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诸天武侠》 正文 第一章 中举 大明,西安府华州华阴县,李府。 一座三进院落张灯结彩,仆人丫鬟进进出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老爷李不同站在大门口迎接着本地乡绅,今天是李家的喜事,少爷李藏年仅13岁考中了举人,虽不是解元,但在这个年代这个年纪来说,已经是非常罕见了,引来了满城百姓的羡慕,今日李府摆宴,更是全城的士绅富户上门祝贺,其中也包括华阴县令王端毅。 “哈哈,不同兄,令公子年纪轻轻高中举人,真是天资聪颖啊,更兼贵府是华山高徒,可谓文武双全啊,将来必然出将入相,前途不可限量啊。” 其实,身为县令说出这番话,有点过了,有失朝廷命官的颜面。可是明朝是个很特殊的朝代,县中财政收入主要分为两部分,税收和常例,常例的收入还要高于正税,而其主要来源就是商铺。华阴县位于华山脚下,城中的大部分大的商铺都是华山派产业,李不同又是华山外门弟子,为华山派管理城中产业,所以在自己的任期内,没有必要得罪这个财神爷。还有一点这位李公子的老师乃是当朝名臣杨一清,现任陕甘总督,那就更不能得罪了。 “王大人,实在是过奖了啊,犬子顽劣,当不得大人如此赞誉啊。快请,快请....” 李不同乐的脸上的折子都开花了。将知县大人送入中堂入席,然后转头问道: “小五,藏儿呢?” “回老爷,少爷在后院书房,正在陪岳先生说话。” 是的,岳先生就是君子剑岳不群,因为李不同身为华山气宗的外门弟子,李藏自然是自九岁就拜入了华山派,在令狐冲之下,为华山二弟子。在华山上打了一年基础之后,得传了华山剑法和华山心法。 后院。 一位儒雅的中年人站在门前,手抚长髯正看着一位身穿青色衣衫的少年演练华山剑法。此人正是华山掌门岳不群,而练剑少年正是李藏。 但见李藏手持长剑,依次使出苍松迎客、白云出岫、有凤来仪、天绅倒悬、白虹贯日、金雁横空、无边落木、青山隐隐、古柏森森。九式华山基础剑法使得气象森严,深得华山奇、险二字之奥妙。 岳不群见到李藏剑法如此出众却是并未高兴,而是眉头微皱,说道:“藏儿,你天资不凡,这华山剑法你确是已有小成,但我华山讲求意在气先,气在剑先,以意领气,以气领剑。等你内功有成,一招一式都有莫大威能,切不可一味练剑走上邪路,知道嘛。” “是,师父,弟子知道,弟子内功每日勤练不辍,也已至小成。”李藏说着,将手伸到岳不群面前。 岳不群伸出手搭在李藏脉门处,略一感应。果然,李藏十二正经皆以贯通,内功已可运行小周天。这才松开眉头,眼中含笑:“嗯,不错不错,藏儿你内功已有小成,但还切不可自得自满,还要继续努力,勤加练习。” “是,弟子谨遵师父教诲。”李藏躬身施礼道。 李藏自然不是笑傲江湖中的人物,他是一个来自穿越者,前世的他和老岳有着相似的处境,家族企业由于父亲和二叔的争权夺利而衰落,生意一落千丈,二叔家彻底破产,自己家父亲重病无法理事,自己大哥是个纨绔子弟,只有自己一个人呕心沥血的维持着自家仅剩下的一个小公司的生意,最终过劳猝死。前世,他看的最多的就是笑傲江湖这本书,相似的经历让他和老岳有着非同寻常的共情。也许是死亡时的执念,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定数,他穿越到了这里,成了华山二弟子。 穿越必不可少的就是金手指,他的金手指就是个人面板上显示的进度。 姓名:李藏 年龄:13 身份:华山弟子 武功:华山剑法(小成 5000/10000) 华山心法(小成 5000/10000) 正常的修炼只能用心感受进度,而李藏则靠着金手指的帮助能看到熟练点,而且每修炼一次,熟练度上涨一点。还有,常人修炼或受制于心性,或局限于天资,都会有瓶颈,到了瓶颈就无法靠修炼有所进境了,而李藏修炼是没有瓶颈的,只要熟练度上涨,他就能不断的精进,这种能力在开始修炼的时候还不算什么,可是修炼到高深之处就能明白其可怕之处。 “藏儿,你现在既已得中举人,可还想进京赶考,入朝为官嘛”二人回到屋中,岳不群边喝茶边问道。 “师父,朝中权阉当道,正气不扬,弟子恩师杨一清公已收到朝廷消息,从陕西督学改任南京太常寺卿,南京虽然是副都,可具都是养老的闲职,看来阉党对老师也是非常痛恨啊...弟子曾与恩师谈过,实无意朝堂,恩师也已准许了。”李藏叹息道。他的性格刚正,前世的自己不善经营,所以家里的生意也只是尽力维持难以壮大,这一世他考取功名时杨一清正在陕西副使督学任上,李藏的性格颇受杨一清喜爱,便拜了杨一清为老师,可是 李藏身为杨一清弟子,天生身上就带着标签,阉党奈何不得杨一清,却一点也不会介意弄他弟子出出气,李藏这种稚嫩的谋略在朝堂上是很难比得上八虎这些老狐狸的,很可能惹上杀身之祸,是以李藏提出远离朝堂之时,也得到了杨一清的支持。 “嗯,也好,这样吧,为师此次下山是应威远镖局总镖头之邀,铲除一伙占山为王的贼人。等为师回来之后你便随为师上山吧。”岳不群点了点头道。 “是,全凭师父安排。” 师徒俩人说了一会话,眼看到了正午,李藏便引着岳不群到了前厅入席,席间自然又是一阵虚与委蛇商业互捧,这种场合李藏最是不喜,所以也尽量不说话。 一天忙碌之后,晚上,李不同李藏父子和岳不群在正堂喝茶说话。 “掌门师兄,这次是什么样的贼人,竟敢在我华山地界闹事。”李不同问道。 “据威远镖局陈总镖头所说,那山寨贼人用刀可是其中好似有剑法的影子,招数势大力沉,堂皇大气中带有险峻之意。为兄已有猜测,此次前去也是想看看那人刀法。”岳不群的话并未说透,他猜测这处贼人乃是嵩山派的人马,可现在明面上五岳剑派乃是联盟,而嵩山势大华山势微,所以有些话在没有翻脸的实力之前不能明说,以免隔墙有耳,要是传出去引起了嵩山的警觉就不好了。 “师兄说的是....” 岳不群连忙用眼色制止了李不同,毕竟李府下人众多,谁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别派奸细。 李藏作为穿越者自认也明白,见两个人说话也不能尽兴,心中对于华山派的形势更加担心,毕竟自家和华山可谓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正在暗自思量间,便听到父亲李不同喊他。 “藏儿,天色晚了,引你师父去休息吧。” “是,孩儿告退,师父请!” 正文 第二章 华山 一夜无话,第二日岳不群就启程出发去平匪患了,李藏则又恢复了自己固定的生活作息,每日五件事,吃饭、睡觉、练剑、打坐、读书,这些自不必说,单说岳不群。 岳不群马不停蹄,这一日终于赶到了商州城威远镖局,陈总镖头一听说“君子剑”岳不群亲自前来,赶紧带领在家的几位骨干镖头出门迎接。 “哎呀..些许小事,如何劳动岳先生玉趾亲临啊,真是在下的罪过啊。”陈总镖头姿态放得很低,连连作揖赔笑。 岳不群双手相搀微笑道:“陈总镖头客气了,铲除匪患乃是我辈正道中人的应尽之责。” “请!岳先生请入内奉茶!”陈总镖头在前引路,把岳不群引入了正堂。 分宾主落座之后又寒暄了几句,岳不群这才问起了这货山贼的事:“陈总镖头,这伙贼人是何来历?为何以前不曾听说啊。” 陈总镖头也是面带忧虑说道:“这伙山贼是早就有的,大概有四五十人,大多是些活不下去的穷苦之人,领头的也无甚本事,平日也只敢打劫一些过往行人,就连商队也是不敢动的,就更别说镖局了,这次也不知是为了什么,突然截了我镖局的镖,事后我也派人去暗中查探了一下,据说是一个月前来了一位高手,挑翻了整座山寨,做了山寨的大当家。” “原来如此...”岳不群沉吟了一下,说道:“今日休息一晚,明日晚上我去探一探。” 第二天一大早,岳不群就启程沿着押镖的路径一路找了过去,当晚就找到了那山寨。 夜晚的山寨灯火通明,圆木做成的围墙和大门,大约有三五十人在外面各处巡逻,以老岳的轻功想要躲过这群几乎不会武功的小毛贼自然是不在话下的,一路隐藏来到了聚义厅。 说是聚义厅,其实原来是一间破庙,经过修补之后变成了山寨。岳不群来到后窗就听到了大厅里的喝酒划拳吵闹之声,岳不群刺破窗纸向里看去,便听到山贼甲大声喊道:“大当家!今天我们可发了大财了,那镖局运了那么多货啊,得值不少钱啊,咱们山寨一年都不用愁了。” 坐于首位一个高大的汉子说道:“哈哈哈,瞧瞧你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告诉你们,这不算什么,以后跟着我,保证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看来这个 山贼甲又说道:“那是,我们这三拳两脚的,哪能和大当家你比啊,以后弟兄们就全指望您了。” 此时,旁边又站起一个山贼乙说道:“大当家,昨天您那招棍法是真厉害啊,打的那个镖头直接就吐血了,您再演练一遍呗,让我们也再开开眼啊。” 众山贼都是起哄:“是啊,大当家让我们开开眼吧。” “开开眼?好!就让你们开开眼!来来,拿我的铁棍来!”那首领许是喝酒喝尽了兴,哈哈大笑着,从一旁的喽啰手中接过了自己的铁棍,一众山贼张罗着把场子打开,那首领一条铁棍使得是呼呼带风,气势十足。 岳不群看的确实瞳孔一缩,这几招不是什么棍法,乃是嵩山剑法一共两招“叠峰浮翠”“玉进天池”。已经确定,这人就是嵩山派来的,岳不群心中怒极,一脚踹开窗子飞身进了大厅。 “你是什么人?”首领一看有人从窗子进来,大吃一惊。 “华山岳不群!”老岳淡淡的说道。 “你是岳不群!你们给我上,杀了他!”嘴上这么说着,可这首领却转身就跑。 岳不群冷哼一声,脚尖点地从后面追上,一剑自他后脑刺入自咽喉惯出。一众山贼看的是两股战战目瞪口呆,然后动作十分统一,“噗通”一声全部下跪:“大侠,大侠饶命啊,不是我们要劫镖的啊,是我们大当家...哦不是,是这个歹人逼迫我们的啊,求大侠饶命啊。” “大侠,我们还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的孩儿啊...” “大侠,我们也是穷苦人出身啊...” 一阵哭闹之声吵得岳不群心烦,他大喝一声:“都住嘴!”顿时全场鸦雀无声,岳不群环顾一圈继续说道:“好了,两件事,你们办好了就放过你们。” “是是是,大侠您说,一定办好!” 岳不群点点头:“第一,把你们劫的镖,装车送回威远镖局。第二,回来之后,山寨解散,从此做个安顺良民,若是再让我知道你们为恶,必杀之!” “是是是,我们这就去,这就去...” 岳不群看着他们把镖车装好,然后押着这只车队向威远镖局行去。 商州城门口,威远镖局陈总镖头早已经得到了消息,带领镖局一众镖头在城门外迎接,一见到岳不群押着镖车前来,笑的合不拢嘴,赶紧迎了上来:“岳先生,此番为我镖局小事劳动岳先生大驾,实在是惭愧啊,岳先生一定要在寒舍多住几日啊。” 岳不群也是笑着寒暄。先是打发了山寨的这些小喽啰,把镖车交给威远镖局,然后和陈总镖头一起返回了镖局,一路上陈总镖头自然是千恩万谢。 如此岳不群在威远镖局住了五天,这才离开了商州城返回华阴县,由于华阴县就在华山脚下,李不同又掌控者华山目前的钱袋子也是经常上山,所以岳不群和李藏也没有在山下多留,直接上了华山。 华山,又称太华山,南接秦岭,北瞰黄渭,自古便以‘奇’‘险’二字著称。华山主要有五峰,南峰落雁峰、东峰朝阳峰、西峰莲花峰,北峰云台峰和中峰玉女峰,华山派由于目前人员稀少,门下弟子的主要活动范围在玉女峰,也是正气堂所在,其次便是思过崖和朝阳台。 掌门回山,华山派的人自然前来迎接,才一进正气堂,里面就跑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伴随着银铃一般的身影一把扑进了岳不群的怀里:“爹爹,你回来啦。”然后又从岳不群怀里探出小脑袋对着李藏抱怨道:“二师兄,你都好久没来看珊儿了。” 李藏摸摸她的小脑袋,笑道:“以后二师兄就一直在山上了,待到你烦!” “才不会烦呢”岳灵珊歪着脑袋说道。 “徒儿拜见师父,二师弟好。”同样将岳不群视为父亲的令狐冲就没有这么随便了,非常正式的拜见了师父,然后又和李藏打招呼。 “大师兄。”李藏也向令狐冲拱了拱手。 “嗯。”岳不群把岳灵珊放下,然后走到堂上坐了下来,然后向宁中则说道:“师妹,辛苦你看着这两个皮猴子了。” 宁中则笑了笑说道:“师哥,冲儿和珊儿还是很听话的。” “不用替他们说话,他们什么样我还能不清楚嘛。”岳不群转过头来对着令狐冲说道:“冲儿,你的华山剑法和华山基础内功练得怎么样了?” “这......这....”令狐冲支支吾吾的无法回答。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岳不群不在山上,他和岳灵珊可谓是撒开了欢,玩的不亦乐乎,练剑打坐什么的早就抛之脑后了。 “哼!”岳不群冷哼了一声,吓得令狐冲赶紧跪下。 “好啦,师哥,怎么一回来就对冲儿他们发脾气呢。”宁中则赶紧说情。 “起来吧,须知业精于勤荒于嬉,记住了吗!一会儿先都随我到祖师堂上香。”岳不群黑着脸训了令狐冲一句,结果还是高高举起轻轻的放下,此时的老岳对这个天赋极高却生性顽劣的弟子还是很看重的。 正文 第三章 九阴 在岳不群的带领下,加上宁中则、令狐冲、7岁的岳灵珊五个人拜过了祖师,华山派内门也就只有这大猫两只小猫三只了。 李藏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此时令狐冲15岁,笑傲剧情开始的时候他25岁,还有十年,在这十年的时间内,要尽量提升自己的实力。是的,李藏对于壮大华山并没有什么思路,只能走和老岳一样的路子,让自己变强,自己越强门派越强。 让令狐冲和李藏下去之后,宁中则问道:“师哥,怎么样,是嵩山派的人嘛?” “那贼人虽未透露身份,但武功剑法是瞒不了人的,我暗中观察之时亲眼见他用了两招嵩山剑法,虽然是以长棍施展,但路数是一样的。”岳不群也是眉头紧皱,面色难看。 “嵩山派竟敢如此欺我华山!”宁中则气的直拍桌子。 “师妹,这嵩山野心极大,左冷禅更是枭雄之资,他们这是在不断地试探,试探我华山的底线,咱们退一步,他就进一步,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啊...咱们现在实力比不得嵩山,但也不能一味退让,这些年我已经把所有势力都收回了陕西,咱们只要守住陕西一地静静蛰伏即可,冲儿和藏儿都是天资不凡,只要他们成长起来,华山便复兴有望,我也要经常下山,不至于让江湖中人忘记我华山,师妹,山上的事就全靠你了。” “师兄放心。” “嗯,藏儿的武功剑法皆以小成,我明日先传他养吾剑法和混元功,至于冲儿....唉....” “师兄,冲儿天赋不错的,就是年少贪玩罢了。” “你就宠着他吧。” 修行无岁月,山中不知年,一转眼五年过去了。 在这五年的时间里,李藏的面板也有了很大变化。 姓名:李藏 年龄:18 身份:华山弟子 武功:华山剑法(圆满) 华山心法(圆满) 混元功(小成5416/10000) 养吾剑法(大成8000/10000) 希夷剑法(精通3000/10000) 太岳三青峰(小成5500/10000) 朝阳一气剑(小成5800/10000) 李藏现在也能算是一流高手了,虽然只是初入一流还比不上宁中则这种在一流多年的,但也只是战斗经验的欠缺,单以内功剑法论的话也不在宁中则之下了。值得一提的是这几年虽然岳不群也陆续收了梁发、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但是他们的武功太差,不足以和李藏切磋,所以和李藏切磋最多的就是令狐冲,这也就导致令狐冲的武功也比原著同时期更高,内功也到达了二流顶峰。毕竟总输给师弟面子上也不太好看,所以令狐冲练功也算勤勉。 在这五年的修行中李藏发现,养吾剑法、太岳三青峰、朝阳一气剑这种剑法他的修习速度更加快一些,基本上练一遍就能涨一点熟练度,而希夷剑法就慢一些,练上三五遍才能涨一点。而令狐冲则是正相反,对于养吾剑法并不精通,反而是希夷剑法练的非常好。 “看来我之前猜想的没错,每一门功法最适合的人都是创造的武功的人,而后世弟子的心性越接近创功者则修行越快,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把不适合自己的武功变得适合自己呢.....”李藏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却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没有头绪,李藏决定下山去历练一番,见识见识天下英雄。 下了朝阳台,到正气堂找到了师父岳不群,和他说了想要下山历练的想法。 “师父,弟子最近练武心中生出了疑惑,想到江湖上历练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灵感解惑。” “也好,藏儿你的武功已经足够行走江湖了,这两日你每天过来,我给你说一些江湖中事,有些江湖经验也更加安全。要知道江湖上可不是武功高就不会死的,下毒、暗器等等手段是层出不穷,还是要小心为上。”岳不群犹豫了一下也同意了,虽说在意这个最出色的弟子的安危,但是老是生活在象牙塔里是不行的,应该去江湖中见识见识了,好在李藏的武艺也足够了。 三天之后,李藏辞别了师父师娘,在一众师兄弟的目光注视下离开了华山。李藏前世也是看过各大网站的同人小说的,按照惯例,打算直奔终南山古墓。可是刚出华阴县地界,居然发觉身后有人一路尾随,来人轻功很高,以李藏一流水平差点发现不了。 李藏发现之后,不动声色,转进了一个小树林。后面人一见李藏进了树林赶紧跟上,进林之后发现没人便知上当,一转身,只见身后站着李藏。 “阁下何人,为何跟踪与我?”李藏面无表情的问道。 “哼,小子,本打算让你多活两天,你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了!”来人没有回答李藏,而是自顾自的说到。 他说完之后,李藏只觉眼前一花那人直向他冲来,同时左手一起,头上斗笠便罩向李藏,李藏伸手拔剑不顾斗笠,一剑刺向来人胸口,那人忽地一闪,从李藏胯下钻过,右手撑地身形倒转,一脚踢向李藏后背,这几下招式怪异无比,如是旁人便一定中招,可是李藏一见便知道此人是谁,他名叫青海一枭,是邪道高手白板煞星的徒弟。原著之中,天门道长便是被此人踢中之后,强行冲穴而死。是以李藏早已做好准备,只见他身形倒转,头上脚下,一剑刺向青海一枭的腹部丹田。青海一枭自入中原以来,用此招偷袭了数位高手,心中早存狂傲,加之李藏年少,更是看轻与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招式被人识破,当即大惊,用力一扭,虽让过了丹田,可是腰部却中了一剑,直吓得面无人色,起身之后不敢停留,运气轻功朝远处飞奔而去。李藏也不追击,一来此人武功不低,二来他是邪道中人,不知藏着什么保命手段,若是拼死之下难免受伤,那此行的目的便无法达成了,于是便自顾自的寻回马匹,继续朝着终南山行去。 终南山,又称太乙,道家祖庭。彼时的天下第一大教,此时只剩下了残垣断壁,李藏站在废墟前感慨了一下之后,动身前往后山,按照穿越前辈们的经验,李藏事先准备好了朱膀胱做的氧气瓶,还有同样用猪膀胱包起来的火把。 终南山很大,后山的水潭也有不少,李藏挨个试过去,终于在一天之后找到了古墓入口。 潜水进了古墓之后,沿着墓道找到了一个放着石棺的墓室,漆黑的墓室里,放置着数个石棺,让人背后发凉。李藏俯身道:“全真教郝大通祖师一脉华山弟子李藏,今日为振兴门派,打扰诸位前辈清净,请前辈宽恕。”言毕跪倒拜了三拜,这才起身,挨个打开棺盖查看,终于在最中间一个无人石棺盖上看到十六个小字“玉女心经,技压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于人。”李藏心中一喜,再看棺底果然发现有一块石板上有个把手,按照神雕书中的描写,向左旋转然后上提,石板下出现了一条通道。 沿着通道向下,进入了一座石室。抬头望去,石室顶部刻满密密麻麻的小字和图案。只是南宋神雕时期至今也有百多年,随着时间推移,石壁上长满了青苔,李藏无法只能拔出佩剑,轻轻的将其刮去。然后取出怀中用猪膀胱包着的炭笔和羊皮纸,将九阴真经抄写下来。重新用猪膀胱包好之后,这才出了古墓。 重见天日,李藏并没有匆忙回山,他知道之前的青海一枭是左冷禅好友,来华山就算不是为了监视华山肯定也是有其他针对华山的事,既然已经有了青海一枭,难免还有别人暗中监视,若是见他匆忙回去心生怀疑,那将对华山大大不利,君不见一本辟邪剑谱就已经让福威镖局满门被灭,更何况是九阴真经了。 所以,李藏转到秦岭向西,进入了乌斯藏都司也就是XZ地区。而这次的目的是龙象般若功。 正文 第四章 回山 龙象般若功,XZ密宗护法神功,第一层十分粗浅,纵是下愚之人,一二年间也能连城,之后每层时间翻倍,这种消耗时间的武功对于李藏来说最是简单,自己有金手指,只需要每日练习,增长熟练度就能练到大成,根本不用那么长时间。而神雕中对此功的描写是,在藏地流传甚广,所以李藏准备去碰碰运气。 沿着唐蕃古道经过朵甘都司进入乌斯藏都司,一路上李藏还修炼了九阴真经上的几门武功。易筋断骨篇,这是必学的。不管是传说中黄裳中年开始习武能成一代高手,还是小说网站上各路穿越前辈的经验,都说明了易筋断骨篇的不凡。螺旋九影,这两个也是必学的,不管是原著中还是李藏穿越之后,华山都没有什么出名的轻功,更没有各路同人大神笔下的金雁功,所以李藏的轻功身法很是一般,这次也算是补足了。至于蛇行狸翻嘛,李藏并不愿意在打斗中在地上翻滚,所以并没有学习。第三个修炼的是大伏魔拳,这门武功招式大开大合、堂堂正正走的是阳刚一路,李藏非常喜欢。 一个月后,李藏终于从终南山走到了藏边朵甘都司,这里是藏边最古老的名寺,夏琼寺。这里供奉着舍利子、金铜像和大藏经等藏传佛教的圣物。同时这里是藏汉混居,有很多藏民都会说官话。 龙象般若功果然没有辜负其流传甚广的名声,李藏在捐献了一笔不菲的香火钱之后,也终于得到了这部神功,但却只有前三层。李藏也不气馁,接下来也分被去到了藏边四大名寺的其他三处佑宁寺、郭莽寺和却藏寺。但是四家转下来,最多的一本也只有前五层,不过想想李藏也释然了,如果这么简单就能得到全部的龙象般若功,恐怕它也称不上是密宗护法神功了。 不过这些龙象般若功都是藏文,于是李藏不得不驻足了三个月,花钱找当地人学习了藏文,又看了几部藏传佛经大致搞明白了三轮七脉之后,这才动身回转中原。 这一次,李藏并没有停留,马不停蹄赶往华山。离开将近半年,李藏还是很想念父亲和师父等人的,岳不群是不是伪君子先不提,但是这几年的接触下来,岳不群和宁中则对自己是真的好,嘘寒问暖亲授武艺待若亲子。还有令狐冲,虽然不齿原著中令狐冲对华山的不负责,但是李藏也不得不承认,令狐冲是个非常适合当朋友的人。还有小师妹岳灵珊,师弟梁发高根明陆大有再加上父亲李不同,不知不觉在这个世界,李藏已经有了这么多牵绊,也使得他彻底的融入了这个世界,彻底融入了华山。 一个半月的晓行夜宿,李藏终于到达了华阴县,先到家中看了下父亲,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这才正式上山。 “二师兄,回来啦。” “嗯,回来了。” 和遇到的陆大有、梁发等人便打招呼边走到正气堂,对岳不群躬身行礼道:“师父,弟子回来了。”。 “藏儿不必多礼。”岳不群只有在面对这个弟子的时候,脸上才会露出笑意。这是华山中兴的希望,令狐冲心性跳脱、放荡不羁,而李藏温文尔雅,却外柔内刚、正直沉稳。两相比较,岳不群还是更加喜欢这个弟子。 李藏抬起头,此时大家已经全部聚集到了正气堂,小师妹岳灵珊第一个从门外跑进来。 “二师兄,你回来了,给我带什么礼物了?” “珊儿,不许调皮。”宁中则也随后进来,后面还跟着令狐冲、梁发、高根明、施戴子、陆大有和一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 “带了,当然带了,给你和师娘带了藏地的珠宝藏银首饰。”李藏边打开包裹边道。 “师父,弟子孝敬您的藏茶、藏香,这香不错,有调中理气、清心净神等多种功效,您试试。” “大师兄,给你带了两坛青稞酒。” “好,师弟,还是你懂我。”令狐冲也是嬉皮笑脸的说到。 “各位师弟,这里还有一些藏毯藏饰,梁师弟,去给大家分一下。别忘了,给师父师娘也几条藏毯。”李藏直接把包袱给了梁发。如果说李藏是老成稳重的话,那么梁发就是有些固执死板不知变通,但是其心细如发且对华山是忠心耿耿的,父母也都是山下农户忠实可靠,所以内门的一些事务会交给他处理。 “藏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劳德诺,是你下山后的事了,他在山下被人追杀,被为师所救之后拜师的,他也算是带艺投师,就算在你之下,排行第三吧。”众人热闹一阵之后,岳不群开口说道。 “是,师父。”李藏说完又转向劳德诺“三师弟好。” “见过二师兄。”劳德诺也是老老实实。 此时李藏也终于明白,青海一枭为什么会悄悄的来到华山地界了,不用说,假装追杀劳德诺的就是他,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个奸细送进华山。 想到这,李藏略带深意的看了岳不群一眼,躬身告退。 岳不群一愣之后,也是同意了。 当天夜里,李藏躲开了所有人悄悄的来到了岳不群居所“有所不为轩”的门前,砰砰砰,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岳不群的声音。 “进来吧。” “进去吧,你师傅在等你。”宁中则打开门之后,带着岳灵珊到了门外看着。 “现在可以说了,什么事?”岳不群显然看懂了白天李藏最后的眼色,一直在等他。 “师父,我在下山的当天遇到了青海一枭!” “青海一枭?!”岳不群惊到。 “正是。”李藏马上详细的说明了当日发生的事。 “弟子这次前往藏边,听说青海一枭和嵩山左盟主关系匪浅,今日又听师父说我下山没两天,师父就就下了被追杀的三师弟,所以....”李藏半真半假的说到,当然这一切推断都是建立在他知道劳德诺是嵩山奸细的前提下的。 “嗯....此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岳不群陷入了沉思。 “是,弟子知道。”李藏点点头“另外,师父,弟子此次下三得了一些机缘,请师父帮弟子参详一二。”说着从怀里拿出了誊抄好的九阴真经和龙象般若功。 “哦?”岳不群漫不经心的接过来,以为徒弟只是在某个山寨找到了一些普通武功,一边看,一边听着徒弟说得功的过程。可是随着书册被打开,岳不群越看越是心惊,华山派是全真教分支,也算是玄门嫡传,岳不群本人也是江湖上的老牌一流高手,也是有眼力的,是以他能看出,这本秘籍乃是道家武学集大成者,长短兵器、内功拳脚、奇门异术无所不包实在是博大精深。 “这秘籍之事,可有别人知道!”岳不群一把合上书册,站起身来,严肃的问道。 “弟子一路小心,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显露。”李藏也低声说道。 “好,真是天佑华山啊,我华山派复兴有望啊,这本秘籍可以替代紫霞功成为我华山镇派神功!”岳不群兴奋的说到。 “好,藏儿,这次你立下大功啊,现在我华山还太过弱小,不能明目张胆的修炼这等神功,这样,明日我寻个错处,先罚你和冲儿上思过崖,传你们紫霞功!” “是,多谢师傅!”李藏也很兴奋,他早就想要修习紫霞功了,前世很多人都小看了这门武功,有人说只是运力之法,有人说是先天功改版,而李藏对于这门神功看的很重,原因是,此功修习居然是吸收朝阳紫气,要知道武者修习内功都是炼精化气,也就是从食物或者药材中吸收养料来变成内功,可是紫霞功却能吸收天地之气,这在所有金大侠的书中是绝无仅有的。 “那弟子去寻大师兄喝酒了。另外,三师弟的事....” “你去吧,为师会查清的,若是真的....哼!”岳不群冷哼一声,显示出了强大的自信,而这份自信是九阴真经给他的。 “是,弟子告退!”李藏躬身施礼之后离开了有所不为轩。 正文 第五章 瓶颈 出来之后,李藏边走边想“这一次我找到了九阴真经,改变了老岳的命运,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像原著中那样黑化。”原著中老岳的黑化,李藏是能理解的,毕竟在外有强敌欲覆灭宗门,内没有可用之材,唯一有天赋的徒弟令狐冲还结交匪类,投靠魔教任我行,着实是把老岳逼到了悬崖边缘。 弟子院这边是每两个人一个屋,正好李藏和令狐冲住一起,回到屋里之后,拿出了自己从家里带上山的一些熟食,摆在了桌上。 “大师兄,今天得了好酒能一个人喝嘛,快拿来,咱们两个喝个痛快!”李藏笑着说道。 “哦?你今天怎么了。往日你不是练剑就是打坐,今天居然要找我喝酒?”令狐冲惊奇的看着李藏。 “怎么,师弟远行归来,这么高兴的事,师兄连两坛酒都舍不得?”李藏调笑道。 “怎么会,我以前没有酒伴的时候,不是找过你,你不是拒绝就是浅尝辄止,我自己一个人喝的不知道多闷,直到六猴儿上山之后才好点,来来来,今天咱们两个好好喝一次。”令狐冲也是很兴奋。 两个人一边喝着,李藏一边说着自己这次在路上的一些见闻,不知不觉两个人就喝到了半夜,两个人喝光了两坛酒,李藏边喝边用内力化解着酒气,终于把令狐冲喝的不省人事了,他自己也是假装醉倒。 第二天一大早,岳不群亲自到演武场督促弟子练武,一眼看过去就知道缺少令狐冲和李藏。 “陆大有,去把这两个逆徒给我找来!竟然如此懈怠!”岳不群大发雷霆。 陆大有不敢不从,赶紧向令狐冲和李藏的小屋跑去。 “大师兄,二师兄,起了吗,快开门啊,师父发火了,在演武场等你们呢。快啊!!!” 李藏听到了,但看令狐冲宿醉未醒就没有起身。 陆大有敲了半天门也没有喊醒两人,急得直跳脚。而岳不群此时也到了房门前,没有话说,砰的一脚,直接将房门踹开。一进门,顿时一阵冲天酒气迎面扑来。 “哼!”岳不群一声冷哼。 此时令狐冲和李藏也被踹门声吵醒了,一见是师父,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地上。 “你们两个,把身上的臭气清理下,然后到正气堂来!”岳不群面沉似水。说完一转身,拂袖而走。 李藏和令狐冲对视一眼,俩人都是吓得脸色煞白,赶紧草草的擦了一把脸,漱了漱口,换身衣服,赶紧跑到了正气堂。 正气堂上,师父师娘坐在上面,几个内门弟子和岳灵珊站在两边,李藏和令狐冲跪在地上。 “你们两个逆徒,竟敢宿醉饮酒!!!”老岳一拍桌子,怒声道。 “弟子知错了!”李藏和令狐冲同时说道。 “师哥,昨天藏儿刚回来,和冲儿许久没见,小酌一番也是情有可原的,他们既然知错,我看就算了吧。”也不知老岳有没有给宁中则通过气,宁中则还是和以前一样给弟子求着情。 “哼!须知习武乃逆水行舟,若是一直如此懈怠,那还谈什么光大宗门!”岳不群今天的怒气好像格外的大。 “师父,大师兄和二师兄他们以后一定不敢了,您就饶了他们这次吧!” “是啊,爹,这次就饶了他们吧!” 各位师弟和岳灵珊也是求着情,就算是劳德诺都说了几句。 “好了,都不必说了!你们两个,我罚你们思过崖面壁一年,你们可心服嘛!”老岳一锤定音,打断了众人。 “弟子心服!”两个人赶紧拜下说到。 “现在就去吧,珊儿,这次我是要磨磨他们的性子,平时不许你去找他们两个!记住了吗?”老岳严肃的说到。 “哼!爹,你讨厌,不理你了!”岳灵珊哭着跑走了。 “好了,你们也散了,要以他们为戒,记住了吗?” “是,师父。” 李藏和令狐冲上了思过崖,只见光秃秃怪石嶙峋,无甚花草树木,一面是山体有一岩洞,另一面是万丈悬崖。进了岩洞也是光秃秃的,只有一块石板平铺在地上,已经被磨得锃亮,不知有多少华山弟子在上面坐过。在石板一角果然看到风清扬三个字,看起来像是用剑刻上去的,字体很小,用长剑刻出这么小的字,足见其剑法高深。 李藏展开带上来的一领席子铺在地上,这样石板和席子可睡两人。 “唉....真是倒霉,早知道昨天就不喝这么多了,又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不能喝酒了啊....”令狐冲在那长吁短叹。 李藏也不说话,自顾自的铺好席子拿出佩剑,开始从头练习武功剑法,华山剑法、养吾剑法、希夷剑法、太岳三青峰、朝阳一气剑,之后打坐练习易筋断骨篇、龙象般若功。 中午陆大有上来送了一次饭,吃过午饭,李藏又继续修炼螺旋九影、大伏魔拳。上午的时候李藏修炼的都是本门剑法,之后打坐修炼内功,即便是外门武功令狐冲也看不出来,但是下午令狐冲的眼神就不对了,李藏所练的轻功和拳法分明不是本门武功,但是看其气象森严,招法精妙,也不像是邪门武功,所以令狐冲也没有多问,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藏,李藏也不理会,自顾自的练武,直到晚上。 天已经完全黑了,李藏和令狐冲也没有睡觉,各自在打坐练气,这时,一道人影飞身上了思过崖闯进了山洞。 “谁?”令狐冲大声喝道。 “是我。”人影被洞中的灯光一照现出面容,正是岳不群。 “师父?”令狐冲大感惊奇,今天白天刚刚惩罚了自己和师弟两人,怎么晚上就上思过崖来看了? “藏儿,你没和你大师兄说吗?”岳不群看了李藏一眼,但也并没有多问,而是继续说道:“此番你师弟下山得了一份天大的机缘,足以顶替紫霞功作为镇派神功,你二人都是为师从小看着长大的,对本门忠心耿耿,所以这一次是为师定计,寻你二人一个错处,罚你们上来,一并传授你们紫霞功。” “哦~~我就说二师弟从不爱喝酒,怎么昨夜突然寻我喝酒,还有今日下午,二师弟练武,分明有好几门不是本门武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令狐冲边说边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李藏。 李藏也是歉然一笑道:“大师兄,我华山派得神功之事,确实不便宣扬,故而没有名言,请师兄不要见怪啊,下次小弟再下山一定给你带两瓶好酒。” 岳不群看着这师兄弟二人如此和睦,虽为说话,但是心下非常高兴。华山因宗门内斗而衰落,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到类似的事再次发生了。 这之后的半个月里,每天晚上岳不群都会上思过崖,传授李藏和令狐冲紫霞功,直到二人都已将秘籍默记于心并且入门之后才去了朝阳台宣布闭关,修炼九阴真经。 朝阳初升,光芒照射在思过崖顶两个打坐的身影上,丝丝缕缕的紫气乍现,被两人自鼻孔吸入,炼化之后导入丹田。半个月的时间,李藏和令狐冲已经将自身内力全部转化成了紫霞内力,李藏丹田之内紫气氤氲,紫霞功已到达第三层,要知道岳不群此时也只是第四层而已。 通过修炼,李藏原来的迷惑仍在,非但未解反而更深,在自身所修炼的武功中,养吾剑法、紫霞功、大伏魔拳进境极快,尤其是紫霞功,每炼化一缕朝阳紫气都会涨几点至十几点熟练度。易筋断骨篇、螺旋九影进展一般修炼一遍,中规中矩一点熟练度。而希夷剑法则是进境很慢,往往练习三四次才能涨一点熟练度。 经过长时间的苦思冥想,李藏想了个办法,将自己所练的剑法全部融入自己修炼最快的那部剑法之中,至于内力嘛,以自己目前的境界还不足以创功或是修改先贤的功法,只能按部就班的修炼。 正文 第六章 石刻 以李藏目前来说,修炼最快的无疑是养吾剑法,而且这门剑法非常适合当作地基,因其招式不多,重意而不重形,于是李藏开始专门修炼养吾剑法,打算先将此剑法练到圆满境界。 还是那句话,修行无岁月,一年之期转眼就到,令狐冲下崖去了,但是李藏却留了下来专心修炼武功。养吾剑法已经大成,可是如何将其他剑法融入养吾剑法却成了一个大难题,每一套剑法都有其剑意,比如养吾剑法的浩然正气,再比如希夷剑法的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这些意境虽不说格格不入但是也并不相融。 “浩然正气....养吾....嗯?”李藏心里突然灵机一动,为什么养吾剑法要叫做养吾剑法呢,如果必须要养浩然正气,那为何不叫浩然剑法或者正气剑法之类的呢“所以养吾并非是一定要深明浩然正气,而是养自身之气坚持己道,以此剑法直抒胸臆!!!那么如此一来,每个人都能修炼养吾剑法,而且每个人的性格不同,绝不会有两个人练出一样的养吾剑法,对呀,我何必纠结于原本的武功风格呢,让武功适应人而不是人去适应武功!”李藏心头一阵清明,大彻大悟,之后整个人进入了一种非常玄妙的状态,脑海中不停的推演着新的养吾剑法,同时体内紫霞真气沸腾,不必耗费心神控制便自主在体内运转。 其实李藏之前的情况和天龙之中的鸠摩智非常相似,都是迫切的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而进入了一种武学的“知见障”,如果不能堪破,那么终成心魔。鸠摩智不是自己堪破的,而是被段誉吸干内力武功尽失之后才大彻大悟,算是借助了外力,可是即便如此,最后也成了一代高僧。更何况李藏还是自己堪破了“知见障”,这一次顿悟可谓是武功大进,新养吾剑法也终于推演出来了。 李藏这一次入定就是三天。第三天早上,随着朝阳升起李藏睁开了双眼,只觉体内一股热气不吐不快,忍不住放声大吼,这一吼便是一盏茶的时间,吼完之后李藏盘膝坐下,导气归墟。再一睁眼,便见到岳不群、宁中则、令狐冲都在他身边,关切的看着他。 “藏儿,你怎么样。”见他睁眼,宁中则第一个关切的问道。 “师傅师娘放心,弟子只是功力突然大进,无法压制胸中之气,故而大吼出声,让师父师娘担心了。”李藏心下感动,站起身来对岳不群宁中则见礼说到。 “弟子修炼养吾剑法有感,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不仅领悟了养吾剑法的真意而且内功也是大进。弟子打算继续在此处闭关几日,整理下此番顿悟所得,然后再下山给师傅师娘请安。” “哦?顿悟?在门派典籍中也有记载,这也是大机缘啊,也好,你就在此处闭关吧,我让大有每日给你送饭,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让他带话给我。”岳不群说道。 “是,弟子知道,多谢师父。” 一月时间悠然而过,这段时间李藏将自己所学的华山剑法尽数化入了养吾剑法之中,而他的面板也有了很大变化。 姓名:李藏 年龄:20 身份:华山弟子 武功:养吾剑经(精通) 紫霞功(第四层 5000/12000) 龙象般若功(残)(第三层 4000/6000) 易筋断骨篇(小成10000/18000) 螺旋九影(小成 10000/18000) 大伏魔拳(大成 8000/12000) 养吾剑法在面板上变成了养吾剑经,而且没有熟练度,没有熟练度就意味着这门剑法没有上限,随着李藏的修为越高、见识越多、化入的剑法越多,这门剑法的威力会不断增加,如同天龙里的天山折梅手一样,这门武功是永远学不全的。所以,李藏提升实力的关键就是见识、学习、借鉴更多的剑法! 说到剑法,李藏立刻想到了一件之前被忽略的事,思过崖石刻,思过崖石壁之后可就有五岳剑派的剑法,这就是个最好的经验宝宝正好用来给养吾剑经升升级。想到就做,李藏认真的感应了一番,确认四下无人,主要是确认下风清扬在不在,其实以李藏目前的境界,就算风清扬在,他也感受不到,但是风清扬真的不在,风清扬的性格本就接近令狐冲,李藏这种沉稳大气,在他看来就是迂腐古板,所以虽然李藏天赋极高风清扬也并未过分关注。 李藏用剑柄在石壁上摸索敲击,果然,在一处石壁处听到了空鼓的声音,李藏也不犹豫,运起内力,一记大伏魔拳直接咋了上去,石壁上立时出现了一个脸盆大小的窟窿,李藏心中一喜,双手不停,大伏魔拳接连使出,几下便砸出了一个可供人同行的石洞。李藏也不着急,在外面稍微等了一下,等尘埃落定、洞中的腐败之气散尽,这才点燃火把,迈步走了进去。 只见里面是一条窄窄的通道,低头一看,一句骷髅俯卧在旁边,尸骨旁边还放着两把大斧,虽历经多年两把大斧依旧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李藏心头一喜“自我练了龙象般若功,臂力日曾,普通长剑已经不合手了,今番正好用着两把大斧打造一把趁手兵器!” 沿着孔道走了十余丈仍未到达尽头,即便是李藏知道剧情,也不由得为这个魔教长老感到可惜,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啊! 又走了几步,地上又有两具骷髅,沿着甬道转而向左,出现了一个足以容纳千人的大洞,洞中有七具尸骨或坐或卧,身旁均有兵刃。一对铁牌,一对判官笔,一根铁棍,一根铜棒,一具似是雷震挡,另一件则是生满狼牙的三尖两刃刀,更有一件兵刃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从来没有见过。“这估计就是日月神教当时的十大长老了。”一转头,不远处的地上抛着很多长剑,李藏看了看,都是五岳剑派的制式长剑。 举起火把往山洞四壁察看,只见右首山壁离地数丈处突出一块大石,似是个平台,大石之下石壁上刻着十六个大字:“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每四个字一排,一共四排,每个字都有尺许见方,深入山石,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刻入,深达数寸。十六个字棱角四射,大有剑拔弩张之态。又见十六个大字之旁更刻了无数小字,都是些“卑鄙无赖”、“可耻已极”、“低能”、“懦怯”等等诅咒字眼,满壁尽是骂人的语句。李藏也不以为意,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之间的仇恨已经不是擂台比武了,用什么手段也不为过,这些语句也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 举起火把更往石壁上照看时,只见一行字刻着道:“范松赵鹤破恒山剑法于此。”这一行之旁是无数人形,每两个人形一组,一个使剑而另一个使斧,粗略一计,少说也有五六百个人形,显然是使斧的人形在破解使剑人形的剑法。在这些人形之旁,赫然出现一行字迹:“张乘云张乘风尽破华山剑法。”李藏也不看那些破法,在他看来这些破法都是扯淡,动手之时决定胜败的因素很多,力量、速度、内功、招式、甚至心态都有可能影响最后的结果,天龙里乔峰用太祖长拳就能打败群雄,能说那么多江湖高手不知道太祖长拳的破绽嘛。 正文 第七章 清扬 又用了一个月,李藏正式出关,他已将五岳剑法全部化入了养吾剑经之中,并且将自己所领悟的养吾剑经的基础式和剑法化入之法整理成册,准备全部交给老岳,壮大华山底蕴。 夜色笼罩中,一条黑影闪过,出现在岳不群的居所,有所不为轩。还没等李藏敲门,岳不群就已经发觉了有人,看来这段时间老岳修炼九阴真经也是武功大进。 “什么人?”里面响起岳不群警惕的声音。 “师父,是我。”李藏轻声答道。 屋里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片刻后,宁中则开门,四下看了看道:“进去吧,放心,我在门口守着。” “有劳师娘。”李藏躬身一礼,然后越过宁中则进入到屋中。 “藏儿,出了什么事嘛?”岳不群已经披衣而起,他知道,这个弟子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闭关之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嗯,弟子深夜打扰师父,主要有两件事。第一件,这是弟子此次顿悟所得,请师父指点。”说着从怀里拿出了自己所写的养吾剑经。 这本册子并不厚,大概只有二三十页,这还是因为古代用毛笔写字所占的纸张面积大。岳不群接过来之后细细的看着,这本剑谱可谓气宗剑法集大成者,深刻的体现了什么叫“意在气先,气在剑先,气到剑到”。 “好啊,好啊,我们才是对的,我们才是对的啊,哈哈哈哈....”岳不群看后哈哈大笑,神色间竟然有些疯狂。听的李藏在旁边很紧张,虽说有师娘宁中则在外面提防,可还是怕被劳德诺这个二五仔听到起了疑心。 半晌之后,老岳终于平复了心情。也无怪老岳如此,他出生于巅峰时期的华山派,亲眼看着华山从五岳独尊变成如今这副萧索模样,剑气之争,这几乎已经成了他的心魔,如今从这本剑谱中看到了气宗的前路,无穷无尽的路,除非能学完天下剑法,但人力毕竟有穷,这是不可能的。 “还有一事,弟子在思过崖,发现了一处密洞。”李藏看到老岳已经平静下来,就把思过崖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哦?竟有此事!走,带我去看看!”岳不群忽地起身,拿起佩剑,唤回宁中则,三个人一起,上了思过崖。 李藏留在思过崖洞口戒备,岳不群和宁中则则走进了洞中,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宁中则出来了“藏儿,进去吧,你师父找你,我在这里看着就好。” 李藏进洞之后,看到岳不群正站在石壁前,石壁上破尽的尽字已经被人一剑斩掉了。 “藏儿,对于这石壁上的破法,你怎么看。”岳不群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看不出其心中在想什么。 “师父,弟子以为,愚蠢至极。” “哦?说说看。” “首先,天下岂有没有破绽的武功,即便这破法能够破掉华山剑法,那也不过是华山剑法又多了一种破法而已。其次,这些破法动作幅度太大,比如我用这招白虹贯日,他长棍需要从下向上,可我见他应对,手腕轻轻移动就能换成无边落木,或者青山隐隐,此时他如果棍招已老来不及收手,就会自动装进我的剑圈,就算收手及时,想要破我剑法还需做另一个动作,到那时,我自然又变换了招式。还有,这每一种破法都要用不同的奇门兵器,那如果大战一起,要随身带多少兵器?兵器不对就没法打了?简直岂有此理。”李藏指着墙壁侃侃而谈,而岳不群的眼中则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 “最后,弟子之所以说他们愚蠢,是因为他们发现中计之后,已经丧失了斗志。与其在此徒耗心力,还不如去帮那个用斧头开路的人,若是如此,说不定还真的被他们跑出去了。” “嗯,说的不错,我辈习武之人,内功乃是根基啊,剑法总有破绽,可若是内功高深,便可叫他破无可破。”岳不群摸着胡须笑道。 “是啊师父,不过弟子觉得我们倒是该感谢这些人,辛辛苦苦刻下剑法,为壮大我华山出了一份力啊。”李藏打趣道。 “哈哈哈...你啊。”岳不群也是大笑,笑过之后又问道:“你对剑气之争,如何看。” 李藏看了看老岳得脸色,实话实说道:“师父,弟子以为,与其说是武道理念之争,还不如说是权力之争。派系之争到了这种程度,每个派系的身后都有追随的人,这些人也都有各自的利益诉求,箭在弦上再想回头已是不能了....” 岳不群脚下一顿,目光空洞愣在当场,片刻之后才恢复,但并没有多说什么,仍旧向着洞口走去。可就在此时,洞外响起了宁中则得惊呼“什么人?啊!你是....你是....” 岳不群和李藏对视一眼,赶紧飞身出了洞口。见山洞口站着一个白须青袍老者,神气抑郁,脸如金纸。岳不群和宁中则带着李藏赶紧上前见礼“藏儿,这是你风太师叔,赶快见礼。弟子见过风师叔(太师叔),师叔既然尚在,弟子恳请师叔下山,重振华山。” “算了,你们起来吧,我此生本不欲再见气宗之人,没想到啊....权力之争...”风清扬说着看了李藏一眼,继续说道:“门中前辈之过,确是苦了你们这些后辈了....不群,我本来一直认为你太过迂腐,却没想到你能教出这样得弟子,不错,你不错,华山有你们师徒,我也放心了。”说完,风清扬转身想走,又回头说道:“你那个大徒弟也不错,明日叫他上来吧。”说完,不待岳、宁二人反应,身影一晃已经不见。 “师父,风太师叔的意思,是要传大师兄武功啊。”李藏高兴道,可是一转头,却看到岳不群双目通红,强忍着泪水没有滴下来,自从剑气两宗玉女峰比剑,华山一夜凋零之后,兢兢业业二十年,老岳可以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堕了门派威风,近些年嵩山派实力大涨,虎视眈眈,甚至稍有不慎,华山派便有庙墙被毁之危。老岳的压力不可谓不大,今天是自从他师父宁清羽死后,第一次受到师门长辈的理解,一句“辛苦了,你不错。”释放了他心中很多郁气,可以说这一句话的为他减轻的威力,不亚于李藏这么多年的努力。 “是啊,太好了。”片刻之后,老岳收拾心情,对李藏说道:“这里的秘密暂时还不能暴露。这段时间,每日就由藏儿你来给你师兄送饭吧。” “是,师父。”李藏点头应道:“师父,还有一事。弟子因修炼龙象般若功,臂力大增,门派中所用制式长剑重量过轻,正好此次从洞中找到两柄大斧,弟子想将其熔铸之后,做一把趁手的兵器。” “嗯,可以,你看着办吧。”岳不群此时心绪复杂显然没有心情和他说这些,勉强应了一句之后,便带着宁中则下了思过崖。 时光流逝,华山的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转眼过了三年。 这三年来,风清扬教了令狐冲独孤九剑,李藏因为养吾剑经小成,也趁机请风清扬指点了一番,风清扬剑道天才,有他指点,使得李藏的养吾剑经进展了一大截,大成境界也是遥遥在望了。 现在他和令狐冲可谓是华山前三的高手,是的,前三,李藏已经超过宁中则,和老岳也只在伯仲之间,令狐冲比宁中则还差点。单论剑法令狐冲修炼独孤九剑是要比老岳修炼养吾剑经要快的,他比老岳资质好。但是,内功实在是差的太远,不得不说,令狐冲这个惫懒的性子,除了练剑,其他时间都在陪着小师妹漫山遍野的疯玩,内功虽然比原著同期不知高出多少,但比起岳不群和李藏还是差了太多。 正文 第八章 魔教 李藏和令狐冲就像是独孤求败的两条路,令狐冲独孤九剑可谓是到达了“剑术”的顶峰,而李藏走的确是“剑道之路”。李藏心中也在感慨,这位将剑术和剑道全部走到巅峰,达到无招和无剑境界的独孤剑魔,该是何等样的风采啊。 清晨的小路上,李藏骑着马,慢悠悠的走在南下的路上,马背上还挂着一把大斧,这次他的目的地是龙泉,想要找铸件名家,将此大斧榕城一把剑。中途还要路过一下湖北汉阳,半月之后是汉阳郝刚峰老英雄七十大寿,这位郝老英雄乃是汉水船帮的前任帮主,一条金锏压服汉水上下,规范大小水贼,使得水路畅通,受天下英雄敬仰。李藏这次正是代表华山派前去祝寿,毕竟华山派也是有一些生意来养活门派上下的,而负责经营的正式李藏的老爹李不同。 一边走,李藏一边看着自己的属性面板: 姓名:李藏 年龄:23 身份:华山弟子 武功:养吾剑经(小成) 紫霞功(第六层 5000/18000) 龙象般若功(残)(第五层 8000/8000) 易筋断骨篇(小成10000/18000) 螺旋九影(大成 15000/18000) 大伏魔拳(圆满 12000/12000) 如今,李藏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全部打通,只要打通天地之桥,便可一跃成为宗师高手。如今才可以真正的说,天下之大,大可去得。如果这次再遇到青海一枭,李藏有把握,在二十招之内取其性命。即便是东方不败要杀自己,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一路无话,十天时间,李藏才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湖北汉阳。一进城便发现,城中的有很多提刀带剑的江湖中人。李藏知道,这些人都是来给郝老英雄祝寿的。 李藏也不着急上门,找到了一家全武侠位面的连锁店“悦来客栈”住了下来。 开了一间顶楼上房,喊过小二要了几个菜,李藏打开窗户边吃边看着街景。虽然这次李藏没有着急,慢慢悠悠的走,可是连日的赶路还是感觉有些疲乏,所以吃过饭之后李藏就躺下休息了。这一觉从中午睡到傍晚,感觉精神好了很多,下楼吃了晚饭之后,因为白天刚刚睡过李藏并不不困,于是打坐修炼内功。 正在行气间,李藏突然感觉房顶之上有衣袂带动的风声,睁开眼静静的听着,只感觉此人并没有停留,往远处走了,李藏悄悄的打开窗户缝往外看去,借着蒙蒙的月色,只见一条黑影,正从南向东而去,李藏眉头一挑,要知道在原著中曾经提过,郝老英雄一家在其七十大寿的寿宴上被魔教埋伏,礼堂之下暗藏炸药,江湖中人死伤很多,郝老英雄更是全家被灭,此事是一个泰山派的纪姓师叔说的。那么说不得这个黑影就和这件事情有关,李藏想到此处不敢大意,飞身而起,远远的吊在后面。 走街串巷、穿房跃脊,终于随着这道人影来到了一间偏僻的宅子里,此时宅院之中的各屋已经没有灯光了,李藏趴在房坡之后,看着那黑影走进了一间屋子,紧接着屋里亮起了灯光,但是并没有叫喊声,应该是没有发生争执。李藏心中一动,顺着房坡下去,来到那间房的后窗,俯下身子静静的听着,只听见屋里有两个人交谈之声。 “哼,这个老东西,我神教招揽他是看得起他,真是不知好歹!” “是是是,要不再给我一段时间,我再劝劝我师父?” “不必了,老东西既然不知好歹,神教自会料理了他,他寿宴时你只要把那些东西布置在堂下就行了,其他不必你管。” “这.....” “怎么?想尝尝三尸脑神丹的滋味?” “不敢不敢,小人一定为神教竭尽全力。” “嗯,你知道就好,效忠神教,自然有你的好处。与我神教作对的,后果你知道!” “是,是,小人知道。小人一定为神教尽忠。” “嗯,行啦,我走了。” 紧接着,李藏又听到开门声和衣袂破空声,片刻之后屋里传出了一声长叹。 李藏并未惊动房中之人,也没有去追那黑影,而是一转身,直接去了郝老英雄家。 第二天上午,李藏按时到了郝老英雄的府门前参加宴会。 “华山派李少侠到!!” “泰山派纪大侠到!” “恒山派仪清师太到!” “丐帮青莲使者到!” “九江白蛟帮易堂主到!” .... “诸位英雄。”郝风老英雄在宾客到齐落座之后,身穿一件大红色绣金色寿字锦袍,立在大厅中央抱拳拱手朗声说道:“老夫虚度七十春秋,竟然劳动诸位英雄驾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群雄一阵客气,乱了一阵之后,郝老英雄双手虚压,堂上安静之后继续说道:“除此之外,今日还有一事。旬月之前,魔教突然上门,欲掌控汉水漕运。漕运一事事关多家门派、家族、镖局的营生,老夫岂能拱手让与魔教,故而严词拒绝。只恐魔教不会善罢甘休啊.....人生七十古来稀,老夫一人倒是不怕,怕只怕魔教贼子祸及我的家人啊....” “老英雄不必担心,魔教若有异动,只需传书一封,我等定当前来相助。”李藏第一个相应。 “不错,老英雄放心。” “对对对,我们大伙都会来的!!” ..... “好,那老夫就多谢诸位英雄了。时辰已到,请诸位英雄入席!”郝老英雄再次拱手,说完走在当先为群雄领路。 宴会设在正厅,郝老英雄进去之后先是向几个地方看了一眼,这才回过身,请群豪入席。之后传菜上菜,大家饮酒叙谈好不热闹,郝老英雄也是手持酒杯,游走于几桌之间,和大家说话。 李藏最是不喜这种局面,也不擅长这种商业互捧的外交辞令,故而只是一个人慢慢的喝着酒,静静的观察,果然,只见一个小厮趁人不备悄悄的凑近了一根堂柱,在堂柱下方的一块地砖缝隙里,一小节绳头露在外面。只见他弯下腰去,假装整理衣服,实则慢慢的将手中的火折子靠近绳头,可是尚未点燃,只见一只大手“砰”的一声,抓住了那只拿着火折子的手。小厮惊骇抬头,只见一张年轻的脸出现在他眼前,正式李藏! 李藏伸手点住小厮的穴道,然后对着郝老英雄使了个眼色,郝老英雄见到点了点头,对身后的一人说了一声。那人走后几分钟,厅上众人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只见院落中一处地方被炸出了好大一个深坑。 紧接着便是大片的脚步声,一队队身穿黑衣的日月神教弟子从院外冲了进来,这一番变故非常突兀,群雄都没有反应过来。而冲进来的魔教众人也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并没有想象中的房倒屋塌残尸遍地,只有地上多了个打洞。 正愣神间,外面又来了一群人,从外围将魔教众人堵住。这个时候,郝老英雄才对群豪拱手说到:“诸位,昨夜晚间,魔教中人要在我这寿宴之上埋伏炸药,暗害老夫以及到访群雄,幸得华山派李藏少侠报信,”说着朝李藏拱了拱手“我二人商议之下,决定将计就计引出魔教众人,并请了昨日在我庄上做客的衡山派米为义少侠堵住贼人后路。如今还要请诸位武林同道出手,铲除这些魔教贼子!” 很多人还在消化此事,李藏、仪清和泰山派纪千山却已经站在堂前,五岳剑派和魔教争斗已久积怨甚深,所以第一个站了出来。群雄一看有人出头,便也站在他们身后,和魔教众人对峙起来。 正文 第九章 寒铁 “哼,好,郝老头,没想到被你发现了,看来要收拾你还是要动手见真章了。”魔教之中站出了一个人,样貌中年,四十来岁,个子很高,长手长脚,背上背着一对护手勾。看样子,这个人是魔教这次事件中带头的人。 “阁下究竟何人?”郝老英雄手提金锏出声问道:“前番上门,二话不说就要老夫交出汉水漕运,今番更是行这灭门之事,难道连个名字都不报嘛?” “哼,本座,日月神教十大长老之一杜横江,我神教看上你的东西,是你的荣幸,是你自己不知好歹!” “哼,老英雄,和这魔教贼子有什么可说的,宰了他就是了!”泰山派纪千山性格暴躁,拔剑就冲了上去。 “哼,凭你也想和杜长老动手,老子日月神教铁狮堂堂主,我来会会你!”一个大汉自魔教阵营中飞身而出。 纪千山一见有人出来,也不答话,挺剑就刺。那堂主也不躲闪,任由长剑刺来,自己则单掌向纪千山脑袋拍去。纪千山长剑刺到对方胸口却没有刺入,发出“叮”的一声金属撞击之声。纪千山一惊“横练铁布衫?”而此时,对方的掌已经到了,回剑格挡已经来不及了,纪千山侧身一闪,五大夫剑瞬间出手,一连五剑分别刺向对方的,双眼、谭中、丹田、下阴,每一招都有苍然古意,招数古朴、内藏奇变。那堂主只是微微变换身形,躲过要害,手上呈鹰爪状,拿向纪千山的四只头颅。 纪千山是泰山俗家弟子,二十年修为精深,泰山十八盘剑法也是炉火纯青。但是这堂主显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堂主名叫向勇,人称铁狮,是日月神教吸收的江湖高手,修炼的也是普通的鹰爪铁布衫,但是此人天赋异禀,竟将铁布衫修炼到由内而外真气自生的境界,全身上下除了死穴要害之外不惧刀剑。 两人相斗二三十合,纪千山明显有些不支,剑招逐渐变得散乱,全靠身法周旋。而向勇则大致已摸清纪千山底细,爪功招招狠辣,一时间纪千山险象环生。 就在此时,魔教一方人群之中有一个面容阴翳的中年汉子,突然一扬手一道细小黑影直奔纪千山面门。纪千山措手不及,只能尽力将身体一扭,虽然躲开了暗器,左臂却被向勇趁机抓住,五指用力,五个血洞出现在纪千山左臂之上。向勇得势不饶人,正要用力将其左臂撕下,突然间,一道人影闪过,一拳向自己面门砸来,声势浩大。向勇心中一惊,本能向后躲闪,同时右手出爪向对方抓去。拳爪相交“砰”的一声巨响,向勇脚步踉跄,噔噔噔后退三步,众人再看,只见向勇右臂已然骨折,其对面站着一个高大的年轻人。此人身材高大,长相算不得多英俊,面容刚毅、方正儒雅,身穿一袭儒衫,腰中悬剑,正是李藏。 “纪大侠没事吧。”群雄此时也反应了过来:“魔教妖人,卑鄙无耻!” “铲奸除恶就在今日,诸位英雄不必和他们单打独斗,我们上!”郝老英雄将金锏一举杀向魔教。群雄也是紧随其后,一场混战爆发。 “纪师叔,你先到厅中休息,我去帮郝老英雄!”李藏对纪千山说道。 “贤侄尽管去,不必管我,这点小伤还死不了。”纪千山性格暴躁,但也颇为豪爽。 李藏知道,纪千山虽然左臂手上,但凭借其剑法,一般的魔教弟子也伤不得他。但是郝老英雄对上那魔教长老杜横江数招下来已经是抵挡不住了,李藏怕老英雄有失,使出螺旋九影,四道身影同出四招攻向杜横江,同时出声说道:“老英雄,把这个长老交给我了。” 郝刚峰也知道自己不是杜横江的对手,便冲向了其他魔教弟子。 “小子,你是何人,敢坏我神教的事!”杜横江手持双钩出声喝问道。 “华山弟子,李藏!” 李藏挺剑上前,养吾剑经随手而出,剑招气势阳刚浩大,与之对战只感觉应对的是一尊金甲神人,一剑斩来之时只觉得避无可避唯有硬拼。加之李藏此时内力强横膂力过人,更是难以抵挡。 两人交手二三十合,杜横江只觉双臂酸痛连抬起都难,正此时李藏一剑斩来,杜横江只能奋起余力双钩同时上挡,只听“当啷”一声李藏的剑和杜横江的双钩竟然同时碎裂。李藏扔掉剑柄,一记大伏魔拳击向杜横江胸口,而此时杜横江双手虎口碎裂,已经无力反抗,闭目待死之时,又是轰隆一声巨响,杜横江睁眼一看,一把大锤挡在自己面前,一看来人,原来是风雷堂长老童百熊,旁边还站着另一位长老鲍大楚。 杜横江一见大喜,可是童、鲍二人确是面色凝重,方才以自己两人之力,一人阻拦一人暗施偷袭不仅没有占到便宜,用锤拦拳的童百熊竟然还吃了个小亏。百熊,听这个名字也知道,他天生神力,使一对大锤,力气上一向是难逢对手,方才这一下对轰竟然让他有点气血翻腾。而鲍大楚的偷袭自觉也是十拿九稳,可却被李藏轻巧的闪过。 “都住手!”鲍大楚一声大吼,两方人马全都停下慢慢分开之后看向中间。 “这位华山的少侠,此番算我神教输了,不过江湖路远,必有再见之日,告辞!”鲍大楚一拱手,领日月神教众人顷刻间走了个干净,群雄本想拦住,可却被郝刚峰制止。 “诸位,所谓穷寇莫追,魔教此番出动了三个长老一个堂主,暗中不知是否还有埋伏,若因此事让哪位英雄受伤,那可就是老朽的罪过了。” 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背叛了郝刚峰的弟子被他一掌打死,然后又送走群雄,整个郝府就只剩下了李藏这一个外人。 “李少侠,这次少侠对老夫全家的救命之恩,实在是无以为报,但有吩咐,老夫必万死不辞。”郝老英雄对着李藏深施一礼说道。 李藏赶紧躲开不敢受这一礼,毕竟老爷子都七十岁了。“老英雄言重了,同为武林正道,在下又岂会坐视魔教逞凶呢。” “好啊,少侠年纪轻轻,武功如此之高,华山后继有人啊,也是咱们正道之幸啊!此番少侠可要多住几日,也让老夫聊表心意啊。” “老英雄太客气了,晚辈实在是愧不敢当。此番晚辈下山,除了为老英雄祝寿之外,还要顺路去一趟龙泉,老前辈也看到了,晚辈颇有些傻力气,普通长剑并不合手,故而想去龙泉寻名匠,打一把趁手兵器。”李藏可不想在这里耗费太多时间。 “原来如此,既然少侠有事要办,那老夫就不强留了,少侠且在此稍候,老夫有一件礼物送给少侠。”说完郝刚峰转身走进了后院。 片刻之后郝刚峰走了回来,手上拿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金属块。 “哈哈哈,少侠久等了。多年以前,老夫偶然得了一块寒铁,因为老夫的金锏乃是家传,故而一直也没有用上,刚才听说少侠要打兵器,正好,此物在老夫手中也是明珠蒙尘,正好送给少侠,一来聊表老夫谢意,二来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如此宝物,晚辈愧不敢当,老英雄还是快快收回吧。” “诶~此乃外物,若非少侠前来报信,我全家老小此番恐怕是在劫难逃。少侠若是坚决不要,岂不是置老夫于不义嘛,若是少侠执意不收,那老夫只好把命还给少侠了。”郝刚峰一见李藏推辞,干脆耍起了无赖。 “这.....那好吧,那晚辈就厚颜了,多谢老英雄。”李藏没办法,只好收下。 如此住了三天,李藏这才离开了郝府,不是他不想走,实在是郝刚峰太过热情。 “父亲为何对这李藏如此.....”李藏走了之后,郝刚峰的儿子郝毅不解的问道。 “你呀,年过四十,看问题还是如此短见,华山派自剑气之争后虽已衰落,可华山毕竟是名门大派,底蕴深厚,这些年岳不群在江湖上声名日显,华山已有复兴之态,后辈之中又出了如此人物,小小年纪,强如非人。将来华山派必然兴旺,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此时我卖个好给他,将来若咱家有事,他又岂会推脱?你也一样,如果在漕运上遇到华山派也要尽量照顾,这等人物,一定要打好关系啊.....”郝老英雄借此事,教导了儿子一番。 “是,孩儿知道了。” 正文 第十章 兵器 离开汉阳之后,李藏又开始了慢慢悠悠的赶路,等到达龙泉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龙泉镇很小,但是山水秀丽,有种清新脱俗之感。经过多番打听之后,终于在镇子外面十五里的秦溪山脚找到了一个叫做南溪村的地方,传说这里是欧冶子的铸剑之地。 刚一到达村子,便见一个老者正坐在村头大石之上,嘴里吧嗒着烟袋晒太阳。李藏赶忙上前施礼。 “这位老丈请了,敢问老丈,在下欲铸造一把剑,不知该往何处,请老丈指点。” 老者抬头,睁开一只眼睛,看了李藏一眼,懒洋洋的说道:“镇子上有铁匠铺,铸剑去那找吧。” “不敢隐瞒前辈,在下已经去过了,只因在下得了一块寒铁,镇中的师傅无法铸造这才指点在下来这里的。” “哦?寒铁,你还挺有本事嘛。”老者一听寒铁二字立刻精神了很多,不过还是摇了摇头:“不过,你来错了,寒铁的话村里也无人能够熔铸。” “敢问前辈,可知道有谁能用此物铸剑吗?” “你穿过村子,沿小路金山,有个山谷名叫铸剑谷,谷中有一庵,名叫水月庵,庵中有一位水月师太,你若能请的他出手,那还有可能。不过可能性也不大,水月师太已经很多年没有为外人打过兵器了。”老者又恢复了懒洋洋的神态。 “好,晚辈尽力一试,多谢前辈指点。”李藏有事拱手一礼,然后上马,沿着小路进山。 一路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走到了铸剑谷,刚一走进,便看到,水月庵的门口站着十几人,大多数都是出家女尼,领头的是两个老尼,似乎正在敲门。李藏下马来到人群近前,抱拳拱手说道:“敢问可是水月师太当面?” “阿弥陀佛,贫尼恒山定静,这位是我师妹定闲。” “原来是两位师伯当面,晚辈华山李藏拜见。”李藏赶紧又躬身施礼。 “原来是华山派的李藏贤侄,贤侄不必多礼,前段时间江湖盛传,贤侄为救郝老英雄,力挫魔教长老,可谓武林后起之秀啊。”这种事在江湖上永远也不是秘密,定静师太显然是早就听说了。 “师伯谬赞了,晚辈愧不敢当。” “未知贤侄此来所为何事?” “蒙师伯动问,实不相瞒,晚辈天生力大,普通长剑有些不合用,承蒙郝老英雄厚赐一块寒铁,寻常匠人无法铸造,多番打听之下,得闻水月师太大名,故而前来相求。” “原来如此,水月师兄已许久不曾动手铸造了,不过无妨,贫尼可为贤侄讲情。”定静师太颇为和善,从原著中可以看到恒山三定可以说是整部书中为数不多的好人,定静、定闲为人慈祥和善,定逸师太虽然脾气火爆,但确是嫉恶如仇、是非分明。 “晚辈多谢两位师伯。” 两人正在说话间,水月庵的大门开了,一位老尼从庵中走出,对定静定闲双手合十行李道:“阿弥陀佛,不知两位师兄前来,有失远迎,望请赎罪。” 两位师太也是还礼,寒暄几句之后,定静师太为李藏引荐:“贤侄,这位便是你要找的水月师太。”然后又转向水月师太:“师兄,这位是华山派的少侠,此番前来是为求取兵器的。” “这.....按说有定静师兄的面子,贫尼本不该拒绝,只是刀剑等物乃杀伐之器,用之难免造下杀孽,这.....”水月师太看起来颇有顾虑。 “师太放心,晚辈不打刀剑。” “华山派以剑法称雄,早年间有“拳出少林,剑归华山”的美誉,不是刀剑,少侠想打造什么兵器?”水月师太疑惑道。 “晚辈武功有一部分并非师门传授,招式风格并不太适合用剑。”李藏早就发现了,养吾剑经是秉自身之意,这些招式自己用来大开大合力道十足,更适合重兵器,由此想到了前世电影中看到的“亢龙锏”所以画下图样,打算打造个一样的。“晚辈听闻,唐朝高宗年间,高宗曾赐亢龙锏于名相狄仁杰,陨铁所铸,坚逾金石。以此表狄公为万民之良心,天下之法秤。晚辈心生向往,故多番打问寻得图样,想要按图打造。”说着,李藏从包裹中取出亢龙锏的图纸。 水月师太接过看了看,也不好拒绝了,本身恒山派有很多没有开锋的长剑也是她打造的,再加上有定静、定闲师太的面子,所以就答应了下来,约定一月之后来取兵器。 尼姑庵中不便留宿,李藏将寒铁和大斧交给水月师太之后就骑马回到镇上,租了个小院,每日就是闲逛和练武。 转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定静、定闲两位师太早就回恒山了,有衡山弟子前来送信,衡山派刘正风于七月十五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两位师太得到消息也要回山去准备准备、商议商议。如今是五月初,金盆洗手在七月十五,那么福威镖局被灭也差不多快发生了。 李藏心中自有盘算,如今华山派复兴有望,可是复兴一个门派不仅仅是武功高就行的,还得有钱,门人弟子要吃饭穿衣,练武需要药材、兵器,外出历练也需要盘缠,甚至门派杂役也要给工钱,偌大一个门派各个方面都需要花钱。如果能够收服福威镖局,那么门派每年将增加很多收入,而且门派弟子学武有成也可以到镖局历练,也算是一个合适的去处,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唯一需要付出的就是打跑青城派。是的,打跑,不能打死,如果没了青城派这个威胁,就算当时福威镖局归顺,过后难免会有二心,只是打跑的话,有强敌时时在侧,能起到震慑作用,让福威镖局不敢异动。还有一点,如果福威镖局归顺,那么从福州,到汉水,再到洛阳金刀门,再到陕西华阴县,这条路线几乎贯穿了整个大明,沿途开设镖局分号的话,华山派的消息也变得非常灵通,可以说这条路线的各个势力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够尽收眼底。 所以李藏不敢耽搁,拜谢了水月师太,取了亢龙锏之后,马不停蹄赶往福州。 与此同时,劳德诺和岳灵珊也已经在路上了。 正文 第十一章 福威 福州城外路旁一个酒招子。 郑镖头道:“少镖头,咱们去喝一杯怎么样?新鲜兔肉、野鸡肉,正好炒了下酒。”林平之笑道:“你跟我出来打猎是假,喝酒才是正经事。若不请你喝上个够,明儿便懒洋洋的不肯跟我出来了。”一勒马,飘身跃下马背,缓步走向酒肆。 若在往日,店主人老蔡早已抢出来接他手中马缰:“少镖头今儿打了这么多野味啊,当真箭法如神,当世少有!”这么奉承一番。但此刻来到店前,酒店中却静悄悄地,只见酒炉旁有个青衣少女,头束双鬟,插着两支荆钗,正在料理酒水,脸儿向里,也不转过身来。郑镖头叫道:“老蔡呢,怎么不出来牵马?”白二、陈七拉开长凳,用衣袖拂去灰尘,请林平之坐了。史郑二位镖头在下首相陪,两个趟子手另坐一席。 内堂里咳嗽声响,走出一个白发老人来,说道:“客官请坐,喝酒么?”说的是北方口音。郑镖头道:“不喝酒,难道还喝茶?先打三斤竹叶青上来。老蔡哪里去啦?怎么?这酒店换了老板么?”那老人道:“是,是,宛儿,打三斤竹叶青。不瞒众位客官说,小老儿姓萨,原是本地人氏,自幼在外做生意,儿子媳妇都死了,心想树高千丈,叶落归根,这才带了这孙女儿回故乡来。哪知道离家四十多年,家乡的亲戚朋友一个都不在了。刚好这家酒店的老蔡不想干了,三十两银子卖了给小老儿。唉,总算回到故乡啦,听着人人说这家乡话,心里就说不出的受用,惭愧得紧,小老儿自己可都不会说啦。” 那青衣少女低头托着一只木盘,在林平之等人面前放了杯筷,将三壶酒放在桌上,又低着头走了开去,始终不敢向客人瞧上一眼。林平之见这少女身形婀娜,肤色却黑黝黝地甚是粗糙,脸上似有不少痘瘢,容貌甚丑,想是她初做这卖酒勾当,举止甚是生硬,当下也不在意。 史镖头拿了一只野鸡、一只黄兔,交给萨老头道:“洗剥干净了,去炒两大盆。”萨老头道:“是,是!爷们要下酒,先用些牛肉、蚕豆、花生。”宛儿也不等爷爷吩咐,便将牛肉、蚕豆之类端上桌来,郑镖头道:“这位林公子,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少年英雄,行侠仗义,挥金如土。你这两盘菜倘若炒得合了他少镖头的胃口,你那三十两银子的本钱,不用一两个月便赚回来啦。”萨老头道:“是,是!多谢,多谢!”提了野鸡、黄兔自去。 郑镖头在林平之、史镖头和自己的杯中斟了酒,端起酒杯,仰脖子一口喝干,伸舌头舐了舐嘴唇,说道:“酒店换了主儿,酒味倒没变。”又斟了一杯酒,正待再喝,忽听得马蹄声响,三匹马从北方的官道上奔来。 三匹马两棕一黑,看起来这三个人并不是一起来的,骑黑马的年轻人一袭黑色书生长袍,背后背着一把兵器,用布包着看不见是什么,进了小摊之后,四下一打量,明显松了口气,随即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此人正是李藏。 另外两个汉子身穿青布长袍,将坐骑系在店前的大榕树下,走进店来,向林平之等晃了一眼,便即大刺刺的坐下。这两人头上都缠了白布,一身青袍,似是斯文打扮,却光着两条腿儿,脚下赤足,穿着无耳麻鞋。史镖头知道川人都是如此装束,头上所缠白布,乃是当年诸葛亮逝世,川人为他戴孝,武侯遗爱甚深,是以千年之下,白布仍不去首。林平之却不免希奇,心想:“这两人文不文、武不武的,模样儿可透着古怪。”只听那年轻汉子叫道:“拿酒来!拿酒来!格老子福建的山真多,硬是把马也累坏了。” 那宛儿正是岳灵珊,老萨就是劳德诺,从李藏一进来,岳灵珊就不敢抬头,生怕李藏看出端倪。至于劳德诺嘛,这个家伙卧底做久了,演技绝对是影帝级的,如果李藏不知道剧情,也看不出丝毫端倪。 李藏知道,如果自己坐在这,一旦剧情发生,那么自己就要出手,否则之后和福威镖局谈判就不好说话了,而他本身也没有改变剧情的意思。于是,他只喝了口水便起身上马沿路去了福州城。 进了福州城,按照原著来说此时余沧海已经到了,余人彦死的当天,郑镖头就被杀了,所以李藏进城之后就打听这群四川口音的汉子,在一个略显偏僻的地方找到这家客栈之后,李藏就悄悄地入住了。余沧海晚上行动距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直到此时,李藏才有时间仔细的看看这把【亢龙锏·仿】。 整体来看,和电影中看到的有两点区别,第一,通体不是黑色,而是银白色,细看带着黑色的花纹,毕竟影视剧中是陨铁所铸,而这把是精钢混合寒铁。第二,就是没有那个转轮。整把锏一体铸造,把手处用麻绳细密的缠绕两层,防滑吸汗。提在手中感受了一下,重量大概在60斤左右,不过对于龙象般若功五层的李藏来说,这点重量并没有什么大碍,比长剑合手多了。 傍晚的时候,李藏出了门坐在了大堂吃饭,正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客栈门口,老岳!!!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 老岳显然也发现了李藏,同时一愣,为防被青城派的人发现,三个人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李藏点了几道菜对小二说道:“小二,把这几个菜送到天字五号房,我回房吃。”说完扭头上楼了。 回到房间没一会,小二就把菜送了过来,小二才走,岳不群就找了过来,四下看看无人,进了李藏的房间。 “师父!”李藏一见二人,率先躬身施礼道。 “我就知道易容术瞒不过你。”除去伪装,老岳说道。 “是弟子已经在城外见过三师弟和小师妹了。”李藏也是笑道。然后又对老岳说道,“师父,这次是.....” “此次青城派大举进攻福威镖局,我来看看,情况如何。”岳不群面无表情的说道,看不出其心中到底想的什么。 “师父莫不是也为了那辟邪剑法?”李藏试探的问道。 “哦?你都知道什么?”老岳眼角一跳,表情终于变了,急忙道。 正文 第十二章 谋划 “弟子此次从江湖上确实得了一些消息,当年我华山的岳肃、蔡子峰两位祖师,到南少林做客,恰巧看到红叶大师的秘籍,葵花宝典,于是两人分别记下,可是回山之后,却发现两人所记驴唇不对马嘴,我华山也因此分为剑气两宗,后红叶禅师派渡元禅师前来,两位祖师并不知道渡元禅师不会葵花宝典,所以在三人交流的过程中,被渡元禅师套了话,渡元禅师走后还俗,化名林远图,他所记下的第三版葵花宝典也就成了辟邪剑法。再后来魔教进攻华山,岳、蔡二位祖师所写下的第二版葵花宝典也被魔教抢走,也就是东方不败所练的这部。” 李藏简单的说了一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然后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师父,在弟子看来,此事有几个疑点。两位祖师去南少林做客,为何会看到秘籍?这种秘籍难道不该是绝密的吗?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就能看到,渡元禅师为何还要来华山,找岳、蔡两位祖师套话,难道不是从红叶禅师那里更加方便嘛。还有,此秘籍在少林多年,却从未有少林弟子修炼过,而东方不败自从修炼了葵花宝典,打败任我行之后,就深居简出,如今魔教都是杨莲亭在掌控。而且,据徒儿所知,这葵花乃是宫中宦官所创,轻易不会流传出来,这其中就牵扯了少林、朝廷、华山还有魔教四股势力,再想到当年我华山的江湖地位,这其中的阴谋,让人不可不防啊。拳出少林,剑归华山。终究是不如天下武功出少林好听啊....” “藏儿,你说的这些为师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少林势大又执江湖正道之牛耳,还远不是我华山现在能够抗衡的啊。”老岳的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一声长叹说道。 “没错,不仅很难抗衡,朝廷、少林、武当包括嵩山派,都不会坐视我华山壮大。我们得到九阴真经的消息没有别人知道,这正是低调发展的契机,可若是我们抢夺辟邪剑谱,则一定会引起这些人的警惕。”李藏出谋划策道,“更何况,九阴真经乃是道家武学之集大成者,宋朝末年一出世便引起过中原五绝的大战,有如此神功,我们又何必去谋求那看不见摸不着的葵花宝典呢。还有,如果我们这次在紧要关头救了福威的话,便能够得到福威镖局的财力资助,就能极大程度的缓解我华山的压力,也能够凭借这股财力多多招收弟子,使门派壮大。” “为师还要想想....好了,为师就住你隔壁,有事可来寻我。”说完,老岳又重新伪装好,出门走了。 其实李藏也可以理解老岳,今天这次谈话,对老岳来说冲击还是有点大的。其实老岳是一个没什么阴谋诡计的人,自幼读书也只是让他知道了两条儒门手段,立人设和韬光养晦。即便是原著中,老岳也没什么谋划,用的都是最简单的,蒙个面去抢和偷袭杀人....不仅如此老岳是一个非常有毅力的人,就比如五年前,自己得到九阴真经,最后的总纲是梵文所写,老岳就曾经找了老师,耗时一年学会了梵文。 夜里加上第二天白天,李藏并没有去打扰岳不群,打探了一番消息,果然林平之的小跟班白二死了,傍晚时分,郑镖头也死了。余沧海开始动手了。 当晚,李藏去到岳不群房中,两个人还是要商量一下该如何行事。 “师父,余沧海已经开始动手了,您看咱们该如何行事。”李藏说道。 “那依你之见呢?”岳不群打算先听听李藏的想法。 “以弟子的意思,咱们不必藏着掖着,明天或者后天就直接上门,当面锣对面鼓的和林镇南说清楚。” “这样合适吗?”岳不群还是想要维持住人设。 “这样,弟子自己上门,师父就前往衡阳城参加金盆洗手大会就好,如果可行,就让那林平之拜入我华山。也算是一个让我华山插手此事的由头。”李藏说出了早就想好的办法,不过说到金盆洗手,李藏又想起了刘正风的事,于是说道:“师父,刘正风金盆洗手,恐怕还有波澜啊。” “哦?怎么回事?”岳不群惊奇的问道。 “那刘正风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魔教光明右使曲洋,二人以音律相交,互为知己。此次刘正风金盆洗手,也是为了不再管武林中事,专心和曲洋一起研究音律,据说那曲洋也已经带着孙女逃出了黑木崖,东方不败正在派人追杀。” “弟子想,嵩山派往各门各派都安插了奸细,”说到这,李藏抬头看了一眼老岳,见其眼中略带怒色,就知道劳德诺的事岳不群早就知道了,于是继续说道“此事嵩山派估计已经知道了,金盆洗手当日,恐怕是一场嵩山派的立威秀啊。刘正风如果承认了此事,那肯定是保不住了,弟子听说那刘正风有个小儿子,师父您如果将其收为弟子,那么就算师出有名,起码能保住刘正风的家人,就算是给嵩山派留个隐患。师父,您意下如何?” “你觉得,为了一个必死的刘正风,得罪嵩山派,真的合适吗?” “师父,嵩山派欲行五岳并派之事,早晚要和咱们对上,咱们华山派现在有师父您和师娘,再加上我和大师兄,四个江湖顶尖高手,虽然比不了少林武当,正好拿嵩山派开刀,也展示展示我华山的威风。” “嗯....你先处理这边的事吧,为师明日赶往衡阳,先和你刘师叔商量一番。” “是,弟子知道。” 次日上午,李藏直接退了房间,前往福威镖局。 到了福威镖局,报上华山弟子,没过一会,林镇南便带着林平之便一起走了出来。 “华山少侠光临寒舍,在下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林镇南满脸笑容,拱手说道。 “林总镖头客气了,听闻林总镖头在开拓镖路,分别派人去了峨眉和青城,不知林总镖头可有意开拓北路啊?” “这....不知少侠的意思是.....”林镇南满脸疑惑。 “明人不说暗话,湖北汉阳的郝老英雄与在下有些交情,而洛阳金刀门是令岳,陕西一带则是我华山地界,如此一条现成的南北镖路便已贯通,不知林总镖头是否有意呢?” “哦?这是好事啊,贵派与我两家合作可谓双赢,只是不知贵派想要多少?”不得不说,林镇南骨子里还是个商人,而且目前虽然死了两个镖头,但还是对自家的武功盲目自信。 “不多,这条镖路上的镖,我华山派和郝老英雄那里,每家每年五千两,沿路的麻烦全有我们解决,当然令岳那里,得有林总镖头自行商议了,如何?”李藏笑眯眯的说道。 “这....”林镇南思虑片刻觉得这笔买卖也很划算,关键是能够打开通往北方的路,对镖局日后的发展很有好处。“好,那今后就多蒙贵派关照啦。” “双赢,双赢而已,福威镖局常在江湖行走,如今你我两家合作,江湖上若有什么风吹草动,还请林总镖头多多知会一声啊。”李藏也是笑道。 正在谈笑间,忽然外面一阵骚乱,林镇南心知这几日因儿子杀了那四川汉子之故,家中出了不少事,现在骚乱准是又出事了,但是现在的麻烦林镇南还没放在眼中,他还沉浸在自己武功江湖一流的美梦里,以为来人只是宵小之辈,杀了几个镖头也是全靠偷袭。 “些许俗务,我去处理一下,来人,带李少侠到客房。”林镇南安排了一下,就匆匆的走了,只留下了一个小厮带着李藏到了一个偏院。李藏也不好奇,毕竟剧情他都知道,所以也就安心的住下了,预计最多两天,林镇南就要来请自己了,毕竟原著中他们也曾试图派人外出求援。 正文 第十三章 夜袭 如此一连过了三日,就在刚才,林镇南刚刚发现了一个镖头是死于青城派摧心掌之下。 林镇南夫妻的房中,一家三口正在商议。 林镇南说道:“对头确是青城派的高手。娘子,你说该怎么办?” 林平之气愤愤的道:“此事由孩儿身上而起,孩儿明天再出去叫阵,和他决一死战。倘若不敌,给他杀死,也就是了。” 林震南摇头道:“此人一掌便将人心震成八九块,死者身体之外却不留半点伤痕,此人武功之高,就在青城派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他要杀你,早就杀了。我瞧敌人用心阴狠,决不肯爽爽快快将咱一家三口杀了。” 林平之道:“他要怎样?” 林震南道:“这狗贼是猫捉老鼠,要玩弄个够,将老鼠吓得心胆俱裂,自行吓死,他方快心意。” 林平之怒道:“哼,这狗贼竟将咱们福威镖局视若无物。” 林震南道:“他确是将福威镖局视若无物。” 林平之道:“说不定他是怕了爹爹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否则为甚么始终不敢明剑明枪的交手,只是趁人不备,暗中害人?” 林震南摇头道:“平儿,爹爹的辟邪剑法用以对付黑道中的盗贼,那是绰绰有余,但此人的摧心掌功夫,实是远远胜过了你爹爹。我……我向不服人,可是见了霍镖头的那颗心,却是……却是……唉!” 林平之见父亲神情颓丧,和平时大异,不敢再说甚么。 王夫人道:“夫君,李少侠还在偏院住着,依我看不如向华山派求助一下。” 林镇南说道:“对啊,华山派想和咱家做生意,应该会帮忙。娘子稍待,我去问问。”林镇南说走就走,转身出屋,到了李藏所住的小院。 “李少侠,求李少侠救我全家性命啊!”林镇南刚刚进屋,就是躬身施礼。 “总镖头不必多礼,到底出了什么事?”李藏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林镇南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李藏。 李藏沉吟了一下说道:“此事嘛,倒也不是不能管,可关键是师出无名啊,若是魔教那我义不容辞,关键是青城派也是武林正道啊,而且咱们两家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关系啊,我华山以什么立场来管呢。”说完,用略带深意的眼神看着林镇南。 “这.....”林镇南只能失望的回了寝室,他也怪不到李藏,毕竟人家说的也对,可是怎么找到关系呢,毕竟有这样一位能够力挫魔教两位长老的大高手在这,却不能帮忙,真是..... 失魂落魄的往回走,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看到林平之,突然心中一动,然后立刻快步跑回了李藏院里。“李少侠,李少侠。”林镇南惊喜的喊道“犬子林平之,深慕华山派,若少侠不弃,便收犬子为徒。” 李藏终于满意的笑了,至此此次福州之行的全部目的都达到了:“诶~林总镖头言重了,李某年幼,尚未出师,岂能收徒呢。不过,既然总镖头有意,我自会请我师父收少镖头为徒,如何?此次的事李某担下了,毕竟平之师弟与我同为华山弟子,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嘛。” “好好好,多谢少侠。”林镇南欢天喜地的回寝室去了,安排了人帮李藏搬家,搬到了距离林镇南卧房不远的地方。 不知道林镇南回去怎么说的,再见面时,林平之已经很热络的以师兄相称。 当天晚上,李藏和林镇南一家三口,坐在正堂之上,整个林府灯火通明。林镇南三口都是紧张兮兮的,只有李藏,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 坐至半夜,突然一道黑影落在院内,林镇南夫妻尚未发觉,只看到李藏身形一闪,已经到了院中和来人对面而立。 “余观主,晚辈华山李藏,久仰大名。”李藏拱拱手说道。 “李少侠客气了,李少侠战退魔教长老之事,江湖闻名。此番余某前来只为报杀子之仇,此事不干华山派的事,还请李少侠行个方便。”毕竟李藏之前的事江湖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所以余沧海也是十分谨慎。 “余观主此言差矣,余观主要报仇,也应该当面锣对面鼓的摆明车马,更何况,杀死令公子的只林平之一人,阁下却已经杀了福威镖局十数人了,不觉有些过了吗?若是这些人的家属都来找余观主报仇,恐怕余观主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难道余观主还想要行那魔教之事,灭林府满门吗?再说余观主可能还不知道,林平之已经拜在我师父门下,也是华山弟子了。”李藏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侃侃而谈,好似不把余沧海放在眼里。 “这么说,我青城派和福威镖局的梁子,你们华山派要接喽!”余沧海也发觉了来者不善,恐怕还是要动手,言语之间也硬气了不少。 “也不能这么说嘛,不如这样余观主,我回去禀明家师,看看此事如何解决,如何?”李藏仍旧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必多言了,今日我是一定要报仇,早听说少侠在汉阳,一人独退魔教两长老一堂主,武功高强,既然少侠执意插手此事,那我就来领教领教!”余沧海不再多言,一伸手,摧心掌朝着李藏打来。 李藏身形不动,等到掌已到近前,大伏魔拳使出和摧心掌撞在一起。李藏只感觉一道劲力沿着筋脉向心脏钻去,但是李藏修炼龙象般若功多年,这点劲力还不足以撼动他的心脏。反倒是余沧海,只觉一股沛然大力袭来,只觉对方之力阳刚浩大,若山崩海啸之势无法阻挡,余沧海勉励抵挡,还是倒飞而出,在落地之后噔噔噔又后退了五步,将地砖都踩碎了。 余沧海不敢怠慢,手中暗器,以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的手法,接连打出。 李藏伸手探背拔出亢龙锏,向前一扫,一股股劲风席卷,将所有暗器卷入其中,再将锏一挥,暗器全部叮叮当当的掉在了地上。 那边余沧海也已拔出宝剑,一起手就是自己柔和了青城十八破、无影幻腿和辟邪剑法中的诡异身法所创的绝招“松月无影”。 李藏的养吾剑经是要见识天下剑法,是以只用出了养吾剑法,紧守门户,想要看看余沧海的青城剑法。 林镇南一家三口在一旁观看,只见余沧海上下翻飞,剑法如风之迅,如松之劲。围绕李藏招招都是进攻,不免心中有些担心。 再看李藏,站立原地,不动如山,并不反击。一直到三十合以后,余沧海开始出现重复招式,李藏这才用处一锏将其迫开。 “不错不错,余观主的松风剑法和松涛剑法果然厉害。晚辈涨了不少见识。”李藏微笑说道。 “......” “余观主当也知道,你不是我对手,还是退去吧。”李藏见他不说话,便又说道。 “.....”余沧海还是不答,只是用仇恨的眼光看着李藏。 李藏的眼睛微微眯起,所有的气势全部锁定余沧海,踏前一步,一锏猛然砸下。 余沧海被李藏气势所摄,只感觉自己眼前已经没有其他,只剩下那当头砸来的一锏,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只能硬接。余沧海奋起全身内力,双手握剑,用剑奋力上挡。只听“当啷”一声,余沧海的剑四散碎裂,在身上划出了七八个小口。之后又被这一锏砸在胸口,倒飞而出,口吐鲜血。这还是李藏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当场就能把余沧海打死。 “你们还不把你们的师父带走!”李藏突然高声喝道。 房顶上立马跳下两个黑影,扶起余沧海跳上房顶,三两下不见踪影。 李藏走回正厅,突然察觉到房上还有一人,心中有些不快,自己已经很给面子了,还敢留人窥视,青城派真是不知死活。当即飞身上房,一记大伏魔拳拳狠狠地砸向那人影。 那人明显吃了一惊,但还是一掌迎了过来。全掌相交,那人闷哼一声借倒飞之力遁走。李藏感觉有一股冰寒内力向自己侵袭过来,好在紫霞内力绵密且后劲惊人,片刻之间,已经把冰寒内力驱逐出体外。抬头再找,那人早已不见踪影。 哼!左冷禅! 正文 第十四章 衡阳 青城派来袭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余沧海受伤,没个三五个月是好不了了,而让李藏惊喜的是,这次还捎上了左冷禅,毕竟名义上他还是五岳盟主,平时想对他动手可是很难有机会的。 “此番多谢李少侠全活我全家性命啊!”林镇南激动之下竟然要对李藏下跪,李藏赶紧将其拉住。 “总镖头不必客气,如今你我两家有合作之谊,林师弟又要拜入我华山,那便是一家人,守望相助也是义不容辞啊。” 李藏及林镇南家三口一起进了正堂。 “林总镖头可知,方才后面那黑衣人是谁?”李藏笑眯眯的问道。 “难道不是青城派之人?”林镇南惊奇道。 “哼!青城派?那人是左冷禅!”李藏冷笑道。 “啊!?左冷禅?他为何暗中窥视我林家啊?”林镇南的吃惊已经无法形容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贵祖上的辟邪剑法太出名了....” “这....”林镇南讷讷无言。 又沉默了一会,李藏这才告辞回房休息去了,这一夜,林镇南一家比李藏这个打了两架的还累。 如此一连过了三天什么事都没出,林镇南这才敢派人出门去查看,那吓人到城里转了一圈再回来没出事,一众镖头镖师这才稍稍的放下了心,而在林镇南的刻意宣传下,大家也都知道了,现在住在府上的华山派少侠,就是前段时间在湖北力挫魔教两长老一堂主的李藏,而且现在少镖头也要拜入华山了。有了华山派这个靠山站台,再加上福威镖局财大气粗,人心也就渐渐的安定下来了。 “总镖头,此间事了,我也该启程了,七月十五衡山派刘正风师叔金盆洗手大典,到时候我师父也要去,正好带林师弟过去拜见。”有住了五天,福威镖局恢复了日常生活,李藏提出了告辞。 “好好,如此也好,那这一路之上就多蒙李少侠照应了,平之,你要多听你师兄的话,知道嘛?” “是,孩儿知道。” 本来林镇南还有意去洛阳岳父家避一避的,可是那夜一听李藏说左冷禅之事后,也就息了心思,洛阳可是离嵩山不远,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触嵩山的眉头,更何况这一路山高水长,谁知道会出什么问题。林家毕竟经营福州多年,此时躲在福州城不出,各个路口、城门都有福威镖局的人暗中打探,看是否有外地口音的人到来,一旦发现有异常,便及时撤离。 第二天,李藏和林平之启程了。一路无话,半月之后,一辆华丽的马车进了衡阳城。其实时间还早,此时才是六月下旬,距离金盆洗手还有半个月,这几日陆陆续续已经有江湖中人来到衡阳城了。李藏和林平之只能在衡阳北门附近找了个客栈,租了一个偏院住下了,房间充足,也算是为华山派打下了前站。 这一日,李藏正在院中坐着,指点林平之基础剑法,因其尚未正式拜师,所以李藏也并没有教华山派的武功,忽然一阵大笑声从院门外传来。一听声音,李藏就知道来人是米为义。 “李师兄,李师兄!来到衡阳怎的不来寻我啊,莫不是把小弟当外人嘛。” “哈哈,米师弟,刘师叔金盆洗手之期将近,你正是忙的时候,我怎好在此时打扰啊。”李藏赶紧开门说道。两个人自从上次在汉阳联手对过魔教之后,交情确实不错。 两人并肩走进门,引荐过林平之之后,两人进了房间,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李藏说道:“米师弟,你可知刘师叔为何会突然金盆洗手嘛?” “这个...小弟确实不知,难道李师兄知道?”米为义惊奇道。 “我这半年都在江湖上行走,确实是听到了一些传言。说是刘师叔和魔教右使曲洋勾结....” “这不可能!”李藏还未说完,米为义就打断道。 “米师弟不必心急,听我说完。”李藏按住米为义继续说道:“此事不管是真是假,以嵩山派的霸道作风,我只怕金盆洗手必有事端,还是要早做准备啊....事到临头若不可为,米师弟不可冲动行事啊,须知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啊。”李藏意味深长的说道。 “师兄的意思是....”米为义焦急的问道。 “此事我都听说了,嵩山派肯定也知道,到时候米师弟还是要注意,护住刘师叔家人,免去刘师叔的后顾之忧。另外,此事回去之后,还是要和刘师叔通个气,免得事到临头措手不及。” “这.....多谢李师兄,我这边回去向师父禀报,若真有此事,必当后报,告辞了!”说完,米为义便急匆匆的走了。 之后的几日。明显可以发现,衡阳城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了,街上的衡山弟子越来越多,虽然表面上笑呵呵的,但也是外松内紧。各大门派的人基本也都到了,可确实迟迟不见嵩山派的人,这个情况也让气氛变得更加微妙。而此时,距离金盆洗手还有五天。 当天早上,就有衡山弟子引着岳不群等人,到了李藏租住的小院。 “弟子拜见师父、师娘。见过大师兄。”李藏见到老岳和宁中则之后赶紧行礼。 “嗯,藏儿你的信我已经收到了,做的不错。”老岳捻须微笑道 “藏儿,半年多不见,黑了不少。”宁中则则是更加关心弟子的身体,不得不说这个师娘是真的不错,李藏心中很是感动。 “二师兄,二师兄,我是不是有小师弟了。”岳灵珊此时唧唧喳喳的喊了起来,让老岳和宁中则摇头苦笑。 “是,是有小师弟了,这个就是林师弟,不过有了师弟,你也是小师妹。”李藏也是笑道。 “太好了,我终于不是最小的了,我也有师弟了。林师弟快叫师姐。”岳灵珊非常兴奋。 “师姐。”林平之哪见过这种,讷讷的叫了一句。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岳不群说道:“平之,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今后你拜入华山门下,需当勤练武艺,不堕华山门风,知道嘛。” “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林平之赶紧跪下磕头。 “嗯,好,你武功有些家学,明日起便让你二师兄教你华山剑法、易筋锻骨篇和华山心法吧。”老岳得了这样一个财神爷弟子,还是很满意的,所以让自己最看重的弟子李藏教导他。 “师父,华山剑法还是让大师兄来教吧,大师兄的剑法练得最好。”李藏说道。 “你先交吧,你大师兄受伤了。”虽然说是令狐冲受伤,可岳不群的脸色却出奇的好,甚至还有些骄傲。 “哦,大师兄,你受伤了?怎么回事?”李藏转过身对令狐冲问道。 “别提了,在衡阳城外遇到了万里独行田伯光掳了一位恒山派的师妹,那田伯光的轻功当真高明,我一路追赶到了衡阳城的回雁楼才将其追上,我二人争斗了一番,他不是我对手,我见他有些豪气,本待救了恒山师妹就走的,不想有一位泰山派的迟百城师弟也来动手,结果被田伯光所杀,泰山派的天松师叔也被其所伤,我一时心狠,就把那田伯光杀了,却不想被他临死之前砍了一刀。”令狐冲苦笑道。 不得不说,这几年下来,李藏时长在令狐冲耳边假借江湖见闻去改变令狐冲的三观,还是有些成效的,如今的令狐冲虽然还是没有什么主动为华山赚名声的想法,但想来也不会再做那些抹黑华山的事了。 不过也难怪岳不群骄傲,两个徒弟,李藏就不说了,先是打退魔教两长老一堂主,后重伤余沧海,就连左冷禅都在他手中吃了个亏。令狐冲如今也是大涨华山声威,那田伯光不是好相与的,功力之高刀法之强不弱于各派长老,更加之一身厉害的轻功,想杀他是非常困难的,所以才会让这个采花淫贼活了这么多年,想不到这一次竟然死在了令狐冲的手中。 正文 第十五章 东方 如此,华山一众人就在这客栈小院中安顿下来,等待金盆洗手大典的到来,值得一提的是,李藏也给刘正风透了消息,但即使岳不群来了,刘正风依旧没有找他们商议此事。李藏和岳不群又商议了一下,觉得不能主动,就算想帮,人家也得领情不是,而且如今的华山派实力大涨,岳不群、宁中则、李藏、令狐冲都是不弱于左冷禅的高手,岳不群和李藏还要比左冷禅更高。所以正面对上嵩山派,虽然人数上还有所不如,但也不惧了救刘正风最主要的目的本就是顺便打压嵩山派,救与不救都在两可之间。 如此又过了两天。李藏安排了林平之练功之后,三个人就一起出来乱逛。 “唉....二师弟,你早来这么多天都没找到这城里哪有好酒?”令狐冲一脸的郁闷,他们已经逛了好几个酒馆了,每次都是刚进去令狐冲提鼻子一闻,立马就往外走,酒不好他都看不上,前段时间由于跟着风清扬,不缺酒喝,所以口味也变刁了。 “我不爱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李藏也是无语。 “大师兄,你要是再喝多了不陪我玩,我就告诉我爹,让他罚你!”岳灵珊不高兴了,主要是令狐冲如果喝多了就不能陪她玩了。 “别别别啊,师妹手下留情啊.....”令狐冲赶紧求饶。 三个人一边聊一边走,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宽阔的十字路口,突然李藏感觉一股气势锁定了自己,李藏大惊,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红衣的人,正站在路口对面。 东方不败! 原著中的东方不败是没有出现在这个地方的,这一次可能有李藏的原因,按照剧情来说,能吸引东方不败的只有两件事,武功和杨莲亭,李藏自忖以自己现在的武功应该还不足以吸引东方不败,那么剩下的一种可能就是,自己打败了魔教长老之后,杨莲亭请他来杀自己。 想到这李藏的脸色变得很凝重,他伸手拦住了令狐冲和岳灵珊:“大师兄,带小师妹回去,快!” 令狐冲刚想发问,却被李藏双臂一震,向后倒飞出去。落地之后,便见李藏单手持锏,神态非常严肃。 “走啊,快走!”李藏大吼一声,全力一锏砸向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见这一锏砸来,轻“咦”了一声,脸上带了几分兴趣,单手一伸,一只绣花针出现在手上,针尖正点在锏身上,“叮”的一声,李藏身形猛然一震,只感觉东方不败的身形虽然鬼蜮阴森,但内力却阳刚霸烈,噔噔噔后退三步,这才站定。 令狐冲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小师妹,快回去喊师父师娘!我帮二师弟!” “不,我不走,我也要帮你们!”岳灵珊说着也是拔剑在手,就要上前。 “此人武功极高,你快写回去喊师父师娘来,我和二师弟能支持一会,快去!”令狐冲赶紧拉住她。 岳灵珊一听也知道此时绝不是自己任性的时候,赶紧朝着客栈跑去。 一路全力飞奔,一进小院就大声喊道:“爹,娘,你们快去看看啊,有人要杀大师兄和二师兄!你们快去啊!” “珊儿,怎么回事,人在哪?”岳不群运用螺旋九影,三道虚影一晃就从房间里出来了,不怪他心急,这两个弟子是华山复兴的关键,绝对不能出事。 “师哥,具体情况还是回来再问吧,先去救人!”宁中则也是急道。 问明方向之后,岳不群宁中则全力赶往事发地点,等到了之后,眼前已经是另一番景象了,李藏嘴角带血还在勉力支撑,令狐冲已经歪倒在路旁,不过看情况也没有性命之忧。 一见来了人,东方不败一掌击退李藏,岳不群赶紧扶住他,宁中则则是赶紧去看令狐冲。老岳本想动手,但被李藏拉住了,李藏高声喊道:“东方教主,多谢指点,来日必有所报。”其实这就是撂了句狠话,同时又告诉岳不群,对面是东方不败,别动手。 东方不败也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李藏一眼,然后飞身而去。 此时,作为地头蛇刘正风也正好带着一群人赶了过来,岳不群一看,来人不少,恒山定逸,泰山天门都在其中。 “岳师兄,怎么回事,我听说是魔教东方不败?”刘正风一脸的惊容,说道。定逸和天门道人也都是看着岳不群。 “可能是上次我二弟子在汉阳破坏魔教计划,惹怒了魔教,竟然招致东方不败放下一教之尊的身份,亲自前来击杀。”岳不群说道 众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其实现在各大门派都面临着一个问题,后继无人,各门派小辈弟子中,除了令狐冲、李藏和米为义,竟然没有人能够在江湖上拿得出手,而且米为义干脆就是凑数的,武功差令狐冲和李藏太多。 气氛有些尴尬,岳不群说道:“各位师兄师弟,我的两个弟子还有伤在身,所以就先回去休息了,告辞。” 众人都是一阵客气,定逸师太这是上前一步:“岳师兄,这是我派的白云熊胆丸,疗伤颇有奇效。” “多谢师太。”岳不群抱着令狐冲,梁发扶着李藏同时道谢,然后转身快步走回客栈。 “藏儿,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一回到客栈岳不群就忍不住问道。 “弟子也不知道,最近几年江湖上东方不败几乎从不现身,不知道这次到底是为了什么,能让他自降身份,来杀我这个华山后辈弟子。”李藏也很费解。 “嗯,好吧,这次的事也给你提了个醒,江湖上一山更有一山高啊,不能放松警惕啊。”老岳也是抓住机会,教育一下这个弟子,毕竟徒弟太省心会让当师父的没什么成就感。 “是,弟子知道了。” 服用了白云熊胆丸,李藏开始运功调息,这次他也算是因祸得福,在和东方不败的对战中,李藏全力运功之下,武功熟练度是蹭蹭的上涨。 姓名:李藏 年龄:23 身份:华山弟子 武功:养吾剑经(小成) 紫霞功(第七层 0/24000) 龙象般若功(残)(第五层 8000/8000) 易筋断骨篇(大成15000/18000) 螺旋九影(圆满 18000/18000) 大伏魔拳(圆满 12000/12000) 紫霞功共九层,李藏已经到了第七层,奇怪的是这第七层的紫霞功的颜色似乎有点变了,变得略有些发黄,这在道家来说是很厉害的,所谓天玄地黄,玄是天的颜色,黄是地的颜色,《易·坤》有云:夫玄黄者,天地之杂也,天玄而地黄。李藏的内力随着变色,也变得越发厚重,甚至连督脉也贯通了,养吾剑经也慢慢的朝大成发展。相比之下,令狐冲就有点惨,先是被田伯光砍了一刀,后面和东方不败动手的时候,由于内功太低,直接被震出了内伤,失去战力。不过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让令狐冲见识到了高手相斗的时候,内功的重要性。 正文 第十六章 洗手(一) 可能是由于东方不败的出现,让刘正风感觉到了紧张,终于在金盆洗手的两天前登门拜访了。寒暄完毕,房间只剩下岳不群、宁中则、李藏和刘正风,令狐冲可怜兮兮的在外面看门。 “岳师兄,关于小弟金盆洗手一事,你看....”刘正风迫不及待的说道。 “刘师弟,你真的和曲洋有来往吗?”岳不群语带深意的说道。 “我和曲大哥只是音律相交,从未做出任何有损我五岳剑派的事!”刘正风急忙辩解道。 “刘师叔,你再好好想想,你真的和曲洋有来往吗?”如果说老岳是暗示,那李藏完全可以说是明示了。 “嗯?”刘正风一愣,随机便醒悟过来说道:“没有,我与魔教不共戴天,岂会和魔教右使有来往!” “这就对了,刘师叔你记住,你此次退出江湖,只是因为蒙古犯边,我的座师杨公一清总制三边,而您也曾读圣贤之书,此番只为报国!只为黎民百姓不受异族荼毒!”李藏面带微笑说道:“而我,也会修书一封给老师,举荐您到他老人家的麾下做一个千总。” “好,此计甚妙,如此就多谢贤侄了。”刘正风赶紧拱手“那我的家人弟子.....” “此事师叔不必担心,我五岳剑派乃是名门正派,没有证据怎么会行那灭人满门之事呢。嵩山派若真的如此狂妄,相信我师父和定逸天门两位师伯也绝不会坐视。” “不错,我等江湖正道,决不允许这等事发生在眼前。”岳不群也是捻须微笑道。 “好好好,此番若当真能够全身而退,刘某铭感五内!” 第二天一整天,李藏都躲在房间里,全力运行紫霞功疗伤,明天就是金盆洗手的正戏了,李藏要保持自身的最佳状态,争取拿个最佳男配。 紫霞功不愧是道门神功,疗伤效果不是盖的,再加上东方不败的内力和李藏的虽不是同源,但确实性质很相似,只不过侧重点不同,李藏的内力是阳刚浩大,侧重气势,同时养吾剑经的招式也是需要气势来配合的,并不是单纯的以力胜人。而东方不败则是至阳且霸烈,李藏也因此知道为何修炼葵花宝典一定要自宫了,一般的武功,尤其是道家佛家武功,都讲究阴阳相济的,就算是九阳神功这种至阳武功在最后关头也是经过乾坤一气袋达到阳极生阴,可是葵花宝典则不同,行功一味走阳脉,这就导致修炼之人往往都会欲火焚身、心魔滋生。但是就如同九阳神功的阳极生阴一样,葵花也有这个机会,那就是东方不败的境界,感悟天人化生、万物滋长。这也是为什么老岳和林平之练功之后都是心性偏激,唯有东方不败练功之后久不在江湖现身。当然也有可能是辟邪剑谱由于是残本,并没有这方面的叙述。 紫霞功坚韧绵密,善于磨灭异种内力,然后导气归虚。可是东方不败是宗师高手,内力已蜕变为真气,这是质的提高,李藏也只能慢慢消化,凭借紫霞功的特性,将那由绣花针入体的丝丝缕缕的真气分割包围,慢慢消化,转变为紫霞内力,紫霞功的进度也在飞速的增长,李藏估计等消化了全部东方不败留下的异种真气,自己也就跨入紫霞第八层,并打通任脉,贯通天地之桥,那时自己也将正式跨入宗师之境,即便再对上东方不败,虽不敢说战而胜之,起码能保持不败。 转眼一天过去了,李藏也只炼化了一缕,并将其他的分化镇压,只要不是全力动手就不会爆发。 转过天上午,岳不群就带领华山众人,赶往刘府参加金盆洗手大会。 等到了刘府门口,发现张灯结彩,来来回回都是衡山弟子在忙碌,一见到岳不群到来米为义赶紧上前见礼。 “弟子衡山米为义(向大年),拜见岳师伯。” “哦?原来是两位贤侄,早听说衡山有两位位后起之秀,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好啊,刘师弟后继有人啊。”老岳客气说道。 “哪里哪里,我师兄弟这点微末本事,比不得令狐师兄和李师兄。”两人都是谦虚道。 正在此时,从里面传来了一道声音。 “小弟些许小事,竟然劳动师兄玉趾,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刘正风一身装扮好似富家员外,从里面急忙走出来迎接,说的话就好像前天见面的不是他俩一样。 “刘师弟客气了,刘师弟一向为我正道武林的中流砥柱,今日如此盛典,岳某岂能不到啊,哈哈。”老岳也是老演技派了。 “好好好,岳师兄,请内堂就坐。”刘正风亲自带路将华山众人领入内堂。岳不群甚是谦和,满脸笑容的致贺,和刘正风携手走进大门。天门道人、定逸师太、闻先生、何三七等也都降阶相迎。各人寒暄得几句,刘府中又有各路宾客陆续到来。这天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正日,到得巳时二刻,刘正风便返入内堂,由门下弟子招待客人。 将近午时,五六百位远客流水般涌到。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率领了三个女婿、川鄂三峡神女峰铁老老、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人先后到来。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来了这么多人,有些在江湖上有些名头,而有些只是无名之辈,定逸师太、天门道人面色都有些不好看了。私下里还没什么,如此正式的场合,自己五岳剑派和这种无名之辈坐于一堂,实在是有些不合身份。 众人喧闹之间,忽听得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甚么官府来到门外。群雄一怔之下,只见刘正风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群雄欢声道贺。刘正风略一拱手,便走向门外,过了一会,见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群雄都感奇怪:“难道这官儿也是个武林高手?”眼见他虽衣履皇然,但双眼昏昏,一脸酒色之气,显非身具武功。 却见那官员昂然直入,居中一站,身后的衙役右腿跪下,双手高举过顶,呈上一只用黄缎覆盖的托盘,盘中放着一个卷轴。那官员躬着身子,接过了卷轴,朗声道:“圣旨到,刘正风听旨。”群雄一听,都吃了一惊:“刘正风金盆洗手,封剑归隐,那是江湖上的事情,与朝廷有甚么相干?怎么皇帝下起圣旨来?难道刘正风有逆谋大举,给朝廷发觉了,那可是杀头抄家诛九族的大罪啊。”各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一节,登时便都站了起来,沉不住气的便去抓身上兵刃,料想这官员既来宣旨,刘府前后左右一定已密布官兵,一场大厮杀已难避免,自己和刘正风交好,决不能袖手不理,再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自己既来刘府赴会,自是逆党中人,纵欲置身事外,又岂可得?只待刘正风变色喝骂,众人白刃交加,顷刻间便要将那官员斩为肉酱。哪知刘正风竟是镇定如恒,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向那官员连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微臣刘正风听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雄一见,无不愕然。 正文 第十七章 洗手(二) 那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HUN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刘正风又磕头道:“微臣刘正风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站起身来,向那官员弯腰道:“多谢张大人栽培提拔。”那官员捻须微笑,说道:“恭喜,恭喜,刘将军,此后你我一殿为臣,却又何必客气?”刘正风道:“小将本是一介草莽匹夫,今日蒙朝廷授官,固是皇上恩泽广被,令小将光宗耀祖,却也是当道恩相、巡抚大人和张大人的逾格栽培。”那官员笑道:“哪里,哪里。”刘正风转头向方千驹道:“方贤弟,奉敬张大人的礼物呢?”方千驹道:“早就预备在这里了。”转身取过一只圆盘,盘中是个锦袱包裹。 刘正风双手取过,笑道:“些些微礼,不成敬意,张大人哂纳。”那张大人笑道:“自己兄弟,刘大人却又这般多礼。”使个眼色,身旁的差役便接了过去。那差役接过盘子时,双臂向下一沉,显然盘中之物分量着实不轻,并非白银而是黄金。那张大人眉花眼笑,道:“小弟公务在身,不克久留,来来来,斟三杯酒,恭贺刘将军今日封官授职,不久又再升官晋爵,皇上恩泽,绵绵加被。”早有左右斟过酒来。张大人连尽三杯,拱拱手,转身出门。刘正风满脸笑容,直送到大门外。只听鸣锣喝道之声响起,刘府又放礼铳相送。这一幕大出群雄意料之外,人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各人脸色又是尴尬,又是诧异。 来到刘府的一众宾客虽然并非黑道中人,也不是犯上作乱之徒,但在武林中各具名望,均是自视甚高的人物,对官府向来不瞧在眼中,此刻见刘正风趋炎附势,给皇帝封一个“参将”那样芝麻绿豆的小小武官,便感激涕零,作出种种肉麻的神态来,更且公然行贿,心中都瞧他不起,有些人忍不住便露出鄙夷之色。年纪较大的来宾均想:“看这情形,他这顶官帽定是用金银买来的,不知他花了多少黄金白银,才买得了巡抚的保举。刘正风向来为人正直,怎地临到老来,利禄熏心,居然不择手段的买个官来做做?” 刘正风走到群雄身前,满脸堆欢,揖请各人就座。无人肯座首席,居中那张太师椅便任其空着。左首是年寿最高的六合门夏老拳师,右首是丐帮副帮主张金鳌。张金鳌本人虽无惊人艺业,但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丐帮帮主解风武功及名望均高,人人都敬他三分。 群雄纷纷坐定,仆役上来献菜斟酒。米为义端出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只听得门外砰砰砰放了三声铳,跟着砰拍、砰拍的连放了八响大爆竹。在后厅、花厅坐席的一众后辈子弟,都涌到大厅来瞧热闹。刘正风笑嘻嘻的走到厅中,抱拳团团一揖。群雄都站起还礼。刘正风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众位年轻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个小小官儿。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江湖上行事讲究义气;国家公事,却须奉公守法,以报君恩。这两者如有冲突,叫刘正风不免为难。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 刘正风转身向外,朗声说道:“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武艺,未能张大衡山派门楣,十分惭愧。好在本门有莫师哥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刘某一人不多,少刘某一人不少。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专心仕宦,却也决计不用师传武艺,以求升官进爵,死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争执,刘正风更加决不过问。若违是言,有如此剑。”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拍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他折断长剑,顺手让两截断剑堕下,嗤嗤两声轻响,断剑插入了青砖之中。 群雄一见,皆尽骇异,自这两截断剑插入青砖的声音中听来,这口剑显是砍金断玉的利器,以手劲折断一口寻常钢剑,以刘正风这等人物,自是毫不希奇,但如此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折断一口宝剑,则手指上功夫之纯,实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的造诣。闻先生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可惜!”也不知是他可惜这口宝剑,还是可惜刘正风这样一位高手,竟然甘心去投靠官府。刘正风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听得大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 刘正风双眼一眯暗道:“好,果然来了。”直到昨日都没有弟子来报嵩山弟子进城,刘正风就知道,李藏当初说的事应验了,同时向向大年、米为义使了个眼色,两人偷偷的转向了后堂。 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这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许多人认得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凛:“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到了!”那人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刘正风躬身说道:“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那汉子道:“弟子奉命行事,实不知盟主的意旨,请刘师叔恕罪。”刘正风微笑道:“不必客气。贤侄是千丈松史贤侄吧?”那汉子正是嵩山派门下的弟子千丈松史登达,他听得刘正风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外号,心中不免得意,微微躬身,道:“弟子史登达拜见刘师叔。”他抢上几步,又向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师太等人行礼,道:“嵩山门下弟子,拜见众位师伯、师叔。”其余四名黄衣汉子同时躬身行礼。定逸师太甚是喜欢,一面欠身还礼,说道:“你师父出来阻止这件事,那是再好也没有了。我说呢,咱们学武之人,侠义为重,在江湖上逍遥自在,去做甚么劳什子的官儿?只是我见刘贤弟一切安排妥当,决不肯听老尼姑的劝,也免得多费一番唇舌。”刘正风脸色郑重,说道:“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中的正气,遇上和五派有关之事,大伙儿须得听盟主的号令。这面五色令旗是我五派所共制,见令旗如见盟主,原是不错。不过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规矩,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约束。请史贤侄转告尊师,刘某不奉旗令,请左师兄恕罪。”说着走向金盆。 史登达身子一晃,抢着拦在金盆之前,右手高举锦旗,说道:“刘师叔,我师父千叮万嘱,务请师叔暂缓金盆洗手。我师父言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情若兄弟。我师父传此旗令,既是顾全五岳剑派的情谊,亦为了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同时也是为刘师叔的好。” 正文 第十八章 洗手(三) 刘正风道:“我这可不明白了。刘某金盆洗手喜筵的请柬,早已恭恭敬敬的派人送上嵩山,另有长函禀告左师兄。左师兄倘若真有这番好意,何以事先不加劝止?直到此刻才发旗令拦阻,那不是明着要刘某在天下英雄之前出尔反尔,叫江湖上好汉耻笑于我?”史登达道:“我师父嘱咐弟子,言道刘师叔是衡山派铁铮铮的好汉子,义薄云天,武林中同道向来对刘师叔甚是尊敬,我师父心下也十分钦佩,要弟子万万不可有丝毫失礼,否则严惩不贷。刘师叔大名播于江湖,这一节却不必过虑。”刘正风微微一笑,道:“这是左盟主过奖了,刘某焉有这等声望?”定逸师太见二人僵持不决,忍不住又插口道:“刘贤弟,这事便搁一搁又有何妨。今日在这里的,个个都是好朋友,又会有谁来笑话于你?就算有一二不知好歹之徒,妄肆讥评,纵然刘贤弟不和他计较,贫尼就先放他不过。”说着眼光在各人脸上一扫,大有挑战之意,要看谁有这么大胆,来得罪她五岳剑派中的同道。刘正风点头道:“既然定逸师太也这么说,在下金盆洗手之事,延至明日午时再行。请各位好朋友谁都不要走,在衡山多盘桓一日,待在下向嵩山派的众位贤侄详加讨教。” 便在此时,忽然听到后堂有人喊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后堂!”又有一人傲然道:“奉盟主号令,要看住刘家的眷属,不许走脱了一人。”这几句话声音并不甚响,但说得骄矜异常,大厅上群雄人人听见,无不为之变色。 刘正风大怒,向史登达道:“这是从何说起?”史登达道:“万师弟,出来罢,说话小心些。刘师叔已答应不洗手了。”后堂那汉子应道:“是!那就再好不过。”说着从后堂转了来,向刘正风微一躬身,道:“嵩山门下弟子万大平,参见刘师叔。”刘正风气得身子微微发抖,朗声说道:“嵩山派来了多少弟子,大家一齐现身罢!” 他一言甫毕,猛听得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左右,数十人齐声应道:“是,嵩山派弟子参见刘师叔。”几十人的声音同时叫了出来,声既响亮,又是出其不意,群雄都吃了一惊。但见屋顶上站着十余人,一色的身穿黄衫。大厅中诸人却各样打扮都有,显然是早就混了进来,暗中监视着刘正风,在一千余人之中,谁都没有发觉。定逸师太第一个沉不住气,大声道:“这……这是甚么意思?太欺侮人了!”史登达道:“定逸师伯恕罪。我师父传下号令,说甚么也得劝阻刘师叔,不可让他金盆洗手,深恐刘师叔不服号令,因此上多有得罪。” 便在此时,后院打斗之声大起,须臾之后,五六十个衡山弟子压着十几个嵩山弟子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向大年和米为义,身后还跟着刘正风的妻子和一儿一女。 “哼!大胆!”就在此时,房顶上黄影闪动,一道人影直扑向向大年、米为义二人。 李藏心中一动,看来自己这个最佳男配该出手了。身影一晃挡在向、米二人身前,一记大伏魔拳直接打出,来人伸掌相迎,“砰”的一声,来人向后倒退了七八步,这才站定。 只见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来人正是嵩山第三太保,左冷禅的四师弟大嵩阳手费斌,一套大嵩阳神掌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今日竟被一小辈打退,他拱手说道:“岳师兄,贵派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也要违抗盟主之命吗?” 岳不群也是拱手还礼:“不知左盟主之命为何,难道是直接灭刘师弟满门吗?不然何以有嵩山弟子潜入后堂,欲对其家人下手啊。” 刘正风此时站了出来,假意打圆场道:“岳师兄,小弟估计此间必有误会,左盟主绝不会如此。就怕是有人假传盟主之令。”然后又转向费斌说道:“费师兄驾到,如何不来喝一杯水酒,却躲在屋顶,受那日晒之苦?嵩山派多半另外尚有高手到来,一齐都请现身罢。” 费斌则是微笑道:“刘师兄何必行此挑拨离间之举呢,此番盟主令某如此,乃是为了千千万万武林同道的性命!”此言一出,厅上群雄尽皆愕然,均想:“刘正风是否金盆洗手,怎么会和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相关?”果然听得刘正风接口道:“费师兄此言,未免太也抬举小弟了。刘某只是衡山派中一介庸手,儿女俱幼,门下也只收了这几个不成材的弟子,委实无足轻重之至。刘某一举一动,怎能涉及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定逸师太又插口道:“是啊。刘贤弟金盆洗手,去做那芝麻绿豆官儿,老实说,贫尼也大大的不以为然,可是人各有志,他爱升官发财,只要不害百姓,不坏了武林同道的义气,旁人也不能强加阻止啊。我瞧刘贤弟也没这么大的本领,居然能害到许多武林同道。” 费彬道:“定逸师太,你是佛门中有道之士,自然不明白旁人的鬼蜮伎俩。这件大阴谋倘若得逞,不但要害死武林中不计其数的同道,而且普天下善良百姓都会大受毒害。各位请想一想,衡山派刘三爷是江湖上名头响亮的英雄豪杰,岂肯自甘堕落,去受那些肮脏狗官的龌龊气?刘三爷家财万贯,哪里还贪图升官发财?这中间自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李藏这时插言道:“费师叔此言差矣,房顶上的两位师叔,也请下来吧,且听小侄一言。” 只听得屋顶上东边西边同时各有一人应道:“好!”黄影晃动,两个人已站到了厅口,这轻身功夫,便和刚才费彬跃下时一模一样。站在东首的是个胖子,身材魁伟,定逸师太等认得他是嵩山派掌门人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西首那人却极高极瘦,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鹤手陆柏。这二人同时拱了拱手,道:“刘三爷请,众位英雄请。”丁勉、陆柏二人在武林中都是大有威名,群雄都站起身来还礼,眼见嵩山派的好手陆续到来,各人心中都隐隐觉得,今日之事不易善罢,只怕刘正风非吃大亏不可。定逸师太气忿忿的道:“刘贤弟,你不用担心,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别瞧人家人多势众,难道咱们泰山派、华山派、恒山派的朋友,都是来睁眼吃饭不管事的不成?” 李藏说道:“师太说的不错,但朝廷虽然阉党当道,可也不是全无好官,小侄举人出身,座师乃是当朝陕甘总督杨公一清,在座诸位谁能说他老人家不是好官的!” “对对,杨公是好官啊。” “对啊,没错。” 听着下面的议论,李藏又说道:“至于费师叔说的退隐江湖的目的嘛,确实有!” 费斌也不是傻子,他再怎么也看出这个华山弟子不是向着自己这边的。于是拿三角眼恶狠狠地盯着李藏,说道:“那师侄你就说来听听吧,就怕你所说的也未必就让众人信服!” 正文 第十九章 洗手(四) 李藏当即就把那套说辞拿了出来:“如今蒙古犯边,而朝廷这边武安侯郑宏贪污大军粮饷,已被我老师上书弹劾,军中被杀了一批军官,正值用人之际。朝廷下旨,命我老师以甘陕总督总制延绥、甘肃、陕西三边全部大军,刘师叔心系家国,捐了个小武官,又托我已去信老师,调他去边疆。此乃家国大义,刘师叔真乃是我武林正道的荣光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刘师兄心怀天下、大仁大义,贫尼实在佩服!”定逸师太还是第一个站出来说道。 “师太过誉了,刘某虽人不在官场,但也不愿见到异族在我汉人之地肆虐,此番从军,若刘某有命活着回来,再和诸位兄弟把酒言欢!”刘正风朝四下拱手大声说道。 “刘三爷真是好汉子!” “是啊,刘三爷好样的!” 群雄又是一阵大乱。 费彬向史登达道:“举起令旗。”史登达道:“是!”高举令旗,往费彬身旁一站。费彬森然说道:“刘师兄,今日之事,跟民族大义没半分干系,你不须牵扯到这个上面。左盟主吩咐了下来,要我们向你查明;刘师兄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暗中有甚么勾结?设下了甚么阴谋,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 此言一出,群雄登时耸然动容,不少人都惊噫一声。魔教和白道中的英侠势不两立,双方结仇已逾百年,缠斗不休,互有胜败。这厅上千余人中,少说也有半数曾身受魔教之害,有的父兄被杀,有的师长受戕,一提到魔教,谁都切齿痛恨。五岳剑派所以结盟,最大的原因便是为了对付魔教。魔教人多势众,武功高强,名门正派虽然各有绝艺,却往往不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更有“当世第一高手”之称,他名字叫做“不败”,果真是艺成以来,从未败过一次,实是非同小可。群雄听得费彬指责刘正风与魔教勾结,此事确与各人身家性命有关,本来对刘正风同情之心立时消失。 刘正风道:“在下一生之中,从未见过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一面,所谓勾结,所谓阴谋,却是从何说起?”费彬侧头瞧着三师兄陆柏,等他说话。陆柏细声细语的道:“刘师兄,这话恐怕有些不尽不实了。魔教中有一位护法长老,名字叫作曲洋的,不知刘师兄是否相识?”刘正风十分镇定,面带微笑,坦然说道:“刘某行走江湖数十年,认识自然是认识的,但分属正邪互不两立,就更别说交情了。” “你!”费斌急了,依着刘正风的性子,绝对不会不承认此事的。但是现在刘正风来了个不承认,还真是弄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恼羞成怒之下,费斌直接出手,飞身朝刘正风幼子扑去,李藏正站在米为义的旁边他们身后就是刘正风的家人。 李藏见费斌还敢来,心想是不是刚才打的轻了?那这次不能客气了,仍旧是一记大伏魔拳打出,费斌见他出手就想起来了,刚才他只是一时急火上头,把李藏忘了,眼下也来不及多想,只能全力双手去接对方的拳,砰的一声,费斌回去的速度比来的时候还快,丁勉和陆柏一看,赶紧伸手接住,然后对岳不群说道:“岳师兄,你华山派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也投靠魔教了吗?” “丁师兄,话不能乱说,当着群雄的面,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贵派说刘师兄勾结魔教,还没有说出什么证据,就要对其家人下手,这未免说不过去了吧,难道左盟主就想拿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杀害其他门派一个长老的全家吗?至于说我这个弟子投靠魔教,这恐怕你要问问那两个在汉中被他打伤的两个魔教长老!”老岳这简直是诛心之言。 “啊~~~原来是他啊!” “是啊,这事我也知道,听说要不是这位少侠,郝老英雄全家就完了!” “是啊,听说李少侠独自打退了魔教两位长老一位堂主呢!” 围观群雄一阵议论纷纷。丁勉当即被气得满脸通红,可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们有证据吗?有!可是不能说!证据是他们往刘府派的奸细,一旦说了,那么其他人就算当时不说什么,回去也必然清查自己门派,为一个刘正风放弃这么多年培养的细作,实在是不值。 陆柏此时站了出来说道:“岳师兄,丁师兄和费师弟也是一时情急,毕竟,刘师兄是我五岳剑派的中流砥柱,谁也不希望他和魔教有任何关联嘛,左盟主的意思也是让刘师兄暂缓洗手,待查清之后,给刘师兄一个清白,这样就算退出江湖也能清清白白的走嘛。”显然陆柏更有心机,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最近几年嵩山派在江湖上行事霸道,从这次的刘正风事件中也能够看出一二,什么证据没有,就敢上门,杀其全家。而华山派这次的目的就是落嵩山派的面子,在江湖上打响华山派的名声,说白了,就是通过踩嵩山派提高自己的江湖地位。 “既然陆师兄这么说,那这样吧,刘师兄既然已经决定退出江湖,那么之前没有证据的事大家就不要提了,左师兄也可以以盟主身份发下通告,宣布刘正风不再算是五岳中人,以后,其在江湖之中没有身份地位,这样也免得贵派担心的事发生。而现在,朝廷既然已经发下圣旨,而刘师兄也已决定去杨公帐下报国,那咱们也不能以这种江湖琐事牵扯。此事就这么算了,如何?再说刘师弟已经接了圣旨,是朝廷命官,若是有什么损伤,朝廷震怒之下,恐非江湖之福啊。”老岳现在很有底气,门中两个可以媲美左冷禅的高手,而且其中一个月余之内就能够晋升宗师,还有两个一流高手,几个亲传弟子也都是初入二流,综合实力来说绝对不逊色于嵩山派明面上的实力,实在不行就往自家山里一躲,那还有个宗师高手呢,就算风清扬再不待见他,还能眼睁睁看着华山灭了嘛。 三人无法,现在的情况就是,讲理没有证据,动手打不过,所以只能撤退。 “好,既然岳先生这么说了,那我师兄弟三人就这么回去向盟主禀告,告辞。”陆柏也非常干脆,情况不好就撤。 嵩山派走了,曲洋没来,金盆洗手顺利进行。 结束之后,岳不群带领华山其他弟子回了客栈,而李藏和令狐冲则是隐藏在了刘府之外,因为李藏知道,曲洋也在衡阳城,而金盆洗手一结束,他一定会来找刘正风或者刘正风一定回去找他,而嵩山派是不会死心的,一定也在监视这里。 果然,入夜之后,一条黑影从刘府的后院飞出,看来刘正风是忍不住了,刘正风这个人在李藏看来是不怎么样的,无论是原著中他执意洗手导致自己妻儿被杀,还是现在的,在这个风口浪尖,依然要顶风去见曲洋,也许他把艺术看的比命还重,但是李藏无法认可这种做法。 令狐冲刚想跟上,却被李藏拉住,继续静静的等着。果然,又有两条黑影随后跟上了,又等了片刻,在这两条黑影跟上之后,却又出现了一条人影跟了上去,这次李藏没有继续在等,和令狐冲两人直接跟上。 四拨人开始在城里东转西绕,可见刘正风也是有些警惕的,但是显然后面的人耐心更好。好一会之后,终于出城,到了城外的一条瀑布旁边。 正文 第二十章 太保 过了没一会,一阵阵琴箫之声幽幽的传来,不愧是两个文艺老年啊,才见面没说几句话就开始演奏了,李藏静静的听着,琴声不断传来,甚是优雅,过得片刻,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琴韵箫声似在一问一答,同时渐渐移近。接着琴音渐渐高亢,箫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忽听瑶琴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但箫声仍是温雅婉转。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蓦地里琴韵箫声陡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琴箫之声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又过了一会,琴箫之声又是一变,箫声变了主调,那七弦琴只是玎玎珰珰的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明月当空,树影在地。 此时,忽听一男人说道:“刘贤弟,如今你我远离江湖,这曲笑傲江湖,也能流传下去了。” 紧接着,刘正风说道:“昔日嵇康临刑,抚琴一曲,叹息《广陵散》从此绝响。嘿嘿,《广陵散》纵情精妙,又怎及得上咱们这一曲《笑傲江湖》?古来江湖几人回啊,咱们兄弟能够全身而退已是侥幸了....” 此时,却听见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传了过来:“爷爷,这嵩山派如此霸道,不如你和刘公公一起,把这些恶徒个个赶尽杀绝!”李藏知道,这个小女孩应该就是曲非烟了。 猛然间,听山壁后传来一声长笑。笑声未绝,山壁后窜出两个黑影,青光闪动,两个人站在曲洋与刘正风身前,手持长剑,正是嵩山派的大嵩阳手费彬和托塔手丁勉,费斌嘿嘿一声冷笑,说道:“女娃子好大的口气,将嵩山派赶尽杀绝,世上可有这等称心如意之事?” 刘正风猛然站起身来,将曲非烟护在身后,说道:“费斌,你想干什么!” 费斌哈哈大笑,傲然道:“这小女娃说赶尽杀绝,今日便把你们赶尽杀绝!” 费斌手提长剑正要动手,大树后面却幽幽的传来胡琴之声,琴声凄凉,似是叹息,又似哭泣,跟着琴声颤抖,发出瑟瑟瑟断续之音,如是一滴滴小雨落上树叶。 丁勉喝道:“潇湘夜雨莫师兄,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呢。” 月光之下,只见他骨瘦如柴,双肩拱起,真如一个时时刻刻便会倒毙的痨病鬼,没想到大名满江湖的衡山派掌门,竟是这样一个形容猥琐之人。莫大先生左手握着胡琴,双手向费彬拱了拱,说道:“丁师兄,费师兄,左盟主好可好?” 费斌停下脚步,转回身看向从树后走出的莫大说道:“多谢莫大先生,俺师哥好。莫师兄,衡山门下弟子勾结魔教,以你看该当如何处置?” 莫大先生向刘正风走近两步,森然道:“该杀!”这“杀”字刚出口,寒光陡闪,手中已多了一柄又薄又窄的长剑,猛地反刺,直指费彬胸口。这一下出招快极,抑且如梦如幻,正是“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中的绝招。费彬此刻已然中计,大骇之下,急向后退,嗤的一声,胸口已给利剑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衣衫尽裂,胸口肌肉也给割伤了,受伤虽然不重,却已惊怒交集,锐气大失。费彬立即还剑相刺,但莫大先生一剑既占先机,后着绵绵而至,一柄薄剑犹如灵蛇,颤动不绝,在费彬的剑光中穿来插去,只逼得费彬连连倒退,半句喝骂也叫不出口。 丁勉一见费斌被偷袭受伤,提剑就想上前帮忙,李藏一见,知道自己出场的时候到了。也不说话,单手持锏,直奔丁勉的背后砸去。丁勉的武功本就不如李藏,此时的注意力又全在莫大和费斌的身上,等到察觉再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尽全力往前一蹿。终究是没有躲开,被锏尖扫在后脑,登时毙命,死尸倒在地上。 那边费斌用余光见到丁勉身死,心中一惊,奋力想跳出莫大的剑圈之外,只是刚刚起跳便落在了地上,莫大先生退后两步,将长剑插入胡琴,转身便走,一曲“潇湘夜雨”在松树后响起,渐渐远去。费斌的胸口这才爆出一团血雾,死尸倒地。 曲洋叹道:“刘贤弟,你曾说你师兄弟不和,没想到他会出手相助。”刘正风道:“我师哥行为古怪,教人好生难料。我和他不睦,决不是为了甚么贫富之见,只是说甚么也性子不投。”曲洋摇了摇头,说道:“他剑法如此之精。但所奏胡琴一味凄苦,引人下泪,未免太也俗气,脱不了市井的味儿。”刘正风道:“是啊,师哥奏琴往而不复,曲调又是尽量往哀伤的路上走。好诗好词讲究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好曲子何尝不是如此?我一听到他的胡琴,就想避而远之。” 此时令狐冲也从树后走出,这一番兔起鹘落般的变故,直到现在还让他心惊不已。 李藏此时说道:“刘师叔,非是小侄不敬指责长辈,只是有些话实在是不吐不快。” 刘正风一听,却以为他要说曲洋之事,赶忙解释:“贤侄,我与曲大哥只是音律相交,绝没有....” 他话没说完,李藏便打断道:“刘师叔,你现在已经不是金盆洗手不错,可是明知道嵩山派不会善罢甘休,还要在这个风口出城来见曲右使,莫非师叔你真要把你全家的性命断送才善罢甘休嘛....” 刘正风脸上先是一阵错愕,紧接着又是窘迫,讷讷无语。 李藏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说道:“刘师叔,走吧...以后时间长着呢,等你到了军中,就算把曲右使收为幕僚也不会有人管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此时,曲洋说道:“刘贤弟,这位少侠说的对,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回去之后你就先去上任,等你北上的时候,我也已经把菲菲送到洛阳了,之后便去寻你。” 刘正风点头答应之后,把笑傲江湖曲谱给你曲洋:“听说洛阳绿竹翁精通音律,曲大哥便把曲谱给他吧,此番我两人前去沙场,若是马革裹尸,此曲也不至失传。” 曲洋点头之后,率先带着曲非烟走了。刘正风目送良久也终于回头,和李藏、令狐冲一起回了衡阳城。 华山一众人在衡阳城住了一个月,一来是看看嵩山派的下一步动作,嵩山派在此折损了两位太保,可能会再来找麻烦,虽然李藏已经把尸体上的伤口破坏了,但还是不能保证没有任何破绽。第二个原因就是等下刘正风,李藏给老师杨一清去了信,虽然没有按照原计划当上千总,但老师还是很给面子的给了一个副千总,原因就是刘正风没有管理军队的经验,所以当个副手积攒下经验,说白了就是高级打手。而这一个月就是等任命的时间。除此之外,就是李藏的伤势,在这一个月内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炼化了这么多异种真气,李藏也终于将紫霞功练到了第八层巅峰,打通了任脉,贯通了天地之桥,但是李藏并没有冒然去接引天地之力将内力转为真气。李藏认为,行百里者半九十,这最后一步一定是最为关键的,他一定要用最完美的状态去做,说白了就是苟。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煞星 八月十五,团圆之日,索性华山派的内门人员全部都在这,所以也算是吃了团圆饭。而这一天,刘正风全家也终于收拾好了,变卖了所有产业,将弟子们也都送回了衡山派。只剩下了向大年、米为义两个,不是不想让他们回门派,而是他们执意不肯,甘愿跟随刘正风去军中。因为军队杀伐和江湖比斗不同,还专门去江湖上找了几本军中杀伐之法。 华山派十几个人,只有一辆马车,而刘正风家也是十几个人,却有三辆大马车。一行人想快也快不起来,慢慢悠悠半个月才终于到了陕西境内,刘正风要去长安,所以明天就要和华山众人分开了,行至韦林镇,镇上的客栈依然没有了房间,当晚众人只能露宿在了镇外的一间破庙。 走进大殿,只见殿上供的是一座青面神像,身披树叶,手持枯草,是尝百草的神农氏药王菩萨。岳不群率领众弟子向神像行了礼,众人将铺盖打开了,各寻干燥之地而坐。高根明、梁发和三名女弟子自去做饭。 “破庙.....”李藏的心里暗暗的泛起了嘀咕。 用过晚饭后,各人分别睡卧。突然东南方传来一片马蹄声,约有十余骑,沿着大道驰来。刘正风一凛:“黑夜之中,怎地有人冒雨奔驰?难道是冲着我们来么?”他坐起身来,只听岳不群大声喝道:“大家别作声。”过不多时,那十余骑在庙外奔了过去。这时华山派诸人都已全醒转,各人手按剑柄防敌,听得马蹄声越过庙外,渐渐远去,各人松了口气,正欲重行卧倒,却听得马蹄声又兜了转来。十余骑马来到庙外,一齐停住。 只听得一个清亮的声音叫道:“华山派岳先生在庙里么?咱们有一事请教。”令狐冲是本门大弟子,由他出面应付外人,当即走到门边,把闩开门,说道:“夤夜之际,是哪一路朋友过访?”望眼过去,但见庙外一字排开十五骑人马,有六七人手中提着孔明灯,齐往令狐冲脸上照来。 黑暗之中六七盏灯同时迎面照来,不免耀眼生花,此举极是无理,只这么一照,已显得来人充满了敌意。令狐冲睁大了眼,却见来人个个头上戴了个黑布罩子,只露出一对眼睛,心中一动:“这些人若不是跟我们相识,便是怕给我们记得了相貌。”只听左首一人说道:“请岳不群岳先生出见。”令狐冲道:“阁下何人?请示知尊姓大名,以便向敝派师长禀报。”那人道:“我们是何人,你也不必多问。你去跟你师父说,听说华山派得到了福威镖局的《辟邪剑谱》,要想借来一观。”令狐冲气往上冲,说道:“华山派自有本门武功,要别人的《辟邪剑谱》何用?别说我们没有得到,就算得到了,阁下如此无理强索,还将华山派放在眼里么?”那人哈哈大笑,其余十四人也都跟着大笑,笑声从旷野中远远传了开去,声音洪亮,显然每一个人都是内功不弱。令狐冲暗暗吃惊:“今晚又遇上了劲敌,这一十五个人看来人人都是好手,却不知是甚么来头?” 众人大笑声中,一人朗声说道:“听说福威镖局姓林的那小子,已投入了华山派门下。素仰华山派君子剑岳先生剑术神通,独步武林,对那《辟邪剑谱》自是不值一顾。我们是江湖上无名小卒,斗胆请岳先生赐借一观。”那十四人的笑声呵呵不绝,但这一人的说话仍然清晰洪亮,未为嘈杂之声所掩,足见此人内功比之余人又胜了一筹。 令狐冲的内功还是稍差一筹,自忖即便出声也无法被人听见,反而落了自家威风。正急切间,旁边李藏开口说道:“各位均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怎地自谦是无名小卒?我华山弟子不打诳语,林家《辟邪剑谱》,并不在我们这里。”这句话李藏有意壮一壮己方的声势,已是将内力运足,以他此时半步宗师的修为,这一声好似炸雷一般,竟将那十四个人的笑声都压了下去。 一时间,场中鸦雀无声。半晌,只听得另一人粗声说道:“你们自称不在你们这里,却到哪里去了?”岳不群道:“阁下凭甚么问这句话?”那人道:“天下之事,天下人管得。”岳不群冷笑一声,并不答话。那人大声道:“姓岳的,你到底交不交出来?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交出来,咱们只好动粗,要进来搜了。” 岳夫人低声道:“女弟子们站在一块,背靠着背,男弟子们,拔剑!”刷刷刷刷声响,众人都拔出了长剑。令狐冲站在门口,手按剑柄,还未拔剑,已有两人一跃下马,向他冲了过来。令狐冲身子一侧,待要拔剑,只听一人喝道:“滚开!”抬腿提向他,令狐冲的身侧便是李藏,令狐冲对这个二师弟是绝对信任的,当即不管踢来的那一腿,拔剑出鞘,一剑刺向另一人的胸前。李藏则是抬手一记大伏魔拳,砸在踢腿之人的膝盖上,骨折声响起,那人的腿便反向折断,未等他惨叫出声,又是一拳轰在那人胸膛,将其砸飞出庙外落在地上不动了。 令狐冲这边一剑刺去被那人闪过,拔出单刀砍来,令狐冲“破刀式”立时出手,与之缠斗在一处。过不十合,令狐冲一剑刺中那人咽喉。 这边,岳不群、宁中则领着一众华山弟子也已经杀入人群,刘正风毕竟已经退出江湖,是以在屋中保护女眷。岳不群一人对上六个,凭借螺旋九影等九阴真经武功兀自占尽上风,但要分出胜负也不是短短几招能做到的,宁中则以一敌三也是游刃有余,剩余三人则是被劳德诺、高根明、梁发、施戴子、陆大有缠住。 劳德诺独自对上一个,两人堪堪持平。剩下四人中,梁发和高根明武功稍高,是以梁发带陆大有、高根明带施戴子,两组各自对上一人,短时间内竟也不落下风。 这群人,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是嵩山派的人,劳德诺那边不用支援,这个奸细左冷禅还舍不得他死,余下的各位师弟那边看样子短时间内没有大问题,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支援岳不群,尽快将老岳解放出来两人在分别支援众人。 计较已定,李藏和令狐冲刚准备冲上去,只见庙外又飞身进来两个黑影,看其轻功姿势颇为古怪。其中一道人影,李藏当即便认了出来:青海一枭! 李藏刚刚出道的时候,两人便已交过手了,青海一枭并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他还敢出来,必有依仗,那么另一人很大可能就是.... 白板煞星!!! 李藏一见到白板煞星当即也不敢怠慢,一伸手已经把亢龙锏拿在手里,而白板煞星和青海一枭每人拿出了两件李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东西作为兵器。 圣火令! 圣火令相传是有西域拜火教的“山中老人”霍山,以白金玄铁混合金刚砂所铸,共十二支,质地坚硬无比,就算是当年的屠龙刀也无法伤其分毫。其中六支上刻的是霍山的毕生武学,而剩余六支刻的是明教教义。但见这四支圣火令长短大小各不相同,似金非金、似玉非玉。似透明非透明,其中看似隐隐有火光流动,实则是在火把的映射下,其材质生光,颜色变幻。 难怪这对师徒的武功大异于中原武学,出招也尽是稀奇古怪的路数,原来是源自于波斯。李藏一见心头大喜,他的养吾剑经本就是要见识天下武学,现在居然有波斯武功送上门来,难免心头一阵火热,当即也不答话,抬手一锏砸向白板煞星。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德诺 白板煞星也不躲避,双手圣火令迎上亢龙锏,“叮!”两人一触即分,李藏后退两步,这也是李藏自养吾剑经创成以来,第二次与人交手之中后退,上一次是东方不败!那边白板煞星也后退了两步,倒不是说他的内功力气在李藏之上,而是浑身如同潮水一般震动了一圈,将大半力气都导入了地下。 “乾坤大挪移?!”李藏失声喊道。 “哦?小娃娃到时好见识,居然知道我这门武功的来历!”这白板煞星虽然蒙着面,但听声音苍老中透着一丝古怪的语调,看来应该是波斯人。说完之后,也不等李藏继续开口,手持圣火令揉身而上。 只见那白板煞星欺身直进,左手圣火令朝李藏天灵盖拍来,李藏举锏挡架,“当”的一声,声音甚是怪异。便在这一瞬间,只见白板煞星身形一矮滚身向前右手令打向李藏右腿,李藏抬脚与圣火令对撞,但还是被打退一步,只见白板煞星身形又是诡异的一转,一道李藏身后,使令戳李藏后心,李藏转身不及,一式“苏秦背剑”横在背上,“叮”的一声,李藏又是身形不稳,向前踉跄一步。这几招怪异无比,竟然让李藏毫无还手之力。 李藏紧守门户,不敢有丝毫大意。只见白板煞星见这几招无法建功,竟然将头一低,叉手叉脚的以头槌撞来,这等将要害送至敌人面前乃是武学大忌。李藏见这一招似拙实巧,必然伏着厉害后招,不敢硬接,连忙后退侧身让过,才退一步,那白板煞星又飞身而起,竟是以臀部向李藏坐来,李藏又旁边让了一步,却见那白板煞星忽然翻身大头朝下,手中两支圣火令一撞,耳中只听“叮”的一声,只感觉头脑一昏眼前一花,竟是一种音波共计之法!赶忙收摄心神,运足紫霞龙象,“砰”的一声肩膀上早中一肘,李藏被打的倒退三步,刚站定又退三步,目光惊疑的看着这白板煞星。两人的功力相当,李藏更有龙象之力,可几招交手下来,竟然吃了个小亏! 白板煞星“嘿嘿”狞笑一声,再次欺身而至。李藏却也息了再看其招式的心思,这次他主动出击,与之对撞一处。射雕中,洪七公在教郭靖“亢龙有悔”的时候说过,对付这种花里胡哨的招式,就用这招,管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不管他的招式变化,结结实实的打他一掌!此时李藏便是这个心思,气机锁定白板煞星,仰仗手中亢龙锏的长度,不管他招式多么怪异,便是一锏砸去。 李藏这几锏有何平时不同,锏影若隐若现,毫无声息。竟是希夷剑法若希若夷之意。这次轮到白板煞星后退了,可是李藏怎么会给他机会,螺旋九影发动,五道人影直冲过去,三锏两拳!就如同李藏没有见过圣火令武功一样,白板煞星也没进过螺旋九影!被五条人影同时攻到,一时间分不清虚实,只能尽力抵挡,“噗噗噗噗噗”圣火令防御的五招都打在空处,白板煞星暗道不好,但是依然来不及了,亢龙锏早已无声无息的打向白板煞星的后背! “砰”的一声,白板煞星虽全力运转乾坤大挪移,但奈何他所得本就只有前两层,加上李藏龙象功力大无比,“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其中竟然夹杂了内脏碎块! 李藏转头看向令狐冲那边,那青海一枭一见师父死了,转身想跑,却被旁边解决了敌人的老岳赶过来,一剑杀死。老岳和令狐冲两人冲向剩余的几个黑衣人,便要大开杀戒。李藏却是不动声色的将四支圣火令收了起来。 便在此时,东北角上马蹄声响,数十骑马奔驰而来。却听得蹄声渐近,那群黑衣人知是来了救星,无不大喜,模模糊糊的灯光之下,只见三四十骑马沿着大道,溅水冲泥,急奔而至,顷刻间在庙外勒马,团团站定。马上一人叫道:“是华山派的朋友。咦!这不是岳兄么?诸位,且先住手!” 岳不群先停了下来,李藏和令狐冲哪管这个,两人分成左右两路冲杀过去,剩余的黑衣人岂是他俩的对手,顷刻之间便死了个干净。 “我说住手!”只见一人飞身一掌向令狐冲打来,中途却被岳不群接住,“砰”的一声,岳不群纹丝不动,来人却后退三步,虽未受伤,却也是颜面大失。 此时大家都有闲暇看过来了,却见,岳不群对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正是那仙鹤手陆柏,而另一个身材高大,李藏和令狐冲等人确实不识。只听岳不群说道:“原来是陆师兄、汤师兄!未知两位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陆柏没有回答,却是满面怒容的说道:“岳师兄,你这两个弟子好生心狠手辣啊!” 岳不群还没说话,李藏便先答话道:“陆师叔此言,小侄不敢苟同,来人既然想杀我们,就要有被我们所杀的觉悟,江湖不正是如此嘛。” 岳不群假意斥责道:“住嘴,还不退下。”又转身对陆柏说道:“陆师兄,我这弟子骄纵惯了。但此言倒也不无道理。” “你!”汤英鄂脸上怒气一闪,想说什么,却被陆柏拉住了“呵呵,岳师兄说的是啊,此番我等前来也只是听说有一伙贼人要对华山不利,故而前来支援,既然麻烦已经解决,那我们就不多做叨扰了,告辞了!”说完之后,也不等岳不群回话,一行人上马调转马头朝远处而去了。 等彻底安静下来之后,李藏悄悄地靠近了老岳:“师父,依我看,既然已经把嵩山派得罪死了,那个也就没有必要留着了。” 岳不群一愣,然后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劳德诺,说道:“师妹,冲儿,德诺,你们随我来一下,说完带着李藏朝庙外走去。” 几个人先后到了庙外,却见岳不群用眼睛直直的盯着劳德诺说道:“劳德诺,你来华山多久了?” “回师父,快十年了。”劳德诺心里一沉,他猜到自己可能暴露了。 “你后悔吗?”老岳继续问道。 “我不后悔,我毕竟先入嵩山,我的父母妻儿也都在嵩山,我没得选....”劳德诺惨然一笑,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没有了。 “德诺!你在说什么?”宁中则率先惊问道。 “三师弟,什么嵩山,你在说什么?”令狐冲也是吃惊非小。 “我来说吧。”李藏说道:“三师弟是嵩山派来的奸细,在他加入我华山之后,没多久师父和我就知道了。只是那个时候,咱们华山还很弱小,无法和嵩山对抗,所以并没有打草惊蛇。” 李藏继续说道:“三师弟,我再叫你一声三师弟,给你个机会,全心全意的当华山弟子,你愿意吗?”李藏刚一说完,宁中则和令狐冲就紧紧的盯着劳德诺,而岳不群则是看了李藏一眼,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沉默半晌之后,劳德诺说道:“二师兄,我不能...我的家人都在嵩山...” 又是沉默半晌,岳不群转过身去说道:“你自裁吧。” 劳德诺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一咬牙吞了下去,片刻之后面色紫黑倒在地上:“终于...解脱了...” 众人沉默无言,李藏和令狐冲动手将劳德诺葬在了破庙门前。 回到破庙之后,李藏和岳不群、宁中则围坐一处,令狐冲去和各位师弟说劳德诺的事了,此时李藏才从怀中掏出了那四支圣火令。 “这是什么?”宁中则性格直来直去,直接问道。岳不群虽然没问,但也是疑问的看着李藏。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剑宗 “师父、师娘,这是圣火令!据传当年波斯拜火教大哲野芒设帐授徒,门下有三个杰出的弟子:峨默长于文学,尼若牟擅于政事,霍山武功精强。三人意气相投,相互誓约,他年祸福与共,富贵不忘。后来尼若牟青云得意,做到教主的首相。他两个旧友前来投奔,尼若牟请于教主,授了霍山的官职。峨默不愿居官,只求一笔年金,以便静居研习天文历数,饮酒吟诗。尼若牟一一依从,相待甚厚。圣火令便是霍山以白金玄铁混合金刚砂所铸,坚硬无比,共十二支,其中六支上面刻的是霍山毕生的武学精义,另外六支则是空白的。这霍山武功虽高,但为人野心很重,不甘久居于人下,于是阴谋叛乱,事败之后聚集了一伙人,成为了一个杀手组织,名为伊斯美良派,也就是明教的前身,此派后来发展壮大,慢慢的分别向中原渗透,圣火令也随着明教传入中土,空白的六支也被明教中人刻上了明教的三大令、五小令的教规。后来这些圣火令在中土明教第三十一代教主在位时遗失了,因其上刻画了波斯文字,所以又辗转流传到了波斯。再后来被第三十四代教主从波斯风云月三使手中夺回。据说后来是融了,自此再也无人见过圣火令!”李藏详细的讲了一下这其中的辛密。 “这其中竟还有这样的隐秘....”宁、岳二人都是感叹。随后岳不群又问道:“那这上面的武功....” “师父,霍山的武功是左道武功之集大成者,倒是可以借鉴,只是咱们没有人认识波斯文字啊..”李藏苦笑道。 “嗯....此事我来想办法。”老岳沉吟了片刻说道。 “好,那这四支令牌就先放在师父那里吧。” “嗯,我让你师娘先收着吧。” 几人又聊了一阵,已经是后半夜了,于是各自休息去了,李藏和岳不群打坐守夜。 和刘正风分别之后,又赶路了一天,一众人终于回到了华山,拜过祖师之后,李藏立刻赶往朝阳台闭关突破宗师,令狐冲则是被岳不群指派去了思过崖伺候风清扬。 到了朝阳台,首先调养三天,饮食、休息都要充足,把身体恢复到最好的状态,第四天的早上,正是开始接引天地之气。第一次接引天地之气,李藏还是选择了从自身最为熟悉的朝阳紫气开始,当一缕朝阳紫气纳入体内,李藏那浑厚的内力犹如沸腾一般,李藏早就有所准备,全力运转紫霞功,紫霞不愧是道门神功,最善导气归虚,更兼坚韧绵密,即便是如此沸腾也不怕会走火入魔。 在朝阳台一直坐了三天,李藏终于把一身内力尽数转化为了真气,颜色也由紫色转变为了“黄色”。所谓黄色不是一般的黄色,是玄黄的黄,道家说天玄而地黄,黄是大地之色,黑中透黄,其势古朴厚重。同时李藏也感受到了,进入先天宗师之境后最大的变化,简单地说,以前他每打出一锏所带有的气势都需要运功才能做到,而现在随手一击就会自然带有类似大地的厚重之势。 随着李藏突破,紫霞功也到了最高的第九层,但也只是初入九层,等到紫霞功圆满之后,李藏估计自己的真气颜色和气势又会变得不同。 一转眼,李藏已经闭关一月之久了,这天晚上,李藏正在打磨真气,忽然感觉有人上来了,这又是先天宗师的另一个好处了,先天宗师接引天地之气,对于身边的气场变化非常敏感,只要有人靠近便会知道,虽然这个范围并不大只有方圆五十米左右,但是如果有人想要偷袭,那也是自己找死。 “二师兄,二师兄!快出来啊,出事了!”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李藏听出来了,四师弟梁发。急忙走出闭关的山洞说道:“师弟,不要急,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梁发赶紧走过来,对李藏详细的介绍起来,说也奇怪,本来他心中火急火燎的,但是一见到李藏,便感觉自己的心境正在飞快的平静下来:“二师兄,嵩山派、泰山派和衡山派来了三个人,他们还带了三个人,说是要让师父让出掌门之位!我和六猴儿一见情况不好,就赶紧分头来找你和大师兄了。” 李藏心中已经明白了,这是剑宗的封不平、成不忧、从不弃上山了。他心里也不急,如今的岳不群和宁中则二人的武功可不是原著中可比的,内功修炼易筋锻骨篇改善资质,招式上有九阴神爪,身法有螺旋九影和蛇行狸翻,这三个剑宗弟子一起上也不见得是老岳一个人的对手。想是这么想,但李藏还是要赶紧下去,毕竟如今华山派的最高战力除了风清扬就是自己了,有自己在旁边看着,就算有突发情况,也能够解决。说实话,这三个剑宗弟子李藏是不准备让他们死的,都是华山派的人,没有必要喊打喊杀的。 “师弟,我先行一步,去看看情况,你不必着急,慢慢的过来就行。”说完李藏身形一闪,梁发只感觉一道虚影闪过,李藏已经不见踪影了。 李藏赶到正气堂的时候,令狐冲也正好赶到,此时大厅里的气氛已经是剑拔弩张,只听只听得鲁连荣大声道:“哼,甚么‘君子剑’?‘君子’二字之上,只怕得再加上一个‘伪’字。”令狐冲听他如此当面侮辱师父,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叫道:“瞎眼乌鸦,有种的给我滚了出来!”岳不群当即斥道:”冲儿,不得无礼。鲁师伯远来是客,你怎可没上没下的乱说?”鲁连荣怒不可遏,倏地转身,左足一抬,砰的一声,将一扇长窗踢得飞了出去,随机大吼一声,便向令狐冲扑去。令狐冲怡然不惧,李藏护住众弟子之后,他人影一闪,拔剑在手,银光闪烁,铮铮有声,已和鲁连荣斗在一起。 岳不群见二人动手说道:“大家是自己人,有话不妨慢慢的说,何必动手?”缓步走到厅外,飞身插入二人中间,单手一探,两个手指捏住了鲁连荣的长剑,鲁连荣运劲于臂,想要抽回剑,不料竟然纹丝不动,脸上一红,又再运气。岳不群笑道:“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便如自家人一般,鲁师兄不必和小孩子们一般见识。”回过头来,向令狐冲斥道:“你胡说八道,还不快向鲁师伯赔礼?” 令狐冲听了师父吩咐,只得上前躬身行礼,说道:“鲁师伯,弟子瞎了眼,不知轻重,便如臭乌鸦般哑哑乱叫,污蔑了武林高人的声誉,当真连畜生也不如。你老人家别生气,我可不是骂你。臭乌鸦乱叫乱噪,咱们只当他是放屁!”他臭乌鸦长、臭乌鸦短的说个不休,谁都知他又是在骂鲁连荣,旁人还可忍住,岳灵珊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岳不群感到鲁连荣接连运了三次劲,微微一笑,双指用力,“叮”的一声,那剑已断成两截。 鲁连荣正运劲和老岳较力,这剑一断,手上的力道顿时一送,身子一个踉跄退后了三五步,幸亏他下盘扎实,这才没有摔倒,但也是手忙脚乱。当即鲁连荣面红耳赤、嘶声大喊道:“你……你……两个打一个!”但随即想到,岳不群将令狐冲挡在身后之后,令狐冲便没有动过手,鲁连荣这一下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他又叫:“你……你……”右足重重一顿,将手上半截断剑往地上一扔,头也不回的急冲下山。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剑气 岳不群道:“本门气宗剑宗之争,由来已久。当日两宗玉女峰上比剑,胜败既决,是非亦分。事隔二十五年,三位再来旧事重提,复有何益?” 成不忧道:“当日比剑胜败如何,又有谁来见?我们三个都是‘剑宗’弟子,就一个也没见。总而言之,你这掌门之位得来不清不楚,否则左盟主身为五岳剑派的首领,怎么他老人家也会颁下令旗,要你让位?”岳不群摇头道:“我想其中必有蹊跷。左盟主向来见事极明,依情依理,决不会突然颁下令旗,要华山派更易掌门。”成不忧指着五岳剑派的令旗道:“难道这令旗是假的?”岳不群道:“令旗是不假,只不过令旗是哑巴,不会说话。” 陆柏一直旁观不语,这时终于插口:“岳师兄说五岳令旗是哑巴,难道陆某也是哑巴不成?”岳不群道:“不敢,兹事体大,在下当面谒左盟主后,再定行止。”陆柏阴森森的道:“如此说来,岳师兄毕竟是信不过陆某的言语了?”岳不群道:“不敢!就算左盟主真有此意,他老人家也不能单凭一面之辞,便传下号令,总也得听听在下的言语才是。再说,左盟主为五岳剑派盟主,管的是五派所共的大事。至于泰山、恒山、衡山、华山四派自身的门户之事,自有本派掌门人作主。”成不忧道:“哪有这么许多啰嗦的?说来说去,你这掌门人之位是不肯让的了,是也不是?”他说了“不肯让的了”这五个字后,刷的一声,已然拔剑在手,待说那“是”字时便刺出一剑,说“也”字时刺出一剑,说“不”字时刺出一剑,说到最后一个“是”字时又刺出一剑,“是也不是”四个字一口气说出,便已连刺了四剑。 这四剑出招固然捷迅无伦,四剑连刺更是四下凄厉之极的不同招式,极尽变幻之能事。第一剑穿过岳不群左肩上衣衫,第二剑穿过他右肩衣衫,第三剑刺他左臂之旁的衣衫,第四剑刺他右胁旁衣衫。四剑均是前后一通而过,在他衣衫上刺了八个窟窿,剑刃都是从岳不群身旁贴肉掠过,相去不过半寸,却没伤到他丝毫肌肤,这四剑招式之妙,出手之快,拿捏之准,势道之烈,无一不是第一流高手的风范。 华山群弟子除令狐冲李藏外尽皆失色,均想:“这四剑都是本派剑法,却从来没见师父使过。‘剑宗’高手,果然不凡。”但陆柏、封不平等却对岳不群更是佩服。眼见成不忧连刺四剑,每一剑都是狠招杀着,剑剑能致岳不群的死命,但岳不群始终脸露微笑,坦然而受,这养气功夫却尤非常人所能。成不忧等人来到华山,摆明了要夺掌门之位,岳不群人再厚道,也不能不防对方暴起伤人,可是他不避不让,满不在乎的受了四剑,自是胸有成竹,只须成不忧一有加害之意,他便有克制之道。在这间不容发的瞬息之间,他竟能随时出手护身克敌,则武功远比成不忧为高,自可想而知。他虽未出手,但慑人之威,与出手致胜已殊无二致。宁、岳、令狐冲、李藏四人见成不忧所刺的这四剑,正是后洞石壁所刻华山派剑法中的一招招式,他将之一化为四,略加变化,似乎四招截然不同,其实只是一招,心中具想:“剑宗的招式再奇,终究越不出石壁上所刻的范围。” 宁中则道:“成兄,拙夫总是瞧着各位远来是客,一再容让。你已在他衣上刺了四剑,再不知趣,华山派再尊敬客人,总也有止境。”成不忧道:“甚么远来是客,一再容让?岳夫人,你只须破得我这四招剑法,成某立即乖乖的下山,再也不敢上玉女峰一步。”他虽然自负剑法了得,然见岳不群如此不动声色,倒也不敢向他挑战,心想岳夫人在华山派中虽也名声不小,终究是女流之辈,适才见到自己这四剑便颇有骇然色变之态,只须激得她出手,定能将她制住,那时岳不群或者心有所忌,就此屈服,或者章法大乱,便易为封不平所乘了,说着长剑一立,大声道:“岳夫人请。宁女侠乃华山气宗高手,天下知闻。剑宗成不忧今日领教宁女侠的气功。”他这么说,竟揭明了要重作华山剑气二宗的比拚。 宁中则虽见成不忧这四剑招式精妙,但自己有必胜把握,见他这等咄咄逼人,哪里能忍?刷的一声,抽出了长剑。令狐冲抢着道:“师娘,剑宗练功的法门误入歧途,岂是本门正宗武学之可比?先让弟子和他斗斗,倘若弟子的气功没练得到家,再请师娘来打发他不迟。”他不等岳夫人允可,已纵身拦在她身前,他将剑一晃一晃,向成不忧道:“成师傅,你已不是本门中人,甚么师伯师叔的称呼,只好免了。你如迷途知返,要重投本门,也不知我师父肯不肯收你。就算我师父肯收,本门规矩,先入师门为大,你也得叫我一声师兄了,请请!”将剑向他一指。成不忧大怒,喝道:“臭小子,胡说八道!你只须挡得住我适才这四剑,成不忧拜你为师。”令狐冲摇头道:“我可不收你这个徒弟……”一句话没说完,但见白光闪处,成不忧已挺剑向令狐冲刺出,果然便是适才曾向岳不群刺过的那一招。他不变招式,一来这几招正是他生平绝学,二来有言在先,三来自己旧招重使,显得是让对方有所准备,算是扯平了,也不算自己欺负后辈。 岳不群宁中则知道若是论内力,可能成不忧还要占些便宜,可是比剑的话,令狐冲得风清扬的真传,绝不会输,是以也并没有出言阻止。令狐冲将方才那四剑看得清楚,更兼独孤九剑的神妙,让他一瞬间就知道对方的破绽,此四剑大概形成了一个方形,而破绽正是方形正中,令狐冲不紧不慢一剑探出直刺向剑圈正中,目标是成不忧的神门穴,却是后发先至,看似不快实则就好像成不忧主动将手递上去一样。令狐冲叫道:“着!”成不忧一惊神门穴早已中剑,虽用的是剑脊没有真正受伤,但手中的剑确是握不住了,“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成不忧又羞又怒,左掌疾翻,一掌向令狐冲胸膛打去,令狐冲本以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比剑胜负已分,便放松了警惕,哪料到这一招,眼看这一掌要打中,突然一道人影闪过,挡在令狐冲面前,这一掌结结实实命中了此人的胸膛,令狐冲一惊,赶紧看去,正是李藏。刚要上前看他伤势如何,却见李藏朝他摆了摆手,接着胸膛一挺,竟将成不忧顶的倒飞出去,摔在四五米开外,嘴角溢出鲜血。 宁中则那边已经走了过来,拉住李藏仔细查看:“藏儿,怎么样,你没事吧。”岳不群虽未曾说话,但是也是看了过来,紧张神色溢于言表。 “师父、师娘、大师兄,我没事,许是这位师叔,在最后关头收力了吧。”李藏在师叔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并且把眼睛看向老岳,老岳心中一动,便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老岳用询问的眼神看了李藏一眼,李藏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那边封不平、从不弃也已经将成不忧扶了起来,让他坐在一旁。从不弃脾气最是暴躁,拔出宝剑将要对李藏动手,却被封不平拦住:“岳不群!今日乃是比武决定华山掌门之位,就不必让你门下弟子动手了,我这二十多年自创了一套狂风剑法,你若能胜过我,我兄弟三人立马下山,再不提此事!”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合一 岳不群皱眉沉思片刻,还是决定相信李藏,毕竟李藏是门内出身的弟子,来历清白。再加上之前的诸般谋划也都是为了壮大华山,各种奇遇秘籍也都给了自己,可以说是一心为了华山,这些年有他在,自己确实安心不少。于是摇了摇头,说道:“封师兄,掌门之位兹事体大,没有本门前辈在场,你我岂可私相授受。” 从不弃以为这是岳不群的推托之词,便大声说道:“岳不群,你少说废话,自从玉女峰比剑以来,我门中哪还有前辈在世!” 岳不群笑道:“怎么没有,华山后山便有一位,说起来还是你们剑宗的师叔呢。”说完又一指令狐冲说道:“他便是得了风师叔剑法真传,不然的话,又岂能胜得过成师弟呢。” 封不平心中一动说道:“莫非是风师叔!他老人家在哪,快领我们前去拜见!”成不忧的脸色也好看了很多,输给三代弟子丢人,可是如果是风师叔的传人,那就可以接受了,要知道风清扬可是上一代的第一高手,如果有他在,那剑气之争就是另一番结果了,只是风清扬用的并不是本门剑法,而是另有奇遇,再加上他虽然是剑宗弟子却和气宗走的很近,所以剑气两宗便联手将他骗下了山。 岳不群道:“正该如此。”说完领着众人前往后山,由令狐冲先行一步前往通报。陆柏等人也只能随后跟上。 到了思过崖之后,果然见到石洞洞口处的一块巨石上,盘坐一老者,面如金纸,正是风清扬。封不平、成不忧、从不弃三人一见,扑跪到巨石之下,哭诉这二十余年过往,并且话里话外想要让风清扬执掌华山。 风清扬也是眼角略带湿润,从巨石上下来,伸出手轻轻的把三个人搀扶起来说道:“起来吧,这些年苦了你们了。”说完之后,风清扬的眼神轻轻的扫过陆柏等人,又看了看岳不群和李藏,继续说道:“事情前后我已知晓,华山剑气之争迁延多年,今日就由老夫来做个了断,谁若不服可以和老夫比试比试!”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岳、宁、封、从、成等人纷纷躬身道:“弟子不敢。”风清扬继续说道:“好,封不平、从不弃、成不忧重归华山门下,正气堂重新改回剑气冲霄堂,掌门继续由岳不群担任。华山门中任何人不得重提剑气之事,如有违反,废除武功逐出华山!门下弟子统一教学,剑气并重不可偏废。任何人不得有异议!自此之后,你们要同心协力,壮大华山门庭,当谨记华山七戒,第四戒便是同门嫉妒自相残杀,知道了吗!”封不平和岳不群对视一眼,同时躬身道:“弟子谨记!”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可谓是皆大欢喜,只有一个人不高兴,那就是陆柏,他这次的目的是为了削弱华山,但没成想变成了资敌....这着实让他心里难受,可是看着华山一众高手的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决不能说出什么意见了,不然的话恐怕下不了华山,心里骂着风清扬老不死的,脸上还得呵呵的笑,拱了拱手说道:“好啊,风师叔在,不仅是华山的幸事,更是我五岳,我江湖正道之幸啊,此番我奉左师兄之命前来,也是为了圆满解决此事,既然诸事已毕,那我也该告辞了。”转身走后,心里还在骂封不平等人是白眼狼,自己上山是帮着他们的,结果一转眼,人家师兄师弟都是好人,自己弄了个里外不是人,还是回去和掌门师兄商量一下。 外人走了之后,岳不群、封不平等人又提出让风清扬下山,他们要好好孝敬风清扬。风清扬摆了摆手说道:“算了,那是我的伤心地,我就不去了,就这挺好,有令狐冲这小子照顾我,你们不用担心。你们都记住了,再不许有剑气之争,我这一辈的事,就到我这一辈为止吧.....行啦,你们下去吧,李藏小子,你留一下。” 众人都走了之后,李藏这才走上前来。 “怎么,李藏小子,突破了?”风清扬问道。 “是,弟子侥幸突破。” “突破就是突破,哪有什么侥幸啊。”说完之后,风清扬又认真的看着李藏“如果刚才我说让岳不群让位,你会不会真的和我动手?” “会!”李藏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说道:“华山派方有复兴之象,绝不可再生波澜!” “嗯。”风清扬并没有生气,而是笑呵呵的站起了身“来,小子,让我看看你的功夫。” “是,请风太师叔指点。”李藏也是初入宗师,正愁找人切磋一番,印证一下自身武功,此时风清扬提出切磋,当然不会拒绝。 两个人对面站定,两个人都是空着手,到了这个境界,纵然空手杀伤力也不小了。 一阵微风吹过,卷起一阵尘土。 风清扬身上的剑意开始拔高,好似一把巨剑仿佛要劈开天地!李藏身上的厚重之意也渐渐凝实,犹如撑天的不周神山。 风清扬的眼神一亮,说道:“嗯?不错,咱二人这才算是剑气两宗的较量,就一招,接好了!”说完,风清扬竖起剑指,刺向李藏的眉心,速度并不算太快,但是玄之又玄,根本躲不开。 李藏根本没想躲,等到剑指到了身前,他这才竖起双指,将风清扬的手指往外一格。两人周围的气场猛然一变,激烈的气流对冲,将两人的头发吹得向后飞起。两人的身体中间好似有雷电一般,噼啪作响。 半晌之后,狂风雷电慢慢消失,两人也缓缓的放下了手指。 “不错,不错,华山后继有人啊....”风清扬长叹一声,然后转身走进了山洞。李藏也转身下山去了。 剑气冲霄堂,李藏下山来的时候牌匾已经换上了,一群人坐在大厅里,正在说话。其实,剑气之争和这些人本也没有太大的关系,都是上一代的事,他们最多就是从小接受了各自学派的教育,耳濡目染罢了,后来各自派系又死了那么多前辈,是以放不下仇恨。此时风清扬严令不分剑气之后,几个人反而和气了很多,老岳的压力是彻底小了,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年华山的处境,嵩山的野心,少林和朝廷的阴谋等等,很多事,就连宁中则和令狐冲也是第一次听,听得众人是连连的惊呼。 见到李藏回来,岳不群带领众人将剑宗前辈的排位写好供上,然后参拜祖师,之后便是华山各位长老分配职能。 “封师兄,你为我华山大长老,为人正直严厉,便为执法长老。现在弟子还不多,平时空闲的时候,可以教教弟子们剑法。等明年初春之后,我华山外门大比,多收几个内门弟子。” “是,掌门!”封不平拱手达到。 “成师弟,你任传功长老,主要职责就是教授弟子们剑法,平时封师兄和丛师弟如果得闲,也会去帮你的。” “是,掌门师兄!” “丛师弟,你为内门长老,掌管华山内门的一切内务、财务、兵器、服饰、迎来送往等等。需要的人手,可以从外门弟子中随便抽调。” “是,掌门师兄,必不辱命。” “好啊,如今我华山人才济济,真是天佑我华山啊!”老岳抬头望天,脸上带着舒心的微笑。 久违的,华山派又恢复了安宁,三个剑宗长老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别扭,后来和风清扬谈过几次,又在岳不群那里了解了葵花的事情始末之后,也就彻底放下了。每日教教弟子们剑法,老岳也不小气,传下了紫霞功,这门九阴真经的之前的镇派神功,也终于开始行使它壮大华山的重任了。练功、传剑、喝茶、聊天,日子就这么悠然而过,华山派的每一日都在变得更好。 直到这一天...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王家 守山门的弟子进了华山内务院。 “丛师叔,山下来了一个人,说是林平之师兄的家人,要见他。” “好,知道了,你带他上山吧,我派人叫林平之过来。”从不弃对这种事也不以为意,弟子们在山上日久,难免会有家人惦记,过来探望也不算什么大事。 林平之一进内务院,就看到了来人,是父亲身边的一个长随。 “林安?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林平之急忙问道。 “少爷啊..快和我去看看吧,老爷和夫人快不行了....”林安话没说完就嚎啕大哭。 “到底怎么回事,你别只顾哭啊,快说!”林平之喝道。 这林安便哭着事情说了一遍。原来林镇南夫妇自从林平之拜入了华山派,便想着要和华山的联系更加紧密些,这样自己的儿子在华山也能过得好些,于是就想起了李藏说的那趟镖路,于是二人便决定把这条路走一遍,也顺便去夫人的娘家洛阳金刀门省亲。这一路走来都很顺利,无论是衡山派还是郝老英雄都很给面子,可谁成想到了洛阳之后,住了不到半月,就患了重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到现在连床都起不来了。 林平之一听,那里还能忍得住啊,当即就要出发去洛阳。丛不弃在旁边说道:“不可,此时你当禀明你师父,向他请示之后再做定夺。” “可是,丛师叔,我爹娘他们....” “慌什么!遇事须有定气!让你这个家人在这等着,你和我马上去见掌门师兄!”丛不弃到底江湖经验丰富,一听就知道,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剑气冲霄堂,岳不群听丛不弃把事情说了一遍,皱眉沉思不语,林平之虽然焦急却也不敢打扰。 “大有,你去朝阳台,将你二师兄叫来。”岳不群突然说道。 “是,师父。”陆大有领命而去了。 盏茶的时间之后。 一阵尖叫由远及近尖叫声传了过来,“啊~~~~~二师兄,快放我下来啊~~~~~~” 只见,李藏如一道虚影一般从远处飘来,腋下还夹着陆大有,那尖叫正是陆大有发出的。 到了大厅之中,行礼之后,李藏说道:“师父,弟子以为这件事非同寻常,还是让弟子和林师弟走一遭,有什么事也好从旁策应。” “你的武功我是放心的,只是此等阴谋之事,怕你经验不足啊....”岳不群皱眉说道。 “那这样吧,掌门不可轻动,整个山上就我最闲,我陪师侄走一趟。”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随着声音进来了一个人,正是封不平。华山七戒本就不严,再加上目前华山众弟子都在山上,也没什么机会犯戒,所以说他这个执法长老最闲也是真的。 “嗯....这样也好,那就劳烦封师兄一路多多照顾他们两个了。”岳不群说道。 封不平、李藏、林平之、林安四人下了华山,一路快马加鞭昼夜兼程,终于赶到了洛阳城王家。 在大厅坐了片刻之后,一阵大笑传进厅中。“哈哈哈...这位想必就是华山岳先生的高徒李少侠啦,久仰大名啊,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啊。”只见一个高大老者带着两个中年人走进厅来。 这老者身材高大魁梧,一副虬髯,虽然须发皆白但是满面红光,精神矍铄,声音洪亮。左手中还玩着两个鹅卵大小的金胆发出“啷啷”的声音。身后两人便是他的两个儿子王伯奋、王仲强。 “王老前辈客气了,晚辈华山李藏,这位是我华山大长老,封不平封师伯。” “哦?原来是华山大长老驾临,幸会幸会!”王元霸笑语盈盈,完全看不出女儿女婿病重的样子,“两位驾临金刀门,可要好好住上一阵啊,也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啊。” “王老英雄客气了,我师侄林平之心忧他父母的病情,还是先带我们去看看吧。”一阵寒暄之后,封不平说道。 “嗯..也好,只是我那女儿女婿刚刚服了药,正在休息,这样吧,我让人带平之去看看,至于二位嘛,远来一路辛苦,我让人安排客房,先休息一下再说。” 李藏和封不平互相对视一眼,封不平说道:“好,如此客随主便,我二人便叨扰了。” 晚宴十分丰盛,王家祖孙三代作陪。刚刚坐好,一筷未动,王家众人便开始频频劝酒。李藏对于这种场合最是不喜,但是耐不住主人家热情,只能耐着性子喝下。 酒过三轮之后,王元霸最小的孙子王家驹又来劝酒,李藏推脱不胜酒力,停杯不饮。 王家驹面带愤愤之色,说道:“怎么,李少侠不饮,难道是华山这名门大派,看不起我王家小门小户吗?” “家驹住口!”王元霸训斥道,然后转过身来对封不平和李藏说道:“二位,这孩子年少无知,还请不要见怪啊。” “王老前辈客气了。”李藏微笑,示意无妨。 不过紧接着,王元霸又说道:“李少侠真是少年英雄啊,一出山门就战退魔教三大高手,衡阳城力压嵩山太保,破庙中锏打白板煞星,后生可畏啊,我外孙能和你这样的少年英才同出一门,也难怪我那女婿会送出如此大礼!” 一听此话,李藏和封不平对视一眼,心道:正菜来了! 李藏说道:“王前辈说的是啊,若非福威镖局的财力支持,我华山也无法快速发展,看来林总镖头也和王前辈说了镖路的事,不知王前辈意下如何啊。” 王元霸还没说话,王仲强已大声说道:“李少侠何必装模作样呢,我们说的是辟邪剑谱!” 李藏笑道:“莫说辟邪剑谱不在我们华山手上,就是在,又能如何啊。” 王仲强喊道:“那就请李少侠交还剑谱!” 李藏瞥了他一眼:“交还?怎么,你姓林?” “你!.....” “好了,不必说了,烦请王老英雄带路,我要见一见林总镖头!”王仲强还要说话,李藏却一摆手打断道。 “不好意思,我妹夫妹子病重,无法见外客!”已经翻脸,王仲强也是不客气道。 “病重?我看是中毒吧!”李藏面无表情的说道。“好了!我不想和你们废话,带我去见林总镖头!” “小辈,你找死。”王伯奋一直没说话,却是咬人的狗不叫,一把掀了桌子,抡起刀来当头劈下。李藏看都没看他侧面一掌打在刀身上,将钢刀打的寸寸碎裂,碎片掉了一地,王家父子也都是愣在了原地。 “王前辈,请吧。”李藏依旧面无表情。 “呵呵呵,李少侠息怒。我这两个儿子性格鲁莽,请少侠见谅。”转身又对王伯奋、王仲强说道:“还不给我滚下去!” 既然人家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那华山派也是一样,封不平也是上前一步说道:“王老英雄哪里的话,我这师侄也是自从出山没受过委屈,我们掌门也对他非常宠爱,所以脾气大了些,见谅,见谅啊。不过这饭也吃不成了,我们还是去看看林总镖头夫妇吧,毕竟我们下山就是这个目的嘛,总不能连病人都没见到吧。” “当然,当然,那好吧,请!”王元霸亲自在前面带路,将两人带到了内院的一个偏院里。 费了这么多周折,总算见到了林镇南和林夫人,两个人面色灰败,双颊眼窝都是深陷,李藏又试了试脉搏,还算有力,看来中毒日浅,又转头往四外看了一圈,没见林平之,李藏皱眉问道:“我师弟呢?” 王元霸也不敢再弄幺蛾子了,赶紧叫人去吧林平之喊了过来。 ...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开封 林平之也算是见识了人情冷暖了,心里想到外公和两个舅舅是一片冰凉,如果不是二师兄大发神威,一掌拍碎了王伯奋的刀,恐怕这一次自己不但见不到父母,还得被软禁起来。他来了之后,也没说话,只是悄悄地站在了床前李藏的身后,看着昏迷的父母。 “我看这样吧,明日一早,麻烦王老前辈准备一辆宽大的马车,我们带着林总镖头夫妇去开封找杀人名医平一指,病成这个样子,估计也就只有他能救了。另外我看这偏院还有两间空房,我们就住在这了。”李藏仔细的想了想说道,至于平一指杀一人救一人的说法嘛,他自然知道平一指最想杀的人是谁。 “呃....也好。”王元霸只能答应,毕竟形势比人强,毕竟李藏前厅刚才那一掌,他是看在眼里的,自问想将刀打断能做到,可是想要打碎,那是不可能的。这就表明,真的动起手来,自己爷孙三代五个人得死好几个,可是死哪个也不是自己能接受的。 第二天一早,封不平、李藏、林平之、林安四个人把林镇南夫妇抬上马车,连早饭都没吃,就匆匆出发前往开封。 “父亲,咱们就这么让他们走了!”王仲强气愤的说道。 “不让又怎么样!你打得过他还是我打得过他!”王元霸拂袖回府了。 ...... 洛阳过黄河往东经郑州到开封。因为有病人,这一段不长的路走了半个月,终于到了朱仙镇。 刚一进朱仙镇便见那镇口有一座大庙,李藏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庙门口五个怪人,样貌穿着都是奇形怪状,说话也是颠三倒四的,却听得另一人道:“天下姓杨的将军甚多,怎么一定是杨再兴?说不定是后山金刀杨老令公,又说不定是杨六郎、杨七郎?”又有一人道:“单是杨家将,也未必是杨令公、杨六郎、杨七郎,或许是杨宗保、杨文广呢?”另一人道:“为甚么不能是杨四郎?”先一人道:“杨四郎投降番邦,决不会起一座庙来供他。”另一人道:“你讥刺我排行第四,就会投降番邦,是不是?”先一人道:“你排行第四,跟杨四郎有甚么相干?”另一人道:“你排行第五,杨五郎五台山出家,你又为甚么不去当和尚?”先一人道:“我如做和尚,你便得投降番邦。” 李藏止住脚步听他们说话,非常奇怪,原著剧情已经被他改的面目全非了,而且风清扬就在思过崖上住,桃谷六仙怎么可能还敢去捋虎须呢。不过他们既然在这,那么平一指应该就在这附近,于是他和封不平林平之说了一下,便凑了过去。 只听五怪愈争愈烈,终于有一人道:“咱们进去瞧瞧,到底这庙供的是甚么臭菩萨。”五人一涌而进。一人大声叫了起来:“啊哈,你瞧,这里不明明写着‘杨公再兴之神’,这当然是杨再兴了。”说话的是桃枝仙。 桃干仙搔了搔头,说道:“这里写的是‘杨公再’,又不是‘杨再兴’。原来这个杨将军姓杨,名字叫公再。唔,杨公再,杨公再,好名字啊,好名字。”桃枝仙大怒,大声道:“这明明是杨再兴,你胡说八道,怎么叫做杨公再?”桃干仙道:“这里写的明明是‘杨公再’,可不是‘杨再兴’。”桃根仙道:“那么‘兴之神’三个字是甚么意思?’桃叶仙道:“兴,就是高兴,兴之神,是精神很高兴的意思。杨公再这姓杨的小子,死了有人供他,精神当然很高兴了。”桃干仙道:“很是,很是。”桃花仙道:“我说这里供的是杨七郎,果然不错,我桃花仙大有先见之明。”桃枝仙怒道:“是杨再兴,怎么是杨七郎了?”桃干仙也怒道:“是杨公再,又怎么是杨七郎了?”桃花仙道:“三哥,杨再兴排行第几?”桃枝仙摇头道:“我不知道。”桃花仙道:“杨再兴排行第七,是杨七郎。二哥,杨公再排行第几?”桃干仙道:“从前我知道的,现下忘了。”桃花仙道:“我倒记得,他排行也是第七,因此是杨七郎。”桃根仙道:“这神像倘若是杨再兴,便不是杨公再;如果是杨公再,便不是杨再兴。怎么又是杨再兴,又是杨公再?”桃叶仙道:“大哥你有所不知。这个‘再’字,是甚么意思?‘再’,便是再来一个之意,一定是两个人而不是一个,因此既是杨公再,又是杨再兴。”余下四人都道:“此言有理。”突然之间,桃枝仙说道:“你说名字中有个‘再’字,便要再来一个,那么杨七郎有七个儿子,那是众所周知之事!”桃根仙道:“然则名字中有个千字,便生一千个儿子,有个万字,便生一万个儿子?”五人越扯越远。岳灵珊几次要笑出声来,却都强自忍住。桃谷五怪又争了一会,桃干仙忽道:“杨七郎啊杨七郎,你只要保佑咱们六弟不死,老子向你磕几个头也是不妨。我这里先磕头了。”说着跪下磕头。 桃枝仙道:“倘若六弟死了呢?”桃干仙道:“我便把神像打得稀巴烂,再在烂泥上撒泡尿。”桃花仙道:“就算你把杨七郎的神像打得稀巴烂,又撒上一泡尿,就算再拉上一堆屎,却又怎地?六弟死都死了,你磕了头,总之是吃了亏啦!”桃枝仙道:“言之有理,这头且不忙磕,咱们去问个清楚,到底六弟的伤治得好呢,还是治不好。治得好再来磕头,治不好便来拉尿。”桃根仙道:“倘若治得好,不磕头也治得好,这头便不用磕了。倘若治不好,不拉尿也治不好,这尿便不用拉了。”桃叶仙道:“六弟治不好,咱们大家便不拉尿?不拉尿,岂不是要胀死?”桃干仙突然放声大哭,道:“六弟要是活不成,大伙儿不拉尿便不拉尿,胀死便胀死。”其余四人也都大哭起来。桃枝仙突然哈哈大笑,道:“六弟倘若不死,咱们白哭一场,岂不吃亏?去去去,问个明白,再哭不迟。”桃花仙道:“这句话大有语病。六弟倘若不死,‘再哭不迟’这四字,便用不着了。”五人一面争辩,快步出庙。 “师叔,你先带着林师弟和总镖头他们在这里等会,我去看看。”李藏让封不平和林平之带着林镇南夫妇安顿在了将军庙,自己则在后面跟上了桃谷六仙。 谁想到还没出发便见到从庙后转出了岳不群宁中则夫妇,李藏又是吃了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上前施礼:“师父、师娘?你们怎么会在这?” 岳不群说道:“此事回头与你细说,咱们先跟上这五个怪人!” 李藏一想也是,此时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平一指给林镇南夫妇治病,于是便也息了心思,跟了上去。宁中则本来也想去的,但此时遇到了李藏也就放心让他们师徒两人去了,自己则留下和封不平、林平之一起。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杀妻 两人出庙后,遥遥望见桃谷五怪从一条小路转入一个山坳。两人不敢太过逼近,只远远跟着,好在五人争辩之声甚响,虽然相隔甚远,却听得五人的所在。沿着那条山路,经过十几株大柳树,只见一条小溪之畔有几间瓦屋,五怪的争辩声直响入瓦屋之中。岳不群轻声道:“从屋后绕过去。”夫妇俩展开轻功,远远向右首奔出,又从里许之外兜了转来。瓦屋后又是一排柳树,两人隐身柳树之后。猛听得桃谷五怪齐声怒叫:“你杀了六弟啦!”“怎……怎么剖开了他胸膛?”“要你这狗贼抵命。”“把你胸膛也剖了开来。”“啊哟,六弟,你死得这么惨,我……我们永远不拉尿,跟着你一起胀死。”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打个手势,弯腰走到窗下,从窗缝向屋内望去。 只见屋内明晃晃的点了七八盏灯,屋子中间放着一张大床。床上仰卧着一个全身赤裸的男子,胸口已被人剖开,鲜血直流,双目紧闭,似已死去多时。桃谷五怪围在床边,指着一个矮胖子大叫大嚷。这矮胖子脑袋极大,生一撇鼠须,摇头晃脑,形相十分滑稽。他双手都是鲜血,右手持着一柄雪亮的短刀,刀上也染满了鲜血。他双目直瞪桃谷五怪,过了一会,才沉声道:“放屁放完了没有?”桃谷五怪齐声道:“放完了,你有甚么屁放?”那矮胖子道:“这个活死人胸口中剑,你们给他敷了金创药,千里迢迢的抬来求我救命。你们路上走得太慢,创口结疤,经脉都对错了。要救他性命是可以的,不过经脉错乱,救活后武功全失,而且下半身瘫痪,无法行动。这样的废人,医好了又有甚么用处?”桃根仙道:“虽是废人,总比死人好些。”那矮胖子怒道:“我要就不医,要就全部医好。医成一个废人,老子颜面何在?不医了,不医了!你们把这死尸抬去吧,老子决心不医了。气死我也,气死我也!”桃根仙道:“你说‘气死我也’,怎么又不气死?”那矮胖子双目直瞪着他,冷冷的道:“我早就给你气死了。你怎知我没死?”桃干仙道:“你既没医好我六弟的本事,干么又剖开了他胸膛?”那矮胖子冷冷的道:“我的外号叫作甚么?”桃干仙道:“你的狗屁外号有道是‘杀人名医’!” 李藏心中一动,果然是平一指。只听平一指冷冷的道:“我既号称‘杀人名医’,杀个把人,又有甚么希奇?”桃花仙道:“杀人有甚么难?我难道不会?你只会杀人,不会医人,枉称了‘名医’二字。”平一指道:“谁说我不会医人?我将这活死人的胸膛剖开,经脉重行接过,医好之后,内外武功和未受伤时一模一样,这才是杀人名医的手段。”桃谷五怪大喜,齐声道:“原来你能救活我们六弟,那可错怪你了。”桃根仙道:“你怎……怎么还不动手医治?六弟的胸膛给你剖开了,一直流血不止,再不赶紧医治,便来不及了。”平一指道:“杀人名医是你还是我?”桃根仙道:“当然是你,那还用问?”平一指道:“既然是我,你怎知来得及来不及?再说,我剖开他胸膛后,本来早就在医治,你们五个讨厌鬼来啰唆不休,我怎么医法?我叫你们去杨将军庙玩上半天,再到牛将军庙、张将军庙去玩玩,为甚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桃干仙道:“快动手治伤罢,是你自己在啰唆,还说我们啰唆呢。”平一指又向他瞪目凝视,突然大喝一声:“拿针线来!”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桃谷五仙和岳不群夫妇都吃了一惊,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妇人走进房来,端着一只木盘,一言不发的放在桌上。这妇人四十来岁年纪,方面大耳,眼睛深陷,脸上全无血色。 平一指道:“你们求我救活这人,我的规矩,早跟你们说过了,是不是?”桃根仙道:“是啊。我们也早答应了,誓也发过了。不论要杀甚么人,你吩咐下来好了,我们六兄弟无不遵命。”平一指道:“那就是了,现下我还没想到要杀哪一个人,等得想到了,再跟你们说。你们通统给我站在一旁,不许出一句声,只要发出半点声息,我立即停手,这人是死是活,我可再也不管了。”桃谷六兄弟自幼同房而睡,同桌而食,从没片刻停嘴,在睡梦中也常自争辩不休。这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都是满腹言语,须得一吐方快,但想到只须说一个字,便送了六弟性命,唯有竭力忍住,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又唯恐一不小心,放一个屁。平一指从盘里取过一口大针,穿上了透明的粗线,将桃实仙胸口的剖开处缝了起来。他十根手指又粗又短,便似十根胡萝卜一般,岂知动作竟灵巧之极,运针如飞,片刻间将一条九寸来长的伤口缝上了,随即反手从许多磁瓶中取出药粉、药水,纷纷敷上伤口,又撬开桃实仙的牙根,灌下几种药水,然后用湿布抹去他身上鲜血。那高瘦妇人一直在旁相助,递针递药,动作也极熟练。 平一指向桃谷五仙瞧了瞧,见五人唇动舌摇,个个急欲说话,便道:“此人还没活,等他活了过来,你们再说话罢。”五人张口结舌,神情尴尬之极。平一指“哼”了一声,坐在一旁。那妇人将针线刀等物移了出去。 过了良久,平一指站起身来,走到桃实仙身旁,突然伸掌在桃实仙头顶“百会穴”上重重一击。六个人“啊”的一声,同时惊呼出来。这六个人中五个是桃谷五仙,另一个竟是躺卧在床、一直昏迷不醒的桃实仙。 桃实仙一声呼叫,便即坐起,骂道:“你奶奶的,你为甚么打我头顶?”平一指骂道:“你奶奶的,老子不用真气通你百会穴,你能好得这么快么?”桃实仙道:“你奶奶的,老子好得快好得慢,跟你又有甚么相干?”平一指道:“你奶奶的,你好得慢了,岂非显得我‘杀人名医’的手段不够高明?你老是躺在我屋里,岂不讨厌?”桃实仙道:“你奶奶的,你讨厌我,老子走好了,希罕么?”一骨碌站起身来,迈步便行。桃谷五仙见他说走就走,好得如此迅速,都是又惊又喜,跟随其后,出门而去。 见到桃谷六仙去的远了,李藏和岳不群这才现身出来,李藏高声叫道:“果然不愧是平一指,这等手段当真是天下仅见啊。” 平一指见到他们也不吃惊,斜着白眼瞥了他们一眼,说道:“老子现在没有什么想杀的人,你们若是求医的就走吧,不治!” 李藏也不着恼,笑道:“谁说你没有想杀的人,你若是治好了我带来的人,我就帮你杀了那个你一直想杀的人!” 平一指不动声色:“哦?我一直想杀的人?老子都不知道,你知道?” 只见李藏的嘴唇微动,并没有声音发出,但是平一指却脸色大变,看了看那高丑的妇人,又看了看岳不群,见他们好像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放下心,说道:“好!你若是真的帮我杀了他,我便治你带来的人!” 李藏笑道:“此事简单!”话音未落,身影一闪,便已到了那妇人身前,在岳不群疑惑地目光中抬手一拳砸在对方天灵之上,那妇人双眼一翻,一声没哼死尸倒地。 “哈哈哈哈,好!好!好!老子担惊受怕一辈子,终于解脱啦,哈哈哈!”令岳不群奇怪的是,平一指并不生气,反而非常高兴,说完这话之后兀自大笑不止。 “你的事我办完了,我便去接人。”李藏也不等平一指回答,便请师父岳不群在这看着,自己回去接林镇南夫妇等人。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左使 林镇南夫妻接来之后,平一指伸出一根一根胡萝卜似的粗大手指头号了脉,然后捋着山羊胡说道:“嗯,小问题,毒性不太烈,只是这毒无色无味很难发现罢了。”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葫芦,从里面倒出了两粒药,每人一粒给喂了下去,这药一下去效果真是立竿见影,没过一盏茶的时间,林镇南夫妇的灰败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便好了起来,虽然还有些苍白,但那只是身体虚弱导致的。林镇南夫妻的毒众人可都是看过的,那毒素纠缠于脏腑之中,即使是内力祛毒也很麻烦,但是到了平一指这里就变成了小问题,众人皆是啧啧称奇。 告别了平一指,众人再次回到了杨公庙,这时候岳不群才有时间说起了华山上发生的事。原来,虽然令狐冲杀了田伯光,但毕竟也是救了仪琳,而且这事还是被不戒和尚知道了,便派了桃谷六仙来找令狐冲,可是风清扬在思过崖这事已经被嵩山派的陆柏传出去了,不戒也知道,所以就让这六个傻子就在思过崖下面等着,等令狐冲下崖的时候偷袭,令狐冲虽然比原著中武功高了很多,但内力和轻功还是不如这六个傻子,被偷袭之下还是受了内伤,但依仗剑法还是支撑到了风清扬来救,六个傻子可也知道谁强谁弱,风清扬一露面就跑,结果被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宁中则岳不群遇到了,桃实仙还是如原著中一样,被宁中则一剑穿胸,可这时候,不戒和尚带着仪琳也到了,说明了要令狐冲当他女婿,被逼无奈之下,令狐冲当众坦白了喜欢小师妹岳灵珊,结果仪琳伤心跑了,不戒和尚去追了,桃谷六仙剩下的五个抬着老六自行跑了。 令狐冲是老岳看着长大的,虽然性子跳脱了些,但总体还是很满意的,于是在两个小辈扭扭捏捏的状态下,为他们口头定了婚约。可是等下山一看,又傻眼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成不忧和从不弃和桃谷六仙打起来了,幸亏岳不群传下了紫霞功和易筋锻骨篇,不然按照原著中的成不忧可是一个照面就被撕了,可是现在成不忧和从不弃也不是五个傻子的对手,受了内伤,五个人一见宁中则和岳不群,带着桃实仙撒腿就跑,宁岳二人也想斩草除根,所以就追了出来。 李藏听了,只感叹世事无常啊,原著中宁岳二人带着华山弟子出来是为了怕这六人报复,躲避他们。结果现在便成为为了斩草除根,来追击他们。至于令狐冲的事,李藏也很满意了,也不枉费自己到哪都带着林平之,没让他和岳灵珊接触,总算是成全了令狐冲和岳灵珊了。 病好了,林镇南也没有多留,和华山众人告辞之后,径直回了福州,为了保险起见,老岳还是让李藏护送他们去了,两个人商量好了老岳回到华山就会派遣成不忧去福威镖局驻守,毕竟这可是一条大财路,不能断了,以后华山还要多收弟子,没有钱可不行。 路上走了半个多月,李藏又在福州住了一个月,成不忧这才到了。而且还不是空着手来的,而是带来了圣火令,这种奇门兵器华山弟子用不惯,所以在记录下了上面的武学精义之后,李藏就打算再铸造一把亢龙锏,毕竟自古用锏都是双锏,鞭才是单鞭,所以打算再铸造一支,这次回去路上也正好路过水月庵,打算再麻烦水月师太一次。 到了水月庵和水月师太一说,师太欣然应允,毕竟李藏这一年在江湖上名声大噪,而且都是好名声,这也让水月师太心中大感宽慰,毕竟她是佛门中人,若是对方用自己的兵器作恶,那也是自己的罪孽。 又在这等了一个月,第二把亢龙锏出世了,这次这把锏,因为有了圣火令的音攻特性,所以造型也是基本和原版一样了,锏上的刺滑用内力一催就会飞速的转动,发出的声音让人听了就会眼前发黑头脑混沌,唯一的区别就是颜色了,这支锏如同黑玉制造,半透明不透明状,内中似乎还有红色流动。 多番道谢之后,李藏从水月庵出来,正在慢慢悠悠的骑着马往前走,突然有几匹快马从管道上往杭州方向去了,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些马上骑得并不是普通商旅,而是几个苗人,穿着打扮很是怪异,而且以李藏的眼力,一看就知道对方都身负武功。 在中原行走的身负武功的苗人?五仙教?看来虽然没有令狐冲,原剧情也还在继续发展,想想也是,任盈盈和向问天是一定要救任我行的。 李藏开始快速的在心里计算着任我行如果出来对华山派的利弊得失,仔细思索一番,李藏发现,任我行如果出来,对华山派来说居然是有利的!首先任我行出来之后第一个要对上的,不是日月神教,也不是华山派,而是嵩山和少林!想想原剧情就知道,如果没有令狐冲的话,任我行是不会攻打华山的。所以如果五岳要对付任我行那么必然是嵩山和少林打头阵。同在一个山上的两个门派,若果说没有任何猫腻,李藏是不信的。 打定主意之后,李藏也并没有跟踪他们,而是直接去了西湖梅庄,毕竟任我行关在这,只要想救他就得来这里,等到关键时刻自己在出手帮个忙,但是不能明面上来,毕竟他还要名声呢。 到了西湖边,先围绕梅庄看了看,然后在不远处找了一家客栈,住在了天字号房间,打开窗户就正好能看到梅庄大门口。确定了住处,李藏又出去买了几套衣服、假发、假胡须等乔装用的东西,还有一柄精钢长剑作为掩人耳目的武器,又定做了一个鹿皮套,把双锏装了起来背在背上。全都准备好之后,李藏就开始了蹲点的等候。 这一等就是一个半月,终于人来了! 来的一共三个人,其中一个面容清秀,看打扮是个富家公子,第二个是个身材高瘦,面容清癯,身穿嵩山派衣服的老者,第三个也是个年轻人,看容貌并不认识,但是眉眼只见种感觉见过,仔细一想李藏知道了,那几个苗疆女子,应该是其中一个,能在这个场合出现的,看来她就是蓝凤凰了。 三个人也是假意路过,观察梅庄的地形,等他们回住处的时候,李藏就乔庄成了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跟在了他们身后。 入夜,向问天、任盈盈、蓝凤凰正在屋里商量营救任我行的事,突然有人敲门。 “什么人!”向问天问道。 “帮你们的人!”李藏伪装的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在向问天的点头示意之下蓝凤凰去打开了房门,李藏走进房间之前,突然一挥袖,强大内力带起一阵大风,吹开了窗户,将屋里的空气换了一遍,又运起了九阴真经上的闭气功。然后并没有进屋,而是让开了门口,看意思是要让蓝凤凰出去。 “阁下,这是何意!”任盈盈问道。 “没办法,蓝教主威名太盛,在下不得不防啊。”李藏道。 “哼!老子要拿下你,用得着下毒吗?”不愧是天王老子向问天,这句话还没说完,一掌就朝着李藏拍了过来。 李藏不躲不闪,任由对方的掌印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李藏纹丝不动,向问天却被震得后退了三步。这一下惊得屋中众人目瞪口呆。 “现在能好生商谈了嘛?”李藏微笑道。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最后任盈盈点头示意,让蓝凤凰先回她自己的房间了。 “阁下说来帮我,不知帮我做什么?”任盈盈还是试探道。 “自然是帮你们救任我行!”李藏却没有心思和他们打机锋,干脆直接的说道。 正文 第三十章 拜庄 任盈盈和向问天又是对视了一眼,向问天说道:“你打算怎么帮。” “据我所知,你们弄到了字、画、琴谱、棋谱。肯定是打算让四人鉴赏再由蓝教主下毒。对吧。”李藏虽然是在问话,但语气却是十分肯定,然后不等他们回答就又说到:“可是梅庄四友从不同时见客,而你们也不知道任我行关在梅庄何处,那里是否有什么机关,而若是四人没有同时拿下,那机关一旦启动,就有可能置任我行于死地!” “那你说怎么办?”向问天是藏不住话的,直接问道。 “你把找的字画琴谱棋谱当做赌注,和他们打赌,就说只要有人的武功能胜过我,就给他们,他们四个不是我的对手,多半就会让我和任教主交手,只要见到任教主,那就好说了。我们出手,将四人制住。”李藏老神在在的说道,这本来也几乎就是原著中的计划,只是最后是由令狐冲代替任我行被关了一个月。 “你的目的是什么?”任盈盈问道。 “你们可以理解为我的目的就是给五岳和少林找点麻烦就行了!”李藏实话实说道,但是他越这么说任盈盈越是不信,想给五岳和少林找麻烦,你自己去就行了呗,干嘛费劲来救出任我行啊。 “好了,如果你们同意的话,那我明天再来,咱们一起去梅庄。告辞了。”李藏转身就走,之所以不现在就去,是要给他们一个思考的时间。 第二天,李藏如约到来,此时,任盈盈和向问天已经做好了伪装了。三人互相打过招呼,也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动身前往梅庄。 到了梅庄大门口,向问天走上前去,抓住门上擦得精光雪亮的大铜环,提了起来,正要敲将下去,忽然想起一事,回头低声说道:“一切听我安排。”李藏不置可否。只听得向问天将铜环敲了四下,停一停,再敲两下,停一停,敲了五下,停一停,又敲三下,然后放下铜环,退在一旁。 过了半晌,大门缓缓打开,并肩走出两个家人装束的老者来。左首那人躬身说道:“两位驾临敝庄,有何贵干?” 未等向问天说话,李藏直接上前一步说道:“在下苦练武功多年,如今神功大成,久闻梅庄四友武功高强,今日特来请教!” 左首这人正是丁坚,他心中一凛,知道这是来挑事的。问道:“阁下如何称呼?” “打赢了我自然告诉尔等!” 丁坚心头一怒当即出剑说道:“要见我家庄主,得先过我这一关!” 李藏斜着眼看了看丁坚,蔑视道:“那你出手吧。” 丁坚道:“你不拔剑?” “对付你,不用拔剑。”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丁坚心中怒极,一剑携带着电光雷声直奔李藏而来。 李藏轻蔑道:“花里胡哨!”伸出单手屈指一弹,“当啷”一声,丁坚的剑化为碎片四散飞出。 李藏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说道:“怎么样,我能进了嘛。” “请!”丁坚伸手一引,之前的傲气依然没有了。 虽然丁坚已经让开了,但是“八方风雨”施令威还在,他伸手拔出八卦紫金刀往身前一横说道:“虽然丁兄已经败了,但在下也还是要试试,不过阁下小心了,在下的刀可没那么容易碎!”说完不等李藏回应,一道刀光闪过,直劈李藏! 李藏依旧不动,伸出两指夹住刀身,施令威运起全身之力也不能撼动分号,李藏微微一笑说道:“刀还不错,你?差得远了!”说完手上轻轻用力,施令威只觉一股无法抵抗的大力传来,刀便到了李藏手上。 施令威一招便败自也是无话可说,只能把两个人引进了正堂,然后丁坚去了里面通报。 “什么?你说你们俩都是一招就败了?”秃笔翁惊讶的问道。 “是的,那人一剑未出,只用手指便一招击败了我和施兄”丁坚躬身答道。 “可是咱们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来挑战我们呢?”丹青生不解的说道。他实在是很烦有人来打扰他喝酒。 “说不定就是单纯的为了比武而来呢。”黑白子独自在一个棋盘上边比划边说。 “那老四,你去外面看看吧。”老大黄钟公最后一锤定音道。 外间,李藏在看着正堂的一幅画,只见那画中绘的是一个仙人的背面,墨意淋漓,笔力雄伟,又见画上题款是:“丹青生大醉后泼墨”八字,笔法森严,一笔笔便如长剑的剌划。从这字上李藏居然隐隐的看出一套剑法,不由得轻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啊。” 此时丹青生正从里面走到大厅,看到来人正在看自己的画,不由得嗤笑了一声:“怎么,你看得懂这画?” 这话说的十分无礼,李藏没有搭理他的问话,而是盯着丹青生上下打量了一下,丁坚说道:“这是我们四庄主。” 李藏点点头,然后自顾自的说道:“在下久闻梅庄四友大名,特来请益武功剑术,当然比武也不是白比的。”说完李藏朝着向问天使了个眼色,向问天走上前,从包袱中依次拿出了:笑傲江湖曲谱、范宽溪山行旅图、张旭率意贴还有向问天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各种神奇棋谱。 东西摆好之后,李藏示意向问天后退,继续说道:“这是在下多年的收藏,只要这梅庄之中有人能够打败在下,这些东西就拱手奉上!四庄主自己恐怕也做不得主,就请拿着这四样东西进去问问其余三位庄主吧。” “你就不怕我们直接黑掉这些东西?”丹青生用了个大力气才从范宽的溪山行旅图上收回了目光,皱着眉头说道。 “哈哈哈,能黑掉我的东西,那就说明四位庄主的武功比我高啊。”李藏混不在意,仰头大笑道。 片刻之后,后堂。四位庄主围坐一圈,看着摆在桌上的这几样东西,谁也没有说话。拒绝?没想过,因为这几样东西确实是搔到了这四个人的痒处。可是动手吧,来人武功不低啊,一招打败丁坚和施令威,他们也实在没有把握能赢。 黑白子沉吟半晌说道:“咱们四个先试试,要是不可为,就让他去地牢和那个人比比!” 其余三人大吃一惊,没想到黑白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并没有谁出声呵斥。 黄钟公道:“先试试再说,你们三个先去,若果不行就把他带到我的琴房。” 三个人出了后堂转入大厅,李藏还在老神在在的品着茶水。 “阁下,你的条件我们答应了,来吧。”丹青生边说边把四件东西全都还给了李藏,然后带头走到了院子里。 李藏一言不发,跟着走到院中,和丹青生对面而立。 “四庄主,请。”李藏拱了拱手。 “请!”丹青生说完之后,拔出宝剑踏前两步,一招“白虹贯日”,跟着变“春风杨柳”,又变“腾蛟起凤”,三剑一气呵成,似乎没见他脚步移动,但这三招使出之时,剑尖己及李藏面门。 李藏有意见识他剑法,也不着急,只是把守势展开。丹青生的长剑上下翻飞,姿态优美,如同一位当世书画大家挥毫泼墨一般,豪迈之处大开大合,精细之处也细到了毫厘,这路泼墨披麻剑法,果然是上乘剑术。过了百余招,丹青生的招式开始出现重复,李藏也观察的差不多了,这才剑招一变,由最开始的厚重古朴变得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无形无相让人防不胜防,只三招便架在了丹青生的脖子上。 “好剑法!如丹青国手挥毫泼墨,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不错不错!”李藏虽然赢了,但还是夸赞道。 而丹青生则是脸色略显难看,走到了一边。不过刚才李藏的这通表现,倒是让他们三人相信对方是来试剑的,因为李藏仔细的观察了丹青生的剑法,如果对方另有目的,那么当求速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上钩 “阁下果然武艺高强!请!”秃笔翁早已忍耐不住,手持判官笔站在了李藏对面。 “三庄主请!”李藏长剑一递,做了个请的动作。 秃笔翁也不客气,判官笔使出“裴将军诗笔法”朝李藏周身的学位打来,而李藏一见却忍不住摇头,一边躲闪招架一边说道:“三庄主,你这笔法虽好,可仍有迹象可循啊,就算你把字序打乱,可是笔画仍在,却是无法脱出藩篱啊,若仅仅如此,你可就输了!” 秃笔翁听的一愣,然后笔法一换,变成了狂草笔法,李藏仍是摇头,但是没有说什么,长剑一展,对准他笔画之间的缝隙,这笔法立时就破了,长剑抵在秃笔翁的喉头,李藏叹气道:“知见障,又是知见障,三庄主若是能够勘破汉字和书法的藩篱,此笔发当可臻至化境,现在嘛.....可惜了...” 见到李藏轻松打败丹青生和秃笔翁,黑白子脸上全是凝重之色。他估计自己不是对手,可是不试试又不甘心。 “阁下,请。”黑白子手持黑铁棋秤,微微躬身说道。 “二庄主,请。”李藏抱拳还礼。 李藏心里知道,和黑白子交手不能和他的棋秤相碰,这块棋秤是磁铁所制,若是铁器与之相交必然被吸住,虽说李藏膂力惊人、内功深厚倒也不惧,但对于黑白子的武艺,他也没什么兴趣,此人拿手的是玄天指和暗器手法,并不和李藏的路数,所以李藏打算速胜。 李藏起手便是希夷剑法直刺向黑白子喉头,这一剑快如闪电,可确实无声无息,连剑光都是飘忽不定,若是不紧盯着剑,恐怕眨眼间便不知剑在何处了。黑白子吓了一跳,赶紧用棋秤封挡,可是他棋秤刚行至半路,李藏手腕一转,长剑又无声无息的扫向黑白子的下腹丹田。此时黑白子棋秤刚刚由下向上,无法马上做相反之力,便将棋秤松手任其自行落下砸向长剑,而他自己则顺势从棋秤底部取了三颗棋子,瞬间打向李藏。 李藏收回长剑并不与他棋秤相撞,但也未后退,螺旋九影使出,身体一扭躲开棋子,速度飞快的向前一探,黑白子只感觉身前黑影一花,李藏长剑以在他的喉头之前。 “二庄主,承让了!”李藏收回长剑施礼道。 “哪里,使我们三兄弟技不如人,请阁下随我来,我带你去见我大哥。”黑白子的神色倒也坦然,若非李藏知道剧情,绝不会相信,此人后来会想要偷学吸星大法。 进了后堂,穿过走廊,来到了一个月洞门前,月洞门上写着两个大字“琴心”。这二字用蓝色琉璃砌成,笔致苍劲,当是出于秃笔翁的手笔了。过了月洞门后,是一条清幽的花径,两旁修竹珊珊,花径的鹅卵石上生满青苔,显得平素少有人行。走完这条花径后,来到三间石屋之前。石屋前后植着七八株高大的苍松,遮得四下里都阴沉沉地,更见幽静。黑白子轻轻推开屋门,低声道:“请进。” 一进屋门,李藏便闻到了一股檀香,黑白子说道:“大哥,人来了。” 内室走出一个老者,拱手道:“贵客驾临敝庄,未克远迎,恕罪恕罪。” 李藏见这老者约有六七十岁年纪,骨瘦如柴,脸上的肉都凹了进去,真如一具骷髅,但双目却是炯炯有神,当即也是拱手道:“久闻大庄主之名,今日一见真是幸甚。” 黄钟公引李藏和向问天坐下,便有一童子奉上香茶。黄钟公说道:“阁下这‘笑傲江湖之曲’,精微奥妙,世所罕有,老朽颇喜音乐,古谱之中,却未听见有这么一部琴曲。” 李藏说道:“此曲乃是今人所作。”当下便又让向问天拿出曲谱,递给了黄钟公。 黄钟公欠身接过,说道:“是近人之作么?老朽隐居已久,孤陋寡闻,原来当世出了一位音乐大师,老朽竟是不知。”他右手翻阅琴谱,左手五根手指在桌上作出挑捻按捺的抚琴姿式,只翻得两页,便抬起了头呆呆出神,自言自语的道:“这里曲调变角变征,如此迅捷,真能在琴上弹奏得出吗?”李藏道:“确能弹奏得出。” 黄钟公双目直视,问道:“你何以得知?你会弹么?”李藏笑道:“晚辈自是不会,但晚辈知道,当世最少有两人能弹。第一位弹琴之人,是和另一人的箫声合奏的,他二位便是撰作此曲的了。” 黄钟公道:“另一个弹琴之人呢?” 李藏说道:“是一个女子。” 黄钟公道:“是女子?她——她多大年纪了?” 李藏心中好笑,但却也未曾戳穿任盈盈,只说道:“多大年纪不知,但听旁人都叫她婆婆,想是年纪不小了吧。” “这位婆婆的琴,弹得很好吧.....”黄钟公出了一会神,这才幽幽的问道。 “这么难的谱子都能弹,那自是很好吧,晚辈不通音律,具体确实不知。” 黑白子此时插言道:“大哥,我们三个都败下阵来,若非大哥出马,我孤山梅庄,嘿嘿——” 黄钟公凄然一笑,道:“你们既然不成,我也不成。” 黑白子道:“我们三人怎能和大哥相比?” 黄钟公道:“老了,不中用啦。既如此,只要阁下听我奏上一曲,便算我输吧,请...” 李藏也点头同意,就坐在原处并没有动。而黑白子确实急忙退出了房门之外。 只听得那琴声时缓时急,忽尔悄然无声,忽尔铮然大响,越弹越急,一声声隔着板门透了出来,黑白子心口气血翻涌,说不出的难受,在外间亦存身不住,又退到了大门之外,再将大门关上。这琴音经过两道的阻隔,已是几不可闻,但偶而琴音高亢,透了几声出来,仍令他心跳加剧。 李藏先天宗师之境,内力已化真气,黄钟公的七弦无形剑虽然厉害,但却也无法撼动。但就此端坐不动,不符合今日挑战的本意,所以李藏肩膀一晃,以真气崔动身后的亢龙锏,顿时锏上刺滑飞速转动,发出“玲玲”的响声,这声音一起,琴声顿时高亢与之相争,只听得黑白子一阵头晕目眩,心口发闷,喉头发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正在此时,琴声和那“玲玲”之声全都消失了,黑白子顾不得内伤,紧忙跑进房内,只见黄钟公嘴角带血,脸色惨白正在调息,桌上的琴也断了一根弦。而李藏正在悠闲的品着香茗。 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黄钟公此时也睁开眼睛,说道:“阁下内功深厚,我等兄弟四人不是对手,看来是与阁下带来的宝物无缘了。” 黑白子偷偷地向黄钟公使了个眼色,黄钟公只做不知。 “是啊,可惜了,那在下就告辞了。”李藏也是干脆果断,直接告辞。 黄钟公四人和丁坚施令威一起把李藏和向问天送到大门口,李藏头也不回沿大路就走。 大约走了百余步,黄钟公突然开口道:“阁下,我庄中还有一人,想要领教阁下的武功!” “哦?还有高手?”李藏故作惊讶转过身来。 丹青生道:“此人武功名望,和我四兄弟相比,那是只高不低。但此人隐居已久,不喜旁人见到他的面貌。” 李藏问道:“那我如何与他比试呢?” 黑白子道:“双方都戴上面幕,只露出一对眼睛,便谁也看不到谁了。” 向问天道:“三位庄主是否也戴上面幕?” 黑白子道:“是啊。这人脾气古怪得紧,否则他便不肯动手。” 李藏装作沉思片刻,说道:“好。”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吸星 当下黑白子将向问天安排在客房备下茶饭,然后在前引路,李藏跟随其后,秃笔翁和丹青生走在最后。李藏见他走的仍是通向大庄主居室的旧路,来到大庄主室外,黑白子在门上轻扣三响,推门进去。只见室中一人头上已套了黑布罩子,瞧他衣衫,便是黄钟公。 丹青生拉开木柜,取了一只黑布罩子出来,将其中一只交给李藏,道:“这是我的,你戴着吧。大哥,我借你的枕头套用用。”走进内室,过得片刻,出来时头上已罩了一只青布的枕头套子,套上剪了两个圆孔,露出一只光溜溜的眼睛。黄钟公点了点头,向黑白子道:“阁下,你原来的兵器不能带去,就放在此处吧,二弟,带两柄木剑下去。”黑白子又打开木柜,取了两柄木剑出来。李藏也没有拒绝,取下宝剑,又把装着两支亢龙锏的皮套子摘下来,一并放在了木柜上。 黄钟公又转头说道:“阁下,咱们下去见一位朋友,你与他比试即可,今日之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李藏道:“那是自然。” 黄钟公点点头,然后四人领着李藏进了内室。 室内一床一几,陈设甚是简单。床上挂了一顶纱帐,甚是陈旧,已呈黄色。几上放着一张短琴,通体黝黑,似是铁制。黄钟公掀开床上的被褥,再将床板揭了起来,下面却是一块铁板,上有铜环。黄钟公握住铜环,向上一提,一块三尺阔、五尺长的铁板应手而起,露出一个长大方洞。这铁板厚达半尺,显然甚是沉重,他将之平放在地上,说道:“此人的居所有些奇怪,阁下请跟我来。”说着便向洞中跃入,双足落地后头顶便即隐没。黑白子道:“请。”李藏跟着跃下,只见下面墙壁上点着一盏油灯,发出淡黄色光茫,置身之所,似是个地道。他跟着黄钟公向前行去,黑白子等三人依次理下。行了约摸二丈,前面已无去路,黄钟公从怀中取出一串钥匙,插入了一个匙孔,转了几转,向内推动。只听得轧轧声响,一扇石门缓缓开了。那石门便如是一块大岩石相似,少说也有两尺来厚,走出数十丈后,又来到一扇门前,黄钟公又取出钥匙,将门开了,这一次却是一扇极厚的铁门。地势不断的向下倾斜,只怕已深入地底百丈有余。这地道转了几个弯,前面又出现一道门。这第三道门户却是由四道门夹成,一道铁门后,一道钉满了棉絮的木门,其后又是一道铁门,又是一道钉棉的板门。此后连行走数十丈,不见再有门户,地道隔老远才有一盏油灯,有些地方油灯已熄,更是一片漆黑,要摸索而行十余丈,才又见灯光。再前行数丈,地道突然收窄,必须弓身而行,越向前行,弯腰越低。走了一盏茶时分,黄钟公停了下来,接着发出当当当的声响,似是他用什么物事击打一扇铁门,过了一会,又听得钥匙旋转之声,呀的一声响,铁门推开。黄钟公晃亮火折,点着了壁上的油灯,微光之下,只见前面铁门上现出一孔,约摸一尺见方,那铁门仍是紧紧关着,适才铁门推开之声,原来开的只是那方孔上的小铁门。这扇小铁门,想是传递饮食之用了。 黄钟公对着那方孔朗声道:“任兄,黄钟公四兄弟拜访你来啦。”但里面竟然无人答应。黄钟公又道:“任兄,我们久疏拜候,甚是歉仄,今日特来告知一件大事。”室内一个浓重的声音骂道:“去你妈的大事小事,有屁就放,没屁放给我滚得远远地。” 这口音是个老年的男子,而且出话粗俗,简直是个市井俚人。只听黄钟公说道:“先前我们只道当今之世,剑法之高,自以任兄为第一,岂知大谬不然。今日有一人来到梅庄,我们四兄弟固然不是他的敌手,任兄的剑法和他一比,那也是有如小巫见大巫了。” 那人哈哈大笑,道:“黄钟公,你们四个小杂种斗不过人家,便激他来和我比剑,想我替你们料理了这个强敌,是不是?哈哈,打的倒是如意算盘,只可惜我二十年不动剑,剑法早已忘了。小杂种,夹着尾巴给我滚蛋吧。” 黑白子道:“大哥,任先生本来不是此人的敌手。他说梅庄之中,无人胜得过他,这句话原是不错。咱们不用跟任先生多说了。”那姓任的喝道:“你激我有什么用?姓任的难道还能为你们梅庄这四个小杂种办事?” 此时李藏插口道:“在下旅居关外,久不履中土,但也听闻中土大地卧虎藏龙,是以非要等到如今武功大成才肯来中原试剑,那个华山风清扬的传人,我也见过了,武功不过尔尔,梅庄四友也是输我一招,看来以往所闻具是谣传啊。”说完还叹了口气。 “那小子,你说什么,风清扬的传人也输在你手上?”任我行似乎是有些吃惊。然后又说到:“这么说,梅庄这些人都输在你手上了?” 李藏傲然道:“不错!” 任我行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小子,你不错,替我出了口气。说说你是如何打败他们的!”李藏很是骄傲的哼了一声,没有回答。旁边的黑白子却说道:“我大哥输在内力,剩下我三兄弟加上施令威丁坚,若是这位兄台诚心要我等性命,只怕联手也过不得五十招!” 任我行惊道:“不可能,即便是当年的风清扬恐怕也做不到如此!” 黑白子说道:“任先生还真是瞧得起我等,只可惜啊这位兄台的手段,实在非我等能敌啊。” 任我行说道:“哦?我倒是有了点兴趣,小子,你进来吧,我看看你的武功!” 黄钟公从怀中取出另一枚钥匙,在铁门的锁孔中转了几转,然后退在一边,黑白子走上前去,从怀中取出一条钥匙,在另一个锁孔中转了几转。然后秃笔翁和丹青生分别各出钥匙,插入锁孔转动。丹青生转过了钥匙后,拉住铁门摇了几摇,运劲向内一推,只听得叽叽格格一阵响,那门向内开了数寸。 铁门一开,李藏却是不再隐藏,螺旋九影全力运转,四道影子分别袭向四人,以他先天宗师的境界,再加上突施偷袭,四人毫无准备便被他点中穴位,呆立原地不能动弹分毫。 李藏没有进入囚室,原著中有交代,这囚室乃是纯钢铸就,自己手中就一把木剑无法放出任我行,是以他原路返回,取了自己兵器,然后在回来,这才进入了密室。 “任教主!你好啊!”李藏进门之后说道。 “嗯?你知道本教主?”任我行惊讶道。 “自然认识,我此番前来便是要放了教主。至于原因嘛,教主不必问,我也不会说。”说完李藏也不再废话,伸手取出一把亢龙锏,对准困住任我行手脚的铁链和墙壁的连接处,挥锏砸下。顿时将铁链砸掉。然后也不和任我行寒暄,两只手各自抓住梅庄四友的两人,腋下也各夹两人,飞身就出了密道。任我行也是紧随其后,途中任我行有意和李藏比一比,可是无论他如何加力,竟然追不上提着四个人的李藏! 等到出了密道,李藏带着四人落在了房间的一角,任我行才一出密道口便一掌向李藏打来,李藏抬手一拳接住,但李藏的心思是要任我行给嵩山和少林找麻烦,自然不会上了任我行,这一拳也只是将他挡住而已。 拳掌相交,李藏便感觉对方掌力空空如也,一股空虚之力引得自己的真气欲向对方流去,李藏也不动声色,一来任我行未到先天宗师之境,身体无法承受真气,便是吸去也是自讨苦吃。第二,李藏的紫霞真气坚韧绵密更兼大地的厚重古朴,这一点小小的引力还无法引动。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放任 任我行见到吸星大法无法建功,神色间也是变得极为难看,他运起内力,掌力一吐便想把李藏震开,可是这一掌只感觉打在了一座大山之上,非但没有把李藏震开,反而自己退了三步。 “阁下好高深的修为!”任我行面露谨慎之色说道。 “任教主客气了!”李藏含笑点头。 “阁下究竟何人,今日救老夫出来,老夫来日必有后报!” “任教主不必了,我放任教主自有我的目的,任教主也不必承情!” “好!这四人关押老夫二十余年,不知阁下可否交我处置!” “不能!我虽放了任教主,但却和梅庄四友无仇无怨,若是四人因我而受伤或送命,却是不合我心意!好了,任教主不必说了,向左使还在客房等你,你还是速去吧。”说完之后又以内力对任我行传音说道:“附送任教主一条消息,当今天下能化解任教主异种真气的武功,唯有少林易筋经!” 任我行惊得一愣,然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身离去了。 “你做的好事!江湖又要起腥风血雨了!”李藏解开四人穴道之后,黄钟公长叹一声说道。 李藏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也知道,如今日月神教看似跋扈,实则东方不败并没有称霸江湖的野心,更多的都是杨莲亭等人作祟,但我要对付的人实力雄厚,必须要借助任我行之手!” 黄钟公仔细的盯着李藏,良久才问道:“阁下准备如何发落我兄弟?” 李藏笑道:“还是那句话,我与梅庄四友无冤无仇,并不想害你们的性命,不过任我行逃脱,魔教一定会问罪你们,我看你们还是走吧。” 黄钟公惨笑:“走?走去哪?神教江湖耳目众多,就算是远走塞外恐怕也是在劫难逃啊...就算能躲过一时,也是颠沛流离、提心吊胆啊....唉....” 李藏沉思片刻说道:“那四位不如和我走!” “和你走?”黄钟公一惊 “不错,和我走,就算是东方不败来了,我也替你们挡下了!” “阁下究竟何人!” “华山弟子李藏!” “华山?华山派有何底气敢说挡住东方不败....” “前段时间,我已突破至先天宗师,就算面对东方不败我也敢说不输于他,更何况我华山还有一位同样是宗师的前辈!”李藏自信道。 “先天?前辈?莫非是风老先生!”方才对话一直沉默的三人中丹青生先吃惊的说道。 “不错!”李藏也是微笑道。 “这....大哥,怎么办?”丹青生问完之后,黑白子、秃笔翁和李藏三人也都是看向黄钟公。 “我们加入华山,需要做什么?”黄钟公谨慎的问道。 “愿意的话,四位将自身武功编写成册,上交华山,可居长老之位,平时指点一下弟子,除非宗门有难,是否出手,四位可以自愿!”李藏道。 “为何要上交武功?”黄钟公问道。 “凡是都有代价,四位不想为华山出力,华山为何要庇护四位呢?”李藏道。 “可我四人是因你华山的谋划才落到如此地步!”秃笔翁气愤道。 “可我刚才也救了你四人的性命,你兄弟若是落在任我行手上,恐怕没什么好下场吧!”李藏老神在在的说道。 秃笔翁三人语气一滞,又全都看向了黄钟公,而黄钟公确实皱眉沉思不语。 过了半晌,李藏等的不耐烦了,说道:“四位既然有顾虑,在下也不强求,奉劝四位一句,若是不愿加入华山,就赶快走吧!”说完,李藏径自向外走去。 “等等!老朽同意了!”就在李藏快要走出房间的时候,黄钟公终于开口了。 “大哥!”黑白子三人惊呼道。 “你们三个不必非要和我选择一样,是走是留还是自己考虑清楚...不过除了少林,恐怕也就只要华山有实力庇护我等了。等等!少林....”黄钟公下突然吃惊转头,看向李藏。 李藏脸上的笑意消失了,直直的看着黄钟公。 良久黄钟公叹了口气,说道:“我兄弟四人全部加入华山!” 李藏的脸上恢复了笑意,说道:“那就麻烦四位庄主为我安排个房间吧,等四位收拾好了,我们就一同回华山。” 丹青生喊了一声:“来人,带这位去客房。” 一个小童应声进来,一见他丹青生一愣:“丁坚呢,为什么是你进来?” 小童面色苍白的说道:“小人正要禀报,方才突然出来了一个人,把丁管家和施管家杀了!” 丹青生、黑白子、秃笔翁三人又是对视一眼,然后黑白子说道:“好了,你先带这位去客房休息吧。” 等到两人走后,秃笔翁率先安耐不住,说道:“大哥,咱们为何要加入华山啊!”黑白子和丹青生也是看着黄钟公。 黄钟公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说,天下有几个势力是需要借任教主的手去对付的?” “五岳、少林、武当、日月神教。”丹青生细数道。 “是啊,他是华山弟子,那么对付的就不会是五岳;武当冲虚道长不爱理会俗物,偏爱骑着毛驴云游天下;日月神教东方不败对江湖没有野心,没有任教主比有更好...”黄钟公语气悠悠的说道。 “那就只剩下少林了!”黑白子惊呼道。 “是啊...少林...我们已经猜出了他的目的,若是不加入华山,只怕今日便是死期啊...” 其余黑白子、丹青生、秃笔翁三人面面相觑,只能叹气,许久无言。 既然决定要走,四人开始收拾东西,其余三人还好,丹青生的东西却是一个一个的大酒桶,沉重难以搬运。丹青生哭丧着脸哀叹道:“唉...可怜我的葡萄酿啊,转运之后要有酸味了..” 在等待四人收拾东西的时间,李藏托了一个福威镖局杭州分舵的人去华山送了一封信,信中也并没有多说,只说梅庄四友加入了华山派,拜托岳不群在华山上修建一个院子,以供四人居住。同时李藏也没有忘记把黑牢之中任我行所刻的吸星大法给毁去了,他可不想以后在出什么意外! 不想出意外还是有了意外,眼看四人收拾还需要几天,李藏在杭州城里乱逛,突然看见一群尼姑面带焦急之色,匆匆的走了过来,领头的是恒山派仪和!李藏突然便想起了书中的一处剧情来。龙泉谷嵩山派伏击了恒山派! 想到这里,李藏赶紧跑了过去,说道:“仪和师姐,我看你们行色匆匆,不知是要去哪里啊?” 仪和正着急赶路,闻言一抬头见是李藏,她也认识,之前在水月庵见过,连忙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说道:“原来是华山派的师兄,今日我们接到了掌门的飞鸽传书,有魔教贼人包围了龙泉谷,我定逸师叔已经率先赶过去了,我们也正要过去!” 李藏心中一动,才接到飞鸽传书,那还来得及,赶紧回了梅庄,和黄钟公等人打好招呼之后,骑马快速的往龙泉谷赶去。 一路疾驰没有休息,李藏终于在傍晚赶到了龙泉谷,刚一进谷就听到里面有刀剑撞击声传出,李藏不敢怠慢,赶紧向那个方向赶去,只见数十人点了火把,围成个圈子,圈中一人大袖飞舞,长剑霍霍,力敌七人,正是定静师太。圈子之外躺着数十人,一看服色,便知是恒山派的众女弟子。 李藏见到这些人个个蒙面,知道他们是嵩山派冒充的魔教中人,当即朗声说道:“魔教贼子,竟敢如此欺我五岳剑派,好胆!”说完,手持双锏杀进人群。李藏的武功岂是这些人可比的,两支铁锏左右横扫,没有一合之敌。杀透人群之后,李藏进入了定静师太的战团,没过三五招,围攻的七人便被李藏连人带兵器全都砸飞,口吐鲜血眼见是不活了。 定静师太此时也是筋疲力尽,跌坐在地,李藏赶紧过去查看,确定定静师太只是脱力之后,李藏这才放心,看来他来的还是及时的,要知道原著中她可是力竭而死的,李藏当即说道:“师太放心,这些贼人交给我了。” 定静师太双手合十说道:“多谢贤侄。”李藏也是客气道:“师太不必客气,五岳剑派守望相助,再说弟子若不多杀魔教贼子,又怎么对得起水月师太的兵器呢!” 说完之后,李藏也不再废话,挥动双锏再次杀向人群,下手极为狠辣。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救援 三下五除二把这四十多人全部杀死之后,李藏再次来到定静师太的面前,问道:“师太,不知定闲定逸二位师伯现在何处?” 定静说道:“定闲师兄和定逸师弟引着大批敌人从那条小路,向后山去了。”说着指了一个方向。 李藏确定方向之后说道:“师太,我在杭州遇到了仪和师姐,她们应该也快来了,你且先在这里休息,我去支援两位师伯。”说完之后飞身而起,向后山而去。 山路越走越险,盘旋而上,绕入了后山。行得数里,遍地皆是乱石,已无道路可循。好在路上还有丢弃的暗器兵刃等物,又走一阵,山中更无道路,亦不再见有暗器等物指示方向。李藏正在发愁找不到路的时候,突见左侧山后有浓烟升起。李藏赶紧赶了过去,但见浓烟越升越高,绕过一处山坡后,眼前好大一个山谷,谷中烈焰腾空,柴草烧得劈拍作响。便在此时,听得一个苍老的男子声音叫道:“定闲、定逸,今日送你们一起上西方极乐世界,得证正果,不须多谢我们啦。”李藏心中一定,看来两位师太暂时还没事。又有一个男子声音叫道:“东方教主好好劝你们归降投诚,你们偏偏固执不听,自今而后,武林中可再没恒山一派了。”先前那人叫道:“你们可怨不得我日月神教心狠手辣,只好怪自己顽固,累得许多年轻弟子枉自送了性命,实在可惜。哈哈,哈哈!” 眼见谷中火焰越烧越高,李藏手持双锏杀向起火之处,同时口中大喝道:“大胆魔教贼子!竟敢偷袭我五岳中人,拿命来!”双锏带起狂风,在火中扫开了一条道路,里面定闲定逸两位师太一见,赶紧冲了出来。 李藏一见,赶紧问道:“定闲师伯,弟子李藏在此,赴援来迟请师太赎罪!” 定逸定闲一听大喜,知道这个师侄曾力挫魔教长老,武功极高,当即定逸说道:“多蒙贤侄来援,这些贼子卑鄙,贤侄要多加小心啊。” 李藏笑道:“区区毛贼不足为虑,两位师伯放心。” 正说话间,旁边一道刀光闪同时传来一声大喝:“哪来的小贼,敢和我神教为敌!” 李藏也不答话,反手一锏砸了过去,当即把钢刀杂碎,铁锏威势不减的砸在对方的胸口,将之砸进了火里! 李藏也不再管他,复又杀入人群,双锏带着沛然大力左挥右砸,碰即死擦即伤! 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合力料理他,先杀了这厮。”三条灰影应声扑至,三剑齐出,分别指向李藏的咽喉、前心、小腹,赫然正是嵩山剑法。 李藏左手锏荡开长剑,右手锏一挥将其中一人砸的脑浆迸裂,左手锏复一挥又砸死一人,剩余一人赶紧后退,惊道:“你是何人!” 李藏嘲讽的一笑,说道:“华山李藏!魔教贼子受死吧!”说完之后不等对方回话,螺旋九影发动,三道虚影从三个方向杀向对方,趁着对方难辨虚实之际,一锏将之砸死。李藏不想让他多说话,万一他说出是嵩山弟子,那就不好杀了。 简单的修整了一下,到镇子上买上几匹马,李藏就护送恒山派众人去了水月庵,拜托了水月师太之后,这才返回杭州和梅庄四友会和,此时梅庄四友的东西也都收拾好了,运到码头装船,延大运河到洛阳在坐车回山。 船行非只一日,到洛阳后转陆运前往华阴县。因为货物众多的原因,本来半月的路程走了一月之久,终于到了华山。早有令狐冲已经在山门等候了。李藏见到令狐冲连忙拉住他,来到丹青生的面前,说道:“来来来,大师兄,给你介绍个前辈,你们同为酒道中人,必然能成为好朋友。” 丹青生的眼前一亮:“哦?你也爱喝酒?” 令狐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晚辈自幼便爱着杯中之物,被师傅训斥过多次,但就是改不了...”说着,令狐冲的眼睛便瞟向了大车上的酒桶,围绕大车转了一圈说道:“好啊,这儿有三锅头的陈年汾酒。唔,这百草酒只怕已有七十五年,那猴儿酒更是难得。” 丹青生抚掌大笑道:“妙啊妙啊,你只围着这车转上一圈,便将我所藏最佳的三种佳酿说了出来。当真是大名家,了不起,了不起。”令狐冲又仔细闻了闻,说道:“前辈所藏,岂止名酿三种而已。这绍兴女儿红固是极品,这西域TLF的葡萄酒,四蒸四酿,在当世也是首屈一指的了。”丹青生又惊又喜,问道:“我这TLF四蒸四酿葡萄酒密封于木桶之中,老弟怎地也嗅得出来?”令狐冲微笑道:“这等好酒,即使是藏于地下数丈的地窖之中,也掩不住它的酒香。”丹青生叫道:“好好好,等我安顿好了,兄弟一定要来找我喝酒!”令狐冲长时间在上山,很少机会喝酒,现在能品尝这样的好酒也是非常高兴,主动上前带路,并帮着四人搬家。 李藏没管他们,直接前往了剑气冲霄堂,岳不群、宁中则、封不平、丛不弃都在,李藏依次见过礼,岳不群这才开口道:“藏儿,说说你的打算吧。”岳不群现在心静如水,放出个任我行怎么了,单打独斗他也未必就输给任我行。其他众人也都看向李藏。 李藏说道:“师父,弟子以为以如今我们的实力加上梅庄四友,不惧任何势力,不说嵩山就是少林和魔教也未必能胜过我们,但是我们若想出手对付少林缺少名分,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而任我行则完全没有顾虑,甚至如果他不敌,咱们还可以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众人都是沉思不语,良久,岳不群说道:“这四人身上有个不小的麻烦啊,东方不败很可能会来!” 李藏自信心一笑:“弟子在等他!” ----------------------------------------------- 这几日,岳不群的心情不是很好,当然不是因为李藏,这个弟子他从不用费心,让他生气的还是令狐冲!自从多了丹青生这个酒友,两个人五天里有三天都是酒气熏天的,岳不群罚了两人好几次都不管用,索性就眼不见为净了。可是不理他们,他们又弄出了幺蛾子,丹青生的一桶葡萄酿要依法一蒸一酿,将一桶酿成一坛,以去除其中因运输产生的酸味,这个秘诀还是丹青生用三招剑法从一个西域剑豪那里换来的,于是两个人竟然开始在丹青生的居所搭起了酿酒的锅炉....这几日整个华山都是酒香四溢的,更让岳不群无奈的是,风清扬竟然也参与了进去,让岳不群说都没办法说了。 李藏不是爱酒之人,他躲到了朝阳台,时间过了这么久,消息也应该传到黑木崖了,东方不败确实没有一统江湖的野心,但却有江湖第一人的傲气,所以李藏断定他一定会来。朝阳台上人迹罕至,李藏没有收敛一丝气势,东方不败只要到了华山就能发现他。 果然,五日后的正午,一袭红影上了朝阳台,李藏睁开闭着的双眼,从打坐的大石上下来,手持双锏,站在了东方不败的对面,一个气势如鬼魅游丝,另一个却如同万丈山岳。就在两人对峙之时,山脚下一道冲天剑气正在飞速接近,片刻之间便也上了朝阳台,正是风清扬! 三人鼎足而立,相视一笑,但并没有说话便动起手来。风清扬出手已经没有了剑招,一把华山制式长剑只有基础剑法,点、崩、撩、刺、拦、挂、托、绞、削、压、云、抹、斜、带、斩、架,十七种最基本的剑法动作,在他手中可谓是仿若羚羊挂角,让人无法捉摸。李藏手中两支锏凝如山岳,一招一式之间都是大开大合横冲直撞,无坚不摧。东方不败则是速度奇快,手中暗藏绣花针,仿若一道红色魅影带着阴森鬼气飘忽不定。 李藏和风清扬也并没有联手攻击东方不败,反倒是三人互相攻击,与其说是比斗,不如说是三人互相印证武学。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论道 交手良久之后,三人各自停下身形,风清扬浑身剑气冲天,东方不败更显阴森诡谲,李藏则是沉稳厚重不动如山。三人面面相觑同时放声大笑,笑过之后三人开始讲解自身武道,风清扬开始讲“剑”,然后是李藏讲“势”,东方不败讲“速”。 明面上来说三人不分上下,可是按年纪而论,风清扬年逾古稀,东方不败也已四十出头,李藏刚刚二十多岁。就三人武功来说,风清扬刚猛凌厉杀伐之气太重,东方不败更是阴森诡谲剑走偏锋,只有李藏以大势碾压,走的是堂皇正道大气磅礴,对比起来他的前路更好走也更长! 论道三天,期间华山各位高手也曾经来过,其中所得最多的就是令狐冲、岳不群和封不平三人,令狐冲所得为“剑”与“速”,只不过他的“速”并不似东方不败那样阴森,反而更显轻灵洒脱,岳不群所得为“势”,不过他的“势”中又隐藏着诡谲狠辣,封不平所得为“剑”,他出剑却又是狂风暴雨般的星驰极速。 东方不败走了,风清扬和李藏也各自在思过崖和朝阳台闭关,来消化这次论武所得。 五个月之后。 江湖上传来消息,魔教前教主任我行重出江湖,而这一次,少林方生大师抓住了任盈盈并关在了少林,任我行得到消息后立刻集合了向问天、鲍大楚、王诚、桑三娘等魔教任务,还有任盈盈手下的大批邪道高手,准备上少林要人。同时,陆柏也来了华山,带来了五岳盟主左冷禅的令旗,五岳剑派同上少林驰援,并且少林事毕之后召开五岳会盟。 剑气冲霄堂里,华山一众高层再次坐在了一起。 李藏首先笑道:“师父,看来少林还是很有能力嘛,这么快就把任盈盈抓住了。” 岳不群道:“嗯,这次我们还是要低调,坐山观虎斗!而且门中弟子们大多武功不高,带去有可能徒增伤亡,这次就由我、师妹、封师兄还有冲儿、藏儿,其余弟子中梁发、施戴子、高根明三人的武功还可以。就由丛师弟带领陆大有、英白罗、林平之等人留守华山吧,若门派有事,可寻四位客卿长老相助,实在有不可敌的高手,便由冲儿去寻风师叔帮忙。” “是,尊掌门之命!”众人一同起身抱拳答道。 天色阴沉,暴雨将至。华山一众人赶到了嵩山少林的山门之处,却见山门之处横着十数具尸体,有少林弟子,也有嵩山弟子,也有邪道中人。 华山此次定计是坐山观虎斗,所以不可能从山门一路杀上去,是以众人都是施展轻功,悄悄地绕过沿路的邪道中人,往上走去,从侧面到了大雄宝殿。刚走到门外,就听到一道苍老的声音说道:“阿弥陀佛,任施主此番如此攻打少林,到底是为了什么?若是为了这位女施主,我少林也并没有关押她的意思,已然让你们父女团聚了,任施主何不退去呢。” 这时候,任我行的嚣张大笑声也传了出来:“方正!本教主此次一是为我女儿;二嘛,听说少林易筋经颇为神异,本教主欲瞻仰一番,方正和尚你意下如何!” 又有一道威严浑厚的声音说道:“方正大师!我看这魔头要易筋经多半是想要用易筋经化解异种真气,他的吸星大法若是没有了弱点,那武林之中又有一场大难啊!” 李藏抬头看去,只见门口这边的邪道中人很多,大概有几百人,为首的正是任我行,身后站着向问天等人。大殿上背靠佛像一方大概有几十人,为首的是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子,后面还有几个老和尚带领着一些少林和嵩山弟子,看来最前面这两人应该就是方正和左冷禅了。 华山众人纷纷藏匿起来,在暗中观察局势。便见到任我行再次说道:“方丈既然有慈悲之心,何必死守着一本武功秘籍不放,反而不看重那活生生的人命呢。” 方证语塞,他固然爱惜寺内僧众的性命,但让他把少林神功交于一个大魔头,也是万万不能。 左冷禅接过话语,说道:“任教主这是笃定能够全胜我等了。须知鱼死网破,今日你手下妖人虽多,但我等要走,你也留之不下。等武当和我五岳剑派来援,反将你等堵在山上,到时候阁下就笑不出来了。” “哈哈哈!”任我行笑道:“就算你等有后援,又能来几个?你嵩山派如此之近,除却你左大盟主,可还有一个江湖成名人物过来?” 左冷禅冷哼一声,也不说话。他固然是害怕任我行声东击西,偷袭他嵩山派,心里也未尝没有削弱少林派的念头。 李藏却有些奇怪,心想:“依着任我行的性子,要么退出去,要么干净利索的叫人攻上来,如此拖拖拉拉,恐怕有什么诡计。”他心里想着,嘴上自然不会说什么,站在一旁也不做声,就听任我行和方证大师、左冷禅你一言,我一语的打着机锋。 过了好一会,一个小和尚慌慌张张的跑进正殿,叫道:“师祖,不好啦,藏经阁有人来攻。” 任我行的脸上也显出了笑容,原来任我行自己带人在这里吸引正道中人的注意,背地里又派了桑三娘还有桐柏双奇等人暗中偷袭藏经阁,为自己找那易筋经! 方正此时口宣佛号,向着身后的方生等人使了个眼色,方生等几个老和尚转身便想去藏经阁支援,任我行岂能放他们过去,朝身后一挥手,向问天和鲍大楚等人飞身而至拦住几人,顿时打作一团。 方正、左冷禅也带领一众弟子和任我行等人战在一处,在李藏看来,方正和任我行的武功在伯仲之间,都处于半步宗师的境界,但是任我行手下高手太多,秦伟邦、王诚、杜横江、莫伊、葛长新等等都是魔教长老,下面堂主高手如上官云等还有很多,再加上任盈盈手下的邪道如无计可施计无施、黄河老祖老头子和祖千秋、游讯等等,比之正道中人要多出两倍不止,是以很快少林嵩山一方便落入了下风。 又过了半个时辰,桑三娘和桐柏双奇等人面带喜色回到了大殿,显然是得手了。有了这股生力军的加入,少林嵩山一方更加难以抵挡,只片刻只见八位方字辈和尚便死了六位,只剩下了方明和方生二人。 李藏和岳不群对视一眼,暗想火候差不多了,如果少林真被灭门,那江湖上可就真的大乱了,于是岳不群领头,从正门飞身而入,封不平、宁中则、李藏紧随其后,再后面就是高根明、梁发、施戴子。 几日之后,恒山三定、泰山天门也都陆续赶到了嵩山。等路途最远的衡山莫大先生赶到衡山之后,左冷禅带领着众人前往峻极禅院,不多时,有门人来报,武当冲虚道长和少林方正大师到了,左冷禅又是前去迎接。 片刻之后,一众武当和少林弟子簇拥着冲虚和方正走进了大厅,五岳众人又是起身一阵客套。寒暄之后,分宾主落座。左冷禅走到最中央说道:“诸位!此番少林遭劫,魔教魔头任我行重出江湖,更是得到了少林易筋经,大难已降临我五岳剑派头上。值此危难之际,已非一门一派所能阻挡,左某已和多派门中前辈商议,决定五岳合一,共抗魔教!” 一进门,岳不群就直奔向问天,连续几剑快攻之后抓住向问天的一个破绽,一掌将之打退。而李藏则是直奔魔教中唯一打过交道的杜横江,一拳正中胸口,杜横江当场惨死,尸体还砸退了好几个人。 岳不群大喝一声:“住手!”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易筋 如今岳不群紫霞功也已经到达七层,修为半步先天,这一声大喝可谓石破天惊,双方再次分开,两边站定。 岳不群继续说道:“左盟主,方正大师,任教主,今日之战,贵我双方已经死伤太多了,再打下去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我看不如就此罢手吧。”说完,用眼睛看着方正和任我行,嘴上虽然说着左盟主,可眼神却没有向左冷禅处瞟上丝毫。 方正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六位师弟,又看了看嘴角带血的方明和方生,叹了口气说道:“阿弥陀佛,任施主既然已经得了易筋经,就退去吧,我佛慈悲何必多造杀孽。” 任我行看了看岳不群又仔细的看了看李藏,这才说道:“好!既然本教主的目的已经达到,那就后会有期!告辞!”这就是任我行,杀就是赶尽杀绝,退就是干脆利落。 等到魔教中人退去之后,岳不群上前一步抱拳说道:“方正大师,岳某救援来迟,致使少林伤亡如此惨重,恕罪恕罪。” 方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封不平、宁中则、李藏等人,双手合十还礼道:“蒙岳先生不远千里来援,少林铭感五内。” 左冷禅此时上前一步,说道:“岳师兄,此番少林遭难,必定有很多事物需要大师处理,我看贵派弟子还是暂时在我嵩山派下榻吧,等我五岳中的其他四派到齐,便召开五岳会盟,共商如何对抗魔教。” 岳不群道:“左师兄言之有理,那便叨扰了。大师我等先告辞了。” 方正双手合十,再次行礼道:“寺中事物纷乱,老衲便不远送了,请...” 左冷禅和岳不群带队走在前面,华山和嵩山弟子紧随其后。李藏故意落后了一步,对方正传音道:“大师,葵花宝典之事,华山派和少林两清了!”说完不待方正回话,转身跟上了队伍。 方正看着李藏远去的背影愣愣的出神,良久长叹一声,双手合十,口中喃喃道:“种恶因得恶果,罪过罪过!”严格地说,这件事虽然有少林的影子,但是少林对此事布局很早,所以并非是方正亲自参与的,或者说那时候还没有他,如果不是他接掌少林方丈之位,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 左冷禅的话刚刚说完,便听到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知左盟主是与何人商议,我恒山莫大怎不知此事!” 便在此时,衡山队伍之中又走出一人,正是金眼乌鸦鲁连荣,只见他不阴不阳的说道:“莫师兄久不在门中,我和两个师弟商议之后,觉得五岳并派实在是一件有利于我江湖正道的好事啊。” 莫大一见鲁连荣心中便道不好:“放肆,我是衡山掌门,这里几时轮得到你说话了!” 鲁连荣朝着莫大先生拱拱手,说道:“莫师兄,这五岳并派以后,就只有左盟主一个掌门啦,你可管不得我们。” 莫大先生知多说无用,手握胡琴上端,就要动手清理门户,旁边站过来三个老者,其一说道:“公道自在人心,莫大你如此薄待师弟,这南岳衡山派掌门,你又何德可以坐稳。” 这三人双目放光、太阳穴高高耸起显然是修为精深之辈,压得莫大不敢有异动。 左冷禅见到衡山已被镇压,便转头看向了泰山派:“天门师兄,并派之事你意下如何啊?” 天门道长是火爆耿直的脾气,大声说道:“泰山派自东灵祖师起,已三百年有余,天门虽然不才,但也绝不能让祖宗基业毁于我手!并派之事再也休提,泰山派绝不答应。” 而话音刚落泰山派中便有了不同的声音,只见玉玑子踏步出了人群朗声说道:“天门,若是你不当泰山掌门了,也就不算从你的手中断绝的嘛。” 天门脸上变色说道:“师叔,你这是何意!” 玉玑子说道:“进过我门中几位长辈商议,觉得天门你德不配位,该让出掌门之位!” 天门怒极,脸色涨红说道:“哼!我德不配位?难道你就配了嘛?身为泰山弟子却甘愿做嵩山的走狗!” “你放肆!我是你师叔!” “你才放肆!我是掌门!” 两个人互相瞪视,泰山弟子也分成了两拨,各自在天门和玉玑子的身后。 左冷禅并没有管泰山的局面,而是转向恒山,对定闲师太说道:“定闲师太,左某有一事不明,想在台前请教。” 定闲师太心道一声:来了,轮到我恒山派了。她怡然不惧,直面左冷禅说道:“左盟主客气了,有事请讲当面。” 左冷禅道:“我三位师弟,赵四海、张敬超、司马德三位师弟可是死于你北岳恒山之手嘛?” 定闲还未说话,定逸先说道:“此事左盟主不提,贫尼也要说说,贵派三位在龙泉谷假托魔教之名伏击我恒山派,到底是何用意?” 左冷禅眼睛一眯,泛起冷光,说道:“定逸师太,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可有证据吗?” 恒山的三位师太都是厚道人,不想说出是李藏杀得嵩山派的人,所以被这么一问就变得犹豫起来,左冷禅见状正要乘胜追击,却不料华山派那边站起了一人,说道:“左师伯想要什么证据,此时不仅有恒山三位师伯,还有弟子也是亲眼所见。这足以证明了吗?” 左冷禅一听,脸色当即阴沉下来,看向了李藏,说道:“哦?不知是华山派哪位师侄?” “华山李藏!” 左冷禅的目光一凝,他也听说过这厮,曾经魔教三长老,并在衡阳城和一个不知名的高手打了一局,对方疑似东方不败!所以一看他出来,左冷禅也是很慎重的。 “我三位师弟已死,所谓死无对证,你们不会是为了反对并派故意如此说吧!”左冷禅是打算抵死不认了。 “左师伯此言差矣,我华山传自宋朝时全真教,至今已有数百年,岂会因魔教之事而并入别派?更何况左师伯如此窥视别派基业,我看就连五岳盟主之位恐怕也不适合了吧!”李藏丝毫没给他面子,言辞犀利道。 “放肆!我是否有资格做五岳盟主,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辈置喙!”左冷禅面色更加阴沉,低声怒吼道。 “那我呢!岳某身为华山掌门该有资格了吧,左师兄这个五岳盟主,不会就是专门琢磨如何吞并其余四派的吧!”岳不群此时站出来,力挺自己的爱徒。 “岳不群!说了这么多,是因为左某的问题,还是你华山觊觎盟主之位呢?”左冷茶也是挑拨道。 “岳某自然是出于公心,至于左师兄卸任之后,新盟主自然是由五岳共同推举!”老岳老神在在,不说想当也不说不想当。 左冷禅没想到一向以伪君子面目示人的岳不群今天会公然对抗自己,不过论支持人数的话,自己是不占优势的,自己这一方有半个泰山派,半个衡山派。而华山那边多一个恒山派。所以想要得到话语权还是要以武功论高低,自己自信武功还是在岳不群之上的。 只是他不知道,岳不群得到了九阴真经,如今的武功早已在他之上了。 “好,既然如此,我们武林中人以武功论上下,今日就比武夺帅!我若胜了,五岳合一,其他人若胜了,自然由你们的心思!”左冷禅满脸挑衅的看着岳不群。 “好,既如此就请左盟主多多指教吧。”没等岳不群说话,脾气最为暴躁的天门道人率先下场,站在大厅中央说道。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会盟 “且慢,天门师兄稍安勿躁,既是比武夺帅,那就该有个章程,今日我五岳剑派掌门及弟子都在,同为见证。另外我五岳结盟本就是为弘扬江湖正道、对抗魔教,是以比试之时,不可多添伤亡。至于如何比试嘛,还是请左盟主一抒高论吧!”岳不群拦住了天门说道。 “好!此番是五岳比武夺帅,这帅不管是五岳并派掌门也好,五岳盟主也罢,皆是五岳剑派的事,这并非是争夺天下第一,所以只有五岳中人才能参加,另外每个门派只能有一人参加,不然的话五派皆有数百弟子若是全比,那不知何年何月才有结果。”左冷禅说道。 “好,既然章程已经定下,那左盟主请指教吧!”天门道人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但是左冷禅知道,今天的对手就是岳不群,其余皆不足虑,也不想在天门这里浪费时间和功力,于是他向玉玑子使了个眼色,玉玑子当即出来说道:“天门师侄,左盟主说每派只能派一人出场,恐怕你还不能代表泰山武功,还是由我这个师叔代劳吧!” 天门道长大怒,伸手从怀里拿出掌门铁剑说道:“我身为泰山掌门,执掌门铁剑,祖师有遗命,见此铁剑如见东灵,玉玑子你想抗祖师命吗?” 玉玑子毫无惧色阴阳怪气的说道:“天门师侄,我们这些门中长辈认为你的德行不足以继续担任泰山掌门,具体我们还要再商议商议。”说完向后面使了个眼色,玉磬子和玉音子等人一起向前走了一步。 “你!”天门怒不可遏。 此时岳不群说话了:“天门师兄,不如这样,由岳某先打个头阵,岳某若不敌我们再行商议。”老岳说这话倒不是替天门出头,泰山派门中长辈最多虽然实力在五岳中最强,但是却分成了好几个派系并不团结,所以无论谁当掌门也不足为虑。而且他知道,天门并不是左冷禅的对手,他上也只不过是消耗一些左冷禅的内力和体力,以自己的武功也不在乎这些。同样的道理,莫大如果上来也是会受到鲁连荣的牵扯,那就只剩下恒山三定,三位师太也不是左冷禅的对手,所以还是自己上吧。 天门此时也是有些难堪,现在老岳给了个台阶下,他也就只能抱了抱拳,脸色难堪的下去了。 “好!既然岳师兄愿意指教,左某自然欣喜,此处狭小不如咱们移步封禅台。”左冷禅道。 “也好,请左师兄引路!”岳不群点头应道。 众人随着左冷禅到了封禅台,然后左右分开,将中间的大块空地留给了二人。 “岳师兄,请!” “左师兄请!” 若是以往比斗,岳不群一般都会先等别人进攻,可是这一次没有,练了养吾剑经,听了风清扬、李藏、东方不败三人的论武之后,他对于自身的武道也有了一丝明悟,所以他率先出剑一招白云出岫向左冷禅刺去。 左冷禅闪身躲开之后,反手一记“开门见山”向岳不群攻去。岳不群当下吸一口气,长剑中宫直进,剑尖不住颤动,剑到中途,忽然转而向上,乃是华山剑法的一招“青山隐隐”,端的是若有若无,变幻无方。 左冷禅一剑自上而下的直劈下去,直有石破天惊的气势。旁观不少人都“咦”的一声,叫了出来。原来嵩山剑法中并无这一招,左冷禅乃是借用了拳掌中的一个招式,以剑为掌,突然使出。这一招“独劈华山”,甚是寻常,凡是学过拳脚的无不通晓。五岳剑派声气互通,嵩山剑法中别说并无此招,就算本来就有,碍在华山派的名字,也当舍弃不用,或是变换其名。此刻左冷禅却有意化成剑招,自是存心要激怒岳不群。高手对敌,若有一方中怀郁怒,心浮气粗,那便先输了一半,群豪自然都明白这个道理。嵩山剑法原以气势雄伟见长,这一招“独劈华山”,招式虽是平平无奇,但呼的一声响,从空中疾劈而下,确有开山裂石的声势,将嵩山剑法之所长发挥得淋漓尽致。 只见左岳二人各使本派剑法,斗在一起。嵩山剑气象森严,往往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长枪大戟。黄沙千里;华山剑轻灵机巧,便如春日双燕飞舞柳间,高低左右,回转如意。再拆了二十余招,左冷禅右手长剑一举,左手突然一掌击出,这一掌笼罩了对方上盘三十六处要穴,岳不群若是闪避,立时便受剑伤。只见岳不群身形不动也伸出左掌对去。此时老岳全身内力已转为九阴内力,是以脸上并没有以往的紫色闪过。 啪的一声,这一掌对过之后,结果确实让人惊讶,只见岳不群站立不动,反而是左冷禅向后倒退了五六步之多! 左冷禅也是面露惊色,方才对这一掌,自己竟然没有感觉到以前那种坚韧绵密的紫霞内力,反而是一种精纯、浑厚的内力,虽然略带阴柔,但确是中正平和的道家内力,显然是岳不群修炼了别的武功。 “原来岳师兄另有奇遇啊,难怪如此底气十足!”左冷禅冷哼道。 “我华山乃全真正宗,找到一些祖师遗宝也不奇怪嘛。”岳不群面上依旧是温和微笑。 “祖师遗宝?我听说岳师兄收了福威镖局林平之为徒,不会是贪图他人武功吧?”左冷禅依旧给华山泼着脏水。 “江湖早有传言,辟邪剑谱速度奇快犹如鬼魅,与我道门玄功大不相同,方才左师兄还没领教吗?”岳不群化解的也是不动如山。 左冷禅冷哼一声不在说话,挺起长剑,一招千古人龙攻向岳不群,岳不群却不想再留守了,右手剑养吾剑经,剑法儒雅温和中暗藏阴毒杀机。左手九阴神爪,带起一阵凌厉罡风无坚不摧。身法也用上了螺旋九影,道道残影让左冷禅难辨虚实! 在岳不群如此攻势之下,刚过三招左冷禅就已经难以抵挡了,内功招式都逊色与岳不群的情况下,左冷禅就是想要支撑也是难以做到。有过两招,两道残影同时冲向左冷禅,一道使长剑刺向左冷禅胸前数个大穴,另一道九阴神爪抓向左冷禅的脖子。左冷禅闪开了长剑却把自己暴露在了九阴神爪之下,他只能尽力一躲,虽然闪开了脖颈要害,但肩膀上臂处还是中了一抓,鲜血淋漓! 岳不群也没有追击,退后三步就那么看着左冷禅。左冷禅的眼中泛着疯狂的光芒,过了十几秒之后才将这一丝疯狂压了下去。 “岳师兄武功高强,左某自愧不如!”说完之后走下场去,只是眼神中那股怨毒之色是人人都能看到了。 泰山派那边,玉玑子、玉磬子、玉音子三人看到居然是岳不群胜出,对视了一眼也沉默了下去,退回了后方。天门是率性直肠之人,对岳不群还是很认可的,也就没有上来再比,可见老岳这些年立的人设还是很有用的。 恒山三定看到是岳不群获胜,脸上也泛起喜色,虽然都说老岳是伪君子,但起码现在这个伪君子并没有吞并别派的意思,所以三位师太也是双手合十的恭喜,并表示自愧不如。 衡山派莫大那边,自从刘正风的事之后,和华山派就处于蜜月期,对于这个局面反而是最想看到的,而且莫大本身也并不热衷于权利,自己门派都不怎么管,就更别说别的门派了。 老岳此时可谓是春风得意,从原著中可以看出,他这个人的权欲还是很重的,毕生的两个心愿在这一刻达成了,华山大兴!重新夺回盟主之位!他满面春风的和众位掌门寒暄着。左冷禅并没有在现身,以养伤为由头,只派了个弟子把盟主令旗送了过来。 结局似乎是皆大欢喜,但是李藏却从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妥,仔细想了一下脸色微变。 正文 第三十八章 辟邪 嵩山已经不是盟主了,再在这里聚会对于新盟主华山来说就不合适了,所以四派都选择了下山。在这个途中岳不群还专门找了鲁连荣和玉玑子,面对他们岳不群也没什么好脸色,明确的告诉他们,华山现在有李藏和风清扬两位宗师,岳不群、令狐冲和封不平三位半步宗师,这份实力绝不弱于日月神教,让他们在各自门派都老实点,毕竟华山刚刚夺回盟主之位,不想五岳中再出乱子。两人当然也是唯唯诺诺,这次他们站错了队,生怕被岳不群事后清算。 等到四派分开之后,李藏急忙找到了岳不群:“师父,这次嵩山惨败,我估计他们一定会急迫的想要得到辟邪剑谱,林家可能有危险,我带林师弟去一趟,如果他们敢来,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岳不群沉吟了一下,感觉无论是从林平之还是福威镖局的财力哪方面来说,保留林家都是利大于弊,也就同意了:“嗯,也好,一切小心为上。让冲儿和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帮手。” 李藏点了点头,告别了师父师娘,喊上令狐冲和林平之,三个人马不停蹄的赶往福州。 一路无话,自从林平之得知嵩山派很有可能找自己家的麻烦之后,就变得非常急躁,令狐冲和李藏也很理解他,所以三个人这一路都是火急火燎的,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看到福州城三个字的时候,来到林府门前,见到一如往日的平静,林平之这才把心放下。 早有小厮进去通报,李藏三人也没有在门口等,在林平之的带领下走进了正厅。 林镇南和成不忧得到消息早就迎了出来,林镇南笑道:“李少侠,令狐少侠,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来人,快上茶!” 面对林镇南的热情,李藏也是客气道:“林伯父不必客气,叫我们的名字就好。”说着使了个眼色,林镇南会意,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 李藏这才开口道:“此次五岳会盟比武夺帅,我华山夺得了盟主之位。” 成不忧惊喜道:“当真?太好啦,五岳盟主之位重回我华山,我等就是身死,也有面目去见祖师啦!” 林镇南说道:“那可要恭喜了啊,可这是好事啊,怎么贤侄还如此小心谨慎呢?” 李藏继续道:“左冷禅枭雄人物,输给我师父必然不会甘心,我怕他们会打辟邪剑谱的主意,所以赶紧过来,若真有什么事发生,也好照应一二!” 林镇南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要知道他前半生的江湖路是生意经,福威二字福在威之前,可自从青城派事件之后他的观念开始动摇,到了现在他的想法已经完全变了,古人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家的事就是最好的写照。 “可是,贤侄,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啊,若是他们打探到你们在这,不敢来,那...你们也不能一直被牵扯在这啊...”林镇南有些忧心忡忡的。 “我们现在这住一段时间吧,以后如何咱们慢慢商量吧....”李藏现在也没有万全之策。 连日的奔波劳累,在吃过晚饭之后,留下林平之和父母许久,李藏和令狐冲就早早的各自休息去了。 一连在福威镖局呆了半个月,依旧是风平浪静,嵩山派好像毫无入侵的意图,李藏想了一下,决定向林镇南告辞了。 第二天一早,李藏、令狐冲、林平之打点好了行装离开了福州,沿着官道向北行去。 当天夜里,一队五个黑衣人就悄悄地进入了福威镖局,到了林镇南夫妇的房门外,当先的一个人拔出匕首,轻轻的撬开房门,一歪头示意了一下,后面走出两个人进入了房中,可他们刚一进去,便以极快的速度倒飞出来,“轰隆”一声,余势不减的撞在了院墙上,抽搐两下不动了。这一声好似一个信号,院内当即亮起了无数火把灯笼,为首的黑衣人定睛一看,院墙上围了一圈人,正张弓搭箭对准了他们,为首的正是林镇南、林平之和成不忧。 剩余的三个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围成一圈准备迎敌。这时候林镇南的房间中冲出了两道人影,正是李藏和令狐冲。 李藏双锏在手冷笑连连:“哼哼!左师伯,你终于来了,小侄可是久等了!”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缓缓的拉下面罩,果然是左冷禅:“李藏!哼!又是你!” 李藏笑道:“左师伯,你若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嵩山,小侄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不过如此深更半夜潜入我师弟家的庭院,实在不是我正道中人所为啊!” 左冷禅冷笑一声说道:“李藏,你也不必装什么正人君子,岳不群是伪君子,你比他还要阴险,你们华山不也是觊觎辟邪剑谱吗?” 李藏鄙视的看着他,说道:“左冷禅,别把我们华山和你们相提并论,我华山玄门正宗,全真教的底蕴不是你能想象的。辟邪剑谱不过是旁门左道,我们还看不上眼,自我认识林总镖头也不过是与他合作生意罢了。” 左冷禅刚想说什么,李藏却不想和他再说这种废话了,打断说道:“行啦,左冷禅,不必多说了,今日师侄就送您往生极乐!”说完不待左冷禅反应,手中双锏一挥,直接把左冷禅和其身后的一个人圈了进来,留下了一个给令狐冲,同时对令狐冲说道:“事关林总镖头全家性命,大师兄不可留手!” 其实李藏就算不说令狐冲也知道,经历了这么多事,令狐冲也早已不像原著中那么天真了,所以他应了一声,拔出长剑就迎上了剩下的那人。 李藏这边虽然对上两人,但也是游刃有余。左冷禅是枭雄人物,当初青城派攻打福威镖局的时候,他因为暗中窥视被李藏发现,曾经和李藏交手一次,当时他就已经不是李藏的对手了,现在李藏进入了宗师境界,就更是差得远,所以一开始左冷禅和他身后那个黑衣人一开始就采取了以命换命的手段,对于李藏的攻击直接无视,直接攻向李藏的致命之处。李藏也不想和他们多做纠缠,三招一过李藏就用出了螺旋九影,这门功夫李藏已经练到了圆满境界,九道虚影从四面八方攻向二人,二人一见难辨虚实,只能各自选了一道虚影全力攻去,但是九阴真经上的武功并没有这么好破,李藏双锏一挥,同时砸在二人的背上,二人口吐鲜血扑到在地,那个蒙面人都没挣扎一下直接身亡。 左冷禅趴在地上,口中鲜血不住地往外流,他奋起余力仰天大叫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悲愤,喊完之后气绝身亡。 与令狐冲对战的那人虽然不是独孤九剑的对手,但也在拼命抵抗,此时一见左冷禅身死他心神激荡,出手不由得慢了一拍,被令狐冲看准机会一剑洞穿了喉咙。 将五具尸体排在庭院正中,仔细看去,见这十三人分别是,掌门左冷禅、大仙鹤手陆柏、大阴阳手乐厚、九曲剑钟震和白头仙翁卜沉,李藏点出他们的名字之后,令狐冲和林镇南都是心中唏嘘。 福州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李藏、令狐冲和林平之又住了三天这才启程返回华山。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笑完 直到此时,李藏来到笑傲之后迫切想要做的事,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日子也就此闲了下来,任我行虽然夺走了易筋经,但多半是练不成的,修炼易筋经入门要求极高,需要勘破我相人相的佛法境界,何谓我相人相呢?我相就是一切能够证明“我”的存在的东西,比如痛苦、快乐等等,而人相也是一样,这句话总的来说就是心中不存半分挂碍,不存半分执着。正如天龙中扫地僧所说的,修炼这门武功时,心中不能存半分习武之念。仅仅是这一点要求任我行就不可能达到,所以也不怕任我行到达无人能治的地步。 与之正相反的就是东方不败,原著之中东方不败完全不管教中事物,全部交给了杨莲亭,而现在东方不败不知道心态发生了什么变化,竟然在三人论道之后回山就杀了杨莲亭,而且也并没有和原著中一样对内部长老们进行清洗,虽然有几个投靠了任我行,但只是非常少的少数,对于日月神教的实力几乎没有损失,但东方不败也没有大肆出动,而是低调了起来,一时之间江湖上居然非常的平静! 华山的蓬勃发展是谁也无法阻挡的,过完年之后华山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就是华山大弟子令狐冲和掌门岳不群之女大婚,第二件就是就是华山大量招收外门弟子,华山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少林。 此时嵩山掌门由原来的副掌门汤英鄂接任,除他之外十三太保也只剩下秃鹰沙天江、神鞭邓八公和锦毛狮子高克新,可谓是实力大损,同时还得罪了现任五岳盟主华山,所以转过年不久就宣布封山,少林由于任我行攻山也是大不如前,也在同时宣布封山,不为江湖门派只做佛寺。 五年后,任我行走火入魔成了疯子,任盈盈、向问天亲自前往少林归还《易筋经》,后带着他跟随唯一一个还忠于任盈盈的手下蓝凤凰前往苗疆,从此再未踏入中原。同年,华山外门大比,封不平、成不忧、从不弃、宁中则各自收徒数人,岳不群却再也没有收徒。同年,令狐冲长子出生,取名令狐彦。 十年后,风清扬去世。同年岳不群卸任华山掌门,李藏和令狐冲均没有接任,而是让给你老成持重的梁发。李藏、令狐冲担任传功执法长老。此时,福威镖局在总镖头林平之的带领下成为天下第一镖局。 二十年后,李藏和东方不败在华山之巅、昔日五绝争雄之故地,在天下群雄面前公开比斗,以平手为结局,令狐冲于观战之中突破,进入宗师之境。同年李藏收徒穆人清、令狐彦。此二人天资高绝,穆人清性格跳脱就像个小猴子,而令狐彦则沉稳大方。 二十五年后,未能踏入宗师之境的宁中则去世,岳不群于葬礼上咳血晕倒,自此身体留下暗伤。同年令狐冲长女出生,取名令狐云。 又三年后,从不弃、成不忧去世。 三十三年后,前华山掌门岳不群去世,亲传弟子令狐冲、李藏、梁发、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陶钧、英白罗、林平之闻讯从全国各地赶回,守孝三年。 四十年后,东方不败自觉寿元将尽,上华山寻李藏做最后比试,两人在后山打斗三天三夜后李藏带回了东方不败尸体,厚葬于华山后山,墓碑上书李藏亲手所提“东方一生不弱与人”。 五十年后,梁发卸任,传位于刚刚进入宗师境的穆人清。 七十年后,岳灵珊在令狐冲怀中去世,令狐冲在同时自断心脉。二人合葬于华山祖坟。 又三年后,李藏去世,当夜在守灵的令狐彦、穆人清面前亮起一团光亮,尸体和供桌上的随身兵器诡异消失,后来世人皆传华山祖师李藏飞升仙界。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五霸七雄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播种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李藏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如今是北宋真宗在位,开封府尹还不叫包拯,但是江湖上却有八十一门总门长普度和武圣人于和,关键是自己并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剧情..... 李藏这一世是个孤儿,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里被人扔在了路边,这时候李藏刚刚出生,没有前世那样深厚的内力,就在快要冻死的时候,被一个路过的人捡到了,这个人就是五鼠中的老大,钻天鼠卢方,卢方把李藏带回了陷空岛,收为义子,在包裹李藏的小被子里,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李藏的名字,李藏的身边还放着他的双锏。 一晃二十年已过,十八岁那年,卢方为他取了个表字叫世元。李藏整理了自己前世所学,自三岁开始习练紫霞功,此时他的先天之气还未散内功精纯程度还要在前世之上,今年李藏二十岁,可是李藏的内力和前世没法比,此世界的天地元气太稀薄,紫霞功又是吸收天地元气的功夫,所以进展很缓慢,这么多年才到第五层,也就比笑傲开场时候的岳不群强点有限,可是龙象般若功和九阴真经上的一些功夫,都练得差不多了。 这一日,李藏正在院子里的树荫下一边喝茶,一遍逗弄着自己的弟弟卢方的儿子卢真玩。这时候,一个人急匆匆气呼呼的从外面走进来,这个人身高八尺,面若银盆,眉分八彩,目若朗星,身穿一身白色劲装,非常帅气,正是锦毛鼠白玉堂,他这么黑着脸进来,把卢真吓跑了。白玉堂和卢方虽然是结拜兄弟,但是年纪相差很多,白玉堂本身比李藏大不了两岁,李藏小时候也是白玉堂带他一起玩,名为叔侄,却似兄弟一般。所以一看他这模样李藏不由得好奇,问道:“五叔,这是谁惹你了,生这么大气?” “嗨!别提了,还不是那个展昭!”白玉堂气得直咬牙。 “展昭?他怎么了?前段时间你们不是还一起保护开封府包大人到陈州放粮嘛,怎么,闹矛盾了?”李藏问道。 “没有,不是放粮之事,放粮的时候我觉得这人还挺不错的,可没想到一回东京当了官,竟然变得目中无人了,竟敢叫什么御猫!真是狂妄,这分明是不把我五鼠弟兄放在眼里!”白玉堂气得一边把事情说了一遍,一边气得直拍桌子。 “就因为这?”李藏听得目瞪口呆,因为这点事就气成这样?“五叔,算了吧,那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人家那称号也不是自己取的,是皇帝封的,这事你生什么气啊。” “那我管不着,哦!封他他就接受嘛?他就不知道江湖上有五鼠弟兄嘛。不是说是猫就避鼠嘛,你看着吧,早早晚晚我要给他个难看!” 听白玉堂这么说,李藏有些为难了,为什么?因为在原著中白玉堂的武功略逊于展昭,而且五鼠和展昭都是外加功夫,没有内功,这也是为什么到了后期白眉大侠书中,五鼠和展昭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武功都退步了。可是这一世不一样了,李藏十八岁那年把华山心法传给五鼠了,两年练习下来,其余四鼠的武功都高了一截,就更别说天资纵横的白玉堂了。真要是因为这个蝴蝶效应导致展昭出什么事,那可就不好了,毕竟后面都是自己人。 两个人就这么各自琢磨着自己的事,喝着茶,聊天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正文 第一章 南侠 晚饭的时候,李藏在饭桌上把这事跟卢方、韩章、徐庆、蒋平说了一遍。卢方看着白玉堂说道:“五弟啊,这事咱们没法挑人家的理啊,这个绰号不是他自己取的,是皇上说他身形很快好似宫中御猫,包大人顺势谢恩,就把绰号定了,可皇上和包大人人家知道咱们这几号人嘛,跟咱们一点关系没有啊。” 韩章也是劝道:“是啊,老五,咱们如果贸贸然的让人家把绰号去了,也不合适啊。我看这样,将来如果有机会,咱们一起吃个饭,把这事放在桌面上说说,也就过去了,你在家生这种干气有什么意思呢。” 徐庆虽然有点混,可也知道好歹,说道:“是啊,老五,别生气了,你就听哥哥们的吧。” 要说五鼠里唯独蒋平说话不对味,他平时就和白玉堂爱开玩笑,这时候不仅不劝还拱火:“嘿嘿,老五啊,我看呐,咱以后就低调点,就在这耗子洞里眯着就得了,人家是猫啊,不是四哥扫你的兴,你就听大哥的话,在这猫着就得了,要是去了开封府,你是自找没趣啊,真遇到展昭啊,别管你什么锦毛鼠不锦毛鼠的,一准也得被猫吞了!” 白玉堂本来火已经下去了,一听蒋平这话,“噌”一声站了起来,把酒杯“啪”的一摔,怒气冲冲说道:“好!你等着,我这就前往开封府!我非要找到这个展昭,跟他分个高低上下!”说着大步流星走出去了。 卢方后面赶紧追:“老五!老五!你给我回来!”没追上。 等卢方回来,脸色也很难看了,对着蒋平发了一通火:“老四!你干什么!老五是个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他这一去,要是打不过,那咱们五鼠弟兄声名扫地。要是打过了,人家是皇帝亲封的四品官!有个三长两短就是灭门大罪!” 蒋平这时候也知道坏事了,小声解释了一句:“我这不就是和老五开个玩笑嘛...” 卢方瞪了她一眼说道:“行了,别说了,赶紧老二、老三、老四你们三个追着他去东京,说什么也得把他给我带回来,就说是我的命令!快去!” 李藏这时候说道:“义父,要不我去吧。” 蒋平说道:“得了,世元呐,你在家吧,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你武功也比他高,可他要不回来,你还能打他嘛。还是我们哥仨去吧!” 三人离开了陷空岛三四天了,可是卢方在家是心烦意乱,对于岛上的事物也是疏于管理,至于李藏,这些事他更不管了,以前在华山就从来没管过这些杂事。 这一天,李藏还是在院里喝茶,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一个小厮噔噔噔的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不好了,不好了,邓彪和茉花村打起来了!” 他这一喊李藏赶紧站了起来,屋里面的卢方听见了,赶紧跑了出来。那小厮一看赶紧见礼:“大爷,少爷,坏了,那分水兽邓彪和茉花村的人打起来了!” “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李藏赶紧问道。 “是,少爷。是这么回事,刚才这邓彪喝了点酒,就跑到茉花村那边打鱼去了,然后就和茉花村的人起了冲突,还把人家胳膊砍下来了,现在正在芦苇荡那打呢!” “快!快带我去看看!”卢方说着就往码头走,李藏赶紧后面跟上。 等到了现场一看,茉花村的二侠丁昭惠正用一把鱼叉顶住邓彪的心口,眼看就要下手,卢方赶紧喊道:“二弟!二弟呀!手下留人,愚兄到了!” 丁兆惠一看是卢方,也把鱼叉放下了,等到卢方靠近以后,赶紧抱拳施礼:“大哥,您来了。” 卢方一纵身跳到双侠船上,连连拱手:“大弟,二弟你们都在啊,事情我已经清楚了,这个邓彪吃酒带醉,越界打鱼,这个责任全在我,这事我负责了,一会我让人把他送到官府,依国法处置,那个受伤的王二兄弟,我赔偿他纹银五百两,以后他家有什么事,我都负责了。” 丁兆兰赶紧说道:“那些都不算什么,咱们弟兄说这些就远了。” 丁兆惠说道:“大哥,这事也就是您来了,您要是不来我非把他扎死不可。” 卢方赶紧拱手:“是是是,多谢二弟留情。” 丁兆兰就问道:“大哥,您一向治岛甚严,最近怎么好像有点乱啊,怎么会出这种事呢?” 卢方一听口中叹气:“别提了,这事是因为展昭....”从头到尾把白玉堂的事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看起来双侠有点尴尬,丁兆兰说道:“那...大哥,你认识那展昭嘛....” 卢方说道:“久闻大名,无缘得见。” 丁兆惠从旁边拉过了一个人,面如冠玉,身穿一件宝蓝色劲装,腰悬宝剑。丁兆惠说道:“今天巧了,大哥,这位就是南侠御猫展雄飞。展兄弟,这位是陷空岛五鼠弟兄的头一位,钻天鼠卢方,卢大哥。赶紧见礼吧。” 展昭还真是个实在人,当即下跪磕头:“大哥在上,小弟有礼。”卢方心里是又惊又喜,又羞又臊,他没想到展昭在这,不过转念心想:展昭这人不错,就人家的身份,在江湖上是南侠,在朝廷人家是四品命官,能给我这个草民磕头,真是难得。这么想着赶紧伸双手相搀说道:“展老爷,小老儿担当不起啊,快快免礼。刚才我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唉...我五弟这个人呐,就不是个人!看在老朽的份上你原谅他吧。” 展昭说道:“大哥,您放心,正如您说的,这个称号是皇上赐的,不是我自己取的,我也不会因此就小看五鼠弟兄,将来我见到五弟,我们哥俩把这事说清楚,我相信五弟会理解的,万一五弟不能理解,我请示包相,启奏皇上,把我这个称号取消,这事就过去了。” 卢方赶紧说道:“不不,大可不必,抗旨不遵杀头之罪,我们也不能因为这个事让您为难。我的意思是,您见到老五,无论如何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不懂事,他不是个人,老朽给您行礼了。”说着卢方“咕咚”一声跪倒在地,给展昭磕头。 展昭赶紧把卢方扶起来说道:“大哥,您是不是担心五弟的安全啊?您放心,就冲您今天给我磕的头,无论如何,只许五弟他不仁,不许我不义,我绝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卢方连连称谢。 展昭转过头对双侠说道:“大哥、二哥,我不能在这待了,我这就起身赶往东京。”这时候,李藏说道:“义父,这样吧,我和展南侠走一趟,万一五叔要是犯浑,我也能把他带回来,您看怎么样。” 卢方一听点点头,整个陷空岛,也就是李藏能制住白玉堂了:“好,世元呐,你陪你展大叔去一趟,一定要把你五叔给带回来。”就这样,李藏带着盘缠,到了茉花村和展昭会和。 正文 第二章 双侠 陷空岛和茉花村也不是外人,除了白玉堂之外关系都不错,所以四个人说话也没什么顾虑。丁兆惠说道:“雄飞,你可得小心啊,白玉堂这个人可不是东西,脸酸手黑,我是顶看不上他。尤其是这一年来,这白老五武功大进,我自己还真打不过这白耗子。你别听卢大哥的,你见到他就给我好好的收拾他!” 丁兆兰说道:“胡说!雄飞以后是咱妹夫,你怎么不教妹夫点好呢,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这事还是解释清楚的好,正好世元和你一起去,他和老五关系最好,武功也比老五高,让他把老五待会陷空岛就是了。” 李藏也是说道:“大叔、二叔、展大叔,你们放心,有我在,肯定不能让我五叔胡来。” 听到丁兆兰和李藏这么说,展昭的心这才放下。不过心里有事待不住,两个人打点行装,离开茉花村直奔开封府。 路上,李藏对展昭说道:“展大叔,你放心吧,我五叔走的时候,前后脚我二叔、三叔、四叔就都追去了,出不了事。趁着路上的时间,我给你说说为什么我义父和几位叔叔武功大进的事。”紧接着,李藏就把华山心法教了展昭,李藏这么做是两个原因,一是卖南侠一份人情,无论白玉堂做了什么事,有这份情在,展昭都不会计较,二是可惜展昭这个人才,展昭也是天资纵横之辈,年轻的时候也是意气风发,李藏也不想看到他上点年纪就只能看家。 就这样白天赶路,晚上炼气。展昭的武功在不断地上涨,气势展昭比白玉堂强,他自创的双叉子,有凝气的法门,但是没有导气归虚的法门,所以这么一练进展很快,李藏估计和白玉堂两人差不多在伯仲之间。 两个人心里着急,赶路就专挑近路小路走了,可是这一走小路就遇到事了.... 这一天两人正在赶路,路过一片树林,突然就听见树林之中有人呼救:“来人呐,救命啊!”听声音是个老头。 紧接着又是另一道声音:“喊?你还敢喊?”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好汉,我的东西全给你了,你就饶我一条命吧。” “赶紧,把你那裤子脱了。” “裤子,裤子不行,我把裤子给你我怎么见人啊....” 李藏和展昭对视了一眼,顺着声音走了过去,这一片是个乱葬岗,在一个低矮的坟头后面,有一个老者连哭带求饶,这老者光着膀子,外衣和内上衣已经脱在一边了。旁边还站这个黑大汉正拿着刀逼迫这个老头:“快点,把那裤子赶紧给我脱了!” 老头连连哀求:“不能啊,好汉,我裤子脱给你我怎么回家啊....” “什么?你还打算回家啊,我告诉你,老子做的买卖从来不留活口,你这么大岁数也活的差不多了,待会就送你回你姥姥家,赶紧把你那裤子给我脱了,省的一会粘上血!” 李藏一听就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同时大喊一声:“哎!干什么呢!”这一嗓子把这俩人吓一哆嗦,李藏就这么打量着这个黑大个:“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啊!你是什么人?” 这个黑大个一看吓得“咕咚”一声跪下了:“少....少爷!” 李藏一听管自己叫少爷,那不用问,陷空岛的。李藏这火就压不住了:“管我叫少爷?你是陷空岛的?我问你,怎么给你发的薪水不够你吃饭了?为什么来这里劫道!说!” 这黑大个一哆嗦说道:“少爷,我叫李五...是岛上一个小头目...我这人爱耍钱,攒了点钱都输了,所以才来这劫道,怕您和几位员外爷知道,所以才要把这老头杀了...” 李藏听的是一咬牙:“好小子,吃着陷空岛的,住着陷空岛的,在外面敢如此败坏陷空岛的名声,我岂能留你!”说着话伸出一只手抓在李虎的头顶,一使劲“咔嚓”一声,给这人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成脸朝后了。“噗通”一声死尸倒地。紧接着,李藏来到老者的面前,深施一礼说道:“老人家,对不住了,都是在下御下不严,让您老受惊了。” 老头一看赶紧还礼:“这位少爷,怎么能怪您呢,我看出来了,这小子是背着您出来的。” 展昭这时候也出来了,看着这个老者说道:“老人家,这个地方这么偏僻,您怎么走到这来了。” 这个老者这时候把衣服穿上,口中叹气说道:“唉....我呀是从北边来的也就是十里地,我是奉我们少爷的指派,去金家庄,见到我们少爷的同窗好友,金碧正金公子。因为我们少爷要进京赶考,可是家里穷啊,没有路费。让我和金公子借了纹银四十两还有一套衣服,我这是怕我们公子担心,着急回去,所以走了小路,没想到遇到拦路抢劫的了....您别看我们家现在穷了,以前也是官宦人家,我们家老爷以前做过杭州知府叫颜世昌。后来因为得罪了太师庞吉,这才辞官回乡,我家老爷郁郁而终,就剩下老夫人带着我家少爷,苦读诗书,以后好恢复祖业。” 展昭紧接着又问:“你们少爷叫什么?您又怎么称呼啊。” 老头说道:“我们少爷叫颜查散。我是奴随主姓,我叫颜福。” “原来如此.....颜世昌大人是好官啊....”展昭不胜唏嘘。 正在此时,从北边树林又转出一个人,李藏一看正是锦毛鼠白玉堂,赶紧叫道:“五叔,你跑哪去了,我义父都快急死了,这两天庄子上的事也没心思管,这都出了两次事了...” 白玉堂一看是李藏也是一愣,因为李藏这人没事是不会出岛的,可再一听他说庄子出事,心里有点着急,赶紧问道:“世元,怎么回事,庄子上出什么事了!” 李藏就把这两天的事说了一遍,白玉堂气得踢了旁边李五的尸体一脚:“哼!他也就是死了,要是活着我就把他千刀万剐!”说完了往四周一看,一眼就看见展昭了。 展昭一看白玉堂,赶紧拱手施礼:“五弟,又见面了,愚兄有礼了。” 白玉堂的眉毛都立起来了,一伸手抽出单刀,用刀点指展昭骂道:“去你m的,谁是你五弟,你少和我套近乎,今天我就看看是你这个御猫吃我这锦毛鼠,还是我这锦毛鼠咬死你这御猫。”说着提刀就像上前动手。 “五叔,且慢。”李藏一伸手把白玉堂拦住了。用手拽着,把白玉堂拽到了一边。 “世元,我说你拽我干什么。我找的就是展昭,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也不用劝我,我也不能听你的。”白玉堂想先把李藏的话堵死。 李藏说道:“五叔,我不拦你找展昭的麻烦,但是眼前得先解决眼前的事。”说着就把颜世昌大人的公子颜查散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继续说道:“五叔,你是浙江金华府的人,颜世昌大人的名声如何你是知道的,更何况还有今天这件事,我看这样,你先把这颜查散公子护送到开封。等你回来后,我在陷空岛设宴,咱们把展昭请来,当着我义父、二叔、三叔、四叔的面专门摆一摆这件事,你俩是比武也好,撕杀也罢,咱们也有个章程,怎么样。” 白玉堂一想,这个主意可也行,自己出来本来就是被蒋平激出来的,就是要比也得在他面前比,让他无话可说。而且眼前颜查散的事,也确实是个事,于是他回转身,对着展昭说道:“展昭,我这段时间有事,等我办完了事,咱们做个了断,你等着我的!”说完一转身走了。 李藏和展昭把颜福送到家,一路上把自己刚才和白玉堂说的又对展昭说了一遍,展昭也点头同意了。 这趟差事结束了,李藏也不必去开封了,展昭也不必急了,两个人又回到茉花村,又把整件事和双侠以及卢方说了一遍,老头心里这石头这才算落地。 正文 第三章 花神庙 白玉堂护送颜查散进京,展昭在茉花村度假,韩章他们三个也不知道遇没遇到白玉堂也没回来。卢方、丁兆兰岁数比较大,丁兆惠太闹腾,这些人不合李藏的性子,反而是展昭,可谓是君子如玉、性情温和,两个人很投缘,展昭修行有什么问题,李藏就给他讲,平时没事俩人就在那个院里喝茶,有话就说两句,没话就这么坐着,也不觉得尴尬。过了几天,李藏一高兴还教了展昭原本的养吾剑法,如果说岳不群是伪君子的话,那展昭就是真君子,所以这套剑法和展昭特别契合,学的很快,武功比原来高了一大截。 眼看着展昭在这住了一个多月了,一百天假期就剩了20天了,展昭算算日子不能呆了,得回去了。丁兆兰、丁兆惠、卢方、李藏一起把展昭送出去,最后依依惜别。 展昭走了一个月之后,这两天卢方心里又嘀咕了,白玉堂又去京城了,其他三个兄弟到现在也没回来,这事会不会再出什么变故啊,这么一想卢方可坐不住了,当即就起身赶往京城,去找找自己的几位兄弟。李藏一看说道:“义父,这样吧我和您一起去,有什么事我也能帮帮忙,我五叔要是真犯浑,你们拦不住他,实在不行咱们就把他抓回来,您看怎么样?”卢方一想,可也是,自己哥四个这功夫不如老五,你说他,他要是真不听,也是真没办法,于是点点头答应了,两个人收拾了盘缠衣物,各自背好兵器出发了。 一路无话,这一天到了东京城外了,这有个花神庙,今天正是庙会,街上人来人往做买卖的、搭台唱戏的、打把势卖艺的什么都有,很是热闹。卢方领着李藏就往前走,走到庙会最中央的十字路口,只见立着一座高台,也围着一大圈人,可是这什么也不卖,台子中间放了椅子茶几,有个老头大马金刀坐在上面喝着茶水,旁边有人给他抱着一口折铁刀。台子周围一圈都是大小伙子,光着膀子手拿梢棒,个个都是凶神恶煞。卢方和李藏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于是就和旁边人问,有爱聊天的就说:“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吗?镇会的,这么大庙会没人看着出乱子能行吗?你看中间那老头叫蔡立,别看岁数大了,有能耐,上房不用梯子,就是小伙子十个八个的到不了人家眼前,旁边围着的都是他徒弟和徒孙,人家老蔡家是大户,一家子都练武,这回庙会的主持方出钱,把人家请出来,在这看着。” 李藏就问:“镇会的?我从小逛得庙会可也不少,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镇会的?至于这么凶神恶煞的嘛。” “要不说您不了解情况呢,往常也没有,最近不行了,出了个恶霸叫花花太岁严斌,抢男霸女无恶不作啊....这不嘛,主办方把老蔡头请出来,严斌要是敢来,就和他玩命!” 李藏又问道:“那他这么坏,朝廷就不管嘛?” 那人道:“谁敢管呐,人家有势力,当朝太师庞吉是他干爹!” 卢方问道:“那开封府的包大人也不管吗?” 那人道:“包大人不知道啊,这庙会被严斌搅的好几年没开了,包相爷来这没两年呢,这不也是这段时间老百姓知道了包大人的名声,才敢重新开的,不然还开不了呢....” 正聊着呢,外面是人喊马嘶,人群一阵大乱,四下分开。路上来了一群人,打头的是十几个骑兵,马鞭四处抽打开路,骑兵后面是一队家丁打扮的,家丁最中间簇拥着一个人,看年纪三十出头,骑着一匹枣红色大马,身上也是一身大红的衣服,鸟翅环得胜钩上挂着一条花枪,往脸上看,方脸庞塌鼻子,鼻孔朝天嘴角往下撇着,一脸的横丝肉。就这模样,够十五个画家画半个月的。这小子就是严斌! 走到近前,严斌把马勒住,歪着脑袋看着蔡立喊道:“哎!我说你叫蔡立啊,老不死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还跑到这镇会,口口声声和大爷我对立,大爷我来了,你能怎么样!有种的,你给我滚下来!” 严斌的意思是要把老头激怒,这群人一生气从台子上下来,我把他们三下五除二全放倒就行了,可是他们这群人骂了半天,蔡立没理他,他乐了:“哈哈哈,好,老头儿,算你捡个便宜,等大爷我逛够了,再回来收拾你。”说完骑着马往花神庙去了。 老蔡头怎么想的呢,他想:我是镇会的,你从这一过,咱俩口角几句就打起来,那算什么事啊,反正你来了,就你这个坏种一定得闹事,到时候咱们再玩命!所以他就没搭理严斌。 果然,没过上一会,有人跑过来报告了,严斌在花神庙抢了个姑娘,要绑走。蔡立赶紧拿过刀快步往花神庙跑去,身后一群人跟着,卢方带着李藏也跟了过去。 到了庙门口,果然看见两个家丁押着一个女孩,正在往马背上搭,蔡立一看大吼一声:“放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你们还有王法嘛!还不住手!” 老蔡这么一喊,还真把那俩家丁吓了一跳,一松手姑娘跑了。严斌一看火冒三丈,口中大骂:“好你个老不死的,敢坏老子的好事,老子就是王法!仨鼻子眼你多出这口气,我TM弄死你!”一伸手,从马上拿下那条花枪,抖手一枪直奔老蔡过来了,老蔡一看一哈腰躲过,同时用手中的刀砍向严斌,两个人差招换式战在一处。 这一伸手,李藏看出来了,老蔡不是人家的对手,才过二十个回合就已经顶不住了,一退再退,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严斌一看机会来了,大枪一摆刺向蔡立的前心。眼看人就要没命,只见一道残影一闪而过,严斌就感觉手中的枪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正向前用力突然枪不动了,差点把腰闪了,一抬头只见一个小伙站在场中,左手正抓着自己的枪,正是李藏,李藏也没想要他的命,是为了救人,把枪抓住了。 严斌用力拽了两次,鞋底都快磨掉了,这条枪纹丝不动。老蔡这时候也站起来了,旁边有徒弟搀扶着,给他擦汗。可是严斌手下不一样了,有个大个叫史大,手里拎着条棍子,这时候他来机灵劲了,打算拍个马屁,抡起棍子照着李藏的脑袋就砸下去了,李藏一听见身后恶风不善,往旁边一闪。他躲开了,严斌没躲开,一棍子正好砸在脑袋上,“啪”的一声打了个脑浆迸裂!一声没哼,人就死了。 这时候人群一阵大乱,刚才打架什么的都没事,老百姓在这看热闹,现在死人了可乱了。就在此时,人群中有人大吼一声:“开封府办差官在此,都别乱!谁在跑就抓谁!”大家一听这么说,不敢跑了。这时候人群里挤进来两个人,正是张龙赵虎,他们俩是来找白玉堂的。 白玉堂就是闲不住的人,化妆成叫花子,把颜查散的钱都坑完了,试试颜查散的人品如何,发现是好人之后和颜查散结拜,颜查散被冤枉杀人他又帮着喊冤,等冤枉解开了,包大人一退堂,他看见展昭,火又上来了,夜探开封府,石惊赵虎,会斗展昭。两个人算是个平手,按理说白玉堂练了两年内功,展昭才开始学,白玉堂得比展昭高一点,可是展昭手里是湛卢宝剑,白玉堂兵器上吃亏了,所以两人是平手。要是就这些事,还好说,他还夜入开封府寄笺留刀,把刀子插在包大人枕头边了。夜入皇宫院,杀了大内总管,虽然证明是为了就内府都堂三千岁老班班陈琳,但也不能不管,所以皇上责令包大人捉拿白玉堂,限期一百天。现在都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包大人因为这个事被皇上申斥两遍了,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所以大伙都着急。今天张龙赵虎哥俩一商量,咱们去城外找找吧,就到了这花神庙。张龙和赵虎来半天了,为什么没说话呢,怕暴露了身份把白玉堂惊走,可这一出人命他俩不能不说话了,这才站了出来。 正文 第四章 开封府 这个时候张龙赵虎还不认识卢方和李藏,赵虎过去把史大捆上了,让那个姑娘还有跟她一起来的一个婆子到开封府作证。张龙这边来到李藏这边,请李藏和老蔡头去开封府作证。 到了开封府,和想象的不一样,没上堂,包大人把苦主那个姑娘和史大带到堂上一问,事情明明白白,当堂把史大用狗头铡铡了,退堂以后展昭过来放人的时候一看,是李藏和卢方,赶紧过来施礼:“卢大哥,世元!你们怎么来了?” 卢方说道:“上次世元不是和你们定好了嘛,等颜公子安全到了京城,老五回去以后请您到陷空岛咱们坐到一起商量,可是这么长时间了,老五也没回来,我派去找人的老二老三老四也没回来,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了,带着世元过来看看。” 展昭叹了口气说道:“唉...大哥你来的正是时候啊...”说着就把白玉堂办的这些事说了一遍,卢方一听气得是直拍大腿:“啊?这个老五啊!净给我惹祸,展老爷我知道说这话不合适,可是谁让我们一个头磕在地上呢,我求您千万在包大人面前给他说说情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活不了了。”说着直掉眼泪。 一看老头掉眼泪,展昭受不了了,赶紧劝道:“大哥,您放心,没什么大事,虽然五弟夜入皇宫,但是却救了三千岁陈琳的命,皇上找他也就是想看看他,就凭我五弟的样貌武功,皇上一见肯定喜欢,到时候还得加封他官职呢。” 说了一会话,劝了劝老头,把张龙赵虎王朝马汉都叫过来做了介绍,让他们在这陪着,展昭又去禀报了包大人。 聊了一会,熟悉了之后,赵虎就说:“我说大哥,我可不是告状,见到小五你可得说说他,哪有这么揍人的,你看看我这嘴,差点就成了兔子三瓣嘴了。”众人一阵大笑,张龙说道:“四弟啊,揍你你怪谁啊,谁让你喝点酒嘴就没有把门的,就你说的那话,就给你这一下,那都是轻的。”卢方赶紧赔礼道歉:“赵老爷,这事是我五弟的不对,等找到他,我一定把他带到你的面前,认打认罚!”赵虎说道:“没有没有,那不至于,也怪我啊说话不过脑子,我就那么一说。”众人又是大笑,说这么会话都看出来了,赵虎是个直人,和徐庆差不多,没心眼,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所以也就都不往心里去了。 就在众人在这聊天的时候,红笔师爷公孙策进来了,对着卢方抱了抱拳:“卢老义士,李少侠,我们相爷有请,后堂叙话。”卢方和李藏赶紧整理衣服,准备面见包青天。 跟随者公孙策和展昭到了后堂,一进屋,卢方双膝跪地,赶紧磕头:“拜见相爷。”李藏虽然原来是现代人,可是在笑傲世界待了将近百年,早就习惯了,更何况拜的还是包青天,赶紧也跟着卢方磕头。包大人满面带笑伸手搀扶卢方:“两位义士,不必多礼,请起来叙话。”卢方和李藏起来了。包大人问道:“老义士你为什么来东京呢?”卢方不敢怠慢,赶紧把这件事的来去经过都说了一遍。包大人点点头又问道:“他在东京做了什么事,你都清楚吗?”卢方赶紧又跪下了:“相爷,我刚才听大伙都说了,我五弟闯了大祸了。可谁让我们是磕头的兄弟呢,您要是要治罪就连我一块治吧。”包大人又把卢方搀扶起来,对他说道:“这些事听起来很严重,但是据我观察皇上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很欣赏他。找到他以后想要看看他的文才武艺,如果一高兴,还要加封官职。这些情况他可能还不太清楚,如果你见到他,一定要和他说明。”卢方赶紧点头答应。包大人一看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在自己面前他们都很拘束,于是便对展昭说道:“展护卫,替我好好款待两位义士,去吧。” 展昭把卢方和李藏又带回到校尉所,大伙买的吃食美酒,在这一边喝一边聊,说的大多都是白玉堂的事,卢方说道:“诸位你们放心吧,你看你们找不着,我到那就能找到。你们先坐着,我现在就去,把那几个弟兄找来,咱们一块吃喝,怎么样。”赵虎一听有点不信:“大哥,您说话有那么好使嘛,您到那一说他就来?”卢方一笑说道:“赵老爷,你看我们这号,叫大五义,我和小五差了将近四十岁啊,说是兄弟,其实他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我说话能不好使嘛。”赵虎说道:“是啊!那感情好,都不需吃了啊,等着都来了一起吃!”卢方说完了站起身来了。这时候李藏站起身说道:“义父,还是我去吧,这事是我五叔对不去我,我们都说好了,他说话不算数,我到那他要是不听,我就把他绑来!”卢方一想也行,于是点头同意了。 众人在这陪着卢方,展昭出来送李藏,一直送到大门外。为什么李藏和卢方知道他们在哪呢,因为五鼠在这有有个朋友叫秦希,他开了家客栈叫做“五虎店”,他们没别处去准住那,所以李藏直接到了五虎店。 进了店见到掌柜的秦希,李藏施礼道:“秦老伯,一向可好,小侄有礼了。” 秦希一见是李藏,赶紧把他扶起来:“世元你来了。” 李藏说道:“是啊,秦老伯,我四位叔父在这吗?” “在这,就住在西跨院。” “那好,我去看看。”李藏也不用秦希领路,常来常往的不需要,直接到了西跨院,屋里亮着灯呢,李藏直接推门进去了。进屋一看,四鼠不在,屋里就一个人,是白玉堂的管家白福。 白福一看李藏进来,赶紧上前行礼:“少爷,您来了。” “嗯。”李藏点点头问道:“我四位叔叔呢?” “四位员外刚出去了,一会估计就能回来。”白福答道。 李藏就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飘忽,眼球乱转,心里知道他没说实话,眉头一皱:“说实话!到底去哪了!”说着话拿起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了,另一只手一把把白福衣服领子抓住了。 “说的是实话啊,真一会就回来....”白福有点害怕,可嘴上还是说道。 “嗯?”李藏一瞪眼,手上一用力,把白福举起来了:“还不说实话,我看你是找死!” “少爷,不是我不说实话,我们五爷说了,我要是和别人说,他就把我舌头割下来。”白福哭丧着脸。 “放心,我五叔要是找你的麻烦,有我呢。”李藏把他放下说道。 “哎,那行,少爷你可得保我啊。” “哪那么些废话,快说!” “哎,是。四位员外最近不住这了,住在太师府后院的文光楼,那楼据说闹鬼,现在没人住。” “早说不就行了嘛,耽误我的时间。”说完李藏一转身直奔太师府。 从太师府后墙,李藏一闪身跳进了院里。转过一片小树林,前面就是文光楼,李藏抬头一看,五楼上恍恍惚惚好像有点光,李藏脚尖点地上了五楼,推开楼窗进去了。进屋一看,这屋子很大,摆着四张床,墙上有钉子挂着包袱,屋子中间是一张方桌,桌上放着吃的,酒肉水果。 李藏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人,正打算坐下等,忽然听到外面有响声,一个人推门进来了,定睛一看正是白玉堂。 “五叔,咱们当初怎么商量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这可是你的不对啊。”李藏一见白玉堂,出言调侃道。 正文 第五章 白眼眉 白玉堂也知道自己这事办的不地道,尤其是面对李藏。人家当初给自己说好了,颜查散安全进京之后,自己回了陷空岛,李藏去把展昭请来,五鼠、双侠大家都坐在一起,把这事和和气气的解决了。自己当初答应了,结果现在又在开封府惹出这么多事。所以白玉堂没说话,低着头走到桌子旁边,和李藏一起坐下了。 李藏见他不说话,笑了笑说道:“我二叔、三叔、四叔呢,走吧,我义父来了,咱们一起到开封府校尉所,把事情解决了。” 白玉堂一听卢方在开封府,知道韩章、徐庆和蒋平肯定回不来了,他们仨去开封府了,卢方在那能让他们闹事吗,脖子一梗,脑袋一歪,还是不说话。 李藏见他还是不说话,又笑了:“五叔,怎么,不和我走?我义父下了死命了,就是绑我也把你绑回去。怎么?咱俩还要动动手吗?从小咱俩打架,哪回你能赢的?” 白玉堂把牙一咬,眼睛一瞪:“我不去!展昭什么时候把绰号改了,我什么时候算完!” 李藏摇头一笑说道:“好吧,五叔,我可得罪了。”说完这话没等白玉堂反应过来,残影一闪到了白玉堂身后,“啪啪”点住白玉堂的穴道,把白玉堂往肩膀上一抗,飞身下楼出了太师府,螺旋九影带着一道道残影,直奔开封府。 到了开封府以后,果然韩章、蒋平、徐庆让卢方给按住了,都在屋里坐着大伙聊天呢,李藏一进屋,大伙一看肩头上扛着个人,就知道他把白玉堂抓回来了,说御猫是展昭,不如说是李藏,他和白玉堂一起长大,白玉堂还比他大两岁,但从小只要打架,白玉堂就没赢过,李藏收拾白玉堂那是手到擒来的。 李藏把白玉堂放在椅子上,解开他的穴道,白玉堂铁青着一张脸不说话,周围是卢方四人,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大家都是苦苦劝解,白玉堂就是不说话。展昭一看分开众人走了过来,南侠是谦谦君子,能吃亏让人:“五弟,千不对万不对都是愚兄不对,我要是不叫御猫,你也不能生这么大气,也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一切罪孽都在我,愚兄给你赔罪了。”说着话,展昭一撩衣服跪下了。 白玉堂吃软不吃硬,心想:我白老五是个什么东西,论江湖,人家是南侠,论朝廷,人家是四品命官,我是草民,我现在都让人家抓住了,人家还能给我下跪,真够朋友!一想到这,白玉堂从椅子上站起了“噗通”也给展昭跪下了:“展老爷,我错了,我愿意认罪伏法。”两人互相搀扶着起来,到此,满堂欢喜。 包相爷也说话算话,第二天带着白玉堂到金殿交旨,阅武楼五鼠献艺,封卢方、韩章、蒋平、徐庆为六品御前带刀护卫,封白玉堂三品御前带刀护卫,都在开封府效力当差。李藏没去,李藏无意于做官,直接回了陷空岛。 五鼠留在开封做官,李藏自己在家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他就想去华山看看,前世在华山待了一辈子,这一世还没去过呢,想到就做,李藏收拾收拾,辞别了义母,带上盘缠兵器骑着马出门了。也没坐船,一路边走边逛,这一天走到山西境内错过了宿头,前面是个庄子,但是规模不大没有客栈,周围也没有破庙什么的,没办法他找了一户人家,一敲门出来个小孩,这个孩子长得太丑了,看年纪十二三岁左右身高八尺,水蛇腰三道弯,两条大仙鹤腿长的出奇,面如紫羊肝,蒜头鼻子菱角嘴,一对三角眼,嘴角朝下眼角朝上,最特殊的是两道白眉毛,冷不丁一看把李藏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拳就打过去了,等反应过来赶紧把拳头一歪,这一拳打在了旁边的墙上“轰隆”一声,半边墙都塌了。 这里一出动静,从里面出来人了,出来个老道,老道看了看倒塌的墙壁,又看看李藏,打稽首行礼:“福生无量天尊,这位少侠,您这是....” 李藏赶紧一抱拳:“道爷,对不起,我是过路的人,错过了宿头,打算找个人家借宿一晚,刚才这孩子出来,我没注意,把我吓一跳,一拳把这墙打坏了。放心,修墙多少钱我赔,另外我想在这借宿一晚,吃饭我给饭钱,睡觉给房钱,明天一早我就走,您看怎么样。” 这老道一看李藏这相貌,说话办事都很稳重正派,疑心就放下了,说道:“良子,把这位英雄请到正堂用茶。” 那个丑孩子就带着李藏进了正堂,李藏和老道分宾主落座,然后丑孩子又给他们上了茶水,然后站在老道身后,听他们聊天。 老道问道:“敢为这位英雄高姓大名啊。” 李藏也没瞒着,说道:“在下家住陷空岛卢家庄,我义父就是大五义的第一位钻天鼠卢方。” 老道闻言站起来了:“哦?当真!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李藏好奇道:“哦?敢问道长如何称呼?” 老道说道:“贫道俗家姓魏,叫魏真。江湖上给我送了个绰号叫云中鹤。” 李藏也高兴了:“那咱们可不是外人,我五叔白玉堂最好的朋友,就是您的师弟白面判官柳青啊!” 魏真笑了:“你说错了,我说的不是外人,可不是因为这个。”说着他一招手,把那个孩子叫过来了“此地叫徐家庄,这个孩子叫徐良,他是你三叔徐庆的亲生儿子,你们才真正是一家人呐!”然后他又对着徐良说道:“良子快去把你娘请来。” 徐良撒脚如飞,跑到后院把老夫人请来了。要说这些人里,所有人的家人李藏都见过,包括蒋平的哥哥,但就是没见过这位三婶,因为徐庆是杀人之后逃门在外,没敢和家里联系,所以多少年都没有消息了。现在一见到李藏,姜氏老太太非常激动,这么多年了终于有徐庆的消息了,拉着李藏的手问东问西,当听说徐庆在开封府当了官,更是乐的不行了。就这样,李藏也没着急走,就在徐家庄住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李藏一起床,就看到徐良正在院子里练武,魏真就在台阶上站着看,李藏本来一看见徐良练武就打算进屋躲避一下,江湖上有这个规矩,偷看人练武这是大忌。可是魏真把他叫住了:“世元,别走,来看看,看看你兄弟这武艺练得怎么样。”说着让徐良从头练了一边。 李藏认认真真的看完了说道:“不错,基础打的非常牢固。道长您教了多久了?” 魏真非常骄傲,说道:“才刚刚三个多月。主要是站桩,还有这套小花拳。” 这回李藏再看徐良,眼神就不一样了,三个月把基础打的这么扎实真不多见,李藏想了想和魏道爷说道:“道长,我打算教他点东西,您看怎么样?”一般的人恐怕有什么门户之见,可是魏真没有,魏真早就和徐良说过,以后要是有什么高人想让你跟人家学本事,你尽管学,咱们门里不讲这个门户之见。所以一听李藏要教徐良点本事,他非常高兴,昨天他可是见了,李藏一拳打塌了半扇墙,这份本事魏真自问不行。所以慨然应允。就这样俩人商量好了,魏真白天教,李藏晚上教。 既然决定要教,教点什么,李藏可发愁了,仔细清点了一下自己会的武功,龙象?不太合适,养吾?也不合适,想来想去,挑了一样:华山混元功,李藏早就发现了,这个世界的气功和内力不太一样,这个气功更像是气血之力,所以李藏在传内功的时候非常谨慎,到现在为止,只教了五鼠和展昭,双侠都没教过。为什么选混元功呢,这套武功可谓是华山根基,由外而内,由掌法带动内力运转,不必担心走火入魔,而且具有很强的普适性,不挑资质机缘,而且混元内力浑厚霸道威力不小。 正文 第六章 欧阳春 就这样又在这住了三个月,这期间托镖局给徐庆带了信,徐庆也来了回信。等徐良把混元功练得纯熟了,李藏找到了姜氏老夫人准备告辞了:“三婶,您放心吧,我三叔一切都好,我写给三叔的信,回信您也看到了,等一有时间他就回来看你们,我这一趟出来时间也不短了,也得回去看看,等有机会,我再来看您。”然后又把徐良叫了过来:“小良子,我先走了,等以后肯定还能再见到,跟着你师父好好练功,好好孝顺你母亲,知道嘛。”徐良含着眼泪点头,临走李藏又给留下了几百两银子。 离开了徐家庄李藏继续向华山出发,一路无话,这一天到了华阴县,重临故地李藏感慨颇多,把马寄存在华阴县,自己步行上山,一路上看着熟悉的景色李藏的心神激荡的越来越厉害,一直到了朝阳台,前世李藏基本上一直就住在朝阳台,对这里他最为熟悉地方,站在这里看着眼前的事物,李藏的心神牵动着内力沸腾了起来,但李藏没有打坐平复内力,而是闭上了眼睛,内力激荡引起的气流荡起周围的空气,李藏周围三尺被罡风团团包围。 李藏这一站就是三天!三天之后李藏周围的罡风渐渐散去,再睁开眼睛,神魂一阵清明,可以说之前的李藏一直是以一个看客的思维在看这个世界,而从这一刻开始李藏才真正融入了这个世界,前尘往事随风而去,紫霞神功随之从五层暴涨到了七层。 感受着身体里暴增的内力,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李藏转身要走,突然一愣,感觉有人在自己旁边!猛一回头!一个老僧坐在自己五米外的一块大石头上,正看着自己。 这个老僧可太老了,脸上的皮肤都垂下来了,看上去很慈祥。见到李藏清醒过来,老僧先说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好高深的功力。” 李藏看老和尚好像没什么恶意,便也上前两步抱了抱拳:“老罗汉过奖了,晚辈陷空岛卢家庄李藏,不敢动问,老罗汉如何称呼。” 老和尚微微一笑:“老僧出家在华山修罗刹,陈抟。” 李藏一惊,赶紧重新上前见礼,这位可不是外人,正是北侠欧阳春的授业恩师。陈抟老和尚把李藏扶起来,两个人边走边聊回到了修罗刹,李藏把五鼠当官自己出来溜达,以及遇到徐良的事都说了一遍。 说了一些琐事之后,两个人开始交流武学,意外的李藏竟然找到了前路。 “嗯,我听明白你的武功了,你的这种武功和我们说的内家功夫还有一点不一样。”陈抟听完了李藏描述的内功之后,对他说道。 “哦?请老罗汉指点。”李藏赶紧追问。 “你没有壮大神魂之法,只有精气神三元齐备才能够臻至妙境。佛道两家有各自的观想之法,儒家有浩然正气,这都是壮大神魂之法,比如武圣人开创的莲花宗,观想图据说就是莲花图。”陈抟老和尚也没有藏私,和李藏详细的描述了一下。 李藏本来想向老前辈请教观想法门的,可是老和尚听了哈哈大笑:“不行,不是老僧藏私,而是你心中对佛没有信仰,即便看了观想图也只是一幅画而已,得不到精髓。”李藏也是心高气傲之辈,既然学不了那我就自创。 首先观想是两种“观”和“想”,首先是想,脑海中想一个画面,想其形,想其势!而“观”是一个画面,不是静止的,大多数时候是动图甚至是3D动图,为了尽快入门,李藏就要选一个自己最熟悉的画面。 什么画面最熟悉,还要适合观想,李藏愁了好几天,找不到思路他就满华山溜达,一边走一边思考,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最熟悉的朝阳台,李藏一抬头看到朝阳台猛地一拍大腿,对啊,要说最熟悉,那就得说是朝阳台日出了,前世的李藏练了一辈子紫霞功,这个画面可以说是深入灵魂的,李藏想到就做,当即盘膝而坐,开始观想。 天地之间一片黑暗,然后天和云海交接之处现出鱼肚白,慢慢的天和云海的边缘出现了一条红色的亮边,越来越红越来越亮,一轮大日慢慢的升了起来,丝丝缕缕的朝阳紫气开始慢慢的汇聚向神魂中心。第一次观想难免画面有一些失真,但是李藏却非常高兴,因为这证明他是对的,不过李藏可不是知足的人,他心里想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谁说观想只能有一个了。 观想两个时辰的朝阳紫气图之后,李藏又开始新的观想,华山图!没错,李藏观想的是整个华山,这个他也熟悉,华山的每一寸土地李藏都是去过的,所以也很快就入门了,如果说朝阳紫气图是扫除一切黑暗的浩大,那么华山图就是凝重古拙,散发着厚重的韵味。 如此李藏一直在朝阳台坐了五天,才完成了这次闭关,下山之后非常高兴,找到陈抟老和尚,把这事和他一说,老和尚也很高兴。就这样,两个人除了修炼就是探讨,有时候不远处的三教寺的三位堂主,方天化、詹峰和沉仓老和尚也来一起讨论武艺,就这样李藏在华山修罗刹足足住了五个月。 等李藏一算日子,不行了不能再待了,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如果义父卢方没空回去的话,家里还有义母和卢真这一老一小呢,这年就没法过了。所以他和陈抟老罗汉辞行之后,收拾东西往回走,路过徐家庄的时候又在这住了两天,一直到年根底下这才回到了陷空岛。 等会到家之后,李藏知道自己想错了,古代当官也是有假期的,过年前三天和后三天放假,卢方、韩章、蒋平都在家呢,徐庆有了夫人和儿子的消息,一放假就迫不及待的回家了。白玉堂也回了金华府白家岗,看望自己的夫人。 热热闹闹的过完了年,卢方、韩章、蒋平都回去上班了,李藏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了,等出了正月李藏正想着是不是去哪转转的时候,茉花村来消息了,原来展昭禀报了包大人,说了自己定亲的事,包大人很高兴,同意给展昭假期,今年就能完婚,展昭给双侠写了信说明了这件事,丁氏双侠和老夫人都很高兴,李藏也知道了这件事。 丁家也有钱,就想着风光大嫁,丁兆兰在家里准备,由丁兆惠去全国各地采办嫁妆,李藏一想我也没什么事,就陪着丁兆惠走一趟吧,就这样两个人是四处奔波采买各种好东西。这一忙就是半年,白银花了上万两,这一天东西基本都采买完了,也托了镖局起运,彻底算是没什么事了。 俩人也没什么事就打算溜达溜达,就溜达到了信阳州,但是在路上听说了一个事,本地闹采花贼,有一个叫做花蝴蝶的采花贼在这作案二十余起,官府查了很长时间,也没把他抓住,俩人一商量,咱俩也没啥事,就把这个花蝴蝶给抓住吧,也算是为当地除害,于是两个人就住在信阳州了。这天早上出来说找个地方吃早饭,刚到街上就看到了大紫胖子,身高九尺,紫微微的一张大脸,肉包眼睛,这个肚子都大出圈了,自己伸手摸不着自己肚脐眼,腰上挂着一把刀,这位就是北侠欧阳春。丁兆惠和李藏俩人都不认识欧阳春,别看不认识,都听说过,因为欧阳春每年都会回去看望老师,所李藏在陈抟老和尚那听到过描述。 正文 第七章 戏耍 丁兆惠带着李藏走了过去,先没敢认,先行了个礼问了一句:“敢问您是北侠客吗?” 欧阳春点点头:“没错,是我,敢问阁下是?” 丁兆惠和李藏赶紧施礼:“小弟丁兆惠,这位是卢方卢大哥的义子,李藏李世元。” 三个人一见面非常亲热,丁兆惠把欧阳春拉到了自己的店房,三个人聊天,丁兆惠就把自己妹妹要和南侠今年成婚的事和欧阳春说了,欧阳春也很高兴。 寒暄几句之后,丁兆惠问道:“老哥哥,您怎么到这了?” 欧阳春说道:“嗨,我这人没什么事就满处溜达,这个地方有个庙叫海光寺,寺里的住持海光大师,和我是好朋友,我这次是来看他的。” 丁兆惠说道:“那太好了,咱们在这溜达够了,您就跟我回茉花村,我得留您好好住几个月,不为别的,为了跟您学点能耐。”欧阳春也是客气了几句。 丁兆惠是满心热忱,可没处几天,丁兆惠腻了。他就发现,这欧阳春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就像猪似的,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有时候丁兆惠想和欧阳春探讨下武功,他这正说着呢,扭脸一看欧阳春睡着了,这还有情可原。但他还发现,欧阳春这人奸的特殊,一个子都不花,什么好吃吃什么,吃完了一抹嘴:“二弟,你给钱吧。”,丁兆惠心说你一点人情往来都没有啊,就算你是大哥,哪怕你说句客气话,我这心里也好受点啊。有时候私底下,丁兆惠就和李藏吐槽这些事,李藏的表现也很奇怪,似笑非笑的就看着丁兆惠,到后来丁兆惠也不和他说了,自己一个人暗气暗憋。 这一天下午三个人又出来溜达,正走到大饭庄酒香园,里面的饭菜香味一飘出来,欧阳春提鼻子一闻:“二弟,这家的饭菜味不错啊,咱们就这吃吧。”现在丁兆惠是一点也看不上欧阳春,但也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了:“嗯,行啊。” 三个人进了酒香园,小二赶紧过来招呼:“三位爷,吃点什么?”丁兆惠说:“大哥,你看吧,吃点什么?”欧阳春笑了:“二弟啊,你还不了解我嘛,什么香上什么,什么解馋吃什么。”丁兆惠心说:你还北侠呢,你老没出息了。不过还是对小二说道:“听见了吗,什么香上什么,什么解馋上什么,快去吧!” 不一会的时间,饭菜上齐了,欧阳春甩开腮帮子一通大吃,李藏看着这出戏吃的也挺香,就丁兆惠吃不下去,一个人在那自斟自饮喝着闷酒。也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进来两个人,这两个人身材高大,歪戴帽子斜瞪眼,一脸横肉,撇着个嘴,挎着个兜子里面有几本账,手里拿着棍子和马鞭。掌柜的赶紧出来了:“呦,两位马爷,吃饭吗?” 这俩人一张嘴就没好话:“去你的,吃个屁,滚!”赶走了掌柜,这俩大个就在饭馆里来回溜达来回看,就溜达到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小孩的一桌:“哎,你不是窝头铺的张奉山老张头吗。你那铺子生意怎么样?” 张奉山陪着笑脸:“大爷,不太好。” “我怎么一问你你就不太好啊,你欠我们那十两银子打算什么时候还!” “您在容我两天,年底我一定还。” “放屁!”其中一个大个反手就给了老张头一个嘴巴,七十多岁了哪架得住他打,“噗通”一声摔地上了,大个继续说道:“不好,不好怎么有钱来这吃饭!” 张奉山说道:“我哪有钱下馆子,这不是有个大爷把这个小孩托付给我了,让我送他去东京,临走给留了点钱,说小孩想吃什么就给他弄点什么,我这也是沾光。” 大个不依不饶:“我不管那套,不还钱就不行!” 这边一吵,丁兆惠就急眼了,他本身就性如烈火,这几天还憋了一肚子气,他站起来就想过去,被北侠一把拉住了:“二弟,你干什么!” 丁兆惠说道:“大哥,本地的恶霸欺负人,你在这先吃着,我过去把他们收拾了。” 欧阳春说道:“二弟啊,咱吃咱的饭,又没打咱们,管这事干什么。” “啊?大哥,咱可是侠客,就应该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不然能叫侠客吗?平常您要是遇到这事,您都不管?” “二弟,我要是管这么多闲事,还能长这么多肉嘛,这事不能管。再说了咱是侠客,咱这绰号来的不容易,咱们得保住,你看那俩人,个多大,棍子多粗,多厉害。这要过去让他打一棒子,这侠客还保得住吗?咱们不能干这个傻事!” 丁兆惠心说:欧阳春你就这么个侠客啊,你气得我牙都疼啊,你要是再拦我,我非得揍你不可。 可他们俩这么一耽误,那边有人说话了,是个文生公子带着个仆人:“你们俩是干什么,为什么动手伤人!” 俩大个看了看这个公子,一看对方穿的是绫罗绸缎,也没敢耍横:“为什么打人,他欠我们钱,不还钱我能不打他吗?” 那个公子说道:“不就是欠钱嘛,欠多少!” “十两!” 那个公子对着旁边的仆人说道:“不就是十两吗,给他拿二十两,把欠条拿来!” 俩大个一遍从账本上找欠条,一遍对张奉山说:“老张头,算你走运,遇到好心人了。”接过钱,撕了欠条,算是了账,他俩人走了。 张奉山过来对着这位公子是千恩万谢,说什么也要问恩公的名字,这位公子一看推脱不了,这才报名:“小可是杭州人士,姓倪,叫倪继祖。”他这报着名,李藏和欧阳春不露声色的斜眼看了他一眼,把他的容貌记住,以后他要是有什么事被自己赶上好帮他的忙。这就是有心人,丁兆惠闹得挺厉害,没记住。李藏和欧阳春就旁边看着就记住了。吃着饭三个人找来店小二打听了一下,原来刚才那两个是霸王庄的人,霸王庄的庄主黑太岁马刚是这一带的一霸,官府也不敢管,因为他背后有关系,他叔叔是皇宫里四执库的总管太监马朝贤,深的皇帝的喜爱,经常从宫里送出很多皇帝赏赐的金银给马刚,马刚就仰仗这些钱和他叔叔的势力无法无天。 吃了饭之后,欧阳春提议三个人住到海光寺,丁兆惠一想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去呗,三个人出了城一路向着海光寺而去,一边走欧阳春还一边说呢:“二弟,你这个人呐脾气太爆,你看世元,他就挺好,不吱声。你往后这火气可得往下消一消,光棍不吃眼前亏,想咱这侠客得打那没本事的,要是挺大本事咱们能打吗,万一打输了那不身败名裂嘛。” 丁兆惠气得鼻子都歪了,可人家是老大哥,他也不好翻脸,只能捏着鼻子应道:“啊!我记住啦!”李藏在旁边看的只想乐,还不能笑出声来,忍得还挺难受。 可走着走着,欧阳春不知道犯了什么病,伸手一抓丁兆惠和李藏:“不好,我们快跑!”说着就要跑,丁兆惠这边被他一拽拽了个踉跄,但李藏那边就好像在拽一座大山似的,没拽动!欧阳春心里就是一惊!不动声色的看了李藏一眼,再拽能拽动了,欧阳春也不说话拉着两个人就跑,可这心里可泛起嘀咕了:早就听老师说,这个李世元如何了不起,今天可算是见识了,刚才这一下,我是有意人家是无意,从这一点看来人家比我高啊!这么小的年纪他怎么练得呢,我这一把岁数不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丁兆惠心里也纳闷,怎么回事跑什么,可欧阳春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这大紫胖子跑的还挺快,实在跑不动了就往前甩肚子,一甩出去一丈,又一甩又是一丈。等跑了五六里地了,丁兆惠实在是忍不住了,把欧阳春喊停问道:“大哥,刚才什么事没有,咱们跑什么?” 欧阳春说道:“哎呀,二弟啊,刚才好险呐,差点没命啊!” 丁兆惠纳闷:“谁想要咱们的命啊。” 欧阳春说道:“二弟,刚才你没注意吗,刚才咱们没注意啊,走到霸王庄去了,你说这要是进去了,被人家发现把咱们宰了,咱找谁说理去。” 听完这话把丁兆惠气得脑袋直冒烟,心说你就怕死吧,也不能怕成这样啊。这回丁兆惠彻底对欧阳春失望了,低着头往前走不搭理他了。 正文 第八章 丢刀 到了海光寺,海光长老一见故友来了,非常高兴,把他们让进禅房问寒问暖。欧阳春把丁兆惠和李藏都介绍给了老方丈,大家都很高兴。欧阳春说道:“我说老和尚,你熬点绿豆粥我们喝点吧。”丁兆惠心说:刚吃完这位又饿了,行吧,我也陪着吃点吧,刚才在饭馆我光顾生气了都没怎么吃饭。 喝完了粥,老和尚给他们安排了僧舍,这个屋子不大,里面是一个土炕差不多能睡四个人,外面有一张方桌四把凳子。古代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早早地三个人睡下了。睡到半夜时分,丁兆惠悄悄地起来了,丁兆惠心说:来一趟信阳州我不能白来啊,我就把太岁庄给他端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看了看李藏和欧阳春,都睡得挺香。把衣服收拾好拿上刀,刚要出门又停下了,他这把刀就是普通的钢刀,欧阳春那把是宝刀,今天先借来用用,办完了事再还给他。想到这,丁兆惠把欧阳春的刀背在背上,一转身出门了。 到了门外,丁兆惠飞身上房四外看了看,一看那前院还亮着灯,里面隐隐的还传来说话声,走进一听,是老和尚海光正在训斥小和尚:“你怎么越学越不是东西呢!你拿人家东西跟人家说了吗?”小和尚说道:“没说...我偷着拿的...”老和尚骂道:“呸!不要脸!挺大个子不害臊,偷人家东西能行吗,将来人家问你,你怎么回答!”小和尚说道:“没事师父,我脸皮厚,他爱怎么问怎么问呗。” 丁兆惠听着很别扭,怎么好像说自己呢,再一想也许是自己多心了,人家训教徒弟,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一路跑到太岁庄,太岁庄不是一个村子,而是一个庄园,丁兆惠趴在墙外的一棵大树上往院子里看着,看了一会发现没什么巡逻下夜的,心里的把握更大了几分,从树上跳到墙头上,刚要往院子里跳,突然觉得后背好像被人碰了一下,丁兆惠吓一跳,一只手臂往后一挥,同时身体落到院外,四下看看,没人!但自己身后背的龟灵七宝刀没了。 丁兆惠的冷汗就下来了,赶紧四下寻找,没有!又顺着原路一路找回来,没有!路过寺庙前院的时候,听那老和尚还在那训徒弟呢:“丢了吧!这回你怎么跟人家交代!”丁兆惠心里发毛了,赶紧回屋,屋里的东西还是原样,自己的刀,李藏的锏,都在那放着呢,没有龟灵七宝刀!丁兆惠在屋里也待不住,赶紧又出门沿着原路又找回到太岁庄,还是没有!再往海光寺走,刚走到半路一个小树林,从树林里出来个人,手拿钢刀照着丁兆惠就砍!一边砍一边说:“好你个采花贼,可让我找到你了,看刀!”丁兆惠心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哪有功夫跟你在这打仗啊,我还得找刀呢。所以手下也也就加紧了,三五个照面,丁兆惠一脚正踢在这个人大腿上,这人“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丁兆惠山前一步把刀抢过来,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就听见那人说道:“好你个采花贼!算你厉害,没想到啊,我们哥俩都栽在你手上!你动手吧!”说着一闭眼就等死。 丁兆惠把刀收起来说道:“谁是采花贼!”那人一瞪眼:“你就是采花贼,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不清楚吗?你...哎呀!认错了!”丁兆惠这个气啊,可也没办法,走上去把那人扶起来说道:“我早就听说这地方有个采花贼叫什么花蝴蝶,你说的是他嘛?”那人点点头:“就是他!我叫龙涛,因为长得个大,他们都管我叫大汉龙涛,我哥哥叫龙渊,是信阳州的三班都头,自从闹了花蝴蝶,我哥哥就日夜侦查,上个月我哥哥带人把他堵上了,可没想到这家伙武功太高,把我哥哥和十名衙役都杀了...”说着还哭了!丁兆惠一听就问道:“你说的这个花蝴蝶,现在有没有离开信阳州呢?”龙涛答道:“没有!肯定没走!前几天我们还遇到他呢,可他跑的太快,我们追不上。”丁兆惠又问道:“他平时都在什么地方出没?”龙涛答道:“这可不一定,有时候在城里,有时候在城外。”丁兆惠说道:“好吧,我叫丁兆惠,不是花蝴蝶,你认错了!”龙涛一愣:“丁兆惠?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您是不是双侠之一的那个?”丁兆惠点点头:“没错,是我。”龙涛“噗通”跪在地上了:“侠客爷!我给侠客爷磕头了,我求侠客爷在我们这逗留几天,帮我们把这个淫贼除了吧。”说着一边哭一边磕头。丁兆惠一听正想答应,却看到顺着大道来了个人,这人走的慢慢悠悠的,人还没到肚子先到了,一看正是欧阳春! “二弟!不睡觉,你怎么跑着来了?”欧阳春问道。 “啊?额....这...我出来...出来遛个弯!”丁兆惠吞吞吐吐的。 “哦,怎么出来这么远。二弟呀,我那刀怎么没了,是不是你拿着看了,看看也没关系,都是练武的人嘛,看完还给我就行了,在哪呢?” “啊?这个.....刀....刀...” “刀怎么了?” 丁兆惠一咬牙,跪在欧阳春面前了:“老哥哥,我对不起你,那刀让我丢了!” 欧阳春一瞪眼:“啊?!丢了?丢了能行吗,那是我的传家宝!” 丁兆惠说道:“老哥哥,您说多少钱,哪怕是倾家荡产,我赔给你!” 欧阳春说道:“我要钱干嘛,我要我那刀!” 丁兆惠实在是没办法了:“老哥哥,您要刀,我找不着了,我把这条命赔给您!”说这话一伸手拿起了龙涛那把刀,就要抹脖子。就在此时,一阵衣袂破风之声响起,丁兆惠这把刀动不了了,众人一看,正是李藏用两根手指把刀掐住了。只听见李藏说道:“欧阳老伯,别逗我二叔了,快把刀拿出来吧。”说完之后,李藏和欧阳春同时哈哈大笑,把丁兆惠笑蒙了。只见欧阳春从背后一伸手拿出了一把刀,正是龟灵七宝刀! 丁兆惠一看傻了,什么时候这刀到了欧阳春手里,这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了,在墙头上有人碰了自己一下,然后刀就没了,难道就这一下就把刀偷走了?丁兆惠是心服口服啊。 欧阳春为什么要戏耍丁兆惠呢,有一次欧阳春在茉花村住了一段时间,丁兆惠不在家,丁兆兰就对欧阳春说:“我们哥俩号称双侠,可我们俩这本事够不上侠客,特别是我这个二弟,心高气傲目空一切,一说话就爱吹牛,而且毛毛躁躁。我要是说他吧,我这本事比他也强不了多少,他也不服我。老哥哥以后您要是见到我二弟,您就帮他改改这个性子。”果然这次见到了,和丁兆兰说的差不多,欧阳春这才定计要改改丁兆惠这目空一切的性子。 几个人正在说话,突然间李藏飞身而起,朝着一个方向跑去,欧阳春先是一愣,便看到李藏去的那个方向,一前一后来了两道人影,李藏赶到之后对着前面那道人影一记大伏魔拳打出,对面这个人根本没提防,冷不丁见拳头来了,无法躲闪只能将双臂架在胸前,只听“咔嚓”一声,李藏这一拳就把对面这人的双臂砸断,那人“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就见李藏往上一跟步,抬起一只脚对着那人的两条腿,“咔、咔”两声,两条腿也折了。做完这些事以后,后面追人的那个人也到了,李藏一看正是韩章,李藏赶紧上前见礼:“二叔,您怎么在这?”韩章一看是李藏,心也放下了:“哦,是世元呐。”这个时候欧阳春、丁兆惠、大汉龙涛也都到了。相互见礼之后,韩章指着被打残的这个人说道:“这个人就是采花贼花蝴蝶!”众人吃惊之余,都很高兴,忙问是怎么回事。欧阳春又仔细的看了看李藏,心里感叹:老了啊,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已经尽量高估世元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比我强的多啊。 正文 第九章 冲霄楼 韩章把自己的事说了一遍。韩章过年没有回家,正赶上这一段时间开封府不忙,韩章就和包大人告了假,打算回家去看看,路上听说了花蝴蝶,就留下查了几天,几天过去没有消息,韩章就打算回家了,正走到卞家团,当地有个恶霸叫卞吉士为富不仁,韩章就夜入卞家团取走了他的银两。出来之后回到大路,迎面正遇到花蝴蝶,这才一路追了过来,让李藏给逮住了。 众人又聊了一阵,在海光寺安歇了,第二天一大早,众人押着花蝴蝶赶奔县衙,到了县衙之后,韩章亮出龙边信票,县太爷把犯人收监。 这里的事情结束了,韩章继续回家,欧阳春、丁兆惠和李藏回了茉花村给展昭筹备婚事,年底展昭奉旨完婚。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李藏还挺喜欢欧阳春,所以俩人一商量,等到过完了年以后,李藏就跟着欧阳春一起闲游四海、闷踏五岳,因为欧阳春练得是佛门武功,他自己也打算过几年之后出家为僧,所以这一路上看了不少名山古刹。 一转眼两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一天李藏和欧阳春就到了杭州了,李藏心想这几年没怎么在家呆着,就想回去陪陪义母,看看卢真的武功练得怎么样了,所以就和欧阳春分开了,回到了陷空岛继续当宅男。 又过了几个月丁兆惠突然来了,找到了李藏把事情一说:“上次那个倪继祖到了太岁庄那边当官,先要对付黑太岁马刚,结果被他们诬告了,我们大伙打算帮帮忙,东方侠智化在皇宫里偷了边关二十四将献给皇帝的珍珠闹龙冠,藏在了太岁庄,现在万事俱备,只要官军来了把珍珠闹龙冠起走就算完了,可是我这两下子怕看不住这帽子,万一出事我担当不起啊,世元,你看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帮帮我,咱俩一块看着。”李藏左右没事就答应了。 等到了太岁庄,见到丁兆兰和智化。丁兆惠把请李藏帮忙的事一说,丁兆兰放心了,本来丁兆惠自己看着丁兆兰就不放心,因为丁兆惠太毛躁,现在行了,李藏这小子他可是知道,岁数不大武功高的没边,就连北侠都说过李藏的功夫比他高。 这个地方是个佛堂,里面有一尊弥勒佛的佛像,佛像的背后有个小门,珍珠闹龙冠就在这个佛像的肚子里面。这天李藏和丁兆惠正在外面守着呢,突然李藏耳朵一动,一个飞身进了佛堂,就看见一个老者正打算往外拿珍珠闹龙冠,李藏就想动手,没想到老者说话了:“慢!老朽此来并无歹意!”说着就把珍珠闹龙冠又放回去了,把小门关上了。 李藏上下看了看这个老者,老头很干净,头发一丝不苟,胡子也打理的很整齐,面相慈善,于是抱了抱拳:“前辈,敢问您如何称呼,为何要拿这闹龙冠?” 老者打量了一下李藏,心说:真厉害啊,小小的年纪,我刚一动手就被他发现了。打量完了说道:“老朽姓姜叫姜天达,人送外号妙手回春。我本来还想智化真是不小心,派你们两个小年轻看着这帽子,尤其是丁二侠有点毛躁,万一要是丢了,那就是前功尽弃啊,我就打算出手给你们个教训。没想到啊,却是老朽小看了天下英雄啊....”三个人把话说开了,矛盾尽消,三个人一起看着,过了两天官兵来了把帽子起走了。 任务完成了,姜天达也没多留,直接走了。李藏和丁兆惠直接回了茉花村,过了两天丁兆兰、智化、欧阳春和艾虎也都来了,大家在一起热闹了一番。 时光如水,时间一转眼过去了三年,这三年李藏的神魂强大了很多,李藏试过,十天半月不睡觉也没事,另外他的紫霞功变得越来越奇怪了,从人体中线把原来的运功路线对称了一份,一条路线变成两条了,运功的时候互不干扰,这就导致李藏的两支锏风格也变了,本来两支锏都是刚猛路线,现在左手银白色那只走的是轻灵路线,别看好几十斤,使出来非常类似希夷剑法,飘飘渺渺、若隐若现、无声无息。右手黑红色的那只锏,走的是堂皇正大以势压人,双锏配合威力倍增。 这一天,在茉花村双侠、李藏、欧阳春几个人正在喝茶,从外面突然来了个人,说是给欧阳春送信的,欧阳春打开一看,是同为辽东六老的铁面金刚沙龙写来的,让欧阳春赶紧去一趟有急事。具体什么事没说。欧阳春一看老哥哥这么急切,第二天就出发了。可是他刚走五天,蒋平来了,大伙一问才知道,皇帝想欧阳春了,想把他叫道皇宫,让他当官。 丁兆惠说道:“四哥,您来晚了,您早来五天就遇上他了,五天前他接了铁面金刚沙龙一封信,去均州卧虎沟了。”蒋平这就起身要去追,而且把艾虎也带走了。 李藏在家呆着又没什么事了,没事就去杭州城溜达溜达,突然一年后的一天他听到了一个消息,白玉堂独自一人保护着亲差大人颜查散查办襄阳。李藏心里就是一惊,白玉堂这个性子能自己一个人查案吗,他要是跟着蒋平,李藏还能放点心,可只有白玉堂一个人,李藏这心里可就长草了,他和白玉堂一起长大,关系最好。 所以李藏收拾好东西,和义母说了一声,就出发直奔襄阳了。一路上他就探听明白了,襄阳王府冲霄楼是多么厉害,机关埋伏哪哪都是,所以他心里着急,紧赶慢赶,等到了襄阳的钦差公馆已经是半夜了,李藏心里的感觉也是越来越不好,武功到了他这个地步,平时连梦都不做,现在心里跳成这样,肯定是白玉堂要出事,所以他也没管什么半夜不半夜了,直接到了公馆门口,“啪啪啪”就拍门。 等有人过来开门之后,李藏也没有去见钦差大臣颜查散,直接让人带路去白玉堂房间,结果到了一看,白玉堂没在,颜查散的书童雨墨在屋里捆着呢!李藏心说不好,把包裹放下,只带着兵器,就往襄阳王府追。 路上李藏一琢磨,自己也不懂机关陷阱,也不是刀枪不入,这人该怎么救呢?正好路过钟楼,李藏眼睛一撇,就看见这个大钟了,这口钟有一人半高,要是俩人站在钟里也很宽敞,李藏眼前就是一亮,这东西好啊,有什么机关埋伏我拿这钟一挡也伤不着我,李藏也顾不了许多了,跳上钟楼解下大钟,扛起来就跑,这也就是李藏龙象般若功第五层,这口钟差不多两千金,一般人谁拿得动,就是拿得动也不能扛着跑。 李藏也管不了隐藏身形了,跳进襄阳王府,大步流星就往冲霄楼跑,立刻就被襄阳王府的人发现了。“坏了,来贼了,快抓贼啊!”一吵一喊,襄阳王府就热闹起来了,不一会来了一群人就把李藏包围了,李藏着急救人呢,哪有时间和他们耽误,抓住钟耳上的铁链子,把大钟一抡就把人群打开了一个缺口,李藏就这样一路打到冲霄楼下,就朝着楼上喊上了:“白玉堂!你在不在!你赶紧给我出来!”就听见顶楼上白玉堂说道:“世元,你等我一下,我找到颜大人的官印了,拿了官印我马上下去。” 李藏也来不及说话了,飞身从外面上楼,他知道这地方有机关,所以他就用手里这口大钟往地上借力,刚跳到窗台上就听见楼上“咔嚓”一声巨响,心说不好!就发现每一层的楼板全都开了,白玉堂正从楼上掉下来,李藏紧随其后拿着大钟就跳下去了,等快要掉到铜网上的时候,李藏把大钟往白玉堂身上一罩,在钟扣到底之前,一哈腰从底下钻进去了,铜网这东西要是装个人没问题,可哪能架得住这两千多斤的大钟啊,被大钟压断掉在了地上。也就是两个人刚一落地,就听见钟身上“叮叮叮叮....”响成了一片。 正文 第十章 教训 等了半天,外面的响声终于停了,然后就是脚步声响起,李藏给白玉堂使了个眼色,然后一伸手把钟放倒了,李藏在钟口,白玉堂在里面,俩人往外看着,就见一队人个个手拿钩杆子跑过来了,看那意思是要拿这钩杆子钩网住的死人,结果一看一地箭头,人没死啊。 李藏那还能和他们客气,从钟里跳出来,双锏抡开就下了狠手了,把这群人全都砸死,李藏还是老办法,用大钟探路,顺着通道到了地面,等出了楼悬着的这颗心算是才放下。再一看外面乌压压的一大群人,灯笼火把照如白昼,李藏心说:我今天要是一个人,我就和你们打我也不怕,可是带着白玉堂就不能这样了,对方人太多顾不过来,所以还得是老办法。想到这让白玉堂蹲在李藏腿边,李藏又把这口钟抡起来了,钟高不到两米多,上面还有根很粗的铁链,这一抡开五米之内算是进不了人了,一路打一路冲到墙根,李藏把大钟对着人最多的地方一撒手,趁着人群大乱的时候,两个人飞身上墙逃出了襄阳王府。 等到了钦差公馆,安定了下来,李藏抡起拳头就把白玉堂打倒在地:“白玉堂!白老五!你疯了?你不要命了?今天要是没有我,哪有你的命在!你也是三十岁的人了,你找死之前,就不想想你的夫人和孩子吗,就不想想我义父义母和几位叔叔吗?你可气死我了!我非打死你不可!”说着话对着倒在地上的白玉堂一通拳打脚踢,李藏还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火,白玉堂自知理亏也不说话,就这么挺着挨打。正打着呢,颜查散来了,赶紧上前把李藏拉开,颜查散哭了,抱住白玉堂一阵的埋怨。 等颜查散发泄完了,李藏说道:“襄阳王府的情况太复杂了,颜大人,赶紧写信请人,让我四叔他们都来,还有调动官兵过来,就凭咱们几个,肯定是平不了襄阳王府了。”颜查散点头同意了,写了信连夜派人送往开封府。李藏也不走了,就在住着,看住白玉堂省得他再干傻事。 等天一亮,公馆外面来了四个人,正是钻天鼠卢方、彻地鼠韩章、穿山鼠徐庆和南侠展昭。那么还没接到信他们怎么就来了?原来颜查散接到圣旨的时候,开封府众人正好有事,都不在,展昭他们四个去洪泽湖平水贼,蒋平去找北侠欧阳春了,这才让白玉堂自己陪着颜查散来了,等展昭四个人回来之后一听说白玉堂自己陪着颜查散去了襄阳,顿时就感觉不好,四个人就在后面追,昨天半夜他们到城外了,展昭说:“大哥,咱们这么晚了,就别叫城门了,不然到了公馆还得耽误颜大人休息。”就这样,几个人住到城外了。刚要睡觉,卢方、韩章、徐庆就觉得心惊肉跳的。卢方可睡不着了,心里就惦记白玉堂,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大早上几个人就在城门口等着,一开城门就赶紧进城了,直奔钦差公馆。 现在一见到白玉堂没事,都把心放下了,等听完李藏把事情说了一遍之后,气得卢方跳起来“啪啪”给白玉堂俩嘴巴,打完了老头还心疼,抱着白玉堂就哭,边哭边埋怨。等平静下来了,几个人一商量,就这几个人不行,谁也没这个脑子,还是得等蒋平。卢方这时候说道:“老五,我跟你一个屋住,大队人马没来这几天,你无论是吃饭、睡觉、洗澡就算是上厕所,我也得跟着!” 到了下午,众人都放心了,为什么?蒋平来了!蒋平在这些人里可谓是主心骨,只要有他在,大家心里就踏实。等蒋平见过颜大人,大家把事情和蒋平说了一遍,蒋平看了看白玉堂,本来想骂他,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白玉堂现在现在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骄傲劲也看不出来了,蔫头耷脑往那一呆也不说话,蒋平心说:这是大伙把话说重了,到现在白玉堂还没缓过来呢,我不能再说了。于是蒋平好言好语的安慰道:“老五啊,行啦,胜败兵家常事,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吸取教训,下次行动之前多想想就行了。行啦,这事就过去了,大伙谁也别提了。” 然后大家开始商量下一步怎么办,蒋平说道:“大人把印丢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人家派人来用印,我们怎么办,我们拿不出来,人家要是以此为借口就得动武啊,真要是动了手,咱们人太少啊,那就坏了!” 颜大人问道:“四哥,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蒋平说道:“要我说啊,今天晚上我去一趟襄阳王府。” 展昭说道:“那不行!那太危险了!” 蒋平道:“放心吧,我不去冲霄楼。就那地方,绑我,我都不去,我们得去打听打听,看看印到底在哪。” 白玉堂这时候说话了:“四哥,不用探听了,我昨天晚上看见那印了,就在冲霄楼房梁上用一根小铁链挂着呢,我本来说用刀把铁链砍断,把印带回来,结果那铁链很特殊,砍不动,一下中了埋伏了。” 蒋平说道:“不一定了,昨晚上你们大闹了一场,恐怕是换地方了,还是得去看看。” 李藏说道:“四叔,这样吧,我陪你去,真要是动手,不是我说句大话,就襄阳王府这些人,不够我两只手划拉的。” 蒋平想了想点点头:“嗯,行,我也听北侠老哥哥说你这本事了,那今晚就咱们爷俩去!” 吃完了晚饭,两个人换好了夜行衣,前往襄阳王府。没走正门,从西墙进去了,找来找去找到了银安殿。昨晚上出了这么大的事,能不议论嘛,所以两个人趴的时间不长,把情况就摸清了。原来昨天晚上出了这个事之后,襄阳王赵爵就感觉冲霄楼也不那么安全,所以就派人把印扔到了君山上的碧水寒潭里了。弄清了印的下落之后,李藏就说道:“四叔,要不我下去打死几个贼,也好出出胸中的闷气!” 蒋平说道:“不行,咱们不能打草惊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印找回来。走,咱们先回去。” 二人一回到公馆的时候,大伙都没睡呢,一看他们俩回来全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就问,蒋平说道:“印被他们扔到君山碧水寒潭了,明天我带上几个人,去把印捞回来!” 众人抓紧休息,第二天一早,蒋平带着卢方、韩章、徐庆和展昭前往君山,家里留下李藏和白玉堂。等他们也走了,没过一会有人进来通报:“大人,襄阳王府来了两位王官叫王善和王保,前来用印。”颜大人没办法了,印丢了,没法用啊,用眼睛看着李藏和白玉堂。李藏说道:“去,告诉他们,就说我们大人身体不适,让他们明天再来!” 现在没什么好办法,等着吧,过了也就一个时辰,又有人来通报了:“大人,王善王保又来了,要用印。”李藏一想不能太过忍让了,不然的话对方肯定要得寸进尺。他让白玉堂守着颜大人,自己起身走出去了,果然两个人正在门口叫嚣,嘴里还不干不净:“还钦差,什么TM的钦差,连印都没有。”李藏大喝一声:“什么人!敢在钦差公馆门口闹事!” 正文 第十一章 行刺 王善王保一看出来人了,走了过来:“你是什么人?”李藏斜眼看着他们:“在这站着能是别人吗?钦差公馆的人!”其实李藏这是偷换概念,真要是算起来,李藏是个白身,没有官职,怎么跟人家说话,所以李藏也没说明白,就说是钦差公馆的人,王善说道:“我们二人奉王驾千岁之命,前来用印。”李藏还是没正眼看他们:“不是和你们说了吗,明天再来,今天我们大人身体不适!”王保在旁边说道:“哼,什么身体不适,我看就是没有,说不定就是个假钦差!”李藏一听这话上前一步来到王保面前就是一巴掌,王保哪能躲得开李藏的巴掌,就听见“啪”的一声,再看王保在原地转了四圈,“噗通”趴地上了,脸当时就肿了,嘴里还吐出四颗牙。李藏说道:“你好大的胆子,钦差就代表皇上,你再敢以下犯上,我要你这条命,滚!明天再来!” 王善一看,知道自己就是上去也打不过,于是就坡下驴:“额...好,既然钦差大人身体不适,那我们明天再来,明天总不能不给用了吧?”这是拿话挤兑李藏,想把这事敲死,李藏能上当吗:“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一转身,他进去了。剩下这俩人面面相觑,最后也走了。 李藏知道,明天要是找不回印,那就是一场大战。所以他有点着急,可是急也没用,只能等,他就在地上来回的踱步。白玉堂说道:“世元,你能不能别走了,晃得我眼晕!”李藏说道:“我这着急啊,坐不住!”又过了两个时辰,天色眼看要擦黑了,蒋平他们回来了,一回来就喜气洋洋,进屋就喊:“大人,印找回来了!”众人都非常高兴。正这个时候,门外又来人通报:“大人,你快去看看吧,不好了,来了一大帮人,说什么事情紧急,非要用印。”蒋平冷笑一声,对颜查散说道:“颜大人,他们来的正好!咱们印找回来了,也就不用怕他们了,您就点鼓升厅!”颜查散点点头:“来人,点鼓升厅!” 王善王保回去之后,把经过跟襄阳王赵爵一说,旁边赵爵的军师刘道通就站起来了说道:“王驾千岁,我看他们是急了,没咒念了,咱们多带点人去,再去用印!要是他们敢动手咱们就出手将他们拿下!”赵爵同意了,于是王善带着大批贼人就来了,王保留下养伤。 李藏出门看见一大群人围在门口,大声喝问道:“干什么!你们还敢冲击钦差公馆吗?想造反不成!”王善出来答话道:“我们哪敢冲击钦差行辕呢?因为这次用印是要给守军买军粮,没有大人用印军粮运不进来,军中就要断粮了,所以军中各位部将都有点着急,过来看看。”李藏点点头:“嗯,你带着文件跟我进去吧,其他人在这等着!”说完扭身就走,王善跟在了身后。 进了大堂,上面坐的是钦差大人颜查散,旁边小坐上是记事的红笔师爷公孙策,在颜查散上垂手,站的依次是三品御前带刀护卫白玉堂、六品护卫钻天鼠卢方、彻地鼠韩章,下垂手站的是四品护卫南侠御猫展雄飞、六品护卫穿山鼠徐庆、翻江鼠蒋平。李藏把人带到大堂之后,就站到了韩章身边。王善下跪行礼:“三品王官王善参见钦差大人!”颜查散说道:“不必多礼,起来吧。”等王善站起来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最显眼之处的那颗金印!王善吃了一惊,这金印不是让我们丢了吗,怎么他们还有?正纳闷呢,就听见颜查散问道:“有何要事非要今天用印?”王善只能收敛心神,说道:“启禀大人,因军中缺量,所以采购了十万石军粮,没有钦差大人用印,军粮无法运进,是以有些紧急。”说着把文件递了上去,公孙策接过来看了一遍说道:“大人,核查无误。”颜查散点点头:“嗯,用印。”公孙策用完了印,把文件交给王善。颜大人宣布退堂,王善正打算转身走,就听见蒋平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王爷,别以为他是个王爷就有可以为所欲为,我们大人是代表皇上来的,钦差所到之处,叫做‘如朕亲临’,今天身体不太好,晚用了一会印,看看你们这幅嚣张的嘴脸,想干什么?来人呐,乱棍打出去!”一通乱棍把王善打出,外面那群贼一看,拉家伙就想打仗,被王善拉住了。 一群人回到襄阳王府,王善赶紧禀报赵爵:“王爷,不好了,用了印了!”赵爵一惊:“用了?怎么用的?他们哪来的印?”王善赶紧把文件递上去:“王爷,不知道啊,您看看。”赵爵接过来,赶紧拿起扔印之前留的图形进行对比,旁边刘道通说话了:“王爷,不用比了,他们用的是真的,咱们能扔,人家能捞,白天没给用,那时候还没捞到,现在捞到了,自然就给用了。看来这个办法不能用了,咱们还是要另想办法。”这时候,旁边通臂猿猴邓车说道:“王爷,我看不用费事,我今天晚上就去刺杀那个赃官!那展昭、白玉堂虽然厉害,还能一直守着他吗?看准机会我就把这赃官弄死!”旁边又有一个人插言道:“王爷,邓庄主一个人难免势单力孤,我去帮帮他。”这个人正是云中鹤魏真的三师弟,小诸葛沈仲元。赵爵点点头:“那好,二位多加小心!” 小诸葛沈仲元早就不想跟着赵爵造反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他打算出卖邓车,弃暗投明,所以才毛遂自荐。 到了晚上,沈仲元和邓车俩人出发了,翻墙进入钦差公馆,找到大厅,趴在房上往下听着,公馆这时候很安静,只有几队人马巡逻下夜,邓车看不出来,小诸葛沈仲元一看就知道,人家有准备了。还真没错,王善走了之后,蒋平就说道:“大伙咱们不能高兴的太早啊,赵爵打算用丢印这件事把钦差大人拦住,现在没拦住,保不齐今晚就会派人来行刺,咱们要多加警惕。”大伙不知道如何应对,就问蒋平。 蒋平说道:“这样,雨墨带着大人,找个隐秘之处藏着,展兄弟,你穿上钦差的衣服,就等着他们来刺杀。”大伙都依计行事,雨墨带着颜查散,找了个耳房呆着,南侠换好了衣服在颜查散的房间,白玉堂、卢方、韩章、蒋平、徐庆、李藏都各自回屋休息。 再说邓车和沈仲元,俩人看见防守并不严密,俩人就商量谁下去行刺,沈仲元说道:“邓庄主,你是主角我配合你,再说了你的本事比我高啊,当然是你去立功我在这放哨。”邓车点点头,飞身落到院里,到了钦差的房间,点破窗棂纸往里一看,正好看到有一个人穿着钦差的衣服,背对窗户正在看书,邓车高兴了,心说:合该我立功啊。邓车来到房门处,轻轻的一推,门没插,轻轻地推开门进了屋,来到展昭的身后,一刀直劈向展昭的脖子。 展昭的武功可不低,再加上李藏教他的华山内功练了好几年了,可以说武功比原著高的不是一点半点,从邓车一跳下来,他就知道来人了!早就做好了准备了,从桌子底下抽出湛卢宝剑反手就是一剑。“仓啷”邓车的刀头掉了一块,邓车知道不好转身就跑,刚跑到门口这,李藏听到动静就到了,右手锏照着邓车的脑袋就下来了,邓车用半截刀往上一挡,“当啷”一声把刀打碎,威势不减直接砸在了邓车的脑袋上,打了个万朵桃花开,死尸倒地。 正文 第十二章 “丢人” 这时候众人都来到院里了,沈仲元也从房上飞身下来,众人一见还有一个人就要动手,可沈仲元却说道:“且慢动手!在下沈仲元,江湖人称小诸葛,这次我来是为了弃暗投明的。”众人一听这话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于是都看向了蒋平。 蒋平仔细的盯着沈仲元的脸,想要从神色中看出对方是否是真心,李藏这时候走过来说道:“四叔,这个沈仲元是三叔儿子徐良的师叔。”蒋平诧异的看了一眼李藏,对沈仲元的怀疑小了一点,可是仍旧不放心,说道:“沈先生能够弃暗投明我们当然欢迎了,不过目前我们这暂时也没什么事,沈先生只要不站在赵爵那边,就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了,先生只要马上返回家中不在参与此事,我保证我们大人绝不会事后追究。” 沈仲元没想到是这么个结局,本来他以为不管对方相不相信自己,只要把自己留下,日后自然就会知道自己的心思,可蒋平让他回家,他有点生气了:哦,你们不要我,赵爵那边知道了能放过我吗?你们不庇护我,我怎么脱离此事!好不是不要我嘛,那就别怪我了!打定了主意,小诸葛沈仲元愤愤的离开了公馆。 李藏说道:“四叔,我觉得咱们不该让他走,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只要把他留下,过一段时间自然就知道了。” 蒋平面露苦笑说道:“世元呐,我岂能不知该把他留下,可是现在敌我人数太过悬殊了,我们这哪有闲人能实时盯着他啊....” 众人又聊了几句,然后就打算先把颜查散给请回来,可是到了耳房一看,大吃一惊,颜查散没了!就剩下小雨墨晕倒在了地上!李藏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把里面已经放凉的茶水泼在了雨墨脸上,“抓刺客!有刺客啊!快抓!!”雨墨刚刚恢复意识,还没睁眼就大喊起来。 见到雨墨精神有些混乱,蒋平上前两步“啪啪”两巴掌打在孩子脸上,雨墨这才冷静一些了,扑到蒋平的身上就开始哭诉:“刚才和我大人真正在屋里喝茶说话,突然有人就从背后把我打晕了,我都没看见是谁,呜呜.....”众人一听这话全都麻爪了,白玉堂气得“啪”的一声,把茶壶摔了,蒋平安慰了一下雨墨,然后对大伙说道:“快,在屋里找找,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记号。”这个不奇怪,很多江湖人做事都会留下自己独特的标记,这也是扬名的一种手段。 众人在屋里一找,还就找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四句话:审问情由太不明,中间改路保朝廷。原为弃暗投明事,盗走钦差为何情! 字写得一般,词写得也不怎么样,但是意思说清楚了。李藏看了看说道:“行了,别猜了,沈仲元偷得。这诗上不写了吗,人家来弃暗投明,咱没拿人家回事,这是挑理了。”蒋平当即就说道:“那也没有这么干的!咱们这着急抓贼眼睛都红了,他把大人偷走?我恨不得把他扒皮点天灯五车裂!”现在说什么都完了,白玉堂提着刀就要往外走,被蒋平拦住了:“老五!你上哪去!”白玉堂喊道:“在这坐着有什么用,我得去把大人找回来。”蒋平说道:“去哪找?你知道人家把大人带哪去了!这个时间咱们要是都走了,赵爵那边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呢,现在急也没办法,等天亮吧,天一亮咱们所有人出动,去找大人。” 众人谁也没有心思睡觉,就在这屋坐着,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了,蒋平正要分配任务,外面来人通报了:“各位老爷,大事不好了,判官来了!”蒋平一愣:“什么判官,竟说胡话!”通报的人说道:“可不就是判官嘛。哎呦,大紫胖子,就和那画上的判官一样...”他话还没说完,蒋平蹦起来了:“你说什么?大紫胖子?”那人说道:“可不嘛,就在门口呢。” 老少英雄赶紧来到门口一看,正是是北侠紫髯伯欧阳春,旁边还有俩人,一个白脸的汉子脸上面无表情,十分冷酷,正是白玉堂的好朋友陕西侠白面判官柳青,另一个是个文生公子打扮正是东方侠黑妖狐智化,众人都是上前施礼将三位请进了屋里。 寒暄已毕,蒋平就把事情的经过给老三位说了一遍,三人一听都是皱起了眉头,蒋平说道:“三位,我们这人正不够用呢,你们来的太是时候了。”欧阳春说道:“四弟,你就分派任务把,我们都听你的。”蒋平说道:“那行,我谢谢诸位。这样,大哥和智化兄弟,你留守公馆,智化兄弟你的本事计谋都足够。剩下的全都出去找大人,自愿组队,分不同的方向去找。但是不管去哪,不管找没找到,三日五日就必须捎回口信,十天就得回来一趟,大伙碰个头。”李藏这时说道:“四叔,我想到了一件事,昨天我们打死了邓车,沈仲元想要弃暗投明...”他刚说到这,柳青说话了:“谁?沈仲元?是他把大人背走了?”众人点点头,柳青继续说道:“这个孽障啊,等我找到他,非把他的皮扒了!众位你们有所不知,沈仲元是我三师弟,我们一共师兄弟三个,大师兄云中鹤魏真,老二就是我,三师弟就是小诸葛沈仲元,我是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唉~”众人一听面面相觑,跟着骂吧,不合适,劝解吧,心里还不愿意,于是谁也没吱声。李藏继续说道:“沈仲元没能加入我们,那么赵爵一定会找他的麻烦,所以他就是带走了大人也不敢回家,一定得找人投靠,我看咱们找一份地图,把附近有实力庇护他的人都画出来,然后一一打探排除,也比咱们无头苍蝇一样的四处乱转强啊。” 蒋平说道:“世元,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不好实现啊,首先本地是赵爵的势力范围,咱们就很难找到向导,地图就更没有了,所以咱们还得用笨办法,往四周辐射慢慢来。” 众人刚要出发,正走到门口,有一个年轻人风风火火的就闯过来了,众人一看正是艾虎!蒋平说道:“虎儿啊,你这是上哪去了,跟我去趟辽东怎么找不着你了。”艾虎说道:“四叔,你也没拿我当回事啊....自己跳船游泳走了,把我留船上了。我怎么找你啊,我就回了茉花村了。”蒋平一乐:“谁让你喝多了呢?行啦,我们还有事,你有什么话就和你大伯说去吧。”艾虎就问:“四叔,你们有什么事啊?我也去帮帮忙啊。”蒋平哪有心思和他多说废话:“去吧,有什么问题问你大伯,我这着急要走呢。”说着,众人都走了,李藏和白玉堂一起,按照李藏之前的思路,专走各处的大山,专找占山为王的贼。 时间一晃过了五天了,李藏他们去了好几个山寨,没有找到,在最后一个山寨头领那里听说了,小诸葛沈仲元带着颜查散投靠了黑水湖盘蛇岭!那里的总辖大寨主人送外号双枪将叫武万峰,手下有千人之众。一听说这个消息,白玉堂可坐不住了,就要马上前往黑水湖,被李藏拦住了:“五叔,你都吃过一次亏了,怎么还这样呢...咱们现在先到旁边找个地方,安排好住所,然后找个人回去报信,让大伙都来,就咱们俩人怎么救大人,人家那么多人,就是站好了让咱们杀,咱们也杀不过来!”白玉堂心说:哪那么多事,我到那三下五除二把这群人收拾了不就把大人救了嘛,我也就是打不过你,你说什么是什么得了! 正文 第十三章 徐良 两人起身赶往黑水湖,路过城镇的时候,白玉堂让官府的人到襄阳钦差公馆送信。路上无话,两天后李藏和白玉堂就到了黑水湖旁边的联庄会,到了之后一看,嗯?有一个大院门口,写得是‘开封府公馆’,俩人就纳闷,什么时候这有个开封府公馆了?刚要往前走,就听身后有人喊他和白玉堂的名字,转身一看,彻地鼠韩章、穿山鼠徐庆、南侠展昭、张龙、赵虎、王朝、马汉、董平、薛霸、李贵、娄青这么一群人,李藏和白玉堂赶紧上前打招呼,原来韩章、徐庆和展昭他们仨也听说了,路上又遇到了包大人派来支援的张龙赵虎他们,众人寒暄一阵之后,到了写着‘开封府公馆’的那个院子门口,有人进去通报之后,从里面出来了一个人,正是蒋平! 众人开了个碰头会,都说了一下情况。三路人马虽然消息来源不一样,但是消息是一样的,看来沈仲元带着颜查散是真的落在盘蛇岭了。当即,蒋平从联庄会接了三百轻壮民兵和几十条小船,出发赶奔黑水湖盘蛇岭。 一路上大伙都心急,可是忍不住的就只有白玉堂和徐庆,两个人是一遍一遍的催促水手,时间不大就进了黑水湖。黑水湖的方圆并不小,进湖之后又走了一会,这才看见盘蛇岭。 只见水中央有一座孤岛,四面环水。看起来这个岛并不大,可是地势先要,正在黑水湖汇入江流的分水口。守,水势十分湍急;攻,能够威胁所有往来江上的客商。眼看着小船靠上陆地,蒋平一声令下小船靠岸,白玉堂带头,一个箭步就跳到了岸上,岸上巡逻放哨的小喽啰一看来了这么多人,也不敢主动出击,紧闭寨门,然后赶紧跑去给寨主报信。 盘蛇岭的聚义厅以前是个龙王庙,后来他们来了把神像搬出去了,当做聚义厅。正中央摆着三把交椅,正中央就是总辖大寨主双枪将武万峰,上垂手是二寨主闹湖蛟吴元,下垂手就是新加入的三寨主小诸葛沈仲元。 这会儿聚义厅正热闹呢,为什么热闹?他们抓个了俘虏,正是陕西侠白面判官柳青,原来柳青和蒋平出去找大人,雇了条船准备南下武昌府,结果船上是俩水贼,柳青不会水而且还晕船,蒋平和两个贼打斗的时候,船翻了。水流还挺急,蒋平找柳青没找着,没办法蒋平把这两个水贼收拾了,一死一伤,把受伤的这个小子带到了联庄会这么一审问,这才知道,原来沈仲元和颜查散在黑水湖盘蛇岭。而柳青呢,被水冲上岸之后,被岸边的水贼发现了,捞上来一问是白面判官柳青,三侠五义的人,于是就带到了这个聚义厅。 武万峰这时候正在审问呢,就打算问问柳青,你怎么会到黑水湖盘蛇岭来,干什么来的,是要打我的盘蛇岭还是路过,怎么布置的,来了多少人,都有谁。他想问问这些做到心中有底,这哪能问得出来,柳青非但不说而且破口大骂,但是柳青还算聪明,他看到沈仲元给他使眼色了,那意思:你别着急,我一会就救你。于是他俩的关系也没有暴露。武万峰暴怒,这在吩咐把柳青拖下去万刃分尸!正这个时候,报事的小喽啰来了:“报!大寨主,不好了,来了官人要攻打咱们盘蛇岭!”武万峰问道:“来了多少人,从哪来的?”喽啰说道:“得有几百人,哪来的不知道,他们没有旗号。不过为首的是个小个,兵器和二寨主的一样,说话尖声尖气的。”蒋平!武万峰脑子里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旁边闹湖蛟吴元说道:“来得好,翻江鼠!好大的名头啊,今天我就和他比比,看看是闹湖蛟厉害还是翻江鼠厉害!”说着就要带人去打仗。武万峰说道:“二弟,你一个人去,我放心不下,三侠五义来的人肯定也不少,哥哥我陪你一起去,我也看看三侠五义都是何许人也!”三个人一商量,先把柳青押下去,然后沈仲元守家,武万峰和吴元带着各位偏副寨主出去迎敌。他们刚一走,从外面来了个人,这个人正是李藏。 原来,李藏和蒋平一商量,眼前这些人打盘蛇岭够了,遇到硬茬子还有展昭和白玉堂在呢,自己趁这个时间潜入里面去看看,看看有没有机会把大人救出来,省的他们万一用大人相威胁,让咱们投鼠忌器。蒋平一想也对,就同意了。就这样李藏绕道侧面,偷偷的潜入了大寨之中,可他到了聚义厅之后,就看到小诸葛沈仲元急匆匆的出了聚义厅就往外走,李藏看了看也没出来,就在后面跟着他,只见沈仲元先到了水牢,把柳青放了,柳青刚松绑正反四个大嘴巴就给沈仲元抽上了,然后他们俩人又到了沈仲元所住的小屋里,把颜大人请了出来,一看到颜大人,李藏就不藏着了,一闪身到了颜查散的身前,把颜查散、沈仲元和柳青都吓一跳,一看是李藏这心才放下。 给颜查散见礼之后,由沈仲元背着颜查散,柳青和李藏一左一右的护卫着,三个人就往大门前的战场走去,路上有一些小喽啰发现的,也都被李藏一锏一个砸死了。 等从边上绕到战场之后,好家伙,打的正热闹,李藏往中心一看,旁边倒着的是二寨主吴元的尸体,现在白玉堂正在大战武万峰,三个人带着颜查散到了蒋平面前,和蒋平简单的说了一下这个事,把蒋平气得差点把小诸葛宰了,不过颜查散和柳青都在旁边说情,也就饶了他了,让他在开封府戴罪立功。事情圆满解决,这个时候,李藏才有时间看向战场。 李藏这么一看这个武万峰可不好对付,眼看着白玉堂赢不了人家,虽说不至于输,可总这么下去也不是那么回事,李藏就想自己上,把白玉堂换下来。正这个时候,身后湖面上来了一搜小船,从船上下来四个人,小侠艾虎和白眉徐良另外俩人不认识。 他们怎么来的?徐良学武有成,师父梅良祖就让他出来历练历练,正好他也想来看看父亲,等到了开封府一问,所有人都去襄阳了,徐良也没耽搁,直接起身就来了襄阳,半路在高家岗遇到了开黑店的高谢还有被蒙汗药放倒的艾虎,得了金丝大环宝刀,然后路遇丁兆兰、韩天锦、卢真和白芸生小五义结拜,半夜又跟踪艾虎救了勇金刚张豹、双刀将马龙,然后到了联庄会得到消息,四个人直奔黑水湖盘蛇岭。 徐良和艾虎把这些事和蒋平说了一遍,蒋平心里也是很高兴,赶紧把徐庆叫了过来,父子相见。李藏一看徐良来了,得了,不用自己动手了,他也知道这个小子的天赋有多高,再加上之前他跟着北侠四处游玩的时候还去拜访过魏真,所以他对徐良有很大信心,想到这他来到蒋平面前:“四叔,把我五叔叫回来吧,他赢不了武万峰。”蒋平说道:“行啊,反正你回来了,老五不行你上吧。”李藏微微一笑:“也不用我上。”说着伸手把徐良拉了过来:“良子就能行!”蒋平看了看徐良有点犹豫,心说:就这个模样,能行吗。他正犹豫呢,艾虎说话了:“四叔,您就放心吧,我三哥那功夫高着呢。”他们俩都这么说,蒋平也就同意了,不过告诉李藏,在旁边看好了,要是良子不行,得立刻出手把人救下来。 正文 第十四章 安排 商量好之后,蒋平喊白玉堂:“老五,你先回来,我找你有点事!快点!”白玉堂抽刀跳出圈外,用刀点指武万峰:“老贼,后面找我有点事,你等着我的,我一会还来!”回来之后问蒋平:“四哥,什么事?”蒋平说道:“你看看那是谁?”说着一指颜查散,白玉堂一看颜查散高兴地手都不知道放哪了,拉着盟兄的手问长问短。就这个时候,蒋平朝徐良使了个眼色,老西上去了。 哎呦,老西这两步道走的,让人看了太难受了,伸着个探路的脖子,水蛇腰三道弯,两条大仙鹤腿,刀不在手里提着在地上拉着,一步三晃悠到了武万峰的面前,一张嘴山西味,说话之前还哼哼一声:“嗯~~~~我说老头,你挺好啊。”武万峰一听这什么味啊,牙都快倒了,手托双枪问道:“丑鬼,你是何人!”徐良笑了一下,好嘛这笑比哭都难堪:“我呀是个无名的小辈,你不认识,我叫徐良,后面那个穿山鼠徐庆就是我爹。”武万峰哈哈大笑:“开封府真是没人了,派个无名小辈上来送死,你回去,把白玉堂换上来,他要是不行了,把展昭派来也行。老夫的枪下不杀无名之辈!”徐良笑道:“老头,别说大话,刚才你和我五叔动手的时候我都看了,你也就这两下子,我要叫你在我的面前过十个照面,我跪地磕头拜你为师!”武万峰哈哈大笑:“好丑鬼啊,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我要是十个照面被你打败,我就磕头拜你为师,来吧!”说完之后,武万峰右手枪一摆刺向徐良的咽喉,徐良往旁边一躲金丝大环刀带起一道寒光砍向武万峰的脖子,距离太近武万峰来不及躲闪,只能勉强把左手枪往面前一挡,但是徐良力气太大挡不住,只能往后一弯腰,让刀沿着枪杆从自己上方划过,这时候右手枪也收回来了同时一翻身右手枪拍向徐良的后背,徐良脚尖点地一个跟斗从武万峰的身体上翻过,同时一刀向着武万峰脖子砍去,武万峰新力未生只能再用左手枪去挡,这次没法卸力了,只能硬挡,而徐良也知道这种情况所以用的是刀背。 只听见“当啷”一声巨响,武万峰“噔噔噔”退后三步,左手还在止不住的颤抖,就这两个照面,打的武万峰一头冷汗,心说:好厉害的丑鬼啊!搞不好今天真要栽跟头啊。与此同时徐良心里也是暗暗感叹:行啊,老头不白给啊,今天算是我出世第一战,我也得认真点了。想到这徐良晃金丝大环刀又攻上去了,攻势又凶又猛,三个照面一过武万峰可有点顶不住了,手忙脚乱顾此失彼,肩膀和大腿各自被擦了一道口子。 徐良虚晃一刀跳出圈外,说道:“老前辈,别打了,念你这么大年纪修行不易,山西人刀下超生,你走吧。”武万峰捂着肩膀的伤口,死死的盯着徐良,然后猛地跪下给徐良磕了个头,站起来说道:“好!徐良!丑鬼!这次算你赢了,黑水湖盘蛇岭我送给你们了,可是你记着,早早晚晚,我要报这两刀之仇!”说完之后,武万峰一转身跑到江边“噗通”一声跳到水里,转眼之间消失不见了。 武万峰一走,小喽啰谁还敢留,跳水的跳水、坐船的坐船全跑了,众人也没追,这次他们来的目的是救颜查散,目的已经达成了,也就没有必要多造杀戮。 保护着颜查散回到襄阳,留守公馆的老少英雄一听,悬着的这颗心都放下了。先让颜查散休息了几天,没找到的那些英雄也都回来了,这回一看人多了南侠展昭、北侠欧阳春、东方侠智华、陕西侠柳青、双侠丁兆兰丁兆惠、钻天鼠卢方、彻地鼠韩章、穿山鼠徐庆、翻江鼠蒋平、锦毛鼠白玉堂、玉面专诸白芸生、霹雳鬼韩天锦、白眉徐良、粉子都卢真、小义士艾虎、勇金刚张豹、双刀将马龙、开路鬼乔斌、闹海云龙虎小计、张龙、赵虎、王朝、马汉、董平、薛霸、李贵、娄青。颜查散越看越高兴,下定决心这一次一定要破襄阳王府。 颜查散对于这些打仗的事并不内行,全权交给了蒋平,蒋平召集了大伙开了个会,研究研究怎么办。第一、得有军队,平时抓个贼什么的无所谓,像现在这种事,没有军队是不行的。沈仲元说:“蒋四爷、各位英雄,我推荐个人,君山的飞叉大帅钟雄!这个人颇通练兵之法,手下兵强马壮,胸中也满是韬略。更难得的是,此人为人正直,求贤若渴而且抱负很大,我平时就和他聊过,他也是想干一番事业,可是和朝廷说不上话,无奈之下这才投奔了襄阳王赵爵,大伙如果相信我,我去一趟君山,一定能把钟大帅说动,让他弃暗投明。”智华说道:“钟雄此人我也听说过,风评确实不错,虽然占山为王,但自有正经买卖,与百姓秋毫无犯,不过沈大侠一个人去,未免人单力孤,我看让北侠老哥哥和他一块去一趟。”蒋平同意了。另外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笼子里,派人送信到五军都提府,让朝廷就近调兵,马上开过来。 第二点,襄阳王府好破,这个冲霄楼怎么办。李藏说道:“四叔,要不我再找那个大钟去,从里到外再砸一遍。”蒋平说道:“世元,这事下下策,做最后的手段,实在不行你再这么办,咱们先找找懂行的人。”白玉堂说道:“我老师西洋剑客夏玉琦肯定能行,但是太远了,而且他还不爱在家,不一定能来啊...”说完直叹气。蒋平说道:“咱们先查查当初设计这个楼的人是谁。”沈仲元说道:“四老爷,这事我知道,设计这个楼的人,叫彭起,人送外号百岁白头翁,就住在三百里外的隐贤庄,应襄阳王赵爵之邀给设计的这个楼图,他可不知道这个楼是为了杀人,他只知道是为了藏金银财宝所用的。如果把他请出来,破楼易如反掌。”大伙就商量让谁去请这老头呢,众人一致认为蒋平最合适,因为他能说,死的能说活了,到那准能成功。蒋平说道:“好吧,我去就我去吧,不过我自己可不行,得有帮手。”欧阳春说道:“那你挑吧,这么多人,挑上谁,谁就跟你去。”蒋平拿眼睛这么一划拉说道:“得了,还是老搭档把,柳青老弟,你跟我去吧。”柳青点头同意了。李藏说道:“四叔,就您二位去,我觉得不把握,咱们能想到人家也能想到,万一襄阳王府也派人去了,恐怕就要动手,这样吧,您带着我或者良子谁都行,我们俩至少去一个。”蒋平一想可也对,这样的话三伙人钟雄那边是小诸葛和欧阳春,家里是智华和徐良,彭起这边是自己和李藏,出不了事,于是说道:“行,那世元你就跟我去一趟吧。”李藏点点头。 欧阳春说道:“四弟,咱们得定个时间,这一趟你大概多久能回来,我们不能在家傻等啊。”蒋平这么一算,说道:“三百里往返,加上请人,五天吧。”欧阳春点点头:“行,咱们就定五天,你们准时回来。”蒋平点点头:“有世元和柳青在呢,老哥哥你就放心吧,出不了事,假如说五天没回来,那就是有事耽搁了。黑狐狸,这期间家里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就全靠你了。”智化点点头:“四哥,放心吧。” 正文 第十五章 请人 安排好了一切,事不宜迟两路人马告别大人起身了。蒋平、柳青和李藏一路上边打听边走,两天的时间这才到了隐贤庄,又打听清楚彭起的住宅的位置。蒋平一琢磨咱们请人不能空着手啊,到街上买了八样点心,这才来到彭起的住址,等到门口三人乐了,门上有匾,写着俩大字呢,彭府,得了白打听了。蒋平上前叩打门环,门一开出来个老头,一看就是个老家丁,看了看蒋平又看看柳青和李藏说道:“你们找谁啊?”蒋平说道:“敢问百岁白头翁彭起老爷子住这吗?”老头说道:“对,正是我家老太爷。”蒋平点点头:“好,烦请通禀一声,就说蒋平、柳青、李藏求见。”老头说:“哦哦,贵客是从哪来的?”蒋平说道:“我们是开封府来的。”说完了蒋平把龙边信票拿出来给老头看了,老头说道:“哦哦,三位请稍等,我到里面送个信。” 等了半天,门又开了,还是那个老家丁开门出来了:“三位,我们老太爷亲自出来迎接了。”三个人往里一看,果然有个老头,这个老头年纪可太大了,有点驼背拄着个拐杖,年纪太大头发都掉的差不多了,在头顶用红头绳挽了个比枣还小的发攥。脸上虽然是皱纹堆累,却是满面红光,银白色的胡子很稀疏但也是打理得一丝不乱。彭起把三个人引到正堂,又让人上了热茶,蒋四爷把礼物往桌上一摆,说道:“老先生,实不相瞒我们是从开封府来的,我叫蒋平这二位叫柳青、李藏。”彭老爷子把名字在脑袋里转了一圈,“噌”的站起来了:“你们是开封府的官爷?”蒋平点点头,彭老头有点慌张:“哎呀,蒋老爷,小老儿奉公守法,从来没做过犯王法的事啊...不知蒋老爷到我家所为何事?”蒋平面带微笑:“彭老爷子,看您说的,我们在襄阳办差,此来有两件事,一来是您很有名望,我们来拜望一下,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这二来嘛,有点小事,想要问问您。”彭起问道:“问我?您有什么事能问我啊?”蒋平说道:“老爷子,襄阳王府有一座冲霄楼,是您给制得图吗?”彭起一听大惊失色:“没有没有....您这是道听途说,我从来没做过这个楼图。”蒋平赶紧请他坐下:“老爷子,这件事您请放心,不是找您问罪,您会这门手艺,有人请您。这是正常的,修楼之时也不知道是用来害人的,这与您无关。您就好好想想,也许年头多了您忘了。” 彭起叹了口气:“唉...蒋老爷,我就实话说了吧,这事我怎么能忘呢,当初襄阳王赵爵找我,说他有很多金银财宝,怕不安全这才设计此楼,谁知道如今他起了不臣之心呐,襄阳王府最近是隔三差五就来我这一趟,就想让我全家搬到襄阳城去住,我是一直拖着没动啊,到了那要杀要剐全由人家,我连个退身之路都没有啊,我活了一百多岁了,也活的差不多了,可我全家老小怎么办呢.....” 蒋平点点头:“襄阳王赵爵现如今把和西夏国的文书,还有贼人的名单,都放在冲霄楼里,您作为唯一的知情人,赵爵是一定不会放过的,早早晚晚恐怕就得灭口啊,如今钦差大人颜查散查办襄阳,这正是您的好机会啊,只要您到襄阳去一趟,指点我们破了冲霄楼,襄阳王一倒台,您不但无罪,反而立下大功,皇上知道了必然重重有赏。不知您意下如何?” 彭起一琢磨,自己不去恐怕是不行,蒋平现在说的是好话,自己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恐怕也没什么好结果,于是点点头:“这....好吧,不过蒋四爷,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啊,年头太多了,我手里的楼图又全都被赵爵要走了,我只能按照回忆来画了,万一有一差二错,可不能怪我啊...”蒋平说道:“您放心,您是尽力而为,只要给我们点出个方向来,就没您的事了,剩下全有我们。”彭起点点头:“那好吧,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蒋平说道:“越快越好!您现在就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走。”彭起说道:“好吧,我把家里的事安排一下。” 彭起把家里的所有人聚在一起,让他们赶紧远离湖北,到外地避避祸,免得襄阳王的手下来自己家祸害。等吧一切都安排好了,带齐了制图的工具,又从家里安排了一辆大马车,这才出发了,蒋平、柳青和老头坐在车里,李藏跨坐车辕,车老板扬鞭催马这就正式出发,沿着官路赶奔襄阳。 走了一百二十里,彭老头可受不了了,毕竟是一百岁的人了,这么长途的赶路身子骨顶不住了,蒋平一看老头脸色也白了,身上直哆嗦,蒋平说道:“老爷子,您感觉怎么样?”好家伙,这一路,真够彭老头受的,从车里出来站了一会,彭老头感觉好了很多,他深呼吸了几口:“太闷了,四爷,您看是不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会,找口水喝啊。”蒋平一看这是旷野荒郊啊,可是不休息吧,真把老头累病了,冲霄楼还是没法破。蒋平找了一颗大树,三两下爬到高处往四外看着,不一会下来了:“老爷子,过去这个树林,再往前走一点我好像看见有一户人家,咱们去那看看。”彭起上了车,众人再次赶路。 一盏茶的时间,地方到了,不是民宅,是一座庙。牌匾已经模糊了,仔细辨认了一下好像是“莲花观”,蒋平就和柳青、李藏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在这歇歇脚。李藏说道:“四叔,我还不累,一会你们该喝喝该吃吃,我什么也不用,以防万一。”三个人商量好了之后,蒋平上前敲门,时间挺长里面脚步声响起,角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个十五六岁的小道姑,小道姑看起来有点害怕:“福生无量天尊,施主,你们找谁啊?”蒋平满脸带笑:“小师傅,我们是过路的,车上有位老者,临时得了点急病,打算讨口水喝。您看能不能让我们在庙里歇歇脚啊?”小道姑说道:“我可没有这个权利,我的去秉明师父,师父要是同意了,就行。”刚说完还没走呢,又来了个半大道姑,那个小道姑说道:“师兄,来了几个过路的,想在咱们这歇歇脚,是不是秉明师父,让师父决定?”半大道姑往外看了看,蒋平急忙过来了赔笑:“这位师傅,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半大道姑说道:“歇脚不算什么事,不过你们这马车可没地方放。”蒋平急忙说道:“没关系,我们休息一会马上就走。车就在外面放着就行。”半大道姑点点头:“那进来吧。” 蒋平安排车老板在外面遛一遛牲口,吃点草什么的,就在外面守着车。自己和李藏、柳青跟着老头进庙。老头现在连走路都费劲了,蒋平在前面领着,李藏和柳青一边一个架着,这才弄到了一间空的静室。把老头放在床上,那个道姑又去给弄了点开水,喝了点水之后,彭老头看着好了不少。三个人出了静室,在门口呆着聊天,也没有再打扰老头,就让老头在屋里睡会。这时候两个道姑又来了:“福生无量天尊,三位施主,我们师傅想见见各位。”蒋平说道:“没问题。”两个道姑出去之后,马上又进来一个道姑,按照蒋平和柳青所想,他们口中的师父,肯定是个老道姑,指不定多老呢,可没想到进来的这个道姑很年轻,不仅年轻而且很漂亮! 蒋平说道:“您就是本观的观主吗?”这个道姑说道:“嗯,这个庙就是我说了算。”蒋平急忙把道姑让坐下,道姑又问道:“您们是从哪来的?”蒋平不想说实话,可是还没等他说话呢,李藏说道:“我们从隐贤村来的!”李藏一直盯着道姑的表情,只见李藏提到隐贤村的时候,道姑的眼神微微一缩。李藏就知道猜对了,这道姑有问题。 正文 第十六章 破阵 表面上道姑不动声色:“哦...听我的两个徒弟说,各位挺客气,其实不用,庙宇本是方便之地,就要广开方便之门嘛,有什么需要尽管提,饿了有斋饭,渴了有开水,乡野小地粗茶淡饭,还请不要嫌弃。”蒋平急忙客气:“您太过谦了。”说了两句话之后,道姑出门走了,李藏刚要说这庙有问题,没等开口,又进来一个人,这小子刚一进门,李藏就到了,没等他反应过来,在他后脑勺上一拍,这个人“噗通”死尸倒地。 蒋平三人定睛一看,只见是个漂亮小伙,长相穿着干净利索,可是眼圈发青,手里还攥着一把钢刀,三个人就知道,这是个采花贼。蒋平三个人一商量,那个道姑肯定也是贼,可是管不了了,带彭起老头回公馆是要紧事。李藏走在最前面,柳青背上老头,蒋平在柳青身边护着,三个人出了屋,刚走到院里迎面就遇到那个道姑了,李藏也不搭话,往前来就要把这个道姑收拾了,没想到这个道姑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手绢,对着李藏一挥,一股粉烟扑面而来,李藏猜到这里面有毒了,把袍袖一挥运起内力,带起一阵罡风“呼”的一下,又把那烟给卷回去了,可能这个道姑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能中毒,所以也没吃解药,被这股烟气一扑面,“噗通”一声也倒在地上了,四个人赶紧跑出观外,李藏路过那个女贼的时候,脚尖一踢女贼的脖子,“咔嚓”一声脖子折断,绝气身亡。路过门房的时候,一看车夫在这捆着呢,赶紧把他解开,四个人上了马车,回归大路继续往前走,等走出十里地了,众人才把心放下。 可是刚把心放下,就听见远处来了又来了一个小伙,长得也挺精神。李藏一看你们还没完啦?拔出双锏就要下狠手,可是蒋平这时候说话了:“等等!世元,别动手,自己人!”来人是谁啊,正是义侠太保刘世杰,刚才被李藏杀得那个人叫小粉蝶尉迟善,是刘世杰的义父的徒弟,可是这个人忘恩负义,杀害了他师父全家,所以刘世杰发誓替义父报仇,这次也是查到小粉蝶尉迟善才来的,没想到被李藏杀了。 刘世杰大仇得报也没什么事了,蒋平就说要不就加入开封府吧,反正你义父生前也是捕头,刘世杰点头同意,众人这才赶回襄阳,一路无话到了公馆了,一看沈仲元和欧阳春也回来了。安排彭老头去休息,众人又开了个碰头会。蒋平就问:“上次说的两件事,我们这边彭起彭老爷子已经请来了,你们那边怎么样钟雄怎么说。”沈仲元就说道:“特别顺利,钟雄大帅只是报国无门,这次我们到那喝点酒一劝就好了,为了表示真心,这次还派了他儿子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跟我们一起回来的。”众人都是非常的高兴。 休息了一天之后,蒋平带着彭起见了钦差大人颜查散,颜查散先给老头吃了个定心丸:“老先生,您不要有任何顾虑,不管是建楼也好,画图也罢,绝不会找你的麻烦,你的本心也不是伤人害人。你先休息两天,然后开始复原楼图,只要你能够把楼图重新画出来,那就是大功一件。”彭起说道:“大人请放心,老朽一定尽力。”等休息了两天,彭起的身体复原之后,颜查散指派了专门的人,配合老头画图,需要什么给准备什么。 经过彭起的努力,终于在十天之后,楼图画出来了,蒋平叫上了老少英雄,在这听彭起将这个楼,东南西北各自都是怎么回事,怎么样进楼,怎么样上楼,都说的很清楚。可是大伙听得头疼,东西太多了,记不住!智化和蒋平一商量,给大家分了一下功,东南西北四面进楼,共把大家分成四伙人,东南西北由蒋平、欧阳春、双侠、展昭各自领一伙人攻打,剩下李藏和徐良去破坏总闸。都讲完了之后,彭起说道:“各位,原来这个楼什么样,我就画成什么样,万一襄阳王找人改了,那老朽可就没办法了。”他这么一说,颜查散有点担心了:“老先生,您看这个改动会不会很大呢?”老头很肯定的说道:“不会!除非他把楼拆了。” 这个事完结之后,颜查散立刻给五军都提府的守军下令,从外围把进出襄阳的道路都堵住,另外在西夏和大宋的交接处也加强戒备,又命钟雄把水上通道堵住,做到万无一失,这一切都准备好之后,老少英雄出发攻打襄阳王府。 别人的几路咱们都不说,单说李藏和徐良这一路。这个总闸在哪呢,在王府最后的一个小院这里面是一个火神庙,就在院里有一眼井,井里就是总闸,李藏和徐良一路躲过巡逻的卫士,到了火神庙,刚到井边上,从旁边出来一个人,双手捧刀对着徐良的前心就刺,把徐良吓一跳,往旁边一闪,刀刺空了,那人刚要收刀,这刀就被李藏用手捏住了,抽了一下没抽动,徐良抬腿就是一脚,把这人踹倒了,徐良跟步上前就要把他结果了,这时候这人说话了,一张嘴也不知道哪的口音,说话前还唔呀一声:“唔呀,我说你先不要砍,我有话讲。”徐良也说了一句:“嗯~~~~王八驴球球的,说话怎么这个味。”徐良自己就是山西味还挑人家呢。 徐良这时候看到了,这是个漂亮小伙,眉清目秀很有书卷气,两个人说了几句这才问清,原来这个人叫冯渊,江湖人称圣手秀士,还有个外号叫臭豆腐,是北侠欧阳春的记名弟子,是打入襄阳王内部的卧底。没事就在人群里听声,有一天听赵爵的军师三首真人刘道通说,总闸在火神庙,所以这几天他天天都往火神庙跑,打算想个注意把总闸破坏了,可总闸里那些铁索都有大拇指那么粗,他这把普通钢刀也砍不动,心里这个急就别提了,今天他又来了,正在这发愁着急呢,徐良和李藏到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本事不行!所以就得偷袭,兴许还能把来人弄死,结果让徐亮踢个跟斗。可最后那下,他看见徐良的白眉毛了,因为徐良打败了武万峰,所以这几天徐良的名声挺大,他这才知道是三侠五义的人,赶紧喊停,也就是他喊的快,差一步就让徐良给砍了。 李藏看他们聊起来没完,就有点急了,喊道:“哪那么些话,有什么话回去说,先把总闸破坏了!”李藏要不是自己的兵器砍不了,早就自己动手了。徐良闻言赶紧跑过来跳到井里,打着了火折子一看,什么叫总闸,这边是个铁轴,有个大齿轮,一头连着水车,另一头连着很多锁链,这些锁链通过管道通往不同的地方,那些机关就是由这个齿轮连着的水车提供动力的。徐良看准了地方,对着这些锁链抡起金丝大环刀就下了家伙了,耳轮中就听见“仓啷、仓啷、仓啷.....”没一会全砍了。 等这边徐良砍完了,冯渊领着李藏和徐良通过密道进了冲霄楼铜网阵的所在之处,到那一看,老少英雄全在网兜里兜着呢。这个大铜网看来是加强了,上次被李藏一铜钟砸断了,这次比上次结实了,好几十个人都没断。 徐良赶紧上前,把铜网砍断,老少英雄“啪叽”一下全掉地上了。蒋平这么小的个,被欧阳春这大胖子压底下了,差点把蒋平压断了气,众人把他拉起来缓了半天这才顺过来:“我的天呐,老哥哥您这分量也太足了。我要是在上面多好。”欧阳春也笑:“老四啊,这东西谁能保证啊,都是一起掉下来的。” 徐良问道:“四叔,怎么样,盟单到手了吗?”蒋平说道:“别提了,没有啊,估计赵爵也感觉这个地方不安全了,把盟单换地方了。”艾虎问道:“四叔,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蒋平说道:“还怎么办,给我打!”老少英雄一听各拉兵刃直奔铁瓦银安殿。 正文 第十七章 比斗 银安殿上,赵爵正召集群贼开会呢,开会干什么?那还用说嘛,人家耳朵也挺长,都得到消息了,彭起那个老家伙被开封府请去了,那就说明冲霄楼没用了,开封府一会就得来,来了怎么办,是撤还是打,赵爵现在也没有注意了,所以把群贼都找来,大伙商量商量。军师三首真人刘道通说道:“王驾千岁,你不必太担心了,这不算什么,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敌水来土堰,就三侠五义那堆人,攒鸡毛凑掸子,您放心贫道我包圆了,全都交给我了。”副军师九天真人马道元也说道:“王爷,我师兄说的一点不差,您不用怕,我们这这么多人,要兵有兵要将有将,我们还没动手呢,真要动手还不一定谁赢呢。”群贼一听两位军师都这么说了,也是跟着呐喊助威,赵爵一听心放下了一点,正在这个时候,开封府的群雄到了,他们这么多人一来王府的人能不知道嘛,一等王官震八方雷英带领一众喽啰,就把战场摆好了。正中间是一张椅子,坐的是襄阳王赵爵,左边站的是三首真人刘道通,右边站的是九天真人马道元,余下众贼是两边排开。借着灯光一看,对面人不少啊,也是黑压压一片。 蒋平站在队伍最中央,余下群雄二龙出水一字排开。蒋四爷手提分水峨嵋刺,往前走了两步高声喊道:“呔,杀不尽的毛贼草寇你们听着,现在我们开封府的办差官,封钦差大人之命捕盗抓贼,襄阳王你可是王爷,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的野心可不小啊,还想造反?就为了当皇帝,你竟然和西夏结盟,你简直是卖国求荣,你要是懂事,让你手下的人把兵器扔了,一个一个的跪在这挨刀!” 襄阳王赵爵毫不示弱把桌子一拍:“对面说话的这个矬子,你是何人?” 蒋四爷声音尖细传得很远:“翻江鼠蒋平!” 襄阳王用手点指:“哦....你就是蒋平啊,好,众位爱卿哪个愿意出手,把这个矬子给本王拿下!” “王爷,末将愿往!”说话的正是三等王官金枪将王善。 “好,你要多加谨慎。”赵爵提醒了几句。 王善手提大枪,迈步走到了战场中间,用枪点指蒋平说道:“姓蒋的,你过来,今天我要你的狗命!” 蒋平嘿嘿一笑:“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动手吗?众将官!” 大伙在后面一听,蒋平还来劲了!可这个时候不能不捧场,异口同声:“有!” 蒋平继续道:“哪一个愿打这头一阵,拿下对面这个贼人!” “末将愿往!”说话的正是义侠太保刘世杰。刘世杰是怎么想的,他是刚加入开封府的,能红口白牙的混饭吃吗,眼下这个战场就是立功的好机会啊,所以他第一个站出来了。 蒋平点点头:“好,孩子,愿你首开旗门,壮一壮我们的士气!” “得令!”刘世杰大喊一声,手提单刀来到战场中间。 两个人报通名姓战在一处,只三五个回合,王善就被义侠太保手起一刀斩为两半,死尸倒地。刘世杰用靴子底把刀上的血蹭干净,用刀向对面点指:“你们哪个还来!”开封府这边是一阵叫好,襄阳王这边则是一阵泄气。 没等襄阳王说话,有一个人哭着就上来了,话也不说大枪一摆分心就刺,刘世杰用刀压住对方的枪:“来将通名!” 这人边哭边说道:“银枪将王保!刚才被你杀的就是我哥哥!哥哥,你在天之灵别散,兄弟我给你报仇了!”说这话两人战在一处。 王保这两下子,还不如王善呢,再加上这一哭,心神激荡之下就更不行了,也就是几个照面,被刘世杰一招“顺风扯旗”斩下头颅,“噗通”一声死尸倒地。把刀上的鲜血擦净,再次叫阵。 这两阵败的太快了,襄阳王都快坐不住了:“各位,这个小子甚是厉害,你们谁要是心里有底再去。” 一等王官震八方雷英站出来了:“王爷,我去!”雷英作为一等王官按理说不能这么早就上,可他一看这就连输两阵了,再输士气就没了,所以他自告奋勇打第三阵。一见襄阳王点头答应,手持十八节金鞭来到阵前。 “娃娃,你叫刘世杰嘛?” “没错!正是小爷!” “行,刘世杰,后起之秀,手底下确实有功夫,不过你也不必猖狂,你还嫩呢,绝不是我的对手,不信的话,我要是让你在我的面前走过十个照面,我就不叫震八方!接鞭!” 要说刘世杰的本事,能算得上是干净利索,可是雷英的力气太大了,自古以来鞭锏之将不可力敌,刘世杰这刀碰到雷英的鞭上,可吃亏了,就感觉手上一麻,刀飞了,再一看虎口处鲜血淋漓,刘世杰大吃一惊。雷英得势不饶人,手持金鞭就下了死手了,刘世杰左躲右闪,几个照面已经通身是汗。 蒋平在后面一看,刘世杰不行了,他刚加入开封府,要是出了事有点交代不下去,得换人了,于是蒋平高声叫道:“刘世杰,你给我回来!违令者斩!”蒋平的声音又高又尖,刘世杰听得很清楚,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大口喘气擦了把脸上的汗,这才回归本队,蒋平对刘世杰说道:“孩子,你胜了两阵已经差不多了,先到后面休息休息,换别人上吧。”刘世杰到后面休息去了。 蒋平就在人群里看了一圈,他一想这个雷英是个力量型对手,就得挑一个比他力气大的,要说力气大就得说李藏,可是李藏是压轴的大将不能现在就上,那找谁呢?看来看去,蒋平就看见霹雳鬼韩天锦了,这傻家伙把大铁棍子一拄在那看戏呢!蒋平清清嗓子:“咳咳,韩天锦!过来。”韩天锦跑过来了:“怎么滴,小脑袋,让我过去?”按道理他该叫蒋平四叔,可他是个傻子,蒋平也懒得和他计较:“怎么样,孩子,这会儿有劲没?”韩天锦把胸脯一拔:“有劲!”蒋平乐了:“好孩子,去,把对面那个人砸死,回头给你吃炖肉烙饼!要是打输了,三天没饭吃!”韩天锦一听炖肉烙饼眼睛都亮了:“你放心吧,小脑袋。交给我了,不把他粑粑打出来,算他拉的干净。”说这话拎着大棍子上去了。 雷英一看面前这个大个子,比自己高出一头,又黑又状阔口咧腮,好似护法天王一般。韩天锦上来看着雷英,就好像看着那炖肉烙饼似的,一个劲嘿嘿的傻笑,把雷英有点笑毛了,雷英用手一指:“对面,你是何人?”韩天锦挠着脑袋就在那想:“你等会啊,我想想,我叫啥名来着?刚才那小脑袋还叫过....”想了半天想起来了:“哎!对了,我姓韩叫韩天锦,人送外号霹雳鬼!你知道我爹是谁不?我爹也是个耗子,叫彻地鼠韩章!那小脑袋说了,把你收拾了给炖肉烙饼吃,小子,你快来。”说这话韩天锦拿大棍在地上点了两下继续道:“你就往这一跪,我把你砸死,我就吃饭去了。” “呸!我说大个,你少在那装疯卖傻!想杀我可以,得拿出本事来,看鞭!”雷英一看这是个傻子,别跟他废话了,把他收拾了就得了。手起鞭落直奔韩天锦的脑袋砸来,韩天锦一看嘿嘿的傻笑,用大棍往上一迎“当啷”一声巨响,再一看雷英的鞭飞了。韩天锦是哈哈大笑,手持大棍就抡开了,要说招式韩天锦也学不会,反正就是瞎抡,要说这没招还真不好躲,三两下没闪开,雷英就被韩天锦一棍从下往上就打在屁股上了,棍子带着雷英出去四五米远,赵爵手下的人抢上去一看,好家伙,整个屁股都红肿发紫了,赶紧命人抬下去救治。 正文 第十八章 上场 韩天锦一看高兴了,炖肉烙饼把握了,傻子也有傻子的心思,打一个就给炖肉烙饼,要是多打几个是不是就能光吃肉了。想到这韩天锦对着襄阳王这边就喊道:“我说,你们再来俩!估计有俩我就不吃饼了光吃肉!” 言还未尽,从襄阳王队中走出一个黑塔一般的汉子,比韩天锦的块头一点不小,正是一等王官铁刀大都督贺斌,贺斌也是个力量型战将,这把大关刀混铁凝刚锻造,分量不比韩天锦的棍子轻,他和雷英的关系最好,一看雷英打败了,就想给朋友报仇,所以才主动出阵。 韩天锦一看对面出来个黑大个,块头一点不比自己小,把棍子一拄又乐上了:“嘿嘿,我说你从哪钻出来的,你怎么这么黑啊!”贺斌心说:我别跟傻子废话了,把他收拾了就得了。于是大喝一声:“傻小子,你废什么话,看刀!”大关刀一挥斜肩铲背就是一刀。韩天锦还是老办法,硬碰硬,棍子从下往上去迎对方的刀。可贺斌不想和韩天锦比力气,刀头一转,横斩向韩天锦。韩天锦这一下没打着,用力过猛“噔噔噔”倒退了好几步,“噗通”一声坐地上,他可有点生气了:“混蛋!你小子躲什么!”贺斌也不答话,一看他坐倒了,大刀兜头就剁,三侠五义这边可吓坏了,都觉得韩天锦完了。可韩天锦也没那么傻,把棍子往怀里竖着一抱,就地一滚躲开了,等站起来还冲贺斌嘿嘿一笑:“嘿嘿,没砍着!”把两边的人都逗乐了。 贺斌这个气啊,追着韩天锦就是一刀,两个人在院里就打作一团,刚开始贺斌还剁韩天锦的棍子,可时间长了不行了,躲比直来直去要费力气,所以贺斌也就不躲了,两个人都成了打铁的了,“当!当!当!当!....”等拼到最后,两个人的虎口都裂了,兵器也都脱手了,俩人空着手摔上跤了,又过了一会韩天锦的力气还是要大一点,占据了上风,把贺斌摔倒在地。韩天锦一伸手抓住贺斌的一条大腿扛在肩头,另一条腿在脚底下踩住,韩天锦大吼一声:“小子,我活劈了你!”说着话猛然一起身“咔嚓”一声,把贺斌撕成了两半!鲜血淋了韩天锦一身!群贼就是一阵大乱,三首真人刘道通抖丹田喊喝:“乱什么!打仗有不死人的吗?谁要是再乱,我要他的命!”群贼安静了下来,有小喽啰上前把死尸抬走。 韩天锦把棍子捡回来,继续叫阵,群贼中有一人可气坏了,一晃掌中画杆描金戟跳出人群,来人长得很漂亮,三十八九的年纪,面如冠玉,两道利剑眉飞通鬓角,嘴巴上留着八字黑胡,一身白色劲装,手中一杆画杆描金青龙戟,什么叫青龙戟?就是只有一边有月牙。两个人刚要动手,蒋平一看不行!这人他认识,此人姓徐,叫徐昌,人送外号小温侯,这个人的武功很高,韩天锦要是和他动手,恐怕过不了几个回合。所以蒋平大喝道:“韩天锦,你给我回来!再不回来不给你饭吃!”韩天锦就怕这个,连句话也没和徐昌说,拖着棍子就回来了。等到了蒋平面前,他把嘴一撇:“怎么样,小脑袋瓜,我打了俩,给吃肉不?”蒋平高兴:“给!不用吃饼,纯吃肉,管够!”韩天锦乐了,抱着棍子到后面休息去了。 还没等蒋平给徐昌安排对手呢,旁边白玉堂就待不住了,手提钢刀飞身跳到场中,五爷高声叫道:“徐昌,你不必猖狂,白玉堂在此!”徐昌一看是白玉堂心里就知道,这个白耗子不好对付:“我当是谁呢?白老五,那天晚上要不是有人救你,你就死在冲霄楼了,你狂什么?捡了条命,就在耗子洞里猫着得了,还敢出来蹦跶?”以白玉堂的狂傲哪受得了这个,当即挥刀就剁,两个人差招换式打在一团。 这俩人一打可太好看了,同样的白色衣服,容貌也是都很俊美,按照现在来说这两人的功夫还真就差不多,白玉堂稍高一点,但是在兵器上吃亏,所以两个人打了一百回合不分胜负,眼看着天就亮了,等他们俩分胜负时间太长了,李藏过去和蒋平商议了一下:“四叔,让五叔回来吧,时间太长了,对面还有这么多贼,得打到什么时候。”蒋平点点头,同时高声喊道:“五弟,你先回来,我有事和你说。”白玉堂一听后面蒋平喊,虚幻一招跳出圈外:“徐昌,后面找我有事!暂且留你一条狗命。”说完也不等徐昌回话,一转身回来了。回来之后白玉堂就埋怨蒋平:“我说四哥,你喊我干什么?你难道还怕我不是徐昌的对手吗?”蒋平笑了,他知道白玉堂是个顺毛驴,就得捧着说:“老五,怎么会呢,刚才比试谁看不出来,明显你比徐昌高啊,可是咱们时间有点紧,就让世元上去,把他们全都收拾了就得了!”白玉堂多聪明,能听不出来是捧自己嘛,自己比徐昌高一点不错,可是对方兵器站了便宜,自己想胜还得费老大劲呢,于是白玉堂说道:“四哥,你不用捧我,我白玉堂不是不能听实话的人。我是比徐昌高一点,可一时半会我赢不了他。世元上就世元上吧,他确实比我高。”说完一转身后面休息去了。 徐昌就看到白玉堂下去了,上来个另一个人,长相很普通,一身藏青色的衣服,手里是双锏,一黑一白。徐昌把长戟一摆高声断喝:“来者通名!”李藏说道:“陷空岛李藏李世元,钻天鼠卢方是我义父。行了徐昌,你也别说废话了,就来吧,我还有事呢。”这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可他越是轻描淡写徐昌越生气,这明显是看不起我徐昌啊!徐昌也不多说,大戟一举杀向李藏,李藏微微一笑,右手黑锏势大力沉荡开长戟,左手白锏无声无息砸向徐昌的脑袋,速度非常快,等他发现已经来不及躲了,只能抬起右臂一挡,右臂当时骨折,劲力同时传入,徐昌一声没吭摔倒在地生死不知。 那么厉害的徐昌,一个照面生死不知,群贼又是一阵大乱!就连蒋平身后的欧阳春也是大吃一惊,心说:还是低估李藏了,自从认识他之后,就一遍又一遍刷新我的认知啊!天才已经没法形容他了,简直是妖孽!徐良也琢磨:我大哥这本事可太大了,以后我得和大哥多多亲近,从大哥身上多学能耐。 李藏不管那么多,一看小喽啰把徐昌抬下去了,李藏高声断喝:“还有谁!赶紧上来,今天我收装包圆了!”襄阳王有点慌了说道:“哪位爱卿迎战此人!”人群中挤出一人,此人身高不到五尺,腰围也有五尺,又矮又胖就像个球似的,就见此人草包肚子罗圈腿,往脸上看,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大胖脸好像个西瓜,绿一道蓝一道的,多少还有点烂眼边,这个模样够十五个画家画半个月的,比徐良还难看!手里提着一把倭刀。 李藏乍一看差点乐出来,忍住笑意喝道:“来者通名!”这个肉球说道:“我叫皮虎,江湖人称三尺短命丁!看刀!”说个看刀,往地上一躺,施展出家传的七十二路地躺刀,再加上他这个身材,就好像一个带刀刃的肉球滴流乱转。李藏冷笑一声,同样只出两锏,右手锏正面迎上把对方的刀打断,左手锏无声无息,正砸在皮虎脑袋上,“啪”的一声打了个万朵桃花开,死尸倒地! 连续两位高手都是一招毙命,襄阳王的军师刘道通一看,这小子能耐太大,我上去也是白给啊,给师弟马道元使了个眼色,俩人同时跳上来了,要双战李藏,李藏丝毫不惧,挥动双锏三人就战在一处,刘道通手持一对量天尺,势大力沉,挡住李藏的右手黑锏,马道元手中两口大宝剑,挡住李藏的左手无声无息的白锏,三个人如纺车一般,过了二十回合没分胜负,李藏看准机会左手锏一找马道元的宝剑“当啷”一声,把一把宝剑打断,刘道通和马道元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大喝一声:“这个小子厉害!众位对面人少咱们一起上!”群贼往上一冲,场面顿时大乱! 正文 第十九章 再传艺 等众人冲杀一阵,将群贼杀散以后,再去找刘道通马道元赵爵等人已是踪迹不见,不过蒋平也不急,襄阳王府四周已经封锁,整个襄阳城四门紧闭,谁也出不去,所以众位英雄开始打扫战场,把襄阳王府里外都搜了一遍,没人!没办法,众人回了公馆,禀报了钦差颜大人,颜查散下令,五军都提府的兵马进城,挨家挨户的搜!搜了两天,没找到! 这一天晚上,蒋平和一众老少英雄正在屋里琢磨,该到哪去找襄阳王,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李藏耳朵一动,房上有人!不过李藏谁也没告诉,就和没发现一样,众人商量了一阵之后,没有办法只能各自休息,而李藏隐身到了暗处,那个人影一看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转身出了公馆,李藏在后面悄悄地跟着,这个贼很谨慎,满襄阳城足足转了三四圈,李藏也不心急,就在后面悄悄地跟着,最后来到了城西北角的一座城隍庙里,从庙的后墙翻过去,进了后院,有一间房子亮着灯呢,这个贼在门前敲了五下,有人给开了门人影进去了。李藏看好了地方,转身飞速的回到了钦差公馆,他怕有人在暗处盯着公馆,所以也没有大张旗鼓,先到了小五义的屋里,把五个人轻轻的喊醒,让他们分别去喊人,特别强调悄悄地来,没多大会的功夫,人都来了,人虽然多却非常安静,李藏说道:“四叔,晚上咱们在屋里商量的时候,房顶上来了个人,我没惊动他,等咱们散了他走了,我就在后面悄悄地跟着,最后终于让我找到了,在城西北角的城隍庙的后院!四叔您看,咱们怎么安排!”蒋平吃了一惊说道:“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谨慎,好,咱们别动声色,明天白天各自该出门搜查还出门搜查,然后悄悄地都汇聚到西北角城隍庙后墙,巳时集合,大伙都准时到,咱们就把他们合围!” 第二天白天,辰时开始,老少英雄开始上街巡查,散落在全城各地,然后慢慢的向西北角靠拢,等到巳时左右,在城隍庙后墙处已经聚集的差不多了,李藏带头跳进院内,站在了后院的正房门前,虽然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但是李藏能够感觉到,里面人很多。老少英雄在院里摆开了阵势。 外面的人虽然都尽量降低音量了,但是这么多人,里面肯定听到声音了,只见屋里的灯瞬间就黑了,然后门猛然一开,几张椅子瞬间飞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大群人影,为首的两个正是三首真人刘道通和九天真人马道元,只见这两个贼一见大事不好,飞身上房,也不管襄阳王赵爵了,直接打翻了房上的刘世杰和艾虎,身形一闪隐入房屋之间逃走了。赵爵一看正副军师都跑了,也害怕了抖作一团:“谁来救孤。”蒋平正在旁边,他大喊一声:“我救你!”上去一脚把赵爵踹趴下,拧胳膊捆上了。 接下来的事就很好办了,老少英雄一拥而上,出了几个喽啰跑了之外,剩下的以震八方雷英为首群贼都抓住了。 颜查散带领蒋平等人将人犯押解进京,皇帝对他们各有封赏,这些李藏、欧阳春等人都不管了,他们不想当官,所以把颜查散护送到京城之后,欧阳春、智化去了大相国寺,北侠欧阳春要在这出家,皇帝圣旨亲封为“保宋罗汉”,把龟灵七宝刀传给了自己的义子小义士艾虎,三侠五义的老老少少都去参加了欧阳春的剃度仪式。 此事过去之后,又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卢方和卢真都去当官了,李藏平时就打理着整个陷空岛。不忙的时候就出去全国各地乱转,也结识了很多高人,而且随着李藏的声名日显,江湖上给他送了个绰号叫‘逆转阴阳分天地’。为什么叫这个绰号呢,这说的是他的这对双锏,分天地就是说一黑一白,逆转阴阳就是说李藏这些年的武功进步了不少,双锏变幻自如,一支重如泰山,一支无声无影,不一定哪只是哪只,还有的时候两支都重或者两支都看不见影。 突然,这一天有人传信来了,有人叫白菊花晏飞,偷了皇帝的冠袍带履一套衣服,现在躲在了南阳府团城子,被“福地君王”东方亮收留了,现在东方亮在团城子白沙滩立了一座擂台,请了云南三老之一“梅花千朵”苍九公的弟子——神拳太保王兴祖镇擂,讲明要三侠五义打擂,要是赢了就把东西和人都交给开封府,所以现在缺人,请李藏赶紧去帮忙。李藏一想可不能耽误了,赶紧把岛上的事安排了一下,起身出发了。 一路无话,这一天就到了五里金钱堡的公馆,一看这门口怎么这么多人,最显眼的就是一个大胖和尚,这个块比欧阳春还大,李藏紧走两步,离得近了这么一看,就是欧阳春...原来欧阳春没出家前,也就是三百多斤,这出家好几年,又长了得有一百斤肉。一看众人都在和北侠见礼,李藏也赶紧上去和老少英雄们见礼。 这群人里武功最高的就是李藏和欧阳春,其次就是徐良,再其次就是展昭和白玉堂。欧阳春的武功这几年进步很多,他是皇帝的替僧,所以到了大相国寺就是最高规格,仅次于方丈了然大师,为什么了然大师比他高一个级别呢?因为了然大师是皇帝的养父八贤王赵德芳的替僧。欧阳春本来就有陈抟的真传,现在又得了大相国寺的真传,两家佛门真传,武功比当初高了不少。 晚上都安静下来之后,李藏和欧阳春在屋里说话,谈论武学,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欧阳春问道:“谁啊?”就听见外面一道山西腔说道:“是我,徐良。”李藏过去把门打开,让徐良进来了,欧阳春就问:“良子,这么晚找我,是有事吧。”徐良就把白天打擂的事说了,说王兴祖用的什么招,自己用的什么招,全都讲了一遍之后,说道:“我们俩打了一百多个回合没分胜负,明天打擂我觉得我赢不了,所以我过来请教老前辈,看看我怎么样才能赢他。” 欧阳春的心里特别痛快,你看这么多人,晚上都睡觉了,只有徐良没有,来这学能耐了。难怪徐良这几年代替展昭、白玉堂成了开封府的台柱子,就这个好学的劲就肯定有出息。 欧阳春让李藏和徐良把桌子往旁边挪挪,空处一块地方来,说道:“你把今天你用的招数,和王兴祖用的招数,都比划比划,我们俩给你看看。”徐良说道:“好吧,那老前辈、李大哥,我就撒野了。”说着就在屋里演练了一遍。 李藏本来也很好奇,因为他教给徐良的混元功自带混元掌,这套掌法在华山也是仅次于已经失传的鹰蛇生死搏的徒手武功,王兴祖用什么招能和混元掌打这么久呢?结果徐良这一练,李藏看出来了,徐良压根没用混元掌,用的全都是‘金睛好斗’梅良祖教他的武功,一问才知道,徐良把混元掌当成了修炼混元功的姿势了,对敌的窍门没找到!差点把李藏气乐了。 李藏也不藏私,就在这屋里,当着欧阳春的面,把混元掌对敌的窍门,一样一样的交给了徐良。看的徐良是大开眼界,心说:哦...混元掌还能这么使啊。欧阳春也教了徐良八步赶蝉的前几招,学了这么多东西,徐良非常高兴,一直练到后半夜才走。 正文 第二十章 王兴祖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饱餐战饭,出发前往白沙滩擂台,上午巳时刚过,团城子的马队到了,东方亮和他弟弟东方青王兴祖和一众小贼,都进了后台了,东方青先出来,讲了一下擂台的规矩,然后王兴祖第一个就出来了,他来到台口高声说道:“父老乡亲们,大家都认识我了吧,我是河南小王家庄的,姓王我叫王兴祖,承蒙大家抬爱,给我送了个绰号,叫‘神拳太保’,其实我不配啊,但是我喜欢练拳脚,我这次登台不想会斗旁的高人,当然高人有不少,但我只想会一个人,那就是白眉毛徐良!徐良来没来,来了的话,请你登台吧,昨天咱们没分出胜负,今天咱们继续。” 徐良一听这话,心说:上台就上台,我把我大哥和老侠客教我的,我今天让你也见识见识。他刚想动,被欧阳春按住了,欧阳春说道:“良子你先等等,我先上台。”徐良吃了一惊:“老人家,他什么身份配跟您动手嘛。”欧阳春说道:“不是动手,我们认识,而且我和他师父,梅花千朵苍九公也认识,既然遇到了就要上去说几句话。各位借光....”说这话,欧阳春挺着肚子,顺梯子上台了,到了台上双掌合十一礼说道:“阿弥陀佛,王施主,你可认识贫僧?”王兴祖上下看了好几遍这才吃惊问道:“您是北侠?”欧阳春说道:“现在,贫僧出家在大相国寺,北侠什么的都是前尘往事了。”王兴祖说道:“倒是听说您出家了,一别数载,您挺好?”欧阳春说道:“托您的福吧,王施主,贫僧这次上台可不是打擂来的,出家人也不想干这种事,但是毕竟咱们之前有交情,而且你师父梅花千朵苍九公老前辈,跟我关系也不错,所以我上来,一来咱们弟兄见个面,二来能不能听愚兄的规劝呢?”王兴祖一拱手:“老侠客,愿闻高论!”欧阳春说道:“施主,你保的这个人也就是花钱雇你的这个东方亮,他是个贼啊!他窝藏朝廷的钦犯,能有好下场吗?用不了多久,大队官兵就得把这里平了呀,你帮他做事,不关你是收钱镇擂也好,干什么也罢,都是和官府作对啊,到时候不得受他的牵连吗?俗话说得好,光棍不斗势力呀,人都是见利而不见害啊,鱼见食饵不见钩啊,你要是能听愚兄我的良言相劝,赶紧把钱退回去吧,赶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不然的话大祸可不远呐....” 王兴祖听此言微微一笑:“呵呵,老侠客,按理说您这么高的身份,又和我师父有交情,您来说一句话我就该转身就走。可是,您来晚了,您要是早来几天,我没上台的时候,您不用说这么多,一句话,我转身就走,可我现在钱也收了,事情也答应了,这要是出尔反尔,我王兴祖以后在江湖上如何立足啊!老侠客,这样吧,我也不能不给你面子,只要徐良承认不是我对手,或者他上台,我打一巴掌、踢个跟头不管怎么吧,占点便宜,我圆了这个面子,转身就走。不然江湖传言我连手都没敢动就被吓跑了,这话好说不好听啊,我就没脸见人了啊。所以说,多谢老侠客盛情,我没法这么走。” 欧阳春说道:“阿弥陀佛,王施主,现在不走,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 王兴祖说道:“老侠客,我这人还有个毛病,做了我就不怕!您把您那个好心收起来吧,咱们节省点时间,您让徐良上来吧!” 欧阳春也有点生气了,把脸一沉:“既然如此,那不必徐良了,咱俩动动手吧!” 其实北侠身份多高,全天下不管是不是练武的,八成都知道有个北侠欧阳春,王兴祖怎么和人家比啊,名望和江湖地位都没法比,所以一听这话王兴祖乐了,心说:咱们动手,我输了不算我丢人,我要是赢了,那我可一步登天呐。想到这他赶紧答应:“太好了,我未出江湖的时候,您就已经声名远扬了,您愿意指点指点我,那我是求之不得!请!” 两个人刚要动手,从后面上来个人,这人也是个出家人,不过却是个头陀,个头七尺左右,不高不矮,身材见状,披头散发头戴金箍,这小子上来就把王兴祖请到一边:“总擂官,您先歇歇,把这个和尚交给我了,不就是欧阳春嘛,我还真不放在眼力,看我的吧。”说这话,他站在了欧阳春的对面,欧阳春问道:“阿弥陀佛,你是何人?”那头陀道:“我叫法空,江湖人称铁臂罗汉!”欧阳春微微一笑:“那你动手吧。”那头陀把架势一亮:“动手就动手!”说这话抡拳就打。欧阳春不动不摇,把上中下三路封死让对方攻不进来,差招换式二人打在一处,也就是五六个照面,欧阳春假装漏出破绽,把肚子漏出来了,法空一见一拳正打在欧阳春肚子上,可是这一下,欧阳春没后退,肚子往里一陷用肥肉把法空这条胳膊裹住了,法空怎么用力也收不回来,打算用脚踩着欧阳春的肚子借力,这回可好脚也陷进去了!越挣越紧急的法空是哇哇的怪叫,北侠看着他微微一笑:“想出去啊,那出去吧!”说着把肚子微微一顶,把法空顶飞了三米多远,差点从台上掉下去。 这法空揉了揉屁股站起来,这才知道欧阳春的厉害,赶紧又跑过来:“老侠客,您是神仙!我跟您比真是天壤之别,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相拜您为师,请受弟子一拜!”说着跪下就磕头。 欧阳春哈哈大笑,伸出双手,把法空扶了起来:“起来吧,好啊,收个记名徒弟吧,不过收了你,你就得和东方亮划清关系!”法空说:“可以,我拜了您为师,您怎么说我怎么做,我也是被他请来的,我这就说明。”法空也是个急性子,说完了就朝后台喊:“我说东方亮!对不起啊,我上那头去了!”给东方亮来了个拜拜,把东方亮气的鼻子差点歪了,心说我花钱请来的,到时候跑对方那边去了。 王兴祖一看欧阳春不费吹灰之力就收了法空,他能答应吗:“老侠客,来来来,咱们俩分个高低。”说这话过来就要动手! 徐良在台底下,这火可压不住了,分人群来到台下,脚尖点地飞身上台,对着王兴祖说道:“呔,你是什么身份,老人家能和你动手吗!你不是想打嘛,来来,山西人陪你!”转过身来又对着欧阳春说道:“老人家,您看见了吗,我说的没错吧,这个东西是可杀而不可留啊!”欧阳春叹了口气说道:“唉....良子,不管怎么说,但能容人且容人吧,上天有好生之德...”说完了,顺台阶走下去了,他不管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苍九公 徐良和王兴祖商量好了比斗的规矩,两个人差招换式战在一处,今天这么一打和昨天可就不一样了,徐良把混元掌用出来了,没出全力,就拿王兴祖试招,两个人打了八十回合没分胜负! 正在这个时候,李藏就发现,台底下来个老头,正是梅花千朵苍九公,李藏和他认识,前几年去拜访过,一看他在这,李藏眉头一皱,心里说:苍九公啊苍九公,你可不对啊,你徒弟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嘛,这上面打这么热闹,你就明知道是自己徒弟不对,你也不管?李藏生气就没和他打招呼,正在这时候,台上有变化了,徐良把混元掌磨炼的差不多了,全力运转混元功,王兴祖可架不住了,就感觉对方一招一式都是力大无穷,自己的手脚与之对撞都生疼,这要是挨上一掌,恐怕不死也残呐,像正常人,不是对手就说呗,一句软话这擂台好聚好散,你就回你的小王家庄了,可王兴祖是个肉烂嘴不烂的货,咬着牙还跟徐良在这打,徐良一看心里一狠就下了死手了,看准破绽,一掌正打在王兴祖前心,就听见“啪”的一声,王兴祖一口鲜血喷出,跌落擂台之外,等落在沙滩上众人一看,已经气绝身亡。 东方亮一听王兴祖死了,一屁股坐地上了。可除了他还有个人也差点坐地上,那就是苍九公,自己的徒弟死了,老头眼珠子都红了,看着徐良在那收拾刀镖暗器,准备下台,苍九公忍不住了,飞身上台对着徐良就要下手,可是他上台了,有个人同时也跟着上台了,正是李藏,李藏一看徐良一掌打死了王兴祖就知道不好,果然苍九公红着眼珠子上台了,所以李藏同一时间也来到了台上,李藏挡在徐良的身前和梅花千朵苍九公“啪啪啪啪啪....”拳脚对攻。 本来李藏没打算动手,挡住苍九公别让他伤了徐良也就是了,可过了二三十招,苍九公还没停手,李藏一看老苍头你还没完了?手上加力三招大伏魔拳打出,把苍九公震退了六七步。 这时候三侠五义这边很多人都上台了,蒋平、魏真、欧阳春都来了,都想要上前解劝。让徐良躲到身后,欧阳春先过来了,双手合十深施一礼说道:“阿弥陀佛,师叔,您挺好吗?”苍九公稳住身形看了看过来的欧阳春和对面的李藏,说道:“欧阳春!李藏!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庇护徐良不成?”李藏没说话,心说:庇护怎么了,你徒弟做的不对,死了活该!比说你自己,就是你们哥仨都来了,我也不怕你们。可是这话不能说,交情都不错,而且云南三老的老三闹海老龙神苗九溪是蒋平的师父,苍九公是蒋平二师伯,李藏作为小辈怎么说话,不过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护住徐良。欧阳春说道:“小僧不敢!老前辈,您的宝贝徒弟死了,您心疼是人之常情,换在贫僧的身上,我也得心疼,可是凡事都要追根溯源讲个道理,这事是你徒弟引起来的,他要是在河南小王家庄呆着,谁没事去揍他啊,我刚才就劝过他了,让他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他不听啊!这件事徐良做的有些过分,但也是打出了火气,冲动之下失手,您看这事咱们私下解决怎么样。” 苍九公把眉毛一立:“少废话!欧阳春,你要是想了结这件事,咱俩就动手,你要是没这胆子,你就滚一边去,少在这装和事老!今天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让徐良过来,我一掌把他拍死,不把他拍死我不离开这擂台!” 蒋平过来“噗通”跪下了:“二师伯,咱得讲道理啊,一来王兴祖不应该和东方亮这群朝廷钦犯搅合在一起,他这是咎由自取啊。二来,这是擂台啊!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啊,要是你徒弟打死了别人,别人的师父也找您徒弟拼命吗?您可跟徐良差好几辈呢,您怎么能以大欺小呢....” 蒋平话没说完,苍九公过来拎起蒋平,把蒋平从擂台上扔下去了。苍九公血灌瞳仁,指着徐良说道:“徐良,你过来,今天你要是不过来,我就跟着你,你回店房我追到店房,你回开封府,我就追到开封府!” 李藏把火气一压再压,实在是压不住了,把身前的欧阳春让到一边,李藏走到苍九公面前,抱了抱拳说道:“苍老前辈,按理说我是个晚辈,这个场合不该说话,可我不吐不快!从刚才您一来我就看见了,您干吗呢!按您的身份就该马上登台把王兴祖带回去!可您呢?在在台底下看热闹,有时候王兴祖占点上风您还挺高兴!感情王兴祖这为人也是跟您学的!好!您不是要动手吗?来吧,咱俩动动手,今天有我在,您别想动徐良!也不是我小辈说句大话,咱们前几年也交流过,别说是您自己,就是您老三位一起上,我李某也不惧!” “你....我.....这.....”苍九公气得满脸通红,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反驳,而且他确实知道李藏这话不是大话,他确实有这个本事。 就在这个时候,台底下有人说话了:“说得好!”随着声音一个人飞身形跳上擂台,徐良一看赶紧过去磕头,来者非是旁人,正是徐良的另一位恩师‘金睛好斗’梅良祖,台底下还站着他师弟‘神行无影倒骑驴’谷云飞!众人一看是梅良祖,也是一阵头大!就听这个绰号‘金睛好斗’你就知道,这个人最爱打仗,那脾气又臭又倔,就算本来能和平解决,他一来也得打起来! 果然,梅良祖一来到台上这炮口就对准苍九公了:“我说苍九公,你装什么云南大瓣蒜!这个擂台的事现在天下皆知,我和我师弟没什么事就说来看看,我早就来了,我在人群里这么一看,我这徒弟是真讨人喜欢,你看把你徒弟啪啪几掌就打死了,干净利索,我这当老师的看的是真过瘾!”说着话,把徐良给扶起来了:“良子,这几招不错,等完了事回到山西,老师再教你几招绝招,下次遇到这种人,你就继续打!就这种货,不都打死留着干什么呢!”这几句话,把苍九公气得脑袋直冒烟差点着了!:“老梅头,你敢纵徒行凶!”梅良祖满不在乎:“对啊,我纵徒行凶了,那你呢?你要是不纵容弟子,你能有今天吗!想让我徒弟偿命?来,朝我来。把我赢了徐良我不管了,你随便,要是赢不了我,哼哼,老苍头,今天你也要倒霉!”两个老头越说火气越大,到最后晃着大秃脑袋,差招换式战在一处! 可两个人这么一动手,也就是才五个回合,台下又是一阵大乱,有一个人大喊了一声:“住手!”然后“蹭蹭”两声又跳上来俩老头,李藏一看,这好,老头大聚会。这两位胡子头发也都白了,俩人都是大高个,前面这位穿着一身又肥又大的衣服,皮条子勒头。后面那个也不例外,手里还拎着个长条包袱,稍微水蛇腰。走在前门这个老头高声喊和:“二弟,快住手,别打了。愚兄到了!”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解决 苍九公虚晃一招飞身跳出圈外一看,嗯?大师兄古来稀左九耳,三师弟闹海老龙神苗九溪,这哥俩来了。苍九公对着梅良祖说道:“我说老梅头,我可不是怕你,我师兄师弟来了,等我们说完了话,咱们再打!” 说完之后,转过身赶紧给左九耳施礼:“师兄,师弟,你们怎么来了!” 左九耳说道:“二弟你一走,我跟老三就琢磨,怕你惹事,唉....要是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我们哥俩不放心,尾随而至。果不其然,真出事了!擂台上的事,我们看的是一清二楚,你也不用介绍,我们全都知道。二弟呀,你想干什么?跟人家玩命?讲得出道理去吗?不管是谁,理字当先,你没理啊,是你徒弟被徐良打死了,可这是擂台啊!擂台就是战场!这种话都是挂在咱们嘴边的啊,你能不知道吗?咱们弟兄不能那这不是当理说啊!当然,徐良这么做,似乎有点不合适,可是二弟你再往前想想,一开始你没看见吗?小诸葛沈仲元、白面判官柳青,人接登台之后,苦口婆心的劝你徒弟王兴祖,你徒弟非但不听还把人家打伤了!手段相当毒辣啊,这不就叫一报还一报嘛,难道说只许你徒弟打人,不许别人打你徒弟?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那不成了一面官司了吗?二弟呀,算了吧...王兴祖既然死了,就算他倒霉,把他的尸首送回原籍安葬,把事情平息了吧,不然这样发展下去,什么时候算完呢?就不说李藏和徐良是父一辈子一辈的关系,就只说梅良祖,梅良祖是好惹的吗?就即便你能把老梅头赢了,人家就没有个朋友吗?这仇不就越结越深了吗?” 闹海老龙神苗九溪这时候也过来解劝:“二哥,大哥说得对啊,我们哥俩商议再三,咱们这个年纪,你看看咱们的胡子,再上擂台动武,让人家耻笑啊,二哥算了吧...” 苍九公听得是一阵的冷笑:“呵呵呵,好,好好好,师兄、师弟,我谢谢你们,太感谢了!你们看看人家那边,打趴下一个上来一个,都向着自己人,人家梅良祖上台比试,他师弟就在台下站脚助威,咱弟兄多好,还没怎么样呢,自己弟兄先说我一通不是,我不应该生气呗,徐良把我徒弟打死了,我还得笑?我还得请鼓乐手吹三通打三通呗?你们二位要是不帮我,请你们往旁边闪一闪,我决心已定,不给我徒弟报了仇,我不离开白沙滩!” 左九耳也生气了,他一看这苍九公真是油盐不进,左九耳把脸色一沉:“好!我这做哥哥的改变不了你的心意,求你劝你都不好使,那行,你别忘了咱们师门的规矩,老师在听老师的,老师不在就是我这大师兄说了算!既然你不听我的话,今天我就按门规处置,苍九公!你给我跪下!” 苍九公实在是没办法了,撩衣服跪下了。 左九耳一脸的怒容:“太不像话了!这是你逼我的,我不想这么干的!都这把年纪了,如此不通事理!咱们云南三老说出去都让人耻笑啊!你把我气死就得了!”这个八十岁多老头气急了,就揍那个八十岁多老头!大嘴巴子“啪啪啪”就像不要钱似的,台底下人都看傻了,后台东方亮他们也不敢出来。 梅良祖在旁边看着呢,本以为哥仨要一起对付我们,结果在旁边这么一听,老大古来稀左九耳和老三老龙神苗九溪都是明白人,人家怪的事苍九公和王兴祖,一点也没怪徐良!一看苍九公那么大岁数了,在那跪着挨嘴巴子,心里实在是不忍,他和谷云飞赶紧走过来:“老剑客,消消气吧,别打了。”俩人把左九耳拦住了。 左九耳对他们俩很客气:“两位,发生的事,你们都知道,我也都知道,我这叫整理门户,和二位无关。” 梅良祖说道:“话虽如此,可这件事毕竟是因我们而起,要是没有这事你们老兄老弟的能伤了和气嘛,我看还是别打了,这样吧,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把这件事解决了,您看怎么样?” 这时候,欧阳春、魏真、蒋平、展昭、白玉堂也都上来了,大伙都是施礼解劝,左九耳赶紧用手相搀。蒋平说道:“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咱们都是上三门的,何苦耗子动刀窝里反呢?您看,人都在这,把这个事就了解了不就行了吗?”说这话朝台下的徐良喊道:“良子!上来!”刚才一动手大伙就都下去了,徐良就在台底下站着,刀镖暗器都准备好了,实在不行他就准备登台玩命!后来一看事情还有转机,来了好几位老前辈。现在一看蒋平叫他,他赶紧上来了:“四叔,您有什么吩咐。”蒋平说道:“你看事情是你引起来的,还真让各位前辈动刀子吗?这话都是顺的好吃横的难咽,你过去,给老前辈赔个不是,说两句好话,别人说再多都没用,老头只要气一消,满天乌云就算散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还是同为上三门的老前辈,徐良把大环刀交给李藏拿着,自己把衣服收拾了一下,显得庄重,分开人群来到苍九公的面前,这会儿老头也站起来了。徐良直挺挺的往这一跪:“老人家,您的徒弟让我打死了,我现在也是追悔莫及,其实我们不至于到这一步,可是年轻人头脑一热,就忘乎所以了,如今木已成舟,不能更改。老人家,您徒弟死了,我还活着,您要是不出气,您就随便来吧,您要打我、骂我,任您自便!” 苍九公这时候说话也没有开始那么硬了:“徐良啊,我栽培个徒弟那么容易吗?我教了这么多年,在你这一下全没了!想到此处我是痛断肝肠啊。徐良啊,并非是老朽意狠心毒,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徐良!你闭眼吧!”说这话把巴掌举起来了。 苍九公这么多年的功力,打在脑袋上徐良是必死无疑,可是徐良没动,不仅没动还把帽子摘了。苍九公举着巴掌往四下一看,一圈人呐,左九耳、苗九溪、李藏、欧阳春、梅良祖、谷云飞、魏真等等等等都全瞪眼看着自己呢。干嘛盯着?苍九公一琢磨,我这巴掌要是落下去,打不打得死徐良还两说,自己就得被这群人吃了! 苍九公仰天长叹:“兴祖啊,徒儿啊,为师给你报不了仇了,为师对不起你啊...徐良,你起来吧!” 徐良仍然跪着没动:“老人家,这么说您还没出气,您说,怎么样才能让您出气。”苍九公说道:“孩子啊,起来吧,我那徒弟不如你啊,要是像你这样,我也就不用伤心了。” 蒋平多机灵啊,一听这话在旁边用脚一踢徐良,徐良也反应过来了,趴在地上就磕头:“老人家,您要是不嫌弃的话,您就收我这个徒弟,弟子愿拜您为师!”苍九公一愣:“你说什么?”徐良又重复了一遍:“弟子愿拜您为师!”魏真、梅良祖都在旁边站着,一句话没说,他们知道徐良聪明,而且唯一的解决办法也就是这个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抓贼 欧阳春、蒋平、李藏赶紧劝:“老前辈,您就大开山门收这么个徒弟吧。”苍九公一跺脚:“也罢!孩子,你起来吧,这事过去了!我再也不提了!孩子,也别说拜师的事,你有老师,君子不夺人所爱,虽然没有名分,咱们就按照这个关系相处,将来你要是到了云南地界,有什么困难你就找我。”这事算是过去了,一天云彩都散了。李藏趁着徐良没起来,说道:“老剑客,这样吧,徐良有老师,不如就让他拜您为义父!您看怎么样。”苍九公想了想点点头同意了,徐良再次磕头:“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行过礼,苍九公亲自把徐良扶起来,这个事算是皆大欢喜。这一天就算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众人一看,擂台黄了,东方亮请的总擂官也死了,靠别人也靠不住,人家都是一头的人。蒋平和展昭白玉堂一商量,趁热打铁,调动军队,把东方亮的家给抄了,再高的武林高手也挡不住军队的长枪大戟硬弓硬弩,大部队一走一过,东方家就被平了,东方亮东方青都被抓住了,家产也充公了,南阳府的知府也因为包庇东方亮被包大人参奏之后下了大牢。这些事都和李藏无关了,但是白菊花晏飞还是没抓到,皇帝的冠袍带履也没找到!可是徐良在混乱之中得了一点消息,好像白菊花晏飞带着四宝跑到了山西朝天岭!具体是不是还不知道,徐良就找到了蒋平、展昭和白玉堂:“四叔、五叔、展大叔,你们就在这处理这些事,你们什么时候回京,我也不管了,我现在就去陕西看看,打探一下四宝和晏飞是不是在那!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查清。”最后蒋平怕徐良一个人势单力孤,就让李藏跟徐良一起去。 放下蒋平他们这不提,单说徐良和李藏,两个人一路快马加鞭直奔陕西,路上无话,两个人到了陕西之后,就和本地人打听朝天岭在哪,可本地人一指就是一片大山,这片都叫朝天岭,具体什么山寨啥的不知道。 没办法,两个人只能慢慢找,这一天两个人正在山里转悠呢,李藏就发现徐良脸色发白,气息混乱,脚步也虚浮,赶紧就问:“良子,你怎么样,是不是哪不舒服?”徐良说:“嗯,大哥,我头晕眼花,浑身无力,可能是没休息好得病了。”李藏扶着徐良到了一块大石头处,刚要坐下,突然李藏耳朵一动,把徐良拦住了,紧接着起了一阵怪风,两个人一闻,这风里有一股腥臭味,李藏就知道有老虎!四下一找,果然一头猛虎从山沟里钻出来了,等两个人看见老虎,老虎也看见他们了,直接就扑过来了。 李藏的本事,能怕这么个畜生嘛,一见老虎扑过来,伸手抽出一支锏,照着老虎的脑袋“啪”就是一下,把老虎打的七窍流血,手刨脚蹬。一会彻底不动了。李藏一伸手把老虎抗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扶着徐良,就要走。正这时候,来了一群人,看打扮是猎户,一看见李藏肩膀上扛着虎,吓得嘴都合不上了,心说:那是老虎啊,不是猫啊,几百上千斤就跟玩似的抗在肩膀上?赶紧过来说道:“大侠,您真是了不起啊,方才我们在远处没看太清,但是也看见了,您一下就把虎打死了,您简直就是神仙,人能有这么大力气嘛!这老虎来了有段时间了,死伤了不少人,都是被老虎咬的。山里面有时候没吃的了,这个畜生还下到村里。吓得人们也不敢开门,家里的畜生损失了不知多少啊,官府悬赏要杀这只猛虎,这才凑了十里八乡的猎户,奉上封所差,在这埋伏了二十多天了,还是让它跑了,没想到遇到您二位了!” 徐良本来就爱开玩笑,一听那猎户这么说,徐良笑了:“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位是观世音的护法金刚啊,力大无穷,打山山开,打地地裂,要是打到人身上就能把人打成一团肉泥,你要是不信,我让他打你一下!”把猎户吓得脸都白了:“别别别。您二位真是神人呐,别在山里呆着了,转过这道弯就是我们村,您二位跟我们到村里,我们秉明上封,还有重赏。” 有几个猎户上到树上,砍了一些树枝,编了个框。想把老虎装到框里,李藏说道:“不用,老虎我扛着吧,我这位兄弟身体有点不舒服,麻烦你们一下,抬着他,行吗?”猎户们赶紧说道:“没说的,没说的!”众人抬着徐良,李藏扛着老虎跟着,来到了这个村,说是村,比镇子也不小,很热闹,人们也都很热情。 等到了客栈,李藏委托猎户把虎皮弄下来处理一下,然后有人把两个人请到店房,给他们打了水擦了把脸,罗列杯盘摆上好酒好菜,徐良端着酒杯心情有点低落了,他想起白菊花晏飞了,心里发愁。李藏在旁边看着能不知道嘛,可是这种事他不在公门也没法劝。吃饱喝足,李藏徐良二人洗了个澡,休息了,徐良太着急了,连带着李藏好几天都没好好休息了。李藏和徐良在隔壁屋,李藏既来之则安之,早就睡了,不过李藏警惕性很高,在陌生地方睡觉从来都是睁着半只眼的,他就感觉徐良那边来回的折腾,又等一会,徐良那边安静下来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李藏感觉来了个人,悄无声息的进了徐良的房间,李藏刚想去看看是什么人的时候,房上又来俩人,李藏就没动,等感觉两个人从房上下来了,李藏悄悄打开房门,毫无声息的站在了两人身后,只见这两个人悄悄地打开了徐良的房门,来到了徐良的床前,徐良只穿着中衣睡得正香呢,后来的这两个人,抡起刀就要砍徐良!李藏刚要出手,就见徐良的床一翻个,两把刀都砍空了,徐良也掉地上了,要杀徐良的这两个贼,胆子还挺小,一见徐良醒了撒腿就跑,这两个人李藏不担心,这两个人功夫不行,要是徐良平时随手就能把他俩打发了,李藏担心的是床底下那个人,那个人没看见只听声音就知道刀下来了,把床顶翻了去挡刀,这种感应能力就不一般,所以李藏也没出来,就在暗处藏着看着,徐良不知道床底下有人,一看两个贼要跑,在后面就追,徐良只穿着中衣追出去了,刀镖暗器百宝囊都没带,只见床底下一个黑影轱辘出来了,收拾收拾徐良的东西就想走,李藏能让他走吗,从暗处一步窜出,到了这人侧面,一伸手把这人的脖子掐住了,手上一使劲,把这个人掐的脸都紫了。 李藏这时候借着亮光一看,嗯?是个女的?李藏吃了一惊,一撒手,这人掉地上了,因为男女有别,所以李藏也没上前,就在边上看着,不一会徐良回来了,一看李藏在屋呢,再一看屋里有个女的,穿着夜行衣,旁边摆着一个床单打成的包袱,过去打开一看,是自己的刀镖暗器,就问李藏:“大哥,这怎么回事?”李藏说道:“不知道,我感觉来了两伙人,你出去追了一伙,屋里还有一个,我就没动,她出来要把你的刀镖暗器带走,我差点把她掐死,一看是个女的松手了,估计有一会就醒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比武 徐良穿好了衣服,点上灯,从茶壶里到了点热水,俩人在桌子边坐着喝水,那女贼就在地上躺着,过了没多大一会,女贼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了桌子边的俩人,嘴里“哎呦”了一声,先看看自己的身上,一看没事,这才又看向徐良和李藏。 李藏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深夜来偷徐良的刀镖暗器?谁让你来的?”这女贼也没藏着掖着,一股脑都说了。原来,这不是个贼,姓严名叫英云,有个外号叫哑侠女,他爹就是辽东六老之一,大刀镇陕西严正方。叫哑侠女可不是哑巴,这个人太傲气了,和不如她的人,连话都懒得说,所以有这么个外号,这次是因为什么事呢,这几天他们家来了个客人,就是徐良的爹穿山鼠徐庆,来看望老哥哥严正方,话里话外就聊起了徐良,徐庆这个人心直口快,就说我这个儿子哪都好,就是长得太难看了,就这个模样将来都不一定能找到老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严正方有个女儿,就是严英云,二十好几了也没找到婆家,这一说徐良严正方动了心思了,早就听说了,穿山鼠徐庆之子,朝廷三品带刀护卫,开封府新进的台柱子,丑点也没事啊,那个年头讲究郎才女貌,男人有才就行。自己和徐庆这么多年的老兄弟,也就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表达了这个意思,有意撮合二人,徐庆一听一听高兴。在一个院住,消息还能瞒得住嘛,没多久严英云就知道了,她不想听她爹和她说这些,所以就躲出来了,结果刚到联庄会就看见一个人让人从山上抬下来了,说什么神仙什么打虎英雄的,她挺好奇就看着,一看这不是徐良嘛,白眉毛为记。看见徐良心里就想,今天晚上我就去试试你,看看有没有爹说的那么厉害!故此到了客栈,后面的事俩人都知道了。 李藏和徐良一听,这不是外人呐,赶紧把小二喊来又开了一间房,把严英云安排好。准备明天去拜访徐庆和严正方。 一夜无话,转过天李藏和徐良收拾利落,李藏取来了剥好的虎皮,就和徐良严英云一起,来到了严府,等到了一看,这地方不小啊,挺大一个大院,府门前一块大匾写着四个大字:进士及第。门口的春凳上坐着几个家丁,一见大小姐回来了,赶紧上来迎接。严英云说道:“去通报我爹就说白眉徐良和逆转阴阳李藏到了。”严英云要是不提李藏都快忘了自己还有绰号了.... 有家丁撒脚如飞进去禀报,严英云和徐良、李藏就在门口等着,不一会出来个年轻的小伙,长得很精神,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到了:“哪呢,李大哥和徐三哥在哪呢?”。等到了门口见到李藏和徐良赶紧躬身施礼:“李大哥,徐三哥,小弟严奇迎接来迟还请赎罪啊。”李藏和徐良赶紧客气,严奇赶紧往里让:“二位,快里面请,快请!” 严英云直接回了后院的绣楼,李藏和徐良跟随着严奇来到了正厅,果然徐庆和另一个老者在那坐着,这个老者六十岁上下,相貌儒雅颇有风度,不用猜就知道,这位准是大刀镇陕西严正方。徐良和李藏赶紧上前施礼拜见徐庆和严正方。 严正方很客气,伸出双手把两人扶了起来。徐庆是知道的,李藏这个人很可靠,所以就和李藏问,看这个严英云配徐良怎么样。李藏也就如实说了,虽然才接触一天,但是严英云这个人不错,傲骨英风,巾帼不让须眉,正是徐良的良配。徐庆和严正方都很高兴,当即就要定下二人的婚事,正在这个时候,严英云来了,和徐庆还有严正方施礼之后说道:“爹,您要给女儿定下婚事,女儿没有意见,毕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是女儿不是什么人都能看上的,昨天我去找徐三哥就是要比武较量一番,因为有两个贼给搅合了,今天当着您二位的面,正式比一次,也见识见识江湖盛传的白眉大侠有多高的本领!”严正方一听火就上来了:“住口!姑娘家家的,没羞没臊!成何体统!”徐庆傻大粗笨不会说场面话,李藏和徐良虽然是平辈,但是比徐良大十多岁,也能说得上话,赶紧站起来说道:“严大叔,您也别这么说,贤妹颇具豪气,巾帼不让须眉,我看不如就让他们比比,有咱们在旁边看着也出不了事,不然万一他俩的事成了,以后心里老别着劲,也不太好。”徐庆也说到:“嗯,没错,严大哥就让他们比比吧。”转过头又对徐良说道:“既然你妹子看得起你,你就和她比比吧,不过你可注意,别伤了你妹子!”徐良一看大伙都这么说,那比就比吧。 商议已定,严奇吩咐下人,把院里收拾了一下,众人来到了院里,徐良和严英云把衣服收拾利落了,对面站好。严英云问道:“徐三哥,准备好了吗?”徐亮说道:“贤妹,没什么准备的,你进招吧。”严英云展开拳势和徐良战在一处。严英云这本事真不错,在李藏看来小五义之中恐怕除了徐良也就是卢真能和他过几招,但是和徐良一比还是差了许多。 一开始,徐良左躲右闪没有还手,可是过了八十回合,徐良一看这姑娘真是得理不饶人,心说:行,我让你占点便宜,再显示下我的本事也就行了。又过了四五十合,徐良一探膀臂从姑娘的头顶上扫过,下盘稍微漏了一点破绽,被严英云一脚蹬在大腿上,徐良站立不稳坐在地上。徐良从地上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作了个揖:“贤妹武艺高强,愚兄甘拜下风。”一般来说,徐良认输了就得了呗,严英云真是得理不饶人:“等等,徐三哥,拳脚比完了,还没比兵器呢,兵器也得比比,来人把我的宝剑拿来。” 满院子的人都没看出来刚才的比武怎么回事,就俩人能看出来,一个是李藏,一个是严正方。严正方心说:还比兵器呐,刚才比拳脚你就输了,人家那是让着你,挨了你一下,真是不知好歹啊。可他还没说话呢,徐庆说话了:“比!比兵器!”徐庆怎么想的,自己把儿子吹得没边了,结果一伸手输了,真是丢人,得让徐良从兵器上再找找面子。 徐良没办法,只能遵命,两个人又一次动手,只见刀光剑影闪过,徐良是招招退守,姑娘是步步紧逼,最后还是徐良卖了个破绽,让姑娘又踹了一脚,这事终于结束了。姑娘趾高气昂回了绣楼,这边徐庆和严正方是老大不高兴,院里的东西自有下人收拾,几个人再次回到大厅,仆人送上茶水点心,众人再次归坐。 严正方沉着脸,一回头看见严奇了,问道:“儿啊,适才比武你看清了吗?”严奇嬉皮笑脸:“呵呵,爹,我都看清了。”严正方扫了严奇一眼:“看清了?那我问你,谁赢了?”严奇说道:“那还用问嘛,都看见了,我姐姐赢了。”严正方说道:“放屁!真是草包,平时让你好好练功,你觉得自己不含糊,等到时候你啥也不是啊!两次比武都是你三哥徐良赢了,你没看出来吗?”严奇傻眼了:“啊?我...我三哥怎么赢的,我怎么不知道啊?”严正方说道:“方才比武之时先比拳脚,前八十回合,你三哥都没还手,一直在躲闪,又过了五十回合,你三哥一伸手就把你姐姐的一只金钗拔走了,这胜负就已经分了,傻丫头还不知道,还添个脸比呢,那你三哥不摔个跟头,难道说让你姐姐那么大姑娘摔个跟头吗?人家自愿吃个亏,给你姐姐全个面子!”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姻缘 严奇傻眼了,自己没看出来!就听见严正方继续说道:“拳脚输了还不自知,洋洋自得还要比兵器,我这老脸都没地方放了,兵器输的就更快了,三十回合一过,你三哥就用刀,砍掉了你姐姐的半只耳环!刚才我告诉家人了,收拾东西的时候注意。”说着话,朝外面喊道:“严寿!东西找到了吗?”管家赶紧过来:“回老爷,找到了。”说着把东西放下出去了。 严奇一看,果然是半个耳环!严奇直拍大腿啊:“哦!是怎么回事啊!我真是睁眼瞎啊,愣是没看出来!”说完了,他手上拿着耳坠子一转身出了大厅。干什么去了?肯定是气他姐姐去了,刚才那话他怎么听严正方说的,他得怎么给严英云学一遍! 果然,不一会的功夫,后院有个丫鬟慌慌张张跑来了,在严正方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严正方一听大惊失色,告了一声罪急匆匆的走了,过了好大一会,严正方回来了对徐庆说道:“三弟,婚事成了!”徐庆一听大喜,一下从桌子上蹦起来了,转过头就对徐良说道:“小良子,快!还不拜见你岳父老泰山!”徐良觉得这个事也太草率了:“爹,这...”徐庆把脸一沉:“这什么这,快点!磕头!”徐良没办法只能跪地磕头:“拜见岳父老泰山!”这事就算定下了!双方交还信物,姑娘就把刚才自己被抢的那只金钗,送给了徐良,徐良身上也没什么贵重东西,没办法就只能把自己的一只金镖送给了严英云。严正方和徐庆都很高兴,严正方吩咐摆下宴席。 宴席还没等摆下呢,外面有人来通报了:“老爷,朝天岭来人了!非要见您不可!”严正方闻言眉头一皱:“朝天岭?我和朝天岭素无来往,他们来人干什么...来的什么人?”报事人说道:“来的还不小呢,朝天岭的二当家雷朋雷万里,说有事求见。”徐良一听,赶紧站起来了:“老人家,我方才已经讲过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捉拿白菊花晏飞,我们怀疑这小子落在朝天岭了,四宝估计也在这,咱们不如见机行事!”徐良现在是自己女婿了,严正方还能有什么说的:“我知道了,那你们爷仨先回避一下,我见见他们。”严奇领着徐庆、李藏和徐良进了里屋,严正方这才吩咐一声:“请!” 时间不长,客人进屋,八条大汉左右一分,大箱子小包袱都带着重礼,后面走进来一个大个子,和险道神差不多,看年纪三十七八,穿着一身黑,进屋之后一眼就看到严正方了:“老义士!在下雷朋叩拜老义士!”严正方赶紧换礼:“雷寨主免礼。请坐!”二人分宾主落座。等仆人上茶,雷朋这才说道:“老义士,咱们两家就隔着一条马伟江,你在江左,我在江右,我早就听说早年您是武进士出身,令人敬仰啊。今天我来主要是为了一件事,我家总辖大寨主过几天是六十大寿,故此今年我家大寨主要祝贺祝贺,想要办一个英雄大聚会,发了不少请帖,各路朋友可能来的也少不了,所以就想到您了,咱们住得这么近,您又这么有名,所以想请您后天到朝天岭一聚,老义士能赏脸吗?”严正方说道:“哦...大寨主好日子,既然蒙大寨主相邀,那老朽一定到场!”雷朋说道:“好!来人,礼物呈上。”那八个大汉把手里的礼物摆在桌上,然后递上了礼单。严正方也吩咐了一声,管家上来把礼物收下了。雷朋一见正事完了,抱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在江边,恭候老英雄大驾。在下还有一些琐事,就不叨扰了,告辞。” 等把雷朋送走,严正方赶紧把徐庆三人请出来说道:“今天也问不出来什么了,咱们后天就到朝天岭一看究竟!”李藏说道:“这样吧,良子的容貌太特殊,很容易被人发现,那天我陪老英雄一起去。”徐良一听也是,自己这容貌尤其是白眉毛太特殊。徐庆一听说道:“哎,世元,要不我跟着去把,我也是开封府的办差官啊!”李藏心说,就你才能坏事呢,可嘴上也不能这么说:“三叔,您别去了,咱们哪能奇胜不顾家呢,良子和严奇都是年轻人,江湖经验太浅,有您坐镇我也能放心。”徐庆这人就得捧着,一听李藏这么说,徐庆高兴了,也不闹腾着想去了。徐良说:“大哥,您还化妆改扮一下吗?”李藏说道:“化妆不必了,换换衣服就行了,他们估计也没人认识我,兵器我也不带了,我这兵器太特殊,别被人认出来。”徐良说道:“大哥,不带兵器能行嘛,那是龙潭虎穴啊!”李藏微微一笑说道:“就朝天岭这些人,我还真不放在眼里,要不是不知道晏飞和四宝在哪,我早就直接上门把他们平了,这些土匪恶霸占山为王祸害百姓,不管是多有名的山头,我也看不上他们!”严正方说道:“贤侄啊,就算你武艺高强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可毕竟在人家的地方,人多势众啊,我看还是带着兵器吧。”李藏一听大伙都这么说,虽然自己不在乎,也不好在分辩了,从严正方家里选了一口软件,缠在了腰上。 一转眼两天就过了,这一天就到了正日子,李藏化妆成了一个家丁,严正方一共带了六个仆人,李藏就混在其中,到了江边坐上小船直奔江对岸。 朝天岭和西夏接壤,朝廷对这里的掌控力没那么强,越是这种地方越是出大贼窝。朝天岭的总辖大寨主王继先可谓是得天独厚,听说他手下的小贼就有一万多人!成名打手也得有几百人,李藏是不在乎,严正方心里却十分沉重。严正方正想着呢,船靠岸了,岸上由二寨主雷朋领着两三百人正在等着呢,搭好船板众人众人上岸,雷朋领着十几个偏副寨主迎接上来:“严老英雄,言而有信啊,请!”说了声请有六个下人抬着一架爬山虎过来了,严正方坐上爬山虎,李藏和另外五个家丁在旁边跟着,雷朋和那些偏副寨主上马,众人浩浩荡荡赶往朝天岭。 走了半个时辰,这才到了聚义厅,爬山虎落地,雷朋过来把严正方请进大厅,等进了大厅一看,这个大厅都快赶上小号的宫殿了,比襄阳王的银安殿一点不差,早有人过来送信了,大寨主赛王镣王继先率人相迎。一见到严正方的人影出现在门口,王继先一路小跑就过来了:“老义士!老义士金身大驾,让小寨蓬荜生辉啊!”李藏打量了一下王继先,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要是不说看不出是六十的人,面色红润声音洪亮。在他身后有四个大高个,都得有韩天锦那么高,没人手持一对钢鞭,这是王继先的贴身护卫,王勇、王猛、王刚、王强号称朝天岭四大金刚。旁边有两个老道,李藏一看赶紧把头低下了!三首真人刘道通!另一个李藏不认识,但是来之前听严正方说过了,这估计是朝天岭原有的军师八卦真人艾连子!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赴宴 李藏在这暗中观察,严正方和王继先互相寒暄。两个人手拉手,走进了聚义厅。大堂正中挂着一副巨大的寿字,下面是一张大条案,上面摆着各地送来的礼品,条案前面是王继先的正座,旁边两个偏座是刘道通和艾连子,把严正方让到了客座第一位,李藏和那五个仆人奉上寿礼。王继先笑呵呵的收下了。 李藏也没心思听严正方和王继先商业互捧,低着头偷偷摸摸的四下看,这屋里大大小小的贼头得有二百个,可是看了一圈没看到白菊花!虽然没有白菊花,但是有几个确实眼熟,是团城子跑来的!其中最显眼的就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李藏一看房书安心里就有谱了,这才吧心思放在严正方和王继先的谈话上了。 就听见王继先说道:“老庄主,这次专门请您过来,是有点事和您商量,您看,咱们两个就隔着一条江,您有不少的庄兵,我有不少的喽啰,咱们两个何不亲进一步呢?” 严正方说道:“当然了,我也希望和贵寨多多亲近!” 王继先说道:“好!既然如此,今天之后您别着急走,您多住两天,咱们商议商议,如果您有雅兴的话,我带您在朝天岭四处转转。” 严正方说道:“那就麻烦大寨主了,老朽正要叨扰!” 王继先有意拉拢严正方,两人毗邻而居,和则两利分则两伤。 两个人酒过三巡,严正方就有意把话往白菊花身上领:“大寨主,今天客人来的不少啊,真热闹啊!”王继先说道:“这不算什么,我请了三百多人,离得近的都到了,还有一些没到得过两天。”严正方说道:“哦...想必来的都是了不起的高人喽?”王继先说道:“唉...这是和您说话,也不怕您笑话,我们是贼啊,靠打家劫舍为生,所以我交的这些朋友也大多都是贼,当然了您是例外,不过您也别小看了贼,贼里面也有了不起的人物,今天我给您介绍个人,您看看,不管是长相还是作为,可谓是惊天动地啊!”严正方就问:“哦?还有这样的人?在大厅吗?”王继先说道:“没有,在后院,这个人轻易不见人。”说完之后,王继先转头对一个喽啰说道:“去后院,把晏寨主请来!”李藏心里一动,晏寨主?白菊花晏飞? 等了挺长时间,那个喽啰回来了:“大寨主,晏寨主到!”王继先说了一声请,只见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漂亮小伙,走到近前躬身施礼:“参见大寨主!”王继先笑呵呵的:“贤弟免礼,来我给介绍介绍。”他指着严正方说道:“这位就住在三千户,三千户的庄主,我的好朋友严正方!”然后王继先有转向严正方说道:“老庄主,这位就是我和您说的了不起的人物,晏飞白菊花!”李藏一听,哦?这就是白菊花晏飞?李藏一看,白菊花太狼狈了,身形消瘦,脸色苍白,眼圈发紫,嘴上起的都是火泡。看表情对于王继先把他叫出来不太高兴,一听王继先说他的名字,眼角直抽抽。就听到王继先说道:“这位就是咱们绿林中的后起之秀,别看晏寨主年纪轻轻,人家敢夜入皇宫盗宝,堪称了不起的英雄啊,兄弟,坐下,陪我们喝酒!”晏飞不想坐但还没办法拒绝,只能捏着鼻子坐下了,他心里琢磨:严正方?怎么这么耳熟啊?仔细一想心里一翻个,辽东六老之一!铁面金刚沙龙、北侠紫髯伯欧阳春、大刀镇陕西严正方、铁戟将鲁仲贤、翻江海马尚俊毅、浪里白条石万奎!这老头和三侠五义的人有关系啊!哎呀,大寨主啊,你给我介绍这个人干什么啊!有心离开,没有借口。 王继先一高兴又喝了点酒喊道:“今天高兴来人呐!去我那屋,在柜子里面有个黄色的包,给我拿来!”有喽啰撒脚如飞给取来了。王继先喝的多了,身子晃晃悠悠的,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帽盒,把盒子打开,一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皇冠!这东西往外一拿在场的群贼无不侧目!王继先手里托着帽子,四处炫耀啊:“看见没,这帽子,这袍子!皇冠皇袍!还有这玉带朝靴!”正常来说炫耀完了,就收起来呗。王继先真喝多了:“各位,都说皇帝的威严不可侵犯,我就不信邪,今天我六十大寿!我穿穿这东西试试!”有丫鬟上来,把大红的寿袍脱掉,把皇冠龙袍帮他穿上,那靴子不行,宋仁宗个小,王继先穿不上这靴子。 等都穿好了,王继先洋洋得意,在大厅上来回走了好几圈:“各位,怎么样!哈哈哈哈.....我现在也是真龙天子啦!哈哈哈哈...”手下一众人赶紧溜须,全都跪下大喊:“吾皇万岁万万岁!”等满大厅这一跪下,严正方和他带来的这几个人坐着没动,就显得很显眼了,王继先得意的哈哈哈大笑,然后转过头问严正方道:“老义士,怎么样,您看我够不够一个万岁!”“这......”严正方就不知道怎么说了,李藏一看,不用等了,东西和人都在这还等什么,可还没等他说话呢,有个人说话了,这个人说话很特殊,鼻音很重而且说话之前先拉腔:“嗯~~~~~~我说大寨主啊,我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啊!”众人包括李藏都转过头去看,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就见房书安晃着大脑袋站了起来,分人群来到了大厅中间。王继先一看是房书安也不敢太过慢待说道:“哦?不知房寨主有何高论?”房书安晃晃悠悠的,大伙看着都害怕,怕他那脖子折了:“我说大寨主啊,我劝你一句吧,您别不爱听,您赶紧把这龙袍脱了吧,那是咱该穿的嘛,另外这个白菊花晏飞,他是朝廷钦定的要犯呐,咱平时要是就拦路抢个劫什么的,由于地处偏远可能开封府还不管咱们,您要是把他收留了,那开封府能不来嘛,我可是得到消息了,我干爹徐良可已经到了附近了,不是我说句实话,他要是来了你们谁也不是他的对手啊,要我说啊,您就把这衣服和晏飞一块,往官府一献,咱们老老实实的过安生日子,要不然等我干爹徐良来了,弄好了你就和我一样把鼻子削掉认干爹,要是弄不好就许把脑袋混丢了啊,我干爹徐良神通广大啊,谁一说他,他准到,没准现在就到了,啊!徐良来了!”最后一句话房书安冷不丁一声大喊,紧接着屋里就是一阵大乱。 “肃静!”王继先大吼一声,总算是安静下来了,面沉似水很不高兴:“房寨主,我看你是让徐良吓破了胆子了,退在一旁!”房书安摇头晃脑就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嘀咕:“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啊,真是忠言逆耳啊....”那么说房书安就整天说这种话,王继先或者之前的东方亮他们为什么不杀他呢,只因为房书安有后台,他是八宝叠云峰青松狼牙涧的四寨主!跟半赤峰王典王金龙、电光侠霍玉贵是结拜兄弟。有这两位在,没人敢动他,就算他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赶到一边不听也就是了。 李藏在旁边看着房书安还挺有意思,再一看大厅里有些沉闷,李藏心说:不是沉闷吗?我给你们找点乐子。想到这他给严正方使了个眼色,严正方暗暗地就把刀柄握住了。再看李藏身影一晃道道残影闪过,便已经到了白菊花晏飞的身后,晏飞还没反应过来呢,李藏伸出手来一掌砍在了他后颈上,晏飞两眼一翻“噗通”趴在了地上,群贼遭此变故就是一愣。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剑法 王继先也傻眼了,心说怎么严正方的一个下人怎么突然对晏飞动手了:“这个...”两个字没说完,只见李藏身影又是一晃,变成了九个!九个李藏从不同的方向,用不同的招式,同时攻向王继先!王继先大惊失色,刚后退两步,李藏就已经到了“别动!”两个手指头照着穴位一点,王继先动不了了。王继先旁边的四大金刚一看,每人抡起双鞭就砸向李藏,李藏欺身而进,大伏魔拳展开四招就震断了四人心脉。群贼吓得一动不敢动,心说:早听说三千户来了神仙了,莫非这个人就是?要不然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九个人了?别人都不认识,刘道通认识,他一看是李藏,心说:完了,朝天岭不能呆了,我还得赶紧走啊,不然非让他抓住不可。一边看着李藏他一遍朝通往后院的小门靠近,等到了附近一转身他跑了。 李藏没空管他,看了看王继先身后,刚才帮王继先换衣服的那两个丫鬟:“你们,把他身上的皇冠和皇袍脱下来!再装到这个包袱里,装好!”两个丫鬟吓傻了,没反应过来,李藏一皱眉伸手从腰间抽出了那把软剑:“还不动手!快点!”俩丫鬟一哆嗦,这才反应过来,开始动手。等脱下来装在盒子里收拾好了,李藏把这个包袱背在背上,走过去拎起晏飞,扭头又看看王继先,俩手要是都拎着人吧,不好拿也没法打仗,得了,杀了吧。一念至此,李藏一挥剑“噗”的一声,王继先咽喉中剑死尸倒地! 王继先这一死,群贼可乱了,一窝蜂的朝厅外跑去,李藏心说:跑就跑了吧,这么多人让我杀,也需要好长时间,反正都是些小喽啰,不管了。李藏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严正方和五个家丁。要说王继先手下还真有几个没跑的,二寨主雷朋、军师艾连子手持兵刃都冲上来了,李藏也就用眼角斜了他们一眼,手中希夷剑法使出,无声无息无形无影的两剑“噗噗”两声,正中咽喉死尸倒地! 头目都死了,谁还玩命啊,群贼也不反抗了,撒腿就跑。李藏来到厅外抢下了几匹马,找了点绳子把白菊花晏飞困在马上,几个人各自骑马赶往码头。 一路无话,一众人回到了三千户的严府,严正方直等到了家门口这悬着的心才放下,再看李藏风轻云淡,就和杀了几只鸡没什么区别,心说:真高啊,怪不得他不把这些贼放在眼里呢,朝天岭这些人在他面前就没有走的过一招的,就连我也够呛啊。正想着呢,严奇听到消息跑出来了,搀扶严正方下马,兴高采烈的说道:“爹,我蒋四叔、白五叔还有展大叔他们到了!”严正方一听也很高兴,和李藏两个人赶紧前往大厅,一看果不其然,蒋平、徐良、白玉堂、展昭、徐庆几个人正在这发愁呢,愁什么?一是担心李藏他们的安危,二是发愁找不到白菊花晏飞!一直到李藏进了屋,把白菊花往地上一扔,把四宝往桌上一放,大伙全都高兴了。 等听严正方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蒋平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了:“哈哈,世元!好小子!你可立了大功了!”李藏说道:“四叔,什么大功不大功的,要说官,我无意于官场,要说钱,咱自家的都花不完了,我要那功劳干什么呢。”徐庆走过去“噗噗”两刀,把白菊花的脚筋挑了:“哼!看你这回怎么跑!”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又在严府待了三天,蒋平等人着急复命,就打算启程回开封,李藏一听把那张虎皮拿出来了,托蒋平带给自己的义父卢方。李藏自己也不打算往开封府去了,打算直接回陷空岛。路上无话,这一天李藏就回到了陷空岛,等拜过义母大人之后,李藏又恢复了宅男的生活,一个月以后,圣旨突然到了,四帝仁宗知道李藏无意于官场,有听说这次李藏抓人仰仗的是一口软剑,便从皇家珍藏的兵器库拿了一口软剑,赏赐给李藏,这把剑可是宝剑,叫做紫电寒光,切金断玉削铁如泥。又御笔亲题四个大字“侠义可亲”。而且通过这件事,李藏的名头在江湖上算个特别响亮了,就只一人一剑挑了朝天岭这一件事,就够给李藏扬名了。 春去秋来,转眼五年时间过去了,徐良越发的被朝廷倚重,最近被皇帝从三品御前带刀护卫升为三品将军,别看品级没边,但是将军和护卫是不一样的。皇帝给了一百天假期,让他和徐庆回家祭祖。 徐良假期过了五十多天的时候,专门到陷空岛来找李藏了,怎么回事呢?徐良路过三原县,收服了一个山寨,山寨的两个寨主拜徐良做师父,就在这个山寨的后面有一座白石塔,由于年深日久,这座白石塔到了,露出了塔下的一眼井,徐良下到井下看了看,在那得了一口宝剑叫青龙剑,据说是唐初年间风尘三侠之一的李靖李药师的佩剑。这次来主要是知道,李藏对剑法懂得多,专门来请教的。 问明来意之后,李藏也没藏着掖着,开始教徐良华山剑法,苍松迎客、白云出岫、有凤来仪、天绅倒悬、白虹贯日、金雁横空、无边落木、青山隐隐、古柏森森,九式剑法一一使出竟让李藏想到了当年自己在岳不群面前演练剑法的感觉,不由得愣了一下,直到听到徐良的喝彩声才回过神来。徐良满脸的喜色:“大哥,你练的太好了!”李藏微微一笑:“这只是基础剑法,等你全都学会了,后面还有养吾剑法、希夷剑法、狂风剑法、太岳三青峰、夺命连环三仙剑、朝阳一气剑等等..想要在剑术一道上有所成就,你要学的还多着呢!”只是听着这么多剑法的名字徐良都很吃惊,他没想到李藏居然会这么多剑法。 时间就在两人的剑法教学中缓缓流逝,二十天后,艾虎突然到了陷空岛,“大哥、我三哥徐良在你这吗?”一见面艾虎就急忙问道。李藏一愣:“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艾虎说道:“您还是把我三哥先找来吧,不然一会我还得再说一遍。”李藏连忙带着艾虎到了后院徐良练剑的地方,艾虎一看见徐良就赶紧喊道:“三哥,别练了,出事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包世荣 艾虎对徐良和李藏说了朝中发生的事,原来在徐良放假的第五天,左班丞相王延龄在早朝上上奏了一件事,西夏国王元昊勾结起兵四十万攻打大宋,五军都提府老王爷岳恒和飞叉大帅钟雄奉旨出征,连战连捷收复贺兰和大同。可是没想到继续向前时,误中西夏军埋伏,只能退守贺兰和大同,皇上又派了五万大军去西夏支援这才稳住局势,如今双方处在僵持阶段,在这个时候,西夏国收买了伦都山的一个大贼头叫黄论封他为天德王,让他在大同一带搅乱大宋的江山。目前黄论十分猖狂,挑起大旗招兵买马,聚拢了一大批贼人,分成好几十队各处劫掠来去如风,依靠地方官府无法解决,所以各地方官府纷纷告急。皇帝问计于包公,包公提议派人查办大同府,解决掉这些流寇。同时推荐了自己的徒弟颜查散。皇帝当即下旨,任命颜查散为钦差大臣,查办大同府肃清匪患。颜查散接到圣旨之后就到了开封府借人,给老师包公来了个连窝端,除了张龙、赵虎、王朝、马汉、董平、薛霸、李贵、娄青之外全借走了,头一个想借的就是徐良,可是徐良放假回家了,所以颜查散就带着大队人马先行,让艾虎出来找徐良,然后俩人在后面追。 艾虎先到了徐家庄,只见到了徐庆没见到徐良,听徐庆说徐良可能去了陷空岛找李藏,所以才找了过来。徐良也没心思练剑了,抓住艾虎:“兄弟,那咱们赶紧走!追上去!”李藏想了想说道:“那你们俩先去,我把岛上的事物收拾收拾,然后也去看看。”徐良和艾虎心里着急也没心思吃饭了,直接收拾东西走了,又过了三天,李藏把庄上的事都做了安排,这才准备好干粮盘缠,背好双锏,腰里缠上紫电寒光,这才出发前往大同府。 因为李藏就一个人,所以他就没走大路,专走近路小路。这一天傍晚,李藏正走在山间小路上,突然听到山下一阵喊杀之声,李藏爬上山坡往下一看,两伙人正打得热闹,李藏心里好奇,施展轻功飞身下山,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结果等到了山下的时候,都已经打完了,李藏看看了满地的尸体,发现很多人穿的都是衙役的衣服,李藏心里就是一动,就在此时,突然听到了一阵呻吟声,顺着声音找过去一看,这人李藏认识,是包大人开封府的衙役叫姜凡!姜凡一见李藏非常激动:“李大侠!李大侠快救大人啊!晚去一会大人就完了!”李藏的脑袋“嗡”的一声,姜凡是开封府的衙役,他说的大人李藏就下意识的认为是包公了,心说包公不在开封府呆着,怎么跑这来了。李藏心里着急,赶紧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姜凡这才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包大人有个侄子,叫做包世荣,去年科考高中榜眼,皇帝下旨封为山西大同府知府,在离京之前包世荣公子到了开封府,想听听叔父有没有什么要嘱咐的,包大人给他讲了很多为官的注意事项,可是包大人也担心,包世荣初次当官没有经验,所以就派了姜凡黄茂借给了包世荣。告诉他,这两个人跟在自己身边多年,如果你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他们可以帮你,遇到什么危险,他们也能保护你。等将来你有了一些经验,他们俩再回开封。从去年到现在一年的时间了,包世荣的官声非常好,休养生息、兴修水利、劝客桑梓、两袖清风。老百姓万民称颂,消息传到了皇帝耳中,仁宗大喜,正好四川布政使出缺,便下旨包世荣升任四川布政使,带着姜凡黄茂师爷卫队还有家眷去上任,从这路过。没想到突然冲出了一伙贼,把包大人和一众家眷都抢到了山上。姜凡受伤之后昏迷,等醒过来一出动静这才惊动了李藏。 李藏把姜凡放倒了一块大石头后面,给他的伤口上了药让他在这藏着,自己问明了方向之后,上山寻找山寨。趁着天还没彻底黑,李藏先是到了山顶上往下看,终于在一座山坡上看到了一座大庙,再看看四面没有别的建筑了。于是李藏也不耽误直接下山赶奔那座庙。到了近处看了看,这座庙叫莲花寺,前门有人把守,李藏又转到后面,翻墙而入,蹑足潜踪很快找到了大雄宝殿。 在后窗户点了个洞往里看着,只见这大雄宝殿里黑压压的做了一百多人,群贼正在开会,正中央放着两个禅床,上面有谱团,坐着两个胖大的和尚,身高一丈挂零,身穿僧衣挂着青铜骷髅的念珠,面相非常凶恶。上垂手也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小温侯徐昌,一个是双枪将武万峰。李藏一看,行啊,都是熟人啊。下垂手再一看三个人,正是江夏三鬼,要命鬼黄荣江、追命鬼黄荣海还有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李藏看见房书安就想乐,心说他怎么在这。里面说什么李藏也懒得听了,就等着问房书安,问明白了包世荣在哪,就直接动手杀人。过了没一会,就听见了熟悉的拉腔的声音:“嗯~~~~~”就见房书安晃悠着大脑袋站了起来:“诸位,要是去阎王寨,我是一万个同意,因为什么呢,树大了能遮阴啊,咱们去了能借点光。可是还有一点,咱要是去了阎王寨,估计屁股还没坐热呢,我干爹徐良非去不可啊,只要他老人家一去,咱们全得完啊,要是依我的主意,咱要包世荣干什么呢,他一个念书的,刚当官,跟咱一无怨二无仇,放了就得了,还想拿人家当觐见礼,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包大人一发怒‘徐良,去把那帮贼全都杀了’‘哎是。’我干爹晃着大环刀就来了,我们众位能好的了吗,我也不是长我干爹的威风灭咱们的锐气,咱们这些人除了两位大师傅,谁不是我干爹手下的败将啊!依我之见,咱把包世荣一放,咱们各位各奔东西,日后金盆洗手过安生日子就得了,要是没事找事将来后果不堪设想啊,各位说呢?” 群贼一听都很生气,拿眼神瞪着房书安,不过房书安脸皮也厚,假装没看见。就见小温侯徐昌把桌子一拍:“住口!房书安,你算什么绿林人?你简直给绿林人抹黑!你说你多可怜,明明鼻子被人削了,你还认人家当干爹,如果说你在人家刀下,为了活命,那还情有可原,现在徐良连个影子都没有,你张口干爹长闭口干爹短,你怎么让人这么恶心呢?你看看在座的,都和徐良不共戴天,怎么就你在后面拆台呢,你安得什么心,你是不是想投靠开封府和咱们绿林人为仇作对?要是真有这心思,你就明说!不然你要是再说这种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旁边武万峰也是说道:“对,我同意徐寨主的话,房寨主,你太给咱们绿林人丢人了,往后当着我们的面,不许你叫干爹!听见没?” 房书安叹了口气:“唉.....这才叫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忠言逆耳啊,得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嘛。”房书安说着站起来了,要去厕所。李藏一看,正好我问问。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房书安 眼看着房书安进了厕所,李藏就在门口等着,过了一会房书安一边系裤子一边往外走,嘴里还哼哼着小调,一抬头正好看见李藏,差点把房书安吓得一屁股坐地上,房书安心说:这个杀神怎么跑着来了,当初在朝天岭,这位一人一剑就把那么大一个山寨给端了,我可少说话,别把他惹恼了再把我这个小细脖砍了。 李藏朝房书安一笑:“房书安,认识我吗?”房书安战战兢兢:“您不是朝天岭上那位吗?”李藏点点头,心说房书安真机灵,好几年了一下就能想起来:“嗯,说的不错,我就是。我告诉你,我家住在陷空岛,我义父就是五义头一位,钻天鼠卢方。我叫李藏李世元,江湖上给了我一个绰号,叫逆转阴阳分天地。你干爹徐良管我叫大哥。”房书安一听“噗通”一声跪地上了:“原来是大伯,大伯在上,受小侄儿一拜。”李藏伸手把他搀扶起来,别看才见了两面,李藏还挺喜欢他,人不算太坏,而且脑子机灵。“行了,起来吧,我问你,你真想弃暗投明吗?”李藏问道。 房书安一听一激灵:“想啊,我太想了!大伯,您别看我现在是贼,我敢说我没干过任何坏事,在朝天岭也好,在这也好,不过就是混口饭吃。”李藏点点头:“嗯,不错。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就帮我救出公子包世荣。我问你,包公子和那些被抓来的人,都在哪?”房书安连犹豫都没犹豫:“大伯,您往后院去,那有一座藏经楼,进了一楼大堂之后有张方桌,您把方桌挪开,下面是个地道,包公子他们都在那,那里面也没有机关陷阱,就是门口有两个看门的小和尚。您放心,包公子他们一个都没死。那帮王八蛋打算拿他们当做入伙阎王寨的觐见礼!”李藏点点头:“行,你先回去吧。”房书安说道:“大伯,那您看我下一步怎么办?”李藏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你从这走了之后,就去阎王寨,给我们当个卧底内应,只要你立了功,将来我一定在我四叔蒋平面前举荐你,以后你就也能当官走正路了。”房书安连连称谢。 等李藏转身去了后院之后,房书安连怎么走回的大雄宝殿都不知道,心里想着事一会发愁一会笑的。黄荣江、黄荣海一看房书安老发呆,就问道:“兄弟,你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你不舒服?”房书安说道:“嗯,这段时间可能是有点着凉了,浑身难受。”黄荣江说道:“那要不你找地方去歇会?”房书安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我说各位,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失陪了,我回去歇会。”一转身找个地方藏起来了,他心里明白,一会准得打起来,李藏那么厉害别把我捎上。 放下房书安,单说李藏,悄悄地来到后院,一看果然有一座藏经楼,门口两个小和尚脑袋一点一点的正在那打盹。李藏一想两个小和尚,杀他们不值得,于是身形一转来到他们身后,伸手照着后脑勺一敲,把两个小和尚打晕,然后拖到藏经楼里面,扔到了一个角落里。李藏这才来到房书安说过的那张桌子面前,把桌子挪开,再把下面的地毯拿走,这才看见有个活板门,上面有个铜环。李藏伸手抓住铜环向上提起,活板门缓缓打开,下面是一排台阶,再往里是黑漆漆的通道,仔细听里面还有说话的声音。李藏从屋里拿了一盏油灯,顺着阴冷潮湿的通道走下去了,顺着通道没多远有一件大房子,里面绑着好几十人。 一看到李藏的影子,里面的人一阵骚动,别人都不认识李藏,唯独黄茂,借着火光一眼就看出来了,于是壮着胆子,小声说道:“是李藏李大侠吗?”李藏说道:“小点声,是我。包公子呢?”黄茂一听大喜过望:“包公子在这呢,李大侠快救公子!”李藏来到包世荣的面前,抽出紫电寒光把绳索都砍断,黄茂这时候说道:“大人,这位是开封府卢方老爷子的义子,李藏李世元!李大侠这位就是包大人的三侄子,公子包世荣。”包世荣一听卢方,心里踏实了,不认识李藏认识卢方啊,包公子问道:“李大侠,您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李藏说道:“包公子,此处不是讲话之所,先别问了,等安全了再说。” 李藏领着众人,出了藏经楼穿过后角门,李藏出手杀了守门的和尚,这才出了莲花寺,带着众人来到树林,等到了那块大石头附近,就听见姜凡的声音:“李大侠,您回来啦?大人救出来了吗?”李藏说道:“放心吧,都在这呢。”姜凡大喜过望:“我的老天爷啊,谢天谢地啊!”说着也顾不得伤势了,赶紧跑了出来一看,以黄茂和包世荣为首的师爷、家眷、没死的护卫一群人都在呢。等李藏说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包世荣也是不胜唏嘘,差一差两世为人呐。最后李藏说道:“公子,你不是要去四川上任嘛,赶紧走!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包世荣问道:“李大侠,那您呢?”李藏说道:“我的抓紧时间了,趁着天黑把山上这群贼收拾了,明天我也要赶往大同府了,咱们以后迟早还有见面的机会。”包世荣也知道,自己这群人就是累赘,想帮忙也帮不上,只能添麻烦,于是告别李藏之后,带着人赶往了附近的城镇,准备安顿一下,明天置办马匹车辆继续赶路。 李藏重新回到莲花寺,这回他心里可没有任何包袱了,来到大雄宝殿门前,朝里面喊道:“呔!里面的人听着!李藏李世元在此!赶紧都给我出来送死!”夜深人静突然出了这么一声,屋里的群贼就是一阵大乱,大和尚海清二和尚海虹来到门前顺着门缝往外一看,月光下孤单单就一个人。虽然只有一个人,谁也没掉以轻心,最近从朝天岭来了很多贼投靠,众人早就听说了,逆转阴阳分天地李藏李世元,单人独剑挑了偌大的朝天岭,自己这座莲花寺虽然也不小,但是和朝天岭比差着天地呢。 大和尚海清和二和尚海虹走在最前门,群贼在他们身后跟着,呼呼啦啦的都出了大殿,李藏一看人出来了,心说话我跟你们讲什么江湖规矩,直接开杀就得了,要不然一个一个的来得打到什么时候,想到这李藏一伸手拔出紫电寒光杀向群贼,一道道残影不断地在人群里穿梭,耳轮中就只能噗噗的刀剑入肉声和群贼惨叫声,不一会的功夫,一百多名贼人就倒下了二十多个,海清和海虹抡起大棍就砸,可是砸了个空,刚想收棍就感觉喉间一凉,再想说话已经说不出来了,紧接着身体力气快速流失,眼前一黑死尸倒地。小温侯徐昌想趁着李藏杀两个和尚的时候在背后偷袭,结果被李藏反手一剑削掉了右手,大戟落地,李藏又补一剑徐昌死尸倒地。武万峰一看:我的妈呀,这哪是人呐,脚尖点地飞身上房撒腿就跑。李藏也不追击,就在这屠杀院中的群贼,活着的人一看武万峰跑了,咱也跑吧。于是上墙的上墙,上房的上房,顷刻之间四散奔逃,在院里留了五十多具尸体。 正文 第三十章 朱亮 李藏放火烧了尸体之后,在莲花寺找了个屋休息了一会,等到天亮之后,继续赶往大同府。 一路无话,这一天李藏终于到了大同府按院衙门,离老远就听见大堂上怎么打仗呢?刀枪碰撞、众人吵闹之声不绝于耳,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一声惨叫:“唔呀,要了我的命了,疼死我了!”李藏刚想进去看看怎么回事,就见一个女人从大堂上跳了出来撒腿要跑!逃跑的方向,正是李藏这个方向,李藏能让她跑了吗,就和李藏擦肩而过的时候,就见一道淡紫色的寒光从李藏的腰间迸发,一闪而过之后,又消失在了李藏的腰间。再看那个女人,就感觉脖子上一凉,跑出几步之后这才感觉脖子有点疼,想说话说不出来,力气快速流失,眼前一黑,“噗通”一声死尸倒地。 正这个时候,徐良带着小七杰小五义追出来了,正好看到李藏云淡风轻的和那个女贼擦肩而过,正打算出声提醒,就见一道寒光闪过,那个女贼就死了。众人吃惊之余对于李藏的武功又有了新的认识。 徐良赶到近前躬身施礼:“大哥,你来了。路上没出什么事吧?”小七杰小五义的其他人也都过来行礼,李藏把徐良扶起来,让大伙都免礼,一只手拉着徐良另一只手牵着马,一边往衙门大堂走,一遍把三公子包世荣的事,给大伙说了一遍。大伙也是一阵唏嘘。 见过钦差大人颜查散之后,李藏和蒋平等人来到了校尉所,先看了冯渊的伤势,被毒水溅射到了,从那个女贼的尸体上找到了解药,已经用上了,脸上已经消肿了,伤口也已经结痂,众人这才放心下来。李藏又跟徐良和蒋平说了自己安排房书安进阎王寨卧底的事,徐良和蒋平又建议颜查散全城封锁,老百姓出入城都需要互相作保,开封府的这些校尉每天上街巡逻,但有可疑人员立刻抓捕,只要有人举报,校尉闻讯就到。不出几天大同府的秩序恢复了,街上人也多了,商贾也敢开门做生意了。蒋平和徐良一商量,又让开封府的这些校尉向大同府四外扩散,寻找贼人的踪迹。 李藏这种大高手而且还是客人当然不需要干这些事了,每日要么就练功,要么就在街上溜达。昨天晚上冯渊出去巡逻,回来之后就说在茶树岗找到贼了,蒋平和徐良带人连夜出发去了茶树岗,李藏没动就在家看家。等到第二天早晨,老少英雄回来了,带回来三个重要人犯,阎王寨天德王黄论的大帅金镖侠林玉!还有两员黄论的大将车新远和金德力。大伙都非常高兴,希望能从这三个人的口中得到一些关于阎王寨的事。 这一天,李藏正在屋里打坐,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喊声:“玉儿!玉儿!你在哪呢?为师来救你了..”李藏一睁眼,嗯?心说现在人们劫囚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顺这声音李藏就出来了,等到了牢房门口一看,围了一大圈人,里面徐良和一个老头打的正难解难分呢,李藏这么一看,徐良够呛,毕竟习武日短,不是这个老头的对手,于是李藏大喊一声:“良子,退在一旁!把这个老头交给我了!”徐亮正发愁呢,一听李藏的声音,赶紧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李藏来到阵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老头,只见这个老头得有七八十岁了,头发胡子全白了,手上拿着一条五金拐杖,李藏问道:“老头,你是何人,为何要砸牢反狱?”老头看了李藏多时,这才说道:“阁下莫非就是逆转乾坤分天地李藏李世元?老夫飞剑仙朱亮,至于砸牢反狱嘛,全是为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儿林玉啊...”李藏点点头:“嗯,师徒如父子嘛,我理解。但是这触犯国法的事可不是理解就能过去的。行了,老剑客不用多说了,动手吧。”说完之后,李藏从腰间抽出了宝剑紫电寒光。 两人话不投机当场动手,这一动手朱亮大吃一惊,眼前这个人也就是三十多岁,怎么剑法如此精妙啊,自己就感觉这剑无声无息、无影无踪、神出鬼没,也就是十多个回合朱亮就顶不住了,连连倒退口中怒喝不停,又过了十多个回合,李藏一脚就把朱亮踹倒在地,正要解决这个老家伙,就听见房上有人说道:“住手!马上放了朱老剑客,不然我杀了这个赃官!”李藏一听顺手把剑架在朱亮脖子上:“想要朱亮,用大人来换!”众人这才循声望去,只见房顶上站着一个头陀,看岁数也不小了得有六七十,身穿灰布僧衣头戴金箍,身上还挂着个兜子,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他手上抓的正是钦差大人颜查散! 正在众人纳闷这个人是谁的时候,外面又来了三个人,众人一看正是北侠欧阳春、黑妖狐智化和云中鹤魏真三位,他们三位怎么来的?原来,黑妖狐智化和云中鹤魏真到大相国寺看望北侠欧阳春,住了几天之后,智化说:“别看我穿着道装,我这心还是不能脱俗啊,我老惦念开封府的老弟兄们,我要是不去看看,到时候我四哥非挑礼不可。”这么一说另外两个人也心动了,三个人赶往开封府,结果到了那扑空了,包大人和他们讲了山西大同府的事。这老三位可坐不住了,三人一商量咱们也去看看吧,要不放心不下,这才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了大同府,刚到这正赶上打架! 众人见礼之后,三个人看着场中局面就是一皱眉,魏真给大伙介绍了一下这个头陀,他俗家姓陈叫陈东波,江湖上有个绰号叫三世陈抟,使得兵器是一面金棋盘,善打三十二颗金棋子,为人最是歹毒,老少英雄一听也开始担心了。 这时候陈东波又说话了:“徐良,蒋平,你们赶紧把朱老剑客和金镖侠给我放了,然后放我们出城,不然的话就别怪我手狠心黑!” 李藏说道:“出城可以,但是放朱亮嘛,到了城外之后咱们走马换将,现在不能放!”陈东波沉吟了一下说道:“好,你们先闪开道路让我们出城!”两拨人互相对峙着来到城外,眼看要进一片小树林,李藏喝道:“行了!就这吧,可以换人了!”陈东波的眼珠飞快的转动:“可以,不过嘛...”李藏眼睛一瞪,一伸手抓过车新远和金德力“噗噗”两剑杀了,然后点指陈东波说道:“姓陈的,你少和我讨价还价!”陈东波也没想到李藏说动手就动手,自己和对方一样是不可能放弃朱亮的,万一待会对方一起性子把林玉给杀了,可就麻烦了,想到这陈东波一摆手:“好,开始吧。”蒋平这边先赶过去一匹空马,然后把朱亮和林玉再困在一匹马上,对面那边陈东波也把颜查散放倒了马上,为什么非要放到马上还得把朱亮和林玉捆起来呢?这俩人会武功啊,要是不捆起来二马一错蹬给颜大人来一下谁受得了。 换将完毕之后,众人把颜查散放下来一看,面色蜡黄,牙关紧咬昏迷不醒,浑身抖成了一团。云中鹤魏真医术精湛,赶紧过来给看,一把脉魏道爷眉头就皱起来了:“坏了,咱们上当了!”蒋平徐良等人就问是怎么回事,魏真说道:“大人遭了毒手了啊,中毒了!”众人一听,抬头找陈东波朱亮,哪找去?早就跑没影了。众人大骂不止,蒋平大喊一声:“行啦,赶紧先把大人送回公馆!”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丁震 众人把颜查散护送回公馆,由魏真仔细的检查了颜查散的身体,发现后背有一个小黑点,周围都红肿了,拔出来一根毒针,魏真给上了药,观察了一晚之后,发现大人丝毫没有好转,浑身浮肿、脉搏微弱。原来魏真的医术虽高但不知道毒药的配比,无法对症。众人可发愁了,这可怎么办,眼下救人要紧,谁能救得了呢?众人沉思半晌之后,魏真说道:“众位,我想起一个人来,离大同府不远的应县有个人,此人姓苏叫苏元和,江湖人称金蝉子。此人不但是武林高手,还是医道高人,如果能把他请来,肯定能让大人转危为安。”众人一听心里着急,打算赶紧去把苏老先生请来,魏真又给开了药,保证颜查散生命无忧,然后又挑了几个人,四爷蒋平、徐良、义侠太保刘世杰、冯渊和大爷钻天鼠卢方起身赶奔应县,去请苏元和,留下北侠欧阳春和黑妖狐智化主持大局,让展昭和白玉堂贴身保护颜查散,从这次的事蒋平就发现,凭卢方、韩章、徐庆哥仨的本事不足以保护大人,所以特意安排了他们哥俩。 魏真他们六个人起身之后,李藏总感觉心里不安稳,就找到智化:“智大叔,我去一趟吧,我这心里老不踏实。”智化想了想家里的人手,觉得李藏去一趟也行,便同意了。李藏骑了一匹马在后面就追,路上无话,等到了应县,打听到苏元和的住处一看,好家伙,正打呢阎王寨是以朱亮和陈东波、林玉为首的好几十人,场内动手的正是陈东波和苏元和,眼看着苏元和就顶不住了,李藏飞身跳起同时大喝一声:“朱亮、陈东波休走,你们拿命来!”再次看到这两个人李藏有些气急败坏了,上次被这两人摆了一道,自从自己出道以来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没等李藏赶到,苏元和已经落败,被陈东波一棋盘正拍在后背上,苏元和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李藏是真急了,伸手取出双锏,手起一锏砸向陈东波,陈东波用棋盘招架,耳轮中就听见“当”的一声巨响,陈东波站立不稳“噔噔噔”后退了四五步,朱亮一看陈东波不是李藏对手,赶紧上前二人双战李藏,李藏怡然不惧,两支锏抡开全力施展,只十个回合已占据上风,每出一招都需要对方二人合力才能勉强挡下,又过五个回合,就见李藏锏里夹脚,一脚正蹬在陈东波的大腿上,差点把陈东波大腿蹬折了,陈东波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陈东波刚要起身便被李藏掐住了脖子:“姓陈的,还不把解药交出来!” 自己的小命在对方手上,陈东波哪敢反抗,从兜子里掏出两个瓷瓶:“红色瓶子外敷,白色瓶子内服。”李藏又转身看向魏道爷:“道长,把那根毒针拿出来,给这个姓陈的来一下,咱们先拿他试试药!”魏真也不是迂腐之人,从百宝囊中取出那根毒针,就要在陈东波身上扎一下,陈东波一看赶紧说道:“我一分心拿错了,不是这个红瓶,是这个蓝瓶。”说着有从怀里取出一个蓝瓶。李藏恨得是咬牙切齿啊:“好啊,看来不吃苦头你是不老实啊!”说着一伸手,把陈东波左手的小拇指和无名指握住用力一拧,硬生生的把这两个手指头拧了下来。这一下陈东波可受不了了,金棋盘也扔了,右手抱住左手大声的惨叫。 正要在陈东波身上试药的时候,苏府门口来个老头,这个老头可太老了,是个大罗锅,也太严重了,差点撅个对头弯。看年纪也有八九十了,头发都白了,脸上皱纹堆累胡子有点微微的发红。怒目圆瞪,手上拿着一对双钺!进来之后,一看苏元和倒在地上,老头是须发皆张啊,也不问清楚,对着李藏就下手了。李藏一看这个情况,估计这个老头和苏元和是好朋友,李藏也没法下手,只能是左躲右闪。趁这个机会,林玉挡住徐良,剩下那几十人挡住蒋平、刘世杰、卢方等人,朱亮伸手架住陈东波撒腿就跑。 等他们也跑了,苏元和那边也被魏真唤醒了,就听见苏元和长长的呻吟了一声:“唉....大哥,别打了,他们不是敌人...”一句话好不容易说完,又开始吐血。那个红胡子老头一听,也不追着李藏打了,赶紧过来查看苏元和的伤势。一号脉,老头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人没了,救不回来了!老头赶紧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三粒药,给苏元和喂下去了,又过了好一会,苏元和这才缓过点来:“大哥,我不行了,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啊!”老头说道:“贤弟,别说傻话,我马上就救治你!还有,打伤你的人叫什么?”苏元和说道:“打伤我的人叫三世陈抟陈东波!还有一件事,钦差大人颜查散被陈东波偷袭受伤中毒了,我答应了这几位开封府的人,去帮颜大人治伤,现在我是去不了了,您帮我去一趟吧。”这老头微微犹豫了一下,他不太想和官府中人打交道,但是又一想自己的兄弟都快死了,求到自己这,怎么能不帮呢,于是便说道:“好!大哥替你去。”苏元和对着魏真说道:“这位是我大哥,名叫丁震江湖人称赤须子,医术武功都远远在我之上。有他替我去,你们就放心吧!”说完之后又转头看着丁震:“大哥,小弟我身无长物,我走以后唯独剩下这个小童儿无人照顾,到时候您就把他收下吧..”丁震点头同意了。 接下来,苏元和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众人把他抬到屋里的床上,让他在这休息。丁震先是找魏真问了颜查散中毒的表现和脉象,魏真都详细的说了,包括自己给开了什么药。又看了看李藏从陈东波那要来的那个药,其中有几味药分辨不出来,众人一商量决定先不吃,这就是最后的手段,到了时不可解的时候再吃。然后丁震给了三个药丸,每七天吃一粒,能够坚持一个月,自己这边处理苏元和的后事也需要时间,由李藏和徐良带着药先回了大同府公馆,魏真和蒋平、刘世杰、卢方等人在这里跟丁震一起给苏元和处理后事。 十天之后,魏真蒋平等人带着丁震回来了,众人也来不及寒暄,赶紧把丁震请到内堂,看看颜查散的病情。丁震仔细的给颜大人号了脉,又看了背后的伤口叹了口气说道:“真是命大啊,在这伤口在离后心处近两寸,估计人当场就没了!现在没什么大问题,能救回来。”众人一听这才把心放下。丁震给开了药方,白玉堂亲自去抓药,又给背后伤口处外敷了自己的秘药。还别说,老丁头这医术是真不错,颜查散中午吃了药,晚饭时分就缓过来了,大口大口的吐着绿水,奇臭无比。等吧这些东西吐干净了,颜大人这才长出一口气:“唉....憋死我了。”白玉堂就在旁边:“大哥,你感觉怎么样?”他们俩是结拜兄弟,关系最好。颜查散说道:“兄弟啊,我舒服多了,就是有点饿,有粥吗?”众人一听都是哈哈大笑,打开门窗通通风,把那些脏东西都收拾干净了,这才让人把准备好的清粥小菜赶紧端上来,由于颜查散大病初愈,所以还只能吃这些清淡的。等颜大人吃了东西,又躺下休息之后,众人这才回到前院的校尉所。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丢兵刃 回到前厅,蒋平带领众人赶紧上来给丁震施礼:“丁老剑客,真是妙手回春呐,多谢您了,我等感激不尽。”丁震说道:“各位不必客气,我也就这点手段,也是大人洪福齐天,命不该绝啊。”众人一阵客气。 蒋平命人排摆酒宴,宴请丁震。酒席宴前蒋平问道:“老爷子,您的医术高超武艺也是绝伦,怎么隐居在这个偏远小地啊?我们要不是查办大同,都不知道还有您这位高人,如果您要是愿意的话,请您到京城落户,让我们包相爷上一本,请您到太医院,这样连带您的后代都能享福啊。”丁震一阵大笑:“四义士的好意,老朽心领了,只是老朽无意于庙堂,如今生活也挺好,并不打算去争那荣华富贵。”众人对丁震又是一阵称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伙都熟悉了,小七杰中的小元霸鲁世杰看着丁震背着的这对钺很特殊,就问道:“老爷子,您后面背着的这兵器是什么宝贝?能不能给我们开开眼?”丁震点点头,把鹿皮囊解下来,从里面拿出了这对三尖匕首钺:“我这对兵器是仿照武圣人于和的大弟子金灯剑客夏遂良的兵器,以五金打造的。你们看看吧。”说着交给了鲁世杰,鲁世杰看完了又交给刘世杰,小弟兄们传着看了一遍。等大家都看完,又把兵器还给丁震,刘世杰一抱拳:“老剑客,看您这兵器这么特殊,必然有特殊的招式施展,您能不能练两招让我们开开眼?”小哥几个一听都是起哄。丁震其实早就感觉出来了,自从自己到了这,很多人虽然管自己叫老剑客,可是都没太瞧得起自己,为什么呢?因为自己是个大罗锅,现在提这个要求,有可能是真想看,也有可能是讥讽自己,丁震一想:那我就练练,都是练武的,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丁震是何许人也。抱着这个心思,丁震放下酒杯:“好好好,我这两下子比金灯剑客夏遂良肯定是差得远,但是今天既然高兴,那就练练!”把衣服收拾利索,拿着这对三尖匕首钺来到了院里。 到了院里,丁震站在中间对四下施了一礼:“各位,老朽献丑了!”手拿双钺走行门迈过步就练上了。但见双钺寒光闪烁,招式刚猛凌厉,确实有其独到之处。众人正看得如痴如醉的时候,李藏突然感觉房顶上来了个人!李藏刚想说话,但是丁震此时练了一手绝艺,把左手钺抛起一丈多高,意思之间是用单手钺练几招,然后接住掉下来的那只钺还有后续的招数,可是李藏就感觉房顶上这人一伸手把飞起来那只钺接到手里了!而且掉头就想跑!李藏可不干了,闹了半天跑着偷东西来了!李藏飞身跳起,大喝一声:“好胆大的小贼!竟敢偷到钦差公馆来了!哪里走!”说着就追着那黑影下去了,院里老少英雄一看,也知道坏事了,纷纷跳上房坡追了下去,打头的就是丁震、徐良和北侠欧阳春! 其实李藏如果想要抓住前门这个人早就抓住了,不过李藏发现这个人是有着明确目的地的,李藏就想看看他到底想跑到哪去,所以就只落后对方五米左右,紧紧地跟着。整个队伍分成了三个队伍,最前面就是那个黑影和李藏,后面就是赤须子丁震、徐良和北侠欧阳春,在后面蒋平等人连影都看不见了。 就这样一直跑从晚上跑到天光大亮,一直跑出一百多里,这才到了目的地,以前是一座大庙,门口写着三个大字‘九合宫’看名字这是个道观,整个道观很破旧,有的地方墙皮都脱落了,还有些地方房子都有些坍塌了,李藏就看见那个黑影站在庙门口了,李藏停下脚步和他对面而立,过了没多大一会丁震、徐良、欧阳春都到了,这时候就能看出众人的差距了,李藏面不改色气不长出,而面前这个人还有徐良、丁震、欧阳春都冒汗了,而且微微还有点气喘。等看清这个人的样貌,众人差点笑了,为什么?这人长得和蒋平也太像了!身不满五尺,瘦小枯干,枣核脑袋两头尖中间粗,一对黄眼睛很亮,狗油胡子七根朝上八根朝下,穿着一身青色劲装,唯一和蒋平不一样的就是年纪,蒋平还不到六十,这人看样子得有七八十多岁。 对方没说话,李藏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吱声,就在这看着。又过了老大一会,蒋平等老少英雄除了白玉堂、展昭和卢方、韩章、徐庆要保护颜查散之外,其余人都到了,这群人浑身大汗淋漓吁吁直喘。等人都到齐了,道观的山门开了,出来五六十个老道,手持法器排列两边,正中央出来了道长,身高九尺,头戴大红色道观,身穿大红色道袍,浑身上下火炭红,往脸上看,面似晚霞,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长得很英俊,但是看年纪也得有八十多岁,长得很像蒋平的那个贼就在这个道人的身边,乐呵呵的看着众人,就见这个道人打一稽首说道:“福生无量天尊,各位能来到九合宫,真是蓬荜生辉啊,请请请!”那个贼也笑呵呵的走过来说道:“众位,在下没有恶意,大家往里请吧!” 到了这个时候丁震也能稳得住了,众人随着红衣老道和那个贼进了九合宫。等到了第二进院子一看,人家是要和我们较量较量啊,只见二三十个小老道分作两队,手持刀枪在上方交叉,中间只留了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小路,你从底下过的时候,人家嘴角一歪,枪尖刀刃就能把你弄死!走在最前面的李藏一看火气就上来了,心说:干什么?给我下马威?我追了你一晚上,明明能抓你都没抓你,任凭你把我带到这,你就给我来这套!想到这李藏怒从心头起,伸手拔出紫电寒光,众人只感觉眼前一道寒光闪过,想仔细看时已经被李藏收回了腰中,正在疑惑间,就见到那刀枪阵的刀刃枪头全都掉到了地上,把一众小老道吓得面容更变,李藏冷哼一声昂首阔步走了过来,所过之处那些小老道纷纷后退!后面的欧阳春、丁震、徐良以及蒋平众人都跟在李藏身后过来了。 转眼间来到了第三进院子。地上铺着八块一掌厚的青石板,红衣老道走在最前面说道:“唉...手下人是越来越散漫了,好好的地面上怎么有这东西呢,算了就从这过去吧...”说着迈步走过八块青石板,同时脚下用力将青石板踩碎。通过之后,红衣老道站在转回身看着大伙:“麻烦各位,也和我一样过来吧。”有小老道过来,把碎了的青石板撤下去换上新的。李藏迈步刚要过,丁震说道:“慢!既然对方针对的是我,就让老朽先过吧。”李藏也没多说什么,一伸手,请丁震先过。丁震来到近前,深吸一口气迈步上了青石板,就听见“咔嚓、咔嚓、咔嚓....”八声脆响之后,丁震也过去了,接下来是欧阳春,小老道换好石板之后,欧阳爷一甩大肚子“咔嚓、咔嚓、咔嚓...”也过去了。下面是徐良了,按道理说徐良是小辈,就是不从这上面过也没什么,可徐良是红脸汉子,茅房拉屎脸朝外的主,能认怂吗?老西一咬牙迈步上了石板“咔嚓、咔嚓、咔嚓...”也过去了。 最后轮到李藏了,后面蒋平等人不用试,肯定踩不碎。等换完了石板一看,刚才那种石板没有了,现在是大号的,还是尺许见方,足有一掌半那么厚。已经过去的丁震、欧阳春、徐良都替李藏捏了一把汗,李藏满不在乎,心说:“今天我就给你们露一手绝的!”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比斗 就见李藏脚尖一点地,如蜻蜓点水一般从八块石板上踏过,没有任何声音,速度奇快带起一阵劲风扬起漫天的粉尘,众人没听见声音都以为李藏失败了,等到尘埃落定一看,八块石板上现出八个脚印,深有两寸连鞋底花纹都非常清晰!众人一看就倒吸一口冷气,就这一手,在场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来得了! 场面一时间十分安静,这时候蒋平说道:“哎呀,放着挺好的平地不走,偏从这上面过,我才不费那个劲呢,大伙都跟我走这边。”后面的呼呼啦啦都跟着蒋平从旁边绕过去了。 这个第三进院子的大厅就是会客厅,老道很客气,准备了三桌早点,粥、包子、点心什么都有,请众人落座,中间这一桌就是红衣老道、偷兵器那个贼、蒋平、丁震、欧阳春、李藏。其余的小弟兄都被安排在旁边的桌上。李藏也不客气,端起碗就吃喝,别人一看李藏都吃了咱也吃吧,红衣老道好几次要说话都没能说出口。等大伙吃的差不多了,丁震先说话了,因为事情从丁震头上起的:“仙长,小老儿丁震,敢问尊姓大名?”老道微微一笑:“丁老剑客,贫道就是无名少姓之辈,说了您也没听过,还是不提了。”人家不说,丁震也没法追问,于是指着那个像蒋平的贼说道:“既然您不说,那就算了,不过我想请问,咱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为何您边上这位要偷我的兵器?”老道一听乐了:“丁老剑客,您一点都没得罪我们,实不相瞒,拿您的兵器实属巧合,您别看我这个三弟胡子都白了,可是他好动不好静,昨天他到大同府溜达,正赶上您练绝艺,他也是一时高兴就把您的兵器接到手了。当时要想还给您吧,怕您误会,故此把您引到此处。” 李藏心说:就不是这么回事,偷兵器就是故意的!丁震点点头:“好,既然我没有得罪二位,仙长也说了是误会,那我请求仙长把兵器还给我!”老道说道:“好!没问题!”扭回头对着他这个三弟说道:“还不把丁老剑客的兵器拿来?”长得像蒋平的这个老头一伸手从后腰上拿出了这把三尖匕首钺,老道接过来放在桌上,用三个手指头按住往丁震这边一推:“丁老剑客,物归原主,您收下吧。”丁震看了看兵器又看了看老道心说:你给我我就拿!伸手就去拿,果然老道同时伸手抓住了丁震的手腕,同时嘴里说道:“丁老剑客,您就这么拿吗?”说着话五指用力捏丁震的胳膊,丁震早有防备,他准知道能拿走就不能这么容易就还!所以胳膊上也用上力了,老道这一捏没捏动,就见丁震把胳膊用力往外一甩,同时说道:“道长,我的兵刃我凭什么不拿?你可有点欺人太甚!” 就这一甩把红衣老道甩的一个踉跄,貌似蒋平的那个老头“啪”的把桌子一拍说道:“各位,刚才我二哥说的只是一个方面,引诸位到此一是为了说明昨天的误会,归还丁老剑客兵器,但是还有另一方面,就是我想看看各位的武艺!咱们都是练武的,见高人不能失之交臂,我跟我二哥打算开开眼学上几招!”说着话大步走到院中,一招手:“丁老剑客,来吧,我知道您是塞北的高人,今天我要在您的台前领教领教!” 到了这个时候李藏反而不生气了,他有种感觉,这两个人似乎真的没有恶意,今天的事更多的是一种意气之争!所以李藏没动。可是他不动有人压不住火气了,没等丁震说话,徐良飞身形跳到院中,落在了那个貌似蒋平的老者的对面,老西一拱手说道:“老人家,我也不知道您叫什么,不过没关系,既然您想比试,那我陪您走几趟,头三出没好戏,我来垫个场子!”对面的老头摸了摸下巴上的狗油胡上下打量着徐良:“早就听说徐三将军是开封府的台柱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不过跟我比恐怕你还不行,你还是下去吧,你让丁震上来,让欧阳春上来!你是个娃娃,我能打你吗?”徐亮说道:“老前辈,武艺的高低恐怕不能用年纪来衡量吧,今天也不是我徐良说句大话,您要是把我赢了,兵刃我们不要了,丁老剑客要是不同意,自由我山西人包赔,不过我要是赢了呢?”那老头看着徐良笑了:“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同意,要是你赢了,我不仅归还兵器,你我八拜为交结为兄弟,今后只要你需要帮忙,我上刀山下油锅绝不含糊!如何?”徐良点点头:“好,一言为定!” 两个人谈好了条件,这就伸上手了,这一动手两个人都是大吃一惊,徐良心说:同样是空手,这个老头可比王兴祖要厉害的多啊,不过这些年我对混元掌的理解越来越透彻,我肯定不会输给他。和徐良一比老头那边可难受了,徐良这套混元掌势大力沉且掌法精妙,自己隐隐有点招架不住了,心里说:哎呀,看来我今天要栽啊。又一想我这么大岁数能轻易地就输给这个小年轻吗,说不得今天就得玩命啊。想到这他手下也是加紧。两个人打了一百回合不分胜负。 蒋平他们看不出来谁能赢,就问旁边的欧阳春:“老哥哥,您看良子能赢吗?”欧阳春点点头又摇摇头,看的蒋平心里直突突,忙问什么意思。欧阳春说道:“良子这套混元掌,乃是堂堂正正的掌法,目前来看,虽然不知道良子能不能赢,但是肯定不会输!不顾时间要是长了老不以筋骨为能,估计良子就能赢了。” 果然,欧阳春说对了,两个人又斗了五十回合,那个老头口中呼呼直喘,鼻洼鬓角热汗直流,一个不注意被徐良一掌打在胸口。不过徐良也没用力,只是把老头往后轻轻的一推,然后飞身跳出圈外:“老前辈,承让了!”那老头也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把汗擦了擦,一抱拳说道:“徐三将军,高!老朽服了,从今以后但有所差,老朽无不从命!”说完一转身回到屋里,往那一坐低着头不说话了。刚才多神气,这会儿什么心气都没了。红衣老道这时候说话了:“徐三将军,高!您这是什么掌法?真叫贫道不明啊,来来来,贫道领教几招!”老道的意思呢,自己的兄弟丢人了,自己过去把徐良叫过来给一巴掌或者把他摔个跟头,找找脸面。 徐良也有点累了,一百八十回合不是开玩笑的,现在手脚都有点发软。可徐良是红脸汉子,能被人叫住嘛,当即就要接着动手。这时候欧阳春说话了:“阿弥陀佛,良子,你累了,老僧陪这位道长走几趟吧..”说着晃着大肚子到了院中。红袍老道心里是暗暗发苦啊,这个大紫胖子才不好惹呢,可是话已出口万难收回。这一僧一道就在院中动上手了。这一动手就是一百八十回合不分胜负,一个是佛门神功,一个是道家真传,这两个人的打斗是真精彩,就连李藏看着心里也不住地喝彩!就在这个时候,欧阳春抓住了老道的两个胳膊,往怀里一带想把老道扔出去,老道双腿用力屁股往后一坠,欧阳春没扔动!两个人就僵持住了,这样下去两人必有一伤,李藏刚想上台把二人分开,就在此时,房顶上突然来个人,他一到李藏就发现了,可是对方并没有停留,直奔场中的二人,李藏也不知来人什么意思,也不敢怠慢,赶紧也飞身上前,不过等看清来人的动作,估计也是要分开二人,也就没有轻举妄动。就见这个人,把胳膊从下往上一兜,正好把欧阳春和老道互相僵持的双臂分开,两人站立不稳,各自后退了五步,众人这才看向来人!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帮手 只见面前站了个老头,这老头可太老了,眼看着起码九十往上,身高六尺左右,年岁太大头发都掉没了,后脑勺还剩一百多根用红头绳编了个小辫,身上穿着一件有黄又脏又旧的一身袍子,胸前银髯飘摆。等红衣老道和那个貌似蒋平的贼一看老头,“噗通”跪下了:“大哥,您回来了。”只见这个老头气得脸色通红浑身栗抖,用手点指二人:“混账东西,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临行之时怎么叮嘱你们的?我让你们好好看守九合宫,不准惹是生非!现在呢?你们口是心非,背着我无端生事!这是怎么回事,说!”红衣老道愁眉苦脸的说道:“兄长容禀,这事他不怪我们...”老头说道:“不怪你们?怪谁?怪北侠欧阳春,怪赤须子丁老剑客?怪三将军徐良?”老道慌忙摆手:“不不不...也不怪他们...”老头说道:“都不怪?难道还怪我吗?你不用狡辩了,我早在门口就打听清楚了!如果不是老三抢人家的兵器,人家能到九合宫吗?如果不是你们不是你们卖弄,能把人家激怒吗?人生一世,是就是非就是非,有什么好说的!我留着你们俩干什么?净给我惹祸!打死你们就得了!”巴掌一举就要打这俩人。李藏上前一步拦住老头说道:“前辈,且息雷霆之怒。”欧阳春也上前一步将跪着的二人挡住,欧阳春这块头也够大,往前一站好像影壁墙,把俩人挡的严严实实的,那老头再想打也打不着了。 蒋平这时候过来了,蒋平多会说:“老人家!老人家手下留情啊。老爷子您刚才说的太客气了,事从两来莫怪一方,我们也有我们的不是。老英雄,看在我们的份上就饶了他们吧!”蒋平说着就一个劲的作揖。 老头把举起的巴掌放下说道:“若不是有诸位求情,我岂能绕过你们!还不起来谢过诸位。”俩人爬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着老少英雄作揖:“多谢各位英雄,多谢多谢。都是我们二人的不对。”俩人这么大岁数了,众人都有点过意不去,赶紧把二人扶起来,互相说着客气的话。那个老头此时又吩咐一声:“来啊,排摆酒宴,我与诸位英雄叙谈。”打了半天也差不多中午了,有小老道进了大厅,把改撤的撤下去,重新上菜,众人分宾主落座。 等众人坐好,欧阳春这才问道:“老人家,咱们相见就是有缘,还不知道三位高姓大名?”老头仰头一笑:“哈哈哈...老罗汉,我和你们没法比啊,你们都是当世的名人、了不起的人物啊,我就是山村的一个老头子,无名少姓之辈。”蒋平接着说道:“您太客气了,您把名姓赏下来,以后相处咱们也能方便些嘛。”老头点点头:“好!”原来,这三个人是亲哥仨,老大也就是这个老头,人送绰号展翅腾空背磨天,姓季叫季华成;那个红衣老道是他二弟,人送绰号一朵红云飞廉道人名叫季华文;貌似蒋平的那位,人送绰号神手大圣夜渡灵光,叫季迁。几十年前就在塞北成名了,人称塞北三绝!欧阳春带领大家赶紧站起来了躬身行礼,季华成也是用手相搀。 季华成就问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季华文说道:“我大哥出门访友了,留下我们哥俩在家看家,我们哪能无故生事呢,大家都知道,前段时间塞北混乱,贼人猖獗,大同一带经常被闹得乌烟瘴气,我们哥俩没事就在家生气,认为朝廷软弱无能,这些官都是酒囊饭袋,可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能怎么办呢?后来听说皇上派了个官叫颜查散,查办大同肃清匪患。我们这么一打听,大有成效!两个多月来,虽没有彻底根除匪患,但比原来强之万倍,老百姓得以生活,万民称颂,就连我们哥俩都非常敬佩,无形之中对开封府的人就格外的敬仰,我们俩也想去帮帮忙,可是帮忙我们也不能上赶着上门啊,怕你们不重视我们,可我们久不在江湖,你们也不知道我们,也不能来请我们,我们哥俩在家就发愁。就这时候听说赤须子丁震被你们请去了,都在这一片生活,我们也听说过丁老剑客,可我们俩就有点不服,你们请丁震不请我们,我们俩就有点别扭,我三弟就打算去大同看看,正好昨天晚上去了,赶上丁老剑客正在练绝技,我三弟一伸手就把兵器接在手里了,把诸位就引到了此处!” 季华成又狠狠地瞪了季华文和季迁一眼。蒋平说道:“好啊,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嘛,咱们经过这次也算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了,有件事我想请三位帮忙,不知道三位能不能帮忙。”季华成说道:“蒋四爷,您尽管说,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上刀山下油锅绝不推辞!”蒋平赶紧客气:“看你说的,咱们不用这么客气。是这么回事,前者有两个贼,飞剑仙朱亮和三世陈抟陈东波,闯入大同府,砸监反狱就走了金镖侠林玉,还用毒针伤了我们大人颜查散,若不是有丁老剑客在,我们大人恐怕凶多吉少啊,事到如今阎王寨的贼人依然猖獗,我们打算最近就兵发阎王寨,一举荡平匪患,可是我们现在人手不足啊,我的意思请三位帮忙,不知三位愿意嘛。”神手大圣夜渡灵光季迁站起来说道:“蒋四爷,您别往下说了,您就是不说我也得厚着脸皮提,对于消灭这些贼一百个赞成。”另外两位也是频频点头:“蒋四爷,你尽管吩咐,让我们干什么都行!”蒋平和三人约定好了,蒋平众人先回大同府,这三位还得安排一下庙上的事,等安排好了三天之内准到。 正事说完了,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饭后蒋平带领众人告辞回了大同府。等众人回到公馆,展昭、白玉堂、黑妖狐智化、卢方、韩章还有徐庆都在那着急呢,众人怎么还不回来呢?可有大人在,着急也离不开,尤其是白玉堂急脾气永远也改不了,急的原地转圈。一看大伙回来了,赶紧上来把众人围上询问。等蒋平说明了始末原由,这几位也都很高兴。 三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塞北三绝果然到了。蒋平等人列队迎接,将三人接近公馆。蒋平吩咐排摆酒宴,众人正在热闹的时候,门口有人来报:“报,阎王寨派人下书。”蒋平问道:“下书之人是谁?”禀报的人说道:“他说他叫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要求见徐三将军和李大侠。”李藏和徐良都乐了,徐良吩咐一声:“好,让他进来吧!”那人下去之后,没一会就带着房书安进来了,他这一进门大伙一看都笑了,心说这位怎么这么难看,大脑袋小细脖还没鼻子,挺大脑袋戴个小帽子,怕掉了还拿绳勒上了。 众人都乐,房书安很正式,一进门看见徐良了,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帽子,抢步欺身到了面前恭恭敬敬跪下:“老爹爹一向可好,孩儿一向少问实在罪过,祝爹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完之后“咣咣咣”磕三个头,然后又转过头给李藏磕了一个:“伯父在上,小侄给伯父磕头了。”徐良一摆手:“行了,房书安,废话少说,起来吧。你这是从哪来?”房书安站起身说道:“孩儿从阎王寨来。”徐良又问道:“你不在阎王寨,到这有什么事?”房书安说道:“回爹爹,孩儿奉了我大伯的命,卧底阎王寨。这次黄论要派人给钦差公馆下书,孩儿便主动请缨过来了。您先看看信。”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徐良,徐良没看交给了蒋平,别看蒋平官不大却是当家人。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战书 蒋平不看便罢,看完之后气得狗油胡直蹦,又把信给了徐良,徐良看完又给了李藏,李藏看完给欧阳春,众人都看了一遍。信上写得是什么呢?大概的意思就是,阎王寨觉得双方老这么你来我去的不行,所以决定按照江湖规矩,九月初一在阎王寨摆下英雄盛会,请开封府的各位按时参加,到时候十阵赌输赢,假如开封府赢了,阎王寨愿意投降认罪。若是阎王寨赢了,就让开封府迅速撤兵把大同让给阎王寨。下面说你们要是英雄就来,要是狗熊就当这封信白写! 这哪是信呐,这是战书!大伙是真没想到。李藏问道:“书安,这封信谁写得?”房书安说道:“是那个老王八蛋朱亮写得!”李藏说道:“他们为什么出这个主意?”房书安说道:“哎呀!大伯呀,这群人真不是东西!大伯、爹爹、各位!我奉劝大家,千万别答应啊,你们要是去了,没你们的好果子吃啊...”蒋平这时候说道:“房书安,我听说你是小良子的干儿子?”房书安说道:“那还能有假嘛,他就是我爹,我就是他老人家的儿子,不是干的是亲的!”大伙一听又全乐了。艾虎边笑边问:“你知道我三哥多大岁数吗?” “二十八啊!” 艾虎又问“你呢?” “我四十九。” 大伙一听,哪有这种事,干儿子比干爹大二十多岁,可房书安的脸上还挺严肃。徐良摆摆手不让大伙继续逗他,说道:“房书安,你就把你知道的全说一遍吧。”房书安没说话,而是先用眼睛把屋里扫了一遍,李藏看懂了,说道:“你放心吧,这屋没有外人,你大胆的说吧。”房书安说道:“自从陈东波和朱亮把林玉救回去之后,他们几个天天晚上就开会,当然了我身份低,他们开会也不叫我,可我有个没皮没脸的劲,有时候假装进屋找点东西,推门我就进,反正也能听几耳朵。他们觉得你们挺厉害,你们在这他们也得不到大同,所以就打算把你们骗进阎王寨一网打尽,所以才研究了这个十阵赌输赢,这十阵都有高人守阵,可惜具体内容是什么我没听见,不过最近这几天我就发现,山上的人猛增啊,来了不少人!”徐良赶紧问道:“都有谁?”房书安说道:“有三教堂的三个堂主,翻掌震西天方天华,铁掌霹雳子詹明奇,肩担日月斜昆仑沉仓和尚,第二波就是我们八宝叠云峰青松狼牙涧来的,我大哥半赤峰王典,我二哥电光侠霍玉贵,还有东海万丈惊涛岛的、七星岛的、昆仑山卧佛寺的,都来了!那招贤馆都住满了,黑天白日吃吃喝喝,他们和朱亮商议的这十阵赌输赢,就是要收拾你们!我说爹呀,可不能去啊,那是龙潭虎穴啊!最好您现在回封信我带回去,您就骂他们一顿,在信上再画个大王八,就说放他们娘的狗臭屁!就得了!” 众人一听心里都有数了,徐良笑道:“房书安,你们放心,我们还非去不可!”房书安一跺脚:“我说爹啊,您怎么这么犟呢...”李藏说道:“好了,书安吃饭没?”房书安说道:“我着急报信,还没吃呢。”李藏点点头:“卢真,你带书安下去,安排他吃点东西,这件事我们还得商议商议看怎么回信。”卢真点点头,带着房书安下去了,房书安一口一个四叔,把卢真叫的脸都红了。 放下他们俩不提,单说群雄。李藏先说道:“诸位,我觉得这是个陷阱,但也是个机会,他们想利用这条消灭我们,我们也想利用这条收拾他们。我觉得咱们肯定得去,现在的问题就是要请人,请人不能盲目请,既然是十阵赌输赢,我觉得咱们就得把各个方面都考虑到了,比如机关、轻功、硬功、力量甚至水性等等。每一方面咱们至少都得有一个人能拿出手啊。”蒋平点点头说道:“没错,这些人都得请,但是别的英雄也得请,十阵之后不管输赢,恐怕都还有一场凶杀恶战,咱们不怕人多就怕不够。” 既然做好了决定,由蒋平写好了信,送到后院给颜查散看了看,给颜查散说了大家计划的结果。颜查散对于这些不太懂,所以蒋平和徐良说什么就是什么,在信上用了印。蒋平回来之后,又把房书安叫了上来。房书安还是恭恭敬敬的,一进屋先施礼:“参见爹爹,参见大伯。”徐良点点头:“嗯,这封信你拿回去,九月初一我们准时赴会,让他们等着吧。”房书安说道:“既然爹爹已经决定了,孩儿也就不多说了,爹爹多多的请能人吧,距离九月初一还有一个半月,还来得及。”徐良点点头:“我知道了。”蒋平又让人给了房书安五十两银子,房书安又施礼:“多谢四爷爷。”这辈分排的真清楚。蒋平说道:“房书安,你的事我已经听李藏说过了,之前就给我们做了不少事,这次更是冒着危险过来卧底,行,只要这次的事解决了,我一定禀报大人,为你请功!”房书安跪地下就磕头:“多谢四爷爷!”李藏说道:“行了,书安也不能在此就留,以免遭人怀疑。书安,你带着信赶紧回去吧,一定要多加小心!”房书安说道:“是,多谢大伯。”说完起身回阎王寨了。 房书安走后,大伙又开始开会,然后把师爷们都找来,在这写信请人。第一封信,送到嵩山少林寺,请少林八大名僧前两位,扭转乾坤目览十方欧阳忠惠、铜金刚铁罗汉磨成大力佛欧阳普中,也就是欧阳春的父亲和叔叔。这二位哪怕来一位,胜算也能大大增加,欧阳春怕父亲和叔叔不来,自己又单独写了封信。第二封信,送到华山修罗刹请欧阳春的老师陈抟老祖。第三封信写到四川峨眉山八宝云霄观,请峨眉四大名剑,白云剑客夏侯仁、汉江孤雁尚云凤、一字峨眉马凤姑、白衣神童小剑魔白一子。第四封信送到冰山北极岛,请霹雳狂风水上浮舟诸葛元英、诙谐老人邹华昌、镇北海恶面昆仑叟上官风。另外给东西南北各路镖头,各门各派的高手凡是认识的都送去了请帖。另外李藏还专门说了一个人,白玉堂的师父西洋剑客夏玉琦,万一人家要赌机关,咱们这边没人懂啊,所以白玉堂也给老师写了信。下了七百多份请帖,哪怕就来三分之一也行啊。等吧请帖都送走了,大伙这才踏实了一些。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这一天八月十五,客人们也陆续开始到了。头一位是杭州三教寺下院的主持生铁佛刘万通,当年沉仓老和尚亲自请他主持杭州三教寺。他和欧阳春交情莫逆,此人身高一丈挂零,比欧阳春还高一截,也是个大块头,不过和欧阳春不一样,欧阳春是胖,他是壮,浑身肌肉虬结。面色黝黑,浓眉大眼鼻直口方,一看就是正直之人,因为他练得是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的横练功夫,现在练得是不惧刀枪,所以人送绰号生铁佛。众人赶紧把他接进院里。 第二天又来了一波客人,东京汴梁开封府来的,五鼠的好朋友‘赛叔宝’秦希还带着他徒弟‘神枪无敌小罗成’罗文。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赴会 接下来几天天天来人,辽东六老、云南三老、山西二绝等等等等,光客人就来了二百多位。时间一晃来到八月底了,因为阎王寨离大同府二百多里,到日子再出发就来不及了,所以众人原定的是八月二十七出发。八月二十六颜查散接见了众位英雄,亲自感谢了一番,说了几句客气话。酒席宴上蒋平安排了飞叉大帅钟雄派兵守城,并且在叉树岗驻军一千随时准备攻打阎王寨,还来了不少女客,再加上卢方、韩章、徐庆、展昭、白芸生、韩天锦、卢真和艾虎留下保护颜查散,艾虎还不太高兴,结果欧阳春一瞪眼艾虎不敢说话了。酒足饭饱安排齐备,大伙散会了。 转过天大伙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大伙出发了,转过叉树岗直奔阎王寨。人多走的就慢,足足走了两天这才到了伦都山的山口,众人一看,这地方真是凶险,山连山岭连岭,上山就一条路,真是易守难攻,而且后山直通深山老林,大队人马行走不便不说藏多少人都能藏下,再往前走到了山口,在山口这建了一道关,上写三个大字‘鬼门关’,下面挖了一条护城河,吊桥高举城门紧闭,没等众人靠近,关上有人喊话了:“站住!干什么的!再往前走我们可要开弓放箭了!” 徐良上前答话:“我们是从大同府来的,参加九月初一英雄盛会的!” “敢问是徐三将军吗?” “正是山西人!” “请众位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声。” 时间不大,就听见鬼门关里号炮三声,紧接着吊桥放下城门大开。冲出了五百喽啰兵,这五百人没带兵器,胸前都带着白花,看样子像是迎宾的。从正中间走出一个人,正是金镖侠林玉。 林玉走到徐良和蒋平面前:“徐三将军,蒋四老爷,还有众位英雄,欢迎欢迎啊,我们王爷还有我师父他们都在里面等着呢,请各位现在鬼门关休息片刻,我已经派人进去通报了。” 趁着徐良和林玉说话的时候,蒋平留下了两个人,让打虎太保展国栋和圣手秀士冯渊带着几个人留在鬼门关外,随时探听山里的情况向大同府禀报或者联系叉树岗大军。 蒋平和徐良带着老少英雄进了鬼门关,大家都知道这里就是龙潭虎穴!阎王寨的人在关内建了一座茶棚,里面有桌子椅子,还摆着茶水点心,让众人在这休息。李藏是来者不拒,给水就喝,给点心就吃。休息片刻之后,众人上马,由林玉带领着继续往第二道关口走。走了足足四十里,这才到了第二道关口,众人一看,这道关口比刚才的鬼门关还要大!上面也写着三个大字‘断魂关’。等众人的马到了关前,关内三声号炮响起,吊桥放下关门大开,从里面出来一伙人,看样子也有五百左右,手中不带寸铁,胸前别着红花,这群人往两旁分开之后,正中央走出一人,正是三世陈抟陈东波,这个凶僧脸上带着假笑迎了上来,大伙下马之后,还是徐良过去:“我当是谁呢,闹了半天是老朋友,久违了。”陈东波也是双手合十行礼:“徐三将军,您能来赴会,我非常高兴,我代表我们王爷在此恭候诸位,里面请!”众人进了关之后,还有有一座茶棚,这次不是茶水了,准备了酒菜,李藏还是一样,给酒就喝,给肉就吃,吃的这个香就别提了,这玩意还传染,本来大伙都吃不下去,一看李藏吃这么香,也就都跟着吃了点。等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又休息了一会,由林玉和陈东波陪着继续往里走。这次很近,不到二十里,就到了阎王寨的正门,是个大石头牌楼,继续再往前走,第二道大门这里就是阎王寨的心腹重地了。到了这,陈东波去和黄论禀报,由林玉继续带着大伙往东拐穿宅过院,走了五六里地,到了一片开阔地,四周群山环抱,众人往前一看,中间搭着一座擂台坐北朝南,东西两边两座彩台,西面那座上坐满了人,东边这座彩台上还空着。北边也有一座看台,上面只有几张桌子、几把椅子。 在西彩台的正中间,有一张大桌子雕龙刻凤,后面还有一张龙椅,上面坐着一个人,穿着明黄色龙袍,这人身后还有少女打扇,在两旁也有侍卫带刀。大伙一看就知道,他就是天德王黄论,看这打扮是拿自己当皇上了。 林玉陪着众人上了东彩台,众人按照身份依次坐好,林玉吩咐上茶。阎王寨的人送上茶水点心水果,忙完了之后,林玉说道:“各位,在下告辞,要到那边禀报一声。”说完走了,也就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又上了酒席,其中还有素席和回汉两教的席,安排的很周到。还是和原来一样来者不拒,敞开了吃。弄的众人直纳闷,刚才他不是吃一顿了嘛,怎么还能吃得下去呢。蒋平本来还打算试试毒再说呢,一看李藏吃的这么香,也就不用试了,大伙这才开始吃饭。 吃完饭之后,林玉又来了:“众位吃好了吗?”蒋平点点头:“吃好了。”林玉说道:“好,既然吃好了,那咱们就该说正事了,敢问你们这里谁能做主呢?请随我去定下擂台文书。”最后蒋平挑了几个人,蒋平、徐良、欧阳春和李藏,四个人到了西彩台,那边飞剑仙朱亮、陈东波等众人都等着呢。众人分宾主落座之后,朱良说道:“蒋四爷,之前给您的信,您看过了吗?”朱良说道:“好!我再重申一遍,今天是九月初一英雄盛会,咱们两方要十阵赌输赢,如果说你们在十阵之中赢了六阵,那就算是你们赢了,我们阎王寨,上至天德王下至小喽啰,全都任你们处置。那么我敢问蒋四老爷,如果说在十阵之中我们赢了六阵,你们怎么样!”没等蒋平说话呢,徐良先说话了:“那还用问吗,我们开封府绝不含糊,如果我们输了,大同府十九县全部给你们了,我们钦差大人颜查散立刻收兵退出大同!怎么样!”朱亮点点头:“好!不过三将军,您说这话是代表您自己呢?还是你们集体研究的呢?”蒋平笑道:“朱老剑客多虑了,徐良一个三品将军哪有权利做这种决定呢,我们在座的也没有这个权利啊,实话跟您说,我们请示了钦差大人,这是钦差大人同意的。决不食言!”朱亮点点头:“好!来人!准备文房四宝,签字画押!”阎王寨一方朱亮代笔,这边由蒋平代笔,两方面把保证写好了,签字按手印,一式两份双方各自保存一份。然后撤下文房四宝,排摆香案摆上贡品,歃血为盟!喝完血酒之后,把贡品撤下,又有小喽啰端上一块牛肉,上面插着一把尖刀。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白玉堂 朱亮说道:“诸位,刚喝了血酒,咱们来吃块牛肉压压酒吧。”说着话,用那把尖刀切下了一块牛肉,这块肉半生不熟还带着血水,朱亮用刀挑着递到四人面前:“哪位先来?”李藏斜着眼看了看朱亮,心说真是记吃不记打啊。没等其他三人说话,李藏站出来了:“不就是块肉嘛,朱亮,来吧,我尝尝你这块肉!”走到近前,把嘴一张等着吃肉。朱亮眼中冒着凶光,一伸手把肉送到李藏嘴边,李藏把肉咬在嘴里,就见朱亮眼睛一瞪这把刀就往里送,想把李藏扎死。李藏把牙一咬,连刀带肉全咬住了,朱亮用了三次力,就感觉这把刀好像长在李藏嘴里了,扎不进去拔不出来!就在此时,李藏上下牙一用力“咔嚓”一声,把刀尖咬下来一块。在嘴里嚼了几下,李藏微微一笑:“挺好的肉,怎么带块骨头呢?”说着“噗”的一口,把刀尖喷出口,刀尖带着一道寒光直奔朱亮的面门!他俩离得很近,朱亮尽力把脑袋一偏还是没有完全躲开,被刀尖在脸上开了个大口子,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朱亮一捂伤口“啊”的叫了一声,其身后阎王寨的群贼把兵器都拿出来了“宰了他!”“对,杀了他。”李藏轻蔑的看了群贼一眼,冷哼一声说道:“就凭你们?攒鸡毛凑掸子的东西!我看谁敢上来!”朱亮捂着伤口看这李藏,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这才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下,自己忍着疼笑了笑说道:“高!果不亏是逆转阴阳分日月!我服了!刚才不过是个小玩笑,请不要介意。”李藏似笑非笑的点点头:“我当然不介意了,但愿朱老剑客也不要介意才好!”这时候三教堂的三位堂主过来了,他们和李藏认识,早在多年以前在华山修罗刹,李藏和陈抟谈论武艺的时候,他们仨就经常去,他们可是知道李藏究竟有多大能耐,也就是没比过就得了,真动手估计李藏不在金灯剑客夏遂良之下。所以现在一见李藏,三人赶紧过来了大堂主方天华带头抱拳说道:“李大侠!多年不见李大侠风采更胜往昔啊!”李藏一见是他们,也是抱拳回礼:“原来是三位堂主,三位堂主也是威风不减当年啊。”互相吹捧几句之后,在三位堂主的调解下,这事算是过去了,蒋平李藏四人下了西彩台,回到东彩台。 他们刚刚坐下没多久,就听三声号炮一响,全场一片寂静,就见飞剑仙朱亮手持拐杖登上中间的擂台,这时候他脸上的伤口也处理好了,上面贴了一块膏药。当众宣布十阵赌输赢正是开始,同时把双方签订的契约当众朗读,然后朱亮宣布现在开始第一阵,宣布完了他一转身回了西彩台。 从西彩台的左侧桌子后面站起一人,来到了中央擂台。众人一看,这个人长得太凶了,此人身高七尺左右,五短身材车轴汉子,一张铜锣大脸,脸上都是横丝肉,而且七进七出长得都是大疙瘩,高挽牛心发纂,铜簪别顶,手上拿着一条花枪有鸭卵粗细。此人来到台上,先练了一套枪,练完之后高声大喝:“各位英雄、各位剑侠,现在十阵赌输赢开始,在下不才是头一阵,我是麒麟山来的,由于我喜欢枪,江湖上给我起了个外号‘神枪无敌小霸王’,我姓项,我叫项洪。刚才我练了一套枪,有练得不好地方,请各位多多指点。”说完之后,又朝着东彩台一抱拳:“开封府的各位,有道是头三出没好戏,在下这第一阵是抛砖引玉的,我请一位,哪位赏脸来试试我这条枪!” 项洪说完之后,蒋平站起身来:“各位,看见没?来者不善,这小子的功夫刚才咱们大家都看见了,哪一位有把握,去把他收拾了?”蒋平话音刚落,第三排站起一位来:“四叔,我去!”大伙一看,是个漂亮小伙,一身白色劲装,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手上也提着一条亮银枪,蒋平他们都认识,正是赛叔宝秦希的徒弟江湖人称‘神枪无敌小罗车’的罗文,他和项洪俩人的外号很像,一个叫小霸王一个叫小罗成。蒋平有点犹豫,他不想让罗文上,虽然他听说罗文的功夫不错,可是这种场合下,万一不敌那就很有可能丧命!李藏在旁边看出来了,秦希是五虎店的老板,他们常来常往,李藏和罗文自然也很熟悉,可是李藏感觉别说罗文,就算是秦希,也不是这个项洪的对手,所以他说话了:“你去什么去,坐下!”罗文不服,还想分辨两句,可是李藏一瞪眼他不敢言语了,乖乖的做了回去。旁边秦希站了起来,刚要说话,李藏说道:“秦老伯,小侄的眼力,您应该是相信的,罗文这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功夫还不到家。您呢年纪大了,年老不以筋骨为能啊,万一上台有什么闪失,我不好和您家里人交代啊,您二位就别上了,我们找一位有把握的去。”秦希当然知道李藏的本事,但是老头还有点不服:“行吧,世元,你的本事我知道,你要说自己下场,我无话可说,可要是别人说比我们爷俩强,那就得让我们爷俩心服口服!”李藏和蒋平对视一眼有点发愁,让老头将住了,实在没办法了李藏说道:“四叔,要不我去吧,我下去一下把这人砸死就得了。”蒋平刚想点头徐良说话了:“大哥,您怎么能轻易下场呢,您是大将押后阵,我去收拾这小子。”蒋平一看是徐良觉得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呢,他就拿眼神看着李藏,李藏把蒋平拉到一边说道:“四叔,秦老伯家爷俩现在一心登台,我看人错不了,他们爷俩要是上去,准得出事,咱们要是不找个高手上去,安抚不住他们,我看要么我去,要么就让良子去。”蒋平点点头,刚要同意,有个人说话了:“就这么个小辈,你们俩商量什么呢。四哥,不用商量了,我去!”蒋平、李藏、徐良、秦希和罗文一听同时一愣,回头一看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五鼠弟兄最后一位,锦毛鼠白玉堂!一看见白玉堂,蒋平和李藏对视一眼,合适的人来了,既能压住秦希爷俩,又能赢项洪,这个人选太合适了。蒋平点点头:“好,老五,这个人就交给你了。祝你旗开得胜!”白玉堂没说话摆了摆手,提着刀下了东彩台。 来到中央擂台之后,白五爷一抱拳:“项洪,锦毛鼠白玉堂前来会会你!”台上台下的众人一听是白玉堂,心里就是一惊啊,仔细一看,虽然说年过四十,可是威风不减当年,白五爷本来就是俊品人物,现在留起了五绺墨髯,傲气之中带了一丝沉稳。两人不再多言,刀枪并举战在一处,三十个回合刚过,这项洪就被白玉堂一招反背撩阴刀从背后自下往上劈为两半,白五爷把刀上的血在靴子底上蹭了蹭,一言不发转身回了东彩台。等回到自己这边,白五爷冲蒋平一点头:“四哥,怎么样?”蒋平伸出大拇指:“高!老五,你这功夫可是越来越高了!” 首战得胜,开封府这边的老少英雄士气大振,阎王寨那边也派人出来收了尸,飞剑仙朱亮把三角的小红旗往空中一举晃了三晃,第二阵开始!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龙象功 只见,从西彩台上下来一个人,这个人身高得有一丈三尺五,比韩天锦还得高一块,长得好像那狗熊,又黑又高又壮,一脑袋发黄的小辫,耳坠金环,身上穿着全套皮甲。看这个模样不像是江湖人,倒像是武将。此人围着擂台转了两圈,说道:“众位,可能没有认识我的,我是西夏国站殿大将军,我叫野利乞先!这第二阵是我的,我来不是比武艺,我这里比的是力气!众位请看,我献丑了!”说完之后,来了几个军兵帮他卸甲,换了一身利索装束之后,朝着场外一点手,就见从场外退出了一辆铁滑车!这是守城的利器!大家就看到,这辆车是生铁铸造,十六个军兵把这东西推上来了,野利乞先用手一指:“大家看清楚了吗,这辆车上有字,两千六百五十斤,现在我就用它练一练!”说完这句话,就见野利乞先先把车往前推了几步,又往后拉了几步,然后马步站好一咬牙,将铁车举过头顶! “好大的力气!好啊!”比武场上爆发出雷鸣一般的掌声。 野利乞先一听这么多人夸他,自己在那美得冒泡,把铁车放下之后喘了口气,朝着东彩台一抱拳:“我请一位,只要能按照我这样来一遍,就算我输。” 别人看不出来,李藏看出来了,这个人会龙象般若功!不过练得并不高,李藏现在和前世一样是第六层圆满。这个野利乞先大概只有第四层的样子。看到龙象功李藏的心思活了:前一世自己没有得到全本龙象功,这一世要是能弄来,那就太好了。想到这李藏坐不住了,他站起来直接说道:“四叔,这一阵交给我了!”说完直接下了东彩台。来到中央擂台,看着面前的野利乞先,李藏也没抱拳也没施礼,就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野利乞先说道:“你们宋国人真是不懂礼数。”李藏说道:“我们当然懂,只是对番邦蛮夷用不着。”野利乞先双眼冒火死死的盯着李藏,李藏也看着他,可是看着看着野利乞先的眼神突然变得呆滞。 李藏小声问道:“练过龙象功?” “练过。”野利乞先的回答变得毫无感情,就像说梦话一样。 “有全本吗?”李藏又问。 “我们野利家是西夏皇后家族,当然有全本。” “拿来给我!” 可以明显看到,李藏这句话让野利乞先的表情变得有些挣扎,但最后还是从怀中拿出了一张折好的羊皮。 李藏接过羊皮看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收进了自己怀里。没错,刚才李藏用的就是自从练成之后从来没有用过的九阴真经上的迷魂大法!在李藏前世的数十年里,他早就把九阴真经上的武功全都学会了,只是平时并没有显露。 这时候,西彩台那边有人开始起哄:“怎么回事,那人上去了怎么不举铁车啊?要是不行就趁早下来,省得丢人!”这个时候李藏也已经撤去了迷魂大法了,野利乞先清醒过来了,他不知道自己把神功送人了,他以为自己就是迷糊了一下。就见野利乞先伸手朝铁车一指:“好了,废话不要多说,请吧!” 李藏走到铁车的旁边,伸手把铁车后面的两个把手攥住了,马步扎好一较劲大喊一声:“起!”把这个铁车平着端起来了。以李藏六层的龙象功,举起来不费劲,这样平端起来也得用上全身所有的力气!台下安静了得有五秒钟,然后轰然叫好!李藏平端着这辆铁车前后各走了九步,毕竟刚才野利乞先说了,得和他做一样的,他才认输,所以李藏耍完了花活之后,和野利乞先一样把铁车举过了头顶,然后又举着铁车在擂台上转了三圈。 野利乞先一看坏了!自己没有对方劲大,等对方把车放下,让我照他那样来一遍,我来不了!怎么办?趁着他没放下铁车,我就得要他的命,他要是死了,就还是我赢!想到这野利乞先趁着李藏背对他的时候大喊了一声:“哎!小心!”然后猛地扑了过来,表现出的意思呢,好像就是李藏出了什么危险,我要去救他。可是在场的谁也不是傻子,能不明白怎么回事吗?东彩台上的老少英雄一看野利乞先要暗施毒手,急的直蹦,可是再想下去来不及了。 李藏正举着铁车,就听到身后大喊了一声,然后一阵劲风扑向后背,就知道对方要暗算自己,李藏心说:我正打算灭口呢,自己送上门来了,好,这铁车你接着吧!感觉距离差不多了,李藏身体往前一蹿,把头顶的铁车往后一偏让它从身体后面砸下!身体后面就是野利乞先,这小子没反应过来,顿时铁车砸在了头顶,当场就被砸成了肉泥!尸体都没法看了。 全场一阵哗然!野利乞先这么一死,西彩台上有个人可不干了,这个人就是野利乞先的亲兄弟叫野利乞遇,这小子手拿一柄大锤一边哭一边就跳下来了,李藏下中央擂台,野利乞遇上台,俩人正好走了个对面,野利乞遇照着李藏就下了家伙了,大锤直奔李藏头顶砸下,李藏连脚步都没停,一侧身躲过大锤,一道寒光自腰间闪过,野利乞遇人头落地! 这回西彩台的群贼可不干了,接连死了两位西夏将军,还都是西夏皇后的族亲,他们怎么和西夏交代!所以群贼各拉兵器全都冲了下来!东彩台的老少英雄也都冲下来了,两边眼看要打交手仗,中央的裁判席上,有人说话了:“阿弥陀佛!都住手!”这一声中气十足把所有人的声音都压过去了。众人扭头一看,是一个高大的老僧,正是三教堂的三堂主肩担日月携昆仑沉仓老和尚。 朱亮心说:这老和尚向着谁啊?就听见沉仓老和尚说道:“朱老剑客,这就是你们阎王寨的不对了,方才举铁车,你们这边的人暗施毒手最后自食苦果,这就已经是你们的不对了,你们怎么又上去一个抡锤子的?这人怎么算,是算第三阵还是不算?这两个人死的都是咎由自取!朱老剑客你作为山上的当家人,你就该公平公正!你怎么能带着人冲上来呢?要是这样的话,这不叫英雄会,老僧兄弟三人只能告辞!”朱亮再一看方天华和詹明奇,这俩人也是面显不豫之色,旁边的陈抟也起身要走。这四个评委要是走了,那还办什么十阵赌输赢?所以朱亮赶紧放下拐杖,过来给四人赔礼:“四位!四位且慢,刚才是老朽糊涂了,如果说死的这两个人是我们阎王寨的人,那还好说。可这两人都是西夏使者,我怕没办法交代,所以才一时迷了心智。四位说的对,我们这就退回西彩台,继续十阵赌输赢,您四位有什么看不过眼的就只管明言,我们一定改正!”把这四位安抚住之后,朱亮对着身后的群贼一挥手:“撤退!”一大群人这就退回了西彩台。蒋平和徐良一见对方人退了,带人也回到了东彩台。 朱亮面沉似水,心说:我花这么多钱,请这些客人都不向着我,多好!我这钱白花了。朱亮沉着脸把手中令旗一挥,第三阵开始。就见从西彩台走下来一个老道,这道人稳稳当当走到了中央擂台,把手中拂尘一摆,口颂道号:“福生无量天尊!各位英雄请了,贫道有礼!”开封府众人一看,这老道长相很奇特,身高九尺挂零,瘦的都让人害怕,皮包骨好似一具骷髅,刀条子脸,脸色蜡黄,一对细眉飞通鬓角,鹰钩鼻子,枯黄色的胡须散在前胸。头上高挽牛心发纂,木簪别顶。背背双剑手拿拂尘。要是天黑看家他,准以为是闹鬼。只见这老道面带笑意说道:“诸位,贫道先自我介绍一下,贫道出家在七星岛,俗家复姓司马、双名德修,江湖上的朋友给我送了个绰号,叫做七星真人。这第三阵就是贫道我的,有人可能要问了,我要比什么呢?贫道一来武艺平常,二来没有力气。贫道给大伙变个小小的戏法,大伙请看!”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人头宴 七星真人司马德修让四名小道士抬上来他的道具,一个大托盘,上面用红布盖着。司马德修用手一指:“各位,请大家上眼,戏法这就开始。”说着他把红布掀掉,露出了托盘上,一个巨大的机关人头,这个人头做的栩栩如生,就见司马德修围着人头转了两圈说道:“众位,看见没有这是个机关人头,木头做的。这个戏法到底怎么变呢?我现在就开始。”说着话用手一捅这个人头的左眼,人头中传来了一阵机械的声音分成了四瓣,众人往里面一看,里面放着四个菜、一壶酒、一双筷子、一只酒杯。司马德修拿起了酒壶和酒杯,自斟自饮了一杯,又把那四个菜各自吃了一口,把所有的东西又全都恢复原位,做完这些之后,只见司马德修把分成四瓣的人头往中间一合,又是几声机械的声音传来,人头重新恢复成了最开始的样子。司马德修说道:“各位看清了,这个人头里有四个菜一壶酒,我请一位,按照我刚才的样子,打开人头,这里面的四个菜一壶酒就是我的敬礼,怎么样?哪位下来试试?” 司马德修话音刚落,杭州三教寺的生铁佛刘万通站起来说道:“阿弥陀佛,四老爷,这一阵交给我吧,我去试试。”蒋平多会说啊,就见他拱了拱手说道:“老罗汉,不好意思,这一阵恐怕不能让您上,您看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考虑了各种可能,其中就想到了可能会有机关这一项,专门请来了我五弟白玉堂的老师,西洋剑客夏玉琦,人家是专业的,您看咱们怎么能用自己的爱好去和人家的专业比呢,哪一阵要是比硬功,那不用您说我也得求您,硬功您是专业的,对不对,所以这一阵还是让夏老剑客出马。”刘万通一听,没办法只能坐下了,整个江湖上说道机关,谁也别和人家夏玉琦比,玩这个人家是祖宗。蒋平一转身朝着夏玉琦躬身一礼:“老前辈,这场得您出马了。”夏玉琦哈哈大笑:“老四,你放心吧,司马德修这个人头宴是个什么呢?皮毛而已!想要难住我,他差得远呢。交给我了!”和原著之中白玉堂死后隐居南海、避世不出的消沉不同,现在的夏玉琦可谓是意气风发,徒弟有出息,整个开封府,只有白玉堂和徐良是三品,别人都不行,当老师的心里能不骄傲嘛。 夏老剑客来到中央擂台,司马德修心里就是一紧,他知道自己这两下子在家人面前拿不出手,不过自己也不怕,还有埋伏。夏玉琦上一眼下一眼看了看这个假人头,看罢多时做到心里有底,这才对着司马德修说道:“道长这个人头只要打开就行吗?”司马德修一笑:“老人家,只要您把这个人头打开,里面的四个菜一壶酒,您就把它吃了喝了,大家伙哈哈一笑,我们阎王寨就算输。”夏玉琦点点头:“好,既然如此,那老朽就献丑了!”司马德修用手一指:“您请!” 夏玉琦来到了人头的对面,背着手看着这个人头。这种东西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夏玉琦心里一算,就知道这个机关的开关在哪了,他伸出手指就按在了假人头的后脑勺。你看司马德修原来按得是左眼,要是一般人上来就找五官,可是那都是陷阱,重新合上之后,机关就已经变了,现在是后脑勺,要是不懂上哪猜去?就见夏玉琦的手指按下之后,人头一阵机械声音分成四瓣,露出了里面的四个菜一壶酒。夏玉琦哈哈大笑:“道长,我可不客气了。”说着话,老头就伸手去拿那个酒壶,他一拿这酒壶把就感觉不对,原来这个酒壶有两层,上面是酒,下面是五雷开花炮,在酒壶底上有一条极细的丝线连着,一拿酒壶丝线一断,引信就着了,要是开花炮一响,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得死。这就是司马德修的底气。 夏玉琦一拿酒壶发现不对,一扬手就把酒壶扔向了司马德修,同时把身子往放托盘的这个桌子底下一藏。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夏玉琦的反应就算快的了,就算如此,老头也被炸的两只耳朵“嗡嗡”直响,双眼前一阵金星乱冒。老头在桌子底下缓了一会,这才缓过来,等烟雾散去,夏玉琦站起身来用手点指司马德修:“呸!妖道,你算个什么出家人,你不是说打开这个人头就算完了吗?为何里面还有埋伏!背信弃义,无耻小人!”老头是越说越生气,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短棒,一按机关短棒变成了一根长棍,照着司马德修就是一棍。司马德修毫无准备,他满心认为这种三环套月的机关一定能把夏玉琦弄死,结果没死!他有点吃惊,不过夏玉琦打过来了,他也不能挨打,抽出双剑两个人斗在一处。司马德修怎是夏老剑客对手,三十回合刚过,被夏老剑客一招‘老树盘根’正打在左腿上,当场就把司马德修的左腿打断,司马德修仰面朝天摔倒在地,夏老剑客往前一跟步,举起手中的长棍:“你给我在这吧!”刚要下死手,就见飞剑仙朱亮已经到了:“老剑客!老剑客手下留情!”,朱亮这边拦住夏玉琦,那边已经有小喽啰上来把司马德修用担架抬下去了。 朱亮一拱手:“老剑客,好久不见。”夏玉琦也是抱拳回礼,他们俩个都是当年三圣莲花会上的人物,所以彼此认识,但是也算不上多么熟悉。朱亮说道:“夏老剑客,我看算了,您毕竟没有受伤,而且您已经打断他一条腿了,也算出气了,这件事就让他过去吧。”夏玉琦一想自己也没吃亏,反正这阵也算赢了,过去就过去吧:“好!既然朱老剑客说情,那我给您这个面子。”说着一拱手,把棍子收了,夏玉琦转身回了东彩台。 等夏玉琦一回来,众人赶紧都上来恭喜,给老人家倒上茶水,让他坐下歇着。这时候,西彩台上陈东波和朱亮耳语了几句站起身来,向东彩台喊道:“诸位,前三阵我们阎王寨都输了,我们心服口服,这也说明来的人都是有本事的高人,英雄盛会名副其实。不过既然已经说好了,那我们就得接着比,我宣布第四阵开始!不过这第四阵不在这,在阎王寨后山,请诸位随我来。”说完了带着西彩台这些人下了台子直奔后山。蒋平徐良也是带领老少英雄向后山走去。 等到了地方众人一看,这个地形很像是个盆,中间是一潭水,水面光滑如镜非常清澈,但是深不见底。 众人都看着朱亮,朱亮说道:“诸位,我们阎王寨有几大奇景,这里就是其中之一,也是第四阵,老朽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碧水神潭’,至于如何比法,诸位别急,请看。”说着朱亮朝身后吩咐一声:“抬上来!”几个喽啰给抬上来一个筐,里面是几条十来斤的大鱼。朱亮指着鱼对蒋平说道:“四爷,您看这是几条鱼,我把它们扔到水里,您看怎么样!”说这话,朱亮吩咐一声,几个喽啰就把鱼扔进了水里。鱼一进水就四处游动,就在这个时候,很平静的一潭水突然之间起了大浪!人们就发现,水底下出来一个庞然大物!通体墨黑足有五米多长!就见这个东西一晃身子,就把那几条鱼吞进了腹中,转身又沉入水底。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水面又恢复了平静。 正文 第四十章 碧水神潭 朱亮说道:“蒋四爷,老朽在飞蛇谷的时候,没事就到这里溜达,无意之间发现了这种怪物,具体是个什么东西还不知道,没什么事我就拿条鱼什么的往下扔,看这个景象。蒋四爷,咱们练武讲的都是水旱两路的功夫,咱们这一次比的就是水下的功夫,只要你们之中,有哪一位下去把这个东西降服或者弄死,那就算你们赢,蒋四爷你看怎么样!”蒋平咬着牙心里暗骂:朱亮啊,你这老东西都损透了,这主意都让你想绝了,第四阵就如此凶险,后面还不一定会怎么样呢。不过既然是签过约的,那就得说话算数,别说是一潭水了,就算是油锅也得去啊,所以蒋平朝着身后众人说道:“众位都看见了,哪一位有把握去降服那个怪物!”一连问了三遍,李藏一看没人出声,那就得自己上了,虽然说自己游的不算太好,但别忘了他有九阴真经里的闭气功!再加上紫电寒光切金断玉,李藏估计自己应该是没问题。可他刚要说话,有个人说话了:“四叔!我去!”众人转身一看,说话的是小七杰之中的‘井底蛙’邵焕杰。邵焕杰自幼在马尾江的江边长大,论水性不次于蒋平,身手也不错。 徐良这人哪都不错,性格好,武功高。但就是不会水,邵焕杰下去徐良是一百二十个不放心,可是没办法。只能是拉着邵焕杰一遍又一遍的叮嘱他要多加小心。李藏也不放心说道:“四叔,要不我去吧,焕杰虽然水性好,但我还是不放心,我虽然游的差了点,但我有闭气功,您看怎么样?”蒋平说道:“要不先让焕杰去试试?”李藏摇摇头:“四叔,别试了,对面那不是个人,畜生发狂恐怕会要人命啊。”徐良点点头,他觉得要是李藏去可能比邵焕杰的把握更大。几个人正在这争论呢,就听山头上有人喊了一声:“叔叔,我来了!交给我了!”就见一个人从山坡上正在往下跑,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眼前。众人一看,这个人长得和蒋平太像了,身高五尺,枣核脑袋两头尖,一对小黄眼珠,鹰钩鼻子菱角嘴,穿着一身劲装,手里拿的兵器也很特殊,叫三环套月避水圈。 就见来人到了蒋平面前,“噗通”跪在地上了:“叔叔一向可好,我给叔叔磕头了!”离得近了,蒋平认出来了:“孩子,莫非你是蒋昭蒋小义!”蒋昭说道:“没错正是我。我找您来了。”蒋平说道:“起来,快起来。孩子,你爹挺好吗?”一听这句话蒋昭哭了:“叔叔,我爹要归位了....”蒋平也吃了一惊:“怎么回事,你爹病了?”蒋昭说道:“倒是没病,但是被下了死牢,要掉脑袋了....”蒋平也急了:“孩子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蒋昭就把经过讲述一遍。 蒋昭是蒋平的亲侄子,是蒋平的大哥蒋顺的儿子。自幼兄弟二人父母双亡,家中非常穷苦,没办法哥俩各自拜师找了生路,蒋平最后就拜了云南三老之一的闹海老龙神苗九溪为师。那蒋顺也遇到了名师叫九头狮子甘豹,最后回到原籍扬州,开了一家镇远镖局当了总镖头。蒋平也曾经写信邀请蒋顺到开封府当官,被蒋顺拒绝了。蒋昭自幼也是拜了名师的,他师父就是冰山北极岛‘霹雳狂风水上浮舟’诸葛元英,教他武功又传了他三环套月避水圈。所以他一直在北岳恒山的碧云观学艺,等学了十年有所小成了回到家一看,自己家被查封了!找人一打听,蒋昭这才知道本地的一个富户被山贼抢劫了,结果说是蒋顺指使,就这样官府发下公文把他抓了。蒋昭一听就知道这是胡说八道,所以他偷偷的先见了蒋顺一面,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原来,蒋昭自幼丧母,因为这个儿子蒋顺一直没续弦,蒋昭去学艺了,蒋顺经别人介绍,纳了一房妾室陶氏,可是蒋顺经常出去押镖不在家,一来二去这个陶氏和本地节度使之子杨方勾搭成奸,这次蒋顺的事也是杨方找人陷害的。所以蒋昭找蒋平就是打算救他爹,到开封府去扑空了,又找到大同府,又扑空了,这才找到阎王寨。他找不到上山的路径,就琢磨找个山头往下看看,正好看到众人到了水池边,这个水池离山顶不远,刚才朱亮喊话他也都听见了,这才现身自告奋勇。 说完了这些经过之后,蒋平急的直跺脚,怎么办?这离不开人,那边大哥等着救命!最后蒋平一咬牙,有没有命就看天意了,这边十阵赌输赢眼看结束了,结束之后就走,这里的事就交给徐良。和蒋昭、徐良一说,两人都同意了。 蒋昭又指着水中的大鱼说道:“叔叔,您知道这鱼是什么吗?”蒋平闻言一愣:“怎么?孩子,你知道?”蒋昭说道:“叔叔,我老师叫霹雳狂风水上浮舟,您就知道他水上的功夫有多厉害了,当初我在恒山学艺的时候,我老师跟我讲过他遇到的所有的水中怪物,现在水里这个东西,叫做墨鱼,最是凶猛不过。不过没关系,您看见我这件兵器了嘛,这是我老师专门为了制服这些水中体型巨大的怪兽所打造的。您放心,这一阵包给我了!”蒋平一见侄子信心满满,也就答应了,蒋昭换好了下水的衣服,刚要下水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身说道:“叔叔,您看能不能帮我借一把宝家伙,这条鱼的皮善避刀枪,普通的刀剑不好用。”一听这话,徐良和李藏都过来了,徐良拿出了金丝大环刀和青龙剑,李藏也拿出了紫电寒光,让蒋昭自己挑。蒋昭一想,刀这东西在水里不太好使,紫电寒光又是软剑自己不会使,只能拿起了青龙剑说道:“三哥,我就借您这把剑用用吧。”徐亮点头答应,再看蒋昭蒋小义一个飞身跃起跳入水中,这才要大战墨鱼。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昆仑僧 朱亮、陈东波和林玉在一边看着,心说:不就来了个小崽子嘛,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嘛,痛快认输就得了呗。这群人说了半天了说什么呢?怎么还连哭带闹的?飞剑仙朱亮刚过去探听一下,就看到刚来的那个小孩脱了衣服跳下去了。朱亮心里冷笑,去吧,去一个死一个,下去多少也全得喂鱼! 单说蒋昭,入水之后但从游泳的姿势就能看出有高人传授,姿势优美仿佛一条人鱼一般,分水、踏水乘风破浪,带着一条白线就到了水潭中央。刚到水面没一会,水里就开了锅了,蒋昭深吸一口气,沉入水底。就见水面波浪翻滚,一会是鱼尾在水面上搅动一下,掀起一阵巨浪,一会是蒋昭将头伸出水面换一口气。这一人一兽就斗在了一处。蒋平在岸边看着,龇牙咧嘴,豆粒大小的汗珠子一个劲的往下掉。心说:蒋昭啊,孩子!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我们哥俩就守着你这一个人,你爹那还生死未卜,你再出了事,咱们老蒋家可真是到了八辈五的血霉了!徐良等人也都看着水面担心。李藏急的直跺脚,心说:还不如让我下去呢,我力气大、内功深、还有神兵利器和闭气功,我下去三下五除二把这个畜生宰了就得了,蒋昭这孩子才十几岁,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四叔就没法活了,这可怎么办... 蒋昭有两种想法:一、利在速战。赶紧把十阵赌输赢结束了,我跟我叔叔好去救我爹。二、替老蒋家闯出名声,这些年大五义渐渐上了年纪,出了白玉堂还年轻之外就连蒋平也快60岁了,小五义里没有老蒋家的人!蒋昭就有点不服,所以借这个机会,他想给老蒋家争光露脸。 等蒋昭下到水里,这条鱼一看来吃的了,摇头摆尾就过来了,体型巨大速度也快,带起的水流旋涡总能把蒋昭卷出很远,然后趁着蒋昭在旋涡之中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之时,探头过来咬,这也是这条大鱼多年养成的捕猎经验了。蒋昭一看,我得冒点险了,要不然无法靠近我就伤不了他,所以趁着一次机会,大鱼张嘴来咬,蒋昭身子一探进了墨鱼嘴里,墨鱼刚要咬,蒋昭这个兵器有用了,这个大圈往鱼嘴里一顶,按动把手上的机关,在圆圈的上下两点弹出两支足有一尺五长的利刃“噗嗤”一声刺入了这鱼的上下颚,这个大圈卡在嘴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把这条鱼疼的不住地扭动身体,慢慢的蒋昭适应了鱼的动作,用一只手死死的把住三环套月避水圈的把手,另一只手伸到后腰拔出来青龙剑,照着这条的上颚就下了家伙了,连砍带刺,没一会砍破了头骨,这条鱼死命的扭动了两下,慢慢的不动了,死尸漂浮到了水面上,蒋昭这才收了兵器从鱼嘴里钻了出来。蒋昭浮出水面,一边喘着粗气,一遍看着墨鱼,看了一会发现墨鱼死了,这才再次过去,从墨鱼肋骨处把最宽最大的鱼皮全剥下来,卷好了往腰带上一别返回了岸边。 蒋平刚才看见蒋昭被墨鱼吞进嘴里,吓得一屁股坐地上了,心说:完了!老蒋家绝后了!可是过了一会发现水面并没有平息,反而翻腾的更猛烈了,他心里又有了点希望,现在一看蒋昭没事,乐的俩手都拍不到一块了,赶紧让人抛下绳子把蒋昭拉了上来。等把蒋昭拉上来,蒋平抱着他又哭又笑。等蒋平平复了心情把蒋昭放开,蒋昭从后腰把墨鱼皮和青龙剑都拿出来了,把剑换给徐良,然后拿着墨鱼皮对蒋平说道:“叔叔,这就是墨鱼身上最好的一块皮,到时候您请个匠人,用它就能做墨鱼甲,刀枪不入。咱爷俩头一次见面,侄儿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东西就算给您的见面礼了。” 这边开封府的老少英雄都很高兴,朱亮可气坏了,连输四阵他有点沉不住气了,心说:十阵赌输赢,六阵就能决出胜负,现在我们已经输了四阵了,要是再输两阵怎么办!这么大的阎王寨,这么长时间的心血就要付之东流。握着拐杖的手都有点哆嗦。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来到蒋平面前,面上带着假笑:“四老爷,我服了,开封府真是能人辈出啊,敢问刚才下神潭斩墨鱼的这位叫什么名字,和您如何称呼?”蒋平颇为自豪:“是我的亲侄子,叫蒋昭蒋小义。”朱亮心里恨得牙痒痒,心说:好你个小兔崽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你坏了我的大事!我记住你了,早早晚晚有一天我就得弄死你!可心里这么想,嘴上不能这么说:“哦~~~蒋氏门中有这样的后起之秀,真是可喜可贺啊。”说完之后,朱亮一转身宣布:“第四阵,开封府获胜,请诸位回转擂台,准备第五阵!” 等众人回到各自的彩台坐好之后又休息了一会,朱亮站起身来,把手里的令旗晃了一晃,宣布第五阵开始,只见从西彩台站起一个和尚,这个和尚这个胖,比欧阳春还是大一号,身高不矮八尺左右,这腰围也得有八尺,年纪大概七十左右,大秃脑袋上受着戒。一走三晃悠到了中央擂台,大伙看着他走路都是一阵哄堂大笑,因为他一走这浑身的肉都乱颤。就见这个和尚双手合十向周围转圈施礼:“阿弥陀佛,贫僧出家在昆仑山小西天卧佛寺,人送绰号卧佛昆仑僧,这一阵是我的了,比什么呢?来啊,推上来。”他说完之后,有四个小和尚从台下推上来一辆车,车上都是大青石,最小的两尺见方,最大的六尺见方。只见昆仑僧伸手拿起一块两尺见方的说道:“诸位,这块石头不算重,大概六七百斤,我就用它练一练,有哪位能陪我练练硬功?”说完,昆仑僧把石头抛起来了,等石头落下来昆仑僧用肩膀去接,把石头再次弹起,然后再用胳膊肘、膝盖、后背、前胸依次将这块石头接住、抛起,最后的时候,昆仑僧还玩了手花活,等石头落下的时候用脑袋去接,“啪”的一声,用脑袋把石头撞碎。 昆仑僧练完了这套,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双手合十朝着东彩台一稽首说道:“阿弥陀佛,众位见笑了,我请一位,谁陪着我练练,哪位能来?”蒋平一听对着身后说道:“诸位,人家用的可是硬功,诸位哪位觉得能行就下场,要是没底可千万别凑合。众位哪位有兴趣?”蒋四爷刚说完,站起了一人,这人是个老头,正是塞北三绝的头一位‘展翅腾空背磨天’季华成,就见季华成说道:“蒋四老爷,我看着一阵就交给我吧。”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季华成 季华成怎么想的?老头哥三个,三爷季迁上过台了,老大老二都没动。季华成心说:十阵赌输赢呢,不用急于求成,反正早晚我下去一阵就行,也不枉人家聘请我们一次。等第五阵表演完,老头上心了,平时他就最喜欢连硬功,虽然没向昆仑僧这样练过,但是这套动作引起他的兴趣了,所以主动报名。 蒋平点了点头同意了,叮嘱老头要多加小心。老头点了点头下场了。从这就能看出季老剑客毕竟年纪大了,江湖经验丰富,心态也平稳,没跑也没跳,稳稳当当顺着楼梯下东彩台,顺着楼梯上中央擂台。等到了擂台上,对着昆仑僧一抱拳:“老罗汉请了,老朽有礼了。”昆仑僧一看面前是个老头,不认识,于是问道:“阿弥陀佛,敢问老人家尊姓大名?”季华成一笑,说道:“山野草民哪有什么名啊,年轻时爱武术,会两下登高跳远的,朋友们给送了个绰号叫展翅腾空背磨天,我叫季华成。”听这名字,昆仑僧吃了一惊,别看季华成说的谦虚,可他的名望不小,就算昆仑僧离得这么远,都听说过老头的名字。昆仑僧上下打量了一下季华成说道:“老剑客,久闻大名如雷灌耳,今日得见尊颜三生有幸,看来老僧不虚此行啊。怎么?您也喜欢硬功?”季华成点点头:“没错,我从下就喜欢砸砖劈石,也没少练,但是像您这种练法,我没练过,我试试。”昆仑僧说了声请往后一退,季华成来到了石头堆。老头心说:你挑的是最小的,二尺见方。我就得挑一个比你那个大的,要是和你一样都算我栽了。挑来挑去,老头看到了一块三尺见方的,一哈腰把石头抱了起来。转过身对昆仑僧说道:“大和尚,我练这块怎么样?”昆仑僧点点头:“行,比我练的那块大得多。”季华成说道:“好,不过我可没这么练过,今天头一回,大家请上眼!”说这话两只手一使劲,把这块石头抛上空中,等石头落下来之后用肩膀去接,将石头再次弹起,然后就按照昆仑僧那样依次用胳膊肘、膝盖、后背、前胸接住再弹起,最后等石头落下来,老头把双手一背、腰板一拔、脖子一挺用大秃脑袋去接石头,“啪”的一声巨响,石头也被丁碎! 在场的人一看,都是热烈的鼓掌、叫好。季华成把身上的石头渣子掸了掸,转过身朝昆仑僧一抱拳:“老罗汉,我献丑了!”昆仑僧一看点点头:“老剑客,高!果然是名不虚传。不过这只是前戏,我方才也说了,请人陪我练练硬功,所以刚才那套还不算第五阵,真正的第五阵我还没往外拿呢。”季华成心想:老秃驴你可够缺德的,哦,我费半天劲练了,你说第五阵还没拿?季华成说道:“哦?那请老罗汉明示,第五阵咱们比什么?”昆仑僧说道:“前面四阵,该动手的也都动了,这第五阵咱们来文斗!这一阵的主题还是硬功,咱们二人每人打对方三掌,轮流打谁先扛不住谁输。老剑客,您看怎么样?”季华成点点头:“高!老朽愿意奉陪,但不知咱们俩谁先打谁?”这个时候就看出昆仑僧老奸巨猾了,昆仑僧说道:“老剑客,您说!您说谁先打就谁先打!”以季华成的身份能占他这个便宜吗?所以季华成说道:“老罗汉,请您先动手吧!”昆仑僧高兴了,赶紧把俩人商量好的事跟东西彩台和中间裁判台上的众位做了说明。 诸般事项都讲明之后,季华成扎了个马步,运用气功。等准备好了,对昆仑僧说道:“老罗汉,来吧。”昆仑僧点点头:“好,老剑客注意!”说着话昆仑僧后退几步也运用气功,把全身之力灌到单掌,往前一个箭步单掌高高的举起照着季华成的头顶就是一掌,耳轮中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昆仑僧这一掌正打在季华成头顶的百会穴,可是季华成纹丝没动,反而把昆仑僧的胳膊颠起来一尺多高,季华成晃晃脑袋,感觉啥事没有说道:“老罗汉,您可以再加点力气,我还行!”这一次昆仑僧退的更远了,运好功之后加上助跑之力,照着季华成的头顶“啪”的又是一掌!季华成仍然是一动没动,昆仑僧心说:不好,我前两掌已经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第三掌难道还能出花吗,看来我今天要输啊,不行我得想个办法。眼珠一转,昆仑僧想出了一个注意,因此他乐呵呵的来到季华成的面前:“老剑客,高!实在是高!看来您的硬功比我强,我已经打了两掌了,我打算第三掌换个地方,打您的后背,您看怎么样?”在昆仑僧认为,可能季华成头顶部位练得特别好,所以他打算换个地方。 季华成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有心不答应,可就显得怕了他了,老头心里也是有傲气的,宁可一掌让你把我打死,不能在人前显得我怕了你,所以老剑客哈哈一笑:“哈哈哈,好!大和尚,打哪个地方由您挑,既然您说要打后背,那我就接您一掌!”说完之后,季华成一个马步扎好,把气功运到后背,等坐好准备之后说道:“大和尚,来吧!”昆仑僧也不客气,说了一声小心,然后后退一丈多远,运足全身的力气,猛地往前一蹿,一掌正打在季华成的后背上,打完了一看,季华成仍然纹丝没动,把昆仑僧震得膀臂酸麻。昆仑僧心里一翻个:完了,彻底完了。不过转念一想:别看我打不动你,你也不一定打得动我,等你打完了又轮到我,保不齐我还有赢的机会。想到这,昆仑僧也扎了个马步运好气功,对季华成说道:“老剑客,该您了,来吧!”季华成心说:昆仑僧,你这么大岁数白活,刚才这三掌你就应该能看出来,我比你强得多,还三掌?一掌我就要你的命!不过老头转念一想:算了,但能容人且容人,这和尚这么大岁数也不容易,给个台阶下吧。想到这老剑客问道:“老罗汉,准备好了吗?我可打了!”昆仑僧把牙一咬:“打吧!”季华成这一掌没敢太用力,用了五成力,昆仑僧一晃脑袋,感觉没什么,他没想到这是季华成手下留情了。 季华成打完这一掌之后退在一边说道:“老罗汉,我看算了,打这一掌就算结束,你我各回本队,算了吧!”昆仑僧把眼睛一瞪:“不行!咱们这是擂台比斗,咱俩各回本队那输赢怎么算!你接着打吧,今天非得分个输赢不可!”季华成心说:好,你认为我打不动你,那你就接招吧。老头火往上撞掌上加力,这一掌用了七成力。还别说,昆仑僧这和尚有两下子,还是没动。昆仑僧这回心里也有底了,心说:怎么样,我没打动你,你也打不动我,还有一掌,我只要接下来,就又轮到我打你了。他攒足了力气,等着挨第三掌。 季华成一看得给他点厉害看看了,这第三掌就用了九成力,这九成力昆仑僧可受不了了,耳轮中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季华成一掌正中昆仑僧头顶,昆仑僧站立不稳“噔噔噔”倒退了五六步,就感觉眼前发黑、金星乱冒、两肋发紧、喉咙发痒,刚想咳嗽一声,可一张嘴一口鲜血就喷出来了。昆仑僧“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人事不省!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夜探 季华成心里一惊:坏了不会打死了吧。赶紧上前抢救,过了好一会昆仑僧才算醒转过来。昆仑僧把眼睁开,看了看季华成,从自己的百宝囊里拿出了丹药吃了,等缓了一会从地上爬起来了,怒视季华成说道:“季华成!好!我认输!不过你记着,早早晚晚我要报这一掌之仇!”说完之后,昆仑僧感觉没脸见人了,也没回西彩台径直下山走了,等他伤好之后,去了东海碧霞宫向武圣人于和请教武功,等再次出山有帮着贼人对付开封府,这是后话。 不提昆仑僧,他这一走,第五阵开封府又赢了,人们都以为大局已定,十阵赌输赢,赢六阵就算赢了,剩的那四阵就不用比了,正好这个时候,红轮西坠,时间已经是傍晚,于是朱亮把手中的令旗晃了晃说道:“各位,原计划今天一天十阵赌输赢结束,可是由于路途遥远,开封府的各位英雄中午才到,看来今天一天是不能完成了,大家今天先休息,明天咱们接着比第六阵,大家放心我们阎王寨如果输了六阵,肯定按照约定办事。”说完之后,带着西彩台的人都撤了。 与此同时,林玉也到了东彩台,找到蒋平和徐良:“二位,这一天辛苦了。方才我师父也说了,天色已经晚了,我们给各位安排了住处,请各位早点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天继续比。”说完之后,由林玉领路,老少英雄下了东彩台,翻过一个小山坡,来到一处山洼处,这里建了一所庄园,地方十分宽敞而且庄园外面还有密林,十分幽静,这个地方叫狮子林。林玉带着蒋平和徐良每个屋都看了一遍:“四老爷、三将军,房屋简陋,请各位不要嫌弃。”蒋平点点头:“林大帅过谦了,这地方不错,敢问此处原来是谁住的?”林玉说道:“四老爷,实不相瞒,此处无人居住,原是我们王爷的读书之处。”林玉陪着大伙到了正厅,让喽啰把酒菜摆上之后,林玉带着喽啰起身告辞了。 这回院里就没有阎王寨的人了,干活的也都是从大同府带来的军兵。徐良带着小弟兄们房前屋后四处查看了一下,没有发现埋伏或者机关,又吩咐人把大门上锁,二门专人把守,众人这才放心吃饭、说话。 明天就是最关键的一阵,最好这第六阵一鼓作气能拿下来,众人纷纷猜测明天可能会比什么。众人议论纷纷也没商议出结果,蒋昭可急的不行了,嘴上都快起泡了,他把蒋平拉到了一间空房详细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叔叔啊,我满心以为今天比完了咱们就能起身,可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办呐!要是一天天推迟下去,恐怕我爹就没救了...”蒋平说道:“孩子,你别担心,我已经派了义侠太保刘世杰和笑面郎君沈明杰起身回了开封府,向包大人秉明此事,只要包大人知道了,那你爹就有救。现在我这里千斤重担,我怎么脱得了身呢...”蒋昭一听放心了不少,跟着叔叔回到前厅,继续和大家议论。商量到半夜,也没商量出什么,徐良说道:“诸位,咱们现在不管怎么商议也只是猜测,我看大家还是抓紧休息,明天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众人也都同意。蒋平开始给众人安排房间,把上年纪的、身份高的安排在后院一个人一间房,剩下的两个人一间房,把众人都安排好了。众人都各自休息去了。 李藏和白玉堂一间房。白玉堂别看四十岁了,还是性骄气傲,半夜睡不着就打算换了夜行衣去探听贼情,可他刚一动李藏就感觉出来了。李藏知道,跟白玉堂别解释,解释他也不能听,所以简简单单就说了五个字:“不许去,睡觉!”这回好,轮到白玉堂跟他解释了:“世元,我保证不露风声,我到那就听听他们说什么,马上就回来!”李藏闭着眼也不说话,可白玉堂只要一起身,李藏就说话,也不多说就这五个字。把白玉堂气得不行,可也没办法,打也打不过。他们俩这正僵持着,外面有动静了,李藏一听,这声音是从徐良那屋传来的,李藏一皱眉,按说徐良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怎么会半夜去探敌情呢?再一想,对了,和徐良一屋的是蒋昭,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肯定是他出去了。李藏有心跟上,可是没等他动身,又有声音传了过来,这次的声音熟悉,正是徐良。李藏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徐良发现蒋昭出去了,不放心所以跟出去了。既然有徐良跟着,李藏也就放心了,正好自己还得看着白玉堂,白玉堂可比蒋昭还能惹祸,一眼看不住,不一定就得惹出什么事来。 可是刚躺下没一会,就听见阎王寨的方向,敲锣打鼓人喊马叫,李藏就知道出事了,赶紧出来一看,就见一条黑影手里拎着两个人,“噗通、噗通”扔到院里了。然后转身就走,身法奇快,而且这个跑路姿势还有点怪,这时候地上那两个人也站起来了,李藏一看正是徐良和蒋昭!这时候蒋平等老少英雄也出来了,一看这俩人也挺奇怪问道:“良子、小义,这到底怎么回事。”徐良一看也瞒不住了,就从头说了一遍,蒋昭去探阎王寨大厅,徐良不放心就跟出去了,听见里朱亮他们说把明天比试的题目放在了一个柜子里,蒋昭想去偷结果中了埋伏被人家抓住了,徐良出手把他救到了小树林,两人才说几句话,结果小树林被阎王寨的大队人马包围了,他俩一看跑不了正要玩命,结果被阎王寨的人洒了一身石灰,眼看要被抓被人给救了,救他们的是谁不清楚。 蒋平听得是火冒三丈,上去照着蒋昭大腿就是一脚:“小兔崽子,你哪来这么多事,放着觉不睡,胡折腾什么?要不是你三哥救你,哪还有你的命在?就你这样的,还想救你爹?连你自己也保不住!听你三哥这么一说,连他也遇到危险了,要不是有高人相助,你们哥俩都够呛!我们老蒋家,有你不多没你不少,滚!马上给我滚!”这几句话说的不轻,蒋昭是个孩子,哪听得了这话,委屈的蹲在地上就哭,直甩大鼻涕。蒋平火更大了:“怎么?我这么说你,你还委屈了?”伸出手又要打,被欧阳春给拦住了:“老四,算了,这孩子一片好心,他也知道明天的第六阵是关键,想去摸摸底,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不管怎么说,人平安回来了就好,行了,回屋吧,良子和小义去洗洗换换衣服吧。”大伙都进屋了,徐良和蒋昭去洗漱,李藏似笑非笑的看着白玉堂:“五叔,怎么样?要不是我拦着你,你们爷俩一块挨骂。”蒋平一听这话,也拿眼瞪着白玉堂,白五爷有点丧气,耷拉着脑袋没说话。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欧阳春之危 此时,天色依然破晓。大伙谁也不睡了,各自梳洗已毕,有手下军兵把早点端上来了。等大伙都吃完了,收拾利索。从门外林玉走进来了,脸上带笑:“四老爷、三将军,昨天休息的怎么样?”蒋平点点头:“休息的非常好,不过后半夜你们又吵又闹的,干什么呢?”林玉说道:“没什么大事,山上来了几个贼,您放心他们蹦跶不了多久。”蒋平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啊。”蒋平心说:好贼子啊,真是笑面虎、杀人贼啊,你们等着,等到了擂台咱们再算账!这就是逢场作戏,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年的老朋友呢。 还是林玉带路,来到擂台。大家上了东彩台各自坐好之后,林玉又陪着说了一会话,这才起身告辞。日上三竿之后,飞剑仙朱亮下了西彩台,走到中央擂台,向众人作了个罗圈揖:“诸位,今天比武继续,在比武之前,我宣布几件事。一、昨天进行了五阵,我们阎王寨全输了,今天是第六阵,如果我们阎王寨再输,那十阵赌输赢我们彻底失败,话付前言到案打官司。二、就是昨天晚上发生了一见不愉快的事,开封府的人到前山刺探我们的行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除了比武之外没有别的,你们何必鬼鬼祟祟呢?真是让人可发一笑。这件事权且记下,比武结束之后咱们一起算!”朱亮当着所有请来的客人这么一说,大家一致对开封府声讨,蒋昭也是低着头脸红脖子粗,蒋平用眼睛狠狠地瞪他两眼心说:都是你这个冤家,这多好?让人家一通损,咱连嘴都还不上。 朱亮此时又把话拉了回来:“此事不过是个插曲,无关大局。现在我们还有继续比武,无论如何,今天也要分个高低!”说完之后,转身回了西彩台,然后和身边人耳语了几句,拿起令旗晃了晃,第六阵正式开始。 从朱亮的身后站起一人,迈开大步走到中央擂台。众人一看这老道个头可不小,身高一丈挂零,身材高大可是却很瘦,皮包骨头眼窝深陷,焦黄的胡须散在前胸,高挽牛心发纂头戴柳木道冠,身穿青布道袍,身后背着一口大宝剑,两旁边还挂着六口一尺长的小宝剑。蒋平、徐良他们一看都认识老熟人了,三首真人刘道通!从当年朝天岭这人跑了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但是众人就知道这老道不简单,敢承担这第六阵的肯定有惊人的技艺。只见这个刘道通脸上带着冷笑说道:“贫道和开封府也是老熟人了,但估计也有不认识贫道的,贫道出家在九华山,江湖朋友给我送了个绰号三首真人,我叫刘道通。不管是在襄阳还是朝天岭,贫道都被开封府打败了。没办法,本事不济嘛,所以贫道痛定思痛,回到莲花派总院,找到我师父飞云道长郭长达二次学艺,苦修了这么多年,这一次就是贫道重新出世的第一战!贫道这第六阵专门挑战的是欧阳春!当然了你们也可以拒绝,如果你们拒绝了贫道绝无二话转身就下去,怎么样?徐良、蒋平、欧阳春,你们给个回话吧!”刘道通确实重新学了,但是因为接连失利,他师父飞云道长郭长达把那对量天尺收回了,重新教他大小宝剑和青竹阵的功夫。其实刘道通这次是取了个巧,他知道自己就算重新学了也打不过李藏,所以他专门挑战欧阳春。 蒋平和欧阳春商议:“老哥哥,依我看来者不善呐,他肯定是和他老师学了什么东西了,过来找咱们报仇的,咱们还是推了吧。”欧阳春摇摇头:“老四啊,我和刘道通的恩怨迁延五十多年了,该结束了,今天不管是我死还是他死,都要让这场恩怨了结!”说完了不等蒋平回话,把日月方便连环铲往肩头上一扛,大步走下了东彩台!蒋平看着欧阳春的背影实在是放心不下,赶紧找到李藏:“世元,这一场我总感觉不太好,咱们这你速度最快,要是见识不好你就赶紧上去救人,大不了咱们就认输!”李藏点头答应,然后站在了护栏处,准备好随时出手。 欧阳春大步走到了中央擂台,把大铲靠在身上,双手合十对刘道通施了一礼:“刘师兄,咱们又见面了。”刘道通一看欧阳春,好嘛,比原来还胖,肚子有比原来又大出一号来,这一坨眼看得有四百斤。看这欧阳春,刘道通双眼冒火,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用手点指欧阳春:“欧阳春,不用来这套虚的。今天咱们俩就分上下论生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过,今天咱们不在平地上比,来人,准备好!”刘道通吩咐了一声,上来十几个小道童,扛着一捆一捆的青竹竿,开始在擂台旁边的平地上挖坑埋这些竹竿。不一会的功夫,就布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竹林。 这些竹竿长约一丈,一头是斜茬的大尖都用油炸过,然后刷了清漆,光滑而且锋利,另一头是齐的。埋入地下的部分大概二尺,地面以上是八尺。整个阵型呈六边形,每根竹竿相隔不足一步,这要是在上面摔倒了,那是断无生理!就见刘道通把长大的道袍脱掉,道冠摘掉,鞋和袜子都脱了,光着脚身形一纵跳上青竹竿,这青竹竿没有平面,所以刚开始上去站不稳,需要来回倒步,等借着跳上来的力跑了几步,这才站稳。这个站姿也很奇特,用的是金鸡独立,以整个脚掌压住柱子的斜面,另一只脚夹住竹竿,这样才能站稳。等站稳之后,刘道通用手一指欧阳春:“欧阳春!上来吧!” 欧阳春也把长大的僧衣脱掉,脱下袜子和僧鞋,脚尖点地也上了青竹竿,两个人差招换式战在一处。两个人一打起来看出不同了,和以前不一样,刘道通现在的招式多以轻灵为主,在青竹竿上身形转动如飞,剑法之中透着狠辣,招招攻敌要害。欧阳春呢,自从出家之后,吸取了很多佛门武功的真意,扎下硬桥硬马,方便连环铲刚猛沉重,是要在稳中取胜。两人打了八十回合不分胜负,欧阳春一想:这个刘道通是个祸害啊,从襄阳王府到朝天岭再到如今,这是个死硬的贼道中人,要是再像以往那样把他饶了,日后恐怕还要生出事端,今天我必须要结果了他!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今日弟子要开杀戒了!一念及此,欧阳春用出了出家之后学到的少林绝技‘疯魔杖法’一条大铲舞动如飞,攻势凌厉宛若疯魔。这样一来,刘道通可抵挡不住了,把他逼得在青竹竿上左躲右闪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再看刘道通,鼻洼鬓角也见了汗了,口中嘘嘘带喘。刘道通知道,旧守必失!自己必须想办法扭转战局,他眼珠一转想起自己身上带的六支小宝剑了,这六只小宝剑都淬了毒,只要打上没有解药他就算不被竹竿扎死,也得被毒毒死!想到这,刘道通拉了个败式,宝剑交到左手转身就跑。等到了青竹阵的边缘,刘道通身子往下一蹲,看架势好像是要跳下竹竿。欧阳春觉得,大概刘道通觉得打不过,要跑。所以他倒提大铲在后面就追,这一下就上当了,就见刘道通冷不丁一转身右手一抬,三只小宝剑化作三道寒光分上中下三路应手而出。 欧阳春一看眼前三道寒光闪过就知道不好,转身闪过上路一支,大铲崩飞中路一支,剩下下路的这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耳轮中就听见“噗嗤”一声,这支宝剑正中欧阳春大腿,欧阳春身形一晃就要摔倒,只要摔倒就得被竹竿扎成筛子。究竟北侠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救人 蒋平一看这个情景,眼睛一闭一拍大腿:“完了!老哥哥完了!”李藏一看不好,伸手拽出一支锏,照着欧阳春身下的竹竿扔去,这支锏打着转,成斜角从高处往低处往低处扫过去,到欧阳春正下方的时候正好贴地,往前一扫把一小片青竹竿齐根扫断!虽然有些剩了一点根,但是没关系,也就是几寸,就是扎进肉了也要不了命。紧跟着铁锏之后,李藏脚尖一点东彩台的护栏,飞身冲向欧阳春,紧跟着李藏身后的是徐良,老西眼睛都红了,二话不说直奔青竹阵上的刘道通! 李藏还有后赶到的老少英雄忙着处理欧阳春的伤势,幸亏有赤须子丁震这位医道圣手,不然就是毒也得把欧阳春毒死。等吧欧阳春抬回东彩台,包扎好伤口,喂下解读的丹药。众人这才腾出空来看向青竹阵那边,就见徐良手持金丝大环刀和刘道通斗的正紧,刘道通害怕李藏不错,可却不怕徐良,所以一看到徐良上来,他也没多想就和徐良动上手了。可是这一动手刘道通就发现,徐良真厉害,这把刀招数精妙更兼势大力沉,而且还是宝刀,自己的剑根本就不敢碰人家的刀,碰上就得被砍断。五十回合刚过,刘道通就知道正常情况下自己赢不了徐良,就还得使用暗器。打定主意之后,刘道通猛攻几招,冷不丁就把另外三只小宝剑扔出来了,徐良早有准备,脚尖一点青竹竿高高跃起躲过三支宝剑,人还在空中的时候,左手一抖一支镖直奔刘道通面门,刘道通暗道不好,一哈腰躲过这支镖,没等站起来徐良又打出一块墨玉飞蝗石,刘道通身形一转又躲开了。徐良就发了狠了,把金丝大环刀往嘴上一叼,两只手如蝴蝶穿花,飞蝗石里夹带金镖,金镖里还夹带袖箭,如同连珠箭一般打向刘道通,这回刘道通可躲不开了,被两支镖打中腹部,一块飞蝗石打中脑门,一只袖箭打中大腿!刘道通惨叫一声,身形站立不稳仰面摔倒,被青竹竿扎成了刺猬,当时气绝身亡。 西彩台上的群雄一阵大乱,各拉兵器全都下来了,蒋平和李藏等老少英雄也同时赶到了中央擂台,两伙人互相对峙,就见朱亮面沉似水:“蒋四老爷!说好了,这一阵挑战的是欧阳春!欧阳春既然已经输了,这一阵就应该算我们胜!徐良为何要上台!而且害的刘老剑客惨死!”蒋平说道:“朱老剑客,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擂台比武因何要暗箭伤人!要不是刘道通用暗器伤人,北侠客能输吗!”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眼看气氛越来越紧张,两方人马马上要动手,中间裁判席上的四个人站了出来,沉仓和尚大喝一声:“住手!”众人齐齐一滞,紧接着四人来到了双方人马的中间,这里面沉仓和陈抟为人都很正直,沉仓主动出头说话,而陈抟呢?因为事关自己的徒弟欧阳春为了避嫌所以不便说什么,剩下詹峰和方天化则是畏惧李藏,怕他事后报复! 只听沉仓说道:“朱亮!开封府说的不见得没道理!你们说的也不是完全不对,刘正风死了,欧阳春也是身受重伤,我看这么办吧,这一阵不算,另摆一阵还是第六阵!”朱亮心说:老秃驴,你到底是哪头的?我们不远万里花费重金把你们仨请来待如上宾,你们就这么对待我们?可是朱亮也不好说什么,万一把这三个人说生气了,彻底帮着开封府,那阎王寨可挡不住,所以朱亮低头不语,有退步之意。就在这个时候,山坡上下来一人,速度很快,不一会到了中央擂台,阎王寨的人大多数都不认识他,可是开封府的人一看,太熟悉了,正是徐良的老师,金睛好斗梅良祖。等梅良祖到了近前,徐良一看,赶紧把兵器收了过来施礼,梅良祖这个人特别的护犊子,所以他伸手把徐良扶起来说道:“良子,不错,刚才劈刘道通那刀我看见了,你的武艺又有进步啊,往后就这样,对付这种王八蛋就得这样!杀得痛快!”这几句话把飞剑仙朱亮差点没气死,他两个人在以前三教莲花盛会上见过,认识但是没有深交。 蒋平过来给梅良祖见过礼之后,拉住梅良祖的手说道:“老剑客,您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嘛,怎么来的这么及时啊?”梅良祖说道:“一言难尽,我是专门来找你们的!我遇到一件非常古怪的大事!” 梅良祖怎么来的?这几年他在山西二绝庄住,一直关注着江湖上的事,听到自己徒弟的名声和事迹非常得意,心里想自己的武艺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就是死了也能瞑目了。我现在这个年纪,寿数也就快到了,就在家里呆着,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埋。可是忍了好几年,不仅没死越来越精神,老头忍不住了,心说:看来我还是长寿之人,得了,趁着没死到开封府转悠转悠,看望看望我那些朋友,顺便也看看徒弟徐良。做好决定之后,和师弟谷云飞商议了一下,谷云飞看家,梅良祖起身赶往开封府,到了开封府一问,大伙都没在,这才知道大同府的事,也正因为他出门没在家,所以没收到十阵赌输赢的信! 梅良祖一想,这么大的事,徐良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自己老在这呆着,还得人照顾自己这样不好,所以梅良祖借口看望老朋友离开了开封府,离开之后老头就在大街上溜达,刚转过一个路口看见两个人,把梅良祖吓一跳!两个老头梅良祖认识,正是八步登空草上飞钱万里,他和他师弟伸手得来乐天成两个人收了一个徒弟,就是著名的采花贼花蝴蝶!这两个老头是非不分,花蝴蝶伏法之后,这两个老头还专门想找开封府的麻烦。要说只有钱万里的话,梅良祖不能吃惊,可是钱万里身边这个人,分明就是徐良!梅良祖先看见的徐良,险些没喊出来,正要喊看见钱万里了,梅良祖心里就感觉不对劲了,徐良是绝对不会和钱万里走到一起的,水火岂能同炉。而且刚才开封府的人说了,徐良保着颜查散去大同了,怎么可能在这呢?但是怎么看怎么是徐良,身高七尺左右,面如紫羊肝,白眉毛,一嘴大板牙,伸着探路的脖子,水蛇腰三道弯,里面是黑色劲装,外面是黑色长袍,身上十字插花的镖囊,背后背着金丝大环刀! 梅良祖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就悄悄地跟在了二人的身后,这两个人也是偷偷摸摸的到了开封府,东张西望围着开封府转了三圈。梅良祖一看就知道,这事踩道来了,这绝不是徐良,我得查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等到这俩人转了三圈之后,离开了开封府,来到了一家大饭庄开了一间包厢,梅良祖也开了一间就在他们旁边! 就听见里面有个老人说话,应该是钱万里:“是这吗?” 紧接着是个年轻人的声音:“没错,就是这个饭庄。” “那怎么还没来?” “应该快了,按照时间来说,差不多了。” 梅良祖一听明白了,这俩人在这和什么人接头,老头也没闲着,点了几个菜一边吃着一边听着隔壁的动静!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假徐良 时间不大,就听到楼下伙计喊道:“楼上一号让座!”紧接着楼梯上脚步声音响起,听声音是三个人。 梅良祖心中一动:哦?来了!他把门帘挑起一条缝往外看着,只见为首的一个人虽然穿的是便装,但看气质应该是个当官的。后面两个是他的仆人,每个人手里拎着一个包袱,看样子不轻!三个人进了一号。 等钱万里还有这个年轻人和这个当官的聊起来,老头就注意听着,可是他们说话声音太低,有的时候听不清,老头看了看,一号包厢和二号包厢中间就是薄薄的一层隔扇墙上面有缝,老头就一边趴在墙缝上往里看着一边尽全力听着。要说全听见,那不可能,他们声音很低,不过听了个大概,来的这位客人也不知受谁的委托,让钱万里他们俩去办件什么事,要是办成了必有重谢,说着打开了那两个包,一个里面都是珍珠、玛瑙、玉器等贵重物品,另一个包里面都是一个个十两的金锭子,就这两包东西就是价值连城。 这时候,来的这个客人说话声音提高了:“二位,别见笑,一点小意思,请二位收下吧。” 钱万里说道:“无功受禄寝食不安,事情还没开始做,怎么好意思收礼呢。” 来的这个客人说道:“老剑客客气了,我们王爷也是久仰老剑客大名,本想把你们请到王府,可又怕人多眼杂多有不便,我们王爷说了,事成之后一定把二位请到王府之中,要和二位多多亲近,至于这点薄礼,实在是拿不出手,请二位一定收下。” 钱万里点点头:“好,请替我转告王驾千岁,这件事就包在我们身上,万无一失!” 那个客人说道:“好!不知二位准备何时动手?” 钱万里说道:“道我们都看好了,今晚就动手!明天咱们还在这见面,您听喜讯!”三个人都挺高兴,举起酒杯喝酒。 梅良祖一听他们的对话就就明白了,这个人背后的不知道什么王爷,花费重金把钱万里他们二人收买了,要做什么对开封府不利的事!难怪这俩人刚才在府衙周围来回转圈踩道呢!很可能他俩就要对包相爷不利!我来的可是太巧了,看来包大人是天佑之人呐,开封府现在一个高人没有,他俩要是去了还真是危险。 梅良祖又一转念:要论单打独斗我不怕钱万里,可就是不知道这个长得很像徐良的人,他功夫怎么样?我一个人能不能挡住他们俩?老头心里七上八下的。正琢磨呢,那个客人走了,钱万里和那个年轻人也没远送,等他们又回到屋里,钱万里说道:“呵呵,今天您可是主角,晚上就看您的了!” 那个年轻人说道:“老剑客,您过誉了,您是成名已久的前辈,我是初出茅庐,怎么和您相比啊。” 钱万里说道:“不不不,后生可畏啊,别的我不敢说,单说武功,你绝不在我之下!今天我给你寻风放哨,这出戏你是主角!”这两人吃完了下楼走了,梅良祖也赶紧算账跟上。 之后两个人就没干什么正事了,听戏、泡澡然后找了个客栈休息,梅良祖还是一样找了他们对面的房间,搬了把椅子坐在窗户边,在那监视着。这一看就看到晚上二更天,梅良祖就发现,对面房间两条黑影左右看看没人上房了。梅良祖不敢怠慢,赶紧收拾好衣服兵器跟了上去。 果然不出所料,这俩人到了大街上,直奔开封府。就见这两个人在开封府转了两圈,最后来到包大人的卧房,在房顶上听着房里的动静。又过了一会,到了三更天,房中灯光熄灭包大人休息了,又等了一会,这俩人可能感觉到包大人睡熟了,就见那个年轻人伸手抽刀一翻身从房顶下来进了院子。钱万里仍然在房上趴着没动。 梅良祖一想:他们要动手,我怎么办,我要是拉拐棍下去和他们一打,恐怕要把包大人惊了,整个开封府恐怕就得开锅!我得想个主意,把他们引走,引到没人的地方然后再玩命!梅良祖到了钱万里对面的房顶上,朝钱万里招了招手,同时嘴里发出“啧啧”声,就好像逗狗似的。 钱万里一看对面房上有人,吓得差点喊出来!再一看对面人朝自己招手,知道自己两人的行踪被人发现了。这个老家伙着实的意狠心毒,心里想着一定要斩草除根!所以他朝着那个年轻人打了一声唿哨,年轻人也听懂了,二次从院里翻身上房。他们二人回合之后,梅良祖就见钱万里朝自己这边一指,紧接着俩人就朝自己这边追来了,梅良祖就知道这俩人上钩了,所以他在前面撒腿就跑。 三个人你追我赶,就到了一处公宅的后花园,这个公宅以前是个大财主的,这个财主是个绝户没有后代,所以死了之后房产归公了这没人住。以前来开封府的时候梅良祖来过这所以知道。找了一片开阔地,三个人三角形站好。 等站好了,钱万里低声说道:“什么人!” 梅良祖说道:“嘿嘿,老伙计,你不认识我吗,你好好看看?” 钱万里仔细的看了看:“啊!你是梅良祖老梅头!” 梅良祖说道:“没错,正是我,我说老伙计,大晚上放觉不睡,你往开封府溜达什么?你是要盗取金银吗?是要盗取相印吗?还是说要刺杀包大人?这会让我碰上了,你说怎么办吧?” 钱万里心说:怎么这么倒霉啊,不是说开封府没人吗?怎么冒出个老梅头,这老家伙在这一个人顶十个,可太难对付了。怎么办!三十六计走为上啊,这地方立着开封府有点近,怕他们还有埋伏。所以他朝那个年轻人打了个手势,意思就是:风紧,扯呼! 可这个年轻人没动!就见他把白眉一立,朝着梅良祖说道:“你就是‘金睛好斗’梅良祖?” 梅良祖还是嬉皮笑脸:“没错,正是老朽。” 年轻人一阵冷笑:“那个白眼眉徐良是你徒弟?” 梅良祖点点头:“没错,正是我徒弟!” 年轻人说道:“好!我告诉你梅良祖,我正要找徐良报仇,可这个兔崽子不在开封府,我扑空了!不然的话,我把他拉出来,啃他一千口,剁他一万刀,也难消我胸中之恨!你来的正好,他不在,你就给他当个替死鬼!来吧,咱们是冤家路窄,小太爷我今天要你这条老命!” 听完这话差点把梅良祖气乐了,心说: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梅良祖是何许人也,就凭你这个小年轻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敢说这种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所以老头点点头:“好嘞!老朽愿意奉陪。不过你问了我,我也得问问你,敢问仙乡何处尊姓大名啊?徐良是如何得罪与你,你为什么这么恨他?能不能给老朽一句实话?” 年轻人冷哼一声:“哼!梅老头,你不用套我的话。大爷有名有姓,现在可不能告诉你!等我把你抓住,让你临死之前再当个明白鬼!看刀!”说着话,年轻人照着梅良祖就是一刀。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抓住假徐良 一路无话,李藏快马加鞭昼夜不休赶到了东京汴梁开封府,到了开封府之后由于公孙策和颜查散去了大同,所以李藏先见了包大人,询问了一下发现最近还没出事,又和包大人说了一下假徐良的事,包大人也十分担心, 可也没什么好办法。等从包大人这里离开,李藏心想:我就防着就行,拖到徐良他们回京就行了。 打定主意,李藏找到了刘世杰:“世杰,从现在开始,你就盯住开封府,有任何异常随时禀报包大人。如果你看见徐良单独回来千万别信!那是假的!我这几天偷偷的潜入皇宫盯住皇帝,以防假徐良对他不利!” 刘世杰说道:“行, 大哥,开封府您就放心。在皇宫您也得小心点啊。” 李藏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了,如果什么事没有,我绝不会在皇宫现身。” 两人商量好之后,当晚李藏就潜入皇宫,他也不管皇帝干什么,反正皇帝去哪个屋,他就在房顶上呆着。李藏觉得如果有人夜入皇宫陷害徐良,这种事绝不可能白天进行。所以白天他就找个没人的屋睡觉,饿了就去御膳房偷点吃的,这一藏就是五天。 这一天,还是一样李藏就在皇宫房顶上呆着呢,皇帝这两天刚刚纳了一位妃子在玉华宫,所以天天到这边来。才到二更天,李藏就发现了,不远处房顶上来了个人,而且直奔皇帝和娘娘的那间房,李藏心说:好小兔崽子,为了等你我可受了好几天罪了, 你可算来了。 等这个人影到了后窗的时候,李藏突然从暗处跳了出来,一伸手从后面掐住了此人的脖子,把这个人吓一跳,他刚要挣扎李藏单手一使劲,这人晕过去了。这时候李藏才有功夫看看他的长相,一看这个打扮这个长相,活脱脱就是徐良!但是仔细看,眉眼之间不太一样。 李藏心想:这个人该怎么处置呢?直接杀了肯定不行,还得追查他的背后主使,可要是直接交给皇上,自己就得暴露,被别人知道自己在皇宫,不管是不是出于好意,肯定是有麻烦。所以李藏决定把他带回开封府。 拖着这个人,先藏在了暗处,没一会有个小太监过来了,四外看了看,嘀嘀咕咕:“皇爷也真是啊,我们都没听见有声音就他老人家听见了, 这啥也没有啊...”一边嘀咕,一边走了。李藏又等了一会,确定没有人再来了,这才带着这个假徐良离开皇宫回到了开封府。 由于现在是后半夜,所以李藏先找来盯梢的刘世杰:“世杰,别在房上看着了,快下来,假徐良抓住了!”俩人回到校尉所,大眼瞪小眼看着被绑住的还昏迷的假徐良,不知道如何处理。 李藏说道:“得了,咱们俩别发愁了,还是那句话,拖,只要拖到我四叔回来,肯定有办法炮制这小子。咱们也累了好几天了,先休息吧。” 刘世杰说道:“大哥,我看这样,明天咱们先把这件事禀报包大人,看看包大人怎么说。” 李藏点点头:“也行。” 俩人眯了一会,也就四更天了,包大人已经更衣准备上朝了,李藏有点动静就知道,所以趁着这个时候把这件事详细的给包大人汇报了一下,包大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让李藏和刘世杰把人先关在开封府大牢。 李藏和刘世杰一觉睡到下午,刚走到大厅,就看见包兴正笑吟吟的一边喝茶一边等他:“李大侠,您醒了?” 李藏点点头:“是啊,这几天熬得有点累,睡得沉了一些,怎么包大人有什么吩咐嘛?” 包兴点点头:“老爷就在后衙办公,让我在这等着,您醒了之后马上去见他。” 李藏说道:“好,那咱们赶紧去。” 从前衙偏院的校尉所一路穿宅过院来到后衙正堂,包大人就在这办公。包兴先进去通报,包大人允许之后,李藏这才进去。施礼已毕,包大人说道:“假徐良之事我已经上奏皇上,皇上已经下旨将此贼交由刑部左坤大人审讯,在你睡觉的时候已经把犯人带走了。”李藏听了也没说什么,本来嘛皇帝自己做主,说交给谁就交给谁。包大人紧接着又说道:“还有这次对你的赏赐,拿着吧。” 说着包大人递过来一个锦盒,李藏接过之后打开一看是一面金牌,正面刻的是上次仁宗赐的那四个大字‘侠义可钦’,后面写得是李藏的这几次立下的大功。包大人说道:“皇帝赐你这块金牌,也是对你的一种警告,下次要通过正常程序,不可在私闯禁宫,而且皇帝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小气。” 李藏微微一笑说道:“大人,恐怕皇帝也没有您想象中那么大气!”包大人深深的看了李藏一眼,摆了摆手让他回去了。 离开了包大人的后衙,没什么事了,李藏就在街上溜达,饿了就找了个酒楼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点了八个菜两壶酒边吃边喝。正喝着呢,就见艾虎骑着一匹马,从城门处溜溜达达就了进来。李藏一看就知道阎王寨的事有结果了,他站在楼上就喊了一声:“艾虎!” 艾虎正往前走呢,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抬头一看:“大哥,您怎么在这呢?”一边说着来到酒楼门口,把马交给小二,艾虎上楼了。 到了楼上,给大哥施礼,然后哥俩坐下边吃边聊。艾虎说道:“大哥,你是不知道啊,你走以后阎王寨的事又出变数了,真危险啊,好悬我们大伙全军覆没在那!”紧接着就把阎王寨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李藏走后,阎王寨补了第六阵,这个地点就好像是一座山从中间被劈开了,中间有这么一条缝,大概有有四五丈宽,这个山缝取名叫鹰愁涧,在鹰愁涧上牵了两条铁索,双方就在这上面比武,阎王寨一方出场的是陈东波,指名叫号梅良祖,结果两人大战八十回合,梅良祖一拐棍把陈东波打落悬崖,要不是掉在了一棵松树上,陈东波这条老命准得交代。后补的这第六阵也输了,朱亮出来说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正式交接,把阎王寨给官府。晚上的时候徐良夜探聚义厅,刚从狮子林出来没多远就遇到了房书安,房书安来报信,说朱亮他们输了但是心里不服夜里要炮打狮子林,让徐良他们赶紧跑,徐良转身刚往回走,狮子林就传来了震天的爆炸声。徐良就以为大伙都遭遇不测了,他拉出刀剑就去找群贼玩命,结果双拳难敌四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个人从房上洒了一口袋石灰,把他给救了。徐良逃下山去准备搬兵,半路遇到了中山剑客武元公,原来这座阎王寨是武元公的,那年遇到黄伦落魄差点冻饿而死,武元公就把他救了,并且让他打理这座山寨算是一种谋生的手段,结果前段时间老头听说黄伦投靠西夏了,所以过来兴师问罪。武元公带着儿子和徐良上山,结果被朱亮暗施毒手,武元公重伤,他儿子身死。徐良拼命之下也不得脱身。紧要关头,又是那个人用一颗大树当兵器,把那些贼人都扫倒救了徐良,这个人就是海外野叟王猿,徐良还认了王猿当大哥。 这次从阎王寨下山之后,徐良直奔钦差公馆,颜大人传下号令,飞叉大帅钟雄带领大军攻打阎王寨,徐良带头上城打下鬼门关,第二道关口绝命关,守关的正是之前被徐良放过一马的金背罗汉武申,直接开门献关。 在第三道关口入云关,房书安和黄龙江、黄龙海背后偷袭杀死林玉,打开关门,可是黄龙江和黄龙海也被林玉杀死。朱亮黄伦等人一见不好想从后山逃跑,却没想到蒋平等人那天因为得了隐居在不远处的长臂飘然叟宇文长庚的报信,一个都没死,这几天都住在宇文长庚的家里,徐良那边一打,这边就得到消息了,就在这守株待兔呢,朱亮和陈东波也管不了黄伦了,玩命往外冲逃走了,就剩下了个黄伦被生擒活捉。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房书安立功 开封府的老少英雄大获全胜,颜大人正在配合老王爷岳衡平定大同全境,让艾虎先来开封府报捷,刚一进城就被李藏遇到了。 吃完了饭,艾虎回开封府报信去了,李藏则是溜溜达达的到了刑部大牢,这两天李藏没事就过来溜达, 不为别的,梅良祖可是说了,这小子有个同伙叫八步登空草上飞钱万里,这老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呢。另外,还有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王爷,万一这俩人合伙把假徐良放走了, 那可就前功尽弃了,所以李藏经常来看,要是白天提审李藏就去大堂看看, 有时候半夜李藏还来一趟。 就这样平安无事又过了五天,今天钦差大人颜查散回京交旨,到时候只要徐良和假徐良两个人一起往刑部大堂一比,李藏的任务就算完活。所以一大早李藏就去了刑部大牢看着假徐良,让艾虎在家里看着,一旦徐良回来马上让他去刑部找左坤。 刚到刑部大牢,李藏就发现出事了,从里到外的衙役被杀的尸横遍野!李藏大吃一惊,到里面一看,果然假徐良被救走了!李藏不敢耽搁赶紧回开封府见包大人,由于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包大人肯定在府里,结果到了开封府才知道包大人被宣召进宫了,李藏赶紧让艾虎刘世杰带人到刑部大牢去查看现场,自己从开封府出来赶到刑部正堂,等赶到刑部正堂李藏不管不顾直接往里就闯,门上的人能看着吗?不过,因为这几天审问假徐良, 李藏几乎天天过来看着,所以大伙也知道这位是谁,有个衙役过来问道:“李大侠,您又来了,我们老爷今天没升堂啊,您有什么事?” 李藏心里着急:“快去通报,我要求见左大人!” 那个衙役一看李藏这么着急,也不敢怠慢:“好,小人这就去,请您现在这坐会喝口茶。”说完他撒脚如飞进去了,又有人过来给端了茶。李藏哪有心思喝茶,在门口来回踱步。 时间不大,那个衙役回来了:“李大侠,我们大人有请。”说完引着李藏到了二堂,到了二堂一看人不少,六扇门总捕宋士林,五城兵马司的人都在。 李藏进来后也没管他们, 直接找左坤:“左大人, 刑部大牢被血洗, 假徐良被救走, 此事你可知道?” 左坤这人还不错,他心里也发愁,直接说道:“我也是刚刚得到的通报,早上去大牢换班的衙役来报,说昨夜看守大牢的牢卒兵丁合计一百多人,无一幸免!看来这个假徐良还有同伙啊,难怪我严刑拷打这么多天,这个贼人只字不提啊...”左坤叹了口气:“皇上派来听堂的内务府宁总管早已经进宫汇报了,这会估计圣上也快下旨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宁总管回来了:“左大人,官家有旨,宣您进宫。”左坤赶紧收拾收拾进宫了。 左坤都走了,他们再在这待着也没什么用了,大家各自散去,李藏也返回了开封府。到开封府一看,蒋平徐良等大家都回来了,正在校尉所的大堂坐着呢。一看李藏进来,房书安先过来了,恭恭敬敬给李藏施礼:“大伯在上,小侄有礼了。若不是大伯在四爷爷和我干爹面前为小侄举荐,小侄也不能改邪归正,小侄多谢大伯!” 李藏把他扶起来:“书安,家无常礼,以后开封府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你也就不用每次都这么客气了。” 就这么两句话,房书安还哭了:“江湖上漂泊半生,终于又有了家人了,大伯,小侄记住了!” 蒋平说道:“行啦,书安,别哭了,咱们来商量商量正事,这个假徐良究竟是谁,和良子到底有什么仇怨,为什么要扮成徐良的模样去做这种事!这些咱们都不得而知啊。下一步咱们怎么查呢!”大家都是一筹莫展,正在这个时候,外面有动静了,包大人回府。过了小一会,包兴过来传信,包大人叫徐良、蒋平、展昭和白玉堂到书房说话。 他们四个人去了,大伙就在这等着。李藏说道:“我看也没什么好办法,大家伙最近这段时间都出去走访走访吧,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大家一想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答应。又过了一会,四个人回来了,都是面沉如水。 李藏问道:“四叔,怎么样,是不是刑部大牢劫狱之事?” 蒋平叹了口气:“不止,昨夜皇宫出事了!有个贼人夜入皇宫,杀死了杨娘娘,还抢走了皇上送给杨娘娘的一顶凤冠!” 李藏一听这可好,这个假徐良认准杨娘娘了,那天被抓就是在杨娘娘宫里,昨天晚上又是! 蒋平又说道:“皇帝现在把这件案子交给咱们开封府了,大家都想想,怎么破案。”大家伙面面相觑没啥注意,最后只能还是原来的说法,大家分散下去各自查访。 时间一晃就是半个月,音讯皆无。李藏和欧阳春、梅良祖等一众老英雄一商量,大伙一致认为:咱们别在开封府住了,咱们又不是开封府的差官,在这住人家还得照顾咱们,还不如先离开这,在暗处观察事态发展。所以大伙都告辞了,智化、梅良祖等人都住到了欧阳春的大相国寺,李藏则住在了秦希的五虎店。住在这李藏也没闲着,因为开封府的小兄弟们已经在各个城门把守住了,这个贼肯定还没出城,所以李藏没事就上街溜达,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可一直过了五天没有任何消息。 这一天李藏从早又溜达到晚,可是今天不太对劲,李藏心里老不踏实,心惊胆战的好像要出什么事,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正打算找个地方吃饭,却看到蒋平带着徐良和白玉堂急匆匆的从皇宫方向正往这边跑,李藏心里一翻个赶紧过去问道:“四叔、五叔,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蒋平一看李藏也是大喜,赶紧说道:“现在没空说了,快跟我走!” 那么说出什么事了呢?原来,房书安这两天也上街溜达,这天正好溜达到铁狮子大街这条街没什么行人,十分僻静,老房一看天色晚了就找了个酒馆,打算吃完了饭回去,点了四个菜两壶酒在这一边琢磨这件事一边喝酒,正这个时候,门口进来一个年轻人,往里探头探脑的查看,老房一看这个人鬼鬼祟祟肯定有事,他把帽子往下压了压,又把手拄在桌子上挡住半张脸,在这偷偷的看着。 就见这个年轻人左右看了看又出去了,时间不大又进来了,这次是三个人,领头的还是这个年轻人,后面跟着一个老头,这老头看起来七十多岁,猿臂蜂腰,光头没戴帽子朱簪别顶,后面还有个年轻人,紫色面庞,身穿一身黑,额头上带着一条抹额,把眉毛挡住了百分之八十,老房仔细的看了看,从漏出一点边上看到,这人是个白眉毛!哦?假徐良!老房激动的浑身直打哆嗦,可是又一想:不行,自己这本事不行,看见了也打不过啊,哎呀,要是我大伯或者我干爹在就好了。老房一边盯着这群人一边心里着急。 正文 第五十章 三鼠遇险 房书安想听听他们说什么听不见,就见这三个人把脑袋凑到一起说话声非常低。老房心说:我别在这干耗了,他们也点好了酒菜了,估计一时半会走不了,我回去搬兵吧! 想到这老房没敢声张,一伸手把小二叫过来了:“小二,算账。”算完账之后房书安出了酒楼, 围着酒楼转了一圈,不放心,房书安又回去看看,撩着帘一看这三位毫无察觉,房书安比兔子跑的都快,撒腿直奔开封府。 到了开封府校尉所, 大伙刚吃完饭,房书安进门就喊:“干爹!四爷爷!快带人跟我走, 我看见那个假徐良了!” 蒋平一听“噌”一下蹦起来了:“在哪呢!” 房书安说道:“就在铁狮子大街一家饭馆, 我没注意叫啥名,赶紧走,去晚了他们就跑了!” 蒋平一跺脚:“可是良子、老五跟着包大人进宫了!得了,大伙都去,务必要把这几个贼抓住!”说着蒋平就往外走身后就是御猫展雄飞外加小五义小七杰。 到了酒楼外面,众人蹑手蹑脚把前后左右窗户门房顶全都派人把守住,蒋平带着展昭跟着房书安上了楼。 房书安心说:可别跑了啊,那我可就丢人了。撩帘一看,三个人还在那吃喝呢,房书安的心放下了,伸手给身后的蒋平指了指:“四爷爷,您看见没,那三个就是贼,中间那个带着抹额的,就是假徐良,从缝里我都看见白眉毛了!” 蒋平点点头,一掀门帘进了屋,房书安一堵门, 用手一敲旁边的柜台:“呔!你们这些贼寇,走不了了!赶紧束手就擒!” 三个贼大吃一惊,还是那个老头经验丰富反应也快,一伸手把桌子掀了,另一之手抄起一把椅子,顺着窗户就扔了出去,守这扇窗户的正是小义士艾虎和粉子都卢真,艾虎一见有东西飞出来了,手起一刀“咔嚓”把椅子劈碎,趁着这个机会,三个贼飞身形跳出窗外。可是街上也都是官兵,大伙往上一围把这三个人包围了。 这个时候,蒋平展昭也到了街上,蒋平往前走了两步一看,两个年轻的不认识,这个老者正是八步登空草上飞钱万里,当初他徒弟花蝴蝶就是被开封府抓住的,蒋平心说:这老东西还没死呢,就这个老家伙是真不好对付。一边想着,蒋平一边笑呵呵的说道:“哟, 这不是钱老剑客嘛。” 钱万里一看蒋平冷笑一声:“正是老朽,这不是蒋老四嘛。” 蒋平点点头:“没错,是我。钱老剑客,当年的事咱们不提了,你徒弟明正典刑也是咎由自取,我相信您这么高的身份也不能计较这些。放下这些咱们只说眼前!”蒋平用手一指那个假徐良:“他是谁?他竟敢两次夜入皇宫,第二次更是刺死娘娘,盗走凤冠!他犯下不赦之罪,你敢不敢把他的家乡住处姓字名谁当众说一说!” 钱万里把手一挥:“蒋平!你不用废话!什么?我徒弟算白死?不可能!这件事没完!我这次来就是为我徒弟报仇。你不是问这个人吗?没错,你说的那些事都是我们干的,我还告诉你,这次是有人帮着你们,要不然第一次我们得手了,那个皇帝佬一动怒早把徐良杀了!再告诉你,他有名也有姓,不能告诉你!怎么,冤家路窄在这碰上了,你们还想抓差办案吗?你抓抓试试!哪个敢上来!” 展昭手持宝剑上前一步:“钱老剑客,可认识展某!” 钱万里一笑:“认识,你不是展昭嘛,你别太把你这南侠当回事了,当初是人才没落,就显得你不含糊,现在人才辈出,你算个什么呢,真动手你不差得远嘛。” 钱万里这一通奚落,展昭气得是脸色通红,南侠也不说话摆宝剑分心便刺,钱万里也不示弱晃双掌接驾相还,两人战在一处。钱万里本以为展昭没什么本事呢,可这一动手大吃一惊,自己想错了,这个展昭是真厉害,剑法招数凌厉,非常厉害。自己空手还真是有点吃亏!其实,钱万里没想错,不过那是二十年前的展昭,现在可不一样了,展昭修习华山剑法华山心法二十余年,可谓是内功深厚剑法精妙,以李藏的眼力看,他不次于上一世的封不平!钱万里这么一托大可吃亏了,不一会的功夫汗就下来了,钱万里心说:空手不行了,得亮兵刃了。所以他虚晃一招一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条九节鞭,这一次两人打了个平平! 那个假徐良一看钱万里这边僵持住了,想要提刀过来帮忙,刘世杰跳过去就给拦住了,可他一个人不是假徐良的对手,紧接着笑面郎君沈明杰、井底蛙邵焕杰、柳金杰、柳玉杰也跳过去了,五个人把假徐良围在了中间。另外那个年轻人也被玉面专诸白芸生、粉子都卢真、小义士艾虎拦住了。 蒋平在后面一看,这样下去不行,趁这个时间我赶紧回去搬兵吧!想到这,蒋平撒脚如飞直奔开封府,到了开封府找到红笔师爷公孙策,把事情一说,公孙策当机立断带着蒋平进了宫,有内侍禀报之后,仁宗宣召,蒋平又在御前把事情讲了一遍,仁宗一听找到那个贼了,立刻下旨让蒋平带着徐良和白玉堂赶往事发现场擒拿贼寇,结果在半路遇到李藏了。 李藏也没等他们三个,问明白事发地点,全力施展轻功飞奔而去。等到了地方一看,三个贼上了房正要逃走,房上还站着两个人,正是三爷穿山鼠徐庆和二爷彻地鼠韩章,那个假徐良手上拿着两支镖正要打老二位,这时候李藏到了,李藏离得还有点远,他一看不好抖丹田尽全身内力喊喝一声:“贼子!尔敢!” 这一声真是尽了李藏全力了,好像炸雷一般,把这个假徐良吓得一哆嗦,就这一抖镖打歪了一点,一支打中徐三爷的肩膀,另一只打中韩二爷的肩膀,别看打歪了镖上的力道不小,俩老头惨叫一声从楼上摔下,这要是落在地上就得摔坏了,李藏也顾不得抓贼了,飞身过去接住老二位,趁这个机会三个贼逃之夭夭,他们刚走,蒋平、徐良、白玉堂就到了。 大伙一拥而上赶紧救治老二位,把镖拔出来,看了看幸好没毒,把伤口清理一下上好了金创药。大伙护送老三位回了开封府校尉所,怎么是老三位啊?大爷卢方一看俩兄弟受伤一着急背过气去了。 等都处理好了,徐良气得一跺脚:“个驴球球的,差一点就抓住了。” 蒋平一拍桌子:“查,京城附近的州城府县,全部派人去查!说什么也得给我两位哥哥报一镖之仇!” 这一查就过去了十天,一无所获!这个时候,开封府又出事了,大爷钻天鼠卢方、二爷彻地鼠韩章、三爷穿山鼠徐庆和五爷白玉堂四个人要辞职! 大伙知道之后就过来劝,卢大爷就说:“别劝了,我们哥仨老胳膊老腿也打不了了,我们又不像老四那样头脑灵活,再有像前几天这种事那不就成了累赘了嘛,老二、老三把夫人也接到陷空岛,今后我们三个人就在陷空岛颐养天年了。” 白玉堂也说:“我也辞,我这人本来也不热衷官场,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也早就厌烦了,我还是回陷空岛当逍遥富家翁挺好!” 大伙一听也没法再说了,转过天包大人上奏皇上,仁宗就是再舍不得白玉堂但也恩准了,发下圣旨,表彰四位劳苦功高,赏赐金银无数,并且虽然告老还乡但是俸禄照发,由国家为这四位养老,最后还御笔亲题‘忠义’二字,赐给了陷空岛卢家庄,卢家庄正式更名为忠义庄!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安乐公府 转眼间又过了五天,还是没有任何进展,这天晚上大伙在校尉所大厅开会,说是开会其实就是发愁,一点线索没有,想查也不知道上哪查。房书安实在是受不了屋里这气氛了,借口上厕所, 他出去了。 等到了外面,老房也发愁,就在这琢磨这些事,想想还有什么地方没查到。正想着呢,就发现有两条黑影从开封府院外飞了进来,趴在了房坡之上, 老房心里一凛:来贼了!与此同时,李藏在屋里也感觉到了, 李藏不动声色, 给徐良使了个眼色比了个手势。 徐良站起来了:“你们大家先商量着,我这肚子有点难受,我也上个厕所。”说着话徐良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出了大厅。 等到了外面,徐良绕到房后,脚尖点地上到房顶上,嗯?大哥不是说俩吗,怎么就一个?往四外看看,没有!就一个!徐良一想:得了,一个就一个吧,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跑了!想到这徐良用力往前一蹿,趁着这个黑影没反应过来“啪”一掌,就把这个黑影打落在了院里,这时候房书安带着人也到了,拿出绳子就把这人捆上了。 把人拉进大厅,众人借着灯光一看,正是之前逃走的三人之一,假徐良、钱万里还有一个就是他, 看年纪二十五六岁,皮肤略黑,浓眉大眼的。蒋平一脚踩着椅子冲着这个人说道:“合字,报个蔓吧。” 这小子把嘴一撇一句话不说,艾虎过来就给了他一嘴巴:“他娘的,问你叫什么名!说不说!”这一下就把嘴角打破了,当时鲜血就流了下来。 这小子瞪了一眼艾虎,冷哼一声:“哼!你们不用攒鸡毛凑掸子,爷爷有名有姓,就是不告诉你们!蒋平,你别觉得你把我抓住了,爷爷豁出去了,不就这一百多斤肉嘛,再过二十年还这么大个!有什么手段你尽管使就行了,随便!” 这么多天一点线索没有,蒋平等人心里早就压着火呢,一看这小子在这耍横,蒋平一瞪眼:“好!真是硬骨头啊,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刑具硬!来人, 给我打!” 白芸生和韩天锦从墙上摘下鞭子,照着这小子就下了家伙了,打的这小子是血肉模糊! 李藏在旁边一看,这么打不行,再给打死!所以他说道:“住手,先住手,别打了!”然后走到蒋平面前:“四叔,我看不如就把这小子交给房书安和冯渊,这俩小子一肚子坏水,准能审出来!” 房书安和冯渊对视一眼,嘿嘿的坏笑。蒋平一看,这俩货不一定又有什么损主意了,于是点点头:“行,你们俩有什么手段就用吧,我今天就要口供!” 房书安和冯渊对视一眼:“我说臭豆腐,你去准备东西去,我跟他聊两句!” 冯渊说道:“唔呀,放心吧交给我了!”一转身出去了,房书安来到这个贼的面前说道:“我说你的嘴可挺硬啊,不过你放心,我自有主意对付你们这号人!我劝你赶紧说,不然一会可就晚了!” 这个贼把脑袋一歪又不说话了。房书安一拍大腿:“好嘞,我看你半夜来的可能是没吃饭,我请你吃点东西吧,臭豆腐!把那吃喝给他端上来!” 门外边冯渊一推门进来了,他一进来大伙全都捂鼻子,怎么回事?他手里提个桶,里面装了半桶屎汤子!房书安把袖面挽了挽,拿起这个粪勺子:“小子,看见没,你说不说!你要是不说我就给你灌这玩意,我说得出来做得出来!说不说!” 这个贼就是一皱眉,心说:怎么打我我都能挺住,这东西谁受得了啊。房书安一看他犹豫,心说还得给他加把劲,一伸手拿那粪勺子弄了半勺屎汤子,另一只手一採这小子脖领子:“小子!你不说我可动手了!” 在看这个贼,把眼一闭:“别动手!我说!” 房书安点点头,把他撒开了:“这多好,咱们两头都省事。先说说你是谁。” 这个贼说道:“我姓赵,叫赵凯,人送绰号‘夜灵星’。” 徐良这时候问道:“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两个。” “那个人呢?” “不知道,到这我们就分开了。”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叫孙青,绰号‘海里蹦’。” “你们来这干什么?” “来探听情报,看看你们下一步做什么!” “我问你,那个假徐良,是谁!” 赵凯一听这个问题就是一愣:“呃....这个.....” 房书安一看他犹豫,又把粪勺子拿起来了:“不说?不说我可灌了啊!” 赵凯说道:“别,别,我说,他叫.....” 刚说到这李藏突然站了起来,直奔后窗:“什么人!”与此同时,大厅前门处射进一支镖,正好打在赵凯脑袋上,赵凯当时气绝! 徐良这边也追出了大厅之外,就见一条黑影从墙上闪过,徐良抬手就是一支袖箭打出,正打在这个黑影小腿上,把这位打的身子一个踉跄,差点从房上掉下来。等站稳身体之后,撒腿就跑。徐良紧随其后就追下去了。 李藏这边窜出窗户,果然见到一个黑影从墙头翻过,李藏眼睛一眯,螺旋九影带着一闪而过,直接到了此人的身后,李藏刚想身后拿这人的后颈,便见到此人把手一扬,一把匕首自他的咽喉刺入,直接贯通了脖子“噗通”一声死尸倒地!李藏一皱眉:这是死士啊,一般的人家不会养这样的死士的,此事颇为蹊跷。不过李藏也没有过多纠结,一转身直奔徐良追的方向而去。 徐良紧追着那道人影,一直到了一处高墙,那人翻过高墙进去了,徐良刚要追被展昭拦住了,徐良问道:“展大叔,你拦我干什么?” 展昭说道:“良子,这地方不能随便进,先把这包围!”一众开封府的官差把这地方包围了,展昭又说道:“良子,这是京师重地,类似这种高墙不一定是谁的府邸,咱们别为了抓贼捅了娄子,先绕到正门,看看这是谁的府邸再说。反正这贼只要在京城范围内,就绝对跑不了!” 等众人转到正门一看,金钉朱户,房顶上铺的都是黄绿琉璃瓦,门前高挂一块大匾,上书三个大字‘安乐公’。 徐良就想不起来‘安乐公’是谁,就问蒋平和展昭:“四叔、展大叔,这安乐公是谁啊?”蒋平脑袋是一阵一阵的疼,这地方不好进。展昭说道:“安乐公就是当年狸猫换太子,李国太在草桥镇的义子,范荣华!” 范荣华这人其实不错,当年在草桥镇当地方的时候,对李国太就非常孝顺,后来李国太还朝,范荣华就被封为安乐公,范荣华对皇上说:“我这人也不认字,怎么当官啊,我还当地方就挺好,就是我那锣有点破,你给我换个锣得了。”到最后皇上没办法,封他为‘天下都地方’!可惜范荣华天不假年,年纪不大一场重病去世了,现在的安乐公是他儿子叫范继华,在皇帝面前非常得宠,所以安乐公府是金钉朱户、黄绿琉璃瓦,这都是皇帝行苑的标准! 正文 第五十二章 陶三春 范继华手中还有一条皇帝钦赐的九曲弯弯棍,如同尚方宝剑一般,幸亏展昭把徐良拉住了,要不然冲进去,范继华一瞪眼拿出棍子,就是打死也是白打! 蒋平愁的直晃悠脑袋:“良子,你确定那个贼进了这吗?你可想好了啊,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徐良点点头:“确定,我还把他打伤了呢,有血迹为证!” 蒋平带着人过去查看了一番,确实是,血迹点点直通院内!四爷一琢磨:大概这个人被徐良逼急了,慌不择路进了这个院子了,这算是有个正当理由, 得搜查搜查。想到这四爷壮着胆子, 到了大门前。“啪啪啪”一打门,过了好一阵,里面这才有脚步声音,这人还挺不高兴,嘴里骂骂咧咧的:“我说这大半夜的,这谁啊,跑到这挠门来?睡毛了还是撒癔症?别敲了!来了!”说着话到了门前了,把角门打开探出头来。 蒋平一看这位,四十岁上下,穿的都是绫罗绸缎。四爷不敢怠慢,赶紧上前两步一抱拳说道:“辛苦辛苦!呵呵呵,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您睡觉了,我是开封府的,我叫蒋平。”说着把龙边信票递上去了。 那个人也没接,也没看,揉着眼睛说道:“哦,蒋平啊, 什么事?”蒋四爷把龙边信票收回来说道:“有这么点小事,今天晚上我们捕盗抓贼,有一个贼跑到您这个院里了,我们打算进去一趟把他抓出来....” 没等蒋平说完,开门的这小子“嗷”的一嗓子,把蒋平吓了一跳:“你说什么!嘿嘿,我说姓蒋的,你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你也不翻翻眼皮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还打算进去搜查搜查,你算个什么东西!滚!”说完了“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蒋平一看,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没办法,人家嘴大你嘴小,龙边信票在这不好使!展昭过来了,南侠心想:还得再说说,能遇到这么点事就不搜查了吗?展昭上前砸门,这回声音大了点“咣咣咣”,又过了半天,门又开了, 还是那个人:“我们你们找事怎么滴?我告诉你们, 少在这无理取闹, 要是搅的我们公爷动怒,他老人家嘴一歪歪,让你们一个也活不了!滚!” 看到这,李藏压不住火了,心说:四叔、展南侠你们在朝廷当官,我又不当,我怕你什么!想到这李藏来到近前,伸手拿出了前两天皇帝赐的金牌,往前一亮:“此乃御赐金牌!闪开!开封府拿人!”说着话伸手把那个人往旁边一推,就往里闯! 他们要往里闯,这个人能愿意吗,一看这个架势,撒脚如飞往里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快来人呐!有人搅闹公府啦!”李藏也不管他,往最前面一站:“搜!”蒋平一想,由李藏出头此事也好,所以他给小弟兄们一打手势,外面由军兵围住,剩下的小五义小七杰等小弟兄们一拥而上闯进了院中。 这时候,开门那个人也跑回来了,身后跟了一大群人足有七八十号,每人手中都拿着棍子鞭子,把开封府众人拦住了。李藏斜着眼睛看了看他们:“怎么?你们这是打算包庇匪徒,殴打差官吗?” 开门那个人突然一笑,说道:“诸位,有话好说嘛,我看这样,也不能你们一说我就让你们进去搜啊,这毕竟不是普通的地方,我看这样,你们回去请下包大人的堂谕,这样我们家公爷问起来,我也好有个交代!怎么样?” 李藏心说:我既然硬,我就硬到底,中途变卦让人耻笑。所以他把手一挥:“我看不必了!有御赐金牌还不够吗?还是说,你觉得御赐金牌搜不了安乐公府?” 开门这个人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就听见后面传来了一声咳嗽之声:“嗯哼!是谁这么大的口气啊!”一听这个声音,安乐公府这群人全都闪在两旁,中间出来一个大胖子,身高不矮七尺左右,可这体重得有两百斤,面如傅粉,留着短短的小黑胡,看年纪还没有李藏岁数大,也就是三十出头。手中拿着一条枣红色的拐杖,在他身后还跟着两排十六个侍女,此人就是安乐公范继华!就见范继华走到近前,问道:“管家,怎么回事啊。”原来开门那个人是管家,就见那个管家猫着腰小碎步到了近前:“回公爷,他们是开封府的,说有贼跑到了咱们院里,非要搜,我说不让搜,领头的那个人就拿了块金牌,说非搜不可。” 范继华抬眼皮看了看李藏:“御赐金牌,想必你就是李藏李世元吧?你不必在此叫嚣,你那块金牌是皇上表彰你的功绩用的,并不是给你的特权!你那块牌子上面如果刻的是‘如朕亲临’那我什么话也不说,随便搜!但刻的是‘侠义可钦’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也不怪你们擅闯我的府邸了,从哪来回哪去吧。来啊,送客!” 范继华说完了没等李藏说话就送客,这分明是不把李藏放在眼里,李藏心说:也就是我有这么多亲朋好友在朝廷当官就得了,我要是孤身一人,我今天非把你的脑袋捎着不可。 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有个老太太的声音响起:“范继华!我看这个客你轻易是送不走了!”众人回头一看,就见安乐公府门外来了一队马队,为首是个老太太,头戴金冠,身披铠甲,外罩战袍,翻身下马进了安乐公府。蒋平等人赶紧上前施礼:“参加老宗祖!”来者非是旁人,正是三山王妃陶三春!别看老太太年近九十,可确是武将出身,当年手中两把烂银锤盖压满朝武将,三山王郑子明、万里候高怀德、定远侯高怀亮都被她打过,直到现在身体依然十分健硕。 这位王妃一生可谓是昂昂烈烈,眼睛里不揉沙子,当年赵匡胤酒后误杀三山王郑子明,这老太太跨马提枪直接杀进了紫禁城!最后逼得赵匡胤没办法让她斩了一件龙袍,还亲手赐了一根打龙杖,上书八道敕文,上打昏君下打奸臣!这可是开国皇帝赐的,后世皇帝没有人能够收回!这位可是和赵匡胤一个辈分,就是皇上见了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老宗祖’。 老太太大踏步风风火火的到了切近,把打龙杖往地上“当”的一蹲,大家伙赶紧都下跪:“臣(草民)等恭请圣安。”老太太把宝杖点了三点:“圣恭安!” 这两根棍子比到一起就看出区别了,范继华那是个拐棍,木头的,想用那东西打死人都不容易,陶三春这个是马上的兵器,纯铜铸造,当年有一位韩妃就是被陶三春一杖打了个脑浆迸裂!所以范继华一见陶三春腿就软了。 那么说陶三春怎么来的?蒋平他们虽然都是开封府的,可是开封府没有兵,普通兵卒就得从五城兵马司调,五城兵马司就归老王妃陶三春掌管,手下人一说包围了安乐公府,陶三春也纳闷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到了开封府找包大人,包大人找来手下人一问这才知道。不过俩人一商议,包大人说:范继华毕竟有皇帝御赐的拐杖!他要是说什么不让搜,恐怕我也没什么办法。陶三春性烈如火直接就说:这事交给我了,我去看着,看看谁不让搜,范继华要是不让搜,我就把他那破拐棍给撅了!故此老王妃才到了安乐公府。 正文 第五十三章 范继华一见陶三春,吓得腿肚子都转筋,没办法,惹不起啊,赶紧过来说好听的:“老宗祖,方才我确实说话不好听了,可事儿也确实是这么个事儿啊, 我就是再不济也是堂堂的朝廷公爵,开封府说搜就搜,传出去实在是好说不好听啊,不过既然您让搜,我也不敢拦着,不过当着您的面我把话说在前面, 一会要是搜到了,那一切都好说。要是搜不到!本爵一定动本参奏!” 范继华这话其实没有问题, 合情合理。所以老太太来到了蒋平身边:“蒋平,怎么样,你们有把握没有?他要是犯浑我还能收拾他一顿,可他现在讲理,我也不能压他,你们可想好了啊。”蒋平说道:“老宗祖您就放心吧,从我们发现贼到现在,一直紧追不舍,后来又围住了整个安乐公府,这个贼绝对没出去,肯定在这呢!”陶三春点点头:“好,那就赌一把!” 有下人搬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摆在院里,范继华请陶三春上坐,自己在下首陪着,然后又有下人端上了瓜果点心茶水等。 蒋平把手一挥:“搜!”各位小弟兄一拥而上,从外向里,先是门房十五间,全搜了一遍没有。然后是东西配房, 每一面都是二十间没有。进了第二道院, 东西厢房,全搜了一遍没有!咱们先前说了,这是按皇帝行苑修的,所以再往里第三进是铁瓦银安殿,这里面空旷高大,中间是案台和宝座,下面是两排太师椅,全搜了一遍没有!然后是东西跨院,没有!再往里就是内院,把各位夫人都请出来,开始排查,还是没有!在后面是花房和后花园,要是再没有可就坏了,范继华是决不能善罢甘休啊。到这时候蒋平也开始冒汗了。 就在大家伙搜查后花园的时候,房书安过来了:“四爷爷、李大伯、干爹,你们快来,我觉得有个地方不对劲。” 众人随着房书安到了一间屋, 这里面是个佛堂, 里面供着如来佛祖, 供桌、蒲团、幔帐一应俱全。房书安带着大伙一边走一边搜,最后到了供桌前面,他把桌帘撩开,什么都没有。老房伸手动动桌子,嗯?这桌子怎么这么沉?就算是上等红木也没有这么沉的,好像长在地上的一样,老房两只手抱住桌子,用尽全力往上抬,还是纹丝不动。 李藏在旁边看着,也发现不对劲了,房书安就算本事不行,可也是练武之人,力气比一般人大得多,就算搬不动这张桌子,怎么可能连动都不动一下呢?所以李藏走上前,伸手把房书安推开:“书安,你闪开,我来试试!” 李藏先用一只手晃了晃桌子,觉得没问题,用一只右手抓住桌子腿往外一掀,就听见“咔嚓”一声,闹了半天,这桌子是纯铁的,外面贴了一层木头,下面连着一块石板,里面有铁链连着,看来是用机关带动的。大家伙没找到机关,李藏这一掀全靠蛮力,结果把桌子连带石板都掀飞了,下面的铁链也扯断了,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房书安大叫一声:“嗯?干爹,四爷爷,你们快看!”蒋平说道:“快请老宗祖!”不一会的功夫,范继华陪着陶三春进来了。陶三春藏不住话:“范继华,这是什么!”范继华这回脸上变色了:“这...这个...这个...是..是这么回事,皇上赏赐了很多金银财宝,我怕闹贼,所以修了这么个暗室,用来藏宝!” 蒋平看他说话变颜变色,就知道这底下有鬼,说了声搜,离得最近的房书安就打算进去,可他刚把脑袋往里一探,就见一道寒芒闪过,旁边李藏一伸手,白锏到了手中,往下一砸,就听见“当啷”一声,众人循声一看,是一支镖!李藏的反应再慢点,这支镖非打上房书安不可! 房书安吓得脸色大变:“在这呢!有贼发镖!” 陶三春一看,大声命令道:“来人,把范继华给我拿下!”她一伸手先把范继华手里的御赐拐棍收回来了。 蒋平跳过来喊道:“里面的贼听着!你们已经是走投无路,赶紧出来投降!”房书安还有各位小弟兄也都喊,可是不管你怎么喊,里面就是不说话。李藏等不了了,双锏拿在手里对蒋平说道:“四叔,你们在上面看着,我下去!到那我就把他抓出来!”蒋平说道:“世元,你可小心!”李藏点点头,手提双锏进了地道。 刚一进去,里面“啪啪啪”打出三只镖,李藏用锏一一荡开。可能是察觉到危险了,里面的贼有点急眼了,各种暗器接连不断,什么镖、袖箭、飞蝗石全都招呼上了。李藏则把双锏舞的好似风车一般,这么多暗器一件也没能近的了他的身! 走过了通道,是一间石室。石室门口埋伏着一个贼,举着刀埋伏着。李藏刚一进石室,刀就下来了,李藏用锏架住,伸出手指头在这个贼的身上一点“别动”,这个贼动不了了。 蒋平他们在外面等着,正着急呢,就听见底下李藏喊道:“四叔,让人们闪开点!”大伙往四外一闪,留出了一片空地,就见底下“呼”的一声飞上来一个人,紧接着“呼呼呼呼....”又飞上来十几个人!最后李藏手里提着一个,上来了。 蒋平众人上来一看,好么,都是知名的大贼!第一个被李藏扔上来的,正是陆家堡的庄主‘紫面阎罗’陆凯!后面跟着的几个都是陕西折天山的贼,最后扔上来的正是‘八步登空草上飞’钱万里!李藏手里提着的正是假徐良! 徐良对他恨得牙根痒痒:“好小子,总算把你抓住了,怎么样,认识你三老子吗?” 假徐良的眼角也快瞪出血了:“徐良!我实话告诉你,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弄死你,那天没能弄死徐庆!我不能给我的先人报仇,死了也闭不上眼!徐良!你敢不敢把大爷放了,跟大爷伸伸手,我就想看看咱们俩到底谁的武艺高!” 假徐良这么一发狠,徐良反而冷静下来了,心说: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想要置我于死地? 这个假徐俩到底是谁呢?他就是当年五月初五白沙滩立擂的总擂官‘神拳太保’王兴祖的儿子王顺,江湖人称人称‘紫面金刚’!苍九公因为徐良拜他做干爹,原谅徐良了,可是人家王家的骨肉至亲能完的了吗?王顺接到信回到家的时候,就见里里外外全是白和黑,挽联高挑,中间摆着大棺材,家里的女眷都在一旁哭泣,当时王顺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死徐良给父亲报仇! 报仇的心思一起,王顺就坐不住了,过了头七之后,当即起身赶往东京汴梁,结果到这扑空了,徐良不在。徐良虽然不在,却正赶上花蝴蝶的案子,遇到了花蝴蝶江充的师父钱万里,两个人一拍即合,不过钱万里说:贤侄,依我看你现在的本事比徐良还差得远,就算你找到他也不是他的对手,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以后估计也够呛啊,我给你出个主意,我看你身形脸色和徐良差不多,咱们不如给他玩一出真假徐良!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徐良卖艺 真假徐良这个主意就是钱万里给王顺出的,所以王顺当即回山,找到师父金掌佛禅,专门学习刀法和暗器,而钱万里则四处搜寻材料打造冒牌的大环刀,并且寻找易容高手。直到最近,王顺的武艺差不多了, 钱万里这边刀也打出来了,这个计划才正是启动。 两个人在王顺的原籍河南小王庄会和,由钱万里带来的易容高手娄山动手给王顺易容,这个易容还是半永久性的,除非娄山再次出手,否则就一直是徐良的模样。易容好了之后, 钱万里把五金打造的假金丝大环刀也交给他了,这把刀虽然不是宝刀,但也远超一般的兵器。按照徐良习惯的穿戴好, 带好镖囊袖箭,又联络好了野心勃勃的安乐公范继华,两个人启程前往东京汴梁开封府。 他们原来的计划是刺杀包大人,因为范继华对包大人也很不满。结果碰到了梅良祖,行刺失败了!王顺又想了个馊主意,他现在是徐良的模样,这个模样进宫行刺,做下几件大事就能栽赃徐良!结果被李藏抓住了。这些就是以往的经过。 这次王顺被抓很憋屈,他心说:我学了这么多年的武艺不是为了栽赃徐良用的,我还没和徐良动过手呢,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窝囊不窝囊?所以他虽然被绑,但还是叫阵。 徐良是外圆内方的性子,看着平时嘻嘻哈哈的,内心其实也很有傲气!现在他心里也憋着一股火呢,一看王顺叫阵能退缩吗?所以徐良当即说道:“好!给他松绑!咱们俩就比划比划,你要是能赢了山西人,你犯得那些事我去给顶罪!” 小弟兄们看了看蒋平,蒋平刚想说话, 李藏先说话了:“良子,行了,比什么比,你们是国家的官差抓捕贼人,又不是江湖比斗!你的功夫我知道,他刚才也和我动过手了,他不如你,行了别比了,押入大牢!” 徐良对李藏非常尊敬,平时也经常向李藏请教武艺,一听李藏这么说他也不敢反驳,老王妃陶三春一声令下,将范继华、王顺、钱万里一干人等全部押入五城兵马司大牢。 这件事本来已经算是了结了,案件涉及皇宫,仁宗亲自下旨,将一干人犯斩首示众!这些贼都是江湖人士,为了避免有人来劫狱,开封府众人包括李藏都去了刑场守卫,前面的陆凯和钱万里等人都很顺利的被行刑了。轮到王顺的时候, 李藏发现不对,这个犯人也是和徐良的容貌一般无二,但是脚步虚浮,显然没有高深武功。 李藏当即就和徐良蒋平说了这件事,蒋平一听大惊失色,赶紧禀报了包大人,包大人亲自下令:“且慢行刑!现将此人押回大牢,待本阁奏明天子再做道理!”李藏心说: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好好地犯人怎么可能被偷偷的掉包呢?不过这种事李藏也不想管了,最近这段时间李藏居然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他实在是不想再管这些事了。于是李藏找到蒋平:“四叔,你们这查案子弄得我脑袋都疼,算了,我不管了,明天我启程回陷空岛,如果以后有攻山灭寨打擂台什么的再找我,我就负责动手就行了。” 蒋平直吧嗒嘴:“世元呐,我还指望你能帮帮我呢,既然你无意于此,那我就不多留你了,你回去也好,好好照顾你义父义母还有叔叔婶婶!早早晚晚有一天我也告老还乡,咱们在陷空岛过踏踏实实的日子也挺好。” 李藏说道:“四叔,您怎么能这么想呢,您是大伙的元帅,大家伙都等着您指挥呢,没有我什么也不耽误,可要是没您那可就玩不转了。” 蒋平无奈的摇了摇头:“谁叫我天生就是劳碌命呢!” 第二天,李藏告别众人,直接回了陷空岛。到了家里心里舒服多了,也不用操心那么多事了,每天就是练武看书,有时候去水边钓钓鱼,这就是李藏最喜欢的生活。可是刚在家住了三个月,手下人通报,外面来了个人点名要见李藏,李藏出来一看是徐良的未婚妻哑侠女严英云!李藏一愣:她怎么来了?赶紧把人接到大厅,上茶之后两人这才开始说话“弟妹?你们怎么来了?是找我三叔的吧,你和良子的婚期也拖了好几年了,确实该办了....”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严英云哭了,一边哭一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道:“大哥!良子...他死了!您可得为他报仇啊...呜呜呜...” 李藏一听心里一惊!“咔嚓”一声把椅子扶手捏了个粉碎!“弟妹,到底怎么回事!良子怎么死的!”李藏连忙问道。 严英云一边哭着一边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自从确认刑场上的王顺是假的之后,徐良就坐不住了,也没和别人商量,留下一封信就外出寻访去了,这一走就是十多天音讯全无,蒋平正着急呢,严英云到了。严英云也确实是来商议两人的婚期的,这些年由于徐良在开封府的事务繁忙,婚期是一拖再拖,徐良都二十八了。严正方就有点着急和自己姑娘说:你去开封府问问,咱们江湖儿女也不讲究这个,实在不行你就先住在开封府,看看什么时候不忙就直接把婚事办了。严英云这才来到开封府。 可等到了开封府,扑空了,徐良不在。严英云在开封府住了几天住不下去了,一个是担心徐良的安危,另一个自己每天在这,展昭的夫人每天就得陪着,有时候甚至包夫人也来,太麻烦人家了,所以严英云和蒋平商议了一下就外出寻找徐良。上哪去找?天下这么大,没个消息就想找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找来找去,这天就到了葵花岗,住在了一家店房,跟店家一打听,店家说地面上有个大贼窝叫八宝叠云峰青松狼牙涧,不过这伙山贼和普通的不太一样,并不打家劫舍,只是占据了大山靠山吃山,在城里也有很多店铺各行各业都有,完全有能力自给自足,和周围的百姓交易也都是平价交易,没有过仗势欺人的事,所以本地官府也就没有围剿。 严英云一想:反正我也是打听,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我就到八宝叠云峰去踩踩道,看看徐良或者假徐良有没有在这。 第二天,严英云出发了,可还没等走出镇子呢,就发现前面围了一伙人,时不时的传出喝彩的声音。 “练得好!” “厉害,真厉害啊!” 原来是有人在练武,严英云也是习武之人,心里好奇就往里看了一眼,当即就看见中间练武的那个人正是徐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严英云仔细一看,徐良把长大的外衣脱下来了,挂在一边。地上放着个包,正在里面连说带比划呢。严英云凑近了一听,好嘛,卖艺的那套词:“一处不到一处迷,初来贵宝地,人地两生。日子一多啊,把路费花没了,所以这才把武术放在地上,打算打几趟拳,练几趟刀,求众位赏个一文两文的,凑个路费钱。刚才我练了趟拳,蒙众位捧场,真收了五十多个老钱,数了数不够路费,我打算再练一趟刀,众位看了如果觉得值得话,再回回手。” 严英云一听心里这个气就别提了,开封府大家伙都为你急成什么样了?你倒好跑这打把式卖艺来了!方才听这意思是路费不够了,倒是也可能,出来的日子多,盘缠不够用了。哎呀,你可真行!可是这个时候严英云也不能过去说话,外面一大圈人都是男人,严英云一个大姑娘怎么好意思往里挤啊。她心说:我就在这等会吧,等你练完了,大伙都走了,我再上去和你说话,非把你拽回开封府不可!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徐良之死 徐良提刀在手,走行门迈过步练了一趟八卦刀!练得真不错,引得百姓们是一阵的喝彩,也有很多人往里扔钱。 严英云心说:差不多你就别练了,把钱捡完了,人们都散了,我还有好多话和你说呢。就在这个时候, 从东面来了九个人,这九个人是听到消息来的,到了近前之后垫着脚往里看。 “是他吗?” “没错,就是他!” “好嘞,兄弟们上!” 这几个人一边往里面闯一边喊:“乡亲们,躲开!”严英云一看, 心里一沉。这几个人他都认识,都是漏网的大贼,为首的一个正是当初白菊花晏飞的哥哥叫白莲花晏峰, 他们俩都是老隐士晏子陀的儿子,那么好的老头俩儿子都是坏蛋!在晏峰身后也是贼,叫小韩信张大连,后面还有俩人,一个叫小粉蝶田环另一个叫小蜻蜓张春,最后一个认识的叫小美人尉迟善。这多好,采花贼大聚会,一共就认识这四个人,全是采花贼! 白莲花晏峰手中提剑挤进人群:“哼哼!白眼眉,找你不着,拿你不见,今天你自投罗网了,可认识你晏大爷吗!”这伙人各拉兵器把徐良就围在了中间。 徐良正低头捡钱呢,刚捡了一半,一看来了一伙人围上他了,一抬头:“你们是什么人?” 晏峰一阵冷笑:“姓徐的,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我就是白莲花晏峰!” 徐良说道:“你晏峰不晏峰的,管我什么事。” 晏峰说道:“什么?不关你的事?我二弟晏飞怎么死的?那么多的绿林豪杰怎么死的?你说不关你的事?我看你今天是恶贯满盈了,弟兄们,动手!” 说了声动手几个人往上一闯就对徐良下手了。 徐良一看对方动手,“哗啦”一声,把刚捡的钱都扔地上了:“干什么?你们是不是看山西人挣了俩钱,跑着来抢来了?好,既然你们一定要抢,那就别怪山西人不客气了,让你们看看我的武艺如何!”说着话把刀一举就和这群人战在一处。 严英云看的直纳闷,这徐良怎么学会装蒜了?哦..对了,他有这么个毛病,遇到贼爱戏耍。可是两伙人一动手她发现,徐良的本事退步的太厉害了,这俩下子不怎么样啊,不是人家的对手啊!严英云一看徐良有危险,就打算上去帮忙。 就在这个时候,小韩信张大连从百宝囊掏出了飞爪, 一抖锁链“哗楞”一声甩向徐良的左腿,徐良光顾着和正面这几个人打架了,没注意到飞爪, 这一下就被抓中了。 张大连心里真是美啊:我这飞爪的水平进展很快啊,能抓住徐良!一抖锁链,飞爪深深的抓紧肉里,紧接着用力一拽“噗通”一声,徐良仰面朝天摔倒在地,白莲花晏峰往前一跟步,把大宝剑一抡“噗嗤”一声,把徐良的人头砍下! 本来围着看热闹的老百姓一看,“哗”的一声四散奔逃。 “杀人啦!” “快跑啊,杀人啦!” 严英云一看徐良死了,“哎呦”一声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站的这个地方很偏僻,背后是墙,这才没被狂奔的老百姓踩到。 白莲花晏峰可谓是志得意满:“哈哈,徐良啊!江湖上都传你多么多么厉害,没想到你死在我手里了,这可真是太好了,咱们真得好好庆祝庆祝啊,回去之后我非得开个人头会!” 身后的这些贼也是一阵起哄。 “对,开人头会,咱们回去庆祝啊!” “对对,秉明大寨主,开人头大会,咱们也出出名!” 他们一转身刚要走,就被严英云给拦住了:“你们这些恶贼草寇,休走,我今天就要给徐良报仇!” 小粉蝶田环嘿嘿的一阵坏笑:“兄弟们,往日咱们还得出去找女人,没想到今天女人自己送上门来了啊!哈哈哈...” 一众淫贼一阵调笑,严英云哪受得了这个,火上心头,晃手中宝剑就动手了。小蜻蜓张春一个不留神,被严英云一剑砍在脖子上,“噗嗤”一声人头落地。群贼大吃一惊,点子扎手啊!于是都加了万分的小心。 可是,严英云再怎么厉害,毕竟无法和徐良相比,更何况还是个女子,体力上存在巨大的劣势,所以打了一会已经冒汗了。白莲花晏峰这时候也看出来了,他悄悄地躲到人群之中,伸手打出了一支毒镖,严英云一个没躲开,被这支毒镖在胳膊上擦出了一条口子。 严英云大吃一惊,心说:我可不能在这死了,开封府的老少英雄们还不知道徐良死的消息呢,也还没给徐良报仇呢。所以她虚晃一招撒腿就跑。群贼在她身后就追不舍!可是附近这一带她从来没来过,不识地形,只能是瞎跑,专挑小路树林。这一口气就跑出十几里。 跑着跑着严英云感觉不对了,胳膊上的伤口发麻,脚下越来越虚浮,头脑越来越昏沉。心说:坏了,我这是中毒了!也想到这了,毒性也发作了,脚下一个没留神“噗通”一声摔倒在地,紧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只觉。 幸亏这个地方草深林密,草丛之中躺下一个人不好发现,要不然严英云就得落入魔掌!就在这个时候,从山上来了两个小道姑,背上背着筐,手里拿着药锄,看样子是在山上采药的,正好走到这,一眼就发现昏倒在地的严英云了。 “师兄,你快看,那怎么躺着一个人!” “哪呢,我看看。” “师弟,她这是中了毒药暗器了,肩膀上还流血呢。” “师兄,咱们怎么办?” “先别采药了,先把她背回观里!” 两个人背起严英云,翻过了一座山坡,树林中有一座小庙,上写三个字‘九云观’。两个小道姑进门就喊:“师父,您快来啊,我们在山上捡了一个人,这人好像中毒了。” 喊了两声之后,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老道姑,年纪大概在六十上下,一身灰布道袍。出来之后一看背回来个人:“徒儿,这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小道姑说道:“师父,我们在前山采药的时候发现她昏倒在地上,出家之人慈悲为怀,岂能见死不救呢,故此背了回来,请师父妙手回春为她医治一番。” 老道姑让她们把严英云背进静室,放到床上。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又把了脉。吩咐小道姑把药箱取来,先给她清洗了伤口,然后敷上解毒药和止血药,紧接着用针灸给她排毒,把毒全都逼入委中穴,然后拿三棱放血针在委中穴上轻轻的一刺,“噗”的一声,两条血箭直接喷射出来,腥臭无比。等黑血都流完了,血色恢复了鲜红之后,老道姑又取出一点药膏抹在针孔上,鲜血顿时止住。老道姑又给开了个方子,现在大多数的毒都排出了,身体里还有一点余毒,照方抓药喝两计也就好了。 医治完毕,把污血什么的都收拾好之后,就在这个老道姑洗手的功夫,严英云醒过来了。 “师父,你快看,人醒了!”小道姑看见了,赶紧去喊老道姑。 “施主,您醒了,您怎么会昏倒在这呢?是谁把你打伤了?”老道姑一听人醒了,也赶紧过来了。 严英云一听,这是人家把自己救了,正要张口,庙门处突然一阵大乱。外面来人了。 “开门!人都死哪去了?”一边喊,一遍“砰砰”的砸门。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报仇! “师父,您看这.....”小道姑有点害怕。 老道姑真稳重,不慌不忙:“不必害怕,我去看看!” 老道姑迈步走出静室,对着大门处说道:“慢些打门!” “赶紧开门!这方圆附近没有人家,肯定在这呢!快点开门!”喊话声越发猖狂。 老道姑把角门打开,外面十几个贼人全都闯了进来, 打头的正是白莲花晏峰。 “老道,有个受伤的女人是不是在你这?” 老道姑点点头:“出家人不打诳语,是有。” “好,还真在你这呢。老道,这件事我们不怪你,你不知道详情, 你赶紧把这个女人交给我们,我们要带回山去!” 老道姑摇摇头:“施主, 人确实在我这,但是你们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把她交给你们呢?请你们报通名姓,说明情由。” “呵呵,怎么你还打算给我们过一堂怎么滴?实不相瞒,我们是离这里不远的八宝叠云峰上的寨主爷,这个女人是我们的冤家对头,我们要把她带回去,交给我们总辖大寨主发落,听明白了吗?少说废话,赶紧把人交出来!” 老道姑点点头:“八宝叠云峰?莫非你们总辖大寨主是半赤峰王典王金龙吗?” “没错,怎么你认识我们大寨主吗?” 老道姑说道:“行,是就好,既如此你们回去吧,这个女人的事,待我见过你们总辖大寨主,交涉之后再做定夺,就不劳各位操心了。” 晏峰一听,打发我们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把眼睛一瞪:“哪那么些废话, 躲开躲开!”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推老道姑,打算把她推开自己进去。 晏峰这一动手,老道姑生气了:“无礼!庙宇本是清净之地,岂容得你们这些人捣乱,赶紧退去,否则休怪贫道无情!” 晏峰气乐了:“嘿嘿?你还无情?你想干什么?”说这话他们还要往前闯。 老道姑一见他们如此无礼,把单掌一立,照着小美人尉迟善的胸膛就是一掌,把尉迟善打飞出一丈多远,趴在地上一个劲“哎呦”,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晏峰一看:“呵?老道你还是个高手啊?来来来,我看看你有多高?” 老道姑是出家人,非必要不乐意动手,更别说杀生害命了,一看这群人想要一拥而上以多为胜,她摆了摆手:“住手!”她伸手一指门口的一块大青石:“你们的脑袋再硬,能有这青石硬吗?”说这话一掌打在青石之上,把青石打成六瓣! 晏峰一看, 心里一翻个:坏了, 遇上高人了,这位不一定是哪一派的剑客在此隐居,干脆快走,不然非吃亏。一伙人二话没敢说,扶起小美人尉迟善,逃出九云观返回了叠云峰,他们手里还有徐良的人头呢,打算用这个人头去领功受赏。 老道姑一直看着他们走没影了,这才把角门关好,重新回到了屋里。这时候严英云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一看老道姑进来,赶紧从床上下来,跪在了地上:“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老道姑伸出双手把她扶起来:“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等严英云在床上做好了,老道姑又问:“姑娘,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和这些强人结怨呢?此次多么凶险呐,若不是我的徒儿正好遇到,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严英云一听老道姑的问话,哭了,一边哭一边说,把自己的父亲是谁,自己是谁。 老道姑一听,哈哈一笑:“哦?原来你是辽东六老之一的严正方的女儿,那咱们可不是外人,我和辽东六老交情都不错,我叫洪文,你听你父亲说过吗?” 太听说过了,江湖人称‘红文女剑客’,也是了不起的人物,严英云赶紧又起来施礼,等洪文把他扶起来之后,严英云这才接着说,当说道徐良在葵花岗被刚才那几个贼杀了之时,洪文惊呼一声站了起来:“哎呀,姑娘你们怎么早没说啊,早知道我就不该放他们走啊,真是便宜了这群孽障!” 转过头来,洪文又说道:“你和徐良的关系,我也听你父亲说过,三年前我见过他一面,你二人的婚事早就定了,只是徐良的公务繁忙所以婚期一拖再拖。现在出了这个事,可能也是天意如此吧,你也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咱们想办法给他报仇就是!” 严英云点点头:“是,我现在也想通了,我这就回开封,调集人马攻打叠云峰,一定要给我的丈夫报仇!”严英云一边说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洪文听得也是长吁短叹。 徐良这一死,洪文心里不是滋味,这真是瓦罐难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啊。洪文说道:“孩子,既然下一步你已经有打算了,那么在本地你们必须有个落脚之地,如果你没有可选之处的话,就在我这九云观,我愿意献出此观,作为临时阵地。” 严英云点点头:“多谢师父美意,不过这种事我没有经验,我还是回店房赶紧写信,等蒋四叔他们来了之后,由他老人家定夺吧。” 洪文点点头:“如此也好,久闻翻江鼠蒋平足智多谋,他肯定能比咱们想的更加全面。” 洪文带着两个小道姑一路护送严英云回到店房,先找到掌柜,两件事:一、包下整个店房作为临时据点。二、让掌柜的通知地方,买一口棺材把徐良的尸体盛殓。自己这边赶紧写信给开封府。 信刚发出去三天,在第四天早上,店门前来了几匹快马,严英云出来一看,正是小五义弟兄、房书安还有徐良的徒弟小侠龙天彪。 艾虎头一个就冲进店房了,一见到严英云就好像疯了一样:“三嫂!我三哥他....”一句话严英云哭了,话也说不出来了,旁边的丫鬟帮着说:“各位英雄,你们去里面看看吧,棺椁灵堂都在里面呢。” 众人赶到后院一看,果然是高搭灵堂,中间两条凳子上摆着一口大棺材,前面的供桌上摆着灵位和香烛五供,下面有几个蒲团还有一个化纸盆。 艾虎从院门口就不是走过来的,是爬过来的,手脚并用往里跑,到了近前把棺材抱住都不知道怎么哭好了,用脑袋“咣咣”撞棺材。哭到伤心之处,晕过去了。其他白芸生、卢真也都哭晕过去了,房书安和龙天彪虽然还没晕过去,但也哭的喘不上来气了。 众人赶紧上前抢救,不一会艾虎醒了,艾虎往灵前一跪:“三哥啊,你死的太惨了,我也不活了,想当初咱们在结拜的时候说的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您早走了几日,黄泉路上等一等小弟,小弟来了!”小五义弟兄包括韩天锦在内,全把兵器拽出来了,要在棺材前抹脖子。 把严英云吓得拦完了这个拦那个,眼看要出人命。房书安一看,从旁边抄起个水壶,“哗啦”一声砸地上了:“各位叔叔大爷,你们听我说!”这一下还真把大伙吓一跳,艾虎一瞪眼:“房书安,你疯了?” 房书安说道:“老叔,你们要冷静啊,抹脖子有什么用啊,要说难过谁不难过,可是不能死啊,得给我干爹报仇啊,咱们抹了脖子正称贼人的心愿,人家恨不得咱们都死绝了呢,咱们能办这种傻事吗?留的三寸气在,给我干爹报仇才是最重要的,你们要是真想死,我不拦着,等给我干爹报了仇,咱们排好了队,在我干爹的灵前一块死!谁不死我骂他祖宗!”房书安这几句话正说在关键之处。 艾虎一听,房书安说的对啊,把眼泪擦了擦:“好,书安,听你的,等报了仇咱们再死。”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夜探叠云峰 严英云一看,把心放下了,把众人请到外面说话,一问之下,果然是接到自己的信来的,之前不知道徐良的事。他们这几个是第一批,后面的人在三五天之内都会赶到。房书安这时候就说:“干娘, 孩儿有一事。” 严英云听房书安叫她干娘还挺不好意思,可房书安非常正式,只能是点点头:“你说。” 房书安说道:“干娘、各位叔伯,我对八宝叠云峰青松狼牙涧非常了解,半赤峰王典、电光侠霍玉贵那都是厉害人物啊,就咱们开封府这些人,不是人家的对手啊,为今之计必须去请一个人,只有他来了, 报仇才有可能啊!” 严英云赶紧问道:“请谁?” 房书安说道:“赶紧派人到陷空岛,请我大伯李藏李世元呐,咱们这些人里,除了他没人是王典和霍玉贵的对手!” 一听是李藏,严英云说:“这样,这里交给你们了,我毕竟是一介女流,迎来送往抛头露面不合适,但是请人可以,我马上走一趟陷空岛!”说着十分坚决,艾虎本来说:“三嫂,您在这等着吧,我去请我李大哥。”被严英云拒绝了。 这些就是以往的经过。 李藏听完了之后,反而变得不急了,皱着眉慢慢的在桌子边坐了下来:“弟妹,你确定那个人是徐良吗?以我对徐良功夫的了解,他的武功可是一直在进步的,怎么会被晏峰这群人杀了呢?” 严英云说道:“这还能有假吗, 我亲眼所见!” 李藏点点头:“好吧,不管怎么说,咱们先去葵花岗,等见了大伙,就商议一下如何报仇。”其实这时候李藏心里就已经有底了,这个人绝不可能是徐良,但是这些话和严英云说没用,只能到了葵花岗再和蒋平、房书安商量。 这件事没敢和卢方、韩章、徐庆和白玉堂他们说,俩个人就直接启程了。一路无话,这一天就到了葵花岗王家老店。 刚到这就见店房门外打的正热闹呢,李藏往里一看动手的他都认识,一个老头正是飞剑仙朱亮,李藏心说:好啊,这老家伙又出来了,这么大岁数了老老实实在家等死多好,非出来搅风搅雨。另一方,正是白玉堂之子白云瑞,另外一边是南侠展昭和紫面金刚王顺也是捉对厮杀。李藏心里就一动, 白云瑞怎么来了, 他刚从峨眉山回了陷空岛,怎么一转眼到这了? 不过这时候也不是问话的时候,李藏直接到了蒋平身边:“四叔,用不用我上去帮帮忙?” 蒋平本来正在担心,此时一见李藏,心算是彻底落地了:“世元,你来的正好,赶紧去把这几个贼都抓住!抓住他们,咱们这次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半了!” 李藏和蒋平这么一说话,打斗之中的飞剑仙朱亮和紫面金刚王顺就看见了,一见李藏这俩贼心里一翻个:坏了,他怎么来了,赶紧走,脚步慢一点今天就走不了了。两个人都是虚晃一招跳出圈外,王顺打了一声呼哨:“风紧,扯!”然后和朱亮等人抹头就跑! 李藏初来乍到,也没追。打算先和蒋平碰碰头,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反正朱亮王顺这种货在李藏看来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众人把李藏和白云瑞迎进客栈,等见礼已毕,李藏问道:“云瑞,你怎么来了?”白云瑞笑了笑:“大哥,您还以为您跟三嫂商量事我爹他们都不知道呢?您也不想想,那是陷空岛,不过你放心大伯、二伯、三伯他们都不知道,这事已经被我爹压下了。我爹怕你一个人孤掌难鸣,正好我从峨眉山回来,就让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李藏点点头,心说:还得是白玉堂啊,自己的义父卢方是正人君子,二叔韩章是忠正耿直,徐三爷就更别提了,傻吃孽睡;也就是白玉堂心思机敏。转过头来,李藏又看向蒋平:“四叔,这位就是我五叔白玉堂之子白云瑞,你久不在家,可能都不认识了。云瑞自幼拜三位老师,第一位少林八大名僧之一的疯僧醉菩提凌空罗汉,第二位威震西方老鸳鸯公冶寿长,第三位就是上三门的总门长白云剑客夏侯仁,他的武功可不在徐良之下啊!” 蒋平乐的,俩手都拍不到一块了:“太好了,我们现在打算攻打叠云峰,抢回徐良的人头并且为他报仇,正是用人之际,你们来了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说道徐良的人头,李藏问道:“四叔,你确定死的是徐良吗?我听弟妹的描述,这个人可不像是徐良啊,武功差得多。对了,法场上那个差点被杀的假徐良,后来去哪了?” 蒋平点点头:“是啊,我这心里也犯嘀咕呢,法场上那个经包大人查清之后早就被放了...你的意思是,现在被杀的其实是那个人?” 李藏点点头:“保不齐就是啊,我觉得四叔你赶快写信,让开封府的人去那个人的原籍查看一下,最好是把他的父母或者亲人请来认认尸,反正现在天冷,尸体也放的住。” 蒋平点点头,马上写了信派人送去了开封府。 这时候白云瑞说道:“四伯、大哥,我看这样,我走一趟叠云峰,不管是不是我三哥的人头,我先给请回来,你们看怎么样?” 蒋平说道:“我看不怎么样,这青松狼牙涧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人头被山上的群贼看成宝物一样,怎么能弄得回来呢,不瞒你说你五哥艾虎和房书安去过一趟,可差点把艾虎陷在山上,我不同意你去。” 白云瑞说道:“不,四伯,我五哥他们去可能是不得法,要是方法对了,怎么可能弄不回来呢?” 蒋平问道:“那....孩子,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白云瑞说道:“四伯,我没什么高见,就一个字‘打’!只要您同意,我今晚上就去一趟,不管怎么样,我也把人头带回!” 蒋平一听,脑袋一不楞:“不不不不!不行啊,孩子,你初来乍到很多事情并不了解,叠云峰上光是能打的贼人就有三五百啊,手下喽啰无数,你一个人怎么能行吗?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能对你的起你爹娘吗?孩子,咱们还是从长计议!” 白云瑞说道:“四伯,您这是有点看不起我,当然了,我也没什么惊人的技艺,但是这么点小事应该是能办到的。您要是不信,咱们爷俩打个赌,要是不能把人头取回,您就拿我的人头试问!” 蒋平、展昭、李藏等人对视一眼,这白云瑞真是白玉堂的亲儿子啊,这脾气和年轻时候的白玉堂简直是一模一样啊,白玉堂在冲霄楼铜网阵之后收敛了,白云瑞要是不经历一些事,恐怕是收敛不了啊。想到这李藏说道:“四叔,不如就让他就让他去试试。” 白云瑞一听很高兴,从小他最崇拜的就是这个大哥,当年白玉堂还有意让白云瑞拜李藏为师,可李藏一想自己弟兄,拜师不就差辈了吗,就没同意,可是白云瑞有一种感觉,自己的三位老师包括白云剑客夏侯仁都不是大哥的对手,所以只要李藏在家的时候,白云瑞就跟在屁股后面就为了多学点能耐。现在大哥这么信任自己,白云瑞觉得自己这心里热乎乎的。 蒋平一听,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也行....可是云瑞一个人去,我不太放心啊,是不是配个帮手。” 白云瑞摇摇头:“不用,四伯,我不是看不起别人,两个人交流不便,而且万一需要动手,变数也多。我就一个人去就行,要打或者要走,我怎么都方便。” 蒋平点点头同意了。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仙人洞 既然决定晚上要行动,蒋平又嘱咐了两句,就让白云瑞先去休息了。等白云瑞走了,蒋平说道:“唉....让他去,我是真不放心呐,简直和老五当年一模一样啊...” 李藏说道:“四叔,你也说了, 他和我五叔一模一样,今天他去了要是能成功那最好,要是失败了,也能让他收敛一些。至于危险嘛,您放心,我悄悄地跟着。” 蒋平点点头:“有你一起去, 我也放心不少啊。” 转眼间,到了定更天,白云瑞换好了夜行衣。蒋平一看又不痛快了,白云瑞这个夜行衣和他爹白玉堂的一样,都是白色的。蒋平心说:怎么连这东西也随根呢。不过现在不是劝的时候,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白云瑞和众人道别之后,一道白影直奔八宝叠云峰。李藏朝蒋平点点头,脚尖点地一丝声音也没有,如同幽魂一般轻飘飘的坠在了白云瑞的身后。 不说别人,单表白云瑞。来之前他已经和艾虎、房书安了解了山上的大概情况。现在一边走着,白云瑞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从什么地方进山,到了之后该怎么行动。白云瑞心说:我这次出来一定要成功,不然的话我爹、我大哥都得跟着我丢人,我还没什么名气,别人一提就是白玉堂的儿子,这次行动还是我大哥李藏保举我来的,我一定不能让他们失望!我是三位老师的真传,再加上平时大哥也没少交给我,我要是再不能出头,就没脸活着了! 按照指点, 白云瑞从百丈崖爬进山寨,等进来一看,嚯,好大的一座山寨啊,灯火通明,巡逻放哨的一丝不苟,整个山寨虽大却不乱,真是如同铜帮铁底一般,白云瑞在山寨里找来找去,就找到了聚义大厅!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云瑞把窗户纸戳了个洞,往大厅里看着。只见大厅里黑压压的坐了一大片人,足有三五百人。正中央的高台上并排两张桌,坐着两家寨主,上垂手不用问肯定是大寨主半赤峰王典,下垂手是一个红脸汉子,五十多岁, 腰里挎着一口宝刀, 这应该是二寨主电光侠霍玉贵,再仔细一看飞剑仙朱亮也在人群之中, 别人都不认识了。要知心腹事但听背后言,云瑞隐藏好了就在这听着。 就见飞剑仙朱亮正在那大放厥词,声音很大,震得大厅里‘嗡嗡’的回响:“今天坏事就坏在白云瑞这个小兔崽子身上了,我跟他完不了!要不是今天李世元来的太急,我非跟他分个高低上下!” 白莲花晏峰说道:“老剑客,凭您的本事,八个白云瑞也不行啊!您别急,以后少不了打交道,到时候把这小兔崽子抓住扒皮抽筋!” 云瑞在外面听得是火往上撞,心说:你们这群贼是真不客气啊,张嘴小兔崽子,闭嘴小毛孩子,行,我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让你们开开眼,知道知道我白某人是何许人也!白云瑞热血上涌,真想拉刀下去砍倒几个!可转念一想:不能冲动啊,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今天可不是来打仗的,我还有正事没办呢! 此时,只见紫面金刚王顺站了起来,他朝着王典一抱拳:“大寨主,今天我们去了一趟葵花岗,我想起了点事,我看开封府的人是越来越多,估计不久他们就要攻打叠云峰,咱们还是要坐好准备啊!” 王典仰面大笑:“各位不必担心,我已经布置下天罗地网,只要他们进了山,定让他们插翅难飞!” 王顺又说道:“大寨主,还有一件事,咱们可一定要把徐良的脑袋保管好啊,李藏或者白云瑞估计可能会来偷!咱们请帖已经发出去了,眨眼间日子就要到了,要是人家都来了,咱们拿不出徐良的人头,可是当众丢人啊!大寨主,您可得当心啊!” 王典说道:“放心!那颗人头我已经用水银灌好了,就放在后山的仙人洞。那个地方,别说还有人看着,就是没人看着,谁能进得去?这事不用担心,我自由安排!” 王顺点点头:“好,既然大寨主已经安排好了,那自然是万无一失!” 白云瑞心中一动:哦,在后山的仙人洞!可是这个地方我不知道,看来得抓个舌头!想到这云瑞也不耽误,直接翻墙出了中央大厅,直奔后山!等到了后山山坡上一看,这边也有巡逻的,可是人家都是一队一队的,自己怎么抓呢?我这一打,肯定就把前山惊动了! 正在白云瑞想主意的时候,从山下走过来两个打更的。前面走着一个,手里拿着梆子;后面跟着一个,手里提着个锣。云瑞一看,这俩合适,悄悄地就摸过去了。 这时候,敲锣的这位向前面说道:“我说二哥,您先走一步吧,我方便方便。” 敲梆子那位说道:“得嘞,你可快点啊。” “行,我马上就追您去,我今天有点闹肚子。” 敲梆子的走了,敲锣的这个就把锣放在了路边一块大石头上,自己走向草丛。白云瑞一看,机会来了。等这小子刚一进草丛,裤子还没脱呢,白云瑞一伸手,把他脖子就掐住了,就想掐小鸡似的,拎着他走到了一处僻静之处。 这一下差点把这个敲锣的掐死,缓了半天,这口气才缓上来,这小子刚要说话,白云瑞把金丝龙鳞闪电劈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别动!你要是敢喊,我弄死你!” 敲锣的吓得脸都变色了:“爷爷饶命,我不动,一动不敢动...” 白云瑞说道:“咱们俩无冤无仇,只要你跟我说实话,我就放了你!” 敲锣的赶紧说道:“大爷尽管问,我一定全说!” 白云瑞点点头:“我问你,仙人洞在哪!” 敲锣的说道:“您往后走,出了这座山寨的后墙,再往后走不到二里地,眼前有个大山丘,是个馒头型,一根杂草也不长,就在那馒头包那有个山洞,旁边还刻着三个字‘仙人洞’!” 白云瑞又让他重复了一遍,然后把地址牢记于心。又问道:“我问你,那里面是干什么的?” 敲锣的说道:“本来就是个山洞,当地人传说那里面有神仙,后来被我们大寨主占了,把里面装了很多机关陷阱,用来存放一些东西。” 白云瑞点点头:“嗯,好吧。我本应该把你放了,可是放了你,你肯定要坏我的事,所以我送你回老家,下辈子记住别当贼!” “您别.....” 他话还没说完,白云瑞把刀一挥,“噗嗤”一声人头落地。这就能看出白云瑞和徐良的区别了,白云瑞和白玉堂太像了!脸酸手黑!一瞪眼就杀人! 白云瑞在他身上把血迹擦干了,先去路边把铜锣也扔进草丛,这才转身直奔仙人洞。果然,出了山寨二里地不到就是一片光秃秃的开阔地,那有一座山包,好像个大馒头放在那了,顺着路往前走,在山包脚下有一个山洞,旁边刻着三个大字‘仙人洞’,这地方黑漆漆的,好像一个人没有。白云瑞三晃两晃就到了切近。 往洞里看了看,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白云瑞心说:刚才听敲锣的说,这里面可有消息埋伏,王典也说这里都不用派人看着。我可得多加小心! 正文 第五十九章 云瑞遇险 白云瑞心想:我爹的师父,西洋剑客夏玉琦,也教过我不少机关上面的知识,我只要小心点就行了。又是跟他爹一样的想法,当年他爹探冲霄楼,就这想法! 白云瑞摸着黑进了山洞了,没敢大踏步往前走, 擦着地,深一脚浅一脚慢慢的用金丝龙鳞闪电劈往前探着走,拿刀往前探一步走一步,生怕遇到什么机关。这么走路可太费劲了,往里走了没有五十步,几乎就用了两刻钟,值得庆幸的是,什么机关也没遇到。 白云瑞回头看看, 因为山洞的通道有个拐弯,所以现在看不见洞口了,白云瑞把火折子掏出来,吹着了。接着火折子的光往洞里看着,这个山洞很宽敞,能有三间房那么大,云瑞现在站的地方,正是仙人洞的中心。 云瑞发现前面有个桌子,桌子上摆着个方盒,云瑞心里一动:难道说人头就在这里面放着?云瑞来到近前,没敢伸手碰,先围着桌子转了两圈。借着火折子的光,看清了,里面确实是个人头,发髻散乱,影绰绰的能看见白眉毛。 云瑞心中高兴,心说:虽然说我大哥李藏对这个人是不是我三哥徐良抱有怀疑,但是不管怎么说,我先把脑袋带回去。这么想着, 他伸手去拿那个盒子,这个盒刚一动,可坏了,机关发动,脚下的地板一下就翻了,云瑞就感觉脚下一空,紧接着就掉下去了,下面是尖刀和竹签子,缝隙里还游走着几条蛇,这要是掉下去必死无疑。 白云瑞心里一惊,一伸手从背后拽出了那对亮银盘龙戟,把戟的小支往坑边上一搭,稍微一借力跳出陷坑往坑边上落,云瑞的意思,只要腰部出了陷坑就往旁边扑,就地一滚就站起来,可是他双手刚一着地, 就听‘咔嚓’一声, 旁边又是一个陷坑, 这回坑里都是紫中泛绿的毒水,云瑞这回掉下去是大头朝下,想再钩也够不着了,白云瑞一闭眼,心说:完了!我命休矣! 就在这个时候,白云瑞就感觉一只大手‘砰’的一声把自己的脚脖子抓住了,紧接着把自己用力往上一甩,用另一只手拉住自己前襟,往腋下一夹往外就跑!等出了仙人洞进了一片小树林,那个人一甩手‘啪’的一声把白云瑞扔在了地上。 白云瑞就感觉对方扔自己的时候,那只抓着自己前襟的手按了自己一下,自己想翻个身站住,可按的这一下就让自己浑身都软了一下,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摔。这下摔得可够狠的,白云瑞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直响。 过了一会,白云瑞缓过来了,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往四外一看,黑暗里站着两个人,还没等白云瑞走过去看清楚呢,其中一个人影把巴掌举起来了,照着白云瑞耳朵下面的脖子和腮帮子这块,“啪”的就是一嘴巴,这一嘴巴打的真结实,把白云瑞打的踉跄了一下。 白云瑞心里的火就起来了,他和他爹白玉堂一样,最是脸酸,说翻脸就翻脸。白云瑞心说:你虽然救了我的命不假,可你也不能如此羞辱我,我非跟你说道说道,大不了待会我把命还给你!想到这白云瑞大踏步来到近前,可是等他看清了眼前的两个人,刚才竖起的眉毛又下去了。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是李藏,另一个是他老师疯僧醉菩提凌空长老。刚才动手打他的就是凌空。 白云瑞一见老师和大哥,彻底老实了,往地上一跪低着头不说话了。老和尚气得慈悲眉倒竖,方便眼圆睁:“云瑞啊云瑞,你真是找死啊!要不是你大哥放心不下你,暗中偷偷的跟着,今日岂有你的命在!当初下山之时,我们是怎么嘱咐你的?一定要戒骄戒躁!你全都忘了!有点本事就眼空四海、目无一切!你大哥的本事不比你大多了?你狂什么?你要是死了,我们三人十多年的心血岂不是付之东流!你有没有良心!” 一番话把白云瑞说的脸红脖子粗,汗珠子滴滴答答往下直掉。白云瑞趴在地上就磕头:“师父,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骄傲了,我要是再犯您就还大嘴巴抽我....”凌空又看了他一会,这才说道:“这次的事,我就先不告诉你老师夏侯仁了,我要是把此事告诉他,他非把你逐出师门不可!”到底是自己徒弟,说了几句老和尚心又软了:“行了,起来吧。” 白云瑞又磕了个头,这才站起来:“师父、大哥,还有个事我坚持,您二位暗中保护我,我感恩不尽,可是有一条,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夸下了海口,说要把人头带回去,现在我要是这么空着手回去,不仅我丢人,您二位教我这么多本事,我给您二位也丢人呐,所以我希望您二位能帮着我,把这人头给带回去。”凌空笑了笑:“好小子,把我们俩还搅进去了。行啊,我可以帮着你,但是有一条你知道吗,这仙人洞里的人头不是真的,是个幌子,用蜡做的。” 白云瑞大吃一惊:“啊?不能吧?我刚才都看见了...” 凌空摆了摆手:“天太黑,你看错了。方才不是有两个打更的嘛,你抓的是后面那个敲锣的,我们俩把前面那个打梆子的给抓了,要不然能这么半天没有人报信吗?这个敲梆子的岁数大些,在山上的年头也长些。就是从他的嘴里,我们问出了不少东西。” 白云瑞赶紧问道:“师父,那真人头在哪呢?” 凌空说道:“真人头在哪,他也不知道,整个叠云峰就只有王典、霍玉贵还有朱亮,他们几个人知道。” 白云瑞说道:“那怎么办?难道说咱们白来了?” 凌空笑了笑:“为师就要在这几个人之中打探到,不但要和他们打探,还要让他们帮着我们偷人头!” 白云瑞有点不信:“师父,咱们是对手的仇敌啊,人家能帮着咱们嘛....” 凌空看出白云瑞有点不信了:“云瑞,你是不是有点不信?” 白云瑞脸上带着尴尬:“额.....我信.....” 凌空说道:“行了,你别说瞎话了。你是不了解内情,你要是了解了内情,你就知道我说的是怎么回事了。行了,废话少说,咱们走!” 李藏笑了笑说道:“怎么样,云瑞,还用我夹着你吗?” 白云瑞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正文 第六十章 电光侠霍玉贵 凌空带着李藏和白云瑞一路直奔前山,这次到了前寨的左侧,有一处僻静的小院。这座小院环境优雅,树木环绕,门口挂着红灯笼。凌空带着两个人,没走正门,三个人翻过院墙, 来到了一间卧室。从灯光照出的影子来看,屋里就一个人,三个人点破窗户纸往里看了看,只见屋里坐着一个人,正是叠云峰的二寨主电光侠霍玉贵。 白云瑞心说:这不是二寨主霍玉贵嘛,他能帮着我们吗?我老师叫疯僧醉菩提, 估计是又犯了疯劲了,搞不好一会就得动手。白云瑞暗暗地做好了动手的准备。这个时候, 凌空低声说道:“阿弥陀佛, 二寨主,贫僧到了。” 霍玉贵眉头紧锁,正在屋里,一边喝茶一边想事情,冷不丁一听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不过到底是高手,江湖经验也丰富,并没有失态。他快步走到门口,一开门发现是凌空,赶紧过来深施一礼:“恩公,您怎么来了?快请!” 凌空微微一笑没说话,带着李藏和白云瑞先进屋了。霍玉贵却并没有马上进屋,而是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白云瑞心里一紧,就要拔刀,被凌空按住了,示意他稍安勿躁。就见从外面走来了七八个人:“寨主爷,您吩咐。” 霍玉贵说道:“去,把院门插上, 没有我的话,任何人不许出入!”他手下的心腹,把小院四下全部把守住。霍玉贵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漏洞然后又吩咐人送上茶点,这才迈步进屋。先给凌空、李藏和白云瑞让座,然后他在凌空身前垂手一站。 凌空笑了:“寨主爷,老僧深夜前来打扰,心中已是不忍。又怎么能让堂堂的电光侠,在我面前站着说话呢,快快请坐!” 霍玉贵这才坐下:“恩公,您这是从哪来?” 凌空说道:“老僧久不在少林,一直云游天下,从哪都能来看看老朋友。不过今天,我是从葵花岗开封府的临时公馆来的。” 霍玉贵点点头,他猜到了。然后他又看向李藏和白云瑞:“那这二位是....” 凌空先介绍了一下李藏:“这位就是陷空岛大庄主钻天鼠卢方的义子,江湖人称‘逆转阴阳分天地’李藏李世元。” 霍玉贵吃了一惊,虽然说李藏在普通江湖人中的名气并不大, 但是他可是有耳闻的, 据说华山修罗刹陈抟和三教堂的三个堂主, 对这位的武功可是赞不绝口,逢人便说自愧不如,霍玉贵赶紧抱了抱拳:“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然后凌空又介绍了白云瑞:“这位是我的徒儿,他就是白玉堂之子,人称‘玉面小达摩’的白云瑞。” 霍玉贵问道:“难道,就是白天大战飞剑仙朱亮的那位?” 白云瑞点点头。霍玉贵也朝他抱了抱拳,说道:“真是后生可畏啊。” 白云瑞这时候糊涂了,看情况霍玉贵跟自己老师交情不错啊,谈话之间一点顾忌也没有啊。 这其中有什么事呢?为什么霍玉贵叫凌空恩公呢?电光侠这人其实不错,他家住湖光武昌府霍家寨,家里面也是颇为富裕,自幼便开始习武,喜欢结交江湖中人,这才落下个‘电光侠’的称号,就因为他只醉心于武学,把万贯家财都挥霍完了,最后只剩下孤身一人。二十多年前的冬天,霍玉贵孤身一人落到黄河渡口了,身上分文没有,白天就找地方抓条鱼什么的吃,晚上就随便找个避风的地方睡觉。霍玉贵这个人还比较正派,你让他去偷去抢,他还不干。虽然说练武的身体好,一日两日没事,可是日子一长顶不住了,就病倒在路边,差一点就死了。正赶上疯僧醉菩提从这经过,他不认识霍玉贵,可是霍玉贵带的这把刀是一把宝刀,交谈之下凌空知道怎么回事了,于是凌空花钱找了一家客栈,两人住下了。每日凌空为他诊脉看病,服侍他吃饭喝水,足足过了一个多月,霍玉贵这个病才好!临分别之际,霍玉贵说了:您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来世就是做牛做马也无法报答万一,将来只要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上刀山下油锅千刀万剐,我霍玉贵绝不皱一下眉头! 三年以后,霍玉贵结识了半赤峰王典和飞天老魔公冶子安,三人一起投靠了八宝叠云峰青松狼牙涧的房书安!叠云峰是人家房书安创办的,这座山寨被房书安打造的铜帮铁底一般,而且更难得的是,公平交易不偷不抢,山寨有自己的产业。他们三个一到山寨,房书安就把他们收留了,过了一段时间,觉得他们人还不错,和他们八拜结交,把他们三个让做大寨主、二寨主、三寨主,房书安自己为四寨主。可是又过了一段时间,房书安发现这个飞天老魔公冶子安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一气之下离开了叠云峰,霍玉贵和王典感觉过意不去,这山寨是人家的,好像被我们三个抢了似的。再三挽留,房书安去意已决,所以王典和霍玉贵便传言江湖,说房书安是我们的四弟,也是叠云峰四寨主,请各位同道多多关照。所以说房书安在江湖上那么嘴臭却没人敢杀他。 咱们在说回霍玉贵,这么多年,他一直和凌空没有断了联系,每年都带着厚礼去看他,书信往来更是不断,所以说两个人说话才这么随便。 霍玉贵问道:“恩公,您这次来是为了徐良人头的事吧....” 凌空点点头:“二寨主,老僧也不让你为难,我们不用你帮忙动手,只要你告诉我们人头在哪就行!” 霍玉贵心里是真为难,不答应吧,面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答应吧,王典是自己八拜之交的大哥,所以他就迟疑了一下。 白云瑞心说:怎么样,师父啊,你救得是个白眼狼啊!只要这小子嘴一歪,我就拉刀把他劈了!这么想着白云瑞的手就按在刀把上了。 凌空笑了笑说道:“二寨主,怎么?是不是老僧自不量力,让您为难了?” 霍玉贵赶紧说道:“不!老罗汉,当初我怎么说的,今天我怎么办,不管我怎么为难,只要是您的话,我一定照办!实不相瞒,后山仙人洞那是个假人头,那是个诱饵,洞里都是机关陷阱,真人头不在那,但是这个地方很难拿啊。在聚义厅正中央的高台上,靠墙有八扇屏风,最中间的两扇能打开,后面墙上有个暗门,打开暗门之后,有一条通道通往地下,下去之后一直走,最后有个小笼子,人头就在那放着呢。这个地方只有这么一个门,我们几个人往高台上一坐,谁也拿不走人头,就算是我们不在那的时候,聚义大厅也不会离开人,所以十分安全。恩公,您说怎么办,如果需要我和王典翻脸,那我就是搭上这条命也一定去办!” 凌空点点头:“行啦,二寨主,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您够朋友,老僧也不能让你太为难了。咱们有交情,你和王典也有交情,我怎么能让你为了我和他去翻脸呢,那显得老僧太不会做人了。至于我们怎么盗人头,你就不用管了。此番多谢寨主了,老僧告辞了!”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强抢人头 凌空站起来要走,霍玉贵一把把他拉住了:“恩公,您的意思是一定要盗人头吗?” 凌空说道:“不错,而且今天就要带走!” 霍玉贵说道:“方才我回来,王典还带着人议事呢,那老有人怎么盗啊...” 凌空说道:“那你就别管了,你放心, 你对得起我,我就对得起你,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我事败被抓了,也绝不会透露你的。” 霍玉贵也不敢多问了,一直把他们送到院里, 看着他们跳出院墙。 等出来以后, 白云瑞问道:“师父,您相信他说的话吗?” 凌空说道:“相信, 他绝不会骗我!” 白云瑞又问道:“师父,那我们怎么取人头啊?” 凌空说道:“孩子,那就得看你的了,为师只能给你做帮手。说大话的是你,想办法的也得是你!你说咱应该怎么办呢?” 白云瑞说道:“师父,依我看暗中行事已经没戏了,咱们明抢吧!” 凌空说道:“嗯,跟为师想的差不多,我也看看你这能耐究竟练得怎么样。” 李藏什么也没说,他压根也不相信徐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所以对于偷不偷人头,他一直不上心。不过现在,他感觉还挺好玩,他就想看看白云瑞究竟怎么偷这个人头! 他们爷俩商量好了之后,三个人起身赶奔聚义厅。此时节已经是鼓打三更,除了聚义厅之外,其他地方已经熄灯睡觉了。他们到了聚义厅之外贴墙根一听,可不是嘛, 王典还带着人在这商议呢,商议的是人头大会如何招待来宾。 白云瑞朝着凌空点了点头,提着刀又绕到了大厅的正门处。这有两个守门的黑大个,由于天太晚,两个人在那闭着眼打瞌睡呢。白云瑞一看,这俩大个可够壮的,每个都比自己高一头半还多。白云瑞也不墨迹,二话不说到了前面“噗噗”两刀,就把这两人给宰了。伸手把二人的人头捡起来,一个箭步就窜进了大厅,一扬手手里的两个人头就甩向王典! 王典正在这和朱亮商量事呢,突然眼角的余光发现,门口窜进来一个人,手一扬有两东西黑乎乎的朝自己来了。把王典吓了一跳,他往旁边一闪,躲过了飞来的人头。他是躲过去了,可是这两个人头正好砸在身后的屏风上, 他是大寨主, 他的座位就在正中间,也就是之前霍玉贵说有暗门的那两扇, 一下就把暗门砸开了。由于白云瑞用力过猛,不仅把屏风门砸开了,把墙上的暗门也砸开了,两个人头‘叽里咕噜’的滚进了暗门里。 白云瑞在人头出手之后他人就动了,紧跟在人头后面就窜进了暗门!这下大厅里就开了锅了,一阵大乱。白云瑞进了暗门之后发现这就是一个小屋,墙上有灯,屋里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个笼子,里面是人头。白云瑞把笼子往手里一提,直接反身跳出暗室到了大厅,又从大厅直接窜出去了。 这一番变故可谓是兔起鹘落啊,屋里的人包括王典,谁也没反应过来,等白云瑞也出去了,他们也反应过来了:“不好!有人来偷徐良的人头!追!别让他跑了!” 追啊,哪有那么好追,等他们到了院里,白云瑞早跑没影了。 放下王典他们安排搜山不提,单说白云瑞他们,三个人出了山寨到了安全地方之后,凌空拍着云瑞的肩膀哈哈大笑:“行,不错,这两下真是干净利落,我看你这螺旋九影的功力,也尽得你大哥的真传啦,哈哈哈....”没错,白云瑞凭什么这么快?本事那么高的王典都没反应过来!就是因为李藏教了他螺旋九影!要不然白云瑞凭什么服李藏啊,老白家的人都是什么脾气,白玉堂当年还和欧阳春伸过手呢,就更别提白云瑞了。 李藏也是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过不能自满,还得练。想要以致对敌起码也得四道残影的境界才行。”为什么这么说呢,用螺旋九影对敌,能够分出残影,让敌人分不清虚实,而真身就藏在残影中间,但是残影太少敌人能反应过来,就算不知道哪个是真身,把残影全都打碎也来得及,所以太少了没用,起码也得四道残影。 白云瑞点头称是。 凌空这时候问道:“怎么样,事情办成了吗?” 白云瑞点点头:“办成了,您请看。”他手里的笼子打开,双手拖着笼子抱在胸前。 凌空看着笼子里的人头,长叹一声:“阿弥陀佛,徐良啊,你的武功人品,可谓是武林之中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了,要是再过几年成就不可限量啊,没想到还不到三十岁便就此夭折,真是可惜可叹呐....” 李藏说道:“大师不必如此,我一直怀疑这人头就不是徐良!以他的武功怎么可能被晏峰他们这群采花贼所杀呢。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打不过,想跑恐怕不难吧。”紧接着他就把开封发生的事全都讲了一遍,然后又说道:“我四叔已经去查法场上那个假徐良的原籍以及离开开封之后的行踪了,都有了结果自然知道。” 凌空也是一皱眉:“竟有此事?嗯,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不管这个人头是谁,总得拿回去叫他得一全尸吧...”凌空又转身看向白云瑞:“云瑞,回去的路就由你大哥陪着你吧,我要走了。” 白云瑞很不舍:“师父,您怎么刚来就走呢。” 凌空微微一笑:“你师父夏侯仁非常不放心你,我还得回去跟他说一声,省得他总是惦念。” 白云瑞的心里热热乎乎的,非常感动。 凌空走后,白云瑞和李藏回到了葵花岗,等到了的时候天光已经放亮了。小义士艾虎起来了,正在院里活动筋骨,一看白云瑞和李藏从外面进来,赶紧过去问:“大哥、兄弟,你回来了!”白云瑞躬身一礼:“五哥,我回来了。”艾虎赶紧问:“怎么样,人头拿到了吗?”白云瑞把那个笼子双手往前一递:“幸不辱命!”艾虎点点头:“太好了!” 他们俩说话的这个功夫,早就有人到里面禀报了蒋平,蒋平带着一众人也都出来了。把白云瑞和李藏迎进了屋里,白云瑞把经过讲了一遍,众人又惊又喜。 蒋平点点头:“好啊,咱们现在就找个皮匠,把人头接到尸体上,不管他是不是徐良,也能落得个全尸吧....” 皮匠请回来,把棺材打开,开始往尸体上接续人头,众人就在旁边看着。房书安围着棺材转了三十六个圈,把尸体从头顶到脚下、从正面到侧面挨个看,在人群里钻来钻去。蒋平朝他一瞪眼:“书安,你怎么这么不稳重呢,来回在人群里钻什么呢?” 房书安皱着眉头,一边看一边说道:“四爷爷,刚才我把尸体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我感觉我大伯说的对啊,这人有点不像我干爹啊!”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又见假徐良 众人一听房书安这话都围过来了:“书安,快说,你看出什么来了?”因为之前李藏虽然说了,这个人可能不是徐良,但那是猜测,现在房书安也这么说,大伙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 房书安说道:“也没什么证据, 虽然说尸体放了不少日子了,有点走形,可是也不至于这样啊,越看越不像!” 蒋四爷把眼珠一转,一挥手把小五义叫过来了:“你们知不知道,良子身上有没有什么记号, 胎记、伤疤什么的?” 白芸生、韩天锦、卢真和艾虎四个人一起琢磨, 艾虎先说道:“四叔, 我想起来了,我三哥后脑勺上有三颗红痣,上面还长着黄色的毛,有一次他洗头我给他拔下来一根,把他疼的够呛,还打了我一巴掌!” 蒋平赶紧命人翻过头颅一看,没有! 白芸生这时候也说到:“我也想起来了,老三后腰上有一块紫色胎记,不小,得有巴掌那么大,洗澡的时候韩天锦他们还拿这个开过玩笑!” 众人又把尸体整个反过来,撩起衣服一看,没有! 四个人陆陆续续的说了好几处记号,蒋平带着人一一查看,结果一样没有!大伙这心总算是放下了,这肯定不是徐良!可是真徐良哪去了?这么多天了音讯全无,真真是急死人也。 李藏说道:“四叔、诸位,从昨天我们看到的情况来看, 这不是叠云峰故意骗我们,他们比我们还重视这件事呢,大半夜的还在商议开人头会的事,看来他们也误会了!” 蒋平点点头:“嗯,那这个消息就不能让他们知道,大伙这几天谁也不要出门!”众人点头答应,然后大伙一起动手,把灵堂也拆了,灵位也烧了,棺材也抬到了停尸房!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等,等朝廷大军到来,然后攻打叠云峰。无论如何,这个王顺一定要捉住。 如此一连过了三天,到第三天的时候,飞叉大帅太保钟雄的副将李勇到了,带来了三千军兵,就驻扎在葵花岗的镇外! 蒋平马上召集众人开会, 最后商议决定,由展昭和小七杰带领一千军兵攻打后山, 蒋平、小五义还有白云瑞、李藏领一千军兵攻打前山, 左右两翼分别由李勇和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各领五百军兵策应,房书安为向导。红文女剑客、南昆仑司马真配合官军搜山。 众人领命而去,这一天做准备,好好休息,次日一早出发攻城。 天光刚刚放亮的时候,众人正式出发,单说蒋平、李藏、白云瑞这一路,他们领着一千军兵,沿着大路直奔叠云峰的正门,众人正在往前走,突然停下了,蒋平直纳闷:“怎么回事,没有命令怎么停下不走了?快!去个人看看!” 霹雳鬼韩天锦应了一声,抱着大棍子跑到前面去了,没多大一会,韩天锦回来了:“四叔,前面的路被堵了,路上当不当正不正的坐着个和尚,怎么说也不让路,非要见领队的人!” 蒋平和李藏对视一眼,蒋平说道:“和尚?让他马前回话!”时间不长,霹雳鬼韩天锦带着一个和尚走进来了,这个和尚身高七尺左右,是个胖子,长的是白里透红,月牙眼一双弯眉,冷不丁一看好像弥勒佛似的,身穿着灰布僧衣,看年纪大概四十岁左右,蒋平并不认识。 只见和尚来到蒋平的马前,双手合十打一问询:“阿弥陀佛,施主请了!” 蒋平也是一抱拳:“大师请了,敢问大师如何称呼,为何拦我去路?” 和尚不答反问:“敢问您是哪一位?” 蒋平说道:“翻江鼠蒋平。” 和尚点点头:“久仰大名,小僧是特意来见你的,小僧住处离此不远,名叫陀顶山,上面有一座观王寺,小僧是住持僧,法号知能。” 蒋平说道:“不知知能大师来此所为何事?” 知能说道:“小僧有一件紧要的机密之事,前来告知四老爷!” 蒋平好奇道:“哦?不知是什么机密之事?” 知能说道:“四老爷,咱们三个地方相距不远,互相之间难免消息走漏,昨日你们准备攻山,王典就已经知道了,现在已经做好了守城准备,您要是强攻不是徒增伤亡嘛,小僧知道一条密道,能够直通叠云峰腹地,特此前来为四老爷领路。” 蒋平还没说话呢,李藏说道:“不必了,有劳大师,不过我们乃是朝廷堂堂正正之军,一座小小的山寨如土鸡瓦狗一般,乌合之众能造成什么伤亡,大师美意我等心领了,不过这种事不必您操心,您还是回庙里去吧。” 知能一听,有点犹豫,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说:“这....” 李藏把眼睛一眯:“大师,我等手中握着上千人的性命,你与我们远日无亲、今日无故,总不能您来说上两句,我们就跟你走吧,说句不客气的,若是您把我们领入陷阱,我们恐怕无处诉苦!” 和尚一看知道今天这事失败了,他没想到这群人这么警惕!所以他假意往路边一让:“既如此,看来是小僧多事了,诸位请吧,小僧让路就是。” 蒋平一声令下,全军继续开拔,就在蒋平的身位路过知能的时候,异变突起,知能飞身跃起,左手发镖打向白云瑞,右手一掌打向蒋平,白云瑞一俯身藏于马下躲过暗器,可是救援蒋平已经来不及了,就在此时,一直暗暗戒备的李藏飞身而起,脚尖一点马鞍桥,众人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知能的头颅高高飞起,李藏的身形出现在蒋平马前一丈之处,此时李藏立于马鞍之上的残影才缓缓地消散。 李藏斜瞥了一眼那无头尸体,这才将手中的软剑紫电寒光轻轻一震抖掉血迹,缓缓的收回腰间:“云瑞,这螺旋九影,看清了吗?” 白云瑞此时都已经看呆了,心说:这还是人吗?人能把武功练到这个地步?如果方才自己和知能和尚易地而处,估计也是一样的下场啊!听见李藏的问话之后,又在心里暗暗的琢磨着刚才李藏施展螺旋九影的技巧。 一路无话,转眼间就到了第一道关口,这一关建在山脚下,要说当年房书安找的这个地方是真好,两面都是百丈崖,就中间这一条路,在这条路上建了一座关口,高有十几丈,真是易守难攻啊,蒋平带人扎住阵脚,正要下令攻城,李藏把手一摆:“四叔,自从我习武以来,还从没有全力出手过,等闲一个半个的根本不放在我的眼里,今天就显显我的本事,看我的!”说完之后,李藏翻身下马从背后抽出双锏,看了看站在城楼上的陈东波! 看了一会之后,李藏身形一动向着城楼飞驰而来!陈东波心中大骇:“快!放箭!快放箭!”可是来不及了,普通弓箭手百步的射程李藏眨眼就到,更何况场中有九个李藏,这些弓箭手根本不知道该射哪个! 就见李藏到了城墙之下,脚尖一点地窜起五丈高,然后再一点城墙又窜起五丈多,如此再三就窜上城头!李藏刚一露头陈东波的金棋盘就已经当头拍下,李藏嘴角轻蔑的一笑,左手白锏随意的一挥,就听见“当”的一声巨响,把旁边的喽啰震得耳朵都出血了,再看陈东波虎口鲜血直流,棋盘早不知道飞哪去了,李藏既然说了全力出手,那就绝不会留情,所以没等陈东波反应过来,右手黑锏便已经到了“啪”的一声把陈东波打了个万朵桃花开!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破叠云峰 一个照面陈东波就死了,这群小喽啰吓得是肝胆俱裂,把兵器往地上一扔撒腿就跑!这就是乌合之众和正规军的区别!李藏也不管他们,跳下城墙打开城门,把蒋平等人放了进来。 打开城门之后,李藏并没有和蒋平等人叙话,一转身直奔第二道关口! 等到了第二道关口一看, 没看见守关的人,轻轻松松就把大门打开了,弄的李藏直纳闷,这门怎么没人守啊?其实不是没人守,守门的应该是飞剑仙朱亮,结果他一听陈东波被杀了,他有点害怕, 跑了! 闲话不提,李藏一转眼就来到中央聚义厅!这里早就准备好了, 一种贼人燕别翅排开,正中间就是半赤峰王典、电光侠霍玉贵还有个小矬子不认得,这老头身高五尺左右,长得干干巴巴好像个活猴,两个眼睛眼神很凶,鹰钩鼻子菱角嘴,下巴上一缕小白胡,胡子尖超前撅着。这个人是谁李藏不认识,不过他也不在乎。他今天打定主意了,放开了杀! 李藏来到王典面前:“王典,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只要你把那个紫面金刚王顺捆上,往我面前一放,我带人就走,你这山寨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我也不是非要平你,怎么样,你考虑考虑?” 还没等王典说话呢, 蒋平带人就过来了,房书安一看赶紧说道:“大伯,先别动手,等等,我劝他两句。” 李藏点点头,房书安这才来到王典面前:“大哥,我还叫你一声大哥!小弟房书安,有礼了。” 王典瞪着房书安,眼角都快瞪出血来了:“呸!房书安,你个绿林的败类,叠云峰的叛徒!你想说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和我动手不成?” 房书安面带愁苦之色:“大哥,您现在怎么这样了呢?怎么这么不通人情呢?大哥呀,我可不是怕你,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小弟打算劝您两句,大哥您肯听吗?” 王典气急败坏:“不听!” 房书安说道:“您不听我也得说!大哥,你现在身逢绝地了,您看看吧, 你现在前后左右都被包围了, 不久之后这座山寨就要烟消云散,到时候您怎么办?大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大哥,您要是能听小弟良言相劝,把兵器放下,交出王顺,我一定在我干爹面前,在包相爷面前为您求情,到时候您还有机会,如果您一意孤行,那可是死路一条啊....” 王典听了是一阵冷笑:“房书安,你还有好心呢?完全替我着想啊!我呸!你给我滚到一边去,我做了就不悔,我跟开封府势不两立,你着家伙!”说完之后,手中两支短杆凤翅镏金镋照着房书安就下来了。 把房书安吓得用两只手把大脑袋一抱,撒腿跑回本队。回来之后,房书安往地上一蹲,还哭了。 王典的表现,把旁边的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气得眼眉倒竖、虎目圆睁:“大哥、三哥,把他交给我了,看刀!”晃动手中金丝龙鳞闪电劈和王典就战在一处。 李藏一看,大伙别这么看着了,今天是平山灭寨又不是擂台比武,他手提双锏刚往前走了一步,那个干巴巴的老头出来了,来到李藏的面前发出一阵好似乌鸦的笑声:“哈哈哈哈...你就是李藏吗?行,老夫是东海小蓬莱碧霞宫的,我叫陆青,人送绰号飞天神魔,早在徐良出世之前,我就听说你的名字,有很多的高人都说你了不起,我就有点不信了,你才多大年纪,到现在你也就四十左右的年纪,我老人家比你多练了这么多年的武术,还真就有点不服你,来来来,你跟我老人家试试。” 李藏不屑的朝他笑了笑,说道:“要是活得久就有用,那还练武干什么?你不说了吗你也这么大岁数了,估计也活够了。别着急,今天我就送你回老家歇着,我看你也没带兵器,那我也不用,省的你到了阎王面前说我欺负你。”说着话李藏把双锏擦干净放回皮套里,又从腰间抽出紫电寒光,都交给了徐良暂时保管,然后用逗狗那手势朝陆青招了招手:“来吧,我看看你这么大岁数比狗强多少。” 这几句话把陆青气得脸色都变了:“小辈,你找死,接掌!”晃动双掌朝着李藏的胸腹攻来,李藏有信试试他的本事,一记大伏魔拳正面砸下,拳掌交接只听“啪”的一声巨响,陆青这乐子有点大了,虽然说李藏才用了五成力,可就这五成力他也受不了了,两只掌接一只拳,被打的双脚离地倒飞五米多远,落地之后又退了好几步。 既然已经试出陆青的深浅,李藏也彻底失去了兴趣:“平庸,太平庸了,你这八十多年起码有七十年活到狗身上去了,任何一个普通人能拜入小蓬莱的话,估计也就是你这个程度了,罢了,让你长长见识。”说着,李藏五指弯曲成爪:“这门武功是我闲着没事的时候练得,今天是第一次用来对敌,不过对付你肯定是够用了。”说完之后欺身而上,爪法凌厉无比直爪向陆青的头颅。 陆青被刚才那一拳打的到现在手还哆嗦呢,一看李藏再次杀过来,只能勉力躲闪,十个照面刚过,一个没留神被李藏一把抓在脑袋上,当时就戳了五个窟窿眼,红的白的都流出来了。 李藏脸上泛起了一阵嫌弃,撕下陆青的衣服把手擦干净,喃喃自语道:“还真是‘摧敌首脑,如穿腐土’啊!”没错九阴神爪,李藏上一世无敌于江湖接近七十年,闲着无聊他就把华山武功都练了,但是九阴神爪这种武功不太符合李藏的战斗风格,所以一般他不用。 转身回来,从徐良的手中拿回了兵器,这时候白云瑞和王典那边也分出胜负了,王典的短把凤翅镏金镋用宝刀削断,王典把手中剩下的一截扔向白云瑞,又从旁边的兵器架上抽出了一条花枪,再次扑向白云瑞,李藏在后面看不下去了,大喊了一声:“云瑞,那螺旋九影是白学的?使啊!”白云瑞心里一动,对啊!他身形一晃在空地上现出三道残影,王典手持花枪破碎两道,白云瑞趁此机会真身转到了王典身后,手起一刀‘噗嗤’一声,把王典的人头斩下! 蒋平一看打胜了,他往前一跳:“降者免死!” 群贼就是一阵大乱,大多数贼都撒腿就跑,少部分抽出兵刃做困兽之斗,整个院子里就发生了混战,喊杀声、兵器碰撞声震耳欲聋! 这一场混战从上午一直打到下午这才平息,整个八宝叠云峰被开封府占领。院子里、山坡上、草丛树林等等地方,全是尸体。一统计发现,双方死伤了近两千人,这场战斗空前的惨烈。 叠云峰上的贼人,被抓的被抓、被杀的被杀只有‘电光侠’霍玉贵在王典刚死的时候,他就带人走了,从此退隐江湖不问世事。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房书安骗王顺 开封府的老少英雄在战斗刚一结束的时候,就赶紧组织人灭火、清理尸体、把俘虏押下山。徐良最关心的就是那个假徐良‘紫面金刚’王顺、还有白莲花晏峰他们,一打交手仗乱套了,所以不知道他们跑到哪去了,现在尸体里面找,没有!然后又去俘虏里面找,还是没有!徐良的头上的青筋就又鼓起来了, 这两个小子可是罪大恶极啊,难道说他们跑了吗? 蒋平说道:“良子,别着急,这么大的叠云峰,可能他们藏在哪了,还没找到, 咱们马上让大军搜查!” 徐良一想,可也是。于是马上组织人手搜山, 来回搜了三遍, 还是没有!一清点人数,不但这俩贼找不着了,开封府还丢了六个人,这个六个人就是‘玉面专诸’白芸生、‘霹雳鬼’韩天锦、‘粉子都’卢真、‘小义士’艾虎、‘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还有李藏。 蒋平十分着急,难道说混战之中这几个人出事了?李藏他不担心,但是其余几个人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啊。赶紧又从头搜了一遍,俘虏、尸体、伤员全看了一遍,一个都没找到! 这几个人去哪了呢?原来,王顺这小子心里明白,只要山寨一破,谁都有可能不死,唯独自己只要被抓一定性命不保,所以他一看陆青都死了,王典也快败了,就悄悄地退出了人群,跑到了后寨。 到了后寨之后,来到仓库,里面有金银财宝, 各种好东西都有。他也没空点数了,拿了个包袱皮裹了一包金银,往背后一背就想跑,可他刚出了后院,迎面正好遇到房书安! 这时候混战已经发生了,房书安追着满地的小喽啰瞎跑,正好跑到这,房书安一见王顺:“小贼!算你运气不好,遇到了我老人家,看刀!”晃着手里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刀就砍。要是真动手,一百二十个房书安也不是王顺的对手,可是这会儿王顺是贼人胆虚,就怕别人认出他,万一要是引来开封府的人,自己是肯定跑不了,所以他没和房书安打,飞身上房直奔后山。 房书安有心回去找人,可有又怕一耽搁王顺跑没影了,所以他一咬牙跟着王顺就跑下来了,可是房书安不傻, 一边跑一边就喊:“来人啊,快来人啊,这个‘假徐良’王顺要跑啊,他奔后山了,谁听见了赶快来啊...” ‘小义士’艾虎正好听见了,往身边一看白芸生、卢真、韩天锦都在,本来想找徐良,可是混乱之中不好找,又怕房书安有什么闪失,所以他们四个提着兵器就追下来了。可是后山现在也是战场,也乱着呢,到了之后找不着房书安,四个人一商量干脆就追吧,找了个方向他们就追下去了,这一追可走错了方向了,房书安追着王顺去了东北,这四个人去了西北。 不表艾虎他们,单说房书安,这阵他也急眼了,拎着小片刀在后面紧追,前面就是王顺,背着个大包在前面紧跑,一边追他一边还叫唤:“呔...站住!王顺,你跑不了了!赶紧给我站住!不把你抓住,我房老剑客绝完不了!” 王顺一听心里害怕,生怕房书安把徐良或者白云瑞给引来。等又跑了一阵,王顺实在是累的不行了,停身站住回头一看,就房书安一个人,心里这才稳当了。王顺心说:就你自己啊,那我怕什么,我打不过徐良白云瑞,我还能打不过你吗?好你个王八蛋,把我追成这样!我非把你的大脑袋砍下来不可!想到这,王顺把包袱放下,回过头直奔房书安。 房书安一看王顺不跑了,他也不敢追了,回头一看:我的个亲娘啊,一个人没有。在他以为,一听说王顺要跑,指不定得追来多少人呢,结果闹了半天就他老哥一个。他一看王顺奔他来了,吓得他掉头就跑。 王顺一边追一边说道:“房书安,你不是要抓我吗,你跑什么?假徐良在这呢,有种的你过来抓!” 房书安一边跑着还是肉烂嘴不烂:“放你的嘟噜屁,你等着,一会我在抓你,这会儿我没空!” 王顺追了几步不追了,他心想:算了,我还得抓紧时间走,别因为这个饭桶耽误时间。想到这再次掉头,捡起银子包刚要走,房书安又回来了!房书安怎么想的,他觉得,这次我要是不追了,那线索就断了,再想抓他就好比大海捞针,他要是找个地方眯起来,那一辈子也抓不着了,我现在追着他,看他落在哪,哪怕有个地址我回去再报信也行。所以他又回来了:“呔!王顺,你给我站住,房老剑客现在有时间了,我抓你来了!” 把王顺气得鼻子眼都喷火,回头一看,房书安正在身后不远处跟着呢。王顺停身站住,在这等着房书安,房书安一看王顺停下,他“滋溜”躲到大树后面去了,以防王顺发暗器。王顺朝他招了招手:“来吧,房书安,你过来!” “嗯~~~~~~”把房书安急的直拉鼻儿,王顺往前一迈步,房书安掉头就跑,等王顺回头跑,房书安马上跟上。王顺一看:这多好,这才叫冤魂缠腿啊,我可要倒霉。难道说我要倒霉嘛。王顺眼珠一转想了个主意。想到这他站住了,脸上还带了一些假笑。 房书安一看王顺站住了,他又找了块大石头,藏起来了。躲在石头后面看着王顺说道:“我说王顺,你想干什么!” 王顺把火气往下压了压,笑呵呵的说道:“房爷,咱俩做笔买卖怎么样!” 房书安问道:“你说吧,什么买卖?” 王顺说道:“房爷,您别忘了,您也是绿林出身,您可别忘本!我对您是又恨又可怜!谁不知道,徐良把你的鼻子削掉了,他把你欺负怕了,你投靠开封府无非也就是保命罢了。我就不信,他损坏你的五官,你能不恨他?你也是迫于无奈罢了。不管您怎么想,我现在倒了霉了,落在暗处。人在暗处需拉一把,切莫赶尽杀绝啊。如果你今天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一定报恩,‘紫面金刚’王顺绝对是讲义气的人,将来你若有什么马高镫短,我绝不会袖手不管!你把我放了怎么样,此事就是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别忘了那句老话‘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啊!您考虑考虑。” 房书安一想:哦,你这是怕了我了,我不妨将计就计!所以他低着大脑袋,眼珠一转说道:“你说的倒也有点道理,那你说,咱这买卖怎么做,将来报恩未免太远了!我要是活不到那时候呢?我打算来个现得利!” 王顺说道:“行啊!我现在就给你钱,行不行?” “那你打算给我多少钱?” “我倾囊相赠,都给你怎么样!”说着他把那个包放在了地上,打开包露出里面的黄金白银,要是都按银子算估计比一千两只多不少。王顺指了指包:“房爷,怎么样?你要是放我走,这一包全给你!” “那一包是多少啊?” “一千多两吧!” “这也太少了,真格的你‘紫面金刚’王顺这条命就值这么点钱吗?” “房爷,刚才我走的仓促,没多带钱。您等我以后,咱俩再见面,我给你五千两白银,已报今日之情,怎么样?” 房书安撇了撇嘴:“那行吧,那可说定了啊,你把那个包给我扔过来吧。” 王顺把包重新包好,刚要扔一想:我别上当啊,万一他收了钱不放我走,那可完了。想到这他说道:“房书安,你给我发个誓,我要是把银子给你,你放不放我走?” 正文 第六十五章 骗人被骗 房书安一脸的认真:“我说你怎么不相信人呢,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白染皂板上钉钉!这还有不算数的嘛?这样吧,我要是拿了钱不放你,教我将来刀砍、斧剁、车压、马踩临危不得善终!” 王顺点点头:“好!够意思!接着!”一抖手把包袱扔过来了。 房书安用刀把包挑过来,用手摸了摸,就把包袱围在了自己身上。 王顺一看, 拱了拱手:“房爷,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咱们后会有期!姓王的走了,下次再见我一定报恩!”转身他想走。 房书安说道:“等等!你想去哪啊?” 王顺说道:“这...我现在也不知道。” 房书安说道:“你不知道啊,我知道!我把你带到开封府,包相爷有三口铜铡。用那狗头铡把你铡了,你看怎么样!” 王顺大吃一惊:“什么!房书安, 你这什么意思?我那钱白花了不成?” “你放屁,这钱是叠云峰的, 是你偷来的!再说了,你就是花万两黄金,能买的动开封府的官差嘛?房老剑客我是铁面无私啊!姓王的你跑不了!” “那你刚才发的誓呢,你就不怕誓言应验了吗?” “将来的事谁说的清楚,我也活了快五十了,将来爱怎么死怎么死,我也不在乎了!” 王顺心说:我算是被你调理苦了,本来就不知道往哪跑,现在路费还没了!王顺气得双眼通红:“好你个大脑袋,王大爷我也豁出去了,不就是死吗,临死之前我也拉你陪葬!”提刀直奔房书安。 房书安一看掉头就跑,“滋溜”钻进树林了。可是王顺是一股急火,等追了两步火气稍微下去了一点,他又清醒了,心说:我别跟他费时间了,钱没就没了,我还是抓紧时间逃走, 不然开封府的人追来,我就跑不了了。想到这他一掉头又跑!房书安一见他跑,又追下来了:“呔!姓王的你站住!你跟房老剑客大战三百回合!”可是这一次不管他怎么喊怎么追王顺也不理他了,就是闷着头往前跑。 王顺这么一跑,房书安可追不上了。现在天也黑了,王顺跑了没有十里彻底找不到影子了。房书安也不改主意,顺着这条路他就追下去了,这一追又是一宿。等天都亮了,王顺还是踪迹不见! 房书安心说:坏了,看来这次是真的断了线了,我白追了一宿啊,我在往前走一段,实在没有我就回去复命,现在也算是有了个大概的方向了。 这时候路上也有行人了,房书安顺着大路又走了一阵,就来到了一处大镇店,镇口有牌楼,上写三个大字‘蒋家坨’。房书安进了镇子一看, 这个镇店不小,少说也有五百多户人家,他心想:我进去好好找找,说不定王顺就在这个地方! 房书安围着镇子转了一圈,发现这个镇子最繁华的地方是一条东西大街,街道两旁买卖铺户一家挨一家,南北都是住户,只有一条路能够进镇,通过打听房书安知道,这个地方属于荆湖南路也就是现在的HUN省范围之内,离着洞庭湖和长江都不远。整个镇子都在群山环保之中,景色十分不错,可是房书安现在哪有心情看景啊,他一心想着要是把王顺这小子抓住,那我干爹得多高兴,我也算是加入开封府之后第一个大功。 打定了主意之后,房书安到了最繁华的这条东西大街上了,这个时候天色早就大亮了,街上的买卖也都开门了,房书安一边走着一边四外寻么,就看见了一家酒楼,牌匾上写着名字叫‘三鲜居’。一看见饭馆,房书安的肚子就受不了了,昨天白天打了一天仗,晚上又追了一宿人,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刚才心里有事没察觉,现在一看见饭馆肚子开始叫唤了。 房书安迈步走进饭馆,大早上下饭馆的本来就不多,所以饭馆里也没有客人,伙计一看房书安进来,赶紧带着房书安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先摆上一壶茶水还有筷子吃碟,一边擦抹桌案一边问道:“大爷,您吃点什么?您吩咐吧。” 房书安问道:“你们这都有什么?” 你看客人问了,伙计就得卖派卖派:“叫客人您问着了,我们三鲜居是蒋家坨首屈一指的馆子,您能看见我们门口那幌子嘛,我们这一行幌子数量是有规矩的。” 房书安听着来了兴趣了:“是吗?那你说说都什么规矩?” 反正一大早也没客人,伙计也就和房书安多白活了一会:“这幌子,挂一个就是包子铺饺子馆之类的小店,挂两个就是普通地面儿上的炒菜,像我们这样挂三个就是能做南北大菜,要是大城市还有挂四个的,那样的就是你随便点,只要您点的出来就能做得出来。” 房书安以前还真不知道,他点了点头:“哦~~~~没想到还有这规矩,那行,我也不点了,你就让你们那厨师,拣拿手的菜上八个,再来一壶好酒就行了。” 房书安在这坐着,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睛有点发涩,身上也发冷。房书安知道这是饿的,另外还缺乏休息。所以他用胳膊一拄桌子在这打盹。没眯多久伙计上菜把他叫醒了,房书安一看酒烫好了菜上齐了,拿起筷子来这就开吃。 虽然说早上人少,可也陆陆续续的有这么一二十个人,房书安正吃着的时候,又进来个人,手里提着个堂锣“当、当.....”一直敲,房书安抬头一看,是个失目的老人,这老头岁数可不小了,看着得有八十岁往上了,头顶的头发已经掉光了,把两边和后面的头发拉上去在头顶挽了个小揪,用红头绳绑着。身上穿的是破衣啰嗦,背上还背着个破草帽,左手拿着明杖和堂锣,右手拿着锣锤,一边用明杖划拉着走一边敲堂锣,一边敲还一边喊:“算卦,算卦,大罗运卦,未卜先知!” 伙计走过去了:“老爷子,您是吃饭呐还是找人算卦啊?” 老头说道:“我是闻着香味过来的,当然是吃饭了,有闲座吗?” 伙计站到老头的旁边:“有啊,老爷子,我服您过去。” 老头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挑一个。”说着他在这酒楼的一层就转了一圈,最后一屁股就坐在了房书安的对面把明杖和堂锣都放下了。 房书安现在也吃的差不多了,他就抬头看着老头,心说:这老头怎么这么惨呢,衣服看料子不错,但是又脏又破,袖面挽着漏出半截胳膊,上面青筋突着,瘦的都不成样子了,真是人生一世穷富不等啊。但是有一转念:我要是到了这个岁数,还不一定能赶得上他呢,再者说能不能活到这个岁数还不一定呢。 房书安正想着呢,小二上菜来了,最后两道菜是红烧鲤鱼和四喜丸子:“客爷,您尝尝,这两道菜是我们大师傅的拿手菜,这鱼是洞庭湖大鲤鱼,那丸子也是厨师傅加料做的,您尝尝。” 房书安点点头:“行,一会我多给赏钱。” 伙计说了一声谢,转身走了。房书安拿起筷子来,正琢磨是先吃鱼还是先吃丸子,就见那个老头把筷子也拿起来了,别看他看不见,筷子头可挺准,一伸手夹了一个丸子吃了,吃完了又把筷子对准了那条鱼,从中间一分两半,把上半截夹到了自己碗里,提了秃噜吃上了,一边吃还一边喊:“嗯,香,好吃,真好吃啊!” 正文 第六十六章 盲人老头 老头吃完了上半截鱼,一伸筷子又把下半截夹走了,又吃了。吃完了鱼拿手在桌子上瞎摸,摸来摸去把四喜丸子那盘子摸到了,往他自己身前一拉,筷子一转圈又给吃了。 房书安有点不高兴,把筷子放下看着老头:“哎, 我说老头,你往这一坐,一没点菜二没要酒,伙计上菜你就吃,你没问问吗?” 老头一愣:“啊?那伙计不是说了吗,给我端上菜来了嘛?” “那是和你说的吗, 那是和我说的!我要了八个菜,这是最后俩菜,让你给吃了, 你说怎么办!” 老头赶紧道歉:“哎呦,对不起了,要不我赔您俩菜吧。” 房书安看了看老头的衣服说道:“算了算了,我自己再点俩菜得了,往后老头你注意,你这叫讨人嫌,也就是遇上我了,要是遇到个刺头,轻则骂你一顿,重则就兴许打你,你这么大岁数要是真挨顿打,你还活的了吗?你真人可真是啊.....”说着话,房书安朝那伙计一招手:“伙计!” 伙计这会刚给别的客人点完菜,一看房书安叫他赶紧过来了:“客爷,您什么吩咐?”又一看桌上那俩菜:“嚯,你吃的够快的,刚上完菜您就吃完了。” 房书安看了老头一眼:“可不是嘛,有人帮忙, 能不快嘛。刚才那俩菜再上一份。” 伙计点点头:“好嘞,您稍等。”然后伙计又来到老头这边:“老爷子,刚才我光顾忙了,您看您吃点什么?” 老头说道:“哎呀...吃什么呢?想吃好的,我还没钱。吃不好的吧,我这人还挺馋,你看有没有那个又便宜又解馋的,给我来一个。” 伙计想了想说道:“又便宜又解馋....那您就来一个炒肉丝或者溜肉片啥的吧,也挺好。” 老头点点头,伙计走了。 不一会的功夫,把房书安的红烧鲤鱼和四喜丸子端上来了,又给老头端了一份溜肉片。可是老头多可气,他点的那盘溜肉片他根本不吃,筷子一拐弯又奔房书安这红烧鲤鱼来了,房书安过去一把把老头手抓住了:“你等等!我说老头,你眼瞎这手可挺有准啊,您这手伸的真是地方哈?这是我的菜!” 老头赶紧道歉:“哎呦,对不起对不起。”说着把手收回去了,一拐弯,又奔丸子去了。 房书安就起了疑心了:这老头是真瞎还是装蒜呢?要说真瞎可不太对劲啊!所以这次他就没拦。老头一边吃着丸子, 一边说道:“这肉片是真不错啊。”房书安说道:“那是啊,您吃的是我的四喜丸子。” 老头说道:“哎呦,又夹错了,这么办吧,您看我是个残疾,要钱呢我也没有,我是个算卦的,我送您一卦得了。” 房书安一看:戏来了,我倒要看看你是江湖骗子还是世外高人!所以他微微一笑:“是吗?那好啊,您给我算一卦吧。” 老头点点头:“那您把手伸出来吧,男左女右。”房书安把手伸给他了。老头摸着房书安的手说道:“哎呀,我说这位,您可有一场大难啊。” 房书安心里一笑:得了,江湖骗子那套词,我也是想多了,哪有那么多世外高人呐,我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来。他说道:“是吗?那您看看我有什么大难。” “哎呦,从您这骨头里摸出来了,您正在追一个人,但是这个人浑身都是刺,你抓不住,不但抓不住弄不好连自己的命都得搭上,真是凶多吉少啊...” 房书安心里就一翻个:嗯?真是世外高人呐!可是世外高人也不能算出来,你肯定是知道,要么是跟我一伙的要么是和王顺一伙的!我试探试探他。 “老爷子,您算是说对了,我真是在追一个人,你看我有希望吗?” 老头点点头:“有希望,我再摸摸啊...哎呀,这个人离你还不远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只要你留点神,马上就能把他找到!” “那您说我大难临头,是真的吗?有什么破法吗?” 老头点点头:“那当然有破法了,不过嘛.....你得花点钱!” 房书安一听又糊涂了,心说:你到底是高人啊,是贼啊,还是江湖骗子啊?怎么说着说着又改骗钱了,再试试。他说道:“那您说我得怎么破呢?” 老头说道:“好办呐,咱别在这了,咱到里面包间,摆上一桌丰盛的酒席,请我吃一顿,你这难就破了!不但破了,你还能抓住那个要抓的人!” 房书安说道:“我说老头,咱们水贼过河别使狗刨。我是谁,我吃哪碗饭的,你知道吗?” 老头一脸理所当然:“你看,当然知道了,我都摸出来了!你是江夏县人,早年在八宝叠云峰,后来回到了原籍,和黄龙江、黄龙海兄弟合成江夏三鬼,你叫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是开封府的官差,对吗?” 房书安就是一蹦,心说:这是老贼!这时候老头又说话了:“我不仅知道你是谁,我还知道你追的是谁,你追的是紫面金刚王顺,对吗?” 房书安说道:“老人家,您到底是哪位?” 老头说道:“甭问,问这没用,我就是个臭算卦的。这都是摸骨摸出来的,怎么样,你能不能花俩钱请我吃一顿!你要是请我吃一顿,我一高兴,我还能帮你的忙,我瞎摸一摸就把这贼给摸着!你要是不请我吃,我不高兴,我就喊房书安来了,要抓王顺。他要是一害怕跑了,你再找可找不着!” 老房赶紧拦着:“哎,别介!”老房心说:这人必有来历,我非把他弄清楚不行,在一个这阵客人越来越多,万一我俩说话被贼人听见还不好办了,雅座就雅座吧,我们俩说话也方便。所以老房一招手:“伙计!” 伙计赶紧跑过来了:“客爷,您还要点什么?” 房书安说道:“把这些都撤下去,给我换雅间,来上等酒席一桌!”说着话,房书安站了起来,扶着老头,进了一号雅间。 两个人坐好,时间不大菜都上来了。房书安给老头满了一杯酒:“老人家,您报个蔓吧,您仙乡何处姓字名谁,说说吧。” 老头笑道:“房书安,我说了,我跟你不认识,我就是个走乡串镇的臭算卦的,我看没这个必要吧..” 房书安说道:“老爷子,还是那句话,咱们水贼过河别使狗刨,现在这也没有外人了,您到底是谁,您能不能告诉我。” “我告诉你也没用,你不是追那个姓王的嘛,你现在往外看看,谁来了?” 老方一愣,他走到包厢门口,用两个指头把帘撩起一角往外一看,吓得房书安差点蹦起来,就见紫面金刚王顺正好进了饭馆!老房一看,王顺可狼狈多了,帽子也丢了,衣服上头发上都是尘土和草棍,白眼眉都成了灰眼眉了。 王顺进来之后,先挨桌给吃饭的人相面,先看看有没有熟人,等都看完了轻轻地舒了口气,拉了把椅子坐下了。 “怎么样,我这卦算的灵吗?”老头很得意,在那摇头晃脑。 “太灵了!”房书安赶紧回到桌旁。 “别着急啊,你先稳住,等一会他的饭菜端上来,你拉刀往门口一堵,不就把他抓住了嘛。”老头一边吃一边说道。 “嗯,对....个屁啊,就我这两下子,十个也不是王顺的对手啊!”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房书安拜山 房书安想抓王顺,自己不是王顺的对手,可是身边又没有别人,就把主意打到了老头身上:“我说老爷子,您别跟我演戏了,我老房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人我一打眼就猜个八九不离十。” 老头说道:“是吗?那你说我是什么人?” 房书安说道:“您肯定是隐居在哪的老剑客啊!”房书安心说:你呀, 肯定是高人,现在我把你粘上,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老头点点头:“罢了,我吃了你的饭了,能不帮你的忙嘛, 你也破费了!你放心吧,别看我岁数大了,还双目失明, 要想抓他还不费劲,就是瞎摸也能摸到他。这样,你先出去,公开和他见面,然后我出其不意窜出去就把他抓住,就即使咱俩抓不住他,这地方有官府,你把本地官府的人喊来,这么多人还能抓不住他吗?” 老房高兴了:“那太好了,您放心,只要您帮我把他抓住,我个人有重谢,官府有重赏!” “那你快去吧。” “好嘞!”老房饭也不吃了,把帽子戴了戴,腰带紧紧,靴子往上提了提,抽出一尺二寸长小片刀,在屋里还练了一躺刀。 老头又说话了:“我说房爷, 我怎么闻着你身上这么沉呢?” “这能闻得出来?”房书安挺吃惊。 “闻出来了,这样你去抓贼,身上带这么沉也不方便,你把这沉东西先放下,我给你看着,等抓完了贼在还给你。” 老房想了想:“也好!您先看着。”说完了,把身上的银子包解下来了,放在了桌上。等全都准备好了,房书安“嘶啦”把门帘往下一撕,一下就跳出来了,正跳到王顺的桌前,抖丹田高声喊和:“呔!王顺,你跑不了了!”房书安没鼻子,所以这动静和正常人不一样,冷不丁这么一嗓子,把吃放的人全都吓了一跳。 别人不提,单说王顺, 他点了一盘包子,伙计给端上来还没吃上一口呢, 突然间有人大喝, 他抬头一看是房书安,把他吓得魂不附体,筷子、包子全都掉地上了。他倒不是怕房书安,他主要害怕徐良和白云瑞,或者运气在差一点遇到李藏!这就是贼人胆虚。 王顺这么半天去哪了呢?他为了拜托开封府的追踪,到了蒋家坨之后没敢先进镇子,在镇子边上,找了一户人家的后院,在草垛里忍了半天,要不怎么说身上全是尘土和草棍呢。 在草堆里躺着,他就琢磨着自己下一步的去处,最后他想起来了,离这里不远,有一处少华山,少华山的总辖大寨主据说叫赤发龙神冯魁章,少华山金斗寨还代管着八百里洞庭湖,这金斗寨除了冯魁章之外,他还有四个儿子,江湖人称‘冯家四太子’冯云龙、冯云虎、冯云彪、冯云汉,除了四个儿子之外,还有两个人,据说冯魁章当年和他们学过武艺。一个叫‘海马追风叟’上官风,另一个叫‘海马拂云叟’上官云,除此之外金斗寨还有个军师叫尚克山,可是这些人都不认识,只能去卖一卖我爹的名字,要是好使我就在这入伙,要是不好使,我就借一点川资路费,我就远赴云南! 不过眼下的事,得先把房书安甩掉。他连饿带困,在那睡了会,心说要么房书安追错了方向,就算追对了他到这看看,没找到我的人,也就过去了。好不容易忍到天亮了,先四下看了一圈没发现房书安,这才进镇子找点吃的,他没想到早在他刚到蒋家坨就被人盯上了。 王顺咬牙切齿:“姓房的,真是阴魂不散呐!咱俩又遇上了!” 房书安说道:“没错,又遇上了。我劝你把刀扔下,赶紧投降,要不然一会官军来了,你可要活受罪!” 王顺说道:“我去你的吧!”一伸手把面前的桌子一掀,砸向房书安,与此同时把刀抽出来了。 房书安往旁边一躲,躲过桌子,一伸手从脚边拿起了一只痰桶,照着王顺就扔过来了,王顺也一躲,痰桶正好砸到酒坛子上,痰桶、酒坛子都碎了,酒流了一地。把掌柜的、伙计吓得都躲到桌子底下去了,吃饭的也都跑了,整个饭馆就乱做一团。 房书安冲着一号包间就喊:“老爷子,快来帮忙啊!”喊完了,屋里没动静,房书安冲过去一挑帘,那个老头还有自己的银子包,踪迹不见! 王顺一听房书安有帮手,也不打了掉头就跑!房书安也来不及想了,在后面就追。一边追老房一边喊:“拦住!快把他给拦住!他是朝廷要犯!”大伙一看,王顺手里提着明晃晃的一把刀,谁敢拦,不仅不拦还把路给闪开了。 就这样,王顺一路跑出蒋家坨直奔少华山就下去了。房书安在后面紧追不舍,这回他可甩不掉房书安了,因为他一天一宿没吃东西了,腿都发软。房书安是在饭馆吃饱喝足的,此消彼长所以他能一直追着王顺,不过他也没敢把王顺逼得太紧,在后面二百米的地方,远远的坠着。 王顺一点都没耽搁,也不停歇直接跑出五十里,到了少华山的山口,他一进少华山耳边就听得铜锣声响,从山边树丛窜出一小队人马,几支钩镰枪就把王顺给围住了:“别动,老实点,不许动!敢动就扎死你!” 房书安在后面看着没过去,就见王顺和那群人说了几句,把刀往地上一扔,让人家拿绳把他捆上了。过了一会又来个人,这个人见了王顺很亲热,先把绑绳解开,然后携手揽腕两个人进山了。 房书安一看不行,我也得去看看。想到这他迈步也来到这个山口,那小队人马又把他给围上了。老房不慌不忙:“劳烦你们去通报一声,开封府六品御前带刀护卫‘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求见总辖大寨主!” 几个小喽啰你看我,我看你,还真让房书安这几句忽悠住了,也没让他扔兵器,也没绑他,就让他在这等着,有人撒脚如飞进去通报了。 过了时间不长,喽啰兵回来了,对着房书安一抱拳:“房爷,请吧,我们大寨主有请!”房书安昂首挺胸,晃悠着小细脖大脑袋走进少华山。过三道山门到前寨,穿过前寨,这才到中央大厅。 等一进中央的聚义厅,老房一看,派头还不小呢。正中央一座高台,高有五尺,两旁边有梯子,高台上有一张特大号的虎皮高脚椅,上面坐着一个人,这人长得太有特点了。平顶身高一丈二尺挂零,浑身大骨头架子,可是并不胖,挺瘦!往脸上看,这张脸没有二尺长也差不多,两道九转狮子朱砂眉飞通鬓角,眼睛不小可是眼袋挺大,在那耷拉着。腮帮子也耷拉着,挺长的鼻子和人中,下面是一张鲶鱼嘴,嘴唇上面两绺细细的胡须,下巴上一绺山羊胡,胡子眉毛头发都有点发红,脑门左右两边还有两个大包,这模样怎么看怎么像年画上那龙!要不怎么叫赤发龙神呢!从上到下一身火红色劲装,外面披着火红色大衣。 在椅子两边站着四个大个!身高也得有一丈二,不过这四人都是大胖子,每个人脚下放着一对大锤。在往旁边,斜着有两把椅子,一边一个。上面坐着两个老头,这俩老头长得一模一样,皮肤颜色稍微有些去吧,上垂手的脸色发黄,下垂手的脸色发白,都留着花白胡须,身后都背着一对双拐。另外下垂手那边还多一个人,是个老道,腰间带着一把宝剑。这些都是高台之上的,高台之下,坐的都是偏副寨主,足有一百多人。 房书安没空给这些人挨个相面了,赶紧过来,抱拳拱手:“大寨主,‘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有礼了。”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震八方雷英 房书安一想,我现在是堂堂的朝廷差官,白眉大侠的义子干儿,可不能给开封府,给我干爹丢脸,想到这他把大脑袋一晃,抱拳拱手:“各位辛苦, 在下有礼了!” 冯魁章往下一看,差点笑出声来,心说:天底下还有这么难看的人嘛,脑袋大的好像个大倭瓜,脖子细的好像个擀面杖,大饼子脸还没鼻子,一说话瓮声瓮气的,就这种人也能在朝廷当官?真叫人可发一笑。一边想着, 冯魁章把桌子一拍‘啪’:“下面何人?” 房书安说道:“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冯魁章点点头:“房书安,你我素日并不相识,今日冒然前来求见本寨所为何事?” 房书安说道:“大寨主,敢问您贵姓高名?” “赤发龙神冯魁章!” 老房点点头:“哦~~~~听说过、听说过,大寨主,咱们一回生两回熟,现在这不就认识了吗?至于我来干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讲!” “不急,大寨主,我怎么说是客人,您就这么招待吗?” 冯魁章一看这是个刺头啊,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来人,赐座看茶!” 有人搬来了交椅和小桌,房书安稳稳当当往这一坐,有人端上茶水来,房书安喝了几口:“多谢大寨主!咱们说正事吧,我呢是追赶朝廷的要犯紫面金刚王顺,追到这的。这个王顺身犯不赦之罪, 他冒充徐良两入皇宫院杀死娘娘抢走凤冠!此乃不忠!前番他在八宝叠云峰青松狼牙涧。按理说王典王金龙在他走投无路之际收留了他,他就该以死相报,可是在我们打破叠云峰之后,他却偷盗钱财逃之夭夭!此乃不义!似这等罪大恶极、不忠不义之辈,难道不该杀吗?” 说了一通,房书安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然后继续说道:“大寨主,我们早有耳闻,您是公道大王,买米给米钱,买面给面钱,从来不骚扰百姓,和我们开封府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也无意平山灭寨,您何必收留王顺这个人呢,这不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嘛。您要是把王顺交给我们,那我们继续秋毫无犯,那可多好呢!可话得分两头说,您要是一意孤行非要包庇朝廷的要犯, 那您在心里也琢磨琢磨,你比半赤峰王典强多少, 金斗寨比叠云峰强多少,你认识的高人比飞天神魔陆青强多少!我们平灭叠云峰就用了一天,我大伯李藏杀飞天神魔陆青,只用了十个照面!万望您三思而后行,切莫自误啊!” 冯魁章一句话没说,就在这静静地看着,等房书安把话说完了,他这才说道:“房书安,你有你的看法,本寨自有本寨的考量。两入皇宫院杀死娘娘,这是我们绿林人的榜样!皇宫怎么了?三尺禁地,老虎屁股摸不得?他就要摸!娘娘怎么了?金枝玉叶旁人不敢不敬?他就要杀!徐良怎么了,王顺是为了报杀父之仇!他打不过徐良,只有以智谋取胜,栽赃陷害情有可原!像这样的英雄我想交都没有机会呢,这个王顺我一定要收留!不但收留,我还要和他结为挚友,谁想碰他一根汗毛,我冯魁章绝不答应!房书安,我要是不把他给你,你当如何啊?” 房书安点点头:“好,既然我说不通,那我就走,回去秉明情况,换我四爷爷蒋平或者我干佬徐良来说,大寨主,告辞了!”说完了,房书安抱了抱拳转身要走! 冯魁章把桌子‘啪’的一拍:“房书安,你把我这少华山金斗寨当成什么地方了,这可不是菜市场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冯云龙走过去,把手一伸‘砰’把房书安的小细脖抓住了,把他提起来往地上一摔,差点把房书安摔背过气去,冯云龙把打手一挥:“绑了!” 有小喽啰过来把房书安双手往后面一背就捆上了,房书安是仰面大笑,他这没鼻子声音也怪,这一笑把屋里群贼都吓一跳。 冯魁章一皱眉:“房书安,你笑什么!” 房书安说道:“行啦,甭问了,想杀就开到,愿意吃肉就张嘴,要杀要剐皱皱眉头我不算英雄好汉!像你这种胆小鬼还问什么?” 冯魁章说道:“我怎么胆小了?我要是胆小,能把你抓起来吗?我要是胆小,敢收留王顺吗?我要是胆小,能和开封府做对吗?” 房书安说道:“行了行了,冯魁章,你别打肿脸充胖子了,我房书安是个什么东西,你能怕我吗,你怕的是我大伯李藏、是我干佬徐良、是我老叔白云瑞!我今天进少华山金斗寨,我是来拜山的,是来商量的!既然没商量成,你为什么不放我走啊,这又不是战场。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因为你怕了,你怕我送信去,你怕我们开封府来平山灭寨,你怕你少华山落得和叠云峰一个下场!所以抓我要杀人灭口!你还废什么话啊,动手吧!” 他们这一吵,旁边屋里的王顺就听见了,冯魁章让他躲避躲避,可是王顺怕房书安牙尖嘴利再把冯魁章说动了,所以就藏在旁边屋里了。他一听,房书安这是激将法,冯魁章要是被他一激把他放了,那可就倒了霉了。所以他一着急,也没和谁说一声,迈步就进来了,朝着冯魁章抱了抱拳:“大寨主,我可听见了,您可不能上他的当啊,这小子一肚子诡计,明明他自己怕死,他还激您,您要是把他放了,他会到开封府一报信,那少华山立刻就会成为一座战场!到时候对咱们大伙可不利啊,大寨主,干脆把他一刀杀了就得了,你们大伙要是不愿意脏了手,那就我来动手!”说到这,王顺把刀拔出来了,来到房书安面前:“姓房的,这两天你可把我坑苦了,现在活该你死在我的手里,你给我在这吧!”说着,双手举刀就要剁。 房书安心里一翻个,心说:完了,我命休矣。老房把眼一闭、牙一咬,在这等死。可是刀没等来,耳轮中就听见“啪”的一声响,老房睁眼一看,王顺叫人揍了个嘴巴子,这一下打的不轻,王顺的身子被打的横着出去六七步,一个踉跄差点没趴下,耳朵嗡嗡直响,差点把她打聋了。 王顺和房书安同时转头看向打人的那个人,只见来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身高九尺,长得蜂腰阔背威风凛凛,身穿一身古铜色劲装,外披古铜色大衣,背后背着一对水磨钢鞭,往脸上看,面色姜黄、两道浓眉、燕尾黑胡。王顺是初到少华山,并不认识这个人,房书安也不认识。 王顺捂着脸:“你是何人,因何打我!” 来人十分的不客气:“打你?我打的就是你!”此人没在和王顺说话,一转身面对冯魁章:“大寨主,这王顺就是个罪魁祸首的灾星啊,咱们不能收留他!您赶紧传下令去,把他抓起来就得了,房书安不能杀!” 冯魁章也是一愣,在他眼皮底下出这种事,他没想到,可是他看清打人的人之后,他笑了:“贤弟,怎么生这么大气啊,来来来息怒,先坐下。”此人迈步走上高台,来到冯魁章的身边,有人给他搬了一把椅子,他在冯魁章的身边小声说道:“大哥,咱们是自己弟兄,有话我就直说了,这个王顺收不得啊,这是个灾星啊!咱们虽然占山为王,可却是公道大王,一不抢二不夺,所以官军对咱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要是收下他,咱们的安稳日子可就到头了,他犯的那些事朝廷必不能放过,到时候咱们山上可就是战场啊,我这全都是为了咱们山上着想啊,大哥您可要三思啊。”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密谋 要说这个人是谁啊,书中代言,这个人就是当年襄阳王赵爵的一等王官,震八方雷英!自从襄阳王兵败之后,他跑出来了,但是却并没有跟着刘道通投靠天德王黄伦,而是带着好朋友‘小方硕’方彪, 回到了原籍,打算隐居。路过少华山遇到打劫的了,雷英当年虽然输给韩天锦,可不是说雷英没有能耐,他要是不和韩天锦硬碰硬的话绝对不会输,所以雷英拉出兵器把当时的总辖大寨主杀了,当年的少华山山寨就是几个小贼, 加一起还不到一百人,雷英的本意是把他们遣散, 可是这群人说了,他们本来是洞庭湖的水贼,都是黑户,在这打劫不过就是混口饭吃,要是把他们遣散,他们也没地方去,就得饿死。 这么多人跪求,雷英心软了,于是和小方硕方彪就留在了少华山。雷英是做过一等王官的,文武双全,没本事的话襄阳王也不能招他,少华山的地形也实在是不错,两边是山背后靠水易守难攻,雷英出走的时候从襄阳也带了不少钱,靠着这些钱,再加上自己种地和进洞庭湖打鱼。又仰仗武力,收钱保护过往的船只免遭水贼的劫掠, 就这样算是把山寨彻底安稳住了,他亲自设计了山寨图纸,按照地形修造三道山口,不到一年的时间,少华山整个大变样,从原来的不到一百人,到两千多人。 冯魁章原来就是洞庭湖水贼,所以两个人老打交道,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一来二去居然成了好朋友,后来雷英就说,你们老在水上打劫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就邀请冯家父子上了少华山,不但如此,还把冯魁章奉为大寨主,自己退居二寨主。因此冯魁章总感觉亏欠雷英,凡事都是哥俩商量着来,两个人合伙一干,少华山又变样了,水旱两路的固若金汤, 不仅如此,靠着两人的武艺打通了长江上下游的水路,生意也涉及了货运和商号,整个山寨蒸蒸日上,所以冯魁章对雷英很重视。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单说现在,雷英把成破厉害给冯魁章一说,冯魁章点点头,你看房书安说他听不进去,雷英说就行,他说道:“贤弟啊,你说的也有道理,可咱们就这样把王顺交出去也不太好,江湖上好说不好听。我看这样吧,房书安也不杀,王顺也不交,把他们都软禁在山上,看看开封府如何处理,如果说他们按照江湖规矩拜山,那咱们就把人给他们,如果说他们蛮横无理,那讲说不了咱们就跟他们血战到底!贤弟,你看怎么样?” 雷英点点头:“嗯,这样更加稳妥!” 冯魁章打手一挥:“来人,把房书安待下去,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雷英说道:“大哥,不如把他交给我看管吧。” 冯魁章点点头:“行,就交给二弟看管。” 有雷英的手下上来:“房爷,这是你的刀,跟我们走吧,老实点啊,别让我们为难。”。房书安没办法,只能跟着这几个人走了。 冯魁章转过头来看着王顺冷笑道:“王顺,按理说呢你大老远的来投奔我,我要是不留你吧,好像有些不近人情;可把你收下吧,咱们没有那么大的交情让我帮你去和朝廷作对,这样吧,你先在我这住着,入伙的事先不提,念绿林的义气,我每天赏你三顿饭吃,不过我这大寨规矩森严,你想去哪必须得到我的批准。来人,把他带到后面的小院。” 王顺一听这话可不对劲啊,怎么好像把我软禁了,他赶紧上前一步:“大寨主,我...” “行啦,不用多说了,这就对你够意思了,方才我说的话你要记住,如果你触犯了我的规矩,可别怪我不客气!带下去!” 冯云龙、冯云虎、冯云彪和冯云汉四位少寨主把他带下去了,他们都走了之后冯魁章继续和手下商量着购买大船的事,这个事就翻篇了。 等晚上,雷英回到了自己的大寨,其实就是原来的老寨,现在的金斗寨是新建的,雷英退居二寨主之后,老寨还归他管。雷英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低头沉思。不一会,‘小方硕’方彪进来了,看雷英这样就问:“大哥,您怎么了?” 他们俩是一起从襄阳到这的,亲如兄弟无话不谈,所以雷英也没瞒着,就把房书安、王顺的事说了一遍,最后他说道:“兄弟,咱们俩可都是襄阳王手下的漏网之鱼啊,你说开封府得到消息之后,会不会跟咱们算总账啊!再说冯魁章,最近这一两年随着咱们山上日益壮大,他的心有点变了,竟然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殊不知在朝廷大军面前,咱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啊...对于咱们的前途,我实在是担心,可是现在他是大寨主,我要是说的多了,难免引起他的不快啊...” ‘小方硕’方彪说道:“唉...大哥,平时呢,我也不想和你多说,怕你听了心烦,冯魁章早就不是当年的冯魁章了,也就是对您还行,可是手底下人可就差远了,咱们老寨的人见了他们新寨的人都低一头,就连我有时候也被冯魁章那四个儿子冷嘲热讽的,您再看看冯魁章收留的那几个人,上官风、上官云还有那个老道军师尚克山,那都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人呐,打劫江上、湖上商船的事也发生了好几回了,咱们金斗寨的名声也开始败坏了,我发愁也不止一天了...” 雷英听了沉默不语,方彪又说道:“不过大哥,这次的事未免不是个机会,咱们如果帮着开封府抓住王顺,也算是立了一功,很有可能就把咱们之前的罪赦免了,到时候能投靠开封府当官差更好,要是嫌咱们底子太臭不收咱们,咱们也有不少钱,当个富家翁也足够了,何必占山为王当土匪,提心吊胆的呢?” 其实雷英也早就有这个想法,所以听了方硕的话,他点点头:“贤弟,你说的有理啊,可是还是有点不把握。这样,待会你把房书安请来,咱们和他商量商量,让他给咱们下个保证,最好呢是通过他,让蒋平或者徐良给咱们保证一下,这样咱们心里也有底了!” 等到了晚饭时间,雷英在自己的卧室摆下酒宴,让方彪安排好亲信卫兵,把守住自己的住处,没有允许任何人不能进来。等一切都安排好了,让方彪亲自去把房书安带来。 这一路上老房可纳闷了:请我这位是谁啊?白天在聚义厅就帮了我一次了,现在有请我,一路上客客气气,我这把小片刀都没收走,他为什么这么对我,我非把这事弄清楚不可! 等进了屋,一见到雷英,房书安一抱拳:“我说这位,有什么事甭瞒着,咱们都是绿林人,办事说话最好干净利索!” 雷英点点头,一抱拳:“好吧,房爷,在下姓雷我叫雷英,江湖上给我送了个绰号叫‘震八方’。” 房书安吃了一惊:“哦?你就是震八方雷英!久闻大名啊,那时候我还在江夏,没有到襄阳王那,不过我那时候就听说过你,你是襄阳王手下一等王官!后来不是听说襄阳王手下的人都投奔了天德王黄伦,我也在黄伦手下待过,没见过你啊?” 雷英点点头:“确实很多人都投靠了黄伦,但是我没去,我回了原籍了。”他就把自己怎么落到少华山的事,简单的说了说。 正文 第七十章 开封府的人来了! 雷英说道:“房爷,咱们关起门来就不说客套话了。”就把自己和方彪的打算全说了。房书安一听乐的差点蹦起来,把大脑袋一晃悠:“雷寨主,就凭您的才干本事,您要是到了开封府,绝对会受到重用啊。咱们说个实在话,我房书安算个什么东西呢!以前不也是贼嘛, 而且要文没文、要武没武,天下头一号大饭桶。如今到了开封府,三侠五义、小五义、小七杰对我丝毫没有嫌弃,有个大事小情都是大家商量着办,就连包大人有时候也会关心关心我。我过的非常舒心。您二位要打算弃暗投明,那比我可强得多啊, 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我给搭桥。这件事我可以给你们打包票,一点问题没有!” 雷英和方彪一听, 心里也非常高兴,三个人频频举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房书安和雷英就开始商量献山的事。 房书安问道:“雷寨主,您打算怎么献,什么时候献山呢?” 雷英说道:“房爷,我说句心里话,我们现在能不能加入开封府还不一定呢,当然了,我们绝不是不相信您,但是您也是刚加入开封府,毕竟人微言轻啊,您想想对不对?最好您能通知一下蒋四爷或者展南侠或者徐三将军,他们三位随便一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这心里也有底啊!” 房书安点点头:“雷寨主,你说的有理,可是我在这关着呢,我怎么才能通知他们呢?” 雷英说道:“这样吧,您手书一封,我让方彪跑一趟, 送到开封府。” 雷英刚说到这,就听见耳边有人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必了,开封府的人来了!”这一句虽然声音不大,可是落在雷英、方彪和房书安的耳中犹如炸雷一般,雷英甩脸一看,屋里没人,可是声音怎么这么近!一个箭步窜到门口,一把就把门拉开了,同时嘴里大喊了一声:“谁!” 门口几个喽啰兵听见他喊就是一愣,转过头来都看着他,雷英也愣了,没人!雷英心说:可能我太紧张了,听错了。他关好门刚一转身,就看见一个人正站在他的对面,此人相貌平平,可是往那一站渊渟岳峙,雷英仔细一看认识!当年在襄阳王府见过,正是李藏! 李藏是怎么来的?那天乱战之中,房书安一喊,徐良他们都没听见, 但是李藏的感应力多强,再加上房书安的声音特殊,一下就听见了,所以他赶紧跟了上来,这一路他就尾随着房书安,看着他骗王顺的钱,又看着他的钱被骗! 李藏为什么现身,他听见三个人商量事了,心说:雷英啊,你是真把冯魁章当傻子了,你也知道他的心意变了,你就没猜到他会找人看着你嘛,这座金斗寨的大寨主是人家冯魁章!你夜会房书安他能不知道嘛?他知道,不管雷英要放房书安走也好,或者替房书安写信也好,一准让冯魁章抓住,所以他这才在房顶上用传音之法惊了他们三个,在雷英开门查看的一瞬间就窜进了屋,身形之快谁也没发觉。 房书安一见李藏,简直高兴地俩手都拍不到一块了,赶紧抢步欺身过来倒头就拜:“大伯在上请受侄儿一拜!”李藏赶紧把他扶起来。 雷英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双手抱拳深施一礼:“李大侠,多年不见了,罪人雷英见过李大侠!”李藏也把他扶了起来:“雷寨主今日幡然悔悟,可喜可贺!” 几个人回到桌边,雷英赶紧吩咐手下把残席撤下,重新更换酒菜,不一会的功夫全摆上了,众人边吃边聊。 李藏说道:“雷寨主你放心,你要说当官,我保证不了。但我能保证你这条命绝对无忧,就算当不了官,做个富家翁完全没有问题,如果朝廷要怪罪你,我亲自去和包大人说,去和皇上说!保你安然无恙!” 雷英非常高兴:“太好了,李大侠,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现在您来了就是我们的主心骨,您说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李藏说道:“这样,你直接带我去找冯魁章,我跟他说!他要是听,那一切好说,要是不听,我一巴掌就拍死他!” 雷英心里暗暗心惊,堂堂的赤发龙神冯魁章,在李藏这好像个臭虫,说拍死就拍死!但是他也不敢说什么,点头答应了,几个人正想出门,这时候有小喽啰来报信:“报!寨主,快去看看吧,不好了,后山渡口打起来了!” 雷英赶紧问:“怎么回事?谁和谁打起来了!” 喽啰说道:“是大寨主还有四位少寨主,另外两位老前辈和军师也都在那呢,对方嘛也不知道是开封府的什么人,一共五个人!” 众人一听心里一惊,开封府的能是谁呢?雷英赶紧说道:“快!带路,咱们去看看!” 等众人到了后山渡口这一看,这面是冯魁章领着手下一群人,对面的正是小五义里的四位:玉面专诸白芸生、霹雳鬼韩天锦、粉子都卢真和小义士艾虎!再往场中看,两个老头,一个是海马追风叟上官风,另一个正是那个失目的老人! 房书安一看:“哎?这不是骗我钱的那个老头吗?他怎么和我几位叔伯在一起呢?” 雷英他们也没往里面挤,就在后面找了几个喽啰问清楚了事情的情况。 原来,打雷英宴请房书安,冯魁章就知道了,他一想雷英如果想要放走房书安,绝不会走前山,一定会从后山渡口走。所以带着人抢先一步埋伏在这,等着雷英和房书安,结果他们俩没等来,从江上来了一艘小船,上面正是白芸生、艾虎和老头他们几个。 那么说他们是怎么和这个老头到一起的呢?是这么回事,那天房书安一喊,艾虎他们听见了就在后面追,结果出了叠云峰,断线了,怎么找也没找到房书安,一是天黑,二是道路生疏,上哪儿找去?艾虎有心返回叠云峰,又怕房书安有个长短,小哥儿四个一商议,就在后头摸索前进,好不容易摸到蒋家坨。 这时天也亮了,哥儿几个在道旁休息休息,分析房书安可能上哪儿去,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韩天锦拄着大棍站起来说:“我说等会儿再合计,我这肠肚直干仗,先吃饱肚子再说吧。”那三个人一听有道理,打了一晚上,水米没沾唇,先吃点东西再说,他们就进了蒋家坨,也走到那个叫三仙居的饭馆。此时,饭馆刚收拾完,把桌椅板凳都扶起来,打碎的家伙收拾出去,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这四个人不知道发生的事情,靠窗户找了张桌,四个人坐下,点了八个菜又要了主食。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再见老头 他们闷着头正在这儿吃着,外面堂锣一响,来了个失目先生,大概闻着这儿有香味儿,盲人就凑了过来。他在艾虎背后闻了闻,摸索了半天把筷子摸到手,不容分说上去戳了块肉, 往嘴里一塞就吃下去了,然后他伸出炭条般的手,在桌上一划拉,就把那酱鸡给拿住,扭下个大腿又吃了。他这种举动,把这四个人气坏了, 艾虎“啪”把筷子一摔,回头一看是个瞎子, 说:“哎!我说你什么人哪,打听价钱了吗你就吃?看你那手有多脏,怎么到我们盘子里划拉起来?这是什么地方?连要饭的都这么野蛮!掌柜的,把他轰出去,要不看他是盲人,今天非揍他不可!”韩天锦瞪了瞪眼,嘴里头还塞着不少饭,噎得他没说出话来。白芸生和卢真性情都很一温顺和善,所以他们俩只是不高兴没说别的。 掌柜的和伙计都跑过来一看,说:“唉呀,怎么又是你?方才打仗那会儿,我们就知道有你。你抢人家那个主的饭吃,好悬没干起来,后来你们怎么研究的不清楚,那主挺大方把你让进雅座,还要了一桌酒席,你不是吃饱了吗?怎么一转眼又回来了?快走吧!”往外就推那盲人。 盲人嘿嘿一笑说:“掌柜的、伙计,你们别这么横啊,七十不打, 八十不骂,你看我这把年纪,何苦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人饿了就得吃东西,我天生肚子大,你管得着吗?” “你还有理啦,吃东西自己花钱买,凭什么拿人家的呢。” “拿谁的了?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这叫不分彼此,别看我吃了他点东西,能白吃吗?他们要用我的时候怎么办呢?” 艾虎一听,这位说话可真有意思,气得饭也不吃了,一个胳膊挎着椅子靠,把脸转回来说:“掌柜的,你们先走吧,把他留下来我对付他。老先生, 刚才你说什么, 我们还有求助你的地方?” “那可不, 人就靠人活着,你可别说不求我,我还能办大事呢。” “那你说说,你能办什么大事?” “哼,我能办的事,就是你们心里想的事。” 白大爷一听,他话中有话,冲艾虎一使眼色,把自己的座腾出来说:“老先生,您别过意,我这个兄弟爱开玩笑,所以说话有些粗暴,望老先生海涵。你要真没吃东西,我们今天请客,来坐在我的椅子上吧。” 这时伙计又给白芸生搬了把椅子,让盲人挨着白芸生坐下。盲人把堂锣往桌上一放,用手瞎划拉,看样子要摸摸白芸生。 艾虎一皱眉,心说:你那手刚抓完酱鸡,往哪儿划拉,我大哥那个人最讲干净,那身上连个点儿都没有。其实这么想也晚了,这油手已经蹭了白芸生的袖子。白大爷二话没说,连躲都没躲。 老者拍拍白芸生的肩膀说:“罢了,这人有没有出息,一听说话就知道,到底是姓白的比姓艾的有出息。” 艾虎一听,他说什么?他怎么知道我们姓什么?当时他就改变了看法,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盲人,肯定是个世外的高人,化装改扮前来考查我们。想到这儿,他往前一凑说:“您怎么知道我们姓什么呢?” “我会闻味儿,我一闻就知道张王李赵。” 这会儿韩天锦那口饭也咽进去了,说道:“哎,老家伙,那你闻闻我姓什么?” “嘿嘿,你这味儿就更大了,你姓韩叫韩天锦,对不对?那位的味儿还挺好闻,叫粉子都卢珍,是挺香甜的。” 他这一说,四小全都吃惊了,心说:不能让他走,这人是干什么的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艾虎就追问:“老先生,既然知道我们的名姓,您是哪一位呀?咱们别开玩笑,有什么就说什么。” “哎呀,说什么呢,还是说你们要办得事吧,你们是不是要抓一个染过白眼眉的那个小子。” “对,您怎么知道?” “当然知道,这人叫紫面金刚王顺,他现在在哪儿,你们想知道不?”“当然想知道,望求老人家指教。” “从这儿往正东去,有座少华山,这小子已经上那儿去了。另外再告诉你们一件事,有个丑鬼房书安,已经追到少华山,我给他看过手相,算了一卦,他现在是凶多吉少,如果你们去得早,他还能保住性命;去晚了,他的小命可要一交一待。怎么样?我吃你个烧鸡大腿,告诉你们这些事,还换不回来吗?”说话之间,把那手伸出来,又抓住酱鸡往嘴里塞,一点都不客气。 等他把那口鸡肉咽下去,艾虎接着问:“老先生,您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您究竟仙乡何处,尊姓大名?能不能告诉我们,早晚我们还要报答你。” “哈哈哈,算啦,别说漂亮话,吃你们块鸡肉还不乐意呢,还报答什么?我这个人施恩不望报,我是走江湖的,混口饭能填饱肚子就满意了。我说四位,赶紧多吃,吃完了快起身。少华山三面是山,一面是水,你们别走前山走后山,走柳江,岗哨少,道也好走,不多时就到后山,你们想进山、办事都行。另外,我吃你这酱鸡也不白吃,我在那儿给你们准备一条船,护送你们进山,你们看如何?” “那太好了,老先生,您究竟是谁呢?”说话之间,就见那盲人拿着半只酱鸡,一伸手把堂锣、明杖拿起来说:“我是谁,问不问没用,今天晚上咱们不见不散,天黑以前我在一江一汊子等你们。”一边吃、一边敲,出了饭馆。 盲老人一走,哥儿几个就商议起来,艾五爷还多了个心眼:他是不是贼人派来的,故意引我们上钩,给我们准备一只船,稳稳当当地把我们抓住?这也未可知。 他们左分析、右分析,认为这不可能,这个人好的方面占多一半,他要是贼,干吗用那个招儿,我们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英雄。 最后白云生说:“咱们这么办吧,心眼太多了反而误事,咱们就依计而行,就到那儿去找房书安和王顺。” “对,大哥说得有理。”哥几个饱餐一顿,韩天锦老爱饿,他们又在饭馆买了五斤包子、五斤大饼,然后买个包袱皮让韩天锦包上,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另外为了以防万一,还买了两个大水葫芦,灌满了白水。哥几个把钱兑了,出饭馆就起身赶奔少华山。他们虽然没来过,但跟沿路的人一打听,也有人指点方向,他们顺着这条道就走下来,在太一陽一还没落山的时候,他们就来到少华山的脚下。抬头一看,这座大山气派十足,山连山、岭连岭,隐约还能看见山上的大寨。 他们到山是三十八里,再转到山后,就已经点灯了。哥几个觉着挺乏累,听了听似乎有流水的声音,他们又往前走了一程,就来到一江一边,一看与盲人说得一点不差。他们在这儿站了一会儿工夫,就见水面上来了四名水手驾着的一只船,船头上坐着一个人,正是那盲人。盲人直抽鼻子,说:“靠边靠边,我闻出味儿了,艾虎、韩天锦那四个人就在这儿呢。你们四个刚来吧?” “对,老先生,我们四个刚到,您也来了。” “哎,人说话就得有信用,男子汉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无信不立呀。你看我这儿给你们请了一只船,船钱我都兑过,请上船吧。” 艾虎一看,这船不大,但放二十来人还绰绰有余,小弟兄明身形“噌噌噌”跳上木船。盲人告诉他们说:“都坐好,一边休息,一边走,从这儿到内寨,还有二十五里,不过二更天咱们是到不了。来人啊,开船!” 那几个水手也不答话,搬桨摇撸老少英雄直奔后山。时间不大,小船就深入少华山的心腹重地,二更天刚过,来到了后山的口岸,就是登陆的地点。 正文 第七十二章 比武、交涉 在李藏他们来之前,其实已经打过四场了,分别是冯魁章的四个儿子对战小五义的其余四位。要说小五义的其余四位,被徐良的光芒遮盖了,并不是没能耐,尤其是他们现在出了韩天锦都身负华山内功,就算是韩天锦也练成了前两层龙象功!对付高人可能不是对手, 可是对付冯魁章这四个儿子还不费劲。 冯魁章一看自己的四个儿子输了,就把海马追风叟上官风派出来了,最后一阵是韩天锦,一看上来个老头,韩天锦刚想要伸手,就听身后铴锣“嘡嘡”地响。有人说:“嗳,我说韩天锦,露脸的事到时候就得了, 别紧抱着不放,看你们打得如此高兴,我这手也痒痒得厉害,来,把他交给我吧。”韩天锦一看瞎子上来了,心说:你看得见吗?又一想,别看这位没眼睛,鼻子可好使唤,闻什么都闻得准,所以韩天锦压大棍回归本阵。 就见这位盲老人,敲着铴锣直奔上官风,离着不远他不往前走了,拄棍一站说:“算卦、算卦、算灵卦,大流运卦,未卜先知。我说老朋友,你算一卦吗?”上官风一看鼻子都气歪了,心说: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跑到这儿算卦, 我能信你这套吗?又一想:噢,这是装蒜,他一定也是开封府的人,化装改扮到这儿助阵来了。想到这儿,上官风把脑袋一扑棱说:“呸!你是什么人?是真瞎还是假瞎?快快报通姓名。” “别吵,有话慢慢说不行吗?声大我就怕你吗?刚才我说了,我是个算命的盲人,最没出息,你何必跟我动怒呢?但是我这没出息看和谁比,跟你比似乎还有点出息,不信你过来伸伸手,要教你在我面前过去十个照面,那我就白瞎了。” 上官风气得差点没笑出来,你这说得都是什么烂七八糟的,难道你这瞎是我气的?他哈哈一笑说:“良言难劝该死鬼,我叫你装疯卖傻,休走接掌!”这一掌恶狠狠地奔盲老人的面门打来。那盲老人翻着眼珠就在那儿瞅着,连躲都没躲, 说时迟那时快, 上官风这一掌正揍他脑门子上, “啪”地一声巨响。 艾虎、韩天锦、卢珍、白云生一闭眼,心说:完了,挺好个老头儿,脑袋让人家打碎了,他过去那会儿,怎么就没拦着他呢?结果睁眼一看,不是那么回事,这老头儿不但没死,连动都没动,眼睛照样翻着在那儿站着;相反地把上官风震得倒退了好几步。 上官风就觉着整个胳膊都发麻,虎口有点发酸,胸膛都有些发热,他心说:哎呀,这老家伙是谁?好深的功夫,能避住我这一掌的人可不多,方才我使得是铁砂掌,别说是人,就是一块石头我也打碎啦,怎么打到他脑袋上纹丝没动呢?他正在这儿琢磨,那盲人“嘡嘡”又敲着那铴锣说:“我说你怎么不伸手了?咱俩是在这儿相面还是动手呢,你怎么不打我呀?” “我方才都打过了。” “打啦?我怎么不知道呢。噢,对了,昨天晚上没睡好觉,刚才打了个盹儿,你看看这个事闹的,打完了我都不清楚。” 众人一听,全部乐了,心说:这位是木头块儿,揍脑门子那么响,别人都听见啦,他还不知道。其实这人是拿上官风开玩笑,就见这盲人咧嘴一笑说:“好吧,既然你打完我,该我打你了,等着啊。”说着话他把铴锣、明杖往地下一放,晃身躯要活拿上官风。 就在此时,李藏说了一声:“老剑客,且慢动手!” 这句话声音并不大,可就像是在众人的耳边响起一样,众人都是大吃一惊,甩头观看就见李藏带着雷英、方彪和房书安,从后面大步走进场中。 李藏先到了盲老头的近前,抱拳一礼:“老剑客,多年不见了!”这个老头是谁呢?原来他是冰山北极岛的人,是疯上人长发道雪竹莲的徒弟,姓邹叫邹瑞邹华昌。他也不是个瞎子,因为他性格诙谐爱开玩笑,所以经常扮成算命的盲人游走在全国各地。李藏当年有一段时间和北侠欧阳春结伴游历全国,中间结识过邹瑞。 邹瑞见到李藏也非常高兴,也不装瞎了,眼睛一翻恢复正常,拉住李藏的手,非常亲热。 和邹瑞寒暄几句之后,李藏又来到冯魁章的面前:“冯大寨主,久仰久仰,在下陷空岛李藏李世元!” 冯魁章也听说过李藏的名字,不敢怠慢,一抱拳说道:“原来是李大侠,不知李大侠此来所为何事?” 这就叫装蒜,冯魁章能不知道李藏是为了房书安和王顺来的吗?不过李藏也不在意,他微微一笑说道:“大寨主,明人不说暗话,我此来就为了‘紫面金刚’王顺,我听说王顺落到贵寨,大寨主把他保护起来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那乃是国家的要犯,十恶不赦,就是上天入地,我们也得把他找出来。大寨主,你要是明白事理的,能把王顺交出来,贵山寨的事儿都好商议;如果这件事情办不到的话,那可就麻烦啦。” 冯魁章一听,这话软中硬啊,话里话外带着点威胁的意思,他很不高兴,把茶杯往前一推:“李大侠,这个王顺跟我没交情,这一次他是无处投奔,才来到我的少华山,出于对绿林人的义气,我才把他收留。当然你们说你们的理,他说他的理,他要报杀父之仇,被迫无奈才做了糊涂事。我呢在某些地方比较同情他,不然的话,我早就把他赶走了。按理说各位来拜山,把事情说清楚,我应当把王顺交给你们,但我也有什么说什么,我不明白您刚才说的意思,对我们开封府打算怎么办?” 李藏点点头:“大寨主,您有点糊涂啊!” “哦?怎么讲?” “您看,金斗寨一不打家,二不劫舍,你何苦非得叫山寨呢?你改个名字,叫金斗山庄!这多好,一来不算落草为寇,不犯法!二来,正经生意都能得到官府的保障!这多好呢?” 冯魁章一想,对啊!我何必叫山寨呢,我本来干的也不是违法的事,因为个名字算违法多吃亏啊!不过他也没有冒然答应:“李大侠,我看这样,您也不算是朝廷的官差,您回去通知一下蒋四爷或者徐三将军,我这边呢正好也考虑几天,等开封府的人到了,我把他接上山来,咱们好好商议商议,王顺在我这您放心,他绝对跑不了!” 从说话到现在李藏脸上一直带着笑,冯魁章这么一推脱,李藏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冯大寨主,恐怕我等不了,我也没这个时间一直在这耗着!今天我就要把王顺带走,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你最好在我和你好好商量的时候,把这个事就定下,要是惹得我心烦,到时候你再想好好商量可就晚了!” 房书安在旁边,把大脑袋一晃说:“对,这话说得一点不假。冯寨主,这回跟我那回可不一样,你一瞪眼睛说捆就捆、想杀就杀,这回门儿都没有。现在就说句痛快话,人到底给不给?要是不给,你大概还没听说我大伯的名声,那小蓬莱的飞天神魔陆青在我大伯面前也就是十个照面的事,怎么你们山上有比他还高的高人吗?” 正文 第七十三章 王顺到手 房书安在旁边一溜缝儿,冯魁章没说什么,旁边这俩老头儿急眼了,只见上官风“噌”就蹦出来了:“哈哈哈,姓李的、姓房的,你们少要大言欺人。我们占山为王的早把性命豁出去了,这个脑袋七斤半, 早都掖在腰带上,什么时候混丢了再说,有道是顺的好吃,横的难咽,讲理怎么都行,玩儿横的我们不受。我们现在就表态,要王顺, 不给。” 李藏干脆连看都没看他,就盯着冯魁章。冯魁章沉吟了片刻:“上官风, 退下!”转过头又对着李藏说道:“李大侠,咱们这么办吧,要说怕我不怕,我活到这般岁数死不足惜,尤其人怕逼,逼急了死算什么,但是我有点顾虑我的名声。就拿今天这个事来说,假如有人认为,冯魁章空有其名、无有其实,平日趾高气扬,遇事一筹莫展,开封府就来了几个人,往那一坐,他乖乖地把王顺给献出去了,如果有这种说法,我生不如死,还活个什么滋味。为了压住众人的口舌,刚才我想出个一举两得的主意。” 李藏没插话, 静待下文。就见冯魁章继续说道:“您的名声在外,能不能给我们亮一手绝活,让我们开开眼,让我们心服口服,然后我们把王顺一交,将来大伙传扬出去,也是您献绝技,技压群雄换来的!我这脸也好看,大伙儿也服气,我认为这招是三全其美。不知您意下如何?” 李藏点点头:“好!既然大寨主这么说了,那我就露一手,如果贵寨有人能照我的样子练上来,那我扭头就走,王顺我们就不要了!” 冯魁章说道:“好!这个地方好在也够宽敞,您看您练点什么?” “借贵公子的大锤一用!”说着话李藏身形一闪,冯魁章就感觉眼前一花,场子里突然出现了三个李藏, 一个在自己面前, 一个在自己大儿子冯云龙面前,还有一个在场子最中央,手里还拿着自己儿子的一只大锤,刚才冯云龙和艾虎比试的时候,一对锤子被削断了一只,手里还剩一个,现在这一个也到了李藏手里了。 眨眼之间,残影散去,就剩下了场子中间的那个李藏。冯魁章一看,不用练别的了,就这一手身法我们这就没人能比的了!再看李藏,左手举锤,右手成爪,说了一声:“大寨主请看好!”说完之后出手如电,右手爪在左手锤的锤头上抓了一下,然后快速收回,众人仔细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就见那锤头之上,出现了五个指洞!足有两寸多深! 冯魁章的脸色也变了,他把大拇指一挑:“高!真是高啊!我话付前言,来人!把王顺给我带上来!”约莫有半顿饭的工夫,八个喽罗兵,八个刀斧手,拖来一个人。这个人长发披散、拿绳子轻轻地拢着,低着头往前走,到了场中把这个人往地下一摁,然后往左右一撤,把这人就露出来了。冯魁章一拍桌子说道:“王顺抬头。”王顺把头发往后一甩,把这张脸露出来。 白芸生、艾虎等人一看,果然就是王顺!这小子作恶多端、十恶不赦,窜来跳去跑到少华山,今天看你还往哪儿跑! 冯魁章心里也挺不是滋味,总觉着这玩艺儿不够义气,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到现在为了保全自己,也顾不了许多,只好狠心了。他说:“王顺,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你是国家的要犯,所作所为十恶不赦,假如你是别的事,本寨可以保护你,因为你案情太重、手段太残忍,我想保护也不行了。看见没?开封府的官人来要你,本寨就得把你献出去,现在你还有什么说的?” 王顺也是个人物,他准知道自己得不到好下场,从那天冯魁章一软禁自己,他就知道自己错走了一步啊!本想蒙混过关,没想到是自投罗网,真是追悔莫及呀。今天把他提到这儿,一看李藏、艾虎他们在这,心里一翻个儿,心说:到了我最后关头了。 这小子把牙一咬、心一横,视死如归。冯魁章话音刚落,他“腾”地站起来说:“姓冯的,够意思、够朋友,你应该这么做,你不把我献出去,你惹不起开封府。怪就怪我自己,有眼无珠错翻了眼皮,拿着狗屎当英雄,原当初认为你有这么一号、是个人物,可以跟我合作,没想到你是个窝囊废、怕死鬼。你拿我王顺当了送人的礼品,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说的,你们随便吧!愿杀愿剐任凭自便,过二十几年还这么大个儿,来吧。” 李藏一招手,艾虎、卢真走上前去把王顺押过来了,李藏一抱拳:“多谢大寨主,不过我还得说一句,雷寨主既然有心到开封府效力,那请我就带他一起回开封了,这样咱们也就不算是外人了。另外,大寨主尽快改名吧,以后叫金斗山庄冯庄主多好呢!告辞!” 冯魁章连连称谢,带着人亲自送他们上了船。 按下少华山的群贼不说,单说这只小船,顺流而下其快如飞,到了河港旁边,小船靠了岸,大伙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都从船上下来了。众人一齐过来,李藏为大家引荐:“各位,这位可是了不起的高人啊,邹瑞邹老剑客,冰山北极岛的,江湖人称一声锣响镇乾坤,诙谐老人!”小五义、房书安、雷英、方硕都赶紧施礼。 邹瑞把胡须捋了捋说道:“行了行了,这值不得什么谢,我无非是一时的高兴,给你们帮个忙。另外告诉你们,从这儿顺着道往前走,拐过山梁去,那块儿有个徐庄,你们住店、打尖都行,下一步怎么办你们自己安排。我还有一点事儿,现在就告辞了。”说完老头走了。众人一看,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沿着邹瑞给指的路,众人一直往前,走到天亮十分这才到了一处村庄,到了村庄口一瞅,有个界石牌,上头刻着两个大字“徐庄”,他们几个人迈步进了徐庄。这小庄子不大,一趟街也不超过二百步,但是十字街这一带还比较热闹,抬头一看,有一座店房,金字牌匾上面写着“徐家老店”,门上边坐着个伙计,二郎腿一担,眼睛似睁不睁,脑瓜晃着正哼哼小曲儿。 艾虎看看,这店房还真挺大,说:“哎,伙计,有没有空闲的房子,我们打算包几间。” 这伙计把眼睛慢慢地睁开,上一眼、下一眼看看艾虎,说:“对不起大爷,你们来晚了,我们整个店房都叫人家包下来了,没地方。” “那么除了你们这家店房,还有几家?” “没有,在这徐庄来说,就我们这一家。” 艾虎一看,这怎么办?跟白云生商量说:“大哥,不然的话咱们看谁家阔气,借两间房子歇歇也行,临走多给他钱呗。” 白云生说:“那多不方便,咱跟人家又不认识,还是跟店房好好商议商议,这么大一座店,能都包下吗?哪怕一间呢,让咱们歇歇腿、喝点水也行。” 艾虎觉着有道理,又跟这伙计商量说:“伙计,这么办吧,我们不管你这店谁包的,你打个招呼,给我们腾出一间房子来,我们躺下歇会儿就行,临走加倍给钱,这样行吧?” 伙计闻听,把嘴一撇说:“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你知道我们这房子谁包的吗?走走走,少说废话,你再啰嗦别找不顺心,要说不在行的话,我可叫你打官司。” 艾虎那是火性子人,一听这话压不住火,一把把这伙计脖领子抓住,说:“兔崽子,你说什么?” “哎哎,我说你还想打人哪?” “我打你又怎么样?”艾虎“啪啪”揍了他两个嘴巴。 你想艾虎那手多有劲,顿时这伙计就变成吹喇叭的了,血顺着嘴角淌下来。他一捂脸喊道:“啊?你敢打人,我送你打官司。”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假徐良事毕 白云生一看,艾虎做得有点过分,说:“兄弟,快撒手,别打了。这何苦呢,他不乐意挣钱,咱就不花了, 换个地方不就得了吗,何必和他晦气呢?” “去你的。”艾虎一松手,把这伙计推了个腚蹲儿。 “唉呀,你别走,你把我打了,我去送信儿去。”这伙计一骨碌身, 进店了。还真快,一转身的工夫, 把里边的人就请出来了。 那个人来到台阶这儿, 把胸脯一挺、手一背说:“什么人胆大包天,竟敢如此猖狂,站住!” 艾虎一听,这声音怎么这么熟呢,甩脸一看,这乐劲儿就别提了。那来的是谁呀?正是南侠展熊飞,再往他身后观看,蒋平、智化、徐良、白芸瑞都从里边出来了,大家见面之后是又拥抱、又高兴。 他们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呢?原来他们把叠云峰拿下来后,山寨平了,喽罗兵也都被遣散,这件事情烟消雾散,就算告一段落,但是还有几件事情没弄清楚。头一件,房书安上哪儿去了,不知道;李藏、卢珍、艾虎几个人哪儿去了,也不知道。还有一件事,死的这个假徐良是谁呀?现在这棺材还在店房里停着, 也没人来认领,必须把这事儿赶紧处理。所以蒋平就派人下去打听消息,还贴了不少布告,这一招果然奏效,几天后消息传来,有人领尸来了。 本家这主人,就住在离洞庭湖不远的徐庄,是徐家老店的掌柜的叫徐仁,他有个儿子叫徐亮,就是死的这个所谓的“徐良”。老头子徐仁,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可这徐亮酷爱武艺,打拳踢腿,使槍弄棒,没事儿就蹦达。 后来到二十挂零,他知道的新鲜事儿也多了,他从心眼儿里赞成的就是徐良, 那简直把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心里常想:人家也姓徐, 我也姓徐, 岁数也相差不多,怎么人家是堂堂的侠客,我就什么也不是呢?他唯一感觉到安慰的,是有不少人都说他长得像徐良,头、腰身、模样、肤色跟徐良一样,唯独眼眉不像,我是黑眼眉人家是白的。这么办得了,我装扮成徐良到江湖上去闯荡闯荡,将来闯出点名气来,我上开封府去找徐良,如他不嫌弃,我就拜他为师,他是大徐良,我是小徐良,那将来我不就一举成名了吗? 后来他真把眉毛染了,再按着传说的那样把衣服、帽子重新调换了,花了二十两银子,在城里打造了一口假牌的大环刀,又打造了几支镖,插在镖囊里装装相。 可头一次出门就被人给绑了,等再明白过来,已经被押到法场上准备开刀问斩!后来被一个当官的制止了,这才知道,这就是开封府的包大人!自己是替人顶了包了!幸亏包大人查明了,把自己放了,不然的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包大人给了他点钱,让他回家了,可是他从没有出过这么远的远门,中间走错了好几次。把这点路费全花完了,没办法只能街头卖艺,好巧不巧在葵花岗遇到了晏峰他们,结果丢了性命! 蒋平心说:这老头儿怪不容易的,这么办吧,干脆我们把尸体给送回去,再包赔他点损失,省着老人家难过。他和展昭商量好了,就问这老头儿:“你们徐庄离这儿有多远,附近有什么山峰、海岛?” 徐仁说:“离这里不远,三十里地有座少华山,山上有伙姓冯的贼寇,不过对百姓不骚扰,靠着打鱼、种地吃饭,人们都管他叫公道大王。” 蒋平正想找房书安和那小哥几个呢,心说:是不是上少华山了,一点把握也没有。四爷一想:我们走一趟吧,连护送徐亮尸体,到人家家里安慰安慰,顺便要到少华山转一圈,要找着他们更好,找不着就算拉倒。所以蒋平把善后的事情处理一下,雇了辆车,拉着棺材,陪着徐仁,就来到徐庄。 四爷的意思,是在这儿做个站脚地,然后赶奔少华山,所以大伙儿都没走。这么一折腾,店房伙计老五乐得眼睫毛都开了花,心说:哎哟,这是开封府的四老爷蒋平,那位就是白眉大侠,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南侠展大爷,我可开眼了,这一辈子没白活。他这一高兴,什么都忘了,在店房门口还琢磨呢,现在这座店住的都是开封府的官人,那么这儿就变成了临时开封府衙,我呢也不是伙计了,我就是开封府的官人、校尉大老爷一份儿。想到这儿,他是飘飘然忘乎所以,搬了个凳子往门口一坐,正在想美事儿,艾虎他们来了,因为他不说人话,挨了两个嘴巴,结果白挨了。 说完了经过,李藏一伸手把王顺抓过来了:“四叔,你看这是谁!” 蒋平、徐良等人一看:“呦!王顺!世元,这是怎么回事!” 李藏微微一笑:“这件事还多亏了书安呐!”紧接着把事情原委讲述一遍。 众人听了把房书安一通夸,蒋平赶紧让艾虎去州府衙门,借了木笼囚车,押解王顺进京,也没有必要在这待了,所以吃完早饭众人就起身了,为防夜长梦多。 李藏心想:得了,这没有我的事了,有徐良和云瑞在,王顺出不了意外。所以他和蒋平众人告辞之后,返回了陷空岛。 这一阵是真够忙的,自从得到全本龙象功之后就一直出事,李藏也没有时间练,这会所有的事就算完了,李藏打算这段时间哪也不去,就在家安心练功! 一转眼又是五年过去,李藏的龙象功也进入了第九层境界。这还是仰仗陷空岛的财力,各种补药不断。 可是这一天又出事了,李藏接了一封信,是蒋平写来的,信上的内容让李藏大吃一惊,八王赵德芳被莲花门的门长郭长达捉了,现在在开封城外莲花观摆下了一座八王擂!约定好八月初一要和开封府擂台比武,请李藏过去帮忙。 这种事李藏一定得去,他一算日子距离八月初一还有半个月,时间来得及,他先到后面跟义父和义母说了一声,然后命人去收拾行李,打算明天一早就出发。 晚上李藏也没心思练功,坐在院子里乘凉,可是突然间一道黑影从房上闪过,李藏心里一动:家里来贼了?想也没想李藏就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岛上庄子外的一片开阔地。前面的黑影站住了,李藏也落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等对面这个人转过身来,李藏定睛一看,大吃了一惊! 正文 第七十五章 飞天魔女龙云凤 只见对面是个女子,身上穿着一身又肥又大的黑色袍子拖在地上,头发没挽发髻披散着,额头上用一根皮条子勒着。往脸上一看,面白如纸,长得挺漂亮可是笑声又尖又厉,好像女鬼一样非常难听。 李藏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女人, 不认识。这才开口问道:“阁下何人,因何夜探卢家庄!” 这个女人格格大笑,笑了一会这才说道:“你就是李藏李世元吗?” “不错,是我。” “江湖盛传三侠五义的后辈里最出名的是白眼眉徐良,前番我在山西遇到他了,本想教他两手剑法,却不想他的剑法非常高明, 询问之下他说是他大哥教的。有这个本事,又被他称为大哥的,是你吧?” “不错,徐良的剑法是我教的!” “哈哈哈哈,你倒是痛快!可你坏了姑奶奶的大事,怎么办!” “坏了你什么大事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就算坏了你的事,你又能怎么样?” “呦呵,你可够狂的,你不是剑法厉害吗,来吧,和姑奶奶比比,要是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哼!我赢了,你想不说都不行!” “少说废话,看剑!”这个女人脾气颇为古怪,说动手就动手。从腰里抽出一把软剑,挺剑就刺。李藏一见也不废话,抽出紫电寒光和这个女子就战在一处。 两个人这一动手,都是大吃了一惊啊。这个女子吃惊是因为她在徐良那看过剑法了,自以为能赢这才来的,可是没想到啊, 同样的剑法这个李藏用出来和徐良完全不是一回事!自己居然有点抵挡不住!李藏也挺吃惊,虽然说自己现在用的只是基础的华山剑法,但是即便如此在以前也从来没有人能挡得住,这个女人武功够高的,这样的人绝不是无名之辈,她到底为什么来卢家庄,待会我非得问个清楚不可。心里这么想着,李藏手上就加紧了,用出了封不平创的狂风快剑,就见一寒光圈住这个女子,剑影忽前就后、忽左就右残影简直连成一个罩子,将这个女子罩在里面,这个女子左冲右突也无法突破剑圈。 五十回合一过,这个女子有点顶不住了,口中呼呼直喘,脸上大汗淋漓,李藏一看差不多了,最后用了一招,是他师傅岳不群的成名绝技‘太岳三青峰’!‘唰唰唰’三剑,一剑快过一剑, 每一剑威力递增,那个女人用手中的宝剑挡住了前两剑,到第三剑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了,她就见一道寒光直奔自己的咽喉,心里一翻个:完了,我命休矣。在那闭着眼等死,可等了半天怎么不疼呢?一睁眼只见李藏已经把剑收回去了,正在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李藏满以为自己这种做法对面这个女人会发怒,可是出乎意料。这个女人只是点了点头:“好啊,罢了,江湖上居然出了你这样的后起之秀,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李藏心说:怎么出来这么一句,你看着岁数比我小多了!没等李藏问呢,这个女人又说道:“你不是问我是谁吗?我是魔山派的,姓龙我叫龙云凤,人送绰号‘飞天魔女’!我师父就是‘魔山老母’毕月宵,我还有个师姐叫‘九天玄狐’夏八姑!” 李藏惊呼了一声:“什么?这怎么可能呢?龙云凤的年纪,少说也得有八十了,我看你这模样最多也就不到四十!” “这就是我们师门的秘法了,不能告诉你!” 李藏点点头,他对于自己的容貌是否年轻其实无所谓,两辈子都没结过婚,什么容貌不容貌的,转念一想,李藏又问道:“刚才你说我教徐良剑法怀了你的大事?什么大事?能和我说说吗?” 一提这个龙云凤还急了,尖声喊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当年白玉堂在冲霄楼里杀了一个人,叫龙天池,是我的亲侄子!我就得找他报仇,白玉堂不是杀我侄子嘛,我也杀他的儿子!可我要是和白云瑞动手,有失我的身份,我要是教了徐良剑法他就得给我办事!将来我就得让他帮我杀了白云瑞!” 李藏心说:你这招都想绝了,够损的!不过李藏心里也明白,别说徐良没学你的剑法,就算是学了,将来他也不可能杀白云瑞。所以他也没生气,点点头说道:“行,这么多年前的事了,我也不说什么对错了,今天你无故闯庄,我本该杀了你,现在我放你一马,和你侄子那个事就算是互相抵消,你走吧!” 龙云凤看了李藏一眼,也点点头:“行!今天就算姓龙的自讨没趣,小子,告辞!”说完之后,甩动着宽大的袍子,直奔水边,具体她怎么走,是游泳还是有船,李藏就懒得管了,他只是感叹:天下之大,什么人都有啊,还有像龙云凤这么怪的人!摇了摇头李藏转身回去了,明天还得赶路呢! 第二天早早的起来吃过早饭,告别了义父义母各位叔叔婶娘,李藏打点好随身兵器川资路费,出发了。 一路无话,单说这一日,就到了开封府封丘门外的一座店房,这里是开封府包下的,距离莲花观不远,当做是前站。李藏站在门口一看,算了,自己别进去凑热闹了,屋里的吵闹声在门口都听见了,李藏这个人喜静不喜吵闹,所以他没进店直接转身去了五虎店,在五虎店住下了。 一转眼就到了八月初一,今天就是擂台开始的正日子,李藏早早的就出发了。出开封府,过封丘门,在晌午之前就到了。原先莲花观的山门前只是一片空地,周围是小树林,现在整个被擂台给占了。再看这擂台,高达三丈六尺,与别的擂台不同,没有梯子。这么高,又没梯子,这就要看你的真功夫了,假如连擂台都上不去,那你就甭打擂了。还有,这座擂台十分宽阔,都是用半尺多厚的台板铺的,让木匠用刨子刨得溜光,上面铺着毡子。 这擂台宽有四丈八,长有五丈二,上面用芦席搭着顶,翘檐卷脊,金碧辉煌。正中央悬着一块金匾,用金纸贴的大字离多老远就看见了,上写“八王擂”;四个角上挂着宫纱灯,在席棚上并排插着十八面彩旗卷动,显得十分壮观。擂台的后面有大红的帏幕,没有上场门、下场门。这后台比前面还宽绰,摆着桌椅板凳,是供莲花观的人休息、候场用的。前面的广场,已经挤满了老百姓。人们知道,这次打擂,是要以八王千岁赌斗输赢,这题目就很新鲜啊!另外,有不少人关心此事,要看一看,究竟是上三门厉害,还是莲花门厉害;是开封府的办差官厉害,还是贼寇厉害。因此,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把整个京城和周围六县都惊动了,把个莲花观围得风雨不透。郭长达让全庙的老道都在外面维持秩序,维护莲花观的安全,又特地派专人看护八王千岁,恐怕开封府乘乱把八王爷抢走。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八王擂 工夫不大,就听见后台“呼隆隆”地响起了众多的脚步声,估计后台坐满了郭长达的人。又等了一会儿,只见出来个小道士,手里拿着金钟,对着台下当!当!……敲了九下。钟声传向四面八方,台下“刷”一下都静下来了。小道士敲完了一句话没说, 转身返回后台。 小道士一回后台,接着出来的正是莲花观的观主、莲花门的总门长郭长达。他今天换了一身新衣服,头上戴着九梁道冠,一块美玉安在顶门,金簪别顶,身穿蓝绸子道服,圆领大袖, 腰扎水红丝绦, 后背量天尺,手持拂尘。他显得格外精神,胡须梳得一丝不乱,神采奕奕地来到擂台的台口,把拂尘摆了几摆,晃了几晃,大声呼道:“福生无量天尊!各位今天是八月初一,是我们八王擂开始的日子,有几句话呢说在前面:这次立擂,东道主是莲花门,也请了其它门户的一些朋友来帮兵助阵。打擂的主要是开封府的办差官和上三门的人;倘若有人乐意给他们帮忙,我们也不拒绝。除了我们两家之外,就是看热闹的乡亲百姓,要是有兴趣,愿意登台献艺的,我们也欢迎。不过想要登台,你可得先把命豁出来,这地方,打死人不偿命!因此我奉劝乡亲们, 但凡能不登台最好别登台,你就站脚助威得了。现在,就开始打擂!”郭长达说完了,一挥拂尘,返归后台。 郭长达刚回去,后台蹿出一个人来。这人三十挂零的年纪,身高九尺开外,绾着牛心发纂,铜簪别顶,往脸上看,面似镔铁,两道粗眉飞插双鬓,一对大眼黑白分明。只见他来到前台,先作了个罗圈揖,然后抖丹田喊道:“各位乡亲们,各位子弟老师!在下乃莲花门弟子,江湖上人称‘过天星’, 名叫柳春达!打擂就要开始了, 我先来登台练几招粗拳笨脚压压场子,请众人开眼!”这柳春达说完, 往下一哈腰把莲花拳八八六十四路练了一遍。 李藏一看:这前几阵没什么意思,都是没本事的人,我趁着这个机会先到莲花观转一圈,看看八王在哪,要是能救出来,那就不用打擂台了,直接发兵就把他们平了! 一念及此,李藏悄悄地退出人群,转了个圈来到莲花观的后墙,感应了一番,发现附近没人,李藏脚尖点地飞身上房,里里外外把莲花观全部找了一遍,没有!李藏一看,靠自己找恐怕是不可能了。正这个时候,有个小老道溜溜达达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个锣,一边走一边嘀咕:“还巡逻,这哪有人啊?都在前面看比武,就我们几个在庙里巡逻...唉...人善被人欺啊....” 李藏眼前一亮。悄悄地摸到小老道身后,伸出两个手指头,在小老道身上一点,小老道动不了了,然后李藏转到前面对小老道发动了摄魂大法,看着小老道的眼神变得空洞之后,李藏这才解开了他的穴道,问道:“能听见我说话吗?” “能...” “好,我问你,八王关在哪?” “被带去...擂台的...后台了...” 李藏一皱眉,然后继续问道:“那晚上呢?关在哪?” “不知道...都是...门长...安排的...” 李藏恨得是咬牙切齿啊:好你个郭长达,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你今天正常巡逻,没见过任何人,知道嘛?” “是...没见过...任何人...” 这种类似催眠的修改记忆法李藏也是第一次用,所以为确保万无一失,李藏并没有走,而是躲在暗处悄悄地看着,就见一盏茶过后,小老道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嘀咕道:“刚才怎么回事,怎么头有点疼呢,可能是这两天太紧张了...”说着用手揉了揉脸:“总门长也是好好过咱的日子多好,没事闲的招惹朝廷干嘛...”一边嘀咕着,一边溜溜达达的走了,李藏这才把心放下。 没办法,现在八王在人家擂台后台呢,救不出来,先回擂台那看看吧。李藏憋了一肚子火回到了擂台这,等到了之后,更生气了,自己走的这段时间,刚才动了真格的了,天聋仙师赵普、地哑仙师魏百宝双双惨死在三尺地灵魔陆坤的手上!就连阎王寨的老熟人,展翅腾空背磨天季华成老剑客,也败在陆坤的手上! 李藏一看,得了陆坤,我就拿你撒撒火吧,我看看你比那个飞天神魔陆青强多少!想到这,李藏大喝一声:“陆坤,你休得猖狂,李某在此!”一边说着脚尖点地飞身形上了擂台。 陆坤甩脸观看,只见一个人上了擂台,年约四十上下,相貌平平可是往那一站渊渟岳峙,让人不敢小觑,陆坤问道:“阁下何人?” 李藏面带玩味的看着他:“陆坤,你不知道我是谁?你就没打听打听你弟弟陆青是谁杀得吗?” 陆坤大惊失色:“啊!你是李藏李世元!” 李藏说道:“不错,正是李某。来吧,咱们废话少说,让我看看,你比你弟弟强多少?” 陆坤脸色涨的通红,晃动双掌朝李藏打来:“鼠辈,你找死!我今天就替我弟弟报仇,你休走接掌!” 李藏依旧和对付陆青一样,九阴神爪使出,爪峰伶俐分金裂石,直逼得陆坤手忙脚乱!三十个回合刚过,李藏一把就爪在了陆坤的脸上,鲜血当时就下来了,把陆坤疼的把脸一捂大声惨叫,李藏趁这个机会一只手抓住陆坤的脖子,一用力‘咔吧’一声,把陆坤的脖子扭断! 有小老道上来把陆坤的尸体抬下去,李藏大声邀战:“郭长达!还有那个叫什么血手飞镰江洪烈的,你们出来!今天这擂台我包了,不管谁来我都接着!要是你们觉得打不过我,俩一起来也行!俩要是还没底,仨也行!出来!” 郭长达和江洪烈都没动,他们自觉能耐不比陆坤强多少,就算上恐怕也赢不了,可是俩人一起上,又自持身份。可他俩不动,有人动了,从后台出来四个大汉,四个大个都和狗熊差不多,又高又胖,每人手里提着一对大锤。 李藏斜眼看着他们四个:“你们四个是什么东西?郭长达呢?江洪烈呢?这是个什么擂台?什么阿猫阿狗也都能往上走啊?你们四个,给我滚,滚!滚回去把郭长达和江洪烈给我叫出来!” 为首的大个一听这话,气得脸色通红,把手中双锤一碰:“呸!你以为你是谁,趁着陆老剑客连打三场疲惫之际赢了,就敢叫号郭门长和江老剑客,两位老人家没工夫搭理你!我们哥四个就把你解决了!” 双方刚要动手,台下又飞山上来一个人,正是白云瑞。白云瑞来到李藏的面前:“大哥,您先消消气,这几个无名的鼠辈不值得您动手,您到下面休息一下,把他们交给我了!” 李藏看了白云瑞一眼,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好吧,云瑞,你多加小心,不可轻敌!” 正文 第七十七章 走火入魔救包拯 白云瑞来到前面用刀点指:“我乃玉面小达摩白云瑞,来者何人!” “我乃是大瑶山李家四横的头一位,金锤大将李国勇。” “哼,无名的鼠辈!” “什么,姓白的,你好大的口气,今天叫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看锤!”说着,他抡锤就砸。 白芸瑞本不想使用兵刃,看这家伙蛮不讲理,实在忍无可忍,便撤步亮出宝刀,大战李国勇。李国勇认为自己力猛锤沉, 占着上风, 个头又比白芸瑞高着一头,恨不得把他一锤砸死在擂台上, 头一招,便使了个“流星赶月”,朝芸瑞砸去。白芸瑞明白,锤棍之将,不可力敌,凭手中这把刀,不敢碰人家双锤,只好战个巧劲。芸瑞往左边一跨步,身子往右边一闪,李国勇的双锤就砸空了。 白芸瑞利用这机会,手腕子一翻,用单刀把他的双锤压住,接着一招顺水推舟,手腕子往里一推,这刀就奔着他的脖子来了。李国勇一看不好,赶忙撤双锤,把锤杆一立, 头朝下, 锤把朝上,打算封住人家的宝刀。可他就忘了白芸瑞这把宝刀是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的家伙,再加上白芸瑞用力过猛,“咔嚓”,锤杆被削断,宝刀正好碰在李国勇脖子上,又听“咚”的一声,刀过人头落,这个大个子就栽倒在擂台上。 老二李国猛见大哥当场毙命,心痛得啊啊直叫,晃动着银锤飞身跳到前台:“白芸瑞,我要给哥哥报仇血恨,看锤!”说着抡锤就砸。芸瑞闪步用刀压住双锤:“且慢,报名再战。”“我,李国猛呀,刚才死的是我大哥,我乃老二银锤将。”说着话, 撤双锤就砸。芸瑞往旁边一闪, 双锤走空, 接着他上步闪身, 把刀一翻个儿,来了个“脑后摘瓜”,一刀砍在李国猛的脖子上,顿时人头落地。 老三李国刚一见两个哥哥双双毙命,不由得火往上冒,晃铜锤大战白芸瑞。也就是过了三个照面,只见白芸瑞大喊了一声,接着一刀劈下去,李国刚就成了两半。老四李国强一看眨眼间三个哥哥接连死去,哭得气都上不来了:“哥哥呀,咱们哥儿四个一块儿来的,你们都死了,我活个什么劲?”他心一横,抹了把泪,举铁锤就冲了上来,四五个照面过后,白芸瑞来了个“拦腰锁玉带”一刀从他的后腰搂上去,李国强人分两段。 白云瑞这边接连取胜暂且不提,单说李藏。等到了台下,徐良、蒋平等人把他接住,徐良问道:“大哥,您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住到店里?”李藏笑了笑:“我来了好几天了,我看店里人够多的了,我喜欢清净,就自己住在了五虎店。” 和大伙寒暄完了,徐良和李藏并排站着,站着场中的白云瑞大杀四方,徐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大哥,今天怎么发这么大火?”他是漫不经心问的,可听在李藏的耳中却如同炸雷一般!对啊,自从十几年前的冲霄楼救白玉堂之后,自己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火!自己的情绪绝对有问题!再仔细的回想一下,这不是第一次,从上次攻打叠云峰就是这样!少华山也有苗头!如果按照自己以往的性格,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这是怎么回事?这么想着李藏的背后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徐良也发现李藏的表情不对了,赶紧问道:“大哥,您怎么了?”李藏只顾想自己的事了,没听见!直到徐良拍了他一下,李藏这才反应过来:“啊?哦,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你先在这盯着。”说这话不等徐良回答,李藏身形一闪跃出人群,三晃两晃踪迹不见。 李藏干什么去了?他跑到了一个僻静之处,盘膝打坐运功检查自己全身!本来李藏认为,自己是最近出的问题,肯定是新得到的龙象功出了问题,可是练了几遍,没发现有任何问题!又检查紫霞功,也没问题!把自己会的从头到尾都检查一遍!没有任何问题!怎么回事?李藏心里慌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藏突然听到了一声呼救:“哎,来人哪,大事不好了,这有贼了,快来抓贼!”听这声音很耳熟,瓮声瓮气的好像房书安!距离好像不太远,李藏不敢怠慢,循着声音就找过去了。 等到了地方一看,房书安在地上躺着,一个人举着刀正说话呢:“房书安呐,绿林的败类,这是你自己找的,爷爷就打发你归天了吧。看刀!”李藏一看不好,身形一闪,在原地留下一个残影,等再出现已经到了那个举刀人的身后,再看这个人,脑袋已经掉了,身子还站着没动。 房书安闭着眼正等着挨刀呢,怎么突然没动静了,把眼睛睁开一看,面前要杀自己的人脑袋没了,就剩个腔子,血喷了自己一身。房书安从地上爬起来一脚把尸体踹倒了,往旁边一看是李藏,心中大喜,抢步欺身过来磕头:“哎呦,我的大伯诶,您简直是神仙下凡呐,出现的太及时了!” 李藏把他扶了起来:“书安,这怎么回事?”一说这个房书安一蹦:“哎呀!包大人!”赶紧左右找,最后在一棵树下把包大人找到了。包大人此时也够狼狈的,前后心被汗水都湿透了。房书安双膝跪倒赶紧问安:“相爷,您受伤没?” 包大人晃了晃头说,“少许有些伤,无关紧要。” “您不在开封府,出来干什么呢?多危险。” “哎,你要理解本阁的心情,我是关心八王,关心你们呐。” “知道,您关心也不该冒这个危险哪。”房书安说完站了起来,包大人对他们十分感 激。 这时候,李藏耳朵一动:“什么人!出来!”随着这一声喊,从树上跳下来个小孩,这小孩儿也就十三四岁,头上梳着日月双抓髻,末根系着五彩头绳,前发齐眉,后发齐脖梗,那张脸长得跟大红玉苹果似的,白中透红,满脸红光,别提多好看了。再看那两道弯眉下面,一双大豹子眼,双眼皮,长眼毛,鼻子直挺,一张小嘴,嘴唇通红,满嘴小白牙,就好像那画上画的哪吒似的,身上穿着又肥又大的蓝布袍,背后斜背包裹,显得干净利落,一看就知道,这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 小孩过来后嬉皮笑脸:“我说,你手也太快了,我刚说捡个人头立个功,怎么被你抢了!”房书安问道:“你为什么在这树上,来这干什么,是本地人吗?” “不是,我和爷爷从广西来,到这为的是赶八王擂。” “那八王擂在大前面呢,你怎么在这儿等着呢?” “是吗?”小孩儿一愣,“我们急着赶路,昨晚一夜没合眼,就怕耽误了八月初一这一天。结果我们爷儿俩还跑散了,我先行了一步,实在太困了,就躲在这树上睡了一觉,没想到遇上了你们,现在我爷爷在哪,我还不知道。” 包大人听罢点点头说:“如不嫌弃,就跟我们赶奔前面,本阁派人找你的爷爷就是了。” “多谢相爷。”说着,他们把田环的一尸一体拉到乱草堆里,三个人保护着包大人出了树林。 一边走着,房书安一边和李藏说话:“大伯啊,您说您怎么早没来呢,您是不知道啊,八王刚丢的时候,我是一嘴大火泡,脑子一团乱,什么也想不通了!” 房书安这句话又是一道惊雷!对啊,自己所有的武功都查了,就只有观想图还没查!有心这就走,回去查看查看,可是包大人还在这呢,而且自己走了有没有人是郭长达和江洪烈的对手啊!李藏的心里也乱成一团了!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神秘小孩 等到了莲花观,那个小孩一看这人山人海高兴极了,心说:早知道莲花观离得这么近,我何苦在树林里睡觉呢,早来这儿看热闹了,爷爷可能就在这人群之中呢。 三个人说着来到了人群后面,张龙、赵虎正在这转圈呢, 这两个人跟丢了魂似的,急得满头大汗,一见包大人、房书安和小孩儿迎面来了,他们赶紧跑过去,跪倒在地就磕头:“您去哪了,都把我们急死了。” 包大人冲他们一摆手, 压低声音说:“本阁平安无事, 尔等何必惊慌,站起来吧。” “是。”两个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五人站在人群后面接着观战,这时在台上的山西遮天山的总辖大寨主,人送绰号双掌无敌震遮天,叫尚然威,是莲花门四大台柱之一,就见他向台下的观众一抱拳说:“各位,我向大家申明,刚才我们总门长大战高僧凌空,由于时间太长,二位都累了,要休息片刻,那咱们擂台也不能闲着,由我来填补这个空白。在下姓尚,叫尚然威,是山西人,莲花门的弟子徒孙,我来不想跟谁伸手,只打算练套掌法, 练不到好处,各位多加包涵。”说着话,就见他往下一哈腰,迈过步,走行门,就练了一套金莲拳。别看这尚然威说话挺客气,可还真有能耐,这套掌法练起来呼呼带风,神出鬼没,练到一精一彩之处,观众们报以热烈的掌声,一片叫好。 尚然威练完了,一看时间还不够,又回到后台取来了一对短把风翅鎏金镋。这对兵刃重八十二斤,外边金水走了十几遍,夺人二目。他在这镋上下了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工夫了,只见他把双镋往左右一分,说道:“各位,既然如此捧场, 我再献献丑,练练我的兵刃, 请大家上眼。”他说着,把金镋一晃,“刷刷”地就练开了,观众一看,这比方才的掌法强多了,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房书安一看这人练的真不错呀,就低头问那小孩儿:“老弟,你看他练得怎么样? ”小孩儿抿着小嘴一笑,答道:“平常,不怎么样。” “嗯,小老弟,你可别吹牛呀,别看你有两下子,可未必是人家的对手。”这房书安可真够坏的,他在这煽动这小孩儿登台。 就这一句话,把小孩儿激怒了,他把小圆眼睛一瞪,说:“少长他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我有个绰号叫专打高人,谁高我打谁。”小孩儿说完挤入人群,直奔擂台。 小孩儿来到擂台前,高声喊道:“哎,别练了,你这练的是什么玩艺儿,大概是跟你师娘学的吧?” 尚然威这时正练在得意之处,听见这一嗓子,脸一下子就红了,赶紧收招定势,分双镋往台下观看,一看说话的是个十二三的小孩儿,不由得火往上冒:“娃娃,缺爹少娘的货呀,怎么连句人话都不会说,你也就是个娃娃,要是个成年人,我一镋击碎你的狗头。” “嗬,你说话也够缺德的,看来我今天得给你熟皮子,不熟你的皮子你不舒服。” 老百姓一看这小孩儿这么横,都抿着嘴乐,心说:这是谁家的小孩儿,嘴茬子真够厉害的,你要登台,上哪找梯子呀? 这些人可猜错了,就见这小孩儿往后退了几步,喊了声“起”,就见他脚尖点地,腾身纵起,“噌噌噌”,使了个燕子三抄水轻功提纵术,登上了擂台。这一登台就是个满堂彩,人们一看这么大的小孩子就有这样的能耐,就知道他受过高人的指教。 小孩儿到了擂台上,气不长出,面不更色,他把散发往后拢了拢,笑嘻嘻地来到尚然威的面前,说道,“哎,老头儿,我刚才说的那话,是不是有点不爱听?” “当然不爱听,你是什么人?这么高的擂台,你居然能上来,大概你也不是寻常之辈,快点报名再战。” “我名是四个字,叫‘专打高人’。” “呵呵!”尚然威一阵冷笑,“小孩儿,你这么点儿个小孩儿竟敢口吐狂言,你究竟是谁家的孩子?快点说明真情实况,不然,我不能跟你伸手,老叟欺婴儿,岂不被天下人笑话。” 小孩儿把脑袋一摇说:“姓尚的,你别吹,我是专打高人,打的是郭长达、江洪烈和昆仑僧以及各门各户成了名的侠剑客,可不是你这号的,打你就好像穿新鞋踩在狗屎上,恶心人呀。我听人家说你是填补空白的,怕冷了场子,你练一会儿占着台子,等郭长达和凌空老罗汉歇够了,人家还要接茬比武,是这么回事不?要是,我看你也折腾得不大离儿了,就请你到后台歇会儿,把郭长达换上来,我揍的就是他,打别人我不过瘾呀。”小孩儿的这一番话把尚然威气得是五脏冒火,七窍生烟。 尚然威怒道:“娃娃,竟敢如此猖狂,气死老朽,我要教训教训你。”说着他抡掌便打。尚然威认为,他这么一个大人,打一个小娃娃,如果再用兵刃的话,让人们笑话。因此他一只手提着双镋,另一只手闲出来打这孩子。他哪想到,这小孩子身子非常轻快,一转身,就到了尚然威身后,对准尚然威的后腰就是一脚,尚然威一个没注意,摔了个狗啃屎,双镋也从手中扔出去了。就这一招,大大出乎观众的预料,使人们大吃一惊。 白芸瑞见此情景也是一愣,用手一捅徐良说:“三哥,后生可畏,这个小孩儿可够厉害的。” “嗯,你算说对了,这个小娃娃来历不凡呀,他的背后肯定还有人支持。” 尚然威被摔在地上,又气又羞,他吃亏还是第一次。他腰眼憋劲,腾身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小娃娃,你,你……”他想说你怎么这么厉害,但一想这话说出去会被人笑话,就把后半截话又咽了回去。他心想:全怪我疏忽大意,吃了大亏,我要把这脸找回来。这回他可动了家伙,手晃双镋直奔小孩儿扑来。 小孩儿往后一撤步,对尚然威说:“你这人脸皮够厚的,趴下了还起来,起来了还要趴下第二回,既然你有这个瘾,我就成全你。”这小孩子的嘴比刀子还快,气得尚然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尚然威将双镋抡起来,对着小孩儿猛往下砸,这样打了六七个照面,小孩儿一转身又到了他背后,抬起腿来就是一脚,把尚然威又蹬了个大趴虎。尚然威这回可服了,他二次从地上站起来,一只手提着双镋,叹了口气说:“看来老朽自讨无趣,娃娃,我服你了。”说着,他低着头回到后台,二话没说,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给郭长达磕个头,告辞而走。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江波涛 这个小孩子一看打胜了,捧腹大笑,非常得意,他冲着台下的观众一抱拳,娇声娇气地说:“父老乡亲们,婶子大娘们,叔叔大爷们, 刚才我说了点狂傲的话,大家可别挑我。我满打满算才十二三,能有什么能耐?我比徐良差得多,更不敢比白芸瑞,我就是个不懂事的娃娃。因为我跟爷爷学了几年武术,来这儿锻炼锻炼,遇上尚然威这么个老饭桶,让我露了个脸,我哪, 捡了个便宜,因此一高兴,嘴上就没把门的了,望求各位原谅。” 台下的百姓们听罢小孩儿的这一番话,觉得他还挺懂事。可这个孩子又把话头一转,用手指着后台说:“乡亲们,这后台的一帮人,都不是我的对手,包括莲花门的总门长郭长达。今儿个不用凌空老罗汉了,我一个人就包打擂台。” 这小孩儿话说得真大,后台的贼寇们听得真真的,这可把郭长达气坏了,这时郭长达也缓过劲儿了,他挑开门帘往前台一看,是个小娃娃在那儿说呢,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么狂呢?他的后台是谁?我一定要闹清楚,不然,叫个小孩儿把我们给震住了, 这个跟头我们可栽不起呀,想到这,他来到了前台。 郭长达与小孩儿一照面,说:“福生无量天尊,休要猖狂,贫道在此。” 小孩儿一看郭长达出来了,倒退了几步,双手插腰,脑袋一晃说:“郭长达呀,我要打的就是你,你来得正好,来吧,看看是你这个总门长厉害,还是我这个不懂事的小孩儿厉害。” “哈哈哈哈...”郭长达一阵奸笑,“娃娃,贫道有好生之德,怎能跟你小孩儿一般见识,方才我听说你是跟你爷爷来的,你这身能耐就是跟你爷爷学的, 咱俩商量商量, 把你爷爷叫来,贫道领教领教。” “郭长达,你说什么,找我爷爷?你真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爷爷是什么身份,能跟你伸手吗?他要打的人都是剑仙剑魔之流的,就凭你小小莲花门的门长,无非就是个剑客,哪有资格跟我爷爷伸手。我告诉你,你把我赢了,我爷爷不用你找,自己就得来,赢不了我,想见我爷爷,门儿都不沾。” “无量天尊,娃娃,你可气死我也,今天我不教训教训你,你还得接茬猖狂,哪里走!”郭长达说着话,往前一跟步,探掌就抓。这个小孩儿也不示弱,两只小胖手一晃,居然和郭长达战在一处。 这孩子和郭长达一伸手就知道了,自己比郭长达差得远啦,心中暗暗叫苦不迭。郭长达和尚然威又不一样,对这小孩儿一点也不敢疏忽大意,他全力以赴,认真对待,施展开金莲掌,把小孩儿打得在台上滴溜溜乱转,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郭长达又使了个云龙三仙掌,把小孩儿的头发都打散了,险些没把他给抓住。 小孩儿这可就顶不往劲了,高声喊道:“呀,郭长达名不虚传,果然厉害,你看看那是谁?”郭长达甩脸回头一看,小孩儿利用这个机会,“噌”,跳下擂台。 郭长达回过身来,一看小孩儿跑了,不由得大笑起来,道:“娃娃,逃命去吧。” 小孩儿也不客气,用手往擂台上一指说:“郭长达,你别走,我找我爷爷去,让我爷爷揍你。”说着,他一转身钻进人群就不见了。 这时,郭长达精神抖擞,高声呼唤:“凌空老罗汉,歇得不大离儿了吧,咱俩还得接茬来呀,不能虎头蛇尾呀,总得见个高低吧。” 凌空长老见郭长达二次登台,他急忙整理衣服,对白芸瑞和徐良说:“你们二位在台下面观战,看老僧登台。”说罢,凌空老罗汉刚要登台,就听台下有人喊道:“郭长达,你可真有出息,好几十岁的人了,竟敢欺负十几岁的孩子,老朽到了。” 观众听到话声,急忙往左右一分,那个小孩儿在前,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随后来到擂台前。小孩儿用手一指郭长达说:“爷爷,他就是郭长达,把我都欺负苦了。” 老者瞪了这孩子一眼说:“哼,什么叫欺负,就怨你没能耐,要有能耐,你不会欺负他吗?平日叫你练功,你总认为自己行了,这回知道了吧?还差得多吧?别忘了,能人背后有能人,好汉背后还有好汉。”老人说着一伸手,揪住这个小孩儿的腰带往上一兜,“嗖”,把小孩儿给扔到台上了,紧接着,这老人借劲一晃身子,“噌”的一下,也上到台上来了,这一招真绝了,老百姓一看热烈鼓掌。 老人来到台上,让小孩儿退到一旁,稳稳当当把胡须理,走到郭长达面前说:“总门长,久违了,老朽这厢有礼,无量天尊。” 郭长达倒退两步,闪目观瞧,就见这位老者身高一丈挂零,可能由于年龄大了,有点躬腰驼背,往老者脸上看,面似银盆,两道苍眉,一双阔目,大狮子鼻,有点酒糟鼻头,厚嘴唇,宽下巴,头上戴着草纶巾,刷白的头发在上面挽着,金簪子别头,两根飘带飘洒在前心;往身上看,穿着一身土黄色的布褂,又肥又大,背后背着长条包裹,手里拿着一件特殊的兵刃。这兵刃是件宝物,用混铁五金钢制造,外边用大漆漆着,从外形看像竹子,因此取名叫紫竹杆。 郭长达对着这位老人仔细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位老人他认识。当今有云南三老,辽东六老,中山五老,乾坤五老,这老头儿就是乾坤五老的头一位,江湖人称闭目垂钩赛太公无双剑客江波涛江老剑客。那个小孩儿是他亲孙子,人送绰号小龄童江小龙,这祖孙二人是谁也惹不起呀。 这江老剑客家里不愁吃不愁穿,他平时什么活也不干,专门研究武功,自立一派叫乾坤派,弟子徒孙满天下,要提起乾坤五老,是威震五岭,无人不晓。只可惜老人晚年丧子,只剩下这么个宝贝孙子,老爷子爱如至宝,全力以赴给孙子传授武艺,不然,这个孩子岁数不大,哪有这么大的能耐。这孩子的岁数实际上也不算小了,他不是十二三,而是二十五岁了。因为他个头小,长着一副娃娃脸,像个小孩儿似的。其实他学功夫也有二十来年了,受过江波涛的严格训练,因此本领突出。 江波涛冲着郭长达一抱拳说:“道长,还认识老朽吗?” 郭长达一笑说:“太认识了,您不就是闭目垂钓赛太公无双剑客江老爷子吗?” “正是老朽,道长啊,屈指算来,你我大概有十年没见面了吧?” “可不是吗,”郭长达感叹不已,“光一陰一似箭,转眼过去十载挂零,老人家还挺好吧?” “托门长的福,过得去。门长,但不知在莲花观摆下这擂台为何?” “啊,老剑客有所不知呀。人为一口气,佛为一炷香,我这是一气之下摆下八王擂,要与上三门的人和开封府的人决一雌雄。” “噢,是这么回事,仙长,既然你把擂台摆下了,可能我再劝哪,也为时太晚了,我只提醒仙长一件事,能人背后有能人,好汉背后有好汉,你总门长能耐再大,一只手能捂过天来吗?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大祸临头,悔之晚矣。我听说,你还把八王赵德芳囚禁在莲花观,这样做,太交待不下去了,要比武咱就比武,门户之见咱就处理门户之见,跟八王有何干系呢?你要能听老朽的话,先把八王放了,再与开封府说短论长,你看如何呢?” 正文 第八十章 李藏走火入魔 “哈哈,老剑客,我谢谢您的美意,不过您也说晚了,如今郭某势在骑虎,进退两难,这件事是做不到了, 因为这座擂台叫八王擂,就是指赵德芳赌斗输赢,半路上岂有把他送回之理呢。老剑客,我也问一问,您是光为劝我呀,还是有其它用意?要是念着故交,真心实意地劝我, 我以朋友对待,把您请到莲花观先茶后酒,叙叙旧,如果不是这么回事,你也是给开封府撑腰的,给上三门帮忙的,那咱就把交情放在一边,干脆伸手较量。” 江小龙听完这话,把小脑袋一扬说:“爷爷,你说这家伙多野蛮,对这种货就得狠狠地揍他。” “去,少多嘴,还不给我退在一旁。”小龄童不敢多说,垂手站在台边。 江老剑客对着郭长达发出一阵冷笑,说:“道长,要冲你这么一说,老朽就没法再讲话了, 既然我登台了, 就要在仙长面前领教领教, 我倒要会一会莲花门的总门长有多高的武艺。” 郭长达点了点头说:“好,但不知你跟我比试兵刃哪,还是比试拳脚?” 江波涛沉思片刻,说:“仙长,我看光比拳脚也有点乏味,就凭着紫竹杆会会你的量天尺怎么样?” “好,既然这样,贫道就撒野了。” 郭长达倒退几步,把外面长大的衣服甩掉,挽袖子,系鞋带,一伸手亮出宝兵刃量天双尺。他这对兵刃也属于二十四路外五行家伙,形状和招法都与众不同。郭长达把双尺往左右一分,亮开门户,老剑客江波涛把衣服规整规整,手提紫竹杆,也亮开了门户。 接着,江波涛往前一跟步,手腕子一翻, 紫竹杆朝着郭长达迎面捅来, 郭长达不敢怠慢,用左手的量天尺往外一撩这紫竹杆,正手的量天尺抡起来奔江波涛耳门便击,江老剑客往下一低头,量天尺走空,老头儿把胳膊一抡,紫竹杆奔郭长达的双腿便砸,郭长达使了个旱地拔葱,紫竹杆走空,郭长达把量天双尺并在一处,由上往下搂头便砸,江波涛赶紧闪身上路,把他的兵刃躲过,晃紫竹杆与郭长达战在一处。 二人打斗到三十个回合,没想到紫竹杆正好碰到了量天尺上,耳中就听见“咔吧”一声,江老剑客一看哪,吃惊非小,紫竹杆被量天尺击断,这乃是自己心爱的宝物,没想到被人家给废了,老头刚一愣神,郭长达的双尺就到了,左手砸老头儿的脑袋,右手扫一江一老剑客的软肋,老人家慌忙往旁边一闪,由于躲得慢点,量天尺来得太快,正扫在一江一老剑客左肩膀上,江老剑客被打得在台上滴溜溜一转个,险些没摔个跟头。幸亏这一下子只扫着边,江老头的左臂受点伤但不算重,可这也算输啦,江老剑客脸一红,忍着痛拉着孙子跳下擂台,一头扎进人群不见了。 郭长达又胜了一阵,真是高兴啊,他把量天尺背在背后,高颂佛号:“无量天尊,哈哈哈,各位乡亲们,方才跟我动手那人,可不是一般的,他乃是乾坤五老的头一位,人送绰号闭目垂钓赛太公无双剑客,结果怎么样,也败在贫道手下,哪个不服尽管登台,哪个还来?”郭长达这一得意,难免显出狂傲来,但他的话音刚一落,就听下面有人念佛,声音跟打了个沉雷似的,瓮声瓮气的,能传出好远。“阿弥陀佛,郭长达休要猖狂,老僧到啦。”这声音把郭长达震得耳门嗡嗡直响。说话间,就见那人飞身跳上擂台。 这个出家人身高丈二,在面前一站,像一面影壁墙似的,那张脸像一面铜锣,脑门窄腮帮子宽,肉泡眼,小眼睛,火盆大嘴,狮子鼻,满嘴的大板牙,皱纹堆累,红光满面,别着眼睛不大,从眼缝里射出两道寒光;往身上看,这位出家人可太胖了,浑身上下一身紫花肉,肚大腰粗,要称一下分量,得有四百斤。他身穿又肥又大的灰布僧衣,外罩紫色毗卢褂,手指头好像小棒槌,脖子下挂着一串乌黑发亮的佛珠,真好像西方佛国的大菩萨。 来者非别,正是河南嵩山少林总院二当家的,江湖人称铜金刚铁罗汉磨成大力佛欧阳普中,在少林各名僧中排在第二位。李藏一看欧阳普中心里就稳了,他以前和欧阳春一起到少林去拜访过少林名僧,也知道这几位老当家都有非凡的技艺,所以他和包大人说了一声,又到了前面跟蒋平徐良说了一声,就赶紧回了五虎店,查看自己的观想图! 李藏马不停蹄的回了五虎店,如今五虎店的掌柜是老掌柜秦希的徒弟‘神枪无敌小罗成’罗文,罗文正在这算账呢,一看李藏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了,打了声招呼:“大哥,擂台还没结束呢,您怎么回来了?” 李藏哪有心思和他说话啊,只能点点头敷衍道:“哦,我有点急事!对了,谁来也不许进我的房间,我要闭关!” “好,您放心,我看着!” 看着李藏急匆匆的回了房间。罗文直纳闷,往日里的李藏总是一种不急不缓什么事都胸有成竹的感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急匆匆的时候。他哪知道是李藏的武功出了岔子! 李藏回到房间之后,打坐于床上,先平心静气,然后开始观想,心神沉入神魂识海之后,发现不对劲了,他观想的是朝阳紫气图,平常观想这个图的时候,画面就算有所变化也是微动,可现在不一样了,只见朝阳台下云气翻腾不休,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察觉到这一变化李藏就有所猜测了,自己修炼龙象功,观想图又里的云气又翻腾不休,那好自己就在云气之中添加一条龙,来镇住云气! 还是那句话,想到就做!李藏这一闭关就是十八天,等到真龙出现,在云层里钻上钻下,这云气不再是无规律的翻腾了,而是随着龙的身躯有规律的涌动。与此同时李藏的头脑也是一阵清明!李藏知道自己的事解决了。不仅解决了,而且龙象功还进入了第十层! 李藏终于明白了,《神雕》原文中说过:北宋年间,吐番曾有一位高僧练到了第九层,继续勇猛精进,待练到第十层时,心魔骤起,无法自制,终于狂舞七日七夜,自绝经脉而死。自己这就是苗头啊,如果说自己没有神魂观想之法,无法发现其中的不妥,那将来恐怕也是这个命运!想到这李藏又是一身冷汗! 结束闭关之后李藏先是让罗文安排伙计给打了一桶热水,洗了个澡换了换衣服,然后又来到大堂点了几个菜,一边吃着,一边和罗文闲聊,最后就聊到八王擂上了,李藏问道:“怎么样,八王擂结束了吧?” 哪知道听闻这句话罗文叹了口气:“唉....别提了,大哥你是不知道,那天你刚一闭关就出事了,那个江洪烈一见比武打不过欧阳普中老剑客,就暗施毒手给老剑客下了毒了!妙手回春姜天达老先生给看的,说需要一味药,四叔他们又去汉阳峰去九子莲花,结果那地方有猪婆龙!结果勇金刚张豹、双刀将马龙全都命丧龙口啊....” 一听这个消息,李藏也没心情吃饭了,赶紧问道:“那现在呢?怎么样了?” 罗文说道:“大哥,您别担心,已经没事了,在‘混江龙’盖天筹的帮助下,九子莲花已经到手了,还给云瑞订了门亲事呢,就是盖天筹之女‘龙女’盖飞霞。”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房书安出使莲花观 李藏听了罗文的话这才吐出口气,不过还是放心不下,草草的吃完了饭,起身赶奔蒋平他们包下的客栈,等到了客栈门口一看大伙好像出来送了什么人,正要往回走。李藏赶紧过来了,找到蒋平:“四叔, 欧阳老剑客怎么样了?都怪我,这闭关不是时候!” 蒋平上一眼下一眼的看了他一遍:“世元,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练功出了岔子了!” 李藏一愣:“您怎么知道的?” 蒋平叹了口气:“唉...这么多年我能不知道你吗?你为人最是稳重,上次在叠云峰你说要独自闯关,我就觉得不对劲,当时还不太明显。这次你在八王擂上的表现,就连良子都看出你不对劲了, 我能看不出来嘛...怎么样,你现在没事了吧?” 李藏点点头:“四叔,您放心吧,我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彻底没事了。” “行啊,没事就好。欧阳老剑客你也不用担心了,三天前就好了,老罗汉觉得对不起张豹和马龙,当时就想去打擂,被我们给拦住了,大伙劝着歇了三天,今天劝不住了,这不是嘛派书安前去下战书,我们刚把他送走,你就来了!” 李藏点点头:“书安一个人去能行吗,反正他刚走, 不行的话我在后面跟着他, 省的遇到什么危险。” 蒋平好笑的摇摇头:“我看不必,书安自己肯定知道, 群贼都把他恨得透透的,看他刚才那个神色,我估计他有什么依仗!” 蒋平这么一说,李藏更好奇了:“四叔,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去看看,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依仗!” 蒋平点头答应之后,李藏随后追着房书安而去。 一直追到西山坳小树林,才看到房书安,李藏一看,房书安还真是有依仗啊,有个老头正和房书安站在一起,李藏心说:我先别出去,先在暗处跟着,看看这个老头是谁? 就听见房书安说道:“哎呀,老爷子,您真是活神仙!我这阵心里正没底, 您正好来了。您可得帮我, 说话可得算数。” 老者点点头说道:“老朽说话历来算数。你这是去哪?” 房书安说道:“莲花观。我找了个差事, 去下书,通知他们明天继续开擂。” “欧阳老剑客的眼睛怎么样了?” “好了,身体也已康复,他老人家非要报这受害之仇。” “对,应该这么办,好好教训教训这些小人。房爷,你就去吧,我在暗中保护你。” 房书安很高兴:“多谢老爷子。咱可把丑话说在前,我爱吹,不管吹多大,您都得接着,不能让我丢人现眼。您闹着玩儿不要紧,可我这命就难保了。” 老者说:“请放心。咱们爷俩有人缘,我瞅着你对劲。谁的忙我都不帮,唯独帮你的。” “谢谢老爷子,您是我的亲爷爷、亲祖宗,我给您磕个头。”说着跪倒就磕。等磕完了抬起头,再找老者,踪迹不见。大脑袋吸了口冷气,心说:这是人还是老狐狸精啊?怎么来无踪去无影?再一想:反正已经约好了,去就去吧。他心里有底,脚下就轻了,一个多时辰,就到了莲花观。 这时候,天已经不早了,日头已偏西,房书安计算了一下,回城的时候,城门还不关,得快点办事。他快步来到莲花观前,把大脑袋一晃,高喊道:“哎!有没有带胳膊带腿带活气的,给我滚出一个来!”值班的小老道一看,这不是大头鬼房书安来了吗?撒脚如飞,赶紧到里头送信。 过了不大一会,小老道出来把角门打开了:“福生无量天尊,您是房书安,房老爷吗?” 房书安答道:“不错,是我。” 小老道说:“您一露面,我们就看见了,已经禀明我们总门长,请您到里边说话。” “好嘞,头前带路。”房书安嘴里这么说,可心提到嗓子眼儿了,回头往四外看看,心说:老爷子,您在哪儿呀? 房书安知道,群贼把他恨透了,见着他恨不得把他砍了,凭自己这点能耐,根本不顶事。他硬着头皮,壮着胆子,跟小老道进了莲花观。老房进庙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庙中老道以及群贼,一个个横眉立目,咬牙切齿,佩剑悬刀,站立两旁,真好似凶神恶煞。如果一声令下,就会把房书安撕碎了。 老房心想:别害怕啊,这是吓唬人,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再者我是开封府的办差官,徐良的干儿子,若显出半点害怕,就给开封府和上三门丢人了。老房把心一横,昂首挺胸,目不斜视,显出毫不畏惧的样子,迈大步往里就走,穿过人群,走进厅堂。 这会儿,群贼已把酒宴撤下,按身份依次归坐。正当中有五把椅子,端坐五人,正中央坐的是飞云道长郭长达;上首两人,压倒南山不老翁公孙良,九头神雕计成达;下首两人,血手飞镰江洪烈,飞剑仙朱亮。余者群贼各在两旁站立。群贼一语皆无,全瞪着眼看着房书安。 房书安从容地来到房子当中一站,冲上抱拳道:“各位都好,吃饭没吃饭?精神都不错吧?” 郭长达一听他耍贫嘴,把桌子一拍:“房书安,少说废话,你来干什么?” 房书安说道:“总门长,说话客气点,不管我们有什么仇,可现在不是战场呀。我到这儿来,一则是给大家问安,二则是有事相商,在这属于客人,怎么能这样对待呢?” “这——”郭长达没词儿了,只好缓和了口气:“好吧,你且讲来,到底为何而来?” “这还像话。回总门长,我奉开封府相爷的堂谕,翻江鼠蒋平所差,特来拜见总门长和各位英雄。八王擂停止多日,我们全力办了点别的事,现在事已办完,老少英雄异口同音,打算登台比武,怕各位不知,让我来通知一声,如果各位没意见,明天准时开擂。” 郭长达眼珠转了转:“房书安,我且问你,你们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事?” 老房心想:想套我的话,摸我们的底,那不是枉费心机吗?他一乐说:“总门长,所谓闲事就是闲事,你也不便多问,我也无可奉告。”把郭长达说得就是一愣。 江洪烈说:“房书安,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欧阳普中的眼睛怎么样了?” 房书安答道:“没事,倍儿亮倍儿亮的。前两天上火,有点吃模糊,现在好了,一只蚊子从眼前一过,马上就能认出公母来。” 一句话,把江洪烈堵得懵了,脸都涨红了。他心中暗想:能吗?我使得是百日夺目反瞳沙,其性最毒,中了这种药,百日必死。欧一陽一普中怎么能好呢?他百思不得其解,有心摸摸底,知道房书安不肯说,所以没往下问。 九头神雕计成达微微冷笑道:“房书安,认得贫道吗?” “不认得。” “那好,我告诉你。我人送绰号九头神雕,叫计成达。” 房书安闻听此言,蹦起二尺多高,问:“你是谁?” “计成达。” “没听过。”话一出口,把不少贼逗乐了,乐了半截把嘴又堵上了。心说:这小子可够损的,没听过你蹦那么高干什么。 九头神雕脸一红,青筋都突起来了,说:“房书安,就凭我这么大的名声,你居然不知道?” 房书安答道:“四门贴告示还有不认得字的,你名望再大,我没听说过,不光我,恐怕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事有什么奇怪的?你发哪门子火?” 计成达一听说得也在理,把话收回来说:“你知道也罢,不知道也罢,我且问你,你说明天开擂,对不对?” 房书安答道:“一点不假,我就为这事来的。” 计成达又问:“开封府谁来参加,这你不必保密吧?”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房书安使诈 房书安说道:“这我可以告诉你。就这十来天,来得人太多了,大车小辆,男的女的,简直把开封府闹翻天了。没名没姓的,就像您这样不出名的,不说, 有头有脸的我跟您说几位,四川峨眉山白云观来哥儿四个,老大白云剑客夏侯仁,老二一字娥眉马凤姑,老三寒江孤雁白灵女剑客尚云凤,老四白老白一子,人送绰号白衣神童小剑魔;冰山北极岛来了几位,头一位长发道疯上人雪竹莲,还领来几个徒弟, 霹雳狂风水上浮舟诸葛元英,震北海恶面昆仑叟上官风,飞飞上人诸葛遂;海外来了两位,就是海外派的派主,万年古佛,领着他的徒弟,海外野叟王猿;还有华山修罗刹的陈抟老总;少林寺的大当家的,扭转乾坤目览十方欧阳中惠,二当家的欧阳普中,三当家的疯僧醉菩提凌空,四当家的九转还阳达尼佛古风罗汉都来了;魔山四老、塞北六杰,太多了,把我累死也说不全。” 九头神雕听后一愣,看看郭长达,瞅瞅其他人,心里没底了。虽然过去没伸过手, 凭名望, 自己未必能赢。当前有老兄弟三位, 号称三教的教主,头一位是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普老剑客,第二位是冰山北极岛长发道人雪竹莲,第三位是他老师,于和于九莲。这亲师兄弟仨,乃是武术的鼻祖,谁也比不了。据自己所知,他们三人能耐最高的是自己的老师。虽然老师比他们强,可自己不行呀。他又想:房书安说的话可能玄点,真的有,假的也有,但起码这些人有一半到了开封府,怎么对付?因此计成达感到沉重,有三分惧怕。 房书安偷眼观瞧,心里就乐了,心说:我刚才说的这些人, 大多都没有, 看来还是唬对了。没等计成达说话,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接着说道:“老剑客,我刚才说的连十分之一也没有。我还忘了一个人。你听说过一位海外老剑仙没有?也来了。” 计成达问:“他是谁?” 房书安答道:“我不能泄露秘密。那位老爷子嘱咐我,不让我往外泄露。这位是天下无敌,谁也不是他的对手。”他说的就是那个老头儿,绰号是他现编的,其实不一定有这个名。 他这一说,把群贼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群贼简单又问了几句,也不便深问:“房书安,我们都知道了,你回去告诉蒋平、徐良,让他们准备好,明天八王擂决一雌雄。” 房书安说道:“好嘞。各位,明天见。有工夫请到开封府歇会儿。”说完往外就走。 老房刚走出莲花观,飞剑仙朱亮说话了:“各位,房书安大有来头。方才我察颜观色,这小子神气十足,估计说的话有边儿。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不摸清双方的底细,这仗没法打。我看应当把房书安叫回来,详细审问。” 郭长达皱皱眉:“朱老剑客,那样做不方便吧?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人家不说,怎好强问呢?” 朱亮摇摇头说道:“房书安这种货,吃硬不吃软,一顿臭揍,他准说实话。到时候开封府指责我们,我们给他定个什么罪不行?比如说搅闹莲花观,冲犯总门长。找个借口不就圆过去了吗?” 计成达说道:“朱老剑客,此话有理,快叫他回来。” 朱亮起身往外就走,等到了莲花观门前,房书安早走了。他回来和郭长达商量,说现在还没走远,把他抓回来。一声令下,朱亮率领十二个贼就追出去了。追出去大约二里地,往前一看房书安晃悠着大脑袋正紧走呢。朱亮高声喊道:“房书安留步。” 老房离开了莲花观,真好似离开了龙潭虎穴。他原以为不定受什么刁难,哪知道让自己这顿一胡一吹,把群贼全吹懵了,轻而易举出了莲花观,露了个金脸,回去和四爷爷、干佬一说,他们不定多高兴呢!房书安正哼着小曲儿高兴地走着,忽听背后有人喊,回头一看,脑瓜“嗡”的一声,比平常大出六圈。他知道朱亮没安好心,回身把手一摇道:“有话明天擂台上说,我还有急事回去。”脚上加劲,往前紧走。 朱亮看他不站,把手一挥,率领十二个贼紧追不舍。朱亮绰号飞剑仙,他领的这帮贼也不是一般人,工夫不大就撵上了。十二个贼分两路,像钳子一样,拦住了去路,后边是朱亮。飞剑仙冷笑一声:“房书安,你还往哪里走?怎叫你站住,你倒跑得快了?” 房书安一看被包围了,只好站住:“朱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我们总门长有点事忘说了,打算再问问你,请你回去解答,答完了照样让你走。” “你们这帮人怎么这么麻烦?有话不一块儿说,我走出这么远了,你们又有事问我。不行,我没工夫。对不起,有话明天谈。”说完,老房就要走。 朱亮喊道:“站住。这不是开封府,恐怕你说话不好使。我们这有个规矩,叫你回去,你就得回去。” 房书安一听也来气了:“请人有这么请的吗?我也有个怪脾气,想去就去,不想去,谁找也不去。你能把我怎样?” 朱亮冷笑一声下令道:“把他抓起来。”话音一落,跳过两个贼来就要抓房书安。 老房急了,赶紧拽出小片刀,“刷刷”先练了一趟:“谁敢过来?过来就捅你个透心凉。”他把小片刀舞动如飞,令人难以靠近。 两个贼还真被唬住了,直往后退不敢近前。朱亮气坏了,心说:我领了十二个饭桶,连个房书安也不敢碰,还得我亲自动手。他飞身往前一纵,左手一晃,右手直扣房书安的大脑袋,老房甩脑袋提小片刀就刺。朱亮一闪身,掌举空中往下一砸,正好砸到刀背上。“嘡啷”小刀落地。 房书安一抖手腕,看势不好转身就跑。十二个贼堵住去路喊道:“站住,往哪里走?” “看你们身后是谁?白芸瑞、徐良来了。”房书安这一诈,十二个贼以为是真,回头看,什么也没有。就在他们回身的工夫,房书安就跑出去了。 朱亮气得鼻子都歪了,心说:我们十三个人要是抓不住他,回去怎么向郭长达交待?岂不让大伙笑掉大牙?他火往上撞,三蹿二纵就到了房书安身后,举手就是一掌。房书安一闪身,没打着。他见旁边是树林,转身钻了进去。 树林很密,里面乱草丛生,有一房多高。朱亮和十二个贼拉了一道大网,往前平推,边搜索边喊:“房书安,你别在那藏着了,我们都看见了。出来。” 老房心说:这是诈语,我常拿这糊弄人,还能上你们的当吗?他心里着急,忽然想起了那个老头儿,他不是说暗中帮我的忙吗?老房想到这儿,像兔子一样蹦出来了:“朱亮,我在这,你过来。” 他这招,朱亮没想到,从眼前突然蹦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老房接着说道:“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别认为我怕你,要那么想,你就错了。我是客人,你们怀有不良之心,非要把我怎么样。我是大人不记小人过,能跟你们一样吗?所以一再忍让。可你们得寸进尺,给鼻子就上脸,拉开大网想把我抓住,我怕你们吗?别说你小小的朱亮,就是计成达、郭长达都不怕。我奉劝你们赶紧滚回莲花观,不听良言相劝,把房爷激怒了,可就不客气了。” 朱亮气得胡子撅起老高说:“你别白话了,你向来就靠吹牛活着,我还不知道你的底吗?拿命来!”说罢,往前一纵,就要捉拿房书安。 老房往后一闪身:“等等,你这老家伙最不识好歹。我能跟你伸手吗?你这两下子白给。我找个人出来也能赢你,信不信?” 朱亮一愣,往两旁看看,没人,说:“你吹什么,谁能给你帮忙?” “用不着别人,我磕头的老哥哥就能给我帮忙,老爷子,你下来吧。” 房书安一说话,就惊动了那位高人。老头儿就在树上藏着,便从树上跳下来,高声喊道:“房书安,不必着急,老朽到了。”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李藏试神拳 老房顺声音一看,正是那老头儿,乐得两手都拍不到一块儿了,心说:这老头儿真讲信用,说到哪,做到哪,他赶紧说道:“老哥哥, 快来帮忙,小弟就指着你呢。” 老头儿心中暗想:这位真不要脸,就凭你,跟我攀兄论弟,真有点欺师灭祖啊。老者没有时间与他掰扯这事,飞身来到当场,把飞剑仙横住,手捻须髯,丁字步一站:“朱亮,你认识老朽不?” 朱亮一看,心想:怪不得房书安那么沉稳,原来他真有帮忙的。但是他仔细打量面前这位老者,非常眼生,不认识,就问:“老匹夫,你是何人?莫非是开封府请来的帮凶?” 老者点点头:“你算猜对了。可我不是请来的,是自己溜达来的。我这人平生爱凑热闹,听说开封府与莲花观以八王擂赌斗输赢,天下狗熊大聚会,我想一饱眼福,瞅瞅这些狗熊的模样,包括你在内。” 朱亮一阵冷笑:“老匹夫,休要大言欺人。你说我们是狗熊,你算个什么?你敢报通名姓吗?” “当然了。在下姓无,无名氏是也。” “无名氏,哦,还是假的。”朱亮冷笑道:“量你也不敢报通名姓。就冲你这一说, 你这人就不怎么样,我也无需打听你是张三还是李四。你既然给房书安帮忙,我就会会你究竟有什么本领。” “恐怕你还差得很多。你们莲花观的人排着大队来,能架住我揍的,恐怕还没有。要说武圣人于和,金灯剑客夏遂良、三教堂的几个堂主,还勉强能跟我走几趟,像你这无名的鼠辈,连我眼前也到不了。” “胡说!接掌。”朱亮往前一纵,一掌扑奔老者的面门。老者往后一退,朱亮往前跟步,“啪啪啪”又是几掌。老者左转右转都躲开了,朱亮费了半天劲没打着。 老者笑道:“说你不行,你就是不行,你领这十二个人回去吧,告诉郭长达,往后为人厚道点, 别做越轨的事。像今天, 房书安奉命来下书,没有恶意, 你们得寸进尺,非要抓人家,这不就是越礼吗?我不能跟你伸手,你连边都不沾,逃命去吧。” 他越是这样说,朱亮火越大,心想:房书安就是跟你学的,你们都会吹牛皮。他往前一纵“啪啪啪”又是几掌,把老头儿惹急了。 老者说:“看来你是非打不可?” “对,非打不可!” “既然你非要这么办,老朽也只好动武了。不过,咱们比武,不能像一般人那样,你就站在原地,我也站在原地。你看咱俩离得远不?” “挺远。” “我伸直胳膊够不着你吧?” “够不着。” “我现在站在这儿就揍你,看看能打得你鼻青脸肿不?” 朱亮一听,哈哈大笑道:“老头儿,你大概是疯了吧?满嘴胡说八道。你除非使暗器,要不怎么能打得着我呢?” 老头儿把手往空中一举,说:“我手里有没有东西?” “没有。” “看看手后有没有东西?” “没有。” 老头儿把袖子高高挽起说:“袖子里有没有东西?” “没有。” “都没有。我先弹你个脑门儿,在你脑门上留下记号。” 朱亮微微冷笑道:“你真能开玩笑,弹弹试试。” “好,说弹就弹。” 老者说着,把拇指和中指搭在一起,冲朱亮一晃。“叭”一声,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朱亮后退了两三步,用手捂住脑门,叫道:“哎呀,疼死我也!”再看脑门上起了个包,比算盘珠子还大,血都淌出来了。 朱亮一看不好,转身就跑。老头捻髯一笑,说:“朱亮,你跑什么呢?你不是不含糊吗?留一个少点,后脑勺再来一个。”说着和前一样,又一下。朱亮就觉得后脑勺像被小榔头捶了一下,用手一摸,又一个包,比脑门的还大。朱亮吓得魂不附体,领着十二个贼败回莲花观。 房书安见老头儿献绝艺,惊走朱亮,乐的直蹦,赶紧来到老者面前跪下道:“老爷子,小人给您磕头了。” 老者笑容可掬,用手相搀道:“请起,请起。你看我这人还守信用不?” “太守信用了。” “不过咱俩有笔账可得算清楚。” “什么账?” “你刚才说我是你磕头的老哥哥,这辈是从哪论的?” “老爷子,您可别挑我。我一高兴,嘴就没把门的。这叫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这么说,自觉脸上增光。再说我又不知道您是谁,辈儿也没法排,您说是不是?” 老者笑道:“伶牙俐齿,真会狡辩。往后不许这么说,记住了吗?” “该怎么说呢?” “以后再遇上为难的事,就说让我老祖宗给帮忙。” 房书安心想:长上多少辈去了,但有这么个人帮忙,当老祖宗也行,他忙说:“往后我就这么说。” 房书安刚一说完,李藏说道:“老爷子,你让他这么说,我还不乐意呢!” 李藏这一句话,让房书安和老者吃惊非小,尤其是那个老者,老头心说:凭我的身份,我的本事,旁边藏着一个人我居然不知道!? 房书安一看是李藏,赶紧过来磕头:“大伯在上,小侄儿这厢有礼了。” 李藏赶紧把他扶起来:“书安,我不是说了嘛,家无常礼,以后不用见我就磕头,咱们没那么多说法。” “是,多谢大伯。” 李藏缓步走到老者的面前:“老前辈,您看书安管我叫大伯,您让他管您叫老祖宗,这不是明摆着占我们大辈嘛....” “哈哈哈哈....好好好,那你说怎么办呢?”老头听完了哈哈大笑,饶有兴趣的看着李藏。 李藏说道:“这样吧,我看您这手百步神拳无影掌练得不错,您照这样也打我一掌,要是能给我也留个包,那书安以后管您叫什么我都不管,要是晚辈侥幸抗住了,那他以后就管您叫老前辈就得了。” 李藏这话可不是大话,《神雕》原著之中,金轮法王以十层龙象功,硬抗了黄药师一记弹指神通,一灯大师一记一阳指,周伯通一记空明拳,三人联手之下才缓缓坐倒。不是被当即打倒,而是被打之后缓缓坐倒。这就已经说明龙象功不仅攻击威力巨大,防御也是无双。李藏就不相信这个老者能比南帝、东邪和老顽童的武功更高,在李藏看来老头的百步神拳无影掌也不见得强过东邪的劈空掌! “哦?你有把握?” “晚辈不才,斗胆一试!” “好!”说着话,老者后退几步,伸出单说屈起两指:“准备好了吗,我可要打了!” “请!” 就见老者手指一弹,一道劲风向李藏铺面而来,耳轮中就听见‘噗’的一声,就好像小锤子敲在了胶皮上,再看李藏,什么事都没有!没打动! 老头心里吃惊,嘴上说道:“好!不愧是三十个照面就杀了‘三尺地灵魔’陆坤,‘逆转阴阳分天地’李藏李世元名不虚传!” 李藏笑道:“您知道我,我也知道您,百步神拳无影掌陶禄陶福安!我说的对吗,老前辈。” 陶禄捋着须髯长叹一声:“想不到世上竟还有人知道老朽,老朽久居海外,还以为世人都把我淡忘了呢...”说完之后,老头一转身:“房书安,我今天帮完你的忙了,你该回开封府送信去了。” 房书安忙说道:“别走,老爷子,我还有件事相求。” “什么事?说吧。” “咱们边走边说。” 老头儿陪他走着,房书安说:“您的能耐太大了,朱亮那是剑客,让您这两手指头‘嘣嘣’来俩包,乖乖地跑了。您跟我到开封府,和大伙见见面,让大伙开开眼。不但我高兴,也让大伙高兴高兴。” 老者摆摆手说:“我是山野之人,上不了大雅之堂,见大伙我就没词儿了,还是不去的好。” “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回去肯定得说,大伙就认为我穷白活,您跟我去,做个见证,哪怕您只露一面,和大伙笑一笑再走,也给我圆场了。您看怎么样?无论如何您得答应。” 老头儿被他磨得没办法,只好说:“好吧,我就跟大伙见一面,什么话也不说。” 房书安挺高兴:“见一面就行,走吧。”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昆仑僧到来 其实老房有自己的打算,他想把老头儿请进迎宾馆,老少英雄一围住,到那时说出真实姓名,你就走不了了,就得给我们帮忙。老房高兴得一路上手舞足蹈。 日头已经下山,已是掌灯时分。他们进了京城, 时间不大,到了秦家老店。房书安高兴地说:“您先在这停留片刻,我到里边送个信儿。您是客人,我们得接接您。” 老者说:“快点,我一见面好走。”房书安转身进了店房。他进去了,李藏没去, 就和老头在这站着, 等房书安走了,陶禄说道:“世元,我得走了。” 李藏一愣:“您不是答应书安要见见大伙嘛。” 陶禄说道:“唉...见什么呢,我要是去了,你们更不能专心备战了,还得忙里忙外照顾我,我这人虽然岁数大了,可是不爱给别人添麻烦,明天擂台我就自己去,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自会出手。” 李藏闻听也表示理解:“嗯,也好,晚辈现在住在五虎店,前辈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如和我一起去那住吧,那没什么人,清净。” 陶禄沉思片刻:“也好。” 两人商量完了,结伴走了。 再说房书安,大伙正不放心,见他回来了。徐良大喜:“房书安, 你怎么才回来?” 房书安答道:“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我遇上麻烦事了。” 大伙全围拢过来:“什么事?” 房书安本来就能说,大伙一问,他更来劲了,拉了把椅子坐下,摇头晃脑把经过讲说一遍。大伙一听,全愣住了,疑惑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一点瞎话都没说。” “这位高人现在何处?” “就在门口,人家不进来,答应只和大伙见一面就走。能不能留住他,就看你们的了。陶老剑客只要一来,咱们肯定成功。”众人闻听,全出来了,包括欧阳普中在内。 房书安第一个奔出来喊道:“老爷子,您久等了,我们大家来……”话没说完他愣住了,门前空无一人。不仅陶禄没了, 连李藏都没了。 老少英雄出来一看没人, 问房书安:“你说的人在哪呢?” 老房为难地道:“走了,我千叮咛万嘱托,他答应又答应,这怎么回事呢?” 小义士艾虎过来,照房书安的屁一股踢了一脚,说:“你瞪眼穷白话。我们不相信离得挺远就能把人打着。你不是前两天做梦,把它说成真事了吧?” “我的老叔,上有天,下有地,中间有良心,我要敢那么欺负大伙,天诛地灭。再说了,这事我大伯李藏也看见了。” 蒋平赶紧说:“算了,艾虎,看这样房书安没说瞎话,要不然他怎么能回来呢?一定是陶老剑客不肯见面。”说着大家回到店房。 徐良不放心,又让房书安讲了一遍,他把前两天上金来顺饭庄吃饭遇上老头儿的事也说了。看房书安的表情,知道他没说瞎话,徐良心想: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呢?大家相互议论着。 欧一陽一普中沉吟片刻说:“众位,这百步神拳无影掌,又叫隔山打牛,是一种特殊的功夫,全靠掌力和指上的功夫,一般人练不了,想练也未必能练成。别看我们哥八个号称少林八大名僧,都不会这种功夫。听我老师说过,会这种功夫的,当今世上这有一位老英雄,叫陶禄陶福安。这老头岁数太大了,在不在人世还很难说。贫僧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没见过他的面,也没听人提起。” 春秋四老点点头说:“老罗汉,您说对了,只有老陶家会这种功夫。不会是别人。”大家议论猜想着,听说有这么个人给帮忙,心里踏实多了。这事议论一阵,又谈到了擂台的事。房书安说又多了几个人,有九头神雕计成达,压倒南山不老翁公孙良。大伙知道郭长达不会善罢干休,明天擂台上是一场凶杀恶斗。商量好了,早早地休息,明天擂台上决战。 天刚蒙蒙亮,老少英雄都起来,饱餐战饭,向包大人辞行。大家想好了,不把八王爷请回来,他们也不回来了。临行前,蒋平向包大人请示说:“相爷,我们在擂台上打着,您赶紧调动军队,包围莲花观,封锁主要交通路口,利用明天一天的时间,请回八王千岁,踏平莲花观。” 包大人点头答应,等蒋平他们走了,赶紧上殿请旨。仁宗帝马上下圣旨,让五军督提府王爷岳横在校军场调铁甲军一万,偷着向西山坳运动,暗中包围莲花观,又调了五城兵马司陶三春老王妃的兵马,封锁各个路口,没有五军督提府的放行证,没有开封府的名文,任何人不准出进。 郭长达为了战败开封府,在比武之前,来了个总动员,蛊惑人心,给群贼加油。群贼个个磨拳擦掌,跃跃欲试。这时,突然有个小老道跑上后台,累得满头大汗,吁吁直喘,来到郭长达近前跪倒,禀道:“报,禀报观主,给您道喜了。” 郭长达莫名奇妙,问道:“喜从何来?” “回观主,昆仑山的老佛祖,他老人家驾到。” 郭长达眼前一亮,心花怒放,心想:师兄您怎么才来,把我盼得两眼望穿,您来的正是时候,八王擂二次开擂,还没伸手,可谓及时雨。他当场宣布:“各位,昆仑派的派主,我师兄卧佛昆仑僧驾到,列队迎接。” 昆仑僧是昆仑派的教主,在武林中叱咤风云,举足轻重,弟子徒孙遍及天下,一般人惹不起。他不轻易离开昆仑山,这次是经郭长达再三恳求,老家伙才动了心,离开卧佛寺,来到莲花观。 郭长达一看师兄身后还跟着四大名僧,头一位金面如来法空,第二位玉面如来法能,第三位花面如来法通,第四位铁面如来法雷,这四位是昆仑僧的四大支柱。他心花怒放,抢步跪倒给师兄磕头道:“老师兄,您可来了,小弟有礼了。”他身后的人也跟着一齐施礼。 昆仑僧看见自己的师弟,又疼又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责备,用手相搀道:“长达,起来吧。你们这是干什么?” “八王擂二次开擂,小弟正在台上张罗,没想到您老人家驾到。” “咱们都到后台吧。”像众星捧月一般,把昆仑僧和四个弟子接到后台。朱亮、计成达、江洪烈、公孙良几个人过来和昆仑僧见礼。 大家落座后,昆仑僧问郭长达道:“师弟,立擂是为了什么,快报与为兄。” 郭长达在他面前一站,像讲评书似地滔滔不绝,讲述一遍,把不是都推给了上三门和开封府。昆仑僧听到开封府请了云南三老、辽东六老、中山五老、乾坤五老、山西二绝、少林寺的八大名僧等时,吃惊非小。他清楚,事情发展到如此严重的程度,已无法挽回,自己来了,能不向着自己的师弟吗?能胳膊肘往外拐吗?明明心里对师弟不满意,可心里已经说不出了。 这时候,陆昆、朱亮等人责怪上三门如何专横跋扈,徐良、白芸瑞如何不对,添油加醋一致谴责开封府。昆仑僧耳软心活,心想:事从两来,莫怪一方,长达虽说做的有点不对,但也是被迫无奈。 这时,天已快午时,等的时间长了,百姓们喊道:“怎么还不开擂?到底开不开擂?” 小老道见事不妙,赶紧请示郭长达道:“师父,百姓不干了,催着让开擂呢。” 郭长达转向昆仑僧道:“您老人家请到庙中休息,我们现在就要开擂。” “不必,贫僧就在这儿坐着,看个究竟。”郭长达听师兄这么说,心里特别高兴,转身迈步来到台前,高颂法号:“无量天尊,善哉,善哉。众位父老乡亲们,大家静一静。”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李藏再登台 百姓一看可出来人了,顿时鸦雀无声。他接着说:“各位,贫道是莲花门总门长,莲花观的观主,飞云道长郭长达,大概很多人认识。前些天,开封府请了假, 打擂中断,现在我们双方互相知会,八王擂第二次开擂。哪位英雄登台我们都欢迎。但是,我们主要斗的是上三门和开封府,局外人最好不要参与,您站脚助威, 看个热闹比什么都强。有愿意登台献艺的, 我们也不反对, 但是把话说清楚,死伤我们一概不负责。比武现在开始。”他说完转身回后台,正赶上昆仑僧四大弟子在上场门这站着。四人刚来,有点好奇心,都挤到门口往外看。郭长达心眼多,他发现刚才昆仑僧有点不痛快,像有责备自己的意思,恐怕不那么出力,有心劝说,时间紧迫,来不急,现在看见四个师侄,忽然心生一计,让他们先卖劲,到时师兄不卖劲也不行了。 想到这,他对四位师侄说:“四位师侄,我刚才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 “回师叔,都听见了。” “上三门欺人太甚, 开封府狠得玄乎,我就盼着师兄和四位师侄早日来临,现在可把你们盼来了。你们四位,哪位愿意登台?” 几位相互看看,都说:“大师兄吧。你得露露头,让他们知道咱们昆仑派的厉害。咱小名也是昆仑四大名僧呀!”法空丝毫没有犹豫,也没跟师父打声招呼,迈大步上了前台。 法空生性好斗,别看年纪不小了,野心勃勃。他来到前台,双手打问讯,颂佛号道:“阿弥陀佛,各位大概都不认识我是谁吧?我出家昆仑山卧佛寺,受业恩师就是昆仑派的派主,三世比丘卧佛昆仑僧,莲花门总门长郭长达是我的亲师叔。我有个小小的绰号,叫金面如来, 法号法空。我自告奋勇,愿打这头阵。这擂是给上三门和开封府立的, 首先请开封府的能人参加。听说徐良很了不起,来没来?我要领教领教白眼眉的厉害。听说又出来一个后起之秀,玉面小达摩白芸瑞,岁数不大,能耐不小,来没来?你们俩哪一个敢登台与贫僧较量?” 连问三遍,没有一个登台的,他有点纳闷儿,是声音低大伙没听清,还是这帮人没来?又一想:可能是瞧不起我,认为我不值一斗。想到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一生气,嘴就没把门的了:“众位,你们耳朵眼里堵棉花了?难道我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徐良、白芸瑞,你们装什么蒜,怎么不敢登台呀?我往这里一站,吓破你们的胆了?如此说来,太公在此,诸神退位,你们是空有其名,无有其实,真让贫僧可发一笑!哈哈……” 开封府老少英雄都不认识法空,看他自告奋勇,狂得不得了,就以为他能耐一般。真一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徐良、白芸瑞等老少英雄都付之一笑。哪知法空说话越来越狂,激怒了几位英雄。头一位就是铁面金刚沙龙,辽东六老第一老,性情暴烈,沾火就着。他想:来开封府多日,以宾客相待,前一次因人太多,没有机会,现在正好冷场,不如我见缝插针,登台试试。沙龙想到这,跟谁也没打招呼,迈步向前道:“乡亲们,借光,借光。”穿过人群,来到台下。 擂台有三丈多高,没梯子,要想上去就得露点真功夫。沙龙现在已是八十来岁的人了,要上去真要费点劲。他脱去外衣,摘下草纶巾,往腋下一夹,往后倒退了四五步,举起臂,丹田叫力,脚尖点地,使了个燕子穿云式,蹦起一丈多高,左脚一蹬台柱子,又起来一丈多高,然后两脚一换个儿,右脚一蹬台柱子,又是一丈多高。连拔三下,这才到了台上。等双脚落到台板上,累得吁吁直喘。 老头儿心想:人不服老不行呀。他沉吟片刻,把帽子衣服搁到台口,这才赶奔法空道:“大和尚,老朽不才愿在台前领教。” 法空一看,上来个黑脸老头儿,大身材,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虎背熊腰,身体十分健壮,他看了半天没认出是谁,就问道:“阿弥陀佛,这位老朽,你是何人?” 沙龙笑着说:“老朽乃无名少姓之辈,蒙武林之中各位偏爱,人送绰号,辽东六老之一老,铁面金刚沙龙是也。” “听说过,辽东六老颇有名气。幸会幸会,你想跟贫僧伸伸手?” “正是,老朽要领教昆仑派的绝艺。” “好,贫僧欢迎,你准备吧。”说话间,二人转身形,各拉门户。沙龙亮了个童子拜佛,法空亮了个大鹏双展翅,就战在一处。沙龙觉得自己不含糊,与年轻时候差不多,可一伸上手,感觉自己不行了,手脚迟钝,眼神跟不上。没有十五个照面,把他累得鼻凹鬓角热汗直淌,吁吁直喘。老头步步退缩,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沙龙一想不好,自己这能耐就这么大,说我不行我也认了,干脆点到为止,见好就收吧,别等挨了揍就晚了。想到这儿,他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抱拳并腕道:“大师父果然武艺精通,老朽不是对手。再见。”说完一哈腰去拣大衣草帽,准备下台。 法空觉得不过瘾,心想:这老头儿明明不是我的对手,还没等打着他就要走,让你从我的眼皮底下溜掉,也显不出我的能耐。他一看沙龙背着他拣衣服,就利用这个机会,往前一冲,照沙龙就是一拳,道:“老匹夫,哪里走!”沙龙没有防备,这一拳正好打在软肋上,老头儿“哎哟”一声,一头从台上摔了下来,七窍流血,顿时身亡。 台下李藏眼睁睁看着沙龙这样死了,眼睛都瞪起来了。再一看辽东六老另外几位大刀镇陕西严正方、翻江海马尚君义、浪里白条石万奎、北侠欧阳春也全赶到了,抚尸大哭。李藏趁着这个机会,冷哼一声飞身上台,也没和法空打招呼就下了死手了,左手九阴神爪抓住法空的光头,右手一记大伏魔拳正打在法空胸口上。 再看法空,脑袋连着一整条脊椎骨,还在李藏手里抓着,腔子顺着上场门就飞进去了。“啪”的一声正摔在昆仑僧的面前! 这一下可太狠了,血流了满地,百姓们一看死了人,喊声、叫声乱成一片。李藏这下出手可是够狠的,可以说比走火入魔的时候也差不多,看来这条龙给李藏带来的影响还是很大的。所谓龙有逆鳞,触之即死,李藏的逆鳞就是他的朋友们。李藏自问不是什么好人,他的本事也没有大到能庇护所有人的份上,但是沙龙这么好的一个老头,就这样死在偷袭之下,对李藏的触动还是挺大的。 李藏看了看自己手里这个‘拐棍’,瞄准徐良的方向:“良子,接着!拿回去祭奠沙老英雄!” 昆仑僧正在闭着眼念经,冷不丁一个腔子摔进来了,老和尚一愣,看了看这身衣服挺眼熟:“阿弥陀佛,这是何人?” 有小老道回道:“这就是您从边山卧佛寺带来的那个法空....” “啊!”昆仑僧大吃一惊:“谁干的?” “他说他叫李藏!” “我徒儿的脑袋呢?” “脑袋连着大梁骨被那个李藏扔到台底下去了....”小老道越说越害怕,生怕昆仑僧一生气把他拍死。 老和尚站起身来就想往外走!郭长达一看,赶紧过来把他拦住了:“师兄,师兄且息雷霆之怒,您这么高的身份,怎么能和他动手呢。诚然,我师侄死的够惨,可是我师侄已经打死一个了,一换一咱们也不算吃亏了。” “什么!找你这么一说,我徒弟难道白死了吗?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吗?” “当然不是了,小弟的意思是,您稳坐后台,小弟我去会会这个李藏!我要是不行,您在动手!”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拳打公孙良 郭长达想要上台会斗李藏,可是他知道,自己这两下子够呛,前几天李藏杀陆坤他可是看见了,自己这本事比陆坤强不了多少,可是人家昆仑僧是自己请来的,人家的人死了自己不出头也说不过去, 真让昆仑僧上台,要是昆仑僧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和昆仑派也就彻底结仇了,所以他想了想还是得自己去。 郭长达正在上场门墨迹呢,旁边过来个人:“郭道长,您等等,就台上这小子值得您亲自动手吗,野鸡没名、草鞋没号, 和他动手都有失您的身份,这一阵交给我了,我自己都不用动手,就我这俩猴就能把他挠死!” 郭长达转身一看,来者正是这几天才到的压倒南山不老翁公孙良!十几天前李藏杀陆坤他没看见,不过就是看见了估计也不会当回事,这公孙良一向看不上陆坤。郭长达正不想去呢,他过来自告奋勇了,郭长达正好就坡下驴:“那好吧,老剑客多加小心!” “道长放心!走,跟我走!”公孙良一边说着,一边牵着他的两个大马猴往台上走。这俩大马猴可真是够凶的,眼睛倍亮,脖子上带着脖圈,上面有一圈小铃铛,上面拴着个皮套挽在公孙良手上, 就想牵着两条大狼狗似的来到前台。 李藏一看出来个牵猴的,没忍住笑了:“我说你是干嘛的?这地方是你耍猴的地方吗?你呀, 赶紧下台, 趁着这会儿人多,你支个摊正正经经的耍一耍,兴许老百姓能赏你几个钱。” 公孙良气得胡子翘起来多高:“小子,少说废话,金面如来法空是你杀得?” “正是!” “好!你承认就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小子下手够狠的,脑袋连着大梁骨一块给揪下去了!今天我想要给他报仇!你敢和我伸伸手吗?” 李藏看着他笑了笑:“这话可得说清楚了,我到底是和猴伸手,还是和你伸手啊?” “小辈,你找死!”公孙良说着话一抖手,两个大马猴脖子上的绳圈脱落,两只猴如两条黑影一般从侧面向李藏冲来!公孙良本人从正面迎上李藏。 李藏一看,决定不和他费事了,就用龙象功的巨力胜他,所以李藏躲过猴爪,用出大伏魔拳,几千斤的力道公孙良和两只猴子怎么可能挡得住呢, 两只猴就像苍蝇一样被拍出去了,从台上掉到台下, 摔得‘吧唧’一下不动了。 公孙良一看猴子死了, 可把他心疼坏了,惨叫一声扑奔李藏,李藏还是大伏魔拳起手,拳影带起阵阵劲风,吹得公孙良的身形都不稳了,也就是三五十个照面刚过,就见李藏一拳打向公孙良的脑袋,公孙良稍微躲的慢了一点,脑袋虽然躲过去了,肩膀没躲过去,“砰”的一声巨响,公孙良就好像被车撞了一样倒飞而出落向台外,也幸亏公孙良没晕,快落地的时候一个云里翻想站住,可是牵动了伤口没站稳,‘噗通’一屁股坐地上了。 有莲花观的小道士过来给他检查伤口,一看整个膀子打了个粉碎性骨折!残废了!等把公孙良抬到后台,就气坏了九头神雕计成达!他们俩关系最好,计成达养着两只雕,公孙良养着两只猴,他俩都是驯兽师,所以很有共同语言。一见到老伙计受这么重的伤,计成达能不急眼嘛,所以他也没和别人商量飞身形跳到台上! 计成达这一露面,老百姓都笑了,怎么呢?长得太可乐了,计成达为什么叫九头神雕,大脑袋上有八个大包,这八个包都有拳头大小,就好像小脑袋似的,所以才叫九头神雕。 有的老百姓说道:“这家伙长得也太可乐了,你说这练武是不是就得长得不一般才行,要么就得俊的不一般,要么就得丑的不一般,反正就得不一般!” 他旁边那人听见了反驳道:“谁说的,你看开封府现在台上这人,长得不就挺一般嘛。不过该说不说挺有气质。” 老百姓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单说计成达上台之后,面目狰狞的看着李藏:“福生无量天尊!小辈,你可认识贫道!” 李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人不认识,不过看这个模样,你是不是九头神雕计成达?” “认识就好!小辈,你可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吗?” “哦~~~这么一说,你是打算替公孙良报仇?可以!我整个人都在这,你要是有本事怎么都行,可要是没本事,你这条膀子恐怕也保不住....” “好哇,小辈,你拿命来!”计成达往上一扑就想动手。 正这个时候,从台下突然上来了一个人,站到李藏和计成达中间:“且慢,等一等!”李藏一看正是徐良,赶紧过来问道:“良子,怎么了?” “大哥,您请等一等,稍作休息,我有两句话要说。” 李藏点点头站在一旁。 徐良来到了计成达的面前,计成达上下打量了徐良几眼说道:“你就是徐良?” “正是山西人!” “徐良啊,你年纪不大,可名声着实不小,听说从你一出世,武林人算遭了殃、绿林人算倒了霉!贫道这次从小蓬莱来到八王擂就是来找你算账的!你来的正好,你赶紧亮出兵器和贫道动手!” 徐良无所谓的说道:“我说计老剑客,我这次来不为打仗,而是有件事要说。” “哦?那你说吧,什么事?” 徐良摇了摇头:“光和你说还不行,郭长达、昆仑僧都得来!我一快说。” 郭长达在后台也听见了,他和他师兄昆仑僧紧走两步来到台前:“徐良,有什么话你说吧,我们都在!” 徐良这才点点头:“好!敢问郭门长,咱们这个擂台叫什么名字。” 郭长达用手一指:“那上面写着呢,叫八王擂!我早就说了很多遍了!” 徐良说道:“好!咱们这擂台摆了这么多天了,打的没完没了!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再者说了,从开擂到现在我们也没见到八王啊,赌注都不摆出来,那这个仗恐怕没法打了!”徐良这些话可不是白说的,他和蒋平商量好了的。军队刚才来报信了,已经到了。大兵一出就扫平莲花观,但是这里有个前提,就是保证八王的安全!所以他才上台说这个话。 “这....”郭长达一听心里就有点犹豫。 徐良一瞪眼:“郭门长,你之前说破九兽朝天亭可已经变过一次卦了,是不是又要变卦!” 郭长达一笑:“哈哈哈,哪能啊,我这就请八王!”李藏在旁边看着,果然八王就在后台呢,被群贼环伺,郭长达这一喊请八王,从后台上来一大群人,前后二十名刀斧手,头戴红巾,手提鬼头大刀,把八王围在中间,推推搡搡把八王赵德芳推到前台。 徐良一看八王,老头可遭了罪了,也不用捆,老头都快散架了,双眼无神,面色灰白,身上哆哆嗦嗦。老百姓哪见过这么大的官啊,台下一阵大乱都往前挤,想看看八王。 郭长达用手一指:“徐良,你看看吧,我说软禁就是软禁,一点都没亏待,一日三餐有吃有喝有人服侍,这回你放心了吧!” 现在这个位置,徐良李藏,八王刀斧手,郭长达计成达和昆仑僧,三伙人成三角形战力,相距不到四丈,凭徐良的本事往前一跟步就能把八王抢下来,几个刀斧手能挡得住他吗。可是徐良心有顾忌,他没敢动,生怕八王有所损伤! 可是他不敢动,有人敢,就见一道黑影直奔刀斧手,只见人群中三道剑光闪过,围住八王的刀斧手已经死伤殆尽,同时八王身边出现了一道人影!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救回八王 这人影是谁啊,还用问吗,正是李藏。李藏一看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浪费呢,我在擂台第一天我就去庙里找了,只不过没找到得了,要是找到我早就把八王救出来了,这不是露面了吗, 露面就归我了! 郭长达、计成达和昆仑僧一看大吃一惊,三个人扑奔李藏,李藏浑然不惧,一伸手拔出双锏,就只见这对锏挂定风声挥舞的如同风车一般,把八王和李藏自己罩在其中。现在李藏的目的是保住八王,所以他采取了守势,要是没有八王这个累赘,别看对面三个人, 李藏还真不怕他们。 他们这一动手,台下的老少英雄,台上的徐良这些人能看着吗。徐良的反应够多快,一伸手拔出宝刀挡住郭长达。紧接着台下的欧阳普中和江波涛、陶禄陶福安也都上台了!紧接着就是一场混战! 蒋平一看八王脱离危险了,从怀里一伸手掏出一只响箭,一拉引信一道红光冲上天际带着一道尖锐的声音“叽~~~~~~”,不多时军队就开上来了,四面八方伏兵四起。老百姓一看也是大乱,虽然说这些军兵尽量保护老百姓,但是踩伤的、踩死的还是免不了,哭爹喊娘乱成一片。 李藏这时候已经和白云瑞碰头了,白云瑞把八王往腋下一夹,撒腿就跑,李藏帮他挡住追兵!白云瑞一下台,蒋平、小七杰、小五义全都过来了护着他前往和五军都提府****岳衡约定的地方。 离着老远,岳衡就看见他们了:“是蒋平吗?” 蒋平赶紧喊道:“是我,王爷, 快!我们把八王救回来了!” 岳衡一听赶紧翻身下马,跑了过来,等到了近处,军兵把他们保护起来之后,一看八王,老头早就晕了!这么多天担惊受怕,再加上刚才白云瑞着急,可能夹得用力了点,背过气去了。 岳衡赶紧命人拿过来水,把老头嘴撬开灌了点,拍打前胸后背,好一会八王这才醒过来。岳衡一看非常高兴,赶紧施礼:“王驾千岁,臣救驾来迟请王爷赎罪!” 八王看了看四周,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呢,又看了看岳衡:“是岳衡吗?” “正是臣!” 八王一激动又晕了,蒋平一看别在这耗着了,托岳衡把八王送回安庆宫,自己又带着小弟兄们返回战场。 这时候天已经擦黑了。等回到战场一看, 好么,全都打乱套了, 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兵器的撞击声,也不知道是谁放了把火,加上莲花观全是木质建筑,外面还是小树林,火光就连成了一片!可群贼往多说就是一千多人,而开封府这边只军队就来了两万!怎么打,群贼四散奔逃,恨自己少长了一条腿,就这么一会被俘虏的就有二三百! 徐良和李藏等人冲进莲花观,四处寻找主要的贼头,结果一直到四更天也没找到郭长达、江洪烈、昆仑僧等人,不过找到了白莲花晏峰的死尸,一众官兵开始打扫战场,救火的救火,救老百姓的救老百姓。开封府的人汇聚到一起,蒋平开始清点自己的人数,这一点名把大伙吓了一跳,房书安又没了! 蒋四爷直抖手啊,心说:这房书安怎么回事,怎么每次一打仗他就丢呢,不过还别说,备不住他又发现哪个贼头的踪迹结果追去了! 众人正在猜测,忽然门上人跑来:“报告四爷和各位,给大家道喜,大头鬼房书安房老爷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个大俘虏,你们快看是谁?” 众人听了,全跑到院里,只见大脑袋累的呼呼直喘,左手拎着小片刀,右手拎着个人。他来到众人面前,把这人往地下一扔:“我说诸位,上来看看是谁?” 蒋四爷哈腰一看,哟!正是飞云道长郭长达。蒋平问道:“孩子,谁帮你抓到郭长达的?”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扑棱,就说:“孙子现在能耐大了,还用着别人帮吗?要说抓郭长达可没费吹灰之力,在莲花观混战中,正好郭长达一伙人从对面过来,我上前一个扫堂腿,他就摔倒在地,被我给捆上了,就这么抓住的。” 蒋四爷小眼一瞪,斥骂道:“放屁,你说死我也不信,到底是谁帮你抓的?”房书安一口咬定是自己抓住的。 徐良过来把脸一沉:“真是给脸不要脸,到底怎么回事?” 房书安在徐良面前不敢顽皮,就把真实经过说了一遍,众人一听又惊又喜。原来细脖大头鬼在混战中,借着火光,突然发现郭长达正领着一伙老道往东边冲杀。房书安心中一动,他知道郭长达是这伙贼的罪魁祸首,不抓住他,在皇上面前就没法交代。但是自己身边没人,只好在后边跟着,这时,郭长达已经杀开一个缺口,逃出去了,房书安拎刀就追。 郭长达杀得浑身是血,好不容易闯出重围,到了僻静之处,回头观望,只见莲花观一片火海,传来阵阵喊杀之一声。他牙关一咬,好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郭某人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又一盘算,师兄他们可能奔了三教堂,这儿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他刚要走,发现身后有个黑影一晃,仔细一看,原来是房书安。他心想:我即便到三教堂,也得拿个进献礼,干脆捎上他的大头得了。想到这儿,他趴在地上没动。 房书安眼睛不好使,加上天黑,他看见黑影一晃又消失了,以为郭长达跑了,就壮起胆子追。刚追了几步,郭长达一下就蹿了出来,上来就是一脚,房书安摔倒在地。郭长达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姓房的,你来得正好,本门长一肚子恶气撒不出去,正好拿你顶账。” 房书安虽然害怕,但还是死死挣扎,郭长达双手抱住房书安的脑袋就要拧。房书安心生一计:“我有话说,我找你有急事!” 郭长达一听还真信了,就把手松开了:“你找本门长有何话说,快讲!” 房书安说道:“这个...因为...所以....那个...” 说了半天,郭长达听不明白,气得一扑棱脑袋,“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根本就没听明白,到底有说的没有,没有我又下手了。” “等等,我还没说完哪,老门长,我看他们手段太毒辣,有点心疼您。” “胡说,你小子是狼子野心,口是心非呀,再胡说我敲掉你的牙。” “我是出于真心,所以才陪着您,您要不信,哎哟!”房书安说着,冷不丁往北一指,“那是谁?” 郭长达贼人胆虚,被房书安一惊一诈,他一扭头,房书安乘机从他脚下滑掉,跳起来就跑,郭长达在后头猛追。追了一会儿,郭长达一琢磨,我不能往回跑,要是碰上开封府的就麻烦了,这个房书安命当不绝,以后再算账。想到这儿,他回身就走。 刚走出二里地,房书安又跟来了。“喂,郭长达你跑不了了,一根绳拴两蚂蚱,房爷跟你摽上了。” 郭长达气得回身就追,房书安又跑了,就这样追追跑跑,怎么也甩不掉。郭长达急眼了,高声大骂:“你算什么东西,你想抓本门长立功,你过来!” “放屁,我要能抓住你,早就过去了!” “你不是我的对手,为什么紧追不舍?” “我看你也跑不了啦,想看看你想到哪儿去?” “好,你就跟着吧!” 郭长达碰上房书安耍涎皮脸,软硬不行,实在无可奈何,他心想:我别耽误工夫了,不理这个臭狗屎,赶紧走我的吧! 郭长达跑了,房书安可着急了,心想:这可怎么办?回去吧舍不得,眼瞅着他逃走又可惜。正想着,不知谁把他的脖子掐住了,而且被拎起来去追郭长达,房书安只觉得两耳生风,眨眼之间就追上了郭长达。房书安回头一看,抓他的人正是给他帮忙的老头儿陶禄陶福安。 房书安“扑通”跪下了:“哎哟,我的老祖宗,你这是从哪儿来?我正想您,您就到了!” 正文 第八十八章 陶禄拳打郭长达 陶禄手捻银髯一笑:“咱俩不是有言在先吗?有用我之处不用你找,我就来了,谁让咱爷俩投缘呢!” “您老真是及时雨呀。前面那个郭长达不能让他跑了,你给帮帮忙!” “老朽正是为此事而来的。房书安你把他叫回来,我在此等候!”老头儿闪身躲在一棵树后。 房书安跳到山道上,高声喝喊:“郭长达,你站住!” 郭长达以为把房书安甩了, 回头一看,就在身后,可把他吓坏了。心想:房书安这脚可真够快的。他扭身回头:“姓房的,你有完没完?看来咱俩是前世的冤家,今世的对头,有你没我,贫道我跟你拼了!” 房书安连忙喊老头儿出来帮忙。陶禄从树后转出, 往山路上一站:“书安不用害怕, 老朽在此!” 郭长达一看, 大吃一惊。他发现老头儿两眼锃亮,黑天一看像两盏明灯。眼睛是人的窗户呀,武艺越高的人眼睛越亮。郭长达暗想:怪不得房书安追我,原来有人给他撑腰呢! 郭长达虽然不认识老头儿,事到如今他也不怕了:“老匹夫,你是何人,莫非也是开封府的爪牙?” 陶禄听了一阵冷笑:“郭长达呀,就凭你的身份,你也不应该这样讲话呀!看来你是狗急跳墙了。房书安说得不假,别人跑了都情有可原,唯独不能跑了你!郭长达呀,可惜你闯荡江湖五十余年,结果自掘坟墓。你光知道发扬门户,给弟子撑腰,就忘了成败利害二字。事到如今,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老朽不才,爱打抱不平,对你, 我决不放过,别让我费劲了,赶紧把手背过去,让房书安绑上,送交开封府问罪。” 房书安在一旁叫劲儿:“听见没?这是至理明言,你打算怎么办?快说个痛快话!” 郭长达一听,心想:凭我的身份和我的武艺能听你的话吗?他冷笑一声:“老匹夫,少说大话,别看八王擂我失败了,也仍然不服啊,别说是你,就是八大名僧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惧!” 老头儿听完点头:“好吧,这叫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只好让老头儿我费点劲了。” 老头儿把掌一举,摇了三摇,猛地往前一推, 就听郭长达脑门上“啪”的一下, 把他打了个仰面朝天。郭长达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么远就被打上了。还没等郭长达起来,陶禄往前一纵,伸出脚踩在郭长达后背上,一伸手把郭长达脖子的骨头给掐折了,郭长达的脑袋就耷拉了,这不成了废人?有天大的能耐也施展不开了。 陶禄脚一抬,手指郭长达说道:“这是你咎由自取,非怪旁人,书安,把他绑上吧!” 房书安解开郭长达的腰带,把他捆好之后,就跪在地上,重新谢过陶禄:“我说老人家,跟你商量点事行不?想劳您的大驾跟我去一趟开封府,把您介绍给相爷和老少英雄们,我们好好地谢谢您,您看如何?” “老朽一生就爱独来独往,不愿意去人群中凑热闹,这番美意我领了,但我不能去,你回开封府去吧,把郭长达带回去正是时候啊。” “我说老爷子,您就跟我去一趟吧!” “我一言出口决不改变!” 房书安一看陶禄不去,只好挠挠脑袋:“老爷子您不去算了。我请教一个问题,您肯赐教吗?” “这可以,凡是我知道的我就说。” “莲花观这场风波可不小啊,虽说郭长达抓住了,但还是有很多贼逃跑了。他们一定不甘心失败,要卷土重来的,据您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陶禄闻听,面色十分庄重:“房书安,你算问到点子上了。告诉你,别看事情过去了,但还没有结束。据老朽所知,他们一共有三步棋,头一步是莲花观,第二步是三教堂,三教堂是大宋朝武术的圣地。大堂主翻掌震西天方天化,二堂主铁掌霹雳子詹明奇,三堂主肩担日月携昆仑陈仓和尚,这三人都是高人,他们的后台是金灯剑客夏遂良、五阴剑客庄子勤以及绝命剑客叶秋生;更硬的后台有东海小蓬莱横推八百无对手、武圣人于和于九莲,你们若不把他们扳倒,时刻是对你们的威胁,你们别高兴得太早,大祸已经不远了,特别是徐良、白芸瑞仍在刀尖上过日子。房书安哪,你既然是晚辈,千万要提醒他俩多加谨慎!” “您别吓唬我,您这一说,我都没脉了。” “书安,这不是吓唬你,我说的都是有把握的,不信你慢慢验证。” “是。您的话我一百个相信,不过,我还有点事。” 老头儿一皱眉:“你这人真啰嗦呀,有话一气都说了好不好?” “不,我这是临时想起来的。我是开封府的官人,我和干老、老叔同甘苦共患难,他们露脸我光彩,他们现眼我也跟着倒霉。不管去哪,要是遇上麻烦怎么办呢?” “啊呀,老朽并非神仙,我怎能料得到呢?我无非知道个大概,究竟如何也难说!” “哎,这么办吧?比如说,弟子我又遇上麻烦事,就像遇上郭长达、朱亮,甚至金灯剑客夏遂良等,您还能不能给我帮忙呢?” “原来说了半天都是废话,唯独这句话是实话,放心吧,咱俩的合同继续生效,不管你遇上多大的麻烦事,老朽将一如既往。” “哎呀,您真是我的活祖宗,我先谢谢您了!” 房书安趴到地上便磕头,磕完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未等他问,一看陶禄不见了。他手搭凉棚四处观看,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大山、树林,再往莲花观方向一看,只见火光冲天,隐隐约约传来喊杀之一声。 房书安心想:老头儿也没了,这儿不能久呆,万一那贼一会儿来了把郭长达救走,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干脆快回开封府吧!想到这儿,他扛起郭长达就走。哪知他没劲儿,架着郭长达走一会儿,歇一会儿,一直到次日天亮了,他才把郭长达架回开封府。他把事情的经过和徐良及老少英雄们讲叙了一遍。 蒋平把郭长达拎起来,只见他鼻涕眼泪都下来了,只比死人多口气,便吩咐道:“别让他断气啊,押下去!”过来几个人,把郭长达架到死囚牢里锁上了。各位英雄换衣服洗脸,好好地休息了一阵,这才列队来见包青天。 包大人这些日子惦记着八王一爷的事,吃不好喝不好,彻夜失眠,如今见八王一爷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总算在皇上面前有交待了,因此他心里高兴,想给老少英雄们评功论赏。一看蒋平他们来了,他亲自迎接,把铜金刚铁罗汉大力佛欧阳普中、疯僧醉菩提凌空、云南三老、辽东六老、山西二绝等所有的来宾都让进厅堂,热情地款待,并让包兴传下话去,今天由他作东请客。厅堂当中,准备着荤素两样酒席。包大人亲自给各位高人敬酒,表示慰问。 三天之后,安庆宫的宁总管来了,传八王的旨意,要宴请各位恩公,并让包大人和文武百官陪同前往。 八王赵德芳经过几天的调治,身体已经复原,脸上又露出红光来了。这一天,他头顶盘龙冠,身穿黄龙袍,在安庆宫门前等着老少英雄。大伙一看八王乃一国的亲王,对大家这么礼贤下士,全被感动了。 八王先走到李藏的面前,手中托着一杯酒:“李大侠,此番若非李大侠,小王的命恐怕难保啊,我敬你一杯。”李藏赶紧站起来双手结果酒杯一饮而尽。 紧接着八万又来到铜金刚铁罗汉大力佛欧阳普中跟前:“老剑客,我谢谢你了!” “阿弥陀佛,这乃是八王爷的福份,小僧不过效点微薄之力。” “哎呀,您太客气了!” 接着,八王又捉住凌空的手,说了几句客气话。八王爷不辞劳苦,跟一百多个人全都进行了亲切的交谈,然后把众人让进银安殿盛宴款待。席散之后,又领着大伙游逛了安庆宫,并告知大家,皇上明天要请客。第二天,皇帝仁宗在耀武楼偏殿设宴,款待各位高人,作陪的有八王和包大人以及文武百官。 正文 第八十九章 三教堂风波再起 房书安还没吃过御宴,这酒宴可太好了,很多菜都叫不上名来,吃一口真香。酒席宴上,皇帝仁宗代表大宋朝和满朝文武向各位高人称谢,然后每人记大功一次,颁发礼物, 各有赏赐。八王一爷也不甘逊色,命总管回安庆宫取来礼物,赏赐给各位高人,大家跪倒谢恩,高兴地度过了这一天。到了次日,包大人设便宴招待这些高人。 欧阳普中站起来说,“阿弥陀佛, 包相爷呀,您的恩情我们终身难忘,贫僧庙中事情甚忙,就此告辞了。”老少英雄也全都上来送别。吃完便宴,包大人知道留是留不住了,就把大家送到十里长亭,各位高人四散而去。那些俘虏,判刑的判刑、定罪的定罪、处斩的处斩,郭长达这个罪魁祸首,包大人把他绑在云一陽一市,然后砍下人头在大街上示众。这件事轰动了武林。万岁传旨将岳横从莲花观撤回来。 包大人上奏万岁,请他恩准白云瑞完婚,皇上非常高兴,马上降旨让白云瑞完婚。于是,白云瑞先把父母还有卢方老夫妻,韩章老夫妻,徐庆老夫妻从陷空岛接到京城,然后又派人去接未婚妻盖飞霞。白云瑞完婚的那一天,文武百官都来祝贺,婚宴上热闹非凡。 大家伙在开封府好好热闹了几天, 李藏这才和义父义母,三位叔叔婶婶启程回了陷空岛。李藏终于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每天看书练武,钓鱼写字很是舒心。可是舒心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江湖上马上又有一见大事发生! 时间一晃,距离白云瑞成婚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这一天李藏接到了一封信,信是华山三教堂的三堂主沉仓和尚写给他的,李藏打开信一看,大吃一惊啊。 怎么回事呢,武林界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每三年一小会,每五年一次大会。今年是五年头,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当家人必须见一次面,商讨武林界的重大事件。故此,经武圣人于和恩准,在华山万里白树林三教堂召开。 对于这次的英雄盛会, 三个堂主意见不一样,二堂主詹风詹明奇,极其同意举行这次八十一门大会, 想要借助盛会为名把上三门及徐良、白芸瑞等人置于死地,给郭长达报仇,给莲花门人雪恨。大堂主方天化脚登两只船,又同意又不同意。同意呢,他虽然是老大,因为老二有能耐,在很多事情上都得依赖老二;不同意呢,方天化也认为借着盛会为名铲除徐良、白芸瑞未免有点儿假公济私,从道理上交待不下去,而且也畏惧李藏。但是三堂主沉仓和尚是坚决反对。沉仓比较正直,他对莲花门的所做所为是一百个不赞成,认为郭长达之死,是咎由自取,莲花门需要重新整顿门户。 这哥仨意见不统一,纠缠了多日也没有头绪,沉仓和尚说:“在三教堂,我的地位是老三,理应服从两位哥哥,但是你们做得不对,我也不能违心办事,只有分道扬镳,你们换个别的地方,别在三教堂,这是佛门净地,讲理的地方如果变成杀人的战场,对佛祖,我们都有罪过呀!” 二堂主詹风不让步,他冷笑一声:“创办三教堂咱们三人都有份,这事你一人说了不算,我就非在这举办不行。” 最后三堂主沉仓急了,说:“好吧,既然你非在这,我把门前这个匾摘下走了,你打着这个旗号不行,因为三教堂是我化缘修建的,这块匾代表着三教堂的光荣,挂着这块匾你们在下头干坏事我是一万个不同意。”后来沉仓气呼呼地到了三教堂门外,竖起了梯子就摘匾。 詹风火往上撞,就迎到门前去了:“老三,你给我住手!” 沉仓冷笑一声:“什么都得依着你,这不是笑话吗?我给你腾地方,这匾我必须摘走!” 二堂主气急了,照着沉仓就是一掌,这哥俩就在三教堂门前战在一处。大堂主方天化一看,真急了:“二位贤弟请住手!别打啦!二弟别打啦……”怎么劝也没用,这两个人就像疯了似的。沉仓和尚打到了八十个回合,稍一疏忽,被二堂主一掌打在后背上,这掌是铁砂掌,把沉仓打了一个跟头。 詹风还想过去动手,方天化过来把他拉住:“二弟算啦!到此为止吧,那是咱三弟。”死说活劝把二堂主拉进里面。 其实沉仓和尚没受伤,他有硬功在身,刚才憋住一口气,所以五脏肺腑都没有伤,等大堂主、二堂主进里边了,他一骨碌起身,顺梯子上去,到底把匾给摘下来了。等二堂主追到门前,三堂主已不见踪迹,于是又做了一块匾挂上了。 沉仓摘了匾,到了修罗刹后山的观音洞躲起来了。原来这是沉仓练功的地方,里边床铺被褥什么都有,这一回就成了安身之地,找了个机会给李藏写了封信,在沉仓心里李藏的功夫不必夏遂良差。 信上还写了后面的打算,沉仓想看看詹风他们用什么手段达到目的,把这个底摸清了,将来一旦有了机会也好揭露他们的罪恶,就不相信普天下找不出个理字。所以老和尚打定主意,每天晚上都到三教堂去一次,了解内幕。 李藏每年基本上都要去一趟华山,他和三教堂的沉仓和修罗刹的陈抟关系最好!所以他真替老朋友担心,想到这李藏也待不住了,当即收拾好武器盘缠,出发前往华山! 一路上李藏昼夜兼程,这一天终于到了华阴县,在华阴县住了一天恢复恢复状态,次日晚上,李藏夜探三教堂! 李藏常来,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当即找到了三教堂的正殿。等到了这一看,好家伙,正看到白云剑客夏侯仁会斗金灯剑客夏遂良,两人已经打到最后关头了,两人互相扣住双手,正在较劲,这时候从房顶上跃下一人,照着白云剑客夏侯仁的后腰就是一掌。 白云剑客他正打着,忽觉后腰恶风不善,但是他两只手跟金灯剑客搭在一起了,想躲也不能躲。白云剑客万般无奈,只好舌尖一顶上牙床,用气往外招架,耳轮中就听这一掌“啪!”削了个结结实实,正打在老剑客的左腰上,白云剑客直觉着眼珠子发胀,眼前发花,一口热气就上来了,知道要吐血,他也急了,赶紧把身子一摇,用平生之力把金灯剑客夏遂良甩开了。他刚把对方甩出去,一掌又打下来了,夏侯仁老剑客横着往前走了几步差点摔倒。 李藏一看不好,飞身形跳下墙头,一伸手,一只手拉住白云瑞,另一只手拉住夏侯仁,把两个人往两边腋下一夹,飞身就走!不然的话,这爷俩一个也活不了。 打白云剑客的那个主儿,一看这一掌削上了,乐得手舞足蹈:“哈哈哈……夏侯仁我看你还能活几天?” 金灯剑客夏遂良以及其他高人定睛瞧看,只见对面站着一个小老头儿,身高五尺挂零,圆背蜂腰,跟没蜕尽毛的猿猴相似,两只金眼珠子光华四射,笑声跟夜猫子叫差不多,来者非别,正是金灯剑客夏遂良的好朋友五阴剑客庄子勤。 这庄子勤善打五阴掌,而且极为阴毒,他跟谁打仗也不光明正大。因为金灯剑客夏遂良约请他赶奔三教堂会面,接着信,他紧赶慢赶赶到了,上房一看,院里正动手,他蹲那一看:“呀!是夏侯仁跟金灯剑客,这回该着我大显身手了。”他这才使用五阴掌暗中下手,这一掌击中夏侯仁。 金灯剑客和众人非常高兴:“哎哟,老剑客您来了。” 庄子勤一阵冷笑:“诸位,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快趁热打铁追出去把夏侯仁的命要了,连同那小兔鬼子的脑瓜儿一块儿捎回来。” “对!就这么办了,不能让他跑了。”这帮人乱叫着就追上来了。 正文 第九十章 徐良白云瑞收到请帖 那么说白云瑞和夏侯仁是怎么到的三教堂呢? 原来这一天,山西雁徐良正跟白云瑞哥俩闲谈,突然门上人禀告,说有一道士前来下书,要求见二位将军。云瑞让道士进来。只见此人身高八尺挂零,身穿灰布道装,风尘仆仆。还没等他说话呢, 旁边有人介绍:“看见没,这就是徐将军,这就是白将军!” “无量天尊——善哉!善哉!两位将军在上,贫道失礼了。” 徐良和白云瑞点了点头,“道士免礼,请坐。” “谢坐。”老道挺从容地往椅子上一坐。 徐良就问:“仙长, 你是哪里来的?有什么事要见我们哥俩?” “请问您就是徐将军吧?” “嗯, 就是我!” “哎呀, 幸会幸会,小道是从三教堂来的。奉我家堂主所差,要求见将军,送来一封书信,请两位将军过目。”这道士说完了,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双手呈上。 徐良一看这皮上写的是:面呈徐良徐将军云瑞白将军亲拆,旁边有内详两字。信上大意写的是,要求两个人在九月初九到三教堂赴会,因为今年是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盛会,各派的派主,各门的门长,副门长,当家的全部到三教堂,特邀白云瑞、徐良代表上三门列席。下边的落款是金灯剑客夏遂良、三教堂大堂主翻掌震西天方天化。信里头还有两张大红烫金的请帖,哥俩看了一眼,徐良问下书的道士:“请问仙长怎么称呼?” “啊,小道玄真是也。” “玄真师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 “噢, 三将军,那封信上不是一交一待得很清楚吗?” “看信我只明白个大概,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呢?请你再说一遍。”玄真一乐,“三将军怎么忘了,咱们武林界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每三年一小会,每五年一次大会。今年是五年头啊,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当家人必须见一次面,商讨武林界的重大事件。故此,经武圣人于和恩准,在陕西华山三教堂召开,二位将军,参加这个会的都是有身份的,起码也是个副门长,可二位呢?既不是派主,也不是门长,按理说呢, 不应该参加,但是二位将军名贯环宇, 无人不知, 无人不晓。所以经过商量之后,专请二位列席参加,这也是破例呀!可见二位将军何等受人重视。不仅如此,大堂主还专门派我来下这封书信,告诉我无论如何要亲自一交一给徐、白二位将军,没想到小道有幸见到二位了,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徐良跟白云瑞全听明白了,让他留在京城住几天。玄真起身告辞,说:“几位堂主,几位派主,各门的门长还等回信儿,我还得马上回去复命,请二位将军务必在九月初九以前到达三教堂!” “好吧!我们准时参加!”徐良从账房里支了五十两银子,赏给玄真,老道再三称谢,这才告辞。 他走了之后,老少的英雄们全到了,问这是怎么回事?徐良把方才的经过讲了一遍,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一听,“嗯……我干老啊,酒无好酒,会无好会,还是不参加为妙啊。我想这帮小子拉不出人屎来,一定是假借开武林盛会为名,把你们二位调了去,施展什么毒计呀。” 蒋四爷点点头:“书安说得有理,良子、云瑞我看不去为妙。这件事参不参加能怎么样呢?你们就说开封府公务甚忙,抽不开身子,干脆就写信拒绝。” 老少英雄半数以上都同意这么办。徐良心想:大伙说的不是没理,尤其是发请帖的这俩人,跟上三门都不对劲,那金灯剑客夏遂良乃是莲花门的后台,论辈数来说飞云道长郭长达是他徒侄,郭长达已经垮了,难道夏遂良就能善罢干休吗?再说这方天化虽然跟开封府没有直接的矛盾,但是与郭长达、朱亮、昆仑僧等人勾搭,关系密切,谁敢保证他心里不向着莲花门呢?特别是半年以前,莲花门的门户倒了,郭长达正法,树倒猢狲散,跑了不少贼寇,难道这些人就不想报复吗? 徐良思前想后就有点动摇了:“老兄弟,听人劝,吃饱饭,我看咱们还是不去为妙。” 白云瑞冷笑一声:“唉呀,三哥,您这是怎么了?说话不算数了,这可不是咱哥儿们应该干的。既然这样,玄真没走的时候,您怎么不提呢?红嘴白牙跟人家定好了,到时候打退堂鼓不去,岂不是被人耻笑吗?”可也是,徐良叫白云瑞将的又想回去了。 白云瑞说:“就这么办吧,三哥,这事咱哥俩不一块儿去。我的主意,九月初九以前我一人起身赶奔三教堂,看个究竟。我可不是比三哥能耐。我一个人先探探路,假如没什么事情,我给三哥来信,你见信就去,不知三哥意下如何?” 徐良一乐:“嘿,我兄弟,你把三哥当作贪生怕死之辈了。” “三哥,你可别误会我的意思,我是怕咱兄弟一块儿去出了事麻烦,反不如分开比较灵活。” “那分开也好,老兄弟你看家。尤其你是新婚,你们两口子好好在这过着。我一人去,能回来就回来,能顶着就顶着,你看怎么样?” “这事是我先提出来的,我一定要去!” “不!我这人有犟劲,我说要去我就去,你看家!” 哥俩是争执不下,蒋四爷一看:“算了,别争了,何必费这唾沫星子。我就作主了。谁都不去了,明天就给他复信。” 蒋四爷这么一说,哥俩谁都不言语了。当天晚上,白云瑞可就睡不着了,他让新媳妇草上红姑盖飞霞在新房睡,他挪到外间书房挑灯独坐,就思考这件事。他掐手指头一算,离九月初九不远了,准备准备再到那儿就差不多了。 白云瑞心想:这次盛会很可能是凶多吉少。我们要不去,显得贪生怕死,被人家耻笑。要是我跟徐良一块儿去,一旦出了事情怎么办?我呀,还得自己去,先探探道。如果没有其它意外,再把我三哥叫去,完全按照原来的主意办。但是一想到四伯父蒋平再三阻拦,白云瑞又琢磨,干脆给他来个不辞而别,提前到三教堂把底摸清了,回来再到开封府跟三哥商议。云瑞打定主意之后,回到里屋,见到娇妻盖飞霞。 盖飞霞自从完婚之后,满意得不得了。夫妻相亲相爱,形影不离。她发现丈夫每天都是高高兴兴的,唯独今天,面沉似水,若有所思,想问又怕打断他的思路。如今一看丈夫进屋了,盖飞霞忙起身迎接,先给白云瑞满了杯茶,然后又给白云瑞脱鞋:“将军,你想什么呢?” “嗯……没什么,天气不早了,你快休息吧。” 盖飞霞一乐:“将军,你可别拿我当一般的女人,虽然说我不及你经验丰富,也不及你武艺高强,但是察颜观色我还是会的。我发现你神不守舍,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咱们夫妻可以共同商量,何必闷到肚里这么苦恼呢?” “噢……”云瑞见妻子通情达理,觉得瞒着她不对,便点了点头,让盖飞霞挨着他坐下。“贤妻,我有事举棋不定,你看看我应该怎么做。” “嗯,那你说吧。” “今天,我们接着三教堂一份请帖,说今年九月初九,要在三教堂召开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盛会,邀请我和徐良将军参加。当时我跟三哥都同意去了,把下书之人已打发走了。但是经过老少英雄大伙一议论,认为这酒无好酒、会无好会,不让我们哥俩参加。因此,我心中就疑惑起来,不去吧,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吐口唾沫就是一个钉,去呢又怕出事,我们死是小事,给开封府这上三门丢了人是大事呀,我正为此事犹豫不决,贤妻替我想一良策。”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盖飞霞推荐房书安 “嗯!”草上红姑静静地听着,等丈夫说完了,盖飞霞才慢闪秋波。“呀,将军,我看这个事还是去为对。” “嗯……快说说对的原因在何处?” “夫君请想,第一,不管金灯剑客夏遂良和方天化打的是什么主意, 但是人家先礼后兵呀,大红的请帖、书信派人给你们送来了,如果你们就这样不去,显得没有礼貌,在礼字上一交一待不下去。第二,既然你跟徐三哥已经答应了, 大丈夫说话焉有反悔之理呀?第三,究竟这个盛会什么目的, 咱们还不得而知, 我看还是去。不过我有一个主意,你们哥俩别一块儿去,最好你先起身,赶奔三教堂看个究竟,假如是正常的武林盛会,你就给三哥来信,你们哥俩一块儿参加。假如他们居心不良,连你也迅速撤回,拒绝参加。我看只有这样才比较妥帖。” “哈……”白云瑞大笑,“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夫人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不过呢,要去我也得偷着去,不能跟三哥和我四伯父明讲,你看对不对呀?” “嗯,也有一定道理,但是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白将军,你最好带一个帮手,起码能帮着你参谋事情, 假若遇上什么麻烦,他也好给家里通风报信。一个人是死的,两个人是活的。” “对!有理!那你说我带谁去比较为宜呢?” 盖飞霞一乐,“那还用问吗?我看带我是最适合的。” “哎……”云瑞连摇头带摆手,“夫人,你是新娘子,又是一个女流,怎好出头露面呢,谁去你也不能去。” 盖飞霞一乐,“我是跟你开个玩笑,哎,我向你保举一个人吧。” “谁?” “我看细脖子大头鬼房书安那人不错,鬼点子也多,带着他比别人都强。” “对呀!”盖飞霞一句话把白云瑞逗乐了,“哎呀,我怎么忘了呢?对对对!应当带着书安,那个人点子极多, 经验丰富, 带着他是太有用了。夫人你在此略等片刻, 我现在就去找他, 把这事就定下来。因为时间有限,必须提前动身。” 盖飞霞点头,知道拦也拦不住。云瑞穿好衣服来到前院,一拐弯直奔房书安的住处。说来也巧,刚走到院里,房书安正从里面出来。老房肚子有点发空,准备上开封府对面的小饭馆子吃点心,他见了云瑞一乐,“嗯,老叔,您怎么上我这来了?” “书安,我正找你!” “是啊,好嘞,那你请到里屋。” “不了,你到我家有事情跟你商量。” “嗳,好嘞,不过老叔,我的肚子可有点发空了,你等我吃完了怎么样?” “我家里什么都有,我陪你吃。” “嗳,好嘞,我谢谢老叔。” 两个人说说笑笑到了云瑞家里,盖飞霞赶紧回避,爷俩在前厅落座,云瑞赶紧叫手下人上冷热荤素八个菜,以及各种糕点,云瑞一摆手叫仆人退下去,又在屋里多掌了几盏灯,爷俩边吃边谈。 还没等白云瑞张嘴呢,房书安就乐了:“老叔您先别说,我知道您找我什么事。” “嗯,说说看,我找你有什么事?” “您是不是打算一个人赶奔三教堂,又怕孤单,想带我一块儿去?” “哎呀!”云瑞一鼓掌,“书安你可真聪明,一点都不假,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么想的?” “我有经验的,没这两下子能在外面闯荡江湖吗?因为你们接着请帖之后,争论不休。我干老沉稳老练,老叔你好胜,所以才提出来一个人去,结果我干老跟您一争,您还有点不痛快,后来让我四爷爷给压住火。咱爷俩共事这么长时间了,我能摸不透你的心理吗?可能一回来跟我老婶商议,我老婶同意了,所以你才决心去三教堂,恐怕孤单,又把大侄我找来跟你作伴对不对?” “高,实在是高!书安哪,我算服了你了,你说得一点都不假,今天把你请来就是这个目的,你能不能跟着我去一趟呢?” “嗨!老叔呀,你说的是什么话呀!论公你官大我官小,你说话就是命令,我敢不服从吗?论私交来说,你是叔叔我是侄儿,你叫我跳油锅我不敢爬刀山;论朋友来讲,我舍命陪君子,为朋友两肋插刀万死不辞。从哪面来讲我也得陪着。” “好,说得对!来,干了这杯,干!” 爷俩把一杯酒干了,云瑞就问书安:“你再说一说,这次盛会有没有毛病?” “老叔啊,我都说了,酒无好酒、会无好会,那个金灯剑客夏遂良顶不是个东西。郭长达、朱亮等人之所以如此猖狂,都是借助于他的势力呀,如今这老家伙亲自出马,您想想能善的了吗?另外再告诉您,在破莲花观前后,我已经把底摸清楚了,郭长达他们原来想走三步棋,头一步是莲花观,仗八王擂取胜,倘若八王擂失败,第二步就依仗三教堂,果然这事应验了,三教堂再失败了那金灯剑客夏遂良就得亲自出马,老叔啊,咱们要去也就是看看他们坏到什么程度,想耍什么诡计,把底摸清了,咱们算没白去。” “对!你说得太对了!”白云瑞和房书安的想法完全吻合。 云瑞就问:“书安,你看咱们什么时候起身合适?” “哎呀,夜长梦多,越快越好。现在离九月初九为期不远了,这么远的道,咱们爷俩到那再摸底,回来给我干老送信,少说也得半个月二十天。总而言之,在九月初九以前咱得把底摸清,因此必须明天就走!”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书安,一会儿你回去准备准备,不过千万别让人知道。” “我知道。哎呀,老叔呀,这事我背着我干老,可是犯了大不孝的罪名啊。倘若我干老怪下来怎么办呢?别看我干老嘻皮笑脸的,到时他一瞪眼我可真害怕呀。” 房书安的话把白云瑞乐得肚子都痛:“书安哪,你放心,老叔我给你担着,如果你干老要怪,有我呢。” “哎,老叔,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可踏实了!” 酒宴吃完了,房书安走了,白云瑞跟盖飞霞把经过一讲,盖飞霞闻听也是非常高兴,夫妻早早地安歇了。第二天,吃罢了早饭,各人干各人的工作,利用这个空隙,房书安跟云瑞以上街访案为名,离开了开封府,取路赶奔三教堂。一路上,两个人饥餐渴饮、晓行夜住、不敢暴露身份。来到陕西,又走了两日才来到修罗刹。 到了山下,他们找了个小店。小店共两道院,土坯垒起来的房子。房书安一看,小店比较肃静。 “老叔咱就住这儿吧。” “嗯。” 爷俩来到店门口,一看还挂着匾,写着“王家老店”。伙计从里面出来了,一看他们俩穿着绫罗绸缎,有点纳闷儿:“二位大爷您有事?” 书安把眼珠子一瞪:“废话,上你这儿来有什么事?我们要住店。” “哎呀!二位呀你们可别挑理,就凭二位这个身份,住在我们小店有点受屈吧?当然了,谁也不能拿着财神爷往外推,不过我总觉得挣您二位的钱于心不忍,前面就是华阴县,进城后,有的是大店房,你们怎么住到这?” “废话,我们有这个爱好,就乐意住穷店!” “好,好,既然如此,就算我白说,二位里边请吧!” 正文 第九十二章 白云瑞夜探三教堂 把两个人让进账房,这伙计一转身把掌柜的找来了。掌柜的说:“要么这么办,把我那屋给收拾出来吧,要不然的话对不起人家。” 掌柜的跟伙计动手把屋子收拾干净后,把白云瑞、房书安请进去,掌柜的还亲自陪着,作了自我介绍。白云瑞和房书安一看他五短身材, 四十多岁,是个胖子。别看穿的衣服都是粗布的,但很有派头。云瑞一抱拳:“王掌柜,请多关照。” “嗯,没说的,没说的, 两位是财神爷, 光顾小店,我感到三生有幸, 不过咱们本小利薄,设备简陋,还望二位老爷原谅,您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凡是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店家,店家,到了店家就是家了,我们一定竭尽全力使两位满意。”云瑞称谢。 房书安一看这掌柜的挺能说,再看里头确实也不错,方砖铺地、两间房,外屋可以做客房,里屋可以休息。房书安想:我跟老叔不能住一个屋呀。就这样,里屋白云瑞住,房书安另设一床住到外屋。 一切安排好了后,掌柜的告诉伙计, 快让厨房的李师傅做饭。煎鸡蛋、咸鸭蛋、粉条、豆腐、馒头、白米粥,一路上云瑞和房书安也没吃好,这顿饭吃得非常香甜,房书安吃得直打嗝:“真香啊!我说掌柜的,咱们定个合同,往后就吃这个,我把那个大宴席吃的都不愿意吃了。” “哎呀,您要好东西,我们这还没有,就是萝卜、土豆、大白菜。” “哎,我们就爱吃这个,掌柜的是本地人吗?” “啊,我土生土长。” “我跟你打听点事行吗?” “有话您请问。” “这人离那个修罗刹有多远?” “不远,离我们店房也就是三十五里地。” “我说修罗刹有个三教堂你知道不?” “知道,那乃是座圣地呀,每年到三教堂的香客陆续不断!” “哦,今年怎么样?” “今年情况有点变化,三教堂有规定说要召开什么八十一门的武林盛会,拒绝外人参加, 各个路口全有布告,山都封起来了, 嗯, 不知为什么!” “哦....好了,我们就打听这事,您忙着您的!” “好!需用什么东西您说话。” 掌柜的和伙计退了出去,爷俩坐下说了一会儿闲话倒头便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来,连日来的疲劳一扫而光了。白天他们哪也没去,吃完了饭又躺下来休息,养一精一蓄锐,准备夜探三教堂。一直盼到天黑了,爷俩把房门插上,各换衣服,背好了刀,把后窗户推开跳出去,又把后窗户关好,飞身出了王家老店直奔修罗刹。 今天晚上是夜朗风清,正好行动。爷俩施展飞腾术,像两支离弦之箭,奔上了大路。房书安哪跑得过白云瑞呀,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他咬牙坚持着,跑不动时白云瑞就架着他一条胳膊跑。没有半个时辰两个人就进了修罗刹。顺着盘山道往上转,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三教堂。只见前面是一片草坪,绿草都有二寸多高,经过人工修剪,像毛毯似的,周围种着果木树。在正中央靠山坡有一座大庙,规模比莲花观还要大一倍。一眼望不到边的红墙,随着地势由高到低,套着一座大院。借着月光一看,里边的殿宇飞檐翘角,光华闪闪,隐隐约约有钟鼎之一声。 他们从石牌楼下穿过,就来到正中山门。五道山门紧紧地关闭,鸦雀无声。抬头看,正中央挂着一块横匾,横匾上有“三教堂”三个大字。 房书安跟云瑞一商议:“老叔啊,咱爷俩怎么办?” 云瑞说道:“这样,你留在这儿,给我寻风放哨,我进去,有什么事我再出来找你。” “老叔呀,你可多加谨慎!” “你放心。” “你什么时候回来?” “四更天,我肯定回来找你。” “哎哟,我的妈呀,四更天早着呢,用得了那么长时间么?” “这叫长打算。如果没出什么事,也许三更天、二更天就回来,你可在这别动,我去找地方。” “哎,老叔你看那有一座破塔,我就在破塔这等您,您只要轻轻咳嗽一声或者拍一下巴掌,我就出来了。” “好,不管有什么事你可不准离开。” “嗯,我知道。如果我真要是有事离开了,那咱爷俩就回王家老店见。您放心,我这人不会有别的事,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云瑞点头,看着房书安奔那破塔了,他才飞身上墙进了三教堂。 云瑞进了三教堂后,格外多加谨慎,他知道这乃是武术的圣一地,所以他屏息凝神,施展轻功四处寻查,找到了三教堂的正殿。大殿上有块横匾,上边有四个大字,“三元正气”,往里边观看,就见屋里面灯火辉煌,有人正在谈话。 云瑞不敢走正门,他爬到后坡,双脚挂住阴阳瓦,使了个珍珠倒卷帘。就见大殿宏伟高大,气派森严,比莲花观强数倍,两个人搂不过来的大柱石,从地下到天花板高三丈六尺,一共有十六根。正中央有一座莲台,高三尺,全是硬木雕刻,用大金一涂,显得金碧辉煌。正莲台的后面有八扇描金绣龙的屏风,屏风上镶嵌着珠宝,被灯光一照,五色缤纷犹如仙境。在莲台上并排放着三把交椅,也都是硬木雕刻的,铺着大红的星星垫,这椅子格外宽大,人可以盘腿坐在上面,但是三把椅子上空无一人。 在莲台前面,雁翅形摆着两排桌案,后面都是高脚椅,坐着十几个人,下边十几个小老道、小和尚,出来进去的端茶、提水。云瑞往座位上看,见头把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身高九尺五寸,宽宽的肩膀,散发披肩,勒着月牙金箍,显然是个头陀和尚。此人看上去也就在六十挂零,往那一坐,稳如泰山,气派十足。在他的身后站着两个和尚,身材都不高,敦敦实实,也看得出是武林中的高手。 在这个主儿的下首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头儿,老者年迈苍苍,皱纹堆垒,挽着牛心发髻,面色焦黄,二目放光,威风凛凛,他就是三教堂的大堂主翻掌震西天方天化。 挨着方天化坐着个老道,铁青脸,一对细眼,高挽着牛心发髻,金簪别顶,身穿道装,手拿拂尘,他就是三教堂的二堂主铁掌霹雳子詹风詹明奇。 在他的对面,头把椅子上坐着个出家大和尚,光光的头顶,胖胖的身躯,往那一坐,跟没毛的大狗熊相似。云瑞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那个没死的卧佛昆仑僧, 在昆仑僧的下首坐着一人,文质彬彬,稳稳当当,也是个俗家,此人正是血手飞镰江洪烈。 挨着江洪烈坐着个白胡子老头儿,正是没死的那位飞剑仙朱亮。 为首的就是赫赫有名的金灯剑客夏遂良。 今天在屋里的这些人,都是武林界的英雄,正共商大事。白云瑞心想:要知心腹事,单听背后言,看样子我来的正是时候,且听听你们正说什么。云瑞刚要侧耳朵听,就觉得肩头上有人轻轻拍了一掌,把云瑞吓得魂不附体,一转身见那个人冲他一点头,意思是在这别说话,你随我来。 云瑞想:既然被人家发现,再没有必要趴下去了,就在后面紧紧追赶。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三教堂,来到西北山坡一片小树林里。云瑞进了树林了,用手扶着金丝龙鳞闪电劈刀把,低沉而又严厉地问道:“呔!你是什么人?”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沉仓好言劝云瑞 云瑞想:既然被人家发现,再没有必要趴下去了,就在后面紧紧追赶。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三教堂,来到西北山坡一片小树林里。云瑞进了树林了,用手扶着金丝龙鳞闪电劈刀把,低沉而又严厉地问道:“呔!你是什么人?” 对面那个人把头上蒙的绢帕摘掉。云瑞借着朦朦的月光一看,原来是个出家的光头僧人, 身子虽然不太胖,但也虎虎实实,显得虎背熊腰。云瑞哪认识,就见这和尚单手打问讯,“阿弥陀佛,白将军你不认识老僧?” “俗家弟子眼拙, 我不认识你是谁, 请问你怎么称呼?” 老和尚闻听,一阵冷笑:“白将军,你问我是谁,都没有用,我先问问你,你摸摸还有脑袋没有?” 就这一句话,把云瑞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啊,老和尚,你这是何意?” “嘿嘿,白云瑞呀,你是白云剑客的弟子,难道连这点利害都看不出来吗?三教堂是什么地方?这是武术圣地,你一进三教堂就被人家发现了,说不定人家已派人追下来了。你想在这探听事情,谈何容易!白将军,是非之地不可久呆,快快逃命去吧!走早了是便宜,晚走一步性命攸关。” 白云瑞不以为然, 他一阵冷笑,抱腕当胸,“多谢老师父的关照,弟子明白,但是你也别忘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既来了就不怕,相反呢,我怕就不来了。” “嗯...”大和尚点点头,心说:真不愧是白玉堂的儿子。“好吧,白将军,既然我的奉劝你听不进去,我也算尽到了一片真心了。” “大师父,你究竟是哪一位,能不能把名姓赏下来呢?” 老和尚一笑:“好吧!既然白将军非问,听老僧报通姓名,我乃三教堂的第三位堂主,人送绰号肩担日月携昆仑,我叫沉仓。”“啊——”白云瑞一听,赶紧就拽出金丝龙鳞闪电劈, 心说:这是我的仇人,我焉能等闲视之。他举刀刚想砍, 沉仓往后一撤身:“且慢,白将军不要误会,咱们是一家人。”白云瑞弄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故此站在那呆立未动。沉仓和尚看出白云瑞对自己不相信,老和尚轻轻唉了一声:“白将军,说起来话长哪,咱们长话短说罢。”沉仓和尚这才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沉仓和尚最后说:“云瑞啊,我可不是灭你的威风,长他们的锐气,就拿今晚上来说,在座的都是谁呀?有金灯剑客夏遂良,这个人非常厉害,慢说是你,就是比你强数倍的人也不是他的对手,此人不仅武艺精通,而且老练、豁达、奸狡得要命。你这一套在他的面前根本就行不通啊!白将军,我话都说清了,我希望你马上离开是非之地,把所有能人都请来,然后再跟他们辩理。不然的话,你是自找苦吃。” 白云瑞知道沉仓和尚是一片好心,连连称谢,不过他不愿意离开,就这样回去也无所交代呀!云瑞忽然灵机一动,想了个主意:“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三堂主能否帮忙?” “你说吧,凡是我能做到的。” “三堂主,你不就是住在后山观音洞吗?” “嗯。” “我看你先别回去,你给我办件事,拿着我的名片,赶奔四川峨眉山白云观,找到我的老师白云剑客夏侯仁,把三教堂的内幕说一说,让我老师陪着你去找我的师爷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普老剑客,我想他老人家是当今武林之中的主宰,听了你的诉说之后必然采取断然措施,制止这次盛会的召开。据我看,这个事情不往上告,咱也解决不了。我呢,还有点事,难以分身,所以恳请老前辈替我走一趟,不知意下如何?” “这个……”沉仓一想也对,云瑞出的主意很高。想到这儿,他点了点头,“好吧,我就听你的,我什么时候走合适?” “你越快越好,最好把我老师请来。” “嗯。” “一言为定!” “你放心吧,几天之内我就到四川,然后返回来。不过我回来上哪儿找你去?”云瑞说:“这么办,下了修罗刹有个小山沟,有个店房叫王家老店,我们就住在那儿。” “噢!知道知道,王家老店的掌柜叫王汉生,那是我们三教堂的施主,那个人很好,你们住那儿准保平安无事,如果需要什么只管跟他提,你一提我沉仓,他必然另眼照看。” “多谢多谢!” 沉仓说:“就这样吧,我现在就走了。” “好,回头见。” 沉仓说完,转身要走,但是走了几步,他又回来了,拉着白云瑞的手:“白将军,咱们虽然初次共事,我发现你这小伙子很可交,我是又钦佩又喜爱,你能不能听老僧一句话呢?” “你说吧。” “云瑞啊,听人劝,吃饱饭哪。在我上四川没回来以前,请你别来三教堂,你就在王家老店呆着,静等我的回音,千万别到三教堂来呀。别我走我的,你干你的,那可就坏了。” 云瑞一笑:“老人家你放心吧,我遵令就是。” “好,一言为定,回头见。”沉仓回观音洞,把应用之物收拾了,带着云瑞的名片起身奔峨眉山。 云瑞从树林出来,心想:干脆我回王家老店,见着书安,我们爷俩在那儿听信。但是走了几步忽然又想:就这样一无所获呀?我不相信,这三教堂就这么厉害!连偷一听都不敢,这要传到别人耳朵里,岂不笑话我是无能之辈吗? 白云瑞就把刚才沉仓告诉他的话全给忘了,他心想:我也不干,听听他们说什么,然后再走,也不迟呀。这样白云瑞二次又回到了三教堂,顺旧路爬到大堂之上,脚踏瓦垄,使了个珍珠倒卷帘,夜叉探海式,往屋里观瞧。 只见灯火辉煌,屋里的人依然在座,正在高谈阔论。这会儿昆仑僧正说话呢,就听他这么说:“老剑客,这个主意太好了,经您那么一说,我心里踏实多了,咱们是稳操胜券。但是贫僧就担心一件事,我怕咱们都准备好了,人家不上钩,如果白云瑞和徐良他们都不来,咱们不白费劲了吗?” 金灯剑客捻髯冷笑:“哈哈哈……你就放心吧,他们是非来不可,不但得来,而且现在就在眼前。” “啊?”众人一愣。 昆仑僧眨巴眨巴眼睛:“阿弥陀佛,老剑客,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灯剑客用手往房上一指:“白云瑞,你下来吧,我早就知道你来了,你还偷一听什么?” 正文 第九十四章 白云瑞狂妄激金灯 白云瑞吃了一惊,这才相信,沉仓所说不假,这夏遂良果然厉害。事到如今,云瑞也不想躲躲闪闪了,他双腿一飘,“嗖!”从房上跳到天井当院, 丁字步一站,把胸脯一挺:“呔!云瑞在此。” 大厅里一阵骚乱,在座的都是高人啊,尽管他们身份这么高,也不得不为白云瑞的大胆而吃惊。只有金灯剑客夏遂良谈笑风生,不动声色,跟没事儿似的。 昆仑僧可有点儿沉不住气了:“阿弥陀佛,好孽障,这才是,阎王叫你三更到,哪个留你到五更,你是飞蛾扑火自投送死,贫僧岂能容你。”说话之间就要动武。 金灯剑客把手一摆:“慢!各位,这是何必呢,人家远来者为客,得先礼后兵。”说话间,他冲着白云瑞一乐:“白云瑞啊,请进来吧,外边风大,不是讲话之所,有话咱们屋中谈。” 云瑞毫不信邪,甩大步就进了三教堂的正厅。金灯剑客一摆手:“来人看座。” 小道士搬来把椅子,白云瑞毫不客气就坐到了夏遂良的对面。夏遂良打量云瑞,不住地点头,心想:怪不得这小子成名呢,他浑身上下都是胆, 三教堂是什么地方,他就敢来夜探,一点不避艰险,冲这一手,就令人可敬。 夏遂良看罢微微一笑:“白大将军,你因何要夜探三教堂啊?” 白云瑞冷笑一声:“请问您老贵姓?” “噢!老朽金灯剑客夏遂良。” 白云瑞点点头:“久闻夏老剑客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当初我跟老师学艺时,老师曾不止一次提到老剑客的大名,还曾说要带我赶奔东海碧霞宫去拜见您老人家,只因公务甚忙,未能得便,今日相见,足慰平生,有幸有幸。” 金灯剑客点点头:“好啊,多谢白将军的厚爱,咱们话归正题吧。你为什么要夜探三教堂呢?” “老剑客容禀,只因为数日前,三教堂差人下书并送去请帖两封,言说要请我三哥徐良和白云瑞在九月初九前来赴八十一门英雄盛会, 我们是应邀而来。” “噢,不过,白云瑞你来得太早,现在离九月初九还二十多天呢。” “是,我就是故意先来一步,有一些事情打算跟堂主以及老剑客商量。” “好哇,那么有话请当面讲吧。” “请问老剑客,请帖之中说,今年的武林盛会决定在三教堂开,而且让我和我三哥徐良前来列席,小的不明白,这列席二字作何解释?这次盛会的目的又是什么?故此提前动身,前来请教。” 金灯剑客听罢之后微微一笑说:“白云瑞,你问得好,既然你提前动身,前来摸底,那我就实话对你说了吧。这次盛会要达到一个目的,就是上三门和莲花门两门纠纷的事情,希望通过这次盛会寻求解脱之路,得到和平解决。” “请问老剑客,但不知你有什么妙策和平解决?愿听其详。” “好吧,既然你非要刨根问底,我就实话对你说了吧。只因几十年来,上三门与莲花门两大派存在着门户之争,连年争斗不休,有伤武林界的体面,早想以一良策予以解决,一直拖延至今,我看这是三教圣人的责任,我夏遂良不才,既为三大教的小派主,有权解决纠纷,故此请示了武圣人,今年九月初九在此立盛会,我不要求别的,只要求上三门的总门长白云剑客夏侯仁和莲花派的派主昆仑僧各诉衷曲,让大伙听一听,究竟谁是谁非。” 说到这儿,他把话题一转,冲着白云瑞冷笑一声:“不过,这是非吗,我早就摸了个八九,罪责都在上三门的身上。只因为白云剑客夏侯仁高高在上,目无其它门户,多年来纵徒行凶,为非作歹,欺压莲花门的会众,才有今日之恶果,因此我打算叫夏侯仁代表上三门在盛会之上当众道歉,只有承认了自个儿的不对,才能使莲花门的门人弟子心平气和,此事才能求得解决,不然的话,恐怕后果对上三门不利。” 白云瑞一听,这火就压不住了:“金灯剑客,我看你办事不公,你怎么就断定是上三门的不对呢?你是根据什么这样说的?嗯?我再问你,倘若我老师夏侯仁不承认错误,你要怎样?” “什么!夏侯仁他敢不听我的?那好哇,刚才我讲了,我让他后果不堪设想。” 云瑞听了仰面大笑。金灯剑客一愣:“白云瑞,你笑什么?” “金灯剑客,我想奉劝您几句,你不要考虑别人的后果,如果你一意孤行,我看你的后果倒是很可悲的,不知这件事您想过没有?” 金灯剑客闻听此言气得把桌子一拍:“放肆,大胆!白云瑞,你知道你在同谁讲话吗?别说是你,就是你老师夏侯仁在我的面前我敬他就叫一句师兄,不敬他就狗屁不是!也轮得到你在我这说三道四?” 两派的群贼闻听此言全站起来了:“老剑客,传话吧,您说怎么处治他吧!” 白云瑞坐在那儿没动,用眼角的余光监视着这帮人的举动,同时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随时决斗。 夏遂良沉默片刻没说话,好半天,他冲众人一摆手,大伙退归原位,谁也没敢动武。夏遂良对白云瑞说:“这样吧,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撑开船,老朽偌大年纪岂能与你个孩童一般见识。你今天晚上来得正好,方才我已把底交待你一部分了,为了求得此事解决,我打算让你们做三件事:第一,你白云瑞来了就甭走了,我给你安排个住处一日三餐好吃好喝,一直住到九月初九召开盛会那一天,我才放你;第二,你老师夏侯仁必须当众赔礼认错;第三,白云瑞和徐良必须当众见面,听候大家的发落,大伙说饶了你们,我没说的,大伙说不饶,那是你们咎由自取,除此三款,别无出路,你听明白了吗?” 云瑞一听,这话说得都没边儿了:“哈哈……我听明白了,老剑客,我也有三个要求。” “那你说吧。” “第一,在八十一门英雄盛会上你金灯剑客夏遂良必须代表昆仑派、莲花门当众向上三门赔礼认错,取得大家的谅解,你后果还是可喜的,不然就是可悲的;第二,卧佛昆仑僧必须当众说明他是怎样纵徒行凶的,然后我们把他带到开封府按律治罪;第三,莲花门必须清理门户,另推门长,保证今后与各门户之间和平相处,不准惹事生非,不准奸盗邪淫,如果能做到上述几点,我们两派门户之间的隔阂就彻底消除。我提的这几条有一条做不到也不行。” 白云瑞一句话不要紧,就激怒了金灯剑客,老家伙腾身就站起来了:“好啊,白云瑞呀!你无理之极!来人,还不给我拿下!” 昆仑僧头一个就蹦过来了:“阿弥陀佛,遵命!” 这昆仑憎恨透了白云瑞,每当想起八王擂的事,他恨不能让金灯剑客夏遂良把上三门以及少林派的人一掌一个全都打成馅儿饼,方解他心中之恨,每当想起师弟郭长达惨死在云阳市口,他更是如疯如痴呀,一见着白云瑞,他眼珠子都红了,所以他头一个先跳出来,抡掌就砸。 白云瑞面对强敌毫不示弱,飞身跳到天井当院。云瑞说道:“各位,咱们到院里来,屋里狭窄施展不开,白某奉陪。” 正文 第九十五章 白云剑客夏侯仁 昆仑僧一斜身就跳到院里来了,晃双掌直扑云瑞,两个人战在一处。两个人的能耐相差悬殊,别看昆仑僧受伤,要比云瑞那还强着数倍,因此十几个照面之后,云瑞就渐渐不支, 鼻子鬓角的热汗直淌,眼看就要失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就听角门那有人口诵佛号:“无量天尊,云瑞你还不住手!”声音真好像金钟一样,嗡嗡的,带着回音。 白云瑞急忙虚晃一刀, 飞身形跳出圈外, 甩脸观瞧。“什么人?”昆仑僧也跳出圈外,晃双掌回头观看, 就见角门那出现一位道人,此人身高九尺挂零,金簪别顶,身穿白绫色一身道袍,圆领、大肥袖,腰系飘带,被山风一吹,真好像从九天之上飞下来的神仙一般。再往上瞅,面如琯玉,目若朗星,一把银髯三尺多长,飘洒前襟。他身背宝剑,手拿拂尘,往那一站是稳如泰山一般。 白云瑞一看,失口叫道:“师父!您老怎么来了?”说完撒脚如飞,跑到白云剑客面前跪倒在地。 白云剑客把拂尘甩了三甩,晃了三晃:“无量天尊,云瑞, 站起来。” 白云瑞规规矩矩站起来,把刀在单掌一提:“师父,他是……” “不要说了,为师尽知内情。”老剑客说罢让云瑞闪到身后,他甩拂尘迈大步来到台阶下面,冲着群贼作揖诵佛号:“各位师兄,请了。” 在场的高人一看是夏侯仁来了,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白云剑客身为上三门总门长,又是峨眉剑侠的头一位,谁也得惧怕三分,就连金灯剑客夏遂良也为之一惊,他纳闷儿:怎么这夏侯仁来得这么快呢!噢,他是跟白云瑞一块儿来的,白云瑞在前,他在后。难怪白云瑞这小子这么横,闹了半天他有后台。 其实呀,金灯剑客整个猜错了,事实上他跟白云瑞是巧遇。白云剑客主持白云观, 他那弟子徒孙上百上千,每日庙门的事就把他活活缠住,他根本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是他的一个朋友公冶寿长向他通风报的信。公冶寿长好动不好静,老头儿没事就云游四海。三教堂要准备八十一门英雄会的事,公冶寿长得知了,他听说这次盛会目的主要是治倒上三门,主要是针对白云瑞和徐良。 公冶寿长知道事情严重,这才专门赶奔峨眉山,见着老剑客夏侯仁,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老剑客闻听大吃一惊,问:“什么人插手于此事?” 公冶寿长说:“要是别人,我就不给你送信了,这次主持人是金灯剑客夏遂良。” “啊!”白云剑客闻听大吃一惊,他深知夏遂良并非等闲之辈,他要出了头,这事就不好办了,因为夏遂良的后台就是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重出武圣人于和于九莲。那于九莲乃是自己的亲师叔,功夫是最高不过,他顶门大弟子就是夏遂良。这夏遂良要出头露面,不用问是取得我师叔的同意了。换句话说,夏遂良就代表了武圣人于和呀。哎呀!事情可太严重了。看来,这一次徐良和白云瑞是凶多吉少。故此,老剑客做了决定,马上带着公冶寿长见着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把事情讲了一遍。 普老剑客也为之一惊,立刻命弟子夏侯仁亲自离开峨眉山,去调查真情。要果真如此,应该奉劝金灯剑客取消所谓英雄盛会。假如夏遂良不听,普老剑客还要准备亲自过问。就这样,夏侯仁奉了恩师之命,直接奔三教堂来了。没想到徒弟白云瑞在这儿呢,老剑客来得正是时候。他把火往下压了一压,这才来到台阶下,跟众人打了招呼。 金灯剑客强作镇定,冲着白云剑客一抱拳:“啊,哈哈哈……老剑客驾到,有失远迎,当面恕罪。” “不敢不敢,贫道来得鲁莽,还望师兄海涵。”两句对话就看出人品,夏遂良应该管夏侯仁叫师兄,可他不叫,他心里不服夏侯仁。夏侯仁不愿意和他争斗,所以吃亏让人管夏遂良叫师兄。 “哈……老剑客,此地并非讲话之地,请到屋中一叙。” “多谢。” 说话间众人又回到屋里,白云瑞也跟进来了,垂手站到了恩师的身后。屋里沉默了多时,好半天,金灯剑客打破沉默:“嗯……老剑客,黑夜来到三教堂所为何故?” “无量天尊,师兄,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有什么就说什么吧。这次我远离四川峨眉山,千里迢迢来到万里白树林,非为他故。我听说要召开八十一门英雄盛会,解决上三门与莲花门之间的纠纷,不知此事可有否?” “嗯,你算说对了,真有此事,你的请帖我已经写好了,还未差人送去,老剑客先来一步,当然是更好了。” “请问师兄,但不知这上三门与莲花门之间的纠纷,你准备怎样解决?” “噢……”金灯剑客一听,不得不把原话又重复了一遍,“嗯,白云剑客,既然你问到眼前了,我是不得不讲啊,据我所知,多年来,你们上三门与莲花门之间不和,起事、发源总归都怪上三门。你是当总门长的,有直接的责任,你犯了纵徒行凶的错误啊。就拿这白云瑞和徐良来说,专横跋扈,胳膊肘往外拐,专门欺压莲花门的人。可是你呢,从未加以制止,反在暗地之中予以支持,故此,莲花门才落到这步田地。长达惨死在云一陽一市口,其他的人死的更是惨不忍睹哇。打算借助这盛会解决了,永绝后患。既然你们上三门的不对,我准备让老剑客亲自出面,当着普天下的英雄,当着各派的派主、各门的门长,向莲花门赔礼认罪,只有取得莲花门的谅解,这个事情才好办啊。不知老剑客以为如何?” 白云剑客点点头:“师兄,难为你想得周到啊,贫道这厢先谢过了。不过,方才你一口咬定上三门的不对,说贫道给这帮人撑腰,你这叫错怪了好人哪。贫道从来不敢做非法之事,白云瑞也好,徐良也好,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光明正大、无可指责的。师兄所讲,他们是杀了不少莲花门的人,但是杀的是响马强盗、江洋巨寇、海洋飞贼等奸盗邪婬之辈呀,这些人不但老百姓愤恨,国法也不容,白云瑞和徐良能把他们铲除,真可谓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百姓,公维护了国法,也替咱们清理了门户,有什么不对呢?既然对,为什么要当众承认错误?莲花门的郭长达都干些什么?您是最清楚不过。别的咱都不提,就八王擂一事而言,就是大错特错。他身为出家之人,把八王爷囚禁在莲花观,这就触犯了国法,对抗了朝廷,犯下了不赦之罪,另外,他设立了八王擂,准备把天下的英雄一网打尽,猖狂到了不可遏止的地步呀,他死在云阳市口,那是他自己找的。请问师兄你有什么可怜悯的?要管也行,管的可不是上三门,要帮助昆仑僧整顿莲花派和昆仑派,另立门长,往后杜绝奸盗邪婬之人进入莲花门,只有这样,声望才可与日俱增,两派的门户之间才可以消除隔阂,反之只能愈演愈烈呀!”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夏侯仁大战群贼 话说到这儿是针锋相对,金灯剑客的脸就变了色了:“哼!老剑客,你这样说话未免有点儿过分吧,如果我要不同意呢?” 白云剑客一笑:“师兄,我相信你是会同意的,就是现在不同意,早晚有一天你还是会按我的话做。” “不然, 夏侯老剑客我就直言相告吧,我要管这件事情,要管到底,绝无中途而废之理,我认为你们上三门不对就是不对,你就不要强词狡辩了。” 夏侯仁的脸色也不自然了,不过他修养比较深, 轻易不动怒。听完之后,老剑客微微一笑:“师兄, 那么依你说应当怎么办呢?” “刚才我讲过了,你必须当众认错,不认错就是不行。” “哈哈哈……那么‘不行’二字又做何解释呢?” “这,这……夏侯仁哪,如果你要这么讲,咱们是往两条道上赶车,越赶越远呀,我可就不客气了。” 白云剑客继续问:“师兄,这‘不客气’的含义代表什么?” 还没等金灯剑客说话,昆仑僧“嗷”一嗓子就蹦起来了:“阿弥陀佛,这不客气就是打你,要你的老命。”说罢老和尚站起来虎视眈眈,就想伸手。 金灯剑客眯缝着眼睛未加制止。其实这就是默许,其它的高人一看也全都站起来了:“夏侯仁,你装什么大瓣蒜呀,你有什么了不起呀!祸打根起,上三门之所以猖狂就在你的身上。今天你既然来了,咱们就算算这笔总账。” 白云瑞一看, 把刀拽出来了:“师父!” 白云剑客一摆手,非常沉稳,根本没理他们,仍然跟夏遂良说:“师兄,我看呀,还是不闹翻的好,如果闹翻了,对彼此都无好处。” 夏遂良哼了一声:“可以,不闹翻也行,但是必须按我的主意办,不这样的话,恐怕结果万难收拾。”话说到这儿,双方僵持不下了。 白云剑客站起来了:“好吧,师兄既然坚持己见,我也不好勉强,我和云瑞暂时告退,咱们九月初九会上见。” 昆仑僧一看老剑客转身要出去,大和尚冷不丁往前一纵,照夏侯仁就是一掌。白云剑客听见身后恶风不善, 他没回头,脚尖儿点地,噌的一纵就跳到天井当院。与此同时,白云瑞也跳到院里,“当啷”把刀拽出来,护住恩师,白云剑客一回头:“什么人?暗下毒手。” “阿弥陀佛,贫僧我,夏侯仁,你想来,你就甭想走,不答应金灯剑客的要求,你就出不了三教堂,接掌!”接二连三地他就下了毒手了。 那些个高人全都站起来,到廊檐下看热闹,谁也不加阻拦。金灯剑客夏遂良坐在圆座上眯缝着眼睛看着,他也默许了。白云剑客左躲右闪,一共让了九招儿,最后老剑客把脸往下一沉:“无量天尊,昆仑僧,你这样做可不对呀,我奉劝你赶紧住手,再要动手,可休怪贫道无情。” “阿弥陀佛,你跑不了啦。”昆仑僧恶狠狠地又是一掌。 把白云瑞急得:“师父,对这种人您就甭客气了,干脆打这家伙得了。” 白云剑客实出于无奈呀,他眼望四川峨眉山,打稽首诵佛号:“恩师,恕弟子开杀戒了!” 白云剑客亮开了门户,白芸瑞单手提刀给恩师观战。昆仑僧一看白云剑客准备好了,他往前一纵,一个恶狼掏心直奔夏侯仁的前胸。老剑客不慌不忙,见掌来近了,跨左步往右一闪,昆仑僧这一掌击空了。夏侯仁用右臂一搭他的胳膊,左臂使了个穿心掌,直奔昆仑僧的软肋。昆仑僧急忙吐气,往后一侧身,老剑客一掌也砸空了。二人转来转去战在一处。 那昆仑僧如今乃是莲花门、昆仑派的派主,一身兼二职,就因为他有能耐。他败在欧阳普中的手里头,那是因为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不是一对三掌,他未必能够吃亏,通过这个教训他可是注意了。特别是今天,他面对的强敌是白云剑客,他更加留神了,施展平生所学,打算跟老剑客决一雌雄,可是众人看得很清,昆仑僧再卖力气也不是白云剑客的对手,二人打斗到四十几个回合,就见白云剑客身形侧转,正好躲到昆仑僧身后,昆仑僧一掌击空,由于用力过猛,这身子往前一栽有点儿收不住了。 白云剑客就利用这一刹那,把右掌往空中一立,对准老和尚的命门就想下毒手,但是白云剑客毕竟是出家之人大慈大悲,掌虽举起来了,但一转念还是给他留了点情,因此这一掌稍微往旁边偏了一点儿,耳轮中就听“啪”一声,把昆仑僧揍得往前跄了一丈多远,一头栽倒。本来他受过伤,好像碗打坏了锔上了,今天让夏侯仁这一掌拍得把这裂缝又开了,就见昆仑僧鼻子、口冒血,哼了一声,人事不省。 夏侯仁往后一侧身:“无量天尊,善哉!善哉!造孽,造孽!”这时候,几名小道士扑到昆仑僧面前,七手八脚把他架起来,赶紧抬进厅堂。金灯剑客夏遂良命人取来最好的止血丹和止痛散给他服下。 翻掌震西天方天化一想:这个地方是三教堂啊,夏侯仁在这儿发威,我是这儿的主人,能够袖手不管吗?方天化大吼一声跳到天井当院:“呔!夏侯仁,休要猖狂,我方某不才,要跟你较量较量,接掌!”说着,单掌一立,快似刀斧,直奔老剑客而来。 夏侯仁往旁边一闪,用单手一架:“且慢!大堂主,你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难道说你也要动武不成?” “夏侯仁哪,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既然你跑到我家门口打人,我焉有不管之理呀,你就不用多说了,赶紧伸手吧。”说话之间方天化把掌撤回就下了绝情,一招快似一招儿,一招紧似一招儿,恨不能要了夏老剑客的性命。 白云剑客一点儿也不着急,他经验丰富,在大敌面前毫不畏惧。翻掌震西天方天化在武林中是尖子,掌上有独到的功夫,可是他今天遇到的是上三门的总门长,所以也就镇不住了。四十几个照面过后,就听到白云剑客喊了一声:“大堂主,对不起。” “啪!”这一掌正好打到方天化肩头上。方天化斜着摔出去一丈多远,身子一栽差点摔倒,左胳膊也抬不起来了。方天化脸一红,额角上沁出了汗珠,冲着白云剑客点点头:“好!夏侯仁,这笔账先记着,我迟早要算!”说着,一转身回到厅堂,吃了两粒丹药,把伤口包扎完毕,又回来了。 这时候二堂主詹风已经来到战场,大战夏侯仁。这家伙是铁掌霹雳子,那掌就是快,一招挨着一招儿像闪电。但是白云老剑客毫不畏惧,仍然稳扎稳打,刚柔并用,和二堂主打到四十回合上下,就听夏侯仁老剑客喊了一声:“二堂主,对不起,我要给你留点记号!”“啪!”的一掌拍在铁掌霹雳子的右肩头上。 二堂主“嗷!”一下蹦出一丈多远,只觉着膀子发麻抬不起来了。这家伙脸一红,二话没说进屋吃药去了。吃完了活动活动筋骨,觉着胳膊复原了,又回到院里,两只狼眼瞪着,瞅机会想要报这个仇。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李藏出手救白云 白云剑客夏侯仁,一口气胜了三阵,气不长出,面不更色跟没事似的。老剑客利用空隙往前走两步,说道:“金灯师兄,我看咱们别打了,你我大家这般年纪, 如果被外人看见多耻笑呀,不就是为了解决门户之间的事吗?我看还是坐下长谈为好。” 金灯剑客闻听此言,面色铁青,一阵狞笑:“哼哼哼……夏侯仁,你不要拣了便宜卖乖,晚啦。如今你伤了我们三个人又提出谈判, 分明是沽名钓誉, 收买人心呀, 既然我夏遂良在这儿,就不能袖手不管,咱们俩伸伸手,我会会上三门怎么样一个总门长。”说着,他把头一甩,跳到天井当院,亮门户就摆开了架势。白云剑客深知金灯剑客武艺高强,能不能赢得了人家心里没底,但事情逼到了这一步,不打也不行了。 白云剑客打稽首频频点头:“师兄,你我老弟老兄还要翻脸不成?” “就得翻脸,不这样就出不了头。” “师兄,我看还是不打的好。” “废话少说,你不打我愿意打。”金灯剑客往前一纵,“啪!”就是一掌,直扣老剑客面门。 白云剑客万般无奈往旁边一闪身,金灯剑客一转身使了个丹凤朝阳直奔白云剑客的太阳穴。白云剑客使了个缩颈藏头躲开了。他又使了个单脚开碑,直踢老人家心门。夏侯仁往旁边一蹦又躲开了,连让了他三招儿, 金灯剑客不住地狂叫:“夏侯仁,你不用收买人心,我用不着你让我,你还没这个资格,你就伸手吧。”说着往前一纵,晃双掌下了绝情。 夏侯仁被迫无奈只好反击,二人就战在一处。白芸瑞一看吃了一惊,他发现老师敌不住金灯剑客,夏遂良可能刚伸手的关系,来势甚猛,掌格外快,跟闪电一般,毫不给对方留空隙。白云剑客因为刚才胜了三阵,气血有点儿衰败,所以掌法显得有些迟钝,他招架不住步步后退,被金灯剑客逼得在院里滴溜溜直转。 白芸瑞心中暗道:“哎呀, 难道我瞅着老师在这儿失败吗?”芸瑞有心提刀过去, 又怕老师生气, 因为老师平常嘱咐过自己, 君子战讲究单对单,个对个,不能冷不丁下手,那是小人所为,可不过去老师出事怎么办?芸瑞真是进退两难。 正在这时候,就听“啪”的一响,芸瑞吓得打了个冷战,定睛瞧看,原来是金灯剑客夏遂良把夏侯仁的胳膊抓住了。白云老剑客也不示弱,“刷!”双腕子一翻把他腕子也搭住了,四只手扭在一起,眼看就要分上下,金灯剑客夏遂良双膀用力,身子一转个,把白云剑客提溜起来平地转了三圈,但是没把白云剑客摔倒。 白云剑客一较劲,把他也抡了两圈,也没摔倒。两个人正在玩儿命的时候,冷不丁从房上跳下个人来,比狸猫都快,“刷”一声就来到了白云剑客的身后。他把单掌往空中一立,对准老剑客的腰部就是一掌。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李藏带着两个人刚出了三教堂,从旁边的砖塔后面转出一个人来,说话瓮声瓮气的:“嗯!嗯!嗯……老叔,别忘了我!”李藏把白云瑞放下,让他在后面跟着,夹起房书安继续往前跑! 紧接着五阴剑客庄子勤、金灯剑客夏遂良、方天化、飞剑仙朱亮、卧佛昆仑僧、血手飞镰江洪烈全都从里面追出来了。 可是追出去没多远,就听三教堂那边有人喊:“了不得啦,三教堂着火啦!” “啊!”金灯剑客和几个堂主大惊失色,停步回头一看,见三教堂院里火光冲天,烈焰飞腾。 铁掌霹雳子詹明奇一拦方天化:“师兄快回去救火,三教堂要烧了咱就完了。” 别人一看也就不追了,扔下房书安转身回三教堂。到了庙里一看,大殿、配殿都没着,是厨房着了。不知道是谁点的火,这把火来势甚猛,眨眼之间把两间房全烧了。方天化、詹明奇回来指挥着众人把火扑灭,再想追房书安已经来不及了。 金灯剑客把脚一跺:“嘿!咱们上了当了。” 李藏带着他们一口气跑下华山,根据白云瑞的指路,顺着大道拐弯抹角赶奔王家老店。跑回王家店时,天已亮了,小伙计正把大门开开在扫当街呢,几个人一头就扎进来了,把这小伙计吓了一跳:“啊!您几位回来了。”现在李藏他们担心夏侯仁的伤势,哪有心情和他废话,快步进了跨院,把白云剑客夏侯仁放在床上,几个人一看夏侯仁跟死人相似,白芸瑞在旁边直擦眼泪。 李藏把眼睛一瞪:“别哭了!哭能把你师父哭好吗!谁给你的胆子夜闯三教堂!当年你爹夜探冲霄楼就挨过我的巴掌,我看你也快了!”让李藏一通训斥,白云瑞不哭了。 可是看着师父这样,白云瑞心里没主意了,赶紧问:“大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现在怎么救我师父啊...” 李藏想了片刻说道:“这样,你在这照顾你师父,我去一趟修罗刹找陈抟祖师,他可能能救你师父。” “好!大哥,您快去快回!” 李藏快马加鞭来到陈抟居住的罗汉洞,洞的前面还有一座庙宇,不大,但古香古色,十分森严。庙前牌匾写着四个字“华山古刹”。转到角门,他“啪啪啪”叩打门环。时间不大,出来一个小和尚:“呦,李大侠,您怎么来了,快请进。”李藏常来常往小和尚都认识他,所以把他让进正厅,赶紧去里面送信。 陈抟老和尚最近心烦意乱。他听说三教堂几个堂主闹翻了,沉仓老和尚挟着三教堂的大匾走了,如今就剩下大堂主和二堂主了。又听说这两个堂主勾结了金灯剑客夏遂良,还要牵扯着其他的高人,九月初九摆下一座八十一门五大派英雄盛会。 陈抟老祖一合计:能不能请我来,真要把我请去,我向着谁呀,我要向着上三门,就得罪了金灯剑客,就等于得罪了武圣人于和;可我要是向着夏遂良他们吧,但是他们又没理呀,能向着没理之人吗?真是左右为难。 如今他在经堂里坐着,口诵经文。小和尚到了外面,没敢贸然进来,咳嗽几声。陈抟和尚往外看看:“法儒,你干什么呢?” “嗯,回方丈的话,李大侠来了。” “哦?快带我去!” 陈抟跟着小和尚来到正堂,李藏正在这急的来回转圈呢,一见陈抟进来,一把就把老和尚拉住了:“大师,快跟我走,等你救命呢!” 陈抟老祖吃了一惊:“世元,到底怎么回事?” 李藏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陈抟沉思了片刻:“好吧!如此说来,贫僧就跟你去一趟。” 陈抟让小和尚把药箱子给拿来了,药箱子里丸、散、膏、丹,全是好药,自己去屋里拿出一根拐杖,还有随身的百宝囊,这才跟李藏离开古刹,赶奔王家老店。 白云瑞正着急呢,一听说李藏回来了,还把陈抟请来了,真是喜出望外,他赶紧跑出来迎接,李藏给介绍:“云瑞啊,这位就是华山的陈抟老祖。大师,这就是锦毛鼠白玉堂之子玉面小达魔白云瑞。” 白云瑞扑通就跪下了,往上叩头:“老人家您来得正好,快救我师父的性命!” 正文 第九十八章 陈抟出手救白云 “阿弥陀佛,贫僧就为此事而来,待老僧观看。”说着话陈抟来到病榻前面,房书安搬了把凳子叫老和尚坐下。 陈抟眯缝着眼一看,就见白云剑客仰面朝天躺在床上,银髯撒在前襟,面如黄钱纸, 眼窝深陷,颧骨突出,面无光彩,就像死人一般。 陈抟看罢,紧皱双眉,不由得叹了口气, 心想:这么大的白云剑客竟落到了这步光景。陈抟想到这儿, 把白云剑客的手腕子拉过来, 细心地号了号脉,然后让云瑞和房书安帮忙,把白云剑客翻过去,撩开衣服,检查伤症。 陈抟一看,在白云剑客的腰部,偏左一点儿很明显地有个巴掌印,就好像烙铁烙到身上一样,红肿高大、周围发青,高得像小馒头一样。陈抟老祖摇了摇头:“哎!贫僧要是晚来一步呀,焉有你的命在呀!云瑞,他这是中了五阴掌。” “对!是叫一个人给打的。” “哎,我一看这伤就知道是谁,此人乃湖广人氏,姓庄,叫庄子勤,人送绰号五阴剑客。他善打五阴掌,心黑手狠,最不讲信义呀!这一掌打得略偏了一点儿, 如果再往里正一点儿,你师父的命就保不住了。” 房书安急忙插言:“老剑客,那,现在你看有救吗?” “你们三位位放心,现在救还为时不晚。” “哎哟,我的妈,谢天谢地呀。” 就见陈抟稳稳当当把小药箱子打开,从里边取出一个白玉瓷瓶,倒出一些红色的药粉,让云瑞帮着用羮匙给白云剑客服下两匙。 房书安就问:“我说这是什么玩艺儿?” “灵丹妙药,这种药的名字叫起死回生散。” “那名儿可不错呀,哎,吃完了之后能怎么样呢?” “病人服下去之后,能把内脏的毒全部表出来,不过这还不行,外面还得动手术,把淤血和毒血排净。你到外边最好给我找只新铜盆,用五更的凉水, 再给我打盆水来, 我要净手,马上就动手术。” “哎,是!”房书安找着掌柜的要了只新盆,装了五更的凉水。另一只盆是给打的净水。 陈抟把手洗了三遍,干干净净,又把指甲剪去,然后从小箱子里取出一个包来。这小包是用皮子制成的,打开来就见里面什么样的家什都有,是全套的。他伸手先拿出一把小刀,在蜡烛上烤了一烤,这就等于消毒了。又用好酒把它擦净,然后用酒把白云剑客的伤擦抹了数遍,让白云瑞和房书安找了一只空盆,在旁边给接血。 只见老和尚手脚麻利,“噗!”一刀刺破伤口,往下一划,紧接着黑紫色的脓血就淌下来了。陈抟把刀子放下,亲自用手按挤,一直把毒血淤血挤净,里边露出了真正的好血了,老和尚这才住手,又从小药箱子里拿出一个绿瓷瓶,倒出来不少黄色药面,这药面清香扑鼻,沁人肺腑。他把药面撒在伤口上,用一贴膏药往上一糊,然后用药布包扎上。 房书安又问:“唔,我说这是什么?” “嗯,这是最好的止血粉,它有止痛化毒生肌之功能,不出十五日伤口愈合,他这条命就算保住了。” “哎呀!多谢老祖宗,你真是活菩萨呀!” 等都收拾完了,陈抟老祖又洗了洗手,这才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告诉云瑞:“你呀,把痰桶准备好,一会儿你老师得吐,他吐得越多越好,再准备点檀香,把门窗都开开。等他吐出来之后,你老师这个关算过了,然后好好休养。我给留点儿药,一日三次,按时服用,不出一月,我保他身体康复,跟当初一样。” “多谢老人家!”白云瑞一一照办。 等了约有半个时辰,就见白云剑客鼻子眼儿一动:“啊……哎呀!” “老,老剑客,醒一醒,您觉着怎么样?” 白云剑客没睁眼睛,胸口一起一伏,痛苦得要命。白云瑞赶忙把老师扶起来,白云剑客一张嘴,“哇!哇!哇!”就吐开啦。吐的都是黄花绿沫,这就是五阴掌的毒。直吐了一痰桶,白云剑客才不吐了,累得大汗淋漓,筋疲力尽。云瑞轻轻地把老师放到床上,用毛巾把他的汗揩净。见老头儿身子微微一动,鼻子有呼吸之一声,云瑞就问:“老罗汉,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哈哈哈……阿弥陀佛,白云剑客的命保住啦。他正在休息,不要惊扰他。他现在虚弱得很,要静养一个月才可以呀。” 云瑞二次谢过陈抟。房书安赶紧吩咐:“我说王掌柜的,快!快!给准备一桌素席,我们要给老人家酬劳酬劳。” “且慢,”陈抟站起来,“二位,贫僧不是为吃而来的。如今事儿都料理完了,我把药搁这儿了。贫僧庙中事情甚多,我要告辞了。” 云瑞一听这哪行呢:“老人家您不能走,您无论如何也得在这儿住个三日五日的,您要一走,我心里没底儿。” “白将军,你放心吧!你师父的命肯定保住了。剩下来就是休养,我庙里的事情很多很多,不得不告辞。咱这么办,万一有个什么变化,可以让世元再去找我,我管保随叫随到。” 云瑞一听无话可说了,只好带着房书安往外相送。 陈抟一边走一边跟白云瑞交代:“云瑞啊,你千万要记住,那只白瓶儿是内服的;那个绿瓶儿里边的药粉是敷外伤的,你可别整错了。余下的药,日服三次,早中晚用白水服下。我看,有个十天半月,你师父就能下地了,你要好生照看。” “是!弟子全记清楚了。” 走到店门,王掌柜的亲手把门开开,不开门还则罢了,开开门一看,陈抟老和尚大吃一惊,连白云瑞、房书安也吓得魂不附体。 原来门前来了四个人,为首的正是金灯剑客夏遂良!还有二堂主铁掌霹雳子詹风詹明奇,血手飞镰江洪烈和飞剑仙朱亮。原来,昨天晚上白云瑞大闹三教堂,不知谁给放了把火,他们忙着回去救火,房书安、云瑞师徒这才得以逃生。他们把火扑灭后,这几个家伙越想越憋气呀!飞剑仙朱亮,就在众人面前煽动是非,朱亮说:“如果把白云剑客留着,早晚是个祸害。等他把伤治好了,他非来报复不可!” 众人也同意他的说法,但是又不知道白云剑客他们逃到什么地方去了。朱亮说:“据我分析,他跑不远。因为夏侯仁身负重伤,必需赶快医治,顶多就在山脚下,住在某家店房里了,或者说到哪家大户投了宿,不信,咱们一找就能把他找着。” 金灯剑客点了点头,立刻派人到山底下找。结果到山下头一访查,得知白云瑞他们就住在山下头的王家老店。金灯剑客马上传下话来,卧佛昆仑僧和五阴剑客庄子琴留下,余者赶奔王家老店抓拿云瑞师徒和房书安。结果到这儿,还把陈抟老祖给堵上了。 詹明奇一看就明白了:“哎哟!哈哈哈……这不是陈抟老和尚吗?噢!甭问,你是给白云剑客夏侯仁医病来了吧!我真佩服开封府的人手眼通天,鼻子真长啊。请问,你能救得了夏侯仁吗?嗯?” 正文 第九十九章 房书安遇险 陈抟老和尚就怕这手,但是老和尚又一想:即来之则安之,既然让人家堵上了,怕也不行了。陈抟老和尚冷笑了一声:“哼哼哼,二堂主啊,你不必操心,白云剑客没事儿啦。经过我的医治, 保他几天就能康复。再者,我乃出家之人,大慈大悲,普度众生,又会这种医道,理应当能救世上一切的人,何况白云剑客夏侯仁与我素来不错,我焉有袖手不管之理呀!难道说, 我救了夏侯仁, 你还不答应吗?” “对!”詹风把狼眼一瞪:“陈抟啊,夏侯仁是我的仇人,我们两个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救他的人就等于我的仇人。陈抟,今天既然相遇,你也甭想走啦,连你和客房里所有的人都把性命给我留下。”说话间,他往前一纵,直奔陈抟老和尚。 陈抟无奈,往后一侧身,放下小药箱子,“刷!”把外衣就闪掉了,两个人在店房的前院打在一处。这个陈抟的能耐,也是武林之中的尖子,别看老和尚素来不爱惹事,但是现在他也急眼了,把浑身的本领施展开来, 两个人打了个棋逢对手,不分胜负。 詹风一边打一边冲后面说:“我说三位,你们还杵着干什么哪?今天是利在速战,我敌住陈抟,你们还不动手吗?” “对呀!”朱亮三个人闻听,如梦方醒。金灯剑客夏遂良往上一纵,直扑白云瑞。李藏一看不好横向里杀入挡住夏遂良。 血手飞镰江洪烈一阵狞笑:“哼哼哼,姓白的,小猴崽子,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有本事的,别半道撤梯子,咱俩不分出输赢谁也不许住手,看掌!”这家伙双掌一晃下了绝情了。 今天白云瑞把命都豁出去了。小伙子面色铁青,把浑身的能耐全都施展出来。现在就剩下个房书安,朱亮一想:这白云剑客夏侯仁就在这养伤哪,嘿嘿,我何不趁此机会打死房书安,再打死夏侯仁,将来我这名声就传出去了。他想到这里就直奔后院, 把房书安吓得脑瓜子“嗡嗡”直响:“你……你站住!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白云剑客在哪里?我要看看他!” “你放屁!有我在你就见不着。” 朱亮冷笑一声:“房书安,怎么?你还拦我呀?你没想你配不配呀。我在未整死白云剑客之前, 拿你先当个替死鬼。你接掌吧!” 房书安能打过他吗?虚晃几招回身就跑。他知道白云剑客那屋没人守护,怕贼人伤着他,因此他一直跑到白云剑客病房来了,结果引狼入室。房书安一回头:“哎哟!我的妈呀!”他追悔莫及,回身就关门,叫朱亮一脚就踢飞了。房书安回手拎了把茶壶,照着飞剑仙朱亮就扔过去了,朱亮往旁边一闪,“啪!”瓷壶就摔了个粉碎。朱亮刚要进屋,又扔出俩茶碗来。朱亮往旁边一闪,俩茶碗又扔空了。刚要进屋,洗脸盆也出来了,当啷啷!滚落到地上。 把朱亮给气的:“房书安,你还有什么零碎儿,都扔出来吧!扔完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唔,我的妈呀!可要了我的命了。” 到了这步,老房急了,扯开嗓子就喊上了:“来人哪!救命吧!快来人吧!再不来房书安就归天啦!夏侯仁老剑客也活不了啦!” “哈哈哈!……姓房的,你可劲儿喊,我看谁还能帮你的忙!”房书安一拐弯儿撤到里屋,朱亮到了里屋门前,抓住房书安,“啪!”把老房打到院里去了。 屋里一个人都没有了,朱亮的两只狼眼往病床上一看,白云剑客躺着跟死人差不多少。飞剑仙朱亮两步就来到床前,面对夏侯仁一阵狞笑:“我说白云剑客夏侯仁!你没想到吧?你这么大的名望,死到飞剑仙朱亮的手里了。可别怪我姓朱的不够意思。因为把你留下,对我们绿林人不利,老朽只好下毒手了。夏侯仁呐!没别的,我掐死你得了。” 他伸出两只手掐住白云剑客的脖子,两个大拇指正要较劲,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没想到床底下伸出两只手来,把飞剑仙朱亮的脚脖子给抓住了,冷不丁往床底下一拽,朱亮摔了个仰面朝天。抓他的人从床底下蹿出来,一抬腿儿,把朱亮骑在胯下,一把明晃晃的利剑,直指他的咽喉。 朱亮一看,原来是白眉大侠徐良。这会儿房书安也从地下爬起来了,摔得鼻青脸肿,满身是土。他拎着小片刀进屋一看:“嗯,哎呀我的亲爹,您怎么来的?您来得太是时候了,爹呀!我简直太高兴了。您可别放了朱亮,这小子太坏。” 那么说徐良是怎么来的呢?原来在白云瑞临离开封府之前曾经找房书安谈话,两个人暗中计划要赶奔三教堂。这些事情都没瞒得了徐良,他在暗中跟着。白云瑞跟房书安前脚离开开封府,徐良马上把这个事儿禀告给蒋平和展南侠。 三侠五义、小五义、小七杰、各位老少英雄一听,都埋怨白云瑞这么做不对。蒋四爷把桌子拍得“啪啪”直响:“嘿嘿!这小兔崽子,跟他爹一样,目中无人,一条道跑到黑。这去还好的了吗?此行赶去三教堂,真好比进了龙潭虎穴,有去无回呀!各位,咱们说应该怎么办吧?” 霹雳鬼韩天锦一听:“四叔,这还商量什么?马上点队伍在后头追呗。” “等等,尽放嘟噜屁,能像你说得这么简单吗?三教堂是什么地方?” “不然呢,那你说怎么办?”韩天锦嘴撅起老高,往旁边一站不言语了。结果大伙说法不一。 徐良说:“这么办吧,四叔,您赶紧在后头安排,余下的马上起身赶奔三教堂,谁也不许捅马蜂窝。咱们采取集体行动,谁要胆敢惹是生非,按军法从事。等咱们到了那里再想办法请人,我现在先走一步,去撵我老兄弟去,能把他劝回来更好,劝不回来,我助他一臂之力。咱们在那里山脚下不见不散。” 徐良一交一待完了,带了青龙剑、金丝大环刀,从后头就追下来了。蒋平立刻进行部署,把南侠展熊飞、黑妖狐智化、小五义留在家里,保护包大人,由他率领小七杰以及各位护卫,化装改扮,骑快马赶奔华山。 徐良急冲冲离开东京汴梁,赶奔万里白树林,徐良找了许多地方也没找到白云瑞。这可怎么办呢?“哎,我呀,到三教堂溜达溜达吧。只要我老兄弟来了,到那块儿就能打探到他的消息。” 所以昨夜,老西儿徐良起身夜探三教堂。他到的时候,白云瑞和白云剑客已经走了,房书安也回了店了。刚救完了火,三教堂冷冷清清。徐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打算进三教堂看看。哪知道刚往里一迈步,肩头上有人拍他一下,把徐良吓一跳,一回头,“刷!”一条黑影,眨眼不见了。 徐良眼尖,在后头紧追不舍。老西儿拽出一只镖来,刚想打暗器,对面那个人一抖手,先扔出一件东西来,“啪嗒!”落到地上,骨碌出一丈多远去。老西儿拣起来一看,是个纸团,上边写着几个字:要找白云瑞,请赶奔东山嘴王家店。落款三字:无名氏! 正文 第一百章 徐良怒斩飞剑仙 徐良也不知这无名氏是谁,他把纸条揣起来,下山赶奔东山嘴。老西儿对这儿比较生疏,把腿都要跑细啦,到这会儿,才找到王家老店。徐良来到店门外,往里一瞅:“哎哟嗬!这里边正打着呢。” 有一对是陈抟老和尚战住铁掌霹雳子詹明奇;另一对, 李藏正敌住一个人,他不认识。徐良刚想拉家伙帮忙,一听后院直喊,是房书安的声音,就顺着后墙转到后院,把后窗户打开,徐良双腿一飘就进了屋了。正在这时候,朱亮进来了。 徐良急中生智, 哧溜躲到床底下去了。朱亮刚要行凶,徐良伸手将他拽倒,用青龙宝剑尖指住了他的咽喉。山西雁冷笑一声:“嗯!朱亮咱两个真有缘呀!这就叫作千里有缘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呀!你这个老家伙,三番五次跟开封府的人为敌,我焉能容你!” 朱亮拼命地挣扎,徐良知道要是等他翻过身来就不好办了。老西儿把牙关一咬,“噗!”一剑就刺死了飞剑仙。徐良一翻身站起来,把宝剑收回。朱亮手刨脚蹬,五官抽搐,顺着咽喉往外冒血。 房书安一步就跳到眼前了:“老家伙!这回你再哼哼,你再起来我看看!”房书安不解恨,把小片刀抡起来,一刀把飞剑仙的人头砍掉,而后又捅了三刀,叫徐良给拦住了:“房书安,算啦,人都死了,你显什么威风。” “干老儿, 我太恨他了,不扎他几刀,我不出气!” “房书安赶紧把死一尸一拽到院里去!我到前院接应我老兄弟白云瑞,你在这儿保护白云剑客!” “哎……哎,好了。” 徐良一哈腰拾起飞剑仙的脑袋,单手提着青龙剑,到前院一看,陈抟和詹明奇正打到激烈的程度。唯独白云瑞已经不是江洪烈的对手,被他逼得满院乱转。徐良赶紧把朱亮的人头抡起来,对准江洪烈,“嗖!”扔过去。血手飞镰光顾跟白云瑞打仗了,万万没注意这一手,这头正好砸在他后背上,把陆昆砸得往前一个趔趄,“噔噔噔……”差点没摔倒。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啊!”这血淋淋的人头,正是飞剑仙的脑袋。他不明白,眨眼之间怎么朱亮脑袋混丢了。 就在一刹那,徐良提宝剑跳到当场:“老兄弟, 你受惊了!三哥我来了!” “哎哟, 三哥, 你来得正是时候!快助小弟一臂之力。” “那还用说吗?你赶紧到旁边歇歇。”白云瑞真累坏啦,把金丝龙麟闪电劈往地上一拄,大口大口地喘气,汗顺着下巴颏往下嘀嗒。 旁边和李藏打斗的夏遂良一看:不好啊,我们人来少了,和我打的这个人是谁啊,真厉害啊,凭我的功夫居然占不到一点上风!想到这夏遂良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朝着詹明奇和江洪烈一挥手:“风紧,扯!”三个人飞身上墙,三晃两晃踪迹不见! 李藏、徐良、云瑞也没追赶。李藏扭转回身,对陈抟深施一礼:“让您老人家受惊了。” “阿弥陀佛!唉呀,世元,还要多谢你帮老僧的忙啊,我们前后山住着他们早晚找老僧的麻烦,到时候真够我的呛呐!”陈抟老祖浑身上下全被汗水浸透了,边说边大口喘气,徐良、白云瑞过来,给陈抟老和尚道了惊。 陈抟说:“不必管我,老僧没有受伤,快看看别人吧。” 徐良和白云瑞、房书安一看,仨伙计有两个腿折了,一个肩膀脱环了,那个姓王的店主躲到后院的厨房里去了。等王掌柜出来谢过李藏、徐良和白云瑞,房书安跟他说:“我说掌柜的,你受惊啦,多谢你帮忙!你看看,因为我们住在这儿,给你找了这么多麻烦,实在于心不忍。” 白云瑞和徐良也一再道歉。王掌柜的把手一摆:“唉哟,诸位!这是说的哪里话呀!我跟陈抟老和尚交情不错。另外呢,众位住到我店里头,就是瞧得起我,我受点意外的损失也不算什么。大家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陈抟说:“这么办吧,你快把伙计抬到屋里去,我这儿有药,先给他们调治。” 把三个伙计架到屋里头。陈抟老和尚给他们服了药,整好了骨,又给留下药,这才告辞。临行之时,陈抟说:“世元,徐三将军,白将军,我暂时先走了,得罪了三教堂,恐怕我在罗汉洞也住不长了,我打算另找出路。” 徐良和白云瑞也觉着不忍,再三向陈抟道谢。 陈抟说道:“没事儿,我是出家人,四海为家,顶多换个地方就得了呗。再说,迟早有一天恶人正了法,我还可以回来嘛!青山不老,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咱们后会有期,贫僧告辞了!”说完,陈抟扬长而去。 徐良、白云瑞和房书安帮着店主把院里收拾干净,然后赶奔跨院来看夏侯仁。进屋一看,老剑客气色不那么难看了,而且呼吸也正常了,就好像一般的人沉睡那个样子。白云瑞摸了摸脉,听了听心口,这才知道陈抟老祖名不虚传!云瑞长出了一口气,拉着徐良坐到外间屋,问徐良的经过。 白眼眉把脸往下一沉:“我说老兄弟,咱们既是自己的弟兄,我就得说你几句。你这个人太任性了。谁让你不辞而别,你知道你这一走,上至包相爷,下至每个弟兄,都急得吃不下喝不下,坐立不安。云瑞,你这么做可太不对了!” 看徐良正言厉色,白云瑞脸也红了:“是,是,是!三哥,我错了,您别生气。不过,我也是好意……” “行了,别讲了!你的意思我懂了!你怕我出事,先在前面躺躺路子,不过,兄弟!你可要知道,今天这个形势,一个人的能耐再大,是没有地方施展的,必须要群策群力。” 房书安一看,干老儿生气了,有点害怕,紧往后缩,结果徐良没说他。徐良一看兄弟认错了,他马上把话题一转,又改变了态度:“我说老兄弟,这件事儿就叫它过去吧,你别看我说你,有时候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咱们放下远的不谈,谈眼前吧,你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大哥、三哥您二位说呢?” 徐良点点头说道:“我说呀,老少英雄很快就到了,恐怕找咱们比较困难,你跟掌柜的商量商量,让他派几个人,或者门前写一张告示,我们的人来了好找咱们。” 白云瑞把掌柜的找来一说,掌柜的说:“那太行了,我在门口贴一张告示,另外立个招牌,嗯,这么办吧,我就写上:‘开封府英雄馆’,怎么样?” 徐良一笑,虽然认为这个用词不恰当,但是它醒目呀,也就点头同意了。王掌柜大笔一挥,写了几个半人多高的大字,往门口一挂,离多远就能看见。 在吃晚饭的时候,徐良找到李藏和白云瑞三人商量:“大哥、老兄弟,咱们可不能不防范呀,你们想想,夏遂良和二堂主铁掌霹雳子詹风、血手飞镰江洪烈跑回了三教堂,能跟咱们善罢干休吗?他们肯定回去搬兵了。倘若来的人再多一点,怎么办?就算大哥武功高强,咱们也双拳难敌四手啊。关键是白云剑客重伤未好,易被强敌所趁呐!” 云瑞点点头:“三哥,我也担心这个事,请大哥和三哥拿个办法才是。”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李藏战金灯 徐良合计了半天说:“老兄弟,我看这样吧,既然招牌全立好了,蒋四叔以及各位高人都会到王家老店来找咱们,如果转移了地方,他们就得扑空,不如咱们分道扬镳, 我带着房书安住在王家老店,就是金灯剑客来了我也不怕。能打则打,不能打我还能躲。你呢,保着老师夏侯仁赶紧转移到其它地方,越安全越好。在最近一个时期,你不要露面, 好好地让他老人家调养。陈抟老和尚说一个月以后,他老人家身体就能康复,待等康复以后再露面也不迟。” 白芸瑞点点头:“三哥您说得挺有道理。不过本来咱们就人手少, 我再离开,剩下您和大哥两个人,我真不放心。” “呵,兄弟,你不要惦记我们。明天我就准备车辆,你把老人家送走,到了安全地方再写信通知我。” “好吧,事到现在,也只好如此了。” 今天晚上还真不错,白云剑客睡得非常踏实,白芸瑞按时给老师灌了药,就守在身旁,徐良和房书安睡到外间屋,一夜无话。到了次日夭渐亮。白芸瑞早早地起来梳洗完毕,又给老师吃了药。 白云剑客破例把跟睁开了,“啊——身边是何人?” 白芸瑞乐了:“师父,是弟子白芸瑞。” “嗯,是芸瑞, 为师现在何处?” “老师,您现在在王家老店,被人家打伤正在养病。” “是吗?”老剑客闭上眼,回忆了多时,这才想起几天前的事。噢,对呀,我正跟金灯剑客夏遂良伸手,有一人突然暗下毒手,把我后腰给打伤了,打那以后就什么都不清楚了。不用问,这是芸瑞他们把我救了,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给我养伤哪!白云剑客眼泪围着眼圈一转,“芸瑞,跟我说实话,为师的伤能不能好呀?” “师父,你放心吧。我们是请陈抟老祖给您调治的。他老人家留的仙丹妙药,亲口对我说, 不出一个月保您身体康复,什么伤损都不会有。” “噢,陈抟老祖来过了?” “来了, 给您看完病,又走了。”正说话呢,李藏、徐良和房书安也起来了,三个人顾不得梳洗,来到屋里,一看白云剑客可以说话了,非常高兴,过来见过白云剑客。 李藏夏侯仁认识,一听另外两人就是徐良和房书安,颤抖着双手把两个人抓住,频频点头,说不出话来。房书安一看白云剑客醒过来了,他就乖了:“我说老剑客呀,您知道不知道这两天出了多大的事呀!” “啊,贫道一概不知。” “那您就听我给您讲讲吧。”房书安就把白云剑客被打之后,昏迷不醒所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当他说到山西雁徐良剑斩飞剑仙朱亮的时候,白云剑客的精神顿时一振,他紧紧拉着徐良的手,不住地点头赞叹,“孩子,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深的功夫,芸瑞不如你,你往后可要拉扯拉扯他。” 徐良一笑,“老人家您过奖了,我这个功夫是大杂烩,哪如我老兄弟是正门正户。” 白芸瑞一乐:“三哥,您怎么还这么说话呀,我对您是心服口服啊,往后您得拉扯拉扯我。别的不说,打暗器这一方面您得好好教给我。” “好吧!” 房书安说道:“咱们都是自己人,您就别客气了,老人家您好好养伤,现在我就准备车辆,把您送到平安之处。因为咱们这个地方暴露了,所以随时可能出事。您老人家正在养伤,万一遇到麻烦就坏了。” 房书安说完了,找着店主人一说,店主人马上到街里找了一辆车,讲明给人家多付钱。车子赶到门外,多铺了几床被褥,一切齐备了,芸瑞这才转身到里面送信儿。白芸瑞、徐良、伙计把床一直抬到店门外,然后轻轻地把白云剑客架到车上,用被子盖好。白芸瑞把药也收拾好了,搁到师父身边,扭转回身跟徐良说:“大哥、三哥,那我就走了。” “到了地方之后,派人给我送信儿,以便及时联系。” “是,我现在就起身。” 白芸瑞跨上车沿,车老板晃动鞭子,李藏、徐良和房书安在后边相送。刚到小山村的山口,就见对面来了一二百人,每人手中都拿着刀槍棒棍和应手的家伙。为首的就是金灯剑客夏遂良,在他身后是五阴剑客庄子琴、绝命剑客叶秋生、血手飞镰江洪烈、九头神雕计成达、三世比丘卧佛昆仑僧剩下的还有五雷金刚道等等。 可能两次战李藏不下,夏遂良也有点没面子,所以一见到他们当即就是一声大喝:“诸位,把这个李藏给我留着,我非要和他分个胜负不可!” 群贼一听,往两旁一分把场子就打开了。 李藏浑然不惧,大步来到阵前:“夏老剑客,来吧,比什么您随便挑,是比兵器还是接着比拳脚?” 夏遂良说道:“拳脚已经比过了,没分胜负,今天咱们就比比兵器!”说这话一伸手,掏出两支三尖匕首钺,好似半个车轮大小,丁震用的仿品和这真品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啊。 李藏也拿出双锏,两个人并没有多话,往中间一凑就战在一处,这一打就是八十多个回合没分胜负!就在这个时候,顺着大道上来了六位老者,其中还有个老头儿骑着驴。正是春秋四老,大爷春月春光好,二爷夏至夏天长,三爷秋霜秋风舞,四爷冬至冬静波。剩下两个正是徐良的老师和师叔,金睛好斗梅良祖和神行无影倒骑驴谷云飞。这六个老者手搭凉棚往前一看,村子口围那么多人,山坡上还站着不少老百姓看热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呢?登高一望,六老相顾失色,那不是芸瑞和徐良吗?中间打仗的是谁啊? 六老顾不上别的了,赶紧来到战场,一看之下大惊失色,竟然是李藏大战夏遂良!就见两个人双钺对双锏,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在场中打的别提多热闹了。 他们这一乱,打斗之中的夏遂良就听见了,可是既然没人出声打扰,夏遂良也就没停手,可是又打了一会夏遂良发现不对劲了,对面好像又多了几个人,古来稀左九耳、梅花千朵苍九公、闹海老龙神苗九溪,这三个人啥时候来的?哎呀,不好啊,对面人越来越多,这么一会总体实力已经不在我们这边之下了!看来得赶紧取胜!想到这夏遂良虚晃一招,从腰间拽出了一节五金的锁链“哗楞”一声挂在了双钺之上,用手拉住锁链的中间,以两头的匕首钺为武器,就抡开了! 李藏一看,心说这东西不新鲜,当年我抡的可是铜钟,不过事后我研究过,这种武器有破绽,只要力气够大,他抡过来你就给他崩飞,那就能够趁机近身,近了身他就输了。打定了主意李藏凝神看着,找准机会之后,李藏用双锏一碰双钺,耳轮中就听见“当、当”两声,双钺被崩飞,夏遂良眨眼间空门大开!李藏趁机往里进步,来到夏遂良身前。 夏遂良在双钺被击飞的时候就知道不好,一抖锁链拉回双钺,可这时候李藏也到了身前了,手中黑锏搂头盖顶就砸了下来,夏遂良举双钺往上招架。不曾想李藏的力气太大,双钺招架不住,又运起气功用肩膀抗住,骨头好悬没给夏遂良砸裂了,夏遂良坚持不住“噗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李藏把白锏举起来,就想照着夏遂良的脑袋下家伙,就在这个时候,旁边过来一个老头,把李藏拦住了:“小友啊,但能容人且容人金灯剑客夏遂良虽有不好之处,念他出家多年,苦修苦练,实在是不易,饶恕他一次,以后再说,不知你意下如何呀?” 李藏回头一看,正是陶禄陶福安!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沉仓让华山 李藏低头想了想,陶老剑客的面子不能不给,反正夏遂良不是自己的对手,就算放他走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想到这李藏点点头:“好!既然陶老剑客为你求情,今天就饶你一次!不过,饶你可以,五阴剑客庄子琴决不能放过!此人背后偷袭, 暗算白云剑客夏侯仁,差一差就让夏侯老剑客丢了性命!我必要杀他为夏侯老剑客报仇!” 李藏说完了就在群贼里找庄子琴,可是找了一圈没有,难道说没来?就在这个时候,后面房书安喊上了:“大伯~~~庄子琴在那呢,他要跑!”李藏顺着房书安指的方向一看,果然, 庄子琴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摸的跑到树林边上了, 眼看要进林子, 这要是让他进去,再找可就难了,就在这个时候,树林里出来俩人,其中一位都认识,正是三教堂的三堂主,肩担日月携昆仑沉仓和尚,另一位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此人身高七尺挂零,面如满月,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鼻直口方,嘴唇通红,身穿道袍,圆领大袖,腰系黄丝绦,身后背剑,手拿拂尘, 真好比神仙降世一般。 这人是谁呢,正是峨眉四大剑侠的第四位,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一子!他早就听到有人喊了什么给夏侯仁报仇,什么贼要紧树林,等出来一看迎面跑过来一个人,身后好几个人指着这边在那喊,白老明白了,眼前这个就是伤害自己师兄夏侯仁的人!白一子也不答话,从背后抽出佛光剑跳过来就是一剑!五阴剑客庄子琴心慌意乱之下勉强抵挡了二十个照面,被白老手起一剑正砍在脖子上,庄子琴当即气绝身亡! 夏遂良此时一看,对面上三门有春秋四老、山西二绝、云南三老、陶禄、白一子、沉仓,这么多人自己这边是万难抵挡,如果他说个不字,就得粉身碎骨。夏遂良心中暗想: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何怕没柴烧, 我当着这么多的人,承认个错也不算现眼。想到这儿, 他“咕咚”跪下说:“陶老剑客,李大侠、小剑魔、众位,我错了,我听信昆仑僧一面之词,不分曲直贸然离开东海碧霞宫,结果一步失足,留下千古遗恨,我真是犯下不赦之罪,请各位处治!” 大伙真没想到这么大的金灯剑客能当众承认错误,而且说得十分恳切,就连小剑魔的心都软下来了。陶老剑客点点头:“夏遂良啊,你说得真也罢,假也罢,发自内心也罢,演戏也罢,总而言之,能承认个错,这就好。我说白老,你看这又应该怎么办?刚才李藏小友已经同意放他一马了,打人的五阴剑客庄子勤已经死在了你的佛光宝剑下,这口气你也算出了。白云剑客经过陈抟调治,不日就可以康复,这件事我看算了吧,既然夏遂良承认错了,就饶了他吧。” 小剑魔点点头:“谨遵老前辈之命。” 然后回过头来问大伙:“众位,你们说呢?” 大伙一看小剑魔和陶老剑客同意了,就齐声说:“就依二位的主意。” 陶福安一抱拳,“谢谢,谢谢!” 然后拍了拍夏遂良的头,“起来吧,下不为例。你现在就回东海碧霞宫,见着你老师替我问好,你就说高兴的话,我还要去看看他,往后为人处事要多加谨慎。” “是,多谢老剑客。”金灯剑客站起身来又回头看了一眼,长叹了一声,钻进树林走了。金灯剑客这一跑,树倒猢狲散。翻掌震西天方天化、铁掌霹雳子詹明奇见势不好,一溜烟也跑了个无影无踪。血手飞镰江洪烈怕提起老账,也夹着尾巴溜之大吉。 事情圆满解决,李藏、徐良、白芸瑞和房书安,把众位老人请进王家老店盛情款待。王掌柜忙里忙外备办酒席,屋内外笑语欢声、喜气洋洋。 不多时,酒宴摆下,徐良擎杯在手,冲众人说道:“承蒙各位前辈及时来到,我代表开封府及诸位同事,向老前辈们敬酒三杯。来,干杯。” 徐良给众人又把酒满上,白芸瑞说话了:“要不是诸位来的这么及时,就算我大哥能打赢夏遂良,对面一拥而上我们也要做刀下之鬼啊。我代表我老师和我三哥徐良、书安,向在座的老前辈们致谢了。”白芸瑞也向众人敬酒三杯。 房书安晃着大脑袋,高高把酒杯举起:“众位,我说几句。在座的都是我爷爷和祖宗,我是你们的小孙孙和搭拉孙,说的对与不对,还请诸位老前辈原谅。往后再遇上这样的事,我希望你们早点来,要三步并成两步走,两步并成一步行,人人都要有点紧迫感。千万别像这次似的,迈四方步、放四棱屁,总不放下剑客的架子。你们可知道,在那血雨腥风的紧要关头,在那白刃格斗的刹那间,把我急的都尿裤子了!要不是头天没吃饭,准得屙一裤子。” 众人一听,这小子真不是东西,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不是给大伙儿添堵吗?徐良一瞪眼:“房书安,太不像话了,你会说人话不?!” 房书安吓的一缩脖子:“是、是是。孩儿错了,诸位请吃好喝好,我换裤子去了。” 在酒宴上,大家边吃喝边商议下一步的事情,最后一致决定:三教堂乃武林圣一地,不可无人执掌,暂由三堂主陈仓和尚负责:小剑魔护送白云剑客回四川白云观养伤;其他众人各行其事,但要留下联络地点,以确保招之即到;徐良和白芸瑞先留下处理善后事宜。 书说简短,众人在店里休息了一夜,包括李藏在内次日吃过早饭都一一告辞。 李藏告辞之后并没有回陷空岛,而是和沉仓和尚一起到了三教堂,住了两天之后,沉仓和李藏在闲聊之间说道:“李施主,您看我这座三教堂怎么样?” 李藏纳闷道:“大师这是何意?” 沉仓说道:“此番三教堂的变故,让老僧心灰意冷啊,这三教堂乃是当年我托钵化缘化来的,方天华和詹明奇也是我请来的,可现如今....” 李藏赶忙安慰:“大师不要如此说,大师只管放开手脚重整三教堂,我们这些人都会尽全力帮您的。” 沉仓摇了摇头:“老僧老了,没有心气儿了,李大侠,如您不弃,我愿将三教堂托付给您!” 李藏连连拒绝:“大师,万万不可!” 沉仓拉住李藏说道:“李大侠,从我第一次在华山见你,变在你眼中看到了对华山的缅怀之意,老僧相信你和华山必有渊源,你不必推辞了,老僧心意已定,并且我已经和陈抟老祖商议好了,今后我就去罗汉洞和他一起修行了。” 李藏迟疑了:“这......” 沉仓摆了摆手然后笑道:“李大侠,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地方了,不过三教堂那块匾可不能给你,我拿走将来给自己当棺材。”说着老和尚起身向外走去,有小和尚过来摘走了正门那块写着三教堂的大匾。 李藏呆呆的望着沉仓往后山的背影,沉默不语,良久之后好像下定了决心,朝着老和尚的方向深施一礼,转身回到书房在纸上写下三个大字“华山派”!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二小戏书安 李藏既然已经决定重建华山派,就不耽搁,马上下山定做了牌匾,用红布盖好,等开派大典那天正是揭幕,然后亲笔写了信派专人送去峨眉山给八十一门总门长普度、开封府的包相爷还有蒋平。 还有一件事李藏非常为难,华山的武功是以剑为主, 可是自己平时老带着双锏,这有点不合适,说白了如果自己是个长老都没关系,随便用什么兵器,但是掌门就不行,代表一派的脸面。要是真把双锏融了重新铸剑,李藏还舍不得, 这双锏陪了自己两辈子这么多年了。最后权衡再三,李藏一咬牙,融了! 可是找谁呢,铸剑可不是一件小事,要是手艺不好,不仅浪费时间,而且也对不起自己的双锏,思来想去,决定向皇帝求助,工部军械所的大匠手艺高超。 接下来先是清点原三教堂的财务,然后破土动工,按照上一世华山派其实算是半道半俗的门派,所以在山脚下又令建了一座佛寺和一座道观,规模不大,将原来的佛像和神像都请到这里,请了一些僧人道士过来主持。 之后就是雇佣人手,什么扫地的做饭的等等,有从山下招收了一批外门弟子,这样总算是维持了山上的正常运转,然后李藏动身前往东京开封府, 到了京城之后,皇帝对此非常重视,下旨赏赐华山派金银无数,并命军械所大匠亲自动手为李藏打造兵器,最终耗时一个月,将双锏熔铸为一把大剑,这把剑长九十厘米,宽约十厘米,重128斤,通体有圣火令材料混合寒铁铸造,锋利无比坚逾金石,颜色黝黑其中泛起红色仿佛有火光流转,按照李藏的要求在根部刻有“业火红莲”四个篆字。然后用阎王寨所得的墨鱼皮做成剑鞘,这把业火红莲剑可谓神兵。 李藏宝剑铸成正打算返回华山的时候,出事了。 自从白芸瑞、徐良同众人在三教堂分手之后,他们俩先行到三仙岛探听情况,请来的高人各自散去,蒋平众人回了开封府。 众人回到开封之后,休息三日, 便都正式上班。他们这些外班校尉,都是爱动不爱静的人,每日坐在班房里,什么事没有,就受不了啦,不是喝酒闹事,就是吵嘴斗架。 房书安心里挺不痛快。别人都有个家,他在开封府是光棍儿一条,闲着没事,就发牢骚,他先埋怨蒋平:我四爷爷两眼漆黑,不识真一人,派人到三仙岛探听消息,为啥不让我老房去?开封府校尉队里这些人,谁能比上我房书安?我是文武全才呀!论文,虽然说不上能掐会算,也是料事如神;论武的,这把小片刀,谁不害怕?咳,偏偏让我在家里闲着,这有多窝气呀! 埋怨了蒋平,又埋怨徐良和白芸瑞:你们两位也真是的,只知有己,不知有人,认为你们的能耐大,别人比不了,其实论起来斗心眼儿你们俩加到一块儿,也顶不了半个房书安!到三仙观去探虚实,那是龙潭虎穴呀,夏遂良、昆仑僧等等,是好惹的吗?真要遇上他们了,你俩打得过吗?光凭武的不行,得凭计谋,我老房的计谋都是一套一套的,无论遇到什么危险的场面,都能应付。你们俩临行之时,为啥不说一声,把我给带去呀?你们到那儿,遇上点棘手的事怎么办? 房书安越是这么想,心中越是烦躁。这一天他应过卯,看班房里没事,便换上便衣,到街头溜达,为的是散散心,丢开那些烦恼的事。 房书安转悠了半天,喉头有点发渴,抬头一看,对面一座茶楼,挂着一块匾额,上书“清泉”二字。书安一看,这个茶楼盖得非常讲究,就进去喝一壶吧。房书安迈步上了茶楼,闪目光一看,嗬,这儿的茶座非常高雅,窗明几净,座位舒适。房书安找了副座头,刚刚坐下,掌柜就过来了。 茶楼的掌柜姓金,为人十分豪爽。去年一群闲汉在茶楼闹事,打伤了人,正好房书安、艾虎等人打这儿路过,抓住了几个闹事的,还让他们赔偿了茶楼的损失,因此,金掌柜和茶楼的伙计全都认识房书安,老房却早把这事给忘了。 金掌柜一见老房上了茶搂,赶忙过来打招呼:“哎哟,房爷,您今天怎么有空了?” 房书安不愿打扰别人,摆了摆手说道:“别吵,我来有事。” 掌柜、伙计一看,老房身穿便衣,以为真有什么事情,就没敢多问,只是礼节性地请道:“房爷,请您上楼吧。” 房书安上了茶楼,伙计赶忙过来擦抹桌子,沏了一壶上等香茶,摆了四个小碟。掌柜的也凑过来了:“房爷,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房书安摆手道:“掌柜的,我借你的茶楼,想办点事儿,你们不必招呼。给,我先把茶钱付上。”房书安说着话掏出了一块银子,约有一两重。 掌柜忙说:“房爷,您这就见外了,喝壶茶还能让您出钱吗?快收起来吧。” “掌柜的,我们能那么办事吗?这茶钱一点都不能少。” 掌柜的知道开封府的官人比较清正廉洁,办事也认真,就没再推辞,收下了。管账先生却对金掌柜说:“掌柜,这钱您不能收哇。” “他非给不可,我们多少留下一点,余下的再给他退回去。” “不行,一点也不能留。您想想,虽说包大人公正廉明,这些办差官也给我们帮过忙,可是,咱这个地方属开封府管哪!不论啥时候再多少出点事,可得由他们解决,因此,这些人得加倍奉承啊。人们送礼都没处送呢,我们能收他的茶钱吗?” 金掌柜一琢磨,是这么个理。两人嘀咕了一阵,账房先生拿出了一块银子,足有二十两,交给了掌柜。金掌柜打开一包茶叶,把银子放在里边,重新包好,来到房书安桌边:“房爷,您喝着这茶味道怎么样?” “还行,味道不错。” “房爷,您要觉得不错的话,我把您余下的银子给包成了茶叶,您带去喝吧。”金掌柜把茶叶朝房书安面前一推,转身走了。 房书安心想:掌柜送我的茶叶,保准错不了,待我打开看看,先弄点尝尝。想到这儿他就去拿茶叶包。手头刚一接触,心中一动:茶叶怎么又重又硬?是砖茶?等打开一看,茶叶中间塞着一块银子,足有二十两重。老房不由得心里一激灵:掌柜的向我行贿呀!有人看着没?他偷眼朝周围看了看,楼上的人都在品茶、聊天,谁也没有朝他这儿注意;身后桌子旁坐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儿,正在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什么,也没朝他这儿看,房书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房把这包“茶”重新包好,手端茶碗,犯起了沉思:开封府规矩很严,包大人又是有名的铁面无私,谁要是受了贿,必然要受惩罚,那么这包银子我收不收呢?如果收下,日后走漏风声,怎么办?转念又一想:这儿既没熟人,也没有人看到,况且我房书安只是个校尉,说得难听点,是开封府的走狗,手中没有任何权力,不可能枉法,也就说不上受贿呀。既然掌柜的送来了,我再吵着退回去,岂不有拂人家的美意。行了,就收下这一次吧。房书安想到这儿,把这包“茶叶”装兜里了,他怕来个熟人,打开了不好看。 过了一会儿,老房就听背后有两个小孩儿在指桑骂槐地说他:“哥哥,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看人不能看外表,有些人表面上装得像个正人君子,实质上是男盗女娼!嘴里喊的公正廉洁,实际做的贪赃枉法,只要有人送银子,不论多少都往兜里装。你说这人是不是伪君子啊?” “这种人连伪君子都够不上,他们最卑鄙无一耻,猪狗不如。” “依我看哪,像这样的东西,就该在包大人那狗头铡下面一趴。”两个小孩儿越说越高兴,往下更难听了。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蒋平(冯渊)到了! 房书安仔细琢磨了一下,噢,明白了,他们俩在背后说我呀,谁家的野小子,竟然这么放肆!房书安扭头一看,见身后桌旁坐着两个品茶的小孩儿, 左边这位是黑脸蛋,黑中透亮,弯弯的细眉,水汪汪的大眼,高鼻梁,元宝嘴, 五官倒也端正;头上梳日月双髽譬, 末根扎着五彩头绳, 身穿百练衣,收拾得干净利落;下边倒打裹腿,足蹬薄底靴,显得风一流潇洒。右边坐着位红脸小孩儿,胖乎乎的脸蛋,五官各得其位,穿着打扮,同黑脸小孩儿差不多。这两个小孩儿挺会做样子,桌子上放着八个碟儿,两个茶壶,带船茶碗,一边喝茶一边瞎叨叨。 房书安一想:这两个小孩儿都敢说话带刺儿,说我的不是,别人在背后不定说我些啥呢!我呀,今天得教训他们,让他俩知道马王一爷长着三只眼!老房离座起身,来到小孩儿面前,两眼一瞪,问道:“你们是哪儿来的?” 两个小孩儿一点都没在乎, 坐在那儿动也不动,翻着眼皮道:“哪来的你管得着吗?” “管不着能问吗?你看这是什么!”房书安说着话,由身上掏出了龙边信票,在俩小孩儿面前晃了晃:“看着没?凭这个我就能管你。告诉你们,这儿是天子脚下,国家的京城,对南来北往的人,我都要盘问,一旦要查出坏人,就要绳之以法。” “是吗?你的权力还真不小。不过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这年月还真难说。比如说吧,有的人身居公职,接受贿赂,该当何罪?是不是也该绳之以法?” “你……你……你这话指的是谁?” “就是你!手拿龙边信票的房书安!” 把房书安弄得面红耳赤,十分窘迫。老房还强词夺理道:“你们俩简直是血口喷人,我房书安啥时候受人家的贿赂了?” “细脖大头鬼, 你别嘴硬, 刚才你吃这一壶茶,花了一两银子,金掌柜说用不完,余下的钱给你包了茶叶,实际上那一包茶叶里头,包着二十两银子!你把银子揣兜里了。房书安,有没有这回事?” 老房一听,吃了一惊,心说:就干一次这样的事,还让他们俩给发现了,这么一吵,再传到包大人耳朵里,可没我的好啊!我啊,决不能承认此事!老房双眼一瞪就骂开了:“你们这两个小杂种,竟敢诬蔑官人!那是茶叶,根本不是银子!” 小孩儿道:“房书安,你别骂人啊,再要骂一句,我还你十句,告诉你,我骂的比你那话还要难听!房书安,你说句实话,到底是不是银子?如果不是,你掏出来让大伙儿看看,真是茶叶,算我们哥儿俩诬蔑了你,随你怎么处置都行。房书安,掏出来吧!” 老房一想:那确实是包银子,真要掏出来,岂不露了馅儿?他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我说小孩儿,你们家大人是谁?我要找你父母论理,不跟你纠缠了。” 俩小孩儿嘿嘿一笑:“房书安,我们知道你想耍什么鬼点子,行了,你走哪儿我们陪你到哪儿!” 房书安气乎乎出了清泉茶楼,两个小孩儿在身后紧跟。三个人离了闹市,来到一片空地,房书安站住了:“小兄弟,你们嘴下留德好不好?我收的明明是包茶叶,你俩为啥硬说是银子呢?” “房书安,咱不用斗嘴,是不是茶叶,你掏出来让我们一看,不就明白了?为啥不敢往外拿呢?” 房书安心想:这儿没人,我就糊弄糊弄他们,不让银子露面也就是了。想到这儿他伸手朝兜里一摸,哎哟,那包“茶叶”不知哪儿去了!房书安一下子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黑脸小孩儿哈哈一笑,由身上掏出一包东西,往前一递:“这包茶叶是你的不?你说没有受贿,睁眼看看里边包的是什么?” 房书安一看,这俩小孩儿太鬼了,什么时候把我银子掏走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房书安不能让赃证落在人家手里呀,扑过来就夺。 黑脸小孩儿一甩手,银子到了红脸小孩儿手中,房书安又拐过来扑向红脸小孩儿。刚到近前,红脸小孩儿又扔给了黑脸小孩儿。这两个孩子相距三丈左右,房书安来回奔跑,不一会儿就累得热汗直流,两个小孩儿拍着手哈哈大笑。 房书安一想:这样不行,我还得拿大话吓唬他。于是往那儿一站,绷着脸,说道:“你们说那是我的银子,果然不错,就是我的。好好归还,倒也罢了,如若不给,嘿,你们俩就是小贼,我就要把你们全都锁拿,送开封府大堂,让你们吃板子,蹲班房。说,是还我银子,还是去坐大牢?” 黑脸小孩儿哈哈大笑道:“房书安,我们哥儿俩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大官儿见得多了,这点事你还能吓唬住人?你别拿我们了,我们倒要先教训教训你这个贪图贿赂的爪牙!” 两个小孩儿一对目光,从左右攻了上来,身法之快,真如脱兔。黑脸小孩儿一个冲天炮,直捣房书安的塌鼻子,老房举双拳相迎,这下可坏了,他只顾招呼上边,忘了下边,红脸小孩儿趁势进身,一个扫堂腿,“扑通”,房书安摔倒在地,俩小孩儿往前一进抡拳便打。房书安急忙喊道:“别打,我有话说。” “什么话,快说。” “你们小哥俩,打仗有点不讲仁义吧,趁我不备,偷着袭击,这样的打法,老房不服!” “你说怎么打?” “一对一。你们有能耐,一个一个来,我要再败在你们的掌下,就拜你为师。” “行了,这可是你说的啊。起来吧,咱们接着来!” 房书安由地上站起来,看了看两个小孩儿,又左右踅摸。 红脸小孩儿道:“房书安,你甭瞅,这一片都是硬地,没有沙土,你也别想玩儿土炮!” 房书安一听,这俩小子对我真了解呀!没办法,只好凭本领吧。他先练了一趟拳,给自己壮壮胆,接着大吼一声,朝红脸小孩儿扑去。他认为这个孩子个头稍低一点儿,大概好对付。谁知道一交手,大吃一惊,人家的功夫比自己高得多!也就是十几个回合,红脸小孩儿上头一招双风贯耳,下头来了一个扫堂腿,二次把房书安打倒在地。两个小孩儿趁势骑到他身上,四只拳头擂着房书安的屁一股,像敲鼓一样,就打开了。 他们三个在这儿打斗,早就吸引过来一帮看热闹的。有人认识房书安,便指手划脚地说着。房书安觉得又疼又羞,后来也顾不了面子啦,扯开嗓子喊开了:“救人哪,快来人哪,要出人命了!” 突然,人群外传来了喊声:“房书安休得害怕,小娃娃莫要行凶,蒋则长到了!” 俩小孩儿闻听吓了一跳,急忙放开一房书安,站在一旁。房书安不顾疼痛羞耻了,一骨碌爬起身子,朝外就喊:“四爷爷,您快来,别让这两个小贼跑了。啊——?” 房书安一看,来的不是蒋平,而是圣手秀士冯渊。老房心里这个泄气就不用说了。又一想:眼前没有帮手,还得依靠他呀,忙招呼道:“臭豆腐快些过来帮我拿贼!” 冯渊往前一进,指着两个小孩儿道:“你们是哪儿来的野小子,竟敢殴打官人,难道说想要造反不成?” 两个小孩儿眨巴眨巴眼睛,见再没旁人了,这才撇了撇嘴。红脸小孩儿道:“哥哥,这是哪片草丛里蹦出的蚂蚱,到这儿冲能。” “兄弟,大概他的皮子也有点痒痒,给他熟一熟!”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华山首徒 黑脸小孩儿往上一闯,照定冯渊就打。房书安想帮冯渊的忙,侧目一看,红脸小孩儿正注意着他呢,吓得一伸舌头,没敢动。冯渊的功夫比房书安还糟糕,不过七八个照面, 就被人家打倒了。 黑脸小孩儿往冯渊身上一骑,挥拳便打。房书安明知自己上去也是白给,但也不能看着冯渊挨揍而不管不问哪,他往前一纵,刚要去抓黑脸小孩儿,红脸小孩儿又从后边上来了,一伸手抓住房书安的衣领, 朝下一按, 老房又一次摔倒。俩小孩儿一人骑一个, 边打边乐。 他们在这儿闹腾的时间一长,围观的人更多了。当地一个管事的见势不好,飞奔开封府前去报案,刚到演武厅那儿,迎面碰上钟林和刘士杰、沈明杰、吕仁杰四人,他们在这儿巡街。 钟林等人闻听有人在殴打房书安和冯渊,心中的火气就升起来了,这是欺负开封府哇!四个人飞奔出事地点。围观的人一看官府的人来了,赶忙闪开一条道路,哥儿四个就到了里边。 刘士杰在前,一看房书安和冯渊那个惨劲儿,不由怒火直撞顶梁,高声喝道:“住手!你们这两个孩子,真正大胆,公开殴打官人,难道要造反不成!” 两个小孩儿听到有人喊话, 赶忙站了起来,抬头一看,四个人全都穿着官服,带着家伙,他们俩这才知道捅了马蜂窝,但还有点不服气,瞪着眼,叉着腰,像准备斗架的公鸡一样。 钟林和吕仁杰把房书安、冯渊搀扶起来,他们俩直喊腰疼、腿疼。钟林一看,腰没折,腿没断,皮肉没烂,只是拳头在屁股蛋上敲得狠了点。房书安活动活动筋骨,觉得没啥大事,他仗着钟林等人在场,又来劲儿了:“你们这两个小孩儿,已经触犯了国法,来呀,把他们俩带回府衙, 按律治罪!” 刘士杰道:“老房, 你先到一边歇会儿,这事交给我们了。” 刘士杰来到两个小孩儿面前,看了看问道:“你们是哪儿的?叫什么名字?” “你没有必要问,我也不乐意告诉你。” “你们为什么殴打开封府的校尉?” “那个叫房书安的,受了人家的贿,还不让说,一说他就动武,我们就不能教训教训他?” “这一位呢?他怎么也被打成这个样子?” “他呀,自己找的,不怪我们。”红脸小孩儿一拉黑脸的,说道:“哥,别和他们闲磨牙,咱们走!”俩小孩儿说声走,一转身便往外溜。 小太保钟林一下子就蹿了过去,胳膊一伸,拦住二人:“站住!打了人还想溜走,没那么便宜!” 黑脸小孩儿看着钟林,攥着拳头道:“怎么,要动武?你看他俩挨打有点眼馋,也想叫小太爷给你来几下?”红脸小孩儿道:“让他尝尝皮拳的厉害!” 两个小孩儿左右夹攻,扑向钟林。钟林绰号日月飞行小太保,武功仅次于徐良和白芸瑞,哪会把这两个小孩儿放在眼里,双掌一分,敌住了二人。刘士杰等人站在一旁,谁也没有伸手。也就是七八个照面,只听“嘭”“嘭”两声,两个小孩儿俱被打倒在地。房书安和冯渊也不顾身上疼痛了,跳过来踩住小孩儿的后背照屁一股蛋上跺了几脚。刘士杰喊了声:“绑!” “诸位高抬贵手,别绑,别绑,老朽给你们赔礼来了!”随着喊声,由人群外挤进来一位老者!边挤边喊:“诸位,都是自家人哪!我给你们赔礼了!” 刘士杰等人顺声音一看,见这位老者身高八尺,面似姜黄,浓眉大眼,一部长髯,细一辨认,果然认得,原来是镇南镖局的方五直,走南闯北,掌上很有些功夫,人送绰号铁掌大侠。 由于方五直结交甚广,他们也打过交道,在大破阎王寨的时候,开封府遍请天下英雄前去助阵,方五直也参加了。刘士杰一看是他,就没再让捆小孩儿,问方五直道,“方大侠,这两个小孩儿是你家的吗?” 方五直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不住地作揖打拱:“各位,实在对不起呀,这是我的两个孙子,全怪老朽家教不严,把他俩给宠坏了!不用你们伸手,我拉着他们去开封府,该给什么罪让他们领什么罪。” 刘士杰道:“既是你的孙子,还有什么说的,你以后严加管教也就是了。” 房书安嘟嚷道:“难道说我这顿打算白挨了?” 方五直道:“房爷息怒,老朽为你出气。”说着话来到小孩儿面前:“冤家,我让你们在家读书,谁让你们跑到这儿生事,我非打死你们!”“啪!”“啪!”一人脸上挨了一掌,立时显出了五个手指印。 两个小孩儿跪在那儿,一动也没敢动。房书安乐了:“对,该这么教训,不教训还想上天呢!使劲儿打!” 刘士杰狠狠瞪了他一眼:“都是自己人,何必再火上浇油呢!”钟林等人过去,把方五直的胳膊拽住了。 正这时候,蒋平领人赶到了。蒋平在班房值班,祥符县有个班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告诉他房书安在繁塔寺那儿被人打了,蒋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才带人赶到了这儿。刘士杰把始末经过说了一遍,蒋平一听,乐道:“书安,我早就看出来你这几天站不稳坐不安,挨这一顿揍,该舒服了。看在方大侠的分上,你不许再计较此事,也不要再发怨言。” 方五直一个劲儿地对着房书安和冯渊说好话:“二位,他们俩惹您生气,改日我请客赔礼,让他俩当众认错。”又对蒋平道:“四老爷,我正要去找您呢。这个黑脸的,是我大孙子,今年十六岁,人送绰号诙谐童子,名叫方宽;这个红脸的,是我二孙子,十五岁,人叫他多臂童子,取名方宝。我这两个孙子,自幼被娇惯坏了,办事比较任性,喜欢练武,不喜欢读书,五岁上跟着他们爹娘学,十岁上跟着我学,到现在还没把我身上的功夫学完呢,就吵着非要拜名师不可,还说要同开封府的英雄好汉交朋友,谁知道朋友没交上,倒做了对头。” 蒋平道:“方大侠不是外人,我们不必在这儿说话,都回开封府吧。” 围观的人们一看没事了,各自散去。蒋平众人回到了开封府。房书安、冯渊自去换洗衣服,不必细表。方五直道:“四老爷,我想和您商量件事,不知您能不能答应。” “什么事,你就说吧。” “这两个孩子,乐意练武,我呢,也不能把他们给耽误了。我打算让他们俩到这儿拜师学艺,不知您肯不肯答应。” “这得先看令孙是不是乐意。” 方宽、方宝过来了:“乐意,我们早就乐意,就怕人家不肯收留。” 蒋平看着两个孩子,微笑着道:“这两个小子,挺机灵,将来一定有出息。方宽、方宝!” “四爷爷,您有什么吩咐?” “你们俩来巧了,我大哥的义子李藏李世元,最近开创了一个门派,叫华山派,让你俩拜他为师,你俩愿意吗?” 俩小孩对视了一眼:“四爷爷,我们哥俩对开封府的人都很佩服,最佩服的是白眉大侠徐良和玉面小达摩白芸瑞,要拜我们就想拜徐良为师。” 众人一听,这俩傻小子,要不是华山派初创,拜李藏为师这种好事哪轮得上你俩啊,哦,你们还不乐意?蒋平道:“你们俩啊,傻小子,这位的本事比徐良白云瑞高得多,实话说吧,你俩就是想拜还得看人家收不收啊。”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华山七戒! 俩小孩一听,比徐良还高得多,点头同意了:“那行,我俩主要佩服有本事的,谁有本事我们就拜谁!” 蒋平点点头:“行,书安,去五虎店, 把世元请来!” 房书安点点头:“四爷爷您放心吧,我保准把大伯请来!” 不多时李藏到了开封府,见礼已毕,李藏看着面前这两个小孩,看着都是聪明伶俐的。李藏点了点头:“华山派收徒首重人品,武功不行可以练, 人品不行武功越高越是祸害。” 方五直赶紧过来了:“李大侠,您放心,我们虽然不说是家风怎么样, 但平时管的挺严,这俩孩子的人品还挺正,要是将来他们为非作歹,您就随便处置,死走逃亡由您做主。” 李藏点点头:“那好,那我就收下你们了。” “徒儿参见师父!”俩孩子真机灵,跪地下就磕头。 李藏说道:“本派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奸淫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此乃华山七戒,本门弟子,一体遵行。” 方宽、方宝向上叩头:“是,弟子一定遵行!” 敬了茶两个孩子起来了, 李藏又说道:“华山武功以剑法为主,等回到华山自会为你们配发长剑。” “是!” 这件事情办完了,方五直心中高兴,便请人到对面的三圣居安排了几桌酒席,做好后移到开封府校尉所,为的是在这儿说话方便。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方五直问道:“四老爷,白眉大侠和玉面小达摩到哪儿去了?” “唉,一言难尽哪!”蒋平就把三教堂的事情讲说了一遍,末了道:“我们估计夏遂良他们去了三仙岛,为了弄清虚实,徐良和白芸瑞到那儿去了,说不定现在已经踏上了三仙岛!” “当!”方五直手中酒杯落地,众人吃了一惊,只见他颜色更变,说道:“什么?徐良、白芸瑞去了三仙岛?” “是啊,您这是怎么了?莫非您听到了什么不幸的消息?” 方五直稳了稳心神,慢慢恢复了常态。众人也不喝酒了, 围过来听他说话。方五直道:“四老爷, 我知道多少说多少啊。上个月我保镖到武昌府, 前天才回到开封。我在武昌府遇上一位好友,人称金刀侠,姓名谷大成,此人您大概也有耳闻。” “听说过。谷大成告诉你什么了?” “我见金刀侠像要出远门的样子,就问他准备上哪儿,这时他就拿出了一份请帖,原来是金灯剑客夏遂良和三仙观的观主肖道成共同发出的,请他到三仙观帮兵助阵。据谷大成所讲,夏遂良已遍邀天下武林各派的高手,云集三仙岛,在那儿设下了天罗地网,要同上三门和开封府决一死战。谷大成既不愿得罪夏遂良,也不想同上三门作对,他打算到云南躲避一时,等事情过了再回来。四老爷,真要像谷大成说的那样,三仙岛岂不是龙潭虎穴吗?到那儿打深消息,必定是凶多吉少哇!” 众人听方五直这么一说,无不感到着急。蒋平也急得直挠头。最后决定,立即派人到三仙岛找徐良和白芸瑞,让他们不要急躁,等候接应的人马到了,再准备破三仙观。蒋平仔细想了想:“世元呐,开封府现在无人可用啊,就得是你跑一趟了,你武功高强,去了我也放心,至于华山那边你放心,我这就写信,让老五去那给你看着!” 李藏点点头:“行,四叔,那我走一趟,不过这俩孩子...” 方宽、方宝也站起来了:“四爷爷,我们哥儿俩陪着师父一道去。” 方五直道:“小孩子家不知道天高地厚,开封府这么多高人,哪用你们逞能!” 房书安道:“四爷爷,方大侠,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也打算陪着我大伯一起去,就说我房书安,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什么样的事情没遇到过?哪件大事离了我能办成?就说莲花观那件事吧,谁把郭长达捉住的?是我老房啊。大破三教堂,哪一阵我没参加?可以这么说,我房书安是员福将,福大命大造化大,处处都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并且我走到哪儿,都会出现高人,自动给我帮忙。” 蒋平一想:也是这么回事,遂说道:“好吧,你带着方宽、方宝跟着你大伯赶奔三仙岛,让徐良、白芸瑞稍安勿躁,等候大队人马;我这里就派人赶紧发请帖请高人,会聚三仙岛,攻打三仙观。” 李藏点点头:“好,我们这就起身。” 方五直一看蒋平决定了,也不便再说什么,对两个孙儿叮嘱了一番。 四个人收拾已毕,从账房领取了银子,房书安又给方宽、方宝办了张信票,天就晚了。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蒙蒙亮,便离开了开封府,直奔三仙岛而去。 一路无话。这一天四个人到了望海镇,吃过饭雇船过海,上三仙岛来到集贤村。老房说道:“大伯,咱们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吧,之后好办事啊。”李藏点点头见村头有一家客店,门面还算气魄,伙计一让,便进了店房。 登记名字的时候,那位赵伙计一看他们是开封府来的,就乐了:“房爷,白将军也住在我们这儿呢。” “哪位白将军?” “白芸瑞呀,您看,簿子上还写着名字呢。他昨天晚上出去办事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不过账还没结呢,您住在这儿,一定能等上他。” “和白芸瑞一块儿来的,还有何人?一个白眼眉,你见着没?” “没见什么白眼眉。白将军来的时候,是他一个,在这儿收了一个叫山药蛋的讨饭花子,昨天中午他们俩一块儿奔三仙观去了,到现在还没见回来。” 房书安听伙计这么一说,心中又喜又怕。喜的是到这儿没费一点气力,就打听到了白芸瑞的下落;怕的是小达摩去探三仙观,恐是凶多吉少哇!他让赵伙计把挨着白芸瑞住的屋子给他们腾出来,由三人居住,李藏另外开了一间房。 三个人洗了脸,简单吃了点饭,问明了三仙观的方向,便急速赶来。因为白芸瑞和尚怀山在前边开道,扫清了障碍,所以李藏带着房书安和方宽、方宝很顺利地通过断魂谷、过了落魂桥遇到了白云瑞。 白云瑞一见李藏非常高兴,赶紧问道:“大哥,您怎么来了?” 李藏把之前的经过说了一遍,又问白云瑞:“云瑞,眼下是什么情况?” 白云瑞就把之前的事说了一遍,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望海楼遇不平 原来,自从那天在三教堂,众人散了之后,徐良和白云瑞便奉命到三仙岛探查,由于徐良和白云瑞的性格不同,白云瑞老感觉相处起来不自在,于是便提出分头行事。徐良当然也知道白云瑞跟着自己不自在, 所以也就同意了。 两个人挥手告别,按下徐良暂且不表。 且说白芸瑞。他同徐良分手之后,一路乘舟乘车,赶奔三仙岛。路途之中,想起徐良临分手时说的话,办事要谨慎小心,不能骄傲自大, 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他回忆起这几年的江湖生涯,起初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后来才知道,比自己能耐大的高人有的是,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我还真得谨慎一些,千万不能因为骄傲自大,把事情办砸。白芸瑞又想:这次我和三哥一道出来,上三仙岛办事,是我提议分道而行。三哥为人精细,点子又多,如果他走在我的前头,我一到那儿,人家把事情全办好了,我不显得太无能吗?这一次我要学精细点,无论如何不能落在三哥的后头。 白芸瑞一路上处处小心,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这一天就到了海边。这个地方名叫望海镇,归琼州府管辖,出望海镇再往前走, 就是茫茫大海,三仙岛就在望海镇的对面。望海镇虽不算大,但是十分热闹,做买做卖的拥挤不动。白芸瑞看看太一陽一,已经到了中午,觉得腹中有点饥饿,便想吃点饭,休息片刻,然后雇船上三仙岛。 白芸瑞顺大街往前走,到十字路口这儿,见东大街路北有一座三层酒楼,上书“望海楼”三个大字。白芸瑞刚到酒楼门口,一个小伙计满脸堆笑,迎了上来:“客官来了?请您上楼吧,饭菜早给您预备好了。” 白芸瑞点点头,迈步起身,上了三楼。上楼一看,桌椅、地板、窗子,都像新漆过的, 能照出亮影。再闪目观瞧, 餐具也十分一精一致,楼上有五六张桌子,只有十几个人在这儿用饭。白芸瑞心里明白,三楼的饭菜价格要比一楼二楼的高。他捡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小伙计过来让他点菜。他随便看了看,点了六个菜,一壶酒。 正这时候,忽听楼梯声响,白芸瑞微微抬头一看,上来了一个白衣女子,只见她年约二十上下,个头儿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脸蛋儿粉中透红,亚赛三月桃花一般,水灵灵两只俊眼,一边一个酒窝,手中拎着一个长条包裹,带有几分倦意,像是个赶长路的。奇怪的是,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出门,身边竟没有一个做伴的。白芸瑞不由多看了几眼,后来四目相对,这才赶紧收回目光,继续喝他的酒。 白衣女子在他斜对面一张桌旁坐下。堂倌赶忙过来问道:“请女客官示了,你要用点什么?” 白衣女子不卑不亢地说:“我不喜欢荤腥油腻,最好是吃些素的。你把菜单拿来我点几样。” 堂倌赶忙递过来菜单,这女子随便点了几样,又要了两个馒头一碗汤。时间不大,饭菜齐备,便低着头吃起来。 楼上的客人无不交头接耳,指手划脚地议论这一女子。白衣女子知道别人都在议论她,她像毫无感觉似地,低着头吃自己的饭,哪儿也不看。 白芸瑞心中暗想:从这一女子的言谈话语和举止行动来看,既不似大家闺秀,也不像寒门碧玉,倒像久走江湖的侠客。想到这儿他又抬头瞟了她几眼,发现那女子也在偷着看他,羞得他赶快避开了目光,放下酒杯,抓起馒头,打算赶紧吃过,离开这个地方。 还没等白芸瑞吃好呢,楼下一阵马蹄声响,接着有人嚷嚷着,上了三楼。白芸瑞抬头一看,上来了十六七位,前后都是家郎打手,中间是一位矮胖子,挺着个大肚子。往脸上看,蛤蟆眼,酒糟鼻,招风耳,络腮短胡,看样子有五十岁左右。跟着的这些打手,一个个横眉竖目,像凶神恶煞一般。不用问,这是一个无赖之徒。 掌柜的一见到那些打一手,就不住地摇头,瞟了那位白衣女子一眼,暗暗叹了口气,显出有点着急。等那个矮子一上楼,掌柜赶忙作出一副笑脸,不住地打恭作揖:“哎哟,曹大爷,您老人家好啊,多日不见,怪想您的。大爷,您这是到哪公干?您这一来,我们这个小店可增光不少啊。” “是吗?以后我就常到这儿走走,多给你增点光。” “欢迎,欢迎,嘿嘿!嘿嘿!”掌柜笑的模样,比哭还难受。 跑堂的伙计既没有问这伙人,也没请示掌拒,就开始上菜了,全是上等好菜,不一会儿摆满了两桌。这些家伙也不客气,又吃又喝,好似风卷残云一般。 原来在这儿吃饭的那几位,匆匆扒拉几口,扔下一半,付过钱,溜下楼走了。还有几位没吃完的,赶紧挪到了一边,生怕和这些人挨着。白芸瑞知道这是个恶霸,担心那个白衣女子受欺负,偷着看了一眼,见那位女子好像没事一样,还在不紧不慢地吃着。白芸瑞本来要下楼,这会儿他又收回了心,倒想看看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上楼的这位矮胖子是谁呢?原来是琼州府的头号恶霸,名叫曹世彪,人送绰号花里魔王。他在琼州跺跺脚,地皮都要颤三颤,楼房都得摇三摇啊。曹世彪的祖父,是朝廷的命官,曾经做过枢密副使,门生故吏,布满朝野;他的父亲,镇守过琼州,在这儿买了三万亩良田,曹世彪就在这儿安了家。这家伙自幼娇生惯养,不肯学好,文不成武不就,长大了专爱寻衅闹事,欺男霸女。仗着他们家财大势粗,他的世伯、世叔又多,加上琼州这个地方天高皇帝远,因此,就没人敢惹,就是知县、知府,也不愿管他们家的事,久而久之,曹世彪就成了琼州的第一号恶霸,整日一胡一作非为,无人敢惹。 曹世彪三杯酒下肚,蛤蟆眼睁开了,不住地左右踅模。楼上的人除了他这一伙,本来就没几个,女人只有那么一位,因此他一眼就看到那位白衣女子了,哈喇子一下流出三尺长。他把酒杯一放,说道:“小三!” 对面一个獐头鼠目的小子赶快凑了过来,弯腰问道:“大爷,您老有何吩咐?” 曹世彪晃着胖脑袋说道:“你往那边瞧瞧,这个小姐有多漂亮,简直像天仙一般,大爷我的身子都软了。去,把她叫过来,陪大爷吃两杯酒。” “是,您先等着。” 小三笑嘻嘻来到白衣女子身边,先偷着瞧了两眼,然后说道:“这位小姐请了。” 白衣女子刚好吃完饭,把筷子一放说道:“什么事?” “嘿嘿,小姐,是这么回事。您呢,长得貌若天仙,称得起第一美人;那边穿红袍那位,看着没,那是曹大爷,琼州府的首富。您是人才第一,他是家财第一,两个第一碰到一块儿,也是个缘分哪!曹大爷看您一个人吃饭,怪寂寞的,让我请您过去,陪大爷喝几杯,大家热闹热闹。小姐,请吧!” 白衣女子把脸一沉,两眼露出冰冷的目光,像利剑一样,刺得小三直颤:“小姐,您……” “快闭上你的嘴,休要在我面前说三道四。我和你们素不相识,焉能同你们坐在一起?真是岂有此理。伙计,算账!”白衣女子抓起桌上的包裹,就要下楼。 曹世彪满脸奸笑,伸胳膊把她给拦住了:“慢着!大爷让你过来吃酒,是看得起你呀,再说今天咱们俩碰到一块儿了,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你先把芳名留下,让我记在心里,然后呢,陪着我到家里住几天,等到玩儿够了,你要想走再走,到那时我让你发一笔小财。” 白衣女子气得面红耳赤,刚想要骂他们几句,白芸瑞跳过来了。芸瑞早就气坏了,心说: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调戏良家女子,还有一点王法没有!这种事要发生在开封府,包大人早拿狗头铡把他给铡了!我是开封府的办差官,遇到这种事,焉有不管之理!他这才挡住了曹世彪:“呔!尔等什么人?公然调戏良家女子,该当何罪?”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白云瑞出头,曹世彪暴毙 曹世彪不由一惊,抬头看了一眼白芸瑞,见他眼露凶光,满脸杀气,知道来者不善,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他又看了一眼白衣女子,心中欲火难捺, 把生死就置在了度外;扭头看看身边的打手,胆子又壮起来了,一边朝后退一边吼道:“哪儿蹦出来这么个小子,仨鼻孔出气,难道说你想找死不成?小子们,给他熟熟皮子,挠挠痒!” “是!”这帮小子一个个捋胳膊挽袖子, 就想要上前动手。 突然, 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花里魔王曹世彪刚说完话,猛然身子一挺,倒在了地上,顺着鼻孔嘴角淌下了鲜血。有四个奔向白芸瑞的打手,刚刚把手举起来,谁也没看清怎么回事,就和曹世彪犯了一样的病,躺在楼板上,死了。 余下的打一手吓得面无人色,急忙抱头逃出了望海楼,白芸瑞也愣到了那儿了。心说:我并没有动手,这些人怎么就死了呢?看他们鼻孔嘴角淌血,是中了极毒的暗器,瞬息间要了性命,这暗器是谁发的呢?他左右看了看,白衣女子抱着肩膀在那儿发抖,掌柜和几个伙计吓得钻到了桌子底下,几个吃饭的客人也像傻子一样,有的还瘫在了地下, 看样子这些人都不会打暗器,白芸瑞百思不得其解。 停了一会儿,酒楼的掌柜缓过了气,瞅着曹世彪等五具一尸一体,哭喊道:“不得了啦,可要我的命了。曹大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我这个酒楼可开不成了。” 白芸瑞看掌柜吓成那个样子,说道:“你是这儿的掌柜吗?” 郑掌柜赶快说:“小人是这儿的掌柜。这位大爷,您也看到了,曹大爷这么一死,我可该倒霉了,不但要倾家荡产,只怕连命也得赔上啊——” “掌柜的,你别哭,也别喊,这事慢慢来,依我看你决不会包赔他什么损失。我且问你, 刚才发生的事情, 你全看见了吗?” “全看见了。” “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是这位曹大爷, 不不, 曹世彪,恃强行凶,要欺负这位女子,您先生仗义直言,进行阻拦,曹世彪这小子便指示他的打一手,要动手打您,谁知道他们就死了。” “他们要恃强行凶,可是并没人亮家伙杀他们,对不对?” “对呀,他们的四肢俱全,脑袋也长得好好的,并无半点刀伤。” “也没人动手打他们,对不对?” “对呀,他们脸没青,鼻没肿,谁也没有打他。” 白芸瑞又对伙计和几个吃饭的客人道:“诸位都是见证,你们说是这么回事吗?” “我们全看见了,就是这么回事。” 郑掌柜道:“那么这些人怎么无缘无故就死了呢?” 白芸瑞冷笑一声说:“这就叫行的不正,遭天报应。你们知道吗,今天是白煞神值日,由此路过,见到这群小子行为不端,略施惩罚,他们便没命了。” 白芸瑞说到这儿,偷瞟了白衣女子一眼,见她面色庄重,嘴角露出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笑意。白芸瑞若有所思。 当时的人们都挺迷信,听白芸瑞这么一说,就相信了,有的还由窗口探出脑袋,朝空中乱瞅,想要看看白煞神在什么地方。 郑掌柜道:“这位义士,您的话虽有道理,可是官府要问起来怎么说呢?他们可不信这一套啊。” “如果官府问话,你就把经过的情形,如实说一下。” “曹家有钱有势,官府不会听我的呀。” “这事好办。今天既然让我遇上了,我就管到底。你到官府去报案,让他们前来验尸,我在这儿等着。官府若敢为难你,自有我替你辩解。” 郑掌柜听白芸瑞的口气,知道此人有些来历,就没敢小瞧,非常谨慎地说道:“小人斗胆问一问,您的官讳怎么称呼?” 白芸瑞伸手从怀中掏出了龙边信票,也就是抓差办案的证一件,周围印着金龙,上面盖有开封府红彤彤的大印。 掌柜一看,急忙跪倒磕头:“白将军恕罪。小人有眼无珠,不知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玉面小达摩白芸瑞白将军。白将军,这事您可得管到底呀。” 那位白衣女子闻听“白芸瑞”三字,不由一怔,迅即又恢复了平静。 白芸瑞赶忙摆手示意,不让他喊叫,并弯腰把郑掌柜拉了起来:“掌柜的,别来这么多繁文缛节,快去叫官府的人前来验尸吧,我还有事要办呢。” 掌柜磕头站起,好似死囚犯人得到大赦,精神头也来了,急忙安排人到官府报案。官府闻听望海楼死了五条人命,琼州第一号大财主曹世彪命丧望海楼,全都来了精神,一下子出动二十几位,拥到了望海楼。他们倒不是想的如何为曹世彪报仇,而是打算着怎样通过这件事向双方讹诈,填自己的腰包。谁知到这儿一看,都规矩起来,楼上坐着开封府的白芸瑞,哪个还敢胡来。他们匆匆忙忙验过了尸,填上“暴病而亡”的尸格,就算完事了。后来,曹家花了不少银子,想要翻这个案子,要官府捉拿凶手,但这样的无头案,到哪儿拿凶手去?最后不了了之。这些后事不必细表。 因为官府前来验尸,白芸瑞和那位白衣女子都是当事人,谁也没走了,一直折腾到日落西山。差人们走后,芸瑞和那位女子在一楼同桌吃了晚饭,不过谁也没有说话。掌柜的看天色已晚,要给他们安排住处,二人不肯,各自离去。 且说白芸瑞离开望海楼酒馆,已是万家灯火。他一边走一边心想:愿来打算今天下午就赶奔三仙岛,没料到一顿饭吃出这么多麻烦,看来晚上出海,诸多不便,既是晚了,就在这望海镇住上一宿,明日一早雇船,也就是了。 白芸瑞拿定主意,去找店房。望海镇虽说白天热闹,晚上住店的人并不多,因此只有三家小店,不巧的是,全都住满了。芸瑞无奈,信步出了望海镇,见镇外闪出灯光,远听还有惊鸟铃声,他知道那儿不是寺院,就是道观,于是朝着灯光走去。走有一里多路,果然是一处庙宇,山门外一排长着五棵白杨树,树干挺拔,都有两搂粗细。芸瑞走近山门,抬头一看,正中一块匾额,上书“五杨宝观”四个大字。 芸瑞心想:就在这儿过一夜吧。于是上台阶抬手敲门,由打观内出来个小老道。白芸瑞赶忙上前施礼,提出要借宝观一宿,小老道还挺客气,请示了观主,就把他领进了客房,还打来了洗脚水。 白芸瑞洗过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望海楼上发生的事情,重新浮现在眼前。他就觉着有点奇怪:曹世彪等人是怎么死的,为何流血而亡?要说中了暗器,那么打暗器的这个人是谁?我怎么一点察觉都没有?看来这人要比我白芸瑞高明得多啊!如果我同他交手,也未必能赢得了他。 白芸瑞正在一胡一思乱想,忽听有人轻轻敲打窗棂,芸瑞就是一愣:“谁呀?” “白将军不必高声,我找你有话要说!”窗外传来女子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非常清晰,他知道这是用中气传来的,站在门外稍远一点就休想听见。 白芸瑞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身子不由得一震,暗道:“果然是她!”芸瑞不敢怠慢,翻身下地,拉开了屋门,白光一闪,进来了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反手关上了门户,转过身对着白芸瑞微笑。 灯光下再看这一女子,人才更为出众,简直同月中仙子一般。芸瑞把脸一沉说道:“小姐,你我素不相识,夤夜叩门,所为何故?若没什么事情,请你速速离去,以免让人观之不雅。” 这女子嫣然一笑,拉椅子坐下了:“恩公,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我在望海楼曾见过一面,相处了整整一个下午,怎么能说素不相识呢!再说我既来找您,必有要事,若不然我会来吗?你是个练武之人,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怕什么观之不雅!” “这个.....小姐,不知你有何事见教?” “别这么说好不好,什么见教不见教的,我可受不了。小女子在望海楼受到恶一奴一的欺负,白将军不顾个人安危,挺身而出,保护了小女子,使一奴一免遭凌辱,这样的大恩大德,我能忘记吗?今晚上我是特为报恩来的。”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陆小英倾心白云瑞 白芸瑞道:“小姐,望海楼的事,再休提起,一者天下人管天下事,二者我是个办差官,碰上了这种事,不能不管, 白某并不求什么答报。小姐,请便吧。” 白衣女子仍然坐着没动,想了想说道:“白将军,您这个人也太有点不近情理了吧。” “此话怎讲?” “你我相识一场,总算有缘,我知道你家住金华府白家岗,人称玉面小达摩,现在开封府供职。可是, 我姓氏名谁, 家乡何处,你知道吗?” “这个——小姐责备的是,倒是白某的不对。请问小姐,仙乡何处,芳名怎么称呼,一人外出,所为何事?” “这就对了,说出话还算有点人情味,告诉你吧,奴家是云南昆明人氏,姓陆,叫小英,今年虚度二十岁,是个未出闺阁的姑娘,到现在还没找婆家。” 陆小英说到这儿瞧了一下白芸瑞,见他两眼瞪着墙角,嘴唇一动,面露不悦之色, 但没有说话。陆小英继续说道:“我自幼父母双亡,随着伯父长大成一人,伯父膝下无儿无女,就把我当作亲生女儿看待。我伯父哪都好,就是一样,脾气太坏,半年前离家出走,到现在连一点消息也没有,撇下我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好不难过,也经常受人欺负,望海楼的事,就是一例。后来,我在家实在呆不下去了,就出外找我伯父,以便父女相依为命。谁知尝尽千辛万苦,连我伯父的影子也没找到。我的命真是太苦了。”陆小英说到这儿,还掉下了几滴眼泪。 她抽泣了几下, 把脸颊擦了擦,又道:“白将军,我是身如浮萍,到处漂流啊。后来我想,我是个二十岁的人了,身大袖长,在外奔波,也不是个事,我得找个依靠,将来也好有个归宿。因此我一边寻找伯父,一边就到处留意,要找个称心的丈夫。” 白芸瑞听陆小英说到这儿,只觉得面红耳赤,心头不住地狂跳,他似乎已猜测到陆小英往下会说出什么话,于是呼地一声站起,截住了陆小英的话头:“陆小姐,天已不早,请你回去吧,有话明天再说。” 陆小英稳坐不动,瞅着白芸瑞说道:“白将军,你怎么没有一点容人之量,连几句话都不让说完哪!” “这个——好,有话快说,不要啰里啰唆。” “好吧,长话短说,我已经看中了一个如意郎君。” 白芸瑞听她说得那么轻松,心情也和缓下来:“是吗?那太好了,但不知他现在何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现在正同我说话!” “你……你……”白芸瑞急得满脸通红,一时竟说不上话来。芸瑞心中暗想:这个陆小英,肯定不是好人,起码说脸皮太厚,不知羞耻。虽然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也得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哪有未出闺阁的姑娘,见着一个小伙子,就厚着脸皮当面求婚的!就冲这一点,我也不能要你!何况我已经有了个美貌贤淑的盖飞侠! 白芸瑞的想法,不能说没有道理,但他并不真正理解陆小英的心情,她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呀。小英已经说了,父母双亡,伯父没有消息,让她到哪儿去听父母之命!一个二十岁的姑娘,东奔西跑,确实不是长久之计,若听凭媒人找个婆家,她又信不过,只好亲自挑选。今天遇上了白芸瑞,不但说人样子长得漂亮,听说他的武功还高,而且为人仗义,敢做敢为,有一副英雄派头,这些都使陆小英非常满意。她知道白芸瑞事情忙,一旦分手,不知何时才能相遇,所以,这个机会决不能错过。小英认为:芸瑞正在青年,以我自己的相貌,当面求婚,芸瑞决不能推辞,结果完全出乎她的预料之外,被白芸瑞拒绝了。 芸瑞道:“陆小姐,你的心意,我已知晓,可惜你不知道我家中的情况,白某已经有了妻室了,说句粗话,来年我就有后代了。因此,你提的事,白某决难从命。” 陆小英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胸脯剧烈地起伏,幸亏屋子里只有他们俩,若不然陆小英不知会难堪到什么程度。停了会儿,问道:“白将军已经有了妻室,值得庆贺。不知贵夫人尊姓大名?” “盖飞侠。九江府盖家庄人氏。” “哎呀,怪不得白将军对尊夫人这么崇爱,原来是混江龙盖天筹的女儿草上红姑盖飞侠呀。”陆小英说着,面上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神色。 白芸瑞听她这么一说,吃惊不小,没想到陆小英对武林中的事情懂得这么多,看来她大有来历,决不能小瞧啊。 陆小英想了想,又说道:“白将军,婚姻是人生的大事,我这里话已出口,决不能收回。你既然已经和盖飞侠成亲,这是我陆小英命浅福薄。这样吧,我情愿做你的偏房,可以了吧?” 白芸瑞脸色一沉,说道:“陆小英,别再往下说了,现在夜已深了,你我长时间交谈,多有不便,请你回去休息吧。”白芸瑞说着话站起身子,伸手拉开了房门。 陆小英也慢慢站了起来,说道:“请白将军不要误会,认为我陆小英是个不知羞耻的女子,其实我只不过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罢了。我这个人向来办事讲认真,认准的事一定要办,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不达目的,决不回头。好了,这件事先放一边,你慢慢想想再说吧。我现在再问你一件正经事。白将军到南海来,是为公还是为私?” “问这事干什么?” “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这次来并不游山玩水,而是为的追赶金灯剑客夏遂良,打算赶奔三仙岛。白将军,我说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陆小英狡黠地一笑:“值日神告诉我的。白将军,我诚心诚意地规劝你,就此收兵止步,别再往前走了,趁早转回开封府。三仙岛乃是龙潭虎穴,一定要去,必然凶多吉少。我知道你这个人特别狂傲,这些话你肯定不听,那么我劝你上岛之后要处处小心,切忌心躁性急,你真要遇到危险,我必定出手相助。告辞了。”陆小英说着话迈步出屋,身形一晃,踪影不见。 白芸瑞望着陆小英消逝的身影,心中一片茫然。这一天好似做了一场梦,稀奇古怪,理不出个头绪。陆小英到底是个什么人?看样子身怀绝艺,曹世彪等人的死,肯定是她干的。她是属于哪一派?南海派?不像。要是南海派的人,凭她打暗器的技巧,恐怕我这条命早就交代了,再说要是南海派的,还能警告我别去三仙岛吗?那么真像她说的,是云南府人氏,到这儿找她伯父?可你为啥要缠着我呢?天下那么多漂亮小伙子,凭你的长相,还能找不到一个好丈夫?看来你也太不稳重了,我是官面上的人,真要把你娶过府去,还不一定给我闹出什么丑事呢!无论如何,我决不能要你。 白芸瑞关好屋门,吹熄了灯,思前想后,理不出头绪。最后想到:陆小英说三仙岛是龙潭虎穴,可能不假,但是,我既然到这儿了,哪能不上三仙岛,不问明夏遂良的去处,就返身转回呢?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险,我也要到三仙岛去一趟。至于陆小英的事,看发展再说吧。白芸瑞想到这儿,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云瑞初上三仙岛 日上三竿,白芸瑞才起床。他吃过早点,给五杨观留下一小块银子,起身赶奔码头。芸瑞刚刚站定脚步,有个使船的小伙子就过来招呼:“客爷,要上三仙岛吗?请坐我这条小船吧,又快又稳, 保证平安无事,价钱也公道。客爷,上船吧。” “你的船赶奔三仙岛?” “我们是专往三仙岛搭送游客的。” “好吧,就乘你的小船。” “是了,客爷请吧。” 白芸瑞上船一看,是只新打造的带舱小船, 一个舵工,两名水手, 能容纳十几个人。小伙子还要上岸接客,芸瑞一摆手把他止住了:“船家,不必等了,我有急事要办,多少钱我全包了,现在就开船吧。” “是了,这就开船。” 随着船舵摆动,一声忽哨,小船离了岸。由于人少船轻,又是顺风,撑开了像离弦之箭。白芸瑞背着手站在船中,观着大海,掌船的与他唠起了家常:“客爷,听您的口音,是内地人吧?” “是啊,祖籍金华府。” “那可是个好地方啊。您是第一次到这儿来?” “不错。我这个人爱好游山玩水,听说三仙岛这个地方不错,就特意赶来,想去看看。” “客爷, 三仙岛确实不错,一年四季游人不断。您听这名字,三——仙——岛,据说远古的时候,这儿住着三个神仙,落下了这么个名字。客爷请想,神仙住的地方,错得了吗?这岛上有一座山,叫天柱山,又高又大,就像支天的柱子。山顶上有个池子,取名天池。由于三仙岛环境幽静,鸟语花香,很多出家人都愿到这里修炼,就这么一座岛屿,仅道观就有十三处!当然了,这些庙宇有的大, 有的小。最大的庙字名叫三仙观, 修在三位仙人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意思是他们也想修炼成仙。说起这座三仙观, 别提多气魄了,前后七进院子,有东西跨院、山门、钟鼓楼、玉皇殿、三清殿、藏经阁等等。里面碑碣很多。每年到那儿的香客络绎不绝,光庙里的老道就有二三百人。” “是吗,我这次来一定到三仙观去看看。船家,三仙观的观主怎么称呼啊?” “哎呀,那儿的观主可是大大有名。因为观名‘三仙’,他们取个吉利,几百年都是三个观主,号称‘三仙’。现在的大观主,人称绝心一指定阴阳,姓肖,名道成;二观主乃是飞天蜈蚣李道安;三观主绰号串地金蛇,叫张道远。这三位都有特殊的能耐。” 船家说到这儿,面露恐惧之色,又对芸瑞说道:“客官,您游三仙岛,到三仙观烧香,都可以,只是一样,您要牢记,千万别惹了三仙观的道人。那三位观主可是难以对付啊!” 白芸瑞哈哈一笑,说道:“船家,你放心吧,我是个游客,什么事情也不管,什么事情也不问,三位观主再厉害,能平白无故找我的不是吗?” “那就好,那就好啊,我是怕您出事。” 说话之间,船已靠岸。白芸瑞打发了船家,跃身离船,踏上了三仙岛。 小船靠了三仙岛,他弃舟登岸,举目一看,这个三仙岛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是个小岛屿,就那么一座山,一处道观。这个岛方圆有几十里大,岛上山水林路,集镇村庄,同大一陆没什么两样。村庄错落有致,梯田层层,牛集满坡,住着不少人家。 白芸瑞一边观看岛上的风景,一边往前走,约有十里地左右,来到一个镇子,看样约有二三百户人家。一趟大街,买卖铺户,饭馆客房,倒也齐全。 芸瑞心想:我三哥临别时一再嘱附我办事要小心谨慎,不可骄傲、大意,这话有一定道理。虽说我们估摸着夏遂良他们来了三仙岛,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还有待进一步查清。另外陆小英和船家也说,三仙观的道人不好对付,我还是小心为妙。最好找个地方,先落下脚,然后慢慢查问,才能弄清事情的真相。白芸瑞想到这儿,就进了这座村镇。 这个镇子名叫集贤村,镇口有一家招商店,看样子规模还不小,而且非常干净,伙计一让,芸瑞就进去了,在后院找了两间厢房,一明一暗。 白芸瑞喝了杯茶,叫过伙计问道:“贵姓啊?” “免贵,小人姓赵。” “和当今天子是一家呀。伙计,我早慕三仙岛这块圣一地,今日有幸,到此一游,来一趟也不容易,打算看遍岛上的风景、名胜,因此呢,住的日子会要长一些,也许十天半月,到时候算总账,决不会亏待你。” “是,客爷。我们这座三仙岛,确实有不少名胜,古迹也特别多,十天半月,够您玩儿的。只要您高兴在这儿住,我们一定好好招待。” “赵伙计,这三仙岛上,最有名的去处,应该是哪里呀?” “你要问这,谁都知道,那就是三仙观。” “这儿离三仙观有多远?我打算先到那儿看看。” “哎哟,挺远呢。我们这个集贤村在岛的东头,三仙观在西头,相距二三十里地呢。” 赵伙计说到这儿,伸头朝院子里看了看,神秘地对白芸瑞道:“客爷,以小人之见,您别上三仙观了。” “啊?却是为何?” “你这是问着我了,要是别人,真不敢告诉你。我对你实说吧,三仙观的三个观主,前些日子到中原去了一趟,结果带回来一大群和尚、老道,能有三百多人,虽然他们是分批上的岛,但是都从我们这儿路过呀,我就注意上了。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谁也不敢问。据说最近三仙观非常紧张,一个香客和游人也不让去,您要上那儿去玩儿,岂不是要找麻烦嘛!” “噢,原来是这样。” “客官,您在这儿歇着,有事我再来。” “慢着。这是五钱银子,拿去买双鞋子穿吧。” 赵伙计接过银子,连声说道:“谢谢客官爷,小人告退了。” 白芸瑞听伙计这么一说,基本上断定,夏遂良他们就在三仙观。芸瑞心想:看来三仙观已经有所防备,我还是夜探的为好。想到这儿他关上房门,美美地睡了一觉。 白芸瑞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压山。他已养足了精神,弄了点晚饭,饱餐已毕,在屋里收拾好夜行衣,就到定更天了。因为店房里客人不多,院子里已没人走动。芸瑞熄灭灯,虚掩上房门,翻身越墙而出,辨别了一下方向,一哈腰,施展陆地飞行术,朝三仙观的方向奔去。 白芸瑞正在奔走,忽见前面百步左右,有一道白影,直奔西南。芸瑞不由一愣,心说:这是什么人?他要干什么?我得追上看看,方向一拐,朝着白影就追下来了。要说白芸瑞的脚程,称得上其快如飞,可是,无论他脚下怎样加紧,也无法缩短距离,稍一松劲,相距还会拉长。芸瑞不由暗自称赞:真是好脚力! 白芸瑞追赶了一程,前面现出一座村庄,白影一晃,进了村子,芸瑞再要寻找,踪影皆无。芸瑞心想:我既然到这儿来了,就要看个究竟。他见村中间有一所大宅院,挺高的门楼,黑漆的大门,看样子像是乡宦,起码是有名的富户。芸瑞心想:我追的若还是个贼,必然到大户人家偷窃,待我进去查看一下,若没什么动静,就不再管它了。白芸瑞想到这儿,纵身跃上墙头,又跳上一所高大的房子,拢目光仔细观看。这所院子分为前后两部分,各有正厅、厢房,最后边还像个花园。各屋黑咕隆咚的,人们都已入睡,只有后院东厢房还透出亮光,不时传出读书之一声。 白芸瑞跳下屋子,轻手轻脚,来到后院东厢房窗台下,站定身躯,右手食指在嘴里吮湿,轻轻捅破窗棂纸,睁一目闭一目朝里观看,原来这儿是书房,看样子里间是卧室。屋里摆着书架,上面放满了经史子集;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压书宝剑;桌旁坐着一位书生,年约二十挂零,长得天庭饱满,地阔方圆,唇红齿白,非常漂亮;旁边站着一个小厮,大概是书童,有十七八岁,也是一表人才,陪着公子读书。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疑小英云瑞遇女贼 白芸瑞正在观看,忽听后窗户“吱呀”一声,随着“嗖”地一下,跳到屋里一个白衣女子。白芸瑞借灯光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这一女子正是陆小英。 读书公子和书童见陆小英进屋,吓得抖衣而立, 书童颤声说道:“你……你……你是何人?夤夜之间,由打窗户跳进书房,意欲何为?” 只见陆小英一阵冷笑,两眼放出寒光,小书童吓得直往后退。陆小英突然伸右手在他肋下一点,再看书童,翻身跌倒, 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读书公子吓得面如土色,颤声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陆小英一阵轻声浪笑, 前进一步,双手捧着公子的脸蛋,说道:“公子不必害怕,我找你不是什么坏事,而是要与你成就一件天大的好事。我知道你叫公孙阳,你父公孙舒,是卸任知府。同时呢,我还知道你才华出众,今年乡试得了第三名,明年就要进京会试,必然是金榜题名。你家小姐久慕你的大名,内心里特别喜欢,今日一见,人样还这么漂亮,我就更高兴了。” 白芸瑞听着心里直起烦,暗道陆小英你真不是个好人,昨天晚上去纠缠我,今天夜里又来纠缠公孙阳, 看来你是逢人配呀!幸亏我没有上你的当。我要看你还会说出什么话。 陆小英又道:“少爷,常言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又道是才子配佳人。你在青春,我在年少,你是美男子,我是俏佳人,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啊!常言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比如朝露,去日苦多,今日正是良宵美景,岂可白白度过,来来来,你我快快安歇了吧。”陆小英浪言亵语,简直不堪入耳。 公孙阳吓得连连后退:“你、你、你给我滚!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说出话不知羞耻, 再要不走,我就喊人了!” 陆小英往前一进身, 咯咯一笑,伸双手抱住了公孙阳:“你这个傻小子,这么好的事上哪找去?快跟我进屋吧。”说着话抱起来公孙阳往里就走。 白芸瑞看到这儿可气坏了,心说:陆小英啊陆小英,你真是无一耻之极呀!昨天面上还装出一本正经,今天全是一副丑态,硬要逼迫人家干那种无理之事,我白芸瑞岂能饶恕这种倒采花的**贼! 玉面小达摩怒冲冲一脚踢开了房门,用手一指高声骂道:“陆小英,你这个淫贼,休走着打!”双拳一挥,如流星赶月,奔陆小英便打。 陆小英正在同公孙阳纠缠,见突然闯进一人,也吃了一惊,见此人出手如电,急忙闪退一旁:“你是何人?” “休要再给我装相,看拳!”一招飞鸟投林,直捣陆小英的太阳穴。 陆小英见拳法凌厉,知道遇上了劲敌,她不敢恋战,虚晃一招,避开白芸瑞,一纵身跳出屋门,抖身形上了厢房顶。等到白芸瑞追上房顶,已不见陆小英的去向。 白芸瑞二次回到书房,公孙阳一见,趴地下就磕头:“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哎呀,吓死小生了。” 芸瑞拉起公孙阳,安慰了几句,见书童还躺在地下,用脚轻轻一踢,给他解开了穴道,小书童也站起来了。 公孙阳拉着白芸瑞的手,战抖着说:“恩公,这是怎么回事?是闹鬼呢,还是狐狸精?要不,为啥那么漂亮的姑娘,会干出这种下贱之事呢?” 白芸瑞冷笑道:“公子不必胡猜,世上哪有什么鬼呀、仙呀的。刚才那是位倒采花的**贼,幸亏被我赶到,才把她惊走了。” 公孙阳如梦初醒,想了想说:“恩公,她若回来怎么办?” “贼人胆虚,既已被我惊走,哪敢再回来。” 公孙阳道:“请恩公赐下大名,小弟日后也好报答。” 白芸瑞本不肯讲,经不住公子再三请求,书童也在一旁帮腔,芸瑞这才说出了名讳。 公孙阳一听对面这位就是玉面小达摩白芸瑞,真是惊喜万分,说什么也不让他走。 白芸瑞急着要夜探三仙观,没料到被这件事给缠住了,眨眼之间,已交四鼓,公孙阳也有点困意,问明了白芸瑞下榻之处,这才放行。 白芸瑞告辞公孙阳,抬头一看,斗转星移,四鼓已过,再去三仙观,也办不成事了,只好转回集贤村招商店,关好屋门,和衣躺下。 白芸瑞正在沉睡,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睁眼一看,满屋金光,急忙翻身起床,拉开了屋门。有一人望着白芸瑞“扑通”一跪,放声大哭:“恩公,您快救命啊!” 这一下把白芸瑞给闹蒙了。仔细一看,跪着的正是公孙阳,后边还站着一个家人和店房掌柜。他双手拉起公孙阳,问道:“公子别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呀恩公,出了人命了,我的书童被人杀了!” 白芸瑞那脑袋“嗡”的一声,好似重重挨了一棒,他不是痛惜那位书童,而是悔恨自己料事不周,铸此大错。他觉着那位自称陆小英的白衣女子是有意同自己做对,牙齿咬得格嘣嘣响,问公孙阳道:“公孙贤弟,你坐在这儿,稳稳神,把过程详细说说。” 公孙阳进屋坐下,喝了杯茶,稳定了一下情绪,讲出了事情的经过。原来白芸瑞离开他们家后,公孙阳心中害怕,不敢在书房安歇,便敲开了父亲的屋门,在那儿睡了一觉,小书童又回了书房。 天光发亮,公孙阳到书房读书,叫书童不听应声,打开里屋的房门一看,把公孙阳吓得大叫一声跑到了当院。家里人全都起来了。众人进套间一看,只见小书童一丝不挂,躺在床上,被人破腹开膛,脏腑流了一床。 公孙阳哭着对白芸瑞道:“我爸爸一见,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现在到琼州府报案去了。我想:这种事官府不一定能管得了,这才特意找您。白将军,您的英名播于四海,又是专管抓差办案的,可不能袖手不管哪!” 白芸瑞这会儿管了不是,不管也不是,真叫进退两难哪。管吧,自己还有一堆事情要办,插手这件事,必然要耽误自己的工夫;不管吧,那位白衣女子如此胆大,明明有戏弄自己之意,我玉面小达摩焉能咽下这口恶气!想到这儿他就要起身。转念一想:且慢,我三哥一再交代我,遇事要冷静,不可急躁。陆小英这人是干什么的?是不是三教堂的引线,要引我上钩,故意办出这种事?对,很有可能,我不能上这个当。那么眼前的公孙阳怎么对付呢?他思索了一阵,来了主意:“公子不必难过,这件事既然让我碰上了,决无撒手不管之理。只是一件,你父既然到府里报官,就要先由官府验尸,免得人家挑理。另外呢,我也不能明着去,要那样非把贼人吓跑不可。你先回去,料理着事务,等候官府去人;我呢,下午再去。你看怎么样?” 公孙阳是个读书人,没有经过事情,哪知道白芸瑞想的什么,见人家说出话句句在理,也就无话可说,施了一礼,出了客店回家去了。 白芸瑞站在屋门口,心里就像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正这时候,忽见白光一闪,由楼上下来一个女子,走到白芸瑞面前,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哎呀,这不是白公子吗?你也住在这儿了?” 白芸瑞一看,正是那位陆小英,不由得气撞顶梁:“陆小英,你过来,我有话要说。” “你们官府的人,说话真横啊,何必这么吹胡子瞪眼睛的。”陆小英说着话走进了白芸瑞的住室。 白芸瑞恶狠狠地瞅着陆小英,两眼透出寒光,厉声说道:“我真没想到,你是个倒采花的**贼,现在还不到案打官司,等候何时?” 陆小英好似挨了当头一棒,后退两步,正色说道:“白将军,你可不能血口喷人,拿这样肮脏的字眼来污辱我。你说的话有何证据?难道说你们官府的人就可以胡说八道吗?” “嘿嘿,陆小英,我知道你的嘴硬,不会承认。昨晚上你跳进公孙阳的书房,要强逼着他倒采一花,是我赶进屋内,连击两掌,才把你惊走,难道说你就忘了不成!”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陆天林掌打白云瑞 陆小英真好似五雷轰顶,惊得她呆若木鸡,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白芸瑞又说:“我把你惊走之后,想着你能悔过自新,我就回了店房。谁知你贼心不死,二次返回公孙家, 倒采花之后,杀死了书童,现在官府已派人前去验尸,你还有何言狡辩!” 陆小英听他说罢,脸上露出愤恨之色,嘴巴张了几张, 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末了她眼噙泪水说道:“你肯定这事是我干的?” “前一场是我亲眼目睹, 还会有错?” “白将军,你别忘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外貌相同之人可多着呢!” “哼!休拿这话搪塞!我知道你们绿林人嘴头都硬,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肯招认。其实这件事除了我,还有人作证。” “你把证人找来吧。” “证人就是公孙阳。你敢不敢跟我到他们家去一趟?” “怎么不敢!如果公孙阳也指定是我,我就随你去打官司;若这不是我干的,白将军,你这冤屈好人,栽赃陷害,败坏我的名誉,可也是国法不容啊!” 两个人越说越动劲儿,最后各自带着一腔怒气,来到公孙阳家。 公孙家是这一带的首户, 家里出了人命, 轰动了三里五村, 很多人都赶来看热闹。众人见一个漂亮小伙和美丽的姑娘怒冲冲直奔公孙宅, 赶忙让开了道。他们俩进院之后,众人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会儿官府的人还没来。公孙阳背着手在院里来回走动,一抬头看见了白芸瑞,赶忙说道:“哎呀恩公,您倒先来了。” “公子别急。我且问你,昨晚上那个**贼,你还认得吗?” “怎么不认得呢,不管她怎么装扮,我也能认出来。” “那好,请你仔细看看,她是何人!”白芸瑞说着话用手一拉,把陆小英推到公孙阳面前。 “哎呀我的娘啊!恩公快快救命,杀人的凶手就是她!”公孙阳吓得浑身栗抖,赶忙躲在了白芸瑞身后。 陆小英非常坦然,对公孙阳道:“公子不必惊慌,你再仔细看看, 昨晚上是不是我!” 公孙阳揉揉眼,拉着白芸瑞,大着胆子又看了看, 摇摇头,又点点头,喃喃说道:“说是吧,昨晚上那位满脸贼色,可这位一身正气;说不是吧,长相、声音,没有丝毫差别。恩公,大概是……是她!” 白芸瑞一抖手,把公孙阳推到了旁边,心说:读书人真是窝囊废,一句利落话都没有,什么又像又不像,满脸贼色,是她的本质;一身正气,是装出来的。哼,陆小英,你这一套戏骗得了别人,休想骗过我白芸瑞!想到这儿他一伸手拽出了宝刀,喊了一声:“淫贼休走,看刀!”手腕一翻,照定陆小英腹部就扎。 陆小英站在那眼噙泪水,既没还手,也没躲闪,看着刀尖扎进了自己的腹部。白芸瑞的刀尖刚刚划破陆小英的肚皮,又停住了。他想:这个陆小英到底是干什么的,还没弄清楚,哪能杀死呢!得把她留下来,问问口供,想到这儿又把刀抽了回来。陆小英伤口流出的鲜血,把那洁白的衣服,涸红了一大片,看着非常扎眼。白芸瑞还想要上前拿她,突然,院里有人一声大叫,好似晴空响个炸雷,震得人耳鼓作响,白芸瑞急忙闪目观瞧。 此时墙头上跳下一个人来。看此人年约六十挂零,论身高不满五尺,论脑袋大如笆斗,一对小眼珠,滴溜溜乱转,射出两道逼人的寒光。老头儿一下跳过去,拉住了陆小英,迅速从身上掏出个小葫芦,倒出两粒丹药,一粒塞进陆小英的嘴里,一粒用手指一捻,成为粉末,按到了小英腹部的刀口上,又扯下汗巾,在小英腰里缠了两圈。其实小英的刀伤并不重,老头子不过是心里害怕罢了。 白芸瑞在一旁看着,不由心中纳闷儿,这个老头儿是谁?看他身法如此之快,决非无能之辈,我可要小心在意呀。他就做好了准备。 老头子把陆小英的伤口包扎好了,一转身跳到白芸瑞身边,出手如电,去抓他的前胸。白芸瑞早有准备,见老头儿的手伸过来了,便打算抓对方的寸关尺,用解手法破对方的攻势。白芸瑞也抓住老头儿的手腕了,可就是用尽平生之力也没能把人家的拿法破解开,照样被老头儿抓住了前胸。 老头儿一阵冷笑道:“你这个毛小子,还敢在圣人面前卖狂,去一边呆着吧!” 老头儿一抖手,白芸瑞像个包袱似的,被扔到了墙角。小达摩赶紧施了个空中翻,双脚落地,晃了两晃,没有摔倒。老头儿一看,一下子蹿过来,没等芸瑞站稳,又抓住了,手腕一翻,白芸瑞又被扔出去一丈开外,不过还没有摔倒。 老头儿一生气,连着摔了白芸瑞六个跟头。白芸瑞那么高的本领,连还手的工夫都没有。后来他实在受不住了,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一歪,坐在了地上。 老头儿乐了:“哈哈,你小子根基不浅哪,就凭我老人家的手法,你能支持六个回合,嗯,也算个人物。” 老头儿说到这儿看了看陆小英,又对白芸瑞道:“你小子年龄不大,做事也太绝了!拿刚才来说,你就敢肯定那些肮脏事是我女儿干的?一伸手就想要她的命,我看你真是活腻了,要那样我就打发你走得了。” 老头儿说到这儿,一纵身来到白芸瑞身后,左掌一立,挂定风声,朝下就打。白芸瑞坐在那儿动也没动。他知道这老头儿手法太快,自己要想还手、躲闪,全没用,干脆就闭眼等死。眼看这巴掌就要拍到芸瑞的头盖骨上了。 “伯父,且慢动手!” 老头儿急忙抽掌:“丫头,莫非你还要为他求情不成?” 陆小英栽栽晃晃,来到老头儿跟前,双膝一屈,跪倒在地:“伯父,请你手下超生,留他一条命吧,这件事不能怪他。” “丫头,我亲眼看见是他用刀扎你,怎么说不怪他呢?” “唉!事有前因哪!他不了解真情,一时误会,才扎了我。如果他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了,我相信他是会后悔的。” “小英,伯父拿你没办法啊。他把你欺负到这等程度,你还要替他说话。算了,我就饶他一次。孩子,伯父怪想你的,跟我走吧。”老头儿不容分说,挟起陆小英起身而去,陆小英扭头朝白芸瑞留下多情的一瞥。 过了一会儿,白芸瑞从地下站起来,拍打拍打身上的土,对公孙阳道:“公子,这事你全看到了,我本来想帮你缉拿凶手,可是心有余力不足啊!只有靠官府处理了。” 白芸瑞说到这儿,双拳一抱:“告辞了!”转身出大门回了招商店。 公孙阳简直都吓傻了,没想到白芸瑞那么大的能耐,在老头儿面前就伸不出手,自己还能再强人所难吗?也只好等着官府处理了。至于官府如何验尸,怎样办案,都不必细表。 且说白芸瑞回转店房,一天坐卧不宁,晚上也没睡好觉,翻来覆去想白天发生的事:难道说在公孙家作案的白衣女子,真的不是陆小英?还是陆小英故意在我面前装相?还有,她这个伯父叫什么名字?本领怎么那么大?他们到底和三仙观有没有关系?白芸瑞琢磨来琢磨去,也没找出正确的答案。后来一想:干脆把这些都放在一边,不必管它,我就一心一意对付三仙观得了。不管三仙观有多少埋伏,我既然到了这里,决不能空手而回。 第二天,白芸瑞算罢店饭账,问明了三仙观的方向,出门而去。时候不大,就进了天柱山。这座山层峦叠嶂,风景秀丽。芸瑞无心观赏,顺山道不停地赶路。约有中午时分,见前边山坳里露出一片绿瓦红一墙,风吹惊鸟铃,发出“叮当”声响。芸瑞顺声音来到近前看,是座不大的道观,只有一座大殿,东西几间配房。芸瑞心想:不知道这是哪家道观,待我上前问问路径,顺便讨点饭吃。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至下院云瑞初探三仙观 白芸瑞紧走几步,来到庙前,在山门外闪目一看,匾额上三个大字:“三仙观”。芸瑞不由得倒退了数步,伸手抓住刀把,暗道:“人说三仙观规模宏大,戒备森严, 看来并非如此,真是眼见是实,耳闻为虚呀。夏遂良、昆仑僧等人在不在此处?我还要不要进去?又一想:无论夏遂良他们在不在这里,我都得进去看看,而且要光明正大的进去,胆量上不能输给你们!”想到此他往前一进,抬手拍打门环:“开门,开门哪!” 叫了半天,无有动静,白芸瑞心想:难道是座空观不成?让我再叫一次,这次他拍的更响了。过了一会儿,院里有了脚步声,有人打着哈欠过来开门:“来了来了,哪位敲门哪?” “吱呀呀”山门打开,里边出来个三十多岁的老道,一头乱发,满嘴酒气,身上道服不整,油腻一片一片:“是谁叫门哪?” 白芸瑞手按宝刀打量了一番,说道:“请问师父,这是三仙观吗?” “上头不是挂的有匾额吗?哪还能错!” 芸瑞探头朝院里看了看,一个人影也没有,而且院子里杂草、树叶满地, 也不像住有多少人。芸瑞心中暗自嘀咕:莫非我们判断有误,夏遂良压根儿就没到这儿来?转念一想:不能着急,要作些细致的查访才行,于是说道:“道爷, 我是游山玩水之人,初到贵地,迷失了方向,一者问路,二者讨碗水喝。多有打扰了。” “没关系,施主请进来吧。” 白芸瑞随着他走进院子,老道反手掩上了庙门。芸瑞随着他走进鹤轩一看,屋里乱七八糟,和讨饭花子住的地方差不多。芸瑞拉过一个小木凳坐下,老道给他端来一碗水,碗边渍腻很厚,芸瑞也下不去嘴。 老道伸了伸懒腰,像刚睡醒,又打了哈欠,说道:“施主不是问路吗?你打算上哪儿?” “道爷,我想问一下,这琼州地面,有几个三仙岛?” “只有一个呀。” “岛上有几个三仙观?” “道观虽然不少, 可是三仙观也是只有一个。” “请问道爷, 宝观的观主,怎么称呼?” “你要问这呀,告诉你,观主就是我,俗名诸葛山,现在叫小真人,就是还没有真正修成真人呢。” “庙里共有几位师父啊?” “这儿香火少,没有地,我呢,又爱杯中之物,养不了那么多人,里里外外就我一位。” 白芸瑞一看,这一趟真是白跑了。干脆今天下午就往回走吧,别在这儿耽误事了。老道乜斜着眼,看了看白芸瑞,问道:“施主,您不是本地人吧,贵姓啊?” “我老家是金华府的,特地来宝岛游玩,我姓白。” 诸葛山猛地一惊,酒醒了不少:“什么?你姓白?” “是啊,这还能有假吗?” “好好,你等等。” 诸葛山在破箱子里翻了半天,找出一个小本子,翻开第一页,说道:“哎呀,我这个生死簿上,第二位就是个姓白的,叫什么白芸瑞,他若来到三仙观,就休想再活着出去!” 白芸瑞听他这么一说,不但没有害怕,反倒哈哈大笑:“诸葛道爷,你这人真会开玩笑。三仙观又不是阎王殿,你也不是勾命判官,怎么还拿出生死簿呢?”白芸瑞说着话往前凑了凑,瞧诸葛山的本子,见第一面写着八个人名,头一位是徐良,二一个就是自己,往下排,房书安、蒋平、艾虎、钟林等等,不用问,后边也是他们的人。 白芸瑞嘴说不怕,心里吃惊:这个诸葛山到底是干什么的? 诸葛山见白芸瑞不相信自己的话,似乎有点生气,小本子一合说道:“施主,你姓白,这没关系,只要不叫白芸瑞就行。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开此地,免得招惹麻烦。” 白芸瑞眼珠一转说道:“诸葛道爷,我走倒可以,但不能白白打扰您这么一会儿呀,给你,这是十两银子,你不是喜欢喝酒吗?拿去买碗酒吃。明天我若再经过这里,给你带块狗肉,咱们俩痛饮三杯。”白芸瑞说着话把一块银子塞给了诸葛山,然后转身要往外走。 诸葛山接过银子,嘿嘿一笑,拦住了白芸瑞:“施主,您刚才不是问我手里哪来的生死簿吗?这件事您还想不想知道?” “这事确实新鲜。你要乐意说了,我就听听;不乐意说呢,就拉倒。” “对别人我不说,你要问不能不讲。为啥呢,因为你这个人太好了,又是给我银子让我买酒,又是给我捎狗肉,我可等着你啊。因此呢,我就乐意对你说。”诸葛山说到这儿,又到山门外看了看,转身插好门,用杠子顶上,对白芸瑞神秘地说道:“施主,你若想听,我对你从头说起。我们这儿三仙观虽然只有一个,但是分上院、下院,你没看着吗?我这儿的匾额上,还有两个小字:下院。上院离这儿还有十里地,那儿才是总院。我们的观主,一个叫肖道成,一个叫李道安,还有一位张道远。一个月前,三仙观来了一伙人,为首的叫什么金灯剑客夏遂良。他们到这儿之后,三仙观就紧张起来了,整天练一习一打仗,还到处设下消息埋伏,说什么要与开封府的办差官和上三门的人作对。”诸葛山说到这儿,喝了一口水,又说:“因为我这个下院正当去上院的要道,肖当家的就给了我一个本子,就是你刚才看过的,要我照着上边的名单拿人。” 白芸瑞冷笑道:“这么说你也是一位武林高手了?” “施主,不怕您笑,我除了会喝酒,别的啥也不会。看着没,肖道爷让我靠这个拿人。”诸葛山一伸手,指了指墙角的一个木箱。“那里边装着十瓶配好的药酒,还有几十包蒙汗药。只要徐良、白芸瑞他们来到这里,无论是讨水喝,还是要酒吃,一准把他们蒙倒,然后我就去上院报告。” “是吗?你拿住了几个?” “一个也没有。我这个人虽然不会念经,也知道应该行善,不能作恶呀。我又惹不了肖道成他们,因此呢,就天天关上大门,一个人喝酒,喝醉了就睡。我是这么想的,徐良、白芸瑞他们,最好别到三仙岛来,即使到了这儿,我不开门,他们也进不来,我也少做点恶。” “哎呀道爷,没看出你还是个好人呢,我代表开封府的人谢谢你了。” “施主,你与他们无亲无故,谢我干什么?” “道爷,告诉你吧,我就是白芸瑞!” 突然,大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开门,快开门!诸葛山你在里边干什么?” 诸葛山吓得颜色更变,颤声道:“白……白将军,上院来……来人了,你看怎么办?” 白芸瑞拽出了金丝龙麟闪电劈,诸葛山慌忙止住道:“不不,千万别动手,他们人多,动手您非吃亏不可。这么办,那儿有个小库房,里边有点脏,您先进去躲避一时,让我来对付他们。” 白芸瑞不知道来的都是什么人,为了做到心中有数,便按照诸葛山的指引,钻进了小库房。诸葛山带好屋门。芸瑞一看,屋子的上方还有个三尺见方的窗户,必要时可以由那里出去,于是手提宝刀,瞪眼瞧着当院。 诸葛山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放回原处,又喝了几口酒,这才装着醉态,口里答应着,趔趔趄趄,走到大门口,打开了山门。山门外走进来二十几个人,一个个摆刀仗剑,面带杀气,先封锁了大门。站在前排的,是三个老道,中间这位,身高体胖,面如锅底;左边这位,穿青挂皂;右边那位背背拂尘。三个人都拎着长剑。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陆天林带走陆小英 芸瑞一看,两边这两位,原是莲花观的道士,一个叫袁充,一个叫宽仁,噢,他们都跑到这儿了, 诸葛山说的不假,夏遂良他们确实在此。中间这位恶道,乃是肖道成的得意门徒,人送绰号麻面无须狠毒虫,姓刘名春宝。这家伙剑术精奇,更兼力大绝伦, 三仙岛的人没有不怕他的。刘春宝用剑一指诸葛山, 喝道:“你这个酒鬼,一点正经事都不干。我且问你, 庙里来了一个白衣小伙,到哪儿去了?” 诸葛山带着醉态说:“小道这会儿还没睡醒呢,被你们的敲门声给惊动了,才开的山门,没有见到什么白衣小伙啊!” “胡说,要没一点消息,我们能来吗?” “确实没有哇,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嘿嘿,不怕你不说实话,要让我搜出来,看你怎样向观主交代!搜!” 三个小老道守着大门,其余的五个一伙,散开搜索。前文书已经说过,这个下院并不大,不一会儿就搜到库房这儿了,三个恶道也仗剑围了过来。一个小老道正要上去开门, 忽听脚步声响,众人转身一看, 由殿后走来一位白衣女子,冲着刘春宝他们说道:“别搜了,我在这儿呢!” 白芸瑞一看,这个女子正是陆小英。只听陆小英道:“你们要找的白衣小伙就是我!我是翻墙而入的,与诸葛道爷毫无关系。” 刘春宝道:“你,你是陆小倩?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陆小英两眼一瞪:“胡说,我不是陆小倩,是陆小英!在这儿是等着要你的命的!” 他们俩的对话,简直把白芸瑞给闹糊涂了:怎么又出了个陆小倩?这位到底是小英,还是小倩? 刘春宝道:“陆小倩,别开玩笑了,再要胡说,我回去告诉你娘,看她不揍你!” “嘿嘿,你呀,进了这个院,就别想回去了。看着没,我这儿有个生死簿。”陆小英说着话, 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本本,翻开念道:“无极子袁充,太极术士宽仁,麻面无须狠毒虫刘春宝,死在三仙观下院。”她把本子一合说:“怎么样,上面注的明明白白,你们还打算活着回去吗?” 仨老道一看,气得哇哇怪叫,各仗长剑,奔陆小英便刺。他们刚刚迈出一步,就见袁充和宽仁身子一歪,“扑通”,栽倒在地,嘴角淌血,绝气而亡。刘春宝见势不妙就想逃走,身子刚刚跃上墙头,“扑通”一声,又栽落下来,随着袁充、宽仁一道去了。余下的小老道像中了疯魔一般,嚎叫着夺门而逃。 白芸瑞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料到这个白衣女打暗器的手法这样高明,看着她动都没动,对方就死了。想起了望海楼曹世彪的死,同袁充等人死的一模一样,芸瑞心想:当时我怎么就没看出是她干的呢? 陆小英见小老道跑光了,便面对库房喊道:“白将军,请出来吧,那儿能藏得住吗?再说呆的时间长了,也不舒服啊。”白芸瑞听了这几句话,羞得满面通红,由库房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了陆小英一眼,转身就走。 陆小英身形一晃,挡住了去路:“你打算往哪里去?” “你管得着吗?” “白将军,何必这么大气呢,我知道你要去三仙观。不管你对我态度如何,我还要奉劝一句,请你悬崖勒马,赶快回头,真要上三仙观,可是凶多吉少!” “陆小英,我与你无亲无故,你又何必替我操这份闲心呢!我白芸瑞无论遇到什么难处,哪怕是粉身碎骨,也用不着你出面帮忙!” “好个白芸瑞,说出话伤人心哪!我心里明白,公孙家发生的事,你还记在心中,认为肯定是我干的,因此你就拿我当坏人了。我再次告诉你,我陆小英行的端,立的正,以前算你误会,以后不准再拿这些肮脏话往我头上套!这件事自有水落石出的时候,等到抓住真正的凶手,我看你冤屈好人,该怎么解说!” 白芸瑞似有所动,嘴唇张了张,又闭上了。陆小英转换了一下口气,长叹一声,说道:“白将军,自从在望海楼上初次见面,我对你就产生了好感;后来恶奴对我无礼,不管我能不能对付得了他们,你在素不相识的情况下,敢出面痛斥恶贼,这种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为的英雄气慨,更使我佩服;五杨观我夤夜相访,你意念不乱,知道你不欺暗室,是个正人君子;公孙家发生了那件事,虽然你做事莽撞,拿刀扎了我,我知道你嫉恶如仇,不但不恨你,反而更加爱你。我还是那句话,既然说过要嫁给你,就泼水难收,非得办成不可。只要你答应了我的要求,我愿与你并肩作战,共破三仙观。如其不然,你可是寸步难行。白将军,你能答应吗?” 白芸瑞一蹦三尺高,怒斥道:“呸!陆小英,任凭你口吐莲花,我也不能答应此事。一,你到底是陆小英,还是陆小倩,是人,还是鬼,我还没弄清楚。你若是鬼,我还要拉你打官司,怎么能答应婚事?二,我对你讲过,家中已有妻室,我们感情还甚好,哪能做出喜新厌旧之事?因此,你即便是个人,不是陆小倩,我也不能娶你!至于说到破三仙观,你若肯帮忙,并且立下功劳,我一定禀明包相爷,让皇上重重封赏于你;再想别的,一点门儿都没有!” 白芸瑞刚说到这儿,只听墙头上一声怪叫,随着跳进来一个老头儿,在两人中间一站,手指陆小英喝道:“丫头,你都把我给气死了。白芸瑞扎了你一刀,说明对你恩断意绝,你不在屋里养伤,还帮着他干什么?他要有本事,就去斗夏遂良,要没本领,把命扔到这儿,活该!这种无情无义之人,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你刚才说了那么多,他还是铁石心肠,一点都不肯改变,我看有他在,非把你给气昏了不可。干脆,他遇着肖道成也是个死,我就在这儿把他废了得了!”老头子说到这,猛一转身,一招饿虎扑食,直奔白芸瑞。 白芸瑞一看到这位老者就憷头。这人的能耐太大了,自己的本领在人家面前就施展不出来。可是,老头儿扑过来了,也不能站着不动等死啊,白芸瑞一转身,躲过了这一招,老者晃双掌还要动手。 陆小英一把拉住了老者的胳膊:“伯父,您老人家何必生这么大气呢,您还是回店房休息去吧。” “丫头,难道说我看着你受人欺负,也不该管吗?” “伯父,这是我们俩的私事啊!再者说这种事也是强求不得的,必须他心里真正乐意才成。” “既然他不乐意这事就算拉倒。我就不相信,我女儿这么大的能耐,还长这么漂亮,就不能找个漂亮的、有出息的小伙。丫头,你的终身大事包在伯父身上,我必定让你满意。” “伯父,经我看上的,就是白芸瑞。他现在不乐意,是有点疑惑,等把事情弄清了,我相信他会愿意的。” 老头儿这回不高兴了:“丫头,你怎么死盯着他呀!难道说世界上再没有比他强的人了?这件事今天就得拉倒!你现在就随我走,赶快离开此地,若不然我就先废了他!” 陆小英没有办法,只好随伯父往外走。到了山门这儿,她又转过身,对白芸瑞说道:“白将军,我伯父性如烈火,言语不周之处,还望你能原谅。另外,我再规劝你一遍:凭你的能耐,决不要去探三仙观!若硬朝那儿闯,可是自投罗网,有去无回。你要想破三仙观,抓你要找的人,现在就返回开封府,请来各路英雄,大家共同商议良策。对了,即使你请来了人,进三仙观也要闯五关:头一关,断魂谷;二一关,落魂桥;三一关,迷仙洞;四一关,绝命台;五一关最厉害,那就是白骨峡!如果过不了这五关,就休想接近三仙观,即使这五关都被你们破了,还要提防……” “丫头,别说了,已经够了,就这几关他们都无法通过,还说什么呢,快跟我走,稍慢一步就没命了!”老者说完话,拉起陆小英的胳膊,如飞而去。 白芸瑞看着他们没影了,长出了一口气。诸葛山道:“白将军,刚才那位姑娘说的一点不假,您千万不能去三仙观。另外呢,您也不能在这儿久呆,说不定马上就会有人把这儿包围,您就快些走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白云瑞住店施善财 白芸瑞一想,陆小英和诸葛山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呀,就凭我的能耐,别说遇到夏遂良,连那位大脑袋老者都对付不了,还能独闯三仙观?别逞能了,还是转回集贤村, 等见着我三哥徐良,再决定怎么办吧。白芸瑞打定主意,辞别了诸葛山,顺原路回到招商店。至于诸葛山怎样应付肖道成的责问,这儿不必细说。 玉面小达摩白芸瑞垂头丧气,转回了集贤村招商店。那位姓赵的伙计一见,赶忙迎了上来:“哎呀, 白将军,你游玩过了?住在小店吧, 后院的两间房子还给您留着呢。” “好吧,就住到你这儿。” 白芸瑞又住进了原来的客房。晚饭之后,一个人躺在屋里想心事:我和我三哥分手的时候说得清楚,我们俩在三仙岛相聚,然后再决定怎样进三仙观。是我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一到这儿就想独闯三仙观,没想到碰了这么个钉子,看来我确实太急躁了。那么现在怎么办?对,在这儿等我三哥,待他来了,我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他,看看他的主意。他要说我们两个人就可以探三仙观,我就陪他去;他要是不同意,提出回三教堂、回开封府请人,那么我俩就一齐返回。就这么办吧,白芸瑞放下了心事,反倒觉得一身轻松。 一夜无话。第二天起来后, 就到岛边溜达,一边观看海景,一边在这儿等候徐良。一连等了三天,也没见到徐良的影子,芸瑞又有点坐不住了:我三哥怎么还没来?是不是途中摊了什么事?不会呀,他为人精细,武艺又好,不可能出事。会不会三哥早我一步,先到了三仙岛,情况已经打探清楚了,他不愿贸然动手,已经起身返回中原,或是住在望海镇,在那儿等我?真要那样,我在集贤村不是白等了吗?干脆,明天我也回去得了,先到望海镇查看查看,如果我三哥不在那儿, 下午就返回中原。 次日清晨, 白芸瑞起床之后,刚刚洗罢脸,就听前院传出悲悲切切的哭泣之一声,哭得人心烦意乱。芸瑞一招手,姓赵的伙计过来了:“客爷,您叫我有事?” “前院何人啼哭啊?” “客爷,是这么回事。有一位山西老客,一家三口,在琼州府开杂货店,前几年生意不错,后来折了本,仅能顾住生活。谁知道屋漏偏逢连夜雨,上个月一场大火,把他的小店化为灰烬,这位老客一气,得下了重病。他有位亲戚,前几年在这三仙岛上住过,山西老客就带着老婆、女儿,抱病前来投亲,希望能得到点接济。你说他有多倒霉吧,十天前他那位亲戚才搬走,回山西了。这位老客昨晚上住进了我们店,心里一急,病情转重,五更头那会儿,腿一伸,眼一翻,死了,剩下孤儿寡母,举目无亲,又无银钱,能不急吗?因此就哭起来了。我们掌柜的看着直挠头,店钱不要了,催她们快把死人抬出去,谁知道这一催,母女俩哭得更痛了。” 白芸瑞听罢,心中有些不忍,对伙计说道:“你去把她叫来,我有话要问。” 伙计一听,赶忙来到前院对她们母女说道:“别哭了,有一位善人找你们问话,大概要施舍些银两,快去吧。” 母女俩擦了擦眼泪,随着伙计来到后院,见到白芸瑞,“扑通”一跪,趴地下就磕头。 云瑞道:“别磕头,快起来吧。你们家的事,赵伙计都对我说了。我且问你,要处理你丈夫的后事,再把你们送回原籍,需要多少银子?” 婆子哽咽着道:“能给我丈夫买口薄皮棺材,找块地埋起来,我们娘俩就很满足了。如果加上我们回家的路费,大约得二十几两银子吧。” 芸瑞伸手由怀中掏出一绽纹银,正好二十五两,往前一递,说道:“我这次出门,带银子不多,这是二十五两,你把它拿去料理后事,剩下的作路费吧。” 老婆子感动得热泪直流,拉着女儿又跪下了:“恩公,我们与你素不相识,你送我这么多银子,让我怎么感谢你呀?要不就把我这位姑娘送给你,给你铺床叠被,做丫头使唤吧。” “不不,那怎么行呢,快别说了。” “恩公您真是好心人,来生来世我作牛作马,也要报答您的恩德。” 掌柜的凑过来道:“白将军施恩不望报,人家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你呀,也别哭了。白将军能出银子周济你,我们也给你帮帮忙,把你丈夫埋了,让他入土为安。”母女俩又磕了个头,随掌柜走了。 白芸瑞还没进屋呢,就听一个哑嗓子说话了:“哎呀,今天我算开了眼了,遇上一位肯慷慨解囊、周济穷人的善人,我也凑个趣儿吧。白大善人,你要还有钱,也赏我俩吧,我这儿穷得叮当响啊!” 白芸瑞顺声音一看,院里站着一个小老头儿,论个儿不满四尺,脑袋像个肉球。头戴一顶开花帽,身穿补丁摞补钉的裤褂,腰束一根草绳,脚穿一走七掉的破鞋。脸上看,全是渍腻,细看那两只眼,虽然眯缝着,也掩饰不住那特有的亮光。芸瑞心中一动:这是个什么人?不像真正的乞丐呀! 赵伙计过来了,朝外赶这个花子:“去去,你这个花子,跑这儿干什么?快滚!” “赵大哥,你也行点好,积点德吧,何必吹胡子瞪眼睛的。我整天东乞西讨,吃上顿没下顿,好不容易遇上一位善人,就不兴求求帮啊?她娘俩一哭一叫,白善人出手就是二十五两,能给我十两也行啊。白大爷,我这儿求您了,您看,我可给您磕头了啊!”花子说着朝地下一跪,磕起了响头。 白芸瑞赶忙止住:“别磕了。你叫什么名字?” 花子站起身,仰脸说道:“我叫山药蛋。” “山药蛋?怎么叫这样的名?” “大爷您不知道,我小时候父母双亡,没人管我,谁给我起名啊!无名就东讨西要饥一顿饱一顿,要不来饭就吃山药蛋,因此乡亲们都叫我山药蛋,您也这么叫我得了。” “山药蛋,你想要多少钱?” “求帮还能说数吗?不过呢,您问了我要不说,显得不尊重您。您刚才给她们母女二十五两银子,五两埋人,剩下一人十两,我也取这个数,就要十两吧。” 白芸瑞伸手掏出一块银子,往前一递道:“山药蛋,这点银子拿去用吧。把钱换开,买套衣服,剩下的做个小本生意,别再乞讨了。” 芸瑞用手指一夹,其实比钳子夹得还紧,让山药蛋去拿。山药蛋嘿嘿笑着,手指轻轻一拨,银子就到了手中。“白大爷,您说的话都是金玉良言,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没一个人对我这么说过。我祝您长命百岁,儿孙满堂,眼下呢,祝您万事如意,一帆风顺。”山药蛋说罢,哼哼呀呀,唱着小曲,到店外去了。 赵伙计道:“白将军,您上当了,他来这岛上半个多月了,整天东转西逛,一点正经事都不干。我们掌柜的看他可怜,把他收留在店里,让他劈个柴,挑个水什么的,给他点剩饭剩菜吃。谁知他得寸进尺,说我们不拿他当人看,非要吃热饭鲜菜不可,赶还赶不走。您这会儿给他钱,他注定要进赌扬,到不了天黑,就能输个精光,说不定还会再向您要。” 芸瑞不以为然地说:“看样子这人怪可怜的,我给他银子让他学好,他若没有出息,是他的事。他真要像你说的那样,我也不会再上他的当。” 白芸瑞办了这两件事,吃了点早饭,就打算结账,离开三仙岛。他正在收拾行李,忽听前院有人一大声喊叫:“掌柜的,快给我滚出来!” 掌柜一看,吓得连连打躬作揖:“诸位客爷,您有何吩咐?” “你们这儿住着一位姓白的,叫白芸瑞吗?” “有啊,住在后院。” “头前带路。”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遇挑战高人暗相助 前院的喊叫,白芸瑞全听到了。芸瑞心想:是谁找我?决不是三哥徐良。是陆小英的伯父?也不像。很可能是三仙观的人找上门了。哼,真要是三仙观的人,我决不客气!芸瑞想到这儿,倒背双手站在门口,注视着前院。脚步声响,店伙计领进来三个大汉, 看年纪都有五六十岁,一个个身佩长剑,面带杀气。小伙计一见到白芸瑞,用手一指,对那三人说道:“这位就是白芸瑞白将军。” 三位老者闻听此言站住了脚步,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白芸瑞。芸瑞双拳一抱道:“三位, 找我吗?” 一个黑脸的说道:“你就是开封府的玉面小达摩白芸瑞?” “不错, 正是白某。” “好!有派头!不愧是锦毛鼠白玉堂之子。白芸瑞, 望海楼处死曹世彪,公孙家惊走陆小倩,都是你干的吧?” 芸瑞一听,他这话也对也不对,又不想和他争辩,遂说道:“既然知道,何必多问。请问三位尊姓大名?” 黑脸老者哈哈一笑说道:“要问,我就告诉你。这两位是亲哥儿俩,俱是江南著名剑客。这位白脸的,人称长青不老,复姓欧阳单字亮;这位红脸的,乃是托天换日欧阳方,堂堂的江南二老,你早有耳闻吧!” 白芸瑞淡淡一笑道:“什么江南二老,没听说过。” “好啊,你小子真够狂的,那么我老人家的名讳,你总该知道吧。” “你是哪位?” “人送绰号万里追魂夺命叟,姓韩, 名士佩,谁人见我不得敬让三分!” “哎呀,这个名字太生疏了,都是些排不上号的人,我哪能知道啊。” “白芸瑞,你可真能装蒜哪!这是故意耍笑我们,老人家不同你一般见识。我且问你,你知道我们找你有什么事吗?” “不用问,夜猫子进宅,没好事。” “你小子别狂,告诉你,我们三位奉了肖观主所差,特来向你取一件东西。” “需要什么,你就直说了吧。”韩士佩嘿嘿一笑说道:“我们别的不要,单要你项上人头!”说这话拉宝剑就要动手。 店里的掌柜、伙计和客人都吓坏了,掌柜的躲到屋里,大着胆子, 隔窗喊道:“诸位客爷,你们千万别在小店动手, 要出了人命, 我们可担当不起呀。” 白芸瑞看着三柄长剑,连动也没动,冷笑道:“嘿嘿,还自吹自擂是什么剑客呢,一见面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子,不觉得丢人吗?” 韩士佩道:“白芸瑞,我们不和你斗口,快亮家伙吧!” “韩士佩,这样行不?你看,人家这是店房,住着这么多客人,我们要在这儿动手,多有不便。咱们离开这儿,找个宽绰的地方赌斗,你看如何?” 韩士佩和那两个老头儿交换了一下目光,说道:“既是你划出了道道,我们同意。你说在哪儿动手合适?” “三位,我是外地人,刚到三仙岛,对这儿人生地不熟,挑不出什么地方,你们说吧,在哪儿都行。” “那好,我就说了。看着没,出这个村往东南走,不到十里地,山崖下有片荒林,那地方叫虎头岩,咱们在那儿见面,怎么样?” “行啊,在下奉陪。” “白芸瑞,咱先把话说到前头,你要是想趁这个机会溜掉,可没那么便宜。这儿到处都是埋伏,要让我们捉住,就没你的好处了。” “放心吧,白某说话一句算一句,决不会言而无信。” “好吧,虎头岩下见。” 韩士佩等人拎着长剑出店门直奔东南。掌柜过来拉住了白芸瑞:“白将军,您可不能去呀,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唉,我们也不好向官府交代呀。” “掌柜,谢谢你的好意。白某来到三仙岛,为的就是找这些人碰一碰,他们主动找上门了,我焉有不去相会之理!” 白芸瑞在这儿收拾了一下,辞别掌柜、伙计,要奔虎头岩。来到店房门口,刚要迈步,冷不丁由外边闯进来一个人,“嗵”的一下,大脑袋跟白芸瑞撞了个满怀。芸瑞要不是武功根基深厚,非给撞得仰面朝天不可。就这也够他受的了,手扶门框才没有栽倒:“什么人?” 芸瑞定睛一看,可把他气坏了,来的非别,正是那位讨饭的花子山药蛋。再看山药蛋,面部微透红光,头上稍显汗珠,虽然没喘粗气,但也不太自然,可能是撞了白芸瑞一下,心里有点过不去吧,对着芸瑞嘿嘿傻笑。 芸瑞本来要发几句脾气,又一想:和这种人较劲,犯不着,便道:“山药蛋,慌慌张张,所为何事?” “哎哟,是您白善人哪,我又得救了。” “到底什么事?” “是这么回事,您不是给我一包银子吗?还教训我一番话,那都是金玉良言哪!我下决心要照您的话去做。哪知道一出这个店房,碰到了小六,这小子最爱赌,他一看我拿着银子,两眼一翻就说了,劝我进赌局去押宝,一翻就是二十两,再一翻四十两,天不黑就能成个富翁,还能讨上漂亮老婆。白善人,不怕您笑,一听说还能讨个老婆,我能不动心吗?跟着小六就进了局子。唉,手头不顺,结果全给输光了,我还是个穷光蛋。白大爷,杀人杀死,救人救活,您再给我几两花花吧。” 白芸瑞瞅着他琢磨半天,弄不清山药蛋的话是真是假,后来他一伸手,又掏出了八两银子:“山药蛋,这儿还有八两银子,拿去用吧,千万别再赌了啊。” 山药蛋接过银子,不但没谢,反而嘟嚷道:“八两就八两吧,在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讨这八两银子,还得听一顿数落,谁让我这个人没出息呢。” 白芸瑞看着山药蛋的背影,淡然一笑,迈大步出了招商店,朝着东南方向,直奔虎头岩而去。 虎头岩是这一带最为荒凉的地方,那儿有许多坟墓,听说常常闹鬼,胆小的谁也不敢去。白芸瑞出集贤村走了一段路,就进入了一片荒林,风吹林木发出阵阵吼声。芸瑞就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在树林中走了一会儿,发现前边是个山崖,崖头并不高,上面有块巨大的石头,远看像虎脑袋似的。 芸瑞明白,这儿大概就是虎头岩了,但左瞅右看没发现韩士佩等人的影子,芸瑞心想:他们又到哪儿去了?我在这儿等一会儿吧。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三人的踪影,芸瑞就有点不耐烦了,心说:难道他们能失信,戏耍我不成?心里一急,站起来左右溜达。突然,他通过树木的缝隙,影影绰绰发现左边有人,芸瑞拽出金丝龙麟闪电劈,一哈腰就蹿了过去,到近前一看,果然不错,韩士佩、欧阳亮、欧阳方三人各仗长剑,拉着架子,摆好了阵势,就等着白芸瑞呢。 白芸瑞急摆宝刀来了个夜战八方势,说道:“三位久候了。这个地方动手,倒也不错。你们三位是一齐上,还是逐个来?白某奉陪!来吧!”再看三人,站在那儿横眉瞪眼,可就是纹丝不动,也不答话。 芸瑞感到奇怪,你们约我赌斗,为啥不动手,也不开腔呢?仔细一看,三个人眼珠子能动弹,其余的地方一动不能动,芸瑞这才明白,他们被人用点穴之法给点住了。 小达摩不由得大吃一惊:韩士佩三人并非无能之辈呀,我要和他们赌斗,一对一,也许不会失败,若是一对三,恐怕就难说了。是何人本领这么高强,能把这三个人全给点住?是不是陆小英?不会,她一个女子,不一定有这么高的能耐。那么是山药蛋?嗳,他是不务正业之人,怎能是韩士佩的对手。是不是我三哥徐良到了?也不像,我三哥点穴的手法还没有这么高明。看来有个高人暗地之中帮我的忙啊。这位高人是谁呢?哎呀,暂时不必想他了,且顾眼前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云瑞心疑山药蛋 要说眼前,这三个人该怎么处置?他们是三仙观一伙的,夏遂良的爪牙,我现在把他们杀了,情通理顺,也不费吹灰之力。可是,能那么办吗?我并没查出他们的恶迹, 他们现在也没有抵抗能力,怎么能随便杀人呢?先把他们的穴道解开再说。白芸瑞想到这儿,摆钢刀就过来了。 三个老头儿一见,无不露出惊恐之色,心说:这回脑袋该掉了。他们把眼一闭,在这儿等死。只见白芸瑞把钢刀一抡, “叭叭叭”三声响“扑通”“扑通”“扑通”, 三个人都跌倒在地,韩士佩这才缓过气来。晃晃脑袋,没掉;用手在脸上拧了一把,挺疼,他明白了,自己没死,是白芸瑞把穴道给破解了。 韩士佩心想:刚才“扑通”两声,是不是欧阳兄弟被杀了?留下我要问口供?想到这儿睁眼一看,欧阳亮和欧阳方已经爬了起来,韩士佩也慢慢地站起身躯。三个老头儿面部恢复了血色,他们望着白芸瑞发愣。 芸瑞问道:“三位,你们遇上谁了?怎么被人家用点穴法给点住了?” 韩士佩脸一红,面带愧色,说道:“白将军,我们三位算白活了几十年,能耐一点没有,还想在您面前逞能,真是太不自量了。惭愧呀,惭愧。” “到底怎么回事?” “白将军,您怎么还拿我们开心哪!您那个书童把我们教训了一顿, 我们一伸手,就被他用点穴法给点住了。哎哟,他的武艺真是太棒了。” 芸瑞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什么?我的书童把你们给点了?” “是啊,这还能错得了吗?个头不高,大脑袋,哑嗓子,身穿破衣,说是您的书童,暗中保护您的。” 芸瑞心中暗道:他们说的这位“书童”,好像山药蛋,可是,韩士佩他们出门不久,我就离开了店房,临行之时山药蛋还缠着我要走了八两银子,他怎么能在这儿把三老给点住呢?实在让人费解!但是,白芸瑞还不愿对韩士佩等人说破,遂道:“三位, 你们既约我到这儿打斗,咱们话附前言, 请伸手吧。” 韩士佩道:“白将军, 高!我们服了你啦!方才我们被人点住了穴道,毫无反抗能力,你若下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我们三人给处死,但你没那么做,相反地,给我们解开了穴道,你是正人君子啊!就冲这一点,咱们不用比了,我们就此告别,后会有期。” 三个人把长剑还匣,转身就要离去。白芸瑞忙道:“三位留步,白某有话请教。” 三个人都站住了:“白将军有什么话说?” “三位,你们既然不同我打斗了,白某十分感激,不过我有件事情想向三位讨教,不知肯讲不肯讲。” “凡是我们知道的,决不向你隐瞒。” 芸瑞道:“白某同三位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找我赌斗?是受了何人指派,由何处而来?” “白将军,我们确实同你无冤无仇,不过同三仙观的观主可是交情莫逆,是他们派我们来的。” “噢,原来如此。那么请问,金灯剑客夏遂良、卧佛昆仑僧等等,是不是到了三仙观?” “一点不假。不单单是他俩,还有江洪烈、计成达、叶秋生、方天化等等,共有二三百人,全在那儿。” 白芸瑞道:“我虽然听别人说过夏遂良他们在那儿,但不能全信,你们由三仙观来,是知道内情,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就相信了。多谢三位,再会。” 韩士佩朝左右看了看,压低嗓音道:“白将军,听你的话音,是不是打算去探三仙观?” “那是自然,我就为这事来的。” “白将军,老朽有句话,请你不要见怪。三仙观到处是消息埋伏,人家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再硬朝里闯,可是凶多吉少啊。另外,即使你能破得了消息埋伏,也斗不过他们的人哪。告诉你吧,我们哥儿仨在三仙观根本排不上号,那儿高人有的是,肖道成下请柬请来了各路的英雄好汉,就拿南海来说,据我所知,一仙、二圣、三道、四绝、五虎、六剑、七贤、八怪、九强、十魔,不能说全投了三仙观,也是大部分愿为三仙观帮忙,这些人你怎么能对付得了啊!白将军,我这话有点多余,请你三思。再会。”三个人一转身,朝树林外奔去。 白芸瑞站在林中空地上,仔细回味刚才的对话,认为韩士佩讲的不会有假,最后那一番话完全出于至诚。芸瑞心想:陆小英、请葛山、韩士佩,无论是朋友还是化敌为友的,都劝我别进三仙观,他们的话我不能不听啊!还照原来的打算,回望海镇等我三哥,等不着就返回中原请人,我别在这儿逞能了。白芸瑞拿定主意,出树林回了集贤村。 赵伙计一见,赶忙迎了上来:“哎哟,白将军您回来了!您一走我就在这祷告,祝您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刀劈恶贼,安全返回。嘿嘿,果然神灵保佑,也是您福大命大武艺好,真的安全回来了。白将军,请进吧。” 芸瑞进了屋门,刚刚坐下,伙计便打来了净面水,沏好了一壶茶。芸瑞净过面,端起茶水,想起了韩士佩被人点穴的事:“赵伙计,山药蛋到哪儿去了?” “大概又去赌钱了吧,这种人啥时候也学不好。”伙计正说着呢,院里响起脚步声,芸瑞一看,正是山药蛋。赵伙计看着他就头疼,嘴一咧,忙他的去了。芸瑞道:“山药蛋,过来,你又到哪儿去了?” “白大爷您回来了?实在对不起呀,我这两天手气不好,喝口凉水也塞牙。您不是又给我八两银子吗?我还想去撞撞运气,弄的好了,也能加倍还你呀,谁知道那儿是骗局,两圈下来,我把本也输光了,这不,还是两袖清风啊。” “你是两袖清风,可不是一尘不染哪,看你这副尊容,身上的油腻都满了。” “虽说我穿的又脏又破,这能避免好多麻烦,可不怕人家姑娘追着不放。” 芸瑞脸一红,赶忙岔开话题:“山药蛋,你又把银子输光了,还打算怎么办?” “白大爷,我就等着您问这句话呢。其实呢,救人救个活,送人送到家,您还得给我想个办法。” “让我再给你银子去赌吗?” “哪能呢,只有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呀。再者说我厚着脸皮向你讨钱,你大大方方给我了,我拿着银子又去赌,到那儿就输光,您即使出门背一座银山,也经不住这样花啊!咱俩得想个长久之策。” “什么长久之策?” “白公子,你就把我收下得了,让我给你做个书童,不愁吃,不愁穿,也不用东奔西跑,有空了还能跟着你学点能耐。怎么样,你乐意吗?” 白芸瑞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山药蛋,你要跟着我,倒也可以,只是一样,得对我说实话。” “什么事你就说吧,知道的全告诉你,决不对你隐瞒。” “你方才是不是到虎头岩去了?” 山药蛋连连摇头:“白公子,听人说虎头岩离这儿十几里路,您先给我银子,我去赌一博,输了;您临出门又给我银子,我又进了赌一场,从这时间上说,也不能去虎头岩哪,除非我会分身法。”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山药蛋激将白云瑞 芸瑞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那么是谁把韩士佩等人点住了呢?那人自称是我的书童,这个山药蛋也提出来给我当书童,二者有没有关系?真是山药蛋点了韩士佩,那么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为何要假装乞丐?我还要慢慢试探,一定得把这些疑一团一解开。芸瑞道:“山药蛋,论年龄你比我大得多,为啥要做我的书童呢?” “白公子, 年龄再大,一点出息没有,是个废人哪!您就不一样了,乃是人中魁首,国家栋梁啊!常言说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我要能跟着你, 慢慢地也会有出息呀。” “山药蛋, 我整年和贼人打交道,你不害怕吗?” “看你这话说的,你都不怕,我无家无业,怕什么呢!再者说,我要跟着你,你一个人出门了,我可以同你作伴,晚上寂寞了,能和你唠嗑;买个东西跑个腿什么的,都能替你办。说到打仗,你会杀人,人家也会杀你呀,常胜将军是没有的,对不对?一旦你被人杀了,我还能哭几声,用一领芦席把你的尸体扛回去,交给你夫人盖飞侠。” “行了,别往下说了, 我愿意把你收下。山药蛋,这是五两银子,你拿去洗个澡,剃剃头,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少爷,我以后就这样叫你了啊。我这个人邋遢惯了,干净衣裳穿着不舒服,还是这个样子随便。再说我已经花了你十八两银子,哪能再花呢!” “你不愿意换洗,也就算了。等会儿吃了饭,你就随我一道走。” “上哪儿去?” “回中原,领你去逛京城。” 白芸瑞让伙计弄来一桌饭菜,同着山药蛋在屋里吃,伙计嘴里不干不净,嘟嘟嚷囔数落山药蛋。山药蛋像没有听见,只管吃他的,同时也不管白芸瑞乐意不乐意, 哪一个菜都吃到,不一会儿吃得直打饱嗝。白芸瑞对山药蛋总有点怀疑, 因此也就毫不介意, 处处敬他三分。 二人吃过饭,伙计收去了碗盘杯筷。芸瑞到院子里转了一圈,打算叫上山药蛋起程。谁知一进屋,就听到阵阵鼾声,到里间一看,山药蛋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正香呢。白芸瑞走上前,又推又晃,才把他弄醒:“起来,咱们赶路。” 山药蛋揉揉眼睛,问道:“上哪儿去?” “出门赶路,咱们回中原。” “少爷,你不是要上三仙观吗?怎么又回中原?真要往回走,我不跟你去了。” 芸瑞不由倒退了一步,瞅着山药蛋道:“山药蛋,谁告诉你的我要上三仙观?” “嘿嘿,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还用谁说。自从您一到集贤村,背后里很多人就议论开了:这个漂亮英俊的小伙子,是干什么的?有人到店里一打听,说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小达摩白芸瑞,锦毛鼠白玉堂之子,谁不敬佩呀,都在背后伸着大拇指夸您,要不然我会赶着给你当书童吗!您一到这店里,就向伙计打听三仙观在什么地方,怎么个走法,大伙就猜着您来三仙岛不是游山玩水,而是到三仙观抓差办案。我听说这些以后,心里别提多痛快了。为啥呢?因为你白芸瑞的名气太大了,而我山药蛋却净受人欺负,我要能跟着你,别人也不敢欺负我了。再跟你干些露脸的事,我也可以在人前抖抖威风。谁知道刚跟着你,你就胆怯怕阵,不敢去三仙观了,要回中原,这样现眼的事,我还能跟着你吗?” 白芸瑞脸一红,心里就是一动:山药蛋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便反问道:“山药蛋,别忘了那句话:大丈夫能屈能伸。难道说我不上三仙观就算现眼?” “什么能屈能伸,那是自我解嘲。如果你溜回了中原,日后三仙观的人必定会说:‘什么小达摩,胆小如鼠!别看他气冲冲来到三仙岛,左膀子带着风,右膀子挂着雷,想要如何如何,结果怎么样,一听说三仙观不好惹,吓得灰溜溜地走了,以后别叫小达摩,叫胆小鬼得了!” 白芸瑞被他一激,傲劲又上来了,双手一拍哈哈大笑:“山药蛋,说得好!真是忠言逆耳利于行啊!我若不收下你这个书童,往后还真让人捣我的脊梁骨呢!其实我说回中原,并不是怕他们,大丈夫宁死阵前不死阵后,我岂能被他们给吓住?我是觉得一个人势单力孤,想回去搬兵,找几个帮手。冲你这么一说,我不走了,只要有你帮忙,我就敢去闯三仙观!” 山药蛋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乐得手舞足蹈:“太好了,不愧是名门之后,有骨气,有出息,这才叫玉面小达摩。不过主人,您刚才的话,我要纠正一下,您说什么有我帮忙,您就敢闯三仙观,是不是?” “是啊,有了你我心里就踏实。” “那好,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被人家杀了,我给你哭几声,然后把尸体给送回中原。至于帮忙吗,我可没那能耐。不过你别怕,我不行,有人行,到时候肯定有人出手相助。” “行了行了,这些话都别说了。山药蛋,你到这儿的时间比我久,岛上的地理你熟悉不?” “熟得很哪,无论上哪儿,闭上眼睛也能摸到。” “三仙观在哪儿你也知道?” “当然知道,我去过好几趟了。” “那好,你给我当向导,领我上三仙观。” 赵伙计在门口站半天了,听他二人说话,一直插不上嘴。现在见白芸瑞要上三仙观,可急了,忙说:“白将军,你不能听他瞎叨叨,多嘴多舌,那都是胡说八道,把你往火坑里推,真去了非吃亏不可。” 白芸瑞道:“赵伙计,你的好心我领了,不过我主意已定,非去三仙观不可。我给你撇下五十两银子,要走不了回来还住这儿,最后算总账。”赵伙计接过银子,看着他们俩直摇头。 山药蛋在前,白芸瑞在后,朝着天柱山走来。山药蛋说话特别风趣,就是一句平常话,也能把你逗得捧腹大笑。白芸瑞跟着他,转山绕林,一会儿就迷失了方向。看看太一陽一西斜,还在山沟里转,连三仙观的影子也没看到。白芸瑞有点着急了:“山药蛋,三仙观离此还有多远?” “三仙观?我不知道啊。” “什么?你不是说闭着眼睛也能摸到吗?怎么又不知道了?” “主人,我那叫说大话、吹牛皮。我要不那样说,你能带我出来吗?” 白芸瑞非常生气,还不好对他发火,只得耐着性子说:“山药蛋,这可不能开玩笑啊,我这是公务,你得帮帮我的忙。” “主人,我一个书童,能帮你什么忙啊?我真的不知道路。” 白芸瑞真有点动怒了,同时也想激怒山药蛋,让他亮明身份:“山药蛋,你给我滚!马上爬回去!我不用你了!从今后你不用再叫我主人!” “主人,话可不能这么说呀,你一个人去三仙观,我可不放心哪!再说咱们俩结伴出来了,我能一个人回去吗?” “你连路都不会带,我要你干什么?” “主人,起初我说的明白,你去闯三仙观,要是被人家打死了,我给你收尸啊!我说过的话能不算数吗?你呀,别生气,还是带着我一道去吧。” 白芸瑞实在没法子了,只好缓和下来,答应带着他走。山药蛋这回高兴了,总是在前边领路,左转右拐,出树林来到一处山坳,芸瑞抬头一看,绿树掩映之中,显出一片碧瓦红一墙,看着那么幽静。芸瑞心中一惊:莫非说山药蛋抄小道把我带到了三仙观?想到这儿一伸手就抓住了刀把。 两个人过一道小溪,来到庙宇近前,细看山门上的匾额,原来是“二圣祠”。小庙不大,山门半掩。芸瑞上台阶探头朝里一看,见院里方砖铺地,栽着奇花异草,一棵千年古柏下面,放着一张石桌,两位老道,正在对坐下棋,旁边一位小老道,手拿拂尘,在这儿观看。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二圣祠云瑞遇敌 芸瑞心中暗想:看这两位道爷,俱是世外高人哪,只是不知道他们和三仙观有没有关系,我呀,装作游客,向他们问个道,顺便把山药蛋留在这儿, 带着他简直是个累赘。白芸瑞想到这儿,迈步走进庙门,山药蛋也跟了进来。 小老道见有人进来,赶忙问道:“施主,你们有事吗?” 芸瑞道:“小仙长,我们是外地人, 来宝岛游玩,贪看山景,把道走错了, 打算在宝观讨扰一夜,不知能否收留?” 两位下棋的老道已经停住了。有一位手捋胡须,对芸瑞他们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施主肯到我们这儿来,实在欢迎。徒儿,把客房门打开,让二位休息,可不准怠慢。” “是。二位施主,随我来吧。” 白芸瑞谢过老道,随着道童来到后院客房。进屋一看,摆设非常素雅。白芸瑞刚刚脱下外衣,山药蛋已经躺在床上睡觉了。芸瑞也没理他,打水洗脸,独自坐在桌边想心事,天就黑下来了。白芸瑞刚想要点灯,忽听院里脚步声响,芸瑞急忙起身, 拉开屋门,原来是领他们进来的那位小老道:“施主,我师父请二位到前院共进晚餐。” “多谢小仙长。山药蛋,啊——”原来山药蛋一听说叫他们吃饭,早已翻身下地,站在那儿等着呢,动作之快,把白芸瑞吓了一跳。 二人来到前院,见饭菜已经摆好了,白米饭,几盘青菜,还有稀汤。白芸瑞和两位老道互相谦让,山药蛋可不管这个,一屁股坐在正位上,端起碗就吃。芸瑞瞪他几眼,他只作没有看见,吃得更欢了。两位老道相视一笑,共同入席。 饭菜吃得差不多了, 白脸老道放下筷子, 问白芸瑞:“请问施主尊姓大名, 仙乡何处?” 白芸瑞也把筷子放下了,擦擦嘴说道:“小可白芸瑞,祖籍金华人氏。” 两位老道闻听此言,对视了一眼,说道:“足下就是玉面小达摩白芸瑞?失敬得很哪。” 老道说着话,起身离座,朝芸瑞施礼,白芸瑞急忙起身相还。三个人礼毕入座,老道就问:“白将军,贫道有一事不明,要当面请教。” “仙长有话请讲,小可愿闻高论。” “白将军,你是个忙人哪,怎么有暇到三仙岛游玩呢?莫非有什么公事不成?” 芸瑞道:“芸瑞还没请教二位仙长的法名呢。” “我们哥俩都是无用之人哪。贫道姓孔名凤,法名真极子。”孔凤一指另位老道:“这位是我兄弟,名叫孔原,道号知极子。我们哥俩在此出家已四十多年了,这座二圣祠,就归我们掌管。” 白芸瑞听孔凤报罢姓名法号,“噌”地一声就站起来了。他在四川峨眉山学艺的时候,老师给他介绍天下各门各派的大师,就提到过这二位,没想到今天遇上了。芸瑞赶忙施礼:“老前辈,恕芸瑞有眼无珠,不识真一人,言语有不周之处,还望老前辈海涵。” “白将军不必客气,你现在是名扬四海,贫道见到你,已感到很荣幸了。” 三人又说了几句,孔凤道:“白将军,方才话说了半截,你到三仙岛为着何事?能不能告诉我们哥儿俩?” “老前辈,我有话决不能瞒着二位,芸瑞此次到三仙岛来,是为了追踪一伙强贼,据我所知,这伙贼躲进了三仙观,我要把他们抓捕归案!” 孔氏弟兄闻听到芸瑞要去三仙观,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孔凤道:“白将军,恕贫道多嘴。方才你说要探三仙观,不知共带多少人马?” “不瞒二位仙长,白某此次登岛就是孑身一人;要探三仙观吗,还有我这个新收的书童作伴。”说着话他指了指山药蛋。 孔凤、孔原朝山药蛋瞥了一眼,见山药蛋斜瞧着他俩,目光有如利剑,二人不禁打了个寒战。孔凤犹豫了一下,对白芸瑞道:“白将军,我知道你的能耐大,你的书童肯定也错不了,强将手下无弱兵嘛。不过呢,你们还是不去三仙观的好,纵然二位浑身是铁,能捻多少钉啊!三仙观可是高手林立啊。再加上无数的关隘、埋伏,真要上那儿去,恐怕吉凶难料哇。” 白芸瑞知道孔道爷是一番好意,不过他受过山药蛋的挖苦,加上他生性高傲,到这会儿已经听不进相反的意见了,因此冷笑一声说道:“多谢仙长关照。不过呢,白某是公门中的人,这也是身不由己呀。明知道上三仙观凶多吉少,也不能往后退,因此我是非去不可。” “是,是,恕贫道失口。既然白将军坚持要去,贫道哪能扫您的兴头呢!刚才那番话算我们没说。” 山药蛋已经填饱了肚子,把筷子一放,用袖头擦了擦嘴,瞅着两位老道说:“我说你们两位这几十年算白活了,武功也白练了。我还没见过这样的胆小鬼呢,自己怕狼,也不让别人进山。你们睁开眼看看,我主人是什么身份,那是皇封二品将军,人称玉面小达摩!我听人说达摩老祖是练武人的祖宗,那我家主人就是小祖宗!” 白芸瑞听他说话走了板,狠狠地瞪了一眼:“废话,别说了。” “我这个人自幼没念过书,不会说话,但这些都是真的呀!别说二位真极子、知极子,就是肖道成、夏遂良,见我主人也得敬畏三分,也不敢说那些丧气话!就凭我主人的能耐,三仙观那些贼,谁也不是对手!我主人只要到了那儿,一伸手就能打倒一群,一抬腿就能踢倒一帮,抖抖劲儿就能把庙给平了!如果不信,你们就跟着去看看!” 孔凤、孔原见山药蛋说出话疯疯颠颠,也就没往心里去,只是一笑置之。小老道刚刚把碗筷收拾过,就听院里“扑通!扑通!”乱响,知道有人越墙而入,并且还不是三个五个,众人俱都站了起来。孔凤一伸手,拉开了屋门。此时月亮已经爬上了山顶,众人借月光仔细一看,见院里站着十六八个人,俱是短衣襟小打扮,手中拎着刀剑。为首一人身高过丈,肩宽背厚,膀大腰圆,豹头环眼,一部钢髯,腰扎一巴掌宽的板带,脚蹬薄底快靴,手中拎着一对牛头督。这兵器是特制的,有点像亮银锤,不过锤头上带有两个锃明瓦亮的犄角。 孔凤、孔原一见这位黑大个儿,登时就矮了半截儿:“哎呀,原来是您哪。皮大侠,天这么晚了,您亲自到此,不知有何吩咐?” “孔凤,你少给我耍滑头。我且问你,玉面小达摩白芸瑞来没来?如果在这儿,就快把他交出来!如若不然,我立刻就把你这二圣祠夷为平地。白芸瑞在不在?快说!” 孔凤和孔原瞅着这个黑大汉真有点头疼。来的这位姓皮,名振山,乃是三仙观大观主肖道成的爱徒。肖道成共有八个徒弟,在三仙观下院被陆小英打死的那位刘春宝,是肖道成的三徒弟;这位皮振山,是大徒弟,绰号“飞虎玄坛”,是南海有名的猛将。 孔氏弟兄对皮振山敬着三分,但并不怕他,而是怕他背后的肖道成!而且白芸瑞就在屋里,如果被皮振山发现了,必有一番恶斗,他们俩站在哪一边?应该帮谁为好?这件事还有点难办。因此两位道爷只好卑躬屈膝,对皮振山说好话,打算把他骗走。孔凤上前一步道:“皮大侠,你说这话就有点不信任贫道了。我们哥俩也见到了大观主的法简了,虽然没到三仙观去,但也决不会向着开封府的官人啊!白芸瑞如果到了这儿,还用您来动手吗?我们哥俩早把他抓住给您送去了。皮大侠,这儿一个生人也没见到。” “孔凤,你是在编造谎言吧!有人看见白芸瑞到这来了,同行的还有个大脑壳,你竟敢瞪眼说瞎话!孔道爷,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还是放明白点,快把白芸瑞献出来,我们对你的事可以不再追究;如果敢于袒护,等我把他搜出来,嘿嘿,那时可就别怪我们不讲义气,连你二人也要一体问罪!”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山药蛋激将二圣 白芸瑞一见皮振山那个狂劲,心里就发腻,真想一下子把他置于死地,又一想:且慢,我把皮振山打了,他带来这么多人能都被打死吗?要有人回三仙观送了信儿,他们再要来人, 孔道爷怎么办?我还得替人家着想啊!只要孔道爷能把这家伙骗走,我再追到路上与他动手,也为时不晚。 白芸瑞耐着性子没有露面,山药蛋可不干了,从芸瑞身边挤出屋门,三晃两晃到了当院,对孔凤说道:“孔道爷, 你这就不对了,大丈夫行得端立得正, 有什么事情不可告诉人的?这位黑大个儿问什么你直说不就得了。”说到这儿他身子一转,面对皮振山:“你小子叫什么名字?” “皮振山。你是何人?” “山药蛋。我说皮黑头,你刚才问那些话,孔道爷不愿告诉你,我告诉你。你不是想知道白芸瑞来没来吗?来了!还是两位孔道爷亲自写信约我们来的,道爷说要帮助我们打你的三仙观。我家主人,玉面小达摩白芸瑞,知道你们要到这儿来,已经等候好半天了。皮振山,还不过去大礼参拜,在这儿嚷嚷什么!” 孔凤、孔原一听,心说:这下可坏了!没想到山药蛋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硬把我们往白芸瑞他们一边绑吗?心里干着急,也毫无办法。白芸瑞一看,这回藏不住了,干脆露面吧。他挑门帘来到当院, 高声喝喊:“呔!皮振山休得撒野, 白某在此!” 皮振山带来的那些人一见,急忙亮家伙作好准备。皮振山狂笑一声,说道:“姓白的果然躲到这儿来了!白芸瑞,还不过来受死,更待何时!” 山药蛋没等白芸瑞出手,他先过去了,冲皮振山道:“你这小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我主人那么高的身份,能跟你动手吗?让我来收拾你。看拳!” 山药蛋个儿低,跳过去双脚朝上一蹦,照定皮振山软肋就是一拳。那拳头看上去晃晃悠悠,打人会有劲儿吗?皮振山一见哈哈大笑,右手一个乌龙探爪,抓住了山药蛋的手腕,好似大人戏耍玩童,轻轻一举,就把山药蛋举在半空。这回山药蛋上不着天,下不挨地,手脚乱摆,脑袋乱晃, 可就是打不到皮振山身上:“哎哟, 皮大侠,快松手哇,我不打你了。” “你这个臭小子,竟敢来老虎头上蹭痒痒,我要不把你摔成肉酱,就有点对不住你!”皮振山说到这儿,眼瞅着白芸瑞,就要把山药蛋扔到墙外。 山药蛋大叫“饶命”,两脚踢的更欢了,只见他右脚尖在皮振山肋下戳了一下,皮振山举着他站在那儿就不动了,似乎等着白芸瑞过来交手。 芸瑞一见皮振山抓住了山药蛋,他心里十分着急,一旦山药蛋出了事,我可连个作伴的也没有了!白芸瑞脚尖点地“噌”,一下子跳到了皮振山面前,双掌抡开,使了个老君关门,直奔皮振山的左右软肋。芸瑞心里琢磨:看样子这个黑大汉并不好对付,我这里攻其必救,让他把山药蛋放下也就是了。 出乎意料的是,皮振山看着白芸瑞的掌到了,还是那么个架式,既不还手,也不躲闪,等着挨打,被白芸瑞打了个结结实实,身子往后一仰,就像倒下一堵墙,“扑通!”摔倒在地,胳膊腿伸几下,脑袋一歪,嘴一张,喷出一口鲜血,绝气身亡。皮振山倒地下了,他手里的山药蛋也被扔到了一边,只听“哎哟”一声,两腿一登,也不动了。 眼前的情景把众人全给闹懵了,不但白芸瑞奇怪,孔凤、孔原两位道长也奇怪,心说:皮振山武功那么高,怎么站那儿不动等着挨打呢?是中了魔法,还是犯了病?两个人是百思不解。 随皮振山来的那些人,见白芸瑞一掌打死了皮大侠,无不吓得魂飞魄散,有人舌头伸出好长,好半天缩不回去。有个小头目见状,打一声嗯哨,拉开山门,如飞而去。其余的随在他身后,一个个没命地狂奔。 要说感到最惊奇的还是白芸瑞。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景,猛然醒悟,皮振山是被人给封住了穴道,不能还手,这才挨了自己致命的一击。哎呀,是谁点了皮振山的穴道呢?肯定是山药蛋,看来山药蛋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这是在暗中助我呀!芸瑞想到这儿,就瞅了山药蛋一眼,见他还躺在地下,急忙跑过去,摸了摸心口,还在跳动,便给他摩挲前胸,揉搓后背,好半天山药蛋才缓过气来:“哎哟,我的屁股怎么这么疼啊!” “山药蛋,快起来吧,活动一下,看摔坏了没有。” “主人,是你呀,你这心真是太好了,今后我还得跟着你。拉我一把让我站起来试试。” 山药蛋从地下站起来,溜达了一圈:“没事,胳膊腿都听使唤。我这人生来就是贱骨头,禁得起打,也禁得起摔。哎呀,主人,那个皮振山呢?快抓住他给我出气啊。” “山药蛋,装什么糊涂,皮振山不是让你给打死了吗?” “主人真会开玩笑,我要有那样的能耐,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山药蛋低头一看,发现了皮振山的一尸一体:“哈哈,他死了,活该,活该。” 两位道长过来了。孔凤说道:“无量天尊。白将军,这下可闯出大祸了呀!你知道死的这位是谁吗?他叫皮振山,是肖道成的大弟子。他今天死在你的掌下,那些人回去一送信儿,肖道成能答应吗?他必然找你报仇哇!白将军,这儿不是久留之地,你带着这位书童,快走吧。” “二位仙长,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我们也不能在这儿呆了。只好丢下这块宝地,带着徒儿远走高飞。” 孔凤、孔原说罢,转回身就要进屋收拾行囊。山药蛋往前一进,拦住了两位老道:“等等。二位道爷,你们方才说的话,我全听到了,真让山药蛋可发一笑。” “你笑从何来?” “笑二位胆小如鼠。你们也是练武出身,还被人们称为剑客,谁知道是外强中干,徒有虚名啊,连我山药蛋都不如。我虽说不会练艺,也敢仗义与皮振山一交一手,可二位呢?吓得腿肚子转筋,净说软话。现在把皮振山打死了,你们吓得要离开这儿外逃,真要遇上肖道成,还不让二位真魂出壳啊!你们简直给武林人丢丑啊!再说我家主人,做的能说不对吗?太对了!这才叫英雄呢!他看着皮振山欺负二位,便挺身相助,应该说是替二位撑了腰,壮了胆,二位应当感谢我家主人,挺起胸脯,随着我家主人去破三仙观,才叫英雄,才配剑客的称呼呢!结果怎么样?不但不报恩,反而埋怨我家主人,不该打死皮振山,并且要卷铺盖逃走,难道说这还不够丢人吗?不值得山药蛋一笑吗?” 白芸瑞一听,这话说得太尖刻了,二位那么高的身份,能受得了吗?遂瞪了山药蛋一眼,说道:“山药蛋,少说几句吧,怎么学得这样贫嘴!” 两老道听了山药蛋的训斥,脸色一红一白,难堪极了,转过身一商量,对白芸瑞道:“白将军,你不用再说了。我们哥儿俩仔细回味一下,你的书童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真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啊。虽然把我们说得一无是处,但是一针见血,说得对!我们哥儿俩商议好了,哪也不去了,决意跟着你大破三仙观!” 还没等芸瑞开口呢,山药蛋先说话了:“欢迎欢迎,你们这样做就对了,这才能为武林人争光露脸呢。主人,你这福气可不错呀,上岛时一个人,收下我,增加了一倍;现在又添这二位,人数又翻了一番,看来大破三仙观,有希望啊。对了,主人,我们要不是走错道,能到二圣祠吗?到不了二圣祠,两位道爷能和你一块儿去破三仙观吗?这会儿你不埋怨我了吧?”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白云瑞闯阵三仙观 白芸瑞早已明白,山药蛋是有意把自己领到这儿,为的就是带上这两个帮手啊!看来山药蛋决非常人,我得另眼相看。但他眼下还不愿说穿,只是对着山药蛋点了点头,转身对孔家弟兄道:“二位仙长愿助白某一臂之力,芸瑞十分感激, 等破了三仙观,我一定禀明包大人,重谢二位。” “白将军,谢不谢都没关系,只要能把三仙观那伙恶人给除了,我们也就满意了。” 正在此时,忽听院墙的墙头上,有人高声叫骂:“好啊,没想到你们孔家弟兄竟是开封府的鹰犬,勾结白芸瑞,要大闹这岛,这还了得!你们俩休要逃走,我来也!”随着话音,由墙头跳下来一个大汉,紧跟着黑影晃动,又跳下二十几人,这些人一字排开,站在了当院。 事情突变,众人无不大吃一惊,白芸瑞急忙拽出了金丝龙麟闪电劈,二位道人也回屋取出了长剑,小道童顺手操起一根木棍,山药蛋踅摸半天没有可手的家伙,由床底下拉出了夜壶。 白芸瑞觉着眼前这个人的身影有点熟悉,闪目光仔细一看, 认识,原来是万里白树林三教堂的二堂主——詹风。芸瑞往前一进,挡在了正面。 詹风把双掌一晃,厉声喝道:“白芸瑞,你可认识某家?” “当然认识,我这次到三仙岛,就是要抓捕你詹风归案的,哪能不认识呢!” “姓白的,你可真是眼空四海,得寸进尺啊!我们从三教堂撤退,就说明是让着你们了,没想到你竟然不知进退,又追到了三仙岛。三仙岛可不是中原内地,由不得你在此行凶。白芸瑞,过去的事咱都不说了,且说眼前吧,皮振山是不是你给打死的?” “那家伙皮子太薄,也不禁揍,我只拍了一掌, 谁知道就死了。” “白芸瑞,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这笔账怎么算吧?” “死就死了呗,这种人活着有什么用处!詹风,你要觉得皮振山一人到阴曹地府太寂寞,我就送你和他作伴,怎么样?” “哇呀呀,气死我了。白芸瑞休要逞强,接掌!”詹风双掌一晃,如霹雳闪电一般,直扑白芸瑞。 白芸瑞知道他武艺高强,急忙摆钢刀往上就迎,两个人在院中战在一处。要按白芸瑞的能耐,赶不上詹风,但是詹风没亮家伙,白芸瑞却舞着明晃晃的钢刀,詹风的掌法再厉害,也不敢往刀锋上碰啊,两人打了三十几个回合,也没分出输赢。 詹风身后那些人一看,干脆,我们以多取胜,上吧!一声唿哨,二十几个人各摆刀剑齐往上闯,就想围攻白芸瑞。 山药蛋胳膊一抡,手中的夜壶就飞出去了,有位大汉见飞过来一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急忙用狼牙棒往上一迎,“叭”夜壶碎成八瓣,落在几个人的脸上。“哎呀,这是什么玩意儿?” “夜壶!你们再往前来,还有马桶呢!” 三仙观的人一阵乱骂,逼了过来。山药蛋一见,急忙躲在孔凤的身后,嘴里喊道:“道爷,快挡住他们,别让过来!” 孔凤、孔原一看,再不动手是不行了,各仗宝剑,迎了上去。这二位乃是剑客的身份,武功高超,那些小道童哪儿是他们的对手,慢说二十几位,就来四十位也不行,只见宝剑一闪,红光迸现,人头滚落在地,工夫不大,已经有八个道童命丧二圣祠。余下的谁不怕死啊,一个个直往后退。孔凤、孔原长剑一摆,奔詹风就来了。 詹风对付白芸瑞,已经有点紧张,见他的走卒被杀,心里就乱套了,孔家弟兄再要过来帮忙,还有他的好吗?詹风见势不妙,一撤身跳出圈外,大喊一声:“且慢!” 白芸瑞也收回宝刀,退在一旁,二孔站在芸瑞左右。芸瑞道:“詹风,为何不打了?是不是怯阵了?” “非也,我詹风啥时候怯过阵。白芸瑞,我佩服你的胆量,不过,你在这儿逞能还不算英雄。敢上三仙观吗?你如果敢到三仙观议事堂,同我们见面,那才算真正的好汉,若不敢去,就是个狗熊,早点滚出三仙岛。白芸瑞,敢去不敢去?” “哈哈,詹风,慢说三仙观,就是龙潭虎穴,我也敢闯!不把你们这些罪犯捉拿归案,我决不回中原!” “好,二堂主在三仙观等着你,咱们那时再见。”詹风说罢,一摆手,带着残兵败卒走了。 孔凤、孔原见詹风他们走得没影了,才长出了一口气。几个人一齐动手,把皮振山等人的尸体拉到庙后空地,挖了个大坑,在一块儿埋了。众人回到二圣祠,打扫净院里的血迹,再看东方,已经发亮了。 芸瑞道:“多谢二位仙长出手相助,改日定当厚报。” “白将军,我们如今是一家人了,还用着客气吗?方才我们哥俩不是说过了,要同你一道去闯三仙观,无论遇到多大的危险,也不会后退。” “二位仙长,我们在这儿打了皮振山,詹风就来寻事;如今詹风败走,还不定再来谁呢,看来在这儿是坐等挨打的架式啊。我打算趁热打铁,现在就去闯三仙观,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好吧,咱们说走就走。” 三个人收拾好了,刚要出门,山药蛋蹦前边去了:“主人,我还给你们带路,这一次有两位道爷指引,不会再走错了。” 白芸瑞想了想,说道:“山药蛋,这回有二位仙长带路,用不着你了,带着你是个累赘,留下看家吧。” “如果不把我带去,谁给你们收尸啊?” “废话!再要多言,我非教训你不可!留在这儿,看好二圣祠,哪也不准去!” 山药蛋已经品出了芸瑞话中的味道,故意撅着嘴,显得很不情愿的样子,留在了二圣祠。 白芸瑞和孔凤、孔原离开二圣祠直奔三仙观。由于孔家弟兄道路熟悉,三个人脚程又快,不一会儿翻过一道山梁,来到一条狭谷。芸瑞闪目观瞧,见左右两架高山,中间一条小道,地势非常险要。孔凤压低声音说道:“注意,到三仙观的边界了。白将军,你大概也听说过要进三仙观得闯五关吧,这儿就是头一关,地名叫断魂谷!” 三个人各拽兵刃,朝谷口瞅了瞅,迈步进了断魂谷。刚刚走过一箭之地,只听有人在山岩那儿发笑:“哈哈!哈哈哈!送命的来了!”这笑声同夜猫子的叫声差不多,叫人听了心里发瘆。 三个人赶忙站定脚步,拢目光朝四外观看,连一个人影也没发现。三人正在疑惑,突然,又是一阵冷笑,这回笑得更难听,让人头发根发奓。虽然这笑声在山谷中回荡,四面都是笑声,但白芸瑞马上就听出是从哪儿发出的声音,拢目光仔细一看,见左侧两丈多高的石壁那儿,山缝中藏着个人。 芸瑞道:“喂,山岩上那位朋友,有种就下来较量,藏在石缝那儿不敢露面,不觉得丢人吗?” 芸瑞话音刚落,就见山缝里人影一晃,纵身形跳下一人,三蹿两纵,就来到芸瑞他们面前。三个人一看,都吓了一跳,此人简直就像个活鬼。只见他头勒布条,散发披肩,腰围虎皮裙,光着脚丫子,手拎一条虎尾三节棍。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白云瑞硬闯断魂谷 白芸瑞不认识此人。刚要上前问话,孔原一拉他的衣襟说道:“白将军,你知道此人是谁吗?” “不知道哇。” “此人是南海的八怪之一,姓铁名宽,人称通臂猿。刚才你没见他从两丈多高的岩石那儿跳下来吗?可见此人轻功占着一绝呀!尤其他掌中这条三节棍,打过不少的名人,白将军要多加小心。” “二位仙长放心, 看我的好了。” 白芸瑞把宝刀一摆,来到铁宽面前:“对面你是何人?” “哈哈,某乃通臂猿铁宽是也。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小子就是白芸瑞吧!年龄不大,胆子可不小啊,竟敢进我的断魂谷!我奉金灯剑客之命,在这儿守把山口, 你要能赢了我手中的三节棍,可以从此路过;如果赢不了这条棍, 白芸瑞,你就休想再讨活命了!” 白芸瑞宝刀一摆说道:“通臂猿,白某找的是夏遂良,斗的是肖道成,犯不上与你赌气。你要是朋友,抬抬手让开一条路,我们后会有期;你要是冤家,硬与我赌斗,可休怪我手下无情!” “好小子,休得多言,接棍!” 铁宽这条三节棍,乃是纯钢打造,有鹅卵粗细,抡开了“呜呜”声响,势不可挡。白芸瑞深知锤棍之将不可力敌,身子往后一退,躲开这一棍,手腕一翻, 一招白鹤亮翅,刀锋直奔铁宽的哽嗓,又快又急。 铁宽喊了声:“好厉害!”身子向后一仰,钢刀贴着他的鼻子尖就过去了。铁宽一晃站稳了身子,还没等他回手呢,白芸瑞手腕一翻,一招回光返照,朝铁宽头部砍来,真是疾如闪电,快似流星。铁宽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急忙摆三节棍往上一迎,就听“锵锒”一声,宝刀正砍在铁棍上。 白芸瑞急忙跳在一旁,抽宝刀仔细观看,见刀刃完好无损,这才把心放下。铁宽一看白芸瑞的刀和自己的大棍碰到一块儿了,心说:非把他的钢刀碰坏不可。他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朝对方一瞧, 见白芸瑞先是皱眉, 等他看过刀刃,眉头又舒开了, 脸上还露出笑意,铁宽有点不解,抽回三节棍一看,嗬,棍头上被削去了指甲盖那么一块,铁宽这回才知道对方用的是宝兵刃,也加了十二分小心。 两个人二次一交一手,都避免让兵刃相碰。铁宽这条棍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抡开了似车轮,白芸瑞像蝴蝶,巧妙地穿梭在棍影之中,并且不时发动进攻,逼得铁宽连连后退。 二位孔道爷一见,不由暗自称赞:人说白芸瑞后起之秀,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白云剑客夏侯仁的徒弟,好刀法! 白芸瑞同铁宽打到三十几个回合,芸瑞心想:我还要闯五关呢,能在这儿纠缠吗?得用巧招赢他。芸瑞拿定了主意,二人又走一个照面,铁宽的三节棍力劈华山迎头砸来。芸瑞往后一退,好似没有站稳,身子一歪,“扑通”摔倒在地。两位高手对打,是间不容发呀,芸瑞这一跌倒,铁宽能不趁势进攻吗?两位道爷离得较远,要想接应也来不及了,二人心说:完了,没想到小达摩命丧断魂谷啊! 其实白芸瑞这一跌是故意装出来的,为的是引逗铁宽上钩。他躺在地下,一条腿屈,一条腿伸,手握钢刀,注视着对方。铁宽不知是计,不由心花怒放,暗想:该着我立功,我要活捉白芸瑞,把他交给金灯剑客!铁宽往前一扑,就想去掐芸瑞的脖子。芸瑞见铁宽到了近前,由地下一跃而起,随着举起了宝刀。铁宽情知上当,刚要躲闪,已经晚了,就见刀光一闪,“咔嚓”一下斜肩带背,铁宽被劈成了两半,死尸栽倒在地。白芸瑞跳出圈外,面不改色,气不粗喘,站在一边。 孔家兄弟一交一口称赞道:“好刀法,好手段!不愧是白云剑客的高足!” “不是芸瑞有能耐,是这位太不禁打了!二位仙长,我们赶道吧!” “呔!白芸瑞,你小子杀了人,还想走吗?没那么便宜!快把脑袋留下!”随着话音,由山坡上跑来一人,横大棍拦住了去路。此时天光已经大亮。芸瑞定睛一看,见此人是个瘦高个儿,瘦得皮包骨头,那脸色最为难看,煞白煞白,没一点血色,下巴上长着一块红记,不仔细看好像吐出的舌头,这人和吊死鬼没什么两样! 白芸瑞把钢刀一摆点手喝道:“来者什么人?” “好小子,连我老人家你都不认识,某乃活吊鬼佟青是也。白芸瑞,你真是艺狠心毒,竟敢刀劈铁宽,我今天就要为他报仇!休走,看棍!” 白芸瑞知道他与铁宽是一伙的,于是心一横,更不答话,摆钢刀迎住佟青,两个人战在了一处。也就是十几个回合,只听“噗”的一声,红光迸现,断魂谷又多了一具死尸。 两位道人一见连声叫好,心说:要这样打下去,进三仙观也不为多难哪!三个人商量了一下,想着断魂谷这儿可能没埋伏了,刚想要走,又来了,左右各蹿出来一人,拦住了去路。看左边这位,身高一丈开外,膀阔腰圆;右边这位,高不满四尺,论宽倒有三尺半,两个人备掂一对大锤。 孔道爷一看,来的正是低头望海苗林和仰面观山韩豹。孔凤一想:别让芸瑞一个人累坏了,再说我们也不是跟着看热闹的呀!两人一对眼神,各摆宝剑,迎了上去。 苗林一见哇哇暴叫:“好哇,孔老道,你们俩竟然勾结官府,出卖三仙观,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拿命来!”苗林抡双锤直奔孔凤,韩豹抵住了孔原,两柄剑四颗锤战在了一处。 孔氏弟兄不愧为南海名家,长剑使开了,剑山相似,他们的身法也快,七八个回合过去,苗林和韩豹就不行了。孔凤一想:白芸瑞杀了那么多人,我就是不伤人,三仙观也不会放过我呀,干脆我就开杀戒得了。想到这儿他长剑一摆,银蛇出洞,白虹贯日,平沙落雁,飞鸟投林,一招紧似一招,苗林更不行了,眼花缭乱,满头大汗,刚想要跑,孔凤长剑一挥,风卷残云,“噗”的一声,剑锋顺苗林的左肩头就到了右肩头,脑袋和身子分了家,“扑通”一声,死尸栽倒。 韩豹一见,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了。孔原见哥哥开了杀戒,心一横剑一摆,直刺韩豹的前胸,给韩豹来了个透心凉。两位道爷擦干净剑上的血迹,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芸瑞道:“两位仙长,这一回我们可以通过断魂谷了!” “慢着,有老朽在此,我看你们哪个能过去!” 三个人不由一震,不知道断魂谷共埋伏了多少人。他们闪目光往前一看,只见迎面来了一位老者,迈着沉稳的方步,朝他们走来。看此人身高九尺挂零,身穿浅灰衣服,一部白髯,五官端正,面目清秀。芸瑞觉着此人非常眼熟,心说:这位怎么像我老师夏侯仁呢?他如果换成道装,我非得认错人不可。 芸瑞迟疑半晌,问道:“请问,您是哪位?” “白芸瑞,你不配问我呀!刚才你在那儿动手,老朽看得清清楚楚,那四位死在你们三人的手里,是他命该如此,老朽为啥没搭救他们呢?一,这几个小子平时不好好练武,只知道大话欺人,让他们尝点苦头,看他以后还到哪儿一胡一吹;二,他们是第一关,没我的事,不过你过了第一关,到我面前,就休想再往前走了,要知此路不通!不过呢,我不想和你伸手,你们也请回,我不要你们的命,不过你们要是硬往我这手掌上碰,可就休怪老朽不讲交情了!滚!都给我滚!白芸瑞,去叫你师父夏侯仁来,叫你师叔白一子来,我要在这儿和他们对掌!”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忆往昔夏侯杰结怨尚怀山 孔凤、孔原一见这位,赶忙拽着白芸瑞朝后退,嘴里说道:“白将军,我们暂且回避一时,改日再来吧!” “主人,孔道爷,你们别怕, 既然到了这儿,能再退回去吗?请你们站立一旁,让我山药蛋来对付这个老不死!” 白芸瑞一看是山药蛋,心里一惊一喜:“你怎么来了?” “主人,我不来谁对付这个老家伙呀?你就瞧我的吧。”山药蛋说着话摇摇晃晃,来到老者面前, 哈哈一笑说道:“夏侯杰,你还认识我老人家吗?” 对面这位老者,复姓夏侯单字杰, 乃是夏侯仁的堂弟。闻听有人点他的名讳,仔细一看,不由得倒退了数步,吃惊地说道:“怎么,是……是你?你也随了开封府?” “随不随开封府,你不必问,不过要对付你,是非我不可。怎么样,你是就此败阵呢,还是让我费点事儿?” “这个……”夏侯杰面呈难色,一时低头不语。 眼前出现的变化,早在白芸瑞预料之中,所以他并不感到惊奇,只是乐呵呵地看着,倒要仔细听听他们的对话,以便确定山药蛋的真实身份。孔凤、孔原并没有思想准备,他们只知道山药蛋说话比较诙谐,嘴头也有点不饶人, 但没料到他会武功,一见夏侯杰对他都敬畏三分,两个人对山药蛋也肃然起敬,站在一旁听他俩说话。 这个山药蛋到底是什么人?为啥夏侯杰见了他那么害怕?他到三仙岛要干什么?山药蛋并非乞丐,乃是江南有名的剑侠,人称南海奇剑活报应,姓尚,名怀山。此人家住雷州半岛青云山庄,自幼喜欢武功,家里为他遍请名师,学有绝艺在身。十七八岁他就闯荡江湖,访名山,会高人,武艺越练越精。 尚怀山有个特点,就是语言诙谐,衣着并不讲究,有时简直像叫花子。四十岁以后, 他很少同江湖人物往来,除了几个著名的剑客与他有交往之外, 一般人见不着他, 他是来无影,去无踪,飘忽不定。 尚怀山最佩服的人物,就是海外金礁岛的万年古佛;他最好的朋友,要数万年古佛的弟子王猿。万年古佛也很喜欢尚怀山,有时指点他一招两招,尚怀山就更不得了啦。数年前的尚怀山到金礁岛看望万年古佛和王猿,在那儿碰上了夏侯杰。夏侯杰和夏侯仁本是堂兄弟,自幼在一块儿读书,同师习武,夏侯仁为人宽厚,读书习武都很用功;夏侯杰为人毒辣,刻薄,又爱贪玩,文武都低于夏侯仁一筹,但他对夏侯仁还不服气,常常在暗中较劲儿,夏侯仁还总让着他。后来夏侯仁投在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的门下,练就了满身武艺,成了上三门的掌门人,夏侯杰就更忌妒了。 他想投奔武圣人于和,被于和拒之门外;想拜长发道人雪竹莲,雪竹莲不和他见面,他便下定决心,苦练硬功,非要胜过夏侯仁不可。他今天跟这个学一招,明天跟那个学一式,往一块儿揉和揉和,居然也成了名,自称“清风剑客”。 这次他到金礁岛,就是想向万年古佛讨点本领,不知道为什么,老罗汉总是不肯教他。夏侯杰一见到尚怀山,就动开了心眼,暗自琢磨:尚怀山人称南海奇剑活报应,是个出名的人物,我今天先和他较量较量,如果能把他压倒了,明天就赶奔四川蛾眉山,去会一会白云剑客夏侯仁! 夏侯杰拿定主意,当着万年古佛的面,就考起了尚怀山,一开始尚怀山并没注意,认为这些都是闲聊,后来看他越问越紧,这才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在夏侯杰一时间问不上来的时候,尚怀山嘿嘿一笑,转守为攻,开口就问夏侯杰,把夏侯杰问得张口结舌,无言答对,面红耳赤,无地自容。万年古佛哈哈一笑,岔开话题,给他解了围。 夏侯杰第一阵败了,还不服输,要与尚怀山比拳脚。尚怀山出了个主意,说这样吧,我们要是交手,一时半晌不一定分出胜负,干脆咱一对三掌,愿打哪儿打哪儿,能使多大劲儿使多大劲,谁要顶不住就算输。夏侯杰同意这么比,但提出来他要先动手,尚怀山答应了。 夏侯杰毫不客气,运用大力金刚掌的功夫,照定尚怀山脑门上的泥丸宫狠击了三掌,再看尚怀山,纹丝没动!他这才知道尚怀山会昆仑闭气功。该着尚怀山打他了。尚老剑客没有拍他的泥丸宫,怕一掌把他给打死,而是打向了他后背的心俞穴,就这一下,把夏侯杰打得往前跄了十几步,喷出了一口鲜血,调养三个月,体力才复原。打那以后,他知道尚怀山名不虚传,从心里惧怕三分,但也结下了一掌之仇。因为他没打过尚怀山,也就没敢去找夏侯仁。 三年前两人在福州又遇上了,话不投机,二次动手,夏侯杰被尚怀山抓住脚脖子扔下了大海,若不是被一个渔民救起,早就葬身海底了。打那以后两人没再见过面。 夏侯杰经过与尚怀山两次交手,才知道自己的武功差得太远了,非得下决心重新学起不可,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了,又投到三仙观肖道成门下,肖道成还真教了他两手。后来肖道成上中原请夏遂良,他也跟着去了。 夏侯杰一想:这金灯剑客可不是一般人哪,当今武林界,除去于和、普渡和雪竹莲,就数着夏遂良了,我要能再跟他学两手,还能打不过尚怀山?因此,他就死心塌地地为三仙观出力。断魂谷是第一关,夏遂良就派他做了主将。 尚怀山怎么到这儿来了呢?也是为赌气而来。原来前些日子他又到金礁岛去找王猿,结果没见着,万年古佛告诉他,王猿到中原帮徐良去了。尚怀山就问:徐良是干什么的?中原发生了什么事?万年古佛就把莲花门和上三门之间的恩恩怨怨,说了一遍。当然了,万年古佛是站在徒儿王猿一边说话的,言谈话语中就向着上三门和徐良。 尚怀山对万年古佛特别尊重,奉若老师一般,听了万年古佛的话,很自然地就站在了徐良他们一边。尚怀山道:“听您这么一说,武林中又出了徐良、白芸瑞这些后起之秀,真使人高兴。我师兄王猿同徐良是朋友,我也得和徐良、白芸瑞亲近亲近。如果能碰到夏遂良,就和他比划比划。” 万年古佛一笑说道:“你这句话说得口气大了点,别看你在南海有名气,真要和金灯剑客夏遂良比起来,恐怕还不是他的对手。” “你说我斗不过他?” “可以这么说。但是话也不能说绝了,也许碰上夏遂良闹病,没加注意,精疲力竭,遇着这些情况,可能败在你手。如果在正常情况下,你决不是他的对手。” “那么请问,我师兄王猿,能不能抵住夏遂良?” “不行,顶多走上三十个回合,时间一长必败无疑。” “那么您呢?夏遂良斗不过您吧?” “我与夏遂良比起来,也就在仲伯之间,他可能比我稍高一点儿,只要我加倍小心,夏遂良想要赢我,也不那么容易。” 尚怀山听万年古佛这么一说,才相信夏遂良真有能耐,不过他暗下决心,遇机会非要和夏遂良伸伸手不可,我要看看这个金灯剑客到底有多大的本领。 尚怀山由金礁岛回到青云山庄,打算赶奔中原去会夏遂良,偏巧家里出了点事,没有走成。后来他听人风言风语地传说,肖道成从中原领回来二三百人,里边有很多武林高手。尚怀山心里一动,没去中原,打扮成乞丐,来到三仙岛,到这儿一打听,果然夏遂良来了,还有卧佛昆仑僧等等。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尚怀山再打夏侯杰 尚怀山知道自己人单势孤,没敢下手,就在三仙岛这儿转悠,无意中发现白芸瑞到了集贤村。尚怀山知道他肯定是奔三仙观来的,我何不同他携起手来,共同对付夏遂良!尚怀山早有同白芸瑞结交之心,为了试探他的为人, 才化名山药蛋,做了芸瑞的书童。 自从韩士佩等被人点穴,白芸瑞就想到他身上了;皮振山被白芸瑞一掌打死,芸瑞心里已经明白,只是没有点破。芸瑞他们离了二圣祠,尚老剑客就尾随在后。现在一看, 清风剑客夏侯杰露面了,他怕白芸瑞、孔凤、孔原不是人家的对手,这才喊了一声,来到队前。 夏侯杰一见到尚怀山,脑袋“嗡”的一下,神气全没了。夏侯杰心想:怪不得白芸瑞如此大胆,敢闯断魂谷,原来有人给他撑腰啊!他怎么把这个老家伙给请去了?事到临头,怕也不行啊,只好大着胆子应战。夏侯杰先把长剑舞了三圈,这才抖丹田大声喝道:“尚怀山,你过来吧,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非要拼个强胜弱亡不可!” 孔凤、孔原听夏侯杰一叫“尚怀山”,登时明白过来,两个人这高兴劲儿就别提了。孔凤道:“白将军,你知道这两位都是谁吗?” 芸瑞摇摇头:“不知道。” “嘿,这下可好了,你那位书童就是大名鼎鼎的南海奇剑活报应,尚怀山尚老剑客, 他一个人比我们弟兄俩还要高出十倍!对面那位说起来与你还有点牵连,那是尊师的堂弟,名叫夏侯杰,人称清风剑客。清风剑客虽然本领高强,但他决不是尚老剑客的对手,不信你等着瞧吧。” 且说老剑客尚怀山,看着夏侯杰冷笑道:“清风剑客,别怕,你既然愿意和我过招,在下就陪你走几趟。你说今天怎么个比法吧!” 夏侯杰一想:比拳脚我肯定要输,干脆和他比兵刃,我靠剑术赢他得了。想到这儿说道:“姓尚的,今天咱们俩比比兵刃,让你知道知道我手中长剑的厉害!” “夏侯杰,我出门没带兵刃哪。这么办吧,你呢,尽管用长剑, 我就用双掌, 这不能算你找我的便宜, 是我愿意这么干。咱们俩再过上几招,看是你的长剑厉害,还是我的双掌厉害!” 夏侯杰一听,恐惧之心跑的一丝俱无,又重新壮起了胆子:你尚怀山真是太狂了,难道说你那两只臂膀是铁打铜铸的?我这把长剑是木板做的,就削你不动?你也太小看人了!既然是你划出来的道儿,我就让你自取灭亡!夏侯杰想到这儿摆宝剑往上闯,就要大战尚怀山。 “且慢,二位且慢动手,我有话说!”白芸瑞大步流星,来在二人中间,先对尚怀山道:“老前辈,恕晚辈有眼不识真一人,有不到之处,望多多见谅。” “主人,你这话说颠倒了。我是你的书童,这关系可不能改呀!” 芸瑞知道他爱诙谐,况且眼下没时间和他闲磨牙,只好一笑置之。芸瑞转身对夏侯杰道:“清风剑客,原来我不知道您的身份,方才听孔道爷说,您是我老师的堂弟,这么说来,您是我师叔了,师叔可好,晚辈这边有礼了。”芸瑞说着话一躬到底。 “免。白芸瑞,这儿是生死搏斗的战场,不是唠嗑叙家常的地方,赶快闪退一旁,我要会斗尚怀山。” “师叔,我有一事不明,要当面请教。您是我老师的堂弟,我老师是上三门的掌门人,现在,夏遂良、肖道成、昆仑僧等人纠集一起,与上三门和开封府为仇作对,您为啥站到了夏遂良一边,同上三门为仇作对呢?即使您和我师父私人之间有什么过节,在这种大是大非问题上,也不能糊涂啊!” “白芸瑞,你不愧是上三门的未来掌门人哪,处处站到夏侯仁一边。其实,我帮肖道成,并不是因为与夏侯仁私人有什么过不去,而是对你们上三门和开封府不满!你们仗着人多势众,称霸武林,对不同意你们作为的人,统统视为反叛,见山灭山,见岛平岛,我能跟着你们干那伤天害理的事吗?你口头上自称晚辈,叫我一声师叔,说出话来句句指责,这是晚辈应该说的话吗?看来都是夏侯仁把你娇惯的啊。但是,只许你不仁,不许我不义,你既然叫我一声师叔,我就不能和你计较,快快闪退一旁,我要与尚怀山这个老匹夫决一高低!” 芸瑞一看,用语言是难以把他劝醒啊!只好叹了口气,退立一旁。 尚怀山道:“夏侯杰,你不必逞能,进招吧!”老剑客说着话,双腿一扎双臂一抡,登时两只胳膊由细变粗,鼓起了一个个疙瘩,作好了准备。 夏侯杰不再说话,长剑一摆使一招白蛇吐芯,剑锋直指尚怀山的哽嗓咽喉。尚怀山等剑到近前,看看就要扎上了,这才猛一转身,到了夏侯杰身旁。夏侯杰一剑走空,正要抽招换式,听得恶风不善,知道尚怀山的右掌正朝自己的太阳穴打来。夏侯杰急忙收剑使一招迎风掸尘,剑削尚怀山的手腕,尚怀山胳膊一摆,闪过一旁。两个人一上来就是紧招,打得难解难分。 白芸瑞站在一旁,仔细地观看。只见尚怀山身形跳动,快似猿猴,两掌挥舞,疾如闪电,芸瑞不禁赞叹:南海奇剑,名不虚传哪!再看夏侯杰,剑法也很高明,长虹掠目,银河倒泻,一招紧似一招。不过,芸瑞已经看出来了,尽管夏侯杰仗着宝剑的优势,仍然处在下风,他那剑进攻的少,防守的多,整个身子被罩在了尚怀山的掌影之中。也就是三十几个回合,就听“啪”的一声,“噔噔噔”“扑通”,有一人倒退十几步仰面朝天摔倒在地,胳膊腿伸了伸没有起来。芸瑞仔细一看,原来尚怀山一掌击中了夏侯杰的小腹,夏侯杰躺在地下抱着肚子呻吟,仗是没法打了。 尚怀山甩了甩手,叉着腰站在一旁大笑:“夏侯杰,现在舒服了吧?就这还是看在我家主人的面上,掌下留情,只用了三分劲儿,要是用到五分,你这条老命立时就得交代!主人哪,过去问问你师叔,看他服气不服气,要是不服气,叫他起来接着比!” 白芸瑞急忙过去,双手相搀,把夏侯杰扶了起来。夏侯杰强忍着腹疼,皱着眉,不过羞得面红耳赤。他拄着宝剑,把芸瑞推到一边,两眼放出凶光,盯着尚怀山:“姓尚的,果然你的武艺比我高强,看来我这仇是报不了啦。过来吧,你再补上一掌,把我打死这儿得了!” “夏侯杰,这都是你们所为,我能干那种事?要想打死你,刚才稍加点劲儿就行了,还用二次费事!我是成心留你一条命,你呀,别再妄想报仇了,赶快离开断魂谷,逃命去吧!” “姓尚的,我既然被你打败,惟求一死。你真要放我逃走,有朝一日,我定报此仇。你若害怕,今日就别放我了,免得后悔。” “大丈夫做事,悔了不做,做了不悔。你要想报仇,啥时候都可以,尚某奉陪,只怕你没那个胆量。” 夏侯杰瞪了尚怀山一眼,没再说话,拄着宝剑,出山口而去。 孔凤、孔原见夏侯杰远去,赶忙过去给尚怀山见礼:“老剑客,恕我等眼笨,不知道您就是南海奇剑,言语有不到之处,望老剑客海涵。” “算了吧,我最不爱听这一套。咱们在一块儿,还是随便些好。” 二孔心里有底了,精神头也足了,四个人离开断魂谷,直奔落魂桥。到桥边闪目观看,见眼前横着一道山涧,宽有十几丈,深约七八丈,山涧上搭着一座木板桥。再看这座桥,全由木板铺成,宽约八尺,两边有三尺高的木栏杆。桥的下部,两头各由山崖处斜着伸出三很大木撑着桥板,桥头并无人把守。 白芸瑞纵身形就想上桥,尚怀山一把把他拉住了。“且慢,你看那是何人!”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落魂桥云瑞遇难 白芸瑞这才发现,桥旁的山崖边,坐着一个人,面向山涧,头顶斗笠,身披蓑衣,手掂一根长竿, 像在钓鱼。芸瑞心想:这条山涧并没有水,他钓什么鱼呢? 渔翁打扮的这位知道有人来到桥边,这才慢慢起身,对四人说道:“诸位暂且留步!” 芸瑞一看,见此人年约六旬开外,四方大脸,一部白胡须, 显得非常威风。尚怀山往前一进身说道:“我以为是谁呢, 这不是云龙九变赛太公, 彭松彭寿山老剑客吗?” 彭寿山不觉一愣,上上下下反复打量尚怀山,又仔细想了想,没认出他是何人,只得说道:“正是彭某。不知足下是哪位?” “我叫山药蛋,无名小卒啊。” 彭寿山道:“你这是同我开玩笑。” “不管叫什么名字,都是个代号,何必多问呢。我说彭老剑客,您不在家中教孙儿习武,跑到这山涧边干什么呀?” 彭寿山一听,此人来历可不简单哪,我们家的事他也知道,因此对尚怀山就没敢小瞧。“我是受朋友之邀啊。言必信,行必果,答应人家了,能不来嘛。” “彭老剑客,在下有两句话,不知你愿不愿听?” “有话请讲当面。” “是这么回事。您没到过中原, 对那里的情况不清楚,谁是谁非也不了解,办事难免出错。你知道金灯剑客夏遂良为什么到三仙岛来?因为他们在中原立不住身了。主要是那个卧佛昆仑僧,纵容门人弟子,胡作非为,同上三门为仇作对。他们包庇采花盗柳的贼,杀人放火的大盗,不让官府捉拿,开封府如果拿贼,他们就说是欺负不同门户,结果,夏遂良他们的作为引起了武林公愤,在中原存在不住了,才跑到三仙岛。彭老剑客,常言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这伙人都是国家的要犯哪, 他们躲到三仙岛,官府能不来捉拿吗?三仙观失败就在眼前哪!彭老剑客, 你是个明白人,家大业大,又是清白人家,何必为别人趟这混水呢,再把自己给搅进去,可不上算啊。老剑客何去何从,望你三思。” 彭寿山更愕然了:“朋友,你对我如此了解,又说出金玉良言,彭某非常感激。你到底是哪一位,请报上真名实姓吧。” “既然你一定要问,那就告诉你。我家住雷州青云山庄,姓尚名怀山。” “哎呀,您就是南海奇剑活报应,尚老剑客?失敬,失敬。” “不必客气。彭老剑客,我方才说的,你能听吗?” 彭寿山思索片刻,说道:“尚老剑客,你讲的确实是金玉良言,我本应该听你的,洁身自好,远走高飞。但是,我既然应邀前来能不辞而别吗?那也不是大丈夫应干的事啊!再者说人家信得过我,让我在这儿守把落魂桥,就冲你这几句话,我连手都没伸,转身走了,将来见到朋友,没法交代呀!” “嗯,你说的也有点儿理。那么你准备怎么办呢?” “我的意思是,像不像做做样,我呢,向四位英雄讨教讨教,不行了我再走,也有个借口哇。” “佩服,佩服啊,老剑客说出话真正圆滑。既然你打算动手,我就陪你走几回。” 尚怀山刚要动手,孔凤、孔原过来了:“老剑客,你先歇歇手,让我们哥儿俩陪彭老剑客走几趟!” 尚怀山道:“姓彭的武艺高强,二位可不要大意呀。” “老剑客你放心吧,我们真不行,你再过来。”孔凤脱去外衣,摆宝剑来到彭寿山面前:“无量天尊。彭老剑客,贫道不才,陪你走几趟。” “来者是二圣祠的孔凤孔道爷吧?” “正是贫道。” 彭寿山冷笑一声道:“孔凤,我不是小瞧你,凭你的能耐,不配和我伸手,一旦要伤了你,别人会说我以强凌弱。快快退在一旁,让尚怀山前来会我!” 孔凤闻听此言气得青筋暴胀,七窍生烟,心说:你彭寿山也太羞臊人了,我今天非与你拼命不可!孔道爷双目圆睁,冷笑道:“姓彭的休说大话,看我宝剑取你!看剑!” 孔凤抡开宝剑,使出全套功夫同彭寿山打在一处。彭寿山一不慌二不忙,一边打着,一边甩去头上的斗笠,脱下身上的蓑衣,接着舞起了钓鱼竿。他这根钓鱼竿,同一般鱼竿根本不一样,乃是一根十八节紫金杆,五金打造,其硬无比,一般刀剑,削它不动。两个人一来一往,打了三十几个回合。 彭寿山紫金杆一甩,打向孔凤的肩头,孔凤急忙侧身躲过,随即反手一剑,刺向彭寿山的软肋。彭寿山拿紫金杆一挡,孔凤赶忙抽回宝剑,彭寿山趁势杆走下盘,抽向了孔凤的双腿,只听“啪”的一声,再看孔凤,被彭寿山一杆打折了双腿,孔凤疼痛难忍,扔宝剑瘫在了地上。彭寿山也没再打第二下,抽身形跳在一旁。 孔原一见哥哥受伤,心如刀割,牙一咬眼一瞪,拽宝剑就要与彭寿山拼命。芸瑞赶忙把他拦住:“仙长且慢,您不能再打了。 孔道爷已经身负重伤,现在是救人要紧,您赶快把他背回二圣祠,进行抢救,力争保住双腿。” “这个——我们怎么能离开这儿先走呢?” “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只好如此了。” 尚怀山也劝道:“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治伤要紧,你们俩就快走吧。” 孔原看着哥哥,心中十分难过,于是带好宝剑,把孔凤背起来,顺原路回了二圣祠。 芸瑞见孔家兄弟走了,一伸手拽出宝刀,就要和彭寿山动手,尚怀山道:“芸瑞,别急,你站在这儿看着,让我来会会这位云龙九变!”尚怀山一纵身,到了彭寿山面前,两个人不再搭话,当场动手。 尚怀山还是用双掌对付彭寿山的紫金杆。也就是二十几个回合,彭寿山紫金杆一摆当槍使,一个怪莽出洞,直捅尚怀山的小腹;尚怀山滴溜一转闪在一边,右手一伸,来个顺手牵羊,抓住紫金杆往前一带:“你撒手吧!” 彭寿山哪能松手呢,往回就拽,可是他没有尚怀山的力气大,被尚老剑客拽得直往前跑。尚怀山右手拽住紫金杆以左手乌龙探爪,便去抓彭寿山的前胸,两人相距那么近,要让他抓上,那还得了,彭寿山急忙撒手,后退了七八步,紫金杆便到了尚怀山的手中。 尚怀山掂了掂紫金杆,笑道:“我这花子,常常被富人家的大黄狗欺负,这根杆作打狗棍还挺合适,就归我吧。”这根紫金杆共有十八节组成,每节五寸,尚怀山折了折,成了三尺长短,往身后一插,背上了,嘴里还说:“嗯,彭老剑客真是个厚道人,一见面就送件礼物,多谢,多谢。” 彭寿山气得面一皮发紫,一转身上了落魂桥,手指尚怀山和白芸瑞道:“尚老剑客,白芸瑞,你们敢过这座桥吗?有种的咱们桥那边再动手!”彭寿山喊罢,快速跑下桥头,站在对岸,朝这边张望。 尚怀山和白芸瑞料到这座桥必有机关,但不知怎样破法。彭寿山叫着他们的名字,让他们过桥比武,这二位能被吓住吗?他们二话没说,迈步踏上了落魂桥。谁知刚刚走到桥的中间,只听“喀吧”一声,落魂桥由中间断为两截,两个人随着断裂声掉进了山涧。原来这座桥两头是实,中间一丈五尺是虚,装着转轴。平时有插销,走着没事,准备捉人了,把销子去掉,人一踏上翻板,准落桥下无疑。刚才彭寿山跑到桥中间,站那儿对尚怀山喊话,脚下拨动了销子,尚怀山二人哪知道这些,这才中了人家圈套,落下山涧。 真落进山涧也好,因为这两人都有绝艺在身,要施展轻功,也不致受伤,可是,他们偏偏没有掉到山涧,而是落在了一个大网斗里。桥下有钢丝拧成的斗子,把二人紧紧裹住,胳膊腿都伸展不开,芸瑞想用宝刀砍断网绳,根本就不可能。这下可苦了尚怀山和白芸瑞了,两个人那么大的能耐,被吊在山涧里,上不挨天,下不着地,本领无法施展,眼睁睁看着彭寿山,只好听任他的摆布。彭寿山一声忽哨,桥头的壕沟里站出来二十几名弓箭手,手持强弓硬弩,对准了桥下的网斗。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小英至云瑞脱困 彭寿山手指二人哈哈大笑:“尚怀山,白芸瑞,非是彭某做事太绝,是你们俩欺人太甚哪!现在落入了我的圈套,你们还有何话说!我念及二位都是英雄,再给你们个悔过的机会,只要你们答应投奔三仙观, 愿意在金灯剑客门下做事,我可以饶你们不死。如其不然,看着没,这些弓箭都是为你们准备的,我就让你们俩变成刺猬!说,愿不愿投奔三仙观?” 正这么个时候,由左边树林那儿蹿出一人, 其人疾如奔马, 快似鹰隼,白光一闪,眨眼之间就到了近前。那些弓箭手还没反应过来,“扑通”、“扑通”,一个接一个摔倒在地,嘴角淌血而亡。 彭寿山大吃一惊,急忙后退两步,定睛观瞧,只见面前站着一位白衣女郎,身段苗条,头发乌黑,柳眉倒竖,杏眼圆翻,提宝剑怒视着自己。 彭寿山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怪呀,看这位姑娘,怎么像在三仙观见过的陆小倩呢?难道说她是上三门派来的?再仔细辨认,发现这位满脸正气,不像陆小倩总是带着淫邪之色。 彭寿山满腹狐疑,用手指点:“对面是陆小倩吗?你怎么帮助白芸瑞呢?难道说你要反三仙观不成?”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道:“彭寿山, 睁开你的老眼仔细看看,我是陆小倩吗?姑奶奶是杀人的女祖宗,我叫陆小英!” “啊?陆小英?你是哪个门户的?受何人指示,来到这里?你同白芸瑞他们什么关系?” “彭寿山,你真是个山野匹夫,孤陋寡闻哪。告诉你吧,我是何门何派,你不必多问,至于同白芸瑞有没有关系,当然有了,没关系我能舍生忘死到这儿来吗?我们的关系还不一般,简直太近了。看着没,吊着的那位玉面小达摩白芸瑞,是我的未婚夫。人们常说亲不过父母,近不过夫妻,你说,世上能有比我们俩再近的吗?他现在遇了难, 我不该来搭救吗?如果袖手不问,他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不就守望门寡了吗?” 彭寿山这才明白,施放暗器这位,是白芸瑞的未婚妻,看她刚才的手段,打暗器称得上一流,我可要格外小心:“陆小英,你既然是白芸瑞的未婚妻,不忍心看着他单独死去,这好办,我就成全你,让你陪着他得了!”彭寿山说罢,晃双掌直奔陆小英。 陆小英发暗器的手段虽然十分高明,但要看对付谁,对付彭寿山这样的高手,就不那么灵了,因为对方时时防备着呢。 陆小英见彭寿山扑过来了,摆宝剑就迎了上去,两个人战在一处。陆小英不但暗器打得好,武功也好,这柄剑走开了,一招套着一招,如长江巨浪,层层不断,滚滚而来,不到十个回合,彭寿山就有点吃紧,因为他手中没有兵刃啊!只见他额头冒汗,步法散乱。 陆小英一见加紧了进攻,就在彭寿山慌忙之际,陆小英甩手发出了暗器,毒一药针钉在了彭寿山的喉头。可叹彭寿山,数十年的功夫,成名的剑客,只因误助匪人,命丧在落魂桥畔。 陆小英射死彭寿山,转身去解救白芸瑞和尚怀山。一抬头,发现桥边站着二人,正是她时时想念的白芸瑞和那位老剑客尚怀山。 这二位是怎么出来的呢?原来他们被钢网罩住之后,转动不得,又被人家用一弩一箭逼住,也不敢乱动。陆小英一出现,给他们俩带来了机会,岸上的弓箭手全都死去,对他们没威胁了,彭寿山又在大战陆小英,更没人理他们了,白芸瑞赶忙用宝刀左右晃动,不一会儿便割开一个口子,胳膊能活动了,动作就快多了。他迅速砍断网绳,又救下尚怀山。 两个人那么高的功夫,要上桥面,还不是易如反掌啊,就在陆小英杀死彭寿山这会儿,两人来到了桥头。 陆小英见到白芸瑞,心里又惊又喜又难受。她先朝着尚怀山飘飘万福,问了安,便转向白芸瑞,从头上到脚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轻声说道:“芸瑞,你受惊了。” 白芸瑞那心里也十分矛盾。在他最危险的时刻,陆小英前来搭救,若不是她,恐怕自己已死多时了。救命之恩不能不报,从这一点说应该感谢陆小英。可是,一想到公孙家发生的事,芸瑞那心里就增添了无数的烦恼,那件事即便不是陆小英干的,也必然与她有关。还有,陆小倩是谁?为啥刘春宝和彭寿山都把她当作了陆小倩?再就是陆小英脸皮太厚,不但说硬要求婚,而且在我没有答应的时候,就公开向别人宣布我们俩是未婚夫妻,妄想造成既成局面,迫使我接受,我白芸瑞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吗?你陆小英算打错主意了。基于上述几种考虑,白芸瑞只是瞪了陆小英一眼,而没有说话。 尚怀山话可没少说:“姑娘,万分感谢,你要晚来一步,我们俩都得吹灯啊。以后有用的着老朽的时候,必定拔刀相助。姑娘,刚才我被困在网斗里的时候,听你说你是玉面小达摩的未婚妻?这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吗?我是他的书童,叫山药蛋。他是我主人,你就是我女主人了,咱们主仆三人要同心协力,共破三仙观哪!” 尚怀山笑了一阵儿,转身对白芸瑞道:“主人,你这就不对了,见了我家女主人,为啥这样冷淡呢?你们俩应该亲热才是呀。” “老剑客,你不要听她胡说,根本没有此事。她的真实身份我都不清楚,哪有婚事这一说呀!你若不信,就问她谁是媒人?” 陆小英往前一进身,说道:“老剑客,我先请问一下,您老的大名怎么称呼?” “我叫尚怀山,又叫山药蛋,随便唤我什么都行。” “哎呀,您就是南海奇剑尚老剑客?失敬,夫敬。老前辈,您听我向您解释。白将军说没有媒人,倒也不假,只要我们俩乐意,要不要媒人有啥关系?真是想要,可以找一个嘛!从他来到海南,我们俩就有了接触,他给我解过围,我三次救过他的命,这说明我们有缘分哪!没有缘分能到一块儿吗?老前辈,您方才不是说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吗?好,我不求别的,就请您从中为媒,成就我们二人的好事,不知您能不能答应?” 尚怀山一听,可作难了。从这几天的接触他已感觉出白芸瑞傲气挺重,别人不好改变他的主见,再说婚姻大事,也不能强迫呀!因此,尚怀山就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整话:“啊,这……叫我……这样吧,我先问问白将军再说。” 白芸瑞没等尚怀山开口,就把尚怀山拉到了一旁,轻声说道:“老剑客,这事确实不行啊。我帮过她的忙,她也救过我的命,倒也不错,但这都是武林中人应做的事情,怎么能以此为由强求成亲呢?我给您说过,晚辈已经有了妻室,我们俩感情还很好,我怎么能喜新厌旧呢!再者说我此次来南海,是奉命办案,如果私自定亲,有如违反军令啊!我要回到开封府,包相爷追问此事,还有我的好吗?因此,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答应陆小英的要求。请您老人家向她多多解释,我不愿与她多说。” 别看尚怀山语言那么诙谐,点子那么多,遇到这种事也没辙了,干搓手没有办法。陆小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俩说话,说的什么虽然听不明白,但从脸上看得出白芸瑞仍然不乐意。陆小英心中一阵恼怒,就想上前说话,忽听背后传来了脚步声,小英急忙拽剑在手,扭颈回头仔细一看,来了五位女子,年龄都在十七岁往上,二十岁往下,一个个长得唇红齿白,身材苗条,看服装打扮,二红、二绿、一白,五个人如梅花形散开,把陆小英、白芸瑞、尚怀山就围在了正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小英?小倩?傻傻分不清楚 现在感到最为吃惊的,莫过于白芸瑞了。他见来的那位白衣女子,衣着打扮,身材长相,同陆小英一般无二,只是脸上多几分轻浮之色。芸瑞仔细辨认了一下,不由“啊”的一声, 在公孙家作案的,正是此女,看来我是冤枉陆小英了! 陆小英一见到来的这位白衣女子,不由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咯嘣嘣咬碎银牙, 宝剑一指骂道:“贱人,我到处访你不着,找你不见, 没想到你今日自动送上门来,我要砍下你的脑袋,洗刷我的清白。休走,看剑!” 对面这个女子不是旁人,乃是陆小英的孪生妹妹陆小倩,要不然能长得那么相似吗?陆小倩见宝剑来了,身子一转,快如猿猴,躲在一边,随手拽出佩剑,冲陆小英道:“且慢。姐姐,不论你怎样无情,我不能无义,还得这样叫你,因为咱们俩是一母同胞啊。你我分别三载,小妹无时无刻不在盼着见你,今日一见面,二话不说, 举剑便砍,这是你做姐姐应干的事吗?父母九泉之下,也为你难过啊!” “呸!快闭上你的臭嘴。谁是你的姐姐?你是谁的妹妹?你是说人话不办人事啊!我且问你,这些年都干过哪些见不得人的事?你假冒我的名字,到处作恶,败坏了我的名声,安的是什么心?你若是我妹妹,能这样陷害自己的姐姐吗?实话告诉你,我这次上三仙岛,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抓你!陆小倩,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束手就缚,跟着我到官府打官司,官府该给你定什么罪算什么罪;二,让我费点手,把你杀在这里。两条路任你挑拣!” “哎哟, 看姐姐说的吧, 把问题看那么严重,其实大可不必呀。小妹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我已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常言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想自己找个如意的郎君,也值得你们指责吗?我找了几个,觉得都不合适,便打发他们上了天堂,这也没什么奇怪呀!但是,有一点我要说清楚,小妹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没有假冒过你的名字,别人把我当作了你,这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你刚才说出那么多绝情绝义的话,让我都替你害羞。既是你把话说到这儿,我也不便驳回,这样吧,你要拿我,杀我,都可以,只怕有人不答应!” “你说的是哪个?” “金灯剑客夏遂良!姐姐,你也不用在这儿费事,干脆到三仙观去见金灯剑客,只要他发出一句话,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金灯剑客若不发话,姐姐,只怕你说的再多,也没有用啊。” “好你个贱人,竟敢拿夏遂良来压我,我现在就先把你收拾了,然后去找金灯剑客夏遂良。”陆小英怒不可遏,身形一纵,摆宝剑分心便刺。 陆小倩也不示弱,挥剑相迎。两个白衣女子,好似两朵白莲花,并蒂而立;又似一对白蝴蝶,翩翩起舞。两人战了二十几个回合,未分输赢。 正在这时,由三仙观方向又来了九个人,其快如飞,转眼即到。九人里头八位身穿青衣,一位披着大红,再一细看,全是女子!八个青衣女子手中各拿一杆长槍,迅速按八卦方位站好队形,红衣女子站在中间。见这个女人,年约五十开外,虽然头现白发,面有皱纹,但仍压不住昔日的风韵。这个女人手中拿着一根龙头拐,朝眼前看了看,一声喝喊:“住手!都别打了!” 陆小英打垫步跳出圈外,陆小倩倒提宝剑来到老太太面前:“娘,您来了?” “来了。那位是陆小英吗?” “不错,正是她。” “好。小倩,你且闪退一旁,我要问她几问。” 老太婆拄龙头拐走了几步,来到小英近前,仔细打量一番,点了点头:“小英,几年不见长高了,也更漂亮了,和你妹妹站到一块儿,要不说话,我还分不出谁是谁呢。小英啊,你是姐,小倩是妹,你这样对待她,可不对呀!即使小倩有什么不到之处,你也应该包涵才是,乍能一见面就动武呢!其实我不用问,你的理由还是那老一套,真要说穿了,既不能怪小倩,也不是个大问题,你又何必斤斤计较呢!这些话都不说了。小英,见了伯母还不过来见礼吗?” 陆小英眼珠转了几圈,只好将宝剑还匣,飘飘万福:“伯母一向可好?侄女小英给您施礼了。” “行了行了,有这么句话就行。小英,伯母这几年没少想你呀,还有你伯父。我到处找你们俩,也没有找到。小英,这几年你们到哪儿去了?都干些什么?你伯父现在何处?我想他呀。”老太婆说到这儿,拉着小英的手,还掉了两滴眼泪。 小英道:“我这几年到处飘零,也没见着伯父,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老太婆把手一甩,眼一瞪,立时就把脸沉下来了:“小英,你是瞪眼骗人哪!你们爷俩形影不离,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儿呢?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必定随你到了三仙岛!小英,明说了吧,你们爷俩是不是要来报仇?你找小倩,你伯父找我?真要是这样,那是妄想!为啥呢,因为我们娘儿俩已经投奔了三仙观,这儿人才济济呀,不但说有三位观主,还有昆仑僧、计成达,最厉害的就是金灯剑客夏遂良!你们要和三仙观斗,那才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小英,能不能听伯母一句话,忘掉过去的恩怨,我们一家人重新和好,你也投到三仙观,过几年好日子?” “伯母,你别往下说了。三仙观那伙人都是干什么的,你比我还清楚,别看他们眼下猖狂,不可一世,过不了多久,就得全部完蛋!你这座靠山是冰山哪,太阳一出就得溶化,我能跟着你往火坑里跳吗?再者说我同那个贱人之间,决无和平了结的余地,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老太婆闻听此言,眼珠一翻,狠劲儿就上来了:“小英,没想到你竟敢在伯母面前说出这样绝情绝义的话。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无论是谁,要惹恼了我,他就休想活命!既然你不听伯母良言相劝,一定要同小倩作对,那就是我的仇人,拿命来——”老大婆说着话举起龙头拐杖,往下就打。 这一下可把白芸瑞吓坏了。虽然他不同意陆小英提出的婚事,但是,人家救过自己的命,毕竟是恩人哪!再者说小英只不过主动求婚,其他地方也没看出什么毛病啊!公孙家的事已可断定是那位陆小倩干的,我以前错怪小英,真有点对不起人家。芸瑞一看,这位老太婆举龙头拐要打小英,他怕小英吃亏,拽出金丝龙麟闪电劈,就想过去相助。突然,由打自己身后蹿出一人,犹如疾风闪电一般,眨眼就到了陆小英身边:“丫头,你且闪退一旁,把这个老太婆交给我吧!”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陆天林和姚敬芝 芸瑞一看,来者正是陆小英的伯父。他曾经一气摔白芸瑞六七个跟斗,到现在芸瑞一想起他就有点害怕,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心里琢磨道: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我还不清楚,谁把谁打败, 都与我关系不大,乐得在一旁看个热闹。尚怀山见了这位老者,晃了晃脑袋,似乎在回忆什么,最后也没说话,退到了一边。 再说那位老者,来到红衣老太婆近前,恶狠狠咬碎钢牙,“咚咚咚”跺了三脚, 开口骂道:“嘿嘿,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你了,我以为你早死了呢。” “老天杀的,你盼我死,我不但不死,反而活的挺好,我要看着你怎么个死法。” “盼我死啊,没门儿,我不把你这个老乞婆收拾掉,难出胸中恶气。”老者说完话,一伸手从腰里拽出竹节七星鞭,迎风一晃,喊一声“你于我拿命来”,朝上便打。老太婆并不示弱,一晃龙头拐,朝上相迎,两件兵刃碰到一处,发出震耳的声响, 两个人蹿蹦跳跃,打上砸下,战在一起。 这两位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见面就亮家伙交手呢?咱需要补叙几句。这位老者姓陆名景字天林,乃是南海派的第九代传人,人称颠倒乾坤。 对面的老太婆,名叫姚敬芝,绰号毒手观音,他们本是结发夫妻,是陆小英的亲伯父和亲伯母。 陆天林有个弟弟,名叫陆天放,武艺也十分了得。在陆小英六岁那年,天竺国来了一群和尚,为首的名叫丹曾尼措,武艺十分高强,同南海派争夺地盘,双方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格斗,都死了不少人,丹曾尼措葬身鱼腹,余下的残兵败将逃离南海,再没敢来。可是在这场争斗中, 南海派也受到重大打击,陆天放夫妇双双失踪,有的说是翻船落海淹死的,有的说是被人家火攻烧死的,既没了消息,也没见到尸体。 陆天放这一死,陆天林受到很大刺激,多年不愿在江湖露面,所以很多人,包括尚怀山这样成名的剑客,也不认识他。 陆天林夫妇无儿无女,陆天放留下了一双孪生女儿,就是陆小英和陆小倩,这两个丫头长得非常漂亮,又很聪明,讨人喜欢,陆天林和姚敬芝就把她们当作亲生女儿一样,收养在身边。小英姐妹一天天长大,可能是遗传关系吧,她们俩不爱描龙绣凤,专爱舞刀弄剑。陆天林夫妇挺高兴,认为南海派有了传人,于是把他们的武艺,一点一点都传给了这两个侄女。 姐妹俩也挺争气,到十五岁那年,已经练就了满身武艺,剑术尤为炉火纯青。陆天林两口子高兴得满脸生花,对侄女更为喜欢,视为掌上明珠一般。陆小英活泼、泼辣,爱说爱笑,但行为正派,从不做暖昧之事。 陆小倩则不然,慢慢地产生了邪念,先是同南海派中一些年轻门人弟子眉来眼去,后来便暗中约会。这些门人多数都比较正派,尤其惧怕陆天林,因此对陆小倩是敬而远之,表面上亲热,内心里不敢接近,但是,也有个别的贪花恋柳,同陆小倩私下往来。 时间一长,陆小倩胆子就大了,同时她也看不上南海派门人的长相,就想着要找一个聪明漂亮的如意郎君,陪伴她欢度一生。 这样,陆小倩多次夜下府学,找青年学子,寻欢作乐,遇有不从,便剖腹摘心。陆小倩怕这些事被伯父察觉,因此就利用她和姐姐的相貌相同,多次假冒陆小英的名字。 一来二去,陆天林有些风闻,因为陆小英爱说爱笑,就误认为真是小英所为,将小英严刑责打,几乎要了小命。小英被打受伤,卧病在床,一个多月没有出门,附近县又有一个书生被剖腹杀死,陆天林这才怀疑到陆小倩身上。他暗中察访,第三天就把小倩抓住了。 陆天林抓住了陆小倩,知道冤屈了陆小英,便用最好的药为她治疗,其实小英的伤势已经好转,能下地活动了。在怎样处置陆小倩的问题上,陆天林姚敬芝两口子发生了严重的分歧。 姚敬芝特别喜欢陆小倩,可以说陆小倩的过错是她给养成的,因为她知道陆小倩做事不贤,伤风败俗,并没有制止,反而替她掩护,这就助长了陆小倩的邪念,以致达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按照陆天林的意思,陆小倩败坏门风,又身背数命,就应该活活把她打死。姚敬芝却不这么认为。她表面上说这是弟弟的遗孤,我们不能太狠心,真要处死了小倩,将来在九泉之下,怎样向弟弟、弟媳交代!实际上她是袒护陆小倩。两口子越吵劲儿越大,后来就动武了。 要凭真本领,姚敬芝打不过陆天林,不过这位毒手观音,善打一种暗器,叫做阴阳太极针,这种针体积很小,长不过二指,细如发丝,就装在她那根龙头拐杖的龙嘴里。她这个太极针,毒性很大,只要打到人身上,无论哪个部位,两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 姚敬芝看看斗不过陆天林,牙一咬心一横,就放了暗器,她想先把陆天林打倒,逼着他承认不再处罚陆小倩,然后再给他服药。陆天林怕她放暗器,就加着十分小心,打到十几个回合,姚敬芝一摁绷簧,三根太极针呈扇面形散开直奔陆天林,陆天林急忙躲闪,躲过了两支没躲过第三支,肩头上被叮了一下。 陆天林知道不好,跳出圈子,转身就走。姚敬芝认为他走不远,也没有追赶,先回屋给陆小倩松绑去了。等姚敬芝腾出手再找陆天林,是踪迹不见,不但是他,连陆小英也找不到了。 姚敬芝心里一片茫然:几十年的夫妻,一旦反目,各自东西,还不知那老头子能不能解得了这毒针呢!姚敬芝不放心,召集来十几位弟子,让他们分头寻找,找了两天,也没发现陆天林的下落。后来她一想:陆天林负伤逃走,有朝一日,必报此仇,我呀,还得把他找到,向他赔礼认错;他若不肯原谅我,那只好下狠心把他置于死地了。 姚敬芝找了两年多,也没打听出陆天林的去处,她害怕陆天林回来报仇,在半年前带着陆小倩,投奔了三仙观。 陆天林被姚敬芝打伤之后,赶快回到屋内,吃了粒解药,又在伤口处敷了一粒,这才保住了性命。因为他同姚敬芝是两口子,平时无话不谈,当然知道中了毒药针该怎样解救了。 陆天林吃罢药,心中一想:我和姚敬芝已经恩断义绝,非要练出一手更高的暗器,把她置于死地不可。想到这儿他飞身形跳到女儿的屋外,推开屋门,拉起陆小英,出了家门。 陆小英不知道是什么事,也不敢多问,只好随着伯父奔走。两个人一口气跑出去五十里,才停下来吃了顿饭,接着继续走。他们一直走到云南,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住了下来,陆天林这才向陆小英说明了原委。 陆小英一听是这么回事,也暗恨伯母和妹妹,还十分感激伯父。两个人在这儿一住就是两年半。这期间陆天林配成了一种更毒的毒针,见血即死,长度只有三分,不易被人发觉,他把打这种暗器的方法教给了陆小英。 陆小英在望海楼打死曹世彪,用的就是这东西。两年多里陆小英还苦练剑术,功夫有更大的长进。 前些日子,陆天林听说姚敬芝带着陆小倩,到了三仙岛,于是便偷偷离开云南,前来报仇。陆小英随后来寻找伯父。今天,在落魂桥畔,两对冤家碰到了一块儿,这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白云瑞再拒陆小英 陆天林手指姚敬芝高声骂道:“老乞婆,你身犯四条大罪,知道不?第一,由于你的怂恿,毁掉了小倩的清白,糟踏了孩子的一生,败坏了陆家门风;第二, 用毒一药针打伤丈夫,断绝了夫妻之情;第三,由于你将我打伤,使南海派名存实亡;第四,你投靠三仙观,帮助恶贼, 反叛朝廷。老贱人,无论从私、从派、从国法讲, 你都罪在不赦呀!今日犯在我手,你还想活命吗?” 毒手观音也不示弱,仗着自己的阴阳太极针,还想以此取胜。她把龙头拐一晃骂道:“老匹夫,你真是不知好歹呀!上一次老娘只是和你开个玩笑,想惩罚你一下,让你放了小倩,没料到你赌气走了,你知道老娘找你多少趟吗?当时我要真想要你的命,还能让你溜走?今天见到你,本来满心欢喜,想着破镜重圆,谁知你竟然说出如此绝情之话!既然如此,老娘也就不客气了,今日是有我没你,有你没我,咱们俩一决胜负!” “好,老乞婆,分不出高低, 谁也不许走!不过,我先把话说在前头,你要还想用那绣花针来打老夫,一点门儿都没有!这几年我已经琢磨出了一种解药,你这种毒针对我无效!” 陆天林说到这儿,故意拿出一粒药丸,向着姚敬芝晃了晃,含进了嘴里,接着说道:“我不但能破你的毒针,而且制成了一种比你那太极针更毒的暗器,见血即死。不信你来看。”只见陆天林一转身,姚敬芝身左身右两位青衣女子“扑通”“扑通”摔倒在地,口角淌血而亡。 这一下把姚敬芝吓得魂飞魄散,随她来的那些女子舌头吐出多长,好半天缩不回去。陆小倩两腿哆嗦,直往后退。姚敬芝一想:这可完了。论武艺我不如他,我的暗器他能破, 他的暗器我防都没法防, 刚才都没发现他是怎么打的,如何提防啊!她想就此逃走,又觉得脸上无光,只好强打精神说道:“陆天林,你不必逞能,我这暗器已是今非昔比,管教你防不胜防!不过呢,老娘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同意你说的,只比功夫,不比暗器,接杖吧。” 姚敬芝说着话,突然出手,龙头拐如乌龙摇头,直奔陆天林的面门。陆天林听说她只比功夫,不比暗器,知道她先已输了一阵,见龙头拐来了,不慌不忙,七星鞭往上一迎:“开!” 这一下正挡住龙头拐,把拐杖颤起五尺多高,姚敬芝觉得虎口发麻,几乎撒手。她知道陆天林力大无比,便不敢碰他的七星鞭,尽量找空隙进拐。两个人打得难解难分。二十几个回合过去了,毒手观音只累得吁吁带喘,热汗直流,步法散乱,眼冒金星,龙头拐的招数就有点跟不上了。 陆天林则愈战愈勇,步步紧逼。又走了两个照面,陆天林使一招怪莽翻身,七星鞭挂定风声照姚敬芝的后背抽去。姚敬芝急忙把龙头拐一横,使了个苏秦背剑,这一鞭正打在她的拐杖上,如果不是龙头拐给垫着,姚敬芝当时就得伸腿瞪眼。尽管如此,这一下也够受的,毒手观音大叫一声,往前跑出两丈多远,要不是被陆小倩扶住,必然栽倒在地。 小倩急忙问道:“娘,你觉得怎么样?” “孩子,快跑!” 陆小倩一声招呼,随来的女贼跟着她们一溜烟跑了。 陆天林找的就是姚敬芝,能看着她跑掉吗?摆动钢鞭就想要追。陆小英慌忙跑在前边,拦住了陆天林的去路。“伯父且慢,您不能追。” “什么?你要放她们逃走?” “伯父,您想过没有,这座三仙岛,处处都设着陷阱埋伏啊!一旦中了人家的圈套怎么办?再者说您已经打了她一鞭,也算报了昔日之仇,让她拣个便宜,回去扪心自问吧。倘若她们不思改过,继续为非作歹,下次见面,再算账也不为晚。再说……再说……” “再说什么?” “再者说这儿还有两个人呢。我们走了,让白将军和那位老剑客到哪儿去呢?一旦他们遇上点麻烦,也不好办哪!我的意思是咱们合为一路,相互之间也有个关照。” 陆天林一听,闹了半天你给我耍心眼啊,先说那些都是借口,关键在后边这几句,她那心都扑到白芸瑞身上了,什么叫“相互关照”,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我看着白芸瑞那股傲气,心里就烦。 陆天林把脸一沉道:“小英,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不过,我看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的好。再说我们虽然同来三仙岛,同奔三仙观,但是目的并不一样,他们为的是捉拿夏遂良,我们找的是姚敬芝,双方走的不是一条道,这是明摆着的两回事,根本用不着什么互相照顾。废话少说,我们快往前追!” “不,伯父,我要同白将军一道。我已经公开表示过,要做他的妻子,说出的话不能收回,此事万无更改之理。” “丫头,你这叫一厢情愿哪。人家不乐意,你何苦强求呢。” “伯父,他不乐意是以前有误解,现在不用我说,他自己已经明白,还能再不乐意吗?你如不信,我现在再去问他,看他怎么说。” 陆天林气得干翻白眼。他想丢下小英不管,又心中不忍,这么一磨蹭,再看毒手观音她们,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老头子知道再要追赶已经没用,只好气呼呼站在一旁。 陆小英大大方方,来到白芸瑞面前:“白将军,方才的事,你都看清楚了,过去对我的误解,该消除了吧!说句实话,我对你是一片至诚啊!我家伯父对你还有点不相信,白将军,你能不能亲口对我伯父说几句话,应下这门亲事?” 白芸瑞心中暗自叫苦。他已经看出,陆小英对他确实是一片真心,要想把她甩掉,也不那么容易,可是自己有了妻室,能让小英屈居偏房吗?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长得那么漂亮,又有那么高的功夫,让她作妾,太不公平了,白芸瑞不便再向陆小英发火,只好解释道:“陆小姐,你的心意,白某全都明白,但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成立,至于原因呢,我曾经向你说过,也不再重复。不过,你数次救我不死,此恩此德,白某铭刻不忘。陆小姐,你的婚事,包在芸瑞的身上,我保证给你找个如意郎君,让你做正印夫人。” “白将军,你别往下说了。你越是这样说,我越喜欢你,别人就是金童转世,我也不爱,那些人只是模样漂亮,心底不一定正派呀!通过咱俩的接触,我看出你是个正人君子,表里如一,所以才打定主意,非要跟你结为夫妻不可。虽然你家中有个盖飞侠,这事我不计较,敬她为正,我为偏,三个人恩爱相处,有什么不好!” 白芸瑞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两个人的对话,陆天林全听见了。老头子气得面色发紫,两手乱抖,用手一指陆小英,呵斥道:“小英,过来吧,不用再说了,你方才讲那些话,让我都感到丢人哪!他白芸瑞有什么高贵的,非要上赶着找他,这种人无情无义,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干脆,让我把他结果了就得了。”陆天林说着话,双掌一分,扑向了白芸瑞。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李藏做主小英配云瑞 白芸瑞哪儿敢和他交手啊。一是芸瑞曾经吃过他的亏,知道这老头不好惹;二是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对他非常敬重,更不敢还手。方才陆天林和姚敬芝动手的时候,两个人都指着双方的鼻子点名大骂,尚怀山一听就明白了,他告诉白芸瑞:这位就是有名的颠倒乾坤陆天林, 南海派的九世传人;那位老太婆是毒手观音姚敬芝。他们原是夫妇,三年前分了手,这两人的武功都十分了得。 白芸瑞听说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颠倒乾坤,哪儿还敢动手呢!因此,在陆天林滚滚而来的掌风之中,左躲右闪,步步后退,退来退去就退到了山涧边缘,陆天林还是步步紧逼。 尚怀山实在看不下去了,哑着嗓子喊道:“芸瑞,你往这边来,让我会一会南海派的九世传人!” 陆天林早就注意到了尚怀山,虽不认识此人,但从尚怀山的眼神中看出决不是平庸之辈,因此就没敢小瞧。现在听尚怀山一开口便点出了自己的身份,更加吃惊了,急忙舍弃白芸瑞,面对尚怀山问道:“你是何人?” “山药蛋,白将军的书童。” “老剑客,别给我开玩笑,报个真名吧。” 陆小英过来了,对陆天林道:“伯父,这位老剑客就是南海奇剑活报应,他叫——” “啊?你就是尚怀山尚老剑客?失敬失敬。” “岂敢,岂敢。” “尚老剑客,不知你有何见教?” “陆老剑客,你刚才做这事, 也不太对头吧!要说小英,是个年轻人,想要追求自己心爱的人,百折不回,有情可原;但说到你,有了一大把胡子,又是南海派的传人,那么高的身份,硬逼着让一个后生答应做你们家的女婿,这件事传出去,只怕好说不好听啊!” 陆天林一皱眉:“老剑客,你的话有点歪曲事实啊!我并非逼着让白芸瑞答应婚事,而是觉得他太欺负人,想要教训教训他。” 尚怀山道:“老剑客,我方才说过,白芸瑞是我主人,我是他的书童。常言道主辱臣死, 我能看着主人受辱吗?这么办吧,我陪你走几趟, 会一会你这个颠倒乾坤的神掌!” “尚老剑客,我们都居住在南海,无冤无仇,何必动手呢。” “我呢,不能看着你欺负我主人;你呢,受不了我家主人欺负你家姑娘,这不就把咱们俩给搅进去了吗?要想不伸手,倒也可以,这里也不是久居之地,你带着陆小英办你们的事,我陪着白芸瑞办我们的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怎么样?” “尚怀山,你这是转着圈子欺负人哪!这么说我就不该教训白芸瑞?教训他你就不答应?” “那是自然。” “好好好,既然说到这儿,尚老剑客,我就向你讨教几招。” “慢。咱们俩动手比试,还得讲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还是关于白芸瑞和陆小英的事。我如果把你赢了,你们爷儿俩赶快离开,以后不许你多管闲事;你如果把我赢了,我愿意为你们效力,从中为媒,促成他二人的婚事,你看如何?” 陆小英一听可乐坏了,忙问道:“尚老前辈,此话当真?” “小英,我这么大的年龄,能在你晚辈面前说瞎话吗?你就给你伯父鼓劲儿吧,只要他把我赢了,你们的婚事就算成了,我想方设法,非得让白芸瑞答应不可,他要不答应,以后你就找我算账。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倘若颠倒乾坤败在了我的掌下,这件事可就与我无关了。” 白芸瑞闻听此言,心说:你们可把我坑苦了,比武艺论输赢拿我打赌啊!但这三位他没有一个能惹得起,只好暗中叫苦。 陆天林知道侄女是真心爱着白芸瑞,他也无法改变侄女的主意,听尚怀山说到这儿,也只好点头答应。两个人先比拳脚。打了五十几个回合,没有分出胜败。二人一商量,干脆,比兵刃吧。陆天林亮出了竹节七星鞭,尚怀山由背后抽出了十八节紫金杆,就是在落魂桥的对面从彭寿山手中夺来的那根渔竿。两个人各施绝技,又战在一处。 旁边两个人观阵,怀着截然不同的心情。白芸瑞盼望尚怀山快把陆天林战败,一切事情就好办了,因此他在这儿暗中为尚怀山叫劲儿,两手就捏出了汗,双脚在底下乱动,踢出了两个坑。他在这儿观阵,比自己动手还紧张。 陆小英则不然,心里非常轻松,好像满有把握,认为伯父必赢无疑。她一会儿看看战场,一会儿瞅瞅白芸瑞,心说:小白脸,等我伯父把尚怀山赢了,看你还有何话说! 陆天林在这儿同尚怀山一交一手,直打得难解难分。他是一心要把尚怀山战败,这样一来可以成全侄女的好事,二来可以杀杀白芸瑞的傲气。他以为十招八招就能把尚怀山给赢了,谁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尚怀山这根紫金杆还真不好对付,逼着陆天林使出了全部招数,也没能占到上风。 老剑客心中暗暗赞叹:南海奇剑,果然名不虚传哪!尚怀山对付陆天林,也把压箱底的招数拿了出来。他知道这位是南海派的传人,身怀绝技,稍有失手,就得败在人家的鞭下。尚怀山心想:我呀,就得趁这个机会,显显能耐,让陆天林日后也不敢小瞧我;另外呢,逼着他使出绝招,也跟着学几手。但是,尚怀山并没想赢陆天林,从他内心里说,通过比武,一是显显自己的能耐,二是促成白芸瑞和陆小英的婚事。 尚怀山知道三仙观可是群英会聚呀,凭我们两个人别想占任何便宜,若能得到陆家父女的帮助,情况就不一样了。所以,打到三十几个回合,尚怀山就开始放松招数,装出气力不支的样子,由进攻转为防守。陆天林一看,尚怀山招数没乱,面色不改,怎么只等着挨打,不再进攻了呢?噢,明白了,他是有意成全小英和芸瑞的婚事呀!尚老剑客,我先谢谢你了!他向尚怀山微微点了点头,尚怀山笑了笑,两人会意,陆天林攻得更急了。尚怀山一边打着,一边瞅着机会,既让陆天林获胜,又不使自己太丢丑。 陆小英已经看出了门道,也在心中感激尚怀山;惟有白芸瑞,因为想得太多,并没仔细观察二人的招数,一看尚怀山转入被动,他就着了慌了,急得就地团团转,抓耳挠腮,拿不定主意。 白芸瑞正在发愁,忽听背后有人喝喊:“老叔,不必担惊,小侄儿来也!” 白芸瑞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眼前豁然开朗:“书安,你从哪儿来?”再一看李藏也在,赶紧施礼:“大哥,您怎么也来了?” 李藏朝芸瑞点点头:“先别问这个。我说两位老剑客,不必打了!” 尚怀山收紫金杆跳出圈外,陆天林也摆七星鞭退在一旁,两个人同声发问。“你是何人?” “华山李藏!” 白芸瑞赶忙拉住房书安的手:“书安,你到底是从哪来?见着我三哥没?啊?你后边怎么还跟着两个小孩儿?” “老叔,你先别问我,我且问你,这都是怎么回事?” “唉?书安,是这么这么回事。”白芸瑞把经过简明扼要讲说了一遍。 房书安听罢,乐得一拍大腿:“妥了,这事交给我了,看我来圆满解决!” 李藏一看就知道,房书安要冒坏水,赶紧把他拉住:“什么交给你,不许胡闹!”转过身又对芸瑞说道:“芸瑞,英雄最难消受美人恩,我且问你,你是因为已有夫人才不接受陆小英的,还是看见她就心烦才不接受的?你实话实说!” 白云瑞说道:“大哥,我不是看见她就心烦,只是....” 李藏一摆手:“行了,我明白了,不用说了!”转过身对着陆小英说道:“陆姑娘,这门亲事我答应了,你放心,我就能做白云瑞的主!”眼看云瑞还要分辩,李藏摆了摆手:“行了,此事我说了算,到此为止,为你们俩的事别耽误太多时间!至于弟妹那里,等这里的事完了之后,我和她说!”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合力闯迷魂洞 看了看白云瑞又看了看陆小英,李藏说道:“换个信物吧。”陆小英拿出了自己的一方手帕,白云瑞还在那磨磨蹭蹭的不想拿,李藏一瞪眼:“把你揣着的那亮银镖拿一个!” 白云瑞说道:“大哥,那我还留着用呢...” “用什么用,你打得准吗?拿一个!” 交换了信物,这件事就算是定下了, 接下来众人开始商议攻打三仙观的事,房书安说道:“大伯,老叔,两位老前辈,我看这样,咱们再往前走走,能行就打, 就算打不了, 有大伯和两位前辈在, 咱们撤退也不难,哪怕咱们替大队人马趟趟路也是好的啊。”众人听了都是点头。 离开落魂桥,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座大山面前。只见这座山壁立千仞,如刀削一般,直插云天。顺道来在山下,再往前走,没路了!若从旁边绕道,不知能不能翻得过去,更不知要走多少路。 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道:“道走错了,费了半天劲儿,还得原路退回。” 房书安说着话,转过身就想往回走。诙谐童子方宽喊道:“师兄,你别急,再仔细看看,那边山脚下有个黑窟窿,是不是穿山洞啊?” 众人这才手搭凉篷闪目观瞧,果然不错, 山脚下有个黑洞,脚下的道路直通洞口。白芸瑞忽然想起陆小英那句话:要进三仙观,需要闯五关,第三关叫迷仙洞,那么是不是这儿?芸瑞对三人一说,房书安道:“管它是不是迷仙洞,到近前看看再说。” 李藏领头,一行人加快脚步来到山下,抬头一看,只见这个山洞乃是自然形成,非人力加工,宽窄高低都不大规矩,约有两丈宽,丈五高,洞口上方清出一丈长的平面,上刻三个大字:迷仙洞。探头往洞里观瞧,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清楚,而且刮出来一阵阵凉风,吹得人头皮发麻。 刚要进洞, 就听里边传出一阵响声,他们赶忙后退两丈左右,各拉兵刃,注意观瞧。就见由洞里蹿出七个大汉,一字排开,封住了洞口。众人闪目光仔细观瞧,见这七个大汉,一个个身材魁梧,相貌惊人,龇牙咧嘴,如判官一般。中间这位,长相更为凶恶:身高丈二,脑袋几乎顶着洞口上沿;面似锅底,眼若铜铃,两颗獠牙长出唇外,往那儿一站,犹如半截黑塔!手提一对狼牙棒,双棒一碰,发出震耳的声音。 这家伙张开大嘴哇哇暴叫:“哇呀呀——尔等真乃大胆,敢闯某家的迷仙洞,哪一个过来受死!” 白芸瑞摆钢刀跳到队前,用手点指:“呔!狂徒,你是何人?为何挡住某家的去路?” “哈哈,你不认识我,我可知道你,你就是玉面小达摩白芸瑞吧!年龄不大,名气可不小啊,还闯过了断魂谷,落魂桥,不过,你要想过我的迷仙洞,势比登天!白芸瑞,记清楚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周年之日。拿命来!” 这家伙手抬木棒往下就砸。白芸瑞毫不示弱,摆钢刀便要应战。房书安喊道:“且慢,先别打!”芸瑞和黑大汉各自退后两步。 房书安道:“老叔,杀鸡焉用宰牛刀,对付这样的无名小卒,还用得着你吗?把他交给我了。” “书安,你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大江大海都过了,还在乎小河沟吗?” 房书安来到阵前,先耍了一阵小片刀,不过他的刀术实在不怎么样。等他练过了,拉一个夜战八方藏刀势,说道:“黑大个儿,你小子有名没名?敢不敢对房爷说说?” “某家乃神棒杜大宾是也。大脑袋,你是哪位?” “我就是房书安哪,别的本事没有,专会对付使狼牙捧的。我说姓杜的,你小子长了几个脑袋,敢在我老人家面前逞能!听我良言相劝,赶忙闪开道路,还有你小子的命在;如若不然,此处就是你葬身之地呀。” “呸!房书安休要大话欺人,你接招吧!” 杜大宾抡双棒又往上闯。房书安往旁边一纵,躲过了这一击,说道:“慢着。你小子想死还不容易,不过呢,犯不着我和你一交一手,杀你这样的小辈,我觉得丢人,让我小师弟对付你得了。” 老房一转身,叫过来方宽、方宝:“二位师弟,去把这个黑炭头给拾掇了。” 两个小孩儿吓得一咧嘴。方宽道:“师兄,你刚才话吹的那么大,动上手了,怎么往后退呀!你没看看他那块头,我们这身架,他一个比我们哥儿俩还高,再说我们初次上阵,哪能对付了他呀!” “你们俩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哪。我告诉你,这可是立功的机会,我主动让给你们,你们俩要不干,以后别想打仗。另外呢,我大伯收徒弟,能收窝囊废、胆小鬼吗,这事给你们俩表现的机会,你们俩刚拜师不得在我大伯、你师父面前露露脸吗?”房书安说到这儿又压低嗓音道:“你们俩动动脑筋,想法子赢他。真要打不过,趁机会就回来,我替你们打!” 俩小孩儿心想:我们算让这个大脑袋给摆治苦了。怎么办?老师在旁边看着呢,不伸手显得我们哥俩太胆小了。兄弟俩嘀咕了一阵儿,一伸手,每人从腰里拽出一件兵刃,乃是五金打造的龙头棒,乐呵呵到了杜大宾面前。 方宽摇头晃脑,对着杜大宾端详。方宝道:“杜大侠,我们哥儿俩给你商量点儿事行不行?” “这儿是玩儿命的地方,有什么事可商量的?某家看你们都是孩子,不忍心要尔的小命,快快躲到一边去吧。” “杜大侠,您算说对了,我们俩不但是孩子,而且不会武艺,是在半道上被房书安抓来,叫我们给他当书童,说什么要干的好了,可以帮我们拜位老师,这几天我们没少受他欺负。就说刚才吧,他吹牛说大话,说要把您给怎么的,真到动手的时候了,又让我们哥儿俩来顶阵。杜大侠,您刚才说的一点都不错,我们哥儿俩哪能是你的对手,你要打就打房书安、白芸瑞那样的,对不对?我们俩出阵,是迫于无奈,也不敢打,只想比划比划,走上一招两式,我们败回去也就得了。杜大侠,您就高高手,让我们兄弟一点儿吧。” 杜大宾一看,这两个小孩儿说出话那么胆怯,能有什么本领,我要把他们打死,岂不惹人耻笑,遂点头说道:“大爷有好生之德,不忍心要你们的小命,咱们就比划比划得了。” 诙谐童子方宽和多臂童子方宝先用稳军计,稳住杜大宾,交手的时候,两人也是东一下西一下,少气没力,也没招数,杜大宾更大意了,认为他俩确实不会武,紧张的心理彻底松弛下来。 也就是两三个回合,方宝一招韦驮献杵,龙头棒摇摇晃晃戳向杜大宾的面门,引开杜大宾的眼神,方宽在下边就做活儿了,一招拨草寻蛇,龙头棒挂定风声,恶狠狠砸向杜大宾右腿的迎面骨。这一招又快又急,加上杜大宾没有防备,打了个正着,只听“啪——”的一声,杜大宾右腿折断,撒手扔棒,摔倒在地,疼得他满地打滚,正滚到房书安身边。老房手执小片刀“噗”,扎进了杜大宾的后背,手腕一翻左右一搅,杜大宾四肢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方宽、方宝转身一看,喊道:“师兄,你怎么吃现成的?” “师兄,我们哥儿俩拼命,你得现功,有点不对吧?”房书安把脑袋一晃:“你们俩初次上阵,没有经验,我这是做个样子让你们看,打仗得手疾眼快,稍有迟缓,就会发生变化。你们看我,没费吹灰之力,一刀就把他给扎死了。” “我们已经把他打倒了,你来个一刀,原先咋不一刀把他扎死啊?” 李藏乐呵呵的看着不说话,芸瑞看不下去了,说道道:“这儿是什么地方,还要斗口,别再说了,快追!”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白云瑞刀斩齐霸天 三人一看,随着杜大宾来的那六位,全跑洞里了。白芸瑞一声招呼,四人摆兵刃进入了迷仙洞。走了约有两丈左右,开始拐弯,左转右转,只见到处都是洞口, 既不知道是从哪儿进来的,也不知道该从哪儿走出去,他们转了半天,还在原来的地方!迷仙洞,洞连洞,神仙进来也发蒙,真是名不虚传哪! 芸瑞道:“我们不要瞎摸了, 像这样走法,别说洞里有埋伏,即使没有埋伏,不把我们累死,也会困死。书安,你的点子多,想个办法,怎样才能出去。” 房书抓耳挠腮,想不出主意。他借着微弱的光亮,查看了周围的形势,又屏息静气听了听,道:“老叔,凭我的感觉,咱们顺这个洞口往前走,必能绝处逢生。” 白芸瑞也没有办法呀,只好带着方宽、方宝,跟着房书安,朝前摸去。拐了四五个弯,发现前边有了亮光,顺亮光再往前走, 又拐了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好像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白芸瑞等人闪目光仔细观瞧,原来还没走出迷仙洞,只不过这儿是一块较宽敞的地方,好似一座厅堂,四周灯火辉煌。大厅里站着四五十人,有男有女,全都持刀仗剑,明晃晃耀人二目。往正中看,有一个五尺来高,一丈见方的台子,台上放着一张桌子,上点两只大蜡,桌子两边坐着一男一女。 看这位男的,坐在那儿比旁边站着的人还高出一头。只见他面如喷血,蛤蟆眼,两只招风耳朵, 长下巴, 一部短胡子茬,身穿虎皮短衣,脚旁放着一对镔铁锤,看那分量,足有百斤以上! 再看这位女子,年龄也就在二十岁上下,身段苗条,面如桃花,身穿素裙,显得典雅大方。葱心绿绢帕罩头,青色别领,外披银灰色斗篷,仔细再看,斜背着百宝囊,腰中佩带双剑,坐在那显得文静、端庄。这位女子虽然说不上绝色佳人,但和陆小英站到一块儿,并不逊色。 白芸瑞等人拉好架势,还没等过去呢,只听背后一声响亮,扭头再看,来的洞口被千斤闸封住了,而且辨不出哪儿是闸门!再往周围观看,全是一色的石壁,好似天然形成的石瓮,一个出路也没有!四个人相顾失色,一阵惊异。 高台上那位男子喝道:“来的可是玉面小达摩白芸瑞吗?”这声音本来就大,山洞里回音又响,震得人耳鼓发疼,更显得这儿一陰一森恐怖。白芸瑞胸脯一挺,道:“然也,正是白某,你是何人?” “某乃佛天普照满天星,齐霸天是也。先父就是万丈波浪南海龙君齐老叟。这位是我的夫人,今世飞燕张笑影。我们俩奉金灯剑客夏遂良所差,在这儿守把迷仙洞。白芸瑞,你小子真是胆大包天哪,竟敢闯到这儿来!告诉你吧,不管是什么人,进了我的迷仙洞,就休想再活着出去!别说是你,就是你老师夏侯仁,你师爷普渡,真要到了这儿,也得做我洞中之鬼!你的本事再大,能一掌把这座山击穿吗?我不用动手,困也能把你们给困死!哈哈哈,白芸瑞,你啥梦也不用想,就等着升天吧!” 白芸瑞听他报罢名字,心中暗道:虽然没听说过齐霸天,万丈波浪的大名可没少耳闻哪!这位就是齐老叟的儿子,不用问,武艺错不了!他既然说出这样的大话,看来迷仙洞不好破啊!我该怎么办呢?白芸瑞低头想着心事。 房书安听齐霸天说罢,吓得直往后退,大脑袋一下子碰在了墙上,疼得他直咧嘴。老房心说:这位是齐老叟的儿子,怪不得那么凶恶,看来我们出不了迷仙洞了。房书安又一看,瞅着张笑影自言自语道:这么漂亮的女子,找了个那样丑陋的丈夫,可惜,可惜呀! 白芸瑞思索了一会儿,抬头说道:“齐霸天,白某虽没听说过你的名字,但对令尊是早有耳闻,并且钦佩他的为人,没想到万丈波浪南海龙君的儿子,竟然屈尊做了三仙观的爪牙,当了人家的看门狗!真是看门狗,能叫唤几声也行啊,可你连一条狗都不如,打仗不敢凭真本事,靠什么迷仙洞来捉人,真让人可发一笑!我看你这个名字,不用叫齐霸天,干脆叫齐老鼠得了,爱钻洞,还怕人,真是恰当不过,哈哈哈!” 张笑影一直瞅着白芸瑞,一言未发。听了这几句话,皱皱眉头,动也没动。齐霸天被激得勃然大怒,站起身甩外衣手掂双锤,飞身形由台上跳到当地,双锤一碰震人耳鼓:“好哇,姓白的,你竟敢小瞧于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齐某的厉害。拿命来——” 陆天林一想:我可听说了,当初盖天筹的女儿盖飞霞嫁给白云瑞那可是下水斗猪婆龙,夺得九子莲花立下大功的,我侄女马上也要去了,不能让人小瞧了!想到这他跳到场中,说道:“云瑞,不用你动手,把这个家伙交给我了!”也没动兵器,往前一跟步,用双掌接锤! 陆天林的身形可是太快了,没等齐霸天反应过来就到了他左边了,把齐霸天吓了一跳,赶紧用左锤砸去,陆老剑客用单掌向上一托,把他的锤托起,齐霸天左肋下空门大露,陆天林手起一掌打了个正着!耳轮中就听见“啪”的一声,齐霸天‘噔噔噔’倒退五步,‘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大口吐血,血里面都掺杂着内脏碎块。不多时绝气身亡! 这一来山洞里一阵大乱。房书安、方宽、方宝高兴得直蹦,嘴里还不住地叫好!洞里的男女喽罗,则相顾失色;高台上的张笑影,“哎呀”一声几乎跌倒,她把斗篷一甩,亮出双剑,飞身跳下高台,直扑陆天林,白云瑞一看压刀跳过去,接住张笑影两个人战在一处! 白芸瑞一边打着一边心里犯腻:自从来到三仙岛,怎么净跟女人打交道,这些女人还都不好对付。头一位,陆小英,第二位,陆小倩,接着是毒手观音姚敬芝,现在又碰上了这位张笑影,真让人晦气。 两个人战了七八个回合,张笑影已显出不是白芸瑞的对手。芸瑞心想:她的丈夫已经被我劈死,按理说我不能把事做得太绝,应该留下她这条性命。可是这个女子像发了疯似的,寸步不让,直刺我的要害部位,我若一发善心,只怕会遭她毒手啊!干脆,把她也打发走得了。 白芸瑞想到这儿手头加紧,展开了凌厉的攻势,这把刀上下翻飞,逼得张笑影只有防守之功,并无还手之力,眼看就要命丧白芸瑞刀下,夫妻俩双双在迷仙洞中作鬼。 张笑影想要给丈夫报仇,打了几个回合,觉得自己根本不是白芸瑞的对手,要再打下去,非被白芸瑞劈在这儿不可,干脆,我用暗器赢他得了。张笑影想到这儿紧进几招,逼得白芸瑞往后一退,她趁机会双剑交在左手,伸右手由百宝囊中摸出了一个圆球,约有鸡蛋大小。白芸瑞不知道厉害,压宝刀追赶张笑影。两人相距不到一丈,就见张笑影右手一扬,一个闪光的东西直奔白芸瑞面门。白芸瑞急忙拿宝刀一迎,只听“当啷”一声,白光一闪,散发出一阵异香,直扑白芸瑞的鼻孔。白芸瑞闻到一点就知不好,刚要捂鼻子,已经晚了,就觉得脑袋发胀,天旋地转,顿时失去了知觉,撒手扔刀,仰面朝天摔倒在地。张笑影看了看,咬牙切齿喊了一声:“绑!”过来四五个喽卒,跑过来就想把白云瑞绑了。大伙能看着吗? 李藏一看从身后拔出业火剑,往前一踪宝剑横扫,这一剑就把五个喽啰的人头砍下,从地上一伸手把白云瑞拎起来了,往尚怀山那边一扔:“老剑客,帮忙照顾一下我兄弟!” 张笑影一看李藏心知不是对手,赶紧把变光球向李藏扔来,李藏猜到了,这个东西是靠气味迷人的,所以他把大宝剑往前一挥,内力带动之下,卷起一阵狂风,把变光球吹回去了。紧接着李藏运用九阴真经里的闭气功,往前一跟步就要解决张笑影,房书安在后面说话了:“大伯,等等,先别杀,等等!”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房书安说情张笑影 李藏一回头:“书安,怎么了?” 房书安赶紧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大伯,不能杀啊!” “为什么?” “您看您怎么没明白呢?第一、我老叔现在中了暗器,咱们不知道是什么毒,万一除了她没人能解,怎么办?第二、这个迷魂洞里错综复杂, 凭咱们几个都不认识路,怎么出去啊,还得让她带路呢。” 李藏点点头:“书安,你说的有理,可是她是贼啊,怎么能心甘情愿的给咱们带路呢?” 房书安嘿嘿一笑说道:“大伯,您别管了,这事交给我了。” 张笑影看房书安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自己这边看, 心里直发毛, 喊道:“姑奶奶既然败了,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商量什么呢!” 老房对众人使了个眼色,迈步到了张笑影的面前:“人无论走到哪儿,都应该留下个名字,败了,知道败在何人手中;胜了,知道杀的是谁,这是最起码的常识,不论是军队里,绿林中,都知道这个规矩。可是,女将军,你被我们拿下了,到现在也不知道你是谁,我们叫啥,只怕你也不明白吧。” “嗯,大脑袋说的也有道理。那么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这就对了, 该问就得问嘛。你要一问,我还真得如实告诉你,因为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嘛。听清楚了,我老叔白云瑞不必说了,刚才打败你的这位,是新出的‘华山派’的掌门,李藏李世元,江湖人称‘逆转阴阳分天地’;后面穿的挺破的那老头,人称南海奇剑活报应,叫尚怀山;脑袋挺大那老头,是南海派的九世传人‘乾坤倒转’陆天林;我是开封府的校尉,人称细脖大头鬼,姓房名书安;这两位是我大伯的徒弟,我师弟,诙谐童子方宽,多臂童子方宝。我们三位都是没成家的童男哪。女将军, 能把你的芳名赐下吗?” “张笑影。人称今世飞燕。” “哎哟,真是名如其人哪, 今世飞燕,这绰号太好了,赵飞燕若生在今世,只怕也比不上您,就是西施、王昭君、杨玉环,把这些美人的优点加到一块儿,也只能和您相等。您长得真是太漂亮了,我长这么大,没见过像您这么漂亮的女子。今世飞燕,当之无愧。刚才死的那位……?” 张笑影听他夸赞自己美貌,也有点飘飘然,一听问到齐霸天,就有点不太高兴:“那是我的丈夫!我们俩成亲还不到半年!” “是吗?那个丑鬼是你的丈夫?人生一世,好不公平啊!他已经死了,我说这话也不为挑拨你们的关系。你长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可谓天仙下凡;那个死鬼齐霸天,哎哟,看见他的样子我都感到恶心。他像个狗熊,你怎么能和他成亲呢?真是一朵鲜花插在臭狗屎堆上了,连我都替你可惜。” 房书安说着话,不住地瞅张笑影的脸色,见她脸上一阵喜,一阵愁,但没有发怒,房书安心想:有门儿,我还得接茬往下说,非要说动她的心,让她亲自把我们送出迷仙洞不可:“张小姐,我刚才说那都是些没要紧的话,还有件顶重要的事想对你说。” 女人都有这么个心理,爱听奉承话、同情话。张笑影见房书安当着这么多人,尤其还有开封府那位白脸将军的面,极力夸赞自己的美貌,心里非常痛快。另外,她对这个丈夫并不满意,感到婚事很不称心,可是别人总拿三从四德劝她,没人说过一句同情她的话。房书安则不然,说了那么多好听的,张笑影对房书安的防备心理就全部崩溃了,她觉着这个没鼻子的大脑壳,虽然样子寒碜,但说出话很通人情,也就想听他多说,于是问道:“房书安,还有什么事,你就一股脑儿讲出来吧。” “什么事,当然是有关你的事,要是我的事就不说了。” “我的什么事?你说呀?” 房书安眼珠转了转,卖了个关节:“事关重大,在这儿说不行啊。有道是法不传六耳,让别人听去就不灵了。咱们借一步说话?” “什么事还用背人?” “现在别问,到时候你一听就明白了,保管让你高兴。” 房书安往边上走了两步,躲开人群,张笑影也跟过去了。 张笑影道:“房书安,这儿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房书安笑道:“张小姐,不不,张大姐,不对不对,哎呀,咱也别称呼什么了,干脆直说吧。刚才我听说你嫁了那么个丑丈夫,真为你不平;现在他也死了,我又为你高兴……” “住嘴!我丈夫死了,你还高兴?” “是啊,你也该高兴啊,从今后再不用看那副嘴脸了,你不高兴吗?” “这个……”张笑影低头不语。 房书安又道:“人生一世,处处顺心的事是没有的。就说那个玉面小达摩白芸瑞吧。” “白芸瑞?他怎么了?” “他的人样子漂亮吗?” “太漂亮了。”张笑影脱口而出,似乎觉得不妥,羞得低下了头。 房书安偷着一笑,说道:“其实你不知道,他也有不顺心的事。白芸瑞娶了个媳妇,叫草上红姑盖飞侠,论武艺、论相貌,都没说的,就是一样,盖飞侠不知道疼丈夫,两口子常常吵嘴,越闹越僵,后来就动开了拳头。为这事包大人没少劝解,我们这班人也伤透了脑筋,前些日子两口子又打起来了,真是不可开交啊!盖飞侠一生气,回娘家走啦,临走扔下句话:白芸瑞不向她磕头认错,俩人的婚事就算拉倒!白芸瑞是有名的侠客,能向女人低头吗?因此就僵持到那儿了。这回他到三仙岛,就是赌着气来的。张小姐,说实话,我赞成你的为人。为啥呢?你长这么漂亮,嫁了那么个丑鬼,对他还有那么深的感情,他被人打死了,你还要舍生忘死为他报仇,我老叔要能找上你这么个媳妇,该有多好啊!怎么样,让我房书安从中为媒,给你们两位撮合到一块儿吧?” 张笑影闻听此言,圆睁秀目,怒声喝道:“呸!房书安,闭上你的臭嘴!我丈夫还停一尸一在堂,你就敢信口胡言,说出这样的话,纯粹是羞臊人哪!姑奶奶岂能饶你。拿命来——”一伸手把房书安的咽喉扣住了。 房书安心想:这回完了,躲也是白搭,闭眼等死吧。双目一闭,就感觉俩个手指头好像鹰爪子一样把自己扣住了。等了一会儿,怎么不觉得疼啊!睁眼一看,张笑影又把他松开了退回去了。 老房暗自发笑,这可真是女儿心,海底针哪,瞬息万变,令人难以捉摸。现在一看,明白了,张笑影是嘴硬心软,面子上有点磨不开呀!好,我得抓紧机会进攻:“张家姑娘,你刚才可把我吓得不轻啊。真要一怒之下把我杀了,岂不辜负了我的一片好心?日后还有谁肯给你帮忙呢?你年纪轻轻,总不能守寡一世吧!上次找个丑丈夫,这次自己再不拿主意,一味听任父母之命,能叫一错再错吗?那才叫遗恨终生呢!我是这样想的:你太年轻,不能守寡一辈子,迟早还得嫁人。既然如此,就该早作打算,找一个美貌郎君,称心如意。如果你能和白芸瑞喜结良缘,可谓天生一对,地配一双啊!白芸瑞是二品将军,你就是正印夫人,等这儿的事情结束了,跟着他回到东京,使奴唤婢,吃尽穿绝,有多幸福啊!你若一时害羞,错了主意,过去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到那时后悔也晚了。好了,我的话已经说完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房书安计撰张笑影 张笑影没等房书安把话说完,便背过身去,双目滚下了泪珠。她也有难言之隐啊。这个张笑影不是旁人,乃是三仙观的三观主张道远的独生女儿。张笑影七岁那年,死了母亲;十三岁的时候,张道远因杀伤人命,躲避追捕, 出家三仙观,当了老道。张道远绰号串地金蛇,人阴险毒辣,不过对他的女儿却是爱如掌上明珠,把自己的武艺全部传给了女儿,还为她造了一种特殊的暗器,叫七色变光球,球面上许多小眼儿, 里面装的有特效蒙汗药。这球要打在身上, 筋断骨折;即使打不上,往外一甩,蒙汗药就出来了,闻到这气味就得晕倒。 张道远虽然喜欢自己的女儿,但更关心自己的前程,总想着怎样才能出人头地。他在三仙观地位并不高,有时还受人欺负。这一年万丈波浪南海龙君齐老叟带着儿子到三仙岛串门,见到了张道远的女儿,心中非常喜欢,就想与他结为儿女亲家。 张道远一看齐霸天那模样,就直咧嘴,心说:我女儿要嫁个这样的丈夫,一辈子也别想有称心的日子啊,就不太乐意。齐老叟也看出来了,但他知道张道远有一定野心,于是托人捎话道:两家若定下这门亲事,他可以捐助三仙观十万两白银,并让张道远当上观主, 日后三仙观有什么事,他们还可以拔刀相助。张道远一听这些条件,就答应了。那齐老叟是有名的海盗,财宝无可胜数啊,当下就给三仙观送来了十万两银子,又给张笑影送去白银三万两,珠宝无数。正好三仙观的大观主在半年前故去,二观主肖道成做了大观主,三观主李道安做了二观主,张道远就当了三观主。 后来齐老叟去世,齐霸天到三仙岛求完婚,张笑影一见那副模样,直哭得死去活来,几次投海、上吊,都被人救回。后来被逼无奈,两人成亲,婚后张笑影的脸上再没出现过笑的影子,笑影成了愁影。 这次夏遂良在三仙观摆下大阵,派齐霸天和张笑影来镇守迷仙洞, 没想到刚一见仗,齐霸天就被白芸瑞刀劈两段!张笑影心里一惊一喜一忧:惊的是玉面小达摩果然武艺高强,比自己想象的还高;喜的是那个厌物死了,以后再也不用看着伤心了;忧的是齐霸天一死,这座迷仙洞我还能不能守住?他们一旦打到三仙观,老爹爹会不会遭殃?齐霸天死后,她为他设灵,哭灵,喊叫着要报仇,这都是表面文章,不得不那样装相,内心里并不怀念那个死鬼。 虽然她赞赏白芸瑞人才出众,武艺绝伦,但只是一种敬佩,没别的想法,认为人家是二品将军,高不可攀,结果房书安絮絮叨叨这么一说,张笑影那心就活动了:是啊,我二十一岁,能就此守寡吗?不能啊!真要能同白芸瑞结合,别说正印夫人了,就做个偏房,也强似跟那个死鬼呀!但她对房书安的话不敢相信,于是擦了擦眼泪,说道:“房书安,我看出来了,你这两片嘴能说会道。我且问你,你大包大揽,从中保媒,能保证白芸瑞和你的想法一样?” “我和白芸瑞长期共事,相互间无话不谈,没把握我能说吗?咱老房说话办事,向来实打实,一句谎言也没有,半句没把握的话不说。可话又说回来了,我讲这些并不是为了白芸瑞,而是为你着想啊!我太同情你了,所以才答应管这件事。要换个旁人,没你这么漂亮,她用好言好语请我,我也不会替她办事!” “房书安,这么说你能办成事?” “只要你这头答应,我老叔那边没问题。” 张笑影想了想道:“房书安,你既然把话说到这儿,我相信你,只要白芸瑞答应,我也答应。你真把这事说成了,我们就成了一家人,我不但要放你们出去,还要帮助你们倒反三仙观。” “是吗,那太好了。你要不相信我,我可以对你起誓,让我临终不得好死,刀砍斧剁,乱刃分尸!” “起誓都没用,我们各凭良心也就是了。房书安,咱这么办,现在到大厅去,你对白芸瑞说清楚,我要听他亲口答应,才能放心,如果他不肯答应,就说明是你故意取笑我,我宁死也不能受此屈辱!” 房书安心说:坏了,白芸瑞是宁折不弯的汉子啊,他可不是贪生怕死畏刀避剑之辈,要他答应娶张笑影做妻子,一点门儿都没有。陆小英是个姑娘,几次有恩于他,要不是我大伯压他,他还不答应呢,更何况张笑影是仇人之女,他能答应吗?好,有了:“咱这么办行不行,在大厅广众面前,公开提出你们俩的婚事,一者怕他磨不过来弯儿,二呢,只怕对你也不好。为啥呢?那儿都是三仙观的人,一人一条心,你知道他们想的啥!齐霸天的尸体还在那儿放着,你就要另寻新欢,这,这,怕他们心中不满,发生激变哪!你让我单独和他说说,等商量通了,再当面答应,那时你们成了一家人,别人不乐意也晚了。张小姐,我说这可全是为你好啊!” 张笑影一听,房书安说的一点不错,此人虑事真周到啊!也就点头答应了。两个人又回到人群这边,白云瑞只是吸入了一点蒙汗药,这时候已经醒了。但是白芸瑞不知道房书安和张笑影谈论什么,过了好长时间,见房书安乐呵呵地出来了,李藏知道他又骗住了张笑影。可设的什么骗局,不知道。 房书安来到李藏跟前,说道:“大伯,成了,是这么这么这么回事...”说了一遍。 李藏一听就一皱眉:“书安,这事我不能和云瑞说,你自己去说吧,陆小英是因为几次有恩于他,再加上人品武功都合适,我才开的口,这个张笑影是贼!此事我绝不去说!” 不过老房眼珠一转,又编了一套词。他走过来对着白芸瑞的耳朵,轻声说道:“老叔,咱们能出去了,她愿意给咱们带路了!” 白云瑞挺好奇,问道:“书安,你用的什么法子?” “我这人能说会道,气死苏秦,难倒张仪,你还不知道,只用一番话,死人都能给说活了,张笑影这个毛丫头,在我面前还能不被玩儿得团团转嘛!” “别扯淡了,快说说怎么回事吧。” “好,我就简短捷说吧。刚才我把大道理、小道理,因果关系,都给她讲说清楚了,你别说,这女人真明白,还挺懂事,她也不愿做贼,想要弃暗投明。她还说齐霸天死了,她并不伤心,因为这门亲事她压根儿就不满意。我对她说,只要她能帮咱打三仙观,我保她一身无事,还能享荣华富贵,将来再帮她找个好丈夫。” “书安,你真有两手,能办成这样的大事。” “老叔,人家弃暗投明,帮我们打三仙观,有一个条件哪。” “啊?什么条件?”白芸瑞好像条件反射,立即鼓起了双眼。 房书安吓得把头一缩,心说:你别横,我让你小达摩也得跟着我转,要不我们谁也别想出这迷仙洞。房书安早有准备,嘿嘿一笑道:“条件并不高,就是要听你说句话。人家是这么说的,我房书安是个小卒子,讲话没分量,人家不信,必须和你见个面,让你当面下个保证,这才放心。你想想,现在咱们四位比起来,论身份、名望、地位,人家信谁的,当然信你了!你可以代表开封府说话呀。” 白芸瑞仔细盯着房书安,看他说话眼珠子都不眨,不像是有假,再仔细想想,书安的话也合乎情理,口气才平静下来:“书安,你让我怎么说呀?” “老叔,你记住,那些大道理你不用说,人家也明白。等会儿我把她领过来,你们两位一见面,你就说:姑娘,房书安把你们商量的事情全对我说了,我非常高兴,也很同意。请姑娘放心,这件事白某已经应下,决不反悔。你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让她赶紧带着咱们爷们出洞,逃出虎口,是最主要的。”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张笑影父女反目 芸瑞听他这么一说,产生了一些怀疑:“书安,你教我这番话,怎么不明不暗,隐隐藏藏啊?为啥不明说呢?” “哎呀我的老叔,你怎么这样糊涂啊!请你睁眼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 眼前都是什么人!你若大喊大叫,说要张笑影投降我们,倒反三仙观,这些喽罗鼓噪起来怎么办?不能明讲,千万不能明讲。” 白芸瑞一想:是啊,还是房书安想得周到, 脑袋大就是好使。白芸瑞是正人君子啊,他哪里想到房书安两头瞒哄, 办了一件缺德之事。 且说房书安稳住了白芸瑞,内心里发笑,但没敢出声,也没让表露出来,转身来到张笑影身边:“姑娘,这事怎么这样顺呢?大概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吧,我开口一提你的心愿,嘿,我老叔满同情,一口答应了。不过呢,他又提了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老叔说了,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你要真愿意同他结合,就得同三仙观一刀两断。怎样才能表示你的决心呢?就是把我们放出去之后,你得卖卖力气,杀他们几个有名的,这样也给我老叔脸上贴了金,日后你们俩都好在人前夸口, 别人也不敢小瞧你。” “房老爷,我既然答应与你们一道闯三仙观,就决不会食言!无论是谁,只要碰上我张笑影,我决不手软!不过呢,还是那句话,我不能光听你说,必须让白芸瑞亲口讲给我听!” “行了,咱们过去吧。” 张笑影同着房书安来到白芸瑞面前,她在这儿一站,瞅了白芸瑞一眼,心头突突乱跳,羞得低下了头。白芸瑞以为她真是一心反正呢,也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张笑影那脸蛋一下子就红了。 房书安道:“老叔,我把你的话也传过去了, 现在你们当面谈谈吧, 我这个搭桥人, 算尽到责任了。” 白芸瑞完全相信了房书安的话,便很庄重地说道:“夫人,方才书安把一切事情都对我说了,我非常高兴,也十分赞同,从长远着想,你这样做是对的。夫人尽管放心,此事白某已经应下,保证万无一失。” 张笑影一听,心里十分激动:没想到白芸瑞真的同意了。那个丑鬼早就该死,他要不死,我怎么找你这位如意郎君啊!张笑影把激动的心情按了按,说道:“白将军,别往下说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把一切都交给你,你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两个人说了这么多,全误会了,谁也没有把话挑明,最终才导致了张笑影的悲剧。 张笑影见白芸瑞已经应下,心里高兴。当即按动机关把他们请进旁边一个小洞,这儿桌椅齐全,桌上放着茶水、点心,众人都有点饿了,往这儿一坐,并不客气,拿起点心就吃,端起茶水就喝,不一会儿全吃饱了。 房书安一想:我们还在虎口之中啊,说不定哪句讲漏了,就出不去了,不行,得赶快离开险地。于是他把大脑袋一晃,对张笑影道:“我说咱们还是早点儿离开这迷仙洞吧,以免节外生枝啊。” “房爷,你尽管放心,这儿是我的管区,谁也别想进来,即使进来了,没我的话,他们也别想出去。” 白芸瑞道:“夫人,话虽这么说,毕竟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况且我们还急着赶奔三仙观呢。” 张笑影冲白芸瑞微笑道:“既是你发话了,咱们就出去吧。白将军,我打算把这迷仙洞的机关全都破坏了,让他们无法利用!” “那太好了,省得以后还有人利用它来害人!” 张笑影带着白芸瑞等人出了迷仙洞,临行破坏了里面的所有机关,要想重新修复,没有十天半月是不行的。 他们出了迷仙洞再一看,太阳已经落山,岛上暗淡下来。有几个把守洞口的喽兵就问:“夫人,我们不再守把迷仙洞,要到哪儿去呀?” 张笑影一想:现在别遮着盖着的了,干脆挑明吧:“告诉你们,我不保三仙观,投降大宋朝了。要同白将军结……结……结为一队,攻打三仙观!” 这些喽兵一听,我的娘啊,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们知道,白芸瑞等人可不好惹呀,干脆,我们跑了得了。由于这些喽兵路径熟悉,有人一鼓动,呼哨一声,四散奔去。当时天色已晚,白芸瑞他们路又不熟,无法追赶,除了张笑影其余的全跑光了。 张笑影看了看白芸瑞,又朝三仙观方向望了望,说道:“白将军,我可不是长他人的志气,灭你的威风,三仙观去不得呀!即使我们再破两关,进入了三仙观,又能怎样?试问我们这几位,谁是夏遂良的对手?何况他们还请了无数的高人前来助阵?依我之见,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儿,找个落脚的地方,然后散请帖搬兵求救,遍请武林高手,等人多势众了,再打三仙观,也不为晚。” 房书安赶忙接着道:“讲得好,我赞成。老叔,这可是金玉良言,虽然说有我大伯在,咱们不怕夏遂良,可是人家人多啊!咱们别瞎闯盲干,还是回去吧。” 白芸瑞一听,张笑影的话很有道理。别看陆小英、孔凤等人都劝过他,让他别闯三仙观,但他们都是外人,不真正了解三仙观的情况,因此白芸瑞半信半疑。张笑影就不同了,她是三仙观的主将啊,镇守着五关中的一关,讲出的话会有假吗?因此他就想撤退,还回集贤村招商店,等来人多了,再打三仙观。还没等他们挪动地方呢,只见前面人影晃动,如风驰电掣一般,不一会儿便到了面前。 领队的是位老道,宝剑一摆,指挥众人挡住了去路,白芸瑞等人急忙摆兵刃准备厮杀。张笑影抢步起身近前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来者非别,正是自己的父亲,三仙观的三观主串地金蛇张道远! 张道远也认出了女儿,朝女儿背后看了看,不觉一阵迷茫,七星剑一摆问道:“丫头,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后边那伙人都是谁?” 房书安一听对方的口气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敢忙用手一拉白芸瑞,小声说道:“你千万别说话,看势不对,我们就准备打!” 再说张笑影,和爹爹打了个照面,再要回避已经晚了,只好硬着头皮给爹爹见礼。礼毕问道:“爹爹,天已经晚了,您上哪儿去?” “丫头,刚才为父在三仙观同金灯剑客等人正商议大事,得到禀报,说白芸瑞带人连闯两关,迷仙洞外打死杜大宾,闯进了迷仙洞,为父惟恐你在那儿出事,特带人前去查看,半道上遇到几个败卒,说是我那姑爷被白芸瑞杀了,你却放了白芸瑞,带着他们要去攻打三仙观,丫头,可有此事吗?你身后都是什么人?” 张笑影一看,要想隐瞒是不行了,干脆实话实说得了。但她又不想让爹爹身后的人听见,于是往张道远近前靠了靠,压低声音说道:“爹爹,你说的都不错,白芸瑞他们是进了我的迷仙洞,齐霸天也确实死在白芸瑞的刀下,但这不能埋怨别人,怪他经师不到,学艺不精啊。后来我捉住了白芸瑞,又把他们放了。为什么呢?爹爹请想:人死不能复生,齐霸天死了,女儿年方二十一岁,能年纪轻轻的就守寡吗?不能啊,我还得找个人家。经房书安从中保媒,把我说给了白芸瑞,白芸瑞也亲口答应,愿意娶我为妻,和我白头到老。爹爹,您快看看,这小伙子长得多漂亮,比那个死鬼要强胜百倍啊。” 张道远闻听此言只气得浑身栗抖,颤声问道:“丫头,你……你说的不是梦话吧?” “爹爹,这是千真万确呀。这不,白芸瑞就在那儿站着呢,我正要带他去打三仙观呢。爹爹,如今女儿已经是开封府的人了,白芸瑞是我未来的丈夫,您就是他未来的老泰山。我知道您疼女儿,女儿也尊敬您,但有几句话,还是要奉劝爹爹。您投奔三仙观,就是一误,现在跟着夏遂良和肖道成反抗官府,这是再误,结果没什么好啊!我劝您赶快脱离苦海,和三仙观分道扬镳,帮助开封府,也就是帮助您的姑爷,大破三仙观,到那时为国立功,对您,对您的姑爷,都有光彩……” “呸!别说了,气死我也!”串地金蛇真生气了,没料到亲生女儿会反叛自己呀!居然要嫁给杀夫的仇人,帮着他去破三仙观,看来你不是我的女儿,乃是冤家对头啊!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房书安露馅 张道远七星剑一摆,指着张笑影骂道:“冤家,我真把你给惯坏了,没想到到头来会反我的三仙观,还要做仇人的妻子!你这是不忠不孝,寡廉鲜耻啊!要你这丫头有何用,拿命来——”张道远气急败坏, 挥宝剑往上就砍,张笑影左躲右闪,没有还手。 张道远一连砍了七八剑,剑剑落空。后来张笑影往地上一跪,举双手抓住了爹爹的手腕:“爹爹,您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为啥这样无情无义呢!当初您硬把我许配给丑鬼齐霸天, 可知你女儿每日都是用泪水洗脸哪!真像一朵鲜花插在了臭狗屎堆上,女儿是度日如年哪!现在那丑鬼已经死了,我不能误了终身,自己找个如意郎君,有什么不好,怎么就成寡廉鲜耻了呢?爹爹,您纵然不为女儿着想,也不念我那早死的母亲之情吗?请您老念在父女情面之上,就高高手饶女儿这一回吧。” 张笑影一边说着,一边痛哭不止。张道远那颗心一点都没软:“你给我撒手,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老夫只知道有三仙观,不知有什么开封府!白芸瑞、徐良,还有那个丑鬼房书安,都是什么东西,我恨不能抓住他们扒皮抽筋点天灯!要我投奔开封府,那是痴心妄想!你既然要倒反三仙观,就是我的仇敌,今天若不杀你,难平胸中之气。” 张道远说到这儿一边用力夺剑,一边飞起右脚, 直踢张笑影的心口窝。这一脚要让踢上,张笑影当时就得命归地府。张笑影一看爹爹动了狠心,急忙撒手松剑,一个倒滚翻,躲过了张道远这一脚。张道远跟上去就是一剑,张笑影就地十八滚躲在一旁,一纵身站立当地,拽出肋下佩剑,一边迎击张道远的进攻,一边说道:“爹爹,是您逼得女儿无奈,才不得不还手。您要注意了。”张道远更不说话,父女俩各挥长剑,战在一处。 随着张道远来的那伙人,半道上已经听说张笑影放了白芸瑞,要倒反三仙观,现在一看,他们父女俩打上了, 谁也不好过来帮忙,只是站在一旁观看。 白芸瑞一见张道远要杀张笑影, 就有点急了,想要过去帮助,被房书安给拉住了。现在一看,父女俩打得不可开交,虽然张笑影身法剑法都很快,但明显不是张道远的对手,不出十招,输赢必见分晓。 白芸瑞一急,拉宝刀又想往上闯,再次被房书安拉住不放,白芸瑞和房书安各有各的想法。芸瑞以为既然张笑影帮着我们倒反三仙观,就是开封府的人,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房书安则认为:这一对父女,打得越紧张越好,无论哪一个被杀,对我们都有好处。张道远被杀了,三仙观少个恶人;张笑影被杀了,日后没人纠缠白芸瑞,也少给我找点麻烦。所以他死拉住白芸瑞不让上前。方宽、方宝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啊,就瞪着眼在一旁观看。 张笑影和张道远走了五六个照面,张笑影就不行了。她心中暗想:爹爹你可是一错再错呀,难道还想让我为那个丑鬼守寡不成?无论向你怎么解释,你都不答应,打斗我还不是你的对手,干脆,我用变光球打你一下得了,先把你给迷倒,等以后有了机会,再向你慢慢解释。张笑影想到这儿就掏出了变光球。 前文书说过,这变光球还是张道远为女儿打造的,当然知道它的厉害,一见女儿拿出了变光球,说声不好,没等张笑影把球扔出去,他双脚点地向后便退。也是这老道该着倒霉,不料身后是绝壁悬崖,张道远一脚踏空,大叫一声,就落入了深谷。 张笑影一见,惊得几乎跌倒,跪在悬崖边上,放声痛哭。随张道远来的十几个人,也不是无能之辈呀,一见三观主被逼下了悬崖,发一声喊,各拽兵刃便扑向张笑影。房书安急忙喊了一声“上”,白芸瑞、方宽、方宝各拽兵刃就杀上来了。 张笑影一看,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杀吧,杀的越多越好,这样我才能主动,白芸瑞才会更加喜欢我。这五个人配合到一块儿,三仙观的人哪儿是对手啊,一会儿便被打倒四五个。 正在这时,只见对面又来了二十几个人,到这儿就加入了战一团一。房书安闪目一看,新来这伙人领头的乃是三教堂的二堂主詹明奇。还没等靠近呢,詹明奇就看见李藏了,把他吓得魂都飞了,他哪敢和李藏动手啊,喊了一声‘撤’头一个撒腿就跑! 等这边战斗结束以后,再追也来不及了,房书安说道:“大伯,老叔,两位老前辈,咱们撤吧,詹峰这一回去一定会引来大批的人呐,你们就算本事再大,双拳难敌四手啊!” 众人一听有理,由张笑影带头撤进迷魂洞,等再次出了迷魂洞之后,来到一片小树林,众人这才停下来歇歇脚。 白芸瑞道:“我们这一趟算徒劳往返,白耽误了时间,没有一点收获。” 房书安道:“老叔,话不能这么说,世上哪有不打败仗的将军!何况咱们没打败仗,这一次趟趟路,摸摸底儿,为下次作准备,这就行了嘛。就凭咱爷儿们几个,能走到这一步,可以说是干了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呀!老叔,别说这个了,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儿,吃点东西,再说下一步怎么办。” 白芸瑞心想:到哪儿歇脚?二圣祠?不行,离三仙观太近,危险性大;对,还回集贤村招商店去。他站起身刚要想走,一扭脸,发现张笑影正满含深情地望着他,他那心也跟着乱跳,觉得特别别扭。 自打离开迷仙洞那个险地之后,白芸瑞就发现,张笑影总想往自己身边靠,走路的时候,不是紧挨,就是并肩;打仗的时候,也总在身前身后。芸瑞几次甩开她,她都又赶上来。芸瑞心想:我们这是出门在外,带着个青年女子,算什么事啊!虽然说张笑影帮我们破了迷仙洞,立下一功,可将来怎么办呢?想到这儿他就抬手招呼房书安。 房书安见白芸瑞看了张笑影一眼,便紧皱眉头,心中已明白八分,本想躲开不管,又怕白芸瑞吵闹,见芸瑞叫他,只好来到近前:“老叔,你有事?” “书安,这个女人怎么办?老跟着我们,也不是个事啊。” “老叔,您怎么变卦了?在迷仙洞不是你亲口答应人家的吗?” “答应什么了?” “答应她投降开封府,帮助我们去破三仙观哪。” “嗯,是这么回事。不过,我们四个男子,带她一个女人,总不那么方便,你去和她商量一下,到了招商店,让她在那儿等着,下次不用再来了。” “好好,我去给她说。” 房书安一想:你那些话现在不需要讲,等到了近前再说,眼下的事情还办不完呢,哪能顾得了下次!书安来到张笑影身边,嘿嘿一笑道:“老婶,您真有两下子啊,宝剑耍得风雨不透,您这次同我老叔出生入死,并肩作战,是一对患难夫妻啊,可钦,可敬,可佩!老婶,天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 张笑影脸色一沉,问道:“房老爷,那件事你对白芸瑞讲清楚了没有?” 房书安故作不知:“什么事啊?” “我们俩的婚姻之事。” “当然讲清楚了。我老叔当面向你作过保证,你怎么又怀疑了呢?” “书安,我看白将军和我非常疏远,一点亲热劲儿都没有,甚至我靠近他的身边,他都不高兴。我怕一旦到了开封,他再变卦呀。” “哪能呢!只要有我房书安在,他就不能变卦,再说婚姻大事,能开玩笑吗?老婶你就放心吧。走,找地方歇脚去。” 白芸瑞发现房书安在那边说话,不但言语很轻,而且不时回头朝他这边看,就知道又在耍坏,说不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于是点头招呼:“书安,到这边来。” “哎,来了。什么事?” “你刚才和她谈些什么?” “没什么呀,只不过安慰她几句。” 诙谐童子方宽听力好,和张笑影距离也近,断断续续听见了几句,便道:“师兄,不对吧,我怎么听到你称那个女子为老婶,还说什么患难夫妻,并肩作战,这都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张笑影身死 白芸瑞一听两眼当时就鼓起来了:“书安,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必须对我说实话,如若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气!讲!”白芸瑞这儿一嚷嚷,张笑影就注意上了,往这边挪了挪, 侧耳细听他们的对话。 房书安道:“老叔,这也是权宜之计,不得已而为之,不那样做,我们能出得了迷仙洞吗?老叔您就忍一忍吧。” “书安,到底是什么事?” “哎呀, 你何必要刨根究底呀!好,既然瞒不住了, 我给你说了吧,不过你可别生气,是这么回事。” 房书安就把在迷仙洞时同张笑影达成的协议,说了一遍。还没等他说完呢,“啪!”挨了重重一个耳光,把房书安打得就地转三圈。白芸瑞往前一纵,伸手抓住了房书安的衣领:“房书安,你不是个人哪!什么样的事都办得出来。谁让你背着我干这种事?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 “我,我,我也是没法子啊!要不那样干,咱们出不了迷仙洞,还怎么去打三仙观?” “你也该替我想想啊,这件事让我怎么处理?” “老叔,你的心眼也太死了,遇到这种事,睁只眼闭只眼得了,哪能说那么齐!再说朝里那些老爷,除了我们大人,哪一位不是妻妾成群?乡间的恶霸地主, 即使抢夺,也要弄个三妻四妾。人家张笑影上赶着跟你,你有什么不乐意!要是我,在迷仙洞就和她成亲了!” “行啊,你不是光棍儿一条吗?就让她跟你吧。” “老叔,我要有你那个模样,还用发愁吗?这面孔不好,人家不喜欢。老叔,别这样说了,你暂且忍耐一时,等把仗打完了,再说这件事,怎么样?” “不行,现在就得讲明白,她帮助我们脱离迷仙洞,去打三仙观,这些我都很感激, 将来禀明大人,对她必有重谢。关于她的终身大事,也要尽力帮助,使她有个好的归宿。至于你们两个的交易,现在就宣布作废,让她不要再存丝毫幻想!” 房书安踌躇道:“老叔,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等吃饱喝足了,我再给她说明,行不行?” “不行!你现在就对她讲清楚,说不清咱谁也别想离开这片树林!” 房书安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来到张笑影面前。 他们两个的对话,张笑影也听见了几句,只气得粉颈变色,杏限圆翻,一见房书安便问:“房书安,告诉我,你和白芸瑞吵闹些什么?” 老房一看她那面色,就吓了一跳,知道再想遮掩是不行了,只好厚着脸皮说道:“小姐,您不要生气,听我慢慢告诉你。在迷仙洞那会儿,我确实没向白芸瑞说清楚,只说了你愿意倒反三仙观,没说要与他结亲。我是想当时情况紧急,这种事需要慢慢地来,打算仗打完了,再从中撮合。现在白芸瑞问到了,我不得不如实告诉他。” 张笑影已经预感到自己受骗了,但还抱有一丝希望,现在从房书安口中得到了证实,只气得她浑身打战,摇摇晃晃,几乎跌倒。她靠着一棵大树,喘息了一会儿,问道:“房书安,他,他怎么说?” “白芸瑞说,你帮我们打三仙观,我们可以在包大人面前为你请功,将来也让你有个好的归宿,但与他的婚姻之事,万万不能,让你尽早打消这个念头。” “姓房的,这不怪白芸瑞,全怪你呀!你可把我坑苦了。本姑娘岂能与你善罢干休!” 张笑影牙一咬,挥剑直刺房书安,房书安不敢同她一交一手,吓得围着大树来回转圈。他知道白芸瑞不会帮他,便招呼方宽、方宝:“师弟,快,快来给我解围!” 两个小孩儿看着他直乐:“师兄,这是你自个儿挑起来的,我们怎好插手呢,有你一人足了。” 白芸瑞一看,房书安越跑越慢,张笑影的剑尖儿几次划着他的衣服边儿,再过一会儿,书安非得把命丢在这儿不可。怎么办,我过去不过去?要说房书安心肠不算太坏,不那样我们还真出不了迷仙洞!不过,他也太坑人了,让张笑影教训教训他,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再出手。因此,白芸瑞站在那儿就没动。 可白云瑞站着没动,旁边还有个陆小英呢,她能忍得住吗?横长剑挡住了张笑影:“书安,休要担惊,少要害怕,我来救你!” 张笑影看着陆小英,不由倒退两步:“你,你是陆小倩?” “胡说,我是陆小英。看着没,白芸瑞是我的未婚夫,我是他的未婚妻。你大概就是张笑影吧?这个狐狸精,人家不愿要你,为什么上赶着非要嫁给人家?真是不知羞耻!” 张笑影道:“陆小英,你不要胡说,并非我要嫁给白芸瑞,是那个大脑袋甜言密语,欺骗于我,说什么白芸瑞喜欢我,要娶我为妻,我上了他的当,这才把他们放了,现在白芸瑞想要赖账我能答应吗?” “你不答应又该如何?张笑影,你少要胡搅蛮缠,不然的话我手下可不留情!” 两个女子为争夺白芸瑞,各拽宝剑,在树林里就战在了一处。也就是四五个照面,已优劣立见:张笑影比陆小英差得太远了,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陆小英剑法之快,如流星闪电,似大河波涛,一环套着一环,层层压来,张笑影手忙脚乱,几乎招架不住。 又打了两个回合,张笑影心想:看样子我不是她的对手,干脆用变光球赢她得了。想到这儿伸手把变光球掏了出来,陆小英眼神特别好使。她见张笑影眼珠子乱转,知道在打主意,也就加了防备。后来一看,张笑影把变光球拿出来了,陆小英就是一阵冷笑:我净用暗器伤人了,你还想用这玩艺儿打我,岂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嘛!干脆别费事了,把你打发走就得了。只见她身子一晃,张笑影的变光球还没有出手,就躺地下了,嘴角鼻孔淌血,胳膊腿抽搐了几下,便死于非命。陆小英看着张笑影的尸体,冷笑了几声,转身奔向白芸瑞。 白芸瑞正在聚精会神地观看二人打斗。等张笑影死了,他不免一阵叹息:这个女人也太可怜了,嫁了那么个丈夫,丈夫刚死,她也完了,这一辈子过得太不值了。又想到他们被困迷仙洞,若不是张笑影,恐怕谁也别想活,看来她对我还有点恩德呢,想到这儿对张笑影的死又有几分惋惜。 正在这儿胡思乱想呢,白影一闪,陆小英过来了,房书安赶忙过来献殷勤:“老婶,您来了,您真是个活菩萨呀,要不是您及时赶到,我这条小命恐怕就没了。老婶,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哪,我谢谢你了。” “少贫嘴。这都是你自找的,她就是摘下你的脑袋,也是活该。” “老婶,您可不能这么说呀,当时我们被困迷仙洞,我要想不出这条妙计,我们还能出的来嘛,恐怕早晚都得饿死在洞里啊。我这叫韬晦之计,保住了我老叔的性命,你们俩才得团圆,我这是为你好啊。” “真是信口雌黄。韬晦之计,就给他找媳妇吗?一天找一个,往哪儿放?” “老婶,您别生气,这不让您把她给杀掉了吗?我就知道她不是您的对手,您也不能容她,所以我才这么办的。”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小孤山下帖 李藏一看,别在这墨迹了,一会人家追兵都来了:“行了,书安,今天的事就是你的不是,以后不可信口雌黄!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张笑影也算是应有此报吧, 我在洞里本也是想杀她的。咱们先回店房,后面的事等大队人马到了再说!” 李藏发话了,白云瑞几人也不再说什么了,大家起身回了客栈。掌柜一见他们回来了,赶忙笑脸相迎,重新开好了房间,几个伙计跑过来,把大伙都领回了屋子,打来洗脸水, 净了面,又沏上茶。他们歇了一会儿,掌柜便派人送来了饭。四个人吃过之后,踱了会儿步,都有点乏困,关上门睡起了大觉。 一觉醒来,白芸瑞伸了伸懒腰,洗罢脸,才想去叫房书安,屋门“吱呀”一响,房书安来了:“老叔,这一觉睡得好吗?我是解了乏了。” “书安,我正想找你,有件事咱们得商量商量。” “你先别说,让我猜一猜啊。是不是关于请人的事啊?” “果然不错,让你一下子就猜着了。” “看看,我房书安是谁,可比那兴汉张子房, 胜似那兴唐徐懋功啊!你心里想的啥,我只要掐指一算,就能知道。” “书安,别开玩笑了。快想个办法,我们怎么请人吧。” “看来要破三仙观,单靠我们这几个人是办不到啊!不但要请高人,而且越多越好,才能把三仙观一锅端。” “书安,这么办行不行,你和方宽、方宝留在这儿,让我返回中原,搬请救兵。” “不用不用,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我四爷爷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夏遂良他们都在三仙观,而且这里摆有天罗地网,他已经派人到三教堂送过信, 遍请各路英雄好汉、名人剑客, 会聚三仙岛,大破三仙观,我们三位是第一路,后边的陆续就会起身,用不了几天,人就能到齐。你要再回中原,岂非往返徒劳!” “依你之见,我们就在这儿等候?” “对,哪也别去,在这儿养精蓄锐,准备再战。” “书安,还有件事,我很不放心,就是我三哥徐良,自我们分手之后,再没见面,到现在也没个消息。他会不会遇上什么麻烦?” “不会,我对我干老最了解不过了,他办事鬼一精一,不容易上当。说不定他已经到了三仙岛,只是这个岛子太大,我们没有碰上;或者他在暗处保护着我们,不到关键时候不肯露面;或者他正在暗探三仙观,摸清里边的埋伏,以便制定行动方案,总之,他不会出啥事。” 白芸瑞心想:书安分析的有道理。我三哥武艺高强,胆大心细,肯定不会出事,我也不必多虑了。心地一宽,也不再急躁了,几个人住在招商店,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谈论武艺,哪儿也没去,陆小英和白云瑞的关系,也缓和了很多。 一晃又是三天。这一天早晨,白芸瑞天没亮就起了床,在村外练了一会儿功,又翻墙回到客店。洗嗽已毕,东方发白,他打开屋门,深吸着新鲜空气。过了会儿,房书安、方宽、方宝也起床了,等他们洗罢脸,四个人同桌吃了早饭。白芸瑞吃过饭,刚刚嗽罢口,赵伙计过来了:“白将军,外边有人找您。” “现在何处?” “在店门外呢。” 白云瑞、房书安迎出来了。他们以为来者不是被请的高人,便是开封府的差官,反正是自己的援兵。白芸瑞等来到门口,左看看,右瞧瞧,虽然街面上不少人,但没一个像是来找他们的。芸瑞就问:“赵伙计,哪位找我呀?” “这位呀,喂,你不是找白将军吗?这位就是。” “白将军您好,小人有礼了。” 白芸瑞等这才发现,靠店房的门框这儿,站着一个中年汉子,身穿布衣,高挽裤腿,光着脚丫,背着一个大斗笠,此人不是水手,便是渔夫。白芸瑞满腹怀疑,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此人显得有点胆怯,小心地讶:“不是我找您,是有人让我给您送信。” “信在何处?拿来我看。” 此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捧着,递给白芸瑞。 白芸瑞接过来一看,信皮上一个字没写,把信笺抽出来展开观瞧,只见上面写着:白大将军台鉴:某有机密大事,须面禀将军。恭请驾临小孤山金斗寨。谨呈钧览。后边没有署名。 芸瑞看罢,转给了李藏,然后房书安、方宽、方宝都看了一遍,几个人全有点发愣,揣摸不透这是什么意思。芸瑞问道:“朋友,你是哪儿人?” “小人就是这个岛子上的,住在东岸,我是个撑船的。” “这封信是谁让你送来的?” “今天早晨我刚要出海,来了一只小船,船上的人把我给拦住了,他让我把这封信送到集贤村招商店,当面一交一给您。人家说了,路不能白跑,给我五两银子的工钱。” “那人还在岸边吗?” “早走了。我亲眼看着他掉转船头,顺原道回去了。” 白芸瑞看问不出什么了,摆了摆手,下书人施个礼,走了。 芸瑞等人回到客房,就议论开了。芸瑞道:“大哥、书安,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藏说道:“依我说,我先去看看,不管是怎么回事,我探听清楚了回来告诉你们!” 房书安晃着大脑袋,眯着眼,想了半天,说道:“大伯、老叔,不能急啊,据我看情况有点不妙啊,这就叫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吧,这封信的背后肯定有文章。” “有什么文章,你说说看。” “我们初到南海,在这儿人生地不熟,与小孤山金斗寨没任何交情,他们无缘无故地请你干什么!他们怎么知道你在这儿?说不定是三仙观的人使的坏,把你骗上小孤山金斗寨,人家已经在那儿挖好了陷阱,等着擒你这只猛虎。这里头肯定没好事,说什么你也不能去。” 方宽、方宝也说:“对,我师兄讲的不错。老叔,您不能去。” 白芸瑞听罢,摇了摇头。他想了想说道:“书安,我和你们的看法不一样。若是三仙观的人想害我们,就不必要把我们骗上小孤山,在这儿照样可以下手,因为他们那儿的高人有的是啊,昆仑僧,计成达,随便拉出一个来,我们都不是对手。他们为什么不到这儿找咱的事呢?这有夏遂良的想法,他是想把我们稳在这儿,好吸引我们的人去打三仙观,他再利用摆好的阵势和埋伏,来杀伤我们。” “这些话也有道理。那么是谁约你上小孤山呢?” “插翅虎康殿臣!康殿臣是南海有名的人物,为人豪爽仗义,不肯依附权贵,他称霸小孤山,谁也不去惹他。据我推想,康殿臣也受了夏遂良的邀请,但他又不愿听任三仙观的摆布,因此,就想试探一下我们的态度。他既然来信邀我,就是看一下我的胆量。我如果不敢去,必然被视为畏刀避剑之徒,胆小怕事之辈,这就要给开封府和上三门丢人。我若去了,说不定还能化敌为友,或者使他中立,不帮三仙观。” 房书安道:“老叔,你这样分析,有根据吗?” “当然有了,别忘了,尚老剑客跟我说过,他把老康家的情况全对我讲过。” 尚怀山点点头:“没错,确实如此。” 房书安说道:“噢,原来是这样。要不就让大伯一个人去,他老人家武功盖世,到那就是有危险也能回来。” 白云瑞摇摇头:“这样吧,我和大哥走一趟。你们几个留在这儿。” 房书安说道:“老叔,要去咱们都去,遇事有个商量,也好打个帮手。” 李藏最后拍板:“行,那就都去吧。” 叫过伙计,问明了去小孤山的方向,然后关上屋门,各带兵刃,离了店房,在岸边雇了一口小船,便驶向小孤山。小孤山在三仙岛的正东方,两处相距约三十里地。那儿也是一个海岛,面积和三仙岛差不多,因为岛上只有一座山,山也不大,故名小孤山。三十里水路并不算远,今日又风平浪静,小船像离弦之箭,飞速前进。时候不大,小船靠岸,房书安打发了船钱,四人弃舟登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小孤山惊现徐良 一行人上岛一看,这儿村庄错落,树木成荫,岛国风光,别有情趣。抬头看,见远处有座山包,山坡上随高就低, 像是一座城堡。房书安向一位正在织网的渔夫问道:“借问大哥,这儿是小孤山吧?” “不错,是小孤山。” “上金斗寨怎么走?” “你看到那个小山了吗?山坡上不是修有一道石头墙吗?那就是金斗寨。” “多谢,多谢。” 几个人迈开大步,一阵紧走,来到金斗寨的西门。四个人来到寨门口,抬头观看,只见这座城堡全由石条砌成,修在山坡上,本来寨墙不高,也就是一丈五六,要加上地势,就显得十分高大。他们正在这儿观看,由寨内出来了六七个人,到他们面前站定脚步,有一人非常和气地问道:“诸位从哪儿来?要找谁呀?” 白芸瑞道:“我们从三仙岛来,要见你家寨主。” “请问您高姓大名?” “白芸瑞,绰号玉面小达摩。” “白大将军哪,失敬,失敬。小人奉寨主之命,特地在此恭候。” 随着一声请,出来的人闪在了两边,寨门也打开了,只见寨门洞那儿一边站着十个壮汉,手持明晃晃的钢刀,像守门神似地一动不动。白芸瑞微微一笑,大踏步走向寨门。房书安等随后紧跟, 出来的人跟在房书安身后。等他们进了寨门,只听“吱呀呀——咣当!”寨门关上了。 白芸瑞等人进了金斗寨闪目观看,见这儿随坡就势建有不少房屋,大部分单门独院,像是民房。寨内纵横交错,修有不少道路,看样子这个寨子的长宽和中原地区的县城不相上下。 他们到了寨子中心,在一座大院门前停了下来,有人领他们进了大门。房书安一看,嗬,好气魄的庄园!进门是一个大院,院内修着水池假山,栽有奇花异草。两边各有五间厢房,迎面十间大厅,修得宏伟壮观。大厅后边,隐隐约约看到有树木楼房,不知道后边还有多大。 他们进了大厅,见厅里坐着几十个人,一个个如木雕泥塑一般,一动不动。大厅的门口, 站着四人,这四位俱是身高体胖,十分魁梧。头一位,面似银盆,挽发包巾,短衣襟,小打扮,身边放着一对八棱梅花亮银锤,看分量足在八十斤以上!第二位,一副花脸,身旁放着一对长把紫金瓜;另外两位,脸色一黑一红,每人身边各放一对大锤。 这四位好像四大天王,分立两边,守着厅门。往正中看,有一座木板垫起的台子,离地高约三尺,台子上并排放着三把椅子。上垂首坐着个老者,年约六十挂零,头上银发,挽着个纂儿;一部银髯,长约尺半,飘散前胸,脸上看,十分木然,动也不动,只有两只眼放出逼人的光芒。看样子这位老者个头不高,因为他两手扶着桌子,身子露出的不多。下垂首坐着位女子,年在六旬之外,脸上看,慈眉善目,非常安祥。正中这把虎皮靠背金交椅上,没有坐人,是个空位。往台子后边看,挂着鹅黄色的帐幔。 房书安看罢,不由心惊胆战,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大伯、老叔,我们上当了啊。我说不来吧,你一定要来,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真好比阴曹地府啊!没一个活人!弄不好我们也得和他们作伴,在这儿当一个判官!” 李藏微微一笑:“书安放心,就算是阴曹地府,我也保你无事!” 白芸瑞高声喝道:“喂,你们请我到这儿来,就是让看这个阵势吗?真乃可发一笑。白某失陪,告辞了。” 白芸瑞说罢,转身往外就走。门口的四大金刚早已操起了大锤,“叮当”连声,八柄锤架起了一个锤胡同,要想出去,非得由锤下钻过不可。 方宽、方宝吓得躲在师父身后,两腿直打哆嗦。 白芸瑞发出一阵冷笑、“锵锒锒”拽出金丝龙麟闪电劈,就想动手。 这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且慢。还不与我退下!” 门口的四个大汉倒退一步,锤头又放回了原地。白芸瑞等人扭脸观瞧,见上垂首那个老者一纵身,跳到了桌子上,往那儿一蹲,两手扶着膝盖,冲白芸瑞等人一阵冷笑:“嘿嘿,行啊,有胆量。哪位是玉面小达摩白芸瑞?” 白芸瑞往前一站,挺了挺胸脯:“某家便是。” “好!真是名不虚传!白将军有胆有识,鄙人佩服!佩服!这位是……” “我乃武昌府江夏县人氏,人送绰号细脖大头鬼,姓房,名叫书安!这位是我大伯,华山掌门,人称逆转乾坤分阴阳,李藏李世元!这二位是乾坤倒转陆天林和南海奇剑尚怀山,两位老剑客!” “哦?久仰,久仰。你们都是当今的英雄,老夫能见上一面,也是三生有幸啊。”老头一听名字也不装了,赶紧一摆手:“三将军,快出来吧,有几位高人到了!” 只见正中央桌子后面的黄帐子里窜出一个人,抢步欺身过来施礼:“大哥,您怎么来了?见过两位老剑客!”众人一看谁啊?正是白眉大侠徐良! “哎哟,干佬,是你呀,可把我给想死了。干老在上,孩儿给您磕头了。”房书安跪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白芸瑞也认出来了,这位正是白眼眉徐良:“三哥,您怎么跑到这儿做起山大王来了?可把小弟给盼坏了。” 徐良到底从哪儿来?他怎么做了小孤山金斗寨的寨主了呢?这话还得打从他和白芸瑞分手的时候说起。 白云瑞是走的大路,到了望海镇。徐良走的是小路,由于不熟悉地理,多少绕了个圈到了沙头集,隔海就是小孤山。 此时天已经黑了,徐良在客栈开好了房间,准备休息一晚明天过海。点了酒菜正在这吃饭,就听见外面一阵大乱。听意思,好像是有个老头病在店里了,掌柜的怕他死在店里,人还没断气呢,就要抬出去埋了! 徐良一听能同意嘛,出钱给老头请了医生,治好了病症。过了两天老头醒了,跟徐良说,他有四个儿子,但是儿子们不孝顺,他一气之下就出来了,盘缠花完了之后就病在了店房。 徐良就说:我反正也没事,就把你送回去,然后对你的儿子们好言相劝,他们要是听那是最好,要是不听就把他们送交官府。 老头非常高兴,第二天俩人坐船来到三仙岛小孤山!结果到了一看,不是那么回事,这个老头就是插翅虎康殿臣!原来,自从夏遂良一伙来到三仙岛之后,就四处下请帖聘请高人,可是康殿臣有顾虑,怕他们是在中原犯了大案逃来的,所以就没去,并且让人一直打听着徐良和白云瑞,徐良一到沙头集老头就知道了,这才演了一出戏试探一番,这一试才知道徐良真是好人呐。 康殿臣招待徐良住了好几天,还是没有白云瑞的消息,徐良有点坐不住了,正这个时候南海飞仙铁观音彭芝花来给康殿臣下最后通牒,让他到三仙观赴会。结果言语不和,和徐良打了一架,被徐良用紧背低头花装弩打伤了。彭芝花心中不服,晚上背走了康殿臣的老娘,去了万仙岛! 徐良独闯万仙岛,救康殿臣的老娘。结果连连触发陷阱,一共是八个,徐良都仰仗自己的武功躲过去了,然后再次和彭芝花比斗拳脚,徐良心中非常不快,动手的时候就用出了混元掌!这一下就把彭芝花赢了,谁知道这个女人意狠心毒,徐良转身要走,她暗中偷袭,就在紧要关头,徐良被一个人救了,这个人就是南海八怪之一,铜头铁臂无毛怪姜兆慧,他和彭芝花是青梅竹马,因为练功走火入魔,全身上下一根毛都没有,认为自己是个怪物,所以离开了彭芝花,彭芝花都找了他多少年了,一直找不着,所以性情变得非常古怪。 就这样,在姜兆慧的劝说下,彭芝花还有她的两位师兄,万仙岛二圣方世奎、方世彪,一起到了小孤山,帮助徐良攻打三仙岛! 又过了几天,康殿臣的眼线也打探到白云瑞的消息了,这才下书把白云瑞引到此处。 徐良本来是想和白云瑞开个玩笑的,没成想李藏、陆天林和尚怀山也在,所以顾不得开玩笑了,赶紧出来见礼。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众人聚攻打绝命台 寒暄一阵之后,接下来他们就议论在哪儿落脚。类似这种指挥方面的事,李藏一般是不插话的,毕竟他不是官面的人。白芸瑞道:“三哥,依我看咱们不能蹲在这儿,落脚的地方还得选在三仙岛。一是蒋四叔和各位英雄来了,便于联络;二是打三仙观也方便。如果蹲在这儿, 中原来人也不好找哇。” “老兄弟,你说的很对,这儿确实不是长住之地。诸位前辈,咱们商量一下怎样行动吧。”所有的人都热烈发言。最后一致认为:聚会的地点应该设在三仙岛集贤村。虽然我们现有人数不少,但与三仙观比起来,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在招商店等候中原的人马, 等到的差不多了, 再去破三仙观。 第二天,房书安带着两位师弟打前站,其余的人在后边陆续进发。等众人都到了招商店之后,没过几天,来人了。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小五义的其余四位。徐良出去迎接:“你们四位来了,欢迎欢迎。后边还有谁?” “没有了,就我们四个。” “蒋四叔怎么没来?大队人马怎么没来?” “四叔有点小事,其余的人都在后边呢。三哥,这儿有封信,你看看就知道了。”艾虎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徐良。徐良一边接信,一边把他们让进屋里。 徐良趁这会儿打开蒋平的书信一看,原来近几天蒋平、展昭身子不爽,无法南下;陈仓罗汉已经向峨眉四剑侠等发出了邀请,约他们到三仙岛会齐,共破三仙观。蒋平在信上还说, 无论到三仙岛多少人马, 统归徐良、白芸瑞指挥,要他们早日打破三仙观,拿住夏遂良等凶犯,凯旋还朝。徐良把信一交一给白芸瑞看过,两个人商议了一阵,把众英雄都请了过来,众人共同商议,下一步怎么办。 白芸瑞首先开口,他认为我们已经有了这么多高人,就该去破三仙观,不必再等什么援兵。房书安也接着附和,说什么上次几个人都能连破三关,现在这么多人,打破三仙观,活捉夏遂良,没什么问题。 姜兆会、彭芝花都不这么看。他们认为:我们的人虽然不少,但要三仙观人更多,现在就打有一定困难,最好再等几天,待人到的差不多了, 再打三仙观不迟。徐良想了想:觉得姜兆会等人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又不可强着驳回白芸瑞,便提出来再休息两天,等体力完全恢复了,那时再去攻打三仙观。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两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白芸瑞亲自到二圣祠把孔氏弟兄迎了过来。这期间中原也来了十几个人,都没有多大名头,所以不必细表。不过据来的人讲,邀请的那些高人全都动身了,一两天必能赶到三仙岛。 这一天吃罢早饭,徐良把大伙召集到一块儿,当众宣布:留下艾虎、韩天锦、白芸生、卢珍在这儿看家,余者众人,一律去破三仙观! 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先说话了:“干佬,我已经打过一次三仙观了,道路比较熟,我愿为众人领路,做先锋官,您看如何?” “可以,你就在头前带路。” 房书安心里挺高兴:这么多高人,都得跟在我的后边,我的身份可不低呀!他一摆手,叫过来方宽、方宝,师兄弟三人走在最前边,老少英雄随后紧跟,离了招商店。 房书安来到断魂谷,以为这儿还有伏兵,心里直扑腾。看了看后边跟看那么多高人,这才壮着胆大声叫喊,叫了半天一句应声也没有,于是便挺胸腆肚,神气活现地领着众人过了断魂谷。来到落魂桥这儿一看,还是冷清清静悄悄无人阻拦,他先到桥上小心翼翼地查看了桥板,发现一切正常,便招手让大家过了桥。第三关到了迷仙洞。房书安心里直打憷,他不住地埋怨自己,为啥要逞能争这个先锋官!可是,既然当了先锋,也不能临阵脱逃啊,行不行试试看吧,最好这儿也同前两处一样,没人把守,我这连破三关,功劳也算不小了!房书安拽出来小片刀,拉着方宽、方宝,喊叫着进了迷仙洞。还真让他猜对了,这儿果然也是个空阵!原来齐霸天和张笑影死后,因洞里的机关遭到破坏,三仙观便没再往这儿派人,这才让房书安捡了个便宜。 房书安带着队连过三关,高兴得不得了,冲着方宽、方宝说道:“师弟,你们看师兄这本领如何,没费吹灰之力,连夺三关,大队人马得以安全通过,这功劳可不算小啊!” “师兄,你别吹牛了,这几关都是空关,哪能给你记功啊,要真有本事,再遇到关口你打去,只要能拿下来一关,我就佩服你一辈子!” 他们说着话便到了第四关:绝命台!这儿的地势特别险要,中间一道山梁,最窄处只有两丈,左右全是悬崖陡壁,深不见底,肖道成在这道山梁上建了一座高台,全用石头砌就。高台的下边修有一个过道,人马车辆都可以从中通过,只是这里边装有千斤闸,要是把闸门放下来,谁也别想过去!现在这个闸就闭着,自然挡住了房书安等人的去路。 房书安一看,要想启动千斤闸,必须得把这个高台拿下来呀。再看这个方台,高约两丈,左右临着深渊,这边是齐刷刷的直墙,没有台阶,对面可能有台阶,但是看不到。台子上边,周围围着栏杆,四面插着旗幡,站着不少喽兵。四角各站有一人,手中拿着勾杆。靠这边栏杆的中间,椅子上坐着两位老道,身穿道服,背插宝剑,相貌十分凶恶。台子上只有风吹旗幡哗啦啦响,那几个人像木雕泥塑一般,一动不动。书中代言,这地方就是三仙观的第四道关口——绝命台。 镇守绝命台的主将,是三仙观的二观主,飞天蜈蚣李道安。李道安旁边坐的那位,正是串地金蛇张道远!上次张道远为避张笑影的变光球,一脚踏空,跌进山涧,合当他命不该绝,落下去的地方正是万丈深渊母猪潭。一般人落进母猪潭,必死无疑,可是张道远绰号串地金蛇,他的水性特别好,这才捡了一条命,回到三仙观,今天受夏遂良的指派,来到这儿帮着李道安把守绝命台。 房书安看罢绝命台,又扭头观瞧,见众人俱已来到,他的胆子又壮起来了,便想在嘴头上显示一下威风:“呔!台子上那几位听了!开封府的办差官、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在此!你们哪个应战!” 李道安哈哈大笑道:“哪片草丛里蹦出这个大脑袋,你想找死啊!祖师爷没闲心和你怄气!房书安,快滚回去,叫徐良、白芸瑞过来!” “我说道爷,你是哪位,怎么连名都不敢报啊?” “贫道飞天蜈蚣李道安是也。” “啊,你就是李道安哪?” “不错,正是你家祖师爷。房书安,快滚回去吧,叫徐良上来!” “呸!我干佬能和你动手吗?我细脖大头鬼一个人就把你们都收庄包圆儿了。” “房书安,大话少说,你上台吧!” 房书安一想:这台子我哪能上得去呀!即使上去也不是你们的对手,我可不能那么傻:“李道安,房爷嫌那地方小,打着不过瘾,你下来,咱俩在这儿比试!” 张道远看着白芸瑞和房书安,早已气撞顶梁,扭脸对李道安说:“师兄,哪有工夫和这小子闲磨牙,把他们全都交给我得了。” “多加小心。” “放心吧!”张道远说罢,飘身形跳下绝命台,背后拽出双剑,左右一分,直扑房书安。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二观音相斗 房书安想着他们不会下来,因此在这儿说大话,谁知张道远真下来了,他哪能打过人家呀,没等张道远站稳,磨头往回便跑。方宽一见喊道:“师兄,你怎么不打就败呀?” “废话, 这怎么能叫败阵,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师弟,别逞能了,快跟我往后撤吧。” 三个人往后一退,来到徐良面前,房书安道:“干佬,我把那个妖道引下来了,您看该怎么办吧。” “你且闪退一旁。”徐良摆金丝大环刀往前一纵, 来到阵前:“呔!妖道休得逞能, 报名上来!” “我乃串地金蛇张道远是也。对面莫非是白眉徐良吗?” “不错,正是山西人。张道远,你既然是三清弟子,讲究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慈悲为本,善念为怀,可你这个出家人,却杀生害命,岂不违背教规呀!听我的良言相劝,赶快放下凶器,闭门修炼,为时不晚,如果一意孤行, 硬要同官府相抗,只怕要落个身首异处, 到那时就悔之晚矣!” “徐良,你不必在我面前逞强,祖师爷如果发怒,保管让你十招之内便身首两分!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我今天不想和你动手,你让白芸瑞滚过来,我要同他大战三百合!” 白芸瑞听张道远指名点姓叫自己,哪还能憋得住啊,一下子蹦了过来:“三哥,把这个妖道交与我吧。”白芸瑞不等徐良答话,摆动金丝龙麟闪电劈,直奔张道远。徐良提宝刀退立一旁观看。 张道远一见白芸瑞,气得毛发倒竖,怪眼圆翻,咯嘣嘣咬碎口中牙:“好小子,凭你这一张小白脸,勾引我的女儿,不但说破了我的迷仙洞,还使我父女反目, 更不该杀害我的女儿。白芸瑞,你不是个人哪!你们姓白的就能干出这样的事?你们打仗凭的就是这个?今天犯在我手,看你还能往哪里逃!”张道远说着话往上闯。 房书安喊开了:“且慢,不要动手。道爷,别打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这位是你的姑爷,怎么能和他动手呢!” 房书安这一句话,把大伙全逗乐了,战场上的两个人却发怒了。白芸瑞暗说:我最烦的就是这件事,你房书安还在人前瞎咋唬,过后非找你算账不可! 张道远心里话:要没你这个大脑袋从中胡搅,我女儿也不会上这个当啊!他指着房书安骂道:“大脑壳,你不用贫嘴,宰了白芸瑞就去收拾你!” 房书安道:“你这杂毛道真不是个东西,过河拆桥,连媒人都骂上了,若不是我房书安,你女儿能上天堂吗?好了,你别生气,让我老叔打发你同你女儿走一条道得了。老叔,使出点绝招,把这个老家伙打发走得了!他不认你这个女婿,你何必还顾忌他这个老泰山呢!” 房书安这几句话把张道远和白芸瑞都气得够呛,两个人不再说话,各摆兵刃,战在了一处。要说张道远的本领,确实不同寻常,两柄剑使开了,上下翻飞,如雨打梨花,又如两条银蛇舞,尤其他的地趟剑,好似一个车轮,在地下来回滚动,串地金蛇,名不虚传!两个人打了二三十个回合,未分输赢。 白芸瑞一看,这个妖道不好对付啊,我还得用巧招赢他。两个人打着打着,白芸瑞一转身,亮出了后背。张道远一见时不可失,双剑摆动直刺白芸瑞的后心,想要结果芸瑞的性命。看看剑尖挨着衣服,进一点就要刺进后背,就在这刹那间,白芸瑞突然一个鹞子大翻身,手腕一翻宝刀使了一招丹凤朝阳,耳轮中就听“锵锒锒”一声响,再看张道远的双剑,全成了两截,手中剩下不到一尺长的废铁! 张道远大惊失色,刚喊了一声:“啊——”白芸瑞趁他惊愕未定,身随刀转,刀随身进,一招力劈华山,斜肩带背,张道远被劈为两半,死尸栽倒在地。 南海众人无不挑起拇指:不愧为小达摩,手头干净利落,这一刀使得真漂亮!房书安又喊开了:“好啊,我老叔大义灭亲,把张道远给宰了!李道安,你和我老叔也沾点亲戚,快下来凑个热闹吧!” “啪!”白芸瑞跳过来给房书安一个清脆的耳光。 “老叔,你怎么打我呀?” “打你?这还是素的。以后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把你的牙给掰了!” “啊?噢,是是,以后再不提这个事了。” 绝命台上的李道安一见张道远毙命,吃了一惊,他没料到白芸瑞这么高的能耐。他把铁拂尘一摆,一纵身跳下绝命台,要与白芸瑞动手。李道安刚刚落地,紧接着红白两道身影掠过,由台上又跳下二人,乃是一老一少两个女子。老太婆手提龙头拐,白衣女子掂着长剑,一同来到李道安近前。老太婆道:“观主,杀鸡焉用宰牛刀,你回台上休息,把这个小娃娃一交一给我们娘儿俩吧。” 李道安一看,来者正是毒手观音姚敬芝和她的侄女陆小倩。老道深知这两个人的厉害,心里说道:白芸瑞甭横,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他叮嘱了两句,转身又蹿上高台,凭栏杆朝下观看。 彭芝花提仙鹤掌来到阵前,兵刃朝一块儿一搭,冲姚敬芝道:“夫人,还认识我吗?” “啊?你不是南海飞仙铁观音吗?你怎么站到了徐良一边?难道说要同金灯大侠、南海各派作对不成?” “姚老剑客,你这话一半对,一半不对。说我同夏遂良作对,不错;说是同南海各派作对,就错了。为啥呢,肖道成他们不能代表南海派呀!我听说你和南海派的九世传人陆天林陆老剑客交过手,南海奇剑尚老剑客也反对三仙观,这些人才能代表南海派呢!不信你朝这边看,南北二圣,康家五虎,铜头铁臂无毛怪,还有二圣祠的孔凤、孔原,这些都是南海派的领袖,没一个不反对夏遂良的!我们为啥要反夏遂良呢?因为他作的不对呀,这样的武林败类,应该围而歼之呀!再说徐良和白芸瑞这些人,他们杀奸除霸,行的都是武林的侠义道,有什么不对!肖道成拨弄是非,跟着夏遂良往邪路上走,你怎么能不问青红皂白也随着他们跑呢!姚老剑客,念起我们相识多年,我劝你几句,赶快让开绝命台,让我们过去,你要想立功赎罪呢,同我们一道去打三仙观,你侄女的那些罪行可以从轻处理;不愿与夏遂良翻脸呢,赶快离开此地,远避山林,不要再趟这浑水;若不听我的良言相劝,老剑客,只怕你的杀身之祸,就在眼前哪!何去何从,望你三思。”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彭老剑客,对这些问题你有你的看法,我有我的主意,看来咱们俩谁也说服不了谁。我受命在这儿把守绝命台,如果一招不打,就放你们过去,也没那个道理。这样吧,咱们俩在这儿比划比划,你若把我赢了,愿上哪去上哪儿去;若赢不了我这根龙头拐,想要从这儿经过,可没那么容易呀!” 两个人话不投机,当场动手。别看说话的时候都那么客气,真要动起手,是一点不让啊!这两位都是成名的剑客,武艺不相上下,打斗的时间长了,铁观音能胜过毒手观音半成,就这也得瞅准机会,若有一点粗心大意,照样会败在毒手观音的杖下。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的兵刃中藏有暗器,因此都加着小心,也没有敢首先使用暗器。二人战到七八十个回合,还是不见输赢。铁观音左手仙鹤掌猛扣毒手观音的前胸,毒手观音赶紧使了个怀中抱琵琶,用龙头拐磕仙鹤掌,结果后背给让出来了。铁观音一见机不可失,右手仙鹤掌抡开了挂定风声,猛拍毒手观音的后背,这一下打了个正着,打得毒手观音脚下站立不稳,“噔噔噔”往前跄了七八步,一脚登空,摔下了山崖。 陆小倩以为伯母决不会输,因此她那两只眼只顾瞅着白芸瑞,恨不能把他拉到怀里,压根儿没看战场的变化。等她听到仙鹤掌拍到姚敬芝后背上的声音,抬头再看,正好姚敬芝到了崖边,身子一晃跌下悬崖!陆小倩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再看白芸瑞了,哭叫着寻路往山下跑,寻找姚敬芝去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绝命台下议出兵 徐良、白芸瑞等人一见,齐声为彭芝花叫好:“彭老剑客身手不凡,我们又赢一阵了!” 房书安扯着破嗓子,朝绝命台上喊叫:“李道安,你们不行了,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一会儿就被杀绝了,要想活命赶快滚蛋,把道路让开吧!” 绝命台上还有一道四僧和十几个喽兵。李道安见连输两阵,伤了两个高手,气得他哇哇暴叫,甩道袍就要下去动手,四个凶僧的头一位, 极光和尚纵身跳下去了。台上四角站的四个凶僧, 名叫极光、极尘、极远、极绝,出家南海槟榔岛大金寺,每人掌中一根五色勾魂幡,配合起来,厉害无比,号称南海四绝!大和尚极光跳下绝命台,摆勾魂幡直扑彭芝花。彭芝花一看,认识,她知道这四个和尚不好惹,但要分开了,也不难对付。铁观音见极光到了,摆兵刃和他战在一处。也就是二十几个回合,彭芝花的仙鹤掌一下子打在了极光的屁一股上。虽然大和尚功夫极深,没有趴下,可是也被打得皮开肉烂,鲜血淋漓,疼得他一阵怪叫,跑到绝命台下,往上一纵, 极尘探身甩下了勾杆,极光抓住勾魂幡,被拉到了台上。 彭芝花一见极光受伤,想着他无力再战,剩下三个人就好对付,身子一纵,飞上了绝命台。彭芝花绰号南海飞仙,轻功占着一绝呀,上这样的台子毫不费力。铁观音刚刚落到台边,极尘、极远、极绝甩开三根勾魂幡就过来了:“老妖婆休得逞强,看打!” 铁观音并不惧怕,仙鹤掌左右舞,打得三个凶僧节节后退。极光一看,缺着一个位置,我们就不能取胜啊!他强忍疼痛,加入了战一团一。四根勾魂幡施展开,形成一张大网,铁观音被罩在了当中。彭芝花一看暗道不好, 抽身形就想退走,可是走不了啦, 勾魂幡缠得她眼花缭乱,手足无措,一个没注意,右腿被极远给勾上了,极尘急忙甩杆也勾住了她的后背。勾魂幡怎么能勾人呢?原来四个和尚用的是一种特殊的兵刃,杆长一丈二尺,乃混铁打造;杆头上挂有三根铁条,长约七尺五寸,铁条头上带有钢勾,这要勾到人身上,能好得了吗?两个凶僧叫了声号,往里一带,往空中一抡,把彭芝花抡在空中,转了两圈,然后勾杆一抖,“去你的——”“嗖——啪!”铁观音被甩到了绝命台下!不过不是徐良他们这边,而是三仙观那边。彭芝花是死是活,众人不得而知。 姜兆会在台下一见,真是痛断肝肠!他把牙一咬,拽出红毛宝刀,飞身形便跳上了绝命台,照定极远摆刀就剁。要论姜兆会的本领,还高出彭芝花两成,对付一两名高手,不成问题,可是今天面对的是四位凶僧啊,这四位平时练的就是四门斗底绝命幡,要配合的好了,一般人都逃不出他们的勾杆哪!姜兆会一个没注意,被两把勾杆给勾住了,又是在空中抡了两圈,被甩在那边台下。 恶道李道安见绝命台上连拿两名高手,精神头又起来了,铁拂尘一摆,指着徐良喊道:“徐良,有能耐你也上来呀!来尝尝这勾魂幡的厉害!” 徐良那眼珠子都红了,心说:彭芝花、姜兆会是为我帮忙,身遭毒手,我能就此不管吗?若不为他们俩报仇,身后的二圣、五虎,对我什么看法呀!这个绝命台就是座刀山,我也得上,不能让李道安把我给吓住!想到这他刚想拉刀往上跳,李藏把他拦住了:“良子,你歇着吧,我去,你现在是指挥官,不能轻易出战,指挥的事我帮不了你,这动手的事就交给我了!”说这话李藏脚尖点地飞身跳上绝命台! 李道安不认识李藏,他上下打量了李藏一番:“你是何人?” “华山李藏!” “啊?你就是李藏李世元!” “正是!” 李道安可是听别人说了,在华山修罗刹李藏大战夏遂良,那可是把夏遂良都赢了的,不过听说不是用双锏吗,怎么改了大宝剑了?他这正琢磨呢,四个恶僧那边可下手了,四把勾魂番朝着李藏就下了家伙了。 李藏伸手拽出业火剑,螺旋九影化出四道残影,分别攻向四个和尚,和尚们分辩不出真假只能各自回防,李藏就趁着这个机会,一闪身到了极光身后,一伸手把他抓了起来,照着极尘就扔去了,极尘防备不及两个人正好撞上,李藏从身后一跟步到了近前,业火剑一摆“噗”的一声,给俩和尚穿了串了。紧接着把宝剑一甩,把这两个和尚甩到台下,房书安跳过去“噗噗”两下,把人头割下。 李道安一看,坏了,绝命台保不住了,这个李藏是真厉害啊,他一挥手喊了一声:“撤!”极远、极绝不敢恋战,飞身跳下绝命台逃之夭夭。 三个贼头跑了,可苦了这群小喽啰了,他们功夫不行,不敢从台子上往下跳。徐良和白云瑞跳上台子,两把宝刀并举,如同砍爪切菜一般,台上红光迸现,人头乱滚,十四个喽兵全成了无头之鬼! 李藏则来到绝命台后面的千斤闸,比力气谁能比得过龙象有成的李藏啊,贴着墙边,用一只手就把千斤闸托起来了,为什么这么办,怕人家放暗器,大摇大摆往那一站,俩手举千斤闸,人家闸门后面一阵乱箭,多大能耐也躲不开啊!所以李藏把身子躲在墙后,用一只手打开闸门,一看没人,老少英雄这才通过绝命台! 房书安等人从绝命台那边的坡道上到了台顶:“干佬,你伤着没?” “没有。” “老叔你呢?” “很好,我也没伤着。” “谢天谢地,我们算大获全胜啊。” 徐良问道:“书安,找到彭老剑客和姜老剑客没有?” “没有啊,我们把这儿找遍了,没有一点儿踪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徐良心里一阵难受。两位老剑客为我们的事把命扔在这儿,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这时候,南北二圣、康殿臣等都来到了绝命台。方世奎道:“三将军,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你拿个主意吧。” 房书安道:“干佬,我有句话,讲出来您可别生气。” “我不生气,说吧。” “干佬,诸位剑客,我觉着咱们今日出兵,不是同夏遂良决战,而是探探路,虽然说损失了两位老剑客——不过他们两位还不一定死,我估摸着还有见面的时候,可是我们拿下了第四关——绝命台,这个胜利也不算小哇!下一步咋办呢?见好就收,毁了他这个千斤闸,让绝命台失去作用,然后退回招商店,等待中原的高人,到那时再一鼓作气,攻打三仙观。” 白芸瑞不同意,说道:“如果退回去,今天岂不白折腾了!” “老叔,我们拿下绝命台,怎么能说是白折腾呢!再说要打三仙观,我们人太少啊,如果说夏遂良牵制住大伯,剩下的人一拥而上,咱们怎么打啊?如果硬要去打,岂不是自讨没趣。” 白芸瑞向来不服输,听了房书安的话气得脸红脖子粗,袖子一捋就想再说,被徐良止住了:“老兄弟,别说了,我看书安的话有一定的道理。诸位老剑客,你们说呢?” 南北二圣和康家五虎也知道夏遂良那伙人不好对付。方世标道:“我们暂且转回招商店,休息两日,然后再来攻打,也不为晚。”白芸瑞见众人都这么说,也就不吭声了。 接着他们破坏千斤闸。这个闸上边没有绞绳,因为要把这儿作为战场,装个辘轳怎么打仗啊,因此,要提千斤闸,全靠人力。李藏把这块千多斤重的铁板拽了上来,然后抬起来用力一扔,扔进了右边的山坑。这个绝命台没了千斤闸,算是失去作用了。 徐良带着众人来到台下,刚想要往回走,忽听三仙观方面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有人高声喝喊:“徐良,白芸瑞,你们既然到了这里,就别想再回去了!”众人闪目光仔细一看,无不大吃一惊!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人数少老房呼救兵 领队这位,正是金灯剑客夏遂良,左边站着江洪烈、计成达、叶秋生,右边站着昆仑僧、方天化、詹明奇、肖道成,背后还有许多成名的剑客,这些人无不手握兵刃,横眉立目, 准备厮杀。 徐良看罢,一阵冷笑,说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在三教堂被斗败的一群草包!” 夏遂良道:“徐良,我且问你,你由中原追到这儿,想要干什么?是不是想让我教你几招?” “夏遂良, 我这次就为捉拿你们这群恶贼而来,你的死期已经不远了!” “你不必在我面前说大话, 有本事就进招吧,若能在我面前走过十个回合,徐良,不用你动手,我就自绑其缚,跟着你到开封府打官司。若是过不了十个回合,嘿嘿,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周年之期!” 李藏知道徐良不是对手,这时候就是自己的活了,他上前一步说道:“是吗?夏遂良,来来来,咱俩比比,我怎么总感觉上次你输得不甘心呢!” 这件事可谓是夏遂良心里的一根刺,现在被李藏提起来他有点气急败坏:“没错我就是不服,咱俩再伸伸手!”说这话晃三尖匕首钺就冲上来了。 李藏丝毫不惧,摆宝剑和夏遂良战在一处,两个人打了一百回合没分胜负, 昆仑僧他们可看不下去了:“大观主,夏老剑客在前面玩命,咱们能在这看着吗,要我说咱们就一拥而上,先把徐良和白云瑞他们拿下!” 肖道成看了看,觉得夏遂良那一时半会分不了胜负,把手一挥:“各位老剑客,咱们别看着了,上,抓徐良、白云瑞!” 徐良、白云瑞、陆天林、尚怀山、还有南北二圣、二圣祠马氏弟兄等等众人也是摆好架势准备迎战。就在这个时候,忽听队后有人喊道:“徐良、芸瑞,不必担心,贫道到了!” 徐良顺声音往队后一瞧,不知道啥时候多了两个人,一位是霹雳狂风水上浮舟诸葛元英,一位是恶面昆仑叟上官风。房书安一看,有门,这二位到了, 估计别的高人也到了,老房本来就脸皮厚,扯着嗓子他喊上了:“喂——有给开封府帮忙的没有?有了快来呀,这要打仗了!” 别说,有效果,绝命台另一边传来了一道声音,直送进每个人的耳鼓:“房书安,休要担惊,少要害怕,贫僧来也!”就这一嗓子,徐良等人像吃了定心丸一样,不急不怕了。只见由打绝命台下跑过来三个大和尚,如三座铁塔,站在了队伍的前边。来者正是少林寺八大名僧中的二三四位,中间这位,乃是铜金刚铁罗汉欧阳普中,左边这位,疯僧醉菩提凌空,右边这位,是少林名僧的第四位,九转还阳达尼佛古风罗汉。 徐良等人一看是这三位,赶忙过来行礼,白芸瑞给凌空磕头,拜见老师,又给师伯、师叔请了安。南北二圣、康家五虎听说这都是少林名僧,不由肃然起敬,也过来见了礼。房书安看了看自己这边,又看了看对面,感觉要是一对一能赢,可要是群殴,可能还差点,所以他东瞅瞅,西看看,嗯?对面山梁上有片小树林,老房来到树林边,扯着嗓子就喊:“喂——树林里的高人,来给开封府帮忙的剑客,你们别在那儿歇脚了,快过来吧,过一会儿就晚了。喂——哎呀!” 房书安正喊着呢,细脖子被人给卡住了,提着他的脖子往上一掂,又松开了。老房一边摸脖子,一边扭头观看,这一看可把他乐坏了,只见面前站着六位老者。头一位,善打百步神拳无影掌的陶禄陶福安;二一位,诙谐剑客邹瑞邹化昌;三一位,神行无影倒骑驴古云飞;四一位,金睛好斗梅良祖;在他们的后边,还有一位,头发披散,光着脚丫,满身污泥,面似猿猴,此人正是海外野叟王猿!王猿的旁边站着老剑客魏真。 房书安一见乐得不知道东西南北了,趴地下挨个儿地磕头:“哎呀,诸位老剑客,老神仙,你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能掐会算,怎么来得这么巧?快去帮忙!” 六老向房书安问明了情况,一齐来到阵前,房书安站在队伍后边就喊开了:“干老,快看谁来了!我房书安把援兵请来了!” 众人扭头一看,这高兴劲儿就甭提了。徐良、白芸瑞等人过来见礼,南海二圣和康家五虎也来见过,他们一看,来了这么多高人,军心立时就稳定下来了。 这边的军心稳了,对面可乱套了。昆仑僧等人一见来了这几位,觉着脖子后头直冒凉气,心说:完了,双方实力掉个了,现在让我们上我们也不敢了! 正说着呢,又来人了,绝命台下走来四人,众人定睛一看,正是峨眉四大剑侠:白云剑客夏侯仁、一字峨眉马凤姑、寒江孤雁尚云凤、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一子。 徐良等人一见,高兴劲儿就别提了,一下子围过来,给他们见礼。白芸瑞对着老师和师叔,不住地磕头。 昆仑僧一见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说:这算是彻底玩完,就算抛开李藏不算,我们今天也赢不了啊!想到这,他在肖道成的身边耳语了几句,肖道成点点头,然后提高嗓音,一声喝喊:“无量天尊!各位且慢动手,贫道有话要说!” 两边人马谁也没动,李藏和夏遂良也各自分开,都在这看着肖道成。肖道成往前走了几步:“就凭冰山派、峨眉山和小蓬莱是同门近枝,你们不应该翻脸哪!当然了,各人都有一定的道理,这些道理咱先放到一边,我打算请诸位看一样新鲜东西,然后再说如何打斗。怎么样,随我去一趟吧。” 肖道成这几句话,把众人全说愣了,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把戏。徐良道:“肖道爷,有什么新鲜玩艺儿,拿出来嘛!我知道前边还有一关,叫白骨峡,你们是不是已经在那儿设好了圈套,让我们去跳啊?” “徐良,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说让你去看个新鲜,怎么会设圈套呢!到那儿一看,说不定就能停止这场争斗啊。至于白骨峡,我们已把那儿的埋伏全部撤退了,这五关即算你们过完了。怎么样,敢去吗?” 徐良众人一商议,我们有这么多高人,遇事完全可以应付,干脆跟他去一趟,看他们还会变什么戏法。徐良道:“肖道爷,你让我们看的东西在哪儿,头前带路吧!” 肖道成、昆仑僧已经把他们的主意向夏遂良等人作了介绍。金灯剑客也看出目前的形势对自己不利,便点头赞同。肖道成见徐良等人答应了,便一摆手带着这伙人头前走了,徐良等和他们相距半箭之地,尾随在后。 徐良等人离了绝命台,走有一里地左右,进入了一段峡谷,这儿两边壁立千仞,中间只有一条山道,最宽处不过二丈,窄的地方仅有五尺,他们真要在这儿设下陷阱埋伏,派几位高人把守,要想通过,可是势比登天哪!夏遂良他们因为前四关连着失利,损伤了不少高手,为了避免新的损伤,以便集中力量在关键时刻同开封府和上三门赌斗输赢,所以主动撤离了白骨峡的守将。他们这一撤退,也使上三门减少了牺牲。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房书安夏遂良约定七星楼 徐良等人过了白骨峡,又往前走,来到一块平地,从远处看一片树林,郁郁葱葱,在树梢处隐隐约约看到有楼房的顶子。徐良等人以为那儿是三仙观,就作好了战斗的准备。但二圣等人来过这儿, 他们告诉徐良,三仙观离这儿还有三里左右,前边那儿是七星楼。但七星楼里有什么玩艺儿,谁也不知道。 徐良他们出了这片树林,眼前忽然开朗,这儿修建着一座非常漂亮的宅院。周围有一圈花墙,墙外一片修竹;进了院门,满地奇花异草, 左右两排平房, 院中央建着一座三层楼阁,飞檐斗拱,歇山大脊。细看这座楼,乃是八棱形的,一楼每面一个小门,二楼三楼各有八窗。徐良、白芸瑞、夏侯仁等一看就知道这座楼是按八卦修成,里边肯定装有机关埋伏。肖道成为什么领他们看这座楼,还不清楚。 夏遂良等人已经站到了旁边,肖道成来到徐良他们面前,奸笑了两声,手指阁楼说道:“徐良,夏侯仁,看着没,这儿叫七星楼。先把外貌和地形看好。”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见过的楼阁比这漂亮多了。肖道成,有什么事你就明说吧。” “我让你们看楼是小事,主要是让你们看几个人。你们朝三楼观看。” 肖道成说到这儿,打了一声口哨, 只见三楼的窗户“咯吱吱”一响,全都打开了,朝他们这一面,露出来五个人,中间一位被五花大绑,两边站着四位彪形大汉,手中拿着鬼头砍一刀,两把刀一交一叉着压在那位的脖子上。肖道成冷笑着,带着徐良他们绕七星楼转了一圈,见六个窗口共押着五人,余者两个窗口站满了手持刀剑的壮汉!徐良等人看后,无不大惊失色,容颜更变! 七星楼上被绑的六位是谁呀?全都是有名的人物,而且都与开封府有关:头一位,武圣人于和的大护法,飞天灵狐潘秉臣;二一位,茅山派的大当家无极叟洪飞;三一位,茅山派二当家神龙叟哈昆。这三位都是因为不同意夏遂良的作法, 被他们打伤后,绑架到这儿来的。 四一位南海飞仙铁观音彭芝花;第五位,铜头铁臂无毛怪姜兆会!这三位是在帮开封府攻打绝命台时被人家生擒的。谁也没想到这五位都被押在这座七星楼! 徐良等人绕楼看了一圈,无不议论纷纷,有的对着楼上高声喊叫,有的指着肖道成等人破口大骂,简直都有点乱套了。徐良、白芸瑞、夏侯仁、陶福安等人一合计,这六位虽然不是上三门的,也不是开封府的,但他们太重要了,必须得救出来。 因为前三位地位高,事过之后需要由他们作个见证,以便向武圣人说明真情,免得同武圣人再闹新的误会;后三位是南海派的有名人物,他们是仗义帮助开封府,现在遇到了危险,怎么能不管呢!但是,徐良等人明白,肖道成既然把他们领到了这里,必然以此相威胁,提出一些苛刻的条件。果然,肖道成开口了:“徐良,夏侯仁,你们仔细看看,楼上那五位都认识不认识?我知道他们同你们不一个门户,但他们为啥被押在这儿,你们心里非常明白。现在我只问你们一句话,这五位你们还要不要?如果不要,好办,我现在就可以发话,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你们说吧,到底还要不要?” 房书安早就沉不住气了,一下子蹦到前边:“肖道爷,你们出家人讲究慈悲为本,善念为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对不对?杀生害命,与教义不合吧!虽然说这六位不是上三门和开封府的人,但他们都是好人,我们当然要了。我知道你领我们到这儿来,必有苛刻的条件。肖道爷,什么条件你就直说吧,不必绕弯子。” “房爷,对这六位剑客,我们并没打算要他们的命啊!每天都是好吃好喝好招待。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你们逼得我们没有办法,非得下手不可,那就只能怪你们,不怪我们了。至于条件,并不苛刻,就是以这座七星楼赌输赢。” “行啊,你说说怎么个赌法吧。” “我把这六位押在七星楼上,不再换移地方,限你们在一个月之内把他们救走,如果办到了,咱们不再用武力较量,即算我们输啦,不但说这六个人你们可以救走,我们这些人也一交一给你们了,杀剐存留,悉听尊便。如果到期没能把这六位救走,嘿嘿,就说明你们一点本领没有,干脆,不用打斗了,你们开封府的办差官,上三门的剑客,你们请来帮忙的那些朋友,统统抱着脑袋滚蛋!从今以后,永不要再登三仙岛!怎么样,敢答应吗?” 众人一听无不作难。肖道成既然敢以七星楼打赌,说明这座楼一定难破。虽然徐良他们曾经破过冲霄楼和藏珍楼,但这座七星楼决不会和那些楼的设置相同啊!我们对楼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如果硬闯,是必死无疑呀!众人在这儿议论纷纷,拿不定主意。房书安站在最前边,脑子一热,开腔了:“肖道爷,你限定我们一个月之内救人,破七星楼,这时间太长了点吧。我们没工夫在这儿多呆呀。” “房书安,依你说要多长时间?二十天怎么样?” “还长,还长。像这样的小楼,哪用费什么劲哪,要破它还不是举手之劳。十天足矣。”院里双方众人无不感到诧异。 肖道成道:“房书安,我们现在可是两军对阵,来不得半句戏言哪!” “我老人家还能同你开玩笑嘛!说十天就是十天。肖道爷,我再问你一句,十天之内,我们若是破了七星楼,救出了这六位,咱们也不再打斗了,金灯剑客,昆仑僧,还有你肖道成等等,都随着我们到案打官司,你这话还算数不算?” “当然算数,我说出的话决不收回。” “好,咱们打一手击掌!” “啪!啪!啪!”房书安和肖道成连击三掌,事情就算定下来了,肖道成一声口哨,楼上的窗子全都关闭,然后同着金灯剑客这些人又说又笑地走了。 三仙观的人称心如意,开封府的人可是愁眉苦脸哪!谁也不肯说话,低着头往回走。大脑袋房书安蹦跳着过来了,一拉徐良说道:“干老,刚才我代表开封府同他们一交一涉,那几句话说得怎么样?压倒三仙观了吧?” “啪!”房书安话音未落,腮帮上挨了徐良清脆的一掌:“就你多嘴,逞能,你知道七星楼里是什么?若十天破不了这座楼,我们回开封府怎样交代?” “干老,你别发火呀,这一巴掌把我的牙都打松了。你没想想,四爷爷说让我们尽早赶回开封,咱能在这儿磨蹭时间吗?若说不知道楼里的情况,十天不行,一个月就行了吗?还是不行啊!我们就得想办法!我说十天,从气势上就压倒了三仙观,让他们不敢小瞧我们,有什么不对呢?难道说还能向他求期缓限,要求百日吗?” 徐良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也该和我们商量商量啊,哪能多嘴多舌,一个人当家呢。” 陶福安、邹化昌、夏侯仁等老剑客也过来了。陶禄特别喜欢房书安,他对徐良说道:“三将军,书安讲的也有道理,我们在气势上必须压倒对方。刚才那番对话,也是一场唇枪舌剑的交战哪,我们就该显出博大的气魄,压下去金灯剑客和肖道成的气焰。” 白芸瑞接着道:“十天就十天,人不逼不行,我们回到招商店想想办法,一定要破掉这座七星楼!” 徐良见众人都这么说,他也不再言语了。通过这一番争论,人们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信心又起来了,大家轻松愉快地往回走着,有的边走边议论怎样破楼。掌灯时分,众人回到招商店,重新安排了住处。由于人多,店房住不下,又租了一些民房,让小孤山和万仙岛的随从住那儿,这些剑客全都住在店房。大家洗嗽、吃饭之后,虽然都有点乏累,但谁也无心睡觉,全都集中到了后院,因为没有较大的屋子,他们就在这儿议论怎样才能破七星楼。 房书安首先说话了:“依我之见,破七星楼,救那六位剑客,并不为难,只要知道这座楼的构造,或有了楼图,伸手就把它破了。” 方宽插话道:“师兄,你说的那么轻松,知道楼图在哪儿吗?” “当然知道,要不我会说嘛!”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觅楼图寻找罗子真 众人无不睁大了眼睛,盯着房书安,有人心中在说:“怪不得老房敢以十天打赌,原来他心中有数啊!” 徐良急忙问道:“书安,快说说楼图在哪儿?” “在建楼人的手里啊!把他给找来不就得了!” “建楼人是谁?他住在哪儿?” “哎呀干老,这我可不知道,要知道了还能不说嘛!” 这一句话众人又泄气了, 心说:房书安真能穷白话呀。诙谐童子方宽晃了晃脑袋,说道:“诸位前辈,我师兄说的有道理,请你们回忆一下,这座楼是经何人修建的,如果想起来了,我们把他给请来, 破七星楼, 救六位剑客,不是易如反掌嘛!” 众人觉得也是这么回事。可是建楼人是谁,中原来的那些剑客谁也不知道啊!他们不约而同就把目光投向了南海派的二圣、五虎。这几位也是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 正这时候,赵伙计来到了后院,一眼就看到了白芸瑞,用手一点招呼道:“白将军,您过来一下。” 芸瑞挤出了人群,问伙计道:“你有事吗?” “方才有个人到这儿找你,说要告诉你一句话,让你到村外小树林找他。” 白芸瑞仗着艺高人胆大,也没同徐良打个招呼,出招商店便向村外走去。到了村外树林,借着下弦月光,影绰绰发现林中站定一人,在那儿东张西望。 芸瑞手按刀柄来到那人近前,拢目光仔细打量,见此人短衣襟小打扮,脚登薄底快靴, 腰佩一柄长剑,二目有神。看此人的相貌,有点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芸瑞见他并无恶意,便前进一步,抱拳当胸,说道:“老人家久等了。您找我有事吗?” 老者认清面前站的确实是白芸瑞,躬身施一礼:“恩公在上,小老儿有礼了。” 白芸瑞急忙闪在一旁:“老人家,我看您十分面善,怎么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恩公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不是在虎头岩下见过一面吗?我是——” “万里追魂夺命叟韩士佩韩老剑客。您有什么事?” “白将军,您上次饶我不死,老朽铭记在心,今天我找您报恩来了。” “报恩……” “白将军,我知道你们现在遇到了麻烦,和肖道成打手击掌,十天之内破七星楼, 救走六位老剑客。但你们并不知道这座楼应该怎么破。是不是这么回事?” “老人家,一点不错。” “白将军,老朽问你一句:你们是打算破楼呢, 还是就此收兵?” “当然要破楼了。可是怎样才能破呢?望老剑客赐教。” “这座楼我破不了,但有人能破得了。” “谁?请您快告诉我。” “建楼人。谁建的七星楼,谁就一定能破。” “唉,我们也想到这一点了,可就不知道这座楼是谁建的呀!” “白将军,你想不想知道建楼人是谁?” “老剑客,我们当然想知道了。您能告诉我吗?” “老朽就为此事而来。这座七星楼,是二十年前老观主和肖道成请人建的,负责全面工程的,是金冠道人孔仙芝,参预其事的,还有他的两个徒弟,大徒弟绰号妙手乾坤,名叫罗子真;二徒弟五行昆仑子宫世良。建这座楼的目的,是为了藏经卷,据说三仙观存有太上玄元皇帝的手书《道德经》,还有张天师、抱朴子等的真迹,都是无价之宝。这座楼建得奥妙莫测,各层各处机关套着机关,如果错走一步,不是被生擒活拿,就是要粉身碎骨!金冠道人在这座楼上费了不少心血,用了五年时间,才把它建成。建楼的时候,共绘了四张图,他们师徒三人每人一份,三仙观大观主身边一份。这座楼建成之后,不到三年,金冠道人就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虽然他走了,可他那两个徒弟还在,只要你们能请出一位来,破楼就不难了。” “老剑客,他这两位徒弟都在哪儿呢?” “罗子真住在海康县城,宫世良五年前隐居到了一个小岛上,小岛在哪儿我也说不上来。白将军,这就是我所要告诉你的情况。至于能不能请出罗子真和宫世良,就看你们的能耐了。” 白芸瑞道:“老剑客,你能告诉我们这么重要的情况,真是太感激了。等破了七星楼,我们一定重重谢您。” “白将军,我不求什么谢,只求你们在破楼之后,尽量少杀点人,就满意了。” “老剑客放心,对那些胁从的、放下兵刃的,我们决不滥杀。” “白将军,我出来的时间不短了,需要赶快回去,咱们以后见。”韩士佩说罢,抱了抱拳,出树林奔三仙观而去,转眼便踪迹不见。 白芸瑞这回心里有底了,面带喜色,轻松愉快,回到了招商店。到这儿一看,众人还在议论不休,可就是不知道建楼之人是谁。芸瑞来到徐良身边,轻声说道:“三哥,时候不早了,让众位歇息吧。” 徐良抬头看了一下芸瑞的眼神,见他满面笑容,知道有要事相商,于是高声说道:“诸位老前辈,各位剑客,我们忙了一天,都够累了,各自歇息去吧,有话明天再说。” 众人纷纷离去。徐良、白芸瑞回了住室,房书安也跟进来了。徐良问道:“老兄弟,我看你春风满面,有何喜讯啊?” “三哥,确实是个大喜讯,破七星楼有望了。你去把插翅虎请来,我去请我师父,咱们五个人商量商量再说。” 房书安听说破楼有了指望,高兴得直拍巴掌。徐良、白芸瑞请来了康殿臣和夏侯仁。五个人关着屋门,白芸瑞把韩士佩的话小声学说了一遍。 四人听罢,无不高兴。康殿臣道:“对罗子真这个人,我也有耳闻,听说他是个孝子,也非常聪明,但不知道这座楼是他们师徒建的。要想让罗子真出面,必须征得他娘的同意,只要老太太发话,罗大侠无不听从。” 众人心里更有了底儿,让谁去请呢?徐良离不开,其余的高人不便出面,于是便决定由白芸瑞去请。房书安道:“让我陪着我老叔一块儿去吧,遇事也好有个商量。”白芸瑞道:“书安点子多,我想不到的事,他能想到,就让他去吧。” 徐良同意,当夜悄悄准备了行装。芸瑞和房书安睡了一会儿,为了避免走露风声,天不亮他们便起了床,徐良、康殿臣一直把他俩送到码头,雇好一只船。 徐良拉着白芸瑞的手说道:“老兄弟,千斤重担都落在了你的身上,无论如何要把事情办成,我们在这儿静等你的好消息了。” “三哥放心吧,我们此去必然马到成功,三日之内一定返回。” 果然,第三天白云瑞和房书安回来了,还真就带回了罗子真!怎么这么顺利,因为罗子真手中有一幅画,是韩干的牧马图,结果被当地的地方官看中了,几次三番找他商议,可罗子真就是不卖!就把这个官惹恼了,正好当地闹水贼,这个赃官就给罗子真扣上帽子了,说他私通水贼,等房书安和白云瑞到的时候差点就被杀了。 官面上的事能难得住房书安和白云瑞嘛,到官府一亮身份,把那个赃官吓得脸都白了,这才救出罗子真。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罗子真为母弃明投暗 罗子真一到招商店,大伙非常高兴,排摆酒宴给他接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罗子真起身说道:“诸位剑客,罗某不幸遭奸人暗算, 身陷囹圄,眼看就要家破人亡,是你们救我出水火,我非常感激,这次破七星楼,我一定尽心卖力。咱们是不是这样办:这场酒少喝点,天黑就出发,今夜晚就去破七星楼,等到大获全胜,明天回来接着喝,怎么样?” “好啊,罗大侠说的太对了,趁热打铁,今天晚上就去破七星楼,救六位剑客,明天在这儿摆庆功宴。”别看房书安没有鼻子,嚷嚷的声音比谁都高。 徐良道:“我同意罗大侠的意见,今天晚上就去破七星楼。不过呢,酒还是要再喝一点儿,过一会儿再作准备。”众人赞同。大约在申牌时分,酒宴停住,各人回屋准备不提。 太阳刚刚落山,一二百号人全都站到了当院,徐良当众宣布:留下孔原、韩天锦和小孤山的四十名喽兵,在这儿看守店房,余者统统开向七星楼。房书安在前领道, 众人谁也不说话, 过了五关,来到七星楼的院墙外,在这儿扎好阵脚。刚想要派人随罗子真进院,忽听一梆锣响,院门大开,接着院内燃起了无数火把,有一伙人来到墙外。徐良等人一见,无不吃惊,原来对面站着的,头一位便是夏遂良,左边昆仑僧,右边肖道成,计成达等人紧随身后。夏遂良看着他们一阵大笑。 徐良愣了一下,前进一步说道:“金灯剑客,你们提出以七星楼来赌输赢,现在又堵住我们的路,不让前进,难道说你又要变卦不成?” “非也。我井非要与你们打斗, 你们破楼尽管往里去,我是要让妙手乾坤罗子真看一个人!” 徐良那脑袋“嗡”地就是一下,心说:怪呀,我们刚把罗子真请来,他们怎么就知道了呢? 罗子真也是剑客,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哪能藏着不露面呢,往前一进身说道:“对面就是金灯剑客呀?不知你叫罗某有何吩咐?” “罗子真,我听说你侍母至孝,不知道你是打算帮助开封府破七星楼呢,还是要你的老娘?” 罗子真闻听此言,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结结巴巴说道:“金灯剑客,这……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你来看,这是何人!” 夏遂良一闪身,站在一旁,后边的人左右一分,闪开了一条一胡一同,随即由院内出来四个人,举明亮的火把,接着又出来两个人,架着一位年迈苍苍的老太婆。罗子真不看则已,一看便“哎呀”一声,栽倒在地。 有人急忙过去,扶起了罗子真。罗子真眼望对面,泪如雨下:“娘啊,是不孝儿害了您老人家呀!” 夏遂良道:“罗子真,你不必啼哭,老太太在这儿好好的,一点苦都没受。现在只要你说一句话,是要老娘还是要破楼。要老娘,你就过到这边来,我决不难为你;要破楼,好办,我先把你母亲的人头砍下,扔到你的面前,你掂着头过来破楼。要走哪条路,说吧。” 罗子真是个大孝子,一见老娘落入魔掌,能不难受吗?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徐良、白芸瑞、房书安等全围上来了。他们把罗玄扶起来,一边揉搓,一边呼唤,好半天才缓过来这口气。他眼望老娘,肝胆欲裂,一边哭喊,一边拽出胁下佩剑,就要自刎。房书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罗大侠,你怎么糊涂了,你若自一杀,老太太怎么办?” 肖道成在对面看了看说道:“罗贤弟,刚才金灯剑客不是划给你两条路吗?你好好掂量掂量,何必在一条道上跑到黑呢!只要你肯到这边来,我们还是好朋友,对你娘也会好好招待,再过七八天,就送你们回去。怎么样?快拿主意吧。” 徐良一看,再让罗子真帮着破楼,是没希望了,我们不能强人所难哪!遂道:“罗大侠,伯母受人胁制,我们也觉不安。既然金灯剑客和肖道成把话说到这儿了,你就过那边去吧。” 罗子真那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什么滋味。母亲被人家抓在手里作人质,当儿子的能看着不管吗?要说丢下开封府众人,去投三仙观,与情与理都有些不合呀,自己遭奸人诬陷,身陷囹圄,若不是白芸瑞、房书安出面相救,现在还在死囚牢里受罪啊,人家把自己救出来了,能一点忙都不帮,就投向三仙观吗?他那心陷在极度矛盾之中。听了徐良这几句话,心中非常感激,抽泣着道:“各位,实在对不起。家母被人看押,我的方寸已乱,即便帮你们破楼,也必然会出差错,说不定会铸成更大的损失。既是众位能体谅罗某的苦衷,我就暂时告别诸位到那边去了。” 罗子真说到这儿,眼泪像泉水一样,不停地往下流,哽咽着说不下去。停了会儿,他来到白芸瑞、房书安身边,哭着说道:“二位,罗某若非蒙你们搭救,现在还在死囚牢受罪,等着秋后处斩哪,你们对我的活命之恩,永难答报啊!今日分别,请受我大礼参拜。”罗子真说着话跪地下就磕头。 白芸瑞和房书安急忙过去搀扶。这样,他们三个相距的就特别近,小声说话别人听不到。就在白芸瑞、房书安搀扶罗子真让他起来的工夫,罗子真轻声地连说了两遍:鲤鱼岛宫世良!芸瑞和书安微微点了点头。 罗子真站起身,擦去泪珠,冲徐良等人一抱拳:“罗某告辞了,后会有期!”然后大踏步来到三仙观的队伍里,谁也不看,上来便抱住了老娘,母子二人痛哭失声。 夏遂良哈哈一笑道:“罗大侠,不必哭了,我己为令堂安排好了住处,你们就到那儿去吧。”有人推过来一辆车,罗母被搀扶到车上,罗子真紧跟在车旁。 夏遂良面对徐良等人一阵冷笑,说道:“徐良,你不是要破七星楼吗?好,现在就破吧,我等失陪了。”夏遂良说罢,大手一挥,这群人开始走动,簇拥着那辆车,举着灯球火把,回了三仙观。 李藏在下面气得脸色铁青!跟谁也没打招呼,一回身去了绝命台,找到那个山坑,从下面把那个铁闸门就给捞上来了,把这铁闸门往肩头上一抗,又回到七星楼。到了楼底下,大喝一声:“都给我闪开!我非把这座楼给他拆了不可!”说着话冲进七星楼,抡起铁闸门就砸。 砸有砸的章法,怕地上有陷阱,专挑砸过的地方下脚,这块大闸门是真好使,分量也足,抡起来一砸一大片,毒箭来了还能当盾牌,一路平推就杀进去了,所过之处出了光秃秃的墙啥也没剩,柱子都砸了。 大伙一看,这玩意真新鲜啊,还从没见过这么破楼的,得了,大伙在后面跟着吧。 可是从下打到上,都砸完了,李藏感觉不对劲了,没人!被关在楼里的五个人没了!李藏就仔细回忆,这座楼还有哪不对!好像有一会没碰到机关了,嗯?这怎么回事?仔细回想了一下,从在三楼砸完了神像之后就没了,看来这个地方是总弦呐,想到这李藏二次来到三楼,可不是嘛,刚才光顾着砸了,没注意,神像倒了之后在后面的墙上出现了一个暗门!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破七星群雄大开战 李藏小心翼翼的进了暗门,暗室里没有蜡烛,借着楼堂透进来的微弱灯光,隐隐约约看到里边有人。方宽、方宝取来了两盏油灯,众人一看,五位高人全都被吊在房梁上,要是没有人搭救, 一个也跑不了! 给几位松了绑,众人赶紧离开了七星楼。李藏和徐良说道:“良子,这仗不能这么打了,赶紧咱们回招商店,咱们来打哪能不调兵呢?另外,这五位老剑客也得休息一下!” 徐良一听感觉没错, 招呼大伙回招商店,正这个时候,从从山下来了很多军兵,众人一看,为首的正是翻江鼠蒋平,后面还跟着万年古佛和扭转乾坤目览十方欧阳忠惠!大伙这个心算是开了花了,别看蒋平本事不高,可确是大伙的主心骨,他要是不在大伙就没底! 徐良也松了口气,赶紧跑了过来:“四叔,您可来了!” 蒋平点点头:“行了,良子,咱们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赶紧分派人手吧!” 徐良说道:“有您在我分派什么人手,肯定是听您的。” 蒋平说道:“良子,我刚来,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不了解情况怎么分兵啊。” 李藏也说道:“四叔说得对,良子,别推辞了,兵贵神速!” 徐良马上分派任务, 兵分四路各领五百军兵,攻打三仙观。 话分两头,再说三仙观的群贼,李藏把楼给砸了能没有人去通报吗,当然有了,夏遂良等人闻听此言真好似头顶一声炸雷,吓得他们晕头转向,全愣那儿了!肖道成说:“别慌,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观主啊,就那个李藏,把咱们绝命台上那道千斤闸给抗来了,抡着这东西把里外全砸了一边,有什么机关也不好使了...” 夏遂良听罢“哎呀”一声,就坐在了椅子上。他刚要派人去七星楼那儿接应,一个报事的又进来了:“报!启禀金灯剑客,大事不好, 三仙观被包围了!” 夏遂良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么大个三仙观, 要想包围, 得多少人哪!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快说,什么人包围了三仙观?” “天色太黑,看不太清楚,不过看那些人行动都非常整齐,服装、器械也很一致,估摸着是徐良调来了军队。” “领队的是什么人?” “除了几个军官以外,还有个胖大和尚,就是那位万年古佛;在万年古佛的身边还有个野人王猿。” 夏遂良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呀,眼下必有一番凶杀恶战,因此他就不敢往七星楼那儿派人了,夏遂良知道形势严重,把三仙观的人全集中了起来。这儿原有大小道士二百七十名,三教堂来了二百八十名,这些日子他们请来的帮手及其随从共一百三十名,加到一块也有六七百人,这些人都像虎豹豺狼一样,真要拼了命,还不好对付啊! 山门外,万年古佛和艾虎、白芸生带的军兵围成了一圈,他们站好了位置,手持强弓硬弩,对着墙头,发现人影,就是一箭。 海外野叟王猿在山门外高声叫骂,夏遂良等人守着三仙观就是不出战。相持了一会儿,徐良等人就到了,随后尚怀山他们也来到墙外。白芸瑞、潘秉臣等人轮番骂阵。别看王猿叫骂,夏遂良能稳得住,白芸瑞等人一骂阵,三仙观里的人就慌了,他们知道楼里那十几位全是高人,这是一群猛虎啊!即便是受伤的老虎,也会吃人哪!由这十二位加进来,强似五百名军兵啊!再加上万年古佛、峨眉四剑、少林名僧、野人王猿,哎呀,可够我们受的呀! 夏遂良和昆仑僧、肖道成等人一合计,坚守三仙观是被动挨打的架势,等人家的军兵全调到这儿,我们谁也好不了!看来今天的事情有点不妙,干脆,杀出山门,能取胜更好,不能取胜,就各自寻路逃命,以后再重整旗鼓,二次报仇。 几个人商量已定,分四路向外冲击。正门这儿,别人不敢与万年古佛交手,就留给了夏遂良,陪着他的有三教堂大堂主方天化和二堂主詹明奇;北门由肖道成、李道安向外杀;东门是昆仑僧和计成达,西门是叶秋生。他们各带着一部分随从,从四门向外冲杀。 三仙观周围被数百名军兵把守,四门也被高人挡着:昆仑僧和计成达由东门刚冲出来,徐良、房书安、陶福安和邹化昌就迎上来了,昆仑僧一见房书安就觉得头疼啊!加上陶福安和邹化昌,他就更害怕了!有心退回去吧,一者太丢人,二者回去也不是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打吧!徐良、陶福安迎战昆仑僧,邹化昌、房书安挡住计成达,六个人分两拨儿厮杀。 北门外,肖道成和李道安迎面碰上了尚怀山、陆小英、陆天林、潘秉臣和茅山二圣,这些人不由分说,围上来就是一场混战,双方直打得难解难分。 西门外在这儿督阵的是白芸瑞、少林三僧、姜兆会和彭芝花,叶秋生十分胆怯,一交手便处处被动。 打得最厉害的还数正门也就是三仙观的南门。金灯剑客夏遂良,带着方天化和詹明奇,还有一百五十名和尚老道,呐喊着就冲出来了。万年古佛和王猿就在这儿等着呢,能让他们过去嘛!老罗汉把十八节钢鞭一摆高声喝喊:“弥陀佛!夏遂良,你的末日已经来临,还耍什么威风啊!听洒家良言相劝,赶快扔下兵刃,束手就缚,还可以从轻发落;倘若执迷不悟,就悔之晚矣!” “呸!大和尚,你们是一些不讲信义之人哪!我们双方曾经言定,要以七星楼赌输赢,为啥要调动军队来围三仙观?你们言而无信,禽兽不如,还有何资格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夏遂良,你真会强词夺理,倒打一耙呀!是谁言而无信,哪个自食其言?是你夏遂良啊!以七星楼赌输赢,亏你说得出口!七星楼已经被攻破,十二位人质全都获救了,你为啥不自缚其绑,还要继续行凶!” “老和尚,不必再说了,只要你把我赢了,愿怎么处置都行。若赢不了我夏遂良,待我东山再起,必报今日之仇。接招吧!”夏遂良抡开三尖匕首钺奔向万年古佛。 万年古佛知道靠言语解决不了问题,摆动十八节钢鞭,与夏遂良战在了一处。海外野叟王猿怪叫一声,跳到方天化和詹明奇面前:“二位别闲着,我陪你们走上三百合!”方天化和詹明奇打起精神,施展出全部本领,战住了王猿。 艾虎、卢珍、白芸生和韩天锦一看,我们也别闲着,一齐上吧!令旗一摆,数百名军兵左手持着盾牌,右手拿着短刀,就冲上来了。真是兵对兵,将对将,三仙观周围喊杀连天,双方展开了一场混战。 夏遂良等人心中明白:形势对自己不利呀!从武功上讲,对方的高人比我们多,从兵力上说,他们调来了正式军队,黑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马呢!罢罢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撤退为妙。夏遂良想到此,对方天化和詹风喊了一声:“风紧,扯!” 三个人抽身跳出圈外,夺路向东而去。军兵虽多,哪里能挡住这三只猛虎啊,雕翎箭也被拨打在地。军兵们一见就喊开了:“快追呀!夏遂良跑了!”万年古佛和海外野叟摆兵刃朝东便追。由于天黑,树林、山崖又多,再看夏遂良,已是踪迹不见。 南边这么一喊,东边和西边都听到了。东门外的昆仑僧、计成达,西门外的叶秋生一听,夏遂良都战败了,我们还打个啥,能在这儿等死吗?他们也扔下喽罗冲出包围夺路奔逃。 北门外的肖道成和李道安听到东边、西边呐喊连声,说是昆仑僧等人跑了,这两位恶道知道大势已去,无力挽回,他们俩长叹一声,对三仙观投下最后的一瞥,摆宝剑杀退军兵,隐没在黑暗之中。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夏遂良逃命惊魂 单说金灯剑客夏遂良和方天化、詹明奇。经过一番苦战,三个人已累得汗流泱背,加上心惊胆虚,怕后边追上,便施展陆地飞行术,没命地奔跑。真是急急如丧家之犬,匆匆似漏网之鱼, 后边的喊声越来越小,三个人才稍微松了口气。前边快到白骨峡了,夏遂良心想:只要过了这段峡谷,岔路一多,他们再想追我,可就晚了。哪知道刚刚来到谷口, 只听一声锣响,伏兵齐起,灯球火把照如白昼, 一队军兵挡住了去路! 夏遂良等人大吃一惊,闪目观瞧,见军兵前面站着两位道长,正是白云剑客夏侯仁和一字峨眉女马凤姑!夏侯仁长剑一指喝道:“夏遂良,你已经恶贯满盈了,还不就地服绑,等待何时!” 夏遂良一看,对面的军兵都掂弓搭箭,对着自己,心里不由一阵害怕,不是怕夏侯仁和马风姑,是怕那带尖的筷子啊!大将军不怕刀剑就怕寸铁,弓箭这玩艺儿太厉害了,多远都能射过来,尤其自己身上没有盔甲,尽管说拨打雕翎,又能有多大劲呀,上百名军兵要是轮番发射, 哪能受得了呢!他向方天化和詹明奇使了个眼神,应付两个回合,抽空再走。两人点头会意。夏遂良甩三尖匕首钺奔向夏侯仁,方天化和詹明奇双战马凤姑。 要说夏遂良的能耐比夏侯仁高得多,但是今天他有两个不利,一,鏖战之余体力有很大消耗,而夏侯仁是以逸待劳;二,既怕后边的追兵,又怕眼前的弓箭,打着仗还要分神,所以夏侯仁才勉强和他打了个平手。 马凤姑对付方天化和詹明奇,则稍微占点上风。几个人打了七八个回合,听三仙观方向已传来了喊声,夏遂良更怕了,倘若万年古佛追到这儿,还能走得了吗?因此他喊了一声:“撤!”抽身便跑。由于夏侯仁没有思想准备, 竟让他溜掉了。 方天化和詹明奇听夏遂良一喊,飞身形跳出圈外,撒腿就跑,眨眼便跑出二十步开外。夏侯仁急忙传令:“放箭!”“嗖嗖嗖”箭如飞蝗,朝二人射来。他们俩的脚程再快,也快不过弓箭哪,“扑通!”“扑通!”双双倒地,军兵们往上一闯,把他俩捆了个结结实实。方天化见被人家生擒活拿,心里一阵害怕,扯开嗓子喊道:“金灯剑客,我们俩被人拿住了,快救救我们哪!” 夏遂良正在奔跑,听方天化一喊,站住了,心里一阵难过:从三教堂到三仙观,这二位没少给我捧场啊,现在被擒,我去不去救他?若要救他,能应付那弓箭吗?救不成二位堂主,再把我搭上,就不合算了,夏遂良心里说道:二位堂主,我对不起你们了!倘若我能脱离虎口,将来遇机会,一定替二位报仇! 夏遂良丢下方天化和詹明奇,向南边逃命。他知道南边有个码头,那儿有三仙观的两只小船,只要没被军兵收走,还有逃生的希望。他像脱兔一样,没命地狂奔。谁知道还没进入南山口呢,就被一群军兵给挡住了,在灯球火把的照耀下,夏遂良看得清清楚楚,领队之人正是白衣神童小剑魔和寒江孤雁尚云凤!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这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夏遂良一句话不说,拽出三尖匕首钺,直扑小剑魔。 白一子看着夏遂良,发出一阵冷笑,暗道:“夏遂良啊夏遂良,你平日盛气凌人,孤高自傲,从不把我放在眼里,今天就让你尝尝佛光剑的厉害!”白一子并不答话,往上一闯,接住夏遂良便打在一处。一百名军兵高声呐喊,为白一子助威。 夏遂良经过两番苦战,加上胆怯心虚,同白一子一交手,处处显着被动,平时的功夫发挥不出来;白一子愈战愈勇,佛光剑风雨不透,逼得夏遂良连连后退。尚云凤一看,我别闲着了,帮师弟一把,尽快把夏遂良制伏得了。寒江孤雁一摆宝剑,也加入了战团。夏遂良同白一子交手,已经感到吃力,再加上个尚云凤,更招架不住了。又走了三个回合,白一子突然一进身,佛光剑使一招飞鸟投林,直刺夏遂良的哽嗓咽喉,吓得他一晃脑袋,“哧——”,肩头划破了个口子,虽然没挑着锁子骨,血可没少流,一只胳膊都染红了。 夏遂良大吃一惊,知道再要恋战,必然被擒,于是虚晃一招,磨头便跑。白一子摆宝剑就要追赶,被尚云凤拦住了:“师弟且慢,我们不能追。” “为什么?” “师弟,我们临出门之时,徐良说的明白,四面八方都有人把守,夏遂良他跑不了。我们要离开这儿,再有贼人从此经过,怎么办?”小剑魔这才气咻咻退回原地。 且说金灯剑客夏遂良负伤而逃,跑出半里多地,看看左右没人,这才停住脚步,由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倒出点止血药,敷在伤口上,又撕下一片衣襟,作了自我包扎,然后提心吊胆,摸索着往前走。突然,他发现前面有几条黑影,飞速朝自己这边奔来。夏遂良已是惊弓之鸟,草木皆乒啊,吓得他赶忙钻进了荆棘丛。等那些人走近了,仔细一看,都是自己人,夏遂良这才露面。这伙人全是由三仙观逃出来的贼首,头一位是卧佛昆仑僧,后边跟着计成达、江洪烈、肖道成和李道安。他们一见夏遂良,是愁眉对着泪眼,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夏遂良沮丧着脸,一扫往日的傲气,对众人说道:“完了,我们全完了,没料到败得这么快,这么惨哪!诸位,我们还在危难之中,怎样才能脱此险境呢?” 肖道成道:“四面八方全是他们的人,所有的交通路口都被封锁了,现在惟一的希望,就是夺路向西走,那儿是悬崖陡壁,崖下就是大海,我在那儿藏有一只小船。只要我们能跳到海里,就有逃走的希望。” 夏遂良长在东海,有点水里功夫,昆仑僧和江洪烈,看见海水就头疼,说啥他俩也不同意跳海。肖道成没有办法,就又出了个主意:经西再往北,出了山口,就是一片森林,便于隐蔽,北边山洞也多,可以暂避一时,只是北边的路口叫一线天,要通过一道三尺宽的峡谷,倘若徐良在那儿安排的有人,我们就别想过去了。 夏遂良一看,别无办法,到那儿试试吧。肖道成领着路,绕小道直奔北山口,沿途之上不断听到呐喊之一声。到处是火把晃动,这群人尽量避免声响,急速的行进着。时候不大,到了北山口。夏遂良注目观瞧,见前面山崖上露出一道窄缝,黑糊糊一陰一森森甚是吓人。到了这会儿,危险也得闯啊,几个人各摆兵刃,就要往前攻。 他们刚刚来到山口这儿,只听一声锣响,山口那儿冲出来百多人,手举灯球火把,挡住了去路。在这些军兵的前边,站着二十几位和尚,头一位正是少林寺欧阳中惠!老禅师一晃方便连环铲,高声喝喊:“夏遂良,昆仑僧,你们睁眼看看,此路不通!” 夏遂良肩头负伤,真要同欧阳中惠交手,必败无疑。他一犹豫,昆仑僧晃大铲过去了:“阿弥陀佛!欧阳老禅师,常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情。你我同是佛门弟子,今日我等有难,老禅师能不能行个方便,放我等一条生路,日后我们必有答报。” “昆仑僧,你是佛门败类,罪魁祸首啊!哪件事不是你挑起来的?就是国法能容你,佛规也不能容你呀!你已经恶贯满盈,今天就是你的末日到了!要是明白,赶快扔下凶器,让我们把你绑了;如若不然,让老衲再费点事,伤着你的筋骨,对你可没有好啊!” “哇呀呀!欧阳中惠,休要以势欺人!老衲求你,并不是怕你,既然你把话说到这儿,来来来,咱们俩大战三百回合,我要让你知道知道洒家的厉害。”昆仑僧往上一闯,同欧阳中惠战在一处。两个胖和尚,两根连环铲,直打得难解难分。计成达、肖道成一看,是逃走还是被擒就在此一举了,我们也上吧。这些人拉家伙往上闯,双方展开了一场混战。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群贼束手金灯入绝境 金灯剑客夏遂良和昆仑僧、肖道成等人,为了逃命,硬闯险关一线天,被少林名僧挡住了去路,双方展开了一场混战。别看昆仑僧等人有能耐,少林寺的武僧也不好惹,双方一交手就是性命相搏。 正这个时候, 东、西两边都传来了军兵呐喊之一声:“快追呀,别让夏遂良跑了,抓活的!”呐喊声越来越大,已经看到了灯球火把的亮光。 夏遂良一看,前有高僧挡路,两边有军兵包抄, 要让他们合围, 只用一阵乱箭,我们这几个人谁也好不了啊!干脆, 趁军兵没有拢来,快跑吧!他一声呼哨,朝后便走。昆仑僧等人早心慌了,见夏遂良后退,也抽身形跳出圈外,跟着他跑。 由于他们慌不择路,跑了一阵,再一细看,是朝着三仙观方向去的,跑一圈又回来了!怎么办,往回走?不行,四面八方的军队都朝这边拥来了,几个人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跑。还没等他们靠近三仙观呢,只见前边灯光一闪,闯出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万年古佛,身后边站着王猿、潘秉臣、洪飞、哈昆、姜兆会、彭芝花等等。 这些人看见夏遂良,眼睛都红了, 各拽兵刃,往上就闯。万年古佛把众人给拦住了:“诸位老剑客请往后退,让我来对付他。夏老剑客,你是个明白人,睁眼看看这个局势,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你还往哪跑哇!几百名亲随,已经伤亡投降,你们成了孤家寡人,想走也走不了啦!依我之见,还是主动扔下兵刃,束手就缚,老衲可以在徐良他们面前替你等美言几句,开脱尔的死罪,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怎么样,能缴械投降吗?” 夏遂良见到这些人, 吓得魂不附体, 真有点望而却步啊!但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即便缴械投降,也难保住性命,倒不如孤注一掷,倘能侥幸脱逃,还可东山再起。另外他认为这些人没一个胜过他,只为自己命运不济,才跌了这个跟斗,要夏遂良向这些人投降,心里也不服!他把三尖匕首钺一晃道:“老和尚,我不领你的空头情!如今咱们是水火不能相容,没有和解的余地,想让姓夏的束手就擒,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夏遂良说着往上一闯,就要动手。 肖道成和李道安知道夏遂良肩头有伤,怕他上阵有失,往前一闯,挡住了夏遂良:“夏老剑客您往后边站,把这个大和尚交给我们了!”两个人各摆宝剑,直指万年古佛。这两个道士也有点发昏了,你睁眼看清楚,对面都是谁啊,就你们那能耐,敢同这些人动手吗?但是不动手不行啊,事情逼到这儿了,明知不敌也得往上闯。 万年古佛看着他们俩哈哈大笑:“肖道成,李道安,你们俩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敢来和我动手!徒儿,把他们俩收拾了,要活的啊。” “知道了。”王猿一抡九耳八环太阴刀跳过去对着两人便砍。俩老道看着王猿心里就害怕,他们不是人家的对手啊!两个人打着心里直发怵,也就是十几个回合,王猿钢刀一摆照定李道安一招风卷残云,“喀嚓”、“扑通”,李道安被挥为两段!万年古佛叹息道:“徒儿,说过要活的,怎么给弄死了?” “师父别急,再给你一个活的!”肖道成可吓坏了,跳出圈子扭头便跑。王猿大叫一声,挥刀追了过来。肖道成突然反身一剑,劈向王猿的前胸。王猿一招丹凤朝阳,往上一迎,肖道成宝剑被削为两段!吓得他转身又跑,王猿随后就追上来了,伸左手抓住了他的腰带。肖道成就势一转,一个黑虎掏心,又快又狠,打向王猿;王猿比肖道成还快,抓他腰带的手一松,“噌”抓住了肖道成的手腕,就势一拉一拽一拧,再看肖道成,这条胳膊就抬不起来了,疼得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王猿又一拽他的腰带,把他夹到腋下,拐回头扔到了万年古佛面前:“师父,给你,一个活的!”过来四个军兵把肖道成给捆上了。 这时候,徐良听说夏遂良等人又回来了,便指挥军兵围了过来,陶福安、邹化昌、陆天林、尚怀山、少林三僧等等全都围到了这儿。军兵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夏遂良等人已是插翅难逃。 昆仑僧一看,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他向计成达和江洪烈一使眼色,三个人各拽兵刃,奔向万年古佛。要说万年古佛一个人对付这三位也是绰绰有余,可是旁边那么多高人都在这儿站着,能让老罗汉一个人动手吗?尚怀山一进身拽出十八节紫金杆敌住了计成达,白眉大侠徐良和玉面小达摩白芸瑞左右齐上,战住江洪烈,昆仑僧只好鼓起勇气独战万年古佛。 万年古佛对着昆仑僧一阵大笑:“昆仑僧,你有点不自量力吧,这可是自讨没趣啊!既然你不听劝告,就休怪我以大欺小。”老罗汉说着话往前一进身,迎住了昆仑僧。 昆仑僧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但他心中暗想:你那脑袋再硬,也受不了我这一百二十斤大铲一砸,只要我能把你赶开,冷不丁朝军兵队里一冲,就可以逃命。因此他举起日月铲恶狠狠照定万年古佛头顶便砸。万年古佛见大铲来了,滴溜一转身,躲在一边。别看万年古佛身子那么胖,真要交起手,比猴子转得还快!两个人打了十几个照面,万年古佛一伸手,把昆仑僧的连环铲给抓住了。老罗汉一用劲:“你撒手吧!”把昆仑僧拽得“噔噔噔”往前跑了几步,撒手扔铲,几乎摔倒在地。 昆仑僧气极败坏,也有点利令智昏,伸双拳朝万年古佛胸部便打。万年古佛左手一抬,挡开了昆仑僧的双拳,紧跟着身子一转,抡右掌拍在昆仑僧的后背。这一下把昆仑僧打出去两丈多远,“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趴在地上,失去了知觉。军兵往上一闯,把他捆上了。 计成达和江洪烈本来就在苦撑,一看昆仑僧被擒,吓得他们俩魂飞魄散,稍一走神,计成达的肩头挨了尚怀山一杆,江洪烈被白芸瑞削断了手中钢刀,两个人双双被擒。 夏遂良一看,这可真成孤家寡人了!对面几十位高手都围了过来,别说一齐上了,就是一个一个来,也会把自己累死!此时天光已经见亮,想要躲藏,更不行了。怎么办?是战、是走、还是自一杀?一时拿不定主意。徐良一看只剩一个夏遂良了,指挥众人缩小包围圈。诸位剑客在前,军兵在后,军兵手里都掂弓搭箭,对着夏遂良,包围圈越来越小。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又抖起了精神:“夏遂良,你跑不了啦,快投降吧!再不投降,房老爷可要扇你的耳刮子了!” 四周的军兵连声呐喊:“夏遂良,你跑不了啦,快投降吧!” 夏遂良这才有途穷末路的感觉,他仰天长叹道:“天哪!我夏遂良英雄一世,怎么落个这样的下场!败在这些人手里,真让人死不瞑目!”夏遂良说罢,将三尖匕首钺一调头,对着自己的哽嗓,就要自尽。大伙一见无不着急:夏遂良是这伙人的头目,他要死了,到哪儿问口供呢!徐良等人掏出了暗器,打算打掉他的兵刃,然后将其活捉。 就在夏遂良那匕首钺的尖儿将要刺入咽喉的时候,“啪!”他的手腕重重挨了一下,“锵锒锒”,三尖匕首钺掉落在地,一道白影如疾风闪电,在他面前掠过,陆小英已经把三尖匕首钺拿在手中。是谁打的那么准、那么及时,击中了夏遂良的手腕?原来是海外老剑仙陶禄。陶禄的百步神拳无影掌平时对付不了夏遂良这样的高手,但要出其不意,还真管用,这一下夏遂良失去了应手的兵刃。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战金灯群雄凯旋 众人一看夏遂良没了兵刃,全围过来了,万年古佛、陶福安、王猿、邹瑞、欧阳普中等高手围在最前排。夏遂良心想:看来要想逃走,是没希望了,干脆拼命吧,打死一个赚一个。左右一踅摸,前排高人里头, 数欧阳普中武功较差,他双掌一晃,奔欧阳普中就打来了。欧阳普中不敢怠慢,晃双掌往上便迎。 王猿见夏遂良还不服输,气得哇哇怪叫,趁着夏遂良全心去战欧阳普中,在背后就下手了。只见他身形一纵, 到了夏遂良近前,单掌叫劲儿往下一拍, 打得夏遂良站立不稳,往前跄了七八步,晃几晃没有栽倒。要按夏遂良的功夫,不应该受这一掌,可是今天他的心里早乱套了,加上王猿的身法掌法也太快,才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虽然挨了一掌,但他功夫太深,强忍着这口血没有吐出来。虽然没有吐血,动作已经不那么灵活了。 老罗汉欧阳普中见夏遂良还没趴下,跳过去又是一掌。夏遂良已经无法躲避,这一掌打得他眼前金星乱冒,两腿直打哆嗦,双手捂着肚子,抬不起身来了。他已经到了即将倒地的边缘,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了。房书安一看,好啊, 你不行了,我再捡个便宜吧!老房从人群里钻出来,攒足劲弯着腰,“蹬蹬蹬”往前便跑,一个老和尚撞金钟,大脑袋顶在夏遂良的肚子上。夏遂良挨了两掌,早被打蒙了,只差一口血没有吐出来,这会儿就是过来一个军兵,也能把他捆上。可是别人没看出这一点,还真叫房书安捡了个便宜。夏遂良连躲也不会躲了,被房书安撞个正着,撞得他胸膛一热嘴一张,“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这一下房书安可乐了,成了个血脑袋。 众人一见夏遂良吐血,知道他真不行了。还没等到去抓他呢,“扑通”, 夏遂良摔倒在地, 人事不省。周围这些人对夏遂良都恨透了。尤其潘秉臣、洪飞、哈昆、姜兆会、彭芝花等等,往上一闯,就要把他乱刃分尸。 徐良赶忙喊道:“各位请住手,千万不能杀他。夏遂良是国家的要犯,留着还得问口供呢。”众人这才气恨地退在一旁。 徐良一看,这几个头目大都被捉住了,各处也没有了喊杀之一声,便传令到三仙观议事。有人抬着夏遂良,押着昆仑僧等,回到了三仙观。到了三仙观,徐良等人来到大殿,安排二百名军兵,由小义士艾虎和粉子都卢珍带队,负责看守几个要犯,其余的罪犯被押在西跨院。随即又传令,让军兵做饭,在这儿就餐,并调回来四处人马。时候不大,守把四面的主将都带着军兵回来了,东面的夏侯仁、马凤姑,南面的白一子、尚云凤,北面的欧阳中惠,俱都抓住了不少俘虏。但是这些俘虏群里,查来查去,没有绝命剑客叶秋生。 徐良心里一阵犯疑:莫非这个祸首跑了不成?正这时候,李藏和总兵曹景超带着军兵也来了,他们抓了一百多人,全都像落汤鸡一样。原来曹将军带人守把西边和巡逻海岸,还真有不少人从西边悬崖那儿跳海,打算由水里逃生。结果跳下去一个被抓住一个,没一个能够漏网。 徐良走过来对着这些俘虏查看,发现有个人勾着脑袋,怎么也不肯抬头。徐良心中起疑,走过去抓起他的头发一看,嘿,正是叶秋生!这个人当时被五花大绑,押在了西跨院。 众人见三仙观方面的主要罪魁,不是被杀,就是被擒,无一人漏网,大家无不高兴,欢呼之声响彻云霄。时候不大,军兵做成了早饭,大家便狼吞虎咽地吃开了,都觉着这顿饭特别香。 吃过早饭,对这儿的事情进行了重新安排。白芸瑞带着人,对俘虏进行了逐个检查。这儿原来共有近七百人。经过一夜混战,从七星楼到三仙观,到各处山口,被杀的共有二百三十多人,抓了四百五十多个俘虏,这里边有三百多人带伤,其中无法走路的八十六人,通过逐个检查,又查出了前来三仙观帮兵的过山虎郑庆、满天星钱素、一支花孙石等人,加上夏遂良、昆仑僧、计成达、江洪烈、肖道成、叶秋生、方天化、詹明奇等,共计十四名要犯,全都砸上了大铐。对那四百多名俘虏,分别关押在三仙观的东西跨院,留下八百名军兵,在这儿看守,等州县派人前来甄别以后,再作处理。这些不必再表。 这些事处理完了,徐良等人起队,亲自押着十四个要犯,高高兴兴,回到招商店。集贤村招商店可热闹了,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庆贺胜利。村子里也沸腾起来,渔民们燃放鞭炮,祝贺开封府打了大胜仗。消息传出,不但说望海镇,连州、县衙门也派人带着酒肉,前来犒劳。为了应酬这些事务,徐良特地指派房书安负责,老房里里外外,忙活了几天。 现在最关紧要的是看好十四名罪犯,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掉。徐良把所有的剑客都编入了负责看守的名单,包括万年古佛也参加了,这些人共编六班,每班两个时辰,另外每班还有五十名军兵,一天十二个时辰,无论吃饭、睡觉,都不能离人。 徐良还行文州、县,让他们尽快打造十四辆囚车,用鸭嘴铁条装成,还让他们送来十四副重枷,十四根铁链。枷和链当天下午就送来了,这些枷全是裹铁叶的重枷,每副一百斤,是专为重大死囚犯人准备的。铁链子每根一丈长,三十斤重,徐良亲自看着给他们戴上了重枷,脚上砸了铁链。虽然这几个人都有高超的武功,但要没人相助,想挣开这枷锁,是不可能的。这里已经没有更多的事情,但等囚车造成,就要起程。 又过两天,对在攻打七星楼和三仙观时的死难者都进行了安葬,受伤的如孔凤等,伤势大部分有了好转,有的已经复原;孔风这两条腿总算保住了,但是武功已经不行了。经徐良举荐,有司衙门批准,让孔凤、孔原做了三仙观的观主。 这些事情处理完毕,铁笼囚车也打造好了,全都停放在望海镇,等着装人。这一天风和日丽,徐良等老少英雄,押解着一大群犯人,离开集贤村,乘船来到望海镇。这儿摆着十四辆铁笼囚车,夏遂良、昆仑僧等要犯被装在里边;还有二十辆木笼囚车,押着二等犯人;后边是十五辆大车,押着三等罪犯。 万年古佛、陶福安等剑客看这里一切事情都完了,便想告辞,徐良、白芸瑞说什么也不同意,他们怕路上发生意外,提出让这些英雄帮着他们把囚犯护送到京城,到开封之后愿走愿留,各人随便。这些人一看,不好拂了徐良的心意,便答应陪着他们送囚犯进京。 南北二圣、姜兆会、彭芝花、尚怀山、康殿臣等提出来他们不愿去中原,想尽早回家看看。要就此告别,徐良等人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送走了这几位。 徐良向诸位英雄逐一安排了任务,各人领命。然后一声令下,人马开始走动。最前边是艾虎、韩天锦带着二百名军兵开道,紧跟着是万年古佛、李藏和王猿领着囚车,囚车的两边都有武林高手跟随,徐良、白芸瑞和陶福安、邹化昌等人压着后队,最后边又是二百名军兵。整个队伍拉开一里多长,浩浩荡荡,向京城进发。沿途之上,行商客旅俱要让道,所过军府州县,有人迎送,这都不必细表。 沿途倒也平安无事。非止一日,来到了朱仙镇。第二天吃罢早饭,没等起队呢,白云剑客夏侯仁过来了:“徐良,芸瑞,总算一路平安,来到这里,午时以前,你们就可以进开封了。我们几位不愿多呆,就此告别,以后有事再见面吧。” 徐良、白芸瑞、房书安舍不得他们走,想把他们接进开封,小住数日,可是老剑客说什么也不答应,同着白一子、马凤姑、尚云凤出了朱仙镇,与徐良等人挥手告别,回峨眉山去了。夏侯仁等离别后,又有几拨剑客向徐良告别。第一拨,万年古佛和王猿;第二拨,少林名僧;第三拨,陶福安、邹化昌;第四拨,诸葛元英、上官风;第五拨,洪飞、哈昆;第六拨,梅良祖、谷云飞、魏真……往下不必一一细表。徐良、白芸瑞等开封府的官人把这些剑客一一送到镇外。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吐蕃来使阴谋再起 徐良刚回到店房,飞天灵狐潘秉臣过来了:“三将军,我想给你说件事。” “潘老剑客,您有什么事?” “是这么回事,武圣人于和,对金灯剑客比较溺爱,夏遂良犯了法, 老圣人会不高兴,我回到东海小蓬莱,一定把夏遂良所作所为,向老圣人讲说明白。但是,就怕老圣人不肯相信我的话。我想请三将军回京之后,让包相爷修一封亲笔书信, 派专人给老圣人送去, 最好再抄录一份夏遂良的供词,老圣人才能相信我的话。这样对我, 对你们,都有好处。” “行啊,没问题,我们一定送去就是。”潘秉臣也要告辞,转回东海小蓬莱。 和潘秉臣一起走的还有李藏,李藏因为要建立门派,所以峨眉山、北极岛和小蓬莱都要去一趟,这其中最难啃的骨头就是小蓬莱,按照李藏的估计,他现在可能还不是于和的对手,而且于和如果护短的话,他上岛肯定要遭到刁难,所以李藏让方宽、方宝先留在开封府,自己先去小蓬莱! 徐良、白云瑞、房书安还有小五义等人都过来留,可是李藏决心已定,他们也只能是依依惜别,就这样李藏走了。 请来的高人分批离开后,徐良把剩下的人召集起来, 作了简短动员,要他们百倍警惕,把这些囚犯安全押进京城,交给刑部,就算完成了任务。众人知道,虽然说这儿离京城近在咫尺,但也不能出事啊,真要发生意外,那才叫功亏一篑呢。这些人全都打起了精神,房书安又逐个检查了一下囚车,尤其那些铁囚车,详详细细看了一遍,这才下令起程。从朱仙镇到开封也就是四十多里地,他们在辰末起身,午时刚过,便看到了开封外城的城墙和那密密麻麻的城垛,再往前走, 看到了城头上持戈士兵的身影。徐良等人不禁以手加额, 互相祝贺:谢天谢地, 总算顺利地回来了。 看到高大的城墙, 众人心里高兴,全都加快了脚步,时候不大,便来到南薰门外,只要踏过护龙河,进了南薰门,过御街进内城,就算彻底完成任务了。在队前领路的小义士艾虎,兴奋地把手一扬,就要过护龙河。就在这时候,由城里出来了一队人马,挡住了徐良等人的去路。 开封城的御街上,过来一队人马,先头已经出了南薰门,踏上护龙河也就是护城河的吊桥。艾虎一看,这些人气势汹汹,有些来头,赶忙约束军兵,站在一边,并派人向徐良作了报告。再看出来的这队人马,显得非常威风:头前鸣锣开道,接着是对子马,马身上都坐着彪形大汉;对子马的后边,打着各色旗幡;旗幡的后边,是一群和尚,约有七八十人;在这和尚队伍的中间,有一匹骆驼,驼骆上边坐的也是个出家的和尚,身披大红袈裟,项挂一百单八颗念珠,旁边有人替他扛着日月方便铲;僧人的后边,还跟着一群人,从穿着打扮看,都不像中原人。这队人马能有二三百名,他们旁若无人,出城往南走。白芸瑞、房书安都在观看这队人马,老房嘴里还不住地嘟噜,骂他们耽误了自己的事。 被押的这些囚犯,看到开封城墙,心里就凉了半截,知道只要进入京城,再想活着出来,希望就不大了,因此这些人都没一精一打采,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愿看。昆仑僧则不然,沿途之上一直思虑着逃跑的机会,这机会始终没有来临,现在来到城外了,他仍不死心,两只贼眼滴溜溜乱转。一看城里出来一队和尚,心中不由一动,就注意到骆驼上那大和尚了,觉得此人十分面熟。等到近前一看,昆仑僧好似看到了救命菩萨,扯着嗓门就喊开了:“古月罗汉,古月大师父,快来救我!”“啪!啪!”军兵劈头盖脸朝昆仑僧那脑袋上抽打,一鞭子一道印。昆仑僧不管这些,仍然高喊:“古月罗汉,快来呀,我要被人砍头了!” 两下相距那么近,昆仑僧的嗓门儿又那么大,半里之外都能听到,那些人能听不到吗?被昆仑僧喊作古月的大和尚,双目一睁,摆手止住了队伍:“停止前进。大和尚,你是哪位?” “古月师父,我是卧佛寺的昆仑僧啊。” “哎呀,原来是你!老罗汉不必担惊少要害怕,老衲前来救你!”古月和尚一纵身从驼骆上跳下来,两步便到了昆仑僧身边:“老罗汉,怎么搞的,为啥成了囚犯?” 这个古月和尚是谁呢?他带着这些人要干什么? 古月和尚原是中原人,出家在昆仑山华法寺,华法寺和卧佛寺相距不远,他与昆仑僧长相往来。古月自幼习武,学有满身武艺,两个人经常在一块儿对打练习,无论是拳脚掌法,还是兵刃,昆仑僧俱不如他,因此昆仑僧非常敬重他,两人关系挺好。 这个古月野心很大,他想当华法寺的主持,但是那些大和尚没一个同意,古月一气之下,离开中原,游历到了吐蕃。吐蕃盛行佛教,从国王到平民,无不信佛。在位国王格里格丹,亲自加封了十八位国师,给他讲经说道,负责全国的寺院。古月到了天竺,凭他佛学的造诣,根本显示不出来,但他有一身武功,以此作为进身台阶,很快得到国王的赏识,加封他为阴光大法师,排在了国师的行列。 吐蕃日益强大,早有吞并大宋的念头,这一次派古月和尚前来,正是打前站的。并且带来了两个年轻人。这两位是一男一女,年龄都在十八九岁。小伙长得非常英俊,脖子那儿有七块红痣,人称小北斗,姓金名奎亮。这个女子长得如花似玉,真似天女临凡,格里格丹一见面就想把她收在后宫,但为了他的大业和野心,没有这样做。 这位女子名叫温玉香,别号九花娘。金奎亮和温玉香是亲师兄妹,自幼在一块儿练武,现在都有一身武艺,感情也很好,准备过一段就成亲。正这时候阴光大法师把他们俩找来了。这一对年轻人虽然人才漂亮,也有武功,但是心术都很不正,都想要压倒别人,作威作福。 阴光法师就利用他们这种心理,让其充当自己棋盘上的两个小卒。金奎亮和温玉香一见格里格丹就跪倒磕头,格里格丹亲口加封金奎亮为镇远将军,等到事成之后,实授兵权,还认他为干殿下,把金奎亮乐得不住地磕头,就是送出温玉香,他也不心疼了。 格里格丹又认温玉香为九女儿,赐名达达梅尔,当天就住进了皇宫。国王又选了八位宫女,教给九公主各种礼节和应酬语言。温玉香知道要让她干什么,她想享受一下人间的荣华富贵,也很乐意地答应了。 且说仁宗皇帝听说吐蕃送来了佛女,心里高兴,让人把贡品和佛女送到后宫,由鸿胪寺设宴,招待吐蕃来的所有人员。阴光大法师在这儿住十天。仁宗皇帝散朝之后,回到后宫,心里还想着:吐蕃的佛女,会懂些佛法,人才吗,不一定有中原女子漂亮。给她个什么职位呢?仁宗还没有拿定主意呢,已经来到了毓秀宫,吐蕃的九公主暂时安排在这儿。内侍一声喝喊:“万岁爷到!” 所有的宫女急忙跪倒接驾。九公主也跪倒在地:“臣妾达达梅尔迎接圣驾。”这一声好似燕语莺啼,特别悦耳好听。 仁宗登时眉开眼笑:“爱卿掌起面来。” “谢万岁。”九公主达达梅尔抬起头,斜着瞟了仁宗一眼,一看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心里有点不高兴,但她很会做戏,脸上却显出了笑容。桃花样的脸蛋,显出一对酒窝。 这一瞥一笑,把仁宗的身子都弄酥了,飘飘欲仙,不顾皇上的尊严,抢步上前,拉起了九公主,左看看,右瞧瞧,不想松手。达达梅尔装出又一温一顺,又害怕的样子,依偎在仁宗怀里,一语不发。 当天晚上宋仁宗就住在毓秀宫。第二天把九公主送在乐善宫,加封她为梅妃,一下子成了贵妃娘娘。仁宗自纳了梅妃,天天在乐善宫与她结佛缘,别的宫门一步也不肯去。正像白乐天的诗里说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