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十字烈火》 正文 第一章 将军 浑浊的夜晚中,月下聚集着烟雾,愈积愈多,最终罩住了整个城市。原本明亮的月光已消逝殆尽,城中的电灯也已熄灭,只能看见一片昏暗,好像无色的地狱。 逐渐的,街上有了些许微弱的火光,与黑暗夹杂,形成一道灰色的间隔。 随着火光的靠近,这可怕的灰暗才被驱散,两边道路被昏沉的黄色所取代。 但住宅依旧隐匿在黑暗中,所能略微看清的,只有那光源下缓缓走来的人们。 他们身穿鱼灰色军服,排成4路纵队,每隔几个人就有一人拿火炬,火光映出了他们脸上的阴霾。 他们的身后,不断有鱼灰色与昏黄从黑暗中显现,仿佛无穷无尽。 与他们不同的,是一席暗白的神父,和几个深蓝军服的人,坐在简陋的马车上,朝着相反的方向行驶。 前些天,奥匈第27师师长库斯特牺牲在波兰战场上,不过他的遗体被完好地运回伦贝格(今利沃夫)。据说这名神父被请过来给他收尸的。 马车一路颠簸,最终在城中的一座学校停留。 神父走下马车,等了会,才从黑暗中看到一个人影。 那人面带微笑朝着神父走来,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被神父不耐烦的打断。 “卡利尔韦德-库斯特?” “库斯特将军?他就在这里,你等会。” “搞快点,我赶时间。” 那人连声应和地跑回去了,顷刻,他带着几人抬着一担架走出来。 “他就是库斯特将军。”那人指着担架上模糊的黑影说,同时拿出白布盖在担架上。 神父点点头,挥手让身后的人抬走。 将遗体交接后,那人有些担忧地问: “先生,你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神父有些迟疑,随后又坚定地回答: “那是肯定的,我一切都安排好了,这位伟大的将军将被葬在他的家乡—萨尔茨堡。” “那太好了,祝你顺利。” 那人松了口气,头也不回的走了。这时神父才发现他衣衫不整,像刚睡醒一样。 神父笑了笑,令人带着担架,乘着马车走了。 马车一路奔波,不知过了多久,就连天也逐渐清晰了起来,但依旧是黑夜。 这时有个人对神父说: “神父先生,我知道你急着赶路,但请你考虑一下我们,要知道我们本应该在捷克的,而且我们现在很疲惫。” 神父略作考虑,有些勉强地答应了他。 他们得到这一答复,犹如解放一般,丢掉手中的枪,躺在地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听到地上传来的鼾声,神父小心地起身,来到担架的旁边,掀开白布,只看到了人的黑色轮廓。 神父点着灯,这才看到尸体的全貌。 但显然,神父不在意他长什么样,只看到了胸前的勋章、金色的腰带和军刀。 神父轻轻地将军刀抽出,发现刀身也是金制的,这让他呼吸愈发急促。 神父又伸出手,拿起一个银质勋章,攥紧在手里,打算放到自己的衣兜。 突然一声枪响,神父的胸前溅出鲜红的血液,旁边的灯火映出他倒下的身影。 手中的勋章脱落,被他的血液染成猩红色,然后在脸色惨白的他面前消失了。 在马车外面,刚刚那一声枪响只是灾难的开始,随后又来了十几声枪响,把睡梦中的人打死。 马匹被枪声惊动,不受人控制地带动车厢奔跑,又碾死了几个人。 可没跑多远,车子陷到坑里,一个木制车轮直接报废,可马依旧在跑,这让车厢倾斜地飞了起来,把里面的两具尸体甩下斜坡。 但在黑夜里,只看到了白色身影没飞多远,而灰色的不知道甩哪去了。 随后来了几个人,抬走了神父的尸体,他们也尝试寻找那灰色的尸体,但没有结果。 当天彻底变晴时,原本死了的将军突然睁开眼,大口喘着气,抱着身旁的树缓慢起来。 看着身边的一切,他非常的迷茫。 他原本是个21世纪的奥地利年轻军官,一天放假被炸死了。 他看着20世纪的建筑,有些疑虑,于是靠在树上,手在衣服上摸索几下,拿出根烟和火柴,毫不犹豫的点燃,抽了起来。 在抽烟的同时,他也不忘拿出档案,仔细阅读一番。 将档案放回去,他便知道他身处1914年,还成了49岁的奥地利少将。 感叹自己变老后,他才想起来自己要回去,可周围都是些杂草,没有什么标志性建筑。 在他困惑时,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左手的一个猩红色的勋章,变成了一张地图,地图上还标志着他的位置。 但他没有被吓到,利用这张地图,他找到了路,并且路上还有一个马车的残骸。他觉得这个东西足够显眼了,就在这里停歇。 这时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声,他定眼望去。看到开车的是名脸色着急的军官,军官也看到了他,欣喜若狂,加快了速度。 待车停在近处,军官飞也似地跑到他面前,不顾及他浑身污垢,抱着他喊道: “真的是你!将军,你还活着?!” 他有些尴尬,挣开后说: “请停一下,格尔斯托利上校,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格尔斯托利身子一顿,略带悲伤地说: “我们的师在格尼拉利帕河以西遭受重创后,我的步兵团又被俄国人袭击,以至于全军覆没。 那之后,我无所事事,得知你的送殡护卫队遭遇意外,我就带着把手枪赶过来了。 我本以为我又会无功而返,可没想到啊,你还活着!” “嗯。”库斯特点点头,然后又问他: “然后呢?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现在只能去戈罗多克了,加利奇和伦贝格先后沦陷,拉瓦也遭受猛烈攻击,一旦拉瓦沦陷,戈罗多克就会面临被包抄的威胁,恐怕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得撤到桑河南岸了。” “仗打成这个狗样子,我们干脆缩在喀尔巴阡山后面得了。” “哎,谁会想到我们会打成这样,十几万常备军都快打光了,接替他们的都会是什么滥竽充数的玩意。接下来的日子,可就难了。不谈了,上车吧,运气要是好我们或许能得到一支部队的指挥权。” 两人上车后,格尔斯托利便点着火,带着轰鸣声,驶向戈罗多克。 正文 第二章 博罗耶维奇 废旧的城市被一条河流所贯穿,稍远处还有一湖——这就是库斯特所看到的戈罗多克。 经过前哨站的检查,库斯特两人得以进入戈罗多克内部。 按照惯例,军官外出归来后是需要汇报的,尽管格尔斯托利的部队早已覆灭,但还是要保持这个传统。 “将军,我们要不要一起去,我相信他们见到你肯定会很惊喜。”格尔斯托利突然回身对库斯特说。 “可以,我们走吧。” 两人乘车到重兵防守的地方,格尔斯托利便下了车,从衣兜里拿出证件给为首的军官看。 那军官简略看后还给他,并敬了个礼。 格尔斯托利收拾完说:“可以下车了,我的将军,那之后就是指挥部。” 话音未落,格尔斯托利才发现库斯特早就在他的身边,不免感到有些尴尬。 库斯特什么也没说,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两人便一起走进指挥部。 一进去,便看到一个比库斯特还要年老的人,坐在中心处看着挂在板子上的地图,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或许是太过专注的原因,库斯特两人的动静他没有听到,直到他身边的一个军官提醒他,他才一愣,缓缓转向身后。 看清这老人的面貌,库斯特有些震惊,不过他很好的掩藏住了这份神情。调整了一下心态,对着他说: “你是第6军的博罗耶维奇将军?或许不大礼貌,但我想知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哦,你认得我!太好了,你肯定是一位将军,我希望你能带领你的军队前往拉瓦驻防。” 库斯特听到他说完全不搭边的话,挑着眉头,保持着沉默。 博罗耶维奇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咳嗽了一下说: “咳,非常抱歉,看起来没有礼貌的是我才对。我确实是博罗耶维奇,至于我为何会在这里,是因为原来的第三集团军总司令,鲁道夫-布鲁德曼,他在战场上的表现不尽人意。” “原来的?” “是的,他在利沃夫一役中居然带头逃跑,使我们的东北方向受到俄国人的直接威胁,这有损我们奥地利的声望。所以我受皇帝的青睐和总参谋长的信赖,临时担任第三集团军总司令。” 话了,他还插上一句: “先生,现在你可以把你的军队部署到拉瓦了吧。” 库斯特呵呵一笑: “长官,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谁,我是第27师的师长——库斯特,卡利尔韦德-库斯特。” “什么?!”博罗耶维奇的脸像被冰冻住了一样: “你不是死在...咳,牺牲在格尼拉利帕河东岸了吗?难道你和那个懦弱的‘神童’一样,自己逃跑了吗?” “并非这样,我在交战时因为太过冒进,与我的主力部队脱节严重,敌人趁势将我们分割开来,致使我失去了对部队的联络能力。 若不是弗兰兹-卡夫卡将军的步兵旅击溃了俄国人的反冲锋,以及士兵们的英勇作战,我们可能真的要埋葬在格尼拉利帕河畔了。 由于我造成了对帝国不可挽回的损失,打算以死补偿,率领我唯一能控制的步兵团向最薄弱的敌人发起决死冲锋。 突围成功后,突然炮弹铺天盖地砸向我们,其中有一枚落在了我的身边,好在,那枚炮弹只是把我炸晕过去,我也就不知道后来的事了。” 博罗耶维奇面不改色:“听你这么说,我似乎要给你些奖赏,以报你卫国忠心。” “是的,我认为我应该重任第27师师长,他们是我的孩子,我不能失去他们,就像帝国永远不能失去一片土地那样。” “所以说,我很好奇你的脸是什么做的?” “是铁做的,军人浑身上下是钢铁做的,只有这样,才能被称为真正的军人。” 博罗耶维奇被气笑了: “真正的军人就应该像你这样不要脸,好吧,鉴于你在战场上不畏惧敌人的牢固防御,英勇的发起冲击,即使遭受重创,也仍旧坚持作战。你像很多帝国的军官一样勇敢。 所以我将第27步兵师的指挥权重新交给你,希望你能够一雪前耻,把帝国的耻辱加倍奉还给沙俄。” 博罗耶维奇郑重的握住他的手,用力的摇了几下: “恭喜你,库斯特将军,你官复原职了,你的师在城东南约500米处驻守。” 库斯特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笑意,但博罗耶维奇又给他泼了一桶凉水。 “但是很遗憾,你的步兵师在俄国人的猛攻下,从原来的1万六千人减员至八千人。在如此大的损耗下,他们没有崩溃,反而还依旧跟着你战斗,他们无愧于奥地利常备军的头衔。” “不过还有个好消息,帝国高层得知我们的处境后,仁慈的皇帝不忍我们遭受失败,动员了很多士兵前来补充我们的损耗。 英明的康拉德总参谋长打算将四千人补充给你们师,但我看到你安然无恙后,便对你们师非常放心。 我认为只抽调二千人给你就足够了,我身为第三集团军总司令,我想你不会拒绝我的建议吧。” “我完全赞同你的想法,你的建议我想非常有用。”库斯特脸色难看地说。 “那就对了!你的想法也很好。” 库斯特不再想与他说话,便转过身去,拉着格尔斯托利就要往外出。 可他的声音像魔鬼一样再次传来: “还有,我希望你能够调整好你部队的秩序和纪律,尤其是那些农夫兵过来后。” 库斯特忽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扭过头问: “那么我是否可以做我想做的事呢?” “当然可以,只要你不要太出格。” 库斯特头也不回的走出指挥部,他只想尽快离博罗耶维奇远点,否则自己的约束会更多。 这次交涉并不美满,但好歹获得了第27师的指挥权,这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 库斯特看向身旁的格尔斯托利,他在刚刚的交谈中没有插一句话,这是很聪明的行为。 两人坐上车,库斯特便问他: “你知道我们刚刚在谈什么吗?” “我只知道我正义的长官在和一个混沌的魔鬼打交道。” 库斯特难得一笑: “你很聪明,走吧,我们去找第27师。” 正文 第三章 第27步兵师 两人驾车离开戈罗多克后,向驻军地,也就是东南500米驶去。这个地方不远,博罗耶维奇将这个师放在这的意图很明显。 远处的轮廓在黑夜中愈来愈清晰而明显,很快,两人就到了驻军地。 刚下车,便看到一群穿浅蓝色军衣的士兵往他这边靠,格尔斯托利想抽出军刀,却被库斯特制止。 库斯特拉着他从人群中挤出去,这群士兵也不在意他们两,而是围在汽车旁边,像是看稀世珍宝一样。 “这群乡巴佬,半夜站岗哪是这样子的,他们真给军人丢脸!”格尔斯托利握紧军刀的手有些颤抖,咬着牙说。 库斯特只是沉默着拽着他走进里面,不顾穿鱼灰色军衣的军官们看到他时的惊讶,径直走到这里最‘华丽’的建筑前,一脚踹开门。 房里面的人原本是睡着的,但听到这一声巨响,脸色凶狠的跳了起来,张着嘴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库斯特后,便咽了回去,同时满头冷汗。 “你这个兔崽子,别以为是个老牌贵族我就不敢动你,库斯特将军跟你说了多少次,改改你的贵族作风!”格尔斯托利将刚刚的怒火撒在了这个人身上。 “请你不要污蔑我的清白,我挑的房子只是好了那么一点。”说罢,他便把两人拉出去。 库斯特刚刚很着急,没有仔细看,但现在天黑漆漆一片,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东西,便说: “森瓦尔,能不能请你拿来个灯,这天太黑了,我是看不清这玩意的。” 森瓦尔没有迟疑,很快便拿来一盏点着的灯。 库斯特这才看清了这栋建筑,其实就是栋普通的房子,但余下的要么是帐篷,要么就是没顶或是漏大缝的房子,或许这就是库斯特能这么快找到他的原因吧。 森瓦尔等了会,让他们看够了便说: “怎么样?我真的挑了个只是好的一点的。” 格尔斯托利只是冷哼一声,军官的待遇比士兵好,这是肯定的。 库斯特走到森瓦尔面前,理了下他的衣服: “我亲爱的主记官,与其谈论这些,我更想知道我忠诚的军官在哪,就比如弗兰兹将军,你知道他在哪吗?” 森瓦尔被他的动作吓到,但还是镇下心说: “我们很多军官都牺牲了,他们作战勇猛,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帝国不会遗忘他们。” 森瓦尔顿了一下,有些伤感地说: “在我们师的校级军官中,18个营长中有10个牺牲,4个团长中有1个牺牲,他们大多都是被俄国人狙杀的。 基层军官的阵亡人数我不清楚,但绝对过百。 至于弗兰兹将军,他的一只眼睛被打瞎,腿也残疾了,正在戈罗多克的一所医院养伤。没有半个月,估计是出不来的。” 库斯特和格尔斯托利都陷入了沉默,森瓦尔见状又安慰说: “请不要陷入悲伤中,虽然我们受到了重创,编制濒临崩溃。但在我汇报之后,总部已经调给我们一批刚毕业的军官,他们将在次日抵达。” 库斯特仰视天,苦笑一声: “好啊,你干得很好。所以,我们还是去休息下吧,我已经整整一天没睡了。” 三人也不再交谈,各自走各自的路,这一天就此结束。 ------- “将军,天亮了。”库斯特房间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我知道了,谢谢你,麦田中士,请等一下我。”库斯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昨晚库斯特喝多,索性就躺地上睡,但看到此刻手表上的时针只过了3个点,不免有些难受。 但他还是勉强站住,稳住身子走到门口,打开门,只漏出自己惨白的脸,泄出些许酒气。 麦田被他这副糟蹋样子吓住了,连忙问他: “将军,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只是喝多了,睡眠也不大健康。”库斯特说话断断续续。 “那要不要多睡会,没事的,这几天我们应该都不会上战场。” “不用,你扶着我出去。还有,你是我最精锐的神枪手,怎么你也害怕战场呢?” 麦田没有理他,在肩上铺了点柔软的布料,扶着库斯特走出房门。 刚一出门,耀眼的阳光便刺的他睁不开眼,恰好麦田停下了脚步,他也就不走了。 麦田俯下身,拿起地上装有刺刀的M1895,将刺刀卸下放在腰间,枪则扛在左肩上。 麦田又起身搀扶库斯特到指挥所,待库斯特坐到椅子上后,便放心地敬了个礼,在指挥所外面站岗。 而库斯特则在呻吟中再次入眠,直到有个人叫醒他,睁开眼看,是森瓦尔。 他又看下手表,过了2个点,酒也醒了,一阵舒爽的问: “森瓦尔,有什么事吗?” “是的,我这次来,是想问一下,你对部队重整有什么要求吗?” 库斯特点点头,论森瓦尔,他唯一的好处就是他对得起这份工作。 “我没有太多的要求,但是有一点,必须把相同民族的士兵和军官放到同一个团里,如果凑不够,那就拆到营一级,再不够,那就把若干个连拆出来,直接归我直辖。 同时,每个连都需要配备一个会德语的人,以便我说话时,士兵们都能听懂。 还有,为了加强命令执行的效率,树立一些严格的规则,削减士兵的自由,这样我们的士兵才不会惹麻烦。” 库斯特说完这些后,点了根香烟,又插了句: “我观察了一下,我们的军队太多元了,也太放纵了,我们在调整编制的同时,必须整治整治他们!” 森瓦尔用笔在他的本上飞快地记着,但库斯特知道,他只是在装个样子,他的记忆力很好,根本不需要笔记。 ‘写完’后,森瓦尔放下手臂说: “可是,我们要查清楚所有士兵的民族,需要费很大功夫,而且其中可能会有人假冒。我们的民族问题固然严重影响了我们的作战效率,但费尽心思去解决它,有些得不偿失。” 库斯特突然攥灭了手中的烟,并把它甩了出去,手用力砸向桌子,咆哮道: “就因为民族问题,差点就把我害死在格尼拉利帕河,得不偿失?我看你纯粹是不想去做! 我告诉你吧,后天我们就会重新投入到战场上,到时候你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库斯特突发神经,把森瓦尔和外面的麦田都吓得发抖,他们之前从未见过库斯特如此恼怒。 森瓦尔连忙跟库斯特说: “我马上去办,就是,能否再延长一天?” “滚!” 森瓦尔被这声吼住,不敢再问,连滚带爬地跑出指挥所。 正文 第四章 新晋军官 将森瓦尔轰走后,库斯特又在里面发泄了会,心情才有所好转。 但仍有点不放心,于是对外面的麦田说: “你去找几个人,给我看住他!” “这不太好吧。”麦田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好的,要说我最担心的人有谁,第一个准是他。我让他往西,他就跑东。我让他抓马,他就去遛狗。这些事你也知道,他属于先天脑子欠费的主,不盯住他我就得去地狱里喂猪。” “是,我保证让他给您抓马,办不好我让他给你喂猪。”麦田听到这幽默的语气,调侃了一句便提着枪走了。 库斯特有些无奈,随后也笑了。现在周围没有人会打扰他,可以静下心来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库斯特煮了杯咖啡,又点了根烟,各品尝一下,眼皮微闭,一幅惬意的样子。 待他喝完咖啡,想要起来干正事时,指挥所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那正是格尔斯托利,他边跑边挥手,嘴里还喊着: “库斯特将军,好消息!” 库斯特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对他说: “我的朋友,你的到来就是我的坏消息,所以尽快说出你的好消息,然后滚蛋。” 他皱起眉头,搞不懂库斯特在说什么,不过还是激动地说: “是兵力,我们的补充部队到了!他们一共有2000多人,还有很多军官!这正是我们需要的,我建议你去见一见他们,他们就在戈罗多克的大营。至于我,我会严格遵守你的命令,立刻滚蛋!” 库斯特没有阻止他滚蛋,而是整理好仪表,带好军帽,走出指挥部,带走几个奥地利老兵,步行前往戈罗多克。 一路无阻,很快就进入城中。受过检查后,库斯特他们便从敬礼的人群中穿过。 库斯特刚往外走几步,就惊讶地看到一个他无比熟悉的身影,只不过左眼变成了眼罩,还断了条腿,他想要站起来不得不用拐杖勉强支撑住。 毫无疑问,那是弗兰兹将军。 “快过去几个士兵,把他送回医院,弗兰兹将军刚受伤不久,哪能这么快就走出来了呢?!”库斯特有些紧张的说。 库斯特身后的几个士兵随即冲向弗兰兹,但很快就被弗兰兹打断。 “我看谁敢过来!”弗兰兹背靠墙壁,用一只脚撑地,一只手扶墙,另一只手握着拐杖指着那几个士兵。 周围的人看着这样的弗兰兹,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唯独库斯特向他走来,同时还说: “你真的是疯了!难道一次败仗就把你打的颓废了吗?” 弗兰兹憋红了脸,咬着牙说: “虽然我看到你还活着很高兴,但我也为你的这句话而很不高兴。你变了,库斯特。” 库斯特听到他这样说,脸色有些不自然,想要说话,但弗兰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不像以前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从你身上看不出一点军人的影子,我不认为这样的人可以上战场,甚至当上将军。” “那总比一个残疾人适合。而且,如果只失败一次就如此沮丧,那不能称为人,只能说成一次性工具。” 库斯特终于抢到说话的机会,以同样犀利的话语反击回去,然后又将手放到弗兰兹的肩上,语重心长地说: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失败,但很多人只有一次失败的机会。相比之下,我们很幸运,振作起来吧,我的朋友,我们之后还会有很多失败。所以在这之前,请你把伤养好,好吗?” 弗兰兹凄惨一笑,摇了摇头,只留下一句“祝你好运”,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库斯特看着弗兰兹渐行渐远,深吸一口气,也转过身子,带着士兵向补充军队驻扎地走去。 到达驻地后,几个军官看到库斯特,都想要跟他交谈,但库斯特心情不大好,便表示等他们到师部后再说。 军官们便也不再说话,而是回到各自的部队,带领他们向着第27师驻地行进。 库斯特任凭杂乱无章的军队说着各种污秽的词语,只是抽着烟,看着脚底下,一言不发地如散步一般走在草地上。 库斯特和补充军队到的时候临近下午,师部很多人都在高处观望,除了主记官森瓦尔。 驻地里的士兵们面无表情地欢呼着,清闲的军官则是欣喜的看着。 但无论是声音还是目光,库斯特都如感知不到一般,仍在驻地外散步。反倒是他身边的奥地利老兵握紧枪,憋着怒火。 直到格尔斯托利的影子进入他的视野,他才缓缓抬头说: “恭喜你,格尔斯托利上校,我决定分配给你几个营,至于具体的信息,我将会在指挥部里告诉你。” 格尔斯托利有些茫然,但还是把他拉回到驻地里。 一进到驻地里,便看到一群新军官。 那群军官中出来一个人,似乎是他们的头领。他走过来,对库斯特说: “将军!我是德雷瓦尔,中校军衔,匈牙利人。我身后的军官有2个少校,其余基本都是刚从军事学院毕业不久的军官,他们连同2000士兵一同来到这里,希望能与你并肩为帝国作战。” 库斯特点点头说: “那就让校级军官跟我进指挥部,其余军官各找地歇息去吧。” 然后又转身对格尔斯托利说: “把那些胆小鬼都给我叫到指挥部里,我们要准备上战场了。他们却还躲在某个角落里哭哭啼啼,哪里有军人的样子!” 自从前几天他们战败后,这些亲临前线的军官大多不愿直面外人,而是扎在一窝,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库斯特当然能理解他们,但是即将重归战场,库斯特必须要让他们重新振作起来。 在格尔斯托利走后,库斯特将3名新军官带到指挥部中,静静地度过一秒又一秒。 指挥部外传来一阵脚步,四人向外头看去,只见麦田和几个士兵押着几名军官,而格尔斯托利则在一旁苦着脸跟军官们谈话。 麦田和身旁的士兵将军官们按到各自的座位上,带有些歉意说道: “非常抱歉,这些长官不大愿意出来,但这是将军的命令,所以我只能把他们绑出来,希望能够原谅我。” 库斯特有些无奈地挥挥手,示意麦田出去。麦田也不墨迹,和身旁的士兵一起敬了个礼便站到指挥部外。 接下来,库斯特该办正事了。 正文 第五章 战前准备 库斯特看着一众军官,缓缓开口说: “各位先生们都知道我们师受到重创,组织度极低,我能感受并理解我的老军官们的悲伤,同时我也对新军官们的到来以示最高的敬意。” “但我们不能沉浸在失败中,我们应该迅速重整军队,以夺取一场酣畅的胜利,来洗刷一切耻辱。” 这句安慰中带有些命令的话没有让那些老军官振作起来,他们依旧埋着头,仿佛什么也听不进去。 反倒是那几名新军官神采奕奕,听到后更加兴奋。 库斯特看到他们的反应,有些失望,于是干脆地说: “我们现在统共1万人,考虑到我们军官的数量,我打算将他们分成10个营。当然,现在你们还得不到具体的控制权,我命令把所有士兵的民族统计清楚,并把同民族的人放到同一个营里。这需要很长时间,但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不出两天就好了。” “至于一个营是否能分到足够的人数,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会把多出来的连作为预备队,安插到急需的地方。” “我对编制的调整就此为止,接下来我们该谈一谈计划了。当然,是我说你们听。” 库斯特说的非常直白,但那些军官也没有什么反应。他拿来一张地图,并说: “今天是9月5日,我们上战场的时间是9月7日。” 这一句话让新军官很疑惑,德雷瓦尔礼貌地站起来说: “是的将军,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这可以证明什么呢?” “它可以告诉我们上战场的时候的局势。” 库斯特这一句话,让一众新军官感到震惊,也有一个老军官抬起头说: “你是不是脑子打出毛病了,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后两天的事。而且现在可不是一般时候,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你怎么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库斯特对他充满悲观的话语反驳道: “我可以猜,我发现俄国人的推进速度愈来愈慢。他们在9月2日攻下加利奇后,仅过一日就拿下了40多公里外的伦贝格,然而过了两天,仍旧拿不下近在咫尺的戈罗多克。” “这是否就可以证明俄军的组织度很不健康,我们可以发动一次反冲锋,将德涅斯特河的俄军赶出去。” 没有给军官们说话的机会,库斯特迅速展开地图,指着地图上的德涅斯特河说: “随着俄军的进攻,德涅斯特河的东侧有着被包抄的威胁,所以他们不断向西撤退。我预估,在9月7日的时候,我们在德涅斯特河的北岸只有几处桥头堡尚在。” “但我们不用太悲观,俄军在不断推进的同时,也减弱了他们的战斗力。我们可以先进行一次防御,等他们进攻失败后,迅速发动反冲锋。歼灭他们的有生兵力,并破坏他们的后勤系统和指挥体系,以实现后发制人。” 库斯特顿了一下,接着说: “如果顺利的话,我们甚至可以收复伦贝格,以让博罗耶维奇将军更好的应付北方战局。” 库斯特这一段话引得新军官凑一起议论纷纷,老军官们也抱着手看着库斯特,想知道他接下来又会说什么。期间库斯特坐着点了根烟,静静地等待他们。 过了会,德雷瓦尔站着问: “将军,你的计划看起来很有作用,如果成功了,那么帝国在德涅斯特河便可以多抵抗几天。但是北线依旧不顺利,俄国人控制着拉瓦,这使得戈罗多克受到左翼被迂回的威胁。 博罗耶维奇将军也无法肯定是否要撤退,一旦戈罗多克的驻军撤走,我们就要冒着被包抄的风险继续作战。 但高层肯定不希望一个师被成建制的歼灭,他们肯定会让我们一并撤退。所以我们的这次行动对战场总局上有什么作用吗。” 如此一连串的话仅仅打动了他身旁的新军官,库斯特也缓缓站起身子说: “是的,中校,我们仅仅一个师,在总体上确实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但是,我们可以给我们自己争取利益,如果我们夺取了一系列的胜利,并收复了伦贝格。那么,无论是对帝国,还是对我们,都是有很大的好处。” 库斯特说完便给众人一个微妙的眼神,那群老军官心领神会。但在新军官的眼中,这眼神就宛如钉刺一般。德雷瓦尔即刻用手敲打桌子,顾不上什么礼貌地说: “将军!我们应当为荣誉而战,为帝国军人的荣耀而战,而不是仅仅为自己的利益战斗!” “是的,中校先生,我不得不认同你的观点,但你也要明白,人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德雷瓦尔仅说几个词,便感到指挥部里的气氛有些奇妙,也只好吞一口气,不甘心地坐下。 库斯特接着说: “在东线,我们一共有4个集团军。从西到东分别是:1、4、3、2集团军。” “1集团军没有太大作为、4集团军因友军的撤退而遭受重创、3集团军原先更是糟糕、2集团军虽然得到克韦斯集群的加强,但仍旧被击溃。” “总体上,我们各处都不太好,我们的常备军基本都死光了。即使在我的计划成功后,接下来我们也只能依靠动员兵进行被动的防守,并祈求俄国糟糕的后勤系统把它们拖死吧。” 格尔斯托利在刚刚始终一句话没有说,此刻在沉默的指挥部中缓解气氛道: “是的,战役层面上的胜利也无法左右总体的局势。但我们也应该拼尽全力,为养活我们的帝国而战,这就是我们身为帝国军人所应做的事。” 指挥部内的气氛没有因这句话而好转,库斯特不由得看了眼格尔斯托利,叹气道: “诸位,散了吧,这两天你们自行准备,我不会有任何干扰,你们最好也不要过来找我。时间一到,你们就会分配到各自的部队,那时候你们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熟悉他们,而是给我战斗!” 库斯特右手一挥,指挥部里的人也纷纷起身,不欢而散。 正文 第六章 战役计划 两天过去,森瓦尔并没有辜负库斯特对他的信任,很好地完成了任务。 库斯特随即将各个编制组织好,最终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4个奥地利营、3个匈牙利营、1个克罗地亚营、1个意大利营和1个混合营,2个骑兵连以及12门老旧的青铜榴弹炮。 很快,在库斯特调整部队完后不久,他就收到了来自博罗耶维奇的电报。电报上的内容也很明确,要求他们前往第三和第二集团军的交合处,也就是利沃夫以南20公里、德涅斯特河南岸部署。 这正合库斯特的计划,而且在这里,河就是一条横线划分两岸,这使得战术发挥十分简单。 不出他的意料,德涅斯特北岸还剩下一个桥头堡,在战线上形成一个突出点。这原本是第49师所负责的,但现在他们来了,就交给了第27师。 库斯特干脆地命令3个营成立‘突出部步兵团’重防那里,并让格尔斯托利担任团长。 库斯特再次看着地图和手中的情报,他得知: 他的左翼由49师负责,这个师共有9个营的兵力,他的右翼由17师负责,有14个营的兵力。 而他的对岸,也就是俄国人,共有4个师,自西向东分别是22(12营)、24(4营)、32(7营)、12步兵师(17营)。 如此悬殊的兵力,他们似乎不可能获胜。但库斯特紧盯手中的情报,负责进攻桥头堡的俄22、俄24师在他们的结合处部署的兵力很少,但库斯特不打算从这里突破。 他将目光看向地图上的24师,这个师很薄弱,但却要负责进攻整个大半个奥27师。可怜的他们可能因为被烂透的通信害惨了,并不知道奥匈有一个师已经补充上来了。 俄24师右边的俄32师,兵力也不充裕,他们的作用就是配合俄12师进攻奥17师。当然,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还有一部分兵力要进攻奥27师。 战场最东边,这里河道非常窄,因此成为了双方交战最为激烈的地方。 在战场最西边,奥49师吸引着俄22师大部分的注意力,库斯特认为这里没有什么突破的可能,干脆不管它。 为了称呼简单,库斯特将北岸俄军4个师自西向东分别称为:R1(22)、R2(24)、R3(32)、R4(12)。 相同的,南岸奥军3个师则被称为:A1(49)、A2(27)、A3(17)。 这样,命令就相对易懂些。 在分析完局势后,库斯特立即排兵布阵。除去在北岸的3个营外,他还有7个营。 库斯特将4个营作为主力部署在R2师的南岸,准备随时配合北岸突出部进行进攻。3个营部署在R3师的南岸,以分担A3师的压力。还有2个连留在自己身边,保护师部,并随时准备安插到战线当中。 在初步的战略部署完成后,库斯特赶往前线的主力部队,并尝试进一步了解俄军的战略部署。 德国的情报部门给了库斯特一个很大的惊喜,他们准确的将战场上的4个师的部署告诉了库斯特。 R1师有9个营部署在北岸与A1师对峙、3个营进攻桥头堡。 R2师有2个营配合R1进攻桥头堡,另两个营就要面临A2主力部队的进攻。 R3有4个营会遇到A2师的3个营、余下3个营和R4师合计21个营一同进攻A3师。 A3师仅有14个营,是绝对无法在人数差距如此巨大的情况下守住河的。尤其这里的河道很窄,这使得发起强渡不会太过于困难。 因此,如果库斯特想要在这里有所作为,必须要速战速决,否则他的侧翼友军就会崩溃。 库斯特很快就给A1师长打了一个电话,库斯特把计划告诉了他,希望他能够支持自己的行动。 A1师长非常爽快,他很快就将2个营作为预备队交给库斯特指挥。 接着,库斯特再次和A3师长沟通,同样将计划透露给他,并希望他能够吸引足够多的俄军。 A3师开始有些沉默,但随后也同意了库斯特的要求。在对话的结尾时,他希望库斯特能够迅速结束战斗。 征得身旁的两师的同意后,库斯特又给博罗耶维奇打了个电话。没有告诉他具体计划,只是希望他看在3个师长的份上,能够提供一些侦察机。 博罗耶维奇表示他只能够给他2架飞机,并要求库斯特控制好士兵,不要让他们把飞行员打死了。 在内部取得一系列成功交涉后,库斯特便亲临前线视察地形。准备为接下来的行动确立一个大体方针。 但库斯特即便走遍南岸,也仍不知道北岸的地貌,便命令桥头堡突出部的士兵尽可能地探索周围地形。 接下来,库斯特需要对他的主力部队的排兵布阵进行一些调整。但在调整之前,为了能够贯彻部队,必须要确立一个观点: 首先,要知道这个范围内的进攻方是A2师,而不是R2师。R2师仅有2个营能够投入到这里作战,而A2师有4个营能够投入。因此库斯特坚定认为他们才是真正的进攻者。 其次,要知道这个时代的进攻极其依赖大炮。很多情况下,部队推进一定距离便无法再往前。这很大程度是因为大口径火炮的机动性极差,光是筑造阵地就需要不少时间。因此库斯特认为必须要将火炮尽可能往前部署。 最后,要知道在这里的俄国4个师的情报均被渗透。他们随时都知道俄国人的信息,而俄国人却需要用人命来换取信息。R2师并不知道有数倍于他们的敌军驻扎在这里,而为了遵守命令,不得不向库斯特师进攻。而这样的进攻必然会以整个R2师为代价,因此库斯特认同部队中先防守、后进攻的观点。 通过库斯特这番论述,军官和士兵深受折服。接下来的调整工作也就很顺利了。 库斯特将机枪阵地隐藏在南岸20米,这个距离甚至不用等敌军开始强渡,就可以开火射杀敌军了。 炮兵阵地在机枪阵地以南200米,这个距离有些近了。如果敌人观察到炮兵,库斯特可能会遭受到沉痛的打击。 但库斯特已经做好了保障,炮兵阵地各处都有可以机动的手段,并且库斯特对炮兵下达了死命令:人死了可以,但要把火炮给我保住。 而4个步兵营均被放在了炮兵阵地以南50米,在危机时,这便于他们迅速投入战斗。在平时,这便于他们安全而快速的搜集渡河的一切资源。 在库斯特将编制调整完后,他们便静静等着俄国人到来,并随时准备歼灭他们。 正文 第七章 死者进攻 9月7日夜晚,一群绿色军衣的人趁着夜色,向德涅斯特河缓缓靠近。 他们几个人一组,身穿新衣,却撑着古老的木筏。 还有大约2连的兵力在为他们作掩护——这是麦田所观察到的俄军。 月光泄进暗堡里,映出里面坚毅的奥地利人。机枪上也冒出些许银光,但对岸的俄国人没有注意到它。 库斯特缓缓从许多机枪手身后走过,并拍打每一个士兵的后背。 月夜无声,两岸也是如此:北岸只有些许靴子踏进泥沼的声音,和无法避免的碰撞声;南岸则是一众靴子敲击鹅卵石地面的声音。 眼见俄国人愈来愈近,库斯特最后一次思考他所拥有的: 这个暗堡是之前的友军部队留下来的。这里之前从未启用过,并不坚固,但是足够隐蔽,尤其是夜晚,根本不可能发现。 他将24挺机枪放在了暗堡里,同时在两翼还各部署了1个步兵连,并给他们配备了一个电台。 再次将视线放回到河上,俄国人先头部队已经将木筏摆好,并开始渡河。 麦田有些着急的说: “将军,两边全部发过来了电报,他们请求开火射击。” 这话不止是两翼部队的心声,暗堡里的士兵们也都回头期待地看向库斯特。 库斯特点着一根烟: “先别着急,在这里,河道宽200米,他们要过来需要很长的时间。我想等他们全部进入到河里,那时在开火会更好点。” “可是将军,那时候他们的先头部队可能已经到了岸上了,那不会让他们摸到暗堡附近吗?” “不必担心,今天风有点大,浪有点猛,他们上岸后必定会很疲惫。按照我对俄国军队的了解,他们上岸后不会立即机动作战,而是就地休息,这可是我们的机会啊。” “所以将军,我该怎么回复两翼呢?” “告诉他们,不要着急,等机枪开火压制后,他们再自行射击。同时,让他们注意点暗堡视野盲区,要是有个俄国人摸上来,我把他们皮扒了。” “那我们该怎么对付其余的俄国人呢,用炮火吗?” “那太浪费了,我们只需要把他们的船打烂就可以了。我不相信俄国人沉入水中,翻上来后还能作战。” 麦田点点头,对着库斯特行礼后,便扛着枪,迅速去通知电报员。 大概10分钟后,俄国人的先头部队已经上岸。不出库斯特的预料,他们果真原地休息了。 在看到俄国人原先负责掩护的2个连也开始渡河后,库斯特毫不犹豫地抽出指挥刀,大声喊道: “我的孩子们!把怒火倾泻在这群俄国佬身上吧!” 24挺机枪瞬间爆出火星,不断地射杀俄国人。它们如死神镰刀一般,每一次左右挥动,便会带走一群人的生命。 两翼在听到机枪声响后,也迅速响起了零星而又庞大的犀利声。 库斯特被这地震般的枪声震得有些站不住,但仍旧闭着眼,沉浸在战争的艺术与烈火当中。 “将军,快看!”麦田惊恐的声音传来。 库斯特不满的睁开眼,狠狠地盯了一眼麦田后,看向河上。即使他身经百战,但此刻仍在震惊中带有些敬意。 近处,俄国人的先头部队此刻在3个方向的火力下,仅剩下不到20人。可他们反应过来后,仍毫不畏惧的冲向冒着火光的暗堡。 其中更是有一个人,身中数十枪,仍旧挺拔着身子,端着带有刺刀的步枪,踉踉跄跄地向冲向暗堡。若不是麦田一枪打爆了他的头,他可能还会往前攀几步。 河面上的木筏被打翻、打烂后,后排的俄国人大多跑走了。而前面的俄国人见撤退无望后,奋起身来,丢掉步枪,只留佩刀,全力向奥地利人爬去。 而他们的结局也只有死:直接被射杀在水里或河滩里、要么被飞溅的弹片砸死、或是被冰冷的河水冻死、还有人被巨浪淹死...... 不到10分钟,整整两个营的编制都葬身在德涅斯特河当中。原先清澈而涓涓的河道,现已是污浊而猩红。 库斯特看着这里的一切,握着指挥刀的手有些颤抖,低沉地说: “我本以为他们早就死了,没想到,他们在死前爆发出了活人最可贵的、最重要的精神。 他们是俄国人的常备军,也是俄国人的勇士,愿德涅斯特河安葬好他们。” 库斯特这一番话,使暗堡内的奥地利人都有些悲伤,但库斯特又说: “好了,停下来吧,身为军人我们确实应该给予他们尊重,但我们也需要快点行动了。 命令4个营快速渡河,这里的阵地由预备营接替。” 话了,库斯特头也不回的走出暗堡。看着洁白无瑕的月亮,看起来一切都很美好。而它的下面,却是尸横遍野的平原。 库斯特的鱼灰色大衣随风飘浮,灰黑色军靴紧紧钉住地面。他屹立在暗堡上,他抬头仰望,一副沉痛的样子。 但库斯特没有注意到,对岸的平原上有一个偷偷摸摸的人,摆弄着什么大架子,最终白光一闪,这个人和那个大架子也就不见了。即使库斯特恍过神来,见没有大事后,便也不在意了。 这其实就是一个战地记者和他的摄像头。虽然没人知道他为何出现在那里,但不得不承认,他拍下了一个极具艺术性的画面。 这个后来被称为‘德涅斯特河畔上的屠夫’的男人站在高处,仰望星空。他的下方则是暗堡,其中的几道缝里还漏出冒有烟的机枪。 随着视野逐渐向右转移,愈来愈血腥的画面展现出来:满是死尸的河滩和血红的河流。 没人知道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也没人关心河道还埋葬着多少人。人们只知道俄国人在失败的领导下遭受惨败,而奥地利人在英明的领导下大获全胜。 随着时代的推移,科技的进步,这张照片也就变得越神秘。一些人曾尝试将它变成彩色的,但最终失败了。或许这张照片的作用和其他照片一样,记录着世界曾经发生过的事,并尽可能留给后人那个时代的回忆...... 当然,这张照片目前的作用就是对库斯特本人有所帮助。 正文 第八章 凶猛突破 在敌人的两个营被歼灭后,库斯特便命令部队发起反冲锋。 他不打算使用炮火轰炸防御设施,因为这将惊动俄国人,而且他们的炮弹也不是很充足。 所以库斯特命令1个精锐连进行渡河,尝试渗透进俄国阵地,并拆除阵前的铁丝网,以确保整场渡河的安全。 行动很快就开始了,那两个连的士兵们趁着夜色迅速将渡河工具铺好。临行前,他们的长官回头看了眼库斯特。 “祝你们好运。”在库斯特的敬礼下,这个连逐渐隐入黑暗中。 在黑红的河面上再也闪不出一丝光亮后,库斯特撸起袖子,看了眼手表。 现在是夜晚11点,预计那4个营过来还需5分钟,他们渡河至少需要20分钟。 库斯特希望在凌晨1点前,与格尔斯托利形成对R2师剩两个营的东西夹击。待R2师被彻底消灭后,他们就会集中7个营的兵力,机动到R1的侧面,不断地深入,伺机孤立各个俄军,并尝试找出并摧毁俄军的指挥系统。 一旦枪声响起,在东面的3个营则会死死地迟滞住右翼的敌人,他们会利用河流与尸体和敌人死缠烂打,但估计只能撑住十几个小时。 因此,库斯特必须要在9月9日之前,结束对左翼敌人的打击。 结束思考,库斯特对着身边的麦田说: “等那4个营到了这,不要让他们停下,而是立即进行全面渡河。他们不用担心俄军,你刚刚也看到了,我已经在对岸部署好了一个连。” “但是,现在已经是深夜,除了零星枪响,战场上没有出现大规模的交火。战场上所有师都在修整,如果我们悍然发起进攻,我们不会有任何友军前来支援。 而且要是惊动俄国人,那就不太好了——要知道,我们刚刚击溃2个营,剩下的逃兵一定会有所警惕。” 库斯特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抓住麦田的衣领,愤怒且癫狂地说: “你要知道,整个战场上,最有希望突破的就是我们师!所以我们压根就不需要友军的帮助,而是我们去帮助友军。 最有机会突破的时间就是现在!对岸的俄国人2个营均被击溃,这意味着我们北面宽达3公里的战线内,没有任何一个俄国军队可以阻拦我们!” 麦田被库斯特吼的有些发懵,好在那4个营已经抵达,库斯特也就不再与他计较,转身命令他们立刻渡河。虽然其中有些人不太满意,但也只好忍住。 时间很快来到夜晚12点,库斯特的四个营已经逐渐将R2师分割开来。 库斯特又给格尔斯托利发了封电报,希望他派遣一个营过来配合他们,以形成包围。 但他对库斯特说,西面的俄国人对桥头堡发起的进攻太猛烈了,所有部队几乎都投入到战场中。因此他只能把唯一的预备连投入到东面配合库斯特。 库斯特也没有犹豫,将200枚炮弹掷进俄军阵地后,迅速发起冲锋。 不过20分钟,俄军阵地彻底被冲毁,R2师(24步兵师)全军覆没。 库斯特再次命令他略有损伤的4个营深入R1师后方,尝试找到R1师的指挥部和炮兵阵地,并试图与A1师配合,形成一个包围圈。 同时命令炮兵对东面的R3师进行长达10分钟的饱和炮击,以支持右侧军队的进攻,来夺取更好的阵地防御俄国人。 在奇袭和炮火的进攻下,R3师的一个营崩溃,那里的防御工事被库斯特在东面部署的一个营攻克。 目前,东面库斯特有1个营防守在北岸,而另2个营均在南岸保障侧翼的同时,还有着预备队的作用。他们向库斯特保证不再前进一步,而是坚定守住阵地。 在西面,库斯特的7个营全部进军到R1师的侧翼。并且还有4个营不断深入其内部,集中兵力消灭他们的各个预备营。 截止到凌晨2点,其他部队才知晓了库斯特这样的突破。所有师长都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迅速调兵遣将,战场形势也因此改变。 R2师师部立刻退出战场。R1师迅速抽回岸边的几个营,立刻开始筑造防线。R3师向库斯特在东面的3个营发动猛攻,但在士兵的抵抗和炮火的援助下,成效不大。R4调走2个营去支援R3师,其余部队等到天亮时再渡河进攻。 A1师用火炮向北岸进行地毯式轰炸,以迟缓对岸俄军的撤退,同时将之前答应库斯特的2个营通过友军桥梁机动过去。A3师没有任何动作,依旧保持与R4师的对峙。 凌晨3点,在西面俄军还有5个营的兵力防御东面库斯特的进攻,4个营防御南面的进攻,其余的营均被歼灭。 而俄军在东面占尽优势,拥有整整25多个营的兵力,足以撕毁任何的防线。 与之相对的,奥军在西面共有16个营可以发起联合进攻,而东面却因战损只有不足13个营。 随着西面奥军进攻的速度越来越慢,库斯特便愈来愈着急。 如果他们不能迅速结束这里的战斗,那么他们在东面的情况就会变得更糟糕。而此刻,唯一快速消灭俄军的方法就是毁灭他们的指挥体系。 俄国常备军虽然个体作战很强悍,但不过是一群莽夫。他们只懂肉搏时的快感,却无法理解枪械时的精妙。 这套结论在指挥战术中一样适用,只要把他们的领头羊干掉,他们就是一盘散沙,很难集中起来。 所以,库斯特立刻命令两架飞机起飞,在方圆10公里内搜寻俄军的师部。 即使天仍是昏沉的,但库斯特扔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两架飞机上。只要他们发现了俄军的指挥部,库斯特就会带着身边的几个骑兵连飞奔过去。 在送走那两架飞机后,库斯特不安的坐在指挥部中,度秒如年。 凌晨4点,隐隐听到远处天空的轰鸣声,库斯特即刻跑出去,望着残损的双翼飞机缓缓飞来。 在一众步兵的拖拽下,飞机成功降落在草地上,飞行员从驾驶舱里面跃出来,带着一脸血对着库斯特说: “我的将军!俄国佬的指挥部就在我们西北6公里处,并且他们大概只有不到1个连的兵力。” “很好,你快去休息吧。” 库斯特和蔼地对飞行员说,然后向着身后喊道: “我的孩子们!赶快骑上马,跟着我去猎杀俄国人!” 正文 第九章 黄昏 麦田跑到库斯特面前说: “将军,这太危险了,还是让骑兵自己去吧!” 库斯特一脚把他踹出几米外: “怕什么,我们有2个骑兵连,比他们多出来一个。 而且,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一旦失误,战场形势对我们就变得极为不利。就算他们已经做好准备,我也必须要赌上一把。 为了获胜,我们必须要在凌晨5点前抵达。太早,我们就会因行军而疲惫;太晚,我们又会错失机会。” 说罢,库斯特跳上马背,率领2个骑兵连向俄军师部行进。麦田不得不爬起来,抓来一匹马跟着他的身影。 凌晨4点20分,库斯特遭到小股俄军的抵抗,不得不分散出一个连的兵力。自己则带着另一个连,在灌木丛中继续行进。 4点30分,库斯特已经可以看到俄军师部的轮廓,于是停下马,转过身对一众骑兵说: “我的孩子们,炮火不断、血雾朦胧,天色昏黄,今天是可怕的一天!但是,与我们——奥匈帝国的勇士战斗,更可怕! 让我们发出振聋发聩的嘶吼声,响彻整个战场,让不朽皇帝听到我们的勇敢,让世界为之战栗!” 库斯特说的越激动,骑兵的吼声也越磅礴。战场错杂的战火声能掩盖住他们的声音,却无法销蚀他们的士气。 接着,库斯特又用锐利的眼神看向俄军,就像是看一群死人一样,拔出马刀说: “刀出鞘,枪落下,快步前进!” 骑兵们虽装备复杂,有人用军刀,有人用长枪,但他们的意志是统一的。 齐刷刷地拔出武器,在昏黄的光照下,锃亮的刀身漏着寒光,老旧的枪尖溢散着杀气。 俄军的防备工作并不优秀,直到奥军骑兵连距离他们不过200码才发现他们。他们的机枪手迅速就位,可下一秒就被警惕的麦田一枪干掉一个。 但即使没有机枪的压制,躲在掩体后的俄军用步枪射击,也够奥地利人喝一壶的。 到了一百码时,双方的远程交火是最激烈的时刻,不断有人倒下。现在的局势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于是库斯特将刀尖指向俄军,大喊: “冲锋!皇帝万岁!帝国万岁!” “皇帝万岁!” “帝国万岁!” 骑兵们大声喊着,挥舞着马刀,高举着长枪,冲向俄军。 阵地里的俄军也纷纷爬出来,步枪装上刺刀,高喊着库斯特听不懂的话,向奥地利骑兵发起反冲锋。 两军相接时,骑兵凭借着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把俄国步兵撞飞出去,战线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大缺口。 库斯特迅速沿着缺口,冲向俄军师长。 随着刮在库斯特脸上的狂风减弱,他的身子也逐渐挺立,高举军刀,在合适的时机落下,斩断那师长的左手臂。 “啊!” 俄师长的惨叫跟他左臂残余的血丝一样惊悚,他眼神凶狠起来,拔出军刀,打算跟库斯特决死一战。 但库斯特显然不想浪费时间,左手掏出手枪,向他连射三枪。 第一枪命中他的肺,但他仍旧用刀紧撑着自己站立,睁大眼睛怒视库斯特。第二枪打飞他的膝盖骨,他不得不跪倒在地面,抬起头满是不甘。第三枪击穿他的脑骨,溢出的脑浆宣告着他的死亡。 库斯特杀掉俄国师长后,麦田带着9名骑兵飞奔过来。 “将军,快走吧,俄国人快要赶上来了!” 库斯特没有迟疑,率领他们突围出去,最终在凌晨6点成功回到指挥部。 俄国人赶到时,他们只看到了几百具尸体,和他们那死相凄惨的师长。 凌晨7点,库斯特用明码发送一份电报,内容是他们成功击杀R1师师长。 俄国人对这份情报猝不及防,很快,R1师的所有部队在被包围、无法通讯、指挥体系的崩溃下,向奥地利军队投降,8千余人均被俘虏。 库斯特打算再次向东线发起进攻,但是他的各个营都严重受损。而且,他得到了一份不好的消息。 “什么?格尔斯托利死了?”库斯特罕见的用左手接着电话,满是震惊地说。 “是的,他的身体被炮弹炸裂了,我们想找回他的尸体都办不到!”电话那头是德雷瓦尔,他同样悲愤地说。 “什么!” “我们虽然成功了,但是我们至少损失了2个营,其它营的状态也很差。 将军,你因刚才的行动,可能不知道,我们东边的友军防线崩溃了! 他们的撤退,导致我们在东边的3营被包围,与我们断绝通信。 现在,总部命令我们立即放弃德涅斯特河防线,向西撤退20公里。” “什么?!” 本以为大获全胜,并想要扩大战果的库斯特被这一连串问题搞得头晕。 突然右手突然一阵剧痛,掀开袖子,他的手臂被连皮带肉的削去一部分。食指也被割开一个口子,漏出里面花白的筋。这样的重伤是刚刚突围所致。 深受心理和身体打击库斯特脸色苍白,德雷瓦尔又给了他一个重击: “我们被特殊命令前往克拉科夫,到那里拆解部队,并利用当地的铁路交通,及时的为其他师补充兵力。” 库斯特不堪打击,身影倾斜两下,最终拽断了电话线,晕倒在地板上。 待库斯特醒来时,已经是9月9日的夜晚,原先被他消灭的两个师因俄国强大的动员能力,恢复了大量损失兵力,重新投入战斗中。 他睁开双眼,想要从床上趴下去,不料,突然右手无力,滚下了地板。 这一噪声似乎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门外传来拐杖杵地的声音。 那人推开门,走进房间,打开灯。昏黄的灯中映出熟悉的面庞——弗兰兹。 弗兰兹缓缓地下身,把库斯特拉起来,对着他说: “哎,我了解你最近的情况,我们唯一老部下,格尔斯托利死了。 至于麦田,你不用担心,他这几天就在这里守着你,我刚刚跟他换了一下岗。” 弗兰兹边说边从腰中拿出几张照片,展示给库斯特看,平缓地说: “俄国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你把他们的将军打成这个样子,把他们的部队淹死在河里,他们把你称为‘屠夫’。 这几天,小心点吧。还有,博罗耶维奇要你醒后就去找他,大概不是什么好事。” 正文 第十章 转入后方 随着战场上多方面的崩溃,博罗耶维奇不得不后撤以保全他的军队。他将新的指挥部建立在了桑河西岸的萨诺克,此次来到更西边的克拉科夫,是专门为了库斯特的。 库斯特在全线崩溃的战场上的表现非常好,但是他那赌博式的指挥让博罗耶维奇不满。如果把那个师依旧由库斯特指挥,指不定哪天就连人带军队一起没了。但他并不知道库斯特换了一个人。 博罗耶维奇在克拉科夫这一天也没有干闲着,依旧忙着处理军队内部问题。直到库斯特到来,他也依旧在用电话指挥前线将领的作战。 在眼神瞟到库斯特后,跟通话的人敷衍了几句就挂断了。他转过身说: “库斯特将军,我得知你在前线的胜利后,非常欣喜。但我也知道,你在战场上受了严重的手伤,所以我向帝国给你申请了两枚勋章——骑士级利奥波德勋章和二级铁王冠勋章。帝国同意了这项要求,并在明日授予给你,这是件好事,我的朋友,别太伤心。” 看到库斯特始终沉默着,他不由得一叹气: “你这两天的行动吸引了俄国人的注意力,而且你杀了名俄国大贵族,他们费尽心思想要查出你的底细,还让人抹黑你。你现在的风评很不好,所以还是好好去养伤吧,别担心没有活干,我已经向高层推荐你去研究武器装备以及新的战术理论。” 库斯特听到‘研究武器装备’后,原本黯淡的眼神突然明亮起来。博罗耶维奇看他这样,也放松地从衣兜里掏出一笔可观的钱,并把它塞到库斯特手中: “这些钱给你,就当我给你的补偿。” 库斯特紧盯这笔钱,攥紧了它,但又觉得不太好,便一直没有收回手。 博罗耶维奇看他这样,不免笑出了声,把他的手推回去: “哈哈哈,不用担心,收下吧,我知道你平民出身,而且搞研究没点本钱是不行的。” 库斯特这才把钱塞到大衣里,道了一声谢便走出门。 博罗耶维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办公桌,上面还有一堆文件需要处理。在动身前往萨诺克前,他可能要在克拉科夫工作一晚上了。 库斯特看着这座寂静的古老城市,有些感慨。自从几百年前克拉科夫建城后,还从未有过这般冷清,即使是波兰被瓜分,城里的街巷依旧热闹。可如今战火烧到了自家门口,居民能逃得都逃了,不能逃的就只能缩在家里。 心情本就不好的库斯特看到此景更是有些落寞,但随后振作起来,回到醒来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鼓捣着什么。 第二天清晨,博罗耶维奇离去时留给库斯特一封信。告诉他今天中午帝国高层的人就会过来,在授勋的同时可能会问他一些关于前线战事的问题。博罗耶维奇希望他能够趁着这个机会指出军队的不足,和前线战争的大劣势,以加强他们对俄国战线的重视。 不用他说,库斯特自己也会要求高层对此有所作为。要知道,俄国在这时还是一个强大的国家,帝国却在俄国战线上只部署了约50%的兵力,完全无法与俄军抗衡。 他们想要迅速击败塞尔维亚,可到现在为止,他们在塞尔维亚没有任何成就,反而还被塞尔维亚军队攻占了一部分地区。这是很致命的,如果不是后来保加利亚的参战,塞尔维亚可能还会顽强的反抗下去。 但是以波蒂奥雷克将军为首的帝国高官们依旧认为应先攻克塞尔维亚,这在政治上很正确,因此得到了皇帝的支持。现在的俄国战线也只不过多了几个师,这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在这段时间内,手残的库斯特也没闲着,依旧在和腿残的弗兰兹兴奋的搞着一些图纸。 一直到了中午,麦田去通知他们,看到画着各种复杂枪械、大炮结构,新颖的战术图和完全封闭的神奇‘汽车’,不免有些震惊。 两人看到麦田,又各自看了下手表,才发现已经中午了。 库斯特连忙把其他东西扫下桌面,图纸搓成一团放进自己衣兜,夺门而出,招呼一辆车。一阵轰鸣,库斯特连同汽车消失在了远方。 麦田伸出头看着汽车远去,又转过头看看弗兰兹,几次反复,满脸犹豫不决。 弗兰兹看他这样,不免失笑道: “你这个傻小子,虽然我是你的直属上司,但我此刻还是建议你去跟上他吧。” 麦田得到他的同意后,作出奔跑的动作。弗兰兹又说: “你是真的傻!你不会想跑过去吧,他摆明了不想让咱俩介入。这样,你出去买点吃的,我正好饿了。” 麦田原本犀利的气势不复,转而变得有些颓废,接过弗兰兹手中的钱,闷闷不乐地走向外面,并把门关上。 弗兰兹看着有些混乱的房间,摸了下自己有些烫的脑袋,然后拉下窗帘,房间再次变黑。他躺在床上,昨晚他和库斯特一宿没睡,一只在商讨一些事。 库斯特本打算自己一个人画图纸,但是他的右手负重伤,能动弹一下就是不错的,他也不太会用左手写字,导致他画的东西跟蚂蚁爬一样,根本看不清。 无奈之下,库斯特看了眼正熟睡的弗兰兹,灵光一现,把他打醒,他就被强拉过去给库斯特做助手了。 月光与他俩构成了一个诡异的画面:一个右手残的人把座位让给腿残的人,并站着用左手指挥他画什么。那腿残的人也越画越精神、越癫狂。再加上他们穿的白衬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家精神病院里出来的人信了邪教,正在搞一些坏事。 感受着眼皮沉重的压力,弗兰兹搞不明白为何库斯特依旧精神地满地乱跑,而自己比他年轻却疲惫的要死。 他闭上眼睛,不去想那些事,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而库斯特那边,他已经抵达了火车站,并在那里等着一些人,和自己即将到来的荣誉。 正文 第十一章 新的任命 库斯特靠着火车站的墙壁,以缓解一宿未寝的疲惫。他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给他授勋的人赶快来,他好早点回家睡觉。 或许上天眷顾他,这一列火车停下后,下来了3个显眼的人,他们穿着军衣,手里拿着照片,寻找着什么。 直到看到了睡眼朦胧的库斯特,那三人看看他,又看看照片上的人,最终一个人带着肯定而又有些歉意地说: “非常抱歉,库斯特先生,我们这一路有点漫长,让你等了如此多的时间” 库斯特立刻精神起来地说: “你们不需要客气,我刚到这没多久。” “哦?那看起来将军并不重视荣誉,但为什么你如此困倦呢?”另一个人有些尖酸而刻薄的说。 “我昨晚与我的手下,弗兰兹准将一宿都在商量军事方面的问题。我们太过激动,以至于到了中午我们都没发觉,还好我的警卫及时的提醒了我,真是感谢他!” 说着,库斯特还从兜里取出一沓皱皱巴巴的纸,展示给他们看。 那三人也饶有兴致地,每人各从其中取出几张,交替着看。 库斯特也趁着这时仔细端详那三人,惊讶地发现: 刚刚那个说出尖酸刻薄话语的人是奥斯卡-波蒂奥雷克将军,他是奥匈的总督,有些神经质。 他很善于纸上谈兵,是个出色的参谋官,他说的话极具文采,因此他能得到一众官员的支持。但他的实战指挥能力并不突出、经验也不丰富,因而被卡尔-克劳斯评价为: “只要战争流的是墨水,而不是鲜血,那他就会一直是个战神”。 他认为应该在塞尔维亚边境集结重兵,以迅速解决他们,好解放巴尔干战线上一部分兵力。 这种观点打动了皇帝,以及一众官员、平民,很多人都支持他的想法,除了他的对手——康拉德,也就是刚刚主动跟他打招呼的那个人。 他是奥匈的总参谋长,非常精明,但不切实际。 他和波蒂奥雷克有些相同,都很擅长纸上谈兵。但他比较像军人,说话直白,而被官员孤立。 他的战略眼光很不错,但他忽略了奥匈士兵们的民族复杂性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实际战斗力,再加上他有些意气行事,葬送了大批奥匈官兵。正如人所说: “他的想法是可靠的,但他手中的剑是脆弱的。” 他始终认为如果战争爆发,俄国没有参战,那就全力打死塞尔维亚。 若俄国卷入战争,则应将主力放在俄国边境,与德国军队一同进攻俄国,而在塞尔维亚和其他地区采取守势。 中间没有插话的人是弗里德里希大公,他是奥匈最高总司令,他在某种领域上很聪明。 他虽然掌握军事大权,但实际上,大部分指挥权都交给了康拉德,而自己则挂个名头,不怎么参与战役指挥,经常作为吉祥物出场。 他身为奥匈亲王,是必须要保障自己的利益。因而身边的将领商讨战略时,他嘻嘻哈哈地不掺和;而若有将领敢搞一些‘小动作’,说他的坏话,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些将领送到前线。 库斯特都不怎么喜欢这三人,他们虽然很不相同,但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哈布斯堡的军队在130多公里外垮掉时,他们还悠闲地散步、看几个小时的报纸、喝些红茶,跟没事整天闲的大爷一样。 待他们仨看完时,都不由得眼前一亮,康拉德深吸一口气,礼貌而又激动地说: “真的是太好了!你的这些构想非常奇妙,怪不得博罗耶维奇会把一个仗打的漂亮的人送到后方,原来你在这方面也很擅长!” 未等疲惫的库斯特作出反应,他再次从衣兜里摸索出两枚盒子,打开它,拔出里面的十字形勋章,毫不墨迹地按在了库斯特的军衣上。并说: “既然你如此困倦,那就快点休息吧,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前往维也纳的列车,那辆列车对你和你的随从是免费的。只要你别带几百个人上去就好。” 他又看了眼波蒂奥雷克,有些嘲讽地说: “至于我们,你不必担心,我们会在这待几天,以更好的得到前线交战的信息,好来证明我的观点是对的。” 波蒂奥雷克有些生气,但不想给库斯特留下坏印象,便强忍在心中。 但他不知道,如今的库斯特早就知道他的为人如何了。 弗里德里希大公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走到中间,打圆场说: “先生们,如果我们依旧这般矛盾,那可就不好了。其实我们并不用如此执着,我们军队的民族非常复杂,那么两种作战理念共同用在部队上,又有什么不好呢? 要知道,我们身为高级军官,该做的可不是保全士兵们的战斗力。相反,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把士兵们送到前线,让他们为帝国而战,贯彻我们的意志,并把这意志强加给敌人。而不是在这里为一个战术思想你争我斗,那种细微的事交给基层军官就好了,我们只需要负责总体上的指挥就可以了。” 这番话并没有解决两人的争端,直到库斯特有些生气的说: “这种不负责的行为,简直是军人的耻辱!” 弗里德里希有些一愣,随后笑嘻嘻地走到库斯特身旁,并转来转去地说: “哦!我忘了,你也是那群基层军官的一员。抱歉啊,你是如此的平实,以至于我刚刚没注意到你,我为此感到抱歉。 当然,我也要感谢你。你对部队重整的手段启发了我,让我认为这种事交给基层指挥官就可以了,我们高层只需要对这种违反宪法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我由衷感谢你,让我首次明白了战争时期,宪法是可以违背的。” 听到他那阴阳怪气的话语,库斯特血压飙升,以至于世界都变黑了些。 康拉德迅速走到库斯特面前,手放在他肩上说: “你好好休息,不要在意别人的话,安心干好研发军备的工作,我已经向高层申请将你提拔为军备部大臣。” 波蒂奥雷克也缓缓走过来说: “这很难成功,你的名声不太好,那些比较注重脸面的贵族是不会同意的。我会尽力帮助你摆脱掉流言蜚语的困境,以让你的想法迅速投入到实战中。” 库斯特有些惊讶,他们居然能够达成共识,不过还是挺立身子,用破败的右手向他们行礼。说了些道谢和仰慕的话,便再次乘着之前的那辆车离去。 正文 第十二章 新型军备 1914年9月10日晚 一辆列车从东边缓缓驶入维也纳火车站,带着轰鸣声与浓浓黑烟,最终一阵刺耳声,停了下来。车门一打开,便走下了形形色色的人。 弗兰兹坐在板凳上啃着烧鸡,看向窗外的维也纳,不由得感叹道: “真他妈的好看,不愧是帝国中心!像咱这乡巴佬,还从未有进入的资格呢!” 一旁的库斯特有些担忧: “好看是好看,毕竟是那些王公贵族的老巢。不过,战争把整个波兰烧了个遍,还搞得这么繁华,真的好吗。” “管它呢,反正前线的事与我们无关了。” 弗兰兹风驰电掣地几下干掉烧鸡,随手一丢,便让麦田搀扶着他出去。 库斯特失声发笑,随后也理好衣服,戴上军帽,走了出去。 一出去,便看到弗兰兹在麦田的搀扶下一蹦一跳的走,本就不整的衣着此刻更是糟蹋。 周围人本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但看到他的鱼灰色军衣后,便变成了鄙夷而又自傲清高的神色。若不是看到麦田身上的枪,恐怕就会没事找事去跟弗兰兹理论去了,然后被他痛扁一顿。 库斯特走到弗兰兹身旁,用犀利而凶狠的眼神瞪回去,很快便没有几个人敢看向他们了。 三人一路走到维也纳城中罕见的封闭建筑,库斯特礼貌性的敲敲门。很快,门就被打开。 一进去,便现出一群人,其中一个人大喊: “向伟大的将军致敬,他将会带领我们走向光荣辉煌的时刻!” 所有人也都共同发声: “伟大的将军万岁!” “伟大的将军万岁!” ...... 弗兰兹笑嘻嘻地对着他说: “我是不知道啊,你居然有一个军备库的底子。老兄啊,你居然瞒了我这么多年!我很生气,所以你给我再买一个烧鸡,可以吗?” 回应他的只是库斯特茫然的眼光,嘴巴微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带头发话的人看着库斯特满脸疑惑,便走出来说: “将军,我们事先已经得到了帝国的通知。他告诉我们,不久就会有一个将军前来,领导我们的工作。 我们派出去的人见到你后,便肯定了你就是那个将军。所以我们迅速的准备了这场欢迎仪式,希望你能开心。 哦,对了,我是佛克斯-麦里阿森,你可以叫我佛克斯中校。” 经过他的解释后,库斯特恍然地点点头,看了眼身旁的弗兰兹,又看向了面前比他矮一截的佛克斯,说: “所以,你搞这么有意思的仪式是干什么的,欢迎我皈依邪教吗?” “误会了,将军!我们只是为你的到来感到无比的兴奋。我们的军备库全称是‘帝国驻维也纳第5军备库’。” “所以呢,你想要表达什么,请尽快讲述清楚。” 佛克斯连忙说: “帝国在维也纳及周边地区的军备库有很多,我们是老末,很不受重视,因此我们整天都很颓败。只有帝国高官前来视察工作时,我们才会装装样子;如果猝不及防,那就贿赂点钱,那些高官也就不管了。 可是前些天,听到一个亲临前线的将军因受伤而转来领导我们,我们便重拾信心,见到你后,我们更是充满干劲,随时准备完成你的一个又一个任务!” 库斯特点点头,让佛克斯带着他前往军备库的中心处。 这里也是军备库最为隐蔽的地方,里面装着各种武器弹药。佛克斯从箱子中取出一张地图,上面标志着维也纳各个重要建筑。 佛克斯指着地图说: “我们军备库位于城南,这里比较偏僻,远离被多瑙河横穿的城中心。因此我们不受重视,但不会有太多的问题。” “那我们有多少武器装备、弹药炮弹的数量有多少。”库斯特问他 “这个,呃......抱歉将军,我们很久没有清点过了,我这就去让人查看下。” 摊上这群人,库斯特有点头疼,一挥手说: “不用了,那些装备弹药现在没太大作用了。我现在打算生产一些新的装备,我希望你们能够立刻投入生产。” 库斯特边说便掏出图纸,拿出了几个比较容易制作的展示给他看。 佛克斯伸过脖子看,有些惊讶地说: “将军,这是什么玩意?” “这是我设计的新型底火,我称他为‘收敛酸铅’(三硝基间苯二酚铅),它和次火四氮烯以及一些氧化剂组合成一个稳定底火。我在发明新型武器时,必须要保证武器的安全性,否则打着打着炸膛了,那可不太好。” 接着,库斯特抽出一张图纸,上面画着还未存在的德国机枪MG34的结构。 “我们的机枪太过笨重,这无法很有效的支持步兵的进攻。所以我打算研发一个易于步兵班组携带,也可以进行架设防御的多功能机枪,我且称它为‘通用机枪’吧。 哦,对了,这个机枪的枪管我打算用金属冲压工艺进行制作。” 库斯特跟佛克斯聊了很久,他各种惊奇的研发使佛克斯大开眼界,不得不连连佩服,两眼放光地说: “将军,你来了,我们真的有救了!真不愧是亲临前线的指挥官,知道前线的军队需要什么!” 佛克斯很快就拿着图纸,兴奋地跑走了。库斯特则靠在墙上,放松地叹一口气,细细回想他的打算。 在他发明底火的基础上,他又研发了一种新式步枪。准确来说,是一款半自动步枪。这款步枪在使用导气式原理的基础上,采用长行程活塞传动原理。 这款半自动步枪上置导气管,下装刺刀,枪身比正常步枪短10~20CM,使用奥匈制式的8×50mm步枪弹药。射程大概在600M左右,这距离在真实战场上已经足够了。 相比于现在军队列装的M1895步枪,这种半自动步枪在战场上会有很大的优势,奥军步兵如果换上它,战斗力必定大大加强。 他还尝试研发一种便于携带的全自动冲锋枪,采用自由枪机原理。 此冲锋枪长约50CM,使用8MM手枪弹,射程在250M左右。 他设计出了两款火炮,一款75MM、一款88MM,它们都采用了横楔式炮尾,这样的好处是换弹快,结构灵敏。 而现在火炮主流的螺式炮尾,它的结构结实,但有些笨重,因此适合大口径火炮。 库斯特认为军备库目前开发这些武器,已经足够了。 正文 第十三章 小库斯特 次日早上,库斯特精精神神地从床上起来,满脸舒爽。 走出门,便看到军备库一众人忙着手头上的工作,见到他后便集体向他敬礼,而后又热情的投入到工作中。 看着焕然一新的军备库,库斯特不由得满怀欣慰与骄傲。 这时,脸色着急的佛克斯赶了过来: “将军,我们这个军备库的各种设施都太老旧了,我们生疏的工人连膛线都需要拉很长时间,更别提制造一把完整的步枪了。我们的生产效率实在是太低了,虽然目前他们的热情高涨,但等他们知道做不出几条枪后,估计又会陷入死寂中。” 佛克斯的话刚开始让库斯特有些生气,但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便也就点点头,左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 过了会,库斯特眼光一闪,对他说: “中校,你不用担心了,我自有解决的办法。” 库斯特很快走到军备库通信室,拨动电话,举到耳边等了会,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里是卡利尔韦德-库斯特,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与库斯特同名同姓的人是他的二儿子,在家中被称为‘小库斯特’。他前些年在父亲的资助下前往北美成立了一个企业,现在混得还不错,能随时拿出十几万美元,还有各种生产机械。 战争爆发后,小库斯特打算立刻前往奥匈看望父亲,但是公司内部有些矛盾需要解决,不得不推迟到8月下旬,才坐上一艘前往奥匈的轮船。他与父亲见面后,又收到来自公司的来信,便买了张9月中旬的船票。 此刻,他正在维也纳的一家酒店暂居,库斯特认为他应该是在泡妞,否则去酒店干什么。 “这里是你爹,‘老库斯特’。”库斯特很豪放的说 “父亲?怎么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对了,希望你以后能够改一改这样的语气。”小库斯特有些尴尬。 “我改不了的,真正的军人都这样直白。” “好吧,所以你找我倒底有什么事吗?” “我最近被调回维也纳,并就任城中的一个军备库库长。” “哦?那是好事啊!我终于不用整天提心吊胆地担心你的安危了,而且我临走的几天还可以和你保持往来。” “或许是件好事吧,但我所就任的军备库的设备实在不给力,枪械膛线都需要工人自己拉出来。我希望你能够给我提供一些生产设施,以让我在奥地利军工生产中取得一个较高的地位。” “可是,我的公司遇到了一些麻烦,被一些在美国的俄国人企业联合打击了。”小库斯特有些迟疑地说:“但是如果你真的需要的话,我还是会尽可能的抽调出一些刚购入的新设备。” “是吗,不用担心,我这里有几万克朗可以资助你,我还得到了一些王公贵族及高官的支持,他们也能够帮你对抗俄国佬,如果还不够,我最近得到了2枚勋章,你拿出去卖了吧。” “父亲,那大可不必,你之前已经给足我了支持,我怎么敢再伸手管你要呢?何况那还是你的荣誉。 这样,父亲,我会立即抽调出2个新机床送往你那,并会买下斯洛文尼亚的一个钢铁厂,归你所有。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尽快联系我,我会尽全力帮助你。” “好的,真的太谢谢你了,我亲爱的小库斯特,待我成功后便会偿还你!” “这本就是我偿还你之前的资助,怎么......” 库斯特没等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仰望天花板,满脸欣慰。 他这个二儿子除去沾花惹草外,其他事基本都能干的很好,而且讲义气、重道德,因此在库斯特的妻子死后,他便是库斯特三个儿子中最喜爱的一个。 一旁的佛克斯看到库斯特放松的神情,也知道这事大概成功了,便带着欣喜的脚步走出房间。 ------- 小库斯特不仅说到做到,而且行动也很迅速。仅过了7天,那两个机床便从轮船下运过来。 但此时也到了小库斯特回北美的日子,库斯特有些不舍,亲自到码头去送他。 归来后,再次受到军备库众人的热烈欢迎。弗兰兹跳到一旁,嬉皮笑脸地对他说: “行啊,库斯特老兄,有这么棒的儿子也要瞒我好几年吗?” “你滚一边去!” 被火光映的鲜红而昏黄的军备库满是快活的气氛。 佛克斯走上前说: “现在新设备的到来,我们可以开足马力生产军备了!之前7天我们总共才生产了不到50支半自动步枪,这种情况终于可以改善了! 而且小库斯特先生的考虑很周到,知道我们没有金属冲压技术,以及让制造成本更低,还买下了一个钢铁厂。只可惜它在斯洛文尼亚,离我们这边有点远,运过来的成本也不低。” 库斯特肯定地点点头,他儿子这么做虽然不是很完美,但一定是有原因的。 斯洛文尼亚地区虽紧贴奥地利中心,但并不太重要,因此在那边购入一个工厂价格较低廉,而维也纳地区可是帝国首府,这里的所有东西价格都很高昂。再考虑到小库斯特现在所遇到的困难,也不是不能理解,何况作为一个资本家,做这种投机行为是很正常的。 库斯特点燃一根烟,轻微挥舞着手和众人说: “我决定用之前博罗耶维奇将军给我的二十万克朗租聘下一辆小列车,用它来联系两地的交流。明日我就会坐上列车前往钢铁厂,并在那里搞一次有成效的技术革新,以让我们更容易生产出优秀的军械。” 在军备库接收到两台新的机床后,军备库的工人都认为库斯特能够带领他们走向成功,此刻听到他的下一步打算,都是毫不犹豫地赞同。还有些人更是提供了很多经费,让原先二十万克朗的预算减至十八万克朗,让库斯特不禁感叹工人的强悍与伟大。 很快,库斯特和一个列车制造商的合同签订好。交易达成后,当天傍晚,那辆有些老旧的列车便停在了维也纳郊外的车站,库斯特带着麦田登上列车副驾驶。回头一看,满是前来军备库的人为他送行而热烈鼓掌,他也不由得激动地摘下军帽,在狂风下用力挥舞着。 随后关上车门,坐到位置上,静静地闭上眼睛,听着列车苏醒的轰鸣声,向无尽而又越来越近的远方驶去。 正文 第十四章 布莱德钢铁厂 从维也纳到斯洛文尼亚的布莱德并不远,经过格拉茨站后继续向西继续行驶,约1个小时就到了。 下车后,看到的是与维也纳相差极大的城市,这里的夜晚不像维也纳那般奢华,也没有星空的点缀。但好歹这里天气明朗清晰,足以让库斯特和麦田在黑夜中看清东西。 根据小库斯特提供的地址,两人很快就找到了位置偏僻的钢铁厂,这里远离居民区。 此刻已是深夜,工厂里的工人早就下班了,库斯特打开工厂大门,点亮电灯以驱散黑暗。 夜晚静谧,两人也静悄悄地走到中心处,看见一个比较显眼的房间,走进去,便看到一个满是伤痕、肥硕的中年人趴在桌上熟睡。这人胖到了脖颈的肉都能被衣领挤出来。 库斯特两人虽小心谨慎,可还是惊醒了他。 他立即从抽屉中拿出一把刀,凶狠地看向两人,可看到两人的军装,以及麦田对准他的枪口后,没有犹豫地丢掉刀,举起双手。 库斯特按下麦田的枪,拿出张合同说: “先生,真的非常抱歉,他是我的警卫,保卫我是他的职责,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来的有些晚,你或许没有得到通知。” 那人接过合同,仔细瞅了一会才还给他,同时带有些歉意地说: “我也很抱歉,我为我作出如此鲁莽的举动感到羞愧。当然,欢迎你成为新的钢铁厂的所有者,我是阿金森-玛尔佐,是这的厂长。我会带你参观这个钢铁厂。” 库斯特收回合同后,便和阿金森一同巡视钢铁厂的各个角落。期间他的目光经常被阿金森浑身的伤疤所吸引。阿金森看到后,毫不在意的说: “先生,你是否很好奇我的伤疤以及我这肥胖的身体呢? 我之前还是个监工的时候,干工作不太顺利,导致我受了许多伤;还有一次,我不小心被铁水烫伤,之后不得不服用大量药品,我也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库斯特点点头,不免有些钦佩。参观完后,三人回到房间内,阿金森问: “先生,你对我们这个钢铁厂是否满意呢” “是的,除了位置不太好以外,其他都很满意。” “那没有办法,我们的位置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这里离火车站有些远,我们用骡马运过去需要些时间。” “那只能希望你的骡马给力点了。对了,这个工厂的日生产量和工人数是多少?” “我们有较为先进的炼钢设施,目前年产量差不多为0.7万吨。但我们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因为我们缺少差不多100个工人,再加上工人们的素质很低,导致我们的产能并不高。” “那好,我会想办法给你征调一些经验充分的工人。待他们到后,换掉一些不勤奋的工人,然后就给我马力全开地生产!” “好的先生,我会尽全力生产钢铁。还有,我们生产出来的钢铁该怎么办,就地卖掉?” “我会根据我这边的需求,每个月给你一张清单,你只需要把这些钢铁交给我。至于其他的,你找个利润较大的地方卖了吧,然后把钱交给我。” “好的先生!我会把这事干好!” 正当阿金斯转身想走之际,库斯特揽住他的肩,从腰间抽出一张钢铁蓝图对他说: “阿金森先生,我想要多种特别的钢铁,你过来看看。” 阿金森回身仔细看着图纸,有些惊讶的皱起眉头说: “看起来先生非常懂钢铁。不过,要加入这些金属,成本是不是有点高。而且工人生产他们不熟悉的东西,产能会下降些。” 阿金森的质疑也无不道理,这些钢除去铁外,在碳的基础上,还加入了各种金属。 一种名为'高强度装甲钢铁'上更是有:碳、镍、硅、锰、铬、钼。 “这些你不用担心,这些金属所打造的钢铁非常耐用,他们相比一般的钢铁,性价比是很不错的,因此可以卖个不错的价钱,而且我主要想将它投入到军工产业中。 当然,你要是嫌太贵了,你可以只造出我要求这类钢铁的数目就可以了,其余的你可以生产普通的钢铁。” 尽管有了库斯特的解释,阿金森还是带有些怀疑的说: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每年至少生产0.3万吨普通钢铁,其余则会生产那些特殊钢铁。” “好吧,现在我的资金不太充裕,就随你喜欢了。但是,过些月,我就会要求你完全生产我的钢铁。” “嗯,还有事吗?如果没了,那我就走了。” “我会从德国引进一套水压机、轧板机,以加工钢材,它们过几天就到,好了,你走吧。” 在得到库斯特的肯定后,阿金森也就回到了他的小房子。库斯特和麦田则随便找了个旅馆住了一晚。 次日早上,库斯特两人登上通向维也纳的列车。 下车后,两人回到军备库,便见佛克斯欣喜的说: “将军!我们昨日一天就生产了80多支半自动步枪,比前7天加起来都多!如果钢材供应能够保持下去,那我们生产便会越来越快!” 库斯特本就想找他,见他自己跑过来便说: “我需要你帮我干一点事,给我挑120个技术成熟、经验丰富的工人,送到钢铁厂那。那里缺少工人,因此他们的钢产量不高。” “好的,我有很多朋友,所以干这个事不会很困难。” “那就好。对了,你按照目前的钢铁消耗,给我列出一个钢铁月消耗清单,并不断调整。我已经跟那边的钢铁厂交流好了,他们会生产一批新式钢材,并在下个月送到这。之后你们就用这批新式钢材来制作武器,至于用普通钢材所做的武器,那就让前线的士兵凑合着用吧。” “是,将军,我会办好他的。” “还有,我们需要开始生产冲锋枪了,我希望今天能够生产出五支,每天逐步增加。 机枪的生产计划也要开始了,今天尝试生产出一架。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干。” “请放心吧,我一定会在今天把它们生产出来。” 佛克斯说完便跑去指挥工人工作了。库斯特也继续和弗兰兹一起绘画图纸,一直工作到黑夜才休息。 正文 第十五章 坦克 9月18日清晨,远在东线的加利西亚战事逐渐停息,奥匈军队一败不可收拾。他们损失了大量的人力、武器装备,现在正逐渐撤往喀尔巴阡山进行抵抗。 这对库斯特是一个不错的消息,即使他原先的弟兄生死未卜,可他现在也只关心他的生意如何。 库斯特所需要的机枪和几把冲锋枪也均成功制造出来,半自动步枪相比昨天也多生产出3支,这是很不错的迹象,如果保持下去,那么大概在本月下旬就可以开工生产轻型火炮了。 库斯特心情很不错,煮了杯咖啡,抽根烟,翘着二郎腿看着今日的报纸。 他的目光扫过一行又一行,忽然看到一个有趣的事: 奥地利皇帝兼匈牙利国王弗朗茨-约瑟夫一世,将在1914年9月24日慰问波兰前线的奥匈士兵。 本条消息发自霍夫堡,由奥地利掌玺大臣埃伦塔尔发布,虽然一个搞外交的并不适合参与内政,但一个奥地利人总比匈牙利的伊斯特万首相要靠谱。 在亲自和官员朋友确定后,库斯特便也没有去管他。这时间太短了,想要得到皇帝的认可不只能依靠那些轻武器。 而库斯特所制造的火炮,车轮要求加上一层硫化橡胶,炮身金属要求用库斯特的特制钢铁。这些材料光运过来都至少要下个月,就更别提制造了。 所以库斯特打算等到下个月,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再向皇帝推荐这些由钢铁所铸成的战争机器。 看周围没人,库斯特便从保险箱取出一个封闭的书信,上面还写着“机密文件,勿动!” 库斯特不由得捂脸笑笑,几下撕开,漏出里面的白纸,纸上还有许多墨迹。 取出来,便看到了一辆庞大坦克的设计图。 从顶部开始看,这辆坦克采用铸造炮塔(半球形炮塔),这种炮塔相较于其它炮塔的优势在于易于批量生产;且因为是铸造的原因,所以想加厚哪个位置,想削弱哪个位置,都可以在设计的时候决定,非常简便。 而另一种焊接炮塔(多面楔形炮塔),这种炮塔在受损后,可以把受损的那部分切掉;不像铸造炮塔,废了一部分整个炮塔都要换。这种炮塔与复合装甲简直是天生一对的,所以后来世界主流炮塔就成了焊接炮塔。 至于铆接炮塔,我实在想不出如何形容一个用钉子钉上的坦克炮塔的先进程度了。 考虑到目前的科技程度,采用铸造炮塔显然更加划算。它生产简单、厚度可控,这个时代又没有复合装甲,焊接炮塔无法体现出来。 炮塔武器根据型号的不同而改变:A型采用20MM机炮配8MM机枪,B型则采用37MM短管火炮配8MM机枪。这两种型号足够了,太多的型号会给后勤带来沉重的压力。 引擎则采用库斯特研发的12气缸220匹马力的四冲程柴油机。悬挂为5对负重轮。变速箱6/1。 型号不同的原因,两类坦克细节数据也因此不同。 A型坦克预计:长4.7M、宽2.11M、高1.97M,重9吨。炮塔正面装甲20MM、侧面12MM、背面10MM、顶8MM;车身正面装甲15MM、侧反两面均为10MM、顶8MM。公路时速46KM/H,土路29KM/H。 B型坦克预计:长宽高均等于A型,重11吨。炮盾装甲44MM,炮塔正面装甲27MM、侧面17MM、背面、14MM、顶11MM;车身装甲均等于A型。公路时速42KM/H,土路时速22KM/H。 这两种坦克,无论哪一个都很难生产。主要还是这引擎太过先进复杂,即使库斯特把结构标明也需要几个星期才能制造出来。 8MM机枪就很简单,把他们正在制作的奥式MG34塞进去就可以了;20MM机炮和37MM短管火炮这种要求奇高的工艺水平,因此需要不菲的时间进行各种的加工,可即使这样也很难制造出来。 好在,军备库有一些从火炮维修厂过来的人,他们对火炮内部结构很了解。再加上这个军备库有制造火炮所需要的设备,他们可以利用这些尝试制作火炮。 当然还有一点,坦克车身可不是小小军备库能造出来的。因此,他不得不再次消耗一笔钱购入一片土地,并在那里以拖拉机厂的名义建造一个坦克制造间。 在交代好事后,库斯特便静静等待,抽着烟、喝着咖啡、看着报纸,一天又一天皆是如此...... 9月21日,东线加利西亚战役正式告终,此时库斯特军备库已经有了800支半自动步枪、21把冲锋枪、7挺MG34。半自动步枪日产量已达到100支,而且布莱德的钢铁厂将会在24日送来30吨新式钢铁供他们使用,他们的发展形势已经越来越好了。 9月24日,正当皇帝弗朗茨在波兰慰问官兵时,库斯特这边也是热热闹闹的。 他们已经生产了1300多支半自动步枪、74把冲锋枪、13挺重机枪。 他们对新型引擎的制作也大获成功,已经造出了一个样本,相信很快就能投入到量产中。 而钢铁厂那边也开始运输新式钢铁了,阿金森在电话中跟库斯特说这批货晚上就会抵达,这使工作的热情烧的更旺盛了。 当天晚上,维也纳城出现了一群骡马背着钢材走来走去,花天酒地习惯了的的维也纳居民看到此景皆有些恐惧,以为战争要打到这来了,维也纳城竟有些安静。 但这种景象没有维持多久,深夜的维也纳再次回到狂欢之中。 外面的噪声很大,大的让人睡不着觉。但此刻军备库中除了内部工人们的欢呼声,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库斯特举着麦芽酒,对着一众工人兴高采烈地说: “先生们!我们最近几天的发展非常不错。我要求的引擎整出来了,新式钢铁也运过来了。现在,我们要开始真正的加足马力了。为此,我打算为我们的每个工人年薪多加500克朗!” 这一句话引得本就兴奋的工人们的情绪瞬间爆发,他们高呼着“库斯特万岁!”,边和库斯特一同喝光杯子中的麦芽酒。 库斯特将被子重重砸向桌面,发出一声巨响,脸色微红地振声道: “先生们,我将宣布,明天就开始执行‘坦克计划’!接下来,我们就要在一个月内生产出2个引擎,然后把它送往拖拉机厂进行进一步加工。 同时,我们也要开始生产75MM和88MM两门火炮了。祝各位好运!” 库斯特向众人用力抬了一下手臂,台下的人们也热烈地欢呼着,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正文 第十六章 朋友离别 9月25日中午,库斯特头疼的从床上爬起来,昨天他又喝多了。 这也不能怪他,昨晚整个工厂的人都醉的像摊烂泥一样,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家的。 晃晃荡荡地打开房门,却看到弗兰兹站立在门外。他双眼紧闭,脸像是一宿没睡似的,苍白的跟个死尸。 这几天库斯特一直不知他在哪,突然看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不免有些高兴。但看到他那副模样,又有些担心,想开口说话。 可不料,弗兰兹听到开门声,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对他说: “库斯特,抱歉了,我刚刚得到总指挥部的命令,要我担任一个动员部队的参谋长,他们会把我派去东线与俄国人交战。我本想把麦田留下来,但上级不允许一个本该在前线的士兵待在维也纳。 所以,抱歉了兄弟,我不得不带着麦田走了。我到了前线后,会尽力寻找像森瓦尔那样的老部下。” 弗兰兹对着库斯特敬礼,然后便转身拄着拐杖,可刚迈出一步,就被库斯特抓住两肩: “什么东西?你要去前线!开玩笑的,什么国家会让一个残疾人上战场!这怎么可能?!” 听到库斯特悲愤的声音,弗兰兹身影一顿,背着身对库斯特沉静地说: “放心吧,我只是个参谋,只会在指挥部待着,不会去送死的。至于当部队溃退时......你可是知道麦田的两只腿有多快的,再加上我浑身都是截肢,我们两个撤的不会很慢的。” 弗兰兹打下库斯特的手,拉着身旁的麦田一瘸一拐地走。 库斯特这才注意到麦田——他一直低着头,一言未发,库斯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两人的弯曲的身子愈行愈小,转过一个墙角,也就看不到他们了;过了几秒,就连影子也彻底消散。 库斯特气急败坏地冲进屋子,一脚踹飞办公桌,各种图纸飞散开来。这更刺激了他,不顾脚跟疼痛,歇斯底里地叫着。可他正关着门,再加上这个房子隔音效果罕见的好,没有一个工人听得到他的嚎叫。 过了许久,库斯特才安静下来,收拾起了自己刚刚的破坏。 待他整理完时,天已入夜。这时房门被敲响,然后悄悄地打开,佛克斯的脸漏了进来。 佛克斯看他紧盯手中的照片,以为是在想念谁,便等了会。顷刻后,他仍旧在看手中的照片,佛克斯不得不敲了敲门,示意他的存在。可库斯特也不过瞟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看着照片。 佛克斯显得很着急,闯进房间对库斯特说: “将军,虽然打扰你很不好,但我们的拖拉机厂在生产坦克时遇到了些问题,他们希望你能够提供一些帮助。” 库斯特只是沉默不语地看他,然后勾了勾手指,让他过来。 把照片展示给他看,库斯特问: “照片上总共22个人,你认识几个?” “呃......我只认识两个,一个是弗兰兹先生、另一个就是将军你了。” “告诉你吧,这21个人都是我原先的军官,但我现在只知道弗兰兹还活着,其他人的生死自从我被剥夺掉指挥权后,便无从得知。 哦,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弗兰兹不是什么上校。他是准将,是跟我一样的正儿八经的奥地利老牌将军,请你以后把对他的称呼改变一下。他今天早上跟我告别,要去前线做一个参谋长了。” 佛克斯显得很惊讶: “什么?弗兰兹先生要去前线,就他那残疾模样,怎么能上战场呢?” 库斯特没有说话,只是斜着眼看着他,一副轻蔑的样子。 佛克斯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连忙道: “非常抱歉,我为弗兰兹将军的重任祈祷,祝他武昌隆运。对了,这些军官与你的关系如何?” 库斯特手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沉思了几晌,对他说: “不怎么样,他们保持着奥匈军官优良品质,他们很勇敢,但从来都不愿意接受我的命令。” 库斯特往照片上指了一个人: “看到了吗,他就是和我关系最好的军官,也是我认为最优秀的军官,可他也死的最惨——被炸的灰都不剩......” 库斯特聊得有些悲伤,也就没了谈话的兴致,起身走出门外。身后的佛克斯也只好沉默着,把门带上,跟紧库斯特的脚步。 维也纳的夜景虽然很美,城中一闪一亮的,可却无法从星空中看到明亮的景象,只有朦胧一片。 这景象压抑着库斯特,一路上一言不发;而库斯特不说话,佛克斯也就不敢说话。 终于,在拖拉机厂前,这糟糕的气氛才得以缓解。 库斯特把佛克斯晾在一边,独自走了进去。 推开大门,便看到一个工人抡着锤子,对着他身前的钢铁所铸的庞然大物叫嚣着什么,引得台下工人议论纷纷。 刚刚库斯特开大门的声音只是扰动了几个工人,他们无声的退下;而剩下的工人兴致丝毫不减,仍在争吵着,直到库斯特走到他们旁边也没有注意到。 “这破玩意,这么难造,还什么‘坦克’,我看就一个狗屁!” “是啊!那你还不赶快把它砸掉。” “对啊!把它砸掉吧,它的结构可真是让我们烦躁。” 那抡锤子的人吐一口闷气,周围人也起着哄,更是让他蠢蠢欲动。 正当举起锤子,准备砸下时,佛克斯从外面连跑带颠的地飞奔而来,然而不幸地绊倒在地上。 他右手撑起身体,左手挥舞着说: “等等,你们简直是疯了!砸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制造固然难,可我们寄予它很大的希望。 如果我们把握得当,它就能够大幅度提高我们军备库的地位。” 那拿着大锤的人当即一愣,挠着后脑勺说: “那怎么办,我们根本搞不懂它的结构技术。可不可以降低下要求,用钉子把装甲钉起来?” 佛克斯不由得瞄了库斯特几眼,征求他的意见。 库斯特注意到他祈求的眼神,叹了口气,走上前说: “好吧,你们可以用铆钉给我钉上去,但我要求你们尽快给我琢磨出相关的技术。我希望你们能够在17年,就把这种铸造技术打造的炉火纯青。” 那领头工人见佛克斯对库斯特阿谀奉承的样子,也是明白了他是真正的老大,便卑微地小声说: “感谢你,先生,我们会尽力的。但是这种技术只有我们琢磨,可能要搞到18年,甚至到20年代。不知道先生有没有耐心等到那个时候。” “那好啊!那么我从今天开始,不会发给你工资,你看着行不行?” 库斯特的话让他无法反驳,毕竟库斯特在资本家中还是比较仁慈的,给他们开的工资很不错,要求也不高。这样的工作,很多人都喜欢干的。 见他长久不说话,库斯特不得不开口说: “算了吧,我会去想办法和一些大公司亦或是帝国工业部门打交道,让他们来帮助一下我们的科研工作。你们这段时间就努力吧,别让我失望了。 哦,对了,这辆底盘不要报废了,给我留着还有点用。” 库斯特说完便转过身,走向门外。工人们也都带着一种尊敬的目光望向他,同时还让出一条路来。 看着厂外的夜晚,库斯特一叹,明天又有许多事要去干了。 正文 第十七章 自行火炮 9月26日早,弗朗茨皇帝慰问结束,返回维也纳时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驻扎在东线的第四集团军司令‘奥芬贝格将军’申请撤职,由‘费迪南德将军’继任总司令。 这对奥匈不是什么好消息。开战后在一场战役内,连续换掉两个集团军总司令。要知道奥匈在东线总共也才部署了4个集团军,这次的调动沉重打击了奥匈的指挥体系。没有几个月,是恢复不了的。 但这俩二货被撤职也不是没有原因。布鲁德曼抛下部队自己渡河逃跑,甚至连桥都来不及拆,导致第三集团军的全面崩溃。这理由枪毙他十几个来回都不够。奥芬贝格则是他本来就因贪污而颜面扫地,此次失败更是沉重打击他的声望。他退役后,也依旧在和那些流言嗤语打交道。 奥匈在战前竟然派这两位不靠谱的人做高级将领,只能说他们的政府烂透了。而所造成的苦果,却需要下层市民和士兵承担。这必然会导致矛盾不可控的滋长,促进民族主义觉醒的大规模爆发。可以说,这场战役后,就已经宣告了奥匈这个多民族国家的灭亡。 此后,哈布斯堡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他们的贵族了。但很多贵族也不靠谱,最典型的就是马扎尔人,他们与奥地利的恩怨早就在好几百年前就结下了。 为了防止这些马扎尔老爷搞独立,奥地利人不得不给匈牙利人高度自治权,甚至允许他们拥有自己的政府和首相。 直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奥地利人才发现了对付马扎尔人的好办法——普世选举权。即让匈牙利地区的所有奥匈公民拥有对当地的选举权,这严重危害了马扎尔贵族的利益,他们不惜一切阻止这个法律的颁布。 以至于到了后来,匈牙利每一次要求提高自治权或更进一步时,奥地利人就会要求匈牙利施行普世选举,议会也大多到此不欢而散。虽然这种压制方法现在很有效,但长远看来仍没有太大作用。毕竟民族的觉醒可不是贵族能够控制得了的。 话不说多,今天库斯特有很多事需要去干。 跟公司打交道是不可能的,他一个军人没有那么多本钱。只能尝试得到政府的支持,他们才能够继续发展下去。 因此他给他的一个官员朋友打了个电话: “嘿,威尔托克!这里是库斯特。” 电话那边传来慵懒中带些愤怒的声音: “库斯特老兄,你简直在要我的老命!” “哈哈!我这不是有些事想找你吗。” “什么事?快点说,我这很忙。” “有没有办法让我与弗朗茨皇帝、埃伦塔尔大臣见面?” “当然有,不过你需要给我2000克朗的费用。”威尔托克开始坐地起价。 “太贵了,还是抹个零头吧,200克朗。”库斯特也开始不要脸了。 “不行不行,1200克朗。我对于这种行为,还是有底线的。” “250克朗。”库斯特开起了玩笑。 “你还是请我吃几顿饭吧。”威尔托克无奈地笑道。 “哈哈哈!老兄我正等着你这句话呢!请顿饭?好说!维也纳城的哪家餐馆你看对眼了,我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带你端了那家!” “哎呀,你这人呐,总是这么没脸没皮。好了,我会给皇帝内阁发个推荐信,至于剩下的造化,就看你了。 如果皇帝他们真来看你了,可不要忘了我啊!” “你老兄我是那样的人吗,哈哈哈!” 谈笑声中,库斯特挂断电话,神情有些愉悦。但门外传来的一阵脚步,让他瞬间凝固住了笑容。 “佛克斯,你怎么过来了?我安排你的事,你干好了吗?” 看着冰冷的库斯特,佛克斯感觉浑身都发寒,但仍旧硬着嘴皮开口: “将军,我们已经把那辆坦克底盘运了回来。工人们想要得知他们现在该干什么。” 库斯特抬着头,思索了一下。想到自己确实有这样的安排,便站起身子说: “非常抱歉我的失礼,不过也非常感谢你的提醒。我才想起来这件事,最近我的精神状况不太好,请你原谅下我。 至于那个坦克底盘,往里面塞个榴弹炮。至于是什么口径的,我这里有张图纸给你。” 展开库斯特递过来的图纸,上面画着一门105mm的榴弹炮。 佛克斯皱起眉头,有些疑问地: “将军,恕我直言。我们现在开发这种大口径火炮,不是等于说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吗?” “不不不,那两门火炮较为轻便,射速也快。并且他们不需要复杂的弹道计算,因此很适合作为步兵携带的野战炮。 而这种大口径榴弹炮除了威力大外,就没有有什么太大的优点了。尤其是机动性能,简直太烂了。所以我要尝试把它安在载具上,来消除这个巨大劣势。” 佛克斯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一样。库斯特便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库斯特坐回椅子上,权衡着自行火炮的优劣。 火炮的机动性确实令人捉急。即使是现代牵引火炮,固定火炮也需要几分钟时间,更别提这种大口径火炮了。 而自行火炮确实能够带来不错的收益,但其高昂的成本让人望而却步。 可库斯特现在不关心这类问题,他现在想的只是如何用这些战争机器讨好皇帝。 不过即使这样,库斯特仍很负责地为后勤系统考虑了一下。 相比于斯柯达重炮,库斯特火炮普遍较轻。单一的火炮型号和炮弹种类也不会给后勤太大的麻烦。 而斯柯达重炮型号多,炮弹也不止一种。这造成前线不够专业的士兵懒得换长短炮管;而换炮弹则需要重新计算弹道。这些都太麻烦了,是必须简化的。 库斯特火炮在性价比上占据上风,但此时的人们普遍认为口径大才是真理。因此,库斯特不得不亲自把火炮分配给一些部队,用实战成果来说服群众采用他的火炮。 至于把火炮分配给哪支部队,不需要犹豫,那肯定是弗兰兹的部队。库斯塔把火炮给他,对双方都有利。 想到这,库斯特便再次起身,带上军帽,向门外走去。 正文 第十八章 木柄手雷与迫击炮 繁忙的军备库中,所有工人都在忙着生产。没人注意到库斯特匆匆忙忙地走进一个房间,从中取出了几份图纸。 找到佛克斯,把他拉到跟前,库斯特微笑地对他说: “我们现在生产能力很不错。步枪的储备已经超过一千支、冲锋枪和机枪的产量也不差。所以我打算开发一个新项目。” 看着手中的图纸,佛克斯眉头皱紧,有些疑问: “将军,你在开玩笑吧!你是要让我们生产一种锤子吗?锤子我们有的是,用都用不完。而且这种锤子的锤头还是圆柱形,能有什么用。” “不不不,他不是个锤子。你仔细看看,这玩意的结构我可都标出来了,密密麻麻的。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只注意到它的形状。” 为怕他误会,库斯特连忙摆手说: “这个是手雷,那个铁制的圆柱外壳里面装着炸药。它的引发原理是由拉火绳与钢丝摩擦起火,引燃导火索,待火焰蔓延下来便会爆炸。为了方便让掷弹者使用,我还给他增加了一个木柄。” 佛克斯眼睛一亮,有些兴奋地甩着手中的图纸,不过很快又颓废下去: “将军,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设计,他比我们现在所使用的的手雷要先进得多。但是这几天我们军备库的生产一直处于高负荷状态,每个工人一天勤奋工作10个小时。可那样我们也生产不出太多的枪械。 如果我们真的要生产这种手雷,必然会导致其他军械生产能力下降。而且工人们对于半自动步枪的生产已经逐步熟悉了,如果突然转换成生产一个陌生的东西,我想谁都不会适应。 所以我建议我们多开一个工厂,但我们没有太多的资金。” “哈!不就是钱的事吗,有的是!”库斯特从腰间掏出一沓土绿而泛红的纸币: “这是别人送我的一笔钱,一共32万克朗,给你了。去附近买下一块炸药厂,然后加紧生产这种手雷。我要求你在10月中旬,至少给我造出1万枚。” 佛克斯兴奋地接过钱,没有问这笔钱的来历,挺起身子对着他敬礼,然后便飞也似地跑走了。 注视着佛克斯渐行渐远的身影,库斯特深吸一口气。向后转身,匆匆忙忙地前往火炮修理间。 他管那几名工人叫到跟前,询问他们火炮制作的进程。 其中一个像是工头的人回应了他的问题。 目前火炮还在研究中,没有投入生产。虽然库斯特这种轻型火炮所需材料低于大口径火炮,但它的结构复杂,其制造难度不亚于军队列装的火炮。 而且他们仅修理过古老的青铜大炮。对于这种纯钢铁所打造的火炮,他们连碰都没碰过,更不要提去制造它了。 即使库斯特提供了完整的图纸,但铸炮工人们没有经验和技术。想要制造出这些技术含量很高的火炮,得请专家来操手。可那需要钱,库斯特现在可没有钱。 而且库斯特时间紧,威尔托克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皇帝已经过目了这笔推荐信,估计很快就要来拜访他了。 库斯特不得不接受现实,从腰间再拿出一张图纸。有些无奈地说: “那好吧,我们终止这项计划。我们不生产那种技术量较高的火炮,我们来生产一种简单的比较先进的臼炮吧。” 这款臼炮其实就是迫击炮,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出现罢了。 迫击炮的原理很简单,差不多就是在底座上插个击针。重要的是其炮弹,炮尾装上了雷管。撞击底座后,迅速燃烧,点燃炮弹内部发射药,着地后引信撞击地面爆炸。 所以在迫击炮制造很简单,这很适合库斯特目前的发展需求。至于炮弹,要个10发炮弹就足以应对皇帝了。 60MM的口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以急速生产出来。其炮弹成本也不高,对后勤也很友好。 那工头仔细端详图纸,顷刻,带有些欣赏和兴奋: “这种结构很简单,我们能够很快地制造出它的炮架。就是它所使用的炮弹较难生产,我们或许不太适合。” 库斯特听出了他的隐喻,但也不在意的说: “制造炮弹的工作我会交给别人。我刚令人购买了一个炸药厂,炮弹由他们来制造。” 双方交谈很愉快。库斯特走后,铸炮工人们也开始了他们的新工作。 库斯特回到军备库,令人把之前制作的坦克底盘拉出来。 这个底盘可以说非常完美,比起20年后的工艺都毫不相差。 库斯特谨慎地用扳手拆卸掉它的外部,仔细端详。 悬挂采用的是他所要求的扭杆弹簧式,共五对负重轮,每处都十分精细。只惜这个底盘与其他部件的连接的技术有很大问题,否则就真的成了一个性能优秀的坦克。 库斯特摸着下巴,皱紧眉头思索了一会。 目前光是制造75mm和88mm火炮的计划都已经放弃了,更不用提105mm的了。所以自行火炮的企划需要延后了,但这辆优良底盘丢掉也很可惜。 而将它重新制作成一个坦克也不可能。专用机炮和火炮都还在理论阶段,没有投入生产。 皇帝的突然答应也让库斯特压力骤增。如今,时间不会等待他们,但不代表他们无法抓住时间流逝的空隙。 将迫击炮装载到上面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需要将炮座改装一下就可以,而且这种高角度抛物线射击的武器在特定条件下非常重要。作为远程支援单元,他们不需要笨重的防御,所以造价也会变得低廉。 但是这种玩意太过无用了。将迫击炮装到车上都很浪费,但也能当是提高机动性。但是把迫击炮装在坦克底盘上那就有大毛病了。 但这辆坦克底盘必须要加以改装,否则就无法让皇帝感到惊艳。可60mm迫击炮的威力实在是太低了,顶多让皇帝身边的人觉得有用。 而只凭一些半自动步枪、冲锋枪、机枪、手榴弹这些东西也无法吸人眼球,因此他必须尽快想到一种威力更大的武器。 正当库斯特埋头苦思时,听到房外“咻”的一声爆炸。 房门也被一个人踹开,那人对着库斯特大喊: “将军!快跑吧!失火了!” 库斯特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出满是火焰的军备库。 不过很快,火势被控制住。十分钟后,最后一丝火焰也被彻底浇灭。 虽然火焰把一部分设施摧毁了,不过好在,火势没有蔓延到其他地方。生产损失并不大。 连忙跑到仓库,看到烧烂的木制房门,一脚踹开。看到里面两个满脸黑烟的士兵。 听到他们的解释,库斯特才明白他俩是专门守卫这里的。火灾发生后,他们便坚守此处,用尽一切办法防止火焰蔓延到此。 在看到仓库内的武器装备没有损失后,库斯特满是敬佩的看着他俩。满怀敬意的敬个礼,收到他俩的回礼后,便放心地走出仓库。 这次火灾虽然有些损失,可那“咻”的声音给了库斯特灵感。他也就没空去调查失火原因了。 尽快回到房间,摘下手上的绑带。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右手终于有了一些人样。 库斯特没有犹豫,抽出一张白纸和一根钢笔,有些别扭地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正文 第十九章 火箭炮 9月26日晚,没人知道库斯特在里面呆了这么久到底在干什么。 反倒是各地的记者纷至沓来,询问佛克斯关于火灾的问题。他模棱两可地向记者们解释原因,眼神又不断瞟向库斯特所居住的房子内,使得记者也注意起了库斯特的房间。 顷久,他们当看到身穿鱼灰色大衣的库斯特时,毫不犹豫地跑向他。 佛克斯见身边记者尽数离去,便感到身上的担子减轻了不少。同时又向库斯特那投以了歉意、担忧的目光。 可没想到,库斯特一脚踹开了记者们。径直走到佛克斯面前,把他拉入到军备库中,然后把大门锁死。 两人走到一个完好的桌子前,库斯特便把他这一天的劳动成果摆在桌上,展示给佛克斯看。 这不过是2张写满东西的图纸。自弗兰兹走后,库斯特就只能独自绘画图纸了。而库斯特又是个手残的人,这使得库斯特经常手的速度跟不上脑子的想法,工作效率也就很慢。不过能够做出来,已经是很不错了。 一旁的佛克斯手敲着桌子,点着头说: “我想,这是把好几筒炮管装上一个炮架上了吗?看起来有很大的威力。就是不知道这么小的炮架能不能承受住它的后座力,以及我们的后勤吃得消吗。” 库斯特笑着说: “哈,佛克斯先生这么熟悉我了吗,都开始乱猜了!哈哈哈,很可惜,你没猜对。 我不可能干那个蠢事的。我开发了一种新型炮弹,或者说是火箭更为合理些,我且称它为‘牵引式火箭炮’。 还有,你只看了这一张图纸。它的背面还有它所使用的火箭原理。在另一张图纸上,你会看到这款火箭炮改装了一下,然后搭载在一辆车上。 记得之前我们荒废的坦克底盘吗?把它改装一下。装上我的大功率引擎,改善一下装甲,然后把火箭炮给我安上去。这个要求我想并不困难。” 佛克斯仔细瞅了瞅两章图纸的正反面。大概五分钟后,他才缓缓抬起头对库斯特说: “将军,坦克底盘那边容易,火箭炮架也容易。就是这火箭弹有些复杂,制造起来会有些困难。不知道炸药厂那边能不能进行量产。” “我要求不高。7天内给我造出来30发左右,足够了。” 得到肯定后,佛克斯便接过图纸,兴冲冲地跑到大门处。可突然像是想到些什么,脚步也猛然一顿。有些尴尬的回头,对库斯特说: “将军,门外那些记者怎么办?如果我要强闯出去,图纸上的东西可能会被他们看到。” 库斯特只是点燃一根烟,静静地对他说: “简单,我们不是有新枪吗,突突了他们那帮狗日的,正好拿来练枪。以后我看谁敢在我这里闹事,妨碍我心情。” “您别说笑了。我们还要赶时间呢。” 库斯特这才站起身子,走到电话台前。扣动电话盘,然后把电话贴在左耳。 些许,佛克斯便听到库斯特的声音: “喂,我是库斯特少将。我这里出了点小事,有很多烦人的驱虫都来了。你们派点宪兵过来,把他们给我赶走。请在10分钟后到达此处,谢谢。” 非常简洁,也非常迅速。库斯特说完便挂断电话,不留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库斯特坐上椅子,托着腮、抽着烟,悠闲地对佛克斯说: “等会吧,那群跟屁虫很快就走了。” 佛克斯点点头,随便找了一个地坐下去。 奥地利的警察非常给力,他们很快就赶到这里,并用棍棒把那群记者赶走。 佛克斯也趁着混乱,顺势了摸出去。 库斯特注视着乌黑的墙壁,这是火烧的。而窗外更加黯淡的天空,是什么造成的? 在宪兵赶到此处后,四周原本闪烁着的耀眼光芒也都消散了。他们不得不一边打着灯,一边打着人。整个军备库四周满是恐怖血腥的气息。 不过库斯特惬意地眯着眼,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场景。听着记者们的惨叫,他感到心情舒畅。看着宪兵的棍棒,就像是在战场上杀敌一样。他们在打殴之余,还不断向赶路的佛克斯敬礼,有一种重回军营的感觉。 库斯特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每次都这样,当他快睡着时,总会有一种犯浑的想法。可能这就是年老了吧。 9月27日早,库斯特从军备库的板凳上被一阵电话声吵醒。他昨晚将几个板凳横排并放,然后就睡在上面。导致他现在很不舒服。 他很不爽,明明今天是休息日,工人们不会来上班。可电话不会顾及他的感受,依旧咚咚响着。 无奈地接起电话,熟悉的声音随即传来: “嘿!库斯特老兄。这里是弗兰兹,最近过得如何?” “哎呀呀!我还以为是哪个混蛋早上闲着没事给我打电话。原来是你啊!” 库斯特一听到弗兰兹的话语,立马变得精神: “最近在前线过得如何啊?清晨还有闲情跟我打电话,应该不错吧。” “什么叫混蛋。我给你送去32万克朗,你还骂我。真是白眼狼,哈哈哈! 最近确实不错,俄国人停止了进攻,我们也撤到喀尔巴阡山脉进行防守了。我们有很大的优势。” “所以说,你大清早给我打电话干什么。还有那32万真的是博罗耶维奇将军让你送给我的?不是你自己掏的钱?” “你老兄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有那么多钱还不如自己改善生活。我打电话就是想你了。 至于那笔钱,确实是博罗耶维奇给你的。我走的时候带了些你研发的半自动步枪和冲锋枪,他看到后便让我展示一下。 我跟你说奥,他见到我们的枪射击时惊呆了。哈哈哈!这个土包子还敢自称贵族。对了,你别跟他说我对他的评价奥。 然后他就让我把这32万克朗给你,说是什么鼓励研发的。” 突然弗兰兹那边有了些许杂音,然后又听到他说: “哎呀,我有些事。挂了吧,以后慢慢叙。” 听到耳边电话的挂断声,库斯特笑着把它按回电话座上。 看着窗外,伸起懒腰,新的一天开始了。 正文 第二十章 抓紧时间 威尔托克那边传来了一个准确的消息:皇帝将在10月3日下午2点拜访库斯特的军备库。 距现在还有6天,除去今天星期日外,他们只有5天的时间来进行生产。库斯特不免有些着急,但也不敢让工人们加班。 他如今还有7万克朗可以使用。为了给佛克斯减轻负担,他管一些资源大亨购入了4万克朗的固体燃料。 这些固体燃料会在明天抵达维也纳,那时就可以把它们送往炸药厂进行加工。 同时他又用2万克朗请人修理了一下破损的设施。现在,手头上只有1万克朗了,还不能花出去。因为他独自给工人涨工资,帝国是不承担这些额外费用的。这笔钱必须留着给工人们。 至于远在美洲的儿子,他正深陷好几个公司的围攻中。库斯特是不会在这紧要关头伸手向他要钱的。 库斯特真心想重回战场,那样好歹能轻松点。可奥匈的军队虽崩溃了,可还是有很高级将领存活。他们比库斯特更有声望,所以这几个月内他基本是与前线无缘了。 郁闷地走回他的房子,继续绘画着图纸。以缓解沉闷紧张的心情。 可这一干,就干到了夜晚。 抬头看着再次遁入黑暗的天空,库斯特的心情满是复杂。但他不得不躺下睡觉。 9月28日,工人们的休假结束,也要回来干活了。 虽然有些设施还没有修好,但不妨碍工作。 库斯特和佛克斯两人紧张的环视工人们的工作。重要的东西军备库都差不多开发完了,其他的武器装备现在也来不及开发。所以两人说了些鼓励的话语后,便前往拖拉机制造厂。 一进去,便看到之前的坦克底盘在经过改装后,已经有了火箭车的雏形。装甲、引擎都以配好,现在只差个火箭炮了。 接着,他们又赶往新设立的炸药厂。 虽然炸药工厂刚刚建立,但生产流水线很快就确定了下来。现在他们已经生产了几百多枚手榴弹,发展状况很不错。 不过库斯特更担心的是火箭炸药,现在都还处于理论阶段,还没有投入实践生产中。 好在,炸药厂的工头表示晚上资源一到,他们就会开始生产。库斯特两人也就放心地前往独立出来的火炮制造厂。 迫击炮架已经完工,现在开始制造它的炮弹了。至于火箭炮架,这里的工头承诺将会在明天进行制作。 两人没有去拜访钢铁厂的打算,因为他们现在不缺乏钢铁。 库斯特告别佛克斯,独自在屋里工作。但时间的紧迫让他十分焦虑。手不断地敲击桌角,这使得他工作效率极慢。以至于到了晚上,他也没有搞出新的图纸。 9月29日,炸药厂开始制造火箭弹。火箭炮架也已完工,装在了坦克车身上。 9月30日,成功制造出一枚火箭弹。可试验后发现是枚哑弹,无法使用。 10月1日,库斯特看着手上的文件,手脚不断颤抖着。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寒冷的原因。 他赶往炸药厂,脸色温和地仔细询问工人。 在确定他们目前仅制造出了2枚可以发射的火箭弹后,库斯特脸色依旧和悦,只是不断地表示他们尽可能多造点。 10月2日,只制造出了6枚火箭弹,库斯特再也坐不住了。他令人做好欢迎皇帝的准备,同时也让炸药厂的工人们加班一天。 工人们肯定是不同意的,库斯特不得不临时加给他们一些工资。 为了鼓励工人们制造进程,年老的库斯特还亲自上前,参加工作。 可就算这样,到了晚上也只造出了9枚。而库斯特所设计的火箭炮一次性就要发射10枚火箭弹,这根本就不够用。 黎明将近,库斯特和工人们依旧沉浸在工作中。可即使库斯特再努力,工人们也都因一宿未睡,而导致工作效率奇低。整个晚上他们一共制作了4枚。合计起来一共21枚,只能支持两轮轰炸。 现在已是凌晨6点,库斯特不得不让炸药厂的工人下班。又让其他工厂的工人前来补充空缺。 可这些工人都没碰过火箭弹,哪知道怎么制造呢。待库斯特教会了他们后,已经是早上10点了。还有4个小时的时间,能生产出一枚就很不错了。 库斯特走出工厂,便因耀眼的光刺的睁不开眼。拉走跟他一同工作整晚的佛克斯,还抱怨说: “真不愧是皇帝。他来了,原本昏沉的天也变得晴朗了。” 一旁的佛克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像个行尸走肉一样。 昨晚一直在昏黄的工厂里工作,突然显露在阳光下,两人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路上行人看他们怪异的走步方式,也都远离他俩。 回到房间,像是得到解放一样。库斯特定好下午1点的闹钟,便躺下床,呼呼大睡。 3个小时没有多久。听到耳边的闹铃声,库斯特一下子窜起来。连忙洗把乌黑的脸,让自己精神一下。便带着军帽前往军备库。 军备库原先因设施损坏而无所事事的工人都被转移到炸药厂了,这使得军备库看起来有些冷清。 库斯特直奔往电话台,打给威尔托克: “这里是库斯特。威尔托克,皇帝的马车会停往哪?” “皇帝的行程是保密的,我也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会在下午2点就到的?” “呃,我猜的。我只是让你有个底,说不准皇帝他老人家现在就已经到了。” “什么!你妈......” 话音未落,军备库的一个士兵便赶过来说: “将军!皇帝到了!他们就在外面。” 库斯特生气地把电话一甩,整理好衣装,连忙跑到军备库外面。便看到一群近卫和几个衣着华丽的人。 但最显目的莫过于中间的弗朗茨皇帝。弗朗茨长得很和蔼,花白的长须和秃顶的脑门更是增添了些威严。可库斯特却被他温和又锐利的眼神盯得有些害怕。 突然,皇帝咳嗽了几下。他周围的达官显贵也都有些慌张。 库斯特看着他们,有些不屑。但他很快就调整好状态,对他们说: “感谢皇帝的驾临,也感谢诸位贵族的拜访。我必不会让你们失望。请稍等一下,我会拿出来一些东西。 但我也不建议诸位在这里等我,向北走500米,那里是野外。这样我才能尽可能的展示这几天的成果。” 皇帝身旁的几位贵族有些不满,其中一个人更是把手指都伸出去了。可皇帝制止了他们,并让他们登上马车。 目视他们的离去,库斯特也转过身,向仓库那奔跑过去。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军火展示 库斯特令看守仓库的士兵打开大门,让工人们把武器箱的封条拆开。 这些新武器的保密程度很高,以至于工人们在拆开后才意识到这是他们制作的。 这个时代的运输能力很差,因此他们不得不用牲畜托运武器箱。 差不多装上了8个武器箱后,库斯特又给各个军工厂打电话。命令他们迅速把这几天的成果运过去。 差不多5分钟后,他得到了一个准确的运输清单。 枪械武器:40把半自动步枪、4000发8×50mm步枪弹;5支冲锋枪,2500发9×23mm手枪弹;1挺机枪、独立运输1000发步枪弹。 支援武器:1台迫击炮和50枚炮弹;300枚木柄手榴弹。 火箭炮在库斯特的要求下没有立即运输,而是等其他武器快展示完时再发送。库斯特会尽可能拖一些时间,好让他们再生产出一两枚火箭弹。 在确定信息准确无误后,库斯特找到自己的爱马。策马扬鞭,飞奔向城北。 可还没走200m,便遇上了皇帝的车队。库斯特不敢超过他们,便悄悄地跟在后面。 但这逃不过皇帝的法眼。他勾勾手,示意库斯特过去。 待库斯特靠近后,他问: “库斯特将军,有什么东西非要在野外展示呢?就算是重炮你也不可能制造出来吧。” “我的皇帝陛下,我确实没有制造重炮的能力。”库斯特恭敬而又神秘地说: “可我制造出了一个威力比重炮更大,成本也更低廉的大型武器。它很适合我们目前的军事状况。以及还有各种轻武器,我敢保证,它们绝对比我们现在使用的枪械好很多。” 这番话吸引了好几个贵族的目光,皇帝也是好奇地瞅着他。 “我是认真的。无论是德国佬还是英国佬,他们的武器都不如我的强悍。就更不要提俄国佬了。而且就他们那破烂的运输系统,即使有优秀的枪械制造出来,前线的俄军也装备不上。” 库斯特自信的话语不免让众人一惊。皇帝也是把目光紧紧地放在他身上: “哦?那我可就得好好瞧一瞧了。 好了,你去工作吧。不用顾及我的想法,那只会让你更懦弱。” 库斯特庄严地向皇帝敬礼,然后便驾马奔去。 到地方后,库斯特便令人摆好靶子。同时又让人插上旗子,以让皇帝和运输队注意到。 很快地,佛克斯便带着一大堆武器装备,以及一个电话台,赶到了此处。 这让库斯特略微放松了点。运输队先于皇帝到达,这可以拖些时间。 不久,皇帝他们也到了。库斯特也开始对武器的展示。 从武器箱中取出一把锃亮的半自动步枪,这把枪有些像G41。他摆弄了几下。便对众人说: “先生们,看到我手中这把枪了吗?你们可能以为他很普通。但是它有个很特别的地方,我可以给你们展示一下。” 说罢,库斯特迅速转过身,熟练地抬起枪。瞄准好一个靶子,扣动扳机。那靶子便应声倒地。众人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又传来了好几个剧烈的枪声和靶子落地的声音。 连续10次枪响,场外也倒下了10个靶子。库斯特让士兵去把靶子抬起来。 转回身,便看到众人满是惊讶地看向自己。皇帝也是张大嘴巴,久久不能言。 库斯特想要拖时间,自然顺着他们的反应,一言不发。 佛克斯向库斯特投以赞赏敬佩的目光,鼓起掌,喝道: “真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将军,枪法让我望尘莫及。创意也很好,我可从来没见过可以连续发射的步枪呢!我们一旦拥有了这些,必定把俄国佬打的屁滚尿流。”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热烈地鼓起掌。皇帝也两眼冒光地紧盯库斯特。 在一片掌声中,库斯特不满地盯了佛克斯一眼。但很快他又拿出一把黑色冲锋枪,类似MP-40。 他高举冲锋枪,展示给众人,同时又对他们说: “这个玩意很不错,它的后坐力很低,老弱病残都能使用。” 没有给众人说话的机会,他再次转过身,准备开枪。这时众人都集中了注意力。不过有的人注意库斯特的手肘,有的人注意靶子。 突然,库斯特按住扳机,猛烈的火焰便从枪管不断地冒出。 众人都被惊呆了,不只是库斯特所使用的的枪械威猛无比。还有他的压枪十分稳健,连胳膊肘都不动一下。 这时皇帝走过来,对库斯特说: “既然老人都能用,那么我很想试试它。好让我体会到以后我的孩子们拿着这些武器击杀俄国人时的快感。” 皇帝的话让库斯特非常欣喜。不过他还是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手中的冲锋枪递给皇帝。 皇帝接过枪,毫不犹豫地举起枪,向靶场射去。 可是因为他的举枪姿势不太标准,以及年老体衰,被震得往后退了几步。人群中的近卫也连忙把他拉起来。 不顾刚才的不堪,皇帝爽朗大笑: “好啊!真是把好枪。我的将军,你的库存有多少把这类的枪?” 库斯特恭敬地回应: “我一共有1万把刚刚展示的步枪,以及400支这把冲锋枪,还有20挺机枪。” “哦?你还有机枪!拿过来给我瞧瞧。”皇帝听着库斯特的话,笑容愈发灿烂。当听到库斯特还有机枪时,脸色更加欣喜,连忙让他把机枪拿过来。 库斯特弯下腰,从武器箱中抬出一把带有三脚架的机枪。皇帝走来走去,仔细看着说: “哎?这挺机枪好像少了些什么” “是的,我把机枪通常会装上的水冷装置卸下了。这使得它不会想一般的机枪那么笨重,我们的士兵甚至可以站起来用它射击。如果陛下想知道它的作用,那么我需要一名近卫的帮忙” 皇帝随即示意一个近卫过来,接过机枪,等待命令。 “我的孩子,你现在把它下面的三脚架展开,然后撑在地面上。” 近卫照做,并且很迅速地趴在地面。 “看到前面的7个靶子了吗,开火射击。不要停下来。” 接着,众人震惊的看到:这挺机枪疯狂地冒着火光,不断地喷向远处的靶子,这猛烈的火力很难用语言形容。 而那声音又宛如撕裂亚麻布的冷酷、锯着橡木树的残忍,不断地传入众人的耳中。 每个人都被这机枪深深地震惊。就连库斯特也紧闭双眼,沉浸在这剧烈的枪声中。 顷久,皇帝有些紧张的碰了一下库斯特。指着已经冒烟的枪管,惊恐的说不出话。那把握机枪的近卫也有些颤抖。 库斯特没有让机枪停止射击,而是注意起了弹链的供弹情况,以免突然停火。 最终,机枪激烈的怒吼声停了下赖。库斯特让近卫起来,而自己则戴上厚手套。 他让近卫过来,然后用手把机枪的枪管抽出来。 这枪管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满是通红。当它靠近时,皇帝被吓地往后退了一步。 库斯特把这枪管丢掉,并从武器箱中取出一个崭新的枪管,塞回机枪里。 他展开手,对众人说: “看到了吗,这挺机枪虽然没有采用水冷装置,但它可以更换枪管。” 接着,库斯特拿出一个弹鼓装上机枪,又把手放到近卫身上,对他说: “把三脚架收起来。机枪放到你的腰处,并尝试射击。” 听到此话,人群有些躁动,一个人指责库斯特说: “你简直是在谋杀!没有人能抬得动一挺机枪还能射击。” 不过在看到库斯特犀利的眼神后,那人便不敢说话了。他转回身,脸色温和地对近卫说: “放心吧,我的孩子。只要你接受过良好的军事训练,你就有能力抬着它射击。” 近卫瞅了眼库斯特,点点头,又深呼吸了一下。 然后立刻挺起身子,抬好机枪。在扣动扳机的同时发出怒吼。 他的怒吼很快得到了回应——他手中的机枪也同样发泄着,并且比他的声音还要大一些。 差不多射击了50发,枪声便戛然而止。近卫地转过身,漏出他满是通红的脸。 看着众人雅雀无声的样子,库斯特笑了笑。让近卫退下去的同时对众人说: “不要被机枪所震撼,我还有更震撼的东西。” 说罢,便传给了佛克斯一个眼神。佛克斯也心领神会,举起预先准备好的电话,跟某人通话起来。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火箭的威力 库斯特令人拿来迫击炮。这次众人没有那么惊讶了,不过还是提着心,免着又突然被他的发明吓了一跳。 库斯特展示着它,又说: “先生们,这个玩意差不多就是我们所使用的臼炮。但它比较轻便,利于携带和制造,同时我们也能打击俄国农夫兵; 那些农夫兵真可恶!他们躲在壕沟里不敢漏身,让我们的士兵不得不在机枪、步枪、榴霰弹的火力网下冲锋,给我们造成巨大损失。 而当我们的士兵一旦冲到他们阵前,那些农夫兵便毫不犹豫地投降。真是让我生气!” 皇帝皱着眉头,靠近库斯特,手搭在他肩上说: “你不是来给我们展示你研发的新武器吗,怎么又开始聊上前线战事了呢?” “因为我在战场上就有这样的经历,才让我有了制作它的灵感。”库斯特像是被发现了什么一样,但仍面不改色地说: “我们的火炮根本没用!俄国佬的榴弹炮口径很大、射程也远,这让他们可以在远处就端掉我们的防线和火炮,而我们的加农炮却根本打不到它们。 再加上俄国农夫兵的火力管控不佳,他们总是喜欢一齐发射,并往高处打。因此我们后方没有提防的士兵死的比前线士兵还要多! 感谢那些农夫兵,让我有了开发这种武器的灵感!这种臼炮它的射程虽然低,但可以放在壕沟里,并从里面打击敌人。” 话不多说,库斯特很快就架设好了迫击炮。从箱子中取出一枚炮弹,将它放到炮口处,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头对众人说: “先生们,请离这里远一些!” 那些人很快就退后了好几步。在确定众人都已远离后,库斯特便放开拿着炮弹的手,然后迅速蹲向旁边,捂住耳朵。 ‘嘭’的一声,那枚炮弹像龙一样,砸向几十米外的平原。 待它落下后,迅速炸开,掀起浓浓灰尘。直至浓烟散去,才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坑。 这样的爆炸没有什么观赏性,不过出于礼貌,众人还是纷纷鼓掌。 掌声愈来愈稀疏,库斯特也把迫击炮收拾回箱子里,对他们说: “请先生们稍等一下,我还有一个大家伙没有展示。我保证,它会使诸位永生难忘。” 这一句话使众人或多或少有些好奇,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突然,一阵轰鸣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库斯特兴奋地说: “瞧吧,它来了!” 就像鸭群一样,所有人都尽力伸着脖颈,好让自己看到它。 而看到它的人们满是惊恐,但这并不出人意外,因为他们看到了及其难忘的东西: 一个像是拖拉机的奇异车辆向这里快速驶来,它的核心由厚重的装甲所保护,顶部更是搭载着像是马蜂窝的火炮; 它的后面还拖着跟它一样的马蜂窝火炮,只不过没有履带和装甲的保护,就连机动也需要步兵的拖拉或是车辆的牵引。 待装甲靠近后,众人纷纷凑上去,仔细观摩它的外观和结构。 库斯特用手敲敲装甲板,发出清脆的声音,心情很愉悦地说: “这是我最喜欢的战争机器了!它由装甲所铸造,全身坚不可摧。即使俄国佬的火炮打中了它,它也会毫发无损地从黑烟中冲出来。 至于它顶部装载的武器,我原本是打算使用火炮的,但时间有些紧迫,也只好求其次,换上了火箭炮。” “火箭炮?你管这玩意叫火箭炮!我印象里的火箭炮可不张这个样子啊!”皇帝满脸惊讶地说。 “我在原有的基础上做了一些小改动,这让它威力倍增,但也加重了后勤补给的困难。” 库斯特大手一挥,示意士兵们把牵引式火箭炮分离开,并让他们准备发射。同时他又让佛克斯过来,对他说: “在我展示军火的这一段时间内,你们生产出了多少枚火箭弹?” “还不错,生产出了2枚。现在共23发,我一并把它们带来了。” 库斯特点点头,然后令人小心地拆开装有火箭弹的厚重箱子。士兵取出里面的火箭弹,缓慢地装入火箭炮中。 待牵引式火箭炮装好炮弹后,库斯特便让炮兵发射火箭。 ‘咻咻咻’一连串的呼啸声刺穿了众人的耳膜,又响彻整个天空;炮管四溢着浓密黑烟,让人根本看不清;而它所带来的的震撼更是无可比拟,就连大地也跟着众人颤抖起来。 火箭弹带着剧烈的火光,飞向远处,最终在众人即将看不到的地方坠落。 又传来几声恐怖的嚎叫声,壮起胆子看向落弹点。却只看到几颗被连根拔起的树倒在地上,遮住了弹坑。 时空像是凝固了一样,陷入死寂。接着,传来及其热烈的欢呼声与掌声。每个人都掩不住脸上的兴奋。 而库斯特却尴尬又生气地说: “那几个炮手,你们怎么打的!没看见打高了吗,真的是!” 皇帝跑到库斯特跟前,兴奋地说: “我的天!这是什么神奇武器,威力居然如此大!” “就如它的名字——火箭炮。它的口径为140MM,威力十分巨大。我们的军队一旦装备上了它,战斗力就会大大加强。 而它的射程也不赖。俄国人的火炮射程大概在5-8公里,我们的火炮射程在2-4公里;而这门火箭炮的射程在8公里左右。” 库斯特接着说: “我不朽的皇帝,我还有一轮的火箭弹可以发射。我打算这次在那辆装甲上发射,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呢?” 皇帝本就越听越激动,此刻更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得到肯定后,库斯特便让士兵给装甲所装载的火箭炮装弹。待他们装完弹时,库斯特还不忘说: “你们这帮狗日的,给我睁大眼睛,不要再给我打高了。当然,如果你们打的太低了,你们的家人可能就会判以谋杀皇帝的罪名。” 库斯特幽默的话语使众人发笑起来,这一欢乐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炮手准备发射的时候。他们的脸色瞬间凝固起来,不过好在这次有了准备,都压低身子,捂紧耳朵,静静等待火箭喷发时的壮景。 随着装甲的一阵震动,十枚火箭弹顺次发射出去。然后便是和上一次发射时相差不多的场景,就是没有了树木的遮盖,让人一眼就看到了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巨大弹坑。 这次众人的反应也没有之前的夸张,不过依旧报以热烈欢呼声。 军火都已展示完,库斯特也不好拖延众人的时间,便敬了个礼,表示自己这几天的成果都已展示出来。 众人闻言都再次热烈鼓掌,然后便登上马车,准备离开。 倒是皇帝在临走前还向他打招呼,然后带着微笑和众人一并登上马车。 库斯特身子挺拔,紧紧地注视离去的车队,直至再也看不见为止,他才回身看着即将步入黑暗的晚霞,满心感慨。 不久,库斯特和佛克斯令人收拾了一下,然后前往军备库。直至黑夜,他们才返回到工厂中。 工人都已下班回家,库斯特也只好重新躺倒床上,等待崭新的一天。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重任 10月4日,霍夫堡传来一则信息:鉴于卡利尔韦德-库斯特将军在军备上对帝国的巨大贡献,伟大的奥地利皇帝兼匈牙利国王弗朗茨将亲自授予其金羊毛骑士团勋章。并在即日起,晋升其为陆军中将,新建的奥匈第十九军由其亲自指挥。 没过多久,整个维也纳乃至前线的一些高级军官都得到了这则消息。除了第三集团军总司令博罗耶维奇,所有人都很震惊,他们不知道库斯特这小子到底搞了什么东西,让皇帝如此亲近他!一时间,整个陆军高层都有些嫉妒。 就连库斯特本人都很震惊,他本以为他很长都无法重回前线战场;可这一消息属实让他大开眼界,以至于他现在都不了解高层倒底在想什么。 不过很快,库斯特被要求前往维也纳陆军最高总指挥部。他连忙整理好仪装,快步向门外走去。 随便找了一辆汽车坐上去,几经辗转,很快就到了指挥部。 一个高级军官在门外迎接他,靠近后才发现这人正是之前的康拉德。 他显得很和善,亲密地拉着库斯特,将他拉进房间中。 两人坐到椅子上后,康拉德便送上了祝福: “恭喜你,库斯特将军。我刚刚得到你晋升的消息,对你表示由衷的祝福。不过很抱歉,皇帝有事外出,因此就由我来给你授勋。” 库斯特也不生气,反倒是说: “如果只是授勋的话,我想你应该不用这么欢迎我吧。” “哈哈!你猜的没错,我有个更重要的目的。” 被道破后,康拉德便笑着说: “我要告诉你,那个什么第十九军其实就是个空壳,它现在只有不过四百人。你也不需要太过愤怒,帝国正在征召士兵为其补充兵力;相信它在年底时就会彻底组建完成。” 库斯特有些不高兴,挑着眉头说: “我们的动员效率这么慢?我们帝国的人力资源可是仅次于俄国佬的啊(不包括海外殖民地)!” 康拉德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静静地说: “不要着急,因为征召官还没出发呢。前线的兵力补充也很吃紧,而我们要在年底重新组建一个军,这个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你之前不是搞出了一堆武器吗?皇帝打算组建一个新式军队;差不多就是全装备你所研发的武器。那些武器我也看了,确实很有创意,它们在战场上的发挥也一定不俗。” 库斯特说: “那么我这个军大概有多少人呢?如果只依靠我那几个工厂,很难造出相当数量的武器。” “还不确定。不过应该有3个满编师,大概5万人。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所以帝国打算再将几个工厂归于你的控制下,那样估计就能制造出来了。” “可是,我走了之后该怎么办,那些工厂归属于谁的管辖?” “不用担心,它们就交给你的儿子——瓦萨来-库斯特。” 库斯特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说: “你确定?把它交给他,我怕他把它败的一塌糊涂。” 库斯特的怀疑并不是凭空而来;瓦萨来是他的大儿子。他比较勤奋刻苦,但脑子不灵活。当库斯特还不是将军时,瓦萨来便孤身出去闯荡。可每当他有了一些钱时,便把他资助给二弟或是穷人,这导致他最终一事无成。 “你不会连自己的儿子都信不过吧!真的是。好了,我的时间也不多,我现在就把勋章颁发给你。” 两人同时从昂贵华丽的椅子上起身。康拉德巍巍颤颤地从抽屉中取出一枚盒子,把里面的勋章授予库斯特。 两人互相致敬,然后库斯特戴好军帽,走出房间。 回到军备库,看到佛克斯伫立在门外,一动不动。他见到库斯特后,便跑过来对他贺喜: “恭喜你,将军,你马上就要重回战场了!” “嗯。”库斯特点点头,对他说: “去给我查清楚,帝国将多少个工厂纳于我们的掌握中。” “不用查了,我刚拿到一份清单。”佛克斯从腰中拿出搓成一团的白纸,展开后念给他: “一个裁缝厂,三个军工厂,以及两个大型拖拉机制造厂。” 库斯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猛然抬头说: “好!我要5万套冬季军衣,不过和我们现在所使用的军装不同,它们是灰黑色的。呃,可能语言无法表述清楚,让我画给你看吧。” 库斯特带着佛克斯走到里面,抽出好几张张白纸,在上面作画。 佛克斯看了大概1小时,有些疲惫和惊讶地说: “这些军服看起来都非常拉风,可是制造如此多的种类,不是跟你的一句话违背了吗——多余的武器种类都是在给后勤添麻烦。” 库斯特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这衣服可跟武器不一样;武器需要不断地弹药支持,越多的武器种类自然会使弹药越复杂。 而衣服就不需要了;你见过有谁一天就用掉一套衣服?我们只需要给每个人发一套衣服就可以了,只不过需要分季节而使用。” 说着,库斯特手上的工作也已经完成,展现了一幅幅军衣。 这些大多都是后来三德子的军装:全黑X卫军服、灰色X防军服,以及各种极具特色的军服。 就连一旁的佛克斯也看得入迷,许久才说: “这美的简直不可思议,我都期待换上它了,更不用说其他军官了。一旦这几套军服流通在军队中,必定会使你的威望大增!” “我还想在我们现有的头盔上进行一些改进,让战士们的负担变得更轻,这样有助于节省体力,更好的作战。” 库斯特又抽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一个M35钢盔的模型。 佛克斯仔细盯着,摸着下巴,两眼放光地说: “它看起来美极了!看看它的周围,采用了卷边的设计方式,让我在感到美妙的同时又有些怀旧。将军,你是要让我量产它吗?” “对的,这钢盔制造可不困难;工厂一个月造出几万不是问题吧。” “那是肯定的。好了,我要去忙了。”佛克斯收拾好桌面,跟库斯特打了个招呼后面走向屋外。 库斯特也不闲着,而是在忙着建立一套新的军事思想。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斯柯达养鸡场 想要拥有一个优良的军事战术体系,那就得在步兵班组上做好基础。 为此,库斯特精心准备了一套步兵班组战术;实际上虽说是精心准备,但说成照搬更加合适些,只是稍加了些许修改。 他采用了三德子的步兵班组战术:即10人一班。其中将2名正副机枪手作为核心,其余则有一弹药手、正副班长和5名普通步枪手。 一个班组将使用:两把冲锋枪(班长使用)、一挺机枪、七把半自动步枪。 不过他们所携带的弹药并没有统一的规划,由时任战役指挥官决定他们所应携带弹药量。这样看上去虽有些不专业,但却实实在在地加强了步兵班组的应变能力。 接下来每过一级编制,便都采用编制上的三三制:即三班一排、三排一连、三连一营...... 如果按照人数5万为基准,且保持三个师的编制;那么一个师差不多就有1.7万人,一个团就有2850人。 这比奥匈官方的标准人数2400人还要多出很多,会造成不可避免的编制臃肿和指挥困难。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库斯特把一个团标准人数定为2000人,其他士兵则全部组成预备队或是加强营投入到各个战线去。 当然,在奥匈作指挥官,必须要注意一点:民族问题。 这点最为关键、重要,如果能很好地处理民族之间的关系,那么就能痛扁俄国人;相反,如果内部民族矛盾严重,士兵语言不通,就会被俄国人痛扁一顿。 库斯特可不想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但奥匈的民族问题又很突出、严重;他们的主体民族都只占1/3,这样的复合民族且多元的国家必将灭亡。 他不能像之前那样,临时建立起一个个相同的营级部队。 即使这能加强各个部队的单独战斗力,可广大战场上是需要协同作战的;想想吧,一个奥匈营级部队就算再强,甚至打穿几十公里,那也无法在战略上发挥什么作用,而且也不可能。 因此,库斯特打算在征召士兵的时候下功夫。即尽可能多征召奥地利民族的士兵,争取有2个整编的奥地利师。 这样会大大加强他们的战斗能力,以更好的获取胜利。 总体军事思路大概就是这样。细致的部队分配需要根据实际武器装备的数量和人力的多少进行分配。 至于更高一级的战略方面,管他这一个军长什么事?自然是想都不想了。 接下来,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该使用什么样的武器,多少个? 因为有了许多新的军工厂,那些早就进行开发的枪械自然不需要担心,但类似火箭这样的玩意还需要提上一些注意力;尤其是火炮,他们到现在都还没制造出来一个火炮。 在有了火箭炮这样大杀器后,对火炮的依赖就不大了。尤其是像105MM、150MM毫米那些大口径火炮。 但他们需要坦克,坦克的灵魂之处便在于它所装载的火炮。所以对一些小口径加农炮的研发也必须早日提上进程。 之前库斯特所提出的两种坦克型号就很不错:A型20MM机炮、B型37MM火炮。 这两种口径的火炮很适用于现在,无论是威力还是性价比都很优秀。 但库斯特没有能力制造它们,因为它们的火炮工人只会搞青铜大炮,对纯钢火炮不熟悉。 没人希望帅气的装甲坦克上装上一根突兀的青铜炮管,那样子太丑了,危险性也很高。 那么现在谁拥有先进的火炮制作技术呢?毫无疑问,是斯柯达公司。他们拥有整个奥匈最优秀的生产系统和制造工艺。 但他们似乎不适合制作小口径火炮,像是305、420MM这样口径大到臃肿的无用火炮他们制造出来了很多,可却从未见到他们在一战时期生产出什么正常点的实用火炮。 不过库斯特还是给斯柯达公司的一个火炮工厂写了笔信,信上表示他将在明日以陆军中将的身份拜访他们,希望他们能够客气些。 相比于让斯柯达给他制作火炮,库斯特还是更加信任自己。所以他打算带走了一些闲得无聊的工人一同观摩。 次日,库斯特带着两名护卫和十几名铸炮工人前往斯柯达公司。 公司门口站着一个脸色不好的人,那大概就是来迎接他们的。 库斯特过去和他打招呼,却被他不爽地怼道: “我的将军,您没事不去前线打仗搁我们这干什么?你知道的,我们时间很急的,那些工人也喜欢上班摸鱼,所以我需要时刻盯着他们。” 库斯特一把手搭在他肩上,故作亲切地说: “我去打仗还得到明年呢,老子现在还是个后勤大队长!这次跟你来,是想跟你达成一些商业上的认同。” 那人眼睛泛着诡异的光,略微思索地说: “哦?那我非常欢迎你的到来,我是这个工厂的厂主——达提尔-洛斐塞恩,匈牙利人。久仰大名,库斯特将军,赶快进来吧。” 几人走在忙碌的工厂中,说说笑笑。 突然,库斯特问: “达提尔先生,我想知道你们目前对火炮研发的进展如何?” “哈哈,那是相当的不错;来吧,看看这些火炮。” 达提尔指着一个庞大的火炮,显得很自豪: “这是我们公司开发的149MM榴弹炮。它重2.7吨,采用了横楔式炮闩;设计了长短两种炮管和各种炮弹,以应对各种情况。” 库斯特在一旁听着,表面上连连点头,心里却对这种制造嫌弃至极。 这个玩意正好触及了他对武器评价的一个标准:后勤的补充是否容易、实战的操作是否简便。 这款火炮看起来很新颖,但实际上,多种炮管通用的设计很失败;因为他们的士兵根本就不会去更换。 如果一定要在同一款火炮上使用多种炮管,那必须在出厂的时候就把一种炮管装上去,不给士兵更换的余地,免得使战场上的士兵感到焦虑。 有经验的士兵操作火炮时,更换炮弹是很寻常的一件事;而在战场上更换炮管,那这个士兵得是极为专业的学校毕业。而现在奥匈专业的常备军基本都死光了,就更不要提什么战场上更换炮管这件事了。 不过就算这样,库斯特还是带着敬重和礼貌对他说: “先生,你能否让我仔细观察一下这门火炮的总体构造呢?” “当然,我的将军,你随意看。” 库斯科登上架子,仔细观察火炮的各个结构。 或许是这几天一直在忙军工制造的问题,他居然只是大体观察了一下,便在脑海中得到一个精密的火炮构造图。 这门炮的制造精度远没有他之前所设计的三种火炮高,这让库斯特也放弃了目前就开始制造二战火炮的念头。 于是他对达提尔说: “先生,我们能否达成一个商业约定呢?” 达提尔两眼冒光,似乎久等此刻,兴奋而贪婪地说: “好啊,我就等你这句话呢!无论你想要什么样子火炮,只要给够钱,他们一定会在年底制作完成。” “我希望你能够制造20MM和37MM两种口径的火炮,而且是要量产的,一直到年底便不再生产。你们能生产吗?” “呃......这可能需要耗费很长时间”达提尔有些迟疑地说: “我们还从未制造这么小的火炮,可能别的工厂有制作它们的?” “那我们还是换一个吧,让你的一些有技术的工人帮助一下我如何?放心,钱管够。” 库斯特两手背在腰后,说出了看似合理的条件。可另一旁的达提尔却顿住脚步,咬着牙生气地说: “你妄想!你们这群奥地利人简直就是一群恶心、肮脏、讨人嫌的过街老鼠,都只会做白日梦!把技术让给你?放屁吧!” 达提尔的话很狂妄,这直接激怒了库斯特。他也不顾礼仪地丢下帽子,双手挥舞着,撕声大喊: “你们这群匈牙利人简直是一群懒惰的猪!整天只会吃鸡;养活你的斯柯达老板就是一头蠢驴!整天只会养鸡;你们手下的工人更是一群无能的鸡!没有一点反抗的意志和精神。 你们这个斯柯达也是烂透了,整个就是一养鸡场!这样的工厂迟早会倒闭!” 库斯特的话更具有侮辱性和针对性,但针对的人不是一般的多;工厂所有一同起身,拿起东西驱赶库斯特几人。 两个护卫站出来,拿起手中带有刺刀的半自动步枪,拉动枪栓,对准工厂围堵他们的人。 库斯特也拔出他腰间的金色军刀,漏出可以刺穿一切的锋利刀尖,指向人群: “我看谁敢过来,老子直接把他劈死!我的身子骨是老了点,可我的灵魂与技巧却日益老成,可不怕你们这群没脑子的莽夫!” 达提尔看着一直疯疯癫癫说着“来啊!过来啊!打死我啊!”的库斯特,又看着门外蜂拥而至的记者,一直咬着牙,最终挥挥手,还是让工人散开。 “哈哈!放弃了吧,一群懦夫!” 库斯特痛快而又轻蔑地喊道,然后便带领身旁几人回到军备库。 看着手中的金色军刀,现在的他还是第一次拔出它,竟有些陌生,不知该怎么办,便一个静静坐在房间里端详起以前的战功与配饰。 而在外面,“斯柯达养鸡场”这件事正经无数记者的报道而疯传。 最初的零星记者是得知库斯特晋升中将便想采访他,可又害怕他的暴躁性情,便只好偷偷摸摸跟在他的身后。 一直到工厂后,很多记者看着同行在这等待,便也都凑过来。一听采访人物是库斯特,便都在这等着,想分一杯羹。 到了后来,激烈地吵闹声更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而听到库斯特把斯柯达成为“养鸡场”的时候,便疯狂地报道,以至于忽视了库斯特一行人正在回归。 现在,斯柯达已经成为了奥匈饭后长谈的话题。不过称其为斯柯达,说成“匈牙利人的养鸡场”更为合适些。 这主要还是因为达提尔是个匈牙利人的原因。斯柯达公司很快在第一时间就把他炒鱿鱼了,不过这仍无法让斯柯达摆脱“养鸡场”这个搞笑外号。 这次事件被揭发后,极大地提升了库斯特的声望。尤其是他公然辱骂匈牙利人,让不少的奥地利人极度支持他;匈牙利人则反对他。 这更加地激化了奥匈的民族矛盾,还衍生出了一个奥匈笑话:达库式对话(达提尔-库斯特式的对话)。 如果一个酒馆,有个匈牙利人称奥地利人为老鼠;则其它一众奥地利人便会联合起来称其为笨猪。其余的匈牙利人也会达成共识,跟奥地利人血拼。 最终酒馆变得阴森,玻璃也像是被炮弹炸裂了一样;唯一不变的是葡萄酒液——它们不知道被谁打翻了,缓流到地板上,飞溅到大门上,通红通红的,还有点人类不喜欢的腥味......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重返前线 即使昨天库斯特搞了一件很大的事,可帝国高层却仍没有反应,仅仅是象征性地给斯柯达公司一点补偿金,还是他们自己出的,这让库斯特更看不清帝国高层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无所谓了,毕竟有人帮忙擦屁股,谁会去介意呢。 这时,坦克的制造进程也得到了帝国战争部门的支持,可以广泛生产了。令他更惊喜的是帝国还同意了两种坦克炮的制造,并由他们亲自生产。 接下来就不需要太过操心了,所有需要安排的事基本都差不多,等到了年底他就可以上战场了。 10月22日,这天几乎所有人都在忙,除了库斯特在喝茶摸鱼。 他刚刚得知:动员工作已经展开,光是这3天就征召出了2000人,预计到11月下旬就可以完成任务。 其他装备的生产和使用状况也很不错:已经制造出了2辆坦克(A、B各一个),现在正处于实验时期中。如果顺利通过,就会立即投入到前线战斗中;之后如果解决了初期生产问题,就可以大规模生产坦克了。 牵引式火箭炮制造出来44门、自走火箭炮有7门,火箭炮弹库存4000发;目前每天平均生产300枚火箭弹。 迫击炮210门,1.2万枚炮弹;至于步兵直接所使用的武器制造的就更多了。 帝国总部承诺在这些装备制造出来后,立即装备到库斯特的第十九军。其余的再装备到其他军队。 这几天,他的大儿子——瓦萨来一直在勤勤恳恳的工作,不断的改善生产结构,合理安排作息,以至于武器生产能力比库斯特在任职时还要高出一截。 库斯特在感到满意的同时又颇有些失望。他这个儿子很勤奋刻苦,但又缺少些主见和机敏。 希望他能够在这里好好成长吧。 11月19日,库斯特的第十九军终于动员完成,总共7万余人。 按照他的要求,光是奥地利人就占6万人;其余的部队则充斥着各个民族的人。 分成4个师,按照民族分配,则3个奥地利师各2万人,平均一个团2200人。剩下的一个师有1万人,平均一个团1100人。 将每个奥地利团拆出200人,作为加强连和预备队来使用。 对编制的调整就这样,至于更加细致的分配,需要根据实际情况随时调整。 又过了好几天,到了12月4日,康拉德给了明确指示:前往克拉科夫,并作为帝国直辖的独立军承担起主攻的担子,把俄国人赶下桑河。 他们要走了,该去上路了,重回波兰地狱。 最后一次清点了下武器装备,都是清一色的新式装备和衣服,就连人也是新的。库斯特为他们祈祷,祈祷他们能活得久一点,这样才能继续送死。 从维也纳到克拉科夫的距离有一些远,所以帝国高层提供给他们五辆列车用来运输兵力。 光是登上列车就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更别说库斯特的七万大军了。他们硬是用了半个小时才挤满列车。 临近晚霞,最后一群士兵也登上列车。有的军官回头望了眼繁华的维也纳,轻轻一叹,然后和库斯特一起登上最后的列车。 12月6日,他们到了克拉科夫。 打开车厢,士兵们跳下列车,热烈地和当地人打招呼。 但显然,那些人不太喜欢他们。 至于当库斯特走下车时,人群变得欢呼起来。还有不少的闪光照耀到库斯特的身上,看起来有很多的记者也到了这。 场面非常热闹,以至于克拉科夫当局不得不出动宪兵镇压平民。 宪兵群中走出了一个较为年迈、却富有精神的人,他身后还跟着不少人。 他握住库斯特地手,亲切地说: “我是现任第四集团军长约瑟夫·费迪南,我的指挥部驻扎在这里。欢迎你,库斯特中将。” 库斯特和他问寒嘘暖了几句,然后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我为奥芬贝格将军的离任感到悲哀。不过我想知道,我们目前的战线情况如何?” “很糟糕,我们在桑河的防线被俄军突破了,被迫缩在塔尔努夫一带防守。普热梅希尔要塞也被分割出去了,此刻正深陷俄国人的包围中。” “那普热梅希尔还能撑多久?我们的编制还是否完整?” “普热梅希尔?谁关心呢,反正迟早都是要被俄国人拿走的。至于我的集团军,它们在奥芬贝格将军的指挥下伤亡大半,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现在完全是在靠巴尔干战线的增援吊着命。” 作为奥匈贵族,约瑟夫竟表现得漠不关心,还把责任全部推给早就离任的奥芬贝格。 实际上,奥芬贝格将军是奥匈在战争早期中罕见的谨慎高级军官。 在战争前,他就有些惧怕战争的来临,而被其他帝国军官瞧不起。 在战争爆发后,他又带领他的集团军步步小心,可最后仍漏出了马脚,再加上周围友军的擅自撤退,一下子被合围,失去了好几个团,他也因此被迫辞职。 在换上新来的约瑟夫后,高层本以为能够扭转颓废的形势。可不料,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约瑟夫遭受到了更严重的损失。加利西亚战役以后,他们很难有什么进攻能力了。 看着库斯特陷入沉思,约瑟夫开口说: “鉴于高层让你发起主攻,以在战线上掀起巨大风浪。我们会为此倾尽除人力帮助以外的一切援助,不光我,第一集团军也是这样的。 至于第三集团军,他们总司令和你似乎有些交情,所以他可能会从侧翼帮助你。 还有个第二集团军,他们离得太远了,而且又遭受俄国人两个集团军的联合进攻,是不可能给你任何支援的。” 库斯特缓缓看了他一眼,眼中充满鄙夷,不过还是说: “我们要在这重整部队,可能需要半天时间。我希望在这段时间,你能够给我这群士兵提供最好的服务,谢谢你了。” “请放心吧,这个我肯定能干到。” 约瑟夫把右手上的帽子交到左手,然后重重的握住了库斯特的手,对他致敬后,便离开了这里。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待部队重整完毕时,已是深夜。先前的灿烂阳光早已落下,转而代之的是一轮皎洁月光和无尽的寂静夜晚。 面对此景,库斯特心中有些感慨,于是对士兵演讲: “士兵们,你们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训练,仅仅是随便开了几枪就被拉上战场。 而你们却用着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我为你们感到庆幸的同时又极度不公。 你们的心就像这月光一样明亮,让我看的清清楚楚! 而我需要的士兵,是要像那黑夜一样!漆黑无比、又及其沉静,只有他们才能给我带来胜利。 我曾经拥有那广阔到无尽的黑夜,如今却只能拥有这小小月亮。真的是令人感叹。”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膘壮的猛男走了出去,笑着顶撞他: “我的将军,我承认这些武器很先进,可你这话有问题。你曾经的黑夜应该只有那么一点点,远小于现在的月亮吧!” 他静静等了很久,可库斯特依旧背对着他,看着天空,丝毫没有理他的意思。 终于,在周围人的注视下,他终于顶不住来自尴尬的压力,撤了回去。 库斯特的军大衣随风飘拂,思绪也如风一般,不知散到哪去。 紧紧注视着天空,突然一声巨响,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了。 黑夜被撕出一条条裂缝,蓝紫色闪光划破云雾,又劈入大地,那正是暴雷的象征。 暴风雨要来了。不过事先库斯特就好了准备,他提前生产了很多橡胶雨衣,让他们穿上后,最后一次转身看向远处的壮景。 一道道闪电犹如刺穿天堂的神矛,极其锋利、又极其迅捷。只是一瞬间的事,就再也见不到它了。 库斯特像是受到了鼓舞一样,对台下士兵大喊: “看到那闪电了吗?我们就要像它一样,猛烈迅疾地撕开敌人的防御,把俄国人打的抬不起头来。 如果他们敢抓住我们,就会被打的魂飞魄散、四散而逃! 我们就是这闪电!没有人比我们更迅猛、没有人比我们更可怕!闪电就是我们的信仰,他能带领我们走向胜利,并获得我们自己的荣誉!” 每个人都被说得满脸兴奋,像是马上就要燃烧的热油,库斯特更是给他们再加了一把火: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是战斗的序幕,也是帝国反击的号角。 我们将在这里血战几昼夜,最终凯旋。而敌人将葬身于此,无人送终。 冲吧!过了前方一公里的杜纳耶茨河,我们就正式步入战场了! 皇帝万岁!帝国万岁!我们必将带回胜利!” 战斗虽还没打响,可战争机器却已经轰鸣起来了。 士兵们组成有序的列队,带着浑身自信,一往无前的进军。 库斯特站在高台上,回头又环视了一下天空。 他决定了,这次战役结束后,他就把闪电作为他们军的标志。 在士兵行军的过程中,库斯特也搭建完指挥部,并在里面和军官商讨着作战计划。 这次战斗他们有一个极大的优势,那就是敌人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所以他可以在任何地块进行部署,随时集中局部兵力进行突破。 而且作为进攻方,他可以自由挑选作战时间与地形,这些对他都很有利。 但是,他没有足够的支援。之前跟约瑟夫交流后,便得知很多高级军官不愿参与这次作战行动。他们肯定也会严格把控手下,防止他们因无端卷入战事而受到损失。 因此即便有部分鲁莽的基层军官想要直接参与作战,也会因惧怕上层的处罚而不敢有任何行动。 不过好在,还有博罗耶维奇同意直接从俄国人的侧翼派兵来协助库斯特一齐进攻。 他们必须要打一场漂亮仗,这场仗必须要快速、凶狠,以至于让俄国人不断后撤,让己方部队重拾信心,也好让自己得到更多的支援。 至于打到哪?库斯特仔细瞅了一眼地图,最终决定要把战线定格在:热舒夫——萨诺克一带。 (萨诺克在桑河西岸几百米内,热舒夫在萨诺克以北40公里。) 这一地带的俄军大概有9万人,只比库斯特的精锐军多2万人。他们从北面进攻,再加上博罗耶维奇从南面发起进攻,两边形成钳形攻势。只要用及其凶悍的进攻,不出一周俄国人便会死死地夹在钳子中。 那时奥匈的高级军官发现战机后,必定会争先恐后的攻打被包围的俄军,从而使前线兵力空虚。 所以在库斯特成功包围俄军后,还只能交给别人去吃掉它,自己则临时填充战线,来防止俄国人救回被包围的俄军。 可惜他只有一个军,勉强能够左右战局。如果他是战场总指挥,一定会活用闪电战与大纵深作战的精妙之处。 即在能有效消灭敌军有生兵力的前提下(闪电战),又能重创敌人的指挥体系和后勤系统(大纵深作战)。 但现在又不是什么先进的时代,各国士兵打仗都喜欢蹲坑,完全没有运动战的意识。 可这几套强力的战争理论仅仅用在战术上是非常浪费的,所以他必须要在这里打出一个又一个漂亮的战役,来获得属于他自己的集团军,甚至是整个奥匈陆军。 突然,有一个电报员跑进指挥部,手举着一张白纸递给库斯特说: “将军,这是最新的情报。” 库斯特看着手中的情报,感到深深地疑问,把它扔到桌上,对一众军官说: “怎么这么详细?这些都是真的吗?就算俄国人的情报对我们几乎属于单向透明,可也不至于这样吧,详细得就差说出沙皇用的马桶是什么尺寸的!” 这时,一个受了伤的军官站了起来,有些尴尬地说: “我敢保证这是真的,我原本就是防守萨诺克的一个军官。至于为什么如此详细,那是因为俄国人的攻势太猛了,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很多地方就插上了俄国人的旗帜。 不过也是奇怪,那些俄国人居然没有发现我们藏在那里的士兵!这可真是个机会。” 听着那名军官的解释,库斯特不断点头。同时,在他心底又想出一个邪恶的鬼点子。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战役序幕 俄国人在戈尔利采——热舒夫这50公里的地带总共部署了8万人,战线承担十分紧张。 而且此刻友军还没有彻底放弃戈尔利采的防守,可以拜托康拉德直接命令那里的友军固守戈尔利采,这样可以迟滞住大量的俄军。 第一集团军负责防守着塔尔努夫(戈尔利采西北20公里)一带,也可以让高层直接定住当地守军。 在得到康拉德的肯定后,接下来他该干的事就简单很多了,就是从西北方向垂直突破敌人的防线。 在经过一系列内部调整后,成功利用友军吸引了2万俄军,此刻还有6万俄军能够进行防守。 但库斯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目前的炮弹就已经开始捉襟见肘了,除了有用不尽的子弹。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没有比敌人更强悍支援火力,任何作战都是死路一条。 奥匈高层希望通过这场战役成功解围普热梅希尔,以扭转战争的不利形势。为了确保行动成功,高层赐予库斯特最高作战自由权和军事建议权。 奥匈第十九军统共7万人,麾下的四个师中有三个奥地利精选师作为主攻,还有一个混编师作为预备队。 令人惊喜的是他们拥有四辆坦克可以调用,编为帝国第一坦克营。 他拥有一个重炮连(2门305MM重炮)、两个中型加农炮连(12门149MM炮)、一个自走火箭炮营(8门140MM火箭)、三个火箭炮营(24门140MM火箭)作为支援。 400枚305MM炮弹、3600枚149MM炮弹、5000枚140MM火箭弹。 高层亲切地告诉库斯特,如果这些还不够,可以从其他集团军直接抽调。可见帝国对这次战役的重视。 确定好每支部队的方位后,库斯特将视线重新放回地图上。 如果塔尔努夫的守军愿意发动反攻,那么战局就会变得顺利;可惜那些军官并不愿意。 即使有着最高指挥部的强压,守军也只是半死不活的勉强撑几下,库斯特索性无视了他们。 将目光放回到和他们一同战斗的军队。 他们共有3万人,编成两个师(称为填线师),隶属于第一集团军。在库斯特的十九军来之前,他们就是专门防守热舒夫的俄军的。 现在库斯特在这里拥有最高军事权,想要强行征用他们,第一集团军也不敢放一声屁。 他们有了10万人(6个师),而对面的俄国人只有6万人(4个师)。对俄国人的优势兵力已经很大了,优势在我,开打! 12月11日,这天凌晨,炮弹与火箭炮划破云层,不断地轰炸俄国阵地。奥地利的总攻开始了。 北面的攻势很顺利,伴随着强力的火力支援,两个奥地利精选师仅用了半个小时就拿下热舒夫。 另一个精选师和一个填线师也成功在西面突破俄军的防守。还有两个师作为预备队,没有任何行动,以备不时之需。 在南面,第三集团军的三个师也向北进攻。但进攻不够迅猛,和敌人陷入了鏖战。 在西面,尽管塔尔努夫和戈尔利采的奥地利守军不情愿,可在库斯特的强压下,也开始向敌人发起反攻,以施加压力。 这一地区的所有俄国人都在如此集结的攻势下连吃败仗,不断往东后撤。 12月12日,战事扩大了。俄军再次投入了3万人(2个师),奥匈也投入了1万人的预备队。 这场战役甚至波及到了其他战线上的参战国。 德国的威廉二世得知此事后,连蹦带跳地要求东线的两个集团军发起一次攻势,以减轻奥匈的负担。 而英法两国没有提供物质上的支援,仅仅是鼓励了一下沙皇,希望他们能像加利西亚那样再度获胜。 就连沙皇本人也对这场战役充满信心,认为库斯特的进攻只不是在送死罢了。 可他们不知道,奥匈的新式军备比起以前上了好几个档次,现在的俄国人根本不可能打得过。 战场上的形势总体也是利于奥匈的,尤其是北面。 仅仅过了一天,库斯特的军队就向敌人纵深突进了12公里,逐渐地把塔尔努夫的俄军包围住。 糟糕的情报真是害死人!里面的俄军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侧翼友军被突破了,也就更不可能知道他们此刻正将屁股对给敌人。 库斯特毫不留情地命令一个师包围它,然后与塔尔努夫的友军联合,仅用了2个小时就吃掉敌人的1.4万人。 守城军官见库斯特的作战计划居然能够成功,果断给自己的直属上司写了笔信,然后兴高采烈地跟着库斯特一同作战。 12月13日,奥匈的一个预备师已经到位了;可俄国的支援却迟迟不到,原因竟是铁路长时间没有维护而严重损坏,上面的士兵不得不换乘列车。 同盟国的人在得知这个信息后,无一不笑掉大牙,同时又对库斯特这等人物提起了注意。 在战场这边,库斯特依旧保持着凶猛的进攻。 为了保持效率不下降,库斯特将一个预备师加入战斗中。 逐渐地,戈尔利采的俄军也被重重包围。 和塔尔努夫的俄军一样的结局,他们也无一例外被完全歼灭,里面的奥军也再次加入库斯特的进攻大队中。 战役至此,北面战线已经与西面战线联合在了一起,并逐渐控制住了西面战线的部分军队。 在南面,因为俄军终于得知北线被突破,吓得屁滚尿流。但他们的撤退速度可没有装甲营的行军速度快,很快也被包围了。 记得当几个俄国士兵看到四个铁盒子就敢阻断他们退路,生气地朝它开枪,然后惊恐的发现根本射不穿它。 而当它们向俄国士兵开火时,那可真是一扫一大片啊!机枪、机炮和小口径火炮的一齐发射,把那百来名俄国人打的死不瞑目。当然,还有些俄国人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库斯特的大军也已经赶了过来,随着包围圈的巩固,里面的俄军也算是放弃了抵抗;他们的将军率领2万人向库斯特投降,而自己则自杀了。 到目前为止,奥匈总共投入16万人,目前还剩12万人(不包括支援),无人被俘。 而俄国人在战前投入13万人,目前仅剩4万人,损失人数中有5万人被俘。 时任俄国作战总司令伊万诺夫见战局已经失控,命令所有士兵放弃战斗,撤往桑河东岸。 他们将在那里等着库斯特,然后死死守住;好为布鲁西洛夫围攻普热梅希尔提供掩护。 交战双方的最高政治人物拿着战报,各自显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当然,最开心的莫过于德国的威廉二傻子。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桑河作战 12月14日-17日,双方最高指挥不约而同的私自停战。 奥匈的库斯特是想要消化掉占领区,确保没有敌人残存,否则就会自己的作战情况也会对俄国人单向透明。 俄国的伊万诺夫则企图在桑河东岸筑造起坚固的防线,以防御库斯特的进攻,好彻底攻下普热梅希尔。 其余的高级领导人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他们不是直接指挥。 反倒是德皇威廉不断给库斯特打电话,催促他发动进攻;这把他整烦了,干脆告诉接话员凡是德国来的电话统统不接。 因为伊万诺夫把防线设置在了桑河,这使得想要快速解围普热梅希尔有一个特别便捷的道路——从北岸的狭窄地段直接过去,那甚至不足2公里。 谁都心知肚明,这两公里俄国人一定会着重防御。不说像马奇诺防线那样庞大宏伟,至少也得要是整个防线最为实用、坚固的。 所以库斯特几乎不会在这个地段发起主攻。那他该怎么办?整个河流都是俄国人固若金汤的防线,坚不可摧。 突然,他在地图上发现了俄国的阿登地区——萨诺克。这个地方曾经是第三集团军的指挥部所在地点,9月份就被俄国人所攻占,一直到现在。 萨诺克虽然还处于俄国人的控制中,可它位于桑河的西岸,而且离防线又很远,因此它没有被加固防御,反而军队还被撤出不少。 库斯特发现了战机,此刻的他就像是曼施坦因一样;果断的把唯一的坦克营部署在那,然后又悄悄在萨诺克周围集结6万人的优势兵力。 正如之前所说,进攻方最大的优势就是用主动权来抉择作战时间与地点;而防守方虽占据优势地形,却只能被动挨打。 12月18日的晚上,在重炮弹砸向桑河对岸的同时,在萨诺克的突袭也开始了。 仅用10分钟,他们就彻底扫荡空了萨诺克,然后依此为据点,准备强渡。 为了鼓舞士气,库斯特亲临前线指挥战斗。 他站在一个手持MG34的士兵旁边,轻拂着他的衣服,问他: “品尝初吻的滋味如何?” “太棒了,我应该早点遇到将军你!我此刻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卫国杀敌的快感了!” 那士兵满脸激动,说话语无伦次。 库斯特满意地点点头,打下了他身上的灰,然后继续指挥士兵们的强渡工作。 19日凌晨,总渡河开始了。两个火箭炮营连续向对岸近乎倾斜了1000枚火箭弹。 恐怖的呼啸声刺破俄军士兵的耳膜,不少人直接被埋入土中,他们之前所部署的防御工事也在这凶猛的火力压制下不复存在。 而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隔在西岸的库斯特看不见战场的激烈,只能听到一片撕嚎声、怒吼声、爆炸声.......两岸空气弥漫着火药的味道。 很快,大概20分钟后,对岸的俄国人便停止了抵抗,正式向库斯特投降。 战机已经打开,便再也无法抑制了。四辆坦克直奔普热梅希尔而去,大概有45公里的路程。 在他们出发前,库斯特告诫了车上的人,让他们倍加小心。原因无他,这四辆坦克的指挥官——塞洛文-库斯特上尉,是他的三儿子。 注视着他们驶去,库斯特也感觉心里像是少了块什么一样,可他不得不回到指挥部工作。 为了掩护坦克营的进攻,库斯特下令将所有预备师全部投入到战斗中,不留有任何余地。 这样作战会有很大的风险,但他一个小小军长是不需要有什么顾虑的。 而且,把这里变成战场的重点也未尝不可:那样双方的军队都会聚集于此,他也就可以藏在友军得荫庇下随意挑选地段进行突破了。 所以现在,库斯特想要做的就是在这里搞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动静,强使周边的四个集团军卷入到这场战役中。 想到这,库斯特跟第三集团军总司令用电话说了几句话;至于说的是什么,那得等到明天才会揭晓。 12月20日,一个对俄国既有利也有弊的信息传到沙皇手中:奥匈第三集团军全面卷入普热梅希尔的战场中,博罗耶维奇和库斯特一并指挥作战,并且奥匈新得到了23万兵力的补充。 这样做,会极大的威胁到俄国第三集团军的侧翼,进而对围攻普热梅希尔的第八集团军产生负面影响。 但同样的,奥匈的东线因为第三军的撤走,目前仅有第二集团军的30万兵力在防御俄军,这对俄国人来说也是个不错的突破机会,就是不知道他们把握得住不。 到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局部战役必将演化成一个决定性战役。 如果奥匈赢了,那么在两个日耳曼皇帝的围攻下,斯拉夫沙皇必将战退,甚至是退位。 如果俄国赢了,那么奥匈将会面临着自加利西亚后更为严峻的形势。 而对于那些军官而言,他们也必须小心敬慎。 一旦失败,他们不仅会被革职、声望扫地;更可怕的是关乎他们家人的安危和国家的兴亡。他们不能输,也输不起。 对于俄国军官,他们必须顽强抗住奥匈的攻势,尤其是伊万诺夫将军。如果他的集团军被包围,那他的下场只能跟坦能堡的萨姆索诺夫一样——自杀殉国。 对于奥匈军官,他们必将拼尽一切突破敌人的防线,尤其是发起战事的库斯特和扩大战事的博罗耶维奇。如果这次进军失败,他们之前的努力也都会因此作废。 可以说,双方的军官为了自己的利益,都已经把自己的命搭了上去,没有会退缩一步。这场战役的规模程度和血腥也会可想而知。 12月21日,德国在东线发起了一系列攻势,成功吸引住了大量的俄军。 奥匈的联合总攻也正式发动了,他们集结了30万大军逼向普热梅希尔。 与之相对的,俄国人在此一带的防线仅有17万人。但是他们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就是动员能力极强,能够源源不断的向此运输兵力。 所以库斯特必须要尽快解决,长久作战对他们没有益处。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包围集团军 当天中午,距普热梅希尔30公里的西面,第一声炮火响起了。 奥第十九军率先发起进攻:三个残损的精选师合并为一处,以剑的姿态猛插敌人薄弱防线;而填线师则从两翼包夹俄军。 这次俄军学聪明了,他们为防止被包抄,索性直接往后撤。 可这也把他们的弱点完全暴露出来,库斯特便命令前线部队加大进攻力度。 很快,俄军还尚有纪律的撤退转变为了无组织的溃退,俄军的战线也因此被撕成数块。 “俄国人的战线简直跟他们饱经风霜的脸一样,满是无法阻挡住狂风的裂缝。” 库斯特手下的一个军官如此评价。 早就做好准备的预备师穿插入各个缺口中,以争取战机。 可悲的是,俄军的撤退速度居然没有奥匈的进军速度快。 不过这也不怪他们,这里先前都还是奥匈的地盘;俄国人是没有能力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把俄国的那一套运用到奥匈运输上的。 随着预备师行进纵深越深,俄国人的防御就更崩溃了,他们的撤退也更混乱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第一个投降的俄军出现了,他们一共8000人皆臣服于库斯特的铁蹄下。 不久,这个地区的俄军也几乎都投降了——总共3.4万人。 此刻整个桑河南部防线都已经崩溃,俄国第三集团军也损失大量部队,目前仅有13万人可以进行防御。 但是时任俄国集团军司令并不愿意放弃其余的桑河防线,只是将更多的预备队填补到南部空缺。 伊万诺夫认为,虽然南面被突破,可他们一旦放弃整个桑河防线,就一定会被逼得不断往后退。 在加上俄国士兵的素质并不好,随时都可能被打得溃不成军。 所以他们不如死守防线,这样至少西面不会有太大的威胁,接下来坐等来自俄国大后方的援助,就可以让库斯特尝尝压路机的滋味了。 可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好,不代表能够成功。 库斯特就盼着俄军主力没有任何改变,这样他可以就可以扩大战果,最终把整个俄第三集团军团团包围。 但是想要突破,他们就需要面对一个更强悍的对手——布鲁西洛夫将军所领导的俄第八集团军。 在加利西亚战役中,这个集团军在侧翼把奥第二集团军打得节节败退。原本把战线延长至加利奇的奥匈一夜之间被打退回伦贝格。 现在,这个集团军正在消化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普热梅希尔要塞。 这是个及其坚固的堡垒,在历史上,他在1914年的9月21日就被俄国包围;一直支撑到15年的3月22日,可见城内守军的英勇无畏。 但库斯特仍不敢怠慢,生怕一场突兀的行动激怒了它,从而导致普热梅希尔一下子就被它给拿下。 而现在的奥第十九军损失又过大,原先的7万精锐只剩5万人,那些死去的奥匈将士的白骨早都埋在西边了。 所以库斯特不打算找俄第八集团军的茬,转而专心想办法围困住俄第三集团军。填线的工作则交给奥第三集团军。 库斯特继续挥师北上,路径的2个俄国师也都被打的崩溃。 很快的,俄第三集团军的侧翼防备、预备队都被库斯特打败了;此刻他们的后方完全漏给了库斯特。 “向着河流北岸进军!”库斯特在指挥部里大喊。 他的一声令下,和他的军队一样,都具有雷霆霹雳般的气势,锐不可当。 仅过了半天,到了12月23日,俄第三集团军的后路被彻底断开了,他们与俄国大本营隔出一道500米远的距离。 可以说,只要俄国人敢发起反攻,第三集团军就能够被救出去。区区500米的路,可以在地图上掘出无数条。 但是他们没有这样做,这些俄国人都被库斯特打傻了,蜷缩在战壕里不敢漏身;他们从未见过进攻如此猛烈的奥匈军队,以为是上帝派下来的神兵。 或许他们不知道,这些所谓的‘神兵’仅仅接受了几天的训练;摸过一柄枪,开过一次火就上战场了,根本没有什么作战经验。 位于包围圈的伊万诺夫将军生气地质问布鲁西洛夫为何不给予他们帮助,然后才发现与他对话的竟是奥匈的库斯特,吓得他连忙挂断电话。 是的,早在他们后路被断时,库斯特就令人切断俄军的电话线——他一直很注重情报的掌控。 在他巡视工作中,突然遇到一群奥匈士兵押着一个俄国接话员,逼问他哪一条电话线是集团军级别的;出于恶趣味,他把切下的那一部分换成自己军的电话线。 至于更东边的布鲁西洛夫在干什么,哈!他还不知道库斯特早就突破了伊万诺夫的防线,也就更不知道伊万诺夫已经被重重包围了。 一直到了12月24日,库斯特才把情报公示出来,并附上了一些窃听到的俄国军官的黑料。 各国得知此时,皆倍感震撼,他们不相信一个小小军长居然能够领导一个局部战役,还在过程中包围了兵力数倍于他们的俄军。 很快,欧洲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库斯特这号人物。 尤其是在奥匈境内,哈布斯堡王朝把他极度神话,甚至称它‘无所不能’;德国也称它为‘罕见的坚实可靠的盟友’。 但俗话说:站着越低,升得越猛;站着越高,摔得越惨。 因为这高度的称赞,库斯特以后的行动不得不更加小心,否则一次失误就会葬送他所有的名声与前程。 重回战场上。因为库斯特成功的行动,鼓舞了所有奥匈军队。 奥第一集团军和第四集团军先后加入战役中,一下子使奥匈人数上升至70万人。 当然,其中大半人是去捡漏的——吃掉被围的俄第三集团军。 这使得库斯特不得不让本就受损严重的第十九军再次防御东面的俄国人,防止他们成功解围友军。 不过他并不孤单,与他一同防御的还有博罗耶维奇的军队。 但库斯特却倍感不安:他觉得,之前所做只是战役的序曲,接下来的集团军大战,才是真正的核心。 正文 第三十章 最高指挥权 12月26日,没有出乎库斯特的预料,这里很快就成为了俄奥两国交战的中心。 为了解救被围困的集团军,俄军出动了第6、4、8三个集团军。加上第三集团军,俄军总共97万人。 而奥匈的第二集团军也因敌人的调动而压力骤降,获得了高度的作战自由。 时任总司令伯姆-埃利莫利想发动反冲锋,打垮敌人的防线;但是被帝国最高层制止了,他们要求他前往北方的桑河,协助库斯特完成解围的作战计划。 不知道他的心情如何,但依旧还是率军来到桑河东岸,在协助防御的同时威胁敌人侧翼。 现在,奥匈在这一地带也拥有了86万人,堪堪能与俄国打个不相上下。 但致命的是,他们仅有40万人投入到正面战场,防御俄国89万人的进攻。 其余的46万人都在捡漏,只是在包围俄第三集团军残存的8万人,而不发起任何进攻。企图通过切断信息和补给来让这里面的俄国人投降。 简直没有比这更愚蠢的! 想要挡住敌人的进攻,首先就要在人力上差距不大,而俄军人数比防线上的奥军的二倍还要多。这根本打不了! 此刻,奥匈军队就像是罗马军团一样,他们包围着远弱于他们的俄国守军;而外面则是远强于他们的俄国三个集团军。 是先防御还是先进攻?这得是凯撒才能决定得了。而奥匈的凯撒是谁?毫无疑问,是库斯特。他在这里最有权力,也最有能力。 他向总指挥部提了一个建议:要求参加包围战的大部分奥军转入到东线进行防御。 他给出了一个人数要求:不能低于70万人,否则这场仗打不了,他也会辞去中将的职务,回家种地去。 是的,库斯特在威胁帝国高层,以辞职做威胁。 这种威胁很有成效。前些天因过度的宣传,奥匈人民认为他们一旦失去库斯特就会被俄国人打出屎来,所以每个帝国公民都走上街头,用尽一切手段强压高层下达库斯特的命令。 而德国人的行动居然比奥匈还要快,他们更早得知了这事。皇帝威廉也向奥匈政府施压,要求他们同意。 犹豫不决的奥匈政府在受到多方面的压力后,不得不同意库斯特的要求。 奥匈总参谋长康拉德兴奋地要求第一、第四集团军将大部分兵力转到东面作战。 他的战略眼光很不错,早就把东面的防御战看成重中之重,但他却无法调动他们。 此刻库斯特以辞职为要挟,是一个极好的契机,可以合理的调动军队。 但康拉德突然从欣喜中停了下来,静静坐下思考得失。 康拉德身处远离前线的维也纳,是无法具体得知各个集团军的行动的,只能给他们提供一些建议。 想要联合作战,必须有一个了解战局的人来作总指挥,这个人必须能力和声望齐具。 可现在奥匈有能力的军官基本都死了,剩下的集团军司令大多都是新人没有声望,或是一群饭桶。 想来想去,竟没有一个集团军司令级别的人适合。 因此不得不求其次,下调一个级别,而军一级别的最佳人选就是库斯特了。 可库斯特之前就获得了大量的声望,此刻又让他担任最高指挥,将来不知会带来什么祸患。而且他这个人特别喜欢惹事,帝国为他擦了很多次屁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前线战事的紧张,让后方平民愈感慌张。 或许康拉德有时间去顾虑这一切,可那些平民没有。 到了当天下午,他们终于等不住了,他们联合起来打砸帝国的国有建筑,企图让康拉德快点选择库斯特。 德国方面也通过大使馆表达了德皇的想法:他点名要求库斯特作为三军指挥,原因无他;在奥匈军官中,威廉二世只认识库斯特这号人物,就觉得他很厉害。 越来越多的压力向他袭来,康拉德把乞求的目光投向奥皇弗朗茨,可他却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没办法,自从加利西亚战役后,奥匈基本就是德国大腿上的一个挂件。 指挥部的人都不由得一叹,最终发表一项晋升表: 12月27日以后,库斯特成为临时统帅,拥有奥匈在东线投入的四个集团军的最高指挥权。这项任命直至桑河地段不再响有枪声为止。 右下角还有三个醒目的名字:帝国皇帝——弗朗茨,帝国总指挥——弗里德里希,帝国总参谋长——康拉德。 或许在过程中有些负面情绪,但他们最终仍一致同意库斯特的指挥权,并把帝国的未来交付与他。 消息一经传出,整个维也纳载歌载舞;北方的德国高层得知后,也普遍变得乐观起来。 而东线的兴登堡和鲁登道夫针对俄国再次发起了一系列攻势,直接用粗暴的物理方式表达他们对库斯特的期待。 马肯森将军也在北方不远处为他们掠阵:一旦库斯特的战线出现缺口,他们就会像猛虎一样撕开俄军防线,以缓解库斯特的压力。 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都已俱全,就看库斯特怎么打了;各国也把视线紧紧放在桑河地段。 可后方对库斯特充满信心,那是因为他们没有亲历过战争,也就更无从得知库斯特此时遇到的困难——俄国的全面进攻。 虽然已经从包围圈那抽出一定的奥军,但还有很多人抗拒前往前线,以至于到俄国发起进攻时,奥军才把人数勉勉强强凑到60万,很难承受住俄国压路机的力量。 首先是俄国的骑兵,他们成功突破了一部分奥军;可他们在突破的过程中就蒙受大量损失,很难有什么组织度能支撑他们扩大战果,到了最后也没有打出一条通道。 接着俄国的步兵全线发起总攻,伴随着猛烈而又磅礴的炮火,冲向奥匈工事,并与其中的奥匈人激烈打斗。 他们是如此的英勇,以至于即将解救出被围困的第三集团军——如果不是库斯特这个大恶人及时调动了两支精选师,他们可能就真的赢了。 可也因为这两支精选师的到来,俄国的攻势戛然而止。原因不是奥匈人坚强顽抗,而是俄国人的炮弹打光了;不只是今天,接下来几周的炮弹都透支了。 随着俄国的止步,接下来的主动权轮到库斯特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猛烈反攻 目前战场形势很不利于奥匈,好多个部队都被敌人从不同点突破,并被他们分割开来。 不幸中的万幸,俄军已经把他们的炮弹打光了,现在很难有什么战斗力了。 库斯特迅速调整部署,使在东线的作战人数达到74万人。 他们与被分割包围的友军协同作战,彼此间也重新建立起了联系。 截止到29日,大多数之前被包围的小股奥军相互间基本都建立起了联系;地图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细线,组合起来就像一个浓密的蜘蛛网,上面的蜘蛛正蚕食着它中间的猎物。 随着形势逐渐被扭转,奥军进攻的机会终于到来:俄第四集团军和第五集团的接合处被一小股奥军渗透。这些俄军在此之前正包围着奥地利的一个师。 库斯特要求他们从正反两面一起发动进攻,企图击溃这里的俄军。 或许是他们这几天太受折磨了,俄军并没有什么战斗意志,在奥军的攻势下很快就败退了,并很快就演变成崩溃。 得知在接合处的战斗以胜利告终后,库斯特兴奋地跳起来,不断地用电话通知各个部队接下来的行动。 一整晚他都在忙这件事,以至于到了第二天中午部队才准备好进攻。 这次进攻可以说是做好了一切准备,计划的精密程度令人发指:大约有六十多个师都有了极为详细的作战计划,就连一些营级的特别行动部队也有他们独立的作战行动。 计划主要针对东面的集团军接合处,库斯特希望能够通过一个成功的突破,再包围一个集团军,并不断消磨它的战斗力。 但整场行动有一个巨大的变数,那就是俄第三集团军;他们几天前就被包围了,此刻虽被切断信息,且只有不过7万兵力尚存,可谁知道他哪一天就杀出来了,给奥军以重创。 而且接下来的几天,库斯特都需要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东面战场上,不会有什么闲情去管这个几乎残废的俄国军队。 可他又想得到一个稳定的后方,于是下达了作战要求: 在东面突破的同时,包围方面也要有所作为。每一个奥匈军官都有责任去进攻并夺取敌人的生存空间;通过一些手段使包围圈内的俄军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从而使他们的威胁程度降低,并为之后的进攻做准备。 把这一专业术语翻一下,差不多就是这样: 东线在打仗,这边也不能摸鱼。你们需要把包围圈内的俄军再一次分割包围开来,让他们彻底丧失进攻能力,之后好秋后算账。 12月30日,马上新年就要到了,可这战争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趋势。 倒是在桑河一带提前为新年献上礼炮:数十万枚炮弹齐齐划破天空,又砸入俄军阵地,带给他们无穷的恐惧。 整场战役最高潮的时刻即将开始——这是库斯特的想法。此刻他正乘坐汽车,赶往前线指挥部。 奥匈军队在充分的准备下,依照计划上的进攻把俄国人打得节节败退。 仅过一天,他们就向普热梅希尔推进了12公里;剩下只不过14公里的路段了,可谁知道会有多艰辛。 俄国人感受到了危机,即刻将第五集团军的大部分兵力调往此处,以支援第八集团军。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奥军的主攻方向根本不在此处! 与其耗费大量人力去解围,库斯特更热衷于不断地歼灭敌人的有生兵力。 而此刻俄国人仅仅因为他们的一个佯攻,亲自把第四集团军的侧翼漏了出来。 库斯特没有任何犹豫,即刻下令位于东北面的34万人发起联合攻势,向着仅有21万人的俄国集团军进攻。 由于他没有亲临前线,此刻竟不知道他的军队已经向敌人纵深前进了9公里! 这可从不是奥匈军队能打出来的风范!即使他把三个精选师都放在了这里,那也不至于推进的这么快。 仔细一查,原来是德国的马肯森将军也发起了进攻!而且看起来规模庞大。 这使得俄第四集团军不得不全心全力防御来自北面的威胁,而使南面兵力空虚。 而他们也不知道俄第五集团军已经被撤走,去增兵防守普热梅希尔了。 真是个悲剧,俄国高层在调动兵力前居然都不会通知一下军官。 面对俄国的混乱,库斯特则更加兴奋了——他本就不是什么大好人,此刻俄国佬更是直接把屁股漏给他了,怎能不抓紧机会! 他很快就再次重新调整计划: 以奥军最左翼为轴,全军逆时针偏转。而在最右翼的骑兵师则直接机动起来,绕后包围俄军。切忌!要选择抵抗最小的道路,否则这与大摇大摆地告诉别人你们正在包围他没什么区别。 命令下达后,奥军即刻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行动终于迅猛起来。 仅过4个小时,他们就占领一个又一个波兰领土;最终在地图上,又一个割裂、不整的包围圈浮现出来。 库斯特很快致电马肯森,告诉他已经成功包围住了这里的俄军。 那头的马肯森显得很惊讶,他通过情报组织得知库斯特也向这里发起了进攻,可却没想到如此之快。 但作为盟友,尤其是极为靠谱的盟友,马肯森没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他。 于是当天傍晚,两军完成了交接: 27万奥军将会继续包围这里的俄军;而另外6万奥军则依附于马肯森的集团军,并与他们一同向东进军,准备解围普热梅希尔。 马肯森很直接,有些得意地带着他的军队离去;而库斯特就有些郁闷,带着落寂返回桑河指挥部。 事已至此,库斯特反攻基本结束。 各国都为库斯特的这一重击感到深深震撼,他们不敢相信前些天遭受惨败的奥军居然能爆发出如此大的战斗力。 德国的威廉二世更是仰天大笑,并跟手下说要给库斯特颁发铁十字勋章。 奥匈这里就比较矜持,帝国政府并没有什么公开动作;只不过高层官员的颤抖似乎坦白了他们对库斯特的畏惧与恐慌。 将视线重新投向战场,此刻奥军在东线投入的兵力仅有40万,其余的人都投入到了各种包围圈中。 而对面的俄军还尚有70万,这巨大的人数差距无法用任何手段平衡,何况奥军并不精锐。 不过俄军的后面还有一股德奥联军,他们有大概22万人,直插俄军的大后方。 接下来,最精彩的战斗即将展开。 至于谁先进攻,那得要到明年才能得知。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新年攻势” 12月31日,马肯森的22万人已经机动到了俄军主力的侧翼;但他们没有停下来,反而向俄军的后方行进。 而奥第三集团军也向桑博尔(德涅斯特河上游、普热梅希尔以南30公里)进军,企图牵制住俄军兵力。 主持正面进攻的奥第一、四集团军共45万人,他们磨刀霍霍,随时准备解围要塞。 为了保证各支部队能够得到充分的恢复,于是把奥第二集团军肢解了。 它被拆成各个师/旅级部队,其中的22万人则被转移到其他部队中。至于它的总司令——埃利莫利将军,自然是不敢挑战此时库斯特如日中天的权威,只得向高层告状。 奥匈高层对库斯特私自撤销编制很不满,但此刻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他的官员朋友们为他辩护,甚至义正严词地要求高层把第二集团军的指挥权完全交给库斯特。 高层拒绝了这种无理的要求。可库斯特的好基友威尔托克却反守为攻,步步紧逼,并威胁他们不妥协就会把这事公之于众。 得益于之前王室的宣传,库斯特在人民群众的声望是所有奥匈军官中最高的,此刻把事情怼到人民大众去,他们肯定会失败。 那些贵族虽有些烦恼,但是干扰不到看着前线战报满脸兴奋的弗朗茨;对于他来说,只要不危害到他的统治,哪个有能力的人来当大臣都无所谓,所以也就不会干涉他们的谈话了。 最终,双方各退一步:帝国议会不再散播对库斯特不利的谣言;以威尔托克为首的库斯特拥护者也不再提出任何要求,并不会把这次的讨论话题公开。 帝国内部的政治纷争虽很有意思,可远处的库斯特却因战事的急迫而愁眉苦脸。 奥军在中部部署了24万人、南翼12万人深入俄国侧翼、还有几万人作为预备队使用。 与之相对应的,俄国则分别部署了28万、14万人来防御。 可按道理说,他们应该有70多万人的,可他为什么只看到了40多万人? 当然,这不是因为俄军有什么高超的战略,仅仅是马肯森的军队到了他们的后方,便把这30万人部署到了那。 但此刻库斯特没有什么准确情报,他甚至都不知道马肯森现在到底在哪,但却知道俄军的具体部署。 这让他误以为德国人想要单独行动,自己也就不敢有什么动作,生怕被俄国人发现。 可为了应付上级,他不得不让小股部队袭扰俄军并尝试渗透进去,好为接下来的攻势奠定基础。 1915年1月1日凌晨,不讲武德的德国人在马肯森的率领下,向着普热梅希尔发起突袭。 不愧是德国作战的风格,这场攻势充满了意外与惊喜。 库斯特刚一起床,就得知了东面的俄军有崩溃的迹象,并不断向后撤。 虽然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让军队发起全线进攻。 奥匈的小股部队见缝插针——这是库斯特所钟爱的战术。他只要见到没有人驻防的地区,总会手痒地派出几支部队前去占领。 这可能有被伏击的威胁,但是如果敢于扩大战果,那么敌军就很有可能被分割开,给包围创造机会。 而且这是在战略层面上,所指挥的最小单位都是师一级别的;一个师能完全歼灭另一个师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出库斯特的预料,奥军几个先锋师进驻俄军阵地后,并没有立即遭到反扑。 消息传回指挥部,库斯特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他意识到了现在是最好的进攻时间。 于是他把所有军官召过来,挥起手对他们说: “俄国人逐步地往后撤退,这肯定是德国佬发起了进攻!他们事先没有通知我,但我们仍需要立即配合他们发起一场规模庞大的攻势。 先生们,请记住,俄国人正处在崩溃的边缘,我们只需要一脚就能把它踹下深渊,使它再也爬不起来。 我把这次行动代号定为‘新年攻势’,希望你们能给战争带来意外,给我带来惊喜。” 军官之间互相致敬,很快齐齐走出指挥部,坐上各自的专车,前去指挥作战。 库斯特送走军官后,仍有些担心——他三儿子的坦克营几天前出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信息。 担心逐渐变成急躁,可他还是总指挥,只能在地板上来回徘徊以缓解情绪。 很快,好消息就接踵而至,让库斯特在兴奋的同时又有些许安定。 奥匈各个部队都突飞猛进;尤其是三个精选师,昼夜不停地向普热梅希尔,现在距离只有不到2公里的路程了。 南面的第三集团军也成功能突破俄军防线,一支支部队直奔要塞刺去。 当天傍晚,库斯特终于得到了马肯森的信息。 马肯森在电报里说:他们的军队已经在要塞东面不足5公里了,他要求库斯特立即率领奥军配合他的进攻。 说实话,仔细读完电报后,库斯特很愤怒。 不过为了战局着想,他还是忍住了,并乘车连夜奔赴前线。 1月2日,奥第十九军迎来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库斯特来了这里,他将亲自指挥精选师发动对要塞的进攻。 战士们无一不为他的到来感到兴奋,进攻准备也更积极了。 库斯特看着两公里外的坚固要塞,普热梅希尔的轮廓很清楚,甚至可以看到要塞顶上残破的奥匈旗帜。 他放下望远镜,心中有些感慨。这座坚固的要塞独自承受帝国犯下的苦果,一撑就是几个月,如今终于要重回帝国了。 听着耳边的炮火声,心中倍感激昂;可又不见三儿子的身影,情绪也就堆积成一团团带有担忧的泡沫。 忽然,像是有针刺破这泡沫一样,惊醒库斯特。 远处传来突兀的炮声,凭借他多年的作战经验,这肯定不是俄国人用的火炮,更不可能是奥匈使用的火炮。 俯身拿出望远镜,仔细往远处一看。 要塞残败的碉堡边,正坐立着一辆B型坦克;它的炮弹已经用完,不得不使用机枪来防御。 看到此景后,库斯特激动地跳转过身子,拔出军刀用力一吼: “冲锋!”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战役影响 看着手下士兵宛如潮水一般冲向俄军阵地,库斯特满怀期待。 这是他最精锐的部队,跟着库斯特碾过一个又一个俄军的尸骸,早已变成经验丰富的老兵。 为了掩护步兵,他还把库存仅剩的900枚火箭弹全部砸到俄军阵地去。 再加上城内守军会随时冲出来助他一力,这场仗没有理由打不赢。 可是,不好的信息传来了。 俄国人在迟缓了一天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被前后夹击;于是迅速调整作战计划,他们的进攻也开始了。 有大概5万俄军从雅罗斯瓦夫(桑河西岸、普热梅希尔以北25公里)向着要塞进军,企图挽救被包围的俄第集团军。 这是一个极具威胁的进攻,如果他们成功了,那么就会联合起来一起突破防线,进而危害到解围要塞的行动。 好在,包围圈外的奥军有27万人,足够应付俄军的进攻。 回到指挥部的库斯特立马要求他们抽出2万人,再配上自己的4万预备队,打算彻底歼灭这股俄军,并攻占雅罗斯瓦夫,以更好的稳定战局。 俄国人就像一群蝼蚁一样,弱小又烦人,可它一旦聚集起来却让人惧怕。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14万人,而且正向中部奥军冲去。 情报上说这些俄军连农夫兵都不如,他们没有几杆枪,手里只是拿着长戟。这样的部队就是来送死的。 可他们依旧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们可以捡死去友军的枪,武装自己后继续作战。 换句话说,他们就是来充当人力补充的;但此刻库斯特的进攻实在是太猛了,俄国人不得不把这些手无寸铁的部队派到前线去。 根据德国人提供的情报,库斯特心中很快就有了主意。 他命令2个预备师不携带任何重武器,快速前去拦截俄国的步伐,阻止他们与友军会合。 这样做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让那群俄军与友军会合,就会导致他们战斗力大大加强,能够拖延更多的时间。 但是他们单独作战的战斗力就很差,那群补充兵几乎没什么战斗意志,只需要打死几个人他们便会兵败山倒。 在将部队派出后,库斯特时不时紧盯地图,又时不时抬头看着要塞;握着笔的手也有些颤抖,真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1月3日,连续进攻一天的奥军仍未打出一条连通要塞的道路。 仅仅是往前推进了1公里,他们就蒙受5000人的伤亡,这让库斯特愈发紧张。 在北线的作战也不是很顺利,毕竟6万人比起5万人没有太多的人数优势,何况那还是敌军的精锐,以至于到了战役结束他们还没打出胜负。 而在南线,奥军2个师成功制止了那14万俄军的行动,同时奥第三集团军也赶了过来,包围住了这批俄军。 仅过4个小时,俄军就被打得崩溃,奥军也趁势隔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目前为止,俄国两个方向的反攻都被库斯特成功镇住。 他们虽没能给奥军致命一击,可还是迟滞住了奥军的进攻;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算是完成了俄国高层的期望。 但致命的是,因为俄军把预备队都投入到了对奥军的进攻中,导致此刻他们根本无力抵抗德军。 马肯森的集团军势如破竹,向要塞猛推4公里。 现在,两个盟国的士兵可以彼此看到对方。 只需要加一把火,踏平剩余俄军的阻碍,他们就能胜利会师了。 1月4日,经过一夜的激战,德奥联军成功把俄军赶出普热梅希尔区域。 守军司令满脸微笑地出来接待德奥的两位最高指挥官,可库斯特却有些不屑。 要塞的奥军大多满身伤痕,甚至残废;唯独他一尘不染,这根本不是军人的样子。 不过他也没心情去关注,简单的嘘寒问暖几句后,就重返指挥部内。 由于成功解围普热梅希尔,库斯特的声望进一步上升,此刻在群众的心中,地位仅次于皇帝。 按理说,这样的反应必须要镇压。 可高层没有这么作,不只是因为库斯特拥护者的阻挠,这次战役带给他们的积极作用也非常巨大。 奥匈人民得知战役的胜利后,原本的阴霾一扫而空,转而是无穷的热忱。 他们主动参加劳动或是军队,这给腐朽至极的帝国带来些许光明。 可暗地里的人对此非常不满,原因无他,他们作为奥匈的分裂主义分子,比俄国人都希望帝国覆灭。 因此,后方呈现出一个奇异的景象: 一群人积极参军,另一帮人积极打砸抢。 若不是宪兵及时控制住局面,可能明天报纸就会批判他们了。 这也影响到了远处的库斯特,帝国要求他在十天之内班师回朝,接受新的任命。 虽然这场战役最关键的部分已经结束,可十天能干的事实在是太少了,不免让他有些心急。 但他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大意,否则这几个月的努力都将化成泡沫。 此刻,战线变化十分混乱,甚至都来不及绘制新的地图供指挥官参考。 如果不是知道过程的人恐怕都会感到惊讶:十几天前的奥军呈现出一股颓废,可怎么现在奥军却突飞猛进;反倒俄国人士气低迷,不断地往后撤退。 现实不会给人思考的时间。现在奥军的攻势变得更为凶猛,不断地夺回失地。 1月5日,奥军重夺戈罗多克阵地,俄军的防守基本崩溃,他们不得不从其他战线上抽调援兵。 远东地区的俄军全部被抽调回来,高加索地区也有一部分回援西线。 可这也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因为没有了俄国的制约,日本对东亚的侵略更加肆无忌惮。 而高加索山区里,奥斯曼也注意到了俄军数量的减少,再配上库斯特在普热梅希尔一系列获胜,很容易就联想到了俄国人正在撤兵,于是大胆的反攻,成功夺取一部分失地。 但无论是谁,他们的成果都没有库斯特大。 1月6日,奥军收复了伦贝格,正式光复了他们在加利西亚战役中所丢掉的波兰领土。 而俄国人的情况就及其糟糕,他们四处碰壁;不同战线上的军队因指挥的失误来回抽调,每个士兵都惶惶恐恐,根本没有能力阻碍同盟国的联合进攻。 俄国的生死存亡,现在几乎取决于库斯特身上,如果他联合德国发起进攻,俄国就只能成为第一个退出战争的国家了。 世界上的每个角落,凡是通晓些政治的人物都不禁在为库斯特感到震撼。 “俄国是死是活?”每个人都这样期待着。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库斯特自己也深陷政治影响中。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协约国的窘境 1月7日,奥军攻占加利奇,深入俄国的大门已经打开;波兰大地上的每一声枪响,都是在敲响为俄国送终的钟。 俄军此刻也是身陷重围,他们的支援还要等到半个月后才能到。如果德奥联军趁机迅速进攻,他们根本无力抵抗。 但好歹,他们还有一些军队在源源不断地给以奥军威胁。 就像是俄第四集团军,他们虽被包围,可依旧拥有进攻能力。 但对面的奥地利人可不会给它这样的机会。 奥军迅速吃掉了与它不远的俄第三集团军,然后调转矛头,在切断补给的同时,又不断切割俄军之间的联系。 很快,俄第四集团军就只剩下7万人了,编制大受重创;而奥军还有20多万人,跟没事人一样。 这些被包围的俄军基本都丧失了威胁,库斯特也停止了对他们的围剿,开始集中兵力准备压倒俄国。 1月8日,德皇威廉二世得知库斯特大胜后,即刻要求他的大臣们准备一枚以及铁十字勋章送给库斯特,然后自己一个人拿着战报,像是神经病人一样不断拍打桌面大笑着。 兴登堡元帅建议他把部队集中到东线,配合盟国一起把俄国赶出战争;就连德国现任总参谋长法金汉也认为进攻俄国会带来更大的利益。 于是德国人将部分西线兵力悄悄调往东线,准备给俄国致命一击。 他们原本打算部署在东普鲁士一带,好直接进攻俄国首都彼得堡。 但在库斯特的强烈要求下,他们最终选择先占领波兰地区。 他们联合着奥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俄国人赶走。 截止到1月10日,整个波兰都被同盟国所控制,这对协约国是极其不利的——俄国正面临着退出战争的可能。 罗马尼亚见到俄国被打成这样,便偷偷摸摸的把兵力集中到乌克兰边上。 意大利也开始偏向德国,希望加入同盟国以获取更大利益。 保加利亚更是直接对塞尔维亚宣战,开辟了塞保战线。 上帝似乎眷顾着同盟国,让他们在哪都战无不胜。但这不是英法等国所希望看到的。 英国开始在巴尔干战线上增兵,以让塞尔维亚能够支撑更久。 可这也无济于事。凭借着优势兵力,保加利亚很快打穿了防线,并夺下了扎耶查尔和尼什两地。 为了减轻俄国的压力,法军难得地主动发起攻击,但很快就被德国坚固的防线击退。 见陆地上的支援都无法有效帮助俄国,英法对战局愈发紧张。 这时英国的海军大臣丘吉尔(后来英国首相)提了一个建议:打通黑海的航道,好为俄国持续输血。 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虽然同盟国牢牢控制战争的制海权,可要把土耳其的舰队全部打沉,并控制住土耳其海峡,难如登天。 但此刻陆地上都没什么办法,英国高层不得不同意这大胆的计划。 1月11日,距库斯特回维也纳还有3天时间,一支舰队却在地中海逐渐形成,上面的船员来自四方,说着各异的语言。 同盟国在俄国突飞猛进,很快就把战线推移至拉脱维亚—西乌克兰一带。 彼得堡近在咫尺,德国人只需要再推进几步就能彻底毁灭俄国的辉煌。 可同盟国内部出现了分歧: 德国想马不停蹄地进攻俄国。但奥匈高层只想控制住西乌克兰,他们叫停了库斯特的运动,并开始把一部分兵力移到巴尔干战线上。 德皇威廉得知此事后,破口大骂,并为库斯特这个极具能力的将领感到惋惜。 现在库斯特仅有40万兵力,很难有什么大动静。想要进攻俄国就只能依靠德国自己了。 但俄国的援兵已经来了,他们大概有90万人,再加上原来的俄军,总共180万人。 而德奥联军加起来也不过120万人,是不可能发起进攻的。 德国尝试性地占领爱沙尼亚,没有遭到俄军的反扑,便在那里筑造防线以抵御进攻。 攻守已经互换,主动权也相互交接;接下来,要看俄军怎么打了。 没有东方战线的紧张对峙,在巴尔干地区,同盟国打的顺风顺水。 塞尔维亚遭到背后一击,想要及时回援,可大部分兵力都被奥匈牵制住了,根本无法动弹。 保加利亚也趁机加快进攻速度,很快就把塞尔维亚东部地区全部占领。 形成这样的局面也不怪塞尔维亚,毕竟谁想得到俄国会败得如此惨,更不会想到保加利亚参战会如此快。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塞军高层命令退守贝尔格莱德,企图做最后的抵抗。 1月13日,库斯特正式卸任东线作战总指挥,但仍保留第十九军的指挥权。 作为补偿,奥匈高层准许他进入帝国枢密院,并由皇帝亲自授予其一级铁王冠勋章。 同时,帝国议会任命他为“帝国军备大臣”,享有最高的军备研发权和生产权,以及一定的后勤建议权。 虽然得到了更大的职务与名誉,可库斯特却依旧闷闷不乐。他依旧注视着手里的军事地图,仔细观察着战局。 在东线,目前仍未大规模交火。 一方面德奥联军正在构造防线;而俄军缺衣少食。 另一方面,德奥忙于恢复军事联盟上的断层;俄国则急于重整部队。 双方都在忙自己的事,根本没精力发动攻势。 但时间拖得越久,对德奥联军越有利:因为他们可以挖更深的战壕,筑更多的工事。 东线难得的安宁,可巴尔干却热热闹闹的。 塞尔维亚精心打造的防线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仅仅四天就灰飞烟灭。 更致命的是,奥匈与保加利亚在陆地上联系起来,这意味着他们已经被打穿了。 更多的塞军被分割包围,主力损失殆尽,这场仗已经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但因为有英法的强烈反对,他们还是尝试着进行坚守。 塞尔维亚放弃了贝尔格莱德,企图在南部苟延残喘。 可协约国的支援迟迟未到,这使得塞军愈发绝望。 最终,塞尔维亚成立流亡政府,逃亡国外,仅留军队在山区打游击。 巴尔干战线获得了短暂的和平时光。而这换来的是同盟国的无穷光耀,以及协约国的至暗时刻。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支援土耳其 为了更好的控制住巴尔干的局势,英国加大了对希腊的施压程度。 德国则更加直接:他们要求希腊割让东马其顿给保加利亚。 希腊国王不希望卷入战争,便同意了这个无理的要求。 可首相韦尼泽洛斯很不老实,要求议会坚决与同盟国作战,向还在打游击的塞尔维亚军队伸出援手;同时,他还偷偷把科孚岛交于法国占领。 希腊公民为这种丧权辱国的卖国贼行为感到愤怒,但考虑到目前同盟国占上风,于是对国王的行为默不作声,转而指责韦尼泽洛斯,并要求他下台。 如果没有外来干预,按照这样处理内政危机,那么希腊基本就不会参战。 可惜有一个叫英国的,它带着联合舰队直接控制住了科孚岛,强迫希腊交出所有舰船。 希腊首相欣然接受了,但国王坚决反对。两方争执不断,整个希腊也因此深陷内政危机中。 一旦希腊参战,受到影响最大的无疑是土耳其。 他俩是世仇,这是从中世纪就已结下的恩怨。 希腊一定会把更多的兵力投入到土耳其战线上,然后拼尽全力夺取伊斯坦布尔,进而威胁到小亚细亚。 虽说其他同盟国成员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但土耳其仍有些惧怕。 因为它正面临着南北夹击中:北面的俄国像是一头残废的巨熊,丧失了大量鲜活的血液,却还能依靠老本压死土耳其; 南面的英国人更加致命,他们鼓动阿拉伯独立出来,并不断向北推进,威胁小亚细亚核心地带。 再加上土耳其本国军事力量并不强,只能勉强揍一揍俄国农夫兵和殖民地驻军。要真碰上什么欧洲正规军队,他们可打不过。 他们的海军更加糟糕:拥有漫长的海岸线,却只有那几艘破船,被欧洲列强摁在港口里出不去。 如果希腊参战,就会使土耳其面临三线作战的困境,以及无穷的海上封锁。 奥匈首先考虑到了这一点,于是派遣库斯特前去支援。 这样的任命很让人不解。但实际上,这也夹杂着奥匈高层的无奈。 库斯特就是一匹黑马,从万军从中杀出。他带领着奥匈的动员兵打败俄国的农夫兵,这带来陆军的无限风光;可在政治上,这又是一个巨大的危机。 他的拥护者在议会上大肆传播他的光辉事迹,不断鼓动其他人加入其中。 尽管他本人并不知道这件事,但奥匈有名的政治人物都把他看成一个巨大的威胁。 这也是库斯特被撤掉总指挥的原因:拥有太大的权利,有的外国人不知道皇帝,却知道他! 作为安抚,高层给了他进入枢密院的机会;而皇帝显然没想那么多,给了他“军备大臣”的名号,并打算授予他一枚勋章。 议会得知皇帝的举动后,赶在库斯特抵达维也纳前,要求他去土耳其。 免得他真的进入议会内部,还是以“军备大臣”的身份进入,给他们带来巨大危害。 远离帝国中心,是削弱他的最好方法。 可是,有的人自作聪明,说这是在保护他,让他远离政治的纷争。 这就是在放屁!他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怕这? 可没办法。不知道内幕的库斯特得到命令后,只得无奈地改变行程,转往土耳其。 但上帝似乎要找他的茬:同盟国的进攻太快了,被占领的铁路根本没时间转变成他们所使用的;而土壤也因战争变得坑坑洼洼,汽车在这通行的速度还不如步行。 更糟糕的是,帝国议会征用了所有的马匹,说是什么支援前线作战。 库斯特不得不带着几个卫兵在这风雪交加的地方,用有些僵硬的双腿艰难地迈出步伐。 好在这里是地中海,冬天还没那么冷。但要走那么远的路,着实折磨人,尤其是一个老人。 1月19日,历经6天路程,库斯特一行人终于到了保加利亚。 确认档案无误后,奥匈大使馆很痛快地把他运到了土耳其边界,然后又让他自己走过去。 这让他有些崩溃,好在路程已经不远,也就顺着路走下去。 等他到边境后,又遭到土耳其人的审查。好说歹说,才放过他们走。 看那些人的样子,似乎不知道他的到来,这让库斯特有些狐疑。 不过也没心思去管那么多了。他们随便坐上一辆列车,前往伊斯坦布尔。 1月20日,一行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了伊斯坦布尔——世界渴望之城,也是奥斯曼王朝最值得吹捧的成就。 一下车,他们这一身显眼的奥匈军官搭配就被注意到了。 很快,有一群土耳其军官出来迎接他们。 “你和照片上的库斯特将军很像,又穿着奥匈军官的衣服。请问你知道伟大的库斯特将军在哪吗?我们等他很久了。” 为首的土耳其人很礼貌地说。可这还是激怒了库斯特,他如火山爆发一样: “我就是库斯特!” 被这一声吼,那人也顾不得查清身份,满脸震惊地说: “非常抱歉!我是真没想到您会乘坐这平民使用的列车。我是哈森-侯赛因,有失远迎,希望能够原谅我。” 好在库斯特没有太过激进,很快调整好情绪,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告诉他原因,然后出示自己的档案。 那群军官过目后,皆向他致敬。这也算是安慰了。 哈森为库斯特带路,引到了国民议会前,然后只身进入其中。 过了好一会,里面走出了三个人。 交流后得知,他们分别为恩维尔(军事大臣、总参谋长)、塔拉特(内务大臣)、杰马尔(海军大臣)。他们是目前土耳其的真正掌权者。 能和这等人谈话,库斯特也知道了土耳其对战争的关心。 不过他也不能先开口说话,毕竟自己好歹是奥匈军备大臣,代表着奥匈的颜面。 那三人把库斯特带到议会中,令佣人端茶倒水,然后拿出一些地图摆在桌上。 看这阵势,再傻的人也明白——要开始战略协商了。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战略部署 会议刚开始就陷入了寂静,每个人都不愿意先开口说话。 当茶水上齐后,拥有最大权利的恩维尔才率先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欢迎你,库斯特将军,你的到来让我感到兴奋。餐都上好了,我们边吃便谈。” 桌上摆着各种与橄榄有关的菜,这些大多都是奥斯曼皇室才有资格享用的。 不过四人也没有顾忌,很自然地吃起来。 突然,库斯特抬起头说: “为什么会有猪肝?***可不吃这些,我也不太喜欢,只有德国人爱吃它。” 恩维尔一顿,然后手指向一边: “瞧,猪肝的右边是鱼,我很厌恶它,但是俄国人却以它为生。” “我更不喜欢。”库斯特像是懂了什么,耸了耸肩道。 恩维尔很满意他的动作,又用刀叉摆弄着自己餐盘上的橄榄菜,有些感慨地说: “这是我最喜欢的。我吃它有个习惯,就是把它们集中起来,那样会比较过瘾。 可惜啊,我技艺不精,无法办到。每当我把它簇在一起时,总会有个别的掉下去。” 他摇摇头,像是在可惜什么。 “那可能是你的手法有些过激,没有什么耐心。” 库斯特不在意地说,可恩维尔却两眼放光,把其余的菜也漏出来,然后对他说: “我的橄榄菜与猪肝相连接,它的上面也是鱼。它的下面是一些很清淡的土豆炖菜,我很不喜欢。” “虽然橄榄菜和猪肝连接起来了,但并不致密。这让我很难辨别你的意图。”库斯特像是发现什么一样。 “那我就不遮遮掩掩了。”恩维尔大笑着站起来,然后抽出一张地图,上面画着高加索山区的行政区域。他用力一拍,对库斯特说: “你在波兰和俄国人打了很久的仗,肯定对他们很了解,所以我想让你做高加索方面的军事顾问,怎么样?” 一听到正事,库斯特平缓地放下餐具,炯炯有神地站起来: “那正是我要的,我担心自我被撤走后,奥匈在对抗俄国时竟无一人有能力统帅三军。 不过在去之前,我想知道,你们在高加索的部署,以及我的工作是什么。” “我们在高加索有两个集团军。西边由土第三集团军驻防、东由土第二集团军驻防。 之前,我们在那的处境很糟糕。俄国人一直在进攻,把我们打的节节败退,甚至一度退到阿拉斯河一带。 不过好在你重创了他们,从而大大减少了俄军在这里的数量。我不认为土耳其士兵比奥地利士兵差多少,所以你肯定能再次带领他们打败俄国人。” 听着有些恭维的话,库斯特没有自傲,反而更加谨慎地问: “那么,交战地区主要在哪里?俄国人有多少兵力?” “交战区域主要在凡湖——黑海沿岸这一带。我们之前部署了28万人,其中20万正规军;还有12万牲畜用来运输物资。但是经过长久的作战,我并不清楚目前还有多少兵力尚存。” 库斯特慎重地看向地图的每一个角落,然后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谁家打仗用行政地图?” “这是想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已经收复了全部国土。”发话的是塔拉特,他之前一直在和杰马尔边吃饭边看他俩商讨。 不料,这原本值得庆祝的话并没有得到库斯特的认可,反而让他更加愤怒: “什么?才打到这!我在乌克兰的攻势迫使那么多俄军的调动,你们甚至都不能利用这个机会,把战线推到格鲁吉亚地区!” 其余三人被他这话震得不能再惊讶,毕竟在几天之内就把俄国人推回去,这已经是最大的成就了。 可这不能让库斯特满意。他来之前一度以为土军已攻下格鲁吉亚,并通过人数优势不断蚕食剩余的高加索地区。 结果他们只是把战线推到开战之前,这他对土耳其充满失望,同时又为自己要收拾烂摊子感到深深的无奈: 现在俄国的战争机器已经彻底发动起来了,他们通过动员很快就在高加索集结了一个又一个师。 虽然不如从前常备军那般精锐,也没有足够的人数;可在高加索这么复杂的地形里,以及土耳其极差的战斗力,只要不耍什么阴招,他们完全可以守住。 良久,库斯特才熄灭了怒火,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 “好吧,那我想知道你们对战争的前景怎么看?” 三人互相瞅来瞅去,竟没一人敢答应。 这也不奇怪,库斯特是奥匈的军备大臣,代表着奥皇的颜面;同时他也是德皇威廉看重的将领,代表着德皇的眼光。 和他作对,两边都讨不到好,这无疑是自寻死路,到时候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 见他们一直不说话,库斯特也没耐心了。 他要求他们换张地图,然后又让恩维尔把第二、第三集团军所负责的区域画出来。 仔细地看了一会,又用手指指来指去,半天都没说什么。 恩维尔三人也不敢造次,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吃饭,看着库斯特,想要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思考良久,库斯特终于决定: 尝试攻打亚美尼亚,若俄国反应强烈,则增加投入士兵数量,同时将骑兵投入到西边,以在俄军被吸引到亚美尼亚的时候进攻格鲁吉亚。 若俄军没有太大的反应,则应当迅速扩大战果。在控制亚美尼亚的基础上,命令骑兵继续向东前进,控制阿塞拜疆地区,好为接下来的进攻做准备。 按理说,是不应该占领阿塞拜疆的,毕竟这会延长战线。 与俄国这种拥有巨量人口资源的国家打仗,是万万不可徒劳地增大战线。 但库斯特想到另一种结果: 一旦加重对俄国的攻势,那些农夫兵是不可能守得住的。所以俄国必须要调兵回防,以保全高加索。 而俄国在其他地区能调走的常备军都调到乌克兰去了。如果趁机进攻,并取得成功,他们就必将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从而加大退战的可能。 虽然历史上的俄国退战是源于其贸易封锁造成的资源短缺,导致物价飞涨,进而使得阶级矛盾激化而引起的政治危机。 可库斯特依旧对通过军事手段强行让俄国退战抱有希望。即使有的人一直在阻挠他,却也无法压制他的雄心。 看着地图上的俄国,就像是看着腐朽至极的柴薪,随便一把火就能点燃它。 但到最后谁都知道,点燃它的只能是俄国人自己。 正文 第三十七章 高加索 1月17日,库斯特正式以军事顾问的名义来到高加索区域。 但实际上,他完全掌握着高加索土军。 之前的侯赛因任命为自己的副官,这主要是看他比较胆小,更容易被支配。 现在,库斯特一行人正在检阅士兵。看到土军的穿戴,他非常的愤怒。 精锐军队还好说,他们脚上蹬着雪橇,手上拿着一根滑雪杆;其余部位也都被厚衣遮住,俨然一副做好御寒的准备。 可越往后,土军的装备就越差,甚至让人难以置信:这真的是在冰天雪地里穿的吗? 他们没有适合雪地的靴子,很多人穿的都是拖鞋;身上衣衫褴褛,很难抵御高加索的恶劣气候。 当拖鞋受潮后便会结冰,进而冻伤脚趾;接着寒气又会向全身扩散,把整个人都冻僵。 不仅是土军,就连俄军也有很多伤亡是冻的。只能说这俩卧龙凤雏。 虽然他很失望,但也没什么办法。简单查阅后,库斯特就走进指挥部,准备指挥全军作战。 这时,远在乌克兰的弗兰兹老兄通过传信告诉他: 在库斯特刚被命令去支援土耳其后,长子瓦萨来被奥匈高层连哄带骗去参军,不过好在弗兰兹消息灵通,把他接过来了,现在当着卫兵,之后有时间把他送到高加索陪他老爹去。 奥匈高层可以说做的很绝,不仅把库斯特逐出帝国中心,连他的儿子都赶了出去。 可若没有威尔托克的睁只眼闭只眼,想要这么做难如登天。这几天通过后方报纸对他的夸耀,库斯特也心知肚明,同时又对威尔托克起了防备。 将注意力放回战场上,目前土军总体占上风,接连的攻势把俄军打得节节败退。 每次作战存在着一定的风险,崎岖的地形不用说,就凭土耳其这糟糕的战前准备,库斯特敢保证如果自己是俄国人,能在几个月时间就攻下小亚细亚。 而此时俄军的处境更是糟糕:在普热梅希尔战役后,他们的战线到处漏缝,不得不抽调高加索的军队,让这里从原本的优势变为劣势。 可土军无法抓住机会重挫敌人,反而让这里的形势变得势均力敌。 经过相当长的时间,俄军已经在此建立了坚固的防线。他们的指挥官也采用坚壁清野的手段,让土军的每前进一步都付出惨烈的代价。 俄军防线从黑海到赛凡湖,大概350公里,俄国重防这里;再从赛凡湖到波斯边境这150公里,这里没有太多的防备。 看起来从南面突破会更加容易,实际上这里的地形非常崎岖,还有充足的战略纵深。如果俄军扛不住了,那他们往后退50公里,路上的好几道山峰够土军吃一壶的。 但这不代表就没有突破的可能,毕竟库斯特打仗很灵活,要是吃瘪就换一个进攻方向。 初步分析后,库斯特决定留足够的预备队,把相当数量的军队放到北面,然后想法设法让俄军相信他们会从北面进攻。 只要俄军上当受骗,那就迅速把预备队投入到南面准备突破。 但这种把胜利的希望寄托于敌人的失误无疑是愚蠢的。所以在心理战的同时,让北面发起进攻,通过强硬的手段强迫俄军调兵。 如果因土军战斗力太低而无法突破敌人的防守,那就请德奥保联军发起一次攻势,让这里的俄军变得更少。 在塞尔维亚失败后,巴尔干战事暂时停歇。奥、保两国在此仅留了少量军队镇压游击队,其他的全部派往东面俄国作战。 如今的欧洲东线,同盟国联军已经有了180万人,足以对俄军发起进攻。 库斯特有十万种方法让俄国无法在高加索集中兵力,这也会注定俄国的失败。 但战役肯定会进行得很慢,毕竟土耳其的战斗力摆在那,以及恶劣的地形气候,都是进攻的阻碍。 1月20日,土第三集团军的第9、第10和第11军从两个方向对第比利斯发起进攻,大高加索战役正式开始。 土军不择手段地想让俄军北调: 他们送去一堆统一口径的俘虏,每个人都说着土军要重攻格鲁吉亚。 情报部门还策反一些俄国农夫兵,让他们拿着‘截获的信息’去找他们的长官。 甚至还使用明码表示土军会进攻亚美尼亚,企图让俄军误判他们的行动。 可这似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成效,俄国的高加索军不为所动,依旧固守在亚美尼亚。 或许在他们心中,土耳其人就是一群傻叉。 土耳其人在这三天一直在疯狂传播着‘亚美尼亚’、‘格鲁吉亚’这两个与高加索有关的区域,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其他的协约国成员非常惧怕,尤其是此时俄国作战全线失利,自己也打不穿同盟国的防线。 他们担心库斯特这个极其危险的将领带着土军击垮了高加索的防御,那时候俄国可就没有高加索山这一道防线了,而是坦荡如砥的大草原。 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俄国战败,这必然会导致俄国现有政体的崩溃,从而使沙皇陛下挨枪子。 也正因如此,俄国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一定不能大意,所以他们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不会调兵。 这也在库斯特的预料当中,他老早就想到这样的结果。 可区区几道山峰,能挡得住几天?又能遮得了库斯特的威风? 他相信,只要格鲁吉亚地区的俄军扛不住压力,就是俄国濒临灭亡的时候。 于是,他命令前线部队放缓进攻,待火炮弹药运输完毕后,再对格鲁吉亚地区发起进攻。 在高加索这么复杂的地形里,奇袭并不罕见。而要防止这一风险,那就千万不能着急,要慢慢来,打持久战,让糟糕的后勤来拖垮俄国,才是最适合的方法。 虽然土耳其完全没有一个欧洲国家的样子,交通、后勤比俄国还要烂。但此时与巴尔干的联系已经打通,同盟国的支援随时都能到位。 反观俄国,无论是波罗的海还是黑海,都被同盟国死死地封锁。国内的工人基本被调往前线作战,工厂也都荒废了,根本没什么生产力。 内部矛盾重重,外有强敌压境。在这种条件下,俄国没有任何胜算。 或许,1915年就是罗曼诺夫王朝的最后一年?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战火再起 1月22日,得到充分武器装备补充的土第三集团军发起联合进攻,土第二集团军掩护其侧翼。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一个适合进攻的时间。 正值冬季,道路泥泞,山麓结冰阻塞道路,暴风在高加索肆意席卷。陆军的任何行动在这种条件下都必将失败。 所以,土军只是让火炮不断轰炸敌军阵地,以损耗他们的有生兵力,从而让俄国的处境更为恶劣。 俄军也不敢出来打土军,只能被动挨炸。 想要用火炮反击,可炮弹早已告罄,后方工厂也几乎丧失了生产能力。 库斯特希望轰炸一直持续到仲春,再发起总攻。这样会使接下来的战斗变得更为轻松,好取得一个酣畅淋漓的胜利。 可战争瞬息万变,没有时间让他这么悠闲。 为了缓解俄国的压力,英法联军不断进攻德国西线。 同时,英国联合埃及阿拉伯人进攻阿拉伯半岛。 还有一部分协约国军队集结在地中海区域,紧逼土耳其海峡。 但这些都无法使库斯特关注起来。最致命的是俄国,他们在经历一次失败后,迅速吸取经验,组织出了一个高效的指挥集团,由一个人对其统一指挥。 据可靠消息,新上任的俄最高总指挥就是曾被库斯特击败的第八集团军司令官布鲁西洛夫。 他在加利西亚战役中从侧面袭击奥军,并取得大胜,从而声名远扬。 在库斯特发动的解围普热梅希尔战役中,他的集团军受损程度也是最低的,因此当上了总指挥。 虽说俄军对内部的调整与库斯特无关,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与他有关了: 俄军在经过仔细比较后,认为德军>俄军>奥军,于是在西乌克兰地带集结重兵,并发起一系列攻势。 战役一直持续到2月8日,结果令人大跌眼境。即使拥有着保加利亚的援兵,奥军仍被打退了50公里,波兰东部也重回俄国的掌握中。 但好在奥匈仍控制着一定的俄国领土,还不至于丢人丢到家。 这样的失败只能归咎于奥匈。如果不撤掉库斯特,依靠坚固的防线,就算上帝亲自出马也打不下来。 这场历时较短的战役,换来的影响却很大: 其他国家参与同盟国的热潮已经停住。 意大利又开始在两个军事集团之间来回徘徊,罗马尼亚也再次把军队撤回来。 但好在,保加利亚这个已经上黑车的是没有机会下去了。 作为同盟国老大,威廉二世批评了意大利左右横跳的行为;赞扬了保加利亚的矢志不渝。 同时面临着这么多压力,同盟国不得不把希望寄托于库斯特,期待他在高加索发起一场大规模攻势,并取得成功。 可库斯特像是置身事外一样,没有任何动作。 于是德皇亲自发电,点名要求他进攻高加索。 第二天,土耳其领袖恩维尔就兴冲冲的拿着这封电报找库斯特。 无奈,只好点兵准备进攻。 好在,经过较长的时间,以及他这个奥匈军备大臣的名号,要来不少他之前制作的先进装备,足以装备七个师。 原隶属于他的奥第十九军也被征调到高加索,其所辖的4个师也经过补充,之前的损耗都已经填补好。 长子瓦萨来和幼子塞洛文也都被弗兰兹秘密运送过来,就连装甲营也完好无损的送到库斯特眼前。 现在万事俱备,优势已经形成,战役也就开始了。 当天晚上,库斯特把军队重新整编了一下: 土第二、第三集团军番号改为A集团军、B集团军;把奥匈派来的援兵以及土军精锐划分为C集团军。 A集团军(亚美尼亚方面)有22万人、B集团军(格鲁吉亚方面)34万人;预备队C集团军有17万人。 从分配上就知道谁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再根据库斯特之前完善的打算,便知道他是在模仿哪场战役的了。 2月9日,B集团军率先发起对格鲁吉亚的冲击。为了保护其侧翼,A集团军开始向亚美尼亚进攻,同时施加不菲的压力。 高加索战役正式进入全线作战时期,这注定会死不少人。 世界各国知晓此事后,反应各异。 同盟国成员皆在报纸上表示这场战役结束后,俄国也差不多走到尽头了。 协约国则加大了在其他战线的进攻力度,可仍旧无法取得任何成效。 至于其他尚未参战的国家也都夹带私货,在进行客观描述的同时掺杂着利于自己政体的话语。 视野重回到高加索,因为没有了让俄国情报单向透明的能力,库斯特在这里打得很保守,但战场上的血却随时都在飘洒。 一直到2月14日,这一期间内土军每推进一公里就需要数千人的代价。 推进大概四公里后,俄军的防线依旧没有被打穿,他们在格鲁吉亚依旧拥有着不少的军队。 前线官兵报道:这一带的俄国人数应该不少于30万人;他们的装备很差,战斗意志也不强,所筑的防御工事很不专业。 但想要突破它不能太着急,至少要到3月份再把俄国阵地一个一个连根拔起。这是很多土耳其军官的提议。 库斯特不这么想。虽然到那时候天气回暖已有一段时间,道路也开通了。 可一旦停止攻击,那些珍惜自己小命的俄军反应过来后,定会像个老鼠一样连忙在地上挖坑。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工事也会愈加坚固。 要真到了3月份,土军最大的敌人就不是恶劣的地形了,而是那无止境的俄国阵地。 所以不仅不中断攻击,库斯特还命令他们加强攻势。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在这个月要拿下格鲁吉亚。”这是他的原话。 照理来说,总司令的命令作为最高机密,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 尤其是人群中不乏有俄国的眼线,但库斯特还是这么做了,而且还做得如此果决。 他正期待着俄国得知土军在受挫后,仍不减弱在此的进攻力度,反而还加强时的反应。 俄国人没得选,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最终都得抽调兵力。 只要他们在亚美尼亚一带的军队被调走,A集团军就会步步紧逼,给以俄国强大的威慑力。 同时,C集团军也会秘密集结在亚美尼亚地区,等待着最好的进攻机会。 时机一到,C集团军就会顺着A集团军打开的道路走下去,直击巴库。 在巴库这个地方,地势就会略显平坦,机动部队最强之处也自然会体现出来,把俄国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现在,俄国人一场仗都不能输。否则被土耳其抓到机会,就会接连挨揍,一直到部队崩溃,或是投降为止。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攻克巴库 2月15日,B集团军的进攻逐渐有了成效,不再像之前那样推磨般的艰难。 仅一天,他们就前进了14公里。夺下了俄国在黑海沿岸的巴统、库洛、阿哈尔齐赫。 俄国想要抽调南面的守军北调。可每撤走一支,土军就会加强一次进攻。这使得俄军陷入窘境。 2月16日~22日这一期间,战场又回到了对峙局面。 土军在6天内只向北推进了22公里,但好歹把战线推到平缓地带。 这可惊动了俄国人。他们迅速抽调南部兵力北上,企图阻止土军的步伐; 至于亚美尼亚,俄国决定放弃这里,并把防线布置在更为崎岖的地方。 起初只是小规模动员,防止吸引到土军的注意力。 但在2月24日,土军又有了之前的狠劲,猛推18公里。 俄军不得不开始大规模调整兵力。他们撤出了不少在亚美尼亚驻防的军队,并重新部署在格鲁吉亚。 库斯特在听闻前线俄军的减少后,没有犹豫地命令C集团军迅速部署在亚美尼亚。 同时把大部分骑兵也抽调给C集团军,好让他们拥有更快速的机动能力。 在北面,B集团军也加大进攻力度,以趁俄军混乱之际谋得更大利益。 2月25日,俄军还没有调整好,C集团军就开始进攻了。 在亚美尼亚的俄军被打出诸多缺口后,机动部队开始行动了。 6个骑兵师顺着山麓进军。一天之内,他们就推进了34公里。现在他们尝试联系起来,以包围住一个又一个俄国部队。 但这些成就还不及塞洛文率领的装甲部队。装甲营很快就打到了亚美尼亚的中心——埃里温。 库斯特命令他们只留土军控制的铁路,其他联通俄军的全部破坏掉。 只要破坏掉铁路,亚美尼亚的俄军就无法获得后勤支援。这会使得他们逐渐丧失掉进攻能力,从而无法威胁到机动部队。 A集团军顺着友军打下来的铁路快速机动到各个地方,准备填补C集团军进攻时的缺漏。 2月27日,一个对俄国及其不友好的信息传来:土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攻克了整个亚美尼亚。 还在筑造工事的俄国人很惊讶,但此刻也不得不停止工作,孤注一掷的架好枪,等待土军到来。 他们认为只凭借陡峭的山封以及蜿蜒的道路,就足以应付任何军事行动。 库斯特会告诉他们这是错误的,而且是及其离谱的。 2月28日,驻扎在亚美尼亚的土军在看到俄国兵趴在战壕里一点都不敢漏出来的样子时,他们大笑着让火炮轰炸俄军阵地。 但这没有什么太大的成效。土耳其现有的火炮太过老旧,他们的大口径火炮的威力甚至不如其他欧洲国家的中口径火炮大。 直到四辆钢铁巨无霸登上山峰,这漫长而又弥漫着恐怖的轰炸环节才堪堪为止,但仍有零星的爆炸声。 奥匈精锐步兵不畏生死,走在坦克附近以确保它的安全。坦克也趁机向俄国阵地倾斜弹药。 山坡上的俄军看到这架势皆是大开眼界,他们之前从未见到如此有序的进攻。 一些农夫兵被吓傻了,很快就爬出阵地,企图逃离战场。结果在屁股上大开眼界。 能让奥军看起来如此强悍,得亏于他们的指挥官——库斯特长子,瓦萨来少校。 这个少校是库斯特瞎给的职位。但瓦萨来的确在德国军事学院留学过一段时间,学到不少治军的方法。 瓦萨来此刻正在一辆坦克后面十几米,不断指挥着这些奥军的进攻。 好在他很廉洁,没有穿其他军官那样花里胡哨的:只是戴着普通头盔,拿着望远镜,背后还缠着一些爆破用品。 这也使得俄军狙击手误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工兵,而没有去关注他。转而去尝试打击坦克里面的人。 但步枪的威力是远不足以穿透装甲的。坦克仍旧向俄军阵地冲来,俄国士兵见此倍感绝望。 剩下的俄国精锐仍负隅顽抗,捍卫沙皇的名号。殊不知,此刻的沙皇根本不在意他们,只是一度在想着如何把人送到战场去。 可他们还是依靠有利地形跟同盟国军队周旋,一直撑了四个小时。 在这一期间,任凭土军怎样的轰炸,他们依旧扛了下去。 一直到最后,瓦萨来把身上的爆破工具交给一名士兵,并炸毁了一个较为坚固碉堡后,这才压垮了俄军的意志。 仅不足百名俄国士兵走出工事,伸出双手示意投降。要知道,在战前他们还是一个拥有几千人的军队。 他们深知是不可能有援兵来了,此刻也是丧失斗志。 而被俘后,奥地利人给了他们不错的待遇,至少让他们有了些人样。 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引人注目。所有人都关心着全局,哪有心思去仔细观察一场冲突呢? 就好比如库斯特,在接到突破成功的消息后,不顾灰头土脸的装甲营,依旧命令他们深入俄军纵深,让他们去送死。 但好歹一场地狱终于结束了,只需要再爬出几个死人堆,那些奥地利人就能回家了。 3月1日,C集团军的4个骑兵师联合一个装甲营,沿着较为平坦的地带,凶猛地向巴库进军。 途中,他们还击溃不少阻挠他们的俄军 俄军得知防线的崩溃后,连忙命令部队回援。可每一支回防的军队都遭遇到土军的防线。 这不奇怪,A集团军早已填补好战线的缺漏,并作为填线部队坚防战线。 而他们所需保证的,正是C集团军的进攻。 C集团军的机动部队在遇到敌人防线后,会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在步兵成功突破敌军防线后,他们再顺着缺口深入敌国领土。 这是库斯特屡试不爽的进攻方法,也是一个保守与激进并存的手段。 所带来的成效也是相当大: 以赛凡湖为起点,土军战线向东推进至少60公里。这只是一天的推进距离,就足以媲美其他战线一个月的。 3月2日,从山沟里爬出来的土军没有如人所料的停歇,反而继续进攻,并在114公里外的平坦地势分兵。 两个骑兵师向西进军,配合B集团军攻占格鲁吉亚。 四个骑兵师与装甲营向东走,准备攻克巴库。 如今,他们距离巴库已经不足250公里了。而且顺着平坦的公路走,速度会更快。 3月4日,因为防御的疏漏,俄国在高加索的重镇巴库丢失。 而他们的格鲁吉亚防线也在多个方向的围攻下崩溃,距被完全占领已经不远了。 现在,在高加索上所开的每一枪,都是在敲打俄国早已腐朽的大门。 正文 第四十章 加里波利战役 同盟国在高加索的战事进行的很顺利,可在其他战线就不太好了。再加上他们内部的隐患,从而使得总体上的劣势。 协约国想要缓解俄国的压力,于是强令希腊参战。 希腊国王并不愿意,可英国人把舰炮架在了雅典城外,他不得不接受这个要求。 3月5日,希腊秘密与英法联军达成协议。 3月7日,希腊正式参战。不出人所料,他们的军队优先进攻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 这或许顺应希腊民众的需求。可在战略上,进攻土耳其无疑是败笔。 他们早已将色雷斯割让给保加利亚,而保加利亚在此部署重兵。仅凭希腊军队,想要突破是很困难的。 希腊的战略纵深也不够。只要同盟国随便抽调一些军队,就能轻轻松松打到伯罗奔尼撒。 好在,协约国借助雅典港口,源源不断向这里运输兵力,这才缓解了希腊紧张的兵力。 英国人表示他们会通过登陆的方式协助希腊攻占伊斯坦布尔,并要求他们牵制住同盟国主力。 希腊人从未听说过这种作战方式,对此没有任何信心。不过人为刀俎,只好同意。 保加利亚得知希腊参战后,撤掉了其他战线的部队,把他们全部调回巴尔干战线。 这是极为正确的。毕竟保加利亚就是一个巴尔干国家,由他担任巴尔干战线的主力也是合情合理的。 其他同盟国成员也认为保加利亚足以压制住希腊,便没有往这里派任何援兵。 不过,高加索上的库斯特却惶惶不安。 他担心巴尔干重新开辟,会导致同盟国压力骤增。土耳其也会迫不得已抽调其他战线的部队回援巴尔干。 而被抽调兵力的战线也包括了高加索。 现在库斯特成功攻占了整个高加索山的南部地区,基本上高枕无忧。所以,土耳其也会最优先抽调他的部队。 那时候土耳其只会让他们的数量与俄军持平,从而基本丧失了对俄的进攻能力。 3月8日,应俄国沙皇的请求,一支庞大的运输舰队从雅典启航。 在护航队的掩护下,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穿过爱琴海。 距马尔马拉海不远,即将逼近达达尼尔海峡重镇——恰纳卡莱。 船上的协约国军官知道不能够再往前通航了。于是,他们开始着手登陆加里波利半岛附近的一个又一个岛屿。 与历史上的磨磨蹭蹭不同。在确保基本控制了沿岸岛屿后,最终在3月13日发起总攻。 澳新军团在舰炮的掩护下,登陆加里波利半岛西岸。 英国人主力选择了南面的地方登陆,还有一部分支援澳新军团。 法国人就比较直接,他们选择的地方是小亚细亚西岸。 协约国的进攻打得土耳其军队措手不及。他们从未想到会有人敢从这里来,今天属实开了眼。 在陆地作战的同时,一直拥有制海权的同盟国也不忘他们的优势。 他们命令一些快速机动舰船进入海峡内,企图强行攻占恰纳卡莱。 待行驶到狭窄地段时,几艘舰船因触碰水雷而沉于海中,最终无功而返。 协约国意识到了想要从海上强闯是不可能的,于是加大了路上的攻势。 土耳其岸防军队遭到如此猛烈的进攻,纷纷抛弃阵地,向内地撤离。 消息传到伊斯坦布尔皇宫后,造成了不小的混乱。土耳其人深感战争无望,毕竟他们正处四线作战(巴尔干、高加索、阿拉伯、达达尼尔海峡)。 幸亏德国派来的军事顾问临阵不乱,依托复杂的地形,建立起较为强悍的防线,这才给了土耳其一剂强心针。 可协约国依旧源源不断往此增兵,乃至派了22个师都尚未停止。 而对面的土耳其仅10多个师。除非他们的防线在天上,否则英国人迟早都会踏过防线。 在形成优势后,协约国发起总攻。 法军在尽可能在牵制土军主力的同时,伺机寻找扩大战果的机会。 英军向北推进,而目标正是恰纳卡莱。 澳新军团尝试向东推进,企图与英军建立联系,并配合他们的行动。 进攻很顺利,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 这是因为德国的军事顾问通过情报得知协约国庞大的军队,于是令军队集体撤往恰纳卡莱,在确保海峡的同时,尝试集中优势兵力并建立牢固的防线。 这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成功震慑住了英军,让他们的行动变得迟疑。 3月14日,在得知加里波利顺利的战事后,英国议会又征调不少殖民地军队前往那里。 英军指挥官得到后方的肯定后,加足马力继续进攻。 3月18日,在经过昼夜不断的进攻,土耳其军队终于扛不住压力,放弃了恰纳卡莱,连夜撤出加里波利半岛。 达达尼尔海峡的控制权完全为协约国所有,他们的舰队也趁机驶入马尔马拉海。 英国人尝到了登陆作战的甜头,他们一定会再发动一次这样的进攻。 而下一次的目标,无疑是土耳其的首都——伊斯坦布尔。 土耳其高层得知战事不利后一阵惶恐。最高掌权人恩维尔向德奥请求支援,但此刻同盟国所有成员都深陷战争的泥沼中,根本没有心思去帮助他。 德国仅派来了几个临时征召师;奥匈只把他们制作的先进装备让给他们一部分。 至于保加利亚,它能够抗住巴尔干战线的压力就不错了,希望它给支援简直是在做白日梦。 身处困境的土耳其不得不放弃他们对苏伊士运河的追求,开始由攻转守。 多余出来的部队全部投入到加利西亚战役中,以保卫首都。 同时,他们抽调了20万支高加索部队,同样投入到马尔马拉海沿岸。 英国议会没有给土耳其休息的机会,马上命令殖民地军队联合埃及军队对阿拉伯半岛发起攻势。 他们希望俄国的高加索方面军发起进攻,牵制住回援的部队。 沙皇尼古拉二世得知即将打通贸易航道后,非常激动。不顾西线的不利,反而往高加索增兵,并开始反攻。 这对库斯特是极其不利的。俄国人居高临下,想要反攻不用费多大力气。 在加里波利战役进行的同时,库斯特也一直尝试从高加索两翼深入俄国,毕竟那里较为平缓。 可他也忽略了大高加索山这一战略要地,仅在这一带部署了填线师。 再加上土耳其抽调了不少部队,让这一带的防御更加空虚。 但俗话说得好:“包抄者亦被包抄。” 俄国人在推进的时候,他的两翼也必然会暴露出来,从而增加了被包围的风险。 接下来,高加索战役将会进入反攻阶段。最终谁能取胜,那就得看两军的指挥官水平如何了。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焦灼的高加索 3月19日,俄国高加索方面军在集结优势兵力后,居高临下攻打山下面的土军。 什么都不占优的土军阻挡不了多久。他们很快就败下阵来,向后撤退至略微平坦的地带。 这是个错误的决定。在这里,俄军推进的速度无疑会更加快。 好在,库斯特及时把两翼的部队通过交通网运输回来,并开始对俄军形成包夹之势。 实际上,这些新运输过来的部队组织度都很低,需要一定时间的重整。在这一期间内,他们很难形成什么威慑。 不过俄国人还是惧怕两边的土军,很快就调集了一些部队回援。 战事日益焦灼,但不代表双方的指挥官束手无策。 在高加索以北,俄军指挥部内。他们的指挥官想到一个较为保守的方案: 中部俄军作为主攻,向南推进约90公里,那里便是高加索的运输枢纽第比利斯。 夺下它后,再继续推进几公里,占据陡峭的小高加索山。之后依此为据点,准备下一轮的进攻。 当然,俄军不能无视两翼的威胁,即使他们目前尚无法进攻。 经过一系列争吵,俄军高层最终决定优先占据格鲁吉亚。那里的土军较为脆弱,而且地形也比东部复杂,在攻下此地后,可以进行有效的防御。 至于如何进行防守,俄军认为应该注重小高加索与大高加索山之间的连接处。按照俄国的预估,从第比利斯到大高加索山脉的城市至少有100公里,他们必须要在这里布下重兵。 那样,西部战线大概长200公里,这主要依托小高加索山和东黑海山进行防守;中线100公里,这里没有什么阻碍,只能依靠他们自己筑造工事;东线长300公里,土军在这里部署的兵力是全线最多的,但俄军可以依靠大高加索山进行防守,只需留意东部较为平缓的地带。 高加索南边的土耳其指挥部里,库斯特也在筹划着如何应对俄军进攻。 不同的是,库斯特在高加索大权独揽,他在这拥有最高权利。而俄军军权较为分散,各个部队都各自迎战;他们的高层也无法精确指挥,只能给以建议。 所以在决策上,土军就会显得很轻松,不需要费多少时间。 正如战略撤退的命令,就是库斯特下达的。这条命令早在昨晚就已传遍部队。 他担心在中部交战的同时,俄军会派骑兵快速机动到东部地区。 那里是与高加索地区中唯一平坦的地方。一旦有机动部队偷袭到这里,那会使得整个土军都陷入被包围的风险。 好在,俄国人并没有学到库斯特的技巧,自然不会激进的命令骑兵突袭敌军纵深。 确保俄军不会冒进后,库斯特便有了大胆的想法。 他决定抛弃第比利斯这个高加索重镇,毕竟他还有巴库这个更加重要的地方。 命令整个中部及西部的土军向后撤退,并在小高加索山上建立防线。 这无疑会抛弃大部分格鲁吉亚地区,但此刻兵力集中在东线,其余两线的兵力不足以对抗俄军。为保全实力,他们不得不撤退。 不过,这些土军被要求固守小高加索山,不能把一块山地让给俄军,要一直在高地打击敌军。 为了安抚他们,库斯特在命令中如此写道:“我们必须要在山的顶点阻击敌人。这或许很困难,但不要担心,沙皇俄国就算透支3年阳寿也打不过我们。” 在做好防御的准备后,库斯特再次把战略重心放到东线的平原地带。 巴库是这次战役的中心,更是同盟国的战略要地。 在前些天被土军攻占时,它就通过小亚细亚给同盟国运输了大量的石油。也因此,得到利益的德奥皇帝要求他决不能放弃那,即使没有任何援兵。 所以,库斯特必须以保住巴库为要点,然后再求其次发动一连串的攻势。 好在,俄国人远不足以威胁到巴库。他们把大量兵力全部调到格鲁吉亚地区,而在这一带的防守却很空虚。这无疑是想攻占格鲁吉亚。 库斯特临时改变命令,让西部土军在黑海沿岸的波季一直到东面85公里的库塔伊西建立防线,企图控制住交通网,让俄军推进速度变得缓慢。 同时他打算让一小股部队尝试打通巴库北边的平缓地带,威胁到俄军的右翼,牵制住一部分兵力。 他也注意到了占据高地的重要性。开始让小股精锐部队渗透到大高加索山,并试图攻克它们,以获取更大的局域优势。 被派往的部队就包括他的长子瓦萨来所指挥的。为此,他还把他亲手写的军事论文《论运动战的精髓——闪电与纵深》作为传家宝送给瓦萨来。 当然,这种主要运用在战略上的东西无法左右目前瓦萨来的生死。于是,他亲口告诉瓦萨来如何精巧指挥步兵班组的作战,以及如何调整他们。甚至都把复杂精密的C3I战术告诉他,好让他注意到情报与控制的重要性。 至于库斯特为何这么着急,这主要是担心如今加里波利战役的影响巨大,以至于连他也被干涉到。 那时,整个同盟国都不得不往伊斯坦布尔增兵,以保证土耳其不会退战。 他可不相信土耳其能抗住协约国联军进攻的压力,说不准其内政因此变得极为混乱。所以他必须要尽快除掉高加索俄军的威胁,一直到他们变得人畜无害才会放心。 而在这一期间内,库斯特只能提心吊胆地指挥一个又一个战斗,无法去干涉其他事务。 高加索土军来得快,败得也快。最终在3月22日,土耳其人抛弃了第比利斯,大规模向小高加索山撤退。 仅留4万军队在波季--库塔伊西一带固守格鲁吉亚中部。但这撑不了多久,何况他们的右翼还在俄国人的猛攻下,逐渐漏了出来。 不过,土军在东部仍有22万士兵。他们重防着广大平原,又给南下的俄军施加不小压力。 但这些土军也不敢对侧翼的俄军发起进攻,毕竟大高加索山上还有不少的俄军。只要他们进攻左翼的俄军,北面高加索山上的俄军就会顺势南下,攻击他们的侧翼。 因此,他们不能尝试任何具有风险的行动,否则就会有崩溃的风险;他们只能伺机行事,寻找俄国人的漏洞,再一招制敌。 战事变得复杂起来,俄军的攻势也逐渐减缓。 现在,双方都开始巩固工事,并等待接下来的大规模交火。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战场冲突 3月24日,瓦萨来所率的奥匈第16山地步兵团登上大高加索山东部。这里的地形非常崎岖,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不菲的代价。 上级要求他打出一条缺口,好为机动部队的进攻做准备。 在复杂的地形上作战是非常困难的。但好在,他有个权力很大的爹。 库斯特给了他整整一个炮兵营的支援,以及足以打好几天的炮弹。如果战事不利,瓦萨来就可以通过无线电请求支援。 当天傍晚,步兵团在山丘下等待着。 先前他们已做足了准备,无论是渗透还是侦查,都成功看清了俄军的所有底细。 复杂的地形让他们只能选取两条路进攻: 其中一条较为宽敞,却又很陡峭;另一条狭窄,海拔也极高,寒冷得让人难以通过。 即使早已到了仲夏,地表的冰雪开始融化,可仍旧结冰的地下没有任何改变。而所造成的结果,就是道路变得极为泥泞,部队难以通过。 高海拔的山路也满是积雪,无法支持大规模进军。 但好在,步兵团的奥地利人大多都是在阿尔卑斯山土生土长的,完全可以适应这恶劣的环境。 瓦萨来很快就做好决定。他把原有1800多人的步兵团拆成两半,自己带1600人走宽路,剩下的200人则尝试走小路。 行军一直持续到次日凌晨,大概过了6个小时。 如此漫长的时间,步兵团却只行进了1.7公里。 终于在高地上的俄国人起床之前,趁着天还尚黑,瓦萨来开出了第一枪。 猝不及防的俄国人连篝火都来不及生起,随便抓了把枪就炮出房屋。 屋外的奥地利散兵早就做好准备,看到一个从门缝出来的俄国人就打。 结果他们的枪法太过精确,出来一个死一个,打得俄国人不敢出屋。 其余步兵也抓住机会爬上高地,向房屋投掷手雷。 “砰砰砰”一连串的爆炸声响彻天空。屋顶塌陷下来,砸死里面绝望的人。 奥军冲入房屋,活捉了还活着的俄国人,并把他们押走,然后开始打扫战场。 整个冲突仅过了十几分钟,140名俄国人被活捉,还有80具相对完整的尸体,以及死的连渣滓都不剩的人。 而奥军这边因先发制人,基本没有什么损失,只有在抓捕过程中打斗致伤的人。 被俘虏的俄国人说整个大高加索山的俄军总共八个师,其中相当一部分都部署在西部;这一带不过两个师。 瓦萨来通过电台把消息传给他爹。跟另一条道路的奥军确立联系,然后马不停蹄地继续进军。 中午,步兵团又遇到一股俄军。 俄国人这次是有备而来。他们在与前哨站失去联系后,便匆忙向这里赶来。 而现在碰到奥军,属于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直接操起家伙开干。 雪山上满是密密麻麻的人影。光从肉眼判断,对面的俄国人应该不少于1000人。 奥军此时很不利,他们处于低地,士兵也因长久的行军而疲惫。 不过这些久经沙场的人很快就刨出一个又一个散兵坑。在确保自己的安全后,他们才扣动手中的新式半自动步枪或冲锋枪的扳机。 处在高处的俄国人自以为占尽优势,非常直接的胡乱开枪。 他们有着俄军的通病:枪喜欢往高处打。这使得死于从天而降的子弹的后方奥军远比前线奥军多。 即使有着军官统一的指挥,集中火力向奥军倾泻弹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杀伤,何况这还是奥军中的精锐。 瓦萨来借助着火力掩护,让边上的工兵在自己周围布置上沙袋。期间俄军的子弹没有一个打到这,因为战场上所有的奥地利工兵都在这么做。 在沙袋布好后,瓦萨来便开始着手指挥事务。 他与各个营级部队通过电台确立了联系,得知了他们目前的状况。 在经过短暂的交火后,三个步兵营的损失都不大,预估只有11人死亡。 瓦萨来放下心,命令机枪连快速部署,压制住敌人。 之前工兵所筑的沙袋就是为此所准备的。只见工事准备完毕后,原本处在后面的机枪手迅速跑上来。 架设好机枪后,便开始了属于他们的独特怒吼。 号称着“步兵死神”的奥式MG34,自发行后就被列入帝国正式装备中,并赋予了M1914的编号。 在只有步兵交战的地区,它的强大之处就体现出来: 恐怖的射速压制着敌人,打的他们不敢抬头,然后被精细的步枪挨个点掉。 很快,战场上基本没有什么站着的俄国人了,除了被钉死在山坡上的。 在确保俄国人不会动弹后,奥军又亮出了另一款大杀器。 库斯特所设计的迫击炮自生产出来后就深受前线奥军的好评,随后也被帝国战争部收入,被命名为0.6CM Kruster M.14。 瓦萨来的步兵团列装了12门迫击炮。此刻,它不断地向扎堆的俄国人发射炮弹,炸死一批又一批人。 照理说,库斯特早就在上一年研制出了这两款武器,俄国人应该有所反制方式才对。 但实际上,这些武器因为生产量不足,只能分散投入到部队中,以至于战场上的敌人根本不注意。 即使后来奥匈帝国把装备都集中到了精锐部队上,可俄国人一百步笑五十步,认为凭借他们的工业,是生产不出多少这样的装备。 这样的失误必须付出代价。但不是后方的俄国高层来承担,而是这些被征召的普通农民。 经过连续的炮火,俄国阵中满是哀嚎,地上满是断臂残肢。 “突然一声爆响,一条胳膊飞到我身边,上面还留有血丝。我知道这是俄国人的,它企图恐吓我,但我丝毫不惧怕,反而斗志昂扬。”这是参加这场战斗中的一名奥地利士兵在回忆录中所说的。 场面极为瘆人,但似乎只有俄国人感到害怕。山下的奥军皆是满脸兴奋,把步枪当成雪橇,将枪管插入地面,枪托靠着肩,一步一步爬上雪山。想要抓捕残存的俄国人邀功。 瓦萨来没有管他们,在仔细询问伤亡后,便安营扎寨,准备进行休息。 同时,他还确定了小道上的奥军一路无阻。他们的指挥官还说: “在这里,我们的敌人只有严峻的地形。” 看向远方,又看回准备休息的奥地利人。他期望在损失124人后,接下来的行动就跟那句话一样顺利。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勘察高地 3月26日凌晨,步兵团开始行军。 瓦萨来不知道自己在哪,因为土耳其给他的地图并不准确,很多都是上个世纪绘出来的。 不过他可以通过无线电台与友军联系,确保自己对部队的控制。为了安全,他还把支援部队放得很后面。 一直往西走。大约过了0.8公里,期间没有碰到一支俄军。 在准备修整的时候,他身边的电报员告诉他与小道上的友军遭遇敌人。 瓦萨来连忙让部队停住,向小道赶去。 他们翻越诸多雪山,爬上陡峭丘陵,可尚不见友军踪影。 好在,当地的一些山民给他们指引道路,行军速度也逐渐升上去。 2个小时后,隐隐约约听到子弹呼啸声,而声源就在对面的山后面。 部队迅速进入戒备,所有班组都已排列好,迫击炮也准备就绪。 瓦萨来率先登上山峰。隐蔽好自己后,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 躲在掩体后的俄军举枪开火,但没有几法能够打中;反而他们的人不断中弹倒地。 俄国军官意识到了双方的差距,命令士兵连续开火,压制住对方。同时又让一部分人走出掩体,拉近与对方的距离,然后再进行精准射击。 但他手下的俄国兵根本不听他的话。像乌龟一样缩在后面打黑枪他们可以做到,但是想让他们进攻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与毫无作战素质的俄国人不同,那些奥地利人就显得很精锐。 他们仅需几枪就能打掉一个人,半自动步枪的高射速也足以压制住俄国人。 只要俄国人敢冲锋,他们就会让机枪开火,把俄军打回去。 如此有序的打法一直持续到现在。经过几个小时的战斗,地上满是俄国人的尸体;奥地利人的尸体却是看不到几具。 但这些俄国人像是杀不尽一样。时间越久,他们来的人就越多。 那些奥军的弹药快打空了,机枪也基本上歇火了。 此刻他们有些绝望,往枪管上刺刀,准备做最后一搏。 突然,他们看到山峰上出现了一群衣着与他们相同的人,顿时士气大增,继续使用着仅剩几发弹药的枪械向俄军射击。 瓦萨来大吼一声,手拿冲锋枪扫射敌军人群。三十二发子弹打下去后,倒下了许多俄国人。 可这还不够。越来越多的奥地利援兵登上山峰,向俄国人倾泻着弹药。 交战的声音越来越庞大,战场划过的子弹也越越来密集。 又来了几声炮响,炸得俄军人仰马翻。 那些俄国人的准头实在是感人,尤其是在侧翼被攻击时。他们被压制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山上的奥地利突击队冲下山来,却没有任何办法。 待距离足够近后,突击队成员手上的冲锋枪齐齐开火。 像是割麻布一样,那些俄军成批倒在地上。 躲在壕沟里的奥地利人也纷纷爬出来,举着带有刺刀的步枪冲向俄国人。 俄国人抵不住压力,抛下受伤的弟兄,接连向后撤退。 这时,一群土耳其士兵赶来,阻断了俄军撤退的道路,地上也多了好几具尸体。 早已干涸的血液上淌着新的鲜血,不断有灰尘洒落其中。地狱般的景象难以形容。 但疲于亡命的俄国人顾不得这些。他们连忙分散开来,找到缺口跑出去。 瓦萨来没有管他们,把信息传给库斯特后,便接到了他人生中第一个及其重要的命令: “你的北面7公里处,有一个俄军高地,把他打下来,好为之后的大规模进攻做准备。根据最近的情报,那大概有两个步兵团,合计四千人左右。” 之前的损失让步兵团仅剩一千五百人。一千五对四千,难于上青天,但瓦萨来没有任何退却,反而十分兴奋。 可在崎岖复杂的地形中,光行军七公里都需要好几天的时间。 不过瓦萨来没有泄气,并把此视为获得荣誉之前所需付出的代价。 一路上奥军照常作息,没有之前频繁的意外。待三天过后的晌午,经过长途跋涉,他们终于看到了一连串的山与丘陵上似乎有着什么。 瓦萨来举手示意部队停下来,让他们进行修整;同时又让一些人趴在隐蔽处,时时观察山上的动作。 如果不出意外,瓦萨来是打算在夜间进攻的。 这不仅是因为趁人不备会获得更大利益;步兵团的士兵也有些疲惫,以及补给还没有运过来。 他想等这些抵达后,以及火炮支援的就绪,再发起进攻。 在其他奥地利士兵都休息时,唯独瓦萨来还趴在雪山上,看着对面的俄军,并不断完善脑中的计划。 不知不觉,整个高加索都陷入黑暗。没有俄国人知道他们所处的高地马上就要变成地狱,此刻都安详地进入梦乡。 眼眶满是血丝的瓦萨来看到此景,连忙精神了起来,亲自带领侦查连前去打探俄军部署。 几十号人小心翼翼的跟在瓦萨来后面,每个人的手指都远离扳机,以防止不慎走火。 他们顺着塔楼视野盲区行走,最终挑中了一个坡面相对平缓的地处爬上去。 可这地方还是很陡,即使把枪插进山中也无法固定住身影,更别提登上去了。 士兵们也不敢把绳索扔上去,那会惊动敌人。他们不得不一只手把枪刺进岩石间的缺口,另一只手扳紧岩石,一瘸一拐地爬上去。从远处看,就像是一群残疾人走路。 仅有60米长的山坡,这些号称奥匈精锐的人想要爬上去却花了四分钟,而等所有人都上来更是用了十多分钟。 疲惫的瓦萨来是第一个上来的,此刻他正与一些士兵扫清周围的障碍。 或许俄国人从没想到会有人从这里爬上来,这一带看不到一个俄国兵。 这给了瓦萨来机会。在花了十几分钟重整后,他便带着侦察连开始实地勘察。 期间遇到的俄国人逐渐变多了起来,他们也不得不更加小心。 在侦查完高地四周后,瓦萨来便不敢再走下去了,他生怕暴露,便在上来的地方再下去。 下山远比上山困难,但这主要因为人的恐惧,像侦察连这些精锐习惯了地狱般的战场,自然不会惧怕什么,整个下山过程大概花了十二分钟。 回到阵地里,那些带在后面闲着没事的奥地利人趁机筑起了工事。瓦萨来不知道到这底花了多长时间,至少在他侦查前他们还没开干。 不过也不在意那么多了,瓦萨来跑回团部,用工具画出了高地的轮廓。 高地的样子很奇特,四周没有明显的棱角,就跟俄国士兵一样,没有丝毫杀气。 而瓦萨来带领的,是一群身经百战的奥地利老兵,这些兵早在1914年就跟着他爹在加利西亚跟俄国人死拼。 当年的一个师,仅过了几个月就剩下一个团,让人不禁感叹。 现在,这些人将会为瓦萨来而战,并为他赢下人生中的第一场大仗。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初次交火 等到了次日早上,补给到了,可那些火炮却还没到。 好在瓦萨来有先见之明,决定晚上在发起进攻。 但实际上,他只是因为担心自己太累了,无法有效控制部队并发起进攻。 反正都是打,早打晚打都一样,只要对面的实力不会发生改变就可以。 于是,奥地利人就这么坐等到黑夜。期间一些人觉得没意思,想要出去搞点动静,但无一例外都被副团长踹了一脚后变得老实了。 副团长名为森瓦尔,是曾经第27步兵师的主记官;换句话说,他曾是库斯特的手下,所以此刻被派遣到这里,无疑是库斯特所做的手脚。 时间很快就推移到夜晚,瓦萨来醒了,指挥部队在合适的位置部署火炮,并合理分配物资。 为了不惊醒俄国人,他决定在昨天侦查的地方发起小规模进攻,尝试打开敌人的防线。 在敌人正面缺口被打开后,其余步兵团成员将全部涌进去,并建立起临时据点。 但因没有太多的情报,瓦萨来不知道俄国内部如何,也就不能准备一个更完美的计划,只能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在俄国哨站准备换岗时,奥地利人也开始动起来了。他们靠近山坡,将抓钩甩上去,然后逐个登上去。 上去了两个步兵连后,瓦萨来让还在攀爬的士兵停下来,跟随自己准备在俄军防线被破后冲出去,与友军会合。 他带着步兵团主力,在高地外原地等待。 很快,接连的枪响惊动了高地上的秃鹫,也惊醒了熟睡的俄国人。 瓦萨来暗骂一声,但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带着手下对哨站发起进攻。 好在哨站里的俄军还没反应过来,被两面夹击后很快就投降了,奥地利人也借此获得了高地的一个阵地。 瓦萨来命令部队迅速构造防御工事,把之前俄国人所用的铁丝网、拒马、壕沟都利用起来,并加以修整。 但还没等奥地利人把这些东西搬运布置好,满怀怒火的俄国人就来了。 他们的军官身先士卒,挥舞起军刀冲进阵地里,但无一例外被奥军钉死在沙袋上。 紧接这些勇敢的军官,那些俄国兵也都是精锐,毫不畏生死地端着刺刀冲进来。 奥军没有做好准备,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可他们也是精锐,怎么会害怕这些野蛮的俄国人呢? 借助着士兵的勇气和武器的先进,他们敢于与俄国人正面拼刺刀,也有人用冲锋枪扫射。 在双方死伤均过百人过后,残余的俄国人虽想继续作战,但他们的长官要求他们撤退,重整后再发起进攻。第一场交火就这么戏剧性的结束了。 奥地利人连忙趁着间隙把防御工事搭建好,同时把后方的补给全部拉上来,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很快,俄军发动了第二次反扑。 与上一次纯粹依赖将士们的勇猛不同,这次进攻颇有章法,他们能够在互相掩护下交替跃进,并随时能够往这里发射几枚炮弹。当然,仅打了七枚炮弹后,奥军阵地就再也没遭受过轰炸了。 奥地利人被打掉三十余人后,也开始了反击: 他们迅速把机枪架设好,配合着步兵压制着还在冲锋的俄国兵。机枪射出的子弹宛如撕布机,撕裂了不少人后,俄军慌忙趴下,躲在空隙处尝试打死那些奥地利机枪手。 但奥地利的机枪就像是狂风暴雨,压得俄国人不敢露头,只能躲在比较安全的地方。 可奥地利人的迫击炮让他们无处可逃,无论在哪个角落都会被炸到。 机枪和火炮简直是绝配!它们俩就像是残疾的难兄难弟,单独拉出来或许都有些缺漏;但是当机枪把步兵钉住后,再由火炮进行精确轰炸,如此一来必定能拥有良好的效果。 显然,俄国人是不会这一套库斯特的亲传战法,也没有那个底子使用。 有着机枪的压制,他们就只能被动挨打挨炸,几乎不敢有什么反击,勇敢的军官早都死了,剩下的则都跑了。 可没有军官的管控,这些俄国精锐也不敢私自撤退,担心被就地枪毙。 直到十二分钟后,后方才赶过来一批支援,他们看到被压在建筑地下的兄弟死无完尸,非常的愤怒,可也无济于事:前面就是枪林弹雨,他们也不敢冲上去。 支援过来的军官连忙命令那些被困在火力网的俄军赶快撤出来,但只有躲在建筑死角且尚安全的人撤了回来,其余暴露在战场上的人都因被压制而无法撤出来。 此时虽听到宛如福音般的命令,可那些俄军也只能趴在泥泞肮脏的地面上,等待从天而降的炮弹终结他们的痛苦。 终于,有的俄国人扛不住巨大的压力而崩溃。他们自暴自弃地吼了一声,然后在子弹飞舞战场上站起来,向奥地利阵地冲去。 刚爬出去一步,这些勇敢的俄国人就都浑身中弹,最终解脱般地倒下去。 毫无疑问,他们是极为鲁莽的,但此举也为其他俄国人指了一条生路。 仅剩的俄国人借着黑暗与尸体,沿着火力较为稀疏的地带,冒着死亡的风险爬回去。 最后大概有67名俄军从死人堆中生还,而所留下的却是尸横遍野。 待战场上再也看不到俄国人时,森瓦尔派人打扫战场,同时清点双方伤亡。 奥地利原有1500人,因两次交战以及各种意外,总共死伤346人;根据战场上的尸体数量,俄国至少死了900多人,伤亡则更是数不胜数。 还有一些死得连渣都不剩的人,就没能力去调查了,只能将其判定为‘失踪’。 目前,奥军还尚存1100多人;俄军应该不过3000人。 如果接着按照这样的战损比发展,那么迟早都是瓦萨来胜利的。 但他并不希望像之前那般疏忽,而导致大量士兵白白送死,所以他只能在攻城拔寨的同时,尽可能小心行事。 可这不抵什么用,总会有人因各种离奇事件死亡,何况是战场呢? 想尽可能不让自己的士兵死亡,那就只能让敌军士兵死的更多,并快速结束战斗。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正面突破 次日早上,经过充分修整的奥地利人准备发起进攻,给以高地俄军致命一击。 先前通过两次成功的防御,奥军已经牢牢掌控住了高地南部。 但想要完全攻占整个高地,还尚需要不少时间,这一期间不仅要摧毁敌军有生兵力,还要扫荡隐蔽的俄国人。 想要同时进行这两项工作,无疑是很困难的。但俄军也因两次进攻而元气大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难以恢复。 而奥军只需抓住机会,在有准备的情况下与俄军展开决战,歼灭敌军主力后,整个高地就自然而然归属于奥地利了。 即使可能有着零散的俄国游击队的威胁,也无伤大雅,毕竟他们很难集中起来,也无法获得充分的补给;跟这样的人作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所以瓦萨来很有自信,他命令全军装载双倍弹药,并让火炮观察员计算调整好弹道。 中午,奥军从三个方向逼近俄军阵地。 正面率先遇敌,并陷入激烈交火。 左翼想要机动到俄军侧翼,可他们也遭受到敌人的反扑而无法动弹。 右翼受到了伏击,当地山民与俄军联合起来,一齐从高处打击低处的奥地利人。 奥军虽受重创,但好在他们及时反应过来,把机枪架好后,那些俄国人就慌忙趴倒在地上。 这是个极好的机会,只需要随便在被压制住的人群中开上几炮,就能炸飞好几个人。 可因为分兵,奥军在每一个进攻方向只安置了2-4门迫击炮。如此稀少的数目很难造成什么杀伤,至少人力占优的俄国人是不顾忌这些伤亡的的。 奥军虽准备了预备队,可仅有五门迫击炮,且在正面交火后就全派上去了。 细心的俄国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逐渐削弱正面的进攻力量,并投入到两翼去。 俄军开始调整了,可奥地利人根本看不出来。在他们眼中,仍有好几百号人在山上趴着,只不过在机枪的怒火下不再敢前进。 看起来,俄军就是想要耗光奥地利人的弹药,然后发起致命一击。 在确保俄国人一直在蹲坑等着被炸后,一些奥地利军官尝试让机枪进行有间断地歇火,而这一短暂空缺则由步兵填充。 那些俄国人见火力减弱,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还大胆地探出身,试探性的向机枪手射击。 精湛的枪法让不少奥军机枪手当场毙命,虽然马上就有另一个人上去把控机枪,但仍给了奥军一定的恐吓。 无奈,奥地利人只好保持高强度的火力压制,让那些人探不出身来。 奥军也尝试让步兵在掩护下推进,可地形十分崎岖泥泞,让士兵举步维艰。 躲在岩石后面的俄军看到后,很鸡贼地趴下装死人。待奥地利人靠近后,几个俄国人便会齐齐开火,趁着他们没有防备,撂倒一批奥地利人。 奥地利军官非常恼怒,但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把情况汇报给瓦萨来。 得知正面进攻的窘境后,瓦萨来命令火炮轰炸高地的俄国人,然后跑到前线指挥战斗。 几百枚炮弹把庞大的岩石炸得七零八落,飞奔而来的碎石早已染成了红色,战场上满是血腥与杀戮。 瓦萨来在轰炸结束后,命令一部分步兵爬上山,另一部则紧靠友军并掩护他们。 为了防止误伤,机枪的火力也逐渐停歇,唯有迫击炮在不断轰碎躲在石头后的俄国人。 山上的俄国人看到瓦萨来指来指去,便认为他是奥军指挥官,不顾近在咫尺的奥军,纷纷探出掩体尝试狙杀他。 好在这次有了步兵的掩护,他们向俄军倾泻弹药,打死不少人。 听着划过耳边的呼啸声,瓦萨来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变得满腔热血。 一旁的森瓦尔慌忙抓住他,把他拽进隐蔽处,想让他冷静点。 但瓦萨来已经上头了,根本不听他的,一胳膊把他顶出去,然后拔出指挥刀,冲出掩体外大喊道: “士兵们!随我冲锋!” 泥泞的地上满是人在挣扎,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勇敢的年轻人,不免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奥地利人见到他们的团长冲了出去,皆是热血沸腾:还在山上的人爬得更有力了,山下的人也都纷纷冲出阵地,机枪也重拾怒火,并把它发泄到两边。 不过他可不是俄国人的指挥官;那些俄国人看到后,除了山两边的被压制住,中间的俄国人则都举枪朝他射击。 可他像是受到上帝的祝福一样,身边满是倒下的士兵,唯独他没有被打中一枪。 死去的奥地利人好像又没死,他们把希望集中到瓦萨来身上,并由他来为他们复仇。 瓦萨来变得更加坚毅与愤怒,他毫不间断的冲上山坡,很快就取代他人成为最前面的人。 先登,代表着无上的荣耀,但也代表着极难避免的死亡。此刻看到瓦萨来即将登上山峰,俄军无论遭受着怎样的打击,都调转枪头,想要把瓦萨来打死。 山下还在犹豫的森瓦尔见到此景后,连忙从地上抓起一把枪,把子弹朝着有威胁的俄国人打去。 突然,刺耳的尖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那是瓦萨来已经登上山峰,并砍死了一名俄国士兵。 与泼妇般的尖叫声不同,瓦萨来的怒吼简直是泰山压顶!可以击垮一切,包括俄国人的心理。 靠近在瓦萨来身边的俄国人,受不了他那如雄狮的威风,纷纷爬到远处。 反观奥地利士兵,他们看到指挥官率先登上山峰并杀敌后,备受鼓舞地奋尽全身力气登上山去。 很快,继瓦萨来之后又出现了好几批奥地利人涌上山峰,近距离与俄军搏斗。 接着,俄军的漏洞越来越大,直到根本抵不住奥地利人的疯狂。 当两军相互碰撞之际,整个山峰尽是鲜血在流淌;地动山摇,让高加索山都为之涕泪。 俄军开始出现逃兵,他们不敢回头看一眼还在搏杀的战场,把最后一丝尊严留在了逃跑路上。 天上逐渐变得阴霾,俄国人的正面防线也被捅破,而这无疑标志着他们的终结。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高地会战 瓦萨来意犹未尽,但身为指挥官的职责让他冷静下来。 俄军正面被突破了,他们的两翼却还不知道。这无疑是一个极佳的进攻机会。 他能够借此支援两翼,可支援哪一翼呢? 仔细斟酌后,他最终决定支援右翼的友军,毕竟他们遭受了埋伏,伤亡一定很大,需要比左翼更大的支援。 没有废话,瓦萨来打下了身上的灰,无视了森瓦尔的祈求,率领部队向东开拔。 瓦萨来部一路走在山上,十五分钟后遇到了俄军。 俄国人看到自己的侧翼出现了奥地利人,皆是倍感震惊,但也没有责怪友军的功夫,连忙调转矛头,企图抵挡住他们。 但即使有了兵力的加强,这些俄国人还是打不过准备充足的奥军。在弹药打光后,他们绝望地冲过来,最终被打倒在地。 山下的奥军意识到了俄军火力的减弱,在看到瓦萨来后更是士气大增,开始全力打击俄军残部。 剩下的人大多都是没有任何作战素质的山民,几乎没什么抵抗,他们便缴枪投降。 现在,正面与右翼的俄军被全部瓦解,仅剩左翼的一小股还尚有组织度。 瓦萨来想要乘胜追击,但他的士兵因残酷的战斗尽显疲惫,右翼的士兵在枪声不再响起后更是直接倒在地上。 再加上左翼的地形十分崎岖,想要走到那需要非常多的时间,还需更加小心零散的埋伏。 看着被打的毫无组织度的俄国溃军,瓦萨来很是眼红,却只能让手下停止进攻,准备休息。 这无疑会让俄军重新集结起来,变得有威胁起来。 但此刻奥军也打的士气全无,先前的激情早已转化成疲惫。 在左翼奥军被命令撤出来后,双方第三次交火正式结束。 这是整场战斗中伤亡最大的一次交火,双方均遭受到巨大的不可挽回损失。 奥军至少死伤500人,现尚有600多人可以投入战斗。 俄军更甚,他们死了1700多人,被俘200多人,目前仅余不足千人。 总体上是奥地利赢了的,经此一役,他们控制住了高地的北、东、南三个方面,而俄军仅尚存西部地区。 趁着停火期,奥军为死亡的英雄举行缅怀仪式;俄军却在强征当地山民为他们送死,最终也不过捞到几十人。经过之前的经历,那些山民只要见到了俄军就夺得远远的,反而企盼着奥地利人的到来。 整个夜里,双方皆在不安中度过。他们都让伤兵站岗,只为在第二天能投入更多有效的士兵。 次日上午,双方不约而同地往高地北部与南部增兵。第四次交火,也是最后一次交火爆发。 俄军率先发动进攻,他们想要扩大战线,以通过人力优势来获取全局优势。 但无一例外,所有进攻矛头都被粉碎了,勉强有几个逃兵渗透入其内部打游击。 退却的俄军引起了奥地利人的注意,以逸待劳的他们迅速发起反冲锋,很快就把俄军赶了出去。 随着战场形势的扭转,奥军转守为攻,逐渐把俄军逼向死路。最终俄国人无路可退,除非摔下悬崖。 而因为他们之前的退却,整个高地的崎岖地带都已沦落奥军之手,他们唯一控制的地区只剩下平缓区域。 被逼到绝路的俄军只能主动迎战,整整700余人坐守奥军的到来。 他们甚至都不能去筑造防御工事,只要侦查员看到他们在搞动作,就会呼叫火炮轰炸。 片刻之后,从南北两个方向进攻的奥军也从山峰中显现出来,会合在一起后便准备发动最后的冲击。 战场宽500米,长900米。而目前双方兵力大约都只有一个营,足以全力投入到战斗当中。 瓦萨来将奥军分为三部。左右翼各100人,正面则有300人。 与之相对的,俄军左右翼150人,正面400人。 毫无疑问,俄国人必败,区别只在于能让奥军死多少人。 当天中午,奥军在把所有炮弹打光后发起总攻,俄国人死伤40人慌忙应战。 率先交火的是左翼,奥地利散兵远距离袭扰敌人。 俄国人因之前的胡乱射击,导致了弹药短缺。现在他们的报复来了,只有几个狙击手还在射击除外,其余人皆趴下等死。 不过这种情况应该不会持久,毕竟奥军也没有多少弹药了,手枪、机枪弹药几乎告罄,唯独步枪和迫击炮尚有几轮弹药可打。 奥军把所有机枪都集中到了正面,并让他们紧逼敌人。 迫击炮则集中到了右翼,此刻也交起火来。 当正面机枪架设好时,害怕的俄国人慌忙撤退,让出一片空地。 瓦萨来见此两眼放光,命令正面部队持续施压。 俄国指挥官害怕出现上一次的困境,举枪强令正面俄军不许撤退,即便被敌人火力压制。 被敌人杀死总比被枪毙好,俄国人倒是不撤退了,可他们却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机枪架设好后,宛如死神索命般地向俄国人发泄弹药。 虽然他们只能打一个弹鼓的量,可32挺机枪一齐发射的威力也丝毫不俗。待弹药打光后,正面就只有200俄军还活着了。 忽然的一阵大吼,惊动了整个高地。 那正是左翼奥军的嘶吼,他们的弹药打光了,于是插上刺刀,拿起军刀,在距敌200米的地段外发起冲锋。 而原本趴下的俄国人见再也没有子弹打到这,满是激动地站起来,大吼大叫地冲向敌人。 左翼两军密集的碰撞起来,很快变得混乱不堪,只能依靠衣着来辨认敌我。 瓦萨来没想到左翼会如此冲动,但也没法子。命令正面举着冲锋枪发起冲锋,待子弹打光后便由步枪手顶替上来。 正面俄军也冲了过来,可在不足40米时,奥地利冲锋兵齐齐开火,撂倒了150多名俄国人。 剩下的40几名俄国人还没反应过来,冲锋兵的缝隙处就出现了一群端着刺刀冲锋的奥地利人。 待他们冲到近处,俄国人还在原地不动,结果被活活刺死一批人,正面被彻底突破。 但很快,激动的奥地利人不顾狙击手的威胁,冲向左翼帮助友军。 战事发展到这个地步,双方的士兵都已不受控制,唯独右翼还没有疯狂起来。 右翼奥军用迫击炮轰炸俄国人,俄国人想要近身,却被半自动步枪压制着。 好在炮弹并不多,再加上地形较为崎岖,这里还尚未到白刃战的地步。 但在火力也变得稀疏时,双方的步兵也逐渐探出身来,然后大吼大叫冲起来,复演着其余两翼的交战。 激战一刻钟,直到最后一个俄国人的头颅也被砍掉,这场历时三天的战斗才以奥地利胜利而告终。 但他们原本1500人,经此一战后死亡700人(120因治疗无效),受伤600余人。 付出如此沉痛的代价,换来的只是300名俄国俘虏,以及3000余人的俄国人尸骸。 森瓦尔在一旁安慰着瓦萨来。为了让他变得不那么厌战,森瓦尔告诉他获胜的诸多好处。 不过瓦萨来自己也明白,这些所谓的好处,他的父亲早都给了他。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混乱的战事 3月31日,库斯特得知他儿子成功夺取高地后非常欣慰,用了一些小手段让恩维尔给来他颁发奖章。 同时,他命令3个师以高地为据点,尝试向北推进几公里。 这倒不是他想威胁俄军的后方,而是土耳其在加里波利的压力太大了,不断从高加索抽调兵力。 按照就近原则,高加索西线离土耳其首都相对近,所以他们主要抽调高加索西部上的土军回援。 土耳其情报部门也是照常的不靠谱,他们甚至都没有告诉士兵要去哪,更没告诉库斯特调兵的事。 这使得库斯特之前在西线所做的防线全部泡汤了,好在俄国人以为这是空城计,不敢轻举妄动,一天也就随随便便推进个20公里。 更离谱的是,即使在格鲁吉亚完全沦落于俄国之后,也没有人告诉库斯特。 等到库斯特从三个逃兵得知后,已经是4月2日了,他非常愤怒: 啊,我失败被撤职,我胜利被流放,放在奥匈也就算了,怎么到土耳其我啥都没干就抽我兵,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虽然库斯特对奥匈和土耳其的举策非常恼火,可眼下俄国人的威胁让他无法转移注意力。 他们成功打到了东黑海山脉,直逼小亚细亚;但走到一半就不敢走了,调转枪头猛攻小高加索山的中部土军。 经过一系列的友好交流,在火炮上更占优势的土军成功挡住了进攻,即使是以失去战斗能力为代价。 高加索上的土军四面楚歌,想要支援也来不及,想要缓解压力又太过困难。 所以他们只能在有优势的情况搞搞动静,吸引俄军的注意力。 可很多同盟国军队都被崎岖的地形迟滞住,如何从山区里爬出来都是个问题,更别说发起有序的进攻了。 高加索有很多便捷的小道,当地的山民大多都知道,但他们的智商只能数一数二,让他们告诉具体位置简直就是个笑话。 土军的素质也不高,智商只比那些胎教肄业的山民强一点,语言上更是个二把刀,交流起来非常困难。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把山民编到队伍里,毕竟俄国佬也干过这事。 但奈何这些山民脑子实在是难以形容,略有才智的人早都去了俄国中心,留下来的都是一群智障,送死都是在抬举他们。再加上他们非常厌恶战争,所以看到土耳其人递给他们枪后,当场翻脸不干。 遭受着兵力短缺和行军缓慢的双重压力下,库斯特绷不住了。 他想找支援,可所有同盟国成员都深陷战争当中,对他的求援都是不屑一顾。 在四处碰壁后,他才不情愿的把最后一个电话打给同盟国老大——威廉二世。 不出人意料,威廉二世同意了库斯特的请求。 出人意料的是,他居然真的把部队派到小亚细亚来,而且还不少,整整有6个师!他们完全听命于库斯特的指挥。 这些精锐的德国人一旦来到高加索,定会把俄国人撵的死去活来! 但他们在半道上被人截胡了,最后只有4个师前往高加索。引得库斯特大怒,想要知道是哪个猴蹦子敢抢他兵。 当他得知是德国人的决策后,只好吞下这口气。毕竟德皇说是要把他们派到“小亚细亚”,而不是“高加索”。 用两个师买一个教训,对于库斯特这种大人物还是比较划算的,至少让他在政治上不再会吃哑巴亏了。 4月7日,德国的支援还没到,高加索山上却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巨变。 土军竟成功翻越了大高加索山,配合着巴库大部队,占据了东面的平缓地带。 俄军大惊失色,连忙派部队回援阻挡攻势,同时让西部发起进攻,以减缓东线的压力。 作战命令刚下达时,整个战场还是很正常的,只不过战线拉得有点大。 而当西部俄军前进一段距离后,才发现东黑海山上就几个土耳其营在驻守。 好家伙!就这几个人,上级还要我小心行事,这合理吗?不能够啊! 于是,恍然大悟的俄军突飞猛进,深入土耳其纵深。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他们应该是去包围高加索的土军。 但他们的指挥官显然不是常人,他认为想要翻越山区太过困难,时间不会允许任何人爬过山,除了土耳其人,毕竟他们还真的爬过了高加索山。 这个指挥官走了一条很离谱的路,他让部队沿着山脉,直取特拉布宗,然后奔向伊斯坦布尔,支援加利西亚的英国人。 这种行为看起来很大胆,实际上它比大胆还大胆——真的很大胆。 但不得不说,它与目前挖壕沟坐等死的战术相比还是相当先进的,只是先进过头了,直接跳过打仗阶段,折跃到断粮断补给的阶段。 俄高加索方面军对此没有任何管辖,这不仅是因为指挥拉胯,俄国也的确需要打通伊斯坦布尔,再加上这只部队只有一个师,失去了也无伤大雅,所以干脆就不管了。 可接下来的情况就不能让俄军高层坐视不管了,因为这一支师发挥的积极作用,整个西部俄军都意识到了战机来临,纷纷打击对面的土军,并占领大半个小高加索山。 土军也十分配合,他们垮的非常快,刚开火就打算开跑了,交战后十小时就把第比利斯弄丢了。 库斯特虽然没把第比利斯划分到防守范围,但在计划里,好歹也要到五月份再丢吧,你直接把它丢了,敷衍谁呢? 不过战局无法因个人的心理而改变,西部的5万兵力尽数崩溃。库斯特想要守住也守不住,他实在是没有兵力可以支援了,东部17万兵力都被敌人迟滞住了,根本不能动弹。而且随着俄军数量的增加,东部双方攻守互换,土军能够保持阵线就不错了,哪有兵力回防。 西部俄军各部队分散进攻几公里后便停了下来,你以为他们正常了,其实只是想看看土军有什么动作。 而在见到土军没有往这里哪怕派一个兵后,毫不犹豫地强行军,打算偷袭土耳其大后方。 但他们的行军路程没有一个正常的,有的去小亚细亚南岸,想要切断阿拉伯的联系; 有的直奔中东,想要把当地人从奥斯曼的反动统治中挽救出来。 总之,他们都是在奔着具有战略意义的地区行进,而且都冒着十分巨大的风险。只能说他们不愧是搞出大纵深作战的人的前辈。 对于库斯特怎么看待这种情况,他只是轻蔑一笑: 在一战时,只有军级部队能够勉强在战略上起到作用,而这种小部队还是老老实实干战术上的事吧。搞什么大纵深不是这种级别该干的,他们就应该包围我们。而且在地形复杂的小亚细亚中,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损耗,不需要派兵阻挡,俄国人到位时就只剩几个人活着了。 事实也如库斯特所想的那般,经过三天的疯狂,那些俄国人才绝望的发现自己深陷山区,根本找不到北。最远的行军也不过五十公里,完全不足以威胁到土耳其。 但他们仍在做尝试,直到4月11日,德国人来了。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德军的雷厉风行 武装列车的轰鸣声吞噬掉零星枪响,燃烧的黑烟蚕食着光明,不断翻滚的车轮把德国人拖向无尽深渊。 忽然列车停住了,车厢也被打开,漏出车站的招牌:“欢迎来到特拉布宗”。 这本应该展示给平民,可现在只有军人能够看到它。 列车源源不断的涌下德国士兵,有序地走向站外。 不过看他们的衣着,感觉看的不是一战德军,而是二战德军,拿的武器也不是一战该用的。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库斯特看到这些武器,就会惊奇他造的东西怎么跑到德国去了。 另外根据可靠的小道消息,库斯特被派上战场似乎就与德国有关,只不过受到了奥匈政府的干涉。 这些德军刚大摇大摆大摇大摆走出车站,就听到几百米外激烈的枪声。 第一位抵达的德军师长反应非常迅速,没有告诉其余三位师长就冲出去带兵参战去了。 仅过30分钟,第二个德军师到达了,刚下车的师长听闻有仗可打,自信的理了下新式衣装,又给剩下俩师长发贺报,然后匆忙带着手下去干正事。 但等他到后才发现友军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该死的俄国人都死了,该分的战利品都分了,我搞那么花里胡哨,到头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这整得他很懊恼,想跟友军师长理论可又不占理,但友军师长非常友善,让他看自己是如何歼灭这支俄军师的。 原来,这正是之前率先发起“大纵深作战”的先锋者,他们爬了整整150公里的山。但实际上,因为他们无法把握方向,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在转圈圈,到了最后有效进军不过25公里。 当官兵们意识到自己爬来爬去只爬了25公里时,他们憋不住了。 不少因崎岖地形和强行军受伤的俄军当场讨薪,要求师长给他们赔偿。 俄国师长一看:呦,好小子敢找我要钱,我祖上穷了八辈子,好不容易当个将军还要给你们这群刁民发钱,反了! 二话不说,讨薪的来一个就毙一个,顺便把他在军队里的朋友也给干了。 这倒是很有用,成功震慑住了士兵,让他们老老实实走了一会。 很快又有人绷不住了,他们提出了一个不太过分的要求,只是希望能歇一会。 这次师长很仁慈就同意了,让几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出去随便抢点粮食后,便坐在指挥部里给他的小情妇写信。 然后这个师就被德军端了,特拉布宗旁没有一个斯拉夫人活着了。 不过一些心灵手巧的德国大头兵在指挥部里翻出了很多东西,但大多都没什么用。 根据准确的统计,总共3200多张纸,只有1400张是正经的,其余的都不太正经,其中有几张还被烧了,不过热心的德国人很快就扑灭了火,但上面写的不是什么重要资料,而是他和小老婆的亲密交谈。 两位德国师长看得啧啧称奇,等到剩下两位师长到后也让他们看了一下。就这么滴,一个好好的将军社死了。 在重整好部队后,四位师长向库斯特发电,表示自己可以投入到战斗。 库斯特非常激动,命令他们从侧翼攻击深入土耳其的俄军腹部。 德国军人自来严格谨慎,他们很快就发起了精准的进攻。 他们沿着山谷行进,一路上畅通无阻,效率极快。 小亚细亚的地形十分复杂,蜿蜒崎岖都让人找不到北,可德国人却像关了战场迷雾一样,飞快的速度根本停不下来。 训练有素的德军仅过了五个小时就走了17公里,并击溃了沿路的俄军。 随着路上俄军的越来越多,他们也意识到了危险,但日耳曼人的血统鼓励着他们一往直前。 四个师长一拍即合,将主力部署在右翼平缓地带,而左翼崎岖地带上的德军将作为整个阵型的轴心。 在右翼的俄军被驱逐走后,便以左翼为轴,全军向左推进,关闭高加索与小亚细亚之间的口子。 那些本想趁着土军疲弱之际而捞点利益的俄军看到自己侧翼来人了,吓得都不敢前进,慌忙往后撤退。 但他们的行进速度太慢了,无论是执行力还是情报都远不及德军,让他们在这里举步维艰,以至于撤退速度都没有德军快。 很快,德国人就无视掉了这群走路磨磨唧唧的俄军,直接绕过他们,切断了他们的退路,并由土军来包围他们。 得知退路被堵的俄国人欲哭无泪,他们就只是想蹭口饭吃,可实在是没想到把自己命都搭进去了。 好在目前只看到土耳其人在玩步枪,要是哪天他们不玩步枪了,改成玩大炮,这群俄国人统统都得死翘翘。 与俄土跟闹着玩一样不同,精锐的德国人根本不在意,而是更加大胆的奔向小高加索山,企图把所有冒进的俄军都包围住,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些还在等补给的土军看到满是杀气的德军路过,皆是满眼崇拜,同时又为老大哥的支援而感动。 德军师长看他们双眼炯炯,很有精神,就去问他们要不要随自己一起搞俄国人。 土耳其人自然拒绝了这个邀请,毕竟在他们眼里,大哥先上是天经地义,身为小弟就应该乖乖地在后面捡漏吃。但实际上,每个小弟吃的饭都是大哥用血换来的。 德国人虽然有些失望,不过他们也没抱着啥希望。与其指望德国的盟友靠谱,不如指望德国的敌人失误。 四个师依旧凶猛的向着小高加索山行进,途中包围住了不少的俄军,被打死的俄国人更是数不胜数。 截止到土耳其在高加索的漏洞被完全封上,整整有8个俄国师被包围了。 要知道俄国人在这一带只部署了30个师,即使在加强后也不过34个师,此刻少掉如此多的部队,情况的恶劣不亚于对面的土军。 土耳其为了庆祝德军到来以及他们的成果,在报纸上说: “自从德国远征军到来后,我们便不再输掉一场战役。到目前为止,整个安纳托利亚上再也不会有一支俄国军队了。”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其他战线的战况 4月12日,高加索的战线稳住了,但战事并没有因此利于同盟国。 装备了先进武器的德奥联军不仅没有成功解脱两线作战的窘境,反而还多出一个巴尔干战线,让他们十分难受。 现在土耳其又失去了马尔马拉海的控制权,让协约国有机会偷袭伊斯坦布尔,从而逼迫土耳其退出战争。 德国是绝对不允许的,但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去缓解那的压力,因为他们目前状况也不是很良好。 在外援无助的情况下,土耳其只得自己单干,可协约国在这部署的24个师可不容小觑。 好在土军当中有一个年轻人,成功挡住了协约国的进攻。 这个人军衔是上校,至于姓名则更让人耳熟能详,他叫——凯末尔。 原本在加里波利半岛横行霸道的协约国突然遇到了阻碍,让他们的行动愈发缓慢,以至于几乎不能再往前推进一步了。 丘吉尔得知他的大军被区区一个小小上校镇住了,勃然大怒地质问前线指挥官到底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连猫猫狗狗都打不过。 可他的意志无法控制战况。自从与凯末尔的部队相撞后,同盟国军队便强强联手,逐渐向南推进。 不过推进速度很慢,每天只能推200米左右。但对于没有人数优势的情况下还能推进,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出现这样的情况,无外乎协约国成员心怀鬼胎,战斗中非常分散,毫无配合可言。 虽然同盟国也是这样,可要到了危急时刻,每个成员便都纷纷尽力。 如今的加里波利就是同盟国遇到的前所未有的危机:土耳其首都将要被占,三巨头政府可能宣布投降。 所以他们才能够团结一心,从配合上就能碾压协约国。 再加上有两个精锐德国师作为主力,英法之前也光顾着进攻了,而忘记掉了防守工事,同盟国联军打得就一路顺风顺水。 英国议会看到加里波利出现颓势,出于对德国人的恐惧和卖队友的优良传统,他们最终决定不打了,抛弃还在顽抗的澳新军团和法军,独自向后撤退并在恰纳卡莱修筑工事,保障好马尔马拉海的通航。 丘吉尔也是终于做了一会人,他与议会力争不要抛弃友军,否则对英国丝毫不利。 议会不管他那么多屁事,直接越过了他这个总指挥,命令加里波利半岛的英军撤回来,并抽走12个师回援西欧。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法国人撤得比英国人还快,直接抛下了小亚细亚阵地,奔回巴黎老家去。有的为了能迅速赶到港口,把所有装备都抛下了,让啥都没干的土军捞到不少便宜。 至于是什么鬼神能让英法两位欧洲老牌强国如此胆颤,答案无疑是你滴德皇——威廉二世。 虽然威二的脑子不太好使,但有时候他的脑子还是好使的。 就像这次对西欧发起的攻势,他难得听从将领们的意见,让他们自己作战,不要多管闲事。 那些将领见皇帝不干涉,很快就展现出了惊心动魄的战斗力,直接推到巴黎外二十公里处。 法国人本想安心度过战争,可德国先进的武器打得他们肝胆俱裂(物理上),没抵抗多久就不行了。 可惜,原本德国能够一口气拿下巴黎的,但中途威二又跑出来凑热闹了。 对于威二来说,前线打得热闹给我长脸啊!所以我必须要亲自出手,让小弟们看看我的能耐。 结果法金汉得知威二要来总参谋部后,吓得都不敢指挥了,连忙出去讨好这尊佛。 如此举动使得德军指挥系统瘫痪,基层将领又开始各打各的了,进展逐渐变得缓慢。 讽刺的是,英法还以为德国人组织度不行了,想要反攻一波夺回失地,但不出人意料的被击败了。 在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后,英法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把所有能抽回来的部队统统抽回来。 他们还要求沙俄发起进攻,拖缓德国的进攻。 沙皇对英法的撤退浑然不知,反而还满是激动,痛快地答应了。 不过俄国人也是有心眼的,他们专挑软柿子捏,看奥匈战斗力不太行,便想教他做人。 布鲁西洛夫想出了一个新颖的点子:既然拥有广大的战线,那我们何不如集中优势的局部兵力,以形成对局部敌人碾压般的优势。 然而事实是,俄国的战线太大了,想要完全集中兵力根本来不及,只能让靠得近的几个部队集中起来。 不过没有浇灭俄国官兵的热心,他们依旧积极准备着,随时随刻给以奥匈重创。 奥军看着波兰境内的俄军逐渐增多,也知道他们要打自己了,开始了广积墙高筑粮模式,坐着等着被打。 只不过他们可能没想到,这次俄国人使用的是全新的战术。 或许远在小亚细亚的库斯特也想不到,毕竟在他的印象中,这场战役应该是在1916年发动的。 在阿拉伯半岛上,英国也从这抽走了不少人,使得土耳其不再陷入下风,反而自我感觉良好,打算重夺西奈半岛,甚至是夺下苏伊士运河。 这显然不现实,英国也给了他一记重拳,给土耳其重创,让他们认识到自己再菜也比他强,好老老实实的防守。 但土耳其没有因此放弃西奈半岛,还变本加厉往这增兵,激怒了英国人。 英国佬们二话不说,充分做好搅屎棍的工作,往阿拉伯地区部署了不少间谍,极大程度的干扰土耳其政府的运转效率。 本着童叟无欺的职业精神,他们决定无论是什么样子的人,凡是反对奥斯曼的阿拉伯人他们都支持。 做完这些准备后,英国人觉得还不够,恰巧一个情报部门的人自愿前往阿拉伯帮助当地人独立。英国政府觉得这人行,法国人也默认,埃及人也同意,于是受三国支持,名叫劳伦斯的英国人名正言顺的前往阿拉伯做地下工作。 一个连独立都需要别人帮助的民族似乎无药可救,但在如今民族意识大觉醒的背景下,土耳其这样的多民族国家必将灭亡,阿拉伯人也能借此独立。 但事实大家都知道,阿拉伯国家虽然脱离奥斯曼的统治,可实质上还是个傀儡,只不过主子变成了英法。不依靠大国就活不下去,这恐怕就是效果的悲哀吧。 正文 第五十章 内部纠纷 库斯特坐在指挥室中,一心想着如何利用现有部队来扭转战局。 突然,他对身旁的侯赛因说: “先生,我想了解一下德国人的军队目前跑到哪了。” 侯赛因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几封绝密信件摆在桌子上。 库斯特一个一个拆出来,仔细阅读一番后,他觉得很蹊跷。 这倒不是他犯病,主要能够在一天之内就把战线推回去,这种刷新三观的结果让库斯特根本不相信。 他觉得这是俄国人的阴谋诡计,放出假情报企图让他无法准确判断意图。 但编的太离谱了,什么一天推进四十公里,这种速度是人能做到的? 俄国人真是太搞笑了,这种玩意狗都不信,何况一个军事经验十足的将军呢。 可惜现在无法与四个德国师建立联系,无法确定他们到底在哪里。 不过至少几乎所有土军的联络尚且完好,可以借助他们来确定德军的位置。 库斯特立马联系了哈桑-伊泽特,这个人原是土第三集团军总司令,但在库斯特调往高加索后排斥异己,作为集团军级别的人物自然要受到特别待遇,很快就被一些奥地利军官联合架空了。 电话一接通,库斯特就说: “哈桑将军,你最近有没有碰到德国人?” “啊?德国人吗?你等等,我问问我的手下,大概五分钟。” 哈桑挂断电话,库斯特也照常不误的处理闲事。 可等来等去,过了二十分钟都没接到回电,库斯特王八脱壳鳖不住了,直接抄起电话: “我的将军,您到底有没有看到德国人经过?” “我忘了回电,抱歉奥。第四十七师和五十二师都看到了德国人,规模看起来有三个师,用的装备跟你们奥地利人差不多。” “那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我不知道,但看行军轨迹,应该跑到小高加索山去了。” “这不可能!你装糊涂也该自己想清楚,特拉布宗离高加索那么远,他们就算坐着炮弹飞过去也没这么快!”库斯特有些生气,毫不礼貌地大吼。 哈桑那边也很生气,加重了语气说: “这是真的!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但我手下的三十三师看到了。当时大概夜晚,德国人干碎了俄军的进攻矛头,他们也趁着机会捞了点军火过来,离别时亲眼看到德国人跑山去了。 还有,你自己不应该跟他们有联系吗,你才是最清楚他们的人呀!” “放屁!你们的通讯设备太烂了,跟我们日耳曼人的根本不搭套,完全建立不起联系。” “啊!通讯设备还能配套?你这个狗屎奥地利人别张口说瞎话!我们突厥人的东西远比世界先进......” 两个人看不对眼,吵了将近半个小时都还未停歇。 期间俩人不亦乐乎,但周围的工作人员却被他们折磨的七窍流血,最终侯赛因忍无可忍,求爷爷告奶奶请求他俩别吵了。 库斯特只是瞥了他一眼,喝了口水,然后又自顾自的跟电话那头吵起来。 见他俩完全没有中断的意图,侯赛因只得说出了一个重磅消息——与德军成功建立联系。 当然,这是编出来的,但库斯特也有些累了,恰好找个台阶下。 挂断电话后,库斯特便抓着侯赛因,匆匆忙忙跑到电台处,然后问工作人员: “狗日的!那四个师的德国人究竟在哪,回来我统统把他们毙了。” 那人被问得一脸懵,侯赛因及时出来说: “淦,明明刚才发了一则电报,怎么这会又没了?” 面对着库斯特的满心期待,以及无形的压力下,侯赛因磕磕绊绊,之前想好的说辞变成现在的无厘头。 这显然不能让库斯特满意,正当他准备再次发怒时,一个大头兵跑过来说: “长官!有关于德国人的电报!” 库斯特一把抢过来,侯赛因也凑到身边,两人一起看着。 “哈哈,我就说嘛,不可能有人跑这么快。你瞧,他们现在才击败了特拉布宗的俄军。” 库斯特只看了一点,就很是高兴的说,但一旁仔细看的侯赛因就不满意了,他反驳道: “你得注意下,发送时间是4月11日早上9点,距现在已经有了25个小时。” “那德国人真是一群杂种,这么久都不给我回信。”库斯特不可置疑地说: “就算这样,25个小时能跑多远?尤其是复杂的山地里,他们能跑40公里狗都不信!” “那你更得注意下了,这是我们截获的电报。” “那我还真忘了,凭你们的水平,基本截获不到俄国人的信息,这大概是俄国人放出来的假情报。” 虽然有侮辱的意味,但侯赛因还是连连讨好。 直到一旁的土耳其军官看不下去,表示这个信息是德国人截获的,经他们手传到这里。 为了让他相信,军官直接拿出最新的情报给他看,上面的的确确写的是俄国人发出来的。 再确认无误后,库斯特就不乐意了,你德国之前从没透露给我一点信息,怎么你的部队到我这来就给了;有用的时候没用,没用的时候有用属于是。 可德国人到底在哪呢?所有情报都没有告诉具体位置,这让人很困惑。 最终在当天中午,德国人终于亲自发给他们一封电报,上面写满了职业黑话: “在四个师的联合进攻下,我们有效歼灭了敌军有生兵力,挫败了他们的进攻意图,沉重打击了敌人的战斗意志,让他们陷入进退两难的不利局面。 这次反击瓦解了敌人对我们的大胆冒犯,又为我们开辟了新的进攻渠道,极大的坚定了人民的战斗信念,使我们在高加索上立足于不败之地。 这次进攻应是同盟国联军的不朽标本,是鼓舞各个军队坚持战斗的精神榜样;我们为战后世界开辟了发展中的一片蓝海,让后代子孙能以我们为荣耀,但我们不知道这个荣耀究竟如何。” 花里胡哨说来说去,其实就是想邀功,但库斯特不管他那么多屁事,直接问他们到底在哪。 严谨的德国人非常严谨,他们利索的告诉他们所在地,就是不知道他们图什么。 库斯特骂骂咧咧地拿起电报,下一秒瞳孔瞬间扩大。 “他们真的爬了40公里......”库斯特喃喃道,接着又愤怒的说: “让他们停下来,回来我一梭子把他们全给撂倒。” 正文 第五十一章 重夺第比利斯 4月13日,趁着俄军受到重创,库斯特对同盟国联军进行了改编。 整个高加索上他们总共24万人,其中土军约有16万人,德奥各有4万人。 他把土耳其人都放到一起,作为战线主要的填线师;德奥则分别拥有自己的指挥体系,作为突破的重要部队。 俄国人在这一带有28万人,但有8万人都陷入包围中,如果不把他们救出来,俄军原本的优势将瞬间变成劣势。 库斯特考虑到了这一点,于是他把德奥联军都部署在了这里,等待俄军进攻。 只要他们敢进攻,那么同盟国在高加索的形势就会好起来。精锐的德奥军队会把俄国人打得找不到北,然后迅速发动反冲锋,夺回格鲁吉亚。 但仔细思考一下,觉得这个计划不太完善,土耳其军队素质堪忧,难以配合友军行动。再加上俄军在东线部署了相当多的兵力,想要前进根本不可能。 权衡斟酌下,他决定放弃高加索以北的地区,将主力集中在外高加索,并让西、中部的同盟军发起联合进攻,夺下格鲁吉亚地区。 虽然放弃之后想要再翻越过来很困难,但土军已经顶不住俄军的压力了,早晚都得撤,果断一些好歹还能争取点时间。 之前的经历让库斯特明白德国人不容小觑,常人做不到的事他们完全可以做到,所以他们将作为同盟国最核心的战斗力。 库斯特给四个师长下达的命令很简单,就是让他们在后面待着,等命令下达再出击。 但这不足以服众,德国人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自然不愿意苟在后面坐视前线打得热闹。 好在俄国人很不争气,他们在当天晚上发起进攻,跟奥地利人亲密接触后,很快就不行了。 这些俄军是过来解救被围的友军,本来就不怎么愿意,在看到敌人坚固的防御后,随便放几枪就当打仗了。 速度之快让库斯特都没反应过来,他的思维还停留在如何组织防御,俄国人就撤退了。 在后面清扫包围圈的德国人听闻俄军撤退,连忙征求库斯特的同意。 库斯特心存疑虑,但也没什么好说的,默许了他们进攻。 保险起见,他命令中部土军配合德军,向西进攻平缓地带。 俄国人见同盟国还敢进攻不再撤退,反而利用山地和阵地坚持顽抗。 双方的侦察队碰上后,接连交换意见,打得不亦乐乎。 感受到彼此的威胁,双方迅速把主力都派上去,逐渐演变成了旷日持久的艰苦战役。 为了能够控制好部队,库斯特亲临前线操手指挥事务。 蜿蜒绵长的陡峭山坡上布满铁丝网,复杂崎岖的狭窄山地只得小规模前进,向前迈出的每一步都有人死亡。 面对如此恶劣的环境,库斯特是怎么打算的呢? 他根本没打算,他觉得傻子才走山路,正常人都走大路。 于是在正常人的思维下,他悄悄把德军和装甲部队撤下来,把他们派到中部,那里的地形相当平缓,没有这里变态。 至于小高加索山,库斯特采用了鸽子战术,就硬拖,俄国人不进攻我们也不进攻;俄国人敢进攻那他们就死翘翘,没了山地的掩护都得被炮弹淹死。 在部队偷偷调转的途中,库斯特确认了小高加索山上的俄军不敢进攻,于是让驻军每天放几轮炮就可以,然后跟着部队一起去中部了。 中部地区与两边的地形完全不同,作为大小高加索山之间的隔阂,这里相当平缓,驻军也充当着先锋,每次交战必定要着重攻击这里。 望着远处的第比利斯,几座碉堡矗立在高处,面临着由步兵与坦克组成的庞大军队。零星的枪炮声撼不动军人们的意志,爬山的脚步依旧坚挺,牢牢地定下他们的传奇。 飞上天的炮弹宛如闪电撕碎天空,砸向俄军阵地的手雷震撼大地,德国人的怒火倾泻到第比利斯。 一轮有序的轰炸后,士兵们排成排列成队,一齐向山坡进攻。 山坡上顿时出现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并不断向上蔓延着。 山上的俄军被震住了,在轰炸后他们所剩不多的士气就早已不断下滑,此刻看到如此多的德军后,纷纷抛弃阵地,逐渐向后撤退。 可他们又能撤多远呢?山上就是第比利斯,只要夺下了它,俄国人就会面临比这还规模要大的进攻。 到时候不用联军出手,这些逃跑的俄国人就会被自己愤怒的长官毙掉。 但此时的俄军早都被吓傻了,在把子弹打光后,一个劲的往后撤退。看那样式,谁阻挠他撤退就要咬谁一样。 由于俄国人脆弱的意志,第比利斯很快就重回同盟国之手。 但这还不够,同盟国联军继续向西推进,一路攻占大片地区。 而这对俄国无疑是及其致命的,中部的防线全部被摧毁,接下来他们只能以人命换时间了。 为了保住格鲁吉亚,俄军向后撤退,最终跑到了较为崎岖的地带,在那里重新建立防线。 这次装甲部队总算没追上他们了,倒不是因为坦克出毛病,而是俄国人直接撤退了100多公里,坦克在行进途中补给不够,只能停下来等待。 俄军一下子撤这么远简直不可思议,但也没什么办法。第比利斯10公里外到是有山地,但是他们被追击部队赶上了,根本没有恢复的时间,山地防线自然而然被攻破了,甚至一点作用没发挥出来。 而这一下是及其致命的,防线被攻破后,西面几十公里外都难以重建防线。 俄军高层得知后,战役已经结束很久了,联军都已经推进50公里了,要是再晚一会他们就能见上帝了。 他们不得不紧急抽调西面小高加索山上的俄军,接应败军的同时建立防线。同盟国重夺第比利斯的战役结束了,他们取得了巨大的胜利,用相当少的伤亡就换下了第比利斯。 俄军只能把这次失误归咎到预备队不足,或者说是根本没有预备队,他们在战斗中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但其实,俄军真正脆弱之处在于其军队意志极其不坚定。 以这次战斗为例,第比利斯驻军被轰炸几次后就不想打下去了,预备队碰到撤退的友军就知道大事不妙,跟着一起撤退了。 这样的军队无疑是失败的,但相比于失败的军队,创造出这支军队的人似乎才是真正失败的。 所以沙俄注定会被取代,而取代它的必须要改善失败的政治,否则俄国就会陷入无穷的内乱当中。 库斯特很有远见,他早就知道沙俄必将灭亡,尤其是战斗力如此差的军队更是印证了他的想法。 可他也知道,取代沙俄的政权确确实实做到了让俄国再次伟大起来。 所以为了他未来的利益,必须尽可能阻止这个政权,甚至与它为敌。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凯末尔 自俄国在第比利斯遭受失败后,他们在格鲁吉亚地区的主动权越发受威胁,随时都可能被团团包围。 但他们在波兰战线上还在进攻,此时撤出格鲁吉亚无疑会增加压力,所以上级不允许高加索的驻军撤退。 这样做的后果无疑会导致格鲁吉亚的俄军被包围住,可俄国人不在乎,他们还拥有上千万人可以拉到前线战斗,区区几万人的性命不值一提,何况他们连常备军都不是。 不过俄国高加索方面军倒是很着急,命令山上的俄军向南进攻联军主力,企图迫使他们撤退。 联军也作出了回应,西部的几个师向北面进军,迟滞那里的俄军;东部抽出几个师回援中部,防御北面俄国人的进攻。 中部的联军将会在友军的掩护下不断推进,伺机攻破敌人在山地的防线,进而危害到整个俄军的后方。 4月14日,进攻开始了。双方的交战极为激烈,俄军在东部发起猛攻,驱逐那里的土军。 可那些土军早都撤退了,只留了几个侦察队观察敌人动向,其余的全部溜到山后面了。 俄国指挥官得知自己被这么几个人震住了后非常愤怒,把被俘虏的土军侦察队统统斩首。 但这无法掩盖他的失败,很快就被勒令撤职了。 新上任的指挥官无法服众,又面对着险峻无比的高加索山,几乎可以确定他很难发动什么进攻。 双方作战的主要地点在中部,那里集中着最庞大的军队。 俄军在北面率先发起进攻,居高临下打击联军。 起初进攻十分顺利,在默契的配合下逐渐把驻守的土耳其人赶了出去。 可惜后劲不足,反应过来的土军立刻调集火炮进行轰炸,没有炮弹的俄军只得被动挨炸。 出现这种情况,生产力不足固然是首要的,但分散使用就是军方的问题了。 举个简单的例子,俄军大部分部队的炮弹都不充足,打光之后就得挨炸了。 而早挨炸和晚挨炸都一样,只不过会多一点损耗。 那为何不统一分配炮弹,干脆不供应一个师的炮弹,让它成为彻彻底底的步兵师; 把省下来的炮弹集中到少数部队上,那样好歹会产生局部优势,至少有一个地方不是在挨炸了。 什么都缺总比大部分都缺要好,同理,所有部队都挨炸总比大部分部队在挨炸好。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俄国内部也肯定有人会懂,只不过目前执政的人不是他们罢了。 此刻与俄军对峙的库斯特自然也懂,他深知俄国的脆弱之处,也通晓他们的强大之处。 作为反击,库斯特要求所有部队立刻使用火炮来夺回失地,并在中部逐渐集中突击力量。 放出侦查部队,让他们探清敌人部署,判断敌人的意图。 没过多久,大量的信息如海般传入指挥部。 土耳其情报部门只用了十分钟就完全理清了这些,得出了俄军大致的布局。 库斯特看着手中的情报,虽然都是士兵实地勘察的结果,但他总感觉不靠谱。 为此他专门求助德国人来辨别真假,顺手破译下俄国人的情报。 然而德国人得出的结果与土耳其的不能说完全一致,至少也得说是毫无关联。 两张情报网所说的完全不一样,德国人说往北,土耳其人说往南。 库斯特经过几秒钟的漫长思考后,最终觉得还是德国老同志靠谱,于是采纳了他们的情报。 土耳其的情报部长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没表现出来,因为他昨天喝多了,到今天也没缓过来。 而在这位部长还在休息的时候,前线已经开打了,突击部队也正迅速调整中。 之前只有四辆坦克的装甲营被加强了,现在已经有了八辆了;各种先进武器也一一送过来,足以装备六个师了。 恰好同盟国在加里波利的战事大获成功,土军有四个师的兵力调了回来,他们成立了一个军,就是没有指挥官。 库斯特略微思考了下,决定由长子瓦萨来担任这个军长。 但瓦萨来只是区区上校,在土耳其当个师长倒可以,军长就有点勉为其难了。 为此库斯特向恩维尔请示,想让他把瓦萨来晋升到少将。 他认为仅凭他本身是不足以震慑住恩维尔的,所以搬出来了威廉二世忽悠他: “恩维尔大兄弟嗷,组织(德皇)已经拍板了,这个军长由瓦萨来担任。” 恩维尔不信他的鬼话,可又碍于威二的面子不敢直言。 正沉于思考中,突然想到一个人才。 这个人才在不久曾被丘吉尔评价为“阻碍大军的猫猫狗狗”,但又被本地人说是“伊斯坦布尔的救星”。 没错,这个人就是凯末尔,后来的土耳其之父。 这次库斯特闭嘴了,倒不是没借口找茬了,而是觉得凯末尔这个人行。 作为云政治家,库斯特一直很追求利益,并为将来的行动打好基础;可他也是个军人,要是以正直的眼光看待同为杰出军事家的凯末尔,那所有的评价几乎都是正面的。 再加上凯末尔的能力远强于土耳其其他将领,而且他也想见见凯末尔,所以他没反对,也没理由反对,反而要感谢恩维尔,终于不再调来一些废柴了。 只要凯末尔一到,库斯特就能干涉未来的土耳其政治了。 但库斯特没打算搞掉凯末尔,反而想要煽一把火给他拉上去,那样若同盟国不再战败,土耳其就可以成为库斯特的强力支持者。 能否成功则完全不必担心,倘若无外力干涉,未来土耳其国父的位置迟早是凯末尔的,何况在有帮手的情况下。 也就他能否帮助库斯特尚存疑虑,不过同为反帝反封建的先锋人物,凯末尔总得拉兄弟一把吧? 当然,他目前还是个哈布斯堡手下的军官,不能算是反封建人物。 可凯末尔此时也是个奥斯曼手下的军官,这个西亚病夫可比哈布斯堡腐朽多了,更不能算是个反封建人物了! 总之,如果不互相比烂的话,他俩还是挺像的。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红色曙光 在同盟国等待援军的时候,高加索出现了难得的和平,几乎没有什么枪炮声。 不过那只是东部的战况,其他地方照常打得火热,双方拼死交换意见。 而俄军在交战中完全不占优势,不论是哪都无法发挥人数优势,弹药数量也岌岌可危。 也就在东部能好一点,可当地军队慢慢吞吞走得比乌龟还慢,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占领高加索以北。 前些天沙皇得知了英法联军撤出加里波利的消息后非常愤怒,同时也极度伤感,认为战争无望。 但仗总归要打下去的,醒悟过来的俄军迅速做好总体部署,减少高加索的驻军并依靠山地采取守势,将主力部署在波兰一带采取攻势。 俄国人发现奥匈真的很好打,多元的民族让他们交流充满阻碍,失败的指挥让他们行动步步维艰。 所以俄国希望能够一击致命,通过一次凶狠的进攻把奥匈打退战,好减缓各地的压力。 但这可不是一般的困难,奥匈再菜好歹也是个列强,就算内部矛盾重重,也不是那么好打的。 再加上同盟国对俄国的重重封锁让其国内资源极度匮乏,银行停业、工厂罢工、企业倒闭是常有的,这些都是绑在俄国腿上的拖油瓶,让它向外界迈出的每一步都极为困难。 好在奥匈军队一如既往的拉胯,高加索也没遭到库斯特的反扑,否则整个俄国都会陷入严重的动荡中。 至于库斯特为何不发动进攻,除了等待援军外,他还想让俄国认为高加索不会发动进攻,等兵力被调走后再发动大规模进攻。 但这只是他忽悠其他人的借口,德皇三番五次要他进攻,都被这话糊弄过去了。 实际上他想打击俄共,这几天他有闲情一直在和俄国的下线沟通,尝试破坏俄共的行动,并把他们的动作告诉俄国高层。 作为信息中转站的德国人觉得也没什么,反共嘛!这才是帝国主义的好将军。 就是有一些信仰马克思的人洞察到了库斯特的意图,开始不断提示远在东欧的同志的行动败露,同时在地下打击库斯特的声望,把他的进攻方向直接交给俄国军方。 然而他们可能要好心做坏事了,库斯特自从发放高加索以后,就从未把自己的真正意图告诉上级,更没有告诉他们自己要干什么。 俄国高层看着多出一大堆的文件很是无奈,本来他们就够忙了,现在还要处理这么多事,简直要累死他们。 俄国的官员忙的累死累活,到最后共产党员就抓到几个,高加索更是从没打过一个胜仗。 一些被折磨到濒临崩溃的人的举止十分可笑,竟然认为能从共产党员口中撬出来情报,结果当所有俄共直到死也没透露一个字。 库斯特这一招驱虎吞狼十分狠毒,利用了沙俄对共产党员的仇视,以及共产党的团结统一,表面要同时对两股势力开战,实则让他们狗咬狗,极大的打击了俄国行政效率以及俄共的地位。 而他仅仅是和人随便聊聊天,放出一些假情报就能把俄国政坛搞得风云动荡,可谓是一举多得。 但这还不够,库斯特为了阻止俄共上台无所不至,甚至在俄国宣扬比极端还要极端的安那其主义是正确的、是先进的。 配合上无政府那一套富有逻辑的说辞,以及马赫诺(俄国安那其领袖之一)的努力,成功让不少人加入其中。 【无政府主义在逻辑上认为:人生而具有权利,权利产生阶级,阶级滋生矛盾。既然无法根除权利,那么想要解决矛盾的办法就只能根除阶级(你别把人类根除了,那比安人还疯狂)。这套说辞看似自洽,但实际行动就是另一回事了。】 随着无政府主义的扩大,更多的暴力事件发生。行政效率愈发低下的俄国政府逐渐应付不过来,将原本是无期徒刑的马赫诺改为流往海外。 库斯特亲自派人把马赫诺叫到跟前,希望他能够领导未来的俄国。 同盟国最有声望的将军都来支持他了,让马赫诺自以为是俄国的解放者。 同时,整个会面过程都是秘密进行的,这让马赫诺误以为是库斯特的短板,之后可以用这个来威胁他。 但实际上这只是库斯特给他的一种错觉,就算他没事找事,库斯特只要一口咬死,那么马赫诺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把柄的。 库斯特费尽心力不断打压共产党到底是为何?恐怕他自己也不清楚。 冥冥之中,资本家出身的他似乎对马克思主义总是充满着敬畏,一种生来具有的厌恶。 可不得不说,那些共产党员坚定的信仰让人望而生畏,使得很多敬佩他们的人物也加入进去。 阻碍共产党的阀门一旦打开,那么血流便会迅速蔓延到整个世界,势不可挡。 自诩为资产阶级的守护者们一定不会容忍这件事发生,必会拼尽全力阻挡,这也是为什么共产主义一直占下风的原因了。 资本论穷人会读,可资本家们更会读。资本家们完全有闲情读书,反观穷人几乎整天都在为生活奔波,根本不读书。 所以领导共产主义的大多是对社会现状不满的中产阶级,以及要强的贫民,当然还有少数有良知的资本家抛弃钱财,一起加入到革命的队伍。 这些人联合起来,经过漫长的发展,迟早会形成一股极其强悍的力量。 最终,越来越多的人受他们的启发而获得思想与人性,建立起了足以与资本主义抗衡的势力。 然而资本主义的发展早了好几百年,这期间掠夺的财富极为庞大,刚建立不久的共产党完全不是对手。 但出于解放世界的伟大理想,他们在随时被资产阶级背刺的危险下仍不忘给普通大众争取利益,最终才诞生了8小时工作制,这在之前工人们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库斯特尊敬他们的理想,但也畏惧他们夺走自己的权利,所以自己必须要对这些人出重拳。 可他总感觉会有个人破坏这一切,这个人不是外人,而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直白地说......就是他儿子。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凯末尔的到来 4月15日,凯末尔乘坐专车来到高加索地区,他的部队还需几日才能到达。 库斯特亲自去迎接,希望能给他留个好印象。 看到在站台等待的凯末尔,身穿土耳其标配的绿色军服,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丝不苟的军官。 欣赏之余,凯末尔也注意到了库斯特,伸手向他示意。 库斯特也不废话,大步走到他前面,两人相视致敬,然后又面带微笑的握紧手。 客套了几句,库斯特便请他上车,待到指挥部后慢慢聊。 凯末尔欣然接受,他本来就很好奇这个极具声望的将领,也想知道德皇为什么经常把他挂在嘴边。 如今一见面他就有所明白,库斯特独具有的人格魅力非常震撼人,不需开口就能把胆小的人吓得屁滚尿流,这让同为高级将领的凯末尔很是羡慕。 但他可不想获得,毕竟库斯特身上的十几道伤疤摆在那,大大小小的弹孔久经风霜却仍保留在肌肤上,还有几处明显被炸过的地方更是瘆人。 在确立第一印象后,凯末尔便收回目光。在遥遥无际的大道上轻哼几曲,作为艰苦行程中的一缕慰藉。 道路说长也长,崎岖而又蜿蜒,陡峭而又险峻,让人看不清路在何方;可说短也又很短,仅过了二十分钟就到了,中途他们的车子还抛锚了,幸亏带了维修员。 两人从车上下来,有说有笑地走进指挥部。 看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地图,库斯特轻叹一声,然后拉着凯末尔坐到位置上。 目前凯末尔的大部队还未到,武装列车把他们拉过来也需要四天时间,重组部队也要花费很长时间,何况土耳其的军队很混乱,士兵肯定会以各种形式开小差。 所以现在凯末尔只能当个军事顾问,不过这也合库斯特的意:让他看看自己是怎么打仗的,给他开开大眼。 库斯特把之前4个月的行动翻了出来,感慨了几句,然后递给凯末尔。 他还直白地告诉凯末尔:“我目前所做的一切军事行动,都是在为我的政治目标做铺垫。” 此时尚年轻的凯末尔看到他那大胆的进攻计划以及完善的应对方针,本就大受启发的他听到这话更是茅塞顿开。 “战争虽然饱受人们唾弃,但不得不说,战争确实对权利很有帮助,或者说是与权利完全绑定在一起的。” 凯末尔反复咀嚼着库斯特在一张纸上所写的报告,似乎读懂了什么。 虽有些激动,但凯末尔压制住了内心的波澜,外表没有丝毫动容。 库斯特看他这样,也不再炫耀功绩,反而跟他认真商议起了战事。 他把目前情况告诉了凯末尔: 东部非常安宁,土军已经全部撤到了外高加索,俄军却还未完全占领整个高加索北部。 西部自从拿下第比利斯后逐渐交起了火。从4月12日截止到今天,土军不断发起攻势,却因复杂的地形无法取得太大的进展。 而中部是最热闹的,双方在这里不断交换意见。同盟国联军之前曾夺下第比利斯后,又向西推进了100多公里,整个过程摧枯拉朽,完全没有遭到任何抵抗。 大多数外籍军官(德奥军官)打上头了,还想往前打,但库斯特制止住了他们,他知道这是俄国的小伎俩,是他们自己把部队撤到山后面的。 库斯特认为目前除东部俄军外,大多俄军都无法构成威胁,此时冒然推进无疑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损失,这会让俄国的战损比不那么难看,同时也会给之后的行动增添阻碍。 所以他干脆的停止所有行动,等待俄军重新调整好部队,然后再次寻找出突破口,扒开俄国人的防御,彻底瘫痪掉他们在高加索的指挥系统。 至于俄国会不会调整部队,库斯特完全不上心,对他来说都一样。 如果他们不调整,那么在高加索的处境一直是东优西劣,只要土耳其每天像撒种子一样轰炸他们,俄军总会因压力而被迫撤往更厚处。 唯一能够给同盟国联军施加压力的人就是德皇威廉二世,与闲情雅致的政客们不同,他每天都在催促库斯特搞快点,好给他脸面增光。 库斯特对此嗤之以鼻,不过对于一个不是特别懂政治的人来说已经算是客气了,所以库斯特也不直接指出他的错误,而是当成没看见处理。 凯末尔对库斯特的计划感到非常新奇,那种能够仅用很简单的手段就能让敌人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而且还没有太大的损失,让凯末尔对库斯特愈发尊重。 看他不说话,库斯特便自顾自的讲述自己的战略大局。 他目前的战术打法只有一个字:拖。 这个字是多方面的,既不断拖延战事,也对高层拖。 一直拖到凯末尔的部队抵达,库斯特才打算发起进攻。 而战场瞬息万变,等军队到了都得4天后了,这一期间俄军到底会干嘛很难下定论。 原本库斯特是打算等那会再搞新的战略,可凯末尔的到来让他不得不提前搞好,不然有损他在后辈的威望。 对此库斯特做了三个准备: 如果俄军部署与目前没有变化,或是变化轻微,那么就应该在西部发起攻势,用炮弹砸出一道缺口来。 同时要对北部的大高加索山加以防范,防止俄军侧击他们,组织出新的部队驻守山地。一定要保证山地的控制权,而且要彻底控制山峰,居高临下会有更大的优势。 如果俄军进行大规模调整,将整个战线的兵力整的几乎相同,那么就不需多废话,直接集中优势兵力夺下格鲁吉亚。 待战线推到大高加索山一带后,就把主力放到山的两侧,那里比较平坦,进攻也自然而然比别处轻松不少。 如果俄军调整,而且他们的指挥官是个正常人的话,那么在大高加索山的俄军一定是最少的,毕竟有山地的防护,无需多加注意。 而山两边的守军一定是最多的,想要从那里突破无疑是最困难的。 战事一定会变得焦灼起来,同盟国联军只能派小股部队渗透到山里去,从而无限延长战争的时间,极大的打击库斯特的声望。 所以库斯特极力反对第三种情况,为此他甚至给了俄军喘息的机会,就是想让他们误以为同盟联军后力不足。 同时他也打听了新上任的俄军指挥官的前科,确认无太大作为后,又咨询了奥匈帝国的好友关于帝国内部的事务。 他原本的支持者威尔托克带领一众政客到处宣扬他的功绩,这听起来很不错,可越多人支持的只是威尔托克,而不是他本人。 好友为此解释道: “上帝应该受到最大的支持,但是传播福音的耶稣却让人感到异常亲近,所以人们对上帝只是怀有着一种敬畏,而对耶稣却是抱有无限期待和支持。” 这很好理解,就像上政治课,政治老师不断地讲XX主义怎么怎么好,有什么缺漏。但越听越觉得XX主义离自己想象当中的越来越远,反而感觉政治老师这人行,幽默风趣可以处。 好友又说之前库斯特被派往土耳其,提出建议的人正是威尔托克。 在答谢过后,库斯特有点生气,但也无济于事,自己的风头太大,反而好处都被别人拿走了。 可这个仇库斯特算是记下了,他等着时机一到,然后亲手搞掉威尔托克这个二五仔。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组织情报 库斯特的计划震惊了凯末尔,这倒不是作战上有多么好,这套进攻实际上很平庸。 让他震惊的是库斯特在政治上的大胆,敢于违背同盟国老大威廉二世的要求,以及对俄国政坛的打击。 正常军官在战场上都应该是恪尽职守,老老实实打好自己该打的仗。 唯独库斯特与众不同,他还没打完仗就开始思考未来的利益,这可不是一般的有远见。 不过这也启发了凯末尔的思想,配合他那独特的爱国情怀与民族精神,他也开始想之后的事了。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4月17日,凯末尔的军队到了,他本人也必须带领军队进入到高加索战场中。 临行前库斯特表现得异常亲热,希望他能够保证完成所有命令,为所用土军起到一个模范的积极作用。 凯末尔自然是满口答应,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他乘车远去,库斯特也回到指挥部中,仔细地看着地图的每一处。 凯末尔部一上来就被部署到了战场西部,这里交火不太密集,主要作用就是迟滞住俄军,让他们无法动弹。 分配到这样的工作,任谁都会感到愤怒,可凯末尔却没有。 原因是库斯特讲清了原因,他说土军战斗力堪忧,只能充当填线师来使用。 为了不让他误会,库斯特又说他的能力值得相信,可大部分土耳其人都不像他一样值得相信。 凯末尔对此表示认可,但外界对此不认可,认为库斯特故意打压土耳其的未来潜力股,不想让土耳其发展。 土耳其报社痛斥库斯特打击盟友,引得土耳其国内一片哗然,纷纷表示要把他撤出去。 恩维尔想借此机会把库斯特排挤出去,可德奥皇帝分别给他发送了两封电报,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来自德国的那一封著有德皇的亲笔签名,证明这是他亲手写的。 电报上所写的也如德皇的一贯的率真,直白地表示恩维尔敢撤库斯特的职,他就敢让人去土耳其皇宫刷副本。 至于奥匈的那一封则颇为复杂,上面没有奥皇的签名,转而代之的是奥地利议会的签名。 这代表着什么?是威尔托克那群狗崽子干得好事吗? 库斯特攥紧手中的电报,皱紧眉头越发迟疑;握纸的力气也逐渐变大,渐渐把纸搓成皱皱巴巴的一团,纸上面的字迹也因湿润而变得模糊。 他之前一直把俄共认为是自己的心腹大患,现在仔细一思考,似乎真正的心腹大患不是俄国人,而是自己!自己的这帮不老实的下属! 库斯特感到一阵头痛,不再去想着这些无用的事,认为一切不过是自己太过疑虑了。 他本来就是想做好战役准备的同时放出一些假消息,想要看看自己的评价如何。 刚开始诈出来的消息还都让他挺满意,至少知道了恩维尔在背后一直不老实,宣传他的坏话,可惜他有德皇威廉照着,谁敢找茬最后都只能碰得鼻青脸肿。 德皇也是一如既往的支持他,以至于产生了一个笑话:库斯特是德皇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更要命的是同盟国内部也会开这样的笑话,就连德皇本人听闻过后也不生气,反而乐意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于是库斯特就被冠冕堂皇的挂上了“伪霍亨索伦家族成员”的称号,让他很是无奈。 但相比于来自奥匈的电报,德皇的举动是如此含情脉脉。 奥地利议会的签名让本来对库斯特有利的电报变得极为复杂,其背后到底暗藏了什么,库斯特一直搞不懂。 这反而还害了库斯特,让他变得更加焦虑,容易指挥不好部队。 最终库斯特放弃了思考,决定还是先把仗打好,把自己的名声打出来,把德皇的关系打好,然后再管那些事吧。 不过他还是有一些顾忌,于是请德皇为他训练一批谍报人员。 德皇说这好办,随即从情报部门中抽出来一百名会俄语的人。 库斯特认为这太多了,不想要,可德皇硬是强塞过来,库斯特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直到末了,德皇才像是被谁提醒了一样,突然问他想干嘛。 库斯特知道他背后有人,也镇重了起来,说是要去搞俄国,然后德皇就同意了。 库斯特挂断电话后,便估摸着之后的行动。当然,这仍是政治上的行动,军事上则继续拖。 而这么一拖,就拖到了4月22日,德国派来的情报人员全部到位了。 这可把库斯特震惊到了,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如此有能力,几天时间就能训练出这么多的情报人才。 跟为首的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德皇直接从自己内部抽出来的,不禁为德皇的财大气粗感动到。 确认了人数无误后,库斯特便打算把一部分人派到俄国去打听情报,同时也是为了应付德皇。 而剩下大部分人则都去奥地利,打听奥匈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首的人听到这个命令都蒙了:我学俄语的不跑俄国跑奥地利干什么?! 库斯特得知他们通晓俄语又是一通震惊,毕竟他本身不会俄语,碰到一群语言高材生就感到自卑。 不过德皇的针对性也太强了吧!看这打算似乎要把俄国逼死。 但这也没什么问题,库斯特就在高加索这一带,能跟他打架的也只有俄国人了。 德皇的好意是真的,可办的坏事更是给库斯特添堵。 这下有名声的压迫,他只能把所有间谍都派到俄国去。 之后再想跟德皇讨人,除非他的大臣都是傻子,否则一个人都捞不到。 强行冷静下来后,库斯特思来想去,认为现在有很多事需要去办。主要的就是军事上的事了,德皇那边一直在催,似乎等不及了。 德皇派的人不能说是没用,至少在军事上能够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毕竟俄国情报对于德国几乎是单向透明。 要知道战争打得虽然是资源,可情报也同样重要!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后来德国在情报上的一次失误,就促成了美国参战的理由。 这么一看,德皇派的人可真是解了围。 而且把所有情报人员组织到一起,成立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情报部门,日后总会有所帮助。 想到这,库斯特眼睛一亮,摇摇晃晃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秘密战争部 因为前几天的拖沓,库斯特现在需要做好多事,而他认为最主要的无外乎情报了。 政治上的考量让他想把间谍渗透到奥匈内部,但没有理由去这么干,除非这些德国间谍是傻子。 所以想打进奥匈,能做的就只有一个:把这事变得名正言顺。 库斯特在处理好军事问题后,便带着这些德国间谍前往第比利斯,打算在那开一次会。 然而这座城市经长久的炮火轰炸早已满目疮痍,市民若不参军入伍就只能活活饿死,曝尸荒野。 难得找到一个较大的封闭建筑,库斯特跟看门卫兵商量了一下,建筑里面的人很快就都被赶了出去。 这些人大多都是流民,手上什么也没有,整天只能趴在角落等死。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安身之处,守兵也很温和,允许他们居住,可还是碰到了库斯特这个阎王爷。 库斯特很费解,好奇他们为什么不去参军,那样好歹能混一口饭吃。与其死的不明不白,在战场上直接被崩一枪显然死得更有价值,至少浪费了敌人的一颗子弹。 于是这些可怜的流民在库斯特眼中就是毫无价值的人,是国家的蛀虫,理所应当地把他们赶走。 不知道一百来号德国间谍看到此景会作何感想,他们之前都是在大城市工作,远离战火纷飞,自然看不到饱受战争压迫的边民。 但库斯特不在意,他心里只想着自己的利益。确定所有人都出去后,便让人关上窗户,确保外界看不到。 外面大炮轰鸣的声音似乎停止了,转为低沉的嘶吼声,像是在发怒一样回响在众人耳中。 库斯特有点受不了,又让人打开电灯,即使现在是中午,阳光早已洒在地板上几个小时了。 可这灯的质量也不太好,忽灭忽亮,电光交织在一起,随时都可能炸破玻璃;而且它开起来跟没开一样,只有些许昏黄将本就弥漫朦胧的城市变得更加模糊。 无奈只能把灯关掉,拉下窗帘后用蜡烛来点亮。 蜡烛虽能发光,但与太阳相比不值一提,完全不足以照亮房间,黑漆漆一片外加一百来个黑色人头,以及一个暗黄的人脸,好好的一个会议场所硬是搞成了邪教窝点。 不过库斯特显然没注意到这诡异的气氛,在确保万无一失后,便站在台上自顾自的发表自己的讲话: “先生们,我们前不久给以俄国重创,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现在我们只需加一把力就能逼迫俄国退出战争。” 台下的德国间谍听闻,皆现出一脸兴奋,像是随时准备为国家作战一样。 但库斯特怀疑其中有内鬼,可惜太暗了,自己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但是,我们当中出现了很多叛徒,他们是投降主义者们的走狗!我们必须严惩他们!” 库斯特很快就道出了自己的前言,并且越说越慷慨激昂: “他们渗透到我们的情报部门,窃取我们的贵重情报并交给敌人手中,这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他们民族各异,来自不同国家,但他们都有着统一的思想,一种想要毁灭全世界的邪恶思想,妄图枪杀皇帝、组织罢工,还口口声声说这是‘解放思想’!这明明是造反!这群蔑视权贵的渣滓理应被人道毁灭!” 说到这,间谍们也知道库斯特到底是在说谁了,不过出于职业精神,他们的脸色没有一丝变化。 当然,就算有变化库斯特也看不清。 何况他现在说得已经极度兴奋,有些神志不清的拔出军刀挥舞起来,把周围人吓得一哆嗦,以为他一言不合就要砍人,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但好在也只是停留在挥舞的阶段,不至于真人快打。 可突然的冒烟声,响彻在大堂中,这下真的把所有人都吓着了,以为要发生爆炸了。 好在库斯特胆子大,往下瞟了一眼,才发现是蜡烛的问题,那些烟就是从蜡烛上的一些孔跑出来的。 看起来土耳其的蜡烛质量也不怎么好,烧着烧着自己还能漏孔。正好手上拿着镀金的军刀,于是愤怒的把它一刀两断。 这下可好,整个大堂再也没有一丝光亮,库斯特原本昏黄的脸也变得跟台下的德国间谍一样黑了。 但冥冥之中总感觉有个别人在发光,可又说不清是谁,再加上被蜡烛这么一打岔,库斯特只能直接说出主题: “我们必须要严惩那些逆贼,吊死也好枪杀也罢,杀死一个是一个! 可我们没有专业的部门去抓他们,伟大的皇帝威廉二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授予我清缴叛徒的权利与重任。 你们以为皇帝为什么派会俄语的人去?那是想迷惑那些叛徒,让他们以为我们又要针对俄国了。 然而他们错了,我们针对的就是他们! 我决定!成立一个新部门‘秘密战争部’,在座的所有人都将是这个部门的元老成员,我们将并肩作战直到老死为止!” 库斯特说话的同时身躯前后摇摆,不断挥舞着拳头与军刀,抑扬顿挫的咆哮也深深震撼了台下的人们。 说起来讽刺,库斯特本是个唯物主义者,可同时也是个现实主义者。虽然他打心里不相信神的存在,可只要有利益,他就愿意称赞上帝。 正如现在他一直在维护着古老腐败的封建主义以及罪孽的资产阶级: “皇帝是伟大的,私有财产也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这些早都写在宪法上了,可那些文盲完全不懂这些!我们必须要把他们绳之以法! 正如我们这个部门的名字一样——‘秘密战争’,这是我们的秘密战争! 相信你们也看到了土耳其人民在战争中的惨状,你们当中不乏积极上进的人,不想让人民饱受痛苦。 那我们就只能团结一致,发动一场战争,把那些屠杀百姓的人统统抓起来! 不过那些人也值得我们尊重,他们拥有和我们军人一样的坚韧,因此被捕后绝不会透露出什么情报,所以对那种走火入魔的叛徒就不要加以审问了。 最后,我建议你们从现在开始不要与外界有任何接触,干我们这一行的可都没好下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莫名奇妙的死了。” 话了,库斯特自信地抬起头,面对掌声烈烈的众人,走出了大堂,下达了一条保密程度最高的命令: “即日起,此部门的任何人的任何行动都必须有十个人进行秘密监视,如果有不测,立即射杀。”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国家社会主义 秘密战争部的成立,在后来被称为“库斯特人生四大壮举”。 虽然其对内及其严格,一言不合就会杀人,但它对外却能输出强大的力量,并在之后为库斯特以及他的继承人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因为都是由德国的精锐间谍构成,所以他们能够渗透到任何地方,尤其是同盟国境内,只需打个招呼就能进去。 更教人称奇的是库斯特把这个部门在明面上归属于他次子的公司手下,这既保证了部门的隐蔽性,也确保了部门的继承者只能是库斯特的后代。 库斯特把这事告诉了德皇威廉,不过话中半假半真,成功把德皇糊弄过去了,甚至还允许库斯特自己管理部门。 这可给了库斯特极大的自由,想把这批人派到哪就派哪去。 他心中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祖国奥地利,担心自己的权利被架空,满腔抱负不能实现。 可奥匈内部有一点乱,以奥地利人和马扎尔人为首的派系纷争不断,其余的巴尔干民族也都在争取权利,再加上民族大觉醒的背景,整个奥匈政坛都被搅成一锅粥。 如果此时再来一些德国间谍,必将会引起多方注意,任何行动都会受到阻碍。 偷偷摸摸的行动库斯特倒也不是没想过,但那会受到很多不必要的阻碍,就连过关卡都要花时间。 而直接表示德国人会干涉奥匈政治,英国人一定会借机炒作,那将会引起国际社会的轩然大波,德皇可能会碍于面子独自承担后果,但与德皇这个老大哥交恶,库斯特还是不想的。 所以想要渗透进奥匈内部,不能依靠部门成员的个人能力,更不要依靠德国的地位来压制别国。 库斯特在奥匈的声望很不错,除了共产党员骂他是“帝国主义的走狗”,整个国家境内无不崇拜他,哈布斯堡政府也借助他的名号来缓和人民的起义心理。 或许亲自写信给奥皇或许更好一些?希望他能够扩大秘密警察的规模,同时把几个自己的间谍塞进去。 奥皇和他的大臣们不像德皇,他们都不是傻子,都对国家利益很看重,几乎不会同意这个请求。 但库斯特留了一手,他有个匈牙利朋友,而且还是奥匈情报部门的一个官员。 他完全可以把信当成幌子,让帝国议会还在争吵此案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的间谍安插到内部。 至于会不会发现,库斯特完全不担心。因为及其臃肿的民族融合,多元的社会让国家内部及其混乱,交流不通现象及其严重,行政效率及其低下,官员们整天都在忙着镇压地头蛇的叛乱,哪有时间管别的事。 渗透进去了以后,第一时间要除掉的人就是共党,这些人对他的危害极大。 可共党就如他之前所说的一样,虽肤色各异,但心都是一样红的,并且在这个时代信仰马克思主义的人一般都是高学识的,抓他们可能会非常困难。 这些人奥匈政府也想除掉,要是他们发现库斯特也在悄悄的搞,说不准就把他当同伙了,默认库斯特的行动,毕竟他的效率还是很高的,手下也应该比宪兵强几个档次。 想到这,库斯特便多加了几个字,表示自己对共党痛恨已久,恨不得一天就把他们除干净。 如果说政府官员对库斯特的目的有所怀疑的话,那他要除共的心思就一定是正确的。 大家心知肚明,即使利益各有不同,可在阶级上他们还是一条心的,都畏惧新阶级的崛起。位居帝国大臣的库斯特除非疯了,否则必须要打击这个阶级,防止他们崛起。 信件写完后,库斯特便让他的文官以此为稿,稍加修改后以电报的形式发过去。 然后他又在想着如何操纵情报组织,虽然成员的自由都被牢牢限制住,无法与外界沟通,忠诚能够确定,可能否干好事也是个问题。 部门刚成立有有两个愣头青认为库斯特没干什么正经事,尝试打电话,结果被暗地里的人一枪崩了,而且还往尸体上多打了9枪。好在开战后第比利斯就从未太平过,市民对此早已习惯,没有闹出什么负面新闻。 其他德国人回来一看少俩人便知道不对劲,联想到之前库斯特说的,他们也就老老实实了,只是偷偷骂着德皇祖宗十八代。 可惜无论怎样愤怒德皇也不可能深入调查,威廉二世为人一贯不错,对亲近的手下不摆架子,就是他的自大影响了他的统治。 而正是这份自大让他不会去修改自己所做的事,这给了库斯特极大的胆量,同时也一直保持着和德皇的友好关系。 借助着他的名号,库斯特得到了这个部门,只是里面的德国人可不像奥地利人一样尊敬他,不会完全依照他的意志行动。 那如何该让他们好好办事?金钱权利只能够诱惑其中的少部分人,武力或许能扭曲他们的生活,但不可能扭转他们的意志。 古代帝王大多用这三种东西让人民给他干活,只在物理上压迫人民,这显然不能服众。 而推翻帝王的人们也不是什么好鸟,依旧只用物理的方式压迫人民,只是轻微了一些,属于是换汤不换药。 而现在反对资产阶级的先锋们——共产主义就有很多东西可以学,尤其是他们不仅用物理的方式镇压反动分子,还喂给人民精神食粮,让他们变成自己人,然后就能心甘情愿的劳动。 所以库斯特就想学学他们,让部门内的思想统一起来,干事就利索了。 这应该是在库斯特掌握奥地利军政大权的时候才应该干的事,不过迫于形势压力,改革只能提前在他的内部开始。 这也有好处,可以为之后的改革起到指引的作用,作为统领国家发展的方针。 至于什么优秀的思想适合目前情况,库斯特认为国社很不错。 【国社反对暴力,倡导自上而下(统治阶层发起)的改革整治社会制度,是民族主义和社会主义的结合,类似三德子。】 在民族大觉醒的背景下,这些德国人都富有民族精神,其中也有部分激进的马克思主义者。 或许库斯特可以让他们变得保守点,既不太过排外,也不至于推翻皇帝政权。 国社也是社,而且不缺乏民族主义,应该很适合这些德国人。 不过库斯特在宣传的时候稍加修改了一下,让民族主义在其中的含量变得更少,毕竟他的祖国正被民族主义蹂躏着。 正文 第五十八章 阿道夫 建立起一个新的思想只是第一步,如何传播开来才是真正重要的。 没人会相信一个凭空而出的思想,即使是像库斯特这种颇有名声的人构思出来的。 虽说国社是民族主义和社会主义的结合体,看起来属于是中立派,但实际上它两边都讨不到好处。 国社认为民族应该是统一的,国家应该是排外的,而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们决不允许有一点民族歧视。 国社又会给底层人民颁发福利,而一般能够信仰民族主义的人可都不贫困,不可能会把自己的利益让出去。 这就很像在做决策时,优秀的政治家都不会占据中立,而是独当一面领导一个势力去消灭反对派,否则模棱两可的回答会让双方都不满意。 像后来的三德子元首,他把民族主义做到了极端,成功把德国推上了短暂的巅峰,走上了对外扩张的道路。 然而事实告诉人们那条道路不可取,对外转移矛盾能够短时弥补国家自身缺陷,可终将会被众多敌人反噬,最终的结局也是极为惨痛。 冷战时期埃及的领导人纳赛尔所创立的意识形态也很像国社,早期主要是社会主义占主,成功让埃及迅速崛起;却在后面滋生出了民族主义,埃及国力也逐渐下滑,可见民族主义是不可控制的,无论如何都会诞生出来,并像毒瘤一样消耗国家生命。 令人可悲的是纳赛尔本人也对民族主义深信不疑,认为只有它才能挽救阿拉伯世界。 从某种意义来说,持有这种观点或许是正确的,但问题不仅出在当时与以色列的战争所带来的困境,还有一部分来自于他的继承人身上。 他的继承人尽干损人利己之事,是个非常优秀的政治家。他摈弃了民族主义精神,独自与以色列谈和换取失地,成功让埃及从战争的阴霾中走出。 这样做导致了一众阿拉伯国家拉黑埃及,埃及也丢掉了阿拉伯盟主地位,只能依靠苏联老大哥了,可惜那时候老大哥走上了修正主义道路,这个继承人不久也被阿拉伯人刺杀了。 总的来说,国社就像是政治上的中立派,两边都讨不到好处,但也因为其的妥协性和偏激进,很多不怎么了解政治的平民,以及一些较为激进或中立的政客大多会信仰它。 国社因其特殊性,通常都够带来短暂的巅峰,然后就会迎来长久的低峰期。而且无论是偏向哪条道路,最终都只能被自身反噬,不可逆地走向低谷,然后或是经改革重获新生,或是被新的政权取代。 国社看起来如此不靠谱,库斯特为什么还要偏走这条路?他脑子有问题吗? 或许是吧,库斯特只经过正规的军事教育,没有接受过合格的政治教育。 他对政治的理解完全依靠于他对历史的了解,好在西方的制度比较自由,政治审核没有社会主义严格,这才让他混进去了军队。 不过要从更高一点的角度来看,库斯特的抉择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世界正饱受战争之苦,各国矛盾频发,马克思主义迅速流通到各个社会。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马克思主义,一定会有傻子理解错了,然后走了偏道,就像玉皇大帝赫鲁晓夫那样。 国社就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专挑那些智商不太好的人进行宣传,说不准就能鼓动一批人加进去。 虽说把智商好的人留给别人可能不太好,但说句实话,人民变成一群傻子会更好治理,反而知识分子会因对社会现状不满经常搞小动作。 何况西方人的高知识分子一直都不多,傻子的人数至少是聪明人的几十倍,所以库斯特的这个行为可以说是洞察欧洲百姓民生。 国社完全可以趁着战争之际,迅速席卷整个欧洲,快速建立起一套强悍而有力的国家政体。 除此之外,还有他的声望极高,从爱尔兰到契丹,只要他说一句话,就会有一群人回应。 而国社在目前还没有出现,是一个很新鲜的玩意,如果能够有一个不错的演讲家煽动人民,配上他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声望,或许能够获得成功。 库斯特自认为演讲能力不够,但他心底已经想好了有谁来代他去演讲。 这个人曾是个美术家,现在作为传令兵服役,而且还和库斯特算是个老乡,大家估计也都猜到是谁了。 库斯特想趁着这个人还未成长起来就把他挖过来,于是随手用电话跟德皇说了一下。 德皇听到后倒是觉得没什么,要人嘛,有的是! 反倒是他的大臣们有些愤怒,认为库斯特贪婪无厌,对这种不老实的小老弟应该敲打敲打。 不过当他们听到库斯特要的只是个小小的传令兵后,无一不感到震惊,以为中二精神病还能通过无线电传染。 德皇刚想发火质问,就被他的大臣打断,一众人连忙同意了这个要求。 库斯特知道有些不对劲,便慌称阿道夫是他外甥,需要外加保护。 对于这种离谱到不能再离谱的回答,没有一个大臣会相信,但威廉二世却相信了。 一个奥地利将军联合一群德意志大臣成功把他们的皇帝糊弄过去,最终换取了一个来自巴伐利亚部队里的小兵,这还是史上从未有过的案例,后人对此无不啼笑皆非。 不过后来的种种案例证明库斯特要人选择无疑是正确的,毕竟20世纪的画家在国际都拥有极大的潜力。 至于阿道夫到后期权力过大,会不会架空他,库斯特是完全不相信的,不然自己可以让他体验一下获得伤疤的感觉。 对部门内部的考虑基本结束了,接下来就要看外界的反应了,奥匈帝国议会的商讨如何,他的老朋友威尔托克到底是不是个叛徒,这些都有待考究。 当然,更主要的是接下来对高加索的进攻,以及如何把沙俄逼死,确保东线的绝对安全。 他也想毁灭掉俄共,就是不知道代价如何。 但历史总得书写下去,不能因为几个困难和问题就停止,多加思考,总会有出路的。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狂轰滥炸 德国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把阿道夫送上一辆列车,不过从莱茵兰地区运送到高加索需要很多时间,再加上巴尔干不太平,时常有塞尔维亚游击队炸毁铁轨,怎么说也需要六七天才能过来。 奥匈议会的争吵也才刚刚开始,结果如何还尚不知道。现在该干的事就只有把高加索的俄国人赶走。 库斯特没有立即把手下的间谍派出去,其一是安全保障没有做好,这些间谍一出去可能就没了;更主要的是因为他饱受政治上的巨大压力,经常疑神疑鬼的,总觉得会有人背叛他。 所以他在这一段时间不打算启用情报部门,而是直接用及其强悍的武力征服高加索。 奥地利人崇尚进攻,但他们不像德国人,总会在战前做全准备,这使得他们经常因自己鲁莽的进攻导致极其惨痛的失败。 像是加利西亚战役那般,四个集团军长完全没有任何配合,说撤退就撤退,转手就把侧翼的队友卖了,然后就被俄国找到破绽,一路追杀到喀尔巴阡山。 不过库斯特并非与那群泛泛之辈同流合污,知道该怎么打仗,何况他手上的兵力远大于俄国,这注定俄国不能发起任何进攻,只能依靠山地龟缩在工事中。 经过长时间的经营,被包围的俄军尽数被歼灭,格鲁吉亚也再次沦陷于同盟国之手,整个外高加索彻底安静了。 俄国也像是在筹集什么进攻,高加索原本还能有30万人,现在只有12万人,其余人不是死了就是被调走了。 抽走如此多的人,主要是因为沙俄看到库斯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发动进攻,便以为他的部队也被减弱了。 如果这个猜想是对的,那么俄国就应该发动进攻,给高加索地区施加压力,减轻其他战线的压力。 但像是沙皇那种能被神棍蒙住的人能想出什么好点子,他只想着快点支援东欧战场,却忽视掉了高加索的战略地位,于是就抽调了一大批部队回援欧洲。只能说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行为注定不长久。 与之相对的,库斯特在这几天一直修生养息,并征召了不少当地居民,总的加起来得有40万人了! 当然,最具有战斗力的还得是正规军了,德国和奥匈的远征军总共8万,以及土耳其正规军20万。 德国也给了他不少支援。在德皇的授意下,大量武器装备运到高加索。 截止到今天,也就是4月26日,从巴尔干至少运来了五十门小口径榴弹炮(105mm),五万支新型轻武器(半自动步枪、冲锋枪),三千挺新型机枪,二十把牵引式火箭炮,四辆火箭炮车以及用不光的弹药。 能送来如此多的东西,就足以见证德皇对库斯特到底有多么看重了,这也让他不得不停止静坐,开始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惊天战役。 当天中午,部队迅速集结起来,主力及装甲部队全部集中在东部的巴库。 山上的俄国人只是以为他们在照常练习,没有多加注意,却不知这样的疏忽会带来多么沉重的代价。 得知俄国人并没有反应后,库斯特便偷偷把火炮也集中到东部,这里的俄国驻军非常多,炸起来一定非常爽。 不过重武器的运输可不简单,火箭炮车好歹还能自己跑过去,而牵引式重武器的结构都及其沉重,用三辆列车才在当天傍晚运过去。 军官们连忙架设炮兵阵地,但因为时代的约束,火箭炮的射程不够远,最终只为那些火炮计算好弹道,像火箭炮这样的则直接在战场上发射,反正俄国人没办法反制。 军队一直忙活到次日凌晨,确保了万无一失后才向库斯特报告。 库斯特抬头望向还处于黑暗的天空,细细光亮缠绕在乌云边,似乎随时都可能渗出;向着里海的那一岸满是泥沙,浑浊不堪让人难以看清。 看起来天气与往常相同,没有什么异变,不过人们很快就会看到点点火光冒出,弹出一道道如青龙般细长的红色气流,接着并出熊熊烈火。 那正是库斯特的火箭炮车开火了,他们趁着俄国人不备走到敌军阵地前500米,待所有火箭发射完毕后迅速跑回阵地,免得遭受攻击;阵地上的炮兵听到一阵作响,连忙一齐发射炮弹。 一连串的炸裂声响彻战场,处于睡梦中的俄国人被惨绝人寰的嘶吼声惊醒,跑出房门就看到了一群同胞身上冒着大火,疯狂地乱跑着,试图做死前最后的挣扎。 他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到密集的枪响声,以及如刚刚那般恐怖的呼啸声,而且规模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要不是聋子就能听出来,刚刚那一轮只是大雨前的水滴,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倾盆大雨。 随着哨站上的俄国人逐一被干掉,越来越多的牵引式火箭炮架设好位置并发射。 库斯特命令所有步兵暂时停下脚步,等待两轮轰炸后再行进攻。 期间内火炮一直在轰炸俄国阵地,让不少士兵以为时候到了,便打算冲上去,结果被军官一把抓回来。 他们显然理解错了,库斯特是希望火箭炮连续轰炸,庞大的火力必定会让阵地里的俄国人丧失行动力,那时再冲上去或许会更好。 大概两分钟后,所有火箭炮都已装填好,库斯特命令他们发射,同时走出去准备欣赏这一美景。 昏暗逐渐被光明驱散,地上蹦出几百枚细长黑影就像是给黎明勾勒上轮廓,绣出道道红锦。 接着如鹰那恐怖而又长久的嘶鸣声传来,在战场上来回徘徊,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充斥着。 火箭落地后瞬间炸裂开来,配合着连续的炮火,把俄国阵地弄得满是飞溅的弹片。 同盟国联军士兵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所有人都心有余悸,趴在坑里祈祷着。 俄国人到是不知道在干什么,但也没人在乎。 接着又是好几轮火炮轰炸,炸得俄国人肝胆俱裂。 黎明不再,转而是血腥的红色迷雾,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朦胧所阻碍。 房屋倒塌,烂肉与破瓦交织着,断壁残垣好似地狱。 一群日耳曼人举着枪小心翼翼的探出来,踹开每一座房门,仔细搜查每一处角落。 但很快他们便停下来了,前面的路被残骸堵塞住了,这应该是轰炸所导致的。 他们没有携带工具,自知撬不开,于是转身离去,返回阵地向库斯特报告。 正文 第六十章 动荡的俄国 或许是炮击的缘故,蔓延着烈火的阵地被炸得一片焦黄,残骸堵住了每一个角落,骇人的嘶哑声游荡在大地上。要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一堆满是灰尘的人被压在建筑下。 仅仅二十分钟的轰炸,就让这里变得触目惊心,在感到悲哀的同时又不得不赞叹现代武器的先进。 但目前出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轰炸过后的废墟让军队寸步难行,根本无法大规模展开部队并组织进攻。 而清理这些废墟所花的时间非常久,还不如直接让步兵上去把俄国佬干掉。 库斯特只能尽可能让火势减小,然后让一小股工兵尝试蹭出障碍物,在前面清理出一条足以让坦克行驶的道路。 大部队则在后面控制局面,调用拖拉机扫清阻碍,同时做好后勤供应,随时准备下一场战斗。 不得不说,这些建筑的生命力比俄国人要顽强的多了,8万大军硬是清理到了中午也才打开一条路,而且还极为狭窄,拖拉机根本进不去,更不要说坦克了。 但也有个好消息,整个阵地里的俄国人全死了,指挥部也被屋檐压垮,里面的电台毫无动静,可以看出俄国人没有发出任何信息,看起来一切都没有惊动俄国高层,他们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现在还来得及,只是没有了装甲的机动性,步兵们不得不依靠自身强悍的战斗力独自作战。 不过那也无妨,没人相信这群精锐的日耳曼人连那些莽夫都打不过。 何况没有了山地的掩护,想要突破俄国的防线简直轻而易举,完全不需要顾虑之后的问题。 在步兵进攻的同时,库斯特也向所有同盟国成员国发送电报,告诉他们俄国的高加索防线已经被化为齑粉,现正往敌纵深进军。 所有人莫不为此感到兴奋,但最高兴的莫过于德皇威廉了,他认为应该让库斯特直袭察里津,夺得伏尔加河的制河权,好随时渡河进攻俄国腹地。 德国总参谋长法金汉对此不置可否,甚至对德皇建议应该让库斯特直接拿下彼得堡,生擒沙皇一家直接结束战争。 德皇还是那个德皇,但战场的形势早已大变,随着高加索被突破,再加上高层完全没有反应,这注定高加索在不久后便会沦陷。 俄国在东欧的进攻必将会被迟缓,不得不将大部分兵力回援高加索,他的盟友也必须倾尽全力支援他,从而在西线转为劣势。压力再次来到了协约国这一面。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战机,奥匈总参谋长康拉德想借此机会扭转在乌克兰的颓势。 可惜他只不过比他的手下要伟大一点,仅依靠奥匈军队就想打下欧洲粮仓还是太大胆了。 与纸上谈兵的康拉德不同,德国的法金汉就显得很专业,他没有加大对东线的进攻力度,反而将主力集中在西线。 这样做是想装个样子,就是要吓唬英法联军,让他们不敢乱动去支援俄国,并没有进攻的意思。 可这招还真有用,几十万军队被硬生生卡住了,一动不敢动。 这并非是英法在发挥传统艺能,而是他们实在是不敢撤退,德国人离巴黎只有不足7公里了,再让点步他们就直接捅进来了。 他们宁愿丢掉俄国那个莽夫也不愿丢掉巴黎这个世界文化中心,以及之前被德国的先进武器打怕了,现在不敢发动一场进攻来尽可能减缓盟友压力,只敢龟缩在堑壕里挨炮炸。 俄国就像是欧洲的孤儿,此刻没有一个欧洲国家会站出来帮他。 虽说日本也参加了战争,可没人会指望一个欠了满屁股债的国家会来帮忙,尤其是他们前不久还和俄国爆发了一场大战,积累了很多恩怨。 沙皇得知没有任何援助后非常沮丧,现有的军队完全不足以抵御同盟国的夹击,他们似乎要完了。 最终沙皇决定鱼死网破,在全国各处大规模征兵,无论有没有枪供应,只要是个人就都有义务上战场为沙皇陛下赴死。 俄国的爆兵能力是极为恐怖的,在各级政府的压迫下,仅在高加索被突破的下一天就凭空变出了12万人,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个数量一直在成倍增加着。 不过这些人啥也不是,连合身的军服都没有,衣衫褴褛的,随便拿把棍子就算是士兵了,比那些农夫兵预备役还要差。 而且这些人是从各地地方征召出来的,这意味着他们还没到前线。 俄国的交通能力极差,能送多少士兵完全随缘,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无法集结到前线。其中一些来自西伯利亚的士兵更为悲催,他们可能到战争结束都到不了前线。 俄国派如此多毫无战斗力的人上战场,或许能给战争情况带来一些好转,但要与对内部政坛的危害相比,那还是不值一提。 沙俄政府在到处征召人,凡是体态良好的统统上战场,管你男女只要不是残疾就都会被动员到前线。 这样大规模征召没过多久就饱受人民唾弃,大量居住在俄国的人四散而逃,纷纷远离腐朽的沙俄政府。 这造成了国内很多工厂停工,国有化的企业逐渐转向私有化,资本的垄断慢慢确立起来,贫富差距迅速拉开,国内物价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就算瞎子也能看出来,沙皇政府撑不了多久了,甚至整个俄国都撑不了多久了。 各大党派以此为机会,在各处吸纳人员,把俄国政坛搅得一片动荡。 资产阶级们也认为时机到来,准备联合一些有经验将军搞叛乱。 至于库斯特最关心的俄共进展如何,他们到目前都还没发出一点消息,除了报纸上还在宣扬马克思主义外,任何在俄国工作的情报人员都无法反馈他们的动作。 看起来,俄共最近老实起来了,不过目前俄国的动荡可不会允许他们隐忍起来。 沙皇中央政府早已力不从心,无法再集中什么力量了,必须由一个充满生机的政党带领他们渡过这次难关。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冲出高加索 在进攻不断胜利的同时,奥匈那边也传来好消息:哈布斯堡政府同意了扩大秘密警察的规模。 起初哈布斯堡政府并不同意,因为这会增大开支,他们早都把钱全部放到战争当中了,但以威尔托克领导的库斯特派在议会中占多数,只有他们同意议案才会通过。 然而这次威尔托克竟然要求议会同意这个要求,理由是增强意识形态的防御,尤其是在目前共产主义横行的欧洲,一定要严加防范,把控人民的思想正确。 说得好听,但谁又知道威尔托克到底在想什么。 他之前和库斯特一样是个保皇党,现在又成为了库斯特派的主要人物,变化之大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要从大局上看,他的每次举措似乎都是利于国家的,只不过忽视掉了客观因素。他是一个富有理想主义的人物。 哈布斯堡政府在高压下不得不同意,并被迫允许让一些德国间谍通入其中。 君主制政府向党派屈服,欧洲从未发生过这种事,很快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各大报纸纷纷刊登,除了沉重打击哈布斯堡的颜面外,也让更多文化人了解到了库斯特,以及他的党派。 “库斯特派”虽说是以库斯特的名号组建的,但他并不是这个党派的组织者,而是威尔托克所组建的,换而言之,威尔托克是目前“库斯特派”的真正领导者。 “库斯特派”能够迅速成为奥匈第一大党,得益于库斯特响彻欧洲的名号。这是一个极大的优势,别的党派还都在想尽各种手段宣传,“库斯特派”却完全不需要这些,毕竟德皇称库斯特为“奥匈第一将军”,天然的优势让他们立于不败之地。 该派系是奥匈境内罕见的同时具有三个民族(奥地利、匈牙利、斯拉夫)的党派,这也是该党力量极其巨大的原因之一,它几乎取缔了帝国议会的中立派。 党领导威尔托克认为“不是我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凡是议会成员只要不支持皇帝他就统统拉进来,凡是贵族只要不发扬民族主义他也去拉拢。 他在政治上打击民族主义,这也使得相当多的奥匈人民支持他,皇帝内阁也任命其去安抚地区民心。 不过他也经常将矛头转向保皇党这边,就像这次库斯特希望扩大秘密警察规模启发了他,又开始与皇帝作对。 政府担心闹出新闻,没有撤他的职,反而提高了他在枢密院的地位,同时对他政治施压。 威尔托克治下的党派其实相当具有个人主观因素,往往因威尔托克的一句话甚至几个手势就能与其他党派发展为敌对关系。 议会成员之前普遍认为库斯特就是奥匈政坛最大的毒瘤,现在库斯特调走了,可他的继承人威尔托克比他还毒瘤,让不少人希望库斯特能够回来。 但除非战争结束,库斯特基本上都无法回到奥匈了。因为德皇威廉专程跑来奥匈一趟,要求库斯特在结束俄国战事后就调到西欧去,协助当地德国军队作战。 早就成为了德国大腿挂件的奥匈没有任何谈判资格,他们自然只能同意这个要求。 库斯特的命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决定了,奥匈的政治一如既往的糟糕,但想要与俄国一争高下,还是显得太嫩了。 俄国自从大规模征兵后,很快就受到了强烈的社会反弹,游行只是家常便饭,每天暴毙街头的没有几百人都不正常,居民们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从军营里偷出几支枪,于是在前线周边的俄国城市时时爆发枪战。 各个地区也纷纷发起针对沙皇的叛乱,但因为没有充足的时间准备,他们和刚征召政府军一样只能使用冷兵器作战。 好在德国人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对毫无力量的叛变者感到悲痛,同时对沙皇的腐朽统治极为愤怒,于是就往叛乱地区发送了不少武器装备,让他们一下子就能跃升成能与沙俄正规军作战的地区强国。 但还是因为没有时间,很多叛乱地区都是后力不足,解放了周边地区后却因人力和装备的短缺无法守住阵地,最终没过几天叛乱就结束了,对俄国造成的伤害不算大。 至于那批装备去哪了,德国原计划是从高加索运过去的,但现在叛乱者没有了,装备就只能落到库斯特手中了。 不过就算叛乱还未停歇,这批物资也保不住。库斯特可以说是奥匈李云龙,只要是从他眼皮里过去的物资就别想走了。 拿到这些物资后,库斯特再次发动连续进攻,给摇摇欲坠的沙皇政府又一重拳。 截止到4月28日,高加索东部的残骸被全部炸毁,堆积的灰尘上留下履带碾过后的痕迹;战线其余部也被打出缺口,大部队从缺口中涌出来,向着后方行进。 装甲部队迅速向高加索后方的大草原进攻,意图在平缓的地区包抄敌人扩大战果。 但距离极长,光跑到大草原都得有300公里,想要包抄更是要跑1000公里,这根本不可能在几天之内抵达。 不过高加索的突破依旧是个不小的胜利,俄国很难在之后建立起防御了,他们完全可以慢慢来耗死俄国。 他们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消化好高加索,把被包围的残余俄军消灭掉。 库斯特预计部队可能会在月底发动进攻,不过五月初进攻的可能性会更大,毕竟自己也只是突破了高加索的两边,中间还有一大坨没干掉。 但那非常简单,光是俄国后勤补给就很糟糕,尤其是在高加索崎岖的地形,俄军根本拿不到补给,只要不去送,他们不久就会饿死。 所以库斯特严令手下不许擅自进攻,在山的要道把卡死俄军就可以了。 简单的估计了一下,高加索的俄国人目前还剩下八万人,而控制好他们只需要不到两万人就够了。 这个数字看起来很夸张,防守方人力竟然是包围方的四倍。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高加索地形复杂,处处都是温泉关,谁在这投入一堆人谁脑子有问题。 于是库斯特目前只需要忙活调兵的事了,然后在大草原上跟俄国人打一场。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意大利参战 4月29日,高加索的同盟国军队试探性的向俄国的中亚草原发起进攻。 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没有多少俄国人,漫长的战线上几乎没有防备,使得装甲部队的行进毫无阻碍。 库斯特得知后,信心也是无可阻挡的膨胀起来。 他加快了部署,但缺乏充足的准备,有的部队下车后甚至连重整都来不及就被要求进攻敌国城市。 倘若这些城市没有敌军的驻守,或许他们就不是大摇大摆进去这么简单了。 同一天内,大概有12个师接收到了进攻的命令。 有如此多的人,占领大片地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但现实总是与理想相反,截止到次日,高加索也没有对剩余俄军形成完全的包围圈,占领的几顷地对于俄国那广阔无际的领土来说还是太少了。 而且他们还没有足够的兵力,想当年三德子投入了好几百万人都无法填充整个战线,区区库斯特这四十万人就想干这么大一票实在是妄想天开。 快速闪击俄国的计略根本不可行,春季的泥泞也才刚过去,俄国土地上还残余着废墟没人管,实在糟糕的基础设施让人寸步难行。 这些经济的重大问题,反而在战争时期帮了俄国不少忙,极大的减缓了同盟国军队进军速度,比它那些俄国军人还要抵用。 看起来,战争的一切还有希望。 可惜内政的危机往往是最紧急的,它远比那些外部压力来的要快。 现在的俄国形势已经不是昨天那么简单了,叛乱的规模迅速扩大,除了西伯利亚荒无人烟外,几乎所有地区的人民都揭竿而起,反抗沙皇专制的残酷暴政。 有意思的是,原先领导这些的人还比较分散,不过很快就逐渐统一起来,由资产阶级对其统一管控。 但他们并没有发生太冲动的事,只是要求沙皇停止征兵,同时允许他们接管原先政府支持的企业。 沙皇不愿有如此大的损失,自然不会同意,但就连保皇党也劝阻沙皇下放一些权力,防止更大的危机。 西线总指挥布鲁西洛夫停下进攻,为的只是逼迫沙皇政府。 沙皇众叛亲离,不得不和那些资产阶级们商议,并亲手签署了协约。 专家预估沙皇这次的损失应该极大,罗曼诺夫王朝战后基本不能恢复过来,但能不能撑过战争还尚未知晓。 好在协约签署过后,那些资本家很快就收手了,残余的叛乱也基本都是饥民发动的,不用多久就能平定。 可这一下子近乎让俄国失去战斗能力,沙皇的独裁专政被粉碎,俄国的集权专制不复存在,转而向资产阶级下放权力,整个俄国政治迅速分散开来,完全无法快速解决问题,更不能统一调动部队。 英王乔治五世得知后浑身发抖,长久不能言语。 法国总统普恩加莱也是满脸憔悴,不敢相信手中的报纸。 在他们看来,虽然罪恶的沙皇随便处死人的时代结束了,但代价却是损失了一个及其珍贵的盟友。 现在才通晓德国没有真正发动进攻已经太晚了,英法政坛的每个人都不得扼腕痛惜,为自己的举动感到深深的后悔。 为了填补这个损失,协约国只得再次找一个盟友。 而这个盟友毫无疑问就是意大利,它前不久背叛了同盟国,几乎不可能跟他们有什么交际了。 虽然找一个墙头草不太好,但此时协约国自身难保,能拉几个人就拉进来。 伸出橄榄枝很容易,问题是他们如何把意大利拉进来。 身为墙头草,意大利只干损人利己之事,其本身的实力虽然一言难尽,可野心却不是一般的小。 他们自诩为“罗马的真正继承者”,自认应当拥有罗马帝国巅峰时期的版图。 再加上同盟国携东欧战胜之威横扫世界,欧洲大部分国家都深受其影响,先前的保加利亚更是直接参战。 如此糟糕的战况让所有人都为协约国的力量堪忧,几乎不会有人与他为伍,反倒是美国卖军火卖的很开心。 不过意大利本身也遭受着同盟国的威胁,德皇不断叫嚣要好好报复墙头草,尤其是在东线不断胜利后,臆想也越来越大胆,对意大利的祖安输出持续增加。 联想到前不久德国人带给他们的压力,英法都双腿一颤,意大利更是不敢吱一声。 于是英法联合声明欧洲的剩余势力应该联合起来,一起反抗德皇专政统治,打破他们妄图征服欧洲的野心。 但实际上同意的没几人,斯堪的纳维亚一众国家就礼貌性的派了几个大使混眼熟,瑞士则根本不理会。 唯有意大利对此表示肯定,可又因畏惧彻底激怒德国,并没有明面表示他们的意图。 英法便表示只要意大利参战,他们就会尽全力支持意大利的“罗马梦”。 英国首相明确表示了战争结束后一定会把自己的殖民地分出来一部分给意大利,但并没有具体说是哪部分。 法国人也表示战后会把北非殖民地让给意大利,如果战后土耳其崩溃,他们还会帮意大利打下中东地区。 法国政府甚至表示如果意大利参战,他们会直接把科西嘉岛还给意大利。 这些条件对意大利显然颇具有魅力,即使有些人认为这是空头支票,但意大利政府还是秘密同意了,并表示将会伺机参战。 见意大利如此上道,饱受战争折磨的英法终于展现出了一丝生机。 不过考虑到意大利连一个非洲古国都打不过,法国便偷偷往阿尔卑斯派兵,支援当地的意大利人。 意大利政府默认了法国的行动,并在不久后便给予了协约国军事通行权,这与直接参加协约国几乎没什么区别了。 于是在5月2日,意大利不宣而战。 几十万名意大利山地部队联合法国人一同进攻奥匈的蒂罗尔,打得同盟国一个猝手不及。 但那些蒂罗尔人在阿尔卑斯山摸爬滚打,早就熟悉了山地,岂能是好相与的?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意大利参战的理由 意大利突然参战,使很多国家都没想到,奥匈也没来得及反应。 意大利参战,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但也具有一定的逻辑。 国王是个主战派,这就几乎注定了意大利必定会参加一战。 国王或许对军队充斥着不信任,在政治上就是个软蛋。后来的墨索里尼进军罗马,他二话不说就默许了墨索里尼的统治。 懦弱的人都很谨慎,尤其是如今俄国崩溃,同盟国明显占优的情况下,他不敢没事找事,可命运却找上了他。 因为他背叛了同盟国,德意志皇帝威廉二世经常威胁他,并派一些地方军队侵犯意大利领土。 侵犯国家主权,这几乎就是赤裸裸的宣战,不过国王还是不敢吭声。 先前一直主张退出同盟国的意大利总理也不敢为自己买单,无视了德国的无理进攻。 见统治阶级如此无能,意大利民众受不了了。高傲的“罗马人”不允许他们向其他蛮族投降。 他们掀起比俄国规模还要大的游行活动,各大文人怒斥政府的不作为,宣称要把叛徒和日耳曼人一块赶出去。 好在政府官员及时把国王和总理保护好,让他们两眼不闻窗外事,这才没有重演萨拉热窝的悲剧。 意大利民众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复,对政府深感失望,开始了大规模的打砸抢。 大量的国有企业被抵制,基础设施遭到破坏,公务员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各级政府在一夜之间近乎瘫痪。 大半个亚平宁陷入无政府状态,意大利在这一期间及其混乱。 各大主义趁此机会宣传理念,席卷在意大利各个阶层,把意大利搅得更乱了。 关键时刻,国王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协约国身上,期望他们能够主动伸出援手。 可英法都沉于战争自顾不暇,哪有时间管一个与他们没关系的国家呢?于是只留意大利在风中凌乱。 国王这下认清了事实,迫于压力他把所有锅都甩到了总理身上,然后就废黜了倒霉的总理。 接着,他宣布要与日耳曼侵略者作战到底,就算最后一滴血流干也不投降。 他命令国防部队把这批德国人全部打出去,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意大利正规军连民兵都打不过! 40万人硬是没有搞破德国的防线,最后还得是德国人乐呵够了,自己走的。 不过意大利官方改编成了:英勇的意大利男儿捍卫祖国,打跑了费拉不堪而又邪恶的日耳曼侵略者。 事已至此,直接的战争理由已经产生,接下来要从历史渊源剖析。 意大利是由萨伏伊王朝建立的。王朝想要把奥地利势力赶出意大利,可自己实力不济,恰逢法国是奥地利死对头,于是就把自己的老家萨伏伊割给法国,换取法国的帮助。 然而这一换就再也没拿过来了,至今为止萨伏伊仍旧是法国领土,萨伏伊王朝也就成了没有萨伏伊的萨伏伊王朝, 从这一个角度来说,法国侵占了他们萨伏伊和科西嘉,这是他们人民世世代代就生存的地方,可因为一些变故就要说法语。 再加上意大利建国都已经是19世纪的事了,当时殖民地基本都被瓜分光,仅留非洲还存有一些荒无人烟的地盘。 为了证明自己也是欧洲列强,意大利人登上了探寻非洲的道路。 然而它殖民的地盘非常小,而且全都是烂地,以及一个不好惹的所罗门王朝;相比于法国在非洲雄厚的殖民地,简直是人比人气死人。 意大利人自然不能忍受这样的羞辱,所以他们之前曾是同盟国的一员。 那为何意大利中途反水?总理的选择是一部分,但更主要的还是要回到历史身上。 中世纪早期,意大利就被伦巴第人统治着,那时还算是一个完整的封建国家。 但随着查理曼的崛起,大半个西欧都被加洛林统治。查理曼死后,意大利就被一个由日耳曼人组成的罗马帝国统治着,意大利对日耳曼的厌恶也就是从这开始的。 十五世纪末神罗内部权力分散,中央对交通不便的意大利很难起到管控,使意大利诸国逐渐从神罗的控制中分离出来。这就是的“影子王国”。 获得独立是个好事,然而独立后意大利四分五裂,亚平宁各国之间彼此友好交换意见,宛如曾经东亚的军阀局面一般。 造成这种形势的罪魁祸首无他,唯有无所不能却能缺钱的上帝能干出这种事。 特别是意大利离上帝非常近,所以只有在三十年战争(宗教改革最终部分)结束之后,天主教权威大受打击,意大利才能开始尝试统一。 可惜在宗教战争之前,哈布斯堡王朝就紧紧控制住了大希腊地区(亚平宁南部,并非希腊),哈布斯堡分支奥地利也控制了意大利北面地区。 十七十八世纪,欧洲专制主义时代来临,各个列强都更富有进攻性。 亚平宁因靠近奥地利而首当其冲,奥地利很快就控制了大半个利益。 君主专制是残暴的,想要维持它可不容易,必须要通过更加暴力的手段镇压反叛。 之后法国大革命,在拿破仑的帮助下成功让奥地利吐出意大利。 然而很快奥地利又卷土从来,只不过奥地利此时四面缝敌,原先被自己统治的同胞现在变成了敌人,整个国家都忙里忙外,所以没心思去管意大利了。 于是一直到了十九世纪下半叶,萨伏伊王朝才完成了统一意大利的使命,可见意大利的统一过程十分艰辛。 那为何会如此艰辛?都是奥地利人干的好事!他们至今为止还有一部分意大利领土没有归还给我们! 虽然法国也不是什么好饼,但他好歹帮助了我统一,反观奥地利人帮了我什么?只是一昧地压迫我们!这是对人类的蔑视! 我们曾经为日耳曼人浴血奋战,可战争结束了我们又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得到。 之后我们厌恶战争,不再想上战场,可奥地利人却还是强迫我们去为狗屁哈布斯堡送死! 那显然还是法国人更好一点,只是跟我们有些领土纠纷,这些完全可以忽略。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第一次伊松佐河战役 今年五月对奥匈来说不是个好月份,本来它的实力就很差劲,撑住乌克兰战线基本都得靠德国人打突破。 针对希腊的战事也并不顺利,即使保加利亚的实力可以碾压希腊,但碍不住人家盟友给力,一直往巴尔干运兵。 其内部的民族分裂也使这个年迈的帝国随时会轰然倒塌,继承者也会支离破碎;多元社会带来的问题及其严重。 可以说奥匈一直在硬撑,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都接近这个古老帝国的崩溃极限。 现在意大利参战,给奥匈带来更加大的压力,更致命的是他们在那里没有正规军,全是地方卫戍部队,战斗力极其堪忧。 需要注意的是,地方部队的民族是统一的,且在当地土生土长,战斗意志极其坚定,在某种程度上比奥匈正规军要强很多。 但他们只有区区几万人,对面的意大利可是拥有几十万人啊! 那些精锐的意大利山地步兵经过长久训练,战斗能力有过之而无不及,何况还有法国人的帮助。 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蒂罗尔人几乎不可能阻挡这支大军,他们能够拖延几小时都算他们厉害了! 如果蒂罗尔人的防御崩溃,让协约国打出阿尔卑斯山,几十万人的部队瞬间展开,对同盟国的巴尔干地区甚至是奥匈首都维也纳都会面临被大规模包抄的威胁。 奥匈高层得知意大利参战后非常惊恐,停止住一切进攻,从东线抽出30%的部队回防,任博罗耶维奇为指挥官。 至于高加索的远征军则没有收回,因为高层认为距离太远了,回来黄花菜都凉了。不过他们要求库斯特发起进攻,减缓乌克兰战线的压力。 奥匈的反应很快,5月2日中午意大利参战,下午两点就开始紧急部署。 但再快又能快到哪去?从乌克兰到阿尔卑斯前线至少要有1000公里,少说也需要四五天才能运过去。 如果蒂罗尔人能撑如此久的时间,战后回来一定会大加奖赏。 然而意大利不会准许,它作为最晚参战的欧洲列强,有着极为充足的战争准备。步枪大炮弹药的储量远多于俄国,生产自美国的武器装备足以武装好几个师。 如果可以,他们完全可以用炮弹覆盖整片天空,甚至是打穿山脉。精锐的步兵将会紧随其后,冲上山去夺取阿尔卑斯山。 虽然只是个臆想,但很快就会成为事实。蒂罗尔是守不住的,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似乎要印证人们的猜想,刚开始打得很顺利,平原地区的奥匈部队没撑多久就撤了,很快就逼近到了伊松佐河战役。 几千门火炮齐齐作响,巨大的力量能够使大地剧烈震动。 奥匈遗留下来的阵地满是弹坑,血腥的雾气残留在上空,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 直到交战地区变成了山地,意大利就逐渐变得寸步难行。 阿尔卑斯地形极为复杂,重兵器在这里几乎不能使用,大炮必须要用绳子拖拽到山上才能起到作用。 冰冷的气候也是对士兵的一种磨练,雪山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崩塌。 意大利士兵的训练课程也没有让士兵去挨冻,相比于土生土长的蒂罗尔人还是显得太嫩了。 不过庞大的兵力优势完全可以掩盖这一缺陷,士兵也极其专业,他们深知山地作战的方法,分散袭扰敌军。 对蒂罗尔的攻势十分浩大,意大利的预备役也源源不断往亚平宁赶来,随同友军一起加入战役。 战斗持续了将近一天一夜,奥匈在山地的防御几乎被磨平了,山洞里的休息处也被炸塌。 这样糟糕的事还会继续下去,蒂罗尔人没有大炮去反制敌人的炮火,光是战场上的浓烟都能淹没他们。 随着意大利步兵的上场,更为凶猛的进攻开始了,几十万人几乎要踏平阿尔卑斯山上的一切。 可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即使意大利的进攻很凶猛,也仍旧无法突破奥匈丝毫。 这样的焦灼一直持续到四天后,第一批援军终于抵达,新上任的博罗耶维奇迅速重整好所有部队投入战斗,成功阻挡住了进攻。 战事进展到这样,奥匈在阿尔卑斯的防线逐渐完善,意大利人已经不可能打得进去了,接下来只能和西线一样,陷入永无止境的消耗战。 奥匈总参谋长康拉德大肆赞美了英勇善战的卫戍部队,为其所有人都颁发了奖章。 被挫败的不仅是意大利士兵,以及所谓的民族精神,和他无尽的野心。 这次失败极大的打击了意大利政府的颜面,社会矛盾再次激化,不过没有之前规模大,只是一群文人在互相撕逼。 更多的人对此漠不关心,专心干自己的活;就像是远在高加索的库斯特,他正在商量怎么应对俄国的防御。 经过6天的准备,高加索的残余俄军都已经被彻底消化掉,可以组织起新的进攻了。 俄国的兵力也已经回援,但已是强弩之末,只有区区不到五十万人能够加入战斗,其中只有二十万装备了步枪,其余人用的全部是冷兵器,装备越打越少的恶性循环已经在沙俄体现出来。 反观库斯特的装备越大越多,他一路收编,兵力已经达到了四十五万人,想要在平原突破轻而易举,所以他所思考的不应该是如何取胜,而是如何利用胜利。 目前首要的应该是扩大战线,这主要是俄国的兵力短缺,同时也能为盟友分担压力。 库斯特认为应该将战线推到亚速海北岸——伏尔加河与里海的交界。 这无疑非常大胆,尤其是在意大利突然参战,奥匈被迟滞住的情况下,不会有任何友军能够接应他。 但库斯特不在乎,他好不容易翻过高加索山,在大草原这么好的地域不飙车简直对不起几月来的煞费苦心。 从高加索到亚速海北岸总共400公里,到伏尔加河则有350公里,这对他的军队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走几天就能完全控制下来。 他在新指挥部的地图前不断徘徊,手在地图上指来指去,最终一挥手,整个东欧再次陷入战火当中。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北高加索 俄国的实力早已不复当年彼得大帝南征北战的时期,拳打瑞典脚踢波兰的光荣时代结束了,现在罗曼诺夫王朝所面临的危机前所未有。 同盟国军队的优势远高于他们,无论是人迹罕至的利沃尼亚,还是稻谷丰田的乌克兰,乃至一望无际的北高加索。 每个战线他们都不占优势。炮弹自从上个年头就开始缺,武器也逐渐不够用了,就连曾经傲视群雄的人力数量也辉煌不再。 如今他们的母亲河也遭受被外族染指的威胁,库斯特的大军们穿越了高山天堑,让俄国的大后方直接漏出来。 这次突袭十分顺利,步兵在长达600多公里的战线上打出十几个缺口。装甲和骑兵等机动部队钻进缺口,直插俄国命脉。 沿路遇到了许多还未撤走的俄国人,他们的组织度都被打光了,此刻遇上军队连一枪都没开就投降了,很多地区的防御皆告崩溃。 机动部队马不停蹄地向目的地进军,他们并不需要调整路线,因为无论是哪条路都没有抵抗,反而不少当地居民主动帮他们指路。 他们也不需要担心俄军突然袭击,俄国常备军早都死在波兰了,接任的动员兵都是一群菜鸟愣头青,举枪都抬不准,完全无法给以任何强有力的反扑。 何况他们当中有不少还在加利西亚历练过,真刀真枪的跟俄国精锐干过一场,残留下来的宝贵经验足以支撑他们活过每一场战争。 俄国的路十分的***起西欧差的不止丁点,但好歹也是路,比野外的条件要好很多,凑活走下去就行了。 特别是路上完全不设防,比二十五年后巴黎的防御还要松散。 原先库斯特下达的命令是从突破口进行包围,迂回绕后奇袭敌后方,但实际上已经不需要了,因为俄国人已经全线撤退了,此时侧击没利可图。 所以他紧急联系了机动部队,及时改变了作战命令,让他们去占领重要城区。 严格来说这是非常冒进的行动,俄国人随时都有可能钻进城区和他们打巷战。 巷战是最残酷的战斗方式,里面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时不时会有个老六蹲在某个房屋的窗角狙你一枪,而就算被打了也很难发现他在哪。 然而经过之前沙皇的强征,各地区人民揭竿而起。北高加索因多方面因素受叛乱思潮的影响较深,当地很多人不支持政府,抵制沙皇的军队,把他们驱逐出去,让城市变得安宁冷清。 当然不排除一些武德充沛的军人强行闯进居宅,不过交战一旦打响,相信很多俄国人并非死于敌国军队,而是他们的同胞。 至于库斯特是怎么知道的,是法金汉告诉他的。至于法金汉怎么知道,库斯特并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就是俄军的实力很差,就算打巷战他们也打不过,这也是库斯特敢这么大胆的底气。 事情也果真如法金汉之言,以及库斯特的猜想。北高加索的各个城区没有任何抵抗,见到黑压压的钢铁之师和彪悍的骑兵师直接投降。 截止到5月3日中午,北高加索的俄军完全崩溃,同盟国趁机推进,将战线推到平原地带。 这对俄国来说是极为致命的,同盟国的装甲部队可以随时插入俄国纵深,与远在乌克兰的友军建立联系。 但在平原作战也有一些帮助。之前土军在地形崎岖复杂的安纳托利亚时,俄国的舰炮根本打不到山后面的土军,很难起到帮助友军的作用,只能当气氛组。 现在平原一望无际,要是同盟国军队敢在沿海地带行进,俄国的黑海舰队就会把他们炸得一干二净。 库斯特也做出了一些反制措施,他把部队里的重炮修改一下当成岸防炮,然后将它们部署在重要地带;同时从伊斯坦布尔要了些水雷,将它们转移到这一带。 但这起不了多少作用,主动权在中俄国舰队手中,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由臼炮改装的岸防炮准头极差,能打中一发都谢天谢地,充其量只能是用来吓唬俄国人的。 想要解决这个办法,就必须要脱离常规思维,从源头上解决问题才是真正管用的。 俄国黑海舰队的老家是克里米亚的塞瓦斯托波尔,离库斯特现在控制的地区只差一个刻赤海峡,只要把它攻占了,整个黑海舰队就只能沉没在黑海里面了。 虽然只有不到50公里远,随便走几步就能到,但实际上非常困难,还是那个问题:俄国海军。 他们不是傻子,如果让库斯特占领了克里米亚,那么他们就只能龟缩在亚速海里面了,比现在的情景还惨。 刻赤海峡每时每刻都有好几艘战舰在来回巡逻,时而炮击对岸的同盟国阵地,防止他们做好登陆的准备。 库斯特也想除掉这些海军,希望有同等规模的友军舰队跟他们干上一架。 可同盟国就没一个成员国的海军像样子,德国公海舰队被堵死在自家港口,奥匈就一内陆列强,象征性的整一点船就够了;至于土耳其,一个欧洲病夫能要求什么。 但凡威廉二世找盟友的时候能均匀一下,也不至于沦落到海军被打爆的地步, 好在同盟国之间陆上相互连通,主要运输货物依靠路上运输。 反观协约国的东西方相隔甚远,英法想支援俄国只得依靠海运。问题是在哪他们都运不进去,运输船队被堵死在波罗的海和黑海的外面,俄国的舰队也出不去。 不过他们可以在海湾内炮轰同盟国的城市,就像黑海舰队对北高加索肆无忌惮的轰炸。库斯特也过不去,只得被动挨炸,顺便安点水雷让俄国人付出代价。 当然,库斯特想要攻占塞瓦斯托波尔也可以走另一条路:沿着亚速海进入到乌克兰地带,然后再攻占克里米亚。 可就算是个傻子都不会走这么远的路,即使俄国内政近乎崩溃,军事实力也不容小觑。 所以库斯特不打算进攻克里米亚,只留几百人当做驻防部队,主力则重新投入到北高加索的战事中。 但他一直想把这些俄国舰队搞掉,搞不掉也得让他们受苦。 什么东西可以跨越海峡直接打击舰船?飞机看起来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天王星计划 目前的飞机都很落后,轰炸机的雏形也没有出现,这个时代的“轰炸机”都是飞行员拿炸弹自己丢下去的。 想要轰炸俄国的海军基地难度很大,飞机结构都是木头制造的,无法抵挡强悍的冲击,过快的速度会导致散架。 双翼机的飞行员无法得到保护,很容易被人用步枪杀死,即使飞跃过危险重重的地方控制区,也有可能在返程过程中就被自己人杀了。一战时期的飞行员是个高危职业,干这一行非常不容易。 特别是一战飞机引擎功率不足,续航能力不够,没飞到克里米亚飞机就掉海里了。 库斯特也不是不能自己造出一些飞机,但训练专业飞行人员至少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有那时间库斯特都能打到西伯利亚去了。 所以想要轰炸塞瓦斯托波尔是不可行的,不过这也能够提醒下库斯特,让他提前把先进飞机的模型搞出来,好应付之后的西欧战场。 自沿岸部队被一一撤走后,俄国黑海舰队的威胁已经不再重要了,就算俄国敢用海运把兵偷渡到土耳其境内也是送死,何况俄国的兵力完全不够用,哪会把兵去派到风险极大的登陆战呢? 库斯特将战争重心转移到大草原,准备从陆地上击垮俄国。 刚经过一次攻势,战线就推进了极为可怕的距离,取得了比预想中还要大的收获。 在西边,同盟国军队占领了库班河流域,把战线彻底推到了亚速海北部。 东边也取得重大突破,沿着伏尔加河向北推进数十公里,紧逼伏尔加重镇——察里津。 察里津是俄国最重要的城市之一,是南俄地区最大的工业、贸易、农业、交通中心。 俄国在乌克兰的损失就已经够大了,如果此时库斯特再把察里津夺下,就必定会导致俄国的农业资源枯萎。 南俄地区的资源将会很难运回去,俄国内部的经济再次受到打击,社会矛盾更加激化,那时沙皇的位置可能都要保不住了。 只要拿下察里津,就会使俄国陷入更大的崩溃当中,整个俄国将会无一人为沙皇作战,漫长战线将会无一抵抗力量,同盟国将会在沙俄领土上长驱直入。 于是库斯特修正了他的作战计划,把察里津作为战役的重心,并赋予行动代号:天王星。 历史上的天王星计划是苏联发动的,而现在则是由代表帝国主义的库斯特发动,不得不说他很有恶趣味。 在库斯特的预想中,战役以察里津为重心,作战区域将横跨顿河与伏尔加河,双方围绕平原一带进行交火。 他的装甲部队将会在东部的大草原一带实行主要突破,然后以里海为轴,向西旋转包围住伏尔加河流域的俄军。 骑兵将会部署在顿河一带,待步兵成功打开战线缺口时他们便会冲出去,保障组织度的同时向东进攻。 最终两股机动部队将会在察里津以北,伏尔加河的分界线会合,把周边俄军清剿干净后,察里津便唾手可得。 虽然库斯特只有四十多万兵力,包围察里津简直不敢想象;但他的对手更惨,只有不到二十万兵力了,战线上四处漏缝。 再加上他们组织度极差,只要同盟国军队一发动进攻就往后撤退,极度消极避战。俄国在这的形势比乌克兰还要糟糕。 反观库斯特的手下个个精神饱满,都是他和战争的坚决拥护者,一路烧杀抢掠让他们战斗力远高于战争初期。 无论是在哪都比俄国拥有更大的优势,库斯特没有理由打不进察里津。 为了做好准备,同盟国军队罕见的暂时停止进攻,把从当地掠夺的鸡鸭羊全部宰杀犒劳士兵,让他们连吃了两天。 直到5月5日凌晨7点,从精神和物理上都非常饱满的同盟国士兵们发起进攻,向着北面的察里津进攻。 东部突破的异常顺利,或许是俄国人自知没有反制坦克的能力,在大草原上他们无处藏身,想要保命只得向后撤退。 同盟国军队原本是想让步兵打开缺口,然后再让装甲从缺口冲出去。这样可以让装甲部队走更远的路。 但现在都不需要了,俄国人自己撤走了,他们也就不用费力了。 针对中部的进攻也比较顺利,因为作战地在平原,俄国的挖掘技术也无法精深到可以把壕沟变得像西线那样错综复杂,很难起到对步兵的掩护作用。 而且同盟国军队不讲武德,在进攻前一直让大炮轰炸俄国阵地,步兵登上去后几乎没有遭到抵抗。 整个中部的交战过程一直都是炮兵在发威,步兵和骑兵都在免费环游旅行。 西部就不同了,遇到的抵抗特别激烈,这不只是因为西部的部队战斗力不足,更主要的是俄国的严密防守。 俄国深怕库斯特向西进攻乌克兰地带,从而与西面的德奥联军形成掎角之势,为此他们把最多的部队投入到了西部。 他们命令黑海舰队倾巢出动,确保克里米亚安全的同时进入亚速海炮击沿岸,迟滞同盟国军队的推进。 库斯特本来就没把西部当回事,给这里派了最差劲的兵力,给他们的任务就是迟滞和吸引俄国人。 但西部的指挥官可是凯末尔啊,他觉得在俄国大崩盘的情况下还要防守非常丢人,于是在没有请示任何人的情况下擅自出动,兵锋直指乌克兰。 然而结果令人大跌眼镜,拥有着舰炮压制以及人数优势上的俄国竟然败了!在拥有阵地防护的情况下败了! 凯末尔的七万人居然击败了俄军的十万人!俄国人到底是怎么打的,能打成这狗样子! 库斯特搞不明白,但也不想搞明白。他听闻西部突破后异常惊喜和意外,批准了凯末尔向西进军乌克兰的请求,同时让人大肆传播凯末尔的功绩。 俄国南部的所有防线全部被撕裂,骑兵和装甲部队按计划发起钳形攻势,逐渐推进到察里津城外。 同盟国三十万步兵也向北推进,顺着伏尔加河和顿河步步逼向察里津。 三个方向的夹击让这座古城无可逃避,这座从沙皇时代(伊凡雷帝时期)就建立的城市,重建于罗曼诺夫王朝初期的它能否承接彼得大帝的辉煌,抵挡住如瑞典雄狮般凶猛的同盟国军队呢?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包围察里津 虽然绝大多数的俄国市民都对沙皇不满,但真正掌控察里津的俄国人都是些资本大户,他们身为俄国老波耶贵族,决不允许任何外族武装进入城内,这是侮辱他们的荣誉。 面对来势汹汹的同盟国军队,他们无所畏惧,坚决不会做逃跑者,立誓与城共存亡。 城内正规军有四万人,再加上贵族们拖家带口召来的兵,统共十万多人。 反观同盟国军的兵力非常充沛,把察里津包围后,他们还拥有三十二万大军可以投入到围城战中。 如此悬殊的差距几乎不可能战胜,特别是城内市民根本不支持沙俄,不会出现像苏联那样抵抗几个月的情况。 同盟国军不会使用火炮、火箭等范围爆炸杀伤性武器,因为那样会误伤平民。库斯特认为要给城中平民留个好印象,别让他们主动帮助俄军,产生城中军民一条心的局面。 这将会让俄军的压力减轻,无需再担心天上的炮弹。 但就算这样,也没人相信俄国佬会赢得胜利。无论是谁都不会认为一个缺衣少食的军队能防御住如日中天的库斯特。 察里津战役首先从城郊外打响,东部的八万同盟国军试图歼灭俄军有生兵力,避免大量的俄军撤到城内,然后打一场旷日持久的巷战。 然而俄国人不战而退,一路都在撤退的他们毫无组织度,都濒临崩溃的边缘。此时他们的军官希望在城里重整部队,并建立起一套临时防线。 装甲部队很快就放弃了攻击,经过一路的连续进攻,他们的油料和补给已经耗尽,需要等待补给的供应才能再次进攻。何况,这些神圣而伟大的日耳曼人打心底看不起卑劣而恶心的俄国人,认为他们就是人间渣滓,重整起来也无法构成威胁。 其余三部也挤压着俄军的行动空间,很快就把俄国人彻底推到了城里面,期间以损失五百人的代价歼敌四千。 时间推移到次日凌晨两点,各地战线已经稳固,每个区域都确保了俄国人不再可能反攻。 但地图上仍有一处威胁,那就是伏尔加河。 沙俄政府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他们尝试支援察里津,可最后都无济于事。 不过他们仍没有放弃希望,并把伏尔加河作为他们运输补给的主要道路。 众所周知,俄国的道路几乎都是冻土,车辆通行速度都还没有人走得快,除冬天外皆是如此。 如今任何通往察里津的铁路线都别切断,路上运输已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伏尔加河。 库斯特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个点,他认为想要完全包围察里津就必须要打击掉察里津的获取补给的能力,或是从源头上直接掐断补给线。 最轻松的莫过于把察里津的港口炸掉,但这违背了库斯特“不伤害平民”的指示。他们只能选择另一条方案:分出一部分兵力在伏尔加河上建立关卡,严防途经的船只,特别是大型或封闭的船只,只要发现就立即击沉。 可问题也随之出现,部队里的人都不愿干这事,认为整天看鱼呲牙是件丢人现眼的差事,纷纷坚决表示要直接参加攻占察里津的战事。 这活只有老实的土耳其民兵愿意接,很难保证他们能守好关卡不让船只通过,但有人总比没人好,军官们也没有为难任何人,准许了土耳其军队去驻防。 在封锁问题解决完后,库斯特依旧没放下心,把攻占察里津看成重中之重。 他亲自来到前线视察地形并慰问官兵,让本就精神焕发的同盟国军士气更加高涨。 然后又找来他在战场上的两个儿子,让他们组成侦察营,成为打响攻占察里津的第一枪。 虽然塞洛文是装甲兵上尉,但因隐蔽和任务的需要,而且装甲部队还在河东停留无法参加战斗,所以他们只能徒步进入城市中。 临行前,他又告诫他们多加小心,管控好交火的地点与时机。 待他俩走后,库斯特仍十分紧张。为了缓解下压力,他看了一下其余战线的进展如何。 从14年末到现在,战争形势一直是同盟国攻协约国守。即使有了意大利的加入也无法阻挠这一颓势,何况俄国已经濒临崩溃。 德国逐渐将兵力再次集中到了东边,这倒不是想要快速灭亡俄国从两线作战的窘境脱离出,主要是威廉二世认为俄国没了他就可以把库斯特拉过来。 法金汉认为这无可厚非,顶多让法军拿回几寸失地。东线掌舵人兴登堡和鲁登道夫肯定同意;其余容克贵族达官显贵们也都沉迷于连续的胜利中,纷纷表赞同。 于是自一战以来,德国军事内部终于出现了少有的君臣意见统一,德国很顺利的从西线抽走了两个集团军前去东线。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让英法联军把德军推出二十公里外,成功避免了巴黎被攻占的命运。 然而付出了将近四十万人的生命,德国人却只损失不到三万人,这还是他们边打边撤的情况下。如果德国人硬是蹲死在一个战壕里,法国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把他们赶出去。 这次失败严重刺激到了英法高层,即使他们做好了保密工程,可还是被这恐怖的战绩深深震惊到了。 他们蜗居在后方,实在想不明白,明明自己都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前线的步兵怎么打得稀里糊涂。 他们的真的搞不懂,德国人的支援火力真的这么猛吗?所谓的“手提机枪”真的能够让人边跑便打吗?德国人真的是超人吗? 英法高层十分焦虑,可怎么都想不出办法,便只好看会报纸喝会茶放松一下。 好在法国还算是支棱,要是他们知道俄国的情况,可能连喝茶的心情都没有了。 德奥还尚未发动针对俄国的进攻,主要是德国在等兵,奥匈在等死。 但南俄地区的处境却十分糟糕,东乌克兰防线已经被凯末尔打穿了,黑海舰队的老家克里米亚也面临着前所谓的威胁。 更要人命的是库斯特这个家伙,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几周就把战线从高加索推到中亚大草原。 土耳其虽然不给库斯特发补给,但一路劫掠的东西足够他的大军吃好喝好几个月的了,完全不惧补给问题。 而接下来察里津的战役,将会决定俄国的生死。 如果他们能打赢,俄罗斯民族还尚可能有一个完整的国家。 要是输了,俄国的纵深将会完全暴露在同盟国军队面前,那时俄国便只有四分五裂的下场了。 正文 第六十八章 侦查行动 五月七日凌晨一点钟左右,夜黑风高,承载着全军希望的瓦萨来和塞洛文带领四百人的侦察营深入察里津。 他们从南部而来,一路掩人耳目毫无动静,谨慎地举枪前进。 库斯特要求他们打探清楚俄国的防守力量,以及整个城镇的要点和秘密通道。 这对身经百战的奥地利人来说不算什么,特别是他们的对手已经不是当年凶悍的俄国常备军了,被强征的俄国人凭什么要为他们的皇帝作战呢? 虽然俄军毫无斗志,对现政府极度不满。大胆的俄国人甚至发动了及其抗命。 但军官们很快就镇压下去了,并把他们的工作量加大,意图把他们所有的劳动能力榨干,让他们彻底屈服于帝国主义的淫威下。 这更加刺激了本就不满的俄国人,相当一部分的人发动暴乱,然后伺机趁乱逃出。 结果他们都被同胞们用机枪射杀。运气好的人勉强能跑出去,但事后发现向南跑的人基本都死了,尸体上也满是冷兵器所造成的划痕伤疤。 对于所谓的遵从潜行原则,崇尚进攻的瓦萨来认为就是不应该让一个敌人活着。 当他看到跑出来的俄国人没有任何武器,本就极度紧张的他随即带着一大片奥地利人冲上前去,连吼带叫用军刀和刺刀把他们砍死刺死。 然后又在各个交叉路口派兵把手,看到一个俄国兵就抄刀子干死他。 这么大的动静俄国守军不可能听不到,他们又不是聋子。 可他们没有往这里派任何兵,反而自己往后压缩防线,撤退时还把所有交通设施全部炸塌了,连带着上面的民居一同坠入地心。 俩库氏哥们也没意识到,以为俄国人完全没注意,然后继续大摇大摆的带领军队走进街头小巷。 一些奥地利军官倒是有些不安,认为俄国人只是没来得及反应。然而过了将近半个小时都还未看到一个俄国兵,这让他们也逐渐放松下来。 瓦萨来觉得他们的侧翼完全暴露出来,有被包抄的风险;塞洛文认为他们的阵型很密集,一旦交上火后,交叉火力的情况会很严重。 于是哥俩达成共识,把父亲授予他俩的先进战术套进来:一人负责一个小队,互相掩护交替跃进。 在行动之前,他们被命令不得进入民居内,以及不得在小规模冲突时使用枪械。除非俄国人自己把建筑炸了个洞,或是俄军先开枪,那命令就已经无效,可以随意交火。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命令库斯特是单独对哥俩说的,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库斯特的目的就是为了不扰民,同时训练后代们的应变能力,免得他俩在德国学傻了。 但瓦萨来完全违背了库斯特的初衷,他的诞生或许就是为了钻法律的空子,寻找一切权威的漏洞。 他觉得,既然我不能进入民居这类的私人设施,那我去公共设施总行吧?或者说是沙俄的国有企业,那些可都是腐朽霸道的帝国主义时代的残余,理应被摧毁。 至于开火的条件,他觉得完全可以把所有遇敌情况都改写成“大规模交火”,那样就可以自由开火了。 瓦萨来很快就带兵占领了城南的多个铁路,可无一例外都被炸毁。炸裂的铁轨带着锯齿狼牙从四周向外张开,就像是用锯子剥开的香蕉皮一样。 他又带兵横扫街道,受到了一众商人的欢迎,只是可惜他们前不久囤积的货品都被俄国兵掠走,现在没什么东西可以招待奥地利人了。 不过瓦萨来也没功夫洗劫他们,反而觉得他们凌晨两点钟不睡觉有毛病,随便一挥手把他们赶走。 大街上刚刚还哭爹喊娘的俄国市民在物理规劝下很快一哄而散,把成功的希望寄托在奥地利人后便安然入眠。 死寂的城市只有奥地利人的皮靴踏踏作响,可他们将近走了一个小时也看不到任何比废墟要有用的东西。 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从主干道路上走过去,只不过面临的威胁可能有点多,铁丝网和机枪构成的防线,再加上埋伏在在角落里的俄国人随时会扣动手中的扳机射杀敌人。 瓦萨来仔细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找这个硬茬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采用老北京作案方式——挖地道。 瓦萨来在他所控制区域内建立起防线,用加硬铁丝网封锁一些不必要的道路,又让人严格把控市民的行动范围。 这些都是为了保障后续部队的安全,让他们可以依靠现有工事进行快速的修整,为总攻做铺垫。 确保一切无误后,他命令塞洛文去干挖地道的事,自己带兵继续尝试深入察里津。 带着五十个兵,他觉得就搜查个方圆四五百米就可以了,如果期间遇到俄国人就立马往回跑。 可一直过了两个小时他和他的小队也没回来过,这倒不是他们死了,而是在搜查范围内没有任何俄军。 他们还在几处封闭的建筑中发现了俄国人的补给,或许是时间来不及运转,或许是俄国连炸药都没有,这些补给被完好无损地交到了奥地利人手中。 然而侦察营的人手不足,五十名出勤的士兵不足以搬运回来,只得给当地市民钱,让他们帮助运输。 再加上瓦萨来比较喜欢物尽其用,只征召了一百来号人,结果就是搬了两小时才搬完。 令人好奇的是,这些俄国劳工明明干着很重的活,脸上却洋溢快乐,实在叫人搞不懂,只能把他们归类于一群精神病。 凌晨四点,天还未亮,地道也才挖了四分之一,还无法通行,但瓦萨来等不及了。 有了刚才的经历,配上库斯特对俄国的人看法,让瓦萨来对俄国人的评价从莽夫变成懦夫,打心底瞧不起他们。 于是拉来了一百号士兵,带着他们准备进行一次更大胆的侦查。 保守估计他们可能会深入两公里,在那里收集更加详细的情报。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察里津战役(1) 凌晨五点半,瓦萨来带着一百来号奥地利精锐,准备照计划行事去进行更加详细的侦查。 他从仓库中拿出一把保养很好的冲锋枪,掀开枪膛看到里面满是枪油,十分粘稠恶心,很难让人相信它能不能打出子弹。 仔细清洗过后,原本黄里透红的粘稠枪油不复存在,漏出里面毫无污垢和锈蚀的内壁,整把枪看上去就像崭新出厂一样,瓦萨来才放心地重新组装枪械。 不止他这么做,被点名征召的士兵们也都统统去拿一把新枪。 照理说,这些多余的装备应该交给武器老旧的友军,让他们使用。很多人认为他是库斯特的儿子,理应受到更多的照顾。 其实不然,侦察部队在库斯特眼中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他们的后勤供给一直是最充足的,都配备了不少先进装备,只有到全线作战时侦察部队的多余武器才会分配到各个部队去。 而现在大部队在后面吃香喝辣,侦察营在前面单打独斗,配一些好的武器完全不过分。 能够成为侦查营的一员,都是经过战争的层层磨练,受过高层的精心挑选,战斗力不是其他乡下人临时充军能比的了得。忠于君主的思想让他们有无穷的精力去战斗,不会去痛骂自己干的活有多累,只是会感到神圣和辉煌。 他们也确实配得上这些荣耀,一百来号人很快集结起来,毫不拖泥带水。 这次行动总共装备了十挺机枪(两人操纵)、六十八支冲锋枪、以及所有人都会佩戴的半自动手枪。 其中装有主武器的八十八人将作为交战的主力,剩余十二人就去背弹药、救治伤员、使用电台。 主要职责分配好后,瓦萨来从当地居民讨来一张地图,放入自己的军大衣里,然后带着一百来号军人隐入黑暗。 率先走在前列的瓦萨来小心警惕,直到走到俄控制区前,他对身边的人说: “你去传令,十人一班,让所有人分散开来,每个班每个组负责的交战区域各有不同,一定不要重叠,陷入隧道现象。” 这名士兵随即跟身后的人重复了这句话,士兵们之间交头接耳,很快部队就迅速散开,形成各自的小班组,平铺在相对宽敞的小巷里。 瓦萨来满意地点点头,一挥手,命令全军继续前进,同时还不断留意周边的环境,一幅与当代鲁莽军官不同的谨慎样子。 更特别的是,他们的前进方式与目前流行的人海冲锋完全不同,采用的是交替跃进的方式(又称蛙跳)。第一个班组在受掩护的条件下前进一定距离时将会停下,掩护身后的第二班组前走自己前面,如此循环交替,即为交替跃进。 这样的好处是他们总会有人在掩护,不会因突袭而损失惨重,可以很快适应交火的环境。 瓦萨来向前推进了约两百米处,他们就无法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了,因为大街小巷不断压缩着交战的宽度,为此他们不得不分批进入各个巷子侦查。 瓦萨来亲自带领全营最精锐的班组,他们号称“加利西亚班”,据说每个成员都是从波兰战役挺过来的人,都是响当当的老炮儿。有他们在身边,就算上帝是俄国人也要被薅掉几根猪毛。 然后这个班组就遇到了他们一生中都无法忘却的景象:一声巨响过后,队列前面有二十米高的大楼中心突然被炸出一个窟窿,无穷尽的俄国人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涌进来,咆哮着冲向他们。 “沙皇万岁!把这些恶心的人间罪孽从我们神圣的国土上赶出去!为了荣耀!万岁!” “万岁!” “万岁!荣耀!” 一阵阵吼声都在证明面前的俄国人至少有百人,甚至上千。 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别处有类似的爆炸声,只不过声音大小不同。 被震得有些恍惚的瓦萨来趴在满是泥土的水沟,反应过来后迅速蹲起来,对部下发令: “快!架设机枪,冲锋兵掩护!把他们杀退!” 班组成员迅速找好一切可用的掩体,确保自身安全后向冲锋的俄国人倾泻弹药。 两名机枪手连忙背着机枪,飞奔到战友们预留给他们的最佳掩体:几块板砖。 把机枪架在了面前的搬砖上后,跑来了一名弹药手,他直接把手上的两箱机枪弹链甩给机枪手,然后从腰间抽出冲锋枪,躲在他们身边射杀俄国人。 主机枪手将枪管对准俄国人,副机枪手有条不紊的抽出一匣弹链,直插在机枪侧面。 扣动扳机后,机枪口瞬间爆出一连串的火花,快到令人只听到‘滋滋滋’,伴随而来的是一群俄国人的倒下。 当对俄宝具M1914(MG34)发威时,俄国人的攻势显然颓败了很多。他们密集的进攻使奥地利机枪的实力完全体现出来,一发机枪子弹就能撂倒一大片人。大楼的裂口很快就被重新舔上,形成一个“人墙”。 但即使这样,那些俄国人仍未放弃进攻,源源不断地从人墙中钻出来,抄着长戟和刺刀继续冲锋,然后再次形成一道道人墙阻塞身后一齐冲锋的同胞。 瓦萨来从未见到此景,震惊中带些感叹: “我的天啊!这帮疯子到底还有多少!我们都将近杀了几百人了,他们却还在进攻,真的是一群疯子!” 突然,格外刺耳的爆炸声几乎震碎了战场上所有人的耳膜,几滴血水打在瓦萨来的脸上,让他不得不压着眼皮看向爆炸处。 然后瓦萨来就震惊地看到,刚才还打得好好的两名机枪手已经是一堆碎肉,不远处的弹药手也受到波及,炮火虽然没把他炸死,但战友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尸体几乎都压在他身上。 更要命的是一块墙壁也被炸裂,倒塌下来把他压住;他的大腿骨被敲裂,白森森的露出来,土和血丝形成了一种不伦不类的颜色。 “不!”弹药手发出瘆人的喊叫,但更多的是不甘。 瓦萨来想要帮助他,,可此时没了机枪的压制,那些俄国人的进攻更猛了。 眼看防线就要崩塌,弹药手请求瓦萨来给他一枚集束手榴弹,让他带着机枪与俄国人一块同归于尽。 瓦萨来没有同意,反而大喊:“你疯了!”。接着又给冲锋枪换了一个弹匣,继续射击俄国人。起初他想要杀退俄国人的心境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祈求俄国人自己撤走。 但同样红了眼的俄国人哪会在意这些,他们疯狂地进攻,即使尸横遍野也不放弃,把奥地利人逼得节节后退。 这时,瓦萨来身后的牢固铁门忽然打开,里面的一个俄国人跑出来,对他大喊: “快进来!” 前面的奥地利人都已经被逼退将近十米,那个被墙壁压倒的倒霉弹药手反倒成为了在最前面的人,想要救他已经不可能了。 看看身边奋战的冲锋兵们,又看看不断挣扎的弹药手想要抓住一把炸药,瓦萨来心中满是悲愤。 在让所有冲锋兵都进入建筑后,瓦萨来深深看了眼装弹手,然后退回屋内关上铁门。 闭上门后,屋内所有人依旧能听到外面子弹呼啸的声音,以及俄国人的惨叫声。 接着,一阵巨响回响在巷子中,屋内人无不纷纷落泪。 以库斯特为首,活下来的八名奥地利人向着一块墙壁致敬,而那块墙壁的背后,正是弹药手的方向。 正文 第七十章 俄共 集束手雷本来是这个班组用来炸俄国人的防御工事的,而现在却只是为了和敌人同归于尽。 虽说仅死伤三个人就让俄国人付出数以及百的代价是件光荣的事,但在场所有人都陷入深深地悲痛。 瓦萨来五味杂陈,造成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大意,他无尽自责。 他已经与外界丧失了联系,军队配发的电台只有一份,还让他留给了塞洛文。 现在除非运气好,否则他和这一小队班组都将会葬身于此。 看着沉默哭泣的战友,瓦萨来的心理近乎崩溃,但他必须挑起杆子来。 瓦萨来从整洁地上站起来,艰难地迈动双腿。或许是战争的缘故,他每走一步都让这个建筑变得更加肮脏,直到走到接纳他们的俄国中年人面前才停下。 “向您致敬,感谢您的帮助,身为帝国军人的我们将会怀着无尽感恩。” 瓦萨来忽然挺立起身子,一改之前的颓废,慷锵有力的向他致敬;其他奥地利人也都反应过来,纷纷站起来敬礼。 “帝国?我可不喜欢。”俄国中年人有些不屑的说道: “它剥夺了我们的财富,且仍不知悔改,一直在吸我们工人的血!它们就是世界上最大的蛀虫!” 瓦萨来身后的士兵听到后,原来的感激迅速转变成愤怒,一个个瞪眼怒视着那个中年人。 甚至还有一个人丢下枪,伸出拳头想要教训中年人,不过被瓦萨来一把推回去。 “那好吧,看起来我们的道路不同,俄共党员。感谢你的支持,我们要走了,希望我们不再见面。” “你们疯了?外面可都被那些帝国主义的走狗们封锁,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瓦萨来虽然知道他在说外面的俄国人,可总有一种在骂自己的感觉。 出于礼貌,他还是回话道: “先生,我是奥匈帝国的职业军人,这一点我身后的七名士兵也同样具备。 而你不过是个平民,就算抱有远大的理想,可也打不过外面的俄国佬。 你一定不想引火上身,信我的话,不要多管闲事了。” 中年人摇了摇头,微笑着说: “你是个仗义的人,我叫伊万-安德烈斯基夫-维德诺。正如你所说,我是俄共党员。 我们共产党最烦的就是你们的将军,似乎是叫什么库斯特,他真的是个狗,阴间事干一堆,从来不干正经事。” 本来一个共产党员愿意把姓名透露出来,这是值得高兴的事,但越听瓦萨来的脸就越黑,甚至和身后的几名士兵一样想动手。 好在军人的职业精神让他忍下来了,继续听着维德诺的话。 “我们对所有军人都持以最高的敬意,但我们反对他们所效劳的国家,无一例外都是资本家掌控的腐朽社会。 我们必须要为自己争一争,如今时机已到,城内的共产党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准备发动再一次的武装政变。 你我都有共同的敌人——沙皇,那为何不联合起来,一起干掉那些腐败的政府贪官呢?” 瓦萨来没有回答他的邀请,而是拉着他走到房间深层,把双手撑在他身上: “哈!你开玩笑呢?我们拥有四十万大军,碾死沙俄军队易如反掌,你们呢?” “那你被困在这里也不能出去,死后更不会有任何人给你送葬,为何不和我们达成合作,一起杀出去?” 瓦萨来没有说话,只是稍微无奈地点了点头。 见他同意,维德诺相当高兴,带着众人往自己家的密道走。 几人一路小跑到了一个小房间,这里四周无窗,无论早晚都相当昏暗。 吊挂在铁丝上的电灯饱经风霜,曲折的钨丝上满是灰尘。 唯一的家具就是与地板颜色及其违和的地毯,木质地板上铺着个跟杂草一样的土黄色地毯,实在叫人很难称赞他的品味。 维德诺掀开地毯,漏出底下的地洞,周围参差不齐,边上还摆着一把镐子。 他把地毯丢到一边,走到洞口边,回头对瓦萨来说: “对了,为国而战的勇士,你叫什么名字?” 瓦萨来的思绪不知飘到哪去了,听到这后显然被吓了一跳,随即立马说: “维萨多里奥-古斯塔夫-范哥维。” “挺奇怪的名字。” 维德诺一马当先,直接跳下地洞去,一阵噼里啪啦之后,便传来他那略微尴尬的声音: “呃,麻烦扔下来一个火把,我忘带了。” “它在哪?” “你们难道没缴获到一支沙皇军队的兵器吗?” 听他这么一提醒,瓦萨来挑来一杆木棍,然后用军刀一劈,用炉火点燃它。 回到地道口后,瓦萨来将火把递给他。 地道不算深,仅有两米,瓦萨来随便一跳就下去了。 几个奥地利人先后跳下地道,最后的一名卫兵留意下周围,确认安全后才将地毯重新铺上。 地道非常昏暗,微弱的火光不足以照亮所有人,后面的人不得不紧跟光亮前行。 小心翼翼的走了几十米,他们才看到了出口。 维德诺把火灭掉,伸出头探了一眼,接着全身蹦出洞来,背靠墙壁,爬到阴影处。 瓦萨来也想出去,但维德诺挥手制止了他。仔细观察后,维德诺才又连忙摆手示意他们下来。 几个人瞬间从地道口钻了出来,散开阵型狂奔向草地。 维德诺看到他们越来越近,也站起来狂奔,一路跑到几十米外的草地。 由于几个奥地利士兵都背负着大量弹药,即使身体素质良好,可还是有些喘气。 另外他们跑步时,装备相撞产生的声音有些大,于是在草地上歇息了一会。 四周并无沙俄军队,瓦萨来便带着一众人慢步推进,谨慎的举枪观察。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天都亮了,可还是见不到一个人影,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谨慎行动。 几人将近走了七百米,可还是没到地方,这让瓦萨来心生不满,质问维德诺还要走多远。 维德诺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了手指,指着某一个地方。 瓦萨来顺着方向看去,正是一群俄国人在草丛里趴着。 瓦萨来有些不解,维德诺解释道: “他们和我一样,是个俄共党员。”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察里津战役(2) 维德诺招呼那几个趴在草丛里的俄共党员,那几人看到他带领一堆奥地利士兵,皆感到惊讶,不知所言。 “他们是来攻打察里津的,和我们的目的一样,都是要针对沙皇,我们可以算是同盟。” 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维德诺连忙解释,然后伸出手,指向一人对瓦萨来说: “范哥维先生,你可以叫他叶夫根尼中尉。受党主席的指示,乃是领导此次武装革命重要人物之一。” 瓦萨来点点头,随后便坐下静静等待,期间还听到维德诺他们在说他听不懂的话。 “中央那里怎么样了?” “列宁同志远在国外,十分担心我们的行动,不过如今沙俄政府军被同盟国军队牢牢牵制住,我们完全可以趁此机会一举掀起全国革命。” “你也太理想了吧,沙俄军队固然腐朽不堪,可城外的又是什么东西啊?库斯特啊!他这条狗可能会允许我们的存在吗?” 说罢,维德诺还谨慎的瞅了一眼瓦萨来,见他没有反应后便大胆起来继续与人交流。 “那又如何?帝国主义的爪牙们就算再大胆,也敢和人民作对?和养育他的人作对!那才是真正的人间孽畜。” 维德诺还想劝诫几句,可叶夫根尼不容置疑地说: “你是俄共党员吗?你愿意洗刷俄国腐朽的面貌吗?你愿意为贫苦的人民而战吗!” 听到他越来越激动,维德诺也知道不能再商量了,只得一一肯定。 “那好,维德诺同志,赶快加入到革命的队伍中吧!把任务重述给那些奥地利同志们。” 维德诺拿着地图,用德语告诉了瓦萨来等人作战目标。 他们将要夺下察里津东部的港口,彻底隔断沙俄政府军与外界的联系,趁其与同盟国军激战之际迅速夺得城市中心。 根据之前的统计,参加这次革命的人数应该不少于百人,期间再拉上一些热心群众,应该可以形成上千人的革命部队。 港口处也有相当多的内应,一旦打到港口里应外合,他们就离推翻沙俄不远了。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时间正处中午,犀利的阳光完全可以把任何潜伏在地面上的人照出来。 于是他们就决定先会合其他的同志,集中人数再到夜晚发动突袭。 几番修整后,三十余人站起来开始前进。除了瓦萨来所率领的奥地利精兵外,很多人都没有足够的弹药,甚至有两个人连枪都没有,只得使用满是锈迹划痕的短刀。 不过听他们说,这两个人专业练习过搏斗技巧,可以很轻松的在任何地方刺杀敌人。 瓦萨来也不在意,俄国人打枪不行已经成为了他心中最坚定的看法,用刀都比用枪好。 一众人小心翼翼走在小巷子里,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变化,最终将视野定格在一个封闭房间处。 “那是沙俄的工厂,以前一直满是人在日夜不停地劳作,但现在战火纷飞,女人都活不安宁,只有一些老弱病残能在这工作。 里面有一尊大炮以及几发炮弹,我们需要它,所以我们必须要攻占这个工厂,您意下如何?” 维德诺谦卑地告诉瓦萨来,字词中颇有些恳切之意,略微打动了他。 “守军如何,有多少人?” “只有四个人,且都是我们的人,我们只需担忧如何将炮运走。” “那你想到了吗?” “想到了自然会告诉你。” 略作思考后,瓦萨来提着枪站起来,这显然是同意了他们的要求,一群俄国人大喜过望,皆抄起家伙跟着他们跑到工厂附近。 他们看到工厂看门人后,挥舞着双手疯狂示意,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热烈的欢迎,而是两颗冷酷的子弹。 看门人也不是瞎子,看到他们后直接举起枪向他们射击。 好在糟糕的枪法救了这一群俄共,没有一个人受伤。 正在一群人愣住时,瓦萨来和身后的奥地利人迅速反应过来,举起冲锋枪就是对两个看门人一阵突突突。 那两人很快便浑身中弹,颤抖了几下便沉沉撞向地面。 瓦萨来转过头对呆若木鸡的俄共大喊: “快!枪响一定会惊动周围的人!我在外面掩护,你们快进去!” 被他这一声吼,所有人都清醒过来,连忙砸开工厂大门,涌进去找大炮。 维德诺留下来去看那两名看门人的尸体,回来后愤怒地说: “他们不是我们的同志!被人调包了!只有两个人看守这里,那四名同志到底在哪!” 残酷的战场没有时间回答他的问题,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沙俄政府军,以及密集的枪火声。 数以及百的火力压制着屋内所有人,瓦萨来只得趴在门口射击,时而躲在墙后装弹,时而又出来给靠近的政府军一个惊喜。 不知坚持了多久,屋外俄国佬的数量只增不减,庞大的火力网让他们完全无法漏出身子,只得躲在屋内射杀进入建筑里的政府军。 “嘭!” 突然一声响,整个建筑都为之震动。只听声音,瓦萨来就知道他们终于找到了火炮。 摇晃了几下,模糊的世界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打在墙上的弹孔越来越少。 这一击让激烈的交火暂时停歇,外面的俄国人似乎被震撼到了,之前在高加索被打爆的感觉又回来了。 “快抓住时机,再来一发炮弹,然后跟我冲!” 瓦萨来大喊道,然后带着奥地利士兵一路扫射,把俄国人打出了房屋外。 “嘭!”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瓦萨来从屋子里冲出来,咆哮着将弹药倾泻到敌人身上。 更多的人从里面挣扎出来,无一不满目狰狞的嚎叫着,用手中的步枪射杀他们的同胞。 没有枪械的两个人也拾起看门人的步枪,继续加入到战斗当中。 原本安宁和谐的小巷一下子变得焦灼起来,双方不断有人倒下,子弹的呼啸声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快来人!把火炮拉出来!我掩护!” 瓦萨来一马当先,把身上所有的手雷扔尽后,翻越墙壁冲向对面,手上的冲锋枪也仍继续射击着。 俄国人被他这一举动惊呆了,把一切火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但由于他们都被压制在掩体后,只能瞎打,结果没有一发打中。 其余人也被他的勇敢所鼓励,奥地利人纷纷爬出掩体,站起来掷出手雷,跟着瓦萨来一同射击。 战场形势瞬间反转,俄国人被逐渐压制住,俄共趁机将大炮搬走。 几个作战经验丰富的俄共为火炮开路,瓦萨来看到他们渐行渐远,也开始向后撤退,为他们断后。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察里津战役(3) 一路上激烈交战,革命部队以及瓦萨来部寡不敌众,最终慌忙撤退到一座满是残骸的大楼内。 进入后便将一楼窗户房门统统锁死,留下精锐的奥地利士兵负责防守。 其余人则往楼顶去,在高处打击敌人。一高一低相互配合,再加上他们时不时就发射一枚炮弹,让政府军无法集中进攻。 沙俄也不是没有火炮,但都被拉到城外去反制同盟国的轰炸了,结果几乎都被炸毁。 革命部队所缴获的火炮前不久饱受轰炸,炮膛和结构均出现了一些裂痕,被拿去城内修一修。可工厂里完全没有人从事生产,这门火炮也一直在拖着没有维修。 出于对自家火炮的信心,沙俄认为它开不了几炮就会炸膛,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于是让人一直在外面拖着,没有发起进攻。 然而他们这一放松,让革命部队成功利用各种材料,建立起了较为坚固的防线。 倘若沙俄不使用重武器,那他们打上一个月可能都打不进去。 但眼下外面库斯特的四十万大军显然更加致命,和区区几十人较劲实在不值得。 于是沙俄从原来的强攻改为围困,意图耗死大楼里面的人。 他们留下了四百人布置在大楼周围,在军官的指示下封锁街道,时刻注意大楼内的动向。 瓦萨来虽见势不妙,但长时间的紧张让他十分疲惫,此时已是毫无作战的念头了,见沙俄停止进攻,他舒缓了一口气,缓缓倒在地板上睡着了。 维德诺一众也尽丧体力,倚靠着墙壁,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闭上眼睛。 唯有几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主动为他们站岗,警惕地注视每一个角落。 屋外的沙俄政府军没有任何动静,直到夜晚瓦萨来他们醒来也仍未发动进攻。 瓦萨来深感不妙,他已经想到了外面的人到底要干什么,即使这几乎不可能,但还是让他有些惊恐。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他准备着手突围的行动。 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与几名俄共商量一下,毕竟他们的人比较多。 他拉来叶甫根尼和维德诺,对他们说: “外面的人想要耗死我们,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应当从中突围出去。” 两人同意了他的意见,但具体该怎么做,三人却各有不同。 身为传统的斯拉夫人,维德诺站起来慷锵有力: “我们应该要给他们来一个迎头痛击,让他们知道舞铲阶级的厉害!让我们的士兵与他们正面交火,直接从战线上撕开一道口子。” “我们就这几十个人,怎么打得过几百人?就算他们断手断脚,我们也打不出去。” 瓦萨来摇摇头否定道,即使有着武器上的优势,他也没有以少打多的想法。 “是啊。” 一旁的叶甫根尼也跟着附和,然后耸着肩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还需要保护好火炮,这更是一件难事,如果它出了闪失,你我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哈?我们都被包围了,你还惦记你那破铜烂铁!” 听到这满是失败主义的言论,瓦萨来怒发冲冠,抓住他的衣领咆哮道: “人命比武器宝贵!那堆废铁随时都可能炸膛,你却当个宝,真给军官丢脸!” 叶甫根尼一把甩开了他,以同样愤怒的语气回应: “这是组织的命令!你不是我们的人,自然可以不遵从!” 两人的争吵迅速引起了大楼内所有人的关注,维德诺一看气氛不对,连忙上去劝阻: “请不要在这产生过多的矛盾,我们眼下都有着更重要的任务,何必要起内讧? 的确如范哥维先生所言,大炮不过是冰冷的战争机器,没有人的驱动根本无法运转。 而现在我们连人都快保不住了,大炮丢了就丢了,将来再议也罢。” “你小子怎么净为一个侵略者说话?” 叶甫根尼怒不可遏,手颤抖着指向瓦萨来: “军人就要服从命令,上级下达的命令就是铁令!必须要把炮拉出去!必须!不然我宁可死在这!” “既然你们如此顽固,那我只好自己去了!” 瓦萨来已经是气的忘记了思考,带好军帽拾起装备,招呼他的手下走下楼梯。 见他渐行渐远,维德诺着急的跑到叶甫根尼前面,摇着他的身体焦急道: “你难道就不能灵活一点?非要死盯着大炮不放?命令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啊!你不能变通一下吗!组织了解我们的困境必不会责备!” “不管!命令就是命令,就算死也要完成!必须要把炮拉走。” 见他仍不肯放弃,维德诺的双腿像是灌了铅,缓慢地向后退,敬了个礼后,从墙上提起一把枪。 “干什么?” 维德诺没有反应,沉默地跑下楼去。 “你给我回来!你给老子回来!” 叶甫根尼有些慌张,连忙呼喊几声,可仍得不到回应。 突然听到外面响起枪声,他慌张地站起来,咒骂几句后,也捡起一把枪,大喊道: “同志们,该打仗了!拿着枪跟我冲出去!” 外面的瓦萨来突然听到自己背后的吼声,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从身前的掩体一跃而起,在激烈的交火中趁着夜色和混乱跑到一个路口。 听着耳边从未间断的枪声,他带着手下围绕着声源狂奔。 很快,他们就跑到了沙俄阵地的后方,举起枪射杀里面的所有人。 听到特别的枪声,维德诺迅速反应过来,带着一众人冲出掩体,插着刺刀奔向对面。 沙俄军也不甘示弱,一同插上刺刀发起冲锋。 两军碰撞之际,惊悚的吼声就已经回荡在战场中。 激战后更为惊悚,刺刀捅来捅去,鲜血洒满疆场。 即使每个马克思主义者们的信仰都极其坚定,可无法弥补人数上的劣势,他们很快就出现颓势。 关键时刻,叶甫根尼抄出腰间的铲子,让一个又一个波耶贵族感受到了舞铲阶级的力量。 俄共党员们信心大振,满腔怒火的他们逐渐杀出了一条道路。 但更多的敌人填补上战线,把他们的努力化为乌有。 好在瓦萨来已经处理好了阵地里的俄国人,现在已经赶到了沙俄军的后方。 他们迅速举起枪,扫向密集的敌军人群,随即倒下一大片人,把人数劣势扳了回来。 打光弹匣后,瓦萨来高举军刀冲向敌人,身后的奥地利人也紧随其后。 在两面夹击的情况下,沙俄军近乎全部战死,所剩投降者,亦被瓦萨来及其下属屠戮殆尽。 战斗结束后,瓦萨来身子摇晃,看向朦胧的天空。 这场无休止的仗还要打多久?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察里津战役(4) 突围之后,瓦萨来所带领的奥地利人仅有五人;革命部队也元气大伤,原来的三十余人现已不足十人。 但他们没时间哀悼,刚刚激烈的交战声肯定会惊动城内沙俄政府军,倘若不能抓紧时间赶快逃离,必定会被他们重重围住。 好在叶甫根尼不再倔强,炸毁了那门火炮,出来后的他整清完战损后,带着部下前往察里津东部港口。 瓦萨来也跟着他们一同前行,双方虽然看不顺眼,但还需要对方的帮助。 路上他们拐进一个又一个深不见踪影的巷子,从阴影走出来后又多出了许多人,几番周折,他们的规模竟然扩大到了将近一百人。 叶甫根尼看看身后的士兵,就像是在看亲人一样,显得十分亲切与自豪,似乎忘记了先前他们的遭遇,满怀激动地说: “我有一百余人,配上民兵与内应,夺得东部港口如同探囊取物。” 他的话非常自大,但也的确如此,沙俄政府腐败军队无力已经是世界所有人的共识,它屡屡再创新的失败战绩,让人自波兰战役后便从不对沙俄军队抱有一丝希望。 没有人会相信他们能够在库斯特大兵压境的危机下,还能腾出兵马来抵御骚扰,特别是叛乱,沙皇政府已经摆烂了,对它不理不会,只有资本家们勤勤恳恳,自己领兵出去剿灭。 而像察里津这样处于前线的城市,里面有钱人早都跑了,没钱的落魄家族也在为自己挑墓地,根本没有政府军或是地方军的干扰他们的行动。 叶甫根尼相当有信心,他从不把那些腐朽的罪恶力量放在眼里,在他面前不过都是些冢中枯骨,早晚都将会带着它那历时已久的罪孽被正义连根拔起。 然而他心中的雄心烈火刚刚燃起就被泼了一桶大水。 “哈?我可不认为这样,他们的力量虽然打不过我,但打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最好还是小心点吧。” 瓦萨来不知道他心中的念头,一贯身为军人的他出于谨慎劝诫他们,言语中还带着些许讥讽。 可未曾想到叶甫根尼不是个大度人,一听闻到外族无礼的言语,他当场暴跳如雷,手颤抖着指向瓦萨来,将心中堆积而成的怒火一股涌出: “你一个帝国主义的走狗也配谈论我们!军队不行可以再练,国家腐朽就只能推翻重来!你的国家就是一个臭流氓,压榨万物苍生,现在各地民族觉醒了,你的祖国和你的官职马上就会不保了!” 很难想到叶甫根尼是一个共产党员,暴躁的性格与宣传上的完全不符,但瓦萨来不在意,因为无论从属于什么党派,只要是俄国人他都打心眼瞧不起。 他很想跟叶甫根尼再骂上一场,但维德诺察觉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连忙上去劝阻。 瓦萨来一心想跑出俄战区,可没有帮助也出不去。只好作罢,忍气吞声走向一边。 叶甫根尼也需要他的帮助,冷哼一声也没有再刁难了。 一众人沉默地走在坑坑洼洼的街道上,地面上散布的废墟不断阻挠他们的行程,四处尸体也在拖拽着每个人的脚步,似乎都不愿他们离去。 叶甫根尼走在最前头,冒着随时可能被一枪毙命的风险领导着队伍,最终不知走了多久,他挥手命令部队停下来。 队伍随即分散到四周寻找掩体隐蔽,霎时间每个人就做好准备,举起枪洞察着周围变化。都 走在最后的瓦萨来不满地走了上来,原先的怒气明显没有被消化掉,怒目圆睁走到叶甫根尼面前,带着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大声质问道: “这就是你们的港口吗,可真落魄啊!” “我记得奥地利是个内陆国家吧?就达尔马提亚那一小块地区,还胆敢跟我们广阔无际的海岸线作比较!” “指一大片破烂港口一遇冬天就用不了?以及出海口被敌人牢牢掌控在手中?” 叶甫根尼眼睛直视港口,没有回答瓦萨来的话,他实在不想和一个故意找茬的人说话了。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后又吐出去,几次反复,终于稳住了焦躁不安的心理。 缓缓睁开眼,向前迈动几步,以最平静的口吻说出计划: “港口内大约有两千守军,其中有六十人是我党成员,还有两百人因对政府心生不满而联结我们,只要我们有一个足够亮眼的信号,他们便会冲出来和敌人交战。” 说完,他还用责备中夹杂着可惜的目光瞅了一眼瓦萨来,哀叹了一声,似乎还在为丢失大炮而伤心。 “外面还有将近五六百人,皆是当地市民,他们或堆积怨气已久而宣泄,或担忧于民族前程而挺身而出,或惊恐死于乱军之中而为保命,总之他们会加入我们。 你不必去管这些事,我自会叫人去收编他们。好钢用在刀刃上,既然你的部队最为精锐,那么等到了关键时刻你自然会接收到命令。” “什么是关键时刻?你死了才是吗!麻烦把话讲清楚。” 瓦萨来对这种极不严密的命令十分不满,以为这是在公报私仇,厉声呵斥他。 自古以来奥地利人都是尚武的民族,瓦萨来也是如此,他争求率先上阵杀敌,而叶甫根尼模棱两可,既不告诉他什么时候打,也没告诉他在哪打,几乎没有让他上战场的意思。 这种从民族角度的侮辱任谁都不能接受,年少气盛的瓦萨来藏不住想要杀人的眼神,惊得叶甫根尼浑身冷汗,一改之前不积极的态度: “那好吧,你带着你的部下进行包抄。呃...我们发起主攻后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你只需要偷袭他们即刻,然后再打通我们与内应之间的通道。” 叶甫根尼还想敷衍几句,可当瓦萨来犀利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瘆人后,他就连忙详细地说了出来。 瓦萨来这才收回目光,可眼神还是十分犀利,以至于所看到的人都不敢直视他。 维德诺偷偷跑到叶甫根尼的背后,称赞瓦萨来之后必成大事。 然而叶甫根尼不顾一屑,仍不把他看在眼里。 直到将视线转移到了他灰黑色的军大衣上,肩膀旁引人夺目的臂章时时刻刻提示着穿戴者的军衔: 奥地利上校?自己好像只是个中尉吧......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察里津战役(5) 凌晨两点左右,突袭行动开始,叶甫根尼带人来到瓦萨来身旁。 自从知道瓦萨来是个上校之后,就没人敢去招惹他了,不过仍是很好奇为什么一个校级军官周围只有几个小兵。 叶甫根尼从腰间取出张地图,上面画满港口的内部结构,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他们所需攻打的港口的结构。 他两只眼紧盯瓦萨来,深吸一口气压灭怒火,心平气和地说道: “港口北部有一处兵营,里面估计有四五百人,他们大多缺衣少粮,一个人顶多能打五六枪。 我希望你能够把兵营烧毁,让敌军陷入混乱之中,同时也好作为呼叫内应的信号。 你的行动至关重要,我们将会在接收到你的信号后才会发动进攻,望你一定要拿下来,谢谢了。” 瓦萨来惊讶于他为何变得如此客气,有些可惜的答应下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虽然他的手下怀疑叶甫根尼是要他们先去送死,但瓦萨来不这么认为,革命部队的战斗力极差,少了他们的帮助叶甫根尼的行动岂会成功? 更何况倘若他死了,愤怒的库斯特必会把整个察里津夷为平地,即使叶甫根尼他们并不知道他是库斯特的儿子。 瓦萨来没有理会下属的顾忌,收拾好装备后便带着他们走了。 他们先是走到了港口外面观察情况,看到出入口处无人把守,便小心翼翼的摸过去。 爬了一会后,发现里面连一座路灯都没亮,更无人在看守。 瓦萨来大胆起来,带着部下一路狂奔,很快就跑到了关卡处。 几人见距离不远,连忙向后收力以免撞到栏杆,蹲在了外面的一处草地。 得益于他们身上灰黑的衣服,潜伏在暗中近乎无人可以发现。至于急促的脚步声,俄国人可能都睡着了而没有听见,他们没有任何反应。 感觉眼前黑漆漆一片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拦,瓦萨来抬头一看,是两座哨塔竖立在他们面前。 他做了一个手势,身后一群人随即跟了上来,举着枪警戒四周。 他带着一个人,谨慎地爬上楼梯。 然而就算用力再轻微,皮靴与铁板之间的碰撞声却仍不减,他顶着这如铁针摩擦般刺耳得到声音,每踏出一步都是极其紧张。 最后还只差五个台阶的距离,已经足够从下边看到上面的情况了,可瓦萨来却没看到一个人影。 瓦萨来壮大胆子,更加小心的踩上台阶,举着枪指向可能有人出现的角落。 他的头探出去前后观察,看到后面有一个黑影躺在地板上。 他被吓了一跳,但好在没发出声音,缓过神后,连忙把枪瞄准他,身下的队友也反应过来,两人一同戒备起来。 等待将近十秒后,见那黑影还是毫无反应,便用手轻碰了一下下面的队友。 下面的队友心领神会,赶快登上阶梯,举着枪指向黑影。 黑影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队友便从腰间掏出匕首,缓缓靠近它。 队友一个箭步突刺过去,手中匕首直指喉咙。 一瞬间,黑影的脖颈处涌出了大量深红色的血液,就像是绽放于黑暗里的玫瑰花一样,飘洒入无尽的黑暗当中,让世界终于有了一些生机。 队友刚想收回匕首,可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抓住自己,想要挣脱又挣不开。 回头一看,一个俄国人面目狰狞的紧盯自己,脖颈的鲜血明明流得满地都是,正常人早都死了,可他还有如此大的力气拽住他,几番挣扎也无法把他推出去。 瓦萨来看到也是惊愕不已,一时半会竟然没反应过来。 听到队友的求救后,他才连忙拔出军刀,换了个位置劈向俄国人,以免误伤。 一刀斩下后,那人的头骨盖被掀飞,花白的脑浆迸溅出来,洒在了瓦萨来的衣领上。 但他还停留在刚刚的震撼中久久不能平静,没有注意到这些肮脏的东西。 直到被身旁的队友小心翼翼的提醒,瓦萨来才反应过来,连忙带着他走了下去。 对于另一个哨站,有了先前所造成的阴影,瓦萨来命令只留两个人戒备,三个人上去行动以防万一。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每个人都变得更加谨慎,登这一个不足十米的塔将近耗费了四分钟。 然而一番艰苦后,几人才发现这座塔上没有任何人在看守,算是白费功夫一趟。 但瓦萨来没有生气,毕竟小心谨慎没有任何错。 看了眼手表,现在已经2点半了,必须要快一点了,否则革命队伍可能会等不及了。 走下去后,带着几人一路飞奔,期间他们没看到任何人,整座港口都显得空荡荡的。 只有走在街道上的几名日耳曼人知道,这座港口马上就要爆发一场激烈的战斗,一场意识形态鲜明的战斗!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军营外面。 瓦萨来命令手下观察四周,把一切能烧的东西统统拉过来,一切值得汇报的也告诉他。 几个人瞬间一哄而散,各自去干各自的事去了。 瓦萨来也没闲着,他也在军营外面小心地闲逛,看看有什么东西。 突然,某个东西上面突然映出些许银色的月光,瓦萨来定睛一看,是一个金属材质的东西。 瓦萨来走到近处,仔细观察,才发现这是一个通风管。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然后便折返回去。 瓦萨来若无其事的在远处晃来晃去,很快他的手下纷至沓来,待所有都凑齐后,便让他们汇报情况。 他们很快就拿出了一堆东西,汽油桶和炸药以及各种助燃物都摆在瓦萨来的面前。 瓦萨来迅速让两人把汽油洒在兵营帐篷周围,一人负责关上大门,另一个人则和他一同关掉之前发现的通风口。 五分钟后,所有人都已经跑回到了瓦萨来这边。 瓦萨来点点头,然后又让人去安装炸药。 待安装好后,所有人迅速撤离到安全位置,瓦萨来一挥手,一个士兵按下手中推杆。 一声巨响把整个军营帐篷都给掀飞,爆炸所产生的热量迅速点燃了周围的汽油,火光迅速蔓延,很快就覆盖了整个军营。 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嘶叫声响彻在苍穹之中,几乎是同时,远处又传来一阵怒吼声,紧接着激烈的枪声响起。 瓦萨来已经确定了军营里不可能会有一个人活着的了,带着所有手下走出军营,准备去参加争夺港口的战斗当中!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察里津战役 (6) 瓦萨来一众人奔跑着,他们身后即是足以吞噬一切的熊熊烈火,无数的惨叫声都源于此。 但他们毫不在意,斯拉夫人的惨叫声他们听多了,总是千篇一律,这次也是一样,没有什么吸引力。 不过他们还是要远离火势,否则就和那群火中的斯拉夫人没什么两样了。 跑出一段距离后,他们的脚步慢下来,变得谨慎起来观察周围。 战场上密集的枪声吸引着他们,诱惑他们走向无尽的深渊。 但血脉中纯正的日耳曼血统不断鼓舞着他们,让他们拥有无尽热血敢于去战斗。 他们化身成孤狼,潜入到港口的阴影,并在黑暗中与敌人作战。 瓦萨来带着手下小步走到一处墙壁,倚着它在夜里前行。 越是前进,枪响就越是响亮密集,他已经确定他们离战场不远了。 然而当他准备加快脚步时,突然街道上跑来了一群人,吓得他赶紧趴了下去。 躲在草丛里定睛望去,这群人的衣着很陌生,既不是革命部队的土匪装扮,也不是沙俄正规军的绿色军大衣。 或许他们正是沙俄军队里中“连衣服都没有的人”,可瓦萨来清清楚楚的看到,他们每个人肩上都扛着一把枪。 既然都能有枪,他们的地位肯定不低,可能就是所谓的内应吧,身上的衣服只是为了区别于沙俄军。 但瓦萨来不敢掉以轻心,毕竟黑灯瞎火的,要不是他们举着火把,可能就会直接被打死了。 瓦萨来把这群他不认得的军队放走了,等一了会见大街上没人前来,便又跳了起来带人跑走了。 可他似乎迷路了,复杂的港口让他认不清哪里是出口。 即使他的双眼竭尽全力把所看到的景物刻印在脑海里,大脑高负荷回想地图上面的标识,但即使把所看所想之物融合起来,也无法得出一个答案。 按照告示牌走了将近十分钟,结果才发现他们一直在原地转圈圈。 瓦萨来十分愤怒,一脚踹翻他面前的栅栏,看清楚后更加愤怒了。 那栅栏后面即是一条路,而且似乎看起来可以走出去。 瓦萨来带着人小心翼翼的穿过去,同时暗骂俄国糟糕的基础设施。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俄国人,因为告示牌是歪的,只不过瓦萨来没注意到而已。 按照这路走下去,果然走了出去,两眼的视野终于宽阔了一些,然而还是黑漆漆一片。 但时而零散时而密集的枪火短暂地照亮了一小块区域,与之同来的混杂声也能够为他们指引道路,这让他们不再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 瓦萨来率领众人奔跑出去,马不停蹄地向最近的一个俄国据点靠近。 当足够看清建筑和底下的人员时,他一挥手让手下停下来休息,自己则独自悄悄摸过去。 爬了约二十米左右,感觉到交战的火力越来越密集,流弹蹦来蹦去砸在地面上,其中就有一颗钉在了瓦萨来的周围,险些打进他的身体。 瓦萨来被惊出一身冷很,不再敢前进一步,转而匍匐在地面,一个翻滚躲在一个泥坑里观察。 趁着火光冒起的时刻,他成功捕捉到了一个又一个信息。 他的面前正是他的敌人——沙俄政府军,更远处就是革命部队。 看起来,这支倒霉的沙俄军队要被前后夹击了。 瓦萨来挥了挥手,随即几名士兵快速爬上来。 不过他们也遇到了和瓦萨来一样的问题:铺天盖地的流弹封锁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不得不依靠掩体一个一个爬过来。 这样很耗时间,而且一旦脱离掩体风险极大。 于是瓦萨来换了一个进攻方向,决定从这个据点的西南部发动突击。 西南部有一处墙壁,能够抵挡大多数飞跃而来的子弹,几人在那相对安全。 待所有人在坑边凑齐后,他们便开始了行动。 瓦萨来首先从坑里爬出来,然后向西便爬去,在他头顶上呼啸过去的子弹不计其数,直到他的汗流满面地爬到一棵树下,才感到一丝安全。 喘了几口大气,瓦萨来突然一个翻滚,继续向西边爬去。 而坑里的一个人看到他离开了第一棵树,便爬出坑来向那棵树爬去。 如此重复,将近过了十分钟,瓦萨来等六人都已经就位了。 看到没有任何受伤,瓦萨来相当满意,然后从一围篱笆中跳出来。 其他人也都纷纷跑出各自掩体,向瓦萨来靠拢,几人结成楔形队形逼近围墙。 即使枪响声丝毫不减,可却没有一发子弹打在他们旁边,他们也就一直这样小心谨慎地慢慢摸到围墙外边。 搜查了四周确定没有敌人后,他们便依次从缺口处翻进去。 进去后仍没有看到一个敌人,枪炮声也有了一些减弱,这让瓦萨来变得焦躁不安。 不过良好的素质告诉他不能大意,还是如之前那般谨慎。 他们绕过一处封闭的建筑,向枪声密集处摸去。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一群俄国人躲在搬砖后面跟人交火。 虽然其中有人往回看了一眼,可瓦萨来他们的黑军衣完全融入到了黑暗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瓦萨来想要在开火前找一些掩体,然而建筑和围墙之间所堵出的一条路十分狭窄,细长的道路没有任何可以抵挡全威力弹的东西。 他不再思索,要求手下保持阵型后,就端起冲锋枪扫射他所能看到的敌人。 身后的奥地利人也一起开火,火焰飞溅的枪口喷射出无数子弹,笔直飞向俄国腚眼里。 突然从后面出现的密集火力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但当革命部队感到针对自己的子弹变少后,立马反应过来,发起了更为迅猛的进攻。 瓦萨来很快就把他所能看到的俄国人统统打死,然后往后撤退,以免被困在狭窄地带。 刚一撤出去,就有一群愤怒的俄国人举着枪跑如窄道里,然而等待他们的不是复仇,而是更多迎面而来的子弹。 瓦萨来等人趴在外面向里面射击,一瞬间队列中大半的俄国人倒地而亡,剩下的人反应过来也来不及了,一齐被射死在地面上。 整个狭窄街道上尽是尸体,还在流淌的血液满地都是,墙壁的弹孔多的瘆人。 无尽的灾难数不胜数,这或许就是战争所带来的吧。 正文 第七十六章 绝望 附近的枪声逐渐减弱,直到偶尔还有些零星的打斗声时,瓦萨来才敢带着人走到据点里。 “果然是你!范哥维先生,真是感谢你的帮助。” 维德诺一看到他从阴影里走出来,大喊一声,随即兴冲冲跑了过来,紧紧抓住他的两只手以示真诚。 在敌国的领土和敌国人民并肩作战,而且看起来关系还不错,瓦萨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一直在尴尬的笑着。 好在维德诺很识趣,见他有些为难便松了手,两人都往后退了几步后再行军礼。 整理了下衣装,维德诺再次发出邀请: “我们这会休息两分钟,然后便会与叶甫根尼中尉会合,你是否愿意呢?” 瓦萨来沉默地点点头,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下去,他的手下也有样学样,立马躺在地面或是背靠墙壁坐着。 维德诺失声笑了笑,这群奥地利人休息时都是如此的训练有素,一言不发闭目养神;反观他的士兵却在休息时搞娱乐,差距一下子就打开了。 很快两分钟就过去了,维德诺吹了一声哨子,革命部队迅速集结起来,成排成列整齐地站在维德诺面前,看起来精力十足。 瓦萨来也是明白了哨声的意思,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他的手下也如他一样懒散,不情不愿如行尸走肉般爬到队列里,似乎不满短暂的休息。 但这不管维德诺的事,反正不是自己的兵,那群老油条爱咋咋地。 不过还是礼貌性的等待了一会,等瓦萨来的兵缓过神后便带军队开拔。 瓦萨来在路上仔细数了数,这支革命部队大概有八十来人,而之前在计划中总共有两百到六百人,除去一个大致的伤亡人数,叶甫根尼那边至少应该还有百来人。 把猜想藏在心底,瓦萨来紧跟着部队前行。 枪声突然密集起来,维德诺下令全军戒备,然而革命部队训练不充分,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他们被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子弹震碎了胆,不少人直接趴倒在地面上,把头深深埋在土里,宁愿继续处于被动局面,也不愿意拿起身旁的枪反击。 更多人是蹲或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该做些什么,要不是敌人根本没发现他们,可能下一秒就成为了一堆尸体。 虽然坚定的信念和崇高的理想不允许他们撤退,但形成如此局面还是相当不利的。 只有瓦萨来的部队久经沙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冷静,于是身为日耳曼民族的他们承载着斯拉夫人的寄托,冲上前去干掉另一群斯拉夫人。 这些事他们干多了,拿下阵地轻而易举,六个人在沙俄阵地里进进出出,撤退的时候又时不时杀一个回马枪,如此反复,很快就把里面的俄国人消耗的差不多了。 后面的维德诺看到后欣喜若狂,憋了一口大气,然后一股脑吹进口哨里。 在无情冷酷满是子弹的战场,尖锐而又响亮的哨声在空旷的土地上显得极其特别,就像是死神索命一样,而且还毫无阻碍。 原本楞住毫无反应的革命军队,听到哨声后已经别无抉择,必须冲上去赴死!这是为了马克思主义的伟大事业! “万岁!啊~!” 哨声未平,更加震撼人心的嘶吼声来了!这是由几十个无畏死亡的人共同发出的咆哮,对俄国现状不满的咆哮! 他们眼里充满了狠劲,这是与颓废的沙俄军极其不同的疯狂。 简单在枪管前插上刺刀,然后便义无反顾的冲上山坡。 就连瓦萨来也不敢相信怕死的斯拉夫人竟然能有如此大的转变,惊愕的眼神中逐渐多出了一丝敬佩。 沙俄军听闻自己背后突然出现了及其渗人的吼声,不用观察就想要往后撤退,但他们往后撤一步,面前的人就往前来一步。 维德诺意识到叶甫根尼就在前面,随即命令士兵更加疯狂地冲锋。 沙俄军腹背受敌,情急之下他们从正面抽走了一挺机枪,把他架设在了背面以压制维德诺部的进攻。 刚刚摸上阵地旁的瓦萨来看到突然来了一挺机枪,没有废话就扫空了一梭子弹药,把机枪周围的人干掉。 换弹的同时,他还招呼身后的革命部队,让他们快点从缺口里打进去。 一个距离他不远的革命成员投以他感激的眼神,随后便大吼一声,高举刺刀直冲入阵地里。 瓦萨来被这突然又恐怖的冲锋吓到了,连忙起身观察。 那名士兵成功捅死了一个人,可刺刀还没有拔出来,周围就有一个沙俄兵抄着刀朝他砍来。 瓦萨来刚想射击,但按下扳机后他才知晓自己已经没有弹药了,懊悔的同时又命令自己的手下赶紧开枪。 可他的五名手下都早已打光弹药,六把冲锋枪里愣是凑不出一发子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名士兵被砍死。 士兵的右手臂被砍飞,整个身体失去平衡倒在地上,而沙俄兵的愤怒似乎还没有消尽,再次举起手中模样怪异的砍刀。 正当他将要劈下时,一股从后背传来的疼痛让刀从手中滑落,不甘的向下看去,一根血淋淋的刺刀定在了他的胸膛。 这正是革命部队的后援赶到,越来越多的人冲了进来,用刺刀和敌人近距离搏斗。 革命部队的团结感动了瓦萨来,他站起来高举起军刀,身后五名奥地利人也掏出砍刀。 可他挣开的嘴却无论如何都吐不出一个字——远处传来了好几连串熟悉的声音。 这是...他们的火箭炮! 瓦萨来竭尽全力,干裂的嘴唇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快趴下!” 然而他说的是德语,只有身边五个人迅速分散,趴倒在坑里,其余还在战斗的斯拉夫人对此没有任何感触,战斗还在继续着。 对他们来说,这只不过是平常的炮火声罢了。 瓦萨来望着砸向自己的红色烈焰,心中充满绝望。 骤然间,几百枚火箭炮弹接触到地面,以撞击点为中心,产生的庞大火焰瞬间吞噬掉了整个察里津。 先前还在肉搏的战士们瞬间化作一团碎肉,战场的喊叫在这一刻就像是婴儿的啼哭,那些拥有坚定信念的革命部队也转瞬间飞灰湮灭。 更多的炮弹紧随其后,对城市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饱和轰炸。 无数的建筑轰然倒塌,破瓦和锈钢充满察里津,这个南俄地区最重要的城区已被夷为平地。 港口传来一声声吼叫,那是一群奥地利人正在从伏尔加河上登陆。 “范哥维,我救了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吗!” 瓦萨来残存的知觉还能够感受到一个人勉强站起来,那人说出那句话后,一连串的枪响声又充斥在耳边。 瓦萨来用手支撑自己想要站出来,但身体无力,很快又倒下去,伴随着落水声陷入昏迷。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秘密战争部特遣部门 整个世界似乎都充满了药水味道,除了它便没有其他的气味了。哪怕是闻惯了的焦糊味,在这里也闻不出一丝。 瓦萨来在血雾中隐隐约约看到他的父亲库斯特一动不动站在他面前,自己不受控制的往前走,直到超越他逐渐凋零的父亲也不停下,独自继续走在无尽的深渊。 直到朦胧的意识逐渐聚集起来,他缓缓睁开眼。他的左眼终于漏出一丝光亮,然而他的右眼却仍旧暗红,什么都看不到。 一群医护人员见到他睁开了眼,显得十分高兴,不过看起来是个领头的人物却更加小心谨慎,稍微往前迈几步,伸出头对他说: “瓦萨来先生,你醒过来了吗?你能看到我吗?” 原本寂静中突然有了声音,瓦萨来用他那残存的左眼瞥向声源,可也只得看得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支撑自己起来,可他只能感受到右臂在发力,不过还是竭尽全力向上撑着。 旁人看他就像是在看一条虫子在蠕动,都觉得十分搞笑,但血腥的场景让他们笑不出来。 “别动!” 院长刚被人提醒,急急忙忙赶来,看到瓦萨来想要从医疗床上起来,连忙跑去制止他,然后又告诫他: “你残疾了!你的右眼被破片划瞎,找到你的时候,眼球已经不知道哪去了! 左臂长时间受到严重的挤压,已经不成形了,只得截肢。 还有你腹部曾被一根钢筋贯穿,造成了局部大出血。” 旁边的医护人员见他如此坦率地说出瓦萨来已经残疾的事实,急忙想要阻拦他,可统统都被打开: “你已经是极其严重的状态了,千万不要乱动!” 然而床上的瓦萨来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迷茫地看着他们,让本来焦灼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他不会...两耳朵也聋了吧?” “别吧,这还能活着的吗!人体的结构有这么坚硬吗!” 一动不动的瓦萨来引得一众好奇,唯有院长急忙拉人来进行检查。 几分钟后,院长一脸沉重地走出来,对众人说: “哎,已经确定了,左耳耳膜震碎,再加上脑震荡,他的右耳也暂时听不到了。你们把他看管好!不然上面怪罪下来我们承担不起责任!” 得到确定后,其余医护人员便也不再闲聊了,除了几个人留下来看护再次陷入昏迷的瓦萨来外,大部分人都各干各的去了。 如此严重的伤,换做别人早都应该死了,而他能活下来,或许是因为他身为“战神之子”吧。 在确认瓦萨来并没有死后,他就迅速被转移出了靠近战争的高加索,前往帝国中心维也纳去治病。 帝国为了表彰他的勇敢和献身,给他颁发了一级铁皇冠勋章,授予他进入枢密院的权利。 让一个残疾人进入枢密院,这在无论是哪个帝国来说都是未曾设想的,如此做必回遭受到来自多方压力的反弹。 不过这种事没有发生,其一是瓦萨来身为库斯特长子,在人民群众和部分贵族中拥有天然优势,他们把他当成偶像,自然不会遭受到反对。 而且一代战神,他的儿子为国而战,险些身死,不给些厚待难以服众。 何况瓦萨来现在还处于昏迷的状态,谁知道他能不能醒过来?现在的治疗只是名义上的,现有医疗技术不可能让一个因伤势昏迷的人醒过来,说不准他睡个一百年都有可能。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瓦萨来在6月2日被转入维也纳后,军备库厂长佛克斯、钢铁厂长阿金森都突然暴毙,传言说他们勾结外部势力被处死。 更令人震惊的,这条在维也纳家喻户晓的传言,却无法流通到土耳其那边。 就连瓦萨来调回维也纳这件事,也只有一些老权贵知道,报纸上却没有登载。 而目前他所处的医院,高层也统统被换掉一批,这更没人知道。 到底是谁干的事?唯一知道的就是什么也不知道。 或许是天意,瓦萨来在转入维也纳第二天后就已经完全恢复意识,现正在医院疗养已经痊愈大半的伤口,预计二十年后便可出院。 可万幸活下来的他却不愿老老实实的待下去,别人的安慰对他来说就是扎心底的讽刺,居住在封闭的医院也十分压抑。 他只能在报纸上看到“库斯特二十二天攻占乌克兰全境。”这一类与他父亲有关的词眼,让他很不舒服。 不过一些号称“库斯特派”的成员邀请他重新出山,即使不再回到战场上,也可以在政治上重新打出一片天地。 瓦萨来当然同意了这个要求,但他受到了医院的阻拦,残疾的他也不能硬闯出去。 可就在当天晚上,一批人从黑夜里走出来,把瓦萨来居住的隔间的窗户打开,然后悄悄带走了他。 瓦萨来认得他们身上的衣服——秘密警察,不过他却总感觉像是一群德国人,或者说是萨克森人? 他被扒出去后,才发现这群人使用绳索爬上来的,这可不是一般贪生怕死的秘密警察能办到的,这让他越发怀疑。 直到进入了较为偏僻的一处密闭建筑里,他才恍然大悟。为首的人才对他说: “先生,我们直隶于‘秘密战争部’,是你父亲所掌控的。 他命令我们把你救出来。同时,”那人从腰间取出一张信条: “您将成为‘秘密战争部-驻奥特遣分局’的总司令,拥有部门在奥匈最高的权利。” “驻奥?”瓦萨来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伤口的疼痛也不在意了,靠向那人,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是的,部门的总部在土耳其,而且在名义上归属于凯末尔先生的掌控,很惊讶吧。” “嗯,所以...命令?” “一个月内不会有命令,你隐藏好自己,不要与外界有任何沟通,我们会留给你一个仆人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到时,总部会往你这派来一些训练有素的奥地利特工,那时再执行任务也不迟。” 话音刚落,那人就打算离去。瓦萨来也没有阻拦,只是坐在椅子上,一遍遍回忆之前的事。 维德诺、叶甫根尼他们是死是活?落水声又是些什么?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渗透计划 这两天内,瓦萨来一直待在那个房间里,每天都会让仆人给他买报纸看信息。 他从医院里跑出去后,报纸上并没有发布与之相关的内容,就连政府也不公开声明。 但他的仆人察觉到,最近维也纳有些混乱,多出来了一些宪兵卫队,可能就是要去把他抓回来的。 不过他怎么可能会回去,没人想被禁锢,特别他还是一个相当有权利的人,被禁锢简直太窝囊了。 奥匈政府也不是什么好鸟,谁知道他们到底在筹划着什么,反正瓦萨来基本上对它没有任何信任了。 所以他也就一直在房子里等着,外面也没人去干扰他,房间的隔音和隐蔽程度都做的相当好,基本上不需要有什么担忧。 即使有一些愣头青找上门来,可当看到看门的人乃是一个德国老容克后,必定会悻悻而去。 等到六月十日,他才终于收到真正来自外界的消息——库斯特往他这派了将近有二十来人,而且都是土生土长的奥地利人,他们都受到了良好的训练。 “先生,我们被命令去渗透入奥匈内部,去详细观察政治情报,然后汇报给高加索,而你就是我们的领导。” 有一个人站出来说,看起来是个领头的。 “那也只能你们自己去干了,我不能露面,所有外出活动我也都不能参加。” “我们能理解,可你似乎误解了什么。领导是领导,士兵是士兵,领导就是让士兵去干活的,怎么能让你亲自出马呢?”他又转头对周围人说:“对吧!朋友们。” “对!” “对!” ... 瓦萨来听到一个地位比自己低的人,却能讲明白各种人都该干什么事,脸上有些羞愧,不过他没有在意,捂住嘴咳嗽了几声缓解尴尬,便继续问他们: “那你们找我干什么,我一个残疾人,了解外事只能通过这荒诞无比的报纸!” 瓦萨来愤怒的搓起手中的纸,并没有发出清脆的声音,原来那报纸早就被汗水和皱纹填满,像是一块湿抹布,捏起来十分柔软轻松。 “请放心,我们会把一切打探过来的情报交到你这,那时你所看到的信息就都是真的了。 而你只需坐在椅子上就能收到一手情报,然后经你批准,我们会把情报转移到别处。” 听他这么解释,瓦萨来才有些安心,舒缓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后便露出严肃的神情,宛若重新回到之前领兵作战的状态: “那好!我们就提前准备一下吧。 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维也纳应该封闭了与外界的政治信息流通,我们是不可能直接把信息直接传出去的。” “嗯。”瓦萨来的话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每个人都为他的恢复感到意外和欣喜,但没有一个人能够注意到,暗地里有一个在记录着瓦萨来的言行举止。 “所以,我们需要发展一个下线,用来联通我们与外界。这个地方要求是一个交通枢纽、沿海、且治安条件并不优秀。可这么多条件实在是太难找到了,你们有何建议吗?” 面对瓦萨来的问题,大多数人都被难倒了,不过很快人群中就出来了一个人: “我觉得蒂利亚斯特港口很不错,它几乎符合了这些条件。” “虽然它基本符合前两个条件。”瓦萨来的德国护卫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用严谨的态度责问道: “可...它作为奥匈最重要的港口之一,按照常理来说,治安防备应该不差吧?” “哈哈哈!老先生,这不能怪你,不是你不懂常理,而是你不懂奥地利!” 领头人物拍手大笑道,随后其余人反应过来后,也都大笑起来。 瓦萨来按住额头,冥思苦想想了一会,似乎悟出了道理,也咧开了大嘴,很快又用手堵住嘴,但脸上的笑意依稀可见。唯留一个不谙世事的德国人迷迷糊糊。 “本来政府就力不从心,如今更是四处逢敌,奥匈哪有精力处理这些!” 德国人两眼依旧茫然,但也一直保持着尊敬,鞠了个躬后便走出房屋。 “好了,谈谈别的吧!”瓦萨来见人走了,乐呵的把手放下,然后又不断挥舞: “我不了解情报部门是怎么运转的,所以建立下线的工作就由你们来负责吧。关于情报的传输的讨论就到此结束吧,还是聊聊关键的。 我们该如何渗透进去?就我们二十几个人,能形成什么力量?” “量力行事呗,我们又不是非要去找政府的硬茬,可以先干一些小事练练手。” 瓦萨来听到后恍然大悟,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伸出一根指头,瞪大左眼,翘起二郎腿,这一番举动逗笑了不少人。 接着他又稍稍张开嘴,像鬼一般悄声说: “那好啊,我的建议是——去斯洛文尼亚,先打听一下阿金森是怎么死的,这应该不太难吧。” “看你那副样子,我还以为你会出什么难题呢!原来这么简单!好办,不出四天我们就能调查清楚。” 领头人两眼一大一小,用调侃的语气说: “对了,你身为战神之子、情报部门的头头之一,能不能帮我们报销路费?” 屋内一片大笑,即使屋子隔音能力再好,外面也能略微听出一二。 在外站岗的德国人突然打开房门,伸出头对里面咳嗽两下。 一群人瞬间又安静了起来,不过大多都在偷着乐。 好一会他们才停下来,直勾勾的看着瓦萨来,期待他的反应。 他无奈地笑了笑,点头对他们说: “好吧,我会给你们报销的,但要成功才行,如果被打的屁滚尿流那最好还是别来找我了吧。” “哈哈哈!放心吧,我们不会辜负你的众望。” 得到瓦萨来的肯定后,领头便打开了房门,跟房外的德国看护打了个招呼后就走了出去。 其余人也纷纷从座位上起来,一同有说有笑的走向外面。 待所有人都走出去后,德国看护便向瓦萨来敬了个礼,然后便关上房门。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冤家路窄 “先生,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名看大门的德国人,或者说是冯-瓦尔德,站在门中心对他说。 听他的名字就知道他是个德国老容克贵族,但曾因为一些政治不正确,其贵族身份被剥夺,而后被流放外地。至于它到底干了些什么就无从得知了。 “瓦尔德,能不能给我一些清晰的情报?” “很抱歉,没有任何情报,我走了,安好。” 瓦尔德走出门外,临行前门也给带上了,让房内一片黑暗。 瓦萨来也没心思工作,乱逛了一会便躺床上睡了。 第二天,他被电话吵醒,下床接通后,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先生,我们已经查清楚了。” 电话那头,一个西装带双排扣的人,脸上带着个金丝眼镜,嘴巴里也叼着根雪茄,看起来就是个成功人士,引得周围人只得远远羡慕而不敢靠近。 不过要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西装完全不合身,眼镜也显得很大,而且他根本不会抽烟,吸一口雪茄就要咳嗽几声。 “咳咳!日安先生,阿金森已经不可能死于报纸上传的枪毙了。” “这还用你说!” 瓦萨来眼睛瞪圆,瞳孔中的怒火依稀可见。 “看起来你还没有完全康复,咳!阿金森死得挺惨,他是被人推到炼钢炉里的,骨灰都没留下。” “嘶!”瓦萨来深吸一口凉气,然后又饶有兴致地问: “那你如何确定呢?或者说,推他下去的人是谁。” “我昨晚从炼钢厂里偷出了一些文档,上面写着‘阿金森因错误操纵机器造成事故,其被诉赔偿五万克朗’。挺搞笑的,他们管死人要钱。” “不可能!他从事冶金少说也得有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会搞错!明显是别人搞出来的。” 瓦萨来猛地站起来,不可置疑地说道。 “如果没有错的话,幕后黑手应该是斯柯达工厂,他们联合政府搞出来的‘事故’。” “怎讲?” “我们在工作之余,随便潜入到了斯柯达造炮厂。里面居然有一个傻子心甘情愿给别人加班,然后被我们干掉了。” 说话之余,他还鼓捣自己身上的装饰: “他还挺有钱的,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工人所能拥有的财富,虽然那的确是他该拥有的。直到我从他的衣兜里发现了一个欠条,哈哈哈!不过他身上还有一个东西你应该很感兴趣。” “嗯?” “他身上有封信,信上有关于阿金森。” “嗯!” “但他没有直接参与刺杀。” “嗯~” 瓦萨来心里有些窃喜,不过还是怒声质问: “那你是在耍我吗?” “你不是在问我为什么确定斯柯达是幕后主使吗,这就是理由。” “呃...那好吧,赶快把有价值的东西说出来吧,别再拐弯抹角了。” “我们记录了很多东西,一时半会说不清,而且斯柯达死了一个关键的人物,肯定会严加防范。所以,下午见了,先生。” “嗯...” 瓦萨来挂断电话,长叹一声,然后又躺在床上小憩。 至于在斯洛文尼亚的那群间谍,他们可能要食言了,因为他们没有乘坐火车,而是步行的。 瓦萨来一直歇到了中午才醒来,眼看墙壁缝隙外的明媚阳光,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心底有一些难以言喻的悲伤。 没办法,瞎一只眼断一胳膊,这样的特征实在太明显了,整个维也纳找不出第二个。 看吧,瓦萨来闲得整天都在阅读书籍,他之前几乎看不进一个字。 但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借此打发时间,同时从他父亲对战争艺术的总结中汲取一些先进的军事知识。 “先生,他们来了。” 突然地一阵敲门声,惊动了还在烛光底下看书的瓦萨来。 他抬头一看,发现天黑的几乎看不清任何了,把垒起来的书放回书架,放松了一口气,便说: “让他们进来吧,瓦尔德。” 有些年头的门缓缓打开,一群人小心地绕过这尊看起来就要倒塌的门,然后便涌进来,很快就又把小屋的客厅挤满。 为首的人呈出一叠白纸,上面的钢笔字迹密密匝匝,不过字相当漂亮,瓦萨来读起来竟然有些享受。 “这肯定是一个有钱人写的。我猜,”瓦萨来摸了摸他的下巴,沉思一会说: “斯柯达公司的老板?” “是也不是。” 瓦萨来抬头看着那人,眉头一皱,有些不满的说: “能请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居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实在有些抱歉。记得下次说话别拐弯抹角了。” “伊德兰特,其他人的名字我日后也会排列在一张纸上。” 伊德兰特摘下黑色圆礼帽,食指转了它一圈便扣在桌子上,略带笑意地说: “你会把枪对准你的父亲吗?我们就是干这一行的,说话不小心点早就去见上帝了,哈哈哈!” “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好吧,我不会提什么要求了,但请你以后说话清晰点。” 伊德兰特脸上依旧充盈笑意,从腰间小包里又掏出了一些纸。 瓦萨来刚站起来打算接过,伊德兰特却突然往后退了几步,拿着纸的手指向瓦萨来: “你那一篇还没看完呢?不要分心!” 面对他的呵责,瓦萨来无奈回到座位上,内心焦急只能简略用眼扫过一片又一片黑字。 将纸来回翻转,确认自己看完后,有些惊讶地说: “刺杀者是个匈牙利人?看起来他的动机只是单纯的信仰太过极端了。” “嗯!接着看吧。” 伊德兰特满意的同时将其余白纸甩到瓦萨来那边。 又是一番仔细的阅读后,瓦萨来望向残破的天花板,两眼充满不可思议: “那个人不是被斯柯达炒鱿鱼了吗!怎么还肯回来为他办事呢?” “被辞退又不代表不会给人工作,何况你爹害惨了他,怎能不怀恨在心寻求报复。” 瓦萨来换换点头,两眼有些呆滞,似乎在回想什么,突然苦笑一声: “真是冤家路窄啊!不过我必须要给我爹擦屁股了。” 正文 第八十章 东线战局——德国主场 6月7日,距瓦萨来入院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在极短的时间内东线取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成果。 一个月之前,在南方,库斯特所率的四十万大军碾平了察里津,顺便把大半个南俄都化成一片焦土。 仅仅几天后,他们就把战线推移到了顿河东南岸,与相邻的伏尔加河共同构建出一道防御。 但他们根本没打算防御,对岸的俄国人早都没了精气神,察里津失陷后就已是一溃千里,毫无组织度可言。 无论是哪一面,都看不到一个人愿意抵抗,甚至随便来几个人偷渡过来,那些俄国人就投降了。完全不需要执行保守的集中区域优势兵力的打法。 于是在交错纵横的河道上,库斯特部发起了全线的进攻。这场战役没有主攻方向,因为人人都是主攻,打到哪算哪。 长达一千多公里的战线,南边的同盟国军四处进攻,只要那个地方插得不是他们的旗帜,他们便会一路杀过去。 其中最猛的进攻莫过于西线了,凯末尔率领的军队无人可挡,在乌克兰的境内长驱直入。 路经所遇的人不是举枪趾高气昂向西迈进的,要么就是畏头畏尾举着双手向东走的。 俄国的指挥官还想奋力一搏,做毫无意义的负隅顽抗。 先前奥地利负责着乌克兰地带的进攻,可打了将近三个月也没有打出山脉和高地。 虽然俄国在这里还拥有着比较多的精锐有生力量,但这并不是奥匈没有进展的理由;北面的德国碰到的俄军才是真多,而且他们的总指挥官还是布鲁西洛夫。 就算如此困难,德国人也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下仍能保持每日都在推进,控制了大半利沃尼亚,逐渐逼向彼得堡。 反观奥匈所需面临的俄军越来越少,可他们就是打不出去,即使有着先进的武器装备,也不能突破高地。 一直到察里津被攻陷后,对面的俄军只有不过七万人了,九倍于他们的奥匈依旧打不穿,让人不禁怀疑奥匈到底有什么毛病。 俄国指挥官以为奥匈内部出现矛盾,不再会发动进攻,便感到十分安稳,着手调兵遣将: 他把所有东部兵力撤退至第聂伯河西岸,依据河流和西岸高地建立防线,抵御东面气势汹汹的库斯特。 同时他为了预防西面随时可能到来的凶猛进攻,抽出少部分喀尔巴阡山的军队转移到沃伦-波多尔高地。他们作为预备队投入关键时刻,平时则构建工事。 摆出这样一幅挨打的架势,大家心知肚明,俄国已经穷途末路了,多数将领拒绝接受沙皇的统一调集,在地方各自防守,绝不进攻。 这样的结果就是——一方有难,八方看戏。即使俄军没有被包围,可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已经跟被包围没什么区别了,各个部队之间的联系完全不通,通讯设备几乎成了摆设。 所以这名俄国指挥官向后撤退的意图很可能只是要保全自己,他几乎是把整个从明斯克通往莫斯科的道路都给供出来了,然而没有人会惩罚他,甚至德国人可能还会赏赐他。 虽然德国还没打到明斯克,但也已经不远了,只有不足五十公里。 他们还烦恼着如何攻入莫斯科,俄军自己就抛弃了,而且没有任何,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如虎添翼。 在鲁登道夫把所窃取的情报转给了库斯特后,整个东线德军迅速将主要兵力集中到右翼(立陶宛-华沙)。 他们的进攻方向已经很明显了:中线突破为主,两翼保护其侧翼。直插明斯克。 兴登堡提出了这样的计划: 一路打到基辅,再以左翼为轴,挥师北调斯磨棱斯克。 同时,利沃尼亚的一个集团军会发起迟滞性的进攻,确保吸引俄军的精力让他们不得脱身。最后当右翼的突破成功后,该集团军将会配合右翼,一起包围诺夫哥罗德,夹击俄国首都彼得堡。 但有一个问题,调整如此多的兵力,必定会产生很大的动静,敌人不可能不发现。 兴登堡及其了解俄国人,认定他们做不出反应,毫不在意他们反击的可能性。 事情也果真如他所料,混乱的俄国内部根本不能形成力量,布鲁西洛夫无法调集大规模军队进行主力决战。 不过更主要并非这个,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德国人在干嘛!所谓的最新情报也都是四天之前的,他这个总指挥早就在沙皇屈服于资产阶级后便已是名存实亡了。 德国人不愧为闪电战的祖宗,他们用了四个小时集结部队后,没有任何休息,直接发起进攻。 沿路他们没有碰到哪怕一个俄国人,大半个行程都在行军。 三天后,德国想要控制白俄罗斯的计划几乎成功了,至于为什么是“几乎”,主要是他们碰到了一个硬茬—— 那是躲在白俄罗斯里面的一个集团军,是现有俄国军事体制中规模最大的一支军队了,它的指挥官应该很有能力。 德国人想绕过去,与利沃尼亚的友军会合,可他们接下来又被一个俄军所阻碍,通往白俄罗斯和诺夫哥罗德的道路都被阻塞。 虽然从两面夹击的德军只需要各前进一百五十公里就可以穿透这个防线,但俄军的防御就像个乌龟壳,固若金汤,用火箭炮和重炮轰炸了十分钟,让最精锐的部队尝试性地进攻了一下后,便不再有夺取诺夫哥罗德的打算了。 鲁登道夫认为不要太过着急,既然俄国没有可能发动反击,那么主动权就一直是他们的,不需要有何担心,渐渐消化掉经营好占领的领土后再进攻诺夫哥罗德,打破通往彼得堡的最后一道防线。 在等待的期间,他们如果联合盟友一同进攻,实力将大增,作战也变得十分轻松。 于是他们转调矛头,向南进攻,与奥匈军合围基辅,同时分兵进攻第聂伯河以北,打通和库斯特的联系。 兴登堡又把目前的战况以及自己的打算汇报给上级,德皇威廉得知后相当兴奋,直接点名要求库斯特加强对乌克兰的进攻。 法金汉则给他们下达了一条轻而易举的命令:自5月12日起,一个月内通过军事手段让俄国臣服,否则将会收回一个集团军用于西线。 一个月灭亡俄国,以前或许不可思议,但现在则完全有可能。没人相信俄国能挡得住德军势如破竹般的进攻,就像没人相信东亚能挡住膏药帝国三个月的进攻一样。 兴登堡将法金汉的电报搓成一团,往里面掺上火药,让人装进大炮里,朝着莫斯科方向重重放出一炮。 正文 第八十一章 东线战局——奥匈进攻 5月10日,凯末尔率领的土耳其军队成功与德国军队在第聂伯河北岸会师。 奥匈得知此事后,连忙加快了针对乌克兰地区俄军的进攻。 奥匈的军队数量没有丝毫增加,但还是很快就突破了俄国的防线,然后逐一把高地上的俄军驱逐到平原。 此时俄国人已是强弩之末,没有了在加利西亚那样强悍的进攻能力,只能被团团包围坐以待毙。 被包围后,造成的最直观后果就是没有任何补给可以送到乌克兰了。 以前好歹还能送过来几杆枪、几发炮弹,现在什么都运不来了,想要粮食就只能去吃尸体。 俄国的黑海舰队也因此没有任何燃料补充的途经了,好在他们本来就没什么行动,囤积下来的油料足够让他们在海上持续航行十几天了。 不过除了对岸炮击,接下来他们可能基本不再会行动了,保留那油料在关键时刻用。 德国没有对乌克兰再次发动进攻,毕竟他想要直接打到彼得堡逼迫沙皇签署和平条约。 他还想把凯末尔、奥匈一起拉到北面去作战,但对他们来说,丰硕的乌克兰地区显然更加重要。 俄国在第聂伯河的防线固若金汤,把凯末尔的军队堵塞在东岸,一时半会没有危险。 然而西面喀尔巴阡山的防线就是纸糊的一样,奥匈很快就突破了那里,并且不断向纵深处蔓延。 奥匈从三个方向进攻,分别以波兰、斯洛伐克、匈牙利为起始点,夹击俄军。 北面的波兰军基地为克拉科夫,第四、第二集团军沿着铁路线快速机动到前线,下车后向克列梅涅茨进军,经过十八个小时的鏖战成功攻克周围地区。 接着又用了四个小时,分别进攻58公里外的兹多尔布夫、54公里的捷奥菲波利、70公里的沃洛奇斯克,扩张战线。 稳固好战局后,他们再次投入到撕开俄国防线的战斗当中。 俄国纵深防线只有两层,他们刚刚就已经突破了第一层的主力军防线,接下来面临的只有平原里的预备队和山里的游击队了。 第四集团军负责掩护侧翼,第二集团军转头向南进攻,从北面包抄喀尔巴阡山脉的俄军。 他们先攻占了捷列波夫尼亚为据点,休息了将近三个小时候再度开拔,进攻西面的加利奇,与友军会合。 至此,波兰部奥军与斯洛伐克军区的奥军会合后,波兰部就已超额完成任务。上级命令他们修整十二个小时,期间构筑防线,以防俄预备队的反扑。 斯洛伐克军区的奥军,或者说是第一集团军,总共有二十万人,他们以布拉迪斯拉发为基地,进攻喀尔巴阡。 原先,他们主要进攻方向分别为斯特雷、拉希夫。 选择前者的原因是它在山脉里是条非常重要的平缓道路,是战略重地,走那里可以直抵山后面的平原。而且离波兰较近,突破后可以快速去支援友军。 后者则是因为它在喀尔巴阡山下面,非常好进攻,极有战略潜力。把俄军击溃后,用骑兵乘胜追击,让他们溃不成军,没有抵抗力,便能突破掉俄国防线。 起初进攻较为顺利,但到了斯特雷地区后,参与进攻的部队遭受埋伏,伤亡惨重。七个师猝不及防,被打得人仰马翻,损失了超过八个团。 还有一个师较为幸运,没有被严重波及到,损失轻微。 剩下两个师由于是预备队,丝毫没有损伤,其中就有库斯特的老家——第二十七步兵师。 此战之后,第一集团军放弃了对斯特雷的进攻,改为火力压制、封锁联系。 他们将主要的兵力都投入到了拉希夫,然而援兵还没到,俄军就被打退了。 骑兵按照计划行事,冲入危机重重的喀尔巴阡山去追击逃兵。 如果俄国人在逃亡的时候,有心思在沿途部署几个机枪兵,他们就可以打死这群冒进的骑兵,减少带给自己的伤亡。 但他们显然只顾得上逃跑了,只恨爹妈没给他们多生出来几十条腿,而不是遗憾自己大脑发育不完全。一路上没有任何阻拦,任凭奥匈骑兵长驱直入。 结果显而易见,机动力机枪的骑兵遇到俄国人后迅速下马作战,把他们打溃后又再度上马追击,如此往返,八个小时后,骑兵终于冲出了喀尔巴阡山脉。 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原,这是最原始的地方,是骑兵的天然用武之地。 骑兵分三处继续追赶败兵,一路杀到斯尼亚腾地区,他们才安营休息。 其余步兵也迅速趁机从喀尔巴阡山当中爬出来,支援骑兵的作战。 仅用十二个小时,六个师就涌出来山脉的缺口处,形成了彻底突破的局面。 他们就宛如一个笋芽,背后的根部是坚硬的土地,前面则是拥有无限可能的浩瀚星宇。特别是这个春笋十分有能力,随时都有可能冲破天际。 而这么一个潜力极大春笋,必然会遭受到生活在天空高高在上的人们的忌惮,从而被四处夹击。 俄国人发起了七次进攻,从东西两侧包夹他们,然而山地太过陡峭,即使数次都有成功的可能,但最后却都失败而归,反而还丢掉了不少的地盘。 他们为了扩大战果,同时保证突破口不被他们掐断,向东西两侧分别进攻,扩大缺口的大小。 一直打到加利奇,遇到了波兰部的友军,他们的行动也算是完成了,被上级命令消化掉西部被包围的俄军。 相比于其余两部功绩累累的友军,匈牙利部的奥匈军就显得有些不起眼了,但他们同样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他们并不进攻,主要是以布达佩斯为基地,为临近的斯洛伐克的友军发补给,同时对喀尔巴阡发动缓和的迟滞进攻(说白了就是发动进攻,把敌军定住,不能去别处)。 不过他们的进攻可能都不配称上迟滞进攻,因为他们只用火炮洗地,从来不让步兵上去送死。 但这也是合情合理的,毕竟他们只有两个师,合计三万人。 截止到5月13日,奥匈发动的进攻才倒此为止,其中有不少部队连续打了超过一天的仗,每个士兵都因此疲惫不堪。 他们必须要休息来缓和士兵的情绪,但一旦停住进攻,俄国人可能就会把兵力调回到突破口处。 可奥匈不在意,他们已经打到平原了,再突破非常简单,只不过会多死点人罢了。 正文 第八十二章 东线战局——包围基辅 5月14日,奥匈军队联合在乌克兰东面的凯末尔向里面的俄军发起了一系列的进攻。 起初,拥有工事优势的俄国人还能扛一点时间,但越来越多的奥地利和土耳其人赶到,逐渐把防线撕开一道又一道缺口。 第聂伯河东岸的所有俄军都被撤到西面,同时他们在北面也提前构造了一些碉堡,这些东西应该能够防守几个月的。 然而北面基本不会来人,德国主打彼得堡提前结束战争,不愿意把太多时间放在毫无战略意义的乌克兰上。 东面的凯末尔也停了下来修整一会,反倒是奥匈加快了进攻速度,很快就联合德军把乌克兰地带的俄军分割包围。 包围行动没有遭到任何一个人的阻碍,整场行动非常顺利,除了几个倒霉蛋因事故死伤外就基本没伤亡。 奥匈总参谋长康拉德重新组织了一下部队,把他的军队按如下分配: 之前三个战争部(即波兰部、斯洛伐克部、匈牙利部)等编制全部拆开,改为集团军群。 最近几天意大利在阿尔卑斯发动的攻势明显减弱,得以让奥匈从那边抽回两个集团军。 虽然一个集团军能否抗住意大利人的进攻还尚不可知,但七个集团军肯定能够把整个乌克兰都给踏平。 按照康拉德的预算,他们将会有两个集团军群,分别为沃伦高地集团军群、喀尔巴阡南面集团军群。 沃伦高地集团军群简称第一集团军群,隶属于帝国战争总部,直辖第一、第二、第四、第六集团军,他主要是在乌克兰西北部的平原地区发动突袭,最终的目标是直取基辅。 他们在行动过程中可以找德国人帮忙,协同作战拿下基辅,只要拉一拉人情,相信他们就必须派一点兵来乌克兰。 喀尔巴阡集团军群简称第二集团军群,隶属于匈牙利战争部,下辖第三、第七、第八集团军,他们主要在迟滞山地俄军的同时,向其纵深部尽可能前进。 简单来说,第二集团军群的作用就是给一集群拉仇恨,能吸引多少敌人就吸引多少,同时还要配合他们打下基辅,脏活全给他们干了。 为了胜利,康拉德做了相当充分的准备,无论是从内政上统一意见,还是军事上的具体行动,他都做的一应俱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落实,毕竟他是个纸上谈兵的主。 帝国军部给库斯特致电,以皇帝的名义要求他协助他们攻克基辅。 至于是怎么个协助法,帝国高层认为要么把主力派到乌克兰这,要么就把兵分给凯末尔,让他来打乌克兰。 而且,他们还说像库斯特那样有名的人,应该不会背叛自己祖国...与名声。 库斯特看到后,只是不屑的笑了笑,随手把电报搓成球扔进泥坑里,然后把更多的预备队投入到中亚大草原跟北面的俄国人硬碰硬,以回告帝国高层他没有多余的兵了。 不过他同意了凯末尔扩军的请求,但要求他必须先攻克克里米亚。 奥匈这边,他们看到凯末尔开始行动,便以为库斯特的援兵跟俄国人打起来了,于是连通知都没通知一声,直接全军投入到了战场当中。 第一集群沿着大道行进,统共有七个进攻方向,其中只有两个是朝向基辅的,其余全部都指向俄国其余城市纵深处。 第二集群则还在喀尔巴阡和对面的俄军对坐,比拼谁的耐力更好可以耗死对面。 如果是平时,这种行为还算正常,毕竟谁也不想自己死,龟缩在后面放炮看着对面敌人被炸飞,自己安稳躺在阵地,那种滋味不是一般的享受。 但今天不是平常,康拉德难得从后方出来,亲自前往前线视察官兵。 当他得知第一集群凶猛的突破后,显得异常喜悦,可问道第二集群的行动时,所得到的答复显然不足以让他满意。 于是他体罚了几个懒散的倒霉蛋,同时又加强了自己的命令,要求他们必须打过山去。 第二集群在受到鼓舞后,很快排列好队伍,所有士兵都进入到了战时状态。 几百门火炮一同往一个点发射近五分钟后,喀尔巴阡山都要被炸秃了,上面基本看不到什么人了,他们的指挥官才下令冲锋。 结果不出所料,奥匈军队没有伤亡,但却看不见一个俄国人的尸体,或许是在风里化成灰了吧。 这是所有军官在心里所想的,简单查看了一下巨炮恐怖的威力后,他们开始继续进军。 但他们很快就被俄军围堵了,而且数量看起来还不少! 军官们或许不认识这批俄国人,可士兵们认识,他们就是这些士兵的老对头,几月来一直在喀尔巴阡打来打去。 然而他们始终搞不明白,这些人明明都应该被炸死了,可还能出现在这,是他们发现了什么可以免疫炮弹的方法了吗? 士兵们怀着这样的疑问继续作战,持续到当天傍晚,他们凭借着优势炮火和临时阵地成功打退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他们不知道为何敌人会出现在这,但军官们知道,不外乎就是这群俄国佬为了躲避炮火都跑到后面去了,他们或许还为今天躲了一波大的而窃喜,殊不知阵地已经丢了。 俄军疯狂想要重新夺回阵地,但无论怎么进攻都会被打退,而且士兵也越来越疲惫。奥匈军官们瞅准时机发起反冲锋,把高地上的俄国人全部赶了出去,一直驱赶到了平原地带。 这些奥地利匈牙利人跟疯了一样,几月来的憋屈似乎快要埋没了他们,让如今怒火的爆发是如此声势浩大。 他们凭借着这一股劲,连续追了100多公里都不停息,把那些逃窜的俄国人弄得累死累活,纷纷向他们投降。 经历一系列的进攻,第二集群得以疯狂推进,如今距离基辅还尚有400公里,要知道他们之前甚至连山脉都打不过去。 康拉德得知第二集群成功突破后嘴巴都笑脱臼了,连忙让第一集群停止休息,加快进军速度直抵基辅北面,与第二集群形成南北包夹之势。 正文 第八十三章 东线战局——基辅战役 5月16日,经过漫长的进军,奥匈军队终于从一望无际的草丛里爬出来。 他们很快就打到了基辅西边约有60公里远的距离,第一集群直接从正西面接敌,第二集群则在西南接敌,两支奥匈军队与北面的德国人形成了三个进攻方向。 如果此时东边也有同盟国军队,那么基辅唾手可得。 奥匈高层希望库斯特加快对乌克兰的攻势,尽快打到基辅城外围。 库斯特有些疑惑,但也没放心上,把乌克兰事务交给凯末尔处理后加强了对北面的进攻。 凯末尔主张的方针与奥匈高层并不契合,他更想优先占领克里米亚地区,确保背后不会有敌人的威胁才有足够的胆量进军基辅。 因此,即便第聂伯河有突破的迹象,但土军并没有发动大规模的进攻,反而将主力投入到了乌克兰南部,蚕食克里米亚以及在河对岸建立先头据点。 土耳其军官们预估,想要拿下克里米亚至少需要四天时间,期间内他们不可能发动对河岸西面的任何进攻。 这意味着想要打基辅,就只能依靠奥匈和德国人的军队去攻打,土军不可能帮上忙。 但事先之前,凯末尔乃至库斯特都没有把不会进攻的消息传给奥匈方面,让他们以为凯末尔随时都在准备进攻,从而放弃了派兵包围东面的想法。 那么想要包围基辅从一开始就没实现,基辅与外界的交流从未间断过,其余地区的补给还可以运输到这里来,虽然资源不多,但对俄国人来说能用就行。 这场战役注定是一场苦战,无论是对谁都必须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俄国人肯定不能守下这座城,兵力差异太过悬殊,基辅周围,德奥联军统共四十八万人,而俄军在整个乌克兰的军队也不过二十万人,驻守基辅的更是只有七万人。 德奥联军想要打下来也不容易,即使有着及其巨大的优势,但因为缺少一个方面的围堵,他们面临的敌人可能越大越多,直到最后整个乌克兰境内的俄国军人都死光为止,才能攻占下来。 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奥匈军官没有考虑那么多,直接从西北、西南两个方面展开进攻;一贯严谨的德国人虽然抗拒进入乌克兰战役,可高层的命令让他们不得不配合奥匈,无奈从北面进攻。 城内的俄国守军指挥官认为应当合理运用主场作战的优势,在自己的土地上埋下各种陷进,同时在合适的位置进行埋伏,消耗德奥联军的有生兵力,让他们知道进攻基辅,以及践踏俄国人的尊严所需付出的代价。 战线位置大概在基辅西面五十公里,俄军有三万人驻防;南面则有七十公里,两万人驻防;北面一百二十公里,一万人驻防;东面则是友军,由其他部队负责防守。 如此分配下,城内俄军还剩有一万预备队,以应对不时之需。 不过俄国人还是倾向把他们投入到东面去维护与友军的联系,否则防御不利,东面有可能被突破,那么基辅就真的被包围了。 构建工事一直持续到了傍晚,俄国人擦着汗望向敌军所处地方,眼睛里还带着些祈求。 如果德奥联军趁此机会发动突袭,必能取得极大的战果,很可能一夜之间就把战线推到基辅城。 万幸的是,德奥联军没有发起进攻。 奥匈高层在维也纳召开了一次胜利聚会,一直持续到傍晚也没有停歇,参与其中的高级官员都在狂欢,对前线战事漠不关心。 士兵们见上级没下命令,便都随便找了一个地方趴着,能歇一会是一会。 德国人也没发动进攻,毕竟他们接受的命令是配合奥匈进攻,而不是自己主动进攻。 直到5月17日中午,管理战争事物的奥匈高层看到军队没有发起进攻,十分恼火,提着鞭子强制他们发起进攻。 奥匈进行了紧急重整,当天下午便发起了进攻,基辅战役开始。 第一集群率先发动进攻,他们从西北而来,席卷基辅周边地区,劫掠了一切之前的东西。 第二集群紧接从西南进攻,一路前进了将近二十公里,他们才开始看到俄国人的阵地。 很快,他们便于俄国人陷入了焦灼的战斗当中。炮火连绵,很快就把草原炸成月球表面。 俄国人意识到第二集群是奥匈的主力攻击,连忙把预备队投入到了西南面。 然而北面的德国人也发起了进攻,把战线推进了有五十公里远。虽然距离俄国阵地还有四十公里,但仍给俄军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俄国指挥官坚定认为只有西南面才是真正的主攻,其余的进攻都是假的,都是浮沫! 而紧接着,德军的一个动向更加印实了他的猜想。 他们向南前进几十公里后,又突然向北调,这主要是前面的装甲部队走得太快,回去找步兵去了。但在俄国人眼里,这就是德国佬在示弱,就是佯攻,他们真实目标依旧是彼得堡!我们无需在意。 不过接下来的局面,可能就要出乎俄国人所料了。 西南交战近两个小时后,俄国人才逐渐摸清了第二集群的兵力——十二万余人,而奥匈共有四十多万人,这么点人数不可能是主攻。 俄国低级军官把这份推测呈现给上级,但上级就是不信,反而把他臭骂一顿: “这一定是奥匈自己在做秀,或者是他们的士兵疲惫不堪难以继续作战,我们只需加固防线就可以了。” 交战第三个小时,西北面的奥匈军队也发动了进攻,联合正北面的德国人,总共有六十万人。 俄国人看到遮天盖地的炮弹都被吓坏了,慌不择路向后撤退。 最真实的数字摆在俄国指挥官面前,这让他和身边的人不得不相信,西南面的才是佯攻。 但已经没有时间弥补了,本来他们兵力就空虚,现在主力还都投入到了西南面,北面的军队基本上只要被轰炸一轮便投降了,整个基辅岌岌可危。 在这样危急存亡的时刻,俄指挥官对手下说: “要不我们抛弃基辅?” 正文 第八十四章 东线战局——渡河 5月18日,基辅的俄军兵力越来越少。 德奥联军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加快了进攻速度,想要尽快拿下基辅。 如果他们能够放下心来仔细注意敌人的动向,那么就完全有机会把所有俄国人都为困在基辅。 可惜日耳曼人已经不再用正眼看待俄国人了,除了用火炮轰炸一遍阵地后,便没有了其他的防范。 当天傍晚,奥匈军队成功取得了基辅。士兵们一夜狂欢,军官们也给各地发送贺报。 其中有一份胜利电报就传到了库斯特那,库斯特还好奇他们怎么打下来的,但没有直接坦露,而是表示他的军队已经包围了一部分乌克兰的俄军,奥匈主力可以趁机再次发动进攻。 奥匈帝国没有听取他的意见,继续在基辅城欢闹,侮辱当地的俄国人。 一直持续到了次日中午,德国人才发现他们并没有完全包围基辅周边的俄军,东面有一个巨大的缺口,许多人从那里跑出去了。 他们连忙把这个消息转给了奥匈,想讨一个说法。 奥匈高层也不知道为何东面会有个缺口,但也无心顾虑,召集起所有部队,继续发动进攻。 然而士兵们已无再战的心思,听到要上战场能跑多远跑多远,虽然最后都给抓回来了。 军官们意识到这种情况非常不利,想要纠正这个毛病,可也无济于事,命令上要求他们立即发动进攻,没有给一丁点休息时间。 无奈之下,奥匈军队慢慢吞吞开始集结,把兵力铺满在整个战线上,同时在某一些重要地段缓慢集中兵力。 原定计划是在5月19日的下午发动进攻,但看在士兵没有作战之心,东面凯末尔到底在干嘛,援兵跑哪去了他们也不知道,于是最终决定在20日发动进攻。 为了确保行动万无一失,奥匈高层还亲自跟库斯特确认了一下,保证他们必须会参加到战斗当中。 然而不问不要紧,这一问才知道库斯特他们根本没有把进攻主力放在乌克兰身上,这让奥匈高层瞬间爆发,可考虑到还需要他的帮助,也只好吞下这口气。 不过万幸的是,他们征求到了凯末尔的同意,将会在他们发动进攻的时候强渡第聂伯河,形成真正的东西夹击。 德奥土联军开始调整兵力,战线主要由奥军填充,西面将近400多公里长的地块都由其负责。 北面的德军为主要的突破力量,其所拥有的七万兵力将成为打响战役的第一枪。 东面第聂伯河区域则交由凯末尔所率领的土军,负责迟滞俄军的行动,以及配合盟军的进攻。 交战双方苦苦等待,但同盟国军队在等时机,而俄军在等死。 5月20日,第一声枪声在乌克兰北面响起。 出乎人意料的是,发动进攻的并非是德军,而是对面的俄国人。 虽然进攻很快就被粉碎,军官也战死沙场,但仍让德国人对此刮目相看。 简单处理了下俄军尸体后,他们便向南进军。 奥匈惊闻北面大作枪声,意识到时机已到,六十万大军从多个方面进攻乌克兰剩余地区。 剩余俄军不过七万人,无力抵抗如此凶狠的进攻,只能一退再退,最终除了第聂伯河一代的防线还尚完整外,大草原上便只有一直在逃窜的俄国人了。 其余两边打得十分热闹,可东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安宁祥和,除了每天随便打出几千枚炮弹外,凯末尔就不再进行任何军事行动了。 一是他注重克里米亚,13万军队有将近8万都在克里米亚打仗。眼看很快就要拿下克里米亚,此时固然有同盟的请求,但也不会出动任何一个部队去驰援。 二是他本就不愿去乌克兰,毕竟就算打下来了乌克兰也不可能是土耳其的,何必为此多花费兵力。 何况库斯特要求他不要搞大动作,随便打几枪糊弄奥地利人就可以了。日后奥匈查下来,责任都由库斯特来承担。 有了上级的保证,凯末尔自然不可能往那派哪怕一个人,继续安心打自己的克里米亚。 不过即使土军一直在努力放水,可俄国人实在是不争气,挨几轮炮士气就近乎崩溃。 凯末尔只是让两百人发动了一次试探性的进攻,所攻打的乃是一个有一千六百多人俄军驻守的桥头堡。 人数差异如此大,按理说土军必不可赢,可谁也没想到,没打出一枪,那些俄国人就自己伸出双手走出战壕。 但就算如此,仍有不少俄国人被杀,原因不是土耳其人素质低下,而是他们的面貌实在是太吓人了,面黄肌瘦,全身骨头都突出来了,就像鬼一样,任凭谁都会感到后怕。 凯末尔见过几名俄国战俘后,便知道了俄军内部的大致问题,但他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把自己的发现转移给两位盟友,让他们趁机进攻,自己则继续进攻克里米亚。 俄军的问题传到德奥联军手中后,他们便认为土军已经打到乌克兰纵深几百公里处了,不然不可能得到这么详细的资料。 于是他们满怀信心,命令预备队向第聂伯河进军——那是乌克兰俄军最后所能固守的地方。 不过他们并不是正常行军过去的,而是坐火车过去的。他们以为第聂伯河的侧翼非常安全。 结果在半路上他们中了埋伏,连忙下了火车与俄国人打成一片。 事后他们才知道土军根本没有发动进攻,刚想将情报传给上级,才发现无线电设施都已损坏。 失去了联系的能力的他们只能固守在平原上,等待援兵救援。 好在这个预备队有两个师的规模,撑个三四天不是问题。 一直打到了5月22日,远处传来阵阵响声,划破天空直抵还在进攻的俄军,炸死了一堆人。 整天吃土的奥军指挥官听到响声十分激动,可声音并非来自后方,这又让他害怕。 可他往远处一看,河对岸有着无数的木筏小舟,上面还挂着土耳其的国旗。 正文 第八十五章 黑海舰队 土耳其人来了!他们终于发动了进攻。每个人都感到激动。 另一边的俄国人看到如此多的人突然出现在河面上,有些惊慌,连忙中止了进攻,收缩战线至工事一带。 奥军没有乘胜追击,驻扎在原地休息。直到土军接连上岸,他们才开始进军。 两支军队合为一处,由声望较高的凯末尔对其统一指挥,但所有行动都需预先告知奥地利人。 自前天以来,克里米亚的俄军就逐渐向土军投降,一直到昨天,克里米亚全境都已沦陷,凯末尔也得以腾出大量兵力投入到第聂伯河。 奥地利预备队的指挥官把这份情报告诉了上级,奥匈高层得知后非常兴奋,要求凯末尔从东面发起进攻,奇袭俄军的背后,直插入乌克兰最后的几处港口,让黑海舰队无处可居。 翌日,军队开始行进。 他们发动了一连串进攻,把俄军打得接连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紧接着没有给任何放松机会,继续压迫着俄军的精力,一路驱赶到沿海地区。 虽然黑海舰队上装着数不胜数的巨炮,但请报上说它们已经没有炮弹了,舰炮就是一堆摆设,对陆军没有任何威胁。 于是同盟国的进攻更加大胆了,一天之间,三个战线都前进了约有七二公里,而且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入侵还在继续着。 等到了5月25日,同盟国军队彻底把俄军的防线撕裂了,所有俄国人无处可躲,只得被团团包围,等待死神的降临。 战线再次推进了300多公里,这次的进攻方向没有之前那么多,完全就是从北面而来的一条直线。 但就是这条直线,轻松就突破了俄军的软肋,并仍在不断扩大战果。 俄国黑海舰队只剩下唯一可以栖息的港口,可这座港口也撑不了多久了,同盟国军队距离这已经不足34公里了。 陆地上是不可能守得住敌人的进攻,让步兵顶住就别想了。 俄国的海军军官忧心忡忡望向海面,又回头看了一眼焦黄的土地,满脸惆怅。 身边的一群水手正搬运东西,里面装的大多是食物和仅剩不多的炮弹,但军官们骗水手说是钱,等下次上岸便可以获得。 很快,船上就装满了类似的东西,甲板变得拥堵起来,水手们行动有些困难,可仍是非常愉快地在互相交流。 海军军官悲伤地看着他们,红肿的眼眶中带着些歉意,随即眼神又果决起来,但当回头看到身后的乌克兰大地后,就又暗淡下去了。 哀叹几声后,突然听到远处枪声大作,且越来越密集。 他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即使充满遗憾后悔,那也没有办法了。 临行之前,他带走了这座港口里最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尘土。 没有武装的战舰扬长而去,距离陆地越来越远,即使不再看到也仍在分离。 俄国黑海舰队少说也有五十多艘战舰,可没有一发炮弹可供打出,箱子里装的只有粮食、啤酒,以及炸药... 海面上激起一阵阵波涛,浪花拍打着舰船。突然响起一阵雷声,乌云迅速铺满整个天空,狂风席卷着万物,夹杂的雨水一起砸向舰船。 暴雨降临,水手们立即跑回船舱内。然而出乎他们意料,这不是一般的降雨。 骤然间升起一波长约八米的海浪,瞬间铺盖住了舰队前头的几艘船。 海水也变得乌黑,似乎形成了几道旋涡,要把周围的船拉进去。 等到反应过来时,他们的三艘船就已失去行动能力了,纷纷落下水来逃到别的舰船。 军官感受到自己的舰船也出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拉力,连忙让船员往外面开,躲避旋涡与海浪,逃出生天。 整个舰队都在生死线之间徘徊,将近过了两个小时,这可怕的天气才消失,劫后余生船员都倍感后怕。 清点了一下损失,他们共失去了7艘战舰,获救的水手屈指可数,而失踪的水手却不计其数。 忍着悲痛,他们继续航行。 两天过后,海面风平浪静,但俄黑海舰队受到了一封信,那是劝降信: “黑海舰队上的俄国人们,你们已经无路可退,乌克兰全境都是我们的军队,港口也为我们所控制,整个黑海地段都被我们重重包围,你们没有任何退路了。难道你们要饿死在船上面吗?还是要自凿战舰?别做傻事了,快投降吧!” 颤抖地读完后,舰队军官百感交集,不过仍隐瞒了这个事,独自承担这份情报的压力。 但过了一天后,海面上出现了许多小船,俄国人想要击沉它们,但没有炮弹,只能看着他们靠近。 他们并非是来攻击俄国人的,而是来宣传的,所宣传的东西就是之前发的劝降信。 本来还尚有期待的俄国水手一听到他们的话语瞬间变得低落,舰队军官意识到了不对,连忙登上甲板用步枪驱逐这些小船。 接着他又回头大喊一声:“走!去伊斯坦布尔!” 正文 第八十六章 一夜疯狂 舰队排成数列,浩浩荡荡向黑海南面驶去。 他们远离沿岸,这让岸上的人看不到他们的踪影;一路上也保持无线电静默,让敌人无法监测到他们的信息。 但这并不持久,随着他们在海上航行时间越来越长,距离海岸也越来越近。 保加利亚人先发现了他们,然后又传给了土耳其人。 恩维尔命令伊斯坦布尔的当地市民在海峡部署水雷,同时派出一小股小型船队前去时刻观察动向。 他们还把原先废弃的岸防炮再次修建起来,统统拉到伊斯坦布尔周边进行防卫。这些火炮的威力绝对可以相信,之后只需要等俄国舰队自己进来就可以了。 土耳其的准备在悄然声息中就已经做好了,还在航行在海面上的俄国水手尚不知这一点,依旧惆怅地待在甲板上。 5月26日黄昏,几艘战舰的轮廓浮现在海平线上,晚霞的残光照射在船上的金属,整个船都显得光耀无比。 土耳其人迅速注意到了他们,军官很快就下达命令,几门重炮随之开火。 但无一例外全部打偏,除了炮兵素质不好之外,土耳其的工业生产也有相当大的问题。 那几艘舰队没有在意这些根本打不中他们的炮弹,依旧向海峡处航行着。反倒是上面的水手非常恐慌,一个劲想要下来。 好不容易稳住了情绪,甲板上的勘测院才发现了漂浮在海上的水雷。 他大喊让舰船扭转方向,但已经来不及了。 舰队打头的七艘战舰均触碰水雷,其中还有一艘倒霉的船,被炸掉后船不受控制的翻转起来,然后再次触碰到一颗水雷,导致船体受损严重,海水大量溅入船舱,很快这艘船就和黑海融为一体了。 岸上的土耳其人看到混乱的迹象,继续加大了岸防炮的火力压制。 本就因水雷而遭受重创的俄国舰队此时无处可躲,只得被动挨炸,虽然没几门炮打得中。 阵型的前面被完全堵住,而想要掉头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们真想被困死在黑海上。 海军军官咬紧牙关,双手合十,下达了最后一条命令: “冲过去!无视沉没的舰船和敌人的炮火,冲过去!” 刚刚还混成一团的舰队再次集结起来,排列起一字长蛇阵笔直冲向海峡。 如此鲁莽的举动必定会付出沉痛代价,几艘战舰再次因为触碰水雷而沉默。 还剩50艘船后,海军队列最前头的一艘船终于抵达海峡入口。 而土耳其人没有在海峡摆下任何阻碍,这让他们大欢欣喜,加快速度航行着。 一直到近半的舰船都过了海峡入口,土耳其也仍未有何阻碍,看起来很有可能突破海峡,一切皆有可能。 俄海军军官看到自己将要驶入马尔马拉海,兴奋地张开手指想要拍击桌面。 可怎么张也张不开,用了很大力才把双手分开,再仔细一看,原来手上全是湿淋淋的汗迹。 军官吐出一口气,睁开眼后露出了久违的喜悦,豪迈的笑声也越来越响亮。 但他突然感到身子一抖,向四周环顾了一下,发现整个世界都是倾斜的。 怎么回事!战舰怎么破损了! 富有经验的军官立马发现了问题,但没有时间给他反应了,汹涌的巨浪冲碎了他的船舱,刚想打开门出去的他发现到处都在漏水,苦涩地倒在地上。 浑浊的海水冲破了他背后的舱门,吞噬掉了一切钢铁。 旗舰倒下了! 远处几艘战舰看到后陷入恐慌。黑暗里他们看不见任何事物,唯一的火光也被扑灭,整个舰队一片混乱。 没人看清旗舰是怎么倒下的,但也没人在意了,此刻都是四散而逃,舰队分崩离析。 岸上的土耳其军官不屑一笑,接着又一声令下,几百门火炮齐射的声音响彻在海面上。 伊斯坦布尔外的岸防炮都只是诱饵,主要作用就是随便打击发吸引注意力。 真正发挥作用的是部署在海峡两边的几百门火炮,密集的火力若是全打中在一个船上,必定会使其瞬间沉没。 不过天色逐渐变暗,岸上土耳其炮兵有些看不清了,开始胡乱瞎打,有几发炮弹甚至打到了对岸的友军火炮,造成几十伤亡的数量。 土军军官连忙叫停轰炸,让人把火炮拉近点再开火。 他们发现俄国人没有反抗,甚至上面的炮塔都不曾扭转一丝,结合之前的经历,认为他们没有炮弹可用。 几分钟后,所有火炮都已部署完成。军官命令港口打开照明灯,找出海面上的舰船,同时又发射出一枚照明弹。 几盏灯瞬间被打开,和天上耀眼的白光一起揪出了潜伏在黑暗中的俄国舰队。 他们不再混乱,看起来一个新的旗舰被抉择出来了。 土耳其人因为先前误伤的事故,错过了最佳的轰炸时机,但没有人气馁,毕竟这些俄国舰队迟早都要沉没在这里。 军官一声令下,百门火炮接连开炮。 无数的炮弹冲向舰船,在钢板上砸出一道又一道坑洼。有几发炮弹打得奇准,直接命中船里的炸药,引起殉爆,舰船裂成两半沉入海中。 然而就算俄国人死的再惨,战场上的炮火也不曾停息,反而变本加厉。 更多的火炮被拉到海峡两岸,从高处轰炸舰队,让更多的舰船沉没。 仅过七分钟,庞大的黑海舰队就只剩下不足二十艘战舰了,除去其中没有行动能力的,只有八艘战舰可以行进。 临时被选举出来的俄军军官回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在甲板上用望远镜观察火光连天的战场的同时,把嘴贴近幕僚耳边,悄悄说着什么。 随即几艘战舰瞬间炸裂,钢筋分散入海面,火光冲天。熊熊火焰依托海面上的石油向陆地蔓延,直至烧到了岸上的几些草,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还在开火的土耳其炮兵被这阵式吓傻了,连火炮都不顾忌,连滚带爬地逃离。 见这招有效,更多的无法移动的舰船也都同样以此法自爆。很快海面上已满是烈火。 仅剩五艘有移动能力的战舰趁机逃跑,同时向身后的烈焰致敬。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弗兰兹 库斯特坐在指挥部里,听着耳边的声音。 “将军,黑海舰队已尽数沉没。那些一直高高在上炸我们士兵的人终于得到应有的报复了!” 这句话显然太过于激动了,不符合军人的冷静风格,让库斯特有些不适应。 他摆摆手,示意那人停下来。接着用平静的口吻问: “北面战线如何?德国人的行动,以及乌克兰的局势都怎么样了。” “将军,明明是你最应该知道这些的。” “可我不知道!”库斯特不容置疑。 “好吧。”那人白了一眼,有些无奈地说: “我们在北面进展很顺利,军队已经挺进到鞑靼地区了。敌人的部队越来越少,而我们越来越多,至今我们还有近五十万人。 德军几日内都没什么进展,战线在很长时间内都没有向外推进分毫。看起来他们遇到了硬茬,当然不排除他们又把主力调到西线的可能性。 至于乌克兰...奥匈帝国已经将那里全部占领了。然而致命的是他们没有在俄国战线上部署哪怕一个军队,反倒增强了意大利战线和巴尔干战线上的兵力。” 库斯特点点头,手搓着下巴,眼睛有些出神: “那帮政客可真会做人精,给我添堵。我必须要打击打击他们。不过这希腊也真是顽强,都过去了多久,他们还是没有投降。” “嗯哼,不必担心那些政客,终将都会被埋入同一个坟墓里。何况凭你的声望,压制他们不是易如反掌?坐着就能让他们崩溃,又何必主动去打击呢。至于希腊,也是一个快要重新入土的国家了,自从三个月前“大攻势”后,希腊军就已经退守到了伯罗奔尼撒半岛,只能依靠外国援兵吊命,没有任何威慑力了。” 那人阿谀奉承,鞠起躬来像是条狗,屁股都要撅上天了。 “嗯。如果我要把军队指挥统统换成自己人,最先被赶走的一定是你这个土耳其人。为了不让人知晓,你可能会被毁尸灭迹。” 库斯特轻飘云淡的说出了残忍恐怖的话,吓得那人双腿颤抖。库斯特更加不屑了,吐出一口烟后便大骂: “滚吧!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请你现在立马回到军队去报道!立马!” 那人还想说几句,可随即而来的几名士兵拖走了他。他大声求饶,不断挣扎,可仍无成果。自此这个人就再也没出现在库斯特面前了。 库斯特感到了清净,然后投入到工作当中。可没过多久,就又有人打破了安宁。 刚想起身发火,回头一看,竟是自己的老友——弗兰兹。他正在用拐杖,在卫兵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走进来。 愤怒的表情瞬间变得喜悦,连忙走到跟前问暖嘘寒: “老兄啊,你不是在乌克兰打仗吗?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跑到我这来了。难不成那些狗娘养的政客终于有了一点人性?” “看起来库兄发达了,见到朋友落魄就非常自傲。或许我不该来这。”弗兰兹故作出一副悲伤样子,扭头转身就想走。 库斯特连忙抓了上去,整个脸都皱成一团,满是诚意的解释道: “哎呀!怎么会呢,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世间仅此一个!” 弗兰兹心中一堵,有些伤心但没有表露出来。回过头去,不经意间看到库斯特腰间有一打香烟,眼神变得直勾勾,艰难地咽下口水。 “哈哈!你也喜欢这个啊!不过抽太多了不利于身体。”库斯特拿出香烟盒,取出一根烟后,便把整盒烟交给弗兰兹。 弗兰兹被他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连忙收回目光,脸上满是尴尬,迟迟不肯伸出手。 库斯特只好把他的手抓起来,把烟放到他的手心里,重重拍了几下。 见他还是没反应,库斯特便拉着他走出指挥部。考虑到他的残疾,亲自缓慢走着,并搀扶着他。 “听闻侄儿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不知近况如何啊。”行走时,弗兰兹突然发话,吓了库斯特一跳。 库斯特叹了一声,看向肮脏的地面,用手拍打自己的脸,似乎在责备自己的失误。 “他还活着,最近苏醒了过来。但他的一只手一条腿和一只耳朵都已经无法康复了。” 库斯特的眼眶逐渐湿润,声音也越来越小。儿子的重伤十分打击他,虽然已不是曾经的自己,但亲人的感情却难以分割。 弗兰兹十分同情,用手拍打他的后背以示安慰。然后又岔开话题: “这里是察里津吧,我记得这里是南俄最大的城市吧,可如今民居凋敝,指挥部也极其破败。到底是怎么回事。” 库斯特的内心更加沉重了,深呼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 “走吧,我们去郊外转转,那里静谧而又自在,比这里好多了。” 弗兰兹搞不懂他要干什么,不过仍然点点头。两人勾肩搭背,一同在月光的照射下,悄然走到城外。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内阁名额 寂静的夜晚中,库斯特指着远处的一座小山说: “那是我们进攻的地方,也正是从这里,俄国人的防线迅速被摧毁,之后便再也成不了气候了。” 弗兰兹点点头,肯定了他的这些成就。理了理胡须,点了根烟说: “嗯,我在打仗的闲余时候曾在报纸上看到过你的事迹,和你说的如出一辙。” 正当两人准备聊起来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兵,对他们说: “将军,奥匈那边传来信息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帝国来的信息不用理,而且你没注意到我正忙着的吗?” 库斯特非常不满,好不容易能跟好友同聚一团却还要被人打搅,其愤怒可想而知。 “但这次是大事!高层说要给我们一个内阁席位。” 小兵急切的声音不足以让人注意到,但他所说的话对库斯特来说就很重要了。库斯特突然走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肩膀,两只眼睛像鹰一样紧盯着他。质问道: “你确定这是真的?如果不是,你会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我...我确定!”库斯特的威严压得小兵喘不过气,连忙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交给库斯特。 库斯特一把夺过,仔细看后便点点头,取出纸张和钢笔,在上面写了一些东西,交给对小兵说: “你可以走了,帮我把这个带回奥匈高层,就说是库斯特亲笔写的信。” 小兵连忙逃窜走,连礼都不敬,毫无礼貌可言,但库斯特显然不在意,还在搓着下巴琢磨着自己的计划。 见小兵跑的越来越远,弗兰兹也走到跟前,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写了什么?又打算让谁进入内阁?” “没什么,就是一些礼貌性的语言。谁去内阁还没想好,不过肯定是我们的人。” 库斯特的神情十分轻松,似乎完全不在乎内阁的事,拍了拍手便再次把目光转向远处的景象。 但一旁的弗兰兹显然没有欣赏的心情,有些紧张的追问: “那你难道就这么随意的处理了?这可是内阁成员的名额啊,我们拥有后便可以观察到内部的一举一动!” “那你觉得,谁该去进入内阁呢?” “肯定是军方的人啊!还能有谁啊” 弗兰兹斩钉截铁道,显得不容置疑。 “那你认为军队里的哪一个人适合呢?” “呃...” 库斯特又抛出一个问题。这下把弗兰兹难住了,他还真想不到谁合适。 奥匈军队多如牛毛,里面的将军也大都是达官显贵,进入内阁后能不能忠于他们都很难说。 没有一个适合当自己人,值得信任的人也就库斯特周围的小圈子里的人了,可现在大多也都死了。 “我想...军队里的任何士兵都能为我们进入内阁吧。” 思考几秒后,弗兰兹想要糊弄,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库斯特盯了他几秒,把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即仰天大笑,拍着手说: “将军,我想最资深的士兵莫过于你了吧。” 弗兰兹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两眼飘忽不定,充满了不可置信。 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压制住激动说: “哈!我还以为你会让你儿子去担任呢。” “差不多算是吧,我想让你帮一帮他,和他一起打听帝国内部的音讯。” 库斯特耸耸肩,不置可否地回应道: “对了,你怎么会跑我这。瞧我这糟糕的记忆,居然把最想问的问题忘掉了。” “我的部队在乌克兰遭到重创,险些全军覆没,故此被撤职...” 说这话的时候,能够明显看到弗兰兹黯淡的眼神,以及不甘的神情。 “瞧你这幅模样,到底怎么回事?” 库斯特见不得好友落魄,连忙发声询问。 “哎,还是我太疏忽了。我太过冒进,只想抓住战机扩大战果,没想到被伏击了,失败后还被俄国人一路追赶。” 弗兰兹摇了摇手,显然不愿提及这件事。 但库斯特依旧紧逼问着,似乎得不到结果就不会罢休: “那你的友军呢?他们是吃干饭的吗?怎么不来帮你。” “不知道,但也不用怪他们,毕竟是我的错误,应该由我来承担。” 见他如此固执,库斯特十分无奈。他抓住弗兰兹的肩膀,呵斥道: “你不要拘泥于小范围的指挥问题里,把视野放开了。如果你真的那么菜,那我也就不会有你这么个朋友了。仔细想想吧,你到底是怎么输的,就算搞不懂前因后果你也能从中汲取到一些经验吧!” 听他这么说,弗兰兹也不好再耿直下去,捏着下巴想了会。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眼神里亮出一丝光,说: “我在遭受伏击后,立即对上级进行了通报,然而那边却没有任何回应。我的部队撑了近七个小时,却没有任何援兵到来,真是苦了那些勇士,为一场没有胜利可能的战斗坚持如此之久。” 说着说着,弗兰兹就有些悲伤,嘴边的话也突然卡壳了,不知说什么好。 库斯特同情的拍了拍他,安慰他并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撤退后,我看到电话线完好,指挥部那边却说没有接到电话,而且我们同时还用无线电报进行汇报,可他们却说没有接到。” 弗兰兹得到安慰后,便打算说下去。可一说下去就灵光一现,嘴边的话语滔滔不绝。 库斯特听的十分愤怒,眼看他就要爆发,弗兰兹连忙抬手阻止,接着又若有所思的说: “我刚进去的时候,那些军官该吃该喝;见到我后他们便迅速改变了表情,变得热情起来,我怀疑这是他们玄虚作假。” “不用怀疑,这肯定是!分明就是那些人想害你。” 这下库斯特真忍不住了,尽管他尽可能克制自己不爆粗口,但对他人的鄙视还是避免不了的。 “或许吧,不过也不必计较了,毕竟要不是我被撤职,咱俩又怎么可能相遇呢?不要总想着仇恨,总会有好事的。回去吧,今天有些晚了。” 见他如此乐观,库斯特也不再好说些什么,和他一同打道回府。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哈布斯堡,行将就木 回答军营里的库斯特没有任何闲情,总是在折腾这折腾那。 他就像个军队的老父亲,一会去指挥部里指挥战斗,一会训练新兵,或者委托一些事。哪里出现异响意外他就会去哪,调换各个岗位,还要跟粮草打交道。总之将军的职务他都干了,不是将军的职务他也干了。 但人们也能看出,在操劳着军队的事务外,他也担心着老友弗兰兹。 无论弗兰兹在哪,或者要去哪,库斯特总会派出一些卫兵紧跟着,生怕他出了什么问题。 好在,部队里的人都对他很尊重,把他和库斯特看得一样高,不敢在他面前作出无礼的事。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6月8日,弗兰兹终于要启程了,临行前,他决定把自己的规划说出来: “我将乘坐一辆火车直接从小亚细亚驶入巴尔干,预计不到四天就能抵达。下车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把需要的东西告诉我,我会尽心去干的。” “这有些危险,协约国的舰船封锁了土耳其沿岸地区,我担心你可能在路上就被舰炮炸了。我建议你先乘坐上黑海的一艘轮船,抵达保加利亚后再前往维也纳。” 库斯特忧心忡忡,显然对他的归途很不放心: “就算你走乌克兰也要比土耳其本土安全,至少当地俄国居民并不反对我们的统治。” “你总是这么忧虑!放心吧,我的路线绝对隐僻,敌人的舰炮不可能炸得到我。而且我就算被炸也无所谓,再不济也不过多断几个肋骨,流几杯血,我早就习惯了。” 弗兰兹毫不在意,反而还用右手点了根烟。吐出一口烟,整个脸都变得轻松起来。 一旁的库斯特也被他所感染,不再提及路程上的危险。 他拍了拍手,指挥部随即走进了一个人: “将军,你找我?” 弗兰兹定睛望去,那人留着一小撮卫生胡,看起来显得十分滑稽。不过当往上看时,就又会为他的眼睛所惊讶到——那是宛若鹰深邃般的眼睛,即使不盯着人也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 仔细看看,他就是一个奥地利人的模样,可弗兰兹却感觉他又很像北方德国人。 既滑稽又威严,既是奥地利人却又像北德人,很难想象一个年轻人居然能有如此的复杂。 “他叫阿道夫,今后可能会成为你的助力。” 正当弗兰兹还在思索时,库斯特开口解释: “他打仗没有什么特别的,曾是个德国士兵,与普通士兵无异。但他的政治潜力很高,演讲水平近乎无人可与之相比。” 得知阿道夫只是个小兵后,弗兰兹的眼神愈发变得轻蔑起来,脸上的笑容充满不屑,让他的老朋友库斯特都感到陌生。 阿道夫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以及他到底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可怕。在两名尊贵的将军的面前,他也不敢问话,只得一动不动,默默忍受房间里无形的威压。 幸亏库斯特只是思考了几下便想出答案,连忙回答了弗兰兹的反应,才让阿道夫少遭一些罪。 “不要小瞧了他,虽然为了逃避兵役跑其他国家去很耻辱,但他在我们的盟友——德国服役,也算是给我们的祖国战斗了。” “哼!那还要整这么多弯弯绕绕干什么,直接去征兵点不就行了?” 弗兰兹的神情更加不屑,说话也渐渐没有耐心,十分暴躁,很明显他打心里鄙视阿道夫这类人的行为。 “他的目的不同于常人,别人逃兵役都是不想死,而他对战争充满狂热。” 库斯特一番解释,让弗兰兹眼神里闪出了一丝光亮,不过很快就隐藏下去,再次为愤怒所取代。他坐着不动,静静等待着库斯特接下来的言辞。 虽然弗兰兹的变化仅有不到半秒钟,但库斯特却在那一小段时间注意到了。 库斯特站了起来,亲手把一根名贵的香烟送给弗兰兹,并为他点火。回过头,库斯特又让阿道夫先走出去。 房间只剩两个老友,纵使屋外阳光明媚,但也被窗帘所遮挡,没有一丝光线能透过,屋里就像第一次重逢的夜晚一样寂静。 “他是个民族主义者,而我们帝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他总是对帝国充满厌恶。虽然搞不懂他怎么会成为一个民族主义者。” 听库斯特这么说,弗兰兹忍受不了。他拍桌而起,怒目圆瞪,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似乎总有一股愤怒的声音。 屋外的阿道夫赶紧打开门观看里面的情况,见没发生大事后便放松一口气。本来他就一直保持神经高度紧绷的状态,刚刚那一声拍桌声更是吓得他魂飞魄散,慌张的他连忙打开门。 然而看到两双和鬼一样可怕的眼神后,他又很快缩了回来,一同把门给带上了。 库斯特也不在意,把可怕的眼神再次盯回弗兰兹身上,平缓地说: “是的,在我们奥匈帝国中,任何分离主义都是不可容忍的,何况他身为一个奥地利人,更应该为帝国的利益所着想。 但你有没有想过,像我们这样享有大量权利的人终究只是少数,维系国家统一的主力也是我们。 像那些匈牙利人、巴尔干诸多民族、以及穷人们,他们才是一个国家中人口占比最多的,他们拥有着最强大的力量,我们终究不能与之对抗。” 在弗兰兹不可置信的眼光中,库斯特缓缓向他逼近。等到不足四步才停下来,并告诉他一个惊天的结论: “所以...哈布斯堡的统治该要结束了。或者说,输掉三十年战争后,承认普鲁士的存在后,被法国打败后,哈布斯堡就已经是个噱头了。而在上个世纪以来,战败的我们与德国佬签订同盟协定,就已经不再有任何尊严了。加利西亚后,我们行将就木。 谁愿意为这样一个腐朽的国家而躺进棺材呢?尤其是年轻的时候。你愿意吗?反正我是不愿意。相比之下,为同样是日耳曼人且更富有精力和虔诚的德意志国效力显然更有荣耀。” “什么!你...你!” 弗兰兹一气之下把还有大半没烧完的烟喷了出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呛着了似的,弯曲着身子疯狂咳嗽着。 身子的压力骤然增加,只有一条腿的弗兰兹显然承受不住,不受控的跪倒在地。 库斯特连忙跑了上去,抱着他起来,安慰他说: “哎呀,别再注意了。就像你说的,人不能总充满仇恨。听我的,把他带去吧。” 正文 第九十章 兴登堡和鲁登道夫 “他是个不错的人手,良好的利用能够发挥出不错的能力,但不要让他膨胀,危害到我们。” 弗兰兹坐在一辆列车上,眼看已经越过巴尔干,即将抵达奥匈首都,便回想起了之前库斯特对他说的话。 他把目光转向阿道夫身上,看了眼后又显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哼”一声便再次看回手中的报纸上。 库斯特这边,他也在看最近几天的报纸,坐在后院里就是个大闲人。战事顺风顺水,俄国的战斗力量越来越差,完全不需要太多操心。 悠闲中,突然闯来了一个人,手上还拿着电报。他应该是专门搞无线电的,只有这类人可以自由进出指挥部。还没等库斯特起身质问,他便抢先把电报交给库斯特,并说: “将军,好消息来了!俄国人愿意和谈了!” “哦?你哪来的消息,你敢确定吗?” 刚刚还在喝茶看报的库斯特听闻,一下子站了起来,往他那来。眼中闪烁着激动和怀疑的光耀。 连忙接过电报,展开仔细观察。刚开始库斯特脸上还有些凝重,但越往后看就越兴奋。 他忍不住拍打桌子,连连叫好,然后对面前的人说: “快,收拾一下,备辆车,我将要去和德国指挥官见一面。” 那人举手敬礼,便转过身跑出门外。 不久,库斯特穿好大衣带好帽子,走出房门就看到一群人在门外围着嘟囔着些什么。 他们一看到库斯特出来,纷纷敬礼以示敬意,然后拿起地上的枪站好队列。 库斯特看着他们站得十分整齐,刚想说出来的脏话又憋了回去。 库斯特径直走向马厩,其身后的卫兵也都紧随其后。挑选了匹马,骑上去便离去了。 他驾着马飞奔离这里后,卫兵们也都迅速涌进去,争先恐后抢几匹马,毕竟他们二十几人,马十几只,骑不到的就只能在地上跑了。 库斯特不在意热闹的马厩,他只在心中筹划着自己的打算,在泥泞不平的道路上镇定的想着。 或许是他太过分神,也可能是他本就想减下速度让卫兵跟上,总之不过半分钟,后面便传来阵阵马蹄踏地的声音。 库斯特有些不满的看向后面,瞅瞅左边又瞅瞅右边。几个骑兵迅速归队,降下速度和他保持平行。 原地不动等了一会,他们听到双腿震地的声音。 迷雾中现出几个人影,背着枪械往这奔跑着,脸上的委屈和愤怒清晰可见。 库斯特把身子转回去,驾着马慢步前进,其余有马的也跟着有样学样;没马的就倒霉一点,只能老老实实吃一点苦。 不过出乎意料,这些人竟然没有哀声怨道,这要是让康拉德知道,肯定会很惊奇。 他们是从凌晨天刚亮,迷雾朦胧的时候出发的。可一直到了下午近四点,明媚阳光早就度过,夕阴也将到来,仍然没有到达位置,期间没有停下脚步,完全是一口气过来的。 库斯特觉得这确实有那么一点远,便让手下休息一番,等吃饱喝足再继续上路。 到了夜晚近八点,天黑的彻底,库斯特一行人才看到建筑物的轮廓。 原本颓靡的神情一下子精神起来,脚步也突然迈的开了,加速前进。 行到城外,出来了几名德军,他们提着灯照着,看到来首之人胸前勋章极多,以及肩臂上极有吸引力的将军标识,立马意识到这是个大人物,连看都不看是谁就放行了。 虽然这不符合德国人的严谨作风,但也无需在意,毕竟一个将军身边就这么几个人,又不是人人燕双鹰,显然不是来打仗的。 如果这位将军是个俄国人,那太好了,又有一个师崩溃了。 如果他是个奥地利人,那就更好了,他们终于来了。 然而天太暗,城内的基础设施又十分糟糕,电灯也打不开,让人看不清这群人长什么样,只知道他们穿着和自己相差无几的衣服。 库斯特驻留在大街上,看看东又看看西,有时看不清角落还会把身子伸出马头去看,然后又去看另一边。 好在他之前得到身份保障,不然此刻就会被当成小偷,给俄国市民举报后打进德国看守所里,最后还要奥地利政府出面核实才能出来。 正当库斯特疑惑该走哪时,听到像是在叫自己的声音: “库斯特先生!是你吗?” “正是!请问你是谁,找我又有何贵干?” 一听到有人喊自己,他敏感的反应过来,在他说完后,便快速接上话茬如此回应道。 那人可能是被惊讶到了,一时半会没说出声,还得要库斯特自己皱着眉头,他才现出身来。 那是一个光看上去就极具威严的人,留着极具标志性的八字胡,浑身散发着贵族气息,站着不动就能让胆小之人胆寒。 其身旁也有一个样貌不凡,和库斯特差不多老的人。他的胡子没有前者明显,但依旧能从温和中看出些许犀利;大脑门也显得十分光亮,似乎可以反射世间所有光线;堆积的皱纹不但没有剥夺丝毫戾气,反而看起来有些稳重。 库斯特注视着他们,他们也看着库斯特。双方一言不发,都在观察着对方的神色。 “库斯特先生,欢迎,我是冯-兴登堡,我身旁的是冯-鲁登道夫。我们是德国在东线的主要指挥。” 早做过功课的兴登堡显然十分了解库斯特,没有多过思考便打起招呼。 殊不知,此时的库斯特更加熟悉两人,一听到他们的名字,眼中激动的神情难以隐藏。 不过两人也不在意,只当他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而激动。 “那我似乎也不必过多介绍了,库斯特。来这里的目的很明确,听说俄国人那边准备签署和约了。” 库斯特压制住内心深处的悸动,让自己变的平缓许多,直截了当的对他们说。 见他如此爽快,同样身为军官的两人也是相当愉悦。兴登堡走上前去和他握了握手,便说: “让我们进这个屋子吧,这里有点冷,不是交谈的好地方。” 库斯特伸出手体会了一下,很快就又被冷的缩回来,点了点头。随即三人便有说有笑的走进了间屋子。 正文 第九十一章 俄国的失败 寂静的夜晚下坐落着一个房子,虽然有些破损,但已是城内最完好的了,三人也就凑活着在这里休息。 见其余两人都做好在了位置上,兴登堡拿出一张纸,非常直接的说: “俄国人打算跟我们和谈了,即使沙皇并不同意,但沙俄已经不再是君主集权的国家了,他没有权利干涉内政事务了。 自从开战以来,俄国的海上运输线就一直被保持封锁,很多俄国的资本家们已经撂杆子不干了,其中有权有势的人就是这群想和我们谈判的人。当然!其中还有不少军人” 一提到俄国的军人,兴登堡的脸上就露出浓浓不屑的色彩,不过还是能从其中看出一丝敬畏。开战初期俄军的威胁极大,可没过几个月就崩溃成如今的样子。即使不能算好牌打得稀烂,至少也得怪他们后继无力。 倘若俄国犀利的进攻能持续到今天,或许整个匈牙利都将会沦陷,之后没了奥匈的阻碍,德国东部就要承担巨大的压力。 俄国的战术并不优秀,在日俄战争中只比日本稍强一点,战略层面甚至不及日本,这点所有欧洲列强心知肚明,故此都瞧不起这个落后的东欧国家。 堂堂东欧巨熊,能败给新兴的日本,简直是奇耻大辱。即使有其他欧洲列强在战争中作壁上观,不断在外交上干预俄国,给俄国失败增添了合理性。但西欧人不管这么多,输了就是输了,欧洲列强打不过东亚弹丸小国就是丢人现脸,俄国人就是在这样耻辱的状态下开始改革军事的。 军事改革一直持续到了1914年,也就是战争刚爆发,俄常备军就已经有了近140多万人!隔壁的德国人看到他们越发强大,军费和常备军也不断激增,明显就是要发动一场新战争。于是在准备最充分,最利于进攻的时候挑起了一战。还在发展的俄军被迫中止改革。 战争爆发后,俄国的军事改革效果立竿见影,先进的战略把瞧不起他们的奥匈打得死去活来。像是加利西亚这样著名的战役,就是由奥匈军队先发动进攻,俄国人反守为攻,胜利后不断追击败军的典例。 只有战略战术更优于他们的德军才能在北面的坦能堡上扳回一局,可接着,那些德国人就会惊恐地发现:无论打掉多少个师,就立马又有一个师补充上来。 一战东线战场规模毫不弱于西线,惨烈程度也与之相当。 俄国一个人撑起了协约国在东面的庞大战线,足以说明一战中俄国才是真正的主力。即使他们后来崩溃了,那也是长时间遭到封锁而导致的。如果补给线还尚联通,如果一战完全靠德国单打独斗,俄国完全有能力把战线推到柏林。俄国无愧于“欧洲压路机”的称号。 可惜他们在战术上略有欠缺,只是一昧地强调勇气高于战术,这在一战速射热武器大放异彩的时期完全就是在给敌人刷人头。 但论战略层面,痛定思痛的俄国人反思过来后,立马搬出了远强于西线蹲坑的战争打法,强化了整个俄国陆军,然后就给康拉德上了一课。 俄国的战争准备是畸形的,他们拥有及其超前的战略思想为局部战役战术起到方针的统领作用,但糟糕的战术又不能给总体战略打下前提基础,烂到极致的基础设施也为俄国的战争动员和资源运输添了不少麻烦。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能打出像布鲁西洛夫攻势那般勇猛,一昼夜便从好几个方向打穿了同盟国的坚不可摧的防线。 可惜战术的缺失让俄国过程中丧失不少有生兵力,无序的铁路交通也无法有效供给前线消耗的补给,布鲁西洛夫攻势也被迫终止。 等到俄国人又征召一批新兵的时候已经晚了,沙皇的残暴统治以及消费品和生活必需品的缺失让极多的民众反抗起来,再加上德国在暗中推波助澜,最终促成二月革命与十月革命,饱经沧桑的俄国只得退出战争。 虽说这些东西都是原世界发生的,现在的俄国完全不需要走花里胡哨的那一套流程了,同盟国光凭军事行动就快要把俄国打没了,之前俄国发动的加利西亚战役在其余人眼里也不过是昙花一现。他们看来,被德奥双重吊打才是俄国的本质。 库斯特有些感慨,不过很快就又把注意力转移回现实中。 吸引他的,那是兴登堡正拿着张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见库斯特发散的瞳孔聚集起来,兴登堡才收回手,脸上饱含笑意: “看起来库斯特将军最近工作繁忙,这么大个喜事都不在意。” “那不能算是工作”库斯特摆了摆手,否认道: “我只是在思考,俄国人到底为何会败得一塌糊涂,以及他真的想我们想象那般脆弱而不堪一击吗,他们有什么好的战术值得我们学习。” “哈哈!反思战争,这难道不是一个军人该做的工作吗?俄国,他们确实不堪一击!但对于哈布斯堡的人民来说,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要是没有你,南面的日耳曼同胞们可就要遭到不少欺压了。” 兴登堡豪迈大笑,字词中充满对奥匈的轻蔑。眼睛瞟向库斯特,见他没有生气,便献上了些许恭维。 “不谈那么多了,祝我们明天的行动顺利,让我们来干一杯吧!” 兴登堡举起刚递上来的啤酒,站起来就喝了下去,喝完后又让他们看了看空的酒杯。 两人也有样学样,按照军衔大小依此站起来,相互行礼,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之酒后畅聊几句,三人便各自在城里挑了个好地休息,等待明天太阳升起时的进攻。 库斯特找到与他同来他的几名卫兵,亲自点名确定没少人后,带着他们在城中的几个废墟里扎上帐篷,然后一齐躺在里面。 很快,帐中鼾声一片,吵得库斯特近乎无法入眠。 不过他也并不打算睡觉,毕竟他曾经连续熬了四天四夜不睡眠指挥战斗。如今虽然战事平缓,但熬夜技术却还是保留了下来。 他拾起一页页纸,花了半小时把它们装订成一本书,带着蜡烛走出账外,坐在废墟旁点亮烛光,自顾自写了起来。 正文 第九十二章 莫斯科 次日一大早,库斯特带着他的人前去和兴登堡交流。 不料,他碰上的并不是兴登堡,而是鲁登道夫。 正当库斯特要开口询问时,鲁登道夫站起身来挥了挥手,抢先说: “兴登堡元帅有要事需要处理,非常繁忙,故不能与你相见,不过你可以和我谈谈。” 库斯特也不在意,让身旁的卫兵走出去后,又看了看四周,然后从桌子底下搬出一个椅子来。 “你知道的,最近俄国非常热闹,所以,你认为由哪一个政党执政更好?” 鲁登道夫摆弄着手中的几张纸,连头都不抬一眼,显然毫不在意。 “哦?那实在是很有意思。嗯...怎么说呢,我们仗还没打完,就在想战后的事情,嗯...确实很有意思,果然你们在北方土生生长的人就是与拥有常人的思维的我们不同。” 库斯特说话断断续续,似乎有些调侃和嘲讽的意味在其中,但更多想要转移话题。 鲁登道夫像是被激起了兴趣,终于肯抬起头看一眼,冷笑了一声。他放下了手中被捣鼓得不成样子的纸,展开后递给库斯特,并提醒说: “这些是俄国的投降书,但几乎都是假的——情报部门告诉我们俄国佬们根本没打算投降,只是想把我们放进去关门打狗。” 库斯特接过纸,翻来翻去仔细看看,想要看出一丝猫腻。 “库斯特将军难不成看不出来?那我倒是看得出来将军您的军事实力与政治头脑有那么点出入。” 刚一看上,找茬的就来了。鲁登道夫托着桌子,身体往前倾,逼向库斯特,有些轻蔑的讽刺道。 “那你可能不知道,我的部队已经抵达了莫斯科的南面,距离那只有不足百余里。你们肯定不会知道,但俄国人却十分清楚!这一点上你们的工作态度就需要被批评,居然连这都不知道。” 库斯特以同样的语气反驳回去,但换来的不是鲁登道夫的愤怒,而是狂喜,一种终于套路到人的狂喜: “那太好了!恰逢我的部队也在莫斯科西面约五十公里左右,我们可以联合起来两面夹击,把莫斯科变成我们在谈判桌上的筹码!真不愧是库斯特将军!你是我最值得相信的奥地利人了!” 库斯特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鲁登道夫就把俄国来的大半投降书撕了成两半,只留了一张大小相同的空白纸,挥舞着它对门外的人说: “快!命令部队立即发动进攻。” 他又扭过头来,双手保住库斯特的肩膀,两眼充满信任道: “库斯特将军,这是极为关键的战斗,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积极联合我一同进攻。” 说罢,鲁登道夫拍了拍大衣,带好军帽便匆匆忙忙走出门外,只留库斯特一人楞在房间里。 足足站了两分多钟,腿传来酸痛感后才反应过来。 他的脸扭曲起来,重重的磨起牙来。但显然不能平息怒火,他把室内的东西砸的稀巴烂,略微解气后才扔下帽子,走出门对卫兵们说: “借德国人的电报一用。传令,部队向北进军,如果有枪炮声响起就立马加速赶往战场。” 一名卫兵随即留下来与德国无线电员沟通,其余人则都跟着库斯特一同赶往指挥部。 又是先前的经历,有马的骑马,没马的跑马拉松。过了近十二个小时,他们才到了地方。 走在最前面的库斯特发现有些不对,毕竟他可是要求了所有部队发动进攻,可这里的帐篷却一个都没少,反而还多出来几百个,不禁让人怀疑发生了什么事。 难不成被偷家了?库斯特持着怀疑,跃下马来,抽出腰间的枪,小心翼翼往前摸。身后卫兵也有样学样,纷纷下马举枪警戒。 然而他们一直走了近一百步,也没看到一个人。 透过面前的灌木丛,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几个人在吃喝玩乐十分放纵,而且看军服,那是奥地利的军人。 库斯特怒不可遏的冲了出去,边走边喊: “你们在干什么!我不是让你们进攻了吗?” 那几个人被这一声喝住,手里的动作连忙停下,站在地上,昂首挺胸的被库斯特训斥。 动静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其中还包括一些军官,他出来解释道: “将军,十分抱歉!因为那封电报是从德国驻地传来的,我们实在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的手笔,我们一贯都知道将军你十分谨慎,从不踏出指挥部半步,所以习惯性的把这封电报当成德国佬骗我们出击的幌子了。你今天出门也没跟我们说一声要去哪,回来就打骂体罚不知情的战士,实在是有点过了。” “不错!我没跟你通知,我背黑锅!但你也不瞅瞅,谁在我这权力最大?我啊!而且他们像是不知道的样子吗?平时一个孬样,好家伙,我走了原形毕露了就,不收拾难道要惯着他们?” 库斯特相当不给情面,把军官也给一通呵斥了一遍,军官也只好无地自容的远离这离。 又继续骂了一会,见他们还是那个挨骂的样子,觉得有些无聊,便转身离去,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随即庞大的军队行动起来,就像是错综复杂的齿轮在转动一样,催动战争机器碾向莫斯科。 不过路上士兵们有些好奇,明明命令里说了将会有枪炮作响,可他们却没听到一丝。 久而久之,就连库斯特也有些怀疑。十八个小时过去了,他已经一天半没睡了,就是听不到枪声。 一直走到莫斯科城外,里面的俄国人看到浩浩荡荡的大军中还掺杂着几辆坦克做先锋,毫不犹豫伸出双手走出来,放弃了抵抗。 为首的俄国人还进奉了几百顶尸体,据他们所说是残存的俄国贵族和资本家想要反抗。听他们抑扬顿挫的话语,瞧他们的举止,简直就像是——要不是俄国市民不愿做无意义的牺牲,亲手砍了贵族们,库斯特的军队很可能要装上硬茬子而致全军覆没了! 库斯特直点头,肯定了他们功绩,但一直用蔑视的眼神瞟着他们,不愿正眼看待他们。 库斯特和他的军队在莫斯科街道上大摇大摆的行进着,站在一处高台,举办了一次简单的阅兵。 看着台下的士兵,库斯特心中窃喜不断,但很快他又不得不面对另一件事——德国人要来抢吃的了。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报复 面对刚刚出现的鲁登道夫和兴登堡,库斯特十分愤怒。 明明是德国佬要发起主攻,结果拖了这么久也没打起来,等库斯特过去才来,明显目的不纯! 不过考虑到他们的地位,库斯特还是尽量压制住自己的愤怒,心平气和的说道: “我好像记得,我是配合你们进攻的吧,怎么我到了这,你们都还没到?” “呃...我们又没告诉你什么时候会打下城市,你自己着急,又怎么能怪得了我呢?” 鲁登道夫耸耸肩,随后两臂又向外展开,故作出一副无奈的模样。 见他如此厚颜无耻,库斯特着实也没办法,只得顺着他避开这个话题。 库斯特不情不愿地带着他们走在街道上,一路上沉默不语,脸上怒火依稀可见。 好在兴登堡两人相当识趣,没有再去找茬。三人也就走到城里的一处封闭建筑内。 库斯特令人打开房门,一名下级军官当即走出来,踹了门一脚。 那腐朽的木制大门在军官的怒吼声当中沉沉倒下,三人便踩踏着门走了进去。 “库斯特将军,我们德军有一个成文规定,就是需要在每次行动前后进行汇报,小至连营一级要给他们的上级发电报;而像我这么一个元帅,我更需要把这里的情况上报给柏林大本营。望你等一等。” 兴登堡走到他身边自顾自说了起来,说完后都不等答应就走了出去,房子里又只剩库斯特和鲁登道夫了。 鲁登道夫很是自然地坐在了一张椅子,点着一根烟,用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似乎是要让库斯特坐下去。 缓缓坐下后,库斯特就已经压制不住愤怒了,眼眸里充斥着可怕的神情,黑暗的瞳孔中就像是住了一头可以吞噬万物的深渊巨兽。 但鲁登道夫不在乎,因为他连看都不看,还在那抽着烟。 库斯特气的想打他,可两张椅子之间有一台约有七米长的桌子,即使库斯特是尚未进化完成的长臂猿,那也完全够不到。 当然,他也不会傻到跑过去打他,除了自己身体不太好,老年人之间的打架也没什么看点外,更重要的是这将会造成一些尴尬的影响。 试想一下,如果真的打起来了,那么或许明天的报纸就会刊载——“德国军事界头号人物竟然和奥匈最出名将领进行了激烈的搏斗,双方打斗异常凶猛,简直就像是两头残忍的大猩猩,就是打了半天一个伤口都没打出来。” 库斯特可能会身败名裂,因此他再一次选择了隐忍。 有了之前的教训,库斯特现在是绝对不会先问话了,也不会回答什么,一直耐心等待兴登堡。 两人也就这么杵着。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感觉无聊,鲁登道夫便令人拿几张报纸来阅读。 而库斯特的业余生活就很丰富了,不停地扣动身旁的弹簧,累了就躺在椅背小憩,渴了就抽出腰间的铁罐,喝口酒,然后再来一杯水;一会又从上衣兜里的文档里挑出好几根大得有些臃肿的烟,抽起烟,吞吐的白雾把鲁登道夫掩盖的同时,大腿也跟着抖动,而且还很有节奏感。搞得连声咳嗽的鲁登道夫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这样悠闲了一会,库斯特觉得还是太没意思了,又从裤兜里拿出一本巴掌大的书,以及一根灰黑的钢笔,掰了掰手筋,便在书上面写了起来。 感受到了安静,鲁登道夫才终于能集中起注意力,仔细看着手中的报纸。 过了近十分钟,鲁登道夫的安宁又被打断——写书显然不能让库斯特静下心来,闲得蛋疼的他又搞起了比较大的小动静。倒霉的鲁登道夫自认报应来了,只能皱紧眉头,尽可能忍耐下来。 然而下一秒,库斯特一脚踹翻了桌子腿,整个桌子瞬间倒塌,鲁登道夫也因重心不稳倒下椅子。 这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也生气了,当他爬起来后,眼神就不再是平时那般的平和,因为他知道,对于库斯特这种神经病出身的人,不能用常规方法去应对,必须要用魔法攻击! 那他的魔法是什么呢?“呼叫兴登堡!” 鲁登道夫连滚带爬跑出房间,一路跑到四百米开外的一栋建筑里。他敢打赌,自从他当上将军以后,如此大的体能消耗还是第一次。 里面的德国人看到他们的将军连冲带撞,惊讶地都合不拢嘴。 不等他反应过来,鲁登道夫就接通了与兴登堡的电话。 刚睡醒的兴登堡以为事成了,对鲁登道夫在电话中急切的语气毫不在意,随便洗把脸就出门了。 等他进了先前的房子,看到屋内只有库斯特一人坐在椅子上十分悠闲,他的身旁还有一个倒塌四裂的桌子,顿时感到不对。 库斯特听到声音,瞥了一眼见来者不是鲁登道夫,便也就不在意了。 “请坐,元帅。” 库斯特的语气虽然很客气,但兴登堡却听出了不容拒绝的声音,只好坐了下去。随后库斯特他那浑浊的声音再次传来: “元帅,现在那个碍人的家伙不在了,我们可以放心来谈一谈了。” 兴登堡听出了其中的猫腻,也明白他在说鲁登道夫,脸上表情便有些奇怪,他遗憾地耸耸肩,抑扬顿挫地说: “啊~我知道,那个家伙确实烦人,算了,不提那么多。啊...来吧!尊敬的伟大的库斯特将军,让我们来谈一谈现在需要处理的事吧。” “你先说吧,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得告诉你一个糟糕的消息,俄国共党的精神领袖——大秃头!他前些天从瑞士那跑了出来,更要命的是我们国内的一些红色分子主动给他打出一条去俄国的路。” 兴登堡身子前倾,脚尖顶地,逐渐脱离了椅子。脸上表情丰富,一会扮成鬼样吓唬人,一会又故作高亢直呼某人人名,十分搞笑。 库斯特就像是遇到了同道中人,立马站起身,双手展开,似乎要和兴登堡来一场热切的拥抱。 兴登堡也伸出双手,近距离和库斯特来了一场实打实的拥抱。 他乐呵地问: “红祸要来了,你难道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难得见到一个和我差不多坦率的军人,我连高兴都来不及呢!” 库斯特仰天大笑,兴登堡也僵硬的附和着他,两人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发出了阵阵阴森的笑声,把好好的房子变成阴间。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处置问题 两人笑了一会,兴登堡渐渐收敛,严肃起来说: “将军,可曾知道俄国最近的状况。” “没人比我更懂俄国!” 库斯特双手摆出了懂王的姿势,十分自大的说,把好不容易的稳重气氛又给搅乱了,引得兴登堡连连白眼: “那好,我问问...沙皇最近有什么决策?” “哦?沙皇现在还能待在克林姆林宫吗?” “呃...”兴登堡皱起眉头,知道不能跟这个人扯这些事,于是转移话题: “那么,你对红党精神领袖回归俄国持何看法?” “嗯,这倒是个问题,让我们来深入思考一下吧。” 库斯特站起身子来,一手放胸前,一手浮在空中指向兴登堡,两腿合并定在地面,摆出了一副庄严地态势。 “想想吧,俄国现在的掌权人是谁?那群人持有的财富十分巨大,即使来路不正,但想碾死红党就跟捏蚂蚁一样,他们的一口唾沫就是红党的汪洋大海。 从原则上来说,这群人面对富有叛逆性且毫无贵族精神原则可言的红党,必须要根据原则采取一些比较贴合原则的原则手段打击违反人道原则的红党。” “麻烦说人话。” “总的来说,他要是敢回归俄国,那些资本家们肯定会把他大卸八块。想想吧,资本家有什么,什么东西他们没有;曾经又干过什么,什么事他们又没干过?” “资本家有权利有钱财,远见脑子;克扣工人工...” 兴登堡几乎是凭本能说出来了这一段话,很快说到一半就顿住了,连忙改口道: “善意为工人存储积蓄,等他们老了便给他们当养老金。” “呵呵,不知道你对‘老’这个词有何理解。” 库斯特的笑容充满调侃,眼神里也有种无关紧要的意味,似乎要告诉兴登堡他俩是一个路上的。 “回到正题,我们刚刚都已经知道了资本家到底是个怎样的生物,我们也能借此推测一下他进入俄国后的处境。” 库斯特靠向坐着的兴登堡,伸出一根手指对他说: “他回到俄国自当如放虎归山般可怕,但如果我们把消息提前告知给俄国人,早已被资本家控制的俄国会作何反应?” “那一定会很精彩!但你要怎么把信息放出去呢?让一个残疾的俄国人或是我们的大使过去?别傻了,他们肯定会当成假情报处理。” 兴登堡毫不在意地说道。他右手托着脑门,整个身体也因此向右偏斜。他可能是在想什么,所以才心不在焉。 但库斯特不知道他在想啥,这倒不是因为他不敢妄加揣摩比自己官大的人而感到害怕,主要是他压根就没正眼看兴登堡,一直背对着他说着自己的宏伟蓝图: “战争状态确实会如此,不过要是和平了就不一样了。而且你知道的,在这里,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角落,都充满对红色意识形态的恐惧。在所有人心里,反红的重要性远大于抗敌,内部革命总比外来侵扰更有威胁——这一点连地球边缘的南北两极也知道。” “什么?” 库斯特的语气充满低沉,说到后面都有些害怕。兴登堡还以为他要投降了,一下子跳起来,拉着他的手说: “我的朋友,虽然不知道你的哪位亲戚被红匪绑了,但我还是请你振作一点!” “呃...还不至于那样吧。” “还真绑了!”兴登堡显然更焦急了,在屋子内来回踱步。 库斯特瞅着他这副模样,属实哭笑不得,但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嘲笑别人就是在变向嘲笑自己。 他咳嗽了几下清了清嗓,用一种较为温和的语气说: “很抱歉我没把话说清楚,我首先声明一下,我的亲人们安好,没有任何事——不然我就不会出现在这了,而是带着两个亲人去北美了。 我的意思是,俄国连莫斯科都丢了,他们已经没必要打下去了,而我们和平的机会已经到了。” 听到他真挚的解释,兴登堡这才放松下来,重新回到座位上,摆出刚刚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就有问题了,你怎么确定俄国人统一和平呢——或者说,你怎么确定资本家们会放下得到的权利呢?” “我们不是拿下了莫斯科吗?那群资本家们的老地盘都被我们拿下了。而俄国仅剩下的诺夫哥罗德、彼得堡都是俄国贵族的老窝,资本家在那没实权,决定议程的只能是贵族——除非那些资本家们愿意,把乌拉尔山的一片荒地改造成沃田。” “说不定呢?要是他们真愿意,那相当于变向加强了我们的农业实力。哈哈哈。” 兴登堡大笑道,话语充满着嘲讽,富有感染力的笑声让库斯特也附和起来。 “俄国的农奴又要遭殃了!” 库斯特又一句调侃更是使气氛欢乐,两人的笑声越来越大。 “话说回主题,就算和平了,你又打算用什么手段把信息送到俄国那边?” “还能有什么手段?让一个残疾的俄国人或我们的大使去一个附庸国交涉,那太不尊重人了。” “哦~”兴登堡意味深长审视了他全身,然后面露难色,憋出了几个字来: “可看你那样,是在想不出你会有什么好办法。” “啧”库斯特嘬了一下嘴,看兴登堡就像看傻子一样: “既然都成了附庸国,传递信息还有困难吗?” 面对库斯特那有些轻蔑的话语,兴登堡连声解释: “不是,我是说...库斯特将军,你的胃口可真大。” “放心,我的胃口一贯正常,而且我现在四分五裂,吃下的东西早晚得从裂缝里蹦出来。倒是你,一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与我截然不同。” “哈哈哈...”兴登堡尴尬的笑了笑,刚想说话,不料库斯特插了一嘴: “请重返话题,我们来谈谈该如何处置‘秃头哥’的事情吧,你一定会非常感兴趣。” “那还用猜?”被插话的兴登堡有些愤怒,拳头重重拍打在桌子上,以手为支撑缓缓站起来: “他去时完好,但回时就不知道会掉几颗零件了。” “特别是两只眼睛和在下面的神圣的器官。” 库斯特又补充了一句,然后大笑起来。 兴登堡有些愣住,不过很快心领神会,毫不顾忌神态的笑了起来。 两人在这一刻,无比像一个虔诚、朴实而又善良的东正教徒。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和平的代价 “所以,兴登堡元帅,我想可以与俄国人和平了吧。” 这段话是库斯特临别前所说的,得到肯定答复的他快马加鞭赶往自己的营地,这一天交涉暂且结束。 兴登堡跟德国高层进行了通话,德皇威廉及其内阁在惊喜之余,把所要求得到的制成一个清单,连带着主持签约会议的权利一并交给他处理。 库斯特这边,他就没有与上级进行沟通。他留有心意地打算在签约之前才告诉帝国统治阶层,这样既不会让皇帝干扰自己,也不理亏。 翌日,受同盟国控制的莫斯科发出一封电报。又过几天,几名来自彼得堡的俄国官员前来莫斯科。 这里曾是他们的故土,但现在想要过去都需要整得外乡人的审查,被羞辱的差不多后才准许进去。 兴登堡和库斯特两人并列站着,一同面带微笑迎接着这几名俄国人。 两人把这群人带到会议室里,让仆人带来几碟吃的,好让他们放松一下。 趁还会议还没有正式开始,库斯特偷偷走到门外,低身跟身旁的人说了几句,随后那人就跑的无影无踪。 库斯特再次走进会议室里,咳了咳嗓子。会堂里的人立马停下动作,把目光聚焦于他身上。 “好了,各位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那就让我们开始干正事吧。” 库斯特径直走到房子中最大的一个桌子前,抽出一个椅子坐下去,身旁的几名德国人也拿出椅子,脸上满是志得意满,显然都做好了准备,就等谈判开始了。 俄国人则有些忧虑,迟迟不肯坐下来,皱眉头、红眼眶,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哭似的。 直到库斯特催他们,才不甘的缓缓坐下去,两眼充满仇恨。 “来吧,我们先来数一数手头上有什么。”库斯特率先打开话茬,他拿出一个文件夹,翻阅起来: “奥匈帝国,控制波兰南部以及乌克兰地区。土耳其,高加索地区以及克里米亚周边。德国则控制了大半个利沃尼亚,白俄罗斯。至于这莫斯科,则是我们多方共同努力的结果。 俄国人,你们呢?只剩彼得堡和西伯利亚的你们,和残破的君主制度,恐怕无法战胜任何一个国家吧。” 库斯特的话相当狠毒,不仅亮出了筹码,还把俄国糟糕的处境直接捅出来,让在场俄国人的士气更加低落。 不过还是有一个勇敢的人,他站起来大声呵斥: “那也比一个快要分崩离析的国家好!很难想象,一个没有主体民族的国家到底会有多混乱。” 库斯特的脸突然可怕了起来,即使没有明显的变化,可他的身体却散发着一种若隐若现的刺骨寒气。 兴登堡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想让他消消气,然后又把视线放到那名俄国人身上,平静地说: “我建议你们身为败军之将,还是不要找太多的麻烦——否则你们的祖国会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 这下让那些热闹起来的俄国人闭上了嘴,会议也得以正式开始。 首先就是开始划分政治领域,说人话就是割地环节。 由于之前库斯特已经把谈判的筹码说得够清楚了,俄国人也不敢太过造次,但略微嘲讽是会有的。 正如库斯特所说的,他的胃口确实不大,仅要求了波兰的更多领土,势力范围扩大到了与乌克兰接壤的一带。 不过他有一些附加条件,即要求特定地区变成他们的附庸国,还有一小块特殊的飞地: “西乌克兰以及南白俄罗斯地区将会独立出来,其国家元首将会由我们内定。塞瓦斯托波尔,这块地我希望能够直接隶属于我们帝国中央的管控之下。” 说完他还看了看各位的反应,果然德国人们非常满意,看起来没触及到他们的利益。 只有几个愤恨的俄国人怒目圆睁,但库斯特不在意。 德国人们很快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即把利沃尼亚(波罗的海三国)、白俄罗斯割让给他们。 严谨的他们为了防止俄国东山再起,决定要分裂出几个国家来制衡俄国,但被库斯特制止了。 鉴于土耳其人没有及时派人来参加会议,领导他们的库斯特就自然而然成为了代理人,如果不为土耳其争取点利益,那么他在土耳其的名望会急剧下降,直至土耳其不再支持他。 他把外高加索地区割给土耳其,前高加索则被分割成一个个从属于土耳其的附庸国家,相信这些条件足以让土耳其人满意了。 土地利益分配结束了,接着,该赔款了。 就凭俄国现在这个状况,恐怕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只能贬值卢布,带来的巨额通货膨胀也会使卢布变得越来越不值钱,加速目前虚弱的俄国灭亡,从而被一个强悍的俄国取代。 于是库斯特提出了一个建议,即使用硬通货来赔款。类似金银这类的贵金属,以及石油等。如果实在拿不出手,也可以用工业原料来进行赔偿,但就是不要用工业成品赔偿,那样会加强俄国的工业实力。 德国人对此颇有兴趣,这对他们来说太过新奇,本着试一试的态度同意了。 俄国人也同意,毕竟俄国地广物博,资源十分多。一些人还在暗地里嘲笑库斯特的愚蠢。 征得多方同意后,同时代表奥匈和土耳其的库斯特下令成立对俄战后赔款委员会,由同盟国各成员决定配快数额。 至于赔款数额有多少,一定会很多,甚至是天文数字般,要不然俄国人怎么会苦起脸来。 在外交上,俄国被迫要求承认芬兰、哈萨克斯坦的独立。 国家政治层面,俄国的专制政权被瓦解,转由多党制;废黜沙皇的绝对权力,改君主议会制。这对俄国人来说不算什么,毕竟早就实现了。 最后,俄国将所有的海外殖民地利益(除西伯利亚)都交由德国进行暂时租借,租借时间约99年。 值得注意的是,这只是针对沙皇俄国所签署的,不承认其余国家和势力。换句话说,如果在这99年时间之内,沙皇政权被颠覆,这张租借法令就会失效,德国将拥有永久主权。 库斯特把写满字迹的白纸呈在众人面前,率先在上面签下了几行字: 奥匈中将兼土耳其高加索战区总指挥,卡利尔韦德-库斯特。 奥匈帝国、奥斯曼-土耳其帝国。 兴登堡和鲁登道夫也上前来,在“库斯特”旁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德国元帅,兴登堡。德国上将,鲁登道夫。 德意志帝国。 一名俄国人颤颤巍巍走向前来,迟迟不可动笔,抽泣几声后,才颤抖地写下一串字。 不过因为库斯特不懂俄文,也就看不懂他在写啥,只知道他连字都写不稳。 这张决定了一个世界大国的命运的合约,被人郑重的放在一个盒子里,珍藏起来运往德国。 在合上盖子前的最后一眼,库斯特看清了合约最下方屹然写着的几个字: “将于次日生效。” 1915年7月2日晚,《莫斯科和约》正式签订。 第二卷,完。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柏林 库斯特走出会议室,感觉心里一片空寂。 回头遥望这座意义重大的城市,他便骑上马驶往列车站。 然而因为连年战事,铁轨之间的裂痕大得吓人,显然不能支撑列车了。 但兴登堡告诉库斯特不需要担心这些,德国方面将会派来一个飞艇来接应他们。 7月6日,天边上隐隐能看见巨大的黑色轮廓,在无尽的苍茫中及其显眼,有见识的人都知道这是飞艇来了。 飞艇滞留在城外的一处田野上空,地面人员连忙赶去清理一片空地。 等到差不多了,飞艇缓缓下降,直至落地,便将舱门打开。 虽说库斯特早就是个将军,但却从未看到过如此庞然大物,不过深厚的资历仍能把心中的震撼死死遏制住。 但他仍像个乡巴佬,礼貌的问道: “我们该从哪进?” “哈哈,库斯特将军也需要适当的享受一下物质需求,老顽固可不能与后代好好交流。跟我来吧。” 兴登堡大手一挥,便往飞艇那走去。 “元帅,途中能不能把我放到奥地利,我想回故乡看一看。” 路上库斯特仍有些不放心,真挚地问了一句。 “上去再谈吧。” 兴登堡显然不想直接说。库斯特也不再好说些什么了,两手插进兜里,跟着他走。 几人登上飞艇,库斯特感到格外宽敞,可以从船舱里俯瞰大地,虽说还没飘起来,看不了什么美景,但仍不妨碍他。 顺带之余,他又突然扭回头,皱起眉头问了一句: “这玩意这么大,你们是不是打算把军队调往西面?那我觉得还是自己带兵回去更好一点。” 兴登堡实在是没想到他能问出这种问题,一瞬间睁大的眼睛凝固住了,随后脸上又浮现笑意,发觉过来后用手放在脸前遮挡笑容,另一只手紧握腹部,到最后绷不住了: “哈哈哈!不用不用,这是帝国为我们提供的专属飞艇,只有我们几个高级将领会登上。,当然你要下去的话也无所谓,就是那太浪费体力了,我担心你哪块骨头受损严重。” “那下边的人呢?现在沙皇俄国...哦不,是联邦俄国...哈哈!” 库斯特提出了自己的疑虑,可当他习惯性的说出俄国的名字时,注意到其余德国人就要笑出来,边连忙改嘴,可这一改嘴不仅让自己笑出来,就连那些还能忍住的人都乐出来了。无奈只能快速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基础设施极差,铁轨没有个几年根本用不通,道路也像是被啃一半的玉米坑坑洼洼,完全不能走。” “啊,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在东线还有一个集团军,大概有四十多万人,他们的作用就是震慑俄国。至于其余的部队,那也无需多虑。现在是夏季,即使冷如莫斯科也是春暖花开,那些人想要回家很简单,只是别把时间拖到了冻土结冰的那一段时间...” 得到了兴登堡的答复后,库斯特缓缓点头,心中的坎放了下来。 当他把后背倚在椅子上,准备小憩时,突然感受一股巨力传来,随即整个身子都感觉是在往天空飘去。 “芜湖!起飞了!库斯特将军,准备享受吧,这将近两千公里的航程!” 说话的人是鲁登道夫,此时的他脸上略有不屑闪过,语气也难以形容,似乎有意调侃库斯特,想报之前的仇。 但库斯特觉得没什么,除了刚开始自己没坐稳,起飞时就感觉有颗搬砖砸自己脸上外,整个上升过程差不多就是在坐电梯,没什么好恐惧的。 他脸上满是得意,有些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 “也不怎么样吗,看起来北德人的生活中缺少点激情。” 其余几名德国人见他俩又要吵起来,都表现得颇有兴致。兴登堡长叹一口气,苦笑几声后,随即换了一个安全的座位一同观看起来。 “话说,你坐在我们的东西嘲笑我们,脸皮是不是有点厚了。” 鲁登道夫的语气突然低沉下去,形成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压力。但库斯特不在意,他大度回应道: “怎么了?难道就不能批评了吗?还有,军人不是应该浑身都是由钢铁所铸成的么?难道你不是吗?那可真令我打开眼界,从戎多年,难得有一个不随波逐流的人。” 真亏得鲁登道夫更加大度,只是静静的听了下去,连库斯特说话时都没打搅,这让库斯特以为他骂不过了,心里颇有些得意。 直到库斯特把话说完,用不屑的眼光看着鲁登道夫,才发现鲁登道夫两眼一动不动,静静看着他,随后缓缓开口: “嗯~很不错,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将军,你在语言交际上很有道理。不过你难道没注意到一点吗——飞艇已经起飞了!你怎么下去呢?这可是我们的飞艇啊!你自己说的!” 被他这一提醒,库斯特惊得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大衣突然被汗液浸湿,两手也摁紧脑门,不可置信的眼神,似乎在质问自己为何如此愚蠢。 还没等库斯特冷静下来,一旁那欠揍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们的确缺少激情,那么库斯特将军的生活一定相当有经验和激情。能不能给我们表演一下千米高空无伞降落。” 鲁登道夫说完,还用手指了指空旷船舱,似乎要告诉他,虽然船舱空阔,但可没有逃跑的机会,除非跳下去摔成肉泥。 经他这么一提醒,库斯特也就蔫了,打消了自己回往奥匈的念头。而且,在德国当军官,待遇确实要好上不少,毕竟这个时期德国最幸福的人就是不用上前线的军人了。 库斯特闭上眼睛,不再说些什么,静静等待时间的消逝。 路程十分漫长,虽然飞艇的服务不错,但长时间的无所事事对库斯特来说就是折磨。 将近飘了约有十几天,两脚长时间都没有踏踏实实的踩在大地上,库斯特甚至有一种天人合一的感觉。 直到一天夜里,重重的压力再次把他震得从梦中惊醒。 接着,外面更是传来阵阵欢呼声,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但他听清楚了外面的人好像在叫自己。 于是他大着胆子,走了出去。外面一堆人见他出来后,本就足以震动大地的欢呼声更加剧烈了: “库斯特将军万岁!” “伟大的库斯特将军万岁!” “欢迎来到柏林!” ... 正文 第九十八章 西欧战线 参观完柏林街景后,德国方面将一个新动员出来的集团军交于库斯特指挥。 他被要求前去战争总部或是参谋部报道,威廉二世也会同去,几名将军将会在那商讨对法战术。 库斯特的节奏一贯的快,没有任何迟疑和拖延,几小时便跑到了城外的战争总部。几分钟后,德皇威廉也赶到现场。 总部里面的将领数目并不多,只有法金汉、兴登堡和鲁登道夫及一众他不认识的人,库斯特一问,才晓得那些集团军总司令和远离柏林的军官们无法回到柏林,因此他们参加不了会议,只能执行会议结束后决定的计划。 皇帝咳嗽了几声,众人心领神会,一张画有德法边境的地图被横挂在板子上,上面还有几处像是涂鸦的箭头,应该是进攻方向。 “库斯特将军,你觉得这样的进攻还算可以吗?” 德皇威廉手拍打地图,有些得意地问道。随即身形往右边一退,好让库斯特看清地图。其余人也纷纷让开,在一旁看着他。 库斯特走上前去,用手指着每一个箭头的走向,又在复杂地形上划来划去。看的差不多后,左手摁在下巴处,认真思考起来。 德国的进攻及其成功,现在距离巴黎已经不足4公里了,在德国的壕沟里就能看到巴黎城的轮廓了。其他地区则更加成功,因为协约国把主力都投入在了巴黎一带,致使其余战线兵力空虚。 在北面,德国跨越埃纳河,成功奔向大海,进入到了诺曼底地区。 同时还有一部分兵力跨越巴黎南面的塞纳河,但因距离法兰西岛非常近,未能成功。 巴黎守军利用纵横交错的河流和壕沟,在各个河道后面修建壕沟以及备用阵地。 进攻主力从右翼转向左翼,即洛林——阿尔萨斯这一带的军队。 击破凡尔登的防守后,巴黎的防御空虚就已经漏出来了。他们进军香槟,接着又从南边绕过马恩河,直接从巴黎的正东方向进攻。 但结果与北线一样,法军挖掘了很多壕沟,他们在这寸步难行,每天只能让大炮轰炸对面。 目前战况如此,不过仍需要担心一个变量——南面的阿尔卑斯山。 奥匈正把控着伊松佐河这一重要关口,东线战场结束后,大量兵力得到解放,于是奥军除了少数前往巴尔干支援保加利亚,剩余就全部被派到了阿尔卑斯。 看起来意大利的进攻十分浩大,他们总共有一百万多人可以参加战役。 然而也正因如此,在狭窄的阿尔卑斯地段,意大利的指挥堆叠及其严重,一个地方打响战役,奥匈可能会派一两个同一集团军下的师,而意大利就会派好几个师,而且还都不是一个集团军的,这使得意大利打得及其混乱,各个部队都认不清友军在哪敌军在哪。 只能说他们打仗经验不够丰富,在战争初期带来了很多麻烦,刚参战的意大利付出了极大代价。 不过随着交战次数越来越多,意大利与奥匈的伤亡差距越来越小,但仍差很多就是了。 总之,有了奥匈的阻隔,以及阿尔卑斯北面德国守备军的准备,意大利对西欧战场的威胁就愈发轻微。 简短的思绪过后,库斯特走到众人面前,以提问的方式渐渐引出自己的见解: “各位将军们,请问,我们夺取巴黎的意图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在政治上取得胜利,加快法国投降的速度。” 在场的将军都不回答,只有德皇威廉站起来说: “我们只要拿下巴黎,和里面的守军,就可以和法国人坐在谈判桌上了。” “威廉先生,我的想法与你不同。” 库斯特的话让威廉有些失望,不过随即就让他说出想法。 “东线战争刚结束不久,我们可以从中学到很多经验。签署条约前,我们拿下了彼得堡了吗?我们仅仅拿下了基辅、莫斯科等俄国重要城镇,就能让俄国人自己跑来签约。” 库斯特一边说着,一边又张开两臂来回走动。期间他还不断挥舞,为自己的辩论增加力量感。 “可那时候,俄国已经丢掉了过半的土地,已经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法金汉有些疑虑地问道,不过话刚说一半,他的眼睛突然睁大,嘴边的词也卡顿住了: “你是说,我们打法国也可以用这一招?” “差不多吧,而且打法国可比打俄国简单多了。打个比方,俄国的战略纵深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一进去就会被缠住不可自拔;而法国就像是一头公鸡,你只需要往他腹部一捅,过量的失血就足以让他倒地。 总之,不管三七二十一,打法国人的腹部就对了。” 一听库斯特的言论,法金汉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径直走到地图前面观摩。良久过后,他若自言自语般说道: “英法主力近百万人,都汇聚在巴黎这一个点...新集结的英军跨越英吉利海峡,意图攻击我们的后方,但被打沉在海里了;南边也说他们遇到的敌军极少,几乎没什么抵抗就占领了弗朗什孔泰...” 法金汉沉默想着,忽然灵光一现,挺起神来看了库斯特一眼,心中忽然感到了成功的可能。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落后的火箭炮 “你是打算让我们放弃巴黎,占领主要的城市?” 库斯特不可置否点点头,一旁的兴鲁组合也是连连点头赞成。 “呵,把东线的打法搬到西线,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让战争公式化。你们在东线的歼灭战打法不适合这里,东面都是平原,突破后可以迅速扩大战果;可你也不瞧瞧西欧哪有平坦的地啊,就算花费大把心思突破了一道防线,后面还有几百道随时可能出现的壕沟等你们呢。” 嗯,皇帝会战就是这么输得。 库斯特又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转过头看了看兴鲁二人,心里频频想着“皇帝会战”的前因后果。 其余人搞不懂他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皱着眉头盯紧他。 库斯特缓缓向前迈出一步,随即让本就聚焦于他身上的目光更加密集。他突然又转过身,吐出一口烟,平静地说: “那么我有一个建议。” “怎么说?”德皇威廉一听他有个建议,当即兴奋地蹦起来,走到他面前激动的问道。 “既然打法国只能打巴黎,那我觉得,不如让海军突破重重封锁,直抵东亚日本;或者让东线驻军借道西伯利亚,保卫我们在东山国中(颠倒)的权利,那样的损失显然更低。” 听他这么一说,法金汉的脸瞬间变得低沉,两只眼就像鹰一样十分可怕。整个人一动不动站在那,等待他接下来的言论。 德皇见气氛有些紧张,便跳出来缓解: “呃...虽然日本是我们的敌对国,但当务之急应该还是先把欧洲局势控制好,殖民地利益可以放手不管。” 显然,相比于一个从盟国捞过来的将领,德皇更加偏向于自己亲生的将军,这一点从言语上就能体现出来。 库斯特正在气头上,连瞅都没瞅一眼,快步走到地图前,一张大手撞在上面,回过头说: “那么,既然都说是‘当务之急’了,就必须要快一些。然而依照目前这个打法,我们的军队在战壕里蹲坑蹲到他妈几百年都打不过去。” 库斯特难得爆了一次粗口,这可是在他的职业生涯从未拥有过的记录,恐怕这次会议将会成为其不可抹去的污点之一。 其余人也很是惊讶,平时库斯特十分温顺,虽然有着间歇性甲亢的老毛病,但不妨碍他为人和蔼可亲。 就在众人思考他是不是又犯病了时,库斯特突然睁大眼睛,让在座的各位更加相信他确实犯病了。 “对了!我年前发明的武器呢?它们完全可以粉碎任何防御,可为何我迟迟看不到它们的身影。” 面对着不断发问的库斯特,法金汉连连后退,极具威严、不容反对的眼睛中多出了畏惧,有些迟疑的说: “刚开始几天还能有些作用,但现在除了单兵武器依旧能发挥巨大作用之外,其它支援武器常被用来炸粪坑。这倒不是我们侮辱你的科研成果,主要是这些东西吧...你不能说他没用,也不能说他有用,就很难以下定论你知道吧。” “那你能不能痛快点,到底能不能用” 库斯特拽住法金汉的衣领,不断摇来摇去,周围人还想上去解围,可看到库斯特犀利的眼光后,就都同兴鲁二人在一旁坐着看戏了。 “很难说。”被摇摇晃晃的法金汉依旧面无表情,用最无辜的语气说出了最荒唐的事: “主要是...高卢人经过了几次高强度的轰炸,已经知道了该如何躲避火箭这类东西了。你的火箭最大射程有几公里远,可有效距离却只有几百米,在之后还想打过去就得看马丁路德的旨意了。” 说完,法金汉还颇有深意看了他一眼,接着又往南面亚平宁方向望去。 “不好意思,我信耶稣基督,忠于罗马教廷。” “那就看普世牧首的旨意吧。” 库斯特知道不能和这个人继续聊下去了,他简直就是一个折磨王,聊了半天一点有用的东西都谈不到。 不过接着,法金汉居然主动说出了原因: “现在法国人通常会修两道防线,两道防线相隔差不多两百米远,差不多就是你火箭的射程。每次我们轰炸,法国佬就会跑到第二道防线去,我们根本不可能有效轰炸。” “那你的步兵是吃干饭的?” “不知道,但比你的好多了。法国佬很鸡贼,每次我们的步兵想要压上去,他们的一些机枪手就躲在两道防线之间的几处隐藏碉堡,疯狂向我的士兵扫射弹药,我们败退后,他们又会跑到阵地前面来布置地雷,让火箭炮不敢往前架设。 我们也不是没想过让步兵们在火力压制的支援下进攻,可你的火箭炮总是能打到自己人,士兵们绝不愿意在背后随时有炮弹盯着他们的情况下发起冲锋。” 库斯特冷静下来,有些颓废的倒在椅子上,疲惫的眼睛充满落寂,不甘的开口: “法国,难道真的就打不进去了吗?” “差不多,除非你拥有几万辆卡车用来运输兵力。” 库斯特闭上眼睛,在众人以为他要睡着的那一刻,突然又挣开眼睛,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尊敬的德意志皇帝——威廉先生,不知可否让我观摩贵军的武器设备?” 如此恳切的语气很难想象是库斯特这种鲁莽的人说出来的,但也正因如此,效果非常好。不过凭借两人的关系,即使不这么做也应该会成功的。 威廉没想到他会提这种要求,看在面子上便答应了。 其余人的反应就复杂多了,但大多以兴奋为主,毕竟库斯特出名靠的就是他优秀的研发能力,这次显然又是奔着军备去的。 谁都无法否认库斯特在军事学术上的远见和贡献,只可惜战争时代科技发展极快,前一年刚研发的火箭炮就显得落后了。 当然,坦克依旧先进,德国也尝试仿造了几辆坦克,但重量太大,越野能力堪忧,在西欧战场上每小时能行驶十公里就不错了,与时速四十多公里的“库斯特坦克”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而现在,库斯特本人都被绑过来了,德国人也就没必要搞坦克了。何况...他马上又要搞科研了呢。 正文 第一百章 军服专利 最近几天,库斯特一直都很奇怪,在几家历史悠久的铁匠铺门面前进进出出,脸时不时还会挂满灰尘。 这使得很多人对其充满好奇,大多数平民得以近距离观看将领的作风。 值得一提,自从莫斯科协约签订后,奥匈就提拔库斯特为上将;土耳其方面则更是赐予他“高加索元帅”的名号,虽然含金量不大。 德国承认其元帅的地位,但依旧把他看作一个外籍军官,不允许他过多参与的军事指挥。与高加索不同,那里库斯特可以自由抽调土军,甚至把一些地头蛇给架空。 官员们都知道库斯特在搞科研,即使看不懂他为何要打铁,但相比于民众还是拥有很大的智慧,他们对外界宣称: “库斯特元帅正在磨炼一把利器,这把武器可上天可入地,还可以发射火箭,关键时刻还能延伸成几厘米厚的装甲片保护使用者。” 许多人慕名而来,然而看了一眼就没兴趣了。 库斯特相比于专业的刀匠,不止在手法技术上很欠缺,就连他所使用的科技工艺都十分落后。 他用的完全是工业革命以来,锻造刀剑的土方法。周围几名老铁匠好心提醒他,旁边就有动力装置,熔断钢坯、铸型、锻打等会方便很多。但他就是不听,反而说什么手工锻打的平衡性更好。 库斯特的锻打水平难以恭维,就连开头熔炼钢坯都搞不好,经常把控不好温度,钢坯都没加热好就开始塑形了。 久而久之,他也失掉信心了,干脆从老铁匠那淘了一把品质上好的刀来玩。 不过他玩的方法也有点独特,在地上掘了一片土,把碳放在最下面,然后把刀放在上面,最后再用土紧紧把坑给夯住。 几百年前,骨灰风干了的铁匠应该都知道这种手法,这是一种渗碳处理的方法,不过很原始就是了,想要完成通常要好几天。 难以推测库斯特到底在搞什么鬼,只是他在搞好后,就马不停蹄的跑去工作了。 他工作的效率和打铁的效率简直是天壤之别,仅仅数个小时就凭空搓出了十几张图纸。 其中每张图纸的正反两面都是不同的,所研发的东西也非同一般。 研发主题围绕改进火箭炮。库斯特发现,火箭的击发引擎很完美,但制导能力却非常差。火箭弹能够迅速升上天空,可也因如此,燃料会迅速烧光,之后想要驱动就得看风神的脸色了。 所以库斯特打算将其内部燃料的燃烧速度减缓,去除一些氧化剂再度实验。 然而结果不尽人意,火箭连引燃都没引燃。 调查问题,发现由于与外界隔绝,液体燃料中缺少氧气,无法发生反应,自然也就不能引燃。 库斯特又把原来的火箭拉了过来,拆卸掉弹头的爆炸装置,在柏林城郊外进行实验。 果真如法金汉所言,飞了才不到两百米,火箭在半空中燃料就已经耗尽,转来转去致使失去方向感,开始自由落体了。 几名德国士兵被派去查找线索,不出半个小时,就发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地面上出现了几处突兀的油渍,而且还相当大,面积差不多有小水道井盖那么大。 回去调查一看,正是火箭所使用的燃料。 这下找到缘由了——他的火箭漏油。 可库斯特清清楚楚记得,他的火箭不漏油啊!奥匈原装的火箭在高加索的使用效果极佳,无论是精准定位还是远距离打击,都可以很好的做到。于是他笃定是德国人自己出了毛病。 德国人可能会承认么?不能够啊!他们一再坚持是库斯特出毛病,而非他们的工艺出了毛病,毕竟德国工艺可是世界第一,他们完全可以以这个理由堵上任何人的嘴。 无奈,库斯特只得放弃改善火箭炮,只是让居住在奥匈的弗兰兹帮他运输几枚土生土产的火箭弹,转而将注意力投入到了装甲科技。 这么做的原因,主要还是穷。德国人以他并非德国人为由,不给他在科研经费上拨一分钱,就连他找德国士兵都要自己掏钱。 相比于历时长、耗费大、获利又少的解谜游戏,还是直接搞一套新的东西更加有效。 但很快,他的钱愈发捉襟见肘。一个元帅,前几天还把一个超级大国打得痛不欲生,今天竟然连面包都快吃不上了。 在这样上顿不接下顿的生活条件下,他萌发了回奥匈的想法,不过弗兰兹那边还没有传回消息,外加德国的阻挠,只得罢休。 不过很快他就富裕起来了。兴登堡见他没日没夜待在屋里不出来,心生怜悯,便告诉了他一个致富的小秘密: “帝国的军服正是你搞出来的。” 库斯特接到来信后,瞬间从地上跳起来,连自己的衣服为啥会到德国都不管了,直接跑去申请专利。 因为连续几月的报纸轰炸,欧洲但凡是看报的人都晓得库斯特的模样,看到他也是颇为尊重。 但当他索取专利费用时,德国公务员立马翻脸不认人,坚决表示军服完全是德意志帝国自己研发的,只不过在一些比较“细小”的地方借鉴了库斯特。 库斯特自然忍受不了这种小偷行为,抄起军刀就跟那几名公务员干起来了。 由于他是堂堂正正被公认的元帅,公务员不敢反击,慌忙逃窜到街道上寻求警察的庇护。 然而警察也没用,库斯特照样砍。 好不容易累了,库斯特又“借”走了警察局里的一匹马,开始了骑马与砍杀。 一路砍到了首相府前,动静闹到了皇帝那,这如儿戏般可笑的事件才堪堪终止。 德国针对此案件迅速召开会议,虽然政府内阁极力反对,建议皇帝实施拖延战术;但皇帝很公正,而且也很要脸,一意孤行地同意了库斯特的专利要求。 这样的结果就是导致德国迅速支出了一大笔费用,不过库斯特也仁慈的表示,不用一下子都缴纳,可以分期赔款。 一天后,他把钱财投入到银行,财产越滚越多,于是,库斯特就有了足够的钱去搞科研。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钢材问题 办完事后,库斯特回到铁匠铺,挖开了之前埋剑的坑,交给老铁匠一看。 铁匠把刀在石头上摸了一下,发出了低沉的闷声。 “还没有硬化,可能还要等几天。” “你怎么知道。” “硬化后,磨刀的声音就像利剑出鞘一样瘆人;你这一把离硬化还远,等着吧!” 库斯特听他这么说,表现出奇,不仅没有感到失望,反而松了一口气,继续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这几天,德国政府经常派人来,希望能够通过赔偿迟来的科研经费,来取缔那些军服的专利费用。 库斯特自然是拒绝的,但架不住那群人意志坚定,天天来,朝九晚九,无论何时都有人在敲他家的大门。 于是他就在自家后院搞了点恶作剧陷阱,例如没有炸药的地雷、门槛后的粪坑、和装满动物尿液的水桶。 这些东西虽不致命,但却能让骚扰者在社会层面上面临死亡的风险。库斯特家的门槛终于消停了一会。 次日,弗兰兹的几枚火箭弹运输过来,库斯特当即拉到柏林郊外进行实验。 因为这次有了钱,他完全不需要拆卸弹头的爆炸装置,甚至柏林警方求着他炸,好勒索一笔维护费。 引燃火箭,喷发而出,落地爆炸,一气呵成。结果十分完美,火箭弹的运行轨道十分稳定,与德国人呈现给他的完全不一样。爆炸半径也相当广泛,周围几棵树都被炸塌了。 他为了使结论更加精确和可信度,再次激发两枚火箭,结果一样顺利,过程中没有任何岔子。 有了这次的实验,库斯特更加笃定是德国方面有毛病。 但他还不知道是哪一个层面上出了毛病,科学的严谨不允许他瞎挑刺,必须找到精准的毛病再予以批评。 当然,如果他胆大,可以跑到德国官方那去,要求他们直接进口奥匈生产的优质火箭。前提是他的命要大。 库斯特只得自己搞起研究。他把奥匈运来的火箭拆解掉,细细观察内部结构和主要成分。 火箭的结构与他一年前设计的图纸完全就是一模一样,根本找不出任何瑕疵,就是有点难看。 他又找来德国的火箭,拆开后,发现结构相差不多,只是把几个小零件换成了德国生产的,不影响使用。 唯独肉眼就可以发现差异的东西就是引擎,但同样没什么大毛病,基本上就是德国抄袭库斯特的,很多地方上都没有修改,换了个标签就当成是德国生产的了。 其余问题都已排除,唯独可能有问题的地方应该就是这了。 库斯特瞟了一眼火箭外壳,虽然不敢相信,可一贯相传的血脉中的严谨还是支撑他继续研究下去。 他认为可能是隔热方面有了问题,但出乎他的意料,隔热板也是抄袭过来的,没有任何改变。 各个部位的连接方式或许也有问题,毕竟一战时期军工生产十分保守,大概率是工人不积极努力工作,拧螺丝时忘了几个孔。 仔细看了看,结构没有毛病。检测了一下,横着竖着翻来覆去,恨不得把一整个细小微乎其微的螺钉都要拆解成一堆碎片,观察里面的分子构成。 然而事实是,这些螺钉都没有任何问题,更令人出乎意料,奥匈生产的螺钉的瑕疵率更大。 这些螺钉已经被确定没有任何毛病,不是造成火箭漏油的罪魁祸首。 库斯特只能把目光放到他最不可能相信的地方——钢板。 外表看了一下,两者没有任何差距。 但深入观察,库斯特终于发现了问题。 奥匈所使用的钢材非常先进,都是从斯洛文尼亚的布莱德钢铁厂那生产出来的,极其优质的“库斯特钢材”。所含元素极多:碳、镍、硅、锰、铬、钼、锌、铝... 德国或许是太过信任自己在科研领域上的领头羊地位,所用的钢材都是很普通的,顶多就是步枪钢材加强了一点就拉来用了。 更致命的是,在关键的地方上,尤其是通风处,大部分都是由高碳钢,这种十分坚固,但易碎,被砸一锤头就粉身碎骨的钢材打造而成的。 至于德国人会发现不到这一点吗,他们应该也反思了,不过对于库斯特这种外国人,研发的产物没有问题才是真正的问题。 一切都理清了。库斯特拉着这种钢材制造成的火箭,再次去郊外实验。 富裕的他请了近百名记者,不为别的,就是要让他们在地面上看清火箭在发射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轰隆一响,捂紧耳朵的库斯特平缓地看着飞跃的火箭。这次他是抱着放松的神情来的,但在记者看来,只有饱经战场上的浓烟才能让这位将军如此冷静。 大约十几秒,火箭着地,爆炸范围很大,浓浓烈火把周围烧的干干净净。 再次发射了一枚奥匈制造的火箭,过了近半分钟才着地,但飞跃的距离极远,就快要看不清爆炸的火花了。 记者们的设备先进,数十架摄像头可以全方面无死角录下火箭发射的珍贵全过程。 剪辑完后,火箭从出膛发射到坠地爆炸,都被清清楚楚的刻印在胶卷中,并被一些电影院收录。 这种奇葩不仅没有影响口碑,反而还热销了一把。原因无他,这是迄今为止,世界军方第一次公开的大杀器。就好比如看久了人类的面孔,突然见到了古神的面容,不血脉贲张就怪了。 随着胶卷转动,屏幕上的像也越来越清晰: 那是土耳其的元帅站在高地上,身旁还立着一架如马蜂窝一样的东西。 马蜂窝冒出火光,一个大黑耗子似的东西腾空而起,画面随即跟着那玩意上扬。 紧接画面一转,拍摄点高度下降,从下面观察火箭的腹部。 虽然画质很渣,但仍能够明显看到有流体滴落。 之后画面几经周转,依旧能看到此景。 直到最后,拍摄点近乎与火箭平行,这才能够拍到火箭爆炸前的最后一秒。 可以清晰地看到,火箭尾翼断了一截,减少风阻的结构也都被破坏的一干二净,战斗部因此摇来摇去飘忽不定,直到下落,速度骤增,周围大气把它的轨道压平,才笔直的打入地面。 库斯特以此为证据批评德国工业的糟糕,以及军工产业和高层的不负责任。 然而无论是哪一个国家,就连德国这种新兴帝国,里面的高层也有着早熟的表现——不要脸。 他们厚颜无耻,利用宣传教唆民众抵制批评。 诡异的现象出现了,即使有着铁证如山的录像,德国民众依旧坚持企业没有任何问题,反而批评库斯特来找茬。 库斯特雇来的记者也不甘示弱,利用媒体在报纸上疯狂祖安输出。 民众们面对这种情况,宛如被两面截然不同的墙壁挤压着。 很快这件事就闹到了德皇那。才没到几天,库斯特就招惹来了两个大问题,属实是和德皇一样的难得人才。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飞机 自有关火箭问题被公开后,德国虽然表面上与库斯特搞对立,但实际上却在暗地里偷偷更换材料,把钢材换成最好的。 库斯特得以腾出手来管理其他事物。现在最值得他关心的莫过于飞机了。 世界是立体的,战争自然也是立体的,不能只揪着陆军和海军这种潜力较小的基础作战单位,有远见的人都会看到飞机上的价值。 目前的飞机都是双翼机,性能和防护都极差,光是步枪子弹就能打烂。 至于要开发什么飞机,毫无疑问最重要的是轰炸机。 原因很简单,无论是哪,都没有防空设施,常处于万米高空上的轰炸机自然就成为了最好的对敌手段。 当然,为了确保能够施展立体化的进攻,必须要保证飞机能够把精兵运输到敌后,承担这类任务的运输机也不可少。 如今普遍使用的双翼机有巨大缺陷,木头机翼被打一下就粉身碎骨,糟糕的结构也难支撑飞机能够在坠毁前抵达降落点,至于两个翅膀的设计更是糟糕,让飞机变成飘在空中的活靶子。 飞机使用双翼设计的主要原因就是动力不足,进而使飞机升力欠缺。 双翼机可以有效增大机翼与空气的接触面积,提高飞机的升力。 然而缺陷也集中在这,增大与空气接触面积后,升力是提高了,但阻力也一块提高了。 这就导致双翼机可以飞起来,但速度一直拉不上去,处于十分尴尬的窘境。 然而库斯特不是一般人,他不会有在科技上的局限,他有黑科技!他带来的引擎完全能够使用原始的巨大推力使飞机上天。 所以也就无需多虑了。轰炸机方面,库斯特决定开发一种适于同盟国处境的机类——俯冲轰炸机。 虽然俄国已经投降,陆地上的封锁已经被解开,他们无需担忧资源问题。 但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先进的东西,没有能力让飞行员知道自己水平投放的炸弹到底会落到哪。 远距离飞行也是别想了,除非飞行员有着和陆军一样或是更胜一筹的战斗力,就像红海军那样,否则还是老实点,确保航程距离在飞行员可以回来的范围内吧。 针对这一类需求,和时代的局限性,致使飞机最多停留在战术轰炸阶段,而最能够胜任战术轰炸的无疑是俯冲轰炸机。 短小而又精悍,危险而又精准。这无疑是形容这类飞机的最好词语。 库斯特打算研发的俯冲轰炸机是负有盛名的JU-87,说是斯图卡更贴切些。 它的能力在战争中就已经被肯定,无论是在哪个方面都极其优秀,理应成为最佳选择。 运输机相比于俯冲轰炸机,开发时间就相对早很多了。毕竟最早的滑翔机也能列入运输机的行列。 JU-87的同宗兄弟——JU-88能够胜任运输的需求。拥有稳定的机身和坚固的结构,以及强悍的四引擎驱动的它,能够支撑飞机在高空安全飞行。 准确来说,被用于运输使用的是JU-90,这种由JU-88改装而来的飞机型号。但这并不妨碍库斯特把它混为一谈。 相比于什么都开发,只开发JU-88有个显著的好处,那就是可以极大地减轻后勤压力,让地勤只需关心一个型号的需求。 而且这种万金油完全可以胜任所有任务,执行完轰炸任务就可以卸下挂载去当个民航。 需要的飞机型号已经准备好了:JU87和JU88,库斯特准备直接把它们抄过来。 但他不需要直接把飞机图纸交给生产商们,毕竟还只是个空壳子。 想要这些空中棺材驱动起来,飞行员是不可少的。然而这个时期飞行员屈指可数,就算有,想要开新式飞机也需要一定训练。 训练一个飞行员至少要数把月,没有三个月就想出来简直是异想天开。 与其直接生产飞机,把图纸暴露给老大哥德国,莫不如忍个几天,等合适的飞行员练出来了再说。 于是库斯特又给弗兰兹那送了一封信,要求他们派几百名个子不高的、想上天的萨尔茨堡当地有志青年。同时再搞来几名土生土长的奥地利工程师,和几名退役或负伤残疾的飞行员。 这么做的目的是想秘密生产飞机,并用现成的飞机来训练飞行员。 然而在德国眼皮底下搞这一出并不容易,警察和宪兵都在监视这位老神经病,他心底也清楚,于是就准备了几百上千个请假理由。 当然,想要这么做,前提是德国同意给奥匈军事通行权,毕竟几百号人都快赶上一个营了,是不可能忽视的。 德国身为阵营老大哥,往巴尔干、达达尼尔海峡派兵情有可原,而你一个巴尔干病夫往我这派兵,还就派这一点人,鸡毛都算不上,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不过不需要担心,奥匈只要愿意,完全可以冠以防护库斯特的名义,毫无阻碍前来柏林,给库斯特当后援队。 虽然之后他可能不太好过,但他完全有能力带领他的老乡跟柏林老容克打一仗——那一定是个劲爆新闻,说不准皇帝和市民都挺爱看这俩东西砍个你死我活的。 大概三天过后,库斯特就收到了两个好消息。 德国即将成立一个新集团军——“皇帝”集团军,集团军总共两个军,皆交于他管控,只需听从德国皇帝的旨意作战。 奥匈方面,弗兰兹向帝国内阁陈述请求,并把库斯特的几张飞机图纸一并上贡。 奥皇弗朗茨当机立断,提拔库斯特为元帅,并授予他仅次于卡尔大公和欧根亲王等古代奥地利名将的荣誉头衔,将他由平民升至公爵。称“卡利尔韦德公爵”。弗兰兹也被提拔至上将,获封男爵。 同时,他们还把军人的最高荣誉——他的步兵团给他。命名为“库斯特步兵团”。其成员是库斯特所要求的,由工程师、退役飞行员、朴实年轻农民组成的队伍。 外界对这次突如其来的提拔津津乐道,成为在残酷战争中难得的娱乐时刻。人们都在讨论,德国会不会因此而对奥匈的看法产生动摇。 但总而言之,获利最大的无疑是库斯特本人,以及他的万年好兄弟弗兰兹。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破碎的剑 事到如今,火箭炮的问题已经修正,步兵武器也都保持领先水平,无需担忧。 而支援单位的坦克,现在的工业能力生产本就费劲,再要提升一个技术档次,工人可能要骂街了。 所以库斯特余下的时间不会投入到这些早就下了很大功夫的地方。他打算生产火炮,即之前因种种原因放弃生产的75MM和88MM火炮。 设计图纸相较于之前几乎没有改变,炮闩依旧是横楔式,钢材也都是最新的。 不过自行火炮的想法算是报废了,连支撑一个摩托化部队的基础——靠谱的卡车都没有,就更别提把火炮搬到车上去了。 坦克底盘也非常短缺,而且相较于充裕到臃肿的远程火力,坦克这种强劲的突破手才是战争中最需要的,浪费一个坦克底盘去换一个只是加了对轮子的火炮显然不值得。 在这个落后的工业环境和糟糕的政治条件里,任何创新都是异端,只能依照传统,开发牵引式火炮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画完图纸后,库斯特感到有些寂静,叹了口气,便把图纸叠起来塞进墙壁间的缝隙,然后又用泥土堵住。 站起身来,拨打电话,询问弗兰兹那帮人来还要多久。 “差不多四天。” 还有几天的闲情。库斯特又叹一口气,回到之前把剑埋土里的那间铁匠铺,和善的跟老铁匠搭起话来。 恰好老铁匠也挺清闲,据他说,自战争开始以来,每日每夜都在生产刺刀和铲子,快要整吐了。 跟库斯特一样,大多时候都很劳碌,现在却竟然都闲起来了。 按街头上的市民说:“俄国人投降了,没人敢和我们拼刺刀了。” 真假尚且不知,库斯特只想多歇息会。 他走到熟悉的土坑前,踹开上面堆积的尘土,又冒着燃烧的木炭产生的烈火,把剑踢出来。 老铁匠熟练地戴上皮手套,接着又套上一层厚毛手套,这才拾起那把滚烫的剑。 放置数分钟冷却过后,随手往铁砧一磨,发出如利刃出鞘般刺耳的声音。 “恭喜你,硬化了。” “十二天...”库斯特喃喃自语,眼睛突然汇聚起神,打开话茬问: “好的钢材这么做,大概需要几天?” “那你得问我的曾祖父。” 铁匠随口说的笑话,把库斯特逗乐了。他似笑非笑,回过头接着问: “挑选一个好的钢材,需要几天?” “那你得问印度人。” 库斯特又转回头,摇了摇头微笑道: “诞生一个好的钢材,要几天?” “那你得问——你自己。” 见他如此,库斯特又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慨的望了望天,接着问他: “那么,你认为一个好的钢材,是什么?” 老铁匠没有回话,专心致志地擦着肮脏的木板。 库斯特又笑了笑,手往腰处一伸,抓出几千克朗就要交给铁匠。 “既然你要我问印度人,那么就请收下这笔钱,代我问问他们。当然,有闲情的话,你也可以代我问问你过世百年的曾祖父。” 老铁匠显得十分惊慌,连忙往后退却,险些后脑勺碰地。 好不容易托着从地上爬起来,固定住身子后,才不可置信的盯着库斯特,嘴里不断喃喃: “先生...将军,哦不...大元帅!我敢肯定,你身上的刀十分精湛,比起我的工艺好上百倍,而且还是金子做出来的,我实在搞不明白啊!” 听他这么说,库斯特有些不自然的抽出仪剑。 一瞬间,映射而来的光芒全部打入金制仪剑里,并闪耀出更加辉煌的金光,沿着条条精美纹理向剑柄蔓延。库斯特举着这把剑,站在烈日下天色晴朗的土地上,甚至比太阳光还要亮几倍。 无论是铁匠还是库斯特,目光都有被吸引的一刻。 然而这一刻很短暂,老铁匠很快收回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见识多广的平静。 库斯特有些不舍,深深吸入一口气,又舒缓出去。 闭上眼睛,两手紧握在仪剑的刀柄,用力高举。 “我的老天爷!你不会...” 他的举动引起铁匠的惊呼,但已经太晚了。 清脆一声,只见金剑砸在铁砧上,巨大的压力直接把剑身折成两半,而且还是从1/2处剑身断裂的,这意味着不可修复。 附近的狗惊闻如玻璃碎掉的声音,不安的狂吠。但当看到闪闪发耀的金碎片后,便蹬起后腿直奔金子去。 还有些许闲游在大街上的人,听到老铁匠家阵阵声响,以为老铁匠出事了,连忙赶到门口处。 看到金子后,他们的反应就和那群狗一样,目光被死死吸引住,迟迟不肯动身。 但看到老铁匠在院子里楞的跟个石像一样,略微往右边一看——那是库斯特元帅! 倘若平时只有老铁匠一人,还可以闯进去,但谁也不想跟奥匈帝国的元帅较劲。而且这种金制武器也只有这类权贵能用得起了。 身为人的理智勉强保留了一丝尊严,同时还挽回了自己的生命——那些狗都被宪兵杀死了,尸体还四散血液,把金碎片的辉煌盖住。 库斯特亲自在一个又一个的,散落着碎片的地方弯腰拾取,然后放在手中,交给老铁匠: “如果只凭那一点克朗不能说服你的话,那么被狗血沾染的金子一定能打动你。” 老铁匠早就被刚刚的动静吓得两腿发抖,此刻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浑身颤抖着接了下来。 “请问,您...需要什么吗。” 老铁匠艰难地说出一句话,字词和语气都愈发尊重。 库斯特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回过身来,伸出血淋淋的右手,差点没把铁匠吓晕过去。 不过铁匠很快就又定下心来,接过他手上残破的金剑。 “我希望你用印度最好的钢材给我把缺口补上。” “元帅...您的要求太难了,我办不到。而且这种剑就算造成了,也是一下就断的那种。特别是...很丑。” 老铁匠有些颓气,语气越来越卑微,身子骨也逐渐驼了下去。 库斯特刚往外迈出的一步突然停住,在铁匠面前一动不动,就像是死神一样。 他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了毫不在意的神情: “谁告诉你我要用这把剑呢?”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调往前线 几天后,奥匈那边的“私人卫队”运到了柏林,制造飞机一事随即紧锣密鼓地进行。 至于德国成立的新集团军,据他们说还没有完全集结,尚且需要等待几天。 库斯特也得以腾出空来,专心搞起飞机来。 首先要把德国这一关过去,每天都有官员骚扰库斯特的工作,不是要求减轻专利费用,要么就是没事来找茬的。 名义上以慰问或是其他理由骚扰库斯特,实际却是想要监察他的动作。 即使库斯特防范严密,他们查不到一丁点,但也不妨碍他们打坏库斯特的好心情,干扰他的工作进度。 这些人都是德国政府官员,不受皇帝直接指使,所以他也知道,想要摆脱他们就只能依靠一个人。 于是库斯特上书德皇,请求他见昔日友谊,网开一面,准许他去别的地方,甚至是枪林弹雨的前线都可以,只要别在阿尔卑斯山就行。 值得一提,库斯特总共发出十二封信,分别在早8-晚8点,每过一个钟头就往皇宫发一封。 结果不出所料,有九封信被回绝。剩下三封则获得同意,只不过其中两张,德皇在结尾处画了一个大问号。 库斯特就拿着这一封同意的信,前去找柏林的政务官。 政务官看清来者,又看了看信件,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但左看右看都找不出一丝瑕疵,只能鉴定为真品,准许库斯特和他的手下前去法兰克福郊外的平原,并派了两个近卫兵连一同赶往。 可惜没有列车让这批人用,库斯特只得连忙拉着这批人走出市中心,徒步赶往法兰克福。 大概又过了四天,德国的集团军还没有集结完成。 不过这也在库斯特意料之内,他猜测又是公务员和军官干的好事。 库斯特把设计的飞机图纸交给前来的四十多名资历丰富的工程师。当天晚上便把构架打造出来,速度之快令人瞠目咋舌。 然而上面十分简陋,轮胎都没装,驱动只能靠脚跑;临时用木板做出来的飞机,真的就只是个框架,当滑翔机来用都是在抬举它。 但能造出来就算好的了,库斯特开始让几个夜猫子用这架飞机磨练飞行技术。 有专业教练的保驾护航,以及降落伞的保护,这几个人驶离高地后,都顺利归来。就是飞机没了。 次日,飞机残骸被找回,工程师们依照这架木制飞机为模板,用钢材来手搓飞机。 但他们发现,钢材实在是太重了,他们很难相信能起飞。 库斯特见他们你推我让,突然拍打额头直呼失误,连忙让人在奥匈制造一批新式钢材,然后加紧赶忙运过来。 这批新式钢材的主要成分是铝,外加一些锰、镍等强度高、耐腐蚀的金属。 然而想要造出来,至少还要等上几天。 这些天不能浪费,那就当训练飞行员吧。 于是库斯特就让工程师继续用木头材质手搓双翼机加以训练。 7月28日,新的钢材总算到了,这一期间他们总共打造出来了八架木质飞机,从早到晚训练人数达180次,折合一个月能训练5400人次。 工程师几乎毫不休息,每日每夜都在忙碌,废寝忘食已成为常态。 可就这样工作,连续持续十二天,也不过打造出来了这几架。库斯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为了保密,就带几个人来这,而且军事部队只能在城外面的荒郊野岭驻扎。 补给倒是能够直接从城里的德国人要来,但战略物资就比较困难了,需要官方批注,并非德国人的库斯特根本不能调来。 工作制度更是一大毛病,二次工业革命刚因战争结束,库斯特这批人却还停留在一次革命前,用手工生产的原始手法来生产精密程度极高的战争机器。 多种因素导致他们的工作进程极慢,刚开始工程师还能依靠满腔热情,一天就生产出一架飞机,虽然是个破铜烂铁。 库斯特深思熟虑,最终迈出艰难一步——他打算科技共享。 不止是对德国,而是对整个同盟国。但凡是德皇的铁杆老兄,都可以得到有关飞机的科技。 虽说库斯特来自奥匈,应该把利益毫无保留的奉献给弗朗茨,而且这么做会导致几天来的保密工作全部白费。 但他也是个聪明人,帝国的权利不在他手中。即使他名声高,那无法保证战争结束,帝国分崩离析后,他能够取得绝对的统治地位。 相比于狡猾奸诈的奥匈高层,反复无常的德皇都是如此朴实。奥匈议会的水实在是太深了,他不敢进。 有的时候,外部援助远比自身实力重要,虽然会遇到种种主权麻烦,但至少能建立起一个政权。 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德皇告诉他,集团军已经集结到比利时境内了,三天之内必须要赶到。 有的人讨论此事,说是库斯特想要尽早结束战争,加快协约国投降速度。 其实库斯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单纯想要随随便便当个统治者。 同盟国在战争中尽显优势,哪怕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德军又要在巴黎城下阅兵了,多几个飞机不可能左右战局。 临行前,库斯特便让这批人保持进度。工程师每天依旧造飞机,精神小伙开飞机,教练则在下面打飞机。 等到奥匈那边的钢材运到,便着手生产图纸上的铝质飞机,然后再装上引擎。 若是效果好,可以尝试开发副业——JU-88型号。 库斯特只把JU-87型号透漏给各国,这种万金油还是当着压箱底护着。 而工程师所需做的,就是要让这架飞机坚硬到能够在千米高空上,还能够稳定水平飞行,并投掷炸弹。 得到保证后,库斯特便带好军帽,乘坐专车前去布鲁塞尔。 目视车辆渐行渐远,直至踪影也淡入阴影中,工程师们也开始了工作,寻觅材料继续制造飞机。 几名青年见轰鸣的汽车声,颇有些羡慕,抱怨道: “我们何时能上战场呢?” 旁边残疾的教练听他这一说,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我的孩子,第一次战斗就是男孩的初吻——我的长官对我这么说。但要知道,获得爱情总需要付出代价。”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当前局势 库斯特抵达比利时已是8月2日了,期间战争的形势没什么变化,西线军队依旧在蹲坑对峙。 几名德国军官告诉他,法国北至加来和皮卡第,西到诺曼底区域,南临勃艮第和弗朗什孔泰,皆被他们所占据。 诺曼底地区的德军非常缺德,不仅夺取了法兰西的土地,还要断掉他们的补给来源。 他们在前线立起巨炮,远距离轰炸布列塔尼一带,威胁远居不列颠的英国海军,让他们不敢靠近布列塔尼的海岸。 皇家海军被迫辗转,从南部绕一个大圈,送至布列塔尼南部的阿基坦地区。 效果非常显著,之前每次海上运输差不多一两天,英军舰队就能横跨英吉利海峡,把补给和士兵运到法国来。 现在想要送过来,至少需要三四天,而且与直接从北部运来不同,阿基坦离前线较远,运到岸上后,运往前线还需要很长时间。 综合计算,现在协约国在西欧,每海上援助一次都至少需要一周之久。这足以让同盟国趁机打完一个礼拜攻势了。 勃艮第的德军联合位于香槟的主力,一同进攻巴黎重镇。 巴黎会战从去年一直打到今年,期间炮火不断,进攻从未停过。 然而主动权一直在德军手中,他们想打就打,想撤就撤,还随时给法国的致命点上捅一刀。 有正式记载的伤亡是从2月份开始的,到了今天,巴黎法军损失近两百万。 德国则早在去年就开始记录了,总共伤亡一百二十万人。15年4月份是伤亡的一个巨大分水岭,此前5个月,德军总共伤亡才不过四十万人,就轻松夺下凡尔登、亚眠,逼近巴黎。 但此后美国提供了志愿军和间接工业援助,战线也逐渐变宽,德军伤亡激增,只过三个月就失去了近百万人。 至于英国伤亡损失,则无从记载,但应该在五十万左右。 法国人的血快流干了,英国佬的补给线也被拉远了,德国的进攻依旧犀利,战局越来越明显了。 但针对巴黎的防守从未懈怠,死了一个集团军的兵力,就东拼西凑,立刻补充出一个新兵军队前去前线。 这导致其余地方的防御力量十分空缺,诺曼底几乎只放了几个师驻防,弗朗什孔泰甚至只有一个营在防守。 当其余部激战时,弗朗什孔泰则在捡漏,往南继续进攻,打到阿尔卑斯山,直到法国的预备队填上战线空缺,他们的贪婪才被遏制住。 不过他们没有彻底被挡住,上级命令他们调转进攻方向,进入法国的中央地区,从腹部进攻巴黎。 南边的法军见他们往后撤,以为是埋伏,不敢往前进。 即使德军的踪迹已经明确是去进攻巴黎了,但他们仍不敢前进,毕竟没人想送死。上级在巴黎忙的焦头烂额,也没说什么。 相比于炮火连绵的西欧,欧洲大陆的其余战争组成部分都是如此安宁。 意大利开战几个月来,没有任何进展,反而搭进去了数十万名战士的性命。 开战之前他们坐拥百万军队,大声喧嚣能够击垮行将就木、费拉不堪的奥匈帝国。 结果一步都没迈出去,自己的血就快要流干了。 意大利政府封闭了前线不利的消息,暂且蒙蔽了人民的观察力。 然而意大利人虽然打仗不行,但脑子还算灵光,再加上敌国都比较缺德。此举之后,无良媒体曝光了政府的所作所为,意大利政府迅速遭受到了剧烈的社会反弹,大量阻挠政务的实施,行政效率变低,社会愈发混乱。 为了弥补前线军队兵力短缺,越来越多的工人被征召到前线,出现了和沙俄一样的窘境——工厂生产力不足。 相信过不了多久,意大利的军队将不会有一发炮弹,汽车没有一滴油,就连枪械也都得用几个世纪前的老古董了。 与之相比,奥匈的状况就好很多了,装备都是清一色的新制军备,部队编制也变成了按照民族的不同进行分组,基层军官涌入大量热血贵族,战斗力大幅加强。 当然,奥匈陆军的战绩能有这样,不乏库斯特的贡献,让陆军成为仅次于德国的世界二强。 但不得不说,奥匈自身实力也是非常硬的,哈布斯堡家族百年来的积蓄,能够给这个濒临解体的帝国吊一会命。 至少拿前线伙食来说,没有哪个欧洲军队能比奥匈吃得更好了,毕竟他们现在也只有一百来万人,不像别国都是一群送死的牲口。 自俄国投降以来,为了稳定国内局势,充分利用武装力量,奥匈陆军变得崇尚质量,大幅减少征兵数量,甚至裁减了一些低素质的武装力量,遣返其至地方进行维护。 奥匈在阿尔卑斯部署了八十万兵力,在巴尔干部署了六十万兵力。 阿尔卑斯军队的总指挥为博罗耶维奇,是库斯特的老上司。库斯特高升荣誉元帅一职,他也顺着热度,成为了战区总司令。 巴尔干的总指挥是波蒂奥雷克,就是那个“墨水将军”,也算是库斯特的老熟人了。 他本就是进攻塞尔维亚的主要支持者,如今攻打希腊这个唯一阻挠奥匈称霸巴尔干的人选自然是他。 博罗耶维奇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从加利西亚开始就率领他的军队披荆斩棘,直至掌握集团军,都是凭借硬实力打出来的。 然而波蒂奥雷克就不太能胜任了,相比于地形崎岖、满是山峦的希腊,显然与他最擅长的地形——平坦的办公桌毫不对付。 他虽然掌控军事全权,但其实不怎么关心前线战事,把更多的注意力投在了对内事务。 各地叛变不断爆发,每个人都知道哈宝灭亡已经是形势所迫,都提前准备分一杯尸体,波蒂奥雷克也不例外。 他也不相信一个弱小的希腊,能阻挡得了多久,即使它比俄国抗的还久。 希腊危在旦夕,灭亡也已经是迟早要到来的。甚至政府都已经做好了流亡的准备。 他们已经被驱逐到了伯罗奔尼撒半岛,进行毫无意义的负隅顽抗。 但希腊军民的顽强超乎想象,在山沟里打游击战,搞得保-奥联军寸步难行。可能是突然血脉觉醒,从败仗庭摇身一变,光复当年罗马的英勇。 不过罗马也救不了它,毕竟十几万军队不可能阻挡得了百万军队。 同盟国唯一担心的,就是在远洋之外的北美大陆。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美国志愿军 虽说欧洲大陆的事与其他地区无关,即使是像英法这样的殖民大国,所征召的军队也大多来自于本土。 然而远在新大陆的美国人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欧洲应该是均匀的。 能有这种想法,很大程度上是继承了盎撒人的优良传统。 一方面,他们要求世界和平,遏制德国的无限制潜艇偷袭,在外国宣扬反战言论。 另一方面,他们在国内又进行了战争动员,并把一些部队当成志愿军派到欧洲上军校去。 这些志愿军一上来就惨遭损失,被打得近乎全军覆没,原来的几个师只剩下了几个旅。 美国佬已经证明了他们并不适合打仗,除了黑人志愿军依旧在抗战外,其余部队都溜到后方搞后勤,多余出来的枪支补给则都给了协约国一方。 由于美国舆论相对自由,志愿军失利的消息很快传回本土,激起国内民众的反战情绪。 人民认为,欧洲离美国很远,德国不可战胜,我们为何要为英法俩个腐朽的资本主义国家流血牺牲呢。 时任美国总统威尔逊在舆论压力下,不得不撤回白人志愿军,并公开表示不再武装干涉欧洲战局。 位于前线的黑人小哥们可能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恐怕要葬身在巴黎了。 不过他们并不孤单,因为美国虽然口头上表示不会武装干预,但实际上,他们组织了一个秘密军团。 这个军团很特别,不是美国人组成,而是由拉美人、印第安人、非洲人组成。 美国打着雇佣兵的幌子,在自家后院里广招贤士,累计共有十万余人,集结完后就秘密发派到法国去。 至于威尔逊为何要如此煞费苦心,放弃手头上的军火不卖,去干涉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 其实很简单,还是军火问题。 法国在战争中饱受摧残,北方工业区近乎全部被摧毁,仅剩的几个工厂造不了多少枪弹,于是成为了美国人忠实的顾客。 而对面的德国人一直在客场作战,把战火排除在本土外,工业能力不减反增,让本就是欧洲第一强的工业能力更是腾飞。 奥匈也有捷克这一块工业宝地做支撑,斯柯达就是很好的代表,这让他们不会缺少弹药。 至于其余同盟国成员,虽然本土没有什么工业能力,但奈何不了盟友强大,源源不断运输新鲜血液。 特别是《莫斯科协约》签订后,战败的俄国被迫把工业能力转让给同盟国成员。 保加利亚和土耳其是其中最大的获利者,工业迅速上了好几个台阶,至少能供应陆军需求,不再要盟国支持了。 更要命的是,土耳其已经收复了苏伊士运河的全部控制权,把连接欧亚最近的航路彻底断掉。 英国在敌后搞得游击队没有任何屌用,阿拉伯人不堪一击,不仅没能阻碍土军行动,反而使得埃及重新归属于奥斯曼的统治。 土军在北非节节胜利,眼看就要把战线推到直布罗陀海峡。 土军能有如此大的成就,不乏有英国对殖民地防卫的放松,更重要的一点是全新的军队和强悍的指挥。 新上任的凯末尔虽然不受恩维尔政府的赏识,可他却是德皇帐下大将库斯特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且德皇也对这个年轻人颇有青睐。 面对德皇的淫威,恩维尔觉得,还是命和政权更重要。 总的来说,俄国投降以来,同盟国如日中天,即使是位于极地的斯堪的纳维亚也不得不屈服于他们。 日本与德国还处于战争状态,面对虚弱的俄国,可以采取北进攻势夺取西伯利亚。 但他们没有这么做,反而想把胶州湾与和平归还德国,换取他们默许日本的侵略扩张(南下)。 鉴于日本远在亚洲,德皇不可能像他堂兄弟一样傻,而且在东方的利益还能保证,也就没必要远征日本,爽快同意。 于是,日本无条件和平,代价是退出协约国,以及占领的胶州湾,并在二十年内不得与世界列强有勾结。 嘉仁天皇(裕仁他爹)得以全身退出战争,把目光瞥向满洲。 就连日本也退出战争,可见格局已经明了,然而美国依然想要战争。 美国当然不是纯粹的像德国那样好战,归根结底还是贸易利益。 被协约国控制的苏伊士运河,虽然大多时间都是英国补给舰队优先通过,但其余国家的商船还是可以通过的。 同盟国占领后,因为海军力量还没发展,不能像英国对德国那样,把协约国的舰队锁死在港口里。 时不时会有几队舰船来到苏伊士旁边,向两岸开炮,给土耳其带来巨大损失。 一些运兵船则假装成普通商船,混过关卡去支援西欧。 土耳其迫于压力,便封锁了航道。 他们的官兵看到海上出现舰船就会开炮,即使真的是普通商船也不可放过。 也因此,亚欧之间想要通航,必须绕过西非海岸和好望角才行。 英国治下的苏伊士运河只是英国优先,德国治下的苏伊士运河谁都不能通过,建造它的法国人也不行!谁好谁坏一目了然。 美国人藉此宣传,说是: “德国是最坏的国家,德国人要是控制了世界上的每一处海峡,他们就会把值钱的东西统统纳为己有,干涉所有国家的内政,侵犯所有国家的主权。” 宣传起到一定效果,至少人民不像之前反战了,支持对德战争的人数逐渐多起来了。 当然,他们身为民主的灯塔,不会发动战争,只能由德国来挑起。 不过在此期间,他们会加大力度援助欧洲,所派出的志愿兵会越来越多。 截止到库斯特进入到比利时,短短两个月时间,美国就准备出了七十万志愿军。 其中二十万在前线战斗,还有几十万在大西洋上漂着。 这结果十分明显了,美国这么做,毫无疑问,他们已经认为自己卷入到了战争中。 但德国人还尚不知道,虽然前线已经有士兵告诉高层,但他们以为这是英国佬挑拨离间。 即使是库斯特这样敏感的将领也没察觉到,毕竟他还没上战场。 不过很快就知道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对布列塔尼的进攻 从种种迹象看来,美国参战已经是形势所迫。美国为了保证对外经贸利益,必须参与到战争中。 面对这样一个变数,同盟国其实并不需要担心,因为他有更强大的底子。 同盟国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美国要求开放运河的要求。 最终迫使美国在8月5,正式对土耳其宣战,加入到了协约国一方。 随后德国对美宣战,奥匈帝国和保加利亚也紧随其后,第一次世界大战进入到了最大规模。 然而这一切的变化库斯特都不知道。他此刻在正在赶往前线的路上。 库斯特的军队很特别,既不受上级的约束,也不需要担心过多的伤亡而导致不能扩大战果。 他心里明白这一点,所以使用起来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大概是在8月6日,库斯特的军队已经抵达了诺曼底地区。 一抵达,他的军队就派上了战场。 他需要负责长达二十多公里的战线,在双方那堪比恐怖的庞大军队中已经算是很短的距离。 这也意味着他有更长的战略纵深,突破能力也会变的更猛。 库斯特再一次统计了全军的士兵力量。他的这一个集团军总共拥有两个军,下辖八个师,累积约有12万人。 随后他要注意了他的南北两个方向的友军,分别是德国的第二集团军,和第五集团军。 第二集团军拥有23万人,第五集团军拥有27万人,这些相比于库斯特的军队,都显得太多了。 但其实,原本这里就是由这两个集团军所负责的。所以说,库斯特的到来,反而给这里减少了不少的压力。 德军希望他能配合他们,一起进攻巴黎,然而库斯特不这么想,他更希望进攻西面的布列塔尼。 德军则正好相反,他们并不认为布列塔尼比巴黎重要,但无论怎么劝说没有结果,只得罢休,放任库斯特进攻布列塔尼。 法军防御最多的力量都在巴黎,那里拥有着全国80%的防御兵力,使得德军想要攻克那里十分艰难,可以让它在其他地区的兵力部署十分脆弱。 布列塔尼的法军,总共才不过4万,顶多凑成三个师。 库斯特的集团军,就算人数再少,也不会落得几个师都打不过的地步。 而且友军答应会把多余的炮火支援都交给他来使用。 这些都使库斯特信心爆棚,休息了一会便发动进攻。 由于他们来的太快,连散兵坑都没有挖成,更别提交错纵横的壕沟,这一在西线战场最普遍的东西了。 但也因如此,布列塔尼的法军认为他们会进攻巴黎,从而致使防御空虚。 突然听到天上传来的呼啸声也不能惊动他们,这些老练的法军淋惯了炮弹雨,直接选择走进地下堡垒。 然而这“雨”未免也太恐怖了吧,比寻常的更密集、更持久。 大量疏忽的法国人听到爆炸声停止,以为炮火停歇,结果就被下一批炮弹给炸死,造成不小的人员伤亡。 又一轮轰炸结束后,库斯特亲自走到前线来,对将士们进行了思想动员。 简单的言辞陈述后,新的一轮炮火轰炸又要开始,库斯特让士兵抓紧时机,在炮火的掩护下推进。 “别快到直接钻进战壕里被炸死,也别慢到在战场上散步被打死。” 这是场上士兵们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 下一刻,他就吹起了象征冲锋的号子。 号声传遍德军营地,很快在各个营内接连响起哨声。 那些还在发愣的士兵清醒过来,他们知道,要进攻了。 空荡荡的平原上迅速填满密集的人群,广阔的天空上也在不断疾速划过好几百枚可怕的炮弹,天空和地面一起逼向法军阵地。 然而法军并不知道这一切,他们还在陷入漫长轰炸的恐慌中。 大部分士兵前不久还被从巴黎前线调往布列塔尼休息,好不容易能够免于炮火袭扰,可如今密集的炮弹给了他们在巴黎的浪漫。 惊慌的法国人在逃避中,心中也明白一点。 德国人来了。 士气一下子跌落低估,一些人顶不住压力直接溃退,整个军队也受此影响,随时都有四散而逃的可能。 法军军官盛怒之下枪毙了几名在逃士兵。 可很快,在地动山摇的炮火中,他隐隐约约听到了远处,至少几千人脚踩泥地的声音。 冒着密集的轰炸,在烟雾朦胧的战场中,一路弯着腰走到壕沟前,只露头在战壕外面,用望远镜观察战场。 然而除了面前被炸塌的铁丝网,什么都看不清,尽是一片白雾,但他还是能够听到,那声音越来越近了。 正当猜忌中,天上落下来的炮弹逐渐变少。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一定是德国人来了,不管是真是假,立马吹起哨子。 还在坑里的法国人连滚带爬翻出沟来,抓起枪跑到战壕后,警惕地观察面前战场。 军官的猜忌毫无疑问是对的,士兵的行动也是极为迅捷,这在战争中不可多得。 然而致命的是,他们并不知道,德国人想要过来,还得需要一轮炮火。 当法国人突然又听到远处传来的剧烈响声,刚想下意识躲避炮火,可下一秒又有几声枪响,几名士兵应声倒地。 部队迅速陷入恐慌,地面有德国步兵打过来,他们需要还击;天上还一直落下炮弹,他们又不能忽视。 法国人就算经验再老道,也无法准确判断到底要怎么应对。 硬是拖了十几秒钟,又炸死了好几十名士兵,军官这才决定让士兵撤回坑里躲避炮弹。 前进的德国人看到阵地上的法军都不见了,也是争分多面赶上前来,抢夺阵地前五十米的小坡。 同时派出几十名勇敢的掷弹兵在炮火之下匍匐前进,尽可能前进至法军阵地前10米。 过了些许,炮膛的怒火终于被雨水浇灭,天上的小雨在白雾之中若隐若现。 然而战场上的人没有心思顾及什么雨不雨、湿不湿了。 阵地前的德国掷弹兵迅速站起来,往阵地丢了数百梅手榴弹,把里面的尘土炸的四溅,端起刺刀和冲锋枪就冲进堑壕里。 ,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有经验的法军 雨天之下,火与剑的激烈斗争持续了几十分钟,被炸得灰头土脸的法军来不及应对,交起火来十分吃力。 更何况德国人有着冲锋枪这种可以把人打得亲娘都认不得的东西。 要是觉得近战拼不过,就可以直接抽出来,扫一梭子,然后就安静了。 不过法国人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装备简陋、士气低下,但先辈的精神却在鼓舞他们,不断发起咸鱼突刺,干掉一个又一个猝不及防的德国佬。 特别是在复杂的堑壕中,随时可能杀过来的法国人,让一向所向披靡的德军都感觉到了恐惧。 这就好像在玩COD5的美军,好不容易爬到阵地里,结果来个日本大头兵给你捅一刀,比现代战争的狗还恐怖。 但总体而言,自杀式的刺刀冲锋行为带来的伤亡远比苟在后面打枪的要高,而且西欧平原不像热带太平洋杂草丛生,平原可没有躲着的地方,不能当越共。 德国人刚上来还能打打拉锯战,优势在法德之间来回辗转。 然而当他们巩固好阵地后,机枪就已经打得法国人冲不起来了。 在漫天的子弹中,伤亡越来越大,法军只得后退,并重新构筑防线,试图获得一丝喘息之际。 德军恰好借此机会修整,把消息传给后面的库斯特。 库斯特准许他们休息二十分钟。这一期间的火力空缺由火炮填充,火炮将会往远处打,轰炸法军的后续阵地。 同时,库斯特又把预备队全部投入到了这里,合计两个师进入阵地。 但这俩师不是帮前者去打法国人的,而是绕过法军,从缺口处奔向布列塔尼的纵深,并摧毁当地的交通枢纽。 他们的首要目标是雷恩,与中央大区的德军——弗朗什孔泰集团军,一同进攻。 不过有个前提,那就是需要跨越卢瓦河,并打下沿岸的奥尔良。 本来如果只是他们单干的话,身上带的干粮足以供给三天使用,完全不需要进攻奥尔良等运输枢纽。 何况即使没吃的了,他们也可以效仿先帝腓特烈二世纵兵抢粮,把布列塔尼洗劫一空。 但如果只是单个方向进攻布列塔尼,而不控制下方的卢瓦河地区,就不能形成对巴黎的包围圈。 而且,是南面的弗朗什孔泰集团军总司令主动找上门来的,希望库斯特能和他一起打下卢瓦河地区。 库斯特不愿与德国将领交恶,于是同意了他的要求,临时调转已经开始行军的两个师,命令他们首先拿下南面的奥尔良。 他们走后,库斯特挂断电话,在一众卫兵的掩护下横穿战场,来到了前线的阵地,鼓舞士气的同时观察战事。 阵地里的士兵十分惊讶,他们好奇为何一个将军,不老老实实待在几十公里的指挥部吃喝享乐,反倒跟他们一起来受苦。 他们还以为库斯特之前的宣传就是象征性的,说完就撤后方去了。 现在看来,奥地利人的脑回路因长年受哈布斯堡荼毒,或许已经不正常了。 库斯特掐了掐手中的表,看到分针与数字完全合拢。视线回到因轰炸而不断扬起灰烟的法军阵地上,放下袖子说: “时间到了。” 身旁军官心领神会,抽出哨子用尽力吹起来。 那边的法国人似乎也听到了哨声,可以明显看到来回穿梭的影子突然变多,被炸死的人也多了起来。 德国人依旧像没事人一样在战场上慢悠悠散步,缓慢靠向被轰炸的法军阵地。 然而这一次法军吸取经验,没有龟缩在坑里,反而走出来,紧贴在身前由木头构建的结构,以尽可能避免被被炸到。并把枪口伸出,在轰炸中静静等待。 而这么一等,果然有成果。 看到一群德国人漫游在战场上,法国军官毫不客气指挥下属开枪。 瞬间倒下几名士兵,可炮火声实在太大了,他们辨别不出哪打来的,只得趴在地上等待炮火停歇。 然而不仅没等到轰炸停止,迎面而来的火力倒是越来越多了。 法国人在慌忙之中搬来机枪,又从土中挖出弹药,连接好后,便向德国人倾泻起怒火。 几架笨重的机枪一同开火,打得就趴着的德国人恨不得钻进地里,一度失联。 在后面的库斯特看到他的军队逐渐要与土地融为一体,非常的惊慌: “快!快加强火炮火力,让所有火炮一同开火!还有,把我的士兵从那该死的平原拉回来!” 一轮轰炸过后,法军疯狂的火力减少不小。 但处于前线的德国人知道,这只是震慑了阵地里的法军,如果不快点撤回来,很快就会被打成筛子! 不用指挥,德国人自己就屁颠屁颠跑回了阵地里,速度之快,令法国男儿都啧啧称奇。 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已临近地平线,黑雾也逐渐把新升的月亮罩住,今夜恐怕又是一个朦胧的夜晚。 库斯特命令手下就地休息,然后又让炮兵间歇性开火,每隔几十分钟甚至几小时进行一轮轰炸。 彻底入夜,库斯特视察营地。慰问士兵的同时,又给自己的计划找人才。 他把几个看起来身强体健且富有经验的中年老哥拉到帐下,象征性的关心了几句。 随后,他说出真正的目的: “巴黎的战争已经打了一年,可还没有分出胜负。德意志的士官们,想为你们的皇帝带来胜利吗?” 几名士官一听,得,又是去送死。 不过当牲口这件事他们习惯了,即使心里再不愿意,也挎着个无所谓的批脸。 “那好。” 见他们不说话,库斯特便当成是默认了: “你们知道,最近的战事中,我们已经把几年来的积蓄全部拉出来了,这才能昼夜不停倾泻炮弹,并取得胜利。 这样,你们形成一个小组,互相配合,我会把最好的武器都交给你们。去吧,趁着夜色,我会发动一轮炮火,你们摸进去。” “现在?” “对,现在!快去吧,不然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赶不上死人派对才对...几名士官苦着脸想道。 几人苦哈哈在阵地上徘徊,戴好重装,配好枪械后便爬出来,摸向法军阵地。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夜袭寡妇村 炮声照常响起,阵地上不断扬起灰尘,这对法国人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然而今天有那么一点特别,德国除了送来几万枚炮弹外,还有几个人偷偷潜伏在被炸成焦土的平原上。 站岗的法国人被轰得都站不稳,自然没法有效观察战场。 特别是在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法军为了隐蔽也不开灯,更是让观察工作难上一层。 不过被炸习惯了,炮弹对他们来说就不那么可怕了,反倒不挨炸才是可怕的。 因此他们十分放松,外面的土堆结构阵阵作响,里面的士兵吃老鼠、玩扑克。 他们丝毫没察觉到危险缓缓靠近,那些身披重甲的德国士官十分灵活,很快就摸到了阵地前。 等待了一轮炮火的间歇,迅速冲进去,干净利索用锤头砸死几名哨兵。 把尸体甩飞出去,然后环游在交错的战壕里,继续在浓烟中悄悄暗杀法军士兵。 如此往返,毫无防备的法军伤亡惨重,而谨慎的德国士官一个没死。 里面的法国人终于感到了异常,走出来成群结队,紧张地察觉阵地里的动静。 可不料,第二轮的炮火比之前来的要快得多,仅隔十分钟,便砸进了阵地里。 德国士官们趁机跑到战壕边际,躲在木头环绕的坑里。 其中一人,躲在屋檐下,举起信号枪发射,随即红色的浓烟向天上打去,溶入浑浊的天空。 这一景象为库斯特看到,他站在梯子上,拔出军刀大喊: “士兵们,冲锋!” 近千人从庞大的阵地中爬出,团团吼声融为一团,带着地动山摇般的架势冲向对面。 法国人听到这吼声被惊住了几秒,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急忙炮到阵地前。 但凶猛的炮火使他们每前进一步就会炸死十几人,被炸得像是条狗一样,从阵地中被拽出来。 好不容易来到了阵地前,军官带兵走进坑里,想要质问那几名哨兵。 可迎面而来的不是他熟悉的士兵,而是浑身钢铁的德国人,他们凶神恶煞举着冲锋枪对准那军官。 军官连投降都来不及,下一秒就被打成了筛子,身后几名倒霉蛋也是同样的遭遇,被穿透而来的子弹贯穿。 解决掉这些人后,士官冒着炮火来回穿梭在阵地前沿,看到一个法国人就杀一个,要是有人架设机枪则手榴弹招呼。 眼见德军越来越近,而自己手下的兵刚刚醒来,十分迟钝和疲惫,根本无力抵抗。 法国军官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继续撤退。 德国人还没打下阵地,双方伤亡连千人都没超过,显然没有陷入鏖战中,然而法国人自己撤了。 他们撤的很果决,带得走的东西全部带走;而早成了摆设的大炮,以及无用的伤兵统统抛弃。 炮火停歇后的一分钟,德国人便登上了阵地。 之后,源源不断的人涌了进来,本就狭窄的战壕更加堵塞。 库斯特也跟随大军,走进阵地里,一眼看到那几名躺在地上,身着重装的士官们。 他走上前去,关切道: “你们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确实很好,可以接着送死了。 一名士官的封闭式头盔中闪过一丝光芒,似乎是在跟他翻白眼。 叹了一口气,问他: “将军,我们何时能够回家?” 周围几名士官听闻,也稍微起身望向库斯特,显然都很期待答案。 然而库斯特是个奥地利人,他怎么可能知道。 “呃...哎呀,天有点冷。你说这法国人的战壕质量就是不经用,养出来的耗子都没我们的大。哈哈...” 库斯特干笑几声,觉得有些尴尬,又咳了几下: “组织上已经决定了,嗯...我会尝试把你们调到后方去带薪度假。” 其实德国人根本不在意这几个小兵,但要是库斯特动用自己的私人关系,那就变得很简单。 但就算这样,这个消息也值得那几名士官亢奋起来: “那太好了!感谢你将军,能为你和皇帝带来胜利,是我们的荣耀。” “嗯...”库斯特低沉应了一声,回过身问副官: “尼尔森,法国人跑哪去了,我要给他们的腚眼上开一刀。” “去了西面的一个村落。值得一提,这个村子的男丁大多被送到战场上了。所以,这里都只剩下了丧夫的女人。” 尼尔森做出了一个诡异的表情,似乎在憋着笑: “我想...我们可以让我们的士兵在那里休息一阵子?” 库斯特顿下脚步,缓缓把头转过去。两人相视一笑,达成了一个共识: “好,那就去吧。尼尔森,交给你了,随便干,只要别把人带我面前,我已经是个五十岁的老头了。” 尼尔森朝他敬了一个礼,便走到前面去,对士兵大声说着一些下流低俗的话语。 然而这不仅没有恶心到士兵,反而让他们作战情绪大增,因睡眠不足而对上级产生的仇恨也统统转为了仰慕之情。 于是,经集团军中多个大佬的同意,炮兵总指挥率先争起功来——向村落周围投下了近千枚炮弹,把坚固的石头炸成灰。 为了防止法国人再次逃跑,骑兵向两侧包抄,断掉了法军的退路。 见准备的差不多了,尼尔森当机立断,下达了冲锋的指令。 早架在梯子上的德国人随即狰狞的跳了出去,像是条野狗一样嚎叫者狂奔。 村子里的法国人见到如此汹涌的进攻,被四面包围的他们十分胆怯,萌生出了投降的想法。 但军官坚决不同意,举起手枪大声质问: “法国男儿们,难道要像历史上的那样,把土地和你老婆贡献给日耳曼人吗?” 这一吼镇住了慌乱的法军,双眼逐渐变得坚毅,像是换了个人,快速跑到了村口架设防御。 不过还是有几个愣头青反问军官,皇帝拿破仑三世在普法战争中,于色当的所做所为。 毫无疑问,他们被枪毙了,只留战斗意志坚定的人。 燃起大火的屋檐下蹲着法国人,他们举着枪,强睁充满血丝的眼皮,紧紧盯住平原。 突然,视野中出现了第一个戴标志性钢盔的人。 果断扣动扳机,那人也应声倒地。 也正因这一枪,坐落于布列塔尼的“寡妇”村终于不再寂静。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向奥尔良进军 暗地里飞来无数子弹,就像是密林一样压制着平原上的人。 兴奋的德国人猝不及防,密集的阵型让他们无处可躲。机枪口转到哪里,哪里就倒下一大片人。 好在周围有轰炸过后产生的土堆,躲进去能保命。 幸运的人躺在里面环顾四周,然而漫天烟雾,遮掩了他们的视线,难以观察到哪打得枪。 尼尔森站在阵地里,举着望远镜看着他那被压制的士兵,以及前面浓密的白雾,心里满是不安。 在缝隙中,依稀能够从那些火力不充沛的地方,看到黑暗中交杂着火光。 他笃定村子里的人提供给法军藏身之处,这简直难以忍受。 没办法了,之前还能让村民活下来,现在只能一块打了。 尼尔森给炮兵指挥官拨通电话,说: “请根据我给你提供的方位开炮。步兵困在里面了,一定要把你们所有的火炮都拉过来!” 挂断后,他又跑到阵地后面,叫醒几个休息的营队: “给老子起来!给你们一分钟,带好枪跟我报道。” 他再次拨响电话,让骑兵部队快马加鞭,尽快封锁法军退路,然后收缩包围圈,卡死法国人。 通话的功夫,那些士兵就已经准备好了。 尼尔森走到前来,指了几个人,叫到跟前: “你们几个在村落周围摆起机枪;你、你俩,村外有个大石头,你俩躲在后面,给炮兵观察位置。” 那几名被点到名的人随即抓起枪,赶往营地拿东西。 尼尔森回过神,环视整齐立在他面前的几个方队,至少得有两千人,这些都是预备队。 “很好!我的士兵们,快上战场拯救你们的战友吧!小心房屋和烟雾。” 他站在梯子旁,送走一批又一批士兵。 待全部送走后,又拿出望远镜观察。 法军的火力压制还没有停歇,真令人好奇他们哪来这么多弹药,不过用不了多久就会打光。 刚进入战场的预备队面对他们的压制,没有丝毫办法,跟前面趴在坑里的德军一样不敢动弹。 那两名火炮勘察员似乎还没就位,炮声还没响起。 不安的尼尔森又送走了八个人,让他们配好设备后便分散开来观察村落周围。 可等了很久依旧没有回音,就连炮兵那边都催尼尔森: “位置呢?位置呢?我的炮弹放炮膛里都快磨生锈了!难不成让我打你头上?” 尼尔森的双手有些颤抖,一动不肯动地待在电台旁边,紧张的都搓起木屑。 终于,等了许久,终于看到一个人晃悠悠跑回阵地。 卫兵碰了碰尼尔森,他反应过来,连忙抱住那人的两臂问: “看到了吗?” “看到了...”士兵有些虚弱,声音有气无力: “法国佬其实不在屋子里,他们都在野外。我能从烟雾中隐隐约约看到他们,大多都在那个最高的房子东面120米。其中好像有一些人是拿着草叉的乡民。” “那太好了!他们穷的只能用草茶了,快去休息吧。” 送走士兵去后方,尼尔森便跑回电话前,气喘吁吁地说: “最高的房子,东面120米左右。放心打,不需要担心误伤。” “有点模糊...凑活打吧。”电话传来无奈的语气,让尼尔森缓了一口气。 随即走到外面,继续用看着战场形势。 先是几枚炮弹直接打进村子中央,把周围建筑统统炸塌,传来的瘆人惨叫连远在阵地里的尼尔森都能听到。 但愿别吵到他。尼尔森回头望了望睡在土坑里的库斯特,然后对阵电话一顿臭骂: “你打偏了!而且还是命中村中心!村子都让你炸完了。” “你有种你来打!” 又落下三两枚,打在村子外围,没炸到一个人,但比之前准了一点。 “又偏了,向下修正十二米、右偏移两米试试。” 这次只落下一枚,然而穿过浓密的乌云后,只听得爆炸声。 在烟雾阻隔下,尼尔森根本看不清它在哪里爆炸的,便用怀疑的语气说: “这个位置,再打五发?” 很快,又有炮弹落下,不多不少,正好五枚。 这次他看清了着弹点,周围还躺着几个法国人,随即变得极度兴奋: “打中了!加大火力!” 尼尔森的一声吼,给天空招来无数枚呼啸而过的炮弹,齐齐砸向村落。 落地的瞬间,法国人的火力突然削减不少,已经是可以强行闯过的程度了。 于是,成百上千的德国人拔地而起,在浓浓烟雾中,冲向村子。 之前他们还和战友一起挤在一个小坑里瑟瑟发抖,而现在却敢于直面机枪的火力。 混进白烟的他们不仅没有迷失方向,胡乱冲锋刺死自己人;反而还能够通过耳边传来的枪声清楚辨别位置。 尼尔森有发感慨,同时也不忘跟电话那头进行友好交流: “快停下炮火,你要炸到老子的人了!回去我拔了你的皮!” 不给炮兵指挥官回骂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然后便又靠到阵地旁,在漫天流弹中紧张地看着战事。 但黑云之下的白烟就如同一堵墙,一堵由枪膛所筑造的墙壁,立在平原上不可侵犯,隔绝两边的光线,让尼尔森根本看不清。 他只能继续手搓木屑,时间久了,村子那边传来响亮的搏杀声、嘶吼声、踩踏声和惨叫声。 种种瘆人的声音环绕在他耳边,让他愈发痛苦,甚至搓起了钢板。 等到天空终于把这白雾吸收干劲,妨碍人的白雾终于消散,整个天空再次归于浑浊的黑暗,已经过了许久。 尼尔森急忙跳上梯子看着战况,然而事实有些令他大跌眼镜。 虽然他的士兵总体呈优势,但敌人的反抗也极为坚强。 法军,或者说是法国人,团结成一块一同跟德军打成一片。 大多数人拿着都是步枪配刺刀,还有些老弱妇孺用瘦弱身躯支撑着古老的农耕器具。 这些人手里拿着木棒、草叉、锤头、镰刀这些简陋至极的东西,在德国人面前挥舞。 然而一个人没砍到,德国人的冲锋枪和刺刀倒是打得很准,一枪一个小朋友,一刀一个老爷爷。 一开始德国人还能注重些绅士态度,但这些人死缠烂打,危害到自己的生命,也只能打死算了。 法军也同样勇敢,不过战火的磨炼让他们不会送死,而是躲在石头后面,趴在坑里进行远程输出。 但德国人的枪法更好,早埋伏在周围狙击手准备多时,精准打掉一个又一个敢于冒出来的人。 虽然有法国人打算保障实力,向后撤退,但退路已绝,只得拼命奋斗。 经过满场厮杀,战场以惨不忍睹,德军和法国人的尸体漫山遍野,大多无法处理,曝尸荒野。 德国总共损失了6个营,打掉了法军的一整个军,总体来说非常值得。 而且,通往布列塔尼的钥匙已经打开,他们可以毫无阻碍长驱直入,占领整个布列塔尼。 下一步,就该渡过卢瓦河,进军奥尔良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遭遇埋伏 8月7日早,库斯特醒来,见村落已被拿下,随便点点头以示肯定。 他也没问伤亡多少,坐起来便拨通电话,跟南面的友方集团军进行了一些交涉,探讨接下来的行动。 奥尔良这一个军事重地是必须首先拿下的,只需要合上这个口子,巴黎周边就会被彻底包围。 法国人也不是白痴,他们肯定不会白白让出来,这注定是一场苦战,南北两个方向的军队必须提前商议好计划。 情报上说,法国人的守军大多在防备南面的集团军,部署了近2个军,而在北面防备就相对少一些,只有3个师,折合约5万人。 两个将军根据这份情报进行商讨。 奥尔良位于中央大区,在巴黎南偏西约20度100公里处。 还处于诺曼底地区的库斯特集团军则有将近200公里的路程,这还是要求笔直前进的情况,中途的各种难以根除的要塞都是干扰路线的变数之一。 南面的弗朗什孔泰集团军,距这里相对近些,有120公里。 所以,毫无意外地,更远的库斯特有更多的自主权,不需要把注意力全部投入到奥尔良。 不过还是要装装样子的,他派出四个师,从梅塞为起点,进攻东南方向的阿朗松。 其余几个师则向西进军,优先集结大军奔向英吉利海峡,把诺曼底半岛全部占领,顺便派小股部队向布列塔尼半岛海滨前进,在大部队赶来之前构造起防线。 阿朗松距离梅塞很近,约50公里,四个师走了一天半就到了。 一路无阻,没有任何抵抗,本来指挥官早就打算碰到抵抗立马绕道,不浪费时间。这下看起来是多虑了。 拿下城市也丝毫不费力,法军在这里只有四个营的兵力,不足挂齿。 库斯特又让他们向南进攻勒芒,继续深入法国纵深,获取更多准确情报。 路途同样不太远,45公里左右的样子。 这次在大道上直行,德军部队的速度更快了,推着小推车的他们仅用半天就抵达了,而且依旧没有任何抵抗。 打下城镇耗时半个小时,战后统计法军总共2个营。 德军只是放了一轮炮火,就耗费了二十分钟,步兵再随便一冲锋,勒芒就拿下了。 两次交战,总共打掉了法军6个营,折合5千人左右。 他们还存有整整4万余人,但具体部署在哪却一无所知,这让库斯特有些紧张。 出于严谨的作战风格,库斯特让这四个师紧紧靠在一块,始终以优势兵力与敌方交战。 为了安全,他放弃了快速机动的想法,命令军队立马从道路上下来,让他们直接穿过荒郊野岭前往奥尔良与友军会师。 距离总长还有一百三十多公里,相信他们能够在五天左右,甚至只用三天就能抵达奥尔良。 同一时间段,法军部署则相对奇葩,但从防守的角度来说并无大碍。 因为库斯特的集团军进军太过迅猛,而且一直向西进军,这让很多法军误以为要进攻布列塔尼。 于是很多军队部署在了卢瓦河以南,在河岸边开凿阵地。 同时,他们把诺曼底半岛的所有驻军都随同大军撤到布列塔尼周边,临走前带走了所有军需物资。 诺曼底是英法交流最主要的地方,法军放弃这里显然不符合常理,但实际上非常合理。 之前德军无止境的轰炸把诺曼底炸成了狗,基础设施几乎全部破烂。 虽然轰炸主要是针对布列塔尼,但由于距离过远,准星堪忧,很多炮弹都炸到卢瓦河前面来了。 见炮弹很难打进去,德国自然把火力调到离他们更近的诺曼底半岛。 于是,诺曼底半岛就变得现在这样满目疮痍。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利益可言了,也就没必要防守这里了,特别是在前线防御随时可能崩塌,退路被阻断的情况下,更应该把兵力撤到有用的地方去。 所以进攻诺曼底半岛的过程十分顺利,在那里唯一的敌人就是被炸成马蜂窝的地表。 仅隔两天,从梅塞出发的德军就走过130公里的路程,夺取了半岛上的瑟堡。 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德军,他们在卢瓦河北面筑造工事,把火炮拉到前线铺上钢铁,再随便让机器压一压,堡垒群就已成形。 过不了多久,蓄势待发的他们就会发起进攻,夺下整个布列塔尼。 这是大半法国人心里所想,虽然坐拥四个师兵力,但他们早就丧失了斗志,极力避免战斗,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德军会赶来。 他们只顾哀叹,却不见对岸的德国人逐渐减少,而且减少的数量非常多,肉眼清晰可辨。 不过就算这样,岸上的巨炮也能震慑住他们。 事实上,这是库斯特撤出军队前往奥尔良一带,让卢瓦河一带德军只有两个师不到,兵力远低于南边的法军。 这得益于他们的友军——奥尔良法军。 奥尔良的法军显然训练有素,在南面成功挡住了弗朗什孔泰集团军的进攻,让他们在库斯特大举进攻的四天之内没有任何成果,依旧被堵在卢瓦河东边。 有一小股幸运的德军从侧翼渗透进了河对岸,向北逼近奥尔良,以尽可能实现诺言。 但仍被奥尔良法军的预备队挡住,起初法军只能迟滞住这些上了陆地的德国人,可更多的法军到来,德军已经不可能突破了。 如果只是如此的话,还不足以库斯特调动兵力回援,最重要的是北面的战事。 相信库斯特回去一定会骂街,甚至会抓住情报局长的衣服骂。因为法国人根本不止那几个师,少说都得有一个集团军了。 他的部队被埋伏了,这还不是最致命的,退路也让人给埋了,勒芒被法国人重新占领,德军战败回归发现城上不是自己人,只能绝望的在平原上筑造防线。 之前扫荡诺曼底的阔绰一下子全没了,现在只能节衣缩食,能撑一天是一天。 库斯特得知后,边骂街边带军赶往。 如果这些军队救不出来,明天情报局长的人头可能就要落地了。 然而并不能怪罪于情报部门,因为这压根不是原来的防线,而是巴黎回援过来的,只是凑巧碰上了他们而已。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两条狗 库斯特在行军途中,也不忘谋划战术策略。 但他的副官尼尔森对此很鄙夷,尤其是救援被困军队的举动,他更加抗拒,甚至曾多次在库斯特面前劝解他没必要救友军。 如今,尼尔森依旧同往常那般,在库斯特面前大声理论。每当说到被困军队时总是振振有词,就像是在路灯上待了许久的老容克。 “我的元帅,如你所见,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去营救那些人。” 他越说越激动,在库斯特面前不断挥舞着手,身子也跟着蹦跶,就真的好像是一个专业的辩论家。 “那些人能被法国佬包围,就是一群傻子,还有什么情报局长也是吃干饭的,这些人注定要被钉在耻辱柱上面!” 库斯特有些无语,刚想开口解释,可下一秒就又被越来越激动的尼尔森打断。 “元帅,想想吧,法国人有多少兵力,4万多!再加上一个集团军,根本就不是我们这几个师所能抗衡的。我们要是去了,下场多半与那几个傻子一样,困在奥尔良动弹不得。” 他喝了一口水,接着说: “而且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我们的侧翼将会被击穿,防守海岸的友军,和从北面进攻巴黎的友军,他们的侧翼会完全暴露,那时我们所有的行动都将失败,而您作为罪魁祸首,无论是利益还是名誉,都必将遭到毁灭性打击。” 说完这一连串的句子后,尼尔森口干舌燥,不愿再多说,站在一旁用期待的眼神看库斯特。 虽然库斯特一贯作风优良,但‘利益和名誉’这两个东西他一直非常看重,并把它视为“政治的利器”。 现在尼尔森的话正好触及他的逆鳞,让他不得不仔细思考,斟酌其中的利弊。 他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问: “抛弃手下,这个罪名难道还不够大吗,特别是我这一个奥地利人,显然不与你们德国人对付。” “大是大,不过已经算是最轻微的损失了” 一听他有悔转的心思,尼尔森更加兴奋,带着笑容挪向库斯特,紧紧盯了他几秒,见毫无反应,突然站起来,转过身望向远方,低吟道: “丢掉几个师,不过是死掉几万人,在战术层面上的小失败罢了,对我们来说只是失去了一根手指。” 即使库斯特一贯都没什么良心,也不爱做好人,但此刻却真的被尼尔森的不做人深深震撼到了。 只见他又转回身来,换换逼向库斯特,继续刚才的话题说。 “要是我们前去援救,不光我们会被牵制住,防线也会有所缺漏。你知道法国人的预备队在哪吗?不知道。 我们一旦把兵力都投入到那,潜藏在暗处的敌军就能以逸待劳,不费一兵一卒,直接渗透入我军的总深处。” 尼尔森手撑在桌子上,一字一顿地说着,竟让库斯特都感到压力。 “那时,我们就不止死几万人,断一个指头那么简单了,而是整个战区都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危险。” “法国人有这么大胃口吃下吗?我估摸着他们可能连一个手指都砍不断了。” 库斯特不经意间问了一句,尼尔森听到后也没在意,只是说了句“自行择辨”便走了。 时间流逝越来越快,可库斯特一直没得出结果,甚至到了黑夜,部队依旧在向勒芒进军。 然而尼尔森不着急,他在这一方面拥有超乎常人的耐心。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他也能等上半年。 终于,库斯特艰难地做出抉择。 他听从尼尔森的建议,放弃营救被围困的4个师。 当天晚上,尼尔森笑着走进指挥室里,客气地打几声招呼后,便遇到了库斯特的疑问。 “将军,既然你认为不救兵为好,那我想问问你有何打算。” 不料,尼尔森不仅没有回答,反而反问他。好在库斯特心情还算不错,不然地上就少一位英雄,天上多一个灵魂。 “元帅,这种大局方面的事务,不应该交给你来做才对吗?” 库斯特点了点头,不过心中依旧存有疑虑。他也没憋着,直截了当说了出来: “我其实想知道,我们不救那些士兵,哪谁会救呢?” 听到一个堂堂元帅有些妥协的话语,尼尔森不由得笑出声来,缓过劲后才把话题拉回来。 “啊,既然都不救了,那还管他们干啥,自生自灭不就行了吗!算了,看你这样子,我还是告诉你吧。” 库斯特随即拿出地图,摆在桌子上,给尼尔森指清战场局势。 尼尔森俯下身来,仔细查看,冷不丁问了一句: “南面的那个叫弗朗什孔泰的集团军呢,它去哪了?” “被困住了。”库斯特叹一声气: “指望他们救我们的兵,最好还是别了吧。至少20天打不进来。” 谁知,尼尔森反而笑起来了,有些轻蔑的说: “足够了!我完全可以相信我们的军队挺过去,它可比法国人强悍不少,我相信,即使有一个集团军那么多,也不是我们四个师的对手。 还有,谁说的援兵只有难免的呢?法军在巴黎越来越难受了,又抽出一个集团军保护其侧翼,相信不久之后巴黎就要沦陷了。” 听他这么一说,库斯特总算放下心来,转而操劳其他事务。 尼尔森见他总算不问了,叹了一口气打算走,可刚跨出一步就被喊住。 心不甘情不愿转过头,看到库斯特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感觉有点不对劲。 看清过后,尼尔森全身汗毛拔起,眼神充满不可置信。 “这是你说的,我已全部给记录下来了,柏林那边要是问我,我就会说‘功劳’全是你的。你别不信,有证人的!” 库斯特说着,还把身旁的一名军官拉过来。 这人的确在两人交流中看到过。就算不是,库斯特也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变成真的。 尼尔森只感觉浑身都充满无奈,斜着眼靠近他,开口说: “我们虽然不会解救,但我们可以宣称我们在解救。” “他们会信吗?” “不要他们信,我们只要记者相信我们在解救就可以了。” 两人相视良久,忽然一起发笑,阵阵渗人的笑声和恐怖的面庞把旁边的军官给吓得不轻。 终于有人和库斯特一样苟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要兵 尼尔森站在库斯特面前,大声密谋说: “一,我们可以一直保持与被困军队的联系,并公之于众。但我们不应该做什么。 二,我们宣称我们在行动,但我们依旧按兵不动。” “三,我们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但一切都已经晚了,没必要出兵了。” 库斯特接过话茬说。见他与自己聊的十分投机,也难免笑了笑。 “虽然我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法国人的实力摆在那,我估摸给他三个月时间都打不下来。” 尼尔森临走前随意调侃了句,然后便走出指挥部去干自己的事去了。 库斯特也没多加阻拦,躺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后,再次起身拨通电话。 举在耳边等了一会,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里是奥匈内阁处军改大臣——弗兰兹,请问是谁?” “呦?混得不错啊。我是库斯特,卡利尔韦德-库斯特。” 一听老朋友已经进入内阁,库斯特相当开心,甚至不得不压制住内心的激动来说话。 “原来是你啊,我的老天爷!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 “呵呵,怎么可能,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想当年,你残疾了多久,我也没嫌弃你……” “得了,别跟我打感情牌,大老爷们瘆得慌。” 弗兰兹故作厌恶状,库斯特也不再客气了,直接切入主题: “你说你是军改大臣,什么意思?有这个职务吗。” “之前没有,之后也没有,但现在有。” 弗兰兹神秘地说。 “我是个纯粹的军人,不是整天混迹政坛的人,讲明白点。” 库斯特虽然只是随口一说,但他忘了弗兰兹早就混迹政坛了。 不过弗兰兹不在意,只当是老友的玩笑罢了,自顾自解释道: “顾名思义,军改大臣,就是负责军事改革。其实这个职位应该是你来当的,但你不在,只能由我这个最接近你的人来了。” 库斯特敲了敲手指,又点点头,像是自嘲一样说。 “我也不是法金汉那样的人,一个人坐拥两大职位。现在身在国外,一个有虚无实的大臣爵位就足够让我心满意足了。” 他又直立起身子,靠在桌子旁,翻阅着什么,缓缓说了句: “何况我很担心国内啊。” 听他忧心忡忡,弗兰兹心领神会,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蕴意。主动说出他担心的事: “威尔托克最近没什么大动静,从去年来就老实的很。现如今,他也没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除了威尔托克,还有什么,我想知道的不只是这个!” 库斯特说。 “一切都不太好,帝国虽然接连胜仗,征服希腊也近在眉睫。 但民族矛盾越来越严重了,最近改革也触动很多人的利益;老皇帝身体也越来越差,恐怕不久于人世。革命可能要来了。” 弗兰兹不安地说。即使他自己对革命有多么畏惧,但他却依旧镇静下来,安慰着库斯特说: “放心吧,匈牙利贵族虽然喋喋不休,但就算皇帝驾崩,也能保证5年之内他们不敢有什么动作。” “但愿如此。你们有没有什么反制方法,尽可能延后危机来临的时机。” 库斯特吐出一口烟,说。他刚刚听事态紧急,还有些颤抖,不敢怠慢。可一听至少要五年后,一下子就不害怕了,反而悠闲地抽起烟来。 “我可以尝试暗杀一些反动情绪高的人,让我想想有谁?嗯……嗯。破坏匈牙利左派贵族的聚会。甚至可以往里面安炸弹?” 弗兰兹毫无自信,甚至说到最后反问起来。真不愧是个军人,计谋都如此暴力,电话那头的库斯特听了都不禁无语。 “你可真是……算了,既然还有5年,那就回去再说。我现在想让你帮我干一些事,这些事只有你能办。” “什么事,只有我能办?先说好了,我忠于皇帝,畏惧名声,让我刺杀皇帝,干些偷鸡摸狗的事的话,我建议你还是请几个英国佬吧。” 弗兰兹警惕的说。直截了当地摆明自己的态度,让库斯特绝了心思,同时还侮辱了一下敌对的英国人。 “你不是负责军事改革吗,你跟皇帝说一下,让他扩充军队,然后再拉到我这里来。” “有点难度。还有为什么要拉到你那啊。” 弗兰兹一字一顿地说着,忽然反应过来: “你不是有很多军队吗。” “呃,这么说吧,你不觉得我们在莫斯科分得的东西有点少吗?” 库斯特有些为难,一时半会竟想不出回答。明明字都挂在嘴边,可就是吐不出来。 思来想去,放弃了原来那套说辞,改用了一种问句来回答。此刻的他就像是个传销员,拿着一份问卷在弗兰兹面前摆来摆去。 “还可以吧我觉得。” “那你是否愿意纠正一下倒装句的习惯?” “不用吧我寻思。” “你对金钱如何看待?” “人不能没有。” “你是否把金钱视为利益的一部分?” “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见他如此配合,电话一端的库斯特,笑容是越来越开心了。 “胎教语法没学好。你是否想拥有更多钱财?” “我宁愿干掉你的亲生父母。” 弗兰兹的话语有些粗鄙,但并不妨碍他对钱财的喜爱,更不妨碍问句的继续。 “我父母的骨灰都风干了。你是否想要有更多的利益?” “我突然愿意刺杀皇帝了。” “你对不平等条约如何看待?” “如果是针对你的,我会签上一万个字。” 弗兰兹有些不耐烦,库斯特只好快速结束话题,刚开始打算的十多个问句全部白费。 “你认为争夺利益的最好方式是什么?” “武装突袭。” “那你是否愿意把更多的军队拍给我,来给你争取利益呢?” “……好吧,你赢了。我明天会去找皇帝的。你为何不早点说,绕这么大的圈。” 弗兰兹无奈地说。很显然,相比于库斯特他还是太嫩了。 “我不饶圈子你会同意吗?” 库斯特笑着说: “我多么希望我的双眼能够看到二十万个人。” “那你显然不是个人。” “……”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宫内议事 在繁荣的维也纳中坐落着为美泉宫,这个从三十年战争起就一直是哈布斯堡这个伟大家族的栖息之地。就算城中再繁华,也比不过它的华丽;但它也并非是维也纳的中心,它只不过是万花丛中的一朵艳丽的花,点缀了维也纳,同时带来了无尽的腐败和矛盾…… 今天,除了皇帝弗朗茨、掌玺大臣埃伦塔尔、匈牙利首相蒂萨·伊斯特万在此欢谈,还迎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弗兰兹手持诏令,可以在皇宫中畅通无阻。 他径直来到皇宫内,面见皇帝等三人,并向他们行礼。 “我亲爱的弗兰兹,改革进行的如何?” 年老的皇帝率先开口说。年纪已老的他风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不断的咳嗽,标志着他身体离凋零之日已经不再久远。 至于周围两人,埃伦塔尔可能是回来汇报工作的,不过帝国已经深陷世纪大战的泥潭中,外交似乎没什么作用了。 那什么匈牙利宰相,也不是什么好鸟。在弗兰兹心中,这种损害帝国利益的人,即使权利有多么大,野心有多么大,但不过都是一群腐朽之木,迟早要被保皇党和民主党联合吊死。 蒂萨·伊斯特万或许是个有能力的人,毕竟他曾在1903年-1905年任期过匈牙利宰相,从1913年开始又一直当到现在。短短八年间,任两次首相,这恐怕是帝国唯一的案例。 但这并不妨碍弗兰兹歧视匈牙利人,他只看皇帝和外相,匈牙利首相连个正眼都不给,就直言道: “皇帝陛下,改革颇有成效。但前线的兵员有点紧张。” “哦?我们的战线没有任何缺漏,甚至听将军们说,连预备队都没有投入到作战,敌国根本打不进来,感谢库斯特将军,这可是我们前一年根本打不出来的战绩。各个战线进展都十分顺利,怎么你反而说有些紧张呢?” 说话的人是皇帝左侧的外相——埃伦塔尔。他正襟危坐,看起来威严十足。 但在弗兰兹眼中,政坛上再威严的人也会被枪口吓得浑身颤抖。 也因此,他颇有些不屑,即使断了一条腿,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站起来。 他双眼充满傲气,直视着埃伦塔尔,说出了原因: “你知道的,外交大臣,库斯特元帅只要在一天,我们的军队就势如破竹。” “这我当然知道,没人比他更懂军事,他是最体贴下属、最有眼光的人。” 埃伦塔尔佩服地说道。即使文化人的他对军人实在提不起兴趣,但他也知道,绝对的军事实力可以让人臣服,而库斯特这个人就是掌握战争奥秘的人之一。 “所以,我们为何不发动反攻,往前线增兵,先取伯罗奔尼撒,后取亚平宁。” “呃...先生负责的是军事改革,裁兵自然可以,至于增兵,恐怕就没有这个权利了吧。” 埃伦塔尔有些为难地说。平时他在政坛上纵横,帮助皇帝在各个势力间斡旋,顺便再搞点皇室联姻,经验相当的丰富。 然而他如今是真的被难住了,因为无论他说什么都会遭来反对。 若是同意,他的政敌必会藉此为借口挖苦他,特别是皇帝还在身旁,更容不得胡言了。 要是不同意则更加严重,以库斯特为首的军人势力在战争中迅速扩大,甚至涉及到了政治,就连签订条约都不带他们玩的。 不过即使他们犯了天大的罪,也惩罚不了他们,除非想打内战。军人势力根深蒂固,更致命的是他们能够联合起来,不像匈牙利那帮熊崽子贵族,这些军人的利益是统一的,无论什么民族,最后都会为同一个利益奋斗。 为了安抚军人阶级,只能出卖爵位来换取欢心。 而眼前这个弗兰兹,正是那帮军人的二把手,掌握相当的权利,帝国也只好让他成为进入内阁的成员之一。 在这个节骨眼上,埃伦塔尔要是说错一句话,都会导致国内万劫不复,负面影响十分巨大。 相反,即使他说对了,而且还是特别正确,那也没有报酬,换来的只是军人们贪得无厌的索取。 埃伦塔尔只得把目光瞟向身旁不断咳嗽的老皇帝,祈求他能够帮自己一把。 皇帝瞥了眼他,眼中尽是无奈,伸出手给他打掩护,心不甘情不愿地说: “我的大臣,你说的很对,我们的确该进攻了。但国内势力实在令我心惊胆战啊!” “放心吧,匈牙利人在我们的军队威压下,不会有动静的。” 我担心的是你啊! 皇帝心中有数万个草泥马在奔腾,从一望无际的平原涌向蜿蜒崎岖的山地。 气急之下,肺病突然发作,连咳几声。 弗兰兹似乎在咳嗽声中察觉到皇帝的不悦,鲁莽的他难得用平静的语气说: “请你放心,军队永远是忠诚的。而我,也永远是你最真诚的战士,与库斯特元帅的步伐保持一致。” 然而这句话不仅没有消除皇帝的顾忌,反而还让他咳得更严重了。 一直沉默无语的匈牙利首相见此景也是相当畏惧,向几人行礼后,便一句话都不说,匆忙走出宫殿。 “匈牙利人真是懦夫!” 大门关闭后,弗兰兹便不屑说了一句,然后再次回过身,恭敬中带着些对仇敌的愤怒: “我的皇帝,再不发动进攻,我们就分不到一杯羹了,只能坐看绿色毒瘤再次辉煌起来了!我们的军队过半都是经过改革的新军,战斗力远超其它国家,而且我们还拥有将近4个新型装甲师,这可比德国人还要有实力!” 如果座位上的两人执意要找茬,就能从其中找到很大的问题。 库斯特和土耳其关系很好,没必要大动干戈,甚至谈判桌上土耳其人还可能会还了这个人情。 新军虽强,可只有一百四十万的兵力,还要顾及两个战线,相当牵强。 而且,亚平宁半岛和伯罗奔尼撒半岛,都是山地居多,地形复杂崎岖,要你装甲师有屁用?没事吃损耗吗。 但两人对政治的考量显然大于军事,皇帝只得说: “既然大臣如此说,那就随意去干吧。” “皇帝万岁!祝您身体健康。” 弗兰兹大声赞美了一声后,便转身走出大殿。 皇帝颤抖地拿出手帕,擦拭了一下满是汗水的额头,对埃伦塔尔说: “以后小心点吧,不要跟军人作对。还有,快点把库斯特请回来吧,他好歹还能通晓点人情。”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计划 维也纳方面已经同意了库斯特的要求,弗兰兹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 这总让他松了一口气,同时准备完成自己的计划。 早在议事之前,他就把兵力部署在布列塔尼外。然而时间太短,部队刚刚到,还没有恢复过来,进攻的决议只能延缓几小时。 但并不妨碍他在指挥室里来回转悠,同时还和周围的人乐呵几句。 库斯特把目光放在地图上,紧紧盯了几秒,问身旁的尼尔森: “确定南面的人不能渡过卢瓦河吗?” “你觉得呢?他们连奥尔良的法军都打不穿。” 尼尔森的语气同往常那般尖酸。 “嗯......好吧。” 库斯特有些颓废,沉默了几刻便将注意力再次投入到地图上面。 可他此时心烦意燥,哪有什么冷静的功夫。即使帝国那边传来的消息再好,也比不过他那四个被围困的师重要。 虽说他本就没有援救的心思,但也不愿白白舍去将近七万人组成的军队,他们明明可以投入到布列塔尼去作战,可现在却因愚蠢的南面友军渡不过卢瓦河而落得此境界。 这么一下,兵力本就不充沛的他手头更是只有不到五个师,将近损失了一半。 好在德国又给他运输来了一整个军,但仍在运输途中,或许此时刚刚越过比利时。 远水解不了近渴,库斯特想发动进攻,可发现自己的兵力还没有对岸的多,这让他极为恼火。 他也不能白白浪费时间去消磨被围军队的生命,因此必须要发动进攻,缓解其余地区的压力。 库斯特点了根烟来舒缓心中的躁动,跟军官们打了个照面后便开始着手制定计划。 香烟飘起的白烟让他感到舒适,在地图上看来看去。 他们与布雷斯特的法军分界相当清楚。在北面,郎克河分割了德法的占领区。 在南面,更是有坚固堡垒立于卢瓦河两岸。 两个方面相差甚远,但中心的目标都是布列塔尼半岛。 北面德军将会想方设法,直取半岛重镇雷恩,进而攻打布雷斯特,彻底断绝英法在英吉利海峡之间的沟通。 南面德军的任务则较为复杂,一方面,他们需要夺取位于卢瓦河北岸的南特以孤立半岛;另一方面,他们又要随时防范南岸的法军反扑,而且还要为之后进攻阿基坦做好准备。 库斯特已经不打算进攻巴黎了,不止他,就连德国人也这么认为了。 大洋彼岸的美国人已经半只脚踏入战争中了,他们现在还只是为苏伊士运河的利益而战斗,没有出尽兵力,但哪怕一个精神病人都能知道它很快就要完全参与到战争中。 法国人亦是如此,他们原先迷茫的战争态度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信心,甚至做好了流亡政府的准备。 在法国投降前攻占巴黎这一成就,同盟国很可能会实现,但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所以他们放松了对巴黎的进攻,不求夺取巴黎,只想隔断与外界的联系。 虽然不满的德皇一直在骚扰参谋部,但已经没人在意了,这早就是定局了。 库斯特早就这么认为,他肯定卢瓦河是法国最后一座坚固的城墙,很快就制定好计划。 夺取雷恩可以延后,首当要务是包围半岛,并攻占布雷斯特。 南线部队将向西进攻,控制南特并切断半岛与卢瓦河的道路。 北线部队则越过朗克河畔,进攻布雷斯特。 他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那是德法控制区的边境线。 刚想再画几笔,库斯特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来,对尼尔森说: “我要你即刻组织出一批敢死队,每个战线上都要有!我有大用。” “嗯。” 简单的答应后,库斯特又画了两个箭头。 一个从富热尔一直延伸到布雷斯特,一个从梅桑热跃到南特。 两道进攻线各有阻碍,北边朗克河虽然流程短,可以绕过去,但还是能够给进攻方添些麻烦。 南边有埃德尔隔绝两岸,比朗克河长很多,难以逾越。 库斯特准备的敢死队就是为此而来,他们将会在炮火掩护下奇袭河对岸,把堡垒炸得差不多后便可让大军开进。 而他要在南面卢瓦尔河也布上一点,其作用就是渗透进去,并在敌后方建立起一个又一个的根据地,在后面打游击。 然而这个打游击的概念和一般的游击不同,一般的游击战都是需要百姓支持的,而这个游击战是去掠夺百姓,降低法国人民的战争支持度,进而打击法国政府的稳定度。 不过这也很难实现,因为没有群众支持,这些敢死队游击队难以在敌后立足。 抢粮固然可行,但抢粮不仅不会获得利益,反而还会带来危机。 每次抢粮,意味着游击队必须换一个点,而且抢多了的话,平民手中的粮可能还没有游击队多。 渡过卢瓦尔河的德军背负重任,而且风险巨大,但军队会给他们最先进的武器和无线电。 甚至一些携带轻便的牵引式火箭炮他们都能带走,不过前提是不得落入敌人的手中。 “我要在今天夜里,把所有敢死队送出去。能做到吗?”库斯特抽着烟厉声说。 “如果做不到,我就去西伯利亚挖土豆。” “好,散会吧。” 库斯特转过身来,对一众军官说: “我们将会在次日凌晨八点发动进攻,希望你们做好准备。”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南线交战 当天晚上,各个部队都抽出一定的高素质士兵,组成敢死队。 其中南面的敢死队最多,至少得有一千来号人。 按照库斯特的预算,这些人潜入敌方领土后,将会化整为零,分散到各地建立据点进行作战。 一切准备好后,库斯特走出指挥部,来到前线来慰问官兵。 他不久前随大军驻扎在南线的富热尔一带,所以他所到访的自然也是南线的德军。 其他战线有他的军官负责,也无需多虑。 他看着岸边一座座钢铁铸造而成的堡垒,上面还插着各种样式的大炮。固若金汤都已经不能用来形容它了,简直就是德国版的马奇诺防线,难以攻占。 对岸法国人的防御亦是如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长久的维修和准备工作让他们的堡垒比德国人还要坚固。要是德国人的壁垒是马奇诺,这些法国人的堡垒就是悬挂在天空中岛屿,地面上的人休想逾越。 “但即使这座城市真的挂在天上,我也会把它打下来。” 这是欧洲三十年战争中的名将——华伦斯坦所言,库斯特在此处重申了这句话。 德军大炮照常作响,轰得两岸没有一刻是安宁的。 不过他们炸得速度没有对岸的人修的速度快。每当堡垒炸出一个缺口,法国人总能绞尽脑汁,把新的钢材、泥土、树枝,甚至是用他们的同胞的尸体来堵上。 然而这也严重影响了他们的警惕性,只顾得修堡垒,哪有功夫看德国人打过来没。 “元帅,这里有一座桥,但被堵住了。我建议直接渡过河流进攻他们,把探照灯给炸掉,兴许就看不到了。” 库斯特身旁的一位军官对他说。军官看起来十分注重观察地形,一定是个能够融入士兵中的优秀领导。 不经意间看到了军官的臂章,是上校。 “好,就依你吧。让炮兵开火。”库斯特用望远镜看了眼对岸,放下后缓缓点头说。心中不断思索着一些事。 正当上校临走之际,他急忙伸手阻拦: “注意!别让法国人察觉到了。一开始轰炸火力先小一点,几门炮接连开火,后面慢慢递增,一直到几十门炮一齐开火。” “是!元帅!” 看那上校远去的背影,库斯特继续用望远镜看着对岸。可他的心思完全不在侦查上面,他觉得把军队送出去很轻松,特别是都是一群老练的士兵。 没过多久,经验丰富的法国人就察觉到,德国的火力轰炸突然猛了一点。 他们的炮火虽然从来没中断过,但大多时候都是只有一门炮在打击,甚至就连这么一座火炮,都需要隔几分钟开一次。 而现在德国人一下子有了大概七门火炮接连开火,爆炸声连连在阵地上响起,显然比以往要强了许多、 但也没人在意,因为之前德国人也会每天来那么一次高强度的火力轰炸,反而不被轰炸,法军还有点不适应。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在炮火之下,法国人一般都是要去修堡垒的,而现在他们完全不需要动弹,因为德军炸的是他们的观察建筑。这种东西就算炸塌了也无关紧要,何况这些大老粗也不会修电子产品。 刚刚那名上校再次来到库斯特面前,干脆地行礼后便说: “那些法国人估计放松警惕了,照明灯也被一一拆除。我的元帅,听从您的调遣。” “好,传我命令,开始渡河,把周围一切树木全给我砍了。” 库斯特的语气十分果断,看起来势在必得。 “我们早在上午就全砍光了,足够我们造出浮桥了。” 上校的未雨绸缪实在是令他大开眼界,随口夸赞了几句便让他赶快去干正事。 “那还等什么?快去吧!” 库斯特把行动特令交给他,上校刚要离开,可才跨出一步就被叫回来。 “等等!浮桥需要多久能搞出来?” “如果让火炮通行,几天时间;如果只要人通行,十分钟就够了。” 听到库斯特的疑问,上校耐心回答道。 “嗯......”库斯特有些迟疑,显然欠缺决心。 不过最终还是在炮火越来越激烈的战场上,下定了命令: “去,让里面会游泳的人拉出来,游过去。让他们把对岸占领,然后再开始搭建浮桥。” “是!” 上校接过命令,转身走开,只留库斯特一人站在战壕里头。 突然,后方传来的火力猛了好几个档次,经验老到的库斯特一听就判断,至少有五十门火炮在开火了。震撼之余暗骂道: “哪个狗崽子这么奢侈,照这么打,这一晚上估计都要打掉几万枚炮弹了!” 他叫来另一名军官,让他搞清楚后面到底在干什么。 可这名军官一走开,这天夜里库斯特就再也没看到过他了。 见无人回应,库斯特只好撑在木桩前,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点。 他看到周围出现了许多隐藏在暗中的小点,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那些敢死队。 约有十几名敢死队队员趁着夜色跑到河旁,然后把多余的东西都交给身后的战友,甚至连衣服也脱了,赤裸在岸边,只拿一把枪就跳入水中。 而还停留在岸上的人则焦急地等待,盼着那些早已潜入水中的战友。 库斯特拉来一名传令兵,告诉他加强火力。即使他早就觉得炮火超量了。 这一次的加强,给炮兵再次添了20门炮的使用许可。 可以试想一下,七十门炮源源不断发射着炮弹是何等恐怖,要知道他的集团军也就两百门炮。 两岸的士兵都能明显感到轰炸及其猛烈,是过往从来没有的程度。 他们迅速意识到战事爆发,连忙集合起来准备作战。 不过集结的方式比较特殊。德国人因为上级没有明确指示,认为只是轰炸,只有少数人赶来。 法国人则相当勇猛,他们的军官号令集结,起初杂乱噪声十分巨大,但渐渐都被炮火声所淹没。 望远镜中的堡垒的法国人越来越多,库斯特再次命令炮兵: “下降高度,打他们的堡垒。再调来五门重炮,所有要塞炮全部开火!”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渡河之战 顷刻,百枚炮弹从天而降,像是雨点般遍布大地,在扬起灰尘、带走土壤的同时,还留下坑坑洼洼的地面。 法军堡垒被炸得更是惨不忍睹,开口处均被炸塌,里面的人也都被压死。 更倒霉的,整个堡垒都被炸塌,几百名还没醒过来的人被活活压死,尸体和残骸融为一体。唯一可以形容这场战斗的程度,只能是惨烈。 连绵的炮火打在法军阵地上,越来越浓的烟笼罩地面,就连处在河岸前沿的库斯特都难以看清。 他猜测,恐怕法国人也看不清他们自己吧。 目送游在水面上的几名敢死队员到对岸后,亲眼看着他们光着膀子用子弹和刺刀来开辟一条生命之路。 随着对岸火力的减弱,库斯特笃定他们成功了,于是命令手下迅速着手搭建浮桥,同时稍微减轻轰炸的程度。 可当他隐隐约约从法国人的阵地中看到机枪轮廓时,就坐不住了。 “快让机枪手开火,朝哪打都行,只要把他们压制住!” 库斯特惊慌焦急地说。显然他很担心那个机枪,即使战场满是迷雾,双方都难以辨别敌我。 然而口头信息之间的传递终究快不过子弹的飞腾,还没等传令兵走出几步,对岸就传来一连串急促恐怖的划破天际的呼啸声。 好在大雾朦胧,对面的机枪难以打到。 库斯特无法看清法军和敢死队的动向,更无从得知他们是否被压制,只能祈祷他们好运。 接连的响起的炮火声渐渐盖住了机枪的怒号声,可没停歇多久,原处就再次传来机枪声。 即使原位传不来机枪声,可其他地方总会莫名其妙多出来一样的声音,替补这些空缺。 库斯特不得不佩服那些法国人,心中的敬佩油然而生。是他们的鲜血换取了宝贵的时间,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他回头环视河面,浮桥已经搭建的差不多了。 虽然质量极差,就是几个简陋的木筏连起来,脚踩在上面都会被水浸湿,而且即使没有外力,也会来回乱窜,让人难以相信能否渡过。 不过能过人就行了,要求并不多。 其余敢死队迅速集中起来,在浮桥前面分散开来,分成好几组分别越过浮桥。 每一组都有几十人,重量让简陋至极的浮桥难以承受,原本看起来吃水浅的木筏都向下偏移很多,甚至连脚踝都淹入水中。 来回大概有十二组,浮桥终于不堪重负,一个连接处垮了,从中央处断在河里。 剩下的人就过不去了,库斯特便让他们等待新的浮桥建成,顺便在岸边用机枪支援一下前面已经渡过河的友军。 库斯特招呼好后,便再次把目光聚焦在枪炮声不断的对岸。 恰好烟雾逐渐消散,他也得以略微看清楚后面的情景。 轰炸过后的阵地,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惨绝人寰。 遍地是不完整的尸骸,这还算好的,库斯特还能看清楚是个人样。 更多的是被炸得飞溅的碎成渣的肉块,混杂在泥土中模糊难辨,只有裸露在外面的鲜明血丝还能证明他们并非是什么待宰割的牲畜。 还有不完整的人体内脏也被炸得稀碎,难以形容的复杂恶臭徘徊在阵地上空,存活的士兵们不得不捂住口鼻继续战斗。 简略清点了一下,这次炮击至少造成四百人死亡。 可库斯特不这么认为,法国人在这至少有两万人,除了还在抵抗的一万多半来人和明确死亡的,剩下的可能被挫骨扬灰了吧,天空飘荡的白雾或许就是他们的尸骸。 能够有如此成就,就不得不提及身后的巨炮。 库斯特皱着眉头往后看了眼,眼神复杂地看了眼浑浊的夜空。前几个小时还是光辉到华丽的苍穹,现也被无尽的炮火磨成了令人生畏的深邃漆黑。 他拔出腰间的军刀,之前的黄金刀已被他折断,但那个刀只不过是礼仪罢了,实用性远不如他手中这把由极其优质的高碳钢打造的单刃正曲刀。 库斯特刚想张嘴,可突然犹豫了一下。回头环顾身后紧盯自己的士兵们,眼神中无不透露着坚毅和自信。 即使钢刀出鞘的惊人声十分恐怖,但那也是对敌人有效。纵使天色阴沉,身后士兵的士气没有丝毫被销蚀,依旧如往常高涨。 下定决心后,转回头来,紧盯新造成的宽大浮桥。他高举军刀,随后刀尖朝向对岸,大声吼道: “胜利万岁!冲锋!” “万岁!” “上帝保佑!” 库斯特只说出一句话,身后一呼百应。各自喊着激昂的口号冲出阵去。 他们的速度甚至比库斯特身旁的号手都要快,还没吹响为勇士送终的号声,便踏上浮桥,鼓足劲冲向对岸。这座浮桥远比上一座要宽大,也更加平稳。 而号声吹响过后,更多的人被号召起来,那些都是离库斯特比较远的,没办法第一时间听清楚他的命令,只有当号声响起才明白。 似放松般的叹一口气,库斯特便再次回归于沉默,望远镜扣在红肿的眼眶外。 法国人一看到德军发起冲锋,随即用猛烈的子弹回应。 子弹充斥着整个战场,像是气势磅礴、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又像是摧枯拉朽、平地而起的锋锐铁针。直直地射向浮桥上的人。 那些先冲锋的德国人的运气就很好,机枪近乎没有一个打中他们,大多都快速进入到了死角,只有那些听到号声才进攻,或是慢一步进攻的人才被打中。 “给我端了那个机枪!” 库斯特怒吼道。他的手拍击他面前的钢铁墙壁,却没感到丝毫疼痛,都被心中无法抑制的怒火所淹没。 几秒后,几声巨响,终于不再听到机枪的声音了。 库斯特松了一口气,可骤然间,天空升起红色的信号弹,照亮漆黑的夜晚。 那是事先约定好的,只要敢死队夺下堡垒,就会打出信号弹,然后直接从缺口处走出。 库斯特浑身轻松,闭上了眼睛,终于如断木一样,无力地倒在地面上。 醒来已经是次日中午,后赶来的德军连续找了一个早上,可就是看不到为他们开路的敢死队员。 他们本来还想拉他们一起开庆功宴,但殊不知这些敢死队员早都渗透入法军领土了。 看着满地的尸骸,尽显一片荒凉凄惨。只有岸边残破的壁垒和不尽的弹坑还记载着这惨烈的战争。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向右转 次日,德军突破卢瓦河的事件迅速传遍整个世界,各国权贵无不感叹他们的快,以及他们那凶神恶煞的元帅。 法军立刻派兵堵住缺口,用更多的兵力把他们团团包围。两边兵力焦灼不断,最终形成了一个突出部。 德军两翼是脆弱的,稍不注意便可能会被突破,必须多加小心。 但库斯特不这么认为,战争从来不是靠防守打赢的。他认为,应当主动出击,打法国佬一个措手不及。 这无疑是场豪赌,如果没有足够的预备队来填充战线空缺,整个作战计划都将要崩塌;反之,要是成功了,法国人就难以在欧洲大陆上作战,兴许要转战非洲。 为此,库斯特来回在阵地前沿奔波,时刻注意与手下通信兵的联络,并不断观察敌人的动向。 一次,他焦急地在电台旁等待,电报员突然转过身来把所知之事全盘托出。 “元帅,游击队已经渡过河流五十公里,现处在南特东面30公里左右。” “还有吗?”库斯特双手抓住他,十分急切地问道。 “呃...他们已经建立了根据地。只不过,嗯......”电报员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很是不痛快。 “只不过什么?说啊!” “他们似乎想要回归田园生活,潜入到城镇后居然抢劫了家五金店。” 啥玩意?库斯特心中满是问号,他实在想不出为啥打仗要抢五金店,可能是人生追求艺术吧。 “给我发报,我是要让他们与法国人势不两立,不是让他们和法国人融为一体!” 库斯特愤怒的说。光是吓人的眼神都让人难以直视,全身更是散发着像是死神一样恐怖的气息。 他又走向另一名电报员。那人原本在摸鱼,但看到他来了,心中一惊,哆哆嗦嗦地装起工作的模样。 “布列塔尼战事如何了?”库斯特居高临下地说道,坐在凳子上的德国人在他面前就像是个矮人一样,难以面对他不容侵犯的威严。 电报员连忙拿出账簿,在库斯特面前翻来翻去,口边还说: “朗克河已经被突破。军队日行数十里,距离布雷斯特还有不足八十公里了;南面收获也较为颇丰,向北开进约有七十公里;两面南北夹击,已经包围住了雷恩及其周边地区的法军。” “嗯......”库斯特答应一声,似是认可,似是斟酌,但总之他走了,这个电报员可以继续摸鱼了。 库斯特来到阵地前方,两边打来的枪声已经相当清晰,密集的弹药恨不得把地面打成马蜂窝。 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法国人来了。 为了之后的进攻,库斯特只准许几门炮进行简略轰炸。 说起来也是搞笑,库斯特还没有处理完眼前事务,就已经在想之后如何进攻了。这个时代恐怕也只有他这么有信心了吧。 两面的法军无疑极多,因为只要有一路突破了,便可以包抄德军的侧翼。德国人知道,他们自然也知道,一定会往这里拼命塞兵。 所以唯一的突破点就只能是中间,也就是正南面了。 首当要务是把两边的法国人稳住,不过没有什么要操心的,从法国人那缴获的铁丝网和机枪会让法军寸步难行。 但法军一旦撤退,必定会心生顾忌,之后难以完全跟德军的阵地硬碰硬。 而且直接发起进攻也会变向缓解两侧的压力,可谓是一举两得。特别是现在,一个军的援军兵力已经达到,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于是,在两翼面临敌人的情况下,库斯特悍然发动进攻。 他安排两个师作为预备队,三个师守卫两侧,其余七个师向南面突破。 所有军队,所有军官,所有士兵都投入到了作战中......除了库斯特,他此刻正在指挥室喝茶,还说是什么陶养情操。 几小时后,胜利的消息传来。 南面凸出地的法军战败,被迫向后撤退,炸得不成型的阵地也被德军占领。 德军乘胜追击,不给他们一丝喘息之机,这使得法军溃散的人数越来越多,已经溃不成军。 而德国人也因为前进过猛,战线拉长了近10公里,本就十分凸出的部位更加尖锐了。 好在预备队顶上,弥补了战线的缺漏。 现在,摆在库斯特面前的又一难题,即扩大战果,是向左还是向右进攻。 倘若向左进攻,可以包围南特,而且极有可能取下来,可以获得不错的战果。 要是想东进攻,则获利更大,不仅能顺手以优势兵力解掉友军之围,又能直取巴黎,显然是个更优渥的选择。 可他的副官,尼尔森不这么认为。 “元帅,我建议向西进攻为好。” “哦?为何。”库斯特睁大眼睛反问道。 “只要向西走,我们能够完全撕裂卢瓦尔河的防线,让法军无险可守。” 尼尔森说的振振有词,还不断敲击桌子,以彰显他的威风。 “我考虑过了,但我觉得西面的人可能会很多,因为他们迫不及待想要打通与布列塔尼的联系。” 库斯特反驳道。他们已经一只脚渡过了卢瓦尔河,完全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那也要比东面好吧!我的元帅,请你仔细想想,东面可是有巴黎重镇,几百万人在里面呢!就算拿下了,功劳也都全是别人的。” 尼尔森抬高腔调,有些嘲讽意味着说: “而且还有个棘手的家伙,那些奥尔良佬把我们的好几个部队都给包围了!” 尼尔森尖酸刻薄的话语让库斯特皱起眉头,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 “谢谢,请回吧,你将指挥西面的部队进攻。我会给提供大部分帮助。” “太好了!感谢你,元帅!” 尼尔森显得十分惊讶,站起身来连连答谢,显然他没有遭受过汉弗莱的锤炼,不知道库斯特这句话设下了什么坑。 在目视尼尔森越走越远,直至身影也无从见得,库斯特觉得已经消停了,便缓缓站起身来,对手下说: “走,向东转。”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继续进攻 尼尔森抵达西面后,一定会奇怪为何迟迟都没接到进攻的命令。 但这已经无所谓了,向东转的命令已经下达,无法进行更改。 库斯特早就深思熟虑过,本就极为推崇进攻东面的他,在遇到尼尔森的阻拦后则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样,一切都准备好了吗?”库斯特问身旁的军官。 “一切都已做好,我会用命来担保,军队不会有哪怕一个人给尼尔森将军传递任何信息。” “那就好。”库斯特点点头。相比于外患,他更担心内忧。 他走出帐外,天空格外晴朗,但库斯特并不喜欢。 他喜欢的是极其糟糕恶劣的气候,他完全有能力在这种条件下合理调动军队,并确保自己的控制力。 历经近两年,他几乎都是这么战胜对手的。在早上只是常规进攻,甚至是坐镇防御不进攻;等到夜晚降临才是突破的好时机。 不久前被包围的那四个师,也正是在大白天与法军硬碰硬,结果惨遭包围,现在还蹲坑里出不来。 不过今天没什么办法了,三小时之前法军发动进攻,到现在攻势已经减弱很多,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法军将会停止进攻并把有效兵力转移过来。 库斯特让他的7个师从东南面进攻,再配合东线友军分割包围。倘若期间法军打算撤退,东线军将会发起迟滞性的进攻,让他们动弹不得。 法国不像其他国家,大部分地区都是宽敞的平原,基础设施也比奥匈帝国和土耳其高加索要好多了,军队顺着大道走,没废多少功夫就行进十几公里。 库斯特坐上车,随即汽车发动,缓缓向东面驶去。他们将要把指挥部往南面迁移。 “请问,先生你知道路吗?”他遥望两边,不经心地问道。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我仍觉得你是在说废话——对!我一个阿基坦人,会不知道这里的道路?”司机愤怒地说,转过头来,明显是法国人的面孔。 不过这是库斯特有意为之,他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可能是随便找的出租车司机。 “那你知道这些路都通往哪吗?”库斯特手指来指去,司机的目光也跟随指尖方向看去。 只见笔直的大道上有诸多分岔,还有几处细小湍流,道路和河流之间夹出一片又一片碧绿的草地,尽显生机勃勃,只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死在这。 “我建议你还是专心点吧,那些路无论怎么走,最终都会回归大道上。就像你的嘴,无论怎么说,都只懂一个点。”司机的语气很不耐烦,似乎再说一句都会激怒他这个不善言语的人,即使他的顾客是名元帅。 听他如此侮辱自己,库斯特倒也不介意什么,只是耸了耸肩,不再说什么。 他倒是安静了,可这个司机却又主动开口说: “看吧,那是我家乡,是否美丽?”他的语气充满骄傲,但随后声音越来越小,十分悲伤地说: “可惜战争把它当成铁砧来回敲打,已满是锤痕;可上天却还要给他泼一盆水,让它锈迹斑斑,根本看不出来曾经的美好。” 最后,他又卑微而又真诚恳切地说: “我也被迫卷入其中,落得一个孤老终生,还要为生活奔波的苦命。我何时像这样期盼着战争地结束啊!” 他像是诉苦,又像是请求,毫不留余地全盘托出自己的苦衷。 库斯特看向他所说的地方,果真变成了一片废墟,面黄肌瘦的妇孺,和遍地老者的尸骸构成了绝望。 但村子外围的栅栏却保留完好,青草相比于以往更加茂盛。村子外围和里面就像是两堵截然不同的门,一面向天堂,一面向地狱,两个门之间近乎没有相隔的距离,真的不敢相信为何世间景象可以如此矛盾。 库斯特见此,脸上十分凝重,看起来和司机一样悲伤。 可实际上,他内心却是狂喜,因为他亲眼看见到了法国农村的生活状况到底是如何。 他相信不久后,广大极度厌战的公民就会自己拿起武器发动内战,他们都不需要有何行动,法国就能彻底瘫痪。 至于他的良心会不会痛,这东西他早就没有了,自从他晋升中将开始,心灵已经镀上了一层坚硬的钢铁。 “那太遗憾了,我为此感到极为悲伤,可惜我没有权利抉择是否要战争。”库斯特附和道,显得极为悲伤,可谁知道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呢。 两人不再交流,库斯特也沉下心来思索脑海里的问题,不知不觉就到了地方。 汽车一刹车,库斯特不受控制地往前倾泻,连忙用手撑住稳定身形,便听到他的惊呼: “这么快!这才跑了多远?” “先生,已经两个小时了,你不嫌累我还嫌累。”回答他的是旁边的司机。汽车后面还尾随着几辆车,应该是保护库斯特的。 车上下来几名全副武装的人,其中一人手中拿冲锋枪径直来到车窗外,打开车门,对着迷迷糊糊的库斯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库斯特很快就反应过来,答谢几声后,便走出车来。 “元帅,你看,那边就是我们新构建的阵地。” 顺着指向定睛一看,果真是一处阵地,上面还飘荡着德国国旗。 “好啊!没想到他们这么快,我就把新的指挥部搬到那吧。” 他随即步行赶往那,身后几名精锐士兵也紧随其后。 等到了地方,那些阵地里的士兵们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他们的元帅——库斯特。 可权威在上,看不出一丝端倪的他们又不得不放弃无意义的猜测,最终也只得相信了他们的元帅真的到了前线,心中又升起一丝敬畏。 指挥室很快就搭建好,并摆上地图,供库斯特参考。 据前线侦查哨以及游击队报告,南面和东面处50公里内,没有任何敌人。 除了还在撤退、濒临崩溃的法军之外,就再也没人可以抵挡德国人的进攻了。 这个一开始只不过是从卢瓦尔河畔打出的一道小口子,如今战果竟扩展的如此之大,让人不禁感叹突破的重要。 卢瓦尔河防御体系濒临崩溃。接下来,或许阿基坦也不再是法国控制的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挑起矛盾 进攻首先从南面开始,主要的目标是阿基坦地区。 库斯特不仅打算要隔绝英法在英吉利海峡的交通,还要彻底断掉法国通过大西洋与其他盟国之间的运输路线,让他们只有地中海那一块的港口。 配合南面土耳其在北非的进展,里应外合就能彻底断掉法国与外界的交通。 虽然这有可能迫使法国照着库斯特的发明,开发出一款航程高的飞机用来交流。 但那也无所谓,法国人真要能开发出来飞机,估计他们的本土也剩不了多少了。 还有一些进攻时针对勒芒地区的。前些天库斯特的四个师被包围在这里,不断向他们发来求救电报,但大多都只是在“给予除帮助以外的一切支持”,没有任何实际行动,这让外界对此颇有诟病。 现在他们真的要行动起来了,去营救那几万个被围困在壕沟里的人了。 一路军队沿着卢瓦尔河行军,击溃并歼灭沿路上的法军,争取与“弗朗什孔泰”集团军会合,并与其投入到接下来的进攻行动。 另一路则直奔勒芒,但主力大多在进攻方向的两翼,庞大的军队会拖慢行进速度,正面部队也会因此领先于两翼。 一旦交战,双方的正面军队碰上了,来一批死一批的法军一定会认为这就是德军的主力,然后两翼便可接着加入战场,并从侧翼包抄敌后,进而歼灭敌人。 他原本就准备5个师参与到行动中,留下3个师做预备队来使用。但由于在突出部地段,两翼的法军不仅没有撤退,反而还加强了进攻力度。 压力来到了德军这一方,纵使敌人没有足够的火炮来压制,可简陋的防护工事并不能起到什么大用,那些法国人连日不断的进攻,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来修筑复杂的防线,只能随随便便铺点铁丝网,而坚固的混凝土堡垒一个没有。 防线逐渐收缩,德军不断向里撤退,部署工事的时间越来越短,这也让他们越难以抵挡气势汹汹的法国人。 这些人应该不是平常的法国人,而是从墓地里挖出来的,在一个世纪之前跟随矮大胖征战欧洲的老近卫。真不知道当他们意识到自己马上要包围了一个拥有近二十个师的集团军时,会作何感想。 兴奋或担忧吗?恐惧才对吧。 尼尔森发来电报,信上字词恳切,长篇大论的唯一意思就是求援。库斯特见到他能这样,估计也就只能在书面上见到了吧。 于是库斯特命令突出部的预备队投入到防御战中,同时将自己携带的两个师向东面法军的纵深处前进。 结果十分顺利,法军沉浸在进攻中,不断向前推进,殊不知自己的后路在悄然中被断掉。 东线法军被包围,这是一个听起来十分令人兴奋的消息。 然而法国人自己不知道,他们还在进攻。突出部德国守军的压力越来越大,眼看就要被压缩成地图上的一个点了,库斯特允许他们启动炮火,迟滞法军的推进速度。 被包围的右翼法军对自身处境浑然不知,依旧不知死活的在推进,库斯特不得不再启动一个预备,直接从侧面进攻它,总算停下脚步。 侧面被攻击不要紧,可这一停,却非常致命。 紧跟在这些法军屁股后头的德国人终于赶来,屁颠屁颠的从背面偷袭法军。 刚开始法国人还以为是援兵来了,信心更加充沛了——直到他们看见那些人的枪管里冒出火焰。 他们意识到了不对,但来不及了,正面和侧面的德军听到他们被偷袭后,也一齐加入战斗中,法军的四个方向都遭受到进攻。 他们前不久还是进攻方,现在就要挨炸,落差之大令人唏嘘。 可也因此,他们没有任何工事可以依托。广阔的草原上,只能凭借战士用肉身顽强战斗。 然而更糟糕的是,他们一直没有停下脚步,这使士兵极其劳累,一下子丧失了动力。 他们之前还能凭借对胜利的渴望坚持下去,但现在失败已成为定局,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的了。 法军战线急剧收缩,压力再次回到他们身上。 只要库斯特趁机加强进攻,这些法军很可能就会被从地图上彻底抹去了。 但他没有这么做,相反,他还让士兵停止进攻,并抽出大量的兵力参与进攻勒芒的计划,只留几个营和他们的复杂工事来填补战线。 这倒不是库斯特犯病,也不是前线战事有多么紧急。他只不过是从一个完美的军官变成了一个刚入门的政治家。 尼尔森前脚还在感叹防御的顺利,后脚法军再次发动猛攻,把他打得一脸懵。 这时,他的后勤官闯进门,对他说: “将军,我们的炮弹有些不够用了!” “什么!不是还有一大堆炮弹库存没用吗?”尼尔森惊得一身哆嗦,立马回头问。 “呃......不是没有,而是运不来。”后勤官小心地瞟了他一眼,手心冒出冷汗;目光飘忽不定,最后才重新放回他身上,张着大嘴,思绪良久后,才说: “诺曼底的第二集团军吞并了我们一部分的炮弹。” “给我联系他!”尼尔森厉声道。只见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然而重心不稳,身子来回摇晃,好不容易定住,就又把椅子踢飞,可见其愤怒程度。 “我们试过了,无法打通,所以才认为是他吞并了我们的物资......” “嗯。那就给我写一封骂他们的信。”尼尔森应一声,正值愤怒之际,可突然又想到什么,一下子冷静下来,摸索着下巴皱紧眉头,像是想到答案一样地说: “你说,是不是某个奥地利人干的好事?”他说的奥地利人毫无疑问是库斯特。 “绝对不是!”后勤官连连摇头,可越来越多的冷汗出卖了他。手越来越粘稠,但仍狡辩说: “我问过了,他们最近也缺炮弹。” 尼尔森紧盯着他,直到看见他双腿颤抖起来后轻蔑一笑,随意地摇了摇头,相当的轻松。 可下一秒,他脸色骤变: “把信给我截回来。把通信员给我杀了!” “来不及了,他早跑了!” “上帝保佑,愿他踩进雷区,或者被法国人打死。法国人能不能帮帮我啊!”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内部纷争 尽管库斯特和他的手下们在战场上进展顺利,把敌军的进攻彻底粉碎,并一路把他们赶到了郊区之外,德军被包围的形势不再明显。 但远方柏林传来了一个看起来不好,可又挺不错的事。 库斯特接到一封信,上面写着: “我,鲁登道夫,与兴登堡元帅将于星期一发动对现任参谋长法金汉的政变,届时我们将接管部队。望你能看在共同作战的情谊上,帮我一把。” 虽然库斯特对这俩人的印象并不好,但那是德国人自己的事,管他干什么呢? 他亲自接通奥地利的电话,把信上的事如一禀告给了维也纳方面,顺带问候了几句皇帝的健康问题。 确保自己的祖国知晓此事后,他又去忙活其他事。 为了不让士兵知道影响士气,各种渠道被封闭,就连阵地都不让出去。 一部分知情或是参与其中的军官被严格限制,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将在库斯特的眼皮子底下。 在前线,他加强防御,因为他觉得,政变时期所带来的风波对前线战事影响很大,特别还是在指挥官的调动,这一期间内军队近乎没有主动作战的能力,不能进行任何战略活动。 不过库斯特还是乐观的,毕竟他们占优,不是吗? 然后不久,他就接到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土耳其在北非遭到协约国联军的联合进攻,遭受惨败被迫放弃北非广大领土,向苏伊士撤退。即使德国殖民地军队吸引了不少仇恨,但掌握苏伊士运河的土军才是他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土耳其战败也不是很耻辱,它也有理由的。 他打的是什么人?是装满美式装备的协约国联军啊,他那破拖鞋随便配把步枪就能挡住吗?挡不住。 库斯特也不是没见过他们的简陋,能够失败情有可原。而且最近法军的装备也越来越好了,这无疑是有了个好干爹保养。 两件糟糕事融合在一起,从而让同盟协约两阵营之间,主动权互换。 不过换的地方只有北非,同盟国在欧洲的势力根深蒂固,而且还有战败俄国源源不断送来物资,人民的不满情绪也成功被压制下去。 值得一提,俄国人为了凑齐战败物资的运输,在和平年代纵兵抢粮,把自己的同胞亲手杀死,然后把几百条人命和几斤粮食一块交到德国人手里。 这导致了俄国境内的饥荒不断,叛乱四起,但驻扎在那的德军主动帮忙镇压,一些投降的二鬼子也参与其中,一起剥削者俄国农民。 许多殃国殃民的事例迫使这个国家的百姓跑出俄国,哪怕是跑到西伯利亚也比国内城镇待着好多了。 恐怕离革命的到来不远了,但前提是要能打得过驻扎在那里的德军,没有这个前提条件,就不要妄想任何反帝政权建立的可能性。 这些事情与库斯特都毫无关联,他也不想卷入其中,专心打好自己的仗,把勒芒的那些军队解围出来就行了。 不过有一个承诺着实吸引了他,让本处于中立的他也倾向于兴登堡二人。 要是有哪个人愿意为利益搭上生命,这个时代除了库斯特应该就没有别的人了。 兴登堡告诉他,倘若政变成功,他们二人将会在奥地利的政坛中坚决的站在他一边,无论是与谁作对。只要库斯特打算行动,即使是德皇威廉不满他们也会劝阻。 并且,他们说出了上台后的打算:加强保皇党势力,顺带削弱皇帝的专制权力;他们将会提议去议会制、去独立化、去选举制;巩固军人地位,重申“军人拥有国家”的传统。 “军人将控制国家,将军将进入政治,政治也将进入军队。”这是他们的原话。很明显,他们的军队将要政治化了。 政治化的军队会严重降低作战力,就像是安插政委一样碍事,身为职业军人的库斯特相当不会喜欢。 不过还是那句话,库斯特不再是个简单的职业军人了,他的半只脚已经迈入政治中了;那套改革只会在德国境内施行,军队政治化也是德国的事,德国人的困难与他何干? 何况,德国的削弱并不完全是坏事? 他望向将要临近地平线的落日,余晖仍然能扫除黑暗,但命不久矣。恐怕他的一生也如那落日一样,浪漫的燃烧自己照耀大地,然后彻底堕入黑暗中吧。 他命令军队除了解救勒芒之外,一切行动必须停止,直到戒严令解除为止。 离美丽的阿基坦还有多远,谁也不知道;库斯特已经让所有军队不再往南进攻,全线往卢瓦尔河北岸撤退,只留几处桥头堡作为日后再次突破的重要地点。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在送走一批又一批人,去营救他的四个师后,他便投身于支持兴登堡二人的政治活动中。 推举他俩进入总参谋部,并以法金汉“身体不适”为由,建议德皇辞退他,哪怕是带薪休假也可以,毕竟他还有一个大臣爵位,再来一个总参谋长就有点引人恨了,何况在他的任职期间内,西线进展微乎其微,只打到了距离巴黎五公里外的地方,而东线二人组则是把俄国打没了。 五公里,这是德法两军之间的距离,也是法金汉与总参谋长这个职位的永久距离。 德国内阁中,许多人借此为由,主张弹劾法金汉,不断上书劝告德皇。 德皇虽然平日里与法金汉相性甚好,可关键时刻,他也实在不知道应该支持哪一派,自作聪明的在左右横跳,都向两面妥协,以换取和平的可能。 然而他不知道,同时向两面妥协,等同于同时向两面开战。 在这种波及到两个方面的事务中,只能满足一方要求而侵害另一方,这是不可避免的。 德国国内也不支持法金汉,因为兴登堡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可以说成是德国的库斯特,可能有人说他们有名无实,但不得不否认,他们就是受欢迎。 无论是内阁还是群众,法金汉都不占优,这场宫廷内斗,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以他失败为告终的。 德皇迫于民众的要求,需要表现出一个亲民的统治者形象,不得不宣布让其进行“休假”,等风波过去再说。 法金汉当然不满意,但他个人的意见不算什么;更致命的是,其余内阁成员也十分不满意德皇的方案,宫廷中出现了不少反对的声音。 很显然,威廉二世再次什么也没得到,反而还惹火了两边人。只能希望这种大事件未来能少一点吧。 迫于压力,德皇最终宣布,在1916年9月18日,也就是今天刚过,撤销法金汉的总参谋长一职,兴登堡将代替其来指挥新的作战。 兴登堡这个忠实的保皇党,将会如何处置德皇呢?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勒芒突出部 重新回到战场上,虽然德国内部发生了一些小事情,其严重程度波及到了军队,致使很多地区的行动瘫痪掉。兴登堡二人必须在这几天内重新调整好军队的构架,否则接下来的仗他们是打不了了。 库斯特只是发出一封贺电,便着手操控解救勒芒的行动。 前些天他挑拨离间德国的军官,难免会在军队中造成一些不满,而现在法金汉倒台,兴鲁二人与他的关系相对好些,他就不需要有什么担心了,任凭尼尔森去发火吧。 库斯特调动三个预备队师,投入到靠近卢瓦尔河的战线上。 他们的作用是干扰法军的猜想,让他们以为德国人又要卷土重来,突破卢瓦尔河了。 实际上,他们的目标离卢瓦尔河十万八千里,他们所渴望的不是什么平原,而是巴黎。 之前库斯特想扭曲他们的意志,让他们放弃巴黎,转而进攻卢瓦尔河。 现在政变了,进军卢瓦尔河也没什么太大的利益了,眼下应该着重进攻巴黎,好提升士气,再一口气夺下法国。 不过这也只是表面上的原因,深层含义还有待考究。 总之,库斯特直辖的德军调转枪头,把主力放在了勒芒之外二十公里处。 倘若认真观摩地图,就会发现,勒芒在战略地图中,是有着被包围的趋势的。 两边的德军成南北夹击之势,并且深入勒芒的后方,把它从地图中挤压出来。 如果库斯特不想进攻勒芒,他也完全可以进攻勒芒后面的地区,不从正面硬打,直接进行反包围,就是最好的解围方式。 但他们知道这一点,法国人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何况法国军中有着数不胜数的失败主义的消极军官,这些消极军官天生具有的谨慎足以让防线没有任何缺漏。 德国想实行南北夹击很困难,因为两边的军队指挥官压根就不是一个人,也没有统一的调动,除非这俩人是兴鲁二人那类的好搭档,否则几乎不可能有什么配合,都是各自打各自的。 库斯特自认为没有那种人际关系,于是他打算借用他人之手,让北面的军队支持他的进攻。 恰逢兴登堡政变,之前库斯特给德皇谏言,也算是帮了一把他,现在换个人情应该不算什么。 事实也的确如此,兴登堡同意了他的要求,并让北面的集团军进攻勒芒。 值得一提,兴登堡只是告诉那个司令向南进攻,而没有告诉他为何要这么做,更没有告诉他更南边的地方就是库斯特。 第二集团军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进攻勒芒,他们的司令显然也注意到了有对勒芒进行包抄的可能性,上报给兴登堡。 这恰好中了库斯特招式。兴登堡将信原封不动地交给了他,其实就是在告诉他:我把事给你办好了,你自己爱咋地咋地。 库斯特在突出点集结重兵,并在正面放置了小股兵力用来迟滞正面的法军。两边准备好进攻。 进攻开始于兴登堡再次给他发过来的信上,上面告诉了他北面第二集团军已经开始突破,并取得不小进展。 于是库斯特加大火炮力度,进行了长达十分钟的火炮洗地,然后让小股步兵形成突击队占领废墟。 接着部队又分成好几份,向着勒芒周围的铁路、农村进军,占领当地的重要据点。 再次传来信息,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了,法军被这突然的进攻打得茫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可他的敌人不会给他们时间。大部分据点都已经被占领,库斯特便命令他们开始连接起来,不断朝着友军方向行进,并包围沿路上所遇到的法国军队。 行动一切顺利,法国人的军队被一点点的分割蚕食,每次损失的规模都不大,最多的也不过一个营;可真正令人恐怖的是损失的次数极多,几乎每过五分钟就有几十支规模各异的法军被包围歼灭。 也正因为库斯特的蚕食战术,德军总能以最少的伤亡在短距离内歼灭一个又一个敌军。 然而打了近十个小时,进展却远不及北面的第二集团军大,他们都已经推进了五公里,再过十二公里就能包围勒芒了;而库斯特却只打了三公里,显然没有认真。 那些被困在勒芒平原的四个德国师从电报得知友军来救援他们后,一开始还有些不信,但当听到了几公里外传来的连绵不断的枪声,越来越近的厮杀声,看到天际上清晰可见的照明弹,他们就信了。 十二小时后,他们就受到了来自长官——库斯特的通报,要求他们向南进攻,配合友军进行更大范围的迂回。 “注意是进攻,而不是突围!”库斯特在电报中多次强调,这意味着他们不能只挑一个点打,而是要全方面一块打。 第一枪打响后的第十六个小时,这四个师历经近一个月的包围,终于重新回到了组织里,部队里的人无不欢天喜地,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精疲力尽的他们又不得不再次参与到战斗当中。 好在并不全都是坏事,因为勒芒的法军离被包围只有九百米的距离了,这连一公里都没有了,只要再后退一步,就真的没有胜利可言了。 但法国人根本无力抵抗,德军发起的进攻不仅声势浩大、人力极多,战线也相当宽广。德国投入了整整两个集团军,而法军还是一个集团军拆成两半的其中一半。 从一开始他们就注定失败,唯一的作用就是拖延时间,用死亡和尸体让祖国输的光荣些。 尽管法军连忙往南北两面派遣军队,意图坚守阵地,做最后一搏。 然而德军的进攻方向只是稍稍往右边偏了一点,就再次把法军打得危急。 法军相当部分都被拖在了西面不能动弹,致使东面兵力少得可怜,那些预备队也早就投入到了战斗中,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支援可言了,除非西面的人愿意冒着炮弹雨跑回来。 到了这个地步,法国人终于意识到了根本守不下去了,拼尽命来想要把军队拉回来。 可南北两面的德军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撒上满天飞弹,根本过不去。 第十七小时,随着东面法军的彻底溃退,勒芒守军向国内撤退的最后道路也被彻底封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死亡冲锋 自勒芒法军被包围后,从西边通往巴黎的道路已经被开辟出来,路上畅通无阻,除了在上面行军的德国人,就只有为他们补给的运输部队了。 法军防线四处漏缝,各部队毫无联系可言,各打各的,简直就是一片散沙。 然而即使作战条件如此恶劣,那些被包围的法国人没有放弃抵抗,他们依据敌人留下来的环形工事,并再次加固,成功能让他们多拖一点时间。 可再怎么拖也没什么用,区区勒芒,完全不足以左右战局,法国终将失败,这已是命中注定,自从他们主张抛弃俄国以来...... 于是他们想尽办法,最终打算突围出去,不计伤亡的突围,能冲出去几个是几个,即使为此搭上百万来条命,最后只有十几人能脱出身去,那也在所不惜。 他们知道仅凭他们的力量远不足以扳开求生的大门,只得从满是裂缝的墙壁上的碎玻璃翻身过去。 墙壁上的玻璃碎锯齿狼牙,就跟一把大铁锯,锐利无比,想要通过这的任何人,恐怕都不能全身而退。 但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在这里等着是个饿死的命运,出去打也是个战死,挂在玻璃边也迟早要死,那还不如被子弹开个大眼,死的光荣点。 恰好他们的司令官在不久前答应要来支援他们,但真的能否出去还有待考究。 这天夜里,蹲在勒芒周边的战壕里的德国人如果仔细看,或者用心去体会,就会感知他们并非身处战壕,而是站在城镇外,站在名为“地狱”的城外。 这座城镇与普通的城市唯一的区别,就是残破到了抽象的地步,四周全是烟,让人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即使这座城镇真的不复存在。 在两座最高峰的建筑中,有两处像是弹坑一样,径直被打穿,太阳光线直射而来,把这两个洞映成像是人的眼睛一样,一眼不眨地紧盯地上苍生;中间还有一个无形的高耸建筑,构成了阴暗的鼻梁。 苍白无神的眼睛,黑得发绿的背景,白得发黄的人脸,白烟和氯气交织一起,就真的感觉与一个从埋死人的粪坑里爬出来的死尸无差别,不过真要平心而论,应该说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一个有眉毛没额头,有鼻梁没下巴,有两颊没瞳孔的像是矩形的恶魔。 这缥缈迷茫的城镇令人心生恐惧,就像是有个若隐若现的人在盯着他们一样。 人们若是感觉被这种宛如幽灵般的人盯着,会怎样?恐惧?亦或是兴奋? 但德国人的反应有些过激,他们觉得这并无大碍,不可能阻挠他们最终的胜利。 所谓的恐惧只不过是战争机器带来的,而这些战争机器就是他们所使用的,又何必去害怕呢? 恐惧不属于德国人,恐惧应该恐惧德国人,只有那些法国人才会畏惧。 然而指挥部里的库斯特忧心忡忡,他看向像是人脸一样可怕的残破建筑,心中百感交集。 “告诉他们,火炮别停下来,我有预感,他们要来了。” 他对身旁的军官说。 他的身体越来越差,看点东西都有些害怕,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亲临前线指挥战斗了,曾经敢带一队骑兵营就杀入敌军指挥部的威风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对生命的珍惜,和摇身一变成为保守派的代表人物。 这也可能是他最后几次打仗了,他已经不适合在残酷的战场上了。 “那些法国人可真浪漫,把自己的粮仓拆了,还要做成一个人脸,真不知道是吓唬我们还是吓唬他们自己呢!” 军官挤眉弄眼,颇有些不屑地说。但心中却充满震撼。 库斯特除了点点头,就没什么反应了。 长久的沉默过后,他再次发话问: “那帮人真的不会狗急跳墙吗?” 库斯特不确定法国人到底想干什么,他身旁的军官也是如此,皆是一脸难堪。倘若是从前,他绝不会在这里等着,而是直接带兵杀进去看个清楚。 然而现在,纵使有数十万人丧生,他也不愿丢掉自己的性命,要是把权利全部交给德国人,他也不放心,他就一直处于一个很矛盾的心理。 他想尽早结束战争,算是出于对祖国的热爱和对民族的热忱;但他身为军人,知道只有不尽的战争才能带来地位。 他已经拥有足够的权威了,要是结束战争,毫无疑问他将是奥匈第一人,其余军官的上升通道也会被阻挡;但他对权利的追求永无止境,即使冒着被人追赶的风险也想去搏一搏。 不过现在他已经不需要考虑了,因为窗外传来的消息已经帮他打好主意了。 这令人恐惧的声音除了大耗子,就只有法国人的炮火才能有如此大反响。 库斯特连忙走出指挥部,遥望着他面前战火四起的焦黄平原。 那正是残败的法军发起最后的进攻,这些临近凋零的人,不去享受最后时光,竟胆敢向他们反攻。 他们或许想绽放出生命最精彩的一刻,然而现在是九月份,百花盛开的季节早就过去,该落叶归根了。 战场上充满机枪的撕裂声,冲锋的怒吼声,大炮的轰鸣声,和人们无助的嚎叫声。 听声音,死的人大多倒在柔软的泥土里,而非战壕里的混凝土墙,这让在后面不断颤抖的库斯特松了口气。 激烈的交战一直持续了四个小时,没有任何一个法国人从德军的封锁中突破,反正库斯特这边是没看到一个法国人的身影,都倒在了战壕前几十米。 枪炮声终于停止,听见几百米外有人用德语欢呼,库斯特绷紧的弦一下子断了,遥望天空走出阵地,走向那埋葬无数法军的破烂泥土。 一路上,库斯特踩在法国人的尸骸上,但要准确来说,他应该是踩在孱弱的同胞的身体上,才能站得如此之高,比哪怕阿尔卑斯山都要高。 看着以各种姿态倒在地面上的法国人,库斯特竟生不出一丝尊敬和同情,恐怕他真的不再只是一个军人了。 走后,这些以身殉国的法国人被埋葬在粪坑里,被当做肥料滋养着世世代代养育着他们的土地。 一切从尘土中诞生,一切将归于尘土。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奥尔良会战 勒芒法军被全歼的消息很快传遍西欧大陆,巴黎守军对岌岌可危的形势极为担心,因为他们离被包围已经不远了。 只要德国人再往南,把奥尔良再拿下,那么巴黎地区就真的无险可守了。 为此,法国人著名的霞飞老爹对奥尔良集团军发布了死命令,要求他们固守那里,即使全军覆没。 法北方集团军群也从巴黎为起点,从侧面向德军进攻,企图遏制住他们的进攻。 北方集团军群总司令福熙还让人紧盯德国人的动向,时刻确保与奥尔良集团军的联系。 甚至到了进攻前的几分钟,法军军备库的装械还被仔细清点一番,里面的搜查的法国人恨不得直接把东西拉出来在烈日之下暴晒,那样才能看清到底有多少。 他们在右翼集中优势兵力,将近有一百五十万的人摆在那里,近乎是德国人的三倍之多! 之前存留的炮弹也全部启用,并在预算中将在这里全部打光(但相比于德国人的炮弹还是微不足道),来保全巴黎与外界的唯一通道,以及高官们的安全逃跑路线。 倘若进攻失败,他们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奥尔良守军了;倘若成功,那就扩大战果,深入德军纵深,把他们的主力吃掉,搞歼灭战,那样压力就会减少很多,甚至可以把被动短暂的转化为主动。 两个方面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右翼的进攻有数不尽的人,中间的防御有最勇敢的法国人;看似无懈可击,这场防御战他们应该赢定了。 然而,他们有一个小瑕疵:他们的进攻打不穿敌人,他们的防御不堪一击。 他们太过理想,能在战场上取得的唯一优势就是人。 可真要比起人来,法军恐怕不如德国人,这一点他们依旧比不过。 要是把大部分兵力都放到奥尔良一带,防守还能有点希望,即使那时他们就将完全丧失主动权,毫无胜算可言,德国人也能改变进攻方向从别的地方插进来。 但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面对全线崩盘,能拖多久是多久。 可法国人却依旧鲁莽的选择了进攻,这与指挥官的性格有很大关联,但依旧无法否认这是最他们错误的一步。 所以这场战役毫无疑问,法国人的预算根本不可能实现,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保住奥尔良走廊。 而更致命的,他们的进攻情报已经被德国人截获了,此刻正摆在库斯特的办公桌上。 库斯特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相当随意地看着电报,尽显轻松。 前日他与友军第二集团军在勒芒胜利会师后,布列塔尼半岛一带的战略部署就交由他们负责了,库斯特也得以把所有兵力集中到卢瓦尔河一带。 只不过,尼尔森这个德国老军官被他们挖走了,十分令人悲伤,库斯特的内心一定会为失去一个好下属感到痛惜。 但库斯特觉得挺好的,甚至有点想笑。 这下正好解决了军中唯一一个能跟他抗衡且是亲法金汉的容克军官,兴鲁二人一定不会责罚他,反而还可能欠他一个人情。 “你确定他们是从那进攻的吗?”库斯特对一名瑟瑟发抖的军官说。话中的“他们”和“那”分别指的是法国人和卢瓦尔河北部城市维洛尔索。 这名军官毫无疑问应该也是名亲法金汉的人物,从他的神态就能看出来,一定是在惧怕他,库斯特如此认为。 但一名小军官显然不能让兴鲁二人欠他人情,拉到屠宰场去也卖不了几斤肉,身上的皮也不都如羊皮和合成纤维舒服。 既然赚不了几分钱,也就没必要去搞他了。 “我不敢肯定,但情报工作的人一定敢肯定!”军官害怕地说,他的恐惧程度到了声线都有些颤抖的地步。 “很好!撤出那里的所有部队,让四个师摆在侧翼,我们来一个瓮中捉鳖。” “是!”军官连忙答应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出指挥室。 库斯特舒缓一口气,有些虚弱地站起来后,又感慨似的叹了一口气。 他抱怨了几下,把目光聚焦在面前几米外的地图上。 他原本打算直接进攻奥尔良,与弗朗什孔泰的集团军南北夹击。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战局转瞬即逝,就连法国人都敢向他们进攻了,不得不防。 他将维洛尔索城镇里的德军全部撤出,临走前还掏空了城市里的物资,把当地百姓向东驱逐。 这样做虽有失人道,但能够有效的减缓法军的进军速度。 而且这片土地又不是他们的,劫掠合情合法。而法军要是不处理一下无家可归的同胞,他们反而要受到舆论攻击。 上级的压迫和对平民的同情,会毫不留情地压榨着他们仅剩不多的精力。 等他们到了维洛尔索,恐怕早已筋疲力尽,变成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而且,那些撤退出的德国人实际上没有完全撤退,留下了相当的一部分人藏在暗处,并准备了许多枯草和木柴布匹堆在一起。 枯草和木柴——没错,库斯特打算火攻!把法国人和他们的城镇全部熔于火海之中! 在城外,那些撤退出去的人也会用大炮把地面犁成坑坑洼洼的泥土堆。 只要上述计划一切顺利,那么两翼的德军就将起到大作用。 他们会分区进攻,一南一北。北面去包抄巴黎的退路,南路则尝试越过卢瓦尔河,与南面友军共同包抄奥尔良和巴黎的法军。 正当库斯特愁眉苦脸,焦躁地行走在大理石地板时,传来了一个消息,让他喜笑颜开。 “将军,法国人发动进攻了!”来者是名传令兵,二三十岁左右,脸上满是不安,看起来十分担心。 然而库斯特一听到他的这句话,一下子轻松起来,宛如卸掉了某种无形的大担子,就连睡意也卷土重来了。 他缓缓走到窗边,有些复杂的望向天空,心中感慨地想到。 恐怕只有彻底的践踏过后,才能征服这群死缠烂打的法国人吧。 当然,前提得睡上一觉。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跑路路线 当库斯特睡觉之际,双方的军队就已经打起来了。 然而他并没有被叫醒,因为法军的确费拉不堪,甚至打一个几乎没什么人驻守的城镇都要耗费许久时间。 倘若有人强说成是谨慎也无妨,不过他们要是真的谨慎,那他们就根本不应该来打这里,这只不过是一次分担压力的支援进攻罢了。 显然,进攻的法军没有意识到两边的危险,一直都在绞尽脑汁对付城内的德国人。 到了巷战最紧要的决定性关头,还是他们自己大批撤出去的,法军才得以攻克城镇。看起来这样的军队根本不能叫做军队。 实际上,他们的毛病绝大部分出现在指挥层面上,士兵还是很勇猛的,不比敌人差多少。 现在城镇总算被他们攻占了,他们很快就要继续计划,扩大战果。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那以逸待劳的敌人也到了进攻的时机。 “元帅!一切顺利。”一个卫兵叫醒了库斯特。 “那就开始吧......” 一声令下,城镇两翼两边的军队随即发动进攻,从东北,西北方向发起钳形攻势,意图包围并歼灭这附近的法军。 库斯特也从刚刚熟睡的椅子上起来,整理了一下服装便走出这一带的军级指挥部,前往了靠近奥尔良地区的总指挥部。 虽然没有明说,但军队的指挥权已经交接。维洛尔索城区的战役将由库斯特部下的军长指挥。 至于库斯特本人,他前往总指挥部,并非是去整什么指挥事务的,而是去跟奥地利的人通话,和他多年的老朋友谈话。 不直接在军指挥部通话,可能会使很多人疑惑——这倒不是他有多么看重礼节或是有多么谨慎,主要是只有他的总指挥部里有与奥地利方面通话的设备。 他所商议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国家大事和战争前景,跟弗兰兹谈话也并非兄弟情谊,他只是想提前安排一下自己的跑路路线。 他心中早有预感,战争离结束还远着呢。 本来击溃俄国后,他满怀信心来到西欧,准备按照打俄国的方式把法国搞崩溃。微不足道的战略纵深,让它只要输一次便是满盘皆输。 然而事实是,他们的确把法国工业搞崩溃了,整个北方工业区都被攻占。 但他们忽略了一个客观因素,法国本土工业能力虽然近乎没有,但他的盟友还多着呢!英国本土没有遭到侵害,不断给这里派发支援,美国贸易过来的军火也很多,还不至于缺枪的地步。 如果在一开始,就把巴黎或是卢瓦尔河地区统统占领,那么快速结束战争并签订和平条约的可能性很大,只要德皇威廉不犯病。 可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巴黎迟迟拿不下来,卢瓦尔河的河畔上更是只有几处桥头堡还象征着他们的地位。 两个集团军的夹击都能被一个集团军挡住,战争确实越来越不利了。 “我的老友啊!老皇帝什么时候死啊!”库斯特有些感叹地说。 他这句话已经不是大逆不道的范畴了,问题是他到底是该被吊死在皇宫前的路灯上还是脑袋被穿孔。 但原先身为保皇党的弗兰兹并不在意,只当这是他的玩笑。不过即使不是玩笑也无所谓,他也很期待这样一个统治时间及其之久的皇帝退位,换上来一个好控制的小皇帝。 “不知道,你可以亲自过问他,他或许会告诉你答案。”弗兰兹的语气照常幽默,但这只是库斯特的刻板印象,除了他以外,弗兰兹在外人眼中,一直都是一个严厉且不苟的军官大臣。 “看起来你过得不错,但我着实想知道如此好的机会到底能不能来,什么时候来?”库斯特愈发着急,平常用于讽刺别人的语句,在这里竟成为了唯一正常的话。 “谁说一定要他死的?” “那难不成让他退位?你可真大胆!”库斯特故意抬高腔调,有些尖酸地说。 “你还真有意思说我。算了。我有个建议,直接从海上回来吧。” “什么?!你们的海军能和意大利匹敌了吗?还是说意大利已经投降了!”库斯特惊呼道,不过更多的是挖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战争的局势。 “当然没有。”弗兰兹理直气壮地说: “我们的海军就是个笑话,就连部长都是匈牙利人,那群活在草原里的旱老鼠!”他相当配合地说: “不过就算没有船,你不是有飞机吗?那些你俩月之前研究的飞机我们都已经生产出来了,试飞很成功,业已编入部队。只要你愿意,明天就会出现一架飞机把你接走。” “那太好了,感谢你,我的朋友。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挂断电话后,库斯特立马跑到地图前,开始绘制自己的跑路路线。 期间他还时刻注意四周,避免有人发现自己在密谋,不然他就要被别人密谋。 最终他决定好了一个非常不错的线路,即从巴黎南面刚攻克不久的一些小城镇里挑出来一个合适的作起点,登上飞机后飞跃瑞士领空,再绕过德国人的视野进入意大利领空,最后回到奥地利。 总的来说,这一趟航班上,最大的敌人就是德国人,万不可让他们发现,即使自己的飞机能够在数千里的高空上稳定飞行。 他能想出这么个离奇办法,主要还是德国人不让他回去,所以他一开始一直在尝试找借口。 但要真等这个借口,要等好久,老皇帝是下一年的十一月死的,而现在才九月份,离他的死期还有一年零两个月。 除非库斯特有影分身,亲自跑过去给他下毒药,否则病得再重,想死也都是年后的事了。 显然他没有那个能力,那么现在最快捷,最有用的方法就是直接飞回去。 管德国人乐不乐意,反正自己回去了,他们还不成能大老远跑到奥地利再把他抓回去? 在这种想法的趋势下,库斯特把跑路的时间定到了十月四日,也就是十二天以后。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库斯特已经想好了他接下来该怎么做,并且计划看起来万无一失。 不过需要先把当下的事给干好,否则提前离去会被视为懦弱。 他首先需要反守为攻,以维洛尔索为起点,全线开始向奥尔良进攻。 但他的打法有那么一些特殊——不追求歼灭,只需要包围。 换句话说,他的军队只需要把敌人分割,联系全部掐断即可。 这对那些长年打仗的人来说轻而易举,但军队里并非都是老兵。 每一次包围都伴随着高强度的突破,而每一次突破又会丢掉一大批突击队的性命,其中组成部分大多都是老兵。 人们的认知有个错误,一部分人认为新兵会越来越少,老兵会越来越多。 事实是,两者都在大幅度减少,尤其是在这种规模空前的战争中,老兵死的比新兵还多,战争刚开始时,各国的那一批常备军到现在几乎都死光了。 这种损失库斯特深有体会,对他来说,那种只有新兵在减少的美好幻想只会在边缘世界中实现。 “请问,他们现在在哪?接下来的打算如何?”他问。他此时坐在椅子上,身前还有一顶红木桌子,是法国的某位富豪送给他的礼物。 “勒芒——维洛尔索一带,还没有进展。不过维洛尔索已经取得局部胜利,相信不久就能把那里的法军包围;勒芒方向也十分顺利,他们兵锋直指南面的图尔城。”一旁站着的参谋两手背在身后。回应道。这名参谋原是一名在勒芒作战的指挥官,但其部队损失惨重,故被调为参谋。 “图尔?那可不太好吧。这座城海拔北高南低,还有卢瓦尔河及其支流包围着,一时间难以逾越。”库斯特转过头,严肃地质问他: “确定吗,要从那里进攻?” “我敢确定——这不仅是我个人的意见,很多军官也都这么认为。图尔的南面就是波瓦第尔,那是通往波尔多的重镇,为了应对之后进攻阿基坦的战争,我们必须拿下它。同理,图尔城也是通往波瓦第尔的最好途经,我们必须首先拿下这里。”参谋如实解释道。 很显然他做足了准备工作,无论是计划还是糊弄,库斯特也就不在意了,准许了他们的行动。 “那就去吧。前提是,要是输了的话......” “我们会承担的,不会连累元帅您。”参谋小心地说,眼神不断瞥向库斯特。 “那太好了,请走吧!”库斯特突然热情起来,搂着他送往帐篷外,然后又回到了桌子旁。 说实话,要是不连累他的话,他突然就希望这帮人战败了。 参谋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走到外面后心有不安,又掀开布看了看里面的库斯特。 “还不走?滚!”见他还不走,库斯特也不客气了,直接爆粗口让他走。 确定帐篷周围没人后,他拨通电话跟弗兰兹聊了几句。 约有半个钟头才挂断电话,通过交流他得知了几件事。 皇帝快病死了,这是人之常识。 匈牙利又闹内乱了,这也是常识。 战败的俄国又搞革命了,这还是常识。 唯一能够颠覆库斯特的价值观,就是奥地利还没有发动进攻。 距离上一次奥地利陷入交战,至少要有两个月了,而俄国也就是前两个月投降的。 换句话说,从俄国投降以来,奥地利压根就没打过仗,一直在修生养息。 这种虫豸怎么能存在欧洲大陆呢?盟国对其相当不满,别人都在拼死拼活打仗,保加利亚更是动员了全国上下大半的人员,偏偏奥匈屁事没有。 值得一提,上个月,也就是八月十日,希腊战败,流亡政府成立。 保加利亚的兵力大多投入到了西欧,其中多数前往了比较靠近的阿尔卑斯山区,只有少部分应德皇要求前往巴黎作战。 阿拉伯一带依旧只有土耳其在孤军奋战,但这毫不意外,毕竟同盟国成员中大多与其是世仇。 简单分析了几下,他判断:想要完全占领法国,至少需要两个月,甚至等到明年才可行。因为美国的援助,北非战局不久将会转为颓势。只要有美国,从直布罗陀打到苏伊士,这种惊天大逆转都毫无难度,不到半个月就能完成大半。 很明显,西欧将一直处在长期的蹲坑站中,即使发动全线进攻,到最后也只有局部优势明显的地方才能有所进展。 想要保持优势,那么就应该支援土耳其,之后再从长计议。 但库斯特不关心...... 他也有理由说的,中东那一块几乎没什么基础设施,军队能不能运过去都是个问题,更不要说能运多少,要运多久了。 关键时刻,北非沙漠也能帮突厥人一把,让美国佬也尝尝蚊子炒蛋的愉悦。这些都能拖很久的时间。 他更担心的,还是国内。 战争时期国内暴动比和平时期还多,重要的原因就是无法进行普世选举。 道理很简单,人都忙去生产打仗了,还要什么选举权。 匈牙利贵族的束缚被揭开,换来的是无尽的索取。 他们索取自由、索取独立、索取主权、索取政权、索取辉煌......这些别的民族根本不敢想的事,胆大包天的他们竟然敢这样。 匈牙利人本就拥有和奥地利人相等的权利,可他们仍不自知,还在索取!恐怕最后要跟哈布斯堡王朝势不两立 库斯特认为,他们所需要的,大多都给不了他们,但除此之外,也有很多可以给他们。 疾病、战争、饥荒、悲惨、混乱、虚伪、浮夸、赞扬,这些象征国家富强、社会美好、意识形态伟大的事物,很多很多,都可以无偿的赠送给他们。 话说回意识形态,库斯特突然想到一个好法子。 既然我不能忽视贵族的压力,那我为何不让他们也注意下下层的反抗精神? 俗话说得好,女儿的女儿不是我的女儿,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本着“下层的下层不会波及到我”的心态,库斯特在心中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快走吧,士兵! “维洛尔索怎么样了?”库斯特问。表面上心平气和地说话,但心中却在想着政治上的事。 “很成功。火势很大,足以淹没城内的人了。”一旁人如实说道。他用最简洁的话语说出了最残酷的事实,即使城内的人包括自己人也不在意。 “那就好。”库斯特比他们更不在意这些人,是死是活与他无关。 “接下来又如何?”他问。 “一切顺利,我们都在进攻,他们都在撤退。” 这一句话使库斯特更加放心了,于是他让部队开始反攻,便打发了这群军官,急忙结束了会议。 在最后一个人也走出去之后,他就按捺不住了,立马跑到电话台旁边,跟自己的线人通话。 “如何?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库斯特用一贯高傲的语气说话,看起来通话的对面也不过是他的手下。 “万事如意,元帅先生。只差你的一声令下了。”那边人是库斯特曾经在高加索时期就成立的组织,名曰‘秘密战争部’。 如今在他儿子的经营下,已经是个颇具规模的组织了。至少在奥匈境内的情报网相当完善,同盟国区域的信息也有一定的掌握权。 原定日期要等到下个月,不过看这架势,不出七八天,他就能坐上飞机跑路了。 “德国军队大多驻扎在前线,当然不乏一些宪兵游行在后方。我们观察到,瑞士边境的德国宪兵相当多,而弗朗什孔泰,和与意大利接触的山地地区就相对少很多了。”那人理性分析道。 “你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库斯特有些无语: “对了,我的战士,你叫什么?” “卡列维-安东尼奥。” “好,请你一定把控着局势,助我回国。”库斯特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不留给他说话的余地。 他走出指挥室,跟卫兵说了几句话,便在营地入口处来回踱步。 不一会,就来了个身着军衣、举止怪异的人,主动找到库斯特说: “元帅先生,‘我们’来了,就在附近,可以随时来。” “那就好,我很欣赏你们的速度。”库斯特欣慰道。 他回头看了眼指挥部,然后带着几名卫兵在周围走来走去。 几人正处在山丘上时,他突然冷不丁问了个问题: “如果我打算走,你们会怎么样?开枪吗。” “当然不会,你是奥地利的元帅,又不是我们的军官,想走就走,这是你的自由。即便我们给你开出一条回去的路,我们的长官也不会说什么。当然,您最好还是不要想这些吧。”一名看起来比较老实的人说。 “嗯,我肯定没有这种想法。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对一个外国军官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元帅。”另一个高个子的人说: “对我们来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其他军官都和你一样。” “哈哈!都喜欢模仿我吗。”库斯特有些不屑的说了一句。 “或许吧......”十几名卫兵一下子沉默了。之前好歹还有交流的声音,没有这么冷清。 几人陪他在被炸成原始的焦黄野地里走了一遭,然后便踏上回去的路。 一路上的弹坑触目惊心,被埋在土里的头骨依旧清晰可见,千百里外都见不到哪怕一个植物的叶子和动物的啼鸣,就连天上也没有鸟从这里飞过。 但他们觉得无所谓,这些场景他们经历了很多,不差这一点。 很快,在沉默中,他们悄然走到一处扭曲的铁轨旁。 按理说,沿着这条铁轨一直走,哪边告示牌多,就是法国人的地方;哪里的报纸多,就是来的地方。 库斯特定睛一看,就看到了一群散落在地面上的纸张。 随手拿起一张看,那是德国人的战争通报,是通过炮弹和无炸药的飞弹打过来的,目的是让城内百姓撤退。 库斯特肯定了路线,便带着卫兵继续走。 可没走一会,周围的卫兵就感觉不对,这并不是回去的路。 他们对这里相当陌生,甚至不知道世界上是否真的有这块地方。 唯一可疑的地方就只有库斯特了,是他带路的。所有人都望向他,眼中愤怒间夹杂着畏惧,更多的是服从。 可不料他不仅没有逃避这种目光,反而还理直气壮地说: “先生们,往西走几公里有个城市,我们在那里住上一宿吧。” “元帅!”高个子连忙跳出来,担心地劝阻道: “这里不安全,而且我们不知道你说的‘城市’是哪国人的,还是回去吧,你的性命是最珍贵的。” 人人生来就是平等的,这是句屁话。从他的话中就能体现出来。 “放心吧,那肯定是你们的城市,我又不是傻子。而且这并不能说是什么擅离职守,我只是在换一个指挥的地点。”库斯特解释道。他的样子十分轻松,就像是与他无关一样。 “那各个军官发来的电报怎么办!我们没有电台,不能处理它们啊!”那人相当激动地说。 我要的就是不处理!库斯特在心中冷哼一声。 不过即使再不屑,想垮起个批脸,他还是严肃地回应道: “放心吧,你瞅瞅这天,还照在我们的头上呢!”库斯特抄天上一指,几人看去,果然有一束耀眼的光芒迎面射来,差点刺瞎了他们的狗眼。 “瞧吧,他正在往我们的阵地飘去。我们还怕什么呢?”他接着说。库斯特本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可他这几句话,都让人感觉他是个教徒,而且新的还是邪教。 他信的什么教?太阳教?几人在心中揣摩,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 但医学界上却能概括他信得什么教——神经病。 “可元帅啊!听我一句劝吧,回去吧!”高个子依旧不依不饶。 “可士兵啊!听我的命令吧,快走吧!”库斯特幽默地命令他说。 官大一级就能压死人,何况库斯特是个元帅,比他们这群小兵、士官大几百倍,相比较简直就是泰山压在他们身上。 他们别无他法,只能听从库斯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