事发那天,微臣在一处巷子口无意间看到一蒙面人在追杀一个中年男子,微臣悄悄地跟了上去,可是,等微臣赶过去时,那中年男人已经死了,手上却死死地攥着这玫玉佩。” “微臣好不容易从他手里夺过玉佩,却发现原来这个男人就是街头巷尾说书的洪达,他还帮那些不识字的百姓写过书信。” “微臣想着赶紧离开案发现场,哪知,洪达一把抓住了微臣的手腕,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牛角巷,他的儿子,还有…书信…他话未说完就咽了气。” “后来,微臣按照他说的地址来到郊外的牛角巷,果真发现了他的儿子,还有他儿子翻出来的一大堆帛书。” 说着,舒式怀看了一眼梁璟焕,将手中的锦盒交给近侍呈到了皇上面前。 打开暗格,里面赫然出现一沓的帛书、信函,那熟悉的字体以及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论,看在擎皇的眼里,让他虎眸剧烈地颤抖。 梁璟焕据实说道:“皇上,里面有一张是太子亲笔题字的诗词,确定是太子真迹,其它大逆不道的言论,都是说书洪达临摹的。” “所以,洪达临死前手中握着的那枚玉佩就是皇上赏给离弦的那块。” 说完,梁璟焕蓦地回头,指着离弦,义愤填膺:“而你,离弦,就是那个杀人凶手,目的就是为了灭口。” 听到此处,擎皇脑袋嗡嗡作响,他闭上了眼,嘴唇轻颤,内心的痛无以言说,恰在这时,国舅出面诡辩道: “这也有可能是别人栽赃嫁祸,说不定是哪个人看离侍卫不顺眼,将离侍卫丢掉的玉佩塞到死者手里的,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闻言,梁璟焕愤怒地一甩衣袖,声音铿锵:“哼!事到如今还在砌词狡辩,来人,将人证带上来。” 这时,殿内走来一小男孩,约莫十多岁的样子,他唯唯诺诺地跪了下去,“叩见皇上。” 梁璟焕微弯着腰,迎向小男孩,安抚道:“小义,你实话实说,看到什么都可以讲出来,别怕,有皇上为你做主。” 小男点点头,惶恐地说:“皇上,大人,草民是洪达的儿子,半年前,草民看到父亲密会过一个男人,那人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 说到此处,站在一边的国舅隐隐地吐了口浊气。 “那人虽看不清面容,但草民看到他腰间佩戴着一个顶好的玉佩。” 国舅刚刚放下的心马上又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暗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梁璟焕将玉佩展示在男孩的面前,盘问:“是不是这块?” 男孩略一沉思,应道:“就是这块。” 梁璟焕蓦地起身,走到离侍卫身前,怒目而视:“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离侍卫,你就是那个蒙面杀手,人证、物证具在,还不速速招来?” 眼见形势逆转,国舅坦然失色,惊惧得脸色苍白,他指着离侍卫,骂道: “亏我如此重用你,你究竟与太子有何仇怨,你要如此陷害他,你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你有没有顾念过你的家人,你怎么不想想,今后你的家人该怎么活?” 国舅激烈的言辞让离弦瞬间明白,他明里是在替他惋惜,暗里却在以他的家人性命相要挟,如果不扛下所有罪名,他的家人一个都活不了。 离弦自知没了活路,也不想家人受此牵连,为了保住全家人的性命,离侍卫浑身一软,甘愿认罪: “是,属下与太子有仇,一气之下,做了大逆不道之事,属下愿受一切刑罚。” 或许,看在他扛下所有罪责的份上善待他的家人,只可惜,他大错特错。 大理寺少卿梁璟焕是何许人?身处刑法高位,他的职责就是复核案件,平反冤狱,对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刑徒到最后一刻互相攀咬、威胁认罪的事情还少吗? 梁璟焕缓步走到离弦身侧,厉眸微眯,身上冷气逼人。 “你以为策划了这桩滔天大案,只会治你一个人的罪吗?你构陷的可是当今太子,按照当朝律法,是要诛九族的,你可要仔细想清楚。” “构陷太子,制造巫蛊大案,这场精心设计安排的谋划,如此的缜密,岂是你这种小人物能做的了的?说,说出你背后的指使者。” 梁璟焕步步紧逼,凌厉的黑眸直达人心,直逼得离侍卫肝胆俱裂。 这一连串的威逼,彻底吓傻了离弦,他慌了、也怕了、浑身战栗,他又惊又惧,不知如何是好,“这……” “就算你替幕后之人顶罪,你以为他就能饶了你的家人吗?”凌愠适时的开口,眸光扫了一眼面色苍白、眸光闪躲的国舅。 “你、你是何意?离侍卫已经认罪,你安得什么心,一定要赶尽杀绝、苦苦相逼?”国舅痛斥一声,心里早就没了底气。 凌愠双手交叠,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说出的话句句穿透人心,仿若洞察了一切。 “哟!这是被激怒了吗?你心虚什么?”凌愠沉着脸,怒喝一声:“离侍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可要想清楚。” “凌大人,你要威逼利诱吗?”国舅还想继续维护离弦,哪知!擎皇脸色越来越黑。 正文 第33章:沉冤昭雪 见离弦无动于衷,擎皇气得拍案而起,勃然大怒,吓得国舅一阵哆嗦,惶惶噤了声。 擎皇虎眸扫过国舅,冷厉大喝:“说,不说朕诛你九族。” 擎皇龙颜大怒,吓得离弦不停地磕头认罪:“奴才招,奴才招,是国舅指使奴才构陷太子的,是国舅爷买通了匠人,制作了木偶偷偷地埋在太子府,事成之后,又命卑职杀人灭口。” “还有……还有国舅爷指使卑职偷了太子的笔墨真迹,找来京城里说书的先生临摹了太子的笔迹造的假……还有、还有,那个说书的洪达、也、也是国舅爷让卑职杀的。” 梁璟焕紧接着逼问:“那严庞和李冒说的可是实情?” 事到如今,哪还敢再有欺瞒,招得是干干净净:“是、是,属实。” 梁璟焕趁热打铁,继续追问:“国舅与姜齐充、吴敬、王首业、文书等人是不是串通好的?” “卑职只知道,国舅爷与姜齐充有秘密往来,还有神巫季炎也是国舅收买、还有、还有,当年,太子曾派近身随从带着信符去找皇后,但、被卑职拦截了下来,后被国舅换成了谋逆之言。” “事后,卑职看过太子写给皇后的信符,确实不是造反谋逆,而是、而是太子的自证清白之言……” “皇上,还有、姜齐充在查到太子府里藏有巫蛊以后,太子本打算亲自前往文澜宫,向您详细地汇报情况,可变化总比计划快,暗中观察太子的线人向姜齐冲告发,太子这一举动惹急了姜齐冲。” 离弦额头浸满汗珠,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擎皇:“他怕,如果让太子见到皇上,肯定没有他好果子吃,所以,姜齐充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召集士兵,逮捕太子,想将他下狱逼供。” 听罢,凌愠唏嘘不已,愤慨不平:“所以,太子根本没有涉嫌巫蛊之案,更没有谋逆造反。” “是是是,太子是冤枉的,请皇上开恩,饶恕奴才的家人。”说完,离弦不停地磕头认罪,以求皇帝息怒。 该招的不该招的,都招得干干净净,这下,国舅爷彻底傻眼了,冷汗直流,他颤抖的唇,艰难的开口: “皇上……微臣冤枉……都是离弦栽赃陷害啊!”说完,他无力地瘫软在地,瑟瑟发抖,仿若待宰的羔羊。 梁璟焕冷眼瞥了一眼僵在原地的国舅爷,一脸的刚正不阿,怒喝道:“还敢喊冤枉?国舅,一切都已真相大白,还不速速认罪、伏法?” 事已到此,梁璟焕也无法再深究,兹事体大,牵连甚广,整个后宫乃至皇家颜面,必然生出丑闻,动摇许多根本,乃至朝廷根基。 终于水落石出了,凌愠长长地深吸了口气,转身道:“皇上,一切都已水落石出,可以定案了。” 此时此刻,擎皇像是做了一场大梦,感觉胸中的悔恨翻腾汹涌,颤抖的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国舅,恨得咬牙切齿: “大胆逆贼…你们这些奸诈之人,骗得朕好苦,太子根本没有使用巫蛊,完全是你和姜齐冲一手炮制的阴谋。”此时的擎皇恨不得将姜齐冲挫骨扬灰,无奈姜齐冲已死,尸骨无存。 此等滔天巨祸,国舅什么也不能说,为了他这个妹妹以及整个家族,他只能一人将所有罪责揽在身上,或者,皇上看在弋妃的面子上能绕过他的家族。 “皇上,一切都是微臣做的,你惩罚微臣吧!” 皇上气急攻心,细思极恐,他的枕边人啊,竟生出这样的蛇蝎心肠。 “你以为,你和姜齐充构陷太子,你那好妹妹能置身事外?还有朕的好儿子卫王,这里面就没有她们母子在幕后策划?” “皇上,不是的,弋妃娘娘完全不知情,是微臣一手策划,弋妃娘娘和卫王完全被蒙在鼓里,是微臣恨毒了太子,是微臣想置太子于死地,若不是太子总和微臣作对,微臣也不会生出构陷太子的罪。” 国舅痛哭流涕,伏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谢罪,以此平息皇上的怒火,以免牵连整个家族。 此时,国舅早因为害怕陷入癫狂,眼泪、鼻涕一大把,哭天喊地想撇清弋妃与卫王的关系。 巫蛊之案到此已然明了,这一过程,令擎皇备受煎熬与悔恨。 他被有心人利用,一步步将无辜的太子逼上绝路,这一切罪魁祸首难道没有他自己一份? 这一刻,也不必审文书,他们就是一丘之貉,哪怕他没有和国舅串通一气,但是与姜齐充、吴敬两人为首的四人 帮做下的惊天大案,就足以死千百回。 擎皇就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将李冒、严庞、离弦、神巫季炎等参与其中的人一并诛杀,连同姜齐充、吴敬、王首业、文书等三人祸连三族,以祭奠太子亡灵。 至于国舅,则被打入死牢,不日问斩,擎皇心里明白,这滔天巨案的背后,还有些什么人,只是国舅一人吗? 面对权力中心,谁不觊觎?他们结党营私,铲除异己,大搞党派,这背后就没有卫王和弋妃参与其中吗?或是弋妃的整个家族? 擎皇心知肚明,却不能细思。 另一边,弋妃与卫王听到消息坐立难安,国舅被关在牢狱的当天夜里,弋妃便乔装进了大理寺牢狱。 国舅无法想象,自己的亲妹妹为了自保,以家人的性命要挟,所有的罪名让他一并承担,想起妹妹在监牢里说的那些冷酷、残忍的话,心凉如置身在寒冬一般,冷了心、冻了情。 “大哥,你好糊涂啊,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你要想想你的妻儿老小啊!父母年岁已大,你怎么不替他们考虑?大哥一时冲动与太子结下仇怨,竟让大哥生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没有劝住大哥都是妹妹的过错…” 一席话,看似心疼、自责,实则是暗示他、要挟他,让他顶罪,让他承担所有的罪孽。 人到末路,生死攸关之际,为谋求自保,不留后患成为必然。 殊不知,弋妃前脚刚进入牢里,后脚皇上便派人跟踪了上去,这一次,擎皇是下了狠心的,不管弋妃如何圆谎、国舅如何顶罪,弋妃的好日子是到头了。翌日一早,皇上便下令赐死弋妃,国舅全家诛杀,赵家一对老人发配了宁古塔,三族男丁世代为奴。 太子一案落地,皇上苍老了许多,才幡然悔悟到自己的残忍和被蒙蔽,一日日、一月月,擎皇生活在痛失爱子的悔恨里。 终于,皇上在沉痛的自我反省中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同年,在平反后的一个月后,擎皇发布了“罪已诏。”以此昭告天下,天子无罪。 数月后,擎皇因思子心切,在太子自杀的悬崖边建起了“思昀殿”,雨雪日,残月夜,他常常独步台上,呼唤太子的名字,希望儿子魂魄归来…… 然而,擎皇始终没有怀念过同样含冤死去的皇后,纵然他在年轻时曾经无限宠爱过她。 凌府 “殿下,巫蛊之案已尘埃落定,为何不与皇上相认,他还不知你活着,近日,皇上越加憔悴,你可知道,皇上思子心切?” 凌愠十分不解,既然已经平反,为何不愿露面,害得皇上承受失子之痛,难道说心中的结还没有打开? 宫昀傲冷眸微沉,不知其想,似乎他的沉默里藏着山呼海啸,“不急,还不到时候,该见面时自会相见。” 哼!真是可笑,他那个父皇明知道宫泽赐不可能置身事外,巫蛊之祸处置了那么多人,他竟轻描淡写的只是削了他的王位,圈进自己的宫里半年? 可怜母后死了、舅舅死了、身为太子被逼跳崖,原来,自己在父皇的心里这么的轻、这么的轻。 凌愠见宫昀傲陷入沉思,忙轻唤道:“殿下?” 不觉间,被一声轻唤拉回了神,宫昀傲转身,郑重地鞠了一个大礼,肃然开口:“凌大人,巫蛊之案已平反,全靠凌大人,请受我一拜。” 突如其来的一拜,让凌愠面色一惊,忙上前阻拦,“不、不、殿下,折煞老臣了,微臣只是在皇上面前提议重审巫蛊之案,并没有出多少力。” “殿下能洗脱冤屈,完全是殿下有眼见,让微臣将证据一并递交给了大理寺的梁璟焕,正如殿下所言,此人却是个刚正不阿的,还有,殿下能让到严庞认罪也是案子的关键。” “嗯!这还要感谢费江、费大将军,若不是他查到了严庞有嫖 妓的恶习,从而利用这一点让他上钩,我们还没有那么快翻案。” 凌愠捻了捻胡须,点点头,又道:“回宫之事,微臣会寻一个成熟的时机,将太子尚在人间的消息透露给皇上,届时,一切便会顺理成章。” 宫昀傲点头,“好。” 舒府 风尘在街上逍遥了一圈,回到舒府,一屁股坐在舒窈的身侧,想起街市上人们的议论声,不免有些费解: “老大,自从太子平反,那老皇帝下了罪已诏没多久,就在太子跳崖的地方建造了一座思昀殿,说是归来忘思之台,你说,那老皇帝是真的悔悟了?” “可是我不明白,既然平反了,皇上已经知晓太子没有死的消息,又亲自去接太子回宫,为何太子不愿意回呢?” 正文 第34章:罪己昭 舒窈理了理有些宽大的衣袖,好看的水湾眉轻蹙了一下,这衣裙好看是好看,可是也太累赘了。 母亲对她真好,什么好看的布料、衣裙、首饰都会送过来,整个沁曦院都被塞满了。 古人的衣裙就是麻烦,舒窈无奈地摇了摇头,侧身瞧了一眼不太聪明的风尘,淡淡一笑,“这都看不出来?” “你信不信,太子未死的消息也是他自己放出去的,做了这么大的一张网,还没到收网的时候,巫蛊之案得到平反,思子心切的擎皇会接太子回宫,这是第一步。” “可是,我怎么听说太子只想做一个平民,种地、教书,不想再回到皇宫?你都不知道,大街上,就太子的事,老百姓议论得沸沸扬扬扬,都说太子铁了心不想回去。” 舒窈仿佛洞察一了切,她会心一笑:“你不懂,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你以为太子真的会隐姓埋名,从此以后过着老百姓的清苦生活?他一身的仇恨可没那么容易化解。” 风尘瞪着他那一双大眼睛,疑惑地问道:“那不然呢?” “太子那是以退为进,他的用意就是想让皇上以为太子心灰意冷,对朝堂,以太子之位,对龙椅、他都没有兴趣,好让皇上消除对他的怀疑、戒心。” “你以为皇上颁布罪己昭、建个思昀殿就真的原谅太子了?” 风尘不由得感慨、唏嘘,“这皇家啊,太没人情味,那、太子回得去吗?皇上已经碰了一次壁,还会出宫去接太子回去吗?” “当然会,你看着吧,不久,说不定便会有人刺杀宫昀傲呢!”舒窈意味深长地一笑,似乎看穿了这背后的计谋。 风尘一听,更加不能理解了,他满脑子惊叹号,“为何?” 舒窈呷了一口茶,摇摇头,揶揄道:“你该多吃点核桃。” 风尘有些气不过,顶了回去:“老大,你不损我难受是吧!” 舒窈收起笑意,缓缓道来:“很明显,刺杀只是想让皇上着急、担忧,加快回宫的步伐,而皇上呢,他自觉对不住太子,一心想要太子回宫,好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另外一点,就是为了堵住老百姓的悠悠众口,你说,一个皇子蒙受不白之冤,好不容易平反幸免于难,却流落民间,过着清苦的日子,你说,皇家的颜面何在?他如何堵住百姓的悠悠众口?” 风尘恍然大悟、如梦初醒一般,“是啊!这话传出去也不好听,难道说,那老皇帝只是为了皇家颜面才去接太子的?” 舒窈摇头感叹:“圣人经常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倘若天下百姓怨声载道民怨沸腾,文人士子悲愤幽怨,于擎国而言,于他这个皇帝而言失了民间又会如何?” “其实,对于皇家,他们的心里都更加的明白、有所觉悟,血脉温情与冷酷的权力、沟壑难填的欲望交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处于权力顶峰的皇家,或许会重视亲情,但与利益相比,亲情实在显得太过单薄,让人难以相信。 巫蛊之祸,擎皇一代帝王,难道不够英明神武吗?或许,皇后的家族权势毕竟对于擎皇终究是一个威胁。 舒窈心不在焉地理了理衣角,顿了顿又道:“所以,皇上肯定是会带太子回去的,而太子呢,只是为了能有一个顺理成章、名正言顺的理由能够回宫,不至于让那老皇帝怀疑。” 这一通分析,风尘豁然开朗,不住地点头,而后,表情有些浮夸地说:“你是说,那刺杀都有可能是他自编自导的一出戏?” 舒窈饮了口茶,淡淡地道:“你说呢?这个节骨眼上谁会犯傻去做这样被人怀疑的事?” 风尘只觉太不可思议,不停地啧啧称奇,大手拍了一下桌案,有些激动: “所以,除了他自己没有别人,只有这样,才能让老皇帝心疼,消除戒心,加快回宫的脚步,这招果然够狠,对别人狠不算狠,对自己狠才算狠啊!” “所以,朝堂御审巫蛊之案,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太子暗中筹划布局,运筹帷幄,不得不说太子很有心机。”舒窈是打心里佩服他的,这一路他深谋远虑,在短短的时间为自己平反、设计回宫,无论哪一条,都是一条艰难的路啊! 风尘不由得兴起敬佩之心,他赞叹道:“是啊!我还挺佩服太子的深谋远虑。” 舒窈笑了笑,促狭一声:“学着点。” “是,老大。”风尘像小学生似的,霍地敬了一个浮夸式的军礼。 没过几日,正如舒窈所预料的一样,果真,太子意外被刺杀,险些丧命,皇上听闻后,怒火中烧,心急如焚,连夜就出了宫。 夜色如水,微风拂动,轩窗映倩影。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舒窈瞥了一眼窗外,促狭的开口:“看样子太子很喜欢夜探女子闺房。” 听到女人的揶揄声,男人翻身跳进室内,冷眸低垂,端正地开口:“呵!从未有过,你是第一个。” 听到男人如此低沉、正经地回答,倒让舒窈的心轻轻地波动了一下,“都快要回宫了,不知太子今日为何而来?” 宫昀傲心有波动,她竟能明白我的每一步谋划?“你猜到了?” 舒窈了然一切的肯定回答,让宫昀傲有一丝惊讶,但,只是瞬间又明白过来,他低沉一笑,“什么都瞒不了你,聪明如你,我要回宫了,来、和你道别。” 舒窈一双透着狡黠的眸子落在他的脸上,逗趣地说:“殿下,难道你进了宫,就不能出宫吗?” 一句话,便让宫昀傲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顿时,唇角牵扯出一抹舒心的笑意。 “窈妹,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死了、也不可能那么快洗刷冤屈,救命之恩,他日若有机会,定会以身相报。” 男人的话、那张处变不惊的俊脸上似乎有着一丝伤感,这点伤感也感染了舒窈,让她莫名觉得心慌。 “不用以身相报,没那么严重,若日后,我有事相求,殿下略帮一二即可。” 宫昀傲不假思索地允诺,“好,我答应你。” “殿下不问问我是什么事就一口应下,就不怕我贪得无厌?或是图谋不轨?”对于他的全身心的信任,还真让舒窈有些感动。 “你不会,我信你,不过,窈妹赤诚相待,就算如此,我也甘之如饴。”一句我信你,让舒窈的心再一次轻颤了一下,这人,不要那么认真好吗? “忍辱负重这么久,终于得偿所愿,宫里的路不好走,望太子珍重。”舒窈面色丝丝沉重,可是内心却是喜悦的,她知道,那颗喜悦的心是属于原主的。 “好。”宫昀傲应了一声,沉默片刻,又问:“这么久了,还不愿改口唤我一声三哥吗?” 闻言,舒窈一脸干笑,她咽了咽口水,“不是不愿,我有些不适应。” 宫昀傲落寂地说道:“多叫几次就好了,殿下太生疏,太子?我早已不是。” “好吧!”舒窈话音顿了一顿,有些不自在地轻声低唤:“三哥。”那声音十分悦耳,听得宫昀傲心中狂喜。 宫昀傲佯装轻咳,一双深邃的眼四处乱瞟,颇有几分耍赖的意味,“没听到,重叫。” 舒窈闻言气结,什么嘛!故意的,竟敢占老娘便宜。 她重新调整了一下情绪,明眸闪动,清丽的声音大声唤道:“三哥。”这一声三哥叫得极大。 “窈妹。” 宫昀傲抬眸间,撞上她明媚的笑意,在他寒冷彻骨、悲惨落魄的时候给了他如太阳一般的温暖,这个女人就是舒窈,他何其庆幸、何其幸运! 午夜,万籁俱寂… 床榻上,舒窈双眸紧闭着,睡梦中的她紧皱着眉头,好像梦到什么可怕的事一般冷汗直冒,呼吸紊乱。 意念微动,魂识相融间,四周漆黑空旷,一道悠远的声音缓缓飘来,“曦姐姐?!” “窈妹妹,你的意识越来越弱了。” 听到原主舒窈极远极淡的声音传来,于明曦一对水弯眉轻蹙,淡淡的忧伤划过眉间。 “是,我怕是坚持不到……找出背后杀我的人了。”原主舒窈的声音很淡、很远、也很飘忽、仿佛风一吹就会散。 “窈妹妹,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会找到幕后杀你之人,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嗯!我相信。” “窈妹妹,晚间,太子与我说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的心,你对他还是放心不下的,你不要否认,你我一体,都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情绪、所知所想,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曦姐姐,放不下又如何?我与他之前早就没了缘分,今后,就拜托曦姐姐替窈儿好好照顾他好吗?” 一声声悠远、缥缈的恳求,听在于明曦的耳里是那么的沉重与无奈。 “我……”她有些犯难、一时间无法回应,沉默了些许,却引来舒窈急切又哀怨追问。 “曦姐姐?!答应我好吗?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可是…可是,你就当是我未完的心愿好吗?” 正文 第35章:舒窈的执念 事到如今,于明曦也不想隐瞒,她对舒窈说道:“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但是,我是一定要回到我的那个时代的,那里还有我未解决的人和事,我不能留在这里。” “那、那曦姐姐可不可以在回到那个时代以前,帮我好好照顾三哥?好不好?” 如此卑微的恳求让于明曦无法拒绝,何况,她还占据着她的身体,只好无奈地点头应道:“好,我答应你。” “窈妹妹,回到府中多日,我发现那个舒绾绾对你很不友善。” “嗯!可能是因为我突然回来,让她失去了母亲的宠爱吧!” “要我看,那个女人绿茶的很,还是小心为妙。” 舒窈好奇心兴起,问道:“绿茶?姐姐的新鲜词可真不少。” “告诉你啊!绿茶婊是心机女的意思。” “原来如此。” “不过,姐姐那么厉害,可以手撕绿茶。”舒窈巧笑一声,飘忽悠远。 “看来,你被我影响很多嘛!” 画面一转,那些不曾经历的梦境一比往常更加的真切,不时地萦绕低回与梦境之中。 梦境中的七星山脚下,民生凋敝,这本就人丁不旺的小城,在傍晚时的一场大雨过后,街上便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朦朦月色下,城中仅有的一家客栈的二楼上,一个矫健轻盈的人影突然撞破窗棂,一跃到了地上,连同数声尖锐的金属嘶鸣,一起刺破了午夜的沉寂! 那人影一身青黛色的劲装,一落地便迅速向城门方向跑去… 女子头上束着的马尾随着迅疾的步伐摇摆不停,手中一把长剑将月色反射得更加寒气逼人! “嗖嗖嗖——” 月色下,又是数支四棱袖箭直奔那人影射去,而顺着袖箭来的方向看去,却是九个身法同样凌厉的黑衣人! 前方剑光舞动,再次传来接连的金属的碰撞声,以及一道飙射而出的血色! “呵呵…好!”后面九人中传来一声喝彩,“那女人中箭了!看她还能跑多远!这就把她给我拿下,生死无论!” 前方,妙龄女子曼妙的身影,中箭之后显然行动变慢,她不得不将长剑临时收起,并用右手按在左肩上,继续奔行! 城门已在眼前,身后九人也已近在咫尺,只见女子纵身跃起,又踩在城门砖上再次发力,一个梯纵之后,竟越上了城门楼! 城门楼上立刻便有人喊道:“什么人?!有贼人夜闯城门啦!”只是这话音未完,寒光划过,那城门兵便被抹了脖子! 城门上马上乱作一团,守城将士刚把火把点燃,就看见九个黑衣人也先后上了城墙。 只是这些黑衣人并不与官军恋战,格挡几下便跃下城墙,继续朝远方一个小树林追了过去! “噗——”刚进树林,一个黑衣人脑袋上就被一只飞镖射中,紧接着又是一声惊呼,另一个黑衣人的胸膛也被钉上一只短匕! “散开!”剩下的七个黑衣人中,一个拿着双刀的人赶忙下了命令,然后自己也矮下身子,小心戒备起来。 月影斑驳的树林中,双刀男子犹如一个幽灵,不停穿梭着,突然一个瞬间,他一跃蹿上一棵大树,紧接着就听那树梢上一声铮鸣,只见从那响声处几乎同时摔下来两个人影! “呵呵…难怪值那么多钱!”长眉细眼的黑衣男子,手中双刀一长一短,交替在身前晃动着。 “小丫头,知道你在山上跟着莫老爷子学了许多年,有点本事,但今天有人买你性命,这买卖我是一定要做成的!” 女子左半身的衣服已被鲜血染透,右手将剑横在身前,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的模样,眉宇间却有着不输男子的英气! 她仔细打量着周围这七人片刻,厉声道:“你们是何人?又是何人要买我性命?” “呵呵!将死之人哪来那么多问题!”双刀男子冷笑一声,“要怪,就怪你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动手!” 其余六人应声而上,正面交锋,女子虽然体魄远不及他们,但交手的一瞬间,以一敌六的她却丝毫不落下风! 剑锋在她身边如暴雨梨花,虽是勉力,但那六个大男人非但未能伤她分毫,其中一个居然还被挑断了手筋,长刀随即脱手! “铮!” 女子回身斜撩一剑,却是格开了双刀男趁机偷袭! 双刀男远比其余几人实力更强,只见他长刀一番大开大合,短刃却如同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发难,以至于女子在一次强攻之后,肋下又被划了一刀! 双刀男盯着女子的娇容,得意地舔了一下那短刀:“这滋味如何?” 眼看几名黑衣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女子瞄了一眼侧后方,纵身又是一跃,那些黑衣人哪肯放过,也赶忙纷纷冲上! 此刻,只见女子在半空中双袖鼓动生风,一手掐了剑诀,长剑之上赫然覆上一层莹白光晕! 双刀男子见状,大惊失色道:“不好!快躲!” 众人本来冲势十足,纵然听了双刀男子的警告,又哪能收住! 刹那间,只听女子一声娇喝,手中剑颇具章法的连挥数次,剑锋所过,剑气如银河泻地,如疾风横扫! 数道血光在那些黑衣人身上迸射而出,落地之后,竟没人能再站起身来 ! “不对…还少一个人!”女子喃喃自语,落地后差点摔倒!她此时只能以剑拄地,而她的气息已越发不匀,左肩和腹部的伤口竟已彻底崩裂,深可见骨! 幽暗中,长刀泛着微微红芒,短刀透着逼人的寒气,屈体成弓的双刀男子,在那一刹那,如同一头猎豹猛然窜出! 长刀,短刀!如火,如电! 不足一息之间,女子连转身都来不及,可也就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刻,一道白色身影挡在了女子的身后! 双刀齐根没入那突然出现的白色身影的胸膛,但同时,双刀男子的胳膊也被那白衣人死死抓住了! “师兄?!”女子一声惊呼,眼泪夺眶而出… 那白衣人眉头紧锁,果然正是女子的师兄莫羽!此刻他嘴里尽是血水,眼中已满是决绝之色…用尽最后一点气力,艰难道:“走…快走…” “呵呵…我这戮仙阎魔刀一经使出,还从没有过活口…”双刀男子狡黠地笑道:“那么,你这重伤的小丫头,可还能再接我几招吗?” 女子的脸上尽是愤恨与痛苦,但此时此刻的她,别说再战,要不是师兄的突然出现,并舍身相救,恐怕她连愤恨的机会都没有了… 眼看莫羽颓然倒地,双刀男得意地玩弄着屠刀一步步走近,女子紧咬牙关,踉跄着再次把剑横在身前… “嗡——” 一声马达的轰鸣骤然响起,女子和双刀男子同时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庞然大物竟然从半空中一个凭空出现的豁口冲了出来! 那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金属怪物冲势巨大,哪是血肉之躯能够招架得住的?! “砰!砰!”两声闷响双刀男子的头颅已被撞扁,而女子则稍显幸运,却也被刮倒在一旁不省人事了… 睡梦中的舒窈猛然间惊醒,她弹坐起身,额头沁满汗珠。 月亮的冷光穿过窗帘的缝隙射在她苍白的脸上,抓着被子的手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从噩梦中惊醒让她头痛欲裂。 原来,这就是原主舒窈经历的一切,下山的她被幽冥府一路追杀,师兄莫羽为了救重伤的舒窈惨死在醉阎魔李虓的刀下。 恰在这时,她开着越野车出现在这个时空,撞死了醉阎魔李虓,而她自己也因为穿越造成了身体的创伤,幸得莫师傅以融魂之法相救。 舒窈,你放心,既然占据了你的身体,你的执念我于明曦一定会为你达成。 …… 自从母女俩相认,舒母万分愧疚,为了弥补多年来对女儿的亏欠、疏忽,经常拉着风尘问这问那、问东问西。 在山上那几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欺负?舒窈喜欢吃什么?舒母都要亲自不重样地做给舒窈吃。 风尘都快郁闷了,原因无它,舒窈在山上的点滴他怎么会知道?没办法,他只能睁着眼睛胡说八道。 特别有一次,舒母非要拉着风尘说舒窈小时候的事,风尘被磨得没有办法,只能瞎编。 有一天,舒窈背着师傅偷偷下山去吃糯米桂花糕,结果,兜里没带钱,她只能站在卖糯米桂花糕面摊前流口水。 后来,被师傅发现,足足罚她练了一天的基本功,后来,因为太累,竟然晕倒了。 可想而知,舒母听后,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于是,对舒窈更好了,什么吃的、穿的、用的都挑最好的,生怕女儿过得不如意,她要把这么多年对舒窈的亏欠都弥补回来。 以至于,看在舒绾绾眼里如眼中钉、肉中刺,愤恨不已。 “老大,这几天终于清静了许多,你妈没再找我说你小时候的事了。” 风尘哀怨地吐槽,这几天真是难为他了,净编瞎话了,这没有的事,该如何编,谎言多了都不知怎么圆了。 正文 第36章:识破身份 “难为你了,她是想弥补对舒窈的亏欠。” 话音一落,风尘厚着脸皮,伸出爪子,笑嘻嘻地开口说道:“对了,你那还有银子吗?小弟的兜里比脸还干净。” 见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准没好事,但是,对于他这个弟弟,舒窈是有求必应,从不问原由。 “要多少啊?我这还有一套手链和耳坠你当了吧!看能换多少银票,换来的都给你。” 舒窈说完,转身走到妆台前,拿出两件与这个时代不符的饰品交到他的手中。 风尘定睛一看,瞳孔倏地变大,What?“老大,你有没有搞错,这可是Van Cleef&Arpels系列品牌,你忘了是你男朋…” 话未说完,风尘哑然失声,天,他好像说错了什么,他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巴。 舒窈闻言也不恼,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眸底无半点波澜,她淡淡地道: “你老姐我没有那么多禁忌,这样的男人不配令我伤心,这些东西留着没有任何意义,都拿去吧!” “也是,看着它触景生情,倒不如当了,解决我们生计问题。”见舒窈一脸淡然、风尘知道,或许,老大对曾经的一切已经释然。 风尘把玩着首饰,轻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就是不知道这当铺的掌柜识不识货,这挺老贵的玩意在这个时代能当多少银子?” 舒窈坐在美人榻上,插了一小块桃子送进嘴里,无所谓地说道: “能当多少是多少吧!不够再说。” 话音一顿,开口又道:不过,我们真的要好好想想,在没回去之前,该如何赚大钱了。 风尘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他好奇地问:“你有什么好想法?” “暂时还不知,不如,我们出去走走,看看有什么发财的出路?”这段时间,一直陪着舒母闲话家长,都没有怎么逛过街,不如趁此机会,找找赚钱的出路,也好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走,说走就走。” 两人走到门口,迎面碰上舒母,她关切地问道:“儿啊!你这是要出门?” 舒窈温柔一笑,回道:“是啊!母亲,回来好多时日,想着今日天气好,出门逛逛。” “好好,确实该出去走走,都怪娘不好,老是拉着你话家常,闷坏了吧!”说着,她从袖间掏出一包银两塞给舒窈。 叮嘱道:“东大街新开一家首饰铺子,瞧着也新颖,你去看看,喜欢就买下来。” “谢娘亲。”舒窈接过银子,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这真是缺什么来什么!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 舒母苍老的手慈爱地拍了拍舒窈的素白小手,宠溺一笑,“傻孩子,和母亲还客气什么!”而后,看向风尘交代道:“风尘师兄,照顾好你师妹。” “放心吧,伯母。”风尘都有点羡慕了,从小没娘,看着别人的娘对自己的孩儿这么好,心里一片凄楚。 两人转身欲走,舒母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唤了一声:“哦!对了,听绾绾说南效牡丹园盛开,正是赏花的大好时节,你们可以去那看看,这可是京城一奇景。” 临走前,舒母也不忘交代叮嘱:“儿啊!天黑前回来。” 杨柳含烟,春风吐翠的郊外。 “老大,你不是说寻找发财的出路吗?怎么走到这里来了?”风尘嘴里叼了一只狗尾巴草,放浪不羁地走在舒窈身侧,倒有几分痞帅。 “没听母亲说嘛,南郊有花卉大赏,出来看看喽!” 风尘摸了摸怀中的银票,有些可惜地说道:“老大,那首饰没当出高价,有点可惜了。” “不错了,也当了一千多两的银子,没什么好可惜的,这老板识货,换成不识货的,没见过世面的都当不出价钱。” 风尘点了点头,认同的开口:“说的也是。” “风尘,咱们没走错路吧!怎么有点不对劲儿?!”自从来到古代,她的方向感就不怎么好,舒窈不禁皱起眉头。 “你要是不认路,我就更完了,这古代的地盘我可没你熟。”原主的记忆不是已经深入她脑海了吗?怎么还会不认识路? “哎!舒窈的魂识只有在晚上做梦的时候才会偶尔出现,她一个大家闺秀也不是地图、导航,哪能样样都知晓。”舒窈无奈地耸耸肩,素手一摊。 话音刚落,原本寂静的竹林陡然间发出沙沙的响声,舒窈脚步骤然停住,警惕地开口:“风尘,我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杀气,要小……” 话音未落,大片的竹叶飘落,阵阵杀气扑面而来,惊见一道黑影从竹林间闪现。 风尘戒备地看向蒙面黑衣人,大喝一声:“你是什么人?” 蒙面黑衣人手中利剑直指舒窈,凶神恶煞地道:“来杀你们的人,受死吧!”说着,持剑跃空飞来。 舒窈来不及思索,一把将风尘推开,像护鸡仔似的将人护在身后,“风尘,退后,小心溅你一身血。”说完,她快速地抽出腰间银色精致钢链长鞭准备迎战。 “老大,你小心点。”风尘有些紧张,却不害怕,因为他知道,老大一定能护他周全,诚然,他也不会置老大于不顾。 黑衣人挥刀向舒窈的头顶砍来,登时,舒窈手持银鞭横挡,而后用力一推,将黑衣人挡了回去。 舒窈手腕一转,长鞭向黑衣人狠狠抽去,岂料此人轻功了得,轻轻一跃,便跳到舒窈的身后,稳稳落地。 风驰电掣间,那黑衣人竟挥刀向风尘砍去…舒窈心下一惊,便见风尘不断向后退去,艰难地与之周旋。 舒窈飞身跃起,长鞭往下一甩,“铮”的一声,振开黑衣人的利刃,刀锋与长鞭纠缠,发出冷兵器的“铮铮”响声。 忽地,刀锋转而向黑衣人脖颈挥去,灵动的长鞭中透露出威势。 黑衣人不慌不忙,不断转动手腕,架开舒窈又快又狠的刀尖,并不断向后迈步。 “该死的女人,没想到啊!武功如此了得,怪不得我大哥会死于你手。”黑衣人露出狰狞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挥舞银鞭的女人。 他大哥是谁?难道之前有交过手?舒窈冷眸含煞,冷冽地开口:“你们到底是谁?受何人指使?说出来饶你不死。” “下到阴间地府去问阎王吧!”蒙面黑衣人狠狠地说完,下一秒,只见他打了一声马哨,弹指间,四五个黑衣人挥舞着利剑蜂拥而至。“今日,定要为我死去的大哥报仇,你受死吧!” 舒窈的眸中进射出铮铮冷意,“大言不惭,嫌命长吧!那我就送你一程。” 话音一落,顿时,双方刀剑相击,气劲横飞。 眼见风尘一人与那四个黑人纠缠、周旋,身上受了大大小小的剑伤,舒窈心急如焚,“风尘,小心。” 眼见风尘不敌,舒窈怒火中烧,她寻着机会躲过为首的黑衣人纠缠,霎时,她美眸含煞,素手一翻,一柄乾坤回旋飞刀瞬间出现在手中。 手持飞刀,舒窈整个人气势立变,如同出鞘的宝剑,光芒四射,不可匹敌。 “敢动我弟弟,我要你们好看。”舒窈冷厉的声音骤起,右手乾坤飞刀一扬,转瞬间,六柄回旋飞刀急速地盘旋飞舞、猎猎作响。 无数的火星,聚集在一起,夹杂着刺耳的刀鸣之声,直接狠狠地射向那帮黑衣人。 半空之中,白色的光芒转眼间就出现在了黑衣人的身边,速度之快,力道之猛,令人暗暗咂舌……… 乾坤回旋飞刀,完全封锁住了黑衣人所有退路! 与之纠缠的黑衣人,眼神陡然一变,这一刻,他清楚地感觉到这一击非常的强大,而且飞刀的判断力更是骇人,完全封锁了他手下所有的退路。 “没人能逃过乾坤回旋刀的威力,你们是逃不掉的,受死吧!”舒窈身上冷冽的气息如同冰刀,让人不敢靠近睥睨。 她墨般的黑发直泻腰际,双眸凛然,冷艳绝绝。 此时,黑衣人退无可退,逃无可逃!除了硬拼,别无它法! 强大的攻势使他的人损失惨重,为首的黑衣人忽然暴喝一声:“贱人,原来是你!”这时,他身体飞速旋转、凌空飞起,躲避舒窈来势汹汹的一击。 只是,他的那几个手下哪如他这样幸运?此刻,早已满身伤痕,六枘飞刀在他们身上划下道道深痕,血肉模糊。 “啊……”紧接着是一声凄厉如同地狱般的惨叫,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啊……” 旋即,一股股可怕的星火之光旋转着飞向这伙黑衣人,立时灼伤了他们的身体以及面容,狰狞不堪,鬼哭狼嚎,眨眼间,就宛如漫天星火燎原,吞噬一切。 为首的黑衣人目眦欲裂,惊骇万分,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舒家嫡女舒窈竟是劫走东宫太子的那个女人。 如果不是她使出绝杀,漫天星火、乾坤回旋刀,他仍未识出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竟藏得好深。 当初,之所以私自接下这桩买卖,也是为了给死去的大哥--醉阎魔李虓报仇,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江湖上,没有几个人是大哥的对手,怎么就死在一个贱丫头手上了? 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原来是她! “贱人,你给老子等着。”为首的黑人衣纵身飞一跃,消失在一片血雾之中。 他要赶紧回去禀告尊主,使用漫天星火、乾坤回旋刀劫走太子的就是舒家那个贱人。 对了,还有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神秘武器,打得他们损失惨重、无力还击。 正文 第37章:请开始你的表演 见黑衣人逃脱,舒窈赶紧回到风尘身边,见他吃力地靠在树上,忧心地问道:“小弟,你怎么样?” 风尘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刺骨的疼痛让他无法呼吸:“没事,小伤,死不了。” “我看看,有没有伤到要害?”舒窈面色紧张地查看起伤势。 “我没事。老大,怎么我们一出门就惨遭暗杀,到底是谁要杀你?”风尘蹙着眉峰,望着满地残肢断臂的黑衣人若有所思。 舒窈半蹲在风尘面前,利落地从裙摆扯掉一块布料,细心地替风尘包扎伤口,自责地道: “忍着点,幸好没有伤到要害,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没白练,看来,我得好好训练你了,我真怕一个不及时,无法保护到你。” 一道道伤口,看得舒窈直揪心,她生气地抱怨:“你说,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一个人在这破地方该怎么办?咱们姐弟两没被前男友害死,却死在古代,甘心吗?” 这里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鬼地方,他们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回去? 见舒窈眼底的心疼之色,风尘娇气地将头靠在了舒窈的肩头,笑了笑,安慰道: “老大,我们姐弟两可没那么容易死的,如果真有此一劫,要死一起死,我不会独自一人苟活的。” 舒窈心疼地瞥了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包扎完伤口,她神色晦暗,面色凝重,“小弟,看来,这舒府的水 很深啊!” 风尘一听,立马将靠在肩头的脑袋瓜抬了起来,问道:“老大,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你可记得咱们刚穿越来时,莫师傅曾怀疑说,原主是被幽冥府的醉阎魔李虓暗杀。” 听舒窈这么一说,风尘这才慢慢回忆道:“记得,原主的大师兄莫羽为了救舒窈也死了。” “适才,那个为首的黑衣人在看我使出满天星火、乾坤回旋刀时,他说了两句话。”舒窈眼中渗出凛凛寒意,继续说道:“那个黑衣人说我杀了他大哥……” “还有,原来是你?!” 风尘闻言,按着舒窈分析的种种迹象,继续往下说道: “他是来暗杀你的,肯定是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会说,是你杀了他大哥;但,后面他又说:原来是你,那就说明他很惊讶,知道了你另一种身份。” 舒窈一路往下推敲,离真相越来越近:“对,所以,咱们来到古代从未与人结仇,那么,除了幽冥府要杀舒窈外,我们还和谁交过手?” 这一思路推测下去,让风尘脑袋“嗡”了一声,他惊觉道: “老大,我们救走太子时以及逃难的途中遇到的那波暗杀组织交过手,所以,你是说……” 舒窈的眼角笑冷了一瞬,笃定地说道:“是,杀舒窈的人和暗杀太子的人是同一个组织,就是幽冥府。” “惨了,老大,这黑暗组织幽冥府可是令世人胆寒、害怕的魔鬼组织,你说我们孤立无援的,碰上谁不好,怎么就偏偏惹了这样的组织?这、这如何对付得了?” 风尘一脸的苦大仇深,刚穿越就遇到劲敌,这可如何是好? “没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舒窈暗自叹了口气,整颗心沉重起来。 “走吧!回府后什么也别说,一切听我安排。”舒窈扶起风尘,不忘交代道。 风尘不明所以地侧头看她,疑惑地问道:“为何?不能说遭刺杀的事?” “不能说,我是怕娘担心,另外,我想静观其变,引出这幕后黑手。”舒窈暗自分析了一下,心底已有了算计。 风尘一脸的笃定,“对,敌动我不动,暗处的人知道我们没死,岂会甘心?所以,他们肯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 舒窈一听,好看的水湾眉轻佻,调侃道:“呦!变聪明了?” 风尘傲娇地一扬头,说道:“那是,你也不看看和谁在一起?” “哎呦!”一不小心抻到了伤口,风尘龇牙咧嘴地叫苦连天,“痛死老子了。” “让贫嘴,小心你的伤。”舒窈轻斥一声,心疼之色尽显脸上。 夜色沉沉,二人回到舒府已经很晚,在经过回廊一角时,舒窈眼角余光不经意一瞥,发现拐角暗处藏着一道女子身影。 舒窈锐利的眸光浮现一抹精光,她伏在风尘的耳边轻声说道: “拐角处,有人盯着我们看。”说完,舒窈佯装受伤的样子,与风尘搀扶在了一起,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是谁?”风尘疑惑地想回头去看,却被舒窈一把拉住,低低地道:“别往后看,虽然看不清,但看身形应该是丫头翠竹。” “那丫头盯梢?她要干嘛?她是监视你的?”风尘不解,忍着痛,不经大脑地说着孩子一般的傻话。 舒窈有些气结,这孩子何时才能长大?没心没肺的。 “今晚你好好睡一觉,明天,老姐上演一出好戏,说不定,幕后的黑手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 风尘闻言,低低一笑:“老大神机妙算,明天,请开始你的表演。” 翌日,舒绾绾和丫鬟翠竹来到舒窈的院里,她撩起长裙迈入室内。 人还未至,担忧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妹妹?” 坐在里屋的舒母,见舒绾绾如此担忧舒窈十分欣慰,她坐在床侧时不时地掖着被角,柔声说: “窈儿,你看,绾绾也很担心你,听说你生病了,一大早就来看你了。” “嗯!”舒窈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心里暗自腹诽:是真情还是假意一会儿就知道了。 这时,舒绾绾红着眼圈、焦急地走了过来,她伏在床头,主动地牵起舒窈的手,关切地问道: “妹妹,听说你受伤了?严不严重,郎中看过了吗?”说着,一副十分紧张、担忧的模样上下检查起来。 “你说,你一个山里长大的孩子怎么会遇到刺杀这种事?是不是害怕极了啊!” 坐在一旁的舒母闻言,面色一惊,满脸担忧地看向舒窈,问道: “刺杀?这是怎么时候的事?窈儿?你受伤了?你这孩子,你怎么瞒着母亲呢?还谎称受了风寒,你想吓死为娘啊!” 舒窈靠在床头,冷色逼人的双眸忽地抬起,紧紧地盯着舒绾绾,原本无波浅笑尽数收敛,取代的是一脸的寒霜。 “绾姐姐,我遇害的事并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舒绾绾一听,乍然惊觉,惶惶无措,心知,这是落入了舒窈设下的圈套里啊! 她目光闪烁,松开了牵着舒窈的手,吱呜着开口:“这……姐姐也是听下人说的。” 舒窈忽地冷笑:“哦?我昨天傍晚遇害一事,并未通报任何人,只是对母亲说晚归受了风寒,不知是哪个下人胡说八道?” 舒母一听,听出了两人对话的玄机,这姐妹俩是有什么误会吗? 舒母苍老的手抚了抚舒窈的发顶,心焦地问:“窈儿,告诉母亲,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受伤?” 舒窈迎向李氏担忧的目光,耐心地解释:“母亲,我没有受伤,是风尘师兄受了点轻伤,昨夜我已为他包扎好了。” 闻言,舒母的一颗心落了地,“那就好,你可吓死为娘了。” 舒绾绾半垂着眸,绞尽脑汁地思索着该如何解释,这时,她看到一旁的翠竹,计上心来。 “母亲,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是我丫头翠竹的表兄从赏花大会回来的途中,无意间看到数个蒙面黑衣人和一男一女交手,场面十分血腥。” “他太害怕了,没敢上前,只是隐隐约约看到好像是妹妹的身影,所以,今早通过翠竹得知,可能妹妹受伤了。” 说完,舒绾绾明亮的双眸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丫头翠竹闻言,忙上前解释道:“是的,夫人,都是我表哥说的,所以我才知道,马上告诉了小姐。” “原来如此,遇到这种事就应该报官。”舒母李氏心思单纯,根本没往深里想,她忧心地问道:“窈儿,你在山上跟着师傅多年,是得罪什么人吗?” 或许,舒母会因为舒绾绾的这副模样而相信她,可是,对于舒窈来说,她就是一个绿茶精,早就识破了她的做作、狠毒的一面。 舒窈心跟明镜似的,这解释也太过牵强,从一开始舒窈便设了一个局,打从她进屋开始,便落进了舒窈埋下的圈套里。 舒绾绾自以为聪明,巴巴地跑来假意关心,岂料她说出的话已经透露了一切。 她不打自招,自投罗网的举动被舒窈识破,眼见她慌乱不堪又开始扯慌。 “若不是听母亲说城郊有花卉大赏,一时心中好奇,女儿也不会巴巴的跑去一观,结果迷了路惨遭暗杀。” “对了,母亲,那些暗杀女儿的黑衣人便是在那里设下的埋伏,女儿不明白,他们怎么会知道女儿去花卉大赏呢?” 舒窈意有所指地说完,目光如炬地紧盯着舒绾绾的眼睛,仿佛有着洞察一切的穿透力,让舒绾绾的目光闪烁不定。 舒母一听,面色一骇,忙看向舒绾绾,心中疑云重重,这……怎么可能?“花卉大赏?是绾绾说……” 正文 第38章:幽期密约 浅颦轻笑 舒绾绾闻言,面色陡然一变,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像是受到极大的委屈一般。 “母亲,女儿也是听官家小姐议论,说那里的花开得正旺,所以才与母亲随口一说,女儿并不知那里会有什么埋伏啊……” 舒窈冷眼一瞥,暗道,难道就你会装可怜? 旋即,舒窈浑身轻颤,眼帘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瞬间,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母亲,女儿遭刺杀也不是第一次了,女儿刚下山那会儿,就已经遇刺过一回了,若不是师傅相救,女儿恐怕早就见了阎王。女儿自认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或许,是有些人不想女儿回府,所以,痛下杀手也说不定,母亲,是不是女儿不该回来?” 舒窈含沙射影的一番话,不但让舒绾绾精神绷紧,自然也让舒母李氏听出了话里隐藏的意思。 她小心翼翼、卑微又伤心委屈的模样,看得李氏的心狠狠地揪痛起来。 她心疼得无以复加,抚上舒窈如墨的黑发,满眼疼惜: “胡说,你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母亲爱你、疼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来?” 舒窈幽幽地叹气:“母亲,您对女儿那么好,女儿怎么会怀疑母亲呢。” 舒窈的话深深地刺痛了李氏,恐怕,还对她那个父亲有着深深的芥蒂与隔阂。 从被驱赶家门那一刻起,舒式怀就没有正眼看过舒窈,这父女两个像是有仇似的,很少见面,见了面也不打招呼,同一张桌子用膳也不问安。 李氏重重地叹息一声,苦口婆心地开口:“儿啊!娘知道,你怨恨你父亲,恨他将你年幼时扔进山里。” “但是,不管他如何不喜欢你,可是,他绝对做不出杀害自己女儿的事来,以后,母亲会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好不好?” 舒母温柔、慈爱的模样,让舒窈心中一暖,她拉着母亲的手,撒娇道:“好了,女儿知道了,女儿也只是怀疑。” 只是,舒窈的话,李氏却听进了心里,舒式怀再怎么狠毒也不会杀自己的女儿,难道真的是绾绾?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舒窈到底是她的妹妹啊! 而且,她一个闺阁女子如何与江湖杀手扯上关系?那么,到底是谁?是谁要接二连三地谋害她的女儿? 李氏的心里笼上一层愁云,她有些六神无主:“儿啊!那、这次刺杀不成,说不定还会有下一次,我们还是报官吧!对、告诉你父亲。” 舒绾绾闻言,忙开口问道:“妹妹,那些杀手,你可曾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好你个绿茶精,好明显的意图,舒窈平缓道:“不曾。” 闻言,舒绾绾心下一松,她看向李氏,分析得头头是道: “母亲,这第一,我们没有看清杀手的长相,无从查起;这第二,我们没有证据,无迹可寻,如何报官?” 舒母看向舒绾绾,眼神迟疑,她说的话不无道理,可是,心中仍忧心忡忡,于是,急声道:“那、那还是要告诉你父亲一声的。” 舒绾绾暗自吁了口气,道:“是了,是应该与父亲说的。” 送走了二人,风尘带着伤来到舒窈的房里,舒窈将此事说了一遍,听得风尘气鼓鼓的,活像一个青蛙。 “老大,你还和她周旋什么啊?何不撕破了那层虚假的和气、将敌意亮明了。” 舒窈淡淡地回道:“这样有用的话,我也想。” 风尘不解,扬高了声调:“那就这样放过她?” 舒窈笃定地开口:“现在没有证据,只是怀疑,不急,她马上就要按捺不住了。” 风尘听得更加玄乎了,“这你也能看得出来?” “因为她知道,我已经开始怀疑她了,我若没猜错,她肯定沉不住气,要筹划怎么干掉我了。” 舒绾绾肯定怕被揭穿真面目,为了能在舒家立足,她肯定会孤注一掷。 “那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下?” 舒窈一脸淡定,“有什么好准备的?你知道她要做什么吗?” 风尘摇了摇头,急道:“不知道,那也不能等着她宰杀啊!” 舒窈道:“以不变应万变,找机会跟踪她,看看她会做什么?” 回到院子,舒绾绾回手一巴掌打在了身后丫鬟翠竹的脸上,姣好的面容因为怒火而扭曲。 “死丫头,你是怎么盯梢的?不是说那贱人受了重伤吗?结果,只是受了风寒。” “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掉进她的圈套。”这明摆着是舒窈故意设下的圈套,来诓她入局,可恶! 舒绾绾的一巴掌,直接将翠竹打得跪倒在地,她惊惧过度,不停地讨饶。 “小姐,都是奴婢的错,饶了奴婢吧!是奴婢看错了,以为舒窈受伤,定会惊动府里的人,哪知……她们什么都没有说,竟会给小姐设下圈套。” 想起贱人一双冷冽、剔透的双眸,舒绾绾的心就没来由得慌,她柳眉倒竖,怒目圆睁,歇斯底里: “贱人,竟敢设下圈套让我钻,还真是小瞧了这个贱人,没想到一个山野村妇竟还有如此心机?怀疑了又如何?父亲、母亲不信,又没有证据,我看你如何能揭穿?” 舒绾绾狠厉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翠竹,平缓了一下语气,道: “那个贱人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你赶紧回去,帮我好好盯着她,别再出纰漏。” 藏在衣袖里的粉拳握得死死的,恨不得手里攥着的是舒窈,狠狠地握碎、碾碎。 翠竹颤抖地应道:“是。” 东大街--最繁华的街道,拐角处,绿叶掩映的瀚轩茶楼,老远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苦香气。 风尘一路尾随,眼见舒绾绾与丫头翠柳从一辆马车走了下来,径直向瀚轩茶楼走去,风尘暗自猜度,她去茶楼干什么?难道和相好的约会? 思及此,风尘悄悄地跟了上去,见舒绾绾神神秘秘地走进一个雅间,于是,他喊了店小二要了隔壁的一间。室内香熏缥缈,男人深沉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温和地唤道:“绾绾!” 见到来人,舒绾绾那张愁眉不展的小脸终于有了神采,连说话的声音都轻快了些许,她迎上前温柔地轻唤:“熠哥哥!” 男人抱歉地说道:“这几日公务缠身,一直不得空,绾绾等着急了吧!” “只要能等到熠哥哥,等多久,绾绾都愿意。”舒绾绾心喜地上前,抱住眼前的男人,红艳艳的小脸有些羞涩地贴上了男人结实的胸膛。 自从舒窈回舒府的这段日子,让她越发的难以忍受,所有的委屈和难过在见到心仪之人,哪怕一个眼神或者一个拥抱都会全部释放。 男人垂眸,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怀里的小女人,轻抚,低问:“怎么了?绾绾,好像不开心?” 迎向男人忧郁而又深沉的目光,舒绾绾心头一颤,多少次了,每每看到他的目光,总会让她沉沦。 男人那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仿佛看过了沧桑岁月,深沉中透着忧郁与冷漠,这样的男子却让舒绾绾爱得无法救药。 舒绾绾松开他,转身走到桌前落座,神情沉郁,“那女人回来了,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她的命可真大,你找的那些江湖杀手都没能要了她的命。” “熠哥哥,那个贱人怀疑我了,绾绾该怎么办?”于是,舒绾绾便将舒窈如何给她下套,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怀疑又怎么样?她没有证据,单单只凭一句话就定你的罪?你一个深闺女子如何安排得了江湖上的杀手?再说,买凶、杀人,数目可不小,这钱从哪来?况且,有谁看过黑衣人的真面目?” “而且,那舒式怀对他这个女儿厌弃得很,就算那贱人揭发你,你觉得以舒式怀对那女人的态度,会相信她说的话吗?” “熠哥哥说的是,可是……”舒绾绾还是有一丝顾虑,她缓了缓语气,抱怨道: “现如今,她安全无恙地回来了,母亲对她很好,就连哥哥都起了对他的愧疚之心,这该如何是好?有她这个嫡女在,我这个连庶出都算不上的舒家养女还如何在舒家立足?” 如此机关算尽,为何老天爷都不肯帮她?到底是哪一步错了? 男子闻言,缓步走到舒绾绾的对面坐下,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她,道: “舒式怀因协助大理寺侦破巫蛊之案,提供有力证据,升迁从三品尚书侍郎,现在可是皇上的新宠。” 舒绾绾揪着手帕,幽幽地说道:“是,前些天,父亲下朝回来,他身边的小路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报喜了。” “一家人都很高兴,父亲说:皇上欣慰他不畏强权,刚正不阿、提供了至关重要的证据,巫蛊之案才能得以平反。” “所以,皇上念及父亲铁面无私、无偏无党,敢于与朝廷恶势力对抗,提父亲从三品的尚书侍郎之位。” 男人漆黑的眸子半眯,危险非常,仿佛是森林里蛰伏的狐狸,随时伺机而动,“嗯!你可知,就在昨天,本王得知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消息?” 正文 第39章:冲动是魔鬼 空气中飘着可怕的危险气息,只一瞬间,舒绾绾竟有一丝害怕,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危险的他,哪怕是昔年被那几个皇子欺负时,也不曾这般骇人。 她的印象里,熠哥哥是一个风光霁月、清澈而又温暖的男子,这世间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男子了。 舒绾绾垂下眼睑,怔在原地,兀自斟了茶水,推向了对面的位置,问道:“是什么消息让熠哥哥如此生气?” 男人冷哼一声,百思不得其解,“哼!你可知道救走太子的人是谁?” “绾绾认识?”他既然这样问,一定是认识的吧! 男人并未抬眸,而是尊贵不凡地坐在那里,大手轻轻地拈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冷声说道:“你不但认识,而且还恨之入骨的女人。” 当得知这个消息时,他深沉的目光里写满了对那个女人的怀疑与好奇、欣赏与震惊。 舒绾绾一听,面色陡然巨变,她不可思议地问道:“不会是、是那个小贱人!?” 男人没有理舒绾绾惊讶的神色,而是眯着眸陷入沉思,舒窈,你成功地引起了本王对你的兴趣! 当年,舒窈六、七岁时便被白胡子老道带到了七星山,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她竟学了一身本事回来。 幽冥府是什么组织,那可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一股黑暗势力,一个可怕力量的存在,连朝廷都忌惮三分,而她,竟能在幽冥府众多杀手围剿中将太子救了出来? 那些个幽冥府的杀手各个身怀绝技、武功高强,她一个女子竟能以一人之力将幽冥府的势力损伤折半,她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为什么她会救东宫太子?她与太子有何关系? 然而,令他更加不解的是,这边,舒窈刚救下太子,那边,舒式怀又在关键时刻找到了诬陷太子的罪证,这才洗刷冤屈,得以平反。 难道说,舒式怀老早就投靠了东宫太子? 这不可能啊! 舒式怀一向是趋利避害、懂得权衡利弊的墙头草,怎么就变成太子的人了? 这么多年不显山不露水的,一旦殃及到家族利益只会缩脖子,任何事都不会向前冲,可在这件事上,舒式怀却一改常态居然敢站出来为太子正身、翻供。 或者,从那个时候起,他就知道太子没有死,说不定两人早已暗度陈仓。 所以,他才孤注一掷与凌愠那个老匹夫合谋,在皇上面前摆下这么一出大戏,打得国舅与弋妃措手不及,毫无招架之力。 倏地,男人心里萌生了一个念头,这样厉害的女人如果能成为他的女人,那么,还有什么事不能成? 男人眼中透着的神秘探究与兴趣,让舒绾绾的神色越加难看,她读懂了男人眼里对一个女人兴起的占有欲。 瞬间,一双凤眸似燃烧的怒火,她慌乱地否认,“这怎么可能?这、这不可能,一定不是真的。” 舒绾绾极力的否认内心不愿接受的事实,她宁愿相信,那个贱人还活着,也不想看到她的男人眼里的光芒是对一个女人赤裸裸的兴趣和占有欲。 看来,她要先一步杀了那个贱人,指望熠哥哥恐怕是不成了,她要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对付那个小贱人? “熠哥哥,果真是她?这怎么可能?她一个女子是如何办到的?”舒绾绾情绪有些激动,双眸中有了几簇跳跃的火苗。 “她竟敢与朝廷作对?熠哥哥,我们可以把这件事呈报给大理寺,这样,那个小贱人一定会被下狱,届时,我们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杀了。” 男人没有接话,而是淡默地喝着茶,舒绾绾急了,声线大了几分,“熠哥哥?” 男人无奈地摇摇头,将茶盏放置一旁,俊脸一沉,语气中透着一丝责怪: “绾绾,一向聪明如你,为何在这件事上这样糊涂?你仔细想想这样做有意义吗?不但没有意义,还会将本王拉入万丈深渊。” 男人的话,让舒绾绾清醒了不少,她抬起泪眸与他对视: “熠哥哥,对不起,刚刚绾绾一时情急有些失言了,你不要怪绾绾好不好?绾绾没有想到事态的严重性,差一点害了熠哥哥。” 她暗自责怪自己,为了一个贱人,一时激动口不择言,现在,巫蛊之案已经平反、太子回宫,在追究这背后是谁救走了太子有何用? 不但帮不上熠哥哥,反而将他陷入危险的境地,从而成全了二皇子。 现在,宫昀傲一定以为是二皇子买通江湖杀手来追杀他的吧!这样最好! “无妨,绾绾以后遇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冷静,不可任性妄为。”男人沉了沉气又道: “我们都小看她了,没想到事隔多年当另眼相看。”男人呷了口茶,问道:“你入舒家族谱的事有进展了吗?” 舒绾绾一听,顿时,一双凤眸泪眼朦胧,那样子看起来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那贱人没有回来之前,绾绾还有希望,可是,自从那贱人回来以后,绾绾在舒家的地位越来越卑微了,现在,就连管家的掌权也被母亲收了回去。” 有时候,女人的泪,最是能软男人心肠,男人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平了声色,喟然相劝:“绾绾不哭了,会有办法的。” 说着,男人将舒绾绾拉进怀里,他的脸颊贴着舒绾绾的额头,“绾儿,放心,不管将来如何,本王对你的承诺不变。” 隔壁的雅间,风尘还想着能不能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没想到,只能听到男人和女人隐隐约约的私语声,却听不到实质的内容。 他娘的,这古代隔音效果还真不错。 偶尔,还会时不时地传来女人哭泣声和娇嗔声:一哥哥! 什么一哥哥?一休哥哥? 风尘努力地伸长了脖子贴在墙上,也只能依稀地听到墙内断断续续的残片。 无奈,风尘只得在雅间听了个寂寞,然后,是承担高额的消费。 舒绾绾紧紧地窝在男人的怀里,声泪俱下:“熠哥哥,绾绾的出身不好,配不上熠哥哥,绾绾之所以做那么多,只是想着能够配得起熠哥哥,然后风风光光地嫁入皇家。” “熠哥哥,绾绾好爱你!绾绾不想、不想落入外人的口实,说绾绾是高嫁,娶了绾绾并没有给王府带来多大的荣耀与助力,绾绾不是熠哥哥的负累,绾绾只想成为熠哥哥的助力。” “熠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呜呜呜……绾绾本就配不上熠哥哥啊!” “好了,绾儿乖,别哭了,你哭得本王心都碎了。”舒绾绾哭得梨花带雨,男人猛地将她拉开,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吻住了她的樱唇,咸涩的泪在两人唇齿间散开。 舒绾绾的心尖颤抖,她马上环上了男人的脖颈,与他动情地长吻,男人温柔地撬开她的唇齿,与之交缠辗转,彼此之间是急促的呼吸。 一吻结束,男人喘息不迭:“回到府里,帮本王监视舒式怀,本王怀疑他与宫昀傲有密切往来,这次,宫昀傲回来,一定带着某种目的。” “那个位子,他不可能像他表现得那样淡漠和不在乎,他越是低调越是引人怀疑……还有舒窈,这个女人不简单,你不要招惹她,一切都要听本王的指示?嗯?” 舒绾绾被这一吻吻的天旋地转,身子一软,伏在男人结实的胸膛喘息,她乖顺地应道:“好,熠哥哥,绾绾都听你的。” 送走了舒绾绾,男人神色已然寡淡凉薄,唇角那抹似笑非笑透着诡异的光芒。 这时,男人身边的侍卫上前一步,说道:“主子,舒式怀会不会早就与宫昀傲结党,巫蛊之祸后,又安排自己的女儿去救命悬一线的宫昀傲?” “跖柠,看问题不要看表面,八年前,舒窈因为批命一事,早就被她狠心的父亲送进了深山,他对这些最为忌讳,更不想认这个女儿。” 男人话音一顿,轻蔑一笑,“而且……舒式怀也没这个胆量去做这样的事,本王相信这一切是机缘巧合,不过,也有可能是宫昀傲在幕后策划。”男人眉头倏地一皱,满脸阴戾。 跖柠疑惑地询问,“主子,你真打算娶舒绾绾?” 男人扫了他一眼,冷幽幽地开口:“你觉得呢?”话音一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她的确长得很美。” 跖柠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低下头去,回道:“属下不知。” 男人捻了捻手上的玉扳指,冷声道:“回宫。” “是。” 风尘守在隔壁,见舒绾绾面带红晕地走出雅间并未跟上去,而是躲在门口悄悄地观察,舒绾绾到底是来见什么人,还需要偷偷摸摸?如此神神秘秘? 然而,当雅间的男人走出来的一瞬间,风尘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他简直难以置信,一张熟悉得让人无比憎恨的脸竟出现在他的眼前。 蓦地,愤怒的火焰直冲脑门,他“噌”的一下窜了出去,撸起袖子,不由分说地往男人的脸上招呼。 猝不及防的袭击,男人毫无防备地被打倒在地,他怒目圆睁,大声呵斥:“大胆,放肆,你是什么人?竟敢…” “还大胆?放肆?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渣男、负心汉。” 风尘怒火滔天,他一边愤怒地骂着,一边抡圆了拳头又打了上去,“让你对不起老大、让你和小三滚床单,老子打死你这个王八蛋,看你还敢对不起老大……” 正文 第40章:人心向背 风尘出手又快又狠,拳拳生风,呼呼作响,他一拳比一拳凌厉,打在男人的身上、脸上,痛得地上的男人抱头痛呼,“放肆…住手…” “沉希你个人渣,没想到你也穿越来了,我老大对你这么好,你竟然敢背叛老大,夺她位置,和那个贱人搞在一起,看我不打死你……畜生……你去死吧!” 风尘不停挥拳,一记记重拳打在男人的身上,电光火石间,一柄利剑毫无征兆地横在了风尘的颈间。 “住手。”随着一声厉喝,利剑发出铮鸣之声,瞬间划破了风尘的颈部,流下丝丝血迹。 风尘只感觉脖子上有一股瘆人的凉气划过,迫使他挥出的拳头骤然间停在半空。 他侧过头,利剑发出刺眼的寒光,这古代动不动就拔剑相向也是够了。 利剑相逼,风尘不敢动,拓柠将风尘治服,一脚踹向他的胸口,将他整个人踹出数米,风尘顿时吐血倒地,一时间爬不起来。 茶馆围观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纷纷躲得老远,生怕殃及鱼池,眼前怒发冲冠的男人他们可得罪不起。 胸口传来的剧痛,使得风尘连呼吸都是痛的,突然,他很想吐,可是却被他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弓着身子,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骂道:“沉希你个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你,是你对不起老大的。” 面对破口大骂的风尘,男人顿感失了面子,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殴打,成何体统?长这么大还从未被如此欺辱过。 看向风尘,男人心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却并未发泄。 宫中生活多年,从小养成的皇家威仪使他遇事临危不乱。 他优雅地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冷冷地瞥了一眼对他嫉恶如仇的少年,寒声开口:“何人如此大胆?给本王带上来。” 拓柠一把拎起蜷缩在地的风尘,押到男人面前跪在地上。 风尘满眼恨意,嘴角挂着冷笑,似乎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别装了,你就是沉希,就算化成灰烬,老子也认出你。” 死渣男,以为装疯卖傻就可以骗过他、躲过他了吗,简直做梦。 见风尘疯疯癫癫,一派胡言,拓柠暴戾一喝:“大胆,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位是当今肃王宫峻熠,不是你说的什么沉希。” 这一声大喝,多少使风尘清醒了许多,他强撑着站起,不可思议地大吼: “不可能,天底下怎么可能有如此相像之人?你就是那个忘恩负义的人渣,我不可能认错的。” 这怎么可能?如果没有穿越?为何两人会如此相像?还想欺骗他??? “放肆,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站在你面前的便是皇上的四子肃王,今日,便让你死得明白。” 这时,围观的人群看不过去了,生怕这小小少年被肃王一怒之下给杀了,纷纷道: “哎!这位小公子,他真的是肃王,是当今皇上的四子,不是你说的沉什么希。” “是啊!是啊!人家是肃王,你别认错了,你赶紧跪地磕头认错,小心小命不保啊!”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为肃王澄清,风尘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难道他真的不是沉希?这天下果真有长得如此相像之人? 天呐!他刚刚做了什么?肃王?偶买嘎的!他竟打了皇家的人? 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这是真的假的,不会是在做梦吧! “本王是当朝肃王,并不是你说的什么沉希,你看清楚了。”肃王负手而立,眼神冰冷严肃。 闻言,风尘“啪啪”打了自己两记耳光,仿佛是想将自己从睡梦中叫醒,奈何,这一切都是真的! 没办法了,这个时候不认怂,没有他好果子吃,风尘立马换了副表情,装疯卖傻地道: “原来是肃王啊!是小民有眼无珠,是小民认错了人,小民和你道歉。” 肃王沉着脸,扫了一眼风尘,转而看向一边的拓柠,接收到眼神暗示,拓柠严肃地开口: “大胆狂徒,大庭广众之下殴打当今皇子,你该当何罪?” 这一声恐吓让原本就腿软的风尘打了一个激灵,“肃王,不知者无罪啊,我都和您道歉了啊!我真的认错人了……” “一句认错人了,就可以免除一切的过错吗?你要想清楚,你打的是谁?”拓柠言辞犀利,咄咄逼人。 “那你们想怎么样?”这皇家都这么冷血无情,连道歉都没有用?! 拓柠面无表情地说道:“按照大擎律法,轻者要仗责五十,关入大牢,重者死刑。” 风尘一听,惊恐地大叫:“什么?五十大板,那我还有命吗?” 肃王见状,只觉眼前的少年实在聒噪,他冷漠地下令:“将人拉去官府查办。” “是,属下遵命。”拓柠应下,提溜着风尘就要见官。 被拉住领口的风尘畏缩地推拒,“我不去,我不去,你放开我。”天呐,这五十大板下去,还能活命吗? 正在这时,一道清丽的女声传来:“住手。” 众人转头看去,一妙龄少女出现在眼前。 只见,来人身着一件浅色百褶纱裙,浅粉色的外衫上是精致的刺绣,她款款而来,文静而优雅。 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循声望去,风尘惊呼出声:“凌小姐?”这也太丢人了,怎么每次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她就出现了?这这这、我的形象啊! 凌晗静缓步上前,盈盈一礼,声音温婉好听:“臣女见过肃王,肃王吉祥。” “嗯!起吧!”肃王一见来人,眸中一亮,这不是凌大人的嫡女凌晗静吗! 肃王朝凌晗静笑了笑,问道:“凌小姐怎么有如此雅兴前来品茶?” “回肃王的话,是家父喜欢这里的茶,特命小女买些茶回去。”话音一顿,凌晗静清浅一笑,又道: “却不巧看到好友的弟弟不小心冲撞了肃王,特驻足前来为这个疯癫的弟弟求情,请肃王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他吧!” 肃王闻言,难以自信的目光迎向她,问道:“哦?这小子竟与你认识?好福气啊!” 面对肃王犀利的目光,凌晗静没有闪躲,她慢声轻语地回道:“认识,风尘初来京城,对京城的人和事都不太懂,还请肃王高抬贵手放过他一马。” 肃王兀自踱了两步,蓦地停住,他微微侧身,低眸看去,“你可知他当街殴打皇子,这罪名可不轻,就这样让本王饶过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凌晗静缓缓地道:“肃王,风尘脑子痴傻,而且时不时犯病,记得刚认识他那会儿,他在大街上看到人,便四处和人家攀谈,惹得旁人骂他是疯子,所以,他一癫起来,谁都拦不住,特别吓人。” 说着,她看了一眼风尘,风尘立马会意,旋即,露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嘿嘿地傻笑起来,那样子,真和傻子无异。 肃王嗤笑一声,冷幽的开口:“凌小姐,你以为你这样说,本王会信吗?” “信不信在您,不过……”凌晗静上前几步,压低了声音说道:“肃王,臣女是为您声誉着想。” 闻言,肃王精明的目光一闪,语气轻慢:“哦?” 凌晗静只用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您想,这事要是传出去,大家只会说肃王咄咄逼人,不愿放过一个认了错的少年,那五十板子打下去,不死也残废,到时候,肃王落得一个残忍、狠厉、不体恤百姓的骂名,届时,老百姓只会怕您。” 肃王听后,面色一滞,凝了她一眼。 “肃王,要知道,有句话叫人心向背,何况不与傻子论长短。”凌晗静的分析让肃王听了为之一振,这小小女子竟有这番见识,真不能小觑。 凌晗静见肃王心下有些松动,又道:“再说,如果您放了风尘,那么老百姓只会说肃王有气度,宽容大气,能包容我们这些老百姓的错处,说不定还能成为街头巷尾的一件美谈呢。” 说完,凌晗静淡淡一笑,退出几步,换来肃王赞赏的目光,他低笑两声,缓了语气,道: “今日,完全是一场误会,所谓不知者无罪,念在你年少无知,本王这次就饶过你,望你日后能谨言慎行。” 听罢,凌晗静心下一松,眼含笑意,快速地行了一礼,“臣女谢过肃王。”说完,又朝风尘使了个眼色。 风尘会意,马上作揖,认错、道谢:“谢肃王饶恕小民,小民谨记肃王的教诲。” 肃王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凌晗静,转头对拓柠道:“走吧!回宫。”说完,转身离开。 “风尘?”恰在这时,舒窈闻讯赶来,她一脚刚迈进廊道,正巧迎面碰上肃王宫峻熠。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舒窈瞳孔骤然放大,眼底的震惊、愤怒、仇恨混合起复杂的神色。 这么多时日过去,她的生活过得一直十分平和,也接受了穿越一事,对于前世的男友,她也逐渐释然了。 本以为,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了,可当他就这么出现在眼前,所有模糊的记忆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而灼痛。 他和手下共赴巫山、不知羞耻、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倏然间出现在脑海…… 霎那间,已经被掐灭的仇恨又死灰复燃一般疯狂地生长出来。 怎么?他竟也穿越来了吗? 很好,今日,定要好好清算清算,不将你挫骨扬灰,难解我心头之恨。 正文 第41章:半夜而合 鸡鸣而散 舒窈美眸染煞,积压的恨意如火山一般即将爆发,千钧一发之际,风尘的长臂一把抱住了舒窈,随后,伏在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劝道: “老大,息怒,这是肃王,不是沉希,他们是长得很像,但是,我确定那不是他,控制好你的洪荒之力,否则,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刚才,小弟已经将他暴打了一顿,吃了大亏,幸得凌姑娘说情,若是再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咱们,你看我这一身伤,如若不然,肃王怎肯善罢甘休?息怒啊,大佬。” 舒窈闻言,神色骤变,脸上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变得分外冷厉。 舒窈不顾风尘地阻拦上前几步,她恍惚地盯着肃王的俊脸看了好久,心中疑云重重,“你说的可是真的?他真的不是沉希?” 这张脸,真是像极了那个人,这太匪夷所思了。 同时,肃王被她仇视的目光惊了一下,转头,他目光冷淡深沉,“这位姑娘,我们认识吗?”为何她的眼中充满了对他的仇恨? 舒窈又上前了一步,直到两人近在咫尺,她的眼中射出逼人的光芒,怒目切齿地问道:“你真的不是沉希?” “放肆!大胆刁民……竟敢对肃王如此无礼……”拓柠厉声呵斥,长剑一横,将舒窈拦在三步之外。 肃王不耐地扬了扬手,拓柠领命,收起利剑,退到肃王身后。 旋即,肃王双眉深锁,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沉希到底是谁?为何接二连三的有人将他错认成沉希? 这时,凌晗静急忙走了过来,拉着舒窈赶紧倾身福礼: “肃王息怒!这位是舒大人的嫡女,舒窈。她第一次得见王爷威仪,一时间乱了分寸,还望王爷莫怪。” 说完,凌晗静侧头看向舒窈,以眼神催促道:“舒窈,这是肃王。” 失了神的舒窈僵在原地,根本没有注意凌晗静的眼色,而是不管不顾地盯着肃王,问道:“你是肃王?” 舒窈?! 闻得眼前的女人就是舒窈,肃王惊诧的目光看了过去,原来他就是救走太子的女人,这怎么可能? 没想到,刚刚与绾绾说起这个女人,随后就让他遇到了,这可真是天意! 她看上去也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顷刻间,肃王阴仄的眸子眯了起来,极具危险的目光掠过舒窈,冷冷地开口: “原来你就是舒窈?很好,本王记住你了。”话落,肃王的嘴角牵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冷笑,随后,再没多做停留,转身离去。 不轻不重地留下一句话,让舒窈微微一怔,原来?很好?我记住你了,他什么意思? 肃王?他竟是肃王?! 见肃王走了,风尘终于放松下来,那颗悬着的心也有了着落,他重重地吁了口气,说道: “老大,你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会像我一样控制不住暴打肃王呢!” 直到肃王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舒窈这才将视线收回,她松了口气,缓缓地开口:“是很像,仔细一看却也不同。”“很像啊!哪不同?”风尘有些意外,这分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好吗? 舒窈的眸光闪过一丝黯然,淡淡道:“气质不同。” 闻言,风尘赞同的点点头,摸着下巴附和道:“也是,那个王八蛋是痞帅,而这个肃王一身贵气。” “好了,不说他了,你有没有事?”舒窈关切地问道。 不问还好,这一问,风尘突然娇气起来,他捂住胸口,气息弱弱的开口:“啊!老弟得胸口疼。” 凌晗静无不担忧地说道:“那一脚可踹得不轻。” 舒窈搀扶着风尘,满眼忧色,紧张地开口:“走吧!回去给你看大夫。” 风尘的大脑袋懒懒地搭在舒窈的肩头,问道:“好,哎?老大,你怎么突然来了?” 舒窈轻轻地将他嘴角的血迹擦掉,随即,轻声斥责: “是凌姐姐叫丫头小钏来通知我的,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来?要不是凌姐姐,你就完蛋了,让你冲动,还不赶快谢谢人家。” 风尘难为情地偷偷看了一眼凌晗静,施了一个江湖礼,郑重地谢道:“多谢凌姑娘。” 凌晗静掩唇轻笑,客气地回道:“不必那么客气,我们是好朋友嘛!你也同窈妹妹一起叫我姐姐吧!” 风尘闻言,心里直犯堵,他极不情愿地嘟囔着:“你才比我大几岁啊,还让我叫你姐姐?我叫不出口。” 凌晗静争辩道:“大一岁也是大。” “这么想当姐姐,我还不要当你弟弟呢!”风尘不服气地小声嘀咕,被一边的舒窈看在眼里,心里直叹气,唉!我这个傻弟弟,人家不喜欢你啊! 舒窈看向凌晗静,真诚地说道:“今天的事,多亏了凌姐姐,下次我做东,请凌姐姐赏脸一起聚一下。” 凌晗静也不再客套,应允道:“好,一言为定。” …… 夜,深沉如墨。 风尘风风火火地来到舒窈的房间,直接将她从睡梦中喊醒,惹得舒窈水湾眉紧拧,语气相当的不好: “你要死啊!大半夜不睡觉,惊扰了我的美容觉要你好看。” “哎呀,别睡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风尘一把将舒窈拖拽起来,念叨:“快点穿衣服。” 舒窈不耐烦地问道:“你要干嘛?” “带你去逛街。” “你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觉逛什么街?这里是古代,不是现代。”舒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抱着枕头,软绵绵的身子向后倒去。 风尘见她又倒了下去,急道:“哎呀,你能不能听我说。” 风尘说完,一双大手伸了过去,他调皮地用手指撑开舒窈的眼皮,道: “我发现古代有个很好玩的地方,叫鬼市,要不我们去看看,听说,那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的,特别吸引人,你一定会喜欢的。” “鬼?市?那种地方你不怕啊!”舒窈困得难受不已,不客气地拍掉风尘的大手,转了个身,继续梦她的周公。 风尘坐在床沿自顾自地说道:“听说,鬼市有很多好玩的,是你见都没有见过的,这个时辰已经有很多人去了,热闹得很呢。” “我和你说,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你可别后悔。” “行,我去。”说着,舒窈蓦地起身,拿起衣裙迅速换上,一套 动作行云流水。 风尘不停地咂舌,一说逛街,这速度,啧啧啧。 鬼市专在半夜开办,“半夜而合,鸡鸣而散”,也就是说从丑时开始交易,寅时结束。 舒窈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叫鬼市,听着怪瘆人的。” “以前叫黑市,由于时间点很像传说中鬼神出没的时间,所谓鬼味森然,后来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所以被人们冠上了这么个奇异的名称。” 说完,两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翻墙而出。 这个时辰,舒府大门紧锁,实在不能明目张胆地出入舒府,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端,翻墙最好。 “听说,因为名气过大,种类丰富,所以这里不仅吸引了很多的商人,也吸引了一大批的淘物专家来此交易。” 走在夜色里,舒窈拉着他的胳膊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难得舒窈对他认可,风尘一脸炫耀之色,卖好地说道:“你以为我这几天出去是干嘛的,肯定要好好打听打听古代的一些娱乐活动啊!” “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是皇帝管得着的,但也有一些东西是皇帝管不着的,鬼市在地底下,通天大佛在高空中,中间就是那些搞政治的人。” 舒窈见他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得夸赞道:“小伙子懂得倒不少。” 风尘傲娇起来:“那是。” 鬼市深藏地底,神魔混杂,牛鬼蛇神们做着黑市买卖,一切世间解决不了的事情,在鬼市都能办到。 两人一路说着,就到了偏远的郊区,这才发现,路上的行人可真不少,估计都是去鬼街的吧! 当两人来到地下通道的入口处,门口赫然矗立着一个巨大的峻岩,上面雕刻成了一尊犹如一个阴曹的判官,望之令人生畏。 沿着路口,一路石阶而下,顿感凉风阵阵,精神一振。 越往里走,两边是各种各样的怪石自然地堆砌而成、曲曲折折、怪石嶙峋,阴森可怕。 入目,整个地下鬼街延伸了很宽、很长、堪比现代的商业街,这简直能容纳三五万人的竞技场一般,震撼而壮观。 雕花石砌的水池以及墙壁上精美的壁画,这一切简直巧夺天工;黑暗的墙壁打了各种有趣的灯笼,一排排过去,它们散发出昏黄、暗淡柔和的光亮。 说起来,鬼市种类多了去了,所售卖的物品包括吃穿用品、金银珠宝、字画药材等等,可谓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 舒窈终于见识了这鬼市的不同,简直叹为观止,啧啧称奇。 “这鬼市还真是热闹不凡呢,那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令人眼花缭乱。” “鬼市”的潜规则入市则守,绝不问货从何来。看好以后再讨价还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清以后转身掉头就可以不认账。 正文 第42章:人鼠大战 “鬼市”的摊主从来不吆喝,不拉买卖,全凭“趟”的人自己看,自己挑,但别看摊主不说话,但也时刻拿眼瞟着人看。 “鬼市”的人不仅胆大,而且也有“活物”卖。那些奴隶、牲口、野兽被人困在笼子里,等待着买家上钩。 鬼市,人声鼎沸,好多成交的买卖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咕咕咕……”这时,舒窈的肚子发出一声声抗议,乍然听到,风尘笑出了声:“饿了?” 舒窈看了他一眼,可怜巴巴地摸了摸肚子,道:“耳力还挺好。” “那是。” “这么早起来,肯定饿了,我的五脏六腑都开始工作了。”舒窈说完,下一刻,她的小手就被塞了一包热乎乎的东西。 舒窈不由得打开一看,倏然间心里一暖,她惊喜地问道:“你从哪搞来的?” 刚才,他并没有离开自己一步啊,这热乎乎的栗子是从哪来的? 风尘贴心地说道:“是我在家炒好了,一直贴在胸口放着的,所以热乎的很,起来这么早,就知道你会饿,所以事先准备好的。” “好感动,就你最会哄老姐开心。”舒窈喜滋滋地从袋子里拿出热乎乎的栗子分到风尘手里一些,让道:“你也吃。” “好吃。”舒窈一边走,一边拨着手里的栗子,吃得不亦乐乎。 两人正吃着开心,忽然,一个小小的身影“唰”的一下飞了过来,半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紫色弧线,陡然间,跳到了舒窈的胸前。 舒窈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那小东西,“噌”地一下,将她手里的一包栗子给抢了去,眨眼之间,又飞了出去。 眼见手里的栗子不翼而飞,舒窈惊呼出声:“我的栗子。” 眼见一活物上蹿下跳,风尘不禁大叫起来:“我靠,是松鼠。” 松鼠从天而降,落在其中一摊主的棚子上,降落时竟还摆出一个又酷又帅的姿势,只见,它左顾右盼,生怕别人抢走它怀里的栗子似的。 “抓住它。”风尘急了,他还没吃两口呢,怎么就被松鼠了抢去,随即,风尘像是离弦的箭冲了出去,沿途还碰倒了不少商贩的货物。 而舒窈也在风尘的后面一路追赶着,她大声叫道:“风尘,回来,别追了,你没它速度快的。” 这时,松鼠纵身一跃,四肢灵活地跳到石柱之上,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眨巴眨巴,嘴里时不时地发出“吱吱吱”的挑衅之声,仿佛在说,“你过来啊!” 风尘气急败坏地追到柱子跟前,抬起头,见松鼠一副挑衅的眼神,瞬间激起了风尘的斗志,他叫嚣地开口:“小畜生,你给小爷下来,看小爷不给你炖了。” 松鼠仿佛能听懂人类的语言似的,竟递给风尘一个不屑的目光。 然后,两只前爪抱着栗子,将一颗坚果肉塞进了嘴里,那鼓鼓的两腮看起来可爱至极。 然而,松鼠的下一个动作竟让跑过来的舒窈也大笑不止,原来,那松鼠竟将拨下来的栗子壳丢向了风尘,不偏不倚砸到了风尘的脑袋。 风尘被松鼠戏弄得哭笑不得,伸手拍掉头上的栗子壳,指着柱子上的松鼠叫道:“臭松鼠,你赶紧给小爷下来,等小爷抓到你,定将你烹、炸、炖、煮。” 松鼠看到风尘抓耳挠腮的滑稽样,兴奋地又吱吱两声,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它那两只可恶的前爪,竟然学起人类拍起了手。 神马情况?这是人还是鼠? 风尘气急,指着柱子上头的松鼠,威胁道:“小畜生,等小爷将抓住你,定把你做成一盘菜,松鼠炒辣椒,你给我等着,我这就上去,定要抓到你。”说完,风尘撸起胳膊就要爬上去。 松鼠见状,玲珑的小面孔忽地警铃大作,原本直竖着身子,赶紧放下锐利的前爪,围着柱子疯狂地逃跑。 见松鼠跑了,风尘就等在柱子下面,绕着石柱不停地追着松鼠跑。 就这样,一人一鼠围着柱子不停地跑圈,既滑稽又可笑,直到被松鼠转得头也晕目也眩,引得看热闹的群众哄堂大笑。 舒窈见状,连连摇头苦笑,忙按住风尘晕乎乎的身子,劝道:“好了,风尘,别追了,你追不上它的,松鼠行动敏捷,你怎么可能追得上?” 正当二人说话之际,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有何不能?” 二人蓦地抬眸,一道黑影陡然间从半空中闪现。 倏然间,那只可爱灵动的小松鼠便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握在了掌心,黑影转身纵身一跃,又迅速地回到地面。 舒窈与风尘随着声源看去,我靠,竟然是他?! 只见来人步履轻缓,一米八八的身高,一身月牙白的修身锦袍衬得身姿挺拔精壮。 斜飞的剑眉下一双邪魅的桃花眼深邃幽黑,鼻梁高挺,再配上120度的下颌线,让他的雄性气息非常的浓厚,充满了力量与硬朗感。 就算曾经见过一面,可当再次见到,还是忍不住暗自叫绝,卧槽…确定这不是明星? “小丫头,别来无恙?”男人邪魅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 舒窈疏离地牵扯出一抹笑容,客套的寒暄:“夜公子,真巧,在这也能碰到。” 闻言,北冥夜轻挑眉目,唇角微勾,那邪魅的眸子划过一丝玩味,话音性感而磁性,“听丫头的口气好像不是很愿意见到在下?” 这种男人杀伤力简直太强,还是不要走太近为好,舒窈浅笑吟吟,“夜公子,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北冥夜抓住问题的关键,邪肆一笑,反问道:“那、就是愿意见到在下了?” “呵!原来夜公子自以为是、自恋又大脸的毛病一点也没有改,而且还比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舒窈反唇相讥,一点也不留情面,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了吗? 北冥夜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双桃花眼充满了邪气,他低笑两声,道: “平山镇一别,小丫头的嘴皮子越发的凌厉了。”他还是比较怀念那日,丫头将他压在身下,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感觉。 “彼此彼此。” 站在一边被忽视的风尘,不满的抗议:“喂,你两是在打嘴架吗?当我是透明的吗?” 见状,北冥夜歉意地颔首一礼:“失礼、失礼,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但不知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他记得,他们曾在天上人间开业时,有过一面之缘。 来到古代,风尘一下子亲眼见到了两大帅哥、一个是太子宫昀傲、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位夜公子,连他一个男人都觉得赏心悦目,只有老大兴趣缺缺。 风尘连忙自报家门, “叫我风尘就好,我是她弟弟。” 北冥夜的唇角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开始“循循善诱”地套话:“原来如此,不知家姐芳名?” 风尘傻傻地应道:“我姐叫……” 舒窈一听,风尘即将呼之欲出的名字,马上轻咳了一声以示提醒。 风尘侧过头看了舒窈一眼,不太精明的大眼睛转了转,而后,迎向北冥夜,反问道: “夜公子,你混得不行啊,到现在还不知我姐的名讳,你可得加把劲儿。” “胡说什么呢?”舒窈没好气地白了风尘一眼,这傻小子看不出来,眼前的夜公子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吗? 傻了吧唧的还和人家推心置腹。 “其实,不说也没关系,在下其实……早就知道……”北冥夜轻慢地开口、有些故弄玄虚。 北冥夜一副不言而明的模样,使舒窈警惕起来:“早就知道什么?” “早知道……” 见他的眼中闪动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气,舒窈乍然惊觉,将他未尽的话截断: “夜公子是堂堂鬼市的幕后老板,神通广大,江湖上的人更是对您敬畏得很,当然,你想查一个人是很容易的,所以,你知道我的名字也不稀奇。” “哈哈哈哈……江湖上的传言你也信?” 北冥夜眸中一亮,这丫头越来越厉害了,心思缜密。 “任何事情都不会空穴来风。” 北冥夜十分不解,为何这丫头对自己竟有这么大的敌意? 不、准确来说,是刻意躲避、故意疏离,“为什么,在下觉得你对我有着很大的敌意!” 舒窈收敛笑意,眉眼间是淡淡的疏离,“夜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回答看似合情合理,但是,看得出她对北冥夜的敬而远之。 “老大,快过来,救命啊……”这时,风尘呼救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听见呼救声,舒窈吓得一个激灵,怎么这么大一会功夫就脱离视线了?也太不叫人省心了。 舒窈四下张望,扔下北冥夜独自一人向风尘的方向走去。 临走之前,还不忘交代:“夜公子,那松鼠怪可爱的,你还是放了它吧!” “吱吱吱……”松鼠挣扎着小腿,在北冥夜的手里叫个不停,北冥夜将松鼠提到面前,看一了会,嫌弃地撇嘴,“真臭。” 说完,便将手里的松鼠扔了出去,瞬间解脱出来的松鼠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而后“吱吱”两声,转瞬间又消失不见。 随后,北冥夜大手一伸,身后的奴仆便将一方干净的手帕递到他的手中。 他接过帕子,仔细地擦了起来,擦完还一脸嫌恶地将帕子丢在了地上。 正文 第43章:困兽之斗 舒窈来到风尘的身边,见他安然无恙,责问道:“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话音刚落,目之所及,赫然看到眼前硕大的铁笼里,一只灰狼正蓄势待发与眼前的妙龄少女对峙着。 借着昏暗的灯光,舒窈看清了狼的样子,那狼很瘦,肚子都瘪,看来它是饿了好些天了。 此刻,灰狼兴奋又难耐地用爪子刨着地面,血红的大舌头不停地流着长长的口水。 它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瘦小的女孩,像是看到了到嘴的肥肉,两只凶神恶煞的狼眸发出幽幽的绿光,十分狰狞。 “嗷呜……”灰狼引颈长啸,那阴森恐怖的狼啸声,直听得人头皮发麻。 女孩一身狼狈、蓬头垢面,身上衣物更是破破烂烂,面对穷凶极恶的灰狼,女孩吓得额头冷汗涔涔。 但,即便如此,她仍临危不乱,她稍稍矮身、右脚退后半步,做出准备防御的架势。 看得出来,女孩面对如此可怕、残忍、血腥的一幕,还能如此镇定,那熟悉的动作上,显然,女孩已经不止一次经历这样残忍可怕的事情。 女孩警惕地看着灰狼,深吸了口气,用力咬紧了牙根,蓦然间眯起眼睛,今天,要么被你吃了,要么我杀了你。 这时,灰狼弓起身子,背毛炸起,龇着锋利的尖牙,随时准备攻击。 笼子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眼中充满了嗜血与兴奋,他朝着人群高声喊道: “各位看官,笼里子,是我精心培养的角斗士,黑奴,一会儿,她将与灰狼展开一场生死决斗。” 闻声赶来的众人惊恐不已,纷纷驻足,议论之声不绝于耳,“你们快看,那笼子里有一头狼,天呐!” “好像还有一个小女孩,喔!好刺激……”围观的群众有些不敢相信,他们竟然将小女孩养在笼子里,与狼兽角斗。 “好血腥……”天!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在挑战人性的底线? “各位看官,你们没有看错,笼子里的就是一个女娃娃,但是,你们可别小看她,至今为止,黑奴已经干掉三头大灰狼了。”男人炫耀着黑奴的战绩,得意非常。 “这一次,再次面对已经饿了四五天的灰狼,黑奴会不会成为灰狼口中的晚餐,答案留给你们。” “听说,狼最喜欢吃人的内脏了,一会大家可以一饱眼福。” 男人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最凶残可怕的事情,仿佛在说着无关痛痒的故事一般。 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人类的极限。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 此时的灰狼已经饥饿难耐,恨不得扑上去一顿撕咬,“嗷……”随着一声肝胆俱裂的狼啸声传来,灰狼“噌”的一下窜了出去。 灰狼迅猛的灰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朝着那娇小的人类猛地扑了过去。 黑奴眼睁睁地看着这只巨大的灰狼露出尖利的獠牙,向她的脸上狠狠地咬去。 黑奴行动迅速,侧头躲过,狼扑了个空,转身,一双绿眸凶光毕露,灰狼没有想到,弱小的人类竟会躲过它的袭击。 似乎黑奴的反应刺激到了灰狼,它吼叫着、一双狼眸似乎杀红了眼。 “老大,怎么办,这太残忍了,救救她吧!”风尘无助地看着舒窈,因为就在刚才,他已经无数次和举办这场人狼大战的老板央求过,放了笼中的女孩,结果,都被他反复地轰了出来,还差点大打出手。 “你试过了吧!”舒窈不答反问。 风尘实在不忍,怒骂道:“试过了,没用,他们竟然把一个好端端的女孩扔进角斗场,与狼兽决斗,以此来达到他们赚钱的目的。人狼大战,亏他们想得出来,这太血腥、太残忍了。” “你都清楚还来问我?”明知道的结果,还多此一问,尽管她也于心不忍,但,她该如何阻止?难道叫他大开杀戒? 就在舒窈想着如何解救黑奴的时候,灰狼奋起攻击,喉咙里低吼了一声,再次朝黑奴扑了上去。 这个角度看去,那狼凶狠的样子不将女孩撕烂了才怪。 不容舒窈多想,她从腰间摸出一柄飞刀,伸手便要射出去,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拦住。 舒窈疑惑地侧头,正好对上北冥夜深幽的眸子,她蹙眉问道:“你这是何意?” “你确定要这样鲁莽行事?你可知,你这一飞刀射出去,即便打死了灰狼就能救下笼中的女孩吗?” 舒窈美眸怒视,清厉地质问:“我倒是忘了,你才是这场惨无人道的事件的始作俑者,夜公子,你就是这样鱼肉百姓的吗?笼中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北冥夜闻言,低笑了两声,轻摇折扇,反声质问: “我虽是这鬼市的发起人,但是,每个卖家要卖什么、做什么可不是在下随便能干预的,这里不是朝廷管制的范围,鬼市有鬼市的规矩,他们付了钱,让我这偌大的地下鬼市有如此繁华景象,在下为什么要阻止他们?” 见他一副悠哉游哉、冷情邪肆的面容,更让舒窈确定,这男人根本就是一个危险的大魔头。 “在下提醒你一句:就算你一飞刀杀了这头狼,还有数条狼等着她,就算你将狼全部杀死,你也救不了笼中的女子。” “她只会成为这些人手中赚钱的工具,周而复始的一场接着一场地与野兽厮杀,而且,你若横加阻拦,他们会将你列为鬼市的黑名单,将你逐出鬼市,永远不能踏入鬼市半步。”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老大,那女孩会被狼吃了的。”风尘急得红了眼框,他们太残忍了,这简直不是人,风尘恨不得跳进笼中与那狼搏杀,“你们这帮疯子,魔鬼,放了她……” “在下劝你们别冲动,你若再喊几声,他们会将你们轰出去的。”北冥夜说完,风尘哑然失声。 舒窈眼见灰狼纵身跃起,那速度快得直接将黑奴压在了身下,黑奴奋力地挣扎,顶开狼头。 只是,女孩的肩头被灰狼尖利的爪子抓伤,瞬间血肉模糊,巨大的疼痛让女孩一下子卸掉了所有力气。 而那灰狼趁势压了下来,兴奋的狼眼颠狂、凶暴,那尖利的獠牙狠狠地朝女孩的脸撕咬下去…… 这一嘴下去,绝对会将女孩的整张脸皮撕裂下来。 舒窈忍无可忍,持在手中的飞刀寒光一闪,那刀犹如闪电般射了出去…… “噗”一道沉闷之声响起,那柄飞刀直直地插进了灰狼的咽喉。 “嗷……”一道凄厉的狼嚎响彻整个地下鬼市。灰狼浑身抽搐地躺在地上,鲜血汩汩流淌,不一会就没了气息。 眼见灰狼中刀身亡,黑奴有些错愕,她挣扎的起身,冷眼看向人群,是谁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 “不知哪位兄台如此不懂鬼市规矩?请站出来,不要躲在人群中装孙子。” 随着一声厉喝,笼子后方走出来一男子,此人中年岁数,眉毛黑如漆墨,一脸凶相,一看便知,此人是一个狠厉的角色。 风尘毕竟年轻气盛,听到有人如此猖狂叫嚣,便要出去理论,然而,还未迈出一步,便被舒窈拦住,“你别去,我去。” 风尘伏在舒窈的耳边,小声地说道:“老大,你小心点,打不过,咱们就跑。” 舒窈毫无惧色地走上台前,不客气地说道:“是你姑奶奶我。” “呦呦呦呦,还是个娇滴滴的女娃娃,看不出有两下子啊。”男人大笑一声,狠厉道:“看来,你是第一次来鬼市,不懂鬼市规矩我不怪你,但是,你杀了我的头狼,这账怎么算?” 舒窈冷声道:“你出个价吧!” 男人贼笑一声,张嘴就叫出,“一千两。” 听到对方喊出一千两,风尘不可思议地尖叫出声:“什么?你是不是穷疯了?抢钱吗?你干脆去打劫好了。” “这位小兄弟,莫要再生事端,如果你们想光明正大地买卖,请回到地上,那里有你要的公平与正义。” 男人话音一顿,眸色立时阴厉起来,“若是来这鬼市,就请遵守这鬼市的规矩,否则,别怪在下不客气。” 男人虽然狠厉,但也要卖北冥夜的面子,不能随意斗殴,否则,驱赶出鬼市永不合作。 风尘气不过,刚要说话,却被舒窈一把拦住,她低声道: “你忘了我们前世也是黑 社会的了?黑道也有黑道上的规矩,切莫与小人计较,小心惹一身麻烦。” 被舒窈压住火气,风尘只好退后一步,舒窈抬眸看去,继续道:“好,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放了笼中的女孩,我给你一千两便是。” “哈哈哈哈……女娃子胆色可不小,你以为,你杀了一头狼,就能救得了她?”话落,男人阴笑一声,拍了拍手,顿时,在笼子的另一头,笼中门被打开。 舒窈以为,女孩可以出来了,但,没有想到,正如北冥夜说的一样,又一头狼出现在牢笼之中。 那狼看起来比上一头狼还要大只,黑奴见状,开始瑟瑟发抖,她随手拾起地上的一根断树枝,警惕地看着狼兽虎视眈眈地朝自己走来…… 正文 第44章:强龙不压地头蛇 那两只阴森炙热的目光,恨不得将她一口吞食。 它喉咙里“咕噜”了一声,爪子深深抓着地面,只见那狼后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出,摆出一副向下俯冲的架势。 忽然,那狼兽飞扑而来,速度快如闪电。 黑奴只感觉一道黑影跃上了的她的脊背,她奋力地抵抗,手中的断枝汇聚力量,朝它的一双狼眸狠狠地刺去。 “嗷……” 霎时,狼兽吃痛,它全身用力一抓、一甩,便将黑奴甩飞了出去,黑奴从半空中摔在地上,胸腔震荡,吐出一口鲜血。 此时,围观的众人一片惊惧、唏嘘之声…… 但,也有变态、兴奋、嗜血的大笑。 黑奴转头看去,心下陡然一惊,那狼的右眼已经血肉模糊,断枝仍插在眼球里,此时的狼兽全身的灰毛炸起,朝着她露出一口带血的獠牙。 显然,狼兽被激怒了。 舒窈明显的感觉到黑奴的呼吸在这一刻都要停滞了,就算她做好了心理准备,曾经几次杀了狼兽,可是面对狼兽的速度以及惊人的力量,黑奴仍是胆寒。 舒窈心下一凉,懊恼不已,没能救得了黑奴反而害了她,舒窈吐了口浊气,道:“什么条件?我买下她。” “买了她?”男人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道: “我的这个黑奴可是我最宝贵的,你可知道她替我赢了多少场角斗?呵!简直异想天开,告诉你吧!无论你出多少银子我都不会卖的。” “你…”舒窈气结,这是什么地方,拿人都不当人的吗?她心中不止一次想,干脆一飞刀了结他算了。 但是,她不能冲动,俗话说:“强龙斗不过地头蛇”。 何况,初来乍到,真的不能太引人注意了,她已经一身麻烦了,想想那个幽冥府,至今都没办法摆脱掉呢。 黑奴喘着粗气,霍地站起,双手紧握成拳,有力的骨节发出“咔咔咔”的响声。她猩红的双眸流露出狠戾之色,并将所有力量都灌注在了右臂上。 就在狼兽扑过来的瞬间,黑奴一双黑眸比狼眸还要狠绝,电光石火般,黑奴的手臂蓦地举了起来。 她看准时机,暴戾地嘶吼一声:“去死吧!”仿若排山倒海的力量聚集在一起,瞬间打向狼兽的腹部…… 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狼兽的五脏六腑翻腾、搅动,顷刻间,狼兽发出一声悲鸣。 “嗷……” 那狼兽呜咽了几声,立时气绝身亡,这是多么强悍的力量啊? “啊!狼兽死了,她竟一拳打死了一头狼?” “太可怕了,这黑奴是个煞星,太可怕了…” “那黑奴一定是个野人…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量?” “这黑奴简直力大无穷啊!”众人无不呜呼、唏嘘、震惊,这该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存在啊? 面对众人唏嘘、谩骂、震惊之声,黑奴并未理睬。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眼光,变得麻木、冷血甚至无情。 狼兽死了,黑奴木讷地站在原地,她卸下所有的力气,浑身止不住地痉挛起来。 眼前的黑奴在生死存亡之际,爆发的力量太过骇人、也太过震惊,舒窈不由得发出阵阵感叹:“忍人所不忍,能忍所不能。” 男人看向眼前清丽的佳人,蛮横地质问:“女娃娃,怎么样,开眼了吧?不愧是我最强悍的奴隶,你觉得我会卖吗?” 舒窈瞥了一眼笼子里的黑奴,冷笑一瞬,肯定地道:“当然会。” “笑话,你哪来的自信?”男人嗤之以鼻,右手中的鞭子不时地敲打着掌心,这女人到底是谁?哪来的自信? “你以为,笼中的黑奴在经过多场非正常的人兽斗后,她的臂力别说是神力了,还会如正常人一般吗?”舒窈惊骇之余,也不免泛起同情之心。 这黑奴真乃神人,就算是一个有武功底子的成年男人,无论如何也是办不到的。 但是,这样的困兽之战,给她的创伤也不小啊! “你骗谁呢?”男人一听,心下陡然一凉。 见男人面色微变,舒窈的眸中划过一道流光,断言:“不信?你可以找个郎中给她看看,这黑奴的右手臂是不是残废了?” 不管怎么说,她好歹也是现代人,看多了这样打架斗殴弄得手臂伤残,还有那些运动员,训练过度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损伤,骨折、肩韧带损伤等等。 不过,最能让舒窈确定的是,黑奴眼中的痛苦以及垂落的手臂都在颤抖。 如果,她没有想错,那么,就算黑奴的手臂没废,恐怕再也没有这样的神力了。 何况,她可有着原主的毒医术呢!还是可以初步断定出来的。 现代人尚且会去保养、医治,利用先进的设备康复训练,可这里是落后的古代,哪有这样的医疗条件? 而笼中的黑奴不过是他们囚禁牢笼的角斗士,非人一般虐待,像畜生一般的生活,他们更不可能耗时耗精力浪费钱财给她医治。 所以,对于这帮人来说,没有了利用价值等同于废物。 男人一听,不容多想,赶紧喊来郎中一看究竟,当郎中摸到黑奴的手臂时,黑奴惨烈地痛呼一声:“啊!” 郎中叹息一声,连连摇头,道:“无用了!无用了!” 男人听后,脸色大变,随后,他来到黑奴身边,抓起黑奴手臂,痛得黑奴惨叫连连,晕死过去。 男人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同情之心,有的,只是失去利用价值后的嫌弃。 男人走到舒窈身前,堆起一副招牌式的假笑,说道:“女娃子,好眼力。”他话音一顿,又道: “江湖上,人人都称我一声四爷,女娃子也可以叫我一声四爷,今日,四爷我与你也算有缘分,既是如此,这废人就卖给你了,连同被你射杀的灰狼,一共一千二百两。” 舒窈一听,哂笑出声:“四爷,你这帐算得倒是精明,你觉得我会要一个残废的人在家里供着,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在我面前碍眼、添堵吗?二百两买一个废人,你要得出口?” 话音一顿,舒窈看了一眼黑奴,又道:“八百两,连人带狼一起赔给你,你若同意便成交,若是不行,多一分也没有。” “哈哈哈……女娃子,好算计,不过……”四爷眼中充满了算计,他奸笑出声: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同意吗?黑奴的手虽是废了, 但,我若是将她卖到青楼也是能赚一笔的,你觉得我会那么傻干亏本的买卖吗?” 舒窈有些气恼,这古代人的精明劲儿可不比现代人差,她不能再拖了,黑奴的手要赶紧医治才行。 “四爷,多说无益,我们各退一步,一千两,我只能出这么多。”救人心切,舒窈也不想在金钱上与人太过计较,只能妥协。 “成交。”四爷利索地应了下来。 舒窈从腰间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四爷,四爷一看,皱起眉头,“怎么才五百两,女娃子这是要赖账吗?” “我只有这么多。”舒窈指着身边的风尘,又道:“我让他回去取银票,不会欠你的,放心。” “哼。”四爷笑了笑,将五百两银票塞回舒窈的手中,不耐地说道:“女娃子难道不知,鬼市规矩,半夜而合,鸡鸣而散的道理吗?” 每天天一亮,商人都会迅速离开,连人带摊,就跟晨雾般不知去向。 “看好以后再讨价还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清以后再无纠缠,转身掉头就可以不认账。 “鬼市”交易中有一条约定,俗称的行规:买卖双方谈之时,第三者不得插足。” 舒窈看了眼风尘,风尘点头道,“我也是听说的,是这个道理。” “你不让我回去取,我们手上也没那么多银子,你说怎么办?”风尘气急,早知道就多带点银子过来了。 四爷瞥了一眼站在舒窈身后的北冥夜,暗自点了点头,又朝舒窈呵呵一笑,说道:“女娃娃,在下也不为难你,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以大欺小,为难于你。” 舒窈不忿地回道:“废话少说,你有什么计较直接说,少拐弯抹角的。” “好!女娃娃爽快!我们来一场赌局,我给你三次机会,只要你能赢我,我便不需要索赔,也会将那奴隶送给你。” 舒窈不假思索地问道:“什么赌局?” 四爷非常有底气地说道:“摇色子,比大小。” 舒窈一听,眉峰轻佻,问道:“如果输了又当如何?” “你人留下,从此,成为我四爷的奴隶……”四爷的话未言尽,一双虎眸看了一眼铁笼,示意明显。 那就是、成为下一个角斗士。 风尘一听,马上跳出来反对,“不行。” 如果输了,从此以后,如同笼中奴隶一般,成为笼中的困兽,与狼兽厮杀、角逐,过着生不如死、暗无天日的生活。 “老大,绝对不行,绝对不可以。”尽管,老大在现代干得就是这行。但是,他绝不能拿种事情去冒险,他死死地拉着舒窈的衣袖,阻止:“老大……” 舒窈明白风尘的担忧,反手覆上他的大手,安抚道: “尘弟,放心,你忘了在现代的赌场,你老姐的手艺可是至今都没遇到过敌手呢。”其实,她早已洞悉了里面的阴谋,这是给她下套呢! 正文 第45章:赌局博弈 舒窈抬眸间冷笑一瞬,不答反问:“如果我不答应呢?” 四爷露出一脸凶相,一字一顿地说道:“哼!那、你、休想、从这里走出去。” 风尘闻言,心中就是一突,他望了一眼舒窈,眸中满满的担忧,老大,你不会答应吧! 左右都是一博,有何不可?实在不行,她就大开杀戒,舒窈迎上四爷尽在掌握的视线,道: “好,我答应你,不过,玩法变一变,咱们比摇出的点数越小视为赢。” 四爷一听,眉梢涌出喜色,“好,女娃子爽快,就依你所言。”这女娃子有胆色,竟敢与他叫板? 四爷精亮的目光迎向舒窈身后的北冥夜,暗自思量,果然是北冥夜看上的女人,个个都不是泛泛之辈。 真不知这女娃娃怎么得罪他了,竟下了如此之深的算计。 北冥夜轻摇折扇,嘴角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他缓步走到舒窈身后,俯身在她耳边提醒道: “丫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四爷掷色子可是出了名的,至今可没有遇到过敌手,你确定要比?其实,你还有另一条路可选。” 舒窈侧眸,冷眼瞥了他一记,犀利的凤眸仿佛看穿了一切,暗讽道: “求你?那与应下四爷的赌约有何分别?你不是在这儿等着我呢吗?这一切不都是你算计好的吗?” 北冥夜一听,邪肆的笑容在下一瞬完全收敛,这丫头竟然洞悉了这场阴谋,可是,为何明知其中有诈还要往里跳? 就为了救一个无关紧要的奴隶吗? 北冥夜看着眼前小小的身影如此决绝又坚定的神色走向赌场,心中竟升起一丝丝怜惜与敬佩。 四爷面色一片严肃:“女娃子,后悔还来得及。” 在所有人的凝视中,舒窈神色未变,径自落座,缓缓地开口:“我的字典里从未有后悔二字。”垂在身侧的右手,缓缓收紧。 她本可以不管,但是,不知为何,那小女孩的倔强、凄迷的目光总是让她狠不下心来。 更何况,她杀了狼,触犯了鬼市的规矩,想要全身而退已是不能,而且,北冥夜不怀好意的眸子让她总觉得,那人危险至极,不能靠近。 四爷嘴角勾了勾,将三副色子送到舒窈桌前,道:“女娃子,由你来选我们比试用的色子。” 舒窈将色子拿在手里摸了摸,心中腹诽,这色子不是一等一的好啊!竟然都是用墨竹象牙玉石做成,当真是奢侈。 舒窈随意挑了两副,没有过多的废话,“四爷,开始吧!” 四爷闻言,嘴角含笑,“那我便抛砖引玉,不算以大欺小吧!” “不算。” 舒窈话音一落,四爷便收起脸上的笑容,将五颗色子放入骰盅,随后他闭上眼睛,沉下心气摇了起来。 喧闹的场中,在这一秒全部戛然而止,一片寂静。 只听得色子在骰盅里不断地碰撞,一声又一声,欢快地蹦着。 舒窈右手肘横在桌案上,五指微曲,轻轻地叩击着桌面,看起来特别随意,似乎也没有用心去分辨声音。 身边的众人,看舒窈一副轻慢的态度,有些担忧,这女人到底是信心十足还是什么也不懂,她不知道输了会是什么下场吗? 这胆子也忒肥了! 在四爷扣下骰盅的那一刹那,舒窈收敛了散漫,目光倏地变得犀利起来。 四爷气息平稳地说道:“女娃子,到你了。” 话音一落,舒窈拿起眼前的骰盅,像模像样地摇起来,没一会工夫,只听“啪嗒”一声,那骰盅扣在了桌上。 这随意的态度、散漫的动作,让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他们开始小声议论…… “我看这女娃娃要输,她根本就不懂,你看看她随意的动作,啧啧啧…” “我看不一定,这女娃娃有胆色,我觉得她是在试水。” “可怜,又一个女娃子要被喂狼了……”众人感叹着,唏嘘不已。 听着后面的议论之声,舒窈饶有情趣地转头,问向身后的众人:“你们要不要跟着我一起赌两把?” 众人一听,吓了一跳,纷纷摇头。 si不si是傻?谁要跟你一起喂狼? 见众人不领情,舒窈回过身,却听到有人议论:“不知天高地厚,一会儿就知道什么是欲哭无泪。” 四爷一双精明的黑眸望向舒窈,急不可待地开口:“女娃子,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这就开了。” “等等!”舒窈突然叫停,似笑非笑地看着四爷,道:“四爷,为了你我的公平,我看,还是叫另外一个人来开吧!” 四爷不满地质问:“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四爷的声望有目共睹,小女子也是忌惮的。” 谁不知道,但凡与堵沾边,或多或少都会有见不得人的机关,即便是骰盅扣好,也能变动点数。 何况,他曾是黑社会的老大,什么世面没有见过? 说着,舒窈指着人群中的一个陌生男子说道:“就你吧!你可愿意?” 男子一脸的八卦相,这场好戏,他也要看上一看。 “好,我愿意。” 四爷没有想到这女娃子倒是精明的很,他嘴角沉了沉,任由舒窈随意指人开骰盅。 男人来到四爷面前,紧张地揭开骰盅,叫出:“一、一、一、一、二。” 六点。 五颗色子,摇出来六点,众人一片喝彩。 不愧是四爷。 众人开始议论,舒窈铁定输了。 摇出这样的点数,四爷眉毛一拧,有些不太满意,本来,他是想摇出五个一的,不过,他对自己有信心,就当是试试这丫头能力几何? 如果一下子摇出五个一,起步过高,会吓退女娃子的,到时候可不好交差。 舒窈看了一眼点数,淡定一笑,“四爷果然厉害,六点已经很小了,不过…还没看过我的。” 舒窈将身子一侧,道:“来吧!开。” 男子头一次见这么小的点数,心想,这女人肯定输定了。 因为他是第一次为四爷开盅,心里难免紧张、兴奋,所以,在他揭舒窈的骰盅时,他一脸的随意。 风尘倒是没有多少面部表情,她对老大的能力还是深信不疑的。 北冥夜好事地端看着,似乎看透一切的模样。 骰盅被揭开,众人不抱任何希望地看了过去。 然而,目之所及,众人的脸上无不写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们得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看向淡然自若的女人。 男人不可思议地叫道:“一、一、一、一、一,五个一,五点。” 她竟然摇出了一个豹子,最小的点数。 四爷的眸子本能地缩了缩,没有想到这女娃子有一手,可惜了、可惜了。 五点! 众人瞧着,这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摇出一个豹子。 明明这女人摇色子时,一副随意、心不在焉的样子,要说她有什么真本事,还真没有人会信。 风尘提着口气,直到看到结果,这才心下一松。 四爷面色镇定,道:“还有两局,你先。” 赌博有的时候真的很神奇,但是,不得不说,赌博的另一半靠得也有运气。 “好。”话音一落,舒窈将色子收入骰盅里,认真地摇了起来,相比前一次,这次她变得谨慎、严肃起来。 要说第一次是在试探、迷惑对方,而这一次却要拿出真正的实力一决高下。 手中的骰盅在舒窈的手里摇出了优美的弧度,动作越发的谨慎,随即,只听“咚”的一声,骰盅扣在了桌面上,而后,素手纤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四爷,请吧!” 四爷深吸一口气,不疾不徐地摇动着手上的骰盅,众人只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清脆的撞击声。 须臾,四爷“啪”的一声落定,叫道:“开。” 这下,男人也跟着紧张起来,他走到舒窈面前,将骰盅揭开,惹得男人惊叫连连,一、一、一…… 三点!?她竟然摇出三点,三个色子竟然同一方向,完完全全地重叠在了一起,码成了一摞,显示的色面只有一点、而其他散落的两个色子都显示一点。 这样的概率实在太小,在场的人惊呼不止,纷纷叫好。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男人打开了四爷的骰盅,天呐!这都是些什么人? 四颗色子整整齐齐的被码成了一摞,上面只有一点,而余下来的一颗也是一点。 众人惊呼:“两点,四爷摇出了两点。” 在赌坊能出现这种神技简直是微乎其微,男人小心翼翼地拿开色子的第一颗,露出的点面皆是一点。 这一局四爷胜。 在场的看热闹的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还有一局。”舒窈暗道:她遇到了强手。下一局如果输,那么,她只有大开杀戒了。 四爷眉目深沉,笑容舒展,声音阴恻恻的,“女娃子,今天,老子让你开开眼。” 说着,四爷的骰盅在空中摇晃起来,他不怕女娃子会听出他能摇出几点,因为,他会摇出一个绝对会胜利的点数。 她若是听出来更好,那么,心理压力之下,更容易失误。 此时,舒窈的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的心第一次有了忐忑。 正文 第46章:抢占先机 狼纹面具 舒窈竖耳倾听,那骰盅不断地变幻,听到最后,紧张之感一寸寸地蔓延至心尖。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啪嗒”一声,四爷终于放下了骰盅,嘴角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 一、一、一、一、一。 舒窈听出来了,她听出骰盅里的到底是什么? 这世间除了她以外,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技能?为何就被她给碰到了?她该说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 四爷率先抢占了先机,她即便摇出五个一也是庄家赢,她输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两个人身上,身后的风尘,早已经紧张得呼吸困难,他拽住了舒窈的衣袖,眼神满是担忧的神色,“老大??” 舒窈摇摇头,递给他一个定心丸,大不了杀出重围。 舒窈稳定心神,看向四爷,见他眼角眉梢都是自信无比的神色,就连看向她的目光犹似在看一个绝望的失败者:“女娃子,你输了。” 四爷以胜利者的姿态注视着舒窈,对她来说,这是一种心理上的绝对压迫。 风尘见老大失魂落魄的模样,再看向四爷眼中的小人得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们还没摇呢,你得意什么?” 四爷眸光一亮,好像就在等着这句话,他朝身边的男人比划了下,“既然,女娃子不信四爷我摇出的点数,那你便先开我的吧!千万注意!手可别抖啊。” “不……”舒窈的话还未喊出口,男人已经眼疾手快地揭开了骰盅。 五个色子、一个叠着一个,整整齐齐地码成一摞。 一点! 现场先是一片寂静,紧接着如同山崩地裂的一般,惊呼之声不绝于耳。 “四爷,鬼界的赌神。”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太神了、这女娃子要喂狼了。”众人唏嘘不已、也扼腕不已。 风尘早已面如土灰。 四爷顶着一张如笑面虎一般的笑容,看向舒窈:“女娃子,这一局,你输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舒窈的身上,眼神里无不透着同情之色。 这么漂亮的女孩才十五六岁,就要与狼角斗,可怜可叹啊! 然,同情归同情,赌场有赌场的规矩、鬼市有鬼市的规矩,纵然大家心有不忍,但也不愿为舒窈出头。 试想,谁会去得罪这四爷、得黑罪这鬼市的幕后老板? 舒窈的手冰凉一片,她怎么可能摇出比一点还小的点数?若是她先摇出五个一,那结果就会不同。 说什么也晚了,她只觉自己太过轻敌,着了道。 四爷看向她的目光,是洞悉一切的不怀好意,他终于露出一个无比畅快的笑容,吩咐起底下的人,“来人……” 四爷欣喜不已,终于找到了一个不可多得的替代品,下一场角斗,又可以赚大把的银子了。 四爷阴恻恻地开口:“放心,女娃娃,四爷我定会好生对待你的,吃喝定不会少你。” 他越是轻描淡写,听在旁人的心里就越是心惊肉跳。 眼见几个膘肥体阔的打手走了过来,风尘面色极为难看,他开口道:“四爷,叫你的人离我老大远点,你们别过来,我们可不会承认。” 舒窈拉住冲动的风尘,因为她看到对面的四爷潜藏在眸底嗜血的兴奋。 四爷是不会退让的。 这时,舒窈看向身后看似身手不凡的壮汉,对她大声喝道:“是你自己走进去,还是我们几个送你进去?” 北冥夜的唇角冷然上扬,这个时候该是他英雄救美的时候了!然而,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不远处,一道低沉的男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住手。” 霎时, 拥挤的人群自动地分出一条道来,目之所及,一个戴着银色狼纹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用傲然的目光扫视全场,威严之意尽显。 戴着狼纹面具的男人来到舒窈的身边,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向舒窈。 他一袭略微紧身的黑衣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舒窈抬起明眸,只看到男人的下颌线轮廓凌厉而分明,冷眸锐利而深幽。 “窈妹,你又顽皮了。”随着一声磁性而又低沉的嗓音响起,舒窈的心倏地猛烈地跳动起来,是他?!竟然是他?! 下一瞬,舒窈惊呼出声:“三哥?”因为,只有他才会这样叫自己,宫昀傲,原来是你!!! 她惨淡地牵扯出一抹笑容,随即,目光低垂了下去,因为,面对宫昀傲,她只觉得很丢脸。 见她一副小女人神态,宫昀傲缓缓展开一抹笑容,大手在她柔软的发上轻抚几许,安抚道:“别怕,一切有三哥在呢。” 简短的一句话,听在舒窈的耳里,是那么的动听,仿佛她看到了一丝丝宠溺的味道。 舒窈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垂下头,小心地站在他的身边,却闻到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莲香,她那高高悬起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再次听到久违、又熟悉的声音,风尘心中激动不已,是太子殿下啊,哦!不,他还没有恢复太子的身份,现在的他是三皇子,宫昀傲。 如果不是碍于他的身份,他差点惊呼出声,他目光灼灼,是朋友久别重逢后的喜不自胜,宫昀傲对他露出一抹微笑:“尘弟,稍安毋躁。” 风尘难得听话,点头应下:“嗯嗯!” 宫昀傲坐到舒窈坐过的椅子上,抬眼,迎上四爷迫人的视线。 四爷眸色冷了几分,“这位公子,这里是鬼市,鬼市有鬼市的规矩,愿赌服输,天经地义,怎么?你要来砸场子?” 他话语很冲,宫昀傲也不生气 ,他淡淡地开口:“如果我没看错,她还没有摇,怎么笃定自己就会赢?” 话音一顿,继续道:“这一局,我来替他摇!” 四爷不愤的开口:“凭什么我会答应你?” “就凭我。”宫昀傲话音一转,“如果在下略胜一筹,在下的人连同笼子的奴隶一并带走,如果在下输了,四爷不也多了一个角斗的勇士,这不比那些女孩子还有看头?如何?” 围观的众人皆震惊不已,这年头,还有人抢着羊入狼口吗?这都是疯子吗?喂狼还有争先恐后的吗? 先不说这戴着狼纹面具的人是何许人也,但凭他这般魄力与勇气就让众人刮目相看,明摆着的输局,竟然还敢叫板,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难道他胸前写了一个“勇”字? 宫昀傲侧眸凝了一眼舒窈,尾音微扬:“你可信我?” 迎向他的目光,舒窈笑了,不管输赢,共同进退,“我相信。” 宫昀傲也笑了,他将眸子转向目光阴沉的四爷,“四爷,可考虑好了?对你而言,并不会损失什么!” 四爷昏黄的眸子转了又转,说得也是,即便输,他也不会失去什么,何况,他现在是绝对的赢面,他不信,眼前的男人会有何手段扭转败局。 不用想,这根本就没有翻盘的机会,而眼前的面具男人,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届时,他的手里又将赢得一个强悍的角斗士,应该会赢不少银子吧! 四爷的目光与北冥夜对视了一眼,却看到他邪肆的目光打量着二人的关系,眼中饶有兴致。 转瞬,四爷有了决定,点头道:“开局吧!” 舒窈心里是忐忑难安的,这局该如何破?难道将色子都震碎吗? 她正想着,四爷已经开口言道:“这位公子,我有言在先,看得出你有些功夫,但是,赌局是一个讲技术和运气的地方,而不是全靠蛮力,如果,你用内力将五颗色子震碎,我是不会认的,这是赌坊的规矩,不可破。” “如果摇碎色子就能说是无点,那有内力的人就都能在赌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了。” 宫昀傲轻慢地点点头:“我明白,放心,规则你定。” 四爷大手一伸,冷然道:“请吧!” 说着,宫昀傲姿态闲适地将骰盅扣上,话也不多说,就开始摇。 舒窈与风尘站在他身边,紧张不已。 他摇色子的速度极快,漆黑的眸子在暗淡的灯光下闪烁着森冷、危险的光芒,神色深邃而犀利。 众人开始纷纷议论,“这到底行不行啊!还能比一点更小吗?” “刚才不是说了吗?赌场规矩,色子震碎无点不算的。” “赌场的规矩,就算是平局,也是庄家赢,也就是说,这一局,他们输定了。不可能再摇出比一点还小的点数了。” 在有人心的撺掇下,议论声越来越大。 四爷不屑的开口:“这位公子,我已经说过,震碎色子是不作数的,真不知你们还在挣扎些什么?” 在四爷眼神的示意下,他身边的两个随从开始冷言冷语地嘲讽、不停地刺激着宫昀傲。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拖延时间也不能幸免于难、转败为胜,想什么呢?” 舒窈只觉得这些人聒噪得很,她美眸含煞,厉声呵斥:“全都给我闭嘴,你们休想用这卑鄙的手段干扰我三哥,再敢多言,小心我割了你们的舌头。”说着,舒窈从腰间拔出匕首,一刀扎在了桌案上,霸气十足。 “啪” 舒窈的话刚落,宫昀傲手中的骰盅扣在了桌面上。 正文 第47章:组团喂狼 绝处逢生 四爷端起茶盏,悠闲自在地饮了口茶,脸上的不屑和得意丝毫未加掩饰,“公子,可以开了吗?” 宫昀傲淡淡回道:“第一次玩色子,手有点生疏,所以浪费了些许功夫!” What? 第一次玩? 还这么嚣张? 舒窈一听,头顶一万只草 泥马奔腾,若他一开始就说是第一次玩,舒窈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他也卷进来。 围观的众人也是阵阵惊呼,这人果真是个疯子。 见宫昀傲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风尘有些抓狂,他死死抓住舒窈的胳膊,小声嘀咕: “完了完了,我看太子这次真的完了,咱们现在就上去抢人吧!” 身后的北冥夜微眯着眼,眸色里透着危险的光芒,似要将眼前戴着面具的男人看穿,收拢的折扇被他捏得太紧,上面已然有了裂痕。 以他高深的内力,他明显听出骰盅里面的变数,不到一年,他的武功何时变得如此深不可测? 宫昀傲不知深浅地回答,令四爷不由得大笑出声,真是不自量力。 宫昀傲对这些议论之声置若罔闻,抬眼看向边上站着的男人,开口:“你来开吧!” 男人应了一声,双手压在骰盅上,询问:“我开了?” “开!” 男人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开了?”说实话,他有点担忧,这两人难道是疯了吗?一个人喂狼还不算,还要削尖了脑袋抢着喂狼,真是新鲜。 “开!”宫昀傲剑眉轻蹙,话音里已然带着浓郁的冷意。 男人不再耽搁,手起骰盅开。 所有人的视线都顺着骰盅的缝隙看了过去。 五颗色子,就这样乱七八糟地置在桌案上,完全没有摞成一摞。 果然是第一次玩,完全没有一点技巧,他怎么敢? 就算五个色子都摇出一点,那也有五点,肯定输定了啊! 眼角余光瞥见四爷笑意加深的老脸,舒窈反倒释然了,已经很糟糕了,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 反正,以他们的身手想要逃出去轻而易举,所以,原本的担忧与紧张瞬间松懈下来。 男人将骰盅盖彻底的揭开,风尘绝望的别开视线,低声对舒窈道:“惨了,我们三个要组团喂狼吗?!” “那色子好像有点问题啊!” “哎?怎么回事啊?” “怎么没点呢?” 众人的议论声传入风尘耳中。 他心头一惊,猛地转头看向骰盅之中的色子。 五个随意滚落的色子,此刻,没有了色点,犹如一块块方方正正的四方豆腐。 仔细一看,色面覆盖了一层白色齑粉,完全将色点掩盖。 而骰盅的底部,落了厚厚的一层白色齑粉。 舒窈倏然间凤眸圆睁,她难以置信看着骰盅,惊呼出声:“那些色点呢?” 宫昀傲轻描淡写地说道:“被我覆盖掉了。” 围观的众人看宫昀傲的眼神彻底的变了,想要震碎五颗色子那是轻而易举,想要磨平五颗色子的色点更不是难事。 但是,把骰盅的内壁磨出细粉,深深地覆盖在色子上,却能保持色子完好无缺,绝非易事。 那是要有很强的控制力道,在短短的时间内,利用色子的碰撞,将盅内壁磨出细粉,在深深地烙印在色子上,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眼前这个面具男人竟然做到了!这简直超乎想象。 此时此刻,场中一派死寂,惊骇的一幕,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下一瞬,议论之声如山呼海啸一般沸腾高涨。 “竟然没有点,天!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这位公子真乃神人也!” “太厉害了,太可怕了!这辈子,我能见识到这样的神技,一定是祖上冒青烟了。” 面对这些奉承、吹捧的声音,宫昀傲充耳不闻,只抬眼看向对方面如黑炭的四爷,淡然地开口:“四爷,如何?我是不是赢了你?” 四爷脸上的肥肉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死死盯着那五颗方方正正却没有一点的色子,眸子里充满了震惊、愤怒、懊悔,几种情绪不断交织,让他看上去极其阴鸷可怕。 宫昀傲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不轻不重地在桌面上扣了几下:“四爷?睡着了?” 四爷被拉回现实,狠狠地闭上眼睛,当再度睁开,眸子里已经平静无波:“是我输了!你们可以将人一并带走。” 说着,四爷大手一挥,两个魁梧的壮汉抬着昏迷的女孩走出铁笼,交给风尘。 宫昀傲点点头:“四爷愿赌服输,好气度。” 话落,宫昀傲牵起舒窈的小手,在所有人惊艳的目光中一步步朝外走去。 北冥夜清冽刺骨的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脸色渐渐变得不霁。 四爷自知难逃罪责,于是,整个人如烈士般请罪,“尊主,属下办砸了,请尊主责罚。” 在北冥夜的注视下,四爷的瞳孔一点点缩紧,惊惧的心狂跳,不敢直视他那冷邪的眼睛。 “是该罚,你破坏了本尊的精心布局……到嘴的肥肉没了……”北冥夜狭长的双眸微微上挑,目光之中显露一丝邪肆与玩味,“不过,来日方长,这么快就解决了她,岂不是没了乐趣?” 他太了解尊主了,他越是轻描淡写、语调轻慢,就越是危险、骇人。 他知道,他即将面临的是怎样残忍的酷刑。 “去吧!受一个时辰的穿骨之刑。” 如此轻慢的言语,听在四爷的耳里,如同坠入冰冷的深渊。 此刻,四爷的神情突然紧绷起来,铁钩穿琵琶骨,炎烈受过一次,这一次轮到他了。 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北冥夜微眯冷眸,冷邪的低语:“舒窈,宫昀傲,好戏才刚刚开始,咱们慢慢玩。” 这时,炎烈从暗处闪现,听到尊主提到宫昀傲,震惊不已,“宫昀傲?尊主,您是说戴狼纹面具的那个男人是宫昀傲!?” 可是,那个男人戴着面具,尊主是如何识得? “他的声音,听过一次,是瞒不过本尊主的,何况,舒窈刚下山没多久,除了她救走的太子宫昀傲,她可曾结识过其他男子?” 炎烈目露狠厉之色,“尊主,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杀了那个女人?” 北冥夜狭长的桃花眼泛着幽幽冷光,“炎烈,难道你忘了,她救走太子时,曾用过多么可怕的秘密武器,本尊还没有探知到她身上的秘密,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她?” 炎烈又问:“那尊主预备怎么做?” 折扇在手上轻轻一扣,北冥夜嘴角掠过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放心,一切尽在本尊的掌控,那丫头是逃不掉的。” 炎烈忐忑地问道:“尊主,那宫里的那位……如果、问起来…” “你去告诉他,刺杀太子一事已经了结,这天下没有长久的买卖。还有,没有本尊的许可,你们休要再与朝廷往来,还有,那丫头是本尊的,即便是宫里的人再来交易,你退掉便是。” “可是……” “没有可是,你忘了醉阎魔李虓是怎么死的了吗?难道还没长记性?”北冥夜冷峻的眸中拂过一抹凛然危险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是,属下知错。”这一声提醒,让他想起当时的李虓,曾自信满满的夸下海口:“杀个小姑娘而已,速战速决的事。”思及此,让他痛心疾首。 那段时日,他时常买醉来麻醉自己,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宫里有人上门送千两黄金去追杀一个逃亡的太子,所以,一时间就鬼迷了心窍。 四大罗刹之一醉阎魔李虓的独门兵器是阎魔噬魂刀,论武力值他不会这么轻易地死掉啊!而且,还是莫名其妙的死了。 那伤口简直骇人,头颅生生地给压扁了,他们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是什么样武器造成的?能如此惨绝人寰。 现在,他终于明白其中缘由,难怪尊主会说:此女人若非已用,留不得。 走出地下,天边朝阳消消渲染出一片淡红,天已破晓,鬼市至晓而散。 宫昀傲的侍卫子陌将马车牵了过来,舒窈忙道:“三哥,黑奴的伤很严重,急需医治,可否……” “上车,我送你们去。”宫昀傲打断了她的话,直接吩咐子陌将黑奴抬上了马车。 风尘找到一家医馆,支付了十两银子,那掌柜的才愿意将急救医药等奉献出来。 “还好,不是特别严重……否则,我都没有办法救她了。”幸好,她可以使用手法复位、牵引等复位后固定的方法,如果要开刀,那真的就麻烦了。 风尘有些担忧地询问:“老大,她这手……会不会残废?” “残废倒不至于,如果修养得好,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但是……” 舒窈暗自叹了口气,道:“想要恢复到以前强大的臂力……不好说,还是看以后的恢复情况吧。” 说完,她一刻也不敢松懈,小心翼翼地为黑奴治疗。 舒窈看向虚弱不堪的黑奴,柔声说道:“为了不落下残疾,我要为你接骨,你忍忍,接骨会很疼。” 黑奴痛得满头大汗,眼皮撩动,惨白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好。” “风尘,你按住她,不要让她乱动,我好接骨。”舒窈朝风尘交代了一句,转头拿来两块木板。 正文 第48章:恶作剧穿帮 在接骨的极度痛楚下,在一声声嘶力竭的痛呼下,黑奴再也禁不住这样的痛楚,晕死了过去。 停下手中的忙碌,舒窈不免心生佩服:“她很坚强。” 见收拾妥当,宫昀傲说道:“窈妹,我送你们回府吧!” 舒窈浅浅一笑,谢道:“好,劳烦三哥了。” 风尘从医馆抓了些药,又叮嘱子陌将黑奴抱上了宫昀傲的马车,几人坐上马车,缓缓向舒家驶去。 “太……殿下,好久不见,我可想死你了。”风尘一屁股坐在宫昀傲的身边,热络地寒暄起来。 宫昀傲淡淡一笑,问道:“自那日一别,尘弟别来无恙?” 风尘笑嘻嘻地应道:“殿下,一切都好……” 随后,风尘摸着下巴,双眼一眯,目不斜视地盯着宫昀傲看了好半天,直把宫昀傲看得浑身不自在。 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盯着看,他下意识地摸了脸,狐疑地问:“尘弟,为何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什么不妥吗?” 风尘一双凤眸弯成了月牙,“殿下,我怎么觉得你又变帅了呢?” 帅?这是在夸他吗?风尘又开始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了! “尘弟好风趣,本殿与之前有何不同,还不是一样?”说完,宫昀傲后知后觉到,或许以前,在他们姐弟面前一直都是落魄、受伤、在逃的形象,如今回到宫里,褪去了落魄,变得光鲜了吧! 宫昀傲自嘲一笑,说道:“可能,之前给你们留下的形象不太好。” 风尘摸着下巴,摇摇头,“不是。”他想了想,继续道:“是、我们从悬崖底下死里逃生以后,你就变得不同了。” 舒窈闻言,暗自服气风尘的洞察力,确实,宫昀傲确实变得与以往不同。不仅仅是他高贵的气质,而是一种,来自他身上散发的一种王者气息。 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深邃而气势逼人,英俊的五官轮廓宛如天工雕琢一般,酷帅冷峻。 舒窈轻轻一笑,认同地点头,赞叹道:“是不同了,三哥越来越有王者风范。” 宫昀傲一听,眸色一暗,他话锋一转:“这鬼市鱼龙混杂,犹如虎穴狼巢,你们怎么想到来这里?” 舒窈也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鬼市,而且还在紧要关头救了她,不免心生感激。 “三哥,我们也没想那么多,以为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没想到惹出这么多事,今日,多亏有三哥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风尘想到刚才在鬼市的时候,宫昀傲露的那一手绝技,他的心情无比激动: “是啊!殿下,你露的那一手绝技,简直让我叹为观止,我和老大都不抱有希望了,没想到,殿下第一次玩竟能如此出神入化,真了不起。” 舒窈好笑地拍了拍手舞足蹈的风尘,嫌弃地说:“你以为我会像你啊!还主动喂狼?” 风尘蒙蒙地说道:“肯定不会啊,我哪有那么傻,不过,我会和他好好理论,实在不行才动手。” 舒窈闻言,无奈地抚了抚额角,这孩子简直太实诚了。 宫昀傲轻笑出声:“如果本殿没有及时相救,窈妹不会那么容易妥协的,大不了杀出去,一身本事,为何要应这不平等的赌约?” 舒窈掩唇轻笑,微微扬起小脑袋,娇嗔附和:“就是。” 风尘朝舒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就你聪明。” 宫昀傲见她这副娇俏可爱的模样,他深不见底的眸中满是柔和的光芒,他不吝夸奖道:“当然,窈妹就是很山炮。” What? 山炮? 什么鬼? 山炮一词竟从宫昀傲嘴里说出,惊得舒窈哭笑不得,这词是这么用的吗?舒窈尴尬地放慢了语气问道:“山、炮???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见舒窈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宫昀傲有些迷茫,他看了一眼故作东张西望的风尘,说道:“是啊!山炮,就是聪明的意思,尘弟教我的。” 舒窈一听,简直啼笑皆非,这风尘竟然糊弄到殿下头上了。 她一双含笑的水眸,瞪了一眼风尘,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道:“风尘、山泡、是、聪、明的意思啊?” 风尘佯装察看黑奴的病情,打起马虎眼,“这黑奴还挺能睡,呵呵!”说完,还干笑两声。 见姐弟俩神色有异,宫昀傲心知,肯定是风尘欺骗了他,思及此,唇角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 “这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吧!” 风尘有些心虚,尴尬地戳了戳手,狡辩道:“呵呵呵……也没有啦!” 这时,马车里传出几声“吱吱吱吱”的尖叫,惹得风尘低呼出声:“我靠,什么声音?” 循着声音的来源,舒窈低下头,软榻下,一道紫色身影如同一道流光“唰”的一下窜了出来,跳到了舒窈的肩头。 “原来是你啊!小东西。”舒窈没有躲,而是侧着头,素手摸向它紫色光滑的皮毛,啧啧称赞:“好美的小家伙,这一身皮毛油亮油亮的。” 松鼠听到美女在夸赞自己,竟骄傲地抬起了小脑袋,一双贼溜溜的大眼睛微微地眯着,享受着来自美女的抚摸。 风尘见松鼠跳到了老大的身上,大惊小怪地问道:“哎我去,它怎么上来的?”这不就是鬼市里追着它绕了几条街的始作俑者? “我说风尘,你能不能安静点?”舒窈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老大,这松鼠咋还粘上你了呗!”风尘气不过,这死松鼠让他跑了好几条街,累得他够呛,怎么的,还想粘着他们不成? 松鼠见风尘厌恶的目光朝自己射来,于是,变本加厉地跳到了舒窈的怀里温顺地在她胸前拱了拱。 “我靠,这么色?”风尘吃惊地瞪大了双眼,语不惊人死不休。 松鼠白了风尘一记,讥讽的目光好像在说:“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风尘看了一眼宫昀傲,自语道:“莫不是这松鼠成精了?” 这一幕,落入宫昀傲的眸中是那么刺眼,倏地,他面色一沉,粗粝的大手一把将松鼠薅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怀中。 “这松鼠挺可爱的,还是本殿带回宫中好好养着吧!” 松鼠的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陡然间,它浑身皮毛炸起, 这、人看起好凶、好可怕。 它强烈地感受到来自上方男人的凛冽之气,被他拎在手中,好像是被狼王含在口中的猎物般那样可怕,那瘆人的冷厉之气令它的小小的身子颤抖不已。 舒窈见它小小的身子颤抖个不停,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不由得心下一纠,她轻声道:“还是给我吧!你看,你都把它吓到了。” 说着,舒窈将它从宫昀傲的手里接了过来,“三哥,它好像很怕你哦!” 瞧见一脸得逞的松鼠,宫昀傲不悦地说道:“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舒窈摇摇头,莞尔一笑,“不吓人,你长得那么好看,怎么会吓人?估计是你身上的气势吓到它了,你不知道,它在你的怀里颤抖得有多厉害。” 变相的夸赞,让宫昀傲心情瞬间愉悦起来,“那好吧!你养着它吧。” 松鼠见男人松了口,一颗“噗通噗通”的小心脏瞬间安定下来,它乖顺地在舒窈的怀里噌了噌。 抬眸间,看到男人一道寒光射了过来,吓得松鼠浑身紧绷,紫色皮毛瞬间炸起,旋即,松鼠很有自知之明地跳进了风尘的怀里。 这男人是在宣誓领地吗?太可怕了,还是小命要紧。 “我靠,谁要抱你?!”风尘嘴上不饶人,可是,手上的动作却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你这小家伙是要和我们一起回家吗?一会儿让老大给你起个好听点的名字。” 松鼠一听,忙点头卖乖,“吱吱吱吱”地叫了起来,那声音听着都很欢快。 宫昀傲扫了一眼松鼠,对上舒窈的视线,关切地问道:“窈妹,舒家对你可好?” 舒窈刚想回话,却被风尘嘴快地抢先一步,说: “舒母对她倒是很好,那舒式怀根本就不待见老大,回来多少时日了,他竟一点也不关心老大,见面总板着一张臭脸,好像是谁欠他银子似的。” “依我看后爹都比他强……他哪有一点父亲的样子,我老大没有感受到过父爱,以后也不需要。” 风尘越说越离谱,满心愤愤不平,也不知为什么,见到宫昀傲便一股脑的倾泻 出来。 宫昀傲听了,眉角眼稍闪过一丝心疼之色,“窈妹,为何不与我说?我可以……” 听到这,舒窈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果断地打断了要说的话,“不用,你去威逼他、或者求他,这样的父爱又有何意义?” 宫昀傲沉默了,因为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受伤的心灵,半晌,他道:“今晚,舒府会有一出好戏,你且看着。” 风尘闻言,一脸八卦相地凑到宫昀傲的身边,问道:“哦?什么好戏?” 宫昀傲卖了一个关子,低沉地开口:“很快你们就知道了。” 舒窈与风尘两人面面相觑,这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么神秘。 正文 第49章:翠花还是塞班?你选 回到舒府,两人将黑奴安顿好,又给舒母请了安,便回到沁曦院。 舒窈坐在院子里,逗弄着小松鼠,她端详了好一会,这小家伙还真是漂亮! 一身高贵紫色的皮毛,光滑得像是搽过油,小小的耳朵、尖尖的,竖在圆圆的小脑袋上。 桃形的面孔上镶嵌着一双漫画般的大眼睛,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总是向上翘着,显得特别的漂亮。 “小可爱,我给你取个名字吧!”舒窈弯了弯唇角,俯身摸了摸呆萌可爱的小松鼠,说道:“哎!有了,叫你翠花可好?” 松鼠正吃得津津有味,乍听到翠花这个名字,扒着松子的小前爪倏地停住,舒窈好笑地看着它,道:“看你的样子是不喜欢?” 见主人嬉皮笑脸,一副恶作剧的模样,松鼠圆溜溜的大眼睛白了她一记,拼命地摇头。 见它这般抗拒,舒窈想了想,狡黠一笑,又道:“那、那叫你塞班?” “吱吱吱……”松鼠一听,浑身紫色的皮毛突地炸起,龇牙咧嘴,天呐!主人,你是认真的吗?这是什么鬼名字? 小家伙强烈抗拒的模样都这样呆萌可爱,舒窈哑然失笑,“又不喜欢啊?还挺挑剔,小样儿!” 话音一落,这时,舒窈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主意,她说:“哎?就叫你小样的如何?” 松鼠玲珑的小面孔上,一对闪闪发光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的,忽地,它硕大的尾巴竖了起来,还伴随着细细碎碎的跺脚声,显然,它此时非常的不高兴了。 “呦,你这个样子是生气了吗?那还是叫你翠花好了,到时候我再收养一只宠物,起名辛巴,翠花配辛巴,嗯!漂亮!” 舒窈剥着栗子,自顾自地说着,余光瞥向小松鼠一脸嫌弃的小模样,既好笑又好玩。 “你一身的紫色皮毛,长得又像老鼠,叫你紫薯也挺符合的!”舒窈说着,还兀自啧啧嘴,说了一句,“好吃。” 松鼠一听,有些垂头丧气,一双幽怨的小眼神看着她,暗自抱怨,它一介松鼠终究是错付了! “翠花这个名字如果不喜欢,那还是叫小样的!”说着,舒窈将剥好的栗子送到松鼠的面前,故意逗弄一番,“小样的?!” 呀!好多的栗子啊!它最爱吃了。 松鼠一双贼亮的小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兴奋地摇了摇尾巴,又爬到舒窈身上,用它锐利的前爪捧着舒窈手心里的栗子,不停地往嘴里送,心里却在暗自吐槽: “看在主人为我剥栗子的份上,勉强同意吧!唉!总比翠花、塞班好听!主人,你起的名字真的都太土了,一点都不符合我松鼠的气质。” 没有反对,这是不是代表它接受这个新名字了呢? 小家伙还挺好哄,一包栗子就搞定了!看来,它只要生气就是跺脚、竖尾巴,开心就是频繁地摇尾巴,惊吓就是炸毛,有意思! 这时,风尘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松鼠幽怨的眼神,忙俯身摸了一把,“鼠哥,干嘛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松鼠竖直身子,前爪揣在怀里,发出几声幽怨,“吱吱吱……” 舒窈见它喊冤叫屈的模样,险些失笑,“臭小样的,告我黑状是不是?”舒窈嗔怪一声,轻拍了一下松鼠的小脑袋。 不是吧?! 见状,风尘略有疑惑、皱着眉头看向舒窈,问道:“老大,小样的是你给鼠哥起的名字?” “是啊!好听不?多符合你鼠哥的气质。”舒窈咯咯地笑道。 风尘摇摇头,对着松鼠认真地道:“老土,鼠哥没抗议你?它肯定不喜欢。” 舒窈乐不可支,娇蛮的开口:“抗议有用?管它呢!我喜欢就行。” 傍晚时分,舒府上下一片慌乱。 这时,门口有下人来报,舒母突然晕倒。 舒窈一听,心脏骤然一紧,心底里蔓延出了无边担忧与害怕,她急忙转身向舒母的院子跑了过去。 刚进内室,便看到舒绾绾泪流满面地喊着:“母亲,母亲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啊!” 不及多想,舒窈赶紧上前,伏在舒母的床前,轻声唤道:“母亲,是窈儿,你睁开眼看看我。” 舒窈看向一脸担忧的舒庭问道:“母亲到底得了什么病?晚膳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倒下了呢?找大夫来看过了吗?” “看过了,杜大夫也没查出什么问题,只是说,怀疑可能是误食了什么,还在查母亲用过的吃食。” “之前,母亲就有气血两亏的毛病,一直在用药养着身体,自从妹妹回来,母亲的病一下子就好转多了,也没有再犯晕厥的毛病……” “可……这才多久就又晕倒了。”舒庭愁容满面,一时也失了方寸。 这时,舒式怀从外边赶了回来,看见床前围了一堆人,忙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老爷。”随着一道柔软的哭泣声传来,床榻前一位看起来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朝舒式怀走了过来,随即,伏在舒式怀的肩头失声哽咽: “姐姐晚膳用过之后,就开始吐,后来……不知为何就晕厥了,杜大夫来诊治过了,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杜大夫现在厨房检查姐姐用过的吃食……” 舒式怀一听,面上蔓上一成忧色,大手顺势抚上她的背,问道:“美娘,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夫人的病不是好转了吗?” 韩姨娘,名韩昭美,是舒式怀的妾室,前不久回娘家看望病重的母亲,于前些时日刚回到舒府,而舒绾绾就是寄养在她的身边。 韩昭美本有一个女儿,名叫舒婉容,与舒窈同龄,但,不幸的是,在她九岁那年不慎跌入冰湖…… 虽是救了上来,但从此落下了病根,体弱的她三不五时地犯病,最后,没能熬过一次小小的伤寒,那年,她只活到十二岁,于三年前病逝。 舒母为了减轻韩昭美失去女儿的痛苦,以及念及舒绾绾没有双亲的可怜身世,所以,舒母将舒绾绾送到韩昭美的身边养着,以此来慰藉韩氏的对女儿的思念。同时,也能让她们母女互相取暖,相互有个照应,彼此成全。 这时,杜大夫走了进来,他看向舒式怀,微一掬礼,郑重道:“舒大人,夫人用过的药渣还有没有,可否拿来一看?” 侍候夫人的下人王婆连忙应道:“有的,大夫稍等。” 见杜大夫一脸凝重,舒式怀紧张地问道:“杜大夫,夫人的药有问题?” 杜太夫接过王婆的药渣,仔细地查看,检验了半晌也不说话,舒式怀忍不住问道:“大夫,尽管直说,这药渣有何不妥?” 杜大夫放好医药箱,望着一屋子的人,迟疑几分,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我开些方子好生调理着,会好的。” 杜大人打开医药箱,拿出文墨,落笔写下一道方子,递到舒式怀的手中,轻声说道:“舒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舒式怀心里犯着疑惑,这病还有隐情?两人走到门口,杜大夫直言: “舒大人,夫人从脉象看虚浮、好像中毒的迹象,但老夫看过夫人的吃食,没有不妥,但,老夫在夫人的药渣里发现,有一味药有问题。” 舒式怀心下一突,忙问:“什么药?” “说起来也不算下毒,所以银针也验不出来,但,小民在夫人的药渣里发现了一味藜芦。” “藜芦?” “是,藜芦属涌吐药,人参补气,两药药性相反,故不宜配在一起同用。” “藜芦毒性强烈,内服入口即吐,而人参的功能是通过内服后才实现的。两药合用,便会增强毒性而大伤元气。”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舒式怀听完,又心慌了,他看向杜大夫,隐约其辞:“谢杜大夫,今日之事……” 闻言,杜大夫马上会意,大户人家,特别是宫里当官的,最怕家丑外扬。 所以,他很识相地道:“舒大人放心,夫人只是吃错了东西,开一副药养养就好了。” “谢大夫。”舒式怀表示了感谢,送走了杜大夫。 舒式怀来到前厅,将侍奉舒母的两个下来叫了过来,厉声质问:“大胆奴才,说,夫人的药渣里怎么会有藜芦这一味药材?” 王婆与福婆吓了一个激灵,忙跪在地上请罪。 王婆被舒老爷的问话弄得不知所以,辩解道:“老爷,老奴都是按药方抓的药啊!药方上没有您说得的什么藜芦啊!奴才真的不知啊!” 舒庭一听,讶异道:“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大夫说了,你母亲是中了毒。藜芦毒性强烈,不能与人参同补,两药药性相反,会增强毒性而大伤元气。” 福婆一听,难怪夫人喝完药猛吐,原来是掺了藜芦,福婆赶紧澄清: “老爷,奴才也不知道啊!奴才都是按方子抓的药啊!而方子上根本没有这一味药啊!” 杜大夫看过药方是没有问题的,那么,就出在煮药的环节,舒式怀又问:“这几天都是谁煎的药,煎药的时候都经过谁的手?” 正文 第50章:你算哪根葱? 王婆害怕极了,哭哭啼啼地说道:“老爷,煎药都是奴婢和福婆轮流煎药,老奴在府上侍奉夫人几十年,断不会加害夫人的啊!” “老爷,奴才们冤枉啊!药煎好了,都是奴婢两个轮换着送到夫人面前的啊!并无不妥……” 说到此处,福婆想了想,又道:“奴才想起来了,夫人喝药的时候,提起这药的味道和以前不太一样。” “老奴也没有多想,以为是夫人不想喝药,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或许,问题就是出在这里。” 这时,韩姨娘从内室走了出来,站在舒式怀的身边,擦了擦眼角的泪,分析道: “老爷,夫人是晚膳才突发的病症,前日喝过药都是没有问题的,所以,那肯定是昨天晚上新抓的药有问题啊!” 福婆一听,突然想到一事,急忙说起:“老奴想起来了,昨日下午,夫人的药就已经断了,所以,夫人晚膳都没有喝过药。” “老奴本来要去药铺抓药的,结果,老奴中途坏肚子,恰巧遇到了翠竹,翠竹说,她正好出去给小姐置办点东西,所以,她就替老奴跑了这躺。” 闻言,舒式怀立马吩咐下人将翠竹传唤了过来。 翠竹忐忑不安地跪在人前,侧眸瞄了一眼韩姨娘,瑟缩地唤了一声:“老爷。” “我来问你,夫人的药是你去抓的?” 翠竹回道:“是。” 舒式怀面色一变,疾言厉色道:“你可知夫人的药渣里掺入了藜芦一味药?说,你为何要毒害夫人?” 这一声厉斥,吓得翠竹瑟缩不已,她伏在地上,抽泣道:“老爷,奴婢不知啊!奴婢是按福婆给的药方抓的,奴婢冤枉啊!” 舒式怀瞥了一眼身边的下人,下人会意,将药方递到翠竹的面前,问道:“看清楚,是不是这副药方?” 翠竹看了一眼,应道:“是。” 韩姨娘拿着帕子的手搭在舒式怀的肩上,说道: “老爷,这药方里并没有藜芦这一味药,也许,是有心人偷偷将藜芦掺进抓好的药里也说不定……” 话音一顿,她又提醒道:“这王婆和福婆是夫人的陪嫁,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药方没有问题,煎药也是王婆和福婆轮换着来的,刚刚福婆不是说了吗,今天的药,夫人也觉得不太对劲,妾觉得不外乎两种可能。” 舒式怀疑惑地问道:“哪两种?” “其一、或许是药铺的掌柜抓错了药;其二、就是有心人在这药里掺杂了藜芦。” 舒式怀点头道:“美娘说得有理。” “老爷,我们在徐记药行抓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那掌柜的也是个谨慎的人,断不会出现这种纰漏。” “更何况徐掌柜的药铺也开了几十年了,这要是宣扬出去不是砸了他的招牌吗?而且,我们与徐记并无恩怨,毒害官员家眷他是不要命了吗?” “所以,妾猜想还是府里的人搞的鬼,老爷要彻查啊!有这样人在,我们岂不是很危险?”韩姨娘说完,抚了抚胸口,佯装害怕的样子。“美娘说的是。”舒式怀一直沉着脸,一身怒气令人惧怕,她看向翠竹,虎目圆睁。 “翠竹,夫人喝药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有今天喝了你抓的药才会中毒,说,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翠竹不知啊!奴婢真的冤枉啊!” 韩姨娘不轻不重地恐吓道:“老爷,我看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如……送官吧!牢里的刑法一定能让她招供。” 翠竹一听,惊恐的面色惨白,不停地求饶,“老爷,奴婢是冤枉的啊!奴婢没有下毒……” 内室,舒窈与舒绾绾听到前厅大吵大嚷,闻声赶来。 两人一踏进前厅,便见跪了一地的奴婢,翠竹见舒窈走了过来,一把抱住舒窈的大腿,战战兢兢地求饶: “小姐,求你救救奴婢吧!奴婢真不知道那藜芦是毒药啊,如果奴婢知道那是毒药,奴婢一定不会去帮小姐买的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原来真的是舒窈? 舒窈被困住双腿,不管怎样挣扎,翠竹都不放手。 原来,她们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舒窈双眸闪着犀利的光芒,逼视着脆竹,语气分明透着寒霜:“翠竹,再不松开,休怪我手下无情。” 翠竹因为害怕,一心想着脱罪,根本就没有看到舒窈眼底的那一抹寒霜。 “小姐,你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去官府,奴婢都是按您的吩咐才买的藜芦啊!奴婢根本不知道那是毒药啊……” 翠竹的话音未落,舒窈利落的一脚便将翠竹踢飞,弹开数米开外,翠竹重重落地,发出一声惨叫: “啊……” 舒窈这一脚是脚下留情的,如若不然,她必定口吐鲜血,内伤残废。 舒窈眯了眯眸子,目光冰冷地看着她,“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陷害我?呵!我看你是活腻了。” 舒窈冷寒的话传至大厅每个人的耳里,所有人都感到震惊不已,她、她竟然当着老爷的面动武??? “怎么?你还想杀人灭口吗?”韩姨娘面色一冷,斥责道:“舒窈,你的丫头已经都招了,你还装什么傻?” 舒窈并未给好脸色,而是沉下脸,反问:“韩姨娘,请把话说清楚,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让你如此质问我。” 韩姨娘没想到她竟这么大的气势,旋即看向舒式怀,轻声啜泣: “没想到啊!我们在这查了半天,竟是自家人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丑事。” 她话音一转,又质问道:“你回到府里已有些时日了,夫人对你如何,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那是你的亲娘啊,你竟然给自己的母亲下毒?!” 说完,一连串的泪水至她的脸上流了下来,下人们看了都觉得韩姨娘是真情流露,为了舒夫人鸣不平。 舒绾绾听后,惊得瞪大了双眼,捂住嘴巴,看向舒窈,不可置信地说道:“这不可能,妹妹怎么会害自己的生身母亲?” 韩姨娘抹了把眼泪,委屈地说道:“这有什么不可能?她恨我们,你们难道忘了,她是怎么被赶出家门的吗?” “舒窈,你怎么会这么狠心,为什么要下毒害夫人,夫人对你这么好。” 这一番痛诉,舒窈心知,这又要上演栽赃加害的戏码,她冷笑一瞬,清冷地开口: “是啊!母亲对我这么好,我有何理由要害她?赶我出家门的又不是她。” 说完,舒窈看了一眼坐在上首冷漠的舒式怀,他竟然任由韩姨娘她们来冤枉自己,攻击自己。 “你……”韩姨娘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伸出玉指,轻颤着指着眼前冷傲的女人,说不出话。 被舒窈冷然的目光一凝,舒式怀顿感羞愧,但也只是一瞬,下一秒,舒式怀肃然地问道: “你的丫鬟翠竹说,是你指使她买的藜芦,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舒窈凌厉的话语逼向舒式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不屑的语气驳斥:“请问舒大人,就算是我下的毒,我的动机是什么?” “其二,一个丫鬟信口雌黄的话,一痛乱咬也能作数?我还说是韩姨娘嫁祸的呢!你可信?” “放肆!”舒式怀厉声呵斥。 听罢,众人惊呆,她竟然叫自己的父亲为舒大人?这女人为何如此无情、凉薄? 韩姨娘一脸的不可置信,她震惊地开口: “老爷,你听到没有,他竟叫你舒大人,连一声父亲都不叫,这成何体统?反了、反了……” 随后,她又委屈地哭诉起来,“老爷,她不认你就算了,竟还红口白牙诬陷妾身,我好歹也是她的姨娘啊!她竟如此不尊敬长辈!” 韩姨娘的大呼小叫让心情烦躁的舒式怀眉头紧蹙,显然,舒式怀除了瞳孔微微震荡,心里并没有过多意外。 他知道,舒窈对他还有芥蒂、有恨意,而他,也并没有接受这个女儿不是吗? 舒窈不屑地冷哼,“你算哪根葱?还敢在我面前充长辈?我的长辈在里面躺着呢!” 韩姨娘被堵的美眸闪烁,纤纤玉指指着舒窈,“你……” 韩姨娘义正词严地说道:“你还好意思提夫人?翠竹是你的丫鬟,她能说谎吗?若不是你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她也不会揭发自己的主子。” 舒窈瞥了一眼舒绾绾,冷哼一声,不客气地开口:“这个贱婢是谁送到我的院子里的,你们心里没点数吗?照这么说来,舒绾绾也有嫌疑。” 这不是当初舒绾绾叫管家送过来的吗?是谁授意,再清楚不过。 她冷厉的目光射向韩姨娘与舒绾绾,吓得韩姨娘打了一个寒颤。 舒绾绾只觉得太阳穴突突一跳,她软了口气,宽慰道: “妹妹,这丫头是姐姐命管家送来的没错,可是,姐姐并没有让她对家人下毒啊!姐姐相信你是冤枉的,这里肯定有什么误会,母亲对你如此好,你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说完,她转身看向舒式怀,说道:“父亲,妹妹肯定是冤枉的,我相信她不会给母亲下毒。” 舒绾绾一心为这个妹妹开脱,连下人也动容不已,还是绾绾小姐知书达理又善良。 正文 第51章:演戏要全套 听到舒绾绾在为自己说好话,舒窈的心里直翻白眼,好你个绿茶婊,又在演戏。 随后,舒绾绾轻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渍,轻声说道:“父亲,既然有误会,我们何不解除误会?” “翠竹是昨日抓的药,今天晚膳母亲才喝的药,这其间,时间很短,如果真的是妹妹要加害于母亲,那毒药肯定还在妹妹的院子里,不可能那么快销毁的。” “所以,父亲只要去妹妹的院子里查探一翻,就能还妹妹一个清白。” 舒窈一听,冷冷地笑了,暗道:就知道她们没憋什么好屁,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舒绾绾说完,转身又走向舒窈,她牵起舒窈的手,轻言相劝: “妹妹,我们都相信妹妹是清白的,为了消除大家的疑心,还是去妹妹的院子搜一搜,也好洗刷妹妹的冤屈,给父亲和母亲一个说法。” 舒绾绾说得言辞恳切、情意深长,让下人看到都觉得这个姐姐的情深义重,如果舒窈不同意,就是她做贼心虚,不体谅姐姐的一番良苦用心。 事情走到这种地步,倒是她不懂事,舒绾绾赢得了大度又体贴的美名,这是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舒窈最讨厌的就是种绿茶婊,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她懒得和舒绾绾虚以伪蛇,果断地甩开她的手,直言了当地开口: “呵呵,舒绾绾,收起你假惺惺的这一套,这不都是你设计好的吗?一切不都在往你设定好的方向发展吗?我若是不同意,岂不是影响了你的发挥?” 舒绾绾一听,心倏地一悬,她没想到舒窈会如此直接,丝毫不给她薄面,竟连装都懒得装。 舒窈利落地甩开舒绾绾的手,冷声开口:“舒大人也是这么想的吗?” 舒式怀虽然不待见这个女儿,但是,他也不太相信舒窈会做出毒害生身母亲的事来。 见舒式怀沉默不决,韩姨娘忙握住他的一双大手,苦口婆心地道: “老爷,你就让下人去搜吧,此事已经在府里传开,若不给姐姐一个交代,外人会以为我们舒家治家不严、家风败坏。” 舒式怀一听,顿觉有理,他掠过舒窈一双凌厉的双眸,对着下人发话:“搜。” “是。”舒管家应下。 “慢着。”舒窈一声呵斥,制止了舒管家一行人。 韩姨娘直直地看向舒窈,脸上是势在必得的笑,“舒窈,你若不同意,就说明你做贼心虚。” 舒窈冷眼扫过韩姨娘的视线,看向舒式怀,寒声道: “舒大人,我可以让你们搜,不过,只是有一条,若是在我的院子未查到毒药,那么,为了大家的公平,我请舒大人也将韩姨娘和舒绾绾的院子也要搜一搜。” 舒绾绾一听,顿感到了羞辱,她委屈地控诉:“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岂会陷害母亲?” “你不会?哼!那我就会了吗?”舒窈反声质问。 见女儿受欺辱,韩姨娘气愤不已,她急忙来到舒绾绾的身边,轻抚安慰,一边指着舒窈训斥道: “你、你竟如此不尊重自己的长姐,你以为,她会像你这般大逆不道吗?连生身母亲也下此毒手?你简直蛇蝎心肠。” 闻言,舒窈寒着声,反唇相讥:“没有证据,我请你不要信口开河,还有…… 她话音一顿,又道:“请你搞搞清楚,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她是长姐?简直笑话,嫡女只有一个,就是我舒窈,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在这里充什么长姐,她算哪门子长姐?” 坐在上首的舒式怀越听越来气,他面色黑沉,大喝一声:“放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舒窈被老道批命,身负煞命,他便对这个女儿的心就变得冷漠、疏离、嫌弃。 每每看到她一身清冷、坚韧、不服输、不示弱、高傲又倔犟的性子,他便喜欢不起来,甚至是厌恶。 这八年来,没有她,他早已习惯,甚至觉得没有过这样的女儿,可她就这样回来了,让这个家又掀起风波。 或许,刚见面的那一刻,他有内疚、有自责,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之后,舒窈在府中的每一日,没有请安、没有唤过一声父亲,看到她如此倔强又傲然的性子,令他有时候都会自惭。 所以,她越是这样不懂示弱、不懂尊老,他就越加厌恶,如果,她能如舒绾绾一样知书达礼、善解人意…… “老爷,你看啊!舒窈不尊长姐就算了,还欺负长辈。”韩姨娘哭丧着脸,满眼委屈。 这时,始终保持沉默的舒庭着实看不下去了,这是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蹙着眉,沉声道:“父亲,既然妹妹要公平,那么,就不能独独搜妹妹的院子,要搜连同主子、下人一起搜,才算公平。” 他不相信,舒窈会陷害母亲,但是为了母亲、为了舒府的安宁与全安,只能出此下策。 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个女人的狠毒,能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狠事。 舒式怀站了起来,怒气横生,“好,就按庭儿说的,搜。”他倒要看看,谁会有如此大的胆子敢陷害舒家嫡母。 舒窈挺拔的身姿清冷而孤傲,她冷厉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翠竹,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 “翠竹,无论今日结局如何,你都不能再回沁馨院,再侍候本小姐了。” 翠竹忐忑地回道:“只要是在舒府里侍候,无论服侍哪位主子,奴婢都会尽心尽力做事。” “很好,今日你既来揭发本小姐,想必也是知道这是最后一遭伺候了,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冤枉了本小姐,后果很严重。” 说完,舒窈寒彻的目光如刀子一般直逼翠竹,吓得她立马低垂下头,惊惧不已。 就这样,舒管家带着众人搜了各主子以及下人的院子,均无发现,直到他们来到沁曦院。 风尘见浩浩荡荡的人闯进院子,着实吓了一跳。 他抱起受惊的松鼠,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舒窈的身边,惊异地问:“这是要干嘛?咋这阵仗呢?” 舒窈讪笑一声:“没看到吗?他们在搜院。” 风尘不明所以,看着那些下人东翻西找,不觉蹙起眉头,“他们在找什么?” 舒窈不以为意,云淡风轻的开口:“毒。”“我靠,有这么欺负人的吗?”风尘气不过,低咒一声,吓得松鼠跳到舒窈地怀中噌了噌。 “习惯就好了。”舒窈伸手抚了抚受惊的小松鼠,它大概还没见过这么多的人吧! “乖!不怕。”舒窈轻声安慰。 韩姨娘把每个屋子都瞅了一遍,看到黑奴躺在床上,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随后,扭着腰,走出门口,阴阳怪气地开口: “当我们舒府是积善堂吗?什么人都往府里领,昨天来个师哥,今天又多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奴婢,啧啧啧……敢情我们舒府是养闲人的地方吗!” 舒窈半垂眸,轻抚着怀里的松鼠,冷冷地开口: “和你有关系吗?你用不着阴阳怪气的,我在山里八年,师哥照顾我八年,怎么他来看我、小住一段时间也要征得你的同意?至于黑奴,等母亲醒来,我自会和母亲说,用不着你在这瞎操心。” 韩姨娘被舒窈的话一噎,用力地剜了她一眼,小声嘀咕:“一会有你好看的。” 几个粗使婆子在舒窈的屋子里、院子里一顿翻找,没一会儿工夫,传来一声粗使婆子的尖叫声,“找到了、找到了。” 众人循声过去,原来是李婆子在一棵梨树下挖出一个锦盒。 风尘见状,瞠目结舌,这他妈的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老大?!” 舒窈漫不经心地睨了一眼,处变不惊,讽刺道:“不急,做了这么大的一场戏,不找出什么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劳师动众?” 这时,韩姨娘拿着锦盒走了过来,她在舒窈面前晃了晃,一脸得意地说道: “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下毒的证据,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舒窈冷眼一瞥,好笑地看着,“我竟不知,韩姨娘还有透 视眼的功能,还没打开锦盒就知道锦盒里装的是什么?” 风尘看了一眼,轻嗤一声,嘲讽地说道:“是啊!师妹,你说他们这些人长了狗鼻子吗?这么大的院子,竟然一下子就能找到毒药的确切位置,真是神奇,不服不行。”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静观这些跳梁小丑的丑态。 “你们、你们……”韩姨娘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颤抖的手指了指舒窈,又指了指风尘,竟一时语塞。 风尘递给了她们一个不屑的表情,走到舒庭身前,揶揄道: “舒家大公子,他们唱的这一出好戏,你不会真看不出来吧?!” 舒庭侧头看了一眼风尘,若有所思,片刻的沉默后,他道:“我也不信,妹妹定不会做出毒害母亲的事来。” 听罢,舒窈的心里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舒绾绾看向不为所动的舒窈,心生疑虑,她怎么还能这般淡定自若? 可再一看,舒庭对舒窈的态度转变,这让她的恨意瞬间爆涨。 她压抑着满腔恨意,重新调整了下情绪,转头对韩姨娘道:“姨娘,打开盒子让大家看一下吧,也好证明妹妹的清白。” 韩姨娘从气愤中回神,怒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日,我便让你们好好看看,舒窈毒杀亲母的证据。” 正文 第52章:奥斯卡小金人 在一众人的视线下,韩姨娘将锦盒朝向众人,缓缓打开,入目所及,锦盒里面的东西,令众人诧异的目光看向韩姨娘。 “这个是毒药?” 见众人奇怪的目光投向自己,韩姨娘心下一突,她将盒子转过来,定睛一看,瞳孔倏地放大,里面装的根本不是什么毒药,而是…… 这、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回事?毒药怎么变成了一张纸条? 舒庭快步上前,一把将纸条抢了过来,展开,里面赫然写着:“一愿父母安康!二愿兄长仕途顺遂,落款:舒窈。” 舒庭动容地看着纸条,心里感动莫名,他对这个妹妹的愧疚更重了。 舒绾绾没有想到锦盒里的毒药为何会被换成纸条?! 她大步上前,一把抢过舒庭手里的纸条,她阴骘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纸条上的祝福,恨不得将纸条盯个窟窿。 这怎么可能?是谁换的?难道被发现了? 韩姨娘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纸条,脸色涨红,胸口积满了怨气,进而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明明是……” “姨娘?!”听到此处,舒绾绾吓得面色一变,厉声制止。 风尘瞥了一眼欲盖弥彰的舒绾绾,挖苦道:“啧啧啧,反应挺快啊!明明是什么?毒药?你们这对母女可真恶毒。” 舒窈一双看穿一切的目光,淡淡地瞥了她们一眼,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不怎么高明,明明都看穿了,还在故作掩饰,如小丑一般可笑。 韩姨娘被舒绾绾的一声厉斥惊得缓过神来,她刚刚差点就说漏嘴了,敢情她们都被舒窈这个贱人给算计了。 只是瞬间,舒绾绾便调整好了情绪,走到舒窈的面前,淡淡一笑,贴心地说: “妹妹,你不要怪姨娘,姨娘也是为了母亲好,都是姐姐的不是,你看,什么也没有搜到,还了姐姐的公道和清白,姐姐会和父亲说清原委的。” 舒窈低垂着眸,轻抚着怀里的小松鼠,愣是没有给她一点好脸色。她故意躲开一段距离,像是躲瘟疫一般,让舒绾绾难堪到了极点。 舒窈看向舒庭,轻唤了一声:“大哥。” 而后,放慢了声音道:“依言搜了小妹的院子,大哥也看到了,什么也没有发现,那么现在,还有一个人的院子没有搜,是不是劳烦大哥也安排一下。” 舒庭一听,这一声大哥虽然有些冷,但舒窈的亲切称呼让他的心里还是没来由的一暖。 于是,舒庭回过头,立马吩咐下人:“还有最后一个院子,去搜。” “是。” 见舒庭如此听舒窈的话,舒绾绾委屈地惊唤一声:“大哥?!”那一声大哥叫得眼泪险些溢出眼眶。 只是,美人垂泪又委屈的模样,看在舒庭眼里并无半点怜惜与同情,有的,只是眸中的丝丝冷漠。 舒窈抱着小松鼠和一众人,来到韩姨娘和舒绾绾的院子,在舒庭的吩咐下,舒管家带着众下人开始里里外外地搜起来。 只是,下人们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搜舒窈院子时,搜得那叫一个仔细,可反观搜舒绾绾的院子,随随便便应付了事。眼见下人什么也没搜到,就要回禀舒庭。 舒窈见状,冷哼一声,她瞧着怀里的小松鼠有点躁动,低语道:“小样的,这些坏人藏了一包坏东西,你闻闻看,能不能闻到?” 说完,小松鼠似乎听懂了舒窈的话,“噌”得一下窜了出去,它像是在寻找食物一般,灵敏的鼻子左闻闻、右嗅嗅,动作敏捷又灵巧。 忽地,小松鼠跳到一处花草中,用它短小的前肢指着一块空地,“吱吱吱吱……”地叫起来。 舒窈也没有想到,这松鼠这般机灵,她也没报多大的希望,只是姑且一试,难道…… 这吖的松鼠成精了? 松鼠的举动马上引起了舒庭的注意,他走上前,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拿起铲子挖了起来。 没一会工夫,舒庭挖出一包用纸裹着的脏东西,众人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有股怪味?! 见状,韩姨娘与舒绾绾面露惊色,这怎么可能?这藜芦明明埋在了舒窈的院子里才对啊! 舒绾绾忐忑难安地走到舒庭身边,紧张地唤道:“大哥,这、这是什么?” 舒庭失望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开口:“这是什么难道你会不知道?”话音一顿,又道:“有什么话到父亲面前说吧!” 这一声质问,让舒绾绾彻底失控了,她苦心经营的兄妹之情,难道要崩塌了吗? 她实在禁不住舒庭地冷嘲热讽,在他身后急唤:“大哥?你竟不信小妹?” 舒庭淡淡地瞥了一眼舒绾绾,漠视了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径直向主厅走去。 见此,风尘低笑出声:“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韩姨娘眼中充满了惧色,这明明是在舒窈的院子里啊!怎么会跑到她们的院子里? 她急了,转头看向舒窈,银牙紧咬,怒目圆睁,柳眉倒竖,骂道: “一定是你,是你干的对不对?那藜芦明明是在你的院子里……是你陷害我们母女,卑鄙贱人。” 舒窈寒眸冷凝,质问:“你怎么知道是在我的院子里?论卑鄙,卑鄙得过你们母女吗?” 见韩姨娘眸中惊慌一片,舒窈逼视着她的眼睛,问道:“这就叫作茧自缚、自食其果。”说完,跟在舒庭的身后向主厅走去。 “还有一句话:偷鸡不成蚀把米。”风尘大笑一声,抱起松鼠扬长而去。 连讽刺带挖苦的几句话,气得韩姨娘差点背后气去。 主厅,舒庭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向舒式怀禀告了一遍,舒式怀气愤不已,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舒式怀怒火中烧,他大喝一声:“舒绾绾,一直以来,你都是那么的恭顺、知书达理,没想到……你竟然……说,这藜芦为何会在你的院子里挖出来?为何要毒害你的母亲。” 舒绾绾哭得梨花带雨,她跪在地上,抽泣着说道: “父亲,女儿冤枉啊!女儿是被陷害的,如果,真的是女儿要毒害母亲,女儿为何还要提出搜院的提议,这不是将自己给暴露了吗?” “父亲,您在想想,女儿七岁时,您将女儿救起领进府中,您与母亲对女儿疼爱有加,女儿为何要做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来?女儿用一生来报答您都还不够,怎么会加害母亲呢?” 舒式怀一听,心下有几分动容,确实如此,一直以来,舒绾绾都很懂事、贴心,从不违逆。 对他们二老更是孝敬有加,他也不信自己养大的女人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 舒式怀质问道:“但是,这藜芦分明是从你的院子里挖出来的。” “父亲,女儿是被陷害的,您听女儿说。”舒绾绾委屈不已,一双泪眸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父亲,自从妹妹回来,她就不太喜欢我这个姐姐,两个月前,女儿无意中发现妹妹鬼鬼祟祟地进了父亲的书房,好一会才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锦盒。女儿曾劝告过妹妹,未经过父亲允许就是偷,女儿也尝试过奉劝妹妹让她放回去,可是,妹妹偏不听,执意要拿走,女儿将她拦下,妹妹却威胁女儿……” 舒式怀看了一眼舒窈,疑惑地问道:“威胁你?” “是的,父亲。”说到此处,舒绾绾潸然落泪,“她说,如果、敢告诉父亲就……她就杀了女儿,女儿当时很害怕,想着,或许,那锦盒里面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所以,女儿就没敢告诉父亲。” 舒式怀不解,问道:“这与下毒与何关系?” 舒绾绾抬眸,看见舒式怀黑眸中掠过的阴沉以及不耐烦,心下一悸,她道: “所以,女儿想,妹妹一定是怀恨在心,所以,想借此机会来陷害女儿。” 说完,她看向舒窈,无比愧疚地道:“妹妹,姐姐不能帮你隐瞒了,就算你要杀了姐姐,姐姐也要说,姐姐不能欺瞒父亲啊!你就当姐姐对不起妹妹好了。” 舒窈一听,简直叹为观止,白的说成黑的,这不去演戏真是白瞎了,这自编自导的能力可真强! 舒庭察觉事有不对,便问:“翠竹说是窈妹指使的,也是窈妹下的毒。现在又在你的院子搜到藜芦,这怎么解释?” “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就是舒窈恨我们整个舒府,恨老爷当年抛弃她,所以她指使翠竹给夫人下毒,又怕绾绾将他偷东西的事情揭发,所以,她又将藜芦埋入绾绾的院中,以此来陷害我和绾绾。” 韩姨娘话音一顿,看向舒窈,激动地道:“舒窈,下一个你还想害谁?老爷还是大少爷?” 听到此处,舒窈气笑了,“哈哈哈哈……你们这演戏的功夫实在了得,应该给你们颁个奥斯卡金像奖。” “听不懂你说什么?你还好意思笑?大难临头,你还笑得出来?”韩姨娘气得叫嚣起来。 舒窈淡定自若,红唇轻启:“我是进过舒大人的书房,拿走他一个锦盒。”说着,她蓦地抬眸,看向舒式怀, “不过,舒大人也知道,我将那锦盒交给了谁?!” 舒式怀猝然抬眸,便对上她一双澄澈、清冷的眸子,他的心“咯噔”一下,原来,那锦盒是舒窈偷的。 是她将锦盒里面的东西给了太子---宫昀傲,难怪太子那么快翻案,原来,舒窈早就和宫昀傲串通一气,他们竟是一伙的?! 正文 第53章:宠妾灭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现在,再来追究又有何用?他现在身居高位不也是因为相助宫昀傲才得来的吗?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真治罪舒窈,那么,宫昀傲会不会为难于他?? 还有,舒窈这样一问,明显是在说,舒绾绾对于她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所以,谈何陷害?简直太幼稚可笑。 韩姨娘听后暗自窃喜,她摇了摇坐在主位的舒式怀,幸灾乐祸地道:“老爷,你看看,她自己都承认了!” 被韩姨娘这么一闹,舒式怀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厉眸扫去,说出来的话令韩姨娘与舒绾绾怔在当场。 “这件事,我早已知晓,是我吩咐舒窈进书房去拿的……你们也不要再小题大做了。” 话说一半,并未言尽,因为后面的事不宜让她们知晓。 话锋一转,舒式怀质问道:“舒绾绾,这根本就够不成威胁,所以谈何陷害?” 韩姨娘彻底呆滞了,这怎么可能? 闻言,舒绾绾心下一横,眼底闪过一道暗芒,她孤注一掷,果断地开口:“父亲,女儿是清白的,您若不信可以将女儿送进官府查办。” 她心知,舒式怀定不会这般残忍! 随后,她看向身边跪着的翠竹,苦口相劝:“翠竹,你可要想好了,陷害舒家小姐罪名可不小,一旦送进官府,刑讯逼供下,我怕你招架不住。” “你若老实坦白还可以从轻发落,若是冥顽不灵,想陷害舒府小姐,一旦官府查明真相,罪加一等。” “还有,你一家老小还指望你照顾,你若是出了什么事,谁来照顾他们?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他们想一想。”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看似在规劝,实则在暗示、威胁,翠竹早已听出弦外之音。 如果不担下所有,舒绾绾便会杀了她一家,她的母亲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弟弟,如果承下所有,舒绾绾会替她照顾她的家人。 真是兔尽狗烹,她这是要为自己脱罪,找替罪羊了。 翠竹跪在地上,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因为舒绾绾的威胁,她的身体抖得如筛糠一般。 翠竹紧闭了双眼,咬着牙根说道:“都是奴婢做的,是奴婢恨舒窈,也恨舒绾绾,若不是舒绾绾将奴婢打发给舒窈做丫鬟,奴婢也不会出此下策……” “奴婢没想要毒死夫人,奴婢只是想借此机会,让她们姐妹不合……互相残杀……哈哈哈,我做到了……” 舒绾绾一听,心下一松,她伏在地上不停地啜泣。 听到这种解释,舒庭顿感牵强,一双明眸透着几分犀利,“荒谬,舒窈与舒绾绾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下此狠手?” 翠竹激烈地回道:“舒绾绾不喜欢奴婢,便将奴婢打发给舒窈,舒窈不喜欢奴婢贴身伺候,总叫奴婢做一些粗活,奴婢明明是一等丫头,却要干三等粗使的活计,奴婢不甘心。” 舒式怀听后,不觉有异,但只一点,他问道:“即便如此,可是,你并不懂识别药理,是如何想到藜芦这味药与人参相克的?” 舒式怀这一问,问出了关键,使得翠竹面色一惊,支吾了半天…… “这…这…是因为,奴婢的母亲时常患病,有一次,奴婢在抓药时,无意间从济善堂的学徒口中得知的……” 这时,舒绾绾抬眸,朝韩姨娘使了个眼色,韩姨娘立马会意,忙用手绢揩了揩眼角,故作姿态地哭泣起来。 她指着翠竹低骂道:“原来,是你这个贱婢害绾绾啊!你好歹毒的心肠……舒府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害我们绾绾……” 舒庭黑眉紧蹙,道:“父亲,这里面疑点重重……不能这么轻易的……”他话说到一半,便被舒式怀打断:“好了,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你便将翠竹送进官府查办吧。” “吵得我头昏脑涨,就没有一天让人省心的。”说完,舒式怀起身,准备向主屋走去。 舒庭心里清楚,看来,父亲是不打算深究了。 舒窈立在那里,冷眼旁观一切,像是在看一场闹剧的演出,眼底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也不读不懂任何深浅。 看来,即便是他舒式怀深谙朝廷为官之道,但对后院勾心斗角之事却如白痴一般。 或许,他能识穿一切,只是,他不想也不愿再追究下去,他宁愿相信是丫鬟起了歹毒之心,也不愿接受或者面对他宠爱的枕边人是个恶毒之人。 宠妾灭妻!舒式怀做得当真是极好! 翠竹惊惧不已,哭喊着求饶:“老爷,奴婢错了,求您饶过奴婢吧!” 背过身去的舒式怀不耐烦地挥手,“送走,送走,哭哭闹闹成何体统?” 韩姨娘心下一松,立马走到舒绾绾的身边将她扶起,然后,委屈地靠在舒式怀的身边,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委屈,“老爷,妾身的女儿好冤枉啊!” 舒式怀抚了抚身边的韩姨娘,宽慰道:“不是已经给你们交代了吗?” 韩姨娘抹着眼泪,斜眼看了一眼舒窈,抽泣道: “老爷,自从舒窈回来,家里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难道真的应了那道士所言,舒窈身负煞命,会克舒家?所以才搞得家宅不宁?” 舒式怀一听,侧眸看向韩姨娘,眸中晦暗不明:“老爷,要不,咱们请舒窈小姐回到山上再为家里祈福三年五载的,也是她做女儿的孝顺。” 这一番话说得舒式怀有些动容,这、或许是一个好办法! 他看了一眼冷清的舒窈,蠕动了一下嘴唇,却并未说出口。 舒窈眉间堆满了默然,眼神淡淡,平静地滑过他,舒窈心底冷哼,毫不意外,他动摇了,再一次想要将她扔进大山里。 她对这个父亲简直失望透顶。 沉默半晌的舒庭,终忍不住开口:“父亲,小妹在山上过了八年的清苦生活,您怎么忍心这么做?还有,母亲若是醒了看不到小妹,母亲会伤心的,儿子也不会让您这么做的。” 他看向舒窈,眼底的亏欠更加浓郁,以前是他太小,无力阻止,现在的他,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让父亲将她拒在门外。 闻言,舒窈的清冷的心倏地一热,这就是有哥哥的感觉吗?她莹润的水眸迎向舒庭赤诚而坚定的眸子,轻唤了一声:“大哥。” “别怕,大哥不会再抛弃你的。” 这一声别怕,他坚定的维护让她的眸子盈满泪水。 兄妹情深的一幕落在韩姨娘的眼里实在碍眼,她尖酸刻薄的嘴脸,阴阳怪气地说道: “哎呦,还真是兄妹情深,大少爷,难道你忘了,你小的时候,可是因为你的这个好妹妹命中带煞,有克兄、克父、克母的命,所以才导致你体弱多病,缠绵病榻,难道你都忘了?!” 舒庭闻言,心中对韩姨娘恶毒的嘴脸更加地厌恶,怒道:“住嘴,我儿时体弱和小妹有什么关系?休要再提神鬼之论,我不信这个邪。” 舒绾绾眸中含泪,一向宠她的大哥,为何一门心思地维护起舒窈?他们也才刚相认不久啊!怎么可能有感情?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舒窈?侧头看向舒庭,心酸地说道: “大哥,姨娘不是这个意思,她也是为了大哥好、为了这个家好。以前,我们过得不是很好吗?一家人其乐融融,大哥,家和万事兴啊!” 听罢,舒庭嗤笑一声,淡漠地看了她一眼,疾言厉色道:“你还知道家和万事兴?”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向温和、知书达理的绾妹,有一天竟会变得如此心机深重、阴狠、表里不一,这么多年,他竟一点也没有发现。 他还真是小看了眼前的这个妹妹,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数年,怎么现在才发现舒绾绾的真面目? 今天上演的这一出戏,明显是她做的局,陷害不成作茧自缚,东窗事发后,却又抓着丫鬟暗里要挟,他若听不明白才是傻。 舒绾绾一听,霎时,面色苍白,惶惶不安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在怀疑她吗? 大哥一向疼她,为何会变成这样? 舒式怀被他们吵得脑仁生疼,遂,有些不耐烦的呵斥:“好了,都别吵了,我自有主张。” “老、爷……太…不是,是三皇子……殿下来了。”随着一道慌乱的声音传来,舒管家慌乱地跑向前厅,手指着门外,激动地开口:“老爷,殿下到访。” 这一嗓子,令屋里的人全部将视线转向门口…… 见到来人,舒式怀面色一怔,马上紧张地正了正衣冠,他迎到门口,朝着屋内的人,大手一挥,齐齐参拜:“下官参见殿下。” 来人挥手示意,温和的开口:“都起来吧!” “谢殿下。”众人惶惶起身。 抬眸间,那人身穿浅淡的黄色锦缎蟒袍,长身玉立,精壮的窄腰系着玉带,领口、衣袖刺绣精致而华贵。 头上的羊脂玉发簪将一半的头发高高束起,清冷的目光微凛,剑眉轻扬,薄唇微抿,好看的侧脸棱角分明。 再加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令人不舍得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开,不得不说,他是对完美的最好诠释。 正文 第54章:获封勇义乡君 自从擎皇将宫昀傲接回宫中,便一直没有复立他的太子之位。虽是如此,擎皇仍然让他继续住着东宫太子府。 所以,这让朝臣更加的看不懂了,如坠云雾。 而众官员叫惯了殿下,一时间改也不是,不改也不是! 索性就这样吧! 舒式怀恭敬地上前,拱手一礼,惶惑地问道:“殿下,不知今日到访所谓何事?” 宫昀傲淡淡地道:“舒大人,本殿是来宣旨的。”说完,他清冷的眸子看了一眼身边的梁公公。 梁公公点点头,上前一步,浮尘一甩,尖着嗓子道:“舒窈接旨。” 舒窈?怎么是她? 这一嗓子喊出来,竟将在场的舒家人都给喊怔住了,她们惊诧的目光投向舒窈,舒窈更是蒙在当场。 见她一副怔愣的模样,宫昀傲眼含笑意,轻声提醒:“窈妹,快接旨啊!” “啊?”舒窈呆愣的模样有些不知所措,接什么旨?难道要像电视演的那样要跪在地上接旨? 我一个现代人给你们下跪??? 正当她怔愣之际,梁公公压着公鸭嗓子又叫了一遍:“舒窈接旨。” 离她最近的舒庭闻言,惶惶拉住舒窈跪在地上,小声提醒:“小妹,快点接旨。” 舒窈被迫跪在地上,梁公公开始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舒家有女舒窈,大义凛然、智勇兼备、为救太子舍生忘死,诛邪佞于刀下,救太子于祸乱,乃巾帼英雄,朕心甚慰,着册封勇义乡君,食邑一百户、金银首饰一盒、锦缎五匹、庄园、禄米二十斛、年俸三十两。钦此!” 梁公公说了一大堆,听得舒窈两眼发蒙。 乡君? 大官? 不管如何有俸禄还是不错的。 舒庭拍了拍这个傻妹妹,宠溺一笑,提醒道:“小妹,快点接旨谢恩啊。” 舒窈懵懂出声:“啊?” 随即,在舒庭的眼神加动作的示意下,舒窈接过明黄色的圣旨,心中一片喟叹。 舒窈清冷脱俗的气质带着锋芒,好似被蒙尘的珍珠被拭去灰尘后,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宫昀傲负手而立,恭喜道:“恭喜窈妹。” “谢谢三哥、呃,殿下。”舒窈轻抿着嘴唇,盈盈一笑,随口叫出的一声三哥,听在众人耳里,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梁公公看了看四周,将众人的反应记在心里,“圣旨宣完,老奴这就回宫复命了!” 舒式怀快步上前,恭敬道:“我送公公出去。” 梁公公点点头:“好。” 宫昀傲看向舒窈,扬起一丝笑,道:“窈妹妹,三哥也要回宫了,不送送三哥?” “好。”舒窈巧笑一声,与宫昀傲并肩走到一起。 走到门口,眼角余光中,舒窈能强烈地感受到来自背后两道仇恨的视线正死死地盯着他们,那眼神像是射出的刀子一般狠辣! 虽然看不见她们的表情,但是从她肩膀的起伏来看,舒窈知道,舒绾绾现在肯定很生气、很愤恨。 渐渐地,舒绾绾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她侧身斜视着舒窈,复杂的眼神里,痛苦、愤怒和无奈、憎恨不断的交织着。 她一个山里来的野丫头凭什么能得到殿下的眷顾? 一声三哥,叫得那般亲切,凭什么?而殿下看舒窈的眼神专注而深邃,难道他喜欢舒窈? 她今天才知道,原来,殿下是这样的丰神俊逸,他的身上有着难以让人移开眼的迷人的王者气息,那是熠哥哥身上从来没有过的。 如果说,熠哥哥是犹如春风般温柔忧郁的男子;那么,宫昀傲就是集冷峻、高贵与睥睨天下的王者之风。 门口,两人驻足,眉眼带笑,“三哥,这就是你说的那场好戏吧!我那院子的藜芦是三哥换的吧!” 宫昀傲点头承认:“是,你去鬼市的那晚,三哥来找过你,刚进大门口,就有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你的院子里……” “于是,我便隐在暗处,想要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谁知那鬼祟之人竟将一包奇怪的东西埋在了梨树下,所以……” 舒窈笑了笑,将话语接了过来:“所以,你就趁机掉包了!” 宫昀傲笑问:“怎么样?惊喜吗?” 舒窈的眸底划过一抹暗淡之色,“那对母女整出那么多幺蛾子,窈儿就知道三哥说的一出好戏要开演了。” “这次,多亏了三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偷天换日,不然,窈儿今日就要吃大亏了。” “和三哥还这样客气?三哥无论为你做什么,三哥都愿意。”宫昀傲的眼里多了些色彩,冷峻的脸似乎也多了一丝丝温柔,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见舒窈有些局促不安,宫昀傲忙转移话题:“不过,今天这一出戏倒让三哥认请了一些事实。” 舒窈抬眸问道:“什么?” “他们对你并不好。” 舒窈冷哼一声,不屑地开口:“好不好的谁稀罕?反正我也呆不了多久。”反正早晚她都是要离开舒家的。 宫昀傲一听,心下一悬,忙疑惑地问道:“窈妹妹这话是何意?” 舒窈见他一脸紧张的神色,顿觉失言,支吾着开口: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没有回应的亲情要懂得适可而止,往后余生喜我者,我惜之;冷我者,我弃之。” 宫昀傲闻言,认同地点头,“窈妹看得如此通透也好,省得自寻烦恼。” 舒窈话锋一转,问道:“对了,皇上封我为乡君一事,定是三哥在皇上面前提议的吧!三哥这般煞费苦心就是为了能让窈儿在舒府能过得顺遂一些吧!” 被猜透心事,宫昀傲的眼神有了一丝飘忽,他背着手,沉声道:“三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而已。” 见他不自在,舒窈故意道:“差点变成惊吓。” 宫昀傲含着笑,问道:“被封为乡君有那么难以接受?” “不是,很意外,你竟会主动和皇上说起我救你之事。”舒窈以为,这种事不便提及。 夜幕四合,月光如水,宫昀傲微勾薄唇,刚毅的脸上,拂过一丝黑暗。 “与其从别人的嘴里说出,让他们有机会制造阴谋,还不如从本殿嘴里说出,还能令父皇心生怜惜。”舒窈点点头,确实如此。 “不过,窈儿还是要感谢三哥,三哥能为窈儿的筹谋,是窈儿的福气,窈儿感同身受。” 宫昀傲闻言,心下一暖,能为窈妹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他很开心。 忽地,舒窈想起一事,她看了眼身后,见没人跟来,她凑到宫昀傲的身前,压低了声音说道: “三哥,窈儿可以断定暗杀我的幕后黑手就是舒绾绾。”她话音一顿,又道:“那天之后,舒绾绾见过一个人,你猜是谁?” 宫昀傲一听,立马警觉起来,忙不迭地问道:“是谁?” “是肃王。” 听罢,宫昀傲的神色一敛,剑眉轻蹙,疑惑地说:“老四?宫峻熠?” “嗯!那天,风尘一路尾随,悄悄地跟着她进了一间茶坊,风尘说,舒绾绾是去见男人的。” “听说,他们两人密谈了很久,舒绾绾才出来,紧接着肃王也走了出来,可惜风尘什么也没听到。” 那天之后,风尘说起二人,简直声情并茂,不是没有听到吗?说得跟听见了似的,单凭舒绾绾面色潮红、嘴唇红肿地走出来就可以看得出来吗? 二人行自舒府门口,宫昀傲的眸中划过一道寒芒,他沉声道:“有意思!” “窈儿,你是怀疑那些暗杀你的黑衣人是肃王派去的?” “如果窈儿猜得没错,凭他们两人的关系,定是舒绾绾央求肃王干的。而且,当年,窈儿奉师傅之命下七星山,途中被幽冥府四大罗刹之一的醉阎魔李虓追杀,身负重伤,后来,幸得师傅及时相救。” “师傅曾对窈儿说过,这场刺杀,他怀疑是舒家人干的,因为那一年,我还有半年就可以回家了……” 宫昀傲冷眸微眯,“窈儿分析的没错,舒绾绾一介闺中女流,怎么会结识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联盟?要知道雇佣这样的杀手,没有上千两他们是不会接的,她哪来这么多银子?” 舒窈认同地点头,接着说道:“所以,她的背后一定有人支持,那人很不简单。” 言到此处,两人四目相对,心中已有定数,除了肃王还有谁? 看着宫昀傲深邃的黑眸,舒窈心里踌躇了一下,她要不要说暗杀他的那一拨杀手和追杀自己的那些杀手是一伙的? 如果说了,宫昀傲就会知道,逃亡路上的追杀定是肃王做的,可是,她也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啊! 那肃王心机如此深重,巫蛊之祸后,他竟买通杀手对宫昀傲赶尽杀绝,那个皇宫布满了危机,没有一个人是善茬,他的身边一定很危险。 正当舒窈决定要说的时候,恰在这时,舒式怀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殿下?” 两人回身,舒式怀一脸献媚,“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见状,舒窈回眸看向宫昀傲,红唇轻启:“三哥,窈儿先回去了,你们谈。” “好,过些时日,三哥再来看你。”说完,宫昀傲从怀中掏出一笺请柬,温和地说道:“窈妹妹,三日后,宫中宴请,窈妹妹务必要来,三哥等你。” 舒窈伸手接过请柬,应道:“好。” 正文 第55章:我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 <a href=" target="_blank"> 目送舒窈离去,宫昀傲锐利的眸子看向舒式怀,沉声道:“何事?” 舒式怀微低着身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神闪烁不定,宫昀傲轻哼一声,心里自是明白他是何意。 他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愤,沉声道:“你是不是想问,你书房里的锦盒到底是不是舒窈拿给本殿的?” 舒式怀胁肩谄笑,不敢回应。 “舒大人,你可要记着,舒窈是本殿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她,或许,本殿早已不在。” “而且,本殿已与父皇提及,舒窈与本殿是少时情义,这次亏得上天垂怜,机缘巧合下,被舒窈所救。” 舒式怀心慌不已,连连附和点头,“是是是。” 话音一顿,宫昀傲睨了他一眼,继续道:“舒大人,舒窈是你的亲生女儿,骨子里流的是你的血,一些没有根据的批命不信也罢,反而影响父女之间的感情。” “舒窈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你若对她好,她会加倍奉还,若是对她不好……” 舒式怀闻言,心中惴惴不安,马上解释道:“不敢、不敢,既然皇上如此看重,得殿下如此厚爱,下官是窈儿的亲生父亲自当爱护、疼惜,一定不让皇上和殿下失望。” 宫昀傲冷凝了他一眼,寒着声开口:“那最好。” “本殿回宫了。” 舒式怀卑躬屈膝地上前,“送殿下。” 舒绾绾回到房间,心中的羡慕、嫉妒、愤恨在心中猛烈地燃烧,几欲控制不住。 为什么舒窈能得到殿下的垂爱,为什么皇上要封她为乡君? 她不配、不配。 韩姨娘见舒绾绾气得浑身颤抖,心疼不已,忙唤道:“绾绾?!” “为什么?她才回来多久,就能得到殿下的爱慕?她凭什么?”舒绾绾歇斯底里地怒吼,一气之下,将桌子上的茶壶掀翻在地。 韩姨娘被她暴躁的举动吓得浑身一抖,她还从未发现,养在身边的女儿有如此疯狂的一面,难道这些年她都是装的? 韩姨娘心疼得安慰道:“绾绾,那小贱人一定是早早就勾搭上殿下了,没想到这小蹄子这样狐媚,勾搭上三殿下不说,竟还为她争得了一个封号品阶,真是太可气了。” “咱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绾绾身子要紧。” “姨娘!”听到韩姨娘的安慰,舒绾绾终于绷不住,转身,扑向韩姨娘的怀里声泪俱下。 “好孩子,不哭,我们来日方长,走着瞧。” 沁曦院 “老大,刚才殿下过来,你为何不告诉他暗杀你的那波人和当年追杀他的那波人是同一伙人干的?”风尘不解地问道。 舒窈正色道:“本来是想说的……后来,想着那只是咱们的怀疑和推测,也没有什么证据,所以,也不好乱说!” “如果说了,矛头就会引向肃王。他和肃王之间的矛盾就会搬到台面,而且也会引发他们皇室兄弟之间的战争,况且,在那个皇宫还有忌惮三哥的二皇子,三哥已经四面楚歌了。” 风尘翻了个白眼,极不认同地说道:“你不说,他们的感情也不会好到哪去,你不告诉他,他便不设防,岂不是更危险?” 舒窈闻言,心下一怔,她想了想,确实如此,“放心吧!我会说的,也好让他加强防范。” 话音一顿,她又道:“我出去一下,你先休息。”舒窈起身向外走去。 “你要干嘛去?”风尘在她身后喊道。 舒窈摆摆手,语气轻松,可是,说出的话却叫人胆寒。 “有如此绿茶婊要陷害老娘,老娘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怎么对得起我黑色会老大的名号?” 风尘追了几步,在她的身后叫道:“老大,你就该好好收拾收拾那对母女,太欠揍了。哎?老大,我可不可以观战?” “不可以,你老实在院里呆着。”舒窈背着他,摆了摆手,声音消失在门口。 风尘手臂一垂,不服气地撇嘴嘟囔,“真是的,老把人家当小孩。” 舒窈来到子雨院,丫鬟翠柳便急步上前,阻拦道:“你不能进去,小姐在房间休息……” 舒窈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向前走去,她左手用力一扇,便将翠柳扇出数米开外。 “嘭”的一声砸在地上,痛得她惨叫连连。 旋即,舒窈干脆利落地飞起一脚,踹向房门,“啪”的一声,那木门被踹飞在了舒绾绾的面前,吓得她惊呼出声。 “啊……” 见到来人,舒绾绾面色一变,那舒窈浑身透着一股独特且强大的气势来到她的面前。 舒窈雪颚轻轻扬起,清冽的眸中带着目空一切的狂妄与霸道,邪肆的笑意在唇角绽放。 瞬息间,舒绾绾堆起满脸的笑意,看了一眼被踹烂的门框,讶异的开口:“妹妹这是何意?” 见她一副令人作呕的假脸,舒窈目光瞬间变得清冽刺骨。 “少和老娘称姐道妹的,我娘只生了我一个,你算哪门子的姐姐?告诉你,少和老娘来这一套。” 舒窈凌厉地说完,在舒绾绾几度惊恐的目光中,舒窈瞬移到她的跟前,吓得舒绾绾倒吸一口凉气。 只是这口凉气还没有吐出来,她细长的脖子便被舒窈狠狠地掐住,缓缓地将人举了起来。 霎时,舒绾绾的整个身体悬空,面露惊色。 “你……”舒绾绾俏脸涨得通红,因为呼吸困难而不停地抓着舒窈勒在颈间的手。 舒窈本就比她高出一个头,面对绝对的威压,舒绾绾被悬在半空,不停地乱蹬着她那两条小短腿。 舒窈美眸含煞,凌厉的目光直逼舒绾绾暴突的大眼,她声音冷冽充满了杀意: “舒绾绾,不要试图挑战老娘的耐性,你以为你做的那些烂事会神不知鬼不觉没人发现?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吗?老娘行走江湖多年,杀过很多人,老娘不在乎再多杀你一个。” 看到舒窈充满煞气的眸子,恐惧在舒绾绾的心底迅速蔓延,他颤抖地挣扎:“我…我不知道、你在说、说什么?放开、我……” 一个个残破的字符至舒绾绾的嘴里溢出,被掐住喉咙的舒绾绾胆寒惊恐,她不会真的要了自己的命吧! “还装傻?老娘行走江湖多年,真以为老娘没有杀过人吗?” 舒窈邪肆的唇角微微一扬,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狠厉地说道:“你信不信,只要我稍稍一用力,你那美丽的脖子就会被掐断?” “你、想、怎、么、样?”舒绾绾憋得不轻,一双大眼猩红无比,惨白至她的脸上一寸一寸地浮现。 舒窈冰寒的目光对上舒绾绾一片血红的眸子,寒声道: “别在挑战老娘的底线,今日,看在母亲的面上饶你一命,如果再敢伤母亲的心,我不介意扭断你的脖子。” 眼见舒绾绾翻起了白眼,虚脱无力的手慢慢垂下,舒窈立时松开了她的脖子,狠狠地将人甩在了地上。 “咳咳……”颈间的手一松,呼吸瞬间畅通,舒绾绾惊惧地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她只觉得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这个女人,是真的想要杀了她啊! “记住,我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干坏事,做些伤害母亲的事,我定取你性命。”舒窈冷寒地撂下狠话,扬长而去。 这时,韩姨娘在翠柳的搀扶下进了内室,又在瞬间,响起韩姨娘鬼哭狼嚎的声音:“我的乖女儿啊!是谁下了这样的狠手啊……” 看到舒绾绾脖颈处大片紫红色的勒痕,韩姨娘心疼得整颗心揪疼起来: “这个小贱人是要谋杀吗?她好狠的心,绾绾,走,我们去告诉你的父亲。” 舒窈不怕她去向舒式怀那告状,因为她知道,舒式怀精明着呢,或许他早就看穿了这场阴谋,只是念着韩姨娘以及舒绾绾,所以不愿意去深究。 如果她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去闹,还不是把舒式怀彻底激怒?到时候追究起来,她们还如何脱身?只会让舒式怀更加的厌弃。 随后,舒窈隐约地听见舒绾绾嘶哑的声音传来: “不……可……” 舒窈不屑地冷哼,转身向舒母李氏的屋院走去…… 舒式怀来探望过几次,每每都能看到舒窈在夫人的身前衣不解带地伺候着…… 细心地为她吃药、喂汤饭,掖被角,而舒夫人感动得泪水盈满眼眶。 舒母红着眼眶,感动地说道:“儿啊!辛苦你了。” 舒窈坐在床前,安慰道:“不苦,只要母亲快点好起来,窈儿一点都不觉得苦。” “夫人,窈儿小姐真孝顺,这几天衣不解带地在您身边伺候,你看,都熬瘦了,奴婢看了都感动不已。”王婆收拾好药碗,动容地说道。 “嗯!我儿的眼睛都有黑眼圈了。”舒夫人抚摸着舒窈的脸颊,心疼地说道:“儿啊!委屈你了。” 舒窈会心一笑,明白母亲指的是什么,别看她病着,可是心跟明镜似的。 舒窈说道:“母亲,若是怕女儿受委屈,你可要好起来,健健康康的,才能有力气护着女儿,不让女儿受委屈啊。” 舒母眸光坚定,信誓旦旦地开口:“好,母亲身体好着呢,一定拼尽全力护着我儿。” “好。”舒窈盈盈一笑,贴在了舒母的怀里。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落跑皇妃是个狠角色更新,第55章:我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免费阅读。 正文 第56章:扰扰陌上心 悠悠梦中见 [] <a href=" target="_blank"> “儿啊,是母亲不好,没有察觉我儿的身边竟出了这么个卖主的东西。” “为娘想着,若是身边没个伶俐的丫头随身伺候总是不妥。”说完,她看向旁边两个比舒窈还要大上几岁的丫鬟,说道: “为娘将身边的一等丫头竹溪和竹菊都指给你,她们两人听话又心灵手巧,跟在母亲身边也侍候多年,是个稳妥之人,就让她们去照顾你的日常起居。” 舒窈急道:“那母亲身边岂不是没人照顾了?不能都给窈儿啊……” 舒夫人摇摇头,将话接了过来,“不会,还有王婆和福婆呢……” 舒窈听后,乖顺地应道:“母亲的人一定错不了,都听母亲的。” 舒夫人看向站在旁边的竹溪和竹菊,叮嘱道:“以后,你们两个就是窈儿的贴身侍女,随身侍候都给我机灵点。” 竹溪和竹菊两人盈盈一拜,回道:“是,奴婢等一定侍候好小姐,不让夫人忧心。” 夜幕降临,舒窈回到沁曦院,简单地洗漱一番,便睡下了。 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她好似遁入飘渺迷蒙的梦境之中,如烟如雾。 倏然,一道飘渺的声音忽悠而至,“曦姐姐?” “窈儿妹妹?” “在呢!”舒窈应了她一声。 于明曦欢喜得紧,“窈儿妹妹,真的是你!我们又见面了……” “嗯!不过,也没有多少机会了……”舒窈落寞道。 “窈儿妹妹!” “我没事……” 于明曦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窈儿妹妹,你可知,七星山下的那伙杀手以及赏莲那次,都是舒绾绾买通的杀手来暗杀你的。” “所以,舒府想要你命的人就是舒绾绾,虽然,还没有实锤的证据,但他三番两次地陷害你,也过于明显,要不要我帮你解决了她?”于明曦发狠地说道。 得知是舒绾绾,舒窈毫无意外,她无奈地轻叹:“果真是她!” 略一停顿,她沉思了半晌,又道:“解决容易,但是,她毕竟是母亲收养的孩子,如果就这样解决了她,母亲会伤心的,毕竟,我不在的这八年时间,她尽了八年孝道。” 于明曦一听,只觉得可笑,她道:“那你就留着她日后再来伤害你?要知道你的退让,只会让她觉得你好欺负,最终反而会变本加厉的欺负到你的头上来。” 舒窈为难的声音传来:“可是……” 于明曦打断她,有些恨铁不成钢,于是,剖析给她听: “善良本身并无错,但是盲目的善良,不仅会给坏人更多伤害你的机会,而且,也会给你身边的人带来潜藏的危险。” 舒窈幽幽叹息,“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所以,你的善良应该带点锋芒。” “嗯嗯!”舒窈应着。 “说真的,若不是看在你娘的份上,顾及你的想法,我真的想弄死她……以前,若是有人敢这样对我,我保证她死无葬身之地。” 以前的她,可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第一杀手——魅月,何曾对谁手软过? “以前……?姐姐以前有很多故事吧!”舒窈好奇地问道。 “是,哎!不提以前了。”说到此处,舒窈有些黯然,她转移话题,道: “以后的人生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这,就是你舒窈,也就是我,以后的做人原则。懂?” 舒窈应道:“嗯嗯!懂。”其实,她还是蛮喜欢姐姐这样洒脱的性格,敢爱敢恨,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 “对了,当年,那道士批命是怎么回事?”于明曦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始终想不出所以然。 “记得我六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太子宫昀傲……” “十四岁的太子,因为贪玩,偷偷溜出宫,那时候的他单纯善良,身着又光鲜,出手又大方,然而,就是因为这样,不知现实的险恶,他被一帮坏人盯上,偷偷地将他抓了起来,塞进了一个大箱子里,准备海运……” “那时候的我比较贪玩又淘气,或许,缘分使然,太子被抓走时,无意间被我看到,于是,我便带着仆人偷偷地跟在后面,上了船……” “就这样,我们找到了装太子的箱子,仆人撬开箱子,太子被我救下……哪知……竟被坏人察觉……” “仆人为了护我和太子的安全,以一人之力与坏人抵挡……” 说道此处,舒窈哽咽出声:“我亲眼看到那仆人身中数刀,还不忘叫我和太子先跑……我们虽是得救了,但是,仆人却死了……” “他死的很惨……” 原来如此! 于明曦认真地问道:“后来呢?”难怪说,他们自小的情谊,原来是这样认识的! “后来,皇上得知此事,雷霆大怒,也责罚了太子……” “另一方面,由于我及时发现救了太子,皇上感到很欣慰,所以,皇上下了一道旨意,就是从此以后,我可以进宫求学,与宫里的孩子一起读书,其实,就是伴读。” “……后来……数月后……母亲带着我和舒绾绾去庙里上香,因为我过于顽皮,母亲并没有叫我进去,只是让我留在院子里玩耍。” “后来,有一个庙祝突然叫住我,他看起来很奇怪,看了我好半天,然后,神神叨叨的对我我说了一些疯癫之语……” “他说我的面相有母仪天下之命。”也就是说,她将来会嫁给皇帝,这可是天下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啊! “我那时还小,觉得那庙祝是在与我玩笑,所以也没在意…不成想,我在庙里又遇到太子殿下,我便将此事说给了他听……” “太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斥责了我一番,叫我以后都不许再说了,见太子如此严肃,我过于害怕,就没有再提过。” “没过多久,我爹……呃,就是舒式怀,不知听信了什么谣言,他找来一个道士给我批命……” “说我命中带煞,克父克母又克兄……需送往山里修行祈福方可避祸,如未满十八岁下山,会祸及舒家,带来灾难……” “后来,你也知道了……也应验了,母亲生病……兄长体弱多病,婉蓉妹妹也死了……” “我成功地被舒式怀送到了山上……” 于明曦喟叹一声:“原来如此。”倏地,她脑中划过一道流光,问道:“我来问你,那庙祝说你有母仪天下之命时,有谁在现场?” 舒窈无辜地应道:“没人啊!” 于明曦紧张地说道:“你在想想……” “嗯……我记得,我和太子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舒绾绾听到了,嗯……正巧那个时候她刚好走出来。” 闻言,于明曦恍然惊觉,“原来如此!” 听闻此话,舒窈不觉讶然,她否定道:“不可能……她那时候才八岁,哪有那么深的心机?” “没有什么十分凑巧,只有预谋已久。你看着吧,舒绾绾的心机之重,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舒窈被迫离家八年,舒绾绾算哪门子的尽孝?完全就是一个鸠占鹊巢的败类,被浑然不知的舒氏父母引狼入室的賊。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太可怕了!”舒窈感叹道:“如果只是为了赶我出舒家,那这么多年全家人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这心思该有多狠毒?” 后来,回舒家的路上,她步步杀招,一路陷害,只为除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想到此,舒窈心生寒意。 与此同时,于明曦感受到了她的心情,她心绪涌动,声线清冷: “很简单,因为你挡着她的路了,你的荣耀、你的身份、你的光环都是她成为嫡女路上的一颗绊脚石,因为,她是有野心的,想取而代之。” “为了得到不属于她的一切,可以不惜一切手段来陷害我,去伤害救了她、养了她的父亲母亲?”舒窈难以相信,这舒绾绾何其恶毒! “对于她来说这不算什么!只有你看得如此重!这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婪的欲望使人变成魔鬼。” 说完,于明曦想了想,又问:“窈儿妹妹,你可记得那道人长什么样?我们将他可以画下来,把他找到。” 舒窈明白她是何意,所以,她凭着微弱的印象,慢慢地回忆。 “那人一身白色长袍,头戴道观,手拿浮尘,脚踏棉布鞋,身挎一个布包。长得极瘦,尖嘴猴腮,眼小微微发黄,厚厚的嘴唇下,一颗黑痣格外的突出。” “舒式怀称他为张真人。”话落,舒窈又问:“你要寻他吗?” “是,不过,过去八年,不知还能不能找到,但,总归要试一下吧!” 于明曦狠厉道:“如果找到那个假道人,证实当年他对你的批命都是假的,都是舒绾绾设计的阴谋,我一定让她死得很难看。” 这一次,于明曦不再问舒窈的意见,而是替舒窈决定了,这样恶毒的女人不弄死她,还留在身边过年吗? 舒窈也不再委曲求全,下了狠心说道:“好,曦姐姐,一定要当着舒家的面,拆穿舒绾绾,让她不得好死。” “好妹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我要让她为了无尽欲望疯癫而死……”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落跑皇妃是个狠角色更新,第56章:扰扰陌上心悠悠梦中见免费阅读。 正文 第57章:以珍珠之名 [] <a href=" target="_blank"> 翌日。 离老远,舒窈就听到风尘咋咋呼呼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我说黑奴,你能不能回去好好休息,你这胳膊才刚接好啊!” 见风尘追来,黑奴快步踱过,绕过阻拦她的风尘,急急地道: “奴婢早就好了,奴婢恢复能力很强的,奴婢就是想好好感谢一下小姐,你别拦着奴婢,奴婢就是想去给小姐磕个头。” 风尘被她的举动着实惊着了,还磕头?这姑娘也太实诚了。 看着她裹着绷带的手臂,风尘着实有些担心,“哎!黑奴,我老大会去看你的,你别着急啊!你这伤需要养,我老大说了,让我好好照顾你。” 黑奴一听,骨子的尊卑一下子就活跃起来,她正色道: “我是奴婢,怎么能让小姐来看奴婢呢?成何体统?风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哪有主子去奴隶房间的道理? 风尘一听,顿觉头上一堆羊驼飘过,“艾玛,你这什么脑回路?和你说不明白。”风尘气结,这姑娘脑袋有坑,绝对的。 索性,风尘也不拦着了,便将她带到舒窈的房里。 见到舒窈,风尘摊摊手,无奈地表示,“没办法,拦都拦不住,非要下床给你磕头道谢。” 话落,眸光坚定的黑奴,一手拖着残臂,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地,连额头都沾到了地上。 她恭敬有礼的声音传进舒窈的耳里,“奴婢给小姐磕头了,谢小姐救命之恩!奴婢以后做牛做马来报答小姐。”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舒窈有些愕然,她实在不适应古代的礼节,这动不动就跪的毛病令她浑身别扭。 “好了,黑奴,别动不动就跪,快点起来吧!有话好好说。”舒窈说完,忙上前扶起她,叮嘱道:“你身上还有伤呢!不能抻到。” 见主子如此关心自己,黑奴心下一暖,赤诚的眸子闪闪发亮,说道: “这几日,奴婢已经好些了,就是想着来拜见小姐,多谢小姐救奴婢于危难之中。” “我明白你的心意,等你养好伤再来拜见也不迟啊!”舒窈莞尔一笑,这丫头也是个急性子啊! 舒窈这一笑,好看至极,如一缕春风,彻底吹散积郁在黑奴心中的阴霾,温暖了她受伤、冷漠的一颗心。 她老实地认错,“是,奴婢知错了。” “呃……”舒窈闻言,只感无奈,她也没说什么啊!于是,忙转移话题:“坐吧!” 坐? 奴婢怎可和主子一同坐?她的眸中掠过一抹惊讶之色,但是,还是恭敬地回道:“奴婢不坐。” 舒窈见状,也不勉强于她,无奈地说:“好吧!”这姑娘骨子里的尊卑也是不好改啊! 舒窈好奇地问:“对了,黑奴是你的名字?” “奴婢没有名字,是鬼市的四爷起的,他说奴婢黑,就给奴婢取了这个名字。” 黑奴面无表情地诉说着事实,小小年纪却有着成人一般的心思与稳重。 风尘喝了口茶,一脸嫌弃地说道:“又随意又卑微,不好听。”他放下茶盏,看向舒窈,说道:“老大,还是你给她起个名字吧!黑奴这个名字太难听了。” 舒窈看向黑奴,不是不能起,那也要看黑奴愿不愿意,所以,她以眼神询问。 能得小姐给她起个新名字!黑奴雀跃不已,黑奴这个名字,她真心厌恶,终于,可以摆脱这个让她愤恨不已的名字了。 她终于可以告别生不如死地过去了!! 黑奴激动万分,“请小姐赐名。”说完,便又跪了下去。 “呃……你快起来,在我这儿不兴这个。”舒窈弯腰去扶她。 黑奴斩钉截铁地说道:“奴婢是下人,跪是起码的尊重和礼节。” 风尘听罢,拿着茶盏的手一顿,摇头道:“哎!这可咋整。” 舒窈有些无语,这古人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啊!蚕食了几代人,“呵呵……别的地方我管不着,但,在我这儿人人平等,没有贵贱之分……” “不,奴婢就是奴婢,主子就是主子,您就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理应拜您。” 舒窈眼角直抽抽,风尘此刻也凌乱了,两人无奈地面面相觑。 这…… 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啊!这得慢慢教,慢慢改,急不得。 舒窈端坐于前,语气淡淡,威慑力却十足:“好吧!想跟着我只有一条,便是忠心,若是被我发现,有一天你背叛了我,下场可比喂狼还惨。” 黑奴眸光坚定,语气中透着几分倔强与执着,“奴婢誓死追随,绝不背叛。”说完,黑奴伏在地上,重重一磕。 “好,既然跟定我,我定不亏待于你。”舒窈暗道:这也算是下马威了吧! 哎!用人之际嘛! “谢小姐。” 舒窈将人扶起,目光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圆圆的鹅蛋脸上,眼珠子黑漆漆的,双眉修长,肤色虽接近麦子色,但却掩盖不了姿形秀丽,她小巧而精致的五官,是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起名字绝不能像给松鼠起名字那样随意,舒窈很用心地想了又想,忽地,她灵光一现,薄唇轻启:“哎,有了,叫…黑珍珠,你觉得如何?” 还未等黑奴说好,风尘倒是激动了,见黑奴不明其意,忙说道: “黑珍珠,象征最艰辛岁月的结晶,被称为母贝最伤痛的泪水,历经磨难所以稀有,并且高贵,挺像你的。” 风尘打了一个响指,十分认可这个名字:“所以,老大给你起的名字甚好啊!”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老大,她也不黑啊!和你比肯定没你白,但是,她真的不黑,她洗完脸我就发现了。” 舒窈好笑地看着风尘,打趣道:“我也没说她黑啊!不就是因为黑奴这个名字嘛,所以先入为主了呗!把黑字去掉,也可以啊!” 好像给风尘起名字似的,他在旁边兴奋地应道:“那行!” 黑奴一听,欢欣喜悦起来,忙又要跪谢,却被眼疾手快的舒窈一把拦住。 “快别跪了,这么大一会功夫,你都跪三次了!我收了你的谢意就好了。” 黑奴嘿嘿一笑,尴尬地伸出左手,挠了挠头,“谢谢小姐,奴婢就是个下人,起这么好的名字会不会……” 舒窈起身,一手搭在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安抚: “奴婢也是人,与别人有何不同?你知道吗?你就像一颗蒙了尘的珍珠,拭去以后,光彩夺目,珍贵非常。” 黑奴无措地小声询问:“这名字的寓意也太好了,奴婢当得起这个名字嘛?” 舒窈点点头,坚定她的信心,肯定地回答:“当然。” 虽然只是一个名字,但是,对于黑奴来说,舒窈的一个眼神,一张笑脸,就是对她最大的支持与鼓励。 她从来没有奢求别人的尊重,但是,眼前的主人却给了她足够的尊重与平等。 她那双盈白的手向自己伸来,把她从最危险的深渊里解救出来,这样的主人,是她的幸,也是她的福,叫她如何不感动? 黑奴感动得眼眶盈满泪水,颤着音道:“好,奴婢就叫珍珠,只要小姐取的,奴婢就高兴。” “嗯!我也高兴!”收了一个奇人,舒窈也倍感开心。 她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侍女竹溪,雀跃地说道:“竹溪,去凌府一趟,把凌小姐邀来,就说我邀请她来小叙,喝个下午茶!” “下午茶?”竹溪一脸懵逼,茶还分上午、下午? 风尘一听,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高兴得不得了,忙催促起来:“对,就是下午茶,你只管去叫她。” “奴婢这就去。”竹溪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瞅把你乐的。”舒窈好笑地看着风尘,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到你表现的时候了,自从来到这里,你的厨艺该不会生疏了吧!” “怎么可能?你老弟的厨艺是刻在骨子里的,别忘了,我可是得过厨艺大赛一等奖的,接下来,看老弟的发挥。”风尘捋胳膊挽袖子,煞有其事。 “下午茶来点小吃、点心,哦!对了,整点香辣鸡翅、蛋挞、香芋派、薯条……”风尘自顾自地说道。 闻言,舒窈轻笑出声:“果然还是和孩子一样,喜欢吃垃圾食品。” “嘁!你才是小孩。”风尘不服气地扔下这句话,跑进厨房,准备他的下午茶去了。 珍珠见状,眼神中透着些许希冀,她小声、试探性地询问:“小姐,奴婢也想去!” 舒窈瞅了一眼她受伤的手臂,担心地问道:“行是行,不过你的手臂……” 见主子应允,珍珠开心不已,忙道:“早就好了,不信,奴婢抬起来给您看看?” 这家伙!只要能出门,开心成什么样了?连手臂都不疼了。 舒窈无奈极了,忙按住她跃跃欲试的手臂,提醒,“别,你给我老实点,骨头断裂了,可不是小事,你这只手好好地给本小姐端着,不许动。” “是,奴婢遵命。”只要能出门陪着主子,怎么样都行。 舒窈看着她,暗暗腹诽,到底还是个孩子,一提到玩总是忍不住雀跃。 “吱吱吱……”倏地,毛茸茸的一团在空中乍现,一道紫色流光腾空跃起,它甩开大尾巴,稳稳地落在了舒窈的怀里。 “小样的,你又跑去哪里鬼混了?连着几天都见不到你?一说去玩、有好吃的你就蹦出来了?” 舒窈眉眼带笑,她抚着怀里撒娇乱拱的小松鼠,一顿揶揄。 “吱吱吱……”小松鼠发出一连串兴奋又激动的声音,仿佛在说,“我也要去。” 舒窈好笑地敲了敲它的小脑袋,说道:“行,带你去。”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落跑皇妃是个狠角色更新,第57章:以珍珠之名免费阅读。 正文 第58章:出游野餐 有美相伴 [] <a href=" target="_blank"> 一个多时辰后,风尘做了几大盒子的小吃和点心,他吩咐竹溪将这些吃的东西搬上马车,转身便去迎凌晗静了。 风尘与舒窈走到门口,便看到舒绾绾也走了过去,倏地,他眉头轻蹙,这女人又要作什么妖? 不及多想,风尘便跟了上去。 只见舒绾绾客气地寒暄:“凌姐姐来了?进去坐坐啊!怎么站在门口?” 凌晗静微微一笑,客气地回道:“谢舒小姐的好意,已经约了窈妹妹,我在这等她就好。” 舒绾绾一听,语带责备地说道:“呦!还约好了?那也不能让贵客站在门口等啊?是自家小妹失礼不周,瞧瞧,也不派人出来迎接,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凌晗静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漠然,“无碍,窈妹去准备马车,风尘准备吃食,我们一会儿就走了,等不多久的。” 听罢,舒绾绾面色一滞,这是要出门?还带着吃食?她不明就里地问道:“你们这是要……” 凌晗静道:“户外野餐。” 这时,两人身后,传来风尘的淡漠的声音:“问这么多,与你何干?” 两人同时回头,正巧舒窈和风尘也来到面前。 舒绾绾的心里极度不平衡,眼中充满嫉妒,什么样的人都能交好,还野餐? 自己的姐姐都不邀请,请个外人是来给她添堵吗? 想到此,舒绾绾越发的生气,她尖酸刻薄地对凌晗静说道: “凌姐姐,今年应该快十九了吧!这都到了婚配年龄为何你的家人还不急着啊?再年长一些,是否还能嫁得出去?” 风尘一听,气急,瞥了一眼舒绾绾,嗤之以鼻道:“呦!照你这么说,你若是要到了平均年龄就得死吗?” “你……”舒绾绾气结,她竟无言以对! 舒窈眸光淡淡地瞥向舒绾绾,语气冷漠:“舒绾绾,你也是。” 这一句你也是,真是彻底让舒绾绾绷不住了,谁不知道她与凌晗静只差一岁而已,年纪相当,取笑别人的同时,殊不知也讽刺了自己。 舒绾绾气得小脸涨红,藏在袖中紧握的双手,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她自知讨不到便宜,只好忍气吞声地假笑几声,旋身而退。 见不招待见的人走了,风尘笑得肆意,“老大,我发现你也挺会怼人。” 舒窈莞尔一笑,揶揄道:“哪怼得过你?以后叫你风怼怼得了。” 凌晗静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背影,忧心地说道:“你这个姐姐可不是什么善茬!” 风尘不屑的开口:“姐姐?她也配?” 舒窈不以为意地说道:“放心吧!老娘可不是好惹的。” 话落,眸色倏地变得凌厉起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风尘听罢,赞不绝口:“漂亮,这才是我老大。” 有如此胆色,爱恨分明,凌晗静颇为欣赏地点头,“嗯,我窈儿妹妹厉害!” 舒窈将话锋一转,欢喜地说道:“走吧!咱们郊游野餐去。” 风尘来到马车前,大手一挥,将凌晗静带到马车上,“走,别被那些阿猫阿狗破坏了好心情。” “是是是、你都对。”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一辆坐的全是主子,一辆坐得都是侍女。 几人乘着马车,一路嬉嬉闹闹地来到郊外,青山绿水近在眼前。 下了马车,看到美景,凌晗静禁不住感慨道:“这个地方好美啊!” “还有更美的呢!你们看……”舒窈指着不远处清澈见底的小溪,赞叹出声。 风尘像是撒了欢的兔子,捧着一个大食盒跑了过来,兴奋地说道:“有美食,有美人相伴,当然要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野餐啊!” 凌晗静掩唇轻笑,这个风尘还真是有意思得紧。 明净的小溪清澈见底,阳光洒在波纹细碎的溪面上,像给水面铺上了一层细碎的银子,闪闪发亮。 风尘将竹筏拴在一棵大树上,任凭竹筏荡漾漂流,他和竹溪将美食统统取了出来,摆盘码好,放在了竹筏上。 凌晗静好奇地看了过去,眸光掠上一抹色彩,她赞叹一声: “好精致的美食啊!竟还有切好的水果盘,这刀功了得啊!风尘、窈儿妹妹,你们想得太周到了,好好看,我都不忍心吃了。” 风尘听到美人赞美,心情好的不要不要的,“再好看的美食,既然做了出来,就是给大家吃的啊!才不辜负我的一番辛苦。一会儿,你要多吃一点。” 这时,舒窈抱着欢快的松鼠走了过来,说道:“都去船上坐吧!” 说完,她便拉着凌晗静毫无征兆地一跃而起,换来凌晗静一声惨叫:“啊……” 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忽悠而起、倏忽而至,一瞬间就落在了竹筏之上,直吓得她惊呼出声: “你吓死我了,你也不说一声。”凌晗静拍了拍自己狂跳的心口,怨怼地捶了她一记,那样子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鹿,惊慌又可爱。 这一幕看在风尘的眼里,倒像是一位新婚的小娇妻,不满新婚的夫婿,怨怼地捶打自己的夫婿般惹人喜爱。 见状,舒窈忙抚上她的肩膀,露出一抹风流的笑,挑起她消尖地下巴,调戏道:“好的,娘子,都是为夫的错,为夫下次一定注意。” 凌晗静一听,面色“腾”的涨红,佯装生气地说道:“你坏死了,还占我便宜。” “哈哈哈哈……”风尘、珍珠、竹溪、竹菊等人被二人逗得大笑不止,眼泪都笑出来了。 竹筏像是一片树叶,在清澈的小溪上缓缓飘荡。 风尘偷偷地瞄了一眼吃得正欢的舒窈,一盘麦辣鸡翅眼看就要光盘,突地,心中升起一丝作弄之意。 于是,忍不住揶揄道:“某人说是垃圾食物,也没见她少吃。” 被风尘这么一噎,送在口中的鸡腿倏地一滞,她干笑两声,强词夺理道:“垃圾食品,偶尔吃吃也是可以的。” 说完,继续啃着手里的辣鸡腿,生怕他一个不高兴给抢走。 正吃得高兴的凌晗静闻言,眸光一顿,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美味的蛋挞,难以置信地反问:“这么美味的食物,你说它是垃圾?” 说完,不可思议地看向舒窈,这要是垃圾,这世间还有美食吗? 风尘听得有些激动,忙凑上前,问道:“你说美味?” 凌晗静亮晶晶的眸子看向风尘,认可地点头说道:“当然,没有比这更好吃的点心了。” 风尘闻言,心中一喜,慢吞吞地吃着薯条,害羞地开口:“你喜欢就好,你若喜欢,我下次还做给你吃。” “好啊!”凌晗静并没有多想,也回得随意,可是,听在风尘的耳里却变了另一种意思。 舒窈看着这个傻弟弟,无奈地直摇头,不停地啃着手里的香辣鸡腿。 “青山绿水、美食好友,真惬意,窈儿妹妹,我好高兴。” 说着,她朝侍女小钏摆摆手,说道:“正好我刚得来一把古筝,我为大家弹奏一曲,如何?” 风尘一听,眼底露出一抹惊艳之色,她竟还有此等才艺?于是,他鼓掌笑言:“太好了,洗耳恭听。” 舒窈:“好啊!” 凌晗静将古筝摆好,抚着琴面,玉指轻扬,“铮”的一声琴弦拨动,琴音袅袅,如行云流水般畅快无间。 一曲《高山流水》倾泻而出…… 看着美景,吃着美食,享受凉风阵阵吹拂,舒窈感叹出声: “春风荡漾小竹筏,看青山绿水、听美女弹琴,品美食佳肴,别有一番风味。” 一曲尾音结束,风尘拍手叫好,“好听啊!晗静的琴音余音绕梁,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舒窈鼓掌赞美,“好琴技。”而后,她轻声低唱,时而婉转动听、时而低沉忧郁。 凌晗静竖耳聆听,静默半晌,随后,玉指缓缓划动细细的琴弦,优美的音符一个个轻快的跳出,优柔缥缈,愈发欲收。 舒窈发现,只要她哼过的一遍的小曲,凌晗静都能紧随其后,一一地弹出来…… 她仔细聆听着每个音符,竟都天衣无缝地合上了,这默契的程度让舒窈叹为观止。 舒窈浅笑盈盈,颇为欣赏,她叹服道:“凌姐姐,你好厉害啊!竟然一丝不差,可称得上精彩绝伦。” 如此高度的赞美,让凌晗静羞红了脸颊:“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她害羞的模样,让舒窈忍不住想要逗上一逗,她看向风尘以及对岸的几个侍女,问道:“当然有了,你们说是不是?” 竹溪、竹菊二人也拍手叫好,附和起来:“对,凌小姐,琴技一绝!真的好好听!” 就连坐在一边,静静享受美食的珍珠也不忘一起起哄:“奴婢还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琴声呢。” “吱吱吱……”竹筏上,松鼠发出欢快的叫声,仿佛听懂了这美妙的音乐,兴奋得上蹿下跳,玩得不亦乐乎。 凌晗静见它萌萌可爱的样子,欢喜的不得了,她拍了拍它的头,宠溺地问:“听懂了吗?小家伙?” 似乎听懂了人类的语言,它附和地点了点头。 而后,它竖起身子,用它短小的爪子开始不停地往嘴里送食物,直塞得小嘴撑得大大的。 众人见状,好笑不已。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落跑皇妃是个狠角色更新,第58章:出游野餐有美相伴免费阅读。 正文 第59章:出洋相的风尘 [] <a href=" target="_blank"> 岸上,珍珠、竹溪、以及小钏席地而坐,她们一边欣赏着美景、聆听着美妙的琴声、品尝着从未吃过的小吃,啧啧赞叹。 溪水泛竹筏,享受凉风阵阵吹拂,真让人流连忘返啊!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随着一声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众人回过头,那一道颀长伟岸的身姿映入众人眼帘。 瀑布的长发随风飘动,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冷傲孤清却又气势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这么完美的男人不正是三殿下宫昀傲吗?! “三殿下?!”岸上的奴婢等人见到来人,慌乱地起身,赶忙施礼。 凌晗静一听是三殿下,慌张地起身,却不想大动作之下,那缓缓摇动的竹筏开始剧烈地晃动,将刚刚起身的舒窈以及风尘晃得挺不直身体,歪斜在一边,差点就要跌进小溪里。 “啊!”随着凌晗静一声尖叫,三人眼瞅着就要落水,电光火石间,宫昀傲与侍卫子陌纵身飞起。 倏忽之间飞到半空,将摇摇欲坠的舒窈以及凌晗静拦腰抱起,两人同时纵身一跃,又落于地面。 凌晗静再一次吓得心脏“砰砰”乱跳,她抚了抚胸口,真切地感受到脚踏实地的欢喜。 侍卫子陌适时地松开,凌晗静整理了一下仪容,端庄淑丽的向宫昀傲行了一礼,“三殿下安。” 宫昀傲怀里抱着舒窈柔软的腰身舍不得松手,当听到凌晗静的问安声,宫昀傲留恋地放开了怀中的小女人,随口应道:“嗯。” 宫昀傲负手而立,宽厚的大掌似乎还依稀地传来她腰间残留的温热。 “吱吱吱……”半空中,一道紫色流光闪现,又精准地落在舒窈的怀里。 小松鼠惊吓过度地在她的胸前拱了拱,它半眯着眼享受的模样,落在宫昀傲的眼中,尤为刺眼。 小松鼠:还是主子的怀里温暖,吓死宝宝了。 突然,小松鼠感到一股冷寒之气朝它涌来,而且越加的浓重,仿佛霎时就能将它冻住。 它倏然间睁开眼,便见一道冰冷的视线朝它射来,“你没有地方去吗?”顿时,男人的声音冷了好几度。 松鼠吓得一个激灵,浑身紫色皮毛倏然炸起,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发出惊恐的尖叫:“吱吱吱……” 倏忽间,它灵巧的身子纵身一跃,飞向了凌晗静,被她抱了个满怀。 松鼠窝在凌晗静的怀里,头也不敢抬,这个男人简直太可怕了,好像要将他吞噬一般,还是这个姐姐的怀里安全些。 “怎么了,小样的,怕成这样?”凌晗静好笑地看着它,三殿下有这么可怕吗?以至于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舒窈刚想怨怼的出声指责,却听到不远处,“噗通……”一声,水面上溅起巨大的水花。 众人循声看去,清澈的溪水里,风尘一头扎进小溪里,如落汤鸡一般在水里挣扎着。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溪水,气愤地咆哮:“啊……你们太过分了……” 这戏剧性的一幕落入众人眼里,惹得大家啼笑皆非,风尘从溪水里狼狈地爬上岸边,湿漉漉的一身,随着他的走动不停地嘀嗒着水。 凌乱的头发湿成一片,水珠不停地滑到他的眼睛上,风尘气急败坏地抹了把脸,气鼓鼓的开口: “你们是不是太缺德了,救了一个两个,唯独不救我,你们太过分了!” 话音一顿,他看了一眼子陌,更加来气,他怒道: “三殿下救老大,我无话可说,你怎么也不救我,好歹我们也是老相识,你就眼看着我掉进水里?” 子陌一脸严肃,他看了一眼凌晗静,气壮理直地质问:“我只能救得了一个,我救了你,让凌家小姐落水?” “当然得救……”风尘的话说了一半,却被他的话噎了回去,结巴的开口:“…得救凌小姐了。” 子陌耸耸肩,无辜地表示:“那不就得了。” 风尘哑巴吃黄连,他缓缓伸出一指,心想,你给我等着。 凌晗静眼含笑意,将袖中的帕子递到风尘面前,同情地说道:“风尘,你擦擦吧!千万别着凉。” 美人递手帕哪有不接的道理,风尘心中窃喜,接过凌晗静手中绣着菊花图案的帕子,端详了半天,就是舍不得用。 看来,这落水也没有白落啊! 见状,舒窈表示很无奈,这一幅痴汉的表情,真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啊!” 舒窈转而看向宫昀傲,疑惑地问道:“三哥,你怎么会来?”他不是应该在宫里忙着宫宴的事吗? 宫昀傲垂着眸子,看向舒窈,温和的开口:“本殿出宫办点事,事办完了,路过舒府想去看看你,没想到你不在府中,下人说你们来这儿郊游,所以,本殿就来凑热闹了,没想到你们还有这样的雅兴。” 站在他身侧的子陌一听,心里啧啧两声,他偷瞄了一眼宫昀傲,暗道: 哪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明明是在宫里闲得发慌,就是特意来找舒家小姐的,还谎称什么路过,骗谁呢?! 舒窈微微一笑,说道:“明天不是宫宴了吗?我还以为你很忙呢!” “宫宴有专人负责,无须我操心。” “哦!”也是,堂堂一个皇子,怎么可能去操心此等内务之事,是她想多了。 舒窈抬头迎上男人深邃的眸子,一时间,两个人相顾无言,凌晗静见状,垂眸低笑。 她似乎闻到了一股不知名的情愫,在两人之间迅速发酵,二人见窘迫,凌晗静客气地寒暄: “三殿下,风尘准备了一些吃食,您也一起加入我们,可好?” 打破窘迫的局面,宫昀傲轻咳了声,沉声说:“刚才的琴声甚是绝妙,曲子更是特别,本殿从未听过,它叫什么?” 凌晗静回道:“归去来兮。” 闻言,宫昀傲薄唇轻启,又重复了一遍,“归去来兮。”他略一停顿,好奇地问道:“是你作的?” 他早就听闻凌家女儿是出了名的才女,没想到琴技竟如此之高。 凌晗静内涵地看了一眼舒窈,含着笑意说道:“不,这词曲的作者是窈妹妹。” “窈妹?”宫昀傲的眸中划过一抹惊艳,惊叹出声:“我竟不知,窈妹还通词曲?” 不知为何,他会如此欣喜,仿佛只要是窈妹的事,他就会不自觉地关注、莫名地在意、更容易乱了方寸,搅乱他的思想。 被他专注而热烈的目光注视,舒窈有些难为情,迎向他深如海的眸子,正要回话,却被风尘抢了话柄,只见他热络地夸口: “三殿下,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呢,我老大什么不会?!琴棋书画、歌舞……” 我晕! “风尘。” 舒窈尴尬地直抚额角,果断地打断了风尘接下去要说的话,能不能低调一点?这是在推销老姐吗? 收到舒窈警告的眼神,风尘只觉意犹未尽,他不甘地咽下即将脱口的炫耀。 “我这个弟弟就是这样,童言无忌,莫怪。”舒窈打着圆场,她可不想锋芒毕露。 宫昀傲看出她有意隐藏才华,不露光芒,所以,他也不再追问。 旋即,嘴角划过一抹温柔的笑意,意有所指,“窈妹果然深藏不露。” 舒窈轻浅一笑,剜了一眼不怕事大的风尘,说:“让三哥见笑了。” 宫昀傲深深地看了一眼舒窈,迟疑地开口:“窈妹,去那边走走?” “好。”舒窈未及多想,随口应下。 蓦地,她转身向食盒走去,挑拣了几样小吃拿在手里,跟着宫昀傲向不远处的花海走去。 凌晗静望着并肩而立的二人背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落日余晖的映照下,她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泉。 风尘在她的脸上转了几转,这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荧光,眉目间自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令他情不自禁间,目光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子陌缓缓地走向风尘,见他一脸痴汉模样,忍不住撞了他一下,促狭道:“唉?!眼珠子掉下来了!?” 被这么一撞,风尘瞬间回神,他尴尬地咳嗽一声,转过头,瞪了一眼子陌,转移话题,“干嘛?我可没原谅你呢!” 正说着话呢,风尘鼻子一酸,眼睛被刺激得睁不开,随即,“阿噗嚏…” 骤然间,恍如震天雷般的喷嚏声响起,下一瞬,嚏沫横飞,全都打在了站在他身边子陌的脸上。 子陌气得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沫子,气急败坏地大叫:“死风尘,你找死。” “哎呀!这种事情怎么能避免得了?我又不是有意的。”风尘见子陌怒气横生的一张脸,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他转身欲跑。 风尘身后,传来子陌的低吼:“你专往我脸上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凌晗静等人见状,哄笑成一团。 身处花海,舒窈心情格外地好,闻着花香,仿佛一切烦恼都烟消云散,她伸手递给宫昀傲一块蛋挞。 “三哥,这是风尘做得小点心,你尝尝,特别好吃。” 宫昀傲眉眼浮过笑意,接过她手中的蛋挞,应道:“好。”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落跑皇妃是个狠角色更新,第59章:出洋相的风尘免费阅读。 正文 第60章:赴宴 [] <a href=" target="_blank"> 宫昀傲看了一眼,优雅地咬了一口,细细地品味。 蓦地,眸中一亮,不由得赞道:“色泽金黄、芳香四溢,香甜酥软,唇齿留香。” 一口将剩余的吃完,宫昀傲不忘问道:“你说,这叫什么?” 对于未知的东西存有新鲜与好奇之感,舒窈不禁莞尔,她重复地道:“蛋挞。” “没想到,风尘还有这样的厨艺。” 舒窈点头,说道:“嗯!他就这点爱好了。” 她总不能说,他是全国厨艺大赛的冠军,到时候穿帮了可就麻烦了,“这里还有。” 舒窈将手中的小点心都塞到了他的手中,邀他品尝。 宫昀傲每吃一样,都赞不绝口,这小子才多大,竟能做出那么多新奇的美食。 舒窈兀自一人漫步在前面,踌躇半晌,忽地停住,转身,迎向他的深邃的眸子,说道:“三哥,有一事我未敢和你说。” 宫昀傲疑惑地问道:“何事?”她好像有心事,不知何事能让她如此面色凝重,迟疑不决。 “三哥,你可记得上次我与你说过,杀我的人是舒绾绾买通了幽冥府的杀手所为?” 宫昀傲点点头,舒窈又继续道:“但是,你知道吗?在我救下你以后,我们逃亡的路上,有一伙黑衣人曾追杀过我们,我怀疑…他们是一伙的。” 闻言,宫昀傲面色一沉,眸中划过一抹凛冽,“窈妹,你可有证据?”他十分清楚,她说出这样的话意味着什么! “就是没有,才会说怀疑,前段时间,我和风尘去郊外赏莲,被一伙黑衣人追杀,在交手中,我使出了乾坤回旋刀阵法,那蒙面黑衣人一眼便认出了我,竟一口喊出:原来是你?” “这阵法我只用过三次,两次用在救你的时候,而他能一眼认出,明显是交过手的,所以我便有此怀疑。” 宫昀傲英俊的脸上浮过一丝黑暗。 如果,真如舒窈所说,在他逃亡的途中对他痛下伤手的人和追杀舒窈的人是同一批人,那么,有此可以推断杀他的人是来自幽冥府。 那么,依舒绾绾与老四的关系,这幕后对他赶尽杀绝的人应该是老四。 这幽冥府的组织不是不与朝廷往来的吗?看来,老四与这幽冥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宫昀傲得知事态的严重性,忙问道:“窈儿,你为何不早说?” 舒窈自责地说道:“我是担心推算有误,怕会影响你的判断。” 宫昀傲冷眸微沉,一语不发,舒窈有些急了,轻唤一声:“三哥?” 蓦地,宫昀傲收回思绪,缓缓地应道:“没事,现在说也不迟。三哥还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三哥知道该怎么做了。” 稍息,宫昀傲又道:“还有,你一切要小心,舒绾绾一次陷害你不成,还会有下次,而且,老四为人看似和煦,其实,他心机深重、心底深处也非常阴暗…” 见他蹙着眉头,忧心叮嘱,舒窈淡淡一笑,故作狠厉地说道: “嗯!我知道,对我来说舒绾绾构不成威胁,等找到她陷害我的证据,还有那老道,我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老道?”宫昀傲疑惑地问道。 “嗯!就是当年给我批命的那个老道。” 宫昀傲不明所以,问道:“找他做什么?” “三哥,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曾与母亲去庙里进香,我偷偷将庙祝对我说的话告诉了你,结果,被你痛斥了一顿?” “有点印像。”宫昀傲点点头,慢慢回忆起来。 于是,舒窈便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了他听…… 听完,宫昀傲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的担忧更甚,大手抚上她纤细的肩,言语间透着满满的忧虑: “一个八岁的女孩竟有如此心机,如此歹毒,窈妹,三哥真不放心将你留在舒家……” 不得不承认,舒绾绾的样子干净的像莲花一般,可惜在这副天使的面孔里,是一副魔鬼心肠。 不放心? 不在舒家还能去哪? 舒窈心中苦笑,这种担忧是不是有点过? 舒窈反手拍了拍他的大掌,轻声安抚:“安啦!我应付得来。” 既然如此,宫昀傲也不再多说,他不放心地又道:“嗯!回头你将老道的画像给我,三哥帮你找。” 说到此处,他似乎又想起什么,又道:“明日进宫,难免会遇到先见华裳后见人之辈,你把玉佩携带身上,足以傍身。” 说着,他从腰间取下玉佩,牵起她的小手,放在她的手心。 看着这玉配,舒窈只觉得过于沉重,她为难地开口: “这是不是太贵重了?”她也不会时常入宫啊!要这玉佩做甚? 宫昀傲不容拒绝的口气说道:“收下,以后,你若进宫,或者有急事需要见三哥,它都能帮到你。” 见无法推迟,舒窈只好硬着头皮收下,“好、吧!” 日暮西沉,众人恋恋不舍地离开。 回到舒府,舒窈累得一头栽倒在床上,风尘有些遗憾地碎碎念: “早知道她带了古筝,我把口风琴也带上,说不定可以两琴合奏一下。” 舒窈懒懒一笑,忍不住吐槽:“咦?穿越的时候,你口风琴也跟着一起穿越来了?” 风尘不理她的吐槽,随口回道:“你忘了,那口风琴一直仍在车上,穿越的时候车不也跟着一起穿了?” “哦!这样啊!”舒窈困得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 竹溪、竹菊连忙上前,扶起舒窈,提醒:“小姐,奴婢这就去准备洗澡水,千万不要睡啊。” 风尘一直磨磨蹭蹭,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看了眼困的直瞌睡的舒窈,讨好地问道: “老大,明天你进宫,要不,你也带老弟去见见世面?” 舒窈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半玩笑的开口:“行啊!你扮成我的丫鬟!” 闻言,风尘气笑了,“what?亏你想得出来。” 舒窈伏在床头,眯着眼,打了个哈欠,“那你扮成我的小太监?” 除了丫鬟和太监就没别的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风尘苦笑连连,不住摇头叹气,“老大,不带这么玩的,都给我搞得one愣one愣的,咱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滚。”说完,一头又栽倒在床上,这家伙都不困的吗?在那墨迹什么呢! 风尘无语极了,“可别怪老弟没有提醒你,明天宫宴,说不定会有才艺表演。”风尘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what?”舒窈惊呼一声,美眸倏地睁开。 门口,传来风尘幸灾乐祸的声音:“都是这么写的!电视都是这么演的,哈哈哈……” 看你准不准备! 晕死! 她能不能不去什么狗屁宫宴啊! 翌日。 梳妆台前,舒窈一脸不情愿地看着竹溪把她的头发挽成了双刀髻。 随后,竹溪又将一只银色长长的流苏钗斜斜地插入发髻,这是不是太隆重了点? “小姐,您别嘟着嘴嘛,好不容易进宫一次,我们给小姐打扮得漂亮一点,总不能被那个女人给比下去啊!” 竹溪一边梳理着发髻,一边劝慰着自家小姐。 舒窈无奈一笑,低低地道:“低调一点,你家小姐不用艳压群芳,也不会输给她们,太招摇了不好。” “小姐,放心吧!奴婢心中有数,奴婢知道小姐的喜好,素雅、清淡,贵在不俗,而且品质一定要好,小姐与奴婢说过的。” 竹菊忙着为舒窈选衣服,也不忘接话道:“还有小姐不喜欢浮夸的衣服,小姐,您说过一个词儿,叫花什么?” 舒窈接话道:“花里胡哨。”她在首饰盒里选了一个成色好的紫色玉镯带在了手腕上。 “对,就是花里胡哨。”竹菊开心地说道。 竹溪画完最后一笔,脸上露出些许小得意,问道:“好了,小姐,你看看?” 舒窈照着镜子仔细地端详起来,顿觉不错,她不吝表扬:“不错,甚得我心,精致、清丽、淡雅。” 竹菊夸赞道:“是小姐底子好,都不需要化那么浓艳的妆。” 竹溪点点头,对自家小姐的美貌是赞不绝口,“咱们家小姐肤如白雪,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舒窈好笑地看着她们,道:“你们这一大早上的,是吃糖了吗?小嘴这么甜?” 两个丫鬟异口同声:“没有,奴婢们说的都是事实。” “谢谢,你们两个丫头,深得我意,竹溪肚子里有点墨水嘛!不错不错!” 被主子表扬,两个丫鬟开心不已。 同时,也没有想到她们家小姐竟对奴婢这般客气,竟还道谢,这不是她们的本分吗? “谢小姐夸赞。” “走吧!”舒窈换好衣裙率先走出门口。 这次百花宴邀请了三品以上的官员家眷参加,正室夫人即正妻参加,正室不能参加的话即使不带也行。 但是,绝对不能带侧室或者侍妾参加,否则会被视为大不敬,视为欺君之罪,所以韩姨娘没有跟来。 舒家大门口,排着二驾马车,一驾舒式怀与舒夫人乘坐,一驾是舒窈与舒绾绾乘坐,一切准备得妥当,即刻出发。 可谁知,舒窈等了有差不多半炷香的时间,马车还没有走,她感到不解,忙伸头问道:“怎么回事,还不走?”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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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她呢!也不知她给舒式怀灌了什么迷魂汤,这种场合她也能来。” 凌晗静收回视线,笑了笑,仔仔细细地端详起舒窈,不由得啧啧赞美: “你这身打扮既没有华服,也没有满头的珠光宝气,不至于盖过了宫里的娘娘,既优雅、低调,又清新淡雅得好看。” 舒窈巧笑一声,抱起她的胳膊,说道:“姐姐也是。” “窈妹?”一声熟悉的男声响起,两人回头张望,是三殿下!? 舒窈望着他颀长的身影朝自己走来,于是,轻唤一声:“三哥。” 凌晗静倾身施礼,“三殿下安。” “嗯!”宫昀傲应了一声,柔和的目光看向舒窈,缓缓地说:“窈妹,我来接你入宫。” 舒窈闻言,心下一颤,唇角笑意明显:“哦?那我不用排队了?” 文武百官走东偏门,宗室王公走西偏门,只有逢大朝、大节时,官员按文东武西分别由掖门进入。 但唯独中间的这个门洞只有贵为九五之尊的帝王才能通过,所以这一条路又叫玉路。 她调皮的模样,让宫昀傲轻笑一声,“和本殿下从西偏门走排什么队?” 舒窈朝凌晗静眨了眨美眸,得意地开口:“也是,有三哥这样的身份撑腰就是好。” 她娇俏、可爱的模样惹得宫昀傲心下一酥,一种不知名的情愫慢慢涌上心头。 今天的她格外的好看,一身浅蓝色长袭纱裙,外套冰蓝色锦缎开衫,一条浅蓝色珍珠缎带围在腰间,更显得腰身不盈一握。 一头锦缎的长发用鲛人泪流苏步摇簪后压成半圆形,雅致的容颜上画着清淡的妆容,更显得清冷高贵与优雅。 这时,风尘眼尖地发现宫昀傲出现在人群中,赶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离老远就开始嚷嚷:“三殿下,你也带上我啊!” 风尘一副眼巴巴的模样,宫昀傲淡笑出声,:“尘弟,本殿还以为你没来呢,你也随本殿一道进宫吧。” “那就感谢三殿下的盛情。”说完,风尘看了一眼舒窈,挑衅地开口:“还是三殿下够意思,某人还不愿意带上我呢!” 舒窈撇撇嘴,故意恶作剧地开口:“我没说不带你啊!关键是你不愿意啊!” 风尘一听,气上心头,他急走到宫昀傲的身边,告起状: “三殿下,你都不知老大有多恶毒,她竟然让我扮成丫鬟或者太监,你说气不气?” 宫昀傲一听,剑眉倏地一挑,眼中划过一丝狡黠: “哎?还别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我想,尘弟这俊美的模样扮成女子一定好看。” 风尘一听,气得眉毛倒竖,嘴向下咧着,怒吼一声: “三殿下,你也欺负我,你忘了我们是生死之交了?” 再怎么说,两人也有过过命的交情,一起跳过悬崖的啊! 宫昀傲闻言,笑声郎朗,眉宇舒畅,他长臂一揽,将矮他一头的风尘揽到身侧。 “放心,这世上,除了本殿下和你老大能欺负你,其他人谁也不行。” 风尘听罢,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他是不是被绕进去了?! 凌晗静掩唇轻笑,心中羡慕不已,这三人的感情真好。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进了皇宫。 入了皇宫,眼前壮观的景象,令风尘叹为观止。 朱漆的大门,琉璃瓦的重檐屋顶,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显得这座皇宫神秘而安静。 大殿的内柱都是由数根朱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子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 舒窈与凌晗静找到位子,各自落座,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 没多久,舒式怀与舒绾绾也按部就坐,这时,公鸭嗓子一般的声音忽地传来:“皇上驾到。” 众人看去,齐齐起身跪拜,舒窈抬眸,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擎皇。 擎皇大手一挥,肃穆道:“大家都坐吧!不要拘礼。” “谢陛下。”众人起身,落座。 擎皇慈爱地看了一眼宫昀傲,对着殿内的一众人说道: “今日,是朕的皇儿昀傲的生辰,朕的傲儿已满二十四岁,朕为傲儿邀来三品以上的官员家眷,一同为傲儿庆贺,希望朕的傲儿心有所成。” 宫昀傲优雅起身,拱手施礼,言语中既不逢迎也不卑微,“谢父皇,儿子已经很满意了,不想太过铺张浪费。” 见他如此知礼,擎皇满意地点点头,“皇儿喜欢就好。” 然而,坐于宫昀傲身侧的几个皇子却低垂着眸,若有所思。 这怕是对老三的亏欠吧!想以这样的形式讨老三欢喜?看着吧!他可不会那么容易原谅! 此时,一群侍女排着整齐的队伍按次序在每一桌摆满了八珍菜式,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 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听着父子两对话,舒窈颇有感触,这一对父子其实和她还是挺像的,都是缺少父爱,一样的残忍冷血。 只是,她没有想到,今天竟是他的生辰,为何他从未和自己提过? 怎么办?她没有准备生辰礼物啊! 这时,擎皇端起酒杯,望向下首,肃然道:“众位爱卿,朕敬你们一杯。” “谢皇上。”众人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后,凌愠又将自己面前的酒杯填满,举杯看向坐在皇帝身侧的宫昀傲,祝贺: “三殿下,微臣祝三殿下事事顺遂、福寿绵长。” 一人贺完,其他大臣纷纷举杯祝贺,宫昀傲不厌其烦地一一接受着大臣的祝福。 巫蛊之案过后,这些朝臣也揣摩不到皇上的心思。 直到今日,皇上为三殿下设宴,这说明皇上对三殿下还是爱重的,这对于其他皇子来说是从未有过的。 不管是因为对三殿下的亏欠还是为了堵住民间的悠悠众口,他们依然会看皇上的态度行事,见风使舵、阿谀逢迎已成他们为官的根本。 一波波的贺寿祝完,二皇子宫泽赐将酒杯填满,眼底掠过一丝阴险的笑意。 “三弟,生辰快乐,在外边吃了那么多的苦,终于苦尽甘来,皇兄定会好好地补偿于你。” “皇兄客气了,臣弟在民间流浪的一年里,让臣弟认清了很多人和事,不经过一番磨砺,怎么能浴火重生?”他略一停顿,又道:“臣弟还要感谢皇兄呢。” “哦?”宫泽赐心虚不已,他这是要说什么?那件事不是已经有人认罪了吗?难道还对他有所怀疑?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落跑皇妃是个狠角色更新,第61章:赴宴(二)免费阅读。 正文 第62章:祸起宫宴 [] <a href=" target="_blank"> 宫泽赐沉着脸色等他下文,却不想,宫昀傲并没打算继续说下去,而是慢慢地端起酒杯,优雅地浅酌起来。 被晾在一边,宫泽赐有些恼火,但生在皇家最起码的隐忍和气度还是有的,于是,他饮了杯中酒,佯装亏欠,自责地说道: “三弟,是二哥对不起你,你要怪就怪二哥吧!那件事,我虽不知情,但是,终因二哥而起,三弟,若是你恨我,能让你舒服点,二哥也认了。”说完,落寞地回到座位。 “三哥!” 宫昀傲侧身抬眸,眼中浮过一片凉意,原来是肃王,他淡淡地应道:“老四。” 宫峻熠举着酒杯与他碰了一下,热络地开口: “三哥,生辰快乐,如今,三哥苦尽甘来,父皇对又你重视起来,挽回了父子之间的亲情,值得庆祝,臣弟也为你高兴。” 说话间,他目光深沉,俊逸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宫昀傲睨了他一眼,一双漆黑的眸子,仿若深渊,一眼望不到底,随后,他淡淡地开口:“多谢老四。” 宫昀傲犀利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若真如舒窈所说,老四才是这场暗杀幕后的主使,那么,深宫多年,他未免也隐藏得太好了。 他竟不知这老四人前人后竟有两副嘴脸,他总感觉宫峻熠的眼中有着一丝外人看不到的狠戾。 看似和煦春风,温润如玉的外表下,实则隐藏着狠厉、阴骘的心机,他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等待时机,伺机而动。 他究竟和幽冥府是什么关系?为何三番两次都能叫得动这群杀手? 宫昀傲饮了一口酒,随口闲聊,“老四、你也老大不小了,光有侧妃可不行,何时娶一个正妃回来?” 宫峻熠笑了笑,说道:“不着急,三哥还不是一样单着呢吗?” 宫昀傲兀自饮了一口酒,眉间凝固着悲戚与哀思,“你和我不同,清桅……才过世不到两年……” 见他哀戚如此,宫峻熠的眸中燃起一丝同情,他一只手搭在了宫昀傲的肩膀,宽慰道: “三哥,这是意外,你不用太过伤心,身体要紧,三嫂在天上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 说完,他又为自己填满酒,陪着宫昀傲自饮了一杯,那样子看起来,兄弟情深,感同身受。 须臾,台下乐声悠扬地响起,鸣钟击磬,随即,笙歌艳舞、衣袖飘荡。 随着女子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娇美姿容。 众人如痴如醉地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为之一叹。 舒窈意兴阑珊地自酌自饮,抬眸间,那绾成飞天发髻的少女竟十分眼熟,她定睛一看,眸子猛地放大。 云香? 怎么回事? 这里到底是皇宫,云香怎么入宫跳起舞了?难道整个天上人间都过来了?还是说、是宫里的邀请? 这、似乎不太可能啊! 舒窈定定地看着她,舞姬抬眸的瞬间,正好和她目光相撞,二人均是一愣,交错的目光里纷纷露出一丝惊喜,眼底都泛起难以察觉的会心笑意。 舒窈紧紧地注视着她,眼底里的探寻之色十分明显。 舒绾绾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唇边划过一抹得逞的笑,说道:“窈妹,看你紧张的神情,难道说你认识那个舞姬?” 听罢,舒窈蓦地转过头,犀利的目光逼视着舒绾绾,而她则用审视的目光瞪着舒窈,二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激荡出金铁交击之音。 舒窈不动声色,厉声质问:“舒绾绾,你这是何意?” 见她急了,舒绾绾嗤笑一声,端起茶盏小饮了一口,言语讥讽道: “呵呵呵!小妹,你不会不知道吧!她可是平山镇天上人间最出名的头牌,能进宫献舞可是她的造化。” 见舒窈眸中带怒,舒绾绾顿觉心情无比舒畅,她阴阳怪气地道:“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言语间意有所指,再明白不过,舒绾绾竟然调查过她?! 宫宴之上,她要做什么?太明显了。 先不说皇宫这样庄重之地,风花雪月场合的女子不能进,单说,她是如何做到掩人耳目,让云香进得皇宫充做舞姬的? 像这样大的宫宴,所有的歌姬、舞姬都是宫里养着的,很少会找外边的教坊进宫表演。 这样一看,想必又是肃王干的好事。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倏地,舒窈恍然惊觉,好阴狠,为了揭穿她,抹黑她,还真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舒窈回头看了一眼风尘,两人四目相接,都从中看到了彼此的担忧。 宫昀傲一双冷眸一直朝舒窈这边看去,他发现她的脸色有些不对,目光中透着几分忧色。 一曲舞完,众人拍案叫绝。 云香伏身行礼后,准备退下。 吏部姚谦饮了一口酒,赞叹道:“今年这舞姬属实比往年有看头,这舞蹈绝妙啊!” 此人正是二皇子宫泽赐的亲臣,也是宫昀傲口中提到压了舒式怀一头的吏部三品官员姚谦。 “是啊!像是一位襟飞带扬的仙女,美娆无比。” 这时,龙座上的擎皇看后,也赞不绝口:“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举。” 这时,端丽地坐在皇帝的下首的容妃,眉眼带笑,伏在袖中的手,指了指云香,说道: “舞姿轻盈,人也甚美,不过,这舞姬是新来的吧!有些眼生。” 抬头看去,端坐在擎皇身侧的女人,面似芙蓉,眉如柳、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红艳的嘴唇微微上扬,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此人正是肃王的亲生母,容妃。 转身欲走的云香倏然顿住,微微欠身行礼,恭敬地回道:“民女云香,并不是宫里的舞姬。” 容妃回以轻笑,“原来如此,难怪看着眼生。” 容妃顿了顿,问道:“今日宫宴上的舞姬,不知请的是民间哪个知名的教坊啊?” 这时,负责宫宴的光禄寺大夫林慵以及礼部贾仁和屈身走到殿前,俯身行礼。 林慵恭敬道:“回容妃的话,是微臣从民间天上人间请来的舞姬。” 容妃故作惊讶,疑惑地问道:“哦?天上人间?闻所未闻,那是什么地方?” 光禄寺林慵垂着头,回道:“是、民间的风月场所——天上人间。” 皇上犀利的眸子一一扫过殿上的众位大臣,蓦地,他浑厚的声音缓缓传来:“哦?是哪位大臣这么有眼光啊?” 这时,贾仁和俯身一拜,如实说道:“回皇上,是舒大人的女儿舒绾绾举荐给微臣的。” 轰 此话一出,犹如惊天炸雷响彻大殿…… 众人惊讶出声:“这、这舒大人的女儿竟去过那种地方?” 姚谦言语讽刺意味甚浓,“没想到啊,一向治家严谨的舒大人,竟有一个出入烟花之地的女儿……” “啧啧啧……真不知他是如何管教女儿的……” 舒式怀一听,吓得他身形剧烈一颤,忙起身向皇上澄清: “皇上,不要听贾大人胡说八道,微臣的女儿尚未出阁,乖巧听话,怎么可能出入风花之地?” “你们休要诋毁我的女儿!”舒式怀气得广袖一甩,甩得虎虎生风,尤为亮眼。 凌愠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顿觉不妙,他蹙眉轻斥:“贾大人,舒大人家风严厉,没有实证,不可以乱说。” 贾仁和看了他一眼,争辩:“微臣并没有乱说……” 这时,容妃朝舒绾绾看了过来,问道:“舒家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不看还好,一看,容妃艳丽的容颜上顿时变得不悦,这舒家女儿是怎么回事? 生怕皇上注意不到她吗?从穿着在到妆容竟如此艳丽,满头的珠光宝气看起来也太过扎眼,真不像话。 舒绾绾缓缓起身,一身大红色拖地长裙在一走一动间,摇曳生姿。 容妃实在看不过去,她皱了皱眉头,揶揄道:“舒家小姐,今日,你穿着如此隆重,是要大婚吗?” 舒绾绾一听,面色倏地涨红,她惶惶不安地上前施礼,颤着音道:“臣女、是臣女僭越了。” 容妃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皮,兀自饮了一口茶,不咸不淡的开口: “以后,在穿着上注意一些,如果学不会礼仪,本宫可以安排宫里地教习嬷嬷教教你。” “是,臣女知错了。”舒绾绾一张烧红的小脸实在挂不住,曲身施礼之际,她侧眸偷偷地看了一眼宫峻熠。 却不想,他连正眼都不曾给过自己,她的心倏地一痛,而后,黯然地收回目光,微微直起身子。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皇上不耐烦地催促道。 见皇上面露不悦,舒绾绾心下一慌,忙定了定心神,缓缓地说起: “回禀皇上、容妃娘娘,事情是这样的,前不久,臣女收到来自平山镇的一封信……” 平山镇?! 舒窈一听,眸光顿时变得冷冽!她竟然私下截获了她的信笺。 “当时,臣女只觉得有些蹊跷,舒家并没有平山镇的亲戚啊,为何会有陌生信件?于是,臣女出于防范之心,便打开看了。” “臣女打开一看,原来,那信是写给小妹的……”说到这里,她冲舒窈神秘一笑。 “信中说,天上人间生意火爆,每天来往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信中还说,云香怀念妹妹在天上人间做头牌时的景象,她十分感谢妹妹力挽狂澜将怡红院起死回生……” “所以,臣女便想,是什么样的风月场所能吸引么多的客人,想必,云香的才艺、舞姿一定是民间的翘楚……” “然后,臣女又听说,宫里舞姬染病,其他舞姬又毫无新意,为了不让皇上和娘娘扫兴,所以,臣女便斗胆向光禄大夫引荐了。” 在场众人一听,全都明白了这女人安的是什么心,无不震惊、错愕连连……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落跑皇妃是个狠角色更新,第62章:祸起宫宴免费阅读。 正文 第63章: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 [] <a href=" target="_blank"> 原来,自诩家风清明的舒大人还有这样一个出身风尘的女儿,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匪夷所思啊! 那舒窈好像是几年前被送山上祈福的舒家嫡女吧! 没想到,她竟然堕落如此,在那种地方呆过的人,恐怕清白什么的早就没有了吧! 真是可笑! 众人议论纷纷,难听的话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凌晗静又气又恼,她担忧地望了一眼舒窈,却见她神情泰然,还不忘朝她眨眼,这可急坏了凌晗静。 此时,她心急如焚,这个舒绾绾也太有心机了,今天上演的这出戏,非但不高明,却着实卑劣至极。 她想抹黑舒窈,让她难堪、甚至让他获罪,殊不知,她这样一来,丢的是整个舒家的脸面,日后还如何见人? 对她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她也做得出来? 或许,她是恨毒了舒窈,宁可自己受伤也要把舒窈踩在脚下,拖进泥潭里。 舒式怀气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舒绾绾会来这么一出,她是要将整个舒家都拖累进去吗? 见此情形,云香开始有些慌张,她此时才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舒绾绾的设计,根本不是她所说的那样。 那封信为何会落到舒绾绾的手里?她分明是写给舒窈的啊!而且还被舒绾绾断章取义了。 而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舒绾绾的要挟。 面对众人的非议,舒母气得眼冒金星,她坐不住了,含着泪,刚要起身为女儿开脱,便被身旁的舒窈一把按住。 舒窈一双澄清的眸子望进她的眼里,轻声安抚:“母亲,莫急,信我。” 舒母担忧地轻唤了一声:“窈儿?” 舒窈回以淡淡一笑:“母亲,放心。” 龙坐上的皇帝目色沉了沉,睨了一眼舒绾绾,又将视线落在舒式怀的身上,凉凉地反讽道:“舒卿家,你养了两个好女儿啊!” 这一句反讽,让舒式怀的面子着实挂不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谁人不懂? 可为什么她这个女儿却在如此庄重的场合黑自己的亲妹妹? 何苦? 丢的是谁的人? 皇上的质疑声很明显,他是怎么教出这样的女儿的? 舒式怀面色骤变,心下一突,忙道:“老臣惶恐啊!老臣、并不、知情啊!老臣……” 这个时候,不是他撇清关系,他是真的不知情。 他将女儿抛弃深山八年,不闻不问,他又如何得知他这个女儿都做些了什么? 皇帝见舒式怀战战兢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便将目光放在悠哉悠哉、自饮自酌的舒窈身上。 让擎皇意想不到的是,这女人竟然老神在在、一副置身事外、事不关己的模样。 大祸临头,她不该惊惧慌乱,惶惶无措吗? 皇帝一双虎眸审视着她,他有些好奇,眼前的女人就是救了傲儿,新封的勇义乡君吧! “舒家小姐?!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莫名的,他很想知道她会怎么说? 或者,是受傲儿潜移默化地影响,对于这个救了自己儿子的女子多了一丝探究与好奇吧! 被点了名,舒窈将酒杯放置一边,拂了一下衣袖,优雅地起身,信步走到大殿中央。 她恭敬不失礼仪地鞠了一礼,而后,目光澄澈,毫无惧色,直直地对上皇帝的虎眸,缓缓地道: “回皇上,不可否认,臣女是在怡春院呆过些时日。” 舒窈正说着,全场一片哗然,这女人真是大胆,她不想活了吗?还不打自招了? 坐在下方的凌晗静吓坏了,她为何要这样说?她难道不怕死吗? 窈妹,我该如何帮你? 凌晗静焦急地看了一眼凌愠,而凌愠则冲着她无奈地摇摇头。 这时,舒绾绾面上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自己都承认了,还不死?她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 宫昀傲闻言,袖袍中,他双手微攥,眸底燃着凛凛怒意,一双厉眸射向舒绾绾,这女人真该死! 正当大家议论声起,皇上惊讶过后,舒窈冷然一笑,音调铿锵有力地说道: “臣女之所以会流落在怡春院,完全是因为臣女受了很重的箭伤,所以才会晕厥在怡春院门口,幸得云香所救。” 宫昀傲一听,蓦地,心下猛地一抽,她竟受过伤?于是,忍不住脱口而出:“窈妹,你为何会受伤?是因为我对不对??” 难道是他们在逃亡的途中,被众多黑衣人追杀的那次?她为了引开黑衣人,穿上他带血的衣袍,独自一人面对黑衣人时受的伤? 宫昀傲目光灼灼,里面写满了关切之意,一时间,舒窈竟不敢与他对视,“因为……” 舒窈略一停顿,面向皇帝,声音平缓地回道:“臣女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三殿下。” 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哗然,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当年,臣女为了能让三殿下顺利逃脱,臣女独自一人将众多黑衣人引开……结果,在逃亡的途中,臣女不幸中箭受伤。” 宫昀傲忙不迭起身,颔首低眉道:“父皇,窈妹说的没错,当年,不知从哪冒出的一伙黑衣人对儿臣痛下杀手,说什么杀无赦……这些事,儿臣回宫后与您说过的……” 肃王垂眸浅酌,晦暗不明的眸子几不可见地微微一闪。 这时,云香急了,她也不管合不合礼法,为舒窈分辨: “皇上,舒小姐当时伤得很重,眼看就要流血过多而死,所以,民女也来不及多想,就将她扶进了内院。而她在怡春院的那段日子,一直都是躺在后院养伤,根本动弹不得。” 听到此处,宫昀傲的一颗心紧紧地纠痛在一起,他剑眉紧蹙,冷眸始终都没有从舒窈的身上离开过。 擎皇听到高潮迭起处,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他沉沉道:“原来如此。” 见皇上态度转变,舒绾绾心下一慌,忙上前拉住舒窈的手,故作同情地说道: “妹妹,都是姐姐不好,是我们大家误会妹妹了。姐姐没有想到妹妹竟遭了那么多的罪、受了那么多的苦,还差点活不成。” “想来,妹妹也是被逼无奈才做了有辱门风的事。”她话音一顿,面向擎皇,求情开恩:“皇上,妹妹是有苦衷的,也是情有可原的。” 擎皇冷眼看着这一切,并未出声,这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想利用他的皇权,作为打击别人的工具? 他倒要看看,这两姐妹谁更胜一筹。 看似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实则暗含波涛。 她故意这样提出来,却像是在提醒众人,即便是被逼无奈,有苦衷的,但仍摆脱不了她混迹风花雪月场所的事实,她仍旧是不清白的。 面对舒绾绾一副假情假意的狐狸心肠,舒窈倏然凝眸,冷冷一瞥,寒着声开口:“人前人后,比的是虚情假意,我承认我不如你。” 说完,她用力甩开舒绾绾的手,不理她惊诧的目光,转头,满眼感激地看向云香,并拉住她的手,上前一步,和擎皇缓缓地说道: “臣女命在旦夕之际,受云香照顾多日,直至好转。恰巧,怡春院生意惨淡关门,臣女为了报答云香的救命之恩,想出改造怡春院的方法。” “哦?!”擎皇惊叹一声,疑惑这改造一词是何意时,舒窈便适时地开口: “回皇上,臣女将怡春院改造升级,取名为天上人间,它是集商务、休闲、娱乐、歌舞为一体,打造的一个高级会所。” “臣女又将风月场所里的男女老少引入了正途,使那里的女人从良;臣女为了那些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老百姓能有一条活路,给了他们一个能够糊口的营生,来维持生活……” 说完,舒窈眼角划过一丝狡黠,邀功式地问道: “皇上,臣女可是为了大擎国的老百姓造福啊!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最起码解决了三百来人的民生问题。” “臣女解决了平山镇老百姓的衣食住行等问题,也推动了平山镇的经济发展,皇上您说,臣女此举算是功劳还是过错?” 这尖锐的问题一抛就是一个陷阱,皇上能说是过错吗? 解决了百十人的民生问题,这是正道,是利民的大事、好事,这能说是过错吗? 如果说错,那岂不是有悖天理?引起百姓不满?成为百姓口中的笑谈,而且还会冠上不体察民情的昏君。 擎皇听罢,眸光一震,瞬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擎皇的心底,着实服气眼前这个伶牙俐齿、能言善辩的女子,她不光有胆有识,而且还很睿智,难怪她能凭一己之力救下傲儿。 “乡君,非但没有过错,而且,还是大功一件,你为朕解决了平山镇的民生问题,朕要好好感谢你才是啊!” 说完,擎皇朝身侧的大太监看了一眼,大手一挥,“来人呐!重重有赏,赏黄金百两。” 舒窈一听,喜上眉梢,马上行礼,叩谢! “臣女谢皇上赏。” 这时,大太监托着一个托盘,缓缓朝她走来…… 那上面摆了两层金光闪闪的黄金,看得舒窈两眼发直。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金光灿灿的黄金,闪瞎了一众嫉妒舒窈的官女子,特别是舒绾绾,她简直要气疯了,两眼喷薄着滔滔恨意。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转?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落跑皇妃是个狠角色更新,第63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免费阅读。 正文 第64章:不鸣则已 一鸣惊人 [] <a href=" target="_blank"> 擎皇不免好奇地问道:“乡君,朕有些好奇,你说的天上人间究竟是什么样的?朕闻所未闻,你可不可以细细说来?” “当然可以。” 舒窈顿了顿语气,缓缓地道:“那是集相同趣味的人进行的社会交际、文化娱乐等活动的团体和场所,有兴趣的人在一起聚会活动,会所里有:茶室、棋牌室、会晤室、图书馆、还有大型的歌舞剧表演……” 擎皇掩饰不住对天上人间的向往,不由得说道:“看起来十分丰富啊!朕都想去看看了。” 舒窈闻言,眸光一亮,脑中灵光乍现,她淡淡一笑,似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陛下,这还不容易吗?我有办法让皇帝陛下现在就能看到。” “哦?”皇帝惊奇不已。 “不过,可能没有现场的烘托氛围,皇上可愿一看?”少了现场的布景以及气氛的烘托还是有很大的差异的。 皇上将视线移向众位大臣,问道:“当然,众位爱卿的意思呢?” 众大臣应道:“臣等愿意。” 天上人间被她说得神乎其神,足足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怎么可能不愿意,能一饱眼福天上人间的神奇,谁能不愿意? 舒绾绾尴尬地站在那里,一双满是怒火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舒窈,却又碍于擎皇的威严不好发作,憋的小脸涨红不已。 舒窈冷漠地掠过她愤怒的视线,扫了一圈,见无人反对,于是又道: “皇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民女自编自导一段歌舞,名叫爱不释手,不过需要现场的姐妹相助,纯属家庭游戏,希望皇上能喜欢。” “好,朕允了。”每年都一成不变,今年好歹有点特色,这舒窈有胆有识,果然如傲儿说的一样,让人眼中一亮,此女气场不俗啊! “谢皇上。”舒窈叩谢完擎皇,转身看向坐在下首的凌晗静,二人不约而同地对望一眼。 舒窈美眸一眨,彼此的眼神里都含着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之意。 旋即,凌晗静露出一抹言不尽的会心笑意。 凌晗静起身,吩咐身边的丫鬟取来古筝,优雅地走到舒窈身前,笑言:“看你的了!” 舒窈笑道:“放心吧!” 凌晗静优雅的向场中走去,她像是从春雨中走来,如雨后的春柳,清新婉约,举手投足,都能拨动起动人的旋律。 仿若从千年古镇、梦里水乡走来的女子,素然若雪、纤尘不染。 舒窈看向台下,向风尘招了招手,“风尘!过来,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风尘骄傲地抬起下巴,递给他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放心,交给我。” 随后,他从竹溪那里接过事先准备好的口风琴,拿到台上,与凌晗静并肩站到了一起,这时,他还不忘朝身边的凌晗静挤眉弄眼。 凌晗静被他逗得掩唇轻笑。 舒窈又拉了一把云香,看了看身后的凌晗静与风尘,点头示意。 “铮……” 纤纤玉指在弦上自如地拨弄,美妙的音符从指尖跳跃流出…… 一首优美、大气磅礴的旋律倾泻而出,旋即,伴随着口风琴优美的音色、丰富的合声,弹奏出令人意想不到的旋律。 下一刻,舒窈犹如天籁般的嗓音传至整个大殿……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人在身旁,如沐春光,宁死也无憾,国色天香,任由纠缠,哪怕人生短……” “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何等有幸配成双,啊……让我拱手河山讨你欢,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 “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生生世世海枯石烂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爱不释手你的美呀!”她的歌声婉转动听,让人赞不绝口,令人心潮澎湃。 另一边,伴着优美、大气的旋律,云香轻柔又充满力量的舞蹈翩然而起,一歌一舞完美地融为一体。 一筝一琴,两种古今不同的乐器配合,完美地诠释了音乐的契合。 歌声,舞蹈与配乐的完美组合,不管如何改变节奏缓疾,都能做到天衣无缝。 宫昀傲深深地看着、仔细地聆听,他冷然的眸中闪过一抹惊艳,这又是她作的曲子?她竟还会唱歌?而且还这样的好听。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舒窈是光彩夺目的,惊才绝绝。 殿内,所有的人都被这美妙的演出震慑住了…… 云香婀娜的舞姿,魅人的眼神,以及她在舞动中与唱歌的舒窈你来我往的互动,都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与独特的魅力。 舒窈优美大气的歌声、古今乐器完美的演绎,完全与之融为一体,默契十足、堪称完美。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视觉与听觉的完美盛宴。 然而,席上,一双带着怒意的凤眸,死死地盯着台上的四人,恨得咬牙切齿。 她没有想到,如此机关算尽还是棋差一招,竟让舒窈反败为胜,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甘心。 歌声缓缓而止,在口风琴配乐的结尾处,伴随着古筝霸气的收尾动作,四人的演出完美谢幕。 舒窈拉起三人,站成一排,像是现代歌舞剧一样,作出了独特的谢幕方式。 众人震惊不已,完全陶醉在美妙的歌声中、以及沉浸在优美的舞姿里不能自拔。 旋即,鸦雀无声的大殿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妙啊!太妙了!” “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只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这真是一场绝无仅有的一场畅快淋漓的表演……”众人的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宫昀傲的眸光深深,始终望着耀眼夺目的舒窈,禁不住赞叹道: “歌词通俗易懂、朗朗上口,前面直面描写美人的无可隐藏,后面是一种夸张的非现实,但是,有一种对美的超乎寻常的眷恋和追求。” 龙椅上,擎皇闻言,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庄子说寿长寿短也是相对的,也有彭祖五百岁的,可是只要能有这种美,“哪怕一生短”。” “那是一种不计明天,只求美人洒脱的一种及时行乐的超脱趣味,意味着对这种美超乎一切的追求和偏爱。” “对,妙哉。”凌愠附和道。 受到皇帝赞誉,众大臣以及官眷也纷纷给予高度的赞美。 舒窈听得心花怒放,挑衅地看了一眼舒绾绾,那眼神仿佛在说: 舒绾绾,尽管你机关算尽,设计陷害,还不是被我一一化解?不但化解,还被皇上奖赏,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收到舒窈眼底不屑的目光,舒绾绾的心里仿佛有一团嫉妒之火在燃烧,乌黑的瞳仁映满她愤怒、嫉妒的火焰。 一张翘脸,因为嫉妒、愤恨而扭曲,果然丑到无法看。 肃王沉默不语,他漆黑的眼中明灭不定,晦暗难明,他手持酒杯,微微仰头,将杯中酒一口而尽。 他没想到这个舒窈竟可以轻松扭转局面,她站在殿上宠辱不惊,气场强大,丝毫没有畏惧,而且有胆有识、睿智灵动。 莫名的,心中对这个舒窈竟生出些许佩服之意。 相比之下,那个舒绾绾空有一副美貌,除了有些狠辣的手段之外,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花儿一般的年纪,一身绫罗、满头珠翠,没有一丝审美,不但少了少女该有的灵动,反而看起来庸俗不堪。 反观舒窈,虽没有华服、没有珠光宝气,一身清丽淡雅的装扮,却透着高贵与雅致,浅淡的妆容把她突显得清冷而优雅,这才是女人该有的样子。 这一次,他对舒绾绾第一次透露出十分的不满。 “哈哈哈……朕、今日甚是开心啊!赏,重重有赏。”擎皇顿了顿,看向舒式怀,又道:“舒爱卿,你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前一刻,舒式怀还惴惴不安、忐忑不已。 当看到皇帝龙颜大悦,还有对舒窈的赏赐,这回,他彻底放下心来,满心欢喜地伏地叩谢,“老臣谢皇上垂爱。” 舒窈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云香,似想起什么,又道:“皇上,云香是臣女的救命恩人,臣女可以带她出宫吗?事实上,她也不是宫里的舞姬。” 皇上闻言,看了一眼舞池中的云香,并没有为难,既然是乡君的好友,就卖她一个人情又如何? 而且,一个小小舞姬,他也不想多加追究,于是,摆摆手,道:“准了。” 云香一听,高兴坏了,一把抱住舒窈,激动之情不言而喻。 随后,两人一起跪在地上谢恩:“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的舒绾绾灰头土脸,这一出好戏,姐妹俩成了全场的焦点。 然而,一个是带着光环,一身荣耀专属舒窈的主场;而另一个,仿佛成了全场的跳梁小丑,难堪又狼狈。 宴会结束,宫昀傲几步上前,叫住了舒窈,他深邃的眸中带着一丝关切,“窈妹,为何你受伤的事,从未与三哥提过?” 舒窈回以淡笑,“无妨,都已经好了,一点小事,就没有必要让你担心了。” 宫昀傲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坚定地道:“怎么会是小事?你的事,在我眼里从来就不是小事。” 如此袒露心声的话语,听进舒窈的耳里,让她倏然间迎向他深如海的眼睛,那里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愧疚之色。 两人目光交汇,舒窈一时间窘迫难安。 他专注的眼神让舒窈有些无所适从,她目光闪烁,随口应付:“三哥,其实,真没那么严重啦!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宫昀傲声音平缓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以后,再有任何事都要与三哥说,不要隐瞒,我不想忽略掉关于你的任何事,特别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他霸道、不容拒绝的口气让舒窈面色一红,这、这,他们的关系何时到了这种地步? 我的事为何要与你说?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落跑皇妃是个狠角色更新,第64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免费阅读。 正文 第65章:乐极生悲 [] <a href=" target="_blank"> 但是,她又非常的明白,原主已然对他动情至深,不可自控。 她该怎么办? 舒窈真的很担心,时间久了,会不会影响到她自己的感情呢!?而这种担心却越加的强烈。 她不忍拒绝,也不想被人行注目礼,所以,为了能尽快离开,她不得不应道: “好,我答应你。”就当是为原主吧!而后,似乎又想起什么,又道:“三哥,我不知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也没有准备生辰礼物,下次补给你一份可好。” 宫昀傲的眼里顿时绽放出光芒,“窈妹今日能来,三哥已经很高兴了。” “只要三哥高兴就好。” 舒窈道了别,转身拉着云香向宫外走去。 舒家人离开皇宫后,还未等上马车,舒式怀便把舒绾绾叫到身前。 他怒目而视,二话不说,“啪”的一声,一巴掌乎在了她涂了半斤粉的脸上。 “啊!” 舒绾绾惊叫一声,一双凤眸难以置信地看着舒式怀,委屈的开口:“父亲?” 舒式怀气不打一处来,厉声痛骂:“逆女,回去之后,给我好好闭门思过,今日,你差点害惨了舒家,你不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吗?” “皇上面前诋毁自己的妹妹,你安的什么心?舒窈身败名裂,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你置舒家于何地?” 舒绾绾含着眼泪,捂着火辣辣的脸,嗫嚅着:“爹,女人并不是有心……” “逆女,还敢砌词狡辩,你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让我告诉你,即便没有舒窈,你也成不了舒家嫡女。” 舒式怀一番针见血的痛斥,令舒绾绾受惊过度,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养父竟然什么都知道。 被说到痛处,舒绾绾面色惨白如纸,她又惊愕又感到无比委屈,她蠕动了下颤抖的嘴唇,“父亲……你不相信女儿……女儿并没有……”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这些年,你已经说的够多了……” 父亲这是何意?什么叫说得够多了? “行了,别杵着在那儿了,赶紧回你的马车上去,还嫌丢的脸不够,哼!”舒式怀气恼地说完,转身,便带着舒氏上了马车。 临上马车,舒氏转过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绾绾,你扪心自问,这些年,舒家对你怎么样?” “想不到你竟生出这样歹毒的心思……” 对于她收养的这个女儿,简直失望至极。 不但设计陷害,还不分场合地与自家妹妹作对,抹黑亲人、揭老底,简直无可救药。 或许,她真不该将舒绾绾带回舒家,时至今日,她才渐渐发现,舒绾绾就是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且不安于室的女子。 “夫人,你还和这个不孝女废什么话?赶紧上马车。”舒式怀坐在马车里,不耐烦地催促。 “乡君?”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这是谁在唤自己的官名? 舒窈下意识回眸,原来是子陌在叫自己?! 只见,他牵着宫昀傲的豪华马车缓缓地停在了舒窈的身前。 舒窈疑惑上前,问道:“有事?” 子陌恭敬地道:“乡君,三殿下怕舒家的马车坐不下,让属下送您回去。” 闻言,舒窈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这三殿下把所有的事情都替她想好了,他竟然心细到这种细枝末节。 她来时是与舒绾绾同乘,现在多了一个云香,怕是她们会有很多悄悄话要说,所以,某人在马车上会多有不便吧! 想得真是周全,这个情,深得她心,“子陌,我还想着如何让舒绾绾去母亲的马车里坐呢!你就来了,这马车来得倒是及时,可帮我解决了难题。 “子陌,你可要帮我谢谢三哥,改天我请他吃饭。” 子陌笑了笑,回道:“属下会转告三殿下的。” 这一笑,完全落入风尘的视线里,他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揶揄道:“我靠,你还会笑啊!我还以为你只会拉着一张马脸呢!” 子陌瞥了他一眼,气道:“我分人的。” “嘁,谁稀罕,扑克脸。”风尘落下一句气话,便上了马车。 马车上,舒窈拉住云香的手,迫不及待地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进宫的?还有、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云香反手相握,忙道:“你别急,听我慢慢说……一个月前,我给你写过一封信。” 舒窈心下一露,如实说道:“我没收到啊。” 云香想到刚刚在大殿上的一幕,心中了然:“我知道,今天在大殿上,舒绾绾做出这么一出大戏,明显那信是被她截获了。” “是啊!我倒是没想到她会截获我的信件。”这笔账她记下了,总有一天,要让她一并偿还。 云香点点头,继续道:“信中,我说:天上人间生意火爆,要感谢你的付出和筹划,另外,就是我和花妈妈都想你了,想来京城看你,望你回信。” 舒窈分析道:“原来如此,这分明是被舒绾绾断章取义了。” “之后的第三天,便有一伙人找上天上人间……”云香略一停顿,心有余悸地说道: “他们说,皇宫设宴,奉命在民间挑选舞姬入宫表演……” “我心中泛着疑惑,所以并没有答应……可是,他们却不依不饶,而且还威胁说,这是皇帝的旨意,来民间挑选御用舞姬,如果我不去,皇上便会治罪,并且还会封了天上人间。我担心这苦心经营的生意被迫停业,届时,我们这群老小该怎么办?” “所以,被逼无奈之下,我只有委曲求全接了下来。”云香说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现在想想,仍感觉到后怕。 听罢,风尘气得一掌拍向马车,怒道:“卑鄙,刚才你就应该当众戳穿她,扛着皇上的大旗四处招摇撞骗,简直可恶。” 舒窈不似风尘那般沉不住气,她波澜不惊,清冷的眸子倏然微眯,透析道: “说了也不一定是好事,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何况她的背后还有肃王呢!” 风尘闻言,恍然惊悟,点点头,赞同道:“也是,今天,那肃王可一语未发,这置身事外的能力可不容小看!” 舒窈冷哼一声,眸底划过一抹精光,“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让自己牵扯其中?” 沉默了半晌,云香定定地看着舒窈,笑了:“冰…我应该叫你乡君了吧!” 这个称呼,她还得慢慢适应啊!舒窈不太好意思地打断她:“别、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闻言,云香开心地轻唤:“好,窈儿。” “云香。” 云香想了想,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我还想着你能在京都开一家分店呢!” “这个可以有,不过,资金你准备好了吗?还有,我们还要考察周边的铺面有没有合适的。” 舒窈觉得,若想在京都站稳脚跟,还得自己有实力,没有实力就只能任人欺负,要么有权、要么有钱,这两样,总得有一样吧! 云香愁眉不展,说道:“资金不是问题,就是得辛苦一下解决铺面的问题,那么大的铺面确实不太好找。” 舒窈朝风尘看去,使唤道:“风尘,你明天帮云香一起找。” 来到古代这么久,终于可以干一番大事业了,风尘难掩心中的喜悦,大声说道: “没问题,都包在老弟的身上,老大,我要将我们前世的事业全部复制到这里来,我们要在这里创下属于我们的商业帝国,你说好不好?” 见风尘如此激动,再想到现世的商业版图,舒窈顿感振奋人心。 她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容,说道:“好,尘弟,我们一起努力,再打造一个现世的商业帝国。” “太好了,老大。”风尘高兴得一时忘乎所以,竟在马车里跳了起来…… “嘭”的一声巨响,风尘的脑袋撞到了车顶,疼得他龇牙咧嘴。 “扑哧”一声,舒窈乐了,她忍不住幸灾乐祸,“让你上蹿下跳的,活像个猴子似的,乐极生悲了吧!” 风尘揉了柔脑袋,抱怨出声:“哎!太高兴了!谁叫这马车这么矮?” 舒窈闻言,忍不住惊呼:“这还矮?这已经很高大尚了好吗?” “风尘少爷,您是嫌弃这马车太小了吗?属下会和三殿下传达风少爷的意思的,再换一个高车顶的马车。”幕帘外,子陌幽幽的声音飘进车厢。 风尘闻言,气急败坏地猛敲了一记车厢,撒气道: “好你个子陌,还想和三殿下告状?你这个落井下石的家伙,你若再来气我,信不信,以后我绝不让老大再坐你家主子的破车。” 话落,车厢外一片安静,赶着马车的子陌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须臾,帘幕外,飘来他泄气的妥协之声:“风尘少爷,你赢了。” 他可不敢再欺负风尘了,如若得罪了他,哪天,他在乡君面前说三殿下的坏话,到时乡君不再理他家主子,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明知道三殿下对乡君格外的重视,还给他捅娄子,三殿下若是知晓自己惹得祸事,那他还有命吗? 想想都令人寒蝉。 随后,马车里响起风尘痛快又魔性的笑声,“嘿嘿……” 舒窈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以眼神警告,下次不准再这样,怎么像是小孩子似的?总也长不大。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落跑皇妃是个狠角色更新,第65章:乐极生悲免费阅读。 正文 第66章:简单、粗暴、我喜欢 [] <a href=" target="_blank"> 御书房 宫宴结束,宫昀傲便被擎皇叫到了御书房,“儿臣拜见父皇。”宫昀傲恭敬地上前行礼。 “一家人,起来说话。”擎皇慢慢地从龙位上走下来,仔细地打量着宫昀傲,一双混沌的双眼充满内疚之色: “皇儿,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想要什么礼物,朕都可以满足你。” 宫昀傲闻言,宠辱不惊,平静地回道:“回父皇,儿臣什么也不缺,儿臣只要有父皇的疼爱胜过任何礼物。” 宫昀傲表现得恭敬有加,可是,眉眼间却有着淡淡的疏离之感,这种疏离感让擎皇的心倏地钝痛起来: “朕知道,朕对不住你,你的心里应该还记恨着朕吧!” 宫昀傲垂着眸,心底一片酸涩,他哑着嗓音说道: “父皇,您别多想,孩儿怎么会恨父皇呢!孩儿只是痛恨那些挑唆我们父子之情的小人,是他们玩弄我们父子感情,儿臣很懊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能及时与父皇沟通,反让小人得逞,令父皇误会。” 事到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态?他这是做给谁看? 是不是一个人的存在,要在消失后才能体会出来;是不是一个人的真心,要等到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 那么,母后呢!父皇可曾有过一丝悔悟?有过一丝真心? 可笑的父子之情,现在想要挽回,已经伤透的心怎么可能痊愈?亲手摧毁的亲情又怎么可能一如往昔? 宫昀傲的心底生出一丝嘲讽,先是感情上被遗弃,再是地位上受威胁,母后胆战心惊、风雨飘摇地活着,到最后竟比不上奸臣的一句话。 擎皇深深地看了一眼宫昀傲,苍老的手拍在他宽厚的肩上,说道: “好孩子,父皇一定会好好补偿于你的。你是朕最疼的孩子,也是朕付出精力最多的,朕还是属意你做这当朝的太子的。” 宫昀傲很清楚,他或许是在试探自己,他会把皇位传给儿子,不过,要在他死后。 只要他活着一天,他就不会放权,他抓权越紧,猜忌心便越重。所以,无论他选择谁,都是一样的结果。 宫昀傲心底划过一丝冷笑,谦卑地回道:“儿臣谢父皇的错爱,但是,儿臣无意太子之位,只想在宫中平静地生活。母后走了,清桅也去了,儿臣最重要的亲人都离开了…” “儿臣只剩下父皇了,儿臣只想陪在父皇身边尽孝,安稳地生活。” 皇后家族里那些地位尊祟、封侯拜相的男子,都已在盛年死去,母后心底惶恐。 她一生恭谨克己,不滥用私权,处在一个令人忧怖,重重的高位上,母后是退让的、忍耐的,然而,这些低姿态并没有带给她安宁和平静。 深宫中五十年的小心翼翼,仍然无法阻止厄运的降临,这是多么悲惨的人生,甚至比不过一个庸碌的平民妇人。 而他的父皇对他的母后竟没有一丝内疚与自责,或许,在他的心里,母后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他早把母后忘诸脑后了吧! 面对宫昀傲赤城的态度、卑微的语气,令擎皇一时间难以接受,这还是他的皇儿吗? 一方面,擎皇因为他的遭遇而心生怜惜,一方面,又因为他消极的态度,让他愧疚、失望又心寒。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他如此心如槁木?他还在恨自己吗? 擎皇无奈地摇摇头,加重了语气问道:“皇儿,朕、在问你一遍,你真的不想做这个太子吗?” 宫昀傲不为所动,不假思索地回道:“儿臣无意太子之位,儿臣觉得贤能者居之。”在这种时候,他不想将自己处在风口浪尖上,越是锋芒毕露越是遭人忌惮。 “好吧!让朕再想想。”擎皇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向御案走去,他落寞的背影看在宫昀傲的眼里激不起一丝同情。 第二天一早,沁曦院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来人骂骂咧咧,满嘴脏污。 那人嗓门极大,中气十足,颇有泼妇骂街的气势。 “还以为舒大小姐多么纯洁,原来还在那种地方呆过,真是人不可貌相,难怪骨子里那么下贱,能勾搭上三殿下。” “舒大小姐,你现在恐怕早已是残花败柳,还妄想攀附富贵,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哎?你说说看,你究竟和几个男人上过床?说来听听,你这个千人枕、万人骑的下贱坯子。” 哪怕风尘坐在屋子里,也能听到她无比肮脏的谩骂声…… 风尘气不过,骤然起身,大门一摔,径直走了出来,便看到韩姨娘掐着腰,气势汹汹地破口大骂:“你这个小妖精……在外边勾三搭四,你就不该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边……” 风尘一听,火冒三丈,为了老大,他要和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拼了,他指着韩姨娘,扬声骂道:“是哪只老狗在那乱吠?” 乍听到风尘对她的辱骂,韩姨娘气得柳眉倒竖,指着风尘叫骂:“臭小子,你……骂谁?” 风尘冷厉的视线射向他,回骂:“谁接话我骂谁!” 韩姨娘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你一个吃软饭的,你有什么脸……” 骂人的话还未出口,风尘便怼了回去,“我就吃软饭了,怎么地,又没吃你的软饭,关你屁事。” “你……”韩姨娘没想到这小子竟然那么轻易就承认了,一时间被堵得哑口无言。 风尘语速凌厉,“你什么你?” 韩姨娘一时语塞,“我……” 风尘呸了一口,骂道:“我什么我?我真想一口痰吐你脸上,给你敷个面膜。” 韩姨娘指着风尘,气得两手打颤,语不成句:“你这个……吃软饭的……赶紧从舒家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任凭她骂得跳起来,把所有的污秽语都骂尽了,“一个小贱蹄子,一个吃软饭的……你们还真是一对……” “我就是吃软饭的,我吃我师妹的软饭,怎么地吧!你是不是闲得蛋疼!要你管!”风尘越骂越来劲儿,“你个老灯,盐罐子装鳖,给你这老王八闲完了。” 风尘骂得有理有据,层次分明,小词儿都不带重样的!却字字珠玑让人无力反驳。 韩姨娘气得老脸一阵白一阵紫,猛拍胸口顺气,“你……” “你这个老王八插鸡毛掸子,你装啥大尾巴狼。”风尘对眼前的女人恨得牙痒痒,一套套的歇后语骂得韩姨娘上气不接下气,眩晕得直翻白眼。 她还从来没有这般被人侮辱过。 韩姨娘气得心火冲头,恶言泼语:“舒窈那个小贱人,真不要脸,那边勾搭着三殿下,这边又和你个吃软饭的有一腿,家里养一个,外边吊着一个,可真够……” 见围观的人多了,顿觉自己失了体面,她一边骂着,试图上前打人,然而…… “啪、啪。” 两声无比清脆的巴掌声猝然间响起,“嘶……” 火辣辣的疼痛自韩姨娘的脸上传来,那声音如雷贯耳,惊得韩姨娘未骂完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然后,随着韩姨娘杀猪般的嚎叫:“啊……” 下一秒,她便被一股强大的外力甩出数米开外,瞬间,巨大的疼痛感传至全身,晕死了过去。 舒窈至半空中旋身落地,嫌弃地拍了拍手,弹了几下裙角的灰尘,冷淡的开口:“皮真厚,震得手疼。” 这一波操作惊得风尘瞠目结舌,他咽了咽口水,问道:“老大,你这下手真狠,不会打死了吧!” 从风尘连珠炮似的骂架再到自家主子霸气的武力解决,让丫鬟竹溪目不暇接。 一直处在震惊中的竹溪被身边的竹菊推了一把,忙跑到韩姨娘的身边,伸手探了探鼻息,见她还有气在,心下一松,“小姐,韩姨娘还没死。” 舒窈心知自己下手的力度,不可能致死,再怎么说,她也是莫师傅的徒弟,哪会那么没轻没重的呢! 她冷眼一瞥,面不改色,轻慢地开口:“嗯!吩咐下人把她抬到舒式怀那里,就说……” 舒窈轻轻甩了一下衣袖,道:“韩姨娘为了替舒绾绾抱不平,跑到我院里谩骂,言语极尽恶毒下作,她不光把三殿下也牵扯进来,还出言侮辱三殿下,语言污秽不堪,所以,我就替三殿下教训了一下韩姨娘,希望她长长记性,要知道,此事若是传到三殿下耳里,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让他自己掂量掂量。” “是。”竹溪领命,带着两个壮汉将人抬了出去。 “牛批!简单、粗暴,我喜欢。”风尘佩服得五体投地,若不是顾及她是个女人,他也想飞起一脚,将他踹飞出二里地。 “对待这样的人就不能惯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苦犯我,必会斩草除根。”舒窈抬起手,伸出拇指,霸气地在颈间抹了一把,帅气不凡。 “老大,我就喜欢你的这个劲儿,从小就崇拜得要命,现在也是。”风尘一副小迷弟的样子,跟在舒窈身后,屁颠屁颠的,像是未长大的孩子。 舒窈宠溺一笑,“知道了,姐会罩着你的。”话锋一转,她又道:“今天还有很多事呢!叫上云香,去看商铺!” “好嘞。”风尘应了一声,转身向云香的房里走去。 几人刚走到门口,便遇到了子陌,“咦?这么早,你家主子呢?”风尘伸着脖子向外看去。 “别看了,三殿下没来。”子陌说道。 风尘疑惑地问道:“那你来是?”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落跑皇妃是个狠角色更新,第66章:简单、粗暴、我喜欢免费阅读。 正文 第67章:半个人来吓死你 [] <a href=" target="_blank"> 子陌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蓝瓶,递到舒窈的面前,说道:“是三殿下让我来找乡君的,他让我将这个东西拿给你。” “这是什么?”舒窈接过瓶子,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瞬间钻进了鼻子里,她禁不住感叹道:“真好闻,这是什么?” 子陌道:“凝脂膏。” 舒窈拿在手上,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疑惑地问:“凝脂膏?那是什么?擦脸的?” 子陌尴尬地面色一红,低低地开口:“这是除疤的,三殿下说,你肩上有伤……”话到此处,已不必再说,再明白不过。 舒窈闻言,心下一动,他竟如此心细如发?真是有心了,舒窈将凝脂膏贴身保管,由衷地谢道:“帮我谢谢三殿下。” 肩膀上有一道疤痕是不太好看,女孩子谁不希望肌如凝脂,她也不例外,这下好了,有了它,身上的疤痕就可以消除彻底了。 “是,还有……属下再多一句嘴,此除疤药非一般的除疤药,乡君一定要用。” “凝脂膏的药材配方十分名贵,每年也就那么几瓶,就连宫里的娘娘们都不一定都能得到。”子陌慎重地交代。 竟如此贵重? 舒窈嘴角含笑,“这么贵重啊!我都舍不得用了。” “在下告辞,属下还得回去复命呢!”子陌拱手施礼,转身离去。 待人走后,云香忍不住问道:“这三殿下对你可不一般啊!说,你两到底怎么回事?宫宴的时候,我就看出,三殿下那炙热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你的身上,从未离开过,连看你的眼神都是发光的!” 舒窈闻言,眸色一暗,无奈地摇摇头,“云香,怕是你眼神有问题吧!他是皇子,我可高攀不起。” 云香一听,满脸的不认同,见她顾左右而言他,更激起她一颗好奇的心,道: “我的眼神好得很,不可能看错的……窈儿是三品官家的女儿,又是乡君,如何高攀不起了?” 舒窈随口淡淡道:“我不愿意行吧!三殿下可没那意思!你别在那自作多情了。” 见舒窈极力地否认,风尘忍不住插话:“云香可没瞎说,三殿下就是对你有意思,他看你的时候,他的眼神是温柔的,带着笑意的,恨不得脸上写着我喜欢你四个大字,连傻子都能看出来好吧!” 见风尘也认同自己的观点,于是,云香说得更起劲了:“你看,连风尘都看出来了,你还否认?快说,你喜不喜欢三殿下?” “好啦!你俩有完没完?”这两人,还不依不饶了!干嘛老追着她问不着边的事啊! “没完。”两人异口同声。 见舒窈不愿多谈,风尘臭屁道:“说不过就躲,可不是老大该有的行为!” 这时,云香突然想到,天上人间开业时,曾看见他们两个人躲在屋顶上一起看月亮…… 云香玩味一笑,八卦地说起:“窈儿,我觉得那夜公子也对你有意思,你避而不谈三殿下,难道喜欢夜公子?” 我去!这两人越说越离谱。 舒窈连连摇头,叫苦连天,“停吧,导演,你可别哪壶不开你提哪壶了,那个人,你想都别想。” 云香这回真不懂了,她这是何意?于是,不甘心地问道:“为什么?” 见她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舒窈不禁担忧起来,她一脸严肃地提醒道: “因为,他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又是一个超级大魔头,而且又特别邪气的男人,千万不要靠近他,听见没有?” 云香还没有从舒窈的恐吓中回过神来,风尘便伸过头,插嘴道:“等等,你们说的夜公子是怎么回事?老大,你对他……” “小屁孩,你懂什么?闭嘴。” 舒窈对满脸八卦的二人简直束手无策,她气得直抚额,于是加快了步伐,将二人甩开些距离。 风尘不服气地在她身后叫道:“我怎么不懂,别老把我当小孩子行不行?” 舒窈一边疾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不行。” 云香依旧不肯轻易放过,她快步上前,追问:“窈儿?” 舒窈忽地转身,双手合十,委屈地求饶:“别,求放过,我对男人没兴趣,ok?”这两人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见她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云香笑得合不拢嘴,最终,不忍再为难她,松了口气。 “好吧!今天就放过你,不过,你要是有了喜欢的男人,一定要告诉我,除非你不把我当好姐妹。” 舒窈心下一松,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说完,她长吁了口浊气,天呐!她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在大街上追问喜欢哪个男人的糗事。 “还有我,老大,你不能忘了我。”风尘在后面追了过来,强行加入。 云香侧头,不客气地说道:“关你什么事?” “没你的事。”舒窈不耐烦地道。 “你们这两个女人……”风尘摇头叹气,指着她们不知说什么好。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我们这两个女人怎么了?” 风尘见状,恨恨地回道:“天下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风尘、云香等人看了好多天的铺面,竟没有一个合适且能谈得下来的。 要么就是铺面过小,要么位置不好,几人走得脚都磨出茧子了,云香叫苦连天,这是她长这么大走得最多的一次路了。 云香颓废地往那一站,抱怨道:“窈儿?我们还去啊!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某人耍赖,舒窈无奈一笑,上前一步,拉着她的胳膊往前拖,“你这体力也太差了,明天开始和我一起锻炼。” 云香一听,吓得面色一变,忙不迭地摇头,拼命挥手,“我不要,你饶了我吧!” 见状,舒窈顿住,莞尔一笑,“看把你吓的,今天我们不走了,前面有一个很出名的茶楼,风尘去占位了,去晚了,要等好久的。” 闻言,云香的一颗跳动的小心脏终于可以安心地放回去了,她长吁了一口浊气,“那就好、那就好,你吓死我了。” 见她这副模样,舒窈甚是无奈。 永记茶香 风尘选了一个靠窗的雅间,一抬眼,便看一抹熟悉的身影,竟是三殿下的侍卫、子陌? 这家伙不是应该在宫里侍候着,怎么有闲情逸致来茶楼喝茶?三殿下呢? 纳闷之际,正巧子陌也向这边看来,他几步来到风尘面前,问道:“你一个人来的啊?” 风尘笑了笑,故意捉弄道:“半个人来我怕吓死你啊!” 子陌:“……” 呃! 这个风尘说话也太有意思了! 二人闲谈了一会,子陌说道:“过几日便是秋猎了,我来为三殿下准备行装。” 话音一顿,他又道:“届时,整个城中各大世家中的嫡子、嫡女、庶出都会参加,盛况空前,我听说,此次邻国都派了特使,想来领略我大擎的秋猎场景呢。” 风尘好奇地问道:“为何这次规模这么大?”这不都是皇家的娱乐活动吗?官眷也可以参加? 这时,宫昀傲从外边走了进来,见风尘疑惑,便耐心地解答: “秋猎每年一小猎,五年一大猎,今年正好是大猎,所以规模大。” “在皇上的号召下,历代王室子弟也养成了每年秋季,前往西山打猎的习惯,但凡夺得头彩,皆有可能获得皇上的重用与赏识。” 话落,舒窈和云香二人也走了进来,见到男人灼灼风姿,云香忙倾身施礼,“参见三殿下……” 舒窈微微一笑,轻唤:“三哥。” 宫昀傲见状,虚扶一把,忙道:“在宫外,别那么拘礼,都起吧!” 云香起身,“谢殿下。” “正巧都来了,窈妹,都到本殿的雅间坐吧!”宫昀傲说着,垂眸看了一眼舒窈,淡淡一笑,主动引着他们来到清风雅阁。 宫昀傲一落座,风尘便贴了过去,笑嘻嘻地说道:“三殿下,您接着说。” 宫昀傲轻扬了一抹笑,继续道:“每次,皇上带着皇子们到围场秋猎,为的就是磨练他们的信心和意志。” “同时,秋猎围场作为重要的政治军事要地,在此练兵演练,也是众皇子参与政治活动的手段之一。所以,围场秋猎的意义,远比射杀几只野鹿,捕获几只野兽更为重要。” “原来如此。”风尘等人听后,频频点头。 说话间,店小二上了一桌子的点心与蜜饯,各式各样,眼花缭乱。 宫昀傲夹了一块点心,放置舒窈的碟里,温和地说道:“窈妹,你尝尝金银夹花,这个糕点是这里的特色,也叫蟹黄蟹肉卷。” “它是选用上好的花津蟹、公蟹肉嫩、母蟹黄满,与面卷在一起,上笼蒸,味道十分鲜美。” “好。”舒窈也没矫情,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轻嚼慢咽,登时,眸中一亮,她忍不住赞叹一声: “三哥,很好吃啊!蟹鲜而肥,甘而腻、面白似雪,味极美。” 她不经意间抬头,与他目光相撞,在他的眼里映出她明媚的眸子,笑靥如花。 殊不知,她雀跃欢喜的模样,看在宫昀傲的眼里,像是四月轻柔的风吹过,留下点点痕迹。 “那就多吃点。”说完,又夹了一块。 云香等人见了,嘴角都不自觉弯了起来,眼睛时不时地偷偷瞥向对面的二人。 宫昀傲又夹了一块单笼金乳酥,在众人的注目下,旁若无人般夹到了舒窈的碟子里,缓缓地开口:“窈妹,其它的也都尝尝,也很不错。”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落跑皇妃是个狠角色更新,第67章:半个人来吓死你免费阅读。 正文 第68章:情难拒 [] <a href=" target="_blank"> 舒窈回以淡笑:“好。” 话落,她总觉得有人在朝他们行注目礼,抬眸间,便见对面的云香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于是,她没好气地道:“快点吃啊!你不是又累又饿的吗?” 见她没动筷,舒窈略一停顿,坏心眼地说道:“看来,你是不饿啊!风尘,你全吃了,不要给她留。” “好嘞,剩倒不会,我只怕不够。”风尘低着头,风卷残云一般吃着面前的小吃。 说完,还不忘抬眸眼看去,含糊不清地说道:“云香,如果看能看饱的话,你就看着我吃,这些都是我的了。” “美得你。”云香气不过,瞪了一眼风尘,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她早就饿了,只是看见眼前的一对璧人眉来眼去的,似乎都忘了吃饭的事。 没一会,一桌子美食一扫而空,风尘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打了一个响隔,“好饱。” 宫昀傲为舒窈体贴地倒了一杯茶,问道:“吃好了?” “嗯!吃好了。” 吃饱喝足,宫昀傲问道:“窈妹,你觉得这家茶楼如何?” 舒窈想都没想,道:“挺不错的啊!” 宫昀傲自斟自饮,随意一说,宛若随口闲聊,“既然如此,这间茶楼给你做生意如何?” 纳尼? 闻言,在场的众人皆惊掉了下巴,除了他身边淡定自若的子陌。 舒窈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宫昀傲会做到这种地步,他说的虽是轻松,可听在她的耳里却着实有点亚历山大。 她想了想,说道:“三哥,你别逗小妹了,这店铺说租就能租的吗?而且,你看,他们这生意这么好,没可能自己不做,便宜给别人。” 宫昀傲见舒窈不信,遂,将怀中的地契递到了她的面前,明晃晃的白纸黑字,“小妹,三哥几时骗过你?” 风尘见状,一把接过地契,忍不住啧啧称奇,“我靠!你也太给力了,我们找了好几天,腿都溜细了,别说买店铺了,就是租都不好租,你这一出马就找到了,竟然还拿到了地契?这得多少银子?” 话音略一顿,似乎又想到什么一样,问道:“不对,殿下是如何得知,我老大要做生意的?” 站在宫昀傲身后的子陌睨了风尘一眼,风尘立马后知后觉,原来如此。 “是子陌说的。”舒窈淡淡地开口。 宫昀傲兀自饮了口茶,平淡地说道:“是,子陌说你们要做生意,想在京都也开个天上人间。” “老大,你觉得怎么样?”风尘手里攥着地契,眼巴巴地看着舒窈做决定。 无功不受禄,舒窈也不好当众博了他的面子,她委婉地回绝,“三哥,不是小妹不接受,而是,就算买了这茶铺也无用,因为我们要的铺面远比这大得多。” 对于这样的回答,风尘一点也不意外,他是非常了解舒窈的,她这样说,有她一定的道理。 见她拒绝,宫昀傲并没有过多的意外,而是淡淡一笑,缓缓地开口: “我知道窈妹的顾虑,我已经帮你物色好了,与这茶铺相连的四家店面都已被本殿买下,这是房契。” 说着,宫昀傲淡淡地瞥了一眼子陌,子陌会意,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另外三家店铺的房契递到舒窈的面前。 这回,不止云香和风尘惊的半痴半呆,就连舒窈都惊得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她呆住了。 这、这简直……让她说什么好?有钱就是任性。 风尘回过神,颤抖地接过三张房契,看了又看,忍不住在心里一顿窃喜与吐槽,这三殿下为了老大竟挥金如土、购置豪宅,他得有多看重老大啊! 如此大手笔,连眉毛都没皱一下,舒窈顿觉惶惶不安,她思忖了片刻道: “三哥,太贵重了,我不能白白接受,你看这样好吗?这四家店铺一共多少银子,我从你手里买。” 宫昀傲轻蹙了一下眉头,淡然开口,“不卖。” “三哥?!”舒窈为难的轻唤,心中盘桓良久,如何能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宫昀傲低垂着眸,沉默不语,须臾,他抬起头,定定地看了眼舒窈,冷淡的声音幽幽出口:“子陌,你们都出去。” 众人识相地离开茶间,只有风尘不解风情地呆在那里,想要插话,却被子陌薅着大脖领子赶了出去。 “你这人,没看到三殿下要和乡君谈事情吗?你还硬插一脚。”有没有点眼力见啊! “我又不是别人,我可是……”风尘巴拉着衣领上的大手,不停地嚷嚷。 子陌歪了一下脖子,没好气地回道:“你老大的亲弟、三殿下的救命恩人,我都会背了。”走到门口,他松开了风尘颈间的手。 风尘用力地理了理领子,剜了他一眼,“知道就好。我老大一定会告诉我说的。” 一屋子人都走了,只剩下两人,氛围瞬间有些尴尬。 须臾,宫昀傲拉起舒窈的手,眼神清澄,毫无杂质,“窈妹,为何你要与我这般见外?” 舒窈低垂的眉睫动了动,沉默半晌,道:“三哥,不是我要与你见外,着实这四间商铺太过贵重了,无功不受禄,我真的不能要。” “比起救了我的命哪个更重要?这点东西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三哥,不能这么比的,其实,你不用将救命之恩放在心里,毕竟,有自小的情谊在,无论如何我都会这么做的。” 宫昀傲闻言,心有些许安慰,“窈妹,好刀用在刀刃上,把关键的东西用在关键的地方它发挥的作用才会是最大化的利益,地尽其利。” 他话音一顿,眉间透出一丝忧愁,沉声道:“我对你好,没有任何目的,你不用想太多……我、只想对你好而已。” “三哥?”舒窈轻喃了一句,心里惶惶无措,高高在上如他,却对自己如此诚心诚意、掏心掏肺,让她如何是好?拒绝的话犹在嘴边,却张不了口。 见她犹豫,宫昀傲继续道:“你还能找到比这还好的店铺了吗?四家连成一片,省去很多波折。” 确实如此,要地段,实乃京都最好,要面积,这四家商铺绝对够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正如他所说,她不可能再找到这么好的铺面了,这几天,她也是累到不行,确实不理想。 她沉思片刻,婉转地说道:“三哥,这四家店铺实在太贵重了,不过,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就是你也入股,做我们合伙人,所得盈利七层归你,三层归我,这样咱们就能双赢,你看这样好不好?” 宫昀傲一听,眉头一皱,果断拒绝,“不好,这是给你的,我意并不在此。” “窈妹,你是否觉得三哥会看重这些?”为何她总千方百计地找理由来拒绝他?! 宫昀傲微抿起双唇,目光中透着几丝失落,舒窈的心一时变得柔软,急道:“三哥,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 宫昀傲蓦地打断了她,扬高了几分声线,反问:“还是说,你看不上这些商铺?” 听罢,舒窈急着辩解:“我没有……” “没有就收下。”宫昀傲的眸中透着坚定与不容拒绝,说完,他将手里的房契一并塞到了她的手中。 “我……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舒窈怔住,哪有强人所难的道理?这是硬塞啊! “莫要再说了,只会伤我的心。”宫昀傲不容商量回绝的语气,太过直白,让舒窈急红了脸,她无可奈何又不知如何拒绝,语调中透着几分置气与无奈,“三哥,你在这样我生气了。” “窈妹,你若觉得心理压力大,便当是你当日救我于危难中的答谢礼。” “三哥,这答谢礼是否太重了……”如果在拒绝下去,是不是太矫情了? 宫昀傲不想在这件事上再纠缠下去,于是转移话题,道:“好了,过几天就是狩猎的日子,你准备好骑马装了吗?” 这一刻,舒窈只觉得心塞,她赌气地抽出手,脱口而出:“没有。” 闻言,宫昀傲说道:“就知道你没有,我帮你备好了,后天我让子陌给你送来。” 他竟还为她准备了骑马装?! 舒窈恍惚地听着,越听心里越加沉重,她在心里一遍遍地说: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 我回应不了你啊!原主是开心了!可是我呢?! …… 入夜,舒绾绾给舒氏请完安便回到自己的房间,经上次事件,她消停了些日时。 只是,她心中的怨气并没有那么容易消除。 正当她准备睡下的时候,手不经意间摸到一把不硬不软的东西,她随手抓起一颗黑乎乎的颗粒状之物看了又看,随后放在鼻端轻嗅了一下,瞬间,一股臭气直往鼻子里钻。 这是什么?这么臭。 她蓦地起身看向床榻,赫然入目,是一堆堆、一粒粒、黑乎乎的东西洒了一床,顿时,她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啊……” “这是谁干的?”尖利的叫声瞬间传遍整个小院。 这时,丫鬟翠柳听到叫声连忙跑了进来,舒绾绾恼怒地看向她,指了指床上散着臭味的恶心东西,说道:“这是什么东西,到底是谁弄脏了我的床?” 翠柳忙上前查看,黑色的椭圆形,还是颗粒状、两头尖尖的,她嗅了嗅,怀疑的开口:“小姐,像老鼠屎,但比老鼠屎大一些。”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落跑皇妃是个狠角色更新,第68章:情难拒免费阅读。 正文 第69章:是神鼠还是酒鬼? [] <a href=" target="_blank"> 舒绾绾一听,怒火中烧,她秀眉紧拧,指着床上的老鼠屎,歇斯底里地喊道: “一定是舒窈那个小贱人,是她养的那只臭松鼠干的……” 翠柳被她的咆哮声吓得一个激灵,忙惶惶道:“小姐,奴婢帮你收拾一下。” 此时,舒绾绾哪里还听得进去,她冲出房间,准备找舒窈算账,却在走出房门时,被一只毛茸茸的东西乎在了脸上。 舒绾绾惊吓过度,旋即,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周遭的寂静…… “啊……” 舒绾绾不停地巴拉着头上的活物,凌乱的脚步让她看起来恐慌万状。 这时,赶过来的翠柳惊呼一声:“小姐,你头顶的是松鼠。”说着,忙上前去抓舒绾绾头顶上活蹦乱跳的小松鼠。 然而,那松鼠矫健、敏捷得很,不是滑到舒绾绾的肩膀上,就是跳到她的发顶,灵活得如同泥鳅,滑不留手。 “快把它给我抓下来、抓下来,我要弄死它。”舒绾绾气的张牙舞爪地挥舞着手臂拍打着头顶。 听到女人异常的惊恐声,小松鼠就越加的兴奋。 它欢快地在舒绾绾的头顶跳来跳去,并发出一声声兴奋的尖叫:“吱吱吱……” 仿佛是在挑衅,使得舒绾绾不停地抖动着身体,想要将它甩飞出去。 “死松鼠下去、下去,看我不宰了你……”此时,正赶着松鼠的翠柳,倏然间露出惊悚的目光,惊叫一声:“小姐,它、它、在你头上拉屎了。” 拉屎? 不要啊! “啊……”舒绾绾一听,歇斯底里地惊叫起来…… 一粒一粒的黑色的松鼠屎,噼里啪啦地落在了舒绾绾的头上、肩上,一时间,臭不可闻。 舒绾绾暴躁地上蹿下跳,她顾不得形象,发疯一般抽打着早已乱蓬蓬的头顶,发狠地说道:“死松鼠,我掐死你。” 然而,下一刻,松鼠却机警地腾空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出了子雨院。 此时的舒绾绾,愤怒如洪水般倾泻而出,哪里还顾及此刻的仪容? 还未等翠柳提醒她洗漱过后再去找舒窈算账,反而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穿着臭烘烘的衣服冲出子雨院。 舒绾绾怒气冲冲地来到舒窈的院子,指着灯火通明的屋内,大声叫嚣,“贱人,你给我出来。” 闻讯赶来的珍珠立马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见她蓬头垢面,强忍住笑意,目露不善,道: “你休要在这叫嚣,回到你的子雨院去,这里不欢迎你。” 舒绾绾嘲讽的目光看去,趾高气扬地骂道:“你个看门狗,我是舒家小姐,你竟敢拦我?你如此不尊主子,连一声小姐都不叫,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给本小姐滚开。” 珍珠不卑不亢,反而有种凌驾于舒绾绾的气势,“你也算小姐?哼!奴婢只认舒窈一个大小姐。” 舒绾绾没有想到,一个奴婢竟敢和她叫板、出言不逊?!反了天了! 如此对主子不尊不敬、目中无人,简直无法无天。 “你个下贱的胚子……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你们……这帮乡野村妇……和那小畜生一样没有人性!”真不知这舒窈是怎么调教下人的?! 正想着,舒窈便从里面将房门给打开了,只见,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懒懒地开口:“是哪只小畜生又在那乱吠?” 舒绾绾一听,火气直往脑门冲,“舒窈,今日,你若不当着我的面将那死老鼠给杀了,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舒窈睁着惺忪的睡眼,定定地望了一眼舒绾绾,待看清来人的样子,舒窈一个没忍住,“噗呲”一声,大笑出声。 舒绾绾就这样不修边幅的样子出现在她的眼前,头发蓬乱、满脸污垢,而且头顶似乎还挂着几粒松鼠屎,难怪她那么臭。 “哈哈哈……太好笑了……”那笑肆意、畅酣淋漓,这小松鼠还真是深得我心。 动物都是有灵性的,看吧,谁好谁坏,连动物也分得清。 见主子笑得那么开心,随即,她身边的珍珠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被一众下人取笑,舒绾绾顿觉失了面子,她怒指舒窈,大声喊道:“不准笑,我让你不准笑。” 只是,她越是阻止,越是惹得舒窈捧腹大笑。 舒绾绾怒不可遏,她大步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向舒窈粉嫩的脸颊,她冷眸微眯,寒着声唤道:“珍珠。” “是,小姐。”在那一巴掌即将扇过来之时,珍珠的笑意戛然而止。 陡然间,珍珠凌厉地出手,一把握住了舒绾绾的手腕,冷声道:“有奴婢在,你休想动我家小姐一根手指头。” 舒绾绾难以置信地看着珍珠,横眉怒目地开口:“反了……反了,奴婢敢打主子……我要告诉父亲去……你们放开我。” 舒窈散漫的开口:“珍珠,放开她。” “是。”珍珠用力一甩,舒绾绾踉跄倒地。 她瘫坐在地,愤恨而又委屈,随即,抽泣了几声,带着哭腔说道: “你们欺人太甚,明明是你们指使那松鼠在我床上拉屎,我来讨个说法,你们却如此欺凌我,这是何道理?” “那小畜生……我一定不会放过它的。” 舒窈不气反笑,“小畜生?我的小松鼠是很通人性的,你不去招惹它,它怎么会在你的床上拉屎?舒府这么多人,怎么偏偏在你床上拉屎呢?你要好好反思啊!肯定是你惹到它了。” 舒绾绾四下搜巡了一圈,气愤地开口:“我不听你这些,你赶紧把那松鼠交出来,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一定将此事禀告父亲,就说是你放任那死老鼠在我床上拉屎的。” 舒窈闻言,双手抱于胸前,似笑非笑,满眼冷漠: “你去告吧,你做了那么多让舒家丢脸的事,几次三番伤母亲的心,你觉得,你若再去告状,他们会不会听你的。” “左不过是一件小事,你在父亲眼里不一直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形象吗?怎么?白莲花装不下去,要撕破脸暴露你的本性了吗?” “你……舒窈,我把你当亲妹妹看待,你却如此待我,你的心会安吗?”舒绾绾美眸一眨,豆大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舒窈见状,好看的水弯眉轻蹙,这绿茶又要做戏了,她不累,看的人都累了! “这么爱演戏,你一个人演去吧,老套把戏,也不换换花样,戏精。” 舒窈懒得搭理她,侧身,打着哈欠,眼皮都没抬一下,轻慢地开口: “珍珠,去把苍蝇赶走,她又嗡嗡响了……老娘要睡了,让她滚远点,再说下去,一会老娘要吐了。”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内室走去。 珍珠应道:“是,小姐。”她一双冷眸看向舒绾绾,不客气地道:“请吧,我家小姐要睡了,你那点小把戏,小姐都看累了。” 舒绾绾厉声骂道:“你个狗奴才,狗仗人势的狗东西……” 隔着房门,舒窈的声音幽幽地传来:“我劝你最好别惹她,我这丫头,可是徒手打死过一头狼的,你若不信,可以试试……” 话音一落,珍珠还十分配合地活动了一下筋骨,她两手交握,指关节被掰得咔咔作响。 然后微抬下颌,虎视眈眈地看着舒绾绾,示意道,还不走? 被如此凌辱,舒绾绾的一双凤眸中透出不可抑止的愤怒。 她眸底阴骘一片,狠厉地开口:“你们给我等着。”落下狠话,她狠狠一甩头,转身,离开了沁曦院。 这之后,舒绾绾便命人买了一只大黑狗看家护院,可想而知,那是专门对付舒窈的那只小松鼠的。 然而,小松鼠可没那么容易妥协,没几天便又弄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舒窈为了奖励它帮自己出气,买了许多坚果零食,一人一鼠坐在庭院,一口小酒一口坚果,美滋滋地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好不惬意。 “小样的,你捉弄绿茶有功,这些都是奖励你的,吃吧!” 松鼠直着身子坐在舒窈的身边,用它那短小的前爪捧着一把坚果直往嘴里送,它一张小嘴被塞得满满的,还不忘欢快地叫着:“吱吱吱……” 这家伙十足是个吃货,小嘴整天吧唧吧唧吃个没完。 一杯杯烈酒下肚,舒窈低眸看去,见小松鼠正用它呆萌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舒窈抹了一把嘴角,缓缓开口:“怎么?你也想喝几口?”舒窈拿着酒壶对着小松鼠的小脑袋碰了一下。 “吱吱吱……”小松鼠点点头,两只短小的前爪竟抓着酒壶不放。 “好,也给你倒点。”舒窈拿出一个空杯,倒了满满一杯递到松鼠的面前,“喝吧!” 松鼠大胆上前,捧起酒杯,有模有样地喝了起来,它神情专注,不一会儿,它便将整杯白酒都喝光了。 之后,还意犹未尽,用它短小的爪子指了指空杯,示意舒窈再倒一点,舒窈惊了,这家伙该不是一个酒鬼吧!这么能喝? 舒窈笑意渐浓,又给它添了一杯,只是,这一杯下肚,不一会,它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只见,小松鼠像是喝嗨了一般,前腿离地竟倒着走起路来,一路疯疯癫癫、忘乎所以。 舒窈惊叹连连,“这难道是神鼠?还是个彻头彻尾的酒鬼。” 这都不算过瘾,它又晃晃悠悠地来到梨花树旁,想要爬到树上好好的休息一下,奈何身体仿佛不听使唤了一般,还没向上爬就不停地往下掉。 试了好多次都没有成功,这就是醉酒后留下的后遗症,舒窈笑得前仰后合,好没形象,看来,今天的小松鼠吃了一个有家不能回的苦果。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落跑皇妃是个狠角色更新,第69章:是神鼠还是酒鬼?免费阅读。 正文 第70章:草场狩猎 [] <a href=" target="_blank"> 一晃,狩猎的日子终于来临。 一声嘹亮的号角响起,几百人的队伍排着长龙气势浩荡的向着秋猎围场进发。 舒窈骑着高头大马,脚踏长靴,一头瀑布的长发被一条发带高高束起,微风吹过,发带迎风而舞。 一袭窄袖水红色缎料长裙,将她的身姿包裹的窈窕挺拔、曲线迷人。走在队伍当中,格外耀眼,她本就风姿绝美,此时一看,更是恍若九天仙子落凡尘。 围猎前夕,官兵早早就做了清场,并先派一千多名士兵进入围场里布围。 围猎的这天黎明,大部队开始了安营扎寨,各自搭起帐篷,生上篝火,烧水做饭。 这时,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向这边驶来,牵着马儿的正是凌晗静的仆人。 那马扬着头,前蹄纷乱、毫无章法地跺着地面,并发出一连串的嘶鸣声。 仆人惊慌地扯着缰绳,想要将它牵回去,奈何它就是不听话,与仆人较着劲儿,就是不动。 舒窈见状,忙上前询问:“这马看起来很有烈性。” “是啊!小姐让我出来遛遛,唉!奴才也没办法了,这马太烈,奴才真担心小姐驾驭不了它啊!万一……” 仆人有些心惊,他不敢想,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舒窈闻言,不免心中生出几分担心,她那么文静的一个女子,怎么能驾驭得了这样的烈马? 万一受惊,可就麻烦了,她思忖片刻,淡淡一笑:“无妨,我的马很温顺,我与你家小姐调换一下,她骑我的。” 仆人一听,心存感激,忙道:“那就谢谢舒小姐了。” 舒窈挥了挥手,将自己的马儿牵了过来,送到仆人手里,“牵回去吧!免得你家小姐担心。” “是。”仆人应声退下。 翌日。 皇帝高高在上地坐在场内站台上,两边是御前王公大臣和各位皇子、将军,却唯独没有大皇子。 本来,皇帝外出巡视或干其他事,太子监国,这是古来就形成的制度。 一般情况下,太子是不会随着皇帝想到哪里就去哪里的,这是为了保证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保证国本的安全性。 但,自从巫蛊之祸以后,擎皇没在立太子,所以,皇上秋猎,大皇子留在了皇宫监国。 擎皇一身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尊贵无比。 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一声威严洪亮的声音传来:“此次秋猎,朕希望大家满载而归,大获全胜。” 擎皇略一停顿,又道:“朕在设一个奖励,若谁能在这次狩猎中,猎杀猎物最多,且越危险越珍贵为优胜者,朕重重有奖。” “皇上威武、皇上威武。”众人一听,欢喜不已,都开始跃跃欲试,争抢着在皇上面前大展身手,以此博得头彩,受皇帝重用。 有着如此纯粹的利益摆在面前,那些王室贵族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势必会准备充足,想能趁此机会得到皇上的注意。 皇上率先起身,大喝一声:“出发。”说完,皇上身佩弓箭,离开看台前去射猎,众人纷纷起身。 众人一个个衣冠整肃、稳坐雕鞍,挺进围猎场…… 面对仓皇奔窜的兽群,皇上开射行围第一箭,接着就连连引弓而射。 众人穿梭在山林草原之间,烈马嘶鸣,箭如雨下…… 经过一番追逐鏖战,有的技术好的各自为政、有的技术不好的就想组队来拉成绩。 这不,舒绾绾在舒家面前开始表现起来,“我们大家组队吧!这样既不会走丢,猎的猎物也最多,还可以相互有个照应。” 舒窈瞧了她一眼,不屑道:“不需要。”潜台词说:谁要和你组队?真把自已当回事儿了! 风尘走在舒窈的身后,冷哼道:“就是,我老大的能力还需要和你组队?” 舒绾绾满脸委屈地看向舒庭,目光触及前,舒庭及时地将头侧过一边,朝着舒窈轻唤了声:“小妹,大哥与你一起。” 以前,还没觉得舒绾绾有多讨厌,自从她做下恶事,见多了她这般矫揉造作的样子,便觉得令人反胃。 反倒舒窈这种冷清直率、倔强又傲然的样子却让他不由得喜欢。 或许,一切都不是缘由,大抵是血缘关系,妹妹做什么都是对的。 舒窈一听,回眸一笑,向他招了招手,温和地开口:“好啊!有大哥在,我们一定满载而归。” 舒绾绾心中气极,却只能忍耐,舒窈对她冷淡也就罢了,本就针锋相对,如临大敌。 只是,她没想到,大哥竟然会直接忽视了她的感受,这让她情何以堪?握在袖中的手被抓得生疼,也无法敌过漫上心中的疼。 见三人走远,她狠狠地朝身边的丫鬟一瞪,厉声问道:“熠哥哥在哪?我要去找他。” 风吹草地见牛羊的塞外风光,着实令人陶醉,大草甸子上草木茂盛足有半人多高。 被废掉王位的二皇子宫泽赐,背着弓箭挽着玉铃兰,穿梭在大草甸子上,此时,二人根本就没心思打猎。 看着怀里柔弱无骨的美人,一脸风情地看着自己,一时间让他蠢蠢欲动。 他将玉铃兰按倒在草丛里,也不管高低起伏的大草甸子,以及四周刺人的据锯齿的草。 就借着柔软的披风垫在了大草甸子上,便急不可耐地把腰带一松,粗鲁地扯下玉铃兰的裤裙,就开始旁若无人的鸾颠凤倒起来。 玉铃兰频频承受雨露,心中自是欢喜不已,但在野外草丛中做这等事终究有些令人难堪。 更何况,不远处还有一群人在狩猎,还要时时地提防着有人进入视野。 “姐夫……姐夫……” 怀里的女人娇嗔婉转,面若桃花。正午的阳光正烈,女人被刺眼的阳光照得眯缝着眼睛,更添一抹妩媚。 宫泽赐见了,既可爱又可怜,忙低下头缠住了她的唇:“不许说话!小心被人听到。” 玉铃兰无奈,闭紧了双眼,轻声呢喃:“姐夫……兰儿早已是你的人了,要怎么样,但凭姐夫高兴……” 她一边说着,一边扭动着腰身,含羞相就,喜得宫泽赐抱紧了她,一阵狂风暴雨…… 他对玉铃兰满意极了,心中十分畅快。 须臾,雨散云收,二人相视一笑,宫泽赐从背后搂住了她,他炙热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连带着她的身体渐渐滚烫。 “姐夫,您何时收了兰儿啊……兰儿不能时常见到姐夫,心里好苦。” 宫泽赐捏起她小巧的下巴,意犹未尽地说道:“小妖精,莫急,现在还不是时候,待爷寻着时机,便与你爹要了你,嗯?” 说着,大手不忘在她的玉峰上用力地抓了一把,惊得玉铃兰的娇躯一震。 …… 正在这时,舒窈、舒庭等人向这边走来…… 突然,林子深处的动静让舒庭顿住了脚步,舒窈一愣,忙问: “大哥,怎么不走了?”话音刚落,舒庭便手脚慌乱地拉着舒窈调转了方向,“小妹,这里什么也没有,我们去别处看看。” 见状,舒窈不免心生好奇:“大哥,你怎么知道前面没有?” 舒庭一听,面色一红,支支吾吾道:“感觉、前面有不干净的定西。” “啊?”风尘闻言,顿时挑起了他的好奇心,三步并作两步向前迈去。 “风…”舒庭刚想喊住他,马上意识到会惊了林中的一对鸳鸯,遂,小声低唤:“你这个家伙快回来。” 舒窈见舒庭涨红的一张脸,目光闪烁的模样,更是引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 于是,她趁其不备便跟了上去,舒庭心下一惊,想上前去拦却没有拦住,伸出的手抓了个空。 一声声急促的喘息声传来…… 风尘蹑手蹑脚地在一棵大树下停下了脚步,他躲在树后,伸出脑袋四下张望…… 轰!!! 眼前令人喷张的画面,令风尘如遭电击,全身血液直往脑门冲……他面色越来越红,似乎,还伴随着急低喘。 舒窈凑近一看,顿觉五雷轰顶。 天! 这不是二皇子宫泽赐吗?那个女人是谁?光天化日之下,还在狩猎场上,他们竟然上演这么一出活色生香的画面? 不足十米的距离,一身赤裸着的女子被男人从身后抱住,正做着激烈、不可描述的事情,女人意乱情迷的尖叫一声高过一声…… 趁对方还没有发现,舒窈瞬间捂住了风尘的眼睛,低声斥责:“臭小子,你看什么看,小心长针眼。” 正看得起劲的风尘,突感眼前一黑,他意犹未尽地巴拉着捂住他眼睛的小手,败兴地抱怨道:“没那么严重啦!你把手拿开。” 话音刚落,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忽地一黑,一双大手覆上了舒窈的眼睛…… 待她反应过来,便听到舒庭不满的责备声传进耳里,“还有你,这是你能看的吗?” 舒窈羞涩一笑,小声说道:“大哥,那你是想自己偷着看吗?” “胡说八道,快走。”舒庭面色一窘,毫不客气地将两人拖走,远离这是非之地。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落跑皇妃是个狠角色更新,第70章:草场狩猎免费阅读。 正文 第71章:一念之间 [] <a href=" target="_blank"> 待几人走远,舒窈修长的手指戳了一下风尘的脑门,责怪道:“你说你,还这么明目张胆的看,儿童不宜,你不知道吗!” 风尘在心里幽怨地叹息一声,说:“还说我,你不也看得津津有味?” “少贫嘴。”舒窈轻斥一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风尘揉了揉脑袋,看向舒庭,告起黑状:“大哥,也不管管你妹妹,她这么粗鲁,小心嫁不出去。” 舒庭轻笑,一双黑眸宠溺地看着舒窈,道:“小妹哪里粗鲁?喜欢她的人自然不会嫌弃,能配得上小妹的定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儿。” 风尘闻言,自知没趣,这舒庭没想到也是个宠妹狂魔,这就开始护上了! 风尘不自觉地向后看了一眼,一幅看好戏的模样,吐槽道: “你说,那二皇子竟背着自己的正妃与别的女人苟合,还选在狩猎场上,他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咩,寻求刺激也不能这样乱来。” “咱们自己说说就得了,不能让外人听了去。”舒庭慎重道。 舒窈似笑非笑的眼睛看向前方,努努嘴,“哝!抓奸的来了。” 话音刚落,宫泽赐的正妃便带着一众仆人向他们走来。 见到来人,舒庭低声制止,“快别说了,人来了。” 三人向二皇子妃施礼,问安,“请玉妃安。” 来人桃腮杏面,明艳端庄,只见她焦急地挥了挥手,也不待他们起身,便急着问道:“你们可有见过二皇子和本宫的小妹?” 闻言,三人面面相觑,原来与二皇子厮混的女人竟是玉妃的小妹,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舒窈眼底划过一丝狡黠,想了想,指着后方,说道: “玉妃,刚才,臣妾好像看到二皇子和一个女子朝那个方向去了,我也不知那人是不是你家妹妹。” “是了,本宫的妹妹就喜欢黏着他姐夫打猎,本宫去看看。”说完,她一脸焦急地朝她指着的方向走去。 舒窈得逞一笑,看向风尘和舒庭一脸的诧异表情,说道:“今天会有一场好戏。” “你就不怕他们闹到皇上那去啊!”风尘没有想到老大竟会这如此腹黑,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不对,老大一定是为了给三殿下报仇吧! “不会。”舒窈笑弯了一双凤眸,小手挥了挥,然后负手而立。 她转过身,倒退着一步一顿地走着,而后,卖起关子,说道:“大哥,你告诉风尘为什么不会。” 舒庭笑了笑,说道:“一个是他的夫君二皇子、一个是她的亲妹妹,你说闹到皇上那去,她能得到什么?” 风尘一听,原来如此! 她非但不会闹,还会极力地将此事压下,若是被皇上知晓,他皇子的身份还保得住吗? 说不定龙威大怒,将他从皇家除名,到那时,还有她皇妃的地位吗?而娘家的荣辱兴衰也将毁于一旦。 或者,皇帝不痛不痒地训斥几句,将她的小妹指给二皇子做侧妃,岂不是得不偿失? 舒窈嬉笑一声,忍不住道:“我都想去看一看热闹了。” 听罢,舒庭脸色微微一沉,责备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去看这热闹,这与你没有好处。” 见舒庭一张严肃的脸,舒窈娇俏地筋了筋鼻子,状似撒娇,“好,知道啦!” 见她如此乖顺,舒庭心下一暖,唇角的笑意一点点地散开。 三人上了马,继续打猎。 “看…好像是山鸡。”舒窈轻声说着,迅速搭箭拉弓,又射下一只硕大的山鸡。 风尘见状,跳下马去,亲自去捡了山鸡回来,双手呈给了她,“老大,不错啊!箭法精妙,百发百中。” 见那山鸡还挺肥美,舒窈禁不住咽了咽口水,说道:“今晚,我想吃烤鸡。” 风尘闻言,大手一挥,笑嘻嘻地说着,“听老大的,安排。” “我还想吃烤羊腿……”想想在现世吃过的烧烤,那烤羊腿的味道简直回味无穷。 舒窈闭着眼睛,仿佛深深地沉醉在那肥美的羊肉里,“我的烤羊腿啊,我的人间美味啊!” 舒庭看着她可爱的小表情,真真和当初的孩童时一模一样,惹人怜爱。 “小妹爱吃烤羊腿,哥哥这就去给你猎来。”说着,他夹紧马肚向前奔去,开始寻找野山羊。 “舒大哥,我和你一起去。”风尘跟在舒庭的身后喊了一声,便迫不及待地追了上去。 舒窈苦笑一阵,这两人还真是行动派,就把自己一个人扔进林子里了?! “爷……” 不远处,传来女人和仆人的呼唤声:“二皇子……” 宫泽赐与玉铃兰一听,均是一怔,忙不迭地拾掇被扯得凌乱不堪的衣裙。 玉铃兰心慌意乱,粉脸发白,“糟糕,是他们寻来了。姐夫,妾衣衫不整,发髻凌乱,这,这可如何是好?” “怕什么?爷就喜欢看你这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宫泽赐仍旧紧搂着玉铃兰,笑嘻嘻地眯缝着眼睛,说道: “那日,在书房,偷偷地私幸你之后,爷便对你念念不忘……现在想想,依旧销魂!” “就算是你姐姐都没办法与你相比,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勾人,啊!这水灵灵的小脸,这紧致的皮肤……还有令爷欲罢不能的……真是无法形容。” 宫泽赐边说边将手伸进玉铃兰的裙子里,轻抚着她那光洁细腻的肌肤…… “姐夫,你别说了……羞死人了……”玉铃兰被说的小脸发烫,忙不迭地捂住了他的嘴。 宫泽赐凝视着玉铃兰,见她那含娇带媚的眼睛里盛满了款款柔情蜜意,不由得心中一荡。 若不是马上要起身,他真想将她按在地上狠狠蹂躏一番。 紧接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眼尖,一眼便认出了丛林里的宫泽赐,他高声喊道:“快!二皇子在那呢!” 当玉妃带着一众仆人赶来,赫然入目的不堪画面令她窒息,那二人正慌张地整理着凌乱衣物…… 再看向大草甸子,上面垫着披风,一团褶皱凌乱,空气中弥漫着糜烂之气! 可以想象得到,他们二人在天地之间如何演绎了活色生香的一幕。 玉妃的脸黑沉如墨,像六月的天下了一层九月的霜,她又气、又恼、又恨、挥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玉玲兰的脸上。 见心爱的女人被扇了耳光,宫泽赐怒极,他大喝一声:“贱人。” “姐姐?”玉玲兰捂着扇红的脸颊,不可思议地看着宠爱自己的姐姐竟然打她,瞬间,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本宫没有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妹妹,竟然勾引自己的姐夫。”玉妃愤恨地骂道。 见美人落泪,宫泽赐心疼地一把将人拽进怀里,疼惜地抚着被扇红的脸颊。 这可是他最喜爱的脸蛋啊!打坏了可怎么好,他怒气冲天,回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玉妃的脸上,恶狠狠地说道: “你敢打她?贱人。你若是打坏了她这张脸,我扒了你的皮。” 玉妃一张受惊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枕边人,心如刀割,他竟在一众下人的面前打她?竟还如此维护这个小贱人。 被打的脸火辣辣得疼,却不及心中的痛半分,面对眼前狠心又无情的男人,玉妃嫌恶地闭上了眼睛,流下伤心的泪水。 她艰难地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宫泽赐,你就不怕我将此事告诉皇上吗?” 宫泽赐一听,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言辞讥讽又无畏: “玉思澜,你最好想想清楚,她是你妹妹,你是皇子妃,你的背后是整个玉家的荣辱兴衰,你把爷告倒了,你能得到什么?你的家族会怎么样?如果你不怕玉老爷子,你大可以告爷一状。” 玉妃听罢,恍然惊觉,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好歹毒的心机。 是啊!她的背后是整个玉家,她爹不会允许她这么做,她的家族更不会允许她这样自私,他们一定会和起伙来让她收了这个妹妹,以保住玉家在朝堂上的权利、地位。 在这些名利、地位、荣辱兴衰面前,她算什么?不过是家族的牺牲品而已。 见玉妃怔忡之际,他又道:“我若是你,一定会将小妹送进府里做侧妃,玉室家族的荣辱、兴衰、名利、地位可都在你一念之间,该怎么抉择,都在你。” 玉妃闻言,只觉得好笑,他竟把自己的背叛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将他做的这些下作肮脏的丑事抛给了她来解决,呵!这就是自己的男人,多么可笑。 他一幅无赖又自得的模样,玉妃顿觉无比恶心,怒骂:“你无耻。” 宫泽赐不理她的叫嚣与愤恨,厉眸一一扫过瑟缩不已的一众下人,冷厉的开口: “今日之事,若是有谁敢说出一个字,爷打断他的狗腿,仍去山谷喂狼。还有你们的家人……” 威胁的话还未说完,一众下人便吓得肝胆俱裂,忙下跪磕头,“奴才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宫泽赐冷眸微眯,嘴角划过一丝得意的笑,“很好,都滚下去。” “是,奴婢遵命。”一众下人听罢,依旧低垂着头不敢抬起,频频退后,而后,转身四下而散。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落跑皇妃是个狠角色更新,第71章:一念之间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