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哭着撩我却天天沉迷基建扶贫》 正文 第134章 农药研发成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xbiquge.net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135章 赏花宴 段大夫好奇地看着李沫手中的水枪:“大人,这个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李沫挑眉,段大夫以前都是李大人李大人地称呼她,刚才在医院的时候,也是这么称呼。 才过了多久啊,现在则是直接把李字省略了,难道他真的彻底认可松江县了吗?这是个好现象。 李沫:“瞎琢磨的,就想着怎么把农药进行充分利用。” 李沫手中的水枪是最原始的水枪,在现代农村呆过的人都知道,都是手动。 没有塑料管,只能用竹子代替,原理也很简单,唯一的好处就是喷洒得较均匀。 不好的就是,一次只能喷一点点,也就是水枪本身的容量,喷到哪里,装农药的桶就要跟到哪里。 也没有办法,生产条件摆在这里,将就着用吧,喷完一亩水稻田,得花上不少功夫。 没有这个水枪还真不行,喷洒不均匀不说,该杀的虫子没杀到,还很浪费,这个农药可是银子换来的,就算按照成本价来计算,价格也不菲。 并不是每个家庭都会做水枪,李沫考虑要不要叫木匠们批量生产。 张大夫顾不得自己的裤腿全是泥巴,催促着李沫:“大人,赶紧的,开始生产吧。” 这急性子。 是可以生产的,厂房都已经盖好。 但是不可能马上批量做得出来,利用生产期间的空挡,做适当的宣传。 有可能有些家庭不需要农药,他们认为手工不用花钱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说接受新事物总得有一个过程。 李沫叮嘱两位大夫,接下来要做好观察农药的药效期,是15天还是30天,这个至关重要。 如果说老百姓在喷洒农药之后,不清楚有效期,误食了果蔬或者喂给家禽,这可是分分钟要命的事,半点马虎不得。 回到衙门,李沫召集师爷等骨干讨论大量生产农药之事。 既然要投入生产,意味又要招工。 李沫:“这次生产的是农药,有毒,所以说我们的人选一定要非常的谨慎,品德不好的人绝对不能要,还有生产过程中,一定要做好个人的防护,绝对不能出事。 他们的工钱要比其他厂的工钱还要高。。。” 钱没了还可以挣,但是人没了说什么都是枉然。 宋旻:“我会加派人手进行巡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危险无处不在,特别是这样的农药厂。 当然,要生产,前提是采购大量的药材。 这次师爷没有说什么,因为手上有钱呗,财大气粗,有钱就是任性,说的就是师爷现在这个样子。 京城。 御花园里一片欢歌笑语,气氛热闹之极。 百花齐放,万紫千红,花儿开的正艳,花瓣饱满与翠绿的叶子交织映衬,暖阳之下,整个御花园都笼罩在一种热烈的气氛中。 所谓的赏花宴,就是变相的给轩王相亲,这是心照不宣的大事,昨天已经通知下去,说轩王一定会参加。所以来御花园的都是王公大臣们未曾有婚配的女儿。 御花园今日摆设了最好的屏风,使用了最精致的餐具,安排了最得力的宫女,衣冠粉黛,明珠翠幄,宝色氤氲。 “惠儿,你看我的妆容花了吗?”说话的是一个二八年华的贵女,她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加第一美女--欧阳靖雪。 欧阳靖雪,镇国候嫡孙女,欧阳家的掌上明珠。 镇国候是谁?在轩王未掘起之前,镇国候欧阳赤辰镇守晋国西北,守护着晋国边境三十余载。 对于这位战功累累的老功臣,连当今的皇上都要敬上几分。 按道理来说,这个年纪的大家闺秀早已订亲或者成亲,但是欧阳靖雪却未曾有婚配。 那一年,她六岁,跟随祖父参加宫宴,那时的轩王还不是轩王,只是众多皇子中的一员,但是她的目光却被那个天姿之人给迷住。 当时还小,不知情为何物,只知道看到他,心里就激动万分。 目光只想跟随着那道身影,想知道他在干嘛,想知道他的喜好,想知道他去了哪些地方,跟什么人接触,想知道他的一切。 那时候的皇埔轩还住在宫里,欧阳靖雪总是找各种借口跟随着自家哥哥进宫,因为自家哥哥是皇子们的伴读。 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执着之下,欧阳靖雪慢慢地痴迷皇埔轩,虽然这么多年来,他们说话的次数,两个手掌都可以数得过来。 但是不知情根已深种,这么多年来仿佛就为了他而活。 到了后来,他去了军营,几年未见,欧阳靖雪的心却跟着他走了,度日如年,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 再后来,他回来了,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回来了,只是他已经成了全国皆知的战神轩王。 从此欧阳靖雪的心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此生,非他不嫁。 为了配得上他,欧阳靖雪苦心学习各种本领。 可以这么说吧,轩王在前方征战四方,欧阳靖雪就在家中苦练琴棋书画,除了家中的宴会,其他的甚少出席。 但是,她出席为数不多的宴会,仍然为她赢得第一才女和第一美女的头衔,试问这样的的才女,谁人不喜欢谁人不爱,追求者数不胜数。 轩王征战沙场的这些年,欧阳靖雪通过镇国侯的关系,打探着轩王在边关的一举一动。 只是军营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打探得到,特别是关于轩王的。 欧阳靖雪的确不愧京城第一美女之称,眉如柳叶,眼似秋水,如玉的容颜无处不透着精致的绝美,一举一动皆带着让人想要怜惜的娇柔和优雅。 欧阳靖雪说话轻声细语,声音轻柔悦耳,吐气如兰,一举一动都带着让人沉迷的风姿。 惠儿:“小姐,你的妆容没有花,整个御花园里,不,应该是整个京城,你是最漂亮的。” 欧阳靖雪笑骂她:“净说胡话。” 惠儿:“奴婢才没有胡说,放眼望去,整个京城,谁能比得过小姐。” 昨天得知轩王会来参加赏花宴的时候,欧阳靖雪激动坏了,几乎一整宿都没睡,单单挑选衣服就挑选了两个时辰,妆容更是花了一个时辰,只想把最完美的自己展现在他的面前。 上次见到轩王的时候还是除夕夜的宫宴,可惜,轩王只出现不到两刻钟就走了,她特地为他准备好的舞蹈还来不及跳,为他准备的曲子还来不及弹,他就走了,同时把她的心也带走了。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抓住机会,家里已经开始逼她挑选夫婿了,不能嫁给轩王,她宁愿死。 “皇后娘娘驾到,轩王驾到,六皇子驾到,七皇子驾到。。。。。” 内侍尖细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进来,众人齐齐跪伏在地,恭敬行礼:“参见皇后娘娘,轩王殿下,六皇子殿下。。。。” 只见轩王殿下扶着一个中年贵妇缓缓的朝殿里走了进来,贵妇一身大红色喜庆的宫装打扮,风韵犹存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凤眸里闪烁着精锐的幽光,头上插满了金簪凤簪,流坠摇摇晃晃,明亮闪闪的。 在两人之后是几位皇子,都比轩王小。 轩王刚一踏进大殿,所有人的目光就全都凝聚而来,作为这么一个万众瞩目的璀璨明星,而且又是晋国高高在上的王爷,自然是众人关注的对象。 “平身!” 皇后娘娘就只有轩王这么一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不肯娶妻。 如果不是昨天用了点手段来逼他,他绝不会出现在这里。 本来打算只让他一个人出席,又怕这小子不给面子直接闪人,所以把其他没有成亲的皇子也叫过来做陪,说不定还能成就几对鸳鸯。 说是没有成亲,其实通房丫头、小妾一大堆,哪个皇子的后院不是人满为患。 轩王一身高贵的紫色华贵锦袍,锦袍上绣着华丽精致的图案,紫金冠束发,眉宇间却隐藏着王者的威仪,那双深幽如潭的眼眸里沉淀着雨夜的寒星一般的幽光,与生俱来的高贵王者霸气浑然天成。 众位皇子的出现让本来热闹的御花园更加热闹了起来,千金闺秀们小心翼翼的看着上坐一个个皇子,不禁粉面微红,都有些害羞的扯过手里的手帕,遮遮掩掩着自己那打量的眼神。 出现的这几个王爷可都是还没有立王妃的,要是自己能他们当中的一人瞧上,娶回去做王妃,那她们可就是辉煌一生了,王爷们个个英俊高贵,就算做个侧妃也好。 不少的千金小姐们都做着这样的白日梦,暗暗的祈祷着等下的表演自己一定要表演得出色一点,说不准还真被那个王爷瞧上了呢。 欧阳靖雪本来也安静的坐在位置上,脸色很是平静,正低着头一派淡雅温婉的样子,她不想让轩王看到她善妒的一面。 只是眸光不经意的一扫,竟然发现了此刻众多的闺秀千金们都用一种近乎迷恋的眼神看着上坐的轩王。 欧阳靖雪气得美眸里撤去了原本的几分温婉,倒是多出了几分浅淡的幽光。 轩王只能是她的,任何人休想染指。 皇家人那种浑然天成的尊贵气息,是一般人家养不出来的。 而轩正又是个中翘楚,甚至皇上都曾公开赞美道:“天上人间,绝无仅有。” 这样一个男子,让天下女人之为疯狂,自己却独善其身,到今还未娶妻,皇上皇后操碎了心也没用。 据说轩王府除了太监就是男人,连苍蝇都是公的,这是不可能的,说的太夸张了,只能说轩王府清一色的男人。 皇后娘娘一脸慈爱的看着前面的莺莺燕燕:“今天的赏花宴就是为你们年轻人所设,大家不要拘谨,放开的玩。” 玩什么,有什么好玩的,除了花就是人,能玩什么。 皇后娘娘肯定不会只让她们赏花,这不,琴棋书画都安排好了,这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诸位千金们早已准备好。 皇后娘娘的目光依次落在众女子身上:“今天的主题是赏花,只是未免太单调了,不如大家来表演一下才艺助助兴。” 这可是重头戏,表现好了,入了皇后娘娘的眼,还愁嫁不了轩王吗,就算嫁不了轩王,不是还有众多皇子吗。 “臣女先来。”欧阳靖雪这次决定争当第一,她怕历史从滔覆辙,像上次一样,轩王坐了不到两刻钟就走了,所有的精心准备最后都是白搭。 只见欧阳靖雪来到场中,对着轩王就是盈盈一拜。 “臣女参见王爷。”声音婉转,如百灵一样好听,尤其是又带了点点颤意,让听得人瞬间酥了骨头。 细细的柳叶眉,一双秋瞳痴痴的望着台上的轩王。 轩王却面无表情,连个眼神都不曾给她。 皇后娘娘无语的看着自个如木头一般的儿子,伸脚用力地踩了一下轩王的脚面。 轩王看向自家母后,皇后娘娘给了他一个示意他看向欧阳靖雪的眼神。 轩王这才看了眼台下的欧阳靖雪,淡淡的开口:“平身。” 欧阳靖雪:“多谢轩王。” 欧阳靖雪向旁边的乐师示意:“开始!” 声音落下,一道轻柔的音乐乍然响起,丝竹管弦,悠悠涤荡,伴随着舒缓美妙的音乐,一阵香风袭过,只见欧阳靖雪仿佛笼罩在那淡淡的暖阳之下,朦胧柔美,莲步翩跹,舞步飞扬,霎时之间众人便陶醉了。 一曲舞毕,迷人的舞姿,众人也欣赏得入了迷,一时间竟然忘记了鼓掌。 “好!”皇后率先反应过来。 之后的掌声络绎不绝,这是真心的赞美,不管是嫉妒也好,真正喜欢也罢,欧阳靖雪跳得真的很不错。 欧阳靖雪对着轩王又是盈盈一拜,温婉的声音带着一股淡雅,目光灼灼地看着轩王:“轩王殿下,臣女跳得如何?” 所有人都看向轩王,他要如何评价呢? 就连皇后娘娘,也热切的看着他,只要轩王说一个好字,她马上通知皇上下一道圣旨,为他们赐婚。 站在轩王不远处的冬哲已经察觉到了轩王那浑身的冷意,还有那沉静的眸光里掠过了一道凉意,脸染着一道冷淡的弧度,这说明王爷现在一定很生气。 这女子未免太大胆,她不知道王爷最讨厌这些女人装腔作势,不知道王爷会不会给她尴尬的评价呢?非常期待。 “不如何。”冷冷的声音响起。 果然,轩王从不让冬哲失望。 轩王此话一出,欧阳靖雪脸上的笑容一片片的龟裂。 脸色由红变白,苍白的脸上带着一股羞愤,有些尴尬难堪的咬了咬那丰润的红唇,狼狈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其实她更想离开这是非之地,这么多年的执着,竟然换来了他一句不如何。 下面的人群中一阵阵窃窃私语,更多的是嘲笑。 她不是京城第一才女第一美女吗,原来在轩王的眼里她一分不值。 欧阳靖雪一双美目仍然痴痴地望着轩王:“为何?” 皇后娘娘赶紧出面圆场:“本宫觉得靖雪跳得非常好,是轩儿他不懂得欣赏。” 皇后娘娘其实很中意欧阳靖雪,不管是家世还是她的才华和样貌,都是轩王妃的不二人选。 皇后娘娘曾经打算让皇上赐婚,奈何皇埔轩就是个木头,而且还是一块死木头。 你越是逼他,他也是反抗,逼急了可能一辈子都不回京城,他说到做得到。 欧阳靖雪执着地看着轩王,此刻已经是梨花带泪,更加让人怜爱,一定他说清楚是怎么个不如何。 欧阳靖雪为了跳好这支舞,不止牺牲了多少个日夜,脚扭伤了,自己含泪咽下所有的痛,只为了有机会为轩王舞上一曲。 轩王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闪过不耐烦,女人就是麻烦,不好就是不好,还非要解释清楚。 不由得想起了远在松江县的李沫,那小子从来没有那么多废话,从来不主动做讨好他的事情。 都是轩王逼着她才去做的,而且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在李沫的心中,松江县的老百姓比他这个轩王重要多了。 远在松江县的李沫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哪个王八蛋又在骂我,找抽是吧。 轩王冷冷的看着欧阳靖雪,吐出了两个让人伤心的字:“难看!” 不知道他说这个难看,是人难看还是舞蹈难看。 欧阳靖雪不知道是如何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的,只知道自己心碎了,这么多年的爱慕,这么多年的执着,这么多年的努力,全在轩王的一句不如何与难看中化为乌有。 所有人面面相觑,轩王未免太挑剔了吧,欧阳靖雪的舞蹈,不是谁都能比得了。 赏花宴开到这里,已经没有再开下去的必要了。 皇后娘娘头痛地让宫女太监们把这些大家闺秀们送了出去。 其他几位皇子看着皇后娘娘脸色不对,也识趣的退了下去。 “皇埔轩,你什么意思啊?你还要不要成家?” 待所有人离开之后,皇后娘娘不顾形象地对着轩王破口大骂。 轩王淡定地喝着茶,不理会这个如同疯子般的自家母后。 皇后娘娘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说你今年都多大了,什么时候让本宫抱上孙子,再这么下去,你只能孤老终身。” 轩王说出的话更气人:“你不是已经很多孙子孙女了吗。” 皇后娘娘:“本宫只有你一个儿子,他们只是叫我皇祖母而已,不是我亲生的,知道吗。” ------题外话------ 最后两天,厚着脸跪求月票。(O~O) 正文 第136章 刘大人好久不见 农药在如火如荼的生产着,李沫也终于有了一点点清闲的时间。 打算去学校友情客串了一下音乐老师,总是上文言课和体育课,会让人觉得很枯燥。 特别是不靠谱的春凡,让他上个体育课,瞧瞧都把孩子们折磨成什么样了。 学校没有音乐老师,几位夫子在学识方面没得说。 但是在音乐方面,不知是开不了口还是真的不会,总之是没人教孩子们唱歌。 也不知道几位夫子会不会其他乐器,这个没有听师爷说过,李沫也没有问过。 首先来到的是小文所在的班级,这是提前跟蔡校长说好的。 李沫到来的时候,正是课间休息时间,孩子们在教室里或者走廊上打打闹闹,老远就能感受到孩子们喜悦的心情,无忧无虑的年纪真好。 果然,不管哪个年代,下课都是孩子们最喜欢的。 看到李沫过来,孩子们立刻围了过来,他们记得这个第一天上学时,在操场上给他们讲了第一堂课的夫子。 “我记得你,你是李夫子。”一个小女孩糯糯地对李沫说。 李沫蹲了下来:“你好棒,竟然还记得我。” “因为你很好记呀。”小女孩歪着脑袋说。 “哦,怎么好记法,我有什么特别的吗?” “因为你长得好俊,还有,你笑起来真好看。” 李沫哑然一笑,孩子的世界果然就是简单。 小文刚才在跟小伙伴们玩游戏,跑得满头大汗,看到李沫,挤了上来:“大人,你怎么来我们学校了?” 李沫:“我来给你们当夫子呀,今天教你们唱歌,好不好?” 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好。” 李沫微微一笑:“今天我们就来学第一首歌《世上只有妈妈好》。” 为什么选这个首歌呢,首先要教育孩子们懂事感恩,把他们带来这个世界的是母亲。 十月怀胎,生孩子过程中的命悬一线,婴儿时期的悉心照顾,必须让孩子们知道母爱的伟大,知道母亲的不容易。 特别是在这个年代,女人的地位非常低,把孩子抚养成人,各种艰辛更是难以想象。 母亲,是生命的摇篮,是爱的源泉,母爱,是天上的云,总让烈日,先从她的身驱穿过,给大地呼风换雨降祥和母爱,是雨后的霞,总让清洗过的大地,不弃的躺在怀里。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歌词很简单,只有这么几句,父母健在的,可能无法体会得到那种心情。 但是小文唱着唱着,就哭了,他以前还不知道娘亲已经不在了,还在幻想着,等他长大了,娘亲就来看他,或者他把娘亲接过来。 可是过了这么久,娘亲还不来,是他不够乖吗? 还是他年纪太小了,娘亲不想来看他,可是他明明已经很乖乖地吃饱饭,就是长不大。 又或者他还不够勤快,那他就多帮丽儿姐姐干活。 还是因为他。。。 终于,在姐姐的一次梦话中,他知道了娘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一天晚上,他的泪水浸湿了枕头。 他很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已经知道了真相。 他还是那个可爱的小文,只是往后的日子里,他越发的懂事,越发的勤奋好学。 李沫不知该怎么安慰这个哭泣的小男孩,有些事情只有时间才能治愈,人总要长大,总要学会面对。 谁也改变不了自己的起跑线,但是起点决定不了输赢,只要我们还在路上就一定有机会赢,不是赢别人,而是赢自己!努力让明天的自己比今天好,才是对父母最大的报答。 或者小文的哭声感染到了其他的孩子,课堂的气氛有点低迷。 再到后来的大声哭泣,哭喊着要回家找娘亲,场面一度难以控制。 李沫无奈的苦笑一下,看看自己都干了些啥。 拍了拍手:“孩子们,接下来,我们要换首欢快的歌曲《你笑起来真好看》” 还是刚才进来学校的时候,第一个跟她打招呼的小女孩,举起了小手:“李夫子,你是说我们笑起来真好看吗?” 李沫:“是的,你们笑起来最好看。” 无忧无虑的年龄,笑起来最纯真,笑起来最甜,也是最好看的。 “想去远方的山川,想去海边看海鸥。。。” 欢快的节奏,动感的歌词,与这个时代不一样的曲风,一下子就受到了孩子们的喜欢。 教室都是连在一起的,其他班正在上课,听到小班那边飘过来的歌声,坐不住了。 有人的屁股扭呀扭呀的,有人的耳朵仿佛长在了隔壁,有人不断祈祷快点下课,好跑到隔壁班,但是他却忘了,下课后,那边的歌曲也要结束了。 这一节也有蔡校长的课,看着坐不住的孩子们,把课本放下,叹了口气说:“好啦,这节课就上到这里吧,都去那边唱歌吧。” “哦哦。” “冲呀。” “别挤我。” 蔡校长一发话,教室里已经没有人影,孩子们像火箭筒一样,一下子就跑没了。 蔡校长去看了其他班的情况,哪里有人用心听课。 挥挥手,示意夫子们把这些孩子们都放了,去隔壁班凑热闹。 最后的最后,本来只打算教两首歌的李沫,一连教了五首。 《隐形的翅膀》、《少年》、《一路生花》 后面这三首歌,深受夫子们的喜爱,他们不好意思张开嘴巴唱,只是跟着一起哼。 好吧,厨房大娘来了,衙役们也来了,应该说整个学校的师生都聚在一起,就为了听孩子们唱歌。 今天早上没有春凡的课,但他没有地方可去,每天都到学校里混日子。 看着讲台上悠然唱歌的李沫,说不震撼是假的,想不到她竟然能够放下身段,教孩子们唱歌,是问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还有就是这歌曲是从哪里来的,为何他没有听过?太好听了,要不要写信告诉王爷? 要是被李沫知道了,会不会又把他的海东青当成鸽子炖汤呢? ... 京城 皇后娘娘气得差点把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被陈麽麽拦住:“皇后娘娘呀,你这是要干嘛,别把自己身体气坏了。” 皇后娘娘咬牙切齿地说:“气死本宫了,好个皇埔轩,好好的把赏花宴搞砸了不说,今天又把本宫派人送过去的十位姑娘给赶了出来,这下子本宫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陈麽麽苦心劝导:“娘娘,不是老奴说您,明知王爷这个脾气,还硬要往他府里塞人,他没有把人杀了就已经很不错了。” 皇后气汹汹的说:“哼,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母后。” 陈麽麽会心一笑:“王爷对您可孝顺了,不管去哪里,回来的时候总少不了您的礼物。 还有上一次您生病,他可是在床前守了您三天三夜,一眼都没睡。 再有上一次,你说喜欢吃贵妃笑,王爷就让人快马加鞭,从南方一路用冰护着送回京城。还有。。。” “行了行了,本宫都知道,这是两回事。” 突然想到什么,皇后大惊失色:“麽麽,你说,轩儿的府里全是男人,他会不会真的有问题。” 陈麽麽被皇后娘娘吓的一惊一乍的,拍了拍胸口:“娘娘,你多虑了,王爷好好的,怎么会有问题。” 皇后急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对,轩儿一定有问题,你想想,他之前一直在军营,里面全都是男人,据说在军营呆久了,人的心理都不对劲了,把男人都当成女人来用,轩儿肯定是受到影响了,不然为何不见他身边有女人呢,不行,我得马上去找皇上。” 皇后娘娘走的太快,陈麽麽想拦都难不住。 镇国侯府 欧阳靖雪想到那天赏花宴,那些千金们一副遮面掩掩的样子,似乎有些羞涩矜持,然而那眼里分明是一副喜悦之色,幸灾乐祸的成分甚是浓郁。 心里就一阵一阵的痛,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一回到家里就躲在房间哭。 可把她的父母给吓坏了,差点把门拍烂,欧阳靖雪都不肯开门。 在丫鬟惠儿的口中得知真相,把镇国侯气得胡子都一抽一抽的:“轩王,欺人太甚,老夫这就去找皇上评评理。” 谁知镇国候气冲冲地走出门,垂头丧气地走回来。 镇国侯去找皇上的时候,轩王刚好也在。 轩王来了一句:“是你孙女自作多情。” 差点把镇国侯送去见了阎王。 听到这话,欧阳靖雪那苍白的脸色更是半点血色全无,那纤瘦的身子就好像秋风秋雨扫过的寒叶,正在瑟瑟发抖着。 一双美目早已经失去所有的光泽,失魂落魄的垂下了眼帘,玉指纤纤,松了又紧松了又紧,不知道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保持那么一丝的冷静。 良久,欧阳靖雪那绝美的脸上突然荡漾着一道淡淡浅笑,配着那一身洁白如雪的羽衣,圣洁如来自于九天之上的仙女,美丽飘逸。 尤其是那笑容,当真是令人移不开眼神了。 皇埔轩是吧,我就不相信本姑娘拿不下你,等着,总有一天让你跪倒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跪地求饶。 ... 从学校出来,看看天色,还早。 “春凡,跟本官去一趟府城。” 李沫叫住了正准备偷溜的春凡,他决定让海东青带信回京城,已经好几天没写信了,王爷肯定要发火了,王爷的怒火可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春凡打着哈哈:“那个李大人,我很忙,没有时间。” 李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的课程还是本官安排的,竟然说没时间,要不把你革职了?还有你那只海东青,很不错哟,不知道是它的汤好喝还是鸽子汤好喝,你要不要试一试?” 春凡一惊,这只海东青,是影部的人昨天晚上才送过来的,她怎么这么快知道的? 为了这只可怜的海东青,春凡妥协了,无奈地吸了一口气:“好吧,我这就随你去,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许动这只海东青。” 李沫:“那可就难说了,说不定本官心情不好,就宰了它,海东青的汤应该很好喝,不炖汤也行,搞个红烧吧。” 春凡赶忙制止:“行行行,以后你要做什么,我第一个支持你行了吧。” “废话少说,赶紧走。” 这次李沫没带宋旻,有春凡这个轩王身边的侍卫已经够亮眼了,带太多人简直是对不起轩王这个称号。 “大人,松江县县令李沫求见。”门口值守的衙役过来传话。 刘太守吓的一骨碌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好不容易才扶正官帽:“你说谁来了?” “松江县李沫。” 刘太守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你就说本官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归期不定。” “刘太守这是打算去哪儿呢?”门外已经响起了李沫冰冷的声音。 刘太守立马坐好,摆起了官威:“李沫,你好大的胆子,还没通报,竟然私自闯了进来。” 李沫对那位通报的衙役说:“你先出去,我和刘大人商量点事。” 面子总要留点给刘大人,免得他羞愧自杀。 李沫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刘大人,好久不见你了,下官可是想你想得紧呐,这不,好不容易挤出一点时间,就马不停蹄过来看你。” 春凡很无语的看着坐没坐相的李沫,你这是一个下级跟上司讲话的态度吗? 刘太守刚想发火,看到了站在旁边的春凡,原来他们说的都没错,王爷身边的侍卫,真的在松江县给李沫当手下。 刘太守假咳了两声,可不能在王爷的手下面前丢了脸,一副上级的口气对李沫说:“李沫,不好好呆在松江县,跑来这里干嘛,你这是玩忽职守,本官有权查办你。” 李沫眼底闪过了一道不达眼底的冷笑,声音却变得平淡毫无波澜:“太守大人,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要不要下官提醒提醒你。” 刘太守装傻:“不知说的是什么。” “春凡,让他回忆回忆一下。” 春凡楞了,怎么回忆,要打吗?对方可是她的上级。 李沫看了无动于衷的青凡,果然不是自己的手下,用起来不称心。 李沫站了起来,吓得刘太守往后缩了缩。 咽了咽口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道:“你,你,你要干什么?警告你,青天白日的,你可走不出这个门。” 李沫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眼神直白又冷漠:“刘大人,你在紧张吗?” 刘太守忽然想起了前几次被打的惨景,觉得头皮一紧,汗毛都竖了起来,似乎有寒风从自己的脸上拂过。 突然一只纤细的素手自他身前伸了过来,一把拽住他的领子,将他从桌子后面拖了出来。 李沫的脸上扯过了一个森冷至极的冷笑,之后便听到一阵阵拳头击打的声音。 刘太守只感觉一种蚀骨的疼痛穿透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感觉生不如死,紧接着,便感觉胸膛处传来一阵剧痛,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 春凡目瞪口呆看着前面打人的场景,这个李沫是土匪吗?刘太守可是她的顶头上司,不怕被报复吗? 终于,李沫打够了,拿出了一把匕首比划着:“刘太人,你说割哪里好呢?大腿还是命根子?” 刘太守已经退无可退,夹紧了双腿,哀求道:“李沫,你大人有大量,这次就算了吧。” 作为一个上司,如此苦苦哀求一个下级,简直是丢尽了脸。 “哈哈,刘大人,你什么听说过下官有肚量了?下官就是第一无肚量之人,怎么滴?下官要是想报复,就能想出几十种办法让你下不了台!” 李沫丝毫不为所动,简直就一滚刀肉,怎么都奈何不了她,脸皮之厚,令人发指。 “下官曾经说过,你最好一次弄死我,不然我会让你后悔来人间走一遭。” 李沫淡淡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入骨的寒意,刘太守绝望了,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在钦差大人面前搞事。 刘太守期期艾艾地说:“你想怎么样?” 李沫笑了,拍了拍刘太守的脸:“大人,想不到你这么上道,看来咱们打交道都打出感情来了。” 刘太守:谁跟你有感情,你就是个恶魔。 李沫:“这段时间,下官的心灵补偿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这个你就看着给吧。” 刘太守试探地伸出来一根手指:“一百两?” 李沫看都不看他,直到报到五千两的时候,刘太守哭穷:“李沫,真的不能再多了,本官的日子也不好过,上次钦差大臣过来的时候,已经花费了不少的费用,你就饶了我吧。” 李沫对于这个数额不太满意:“哎,大人,下官的日子也不好过啊,你看我们两个人过来的,五千两也不好分呀,多少也要加一点,七千两。 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这张脸,等一会儿还是不是完好无损的。” 刚才李沫专门找刘太守的穴位来打,让他痛不欲生,没有动他的脸,现在还是完好无损。 等一下价钱不合适的话,那就不能保证它的完整性了。 刘太守最后不得不拿出了七千两银票给李沫,刚才你说五千两不好分脏,难道七千两就好分了? 李沫拿到银票,给了刘太守一个忠告:“刘大人,劝你以后不要再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或者松江县上,下官可是有轩王的令牌,你最好想想后果。” 回松江县的路上,春凡向李沫伸出一只手。 李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何事?” 春凡理所当然地说:“你拿了七千两,不应该平分吗?” 李沫勾了勾嘴角:“本官有说过要给你吗?驾!” 春凡:“你。。” 正文 第137章 培养女大夫 咱老百姓呀,今个儿真高兴,咱老百姓。。 李沫哼着小曲回到了松江县,把银票交给了师爷。 师爷那个笑容,简直是比天上的太阳还耀眼。 对李沫挤眉弄眼:“大人,这次的银票肯定来路不明吧。” 李沫好想一巴掌挥过去:“师爷,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显得很猥*亵,麻烦把你脸上的表情收一收,真恶心。” 收是不收回的,心情好呀,师爷继续贼兮兮地说:“大人,这是去哪抢来的?” 不可能不是抢来的,才一天的功夫就这么多银票,说不是抢来的,谁信谁是傻子,反正他是不信。 李沫叹了口气:“唉,师爷,本官算是看透了,在你的心中,本官就是个山贼,专门去干违法之事,本官可是松江县的县令,怎么会知法犯法,你要搞清楚啊。” 师爷一脸正气的说:“皇天在上后土在下,大人可是一心为民,这些银子来路不明,大人一出手,就让这银子找到了正确的去处,岂不是比留在歹人的手上好千百倍。” 李沫挥挥手:“行了,这马屁拍得,也不害臊,把打劫说得这么高大上。“ 李沫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话说,这附近也没有山贼,不然可以让大家都去练练手,免得都生疏了,连架都不会打了。特别是新招进来的,还没有实战过,都是花架子。” 春凡一进来就听到李沫这句话,以为自己进错场地了,退了出来,看了看,没错,确实是衙门。 春凡真怀疑李沫当县令之前肯定是哪个山寨的大当家,不然为何把打劫说得如此得意洋洋光宗耀祖。 师爷话题一转:“大人,城墙都快塌了,趁现在手上有点银子,要不把城墙修了吧。” 关于城墙的事,师爷已经提出很多次了,还有衙门,已经够破了,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城外的几个厂才是衙门。 李沫:“城墙快塌了,就叫刘师傅派人过去砸了,免得伤到人,暂时先不修,过段时间再看看。” 师爷叹了口气,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有哪个县城的城墙破成这样的,连个门都没有的,再看看这衙门,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祖宗留下的,都破旧成这样子了。 春凡想了一下,要不要把这件事也跟王爷说说,说不定他会出资或者勒令刘太守把这个城墙修好。 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春凡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哼,我才没那么好心的,就算你们饿死了,我也不管,刚刚拿了七千两银子,一分钱都不分给我,土匪,一窝的土匪。 李沫在晚饭过后,去巡视了几个厂,车间已经没有人干活,大家都集中在一起,写字的写字,习武的习武。 这是李沫要求的,没有电的古代,晚上上夜班,灯光不好,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很容易就受伤。 再加上现在的医疗设备也不发达,黑灯瞎火的,有个什么东西遗留在体内也不知道。 服装厂全是针线活儿,很伤眼睛,所以李沫不许她们加班,这也是服装厂不欢迎李沫的最主要原因,她们不管伤不伤眼睛,只想赚钱。 办公室的烛光还亮着,管事们利用这点时间交流心得,汇报一天的工作情况,安排明天的任务。 值勤的衙役们在四处巡逻着,偷懒的也有,已经躲在某个角落里睡觉了,这可不是好现象,李沫一一记在心里,看来,久不发威了,人心也懒下来了。 很多事情往往是这样,999次都是好的,没什么问题,但是唯一的一次就因为怠慢或者不注意,意外往往就是这个时候发生,造成严重的后果,无法挽回。 来到医院,医院里静悄悄的,大堂里有微弱的烛光闪烁,不管晚上有没有病人,李沫要求必须要掌灯,让人知道医院还是有人在值班,十二时辰都有人,让他们不必担心找不到大夫。 值守的衙役看到李沫,急忙跑了过来,以为李沫出了什么事:“大人,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正常人早已经跟周公约会,李沫突然出现在这里,把他吓了一跳。 这个衙役年纪不大,也就十六七岁,是张家村的,很是腼腆,名叫张志明。 父亲因为意外去世了,家里兄弟姐妹又多,他是老大,至今还没有成亲。 父亲走的早,那时候他还没长大,又不会编制竹制品,不能像其他家庭,还可以靠竹制品补贴家用。 入职还不到一个月,也就是还没有领过工钱。 李沫看着张志明的眼睛,一片清明,嗯,好样的,竟然没有打磕睡。 李沫进了他的值班室,里面点了灯,光线不是很亮,桌面上摆着一张字贴,看字就知道是师爷的。 桌面上还有一支笔,一碗清水,一块湿乎乎的破布,没有看到墨和纸张。 只是一半的桌面已经湿了,上面还有字迹,看得出他刚才正在写字。 没有钱买纸和墨,只能用最笨拙的方法来学习。 李沫心里很难受,虽然现在衙门有点小钱了,但是真正摊开来,压根就没多少。 僧多粥少,很多方面可能顾及不到,这个衙役又是新来的,也不好意思跟老员工们抢。 张志明见李沫盯着桌面看,眼神暗了暗,忐忑不安,想要解释,但是他人比较腼腆,又不知如何开口。 李沫:“以后不要用水在桌面上写字了,本官会吩咐师爷,给你留足够的笔墨纸砚,还有,如果你白天睡够的话,可以去学校听听课。” 学校有夫子统一上课,虽然教的都是小孩子,也是从最基本的开始,但是张志明没有上过学,只是这段时间晚上跟着大家在衙门里学习。 能学到的不多,如果他能够去学校的话,可以早上去听课,下午回来睡觉,可以睡到傍晚,时间应该比较充裕。 张志明眼神一亮:“大人,我真的可以去学校吗?” 学校招的都是小孩子,他家里条件不好,拿不出那么多钱交伙食费和书杂费,所以弟弟妹妹没有一个进去学校的。 家里开荒了不少土地,只有母亲一个大人,根本忙不过来,所以弟弟妹妹必须得在家里帮忙。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揭不开锅,他也不想县衙。 但是进入衙门之后,他发现很多人都在努力学习,所以他不能拉后腿。 李沫:“可以,只要你想去学。” 张志明用力点头:“大人,我想去。” .… 进了医院的大堂,张大夫还没进隔壁休息室休息,正拿着一本书研究着。 跟他一起值班的是一位男护士,陈大夫出于安全考虑,都是让男护士值夜班。 张大夫真的是位医狂,对医术的追求有不一般的执着。 看到李沫进来,简直是喜出望外:“大人,你来的正好,你帮我看一看这里怎么解释。” 两人可谓是臭味相投,不,应该是惺惺相惜,这一讨论就是到了大半夜。 张大夫实在是越说越兴奋,以前没有想到的环节,被李沫这么一说,简直是醍醐灌顶,恨不得马上找病人来验证一下,这是没完没了了的节奏了。 护士走过来提醒他:“张大夫,已经夜深了,大人还要回去休息呢。” 张大夫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很晚了。 李沫并没有急着回衙门,而是绕着医院走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隐患之类的,及时发现及时止损。 看到一个屋子里,竟然有烛光,谁这么晚还没睡? 不对呀,这个屋子不是宿舍,是还没有使用的办公室,谁这么晚了还会在这里呢? 李沫走了过去,桌子前面坐着一位姑娘,正在看书,李沫记得她。 培训护士急救的时候,她是第一个敢上前嘴对嘴进行人工呼吸的王碧云。 李沫敲敲门,可把姑娘给吓坏了。 抬头一看是李沫,站了起来,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原来是大人,吓死我了。” 李沫调侃道:“以为本官是鬼不成。” 王碧云:“鬼不可怕,人才可怕。” 哦,非常难得,竟然还有清醒之人。 李沫看到桌面上的书,拿过来一看,竟然是一本医书。 非常惊讶:“你竟然会看医书?” 王碧云吓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大人,我没有利用白天上工的时间,我只是晚上看,求求你别把书拿走。” 李沫无语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她有这么可怕吗?说了不到两句话,就跪在地上。 “这本医书你看得懂吗?”李沫好奇地问,并没有问她医书从哪里来,来来去去无非就是这几个大夫的, 王碧云认真的说:“回大人,我看不懂,里面有好多字我不认识。” 这是实在话,没当护士之前,她一个字都不认识。 虽然这几个月都有在拼命的学习,但是那么多字,并不是一下子就能学完。 再加上这是医书,里面的专业术语,没有人教的话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意思,更何况她连字得还没认全。 李沫:“你很想学医吗?” 王碧云:“是的,这段时间看到这么多病人,几位大夫都忙不过来,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打打下手之类的。” 顿了一下,又说:“只是我连这本医书都看不懂。” 李沫坐了下来,示意王碧云也坐下,语重心长地说:“你可知道,学医的过程非常艰难。” 王碧云反问:“大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难的吗?” 这可把李沫给问倒了,是啊,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难的呢。 农民种地,靠天吃饭,一场天灾下来,颗粒无收。 学子读书,科举之路漫又长,真正荣登宝殿的只有那么几个人。 为官,不能造福一方百姓,能对得起头顶的乌纱帽吗? 为商,生意并不是这么容易做,盈亏都在意料之外。 就连皇帝,时时刻刻都要为他的国家,他的子民绞尽脑汁。 李沫想到,医院还没有女大夫,既然王碧云想学,何不培养出一名女大夫出来。 在大夫的眼里,一直强调,眼里只有病人,无男女之别。 但是又有多少女病患能够接受男大夫为她们医治呢,特别是涉及到私密处的时候,有些人宁愿死都不治。 就算有人真的能接受了男大夫的医治,但是他的丈夫却无法接受这道坎。 有了女大夫,她们就没有这种担忧。 李沫:“既然你想学医,本官可以叫其他大夫教你。” 王碧云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沫:“大人,我真的可以学吗?” 李沫非常严肃的说:“学医不是开玩笑,不是一天就能学成,而是日积月累,这个过程中,非常枯燥也非常艰辛,你要守得住寂寞,吃得了苦。 同时,医学是一项很严谨的事,容不得半点马虎,如果你没有那个细心、耐心和恒心。 本官劝你不要学,不然害了你,也害了别人。” 医学本来就是一个要求很高的专业,要求思维清晰敏捷,逻辑性强,能够耐得住寂寞,专业知识也是枯燥无味的,所以,学医的过程很难,很累。 要作个真正的好大夫,要有很强的责任心、爱心,还要高超的技术,还要顶着巨大的压力。 医学是一个飞速发展的学科,想要医术提高,想不出事故,大夫就要不断看书、看书、再看书,活到老,学到老。 还要与医学界的前辈们进行交流,才能够不断地提高自己的医术。 王碧云又跪了下来,先是磕了三个头,李沫想拦都拦不住。 眼神坚定的对李沫说:“大人,求你给我这个机会,不管前面的道路有多难,我都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在我的心中,没有什么比穷和病痛更可怕的事。” 果真是个胆大的女子,在这个时代真的是个异类。 为了这个异类,李沫拼了:“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现在本官就带你去找张大夫。” 张大夫还在挑灯夜战,看到李沫又回来了,心里窃喜,大人这是睡不着觉了,今晚上可以秉烛夜谭了,老夫可是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他。 李沫把来意说了,张大夫听了之后并没有立马表态。 而是认真的看着王碧云:“丫头,你做好吃苦耐劳的准备了吗?学医这条路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 王碧云又跪在了地上:“回张大夫,我已经做好准备。” 张大夫沉默了片刻:“既如此,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老夫一起学吧。” 王碧云喜出望外,连忙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正文 第138章 轩王是断袖 第二天早上,医院所有人都知道了王碧云不当护士,要学医,以后当大夫。 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都有,也有平静对待的,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 大家一同入职,你为何如此优秀,这就让人不舒服了。 人心是最复杂的,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竞争,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 如果大家都在同一条线上,就相安无事,可以和平相处。 但是你突然间变得与众不同,变得比他们强大,变得如此优秀。 那你就不是我的朋友,无法共同处事下去,阻止不了你前进,也要恶心死你。 特别是在一些人的眼里,当大夫就相当于高收入,把他们给比下去了,让人很难接受。 于是,有些人开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对待王碧云,说话开始阴阳怪气:“哎呦,王大夫,你不是在前面的诊室当大夫吗,怎么跑到护士站来呢,我们这里可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与王碧云关系比较好的,看不顺眼了,直接开骂:“碧云姐就是这么优秀,你看不顺眼也得憋着,有本事你自己去当大夫呀。” “要你多管闲事啊,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你这个泼妇,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 “谁知道王碧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然怎么可能好好的,张大夫就同意他学医呢?” 王碧云非常心烦:“大家都不要吵了,都是我的错,行不行。” “闭嘴!滚!” “凭什么叫碧云姐滚,要滚也是你滚。” 陈大夫听到了护士站传来的争吵声,黑着脸走了过来。 护士们不敢吵了,假装很忙碌的做事。 陈大夫看着就来气:“你们有意见的,可以来找老夫,别在背后像个泼妇一样骂人。 王碧云跟着张大夫学医,是大人同意的。 知道大人为什么同意吗?因为王碧云吃得了这个苦,你们只看到人家光鲜的外表,你们可看到她背后的付出。 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们早已进入梦乡,她还在拿着医书研究,不识的字,便一个一个的死记硬背下来。 拿着医书,对着自己身上的穴位,一个一个的做对比,还有平时,她有多认真做事,有多勤快,你们的眼睛是瞎的吗? 扪心自问,你们能做得到吗?” “想当初,你们刚入职的时候,你们是什么样的心态,而现在,一个个的是不是太闲了,只会在这里搬弄是非。” 护士门被骂的哑口无声,是啊,她们刚进来的时候,是因为希望能够稳定下来,每个月都可以拿到工钱,说白了就是为了一口饭,家里太穷了,好补贴家用。 而现在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勾心斗角、搬弄是非,已经忘了当初进来的初心。 王碧云在众多复杂的眼神与不和谐的气氛中渡过了一天,但她是个心里强大的姑娘,既然决定踏出这一步,就无所畏惧。 大人说过,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选择了与困难同行,没有恒心没有细心没有耐心,就不要选择学医。 所以既然选择了,一定要把这条路走下去,哪怕再难再苦再累再多的冷嘲热讽都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 今天是九月十四,上完早上的课,学校就放学了。 开学之前就已经通知家长们,每个月的十四这几天中午,学校放学,十六早上才回校。 孩子们被关了十几天,早已归心似箭,家长们再怎么忙,既然把孩子送来学校,今天中午必须要派人过来接送。 一路上,不管是哪家的孩子,都跟父母说了这十几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 孩子们其他的事情可能记得不太清楚,但是李沫教的这五首歌,大家不但会唱,而且非常的熟练。 一路上歌声飘扬,特别是回到村子之后,把其他那些没上学的孩子们羡慕死了,央求教他们唱歌。 这些歌曲太好听了,据老人说比人家唱戏的还好听,唱戏是什么样的,他们不知道,没有见过。 “娘亲,我要去读书。” “爹,我要去读书,我也想要他们那样的书包。” “还有他们的衣服好漂亮呀。” 为了统一管理,所有的学生都穿上了由服装厂生产的校服,背上统一发放的书包。 特别交代一下,这个书包是双肩包,图案多种多样,但都是漂亮的卡通图案。 有村民好奇地过来问:“你们在学校吃得饱吗?衣服谁洗?夫子会不会打你们?” “当然饱了,而且每餐都有肉,衣服是我们自己洗,夫子说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夫子还说,我们回到家里,还要主动帮家里干活,不可以偷懒。”一个孩子很认真的说。 另一个孩子炫耀:“夫子才不会打我们呢,不但教我们写字还教我们上体育课,还有做游戏。我已经学会写我的名字,还有夫子的名字。” “我也会。” 这样的场景,在每一个村子里上演着。 这就是最好的宣传,都不用衙役们特意进村演讲。 有许多家长后悔了,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甲:“听从学校回来的娃娃们说,在学校的伙食比在家里好很多。” 乙:“我也听说了,我家两个臭小子,吃是挺能吃的,就是活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们说现在去学校报名还可以吗?” 丙:“很难说,当初衙役们进村宣传的时候,大家都不怎么积极报名。” 丁:“我觉得应该去问一下,说不定学校还招生呢,你们都不知道,我被我家小子给烦死了,老是在那里埋怨,说当初为什么不给他们报名去上学。” 甲:“可不是吗,我都后悔死了。” “不行,大家一定要团结起来,明天一起去找县令大人说说。” … 京城 自从皇后娘娘那天火急火燎去找皇上之后,轩王府又迎来了美人,与皇后娘娘一样,送的依然是十位美人。 夫妻一条心,必须送十位大美人。 这是皇帝亲自下旨送过来的,以前只有皇后娘娘派人送过来,皇帝下旨还是第一次。 皇后娘娘的命令,轩王可以不听,但是皇帝下的命令,那就是圣旨,轩王可不能不听,看来皇后娘娘已经找到了制轩王的弱点。 管家站在门口,看着如花似玉的十大美女,实在是头疼,不知如何是好,真的收了这十位美人,不知道王爷会不会把他打死。 不收吧,前面这个总管也可能会把他打死。 太监总管瞥了管家一眼:“大胆,还不叫轩王出来接旨。” 管家抽了抽嘴角,你确定要我去叫王爷过来接旨吗,你有几个胆。 管家:“总管,轩王之前就有规定,凡是女人都不可以送到王府来。” 太监总管:“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怎么滴,没看到我手上拿的是圣旨吗?圣旨你也敢拦,轩王咱家是管不了,难道还收拾不了你。” 管家:“那你稍等,我先去禀报王爷。” 书房门口,三大侍卫正百般无聊打算数地上的蚂蚁,他们开始羡慕春凡,呆在松江县多好,想干嘛就干嘛。 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夏辰无语的看着:“管家,后面有鬼追你啊,跑得这么快,一把老骨头了,摔倒在地上可就起不来了。” 管家:“没空跟你说废话,王爷呢?” 秋雨看了一眼书房:“喏,不就在里面。” “王爷,宫里来人了,皇上亲自下的圣旨,送了10位美人过来。”管家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轩王。 轩王顿了一下,把手中的笔放回砚台,漫不经心地说:“让他们进来吧。” 太监总管在门口的时候还扯高气扬,进到轩王府之后,迅速把脸上的表情收了起来,不想活的话,就继续耀武扬威吧。 特别是见到轩王之后,连大气都不敢喘,感觉呼吸都有错,轩王杀他一个小小的总管,简直是轻而易举。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送上10位美人,钦此。”太监总管终于把圣旨读完。 内容是什么,大家没注意听,只知道最后的结果是送来了十个大美人。 这十个美人可不是普通的百姓,她们的后台一般人可惹不起,都是三品以上官员的女儿,至于是嫡女还是庶女就不清楚。 轩王如果拒绝了,那就是直接得罪了十位大臣以及他们的家族。 一个有野心的人,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这10个官员又牵扯到各方的势力,对日后拉拢关系起到不可忽略的作用。 至于皇帝为什么不直接赐婚,或许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又或许他这个不给他面子的儿子直接甩脸走人。 太监总管读完圣旨之后,久久没看到轩王接旨,忙小声提醒:“轩王,该接旨了。” 轩王一个冷冷的眼神过来,吓得太监总管浑身冰凉,真怕他走不出轩王府的大门。 轩王没有接圣旨,是冬哲过来接的,不管怎么样,太监总管总算完成了任务,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急匆匆地跑出轩王府。 十位姑娘还是第一次进轩王府,应该说轩王府成立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女人进来。 看着前面挺拔笔直的身姿,一身的优雅高贵,矜贵的气度,嘴角紧闭,微微皱眉,宛如落入凡间的神祗,遥不可及。 他十三岁从军,一骑孤驰,万军中取敌军将令首级,一战震天下。 之后几年战无不胜,打得敌军节节败退。之后一直镇守边关。 练兵严苛,军纪严明,深受边关百姓爱戴。 从军八年来,西北敌军铁骑,一日未曾扣开边关大门。 这是一个神一样的男人,值得所有人拥戴。 大家看到轩王绝美的容貌,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瞪大了眼,差点忘记了呼吸!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轩王,觉得自己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任何人,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男人。 美人们心中一跳,仿佛发誓一般,自己对自己说:“此生非轩王不嫁!” 为首的是位一袭桃粉色衣裙,肩上披着一件薄纱的千金,非常丰**满,衣服领的开口不低,却总让人想入非非。 肤若凝脂,面似芙蓉,弯弯的柳眉下是那双娇媚的凤眼,盛满了一汪汪的水色波光,一头黑发盘成了一个流云髻,头上插满了金簪银簪。 美,实在是太美了。 三大侍卫已经看傻眼了,口水都差点流出来,皇上送过来的人真的是极品。 “臣女萧梦涵参见王爷!”箫梦涵的眸光露出喜色。 果然人美,声音也甜,动作更美,简直把男人的心都被融化了。 “参见王爷!” 短暂的惊艳之后,剩下的九位美人一起向轩王行礼。 既然进了平王府,近水楼台先得月,凭她们的美貌和才华,不信轩王不动心,想到能与轩王共度良宵,心里就一片激动。 轩王还是一副棺材脸,面对10位美女,竟然做到无动于衷,实在怀疑他取向真的有问题。 轩王皱了皱眉,冷冷的说道:“安排到落园。”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是的,走了,往王府的大门走了出去。 管家:“是。” 轩王去了哪里?管家不敢问。 但是三大侍卫却知道,因为王爷已经叫他们收拾包袱了。 镇国侯府 “小姐,小姐,不好了。” 惠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小姐,皇上送了十位美人进了轩王府,但是这一次轩王竟然没有赶人。” “你说什么?”欧阳靖雪差点把正在弹着的古筝给砸了。 “就在刚刚,皇上送了10位三品以上大臣的女儿进了轩王府,轩王没有拒绝,直接安排进了后院。” 欧阳靖雪突然低喝了一声,身旁两个婢女顿时簌簌发抖了起来,慌慌张张的退了下去。 很快,屋内便恢复了一片平静,只有惠儿陪在一边。 坐在古筝前的女子冷眸里泛着冷冷的幽光,沉寂了好一下子,才缓缓站了起来。 来到梳妆台,冷冷的望着镜中的自己,美目里又是闪过了一道仇恨毒辣,眼底愤怒的火花一阵跳跃,她顿时像发了疯似的,挥手扫过梳妆台,桌上的首饰“啪啪”的顿时掉落了一地。 一手抓起旁边的一个盒子恨恨的朝那镜子砸了去,“呯”的一声,,镜子便宣布寿终正寝。 惠儿看着突然失控的欧阳靖雪,赶忙跑过来抱住她:“小姐,别砸了,你何必与自己过不去呢,是轩王他不识抬举。” 欧阳靖雪双眼发红,面目狰狞:“你可知道,这10年来,我每日每夜勤加练习,就是为了能配得上他。 我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嫁给他,可是他呢,看都不看我一眼,还说我是自作多情。 惠儿,你说我是自作多情吗?我爱他爱了10年,他的心是铁打的吗?看不到我的好吗? 是我不够漂亮了吗?是我不够温柔吗?” 惠儿:“小姐是最漂亮的,京城第一美女,第一才女,还有谁能比得过你。” 欧阳靖雪近乎疯癫:“可是为什么他看不到?这几天,我每天都去轩王府上拜见他,连门都不让我进去,我如此的作贱我自己,换来的是什么?啊!” 接着又是一阵发疯似的拼命的砸着屋内的东西,连梳妆台都被她掀翻。 屋内如同龙卷风过境一般,遍地狼藉不堪,满屋子的陶瓷碎片。 欧阳靖雪一阵发泄之后,心里总算恢复了一些平静。 “惠儿,过来,一会儿,你就大街上这么说。。。。。” 惠儿一脸惊恐的看着欧阳靖雪:“小姐,这可不行,被轩王知道了,会不会被连累到老爷和老太爷?” 欧阳靖雪沉下脸:“叫你做你就做,做不好,扒了你的皮。”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京城就开始谣言,轩王是断袖。 说什么轩王入军营那么多年连窑子都没逛过,连女人屁股都没摸过,原来不是不爱摸,是轩王好男风。 还说什么轩王府为什么一个女人都没有,里面清一色的男子,而且个个都是容貌不错,他们不是轩王的侍卫,而是轩王的男宠。 之后越传越离谱,说什么都有。 传到皇宫的时候,整个京城已经蔓延开来,各种版本都有,甚至已经升级到轩王是狐狸精变得。 陈麽麽忧心忡忡地说:“皇后娘娘,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散发谣言,如何是好。” 皇后不知道是接受了事实,还是被轩王给气到了,吹了吹自己涂得鲜红的指甲,反而漫不经心地说:“本宫就知道,轩儿肯定有问题,长期呆在军营,迟早会出事。” “我的娘娘诶,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王爷呢。” 皇后娘娘端起一杯热茶,慢悠悠地喝着:“那怎么说呢?你去打听一下,这10位美人进了他的王府,他有没有碰过她们,本宫没猜错的话,她们现在还是完璧之身。” 陈麽麽紧了紧手中的帕子:“不可能。” 已经是九月底了,这个时候的甘蔗应该可以吃了,也不知道甜不甜,李沬打算去看看。 再入村的时候,平时大家见到她都叫县令人或者大人,而今天竟然有人喊县太爷,听到这首个“爷”字,李沫再次觉得,她这辈子就应该是个爷们儿,可惜托生成了个姑娘。 如果不是每个月的那几天,她都怀疑她真的是个爷们。 正文 第139章 晒谷场 每次来都是先到叶家村,这个村子离得最近,也是李沫去得最多的村子。 但是这次李沫反其道而行,先到的是张家村。 现在的村子,只要是不懒的,基本上没有闲人,做竹制品的、做腐竹的、做松花蛋的、下地干活的,只要双手勤快,就不会饿死。 随同李沫一起出来的是疯陈,村民在疯陈的细心指导下,把茶园打理的很好,茶树长得非常茂盛。 不能不用心呀,这些都是银子换来的,现在还欠县衙一屁股债呢,县令大人说了,开始釆茶叶的时候就要开始还债了,之后可以一次付清,也可以分期付款,但是不能超过三年。 想赖账?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举家搬迁离开松江县,而且还是偷偷摸摸地走,不然的话绝对打到你怀疑人生。 李沫先去了茶园,村民开荒的时候都是一起,所以土地都是连成一片的。 放眼望去,一片绿油油,让人心旷神怡。想想,去年之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芜人烟的荒地,如今一片即将丰收的场景。 “陈老,茶叶还有多久可以采摘?” 疯陈:“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两年可以大量采摘。” 其实现在也是可以采摘,只是量太少了,而且很伤茶树,没有必要为了一点点碎银,伤了根本,再忍忍两年,大把大把的银子进账。 疯陈想了想,把李沫当初的承诺翻了出来:“大人,可别忘了你的承诺。” 李沫:“放心吧,本官既然答应了你绝对会做到。” 顿了一会儿,认真的看着疯陈:“但是你也要答应本官,要好好活下去。” 疯陈没有立刻回答李沫,只是望着蔚蓝的天空发呆。 他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他最在乎的亲人,没有一个活在世上,他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李沫语重心长的说:“陈老,本官无法体会到你当初的痛,却能理解你的心情,开开心心是一辈子,忍辱负重也是一辈子。 你就如此轻易地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你想想你的妻儿,你的父母,他们更希望你活下去。他们只希望下一辈子还能遇见你,再续前缘。” 李沫知道疯陈的心思,帮他报仇之后,便追随父母妻儿的脚步踏上世道轮回。 这不是李沫想看到的结果,既然已经活了下来,为什么不能坚持到最后呢? 既然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还怕活着,如果他的父母妻儿在上天能看得到,不知道有多失望。 但是能开导的已经开导了,如果他一根筋要寻求了断,谁也阻止不了。 张村长已经知道李沫已经来到村里,火急火燎地赶得过来。 可怜了老村长,他发现李沫每次来都是搞突袭的,从来没有提前通知说她哪一天要来,再多来几次,张村长真怕自己心脏受不了,突然暴毙了。 李沫:要的就是突然袭击的效果,免得你们做面子工程。 张村长好不容易去到了茶园,却扑了个空,李沫已经去了甘蔗地。 因为不确定这些甘蔗有没有打农药,李沫没敢吃。 经过种植的甘蔗,由于肥料和水份充足,比起当初在叶家村荒地里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一垄一垄的甘蔗,笔直的站在田间,有勤快的村民,早已剥去甘蔗叶,露出很长的甘蔗节。 李沫看着都想流口水了,好想来一根呀。 话说自己干嘛多此一举去搞农药呢,不然现在都可以吃甘蔗了。 疯陈莫名其妙地看着李沫,这玩意能干什么?瞧瞧你一副激动得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直到有一位村民路过,看到李沫和疯陈蹲在甘蔗田边。 好奇地走过来:“大人,是我家的甘蔗出了什么问题吗?” 原来是正主来了,有口福了。 李沫艰难地咽了口水:“大娘,你的甘蔗打农药了吗?” “没呢,孩子他爹说了,虫子不是很多,干脆就不打了。” 大娘说完,忐忑不安地看着李沫,难道不打农药也是错吗? 李沫:“不打农药就好,本官可以吃甘蔗吗?” 大娘:“可以吃,大人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李沫迫不及待地折了一根,很脆也很多水分,但不是很甜,还没到季节,再过一两个月,才会更好吃。 松江县这么多甘蔗,不可能都拿来生吃,看来糖厂要准备开工了。 大娘问出了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大人,这玩意能卖钱吗?” 他们已经精心伺候了这些甘蔗好几个月,也不知道甘蔗能有什么作用,问了村长,他也不知道。 既然种上了,就必须精心打理,不然被大人知道了,又没好果子吃。 种植甘蔗是李沫强迫的,每家每户多多少少都必须种上。 在这几个月里,怕大家不懂得怎么种植和施肥之类的,李沫也不知道跑了多少遍村子。 李沫:“大娘,你总共种了多少亩甘蔗?” 大娘老实回答:“三亩地。” 李沫给了她一个保证:“放心吧,你们今年可以过个肥年。” 大娘喜出望外:“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 “本官何时骗过你们,再过两个月就可以收了,砍甘蔗的时候,你们不要说累就好了。” 大娘没聊几句就跑回家去了,她要把这个喜讯告诉家里人,这可是县令大人保证的。 张村长气喘吁吁地找到李沫的时候,李沫已经吃了好几根甘蔗。 李沫和疯陈毫无形象地坐在田边,旁边就是一头小牛。 两人吃着甘蔗,小牛则吃甘蔗渣和甘蔗叶。 张村长嘴角抽了抽,原来你是这样的大人。 张村长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您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李沫正忙着呢,头也不抬:“没什么事,就过来转一转,看一下这些甘蔗和茶树长得如何。对了,葡萄树呢,本官怎么没看到葡萄树?” 当初从洛莱县拉回来的那些葡萄树种在叶家村,后来林灵和张忠平,他们去的地方多了也发现有葡萄树,陆陆续续地带了些回来,都分给了各村的村民种植。 张村长拍拍胸口,没事就好,真怕从县令大人嘴里说出一个不好的字。 张村长:“大人,请随我来。” 葡萄树太珍贵,村民怕有什么闪失。 于是村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所有的葡萄树集中在一起种。 张村长把李沫带到一片农田,村民们是把好的农田腾出来种葡萄树。 葡萄树长得很好,葡萄架早已搭好。 李沫只指导过叶家村,没有指导过张家村,应该是张村长去叶家村取经,看得出大家都非常用心。 张村长向李沫炫耀:“大人,这一片葡萄园还行吧?” 他有去过其他村,只有他们张家村的葡萄树是种得最好的,而且是集中管理,可把其他村的村长羡慕死了。 李沫点点头:“不错,看来大家都非常用心,在等一两年就可以大丰收了,一定要好好的管理,不能出差错。” 李沫还去了水稻田,稻穗已经开始灌浆,很快就可以收割了。 捏了好几把稻穗,比去年好一点,实的比空的多,得益于今年很多家庭都养了牛羊,肥料稍微充足。 只是没有杂交水稻,产量仍然很低。 但是,耕种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这么高的产量,张村长很满意:“大人,今年又是个丰收年呀。” 李沫摇摇头:“还是不行,产量太低了。” 李沫看着村子周围还有很多荒地无人种植,非常不解:“张村长,这些地为何不开荒出来?” 这里离水源这么近,为何没有人开荒呢。 张村长一楞:“每个村子都很多荒地呀。” 在张村长的眼里,这就是很正常的事,哪有这么多人手来开荒,其他的活每天都忙不完。 李沫:“鼓励大家把这些地都用起来,可以种上芋头、大豆之类的,以后种植用的人工并不多,也不像水稻那么难伺候,所有种出来的东西,只要是质量没问题的,贸易公司都收,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张村长:“恐怕大家会忙不过来。” 开荒是需要人手的,可能大家宁愿去做腐竹,也不想来开荒。 李沫:“万事开头难,现在不是很多人都有牛了吗?要让牛动起来,收割完之后,会有一段时间比较清闲,赶紧开荒。” “还有种子的事情,大家都不用担心,自己买不到的,衙门全部提供。” 张村长连忙点头:“是,大人,我这就去号召大家开荒。” 回去的路上,李沫被一帮村民堵住。 不为别的,只想问问孩子们读书的事情。 “大人,我儿今年六岁,现在还可以去学校吗?” “我女儿今年八岁,她天天吵着去学校,还可以报名吗?” 当初衙役进村宣传的时候,大家不积极报名。 学校第一次沐休的时候,学生们放假回来,可把村里的孩子羡慕死了,个个吵着要去学校。 李沫:“今年的报名已经结束,家里有适龄的孩子,只能等到来年开春之后才可以学。” 此话一出,家长们失望了:“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来年开春?” “现在去有什么区别吗?” 是啊,为什么要等到来年开春的? 李沫坏心眼的想,就在想吊一吊你们的胃口,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你们反而不珍惜,当初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宣传,你们无动于衷,现在却来说后悔了。 李沫微笑着解释:“现在开学已经那么久了,你们把孩子送过去也跟不上他们的进度。 再加上这个村今天送一个,那个村明天又送一个,没有一个统一的时间,夫子要安排他们到哪个班呢? 大家真的想把孩子送去学校,我们非常的欢迎,说明大家的觉悟又高了一层。年前把名单交上来,开春之后就可以上学,大家不用担心,耐心等待就好。” 大家想想也对,反正现在离开春也不远,那就再等等吧,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教训家里的皮猴子。 … 林灵让物流公司的人带了一个好消息回来,李沫说的那种生石灰,他们找到了,还让人带了几块回来,让李沫确定一下是不是。 李沫掀开马车一看,里面有几块用布包裹着严严实实的。 打开一看,这东西她认识,果然是生石灰。 迫不及待地吩咐刘力提了一桶水出来。 李沫看看围得很近的众人:“大家都离远一点。” 李沫把一块生石灰放到空旷的地面上,倒了一桶水上去。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只见整个水面马上沸腾起来,产生大量的蒸汽,站在旁边,都能感受到其产生的热度。 所有人都傻眼了,这东西这么厉害。如果人掉进去,会不会被烧死? 李沫非常满意,忙问:“在哪里找到的?数量多不多?” “在青云州。” 据物流公司的人说,青云州离松江县有点远,那里最有名的就是各种窑厂。 当地有很多山,有大量的石灰岩,而且有很多窑厂,生石灰就窑厂生产出来的,他们的石灰是用来盖房子的。 李沫拍板:“马上通知林灵他们买回来。” 想了一下:“不,宋旻直接带人过去,跟林灵他们一起送回来。” 这么多的村子,晒谷场可不少,需要的生石灰可不是个小数。 离水稻收割还有一段时间,应该可以赶得及。 买生石灰,意味着又要掏钱。 师爷拽紧了银票,磨磨蹭蹭掏出一张一千两的。 宋旻无语的看着师爷:“这一千两能买什么?就不能多给几张吗?” 李沫一把夺过银票,全塞到宋旻的手里:“都拿着,应该够用了。” 师爷可怜兮兮的说:“好歹留一点吧。” 李沫:“要是这些还不够用,还要你继续掏。” 师爷哭丧着脸:“就这么点银子了,再多也没有了。” 唔唔,银票还没捂热,又要往外掏,大人呐,你怎么就这么能折腾呢,你以为这些银票会生仔了,一掏出去就没有了。 这个时代的生石灰价格肯定不菲,还是多备一点钱了。 李沫嘱咐宋旻,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生石灰具有危险性和粉尘污染。 不能碰水,一碰水就会起化学反应,变成熟石灰,拿回来没有任何的作用。 刚才李沫拿水做实验的时候,宋旻他们也在场,确实被那个场面给吓倒了,就算李沫不提醒,他们也会小心翼翼。 这次不用李沫进村,让衙役们直接把各个村的村长叫了过来。 李沫开门见山的说:“你们各村的晒谷场有多大。” 听说衙门免费修晒谷场,可把村长高兴的团团转,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以后大家晒稻谷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来之前已经让人丈量了一番,可谓是有备而来。 买回来的生石灰多了,倒是不怕,只怕少了。 多了可以收起来,留着用在其他方面。 少了,还得重新去买,路途太远,有点麻烦。 李沫在以前在农村呆过,见过生石灰做成的晒谷场,知道如何操作,也知道一平方需要多少生石灰。 正文 第140章 天生的将才 轩王在皇帝送人入王府的那一天,带着三个侍卫连夜出了京城。 走之前,给皇后娘娘留了一封信。 信是管家拿过来的。 皇后娘娘,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几个字,气不打自来:“就知道这个逆子不会老老实实呆在王府,他这是要把断袖坐实了。” 陈麽麽:“那是位美人怎么办,要不要把她们。。。” 皇后娘娘:“你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再说你这样就是抗旨,到时候本宫都保不住你。” 皇上得知轩王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收下了十位美女,却连夜出了京城,用这种方式选择逃避。 皇上表示自己坐不住了,他的怒火无处发泄,想骂皇埔轩,对方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 于是把太子叫了过来,太子以为皇帝找他是商量国事,兴致冲冲地跑了过来。 谁知,到了御书房,皇上直接痛骂了一顿:“瞧瞧你干的好事,出的什么馊主意?什么安排美人,现在轩儿已经离开京城,朕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他盼回来,在王府都没呆几天又走了。” 太子实在是委屈,皇埔轩离开京城跟他有什么关系,再说给他府上安排美人,不是你跟皇后娘娘的主意吗,怎么就赖在他头上的呢。 可是他不敢还嘴,皇帝正在气头上,逮着人就骂,而且在皇帝的眼里,他可是对皇帝言听计从,要是一反驳,他的好人设就全没了。 皇上继续骂道:“你作为兄长,就应该起到好的带头作用,对下面的弟弟进行严加管教。” 太子被骂得一脸懵逼的出了御书房,脸色沉了下来,父皇呀,你这是有多偏心皇埔轩,他违抗了你的旨意,竟然找我来骂,看来皇埔轩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难道你真的如大臣们所说的,想立皇埔轩为太子? 之前下了这么多次毒手,都要不了他的命,那这次定让他有去无回。 西北 一苍茫的大地浩瀚如同冰海,广袤无边,一眼望不到边际。 如火的太阳像是火球一般从地平线下跳了出来,硕大满圆,熊熊燃烧,金灿灿的光芒吞吐天地。 大风起兮云飞扬,猛烈的狂风席卷天地。 一片苍茫的黄土之中,有低沉的怒吼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像是上古的野兽最后的嘶吼,带着浓烈的煞气和震人心魄的震撼。 那些跳动的鼓点在人的血液中奔涌着,和着脉搏的跳动,一点一点的从脚板爬上脊梁,引由内向外的震动。 一个高傲决绝的身影,凌厉如同神抵降降,一身银白铠甲,头戴头盔,白色的流苏缨子从头顶垂下,手按佩剑,英姿飒爽,气概干云。 身后是大片璀璨刺目的阳光,硕大的红日在他的身后缓缓升腾,于天地间勾画出一个绝美的图腾。 马蹄飞扬,嘶鸣怒吼,整片大地似乎也在同时为那个血与火中涅槃而生的天之骄子叫嚣高歌。 这就是真实的军营,这就是皇埔轩在沙场上的真实写照。 他本该就是这样的男子,雄霸天下,权倾四方,一个凌厉的眼神都可以搅得天地齐齐震动。 站在最高的顶点,俯视着这朗朗乾坤芸芸众生,让整个天地都臣服在他的脚下,整片大地都对他山呼海喝。 他本就该如同天上的太阳,散出喷薄的光彩,铁骑驰骋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以强悍的态势征服所有的怀疑和反抗,保卫着晋国的百姓。 这就是他的宿命,如同星野中的破军凶星,在毁灭中重生,光耀四海,独霸天下。 这才是他,这才是他应该行走的路途,不应该被儿女情长所困。 这是一个天生将才所走的路。 西风起,战袍舞,那意气若见长空九万里,苍鹰翱翔。 教场上,十万人聚集到了一处,却是异常安静,没有任何人大声喧哗,点将台上的战鼓突然隆隆的响起。 一刻钟之后,鼓点戛然而止。 所有将士已经在抬着头紧紧的盯着台上的那一道色的身影,眼底充满了炽热的火花。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亮的回荡在教场之上,轩王右手一挥:“蒙胡铁骑,已经在我边境跃跃欲试,本王想听听我大晋将士们的声音,边境是你们保卫的,你们来告诉本王,是战,还是和?” “战。”巨大的声音好似平地一颗惊雷般轰然炸起。 轩王高居台上,扬声喝问,下面众人群情激愤,十万人齐声喊,声势震慑,黄沙遍地席卷而起。 … 待轩王回到主帐,冬哲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王爷,京城都在传言,说您是断袖。” 说完也不敢看轩王的脸,好怕王爷直接拿刀劈了他。 秋雨悄悄地对冬哲竖起了大拇指:你真厉害,这个话也敢跟王爷说。 轩王面无表情地说:“查出源头在哪里?” 冬哲:“镇国侯府,欧阳靖雪的丫鬟惠儿。” 查到了是惠儿,就知道是欧阳靖雪的主意,难道对方这是得不到王爷,所以想毁掉王爷的清誉吗?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冬哲:“王爷,是否要处理?” 轩王:“不用,先这么着吧,父皇不是强塞女人进王府吗,这就是最好的借口,以后他肯定不敢了。” 轩王忽然想到了什么,问秋雨:“春凡有多久没回信了?” 秋雨:“回王爷,已经将近一个月,上一次影部的人说,春凡问他们要了一只海东青,之前的鸽子已经被李沫拿来炖汤。” 轩王抽了抽嘴角,这果然是那臭小子能干得出来的事。 轩王忽然一脸深沉的低下了眸光,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梦,一个令人难以启齿的梦。 挥手示意让冬哲他们出去,拿起桌面上的狼豪,本想写一封信,发现笔下的字彻底乱成一锅粥,揪成了一团丢在一边。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脑子中挥之不去的那个影子,实在是让他心生烦恼。 那个梦更加让他觉得自己不正常,难道真如欧阳靖雪说的,他真的是断袖吗? “来人。” 进来的是秋雨,:“王爷,有何吩咐?” 轩王定定的看着他的脸,秋雨一脸莫名,摸了摸自己的脸:“王爷,我的脸怎么了?” 正文 第141章 轩王的怒火 “把衣服脱了。”轩王低沉的嗓音响起。 秋雨惊悚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王,爷!你,你,要干嘛?我还没成亲。” 难道王爷真的如欧阳靖雪所说的那样是断袖?完了完了,他的清誉保不住了,怎么办?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轩王冷冷的看着他:“哪来这么多废话,脱!” 秋雨磨磨蹭蹭的,边脱边祈祷外面的人能进来。 事与愿违,外面的人没有轩王的吩咐哪里敢进来。 轩王皱眉:“站那么远干嘛,走近点。” 秋雨干脆把眼睛闭上,完了,完了,菊花不保了,呜呜,谁来救救我。 轩王:“把手伸出来?” 秋雨睁开眼睛:王爷你是让我脱衣服呢,还是让我把手伸出来呢,难道你想用手。。? 于是脱衣服脱了一半的秋雨,视死如归地把手伸了出来。 轩王看着前面衣衫**不整的秋雨,皱起眉头:“你身上为何这么臭?你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倒胃口。” 秋雨:“。。” 好想哭,刚刚我也去教场操练了好不好,再说了,男人的身上不都是一样有汗味吗,臭男人的名号不就是这样得来的。 衣服是你叫我脱的,现在又说我难看,到底什么意思,还要不要人活? 秋雨老实地把手伸了出来,跟普通军中汉子的手一样,节骨分明,手掌非常粗糙。 轩王看着秋雨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烦躁地挥挥手:“滚。” 秋雨松了一口气,迅速把衣服穿上,唰的一下冲出了门外,拍拍胸口,终于呼了一口气,好险,菊花总算保住。 夏辰和冬哲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小子见鬼了吗?怎么一副这种表情。” “夏辰,进来!” 秋雨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希望你不会太惨。 夏辰:“王爷。” 轩王想了半天,不知如何开口。 夏辰看着轩王不说话,又提醒了一句:“王爷!” 轩王一脸的便秘:“你可有喜欢的人?” 夏辰酝酿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一直在军营,女人都没见过几个,何来的喜欢。 想想还是找了一个比较好听的词语:“没有。” “出去吧。” 夏辰懵逼的进来,懵懂的出去。 秋雨一副八卦的嘴脸:“王爷找你干嘛?” 夏辰耸耸肩:“就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冬哲:“你小子要成亲?怎么没听你说过?” 大家吃饭睡觉都在一起,怎么没听这小子说有喜欢的女人。 秋雨打死都不相信:“王爷没叫你干别的?” 夏辰翻了个白眼:“干什么别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轩王面无表情地坐在位置上,只是心中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他见过李沫的手,虽然是个文官,但是那手太漂亮了,便是养得再好,男子之手终是骨节分明,大一些,但李沫的手却柔若无骨。 曾经她的脖子在他的掌心里,脖颈处有浅浅的喉结,回想起来,她的脖子与她的手臂一样白*嫩。 曾经看过仔佃看过她的唇边,没有刮过胡子的痕迹,心头却总有古怪绕着,只是一时说服不了自己。 他第一次正式面对自己的心情,他与李沫接触并不多,每每都是他自己利用职权压迫她。 不可否认的是,李沫就是那个狡猾的狐狸,而且还是见钱眼开的狐狸。 昨夜的梦中,那如玉般的小手探在他的下腹,只是触着他的衣袍,便有奇痒自他下腹窜起… 不知自己为何忽直起身,眉宇忽生暗沉,一把握住李沫的手。 只想阻止她,可是那手握在手心里却软软的,他手心一麻,似被电着,急忙松了。 他注意到李沫的嘴唇,那唇微粉,如山间枝头落了早樱,本是好颜色,却紧闭成一线。 他想撬开那紧闭的唇线,他想… 再然后梦醒了,裤子一片… 轩王看着自己的手掌,手心里却仿佛还烫着,梦里那手柔软的触感仿佛仍在,那柔软仿佛在他心头抓了一把。 叫他忽然记起刚到松江县衙的第一天晚上,春凡与她过招,自己使用内力制伏,她的腰身是否也是软软的…… 一团乱麻在心头拧着,二十一年来,他心中向来坦荡,今日忽然一团乱麻堵了心,他顿觉有些烦扰,难道自己真的太缺女人了吗? 不行,必须让自己忙碌起来,只有忙碌,才会让他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可是已经一个月了,没有收到春凡的任何回信,告诫自己不要想太多,却又忍不住的想起了她。 为了把脑海中的那个小人儿抛出甩掉,轩王这段时间大量操练兵马,将士们却不敢有任何的不满。 “报!”一声急报突然打断了平静。 “王爷,辽城守城将军唐海叛变,勾结蒙胡铁骑,大开城门,只有何副将带着七千将士们顽强抵抗,现已退到黄扬镇,与当地的将士们死守黄扬镇。” 前几天还在说,蒙胡铁骑在边境跃跃欲试,想不到才多大一会儿,竟然有人叛变。 蒙胡是个小国,游牧为生,不会耕种,经常靠着打劫周边国家渡日,游牧民族,他们的骑兵非常强悍,不可忽略。 曾经被轩王打到王庭,差点把他们的国君给宰了,赔了一大笔钱给晋国,这才老实。 想不到短短的几年,又故伎重演。 “宣各位将军到议事厅。” “是。” 消息一出,所有人都楞住。 唐海今年四十五岁,唐家世代从军,从唐海的祖父到他这一代一直镇守辽城,世代忠良,朝廷也未曾亏待过他们。 特别是轩王上任以来,不管是装备还是福利方面都比以前提高了很多。 可以这么说吧,朝廷未曾对不起唐海,也未曾对不起唐家。 无人知道,唐海为什么会叛变,他的祖父还是被蒙胡人杀害,如此深仇大恨,难道他都忘记了吗? 像他这样的人,去了蒙胡,他的职位难道比现在还高吗? 想当初,他也是积极对抗蒙胡的一名猛将,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是否想过他的家人能否从京城脱身,世代忠良的祖父和父亲会不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打死他。 辽城守军有两万余人,跟随唐海叛变的就有一万余人。 从西北军营出发到辽城还有三天的路程。 王将军咬牙切齿地说:“王爷,下命令吧,末将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鲁副将就是个暴脾气:“他奶奶的,被我抓住这个小子,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把他的心挖出来喂狗。” 轩王双眼闪过一丝森冷的锋芒:“这次本王亲自带领。” … 辽城主将叛变的消息早已传了出去,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蒙胡缺的是什么?粮食和女人。 辽城的百姓家早已被抢劫一空,更多的女人被抢走,辽城已经成了人间炼狱。 何副将带着剩余的七千余人退守第二道防线—黄扬镇,此处易守难攻。 要想踏进晋国的国土,首先要踏平黄扬镇。 何副将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蒙胡铁骑将会前来攻城。 负责后勤的粮草官心里默默算了一会儿,道:“将军,我们的粮草已经不多。一日两顿的话,只能撑两天。”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能带走的东西并不多,能买到的粮草也不多。 他们是保家卫国的将士,怎么能让他们饿着肚子作战? 一位小将冲何副将拱了拱手,道:“何副将,恕我直言,咱们就应该直接冲上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王大:“将军,王爷什么时候可以到?” 他们只有区区七千余人,如何抵得过蒙胡铁骑大军,何况还有一万余人的自己人,大家能下得了手吗? 何副将心急如焚,表面却平静:“王爷的大部队已经在路上了,最快明天就可到达,大家一定要坚守住城池,违令者,斩立决。” 其实这是安慰大家,从出事那天派人给王爷送信,最快也要两天才能送到,集结大军,最少也要三天时间才赶到,一来一回,最少也要五天时间,而现在才是第二天。 死不怕,做为一名军人,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怕的是这个黄扬镇,一旦失守,背后的晋国将会进入无休止的战争,遭殃的是黎民百姓。 何副将:“我们能战斗的还有多少人?” 王大:“不足两万。” 七千余人是何副将带来的,一万余人是黄扬镇原本的士兵,还好,这里没人叛变。 他奶奶的,唐海不是人,拿着刀不是对着敌人,而是对着自己的兄弟。 小将一脸忧心忡忡:“将军,斥候来报,蒙胡大军已经做好攻城的准备,对方足足有五万人马。” 何副将分析:“打前阵的肯定是唐海的手下,吩咐下去,所有人都不要心慈手软,曾经的兄弟如今是我们的敌人。” “是!” 五万的蒙胡大军加上一万多的唐海手下,这一战赢是不可能的,只求临死之前,能盼来王爷的大部队。 距离黄扬镇几十里外,蒙胡大军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攻城所需的撞车与云梯了,有护城河的缘故,他们还需要准备飞桥。 蒙胡大军这次领兵的是二皇子律呼雷,此人生性残暴,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 律呼雷看着面目扭曲、脸色苍白的唐海,心里一片鄙夷,这就是晋国的大将,此刻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二皇子,把东西给我。”唐海面色苍白,哀求着二皇子。 律呼雷一脸邪笑:“求我呀!” 唐海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求二皇子把东西给我。” 律呼雷居高临下地看着唐海:“想得到东西,就从我的胯下钻过去。” 律呼雷身后的一群将领哄笑:“钻过去,钻过去。” “二皇子,堂堂的晋国大将成了胯下之将,不知皇埔轩知道了会有何感想。”一位将军拍着马屁说。 唐海的侍卫气得拿着刀,横在前面,恶狠狠的说:“你们不要太过份,否则我们拒绝合作。” “啪!” 侍卫被蒙胡的一位将军扇了一巴掌:“小子,你是不是也想尝尝胯下之辱?” 唐海的心智完全被身体里的毒素控制:“我钻,我钻。” 说完,真的如狗一般爬在地上。 侍卫流着泪看着唐海从律呼雷的胯下钻过,将军呀,你曾经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为何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卖国求荣不说,现在连胯下之辱也能忍受。 “哈哈!” “哈哈哈!” 一阵阵的嘲笑声传出了帐篷。 不知唐海的其他手下看到他还现在的这副嘴脸,是否后悔跟着一起叛变。 “二皇子,今天晚上的攻城,先让晋国的将士们先上,让他们自相残杀。”一个将军献策。 二皇子冷哼道:“准!速战速决,必须在皇埔轩到来之前攻下黄扬镇。” 想到当年差点亡国,二皇子心头就有阵阵的火。 入夜。 “报,将军,蒙胡大军开始攻城,领队的是我们的人。” 何副将率先登上城墙,护河城外,黑压压的一片。 领队的正是唐海,此刻的他,精神抖擞,哪里是之前虚弱无力的样子。 唐海高声喊道:“老何,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速速投降,不然,黄扬镇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王大怒声骂道:“去你娘的,卖国贼,有本事就从老子身上踏过去,看我不杀了你们。” 唐海苦心劝道:“奉劝各位,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王大:“将军,打开城门,我去会会他。” 何副将:“不可,他们人多,我们这点人怎么拼得过人家,好好守住城门,没有我的命令,一个都不许出战,我们的任务是等到王爷的大部队到来。” 唐海的手下见何副将不上当:“将军,我们直接攻城吧。” 唐海一声下令:“攻城!” 先头兵架着飞桥快速朝护城河靠近。 何副将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弓箭手准备。” 有士兵犹豫:“将军,那是我们的人。” 王大怒吼:“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他们是叛徒,卖国贼,现在要杀我们,不是我们的兄弟,给我射,狠狠射,射死这些狗日的。” 箭射在了先头兵的盔甲和盾牌上。 大部分都是轩王训练出来的兵,大家非常熟悉对方的作战习惯,而且都不是孬种。 一个兵中箭倒地,立刻会有随行的另一个兵补了上去,他们速度极快。 在飞桥下的先头兵几乎全部换做一轮之后,两座飞桥被架在了护城河上。 几轮箭雨下来,已经死伤几百人,这些人将成为他们攻城的垫脚石。 “上云梯。” 唐海一声令下,数百名士兵抬着十几架云梯冲上飞桥。 城墙上的弓箭手做了最大程度的拦截,但是对方的人数实在太多了,一个士兵倒下,便立刻会有新的士兵将云梯抓起来。 手足相残,战况非常激烈,士兵们已经杀红了眼。 而在这时,蒙胡大军的投石机对城墙上的弓箭手展开了可怕的远程攻击。 被浇了火油的石头猛地砸在城墙之上,弓箭手们躲避不及,被狠狠地撞翻在地,死伤无数,被拖下去之后,又有新的士兵补了上来。 在投石机的助攻下,蒙胡的云梯被一架接一架的架在了城墙之上。 更可怕的是撞车出来了。 何副将下令:“滚本准备。” 将车架上的滚木对准蒙胡大军的云梯狠狠撞了过去。 此时,城门传来了撞击声。 正在攻击云梯的王大大惊失色:“将军,不好,他们在攻城门。” 城门后,五千大军严阵以待。 骑兵骑在马背上,步兵分列身后与两旁,每个人的神色都很凝重。 城门每被撞一下,整个城楼好似跟着抖了几抖。 所有人的喉咙都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手中的刀,所有人视死如归,无论如何,一定要守住黄扬镇,一定要拖到王爷的到来。 在城门口冲进来的地方,地上挖了几道深沟,深沟里全是倒立的刺刀。 深沟的后面是一排排的矛车,尖锐的长矛并列成排,对准城门的方向。 饶是如此,所有人心里也都明白,这些东西并不能彻底阻挡蒙胡大军的进攻,他们的人太多。 巨大的冲击之下,城门被撞得颤颤抖动,城墙上的灰尘开始簌簌滑落。 何副将:“上火油!” 士兵们快速地从城墙上倒下好几桶吊着的火油,火油的绳索就拴在飞桥之上。 火油哗啦啦地烧在了唐海的手下及云梯之上,士兵们纷纷从云梯上掉了下来。 唐海的手下大将:“将军,我们的人马死伤无数,马上撤。” 唐海犹豫了片刻,回头遥望着律呼雷。 律呼雷冷冷的看着死伤无数的晋国士兵:“不许撤退。” 唐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继续!” “将军!这可是我们的兵呀!”手下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一场浴血厮杀在所难免, “报,王爷,蒙胡大军已经开始攻城,何副将寡不敌众。”斥候来报。 “全速急行军。”轩王高喝一声,大军疾驰,月落无声,黑风驰卷。 唐海的士兵伤亡虽惨重,蒙胡大军却无伤大雅。 接下来的一天,唐海的士兵无法再战。 蒙胡大军一共朝黄扬镇发动了五次小进攻,两次大进攻。 黄扬镇的将士们耗损严重,能作战的兵力已不足三千人。 夜幕降临! 蒙胡大军的云梯牢牢地架在了城墙之上,无数蒙胡士兵杀上城墙,而城楼下的城门也被攻破。 城门破开的一霎,不计其数的蒙胡铁骑如同潮汐一般涌入城中。 几迹深沟只能阻挡前面几排的兵马,待深沟被填平,矛车被撞坏,等待晋国士兵的是毫无人性的屠*杀。 城墙之上,何副将的大腿中了箭,他没有丝毫犹豫,将箭拔出,仿佛早已忘记疼痛,继续在血海中扬刀厮杀。 看着一边倒的局面,何副将拼尽全力大喊:“将士们,人在城在,视死守护我们的家园,杀!” 城墙正中央的城楼之上,二皇子的得力门将腾达一刀砍断了一名晋国士兵的头颅。 双手握住长刀,一把砍断了挂在城墙上的晋国的旌旗,扔在脚底下狠狠的踩踏,还在上面吐了口水。 他将蒙胡的旌旗猛地插了上去,顿时,蒙胡士兵士气大涨,发出了得意的呐喊:“战必胜!” “不!”何副将撕心裂肺呐喊! 他想摆脱十几个围攻他的蒙胡士兵,他要把晋国的旌旗抢回来,晋国的尊严不许任何人贱踏。 腾达来到何副将的不远处,此时的何副将已经伤痕累累,高大的身躯却依然挺拔,恶狠狠地盯着腾达。 腾达:“都让开。” 十几个士兵退后。 腾达从一名蒙胡士兵手中拿过弓箭,瞄准了何副将。 何副将冷冷一笑,脚却未曾后退一步,用刀支撑着,一步一步走向腾达。 身已伤,心却热,就让我再看一眼晋国的大好河山,来生还做晋国人。 突然,风里忽有啸音! 只见一箭飞速而来,携千钧之力,带着锐利的破空之响疾驰而来,四周全在厮杀,乃至于掩盖了它的动静,等腾达感觉脊背发凉时已经没办法去阻止。 噗!腾达的脑袋炸开血花,脖子还仰着,喉口便被射穿一个血洞,黑乎乎的灌着风。 在他后头一串儿蒙胡士兵皆身子后仰,脸开一洞,血花飞星般炸开,那箭带出的罡风将围着何副将的所有敌人扫倒,当然也包括何副将。 没人去数那一箭杀了几人,倒在地上的敌人皆往城下看过去。 带头之策马而来,神驹未落,手中数箭已发,飞驰半空,气吞山河,所到之处,无不血溅四方。 战马扬蹄长嘶,一人在城下,一身战袍银甲,墨发雪冠,手执神臂玄弓,宛如战神天降。 那人身后隆隆马蹄声震若滚雷,战马,戎装,立那人身后,军容整肃,披甲映月色清寒,巍巍豪气震撼了整个黄扬镇。 何副将面上露出狂喜,望那坐于神驹之上宛若战神的男子,大声喝到:“王爷!” “王爷,是王爷到了,我们的援军到了。” 二皇子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如神一般的男人:“怎么回事?皇埔轩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正文 第142章 世上再无蒙胡 轩王紧抿着嘴唇,手中的箭未停,左手挽弓,右手自挂在马鞍上的箭筒中拿出三支箭,三箭齐发,对准律呼雷的脑门狠狠地射了过来! 他的三支箭几乎是挡住了律呼雷的全部退路,不论他如何躲避,至少会中他一箭,运气不好的话,三箭全都会中。 那支箭矢的力道极大,所带来的声响也很巨大,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杀气一下子弥漫了整个蒙胡大军。 这么远的距离,只有神力才能做到。 “二皇子当心!”一位侍卫大喊,拼命往前,试图用自己的身躯替他扛下这几支箭矢。 律呼雷却一把将他拉到面前,同时还扯住旁边两位侍卫,挡住了朝自己射来的箭矢,只听到扑哧三声,利刃入体,三支箭矢射中三名侍卫,当场毙命。 律呼雷眉心一蹙,一声下令:“鸣金收兵,撤!” 蒙胡大军如潮水一般退得无影无踪。 轩王并未带兵追击,只因他带来的人也不多,不到一千人的精骑。 律呼雷已经被轩王的名头吓跑,如果他此刻能回头看看,就会发现轩王带来的人太少,生生错过了击杀皇埔轩的最好时机。 只怪夜色太浓,挡住了视线,看不清前方来了多少人。 轩王:“清理战场,迅速修好城门!” 大军还在后面,现在重要的是守住黄扬镇。 何副将跪下,老泪纵横:“王爷,末将辜负了王爷的期望。” 轩王快步上前把何副将扶起:“老将军,快快请起,不是你的错,军医,为老将军医治。” 确实不是他的错,有错之人是唐海。 现在重要的是先稳住局面,待大军到了之后就是对蒙胡的讨伐。 一直退出了黄扬镇的范围,律呼雷才呼了一口气,皇埔轩实在是太可怕,幸亏自己反应快,不然小命都交代在黄扬镇! 夜已深,主帐依然灯火通明,律呼雷和几位首领在商量着对策。 “二皇子,唐海求见。” 律呼雷:“准!” “二皇子,赶紧把东西给我。”唐海一进来,对律呼雷说的就是这句话,此刻的他脸色惨白,双手不停的抖动。 想到今天本来可以攻下黄扬镇,最后竟然功亏一篑,气不打自来。 律呼雷一脚踹飞唐海,唐海却又如狗一般爬了过来,抱住二皇子的大腿:“二皇子,求你把东西给我。” 律呼雷一脸暴戾:“废物,轩王为何来得如此快。” 唐海只求快点拿到东西,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肯定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王爷来得如此快,绝对是精骑上阵,人数不多,大队人马还在后面。” 律呼雷抓住唐海的衣襟,把他提溜上来,狠狠的一巴掌甩了过去:“他娘的,你为何不早说。” 唐海跌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水:“二皇子,我错了。” 律呼雷气不过,又扇了唐海两巴掌,要不是想到此人还有用处,早就把他给杀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律呼雷扔了一包东西在地上,还用脚狠狠碾压一番,如同对待生畜一般,唐海手脚并用爬了过去。 一刻钟后,唐海精神抖擞地回到自己的营帐,已经有几位头领等候多时。 “将军,王爷来了,如何是好?”一位副将心急如焚地说。 “将军你的脸?” “将军出什么事了?” 唐海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位心腹冲了进来,一脸悲恸欲绝:“将军,你去伤兵营看看,我们的人。。。” 副将揪住他的衣服:“我们的人怎么了?” “军医说,二皇子交待,我们的人不配医治,任由兄弟们自生自灭。” 副将气呼呼的说:“我去找他。” 唐海厉声喝道:“回来,二皇子说不医治,自然有他的道理。” 副将收回迈开的左腿,转过身,不可思议地看到唐海:“将军,他们可是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吗?” 唐海无动于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还能怎么办?” “我们可以去找二皇子,或者到辽城抓大夫。” 唐海怒视着他:“你醒醒吧,那些人都救不回来的,让他们早点去投胎,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心腹流着泪拼命摇头:“不,将军,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啊,这种话你怎么说的出口?你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副将难忍心中的悲痛,突然发狂指着唐海厉声骂道:“将军,你的心是铁做的吗?为何如此冰冷。当初我们就不应该跟着你一起叛变,不然我们此刻还在辽城里喝酒吃肉,我们还是晋国的英雄,而不是像现在的丧家之犬。” 顿了一下:“不行,我要带着兄弟们走,不能抛弃他们,我要带着他们回晋国。” 唐海面目狰狞地看着众人:“这么说你们后悔了?” 其他几人不敢说话。 副将却后悔不已:“是的,我早就后悔了,我恨不得时间能够倒流,不迈出错误的一步。” 副将没能走出房门,被唐海一剑刺中心脏,副将看着胸口的剑,瞪大眼睛看着唐海:“为什么?” 唐海面无表情地把剑抽了出来,拿过手帕慢慢地把血迹擦干净。 副将轰的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他到死也没明白,唐海为什么要杀他。 在场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将军疯了吗?连忠心耿耿的副将都杀,他们留在这里还有意义吗? 唐海恶狠狠地警告众人:“尔等若有异心,后果如他一般。” 几人面面相觑,此刻已经非常后悔,当初为什么会鬼迷心窍,跟着一起叛变。 黄扬镇 轩王到伤兵营巡视,伤者满地都是。 伤兵太多,军医们手忙脚乱。 虽然轩王带了不少的金创药,仍然是杯水车薪,根本就不够分。 一位肠子都露出来的年轻士兵,正躺在地上接受治疗,军医只是把他的肠子放了进去,再做简单的处理之后,用布包着就完事 士兵嘴巴里咬着木块,强忍着剧痛,如果不是意志坚定,早已去见阎王。 轩王问出心中的疑惑:“为何不把他的伤口缝起来?” 军医:?? 你当这是缝衣服吗? 轩王:“能活下来吗?” 这是轩王最关心的问题,这是一个兵,一条鲜活的生命,守卫晋国边关的英雄,为了晋国的安宁,奉献了他的一切。 没有倒在敌人的刀枪之下,却倒在了医疗技术上。 军医摇摇头:“希望不大。” 军医已经见惯了生死,这些伤者在他们的眼中只有轻伤和重伤的区别。 大部分重伤患者能活下来基本上全靠自身的意志。 牺牲的将士未必都是当场战死的,许多都是深受重伤,医治无效而亡。 若是他们也拥有精湛的医术,伤兵的死亡率会不会大大降低? 年轻的士兵忍着剧痛,有气无力地说:“王,爷,我,我不想死。” 他还年轻,还没有成家,还没有孝敬父母,他不能就这么走了。 他不想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要活下来。 轩王这时才知道这些军医竟然不懂得缝合技术。 松江县的李沫为何懂? 轩王记得刚去松江县的时候,有一位伤者被匕首刺入胸口,已经被当地的大夫判为死刑,但李沫硬是凭着高超的医术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轩王在松江县呆了不短的时间,他知道李沫的医术非常了得,连段御医从刚开始的被迫到后面的心甘情愿留下来,松江县能有什么吸引他的,只有高超的医术。 轩王看着这么多重伤的士兵,真正能救得回来的根本就没有几个,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不是铁心肠,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这些士兵在他的心目中,比他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还亲。 律呼雷第二天又发动了一次进攻,他想趁着皇埔轩的大部队还没有来临之前拿下黄扬镇。 看着城外黑压压的人群,律呼雷这是把所有的人都押上了吧。 律呼雷叫嚣着:“皇埔轩,束手就擒吧,本皇子还可以饶你一命,不然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有轩王坐镇,想要一下子拿下黄扬镇很有难度。 轩王眉梢一挑,剑眉入鬓,目光如铁,沉声说道:“痴人说梦!” 轩王从来就不是一个多说废话的人,拿起弓箭直接就上。 弓箭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直奔律呼雷而来。 律呼雷赶紧趴下,弓箭直接射穿后面几位士兵的胸口。 律呼雷的目光越过护城河,遥遥望向拿着弓箭的轩王,气急败坏地说:“上,都给我上。” 他就不信了,他是肉胎凡骨,总有力气用完的时候,他们蒙胡大军人数众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黄扬镇的守军昨天已经被杀的差不多,皇埔轩带来的也没有多少,这一次一定要赢,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昨日重现,只是这次的先头兵换成了蒙胡士兵。 战况十分激烈,晋国的士兵仿佛不知疲倦,杀起来毫不手软。 半天过去,护城河下全是尸体,蒙胡大军却始终攻不下黄扬城,骨头太硬啃不动。 律呼雷急了,再这么拖下去,晋国的大部队就要到了。 一名将军献策:“二皇子,不如今天晚上趁夜偷偷进城,直接刺杀皇埔轩!” “怎么进?” “不是有现成的人吗,唐海。” 入夜,唐海被一众士兵绑着,约莫有四五百人浩浩荡荡来到城门外,带头的正是唐海的心腹。 心腹声泪俱下的哭诉:“王爷,我们都是被唐海逼的,如果不跟着一起叛变,他就杀了我们的家人,求王爷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我们已经把唐海抓住,任凭王爷处置。” “王爷,我等错了,麻烦开开城门。” “王爷,求求您。” 城下是苦苦哀求的曾经的兄弟,城上是居高临下的轩王。 何副将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站在轩王身后:“王爷,这会不会有诈?” 轩王冷哼:“这不过是律呼雷的手段而已,看到中间那几个人没有,那不是唐海的手下,而是蒙胡的士兵。一次不忠,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想想死去的将士们,还有辽城的百姓们。这种叛徒不配活在世上。” 何副将松了口气,幸好王爷明事理,不会心慈手软。 轩王一声号令:“弓箭手准备。” 城下的蒙胡高手还在想着,一会如何见机行事。 劈头盖脸的箭雨从天而降,大家还没来得及躲避,就已经命丧黄泉。 唐海临死之前定定看着城楼上那道挺拔的身影,王爷,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自从服用了长寿膏之后,我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如今解脱了,我也不用遭受长寿膏的煎熬,不用如畜生一般活在律呼雷的控制之下。 如果有来生,我还做你的兵,就让我带着这个秘密走吧,就让我死的体面一点。 律呼雷没想到皇埔轩竟然敢下狠手,四五百人,瞬间竟然无人生还,狠,真够狠! 律呼雷:“所有人听令,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一定要拿下黄扬镇,诛杀皇埔轩。” “杀,杀,杀!” 高亢激昂的喊杀声响彻夜空。 轩王:“所有人各就各位,做好准备。” 第一轮箭矢放出去,弓箭手蹲地备箭,身后的弓箭手无缝衔接地站起身,射出第二轮利箭,之后是第三轮。 一时间,马蹄声,战马嘶鸣声,人声喝骂声,还有些利刃刺体声,伴着西北冷风,谱成一首壮阔的夜曲。 … 何副将已经精疲力尽,看着那个如神抵的男人依然坚守阵地:“王爷,我们撑不住了,我们为你开路,你杀出去!” 对方人手太多,而他们的武器马上就要用完。 “王爷,回头等朝廷的援军来了,记得给末将们报仇。” 轩王不说话,想让他当逃兵,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手中的弓已拉满弦,他的目标是蒙胡的将领,擒贼先擒王。 在折损了五名大将之后,律呼雷决定采取人海战术,就算踩也要踩平黄扬镇。 就在律呼雷准备叫鼓手击鼓壮士气的时候,前方突然就响起了一阵浑厚的号角声,似踏破远古洪荒而来,带着山河之势,令所有人的心口为之一振。 伴随着号角声而来的是一阵由慢及快的战鼓声,雷霆霍霍,震慑山峦。 地面开始抖动,尘土开始飞扬,所有人看着马蹄下抖如筛糠的土,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何副将回头看着城外,飘扬的旗帜,写着大大的“轩”字。(解释:城门的正方是正在对战蒙胡大军,后方是通往晋国的方向,两边去悬崖峭壁) “我们的援军到了。” 一时间,士气大涨。 轩王带着众人下了城楼,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奋勇厮杀,士气大振,勇往直前。 一时间,勇猛无双,当者披靡。 这才是战功赫赫的晋国战神,这才是惊才艳绝的皇埔轩。 10万人马虽然长途跋涉很是疲惫,但是,对上蒙胡的五万人,却是绰绰有余。 这一战,律呼雷大败,带着尽存的一万人马逃回蒙胡。 轩王看着蒙胡大军逃跑的方向:“大家休整一晚上,明天随本王踏平蒙胡。” 蒙胡不记打,边关百姓不堪其扰,既然如此,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鲁副将眼神一亮:“王爷,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轩王冷冷的回了他一个字:“是。” 鲁副将兴奋地跳了起来:“王爷英明,早就该这么做了。” … 律呼雷带着伤兵残将逃回蒙胡,迎来的是其父王律振查的责骂:“废物!” 律呼雷由于带兵无方,被收回兵权。 谁知,安稳没两天。 “报—报,晋国皇埔轩带着10万人马已经跨过狄戎城,正冲着王庭而来。” 王庭顿时乱成一锅粥,朝臣们议论纷纷该怎么办。 “什么?皇埔轩好快的动作。”律振查从主位上站了起来。 把所有将领叫到王庭。 大皇子:“父王,儿臣请求出战,这一次定让皇埔轩有来无回。” 律呼雷:“父王,儿臣请求出战,这一次一定要一雪前耻。” 律振查:“你们兄弟二人,各领五万人马前后包抄,让皇埔轩永远留在蒙胡。” 然而,有备而来的晋国大军,带着山河之势,势要踏平蒙胡的每一寸土地。 十月十五,这是一个永远载入史册的日子。 就在当天,晋国战神皇埔轩带着十万精兵强将,一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大皇子和二皇子前后夹击,本想包抄晋国大军,却反被击杀。 群龙无首,蒙胡大军溃不成军,能逃走的不到五万人。 消息一传出,顿时,蒙胡国大乱,人心惶惶,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 然而,晋国大军所到之处,却不伤当地百姓一分一毫。 但是,若有朝廷将士反抗,格杀无论。 侍卫着急地说:“王,赶紧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律振査却是一脸威严地坐在王位上:“孤不走,孤要与蒙胡共存亡,传令下去,谁都不许离开。” 蒙胡现有兵力不足五万,律振查这是打算背水一战了。 突然一阵高昂的战鼓声陡然响起,众人一惊,齐齐向着后方转头看去,只见一面面晋国大旗陡然竖起,迎风招展,激荡飘扬。 十月二十,蒙胡王室无人生还,蒙胡国灭亡,从此并入晋国国土。 边关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李沫一无所知,她忙得很,就算知道了能怎么办? 打仗自有国家安排,像她这种小县令只能安心谋发展。 正文 第143章 我们有意见 松江县的秋收已经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晒谷场终于赶在秋收之前全部搞好。 每个村子的情况都差不多,大家刚忙完晒谷场,都聚在周边议论纷纷,舍不得离开,想看看干了之后的晒谷场是什么样的。 这么多年来,终于不用在全是小沙石的地面晒稻谷,以后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李沫此刻在张家村,张家村是最后一个完成的。 张村长表示,他们村离县城远就是不好,有什么消息是最后一个知道,有好事也是最后一个享受,其他村子早就搞好了晒谷场,特别是叶家村,已经可以使用了,他们村的才刚刚完工。 张家村拖得最晚,最主要的是生石灰不到位的问题,一车一车的拉,这么多的村子,要的数量可不是小数目。 生石灰是个危险的东西,所以李沫要求衙役们十二时辰守着,不能让人靠近,特别是孩子们,一不小心搞到眼睛之类的,就是毁了他们一辈子。 李沫把张村长叫到了跟前:“张村长,哂谷场已经完工了,切记,每天都要浇水,就是给菜浇水一样,不然,经常风吹日晒之后,很快就会有裂痕,受命不长,浪费钱财。” 张村长:“每天都要浇水,岂不是还不能晒稻谷,马上就要秋收了,村民们都无法使用。” 李沫叹了口气:“没办法,要影响两三天的时间,在此,本官对村民说声对不起。” 张村长忙摆手:“大人,使不得,衙门能出钱修整,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恩惠了,没有你,这个晒谷场根本就修不起来。” 李沫:“丑话可要说在前面,衙门出了钱,你们就要负责维护好,以后晒谷场裂开了或者损坏了,由你们自己掏钱维修。” 很多东西都是这样的,只要是免费的,就有人不去珍惜它,以后的维护费由他们自己出钱了,才会小心翼翼地使用。 看着所有的村子已经完工,李沫了结了一桩心事,想想,接下来要研究什么好呢,甘蔗还没有到季节,糖厂只能先做好准备。 但是,上天可能看不得李沫太闲,总想找她的麻烦,这不,县城里的人开始闹事了。 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衙门出资帮村里修晒谷场,这个大家都没有意见,好事呀,说明县令大人是好人呀,一心为百姓着想。 但是你不能这么偏心呀,村民是你的百姓,难道我们不是吗,凭什么他们受益了,而我们没得任何好处,这样的事就算捅到天,也说不过去,这就是歧视。 你帮他们修了晒谷场,是不是可以帮我们修路之类的呢? 还有就是,每次衙门里有好事,凭什么都是村里的人得到实惠,如:衙门买了牛,村里的人就可以赊账,还有就是买种子,村里的人也可以赊账等,一件件一桩桩,无不诉说着偏心。 他们就是亲生的,我们就是捡来的? 凭什么,这么多的优惠政策,没有一项是给到我们城里人的。 本来只有一两个人发发牢骚的,然后,被那些大娘们听到,想想也是这么一回事,凭什么村里的人能得到实惠,而我们一点都没有享受到呢。 于是大家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说越觉得气愤,太不公平了。 只有一两个人,他们是绝对不敢找李沫的,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胆。 但是这次可以说是一呼百应了,就算家里有人在衙门做事的,也跟着一起闹事,有便宜大家一起赚。 在衙门做事的人,晚上回到家,听到家人说县令大人做事不地道的时候,吓得赶紧劝助,我的娘诶,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被县令大人知道了,我这份差事还要不要干了。 可是,能听劝的,没有几个,大部分都是跟着大风一起走。 当然,也有不跟风的,比如宋旻家,比如师爷家,杨丹妮家,林灵家,刘芳家等,但这些毕竟是少数。 有意见了,那肯定要提了。 谁去提?谁敢提?总得有个代表出来吧。 不怕,热心人士多得很,免费的劳动力,势必为大家讨回公道。 当初在茶馆,那一伙被李沫教训了一顿的人,他们没什么能耐,但是他们会写字啊,他们能说会道啊,在远明私塾可是读了好几年的书啊。 当初怎么考也考不出松江县,现在终于到了他们发挥的时候,他们就是正义的化身。 范宏,一个二十出头的所谓文雅人士,把这一帮空有梦想却毫无作为的才子聚集在一起。 范宏清清嗓子:“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县城的人对衙门这段时间的做法非常不满,我们必须要站出来,起到带头作用,把大家的请求跟县令大人说清楚。” “范宏,你直接说吧,我们应该怎么做。”一个急性子直接说道。 范宏:“我们应该写一份请愿书,所有对县衙不满的,都在上面签名,不会写字的,直接按手印。” 有人不同意见:“县令大人会不会拿我们出气呢?这事我可不敢做。” 当初在茶馆被揍的半死,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范宏给了他一颗定心丸:“所谓法不责众,这么多人他要怎么罚,大家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何错之有。” “范宏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干。” 于是,一帮热情人士把李沫上任以来,所做出的各项惠民政策进行了点评,赞美之词仿佛不要钱一样,花里胡哨写了一大篇。 最后,就是一大堆批评的话语,说什么现在县衙只注重农村的发展,对县城却没有尽心。 字里行间全是对李沫的不满,不知道的,还以为李沫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接下来就是找人签名按手印,可受大家欢迎了,让这些才子风光了一把。 李沫回到衙门的时候已经很晚,师爷没有回家,一直在等着李沫回来。 李沫看着聚在衙门不肯回家的众人,微微一愣:“大家这是怎么了?都不用回家睡觉吗?” 在衙门当差的人,回到家得知道家里人对县令大人的做法有意见之后,吓得赶紧劝阻,歇了这份心吧,我还想多干几年呢。 不管家里人有没有听得进去,他们还是要跑回衙门跟李沫说一声。 师爷满脸愁容:“大人,不好了,县城的人准备联名上书,说是要求你公平对待,要一视同仁。” 李沫明显的当机了几分钟,我这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竟然联名上书。 李沫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本官做错了什么,说来听听。” 师爷把知道的事一一道来:“远的不说,就说这次修晒谷场,每个村子都有,而且花费的全是衙门的钱,受益的都是村子里的人,作为城里的人,一点都享受不到衙门的惠民待遇。” 李沫眉毛一挑:“哦,意见这么大。” 刘芳义愤填膺:“大人,还有更加气的呢,他们还说你只会做表面功夫。” 什么表面工夫,她怎么不知道? 李沫示意刘芳继续。 “大人,他们说你整天搞那些没用的,所谓的整理整顿,街道整洁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多来两个客人实在。” 刘力气得脸红红的:“大人,他们说松江县学校根本没有什么用,以前远明私塾教出来的学生,花了这么多钱,一样没出息,不如把办学校的钱给大家分了。” “大人。。。。” 众说纷纭,简直是在讨伐李沫。 终于,大家说完了。 李沫摸摸光洁的下巴:“本官竟然不知道我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唉,头痛,睡觉去,都散了吧。” 不对呀,大人,这个时候的你怎么能睡得着呢,你不应该坐在这里跟我们一起讨论,明天如何面对吗? 李沫看着不肯离开的众人:“既然你们都不困,把衙门的规章制度抄写十遍,宋旻,你负责监督。” 宋旻还没说话,众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连师爷都不见人影。 春凡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这些都是什么人呐。 后院,小文几个早就睡了,丽儿还没睡,手上拿着一根棍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比划着,很明显在等人。 周氏一边刺绣,一边温柔的看着她:“丽儿,你这是要吓唬谁呢?”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个专属后院里,外人只有一个,就是春凡,也是唯一一个成年的男人。 春凡一进后院,丽儿就气鼓鼓的冲了过来:“站住!” 春凡一脸邪笑:“丽儿妹妹,你这是专门等我吗?” 丽儿:“那只公鸡是不是被你做了手脚?” 丽儿说的那只公鸡是打鸣最大声的,每天早上准时叫大家起床,但是春凡却觉得它很讨厌,想睡个懒觉都不行,而且经常跑到他的房间门口拉粑粑。 丽儿怀疑春凡早就想打那只公鸡的注意,只是少爷在,他不敢动手。 这段时间少爷太忙,没有注意他,就开始做妖了。 春凡装傻:“什么动了手脚,那只公鸡被阉了吗?” 丽儿:“你没有动手脚,为什么它奄奄一息的。” 春凡坏笑:“可能它想母鸡了。” 丽儿:“你有毛病。” 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丽儿双手叉腰:“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你家主子都走了这么久,你为什么还住在这里?” 春凡:“主子虽然不在这里,但是我还有任务在身” “什么任务?” “这是机密,想知道吗?亲我一下。” 丽儿:“滚!” 李沫看看天,现在才十月份,离春天还远呢,怎么春凡就开始思*春了呢。 县城人的意见,对李沫来说,压根不是什么事,一夜好眠。 天刚朦朦亮,县衙门口已经聚满了人。 熙熙攘攘的,听不清大家在说什么。 跑马车公交的衙役们今天也不出门了,刘芳直接拿着刀站在衙门口,虎视眈眈的看着前面的人,这些人当中很多都是她认识的。 师爷大声喊道:“大家安静,有什么事等大人出来再说。” 李沫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才晃悠到县衙门口。 看到李沫出来,范宏示意所有人安静。 李沫:“今天这么热闹,大家是有什么喜事和本官分享?” 大家你推我,我推你,却没人敢上前。 范宏拿出一大叠纸张,一脸正气地说:“大人,这是县城百姓的联名请愿书,请大人过目。” 李沫瞥了一眼,师爷会意:“大声念出来。” 范宏:“县令大人,我谨代表松江县县城的所有人。。。。。” 李沫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说道:“说重点。” 正准备长篇大论的范宏如同吃了苍蝇一样,憋的一脸通红。 只好简明扼要地说:“就是大家对大人的做法非常的不满,希望大人能一视同仁。” 李沫:“谁有意见?站出来。” 黑压压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李沫从范宏手上拿过联名请愿书,讽刺一笑:“意见挺大的嘛,怎么,敢写不敢说吗?” 范宏:“大家的意见都在这里,请你过目。” 李沫脸色一沉:“好,本官就一条一条地给你们听。” “村里修晒谷场,受益的是村民,但是你们想过农民的艰辛吗,还有,晾晒好的稻谷卖给谁?” “是你们这些商户,没有其他杂物的稻谷,难道你们不想要?” “自从本官上任以来,免收了各种苛捐杂税,受益的人是谁?难道不是你们在县城的商户吗?衙役每天巡逻,就是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受益人不是你们吗?” “松江县学校,进去里面读书的,大部分都是县城的孩子,村里的能有几个?” “医院就修在城门外,来看诊最多的是谁,难道不是你们?” “街道干净整洁,受益人是谁?难道你们喜欢住在垃圾堆里?” … 范宏:“大人,你这是强词夺理。” 李沫:“什么是强词夺理,你倒是说一二来,还有你,读了几年书,本事就放在如何讨伐本官上?” 李沫:“再说这些银子是衙门赚的,你们可交过一分税款,本官想把钱用在哪里就用在哪里,关你们屁事,不服?憋着,憋不住的,滚!” 范宏:“大人,请慎言,为官者,应以百姓为先。” 李沫冷冷说道:“你这是在教本官如何为官处事?” 范宏连忙低下了头:“不敢!” 李沫看着众人:“本官说了这么多,你们倒是出来放个屁呀。” 还是没人敢出来说话。 李沫:“大家有这份闲情,还不如好好想着如何赚钱,整天想这些歪门邪道有什么用,信不信本官把你们的店铺关了。” 正文 第144章 造纸厂 范宏看着前面蠢蠢欲动的刘芳等人,心里直打退堂鼓,感觉两条腿都在发抖,真怕他们冲上来把自己给了结了。 这些衙役们太过分了,竟然拿着刀,我们可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来之前,大家总觉是得心有千千结,不说出来,感觉整个社会都对不起自己,心里憋屈得很。 然而,被李沫一连反问了N句之后,自己一个都回答不出来。 忽然间,豁然开朗,似乎也没有那么多的问题,觉得自己真的是无理取闹。 这几天,大伙活也不干,天天聚在一起讨论的都叫什么事呀,算了,先回家吃早餐吧,起得太早了,肚子好饿。 于是,第一个人走了,紧接着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最后只剩下那帮才子们,才子们面面相觑,怎么办? 李沫清眸里泛着淡淡的冷光,红唇微微一抿,素手一扬,只听“啪”的一声,花了这些才子们许多心血的请愿书,被李沫扔在了地上。 范宏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在滴血,这个昏官,如此敷衍了事,竟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个官到底是怎么当的。 还有,来之前,大家不是一心想讨个说法吗,为何哼都不哼一声,整个过程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发言,其他人全装哑巴。 就这么全走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自己也不要逞强了,爱找谁找谁去,这些人实在是靠不住。 但是自己不是衙役的对手,能怎么办,跟着大家一起走呗。 但是这样一走了之,简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感觉好狼狈,面子里子都没有了,偷偷跟大家打了个眼色:撤吧。 李沫俊美的脸上拂过了一道淡淡的冷笑:“给你们个警告,以后做事之前,动动大脑,不要是非不分,枉费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一场闹剧风风火火地开始,草草的收场,不,应该说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浪花都激不起一朵。 衙门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大喇叭门肯定要让松江县所有人都知道。 等村里的人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对于村民来说,这可是大事。 于是,村民们也不急着秋收了,反而聚在各村晒谷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有脾气暴躁的:“村长,你说吧,我们要不要抄家伙,去把县城的那帮狗日的打一顿?” 县令大人多好的一个人,做了这么多好事,却被人这么埋汰,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非得打断他们的狗腿,狼心狗肺的东西。 村长:“大家稍安勿躁,我们也没有接到县衙的通知,这样贸然过去会不会不好?何况衙门还有这么多人。” “村长,你这么胆小怕事,亏县令大人对你那么好。” “村长,你不去,我们自己去,大家赶紧抄家伙。” “抄家伙!” “村长是懦夫。” 于是每个村的大部分青壮年都出动了,在路上又碰到其他村拿着锄头木棍的村民,大家一交流,发现都是去支援县令大人的,那就结伙同行吧。 队伍越来越壮大。 等大家到衙门的时候,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把路人吓了一跳,我的乖乖呀,这又发生什么大事了,要不要叫其他人过来看热闹。 李沫和宋旻等人都不在,衙门里的人手很少。 刘力赶紧报告师爷:“师爷,不好了,外面浩浩荡荡地来了一大群村民,气势汹汹,个个手上都有武器,来者不善。” 师爷心里一咯噔,又出什么事了,早上城里的人才闹过,下午又到村里的人来闹,大家都想干什么,一个个都吃撑了,闲的没事干。 带头的是各个村的村长,可怜的老村长们,为了赶路,这把老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本想坐牛车的,但是大家说坐牛车慢悠悠没气势,所以靠着两条腿跟着大伙一起走过来,差点累垮。 师爷小心翼翼地来到衙门口,门外的人很多,但是没有听到有人叫嚣着要大人出来之类的话语,想必不是来闹事的。 叶村长往衙门里探了探:“师爷,城里那帮狗日的呢?” 师爷一怔:“什么?” 王村长:“我们是来支援大人的,叫大人不必害怕,打架有我们在,她只要在一旁看着就行。” 张村长:“对,不必大人动手,我们张家村所有男人都在这里,任凭大人差遣,就算被打残了也不需要大人负责。” 师爷松了口气,还好这帮人不是来闹事的,不枉大人为他们付出这么多。 所有的感动不知如何表达。 师爷对村民深深地鞠了个躬:“谢谢大家,大老远的从家里赶过来,大人已经出去了,她回来之后,我一定会转达大家的心意。 大家放心,事情已经完美解决,有大人在,你们不用操心,就把心放回肚子去,赶紧都回家忙秋收吧。” 张村长狐疑:“解决了?怎么这么快,该不会是大人不想连累我们吧。” 师爷哈哈大笑:“如果我们有困难一定会跟大家说,但是你们要知道,在松江县还没有人敢欺负大人的,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说的是这个理,在松江县,真的没人敢欺负县令大人,只有她欺负别人,说错了,是教育别人。 哼,这帮狼心狗肺的跑得快,不然非让他们偿偿木棍和锄头的滋味。 … 此刻的李沫正在造纸厂里捣鼓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当然这个造纸厂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什么时候开始投产还是个未知数。 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宋旻认为的,难道不是吗,又是竹子又是树木,从早上到现在就没停过。 应该说带来的十几个衙役,没有一个人闲着,对这些树木和竹子又是削皮,又是切割,又是捣碎,还有另外一些叫不出名字的东西,累死个人。 李沫在干嘛呢? 她正在试验如何制造白纸。 这个时代的纸张实在是贵得离谱,这么多孩子要读书,单单纸张的花费真的是巨大无比,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生产纸张。 可以满足松江县的需要,还可以拿出去卖,一举两得。 只是,周边也没有人会造纸,也没有人认识造纸厂的师傅,唉,师傅难请呀。 松江县的纸都是从其他地方运过来的,源头很难查,就算找到了厂家,人家也不一定会放人。 只能自己摸索着,书到用时方恨少,当年的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如何制造纸张呢,现在能不能穿回去学习一下? 哎,谁知道会穿越,只能怪老天爷不开眼,在现代活得好好的,一场事故就来到了这个古代。 宋旻等人的任务将竹子浸湿、切削成片、磨粉碎等。 这真不是人干的活,拿着铁锤已经锤了一个下午,两只胳膊疼的都要抬不起来。 宋旻停下了手中的铁锤,问李沫:“大人,我能问一下吗?” 李沫头也不抬:“说。” “我们已经捣鼓了一个下午,这些有什么作用?” 李沫:“别小瞧这些玩意儿,生产出来的东西可值钱了。” “有多值钱?”宋旻只关心钱,其它都是浮云。 李沫想了一下:“让你一夜暴富。” 一听这话,所有的衙役围了过来:“大人,真的能让我们一夜暴富吗?” 李沫好笑地笑:“可以,晚上回去做个好梦,梦里什么都有。” “去,大人,你是不是玩不起。”一个衙役开玩笑说。 李沫一个眼刀过去:“小子,不想混了。” 宋旻小声问道:“大人,这些东西很值钱吗?” 李沫:“这是白纸,你说值不值钱。” 宋旻瞪大眼睛,一脸的惊吓:“白纸?你说我们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做白纸。这么多人在这里,岂不是都知道怎么操作,以后我们怎么赚钱?” 大家都知道纸张很贵,也是导致很多孩子都不起书的原因。 现在都知道怎么制造纸张,也就是没有秘密了,都跟风着做,他们生产出来的纸还值钱吗? 这些宋旻最关心的问题,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被别人拿去生产,到头来自己还赚不到一分钱,憋屈得很。 李沫抬起头,看着宋旻,很大方地说:“如果大家都能跟风做出来,是好事啊,以后的纸就会降价,也算造福一方百姓。 如果整个晋国生产纸的人多了,日后的纸肯定便宜,可以让更多的孩子们能够有机会去读书,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宋旻一听,脸都红了,还是自己太俗了,凡事都想着钱,而县令大人不一样,想着的是如何改善民生。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只好抡起大锤继续干活。 李沫看着努力干活的众人,叹了口气,这个时代什么大型设备都没有,全是纯手工。 制造纸张需要大型的机器设备,现在却要靠人工一点一点的做出来,真的是做什么都很难,所以纸张卖得这么贵也是有道理的。 就比如单单一个削皮,有机器的话,一颗大树的树皮几分钟就削完。 但现在不行,几个衙役单单削一棵树皮,就要花上半天时间。 现在还只是小规模实验,就花这么多时间,如果纸张真的研究成功了,以后肯定要量产,这些手工根本就跟不上,而且成本太高,看来必须在设备上进行改进。 要找铁匠研究一下,怎么改进设备,就算是纯手工的,在道具上也要下苦功夫。 李沫甩甩头,又想多了,先把纸做出来再说吧,设备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李沫将已经磨成粉的木头放入大锅中煮,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要煮多久,后面还有好几道工序。 没有经验,所以不是一次就能做好,任何事情都要经过不断地实验。 终于在第五天,第一张纸被做出来。 众人一阵欢呼,五天时间换来了一张纸,值得了。 宋旻不可思议的看着前面薄薄的一张纸,激动得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整个过程,他基本上全程参与,知道生产过程有多难。 这五天里,李沫几乎吃住都在造纸厂里,其他衙役也是,都是轮番作业。 因为生产过程中,锅里的火不能停。 可以说这一帮人闭关修炼,两耳不闻窗外事。 李沫拿着白纸,笑得见牙不见眼,哈哈,老娘就是聪明,这些都是钱呢,看以后还谁敢在纸上宰我们。 铁匠们,你们准备好了没有,我李沫要来找你们设计工具了。 等李沫回到衙门的时候,已经是第六天了! 师爷把那天村民们带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来支援的事说了出来。 李沫微愣:“还有这种事?” 师爷感慨万千:“是的,刚开始,还以为他们是来闹事的,着实把大家吓了一跳。” 李沫由衷地笑了:“看来,所有的付出都值得。” 你真心的付出,就会有真诚的回报。 师爷想起这几天外地商户过来询问的事:“大人,这段时间,有外地的商户过来咨询,说他们的孩子能不能在我们学校读书。” 对于这个问题,李沫不觉得奇怪,说明松江县已经开始慢慢地被外地人认可,这可是个好事。 李沫:“他们是一直都在松江县做生意,还是刚来的?” 师爷:“有两个是已经来了五六年,最小的孩子还是在松江县出生的,其他几个都是这段时间才在松江县开了铺子。” 李沫:“查一下,那两个来了五六年的,他们的税收交了多少,是不是一直都在松江县做生意,有没有开了一段时间店铺,又走了,后面又过来开的,中间相隔了多久。” 师爷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吗?” 李沫耐心解释:“如果五六年一直都呆在松江县,而且他们的税收达到了多少,他们的孩子就可以在我们的学校读书。 但是新来的那几个不行,他们在松江县最长也就几个月,不管是税收,还是其他方面都达不到要求,也就是贡献不大。 如果让他们的孩子进来学校读书,其他外地人看到了,会不会都让他们的孩子过来读书呢,接收了第一个,肯定就要接收第二个,不然别人就会说你不公平。 我们的资源本来就不够,如果他们再插进来,我们的孩子就没有地方可去。” 师爷:“这样会不会不公平?” 李沫:“没有什么不公平,我们的资源必须先顾着我们的人,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打着做生意的名头,把孩子送过来,而他们又不在我们松江县发展,难道我们还要替他们养孩子不成。 他们的孩子想要读书也可以,但是必须要交学费,合计一下,这个费用要收多少,绝对不能高过远明私塾。” 收学费不是最终的目的,李沫希望不管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孩子,都能够得到很好的教育,但是没办法,资源有限,应该说口袋太扁,她不是皇帝,做不到让所有人都得到实惠。 “制定一个政策出来,外地人要符合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够免费入读我们的学校。” 师爷:“是!” 如果没有松江县学校,外地户籍的孩子可以去读远明私塾,但是那里的费用太贵了。 虽然都是做生意,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能进松江县学校最好,可以省很多费用,减轻家庭负担。 去远明私塾是最后的选择。 远明私塾 陈夫子已经无心上课,冯夫子自从去了刺史府后,再也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怕李沫报复。 冯夫子是老板也是夫子,他这么一走,对于冯家来说,简直是五雷轰顶。 他的家人认为远明私塾已经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了,打算关门大吉。 陈夫子肯定不同意,关了门之后,他怎么办? 两个小妾和一个老来子,都等着他来养。 私塾一关,他这把年纪去哪里赚钱? 陈夫子这几天一直琢磨怎么跟冯夫子的家人商量,由他接手远明私塾。 不可能再招新生了,大家肯定会去松江县学校就读,就看现在的人这帮学生能不能坚持继续读书。 最好是他们一辈子都考不上秀才,这样就有理由让他们继续读下去。 要不从下个月开始,让学生们束脩直接交给自己? 正文 第145章 我苦命的女儿 今年的秋收,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没有听到不和谐的声音,李沫表示很满意。 鉴于李沫之前的所作所为,刘太守今年不敢做妖了,朝廷规定的税收是多少,就收多少。 这次派过来收粮税的人员里,没有看到汤同知,不知道是怕了还是怎么的,反正没有看到人。 总之今年来的人不是去年的那一拔。 有可能是刘太守在他们来之前已经警告过了,没人敢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比如要收小费,比如要住好房子,比如要吃好,比如要找姑娘陪等等。 他们过来之后自掏腰包,松江县一概不负责。 可把县城里的饭馆、客栈的老板高兴坏了,那笑容简直是比二哈还傻。 师爷是最开心的一个,没有这些不合理的要求,好呀,钱包保住了,今天又是美好心情一天。 利用铁匠们做设备的这段时间,李沫又把刘师傅叫来,把造纸厂建在离县城远一点的地方。 好不容易捂紧钱袋子的师爷,那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是气的。 感情我在这边拼命省钱,大人你却在那边大手大脚地花钱,而且还是没必要的开支。 还建什么厂房,现在那么多厂房都空着,你都不用,难道留来生仔吗? 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再盖厂房,而且还离县城这么远,你想干嘛。 气死我了,师爷气呼呼的坐在书房里,看谁都不顺眼,逮到人就想骂。 刘力看着师爷像个炮仗一样,就差点火了,吓得赶紧跑。 李沫之前是打算把造纸厂设在肥皂厂旁边的,那边还有空置的厂房。 但是造纸厂的污染太大,而且噪声也很大,这影响大家的身心健康,还是盖远一点。 要想发展,就得大量生产,大量投资,但是,这样的结果就是环境污染、噪音污染等相关的问题出来。 经济发展与环境污染并存,这多少像是一个“冰火两重天”的境界,问题不好解决。 头痛,得想想用什么招,既可以大力发展经济,又可以减少污染环境。 别人穿越都有系统,都有空间,要什么有什么,简直是无所不能。 为什么她穿越过来啥都没有,老天太不公平。 好吧,回归现实吧,李沫觉得自己就是天生的劳碌命,没有一天得闲。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造纸厂里的生产工人,因为污染的原因,很容易得尘肺病,所以个人防护必不可少。 没有电风扇,没有抽风机,没有除尘器,所有的粉尘都会集中在生产车间里。 现有的劳保用品,最多只能制造纱布,要想方设法搞一些防尘防面具才行。 以现在的条件,根本没有热塑性弹性体,即人造橡胶,怎么办? 不可能不顾生产人员的身体健康,钱再重要都没有大家的身体重要。 这真的是一个难题,让人烦恼。 噪音方面还好,因为远离城区,不会影响到居民的生活。 难的是废水废渣,这可不得了,一旦排放下去,整个松江县全完蛋。 李沫花了两天时间,回忆以前所见过的环境污染处理方案。 又找了刘师傅,还有当地的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问问他们这些处理方法是否可行。 之后又进行了实地勘察,终于选好地址,此处不管是离县城还是村子都很远。 重要的是,废水不会流入是饮用水源也不会流入庄稼地。 设计了几种污水处理方法,要经过实践之后才能知道哪一种最符合实际。 说动工就动工,刘师傅走路都带飞的,这一两年靠着衙门赚了不少钱,于是带着一帮人风风火火地又开始干了。 小工们必须要从松江县招,可把大家高兴坏了,现在已经农闲了,有手艺的人又开始做腐竹或者编制竹制品。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忙,因为手艺差等等原因,在这个冬季里日子过得特别窝火,没想到衙门又开始搞大动作。 工地里热火朝天,依然阻挡不了大家的好奇心。 “你们说县令大人为什么要在这里盖厂房,不管是县城还是村子都离得这么远,到底要搞什么营生呢?”一位小工一边干活一边跟旁边的人说话。 旁边的人是个急性子:“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呢,好好干活就行了,县令大人要干什么还要跟你请示吗?” “你这个人就是不会说话,这不是在猜测吗,这么大的厂,肯定要招很多人,如果是好干的活,我也打算来试试。” 旁边有人吐槽:“行了,就你那德行,还过来试试,你没看到吗,每次招工,都是招收老实肯干话不多的人,就你这个大嘴巴,除了会说,还能干啥。” 被说的人也不恼火:“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到时候你要不要一起来?” … 古代的冬天,十一月中旬已经很冷,但是松江县,到处都是干得热火朝天的人。 该赶集的赶集,该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能闲得下来的人,要么就是懒,要么就是所谓的文雅人士,要么就是年老体弱的。 孩子们可闲不下来,稍微大一点的已经去了学校,没去学校的都要在家里帮父母干这干那。 一辆马车急匆匆地往松江县衙门赶,车里是一对中年夫妻,只有一个赶车的车夫。 看马车的样子,脏兮兮的,赶车的车夫衣服都变了黄色,看不出原来的样貌,看样子他们已经走了很远的路。 好不容易到了衙门口,车里的妇人还没等马车停稳,就急匆匆从车上跳下来。 “夫人,慢一点,都一大把年纪了,摔伤了怎么办?”男人皱着眉头说,却不忘伸手去扶她。 “你们有什么事吗?”刘力很有礼貌地对夫妻俩说。 妇人:“请问这里是松江县衙门吗?” 刘力:“?” 看他们两个穿得有模有样的,还以为识字呢,上面挂着这么大的松江县衙门牌匾,看不到吗? 刘力是个好孩子,微笑着说:“是的,这里是松江县衙门,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妇人确定是松江县衙门,激动不已:“我要找柳情。” 刘力一听,不好,这是坏人,把手上的刀拿了出来,直接对着夫妻俩:“你们是干什么的?” 当初血洗岳云山,刘力也一并参与,知道这些姑娘们能活下来已经是需要很大的勇气。 柳情在衙门的后院,住了不短的时间,当初这个小丫头,见到人都不敢抬头,整天躲在屋子里。 再到后来,慢慢地和大家相处融洽,渐渐的融入到生活中,这过程中经历了多少心里挣扎和痛苦,没人知道。 可以说,大家看着她一步步走出阴影,从头开始。 而且从岳云上回来的这些姑娘们,大人已经严令禁止衙门的人把她们的事情说出去,所以说外人根本就不知道她们是从哪里来的。 只以为是从其他地方招回来的女工,柳情只是刚到怡红院两天,就被解救出来,见过她的人应该少之又少。 现在这两个自称柳情父母的,就很让人怀疑是不是心怀不轨的。 男人看着刘力拿刀相向,赶紧把妇人往后扯了两步,挡在了女人的前面。 小心翼翼地说:“这位差爷,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从锦云城过来的,鄙人姓柳,这位是我的夫人,我们是柳情的父母,赶了好几天的路才来到松江县。” 刘力无动于衷,仍然警惕地看着他:“你有什么证明,柳情是你们的女儿。” 妇人急了,这个要怎么证明啊。 “我有她给我绣的帕子。”妇人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一块绣得奇丑无比的手帕。 妇人把手帕展开:“你看这个就是情儿送给我的。” 这是柳情第一次绣的手帕,妇人一直珍藏着。 刘力看着上面绣的不知道是狗屎还是马粪的东西,嘴角抽了抽,绣的是什么玩意,真丑。 刘力:“就凭你这个手帕也不能证明什么啊。” 妇人不知所措地看着刘力:“这位差爷,要不我给你跪下,你就让我见一见情儿。” 刘力油盐不进:“你们走吧,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男人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刘力:“你看,这是情儿写给我们的信,这下总该相信了吧。” 刘力把信拿过来,看到上面的落款确实是柳情。 “你们稍等,我去禀告师爷。” 男人对刘力行礼:“有劳差爷了。” 李沫没在衙门,只有师爷一个人在书房。 刘力把情况告诉师爷。 师爷一脸狐疑:“柳情的父母怎么会来这里?” 他一直知道柳情这个小丫头不肯回家,就是怕流言蜚语。 师爷可不敢做主:“你把他们两人请进来,然后把大人找回来。” 柳情这小丫头不敢跟其他男人打交道,她只信任大人,而且大人了解的事情比他多得多,还是把大人找回来。 李沫听到柳情的父母找上来,就知道当初送信的时候,肯定被他们追查,不然不可能追到这里来。 “他们来了几个人?”李沫问刘力。 “连车夫一共三个。” 李沫不相信,从锦云城到松江县这么远的距离,夫妻俩就只带了一个车夫,据柳情表示她的家境还不错,看来大队人马肯定还在不远处。 “你去前面的那个三叉路口看看,是不是还有很多人马停留在那里。” 刘力骑着马飞奔而去,一刻钟之后回来了,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沫:“大人,你真是神人,路口最少停留了30个人,要不要叫大家抄家伙?” 这么多人想干嘛,肯定是不怀好意想闹事的,先揍了他们再说。 李沫:“不急,先回衙门吧。” … 衙门的会客厅,妇人焦急地走来走去:“老爷,你说这个衙门怎么回事,我们想见女儿这么难吗?他们是不是把情儿给绑起来了。” 男人:“既然都来到这里了,夫人还是稍安毋躁,等到他们的县令大人回来再说。” “大人到!” 李沫一进会客厅,男人赶紧站了起来。 彬彬有礼:“参见县令大人,在下柳情的父亲柳志,这是内人方氏。” 李沫开门见山的说:“你们说是柳情的父母,有什么证据吗?” 男人,应该叫柳父,拿出了那封信:“大人,请过目。” 李沫认得柳情的字,信确实是她写的。 李沫客气道:“两位请坐。” 柳母没心情坐,心急如焚地说:“大人,情儿她到底在哪里,能不能把她叫出来?” 李沫犹豫了一下:“两位,实不相瞒,本官不能做主,先问过她的意见,如果她想见你们,即刻把她叫过来,如果她不想见你们,实在抱歉。” 柳父有股不好的预感,紧张的问李沫:“情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柳母难以置信的看着柳父:“老爷,你为何这么说?” 柳父看着不说话的李沫,心下一沉:“情儿真的出事了?” 李沫看着忧心忡忡的夫妻俩,想了想还是找了一个比较好的措词:“没什么,只是小女孩心性。” 李沫把柳父柳母带到肥皂厂的办公室,“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本官先去找她谈谈,如果她想见你们的话,自然会带到你们的跟前。” 出门的时候,叮嘱值班的女衙役:“没本官的吩咐,他们两个哪里都不许去,特别是生产车间。” 值班的女衙役点头:“大人放心吧。” 来肥皂厂的路上,夫妻两的心情难以形容,他们的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且他们的女儿竟然在这大大的房子里,这是被关起来还是在里面干苦力。 可以说,夫妻两的心思已经比那山路十八弯还要弯。 柳情正在仓库盘货,这么冷的天,竟然忙得满头大汗。 “柳情,过来!”李沫想把柳情叫到一边。 小丫头正忙着,不肯挪步:“大人,什么事啊,就在这里说吧,马上就要出货了,好忙。” 边说话边忙活着。 “你父母从锦云城过来了,你要不要见一见他们?” 只听到“啪”地一声,柳情手中的单据掉在地上,整个人就呆呆地愣在那里。 “本官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想见,他们就在办公室,如果你不想见,本官马上叫他们走。” 足足一刻钟之后,柳情捂着脸蹲在地上,悲伤说道:“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他们。” 李沫心里也不好受,知道柳情在想什么,害死了两名家丁,可怜的小丫鬟已经不记得任何人,如同木偶一般地活着。 还有柳情她自己,曾经的千金小姐,如今已经成了… 但是父母大老远从锦云城赶过来,只为了见她,孩子永远是父母的牵挂。 不管曾经犯下了多大的错,李沫觉得都应该向父母交代清楚是去是留。 李沫:“既然他们都过来了,本官认为你都应该见他们一面,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柳情睁开泪眼:“好!” 办公室的哭声持续了将近一刻钟,之后才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柳母埋怨:“你这孩子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也不懂得回家报平安。” 之后看着柳情尖瘦的小脸,又开始心疼:“这段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怎么这么瘦啊?” 柳情一直不说话,低头痛哭。 柳父从见到女儿的喜悦心情中清醒过来,他觉得柳情不对劲:“情儿,你告诉爹,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何会在这里,为什么不回家?是不是钱财用完了?他们三个人呢?” 说的是两个家丁和小丫鬟。 柳母看着低头不语的柳情,恨不得掐她的手:“你倒说话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真是急死我了。” 柳情泪水潸然:“爹娘,孩儿不孝。” 柳母:“到底什么事,你说呀。” 柳情鼓起勇气把那一段不堪的经历了出来,每说一个字,心都在滴血。 虽然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却仿佛还在昨天,曾经以为自己只要忙碌起来,就可以忘记所有的伤痛。 但是现在这个伤口又裂开,拿什么来缝合。 “爹娘,女儿再也回不去了,你们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女儿吧。”柳情跪在地上。 柳母紧紧的抱住柳情:“我可怜的情儿,你为什么这么命苦?娘对不起你,当初就应该紧紧的看着你,把你留在家里,哪里都不让你去,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 “娘对不起你,不应该逼着你嫁人,是娘的错。” 柳父痛苦地蹲在地上,脸上全是泪水,哪里还有当家家主的气势,此刻的他只是一位可怜的父亲。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是贪玩,所以才不肯回家,谁知道短短的几个月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情儿以后的人生怎么办? 柳母拉住柳情的手准备往外走:“情儿,跟娘回家。” 柳情未动:“娘,我现在还能回家吗?你知道吗,午夜梦回,我就会看到两位家丁死去的惨状。 我是罪人,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两个就不会死,如果不是因为我,小兰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我是刽子手,手上沾满了鲜血,我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娘,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可怕,我拼命的哭,我想回家,我求他们放过我。 可是他们这么多人,我连穿衣服的机会都没有,我嗓子都哭哑了。 我拼命的挣扎,我想死,却连死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的天已经是灰色的。” 柳母哭的撕心裂肺:“我可怜的儿,对不起!都是娘的错。” 正文 第146章 做人难,做女人更难 柳父柳母一直在自责着,如果不是他们逼着情儿成亲,就不会发生后面的种种悲剧。 当初应该都给她配几个家丁,最起码有逃生的机会。 李沫并没有离开,一直守在门口,她希望柳情能跟父母回锦云城,在外漂泊的孩子总归要回到父母的怀抱,家永远是温馨的港湾。 同时也希望她能忘掉曾经的伤痛,认真面对以后的人生,活得更加精彩。 待办公室的门打开,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柳情和母亲双眼红肿,柳父的样子也差不多。 看到李沫站在门外,柳母和柳父扑通的跪在地上:“谢谢县令大人救了情儿一命,我们无以回报,请恩公受我们一拜。” 李沫忙把他们拦住:“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柳父真诚道谢:“大人不必拦着,您值得接受这一拜,没有你,情儿与我们早已阴阳相隔。” … 衙门后院没有这么多地方,李沫让人去客栈给柳情父母订了房间,还让人把三叉路口的三十名家丁带到客栈。 柳父当初打听到柳情在松江县衙门,怕被官差误以为闹事,所以才把人都留在了城外! 等柳情一家到了客栈时,才发现所有家丁护卫已经到了客栈,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感概遇到了位好县令。 柳情的情绪慢慢平复,柳母叨叨絮絮地说了家里的一堆事情,什么都有,比如大哥的生意又拓展了,比如哪个侄子又调皮挨揍了,家里的花花草草被打理的很好等等。 更多的是想让她知道,家里人一直都在担心她,并不会因为她的遭遇而抛弃她。 一直说到柳情的青梅竹马,也就是柳母当初逼着柳情及笄之后,要嫁给的那个男子。 柳母顿了一下,担忧的看了柳情一眼。 柳父忽然咳了两声:“夫人,该就寝了。” 柳母反应过来:“哎,好的好的。” 柳情苦笑着说:“爹,娘,我能承受得住,你们说吧。” 柳父安慰地说:“我柳志的女儿还怕嫁不出去吗,回到锦云城,爹给你介绍最好的公子哥。” 听到这个话,柳情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想当初山盟海誓,非卿不娶,怎么打他骂他都不会还手,全都是骗人的过眼云烟。 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转身就娶了别人,不觉得那些曾经的誓言多么可笑吗? 而且那段时间还是她离家出走的日子,对方有没有找过她,有没有想过她?有没有担心过她? 所以说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当初做出一副痴情的样子,为了就是图柳家的产业吧。 也幸亏他另娶取了他人,不然得知柳情这样的遭遇,绝对会冷嘲热讽,闹得天下皆知。 心里难过吗? 柳情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或许从来没有爱过那个男子的原因吧,没有希望所以也就没有失望。 … 李沫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县令,自从各个工厂开工以来,大家没日没夜的干活。 除了发工钱那一天可以休息之外,其他的日子都在厂里,忙活着。 真的很惭愧,虽然说大家是为了改善生活,舍不得休息,但是作为一个县令,不能只看到钱,而忽略了大家的身心健康。 特别是肥皂厂的那些姑娘们,就算发工钱的日子可以休息,她们也不出门。 日子就是两点一线,除了到工厂干活之外,剩余的时间都是关在宿舍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仿佛与世隔绝了。 要买什么生活用品,都是女衙役们代购,这不是好现象。 不知道她们以后还能不能融入到这个社会,前景堪忧啊。 所以李沫决定组织大家来一次冬游,人家都说春游和秋游,却从来没有过说冬游的。 大冷天的,游什么?看枯草落叶,还是去感受寒风刺骨? 李沫都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奇葩,这么冷的天还要出去玩。 李沫把各个厂的管事叫到了衙门的议事厅:“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努力,你们的辛苦付出,本官一直记在心里。 衙门一直没有过什么活动,所以决定组织一次冬游,时间就定在这几天,大家把手头上的工作安排一下,所有人痛痛快快的玩上一天。” 议事厅里静悄悄,没人说话,只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看着李沫。 李沫皱了皱眉:“听不明白?” 所有人同时摇头,一脸懵逼:“不懂!” 李沫:“就是安排一天的时间,所有人不用干活,全都出去玩,明白了没有?”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就是不开工,集体出去玩。 杨丹妮第一个不同意:“大人,我不同意。” 李沫:“你说!” 杨丹妮:“马上就要到年了,现在订单很多,而且都是急货,出去玩一天,影响多少的产量,前方店铺都催的急,没办法走开。” 柳情也在现场,父母虽然来到了身边,但她暂时不考虑回去,一切等过了年再说。 再加上肥皂厂,就她一个人在管理,李沫几乎成了随手掌柜,如果她走了,不可能马上找得到人顶替她的位置,她不想李沫那么忙碌。 父母也不在逼她,尊重她的选择,怕曾经的惨剧重演。 柳情:“大人,我也不同意,现在肥皂厂的订单都已经排到年后了,晚上你又不允许我们加班,就白天的时间根本不够,现在让我们出去玩一天,确实影响到很多的产量。” 陈大夫,应该叫陈院长:“医院离不开人,都去玩了,万一有人得了急病怎么办?” 总之,各个管事没有一个人同意,都以订单为借口。 听到各种拒绝的话语,师爷是最高兴的,大人就是瞎折腾,没事找事做,所有的人都拒绝了,钱不就省了吗。 李沫皱着眉头问道:“你们都不同意是吧?” 所有人:“是的!” 坚决不能同意。 李沫轻笑:“既然如此,日期就定在五天后,地点就在大境山脚下,内容是野炊和烧烤加游园活动。” 大境山不远,一个时辰就可以走到,环境优美,山脚下有水,而且还有一个很宽很大的坪地,可以容纳几万人都没问题。 这么多人,没有马车只能走路,所以说必须在两个时辰之内能到的地方活动。 所有人都楞住了,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刚刚可是所有人都持反对票的 师爷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沫:“大人你是不是说错了?” 李沫好笑地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没有说错啊,五天之后我们出去玩,大家没什么事就散会吧,回去跟厂里的人说五天之后出去玩,所有费用由衙门出,他们只管尽情的玩,让大家准备一下。” 这一下如炸开了锅,大家议论纷纷,觉得不可行。 杨丹妮:“那订单怎么办?” 李沫:“钱总是赚不完的,难得让大家放轻松,还有通知下去,确实是没办法离开岗位的,一律三倍工资。” 如医院的护士和值班大夫,根本没法走开。 如物流公司的人员,大部分都在去往各个城镇的路上,根本就赶不及回来。 如各个厂的值班人员,员工都走了,必须要有人看守厂房。 如衙门的值班衙役,松江县这么大,肯定或多或少都会有突发事件。 还有在外地的各个店铺的员工,不可能都回得来。 李沫忽然觉得衙门越来越壮大,大家真的很难聚在一起。 像去年她刚来的时候,就那么十几二十个人,个个天天都呆在衙门里,没啥事干。 但是,现在就连过年都很难把大家聚集在一起。 由于有课,蔡校长没有过来,李沫亲自去了学校。 春凡那个二百五又在折磨孩子们了,现在不能说折磨了,孩子们已经在他的教导下,马步扎得稳稳地,果然严师出高徒。 要想孩子们有成就,就必须下一番苦工。 李沫把来意说出来,蔡校长静静的看着李沫:“大人,你来真的?” 李沫挑眉:“难道还有假?” 蔡校长知道李沫决定的事情,很少能更改,而且这也不是坏事,让孩子们出去走走也好,他不是那种腐朽的人。 于是,蔡校长成了第一个支持李沫的人:“好,什么时候出发?我们要准备什么?” 看,才说两句话,支持者就来了,觉悟很高啊。 李沫:“你们都什么都不用准备,把孩子们带好就行了。” 与管事们不同的是,除了肥皂厂,各工厂所有的员工一片欢腾,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杨总管,这是真的吗?”有人不相信,非要找杨丹妮再三确认。 杨丹妮没好气的说:“是的,放假一天,让你们尽情地出去玩,所有费用由衙门出。” “哇,大人万岁!” “好想现在就出去玩。” 杨丹妮看到疯成一片的车间,严肃的地说:“丑话说在前,这几天必须把急单全做完,保证速度的同时也要保证质量。” “是,总管!” 杨丹妮一走,大家又开始叭叭不停:“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去买点化妆品,出发哪天盛装出行。” “就算买了化妆品,你会画吗?”有人不看好。 “化妆品厂的人不是也去吗?叫她们帮化妆不就行了。” 肥皂厂,柳情看着无动于衷的众人,说得嘴巴都要磨破皮了。 柳情急吼:“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都不去,这个是县令大人的命令。” 一位年纪稍大一点的道出心声:“大家都没心思去,还是呆在宿舍里安全。” 柳情想到完不成大人交代的任务,急眼了:“松江县很安全,不会有人欺负你们。” “再怎么安全,能有宿舍这么安全吗?再说了,外面都是男人。” 大家各忙各的,没人再理会柳情。 柳情实在是没辙了,只好求助李沫。 柳情自己也不想去,但这是李沫要求的,既然是命令,她就要无条件支持。 李沫放下手中的毛笔,对柳情说:“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晚上她们收工之后,本官找她们谈谈。” 师爷虽然很心痛这次出去游玩的钱都是衙门出,但是对肥皂厂的姑娘们还是很上心。 听到她们不想去,也能猜到其中的原因,忧心忡忡地问李沫:“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大家还是迈不过自己心中的那道坎,依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走不出来。 李沫抿了抿嘴:“晚上我再去看一下,做一做她们的思想工作,看能不能说动她们。” … 肥皂厂收工后,柳情没让姑娘们回宿舍。 其实李沫早就来了,一直呆在办公室里,问了值守的女衙役,姑娘们这段时间的表现。 女衙役一脸心疼:“回大人,姑娘们干活非常的卖力,可以这么说,男人都比不上她们。 但是除了干活之外,她们都会呆在宿舍里,不串门,不逛街,不聚集,可以这么说,除了干活就是睡觉。” 李沫:“平时哪个话比较多一点的?” 女衙役:“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叫孙雨露,性格比较活泼,比其他人好太多。” 李沫:“你把她和柳情叫过来。” 没多久,孙雨露和柳情过来了。 李沫开门见山地问:“说说你们不去游玩原因。” 孙雨露平时话多,但是看到李沫坐在办公室的座位上,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大人,姐妹们觉得男人太多了,没有安全感。” 整个衙门都去,包括几个工厂,这么多人,她们觉得适应不了。 李沫:“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其他的吗?” 孙雨露纠结一番,终于吐露心声:“我们怕的是大家嫌弃的眼神以及难听的语言。” 李沫:“这样吧,把你们和学校的孩子们分成一组,这些孩子们父母不一定都是衙门的人,所以没人照顾,本官需要你们的帮忙,负责照顾她们,可以吗?” 孙雨露受宠若惊,没想到李沫竟然会用这种请求的语气跟她说话。 没有强迫,没有命令,只有很真诚地请求她们帮忙。 孙雨露故意抬头看着房顶,不想让眼中的泪水流出来。 片刻之后,朝李沫点点头:“好!” 柳情对李沫大拇指,还是大人厉害。 有孙雨露的帮忙,姑娘们的说服工作很快就结束,百分之七十的人表示愿意去照顾孩子们,百分之三十的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跟着大家一起走。 柳情的父母都知衙门要出去游玩,当即表示全程赞助。 他们不知道如何报答李沫,只能拿出世界上最俗的东物品—钱。 师爷表示,这个俗得好啊,多多益善,钱袋子又保住了,简直是心花怒放。 这么一去,就是一两千人,消耗的东西可不少,把商贩们高兴的合不拢嘴。 第四天,衙役们已经提前做准备,把能提前拉去的东西全部用车拉了过去。 第五天,天灰蒙蒙亮,所有人已经集中在破旧的城门口。 随着李沫一句:“出发。” 队伍浩浩荡荡的向大境山前行,路人议论纷纷,衙门又出什么大事了。 今天一天都不用上课,可把孩子们高兴坏了,应该说他们接到通知的时候就已经高兴坏了,太兴奋了,昨天晚上根本就没睡好。 一路上蹦蹦跳跳的,春凡严肃地对他们说:“你们最好好好走路,一个时辰的路程有的你们受。” 小文嘴巴一嘟:“哼,再远的路,我们都走过,才不怕呢。” 张芬芬:“就是,我们不怕,你才害怕。” 春凡:所以这些小屁孩最讨厌的。 李沫跟随大众一起走路,并没有骑马。 大家只是走路会有点无聊,这个时候应该有点歌声。 会唱李沫教的歌,只有学校的孩子们。 由李沫起头,把李沫曾经教过的歌全都唱了几遍。 曲风轻松,歌声悠扬,把所有人都吸引住。 慢慢地,大家都跟着一起哼。 肥皂厂的姑娘们刚开始很害怕,不敢与人交流。 李沫早就吩咐年纪小的孩子们主动去拉她们的手,还很有礼貌的说:“姐姐,我爹娘不在身边,你可以照顾我吗?” 任何人听到孩子们糯糯的声音,心都要融化。 姑娘们只能下意识地点头:“可以!” 等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 看着孩子们兴高采烈的样子,她们也由衷的高兴。 冬游的节目很简单。 先是来个集体项目—拔河比赛。 一组十人,厂与厂对决。 大家都是第一次参加这个项目,觉得非常有意思。 男组先来,红薯作坊VS马车公交。 首先是赛前宣言。 红薯作坊:“红薯作坊必胜。” 马车公车不甘示弱:“马车公交,马车公交,快人一招。” 正文 第147章 冬游 第一个节目安排的是拔河比赛,其实有点不合理,大家走了这么久的路,累得很,哪有力气继续拔河呢。 起因是男衙役们嘲笑女衙役娇生惯养,走这点路都喊累,周星儿气不过,非要分出个胜负。 怎么分?难道还要打架不成? 男衙役们表示不屑与姑娘们打架,赢了也没面子。 气得周星儿直骂人,你们这是打不过,才找借口。 李沫笑笑:“既然带了绳子,不如拔河吧,消耗体力,免得你们继续吵架。” 一呼百应,大家没意见。 周星儿气呼呼的说:“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输。” “加油,加油!” 有支持衙役的,有支持红薯作坊的。 加油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气氛热闹而紧张。 裁判是宋旻,大家都信得过的老员工。 师爷没有过来,作为衙门的二把手,任重而道远,总得有一个人做镇衙门。 双方紧紧抓住绳子,用尽全身力量,一寸一寸地都想把对方拉扯过来。 “加油,加油!” 场面实在是太激烈,大家不分胜负。 由于太过用力,手上的青筋都可以看得到。 小文是个机灵鬼,用眼神示意小伙伴们:开始喽。 孩子们拉着肥皂厂姑娘们的手:“姐姐,他们太高了挡住我的视线,能不能挤到前面去,我好想看。” 姑娘们的心里是拒绝的,但是看到孩子们期待的眼神,心一软:“好吧。” 李沫偷偷对小文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示意维持秩序的衙役为孩子们让出一条通道,好让他们挤进去。 来到人前的姑娘们心里很不安,手脚都不知怎么放。 偷偷瞄了周围的人,发现没人注意她们,大伙正为激烈竞争的双方加油呐喊助威,松了一口气。 结局万万没有想到,三局过后,最后胜出的是红薯作坊。 男衙役们如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垂头丧气。 周星儿这个时候有理由嘲笑男衙役,阴阳怪气地说:“哎呦喂,刚刚吹牛不是吹得挺响的吗,这会儿怎么败得一塌糊涂,竟然晋级不了,哎,也不知道是谁娇生惯养。” 失败的男衙役们垂头丧气,不敢吭声了,刚才的嘲笑有多大声,此刻失败就有多低调。 男人们比完,该轮到姑娘们了。 淘汰赛最后一组出场的是化妆品厂VS肥皂厂。 肥皂厂的姑娘们没想到自己还要上场,这可是没有事先通知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双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 化妆品厂的姑娘们早就准备好,跃跃欲试。 看到肥皂厂的人选都还没有出来,柳情急得差点都要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大家都无动于衷,太尴尬了。 柳情的父母作为赞助商,有权来参观。 看着自家女儿又气又急的样子,简直是心疼坏了。 他们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他们一直宝贝的小女儿,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儿,竟然是肥皂厂的管事,手下有几十号人。 虽然柳情不承认,但是其他厂的人都叫她柳总管。 柳父柳母心里很心痛又很骄傲和自豪。 心痛的是情儿的成长是用血的教训换来的。 骄傲和自豪的是,他们柳家就没有孬种。 除了衙役们知道内情,其他人不明所以,都在窃窃私语:“搞什么,这么磨蹭。” “就是,赶紧的,我们等一下还要总决赛呢。” 看到柳情说不到她们,李沫挤了进去,上前直接点名:“柳情,孙雨露,蒋青…” 被点到名字的姑娘们一脸懵逼的站了出来。 李沫不给她们思考的机会,女衙役们直接把她们推上场,将绳子塞到她们的手里。 李沫叮嘱:“大家抓紧绳子,脚后跟紧蹬着地面,身体向后仰着。” 由柳情和孙雨露带头,其他人在后面。 李沫鼓励大家:“大家不要紧张,听我口令。” 随着宋旻的一声开始,双方比赛正式拉开帷幕。 李沫:“一,二,三加油!” 孩子们:“加油,加油,姐姐加油。”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姑娘们已经不能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拼命把绳子往后拉。 她们紧闭双眼,疯狂地拉着。 自己的姐妹们参与拔河,肥皂厂的姑娘们已经做不到无动于衷。 于是不停的呐喊:“加油,加油。” 恨不得自己也上场。 第一局,肥皂厂赢了。 不敢相信吧。 连姑娘们自己也不敢相信,她们竟然赢了。 没有给她们太多胡思乱想的机会,马上进行了第二局的比赛。 这一局,李沫很明显的感觉到,大家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 姑娘们已经开始讨论战术,这一局一定要赢。 肥皂厂的姑娘们第一次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家虽然很好奇,却没有太多的评论。 忙啊,他们要为化妆品厂的姑娘们加油。 为肥皂厂的姑娘们喊加油是衙役们和孩子们。 第二局,不负重望,肥皂厂胜出。 化妆品厂的姑娘们都傻眼了,输得也太快了吧。 这还没完,一直到决赛。 决赛是女衙役VS肥皂厂。 前面两局,打平手。 第三局,正常双方不相上下的时候。 柳情听到了一句微弱的声音:“小姐,加油。” 只觉得浑身一震,觉得不可能,一定是幻觉,是自己想太多了。 在震天的呼喊声中,这一声音显得多么的微弱。 但是柳情却听到了,下意识地看过去,是她的丫鬟小兰,用清澈的眼神看着她。 是的,清澈的眼神,不是之前的呆滞。 柳情手指颤抖着,双唇不停的上下抖动,仿佛像说什么,却又听不见一丝声音。 她拼命忍住,紧闭着双唇,跟孩子似的把呜咽哽咽下去,可是眼泪还是涌上来,亮晶晶地挤在眼圈边上,一忽儿功夫两颗大泪珠离开眼睛,慢慢地顺着两颊流了下来。 她的小兰回来了,她记得我了! 拔河比赛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所有人都在为自己喜欢的队伍加油。 孩子们的嗓音都要喊破了。 感觉到被对方慢慢地拖过去,小兰很急,挤了上来,为柳情打气,高声呐喊:“小姐,加油。” 柳情立马收回心思,小兰你看着,我再也不是曾经柔弱的小姐,我要把这个冠军拿下来送给你。 拔河比赛比的就是爆发力。 柳情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为了自己,为了姐妹们,为了小兰,拼了。 结果,肥皂厂成了最大的一匹黑马,赢了。 柳情夺冠的瞬间,跑到小兰跟前,一把抱住她:“小兰,对不起!对不起!” 肥皂厂的姑娘们,不相信这是真的。 她们竟然赢了,而且赢了日日勤加练武的女衙役。 几十个姑娘们抱成一团,失声痛哭,不敢相信她们竟然做到了。 李沫悄悄对周星儿和刘芳无声说到:“谢谢!” 是的,这是一场放水的比赛,只是因为过程太激烈,竟然没人觉察到。 只有在场的十个女衙役和李沫心照不宣地用眼神交流。 李沫走到肥皂厂的姑娘们面前,开心的说:“姑娘们,祝贺你们,这就是团结的力量,只要用心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随后大声说道:“本官宣布,拔河比赛女子组,肥皂厂获胜。” 瞬间,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本来已止住泪水的姑娘们,再一次泪如雨下。 拔河比赛完了,该发奖品了。 男子组第一名的是农药厂,这个结果谁都没想到。 奖品非常简单粗暴,一人一两银子。 看着台上的男人们每人手拿一两银子,大家简直都酸了,太过分了,竟然这么多银子。 女子组的奖品除了一两银子之外,还多了一张李沫亲手画的素描。 画中的内容就是十位姑娘在场拼搏的样子,姑娘们简直是又哭又笑的,太多的感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好对李沫不停的说谢谢。 拔河比赛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游园活动。 大家最喜欢的就是猜灯谜,猜中了都有奖品。 表示这个节目好,奖品都是很现实的物品—银子,只是金额不大。 为了更好地宣染气氛,李沫又搞了一个集体的活动:萝卜蹲。 这个游戏很简单,化妆品蹲完肥皂厂蹲,一说大家就明白。 刚开始大家玩得不亦乐乎,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男衙役与女衙役们开始扛上了。 来来去去就是这两个队伍在蹲,其他人干脆停了下来,坐在草地上看着他们两个队伍较劲。 最后的最后,周星儿等人直接过来揍人。 男衙役们不是没有素质的人,象征性的反抗几下,就被揍扒,孩子们觉得好玩,也过来一起揍,把大家肚子都笑痛。 再接下来就是要自己动手了—烧烤。 本来还有野炊的,就是要自己做饭,但是大家不感兴趣,一致认为烧烤更有意思,平时没有机会吃夜市的烧烤,现在自己烤更有意义。 烧烤的过程中,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那么忙,比如孩子们。 大人认为他们太小了,烧烤的事就交给他们大人来做,孩子们只负责吃就行了。 孩子们没事干,会无聊啊,无聊了,怎么办,开始没事找事,所以熊孩子就是这么出来的! 李沫干脆把孩子们集中在一起:“现在趁着有时间,教你们一套新的手指舞。” 舞蹈他们有听说过,但是手指舞是什么。 有孩子好奇地问:“李夫子,是用手指来跳舞吗?” 李沫对孩子们总是很有耐心:“是的,这支手指舞就叫《霸王别姬》,大家想学吗?” “想!”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 四方云动。。。” 李沫边唱边教孩子们。 大人们边烧烤边开心地看着孩子们学习舞蹈,简直是人间享受。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冬日的白天更是短暂。 不知不觉,太阳已西斜,该打道回府了。 回程的路上,孩子们太累,是坐着马车回去了。 其他所有人一律走路,有人带头唱起了早上李沫教的歌曲,一路上歌声飞扬。 经过一天的活动,认识的不认识的已经没有隔阂。 李沫看到肥皂厂的姑娘们,已经不是挤在一起走,而是三三两两地被分开,与周边的人开心的闲聊着。 看着姑娘们灿烂的笑容,李沫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愿所有的故事都能有美好的结局。 唯一不和谐的是,春凡又被丽儿骂了:“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吗?为什么非要挡在我的前面。” 丽儿气呼呼地骂着,她已经是忍无可忍了,刚才烧烤的时候,她烤好的烤肉准备拿给少爷。 谁知竟然被春凡截胡,这人太讨厌了。 周氏没有跟过来,认为这是年轻人的活动,叶华梅也没有过来,说要在衙门陪周氏。 只有丽儿一个人出来,本来和张兰兰、大丫等人一起的,但是春凡太讨厌了,哪都有他的份。 大丫和张兰兰在后面偷笑,春凡的心思太明显了,连她们两个都知道,只是丽儿太单纯,认为青凡整天想找她的麻烦,这人太讨厌。 正文 第148章 红糖 冬游告一段落,所有人都收了心,回归正常的状态。 接下来李沫全心投入红糖的制作中。 红糖的制作不难,只是有点麻烦。 将甘蔗经过切碎碾压,压出来的汁液先去除泥土等杂质,接着以小火熬煮三个时辰,不断搅拌让水份慢慢的蒸发掉,使糖的浓度逐渐增高。 高浓度的糖浆在冷却后会凝固成为固体块状的粗糖,也就是红糖砖,这样的做法保持了甘蔗原本的营养,同时也使红糖带有一股类似焦糖的特殊风味。 制作过程中熬煮的时间越久红糖砖的颜色也越深,使红糖呈现出不同深浅的红褐色。 先开大火煮开,会出现浮沫,要把浮沫去掉。 用纱布过滤,浮沫残留在纱布上,清澈的甘蔗汁过滤后倒回锅里。 到了这个程度,小火,慢熬,不停搅动,避免粘锅,糊锅。 熬到细小的泡沫,要勤快搅拌。 这过程真的很累,李沫试过,手臂累得简直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红糖含有百分之九十五左右的蔗糖,保留了较多甘蔗的营养成分,也更加容易被人体消化吸收,因此能快速补充体力、增加活力,所以又被称为“东方的巧克力”。 特别是女人,不方便的日子里最好喝上几碗红糖水。 一斤甘蔗只能熬制一两左右的红糖,在除掉人工费用等等,红糖的价格也不会便宜。 但是不会比市面上的白糖贵,太贵了别人买不起,就会没有市场。 晋国只有白糖,到了松江县也不知道倒了多少手,价格超贵,一般人真的买不起。 由于老早之前就叫铁匠们制造了设备,人员也是提前招好,所以红糖厂的开工很顺利且低调。 红糖厂污染不是很大,甘蔗渣还可以用来沤肥,目前还没有决定由哪个村负责。 红糖熬制的过程中需要大量的木材,李沫决定让村民们提供,按市场价收购,也可以帮助大家补贴家用。 村民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李沫说可以收甘蔗了,但不知道具体的日期,各个村的村民总在村长家的门口徘徊。 看到村长从外面回来,迫不及待地上前问:“村长,县令大人什么时候来收甘蔗?” 村长:“还在等通知,一有消息马上会通知你们,都安心的回家干活。” 回家是回家了,但是心安不下来。 将近一年的辛苦劳作,眼看马上就可以收获了,县令大人还没有准确的时间,心怎么能安顿下来。 由于场地、设备等有限,甘蔗要分批送来。 李沫把各个村的村长叫过来开会,商量甘蔗怎么个分批法。 各位村长大喜过望,带着村民们的期待来到了衙门。 议事厅里,各位村长正襟危坐,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怎么都遮不住,今年的甘蔗收成不错,就是不知道价格是多少。 李沫一脸的笑意:“甘蔗已经到了可以砍的季节,本官打算一斤两文钱收购,当然这个质量肯定要保证,不然价格就要低一点的。从明天开始,分批把甘蔗送过来,大家商量一下怎么送法。” “什么?一斤两文钱。”村长们要爆炸了,竟然有这样的好事。 一斤两文钱,一亩地最少也有两千斤,家里牛羊多的,舍得下肥料,可能三四千斤都有。 而且种了不止一亩地,这个数字要怎么算的,不行,得捋一捋。 村民们平时就经常聚在一起,讨论这个甘蔗到底值多少钱一斤,大部分人都不看好。 现在竟然一斤两分钱,这个打脸打得太响了。 但是,大家情愿被打脸。 甘蔗种植最多的叶家村,叶村长差点从位置上滑下来。 不敢相信的看着李沫:“大人,你说的是真的?” 李沫:“是的,你们可以放心的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所有的甘蔗都是现款,绝不赊账。” 叶村长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跳加速,恨不得立刻跑回村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村民们。 场面一度失控,曾经以为只能喂牛的东西,现在竟然一斤两文钱,那这么多年来,浪费了多少银子? 叶村长一想到过去不懂得珍惜,简直是后悔莫及,心痛如绞,唔唔,钱呐,我的钱。 马上就可以收到款,各个村长都想先拉自己村里的甘蔗。 但是他们不敢当着李沫的面吵,最后决定从叶家村开始,一个村子一天,数量由糖厂根据生产计划来供应。 开完会,村长们归心似箭,把牛车赶得飞快,可怜的牛差点成了马。 村民们早就守在村口,老远看到村长回来,哗的一下子围了过来。 有急性子:“村长,情况如何?” 有些村长也是坏心眼,但笑不语。 可把大家急坏了:“村长到底什么情况,你赶紧说话呀。” 看着大家心急如焚的样子,村长才缓缓开口:“县令大人说了,一斤甘蔗两文钱,明天开始分批拉到糖厂。” “真的?村长没骗人?” 村长一个冷眼刀子过去:“老夫会骗你们吗,都是县令大人亲口所说。” “孩子他娘,赶紧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一位汉子对着他的婆娘说。 只因他的家里种了六亩甘蔗,一斤两文钱,六亩甘蔗有多少斤,还真不知道,但绝对不是小数目。 他的婆娘同样非常的兴奋,用力掐了一把他的腰。 汉子痛得龇牙咧嘴,依然傻笑:“真痛,果然不是做梦。” 当天晚上,每家每户都在激烈的讨论着自家的甘蔗可以卖多少钱。 有人已经开始警惕起来,甘蔗如此值钱,会不会有人偷? 红糖不是生活必需品,可有可无,所以提前要做好宣传工作,交代店铺的人员把红糖宣扬出去。 李沫把能想到红糖的好处,全都写了出来。 松江县没有印刷的作坊,应该说晋国都没有,所有的书本都是手抄的,才导致书本那么贵。 松江县如今有了造纸厂,对于李沫来说,已经实现了纸的自由。 所以宣传手册写了一本又一本,当然一本也就两三张纸。 但是师爷心疼呀,这些都是钱呀。 周氏没什么事,过来帮李沫写宣传册。 其他人帮不了忙,只因字太丑,师爷有心想帮忙,却因琐事太多,心有余而力不足。 正文 第149章 一年之约 要说今年这个冬天,大家最开心的是什么,那就是甘蔗大丰收。 种得少的人家,心里那个悔呀,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非要跟县令大人作对。 高兴的如叶帆家,今年响应李沫的号召,种了三亩地,如今听到衙门已经下通知要求送甘蔗的消息。 叶帆从村口一路狂奔,仿佛后面有鬼追赶一样,一回到家,都还来不及喘口气,急忙说道:“甘,甘,蔗。” 叶刘氏正抱着一捆柴,准备煮晚饭,看到叶帆急冲冲的样子,以为家里的甘蔗地出了什么事,急忙问道:“甘蔗怎么了,被人偷了吗?” 想想也不可能呀,每家每户都有种,谁会去偷呢。 叶帆的大哥叶枫倒了碗冷开水给他:“先喝点水,慢慢说。” 终于,在喝了一大碗水之后,叶帆终于把话说完整了:“娘,大哥,衙门要收甘蔗了,两文钱一斤。” 只听到“嘣”的一声,叶刘氏手中的柴掉落在地上:“帆儿,你说什么?” 叶帆大声说道:“衙门要收甘蔗了,两文钱一斤。” 叶枫欣喜若狂:“你说的是真的?” 叶帆:“千真万确,村长刚才在村口宣布的,明天就开始拉甘蔗到糖厂,叫我们明天一定要早点把甘蔗准备好,到时大伙一起出发。” 叶刘氏突然热泪盈眶:“我就知道,听县令大人的话就没有错。” 他们家今年种了三亩甘蔗地,本来没有这么多地,兄弟两硬是靠着锄头把三亩荒地变成良田。 他们家现在的日子比过去好太多,夏天的时候,靠着李沫教的豆浆油条,去了夜市摆摊,生意还可以。 叶家村离县城不远,但是兄弟俩也才十二三岁,刚开始叶刘氏不同意他们去摆夜市,说回来的路上不安全,要去就白天去。 但是白天哪有那么多时间,要帮家里干活,不可能把所有重活都留给母亲一个人,而且还要准备出摊的食材。 虽说晚上赚的钱不多,但是走夜路还是让人心惊胆颤。 只是一想到家里的困难,兄弟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在他们挑的担子里,放着两把菜刀,有不长眼的贼人敢上来,就跟他拼命。 还好,这么久没碰到过抢劫的人。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个多月之后,村里慢慢的也有人开始摆夜市,回来的时候结伴而行。 终于有伴,叶刘氏的心才没悬得那么高。 叶枫挠挠头:“娘,一斤甘蔗两文钱,我们家有多少甘蔗,可以拿多少银子?” 这个问题可把叶帆和叶刘氏给问住了,母子几人面面相觑,还真不知道怎么算。 平常去摆摊,都是几文钱几文钱的收,现在要卖这么多,要怎么算。 叶帆想了想:“要不,等小妹回家,叫她算一下。” 叶帆的妹妹正好赶上了10岁以下的年龄,去学校了,现在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 叶刘氏摇摇头:“离你妹妹沐休还有好几天呢,放心吧,衙门不会坑我们的银子的。” 此刻,叶陈氏家,一直以来,她的话就是圣旨,无人敢反驳。 今天,夫妻俩破天荒地打了起来,鼻青脸肿的。 饭也不煮了,东西砸了一大堆,几个儿子不敢上前劝架,躲在房间里唉声叹气! 因何打成那样?钱呗! 当初李沫强制要求所有人必须种甘蔗的时候,叶陈氏一脸反对,背后还说了许多风凉话,被叶村长训了几次,只是叶陈氏是个顽固派,脸皮厚得很,依然我行我素。 没办法,叶村长只好威胁叶陈氏的丈夫叶西,多多少少都要种一点,大家面子上都好过。 不然被县令大人知道,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于是父子几个,用了下等田,种了不到一分地的甘蔗,气得叶村长差点拿鞋子打人。 叶西一脸无辜地说:“村长,你不是说多少种一点吗,我现在已经种了一分地,完成任务了。” 叶村长指着叶西,气得久久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狠狠的说:“你,你,真是好样的,以后不要后悔。” 谁知,村长走后,叶陈氏看到叶西如此不听话,竟然拿出一分地种甘蔗,发了好大的一通火,说什么也要把甘蔗种子给拔了。 又被叶村长训了一顿,这次是真的动了肝火,把几位族老都叫上,直接怒吼:“有完没完,不想种甘蔗,你们一家搬出叶家村,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这一点点甘蔗浪费了你家多少地,以前这一小块地钟了粮食,也没看到你们家发财。” 几位族老不好意思骂叶陈氏,把矛头对准叶西,狂批了一顿,这才让叶陈氏打消了念头。 如今通知下来了,明天开始送甘蔗到糖厂,可把叶西的肠子都悔青了,开始抱怨:“当初村长要求种甘蔗的时候,就应该听他的话,你看,如今整个叶家村就我们家种的最少,肯定很多人在笑话我们。” 叶陈氏一听,这还得了,竟敢怪老娘,简直是找死,一巴掌用力挥过去,本想打叶西的胳膊,谁知道,叶西正准备坐下,巴掌直接甩到了叶西的脸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在了脸上。 叶西平时是有点窝囊,但是叶陈氏从来没有打过他的脸,男人的脸面一下子就没有了。 哦,平时也没有,面子里子都没有。 平时脾气好的人突然发起火来,更加恐怖。 平时所受的气,村里人的嘲笑,今天的挨打,让这个男人彻底爆发。 “陈氏,这个日子还想不想过了,不想过就滚。” 叶陈氏何时受过这种气,叶西突然而来的暴发,瞬间点燃了叶陈氏的怒火。 于是,从开始的互相埋怨升级到大打出手,谁也不让谁。 把左邻右舍都吸引过来,有人猜测,叶西是不是要崛起重振夫刚。 最后还是村长赶了过来,叫了几个壮年和妇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人分开,这场闹剧才结束。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糖厂出来的第一批红糖,还没有开始在店铺宣传,就已经被柳情的父母全部预定。 柳情的父母看着柳情暂时没有回家的打算,夫妻俩在这里也没啥事做,干脆就打起松江县的主意。 服装、肥皂等等都是他们想要发展的,无意中听说生产了红糖,目前还没有销售出去。 夫妻俩一合计,做起了第一个红糖的代理商。 当然他们不知道代理商是什么,是李沫跟他们解释的。 作为第一个代理商,李沫给的价格比较实惠。 谁知,一时兴起做红糖生意,竟然让他们收钱收到手软,当然这是后话。 转眼已经到了12月中旬,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 李沫注定不能在松江县过第二个年,又要出远门了。 与疯陈的一年之约,已经到期,是时候该履行诺言了。 李沫可以等到年后,但是疯陈不能,日子越临近,他复仇的心思越激烈。 不看到那两个人挫骨扬灰,他死不瞑目。 要出远门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且还是作为松江县的第一把手,有很多事情要交代下去。 李沫把所有的管事都叫到议事厅,把她要出远门的事说出来。 周星儿星星眼地看着李沫:“大人,带上我呗。” 跟大人出去肯定要搞事,有热闹怎么少得了她。 杨丹妮皱眉:“大人,你要出去多久?” 正常来说李沫出去一两天的话,不会跟大家商量,说走就走。 现在这么正式通知下来,感觉时间不会短。 李沫:“暂时还没确定,快的话一个两月,慢的话半年。” “什么?” 李沫的话简直是晴空霹雳,让人不能接受。 只有宋旻没有说话,他知道李沫要去干嘛,当初洛莱县之行,只有他和李沫、林灵三个人。 与疯陈的一年之约,算算日子,也到了。 宋旻坚定地说:“大人,我跟你去。” 李沫拒绝:“不用,松江县需要你。” 李沫要去办什么事,大家没敢问。 只是非常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要县令大人出去这么久。 这一次的会议开了很久,李沫把自己能想到的或者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处理方法或者应对措施,都跟大家一一说了出来。 按照目前的情况,正常运作就行了,但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 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年李沫不在松江县过年,福利方面也要安排下来,所有的员工都不能亏待,务必让大家过一个舒心的年。 接下来的四天,李沫到了各个厂和医院进行详细的工作安排。 最后一站是学校。 蔡校长狐疑地看着她:“婆婆妈妈的,怎么感觉你像在交代后事?” 李沫:艹,不是怕你不懂吗,才说的这么详细,竟然被嫌弃了。 翻了个白眼:“怕你趁本官不在的这段时间把学校搞得乌烟瘴气。” 蔡校长没好气的说:“要不老夫现在写辞呈,你的学校就会永远一股清风。” 李沫继续翻白眼:“果然啊,人老了就不能开玩笑喽。” 蔡校长拿起戒尺,做势要打李沫:“说谁老了呢?” 跟蔡校长混熟了,发现蔡校长比想象中的还要开明,也经常会开一些玩笑。 蔡校长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李沫,郑重的说:“老夫不知道你要去办什么大事,这里有一封信,如果碰到真的不能解决的困难。 可以去找老夫的一个老友,他当年欠老夫一个人情,你去找他,他绝对会帮忙,里面有老夫的签名,以及他的地址。” 李沫心里一片感动,蔡校长远离家乡,千里迢迢远来到松江县,已经是仁至义尽,如今还不知道李沫碰到什么事情,就毫不犹豫地把信拿了出来。 李沫故作轻松的说:“你也不问问本官去干什么,你就把这个人情给了我,不怕连累你吗?” 蔡校长无所谓的说:“最大的可能性不就是杀人放火,老夫都这么老了,留在这鱼又有何用。” 李沫感叹:你真是神人,本官就是去杀人放火。 衙门后院,疯陈把一本厚厚的笔记交给李沫:“李大人,这是松江县这一年来有关茶叶的所有记录。” 另外拿出一本很陈旧的本子:“这是当初种植了二十几年茶叶的心得,里面有关于病虫的处理和注意事项。。” 李沫没有收他的书,而是认真的看着他:“陈老,答应本官,好好活下去,松江县需要你。” 疯陈一顿,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假到真时真亦假,眼花缭乱心更迷。” 疯陈郑重的向李沫行礼:“这件事难免拖累李大人,请李大人原谅我的自私,只是此仇不报我死不瞑目。” 李沫拦住了他:“话不能这么说,当初也是本官答应你的。” 李沫要出远门这么长的时间,肯定要跟周氏交代清楚。 只是不能直接说去杀人,而是婉转地跟她说要帮疯陈寻找失散多年的亲人。 周氏可没有这么好骗,美目一瞪:“找什么人,为什么非要你去? 你现在可是松江县的县令,怎么能随便到处跑,而且一走就是那么长的时间。 难道你是不相信其他人吗?你这一走,松江县出问题谁能担责?” 直问得李沫哑口无言,娘啊,你也太聪明了吧,你就不能像其他人那样绣花吗,不要太过关注我。 对其他人,李沫可以用职权来施压,但是,对于周氏,却不能。 李沫头痛,得想想找什么借口。 李沫对了对手指:“娘,我不是不相信他们,只是事情有点复杂,所以需要我亲自走一趟。” 周氏上前轻轻的拍打李沫的手:“你知不知道,你一旦做出这个样子的时候,就是在撒谎。” 李沫吓的赶紧把手放了下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周氏:“娘,我哪有撒谎。” 周氏怒道:“你是我生的,什么样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吗,老实说吧,到底去干嘛。” 李沫眼睛转来转去,突然眼神一亮,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娘,陈老说在西隆县有一种茶叶,如果能够把它搞回来,以后绝对会是松江县的经济支柱,你想想如果派其他人去,路上又不安全,出了事情怎么办?他们的父母也会担心的。” 周氏心里叹了口气,知道李沫这是有事隐瞒,打死都不说实话的那种。 而且事情与疯陈有关,她能怎么办?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思,而且还是松江县的一把手,只能放手让她去闯。 她现在能做的是,帮李沫打点行李。 李沫临走之前把轩王的令牌交给了周氏,这个玩意好是好,怕的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被人知道,会连累轩王。 虽说皇埔轩为人不怎么滴,但是也没有必要把他牵扯进来,咱是好人,不能连累无辜。 十二月二十,带着众人的依依不舍和周氏的担心,李沫出发了。 在松江县的一年,疯陈已经学会了骑马,他说过,他废的只是一只手,而不是心。 在李沫走后的第三天,春凡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 衙门没有往常的热闹,总感觉死气沉沉的,大家做事情都没什么劲。 问丽儿是怎么回事,丽儿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平时不都是这样子吗?哪里不对劲了?” 在写信给轩王的时候,写到李沫两个字,才忽然想起,已经三天没有看到李沫了。 以前李沫忙起来的时候,吃住都在厂里,也是几天没回来,但是提前都会跟周氏或者丽儿说,大家也习以为常。 只是这次春凡没有听到任何的小道消息说李沫在哪个厂里。 当春凡翻遍了松江县之后,无比地确定李沫真的没在松江县,问题是她去哪里了? 春凡心里一片哀嚎,完了,完了,王爷要打死我了,连李沫都不知道去哪里了,还传递什么消息。 于是,春凡写了一封最简单的信:“李沫已不在松江县,去向不明。” 让海东青迅速送往京城。 正文 第150章 血洗石岩村 当初据疯陈提供的信息,县令已经升官,被调到了云州府衙,具体什么职位不清楚。 这些年来,疯陈把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了解甚少,只知道那位县令升官了。 也是这一年来,李沫根据他提供的线索,已经提前派人前去打探,不然现在只能两手摸黑。 其实这次李沫一个人去最好,方便且快速,疯陈不会武功,去了可以说是累赘,但是,李沫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疯陈现在唯一的执着就是亲眼看着当初的那两个罪魁祸首挫骨扬灰,他怎么可能愿意呆在松江县干等。 来之前,他对李沫说,如果李沫真的被人发现了,他要用自己去把李沫换出来,大仇已报,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东西。 那位富商是京城人,到处都有他的店铺,此刻他在那里,谁也不知道。 据送回消息的衙役说,那位富商身边的护卫不少,他们很难靠近,行踪更是捉摸不定,观察了这么久,他们连对方的真实面目都没有看到过。 再加上衙役们也是第一次出远门,那里知道那么多的弯弯肠子,只能根据旁人的述说,知道个大概。 现在只能靠疯陈前去确认那个人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李沫觉得,马上就到年了,那位富商在京城的可能性更大,过年需要向大户人家或者有权势的人家打点,希望这一趟没有白跑。 云州府在北,顺利的话,快马加鞭七天就可以到达,但是冬天有些地方会下雪,路不好路,注定快不了。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没有汽车,只能靠马出行,走远一点,马儿还要休息,还要吃草,碰到没有草的地方,非常的惨。 大冷天的出远门,真的是受罪,又冷又饿的。 李沫看了一眼疯陈:“陈老,要不要停下来休息?” 已经走了半天,马儿都开始累了。 疯陈的年纪大了,再加上这十几年来的颓废,如此长途跋涉,李沫真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 疯陈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向前打马狂奔:“李大人,你实在是太小看老夫了,这一年,老夫在松江县可不是白呆的。” 看着前面的一骑绝尘,李沫笑了笑,果然这一年不是白呆的,跑得比她还快。 两人基本都是风餐露宿,甚少入城,不为别的,只希望年前能赶到云州府。 大冷天出远门,唯一的好处,就是行人稀少。 北地的风凌厉的刮着,吹的人脸颊生疼,握住缰绳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虽然戴着自制的手套,依然挡不住刺骨的冷风。 然而,这一路北上注定是不平静的。 由于路不好走,出行的第八天的傍晚,才到了云州府的边界。 看着天色,黑压压的,要下雨了,真是倒霉透顶,这一下雨,非得冻死个人。 一般两个州府的交界处,都是三不管地带。 而且这里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找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看着疲惫的疯陈,李沫停了下来:“陈老,不能再走了,看看有没有避雨的地方。” 道路的两边是有树,但不是很密集,里面的情况就不清楚,贸然走进去会很不安全。 两人也没太往山里走,在树林进去一百米左右找到了一个小山洞。 小山洞很小,只能容纳三四个人,但是能找到个避风港已经很不错了,只是可怜了两匹马,只能站在外面被雨淋。 趁大雨还没来临之前,李沫迅速捡起周边的枯枝落叶,今天晚上的御寒只能靠这些树枝。 冬天的夜格外的冷,幸好有火堆。 山林的晚上,必须有人守夜,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疯陈是上半夜,李沫是下半夜。 上半夜风平浪静,下半夜,雨停了,风却还在呼啦啦的刮着。 李沫一边烤火,一边正在细细打磨手中的刀,这把刀很快就要见血了。 忽然,李沫趴在了地上,将耳朵紧贴着地面,仔细听着,不好,有情况。 “陈老,快醒醒。”忙把陈老叫醒。 疯陈急忙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李沫继续趴在地面上,秀眉轻轻蹙起:“从地面传出来的声音,有很多人在骑马而过。” 疯陈担心的问:“是奔着我们来的吗?” 他怕,是不是被人知道他要去找那两个人报仇,所以提前来杀他。 想想也不可能啊,这么多年了,对方应该早就把他给忘记了,或许压根就没把他放在心里,因为一只小蝼蚁根本构不成威胁。 李沫摇摇头:“不是,听声音是我们刚才走的那条山路传过来的,奇怪的是,不像往前走,更像是往山里走,难道对面的山里还有人家?” 疯陈:“有人家也很正常,只是这三更半夜的,又下雨,能出什么事呢。” 李沫总觉得心里很不安,仿佛冥冥之中有人在召唤她前行。 “不行,本官要过去看看。”李沫坐不住。 疯陈连忙制止:“李大人,你疯了吗,外面黑灯瞎火的又下着雨,一不小心掉进山崖怎么办?” 李沫没有理会他,从包袱里拿出一把大刀,直接塞到疯陈的手里:“你在这里等着,本官过去看看,如果情况不对,你先跑。” 疯陈见劝阻无效,欲言又止。 李沫给他一颗定心丸:“放心,本官一定活着回来,你的仇还没报,本官绝对不会死。” 疯陈有点尴尬,但也是事实,只好转移话题:“路上小心点。” 刚下过雨,没有星星和月亮,天又黑,路都看不到,真的没法走。 李沫头上戴着一顶斗笠,身上披着一件蓑衣,手上拿着一把大刀,怀里还有好几把匕首。 马是没办法骑了,只好靠着双脚摸黑前行。 凭着来的时候的记忆,李沫摸黑走出了树林。 幸亏这里不是打猎的地方,没有猎人设置的陷阱之类。 等李沫来到路边,没有太多树木遮挡,这里的视线稍微好一点。 也不用李沫特意寻找,已经看到远处隐隐约约有火光。 沿着火光追过去。 山路就是这样,看着近,实际上真的走过去却很远。 李沫还没走到村口,前面的村庄已经火光一片。 男人得意忘形的狂笑声,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老人苍老的呼救声,孩童的尖叫声,还有被人殴打的痛苦声。 李沫暗叫不好,难道是山贼屠村吗? 眸光一冷,快速飞奔而去。 此时的山村里,最少有三十多个彪形大汉,手中长刀举起,只见幽幽寒光逼着人眼,对着村民横劈而下,村民们瑟缩在空旷的院子里,黑夜中梭着惊恐的眼,等待着将要临头的噩运。 惊恐的眼神,却激起了对方的残忍嗜杀。 这个村子很小,小到只有两户人家。 共十一人,两个中年男人,两个中年女人,一个老人,两个已经及笄的女儿,四个稍微小一点的孩子。 所有的人都被赶到院子里,他们住的房子已经被烧。 有几山贼已经按捺不住,把两个女人直接按倒在地。 女人拼命挣扎,换来的是山贼们的哈哈大笑。 一个山贼一脸嫌弃:“老五,刚下过雨,这地面这么湿,你不嫌脏。” 那个叫老五的头也不抬,手脚都在忙活着:“你不懂,这才过瘾。” 另外一边,另一女人反抗太激烈,两个山贼直接把她拖到黑暗处,一起压在地上,他们的男人则痛苦的看着,却无能为力。 只因他们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毫无反抗之力。 老五看着身**下的女人激烈反抗,一巴掌扇了过去:“他娘的,信不信老子揍死你。” “你们这帮畜生,赶紧放了我娘子。”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山贼老大冷笑:“要放了你娘子也可以,把银子都交出来。” 中年男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房子都被你们烧了,我们哪来的银子。” 山贼老大:“不说实话是吧,老五继续,把那两个姑娘绑回山寨,等大当家我玩够了,全是你们的。” “大当家威武。”山贼们举起手中的刀欢呼着。 “畜生,你们这帮畜生,你们不得好死。”中年男人一边怒骂一边爬着向前,想解救他的娘子,却被一个山贼一脚踹开。 老五看着貌美如花的女人,心里一片荡漾。 伸出手,正想把女人的衣服撕开。 变故就在这时候发生,只听到老五的一声闷哼,突然间倒在了女人的身上,然后,没有然后了,他已经去见阎王了。 另外一边,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一个山贼的头颅直接被砍断,另一个则是下半身已经没有了。 那边距离有点远,火光照耀不到,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空气突然间凝固,静的出奇,除了火烧房子的“啪”“啪”声在耳边回绕。 女人看到老五一动不动的,忙把他推走,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回丈夫的身边。 另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却吓得失声惊叫。 突如其来的状况把所有人镇住,山贼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老五和另外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山贼急忙上前,试探他的鼻子:“老五,你小子怎么突然间不行了,连一个小娘们。。。” 话还没说完,惊恐的大声呼喊:“大当家的,老五已经死了。” “大当家的,老同和老铁也死了。” 寒冷的天际上没有一颗星,冷风不断,空气里还飘荡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摸了摸手上的鸡皮疙瘩:“大当家,是不是有鬼呀,不然他们几个怎么会突然间死了?” 还没等其他的山贼上来,站在后排的人又传来了一阵阵闷吭声。 大当家的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回头,地上已经躺下了七八个山贼。 顿时一惊,心底充斥着一道不安,空气之中似乎漂浮着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什么人?赶紧出来。”大当家的拿起手中的刀挥舞着。 “要你命的人。”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从黑暗处走出一个人,一个年轻人,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的年轻人。 冷风又起,呼啸的风声一波紧接着一波,更是给这寒冷的夜色增添了几分寂寥与肃杀之气。 那位衣衫*不整的妇人继续失声惊叫,她的丈夫却已经被人打晕。 山贼老大微微轻颤了一下,看向对方,只见年轻人正一身冰冷的站在一个山贼的尸体旁,刀还在往下滴血。 冷漠的眼睛锐利如来自极地的寒箭一般,闪烁着清冷的幽光正漠然的看着他们。 来人正是李沫。 一个不怕死的山贼拿着刀就上前,闷哼声骤然响起。 他甚至还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喉咙间便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瞪大着双目惊恐的往后倒了去。 所有人大吃一惊,脸上尽是一片惊恐之色,连忙举起手中的刀向前冲。 李沫冷冷地看着,素手上又徒然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银色的寒光势如破竹的擦过了那冷冽的空气,朝山贼老大飞射而来,速度之快,足以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山贼老大本能侧身躲闪了过去,然而,不待他松口气,李沫的身影已经宛如一道黑色的幽魂一般缠绕了过来。 没有任何的花招,出手招招直逼他的致命处,稍有不慎就极有可能去见阎罗王。 山贼老大使出了毕生所学,才堪堪躲过了十招。 第十一招,感觉到一道冰冷没入了自己的胸口,来不及反应,身子便是一震,冰冷尖锐的疼痛侵袭而来。 身体里的力气正在急促的流失着,他身子顿时一阵瘫软,硬生生的往地上倒了去,溅起了地上的水迹。 “大当家的,你快醒醒。” “他杀了大当家的,兄弟们一起上。” 叫嚣声四起,山贼大吼一声,挥舞着刀向着李沫疯狂的砍了过来。 李沫却丝毫不见怯色,没人看到她如何出手,地上已经又死了几个。 三十多个人,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只剩下十五个,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等并未得罪于你,大家就此别过。”一个山贼试图跟李沫讲和。 李沫连个眼神都不给他,手中的动作未停。 反手握住匕首,猛地用力对着一个山贼的心口扎下,锋利的匕首直刺心脏,还来不急拔出来,别一个手扬起大刀,用力一送,旁边一个彪形大汉轰然倒地。 “你!”对方已经说不出话,这人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狠毒,一句话都没说就杀了他们这么多兄弟。 “上,兄弟们杀了他。”不能讲和,只好放手一搏。 一柄长刀雷霆怒斩,刚才说话的人心口开了一个大大的血洞。 还有七个山贼,山贼们觉得自己的腿都在发抖。 还能跑得了吗? 正文 第151章 到达云州府 “走?下辈子吧!既然来了都来了,就和你们的那些兄弟一起上路吧,免得黄泉路上太孤单。” 冰冷的声音好像在冰水里浸泡过一般,听着令人感觉到浑身都浮起了一道寒冷,等着冬夜一样寒冷。 “大侠,我等到底与你有怨仇,为何非要把我们赶尽杀绝?”一个山贼瑟瑟发抖地问。 李沫从来就不是话多的人,能动手就不会动嘴,此刻更加。 出手要快,认位要准,心态要稳,力道要狠,绝不留活口,再说这些人也没有必要活在这世上。 李沫出手极快,双手雷霆般扬起了刀,用力向外一横,血腥迸溅,红光乍现,一个山贼已经跟随他的那些难兄难弟共赴黄泉。 惨叫还没穿透耳膜,刀就已拔出飞掷,一下穿透了一名冲上前来的山贼的心口。 李沫顺势而上,抽刀而出,一把砍断一名山贼的脖颈,头颅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瞪大的眼珠在夜色中堪是恐怖。 就这么一息之间,七人还只剩下四人。 太可怕了,这是人还是鬼,或者应该叫恶魔,来自十八层地狱的恶魔。 跑,是几个人心里唯一的想法。 眼见仅剩的四名山贼转身欲跑,李沫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挥手而去。 直接命中后脑勺,只见一人双腿挣扎两下,顿时翻了白眼,倒在地上。 还剩下三人,慌得把手中的武器扔在地上,满脸都是水,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 双腿发抖,跑是跑不动了,但仍心存侥幸,希望这个杀神能放了他们一马,大家无冤无仇,再加上他们已经弃械投降。 看着站在前面如木偶一般的傻山贼,李沫冷笑着,不割下你们的头颅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这么辛苦地远道而来。 这一伙山贼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死在了什么人的手里,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恐怖的杀神。 雨又开始下了,比之前更大的雨滴落了下来,打得人生疼。 天更冷了,被烧着的房子已经被大雨浇灭,没有火光的照耀,愈发显得凄凉和阴森。 幸亏天空已经开始泛白,不然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 那个尖叫的女人还在继续尖叫,这么久了她的嗓子今年没有破,看样子,如果不及时进行心里治疗,恐怕她的这一生就毁了。 李沫叹了口气,寻着声音走了过去,一个手刀,把她打晕,这是最快的让人闭嘴的方法。 将女人抱了起来,小心小心翼翼走到众人的面前,再轻轻地她放在地上,似是安慰地对其他人说道:“她没事,让她睡一觉就好了。” 所有人惊恐地看着李沫,害怕李沫下一刻就把他们杀了。 李沫走了过去,女人和孩子们惊悚地退后了一步。 … 雨还在下,天寒地冻的,得找个地方避雨才行,且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不知道山贼们还有没有后援。 这里的人,不是受伤的,就是老人,孩子,得快点离开。 只是,要怎么离开?伤的伤,残的残,有没有车子。 马倒是有,但是他们懂得骑吗? 李沫翻遍所有山贼的钱袋,只搜出五两银子,难怪要打家劫舍,三十几个人才找到这么点银子,真的是够穷的,山贼做到这种份上也是够可怜的。 李沫想把马全部带走,自己不用也可以拿去卖钱,只是这一帮人怎么办? 但是不牵走,实在是对不起自己,这些都是钱呀。 最后,李沫还是把所有的马都带走,不然良心会痛的。 一行人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李沫和疯陈暂时歇息的小山洞,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疯陈听到外面有动静,吓得赶紧把刀拿出来。 李沫:“陈老,是我。” 疯陈看到这么大的阵仗,跑了出来,指着这一行狼狈不堪的人,问李沫:“李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在外人面前,疯陈一般都称李沫为李公子。 李沫:“先进去再说。” 山洞太小,实在容纳不了这么多人,老人和孩子在山洞里互相挤一挤,其他人只能在外面呆着。 李沫把自己和疯陈的斗笠和蓑衣都拿得出来,用树枝在山洞旁边撑起了一个小小的遮雨棚,下面在点上柴火。 幸亏捡的树枝够多,不然都不够烧。 身体终于暖和了一点点,当家家主,也就是那位老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缓缓道来。 村子叫石岩村,老人叫杨元,今年五十出头,地地道道的石岩村人,两名男子是他的儿子。 由于种种原因,两兄弟早已分家。 石岩村很久以前是个大村,只是大家住得很零散。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带就有很多山贼,经常入村抢劫。 刚开始还好,他们只是劫财,不会伤人。 只是到后面,开始劫人,遇到有反抗的,直接就地正法。 村民们苦不堪言,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 有人上报地方官府,过了许久,官府才派出两个衙役,象征性的过来看了两眼,之后就没有了下文。 靠他们剿匪,下辈子吧。 谁知,这件事被山贼知道后,展开了报复,一夜之间,除了漂亮的女人,石岩村其他所有人被屠个精光,所有房舍被烧毁,钱财更是被抢劫一空。 出事的那一天,杨元一家刚好不在家里,才躲过了一劫。 整个村子都没有了,他们以为山贼就不会再惦记他们村,同时也放松了警惕。 谁知道,山贼竟然卷土重来,如果不是李沫的出现,他们将步入村民们的后尘。 杨元突然间跪了下来,老泪纵横:“多谢恩公相救,不然老朽的一家,如今早已丧生在乱刀之下。” 李沫赶紧把老人家扶了起来,看着这一家伤的伤,老的老,小的小,关心问道:“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所有人都看着杨元,等待着他的回复。 杨元一脸愁容,不禁悲从心来:“家都没有了,我们也不知道下一步能去哪里,老朽倒是无所谓,一把老骨头随时都可能归西,只是可怜了孩子们,绝对不能被贼人糟蹋了。” 想到以后的处境,杨元一家情绪非常低落,已经有人开始低声哭泣。 杨元突然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沫:“恩公,老朽知道你是个有能耐的人,求你把她们姐妹俩带走吧。” 说的是那两位刚及笄的姑娘。 其实他想说的是,你把她们俩姐妹收了吧,以后就是你的人,大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李沫一楞,怎么突然就扯到她身上?难道在外人的眼里,她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一位男子拖着虚弱的身体,跪了下来:“求恩公把她们姐妹俩带走。” 如果山贼下一次还来,最危险的就是两个女人和已经及笄的女儿。 男人倒不怕,不就是死吗,一刀下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是女人不同,到时候恐怕连死的机会都没有。 听着家人要把她们两个送走,两位姑娘哭着喊道:“不,我们不走,我们那也不去,要死一家人死在一起。” 杨元大声喝斥:“就这么决定了,你们跟着恩公走,留下来也是一种折磨。” 最后闭上了眼睛,沉重的说:“永远都不要回来,忘了我们。” “祖父,爹,娘,我们那里都不去。”哭声喊声混合在一起,场面非常感人。 李沫摸了摸鼻子,你们都还没问过我,怎么就私自做决定了,太不尊重人了。 “咳,咳,各位,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李沫忍不住打断了他们。 杨元抹了一把眼泪:“恩公,您说!” 李沫:“别恩公恩公地叫,怪别扭的,我叫李沫,我本是去云州府办事,实在没有办法带着两位姑娘前行。” 杨元一听,脸色大变,这怎么行:“恩公,您这是嫌弃她们吗?她们姐妹俩保证不给你惹事。” 李沫:“你误会了,不是嫌弃,我真的是有事要办,你们一家一定要齐齐整整的,不要因为一时的困难导致支离破碎,我这里还有点银子,你们拿着,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还有把这些马都卖掉,应该有一笔不小的收入,够你们支撑很长的一段时间。” 有五两银子是从山贼身上搜出来的,李沫又掏出来五两银子。 杨元:“这些马是恩公的,我们怎么能卖掉,就算卖了,钱也应该归你。” 李沫却不容他们拒绝:“就这么说定了。” 杨元一家陷入沉思,天下之大,哪里才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杨元一家边烤着衣服,一边商量去哪里落脚。 临近中午,大家都太累了,睡得东倒西歪的,李沫也该出发了。 临走之前,李沫把所有的干粮都拿了出来,虽然不多,但是也能解决暂时的问题。 只是,还没有走出五十米,身后传来一阵哭喊:“恒儿,你快醒醒,别吓娘。” 紧接着是男人的低声呼喊:“恒儿,乖,快醒来。” 所有人都被吵醒,一阵兵荒马乱。 这是出事了? 李沫把缰绳扔给疯陈,跑了回来。 急切问道:“孩子怎么了?” 由于一夜的担惊受怕,再加上被雨淋,寒风刺骨,有两个孩子不约而同发起了高烧,此刻已经昏厥过去。 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只是后来雨停之后,李沫和疯陈跟马儿在一起,把山洞和雨棚留给杨元一家。 刚才出发的时候,也没有刻意去跟他们打招呼,只是把干粮放到了山洞口就走了,还真的不知道孩子已经发烧。 昨天晚上歇斯底里的那个女人,此刻已经完全清醒,抱着一个小孩,拼命摇晃:“誉儿,娘求求你了,赶紧醒来。” 为母则刚,昨天晚上经受的一切,都不如孩子的命重要。 李沫上前一探,两个孩子额头烫得吓人,没有体温计,根据手上的感觉,最起码也有四十度。 必须马上降温,这么小的孩子,会把人的脑子给烧坏的。 李沫的包袱里只有跌打损伤之类的药和一套银针,还真的没有退烧药。 而且创伤药已经给了不少两位中年男人。 不幸中的万幸,有一小瓶烈酒,那是来的路上,李沫买的,据说这个酒很烈,李沫没有喝的打算,只是想知道到底有多烈。 李沫问两位妇人:“孩子睡觉之前,衣服烘干了吗?” 柴火是很充足的,山洞里的温度很高。 两位妇人非常自责:“衣服没有烤干,看到他们睡着了,我就没有管他们。” 没有药材,就算有药,也没办法煎。 现在只能靠着这一瓶酒了。 吩咐他们把孩子的衣服解了,大家不知道李沫要干什么,还是听从了吩咐。 李沫把酒拿了出来,倒在手上擦拭着孩子的身体,尤其是腋窝脖子等处。 一小瓶酒就用完之后,李沫又用银针为两个孩子施针。 万幸的是,两个孩子的身体素质很好,一个时辰之后,体温慢慢的降下来。 经过这么一打岔,李沫暂时又走不了了。 等到再次出发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早上。 杨元一家人合计,决定去最近的一个县城,先暂时住下来,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如何营生。 去云州府也要路过那个县城,那就顺道同行吧,也好有个照应,这一家老老小小的,再加上两个小姑娘长得如此漂亮,没有人看着,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抵达。 马倒是有,只是其他人都不懂得骑,不会骑马的人,那就要走路吧。 … 在第十一天,终于赶在关城门之前,来到了云州府。 已经是大年初一,大街上非常热闹,一般过年过节,都不会宵禁。 晚上的云州府城人山人海,因为晚上会有猜灯谜之类的活动,猜中有奖品,吸引不少人前来,这个时候的人都不怕冷了,腿脚也利索了,老寒腿也好了。 到了云州府,疯阵很是沉默,李沫也没有打扰他,让他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李沫决定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探一探雷府。 当初的那个县令姓雷,如今已是个钱粮官,这可是个肥差,看来官场混的不错。 雷府很好找,这里有钱人或者有权人都住在东大街。 大年初二的云州府城非常冷,昨天晚上热闹过后,今天大街上的行人却寥寥无几,太冷了大家都不想出门。 很多店铺都会过了十五才会开张,大白天开门的只有客栈和勤快的小摊贩,他们卖的大部分都是过年的小吃。 李沫在雷府周围蹲守了大半天,发现进去拜年的官员来了一波又一波。 来的时候,马车的轮子都快要压变形,走的时候,很明显,马车是空的,这到底拿了多少东西,钱财来的太容易了吧。 李沫摸摸下巴,同样为官,为什么逢年过节,都没有人给我送礼。 正文 第152章 为你报仇 马车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李沫都懒得数了。 话说,这个鬼地方,真够冷的,四周又没有什么店铺之类的可以进去避避风。 有的只是高墙大院,路上除了来拜年的,根本就没有其他的行人。 李沫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的蹲在这里,也幸亏这个地方是个拐角,不容易引人注意,不然,早就暴露,被人当成贼人抓了。 巡逻的官差,也是来了一波又一波,富人住的地方就不同,巡逻的密度够大。 有钱就是好呀,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难怪这些当官的总想往上爬,削尖了脑袋也要往上挤。 老百姓为下一顿吃什么,心焦如火;而他们只需坐在家中,岁月静好。 有人住高墙大院,有人在深沟。 有人光芒万丈,有人一身锈。 这世间,有人站在金字塔尖,有人拼尽全力也赶不上别人的起点。 这世上的很多事,就是没有道理可讲。 你遇到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去解决。 不去考虑公不公平,活着的每一天,就好好活下去,这就是普通老百姓的真实写照。 纵然生活艰难,可坚持走下去,你会看见曙光,正如松江县的百姓们,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虽然没有达到那种衣食无忧的地步,但通过自己双手的努力,正一步一步改变贫穷。 李沫觉得让人充满希望,就是让人从吃饱了饭开始,吃饱了才有心情去做其他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干别的。 这个姓雷的,应该也吃撑了,是时候把他收拾了,免得继续祸害人间。 问题是,他的家产应该不少吧,要怎么拿出来呢? 光明正光地拿出来,是不可能的,还没有出雷府,就已经被人包抄了,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护卫,那些人功夫如何。 可是不拿,心会痛的,这么多不义之财,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晃,简直是种折磨。 唉,头痛,心更痛。 姓雷的:你丫的有毛病,我的钱财跟你有半毛钱关系,滚! 李沫是个做事有始有终的人,一直守到了下半夜。 除了白天有人来送礼之外,晚上的雷府,已经闭门谢客,连个耗子都没有出来,也可能太冷了,耗子也要冬眠。 耗子:我怎么不知道我要冬眠。 下半夜,李沫翻墙而入,动作敏捷,悄无声息。 泥鳅一般的迅速闪入一棵树的后面。 一入雷府,李沫差点被亮瞎了眼。 这是一个地方官员的府邸?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宫内院呢。 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也不为过。 番雕梁画栋,假山流水。 后院才是真正的奢华,宽敞的不像话。 住在这种地方,醉仙梦死也不为过。 雷府里灯火通明,家丁、丫鬟到处可见,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从后院传来的唱曲声。 大冷天的晚上,竟然还不睡觉,李沫无比确定,这是个熬夜神人。 而且还是精力旺盛的人,白天接待了这么多客人,晚上还有精神进行下半场,神人也。 养了这么多的下人,这个宅子到底住了多少主子呀,该不会都是小妾吧? “汪,汪。” 真他娘的倒霉,出师不利,李沫刚想往前走,就听到了狗叫声。 再叫,非得弄死你,李沫狠狠地想。 就这么一秒钟的时间,李沫已经想好了要把这只碍事的狗是打火锅还是爆炒。 “你们两个,去那边看看,是不是有人进来了,大过年的,礼品不少,千万别让小偷跑进来,老爷知道了,不得打断我们的腿。” “是!” 两个家丁走了过来,只是没有牵那条可恶的狗,想找李沫可是有点难度。 “管家,没人。”一名家丁颇为疑惑的轻声说道。 “是不是狗看见耗子了?”另一个声音随声符合。 “既然没事,都散了吧。”应该是管家的声音。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李沫从房顶上翻了下来。 这次再也没有听到狗叫声。 来到主院,里面果然热闹非凡,夜夜笙歌,老远就听到了嬉闹声。 如果皇帝看到了底下的官员这样子的作风,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李沫这次没走地面,而是直接上了屋顶。 掀开了一片瓦,果然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一个房间能大到哪里去,事实上自己还真是孤陋寡闻。 屋内装潢非常奢华,李沫觉得自己在松江县住的地方,和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贫民窟跟土豪的区别。 房间里竟然有一个小小的戏台,戏台上有四个人正唱着什么鬼咿咿啊啊的,反正李沫一个字都听不懂,台下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此时正左拥右抱。 从掀开瓦片的小洞口蔓延着一缕暖风,应该是用了上等的银丝碳,有钱人真会享受啊。 这么大的房子得用多少碳,怎么就没有一氧化碳中毒,毒死他呢,真是没天理。 李沫坏心眼的想。 门外有好几个家丁。 看了不到5分钟,里面的画风已经变成了限制级,不适合十八岁以下的人看了。 门外的家丁们却仿佛已经习以为常,无动于衷。 李沫已经把男人的样貌默记于心,回头画出来给疯陈确认一下,免得杀错了人。 话说库房在哪里?这是李沫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汪,汪!” 艹,又是那只讨厌的狗,真是阴魂不散。 “你们去那边看看,今天晚上肯定有贼人进来了,大家仔细搜查。” 可能是因为这个姓雷的钱财太多了,所有的家丁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李沫心里很不爽,没办法,今天晚上的行动只能告一段落,做好万全之策,明天再来杀狗。 … 京城 星光浅浅,冷风习习。 拿下蒙胡之后,轩王以没有人手为由,硬是拖到十二月才磨磨蹭蹭地回京城。 回京城的路上危险重重,杀手来了一波又一波,轩王也不着急,就这么一路杀了回来,把杀手的头颅全部仍在太子府的门口。 差点没把太子吓死,终于消停了一段时间。 皇后娘娘的本意是让轩王年三十之前必须赶回来,参加宫宴。 皇后娘娘之前听到京中的谣言,说轩王是断袖,但是作为母亲,气过之后,就是想方设法把儿子给掰正。 堂堂一个皇子,竟然是断袖,这像什么话。 应该说还没有碰到喜欢的人,不然怎么会对女人不感兴趣? 催促的信件和口诣拼命往边关方向送,轩王却视而不见。 最后还是在大年初二的晚上才回到,气得皇后娘娘恨不得拿棍子过来打他一顿,逆子! 看着桌面的字条,轩王搁在膝上的大手微微收紧,深眸微微眯起。 黑眸里幽光暗涌,忽明忽暗,视线缓缓从桌面移开,看着旁边那微微摇曳的灯火,忽然脸色就变了。 脸色变得越发的阴沉了起来,眸光渐渐的染上些许的迷离恍惚。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想把那个人忘记,却又总想知道她的消息,想知道她过得是否开心,想知道她今天又干了什么,想知道她的一切。 皇埔轩本就是一个凉薄的人,他虽贵为轩王,但是心底却觉得,女人要不要都无所谓。 他亲眼看过后宫的悲剧,就如他现在,他无意皇位,太子却没有放过他,所以早已经参透了人间冷暖,还有什么事还看不淡。 他的母亲贵为皇后娘娘,双手却早已沾满了鲜血,不沾满鲜血,死的就是他的母亲还有他。 他搞不懂父皇为什么要在后宫塞这么多女人,后宫的每个女人每天都生活在尔虞我诈之中,他不知道父皇快不快乐。 他却知道里面的女人绝大部分都不快乐,勾心斗角,生活就像在演戏,男主角就是父皇。 总而言之,他就是厌恶那些女人,导致轩王府至今连个女人都没有。 不然,这么多年了,这选妃的事情他一直是一拖再拖,最后弄得连皇上皇后也施压了,尤其是从去年开始。 皇后娘娘更是各种办法都使过了,撒娇,装病,上吊什么的,各种手段应有尽有,为的就是要将他骗回来商议选妃事宜。 所谓的宫宴就是变相的想为他指婚,对这个一点都不感兴趣。 轩王怀疑皇后娘娘下次可能会使出杀手锏—生米煮成熟饭。 这个皇后娘娘绝对做得出,她完全可以来个死不认账,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又能把她怎么样。 而李沫一个男人,却总让他另眼相看,这里面也许有很多的原因,比如她长得太过好看,比如她的所作所为总是吸引着他的目光,比如她的心全系在百姓们的身上等等。 但是皇埔轩却觉得自己真的是得了魔征,不然为何会对一个男人感兴趣。 很多时候,他情愿自己忙碌起来,想把那个小人儿从脑海赶出去,却发现无济于事,心中的思念更加强烈。 春凡送来的信,很早就到了轩王府,只是轩王没在府中,管家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就把信放在书房里。 “把管家叫过来。”书房里传来了轩王低沉的声音。 片刻,管家进来了,一脸笑嘻嘻的,王爷能回来就好,回来了王府就有人气。 “吴捠冬,你胆儿肥了。”一股强大的气压向管家施压而来。 王爷一直都是叫他管家,如今突然间唤他全名,说明王爷生气了,而且是很大的气。 管家吓得跪在地上:“王爷饶命。” “以后凡是春凡送过来的书信,无论本王在哪里,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本王。” “是!” 管家走了好远,摸摸胸口,还在激烈的跳动着,刚才差点以为他这一生就要走到尽头了。 王爷第一次对他大发雷霆,那个李沫到底是何方神圣,让王爷如此在乎她。 “冬哲,吩咐影部全力寻找李沫!” “是!” 轩王看着桌面上那封信,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又浮现在脑海里。 皇埔轩,你是不是有病。 这是李沫最常说的话。 是的,本王是有病,只有你才能治好。 李沫,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注定了你只能是本王的人。 本王只在乎你,之后你才是男人。 … 轩王的龌龊心思,李沫一点都不知道。 如果知道了,肯定跑得远远的,丫的,这就是个变态,弯的。 想想就恶寒,姐可是直的,咱们不是一路人。 李沫把那位大腹便便的男人画了出来,经过疯陈的确认,是他要找的人。 既然目标已经确定,接下来就是部署行动。 行动之前必须让疯陈先行离开,不然出了事,城门肯定要关的,到时候作为住客栈的人,必然会成为首要的搜查对象。 要杀一个朝廷命官,绝对会引起很大的轰动,想要脱身,可能有点困难。 搞不好会成为朝廷的通缉犯,所以必须全副武装。 年初三,李沫又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进行各种蹲点,包括城门哪个地方最容易攀爬,守城的衙役什么时候换防等等! 发现那个姓雷的依然没有出门的打算,每天都在房中进行某种原始的运动。 运动会进行到将近天明,之后会一觉睡到中午,下午会有各种客人到来,他才懒洋洋的爬了起来接待。 李沫怀疑姓雷的上辈子就是个种马,不然为何如此热衷于这项活动。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李沫两人在初三的时候已经出城。 把疯陈安排在城外很远的一个小山洞里,天气太冷,给他买了两床棉被,不敢生火,怕引人注意。 入夜,城门已关,城外静悄悄了。 李沫把提前准备好的工具拿了出来。 冷静的拿出绳子,绳子上有个挂钩。 蹲点的时候就已经目测过城墙的高度,可能不是边关城镇的原因,城墙不算得很高,这方便了李沫的行动。 李沫舒展了下身体,一把抓住绳子,然后身手矫健的迅攀爬了上去。 把绳子扯了过来,放下,足下一登力,一条轻盈、飘逸的身影就猛然从沿着城墙滑落下来。 守城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偷偷潜入城中,这么冷的天,懒得出来看。 今天晚上依然没有宵禁,只是天太冷,没有几个人愿意出门,就连狗儿都不愿意吠,大街上只有更夫的打更声。 李沫一路狂奔,来到了雷府的后院。 此时,某项极限运动还在进行中。 李沫趁这个机会去了库房,金银财宝太多肯定带不走,希望能找到银票,这东西方便又实惠。 还有,先把那只狗被弄死,留着它总归是个祸害。 “汪,汪汪汪!”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那只讨厌的狗果然出现了。 这一次,它的周围没有人。 它撕牙裂嘴地盯着李沫,李沫也看着它,这是一只警惕性非常强的狼狗,难怪,李沫每次来,都会碰到它。 没有主人在身边,这只狗竟然向李沫扑了过来。 好,就是这个时候。 李沫迅速拿出怀中的匕首,用力一甩,力度刚刚好,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那只讨厌的狗已经去见了它的祖宗。 李沫把狗拖到花丛中,继续寻找真正的库房。 有一间上锁的房间,确实是库房,只是里面的东西都是大件物品,真正值钱的一件都没有。 终于,在后院的书房里找到了。 想象不到吧,书房竟然有隔间,而那个隔间才是真正的库房。 书房的门外有人守着,李沫没有下狠手,只是把他们敲晕,绑住双手双脚,堵住嘴巴,拖进了书房里放着。 李沫小心翼翼地把隔间的门打开,里面的财物又打破了李沫的想象。 李沫忽然觉得自己一个人过来真的很失策,如果把宋旻他们都带上,这些金银财宝不就全部可以打包走了吗。 拿出了一个麻袋,把麻袋装满,可是还有那么多装不下,真的好心痛啊,这些值多少钱呀,唔唔,这些都是我的。 李沫出了书房,后院已经安静了下来,这个点应该都已经进入梦乡。 观察了约一刻钟,该行动了。 主房,鼾声如雷。 李沫撬开窗户,跳了进去,直接来到床前。 就是外面微弱的灯光,床上的情形,实在是辣眼睛。 这个姓雷是什么嗜好,竟然喜欢三人行。 没眼看了,李沫直接把被子掀开,可能太累了,三个人都没有醒过来。 为防意外,李沫把两个女人直接拍晕,也不管有没有拍到她们如花似玉的脸。 拿起大刀,像切西瓜一样,把姓雷的头颅直接砍了下来。 血猛地喷了出来,幸亏李沫闪的快。 你整个过程就好像过家家一样简单,李沫都怀疑是不是杀错了人。 不管床上两个女人会不会挨冻,李沫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麻袋,把头颅往麻袋一扔,走喽。 正文 第153章 终于见面 一路狂奔,很快就要到城墙下了,李沫回头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跟踪。 看着滴了一路的血迹,李沫嘴角抽了抽,俺也不想啊。 问题是没有塑料袋,我能怎么办。 麻袋里已经塞了两件衣服,无奈姓雷的肥头大耳,血也比别人多了很多。 得找什么东西包住,不然被人跟踪到城墙就麻烦了。 看了下周围,发现有两家店铺的招牌旗帜迎风飘扬,想也不想,直接扯了过来,把麻袋包裹住,背在背上。 这个场面,要是被人看到,肯定会被吓坏,一个黑衣人背着一颗头颅在夜里飞驰。 不,还有一袋金银财宝。 一袋金银财宝,一袋头颅,两个都不能少。 出了城,必须马上通知疯陈撤离,天马上就亮了,被人发现了地上的血迹,疯陈将会很难逃脱。 疯陈一夜未眠,应该说从李沫走了之后,他就处于一种暂停状态,想到这么多年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心里说不激动是不可能,可是激动过后,又想到一家人早已阴阳相隔,又是一阵心痛。 听到李沫的脚步声,疯陈从山洞里走了出来。 李沫把麻袋一递:“确认一下,有没有杀错人。” 疯陈嘴角狂抽:感情你自己都没有确定,怎么就下手了呢,万一错了怎么办。 疯陈本来已经酝酿好情绪,想好好发泄一番,硬是被李沫给整没了。 疯陈打开袋子,李沫好心地把火把递过来,一看,果然是他。 一个化成灰都认得出来的人。 疯陈无比确定:这个是他要找的仇人。 李沫松了一口气,没有杀错就好。 就算杀错了也没有关系,都是贪官,杀了一了百了,就当为民除害。 天已经灰蒙蒙的开始亮,赶紧撤。 李沫催促:“收拾东西,马上走。” 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来的时候是什么,走的时候就是什么,只不过多了两床被子。 疯陈看着李沫吃力地拎着一个大大的麻袋,不由地问道:“李大人,老夫记得你出去的时候没有这个袋子吧,这么沉,装的是什么?不重要的话就扔了吧,会影响我们的速度。” 李沫拍了拍袋子,嘿嘿一笑:“不沉,一点都不沉,怎么可能影响速度,好不容易才搜刮出来的,可不能扔了,等到了下个城镇,把它们变卖了,换成银票,方便携带。” 疯陈一愣,敢情你顺便去打家劫舍了? 还是说你去打家劫舍,顺便去杀了个人。 疯陈忽然感觉这个世界真的很玄幻。 李沫刚才一路狂奔,都没有觉得重,而且还带着爬城墙。 现在放松下来,反而感觉都要拎不动了。 疯陈:“李大人,你这是把人家的库房都清空了吗?” 一提到这个,李沫就心痛:“唉,要是能搬空就好了,本官只有两只手,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搬一袋,如果不是因为时间有限,本官还想回去再搬几袋,不,要把库房搬完,这得值多少钱呢?” 疯陈扯了扯嘴角:“这么说,还是老夫拖累了你?” 李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是呀,如果不是因为你拖累,本官早就把库房搬完了,所以说你欠本官一个人情,本官一向是个小气的人,既然你欠了人情,就要还。” 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疯陈苦笑道:“李大人,老夫一无所有,拿什么来还,既然今生无法归还,那就下辈子吧。” 李沫认真的说:“拿你的下半辈子呀,好好活下去,就是还了人情,驾。” 说完,打马先行了。 疯陈看着前面背脊挺直的黑色的影子,眼睛突然酸胀,似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李大人,我何其有幸,在有生之年遇见你。 只是我的人生已经没有色彩,万念俱灰,如果不是大仇未报,我早已是一具干尸。 如今活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谢谢你帮我报了大仇。 如果不是你,我会带着仇恨和不甘离开这个世界。 李沫不知道疯陈的想法,只是单纯的希望他能够活下去。 不想说公平与否,过去的惨痛无法抹平。 在这个世界里,普通人的命运,显得那么渺小。 可李沫依然想说,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吧。 也许你依然对这个世界充满愤懑。 也许你也无数次考虑过:为什么是我遭遇这些。 但是,跨越生死,你就会发现,没有什么比活着更美好。 … 姓雷的无头尸体是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才被发现。 说来真可怜,第一个发现的竟然是衙门的捕快,沿着血迹一路寻来,床上的两个女人竟然还没有醒。 朝廷命官被杀,云州府城一下子进入紧张状态,只许进不许出,城里的人惶惶不安,唯恐误抓。 最后在城外很远的一个山洞里,找到了被砍的稀巴烂的头颅,如同被什么东西碾压过,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这些跟李沫没有关系,她已经在去往京城的路上。 京城还远着,最起码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好怀念现代社会的飞机、汽车、高铁。 李沫觉得自己都要崩溃了,京城的路却漫漫又长远。 … 轩王府,书房。 “报!” “进!”书房传出来低沉的声音。 “王爷,已经打探到李沫的消息。”书房里跪着一个黑衣人,正是影部的头领梁旭。 轩王一颗心几乎都雀跃了起来,却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紧锁眉头:“以后要喊李大人。” 不知为何,轩王不喜欢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对方喊着李沫两个字。 深夜梁旭一楞,这才明白王爷不想让他喊李沫的名字,为什么非要喊李大人,有什么区别吗? “说!” “回王爷,李沫,哦不,李大人此刻正在来京城的路上。” “什么?她要来京城?”轩王猛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梁旭的面前。 反复确认:“你说她真的要来京城?” 梁旭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态的王爷,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思路。 “是的,据影部打探的消息,李大人还有十天即可到达京城。” 内心一阵狂喜过后,轩王冷静了下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李沫说过决不会上京城,除非给她二品以上的官职,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梁旭把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李大人和一个叫疯陈的男人,一路从松江县出发,途经石岩村,在她走后,留下了三十多个山贼的尸体,目前还无法确认,这三十几个山贼是不是李大人所杀。” “之后一路向北,途经云州府城,在他们离开的第二天,云州府城发生命案,被杀的是掌管粮草的雷大人,发现的时候,身首异处,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尸首,只是已经无法辨认属于谁的。 同时雷府的库房最值钱的宝物被洗劫过,在下一个城镇全被变卖,那个城镇是来往京城的必经之路,来变卖财物的是一个少年。 目前还没有确认命案是不是与李大人有关。 还有他们在万河地段遭到了劫匪。。” 谁死了,轩王一点都不关心,他关心的是李沫竟然遇到了劫匪。 “李大人现在何处?”轩王急切地问。 梁旭:“应该已经到达钦云州境界!” 梁旭想了想紧接着问:“是否要查那些案件与李大人有关?” 轩王:“多事。” 梁旭:。。 “不好,他们马上就要到达伏云山,备马,你们几个跟本王出发!” “王爷,去哪?”夏辰一头雾水,年都还没过完,怎么又要出去? 轩王一个冷冷的眼神过来,夏辰不敢说话了。 轩王只想马上就出发,哪怕路途再遥远,也无法阻挡想见她的心。 一颗心,渐渐的飘荡了起来,好像是长了翅膀,飞的很远很远,一直飞到那个叫李沫的身边。 … 伏云山 这一片全都是山,马儿只能在狭窄的山路上走过。 巍峨壮丽的大山一座连着一座。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说的就是李沫此时的感想! 要是没有前面这伙人,就更加完美了。 知道是什么人吗?当然是抢劫之人。 从云州府城出发,这已经是第三拨人马。 话说这些地方怎么这么多山贼,基本上每过一座山都会碰到。 还好,前面两拨,人马不多,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都还不够李沫热身。 但是这一拨人不一样,个个训练有素,而且目露凶光,并不是说之前的劫匪温柔,只是相对来说,这一波人更加狠。 一共有15个人,人高马大的。 李沫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打劫的人长得都很高大。 难道他们都是要经过精挑细选吗?矮小的男人就不能当劫匪? 队伍中的一名大汉突然呸的一声吐出一口吐沫:“说你呢,赶紧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李沫似乎满不在乎,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碰到太多打劫事件,人都要麻木了。 大汉被李沫不咸不淡的语气气着,登时变了脸色,怒声说道:“不交钱是吧,那就别怪兄弟们不客气了,大家给我上。” 李沫冷冷一笑,说道:“你们杀我们很容易,我们就两个人,要动手赶紧的,不动手的话,我们就走了。” 这小子挺狂的,一下子激怒了带头的大汉,正准备喊:“兄弟们给我上。” “大哥!””大汉勃然大怒,刚想冲上前去,突然被旁边一个男人拉住。 男人一脸猥?地看着李沫:“大哥,已经很久没看到如此的尤物,千万别伤了他。” 大汉会意一笑:“放心吧二弟,绝不会伤了他一根毫毛。” 旁边的人听到,哈哈地大笑:“二哥,知道你好这一口,我们下手都是轻手轻脚的,保证不会误伤。” 李沫都等得不耐烦了:“我说你们还要不要打,不打的话,我们走了。” “兄弟们,给我上,让这小子瞧瞧咱们的厉害。”大汉怒吼。 距离越来越近,李沫突然看过来,眼神锐利,锋芒毕露。 只见一道黑色的影子突然疾马而来,大刀瞬间闪过眼前,雪亮锋利的大刀似碧空中的闪电,对着迎面的十几名山贼猛烈的挥砍下去。 一寸短一寸险,霎那间,杀气逼人。 李沫的速度迅猛绝伦,身手干净利落,出手如电,一道道血线冲天而起,夹杂着痛苦的惨叫。 不到片刻,只见遍地全是山贼横七竖八的尸体,有些脖颈中刀,已经气绝,还有一些正在地上抽搐着,显然十分痛苦难过。 如果有强迫症的,绝对会上前给他们补刀。 李沫如判人生死的阎王,站在一片血泊之中,一双淡漠冷冽的眼神看着地上的贼人,好似天山的积雪一般,清冽冰寒。 她缓缓的走上前去,于握着锋利的匕首,在每一个将死未死的人的脖颈上补上一刀,动作轻松干脆,却又带着说不出的恐怖和利落。 其实还有一个人活着,那就是刚才说李沫是尤物的男人。 此时正瞪大了眼睛望着她,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见她渐渐走近,惊恐的叫道:“别过来。” 李沫闻言微微一滞:“你在跟我说话?” 男人脚步不停地往后退:“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对你不客气了。” 李沫的眼神在男人的脸上转了一圈,随即又看了手中的刀,想想从怀里掏出了匕首。 突然一个用力,匕首脱手而出。 只听到“啊”地一声,男人紧紧捂住下体。 李沫走了上前,长刀抵住对方的脖子:“刚才,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男人忍住剧痛,拼命摇头:“没有,没有。” “我说,早点收工了,磨磨蹭蹭的。”是疯陈不耐烦的声音。 他现在很忙,一边搜刮山贼们的口袋,一边没好气地对李沫说。 李沫看着一脸幽怨的疯陈,感觉很好笑,这是劫后的后遗症,不用她吩咐,已经知道干活了。 疯陈好心提醒:“要不要去找他们的贼窝?” 他发现了李沫对贼窝非常感兴趣,如果不是要赶着去京城,怀疑李沫会沿路铲平所有山寨。 李沫一刀了结了男人,这个时候赶路要紧, “不了,谁知道山寨有多少人,本官怕有去无回。” 突然,李沫扬起了手中的大刀,微眯着眼睛,一脸警惕地看着前方。 疯陈搜刮的动作一顿:“李大人,又有山贼吗?” 李沫眉头紧锁:“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疯陈看到李沫如临大敌的样子,知道这次碰到大麻烦了。 前方,雄浑的马蹄声在大地奏出鼓点,悲怆苍劲的嘶鸣、叫喊在山林里碰撞、飞溅。 五百米,两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马蹄声,在看到李沫的那一刻突然停止。 男人剑眉紧锁,一双漆黑的眼眸好似深沉的大海。 紧紧地盯着站在前面那个挺拔的身躯,在那个人的身后,是连绵起伏的山峦,越发显得人渺小。 千言万语冲到嘴边,仓促间,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路上,他想了千万遍的话,骤然间没有了说出的勇气。 李沫只是微微一愣,收起了手中的大刀,若无其事的笑着说道:“皇埔轩,想不到在这里能看到你,大过年的跑来这荒山野岭干嘛,该不会也想学人家打家劫舍吧?” 冬哲几个不敢说话,面面相觑,感情跑了几天的路,竟然帮不上忙。 梁旭一脸崇拜的看着李沫,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大胆的人,敢骂王爷有病,而且还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轩王下马,看着前面一地的尸体,不由得心疼李沫,这么多贼人,她有没有受伤? 轩王一脸温柔的看着李沫,看到李沫鸡皮疙瘩都起来:“皇埔轩,你是不是有病。” 说完转身就走,不想离这个变态太近! 轩王紧随其后,伸出手去,想将拥入怀中,告诉她,自己是如何想念她。 可是手指屡次伸展,几乎触碰到了她的肩头,却仍旧收了回来。 他的眼神如同漆黑的大海,在这深厚峰峦中隐藏了所有难以窥探的光芒。 正文 第154章 一路同行 轩王冷冷的看着一地的尸体,之后挥挥手,所有人立刻飞速散去。 李沫猜测这一大堆人马应该是去剿匪了。 作为一个王爷,这里是他大晋国的国土,他去剿匪责无旁贷。 没多久,忽闻马蹄声,一名黑衣精骑飞驰而来,下马便报道:“报,报告王爷,周围有异动。” 轩王眉宇微沉,寒风忽冽:“传令,所有山贼杀无赦,探探有无其他通道,将出路都堵了,不得让山贼逃出。” 轩王知道这一带山贼居多,出发之前,已经做好剿匪的准备,带了足足两百人马,全是影部的精英,以一敌十。 李沫耸耸肩,反正也不关她的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疯陈也是刚刚才知道曾经在松江县住了很久的轩公子竟然是轩王。 不安地看着李沫,前几天才杀了一个朝廷命官,轩王追究起来怎么办呢? 还有就是他们这一次京城之行,是否会顺利。 那位富商可是京城人士,轩王会不会阻止或者通风报信?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疯陈已经想了很多。 李沫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没事,一切有本官。 李沫和疯陈简单收拾了一下,也就是把从山贼身上搜出来的银子装好。 赶紧出发,不然天黑之前就赶不到下一个城镇了,干粮差不多吃完,得找个地方补给。 杀的山贼太多,总觉得身上血腥味很浓,得找个客栈好好漱洗一番。 谁知,正当李沫和疯陈往京城方向走的时候,后面跟着几个跟屁虫。 李沫看着旁边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气得咬牙:“皇埔轩,你是不是很闲呀?” 轩王看着张牙舞爪的李沫,竟然没有发火,反而好脾气地说:“本王刚好要回京,走的正是这条路,你不是要去京城吗,正好同路。” 李沫有点疑惑,他怎么知道我要去京城? 难道春凡告诉他?不可能啊,来之前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她要去京城。 去京城的路也不止这一条,要不要换道而行? 只是,其他的路会稍微远一点,很不划算。 李沫狐疑的问道:“皇埔轩,你那些手下都不用管了吗?” 轩王撇了她一眼:“你以为本王是你,什么都要亲力亲为。” 李沫:“。。” 这天没法聊了。 既然话不投机半句多,那就赶紧走吧。 只是这个跟屁虫是甩不掉的了。 客栈里。 轩王低头看着冬哲交上来的情报,火光照着眉宇,忽明忽暗。 半晌,他将情报往桌上一丢,道:“这不是普通的山贼,像是有人故意培养的士兵。” 情报上显示,伏云山深处窝藏着应该不止五千山贼,而且个个训练有素,里面还有被抓的当地百姓。 由于对方很谨慎,导致他们无法深入了解具体情况。 山寨周边有哨岗,有围墙,不,应该说是城墙,不比边关的城墙矮,可以说是十步一岗。 他们两百人马,不敢轻举妄动,等待轩王的下一步命令。 也算李沫好运,此次前来打劫的只有三十多人,如果真正大部队出来,秒得李沫连渣都不剩。 冬哲摸摸下巴:“若是普通的匪窝,一个山寨里有一两百个山贼,还能说得过去,如今有五千余人,不可能是一两天发展起来的。当地官府为何不上报朝廷,王爷,要不要再派兵?” 两百人怎么打得过人家五千人,踩都能把人踩死。 秋雨:“这里面的肯定大有文章,难道他们想造反了?” 轩王眸底清光泼人眼,身在小客栈中,那目光却似飞越百里,已在伏云山上。 冬哲几人眉宇沉沉,屋里气氛非常安静,只闻烛火噼啪声。 过了会儿,轩王低头再次拿起桌上的情报,不久之后,一道道命令从小客栈发了出来。 李沫知道住在隔壁的轩王一直忙不停,应该是因为剿匪的事情。 这种国家大事,就不需要李沫这种小老百姓操心了,她只需要安心睡大觉。 这晚,李沫睡得很香甜,住客栈就是比在外面风餐露宿好多了,不用起来守夜,不用饱受冷风吹,最主要的是有暖暖的被窝。 这一觉竟睡到了日上三竿,起来时发现皇埔轩已不在,这是好事,就是这个时候,赶紧跑。 谁知,刚出客栈门口,冬哲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李沫翻了个白眼,真的是阴魂不散。 在松江县留了一个春凡当耳目,如今又留下一个冬哲来监督她。 瞬间觉得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美好,充满了讨厌的灰色。 凭她的能力,要甩掉冬哲有N个方法,只是没有必要,爱跟着就跟着吧,就当多一个保镖。 她以为轩王已经先回京城,其实不然。 轩王当天晚上又赶回了伏云山。 影部通过抓到的山贼,摸清了山寨的所有通道及内部情况。 山寨里的人,比他们之前了解到的还要多人。 将近八千人,而且都是按照军营的日常来训练。 再问详细的情况,如幕后人是谁,他们这些小兵小将就不知道。 还有就是,寨中有被关押的妇女儿童,也有被充作劳力的青壮年,在剿匪之前,必须要把这些人安全解救出来。 梁旭命令所有人隐藏起来,在轩王和大部队没到来之前,他们不能轻举妄动,打不过是小事,怕的是那些人拿妇女儿童出气。 随着轩王和大部队的到来,这些山贼狗急跳墙了,将一批妇女儿童押上山寨的城墙,逼轩王退兵,不然便杀了所有的人。 一时间,孩童的啼哭声,妇人皆发髻凌乱衣不蔽**体的求饶声,男人被鞭打的痛苦声,响彻云霄。 一名山贼抓着个女人挡在身前,撕破她的衣服,当着轩王的面想侮*辱那女人。 扬言若不退军,便在众人面前爽快一次,死前也要做个风流鬼,下辈子还做男人。 看看是你们够狠,还是我够狠。 又有几名山贼提着几个不到五岁的孩子,吊在城墙外,扬言一刻钟之内,若不见退军,便要将这些孩子从城墙上扔下去。 又不是他们的孩子,才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影部头领梁旭气得直骂娘,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焦急地看着轩王。 轩王冷冷的看着城墙上几个嚣张的人,一言不发,从秋雨手中拿过弓箭。 城墙上,山贼看着轩王的动作,大惊,又把女人往前挡了挡。 只见轩王一袭黑衣,用力拉满弓,一箭飞吟,凛冽寒风,惊闻疾风至,那躲在女人身后的山贼,恍惚间只觉箭如闪电,快到无法看清。 霸道的劲风把女人的头吹偏,露出了躲在后面的山贼,眨眼的工夫,有白光迎面刺来。 只见山贼直挺着身子倒下,旁边几个提着孩子的山贼吓得直哆嗦,手不觉一松,几个孩童呼啸着便摔下了城墙。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这么高的城墙摔下来,还有活的吗?况且他们还只是个孩子。 却只见那一道黑色的人影手一抄,捞过旁边几名属下手中的长枪,纵身而起,长枪一掷。 银枪刺破寒风,穿过几个孩子的衣服直钉入墙内,孩子们被挂在了半空中。 再抬头,只见轩王已在墙下,一手接了长枪,一手接了孩子,待几个孩子被救下,足尖往墙上一点,直上墙顶。 刚才威胁着要将孩子掷下城墙的山贼,来不及呼喊,瞬间脑袋开花,红光炸现。 长枪一甩,那人直接被抛下了城墙,地上一片血迹。 紧接着轩王长枪横扫,砸了大片山贼,回首间,见男人眸寒刺骨,冷冷喝道:“杀!一个不留。” 所有人崇拜的看着轩王,这就是他们一心追随的战神。 不谈判,不妥协,他甚至不想跟山贼说一句废话。 只以刚才的一幕告诉他们,他皇埔轩不接受威胁,不与敌军谈任何条件,一字不谈,一步不退,直接杀个精光,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废话。 攻下山寨,花了不少时间。 一共斩除山贼八千四百七十人,缴获金银财宝无数,救出百姓一千三百人,其中女人八百二十人。 此消息一传出,周围所有百姓朝京城方向齐跪:“谢谢轩王殿下。” 而太子府的书房,却是遍地狼藉。 “岂有此理。”太子怒拍桌子,面色因为气怒,变成了紫色。 心腹:“太子殿下,消消气,别伤了身子。” 太子怒道:“如何能不气,这些人手可是本太子花了多少人力精力财力才培养出来的,如今却被皇埔轩一锅端,杀得一个不剩。”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对心腹吩咐道:“都处理干净了,不能让人查到本太子身上。” 心腹:“是!” 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太子负手,立在书架前,仰头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字:“忍” 这是他的恩师告诉他,在没登基之前一定要忍住。 可是,他能忍吗,皇埔轩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他的好事,却怎么都杀不死他,想想就恼火。 这一次他去了伏云山,为何没有人来通知他,难道他太子府的人都是饭桶。 … 镇国侯府,惠儿一脸兴奋地对欧阳靖雪说:“小姐,轩王又立功了。” 自从上次赏花宴之后,欧阳靖雪气了很久。 不过,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轩王更加吸引她,正因为轩王如此霸气,所以他的身边还没有女人。 如果轩王也如同其他皇子一样多情,此时他的王府早已人满为患,这样的轩王不值得她去爱。 放眼望去,整个京城,有哪个女人比她优秀,除了她欧阳靖雪,有哪个女人能配得上轩王。 欧阳靖雪一脸娇笑:“看把你兴奋的,轩王又立了什么大功。” 惠儿把伏云山剿匪的事说了出来,末了还星星眼地说:“小姐,年都没过完,轩王就急着去剿匪,真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王爷,你看其他皇子,除了吟诗作对,斗鸡遛狗还会什么?” 欧阳靖雪笑骂她:“这话在这里说说就行了,小心隔墙有耳,被人知道了,小姐我也保不住你。” 惠儿吐吐舌头:“奴婢的意思是说小姐你有眼光,一挑就是所有的皇子中最好的一个。” 欧阳靖雪一脸娇羞:“就你贫嘴。” 坐到琴边,扬手,弹起了她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塞下寒梅》,这是京城有名的乐师专门为轩王所写的的曲子,描写的是轩王征战沙场的情景,磅礴大气,扣人心弦。 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恍惚之间看到自己跟轩王一起策马奔腾,踏过千山万水,看了一场又一场的盛世烟花。 点点滴滴的爱恋顿时化作漫天飘飞的幸福音符,鸟语花香,天涯尽头,海枯石烂,永不分开。 道不尽的爱意萦绕在心间,悠扬的琴声带来的是幸福和甜蜜。 悠扬的琴声划破了稀薄的空气,她亦是有些紧张了起来,绽放在冷风之中是那张微笑、美如仙女下凡的小脸。 心底突然又生出一股无法抑制的酸楚,这股酸楚太过于复杂,以至于让她在仓促间无法理清里面的情结。 似不甘,似心痛,又似甜蜜,轩王何时才能知道她的心意,再等下去,她就要成为老姑娘了。 … 还有一天,就要到达京城,今天晚上又要露宿野外。 李沫只不过去解了个手,回来时冬哲的身边直挺挺地站着一个人,不用走近,李沫就知道那个人是谁。 真是阴魂不散,本以为他已经走了,谁知道又杀了个回马枪。 李沫双手抱臂,阴阳怪气的说:“皇埔轩,你不是已经回京城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你真的很闲呀,有时间不如多去剿匪,免得匪祸横生。” 轩王一路赶过来,急切想看到她的好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沫缓缓地走过去,今天刚好是生理期的第一天,可能是因为一路奔波,没休息好,肚子痛得很。 面色微微地有些苍白,大风吹动之下,有一种飘零的美。 轩王眉头一皱,想要脾气,可是看她这副样子,却突然说不出话来。 他想说什么呢?想说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出个远门把自己折腾得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轩王命令冬哲生火,待火势起来后,让李沫坐在火堆旁。 这么冷的天,李沫当然不会拒绝。 暖意融融,李沫坐在用树枝垫起来的板凳,伸出手来在火前烤着火,苍白的脸颊慢慢恢复了些红润, 轩王看了李沫一眼,就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想了半响,才问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李沫想说:我大姨妈来了,我要侍侯着。 轩王肯定会说:你大姨妈在哪里?怎么没看到她过来?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李沫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其他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李沫一秒回归正经:“解手,难道这个也要汇报吗?竟然不知轩王殿下有这个爱好。” 轩王没在说话,一刻钟之后:“你在这里等着,本王去去就来。” 小半个时辰之后,李沫都要睡着了。 轩王姿态潇洒的坐在火堆边,翻烤野味,顺风而来的,是令人留口水的香气。 淡淡的月光之下泛着悠悠的光泽,李沫眼睛盯着兔肉,努力地咽了下口水,说道:“还以为你跑到哪里去了,原来是去打野味了。” 轩王继续翻烤着手上的野味,淡淡的说道:“本王特地为你抓的,能尝到本王的手艺,是你的福分。” 李沫嗤笑道:“是我让你去抓的吗?是我让你烤的吗?” 轩王哼了一声,也不作答,架子上的香气越来越浓,兔肉已经呈金黄色,不断向下滴着油,看起来十分诱人。 李沫知道这一次出门必定风餐露宿,所以随身带有调料。 轩王撒上调料之后,烤肉的味道更香了。 李沫的鼻翼动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赞叹的说道:“皇埔轩,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 “好了。”轩王拿起架子,撕下一只兔子腿。 李沫没想过轩王会给她,本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理念,刚想动手去扯另一只兔腿。 轩王却挡住她的手说道:“等等,烫。” 一边说着,一边左右手的来回颠倒,不断的吹着气。 过了好一会,才递给李沫,说道:“好了,能吃了,小心烫嘴。” 李沫狐疑地看着他,这丫的这么好心,该不会有毒吧。 想想也不可能,毒死她有什么好处。 李沫接过兔腿,撕下一小块肉,放进嘴里,只觉得香而不腻,外酥里嫩,十分可口。 笑的眯起了眼睛,伸出满是油腻的手竖起大拇指,嘴里含着肉,含含糊糊的说道:“好吃。” 轩王闻言很是开心,只是他的表情依然冷冰冰的,说道:“好吃就多吃点。” 一边说,一边掏出刀子,将另一只兔子腿切成小片,放在架子上用小火温着。 李沫看了他一眼,疑惑的问:“你怎么不吃? 轩王:“本王看着你吃就行。” 李沫看看天,再看看四周,无比确定这是晚上啊。 难道因为荒山野岭的原因,轩王出去了一趟,已经魂飞魄散。 而此刻在她面前的是狐狸精变得? 看看瞪大眼睛惊悚的看着轩王的冬哲,无比确定的,这个轩王不是鬼上身就是被人掉包了。 李沫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的问:“你真的是皇埔轩吗?” 轩王眉梢一挑,淡淡的说道:“那你要不要确认一下?” 李沫:“怎么确认?好像我跟你不是很熟诶。” 正文 第155章 到达京城 听到李沫说他们两个不熟,轩王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冷气不要钱的拼命往外放,强大的气压几乎要冻死人。 看着前一秒还能正常交流,下一秒却仿佛要杀人的皇埔轩。 李沫感叹:果然,男人心海底针。 明天要不要先溜呢?跟这种人走在一起,真的很危险,小命随时不保。 疯陈已经开始假寐,年纪大了就是不一样,身体吃不消。 再坚持一天,就到京城了,这么多人在这里,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今天晚上要好好休息一番。 轩王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间就不开心,应该说,他从来就没有开心过,一年四季都是冰山脸,冻得周围无人敢靠近。 冬哲可不敢吃轩王烤的兔肉,那是要人命的,直接飞到一棵大树上,躲得远远的,免得轩王把脾气发到他身上。 荒山野岭没有雨的夜,还是很美的,月儿弯弯,旁边几颗星星伴随着。 李沫抱着膝,红红的火光照在她的脸上,有一种难言的美,渐渐地,李沫开始打瞌睡。 轩王定定地看着她,蓦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说的就是李沫吧。 静静的等待凝望,眼神通透,似万水千山。 只是,如果唐突地对她说了,她会不会跑得远远的?忽然间,轩王不敢确定了。 轩王突然问道:“李沫,你很厌恶本王吗?”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男人,他光芒耀眼、超凡脱俗、拥有常人所梦想的一切美好,但是,却无人能走进他的心。 如今,有一个人悄无声息地闯了进来,只是性别不对。 夜凉如水,有冰冷的风吹了过来,李沫打了个寒颤。 听闻此言,李沫眉梢一挑,扬声说道:“怎么会,我怎么会厌恶你,你可是晋国的战神王爷,所有人心目中的神。” 这话一听就敷衍的很,轩王眉头一皱:“为何本王听不出你有一句衷心的话语。” 疯狂陈:你们这是当我不存在吗? 良久,都没有听到李沫的回复,再看过去,李沫早已进入梦乡。 轩王:“。。” … 知道有人守夜,李沫睡得很安稳,感觉肚子也没那么痛。 今日倒是阳光明媚,金灿灿的柔光将整个大地笼罩在一片温暖之中。 李沫伸了个懒腰,看着其他人早已准备好,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出发。” 路上,轩王烦不胜烦地:“到了京城,你在何处落脚?” 李沫:“住客栈呀,有钱还怕没地方住吗。” 姐现在可是有钱人,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说什么也要好好享受一番。 轩王顿了一下,看着李沫:“要不,你住到轩王府吧。” 冬哲自从昨天晚上以后,发现他家王爷已经变了个人,现在觉得王爷提出这样的要求,已经开始慢慢适应。 李沫沉思:这丫的越来越不对劲,肯定有阴谋,为了小命着想,坚决不能住轩王府。 李沫直截了当地拒绝:“不住!” 眼看着轩王的冷气又要散发出来,李沫撇了一眼:“住在王府,非常不方便,而且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王府的规矩太多,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没见识,万一冲撞了贵人,小命不保,还是惜命要紧。。” 轩王:“王府只有本王一个主子,在王府里你们有绝对的自由,其他人绝对不敢干涉。”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谁知道了,一入贼窝想脱身都难。 而且他们这次可是要来杀人的,被轩王知道不好,说不定要把她抓起来。 万一出事了,牵扯到轩王也不太好。 最后的最后,轩王拗不过李沫,只能让她住客栈。 一路上,李沫想着到京城怎么样摆脱轩王,这家伙的功夫太高,不知道能不能在他眼皮底下溜走。 轩王则是想着,怎么样把李沫拐进轩王府。 两人都是心怀鬼胎,是不是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华灯初上之时,终于到了京城。 城门重兵把守,每个人必须要有路引。 轩王这张脸就是标志,谁吃了豹子胆敢查他。 按道理来说,他们四个是一伙的,要进大家一起进。 李沫偏不,就老老实实地排队入城。 这可是个机会呀,排队要排这么久。 轩王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在前面等,这不就是一个可以单飞的机会吗。 果然,入了城已经看不到轩王的踪影。 正当李沫一脸得意地准备逛街的时候,看到了似笑非笑的冬哲,旁边还有一位不认识的人,看衣着,应该是轩王的侍卫。 冬哲:“李大人,王爷有事先走了,我等在此专门为李大人当向导。” 李沫叹了一口气,哎,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接受吧。 不急,慢慢逛。 你们爱跟就跟着吧。 京城果然不一样,不是松江县可以比拟的。 宽阔整齐干净的街道,两旁是连成一排排商铺,小商贩的叫卖吆喝声不断传来,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断,随处可见装潢宏伟的饭馆。 初春的京城依然很寒冷,冰冷的寒风袭来,让人禁不住一阵轻颤,匆匆走过的行人也是紧紧裹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热闹的喧哗声连成了一片,不时的有一辆辆豪华的马车行驶而过。 李沫好奇的视线扫过街道两旁的那些店铺,这里规划这么整齐,商业繁华,是松江县值得学习的榜样。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 突然,前方传来了一阵喧嚣,紧接着一阵马蹄声响起,两旁的行人一听到这声音,顿时急急忙忙的收住了脚步,往路边站了去。 这是何方大神出门,竟然在大街上骑马驰骋。 李沫心头略感疑惑,停下脚步,朝前方望了去,只见三匹高大的骏马踏风而来,领头的是一位白衣男子,后面两位男子则是身穿着护卫的衣装。 骏马疾驰而来,身后甚至卷起了一阵呼啸的狂风,在这寒冷的空气里更是增添了几分寒意。 李沫和疯陈入城之后早就下了马,慢悠悠地牵着马儿慢慢逛。 看着朝前奔袭而来的马儿,没有错过站在两旁的老百姓脸上愤怒的神色。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让老百姓如此的愤怒,敢怒不敢言。 此刻众人都是惶恐的往旁边站着,小心翼翼的抬头望着奔驰而来的马儿。 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人群中传来了一个紧张而惧怕的声音。 是一个女人惊慌失措的声音,一个小小的身影赫然出现在路中间,他是什么时候跑过去的,他是怎么跑过去的?无人知晓。 所有人吓得脸色都变了,眼看着那孩子已经往路中央狂奔而去,那几匹骏马奔袭而来,就要往那个小孩踩了去,根本就来不及收住腿。 可怜的母亲想跑过去,奈何人实在是太多,挡住了她。 李沫示意一直跟在后面的冬哲赶紧救人。 众人只见一个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顷刻之间,那个孩子就被他从马蹄下给扯了回来。 与此同时,疾驰而来的三匹骏马顿时也惊了起来,收住了马蹄,仰天嘶声竭力的长啸了一声。 一个护卫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一把拦住了冬哲:“大胆刁民,竟然敢惊扰了夜世子的坐骑,无礼至极,砍了。” 冬哲唇边溢出些许的冷峭的寒意,蹙了蹙眉,眼角掠过了一道淡淡的冷光,沉稳从容,镇定深沉,声音不染一丝的温度:“是吗,我竟然不知道你们夜王府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特权,想杀人就杀人。” “原来是冬哲,误会了。”一个男子下马走了过来。 一身白色的锦缎长衫,腰束玉带,腰间挂着一枚碧色玉佩,玉佩随着他轻快的脚步左右摆动。 男子的容貌极为的俊美,五官精致而英俊,嘴角含着淡淡微笑, 他眉眼飞扬,声音轻扬。 来人正是京城的风流人物夜轻尘。 如果说皇埔轩是京城所有女人想嫁的对象,那么这个夜轻尘就是所有女人的解语花,只能解语不可托付终身。 人太过风流,后院的女人已经塞满了,还有继续填充的迹象,只是女主人的位置依然是空的。 不少女子全部都将目光移向了他,人人脸色微红,眸光躲闪,面露春色,似乎不敢看又不忍不看。 一时间似乎连周遭的空气都轻快了几分。 冬哲:“夜世子,劝你以后不要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纵马,免得伤了无辜。” 夜轻尘一副听话的样子:“好,下次不会了。” 声音好听,人长得好看,少女们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以冬哲的身份不能与夜世子相提并论,见对方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也就见好就收。 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跟着李沫。 只是等他回头的时候,那里还有李沫和疯陈的影子。 看向同伴,对方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刚才专心看你救人,没留意他们两个去哪儿了。 冬哲气得怒骂:“你这个二百五。” 同伴:“二百五是什么?” 冬哲:“。”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经常听李沫在骂人的时候就这么说。 李沫在哪里呢? 她和疯陈已经在城西,刚才趁着人多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偷偷地溜了。 刚开始疯陈还以为甩不掉了两个尾巴,心里急的不行,被他们跟着肯定要坏了好事。 幸亏,刚才碰到小状况,他和李沫很有默契的跑了。 一般来说,一个城镇,东边都是达官贵人所住的地方,南边则是有钱人住的地方,西边则是穷人住的地方。 城西管理比较松散,可以用鱼龙混杂来形容。 只是这里是京城,还是能看到巡逻的官差。 李沫找了间价格便宜又实惠的客栈,开玩笑,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住繁华地段的客栈,价格高得飞去。 李沫舍不得掏这个冤枉钱,而且住在这种小客栈里,进出很方便。 如果冬哲站在这里,绝对认不出这两个人竟然是李沫和疯陈。 他们两个人为了方便行事,早已乔装改扮,不再是一老一少,而是两个中年男人。 疯陈看着老了许多的李沫,十分崇拜:“想不到李大人还有这样子手艺。” 李沫一脸得瑟:“那当然,如果不是因为时间不够,本官还可以帮你画的更年轻。” … 冬哲和同伴垂头丧气地回了轩王府,他们刚才分开行动,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看到李沫的人影。 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在他们眼皮底下溜了,而且走得无影无踪。 完了,怎么向王爷交代。 轩王进了城之后,直接入宫,皇帝老儿急昭,不得不去。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看到跪在书房门口的两个人,一道森冷的声音响起:“说。” 冬哲拉拢着脑袋:“王爷,李大人跟丢了。” 轩王:“堂堂轩王府四大侍卫之一,竟然跟丢了一个文弱书生和一个手有残疾的老人家,这些年的,你的功夫白学了。” 冬哲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做错事就要惩罚,他不敢找任何的借口。 “京城就这么大,明天再找不到人,提头来见本王。” “是!” 冬哲想不到轩王竟然放他一马,呼了一口气,赶紧去找人。 … 连续十几天的奔波,李沫和疯陈都太累了,倒床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李沫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打探消息。 京城的消费太高,赶紧把事情的处理完赶紧走,而且松江县很快就要春耕了,一年之计在于春,她得回去看看。 要找的人叫司徒雷,今年四十三岁。 根据疯陈的描述,李沫把他的画像画了出来,只是那时候还是一位二十多的青年。 如今十几年过去,对方长成了什么样,一无所知 司徒家在京城是否出名,也不清楚。 可以说两眼抹黑。 但这难不倒李沫,城西有乞丐,花了点小钱,你想要什么消息,他们都会告诉你。 司徒乃是当今太子妃娘家,司徒雷是太子妃的嫡亲叔叔。 司徒家在这京城可以说是横着走,皇亲国戚,谁敢惹他们。 除了那些大佬,当然,他们看到这些大佬也不敢嚣张。 都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只要你不惹我,大家都是同一平行线的人。 乞丐提供的线索,李沫还要再去确认,哪个地方确认呢? 当然是司徒家。 第一还是蹲守。 这些大户人家,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而且还不止一个门,这就让李沫有点头痛。 蹲守的地方也不方便了,很容易被人发现了。 不敢贸然去爬围墙,最起码得了解情况之后,才能进去。 京城卧虎藏龙,不是她这个小小的县令可以撒野的地方。 问了乞丐们,他们描述不出司徒雷的样子,有些人甚至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大户人家出门基本上都是马车,遮的严严实实,真的很少能看到他们的真面目。 还是继续花钱,找乞丐帮忙打探消息,虽然有点肉痛,但是这个方法来得快。 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有消息传来,司徒雷出现在京城有名的青楼—容丽楼。 李沫摸摸光洁的下巴,司徒雷果然是风流成性,这样的人,要不要让他死在温柔乡里呢? 夜色早已降临,京城的大街上已经没有了白日的热闹喧嚣,街边的很多店铺也关门了,只剩下酒馆和饭馆还亮着灯。 而这个时候,青楼的生意才刚刚开场。 “吁。”李沫勒住马缰,翻身下马,抬头看了一眼上方高高的牌子“容丽楼”三个字在夜色之中仿佛都带上了旖旎的光晕。 “这位小公子长得可真俊呐。”容丽楼门口两个漂亮了的姑娘看到李沫,眼神一亮,直接甩着帕子就迎了过来。 真是难为她们,为了做生意,竟然穿的这么少,更加气愤的是,她们既然没有感染风寒。 李沫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跟她们比起来,简直可以用粽子来形容,唉,惭愧,还习武之人呢,竟然比不过这些女子。 “公子,里面请。”容丽楼的王妈妈走了出来,对着李沫露出了个妩媚的笑容,做了个请的姿势。 随着她这一低头,波涛汹涌立即呈现在眼前。 李沫猜测最起码有40D,男人最喜欢的。 “公子十分面生,可是头一回来咱们这地儿,想玩点儿什么?” 王妈妈直接把李沫带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看着李沫笑容依旧妩媚。 李沫似笑非笑地说:“你们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王妈妈上前来给李沫斟了一杯酒:“只要公子你出得起钱,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李沫塞了二十文:“司徒老爷怎么玩我就怎么玩。” 王妈妈看着前面的二十文钱,嘴角抽了抽,一脸嫌弃,原来是个穷鬼,还想学人家司徒老爷,做梦吧。 但是上门的就是客,王妈妈还是一脸笑意的说:“只怕公子你玩不起。” 李沫假装没看到她那一脸嫌弃,漫不经心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叠银票。 王妈妈暗叹自己真的看走眼了,原来这个真的是个大主客。 这回的笑容可谓是发自内心:“不知贵客可有看上的姑娘?司徒老爷可是请了咱们容丽楼的花魁。” 李沫把银票数了又数,抽出来金额最大的一张,王妈妈眼尖,上面赫然写着一万两。 我的乖乖,想不到这小子竟然这么有钱。 李沫把银票抽了出来之后,看了又看,似乎很不舍的样子。 王妈妈看着李沫的动作,觉得李沫肯定是要打赏她,顿时心花怒放。 谁知,李沫又收回了手,把所有的钱票往怀里塞。 王妈妈傻眼,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人有毛病。 直截了当地说:“公子,我觉得你适合听曲子。” 李沫:“还楞着干嘛,找人来弹曲子呀。” 王妈妈愤然的转身离去,准备去找姑娘过来。 窗户开着,李沫往外面看了一眼,看到一楼大厅中有姑娘正在吹拉弹唱,还有几个姑娘正在翩翩起舞。 舞台下面的位置都已经坐满了,清一色的都是男人。 容丽楼的生意果然很是不错,好在松江县已经没有了青楼,不然不知有多少姑娘遭受折磨。 正文 第156章 救了个二百五 王妈妈再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位抱着琵琶的姑娘,年纪很小,看样子不超过十五岁。 看得李沫心里一阵难受,这么小的年纪就要出来做这种营生,不知她父母的心是什么做的。 先消费后享受,王妈妈直接伸手向李沫要钱。 这次李沫很大方,直接给了200两的银票,王妈妈这才笑吟吟的离开,一个晚上200两,不亏。 只是,王妈妈在青楼打烊之后,进行盘账时,发现少了2000两的银票,2000两,不是二两,这可是大事,把所有姑娘都叫了起来,一个一个进行搜身,折腾了许多,仍然没有找到丢失的银票。 实在是想不通,到底落在那里,王妈妈火大的很,逮着谁骂谁,整个青楼鸡飞狗跳的,害得姑娘们都没休息好。 小姑娘怯生生地看着李沫,小心翼翼地问道:“客官,请问想听什么曲?” “随便唱些什么,喜气些就成。”李沫无所谓,反正她的目的又不是听曲,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姑娘挑了个欢快的调子弹了起来,也没敢上靡靡之音,就是讨个喜气。 偷偷看了一眼李沫,见她没有反对,继续弹。 李沫寻思着,不可能这么直接出去找司徒雷,青楼这么大,要找个人不容易。 直接找青楼的人,正常情况下都不会说的,这是规矩。 而且到处都是龟公,一出了门,就能看见提着刀或者剑在附近走动。 只能走偏方,但是有点费时间。 先问问小姑娘知不知道,再作其他打算。 直接问了也不好,万一真的得手,把司徒雷杀了,官差查起来,小姑娘绝对毫不犹豫把她招了出来。 这么小的姑娘,她又没有干坏事,没有必要害她。 先催眠吧,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你,过来,叫什么名字?”李沫一副大爷的样子对小姑娘说。 小姑娘停止弹凑,放下手中的琴,走到李沫跟前,跪在地上:“回客官,奴家叫小桃。” 李沫:“叫小桃是吧,抬起头来,看着我。” 小桃很听话地抬起头,怯懦懦地看着李沫。 “你来容丽楼多久了?” “三年。” “今年多少岁?” “十五!” 李沫实在问不出口了,花一样的年纪就来到了青楼,想必有一段不堪的回忆,再问,她的世界就会坍塌。 李沫干脆伸出一根手指,比在小桃面前,声音轻轻的说:“小桃,你看着我的手指,手指在摇是不是,你跟着它摇。” 小桃看着竖在自己面前的纤白手指,眼珠子跟着左右摇摆。 过了小半盏茶后,李沫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桃眼皮有些耷拉:“好困。” 李沫:“困了就睡觉,你闭上眼睛,将脑子放空,你的眼前是一片漆黑,你摸索着黑暗往前走,走了很久很久。 你终于看到了一片花海,那片花海很漂亮,有红的,有白的,你最喜欢的是粉红色的,你躺着在草地上晒太阳,闻着花香。 你摘下最喜欢的一朵,别在头发上。 你的娘亲做好了午饭,你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坐在树底下。。。。” 小桃睡得迷迷糊糊地,似乎眼前真的出现了花海和家人,小桃开心地勾着嘴角,笑的甚是甜蜜。 李沫却看得很心酸,这也只是个孩子呀,在现代,也就是初中生,即将跨入高中生涯的孩子。 现在却早早见识人间冷暖,可能曾经那个家,是她最美好的回忆,如今已回不去。 不到片刻,小姑娘就把她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司徒雷是容丽楼的常客,他没有固定的人选,都是哪个漂亮直接点哪个,或者想选哪个就选哪个。 但是他有固定的包间,就是最里面的那一间,奢华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 也是容丽楼的贵客,财神爷,每一次来都是豪掷千金。 有钱人怕死,身边的护卫也不少,去到哪里跟到哪里,个个都很能打,据说都是从江湖上请来的武林高手,一般人很难近身。 都到了想要的信息,李沫打了个响指,小桃悠悠醒来,一脸懵懂的看着李沫,李沫摆摆手,让她继续弹琴。 李沫在包厢里没呆多久,借口上茅厕,让小姑娘继续弹着,也不用这么认真,适当休息一会也没事。 没有强迫干其他坏事,小姑娘很乐意,问题是李沫也干不了其他事,没那个功能。 李沫出了房门,看了周边,个个都忙得很,谁会注意她呢。 趁着无人注意,闪身往上走,进入三楼,这个青楼一共三层楼,越往上越高档,费用也就越高。 出师不利,刚拐上三楼,迎面走来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妈妈,领着一位客人往楼下走。 照面了怎么说,说要去茅厕? 肯定不行,每个包间都有恭桶,就是为了方便客人,而且茅厕也不在三楼,在一楼的后院。 这种借口,刚才跟小姑娘说了,是因为不喜欢用包间的恭桶,觉得脏,但是在王妈妈面前,就不够说服力了。 王妈妈可是老江湖,岂能骗得过她。 退回去?退不了,这个位置太显眼。 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都会被王妈妈抓个正着。 看着旁边有个窗口,想也不想的,直接跃了出去。 这里可是三楼,并不算低,然而那身影就似狸猫一般,悄无声息地趴在窗外,稍稍判断了一下方位,她就直接上了屋顶。 话说,这房子是什么结构的,竟然盖了三层,质量这么好,松江县的房子貌似还没有两层的呢,千篇一律的一层瓦房。 唉,这就是差距呀,经济比不上,连盖个房子也比不上,刘师傅呀,你手下的工匠技术不行呀,要派人来学习才行,再不思进取,哪天把你给换了,让你没有饭吃。 远在松江县的刘师傅打了个喷嚏,又把被子往上拉扯,他娘的,谁三更半夜不睡觉,诅咒我。 最里面最豪华的一间,很容易找。 本来夜色浓郁,一直躲在乌云下的月亮竟然缓缓的露出了头,光亮越来越大。 照亮了整个京城,洒下一片白晃晃的光芒。 李沫暗道不好,光线太亮,太容易暴露了。 李沫如一只狸猫一般趴伏在房顶之上,神色警惕的向四周望去。 果然,离自己不远的一楼左右前方各有两个暗哨,还有龟公正在巡逻,而前方茂密的花丛里,也隐藏了两个暗岗。 这么多人,是防姑娘们逃跑呢还是防客人不给钱就逃单?还是青楼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还好,她在三楼屋顶,用手轻轻想掰开一片瓦,掰不动,用力,咦,还是掰不动,再用力,动是动了,只是连成一片。 他娘的,这屋顶谁设计的,竟然把所有的瓦片都粘在一起。 站出来,老娘不打死你。 此路不通,想从窗户钻进去,窗户是锁死的。 艹,出师不利,李沫想杀人的心都有。 可能是刚才掰瓦片时太用力,屋里的人已经听到动静的,正叫人过来查看。 形势不妙,赶紧撤。 李沫飞快打量一番,身形一闪,泥鳅一般的迅划下,从二楼打开窗户的一个房间翻窗而入。 幸亏这个房间没有人,李沫听声音,周围没人,若无其事打开门回到了先前的包间。 小桃还在认真地弹着,一刻都没有休息过。 李沫知道此次任务失败,也没心思继续呆。 走喽,回去睡个美容觉。 当春凡赶过来的时候,连李沫的影子都看不到,只好回王府向轩王如实禀报。 轩王眼目一寒,声音冰冷:“你是说李沫去了青楼?” 春凡低头:“是!” “她人呢?” “手下无能,又跟丢了。” 轩王咬牙切齿:“继续找。” 待春凡走后,轩王望着窗外的明月,似喃喃自语:好,很好,千里迢迢从松江县来到京城,第一件事竟然是上青楼,难怪死活不肯住王府。你最好藏好一点,被本王逮到,非得扒掉你一层皮。 骑着马走在大街上的李沫已经化妆成另外一个人,一个长相很普通的年轻人。 太普通的面貌,走在大街上也不会被人多看一眼。 大概是李沫今天不宜出门,她抄了近路,从这条路走回去,问过路人,说很快就到达客栈。 她走的是近路,就难免偏僻了些,当她路过一条寂静无人的街道时,忽然听见一阵金戈之声,紧接着是一声叫喊——“狗东西,连老子的路也敢拦,也不想想本世子是谁,信不信把你们全都杀了。” 哪来的傻东西,这个时候不应该保命要紧吗,还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赶紧跑呀。 正常来说,这种打劫之事,李沫不想管,听那个人的口气,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天底下这么多穷人,就当作接济人家吧。 没办法,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 李沫只是路过而已,却被那个傻东西发现了:“他是本世子的侍卫,东西都在他的身上。” 十几个黑衣人刷得把目光投向李沫,有人已经开始向李沫走过来。 艹你大爷的,小子给我等着,一会儿收拾你。 第一个人动了,拿起手中的剑直冲李沫而来。 李沫眸光一凉,眼看着一名黑衣人就要飞速而来,剑头直逼李沫。 忽然银光一闪而过,带着破空之响,瞬间洞穿对方的心脏。 一瞬间李沫整个人的气场变得强大,张扬、霸气、嚣张! 没人注意她的年纪,全被她眸子里的杀气所震慑,金戈铁马,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已有人开始打退堂鼓,领头人却不是这么认为,我的兄弟已经死在你的手中,想走,没那么容易。 “我说,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李沫实在不想动手,在京城,自己没有任何的优势,一旦陷入困境,很难脱身了。 但是那个二百五,可能真的想转移黑衣人的注意力,还在高喊:“小六,赶紧把东西交给他们。” 六你大爷。 刚刚还没出手,就已经折损了一名同伴,这时候的黑衣人,不管李沫是不是跟那个人一伙的,此刻他们只想要李沫的命。 几名黑衣刺客握紧了手中长剑,不由分说地朝她杀来。 李沫手一抖,一把匕首滑入袖中,没人看见她是如何动作的,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将匕首猛地射了出去。 正中最前面一个黑衣人的眉心,直挺挺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死了两个兄弟。 所有人大吃一惊。 这一下,他们更加不会让李沫活着走出去。 留下两个人看住那男人,其他人全部围攻过来。 李沫下马,三两步朝前踏过去,将匕首抛起,凌空一抓,落地的一霎,她的匕首狠狠扎进了一个黑衣人的心口。 “你是什么人?”带头人问道。 李沫冷冷一笑:“这个时候才问,是不是太迟了。” 只见一道银色寒芒突然弹丸般猛冲而至,夹带着凌厉的锋芒呼啸而来。 所有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柄银色寒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凶猛袭来,银亮的寒芒绕着一个黑衣人的脖颈猛然回绕,下一秒就沿着来路又飞了回去。 而黑衣人却突然瞪大了双眼,一丝恐慌之色登时闪过瞳孔之中。 一片死寂里,众人似乎能听到骨肉碎裂的声音,只见一个黑衣人身体顿时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倒在一旁。 脖颈上一圈鲜血瞬间留下,下一刻,他的头颅已经毫无生气的掉落在地,扬起大片尘土。 所有的一切都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众人惊恐地望去之时。 只见李沫昂然挺立在那里,如夺命阎王一般看着他们。 “上,杀了他!” 震慑人心的利器在夜风里啸鸣起来,吼声冲天而起。 仿佛只是一瞬,也仿佛过了很久,等领头人从惊悚中回过神来时,所有兄弟都倒下了。 他的武功并不弱,不然也不会成为头领,可惜,他碰到了李沫,李沫不想惹他们,他们却非要送上来。 李沫满身满脸的血,都不是她自己的,她的匕首上也吧嗒吧嗒地滴着血。 她抓着匕首,如同一个自炼狱归来的修罗,一步步朝领头人走过。 一声惨叫过后,世界安静了。 李沫拎着滴血的匕首,向那男人走去。 月圆高挂,凉薄的月色清清冷冷地照在夜轻尘满是汗水的脸颊上,他眼眸散发着犀利而冰冷的光。 李沫匕首一指:“我说,你这条命是不是要交出来了呢。” 夜轻尘却一脸轻笑,拿出一把被利器划破的扇子,自以为很潇洒地扇了扇:“多谢,今天算我欠你一条命。” 李沫:“你的命值多少钱?” 夜轻尘翻找了半天,一张银票都找不出来,只好从腰间取下一个玉佩,非常尴尬的说:“本世子出门太急了,忘了带钱,这个玉佩先放在你那里,明天一定给你兑换银子的。” 这个玉佩经过刚才的打打杀杀,竟然没有破损,应该叫玉坚强。 李沫接过玉佩,狐疑地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夜轻尘:“我是夜王府的世子,堂堂夜世子还能不相信?” 这人听说过,就是昨天进城的时候,碰到的那个纵马之人,当时嚣张得很,现在却如此狼狈。 李沫一脸怀疑:“你说你是世子,谁能证明?再说了,堂堂一个世子三更半夜出门不带护卫?” 夜轻尘一时语塞,是呀,他为什么不带护卫呢。 正文 第157章 又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夜轻尘是个凡事都讲排场的人,这次也不例外,只是出门之后,两个护卫都被他派去做其他事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就是个阴谋,不然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夜轻尘很惜命,不管有没有危险,只要出门,这两大高手从来不离身。 看着夜轻尘半响都憋不出一个字,李沫的耐心都用完,直接用脚踹了夜轻尘,痛得夜轻尘跳了起来:“你这是想谋杀吗?” 李沫指着他:“麻烦你记住,你的命是我救的,就算杀了你也不为过。” 夜轻尘痛过之后,一脸轻笑:“要不,本世子以身相许。” 李沫一脸嫌弃:“滚,兔儿爷。” 夜轻尘一副深情款款地看着李沫,直看得李沫心里发毛:“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丫的有病吗?” 夜轻尘还是没有说话,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沫。 李沫觉得京城的人都是有毛病的,一个大男人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真的好恐怖。 以为用的是卡姿兰吗,显得你眼睛大。 确定这就是神经不正常的人,赶紧撤,呆久了,自己都要变得不正常了,她可是直的。 李沫觉得京城的人就是变态,比如轩王,比如这个夜轻尘,是不是有钱的人太寂寞和孤单,都喜欢搞同*性*恋? 不过,活还没有干完,不管这些人有没有银子,总得搜一搜才知道。 夜轻尘看着面前正在忙活的李沫,心里一顿憋屈:“喂,本世子叫夜轻尘,你叫什么名字?” 正在扒拉着歹徒钱袋子的李沫,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十分嫌弃地看着手中的几两碎银,难怪要来打劫呢,这些歹徒太穷了吧,十几个人身上只有这么几两银子。 他们身上都有一个纹身,猜测应该是一个杀手组织的标志,但这不是李沫关心的问题,这是刑部的事,那些人又不是来杀她,哪有闲情理这么多。 太晚了,准备收工,睡晚了对皮肤不好。 拿着几两碎银,头也不回地骑马走了。 夜轻尘傻眼,这人怎么回事,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就不怕他再一次遭到歹徒吗? 而且他可是京城第二美男,不怕他被人劫色吗? “喂,你别走呀,你这么穷吗?连死人身上的几两银子都不放过。” 看着越走越远的李沫,夜轻尘赶紧跟了上去,只是他是走路,李沫是骑马。 想跟上,就得跑。 “喂,你别走呀,别丢下本世子一个人在这里,本世子很有钱的,只要你把我送回家,要多少钱,由你开。” “吁。”李沫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累成狗的夜轻尘:“夜轻尘,方才我救了你一命,你还没有给银子呢,现在还想让我送你回家,你面子可真够大的。” 夜轻尘摇着那张破扇:“你想,要是我半道又被人给拦住,命都没有了,你明天拿着玉佩去夜王府拿钱,府里的人还以为是你杀了本世子,抓你是小事,怕的是你的小命都不保了。” 李沫想想,也是这么一回事,万一这个二百五真的死了,自己前去夜王府反而惹来一身骚。 “前面带路!” “啊?”夜轻尘不明所以地看着李沫。 李沫翻了个白眼:“啊什么,你不是要回家吗,本大爷心情好,送你回去,顺便把银子结了,免得夜长梦多。” 夜轻尘看着坐在马上的李沫,非常不满:“你的意思是你骑马,本世子走路?” 李沫皱眉:“你的意思呢?” “当然是本世子骑马,你走路。” 李沫嘴角弯弯的:“你确定?” “确定,夜王府这么远,本世子还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再说了,还没有人敢让本世子走路。” 两个呼吸之后,一声惨叫打破了夜的宁静。 “啊!你竟敢打本世子,你活得不耐烦了。”空旷的街道上传来了夜轻尘杀猪般的惨叫声。 继续废话,那就继续打。 刚才碰到歹徒的时候,他没有受伤,此刻却鼻青脸肿的。 松骨完毕,李沫甩了甩手臂问道:“还要骑马吗?” “不骑了,不骑了。”夜轻尘欲哭无泪,他最得意的俊脸呀,此刻应该没法见人了,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看到了,简直是丢脸死了。 唔,那有人这样的,专挑脸来打,如果不是他护得快,恐怕现在已经成了猪头了。 虽说现在跟猪头也差不多。 夜轻尘十分肯定李沫嫉妒他的样貌,才专门往脸上打,哎呀,痛死了。 “那不赶紧带路吧。” “是。” 夜轻尘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这么憋屈过,此刻的他一身儿狼狈地在前面走,李沫一身高傲的骑着马在后面跟着。 就像什么呢,就像奴才带着他尊贵的主人前往他的庄园进行巡视。 夜王府真的远,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到,也是因夜轻尘走得太慢导致。 夜轻尘像条死狗一样的瘫坐在王府的门口,吓得守门的护卫赶紧跑了过来:“世子,出什么事了?” 夜轻尘有气无力地说:“我没事,扶我进去。” 李沫:“慢着。” 夜轻尘已经被磨得没有了脾气:“还有什么事?” 看到夜轻尘的态度不好,护卫警惕地看着李沫。 李沫居高临下地说:“先把银子拿出来,免得你耍花招。” 夜轻尘如同被人踩了尾巴一般,一下子站了起来,用手指着自己的脸,愤然地说:“你说我耍花招?本世子用得着耍花招吗,麻烦你看清楚,这张脸就是象征。” 李沫:“你这张猪头脸吗?废话少说,赶紧的,你先别进去,让其他人把银票拿出来。” 路上已经协商过,夜轻尘出五万两作为李沫救了他的报酬。 还被李沫调侃:“想不到堂堂夜世子的命竟然只值五万两,实在是可笑,早知道就不救,浪费时间。” 夜轻尘:“。。。” 五万两很少吗? 夜轻尘看着不肯下马的李沫:“我说,都到了王府,不进来坐一坐吗,放心,银票肯定会给你。” 李沫:“不进,我怕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夜轻尘觉得自己没法冷静了,都已经到了自家门口了,还要受这种气。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不到片刻,护卫就把五万两银票拿了出来,跟着出来的还有一众护卫,以及两位穿着华服的男女。 男的六十开外,女的才四十多岁的模样。 男的自然是王府的男主人夜昊天,与皇埔轩的皇爷爷同辈,当年有从龙之功,被封为唯一的异性王爷。 40多岁才成亲,夜轻尘是他唯一的儿子,简直是疼到骨子里。 一道浑厚极具威严的声音乍然响起:“尘儿,告诉父王,是谁把你打这个样子。” 接着便是破口大骂,粗狂威严的脸上的愤怒之色已经到了极点:“哪个不长眼睛的竟然欺负到我们夜家,老夫非踏平他们家。 什么东西,还有你操*他娘的心,来凑什么热闹。” 这里唯一的外人就是李沫,什么东西指的就是她,艹,无故躺枪。 李沫眯着眼睛,冷冷地看了一眼夜昊天,想着这是位年过花甲的老父亲,还是算了。 夜昊天是一个极为护短的人,看着儿子被人打成这样子,恨不得把对方找出来碎尸万段。 中年女人一看到坐在地上的夜轻尘,一脸的心疼,抱住夜轻尘,泪眼婆娑地哭道:“尘儿,是谁把你打成这样,告诉母妃,我们为你报仇。” 刚好碰到夜轻尘的猪头脸,痛的夜轻尘撕牙裂嘴。 做为罪魁祸首的李沫正在清点银票,确定无误之后,一把塞到怀里,把玉佩拿了出来,扔过去:“夜轻尘,接着,我们两清了。” 夜轻尘没动,夜昊天一把接过玉佩,危险的看着李沫:“你是什么人?” 夜轻尘:“父王,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既然是尘儿的救命恩人,就是他们夜王府的恩人,说什么也要盛情款待。 李沫却没有给他们机会,“驾”,一溜烟的骑马跑了。 徒留夜昊天一家面面相觑。 … 回到客栈,天都快亮了。 这一晩上,白忙活,幸亏有五万银票压身,带着美梦睡觉去。 黎明前的天空最为黑暗,月亮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只有寒星点缀着寂寥的苍穹,万里皇城此刻一片静谧。 轩王府的书房,灯光一直亮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终于,冬哲回来啦,带着满身的疲惫。 看着灯光下的轩王,冬哲硬着头皮进去:“王爷。” 轩王头也不抬:“又跟丢了?” “是的,不过。” “说。” “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十几个黑衣人被杀,被救的人是夜世子,从地上的痕迹来看,当时只有他们两个在场,对方所用的武器是匕首,动作干脆利落,手法与李大人十分相似。” 轩王沉默不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冬哲一动不敢动的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轩王才缓缓开口:“天亮之后,摆驾夜王府。” “是。” 轩王要去哪里,没有人敢拦,他的冷和绝情是出了名的。 但是他是京城第一美男和赫赫战功也是同样出了名的。 这不,京城第一美女欧阳靖雪又来偶遇。 轩王好不容易才回到京城,欧阳靖雪不想放过这个机会,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她不相信拿不下轩王。 王府门外,只见欧阳靖雪一身洁白的锦缎长裙,香肩如削,那裙衫上面零星的绣着大朵大朵的粉色梅花,腰竖素色琉璃带。 乌黑靓丽的秀发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然后尽数倾泻在脑后,柳叶眉之下是那双琉璃宝石般的美眸,正闪烁着绚丽的流光。 看到轩王出府,稍微整理一下头发,快步来到轩王面前,只是还没靠近,就被王府的护卫挡住:“闲杂人等,请勿靠近!” 欧阳靖雪精致美丽的容颜上绽放出了一道夏花般明媚的笑容:“参见王爷。” 如果此时有路人,一看到欧阳靖雪那绝美的容貌,肯定要倒吸了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甚至忘记了呼吸! 太美了,配上这身粉色的裙子,简直就是九天的仙女下凡。 果然是京城的第一美女。 可惜,轩王府周边的住户,注定不会是平民百姓,所以大街上不会有人来人往的人群。 此时此刻只有轩王府的一众护卫,这些人已经练成了与轩王一样冷的心。 “滚!”轩王冷冷的声音传过来。 欧阳靖雪脸上是一道还没来得及收歇的笑意,温婉柔美,然而同时又是一道错愕。 她似乎被吓了一跳,踉跄了几步,幸亏惠儿及时扶住她。 美眸定定的望着已骑在马背上的轩王,喃喃道:“王爷!” “驾!” 再看过去,哪里还有轩王的影子,只留一道尘烟。 欧阳靖雪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将胸口的那道沉郁压制了下去:“惠儿,咱们走。” 皇埔轩,来日方长,总有一天,让你低下高贵的头颅,跪倒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 … 疯陈知道李沫什么时候出去,也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来到京城之后,他不敢再去叨唠李沫,京城卧虎藏龙,稍有不慎,死无葬身之地。 他祈求到了最后,李沫能够全身而退。 李沫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这一觉睡得可真沉。 跟疯陈打了声招呼,又出去了。 拐了几个弯之后,再出来,成了一个驼背的老爷爷。 今天还是去蹲点,直接去司徒家附近,选择最佳位置,今天晚上要去探访一番,最想了解他们的库房在哪里。 可惜今天又是不宜出门的一天。 司徒府在东边,李沫知道。 轩王府在东边,李沫也知道。 只是没想到,会在去司徒府的路上碰到轩王。 李沫这一身打扮无可厚非,就算疯陈也认不出她来。 李沫淡定地走在街上,微微抬起头,望了天边那轮红日一眼,幽然收回了视线,提着脚步往前走。 热闹的喧哗声连成了一片,视线淡淡的扫过街道两旁的那些店铺,前天太过匆忙没有仔细看,昨天骑马也没有仔细看。 如今走路,慢慢逛。 李沫到底还是感觉有些稀奇了,毕竟在现代是没有见过这样的街市,比松江县繁华得多。 走过挺长的一段路程之后,李沫突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迎面走来一支队伍,看到为首之人,行人纷纷让出一条道让队伍通过,所有人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那个白衣男子。 李沫心里暗道:不会这么倒霉吧。 别人停,她也停。 别人走,她也想转身离开。 然而,还没等她迈开脚步,便敏锐的感觉到有一道锐利的视线朝自己望了过来,李沫秀眉一蹙,连忙警惕地想看过去。 想想这一身打扮,如果自己大胆看过去,会不会露馅? 应该假装啥都不知道,继续往前走。 轩王沉目凝眉,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冷眼望着前面的驼背老人,眼内有低沉的暗流在缓缓流动。 轻哼一声,独自打马上前,后面的黑衣卫随之行进。 轩王骑在骏马之上,唇角紧抿着,目光直视前方,哒哒的马蹄声缓慢响起,给热闹的大街增添了不少气氛。 待队伍走远了,李沫终于呼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幸亏轩王没有发现,好险。 只是,拐了一个弯之后。 李沫高兴不起来了。 轩王黑着脸,冷冷的看着她:“还躲吗,李大人!” 李沫龇牙一笑,八颗牙亮晶晶,仰头看着他:“王爷好,你这是要去哪儿呢?” 正文 第158章 住进王府 李沫实在是想不通,她都伪装成这个鬼样子了,皇埔轩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心里有疑问,那就问呗:“皇埔轩,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皇埔轩一声冷哼:“就你这雕虫小技,还想蒙混过关!” 雕虫小技吗? 李沫自认为已经够好的了,为了更形象逼真,她可是连手都武装起来,走路也不是很快,一看就是个老人家,到底哪出破绽了? 除非把她的衣服剥了,不然怎么看都是老人家。 就在李沫冥思苦想中,皇埔轩已经走了。 “还不走?”前方传来了皇埔轩冷冷的声音。 李沫呆呆地问道:“去哪里?” 皇埔轩:“你说呢?” 李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手抱臂:“皇埔轩,你不说清楚是吧,我哪也不去,你能把我怎样。” 皇埔轩知道李沫的脾气,知道她不想干的事,硬要逼她的的,只会适得其反。 武力只能解决暂时的问题,要想长远,还得智取。 她好不容易才来一趟京城,万一真的又跑了,去哪找她,况且京城本就是个危险重重的地方。 达官贵人不说,就是皇亲国戚,一抓就是一大把,就凭她的三脚猫功夫,她能打得了几个人。 “轩王府,免费住宿,所有下人供你差遣。” 李沫依然无动于衷:“不去,不自由。” 皇埔轩下马,走了过来,半蹲着,与李沫平视,定定地看她:“你可知道,在京城,只有本王可以罩得住你。” 李沫眯了眯眼睛,看向了他:“那你又可知,接下来,我要干什么吗?” 皇埔轩:“不管你要干什么,本王都会保你完好无损。” “包括杀人放火?” “除了我父皇母后,其他人本王绝不干涉。” 李沫瞪大眼睛看着他,这人有毛病吗,怎么突然成了霸道总裁的范了。 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难道自个身上有他可以利用的价值? 问题是自己既没有家世,也没有人脉,更没有权和钱,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李沫认真地看着他:“皇埔轩,说说你的目的。” 皇埔轩眸中不觉闪过一抹趣味:“你说本王有什么目的?” 李沫:“不说清楚,我绝不对住轩王府。” 万一住进去,连小命都没有了。 男人低吟,唇边笑意溢出,他忽然朝前一步,靠近李沫。 李沫不知他为何突然凑近,不自在的后退一步。 还有,他为什么笑? 都说常年冷冰冰的人,突然笑起来会很不自在,可是他有吗? 轩王的笑,如昙花一现,要人命。 却不想,她这一退,皇埔轩便得寸进尺地前进,一会儿工夫,她已被男人堵在墙角。 皇埔轩身体靠得极近,瞧着眼前小人儿佯装镇定的老人脸,轻声说道:“本王请你帮个忙,价钱随便你提。” 李沫:“什么忙?” 皇埔轩:“有几个病人,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李沫:“疑难杂症,我不一定有把握。” 皇埔轩:“无妨,无论结果如何,照样给你付钱。” 这么好的事,不住就是傻子。 为了钱,豁出去了,到时候,自己堤防一点,绝不能让这个变态近身。 李沫咽了一口唾沫,才道:“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好兄弟好商量,你给我一万两,我就住下,但是,期限只能是十天内,超过时间,我可要回松江县。” 男人微吟一下,黑眸噙着笑意:“一万两,够吗?” 李沫觉得他的语气不太对,但还是道:“吃点亏就吃点亏吧,反正我明码算账,不够的话,我走的时候,你再补点给我。” “本王觉得不够。”男人压低了声音,喉咙里透着暗哑:“你的价值,不该一万两这般低。” 李沫被他这阴阳怪气给弄烦了,一把推开他,微蹙起眉:“那王爷您是什么意思?到底给不给钱?” “给,当然给。”皇埔轩眼含笑说道:“你要,本王便给,多少都给。” 李沫不确定的眯了眯眼睛:“到底什么时候给?” “回府后,你看本王像是随身带着银票在身上的人吗?” 看他不像忽悠,李沫这才点点头:“那走吧,千万别食言了。” 昨天重现,皇埔轩骑着马走在前面,李沫走路,在后面跟着。 所以呀,人有时候真的不能太得意忘形,这不,昨天晚上这么对夜轻尘,今天就报应在自己的身上了。 看着前面气宇轩昂的皇埔轩,李沫心里愤愤地比划着,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呢? 误会,是先挖心还是先抽他的筋呢,这个男人太嚣张了,不行,一定要找机会报复。 要报复也要先拿到银子再说,不然,凭自己的功夫根本就打不过他。 还有,到底是不是有病人呢?还是凭空捏造而来?连太医都搞不定,她能搞得定吗? 实在不行,干脆一针治死得了,反正他又不懂医术。 李沫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想想怎么让皇埔轩预付款呢。 这个男人很危险,无论他是当朝王爷的身份,还是战神的身份,都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 刚才看到的黑衣卫已经不见了,李沫猜测他们应该是已经回了王府。 看在钱的份上,李沫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来到了轩王府。 为什么说深一脚浅一脚呢,还不是为了让这个驼背老人更加形象,我容易吗。 很快到了轩王府,抬头便看到王府门口的牌匾上,简简单单的就写着“轩王府”三个烫金大字。 瞧瞧,王府果然不一般,财大气粗,连个牌匾都是镶金的,看得李沫牙痛。 入了王府,管家闻讯赶了过来,正想行礼。 皇埔轩对他摆摆手,吩咐道:“去将本王旁边的房间收拾出来,给这位李公子住,再去库房将宝盒来。” 李沫对于住哪儿不感兴趣,在松江县,皇埔轩还不是照样住她隔壁,觉得又不是住在一个房间里,有什么好怕的。 管家看着轩王旁边只有一个驼背老头,哪来的李公子。 似乎不明白轩王为什么这么说,只好再次看向皇埔轩。 李沫好笑的看着管家:“你好,我就是李公子。” 一听竟然是年轻人的声音,管家吓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什么,这个老头竟然是个年轻人。 管家捂着心口走了,太玄幻了。 没过一会儿,管家端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过来,恭敬的奉到皇埔轩面前。 皇埔轩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叠厚厚的银票。 一看到那些银票,李沫立马来精神了,身子都坐直了些,背也不驼了,知道给钱的时间终于到了,好兴奋,好期待。 皇埔轩拿起几张银票看了看,又问李沫:“你说多少来着?” 李沫站起身来,往他那儿走了两步,比了个手势:“一万两。” 说着,眼睛就黏在银票上,都不带眨一下。 她说的诚诚恳恳,两三步的功夫,已经站到了皇埔轩面前,脸上是皇埔轩未见过的灿烂笑容,简直亮瞎了他的眼睛。 皇埔轩有些想笑,这人钻钱眼里去了,只看到钱什么都看不到。 他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抽出来,拿在手里晃了晃,就是不给李沫。 李沫看着他的手,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 “皇埔轩。”她伸出手,意味明确。 皇埔轩看了看那银票,又看了看她的脸,随后将银票放进盒子里,将盒盖子一扣,咔嚓一声,盖子合拢,并用手压着盒子。 李沫悬在半空的手倏地一放,带着袖子翻起涟漪,气愤不已,冷笑一声:“我就知道皇埔轩你没那么好心,不想给钱,就不要忽悠我过来,你说的病人我不治了。” 皇埔轩:“等你走的时候再给你。” 李沫眼睛宛似淬了毒般,死瞪着他:“好,你很好。” 什么狗屁一万两,就是骗她过来的。 皇埔轩又对管家道:“往后李公子便是王府中人,你权当她是另一个本王便好,吩咐下去,莫让人怠慢了,对本王怎么伺候,对她便怎么伺候。” 管家的心咯噔一跳,这是怎么回事?王爷到底怎么了,竟然说这个人跟他的地位一样高,难道王爷真的如外面所说的是断袖吗? 管家虽不知道王爷其中深意,但依旧老实的垂头应声:“是,老奴明白。” 管家捂着颤抖的心脏,颤颤巍巍的离开了,他要去消化一下,他不敢质问王爷,只能自己咽在心里。 皇埔轩嘴角微勾:“先给你五千两,你走的时候再给五千两。” 李沫这才眉开眼笑地说道:“好。” 皇埔轩:都到了京城,还以为走得了? 李沫:要不,拭目以待。 两人都在暗戳戳地想着自己的事。 李沫进了后院,冬哲一脸受伤的看着她:“李大人,你怎么这副模样?” 害得我好找,只是这句话没有说出口,他怕李沫会揍他。 李沫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头发长,见识短。”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徒留冬哲在外面吹冷风,什么头发长见识短,我是男人好不好,不是女人。 今天去蹲点的事又泡汤了,李沫的心情很不好。 又想到疯陈还一个人住在客栈里,等着她打探的消息,心情更加烦躁。 可是,已经答应了皇埔轩,能不能提前走啊?后悔了。 这么一想,她更是心里烦闷,思忖着,赶紧办完要办的事,紧忙离开才是正道,这京城,往后一定要避之不及,再也不来了。 不来是以后的事,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做,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一定要出去。 李沫实在是太无聊,去书房霍霍了一顿,故意把书本扔得乱七八糟,把秋雨几个气得牙痒痒的,这些书最后还是要他们来收拾。 皇埔轩却一脸宠溺地看着她:“怎么,无聊了?” 李沫把书一丢:“皇埔轩,跟你说个事儿。” “你说。” “我一会要出去,你不许派人跟着我,放心,我会回来。” 把轩王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让他无话可说。 皇埔轩:“本王跟你去。” 李沫一脸抗拒:“不行,你答应我的,我在王府有绝对的自由权,才多久,你就要反悔了吗?” 皇浦轩沉默片刻:“好!” … 入夜,李沫出府之后不久,已经感受空气里的暗流涌动。 李沫冷笑一声,嘴角邪魅牵起,皇埔轩呀皇埔轩,原来你只会说屁话,反起悔来果真是快得很。 李沫出来的时候是骑马,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仗着月色好,于是纵马奔腾,没一会儿,就把后面的人甩得远远的。 拐了两个弯之后,暗中跟着李沫的侍卫找到了停留在小巷中的马儿,李沫早已不知去向。 看着空无一人的巷子。 侍卫甲:“我现在终于知道冬哲,为什么找了两天都找不到李大人。” 侍卫乙:“没有保护好李大人,我们会不会被责罚?” 侍卫丙:“肯定会,说不定咱们脑袋都要搬家。” 终于到了司徒府,李沫看看四周无人,抛出手中钩锁,嘭的一声勾在了围墙上,双手抓住绳索,脚下蓦一用力,就上了围墙。 她一路小心谨慎,好似狸猫一般矫捷敏键。 突然犬吠声在不远处响起,两只小狼般大小的猎犬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对着李沫的方向大声的叫着。 艹,这些人怎么这么喜欢养狗? 他娘的,一定要把这讨厌的狗给杀了。 “那边有人,快过去看看。”已经听到人声鼎沸,大批的家丁护卫往这边跑,看来司徒府的守卫很是森严。 李沫不得已,退了出去。 出来这么一趟,什么收获都没有,怎能甘心。 李沫决定再去容丽楼探访。 这次的打扮与昨天不一样,王妈妈愣是没有认出李沫,看着李沫长相平凡,衣着朴素,一看就是没钱的人。 谁知道,李沫直接塞了五百两银票,王妈妈眼睛都瞪大了,想不到今天又看走眼了一次。 等她盘账的时候,又少了两千两银票。 为什么不是五千两?李沫表示王妈妈当时身上只有两千两。 王妈妈眉开眼笑地说:“客官,二楼包间请,可有相中的姑娘。” 李沫:“小桃。” 那小姑娘不错。 还是昨天的包间,还是昨天的人,只是今天晚上,有点不同。 这次不用催眠,只是闲聊,就从小桃的口中得知司徒雷又来了。 这是一个机会,今天晚上必须把他处理了,杀错人也无妨,这种如此奢靡享乐的人,怎么可能是好人。 大不了再杀一次,总会杀对的。 小桃弹了两首曲子之后,李沫一个手刀让她睡了过去,怕她中途会醒来,还特意加重了力量。 把灯吹灭,把门反锁,营造一种早已睡觉的感觉,从窗户翻窗而出。 此时已经是凌晨,楼里客人也大多歇下了,亮灯的窗户都没多少,外面的暗哨却还在。 因为三楼是招待贵客,所以房间比一二楼要大不少。 特别是这种包夜的,有时可能还会让护卫们在耳房休息。 司徒雷的房间是最里面那间,很容易找到。 贴着窗户静静听了片刻,里面没有动静,李沫想挑开窗子,仍然是打不开。 操**你大爷的,这个司徒雷到底有多怕死,连窗户都不开,难道他不怕闷死在里面。 此路不通,只能绕道走正门。 正门站着两个很忠心的护卫,一左一右,要想进入房间,必须同时敲晕或者杀了他们。 正文 第159章 本王保护你 没有交过手,不知道对方的身手如何,据乞丐们说他们都是从江湖上请来的武林高手,肯定有两把刷子。 李沫小心翼翼地趴在三楼唯一的通风窗户上。 这两个护卫的工钱肯定很高,不然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不打瞌睡。 李沫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一般射向对方。 “唰唰!” 一道声响响起! “谁?”一个护卫一听到响声连忙大喝了一声,手中的剑已出鞘。 “喵” 另个护卫收起了剑:“原来是只猫,不用担心。” 两人并不是一起走过来,而是一个人走过来,另一个人仍然警惕地站在门口。 李沫的眼神暗了暗,虽然距离这么远,但是已经能感受到对方散发出的强者的气息,难怪司徒雷这么放心,只带了两个护卫出来。 这个可不好处理,硬闯的话,肯定会引来更多的人,自己不一定能打得过,而且还会打草惊蛇。 看来,还得等。 “动作利索点,耽误了贵客的事,你们承担不起!”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李沫心底一喜,这可是个好机会。 李沫赶紧下到二楼的窗户,等待机会。 听脚步声,还好只有一个人,悄然眯起眼,循声望了过去,只见一名姑娘正端着一壶酒正疾步匆匆的走了过来。 姑娘可能被骂了,心情不好,低着头走了上来。 突然黑色的光影一闪而过,那名姑娘,来不及出声,只感觉到自己脑后传来一阵痛,紧接着便直接晕了过去。 李沫迅速的接住那壶酒,将她往自己住的那间房间里一拖。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说得就是李沫,刚才为了营造在里面睡觉的场景,把门从里面反锁了,现在又得花几秒钟来开锁。 李沫也是服了自己,做事之前就不能好好想想后果。 脱下了姑娘身上最外面的衣服,直接往身上套了去,把头发解开,随意挽了个发型,大晚上的,希望对方不要太留意 把头低下去,一手端起了那壶酒,疾步匆匆的往楼上走了去。 “站住,什么人?抬起头来!”那两名护卫喊住了李沫。 李沫暗自吸了口气,身子微微一颤,一副受了惊吓似的,颤颤巍巍的开口道,“是……王妈妈让奴婢给司徒老爷送酒来的。” “老爷早就歇息了,你走吧。”一个护卫不耐烦地说。 李沫:“可是,王妈妈交待下来的,奴婢。。” 另一个护卫已经拿起剑:“你走不走,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妈妈是怎么回事呀,这个时候还派人过来送酒。” “慢着!你怎么那么面生?之前好像没见过你!” 这都什么人呀,青楼的打杂人员,你们也了解得这么仔细。 李沫低下了头,怯生生地说:“奴婢是刚来不久的,姐妹们都休息了,所。。。” 语气中夹杂着无奈和委屈,新来的就是容易被欺负。 “赶紧走。”护卫不耐烦的挥挥手赶人。 “是。” 看着李沫低声下气的模样,对方终于放下了戒心。 就是这个时候,衣袖下的匕首顿时一现,只见两道寒光骤然一闪,凌厉的刀锋擦破了苍凉的空气,空中竟然隐约闪过两道淡淡的银光。 一个护卫反应神速,用剑一挡,只听得“哐当”两声,匕首全掉在了地上。 另一个护卫也反应迅速,早已拔剑相向。 只是不容他多想,只见那瘦削低矮的身影突然就冲到了眼前,雪亮亮的刀光一闪。 对方也不弱,一道银光宛如银蛇一般迅速的划过了几个凌厉而漂亮的剑花,势如破竹的朝李沫刺了过来。 李沫眼底一沉,果然是高手,功夫如此了得。 心底自然是不敢怠慢,如此强大的对手让她心底充满了警惕,却不能让放弃。 冷月将那冷冷切切的幽光洒下,银色的剑光如同一道极光骤然划破了长夜,护卫身姿轻快如飞燕一般,银色的流光快如闪电一般的一闪而过。 神色淡淡的望着那朝自己飞刺而来的银光,李沫猛地一闪,居然轻易的躲了过去。 两护卫似乎并没有料到李沫居然能轻易的躲了过去,当即眼神交流,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李沫跑了。 就是此刻,一道闪电般的黑影骤然从李沫的衣袖里闪出,不等护卫反应过来,黑影直逼一个护卫的喉咙,对方大吃一惊,猛然收住了手中的长剑,足尖点地急退。 另一个护卫则是全速前进。 霎那之间,刀剑交错的声音响起,冷月之下,残影交织错乱,银色的剑光与匕首剑光正在剧烈交织碰撞着,迸射出的激烈的火花宛如那跳舞的流星一般,妖冶无比。 李沫没想到这两人的剑术如此了得,两人相辅相成,所使出来的每一个招式都是阴狠至极的杀招,丝毫不拖泥带水,比她还狠,绝对是顶级杀手级别。 “什么声音?”隐约有声音传了过来。 不好,可能是龟公听到声音了,必须速战速决,他们人太多,再加上这两个护卫,自己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身体猛地翻跃,灵活矫健的身子顿时一闪。 只见夜幕下,一道阴厉冷光快如闪电一般的一闪,飞快的从那护卫的胸前一闪而入,之后又消失不见,那动作快的不及眨眼。 待到护卫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脑口一痛,下意识的低头往自己的胸口看去。 只见胸口一个血窟窿,鲜红的血正极速的从自己的胸口冒出,殷红的鲜血,在冷月下,竟然显的分外的妖娆无比。 护卫顿时满眼的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窟窿,然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刀毙命了。 另一个护卫想抓起怀里的哨子报信,只听到“叮”的一声,哨子一分为二。 这个护卫的功夫不弱,甚至比刚才那一位还强出不少。 一道剑气猛地向李沫冲来。 李沫瞳孔之中迅速的弥漫出了一道嗜血的寒光,清冷的容颜上已然勾出了一朵凛冽的冰花,阴狠而毒辣,森冷凌厉的杀气骤然暴涨。 对方一感觉到那股森冷至极的杀气,顿时心底一颤,背后不禁惊出了一把冷汗,快速的挥舞手中的剑。 眼里充满了警惕,脸上绷得紧紧的,不难看出,眼底甚至还有一些惊慌之色。 能不慌吗,自己的同伴刚刚死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碰到对手。 跑是跑不了的,只能拖延时间,青楼的打手们马上就上来了。 然而,纵使他再警惕,再怎么拖延时间,也避免不了被李沫宰割的命运。 昏暗的楼道里,一道凌厉的寒光骤然朝他袭来,快如闪电,划破了沉寂的黑夜,冰冷的刀锋朝护卫飞刺了过去,速度之快,足以对方大惊失色。 恐慌至极,已经惊恐的盯着朝他飞来的匕首浑身僵硬了起来。 李沫抓住的,也就是这么一个闪神,要知道,那只不过是李沫的一个虚招,真正的杀招,正是后面的一把更为凌厉阴冷的匕首。 一道凌厉狠辣的寒光宛如划过长空的闪电,伴着呼啸的寒风瞬间又朝护卫飞射了过来,势如破竹,空气里甚至激起了一阵淡淡的火花,正对着那名护卫的喉咙。 护卫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中招了。 也是他傻,哨子没有了,他为什么不大声呼喊呢?李沫想不通,或许这种高手已经不懂得喊救命了。 终于解决了,还没等李沫缓过来,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声音是不是从楼上传出的,要不要去看一看?” “走。” 艹,动作好快。 三楼却没有一个房间开门,不知道里面的人睡得太死,还是因为怕死的原因。 李沫来不及多想,拿起地上的一把剑,迅速撬开司徒雷的房门,反锁在里面。 房子的隔音效果不错,里面的人鼾声如雷。 悄无声息走到了大床边,探头看去,床上一个胖子正面朝里瘫睡着,怀里还有个女子,头发披散,也睡得昏沉。 酒和色是最助眠的东西,此刻恐怕打雷也吵不醒二人,况且他很放心他的两个护卫。 不管你是不是司徒雷,今天必须死。 李沫眼底凌厉阴狠毒辣的寒光没有消减半分,手中的剑直刺床上的人。 那双黑眸中并无疯狂,也没沾染嗜杀的血腥,如同一汪寒泉,深不见底,冰澈冷凝,仿佛这不是在杀人,而是研究一道菜。 一道惨烈的喷血声还没来得及响起,李沫早已用棉被堵住他的嘴巴。 睡在旁边的女人却突然被惊醒,来不及尖叫一声,李沫一个手刀下去,女人已倒下。 人头必须带走,知道出来不方便,来的路上去一户人家的厨房里,顺了一把菜刀,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司徒雷的头颅砍下,用棉被包好。 打量了一眼房中情形,李沫又悄然来到了窗边。 没有犹豫,李沫飞快地打开窗户,从窗户爬了出去,把头颅放到屋顶。 再回来,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扔在地上,来不及确定自己身上有没有血迹。 四下里已经有吵杂的声音,但这个时候,往往是人最疲乏的时候,这有点吵杂声不至于把人惊醒。 几乎不用费心思的从后窗翻入,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二楼房间。 看着门边那位被她剥了衣服的姑娘,李沫头痛。 听到周围的声音,只有三楼有声音传过来。 李沫小心翼翼打开房门,门外没人,趁着这个时候,把那个姑娘抱了出去,放在一个角落里,迅速回到房间。 这个时候走是走不了的,出了人命案,青楼的打手们已经全部出动,这栋楼与其他的房子并不连接,李沫不会轻功,无法飞走。 而且这么一走就成了通缉犯,会很累的。 过不了多久,衙门的官差就会到来。 闹腾了这么久,此刻躺在床上,李沫舒服的差点叫出声来。 也不顾身旁还昏迷着的小桃,就那么安然的扯过被子,放心的闭上眼睛。 然而,今晚的一切注定不能让她安稳的休息。不一会,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就从外面奔至而来。 “开门!”门外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小桃被吵醒,摸着疼痛的脖子,迷迷糊糊地去开门:“干嘛。” 门外的官差粗鲁地把她推开:“抓刺客,让开,大家搜。” 看到躺在床上的李沫,官差非常粗鲁地把李沫拽了起来:“起来!” 二楼不是什么贵客,也就是一般的普通人,所以官差的态度不怎么好。 李沫斜睨过来的眸子凉凉的:“有什么事?” “所有人必须到一楼集合。” 容丽楼的一楼大厅全是人,只是与夜晚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感觉不同,现在的容丽楼俨然成了个是非之所。 王妈妈一脸死灰地瘫坐在地上,天这一刻塌下来也不过如此。 完了,死者是太子妃的嫡亲叔叔。 王妈妈的后台也很硬,但是再怎么硬,也比不过太子呀。 怎么办?要不要马上去告诉主子,让主子出面解决。 转念一想,不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会把主子拖累的,说不定还会传到皇上那里。 大堂里坐满了人,不仅有容丽楼内的姑娘,还有十几个夜宿未归的客人。 正所谓人间百态,这些人脸上的表情也都大不相同。 有的姑娘三五成群,摆出一副娇滴滴又害怕的样子,有的客人虽然不耐烦,但也不敢有所表示,怕引火上身。 不过也有那么一两个不怕事儿的,正站在大门口和把门的官差理论,想要赶紧离开。他们是有钱有权人,官差也不敢跟他们硬着来。 李沫则是寻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官差们一个一个地盘问。 李沫来的时候是光明正大的来,给的银两也不少,又有小桃在一旁作证,完全没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而且她身上没有任何的血迹和凶器。 官差询问了几句,也问不出什么来。 但是也不会轻易放他们走,还要等刑部的人过来。 … 跟丢了李沫的一众暗卫回到轩王府后,皇埔轩并没有责罚他们。 让众人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想不通王爷为何突然这么善良了。 将近天明的时候,冬哲敲响了轩王的房门:“王爷,据暗卫来报,容丽楼发生命案,死者是司徒雷,太子妃的嫡亲叔叔。” 按道理来说,这种小事不用向皇埔轩汇报,但是,有了前车之鉴,前一天晚上李沫就光临了容丽楼,他怕李沫不知悔改,又跑进去了。 事实证明,冬哲的推断是正确的。 这时又一暗卫过来,手上多了一样东西。 并小声说了一句什么,皇埔轩眼底闪过了一道坚决,突然转过身,往前走了去,铿然的声音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去容丽楼。” 正文 第160章 那又如何 李沫坐在位置上假寐,一脸的淡定,但是内心却是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方才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受了内伤,虽说不是很严重,但是却让人不舒服。 这次真的碰到对手了,以后一定要加强练功,这个冷兵器时代,很多高手都会轻功,还有内力,这些都是自己不会的,这是自己的弱项也是不足之处。 站在旁边的小桃却无法做到如此坦然。 她到现在都不明白,她是怎么睡着的,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她不敢问李沫,也不敢跟官差说出自己心底的疑惑。 在凶手还没有落网之前,所有人都是嫌疑犯,小桃很害怕,她没有太多的社会阅历,没来青楼之前,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农家女,连镇上都没有去过几次,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在看到王妈妈瘫坐在地上的时候,她已经瑟瑟发抖,站在一旁不知道所措。 如果这个时候她坦白地跟官差说,她不知怎么回事就睡着了,那么,李沫或者她就要成为刑部大牢的坐上客。 看到李沫一脸轻松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是来办事的官差呢。 不过,看到李沫这么淡定,小桃的心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刑部来人了,所有人都往门口看去。 看排场,官位应该不低,又是马车又是随众的。 李沫瞥了一眼,最少有二十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位三十出头的男人,穿着官服,不知道是几品。 留着八字胡,看起来挺威严的,走起路来威风十足,人品如何尚且不如,办案能力如何也不知。 想必路上已经有人跟他说了里面的情况。他一到来,就让人把王妈妈提溜了起来,上了三楼查看现场。 这帮人来了,仵作自然也跟着来,仵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一伙人上了三楼,留下部分官差看守大堂的人。 他们看现场的过程如何,李沫不得而知,反正没过多久,就有人下来了。 但是没有看到仟作下来,应该是和其他官差在现场取证。 也没有看到搬运尸体,难道是想等司徒雷的家属过来认领尸体吗?不得而知。 那位看起来很威严的男人坐在一楼的大堂的主位上,所有人都必须下跪。 李沫没跪,直接蹲着,这个万恶的制度,真让人不爽,动不动就跪,她可是连皇埔轩不跪,凭什么要跪这个人。 男人环视一周,不紧不慢地说:“本官是负责此次案件的提刑官,孙卫锋,现在由本官来问,你们要如实回答,谁要是说谎了,大刑侍候。” 接下来又是一番问话,但是大家都能互相作证,也没能问出个结果。 值夜的龟公提供的信息最多,因为他们是直接发现者,也是报案人员。 官差也跟着值夜的龟公,走了一遍现场,确定了这是一个顶尖高手作案,不然不可能一下子杀得了司徒雷的两大护卫,连头颅都砍掉,肯定是仇杀。 现在还没有锁定目标,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死者的头颅还没有找到,他们不敢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司徒雷。 只是青楼的人都说他是司徒雷,官府还需要家属的进一步确认。 被李沫拍晕的那个小丫头也被人找了出来,换了身衣服,此刻正哭哭啼啼的站在一边。 官差问了半天,她支支吾吾的也回答不出一个原由。 本来就是,她直接就被人打晕了,哪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问了一圈,也问不出什么,那就只能去刑部了,但是这么多人都要带走吗? 不可能,现场已经录了口供,还画了押,只要把你住在哪里的地址什么的都详细说清楚了,暂时没有嫌疑,可以回家,随着案情的发展,必须随叫随到。 这个也能理解,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发展到哪个地步,要查到谁的头上。 而且也说了,凶手没有落网之前,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嫌疑犯。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总是捡软的柿子来捏。 李沫面生,又是外地人,暂时没有稳定的住处,就算青楼的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她。 问她是做什么的,李沫说是准备来做生意,准备做什么生意呀,还没有打算,先考察之后再做决定。 这个也是很正常,每天来来往往京城这么多人,大家都想找商机,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发财。 但是,这么一来,李沫的嫌疑是最大的。 不知道哪个小人在孙卫锋面前说了什么,还是因为孙卫锋知道自己没有料水,想找个替死鬼,又或者他们真的找到抓李沫的证据。 孙卫锋突然瞪向李沫:“大胆嫌犯,还不速速坦白!为何杀害死者!” 孙卫锋突然来这么一出,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所有目光全部转移到李沫身上,难道她真的是杀人凶手?赶紧都退后一步,免得受伤的是自己。 小桃紧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看着李沫,这个看起来很老实的小哥,怎么可能是杀人犯? 她对自己可是彬彬有礼,甚至都没有越雷池一步。 真是傻姑娘,你不知道没有越雷池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什么叫无故躺枪,这就是了。 大家议论纷纷,孙卫锋是查到了什么吗,竟然说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哥是杀人凶手。 更多的人猜测,这可能是孙卫锋的一个下马威,目的是诈出凶手。 李沫面色平静,声色淡凉至极:“大人问的问题不对。” 孙卫锋皱眉:“本官如何不对?” 李沫站了起来,怒视孙卫锋:“大人问错了,我与这件案子没有任何关系,而我为何杀害死者,更是天方夜谭,我根本没杀害死者的时间和动机,小桃姑娘可以为我作证。” “你这是不认罪了?”孙卫锋冷笑,显然见多了这种顽固不化的恶贼。 李沫:“没有做过的事,为何要认。” 孙卫锋:“这里的所有人当中,只有你一个人是外地的,你为何来京城,从事什么营生,这些你都未曾交待清楚。” 李沫:“我为何来京城,从事什么营生,都早已交代的清清楚楚,入城的时候也有进行登记,我也有路引,你可以随便去查。” 孙卫锋:“本官觉得你的嫌疑最大,所以你最好跟我们去刑部走一趟。” 李沫冷笑:“原来刑部就是这么办案,难道没有真凭实据,就凭感觉可以随便抓人,说出去不怕人笑掉大牙。” 孙卫锋冷冷一笑:“看来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传证人。” 证人? 哪来的证人?当时只有李沫和被害人在场,三楼连个鬼影都没看不到。 一位官差带着一个龟公和仵作过来。 孙卫锋对那位龟公说:“你确认一下,你当时看到的人影是不是她。” 龟公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李沫,无比地确定的:“就是她。” 孙卫锋义正言辞地问李沫:“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李沫:“孙大人,可否容我问几个问题?” “可以!”孙卫锋很大方地点点头。 李沫来到龟公面前,直视着他:“你说你看到我的身影,请问是在什么时辰,说详细一点,当时我穿的是什么衣服,手上拿的是什么凶器,你在哪里看到我,之后你为什么没有向其他人汇报?” 龟公楞了,具体什么时辰,他哪里知道,又不是他值夜,当时只是起来上茅房而已,哪里想到这么多。 现在官差问起来,他才想起昨天晚上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快得让他以为是眼花,后来听说死人了,他才确定那是个人影,不是他眼花。 龟公想了想:“约莫是寅时正,具体的我不记得了。” 李沫:“我问了这么多问题,你只回答了一个,如何能让我心服口服呢?” 龟公:“可是那个人的身形跟你的很像。” 李沫不悦地说:“当时月亮是很亮还是很暗,与你相隔有多远?你能看得很清晰?当时那个人是站着还是坐着,或者是蹲着的?你看到他在哪个位置?你如何确定他的身形跟我一样。” 龟公:“我,我!” 孙卫锋:“仵作!” 仵作上前一步,对李沫说:“这位小哥,我们从死者的身上得到的信息,你的嫌疑最大。” 李沫冷笑:“你这个从死者身上得到的信息如何判定?请问杀死被害人用的是什么凶器,被害人中了几刀?刀深几许?什么时候被杀的?如今凶器在何处,在我身上是否有血迹?或者我住的房间有什么遗留下来的证据?” 看着李沫咄咄逼人,孙卫锋错愕了一瞬后,紧盯着李沫,眼中沁出深意,才缓缓道:“简直是在强词夺理,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刚才正想上前,李沫退后几步,把旁边的一把凳子踢翻。 “你想拒捕?”孙卫锋恶狠狠地盯着李沫。 李沫:“瞧大人你说的,什么叫拒捕,你都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抓我,我这叫正当防卫。” 孙卫锋:“本官不管你什么正当防卫,你现在是妨碍官差办事,你要证据是吧,红梅姑娘就是被你打晕了,这把剑就是在你的房间找到的。” 说完从一位官差的手上拿了一把剑过来。 李沫认得这把剑,是其中一个护卫的,还被李沫拿到了司徒雷的房间。 李沫眼底掠过或许的寒意:“当时搜查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有这把剑,所有人都离开了,你才说从我的房间搜出这把剑,我有理由怀疑是你们栽赃陷害。” 孙卫锋冷哼一声:“栽赃陷害又如何,证据确凿又如何,如今已经人脏并获,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沫翻了个白眼:“孙大人,你有几位小妾,你的工钱多少,你贪墨八百万两银子如何分配?” 孙卫锋阴骜的瞪了李沫一眼,似乎怕被人知道他真的贪墨,抬起右手立刻向天发誓:“苍天在上,我孙卫锋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黎明百姓,从未贪过一分银子,你如此诬蔑本官,有何证据?” 至于其他人,已经震得说不出话了,嘴都半“o”的张着,喉咙却像被什么卡住,一个词儿也蹦不出,这个人未免太大胆了吧,诬蔑的话语直接信口拈来。 李沫两手一摊:“证据?我说的就是证据啊。” 一位官差拔出手中的刀:“放肆,你是怎么跟大人说话的。” 李沫:“你们大人不就是这样办案的吗?” “把她给我抓起来。”孙卫锋阴厉的眼神扫向了站着的李沫。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向李沫走过来。 这毫无根据的抓人,着实让人气愤,李沫很想一刀送进孙卫锋的喉咙,可惜,匕首全部被她放到了屋顶,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找到凶器和头颅。 李沫淡淡的理着自己的衣袖:“你们确定要抓我吗?” 再抬头时,脸上染上了一道决裂的肃杀之气,冰瞳里尽是碎冰一般冰冷而刺骨的冷冽。 “楞着干嘛,赶紧把她给绑了。” 一众官差直奔李沫,李沫怎么可能束手就擒,一入刑部,不死都要掉半身皮,自己的女儿身肯定保不住。 所以,只能跑路了。 然而,还没有等她做好准备。 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天而降:“本王看谁敢抓她。” 皇埔轩一身的狂傲肃杀之气,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站在大堂里的人,眼眸里充满了萧瑟与愤怒。 孙卫锋一看到一脸愤怒的皇埔轩,顿时心底暗暗的叫了一声不妙,这个杀神怎么来这里了? 看到轩王,所有人赶紧跪下,除了李沫。 轩王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小人儿,心里一肚子的火,瞪了李沫一眼: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李沫摸摸鼻子,心里一片哀嚎:咋回事,皇埔轩怎么会来这里?怒气冲冲的样子,难道我又惹他不高兴了?这次他该不会要打人吧。 “孙卫锋,我轩王府的人,你也敢抓,谁给你的胆子?嗯!” 孙卫锋:“回轩王,下官可不是胡乱抓人,这可是证据确凿,所有人证物证都指向他。” 皇埔轩直接坐到主位上:“都有哪些人证物证,说来听听。” 孙卫锋把刚才说过的话和人证物证一五一十地跟皇埔轩汇报。 皇埔轩冷冷说到:“本人第一次知道刑部是如此办案,既然如此,你这个提刑官也做到头了,你们这些人也没有必要继续呆在刑部。” 这些人指的是准备抓李沫的那些官差。 孙卫锋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轩王殿下,下官敬你是晋国的战神王爷,只是有些东西,下官必须要这么做。” “是吗?你认为本王的手太长了吗?” 皇埔轩突然伸出手,一个掌风扫过去,孙卫锋直接被打到地上,顿时倒地不起。 孙卫锋只觉得脖子一凉,颤颤巍巍的发抖:“下官不敢!” “人,本王就带走了,出了任何事本王担着。” 孙卫锋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是!” 最主要的是他抓人的理由非常的不充分,应该说正确非常不足,没有任何迹象说明李沫就是杀人凶手,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埔轩把李沫带走。 李沫突然很欣赏皇埔轩这性子,嚣张不可一世,这才是强者该有的气势。 “还楞着干嘛,赶紧跟上。” 看着李沫正在认真的看着孙卫锋,皇埔轩气得脸都黑了。 正文 第161章 拿你怎么办 冬哲看到其貌不扬的李沫,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论易容的重要性。 如果不是王爷说她就是李沫,打死他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黑乎乎的人,就是他们苦苦找寻的人。 对于救命恩人,肯定要感谢,虽然李沫不想承认。 就算皇埔轩不来,她也能有办法逃走,只是过程有点狼狈,也有点累,但也不会太难。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现在没有能力,以后定会报答你。”李沫真诚道谢! 皇埔轩:“嗯!” 李沫:这是从鼻孔发出来的声音吗?一点礼貌都没有。 “回王府!” 李沫:“是。” 看着李沫垂眸应声,皇埔轩心中却勾起一丝笑。 大街上,一位少年走在街上,打扮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眉眼却被她走的六亲不认的步伐衬出几分意气风发。 李沫心里苦啊,这都什么人呢,个个都骑着高头大马,唯有她一个人走路,难道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冬哲下马,打算把他的马让给李沫,忽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看过去,竟然是王爷冷冰冰的盯着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吓得他打马飞跑。 “上来。”皇埔轩停下了马,把手伸向李沫。 李沫双手叉腰:“皇埔轩,你我两个人一起骑,你不觉得很尴尬吗?” 皇埔轩:“本王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李沫:我怕你吃我豆腐。 李沫哪里敢上马,这么近的距离岂不是露馅了,走路就走路吧,又不是没走过。 皇埔轩面容冷酷,嘴角紧抿,也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一步步的走到李沫面前,突然就伸出手去。 李沫只觉得身子一轻,人已经在马背上。 艹,有内功的人就是这么拽吗,直接拉人上马,经过我同意了吗? 李沫只觉得火气蹭蹭的往上升,想跳下马。 身后忽然一沉,皇埔轩有力的长臂紧紧扣住了她那纤细的腰身,将她圈在身前,男子紧贴她的后背,烈风般的气息灌入鼻间,耳旁传来低沉的声音:“坐好,身子向后靠!” 李沫:靠你大爷。 李沫哪敢往后靠,僵硬的身子直挺挺地坐着,尽量的不与他进行身体接触。 似乎被她这模样逗笑了,用手捏了捏她的腰:“紧张什么,放松些,本王又不会吃了你。” 男子的手带着几分力度,李沫的身子却顿时一僵,一万头草泥马飘过。 李沫脸一沉,男人的头,女人的腰,都是不能碰的,这个道理懂不懂。 李沫觉得清晨的太阳照不化她面上的寒霜,必须要烈火熔岩才能热化。 皇埔轩愣了愣,在她的腰上又捏了两下,捏完又在她腿上拍了拍,皱眉道:“你这腰和腿。。” 李沫心里紧张万分,听他开口,心中更惊。 “怎么这么软,这么细?” 耳畔又传来皇埔轩的声音,那气息呵在耳旁,些微热,些微痒,一身烈阳般的气息都钻进鼻间。 李沫破口大骂:“皇埔轩,丫的,你有病啊,拿开你的咸猪手。” 李沫脊背不由绷直,怎么办,他该不会发现了吧。 皇埔轩瞧了她一眼,少年束着的长发风里扯动如旗,从他脸旁拂过,微痒,心似乎也痒。 那露出的脖颈虽然被她刻意掩盖了白皙,却让人更加想看原本的肤色,甚至想要了解更多。。。。 清卓脊背却显柔和,少年身上却似有淡淡的清香,却又不知是什么香味,似是一种致命的气息,让人陶醉在其中无法自拔。 皇埔轩眸底露出些疑惑,很多莫名的情绪萦绕在心间。 突然抱紧她的腰,缰绳一拉:“驾!” 马儿飞快地向前奔跑。 李沫都要绝望了,这豆腐被吃得妥妥的。 两个大男人共骑,瞧着很是古怪,却又莫名的觉得很和谐,仿佛天生一对。 特别是男主角还是轩王,这简直是今天一大早最劲爆的八卦,什么青楼命案,什么无头男尸,什么太子妃叔叔被杀,统统一边去,跟这一比,简直是弱爆了。 不到半天的时间,轩王是断袖已经得到实锤,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很快就到了轩王府,皇埔轩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却迟迟不肯下马。 所有人都看着皇埔轩,王爷这是怎么了?到了王府却在发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李沫用手肘捅了捅皇埔轩的肚子,咬牙切齿地说:“皇埔轩,你到底下不下来?” 皇埔轩心不甘情不愿地飞身下马,李沫紧随其后,不过她的下面动作却没有皇埔轩这么潇洒,而是按部就班地踩着马镫下来。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大家都是这样子下马,李沫平时都是这样操作。 皇埔轩的目光却顺着她下马的动作落到她腰和腿上,想起方才捏她腰和拍她腿时的手感,仿佛那种柔软还在手心。 微微蹙眉道:“文官就是文官,全身软乎乎了,得好好练练。” 说完拍了一下李沫的肩膀。 这一拍,李沫又一僵,皇埔轩又皱了眉:“李大人,怎么哪儿都细?这身子也太单薄了些,就你这小身板还到处去惹事。” 李沫:“。。。” 皇埔轩突然又道:“你怎么这么矮。” “你才矮,你全家都矮,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李沫挺起胸来站在皇埔轩身边,准备比一比身高。 两人一比,果真,皇埔轩身材结实,宽阔的肩膀和厚实的胸膛都是李沫比不上的。 皇埔轩捏捏李沫的脸蛋,声音里带着一股淡淡的沙哑:“多吃点,长个。” 李沫:“。。” 李沫用力拍掉他的手,真的是有毛病,一个早上被吃了几次豆腐。 皇埔轩看着自己的手,刚才滑嫩的触感放佛还在手中,怔怔地看着李沫。 李沫被瞧得不自在,心中气恼皇埔轩突然的心细,若哪日他想拍拍她有没有胸肌,她要不要活? 她脸色不太好看,眸光格外清冷,往后一退,道:“皇埔轩,你这是羡慕嫉妒恨。” 说完头也不回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皇埔轩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李沫的背影,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 脸上似乎微微闪过了一道缓和,道不清说不明。 经过昨天晚上一夜的忙碌奔波,李沫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臭味。 叫人送来了几桶热水,把门窗关好,准备沐浴。 她没有让人侍候的习惯了,送来热水之后,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 衣柜里面有很多衣服,都是新做的,完全按照李沫的尺寸做的,一看就知道是临时做的,看来轩王府真的是财大气粗,这么短的时间就做了这么多。 住在轩王府,而且还是皇埔轩的隔壁,李沫连束胸带都不敢换,只怕被人瞧见,幸亏现在还冷,不换也没事。 更加幸运的是,来的路上已经来过了大姨妈,只要她这十几天之后可以回家,绝对不会露馅。 屋里有一面屏风,华美雕饰,用来搭衣,李沫觉得不放心,又从衣柜拿了衣服过来挡住,这才来到屏风后,宽衣沐浴。 屏风后,木桶里温热的水汽缓缓的拂了过来,房里弥漫着一股温热的氤氲气息,少年宽衣,衣带落下,乌丝散尽,更显亭亭玉立,出落动人。 乌丝遮了玉背清卓,却遮不尽珠肌春情,遮不住女儿娇。 少女臂如雪,衣衫轻落,举手投足之间,散发无尽的青春气息。 水色清澈,沾湿乌发,洗净易容,真容在木桶波光里,更显妩媚。 皇埔轩鬼使神差地想跟着李沫回来,问她为何又去容丽楼,却发现对方门窗紧闭,正在里面沐浴。 既使什么也看不到,他却仿佛已经看到对方衣衫尽落,此时已经完全没入水中,水下的肌肤如凝脂。。。。。 李沫在房中绞干头发,花费了不少时间,慢慢熬,反正她也不打算出门。 头发干了之后,直接倒床就睡。 可怜的皇埔轩左等右等,也没看到李沫出来。 … 城西客栈里的疯陈,已经从客栈的来来往往客人口中得到消息,司徒雷昨晚已经被人杀死在容丽楼,目前到处寻找目击者。 仇人终于死了,疯陈在一阵激动过后,冷静了下来,因为直到现在李沫还没回来,恐怕此刻已经凶多吉少。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为了自己的个人恩怨,把李沫逼上了绝路。 已经不止一次在门口等待李沫归来,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他很想走出客栈去找李沫,却又怕李沫突然间回来,两人生生错过。 客栈掌柜的看着疯陈走来走去,好奇地问:“客官,怎么没见与你一起的那位客官回来呢?” 疯陈心里咯噔一跳,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面上装作很镇定的样子,随便找个理由:“她要去寻找亲人,老夫觉得她应该是找到了,只是这么多年不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聊,再等等,她应该很快就回来的。” 掌柜的突然说道:“据说司徒老爷昨天晚上在容丽楼被杀,现在官府正在排查,那位客官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赶快回来,不然我也不好交差。” 客栈少了一个人,而且还没有办理退任何的退房手续,就突然失踪,这本身就很可疑。 疯陈:“你放心,她这两天就回来了。” 掌柜的:“那他要不要退房?” 疯陈:“不用,老夫在这里等她。” 不退就不退,有钱不赚是傻子,掌柜的乐得清闲,官差查到的时候再说吧。 疯陈松了口气,还好掌柜的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 皇宫 早有宫女太监把早上大街上的一幕告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先是一愣,之后火急火燎的派人来轩王府打探消息。 以前谣言是一回事,那是空穴来风,如今已经上升到光明正大地出双入对,简直是无法忍受。 太监很快就来到了轩王府,把皇后娘娘交代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之后小心翼翼地看着轩王,希望从轩王口中说出“不”字。 皇埔轩面无表情,眼神更是一阵冰寒:“滚!” 太监:“。。” 你们母子俩怎么回事,一个叫我来打探消息,一个叫我滚,我夹在中间非常难做,轩王殿下,要不你直接告诉皇后娘娘,这不是真的不就行了吗? 太监带着一肚子的委屈回了皇宫。 皇埔轩却看向李沫房间的方向发呆,手心里的那种细腻和柔软还在,那股清香还在鼻尖回绕,那个小人儿却是躲在房间呼呼大睡。 冬哲几个面面相觑,王爷这是中邪了吗?自从容丽楼回来之后,就一直这样呆呆的站着。 莫非真的如欧阳靖雪散发的谣言一样,王爷真的是断袖,现如今,断袖的对象就是李大人。 如果以后王府真的又来了一位男主人,他们应该怎么称呼李沫呢? 是叫她李大人,还是叫李王妃? 李王妃?想想就觉得很恶寒。 李大人真的入住王府,要不要发请柬办酒席?要不要拜高堂,皇上和皇后会来吗?有可能直接气死。 从今以后轩王府要断子绝孙了,想想真可怜。 李大人还要不要回松江县? 就这么点时间,几个人已经脑补了很多,仿佛已经看到了轩王府的落寞。 李沫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华灯初上才起来。 她发现皇埔轩似乎只会呆在书房里,难道他都不用去其他地方办公吗? 这不,她来到书房,已经看到皇埔轩在书房里忙碌着。 书房外的秋雨几个一脸八卦的看着李沫,面带微笑,只是这笑容看起来非常的猥琐。 李沫脚步一顿,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你们几个什么意思?” 几人飞快地摇头:“没有什么意思,赶紧进去吧,王爷等着你。” 夏辰还十分好心的帮李沫把书房的门打开,还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李沫觉得这些人都吃错药了,跟他们的主子一样神经兮兮的。 皇埔轩看到李沫进来,心里一喜,赶紧站了起来。 “李沫,你终于醒了,快坐下。”皇埔轩十分殷勤周到的把李沫扶到椅子上。 李沫狐疑地看着他,这又是整的哪一出,难道还想吃豆腐?丫的,死变态。 李沫直接甩开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坐在椅子上。 皇埔轩没有发火,反而一脸关心:“可睡好了?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受伤?” 李沫知道他肯定想要了解,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李沫一五一十的把她和疯陈的约定以及昨天晚上所做的事说了出来。 末了,定定的看着皇埔轩:“皇埔轩,你会把我供出去吗?” 就算皇埔轩把她供出去,她也不怕,她说过,除非一次把她弄死,不然她报复的机会多得很。 皇埔轩的眼神停滞了一下子,然而,转瞬也就恢复了正常,目光下移,迎上她泛着清浅幽光的眼瞳。 “如果本王要把你供出来,今天早上为何要把你带回来,你这个脑子除了在松江县时是清明的,在其他地方真是傻得可以,不过,本王就喜欢你这傻头傻脑的样子。” 说完,还伸出手轻点了一下李沫的鼻尖:“还是换回原来这个样子好看。” 此话一出,李沫怔了许久,这人说的是情话吗? 洁白的脸上却微微变了颜色,一朵淡淡的绯红竟然染了上去,那绯红在那暗淡的灯光下似乎并不明显。 然而皇埔轩却看得很清楚,宛如一朵盛开的粉色蔷薇一般,清丽动人。 李沫突然反应过来,她现在的打扮是男人,男人呀,皇埔轩竟然对一个男人说情话,完了,怎么办? ------题外话------ 月底了,跪求月票。(^^) 正文 第162章 奇怪的病人 李沫越想越害怕,万一皇埔轩想把她给强了,发现她是个女的,会不会被他杀了? 摸了一下怀里,完了,匕首一把都没有,怎么逃? 直接上?打不过。 李沫满脑子想着怎么跑,一不留神,皇埔轩已经把她禁锢在椅子上,看着头越来越低的皇埔轩。 李沫惊悚地看着他,想后退,发现自己只能坐在椅子上,退无可退。 李沫觉得此刻的自己像是待宰的羔羊,太危险了,伸手就想把他给推开:“皇埔轩,有什么话好好说,麻烦你离我远一点。” 李沫伸出的两只白白嫩嫩的小手被皇埔轩抓在手中,触感好得不可思议,这根本就不像男人的手,难道因为她是文官的原因? 皇埔轩不受控制地摸了两下,黝黑如墨的眼眸中倒映着李沫的身影,常年冷硬的唇角突然轻轻扯了一下:“你的手和你的腰身一样软。” 靠,还让不让人活。简直是无法忍受,李沫猛地甩开手,用力想推开皇埔轩,却发现这个男人像座小山,根本就推不动。 既然推不动那就用脚吧,伸出两只脚准备踹开皇埔轩,谁知道双手还没解放了,两只脚又被他抓住。 皇埔轩一手抓住李沫的脚腕,微皱眉头:“为何你的脚也这么小。” 双手被一只大手紧紧扣在椅子上,双腿也被他牢牢的按住,她现在便是丝毫动弹不得。 话说这个男人的手掌到底有多大? 艹,真的是无法无天了,李沫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 双脚被人按住,竟然还毫无反手之力,简直是羞辱。 时间缓缓而过,空气里静谧恬。 李沫突然甜甜一笑,笑颜如花,唇角轻柔,双眼在灯火下,好似宝石般明亮。 明亮的眼睛似乎要滴出水来,她伸出粉嫩的舌头,轻轻的咬了一下下唇,随即用牙齿缓缓咬住,声音轻柔,气吐如兰:“皇埔轩。” 皇埔轩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李沫,忽然感觉一腔热血霎时冲上了他的大脑,喉结不由自主的上下动了一动。 “忙了一天了,你不累吗?”李沫继续说道,说完还眨眨双眼,这是放电吗? 皇埔轩只觉得自己仿佛不懂呼吸,怔怔地看着李沫,如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 把李沫的脚放下来,想上前搂住她的细腰。 就是这个时候,李沫突然双手猛然用力,直攻皇埔轩的要害,想趁机挣脱。 然而,她快,皇埔轩却是更快,李沫瞬间再次被制住了,顿时心底大怒,冰眸冷漠而愤恨的扫了皇埔轩一眼,眸光一沉。 怒吼:“混蛋,你再对我动手动脚,信不信我剁了你的第三条腿!” 皇埔轩好笑的看着李沫不断变换的脸色,看来自己真的把她吓坏了。 小东西,来日方长,你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哑声道:“别生气,本王不碰你就是了。” 李沫美目一瞪:“皇埔轩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什么碰不碰,再敢伸出手来,直接剁了你,以后身上必须揣着几把匕首或者其他防身武器才行,这人太危险。 最后两个人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只是距离有点远,皇埔轩无奈地叹了口气。 门外,几个人贴在门上,恨不得把门打开,进去一探究竟。 冬哲急了:“怎么没有声音了?王爷这么就不行了吗?” 秋雨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呢,王爷是最厉害的。” 夏辰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一脸高深莫测的说:“我觉得王爷肯定是下*面的那个。” 换来了另外两个人的怒火:“你怎么可以这么评论王爷,找死!” 夏辰淡淡地说:“你们还别不信,自从见到李大人之后,你们觉得王爷正常过吗?整天就跟在李大人屁股后面跑。” 其实他想说的是,王爷就像一条小狗一样跟着李沫的身后,只要李沫给他一个好脸色,王爷就笑得像个二百五。 但他不敢说出来,怕被他们几个打死。 经夏辰这么一说,秋雨和冬哲觉得真是有这么一回事。 瞬间觉得不美好了,神勇无比的王爷竟然成了受的那一个,绝对不能接受。 本来轩王府已经没有了后代,但是王爷还在世上,最起码王爷活着的时候没人敢欺负,如今可谓是一言难尽。 李沫不知道外面几个人龌龊的想法,此时正与皇埔轩商量,晚一点去把司徒雷的头颅取下来,交给疯陈。 皇埔轩:“为何不把本王给你的令牌带上,出了事有本王替你担着。” 这一点让他火很大,昨天出事的时候,她直接把令牌亮出来,那些官差还敢为难她吗?如果他晚去了几步,李沫已经被带走了,想想就很后怕。 李沫对了对手指,小声地说:“我这不是怕连累你吗?” 其实李沫最怕的是,如果她真的出事了,被人查到她的头上,她怕周氏会受到牵连,令牌留给周氏好让她脱身。 皇埔轩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却又染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本王不怕被你连累,你尽管用就好。” 妖寿哦,李沫觉得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赶紧转移话题:“你说的病人在哪里?” 皇埔轩:“不急,明天带你过去。” 当天晚上,疯陈被带到了轩王府,看到了失踪两天的李沫。 “李大人,你还好吧?”疯陈一开口就是担心对方是不是受伤了。 李沫笑着说:“你看我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能有什么问题,白天没有去找你,是因为查得严。” 把头颅拿了出来,是秋雨去拿的,有轻功就是了不起,神不知鬼不觉地,李沫简直是羡慕嫉妒恨。 “陈老,你确认一下,这是不是司徒雷。” 李沫打开被子,一颗满是血的头颅呈现在疯陈的面前。 疯陈确认过后,突然对着李沫跪下:“多谢李大人。” 李沫把他扶了起来:“陈老,不必如此,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当天晚上,一直持续到了深夜,还能从疯陈的房间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 这是压抑了多久的情绪,简直是让闻者流泪。 这么多年的执着,如今大仇已报,疯陈拿出那块玉佩,喃喃自语:“娘子,你的大仇已经替你报了,你可以瞑目了,我终于可以安心的去见你和儿子,等着我。” 第二天一大早,疯陈就来和李沫辞行。 李沫皱眉:“陈老,京城与洛莱县相隔甚远,你一个人回去实在是太不安全,再等几天,本官忙完了和你一起回去,路上也有个伴。” 疯陈婉拒:“李大人,老夫知道你还有事情要忙,你不用特意迁就我,而且我这一回去也是相当于散心,放心吧,老夫不会做出傻事的。” 在没有回到家之前,没有打理父母和妻儿的坟墓之前,他不会自寻短见。 李沫郑重的说:“陈老,无论如何,好死不如赖活,松江县的百姓还需要你。” 疯陈压下心里的一片感动:“好,老夫知道,就此别过。” 看着李沫一脸的担忧,皇埔轩挥挥手,冬哲会意,安排了一名暗卫,暗中跟着疯陈。 … 疯陈走后,皇埔轩对李沫说:“带你去看看那几个病人!” 李沫:“在哪?” “城外!” 去城外,就得骑马或者坐马车。 轩王府门口,李沫傻眼,一共五匹马,四匹马上已经坐了人,只有一匹马是空着的。 李沫挑眉:“皇埔轩,什么意思?又让我一个人走路吗?” 其他四个人假装没听到,已经先行一步,怕再多呆一刻,李沫会拿刀杀了他们。 皇埔轩一言不发的翻身上了马,倾身,朝李沫伸出大手。 李沫抬头看着这个男人,皱眉:“什么意思?” 皇埔轩:“上来。” “你们轩王府这么穷吗,连多余的马都没有?” 皇埔轩睁着眼睛说瞎话:“马儿今天生病了,本王已经教训马棚的管事。” 马棚的管事看着活蹦乱跳的马儿,突然打了个喷嚏,抬头看看天,这是怎么了?难道着凉了吗? 李沫:“我从客栈带来的那匹呢?不会也生病了吧。” “是的!不信你可以去马棚看一下。”皇埔轩大言不惭的说。 李沫:“。。。” 人家都这么说,她能怎么办!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她不敢坐在前面。 最后,尽管不甘心,她还是握住了皇埔轩的手掌,被他一把用力拉上马。 一个轻巧的落在男人身后,马上空间有限,李沫的身子不得不紧挨着男人。 可她靠的太近了,甚至嗅到他身上烈阳般的味道,她顿时觉得很不自在。 “两个男人骑一匹马,会不会太难看了。”李沫摸摸鼻子尴尬地说。 昨天已经被人指指点点,成了大街上最亮丽的风景,今天又这样子,不知京城会怎么传他们两个。 皇埔轩:尴尬吗?本王一点都不觉得。 李沫话音未落,皇埔轩已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细嫩的手绕到他健硕的腰间,紧紧按住。 李沫被迫将他抱住,脸颊已经贴到他后背,男性气息再次疯狂的环绕上来,将她鼻息牢牢占据。 男人稍微松开她些,不忘叮咛:“抱着本王的腰,一会儿跑起来,会颠簸。” 李沫却充耳不闻,抽出自己的手,还特地往后靠。 可这时马儿却像是踩到了石头,突然嘶鸣一声,踢了一下后蹄,李沫只感觉身上一颠,她本就坐在马屁股上很小一块地方,这样一颠,她险些摔下去。 李沫本能的伸手往前抓,指尖抓住皇埔轩的衣服,身子也往前死死贴去,呈出一幅想要抱着他的暧昧样子。 别忘了,坐在马上的是两个大男人。 皇埔轩嘴角勾着浅笑,眼眸望向环在自己腰间的小手,拍了拍马头,安抚一声:“疾风,慢点。” 实际上,从出了轩王府,马儿就没有慢过。 李沫保证,这个皇埔轩一定是故意的。 半个时辰之后,到达郊外的一个别院。 里面有好些人,看到皇埔轩旁边的李沫,显然吃了一惊,却无人敢问,只是好奇地看着她。 李沫没管这些,让皇埔轩直接带她去看病人。 还没走近,就听到一间屋子里传来一阵惨叫。 李沫皱着眉头看着皇埔轩:“怎么回事?” 皇埔轩:“他们就是这次要救治的病人。” “来人,把门打开。” “是,王爷。” 随着门缓缓打开,一个男人躺在地上打滚,痛苦的惨叫着 只见他的脸色灰白一片,好似一张白纸,没有半点丝毫的血色,脖颈上微微凸起的密密麻麻的小包,一个一个恶心的涌动着。 其他人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如此痛苦嚎叫。 李沫想上前为他施针,皇埔轩拉住她的手:“太医试过了,没用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起的小包终于平静下来,脖颈下的肌肤已经平和,男子也慢慢从痛苦中恢复,只是还有点神志不清。 他好像霎时间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冬哲上前告诉他,王爷来了。 他想爬起来给皇埔轩行礼,却无法站立,只能双眼无神的望向皇埔轩。 皇埔轩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王爷!”有人上前。 皇埔轩:“今日痛苦又加剧了吗?” “回王爷,是的,我等无能,依然治不了。”回话的是一位太医。 李沫赶紧上前为患者把脉,脉相很不好。 轻声问道:“你现在怎么样?有什么感觉?还是疼痛,还是酸痛,麻痒?哪里不舒服,胃部还是心脏?” 男子眉头紧锁,面无血色,额头冷汗直流,青筋毕露,即便是神志有点不清,仍旧可以看得出他的痛苦。 皇埔轩:“他这个症状已经算好的了,严重的那些已经下葬。” 李沫:“刚才他脖子的这些是什么东西?” 太医对李沫说:“这位公子,这是南疆的蛊虫。” 李沫:“蛊虫?” 想不到这个时代竟然有这种东西。 李沫:“他这种症状多久了?” 太医叹了口气:“实不相瞒,他已经坚持了三个月,只是坚持不了多久,最多一个月,就跟之前的人一样,暴毙而亡。” 南疆人的宝贝,历年历代,无论何时何地,就连武侠小说里,蛊虫的传说从未停过。 据说还能控制人的心性,这么狠毒的做法,只有南疆人。 李沫:“有没有想过把蛊虫引出来?” 太医摇头:“试过了,不成功。” 之后两人就蛊虫的治疗进行了详细的探讨,皇埔轩成为最闲的一个。 他看着认真研究太医治疗记录的李沫,第一次发现,认真起来的李沫简直是太吸引人的目光。 李沫对太医说:“想办法从患者身上取出一条蛊虫,根据它们的习性,我来研究解药。” 太医:“看看他下次发作的时候能不能挑出来。” 李沫:“一般什么时候发作?” “五天发作一次,短的时候也有三天。” 五天的时间,这不是要人命吗? 不行,五天时间都可以研究出解药了。 李沫看向皇埔轩:“我现在想从患者身上取出蛊虫,你没意见吧?” 皇埔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放手去做就可以,出了事本王担着。” 又对其他所有人说:“你们全力配合好李公子。” “是!” ------题外话------ 亲爱的美眉们,请把你们的月票使劲往我身上砸吧! 正文 第163章 解蛊 太医:“不好取。” 李沫:“直接开刀,从中取出一两条后,再缝合伤口。” 开刀,这个皇埔轩知道,应该说去过松江县的这几个人都知道。 但是太医不懂呀,连忙阻止:“李公子,万万不可,这会死人的。” 李沫挑眉:“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从皇埔轩口中得知,这位患者是驻守在西南边关的将士。 从去年具体什么开始有人中蛊尚未清楚,由于刚开始并不严重,所以也没有引起重视。 慢慢地,这些中了蛊的将士们,行为越来越诡异,比如,睡着睡着,就突然发狂。 比如,还在操练的时候,突然拿起手中的武器对着自己人。 到后来,有人受不了蛊虫带来的痛苦,拿着刀活生生地了结了自已的性命。 亲眼看到这些将士们蛊毒发作之后的痛苦,这才引起了上层的注意,皇埔轩要求彻查。 军医发现他们并不是生病,更像中毒,只是能力有限,无法继续深入研究。 皇埔轩让人把这些将士送回京城,让太医院的人去治疗时,才发现这些人都是中了蛊。 到目前为止,有多少人中了蛊,尚未清楚,因为蛊虫的发作还要一段时间,现在知道的已经有一百五十人,其中有30人已经被蛊毒活活折磨而死。 李沫沉思了许久,刚开始她以为只是普通的病人,想不到竟然是边关的将士,这个她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就算皇埔轩不给她银子,她也会毫不犹豫接下这个任务。 李沫曾经也是一名军人,对军人总有一种特殊的情结,强国必须强军,没有边关将士的日夜守护,哪有国家的繁荣昌盛,哪有老百姓的安居乐业。 李沫觉得中蛊的方式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神乎其神,无形杀人只是流言。 认为下蛊者往往是下毒者,这种蛊毒就是用目前的现有的虫子放入人的体内,以人体为温床,吸取人的血液或者脑浆之类,吸食完之后,以达到杀人的目的。 这种毒在古代或许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在现代是不可能的,CT一扫描,还有什么看不到的,刑侦分分钟给你扒出来。 这位太医姓钟,是位六十多岁的老头,头发胡子都已全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为人却不高傲,总是很谦虚的模样,他知道山外青山楼外楼,医术更甚,所以他从来没有看不起任何人,包括李沫。 钟太医看着李沫:“李公子,需要老夫如何配合你?” 李沫:“先试试割手指,看能不能从手指头上把蛊虫引出来。” 虽然很不忍心,但还是把刚才那位患者叫了起来。 这位小伙子姓夏,叫夏安,才十九岁,已经当兵5年,是一名斥候。 听李沫说要割他的手指,他毫不犹豫地把手伸了出来:“想怎么割就怎么割,咱就这条烂命了。” 李沫拍了拍他的肩膀,细声安慰着:“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皇埔轩本来就静静的站在后面,看着她轻柔温和的对着另一个男人巧言倩兮,心情顿时非常糟,脸一下子就黑了,李沫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的对待过他。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李沫却一无所知,正忙碌着研究从哪只手开始。 没有手术刀,只好用匕首,先是消毒,之后在他的手指上开了个小口,然而,半天过去,瓷碗里的血水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东西出来。 钟太医皱眉:“李公子,看来这个办法不行。” 李沫叹了口气:“那只能动手术了。” 因为不知道要开多大的伤口才能找到虫子,所以做好大面积开刀的准备。 李沫把需要动手术的东西全部说出来,这里是京城,而且皇埔轩还是个有地位的人,要准备这些东西并不难,皇埔轩表示明天就可以准备好。 李沫问皇埔轩:“皇埔轩,能不能带我看一下已经去世的将士?” 皇埔轩不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意思很明确,你要干嘛。 钟太医看了李沫一眼,见她目光坦荡,才道:“均已下葬,李公子是否有其他想法?” 李沫:“我想先解剖尸体,确定这些虫子到底是藏在哪个位置,给患者动手术的时候,可以选择关键的地方,而不是盲目地进行开刀。” 钟太医反对:“已经入土为安,便不要打扰了吧。” 他只是在医术上谦虚,骨子里还是一个很传统的老头。 皇埔轩想都不想,直接说:“好!” 老大都点头了,其他人还敢说不吗? 埋尸体的地方并不远,冬哲几个带上铁揪,由他们几个挖掘。 挖掘之前,李沫对着坟墓鞠躬,这是对死者的尊重。 棺材未打开之前,李沫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埔轩:“轩王殿下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皇埔轩连个眼神都不给她:“不用,继续。” 小样,希望一会儿你的脸色不要变。 棺材撬开,一瞬间气体冲着了出来,又酸又臭,立刻有人蹲在一边呕了起来。 这当中,有别院的人,他们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看到过下葬了半个月的尸体。 有上过战场的,如秋雨几个,不管多难看的尸体他们都见过,却没有见过如此恶心的尸体。 这具体下葬了才半个月,这段时间的天气非常的寒冷,不可能已经腐败成这个样子。 那不能称为尸体,而是一滩烂肉残渣。 唯一不变脸色的只有李沫和皇埔轩。 钟太医忍着恶心,不解地上前勘察:“怎么会这样?” 李沫:“可能与那些蛊虫有关。” 现有的装备很少,没有塑胶手套,不过皇埔轩财大气粗,竟然有真皮手套,李沫不知道这是什么皮,不过挺实用的。 待气味稍微淡之后,李沫上前仔细查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心里为这名将士心痛,他死之前到底受了多大的折磨。 古代没有先进的仪器,无法对尸体进行拍片,李沫只能小心翼翼用手慢慢寻找。 死者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可以用糜烂来形容,李沫在一堆烂肉中扒拉着,终于找到了那些细小的虫子。 只是虫子已经死了,看来它们真的是依靠活人才能生存。 它们与蛆又不一样,它的个头更小。 如果不注意看的话,真的发现不了,大脑和心脏最多,足足有十条,而且都是在血管里。 这可就麻烦了,这两个地方都不宜动手术。 脖子上也有发现了三条,如果没记错的话,夏安蛊毒发作的时候,他的脖子上也有。 李沫觉得三个地方,还是选择脖子动手术最安全。 皇埔轩微微眯起眼睛,在如此恶心的环境下,李沫却非常认真地对待,眉宇格外的恬静柔和,有令人不自禁注目的魅力,让他想靠近。 钟太医:“李公子,这就是蛊虫吗?” 李沫:“应该是,我要带回去看看,只是这虫子已经死了,不知道能否研究出来。” 李沫将那些小虫收好,抬起头看皇埔轩:“皇埔轩,看样子边关将士有危险。” 皇埔轩声音发沉:“本王知道。” 李沫今天不打算回轩王府,希望早一天研究出来解药,早一天帮助这些将士们摆脱痛苦。 李沫不回,皇埔轩也不想回,谁知秋雨在外面急的团团转。 刚才管家派人过来,说后院的那10个美人,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轩王府,说什么进了轩王府就是轩王的人。 真的要把她们赶走,她们就一根白绫吊死在王府里。 皇埔轩也不是让她们空手而归,进入轩王府不是她们的意愿,给了相应的补偿,希望她们出去之后能够找到一户好人家。 但是美人们不想走啊,好不容易才进来,走了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管家没有办法,只好过来请示王爷。 谁知皇埔轩听了之后,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冷冷的说:“告诉管家,如她们所愿,一人一根白绫,她们死了之后,告诉她们的家人,他们的女儿得了急病,医治无效撒手人寰。” 秋雨:“是。” 秋雨看着王爷的目光始终不离李沫,叹了口气,觉得王爷才是中蛊最深的那个人。 … 李沫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戏,她和钟太医正在研究那些虫子。 这虫看起来就和普通的虫差不多,只不过个头较小,颜色很白。 问题是这些小虫子在发作的时候,可以看到脖子上鼓起不小的包。 古代没有化学研究器材,李沫无法检测这虫子的细胞和血清,最后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异样。 问钟太医,他说没有见过这种恶心的虫子,只是医书上有提过,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然而,一刻钟之后,刚才还白白净净的躺在桌面上的虫子,此刻,只剩一摊白灰。 钟太医和李沫两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本来就已经死了的虫子,竟然会变成了白灰。 钟太医非常疑惑:“难道蛊虫离开人体就变成这样?” 李沫:“有这个可能,明天取出活虫的时候,必须要小心谨慎才行,万一虫子真的死了,对我们后续解药的研究一点帮助都没有。” 钟太医满脸焦虑:“那怎么办?” 李沫:“先准备一些药材,我把它配置出来,看看行不行。” 说完,写了满满一大张纸,交给皇埔轩:“皇埔轩,希望这些草药,你尽快帮我准备好。” 皇埔轩二话不说,就交给秋雨他们去办理了。 钟太医一副八卦的样子看着李沫和皇埔轩,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竟敢直呼轩王的名讳,而且还敢命令轩王干这干那,轩王却一个不字都不敢说。 对于钟太医的八卦,两个当事人却无动于衷。 一个下午,李沫和钟太医都在药房里鼓捣着,到了晚上吃晚膳的时候,皇埔轩特地过来看了一眼,就见药房里,已经被重新布置一番,里面摆设奇奇怪怪,很多的瓶瓶罐罐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当天晚上,李沫和钟太医一直忙到很晚,李沫佩服钟太医浑厚的医术底蕴和一丝不苟的敬业精神。 钟太医则是佩服李沫的大胆和超高的医术,果然是山外青山楼外楼,青出于蓝胜于蓝。 两人相辅相成,最后两人相视一笑,能不能成功就看明天一搏。 皇埔轩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早上,动手术所需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完毕。 李沫和钟太医把夏安叫到临时的手术室。 李沫:“夏安,现在我需要对你进行手术,就是在你的脖子上切开一个口,把里面的虫子取出来。” 夏安沉默片刻:“那我会死吗?” 李沫:“不会!” 周围安静了一会儿,夏安突然开始絮絮叨叨:“我今年19岁,尚未成亲,我娘还盼着我娶媳妇,自从中了蛊毒之后,我注定回不去了。 只能当个不孝子,还好家里还有两个弟弟,香火总是不会断。” 夏安看着皇埔轩:“王爷,我若死了,求您将我这些年攒的银子,都送回去给我娘,就说儿子不孝,无力为她养老送终。” 之后对李沫说:“来吧,不就是在我的脖子上开个口吗,那就来开吧,说不定我还能活着。便是要死,也该留在上阵杀敌的时候死,这样被毒弄死,多憋屈!” 作为一个军人,从进了军营的那一刻开始,对生死都早已有所准备,他们能坦然的接受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实,却无法不去悲伤。 都说养儿能防老,最后却注定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没人不惧怕死亡,尤其是这种提前知道,再静静等待死亡来临的感觉,犹如钝刀子割肉,疼痛是数倍,而且死得如此憋屈。 李沫:“放心吧,你不会死的,现在躺到床上去。” 夏安很听话,乖乖地躺在床上。 李沫温柔的说:“在动动术前我会给你喝麻醉药,也就是麻沸散,你会沉睡,手术时你不会有感觉,等到结束后你再醒来,就什么事都没了。” 夏安:“好,大夫您尽管动手吧。” 夏安虽说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但是对于未知的事情,心里还是很紧张,躺在病床上,心跳加速,手心全都是汗。 钟太医将一碗特别调制的麻醉药递到他面前:“都喝了。” 一碗药喝下去,夏安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不过一炷香功夫后,他便开始头晕脑胀,等到又过了半柱香,他眼神迷蒙,开始发困。 夏安此时还没完全昏睡,他意识不清,四肢酥麻,却分明还有意识。 他想睁开眼睛,告诉他们他还没晕过去,他还有感觉,可是李沫已经在他的脖子上动刀了。 一刻钟之后,夏安彻底昏迷了过去。 李沫主刀,钟太医当助手。 半个时辰后,李沫看到了脖子血管里游走乱窜的虫子。 这条虫子虽小,动作却非常迅速。 李沫用钳子想捉住这条滑腻的小东西,可它动作敏锐,像是意识到危险,动作又快了几分,很害怕它继续往血管两端游走,意味着要开的伤口会更大,夏安的性命更加危险。 李沫凝神静气,等到小虫再次绕回来后,她准确的用钳子将它抓出来,快速放进小瓶子了。 李沫松了口气,她又检查了一下夏安的情况,确定没有大碍后,便用羊肠线,将他的脖子缝补起来。 … 钟太医一脸惊讶的看着李沫,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而且还全程参与,他都不敢相信在人的脖子上动刀了,竟然还能活下来。 瓶子里面有李沫和钟太医昨天研究出来的溶液,盎虫放进去之后,可以保证两天之内不会死。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们将不同的草药对蛊虫进行试探,有的直接让它嗅,有的碾成粉末,调兑成浆,再擦到虫子的身上。 以后根据虫子对药物的反应,进行记录。 又经过了半个晚上的试验,终于被她发现了虫子最喜欢的药材。 钟太医一脸的兴奋:“这么说来,我们是不是可以配出解药了?” 李沫同样难掩心里的激动:“理论上说是的,接下来我们要加快脚步了。” 可惜,钟太医年纪大了,下半夜实在是撑不住,只留李沫一个人在药房里面捣鼓着。 皇埔轩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书,一直陪着她,屋子里,空气安静异常,仿佛岁月静好。 李沫很专注研究,即使知道身边有一道视线长久凝固在自己身上,也没有分心。 将近天亮的时候,由于长时间低头,李沫的脖子实在是酸得不行,忍不住仰头想捏捏自己的脖子,可手上全是草药汁,想想还是算了。 皇埔轩默默起身,走到李沫的身后,温热的大掌触碰上她白皙的脖颈:“可是这里不舒服?” 李沫身子一僵,伸手想把他的手打掉。 皇埔轩淡淡的说道:“别动。” 说完就给李沫按摩起来,不过这次没有从他的口中听到让人咬牙切齿的话语。 李沫还想拒绝,可这人捏了两下她便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想想还是算了,你想当苦力就继续当吧。 研制药物不是那么容易,虽然知道了虫子喜欢什么药材,但要的目的不是杀死虫子,而是为了研究出一种药,能把虫子引出来。 最后的目的是人吃了药之后,能使用人产生免疫,虫子再也无法侵入他们的身体,边关的将士生命才有保障。 谁也不知道这虫子是什么时候被放入身体的,又是谁放入的,这当中会不会有内鬼。 所以她要做的不光是给中蛊的人把蛊虫清除,还要给使未中蛊的人预防,相当于现代的打预防针。 皇埔轩一直给她按着肩膀,李沫觉得舒服了,心里同时又开始害怕,他会不会误会什么呢? 正文 第164章 解药 幸亏,李沫的害怕没有多久,冬哲进来了,恩人呀。 冬哲突然觉得周遭莫名的冷了一下,他看过去,就看到站在李大人身后的自家王爷,正噙着一道慑人的视线,冷冷瞧着他。 冬哲猛地打了一个哆嗦,摸摸脖子,凉飕飕的,好害怕下一刻脖子就要搬家,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李沫感谢冬哲这个时候进来救了她,非常热情地问:“是不是夏安出了什么问题?” “是的,我刚才看到夏安一直咬着嘴唇,脸色惨白,看样子疼痛难忍。” 李沫点头:“我知道了,麻药已经过了,肯定很痛,我现在去煎药,煎止痛药。” 说完,逃命般地离开了药房。 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李沫来动手,有药童,开好药方,吩咐下去,他们自然会去煎药。 可是李沫一刻都不想多呆,先闪为妙。 皇埔轩冷冷地对冬哲说:“自行去刑堂领罚二十军棍。” 冬哲:“?” 心里憋屈得很,王爷呀,属下做错了什么要被罚,你能不能明示呀。 第二天的时候,李沫看到一瘸一拐的冬哲,诧异地问:“冬哲,你去偷人家媳妇了?” 冬哲一脸幽怨的看着李沫,却不敢多说一句废话,掉头就走。 李沫双手一摊:我又怎么了,没惹他吧? … 反正天已亮,李沫也没有心思去补觉,摩拳擦掌地想试一下药效。 钟太医心里也念念着解药的事,一大早也起来了。 两个人一拍即合,马上去夏安的房间。 李沫先是检查了夏安的伤口,确定伤口没有出血,才道:“麻药过后就是这样,会很痛,这几天不要乱动,把这碗止痛药喝了。” 夏安:“我…” 他想说,他是个军人,这点痛算不了什么,他能忍。 跟蛊毒发作比起来,已经是小巫见大巫,冬哲就不应该劳师动众的把大家都召集过来。 李沫:“不要说话,迷药刚过,牵一发动全身。” 夏安虚弱的看着她,沙哑的道了声:“谢,谢谢!” 李沫摸摸他的头,笑着说:“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这是很普通的医生对患者的安慰,这还是一个很乖很听话的患者,李沫觉得有必要安抚好他。 夏安只感觉那只柔嫩的小手,在自己额上拂过,轻轻的软软的,很是舒服,就像什么呢,说不出,就想着这双手一直放在这里,永远不要移开。 夏安突然心口一跳,脸慢慢变红,我这是怎么了? 皇埔轩就站在李沫的身后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漆黑的眸子,甚是危险地盯着。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把他这个王爷放在心里了,好,很好! 李沫不知道这两个男人的心里活动,对钟太医说:“都准备好了吗?” 钟太医:“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李沫对夏安说:“现在要把你身上的蛊虫引出来,一会儿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不过应该会比发作的时候轻松一点,希望你能撑过去。” 夏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沫:“真,真的?” 才过了多久,就把解药做出来了? 每次发作的时候,生不如死。他都已经做好了像之前的伙伴们一样,暴毙而亡的准备。 李沫笑着说:“是的,现在你要保持好愉悦的心态,这样有助于治疗。” 皇埔轩一夜陪着李沫,见她已经眼底都有黑眼圈了,不禁皱眉:“你精神不好,休息一会,下午再说。” 李沫挥挥手:“没事,又不是动手术。” 钟太医催促:“从哪里开始?” 李沫:“从大脑开始吧。” 夏安本来就是躺在床上,钟太医把瓷瓶里的黑乎乎的,又腥又臭又恶心的东西,放在夏安的耳朵边。 两个耳朵边都有,李沫和钟太医一人守着一边耳朵。 所有人静静地看着夏安,无人敢大声呼吸,生怕打扰到虫子不敢出来。 夏安躺在床上,动都不敢动一下,眼珠子转来转去,仿佛忘记了脖子上的伤痛,其实止痛药的效果还没有发挥出来。 夏安刚开始时并没觉得有什么感觉,钟太医想问是不是药引不对,看着李沫镇定的样子,还是忍住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夏安突然觉得脑子里有点疼痛难受,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脑中钻来钻去。 又过了一会儿,他紧紧皱眉,觉得那种疼痛加剧了,就像脑中的东西在里面乱绕,慌不择路,且越走越快,仿佛想冲出大脑。 李沫看出了他的痛苦,安抚道:“再忍一忍,很快就好,别乱动,小心脖子上的伤。” 脖子如此脆弱,要是把线给崩裂了,就麻烦了。 又过了一刻钟,终于,夏安感觉那疼痛慢慢减弱,而此时,一条,两条,三条小虫,顺着他的耳朵爬了出来。 左耳一条,右耳两条。 小虫身上还沾了许多人血,长得非常恶心,但是个头却不大,跟昨天见到的差不多。 所有人顿时有种全身发麻的恶心感觉,只有夏安看不到,不知道从他的耳朵里爬出来的是什么。 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处,要是被他看到了,可能都被吓死。 皇埔轩倒是很冷静,只是想到这虫子的来历,面色又沉了几分。 虫子彻底出来时,李沫和钟太医一钳子将它们抓住,丢进了瓶子里,塞好。 钟太医:“李公子,你说脑袋里的虫子都出来完了吗?” 这是关键,没有任何的现代设备,根本不知道夏安脑子里的虫子都出完了没有。 李沫:“再等等,一刻钟之后,没有虫子出来的话,说明已经清理完毕。” 果然,一刻钟之后,再没有虫子出来,大家都松了口气。 接下来,是脖子和心脏。 先是脖子,不敢在昨天动刀的地方开口,而是在其他完好无损的地方开了个小口,把药擦在伤口处,这次很快,有十条虫子钻了出来。 接下来是胸口,同样的,在胸口处开了一道小口,还好只有五条虫子。 秋雨不解:“其他地方还会不会有虫子?” 如果其他地方还有虫子,难道全身都要开口吗,不然怎么知道虫子都藏在哪里? 李沫:“根据昨天的尸体来看,只有这三个地方是有虫子的,接下来还要观察一段时间,还会不会有蛊毒的发作,如果没有发作,就说明清理完毕,如果还发作的话,说明虫子还在,可能已经侵入五脏六腑。” 问夏安:“蛊毒发作的时候,除了头、脖子和胸口,是否还有其他地方是疼痛的?” 夏安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来,因为他当时痛的死去活来,感觉全身都在痛,哪里记得哪里是哪里。 为了保险起见,李沫又在夏安的其他地方都开了小口,幸运的是都没有看到有虫子出来。 可怜的夏安,全身上下都是伤口,上战场打仗都没这么惨。 还有一个地方没有看,就是裆下,李沫觉得这个地方很脆弱,有必要看一下。 李沫直接吩咐秋雨:“秋雨,帮他把裤子脱了。” 刚才在夏安身上划伤口的时候,为了方便,早已把他的上衣都脱了,反正大家都是男人,看就看吧,觉得无所谓。 谁知道李沫一说完,夏安死死的拽住裤头,一点都看不出他像是刚动过手术无力的人,一脸紧张的看着李沫,难道李公子想把他这个地方切了?怎么办,他还没成亲。 皇埔轩的脸黑得彻底:“为何要脱裤子?” 除了钟太医,因为他已经想到了可能性,其他所有人都惊悚的看着李沫,要干嘛? 李沫连头也没抬:“当然是看看有没有蛊虫啊,大男人的,哪来那么多毛病。” 皇埔轩上前两步,走到李沫面前,男人身高有着慑人的压迫感,他低下头,用仅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如果想看男人的身子,本王回头给你看可好?想看多久就看多久,甚至可以让你进一步深入了解。” 李沫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调戏自己,顿时怒了:“你什么意思?我也是个男人,众目睽睽之下,我还能对他做什么吗?你有病啊。” 其实李沫也不是非要脱夏安的裤子,她只是想检查清楚,不要漏了哪里,既然人家不乐意,她还是不能强人所难,反正痛的又不是她。 看了一眼钟太医,钟太医会意,问夏安:“蛊毒发作的时候,你觉得这个位置有什么不妥吗?” 夏安看到裤子保住了,松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好,像,没有。” 就算有他也不敢说,真的怕李沫把它给切了。 既然问不出结果,此事就此作罢,李沫叹了口气,唉,没有鸟可以看了。 既然已经成功引出蛊虫,说明解药是对的,接下来的事就交给钟太医去做就行了,皇埔轩从太医院又调了几位太医过来协助,用不着李沫一直跟着。 李沫要去补觉了,别院是有客房的,谁知皇埔轩阴魂不散的跟着过来。 李沫咬牙切齿地说:“皇埔轩,你很闲吗,干嘛老跟着我。” 皇埔轩跟上着她的步伐,与她并肩而行,轻描淡写的道:“你,就是我的事。” 李沫:“我现在要去睡觉。” 皇埔轩挑眉:“本王也是一宿没睡,正好,一起睡吧。” 李沫想到他刚才说的浑话,顿时浑身不爽了,怒吼:“滚!” 快步走进客房,“砰”的用力把门关上,树上的鸟儿吓得四处飞散。 皇埔轩淡然地看着李沫幼稚的行为,转身离开,一道道密令从别院飞了出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李沫可谓是废寝忘食地研究疫苗。 钟太医和几位太医也过来帮忙,终于在第十天,把疫苗研究出来。 没有注射器,就不能像现代那样直接打预防针,所以还需要把疫苗改成饮用型,这真的很有难度。 饮用型疫苗,饮用的东西是进入食道,会被排泄出来。 并非血液,为了让药效挥发在皮肤里,她又花五天时间,研究了好几种方法,最后总算靠着这个时代稀有的药材及纯天然没有污染,终于研究出饮用型疫苗。 接着便开始白鼠实验,等确定了药效,再进入人体实验。 首先是从动物开始,李沫让秋雨抓了些老鼠过来。 强行灌药给老鼠吃,三天后,约莫已经发挥药效。 把从人体引出来的蛊虫放了出来,直接放在老鼠身上,虫子竟然掉头就跑。 看到这个结果,所有人开心的笑了,研究没有白费。 动物之后就是人,有原来中过蛊毒的,也有没有中过蛊的。 中过蛊毒还好说,知道这些药有预防的作用,没有任何的废话,端起药直接喝。 没有中过蛊,李沫也不好意思找其他人,直接选定秋雨几个。 秋雨几个不敢不听李沫的话,特别是冬哲,他怀疑他稍微反抗一下,不用李沫出手,王爷会直接把他打死。 对人体实验进行了五天,结果很喜人,当疫苗挥发后,将那些虫再塞进人的耳朵或者伤口时,虫进去了两寸就逃出来了。 药物研究别说在古代,就是现代也是穷尽无数医学人士毕生也不可得其一的,李沫所幸自己学过中医,而且医术高超。 更加庆幸的是,这个时代有许多珍贵的药材供她研究使用,还有钟太医等人的鼎力相助,所以她才事半功倍。 要知道,便是现代,一个普通药物研究至少也要花费五六年时间,而且期间所耗费的人力物力,不计其数。 没有雄厚的资金支持,根本就做不出来。 疫苗研制成功了,便需要批量生产,这些事交给皇埔轩就行了,把配方给他,他会派人进行量产。 终于忙完了,李沫累得都要垮掉,坐在椅子上懒懒的喝着茶,脸上还有研究成功之后的得瑟与喜悦。 感受到皇埔轩的目光,李沫的好心情没有了,顿时怒火中烧:“看够了没有?” 皇埔轩极力忍着心中的火热,走到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控制着心思,沙哑低沉说道:“并未看够,永远都看不够。” 李沫:“你丫的有病!” 皇埔轩是真的没看够,李沫真能给他惊喜,源源不断的惊喜,这才多少天,不但把解药研究出来,而且还把疫苗也研究了出来。 她知不知道,她为边关的将士带来多大的福音,特别是饱受过蛊毒煎熬的将士们,更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她那傲慢中带着自得的摸样,令皇埔轩心头发麻,只觉得有人拿着羽毛,在他心口挠了挠,让他恨不得把李沫揉进怀里。 李沫想着事情已经办完,那她也应该回松江县了。 幸亏这段时间由于没有休息好,大姨妈到现在迟迟没有来临,如果再待下去,那就无法保证了。 “皇埔轩,病人已经看完了,现在是不是该把剩下的钱结清呢?我打算明天就离开京城。” 皇埔轩目光一沉,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了吗? 李沫被他看得很不自在:“皇埔轩,什么意思?不想给钱吗?” 皇埔轩还是问出了心中的话:“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本王?” 李沫坐直了身子,直视皇埔轩:“这可是当初说好的,10天时间,无论成功与否。现在不但超过了时间,而且我还顺利地完成了任务,你现在是想赖帐吗?” 正文 第165章 搬空 皇埔轩心里叹了口气,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本王岂会欠你的钱,这样吧,你再多呆两天,如何?” 李沫皱眉:“为何?” 皇埔轩:“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晚上本王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让你满意。” 李沫狐疑地看着他:“什么地方,现在不能去吗?” 皇埔轩瞥了她一眼:“你现在这个状况能去吗?” 李沫不服:“怎么就不行,我现在可是充满了力量,就算一头老虎在这里,我都能杀死它。” 皇埔轩反问:“你说呢?” 李沫觉得皇埔轩莫名其妙,搞得神秘兮兮的,但还是答应留下来,最主要的是,她想考察一下京城值得松江县学习的地方。 既然多呆一天,李沫决定明天好好去逛一下京城。 虽说来京城这么多天了,还真的没有好好逛过,趁这个机会给周氏买点首饰的,特产之类大件物品就不用买了,骑马实在是不方便带。 李沫:“好,既然如此,我明天白天去大采购,不过,你最好把银子提前给我,我还靠这些银子去买物品。” “明天给你。” 看到李沫答应多呆一天,男人嘴角就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微笑,像是一个得了糖果的小孩一样,只是太快了,李沫没有看到。 既然明天要去逛街,今天晚上肯定要好好休息,这么多天以来,李沫还没有睡个囫囵觉。 这次皇埔轩很识趣,没有前来打扰李沫。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从别院出发了,李沫从冬哲手上抢了一匹马,挑畔地看着皇埔轩,咋样,这次没有借口说没马了吧。 皇埔轩狠狠地瞪了冬哲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冬哲摸了摸鼻子,委屈地低下头,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我,秋雨几个则是集体装死。 昨天说好了,李沫一个人去逛街,其他人不得跟随。 但是入了城之后,皇埔轩还是死皮赖脸地跟了上来,美名其曰:当向导。 李沫觉得不止头疼,胃都疼了,打又打不过人家,能怎么办,既然他愿意跟着,那就跟着吧。 淡淡的暖阳将一片淡淡的金色柔光尽情的抛洒了下来,整个京城沐浴在一片温暖的阳光下,李沫觉得这就是最好的逛街天气,今天一定要好好逛个遍。 长安街,宽敞的青石路板,两边都是最少高达两层的铺子,酒楼,客栈,胭脂铺子,首饰铺子,钱庄,粮店应有尽有,每一座铺子都装修的很是豪华。 李沫啧啧嘴:“果然啊,京城就是大气,有钱人呐。” 皇埔轩:“想买什么尽管买。” 李沫白了他一眼:“说的这么好听,不用掏钱呀。” 皇埔轩并没有说话,直接带头,进的都是奢侈店。 逛街是很正常的事,问题是主角是皇埔轩,影响范围就广了。 轩王陪着一个年轻的男人逛街,这一消息,如同星星之火,迅速在整个京城,以惊人般的速度传扬开来。 之前一直在传轩王是断袖,但是没有人看到,事实证明,轩王真的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不然为何陪一个男人逛街,而不是陪女人逛街,过分的是,这个男人还如此的漂亮。 镇国候府 “小姐,轩王此刻正在长安街。”惠儿激动地说,一接到消息,马上过来向欧阳靖雪汇报。 欧阳靖雪放下手中的毛笔:“轩王回来了?” “是的,此刻正在长安街闲逛,没有骑马,周边只有几个侍卫。” 欧阳靖雪:“快把那件我最喜欢的裙子拿过来。” 这么难得的机会,欧阳靖雪怎么可能放过。 哪怕轩王对她再冷淡,可是她依旧无法不去爱那个男人,更加不可能让其他的女人捷足先登,男人更加不可能。 一刻钟之后,盛装打扮的欧阳靖雪出门了。 一袭粉红色衣裙,肩上披着一件狐裘披风,肤若凝脂,面似芙蓉,弯弯的柳眉下是那双娇媚的凤眼,盛满了一汪汪的水色波光。 只要是人,都会被欧阳靖雪的样貌所吸引,美,实在是太美,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 惠儿让车夫赶着马车直接把她们送到长安街。 收到消息的不止欧阳靖雪,应该说整个京城的未婚姑娘们都收到了消息。 这不,此刻的长安街车水马龙,被堵的水泄不通。 欧阳靖雪不时的掀开车帘,焦急地问:“怎么还没到?” 车夫:“大小姐,前面的路已经被堵,一时半会儿过不去。” 惠儿:“小姐,要不我们走路过去吧,你看这么多车子,就算通行了,轩王可能已经走了。” 欧阳靖雪看着外面的大家闺秀都已经下了马车,不约而同地向同一个方向前进,点点头:“好!” 镇国候的大小姐出门,不可能只带一两个下人,人多的好处就显示出来了,几个家丁负责在前面开路,丫鬟们负责护送欧阳靖雪前行。 终于,在一家名为玲珑阁的首饰店,看到了一众疯狂的姑娘们。 打扮得如花似玉的大家千金们有些焦急的等待着,一手拿着那香喷喷的手帕轻轻的挥了挥,假装挡住上头照射下来的阳光,脸上微微含着笑意,一副知书达理,淡雅温婉的样子。 只是姑娘们全是都被挡在大门外,守在门口的是秋雨他们几个,开玩笑,王爷难得来逛一次,肯定要包场。 这么多莺莺燕燕吵都吵死了,影响了王爷的心情,他们可没好果子吃。 有家丁护航,欧阳靖雪很容易就挤到最前面。 欧阳靖雪整理一下衣服,摆出最优雅的姿态,露出最好看的笑容:“我是镇国侯府的欧阳靖雪,我有急事要求见轩王殿下,麻烦通融一下。” 秋雨面无表情地说:“不管是谁,一律不见。” 惠儿怒目:“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镇国侯府的大小姐。” 冬哲:“管你什么大小姐,王爷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冬哲真的是怕了,王爷的命令他真的不敢违抗,特别是有李沫在场的情况下。 惠儿:“你!” 旁边的千金闺秀看不顺眼了,甩着手中的帕子,一脸的嫌弃:“切,没看到我们都在外面等着吗,你以为你是谁呀?想见轩王就见呀。” 另一位千金闺秀拉住她:“你小声点,她可是镇国侯府的欧阳靖雪,你这样说她,你不要命了。” 被拉住的那位姑娘瞬间不说话了,很明显,她爹的官位肯定比不过欧阳靖雪的祖父和父亲。 轩王殿下亲自来玲珑阁,掌柜的怕小二笨手笨脚的招待不好,亲自上场。 二楼雅间,掌柜的把最好的首饰全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恭敬地站在一旁,他本来想为轩王一一介绍。 目前的情况,他显然是多余的。 只见他们尊敬的轩王殿下,正殷勤地为旁边的这位年轻的小哥介绍着:“你看这个手镯,是的是暖玉,冬暖夏凉,不管是颜色还是款式,都非常适合你母亲。” 李沫蹙了蹙眉,思量了一下,才淡然开口:“还行吧,要不再看看其他的。” 李沫也看了好几款手镯,只是价钱太贵了,实在是买不起,要是被周氏知道了那么贵,肯定要批评她。 皇埔轩:“行,那你再看看这些耳环和发簪。” 李沫看了又看,觉得这个也好看那个也好看,就是价格太恐怖,果然一分钱一分货啊。 最后,李沫只买了一对耳环,小巧玲珑,小家碧玉的感觉,非常适合周氏性格,最主要的是价格,她能接受得了。 李沫歉意的对掌柜说:“掌柜的,非常抱歉啊,这些麻烦你都收起来。” 掌柜的哪里敢不满意,一脸微笑着说:“公子不必客气。” 李沫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皇埔轩把她拿过,或者多看了几眼的首饰全部买了下来,那天晚上掌柜笑的见牙不见眼,赚大发了,轩王殿下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看过物价之后,李沫已经没有了逛街的兴趣,哎,还是小县城好啊,物价便宜,一万两银子可以买很多东西了,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感觉还没有找散就已经用完。 可怜门外的千金闺秀们,等了半天,还不知道轩王已经从后门走了。 皇宫 皇上正在御书房,听着太监总管禀报。 说着说着就扯到了皇埔轩的身上。 皇上:“轩儿这人冷面无情,铁血严厉,是不可多得的将领,只是年纪如此大还没成家,皇后整天在朕的耳边叨叨个不停。” 太监总管在旁跟着接腔:“轩王殿下早已到了为人父的年纪,想当年皇上在轩王这个年纪,可是已经有了好几个皇子和公主。” 皇上点点头,才道:“说的不错,轩儿早已到了该着急的年纪了,上次送过去的那十位位美人,据说又被他赶了出来,这臭小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皇上再道:“要不这样,恰好今年的选秀近在眼前,下一道圣旨,直接为他指婚。” 太监总管:“皇上,这不妥吧,万一轩王抗旨怎么办?” 皇上怒目:“他敢?他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 这话,太监可不敢接 过了一会儿,皇上才悠悠的问了一句:“轩王府里,可有什么妾婢?” 太监总管不知皇上为何这样问,但还是老实道:“这个,倒是没听说过。都说轩王殿下最是洁身自好,早已过了弱冠之年,府中却并无莺燕。” “一个也没有?” “像是一个也没有,但是,据说轩王今天和一个年轻的公子一起逛街,去的是最有名的首饰铺子玲珑阁。” 皇上沉思一下,吩咐道:“查一下轩儿跟那位公子是什么关系。” 太监总管这样的头脑,一猜便猜到什么,顿时惊恐的瞪大眼睛,又不可置信:“这……皇上您是怀疑……” “男人知晓男人。轩儿不成亲还可说他是以社稷为重,可都二十一了,身边却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像什么样子。” “可是……”太监总管还是不相信,结结巴巴地说:“可那位公子……是个男子……” “断袖分桃,古来有之。若是尝个鲜,倒就随他,可如果像你们所说的,陪一个男人去逛街,还是如此名贵的首饰铺子,那般用心,就怕……”说到这儿,皇上语气也加重了些:“总之,先去查查。” 太监总管却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应承下来。 太阳终究是抵不过那昏沉的睡意,缓缓的在天边沉了下去,而一轮弯月,悄然浮现在天空,周围稀稀拉拉的几颗星星,似要和它争辉一般。 李沫一身黑衣,看着同样黑衣的黄埔轩,嘴角抽了抽:“皇埔轩,你该不会要带我去打劫吧?” 皇埔轩卖了个关子:“那你去不去?” 李沫:“去,怎么能不去呢,月黑风高正是打劫最佳时机。” 没有骑马,皇埔轩抱着李沫刷地就飞了起来。 李沫紧紧的抱住皇埔轩的腰:“艹你大爷的,皇埔轩你有病啊。” 要飞就飞,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会轻功了不起啊。 很快,就来到一座府邸,皇埔轩才把李沫放了下来。 李沫莫名的觉得这府邸有点熟悉,抬头看着皇埔轩。 皇埔轩:“司徒府。” 李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么说,咱们真的是来打劫?” 皇埔轩:“如你所愿!” 这次不是李沫一个人孤身作战,只见皇埔轩做了个手势,黑暗中,暗流涌动。 一刻钟之后,秋雨:“王爷,所有人已经中药昏迷。” 皇埔轩对李沫说:“走吧,李大人。” 李沫对皇埔轩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有轻功真的了不起,上次她来的时候,被那个讨厌的狼狗发现了,导致半途而废。 这次秋雨他们这么多人进去,那只狗连点反应都没有,一下子把所有人都解决了,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人比人真的会气死人了。 皇埔轩直接把李沫到司徒雷的库房。 打开库房大门的那一瞬间,李沫傻眼了。 呈现在她面前的,赫然竟是一个土豪的世界。 整个库房都是金银财宝,闪动着令人炫目的光泽,触目所及,全是李沫想要的。 李沫睁大眼睛,眼睛晶莹明亮,像是深海中最名贵的珍珠。 李沫口水都差点流出来:“这么多,我十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钱,皇埔轩,怎么分?” 皇埔轩十分大气:“都是你的,本王一分不要。” 李沫咽了咽口水,终于转头看了一眼皇埔轩:“这可是你说的,千万别反悔。” “不后悔,你尽管拿就是了。” 忽然想到自己是空手而来,连个麻袋都没有,拿什么来装? 求助的看向皇埔轩:“你这次带这么多人来,一定要帮我搬走。” 皇埔轩低头浅浅而笑,点了点头:“好,本王一定会全都帮你搬出去。” 李沫衣袍翻飞,眉眼飞扬,发了,以后咱就是土豪了,哈哈哈哈,咱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 第二天,司徒府一大早就派人去刑部报案,说司徒家已经被杀害的二老爷司徒雷的库房被盗,所有财物被洗劫一空。 二房所有人悔恨不已,他们因为没有钥匙,再加上大家为财产争论不休,所以迟迟没有打开库房的大门,想不到竟然被人钻了个空,心里那个悔呀。 刑部几乎倾巢而出,仍然没有找到目击证人,也没有抓到幕后黑手,更加没有找到失踪的财物,这成了永远的悬案。 正文 第166章 免死金牌 回到轩王府,已经很晚了,但是李沫一点睡意都没有,太兴奋,她觉得自己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多宝物。 摸摸这个觉得好,摸摸那个也觉得不错,这些都是自己的,从今天开始,我李沫就是土豪了。 李沫突然想到,这么多财物怎么带走? 怎么出城?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整个京城就开始严查了。 高兴之余就是头痛,怎么办? 皇埔轩看着一会兴高采烈,一会儿又低头叹息的小人儿,低低一笑:“李大人,是不需要本王的帮忙?” 李沫沉思片刻:“皇埔轩,跟你打个商量。” “嗯!” “你看,这么多财物,我一个人也拿不走,不如这样吧,我把它们都卖给你,你给我银票如何?“ “可以。” 皇埔轩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答应,这又让李沫吃惊了:“你不考虑一下?” 皇埔轩没理她,直接叫管家把银票拿给李沫,可怜的管家,睡得好好的,被秋雨从被窝里拉了出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这回换成管家不淡定了,疯狂暗示皇埔轩不要答应。 这一屋子的宝物,换成银票,那得多少钱呀,难道要把王府掏空不成。 皇埔轩似乎没有看到眼角抽筋的管家,直接吩咐,不打折,这些东西市面上是什么价,直接算给李沫就好了。 管家简直是要心脏病发作了,王爷,你这是有多败家呀。 李沫简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觉得皇埔轩看着顺眼了点,虽然这个死断袖总想占她便宜,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今天所做的事,十分得李沫的心。 银票到手,李沫不管半死不活的管家,也不管皇埔轩,直接回房休息,赶紧好好睡个觉,明天回家了,松江县的父老乡亲们,你们的李大人要回来了,带着巨款回来了,高不高兴,欢不欢迎? 皇埔轩一大早就被他的皇帝老子叫到宫里了。 皇上一语不发,一脸阴沉地看着皇埔轩。 太监总管心惊胆战地把御书房的门给关上,亲自在外面把守着,怕哪个不长眼的跑进来。 皇上:“你府里那个李公子是怎么回事?” 皇埔轩淡淡地说:“一个朋友而已。”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又是包下整座首饰铺子,又是安排住在你府上,还把府上的美人全部遣散,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也不想想,你今年多大年纪了,难道你为了一个男人不成家吗?你想气死你母后吗?”皇上越说越气,恨不得给皇埔轩一个耳光。 皇埔轩认真的看着皇上:“父皇,儿臣并没有为她做些什么,相反,如果没有她,我西南边境十几万将士将会莫名其妙成为南疆蛊虫的口粮,如果没有她,晋国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南疆的囊中之物。” 皇上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你是说,前两天做出解药和所谓疫苗的人就是她?” “父皇,你现在还认为儿臣做这些小小的恩惠是什么破天荒的大事吗?” 皇上诧异:“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为何不把她禀报上来?” 将士们中了蛊毒的事,皇上知道,还要求太医院所有人全力相助,务必找到解药,只是这么久了,一直没有下文,而边关又不断送来中了蛊毒的将士。 大家都很着急,却又无能为力。 南疆蛊毒有多厉害,皇上亲眼看过死去将士的惨状,如果持续下去,等待的将是整个晋国的灭亡。 皇埔轩前段时间又借走了好几名太医,也有跟皇上禀报过。 解药的事,不用皇埔轩上报,太医们早就事无巨细地跟皇帝汇报过,皇帝还以为是太医院的功劳,想不到竟然是这么年轻的,还是名不经传的一个小伙子研究出来的。 皇埔轩如实说道:“并非儿臣不想禀报,而是因为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只想做个平平凡凡的人。” 这是原话,李沫本不就想让太多人知道,树大招风,特别是在这危机四伏的京城里。 在强大的势力面前,她没有任何的自保能力,出了事情,她绝对会是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皇埔轩表示可以保护李沫,但这不是李沫想要的,没有自由,活得多憋屈。 皇埔轩尊重她的选择,所以他尽量在物质上对李沫进行补偿,她喜欢钱,却又不想白拿轩王府的。 既然如此,司徒雷的财产全部送给李沫,让她接受的心安理得。 皇上在御书房里渡步,皇埔轩则是悠闲的地坐在旁边喝茶。 过了许久,皇上终于停了下来:“那位李公子如此低调,她有没有想过要什么补偿?” 皇埔轩:“父皇,你真的想嘉奖她,不如给她一块免死金牌吧。” 皇上犹豫了一会:“免死金牌是给为晋国做出了重大贡献的人。” “父皇的意思,李公子救了边关十几万将士的命,这件事不重大吗?还换不回来一面免死金牌吗?” “你说的有道理。” 免死金牌的事告一段落。 皇上坐在位置上又开始仔细端详皇埔轩,他这个儿子非常优秀,还是所有的儿子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如此优秀又好看的儿子,到如今连个女人都没有。 “再过几天就到选秀的日子,这次无论如何,你都要选出王妃,如果你不选,父皇直接给你赐婚,不要找任何的借口搪塞过去。” 皇埔轩:“儿臣自有主张,父皇,不必操心。” 皇上:“你这是要抗旨吗?” “儿臣不敢。” … 一夜无梦,李沫一觉睡到了将近中午。 收拾一番,吃过午饭就可以回家了。 “李公子,王爷让你去书房见他。” 收拾好之后,门外便有王府的家丁来传话。 “有什么事吗?” “王爷没说。” 难道皇埔轩反悔吗?想把钱拿走。 李沫拽紧胸口的衣服,想拿走,哼,没门。 李沫一进书房,皇埔轩直接交给她一个用明黄的布帛包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李沫问道。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皇埔轩一脸愉悦地说。 “什么东西神秘兮兮的。”李沫撇撇嘴。 边说边打开,里面是一块比较有分量的铁块,上面写着“丹书铁券”。 李沫看向黄埔轩:“这玩意儿是啥?” 皇埔轩突然浅浅一笑,如果父皇知道了李沫说这个免死金牌是个玩意,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过来打人。 “这是免死金牌,父皇特地嘉奖你做出解药的功劳。” 李沫用牙齿咬了咬,之后又用手敲了敲,再掂了掂:“这不是一个铁块吗?所谓的免死金牌,为什么不是金子做的?你们皇埔家不会这么穷了吧,连块金子都没有。” 要是金子做的那就值钱了,穷的叮当响的时候可以拿去换钱,下半辈子都不用愁。 黄埔轩耐心解释:“你从哪里得知免死金牌一定是用金子做的?所谓免死金牌就是丹书铁券,在发给功臣时会一分为二,一半给功臣,一半留在皇宫。 留在皇宫的,铁券上会记载功臣的事迹与赏赐的内容,留在功臣手中的只有丹书铁券这几个字。 只要皇家承认,用什么做的都无所谓,与金子更没有任何关系。” 李沫眼珠子转了转:“用它来造反没事吧?” 李沫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女子身份被发现了,这个免死金牌能不能救她一命? 皇埔轩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你不妨试一试。” 李沫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开玩笑吗。” “过几天就要进行一年一度的选秀,父皇要求本王一定要选一个王妃出来。”皇埔轩突然叉开话题。 说完之后还定定的看着李沫,想从她的嘴里说出他想要的结果。 李沫研究手中的免死金牌,头也不抬地说:王爷,你今年多大了,你也应该成亲了,免得皇上和皇后娘娘整天操心你的婚姻大事。” “你竟盼着本王娶亲?”皇埔轩的脸黑了,说话的语气非常的冲。 李沫收起了免死金牌,叹了口气,手微微撑着额角,身子歪斜着,懒散道:“王爷您不也盼着成亲吗?都是男人,哪有不想女人的?” 皇埔轩听了这话笑了,突然走近李沫:“如果本王说不想成亲呢。” 李沫往后靠了靠,斜眼看着他:“根据医学的角度来看,你这个年纪不想成亲,要么你的身体出了问题,要么你的心理出了问题,凑巧的是,这两项我都会治疗,王爷你要不要我帮你看看,我收费很低的,给你个友情价如何?” 李沫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好笑,男性疾病,她好像不怎么会哦。 又喝了口茶,却注意到,眼前那双深邃暗沉的眸子,一直在看着她。 皇埔轩突然抓住李沫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探去。 李沫想把手抽出来,发现拽不动,瞪大了眼睛惊悚的看着他:“皇埔轩,你要干嘛?” 男人唇瓣轻翘:“你不是说你会治吗,本王这里受伤了。” 李沫:这下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贼痛。 李沫打着哈哈:“可是你没有病啊,不用看了。” 你就是个断袖,找个男人就好了。 男人突然扯开衣服,李沫正想大喊流氓的时候,却看到男人的胸口有一块淤青。 “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皇埔轩给李沫的印象就是强大嚣张,怎么可能受伤呢,而且在京城里,谁敢伤他。 皇埔轩低眸,瞧着自己的胸口,用手指触碰一下,道:“大意了,你帮本王看一下。” “看起来伤的不严重,养两天就好了。”李沫随意看了看,漫不经心地说。 皇埔轩一笑:“是不重,反正死不了。” 李沫看着皇埔轩的笑容,突然发现他今天的笑容特别多。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受伤的原因,此刻的皇埔轩,不似平常的森冷铁硬,冷漠无情,衣衫随意敞开,瞧着,莫名有几分散漫与慵懒。 说到底,他只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正是最吸引人目光的时候。 在现代,三十而立,在古代,他却已经是手握重兵,保家卫国的大人物了。 皇埔轩没放开李沫,只是一手捏着她细小的手腕,一手继续拨开胸前的衣服,让那淤青的痕迹,更为明显。 “猜猜如何伤的。”皇埔轩没头没脑地问。 李沫不太想猜,觉得跟自己无关,再说昨天晚上去打劫库房的时候,他又没动手,谁知道他怎么受伤的。 再说这个淤青看起来又不严重,顶多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而已。 “帮我把个脉吧,好让本王放心。”皇埔轩不死心地说。 李沫沉默一下,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以前怎么没觉得这男人这么娇气? 不就是一点淤青,还要把脉?要不要动手术? 但毕竟相识一场,对方都开了口,李沫还是耐着性子,把皇埔轩的手拿过来,翻一面,双指摸在他的脉门上。 “脉象平顺,并没什么异样。”李沫把了一会儿,淡淡的说道。 皇埔轩却突然直起身,坚硬的男性身躯向前倾斜,靠近了李沫的脸,问道:“真的?不会骗本王?” 因为凑得近了,他说话时,呼吸的灼热气息也落在她脸上。 李沫有些不习惯,向后仰退一点,说:“的确没事,你认为有事的话,躺两天就好了。” 然后顺势丢开他的大手,把自己的手用衣服擦了又擦。 皇埔轩收回手,另一只手的手指,摩挲着方才李沫把脉的地方,指尖轻拂,带着上面浅薄的温度,似乎能还能闻到淡淡的清香。 “只是有点不放心,那个人说给我下毒。”皇埔轩轻描淡写的说。 李沫挑眉:“嗯?下毒,什么毒?” 皇埔轩面色平淡:“本王认为是假的,况且看起来也伤得不重。” 说着,他低头看了眼胸口的淤青,淤青的范围很窄,虽然位置在心脏之前,但看起来的确只像被碰了一下。 李沫想了一下,又把他的手抓过来,重新把脉。 把脉了好一会儿,最终没发现什么不妥,又怕正如他所说的中毒。 她又靠近些,想看皇埔轩胸前的淤青,细腻的手指在他那伤口部位按了按,皇埔轩微皱眉宇,眼神深了一分。 “很疼?”李沫问。 “嗯。”皇埔轩似乎没有逞强,直截了当地说。 若只是一点普通淤青,李沫这种程度的按压应该不会太痛,至少皇埔轩这样武艺高手,不太可能这点痛都吃不消。 “你要不要躺着?”李沫觉得这样站着似乎不太好,最好是能够躺在床上,让她好好检查一番。 “好,到你的房间去。” 李沫:“为什么要到我的房间?” 皇埔轩:“要不到本王的房间?随便你挑。” 李沫:“。。。”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皇埔轩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痛意瞬间消失,唇瓣一勾,跟了进去。 李沫的房间,看着桌子上的两个包衬,皇埔轩的眼色又沉了沉。 最终也没说什么,乖乖地躺在床上。 李沫再次扒开皇埔轩的衣服,这次动作有点大,加上他本就故意把衣服搞的松松垮垮的,一下竟把腰带都弄开了,男人顿时衣服大敞,不止前胸,连紧绷结实的小腹都露出来了。 大夫对待病人,是没有男女之分的,李沫现在是大夫,职业道德崇高的大夫,哪怕把皇埔轩脱得光*溜溜,她也不会有半分的不适和遐想。 可皇埔轩却挑了挑眉,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些。 直到李沫又按了按那淤青,再抬起头,看他的表情时,他才又故意板起脸。 “很疼?”李沫停了下来,看着他。 男人紧抿唇瓣,深沉的点头。 李沫困惑:“看起来只是普通外伤,内脏也没损害,脉象更没问题,不应该啊。” “查不出就算了。”皇埔轩很体贴的道:“一会儿本王去太医院瞧瞧。” 李沫顿时不悦了:“我都检查不出来,太医更检查不出来,别忘了解药是谁研究出来的。” 李沫从行囊中翻出一副银针,那是钟太医送给她的,要打包带走。 将银针消毒后,为他针灸。 她刺了一针,一边看着他一边问:“有什么感觉?” 皇埔轩说:“有一点点刺疼。” 李沫皱眉,却没说什么,接连扎了好几针,皇埔轩有时说话刺疼,有时说没感觉,有时说很疼。 收起针,李沫让他起来,有点沉重的说:“不像中毒,也没有内伤,但好像胸骨有点裂了。” 其实李沫也不能确定,她没法拍x片,也没有透视眼,所以也只能猜测。 皇埔轩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听着她说。 李沫道:“骨头有问题,而且你还感觉到明显疼痛,那就不能放着不管。” 骨裂缝,也算是骨折中的一种,叫做裂纹骨折,但因为不到真正骨折错位的地步,所以单凭人手,反而不好判断。 因为痕迹太小,若不是专业的骨科医生,很难凭经验作出诊断。 裂纹骨折一般若不太严重,休息几天也就好了,但若是有明显疼痛感,而且不小心休养,就很容易恶化,最后演变成移位骨折,而移位骨折,则需要动手术才能正位。 这里不是现代,是古代,李沫尽管可以做手术,但这里医疗条件毕竟有限,动完手术又需要很长时间静养,这就麻烦了。 而且李沫也不想在京城呆这么久,多呆一天,暴露的机会就更大。 李沫初步判定症状后,对皇埔轩说:“我先给你开个药方,是补钙的,这段时间多让厨房给你做些骨头汤,先疗养几天,过几天我再来看看。” 皇埔轩看李沫拿出文房四宝,开始写药方,就问:“严重?” “不算严重,但这段时间你尽量避免跟人有肢体冲突,动武也不要,更不能再牵动同一个位置的伤口,否则裂缝变大,会更麻烦。” 李沫把药方写完,递给他。 皇埔轩接过药方,看都不看一眼。 没病没痛的,配哪门子的药。 李沫自然不知道皇埔轩装病,她只是排除了他不是经脉受损,不是内伤,不是过重外伤后,下意识的觉得,那应该就是骨头的毛病,偏偏不开胸的话,她隔着皮肤又判断不出骨头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最后只能保守治疗,先养养,观察两天就有结果。 李沫真的没想过皇埔轩装病的这个可能,毕竟一个王爷,一个冷酷无情,一个铁骨铮铮,上过战场,杀敌千里的男子汉,怎么也不可能跟装病两个字搭上边的。 在李沫看来,会装病的一般不是小孩逃课就是老人碰瓷儿,别的就没了。 “那你今天还走吗?”皇埔轩终于问出了今天的重点。 “先看看你的情况吧,如果明天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明天就走。” “如果有问题呢?”皇埔轩接着问。 “那就再晚两天。” 皇埔轩这次眼底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正文 第167章 回家 因为皇埔轩的伤,李沫回家的打算又推迟了。 有点惆怅,有点烦闷,本来已经打算下午就走了,现在又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可谓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呀。 要不是看在抢劫库房的份上,李沫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药方早就给了皇埔轩,也吩咐后厨多炖骨头汤,李沫只需要每天进行例行检查就可以。 这么一来,她就成了最闲的人,闲下来怎么办,逛街呀。 人啊,不能有钱,有钱有闲就想逛街,逛街就想买东西。 特别是女人,叫她走一下路,会觉得累,这也痛那也痛,叫她逛一天的街,却毫无疲惫。 所以逛街就是女人的天性,李沫也不例外。 况且李沫一点都不想呆在轩王府,感觉到处都是眼睛,总盯着她,干什么都不自由。 这不,李沫出来炸街了,有钱人底气足啊,管他三七二十一,看中了就买,姐有钱。 衣服就算了,松江县制衣厂的衣服比这里的还漂亮。 李沫想来想去还是打算买首饰,最主要是方便带走。 玲珑阁的东西好看是好看,但是太贵,不再考虑的范围。 姐现在虽然有钱,却也不能乱花。 秋雨看着李沫进了好几个首饰铺子,只是进去看了半天,什么也没买,难道不够高档? 秋雨就纳闷,王爷昨天买这么多首饰,难道还不够吗?今天又来看,真的是败家,以后的轩王府够不够她败呀? 就这么无聊的逛着,走过两条街道之后,李沫脚步忽然一滞,眸色也闪了闪,回头看向某处,问了一句:“还不打算出来吗?” 秋雨摸摸鼻子,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他觉得他隐藏的很好啊。 “嘿嘿,李大人,逛街呢,要不要我帮你拎东西?” 李沫看着空空如也的两只手,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拎什么?空气吗? 秋雨尴尬地笑了笑:“李大人,要不我给你当向导吧,我对京城非常熟悉!” 李沫一口拒绝:“不需要,我们好像不是很熟。” 秋雨:“…” 好吧,你是爷,你说的都对。 秋雨不敢回去,他的任务是保护李沫,如果回去了,王爷不得打断他的腿。 李沫皱着眉看他:“怎么还不走?” 秋雨磨磨蹭蹭,支支吾吾的说:“那个,李大人,没有王爷的命令,我可不敢…” 李沫是个好人,听了这话,知道又皇埔轩的馊主意,也没有再为难他,喜欢跟就跟着吧。 之后里李沫又了逛书店,发现这里的书贵的恐怖,笔墨纸砚更加夸张,当然,品质还是很不错的,一分钱一分货。 李沫咋舌,京城真的不是普通人呆的地方,太贵了,唔唔,我要回松江县。 “恩公,留步!”突然后面传来了一个惊喜的声音。 “恩公,等等我。” “恩公,恩公,叫你呢。” 李沫不由得一阵诧异,声音有点熟悉,骤然收住了脚步,没等她回过身,一道白色的身影嗖的一下已经拦在了她的跟前。 秋雨早已拔剑,对方却着急地说:“秋雨,是我。” 定眼一看,是夜轻尘,秋雨收起剑:“夜世子,有事?” 夜轻尘狂摇扇子:“本世子不找你,让一下,我找她。” 对李沫说:“恩公,我可总算找到你了。” 李沫一看,原来是夜轻尘这个250。 李沫指着自己的鼻子,淡淡的开口:“你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你啊。” 这个时候打死不能承认,自己就是那天晚上救了他的人,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钱已经收了,已经两清。 夜轻尘倒是笑了,那笑容似满山罂粟花开,勾魂夺魄,靡艳的声线,更是撩人心神,轻飘飘地道:“救命恩人的样貌,我怎么可能不认得,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看出来是你的。” 李沫:艹,这是在诅咒我早点死吗?信不信我揍死你。 李沫拒绝承认,推开他:“麻烦你让让,我很忙,而且我也不认识你。” 夜轻尘没被推开,反而突然靠近,眨着桃花眼,小声地说:“恩公,是不是皇埔轩为难你了,不怕,你去我家,夜王府会保护你。” 自以为说的很小声,但是秋雨是习武之人,听力惊人,一听这话,脸都黑了:“夜世子,你什么意思?我们王爷没惹你吧。” 在这京城,夜轻尘最看不顺眼的是皇埔轩,那个男人太优秀,同样为京城两大美男之首,夜轻尘却样样落后于他。 唯一比他优秀的是,夜轻尘的后院人满为患,每天热闹非凡,而皇埔轩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冷冷清清的王府,一点人气都没有。 夜轻尘:“我说秋雨,耳朵长这么长不好,会折寿的。” “恩公,我知道这里有一家青楼,白天也开门,里面的姑娘非常的漂亮,本世子请客,你想要多少姑娘都可以,包在本世子身上。” 秋雨再次拔剑对着夜轻尘,暴怒:“李公子是我们王府的贵客,请你放尊重一点。” 李沫无语看着夜轻尘,这人有毛病吗,一见面就带人去青楼,这都什么嗜好。 这次李沫可不敢去青楼,秋雨在旁边虎视眈眈着,再说她也没有跟人去青楼的习惯。 “恩公,要不这样吧,等下仙羽阁有琴会,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琴会,我已经在那里订好了位置,怎么样?一起去看看吧。 你不知道,那里的姑娘比青楼的还漂亮,保证不会让你失望,再说,听一听也不吃亏,我们走吧。” 说完,想拉着李沫的手往前走。 秋雨一把剑横在前面,一副愤怒鄙夷的样子:“夜世子,你是不是忘了刚才我说的话。” 夜世子往后一看:“都愣着干嘛?给我拦住他。” 后面的两位侍卫无奈上前拦住秋雨:“对不住了。” 他们不想与轩王爷为敌,虽然王爷与轩王的关系匪浅,但是世子却与轩王的关系恶劣,被王爷多次警告,依然我行我素。 李沫想想她也无事可做,逛逛也无妨,便答应夜轻尘前往仙羽阁。 一路上,夜轻尘都在跟李沫介绍仙羽阁的情况。 仙羽阁就建在另一条街上,共三层楼,一楼是大厅,是普通的宾客活动的地方。 大舞台则是搭建在二楼,二楼有很多雅间,是那些文人骚客吟诗作对或者下棋抚琴交流的地方。 三楼则是高等的雅间,一般上这里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但是皇埔轩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他就是一个异类。 仙羽阁不是什么烟花场地,算是一个知识交流的地方,京城很多所谓的文雅人士都会聚集在这里,就跟松江县的茶馆一样。 今天所谓的一年一度的琴会地点也是设在这里,这里有琴会专门的评委,被评上的都会有大奖。 一路上,李沫很想问夜轻尘,他到底是怎么认出自己的,那天晚上,她不但化成了普通的样貌,而且天色也是比较黑,难道他的眼睛装用雷达吗? 但是她最终也没有问出来,一问就露馅,承认自己就是那天晚上的人。 他们赶到的时候,琴会早已开始,里面人潮如海,非常拥挤。 夜轻尘在三楼订好了位置,果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他们的位置正是三楼正对着舞台的地方,还真是一个好位子,坐在这里往舞台上一看,整个舞台都可以尽收眼底。 “恩公,我跟你说,看到那个正在弹琴的女人没?够漂亮吧。” 李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那女子柔媚异常,一边弹着琴,一边看着周围的客人,不断放电,那双眼睛真是够摄人心魄的,一方尤物。 李沫:“看到了,而且我也看到你的口水已经流出来了。” 夜轻尘擦了把口水:“嘿嘿,一会儿本世子把她包下来给你如何?” 李沫还以为这里真的是文人雅士的地方,还想着松江县以后发展起来了,也搞一个这样子的学识交流会。想不到竟然是另一种形式的青楼,一下子没了兴趣。 … 轩王府下午来了个不速之客。 皇后娘娘亲自来到轩王府,一进王府的第一句话:“把那个所谓的李公子抓过来。” 冬哲心里一咯噔,皇后娘娘这是来兴师问罪了,看向自家王爷,皇埔轩看着手中的奏折,连头也不抬,淡淡地说:“她没在府里。” 皇后娘娘重重一拍桌子:“皇埔轩,你是不是想气死母后?” 皇埔轩这才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向皇后娘娘:“儿臣不知什么时候又惹你生气了。” 皇后:“赶紧的,把那个所谓的李公子叫出来,本宫今天一定要把她处理了,看她还怎么找勾你的魂。” 皇埔轩皱眉:“母后,请慎言。” 皇后冷笑一声:“怎么,这就把她给护上了?今天,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看着办。” 这就像现代的送命题,当妈妈和媳妇同时掉进水里,你要先救谁,选哪个都是错。 冬哲几个就在书房门外,一听这话,立马竖起耳朵静听自家王爷是如何回答的。 这时,秋雨回来了,一身狼狈的回来了。 也不管皇后娘娘在书房里,向皇后行礼之后,直接走到轩王面前,对着轩王低声说着什么。 皇埔轩脸一黑,眼里幽光闪过:“夏辰,皇后娘娘累了,送她回宫。” 皇后娘娘美目一瞪:“皇埔轩,你敢。” 皇埔轩却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书房,徒留皇后娘娘一个人在里面生着闷气。 皇后娘娘气得眼泪汪汪,火气无法发泄,便把夏辰几个数落了一遍。 他们这些平日里跟着王爷,还不拦着把王爷发展成断袖的那小王八羔子打死,留着你们这些有什么用。 夏辰几个哑口无言,不敢反驳,低着头挨训。 … 镇国候府 镇国候欧阳赤辰一脸威严地坐在主位上,看着正跪在地上的欧阳靖雪,气不打自来。 欧阳靖雪竟然求欧阳赤辰跟皇上请旨,请求嫁到轩王府。 他这个孙女,什么都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知书达礼,放眼望去,有哪个大家闺秀比得上欧阳靖雪,可以这么说吧,欧阳家是把她当成未来皇后培养。 而欧阳靖雪也不负众望,才华、样貌都是出类拔萃。 当初太子选妃的时候,欧阳靖雪死活不肯去,一哭二闹三上吊,再加上她当时的年纪也小,欧阳家这才没有再逼迫她。 无缘后位,也就算了,还有这么多王公贵胄,他们欧阳家的女儿不愁嫁。 只是欧阳靖雪却看上了皇埔轩,这也是可以理解,这么优秀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 只是经历上次的赏花宴之后,欧阳赤辰觉得皇埔轩不是他孙女的良人,再加上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断袖传闻,更是让这个老人觉得皇埔轩靠不住。 在欧阳赤辰的心中,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却不能是断袖,所以他认为欧阳靖雪嫁过去,幸福是不可能的,还会被天下人笑死。 欧阳赤辰:“雪儿,你可知道,轩王可是断袖,不是你的良人。” 欧阳靖雪可不敢说,京城之所以传出轩王是断袖,全是她的功劳。 “雪儿知道,只是雪儿非他不嫁,爷爷你想想,轩王手握兵权,对我们欧阳家也是一大助力…” 欧阳赤辰听后连连点头,不愧是他冰雪聪明的孙女。 其实自从欧阳赤辰退了之后,欧阳家就再也没有出过能人,几个儿子孙子都是平庸之辈,只怕如此下去,他们欧阳家就要没落了。 雪儿嫁给轩王是重新振作镇国候府的好机会。 欧阳赤辰:“既然如此,祖父这就进宫面圣。” 只要祖父亲自出面,欧阳靖雪觉得胜券在握,皇埔轩必定是她的囊中之物。 这般想着,她眼睛里掠过璀璨的光芒。 皇埔轩是那样令人心动的男人,只要想象一下那样狂傲的男人,温柔对着她的画面,她便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融化。 若是能被那样一双臂膀抱着,必将此生如一朵娇花,绽放在他怀中,不必再经受任何风吹雨打。 这样的男人,她为什么不去争?而且,除了皇埔轩,这天底下还有谁配得上她? 欧阳赤辰走之后,欧阳振海,也就是欧阳靖雪的大哥,皱眉提醒道:“雪儿,倘若你是真的喜欢他,祖父说了可以舍下老脸请求皇上,为你们赐婚。 但如果你只是因为他出色,想让他为你着迷,大哥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皇埔轩不是轻易能被打动的人,怕到最后,很有可能,你最终花空了所有的心思,就算得到了,却并不是你想要的。” 他这样一说,欧阳靖雪也沉默下来。 的确,打动皇埔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她千辛万苦的达成了目标,最后却发现那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怎么办? 她正想着,欧阳振海又接着道:“而且,从眼前的种种迹象来看,皇埔轩似乎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好感, 如果他真的是个断袖,你即便眼下是疯了也没什么用。 雪儿,大哥希望你想清楚,你想嫁给他,是因为你喜欢他,还是只想借此出一回风头,就只是想让天下人知道,你能站在天底下最出色的男人身边?” 欧阳靖雪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也变得很有些坚定,对他说道:“大哥,两个都有。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不会有比他更配得上我的人,而且我的确很喜欢他! 同样的,也如你所言,我想出一回风头,想让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用艳慕的眼光看我,那一定是我这一生里最风光的事。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他。” … 皇埔轩没有在仙羽阁抓到李沫,只有夜轻尘一个人看美女看得直流口水。 当他感觉不对劲的时候,一回头,就看到皇埔轩冷冷的盯着他。 夜轻尘十分骚包的笑了:“皇埔轩,想不到你也来这种地方,要不坐下来一起欣赏吧,本世子很大方的。” 皇埔轩一句话也没说,挥手直冲夜轻尘的脸而去,一道道惨叫声不绝于耳,只是外面太吵,无人听见。 当一个猪头从雅间走出来的时候,把所有人都吓坏了,这是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妙不可言的大事,为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三天后,李沫检查过皇渤轩的身体之后,发现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不可能是骨裂,于是又把回家的议程提了出来。 “皇埔轩,你的伤不是骨裂,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要不动武,好好休养几天就可以。” “嗯。” “那个,我明天一早就回松江县。” 等来的却是一阵沉默。 ------题外话------ 空若然:觉得自己最近胸口难受,时而呼吸困难,还会产生幻觉…… 众山粉斜瞄一眼:姐,想月票想到发疯是种病,得治! 空若然摇头感叹:这一定要以毒攻毒,需要更多的月票来治疗。 正文 第168章 出大事 良久,皇埔轩才缓缓吐出一句话:“你再为本王把个脉。” 李沫狐疑地看着他:“刚才不是说了吗,你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又不是骨裂,养几天就好了。” 皇埔轩:“不是胸口的伤,是内伤。” 李沫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受的伤?” 皇埔轩眼里含笑:“很早之前。” “不可能,之前把脉压根就没事。” “不信,再把个脉就知道。” 李沫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真的把错了,靠近一些,抓起他的手重新把脉,半晌之后:“没什么问题呀。” 皇埔轩歪歪的靠在椅子上,随意说道:“不可能没事,不然为何本王心里如此难受。” 李沫皱起眉,捉着皇埔轩的手,又为他把一次脉,却发现脉象依旧没有任何不妥。 李沫只好让皇埔轩躺下,又检查了他的胸口,而和前几次不一样,这次的皇埔轩直接说难受,心口痛得厉害。 李沫就纳闷了,难道自己的医术真的下降了吗,这一点点小问题都把脉不出来。 皇埔轩静静的看着李沫,李沫切一脸严肃和认真。 她真的很小,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吧,一张小脸巴掌般大小,还带着点婴儿肥,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睛上面,有着暗暗的剪影,勾勒其上,皮肤很白,更显得不像男子。 从去年相识到现在,这个勇敢善良又有责任心的小人儿就像大树一样在他的心里深深扎根。 他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也许是从看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沦陷,然而他却不想走出来,他愿意深陷其中。 他的心在百转千回的千锤百炼下,他自认为早已坚硬如铁、冷若寒冰。却没想到,却还是抵不过她的灿然一笑,虽然她总是恶言相对,实际上却是刀子嘴豆腐心。 微微闭目,沉沉了吸了一口气,那股清香却总是侵袭着他的大脑,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这个小人儿就在他的身边。 声音舒缓,似喃喃自语:“你的出现,让我的人生充满了璀璨,也让我找到了目标。” 李沫突然咬牙切齿的沉声说道:“皇埔轩,你是不是在装病。” 不然不可能一点都把不出来。 皇埔轩哑然失笑,也不反驳。 李沫一巴掌拍过去:“你怎么回事,神经错乱吗,没事装什么病,滚一边去。” “本王真的不舒服,很难受,难道不是得病吗。” “你是得了神经病。” 皇埔轩也不管自己衣衫不整,还是那样随意的靠着,含笑着问:“有得治吗?” 李沫瞪他一眼:“治不了,你等死吧,准备好棺材,随时下葬,我会给你烧点纸钱。” “那么。”男人倾身上前,黑眸定定的瞧着眼前的人儿:“本王的命,就交托李大人了。” “滚!” “不想滚!” 李沫不想听皇埔轩说废话,起身撵人:“王爷的伤没事,实在太难受了,直接去找个女人吧,你已经憋了20几年,现在只有女人能帮你。” “本王只希望你来解决。” 李沫又想挥拳头过去,皇埔轩已经坐了起来。 只见皇埔轩慢悠悠地的整理着衣服,等到衣衫都穿好了,李沫已经开始翻白眼了,装,继续装。 李沫又开始赶人,愠怒地看着他,他才倏地回神,敛下眉宇,不得不离开。 想到明天就可以回家了,李沫心情又好了,赶紧看看自己还落下什么没有打包的。 第二天,李沫天还没亮就起来,人逢喜事精神爽,回家就是人生的一大喜事。 天色太早,她不想去打扰皇埔轩,拿着两个包袱,去马棚牵了自己的马儿走出轩王府大门。 谁知,门口已经站着一溜的人和摆放着一列马车,为首的是皇埔轩。 李沫一呆,瞪大了眼睛,满脸的疑惑:“皇埔轩,你什么意思?总不会说这些人跟我顺路吧。” 皇埔轩容色淡淡:“路途遥远,你一个人回去实在是不太安全,本王特地安排侍卫送你回去,马车里的所有东西是送给你的礼物。” 李沫古怪的看着他:“你怎么突然间这么好心?该不会想骗我的钱吧。” 李沫数了一下,一共有10辆马车,每辆马车装的满满当当的,用油布盖着,遮的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 难道都是金银财宝?那不是发达了。 皇埔轩勾唇浅笑:“放心,绝对不会。” 李沫开玩笑的说:“无功不受禄,我可以不收吗?” 男人脸色一变,一股冷气迎面而来,似要把李沫冰封冻住,声音冰冷:“你说呢?” 李沫往后退了几步,摸摸鼻子:“那啥,我不是开玩笑嘛,既然轩王殿下一片好意,我收了就是。” 冷气瞬间收回,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没有存在过。 李沫翻身上马:“谢谢轩王殿下,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其实她想说的是后会无期,只是怕说出来,皇埔轩可能会揍她。 皇埔轩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眉心蹙了蹙,沉敛着的眸中似在诉说着什么,仔细一看,却又很平静。 李沫才不关心他的莫名其妙,对着一众侍卫说:“出发。” 然后头也不回地立马当先地走了,是的,头也不回,毫无眷恋地走了。 看着李沫远去的背影,皇埔轩觉得无尽的伤感突然袭上胸口,像是一块千钧的巨石,狠狠的压在胸膛之上,千万根刺一同万箭穿心而过。 恍惚中,那张俏脸再一次浮现在他的面前,小人儿怒骂:“皇埔轩你是不是有病。” 可是,如今那个骂他有病的人儿已经越走越远,头也不回,仿佛轩王府对于她来说就像一个客栈,无任何可以留恋的客栈。 而住在客栈里的主人,更是与她毫无瓜葛。 皇埔轩很想打破一切禁锢,不惜一切代价把李沫留在身边,或许跟随她去松江县,但是他怕李沫被他吓到,反而拼命逃离。 况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身为王爷,不止有儿女私情,肩上的担子同样重要,南疆不解决,将会是心头大患。 李沫不知道的是,她走后,皇埔轩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她曾经住过的那间房子。 皇埔轩去西南之后,更是把那间房子锁了起来。 … 此次跟着李沫一起走的是影部的二十名精英,领头的是影部头领梁旭,他的武功比四大侍卫都要高。 看着走在前面,一直心情很好的李沫,梁旭嘴角抽了抽,李大人呐,难道你没有看到王爷的万般不舍吗? 轩王府只要有眼睛看到的人,都能看出王爷对李大人的一片真情,他们已经从刚开始的不能接受,到后来的默默忍受,既然改变不了只能被迫接受。 再到现在的替王爷不值,王爷就是那个默默付出,得不到回报的人,应该说是单相思,对方压根就不知道他的心。 或许对方知道,只是装傻,不能接受王爷是弯的。 李沫头也不回地问:“梁旭,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梁旭赶紧低下头:“不敢!” 李沫:“是不敢还是没有?” 梁旭:“…” 休息的时候,李沫好奇地问梁旭:“这十辆车装的都是什么?” 梁旭惊讶的看着李沫:“不会吧,李大人,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果然真的是,王爷一片真心错付。 李沫反问:“我应该知道什么?” 你们自己准备的东西,又没告诉过我,我怎么知道你们装的是什么。 梁旭:“李大人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李沫边掀着油布,边小声嘀咕:“什么东西啊,神秘兮兮的。” 随着油布的掀开,看到里面的物品时,李沫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嘴巴张得大大的:“这是真的吗?” 车上装的是抢劫司徒雷库房的所有宝贝,还有几辆车装的是京城的特产以及各种名贵物品。 梁旭:“比真金白银还真。” 梁旭又从包袱里面拿出一个硕大的盒子,这个包袱李沫知道,因为背在梁旭的背上实在太显眼了。 李沫还嘲笑梁旭,一个大男人出远门,还背这么大的包袱。 “这是王爷送给你的。”梁旭把盒子递给李沫。 李沫狐疑的接过,不是已经送了十车的物品了,还有什么可以送的。 打开盒子,可能为了防撞,里面又有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盒子,单从盒子的包装来看应该很昂贵。 看着如此漂亮的盒子,感觉里面的东西很脆弱一样,李沫都不敢粗鲁对待。 小心翼翼地把小盒子都打开,想不到里面全是首饰,而且这些首饰莫名的觉得很熟悉。 还没等李沫问话,梁旭已经开始解释:“这都是在玲珑阁的时候,你看中了却没有买下的。” 李沫纳闷:“王爷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梁旭无语:“这个还是你亲自去问王爷吧!” 他把可不敢乱说话,万一坏了王爷的人生大事,那他就是罪人。 李沫忽然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从司徒府搬过来的所有东西,皇埔轩已经让管家全部兑换成了银票给了李沫,而且数目不小。 现在又把所有的金银财宝还给她,相当于她白拿了轩王府的银票。 再加上这一大盒的首饰,每一款都价格不菲。 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全都买下来送给她。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好。 再回忆起皇埔轩对她吃的各种豆腐,李沫已经意识到,皇埔轩对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怎么办?她是女的,喜欢的是男人。 皇埔轩是男的,他喜欢的也是男人。 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万一被皇埔轩发现她是女人,对方会不会杀了她? 要不要跟对方坦白,这份感情太沉重,她不能接受。 梁旭似乎看出李沫眼底里的挣扎,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李沫:“这是王爷给你的信。” 字是龙飞凤舞,实在是赏心悦目,信中的内容如同皇埔轩一样霸道,大致的意思就是这些礼物,李沫必须全部接受,不得退还,同时也让她不必有心理负担,坦然接受就是。 李沫把信收了起来,回家的喜悦被冲淡不少,这份感情太沉重,她承受不起。 以后怎么办呢? 对了,松江县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远得很,皇埔轩身为王爷,不可能有那么多精力跑到松江县,所以呆在松江县是安全的。 只要刘太守一直压着她的功绩,不往上汇报,那么她就永远不可能有升迁的机会。 皇埔轩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把一个最底层的县令直接调往京城。 李沫觉得皇埔轩肯定是一时的兴趣,在他20几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见过李沫这样类型的人,所以才会有暂时的好感,时间久了,就会慢慢把她忘了,对,就是这样。 所以,以后没事,不要往京城跑。 … 本来火急火燎地想往松江县赶,但是到了第十天,李沫突然就不急了,因为要路过锦益城。 锦益城里有一个物流公司的分公司,这是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分公司。 如今的分公司,以前由原来的四五个人,扩展到了十多人,铺面也拓宽了不止一倍。 对于大客户,服务要周到,送货上门是必须的,人手多才好办事。 对于进锦益城,梁旭他们是没有任何的意见,他们服从安排。 店铺的位置很好找,当初还是李沫亲自去租的。 这个时候是中午,是店铺生意最好的时候。 李沫满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店铺,发现店铺大门紧闭。 以为走错了,又看了看四周,在抬头看门匾,上面写的很清楚啊:松江县贸易公司锦益城分公司。 李沫去旁边的杂货店,找了掌柜的:“掌柜的,旁边不是贸易公司吗,怎么关门闭户呢?” 掌柜的停下手中的算盘,看着李沫:“这位小哥,你是外地来的吧?” 李沫:“是的!” 掌柜的笑着说:“那你问对人了,旁边的店铺已经关了好几天了。” “为什么关门,里面的人呢?”李沫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可能无缘无故关门的。 掌柜的感慨:“生意太好了,里面都没有货卖了,只好关门了,要是我店铺的生意也有那么好就好了。” “那你有没有看到里面的人?” “好像有吧,不是太留意,他们就住在后院,以前有看到过他们出来买菜,这两天真的没有留意。” 没有货卖,这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一天还能够相信,但是已经好几天,物流公司不可能什么都没有送过来。 也不可能把里面的货全部清空,又不是关门倒闭,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存货,绝对出事了。 从掌柜的口中没有问出太多的信息,李沫决定翻墙进去看。 梁旭不放心,跟着李沫来到后巷,很轻易的就翻墙进去。 “什么人?” 两人刚跳了下来,一个男声在前面响起。 “大人,真的是你吗?”是一个激动的声音! 李沫看过去,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张忠平。 李沫:“是我。” 张忠平激动地大喊:“大家快出来,大人来了。” 话语未落,一伙人从房间跑了出来,每个人的心情异常激动,眼神灼灼地看着李沫:大人。” 只是李沫却激动不起来,因为每个人身上都有伤,已经用布包扎着,非常明显。 李沫脸色一沉:“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们了?” 张忠平向前跳了两步,李沫这才发现他的脚竟然是瘸的。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看李沫的眼睛。 李沫冷呵:“张忠平。” 张忠平:“大人,进去说。” 进到宿舍里,却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林灵。 “大人!”细小的声音缓缓响起,李沫看过去,正对上了林灵充满欣喜的双眼。 短暂的恍惚后,所有的记忆瞬间回笼,眼角一点一点湿润了起来,林灵声音哽咽地说道:“大人,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我好想你。” 此刻的林灵满脸泪水激动的看着李沫,她想起身给李沫行礼,只是身上的伤太重,无法起来。 李沫心疼的上前扶着她:“快躺下,别管那些虚的礼数。” 林灵抓住李沫的手不放,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大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你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我好害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兄弟姐妹们全都是伤,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他们的人好多好恐怖,他们见人就杀。” 林灵说的话颠三倒四,但是李沫知道,有人对他们下了杀手,物流公司的人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 李沫一直认真的听了,只是眼神里全是肃杀。 终于,在李沫的安抚下,林灵慢慢地稳定的情绪。 只是她本身就受了重伤,这么又哭,有牵扯到伤口,痛得她直哆嗦。 李沫趁机给林灵把了脉,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狠毒?把所有物流公司的人伤得如此严重。 巨大的仇恨突然升腾而起,一道狠辣之色猛然划过李沫凌厉如冰雪般的眼睛,很好,管你是谁,拿命来赔偿! ------题外话------ 厚着脸皮跪求月票,亲爱的美眉们,快用月票砸我吧!^?_?^ 正文 第169章 有仇必报 林灵的精神状态很差,大哭过后彻底晕了过去,这说明她受伤之后也没得到了及时的治疗的结果 据张忠平说,林灵受伤之后,第二天才逃到锦益城,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这一次物流公司一共派出了三十二个人送货到锦益城,在离锦益城约一百里的骆横山遇袭。 这是一个有预谋的抢劫,这件事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这条路他们走了不止一两趟,不是没有碰到过劫匪,只是对方看到他们人多,而且不好惹的样子,所以从来不敢动手。 上个月,也就是一月中旬,物流公司的十名人员,途经骆横山,遇到了一帮劫匪,当时对方约有20多人。 对方武艺太高强,物流公司的人打不过,投了几枚手榴弹,才得以逃脱,当时也有人受伤,只是并不严重。 他们事后也有去衙门报官,由于地处交界处,不管哪边的衙门都说这不属于他们的范围之内,还说对方属于流窜人员,抢一个点换一炮,过段时间他们自己会走。 听听,这是官府应该说的话吗?竟然如此不作为,不管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这件事引起了物流公司的管事林灵和张忠平的重视,不解决这个问题,以后谁还敢去送货,这不叫送货这叫送命。 加上锦益城路途遥远,离最近的一个店铺还有三天的时间,想救援都救不到。 店铺的生意非常好,导致物流公司经常要过来送货,基本上几天就要出一次货,他们并不是只送锦益城的,而是连同其他几个店一起。 锦益城是最后一个店铺,货没那么多,安排的人手也就没那么多。 不是没想过一次送一个月的货,但是实力不允许,松江县各个工厂的生产能力实在有限,有些时候并不是人手的问题,而是如今的生产力的问题。 如此密集的送货次数,一旦被人盯上,涉及到多少物流公司人员的性命安全,货物被抢就算了,人员的生命安全必须得到保障。 这一次林灵和张忠平是有备而来,准备了大量的手榴弹,应该说把李沫留在松江县的手榴弹全部拿了出来。 带上几十名兄弟浩浩荡荡出发了。 果不其然,在驼横山又碰到那伙人,对方仿佛是守株待兔,带的人更加多。 对方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林灵手中的手榴弹。 大家逃到锦益城之后,张忠平派人回去给宋旻报信,希望他带更多的人过来支援。 这就不是普通的抢劫,而是针对性的,李沫怀疑他们肯定是冲着火药而来。 所以很多东西都是有双面性,特别是在这冷兵器时代,当权者看到火药,绝对是动了心思。 如此爆发力的东西,谁能得到,就能够统治天下。 让李沫想起了皇埔轩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太子也在追查岳云山大坑的事。 李沫相信这件事不可能是皇埔轩干的,没有别的原因,就是绝对的相信他。 最有可能就是太子,但目前没有证据表明是他做的,也有可能是其他人见到手榴弹的威力,所以动了歪心思。 但当前最主要的任务是给林灵动手术,她的头部有淤血,由于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保守治疗已经没有意义,必须进行开颅手术,不然的话会有性命之忧。 李沫去药铺购买了动手术的相关药材,准备自己进行提炼,再加上,皇埔轩送了她一辆马车的珍贵药材,此刻有一些是可以用得上的。 回来的时候,皇埔轩还送了她一套手术刀,是李沫画的图纸,皇埔轩叫人定做,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给活人开脑要顾忌到很多层面,怕损害大脑组织,一招不慎,将会永远醒不过来。 李沫本来想跟林灵商量的,只是林灵已经昏迷过去,无法商量。 看着林灵毫无血色的小脸,张忠平一脸心疼,急的团团转,手足无措地说:“大人,要不把林灵送到医馆吧。” 林沫又给林灵把了脉,之后施了针,叹了口气:“她的情况不太好。” 张忠平:“那怎么办?” 李沫道:“需要开脑。” 张忠平吓得脸都白了:“开脑?那不会死人吗?” 李沫:“放心,开脑不会死,本官一定会治好她的。” 张忠平:“可是不经她的允许,万一出了事,她的家人追究起来,只怕…” 李沫理解他的心情,但她有必要告诉他:“放心,出了事本官担着。” 不动手术,林灵以后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李沫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林灵的人生应该多姿多彩,在物流公司肆意绽放光芒,而不是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此时通知她的家人已经来不及了,古代人思想保守,他们相信神明,信奉神明,她的家人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所以要先斩后奏。 李沫从现代而来,学贯中西,加上她有精细的手术工具,并非这个时代的粗制劣器,她相信她能开脑成功,这并不是盲目自信,只因她的确有这个本事。 万一真的出事了,李沫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 张忠平小心翼翼的道:“大人,您真的能治好吗?” 张忠平不懂什么是开脑术,能想到的就是把人的大脑打开,想到那个可怕的场面,他不禁摸摸自己的头,手都有点发麻。 李沫坚定的说:“放心,本官从来不做没有保障的事。” 李沫一整天都在后院里鼓捣,无人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只是不断地从里面传出阵阵的药香味。 待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之后,李沫决定进行开颅手术。 这是一场不可能的手术,所有的一切设备和环境都在表明,不可能进行手术。 但是,李沫要把一切不可能转变为可能,林灵必须醒过来。 李沫吩咐梁旭:“守住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梁旭在京城别院,知道李沫和钟太医曾经对中了蛊毒的人进行手术,过程异常的艰难,中途不能被人打扰。 “放心吧,李大人!” 张忠平非常紧张,不知道的人以为要对他进行手术,他想说话,想阻止,却发现自己张不开嘴,想上去敲门,梁旭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张忠平暗暗发誓,要是林灵真的永远醒不过来,成为大人口中的植物人,他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林灵昏迷状态中,喝不了药,只能灌进去。 开颅手术,正常来说都是在患者清醒的状态下,进行局部的麻醉,不然死亡率很高。 李沫深吸一口气:“林灵,相信我,一定能把你治好。” 李沫把林灵的头发全部剃光,这是没办法的事,开颅手术肯定需要剃头发,留头发不仅会影响操作,而且会导致颅内感染。 因为头皮上含有很多细菌,细菌侵入到颅内很有可能导致颅内感染发生。一旦发生颅内感染,患者死亡率也会增加。 希望林灵醒来之后不要怪她的自作主张,但只要人活着,她要怪就怪吧。 剃完头发之后,开始割头皮。 一个时辰之后,在林灵的头颅里面发现一块较大的淤血,还好,判断没有错误。 李沫小心翼翼地把淤血清理出来。 松了口气,她又检查了一下林灵的颞叶和额叶是否有损害,确定没有大碍后,便用自制的替代羊肠线,将她的头颅缝补起来,再进行包扎。 所有人都惶惶不安,他们唯一觉得安慰时,一门之隔,里面的林灵并没发出过尖叫,这是否说明开刀真的不痛,又或者林灵已经死了? 毕竟是开脑袋,那会不痛?而且,开了脑真的还能活?他们认为林灵已经凶多吉少。 心思乱转,他们越发静不下心来,最后只有来回渡来渡去,企图安抚心中焦虑。 “大人,他…真的成功吗?”一位衙役小心翼翼地问张忠平。 张忠平自从李沫进去之后,他的心就没有停止过激烈的跳动,一直在祈祷平安无事! 听到衙役的问话,回过神来,坚定不移地说:“一定会成功的。” 又一个时辰过后,关闭了几个时辰的大门终于打开。 李沫高兴的说道:“手术非常成功,不过麻醉药还没过,这段时间需要人贴身照顾,小心不要碰到她的头,让她好生静养,大概晚上的时候就会醒过来,对了,她现在没有意识,你们说的话她不能听到。” 随后又点了两名女店员:“你们两个以后贴身侍侯,发现有什么不对的,立刻禀报本官。” “是,大人。” 李沫经过一场几个时辰的手术,有点累了,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梁旭上前:“李大人,刚才我们的人送来消息,已经查清楚那帮劫匪的落脚处!” 李沫挑眉:“这么快。” 不愧是皇埔轩的得力手下,这么快就打探到了消息。 “在哪里?” “据点就在驼横山深处,他们盘踞在那里的时间不长。” “多少人?” “将近500。” “怎么这么多?他们是什么来路?军营吗?”李沫非常惊讶,这么多人,不可能是普通的打劫者,绝对是有组织有阴谋的。 梁旭不禁看了李沫一眼,想不到李大人这么厉害,一猜就能猜得到。 “他们是太子的人,有部分是军营出来的,目的就是林姑娘手中的那个会爆炸的东西。” 李沫皱眉:“这么多人,实在是超乎想象,我们目前的人手太少,不是他们的对手,你手中有人吗?” 作为皇埔轩的心腹,他肯定会有联络皇埔轩的方法,希望皇埔轩伸出援手,铲除这些人。 有仇不报,向来不是李沫的处事手段,这么多不法之徒留在这个世界上就是隐患,不除掉他们,物流公司的所有人性命没有保障。 在者,他们是冲着手榴弹来的,现在就不能让他们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梁旭恭敬的说:“可以调动200人过来。” 这200人是他的秘密武器,应该说是皇埔轩留给李沫的底牌,就是想在危难时刻,保护李沫,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必须无条件接受李沫的安排。 当然,这些就没有必要让李沫知道。 李沫:“什么时候可以到?” “明天早上!” 李沫紧紧的抿起嘴角,冷冷的目光透露她巨大的坚韧:“明天踏平驼横山。” 第二天早上,轰隆一声,无数骏马扬蹄而起,向着驼横山飞驰而去。 山脚下,看到李沫过来,一位梁旭的手下上前,为李沫详细介绍情况,并附上一幅地图:“李大人,这是驼横山的舆图,我们的人已经上前查看过,请李大人下令。” 李沫凌厉威严的声音响起:“血洗驼横山,出发。” 山上守卫森严,还没有靠近。 “什么人,是干什么的?”一道警惕的声音响起,是一处暗哨。 李沫素手一扬,一道光瞬时间好似弹丸一般冲击而上,噗的一声就刺了那人的颈项之中。 这么多人上山,在半山腰时,已经被人发现。 插在男人脖子上的刀还没有拔出来,已经听到山上传下来的声音。 “什么人如此大胆!”带头之人大喝一声,一把拔出了腰间的宝剑,说道:“你们是何方人氏,竟敢在驼横山挑衅…”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把利剑直冲他的的脑门而来。 吓得他赶紧头一偏,利剑刺向他身后的一名大汉。 轰隆一声巨响,大汉的身体轰然倒在地上,像是一座小山一样,掀起大片大片的灰尘。 惨叫声瞬间响起,众劫匪哪里想到对方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动手,霎时间全都惊在原地。 时间似乎静止。 直到,李沫厉声喝道:“杀!” 对方似乎才反应过来。 李沫一马当先,眉头紧锁,向着敌人冲了过来,一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状似疯虎,势如破竹。 梁旭所带来的200影部的精英,牢牢的坐在马上,毫无一点惧色的冲了上去。 “小心,李大人。”梁旭突然高声叫道,已经来不及保护李沫,一道银芒瞬间而至。 李沫身躯陡然一侧,蓦然扬起手来,一把凌空抓住飞来的利箭,想也不想就反手掷了回去。 只听一声惨叫声响起,射箭那名劫匪的眉心被开了大大的一个血洞,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轰的一声就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快放箭!”漫天箭雨如同蝗虫般密集而来。 梁旭把手中的剑挽成剑花,形成一道屏障,为李沫挡住了不少的弓箭。 李沫飞身跃起,撑在马匹的身上,躲过一支要命的利箭。 就在这时,马匹一声哀鸣,前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李沫瞬间一跃,跳到地上,好似一只狸猫一般手脚着地,向前飞掠而去。 梁旭紧随其后,影部众人亦是不退缩。 原本宁静祥和的下午,驼横山此刻已经勉强修罗坟场,无数人的惨叫声在血光冲天而起。 正文 第170章 又出事 空气里,一片肃杀的冷寂。 劫匪头目怒视着李沫:“你他娘的,你可知道我是谁的人,谁给你这个胆子,敢来招惹我们。” 李沫头一歪,笑容满面的答道:“哦,你是谁?” 劫匪头目:“现在知道怕了吧,还不赶紧撤退。” 李沫冷笑:“怕?呵呵!” 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的向他走去,两名劫匪突然厉喝一声,向着李沫猛冲而来,李沫看也没看一眼,唰的一声挥着大刀,身躯陡然凌空腾起。 轰然砍在一名劫匪的肩膀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的肩骨顿时碎裂,还来不及惨叫一声,手臂猛地就向一旁诡异的弯去,紧随其后的是,冲天的惨叫声顿时响起,直上云霄。 可惜,没人同情他,劫匪们已经所剩不多。 之后长刀再次砍向另一个劫匪,那人甚至来不及惨叫一声,已经倒地不起。 劫匪头目吓的几乎尿了裤子,脸色苍白,浑身瑟瑟抖,这伙人太恐怖了,兄弟们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杀的七七八八,特别是眼前这个,更是杀神附体。 李沫嘴角轻轻扯出一个冷然的淡笑,邪气的向着劫匪头目,大刀在他的喉管处凌空一挥,嘴唇模拟刀锋划过喉管的声音,轻声说道:“唰。” 头目闻声顿时一僵,两眼一翻,软软的就要倒了下去。 李沫走到他的面前,闪动着锋利寒芒的刀在手中灵活的旋转着,一脚踩住头目的脸,狠狠摩擦着:“说吧,你是谁的人。” 头目:“我是太…” “唰”的一声,一道寒芒陡然袭上,大刀挥出,璀璨光华如同电闪霹雳,弹丸般雷霆而上,猛然就向着头目咽喉刺去,头目瞪着眼睛,似乎不明白,他话还没说完,怎么对方就等不及了。 李沫面容冷酷,嘴角紧抿,也看不出是什么情绪,缓缓吐出一句话:“你是谁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罪了我。” 片刻之后,梁旭:“李大人,已经全部解决。” 李沫话音清脆,清厉如雪,一双凤目横扫山寨,沉声说道:“都清理干净。” 梁旭恭敬的垂着头:“是!” 清理山寨的事,由梁旭负责,李沫只需负责财物的清点,连死去的劫匪身上的钱袋子都不放过。 只是劫匪人太多,李沫一个人忙不过来,梁旭嘴角抽了抽,从没见过这么爱财的人,吩咐手下清理尸体的时候,先把钱袋子拿出来。 事后,梁旭郑重的对李沫说:“李大人,从今以后你就与太子为敌。” 他想说的是,与当朝太子为敌,你害怕吗? 李沫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那你害怕吗?” 梁旭不属于她的人,李沫无权干涉他的自由,这一次将会彻底暴露了皇埔轩帮助她,有可能会把矛头指向皇埔轩。 梁旭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王爷不怕,我们也不怕。” … 回到锦益城,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林灵的手术非常成功,只是暂时无法动弹,距离康复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坏消息就是,松江县出事了。 来报信的是物流公司的人员:“大人,除了文山县和府城之外,其他所有县城的店铺,屋主全都不租房子给我们,大家现在不知所措。” 李沫:“什么时候的事?” “十天之前,所有的店铺统一要加价,租金是原来的十倍,但我们是有契约的,这种不合理的涨价,我们肯定是不同意,谁知道,他们说既然不同意,那就不租给我们了。” 李沫:“我们的契约都是十年,他们这样违反规定,打算赔给我们多少银子?” “一分都没有陪,各个店的店长把屋主告到了衙门,衙门竟然说我们的契约不合规定,全都作废,没有办法,大家全都撤了回来。” 李沫沉默了片刻:“各个县城是不是出现了很多与我们类似的店铺?” “回大人,是的,出现最多的就是服装,他们基本上都是按照我们的款式来做,只是他们做不出我们特定的标志。” 衣服很好仿造,只要会做衣服的人,看一遍就知道怎么裁剪。 然而,他们却没有仔细研究过,所有从松江县服装厂出来的衣服都有一个防伪标识,那是松江县的拼音字母,在衣服的最边边,要翻开才能看得见。 其他的肥皂,化妆品,白纸等等,确确实实需要真正的技术,他们想要仿造都仿不出来。 李沫:“查出来是哪个县牵头的?” “查不出来,他们是同一天进行的。” 没有人脉在府城,所以松江县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风吹草动。 李沫猜测,肯定是过年的时候,这伙人人去太守府送礼,听说了松江县如今生意兴隆,已经不再是最穷的一个县,而且发展起来也没有拉他们一把,实在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于是大家狼狈为奸,既然我们的日子不好过,你们松江县也不能独善其身,要穷就大家一起穷。 正常的商业竞争,李沫无话可说,毕竟有竞争才会有压力,有压力才会有发展。 但是这种地方保护主义,而且还是如此不光彩的商业打压,实在是令人气愤,这就不是商业竞争,而是黑社会性质。 看来自己很久不发威了,这些人已经不记得当初的李沫,是怎么把刘太守收拾的服服贴贴的。 当然其他县城的县令也没有见过李沫发威的样子。 梁旭:“李大人,是否要我们帮忙?” 李沫:“你们的人可以离开那么久吗?” 李沫认为这些人都是皇埔轩的手下,肯定有任务在身,不可能长时间离开,而且还是去与他们的职责无关的松江县。 梁旭:“可以,完全服从李大人调遣。” 李沫:“谢谢!” 梁旭:李大人呀,要谢你就谢我们王爷吧。 其实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人,松江县这么多衙役,完全可以对付他们,但是,李沫希望这一次来个狠的,只有震摄住他们,伤了他们的根基,以后他们再也不敢来挑衅! 李沫这次把受轻伤的所有物流公司的人员都带走,只留下受重伤的几个人,还有几个店铺的员工照顾他们。 张忠平的脚还没好,李沫不同意他回去。 张忠平急了:“大人,松江县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大家都很难过,做为松江县的一份子,我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回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一起走吧。 李沫交待几个店员,一定要把林灵几个照顾好,这段时间就算有货送来也不要开门营业,人最重要,其他都是枉然。 之后一伙人日夜兼程往松江县赶,在路上碰到了准备去锦益城支援的宋旻,他带着一众衙役风尘仆仆地赶路! 突然间碰到李沫,大家简直是喜极而泣,主心骨已经回来,似乎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当李沫告诉大家,锦益城的事情已经解决。 宋旻惊呆了:“大人,这么快?” 李沫为宋旻介绍了梁旭一行人:“多亏了梁旭带着他的一帮弟兄,不然本官也无能为力。” 李沫没有把牵扯到太子一事告诉他们,免得他们担心。 他们只是普通的松江县人,没有必要让他们参与到危险的斗争之中。 从宋旻的口中得到了最新的情况,除了文山县和府城,其他县城的所有店铺均已关门,包括马车公交。 各个县城已经出了公文,说他们县城也有马车,不需要松江县的马车,要是哪个老百姓不长眼去坐松江县的马车,轻则毒打一顿,重则赶出县城。 这么一来,老百姓谁还敢坐松江县的马车。 而且还不允许松江县的百姓去他们县城摆摊。 这个就过分了,很多有眼光的大娘已经习惯了把松江县的东西拿去其他县城卖,赚个差价,反正在家里闲也是闲着,一天能赚个十几二十文钱也好。 突然间没了这份生意,气得在家里,天天骂那帮狗日的不得好死,眼红松江县的人都不是好人,生儿子没屁眼。 来不了松江县做生意的,更是气愤,发誓以后就搬到松江县发展,要成为松江县人,再也不回他们的破县城。 李沫冷冷的说道:“好,很好,都给本官等着。” 大家一路快马加鞭,第六天晚上终于赶回松江县。 看着突然回到的李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包括夜市里的人,他们呆呆地看着笑盈盈的李沫骑着马走了过去,之后进入衙门。 一个摆摊的大叔怔怔地望着一队人马的背影:“刚才过去的是大人吗?” 吃宵夜的客人:“好像是吧,不过,跟在大人身后的那些人,看起来好威武。” 一个小媳妇星星眼地看着离去的人:“哇,好俊呀,每一个人都很俊。” 她的相公一听脸都黑了:“娘子,他们哪里俊了,这个都严肃得很,一看就不好惹。” 小媳妇白了他一眼:“一边去,什么眼光。” 相公一脸委屈,就差在地上圈圈。 一行人畅通无阻地进了衙门,大家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依然死气沉沉的,就像没有灵魂的木偶。 直到刘力惊呼大叫:“大人回来了。” 这一声简直是石破天惊,整个松江县衙门沸腾了。 “大人回来了。” “大人回来了。” 所有人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齐刷刷的看着李沫。 就算店铺被关,店员已经回来,大家垂头丧气,但是晚上的文化课和武术课依然没有间断,这是每天的必修课。 周氏一听到李沫回来,赶紧冲了出来。 但是她连李沫的影子都看不到,李沬已经被众衙役团团包围在里面,只能听到她的声音看不到人影。 周氏叹了一口气,虽然不能跟李沫说上话,但是看到她平安归来就好。 吩咐丽儿去准备夜宵和烧好热水等着李沫,不过看这个样子,没有两个时辰绝对脱不了身。 听到李沫回来,各个工厂的管事全都赶了过来,他们有很多事情要向李沫汇报。 率先发言的是刘芳,她是公交马车的管事。 刘芳一脸气愤地说:“大人,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说什么以后松江县的马车不允许进入他们的县城,更加过分的事,他们还打人。” 李沫紧张的问:“有人受伤了吗?” 刘芳一脸傲娇的说:“大人,你放心吧,我们的人没有受伤,受伤的反而是他们,这些酒囊饭袋哪里是我们的对手,直接被我们打趴,跪地求饶。” 其他人附合:“就是,他们那些三脚猫功夫哪里是我们的对手。” 刘芳接着咬牙切齿的说:“谁知道第二天,他们就把通往他们县城的道路全都封了起来,我们的马车无法通过,再加上他们威胁老百姓,说只要坐了我们的马车就把他们赶走,也不允许我们松江县的人去他们县城。” 李沫唇边溢出些许的冷峭的寒意,蹙了蹙眉,眼角掠过了一道淡淡的冷光:“他们到底想干嘛?” 大化县服装店的店长廖惠:“大人,我们所有的店铺已经被他们砸了,好在货物全都搬了回出来,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屋主反悔不租房子的时候,衙门判决契约无效,他们就把货物都搬了出来,基本上都运回了松江县,谁知道在他们搬完货物的时候,店铺就被不明人物砸了! 李沫一脸怒火:“什么时候的事?谁砸的?是否有人受伤?” 廖惠:“前天,店里没人,没有人受伤。” 还好,人没受伤就好,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只要人没事就行。 大化县的货物没事,但是其他县就没那么好运,货物直接被砸,有店员受伤。 所有的店员都会武功,但是他们的人太少,而且对方还是衙门指使的,说不定还有捕快们乔装打扮呢,店铺就那么一点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李沫问店长们:“受伤的人员,都及时治疗了吗?” 店长们:“已经送到医院,大夫们已经治疗过,受轻伤的已经回家休息,受重伤的还在医院,由护士们照顾。” 宋旻很自责,刚好是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店铺都出事。 李沫安慰他:“这不怪你,他们是有备而来,就算你在,你又能来得及去救哪个店铺。” 李沫看着众人:“马车公交的所有人员,所有店铺人员,没有值班任务的所有衙役,明天跟着本官,从最近的隆清县开始,一个一个县城来,他们是怎么欺负你们的,本官一一为你们讨回公道。” 所有人目光灼灼地的看着李沫:“是,大人。” 由于出了这么多事,周氏知道李沬的心情不好,想必明天还有大事要做,周氏没有多打扰李沫,母女只是匆匆的诉说了大概的情况,周氏就把李沫赶去休息。 … 第二天一大早,李沫带着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向隆清县出发,这里包括梁旭带来的200多名兄弟。 要的就是高调,要的就是震撼,让他们知道得罪了松江县,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进入隆清县城门,值守的衙役看着气势汹汹地一伙人,拦都不敢拦,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在队伍的后面,百姓们议论纷纷,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认出店铺人员和马车公交的人员,赶紧和旁人说:“应该是松江县店铺的人员,找来了支援他们的人。” 他们知道店铺被砸的事,当中也有不少好人,他们也想帮忙,可是不敢,他们可不敢跟衙门对着干,说不定连命都没有了。 那就有好戏看了,做生意的人,干脆把门一关,去衙门看热闹。 前面浩浩荡荡的一众气势汹汹的人,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百姓。 衙门门口,值守的衙役没敢上前阻拦,李沫也没打算进去。 宋旻大喊:“隆清县县令,赶紧滚出来。” “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一位身穿官服的人走了出来。 李沫面孔森寒,一双眼睛狠狠的看着他,寒气森森的说道:“松江县李沫。” 正文 第171章 一个一个来 来人正是隆清县的县令-朱县令! 朱县令眯着眼睛看着李沫:“你就是那个很狂傲的松江县县令李沫?” 李沫:“正是!” 李沫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狂傲?我怎么不知道?啥时候起的外号,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好像有点喜欢哦! 这可是在自己的主场,朱县令气场全开,大声指责李沫:“李大人,你带这么多人过来是什么意思?” 李沫微微一笑:“你说呢?” 朱县令身后是一众衙役,论气势,论人数,朱县令都是输的那一方,简直是恨得牙痒痒的。 但是,人家都找上门了,还是在自己的地盘,怎么可能示弱呢,不然就对不起自己之前的一番心血。 朱县令示意一个衙役去把平时的混混叫过来撑场面。 为了拖延时间,朱县令拱拱手:“李大人,远来是客,不进来坐坐吗?”又是一副好同僚的模样。 进去? 不可能的,进去之后,谁还能看到朱县令的狼狈呢,还怎么给外面的人起到震慑作用。 来之前,春凡好奇地问李沫:“李大人,你带这么多人去砸场子,不怕吗?” 李沫给他一个白眼:“本官连刘太守都不怕,还怕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吗?如果本官连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都解决不了,连自己的百姓都保护不了,那我这个县令还要来干什么,不如早点回家种红薯。” 李沫没有下马,居高临下地看着朱县令:“朱大人,不解释一下,我们松江县的店铺是怎么回事吗?” 朱县令要昂着头看着李沫,心里十分恼火:“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屋主不租店铺给你们,就是这么简单,你们搬走就是了。” 根本不是屋主不肯租店铺,李沫给的租金都比市面上高出一层,而且契约上也有规定,三年之后还是会继续涨租,李沫考虑的是,这些屋主也不容易,所以能帮就帮一点,对于租金方面从来不会苛刻,也希望能够带动当地的经济。 而衙门,给屋主下了死命令,如果继续租店铺给李沫,等待他们的将会是衙门的疯狂报复,一个小老百姓哪里敢跟官府做对,只好妥协。 李沫冷冷一笑:“这么说,没得谈了?” 朱县令冷哼一声:“是的。” 李沫:“宋旻,把契约拿出来,请朱县令再看看这个契约哪里不合规定了。” 朱县令:“李大人,你这是对本官的判决有异议?” 李沫:“你说的不是废话吗?还有你是不是一个瞎子,契约上明明规定违反合约要付什么责任,你看不到吗?还是说你利用职权瞎改律法,貌似你没这个权利吧。” 朱县令:“你。” “敢问朱县令,你是根据哪条律法哪条规定,说这份契约不合规定?” “当然是根据隆清县的规定。” “什么时候规定的?把你们的规定拿出来。” “非常抱歉,这是我们隆清县的规定,你作为松江县的县令,无权过问。” 李沫气笑了:“如果本官现在以苦主的身份来看这个规定呢,也不能吗?如果不能的话,说明你们有鬼,我将会以松江县县令的身份向太守大人举报你们,说你们以权谋私,要不要试试看?” 隆清县的师爷扯了扯朱县令的袖子,小声的说:“大人,如果不给她看,她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朱县令:“问题是我们去哪里整这个规定?” 师爷:“要不这样吧,你先拖住他们,我去把这个规定写下来。” 朱县令点点头,示意他赶快去处理,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他可以强权压住李沫,前提是他能压得住,没看到李沫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吗,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可能会一直闹下去。 如果真的闹得沸沸扬扬,自己可能也讨不到好处,众目睽睽之下,下不了台。 不可能都在这里干等,会很尴尬的。 李沫:尴尬?怎么会,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朱县令皱眉:“李大人,你带这么多人闯我隆清县,是不是很过分?” 李沫:“那条律法规定不能带人过来,再说我们都站在这里又没打架,又没干什么违法的事,凭什么不能带人进来。” “你!”朱县令无话可说。 你不是说你们隆清县有规定吗,你倒是拿出来呀,既然拿不出来,就不要责怪我们。 春凡不耐烦地看着李沫:“李大人,跟他们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直接打啊。” 梁旭踹了他一脚:“就你话多,官场的事你懂啥。” 梁旭昨天晚上把春凡好好教训了一番,无非就是这小子来到松江县,日子过得安逸了,该报告给王爷的事情没有报告,十几二十天都不来一封信。 警告他,如果下次再这样,王爷将会对他不客气。 春凡一脸的委屈,又不是他不愿意,而是李沫已经警告过他,如果再偷偷给王爷报信,就把他的海东青给炖了,吓得他都不敢这么频繁送信。 将近一刻钟之后,师爷拿着一份所谓的规定走了出来。 朱县令趾高气昂地扬了扬手中的纸张:“这就是我们隆清县的规定,李大人不相信的话可以看看。” 宋旻上前把纸张拿给李沫,李沫看着上面的墨汁未干,十分讽刺的说道:“天下奇闻怪事非常多,而隆清县更是怪事连连,这个所谓的规定竟然连墨汁都没干,能解释一下吗?” 朱县令看着师爷,师爷看看天,摸着胡子淡定的说:“天气潮湿,没有干也是很正常。” 李沫:“从你们的规定上看,本官怎么也看不到我们店铺的契约那里就违反规定了呢?既然你们说可以随便涨租,为什么当时立契约的时候屋主没有说出这个问题呢?怎么经过你们的审判之后,就变成了这份契约不合规定,本官实在是想不明白。 这份规定说屋主可以随便提高租金,就算十倍二十倍都可以,租客无权拒绝,你们这是糊弄本官,还是以为本官真的是法盲。” 师爷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李大人觉得不合你心意,你走就是了,反正你们有钱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用不着窝在我们这个小地方。” 这才是真心话,就是要打压你们,既然受不住那就赶紧滚吧。 李沫淡淡地说道:“不急,一件一件来解决,敢问是谁打砸我们的店,打伤了我们的店员?” 朱县令一副鼻子朝天的样子:“这个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平时做事情太嚣张,得罪了什么人,所以被人家寻仇上来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砸得好,最好里面的人死光光,让你们以后再也不敢来。 李沫恶狠狠地说道:“我们的店铺少你们的一分税款吗?迟交过吗?作为隆清县一个县令,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去调查过了吗?你派捕快去维持秩序了吗?你如此的不作为,你还好意思在这里为非作歹,如果本官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 朱县令脸一脸:“李沫,注意你的言词。” 李沫冷沉着一张脸:“言词,好,现在就给你好听的言词,你他娘的,艹你大爷,你这种人当*官只会危害老百姓,你这种人渣不配活在这个世上,艹你祖宗十八代,生儿子没屁眼的,出门被车撞死,吃饭噎死,你的女人给你戴绿帽子。” 朱县令怒呵:“李沫,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周边的百姓们看得都傻眼了,窃窃私语:“这位就是松江县的县令?好牛掰。” 百姓甲:“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百姓乙:“应该会,你看形势不容乐观。” 百姓丙:“绝对会打起来,而且一边倒,赢的肯定是松江县。” 百姓甲:“怎么可能,朱县令的人也很多啊,如果打起来你们帮不帮忙?” 百姓乙:“你是傻子吗?平时收的苛捐杂税还不够多啊,那帮衙役平时怎么对你们的,都忘记了吗,你还帮朱县令。” 百姓丙蠢蠢欲动:“我想帮松江县怎么办?” “我也想!” “你们别想了,真要打起来,刀剑无眼,我们还是闪快一点。要不我们下个赌注吧。” “就我们几个人吗?那多没意思,赶紧找赌场下注。” 此言一出,找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大家相约往赌场去。 这些赌鬼的心思,作为当事人的李沫和朱县令没有人知道。 要是李沫知道了,绝对会去下注,明摆着的嘛,她肯定会赢,这可又是一个赚钱的机会,就这么生生错过。 李沫非常嚣张的说:“那你来打我。” 一个衙役匆匆跑了过来:“大人,曹老大带了一百多人已经赶过来,就在不远处候着。” 朱县令松了一口气:“赶紧把他们都叫过来。” 李沫假装没有看到他们的小动作,继续说道:“还有,谁派人打了我们马车公交的人员,识相的给我站出来,不然本官连你们一起打。” 一阵风吹过,静悄悄的,无人敢站出来。 还是朱县令出面:“所以说嘛,你们平时处事太高调,得罪了人,所以现在人家来寻仇了。” 李沫:“哦,又是寻仇,看来很多人看不惯我们松江县了,那请问朱大人,你们衙门出了一个公文,说不允许我们马车公交进入你们县城,又是怎么解释?” 这回由师爷回答,非常的理直气壮:“因为我们隆清县也有马车,所以不需要你们那边多此一举跑过来,作为隆清县的人,难道不应该坐我们自己的车吗?你们凭什么跨区域来我们这边竞争。” 李沫眼中迸出霸凛寒芒:“凭什么?凭本官是松江县的县令,你们不服给我憋着。” 接着说:“什么鬼狗屁的规定,这明明就是欺负人,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发展,我们可以互相合作,但是你们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实在是令人不齿,既然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们不义,梁旭,宋旻,刘芳,王晴。” 梁旭、宋旻、刘芳、王晴出列:“在!” “把隆清县的衙门给我砸了,狠狠地砸,看清楚是谁打了你们,给我狠狠的打回去,出了事本官负责。” “是!” 说动手就动手,李沫不想说那么多废话。 朱县令上前制止:“李沫,你好大的胆子,这里是隆清县,不是你们松江县,你要搞清楚,信不信把本官在刘太守面前参你一本。” 李沫无所谓的说:“那你赶紧去吧。” 师爷急了,上前阻挡:“不能砸不能砸,李大人你要冷静,大家同僚一场,不能这么偏激,这样的结果就是你的官位坐到头了。” “去你他娘的同僚,不想挨揍站一边去。”李沫冷冷的看着前面两个人。 朱县令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站在李沫的面前,细看他的腿,一直在抖个不停,他也不想拦呀,可是那么多人看着他,如果他退到一边,所有的面子里子都没了。 当初几个县的县令针对松江县做出所有的一系列动作,他们就是料定李沫不敢正面冲突,他们是几个县,李沫只有一个松江县,胳膊拧不过大腿。 唯一可惜的就是刘太守不愿意参与进来,他说你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一概不管。 谁知道,李沫竟然拿他们隆清县开刀,问题是一下子去哪里找这么多人来对抗李沫,那些兄弟县城也要有两个时辰才能赶得到,一来一回半天时间就过去了,等他们赶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终于混混们赶了过来:“大人,我们保护你。” 人多力量大,看到混混们过来,捕头瞬间有了力量,挥着手中的刀,对着宋旻嚣张的说:“有本事放马过来。” 朱县令松了一口气,提醒捕头:“给我狠狠教训他们。”说完,迅速让到一边。 百姓们激动了,终于要打起来啦,赶紧的,这么多人打群架肯定很好看,而且个个都是带刀带剑的,有点像剧本里所说的江湖上门派争斗,说不定一会儿血溅三尺,那场面肯定很过瘾。 甚至有人已经拿出瓜子,嗑的那个香啊。 有人开始站远一点,怕殃及池鱼。 还有人拼命的往里面挤,生怕错过了某个激动的场面。 宋旻:“大人,从哪里砸?”这里可是对方的衙门呀! 刘芳白了他一眼:“没看到前面这么多人堵住吗,先把他们揍一顿,然后再狠狠的砸里面的东西。” 王晴小手一挥:“姐妹们,今天就是报仇的时候,大家狠狠打。” 春凡看着捕头,一声冷哼:“简直是不自量力。” 所有人有备而来,再加上有梁旭带来的一帮精英,不出片刻,衙役和小混混被打得鼻青脸肿,毫无还手之力。 刘芳带来的马车公交人员,负责跑隆清县这条路线的人,找到了打他们的小混混,几个人围了上去,不由分说对着他们又是一顿狂揍,彻底成了猪头,这回就算他们的亲娘过来也认不出他们。 王晴带着店铺的员工找到打她们的衙役,姑娘们下手一点都不轻,她们不用手,直接用刀砍,当然用的是刀背。 王晴边砍边骂:“你们不是很拽吗,站起来呀,看姑奶奶不把你劈死,艹。” 可怜的衙役们,已经缩在一个角落里,被打的无法动弹,有人已经开始口吐白沫。 梁旭早已停下手中的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姑娘们,咋舌:“松江县的姑娘们都这么彪悍吗?” 春凡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兄弟,松江县的姑娘们不止彪悍,而且还不讲理,千万不要惹她们,不然她们跟你没完。” 打完了人,那就开始砸里面的东西了。 大家砸东西都是有分寸的,涉及到文件之类的,原封未动,砸的只是桌子椅子瓷器之类。 从衙门里面传来蹦蹦的声音,让人听得心惊胆战。 外面吃瓜群众却不满意了,刚才在外面看的还不过瘾,怎么就进去了呢,我们都看不到了。 有人开始爬窗,胆子真大,也不怕一不小心被砸的就是他们。 既然爬窗,那就说明看到了里面的情况,一道道消息不断地从窗户传了出来。 外面的人这才停止抱怨,既然看不到,能听到也不错,一个传一个,传道最后面,已经开始神话。 终于,打砸的声音停止,宋旻带着众人耀武扬威地走了出来,恭敬地对李沫说:“大人,已经完成任务。” 刘芳撇撇嘴:“哪里完成任务了,我这麻袋都还没装呢。” 不是说打砸就有银子赚的吗,问题是她的麻袋都准备好了,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装到,气死了。 宋旻小声提醒:“别乱来。” 刘芳不服:“我哪里乱来了。” 李沫终于下了马,一步一步的走向朱县令。 对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战斗,朱县令怕了,无法直视李沫的眼神,压迫力十足,转过身想逃,却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觉得如芒在背,他扭过头,挥一挥手,开口道:“脚滑,脚滑,本官只是没站稳。” 正文 第172章 怎么赔 看着如冷面阎王的李沫,朱县令心里直发怵,心里后悔了,为什么要去惹她呢。 说句实话,松江县的店铺自从开店以来,没少交过一文税款,遵纪守法,而且还带动了周边的店铺。 松江县的店铺选的地址都不是繁华地段,当初图的就是地方宽,好停放马车,他们没有入驻之前,周边的店铺根本就没有人租,屋主们唉声叹气。 当初到底是什么样的鬼迷心窍才跟其他县一起抵制他们呢?朱县令到现在还想不明白。 把店铺砸了之后,店铺又租不出去,屋主敢怒不敢言。 李沫很想狠狠踩朱县令的脸,或者给他两巴掌,想想还是忍住了,给他一点面子,免得他以后在百姓面前一点威严都没有。 看到李沫身后的一大队人马,朱县令本来已经苍白的脸更加白了,他身旁的师爷也紧张起来,很是惊慌的看着李沫。 后悔是一回事,但是看到这么猖狂的李沫又是另一回事,再怎么说自己都是朝廷命官,朱县令断定李沫不敢对他怎么样。 她敢打衙役,敢打混混们,是因为他们没有官司在身,绝对不敢打他,他可是有官职在身,当李沫平起平坐。 同时官威不能丢,看看前面黑压压的一片人,真让人怀疑整个隆清县的人全都跑过来看热闹,这下更不能丢了面子。 “李沫,本官一向公正廉洁,如果你有冤屈可以申冤,但是你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欺人太甚!”朱县令站了起来,扶正官帽,气愤地指责李沫先动手。 李沫掏了掏耳朵:“朱县令,有没有人跟你说,你很罗嗦。” “李沫,这里可是隆清县,可不是你能够随意乱动的,不然,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这是晋国的国土,你以为你是当朝皇帝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再说本官还是朝廷命官,有本事你把本官杀了。”朱县令冷笑了一声。 李沫黑眸里闪过一道寒意:“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对我不客气法了!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我的手上,想不想偿偿被打的滋味?” 师爷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制止:“李大人,请三思,朱大人是当朝官员,除了皇上,无人有权动他一根手指,你们是同僚,更加不能逾越,再说,被上面知道了,李大人的官位可能就要做到头了。” 李沫看了一眼师爷,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本官竟然无言以对。” 朱县令和师爷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魔鬼听进去了。 只是他们高兴的太早。 李沫:“说吧,我们店铺的损失,人员受伤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还有这段时间,我们店铺和马车公交的亏损费,你们打算拿出多少银子来补偿?” 朱县令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李大人,你要搞清楚,店铺不租给你们,是屋主的意思,不关我们衙门的事,你们被打,也是因为你们得罪人,跟我们衙门毫无关系,你这样子毫无根据的要求衙门进行赔偿,我们不接受。” 师爷不敢相信的看着李沫:“李大人,你这样子简直是无稽之谈。” 李沫:“人是你们打的,店铺是你们砸的,所有的损失都是你们造成的,让你们赔偿不是正常的吗?” 李沫接着严厉说道:“还是说,你们想推卸责任?” 朱县令异常气愤,大声指责李沫:“要钱没有,有本事你就踏平隆清县的衙门吧。” 李沫笑了:“本官非常佩服朱县令的勇气,冲着你这份豪爽,本官会下手轻一点,希望一会儿你还能保持住这份胆量。” 刘芳非常识相地走向前:“大人!” 李沫:“给我搜,把值钱的全部搬走。” 刘芳一听,眼神都亮了,等了半天,这句话最中听,小身板挺的直直的:“是,大人。” 说完率领一帮衙役们进入衙门里抢劫,哦不,搜查! 朱县令眼神满是怒火:“李沫,你实在是太猖狂。” 可怜的隆清县所有衙役们都已经被打倒在地,无人制止刘芳等人的土匪行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大摇大摆进了衙门。 师爷想跟着过去,春凡就站在门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宋旻搬了张小桌子出来,还有一把椅子,文房四宝,对李沫说:“大人,请坐。” 李沫对他竖起来大拇指,看来跟她呆久了都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了。 李沫写了满满三页纸,上面写明赔偿的金额,还有隆清县衙门,以后不得干涉松江县所有店铺的运营,也不得干涉松江县马车公交的正常运作。 但凡有人员受伤,或者是店铺被砸之类的,亦或者对店铺对人员不友好的行为,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朱县令带领的衙门的头上。 李沫写完,宋旻把纸张的内容读出来,读完之后,现场一片哗然。 百姓们议论纷纷,他们知道朱县令做这些事情不对,但是他们也无能为力,民不与官斗。 日常的苛捐杂税,衙役们的无理要求,使得百姓们苦不堪言,想不到竟然有人来压得住朱县令,简直是太解气了,心里很激动,好想过去抱住李沫:“李大人,你太厉害了。” 屋主就在人群后面,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看来房子又可以出租了。 不是他不想出租房子,而是衙门逼着他反悔。 朱县令还没有反应过来,刘芳已经一脸灿烂的笑容,扛着麻袋走了出来:“大人,今天收获颇丰。” 李沫点点头:“不错!” 但是看到那么一大麻袋,李沫觉得牙疼,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扛这么一大麻袋,不重吗,那么多男人,你让他们扛不行吗。 大家都是有分寸的,衙门库房里的东西不能动,要动就只能晚上来。 他们去洗劫了朱县令的小金库,朱县令的老婆和小妾们拼死阻拦,被刘芳直接绑了。 安静的环境之下,才能够静下心来好好寻找,不落下任何一个地方,直接把朱县令的小金库全部掏空。 朱县令看着一帮劫匪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感觉头顶一阵眩晕,再然后倒下去了。 “大人,你快醒醒,来人啊,救命啊。”师爷抱着朱县令大声呼喊。 但是老百姓们无人敢动,而他们衙门里的人却无人能走得动。 李沫走了上前,蹲下,伸出右手,按住朱县令的人中。 李沫是藏私心的,看她的手劲就知道。 不一会儿,朱县令悠悠转醒,看着阴魂不散的李沫还在眼前,又想晕倒过去。 李沫一巴掌拍过去,恶狠狠的说:“朱县令,麻烦把这份协议给签了,然后再晕。” 朱县令:“你这是不平等条约,本官死也不签。” 李沫冷冷一笑:“那可由不得你。” 忽然想到了什么,李沫邪气一笑:“对了,你既然这么顽固,不让你偿偿苦头,不知道本官的厉害,永远吸取不了教训。” 朱县令惊悚的看着李沫:“你要干嘛?” 李沫嘿嘿一笑:“不想干嘛,只是让你增加印象而已。” 这种人不打不行的,总以为隆清县就是他的天,别人奈何不了他。 隆清县的百姓们看到李沫提溜他们的县令进了衙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刻钟之后,他们的县令一脸生无可恋地走出了衙门,身体一晃一晃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的,朱县令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松江县在场的所有人鞠躬道歉,声泪俱下,一番肺腑之言,实在是闻者落泪,大家听了心里一阵感动,原来他们的县令竟然还是好人。 所以说刚才进去的那一刻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百姓们百思不得其解,他们的朱县令不是很刚强吗,不是表现出一副很有担当宁死不屈的样子吗?怎么一刻钟之后就变得另一副模样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李沫很满意。环视四周,严厉说道:“我松江县县令李沫,在此警告大家, 正常的商业竞争,本官无话可说,如果你们跟衙门一样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们自己掂量着有多少条命,能承受得住本不官的怒火。 没有那个本事就不要惹我们,我在这里放下狠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定诛之。 当然,大家都是做生意,和气生财,我们欢迎大家去松江县做客。在松江县,你们不用担心遭遇到不平等的待遇…” 被李沫这么一说,大家都有点心动了,去过松江县的都知道,现在的松江县比他们隆清县好多了,没有去过的很是向往。 “李大人,听说在你们松江县读书,是不收学费的,是吗?”有人忍不住问了起来。 李沫:“只要符合条件进入学校的,全部免费。” “我们外地人需要什么条件吗?”这个是关键。 李沫耐心解释:“你们必须在松江县做生意有三年时间,所交的税款达到一定的数目,就可以免费入学,不管你有几个孩子都可以,当然年龄是有限制的,你别二十多岁了,还跑过来我们这里读书,那像什么话。” 人群发出一阵哈哈的笑声:“李大人,你真幽默,那有人20多岁还去跟小孩子一起读书的。” … 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李沫一行人轰轰烈烈地离开了隆清县,他们要去下一个县城—大化县。 李沫走了之后,朱县令突然趔趄一下,师爷一个健步上前扶住他,朱县令却突然狼哭鬼嚎:“轻点轻点!” 吓得师爷一哆嗦,差点把朱县令推倒在地。 “大人,你怎么了?”师爷紧张地问,手也不敢扶朱县令,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朱县令无法再装,一股剧烈的疼痛油然而升,刺激着他的神经,浑身像是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他的全身。 虚弱的说:“快去找大夫过来。” 不用朱县令吩咐,师爷也会把全城的大夫都找来,因为他们的衙役全都受伤,倒在地上,如死狗一般。 经过此次重创,没有10天半个月,衙门根本无法恢复正常。 隆清县衙门的鸡飞狗跳,百姓们的津津乐道,李沫无心关注。 根据协议规定,10天之后,松江县的所有店铺会重新开张,装修的事情还是由李沫这边负责,朱县令赔钱。 当然,这个赔钱,是刘芳直接从朱县令的小库房里,把银子拿走。 如果他再不吸取教训的话,下一次就不会这么好说话,直接把他打到骨折为止。 大化县的县令没有朱县令的骨气,也正因为他没有骨气,反而避免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教训。 对方很爽快,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非常积极的拿了银子出来赔偿。 刘芳讶然:“大人,这个县令怎么突然间这么好说话,会不会有诈?” 李沫:“不会,因为已经有人对他通风报信。” “你怎么知道?” “猜的!” 刘芳:“…” 李沫猜的没错,正是因为有人给大化县的县令通风报信,才把对方给吓住,不然哪有那么好说话。 对方不是没有想过给李沫一个下马威,以为在隆清县,李沫只是一个虚张声势而已。 但是在看到李沫带着200多号人过来的时候,这个县令怂了,乖乖举手投降。 当天夜里,太守府。 联合抵制松江县店铺的县令聚集在太守府的书房,要刘太守给他们出气。 只有刘太守才能治得了李沫,作为上司,刘太守有权对李沫直接革职查办。 李沫今天只去了两个县城,一个县令挨打,一个县令早早举手投降,没有挨揍。 朱县令今天被打得很惨,外人看不出任何迹象,李沫专门找他的关节进行殴打,能让人痛到骨头里,外面却看不出任何的症状,就算请了大夫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朱县令可怜兮兮的,哭得很凄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刘太守说:“刘大人,你一定要给下官主持公道,那个李沫真的不是人,大家同僚一场,竟敢对本官下毒手。 再怎么说,下官也是朝廷命官,她这样目无法纪,气焰嚣张,唯有刘大人你能治得了她,她还把衙门的人全部打伤,还抢了库房,你说这种人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大化县县令同仇敌忾:“更过分的是,她竟然要求我们赔偿他们所有的损失,还要求我们签了协议,以后他们松江县所有人,但凡出了一点点事情,衙门绝对脱不了干系,必须赔钱。” 这才是最气人的,如果他们真的与人发生矛盾,双方动起手来,受伤了,这个责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衙门不可能十二时辰保护他们,是吧,不可能什么责任都推到衙门身上,还讲不讲道理。 剩下几个县城,还没有轮到他们,几个县令已经非常紧张害怕。 前面两个县城已经被击破,接下来就到他们了。 大家把目光都看向了稳住在主位的刘太守,刘太守头痛,当初就不支持你们这样子乱搞,现在出事了,顶不住了,还找本官干什么。 你们不知道,最希望李沫出事的,就是本官,可惜本官现在已经没有那个胆,如果继续下去,本官的小金库一个都不剩了,说不定连小命都没了。 但是,既然出事了,刘太守又不可能直接跟他们说算了吧,你们都回去吧,这样子的话,就会显得他这个太守非常的窝囊,在强势的李沫面前一点威严都没有,以后还怎么统领他们。 刘太守沉思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不如这样,你们所有的县团结起来,一起讨伐李沫,她不是人多吗,你们所有人加起来不是比她的人更多吗,只有比她凶狠,比她强势,才能治得了她。” 众人想想,确实是这个理,单打独斗,他们肯定不是松江县的对手,既然如此,那他们就团结起来。 下一个会选择哪一个县城,大家都在猜测,第一个是隆清县,离松江县最近。 第二个是大化县,稍微远一点。 如果没猜错的话,李沫是按距离来选择县城下手。 第三个县就会是横莱县,那么只要他们在这个县城等着李沫,一举把他们拿下,就可以永绝后患。 与他们心思不同的是,没有过来的文山县的县令,却在悄悄地起了别样的心思,个个都在抵制松江县,他却在这里看到了商机,松江县为何能发展的起来,全都是因为李沫的功劳,为何不向她靠拢呢? … 李沫昨天晚上已经把那十车货物全部给了师爷,让他把财物放在衙门,药材给医院。 师爷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和宝物,感觉自己的心脏蹦蹦蹦蹦地乱跳,似乎要跳出胸口,场面太震撼,小心脏实在是受不了。 大人呀,你出了一趟远门,是去打劫吗?这是抢了多少人呀,才有这么多宝贝回来。 这些东西放在松江县安全吗?会不会过两天就有人过来抓你,说你是朝廷的通缉犯。 想到那个可怕的场面,师爷又有点心慌慌的,必须赶紧把这些东西处理了,变成银票才是最实在的。 问题是这么多宝物,拿到哪里去卖呢?哎呀头痛,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有些人那么有钱还不开心。 师爷,你是不是对有钱人有什么误解? 突然想到大人带回来的那两百多位壮士,看样子武功不弱,工钱应该很高,也不知道大人是从哪里找回来的。 大人也没有说他们的工钱是多少,是日结还是月结,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狮子大开口,一想到这里,师爷心里又拔凉拔凉的。 大人回来之后,一定要跟她好好说一下这个工钱的问题,不能被别人宰了。 正文 第173章 怕了吗 当天晚上,师爷看着如影随行的梁旭,终究没有找到机会问李沫。 昨天晚上太晚了,梁旭等人也没有麻烦李沫,自行解决了住宿问题,师爷猜测他们肯定是在衙门里随便找个地方休息,江湖人肯定不会讲究这么多。 但是今天,人家已经全力帮忙,不可能衣食住行还要人家自行解决吧。 师爷就是个操心的老黄牛,李沫等人在研究明天怎么行动的时候,他已经把后勤安排得井井有条。 今天晚上的晚自习暂停,各个工厂的管事也过来参与讨论。 宋旻:“大人,经过今天这么一闹,明天所有的县城应该都会做好了准备,想必他们的人不会少,我们要怎么办?” 梁旭把刀往桌子上一扔,不屑的说:“兄弟,你当我们这两百多号人是摆设的吗?” 梁旭所带来的两百多号人,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他们绝非泛泛之辈。 武力值绝对是杠杠的,松江县所有的衙役加起来可能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如果对方有备而来,人数可能是几倍或者几十倍呢,到时候力量悬殊,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刘芳火大:“大人,趁着月黑风高,要不今天晚上去把他们的县令都绑了,不答应我们的要求,直接把他们咔嚓杀了,把他们的钱全部抢完,一了百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姑娘太暴力了。 周星儿一巴掌拍过去:“刘芳,麻烦动动你的脑袋,现在是松江县衙门与他们衙门之间的纠纷,不是私人恩怨,你这样直接把人杀了,杀的是朝廷命官,朝廷追究起来,这个责任谁来担,你行吗?你又没有官职在身。只能是大人,你这样子做会害死大人的。” 刘芳低下头,声音小了点:“那你说怎么办吧?” 周星儿:“按照我的意思就是,直接冲过去,把衙门里所有的人毒打一顿,然后都绑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哦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刘芳:“去,你以为你的想法很伟大吗,还不跟我一样。” 周星儿不服气:“怎么跟你一样,我这没杀人好不好。” 李沫缓缓开口:“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明天所有的县城都会联合起来对抗我们,而且就在横莱县。”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刷的看向李沫。 宋旻:“大人,为何这么说?” 李沫细细分析道:“不知你们发现了没有,在我们到达隆清县的时候,就已经有官府的人跑了出去,他们要么去府城找刘太守,要么去找帮手,去哪里找帮手,那肯定就是兄弟县城,就是打砸过我们店铺的那些县城。” 大家细细回想了一下,确实如此,他们进入隆清县不久,就有人骑着快马跑了出去,只是当时没有留意,应该说,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去报信。 周星儿:“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我们人手肯定不够。” 一个县的人,怎么可能有人家几个县的加起来的人多呢。 本来今天旗开得胜的喜悦,瞬间被冲得无影无踪。 大家有点垂头丧气,一个县一个县来收拾很简单,也很过瘾,但是对方变聪明,貌似自己好像真的打不过。 杨丹妮义愤填膺地说:“大人,明天我们服装厂不开工,所有人都跟着你走,我们全力支持你,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其他厂的管事也直接表态:“大人,我们明天也不开工,我们跟着你走。” 李沫微微一笑:“不用,有时候人多,不一定是好事,你们该干嘛的干嘛,不要影响了订单,还要急着出货呢。” 梁旭常年游走在刀锋边缘,压根就看不起这种所谓的几个县的联合,但是这里不是他主事,只能静静的看着大家。 同时也让他非常震撼,想不到小小的松江县,竟然上下一条心。 李沫接着说:“你们不用担心,安心的在厂里等着我们凯旋的消息。” 杨丹妮:“可是,大人…” 李沫摆摆手:“现在你们各司其责,就是对我最好的支持。” 打架是一回事,但是不能因为打架影响了工作进程。 第二天一大早,等李沫一行人走出衙门之时,被衙门外黑压压的人吓到了,领头的是各个村的村长,可怜的村长们,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跑这么远的路。 李沫看着众人,打趣道:“你们这身打扮,要去干架吗?” 叶村长大声说道:“大人,咱们松江县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这个时候,我们男人们更加不能退缩,我叶家村所有男儿,全力支持县令大人。” 王村长:“还有我王家村,我们王家村就没有孬种,大人你一句话,我们全力以赴。” 其他村的村长:“我们全力支持县令大人,把那帮狗日的打得落花流水。” 昨天李沫带着那么多人出去,松江县的百姓知道了。 再加上之前店铺人员被打受伤的消息传出来,如今已经传遍了松江县所有的角落,大家气愤不已,势必要为自己的人报仇。 得知李沫今天还会带人去讨伐公道,所以大家天不亮就起床,远一点的村子半夜就起来了。 因为人太多,马车牛车都不够坐,大家干脆走路过来。 武器也很独特,有拿着菜刀的,拿着铁揪的,拿着柴刀的,木棍的,也有拿着扁担的,但是目的都一样,要为松江县现奉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李沫始终相信,有付出就会有回报,这不,这些平凡的老百姓们,用他们最真实的行动来回报着。 李沫笑着说:“大家放心,没有本官解决不了的事情,所以,你们该回家的回家,不要耽误了农活,也请大家放心,我们不会受伤,会保护好自己。” 李沫这么一说,大伙不干了,叶村长举着手中的扁担:“大人,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帮不上忙了? 我向你保证,如果我真的受伤了,与大人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是,如果太守府追究责任来,由我承担这个责任,毕竟我年纪大了,也活不了几年,你还年轻,松江县以后还要靠你。” 叶村长知道此事闹大之后,上面肯定会派人过来追究大人的责任,反正他老了也活不了几年,自己就把这个罪名承担下来。 所有的村民:“大人,我们一定要去为你撑腰…。” 对于这份好意,李沫无法拒绝,也趁此机会,让他们看看松江县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欺负的,作为松江县的一份子,有责任有义务保护好来之不易的幸福。 … 昨天松江县与隆清县那场激烈的对战让所有人震惊不已,仅仅一天的时间,云宁城所属的县城,包括街府城在内的所有大街小巷里,都在谈论着这一件事情。 不知真相的人很想知道,李沫到底有没有打朱县令,还有就是隆清县到底损失了多少财物,才足以平息了李沫的火气。 知道李沫以强悍的攻势打败了隆清县,人们都瞪大了双眼,这个李沫太不把朱县令放在眼里了吧, 据说几个县城已经集结完毕,要与李沫决一死战。 平时对官府有怨言的人,此刻巴不得他们输得很惨,最好被打个半死,哦,不,最好是永远都起不来。 一时之间,大街小巷都狂热了起来,赌场里的人已经开始下注赌谁输谁赢了。 只见各个县城的赌桌上,已经压满了金银珠宝银票之类的东西。 平时都喊穷,怎么到这个时候都有钱来赌了,这真是未解之谜。 “来啊!来啊!都快点下注了,赌松江县赢的,一赔十,赌联合县城赢的,是一赔三” “当然是松江县赢了,李沫超级厉害,一个人带着几百号衙役就敢去挑战隆清县,还把他们打得手无还手之力,竟然还安然无恙,肯定能赢。” “就是就是!我投松江县!” “我也投松江县。” “不,我投联合县城,联合县城可是一两千多人,松江县才多少人呀,就算打不过,踩都能把人踩死。” “有道理,那我也投联合县城。” 李沫自然不知道赌坊的事情,她生生错过一个赚钱的大好机会,等她知道的时候,只能捶胸顿足,这不是错过了一点点赚钱的机会,这是错过了一个亿。 … 横莱县 “报,大人,去前方传来消息,李沫带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地往我们县城来。”报信的衙役骑着快马跑回来报信。 横莱县的县令——王县令:“带了多少人了?” “目前尚不清楚。” 最主要的是来的人太多了,黑压压的一大片,谁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呀。 再加上他们的身后,还有围观的百姓们,大家也跟着一起来,都分不清哪些是松江县的人,那却是自己县城的人。 “哈哈,王大人,看来咱们昨天分析得很有道理,他们果然是冲著你们横莱县。”说话的是隆清县的朱县令。 此刻的他,腰也不疼了,腿也不痛了,人也精神了,所以说,人真的是个很奇怪的动物,当大家决定一起对付李沫的时候,朱县令那可是精神饱满,不断地在一旁使劲地出谋划策,今天一大早就出发来到这里等着,就想看到李沫倒霉的时刻。 王大人看向在座的各位县令,拱拱手:“现在有请各位大人移步,带着你们的人,跟本官一起去会会那个嚣张的李沫,这次一定要把她打得头破血流,以后再也不敢踏入横莱县一步。” 横莱县城门口,早已聚集了将近一千手拿着佩刀的衙役。 站在最前面的是王县令,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他的身后全是手拿武器且训练有素的衙役。 有这么多人为他撑腰,此刻的他一点都不害怕,同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被打的非常凄惨。 周星儿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沫:“大人,你可真行啊,这都被你猜得到。” 李沫淡淡的笑道:“我可不是神棍,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只是根据他们的心思来猜测而已。” 王县令双手负在后面,官威十足,对着李沫一声冷哼:“来者可是松江县李沫?” 李沫挑眉:“正是,王大人,这么大的排场,是准备好如何赔偿了吗?” 王县令冷笑:“你小子太嚣张了吧,这可是横莱县,不是你们松江县,你要嚣张,赶紧滚回去,不然本官对你不客气。” 李沫:“怎么个不客气法?” 王县令指着后面的大队人马:“看到没有,如果你不识相的退回去,这里将会是你的葬身之地。” “王大人,你的意思是要杀本官吗?”李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竟然如此大胆,比她还猖狂。 王县令:“哼,杀了你又如何,太守大人说了,就算杀了你,他也不会追究我等的责任。” 李沫眯起了眼睛:“太守大人真的这么说?” “千真万确,怕了吧?怕了那就赶紧带着你的人滚吧。”王县令觉得把太守大人搬出来就是明智之举,这不,把李沫给吓住了。 李沫淡淡的问道:“想让我们走也可以,但是我们的人不可能白挨打吧,我们的店铺也不可能白白白被砸了吧,王大人不应该赔偿一点吗?” 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王县令哈哈大笑个不停:“赔偿?做梦吧你。” 其他的县令附和:“这小子还想要赔偿,我们还没叫你赔偿呢,真的以为自己是谁呀。” 李沫看着缩在一旁的朱县令,冷冷说道:“朱大人,你是不是没有告诉他们,你昨天的遭遇,所以他们才会以为松江县这么好欺负。” 朱县令,你小子眼睛这么尖,本官都藏得这么好了,还被你发现。 朱县令走了出来,大声谴责李沫:“李大人,本官奉劝你一句,识相的赶紧带着你的人马滚。” 哦,有了帮手,今天这么硬气,看来今天又是要松筋动骨的一天,想偷个懒都不行。 “所以你们所有人都不同意赔偿?我们松江县活该吃这个闷亏?”李沫一边说着,一边悠闲的把玩在手中的匕首。 所有县令:“坚决不同意,赶紧滚回松江县。” “李大人加油。” “李大人,打死他们。” 人群中,不时传出百姓们的高声呐喊。 李沫看过去,向着他们微微点头,这可不是自己松江县的人,竟然得到他们的大力支持,可见平时官府对他们有多差。 李沫:“既然如此,我们就不用客气了,梁旭,宋旻,动手。” 霎时之间,城门口中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打斗声,空气里也犹然升起了一阵肃杀之气。 只听到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尖刀没入血肉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传来,一股股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空气。 一位横莱县的衙役看着自己对面的人,个个身材魁梧,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感觉自己双腿发软,很想跑,却又不敢跑,只有硬撑着。 日头渐渐的升高了,松江县的人丝毫不恋战,出手便是杀招,当然点到为止,并没有要他们的性命。 领头的是梁旭的人马,垫后的各个村的村民们。 李沫微微抬起头,眯着眸子淡然望了望天边的暖日,眼看也快到中午了,这一边倒的形势也太惨了吧。 淡然吸了口气,正想闭目养神一下。 只见两名男子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互相点了点头,一名男子矫健的身子飞快的往前奔走,手中的大刀顿时挥出,凌厉的刀吐着森冷的银光,猛然朝周星儿砍了过去。 李沫清冷的眸光升起一股森寒,一道凌厉的寒风骤然狂扫而过,凌厉阴冷的寒光擦过了冰冷的空气,周围的气流骤然快速的飞转。 凛冽的锋芒快如闪电一般擦着零星的火花飞射而来,一切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顷刻之间便没入了那人的手臂。 那名男子双目骤然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李沫离他这么远,都能刺中他。 空气里充斥浓郁的紧张不安,因为他们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杀气,这股杀气正是从李沫身上散发出来。 周星儿捡回一条命,愤怒了,扬起手中的刀,对着偷袭的两个衙役拼命砍去,刘芳几个女将见状也加入混战中,把两个男人砍得遍体鳞伤。 两刻钟之后,地面上除了松江县的人和几位县令是站着的,其他人全部瘫倒在地上。 李沫冷然一笑,冷漠的眼神充满了一股狠毒阴冷的肃杀之气:“请问,还打吗?” 瘫坐在地上的人惊骇之色甚浓,看着杀神般的李沫,更让他们感到无限的惊慌害怕。 “你们真是卑鄙,竟然如此目无王法,用这样的歹毒办法逼迫我们屈服,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王县令化身为正义使者,大声呵斥李沫的罪行。 李沫目光冰冷,冷笑连连,不屑的说道:“王法?你竟然大言不惭的跟本官说王法,这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无故打人,无故砸店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王法,你带着这么多人在这里等着的时候,怎么不说玩法?现在本官来跟你聊聊什么是王法!” 李沫此话一落,翻身下马,一步步走向王县令。 一串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听了都觉得肉痛。 王县令那充满愤怒的眸子恨恨的瞪着李沫,咬牙切齿的控诉道:“好你个李沫,竟敢打本官,我一定要向太守大人弹劾你。” 王县令压住了自己内心的恐惧,不安的开口威胁道。 李沫:“去吧,你看太守大人会不会治我的罪。” 梁旭走过来:“李大人,不用跟他说这么多废话,打到他服软为止。” 正文 第174章 姻缘带给了女人什么 周星儿想到,刚才要不是大人救了她,说不定她现在已经一命呜呼了。 看着还有力气挣扎的那些人,气不打自来,上前就是一脚,感觉脚有点痛,干脆拿刀,用刀背猛砸,把那些人砸的嗷嗷大叫,哭爹喊娘的。 刘芳赶紧拉住她:“别把人砸死了,一会儿还要大人负责呢。” 周星儿这才心不甘情愿的收回刀:“哼,先放你们一马。” 万里碧空之下,暖暖的太阳将整个县城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金色之中,微凉的风缓缓的拂过,又是惬意的午后,让人直想打瞌睡,但是此时此刻却无人打瞌睡。 众人的心情似乎都是异常的激动,这场决斗看得好过瘾,恨不得自己也能上场。 就是时间太短了,感觉还没有把那些人打残,就已经结束了。 有不少男人在外围跃跃欲试,好想过来踹几脚那些官差,打死这些狗日的。 平时只懂得鱼肉百姓,根本就不管大家的死活,苛捐杂税、鱼肉百姓样样精通。 看到梁旭等人打得那些官差毫无还手之力,恨不得自己也能化身为这样的英雄,狠狠揍一顿这些可恶的官府之人! 站着的其他县令听到梁旭说的话,吓得紧紧的咬着嘴唇,充满了恐惧的眼里迸射出了一抹仇恨的光芒,颤抖的双手已经狠狠的捏成了拳,李沫,太过份,实在是欺人太甚! 梁旭不屑地看了一眼:“李大人,看到没有,他们现在已经开始不服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几位县令紧握着的手掌已经松开,都是怕死的人。 李沫会意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有些人只记吃不记打,是时候给他们一个教训了,为了以后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一次性解决好。” 李沫也没有让其他人动手,走向几位县令,朱县令已经知道李沫要干什么,昨天的疼痛让他记忆犹新,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其他几个人惊悚的看着李沫,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要,干什么?” 李沫邪气一笑:“你们说呢?” 边说边松筋骨,一副地痞样子,看的人牙痒痒的。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所有的县令都挨了揍,这回完全不给他们面子,照着脸直打,打得鼻青脸肿的,连他们自己的母亲都认不出谁是谁。 暴打过后,场面一度安静极了,感觉连呼吸都是错误的。 这是,人群外响起了痛快的喊声:“打得好,打死他们。” 李沫对着声音的来源方向拱了拱手:“谢谢!” 王县令却对着声音的来源方向狠狠的瞪了一眼,威胁性十足,可惜他这个时候的样子非常的狼狈,这个瞪眼毫无危险性,只显得他很窝囊,谁在乎他的威胁呢! 紧接着,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百姓们发自内心的大声呼喊:“打死这帮狗日的。” 李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县令们,平静地说道:“各位大人,现在可以好好聊一聊补偿的费用了吗?” 当然可以了,谁不想活命,特别是他们这些官府之人,更是惜命! 所以,贱人就是矫情,不打一顿,他们永远不会乖乖听话。 李沫把早已准备好的协议拿了出来,现场没有笔,用的是他们自己的血,把他们的名字签上,并按下手印。 李沫这次没有心慈手软,直接让他们以二十倍的价钱赔偿,谁也不许赖帐。 派宋旻带着人跟着回他们各自的衙门拿钱,没拿到钱的,继续打。 敢反抗的,等待他们的是松江县疯狂的报复,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胆。 不服的,可以去告,就看能不能告得赢。 刘太守:本官近段时间身体略有不适,不接见任何县城的官员。 … 走的时候,隆清县的百姓们夹道欢送:“李大人,如果我们去你们松江县,你欢迎吗?” “李大人,你们以后还来松江县吗?” “李大人,我的店铺出租,你们要不要租?价钱很合理的哦。” 李沫微笑着一一回答:“欢迎欢迎,只要你是老实本分的人,随时欢迎你们到我们松江县发展,在松江县,你们绝对不会受到任何的报复,而且头三个月,免收任何税收。 我们的店铺10天之后重新开张,前五天,不管新老客户全都是八折优惠,如果是批发的,按照六折进行销售,欢迎到时候大家前来捧场。” “李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 “比真金还真。” … 回去的路上,所有人都没感觉到累,简直是太过瘾了。 各个村的村民,一脸崇拜的看着李沫,这就是他们的县令大人,绝不向黑势力低头,只有比对方强,才不会被别人欺负。 师爷早早在城门口等着,应该说众人早就在城门口等着。 看到李沫所带领的大部队回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浓浓的笑容,就知道此次是凯旋而归,正如李沫所说的那句话:没有本官解决不了的问题。 还没进城,就已经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师爷带头:“欢迎我们的英雄凯旋。” “欢迎我们的英雄凯旋。” 李沫:你们不应该说大人辛苦了,然后我来一句为人民服务。 一看你们就是古人,没有生长在红旗下,根本就不知道国庆阅兵时候的这句话,同志们辛苦了,为人民服务。 好吧,想多了,回归正题。 李沫大声说道:“在松江县,我们是主人,不允许任何人践踏我们的尊严,今天的英雄,是我身后的这些人,他们是衙门的衙役,县城的男儿们,各个村的村长,村里的村民们,以及一直在身后默默支持的你们。” 很多人眼中满是泪水,原来我也是英雄,大人没有忘记我们,为松江县做贡献,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 李沫不是小气的人,再加上手头上有点银子,于是每个村子奖励二百两银子,用于支持村里的基础建设。 不管是此次受伤的,还是店铺被砸时受伤的,所有人员都得到数目可观的补偿,医药费全部由医院负责。 这段时间因为店铺没有开业,休息在家的店员们正常发放工钱,此举又得到了所有人的赞赏。 师爷终于找到了机会,神秘兮兮的问李沫:“大人,梁旭带来的那两百多号人,他们的工钱是多少?” 李沫楞了一下,工钱?这个还真没有想过,貌似梁旭也没有跟她说过工钱的事。 他们属于皇埔轩的人,这个工钱不应该由皇埔轩负责吗? 师爷看着发楞的李沫,心里暗叫不好,工钱都没有定下来,就敢把人喊回来,对方来个狮子大开口,看你怎么办? 师爷期期艾艾的说:“大人,你该不会连他们的工钱多少都不知道吧?你就不怕他们胃口大开吗?” 这些人个个都是练家子,据宋旻等人所说,这些人每天都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这次去讨要公道,多亏他们出手,不然就靠松江县的这些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人家。 万一他们的要求很过分的话,是拒绝呢,还是拒绝呢,还是拒绝呢? 李沫尴尬地笑笑:“要不,本官先去问一下他们。” 梁旭刚好有事来找李沫,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 “李大人,你放心,我们不收任何的费用。” 开玩笑,敢收吗,王爷非要了他们的小命。 师爷瞬间眼神亮亮的:“真的不收钱?” 梁旭:“是的!” 师爷开心的差点拍大腿,大声叫好。 不收工钱好啊,这么多人,省了多少钱啊,咱们松江县又不是暴发户,哪有那么多银子。 李沫为了表示对梁旭等人的感谢,晚上包了夜市,请大家吃夜宵,烧烤、凉粉、拉面等随便吃,可把夜市的档主们,高兴得差点找不着北。 春凡恶狠狠的看着梁旭:“我来了这么久,李大人都没请我吃过夜宵,凭什么你们一来,就请你们吃夜宵,太没有天理了。” 梁旭咬了一口烤串,口齿不清的说:“因为你做人太失败了。” 春凡想了半天:“我哪里失败了?” … 现在手头有钱了,师爷又开始提议把城墙修理的问题。 确实是,城墙已经破不堪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就是废弃的城墙,城门没有人把守不说,问题是连门都没有,之前摇摇欲坠的城墙已经被推倒,显得更加破败。 李沫点点头:“那就去叫刘师傅把这个城墙给修起来。” 又有官府的工程,刘师傅兴高采烈地来了,谁知道,李沫一见到他就是一顿批评:“刘师傅,据本官调查,你们这些工匠的手艺要改进…” 刘师傅一脸懵,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子做,也没有人投诉说质量有问题呀。 难道是工厂或者医院的房子出了问题吗?但是也没有人跟他说啊。 但对方是县令大人,他可不敢反驳,虚心地问道:“大人,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沫把在京城看到的建筑,跟刘师傅细心的讲解,所谓山外青山楼外楼,任何事情都要不断学习,学无止境,只有不断提升自己,才能创造更好的未来。 刘师傅抹了一把汗:“大人说的是,这么一比较,真的差距很大,我这就派人去京城拜师学艺。” 刘师傅因为李沫的一句话,花了大价钱派人去京城学习先进的建筑工艺,到后来接单接到手软,成了远近闻名的建筑承包商。当然,这是后话。 这次城墙的修建,是一个很大的工程,原来的城墙全部推倒,新的城墙比旧的城墙扩大了不止一倍。 意味着松江县城区比原来大了不止一倍,也意味着,从师爷手里掏出来的银子更多。 师爷虽然很肉痛,但还是乖乖地拿出银子,谁叫他提议的呢。 还好,刘师傅这次给了优惠的价钱,一是感谢李沫对他的提携之恩,二是感谢李沫给他的建议。 城墙的修建,最高兴的是城里的人,以前那个破烂的城门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是个人都能进来。 … 衙门后门的小巷子里。 “娘子,你就跟我回去吧,我已经知道错了。”男人的声音。 “你说什么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的,我们已经和离了。”女人的声音。 “对不起,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求你了,跟我回去吧,孩子需要爹,需要一个完整的家,我娘说了,不管你能不能生儿子,已经无所谓,只要你们能回来,我们就心满意足。”男人苦苦哀求。 看到无动于衷的女人,狠狠的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娘子,我真的错了。” 这还不够,还给女人跪下,眼角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此刻却向自己下跪。 看着以前对自己非打即骂的男人,叶华梅心软了,拉住他:“你先起来。” 张东生:“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叶华梅:“你赶紧回家吧,我和孩子们在这里过得很好。” 片刻之后,女生似乎被说动。 张东生趁机站了起来,一把抱住叶华梅:“娘子,我很想你,也很想孩子们,我知道错了,只要你们回来,我以后会好好对你们的,以后所有的活都是我来干。” 叶华梅想把他推开,张东生却抱得更紧。 她脸红了,这是张东生第一次主动抱她,让她想起他们刚新婚的时候。 对这个男人,他们曾经有过美好的开始,她也曾幻想过,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 只是自从生了两个女儿之后,丈夫和婆婆对她越来越差,连带着两个孩子都跟着遭罪,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能给他生个儿子,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 感觉到叶华梅身体越来越软,张东生笑了:“娘子,你原谅我了是吗?” 叶华梅低着头说:“我想问问两个孩子,她们愿不愿意回去。” 张东生不赞同:“你是娘们的娘亲,不用经过她们的意见。” 叶华梅犹豫了:“这不太好吧,要不这样吧,你先回去。” 张东生:“好,我都听娘子的,我这先回去,不过,走之前能不能给我一点银子,我娘生病了,花光了家里的积蓄。” 可能怕女人误会,他没有改邪归正,一再保证:“娘子,我已经痛改前非,只是这次是个意外,我真的是走投无路,没办法。 如今我只有跟娘俩相依为命,我不可能看着她老人家活活被病痛折磨而死。” 叶华梅了听到一阵感动,这个男人真的太孝顺了,是自己误会了他。 立马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碎银,塞到男人的手里:“出来的匆忙,我这里就只有这些,你先拿回去,给你娘治病,不够了再来找我。” 张东生又一把抱住女人:“我就说嘛,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就是你,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对待你的,娘还在家里等着我,我先走了。” “哎,那你小心点。”叶华梅叮嘱道。 张东生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叶华梅的视线。 叶华梅擦干眼角的泪水,正准备往衙门后门走去,看到了依在墙角的李沫。 顿时一脸的尴尬,刚才的场景,大人应该不会看到吧。 想到这里,脸刷地红了。 李沫沉声说道:“叶大姐,你真的想跟张东生回去吗?” 对于叶华梅和张东生,李沫很想说,张东生就是个畜生,看到叶华梅的日子过得好了,又想来骗取她的同情心。 叶华梅沉思片刻,认真的看着李沫:“大人,我心里很乱。” 李沫:“你爱他吗?” 这对非常保守的叶华梅来说,是个难题:“我。。” 李沫:“如果你们两个要复合,本官无权阻拦,你们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考。 但是本官希望你考虑清楚,这么多年来张东生给你带来了什么,你回忆一下。 确实,孩子需要一个家,但是你问过芬芬和兰兰没有,她们需要这样的父亲吗?” 李沫至今记得,叶华梅不堪家暴,所以才跳河自杀,如果不是村民出手,此刻的她早已是一个冤魂。 没有能力的男人,却莫名有着可笑的自尊心和过分的掌控欲。 家穷,自己却不勤于耕种,生不出儿子,认为是妻子的问题,妄想着把孩子卖了,娶小妾。 他从不反思自身的无能,反而将一切都通过暴力宣泄在妻子和孩子身上。 尚且年幼的孩子当时该有多么恐惧无助,都不敢想那些残忍的画面会在她们的心理产生多么严重的创伤。 在家暴案件中,我们经常会看到受害者经历了多次伤害也不会果断选择离开。 大家哀其不幸的同时,也更多了几分怒其不争。 这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恐惧黑洞,受害者只能茫然无措地沉沦其中。 其次,她们很少被理解。 我们在很多家暴事件中,都会看到这样一个细节。 当受害者向家人诉说苦痛时,家人却总是以“忍忍就过去了”这样的话“安慰”她们。 这无法挽回的悲剧,背后的根源是难以逃离的家暴。 芬芬和兰兰好不容易摆脱了魔掌,李沫不希望他们再回去面对。 李沫:“叶大姐,你跟我来。” 叶华梅:“去哪?” “去看看张东生在干嘛。” “他已经回家了,他娘生病了,他要回去照顾。” 李沫没有说话,径直往前走! 叶华梅小跑着跟了上去。 正文 第175章 不速之客 松江县某饭馆,张东生左一个鸡腿,右一壶酒,吃的满口流油,仿佛八辈子没吃过肉一样。 他的母亲一脸宠溺地看着他:“慢点吃,娘不和你抢,这些都是你的。” 张东生口齿不清的说:“娘,你也吃啊,好久没有吃肉了,实在是太好吃了。” “你看,娘的方法管用吧,只要以后照娘的话去做,保证把那贱人制的服服贴贴的,乖乖地把银子交给你。” 此时正是饭点,饭馆的生意很好,基本上座无虚席。 掌柜的看到李沫进来,楞了一下,之后非常的热情问道:“大人,你是要雅间还是在大堂?” 李沫:“你忙你的,本官来找人。” 饭馆不大,很容易就看到张东生的影子。 饭馆吃饭的有相当一部分都是本地人,都认识李沫,只是大家光顾着埋头吃饭,也没有人留意她们两个的到来。 两人也没有特意乔装打扮,只是张东生母子俩背对着她们,所以并没有看到他们口中的主角已经来到身边。 张东生后面是没有空位的,李沫和掌柜的商量,和对方拼桌,还好,对方很好说话,是外地人,不认识李沫,避免了相互寒暄的环节。 掌柜的很识相,上了两杯茶之后默默走开。 叶华梅到饭馆时一眼就看到了张东生,一脸的疑惑,同时又一脸的气愤,他不是说他娘生病了,要回去照顾?那坐在旁边那个不是他娘吗? 此时此刻为什么会在饭馆里,大鱼大肉的吃着? 李沫制止她打招呼,示意她坐下。 张东生母子俩已经被美食捕获,哪里管周边坐的什么人。 张东生母亲边吃边说:“你看才多长的时间,叶华梅这个贱人一出手就是这么多银子,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还有钱,想办法叫她把银子都交出来。” 张东生点点头,同时非常疑惑:“娘说的没错,她说出来的匆忙,没有带这么多钱。如果有需要的话,她还可以拿出更多,奇怪的是,她怎么会突然这么有钱了?” 张东生母亲一脸的讽刺:“你也不看看她住的是什么地方,那是衙门,里面全都是男人,把腿**一**张,要什么银子没有。” 坐在后头的叶华梅气得脸色发青,拳头紧紧拽住,青筋突起,想上前理论,被李沫一把拉住,示意她稍安勿躁。 张东生母亲继续说:“你现在的目的就是把她手中的银子全部骗出来,再把两个赔钱货也骗出来,把她们发卖了,这样你才有银子娶媳妇。” 张东生嘴里塞满了肉,口齿不清的说:“县令大人已经说过不允许卖孩子,会被抓进大牢里。” 他母亲不屑地说:“说你傻你还真傻,松江县不能卖,其他县不能卖吗?你不会卖的远远的,说不定价钱还很高,再说了,卖人又不犯法,谁敢抓你。” 张东生想想也对,所以做人要灵活,哪里都有出处。 母子俩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如何骗叶华梅的信任,叶华梅已经听不下去了,黑着一张脸。 愤怒起身,走到张东生的面前,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大堂里的所有人,目光全部刷的看过来,有好戏看了,觉得饭更香了。 母子俩一抬头,看着怒气冲冲的叶华梅,多年以来的习惯,让张东生母亲下意识的就破口大骂:“叶华梅你这个贱人,谁给你的胆子,找死吗?” 说完,站起来要打叶华梅,想当初,在张家,叶华梅任由她拿捏,打死叶华梅也没人敢支声,就算她的娘家也不敢有任何的怨言,更别提那两个小赔钱货。 李沫坐在位置上没动,她要看叶华梅如何对付这母子俩。 人是劝不醒的,很难通过所谓的别人的说教而获得前行的动力。 人只能痛醒,这种痛必须经过千刀万剐,差不多丢掉了半条命,才能让她真正认识到,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叶华梅用手挡住张东生母亲伸过来的手,愤怒说道:“你们真是好样的,竟然联合起来骗我的钱,你们不得好死。” 张东生母亲大概没想到叶华梅竟然敢反抗,这还得了,简直是反的,一定要好好打一顿,当下大怒,想找木棍,才发现这里是饭馆,于是脱下鞋子,反手就想抽,一定要打死这个贱人。 李沫拾起桌面上的骨头,嗖的一下,直冲张东生母亲的手臂,痛得她哇哇大叫,鞋子也掉在地上。 张东生赶紧扶住她:“娘,你怎么了?” 张东生母亲:“哎呦喂,我的手,痛死了,肯定是这个贱人使什么妖法,生儿,赶紧打死她。” 张东生立马现出本面目,凶神恶煞地说:“叶华梅,你把我娘怎么了?” 叶华梅一脸的悲切,不敢相信这个就是刚刚还跪在地上,求她回心转意的男人,说以后会对她好,所有的重活都由他来做,会心疼两个女儿。 而现在,自己什么都没干,对方竟然指责她伤害了他的母亲,私底下还要把两个女儿卖掉,换取更多的钱财给他娶媳妇,这是人说的话吗? 所以她现在才明白,刚才大人为什么问她:你爱他吗? 爱是什么东西,能吃吗?现在想想实在是太可笑,自己就是那个最傻的女人。 她此刻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天真了,活了二十几年还不如大人看的透彻! 叶华梅擦掉脸上的泪水,郑重的说:“张东生,我们已经和离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这段时间,她也有学武,不过没有尽心,只是会几招而已。 张东生一巴掌挥过来,眼看就要打到叶华梅,叶华梅一闪身,端起桌上的菜碟,往张东生的头上一拍,整个世界安静了。 所有的食客看着戏剧性的一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娘们真彪悍,连男人都敢打。 李沫心里默默给叶华梅点了个赞,牛。 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打,张东生母亲发出杀猪般的叫声:“你这个贱人,活得不耐烦了,看我不打死你。” “你这个老妖妇,你以为我还是那么好欺负吗?”叶华梅手里死死抓住一个碟子,提防着对方冲上来,只要对方敢冲上来,她就敢再拍过去,愤怒已经替代她的理智。 张东生扒拉完头上的菜,终于回过神来,曾经那个懦弱的女人竟然敢打他。 那还得了,挥起手来,就要暴打叶华梅,吓得叶华梅一哆嗦,后退了几步。 食客们看不过去了,纷纷指责张东生的不是,一个大男人竟然跟女人过不去,而且还是母子俩合伙欺负人。 张东生母亲怒吼:“关你们屁事,谁敢多嘴连你们一起打。” 食客们摇摇头,泼妇,大庭广众之下都如此嚣张跋扈,在家里也不知如何虐待儿媳。 掌柜的及时跑了过来,一把拉住张东生:“客官,有话好好说,不要闹事。” 张东生一把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说道:“滚!” 掌柜的不高兴了,搞清楚这是谁的地盘,砸烂了东西你赔得起吗? 看了一眼李沫,李沫点点头。 于是叫了几个小二过来:“把他们赶走,以后恕不接待他们。” 张东生还想追着叶华梅打,被店小二拉住,忽然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一脸似笑非笑看着他的李沫,当初被打的恐惧又上心头。 讪讪地说:“大人,原来你也在呀。” 李沫幽幽地说:“打呀,怎么能打了?” 张东生扶起了自己的老母亲,边走边说:“大人,你误会了,我怎么会打人呢。” …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 叶华梅哭了许久,两个眼睛肿成了核桃。 李沫没有打扰她,这个时候,她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陪伴。 许久,似乎想通了什么,又似乎下定某种决心。 叶华梅终于抬起头对李沫说:“大人,放心吧,以后我再也不相信他的话了。” 李沫欣慰地点点头:“好!” 希望她们母女三人以后的日子能过得开心顺利,没有渣男的日子更加美好。 在松江县,不知道还有多少像叶华梅这样的女人存在,还有多少像张兰兰和张芬芬这样的孩子存在。 他们还小,无法保护自己,也无法离开大人存活,他们必须承受且依赖父亲和他人的反复伤害,才能让自己活下来。 他们无法救自己,无法保护自己,不作为的所谓父亲,甚至家里的其他人,不断伤害虐待他们,他们除了在绝望中哭泣,并没有办法逃走。 不少孩子幼小的心灵,留下恐惧和不安的阴影,他们把父辈给予他们的不幸又留给了下一代。 生活,没有“容易”两个字,活在世上的每一个人,没有谁不辛苦, 有的人逢人就说,忍忍就好,而有的人习惯隐藏。 那些笑容满面的人,未必就没有伤痕。那些光鲜体面的人,未必就没有委屈。 脸上的强颜欢笑,不过是遮掩,表面的轻松快乐,不过是伪装。 努力提升自己,永远比仰望别人有意义。 没有人天生勤奋,不过都是因为没有伞才努力奔跑。 李沫现在能做的是,不断提高女性的社会地位,让她们不必依附男人而活,才能够提高家庭地位。 让孩子们得到良好的教育,在以后的人生发展中,壮大自己,让他们认识到,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同样值得尊重,一样重要。 除了李沫,衙门里没人知道叶华梅发生了什么事,就让时间带走这个女人的悲哀,让所有的不好过往随风而去。 … 所有的店铺,已经开始重新装修,李沫想趁这段时间,研究一下印刷术,现在的孩子用的书本都是手抄本,费时费力,几个夫子累得够呛。 松江县已经有造纸厂,实现了用纸自由,所以为什么不自己搞印刷呢? 四大名著,儿童读物,神话故事数不胜数,想想这些印刷出来,都是钱呐。 李沫感觉自己又充满了力量,干劲十足。 其实李沫很想研究出水泥,这个是一本万利的大生意,可以找皇埔轩合作,不用怕被人惦记。 但是现在的生产能力有限,现代水泥在这个时代不可能生产,水泥成分复杂得很,首先要把石灰岩和黏土一起高温煅烧,需要的温度非常高,需要1500°以上的高温。 而且需要保持温度到足够的时间,与简单的烧生石灰比,要困难得多,在古代的工艺条件下,很难做到。 水泥遇水以后迅速反应,生成水化硅酸钙的速度很快,但是同时也产生副产品熟石灰,这个东西单用,也是很好的建筑粘合剂,但在水泥里却是个捣乱分子,会降低水泥的强度和稳定。 说白了也就是五个问题,第一,高温煅烧,第二,原料关,第三,研磨粉末技术,水泥成分中的所有组成部分,都必须是极细的粉末状态,现代工艺都是用大型的球磨机加风选来实现粉末化,在这个时代生产力如此低下,没有任何的设备可以做到。 第四,烘干,水泥受潮会凝固成块,基本就废了,所以水泥中所有成分必须是绝对干燥的,要严格控制含水量。 第五,包装。 李沫很佩服那些穿越人士,什么都能做得出来,而她却只能做出最基本的,没有什么挑战性的东西!自己实在是愧对穿越人士这个称呼。 正在胡思乱想中,师爷过来找李沫,一脸的凝重:“大人,文山县的马县令带着一众人马前来拜访。” 李沫放下手中的笔,疑惑的问道:“文山县?” 她没有跟文山县的县令打过交道,应该说李沫没有跟任何一个县的县令打过交道,如果不是因为出了这件事,那些县令她一个都不认识。 在云宁城所有的县令中,李沫就是一个奇葩,独来独往,从不参加任何宴会,就算刘太守有事召集他们,也只是派师爷或者其他人去参加。 如果不是上一次钦差大人到访,他们都不知道李沫长成什么样子。 师爷有点紧张,因为梁旭已经带人离开松江县,最能打的人都走了,怕的是对方过来挑衅。 其实梁旭并没有走远,就在松江县附近,李沫知道他们在哪里,只是没有告知师爷。 梁旭已经接到密令,太子蠢蠢欲动,准备对李沫下手,这个时候,他更加不敢走远。 师爷:“要不把他们赶走吧?” 师爷总感觉这些人来者不善,既然不喜欢松江县,还来干什么。 李沫:“没事,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之后,一个爽朗的笑声响起:“李大人,久仰久仰!” 来者一共五个人,为首的是马县令,四十出头的样子,留着时下最流行的山羊胡,长得有点矮矮胖胖的,不知是眼睛本来就小,还是因为脸太胖显得眼睛小,总感觉他一副睁不开眼睛的样子,莫名的给人一种喜感。 马县令并不是空手而来,带的东西十分直截了当——银票!师爷偷偷看了一眼,足足一千两,嗯,算你识相,看他的眼神又友善了一点。 李沫扬起了职业笑容:“马县令,久仰久仰,请坐!” 马县令是个爽快的人,直接说他来松江县的目的:“李大人,我此次前来,是想向李大人取经。” 马县令把自己的地位摆得较低,一般官员都是以本官自称,而他直接用我,可以看出诚意十足。 李沫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此人有眼光呀,竟然想找她合作。 师爷紧张的看着李沫,大人呐,你千万不要答应,松江县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成绩,千万不要被人分走了一杯羹。 师爷的担心是对的,如果马县令不怀好意,把工厂里的管事挖走,松江县的生意将会受到严重的打击。 李沫示意师爷少安毋躁,对马县令说:“不知马县令想取哪方面的经?” 马县令叹了口气:“文山县不能与松江县相比,我们文山县虽然有个山字,但其实都是平原,百姓们靠种地为生,日子实在是难熬。所以特地来向李大人取经,大家应该种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营生来提高收入。” 马县令说的很实在,百姓们除了种田,没有其他的营生,日子过得很苦,他希望李沫能帮帮他们。 李沫沉思了片刻:“没有实地考察,我暂时无法回答你,这样吧,我跟你去一趟文山县,看一下,有没有什么特产之类的,或者应该适合种植些什么样的特色产品,才能做进一步的打算。” 牛皮谁都会吹,但是没有实地考察之后,说出来的就是空话,而且还会害了无辜的百姓。 马县令喜出望外:“谢谢李大人,要不现在出发吧?” 马县令已经迫不及待地期待李沫马上就走。 正文 第176章 铲平南疆 要发展好一整个县,很难,同时也是一个长期攻坚战,马县令还能在这里做多少年的县令,目前不知道,根据晋国的政策,他很快就要调往其他地方,不是升迁就是平调。 还要看他有没有恒心和决心,不能嘴巴上说说而已。 李沫跟着马县令去了文山县,一共呆了三天,也没看到有什么特产值得推广的。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穷,想要发展,拿不出钱来,都是空话。 根据目前的情况,种植甘蔗是比较好的一个发展趋势,根据目前的销售情况,松江县的红糖已经供不应求。 但是现在已经过了种植甘蔗的季节,最好就是种红薯,红薯产量高,红薯粉有大量的市场。 如果实在卖不出去的,可以拿到松江县卖。 甘蔗只能明年再种,松江县提供甘蔗种,李沫将提供生产技术,在文山县建一个红糖厂。 但是不管种什么,都需要肥料,肥料的最主要来源就是生畜的粪便。 养什么呢,猪牛羊的肥料最多。 可是没钱怎么养,百姓们也没有那么多钱买生畜。 李沫:“这个时候,只能靠官府出面了。” 这也是当初松江县面临的问题。 半响之后,马县令才缓缓开口:“我再想想办法。” 不管马县令是贪官还是清官,但是要他一下子拿这么多银子,确实很难。 … 南疆 地处晋国西南方交界,两国关系不好,加上南疆蛊虫神秘,边关百姓又屡屡遭到蛊虫的暗害。 可以说,晋国非常恨南疆,只是以前的晋国不够强大,虽然南疆区域不大,却奈何不了对方,他们有天然的毒虫毒烟作为屏障。 只是十几年前,由于南疆内乱,对方忙于争夺权位,无暇顾及,两国边境才得也相安无事。 三十年前,南疆的新一代圣女诞生,名唤兰姬。 据说圣女的美貌足以让顽石开花结果,当年她出世的时候,南疆百花盛开,万物朝拜。 她的母亲是上一代的圣女,相貌绝美,蛊毒之术更是天下无双。 只是她的女儿兰姬比她这个母亲更胜一筹,拥有貌若天仙的绝色娇颜,蛊毒更是无人敢与她相比。 十五年前,时年十五岁的兰姬接替母亲的位置,成了南疆的新一代圣女。 兰姬各个方面都是佼佼者,年仅十五岁时就孤身一人闯入世代冤家—苗族,位于南疆边缘的苗寨,以一人之力毒杀了当时守护苗寨的几位长老,更是成功种下蛊王,从此无人不怕兰姬。 五年前,利用蛊王杀了南疆最高掌权者——南疆王。 兰姬的媚术更是练到极致,南疆八大世家之主,都是她裙下之臣,正因为如此,才得以结束长达十几年的内乱。 同时八大世家也把她推上了南疆最高位——南疆王。 兰姬从来不是低调之人,无时无刻地显现她的野心,她的目标就是一山之隔的晋国,还有大晋国的第一美男——皇埔轩,据说那个男人如今还是一个稚,冷情冷心,不知道尝起来味道如何。 太阳渐渐西落,洒下漫天火红霞光,如同天仙下凡一般,裙袖飘带,飘渺如云。 远处花海伴随着夜晚微风,洒洒作响,幽香弥漫,远远近近,整个南疆笼罩在一片花香之中。 楼台琼玉,碧光闪烁,高低起伏,互相映衬,美妙绝伦,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南疆四季如春,仿佛与世隔绝,环境清幽,到处都是奇花异石,夜里凉风吹来,带着淡淡的花草香气,四下里花树摇曳,犹如仙境一般。 南疆此时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花朝节,大街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同时圣女也会出席,花朝节是万民同乐的日子,圣女会为大家祈福。 只见一位身雪白长衫的女子,站在高台之上,清丽优雅,超凡脱俗,犹如仙子一般,有着出尘不染的仙洁之气。 她就是南疆王,也是圣女,三十岁的女人,保养得却比二八年华的姑娘还好。 成千上万的百姓聚集在高台之下,人头涌涌,仰头观望。 巨大的钟鸣巨鼎齐齐响奏,曲调庄重豪迈,漫天飞鸟腾空而起,欢声鸣叫。 “圣女万岁,圣女万岁!” 百姓们自发跪在地上,心甘情愿被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统治。 兰姬扫了一眼台下的百姓们,悠悠开口:“我以圣女身份为南疆百姓……” … 晋国西南军营,皇埔轩不但带来了蛊虫的解药,还有李沫最新研制的疫苗,同时,还把参与研制过程的太医全都从京城带了过来。 经过10多天的不懈努力,竟然发现军营里竟然有将近两万人中了蛊毒。 如果没有解药,这些将士们将会活生生被蛊毒折磨死。 如果没有疫苗,不知道还有多少将土遭受毒手。 这下彻底激发了皇埔轩了的怒火,势必要铲平南疆。 主帐,皇埔轩坐在位上看着手中的军报,一股肃杀凛然的气息油然而生。 几个副将正在激烈的讨论着如何攻打南疆。 “王爷,末将早已经准备好,就等着王爷发号施令。”一位副将跪在地上说道。 皇埔轩放下手中的军报:“嗯,随本王去点将台。” 猛烈的鼓点震天响起,敲鼓的大汉赤膊上阵,一身肌肉在这午后更是汗如雨下。 突然,鼓点戛然而止,所有的士兵几乎在同时齐齐跪拜,齐声高呼道:“轩王殿下!” 在队伍里站定,十万人聚集到了一处,却是异常安静,没有任何人大声喧哗。 皇埔轩一身银白铠甲,头戴头盔,白色的流苏缨子从头顶垂下,手按佩剑,英姿飒爽,气概干云。 将士们一片安静,个个身穿铠甲手执长枪,抬头望着站在他们跟前的统帅,眼底的火热已经燃烧成了一团火焰。 只见皇埔轩站在擂台前,沉静中透露着锐利的眼睛,深深的望着台下的将士们,沉寂了一下,才缓缓的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了那把剑。 肃杀凛然的剑气一闪,朝空中飞射而去,紧接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声便骤然而起,排山倒海一般,气势汹涌,如巨浪澎湃,气吞山河:“出发!”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南疆挺进,因为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再加上有李沫走之前提供应对各种毒虫毒烟的药方。 晋国大军一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势如破竹,几乎毫无费力的直接进入南疆境界。 这一天,已经靠近南疆中心区域克丽城! 冬哲跪在地上:“报,王爷,南疆正在举行花朝节,城中全都是百姓,大军是否继续?” 皇埔轩眼神宁静,面色冷然,沉声说道:“继续前行。” 在他的身后,是黑压压的千军万马,沉寂剑阵,一声不吭。 随着他的一声:“出发!” 震耳欲聋的声音同时响起,所有的士兵齐刷刷的往南疆王权中心方向行驶。 “报,圣女,晋国大军压境,已经开始向克丽城发起进攻。”一位将领前来禀报! 所有人安静了下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兰姬大怒:“为何现在才来禀报,镇守边境的各大世家子弟呢?” “已全部阵亡。” 听到这话,原本热闹沸腾的大街上突然到处一片慌乱,百姓慌不择路乱地跑了。 兰姫:“所有人集合,把晋国的人全部杀光,不许他们活着走出南疆。” 然而,还没等到他们的人集合完毕。 突然听到一阵破空之声响起,一道璀璨的白色银芒,携千钧之力直冲向兰姬的面门。 所有人齐声惊呼,兰姬面色大变,一把扯过身侧一名侍女挡在身前。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白色银芒顿时穿透那名侍女的脖颈,由后腔透出,来势不减的继续向着兰姬猛刺而来。 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兰姬,完了,他们的圣女要完了。 只见她身前的侍女双目圆瞪,脖颈上被穿了一个大大的血洞,红色的鲜血自她的脖子上潺潺而出。 突然,侍女脚下抽搐,膝盖一弯,猛地跪倒在地上,头颅一偏,噗的一声倒了下去。 “啊!”兰姬惊呼一声,众人循声望去,只听噼啪一声脆响,兰姬头上的金钗唰的一下,全都掉落在满是鲜血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而那把箭羽上还带着鲜血,正颤颤巍巍的插在她高耸的发鬓之上! “什么人!”兰姫稳定情绪之后,大喝一声。 所有的侍卫挥舞着手上的大刀,侍卫长厉声叫道:“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给我滚出来!” 刹那间,只感觉肃杀的空气扑面而来,整齐的脚步踩踏着地面,仿佛地动山摇。 刀光林立,笙旗招展,铠甲军人井然有序的各自列阵,赫然正是晋国的兵勇。 不发一言,却给人一种强大可怕的诡异气势,这种气势,只有真正经历过战争才可能拥有。 领头的正是晋国的战神——皇埔轩。 皇埔轩冷冷说道:“要你们命的人。” 兰姬看到皇埔轩,突然间就笑了:“原来是晋国大名鼎鼎的轩王殿下,既然远道而来,来自便是客,打打杀杀像什么样。” 边说边走向皇埔轩,不待皇埔轩出声,接着说:“我生平男人无数,却无人能得到我的心,都说轩王殿下是天下第一美男,果然名不虚传。” 不知突然间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妩媚一笑:“只要我鼻尖一嗅,就知道轩王殿下你还是个稚,你身子不错,又是个不怜香惜玉的性情中人,深得我心,不如就从了我吧,姐姐教你如何做一个男人,保证让你每日醉仙^*欲*死。” 皇埔轩还没有说话,冬哲已经沉不住气,冷笑一声:“都说南疆圣女浪^*荡至极,果然如此,圣女此时如同发^*情的母狗一般,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皇埔轩嘴角含着一丝桀骜不驯的嘲讽冷笑,冷冷的看着兰姬,缓缓吐出一个字:“杀!” 身后十万将士挥枪厮杀,铺天盖地的惨叫声充斥双耳。 突然一道白粉自兰姬手中洒出,一到空气之中,立时化为一团嗡嗡作响的蛊虫蚊蝇,赤红身躯,蠕动盘旋,倒生双翅,向着皇埔轩疾飞而来。 兰姬在侍卫的保护下,一声冷哼:“南疆之中,谁不知道我最擅长春蛊,这也是我精心为轩王殿下准备的礼物,绝无半分毒性,可是却是最猛烈的春蛊,轩王殿下确定还要继续打吗?” 皇埔轩冷哼一声,沉声说道:“就凭你,能奈我何?” 兰姬大声笑了起来,花枝乱颤的说道:“轩王殿下,此刻你不觉得体内一片灼热吗?” 说罢,突然只见一团淡紫烟雾轰然席卷而上,愣然看去,竟然是一团淡紫色的飞虫,嗡嗡尖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向着皇埔轩轰然袭来! 兰姬嘴角娇媚一笑,眼波如水,媚眼如丝,整个人都好似一条美女蛇一般:“看你如何招架!” “自取其辱!”嘭嘭声响顿时响起,烟雾瞬间好似退潮的海水一般,向着兰姬倒卷而去。 “这些春蛊对你为何没有任何作用。”兰姬不可思议地看着烟消云散的蛊虫,疑惑的问道。 皇埔轩冷漠的眼睛锐利如来自极地的寒箭一般,闪烁着清冷的幽光正漠然的望着她:“雕虫小技!” 一道黑色的冷光已经从皇埔轩手中射了过来,兰姬迅速一闪,但是已经来不及,感觉到一道冰冷没入了自己的手臂,来不及反应,身子便是一震,冰冷尖锐的疼痛侵袭而来,体里的力气正在急促的流失着。 兰姬脸色大变,连忙低眉颔,嘴唇一开一合,默念咒诀。 “你在召唤什么?”皇埔轩沉声问道,把剑往前一送,剑的末端霍然躺着一条虫子,沉声说道:“可是这个?” 兰姬抬头一看,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蛊王已经成了一条死虫,顿时气得失声尖叫:“皇埔轩,我要杀了你。” 皇埔轩冷冷说道:“下地狱吧。” 兰姬能统治南疆,手上功夫自然是非常了得。 短暂的恢复之后,凌厉的掌风不停的震了过来,冬哲大声喊道:“保护王爷。” 皇埔轩:“让开!” 说着,已经对兰姫出手,强劲的掌风化作了一道道黑色的幽魂一般,迅速的缠绕着兰姬,黑色的残影辗转于那锋利的刀剑寒光之中。 极为可怕的强劲凌厉的肃杀之气骤然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兰姬眼底充满恐慌,还来不及反应,一柄长剑已刺入她的体内。 她到死也不明白,多少男人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为何皇埔轩无动于衷,而且对春蛊毫无反应。 周围寂静一片,落针可闻! 南疆所有人不敢相信的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圣女。 正文 第177章 后悔不够强大 晋国队伍就好像发疯了一般奋不顾身的往前冲了去,直杀得毫无准备的南疆大军节节败退,攻势锐不可当! 队伍直冲南疆大本营,晋国士兵下手干净利落,绝不手软,没有多余的动作,招招直中要害。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残忍。 如此攻势吓得南疆的将士当下就双腿发软,他们已经失去了主心骨--圣女,都不晓得这个仗要如何打,怎么抵抗得了这么勇猛的军队? 当下,不少的南疆士兵吓得纷纷溃退,四处逃散。 “谁敢后退就杀死谁!” 这时候,八大世家之首—霍伦猛地大喝了一声,望着前方已经厮杀在一起的两军将士,心里很是沉重。 又看了看了身旁一个溃退下来的士兵,大吼道:“英勇的将士们,我们有圣地神灵的庇护,我们至高无上的神在为我们祈福,我们一定能够旗开得胜,杀光这些晋国的恶贼!谁若敢在后退半步,动摇军心者,这就是下场!” 说完一刀砍死一位后退的士兵,所有的士兵被遏止,不敢再往后退。 秋雨看到此情形,用内力大声呼喊:“南疆士兵们,投降吧,保佑你们的圣女已死,现在能保护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除了投降,别无选择,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果然,听到这话,南疆士兵大部分人已经开始撤退。 八大世家的家主们满脸的震怒,南疆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竟然被打的无还手之力。 看着前面昇旗招展、兵强马壮的晋国军队,再看看自己节节败退的将士们,家主们突然觉得一阵阵锥心的疼痛,天要灭亡南疆。 周边全是南疆士兵们的惨叫声,所有家主仍痛恨不已,南疆败了,败的一塌糊涂。 不知道过了多久,家主们的感觉好像过了一百年,实际上,不过是区区几个时辰,所有反抗的南疆士兵们,已经没有一个人能站得起来。 八大家族所有成员,被绑在高高的看台上,站在他们前面的是皇埔轩。 皇埔轩身后是晋国兵士,昇旗招展,铁甲森寒,漫天的火光映照下,铁甲流彩,寒芒闪烁,散发出浓厚的杀气和猛烈的威慑。 皇埔轩双目森寒,眼神如刀,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缓缓的吐出一个字:“斩!” “轩王殿下,你不能言而无信,我们已经投降了,为什么还要杀我们,你就不怕天下人笑话你吗?” 听到皇埔轩下令砍头,这些世家子弟们怕了,有老者不断辱骂皇埔轩! “皇埔轩,你残暴不仁,不得好死。”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皇埔轩眸光冷冽的看着他们:“斩草除根的道理不懂吗,你们这些人留下,永远都是我晋国的心腹大患。” 两国之间,本来井水不犯河水,是你们打破了平静与和平,如果没有李沫,我泱泱大晋国迟早有一天会成为你们的囊中之物。 既然你们不懂得珍惜,那就带着这一份野心,一起下地狱吧 唰的一声,刀响整齐划一的响起,士兵们面色如铁,眼睛都没有眨,头颅顿时滚下,落在地面上,温热的血从血管里喷出来,汇成一条腥热的溪流。 霍伦被砍头之前,将一口浓痰狠狠的吐在地面上,狞笑诅咒着:“皇埔轩,你这个无耻的骗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秋雨担忧得看着黄埔轩:“王爷!” 皇埔轩冷冷一笑:“从本王踏上从军这条路开始,被骂得还少吗?对敌人就不要抱着侥幸心理,妇人之仁,终究会害死自己人!” 一阵轰然厚重的长号吹起,万马齐声长嘶,在克丽城的街道之上,南疆百姓们跪拜在地上,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都必须俯首称臣。 皇埔轩一身盔甲,眼神锐利,斜眉入鬓,薄唇挺鼻,浑身上下充满了凌厉如刀锋般的锋利寒芒。 “恭迎轩王殿下。” 南疆一夜亡国,消息传出之后,整个大陆一片喧哗! 应该说南疆并不弱,很多人都怕南疆,他们的毒烟毒虫毒蛇就是天然的屏障,怎么会突然间就被灭了,世人很想不通。 更多的当权者,已经感觉到危机,皇埔轩战神的名号不是大风刮下来的,不能再让晋国继续壮大下去,不然总有一天自己的国家也重蹈南疆之路。 … 对于南疆之事,千里之外的松江县没受到任何的影响。 马县令从松江县师爷口中得知,松江县能有现在的成就,是李沫自掏腰包,一步一步发展起来的。 作为一方官员,不可能做到百分百的清白,所以马县令手头上或多或少都有来源不明的财产。 但是,好在的是,他不好色,家里只有一妻,并无妾室。 马县令把自己的小金库打开,清点里面的所有财物。 马夫人皱眉看着他:“老爷,你拿钱要干什么?” 马县令想了很久,深吸一口气,郑重的对妻子说:“我想把这些钱全都拿出来,用来买种子。” 马夫人觉得莫名其妙:“买什么种子?我们又不种地。” 马县令把想发展文山县的计划,跟她说了个大概,意思就是现在官府没钱,他先拿自己的私房钱来垫。 马夫人一听,半天没有说话,她心里不理解马县令此举的意义,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县城的发展,还要县令掏私房钱的。 但是她拗不过马县令,最终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钱全部拿走。 … 南疆。 秋雨拿着一封密信,急匆匆地走进营帐:“王爷,松江县的急信。” 皇埔轩一把拿过信件,上面写着:“太子欲动手,李大人有危险。” 皇埔轩脸色一沉:“去松江县。” 李沫从来不知道,因为担心物流公司的人在外行走,无法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所以才也研制出手榴弹。 想不到,在这冷兵器时代,成了当权者眼中的香饽饽,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研制的人。 他们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李沫,就拿李沫身边的人下手,之前是林灵等人,现在是刘芳等人,一共十人。 经过上次狠狠碾压所有县城之后,所有闹事之人都变乖了,不敢轻举妄动。 马车公交也早已正常运作,刘芳等人每天一大早就出发,晚上才回来,可以说披星戴月,很是辛苦。 但是,今天出事了,她们在路上被人打了,所有人全都是重伤,幸亏被人发现,不然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经过一天的抢救,终于把他们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傍晚时分,一封威胁信送到了李沫的手上。 看着手中的信件,李沫脸色很沉重,沉默许久。 信的内容很简单,想要松江县平安无事,把炸药的配方交出来,否则,下次看到的就是尸体。 要问李沫后悔做出手榴弹吗? 李沫毫不犹豫地回答:后悔! 如果不是因为她做出手榴弹,物流公司人员就不会遭到重创,林灵等人就不会受重伤。 更恨自己不够强大,在强大的势力面前,自己简直渺小到没有存在感,保护不了大家。 春凡黑着脸,他竟然不知道这封威胁信什么时候放到衙门的。 李沫问春凡:“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吗?” 春凡:“不出所料的话,就是太子,上一次折损了这么多人,他肯定不会放过你了。” 李沫:“你对太子了解多少?” 春凡把他知道太子的事,一股脑的全说出来,这其中夹杂着他个人的感情,只要是针对皇埔轩的,在春凡的眼里,就不是好人。 无非就是太子这个人心胸狭隘,一直嫉妒轩王的赫赫战功。 再加上他不是嫡子,总感觉自己的太子之位坐的不稳定,再加上皇帝很喜欢皇埔轩,怕皇帝把太子之位给了轩王,于是想方设法把轩王弄死,只是多次刺杀轩王都不能得逞。 如今知道李沫手中有炸药,肯定会想方设法得到手,既然自己不能得到,也不可能让轩王得到。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李沫杀了,上一次驼横山之后,他肯定知道李沫的背后就是轩王。 春凡非常担忧:“这次太子应该是下定决心要把你拿下,派来的人肯定不会少。” 更加可恶的是,梁旭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刚把人派遣出去。 李沫危险的半眯着眼睛,嘴角冷笑:“太子是吧,很好,这次就让你的人有来无回。” 看着李沫一身夜行衣,春凡拿起佩剑:“李大人,我跟你一起走。”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李沫一个人不能保证打得过对方,况且也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个帮手。 李沫:“出发!” 春凡刚探得消息,这伙人如今在松江县与府城的交界处,那是一个树林,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看来对方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 李沫躲在林中的暗影里,一身黑衣,像是暗夜里的精灵一般,双眼在黑暗中闪动着光芒。 将钩锁猛地一挥,悄无声息的稳稳的挂在大树之上,李沫抓住绳子,猿猴一般灵巧的迅攀爬,一会的功夫,就已经隐藏在树叶之中。 春凡会轻功,黑暗中,能看到黑影在林中飞掠而过,一会的功夫,就消失在林中。 李沫默默的注视这下方的人,约有五十人,看得出这些人警惕性很高,四周布置了哨兵,还有巡逻的队伍。 只要他们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肯定很快就能够发现了。 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地势,发现周边也都是低矮的灌木,对方所在的位置旁边是一丛密林,他们若是大肆进攻,没走几步也一定会被发现,只能小心行事。 李沫一身的黑色劲装,溶于黑夜之中。 林中一片寂静,隐隐约约听到对方传来说话声音:“警惕一点,说不定轩王的人很快就会摸上来。” “不可能吧,不是已经把他们都引走了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警惕一点。” “那我们还要不要睡觉。” 对方的小头目不耐烦地拍了他一巴掌:“不会轮流吗?你是猪啊,就知道睡。” “是!” “你们看一下,我们几个先去解手。” “怎么解个手都要几个人去?” “轩王的人神出鬼没,怕人突然到来!” 李沫和春凡互看了一眼,会意,从后面抄上前去,两人身形灵巧,好似狸猫一般,猫着腰,几个起落,就跟了上去。 前面的几个人,边走边说着浑话,仍旧一无所知的往前走,丝毫不知道有煞星就跟在自己的身后。 鬼魅一般的在最后一名的身后,李沫突然伸出手去,拍在他的肩膀上。 那人还以为身后还有人,漫不经心的回过头来,可是突然抬起头来看到了李沫的脸,顿时瞳孔大睁,可是还没待他大叫出声。 李沫霍然出手,只听一阵轻微的骨肉碎裂的钝响,那人的脖子霎时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转去,瞳孔充血,没了半点生机。 春凡同样手脚利落的跟上走在最后的一个人的背后,悄无声息,如影随形,几乎要贴在那人的身后,可是前面那人却丝毫没有察觉,一刀下去,对方瞬间毙命。 李沫缓缓的伸出匕到一男子的脖颈处,在那人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刀光一寒,一条人命就此结果。 那人的尸体嘭的一声倒在地上,惊动了最前面行走的两个人,春凡迅速的扑将而上,右手匕首猛然刺出,左手五指成爪,左右开弓一个使力,两人的咽喉就开了几个血洞。 春凡手脚利落的接过两人的尸体,悄无声息的放下。 如法炮制的又解决了几个人,这些人除了刚才要去解手的,还有巡逻的。 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悄然进行,几人已经送命,围坐在中间的人仍旧没有丝毫察觉。 “哎!你们几个,解个手都要半天时间。” 不好,被发现了,李沫身体马上蹲在地上,一个前滚翻,就翻到了一人的身旁。 其中一人大声叫道:“肯定是轩王的人来了。” 一阵紧急的哨声突然响起,刺耳的尖鸣响彻深夜:“敌袭!” 那人慌乱的四下看去,哪知煞星此刻就在自己的背后,李沫突然对着他的后颈吹了口热气。 这一下非同小可,那人吓得大叫一声,李沫刀子一挥,一道血线喷涌而出,那人的身体一僵,顿时咽气。 夜色浓郁,一片漆黑,四下的风冷冷的吹着。 剩下的人齐刷刷的整队站好,谨慎的拔出长刀。 一把剑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唰唰几道血线冲天而起,几条人命就此了结。 黑暗里一片死寂,众人的呼吸也渐渐沉重。 “大家不要乱,马上拿起你们手中的兵器给我杀过去。” 一名头目高高的举着手中的刀,让其他人不要慌张,往树林茂密处隐蔽。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一把匕首已经送入他的喉咙里。 李沫拿起大刀,整个人冲了过去,春凡紧随其后。 惊慌的叫声,伴着杀猪一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李沫手中的刀所到之处便会带出一道血红之光,她下手快、狠、准。 眨眼间,身边的十多性命便倒在她的刀下。 这是春凡第一次看到李沫真正的身手。 正文 第178章 别怕,本王来了 所有人齐齐胆寒,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厉声喊道:“弓箭手,弓箭手准备,把她……”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把长剑突然激射而来,嗖的一声插过他的喉咙,络腮胡子的眼睛顿时瞪的又大又圆,嘭的一声,狠狠的倒在地上。 李沫抽空对春凡说了声:“谢谢!” 春凡吹了下额前掉下来的碎发,潇洒地说道:“不客气!” 众人:“…” 还能不能好好打一架。 然而,血腥的屠杀才刚刚开始。 厮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这里是修罗场,人间炼狱。 直到最后只剩下两个敌人,他们背对着背,一个人的前面是李沫,一个人的前面是春凡。 “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一个男人手持大刀,双腿发软,颤抖着问道。 李沫冷冷的说:“废话真多。” 男人突然感觉脖颈一凉,锐利的疼痛霎时间袭来,意识一时间有点恍惚,等他突然想到什么的时候,生命已经不再给他思考了力量了,跟随他的那些难兄难弟去见阎王爷了。 只剩最后一个,春凡:“是你自己了结,还是我送你一程?” “能不能放了我?求你们了。”男人不甘受死,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春凡无奈地说道:“看来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随着一声闷哼传来,春凡已经砍下了男人的头颅,鲜红的血液撒了一地! 树林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李沫面不改色,双眼却微微的眯起,她的双眼凌厉的扫视着四周,久久的不发一言。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一个人的力量很有限,你能杀得了多少人?你能保护的了多少人。 这一批人死了,接下来就会有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无穷无尽。 直到杀死她,或者她投降为止。 不是没有想过组织自己的力量,但是人手从哪里来? 不可能是松江县的百姓,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无辜之人。 衙门的衙役?更加不可能,他们的身后就是松江县的老百姓。 唯有江湖人士或者被朝廷通缉的罪犯,但是这些人去哪里找?自己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钱财养着他们。 但是太子代表的基本上属于一个国家,要与一个国家抗衡,很难。 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把罪魁祸首——太子杀了,一了百了! 春凡已经在打扫战场——翻人钱袋。 这是李沫的习惯,春凡已经了如指掌。 等春凡已经清理完所有死者的钱袋,发现李沫还在沉思,叹了口气,上前,把所有的银子交给李沫,安慰着说:“李大人,别担心,这些我会处理好的。” 李沫突然问道:“太子身边护卫多不多?他一般都呆在京城?” 春凡心里一咯噔:“你想干什么?” 难道你想刺杀太子不成?只是这句话他没敢问出来。 李沫:“没什么,只是问问而已。” … 五月底的松江县,异常的炎热,已经有20多天没有下雨了。 太阳像个泼了油的火球,火辣辣的悬在天空中,散发着灼灼火气,就连仅剩的一丝遮蔽的云彩,也在太阳的蒸腾中,飞灰烟灭。 知了躲在大树里,热得也有气无力的喊叫着。大地被太阳烤成赤铜色,地上的蒸汽顺着太阳的光束往上攀爬。 水沟已经变成草地,是放牛的好去处。 每天夜里,沉闷的暑热吹到村子里来,风把草的香味吹散到空中,让人觉得心烦意乱。 池塘的水已经变浅了,叶家村的鱼已经卖得差不多,叶村长看着没有一丝乌云的天空,叹了口气,这雨什么时候下?难道真的要干旱了吗? 城墙已经修好,县城已经比之前扩大了不止两倍,有两个衙役值守,只是应付突发事件而已,所有人进入县城都不收费。 师爷从开工那天一直到完工,每天都过来看一看,心情好啊,看着崭新的城墙,心里就有股自豪感,这可是我叫大人修的,没有我提议,城墙还是破破烂烂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松江县是一个破旧的村庄呢! 美中不足的就是,衙门现在还是那么破旧。 周边很多百姓,都已经把旧房子推了,重新盖新的,如此鲜明对比之下,显得衙门真的没眼看。 用集市大娘的话来说,衙门比她们家的茅厕好不了多少! 真是扎心呀,所以师爷已经不止一次跟李沫反映,要重修衙门,李沫却一次都没有松口。 李沫的原话:“别整那些虚的,把钱用在刀刃上。” 师爷不明白什么是刀刃上,现在衙门已经有点小钱,当然这些钱都是李沫带回来的,难道不应该重新修整一番吗? 李沫一一列明:“印刷厂要招工,要盖厂房,要到处挖师傅,机器设备要打造,这些不是钱呀。” 师爷还想说什么,又被李沫打断:“花生大豆马上就要收割,准备开一个榨油厂,这些都是要投资,都是要钱的,你算一下,我们还能剩下多少?” “还有就是,医院、学校这些都是大项目的支出。” 好吧,你说的都有理。 师爷张张口,一个字都说不出。 由于冯夫子一直没有回来,远明私塾已经撑不下去,关门大吉,陈夫子苦苦哀求冯夫子的家人不要关门,由他接手,却无法扭转乾坤。 生源太少,年纪大一点的学生,被家人断了束脩,勒令回家,经商也好种地也罢,总之不许再继续丢人现眼,考了一辈子都走不出松江县。 年纪小一点的,符合松江县学校入学标准的,等待九月份开学的时候进去里面读书。 值得一提的是,陈夫子病了,被他的小妾活活气出病的,中风偏瘫。 原来他所谓的老来子,只不过是替别人养而已。 当他的小妾知道他没有钱,毫不犹豫地跟着她的姘夫远离松江县。 另一位小妾也是如此,把所有值钱的东西一扫而空,头也不回的走了。 徒留陈夫子一人瘫在床上,如死人一般。 最后还是他的发妻把他接回了家,虽然不能心平气和的照顾,最起码一日三餐有人做好饭菜给他吃。 不少人唏嘘,曾经松江县唯一的一个私塾,已经物是人非,应该为人师表的三位夫子,失踪的失踪,瘫痪的瘫痪,只有王夫子在安享晚年。 这段时间,各个县的县令又开始心惊胆战的日子。 为什么? 因为李沫又在到处挖人。 挖什么人呢? 会雕刻的人,要来干嘛? 松江县印刷厂即将开工,要的就是雕刻师傅。 关于印刷,这次李沫全是抄袭,用的是活字印刷术。 所用的材料是胶泥,刻好字后用火焙烧,使之坚硬如瓷。 其次是排版,在铁板上放松香、蜡以及纸灰的混合物和一个铁框,将拣出来的字排满一框后即对铁板进行加热,使松脂熔化,将泥活字压平,冷却固定之后,版即制好。 最后,就是印刷。 这个时代就有雕刻师傅,负责把重要的东西文字、图画刻成石碑或铸到青铜钟鼎上,李沫要找的就是这些会雕刻的人。 隆清县县衙 “大人,那个李沫又来咱们县城了。”心腹对朱县令说。 朱县令没好气的说:“她要来就来,管这么多干嘛,闲着没事干吗?” 当初被打的痛,现在还记忆犹新。 回想当时的场景,恨不得从来没有去过横莱县。 堂堂一个县令竟然被打得这么惨,而且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打,简直是羞得无地自容。 事后,他们也去找了刘太守,要刘太守为他们报仇,在他们的眼里,刘太守的官职最高,也是唯一一个能镇得住李沫的人。 谁知道,他们一共连去了十天,连刘太守的影子都没看到。 值守的衙役说刘太守得了重病,去了别的地方寻找大夫。 去了哪个地方,也没有交代。 好不容易10天过后,刘太守终于现身。 县令们又集体哭诉,控诉李沫的种种暴力行为,一定要刘太守严惩这个恶徒,不然他们咽不下这口气。 刘太守无奈地说:“本官也没有办法,她的身后可是轩王,所以你们以后千万不要去惹她,连本官都奈何不了,更何况你们。” 刘太守实在没办法,只好把轩王说了出来,不然这些县令们总会没完没了,现在好了,以后谁都不要惹事! 众县令集体僵化,什么,李沫的背后竟然是轩王。 她不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穷人子弟吗,什么时候和轩王勾*搭在一起了,哦不,应该说走在一起。 这下,真的没人再敢惹李沫了,这么强大的后台,谁还敢去招惹她,简直是找死。 这个时候应该抱紧她的大腿才对,说不定自己哪一天就高升了。 对于这些人的心思,李沫一概不知,她现在很忙。 要办印刷厂,需要的雕刻师傅很多,周边会雕刻的,基本都被她挖走。 实际上也没几个人,因为这个时代需要的雕刻很少,不是热门行业,很难找到饭吃,不如回家种地还来得实在。 但是这几个人远远不够,一本西游记或者射雕英雄传,里面就有多少个字了,就这几个人怎么刻得过来。 雕刻并不是写字,一个不会写字的人,他雕刻出来的字却比会写字的人写出来的字还漂亮。 不会画画的人,雕刻出来的画却栩栩如生。 李沫打算让这些雕刻师傅带徒弟,但是雕刻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天分,更需要恒心、耐心、细心,并不是谁都能学得来! 没办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有继续寻人。 据说,在平宁县,有一个村子,村子里的人个个都会雕刻,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 为显诚意,李沫打算亲自去请这些师傅们出山。 平宁县不远,快马四天就可以来回,林灵他们跑物流的,经常路过这个县城,路上相对来说较安全,不会有劫匪。 李沫打算一个人去,春凡要跟着,李沫拒绝,让他留在衙门里,保护大家。 自从那日之后,松江县风平浪静,再也没有看到捣乱之人,不知太子是放弃了还是有其他的想法。 但是李沫不敢松懈,她和春凡必须有一个人留在衙门。 梁旭带来的两百多号人,已经化整为零,有些跟着物流公司,有些跟着马车公交,还有一些分配到店里,少数留在松江县。 对于这样的分配,梁旭刚开始不肯答应。 他们的任务是保护李沫,其他人的生死与他们无关,但是李沫态度坚决,要么按照她说的做,要么全都离开。 在李沫的眼里,所有人的命都值钱,都值得尊重,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她有自保能力,不需要别人来保护她。 但是,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而且她和皇埔轩又不熟,老是借着他的人,又不给工钱,实在是过意不去,最后还是按照松江县的工资制度支付了工钱。 李沫决定了,如果太子还派人来杀她,她就要冲去京城刺杀太子,管它成功与否。 这样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闹心,整天提心吊胆的。 李沫要出门,春凡不能跟着,梁旭却非要跟着,他已经怕了,如果上一次,李沫有什么闪失,王爷回来不杀了他。 这条通往平宁县的道路,注定不会太平。 古代的城镇就是这样,相隔很远,错过了一个村,到下一个镇就很远,特别是这种所谓的省道,也就是官道。 本来预计第二天晚上就可以到达平宁县,只是路上碰到了点小状况,导致晚上有露宿野外。 野外生存,从来不是容易的事。 这不,来人了。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快速向着这边急冲而来。 梁旭面色一震:“不好,肯定是太子的人。” 李沫微微皱眉:“看样子来人不少。” 梁旭担忧的说道:“大人,你先走。” 李沫看着前方,悠悠地说道:“走不了。” 梁旭抬头看过去:“好快的速度,看来太子可能派出了死士。” 一转眼,队伍就来到两人的面前。 “原来梁头领也在这里,果然,轩王殿下野心勃勃呀,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来人的头领一见到梁旭,就非常的不客气。 梁旭握着手中的剑,问道:“原来是陆统领,这么晚了要去哪儿?” 陆统领啧啧两声:“当然是取你的狗命以及旁边的李沫。” 一开口就能点出李沫的名字,看样子,她的画像可能早已经摆在太子的面前。 李沫对梁旭说:“跟他那么多废话干嘛,直接杀了。” 陆统领讽刺一笑:“杀了?就凭你们两个人,这里足足一千人马,其中大部分是死士,你怎么杀?” 李沫冷冷的说道:“那就试试。” 如此夜色自是美好至极,然而笼罩在这片美丽的星空雾霭之下的树林里,却在进行着一场极为残酷的拼杀! 整个树林里被一股极为压抑的紧张与肃杀之气所笼罩。 刀剑交击迸射出的绚丽火花一闪而过,凌厉的剑气震得周边的树叶纷纷落下,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不知过了多久,李沫的刀已经卷了,梁旭已经杀红了眼。 但是这些人,就像杀不死一样,除非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不然,就算没了胳膊,他们照样能够继续杀人。 李沫心里大骇,原来所谓的死士真的杀不死,竟然这么恐怖,到底是谁发明的药物控制了这些人。 李沫像是疯了一般,一双眼睛血红一片,身上脸上全是鲜血,这是她有生以来,碰到最强劲的敌人。 梁旭拼死想为李沫找到一个突破口,他一定要把李沫安全送出去。 但是,这1000个死士和杀手实在是太难对付。 两人身上都挂了彩,梁旭:“李大人,你先走。” 陆统领冷冷一笑:“走?走得了吗?杀!”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都身负重伤,感觉到已经逃生无望的时候,天边似乎传来了马蹄声。 很快,马蹄声就到了眼前。 来人真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皇埔轩。 他带着大军匆匆赶过来,有长风卷过他的衣衫,带着风尘仆仆的尘土,还有昼夜奔袭的疲惫和无尽的想念! 当他看到浑身是血的李沫时,沙哑的声音响起:“别怕,本王来了。” 正文 第179章 女儿身 陆统领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浴血厮杀的李沫和梁旭,他们浑身上下都是血,已经穷途末路,却依然不肯倒下。 李沫拼力挥舞大刀,身旁的人越聚越多,倒下的人也越来越多,层层叠叠,她就站在尸体上,仿佛午夜修罗。 梁旭又被砍了一刀,却坚决不倒下,他还没有把李沫安全送出去,他还没有完成任务,他不能倒下。 李沫周身是伤,体力严重透支,但是仍旧有坚定的信念在支撑着她,让她顽强的挺在那里,杀死这帮死士,多站一会,就能多杀一个人,这些人留在世上就是祸害。 浓烈的血腥味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到处都是粘稠的液体,已经分不出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她的脸色已经开始苍白,精疲力尽,双手已经看不出本色,鲜血黏在她的脸颊上,让她双眼看不清。 她已经尽力了,但是,力气不足,已经不能一刀砍断死士的头颅。 让她想起了生化危机系列里的僵尸,永远杀不完,可是她没有爱丽丝的能耐,手中也没有枪,更没有炮,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面对着比自己强大千百倍的敌人。 她的一双眼睛似乎和鲜血一样,变成了血红。 双腿没有力气再挪动半分,手中的动作已经变得缓慢和僵硬。 陆统领冷冷一笑,将手递给手下,手下恭敬的把弓箭放到他的手上。 陆统领拿起弓箭,对准李沫的心口狠狠地射了过来。 李沫看到了,梁旭也看到了,他想去阻止,可是他身边的敌人太多,再加上身体受伤,且体力透支,分身乏术,眼睁睁地看着利箭刺向李沫,失声大喊:“李大人,小心。” 知道已经来不及,梁旭仍然向李沫挪去,试图用脊背替她扛下这支箭矢,只是,太远了。 李沫想躲,却发现自己无处可躲,眼睁睁看着飞射而来的箭矢直冲心口。 这是要死了吗?可是,为何心中总有不甘?周氏,一脸的宠溺对她招手:“沫儿!” 前世的战友们,对她说:“你跑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忽然,夜风里有啸音,只见一箭追风逐电,破空之声携千钧之力,呼啸而来。 箭矢将陆统领的箭从侧边挤开,唰的一声刺入旁边的一位死士。 那箭还未落下,又见一箭已发,飞驰半空,气吞万里,所到之处,无人能阻。 箭矢直冲向陆统领的后脑勺。 噗! 陆统领的后脑勺便被射穿了一个血洞,黑乎乎的灌着风,脑开一洞,血花如飞星一般炸开,陆统领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梁旭定眼看去,面上露出狂喜,看着那坐在神驹之上宛若战神的男子,裂嘴一笑,大喊:“王爷!” 皇埔轩森冷的铠甲反射着清幽的月光,朦胧中透着一丝寒意。 低沉的嗓子突然响起,在暗夜之中,仿若索命的鬼魅般,有着浓厚的血腥味道,在天地间弥散:“杀,一个不留!” 原本已经是坟场的山野,此刻已经变作人间炼狱,嘶声的惨叫不断,血光冲天而起。 兵败如潮水,一波又一波的死士在山野上惊恐的逃窜。 但是轩王的大旗所到之处,极难遇到抵挡之军,强大的队伍狠狠碾压过去,所到之处已无完整之人。 她的身边全是尸体,一身伤痕,眉眼已被鲜血糊住,看不见容颜。 皇埔轩的心,在瞬间剧烈的震动着。 皇埔轩向着李沫飞奔而去,紧紧的抱住她,似乎要把她揉进骨子里:“对不起,本王来晚了。” “太子皇兄,本王定要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巨大的代价,兄弟相残又如何,血流成河又怎样,生灵涂炭又何妨。”黑暗中的男人紧紧的抿起嘴角,冷冷的目光透他巨大的坚韧。 和她的性命相比,那些微薄的虚名对他又有什么意义?就算被天下苍生所弃,被万千生灵唾骂,又有何妨? 如果她真的离开这个世界,那他就要将太子一党的所有人一同屠灭,为她陪葬。 紧紧搂住怀里的人,千言万语冲到嘴边,仓促间,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路上,他想了千万遍的话,突然间没有了说出来的勇气,他最想说的一句就是:我想你。 此刻把她拥入怀中,就已经足够了,千辛万苦,历尽艰险,只想看她一眼,看到平安无事的她,就足够了。 可是,此刻的她就浑身是伤,刺痛了他的心。 李沫觉得她的神智一定是模糊了,不然怎么会出现幻觉,在这里听到皇埔轩的声音。 刚才还惨叫声不绝于耳,为何突然间安静了下来,难道我的耳朵失聪了吗? 还有,抱着我的人是谁?为何如此大胆的?简直不可饶恕,受死吧。 李沫左手想摸去糊住眼睛的血液,努力睁开双眼,看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右手扬起手中的刀,准备往前一送,就算手劲不够大,对方的腹部也要受伤。 皇埔轩的手却轻轻的按住她的右手,刀掉在了尸体上。 李沫再出手,满是血迹的小手却被男人紧紧的握在手心,伸出另一只手,微微伸展,触碰着她柔嫩的脸颊,然后,竟然不再缩回去,而是轻轻的拭擦她脸上的血迹。 皇埔轩的手掌很温暖,带着成熟男人的厚度和坚韧。 掌心里柔软的触感传来,皇埔轩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手上全是血,于是用衣服把她的手擦干净。 他有力的手,有些粗糙。 包裹住她的小手,掌心之间传递的温度,令他心跳骤然快了几分。 这一刻,男人的心更坚定: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李沫,你注定只能是我的人。 “别怕,是我!”男人低嗓的声音响起。 李沫顿时感到一阵战栗,抬起头,终于看清面前之人。 “皇埔轩,你为何在这里?”李沫轻轻的把他推开,盯着他看。 “本王来救你。” 李沫终于看到皇埔轩身后黑压压的大军,看着皇埔轩坚韧英俊的脸孔,一颗心好似决堤的海水,疯狂的翻腾了起来。 他特地来救她吗?梁旭不是说他远在千里之外的南疆吗?两国不是正在交战吗?为何突然会出现在这里? 太医们做出来的解药够了吗?边疆的战士们都已经解毒了吗? 疫苗的分量是否够? 是否还有人承受着蛊毒的折磨?他们大部分还都是孩子,却已经镇守边关,负重前行,守护晋国的安宁。 这一刻,李沫想了很多,却没有一件是关于她自己的。 皇埔轩低着头,紧紧地看着她,他的眼神很深,像是宽广的大海,充满了浓烈的漆黑,让人想象不到里面到底掩藏着怎样的锋芒,仿佛是巨大的漩涡。 是那般的激烈却又内敛,有着翻江倒海的波浪,只要一头栽进去也许就会是粉身碎骨的天旋地转,却又让人无法自拔。 “因为我想你。”想你想到发疯,听到你有危险的消息,我不顾千难万险,长途跋涉,只想来救你。 我好怕来不及,好怕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即便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不能放弃,我的生命已经不能没有你,还好来得及。 此刻抱着她,原本冰冷的一颗心似乎要融化,这颗心为她而跳动,为她而活! “报,王爷,敌人已全部歼灭。”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皇埔轩一个冷厉的眸光射过来,夏辰吓得赶紧退了下去。 这一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皇埔轩喜欢她,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喜欢,不然也不可能从南疆千里跋涉奔袭而来。 李沫心情很复杂,也很沉甸。 这份感情太沉重,她李沫承担不起,最主要的是皇埔轩是断袖,这份感情她回应不了,也给不了。 或许是因为得到解救的原因,李沫忽然觉得心弦一断,膝盖忽然一软,猛地倒了下去。 皇埔轩顿时大惊,一把将她软倒的身体揉入怀里,紧紧地抱住。 … 营帐里 军医皱眉看着一身血迹的李沫,竟然无从下手。 吩咐医童:“把他衣服脱了,顺便把他身上的血迹擦干。” 皇埔轩挥挥手:“都出去,本王来。” 用布巾把李沫脸上头发上手上的血迹擦干,布巾再放入盆中时,清水已经变成了红色。 接着手移到衣领处,准备脱下外衣,手从她腰身移到了腋下,手掌正覆在她的胸口处。 此时天气炎热,所穿的衣服不过两件而已,皇埔轩手掌覆在上面,掌心里的柔软虽有些平坦,但绝非男人胸膛的坚硬。 忽然想到,为何抱着她的时候没有留意到她此处的柔软,还是自己以为文人的胸膛就是这样的,所以自己从来没有怀疑过这里的柔软。 这一刻,似有什么刺痛了掌心,非常的滚烫。 心头莫名有些古怪感,手所到之处,就被她贴着之处似火烧起, 普通的营帐里,烛光灼热,小人儿静静的躺在简易的床上,头发已经散开,衣服已褪去一半,一副少女姿态展现在眼前。 皇埔轩忽觉心难动,意难动。 这一刻,他的心绪复杂难言,许多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 他从小就不亲近女人,认为她们就是麻烦的代名词,矫揉造作,心机耍尽,所到之处是会不断。所以他的王府里除了太监就是男人。 不管再美的女人也入不了他的眼,他以为自己这一生一定会孤老终身。 直到他认识了李沫,相处的日子并不长,却不知情根何时已经深种,他以为他就是世人所说的断袖。 其实不是,只是他认识的,他思念的那个人是男人而已。 如今,那个男人变成了女人,带给了他强烈的震撼。 … 李沫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浑身疼痛难受,虚脱过后的无力感,让她觉得很不安生。 陌生的环境,更加没有安全感。 突然感觉有人在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脸颊,不好,敌袭,她猛地睁开朦胧的睡眼,打算出手之时,正好撞进了一双幽深似海的眼睛里。 皇埔轩半蹲在床榻前,面容柔和,一双眼睛带着海水一般温暖的潮湿,俊美无双的脸微微有些红,见到李沫醒来,他开心的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皇埔轩和平日完全不同,他竟然会笑,和以往的冷笑不一样,他这是开心的笑。 李沫忽然觉得有些惊悚,这是什么情况,冷面阎王竟然会笑。 李沬连忙坐起身来,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由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大爷,你这样子盯着一个男人看,难道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而且感觉你笑的很猥琐,就像一个大灰狼紧盯着一只小白兔。 李沫收回了手,故作镇定的怒道:“皇埔轩,你有病吗?” “是的,我有病。”皇埔轩突然伸开双臂,将李沫轻轻的抱在怀里:“我太傻了,今天才发现你是女儿身。” 这次的自称,不是本王,而是我。 皇埔轩垂下头来,埋在她的颈项,深深地呼吸,狠狠地抱紧,忽然想到李沫身上的伤,又松开了几分,声音略带着沙哑,缓缓地说道:“这辈子,你永远都是我的。” 皇埔轩眸中炽烈的光芒也更甚了一些。 动作也很是轻柔,与他平日里的霸道残戾,极不相符。 李沫浑身一僵,觉得天都塌了下来。 把皇埔轩推开,低头看了自己的衣服,不是原来的那一套,衣服很宽大,质感很好,看样子应该是皇埔轩的衣服。 军营里没有女人,这里又不是在城里,而是军营的军帐,这么说,是皇埔轩给她换的衣服,也就是说,她被皇埔轩看光光了? 李沫感觉一张老脸红了半天,一世清白就这样没了。忽然也不晓得说什么,该看的也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怎么着,要不把他看回来? 悠悠的提醒了一句:“皇埔轩,既然你知道了我是女人,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你喜欢的是男人,而我喜欢的也是男人。” 皇埔轩冷醇磁性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那又如何?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你李沫注定是我的人,胆敢在本王手中抢人,不论是谁,本王都会将他撕碎,尸骨不存。” 李沫再次强调:“我是女人,而你喜欢的是男人,所以我们两个不适合。” 皇埔轩低下头,与李沫平视,看着她,认真地说道:“我不是断袖,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之后因你是男人,怕你接受不了,才不敢对你说明我的心意。 本想南疆之后,打破所有的禁锢,不惜一切代价,把你留在身边,哪怕你不答应,我也会采用迂回的方法,知道你答应为止。但是现实却给我一个很大的惊喜,因为你是一个女人。” 正文 第180章 何去何从 李沫的第一反应,皇埔轩竟然是双*(防和谐)性**(防和谐)恋,男女通吃。 靠,难道帅的人都是这样子变态,实在是没有天理呀。 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劲爆的新闻了,要不要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说不定还可以卖很多钱呢。 也可以出一本书,叫做《轩王与某男某女不得不说的故事》,故事的主角当然不是她李沫,而是另有其人,有男有女,画面实在是太让人想入非非。 现在不是要去找雕刻师傅吗,以后印刷厂开起来,就专门找人写这种花边新闻,绝对大卖。 从今以后,松江县肯定出名,慕名而来的人绝对会络绎不绝,离发财还远吗?离小康水平还远吗?想想就挺美的。 嗯,这个想法不错,前提是,皇埔轩不要把她给杀了。 咳咳,回归正题,前面这个瘟神还没有解决呢! 怎么办,有点头痛,该怎么开口拒绝不伤和气呢? 李沫有些走神,掌心被人捏了两下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皇埔轩正将她的手放在掌心里仔细打量着,掌心有些痒,她有些怔住。 皇埔轩的手掌很大,明月珠辉暗镀,常年握剑的手虽然有老茧,却让人倍感温暖,随意举止投足就是一道尊贵风姿。 而她的手如葱似玉,细腻光滑,与他的珠玉风华异常的和谐。 皇埔轩看着已经神游的李沫,瞧着她的脸儿有些苍白,烛光照耀下,脸上还有淡淡的婴儿肥,呆萌呆萌的可爱,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小傻瓜,吓坏了吗?” 天雷滚滚,夭寿哦,这话竟然是皇埔轩的嘴里说出来的,还有完没完了,还让不让人活,明天肯定要刮台风了。 李沫伸手拍掉他的手,搓搓手上的鸡皮疙瘩,鄙夷的看着皇埔轩:“皇埔轩,你能不能好好的说话,你这样子我很不习惯。” 皇埔轩一脸宠溺地看着她:“你想让我怎样就怎样,我都听你的。” 李沫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本来十分冷清的一个人突然变得如此温柔,真的很不习惯,总感觉明天地球就要爆炸了。 李沫突然认真的看着皇埔轩:“那个,你这样子是不是太突然了?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让人觉得怪怪的。” 她好想直接拒绝,但是对方位高权重,真害怕他突然间发疯,此刻的自己还身负重伤,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 就算打得过他,也打不过外面的大部队,这些可都是上过战场的兵,下手毫不手软。 咋办?在线等,急! 皇埔轩不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药碗,低头调了调碗里的汤药,眸底落一片剪影,晦暗不明,只淡淡嗯了一声,轻声说道:“先把药喝了。” 李沫伸出手:“我自己来。” 李沫好怕他突然间说:我来喂你。 然后他喂一勺,李沫喝一口,感觉就觉得很恶寒。 幸亏他没有继续,不然李沫都要内伤了,谁受得了。 皇埔轩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提着一个食盒来,食盒打开,清粥小菜和包子,都是清淡之食。 李沫这才觉得自己肚子好饿,问前面的男人:“我昏迷了多久?” 皇埔轩:“一天一夜,现在已经去将近子时。” 将近子时了,难怪肚子那么饿! 皇埔轩端起清粥,轻轻搅拌着,用嘴轻吹,似怕烫到某人。 外面夜色朦胧,屋内烛影粥香,安静得似梦幻,两人一坐一半坐,如尘世间的老夫老妻。 “我自己来。”奈何有人不解风情,一出声,梦便破碎了,不就是喝个粥嘛,为啥要这么麻烦。 皇埔轩抬起头,微微一笑:“我来!” 见李沫伸手过来拿,微微一叹,端着碗避开,声音低沉地说道:“碗烫。” 李沫无语,看他不给,手才顿住。 皇埔轩低头继续调着那碗粥,不在说话,余光瞧见她把手收了回去,微微一笑。 李沫怀疑这碗粥不是用米煮的,而是钢铁熔的,不然,为何吹了一刻钟都没吹凉。 如果她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说不定早已经被饿死了。 终于,那碗钢筋熔成的清粥终于变成常温的,皇埔轩用勺子勺了一口,送到李沫的嘴边。 李沫嘴角抽了抽,这个画面还是出现了。 看着李沫并未张口,皇埔轩耐心说到:“乖,张嘴。” 艹,实在是太辣眼睛,还让不让人活。 李沫实在受不了,把碗抢过来,咕噜咕噜一下子就喝完,多简单的事啊,为何要搞这么复杂。 把碗递给他:“再来一碗。” 又咕噜咕噜地喝了一碗,才觉得饱了。 皇埔轩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沫:“你不吃点小菜吗?” 李沫豪爽的抹了一下嘴巴:“不用了,我困了,要休息,你出去吧。” 皇埔轩站起来,并未出去,而是把旁边的一个小盆端了过来,洗干净一块布巾,细细地为李沫擦拭着嘴角。 水声哗哗的响着,洗干净了脸巾,又握住李沫的手,细细地擦拭着。 他的眼神宁静悠远,就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温暖的脸巾带着热气柔软地抚在李沫的脸上,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放松。 “终于干净!”皇埔轩笑着说。 李沫一脸黑线,艹,你的意思是说我不爱干净了。 皇埔轩忙完却仍然没有出去,而是坐下没有动,李沫皱眉看着他。 “你觉得我如何?” “很不错。”李沫觉得莫名其妙,却如实说道。 皇埔轩很明显不喜欢这个敷衍的答案。 “铁马金戈,银枪舞,如天空翱翔的苍鹰,少年成名,护晋国百姓安康,世人都知道,晋国能有现在,全靠轩王你的…” 皇埔轩既然问了,李沫便实言,在她看来,皇埔轩一心为国,若不是他一直坚守边关,哪有百姓安居乐业。 “我不想听这些虚的,我问的是,你觉得我如何?”皇埔轩支着下颌望着李沫,眸光深得让她有些不懂。 李沫怔了会儿,皱眉细想了一遍问题,问:“这跟刚才的问题有区别吗?” 他刚才不就是在问她觉得他如何?她已经回答了呀,干嘛还要多此一举又接着问。 李沫有些莫名,皇埔轩望了她一会儿,低沉的嗓音响起:“我在你的心中如何?” 李沫假装不知道,继续装傻,这个问题一旦捅出来,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太尴尬。 不过,貌似他们好像也不是朋友吧。 皇埔轩半低着头,灯影绰绰,眸下剪影如画,低叹。 她太迟钝懵懂,慢慢来吧,时间还长。 人生在世,看尽世间诡诈无情,静待磨平了心。 这一生,他不缺耐性,岁月长久,他总能教会她,让她接受他。 皇埔轩仍然坐在床前,抬眸笑望着李沫,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他期待她的反应,她肯定会回绝,刚才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什么男人女人都是借口,但他仍然想亲耳听到她最确切的答案。 李沫却像见鬼一样地看着他,赶紧滚,老娘要睡觉,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耗。 皇埔轩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伸出修长的手指掠过鬓角的头,为她挽到耳后,声音低沉,笑着说道:“我只是希望,以后你每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不必这么艰辛,你的身边有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我希望,你可以像一个普通的女子一样平安喜乐的开心生活,不会再受伤流血,你这样会让我心疼。 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再假装坚强,伤心难过的时候可以说出来,不要把眼泪都咽到肚子里。 希望你可以软弱一点,在危难之前,我为你遮风挡雨,你躲在我的身后就行。” “李沫,我想做那个可以给你依靠的男人。” “皇埔轩。”李沫尾音稍稍扬起,抬起头来惊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老娘啥时候假装坚强了,姐就是个女汉子,谁都不怕。 “不用着急,”皇埔轩的手轻轻地拍在李沫的背上,就像是拍着小孩子入睡一样,将李沫环在怀里。 “我可以给你时间,可以慢慢等,现在,我只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照顾你保护你的机会。” 李沫忽然觉得脑子有些混乱,有一些感动、一些复杂、一些难言的情感,在心里奔涌着。 但是还有很现实的问题,必须一一说明,忙把他推开:“皇埔轩,你有没有想过,最是无情帝王家,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而且我还是女扮男装混入官场,这些问题一旦暴露出来,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惩罚?不敢想象。 再说,你没有听过一句话,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是一大家子的事(他当然没有听过),你保证你能冲出重重困境吗? 这里有你的父皇母后皇家贵族,朝前大臣,就凭你一张嘴,能舌战群儒吗?” 皇埔轩片刻的呆楞,实在是不明白,这天下,想要成为他的女人,不计其数,他若不是抗拒那些女人讨厌那些女人,想来,现在轩王府早已人满为患! 可是,李沫竟然这么的不屑,不仅不屑,更是抗拒无比! 普天之下还有哪个女人有这个荣幸能让这他花费心思,而且还是这么屈尊的去讨好? 皇埔轩:“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问题,相信我,我能一一摆平,至于你的身份,公告于天下又如何,说明你是最优秀的,巾帼不让须眉,谁敢处置你,我第一个杀了他。” 李沫淡然笑了笑,沉寂了下来,思量了片刻,淡淡说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成亲,更没有想过跟哪个男人共度一生。 我只想在松江县逍遥快活地做我的小小的县令,况且,晋国才女美女千千万万,你又何必盯住我一个呢!” “还有就是,一日侯门深似海,你现在觉得我很特别,不管哪方面都吸引你的眼球。 但是,我们真的在一起了,我就会跟众多的女人一样,在后院明争暗斗的生活里失去了自我,在争风吃醋的岁月里磨平了我的菱角,那我与其他女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李沫沉寂了良久,才叹息了一声:“我不想成为皇权争斗的牺牲品,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当皇帝的打算,但是,你身上的重担,你身上的责任,其他人对你的猜忌,会迫使加入皇权的争斗中。” 皇埔轩顿时怔住了,黑眸里幽光暗涌,忽明忽暗,视线缓缓从李沫脸上移开,看着手边那微微摇曳的灯火,眼底一沉。 沉寂的眸光里染着一道暖阳:“轩王府只有你一个女人,你还担心什么呢?你说晋国的女人千千万万,但那些人都不是你,李沫只有一个。” 在这古代,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再平常不过的,更何况,皇埔轩还是堂堂的战神王爷,他如今竟有如此的想法,让李沫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不愿意?我的身边只有你一个,你也不愿意?为什么?” 皇埔轩剑眉蹙了起来,紧紧的盯着她,语气却是淡然如风,垂着眼帘的李沫却看到他的手握成拳,微微收紧,透出了一道苍凉的白。 闻言,李沫幽幽开口:“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看世间多少男人三妻四妾,曾经的山盟海誓如过往云烟。” 李沫更想说的是,能不能不要在这里啰哩啰嗦的,我好忙,我还要去找雕刻的师傅,印刷厂等着开工。 李沫的声音落下,皇埔轩那俊脸上突然透出一道苍白,然而眸光却是一寒。 “我只想此生与你一起度过。我想做的事,谁若敢阻拦,我就杀了谁,遇神杀神,遇佛弑佛!” 他终于冷冷的吐出这么些话,黑眸里迸射出一道冷厉阴狠,这样的皇埔轩是李沫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你看轩王府何时有过女人,如果我今生负了你,我愿意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轮回。”皇埔轩发誓! “女儿情长,王爷本就不应该投入太多的心思,因为有些东西本就是我们所不能去奢求的,倒不如没了这念想的好。” 李沫思量了很久,略显苍白的唇才悠然吐出这么一句。 “不,我做不到,今生没有你,我会发狂的。” 皇埔轩再一次把李沫狠狠的抱住,李沫突然觉得好似一场巨大的龙卷风暴将她整个人席卷了一般。 夜色浓郁,外面月光皎洁, 如果可以,就让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吧,一切风轻云淡,世界安静,万物安好。 … 休息了三天之后,李沫终于再次启程,前往平宁县,只是这次,跟着她去的不是梁旭,而是皇埔轩。 看着旁边这个,像个二哈的傻子,李沫表示没眼看。 曾经那个冷酷无情、令人闻风丧胆的轩王去哪儿了? 根据那天晚上的协议,皇埔轩不得强迫李沫,也不能威胁李沫,一切顺其自然发展。 时间是三年,如果这三年时间里,皇埔轩不能打动李沫,两人将会桥归桥路归路,互不打扰。 皇埔轩承诺在这三年时间里,不干扰李沫的正常生活,保证李沫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威胁和压迫,同时也不会泄露她是女子的身份,让她安心的发展松江县。 但是唯一的条件就是,他来往松江县必须是绝对的自由,李沫不得赶他走。 ------题外话------ 第179章《女儿身》已被屏蔽,正在申请解禁中,描写的是李沫的女儿身已被皇埔轩发现。没有看过这一章节的美眉们,可以自行脑补。也可以移步到潇湘书院,潇湘书院的没有被禁,只是有些错别字没有更改过来。 正文 第181章 如此为官 皇埔轩此次一共带着五万人马过来,可惜的是,李沫除了厮杀的那天晚上看到那人之外,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大部队已经消失不见。 去了哪里,李沫不得而知,猜测应该是回了军营,这里没有驻扎的部队,又不是战时,不可能留这么多人在这里。 一路上,皇埔轩的表现可圈可点,用李沫的话,是一个正常男人追求一个女人的必经过程。 比如:“沫儿,累了吗?慢点骑,身上的伤还很痛吧?” “沫儿,口渴了吗?先喝点水吧。”皇埔轩一脸温柔的看着马背上的李沫。 李沫实在是不想回答这些已经问了N遍的问题。 还有就是,她一再强调,不许叫沫儿,要叫李沫,可是某人却假装没听到,依然我行我素。 曾经的冷酷无情的轩王,变成了话唠,让人无法忍受。 有事没事,总想跟李沫说话,李沫实在是觉得心累! 好在的是,他并没有问李沫,为什么要女扮男装考科举混入官场,也没有问李沫为什么会懂得这么多。 李沫实在不想理他,“驾”,一骑绝尘离去。 皇埔轩摇头轻笑,追了上去。 平宁县跟松江县差不多,都是比较落后的城镇。 很多村子都是灰墙土壁,茅草参差,格子窗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随着外面风一吹,发出苟延残喘的咯吱声。 要找的村子叫河东村,很偏,是一个小山村。 到达河东村的时候是响午,正是午饭时分,但是这个村子却不见炊烟袅袅,整个村子安静极了,李沫想找个人问一下村长家在哪里,都找不到。 空村? 不可能的,进村之前,由于不识路,还特地找人当向导,入村之后,那位向导也是刚刚才离开。 据那位向导表示,这个村子占地面积较大,人不多,约莫有一百户人家,但是住得很零散,从村头到村尾,相隔甚远。 大多是茅草屋,村里人靠种田为生,胆子大的,闲时可能会上山打猎,但是打猎的人很少。 山上猛兽多,大部分人都不敢冒这个险。 两人心头都有些古怪感,互相对视一眼,有情况,难道整个村子都出事了吗? 加快步伐,往前走! 紧靠着村子山边上是一片低矮的茅草屋,挤挨在一起的狭小院落被几条幽深曲折的小巷串连在一起,像是一张残破的蛛网,懒洋洋地摊在地上,撑不起骨架。 十几个官府的人骂骂咧咧地从小巷中穿过,显然他们对自己的收获很不满意。 “这院门大敞四开的,看来人早就去村中看热闹了,咱还进去吗?” “进去个屁!”领头的官差骂道,“都翻了多少家了,啊?他奶奶的,就没翻出个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来,这些人真够穷的。” “头,你说那些村民回来之后发现他们家被翻,会不会告我们?”小啰啰不安地问道。 “他们敢,打断他们的腿。” “头,他们如果不是因为穷,怎么会交不起税。” “真他*妈晦气,走,回去找县令大人!” “是!” 众人应了一声,都跟着往外跑去,脚步声渐渐远去,茅草屋又归入了平静之中。 就在那敞开的院门里面,一柴堆竟然在抖动! 一个小小的人头从柴草里露出来,黑漆漆的脸上看不分明,唯有一双眸子亮亮的,提了半天的心总算缓缓落了下来,又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 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堆满了杂物的墙角爬出来,顾不上擦拭脸上的灰尘,赶紧跑房间。 “请问,有人在家吗?”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孩子后背上像是突然蹿过了一阵凉风,汗毛嗖的一下子全都立了起来。 孩子很想大喊一声“救命”,然后就撒丫子往外跑,可吓到了极点,身体便脱离了大脑的控制,跑也跑不动。 扑通跪在地上:“求求你,别抓我。” 李沫一愣,我只是来问个路而已,不用行如此大礼。 李沫看了他不停抖动的身体,不敢再往前走,而是轻声地问道:“我来问个路。” “你想问什么?”孩子战战兢兢地问道! “村长家怎么走,还有村子里怎么都没有人,他们都去哪儿了?” … 村民冯大河家。 茅草屋外黑压压的一片,都是村民,大部分是来看热闹的,连饭也不煮,似乎也没感觉到饿。 站在最前面的,是平宁县的江县令,他的周边是一众官差,冷冷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一家人。 “相公,你醒醒啊,你不能丢下我们母子几人。”悲戚嚎啕声那么的刺耳。 大声哭泣的是冯大河的娘子何氏。 在她的身边,是两个十岁左右的双胞胎兄弟。 “娘,爹一定会没事的!”一个男孩哭着安慰自己的母亲。 “娘,爹一定不舍得离开我们的,都是这些官差害死了爹,我去跟他们拼了。”另一个的男孩恨得牙根痒痒,手不由的握紧了拳头,看着前面一众官差,想也不想的直接冲了上去。 何氏拉住他的手,苦苦哀求:“别去,他们会把你打死的。” “娘,放开我,我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看着他就要挣脱,何氏急得用手紧紧箍着他的双手,低声怒吼:“够了,你想落得跟你爹一样的下场吗?” 何氏的劝说非但没有打消小男孩的念头,反而更加激起他心头的愤怒,可惜他挣脱不了,只能用双眼死死的盯着前面的县太爷。 “你过来!”一个官差大声地对男孩吆喝! 何氏放开他,男孩怒气冲冲地上前,二话不说,对着那位官差就要拳打脚踢,可惜他人太小,还没出手,就已经被制服。 对方一巴掌狠狠的拍过来,男孩的脸颊顿时以肉眼的速度肿了起来。 官差一边打一边骂:“银子都没有,还敢这么横,看我不打死你。” 村里无人敢出声,就连村长都假装哑巴。 不是他无能,实在是没有办法,站在前面的可是县令大人,他一个小小的村长能干什么。 何氏急忙跑了过去,连连磕头:“差爷,求你别打了,能不能宽限几天,我马上去筹钱,尽快交税。” 差爷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嘲讽的笑了几声:“筹钱?你拿什么来筹?这个税银已经拖了很久了。” 女人仍然在磕头:“等孩子他爹身体好一点,就上山打猎,把欠下的税银,全部交齐。” 官差瞥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说:“你看你家的男人都快死了,还上山打猎,没有银子,就拿你的大女儿来抵。” 女人一听,声音都哆嗦:“这、这怎么可以?” 官差立刻瞪起了眼珠子,凶狠的说:“不可以?不是你说了算,全部拉走。” 女人更加的惊恐,但是,为母则刚,她站了起来迅速的回去将门关上,用身子抵住门口:“不行,你们不能带走我的女儿。” 江县令冷眼看着,怒骂:“陈恩,跟她废什么话,直接抓人。” 被唤作陈恩的那个官差立马换了脸,点头哈腰地说:“是,大人。” 带着两位官差上前。 何氏死死的抵住屋门,眼睛盯着上来的三个人。 三个官差对看了一眼,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两人一人上前,扯住何氏的胳膊,猛力一拽:“滚!” 何氏被扯得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却顾不上疼痛,急忙挣扎着要爬起来。 一个官差走上前,一脚将她踹倒:“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急了我们,连你一起打,跟你那个短命的相公一样,还把你家全砸了,包括你家的两个儿子,让你们断子绝孙。” 屋门也被大力地踹开,破旧的木门禁不住这一下,摇晃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陈恩扫视了一圈,终于看到床底下的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儿,顿时亮了眼睛,大声的说:“大人,人在里面。” 俩个姑娘本来就躲在床底,此刻吓的紧紧抱在了一起。 她们的年纪都不大,也就七八岁,是双胞胎,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 她们却长得漂亮,比村子里所有的姑娘都漂亮,当然她们的大姐更漂亮,虽然营养不良,却掩盖不了她们如仙的容貌。 刚才被打的男孩跑上前,一口咬住了一个官差的大腿,痛得对方嗷嗷大叫。 官差眯起眼:“小兔崽子,敢跟老子叫板,活够了吧?” 说完,一拳挥了过来。 男孩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顿时口鼻冒血,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摇晃了几下,还没等清醒过来,男人又是一个重拳,男孩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江县令走了过来,看着何氏,讽刺的说道:“早点把人交出来不就没事了吗?” 几个官差把两个女孩从床底拉扯出来。 两个小姑娘吓得大哭:“爹,娘,快来救我。” “放开我妹妹。”突然,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出现在门口,应该说,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出现在门口。 眼眸明亮,面白如雪,嘴唇樱红,就是太瘦了,一看就是严重的营养不良。 姑娘手中拿着一把柴刀,战战兢兢喝道:“听到没有,放开我妹妹。” 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女,江县令眼睛都看直了,这个就是冯大河的大女儿?果然名不虚传,漂亮,实在是太漂亮。 他所有的小妾加起来,都不及这个姑娘半份。 江县令突然邪邪的笑了一声,对着陈恩说道:“抓回去。”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说抓人就抓人,说打人就打人。”姑娘气愤地说道! 江县令上下打量着少女:“在平宁县,本官就是王法。” 一声令下,陈恩几个冲上前来! 少女又不会武功,只两下子,就被人打落柴刀,束手就擒,一个官差凑过臭乎乎的嘴,露出满口黄牙一笑,说道:“大人,抓住了。” 官差的笑声顿时响起,江县令又仔细的看了两眼,点了点头说道:“把她抓回去,让她今天晚上好好打扮一番。” “是!” 擒住少女的官差放肆的一笑,全然不顾姑娘的奋力反抗。 何氏从地上爬起来,想上前把女儿抢回来,愤怒地大喊:“放了我女儿。” “放了我姐姐。”两个男孩亦上前! “你们杀了我吧!你们这帮畜生,你们不得好死。”少女勃然大怒,愤怒的叫道。 “苍天不会饶恕你们,一定会有人惩罚你们。”少女怒声叫道,一张小脸通红,浑身都在颤抖。 刚才还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男人冯大河,突然间苏醒了过来,看到被抓的大女儿,气血攻心,摇摇晃晃奋力地站了起来。 他知道打不过这些人,得智取,揪住一个机会,忽然冲上前,捡起地上的柴刀,奋力向前砍去。 江县令看到了,冷漠地吩咐陈恩:“处理了!” 陈恩手起刀落,一声惨叫声突然响起,少女撕心裂肺着对倒地的男人喊道:“爹!”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空气里,冯大河两眼一翻,脖颈喷血,倒在了地上。 少女双眼充血,还没转过头来大骂出声,惨叫声就又从身后传了出来,母亲和两个弟弟在力量悬殊的面前没有一点还击的余地,纷纷被打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们这些魔鬼,不得好死。” 少女又看着无动于衷的村民:“还有你们这帮恶魔,冷漠无情,你们同样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所有的村民无动于衷,低下了头,不敢看着前面悲惨的一家人。 村长亦是如此,这种情况已经都多见不怪,谁叫他们没有银子交税呢! “走!回衙门!” 江县令带着一众衙役和三个女孩,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所到之处,村民主动让出一条通道。 对于这次河东村之行,江县令表示很满意。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人群,一道破空之声突然响起,一把匕首迎面袭来,猛地正中江县令的眉心。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所有的村民和官差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战, 众人面如土色,急忙看过去,死死的盯着匕首射来的方向。 只见两位年轻男子坐在马背上,一位不苟言笑,目光森冷的看着众人,无形的压迫力从天而降,不是嗜血的彪悍,而是实实在在的威势。 在他身旁的男子,修眉凤眼,顾盼间隐隐有锋利之色,面孔白暂,貌似文弱,可是却有股子冷冽冰寒的气势透体而出,散发四溢。 场面一度静默,无人敢说一句话,直到有人惊恐的大叫了一声,才算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正文 第182章 这种人才不要也罢 所有的村民拼命地往外跑,生怕晚了,一条命都交代在这里。 但是衙门的人却不敢走,他们的县令突然被杀,凶手就在眼前,肯定要把他们捉拿归案。 还有就是,县令突然被杀,作为捕快的陈恩将会成为第一个被追究的对象。 陈恩面色冷然,手持大刀,站在两人面前,寒声说道:“竟敢杀了朝廷命官,还不束手就擒。” 李沫凉凉的说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陈恩:“实在是嚣张至极,兄弟们上。” 众人早已握紧手中的佩刀,森冷的刀锋反射着寒光,透着一股阴森的死气。 这些官府之人向来横行霸道,此刻见两个陌生年轻人,不但杀了县令大人,而且口气还这么猖狂。 更是气贯头颅,人人大怒,纷纷拔刀前举,十几名衙役齐声大喝,唰的一声举起手中大刀,摆出冲击的姿势,一幅欲与人拼命的样子。 李沫没动,皇埔轩眉梢一扬,略一挥手,只见轰然一声怒响。 一阵狂风顿时大作,似有一阵清啸声悠然传了过来,空气中顿时多出了一道肃杀之气。 狂风更是肆虐的大作,只见那道狂风正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朝官差们奔袭而去。 所有官差几乎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那股朝自己袭来的狂风,眼底顿时拂过了一道绝望。 只听到一道巨大的“呯”的声音,所有人措不及防,顿时被震得急退了几步,胸口传来一阵疼痛,禁不住“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水, 官差原本的嚣张跋扈荡然无存,狼狈地趴在地上。 地上站着的只有李沫和皇埔轩,以及被吓傻的那位姑娘和她的两个妹妹! 两个妹妹紧紧地抱在一起,大声哭喊:“娘亲,我要娘亲!” 李沫对皇埔轩竖起大拇指:“厉害!” 皇埔轩微微一笑,突然靠近李沫,醇厚的嗓音低声说道:“我还有更厉害的,要不要试一试?” 李沫:“…” 我严重怀疑你在开车,却没有证据。 李沫下马,缓缓走向前,陈恩捂住疼痛的胸口,拼命想往后退。 可是他的身后,全是趴在地上的官差,已退无可退。 李沫走到那位吓傻的姑娘面前,轻声说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姑娘似乎没有任何反应,连眼珠子都不会转。 想想也能理解,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姑娘,生活简单,何时见过这样子恐怖的场面。 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她的面前,所受到的惊吓可想而知。 李沫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拉住:“你先带着妹妹进去。” 姑娘顿时觉得脑袋有一些晕眩,又有些道不明的情绪,呆愣愣地看着前面之人。 并不是这人有多么高大威猛,相反,她很清瘦。 可是这人往眼前一站,自有一股高洁清华的气质缓缓流出,一身普通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却仿佛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合身飘逸,不染世俗。 她的声音很清淡,似乎生来就是这样柔和的声音,连同身上的气质都不自觉的带着一丝让人心安的力量。 她狼狈的伸出手去,无力的双手好像顿时间生出了强大的力量,将那人的手紧紧抓在手心里。 手掌霎间有着充实的感觉,暴风雨在一瞬间似乎停滞,万物安静,阳光破云而出,整个世界,在瞬时间安静了下来。 此刻,她紧紧的抓着对方的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紧张的握着,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力道大的惊人。 她不再像刚才那般惶恐不安,可是仍旧畏缩着,身体甚至还在微微的颤抖。 李沫伸出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手背:“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姑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覆在她手上的是对方的手,白皙细腻,比自己的手还漂亮。 指甲被剪得很平整,指甲缝里一点污垢都没有,相比之下,自己的手更加粗糙暗沉! 对方却一点嫌弃都没有,被她抓住的手没有抽出来。 一股暖暖的湿意突然袭上眼眶,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完了,想不到,一个陌生之人都能出手相救,此生此世,一定要报答她的恩情。 姑娘仰着脸,金色的阳光满满得洒在她的身上,感觉生活一下子多出了太多的光彩。 皇埔轩目光森寒地看着李沫被抓住的手,很想一掌挥过去把那姑娘拍飞,最后还是忍住了。 姑娘忽然觉得一道寒光直刺过来,让她身子不自由的又打了一个寒颤。 李沫觉察到她的不安,把手抽了出来,扶着她进院子。 一道细若如蚊的声音响起:“大姐!” 姑娘低头一看,是自己的两个妹妹,忙蹲下,把她们紧紧抱在怀里。 … 李沫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恩:“你们是平宁县的官差?” 陈恩抱着一线生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李沫的表情,然而,只见李沫面沉如水,双眉紧锁,目光寒冷。 陈恩只能老实点头道:“是的!” 但是,平宁县是他们的地盘,陈恩又觉得气不过,恶狠狠地说:“你们杀了县太爷,你们也跑不了,最好乖乖束手就擒,不然你们走不出平宁县。” 李沫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嚣张的人,看来皇埔轩给他们的那一掌力度不够。 李沫笑了:“你说我走不出平宁县,谁来抓我呢?凭你们?信不信我一只手就把你们捏死。” 陈恩:“你敢?” 李沫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你说敢不敢?” 陈恩:“…” 皇埔轩走了过来,握住李沫的手,狠狠的搓了几下,似乎要把那位姑娘的气息搓掉。 李沫的手被他搓得有些发痛,把手抽了出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干嘛?” 皇埔轩也不恼:“这种琐事交给我就好。” 有人代劳,何乐而不为。 李沫进了院子,那位姑娘和两个妹妹守在父母的身旁,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止都止不住。 李沫看着躺在地上的一家人,叹了口气,上前给他们把脉! 姑娘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爹娘和弟弟没事吧?” 两个妹妹虽然还在害怕中,却更担心他们的父母和兄长的安危,期待的看着李沫,希望从她的口中说出没事。 良久,李沫问那姑娘:“医馆远不远?” 姑娘心里一咯噔,紧张的问李沫:“他们?” 李沫:“必须马上去抓药。” 姑娘觉得眼眶本来就湿润,可是还是想大哭一场。 这位素不相识的公子,从开始就无条件的帮助自己,若不是她,自己可能早就被抓到了县衙。 姑娘一脸希翼地看着李沫:“我爹还有得救吗?” 李沫给她肯定答复:“放心吧,有我在,他会没事的!” 她的父亲伤势很严重,加上身体本来就不好,更是雪上加霜,必须要及时治疗。 母亲和两个弟弟没有多碍,只是皮外伤,李沫掐了三个人的人中,不一会就醒了过来。 何氏幽幽地醒了过来,第一句话:“别抓我的女儿。” 姑娘紧紧抱住她:“娘,我妹妹没事。” … 药是秋雨去买回来的,他们几个侍卫一直跟在皇埔轩的身边,只是某王爷嫌他们碍事,不要他们现身。 夏辰表示过抗议,但是不敢在皇埔轩的面前,那是找死的节奏。 而是在冬哲几人的面前发牢骚:“你们有没有觉得王爷变了,以前很冷酷的一个人,现在就像个250一样,还不让我们明跟着,非要像暗卫一样躲藏在暗处。” 秋雨摸着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很明显,王爷在发**情。” 冬哲纠正他的说法:“从认识李大人开始,王爷一直都在发*。” 夏辰:“你们说,王爷千里迢迢从南疆赶来救李大人,为什么李大人一点都不感动,难道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秋雨:“我猜应该是用铁做的。” 冬哲一巴掌拍过去:“如果王爷喜欢的是你们,你们会答应吗?” 两人一听,感觉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竖起来,拼命摇头:“不答应!” 他们可是正常的男人,没有断袖倾向。 所以不能怪李大人,他们甚至为李沫鞠了一把同情的眼泪,被王爷这样的男人缠住,真是可怜呐。 秋雨几个人任命的把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官差扬出了河东村,警告他们不许再来骚扰冯大河一家,不然下场就是跟江县令一样。 十几个官差连爬带滚的跑了,江县令的尸体扔在地上也无人管。 李沫从何氏的口中得知,之所以发生今天的事情,还要从前段时间说起。 平宁县的苛捐杂税非常严重。 前段时间又要收什么人头税,一个人一年五百文,冯大河家里一共七口人,也就是3500文,三两半的银子。 这个家本来就很困难,应该说整个河东村都困难。 月初的时候,县衙已经派人过来收税,很多人都交不起,只好拿家里的东西出来相抵,才勉强过关。 更甚者,卖儿卖女,才把税银筹齐! 可谓是民不聊生,大家却敢怒不敢言。 但是冯大河家,因为冯大河是个药罐子,早已把这个家掏空,哪有钱交税。 有青楼的人过来说:“没有钱,卖女儿啊,家里几个女儿留来干什么?来我们青楼,绝对能给个好价钱。” 何氏气得直怼:“我们家就算再穷,也不会卖儿卖女。” “去,女儿都是赔钱货,她们这个年纪正是卖好价钱的时候,小心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 气得何氏拿起扫帚就赶人,人是赶走了,钱还是没有着落! 只好苦苦哀求衙门,希望放宽期限,好让他们四处筹钱,衙门当时是答应了。 不巧的是,当时来催收税银的是陈恩,看到了冯大河的三个女儿,一条坏心思在心里形成。 于是,这一次,特地把江县令也叫了过来,江县令本来就是个色胚子,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错过。 谁知道,一来就遭到冯大河的激烈反抗,这不是找死的行为吗? 几个官差把冯大河打的不省人事,这才收手。 李沫气得直骂粗口:“艹,他娘的,这还是一方县令吗,这个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何氏一边抹泪一边说:“谁说不是呢,他爹就因为多说了几句,不同意交税银,就遭到他们的毒手,可怜了我的几个女儿,如果不是恩公相救,她们此刻已经落入虎口。” 说完又要给李沫下跪,被李沫一把拦住。 李沫问道:“这个人口税以前就有的,还是今年才有?” 何氏叹了口气:“今年才有,去年的跟今年都不一样,一年一个名堂。” 李沫:“县衙这么无法无天,就没有人去府城告他吗?” 何氏:“府城和县衙是一伙的,怎么告?” 李沫沉默,这种苛捐杂税之下,让老百姓们怎么活。 还没等李沫走出冯大河家,外面又来了一批官差。 领头的是河东村的村长冯村长。 冯村长指着冯大河家,对来人说:“廖官爷,他们还在里面,你们要小心,他们可是身怀武艺!” 廖官爷长得一脸凶神恶煞,是平宁县的捕快,陈恩的手下,此人向来心狠手辣,不知多少百姓惨遭他的毒手。 地上已经没有之前官差的踪影,留下一地的血迹。 廖官爷扬起手中的刀,号令所有官差:“冲进去,格杀无论。” 秋雨坐在一棵树上冷冷的看着。 还没等廖官爷动手,一把利剑已经抵在他的颈脖上! 廖官爷顿时大怒,厉声说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挟持官府之人。” 冬哲冷冷说道:“滚!” 滚不可能的,怎么也要为江县令报仇。 示意手下动手,然而,惨烈的惊呼声同时大作,汇成一道悲惨的乐章。 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柄银色寒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凶猛袭来,银亮的寒芒猛然围着大家回绕,下一秒就沿着来路又飞了回去。 廖管事突然瞪大了双眼,一丝恐慌之色登时闪过瞳孔之中。 一片死寂里,众人似乎能听到骨肉碎裂的声音,只见廖官差身体顿时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跪一旁,地上一片血迹。 而他们也好不到哪里,所有人的手臂大腿全受伤。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众人惊恐地望去之时,只见高高的大树上,一位男子把玩着手中的刀,不屑的说:“冬哲,你的动作太慢。” 事情发展到这里,就不是李沫一个人能处理得了,这个需要皇埔轩出面去解决。 … 李沫最后也没有带走任何一个雕刻师傅,在她的观念里,做人比做事更重要。 在冯大河一家遭遇如此不幸的时候,这些人只会冷漠无情地作为旁观者。 特别是一村之村,更是冷漠无情,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如果把这些雕刻师傅请回松江县,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绝对会冷眼相待,跟白眼狼又有什么区别呢! 正文 第183章 乱了谁的心 关于平宁县的后续工作,皇埔轩有跟李沫详细讲述。 这个江县令死得一点都不冤,死在他手上的已有二十六条人命。 姑娘被糟蹋的不计其数,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以前还有百姓因为女儿被抢,上衙门闹过,最终有去无回。 府城太守是他的姐夫,两人狼狈为奸,苛捐杂税更是名目繁多,两人捞钱无数,太守比江县令还恶劣,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手下更是嚣张无比,在平宁县横着走,所到之处,鸡飞狗跳! 好在松江县的店铺没有开在这里,不然,非得被他们剥掉几层皮。 这种人打一顿是不行的,只有把这些人全都咔嚓了,才能以绝后患,留着终归是祸害。 李沫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埔轩:“晋国这么多蛀虫,你打算如何处理?” 皇埔轩皱眉:“太守已经被处理,同时,我已经快马加鞭,把查到的证据禀告父皇。” 皇埔轩只是一个皇子,他手中是有兵权,但是这些贪官污吏背后又涉及到多少人,只有皇帝才有权利下旨各个部门进行督办,和安排人员替代原太守一职。 临走之前,李沫去了趟河东村,为冯大河做了最后一次治疗。 如令的冯大河身体虽然还很弱,但最起码人是清醒的。 李沫淡笑着递给何氏一个硕大的包裹:“我就要走了,这点药材是给你们准备的,我已经分类好,这个是大叔的,这个是你的,这是兄弟俩的,一日三副,就按照我之前说的来煎。” 知道他们家困难,李沫已准备好了所有人的药材,里面还有一点碎银,但李沫没有说,让他们自己去发现。 何氏连忙摇头说道:“恩公,我们的命是您救的,本就无以为报,还怎能让您破费。” 李沫:“你看要药材都买了,又不能退,不喝也浪费,是不是。” 何氏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多谢恩公!” 何氏觉得真的遇到了贵人,这是他们家遭难以来,第一次有人这样毫无理由的对家人这么好,没有任何图谋,只是单纯的本性善良。 何氏的大女儿突然说到:“恩公,你等一等!” 李沫不明所以,还没问她有什么事,姑娘就拎着一个包袱出来。 扑通跪在地上:“恩公,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此生为奴为婢,侍候恩公的跟前。” 靠,这是打定主意要跟她回松江县。 李沫有点心虚地看着院子外面的皇埔轩,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这位姑娘说的话。 但想想,心虚个毛线,我又不是偷情,是别人要赖着我。 就算偷情怎么了,他们现在只是朋友关系,连恋人都还不算。 李沫看着何氏,何氏也跪了下来,李沫瞬间觉得很无奈,这些朴实无华的老百姓,动不动就下跪。 何氏:“恩公救命恩情大于天,唯有…” 李沫阻止她说下去,无非就是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之类的话语。 李沫把何氏拉了起来,说道:“相逢就是缘分,不要再说报恩的话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实在是碰到困难无法解决,去松江县找我,不管我在干什么,我都会全力支援你们。” 经过这一次,应该没有人再敢欺负他们家。 姑娘听到李沫拒绝,心下生出一丝失望和酸楚,却也无可奈何。 由于身体还在康复中,一家人只能目送着李沫走出院子,姑娘却坚持亲自送李沫出去! “恩公!”姑娘突然定定的看着李沫,说道。 “恩?”李沫略一挑眉,扬了扬眉角:“什么?” “这个,送给你。”姑娘突然从衣服的袖口里拿出一只盒子,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被帕子层层包裹了起来,很神秘的样子。 李沫不由得升起一丝好奇之心,不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给我的?”李沫指了指自己的脸,问道。 “恩!” 一层又一层的打开了帕子,终于看到了那个木头做成的盒子! 李沫郑重的打开盒盖,只见一个香囊静静的躺在里面,散着淡淡的幽香,别样的清新雅致。 李沫心底咯噔一下,登时感觉到一丝不妥,嘴上仍旧笑着说道:“姑娘,你太客气了。” 早上清新的风轻轻的吹着,一望无际的天幕上,有自由的鸟儿在挥动着翅膀,似姑娘此时的心情。 姑娘眼神莫名的炙热,她紧紧的盯着李沫,说道:“恩公,我喜欢你!”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是李沫仍旧是一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是女汉子,虽然有汉子两个字,但前面还是有个女字。 她刚才不是已经拒绝得很明白吗,为何还来这么一出。 这时候,空气里顿时好像突然降下了几个冰点,寒冷的几乎让人感觉到窒息,连李沫都感觉到一股压抑。 一道凌厉的肃杀之气骤然朝姑娘袭来,直逼她的喉咙,速度之快,让人震惊。 李沫顿时脸色一沉,藏在衣袖下的匕首顿时飞射而出,带着凛冽的森冷,跟那道肃杀之气撞到了一起,发出了一声巨响。 妈的!这男人神经病啊,什么醋都吃。 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她这么一个大手笔,如果不是她反应快,那个姑娘已经丧生在他的手里! 李沫心底不禁一阵恶毒的咒骂,冰冷的容颜尽是一阵凛冽的寒霜,凌厉阴冷的幽光充斥着那清冷深幽的黑瞳。 心里已经把眼前的男人骂了一千遍一万遍了,艹,别以为你内力强大就可以为所欲为。 等找到机会,看老娘怎么蹂躏你! “还不走?”低沉而清冷的声音传来,语气很凉,就好像那穿过雪山的北风,隐约带着一股萧瑟之气。 李沫只好对那姑娘说:“后会有期!” 然后翻身上马,向那个250奔去! 姑娘看着又回到自己手上的盒子,无比心酸的说道:“恩公,你的大恩,我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直到李沫已经走了很远,那到身影仍旧呆呆的站在原地,向着远方眺望着。 “恩公,谢谢你,一路保重。” 秋雨几人躲在暗处,十分无语的看着醋意大发的王爷,嘴角抽了抽,松江县那么多姑娘喜欢李大人,不知道王爷能不能忙的过来,他会不会把松江县所有未婚女子都杀了。 李沫看着一身寒气的皇埔轩,简直是怒火攻心:“皇埔轩,你丫的有病啊?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反应快,一条无辜的性命已经死在你手上。” 皇埔轩一本正经地说:“她在跟我抢你。” 李沫翻了个白眼,无语看苍天:“她是女的。” 皇埔轩:“在我的眼里,所有对你心怀不轨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李沫心累,好想把他赶走,去他娘的三年之约,现在就觉得受不了他,女人的醋都要吃。 … 回到松江县,看着多出来的几个人,师爷吓得六神无主! 天哪,这个轩王怎么突然间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跟着大人一起回来的。 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这里去平宁县来回最多也就四五天的时间,大人为何去了这么久? 看着师爷不友善的目光,皇埔轩一个冷眼过去,吓得师爷差点就尿了。 李沫打圆场:“咳咳,师爷,轩公子这段时间会住在衙门后院,事情办完了自然会走。” 皇埔轩定定的看着李沫,用眼神询问:什么叫事情办完了就走? 李沫:丫的,给我老实点。 师爷向后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所谓的雕刻师傅。 李沫无奈地说道:“不用看了,人没有请回来。” 师爷:“出了什么事吗?难道给的工钱不够高,他们不为所动?” 李沫把这次平宁县之行告诉了师爷,但是被截杀的那一段省略了,免得他担心。 听完之后,师爷一阵唏嘘:“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可恶的人。” 同时又很庆幸,他们松江县有一位好县令。 … 深夜,衙门后院。 皇埔轩闲倚窗台,望着不远处李沫的房间。 周氏心疼女儿这几天的奔波,特意叫丽儿多烧了热水,让李沫好好泡个热水澡。 周氏本来想帮李沫搓澡,缓解她一路的疲惫,吓到李沫赶紧把她推了出去:“娘,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熬夜就会有皱纹,容易老,就不漂亮。” 要是被周氏看到她一身的伤痕累累,不得吓死。 这几天受伤了,没有好好洗个澡,难得回到家了,得好好泡一泡。 把衣服搭着屏风上,只见里头热气氤氲,却不见别样的景致。 皇埔轩看着如影随形的几个护卫,找了一个借口,把他们全都打发出衙门外。 几人不敢有任何的怨言,嗖的一声飞走了。 夏辰十分八卦:“你们说,王爷把我们都赶走,会不会是去偷看李大人洗澡?” 秋雨一脸惊悚的看着他:“你这想法是不是太龌龊了,你怎么能可以把王爷想得这么坏。” 冬哲点点头:“夏辰说的没错,王爷心里有鬼。” 夏辰看到有人附和,更加得意,于是怂恿冬哲:“要不我们回头偷看王爷?” 秋雨凉凉的看着他:“不想死的话,你就去看吧。” 夏辰想到王爷发怒的样子,想想还是算了,他真没有那个胆。 听到房中水响,皇埔轩的目光一转,定定看着窗口,窗户虽然遮得严严实实,仍然能看到若隐若现的影子。 烛台照着浴桶,少女的身影映入窗户,她坐着不动,似垂首轻思,这几天来回奔波,加上受伤,但愿这一桶浴水能洗去一路的疲劳。 仿佛看到鹅颈曼妙一弧,别有柔情绰态,静坐如画。 她在屏风里坐着,他在窗台旁立着,她望着那水,他望着那窗。 六月初的热风吹不进窗台,却不知吹乱了谁的心湖。 不知多久,水声响起。 起身,窗户上暗影忽长,映射着细腰纤柔。 腰身忽的一转,回风舞雪般,窗户上忽现峰峦,惊心的圆润,只是速度太快,一闪便不见踪影。 那手纤弱无骨,烛光影暗,照在半截手臂上,**光润,臂上玉珠儿颤,那手轻轻一拉,束胸带便自屏风滑落。 皇埔轩深深凝望着窗户上的景色,窗外树影摇曳,眸底深若沉渊。 如果此时有人过来,就会看到笑得一脸春色的皇埔轩,与往日冰冷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 李沫取了块干的布巾来擦拭头,忽然,一阵风吹过,窗户大开,只见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已飘了进来,速度快的惊人。 李沫正想一刀过去,来人已开口:“是我。” 皇埔轩笑着走过去,想把她手中的布巾接过去,李沫怒眼一瞪,殊不知,这模样却更惹人爱怜。 抢是抢不过的,只好眼睁睁看着他把布巾拿走。 由着他细心帮她绞着发丝,桌上明烛矮了又矮,待她头发干了。 李沫双手抱臂,冷冷的看着他:“夜已深,我要休息了,轩王殿下请回吧。” 皇埔轩只笑了笑,没有走的意思。 李沫决定用武力解决,既然赶不走,那就把他打走。 只是动静太大,门外传来了周氏担忧的声音:“沫儿,还没睡吗,出什么事了?” 李沫一惊,忙收回手:“娘,没事,我马上就睡。” 趁着李沫的这一楞神,皇埔轩把李沫整个人抱在怀里。 李沫恨的牙痒痒的,咬牙切齿地说:“放开!” 皇埔轩:“不放。” “信不信剁了你第三条腿?” “这是谋杀亲夫,你舍不得。” 李沫气结! 看着李沫眼底隐藏不住的疲惫,皇埔轩终于把她放开。 皇埔轩抚了抚她柔顺的发丝,说道:“睡吧,我只在此坐会儿,你睡着我就走。” 李沫不再理他,直接转身上床盖被睡觉,动作一气呵成! 也不管还有一个大灰狼,在这里虎视眈眈。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皇埔轩轻轻一叹,上前,无奈地出手点了她的穴位。 李沫眼看猛地睁开,眸底寒光照人,却发现动弹不得。 皇埔轩淡淡看了她一眼,低沉的嗓音响起:“我能吃了你不成?” 李沫心头一万头草泥马出现,有本事点开我的穴道,老娘保证不打死你。 皇埔轩伸出手来,打开被子,把她的外衣解开。 李沫眸光顿时寒澈,连吐字都是冰的:“你这是找死!” 谁知,皇埔轩自桌上拿了盒药膏在手,是李沫打算洗完澡擦在伤口上的,只是刚才太气人了,忘记了。 皇埔轩将李沫的衣衫揭开,将药膏沾在手上,轻轻抹在李沫手臂的伤口上。 “我自己会擦。”李沫开口时,眸中寒意已敛。 “哦?”皇埔轩微挑眉。 “你走了我自己会擦。”李沫眼中含冰。 皇埔轩:“要及时上药,不然会留下疤痕。” 李沫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所谓呢?” 皇埔轩看了李沫一眼,低声说道:“我有所谓。” 皇埔轩:“我看得重,只因瞧见这一身的疤痕,便想起你被人围攻的场景,想起当日的情形,我仍然心有余悸。” 李沫沉默,没再说话。 屋内气氛静了下来,只觉男子指腹温热,捏揉的力度恰到好处。 不知不觉,李沫已经睡着。 皇埔轩却趁机点了她的睡穴,保证接下来的过程中她不会醒来。 皇埔轩将李沫的里衣解开,露出束胸带遮住的伤疤。 里衣内,她只束了胸带,屋内烛光昏暗,却能看出肌如珠玉,流光隐隐。 随着她的呼吸,胸前浅浅起伏,那山峦被束着,他脑海中却想起那日得知她是女子,帮她换衣服时的圆润。 眸光暗了下来,沾着药膏凃在身上,捏揉间不觉轻曼辗转,似爱抚,似珍视。 他瞧得入神,不觉揉得更辗转些,她却已睁开双眼,眸光含怒。 皇埔轩心里一愣,想不到她这么警惕,这么快就醒了。 李沫:“你最好马上滚,不然杀了你。” 皇埔轩不为所动,手中的动作未停,两人便这么眼瞪着眼,直到皇埔轩擦完了,慢条斯理地帮她把衣带系好,被子盖上,才解了她的穴。 “想怎么死?”一恢复自由,李沫咬牙切齿地问道。 皇埔轩笑了声,毫无惧意:“好凶悍,可是我好喜欢。” “你打算今夜宿在这儿?”李沫实在是气。 药也擦完了,他不走是打算宿在这儿? “你肯留宿?”皇埔轩问。 “你说呢?”刀已拿在手上,眸光冰冷。 皇埔轩对她的心意她知道,但是他们还没有到那一步,不然也不会提出三年之约。 他们相识时日不长,相处只是刚刚开始,合不合适有待相处和时间来验证。 他待她之心她若动容,也可如此待他——以心相许,而不是以身相许。 皇埔轩一脸的诚意:“你睡着了我就走。” 这已经是第二次这样说,相信度不高。 李沫实在是累得慌,闭上眼,睡觉,不再理会他! 如果皇埔轩敢在她睡着后乱来,她定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皇埔轩坐在床边看着,少女已熟睡,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望着那樱粉的唇,不知味道如何? 他缓缓俯身,离她仅一寸,闻见她发丝上的皂角香气,清爽的香沁人心脾,他深嗅一口,起身欲离开。 偷香之事,她肯定不喜,被她知道可能会杀了他,不如下回,光明正大的。 但是,机会难得。 这模样,实在是太**!眸色一禀,呼吸也粗重了几分! 心念又是一动,低下头,如蜻蜓点水。 正文 第184章 大旱+蝗灾 在皇埔轩来的第二天早上,周氏的目光就在皇埔轩和李沫身上转来转去。 不怪周氏会觉察到有问题,实在是皇埔轩对李沫太殷勤了,还只会对李沫温柔,对其他则是冷冰冰的态度,当然,皇埔轩可不敢对周氏不敬,这可是未来的丈母娘,一定要讨好。 上一次皇埔轩住了这么久,周氏都没感觉到有什么,因为李沫对皇埔轩总是冷冰冰的,而且还是各种冷嘲热讽。 这次两人的关系似乎很不同,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有问题。 虽然李沫对皇埔轩还是冷冰冰的态度,但总觉得皇埔轩反而乐在其中,眼光似乎要溺死人。 可能周氏的目光太过明显,李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找了个借口,直接闪人。 周氏却不打算放过她,晚上的时候,直接把李沫堵在房间:“你和轩公子怎么回事?” 李沫装傻:“娘,你在说什么?我跟他能有什么,我可是男人。” 周氏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别以为我看不出轩公子对你的忍让,平时你这么好脾气的一个人,为什么对轩公子,总是大呼小叫的,动不动就吼他!” 李沫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周氏:“娘,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哪有这么说亲生女儿的!” 周氏:“你是我从垃圾堆里捡来的,行了吧,轩公子这么好的一个人,不要老是凶他。” 李沫瞪大眼睛:“娘,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周氏嗔了她一眼:“轩公子是不是喜欢你?你的女儿身是不是被他知道了?” 在周氏的温柔逼供下,李沫向周氏坦白,包括皇埔轩的身份,只是关于被追杀的事情,一个字都未曾透露。 周氏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她以为皇埔轩是个生意人,还想着李沫辞官之后,可以找到下半生的依靠。 但是,现在知道对方是一位皇子,还是大名鼎鼎的轩王殿下,晋国的战神,周氏却不同意两人继续交往。 一个侯门深似海,她的沫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儿,值得最好的男人来爱护她。 王爷的后院注定不会冷冷清清,沫儿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忍受自己的丈夫身边女人环绕。 就比如周氏自己,就是因为忍受不了丈夫娶了一个又一个女人,所以才决定的离开那个家,她不想沫儿重滔覆辙。 但是,周氏同时又是个开明的母亲,她知道,很多东西并不是你说了别人就会听,而是让她自己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或者说她自己跌倒了,摔痛了,才会吸取教训,才知道错在哪里,别人的忠言逆耳总是左耳进右耳出。 周氏轻轻地拍着李沫的手:“沫儿,以后的路是你自己走,娘说的太多你未必能听得进去,轩公子是不是你的良人,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娘希望你下半辈子,都能过得开心幸福,如果轩公子负了你,希望你不要委屈自己,娘永远是你的依靠,你的幸福和快乐最重要。” 李沫紧紧的抱着周氏:“娘,你放心吧,我会好好考虑的。” 或许感受到周氏对他态度的转变,皇埔轩有点着急,偷偷问李沫:“你娘是不是不喜欢我?” 李沫撇了他一眼:“我娘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叫我不要搭理你。” 皇埔轩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但是李沫和周氏的,他不能不在乎,一个是未来的丈母娘,一个是未来的妻子,两个女人都不能得罪。 只是他不懂得如何讨好周氏,只好采用简单粗暴的方法,各种珍贵的首饰,名贵补品直接上。 周氏不知该收还是不该收,最后还是全都收下,如果沫儿答应嫁给他,以后这些东西就留给沫做嫁妆,如果不答应,以后再还给他就是了。 … 夜市的生意超好,特别是搞冷饮的,简直可以用火爆来形容。 夏辰几个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去光顾烧烤档,这真的会吃上瘾的。 又辣又想吃,吃了又想来点冰的,他们更加想喝点小酒,小酒配烧烤,那才是人间美味。 李沫表示,啤酒配烧烤,那才叫绝配。 但是他们可不敢沾酒,这是作为一个侍卫的基本要求。 如今的夜市已经有两条街,一条是衙门前面的这条街,一条是服装厂那边,生意也是超好。 客人基本上都是几个厂的员工和附近的百姓,工厂的员工必须写完字之后才能够出来,这是雷打不动的习惯! 如今服装厂周围的土地已经卖完,全都盖成了铺面。 房子的式样,不是你想盖什么样就盖什么样,而是根据李沫设计的统一的样式,咋一看去非常的整齐干净漂亮! 最高兴的是师爷,有人买土地,那就说明有钱进账,看着越来越丰厚的钱袋子,师爷笑得见牙不见眼。 用刘力的话来说,师爷就是个守财奴,如果有一天衙门没钱了,师爷绝对是第一个自杀的。 师爷怒气冲冲地拍了他一巴掌:“你小子说什么胡话,衙门没钱了,我为什么要自杀?” 自杀的那个难道不应该是大人吗?她可是松江县的县令,操心的事就应该由她来做。 刘力摸了摸被打得疼痛的肩膀,直言不讳:“没钱了,说明你不会管钱,证明你经营无方,你愧对大人,所以你是羞愧难当,自杀身亡。” 师爷:“我怎么就经营无方了,你小子是不是猪脑袋。” 他只是个管账的,所有生意上的事都是大人一手操办,他经营个毛线,关他什么事。 刘力一根脑筋到底:“反正钱就是在你手上没了的,每次大人回来都把钱交给你,你自己管钱,怎么管的钱都没有了,不是你的责任是谁的责任。” 气得师爷追着刘力打,不过怎么都撵不上,反而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其次是刘师傅,有人盖房子,肯定要找工匠。 虽然说他不是唯一的,但是这么多房子要盖,多多少少都能争取到一点。 … 6月的天气越发的闷热,这是有多久没有下雨了? 抬头看了一片乌云都没有的天空,李沫实在是放心不下庄稼,马上就要收割了,希望水稻没有事。 跟周氏打了声招呼:“娘,我去村里转转。” 周氏看着外面炎热的天气,如火的太阳能把人烤焦。 拿了把遮阳伞给李沫:“沫儿,把伞拿着,别晒黑了。” 李沫哭笑不得:“娘,你见过哪个男子拿着遮阳伞的,再说了,我是去田里,拿着把伞像什么样。” 周氏嗔了她一眼:“男子就不能拿伞吗,谁说的,可有律法规定?” 李沫:“。。。” 这是她经常说的话,现在被周氏拿来怼她,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真的有点痛。 还没有等李沫出门,皇埔轩已经拿了一顶斗笠过来:“戴上这个,做事也方便。” 边说边给李沫戴上,淡淡的牵起嘴角,温暖的笑容在脸孔上缓缓放大。 男子温热的气息把李沫包围着,让李沫觉得很不自在,又不是周氏在那里看着,李沫都决定给皇埔轩两拳! 他趁机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她的脸孔那么小,似乎自己的一个巴掌比她的脸还要大。 皇埔轩面庞顿时柔和,清淡的像是山水画一样,他握着斗笠的带子,静静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有微微的风卷起李沫的衣角,轻轻的掀起小小的一片,扬起淡淡的清香。 李沫瞪了他一眼:丫的,有玩没完。 带个斗笠有这么罗嗦吗? 终于,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了!” 李沫吐了一口气,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 皇埔轩非要跟李沫出门,说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 李沫翻了个白眼,这也不放心,那也不放心,干脆你十二个时辰都跟着我算了。 这是一个干旱的夏天。 无风,无雨,炎炎烈日,酷暑难熬。 田野里的庄稼也在闷热的烤炉里中展转挣扎,和焦急的人们一起等待大雨的到来。 比在无奈的等待中,庄稼和人们逐渐对那曾经讨厌的乌云和无情的冷风也变的亲近起来,无时无刻都盼望着云与风的到来。 乌云来了,冷风来了,可是却总也没有见到大雨滂泼的身影。 以前在收割的季节,大家最怕的就是下雨,稻谷晒不干,就会发芽,辛辛苦苦劳作大半年的血汗化为乌有。 然而,现在大家最盼的就是下雨。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人们的希望也像庄稼的叶子一样在一天一天的等待中慢慢变黄,雨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到来。 在那一片龟裂的土地上,一条鱼拼命挣扎,但终于,眼里的光彩一点点褪去,一动不动,最后变成了一条死鱼。 叶家村有一部分池塘已经开始干涸。 叶村长已经不止一次,去稻田里转,前段时间已经用水车把池塘的水抽去水稻田,进行灌溉,现在稻谷已经满桨,很快就可以收割。 但是,问题是收割完之后马上就要插秧,那都是要用水的呀,池塘里的水已经没有多少了,根本就不够灌溉水稻田,接下来要怎么办? 同样的问题困扰着所有的村民。 但是日子总得过,不能因为干旱,就赖在家里啥都不干。 该编制竹制品的,还要继续编制,该干嘛的干嘛,勤劳的村民并没有因此而闲下来。 只是每一次去田里回来总是唉声叹气,这个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下雨。 没有去学校的孩子们,已经开始下池塘摸鱼。 这是皇埔轩第一次跟李沫下乡,李沫一到村子,村长就仿佛在李沫身上安装了雷达一般,不到一刻钟,就会看到村长的影子。 先去叶家村。 叶村长心急如焚地跑了过来,看到李沫身边高大威猛的皇埔轩,先是一愣,衙门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人,他怎么不知道! 但是没有太多的心思来八卦,眼下的事情更重要:“大人,这么久都没有下雨,你说怎么办呢?” 李沫边走边问:“晚稻的种子都种下了吗?” 叶村长:“全都种下了,由于没水,大家都是用水桶一担一担就把水挑到田里。” (科普一下,由于夏天是双抢,也就是抢收抢种,秧苗必须在收稻谷之前播种,才能赶得及晚稻的种植。) 李沫抬头看了看天:“如果再不下雨,收完稻谷就必须开闸放水了。” 水库是有人把守着的,怕的就是万一,那个不懂事的跑上去游泳之类的,那么深的水库,分分钟出人命。 不能现在放,这一季的稻谷还没收割,放水了,田里面全都是水,不利于收割。 李沫看着已经开始变黄的水稻,掐了一把,差不多可以割了。 “叶村长,这些稻谷还有多久可以收?” 叶村长:“种植早的,现在已经开始可以收割,晚的还有十天左右。” 李沫:“会减产吗?” 叶村长肯定的说。:“不会,前段时间,大家把池塘里面的水,基本上都抽完了,现在田里还不需要水,但是甘蔗地就有点悬。” 李沫:“村民的生活用水有没有受到影响?” 叶村长叹了一口气:“暂时还没有,生活用水都是从水井里打出来的,现在水井还有水,如果继续干旱下去,就很难说。” 四周都是水稻田,要走到里面,必须走在田垄上,意味着身上的衣服会该被弄脏,李沫却毫不在意。 空气里弥散着稻香,她在看着稻谷,皇埔轩在看着她,她似那常青的松竹,永不枯萎,给了松江县所有人信心。 这样的女子,如何让他不爱。 李沫去了所有的村子,情况跟叶家村差不多。 这么久不下雨,除了担心水的问题,更怕的就是虫灾,李沫叮嘱村长们,早点把已经可以收割的稻谷,先收割,怕后面抢收不过来。 … 李沫觉得自己就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李沫从村子回来第三天,皇埔轩告诉她一个不好的消息:“一千里外的城镇正在发生蝗灾。” 李沫心里一咯噔:“什么?蝗灾?” 皇埔轩把手中的信件递给她看,皱着眉说道:“这是刚刚收到的消息。” 李沫把信件打开,握信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信上所说,蝗灾已经开始蔓延,根据测算,很快就会到达松江县。 “不好!”李沫突然大叫一声,然后飞奔地跑了出去。 李沫大声疾呼:“宋旻!” 宋旻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赶忙跑了过来:“大人,出了什么事?” “马上通知下去,所有工厂全部放假,必须马上立刻回家抢收稻谷,听到没有?” “是!” 宋旻没有怀疑李沫的决定,毫不犹豫地去通知所有人放假。 “刘力!” “在!” “派人去村里通知所有村民,马上收割稻谷,蝗灾将至,不执行者,后果自负。” “是!” “钟小亮!” “在!” “拿本官的书信去,把能通知得到的城镇,告诉他们的县令说,蝗灾将至,让他们通知所有村民,马上收割水稻,如果他们的县令不相信,你们也不要跟他们吵,传达完命令就回来,不要拖延。” “是!” 有些种植晚的水稻,稻谷还没有成熟,这个时候就收割,势必减产。 但是,能收多少是收多少,最起码能减少村民们的损失。 工厂的管事们接到李沫的命令,先是一愣,却没有多说什么,他们知道李沫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理由,绝对是出了什么大事。 一个村子派了三个衙役去传达消息,跟村长说明蝗灾将至,如果不收割稻谷,接下来可能会全部被蝗虫吃掉。 村长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把村民召集过来:“所有人必须放下手头的活儿,现在马上去割稻谷,能收多少是多少,在几百里外的地方,已经出现蝗灾,所到之处颗粒无收。” 此话一出,村民们吓傻了:“什么?蝗灾,怎么会这样?老天啊,还给不给我们活啊。” 年老的一辈,都经历过蝗灾,那简直就是毁天灭地的灾难。 年轻的一代没有经历过,看到老一辈的人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皇埔轩也没闲着,把周围能调集过来的所有人,全力配合李沫。 正文 第185章 不能让蝗虫活着离开松江县 各厂的员工听说蝗灾将至,心急如焚的直往家里跑。 快点,再快点,回去帮家里收稻谷,减少损失。 没有种过田的人,不会明白,辛苦了大半年的心血就要打水漂的滋味。 都说手里有粮心不慌,在这生产力落后的年代里,这就是百姓的命根。 希望蝗虫转个方向,去了别的地方。 但是去了别的地方,其他的百姓同样遭殃。 李沫一直呆在书房里,拼命回想以前看过的关于蝗灾的治理方法。 放鸡鸭鹅,这个现实吗? 现在且不知道有多少蝗虫,几十万还是几百万? 在长途跋涉的过程中,蝗虫还会不断繁殖。 鸡鸭鹅偏爱吃散居型的蝗虫,一旦这种大规模的,它们根本就吃不动,况且这些鸡鸭鹅没有经常训练,最多也只能吃几个,对于蝗灾来说,压根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蝗虫将庄稼啃光了就立马飞走了,并不会等着鸡鸭鹅来吃它。 要战胜蝗灾,不能只靠一个人的力量,也不单单是衙门的事,而是松江县所有人的事。 蝗虫一天可以飞行150公里,扣除皇埔轩收到信件的时间,猜测此时蝗灾离松江县约800多里,也就是400公里左右,留给李沫的时间也就只有2天左右。 现在村民都在抢收,希望能减少些损失,不然连今年的税银都成问题。 李沫想起以前看过的张集馨的《道咸宦海浮沉录》中记载的方法:扑蝗之法,如行军然。以十人为一队,二人持锹挖长壕丈余长,三四尺深,浮土堆在对面,四人在后,二人在旁,齐用长帚轰入沟中。二人在六人之后,用长柄皮掌,将轰不净者扑毙.... “春凡!” “在!” “通知农药厂管事,准备好农药。” “是” 农药厂的员工已经全部放假回家抢收稻谷,但是管事的还在,厂里总不能没有人看着,员工忽然离开工作岗位,后续还有很多程序还没有处理的,管事要进行收尾工作。 这就是管事的责任和义务。 李沫看向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默不作声的皇埔轩:“你手上有多少人?” 皇埔轩低敛的眉宇,稍稍动了一下:“三万。” 当初带来的五万人员,已经有一部分回了南疆。 李沫:“把管事之人都召集过来,我来安排捕杀蝗虫的方法。” 皇埔轩顺手为她将鬓角被风吹乱的发丝拨了拨,才道:“全听你的。” 李沫瞪了他一眼:“别动手动脚的。” 皇埔轩笑笑,没有回应她,让秋雨把人叫了进来。 李沫把松江县的地图摊开,这是她来了之后,走遍了松江县所有的角角落落才画的,用的是立体手法,上面标识清晰,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一样。 皇埔轩深深地看了李沫一眼,李沫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宝藏等着他挖掘。 想到这个女人给过他多少惊喜,多少意外,皇埔轩竟然一点也不惊讶。 是啊,若是李沫会的,那就没什么奇怪了,李沫本身就与寻常女子不同,甚至连寻常男子也不及她的万一。 皇埔轩偶尔会觉得,李沫就好像是这个世界之外的人,带着一身的神秘,突然降临。 她身上有太多特别,太多不可思议,包括她诡谲莫辩的医术,神乎其技的官场之道,还有很多,是他闻所未闻,听所未听的东西。 皇埔轩缓缓收回视线,目光停驻在桌面的茶杯上,这是茶不是酒,却想把它当作酒一样,以此来平复乱跳的心脏。 心里有疑惑,却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李沫看着各位管事,不,应该说是军中将领,仿佛又回到当年部队的场景,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微愣。 皇埔轩拧着眉,把手放到桌子下,捏着她的手腕,手指收紧一些。 李沫感觉到自己手腕上有一股力道,低头一看,才发现男人竟然抓着她的手,正准备骂人,看到这么多人在场,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叫人过来开会的。 李沫把自己的想法跟大家说了出来,打算用竹排或者木板扑打。 如果有鱼网更好,但是鱼网的网洞很大,不利于捕捞,买回来加工,有点不现实,因为也不知道哪里有这么多网卖,反正松江县没有! 去太远的地方,也已经来不及。 但是松江县多的是竹子,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编竹制品。 三万人员,平均两人举一个竹排,拦住第一波蝗虫,第一排的人将竹排放倒,把蝗虫压死,接着第二排的人,第三排的人。 但是这里又要考虑到一个问题,蝗虫并不是低面飞行直面扑来,等着你来杀它。 而是飞在空中,如果飞得高,超过了人的身高,也超过了竹排的高度,这个时候又要怎么办? 李沫的想法是,蝗虫是看到有绿色的东西才去吃,那么,它们就要着陆,这个时候就是最好杀死它们的时候。 用竹排压的,拿东西扑打的,喷农药,放火烧的等等。 所有能想的办法必须全部用上,所有人员必须全部上阵,无论男女老少。 首先要做捕杀蝗虫的工具,三万人马需要的工具不少。 大家虽然不是木工,但是做这些竹排或者扑打的类似于芭蕉扇的东西,非常简单,有刀就行。 当天,三万人马进驻到各个村子里,有衙门的衙役们带领着。 村民们只顾着下田,没有人注意这些陌生人的到来。 县城里的人是注意到了,看到县令大人亲自带着,谁也不敢说什么。 而且这些人又没有打扰到他们,还从饭馆里订了饭菜,可把开饭馆的老板们高兴坏了。 工厂放假了,所有人都走了,但有些人是县城里的,他们家里没有种田,想着反正也没有事干,于是又集合到衙门,希望能尽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 师爷感动的稀里哗啦,瞧瞧,这就是我们松江县的百姓。 还有亲戚是在村里的,拿着镰刀就直接进村帮亲戚收稻谷去。 村子里面的竹子和树木大部分都是由主人的,问过村长哪些是无主的,直接就砍。 按照蝗虫飞来的方向,第一个受灾的是王家村,但是谁能保证呢,这么多的蝗虫,你知道它们的路线是去哪里。 根据皇埔轩提供的信息,蝗虫已经到达了云宁城的范围,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会到达松江县。 衙门当天晚上通宵达旦,随时注意着蝗虫的动向,告知周围的百姓。 蝗虫并不是说只会在农村里活动,在县城里同样有花花草草,有树木。 它们只要看到吃的就会飞下来,席卷而去,所以县城依然逃不过被蝗虫袭击的命运。 李沫要求所有店铺关门,停止营业一天,家里的房门关好,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只要能动的,随时做好捕杀蝗虫的准备。 可以说松江县所有人都是战士,在大灾面前,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李沫没有睡,直接入村,所在的村子是王家村。 已经和每个村的村长村民打过招呼,为了自己的家园,所有人必须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按照蝗虫的习性,它们白天才会出动,所以,上半夜应该是安全的,村民们可以趁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天亮之前必须到位。 但是也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必须有人站岗。 快天明之时,李沫瞧着被惊动的村民正七嘴八舌的围在一起议论纷纷,看向身边的俊美男人:“你说蝗虫还有多久过来?” 李沫的身边,一身玄黑外袍的男子长身玉立,他双手背在身后,一双漆黑的眼睛,穿过夜幕,袭向农田对面。 那里,身穿军人服装的士兵们,将整个村庄的农田团团围住,严阵以待。 李沫想上前查看一番时,皇埔轩却将她拉走,拉着她到了农田之外。 李沫:“干嘛呢?”话落,直接转身,往旁边的田埂上走去。 刚走了一步,皇埔轩就拉住李沫的手腕,把她扯住! 李沫不解的看向他,却在这朦胧的月光下,只瞧见他脸上忽明忽暗的寡淡光线。 男人的容貌很优秀,哪怕李沫已经看了很多次,偶尔还是会被皇埔轩惊艳一把。 男人的好看,与女人不同,女人讲究阴柔,男人却讲究刚硬。 皇埔轩是一个刚硬的男人,皇埔轩是军人,打过仗,上过很多次战场,统领数十万大军! 哪怕现在他在这宁静的乡村,暂时收敛了身上的气息,但他身上的铁血之气,还是会时不时泄露出来! 此刻,月下的皇埔轩少了白天阳光下的严肃和血气,多了一分与月光相辉映的凉意和淡漠,看起来,竟莫名的……可口起来。 李沫赶紧转过头,暗叹自己前世单身了二十多年,也没饥渴过,为什么来到古代就经不住撩拨了? 问题是,皇埔轩撩拨她了吗?难道自己年纪大了,是时候该成家了? 李沫的异常,黄埔轩没发现,只看到她突然撇开头,动作仓促得古怪。 李沫咳了一声,以掩盖自己的不自在,故意淡着声音道:“没事。” 皇埔轩:“…” 李沫转过头,佯装镇定的问道:“你拉我过来干嘛?” 皇埔轩细细看了会儿李沫的眉眼,却不知是不是错觉,只瞧见她脸颊上那不正常的淡红。 天太黑了,皇埔轩哪怕夜视良好,也看不太清明。 李沫却已经催促:“问你呢,说话呀。” 皇埔轩却拉过她的手:“趁天还没亮,你休息一会,明天还有硬仗要打,必须保存体力。” 李沫指了指周围的环境:“不会吧,这里蚊虫这么多怎么睡?” 皇埔轩低沉的嗓音响起:“我抱着你(防和谐)睡。” 李沫:“…” … 天灰蒙蒙的时候,大家正在那里热闹的议论着,这该死的蝗虫为什么不去其他地方,为什么非要来松江县,实在是可恶之极。 李沫早已下了令,蝗虫马上杀到,所有人全力以赴。 果然,太阳还没出来,忽然听到让人头皮发麻的翅膀振动的声音。 有人惊叫:“蝗虫来了。” 各个村的村长失声喊道:“蝗虫来了,所有人做好准备。” 李沫仰头看着半空,遮云盖日般的蝗虫,也呆愣住了。 以前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蝗灾过后百姓们的惨状,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么多的蝗虫。 李沫冷静的下令:“所有人各就各位,准备,杀!” 皇埔轩把手放在李沫的背部,使用内力,让李沫的声音传得更远。 看着李沫坚定从容的神情,大家仿佛看到了希望,没有之前的惶恐不安。 蝗虫飞进稻田里,转瞬间,稻田里密密麻麻的都是蝗虫,耳边只听见稻田里,传出‘喳喳’的啃食声。 稻田里,菜园子里,树林里,都是蝗虫。 那些蝗虫也不怕人,不停地飞舞着,也可能是因为数量实在太多的原因! 铺天盖地的蝗虫,看的人心头发麻。 但是,菜园子和水稻田的蝗虫是最多的,可能是与蝗虫的习性有关。 看着自家的水稻田、菜园子被啃食,村民们心痛不已,这个时候却不是悲伤的时候,应该化悲痛为力量,杀死这些罪魁祸首。 按照之前的演习,三万将士们配合默契,两人一组,扛起竹排冲上去,一扔,砸死了一大片,迅速捡起来,再砸。 每个人的脸上都包着布巾,怕的是,喷洒农药的时候不小心被吸入。 没有一个闲着的人,老人孩子一样上场。 此时,松江县的十个村庄变成了大型的屠宰场。 村民们杀红了眼,不停挥舞着手中的工具。 幸亏李沫叫村民们不管干农活有多累,必须马上做出捕杀的工具。 如今每个人手上都有一把竹扇或者木匾,这些工具一个人就可以拿得动,一拍过去,死的就是一堆蝗虫! 皇埔轩甚至动用了内力,一掌过去,死了一大片。 李沫本想用炸药直接把这些蝗虫炸死,但是,这么多蝗虫,这么大的面积,那得用多少炸药,这么大的用量,很怕不小心炸到人。 而且炸药炸过的土地很难复原,对农作物的生产有害。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人觉得精疲力尽,可是源源不断的蝗虫,还在拼命的飞过来,仿佛杀不完。 就在这时,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他们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工具,也不说话,一路上,看到蝗虫就打。 天慢慢黑了下来,天空中飞舞的蝗虫已经很少。 李沫直接躺在地上,也不管地面上全是蝗虫的尸体,由于天气干旱,稻田里已经没有水,不然李沫就是躺在泥浆上面了!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动弹一下,皇埔轩默默地来到李沫的身边,用内力给她渡气。 ------题外话------ 这一章写得很不好,都是我自己小时候看到过家里的老人捕杀蝗虫的方法,希望大家见谅。 正文 第186章 战事起 源源不断的内力缓解了不少的疲惫,好想就这样睡过去,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 李沫很好奇,这个内力是什么东东,感觉取之不完,用之不尽,自己这么大的年纪,还有没有机会学得了? 本来想问皇埔轩,这个内力要怎么学,却始终没有问出口,眼下的事情太多。 还有一大堆事要做,村民的安抚工作,损失的统计,还有这些蝗虫留下的虫卵子要消除,不然过段时间这里就变成了蝗虫的繁殖基地。 李沫一骨碌地站了起来,实在是太疲惫了,站起来的时候身子还晃了晃,幸亏皇埔轩眼名手快,一把扶住她。 看着一脸疲惫的李沫,皇埔轩心痛不已:“现在天已晚,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李沫摇摇头:“现在还不能休息,所有的村民不知所措,作为一方县令,百姓们还站在田头,我怎么能睡得着。”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皇埔轩定定的看着李沫越走越远的背影。她,心里更钦佩这个坚韧的女子。 月光之下,皇埔轩的脸孔像是沉静的莲花一样高洁,温柔的笑容像是大海一般的将李沫重重包围, “沫儿。”皇埔轩喃喃自语,眼睛里有着淡淡的波光,声音醇厚好听,带着男人大海般深沉的情怀。 “你才识出众,一心为民,看似毫无畏惧,实际上却是最不会保护自己的人。你一直在帮助别人,可有一次实实在在的为自己考虑打算过? 可有想过自己也是血肉之躯,你也只是一个凡人,却把所有的重担都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既然你不懂得为自己打算,那我来为你打算,既然你照顾不好你自已,那我来照顾你。 沫儿,自从认识你,你再也走不出我的心,我不会放手。” “多想恢复你女子的身份。给你买大宅子,开大商号,做你的靠山,让你赚大把的钱。 带着你去游山玩水,你可以每天吃着山珍海味,穿着绫罗绸缎,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你会成为晋国最有权势的商人,有着无数座数不清的金山银山,你可以作威作福,横行一方,若是有人敢欺负你,必定诛他九族。” “你的梦想是继续当官,那就继续当,就算一品大臣都可以,官位随便你挑。” 对于皇埔轩这一段发神经的所谓的肺腑之言,李沫一概不知,她现在忙得很。 这一次松江县损失有点严重,却不是最惨的,因为已经提前两天告知,村民们不分日夜地抢收稻谷,屋前屋后已经堆满了没有脱粒的水稻。 把所有的蝗虫都拦在了松江县,这一壮举,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村民们感叹自己太伟大了,蝗虫经过了这么多城镇,都没有被消灭,却在松江县被拦截。 没有一只活着的蝗虫能飞出松江县,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百分之九十的蝗虫死在了松江县,杜绝了大规模蝗灾的再次发生。 打死蝗虫的同时,压在蝗虫下面的庄稼也跟着遭殃。 也就是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一次蝗灾,其实规模算不上很大,不然单靠松江县的这些人和三万士兵,根本就不可能全部杀死这些蝗虫。 如果说在蝗虫发生地,大家团结起来,蝗虫所到之处一路捕杀,就不可能会形成大规模的灾难。 当然,这也不能怪老百姓,也不能怪官府,这个时代的通讯不发达,一个地方发生蝗灾,其他地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进行预警,更不能说组织人员进行抗灾。 如果不是皇埔轩告诉李沫,松江县也不可能提前做出准备,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蝗虫过境,所到之处变成一片光秃秃的景象! 先是王家村,村民们看着田野上全是黑压压的蝗虫尸体,不禁悲从心来,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已经有妇人已经开始伤心的哭泣:“老天爷呀,你让我们以后怎么活呀,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王村长叹了口气:“都别哭了,天色已晚,该回家的回家吧。” 村长能怎么办,蝗灾降临,他家没来得及收的水稻,基本上全军覆没。 有人对天直骂:“老天爷你是瞎了吗?你看不到人间疾苦吗?你为什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不给我们活路,又是旱灾又是蝗灾,让我们以后怎么办?” 有人眼尖看到李沫走了过来,赶紧上前:“大人!” 村民们看到主心骨过来了,哗的全部跑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大人,我们怎么办?” “大人,我们这半年的心血白费了,怎么活?家里还有那么多人要吃饭,好不容易盼来了今年的好收成,又是干旱,又是蝗灾,我们的日子过不下去了。” 李沫安慰大家:“大家放心吧,衙门不会坐视不理,你们要相信本官,任何困难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一定能够重建家园。 我们把蝗灾拦截在松江县范围内,说明我们松江县的百姓们非常的了不起,你们是英雄,你们是晋国的英雄,你们不知道你们解救了多少黎明百姓,我为有你们这样的英雄而感到自豪。 今天辛苦了一天,大家已经心力交瘁。 晚上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所有灾后重建工作明天开始启动。 村长明天开始统计好损失,由衙门统一拨款,作为灾后重建的资金! 粮食方面大家更加不用担心,衙门也会按照人口进行分配。 大家一定要有活下去的勇气,这一点点小小的灾难,根本就打倒不了我们。 大家别忘记了,我们松江县可是有水库的,明天就开始开闸放水。” 李沫话一说完,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从来没有听说过衙门还会给钱的,而且明天就会到位。 以前大灾大难过后,朝廷会派出钦差大臣赈灾。 但是,这些赈灾款和赈灾粮,真正到老百姓手上的少之又少,甚至没有。 现在衙门自掏腰包,给村民们进行灾后重建,大家深深地感觉到,真的有一位好县令比什么都强。 李沫交待大家明天一定要把蝗虫全部烧干净,以绝后患。 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些蝗虫烧死之后可以肥田,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接下来李沫一直奔波在各个村子里。 所有的村子,村民们都聚在村口,哪里有心情回家,最后都在李沫的劝说之下才有气无力地回了家。 星光浅浅,凉风习习! 皇埔轩强行把李沫拉上自己的马,环在怀里。 李沫语气冷冷的:“皇埔轩,你想干什么?” 皇埔轩眉头轻蹙,面容沉默,缓缓开口:“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再叫你。” 李沫看了四周:“大哥,众目睽睽之下,你觉得真的好吗?” 这里可是人多耳杂,衙门的人还跟在后面呢,被看到了,明天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 皇埔轩轻轻的拍打着李沫的肩膀:“我觉得很好,放心睡吧。” 李沫想打,却打不过他,只好认命。 心虚地打量着周围,发现走在他们身边的都是皇埔轩的人,衙门的人早就被隔离在后面。 既然如此,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实在是累得慌,靠在皇埔轩的怀里,缓缓地睡了过去。 等李沫回到衙门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半夜,衙门依然灯火通明,师爷还在苦苦等待着李沫他们的归来。 大灾面前,是没得休息可言! 第二天天还没亮,李沫已经起来了,应该说她压根就没睡,一直在书房里,皇埔轩一直陪着她。 皇埔轩也没闲着,他已经上表朝廷,蝗虫被消灭在松江县,就是有功之臣,应该嘉奖松江县的百姓,这个嘉奖就是很实际的钱。 李沫看着皇埔轩的奏章,提议:“能不能把我的名字给去掉?” 皇埔轩眼梢微微一挑:“为何?” 李沫耸耸肩:“我怕我太优秀了,皇帝看中了我的才能,一不小心就把我调到京城,硬是塞了一个什么尚书或者丞相之类的职位给我,你说我去呢,还是不去呢?” 皇埔轩微微一笑:“你以为一品官位是这么容易得来的吗?” 他知道李沫的心思,不想离开松江县,就是不想让世人知道她女儿身的身份,既然如此成全她又何妨。 第二天,李沫才从宋旻的口中得知,昨天有一大队人马风风火火赶过来,帮忙一起捕杀蝗虫。 领头的是文山县的马县令,带着他们县城的部分百姓们过来。 李沫非常惊讶:“文山县?” 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过来帮忙。 宋旻如实说道:“是的,而且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所有的县令中,只有文山县的马县令,听从了您的劝告,立刻叫百姓们早早把稻谷收走,当然损失是有的,但相比其他的县城来说已经很好了,很多地方基本上是颗粒无收。” 那些人不听劝告,李沫也能理解,毕竟她的级别跟他们是平起平坐。 如果是刘太守下达的命令,他们可能会听。 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不叫皇埔轩下达命令? 如果是皇埔轩下达的命令,他们可能会很疑惑,皇埔轩为什么会突然下这个命令,难道他又是以钦差大臣的身份来了吗? 这个时候,他们想到的是,如何拍皇埔轩的马屁,之后才会去管百姓们的死活,这样一来一回,就要花费了很多的时间,白白错过了最佳的抢收时机! 李沫想了一下,看向师爷:“师爷,看一下还有多少钱,我们支援一下文山县。” “是!” 师爷这个时候不抠门了,知道人家帮了松江县一个大忙,理应礼尚往来! 灾后重建的工作陆陆续续地进行着,水库的水已经开始放闸。 从水库流出来到水沟,然后再到各个村的分叉口,都会有衙役日夜巡逻。 现在用水紧张的时候,上游的人就会很自私,把水堵住,他们自己灌溉完所有的田地之后,才会放水流到下游。 会导致下游,可能一滴水都没有,错过了最佳的种植时间。 为了保证公平起见,也为了所有的村民都能进行耕种,必须派人进行监督。 … 到处大旱,这个时候,打砸抢的事情时有发生,为了安全起见,李沫把所有店铺的生意都停了。 物流公司和贸易公司所有外放的人员,能回来的尽量回来,实在是形式险峻的,就不要回来,直接呆在店铺里面不要出去。 钱什么时候都可能赚,命没有了,赚太多的钱有什么用。 而且店铺里面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她们会一点点拳脚功夫,但是面对那些凶神恶煞之人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 况且,很多人为了活下去,卖儿卖女都有,打砸抢根本就不算什么。 白瑾轩和方老板都有来信告诉李沫,他们的部分生意已经停了,所有的订单都往后押。 如今城门已经修好,如果有突发事件的发生,把城门一关,万事大吉! 但是,村子里呢?他们同样是松江县的百姓,他们的生命和财产同样得到尊重。 于是,每一个村子,李沫有派衙役十二时辰进行巡逻,村民们也自发组织起来加入到巡逻的队伍,一定要确保村民们的生命和财产的安全! … 远在松江县的百姓们,不知道干旱的灾情已经很严重。 很多地方的老百姓已经开始逃荒,到处都是拖家带口逃荒的人家,大家都神色凝重地,朝前面走着。 所到之处,稻田变成光秃秃的一片,死气沉沉,与往日的生机勃勃成了鲜明的对比。 灾民没了粮食,朝廷的救济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到。 不可能坐在家里等死,只好往京城或者富饶的地方出发。 逃荒的百姓们沿路没有看到一点绿色的植物,人们越走越绝望,觉得这天地间,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百姓们个个都走得汗流浃背,特别是那些孩子,跟在爹娘身后,大手牵着小手,眼角挂着泪,走的跌跌撞撞的,也不敢拉下半步。 … 然而,晋国今年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年,八月初,晋国边境遭到辽国、陈国、燕国、昭国大军压境,战事一触即发。 作为主帅的皇埔轩,不得不奔赴边关。 皇埔轩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 正文 第187章 祸不单行 李沫的房间。 皇埔轩直接开窗进去,趁李沫还没动手之前,将她拥入怀中。 李沫反应迅速,反手挣脱皇埔轩的钳制,身子一转,闪身到皇埔轩宽实的背后,袭向他的后背。 不想皇埔轩反应更快,立刻转身,握住李沫的手,用力一扯,再次把她拉进自己怀中。 她一咬牙,手肘一弯,以肘为攻,再次灵敏后退,逃脱控制。 两人一来一往,不一会儿,便在房间里打了起来,且打的难分难解,乒乒乓乓。 李沫一心只想痛打这个色狼,那里还会想到住在隔壁的周氏。 直到周氏咚咚咚的急促敲门声,才把李沫惊醒! “娘,我没事,和皇埔轩比划拳脚。” ..... “皇埔轩,你是不是有病!”李沫恼羞成怒,发火了。 可她的武功,本就不如皇埔轩,再加上手脚被他所桎梏,她根本挣脱不开。 李沫很气恼,她觉得这人简直有毛病,还很莫名其妙,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干嘛呢?发(情)吗? 怕李沫真的恼了,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一点点感情付之东流,皇埔轩这才松手放人。 得了自由,李沫气得直接甩手走出房间。 皇埔轩却追了出来,拉住她,把她拽回来,按在怀里! “放开!” “不放!” “信不信我让你做太监?” “你舍不得。” 去你大爷的,李沫又一记拳头过来。 皇埔轩伸手握着她的拳头,低沉的声音响起:“沫儿,我要走了。” 李沫堪堪的把拳头抽了出来,欣喜若狂地看着他:“真的?” 这个大爷终于舍得走了。 看着一脸喜色的李沫,昔日坦荡的男儿眉宇间平添了些许落寞,相处这么久,还不能打动她的心吗? 这一别之后,下次再见面不知何年何月,她是否知道有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在边关对她苦苦的想念。 男子眸底忽然便涌起了巨浪,潭水成了海,巨浪滔天,将她一卷便卷进了他怀里,随后便是浪打头顶过,暴风骤雨,地覆天翻。 待她快要溺毙之时,那风浪才渐渐停歇。 在她的眼刀杀来前,皇埔轩又低声说道:“晋国遭到四大强国的围攻,如今可谓是四面楚歌,此番离去,归来无期!” 随后又小声说道:“等我,可好?” 朝廷之安,百姓之求,莫过于天下无战事。 但是作为统帅,此刻不是儿女情长之时,他肩膀上的重担迫使他必须马上回去。 战事一起,生灵涂炭!多少儿郎离家,多少人战死沙场,多少爹娘要失去儿子,妻子失去夫君,儿女失去父亲! 李沫愣了:“又打仗?” 怎么这么突然? 皇埔轩微微一叹:“是的,前方战事紧迫,我马上就走了,等我,可好?” 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眉宇间沉静明润,似岁月里凝出的暖玉,这话听着寻常,却莫名叫人觉得深沉。 似乎非要李沫说出“好”这个字。 李沫低头不语,人人都有爱或不爱的权利,她所受的教育让她崇尚平等,如同皇埔轩喜欢她,她只能明示她的态度,却无权命令他收回感情。 皇埔轩心悦谁、心憎谁,皆是他的情感,除了他自己,旁人没有权利强求。 两个人的感情才叫感情,若只是他一人的心动,且还可能是一时兴起的心动,她何必想! 只是,皇埔轩对她表达心意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相处这么久,说不喜欢他,也不尽然。 说喜欢他,也不见得,总觉得这个人就是能相处吧,只是还没有到达交出身心的地步。 三个月前,他在南疆,她在松江县,千里之隔,他却似乎总在她身边。 护卫相护、千里奔袭,只为救她于危难之中。 此刻,她心乱如麻,那长了草般的熟悉感又占了心头,她想想清楚,想一个人静一静。 皇埔轩却不给她机会,紧紧的抱住她,不让她离开。 李沫正想着,看在他要离别的份上,要不要回抱他的时候,窗台边有人轻叩了两声。 是秋雨,见皇埔轩开了窗,便说道:“王爷,该出发了。” “嗯。”皇埔轩淡淡应了声,目光放远,望着寂静的的夜空,背对着李沫:“保重!” 夜风拂进窗来,夜色正浓,李沫心里有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 皇埔轩立在城门外,李沫站在城门内,两两相望,是有千言万语,又似无言以对! 望着那一抹倩影,皇埔轩手一抬,忍不住想抓住,却终是一挥衣袖,带着一身的思念转身离去。 漆黑的夜空下,几人策马而去的背影渐行渐远。 皇埔轩突然转过头来,对着李沫轻轻一笑:“等我!” 飘渺的声音回荡在无尽的夜空中,男子背脊挺得笔直,却又显得分外的沉重。 李沫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下突然有那么一丝酸楚。 突然对着皇埔轩的背影大声呼喊:“我等你。” 皇埔轩身体一僵,一颗心似乎融化,这一句话,他已经等了太久,但是,终于还是看到了乌云上空的艳阳。 皇埔轩缓缓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李沫一眼,之后头也不回的策马前行! … 与陈国交界的徐城,土壤早已成了红褐色,鲜血无法凝固,上空的阴霾无法散开。 偶尔看见的断枝上挂着早已辨认不出的肢体部位,不久前还充斥在这里的厮杀声、呼喊声、却让此时的寂静显得无比狰狞,一切都消失了。 与辽国交界之处,辽国黑压压的二十万大军压境,紧张的气氛一触即,边疆百姓终日惶惶。 狼烟的燃起使得边疆的百姓纷纷迁往晋国中部腹地,大规模的迁徙所引的饥荒、瘟疫、抢掠也随之而来。 无数土地因此荒芜,边疆城镇十室九空。民间一片哭嚎之声。 敌人的军队经过哪里,哪里就被夷为平地,哪里就被鲜血彻底淹没,黑暗的战火之中。 战争的铁蹄,就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在无情的蹂躏着那些无辜的人们。 万里奔袭的皇埔轩渐渐远去,可是他却不知道,京城里,针对他的一系列阴谋正在进行中。 … 走之前,皇埔轩留了一千人马给李沫,在这兵荒马乱之时,衙门里的那几个人怎么保护得了她, 李沫把之前梁旭带来的两百多人,全都派了出去,把还留在外地店铺,未能回来的人员,全都安全带了回来。 这段时间,只有服装厂还在正常生产,其他的工厂也全部停工,因为这些工厂需要大量的水。 而松江县的水库,现在既要保证能够灌溉庄稼和又要保证百姓的生活用水。 除了服装厂正常运行,还有学校和医院。 医院必须十二时辰开门,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突然间得了急病。 只是为了安全起见,城门晚上必须落锁,村民有急诊,可以随同在村里巡逻的衙役们,一同来到城门口,守城的衙役,看到是自己人自然会开门。 不用担心,每个村子都有巡逻的衙役,在村民遇到危急关头,必须无条件的帮助,这是他们的职责和义务。 学校里的孩子们不知道外面的情形,依然每日开开心心的读书! 县城里一切都正常,该做买卖的还是做买卖,该逛街的还是逛街。 只是大家已经养成了节约用水的习惯,也养成了不出松江县以外的地方。 外地人在松江县的生活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来去自由! 正因为有水库,导致了大批外地人前来避难,县城原本有序的生活节奏被打乱。 其实这些人,都是周边县城的人,不然,谁会知道松江县有水库。 松江县不是去往京城或者富饶之地的必经之路,所以压根不会引起背井离乡之人的注意。 这些逃难之人,来了松江县,就必须遵守松江县的规矩,宋旻也派人维持秩序。 李沫把他们安排在肥皂厂旁边空余的厂房里,保证他们一日两餐能有稀饭喝。 想吃干饭,暂时还是有点困难,这个时候,不能大手大脚的浪费粮食,谁也不知道,这一场干旱还要持续多久。 勤快之人,可以去找活干,换取钱财或者粮食,也算为以后做打算。 李沫不是救世主,这么多人的温饱问题,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县令能解决得了,她的身后还有松江县那么多百姓要生活。 他们自己的县令放任在他们不管,任由其自生自灭。 这个时候必须由朝廷出面,只是,干旱已经过了这么久,大家也没收到朝廷的赈灾款和赈灾物资! 很多人有怨言,却也没办法,这一层层剥削下来,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到达! 松江县的百姓们看着那些逃难的灾民,无比的庆幸,当初县令大人一意孤行,非要修水库,反对者,板砖侍候。 现在,正是由于水库的存在,才使得他们不用远离家乡,进行滇沛流离的生活。 老一辈的百姓,无比的感慨,几十年前的苦难不用重蹈覆辙。 皇埔轩走之前的前两个月,调集了大批的粮食,足够松江县食用半年。 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这一场干旱会持续多久,这些粮食是否能坚持到雨水降临的那一刻。 “报!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这个时候,一个衙役突然冲了进来,神色极为慌张。 “怎么回事?”李沫急忙放下手中的毛笔! 衙役道:“大人,山……山贼来了,昨天早上,临县已经有几个村子被洗劫!” 师爷吓了一大跳:“什么?” 宋旻:“消息可靠?” 衙役:“确实可靠,有一个从临县逃出来的村民,被我们的人救起,此时在外面。” 李沫:“把他叫进来。” 从那位村民的口中得知,那一伙人不是逃难的百姓,而是从其他地方一路掠抢过来的山贼。 他们入村之后,直接抄家,见女子就抢,逼到反抗者直接杀害,手段极其残忍。 他们在来的路上,还抢劫逃荒的百姓。 只是官府之人,不知道是去抗灾了还是失踪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无人出面替百姓们讨回公道。 李沫皱眉:“你是哪个县的?” 村民:“隆清县!” 隆清县,大家都知道,而且上一次,李沫带人去讨要公道的时候,就是先去的这个县城,他们的县令是朱县令。 当时为了对付李沫,可是把小混混都叫上! 当初被李沫痛揍一顿,却不懂悔过,第二天在横莱县仗着人多,还十分嚣张,又被打了一顿之后才老实! 隆清县的东和村,几百个乡亲父老,坐在田埂之上,哭嚎着。 而后方,整个村子都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显然,山贼抢劫之后,还纵火毁掉了整个村子。 “畜生,畜生啊!这群畜生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我们贫困人家,这可怎么办啊……” “我们的家,我们的家就这样被毁了,颠沛流离,以后我们没有家了……” “这些山贼真的不是人,抢劫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我们的家也不放过……” 东和村的村民,携老扶幼,都在悲哀的哭嚎着,悲惨非常! … 所有人看着李沫,李沫拿出松江县的地图。 “春凡,你带着五百人分散守在每个村子。” “是!”春凡领命,带着五百人,浩浩荡荡进村。 王爷虽然交代,这1000人,必须留在李沫的身边,他们的职责是保护李沫,而不是保护那些村民。 但是,李沫的话,他不敢不听,如果村民没有任何的闪失,李沫绝对拿他们开刀。 李沫对隆清县的地理位置不是很了解,把物流公司的人叫了过来。 据物流公司的人表示,隆清县有山,而且非常的高且险峻,当地的百姓很少上去。 李沫猜测,这些山贼应该是躲到山里,这个时候应该主动出击,把他们全部歼灭。 灾难降临,苦的都是老百姓,如果他们只是为了一口吃的,不伤人,不抢粮,只是乞讨,大家都有恻隐之心,多多少少都会分一点。 现在却杀人和抢劫,不管他们本身是什么,这已经是犯法的事。只有把他们一举歼灭,才能永绝后患。 然而,还没等李沫派人出去剿匪,距离县城最远的张家村出事了。 出事的是张家村的几位父子,他们一直担心着茶树受旱,父子几人挑着水桶去浇水。 他们的茶园较远,又远离大家的视线,想不到,就出事了。 他们碰到一帮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劫匪,劫匪们没有把他们打晕,而是直接让他们直接带路,入村抢劫。 张家村从后面的山丘过来,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很难看到张家村,这些山贼明显是没有耐心的人,既然看到了人,直接让人带路最简单。 父子几人不从,誓死抵抗,父亲直接被劫匪们杀害。 正文 第188章 一个不留 张家村茶园,往日安静如鸡,此刻却成了山贼的天下。 几个少年紧紧的抱着已经没有生命特征的父亲,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爹!” 一个山贼拿着刀对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少年威胁道:“不想跟你那个短命的爹一样去见阎王爷,就老老实实带路。” 为首的男人叫佟安,脸上有一道疤,刀疤有点狰狞,加上体格壮实,看起来非常凶神恶煞。 佟安一脚踹在一个男孩子身上:“他娘的,不带路是吧,杀了!” “你们休想进村,想要进村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大一点的少年擦干眼中的眼泪,死死的盯着佟安 “你们这群恶鬼!我们和你们拼了!”另一个少年恶狠狠的说。 几兄弟,虽然年纪小,虽然害怕的瑟瑟发抖,虽然被吓得差点尿流,却坚决不退让半步! 最大的叫张广飞,今年16岁,老二叫张广新,今年是14岁,老三叫张广雨,今年12岁! 由于都是超龄,所以无法入学,在家里帮着父母干农活,还会做腐竹和编制竹制品。 但是,他们和他们的父亲张牛一样,都是老是本分的庄稼人,知恩图报。 如今,到处都是干旱,多少人流离失所,迫不得已离开自己的家园。 这段时间,衙门怕到处流窜的不法分子盯上松江县的村庄,于是派出了衙役对每个村进行十二时辰不间断的巡逻。 他们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浅显的道理都懂,父亲也经常叮嘱他们,做人不要忘恩负义。 这帮强盗,个个都凶神恶煞,手上全都拿着刀,就因为父亲一句不愿意,就把父亲给杀害。 如果把这些山贼带进村里,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几兄弟虽然很害怕,却还是倔强的抬起头看着佟安:“我们村里有衙门的人把守着,你们进去就是送死。” 佟安冷冷一笑:“小子,真是说谎不打草稿。” 衙门竟然还会派人手在村子里,简直是笑话。 他们一路劫杀过来,从十几个人发展到几百人,什么时候看到过官府派人出来做镇的! “老大,不要跟他们废话,直接杀了他们,自己也能进村。” “说的有道理,只是浪费点时间而已,老五,处理了吧。” “是,老大!” 夜幕很快要降临,苍穹已星闪。 就在这时,一阵呼喊声传来过来。 “广飞,你们在哪?” “广新,听得到吗?” “张牛叔,你到底在哪?” 原来,张广飞的母亲看到父子几人,天快黑了都还没回来,担心他们有什么危险,叫了在村里值守的衙役一起过来寻找他们。 山贼们闻声望去,火把闪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正从另一个方向过来。 “老大,村子里的人过来了,我们这次带来的人手不够,要不,咱们撤吧?” 佟安一脸戻气,衡量一下得失,吐了口痰:“真他娘倒霉,撤。” “那这几个小子呢?” “杀了!” 兄弟几个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就已经命丧贼人的刀下,可怜的几个孩子,躲过了十几年的贫穷,都过了旱灾,却没有躲过山贼的刀。 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家里的日子一天一天的好转,张广飞已经开始议亲,不出意外的话,年底他就要当新郎。 张广新则是想着再大一点,就去衙门当差,他已经问过张大福,只要勤劳肯干,认真学习知识,就可以进衙门! 张广雨的理想却是做生意,把自己家里的东西卖到全国各地。 然而,所有的一切随风而去,带着他们的梦想悲惨的离开这个世界。 “孩子他爹,飞儿,新儿,雨儿,你们怎么舍得抛下我一个人,就这么匆匆的走了,老天爷呀,以后我怎么活啊,把我也带走吧。”凄厉的惨叫声突然响起。 女人抱着了无声息的丈夫和儿子们,撕心裂肺的痛哭! 这个还不到40岁的女人,一下子失去了丈夫和儿子们,只留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浓浓的悲伤,揉碎在风中,是那道不尽,也说不出来的痛苦! 所有人无法想象,父子几人只是离开一个下午而已,为何就突然间变成了尸体。 他们生前遭遇了什么? “啊!”钟小亮突然厉喝一声,声音凄厉好似鬼哭,充满了巨大的悲愤和无法释放的绝望。 张家村是他负责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就突然发生这样的惨剧,无法原谅自己。 他拿出长刀,一双眼睛像是野兽一样通红,翻身上马就向着山贼离去的方向冲去。 “你去哪里?”张大福一把拉住马缰,厉声叫道。 “放开我!”钟小亮红着眼睛,大叫道:“我要去杀了他们!” “你这个样子是去报仇吗?”张大福双目圆瞪,半步也不退后,沉声说道:“你这是去送死!” “放开我!”钟小亮已经再也听不进去任何话,他眼睛一片血红,嘴唇颤抖,额头上青筋迸现,突然转过头厉声对着众衙役大声叫道:“你们就让他们几个白死了吗?” 张大福冷静地说道:“现在马上回去禀报大人,所有人不可轻举妄动。” 天色不知不觉的暗了下去,苍冷空旷的天空刷过了一道灰茫茫之后便是夜幕低垂,星星寂寥的点缀着浩瀚的苍穹,绽放着稀疏的浅淡光辉。 夜就这么沉寂了下来,微风一阵接着一阵,却无声透露着无尽的悲伤。 松江县衙门 李沫正在寻思着如何去攻打那些山贼,一道尖锐的声音带着异常的紧张匆忙传了进来:“大人,张家村出事了。” 李沫冰霜般的眸子里闪过了一道凛冽的寒冷:“出什么事了?” 张大福:“张牛父子几个被贼人所杀。” 李沫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是已经派你们出去保护张家村吗?为何有这种情况发生?贼人是从哪里进来的,你们为何没有发现?” 张大福不敢有任何的隐瞒,把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李沫恍惚了一下,她一心一意想要保护的老百姓,竟然在她眼皮底下出事。 瞬间,滔天的怒意充满了心底,深沉锐利的眸子里泛着冷冷的冷光,宛如寒夜里那弯冷月折射出来的淡淡冷光,清冷而遥远。 李沫:“梁旭,所有人马上集合。” “是!” 漆黑的夜,像是狰狞的野兽一般,张大巨口,将松江县吞没其中。 李沫紧紧的咬住嘴唇,内心巨大的悲痛不断翻滚! 终于到了张家村,村民早已闻讯赶来,春凡所带领的影部众人也到了现场。 看着地上躺着的父子几人,以及斯歇底哭喊的女人,所有人都沉默不语,默默流泪。 好好的人,白天还和大家说说笑笑,张大牛还说他明年肯定就能抱上大胖孙子,让村里面的人实在是羡慕不已。 看到李沫过来,大家主动让出一条路。 看着眼前的惨景,李沫的双手徒然收紧了,黑眸里迸射出了一道坚决而冷锐的光芒,俊美的脸上充满了愤怒,而往后便是没了声音。 李沫捂紧了嘴,想要大声的叫喊,可是喉咙却仿佛是哑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心里好似被人用刀子割了一下,一个硕大的洞,冷风嗖嗖的灌了进去,整个身体都是冰凉的。 她的眼梢都几乎在微微的抽搐,她瞪大了眼睛,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双拳紧紧的握着,嗜血的杀气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他们都是平民百姓啊!生前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为何迎接他们的却是这样残酷的结局? 他们做错了什么? 他们只是老是本分的村民而已,那几个孩子,也才十几岁的年龄,正是青春飞扬的时候,如今成了黄泉路上的孤魂! 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为那位可怜的母亲擦干泪水,可是,发现自己根本不知如何安慰。 就在这时,声音沙哑的像是刀子划破铜鼓:“大人,求你为我儿我夫报仇。” 张广飞母亲扑通的跪在李沫跟前,这个可怜的女人,嗓门已经哭哑。 李沫的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浮现出了点点的晶莹,她紧闭的双眸却一直没有睁开。 沉声说道:“放心吧,我不能让他们白白死去。” 张村长上前:“大人,我们也去。” 后面的村民们大声喊道:“我们也去。” 村民们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竹筢、锄头,还有的拿着铁勺、火钳、木棍!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他们义无反顾的冲了出来,脸上都带着愤怒和激动。 “为张牛父子报仇!” 李沫深深地看着这些朴实的村民们,他们都是最普通,最普通的人。 这一刻,却义无反顾,毫不保留,不顾生死,只因他们的同胞被人所杀。 一个中年男人举着镰刀,神色激动而痛心地说道:“大人,带上我们吧。” “杀了那帮狗贼!” 李沫知道那些山贼心狠手辣,村民们没有武功,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能让他们白白去送死。 于是谢绝了村民们的好意,让他们这段时间提高警惕,必须团结起来。 “出发。” 1000多号人,浩浩荡荡向山贼藏匿方向前行。 马踏长夜,碾破村前月色,树影摇碎了人影马影,铺在村路上,幽暗狰狞。 云宁城没有驻兵,单靠那些胆小的衙役根本就不成气候,李沫也没有想过要找那些人,梁旭所带来的人,个个武艺高强,足够对付山贼。 春凡早已派人顺着山贼的脚印跟踪过去,沿路一直留着信号。 终于,到了隆清县的山脚下! 跟踪山贼而来的影部斥候,指着山峰说道:“李大人,此处最高峰就是那伙山贼的临时据点。” 李沫一双冷漠凌厉如破空而来的寒箭眼睛,顺着对方的手望了去,只见夜幕之下,山贼的老窝就在不远处。 冷淡的星眸里顿时闪过了一道冷峭的寒光。 李沫冷声说道:“所有人杀无赦,一个不留!” 李沫手中长刀举起,后头跟着的影部齐望那刀,见幽幽寒光逼着人眼,对着月色,横劈而下! 屠戮的信号,激起一双双眼里的嗜杀,血未起,月已红。 夜空下,有着嗜血的寒光在微微闪动! 脚步声在山里有条不紊地起来,马嘶鸣,人喝骂,还有些噗通噗通的沉闷声,伴在山夜凛凛山风刀子声里,若一首壮阔的夜曲。 “老大,外面来了好多人。” “快,快,迎敌!”黑夜里,佟安大声呼喊! 众人闻言急忙向山下望去,只见蜿蜒的火把长龙一般,无数的马匹踏在地上呼啸而来。 遥远的天幕下,由一点成一片,满山遍野,铺天盖地,如汹涌海潮,迎风倒卷,整个天地在一时间似乎都震动了起来。 … “兄弟们已经迎过去了。” 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老大,外面的实在人太多了,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要不逃吧!” “赶紧收拾细软,从后山撤退。”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逃,逃得了吗?” 佟安惊慌失措地看着门外:“什么人?滚出来。” “要你命的人。” 佟安尚未瞧清来人,一把大刀迎面砍来,佟安来不及摸自己脖子,头颅已经掉在地上,夜色里如破开的瓜,血泼出一地! 李沫身形矫健,好似一只迅猛的猎豹,眉头紧锁,向着纷乱的山贼冲了进来,一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状似疯虎,势如破竹。 “他是领头人,只有把他杀了,我们才安全,兄弟们上!”山贼中有人大叫一声。 李沫目光森寒,眉眼间凌厉如霜,突然一把掷出匕首,只听嗖的一声,锋利的刀子就插进了那名号施令的男子的喉中。 紧接着,唰的一声,一刀挡开一把迎头砍下的大刀,目光一寒,一脚踢在对方的小腹上,趁着对方跌倒在地的空荡,瞬间扑上,袖口间匕首一寒,一刀抹断对方的喉管。 稍一耽搁的工夫,便有一颗人头落地。 腔子里的血溅出三尺,染红月色。 黑影中,有手中提着刀,月光照着刀锋,晃见那些黑影眸光森寒。 没有人知道山上发生了什么,山上到处是马儿嘶鸣,山贼惨嚎! 厮杀渐歇时,天色将明,到处是人尸、马尸,蜷缩着,无声诉说着战况的惨烈。 有的尸身被砍断了头颅,有的四肢没了,有的… 从午夜到将近天明,整个山峰都被染红,喊杀声早已停止 李沫闭上眼,沐着朝阳,吹着山风,心里却一片悲凉,把所有的山贼杀尽又如何,张牛父子几人却再也回不来。 梁旭:“李大人,一共斩获三百五十五名山贼!” 正文 第189章 永远的靠山 由衙门出面,厚葬了张牛父子几人! 张广飞的母亲,几度晕厥,哭了太久,嗓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这无声地哭泣,才是最揪心的。 真正的悲伤,只有泪流,没有惊天动地,却能听见心碎的声音! 张家村的许多妇女跟着一起哭,无法想象,以后这位可怜的女人怎么活在这个世上! 葬礼过后,李沫让周氏和丽儿入村去陪陪这位可怜的女人,多给她开导,希望她能度过人生中最艰难,最黑暗的时刻! 张广飞的母亲在葬礼之后,似乎想通了什么,瞬间恢复了常态,表现得很平静,她反而劝说周氏不必为她担心,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不会想不开的。 周氏很欣慰,既然她能够走出这段最难熬的日子,说明她确实没有什么事了。 于是,在第10天,周氏带着丽儿回了衙门! 周氏还对李沫说:“她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坚强。” 李沫叹了口气:“这是一位伟大的妻子和母亲,希望她真的能挺过来,余生还很长。”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没事的时候,第12天,也就是周氏离开的第三天,张广飞的母亲上吊自杀! 她没有跟任何人告别,也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把家里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特别是父子几人的衣服,全部叠的整整齐齐地放在柜子里。 只是桌面上摆放着一桌好菜,五副碗筷,碗装满了饭,就像平时一家人吃饭的样子。 第13天,钟小亮如寻常一样,来确定一下这位可怜的母亲是否需要帮忙,才发现不对劲。 看到这个情景,所有人忍不住泪流满面。 李沫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满腔的悲戚像奔腾的海水一般汹涌而上, 这位可怜的母亲,可怜的妻子,她以她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就为了在黄泉路上,一家人都整整齐齐的,再续前缘! … 干旱还在持续着,不知道这个旱灾要持续多久,下一次的雨水什么时候来临! 为了节约用水,水库的水不再是直接开闸放出来,而是通过竹子直接连到村子里。 这么远的距离,需要的竹子不少,这可不是轻松的活。 每个村子必须行动起来,有人有怨言,说这样子太费事费力费时。 却被村长们喝斥:“有完没完,没看到这么久没下雨了,水库水总有一天会干枯,到时候没水了,你们去哪里找水喝,跟外面那些人一样,过着背井离乡、颠沛流离的日子,不想死的话,赶紧干活去。” 除了必要的灌溉和生活用水之外,决不能浪费任何一滴水。 随着战争的持续,需要的金创药越来越多,金创药厂不得不开工。 这些药由鲁副将派人过来拉走,他们来的时候还会把生产所需要的药材带过来,所以完全不用担心运输是否安全的问题。 但是,随着旱情的持续发酵,各种负面影响随之而来! 当初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物流公司已经停运。 就像一个城市,封闭了太久,各种各样的事情就会暴露出来。 百姓们所需要的的许多物质运输不过来,想卖的东西卖不出去,导致恶性循环。 林灵现如今已经完全康复,不让她出去走动,实在是闷得慌。 看着外面如火的太阳,皱眉说道:“大人,要不物流公司还是开工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师爷不赞同:“你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形,兵荒马乱,到处是流民和强盗,你这么出去有去无回。” 很多地方的粮铺已经遭到抢劫,把店家吓得够呛,官府不得不紧闭城门。 也有黑心的店家,趁着这个形势,大发国难财,漫天涨价,贫穷的人根本就没钱买粮食,到处是饿死在路边的人。 无法入城的百姓们,只能漫无目的的往京城方向走,这一去又有多少人能再次回到家乡? 已经过了这么久,朝廷的赈灾物资仍然还没有到老百姓的手中。 李沫猜测应该是与战争有关,都说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何况战争已经打响。 今年还没有收到朝廷征粮的消息,可能是这些地区因为旱灾和蝗灾的原因。 但是,其他没有遭遇旱灾和蝗灾的地方,应该已经被迫征粮。 林灵眼巴巴的看着李沫:“大人!” 李沫思量了许久:“过段时间再说吧。” 生意固然重要,但是人命更重要,外面兵荒马乱的,暂时还是不要出去了。 真正碰到亡命之徒的时候,物流公司的那几个人根本就无法自保! 白公子和方老板所有的生意都已经停了下来,他们也怕有命赚钱没命花。 现在是干旱时期,大家为的是保命,为的是有一口饭吃。 流离的战火,残忍的嗜杀,不分忠奸、不辨善恶的残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这个时候,最缺的就是粮食,粮食的生意也最好做,只要你有钱,可以从南边把粮食运到灾区,绝对是赚得盆满钵满。 但是李沫不想赚这个黑心钱,老百姓们已经很不容易了。 … 青云郡的一间小食馆里。 “啊!”凄厉的惨叫声从女子的嘴里疯狂的嘶吼而出,她看着地上一位女子的尸体疯狂大哭。 窗外狂风也在怒吼,仿佛在诉说着这位姑娘生前的悲惨遭遇。 她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触碰哪里,终于还是抱起了那具早就遍体鳞伤的身体,眼泪大滴的滚落在尸体之上,疯了一样的大叫。 “程英,你醒醒啊,你起来啊!你起来啊!” “阿红姐,程英已经走了。”一位姑娘在旁边哭泣的劝解。 可是阿红已经听不到周遭的一切了,巨大的打击让她的神智早已模糊,此刻她只想杀了那个男人! 她死死的摇晃着那具尸体,大声的叫道:“程英,你起来啊,我们说过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我们答应了大人,一定要闯出名堂来,你怎么能先走了?” 旁边的姐妹们眼泪滂沱而下,身躯剧烈的挣扎着,她们当初就应该劝阻程英不要嫁人,如果她不嫁人,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那个畜生,我要去杀了他。”阿红突然站了起来,怒气冲冲跑进了后厨,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往门口直冲。 一个姑娘死死地拉着她:“阿红姐,我们打不过他的,别去送死。” 阿红满脸悲愤:“不要拦着我,程英不能这样白白的死去。” “那是她的命。” “去他娘的命,走开。” 姑娘死死拦着阿红:“你既然知道程英是怎么死的,你还去?” 阿红咬牙切齿地说:“大不了同归一尽。”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大门被人一脚踢飞。 阿红立刻把挡在面前的姑娘扯到身后,扬起手中的菜刀,其他姑娘们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一下跑到阿红的身边,虎视眈眈的看着外面的人。 十几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手拿木棍,见到东西就砸。 “你们是什么人?赶紧住手,不然我报官了。”阿红大声喝道。 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那你去啊。” 阿红突然厉声尖叫,声音凄厉,好似鬼哭,狠狠的怒视着前面的侩子手:“毛开洪,我要杀了你。” 姑娘死死拉住阿红的手:“别去!” 阿红突然把姑娘推开,拎着菜刀就冲了上去。 只是,还没出手,就被对方抓住。 毛开洪笑眯眯的说道:“阿红姐,小心别伤到手啊。” “你这畜生,把程英还给我们。” 毛开洪依然笑道:“地上那个不就是程英吗,拿钱出来,不然你们就跟程英一样的下场。” 阿红:“你休想从这里拿走一分钱。” 毛开洪也不恼火,笃定地说道:“程英就是你们的下场,老子耐心有限,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三天一到,这个店铺就是我的了!” 阿红怒目:“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个店铺是你的?” 毛开洪拿出一张纸:“凭程英欠了我的银子!” 阿红非常惊讶:“怎么可能?程英怎么可能欠你的钱?” “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上面还有她的签名和手印!” “不可能,一定是你使诈,骗了她!” “天地良心,我可没有,这都是她自愿的!” 毛开洪紧接着说道:“三天时间,记得呀!” “兄弟们,撤!三天之后再来。”说完转身就走,那十几个彪形大汉也跟着一起走了。 待所有人都走完之后,大家围了过来:“阿红姐,这是怎么回事?” 阿红瘫坐在地上,一脸灰败:“我也不知道,先把程英安葬了吧。” 想到惨死的程英,想到莫名奇妙多出来的一张欠条,大家不禁悲从中来! 她们以为离开了松江县,凭着当初李沫教的一点点厨艺,可以在这里立足。 谁知道,十个女人,在外面创业,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经历过白眼,经历过讽剌,经历过不理解,但是大家都没有放弃。 用了一年时间,小食店的生意越来越红火,终于把这个店铺买了下来。 拿到房契的那一天,十个姐妹哭了一整天,她们终于凭着自己的本事,真正的在这里立足,她们也是有家有产业的人! 大家一路扶持,相约好了这一辈子都不嫁人。 好不容易苦尽甘来,程英却食言了。 一个叫毛开洪的男人,用甜言蜜语骗她上当。 阿红等人皆不看好这个毛开洪,认为此人不可靠。 据她们调查到的消息,毛开洪就是个赌徒,把家里所有的家产全都败光,父母也被他气死,正准备把老宅也卖掉的时候,程英出现了。 程英性格比较软弱,心地善良,人又长得漂亮,正中毛开洪的心怀。 毛开洪看中了小食店的房契和大家手上的钱,于是开始想方设法接近程英! 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永远对你好,都是为了程英手中的钱。 成亲一个月后,毛开洪原形毕露,为了拿到钱,各种威逼利诱,各种家暴,把好好的一个姑娘折磨的不成样子。 刚开始程英有反抗,毛开洪却讽刺她曾经是青楼女子,他能看上她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惠。 如果她不给钱的话,就把她们小食店所有女人都是从青楼出来的事情,告知天下,让她们无法在青云郡立足。 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而且经常借钱的程英,阿红曾经逼问她到底怎么了? 程英却有苦说不出,她害怕毛开洪真的把大家都是青楼女子的事情说出来,好不容易创下了一点基业将会付之东流。 大家都不知道程英这日子过得如此苦,直到有一天,程英晕倒在后厨的洗碗盆里。 在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大家才看到她全身的伤痕累累。 程英挣扎求存的期待着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却从来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寻找到一个可以陪伴自己,给自己安稳生活的男人。 也许,曾经是暗暗的寄望于那个男人,可惜还是在现实面前被无情地敲碎了! 你为什么不反抗? 你为什么不和离? 你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 你为什么不快逃! 很多人可能都会这样说她! 可是,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女子,拿什么与对方抗衡。 毛开洪是一个赌徒,赌徒的本质,就是没有理性的疯子。 贪字得个贫,赌后终成贼,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拿到更多的钱。 他的欲望一旦开启,就像泄了闸的洪水势不可挡,再也不能控制自己,再也不能过平静安稳的生活。 最后付出的,往往是生命的代价,程英就是那个可怜的牺牲品! 阿红是个暴脾气,也是她们当中的大姐,拿着刀就去找毛开洪,对方却直接给程英下跪,还自扇耳光,表示一定会改,程英心一软,原谅他了。 换来的却是之后的变本加厉,一直到惨案的发生,一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香消玉殒。 由于旱灾,小食店的生意并不好,程英能拿到的钱也不多,毛开洪不高兴了,结果就是加重对程英的拳打脚踢! 小燕看着手足无措的姐妹们,灵光一闪:“我们为什么不回松江县找大人?” 所有人看着她,对呀,我们为什么不能回去找大人,大人曾经说过,不管她们碰到什么困难,只要她们来找她,一定会出手相助! … 三天后,毛开洪又带着浩浩荡荡的人来了。 “阿红姐,钱呢?”毛开洪开门见山的说。 “她欠的钱,你去她找要呀,来我们店干什么?”阿红不甘示弱拿着菜刀,像是一只发怒的老虎。 毛开洪哈哈大笑:“你是让我去找一个死人要钱?阿红姐,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你不会心甘情愿。” 阿红姐:“姐妹们,抄家伙,咱们跟他们拼了。” 剩下的几个姐妹手持木棍的、拿菜刀的、拿板凳的,气势汹汹地与毛开洪等人对抗。 只是,这些弱女子,那里是彪形大汉们的对手,只是两三个呼吸的功夫,姑娘们已经被束手就擒。 作为大姐的阿红,誓死也不给钱,对着毛开洪破口大骂:“你这个畜生,不得好死。” 毛开洪看着宁死不屈的阿红,恼羞成怒:“把她们全都绑了,直接卖到青楼去,看你们还这么嚣张。” 把这些人全都卖去青楼,既得了钱,又得了铺子,简直是一举两得。 姑娘们无论怎么挣扎,也都摆脱不了被卖的命运。 围观的人在外面指指点点,无一人上来帮忙。 阿红一身狼狈,面色苍白,头发凌乱,死死的盯着毛开洪:“畜生!” 毛开洪一脸得意:“阿红姐,你们好好重温过去的日子吧。” 阿红再也忍耐不住胸腔里绝望的愤怒,泪流满面,声音悲戚的无法自抑,悲凉的对着姑娘们说道:“对不起!” 前两天就应该让你们离开青云郡的,都是我的错。 毛开洪向大汉们挥挥手:“走!” “让开!”突然一声低喝,周围的人群突然潮水一般的迅速退去。 “唰”的一声,一道寒芒陡然袭上,璀璨光华如同电闪霹雳,雷霆而上,猛然向着毛开洪刺去! 只听到一道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随后一道杀猪般的叫声霎时间响彻整条大街, 阳光的播洒之下,一个高傲决绝的身影,凌厉如同冷面杀神,带着华丽的披甲,踩着层云般的雪浪,拿着明晃晃的嗜血大刀。 身后是大片璀璨刺目的阳光,于天地间勾画出一个绝美的图腾。 马蹄飞扬,嘶鸣怒吼,整个青云郡似乎也在同时为她叫嚣高歌。 一瞬间,姑娘们只觉得双眼是否被什么糊住,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道坚韧挺拔的背脊。 李沫一步一步的走近,看着她们,嘴角温柔一笑,声音清淡但却又那样清晰,柔和的传入大家的耳朵里:“别害怕,本官来了。” 正文 第190章 回松江县 阿红面色惨白,努力的睁开眼睛,眼神微弱,看着李沫缓缓的咧开嘴角,轻轻笑了起来:“大人!” 李沫始终微笑着:“本官接你们回松江县。” “大家给我上,打死这个臭小子。”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毛开洪咬牙切齿指挥着那十几个彪形大汉。 说话太大声太激动,扯到手臂上的伤口,痛的毛开洪撕牙裂嘴,上面还插着一把匕首,匕首的末端完全刺入手臂中,想拨又不敢拔。 谁都知道他毛开洪可是这里的无赖,竟然敢伤了他,不让这是小子付出代价,实在是难平伤手之痛、心头之恨,绝不能让他们走出青云郡。 围观的群众,看着怒气冲冲的十几个彪形大汉拿着木棍要打要杀的,吓得赶紧退到一边,免得伤到自己。 走是不可能的,有热闹不看是傻子,特别是在这干旱的季节里,心里总有一团火,想要发泄出来。 现在好了,有热闹可看,简直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赶紧打起来吧,最好两败俱伤,不然太对不起守在这里这么久。 所以说,人不能太闲,心里都扭曲了。 只是,忽然一阵黑影闪过,大汉们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听到“啊、啊”痛苦的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众人定眼看去,刚才还十分嚣张的大汉们,此刻已经十分狼狈地躺在地上,身子以一种很诡异的姿态卷缩着。 请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谁能来告诉他们? 还有,多出来的这十几个人又是怎么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莫非有鬼?突然觉得周边冷飕飕的。 看着还未动手,就已经倒下的十几个人,毛开洪心里开始害怕了,这几个臭娘们到底是从哪里找出来的这么厉害的人?以前怎么不知道,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毛开洪打起了退堂鼓,李沫却没有打算放过他,杀害了程英,就想走?没门,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毛开洪刚刚迈出一条腿,一把利剑已经插入他面前的地板上,距离他的脚趾只有零点几公分,要是他没有及时收住腿,此时那把利剑已经刺穿他的脚面。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劲装的男人冷冰冰地看着他。 毛开洪吓出了一身冷汗,地面上出现一摊可疑的水渍,刚才的嚣张跋扈,此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沫上前,亲自解开了姑娘们身上的绳子。 阿红泪眼婆娑:“大人,我…” 她从来没有想过,以为这辈子再也不见不到的人,如天神一般的降临在她们的面前,把她们从危难之中解救出来。 她更想说的是,这里不是松江县,这些人会报复的,这里是毛开洪的地盘。 李沫:“放心,不会有事,你们先去旁边休息一下,很快就好。” 恶人只会老去,从不会变好。 所以毛开洪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李沫走到毛开洪的面前,一脚把他踹倒。 毛开洪惊悚的看着李沫:“你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他此刻无比清晰地知道,这个长得很俊,看起来很好说话的人,其实才是最狠的,应该就是他们的头。 李沫把插在他手上的匕首拔了出来,痛的毛开洪直接在地上打滚,又是一阵痛苦的哭喊声。 李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你是怎么把程英给虐待死的?” 毛开洪眼泪鼻涕一起流,拼命地摇头:“没有,我没有虐待她,我没有打过她,一切都是误会。” “那你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李沫危险的看着他。 闻言,毛开洪眼睛咕噜的转,对方手段太太残暴,而且武功了得,自己花钱请来的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现在对方还不知道程英是被他打死的,已经这么嚣张了,如果被他知道真相的话,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吗?所以说打死也不能承认。 毛开洪非常懂得审时度势,看着沉着脸的李沫,赶紧跪在地上求饶:“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好她,我不知道她突发疾病,还跑出去,如果我在家里的话,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都是我的错。” 顿了一下,继续说:“我有罪,她发病那天我就应该呆在家里,哪都不去,就能够及时发现,带她去看大夫。 可是我没有在家,真的对不起,如果我在家不会有发生这样的悲剧,能娶到程英,是我的福气,我对不起她,如果有来生,我还娶她为妻。娘子,对不起,我错了。” 说完,还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眼泪拼命地往下掉,把一个疼爱妻子的好男人形象,演绎得十分完美。 多么感人的肺腑之言啊,简直是闻者流泪。 这不,已经有女人开始流泪:“多好的男人,能嫁给他是他娘子的福气,只是他家娘子命太短,无福消受。” “可不是吗,以前毛开洪经常去赌,成亲以后,他已经戒赌了,据说他赚到的银子全都交给他娘子保管。” “对对对,而且他对他家娘子真的很好的,经常买东西送给她,还经常下厨做饭,就是不想让他家娘子那么辛苦。” 大伙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毛开洪成亲之后的变化,简直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阿红实在是听不下去,跑过来一巴掌拍在毛开洪的脸上,又往他身上吐了一口水:“放你娘的狗屁,什么突发疾病,什么狗屁的你应该在家,你就是个大骗子,你就是个大恶魔,程英是被你活活打死的,你这个畜生不得好死,你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 毛开洪还在狡辩:“阿红姐,你真的误会了,娘子真的不是我打死的,我对天发誓,如果我打死了娘子,我肯定会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位姐妹冲过来,一脚踹在他身上:“你说程英突发疾病,你为什么不通知我们,而是直接把她的尸体扔在我们的店里?为什么她的身上会伤痕累累?还说她欠你很多钱,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把这间铺子押给你。” 毛开洪继续卖惨:“各位姐姐,我知道你们对姐妹情深,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 可是她去世了,我也很心痛,他可是我的娘子啊。 你们肯定看错了,程英是我亲手下葬,你们看到所谓的尸体绝对没有这回事,什么白纸黑字,什么铺子抵押,没有这回事。” 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就是了,反正又没有外人看见,就算被外人知道,也不用害怕,当地人肯定会相信他的说词,怎么可能帮这些外来人员。 气得阿红几个:“你,你,…” 李沫直接一巴掌扇过去,毛开洪的脸立刻肿了起来。 毛开洪忽然觉得口腔有一股腥味,且口中有异物,忙吐了出来,竟然是一口血水,血水中混杂着两颗牙齿。 这可真的把他吓坏了:“你,你!” 李沫:“编,继续编。” 毛开洪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捂住受伤的手臂还是该捂住脸,浑身上下哪儿都疼! 李沫一脸森寒的看着他:“不用担心,你是怎么对待程英的,现在全部还在你身上。” 李沫对梁旭说:“慢慢折磨,别一下子把人打死了。” 梁旭:“是!” 十几个人,先是用脚踢,接着用木棍打。 个个都是习武之人,力气大得很,直打得毛开洪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李沫面无表情的看着,阿红几个则是哭着抱在一起,程英你看到了吗?你的大仇终于可以报了。 外面围观的众人,看着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毛开洪,一片唏嘘,这帮人真够狠的。 忽然,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什么人?竟敢在青云郡撒野,还不快住手。” 来人是管辖这一带的捕头,一脸桀骜地看着李沫等人。 他的后面,跟着二十多个捕快。 毛开洪仿佛听到了神仙的声音,哭喊着:“救命!” 然而,没有李沫命令,梁旭等人的动作根本不会停下来。 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毛开洪,捕头皱眉,虽然他也不喜欢毛开洪这个人,好赌成性,而且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但他是地地道道的青云郡人,怎么可能任由他被这些外地人欺负,这不是摆明了不把青云郡衙门放在眼里吗,况且这是一条人命啊,再打下去,非得把他打死不可。 捕头抽出手中的佩刀,一脸凶狠地看着众人:“再不住手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沫撇了他一眼,凉凉的说道:“你算老几?” 捕头一脸阴沉:“既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弟兄们上。” 李沫清眸一沉:“不想死的一边去。” 捕头此时已经怒极攻心,那还管得了这么多,带着捕快们对梁旭他们猛砍过去! 李沫清眸里浮起了一道阴寒而冷锐的杀气,冷到极点! 忽然一道寒光四射,直冲捕头的手臂而来,不等他反应,刚从毛开洪手臂下拔下的匕首,已经插入在他的手腕上,痛得捕头恨不得马上晕死过去。 捕头顿时大吃一惊,哪里还能顾得上什么,此刻只想杀了李沫,猛地吸了口气,一个转身,直冲李沫而来。 李沫眼底充满了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此时她手中正执着一柄银光闪闪的大刀,顿时化作了一道残影,闪电般的朝捕头猛刺而来。 李沫此刻心中早已经愤怒至极了,这些人真他妈的可恶,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程英被打死的时候就你们不来,姑娘们有难的时候你们不来,现在,要惩罚这些恶徒,这些所谓的捕快就出现了,你们有你们要保护的人,我也有我要保护的人。 她总是想去保护别人,想要将那些人都收拢在自己的庇护之下,可是到头来,她知道自己实在很弱小。 她的能力只有那么一点点,怎能去保护的了那么多的人。 但是,无论如何,即使自己的能力有限,既然知道了,就要管下去! 这世道之中,老百姓的日子本来就难过,作为姑娘的她们,更是难熬。 李沫心中有气,下手非常的狠。 既然你撞到枪口上来,那就由不得你了。 此时的捕头只能用一身狼狈和凄惨来形容,一头墨发凌乱的披散着,他头上象征捕头的帽子,早就被凌厉的刀砍落。 身上到处是伤,衣服也是血迹斑斑,墨发已经有一半被李沫给削去了,剩下的那一半看起来十分的怪异,像个阴阳人。 捕头眼里一片骇然,这个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顿时大惊,管不了身上的伤,只想跑,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右脚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似乎有什么冰冷的东西一闪而过,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右脚已经被砍了一刀!不知脚筋断了没有。 捕头瞪大了眼睛,完了,完了,他要成为瘸子了,他要命丧于此了。 他不想死,他还年轻,好不容易才坐到捕头的位置,他不能就这样完了。 李沫收起刀,停了下来,眯起冰瞳,眸子里那诡谲的幽光越发的冰冷,眼神一沉:“还打吗?” 捕头跪在地上:“不打了,不打了,我们立刻就走。” 李沫挥挥手,梁旭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一帮捕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仿佛后面有鬼追一下。 捕头这才反应过来,不是他一个人被殴打,他所带来的人,在这些人的面前,简直是以卵击石,不堪一击,个个被打得遍体鳞伤,只是他的最严重。 他后悔了,毛开洪也不是什么好人,自己为什么多此一举插足进来,他被打死就跟他有什么关系。 李沫:“滚!” 捕头瞬间连爬带滚的离开了小食店。 李沫悠悠地看着外面围观的人群:“还有谁想要看的吗?要不进来一起欣赏吧。” 大家吓得掉头就跑,开玩笑,连捕头带来的20多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更是没有反抗余力! 十几个彪形大汉痛哭流涕:“大侠,我们只是毛开洪花钱雇来的,我们没有杀人,求大侠放了我们吧。” 李沫看着阿红,阿红姐会意:“大人,他们只是过来砸东西,没有伤到人。” 李沫对那些大汉说道:“放了你们可以,你们打砸了多少东西,双倍赔偿,没有交钱的,谁也不许离开。” 赔了钱之后,李沫把他们放了,他们毕竟不是罪魁祸首。 看着奄奄一息的毛开洪,李沫用脚踢了他的脸:“被打的滋味如何?” 毛开洪已经开不了口,他仿佛看到了死亡在向他招手,他慢慢地睁开了肿胀的双眼,已经看不清站在他前面的人是谁。 他后悔吗?谁也不知道。 阿红几个人看着,只觉得长吐一口气。 李沫说过必须要他会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示意梁旭继续! 第二天,大家才发现,路边多了一具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 回松江县的路上,阿红问李沫:“大人,小燕她怎么样了?” 小燕一个人从马行高价买了一匹马,直接去了松江县。 她不会骑马,求马行的人教她骑,只练习了不到一个时辰, 好在,马行卖给她的马,是经过驯化的,比较温顺。 这位姑娘硬是从青云郡跑到了松江县,路上的危险可想而知,但是她却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到了松江县,人累瘫了,马也累瘫了。 她突然到了松江县衙门,可大家吓得够呛,来不及细问,李沫就带着梁旭等人日夜不停地赶了过来,幸亏来得及。 正文 第191章 残酷的战争 对于回松江县,阿红几个刚开始的时候是抗拒的,说好一辈子都不回来,现在又食言。 但是在青云郡,她们已经不安全了。 李沫不可能十二时辰守在她们的身边,一旦发现能保护她们的人不在,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立马就能找到机会进行报复。 看着忐忑不安的姑娘们,李沫轻声安慰着:“嘴巴长在别人的脸上,想说就说吧,在这个世界上,要想不被人说,那你就要比他们更强,强大到他们无法说你。 再者,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每个生命都应该得到尊重。 本官认为,跟性命相比,其他只是擦伤,没有任何过不去的坎,事在人为。” 想想也是,人活在世,是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看别人脸色而生存。 一路上,看到了许多远走他乡的百姓们。 要到哪里去,他们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只能跟着大众一起走,什么时候到头,自己心里也没有底,走一步算一步。 看他们行走的方向,李沫猜测他们应该是去南方。 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南方,这一路上又有多少凶险,谁也不知道! 看着老的老小的小,一脸疲惫的百姓们,李沫心里不是滋味,但是她能怎么办,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松江县就巴掌大,能容得下多少个人? 李沫想起来唐代诗人来鹄的一首诗《云》 千形万象竟还空,映水藏山片复重。 无限旱苗枯欲尽,悠悠闲处作奇峰。 不管什么灾难,受伤害的永远都是老百姓们。 “散吏驰驱踏旱丘,沙尘泥土掩双眸。山中树木减颜色,涧畔泉源绝细流。处处桑麻增太息,家家老幼哭无收。下官虽有忧民泪,一担难肩万姓忧。” 这是南宋隆兴元年时任平江主簿的王梦雷写的《勘灾诗》。 正如李沫此刻的心情,她现在能做的,只是保证松江县老百姓们能有饭吃,不用流落他乡。 在松江县以外,更多的地方,雪上加霜的是,众多豪绅地主、贪官、奸商等人大发横财,百姓们的日子更加艰难。 更何况,现在还没收到朝廷派发的赈灾款和粮食。 人为了活着,吃树皮,吃观音土等都是最普通的事,后面甚至连树皮、杂草、观音土都没有了。 不得已之下,有许多灾民已经丧失了亲情,卖妻卖儿来换取粮食,只为了自己能活下去。 回程的路上,大家非常的沉默,在灾难面前,人类显得非常的渺小! 李沫问梁旭:“为什么朝廷的赈灾款和粮食还不到?” 梁旭一直跟在皇埔轩的身边,他对朝廷的了解应该比她多得多。 梁旭皱眉:“都已经过去这么久,要么是朝廷拿不银子,要么就是银子已经下拨,只是一层层下来就没有了。” “难道就没人管吗?”李沫气愤地说道! 梁旭一脸嘲讽:“管?他们只管头顶的乌纱帽不掉就行了,如果王爷还在京城的话还会上书给皇上严查,只是,王爷现在在前线,无暇顾及!” 他没有说的是,在京城里,想要王爷的命的人大有人在,他们巴不得王爷死在边关。 要不是王爷文韬武略,早就不知死多少回了,但是这些人安心享受王爷带给他们的安宁,却在背后捅刀,其心可诛。 … 这段时间,除了松江县的店铺,外地的所有店铺都早已关门停业,物流公司也停运,导致大家晚上都没什么事做。 既然没事做,那就得把夜校办起来,在灾民中,应该有些是读书人,把他们召集起来,让他们在松江县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能养家糊口。 李沫:“师爷,去难民营统计一下,有多少人是识字的,问一下他们是否愿意入村教学!” 当然县城也需要开办夜校,只是县城这么近,方便的很! 师爷却不赞同:“大人,那得花多少钱呀,旱灾还没有结束,我们不应该把钱花在这些虚的上面。” 李沫:“灾难总会过去,学习却永远不过时,招聘的条件是品德没有问题的人。” 师爷:就你的道理多,一套接一套。 当招聘夫子的通告在难民营贴出来之后,所有人沸腾了,竟然有这么好的事。 特别是那些有点文底的才子,更是激动,想也不想的直接跑到衙门报名。 这么难得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通告上还说,如果教得好,以后还可以留在松江县,享受松江县的一系列政策。 松江县的政策是什么,他们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跋山涉水来走了这么远的路,只有松江县接纳了他们。 在这里,他们不用再流落街头,最起码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而且还不用饿肚子,这样好的地方去哪里找! 家里有读书人的,简直是喜极而泣,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次远离家乡,应该作为一家之主的男人,却不勘大用,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简直是拖后腿。 现在好了,县城招夫子,只要应聘得上,以后就不用了担心吃饭的问题。 经过重重筛选,一共选了14名夫子,4名夫子在县城,10名夫子全都分到村子里。 要办夜校,必须提前跟村民打招呼,还要求村长全力配合,提前整理出教室。 一般村子里,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教室。 村长们又成了卖苦力的老黄牛,把村里的壮年都叫上砍树砍竹子,盖简易的教室! 本来是一片好心,但是,村民们却非常有意见。 这不,村子的聚集地,大家开始提意见了。 这是叶家村 村民甲:“村长,县令大人是不是老糊涂了?” 叶村长吓得一哆嗦,赶紧看看周边,有没有衙门的人,要是被传到县令大人的耳朵里,还要不要命啊! 叶村长怒斥:“你在瞎说什么?” 村民甲撇撇嘴:“难道我说错了吗?大人以为我们没事干吗,又要盖所谓的教室,还逼着我们学习,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水都快喝不上,差点都没饭吃了,还学习个屁,你们要盖教室你们自己去盖,反正我不去,我也不参与夜校的学习,别拉我。” 叶村长气得胡子都竖起来:“有本事你再说一次,难道你忘了我们现在的好日子,是谁给的?你忘了你家以前穷的叮当响,是谁把你家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的大转变,你也不想想,县令大人为了大家能过上好日子,花费了多少心血,你有没有良心呀。” 村民甲极力反驳:“村长,话不是这么说,我没有否定县令大人的付出,我只是说我不参与夜校的一切,我也不上夜校读书学习,我一大把年纪了,我不想学,我也学不进去,反正我也能过一辈子,你们爱干嘛干嘛去。” 他的一番言论得到了很多年纪偏大的村民们的一致同意! 本来就是,白天因为要灌溉庄稼,已经够累,晚上只想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哪里还有心思去学什么大字。 再说了,他们这么老了,还学这些东西有什么用,难道还去考科举不成。 家里的孩子,符合入学条件的,基本上都送去学校了。 “村长,我们也不同意。” “村长,你们要盖就盖吧,我要去田里转了。” “忙得很,没空。” 不大一会儿,已经走了将近一半的村民,剩下的所有人面面相觑,怎么办,去还是留? 叶村长气得直跺脚:“你们这帮刁民,我要去找县令大人治你们的罪。” 村民乙:“村长,你赶紧去吧,我还要下田呢。” 叶村长:“你,你!” 同样的事情,在各个村子上演。 可把村长们气得够呛,心脏病都要出来,纷纷来找李沫投诉。 李沫听了村长们的牢骚之后,沉默了片刻:“你们把反对之人的名单记下了吗?。” 村长们异口同声的说:“记下了。” 这些刁民,不记下来,怎么投诉他们。 李沫笑了笑:“也没什么大不了,10根手指还分长短呢,何况是人呢。 不同意的人,我们也没有必要拿刀子架在他们的脖子上逼着他们同意,而且人各有志,他们不想学习,不想参与,那就算了。” 村长们互相递了个眼色:什么情况?今天的县令大人怎么这么好说话,莫非太阳从西边出了吗?还是明天就要刮台风下暴雨? “但是,物流公司和店铺重新运作之后,他们所做出来和种出来的东西一律不收,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自己拿出去卖,以后但凡有什么好的优惠政策都与他们无关。”李沫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 村长们松了一口气,果然,县令大人还是原来的那个县令大人,如假包换! 李沫的本意是整个松江县扫盲,当然,那些年纪太大的,已经六七十岁了,他不想学也没有必要去逼他们。 但是,在年轻的一代,也就是超过了入学年纪的这批年轻人,必须全部扫盲,不服从者,哼哼,那就等着吧,有他们好看的。 简易的教室很容易就盖好,扫盲的工作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只是,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份征兵的公文下发到了各个县城。 李沫看着桌面上的公文,久久不能平静。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在这冷兵器时代,战争全都是靠人力堆砌而成,她不希望大家去送死。 但是,国家危难之际,谁都不能当旁观者。 还好,这次只是征兵,而不是强行拉壮丁。 李沫把梁旭叫了过来:“前线的战况如何?” 李沫不知道战事,梁旭绝对会知道! 只是这次梁旭也不清楚,只好实话实说:“李大人,具体的战事我还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次征兵不是王爷的意思,新兵也不是送往西北,而是送到东部。” 晋国的兵权一分为三,皇埔轩主要负责西北和西南,这次的征兵,将会发往属于太子党的一字并肩王萧王爷的萧家军! 当征兵的通告贴出来之后,村民们反响平平,倒是难民营里踊跃报名。 他们的想法,当兵不一定会死,但是,这个旱灾没有结束,他们肯定会死。 九月中,征兵工作结束,松江县一共有130名年轻人应征入伍,其中60名是松江县人,70名是难民营里的。 衙门只负责登记工作,具体的接洽工作,部队会派人过来。 临走之前,李沫设宴款待新兵们,并安排了一笔慰问金给他们的家人。 衙门空旷的地方,一共摆了15桌,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个斟满酒的碗! 李沫拿起手中的碗,向所有新兵致敬:“各位,从你们穿上军装的那一刻开始,你们就是晋国的英雄,你们是晋国的栋梁,是你们母亲的骄傲。 抛开故乡情,洒下忠国梦,扔下少年心,负起钢铁志。 一如那喷血的朝阳,你们用生命书写辉煌。永远没有轻薄地表白,却用博大诉说着耀眼的刚强!…” 一番高昂激情的演说,把在场的所有人感动的热泪盈眶,立志一定要奋力杀敌,保家卫国。 最后,李沫唱起了那首屠洪刚的成名曲《精忠报国》:“狼烟起,江山北望…” 就连来接新兵的将领都感动的哭了:“我从来不知道,我们当兵的竟然这么伟大,不管哪个地方,一听说征兵,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走。” 心腹抹了一把眼泪:“谁说不是呢,这个松江县的县令说得太好了。” … 西北荒凉,苍茫的大地浩瀚如海,广袤无边,一眼望不到边际。 大风起兮云飞扬,猛烈的狂风席卷天地, 越往西北走,土地越荒芜,黄风越大。 进入西北地界,巨大成片的黄岩横亘在广袤的半荒漠地带,风刮着岩石,带起层层黄沙。 岩石表面留下纵横的沟壑,无声诉说着西北风刀之烈。 丛草堆在岩石之下生长着,只有草尖儿看得见绿色,草叶已被黄沙吹得灰蒙蒙,烈日晒着黄沙,靴底似要被热浪烫透,闷不可言。 延绵高踞的黄砂岩将西北荒原切割成道道蜿蜒的黄沙路。 晋国最为年轻,手腕最为强悍的统帅皇埔轩,在血阳的辉映下,一步一步的走上了晋国与陈国接壤之地。 他本就该是这样的男子,雄霸天下,权倾四方,一个凌厉的眼神都可以搅得天地齐齐震动。 站在最高的顶点,俯视着朗朗乾坤芸芸众生,让整个天地都臣服在他的脚下,整片大地都对他山呼海喝。 他本就该如同盛世的朝阳,散出喷薄的光彩,铁骑驰骋晋国的每一个角落,以强悍的态势征服所有的侵略者,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才是他,这才是他应该走的路途。 长风呼啸而起,漫天黄土飞扬,晋国战士从遥远的天边越奔越近。 蓦然间,万千战马长嘶齐鸣,人立而起,齐刷刷的扬起前蹄,呼啸停住,遥遥的对着陈国的铁骑。 风起云涌的动荡天下,晋陈两国再一次锋芒相向,拔剑相对! 皇埔轩眼神锐利,脸孔坚韧,好似天神一般,站在万军之前,衣袍猎猎翻飞,长枪银芒闪烁。 每一个人的存在都肩负着一种苍天赋予的使命,皇埔轩的使命,就是为了保护晋国。 晋陈时隔五年之后的第一场战争,终于隆隆的打响。 苍风呼啸,尘土飞扬,浩瀚的西北一片漆黑,肃杀的气息在半空中弥漫。 陈国太子容景浩率领着二十万士兵,遥遥的站在一箭之地外,他冷冷的看着晋国大军,突然扬声说道:“皇埔轩,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皇埔轩低沉一笑,仿若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所有人准备!”一名将领突然高喝一声,所有的弓箭手闻言,猛然拉满圆弓,森森的箭头全都对准了陈国士兵,像是一群吞噬天地的饿鬼。 “放!”瞬时间,天地震怒,草木含悲,如同漫天蝗虫的利箭在半空中组成一片密密麻麻的黑网。 惨叫声划破天苍穹,交织成这世间最为惨烈的奏章。 陈国进行了激烈的反抗,霎时间,血光弥漫天地,刺耳的惨叫声响彻在九天之上,无数的忠魂在天空中绝望的叫嚣着。 ------题外话------ 亲爱的美眉们,跪求月票! 正文 第192章 我要嫁给你 当年陈国太子容景浩率领十万大军,入侵禁国,被皇埔轩打的节节败退,落花流水,赔了不少银子,才平息了皇埔轩的怒火! 如今卷土重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当然,眼红的是陈国太子容景浩! 五年后的第一次交战,历史重演,以陈国败北结束!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五年前打不过,五年后依然打不过。 容景浩的脸上此时已经被怒气涨得通红,双眸里拂过一抹阴狠。 “皇埔轩,你给我等着,杀不了你,誓不为人。” 容景浩满脸的震怒,身旁的桌椅早就被一脚踢个粉碎,地上到处是破碎的瓷片,然而站在下方的十几个将军,愣是没有一个敢开口吱声。 “都是一群饭桶,都是一群蠢货!” 心腹突然说道:“太子,要不我们晚上突袭?” 容景浩:“怎么突袭?” 心腹:“太子,你看,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晚上会去攻打他们…” “嗯,你说的有道理,各位将军,可是听明白了?” “末将明白。” … 浅淡的夕阳渐渐的沉寂下去,天色稍稍有些阴沉,眨眼间,灰茫茫的夜色便笼罩了下来,可是热风依旧。 这时候,帐外的斥候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太子,大事不好了,镇北关的城门……开了,晋国大军正朝我们杀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容景浩跟众人都是无比的震惊,眼中甚至拂过了一道慌乱。 容景浩手中的茶杯突然狠狠的往地上砸了去,脸上拂过一道阴厉,咬牙切齿的吼声传来:“皇埔轩怎么会跑到我们的后方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子,莫非有诈?”有将军看到太子那阴狠暴怒的眼神,心中也是感到一阵恐惧,连忙提出自己的意见。 “哼!皇埔轩,后方可是我陈国大营,就让你们有来无回,所有人准备!” 不一会儿,营内鼓声大作,刚刚躺下休息的将士们不得不睁开眼睛,手忙脚乱的穿上盔甲,手执长枪,冲出了营帐! 一盏茶的功夫,庞大的大军便已经集合完毕,往镇北关的方向前进,天大亮之时,便来到了镇北关的平地上! 果然,陈国的大军刚刚摆好阵势,前方的缓坡上终于出现了浩浩荡荡的身影。 “来了!”一名大将喊了一声,顿时,众人的眼神皆是往前方望去。 只见晋军的骑兵排成了一排长长的弧线,正飞快的朝他们的方向疾驰而来。 扬起的滚滚烟尘之中,军队训练有素的在其前方数百丈开外停了下来,有条不紊的布好了阵法,挡在前方的,正是一排排盾兵,他们身后的弓箭手都已经上好了弦,瞄准对面的敌人。 整个大军四面都防守得跟一个铁桶似的,银色的刀光闪烁在清晨的阳光之下,直映得对面的陈国将士几乎睁不开眼睛。 晋国老将卢春明勒住马,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充斥着一股威严与肃杀,锐利阴冷如鹰隼一般的黑眸闪烁着冷锐的寒芒。 半白的华发在微风中微微飞扬着,脸色虽然有些疲惫,但是浑身却是充斥着一股极为浓郁的肃杀之气。 晋军鼓声大作,卢春明一手拔出腰间的长剑,对着自己身后的将士大吼:“所有将士们,听令,随本将军冲啊!” 副将跟着大喊:“弟兄们,冲啊!杀了这帮狗娘养的兔崽子,杀啊!” 声音落下,两侧黑影顿时像洪水猛兽一样朝陈国大军的两翼拼杀而去。 弓箭手拉开了手中的弓箭,顿时,密密麻麻的箭雨便从天而降。 而此同时,晋国的弓箭手跟盾兵也开始微微往前方逼了去,黑压压的箭雨也朝陈国的阵地铺天盖地的席卷而去。 陈国不甘示弱,奋力直杀,非常顽强的抵抗! 霎时之间,晋国的将士们如同两条黑色巨龙一般杀向敌人的两翼,逼着他们往中间靠拢,密密麻麻的箭雨根本抵挡不住英勇的晋国大军将士! 容景浩看着前方交战的两国将士,突然问道:“皇埔轩呢?” 容景浩话语刚落,一阵地动山摇,浩浩荡荡的队伍好像汹涌澎湃的滔天巨浪,带着灭顶的狂澜随着身下那嘶吼的战马彪悍无比的直冲而上。 动作即迅猛又凶狠,手中的快刀见人就砍,倒下去的尸体被呼啸而过的战马瞬间踩成了肉泥,血肉横飞,浓郁的血腥味弥漫而来,双方的将士都是杀红了眼。 容景浩越看越是胆战心惊,害怕得双目圆睁,浑身颤抖,慌乱的大喊着:“是皇埔轩,快!快阻止他们!命将士往中军靠拢,杀了他们。” 此时,皇埔轩已拿出弓箭,手中利箭已发,飞驰半空,气吞万里,直冲容景浩而来! 所有人齐声惊呼,容景浩面色大变,一把扯过身侧一名护卫挡在身前。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白色银芒顿时穿透那名护卫的喉结脖颈,由后腔透出,来势不减的向着容景浩猛刺而来。 一名大将挥舞着战刀,只听到噼啪一声,利箭掉在了地上。 “快!所有人上,杀掉皇埔轩,本宫重重有赏。” “谁要是能砍上皇埔轩一刀,赏金千两,谁要是杀了皇埔轩,赏金万两,给他封官加爵。” 容景浩那上毒蛇般阴狠的眼眸紧紧盯着皇埔轩,疯狂的大吼道。 果然,容景浩此话落下,陈国将士们顿时好像打了兴奋剂一般,顿时就士气大增,纷纷扬着手中的快刀向晋国大军冲去。 陈国的鼓声大起,浑厚的冲锋号吹响,天边的金光暖暖,然而,这方天地下却是进行着一场极为残酷而惨烈的厮杀。 西北的黄土早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密密麻麻的尸体倒下,惨烈的厮杀声震动天地,空气之中到处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浓郁的血腥味,惨烈的厮杀却没有因此消停。 … 万里无云的天际一片清新的瓦蓝,松江县已经开始秋收。 所有人都以为今年的秋收会有所减产,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并没有,反而比去年略有增加。 这是旱灾和蝗灾发生以来,村民们第一次真正的开心起来,他们现在才知道,听从县令大人的灌溉方法绝对没有错。 在他们的认知里,水稻田必须每时每刻都要有很多水。 可是自从旱情发生以来,水库的水已经不能全方位覆盖到农田里,为此,他们也抱怨,也担心,也忧虑,这样等下去,岂不是颗粒无收! 但是,县令大人采用的说是什么间歇灌溉法进行浅灌,能够让其根部保持良好的呼吸,反正他们也听不懂,按照县令大人说的来做就对了。 秋收过后,松江县里有几桩喜事,比如刘明和他的莲妹有情人终成眷属,喜结连理,明年就可以当爹了。 比如,一个家里有好几个光棍的张大福家,他的大哥成亲了,新娘是县城人,就是当初松江县唯一的包子铺,李沫高价去请对方,让对方帮忙培训包包子的人才,对方直接把铺面丢给她,人跑了。 张大福的大哥娶了城里的姑娘,可把村里的人羡慕不已,瞧瞧人家的新娘,长的那个叫水灵和娇滴滴。哪像自家婆娘,黑乎乎,说话粗鲁很。 不过,如今张大福一家基本都在拉面馆忙活着,只有农忙的时候,才回村里。 就算今年流年不利,松江县还是有好几户人家进行婚嫁娶妻,只是一切从简。 这天晚上,李沫正在给大家开会,讨论如今松江县的走势,这个旱灾不知何时结束,松江县应该何去何从。 会后,李沫看着为曾婚配的众衙役,似笑非笑的说:“你看看你们,一个个都是光棍,也不觉得害臊,什么时候娶妻呀?人家刘明,明年就可以当爹了,而你们不知道何年何月呢。” 大家面面相觑,这是戳中了大家心里的痛处,他们也想成亲,问题是没有姑娘嫁给他们,有什么办法呢。 突然,钟大壮看了一眼李沫,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李沫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钟大壮,你这是有什么怨言吗?” 钟大壮欲言又止,脸色憋得通红,好像便秘一样。 李沫看得那个气啊,一拍桌子:“说。” 吓得钟大壮赶紧站了起来:“大人,这是你叫我说的,你别听了不高兴。” 之后又看了李沫一眼,期期艾艾的说:“大人,话说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你都没有成亲,你也还是光棍一条,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说完,生怕李沫骂他,一溜烟的跑远了。 李沫楞了一下,之后发出了河东狮吼:“钟大壮,你想找死是吧。” 所有人哈哈大笑,李沫一个冷眼过来,吓得大家全都跑了。 李沫想找人出气,都没有办法,这帮臭小子。 叹了口气,继续手中的活儿! 一道银铃般的笑声从门口传来进来。 林灵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大人,我今天新学会做一盘糕点,拿来给你尝尝。” 李沫无奈说道:“都说让你不要操心,这些糕点丽儿都会做。” “不要,人家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你看我的手都受伤了。”说完,还把手伸出来给李沫看。 林灵的声音一直都是很豪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见到李沫,声音就变得娇滴滴起来,若是个男人肯定承受不住,只可惜她撒娇的对像实在是错的离谱。 师爷这个时候进来,看到林灵也在,笑着说:“有糕点也不分一点给我。” 李沫把碟子往师爷的面前推了推:“吃吧,多着呢。” 又看着林灵:“你找我什么事吗?” 林灵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看到师爷和李沫都睁大着眼睛望着自己,忽然就害起羞来。 她有些恼羞成怒地指着门口,对师爷道:“师爷,麻烦你出去一下。” 师爷往嘴里送了一块糕点,口齿不清地说:“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连我都不让知道。” 待师爷走后,林灵把门一关,抬起头,扬着一双雾蒙蒙的剪水双眸,眼睛里全是红心的望着李沫,声音有若杨柳蚊吟,柔柔的说道:“大人,我要嫁给你。” 说完一直盯着自己脚尖,脸蛋通红,害羞的不敢抬头! 李沫愣了一愣,之后是目瞪口呆,天雷滚滚的,咋回事? 一个姑娘家家的,竟然说要嫁给她,问题是,她没那个条件,怎么娶? 半响过后,林灵看到李沫不说话,以为李沫没有听清楚!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大眼睛盯着李沫,壮着胆子继续道:“我喜欢你,我想嫁给你!”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想看看李沫听了她这话有什么表现。 可令她失望的是,李沫的脸上不光没有露出喜色,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看向她的目光就好像她是一个大麻烦似的。 这样的目光如针一般刺痛了她的心,令她几乎说不下去,咬了咬唇,心里委曲起来。 她咬咬牙,还是继续道:“我想嫁给你,你娶了我吧。”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李沫,目光里露出央求期盼的神情。 她这眼神,让李沫为之动容。 如果她是个男人,拒绝这样一个一心爱慕自己女人,她自己都要唾弃自己。 可她是女人啊! 她不想撒谎,但真正的理由又不能说,所以只能沉默。 不过她拒绝的姿态却是摆出来了,而且态度还很坚决,林灵不会看不懂。 林灵的眼泪夺眶而出。 “你、你……”林灵咽了咽干涩的咽,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串晶莹的泪珠从林灵眼里滑落。 她游魂似的走到李沫面前,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十分认真地问道:“为什么?” 看到这样的林灵,李沫也忍不住动容。 “你心怀天下,大公无私,为了造福百姓,亲自去外地开店铺;你心地善良…” 李沫缓缓叹了口气,只觉得绵绵的无力袭上心头,目光悠悠的望着窗外,淡淡的说道:“林灵,我真的不能娶你,我已经有意中人了。” 林灵不敢相信:“她是谁?为何我不知道,你一定是骗我的。” “……” 林灵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回想曾经,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大人的? 是进入衙门第一天吗? 还是那一年除夕夜,大家一起包饺子的时候? 不记得了,只知道,她原本以为,自己只是有点好感罢了,什么时候情根已深种却不自知。 她就这么坐在屋顶上,一个人哭了一夜,却并不知道,不远处有一双眼,看了她一夜,也痛了一夜,林灵,你为何总看不到我对你的好! 在这之前,她从来不知道,明明只是青涩年华里,第一次初心的萌动,明明以为只是好感,可最终的落失,会这痛如此难忍。 这一夜,谁伤了谁的心? 正文 第193章 太子有请 秋收已经忙完! 天气晴朗,稻谷很容易就晾晒好,村民们都在忙着舂米。 看着依然没有下雨迹象的天空,所有人忧心忡忡,今年秋收还可以。 问题是,如果一直没有下雨,来年开春怎么办? 水库的水很快就要干枯完,明年的日子怎么过?怎么熬啊?喝水都成问题,更不用说种庄稼。 李沫也在发愁,已经开始着手挖井,天不救人,人自救! “大人,这是府城下发的文件,又要交粮税了。”师爷愁眉苦脸的拿着一份公文递给李沫。 李沫一目三行的把公文看完,心里很不是滋味。 收割夏粮的时候,已经干旱,又碰到蝗灾,幸亏提前了两三天收割,不然老百姓们可以说颗粒无收。 旱灾已经持续很久,朝廷的赈灾款和粮食,都没有收到过,现在又要收税。 战争需要大量粮食可以理解,但是朝廷为什么没有考虑过,这里是灾区,难道进了金銮殿,皇帝真的看不见吗? 此次旱灾和蝗灾涉及面较广,到处是逃荒的百姓,他们拿什么来交税。 既然交不起税,是不是说他们还欠着朝廷的税收,等哪一天,他们回归家乡的时候,还得补上去,这样大家怎么活。 李沫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或许皇帝根本就不知道,而是下面的人胡作非为。 信息不发达的古代,皇帝所能得到的资料,都是这些大臣们给他的,只会给他看好的,不会给他看坏的。 李沫看着公文,沉默了很久,师爷唉声叹气:“大人,怎么办,这份文件要发放下去吗?” 既然公文已经下来了,那么过两天,府城就会派人过来收粮食,问题是百姓们哪有那么多粮食来交税! 李沫终于缓缓开口:“师爷,如果不交税的话,会怎么样?” 师爷吓得差点摔倒在地:“大人,你不会真的想抗旨吧?” 李沫看着没有一丝乌云的天空:“你只说后果会怎样。” 师爷战战兢兢地说:“如果交不上税,会判刑流放,甚至会有砍头的可能性!” 说完又再三的确认:“大人,你该不会真的要拒交粮税吧?” 李沫微微一笑:“那倒没有,只是问一下而已。” 师爷拍拍胸口:“都要被你吓死了,下次不许这么吓我老人家了,年纪大了,很容易被吓死。” 宋旻一脸无语的看着他:“师爷,你很老吗?既然老了,那就赶紧回家安养天年吧,把这个位置让出来。” 师爷翻了个白眼:“我说说而已,你激动啥,我看就是你窥伺我这个位置,哼,小人。” 师爷刚刚松了一口气,李沫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的心提到嗓门上,恨不得立马消失,没有见过李沫。 李沫:“看下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师爷赶紧捂住自己的心口:“大人,你又要干嘛?” 李沫:“今年的税收由衙门统一交。” 师爷和宋旻一听,不敢相信的看着李沫:“大人,你来真的?” 李沫美目一瞪:“什么真的假的,赶紧的去查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宋旻心情激动,由衙门出资,省了百姓的多少粮食,这份恩情,何以为报。 师爷仿佛死了爹娘一样看着李沫,大声说道:“大人,你是不是疯了?你可知道,自从店铺和物流公司停止运作之后,衙门基本上没有收入。 而且还要支付衙役们的工钱,医院还在运作,学校正常教学。 还有灾民区的那么多人,吃喝拉撒都是衙门在掏钱。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已经多久了,衙门一分收入都没有,时常还要补贴给大家,一句话,我不同意。” 李沫也知道现在财政吃紧,服装厂正常开工,已经做了大量的存货。 但是一件都没有卖出去,其他厂那些员工不上班,是没有工钱,但是服装厂是计件的,做那么多衣服,必须要发工钱,而且是准时发工钱。 衙役们的工钱不能拖欠,服装厂员工的工钱不能拖欠,医院的医护人员工钱不能拖欠,学校的夫子们工钱不能拖欠。 还有那么多人的伙食,那么多马匹的喂养,再加上平时的林林总总,这些都是庞大的支出。 发生蝗灾的时候,所有的农药,都是衙门出钱,还有灾后的各种善后工作。 再加上现如今的挖井,同样是衙门掏钱。 听完师爷的话,宋旻沉默了,由刚开始的兴奋和激动,到现在的冷静下来。 松江县这么多人,这么多税收,全部由衙门来支付,百姓们轻松了,衙门却资不抵债。 李沫:“实在不够的话,本官再想想办法。” 师爷痛心疾首:“你能想什么办法,又要准备打劫谁?” 李沫:师爷,你真相了。 林灵这时候走了进来,一脸坚定地看着李沫:“大人,我觉得物流公司应该要运作起来。” 这是距离上一次事件之后,林灵第一次跟李沫说话,虽说还是很别扭,但是,小姑娘却抛下心结,勇敢坚强的开始面对自己的人生! 对于林灵,李沫觉得很愧疚,她值得最好的男人珍惜她。 可惜的是,自己不是个带把的,给不了她应有的幸福。 李沫摇摇头:“先过段时间,外面实在是兵荒马乱的,你们这样子出去,真的很不安全,都说了,钱不是最重要的,人活着才是最关键,我们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本官不希望你们涉险。” 林灵急了:“大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刘芳也跑了过来:“大人,开工吧,不怕的,我们人多,打得过他们。” 更多的人跑进了书房,纷纷表达他们自己的意见,那就是店铺必须开。 李沫看着所有人,缓缓开口:“如果抢你们的是老人、孩子或者是手无寸铁的妇人,你们还下得去手吗?人饿起来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 在其他地方的贸易公司,路途遥远,一路过去碰到的流民不是一波两拨,而是无数拨。 你们能应付的了几个,人总有疲惫的时候,双拳不敌四手。” 所有人都沉默了,如果真的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也不忍心下手去打他们。 但是你不去驱赶他们,东西就会被抢走,如果你去驱赶了,就得动起手来,就会有人受伤,甚至死亡。 就像大人所说的,人饥饿起来,真的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最后,店铺和物流公司依然没有运作起来,师爷还是从库房里掏了钱,替松江县所有人垫付的这一笔庞大的税收。 师爷心痛的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觉,账上又空空如也,真怕万一有什么事情,真的拿不出一分钱了。 师爷心痛过后,拿起毛笔,写了好多大字报,贴在的松江县的角角落落,让所有人都知道,今年的税收是衙门垫付的,就是让他们永远记住,灾难面前衙门扛着。 每一张大字报的面前,都聚满了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歌颂李沫的恩徳! … 盼望已久的朝廷赈灾粮款终于到来,虽然姗姗来迟,但还是来了。 只是,赈灾粮款实在是差强人意。 李沫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的公文,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人十文钱,一斤米。 李沫问师爷:“朝廷这是什么意思?这一点银子和这一点粮食,是用来喂猫的吗?” 府衙派过来的官差,眼角抽了抽,这说的是什么话,不想活了? 李沫看向官差:“你确定东西没送错吗?” 官差:“回李大人,太守大人的公文上已经写清楚,如果李大人有什么不理解的话可以去问刘太守。” 当然要问,官差们前脚刚走,李沫后脚就去了府城。 太守府,刘太守正扒拉着算盘,朝廷的赈灾粮款终于发放了,可以大干一场了。 想想自己的小金库,已经很久没充盈了,是时候装点进去了,心里正美滋滋的计划着。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书房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刘太守怒火冲天:“他娘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刘大人,好久不见。” 刘太守把算盘一扔,瞪着铜铃大眼看着李沫,哑着嗓子说道:“李沫,你又来干什么?” 梁旭用力一挥,利剑直接插在桌面上,甚至还发出嗡嗡的声音。 刘太守吓一哆嗦,不敢说话了。 李沫直接把公文拍在桌面上:“刘大人,告诉下官,这不是真的吧。” 刘太守眼神一闪,很快就镇定下来:“当然是真的,上面白纸黑字不是已经写得清楚了吗。” 李沫一直盯着他们眼睛,那快速地一闪,没有逃过李沫的目光。 李沫直接拎起刘太守的衣襟,手握成拳头,发出咔咔的声音:“刘大人,下官不想问第二遍!” 刘太守讪讪一笑:“本官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 李沫:“那好,把朝廷的公文拿给下官看眼。” 刘太守脸色一变:“哪里有什么公文!” 李沫是个没有耐心的人,直接一拳挥在他的脸上,痛得刘太守嗷嗷大叫:“李沫,你竟敢以下犯上,我要杀了你。” 可见,李沫久不来府城,刘太守已经忘记了当初被打的滋味。 梁旭把刘太守拎了过来:“李大人,小心别伤着自己,这种小事我来就行。” 说完,一拳打在刘太守的肚子上,刘太守痛得差点晕了过去,却仍然没有忘记喊救命。 可是外面的人,早就被春凡等人控制,这个书房连个苍蝇都进不来。 李沫冷冷的看着他:“文件在哪?” 刘太守正准备说话,又被梁旭一拳打在肋骨上,已经能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 刘太守觉得自己要死了,这都什么人呀,比那个魔鬼李沫还恐怖。 有气无力地说:“在桌子的最下面一层。” 当李沫把那份文件拿出来看的时候,气得又给了刘太守两巴掌,他娘的,这还是不是人。 不解气,又踹了两脚。 梁旭看了一眼,默默地掏出一把匕首,递给李沫:“李大人,用这个,不累!” 李沫接过匕首,一刀插在刘太守的右手手掌上,直接穿透掌心,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声响彻天际! 刘太守惊悚地看着李沫,李沫却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刘大人,你可是真厉害,连老百姓的这一点点救灾粮食,你也敢贪墨,你还是不是人!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文件上明明写着一人10斤大米二十文钱,而你却贪污了九成,你还是不是人,他娘的,你就是个畜生,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把匕首拔出来,刘太守彻底的晕了过去,却又被梁旭用茶水泼醒! 到底谁给了他这个胆子,十成就贪九成。 再往上算,朝廷当初定下来是不是一人五十斤大米,一百文钱呢? 应该没那么多,现在的生产力这么低下,李沫猜测应该有20斤大米和二十文钱,只是这么一层层下来,到了刘太守的手上,只剩这么点了。 刘太守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之前被李沫打,都是晚上,而且从不打脸。 但是这一次,李沫是下了狠手,哪里痛打哪里,只打得刘太守怀疑人生。 李沫吩咐梁旭:“带着你的人监督刘太守,把贪污的所有钱和粮食全部掏出来,一分不少,一斤不缺的发到老百姓的手上,包括其他的县城。” “是!” … 冬去春来,灾区的百姓们又熬过了一年,时间来到了二月初。 只见乌云笼罩在头顶上,“轰”一声响雷,在头顶炸开。 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一抬头就瞧见天边的天空密密麻麻的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飘过来。 “要下雨啦,要下雨啦。” 看到天边的乌云,有人已经奔走相告。 田里的人急忙抬头看天空,房子里的人赶紧跑了出来。 有老人已经跪在地上:“菩萨终于显灵了。” 雨哗啦哗啦的下了起来,下得越来越大,雨雾已经弥漫开来,连路都看不清楚! 雨下了很久,足足下了一天一夜,似乎要把去年一年的雨水全部下完,弥补老天对百姓们的愧疚。 这是一场及时雨,如果再不下雨的话,今年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客死他乡。 春雨过后,万物被滋润了一番,显得越发的生机勃勃,漫山遍野各色的野花随意的开放着,虽然毫无章法,却也衬托出一股子野趣。 雨水刚刚洗过的松江县显得越发的干净,尤其是瓦片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在晨光中煞是好看。 看见李沫走出门,周氏连忙走了过来,伸手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服,带着几分担心说道:“沫儿,你怎么就穿这么点出门了,春寒还没过呢,快去多加一件外衣。” 李沫:“娘,我身体好着呢,穿多了反而是容易出汗。” 周氏还要再劝,叶华梅也出来了,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跟着说道:“夫人,大人不是天天锻炼身体吗,哪里会怕冷?” 小文准备上学,穿戴整齐的出来,一脸傲娇的说:“我也不怕冷。” 周氏笑骂着说道:“就你们惯着她。” 师爷自从上一次掏空了库房之后,已经抑郁了很久。 这一场突然袭来的大雨,彻底治愈了他的心结。 因为,物流公司和所有的店铺又开始正常营业。 所有人憋了这么久,此刻只想大干一场,就连李沫也一样。 她把计划书都写好了,今年还要开发什么新产品,村子里要种什么等等。 年前的甘蔗减产,让村民们心痛了很久,不过,好在不是绝收,今年已经有人准备多种几亩。 总之,整个松江县,忙春耕! 然而,一大队人马的到来,打破了松江县的平静。 一阵长风陡然而起,在地上打着卷,呼啸的滚过宽敞的街头,迷得街上的众人不得不掩住眼睛,捂住口鼻,长长的袖子遮在眼前,堪堪挡住那些肆虐的狂风。 风停了之后,众人才发现,一大堆人马伫立在衙门的门口。 春凡等人早已严阵以待。 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了。 来人的头领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沫:“李大人,太子有请。” ------题外话------ 李沫:要是月票多的话,明天就虐太子! 正文 第194章 要么他们死要么交出配方 李沫冷冷的问道:“太子找本官有何贵干?” 对方吃吃笑了起来,似乎觉得李沫问的问题很幼稚:“李大人,你是不是觉得你的面子太大了?太子要找你,岂是你这等贱民随便问的。” 梁旭面色冷然,手持利剑,昂站在衙门之前,不屑的一瞥嘴角,寒声说道:“你说话客气点,小心闪着腰。” “大胆!”头领大喝一声,一把拔出了腰间的宝剑,说道:“太子盛情邀请一个小小的县令,你一个看门狗,竟然敢阻拦,你算老几,难道想要造反不成?” 梁旭是影部的头领,只效忠于皇埔轩,很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所以就算太子的人也不认识他,以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衙役,再加上春凡此刻正在学校里,没有在这里露面。 太子的人向来横行霸道,此刻见一个小小的衙役,都敢在自己面前大声呼喝,更是气贯头颅,顿时大怒,指挥着一众护卫纷纷拔刀前举。 梁旭眉梢一扬,略一挥手,只见轰然一声怒响,无数利刃同时出鞘,森冷的刀锋透着一股阴森的死气,一千多影部精英瞬间奔上前来。 头领没想到向来见到都要自己点头哈腰的地方衙役竟敢真的将刀锋指向自己。 “小杂种!你真的要造反吗?李大人,你们衙门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而且你们衙门的人是不是太多了?小心我禀报太子,把你们全都抓起来治罪。”头领怒喊道。 梁旭冷冷一笑,不屑地说道:“小杂种,你是皇帝吗?还造反!” 话音刚落,衙门众人轰然大笑。 头领气得脸色发青。 梁旭一挥手,对着大家说道:“来者身份不明,先抓起来关押,不日将送往京城。” “是!” 整齐划一的厉吼同时响起,精英们向着对方走去。 对方也不甘示弱,眼看着双方战争一触即发。 “慢着!” 清冽的声音突然响起。 “大人!”衙门的人齐声大声呼喝。 李沫眼神凌厉,狠狠的在对太子的人身上剜了一眼,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本官跟你去就是了。” 梁旭低声说道:“李大人,万万不可,太子十分心狠手辣,你这一去绝对凶多吉少。” 李沫定定的看着他,郑重地说道:“如果我今天不能回来,你带着我娘离开松江县。” 周氏是她的软肋,她绝对不能让周氏落到太子的手里。 梁旭怎么可能答应她,想也不想的拒绝:“让春凡送夫人出城,这次我一定要跟你去会一会太子。” 这是皇埔轩给他的任务,他必须保证李沫的安全。 这个时候,头领不耐烦了地说道:“你们有完没完的,赶紧的,还有你们这一帮人,谁都不许跟着。” 之后对着他的手下,非常嚣张地说道:“看着他们,要是有人胆敢跟上来,格杀无论。” “是,将军!” 梁旭勃然大怒:“你算什么东西?” 李沫拉住他,小声的吩咐:“看好松江县,等我回来。” 李沫怕她不在的时候,这些人会暗中捣乱了,也不知道太子一共带了多少人马过来。 反正今天都是凶多吉少的,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梁旭看着李沫孤独的背影,瞬间就被一众护卫团团包围住,气得很想不顾一切地把这些人给杀了,但是后果可能不是他能承担得起。 … 太子此刻身处府城郊外的一处别院。 “跪下!” 一进到别院,刚才那位头领十分不客气的就要踹李沫的膝盖。 李沫一个闪身,未让他得逞,气得又想故伎重演,太子突然淡淡的开口:“江华强,先下去。” “是!” 室内一片寂静,以为里面只有李沫和太子吗? 不,太子的身边就有十名高手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李沫,房子外更是围得的水泄不通,再加上刚才的一众护卫,应该不下一千人。 太子并未继续开口,只是深沉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李沫身上,没有移开,似在判断什么。 李沫不卑不亢,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一名心腹微微蹙了蹙眉,正要开口,却听太子先道:“李沫,把你手中的炸药配方交出来。” 李沫一听,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人还真的是阴魂不散。 直接拒绝:“不知道太子,你在说什么。” 太子心腹:“放肆,信不信直接杀了你。” 李沫撇了他一眼,耸耸肩:“那你就杀吧。” “你!” 太子非常平静:“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的心思,这次可是没人能救得了你。前几次,如果不是老三出手阻拦,此时的你早已是一缕孤魂。” 皇埔轩在所有的皇子里排行第三,是皇后的唯一儿子! 太子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也就是德妃所生,是皇上还只是皇子的时候的第一个孩子,由于种种原因,被立为太子。 李沫听不出太子的情绪,但却知晓,能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不可能那么简单。 前面那么多帐还没找他算,如今又要来找她的麻烦,简直是忍无可忍。 李沫心绪转得很快,身体的姿势,依旧不动分毫。 很明显,有人看得很不顺眼,就想逼着她下跪。 “李沫,你胆子不小,连太子都不下跪,信不信诛你九族?”一位太监端茶水进来,不过没有李沫的份。 李沫不想说话,也不想看到这种阉人,干脆闭上眼睛。 空气里,寂静还在流淌,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太子皱了皱眉,换了个坐姿,道:“李沫,能为本宫效力,这是你的荣幸。” 李沫淡淡地说道:“微臣身份低微,没资格为太子分忧,再者,晋国人才济济,宫中更是能人辈出,太子恐怕找错人了。” 太子沉着脸凝视李沫,而古往今来,有才,便意味着骄矜。 此人想来也不例外,而骄矜之人,最在意的是什么?便是那一腔硬骨。 而控制住这一硬骨,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他的软肋! 太子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来,本宫不使点手段,你不会乖乖合作。” 李沫下意识地想到,难道太子要拿整个松江县的百姓来威胁她吗? 人不能有弱点,一旦有弱点就有牵挂,松江县的百姓就是李沫的弱点。 太子拍了一下手掌,立刻有两个护卫进来。 太子终于转过头,微笑地看着李沫:“这下,可以答应了吗?” “小文,芬芬。”看到来人,李沫忍不住上前,却被一众护卫拦住! 孩子们此时应该在学校里,怎么会突然间被抓,春凡不是在学校吗?梁旭他们呢?难道松江县真的出事了。 电光火石之间,李沫想了很多。 “大人!” “大人!” 俩孩子突然被人抓走,吓得不知所措,此刻听到李沫的声音,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大声呼喊! 李沫隔空安慰着两个孩子:“别怕,一会带你们回家。” 有李沫在身边,俩孩子觉得特别心安,不哭也不闹。 李沫看向太子眼光一寒,嘴角冷然,冷冷地说道:“你要怎样?” 太子笑道:“两个选择,要么他们死,要么交出配方。” 李沫咬牙切齿:“我选第三个。” 太子忽然哈哈大笑,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动手!” 李沫眸光一沉,眸子里掠过一丝危险的波光:“放了他们。” 是不能抗拒的语气。 护卫们被一个小县令身上竟能散发出如此强大的气场的事实惊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而已。 他们是太子的人,太子说动手那就动手。 太子面无表情:“把配方交出来,否则他们死。” 李沫目光冰冷道:“你敢伤他们一根头发,我要你偿命!” 所有人怔了怔,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样。 太子的心腹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哎呦喂,笑死我了,就凭你,还想要我们太子的命,下辈子吧,劝你还是乖乖交出配方吧,免得两个孩子受罪。” 李沫依然是那句话:“放人!” 太子看着如此执迷不悟的李沫,顿时失去了耐心,不让她见见血,绝对不会服软! 冷冷的下着命令:“杀!” 两个护卫同时挥刀向小文和芬芬砍去,突然只听两道破空之声响起,由李沫的方向呼啸而来。 两道璀璨的白色银芒向着这边弹丸般飞至,直冲向护卫门的面门而来。 只听到噗噗的两道闷响声,两个护卫已经倒地身亡。 所有人看着前面如冷面杀神的李沫。 只见对方墨发雪冠,眸寒刺骨,喝一声:“放人!” 怕吓着俩孩子,李沫又轻声说道:“乖,把眼睛闭上!” 小文和芬芬乖乖地把眼睛闭上,他们知道大人会把他们安全带回家的。 太子怒声喝道,脸孔狰狞,欲噬人而起:“杀!” 身后的卫士兵如狼似虎的冲了上前来。 唰的一声破空之响,一把大刀瞬间挥上,霎时间丈许寒芒充斥而出,耀眼的火光激散四射。 谁知道,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了。 “啊,我的手好痛。”是小文的撕心裂肺的声音。 李沫停下了手中大刀,顺着声音望过去,一名护卫已经砍断小文的一根手指。 此刻的小文痛苦的捂住自己的手,边哭边喊:“大人,好痛!” “李沫,放下刀。好好瞧瞧!瞧不清楚,我就把这头斩下来扔给你,您拾起来好好瞧。”那护卫眼底生出戾气,忽然将小文的头使力往后一扯,横刀便划! “大人。”小文撕心裂肺地哭喊道。 李沫看着那光秃秃的手指位置鲜血横流的伤口以及被扯住的脖子,她的眸光刹那间冰霜流转。 心底一阵火辣的抽痛,抿紧了嘴角,大刀插在地上,深深的呼吸了两口,以压制住纷乱的心情。 就在这一瞬,所有人都感觉到李沫身上的气场变了。 一声破空的锐响登时响起,李沫顿时间好似一只噬人而其的豹子,手起刀落,刚才还叫嚣着的那个护卫已经倒下。 李沫猛地冲了过去,唰的撕下一片衣摆,裹住了的伤口,轻声安慰:“忍住,一会就带你回家。” 所有人都被她突然爆发的气场与杀气震慑到了,乃至于他们眼睁睁看着她给人包扎伤口竟然没有动。 等李沫出手时众人才总算有了反应,可惜已经晚了。 李沫凌空飞起,她的大刀狠狠扎进了两个护卫的胸口。 一道鲜血飞溅了出来,溅到了她的脸上! 她随手抹去,眼神变得可怖起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众人看着李沫嗜血的眼睛,突然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面对着这个一个小县令似乎比面对着百万大军更让他们惊恐。 既然天下没有乐土,那就让我用双手开辟一片属于自己的乐土。 李沫勃然大怒,她向来不是一个伤春悲秋的懦弱女子,此刻也不会如寻常女子一般哭天抹泪,她要把这些人杀光,才能把小文和芬芬带走。 李沫瞬间腾空而起,身躯好似一只灵巧的狸猫,又好似一只展翅的大雁,狠握着着大刀。 嗜血的大刀猛地插进一名护卫的脖颈上,鲜红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遍撒了一头一脸。 李沫混不在意,转身又是一道寒芒,扎在另一名护卫的心口处,手起刀落,所到之处,全是尸体! “唰”! 冰冷的刀子割断人的气管,划破粗糙的肌肤,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做了,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和平常。 对付敌人,李沫向来缺乏怜悯,冷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如果今天难逃一死,所幸杀个痛快,她的性命本就是上天恩赐,即便此刻死了,也不算赔本。 血腥的屠杀顿时开始,只是之前的杀人者转眼变成了被杀者。 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刀剑交错声急促缭乱,伴着那冷冽的风声不停的传了进来,喊杀声连成了一片!是梁旭等人已经赶到。 太子顿时一惊,心底皆是充斥着一道不安,空气之中似乎漂浮着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仿佛只是一瞬,也仿佛过了很久,等太子从惊悚中回过神来时,所有护卫都倒下了。 空气里弥漫起了浓稠的血腥气。 她抓着大刀,如同一个自炼狱归来的修罗,一步步朝太子走来。 一阵长风陡然刮起,掀起满地的黄沙,也吹进了房子来。 太子只感觉到自己眼前乍然闪过了一道人影,一道冷冽的肃杀之气骤然袭来! “你别过来!” “嗖”的一声,人影一闪,只听到耳边隐约传来一阵破空声,那道身影就不知道去向! 浑身冰冷的杀气侵袭而来,太子来不及想,转身对着身后便是呼了一掌过去,然而李沫早已经躲闪,转身便绕到他身后。 转瞬间,他便已经不能动弹,只见身后那人衣袖下的寒芒一闪,太子感觉自己呼吸一滞,喉咙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与那蚀骨的寒意。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让他丝毫不能反应过来! “你杀了本宫,你也活不成,就算你能逃走你也会成为通缉犯。”太子恶狠狠地说道。 “你都死了,还管我是不是成了通缉犯。” 沙哑的声音不染一丝温度,太子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竟是这么的近! 而这时候院外的喊杀声也越来越大,刀剑交错声不断! 时间缓缓而过,似乎缓慢,但却似乎那般的急速。 太子感觉到一道冰冷没入了自己的后背,来不及反应,身子便是一震冰冷尖锐的疼痛侵袭而来。 李沫眉头紧锁,脸若寒冰,突然,反手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太子的脸颊上,两颗牙齿登时崩碎,太子脸颊高高的肿起,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沫一脚踹过去,一阵响声传来,太子闷哼了一声,两眼一阵翻白,差点晕了过去! 悲催的发现自己如同一只死狗一样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着。 李沫走上前去,用脚狠狠的踩在他的脸上,心底的怒火汹汹燃烧:“你不是很喜欢杀人吗,有本事起来呀!” 说完,挥起大刀:“下地狱吧。” 这时候,一道凌厉的肃杀之气突然朝李沫袭来,直逼李沫的喉咙,速度之快,让人震惊。 李沫顿时脸色一沉,大刀顿时飞射而出,带着凛冽的森冷,跟那道银光撞到了一起,发出了一声巨响! 余力反震,李沫被迫倒退了几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地上的太子被人抢走了。 李沫这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被刺中的肩头,鲜血已经浸湿了肩头,一股极为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李沫蹙了蹙眉,撕下衣摆,往自己的肩头捂了去,此刻还不能倒下,小文的手指还等着她接回,芬芬还等着她带她回家! 正文 第195章 千里奔袭 梁旭这个时候冲了进来,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正想问李沫,李沫却做了个禁止出声的动作。 梁旭顺着她走的方向看过来,俩孩子正静静地呆坐在角落里。 芬芬一直谨记李沫的话,不要睁开眼睛。 所以当李沫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是紧闭着双眼,捂住耳朵。 小女孩很害怕,但是从李沫叫她闭着眼睛的时候,就同时把耳朵给捂住了。 当初在张家村的时候,李沫带她回那个所谓的家的时候,就对她们姐妹俩说:背过身去,把耳朵捂上,不听不看不问,能做得到吗? 当初她能做得到,所以大人带着她们娘几个离开了那个没有人情味的家,如今她也做到了,所以大人一定可以安全带她回学校的。 李沫上前,把她的手拉下来,轻轻抱了一下,明显感觉到小女孩的身体止不住颤抖,轻声安慰着:“芬芬,你是最棒的孩子,现在听我的命令,有一位叔叔抱着你出去,我们一起回家,等我叫你睁开眼睛的时候,再睁开,可以做得到吗?” 芬芬闭着眼睛点点说:“我可以的。” 李沫这才放开她,来到小文的身边。 小文从刚开始撕心裂肺的哭泣,到现在的面如死灰,表情凝滞,眼神空洞,仿佛被一股电流击中后背,由脊柱扩散至周身,手脚不停颤抖,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李沫的心口狠狠的抽了一下,心在隐隐作痛。 将他轻轻地拥入怀中:“小文,别怕,是我。” 小文的意识涣散,这是被惊吓过度。 李沫的心瞬间被扎成了筛子,该死的太子,刚才就应该直接杀了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踩他的脸,直接杀他不好吗?给了别人机会把他救走。 她抱着小文的胳膊紧了紧,必须马上动手术。 再拖下去,他的手指就保不住了,以后就成了个残疾人。 但是,这里不是松江县,没有手术所需要的任何东西。 把小文的断指带上,抱着小文出了房子。 梁旭抱起了芬芬,小姑娘很乖巧,闭着眼睛不哭不闹,看得梁旭一阵心疼。 院子里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到处都是尸体。 看到李沫和梁旭出来,自发让出一条道。 已经有人把马牵了过来,李沫一言不发,抱着小文上马,直接冲出了院子。 梁旭带着部分兄弟紧随其后,打扫战场的事,自会有人留下来清理。 一路狂奔回到松江县医院门口,此刻的医院,依然很多人。 看到突然有人纵马进来,值班的衙役正想过来查看怎么回事,抬头一看,李沫浑身是血,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可把他给吓坏了,急忙呼救:“大夫,快,救命!” 正在急诊的大夫们,一听赶紧跑了出来。 此时的李沫正抱着小文往手术室里跑去。 段大夫、陈大夫被李沫的样子吓得不知所措,直到李沫大吼一声:“准备手术!” 两人才反应过来,立可冲到手术室,值班的护士们已经准备好手术用的一切用具。 幸亏李沫要求护士们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做好急救的措施,突发事件并不会给你考虑和准备的时间。 进到手术室,大家自动分工合作。 王碧云已经把麻醉药拿过来,正准备给小文喂下,可是小文没有任何的反应,嘴巴紧紧的闭着,还十分抗拒她的靠近。 王碧云试了几次,依然喂不下一口,急得她满头大汗。 李沫把手伸过去:“本官来吧。” 安慰的话以后再说,现在最主要的是动手术。 李沫的方法简单粗暴,直接灌进去,把王碧云心疼死了,这么小的孩子,大人呀,你可真下的手啊。 手术不难,只是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的时间,怕的是被感染,幸亏现在不是大热天,不然,手指已经坏死。 手术很成功,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完成。 手术过后,王碧云看着浑身是血迹的李沫,关心的问道:“大人,我来帮你处理你的伤口吧。” 李沫拒绝:“没多大的事,本官处理就好了,你去忙吧。” 医院里没有她的换洗衣服,包扎完之后,还得回衙门后院。 怕一身的血迹吓坏周氏,李沫没敢光明正大回衙门,而是偷偷翻墙而入! 梁旭无语的看着李沫:“李大人,你这是去做贼吗?” 李沫答非所问:“把芬芬送回学校了吗?” “那当然。” 想起那个小女孩,梁旭既心疼又觉得有点好笑,李沫急着给小文动手术,忘记跟她说,叫她睁开眼睛,她竟然真的不睁开眼睛,无论梁旭怎么唤她都不理,最后,干脆睡着了。 病房里,麻药过后,小文虚弱地睁开眼! 李沫站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俯下身,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住了他的额头。 如果是平时,小文早就开心地叫起来,但是此刻的他,眼神依然空洞无神。 李沫心里一咯噔,已经手术过了,小文还是之前那副样子,看来真的被吓坏了。 很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父亲很早就过世,母亲又被那帮畜生活活折磨死,与姐姐相依为命。 好不容易,终于过上了好一点的日子,又摊上了这个丧心病狂的太子。 太子必须死,太子不死的话,死的就是她李沫,以前是暗里来,现在已经是明着跟他对着干,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这种人如果让他当了皇帝,受伤害的绝对是老百姓,不管是为民除害也好,为了自己以后的路也罢,李沫一定要杀死他。 李沫把手放在小文的眼前,晃了晃,小文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小文,你知道吗,你是最棒的孩子,不管碰到什么困难,什么挫折都难不倒你。 你的梦想是赚好多好多的钱,盖大大的房子给你姐姐住,你还说要考上状元,成为松江县的第一个状元郎。 你还说,长大以后,要给我当左膀右臂。 如今你的目标还没有实现,你不能这样下去,你看你姐姐每天在服装厂辛苦的加班,如果回到家里看到你这个样子,你姐姐会心疼的,你不希望看到她心疼的样子吧。 那些欺负你的坏人,已经被我打跑了,他们以后再也不敢出来。” 或许是李沫提到了大丫,又或许李沫让他感觉到了安全,孩子一下子大哭了出来:“大人,他们是坏人,他们要杀小文,唔唔,我的手好痛。” 听到小文的哭声,李沫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哭出来就好。 … 李沫从春凡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春凡当时在上体育课,小班的同学们正在玩捉迷藏的游戏。 小文和芬芬因为躲藏的太好,没有被同学们发现,等到春凡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不见了。 顺着蛛丝马迹,春凡来到了城外,正好碰到梁旭一行人,才知道衙门出事了。 梁旭猜测,俩孩子就是被太子的人抓走了,于是追着过去。 李沫的脸上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可大家都能感受到了笼罩在她身上的冰寒。 李沫问梁旭:“你知道太子现在在哪里?” 梁旭眉心一蹙:“李大人,你想干嘛?” 春凡:“李大人,你别做傻事。” 王爷绝对不希望李沫自己动手! 李沫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缓缓的抬起了眼帘,冷淡的望着窗外的夜色,清眸之中却拂过了阴寒的冰花:“你尽管去打探就行了。” 梁旭:“是!” 只是,一封急件从松江县直奔西北的边关。 这已经是第三封急件,从太子找上门的那一刻开始,梁旭就已经意识到,这不是他能控制的范围。 … 一连几天,李沫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也许很多事情都不能按着自己心中所想的发展,所以,李沫自然是要多做打算。 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 最放不下的是周氏,那个可怜的女人,她把一生的爱都给了李沫,李沫是她活下去的精神支柱。不敢想象,如果李沫死后,她能不能承受得住打击。 还有松江县的百姓们,虽然大家平日里,小吵小闹的矛盾纠纷不断,但是总体来说,都是心底善良朴实的人。 希望他们以后,都能按照自己的规划来发展。 还有这些衙役们,希望新来的县令,能够善待他们。 三天过后,梁旭带来一个消息:“李大人,太子如今在福阳城。” 福阳城并不远,快马加鞭的话,两天就可以到,这个方向是去东方的方向。 梁旭同时还带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太子为何非要李沫交出炸药的配方。 不管哪个朝代,当皇帝的都不希望武将押注到哪个皇子的身上,包括太子也不行。 他还没有死,江山必须稳固。 作为萧家军的统帅,萧王爷萧破天前半生光明磊落,只是后半生,可能觉得自己一生守护边关。 没有风花雪月的缠绵和纸醉金迷的生活,只有战马的嘶鸣和无穷的责任。为了晋国的安危,献出了自己全部的青春。 到头来发现,这些都抵不过美娇娘的一声娇笑。 于是,萧破天开始堕落,太子趁机拉拢,并许下了诸多的承诺。 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萧家军就是真实的写照,这次被昭国打得节节败退。 为了体现太子的重要性,也为了提高自己的信誉,太子特意请战,亲自助阵萧家军。 看到如此有作为的太子,皇帝也很高兴,亲自在城门为他饯行。 太子出征到一半的路上,掉头来的松江县,就是要李沫交出炸药的配方。 他的人见识过炸药的威力,他相信,只要这个炸药一出山,什么昭国,就算天下,都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只是他没有想到,李沫如此顽固,竟然色还敢杀他。 李沫:“做好准备,明天就出发。” 梁旭脸上一片骇然:“李大人,你决定好了吗?” 他不敢相信李沫真的这么大胆,竟然敢去刺杀太子,连他们王爷都没做过的事,李沫说干就干。 李沫冷冷一笑:“你觉得本官还有得选择吗?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李沫清冷的声音里听着格外的铿然果断,冷漠的眸子里充斥着一股凛然的肃杀之气。 梁旭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而是默默的站在原地,沉寂的眸光依然还是深深的看着窗外,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李沫眼底已然清明一片,转眼间便恢复了冷淡,只见她冷然将眼神收了回去,对外面的宋旻大声的说道:“宋旻,把所有的管事叫过来开会。” “是!” … 议事厅 李沫把今年松江县的发展计划,全部摊开,跟所有的管事说清楚。 把服装厂一年四季的款式交给杨丹妮:“这是春夏秋冬新款,你且看着安排。” 把十几本厚厚的册子交给印刷厂的管事:“分批把这些故事印刷出来。” 这十几本故事,是李沫去年就写出来的,应该说是默出来的,有儿童读物,有神话故事,有武侠小说等等。 把两本医书交给陈大夫:“这是本官写的关于疑难杂症的治疗方法。” 渐渐地,大家觉得不对劲,怎么感觉县令大人在交代后事一样。 宋旻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想起前几天那么多士兵直接冲到衙门来,虽然后来大人安然无恙地回来,但是小文却住在医院里。 据医院值班的衙役说,县令大人当时浑身是血迹,过后大家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笑笑,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已经过去了。 小文还小,看他的样子,明显受过刺激,大家也不敢问他。 梁旭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大人的身边,这非常的不对劲,绝对是出大事了。 看着热烈讨论的众人,宋旻没有问出声! 宋旻没有问出声,王小牛却问出声了:“大人,你怎么把一年的计划都说出来了呢,感觉你像是交代后事一样。” 李沫气得一巴掌拍过去:“你这是巴不得本官死,好接替我的位置,是不是?” 王小牛嘿嘿一笑:“我不是怕吗!” 李沫故作轻松的说:“艹,把一年的计划做出来,就是要你们努力的工作,别老是想着娶媳妇,被本官发现你们偷懒,扣你们工钱。” 大家被骂,心里却开心极了,这才是他们的县令大人,熟悉的配方。 衙门后院 李沫特意跑到周氏的房间,硬是挤在她的床上睡觉。 周氏一脸宠溺地说道:“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跟娘一起睡。” 李沫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在她的脸颊亲了一下:“娘,再怎么大,我都是你的孩子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周氏笑骂道:“你这孩子,说话一套一套的。” 黑暗中,李沫的心里一阵酸楚:娘,让我最后一次抱抱你,如果有来生,我还做你的女儿,这次请原谅女儿的不辞而别。 第二天,李沫留下了一封信,带着梁旭等500人离开了松江县。 春凡和另外的人留下来保护松江县的百姓们,最重要的是保护周氏,如果李沫出事,周氏绝对是第一个被牵连的人。 … 漆黑的夜幕下,有凄厉的鹰,在尖声鸣叫。 大片大片的火把已经将这一片死寂的荒原,照的灯火通明。 五千人马早已悄无声息的将山脚围得水泄不通。 “芦华林,你好大的胆子啊。”冬哲一身战衣,站在人群之中,面对着对方的五千兵马,却没有半点畏惧之色,面色沉静,冷冷说道。 “胆大又如何胆小又如何?”芦华林一身铠甲高居于战马之上,他淡笑着一拱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愧不敢当。” 冬哲寒声说道:“好一个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是晋国的朝廷命官,吃的晋国百姓供应的皇粮,效忠的是晋国国君,不是太子殿下,请认清你的职责。” 芦华林:“冬哲,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还是不说为妙,我不爱听。” 依旧淡淡笑道:“太子殿下是一国储君,国之根本,效忠太子殿下就是效忠晋国,有何分别吗?你这是想闹事?” 冬哲:“太子一日未登基,他就一日是储君,这个晋国还不是他的。” “呵呵!” 芦华林冷笑一声:“冬哲大人看我像是国之蛀虫,我看你却是乱臣贼子,大家各为其主,道不同不相为谋,再在这里废话,也是于事无补。 我此次奉命前来,要带轩王殿下回京,麻烦请出轩王殿下,乖乖随我回去的好。” 冬哲冷笑一声,沉声说道:“就凭你们,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你是什么东西。” 芦华林:“是不是高看自己,我芦华林心中有数,倒是你,一条狗而已。” 说罢蓦然抬起手来,闪亮的刀锋利箭霎时间全部对准冬哲等人,森冷的杀气在空气中生起。 芦华林冷声笑道:“轩王殿下若是执意违抗君令,臣只有先斩后奏,然后带轩王殿下的尸首回京了。” 话音刚落,整齐的刀锋霎时间同时出鞘,无数火把的照射下,惨烈的红色光芒吞吐,照在一片铠甲之上,焕发出一片狰狞的血红。 五千骑兵静静的列阵在山脚下,却听不到一丝喧哗。 冷冽的寒风掠过山脚,发出低沉的呼鸣声,好像是行走在黑夜之中的猛兽一般,给这死寂的夜晚更增添了一抹沉重的压抑。 芦华林冷笑着,一点一点向后退去,一排排弓弩手登时上前,将他隐藏在人后。 冬哲眉眼冰冷,五百护卫面目冷然,不见一丝惊慌,只是冷然的看向前方,那气势竟然丝毫不逊色于芦华林所带领的五千大军。 “嗯?” 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并不是很大,却好似一个惊雷一般猛地炸在敌军的头上。 所有人的眼眸几乎同时抽紧,手掌不由自主的出汗,就连脚步,也在同一时间向后退却了一步。 这是很诡异的一个画面,那声嗯刚一响起,整个大军的包围圈就整齐划一的向后退却了几步。 不自觉的做完这个动作之后,敌军不约而同的互望了一眼,都在同伴的眼中看到了无法言语的惊慌。 被围在中间的人立刻骑马出列,所有护卫让出一条通道。 皇埔轩微微的挑了挑眉,冷厉的眼梢淡淡的看了眼黑压压的人马,沉声说道:“芦华林,谁给你的胆子?” 原本死寂无声的五千大军霎时间一阵惊慌。 芦华林皱紧眉头,突然扬声说道:“皇埔轩,我们奉皇命带你回去,不要做无谓的反应。” 他本来就是奉太子之命,皇帝哪里舍得杀皇埔轩,知道若是不能完成定然死无全尸,此刻竟然连一声轩王殿下都不再叫,直呼姓名了。 话音刚落,芦华林却突然瞪大了双眼,一丝恐慌之色登时闪过瞳孔之中。 一片死寂里,众人似乎能听到骨肉碎裂的声音,只见芦华林身体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委顿一旁,脖颈上一圈鲜血瞬间留下,下一瞬间,他那颗所谓高贵的的头颅已经毫无生气的掉落在地,扬起一阵灰尘。 皇埔轩冷冷说道:“杀!” ------题外话------ 宝贝们:月底啦,票票不投就过期啦,赶紧用月票使劲砸我吧。 正文 第196章 杀无赦 在去往福阳城的路上,短暂的休息时间,梁旭还告诉李沫一个崩溃的消息,去年征兵的时候,从松江县出发的130名新兵全部牺牲。 李沫猛的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梁旭,不敢相信问道:“你说什么?” 梁旭:“130名新兵全部牺牲。” 李沫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变白,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再三确认:“你的情报是不是有误?” 战争永远是最残酷的,何况在这冷兵器时代,但是怎么可能全部牺牲,一个生还都没有,这绝对不可能,绝对是信息有误。 梁旭:“我们得到的消息,他们是在到达新兵营的第二天,就被派往战场。” 李沫怒吼:“第二天就派往战场,这个统帅是猪吗?新兵没有经过任何的训练,怎么可能就上战场,他们拿什么跟敌人拼?” 梁旭:“千真万确,领兵的是太子的一个手下,此人第一次带兵,好高骛远,没有任何的沙场经验,只会纸上谈兵,又急于立功…” 梁旭后来说了什么,李沫一句也听不进去。 她只知道130名新兵就这么没了,130条人就因为统帅的无知断送了性命。 他们离开松江县的那一天,李沫还亲自为他们践行,还唱了一首屠洪刚的《精忠报国》。 他们大部分都是半大的孩子,在现代社会里,也就是个初中生而已,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他们希望通过这次进入军营,立功杀敌,为自己的家人争光,也为自己谋一个好前程。 还有大部分是外地逃难的百姓,他们只想不会饿肚子,也希望自己离开之后,家里少了一副碗筷,可以让其他人吃得饱一些,坚持到雨水的降临。 可是,这一别竟然是永远。 谁都知道,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新兵是不可能上战场的。 他们要学习杀敌的本领,他们要学习军纪,他们要学会部队的号令。 然而,就因为统帅的私心,这些孩子们就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上战场的那一刻,他们的内心是多么的彷徨和害怕,却又孤立无援。 或许在他们临死的那一刻,他们连敌人的面目都还没看清楚,就已经倒在敌人的刀下。 如果时光能倒流,李沫哪怕背负着骂名,被上级责骂,也不允许他们去参军。 130个孩子,背后的130个家庭,不敢想像他们的父母如何的伤心欲绝! 李沫此刻的心情就像冰冷的雪水一样,一冷到底。 李沫:“那个统帅是谁?是否还活着?” 梁旭:“还活着!” 而且还活得好好的! 李沫目光森寒:“了结了太子之后,下个目标就是他。” 李沫可不管现在是不是打仗时期,此刻只想把那个统帅杀了,这种人渣留在世上,只会害人,不知还有多少将士因为他的愚蠢,而丧生在敌人的刀下。 到了福阳城,是傍晚的时候,李沫要求住客栈。 梁旭一脸疑惑的看着她,这可不像李沫的作风,她就是抠门鬼,恨不得一文钱当成两文钱来花,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荒郊野外。 李沫挑眉:“看在你们一路辛苦的份上,好好休息一番,半夜时分动手。” 梁旭心里还有疑惑,想再问,李沫已经叫客栈老板准备房间了。 既然是下半夜动手,上半夜就好好休息。 只是,等到下半夜,出发的只有李沫一个人。 没错,李沫把他们都放药迷晕了,这是她一个人的事,没有必要把皇埔轩牵扯进来。 梁旭他们是皇埔轩的人,但,他们同样也是别人的儿子、丈夫、父亲,没有责任和义务跟着她去送死。 … 皓月千里,光华如水倾泻了一地,凉风呜呜荡涤而过,隐匿在灯火阑珊深处的别院内。 太子一脸戾气地躺在床上,身上的伤有点重,害得他不得不在此修养。 此时前线战事吃紧,他必须尽快赶去,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西北战事已接近尾声,而萧家军却节节败退。 他一定要赢,不然父皇一定会派皇埔轩去支援,那他的一切努力就没有任何意义。 本以为自己这次亲自出马,一定可以把李沫搞定,谁知道那小子竟然如此顽固。 李沫此人一定要死,不然无法泄他的心头之恨。 “来人!” “太子殿下!”一名侍卫恭敬的走了进来,几步便来到了太子的面前单膝跪了下去。 太子冷冷开口:“多派些人去把李沫杀了,杀不了她,你们也不要回来了!” “是!” 李沫,看你这一次插翅难逃。 太子却不知,他要杀的人已经到了! 夜深人静,月亮已经悄悄的挂上了枝头,冷风如冰,一道黑影矫健飞快的越过了别院的高墙,灵活利落的躲过了侍卫的巡逻,往内院狂奔而去。 娇小的身子快如闪电一般顺着那房檐往下一跃,往一个阴暗的角落闪了去,动作轻快如飞燕。 她今天晚上非要让太子付出代价不可,就算杀不死他,也要让他终身残疾。 李沫星眸冷漠如星,屏住呼吸暗暗落在角落里,等待最佳时机! 突然眸光一寒,耳朵微微一动,敏锐的听到有人从前方走过来,迅速的移动身子。 警惕的往前方望了去,只见一个丫鬟正端着一个托盘缓缓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太子在哪?”压低的声音很是沙哑,充满了刺骨的冷意,寒光一闪,衣袖间那锋利的匕首已经抵住了那丫鬟白皙的脖子,吓得那个丫鬟顿时两脚直打颤。 冰冷如碎冰的声音充斥着一道狠辣,明晃晃的匕首在黑暗之中闪烁刺骨的冷光,冷冽的肃杀之气很是浓郁! “不要杀我,我说,太子在那个房间。” 一把接住托盘抬手劈了一掌,那丫鬟便昏倒过去,将托盘与丫鬟往黑暗的角落里一拉,然后便悄无声息的往前方闪了去。 别院不是很大,很容易就按着那个丫鬟的指示找到太子的房间,已经有重兵把守在门前,听气息,武功不弱! 昏暗的灯光浅淡的照了过来,李沫往暗处隐去,望着前方的几个侍卫,微微蹙了蹙眉,想了想,才捡起旁边的几颗石子往自身旁不远处的亭子射了去! 只听到几道呼啸的声音自耳边一闪而过,紧接着室外所有的灯竟然全部熄灭了,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矫健如豹一般的身影迅速一跃而起,眨眼间便来到房间的窗外。 “谁?” 一个侍卫忽然大喝,长刀一送,刺破冷风,直指李沫后背。 李沫听见刀剑破风之声,转身扣腕,手臂一挥,后侧边一闪,待抬头时,那侍卫已不见了头颅,脖子里的血喷洒如雨,尸体跌落时,血雨后忽现一人,长刀劈势如破竹。 那人只听见从耳旁呼啸而过风声,看见长刀掷向夜空,看见那长刀劈下,再看见血哧地喷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倒地不起。 “有刺客!” 有人厉声喝道:“有刺客,保护殿下。” “保护殿下。” 有人吃了一惊,有人大声呼喝。 冲天的厮杀声顿时响起。 一名护卫一跃而起,抡起手中长剑,在李沬的头顶朝着李沫狠狠地劈斩而下。 剑气袭来,李沫的头发与衣角朝后翻飞了起来,她没有躲开,而是手提大刀,迎了上去。 她的速度极快,转瞬间就已经闪到那人之前,一招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扑哧—— 利刃入体,浓烈的血腥之气在黑夜中弥散开来。 大刀刺穿了这名护卫的心脏! 屠戮的信号,激起一双双眼里的残忍嗜杀,血未起,月已红。 她一脚踢飞对方,大刀离体的一霎,鲜血飞溅到了她的身上。 “下一个,谁?”李沫冷冷的说道。 所有人面面相觑! “大家一起上。” 李沫大刀一砍,一人一刀却好似一只军队一般,杀得对方措手不及。 原本寂静的别院里,厮杀声,响成一片。 “所有人退后,准备放箭!” 一阵密集如雨的利箭蝗虫般激射而来,所有箭头全都指向李沫的方向。 李沫扯过一个尸体,一个侧滚,躲过了数不清的弓箭,密密麻麻的插在尸体上,箭头上闪动着微微蓝光,一看就知道都是淬了毒的。 这时,只见暗夜中一道劲箭突然呼啸而来,力道之大。 李沫冷笑一声,反手探去,一把将那箭紧紧的抓在手里。 用力一掷,顺着原路轰然射回,黑夜中只听一声惨叫登时响起,显然是有人殒命。 李沫的身子如鬼魅一般,迅速上前,目光森冷,长刀劈落,寒芒一闪,对着一名护卫的脖颈就劈砍了下来。 “噗!”的一声,一道银色的弧线突然在空气里爆开。 一名护卫身子一颤,一个血洞顿时在他的额头上炸开,鲜血潺潺而下,还没来得及叫上一声,身体就已经轰然倒在地上。 “她只有一个人,杀了她!”护卫头领大吼一声,挥舞着长枪向李沫冲了过来!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两步,一道破空之声突然响起,一只劲箭飞袭来,猛地正中他的眉心。 甚至连血都没有流出,那人抽搐了两下,就不再有动作。 又有长枪刺来,李沫就地一滚,正好滚在一名男子身边,脚下用力一铲,那人瞬间倒下。 趁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对方的头,猛然从地上跳起,被抓住头的士兵惨吵一声,头皮上鲜血淋漓。 “噗”的一声,一把匕首飞出,干净利落的插在持枪而来的男子的脖颈之上。 与此同时,一柄长刀雷霆怒斩,将她手中那名失去大把头发的男子心口开了一个大大的血洞。 “接着放箭!”一名小头目气急败坏地大吼! 李沫手握飞刀,嗖的一声就向着声音处飞了出去,只听一阵惨叫声响起,瞬间毙命! 李沫还没待对方尸体倒下,就向着旁边的草丛里滚去,刚一动弹,果然,之前站着的地方就插满了箭雨。 李沫一把掷出手中的大刀,噼啪一声巨响,打落了对方射出的一排利箭。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霎时在前面响起,根本来不及做任何隐藏,森亮的白色寒芒就笼罩在李沫的身上。 李沫手臂上突然一阵锥心的疼痛火辣辣的升起,心叫一声不好,一把捡起过地上尸体的长枪,疯魔般在身前舞动,抵挡漫天的箭雨,迅速向一处隐蔽的地方躲去。 李沫皱着眉头,拿出一把匕首削掉箭尾,看也不看鲜血不断涌出的伤口一眼。 撕下衣摆,用牙齿咬住一段,包扎在手臂上的箭上处,狠狠地勒住止血。 不知过了多久,李沫周身是伤,可是却仍坚强的挺直身体。 她浑身上下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伤口,看着她仇恨的眼神,只感觉凶猛的肃杀之气在天地间弥漫。 冷风瑟瑟的刮着,掠过她单薄瘦弱的肩膀,她好像马上就要坚持不住,好像马上就要倒下去了,可是过了许久,她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所有人都被吓住了,他们举着手中的长枪,却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她仍旧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碉堡一样矗立在那里,闪动着嗜血的光芒,绝不退后一步。 忽然,寒风之中,一道凌厉的寒光骤然朝李沫袭来,快如闪电,划破了沉寂的黑夜,冰冷如雪。 李沫冰瞳之中迅速的弥漫出了一道嗜血的寒光,清冷的容颜上已然勾出了一朵凛冽的冰花,阴狠而毒辣,森冷凌厉的杀气骤然暴涨。 一把匕首凌厉狠辣的寒光宛如划过长空的闪电,伴着呼啸的寒风瞬间朝着对方飞射了过来,势如破竹,空气里甚至激起了一阵淡淡的火花,正对着那人的喉咙。 那人还是被刺中了眼睛,惨叫声响起,凄厉至极。 李沫也好不到哪去,她被刺中了右肩,无法再拿刀。 一群侍卫冲了过来,用刀架着李沫。 “李沫,落在本宫的手里,一定让你尝遍人间种种酷刑,让你生不如死。”太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看着已经无法用刀的李沫,太子哈哈大笑:“让你狂,继续狂呀,还不是要死在本宫手里。” 李沫目光里顿时生出一道嗜血的寒意,淡青色的寒芒一闪,对着那道笑声传来的方向便是一把匕首过去。 所有人眸子都睁大了。 这小子! 明明已经是苟延残喘的状态,却又开始撕杀,她到底藏了多少把匕首? 太子只感觉一阵浓郁的杀气森冷无比,一道黑影划破了长夜,冷厉的刀锋带着凄厉的呼啸声,穿过了雪亮的寒光刺了过来。 一切都来得太快,他根本就来不及躲闪,刀锋对准的正是他的喉咙,他顿时一颤。 往侧一闪,匕首插在他的手臂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应该说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一把大刀迎面劈来,只听到“啊”一声惨叫,太子的右手已经被劈掉。 太子那残破的身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不敢置信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对面的李沫。 李沫动了动左手,老娘的左手一样可以杀人。 看着这一身伤痕,这一刻忽觉得值,身上流淌的血,这一刻都似乎滚烫。 冷月之下,通往福阳城的官道上,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划破了长夜,正穿过浓郁的暮色往前飞快的急奔而来。 “受死吧!” 看到太子受重伤,架着李沫脖子的刀瞬间砍了下来。 铿! 长刀忽然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竟然脱手飞出去了,钉在旁边一名护卫身上,血溅三尺。 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杀无赦!” ------题外话------ 宝贝们,记得砸月票,爱你们。? 正文 第197章 带你们回家 时间呼啸而过,穿越生死,四下里一片死一样的沉静,好似寂寞的荒原一般,充满了死寂的沉默。 李沫喉头一甜,一股腥热顿时猛地往上直冲,她猛然握紧双手,硬生生的将那道腥热尽力的逼了回去,整个人一软,单膝跪了下去! 忽然,“呼”的掌风响起,猛地直逼李沫,只见一道阴冷的凉风乍然而过,周围的气流剧烈的波动了起来! 明月追光,只追到一抹身穿铠甲的影子,如风一般,穿过血腥气浓重的尸海,将李沫抱在怀中。 他的铠甲瞬间已经血迹斑斑,那都是她的血,看着只觉得心痛,此刻的别院灯火通明,却照不暖他的心,森寒且冰冷。 皇埔轩当即抬手一挥,身子一转,顺势一带,将对方的掌力一揽,一股更为雄浑的力量将那掌力包裹住,只见那股强大的气流那么一转,顿时打了个大转弯又朝那人飞了回去! 那人一跃而起,迅速的避开了那道强横的掌力,一柄软剑飞快的轻弹而出,在空中划过几个金色的剑花便穿透了那股冷冽的空气朝皇埔轩逼了过来。 皇埔轩微微侧身闪了过去,转身左掌“呼”的一声,伴随着一道强劲的声音响起,满地的落叶顿时纷纷飘起,迅速的凝聚了起来。 落叶漂浮在空中,飞快的旋转着凝聚成一个圈,强横阴冷的气息迅速弥漫而来,周围骤然浮起了一道阴冷苍凉的肃杀之气。 周围的空气骤然下降,一股寒意突然袭来。 那人眉头紧锁,身子极速后仰,弹腿迅速的翻出两个跟斗,甚是惊险的躲了过去,一口气也不待喘,手中的软剑弹射而出,金光乍闪,剑气如虹呼啸而出。 呼啸的软剑在空中飞蹿犹如到处流窜的闪电一般,无数道虚影亦虚亦实,令人眼花缭乱,一时之间只看见眼前是一片凌厉而耀眼的金光。 一道剑光劈开,那人的力道又快又狠,皇埔轩抱着李沫飞快地一闪,对方却趁机把太子给救走了。 那人的主要目是救走太子,刚才不过是为自己争取时间。 皇埔轩眉宇微沉,夜风忽冽,星河疏淡,如见了飞雪:“追。” 手心触及李沫血肉模糊的肩部贯通伤时,皇埔轩的手指颤了颤:“沫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沫儿!” 他一刻也无法放开这人儿。 他第一次如此感谢上苍,让他这么及时的赶来,不然,他可能差一点就要失去她了!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近,又好像那么遥远。 就像是天边的云,遥遥的飘在那里,远远的,有着圣洁的白色和温暖的声音。 “皇埔轩?”李沫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是我!” 时间仿佛过的那般急,又仿佛停在了此刻。 … 福阳城的医馆 皇埔轩看着李沫浑身血迹斑斑,轻柔的为她脱去外衫,触目所及,全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还有她的手臂,雪白的胳膊上,满是划伤,脚踝也是肿的,背脊上,更是大片大片的伤痕。 看着这个满身伤痕的女子,皇埔轩感到心痛的无以复加,一颗心被无形的巨手紧紧的捏住,痛得几乎在滴血。 吩咐秋雨取来热水,为李沫做了一番简单的梳洗之后! 皇埔轩不想让外人看到李沫的女儿身,医馆的大夫同样被李沫身上的伤吓坏,不敢动手。 李沫本想自己动手,皇埔轩制止:“沫儿,我来!” 皇埔轩帮她把箭头拔了出来,整个过程,李沫吭不吭一声,但是从额外上渗出的汗水和紧咬住布巾的嘴,还有紧紧握住拳头的双手,可见这一刻她有多痛。 “叮!”的一声脆响,有钢铁掉落在地的声音传出。 冬哲眉头一皱,正想一把撩起帘子进来,只听见里面传来冷冷的声音:“不许进来。” 李沫已双眼紧闭的倒在地上,彻底昏了过去。 皇埔轩眸光显得更沉更冷,隐隐闪着愤怒的光,手指却更加轻柔稳定,擦拭、换水、上药、包扎,动作轻得像温柔的风。 热水一盆盆地从医馆的后院提过来,染成深红、浅红、淡红后再换下。 为她上好药,细细包扎,一切做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秋雨几个们听着房间里始终没发出任何痛苦呻吟的声音,眼神里也有了佩服——多惨重的伤,铁打的人也要痛得死去活来。 李大人硬是一声不吭,比他们这些武将还勇猛,难怪王爷对她刮目相看,原来王爷早就知道她与众不同。 皇埔轩坐在床前,看着李沫苍白的脸孔上皱紧的眉头,不由得伸出手去,轻轻的抚上她略带婴儿肥的脸颊。 一张小脸巴掌般大小,长长的睫毛覆盖在上面,有着暗暗的剪影,勾勒其上。 这个勇敢又有担当的女孩就像大树一样在他的心里深深扎根。 是坚韧,是毅力,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破釜沉舟、不顾一切的责任和信念,让这个女孩一次又一次铤而走险。 皇埔轩微微闭目,沉沉了吸了一口气,声音舒缓,带着一丝大海般的温暖:“沫儿,朝廷的事就交给我,你只需要做一个快快乐乐的松江县县令即可。” “皇埔轩!”细小的声音缓缓响起,李沫微微睁开眼睛:“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没有。”皇埔轩淡淡笑道,身手轻抚过李沫的眉梢。 李沫想到太子没有死,担忧地说道:“救走太子的是谁?他的武功不弱。” 皇埔轩:“是太子身边的死士,从江湖上搜罗的高手。” 太子怕死,所以培养了很多死士! 李沫想到没了一只胳膊的太子,皇上还会传位给他吗? 皇埔轩似乎看出李沫的想法:“太子残废了,不出意外的话,皇位的人选将会另有其人,文武百官不会接受一个残疾的皇帝,除非他以武力解决,但是目前,他还没有那个本事。” 李沫定定的看着皇埔轩:“你恨我吗?” 皇埔轩一楞:“为何这么说?” 李沫:“太子是你的兄长,如今我把他打伤了,我…” 皇埔轩哑然失笑:“太子早就看我不顺眼,总说我是他登基的绊脚石,经常下黑手,暗杀已经不知有多少回了,我们兵戎相见是迟早的事。” 李沫突然间想到什么,急匆匆地说:“你是怎么突然间来到这里的?前方战事如何了?你走了,百姓们怎么办?” 皇埔轩紧握住她的手:“不久将凯旋回朝,不用担心。” 李沫:“不行,我得马上去宁城,松江县的130名将士全军覆没,我要去找他们,我要把他们带回松江县。” 李沫连忙说道,刚说完就想下床走路。 谁知脚还没有踏在地上,肩膀处一阵刺骨的疼痛就猛然裘上心头,她的眉头霎时间紧紧的皱在一起,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刚刚才上过药。”皇埔轩说完,来了个公主抱。 这是李沫没有晕倒的情况下被皇埔轩抱住,老脸竟是有些微微发热,轻咳了一声,便是掩饰性的低下头去! 皇埔轩脸上乍然勾出了一道令李沫觉得很是匪夷所思的微笑,不等李沫反应过来,那沉寂的眸光突然停在李沫那被裹得平坦的脑口。 男人高深莫测低声道:“什么时候换回女装?” 语落,眼底竟然还浮起了些许期待的溢彩,唇边也勾出一道淡淡邪笑,虽然不明显,然而李沫却是看得很是清楚。 李沫美目一瞪:“想都不要想。” 瞧着李沫这般小女儿态,皇埔轩这会儿竟然觉得颇为的享受,禁不住就沦陷了进去,黑眸里洋溢着满满的柔和,静静的盯着李沫那别过一边去,似乎有点微红的小脸。 然而,等在外面的秋雨等人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当下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这么温柔的男人真的是他们的王爷吗? 梁旭则是幽怨的看着李沫,直看得李沫莫名其妙,艹,又不是我要皇埔轩抱我,你要怨就怨你家王爷,怨我有什么用呢?难道你跟皇埔轩之间有不得不说的秘密? 李沫八卦的眼神在皇埔轩和梁旭身上转来转去,皇埔轩觉察到小女人的目光:“嗯?” 梁旭:我是那个意思吗?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能给我们下药呢?如果不是王爷及时赶到,现在的你已经是尸体一条,而我们全都要以死谢罪。 李沫:“…” … 一道道密令从福阳城传了出去。 站在众人面前,皇埔轩一身铠甲兵器的森冷,带着刀锋般的寒芒,冬哲等人则是静静等待着风雨的来临。 “即刻起程前往宁城!” “是!” 皇埔轩考虑到李沫身上的伤,想准备一辆马车给她,但是李沫心急如焚,晚去一天,边关的百姓就多遭一天的罪! 皇埔轩在宁城是没有兵权的,也没有皇帝的圣旨,根本就指挥不动萧家军。 他此刻只带了500名护卫前往,去到宁城之后如何操作?这些就不是李沫关心的范围! 越往东,战争波及越严重,战争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和残酷,到处是逃难的百姓,天下之大,何处才是他们的家。 皇埔轩看着一脸担忧的李沫,安慰她:“别担心,西北军早就从西北出发,很快就到达,相信我,战争很快就结束。” 李沫叹了口气:“愿天下和平,永远没有战争,没有杀戮。” 在路上碰到好几波欺压女子的流氓,李沫直接没收了他们的作案工具,吓得一众护卫赶紧夹紧大腿,这个李大人太狠了。 然而,到达云城的时候,他们就被迫停了下来,因为萧家军已经连丢了五座城池。 再输下去,晋国的东边将会变成昭国的国土! 萧破天负手站在城楼前,望着下方的正在忙碌的清理战后战场的将士们,深眸里凝聚的幽光很是深沉。 他不知道为何会败得如此快,他觉得肯定是出了内奸,不然怎么可能败的一塌糊涂。 旁边不断的有将士抬着一具具战士的尸体走过,一路望过去,城楼外每一寸土地几乎都被那鲜血染红了,空气里充斥则一股浓郁而刺鼻的血腥味。 云城是一座非常重要的城池,易守难攻,昭国于昨天前对这座固若金汤一般的城池发起了进攻,经过了一天的战斗之后。 昭军重创了萧家军,萧家军死伤无数,如果不是萧破天鸣金收兵,恐怕世上再无萧家军,这简直是耻辱! 李沫没有跟着皇埔轩进城,他是进去与萧家军的主帅萧破天交涉。 灯影摇曳,凉风中,一颗流星骤然划过了那沉寂的天际。 李沫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那遥远的夜空,才发现今夜星辰很是灿烂,漫天的星光洒满了整个天幕,而那沉寂的天幕上,没有半点的月影。 夜深人静,孤星高挂,静静的俯视着整个苍茫的大地。 忽然,城里传来将士们激动的声音:“捍卫尊严,保卫晋国,万岁!万岁!万万岁!” 震耳欲聋的声音划破长夜,回荡夜空中,使得天地为之一震。 “战!”巨大的声音好似平地一颗惊雷般轰然炸起,皇埔轩高居台上。 “战!”下面将士情激愤,数万人齐声喊,声势震慑,黄沙遍地席卷而起。 而身为主帅的萧破天及一众心腹,已经被绑,关在大营里。 雷鸣般的马蹄声狂潮一般涌动而出,一行大军浩浩荡荡的往昭国大营挺进。 十天之后,宁城被收回。 李沫带着梁旭等人去了乱坟场。 那一战已经过了这么久,作为兵败的萧家军早已逃离,哪里有时间去打扫战场,对于战死的士兵,被昭军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每一位将士身上都会有一小块专属于他们的铁牌,上面刻有他们的姓名和家乡,为的就是牺牲之后,方便统计和辨认! 大家默默地把所有的铁牌捡了起来,这些还要交给兵部,由他们发放抚恤金。 在这么多铁牌中想找松江县的130枚,很难,大家却没有任何的怨言。 拿着130块铁牌,李沫一言未发,这些将士战死的一幕幕,此刻在她眼前重演,半大的孩子,当时多么绝望。 一只清俊的手覆了过来,掌心暖人,李沫没看皇埔轩,只微微低下头,一滴眼泪落在他手背上,啪嗒溅开,她狠狠擦了下眼,拿起胸牌起身! 李沫要把他们的骨灰带回去,让他们入土为安! 李沫不打算告诉他们家人惨死的真相,她宁愿他们记得至亲之人离家时的样子。 李沫深深吸了口气,胸口的跳动感越来越强烈,有什么东西几乎要从她那灼热的眼眶里冲出来。 如灼烧的疼痛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胸口的闷痛感冲了过来,她猛然握紧双手。 浑身竟然提不起一丝的力气,整个人都在沸腾着,她整个人忽然有些恍惚了起来。 心底忽然一酸,心口忽然拂过一道苍凉的悲伤之意。 别怕,我来带你们回家! 正文 第198章 初吻 离开家乡的时候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回去的时候却是一把骨灰。 “叶如发,松江县叶家村人,是家中的老大,今年14岁,上有父母,下有弟弟妹妹五人,前年影响衙门号召,开荒55亩,其中5为水田,全都种了甘蔗,50亩种了茶树。 过了上学的年纪,进不了衙门当差,又没有手艺在身,他觉得自己除了跟在父母身边种田,什么都不会,去年的征兵,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他要建功立业,他要保家卫国…” 他们才十几岁,风华正茂,却已奔赴战场,灿烂青春,骤然定格在最美好的年岁。 李沫看着铁牌,絮絮叨叨说着她知道的或者认识的人的情况。 其实她和这些半大的孩子没有多大的交情,平时进村都是跟村长打交道最多,村长实在没辙的时候,李沫才会出面,但一般都是跟他们的一家之主接触。 但是,他们都是松江县的孩子,对于李沫来说,他们都是她的亲人。 大家静静地听着,没有人说话。 乱坟场下起了小雨,人人望着那道身影,大家神情肃穆,难藏眼中悲伤。 都知道战争的残酷,一上战场就是残忍的厮杀,和平就是这些将士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李沫低着头走了过来,对梁旭道:“走吧。” 一灯如豆,夜里的风还是有点凉,帘子一掀,有凉风吹进,坐在桌边的李沫忍不住皱了皱眉。 军营的夜晚似乎总是这般寂静,沉默的冷风中不时回荡着军人低沉嗓音所哼唱的长长的调子,听起来好像是哪个民族的长调一般,却也有着属于军人特有的悲凉意味。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谁愿意打仗呢! 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熊熊的炭火炙热的燃烧着,不时的发出噼啪的声响。 夜色,渐渐浓郁。 皇埔轩来到李沫的房间。 灯光下,李沫浑身透着一丝圣洁的光辉,白皙的脸庞有着一圈昏黄的光晕,缓缓说道:“皇埔轩,我明天就走了,你要保重。” 声音淡淡的,恍若是轻轻的蝶翼落在花朵之上,散发出的一点点幽香。 “沫儿,战事未了,我无法陪你一起回松江县,凡事要多谨慎些。”皇埔轩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怅然和黯然! 他喜欢李沫,恨不得十二时辰都陪在她身边,但是有国才有家,他首先是一位军人,一位统帅,之后才是一个男人。 儿女情长,在家仇国恨之前显得多么渺小。 他不能因为喜欢李沫,就抛下边关的将士,不顾百姓死活,跟着李沫花前月下,他也相信,李沫不喜欢那样没有责任心没有家国情怀的他! 虽然,此刻的李沫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他! 李沫怔了一下,低低垂下眼帘,思量了好一下子,才抬起眸光,默然注视着他,嗓音已经带着些许的缓和:“你无需担心,你自当好好珍重,刀枪无眼,一定要小心。” 皇埔轩忽然抬起头,望向自己对面那遥远而深邃的夜空,灿烂的星辰抖落了一地的星光,夜色越发的清冷! “等我!”皇埔轩声音清淡,却透着一丝中肯,他低下头缓缓伸出手去,轻轻将李沫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沉声说道:“待我凯旋归来,嫁我可好?” 淡淡的落下这么一句,望向李沫的深眸沉寂如海,沉淀着万千颗的星辰一般,几乎让人瞬间便沉溺在其中。 有什么东西,似乎在无声中就被打破了。李沫心头突然涌过一丝柔软,她撩起眼睑,直直的看着皇埔轩。 “我不希望委屈了你,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喜欢你,哪怕以前不知道你是女儿身,我还是喜欢你。 你可知道,当我听到你有危险的时候, 恨不得立马飞到你的身边,每一次看到你伤痕累累,我恨不得那些伤刺在我的身上,让我来分担你的痛苦。 我说过,轩王府永远只有你一个女主人,我只爱你一个人,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你,哪怕你把天捅破了,也由我来补, 我只希望,你能嫁给我。” 说完,忐忑不安地看着李沫,他好怕李沫拒绝。 想到他的用心,李沫心底不禁微微一暖,想了很多,这才发现,事实上他一直都在默默的付出,从来没有真正的要求什么。 李沫定定的望着他,低声道:“我…” 可能怕李沫真的拒绝,皇埔轩用手指轻轻地压住李沫的嘴唇:“沫儿,我对你的好无需回报,只要你记得,有一个我在你身边就足够,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哪怕再艰难,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李沫对于皇埔轩的这份感情,心里一直有沉甸甸的感觉,说不喜欢他吧,也不见得,说很喜欢他吧,也不见得。 总之就是有点矛盾,也理不清自己的头绪。 皇埔轩一直以来都是单方面付出。 而且这么久以来,李沫也没有正式的回应过他的感情,同时也没觉得分开之后就要死要活的那种。 就是那种还处于犹豫期,犹豫着是要接受还是拒绝的阶段。 他们两个人,如果真的要在一起,相信前面一定会困难重重。 再者,皇族之人的爱情,又能保持多久呢? 自己到底要不要接受这份感情?还是要继续之前的三年之约?三年之后,一句我们不合适,桥归桥路归路。 皇埔轩突然抱着李沫,手臂微微收紧,深眸紧紧的锁着那动人的容颜。 皇埔轩的目光柔和得几乎要将李沫溺死在那一片湖水之中。 四下里一片寂静,屋外,有着清凉的月光和苍凉雄浑的长调,屋内,是噼啪的烛火声。 李沫秀眉一扬,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一阵冷香扑鼻而来,紧接着一只大手摸上了她的脑袋,轻轻的托着。 她恍惚了一下,突然看到自己眼前放大的俊脸,她眼底不禁拂过一道迷蒙。 冰冷的唇上突然传来一点淡淡温热,清冷的幽香弥漫在鼻间。 终于,皇埔轩心底的花朵在这一瞬间缓缓地绽开,尘封了太久的门户,被缓缓地开启,发出咯吱的声响。 直到感觉到灼热疼痛的唇上传来一道而淡淡的微凉,李沫这才反应过来,艹你大爷的,老娘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李沫咬牙切齿的一脚踹过去:“皇埔轩你找死啊。” 皇埔轩一把抓住她的脚,再次低下头,轻啄了那气得发抖的唇,抱紧她,低沉的嗓音很是感性:“等我可好?” 浅尝即止,也不见得有什么技巧,蜻蜓点水一般便满意的退开了。 李沫怒瞪:“小心打到你的第三条腿。” … 宁城十里坡,临风而立的男子,突然一把将李沫拥入怀中,目光中洋溢着真挚的关切与隐忍的疼意,李沫自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那温暖的热血。 李沫回抱了一下,蓦然转身离开。 烟尘滚滚卷起,一队人马转眼就失去了踪影。 在她的身后,一双沉静的眼睛一直凝望着官道,一直望着,直到那抹灰色娇小的影子完全消失,他才收回了凝固的目光。 天边有食腐的鹰鸩在上空盘旋,叫声尖锐,充满了令人战栗的森寒。 皇埔轩一直注视着那个方向,烟尘平息下去许久,挺拔的身影却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王爷!”夏辰从身后走上前来,看了眼皇埔轩的眼神,突然垂下头去。 低声说道:“朝廷百官纷纷上书,说太子失去一只胳膊,有损形象,要求废了太子,太子正在四方周旋,不过看样子,皇上已经开始犹豫了。” “还没这么简单。”皇埔轩声音低沉,带着浓厚的刀锋森冷之气。 他沉声说道:“派人保护好母后,本王怀疑他可能会逼宫。” “不会吧?”秋雨一愣! 冬哲问道:“他哪来这么大的胆?” 夏辰:“京城可是有十万大军驻守,只有皇上才有权力调动,其他人根本指挥不了。” 皇埔轩冷冷一笑,说道:“你以为他养这么多死士是干嘛的?” … 回来的时候,李沫执意一个人回来,现在是打仗时期,李沫觉得梁旭等人更适合战场,根本不用跟着她回松江县。 皇埔轩一句话把她堵死:“别让我担心,好吗!” 天下之大,家国情怀,我却希望你平平安安! 回到松江县,已经是四月底! 当李沫离城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值守的衙役已经看见她,激动的大声喊道:“大人回来了,大人回来了。” 外地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怔怔的看着发疯一样的衙役,但是本地人已经奔走相告。 很快,城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片人。 “县令大人,你回来啦。”这是老百姓的声音。 “大人,你总算回来了。”这是衙役的声音。 李沫边走边拱手:“大家好啊,本官回来了。” 从城门口到衙门口,正常情况下,两刻钟就可以到达,李沫却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走到。 如果不是梁旭出手赶人,大家还不舍得让开。 进了衙门,还没等李沫喝上一杯茶,一道河东狮吼:“跪下。” 听到这声音,衙门里所有人一下子全跑光,包括梁旭等人,师爷走之前,给了李沫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李沫叹了口气,随即,笑眯眯的看着来人:“娘,你吓到我了。” 周氏快步走了过来,想也不想,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甩下来,碰到李沫脸的时候,却轻如雪花:“谁给你的胆子,敢去刺杀太子,你这是有多想不开呀? 万一你有三长两短,你要娘怎么活?你有没有为娘考虑过? 你以为你做了一个小县令,会一点三脚猫功夫,就可以无法无天,为所欲为了吗? 这一次大难不死,下一次是不是捅破这个天!” “你以为你是谁,就算给你九条命,都不够你霍霍。 气死我了,以后你胆敢再出松江县,绑也要把你绑住。” 天雷滚滚的,那么温柔似水的一个女人,竟然如同一个泼妇一样,双手叉腰指着李沫大骂。 李沫严重怀疑,眼前这个如同疯子一样的女人,绝对不是她的娘亲,而是被人掉包了,要么就是一个泼妇穿越到她身上。 同时也看得出来,春凡已经把事情告诉周氏了。 看来,春凡这个人一点都不靠谱,改天要好好修理他一顿。 在学校上体育课的春凡,狠狠打了一个喷嚏,艹,谁在骂老子! 李沫捂住脸,一脸受伤的样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周氏:“娘,你打我?从小到大,你都没打过我,现在既然打我,而且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吼我,呜呜,呜呜,你不爱我了,呜呜,我不活了,老天爷呀,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把我收了吧。” 拼命的想挤眼泪,无奈眼睛却一片清明,别说眼泪,眼屎都没有一颗,趁机偷抹了一点口水到眼角。 只是她的演技实在是太辣眼,周氏忍不住扑哧地笑出声:“别装了!” 李沫趁机一把抱住周氏:“娘,我想你了,想得睡不着,你看我是不是又瘦了。” 说完还捏了捏自己的小脸,周氏一看,果然,人瘦了又黑了,最主要的是,眼底的疲惫怎么都遮不住。 当即心疼的说道:“娘是不是把你打疼了?” 李沫委屈巴巴的说:“好疼,不止脸蛋疼,我的心更疼。” 门外的梁旭一脸的鄙视,他是习武之人,那一巴掌打的重不重,心里清楚得很,想不到李大人对自己的母亲也是这样的无赖。 母女俩腻歪了许久,直到丽儿巴巴地过来找人:“夫人,少爷赶了这么久的路应该很饿了,要不让她先吃点饭了。” 周氏这才把李沫拉回后院,吃完饭勒令她沐浴更衣,然后逼着她去睡觉。 可怜的衙门众人,眼巴巴的在前院等了半天,都没有看到李沫出来。 他们可不敢在周氏手里抢人,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胆。 第二天,李沫把130个骨灰盒和铁牌亲自送到他们家人的手里。 每到一处,都是哭声一片,让随行的衙服都忍不住落泪! 李沫也没有开口打扰,而是一直等,等到哭声停了,她才继续道:“你的孩子是晋国的英雄,我们以他为傲…” 同时,颁布了对烈士家属的一系列优惠政策。 衙门优先录取烈士家属,有子女的,优先入学。 家有老人,每年发放一定的慰问金。 还有70名不是松江县人,他们的家属可以在松江县落户,享受与本地人一样的优惠政策。 与人的性命相比,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但是,李沫希望尽自己的一点点微薄之力,帮助他们,让他们的日子过得好一点。 只有周氏知道李沫去干了什么,其他人都不知道,还以为,她又跑到哪里拓展业务了! 这一回来,所有人都围着她,她的书房根本就没有安静过片刻。 可能就是看不惯李沫处理事情游刃有余,所以非要她忙得团团转焦头烂额才行。 宋旻:“大人,有人来告状。” 李沫楞了一下:“告状?告什么状?”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从她上任以来,只有第一天,两位吵架界的天花板,就是在公堂之下,骂得你死我活。 后来再也没有发生过状告之事,都是她强行把肇事者绳之以法,比如,正在牢里的陈贵! 这么久以来,她都忘了她其实是一个县令,而不是商人。 宋旻:“钟家村的钟庆华夫妻状告他们的几个儿子不赡养老人。” 奶奶的,竟然还有这种事。 “即刻升堂。”李沫一脸怒气的说道! “是!” ------题外话------ 宝贝们,记得投月票哦,爱你们,么么哒? 正文 第199章 总有操不完的心 公堂之下,已经跪了好几个人。 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应该就是钟庆华和他的老婆子,俩老人面色都不太好,是病态的色泽。 一脸的悲伤和愤怒,应该是被几个不肖子给气的。 老妇人还在一边偷偷抹泪,这样的儿子生了还不如不生,并不是多子多福。 还有四对中年夫妇,想必就是他们的儿子和儿媳。 李沫拍了一下惊堂木:“堂下跪的是何人?” 这是开场白,必须要来这么一出,李沫自己都觉得别扭,而且感觉业务好像不熟悉了。 好在衙役们很勤快,经常打扫卫生,不然这公堂早就积满了灰尘。 “回大人,草民是钟家村的钟庆华,这是我的老婆子黄氏。”老人家先开口。 李沫看到两个老人家跪在下面挺可怜的,赶紧说道:“刘力,搬两张凳子过来。” 凳子搬来了,刘力扶老人家坐好,俩老人家一再感谢:“谢谢大人。” 接下来是几兄弟的自报家门。 “我是钟明远,家里排行老大。” “我是钟明海,家里排行老二。” “我是钟明林,家里排行老三。” “我是钟明铁,家里排行老四。” 李沫一脸威严地说:“钟庆华,你们夫妇俩要状告何人?” 钟庆华一脸无奈地说:“大人,草民要状告我的四个儿子和四个儿媳,他们不赡养我和老婆子,不养就算了,还经常责骂。” 骂什么呢,无非就是老不死的,赶紧去死,不要拖累他们。 老人家刚把一句话完整的说完,伴随着一阵激烈的咳嗽声传来,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听得实在是让人揪心。 李沫看了一眼刘力,想不到这个憨憨竟然会意,跑去了后堂,拿了一瓶润肺药过来。 钟庆华感激流涕:“谢谢,谢谢。” 李沫关切说到:“老人家,一会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放心,不收你的费用。” 钟庆华又要开始磕头谢恩,被宋旻按住:“大人不喜欢来这些虚的。” 钟庆华的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转! 言归正传。 李沫:“继续说!” 可怜的老人家,说不上一句话,又开始咳。 老妇人心疼的为他顺顺心口,而在旁边跪着的四对夫妇,却皱起了眉头,很显然,这咳嗽声烦到他们了。 老妇人叹了口气:“老头子,我来说吧。” 老妇人先是对李沫磕了一个响头,李沫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大人,我们的日子苦啊。”老妇人还没说上两句话,就已经泣不成声。 李沫于心不忍:“老人家,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 老妇人摇摇头,缓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大人,就算死,我也要告他们不孝。” 老大媳妇忍不住就要开始大骂,幸亏钟明远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小声说道:“这里是公堂之上,不要命了。” 老大媳妇撇撇嘴:“那两个老不死的,不知道怎么编排我们呢!” 宋旻一个冷眼扫过来,吓得老大媳妇赶紧低下头。 “大人,我和老头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他们四兄弟拉扯成人,好不容易等到他们成亲生子…” 其实就是一个床前无孝子的故事,老两口含辛茹苦把四个儿子抚养成人。 以前还好,俩老人家身体还算硬朗,帮着四个不孝子干农活,打理家务,忙前忙后的,才有饭吃。 正常来说,在这古代,婆婆都是很厉害的角色,把儿媳拿捏得死死的,不然为什么有一句话这么说,媳妇终于熬成婆。 但是他们家就不一样,四个儿媳,一个比一个厉害,想吃饭,可以,必须干活。 五年前,俩老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几个兄弟妯娌就开始推卸责任了,到后来,干脆一粒米都不给,一文钱也不给。 俩老不想为难他们,硬靠着自己亲自下田干农活,咬牙坚持下来。 只是,今年俩老的身体实在是干不动了,又一份积蓄都没有,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更加不可能去医院看医生。 村长出面好几次怒骂,几兄弟才拿出那么一点如喂猫一样多的粮食,说这就是赡养费。 但是给的粮食实在是太少,村长看不过眼,自己从家里偷偷地拿了一部分出来,不然两老的早就饿死了。 李沫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吓得堂下众人魂都吓跑了一半。 “你们四兄弟说说不赡养老人的理由。” 四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他们后面的四个女人,倒是安静得很,没有任何的动作。 李沫危险的眯着眼睛:“说!” 又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人回答。 李沫的耐心都要用完了:“不说是吧,那就直接宣判了,一户人家一个月出一两银子…” “大人等等。”出口的是老大钟明远。 “说。” 钟明远:“大人,我们不是不给,是给了,他们却嫌少。” 李沫:“你们一个月给了多少粮食?他们竟然嫌少。” 钟明远大言不惭:“一斤!” 李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力地掏了掏:“你说什么,多少斤?” 钟明远大声回应:“半斤!” 李沫看着其他三兄弟:“你们呢?” 三兄弟期期艾艾的说:“我们也是一斤。” 李沫突然就发飙了,走了下来,直接给他们四兄弟一人一脚,完了还不解气,又再踹一脚。 边打边骂:“他娘的,你们是从石头蹦出来的吗?连自己的父母都这样对待,你们有没有良心。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就是给你们的子女作表率,当你们老的时候,他们就会这样子对待你们,你们父母的今日就是你们以后的样子。 当初你们的母亲就不应该生下你们,直接掐死,把你们带来这个世界就是祸害。 你们良心会不会痛?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说话呀,哑巴了吗?” 几兄弟:感人了,你也没给我们机会说话呀。 越说越气,下手就越重,直打的四兄弟嗷嗷大叫,想还手,却又不敢。 其实压根就还不了手,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李沫的拳头早就抡得像风火轮,他们只来得及抱住头。 四个女人看到自家相公被打,心疼了,赶忙上前护住,想拉开李沫,却被周星儿等女衙役扯住。 周星儿拿起手中的刀,凶神恶煞地说道:“再动的话,我不客气了,我的刀可是不长眼睛的。” 吓得四个女人赶紧退后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的相公被打得很惨。 “大人,这是公堂之上,你怎么可以乱打人。”说话的是老大媳妇,看到她家男人被打得半死,急的团团转! 李沫干脆撸起袖子,又给了他们四兄弟一人一拳,无比嚣张的说:“公堂之上又如何,本官想打就打。” 老大媳妇儿一脸地不服:“你这是知法犯法!” 从去年开始,已经派了夫子进村扫盲,现在这些人,多多少少都认识几个字,连知法犯法都知道了,李沫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李沫气笑了:“你还知道知法犯法,那你们不赡养老人犯了什么法?嗯!” 老大媳妇:“大人,我们没有不赡养老人,每个月不是准时给他们粮食,如果不赡养他们,早就饿死了,你没看到他们还现在好好的坐在这里吗。” 意思就是说李沫是瞎子,看不到。 李沫讥笑:“这点粮食够吃?” 老二媳妇撇撇嘴,不屑地说道:“都那么老了,都是死,吃了也是浪费粮食。”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李沫:“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在衙门住下,什么也不让你们干,一个月就给你们两斤粮食,如果不饿死,那你们就继续按照你们的方法来孝敬父母!” 老大媳妇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凭啥在衙门住下,我自己有家不能回呀,家里那么多活,你帮我干吗?” 宋旻板着脸:“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老大媳妇在家里刁蛮惯了,哪里会听话,反而大声嚷嚷:“大家来评评理,县令大人这样子是不是太过分了呀,凭什么呀?” 钟明远点点头,附合说道:“就是!” 李沫已经回到座位上,冷冷的看着几个:“宋旻,带人去抄他们的家,这个月只留一人两斤粮食。” 宋旻:“是!” 这下,他们慌了,上前想拉住宋旻,不让他离开,但是,公堂之上,岂是他们撒野的地方,一下子就被衙役控制住。 钟明海哭丧着脸:“大人,你不能这样子啊,你让我们怎么活啊。” 李沫阴测测地说:“你们的父母都能活,为什么你们不能活?” 看着宋旻等人浩浩荡荡地走了出去,几个人差点哭了。 更加令人绝望的还在后头。 李沫吩咐师爷:“从今天开始,松江县所有的一切优惠政策与他们无关,该收的税一样不落的收上来,之前欠下的茶树钱,买牛钱,还有种子的钱全部收回来,一文都不能少,还加收一成的利息,他们家种出来的甘蔗不收。” 师爷问出心中的疑惑:“如果他们不给钱呢?” 李沫:“那就拿他们的房子和地里的庄稼来抵。” 几个傻眼了,怎么会这样? 老妇人想不到结果会这样,她也傻眼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看着可怜的儿子和儿媳,又心软了。 正想对李沫说,她不告了,就让他们俩老饿死算了。 钟庆华赶紧拉住她,摇摇头,让她不要多言,大人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果然,钟明远带头:“大人,我们知道错了,以后我们一定善待父母,求大人饶了我们吧。” 说完不停的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最后的结果,一家每月拿出500文和十斤大米和一斤油,青菜另算,逢年过节,还要有肉。 老人生病了,看医生的所有费用由大家一起分摊。 老妇人现在生活还能自理,可以照顾老头子,尚不需要他们来侍候,但是,以后老人不能自理的时候,一家人负责一个月。 村长会作为监督人,不定时的去明察暗访。 衙门也会不定时的去走访,发现虐待或者苛扣情况的,直接大刑侍候。 俩老不停的给李沫磕头道谢:“谢谢青天大老爷。” … 案子审完,李沫呼了一口气:“总算搞定。” 师爷一脸佩服:“大人这一招实在是高。” 刘力却不赞同,一脸的惋惜:“大人,我们还没去抄他们的家呢,你怎么能这么快就妥协了?” 宋旻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你傻吗,大人只是吓唬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自己提出来赡养父母。” 刘力抓抓头:“要吓唬他们就来真的,才能达到目的,说不定他们反应过来,说县令大人只会吓唬人,就是一只纸老虎,没什么好怕的,导致他们的恶行还会继续,哎,可怜了两位老人家,说不定回到家之后,会被他们继续虐待。” 李沫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赞同的点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 刘力看到李沫赞同他的话,眼前一亮,凑近过去,神秘兮兮地说:“大人,要不这个任务交给我,我来监督他们。” 师爷一脸无语:“你臭小子,就是想偷懒。” 李沫直接拍板:“好,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 这可是明晃晃的上班摸鱼,可把刘力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保证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一说完,人就跑了。 刚开始,几兄弟肯定不服气的,还有几个儿媳,不知道会把老人家骂成什么样,派刘力过去,最起码起到震慑作用,慢慢地,就会养成一个好的习惯。 现在松江县所有人都很忙,特别是几个工厂,订单已经无法按时交货,只好继续招人! 慢慢地,松江县的人已经不够用,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厂里干活,他们还有家还有那么多田地要打理,鸡鸭牛羊鹅要喂,再加上有老下有小,哪里走得开。 很多人又要忙农活,又要做编织品,又要搞松花蛋,还要做腐竹,家里还养了很多生畜。可以说,真的很忙,况且他们赚的钱其实也不比在工厂赚的钱少。 当初留在松江县的那些难民,就是优先考虑对象。 这可把大家高兴坏了。 自从下雨之后,旱灾结束,他们仍然没有离开。 他们之所以选择留在松江县,是因为李沫的挽留。 李沫的原话是这样:“相比之下,是松江县好,还是你们的家乡好,如果觉得松江县好,欢迎你们留下。” 再加上松江县的优惠政策,实在令他们心动,开荒的前三年,免收税。 没有银子买种子买生畜,可以到衙门借钱,不收分文利息,还可以分期付款,三年还清。 有条件的可以在县城里开铺面,或者摆摊之类的,前三个月不收任何的税收。 只要他们落户在松江县,他们的孩子可以免费到学校就读,享受与当地人一样的政策。 物流公司的人时不时地带了什么芋头、红萝卜等回来,于是,松江县开始大范围种植。 更为可贵的是,竟然发现了玉米,虽然只有二三十粒,但是这些都是金子都换不来。 李沫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差点就激动的晕过去。 可惜的是,大家都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还是林灵觉得奇怪,想拿回来给李沫看看。 很多朋友或许不知道,玉米可不是我国本土作物,而是舶来品,进入我国的时间也不长,大概是500年前的明末时期才传入我国。 想不到,竟然在这里出现,可能是平行线的缘故,很多东西解释不清。 再三追问,得知这些玉米种子是在一家杂货店里发现的,掌柜的也不记得是从哪里弄来的。 李沫好想给林灵一个热烈的拥抱,最终还是克制着自己,不能再让她误会下去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把这些玉米好好种植出来,看下半年能不能培育出种子。 … 松江县正在如火如荼的忙碌着,京城却不太平。 如今已是八月初,天气非常炎热。 京城的夜晚并无宵禁,此时街头热闹嘈杂,头人头涌涌,街道宽阔, 两侧商号店铺林立,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歌舞,杂耍,喧杂乐曲全都齐齐的汇集到了一处。 街头艺人表演着各种吸引人的花样,什么喉头顶缨枪胸口碎大石之类的琳琅入目。 穿城而过的河流上,花灯,龙舟,焰火搅的黑夜亮如白昼,数不清的小商小贩在河岸边吆喝着招揽着生意。 贩卖煮酒烟丝,茶食衣物,水果蔬菜,家什器皿,香药鲜花,胭脂烟火,一切讨人欢心的小玩意无不一一具全,应有尽有。 百姓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承天门、端门、午门、掖门、崇荣门,五重宫门关闭落锁,一万禁卫军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被关在了宫门外。 ------题外话------ 种田篇幅暂时告一段落,明天将开启京城之旅,重点培养李沫和皇埔轩的感情。 正文 第200章 夺宫 夜幕渐浓,寂寥的苍穹里密密麻麻的点缀着千千万万的寒星,皇宫里一片静谧。 镇守乾清宫的一千禁卫军被迫卸甲除盔,自断弓弦,自折刀枪,被死士反手押跪在地。 望着满地的甲胄残兵,有人咬牙不甘,有人面如死灰,有人恐惧万分,一抬头,皆看见清幽的剑光指向长空,划下时斩破夜风,奏响杀音。 死士们手执长剑,这一剑劈下,又是一条性命。 长刀割喉,一千禁卫军的血泼在门前的道路上,无声无息。 这是皇帝上朝的必经之路,在漫长的岁月里,帝位更替,朝局变幻,这里的每一块青砖都被血染红过。 每逢雨天,雨水打在砖缝里,扑出的都是血腥气,几百年洗刷不尽。 厚重的宫门将一具具尸体倒地的沉闷声遮挡住,被关在宫门外的一万禁卫军没有听见杀戮之声,百姓们更加不知道,在这宫廷深处进行着最残忍的杀戮! 见禁卫军里死了人,太监和宫女们顿时惊惶逃命,后宫里到处都是四处逃跑的宫人,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无情的刀峰。 一个禁卫军挥刀斩杀了一个拦路的死士,对着逃跑的宫女高声呼喊:“快,快报皇后,太子造反…” 此话还没说完,一支长箭从他的脖颈射入,刺穿而出,血珠滴落在地,人已倒下。 一位身穿铠甲的将领率领几百士兵快马奔来,一名禁卫军以为是援军到来,正想高声呼喊。 声音还没有发出,对方抬手一掷,长剑刺破禁卫军的甲胄,直接穿胸膛而过,禁卫军看着胸前的剑,不敢相信,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拼杀声似乎停滞,禁卫军们被这一幕怔住,眼睁睁看着那名禁卫军胸膛上插着的长剑。 将领拔出长剑,剑指长空,大声喝道:“杀!” 高举举刀,长刀落,血花四溅,在这怔愣的一刻,不知有多少人头飞起,腔子里喷出的血铁腥气扑鼻,血点子溅到人脸上,温热感惊醒了禁卫军。 有人想将这消息传出去,禀告掌权者。 然而这些人的武艺高强得出奇,狠辣精准,出手必见血,见血必残杀人命。 后宫里,到处不是倒下的尸体,就是飞起的残肢,血泼进宫廊里,洒在宫阶上,让人不寒而栗。 禁卫军被打的节节败退,留下一地的尸体和残肢。 这并非最可怕的,对方人不多,只有几百人马,禁卫军却有三千余人。 但是,那些人目光冷漠,踏尸而行,泼风一般,收割人命如割稻草,这等杀人之风与其说是侍卫,不如说是杀手,没有感情的冷漠杀手。 禁卫军不禁脊背发寒,一照面便被杀破了胆,边抵抗边后退,渐渐的,便望见了华阳门的门口。 “快关门。”一位小头目大声喊道 “是!”禁卫军得令,一队人马去关宫门,其余人集结待发。 然而,就在禁卫军集结之时,身后忽然传来数道扑哧之声! 众人惊住,一齐回身,正见奉命关闭宫门的人仰面而倒,露出宫门外数排跪着的弓箭手,弓弦已满,箭矢齐发! 长箭破空之声如炸了宫门一般,血矢透过胸膛,正对宫门的禁卫军,顷刻间便被射杀。 禁卫军的小头目吓得惊怒不已,欲命人撤向两旁,刚张口,胸口便透出一把染血的长刀,他不可思议地低头一看,看见那把长刀已从他的身体里抽出。 而此时,皇宫里已经全被死士把控,唯剩坤宁宫和御书房。 后宫的禁卫军已退至坤宁宫,坤宁宫里早已听见了杀声,护卫们把守宫门,弓箭手早已上了殿顶,只待将领手刀一落,立刻万箭齐发。 死士们已在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那些人似乎不怕死,脚步未停,一步未退,亦不曾抬头,只看眼前,无所畏惧,冷漠无情,仿佛不是去杀人,而是失去灵魂的傀儡。 一支长箭射进一名死士的额头,额头立刻淌下血来,人就那么倒了下去,再也无法站起来。 他身后的人拔出他头上的箭,踩着他的尸体,将带血的箭刺用力一掷,只听一道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之后是扑通的一声,禁卫军已有人从屋顶掉了下来,已毙命。 禁卫军早被杀破了胆,坤宁宫大殿顶上指挥弓箭手的将领也被惊住,这些都是什么人。 他临高远望,注意到一支箭矢射穿了一名死士的大腿,他砍断箭身继续前行,仿佛不知道疼痛。 坤宁宫里射出的箭矢凡是射在死士胸前的,没有一支射得进去,没一会儿,宫门前的地上除了死尸便是射脱的箭矢,这情况不得不叫人心生惊疑。 难道他们穿的软猬甲还是练了什么神奇的武功?将领顿时被自己的猜测惊住,再看一眼宫门前冷漠无畏的死士,只觉得头皮发麻。 门后的禁卫军严阵以待,紧盯宫门,只听一道宫门隔了人间惨象,禁卫军足有三千之多,被几百死士一路杀至坤宁宫前。 那些残兵背抵宫门绝望拼杀,尸体堆满了宫门前,血自门缝里涌进宫中,门后的禁卫军看着染了宫砖的血,仿佛看见了森罗地狱。 然而,这一道宫门并未挡得住这些死士,死士的头领徐权纵身而起,掠过宫墙,长剑一挥,斩断雨点般的箭矢,剑气如虹,将大殿顶上的弓箭手直接扫到地上。 弓兵阵一破,徐权又落地回身,剑扫过宫门前的护卫,一剑挑断宫锁,门外如山般的尸体压开了宫门,死士驰入,拼杀声四起,徐权提剑直接冲入坤宁宫。 坤宁宫里却沉寂一片,别说皇后,就连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仿佛没有人住过一样。 徐权大惊:“皇后娘娘呢?” 禁卫军早已阵亡,无人回答他,徐权抬手一挥,一支响箭射出殿外,红烟升在坤宁宫上空。 … 寅时五更天 金碧辉煌的宫殿,也是整个晋国最权威的象征。 高高的朱红色的宫墙拔地而起,尽显宏伟庄严,星光之下,鎏金琉璃瓦释放着尊贵而冷淡的光辉。 庄严肃穆的大宫门此时正紧紧的关闭,远远看去便让人感觉到一阵无形的震慑之力! 挂在宫墙上的宫灯连成了一排,宫门外还站着两排侍卫,戒备很是森严。 明朗浅淡的星光和着那明亮的宫灯将整个皇宫照得明亮无比,这座巍峨壮丽的皇宫更是显得气势雄伟。 突然,那紧闭的暗金色的宫门缓缓的打开了,沉重的开门声打破了夜的沉寂。 一道道亮光从皇宫里传来,只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转眼间,几百死士急匆匆的涌出宫门,在宫门外整齐的列成两排。 上百太子府护卫手里掌着灯分别整齐的站在两边,明亮的宫灯将宫门外这片天地几乎照成了白昼一般。 一名手执拂尘的老太监神色匆忙的走出了宫门,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沉寂的黑夜:“恭迎太子殿下入宫!” 洪亮的声音震动了天地,两排的死士还有那些护卫全都跪了下去。 皇宫内到处是明亮一片,所有的宫灯都燃起了,通往御书房的大道两旁站满了死士。 只是还没有到御书房,就被几名禁卫军拦住,禁卫军头目不卑不亢地说道:“圣上口谕,太子有事明日早朝再进宫面圣,夜已深,皇宫早已落锁,太子还是先回府!” 老太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睁大你的狗眼,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谁,是太子殿下,你也敢拦,太子殿下有急事找皇上,赶紧让开,不然对你不客气。” 禁卫军小头目寸步不让:“王总管,此时你应该在皇上的身边,而不是跟太子在一起。” 突然,一道锋利的刀峰一闪而过,自上而下狠狠的劈了下去。 一道殷红的血液喷射而出,惨叫声还来不及发出,已人头落地,腥热的鲜血染红了老太监的衣服。 空气里传来一阵阵冷气倒吸的惧怕的声音,禁卫军皆是惊恐的望着刀的主人,脸上的惊骇到了极点,脸色苍白似鬼。 “真罗嗦。”冷冷的声音从一位死士的嘴里发出。 “孽障。你太放肆了,竟然如此歹毒!” 一道苍老的声音带着满腔的怒气传了过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只见一阵亮光从书房门口传了过来,明亮的灯光之中,走过来的正是一身龙袍的皇上。 此时的皇上满脸的怒气,老脸隐约都涨得有些通红了,眼睛里夹着一道愤怒……当然……似乎……还有那么一道难以掩饰的……震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一起跪下。 “参见父皇。”太子对着皇上行礼。 皇上并没有叫太子起来,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忽然有两列卫士自御书房奔出,手中蹭蹭长剑出鞘,数把寒光四射的长剑将太子围住。 空气瞬间凝滞沉重起来,似乎只要皇帝一声令下,太子便会被当场斩杀血溅三尺。 一位死士却忽然一震手臂,抬手之间,就让那几名御前侍卫一下子被甩开数丈,“砰”地一声撞上墙壁之后才掉落下地。 “皇埔恒,你竟然敢……抗命!”皇上瞬间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情形。 太子直接站了起来,忽然冷冷地嗤笑了一声:“父皇,拿刀架在儿臣的头上,这是要儿臣死吗?” 皇上看着太子带来这么多人,神色一冷,厉声道:“皇埔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带人闯入皇宫。” 太子神色淡淡:“父皇,夜已深,你该休息了。” 皇上一脸怒气:“你带这么多人进来,是什么意思?” 太子依然神色淡淡地说道:“父皇,你年纪大了,也该退位了。” 皇上走过来,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帝王气场全开:“大胆逆子!” 太子吐出一口血水,目露凶光得看着皇上:“父皇,这是你最后一次打我,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皇上冷冷地说道:“朕本以为你良善恭谨,暗室不欺,所有皇子中就属于你最有赤子之心。 想当初,很多大臣都不赞成让你当太子。说你非嫡子,朕毅然力排众议,立你为晋国储君。 这些年来,你明里暗里玩的一些权术,朕并非不知,朕允许你培植自己的势力,对你拉拢朝廷重臣之举也只睁只眼闭只眼。 朕深知不能将你约束成一个毫无心机与主见的帝王,只要你不过分,适当的手段随你去用。 可是朕万万没想到,朕的纵容竟是滋长你的野心!你想弑君!想早日登基为帝,别忘了,你已经被废除太子之位。” 太子却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废太子?哈哈,父皇,在你的眼里,永远只有皇埔轩,你什么时候可以看到我? 儿臣一直在努力,却抵不过皇埔轩一句轻飘飘的话语。 这么多年来,你何时看到我努力的付出。 儿臣告诉过你,我的胳膊就是被皇埔轩的人砍断的,你却不相信。 在你的眼中,他就是宝,我就是一根草! 如今,我的右胳膊,你却要废除我的太子职位,你让我如何面对? 父皇!儿臣没有弑君!儿臣只是让你退位而已,反正那道圣旨还没有颁布出去,无人知道。” 国君冷冷地说道:“你有见过当皇帝的是残疾人吗?” 太子一怔,随后一脸苦笑:“原来在父皇的眼里,我就是一个残疾人。” 皇上咬牙切齿,字字如冰:“你真当朕老糊涂了,这么多年来,你做了什么事情,你心里没有底吗?这些年你对轩儿做了什么,不用朕说出来吧。” 皇上失望地看向太子,滔天怒火与心痛:“德不配位!连杀父弑君之事都做得出来!怪朕当初没有狠下心来,才让你日益壮大野心,走到了难以回头的一步!所幸及时拨乱反正还不算太迟!来人。” 可是,等了半天,无人回答! 太子亦微微眯起眸子,唇角露出诡异的笑容来:“父皇,别喊了,这皇宫里全是我的人。” 皇上怒火攻心,不敢置信地再次拍案而起,怒目而视:“你说什么?” 太子凉凉的说道:“你身边的人,早已投靠了儿臣,父皇还是省省心了。” 皇上不敢置信都回头看了看,果然,刚才跟着他一起出来的两列士兵,此时,正低着头,对于皇上刚才的叫唤无动于衷。 皇上眸里闪过阴沉的光,大声怒吼:“你这逆子,没有朕的圣旨,你永远当不了皇帝,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朕就算死了,也不会让你得逞。” 太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皇上,那笑容里带着嗜血阴暗的气息,让皇帝瞬间僵了僵:“逆子。” “没有什么这的,那的,圣旨儿臣已经拟好,你直接批就是了,把玉玺一盖,大家都好过,不然,他们就是父皇你的下场。”太子指着地上的尸体,一点不客气地冷笑道。 正文 第201章 圣旨到 皇上的脸上满是霜色,目光比剑光还幽凉,心里无比的后悔,留着这个畜生,到头来害了自己。 突然,就在这一瞬间,皇上似乎看破了生死,淡淡地说道:“朕算是看透了你,罢了,朕也老了,这天下本来就该是你们年轻人的。” 太子眼神一亮,哦,父皇这么说,难道真的有戏了,父皇这就妥协了吗?幸福来得不要太快。 正当太子窃喜之时,皇上话风突然一转,冷冷说道:“但是,没有玉玺,你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这杀父弑君之罪你是背定了,这天下没有人会服你,等待你的是百官的讨伐,史官的诛笔。” 太子倔强地抬起脖子,紧盯着皇上,红着眼怒道:“那就别怪儿臣不客气了。” 皇上冷笑:“朕倒要看你如何不客气。” 太子眼底闪过一丝冷芒:“来人,搜!” 几百人瞬间开始搜查御书房。 “太子殿下,墙角没有。” “太子殿下,书桌里没有。” “太子殿下,软榻里没有。” “太子殿下,暗格里没有。” 半个时辰过后,依然没有玉玺的下落,太子的脸色越来越黑。 顾不上什么父子之情,左手一把抓住皇上胸前的衣襟,恶狠狠地说道:“父皇,别逼我动手。” 皇上冷眼相看:“你死了这份心吧,不是你的永远得不到。” 太子一把推开皇上,自己亲自上前搜查,依然没有下落,气得把御书房里的所有东西都推倒。 看着满地的狼藉,太子似乎已经解气,突然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来人,侍候皇上喝药。” 一个太监端着一碗药上前:“请皇上服药。” 皇上看着平时忠心耿耿侍侯自己的太监,此刻已经变成了叛徒,简直是气打自来,一巴掌狠狠地扇下去:“混帐东西,滚!” 力气太大,连带着那一碗药也打翻在地。 老太监捂着疼痛的半边脸,冷笑道:“皇上,打翻了这一碗,还有第二碗,看你能打翻多少。” 皇上是不可能喝药的,最后被太监们逼着灌了进去,想他贵为天子,竟遭太监们那帮猪狗不如的东西如此对待。 此时的他一身狼狈,堪比那城隍庙的乞丐,哪里有高高在上的形象。 皇上合上眼之前,狠狠的盯着太子,那眼光,是否要把太子凌迟处死! 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如同活死人一样,静静的躺在床上。 徐权担忧的看着太子:“太子殿下,没有玉玺,如何是好?” 太子嘴角勾了勾:“以为这就难倒本宫吗,父皇还是太天真了。” “屈波,把东西拿出来。”太子对被打的那位老太监说道。 “是!” 一刻钟之后,只见屈波从外面带进来一个锦盒,把锦盒打开,拿出一个用锦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恭敬的递给太子。 太子把锦布拿开,里面赫然是一枚印章,大小与玉玺差不多。 太子拿起印章,直接盖在写好的圣旨上。 徐权一愣,马上明白过来。 太子把圣旨拿在手上一抖,所有人立刻跪在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仰天大笑:“哈哈,这天下是我的了,我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全都下地狱。” 天微微的亮,几匹快马在宫里驰骋,马上是高执明黄圣旨的新御前侍卫,传旨之声八方而去,响彻皇宫。 “禁卫卸甲、断弓弦、折刀枪者视为顺,顺者皆赦免,不臣者诛杀!” … 皇上突然昏迷不醒,在他的身边,只有太子守护在一旁,所有后宫嫔妃不见一人前来侍候,更加不可思议的事,皇后娘娘,在这个节骨眼里,竟然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宫廷里诡异的很。 传位诏书由首辅赵安海,站在乾清宫外,当着朝臣及后宫所有人的面,一字一句读完。 由太子皇埔恒继承大统。 除此以外还宣布了许多任免,但最让人惊疑的,则是撤了战神轩王皇埔轩的兵权。 四周的气氛沉甸甸的,官职小一点的朝臣都不敢说话。 太师、太傅、太保、大学士等人却不相信,昨天还好好的皇上怎么会突然间昏迷不醒? 太师第一个提出质疑:“太子殿下,为何不让我等进去探视皇上?” 徐权怒目:“太师,这是新皇,不是太子殿下,注意你的说词。” 太师今年六十有余,已经是三朝元老,他一直不看好皇埔恒,再加上现在是个残疾人,更加不可能是当皇上的人选。在他的心目中,皇埔轩才是最佳的皇帝候选人。 他是皇上的心腹,知道皇上要废太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又改变主意,而且还没有跟大臣们商量过。 太师面对徐权的怒火不为所动:“第一,为何不让我等进去看皇上,第二,这个玉玺很有问题,盖得不是很清晰,我怀疑这个印章是假的,第三,皇后娘娘去了哪里?”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喧哗,文官们强烈要求太子把玉玺拿出来,武将们则是大声怒骂,后宫嫔妃们只是哭哭啼啼。 皇埔恒一挥手,一大批禁卫军冲了进来,把所有朝臣团团围住。 太师皱眉:“太子是什么意思?” 皇埔恒如同看蝼蚁一样看着他们:“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们老了该换人了,正如父皇所说的,这天下,就应该属于我们年轻人的。” 随后冷冷下命令:“把他们都押进天牢。” 文官靠的是嘴,武将靠的是兵权。 如今在这皇宫里,武将没有兵,单靠文官的这张嘴,有个屁用。 应该守护京城的十万大军,他们的头领早已归顺皇埔恒。 墙头草的大臣们立刻跪在地上,十分虔诚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埔恒哈哈大笑:“好,朕给你们升官。” “谢皇上!” 太师等人气得怒骂:“皇上待你们不薄,你们竟然…” 话还没说完,就被捂住嘴巴,押入天牢,等待他们的是永无无天日的牢狱之灾。 太师等人只好把心思放在轩王的身上,因为轩王还没有回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知道这件事后,他会是什么反应。 … 京城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松江县。 是梁旭告诉李沫的,李沫当时在王家村的茶园里。 半天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梁旭重复说道:“曾经的太子,不知用什么药,导致皇上昏迷不醒,如今把皇上软禁在皇宫里,他已经登基为新皇。” 李沫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老皇帝他是吃屎的吗?一点防备都没有,还有他身边的人都是干嘛的,太子说造反就造反,就好像割韭菜一样简单,这个世界是不是太玄幻了。” 梁旭嘴角狂抽,李大人,你胆子太大了吧,竟敢说皇上吃屎,不过想想也对,皇位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人夺了,实在是可笑。 李沫觉得非常纳闷:“不是说,有10万大军保护京城吗?为何大军末动,那些将领都干嘛去了?还有皇宫里的御前侍卫,不可能全都叛变了吧?” 梁旭:“叛变的叛变,没有叛变的,已经死在敌人的刀下。” 李沫还是想不通:“是不是京城的油水太多了,这些人脑子里装的全是水,肚子里面装的全是油,作为御前侍卫,他们不应该武功高强的吗?怎么说杀就能杀掉了。 已经不懂得思考,不懂得反抗,不懂提前做准备。既然造反这么容易,那本官也造反算了。” 梁旭:“…”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李沫问道:“你家王爷会不会被新皇撤了兵权?” 梁旭一脸笃定:“他不敢。” 撒了王爷的兵权,晋国的国门谁来守? 现在,晋国还在跟昭国打仗,难道新皇不怕王爷直接把昭国放进来吗? 就凭萧破天的那些酒囊饭袋,能撑得了几天。 远在东边,刚刚攻下昭国六个城池的皇埔轩也得到了太子造反的消息。 秋雨:“王爷,幸亏我们的人早有安排,提前把皇后娘娘接出宫,不然,太子肯定拿皇后娘娘来威胁你。” 皇埔轩神色淡淡地说:“不出意外,过几天,罢免本王的圣旨就要到了。” 冬哲愤愤不平:“凭什么?这大晋国土都是王爷打下来的,他说收回兵权就收回呀。” 夏辰:“王爷,要不,我们反了吧。” 既然那么大的功劳,都讨不到一点好处,不如直接反了,自己当皇帝,难道不香吗? 皇埔轩:“不,如果反了,晋国就会内乱,生灵涂炭,受伤的就是老百姓,我们刚刚经历了战争,已经经不起折腾。” 秋雨急了:“那怎么办?” 皇埔轩冷冷的看着昭国的第七座城池:“告诉昭国,本王接受他们的投降,但是,诚意必须十足。” “是!” 诚意是什么,大家都懂,这一次,一定要让昭国脱几层皮,才能平息大家的怒火! 。。。 李沫觉得自己就是个劳苦命,一刻也闲不住,这不,又开始忙上了,她要干什么呢?制造玻璃。 在这古代制作玻璃不知道难不难,但是玻璃赚钱呀,有了钱,才能好好发展松江县,百姓们的日子才会真的好起来。 有人说,中国古代本身就有玻璃制品,玻璃是西来物,就是说从西洋传来的,但其实早有考古学家,出土过一系列的玻璃器具,并且证实,那是地地道道的中国玻璃。 通俗的来说,玻璃分为两种。 一种为铅钡玻璃,就是战国时期出土的那一批,属于中国人的原创品,利用的主原料是铅。 而铅在中国古代用得非常多,古代的化妆品,包括炼丹术中,大量的用铅这一物; 而外国的玻璃,是钠钙玻璃,另一种物质元素 李沫打算实验做一做玻璃,现在有免死金牌,还有皇埔轩当后台,改天试试吧。 问题是,太子殿下,也就是新皇,他会不会承认以前的免死金牌,还有,在这件事里,皇埔轩他处于什么位置? 他们两个已经反目成仇,新皇会放过他吗?功高盖主,更何况,一无是处的新皇,心眼那么小。 自古以来,掌握有兵权的人都不得好死,看来皇埔轩的命悬了。 自己当初砍掉新皇的一条胳膊,他会不会再来一次松江县,直接把她处死? 怎么办?要逃吗?可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能逃去哪里?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作为新皇的太子殿下,他的重心应该放在如何治理国家上,应该不会想起她这个小人物吧! 带着这样侥幸的心理,李沫心安理得地忙碌起来,那就是炸药的配方又改了,这一次的成品比任何一次的还要凶猛,威力更大。 她这个县令也不知道还能做多久,趁现在还没有出事的时候,赶紧把玉米种子培养出来。 玉米就种在衙门后院里,由李沫亲自种植,一天看三回,肥料、水分那是相当充足,不知道的,还以为李沫种的是摇钱树,宝贝的像什么样。 怕鸡鸭鹅把玉米霍霍了,李沫还特意围起了栅栏。 不放心小黑,不,现在应该叫大黑,李沫特意警告大黑:“不许到我的玉米地拉屎拉尿,你又不知轻重,一踩就是一棵玉米,被我抓到,把你炖了,吃狗肉。” 吓的大黑一溜烟的跑了,它被大人伤了心,它需要安慰,需要厨房大娘的安慰,一个鸡腿就可以解决。 玉米被李沫宝贝得跟什么一样,连丽儿看了都吃醋,打趣道:“少爷,这是金还是银呀,看把你稀罕的。” 李沫摇摇头:“不,金和银都比不上,看到没有,已经出穗,很快就有玉米收了,这可是救命粮。 玉米具有很强的耐旱性、耐寒性、耐贫瘠性以及极好的环境都有适应性。 以后咱们松江县全都种上玉米,慢慢地发展到全国都种植,百姓们就不会挨饿。” 丽儿看着那几十株正在迎风飘扬的玉米杆,觉得很不可思议,问出了心中所想:“少爷,玉米好吃吗?” 所以吃货的境界就是什么时候都想着吃。 李沫:“当然好吃,鲜嫩的玉米可以水煮,直接吃,也可以做成玉米汁,还可以烤着吃。老的玉米可以炸爆米花,磨成粉,可以熬粥,可以做玉米饼…” 说得丽儿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一脸崇拜的看着李沫:“少爷,你好厉害哦什么都知道。你什么时候吃过的,我怎么不知道?” 李沫被呛了一下,丽儿你实在是太讨厌了,十万个为什么。 … “李大人,听说新皇已经下了圣旨,要求你必须即刻起程前往京城!“梁旭忽然大步走进书房,对正在忙碌的李沫说道。 李沫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幸亏她有思想准备,把松江县的工作提前安排好,还把接下来的发展计划交给师爷和各个管事们。 周氏已经被李沫送走,周氏是打死也不走,她不可能丢下李沫一个人。 李沫一个手刀直接把她打晕:“娘,你放心,等我安全了,我一定会去找你。” 由梁旭亲自护送周氏和丽儿离开。 果然,在周氏离开的第十五天,圣旨到了松江县,随同圣旨一起来的,还有一万名将士,这待遇,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正文 第202章 牢狱之灾 来宣读圣旨的是一个中年太监,一脸的嫌弃之色,手中拿着一道圣旨,盛气凌人。 此时的李沫正在书房里交代师爷和宋旻注意事项,听到消息时,不禁一愣,圣旨来得这么快。 师爷和宋旻结合这段时间李沫的种种迹象,觉得肯定出大事了。 李沫还在疑惑的时候,太监已经到了县衙门口,高声道:“李沫何在,速来接旨。 李沫慢慢悠悠地来到衙门,看着门外黑压压的人,心里感叹,还真的看得起我啊。 太监一脸怒火:“你就是李沫?” 李沫懒洋洋的说道:“正是!” 太监一脸傲慢地说道:“跪下!” 春凡拿出手中的刀:“大胆!” 太监撇了他一眼:“你算老几?” 这位太监是皇埔恒新提上来的,当初是皇宫里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墙头草风吹两边倒,见风使舵,很快就得到新皇的赏识,现在是一名小总管。 出发前,皇埔恒直接跟他说:“对待李沫不用客气,对方胆敢反抗,直接用武力解决,只要不把人打死就行,朕留着她还有用。” 加上带了这么多人过来,更是有恃无恐,动动指头,就能把她压死。 李沫示意春凡不必动怒:“跟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计较这么多干什么,小心自己也变成了猪狗不如。” 春凡忍住笑意,虚心接受批评:“大人教训的是!” 太监指着李沫:“你这么嚣张,信不信把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太监一声惨叫“啊”。 所有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再看向太监的时候,发现他用手捂住嘴巴,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里流了出来。 将领杨浩和拔出手中的剑,直指李沫:“尔等小人,实在卑鄙。” 李沫双手一摊,无辜地说道:“谁能证明是本官做得,抓人要有证据。” 杨浩和:“本将说你是你就是。” 欲上前捉拿李沫,却被春凡一脚踹开,后面的一万大军蠢蠢欲动,就等杨浩和的一声下令。 影部的一众人马也不甘示弱,纷纷拿起武器对峙。 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李沫微微一笑:“不是要宣读圣旨吗,怎么成了打架现场?京城来的人素质就是差。” 杨浩和气得脸色发青,谁他娘的素质差,是你们先动的手,现在反而倒打一耙。 太监终于把手拿开,吐了一口血水,随同血水一起出来的还有两颗大门牙,看了都觉得嘴巴痛。 太监恶狠狠的说:“是谁?给洒家站出来!” 谁知,他一说完话,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见他突然摔了一跤,后脑勺重重着地,倒的四仰八叉,狼狈不堪。 太监瞬间觉得整个天都在转圈圈! 现场一都安静极了,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包括杨浩和,他就在太监的旁边,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袭击,怎么莫名其妙就摔倒了,所以他有理由相信,这是太监自导自演的一场苦肉计。 杨浩和默默地收回剑,后退一步。 只是,地上有几颗绿豆静静的躺在地面上,没有人注意到它们的存在。 良久,太监终于缓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松江县县令李沫,为官三年,贪污腐败,鱼肉百姓,欺男霸女,导致松江县民不聊生…即刻捉拿归案,押往京城,由皇上亲自审问,如有违抗,格杀勿论,钦此!”太监用口齿不清的声音宣读完圣旨。 等他读完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下跪,气得脸又黑几分! 衙门门口,一片寂静,无声无息,似乎连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衙门的人似乎被这一幕怔住,瞪大双眼看着太监,这圣旨说的是什么鬼东西? 波澜诡秘的政乱宫变江山换代,说到底是王侯将相之事,与他们这些老百姓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不是打仗,谁当皇帝不是一个样。 但是,县令大人任职的这几年,衙门由刚开始入不敷出,还拿出私房钱倒贴,这么好的县令哪里找? 好不容易赚一点钱,全都无偿奉献给松江县的百姓们,千里之外的皇帝竟然说县令大人贪污,还欺男霸女,这是人说的话吗? 这个皇帝脑子进水了吗?他有来松江县看过百姓们生活是什么样的吗? 什么都不知道,净在这里胡说八道。 百姓们根本就不清楚,皇埔恒一举夺宫并将百官的家眷控制在了手中,除了那些老顽固因为反抗已经被押入天牢。 如今京城的兵权已掌握在他的手中,本想以太后为挟制,逼皇埔轩束手就擒,可惜太后已经逃离的无影无踪。 以他的实力,根本无法与皇埔轩抗衡,所以,千里迢迢派人来松江县,就是要李沫把炸药的配方交出来。 钟小亮沉不住气,大声说道:“是不是搞错了?大人不是这样的人。” 围观的百姓:“肯定搞错了,我们的县令是好人。” “就是,这些人肯定搞错了。” “李沫,接旨吧。”太监冷冷的看着李沫! 李沫似乎没有任何的惊讶,缓缓说道:“稍等片刻,本官先交代一下衙门里的具体事情。” 太监却阴测测的说:“李沫,你现在是朝廷钦犯,是要把你押送京城,而不是去京城赴任,还有什么好交代的,洒家可没有时间等你,立即与我等一起启程。” 李沫看都没看他,直接掉头走进衙门,师爷等人会意,立刻跟着走了进去。 太监要杨浩和去拦住李沫,春凡等人已经守在门口,只要他们敢闯,他们就敢杀。 李沫陡然听到背后有声音,顿时回过头来,眼神凌厉好似尖锐的刀子,狠狠的射在身后众人的身上。 杨浩和的脚步顿时一滞,他是位将军,什么事没经历过,可是一对上李沫的目光,却顿时停住了脚步,再也无法上前一步,太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怂包! 衙门里,师爷心急如焚:“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吧。”李沫用一种平常心态对待。 之后,李沫郑重的说:“本官交代你们的事情,一定要按照我说的来做,松江县的发展就靠你们了。” “大人!”宋旻出声喊道! “大人!”师爷! … “把她绑住。”又是太监的声音,鸭嗓子听得让人反感。 李沫一走出衙门,太监就恶狠狠的说道! 李沫把免死金牌掏了出来,淡淡地说道:“谁敢?” 太监和杨浩和面面相觑,这玩意她从哪里搞出来的?她有去过京城吗?有见过太上皇吗?她做了什么丰功伟绩的事?怎么没有听说过,会不会是假的? 杨浩和再三确认,免死金牌是真的。 既然有免死金牌,那就没法像对待囚犯一样了! 春凡牵出一匹马,把缰绳交到李沫的手里,小声叮嘱:“李大人莫怕,我等会在暗中保护你。” 因为这是朝廷明面上派来捉拿李沫,春凡等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况且这是在松江县的范围,一旦动起手来,受到祸害的就是松江县的百姓。 他们会在暗中保护李沫,如果这些人胆敢下黑手,他们也不会客气。 李沫深深地看了一眼众人,呼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大家都回自己的岗位吧,本官该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时间仿佛过的那般急,又仿佛停在了此刻,刹那间,好像漫天的星斗日月都失去了光芒。 午时的阳光照在身上,却照不暖大家此刻的心,看着那道纤细瘦弱的身影,显得那般的寥落淡漠。 大风呼啸,卷起李沫的衣袍,她身形不算高,让人看得心痛。 通往城门的大街上,满满都是人。 整个天地霎间都静了下来,好似连风都已经停止。 突然人群里传出了轻微的哭声,那些微弱的哭声顿时好似瘟疫一样,顿时传遍全场。 渐渐的,哭声越来越大,这些祖祖辈辈生活在松江县的百姓们,集体痛哭,在天空中划下了一代悲凉痛哭的气势。 太监冷眼看着这些百姓们,口齿不清的怒吼:“哭什么哭!烦人!” “没良心的狗东西!”只听百姓人群中一声女子的哭声突然响起,只见一枚鸡蛋顿时飞出,对着太监的脸就砸了下去。 “谁!”太监大怒,怒声叫道:“是谁打的,站出来!” “狼心狗肺的东西!” “猪狗不如!” 连连的叫骂声齐声响起,无数的鸡蛋蔬菜石块飞的向着太监丢去,其他将士见状无不避让,不躲,被砸的就是自己。 “我一把老骨头了。”老人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搬弄是非黑白不分的,县令大人是好人哪…” 声势越来越大,杨浩和严阵以待,生怕这些百姓动起手来,对于手无寸铁的百姓,他杀了也无所谓,名声虽然不好听,但又不是他先动的手。 怕的是,有人趁机闹事,比如,衙门里那些拿着刀和剑的人,他们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衙役,武功不在他之下,难怪皇上会让他领一万兵马过来,原来皇上早就知道松江县卧虎藏龙。 这时,一声很大的哭声突然传来,李沫回头一看,只见林灵满脸泪水就冲了上来:“大人!” 半道却被杨浩和的手下拦住。 “林灵,快回去。” 林灵一下站在不远处,大声哭道:“大人,我跟你一起走。” 李沫叹了口气:“你且回吧,我这一去生死未卜,你不必跟我一起冒险。” 林灵仍然执着:“大人!我不怕。” 李沫头痛,怎么跟她解释呢?你跟着我没有任何的好处。 幸亏杨浩和率领的大军脚步未停,林灵很快就被甩在了后面。 但是小姑娘跟在后面拼命的跑,张忠平赶紧跑过来,把她拉了回去:“别给大人添乱。” 他已经看到春凡等人离开了衙门,看样子,是暗中跟着大人走了,绝不能让林灵误了大事。 李沫突然回望松江县一眼,将那善良淳朴的百姓们,深深望进眼里,那一眼似含千言万语,却终是一言未发,只是牢牢的记在脑海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松江县的百姓们依旧跪在大街上,几年的相识,走的时候没有多一句解释,多一句交待,多一句珍重再见。 杨浩和在前,李沫在中间,为防止李沫逃跑,周边都是将士,重重身影遮了马上之人,偶尔一现,那人脊背挺直,衣袍猎猎刺人眼眸。 扬尘渐散,人马声已远,衙门众人举目北望,郑重一磕,大人,保重。 走出很远,李沫在马上在次回头,重重人影层层扬尘挡了她的视线,她只得仰起头,深深望了眼松江县的天,再见! 身后,林灵久久的望着,不长的指甲深深的陷进掌心中,却感觉不到疼痛。 这一别,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 经过十几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到了京城。 京城天牢,昏暗潮湿。 李沫被单独带进一间牢房,里面隐隐约约透着点灯光,地面上铺着几根稀疏的稻草。 牢房还算干净,有石砌的小床,有桌椅,只是常年没有阳光的照射,难免会显得冰冷且潮湿。 狱卒把牢门打开,态度还算不错:“进去吧。” 李沫走了进去,狱卒把牢门锁上:“这里不比外面,老实一点儿,少吃点苦头。” 说完,掂着钥匙转身走了。 李沫倚墙而坐,环视四周,此时的天牢人满为患。 李沫觉得非常纳闷,看着牢里的人,大部分都是老头,衣着光鲜,像是刚刚进来的样子,从他们的神情来看,更加不想十恶不赦的犯人,真是奇怪! 皇宫里 皇埔恒一身黄色龙袍,紫金冠束发,墨眉之下是那双幽深的眼睛,脸上尽是一片笑容,撇开他那空荡荡的右边袖子,还算是俊人一个。 如果不去想他曾经做过的事,都以为这是一位明君。 文武百官,大部分都是新提上来的。 “承蒙众卿为晋国鞠躬尽瘁,为表感谢,朕特设宫中晚宴答谢众卿,众卿不必拘礼,随意便好。” 这声音落下,一道轻柔的乐声乍然响起,丝竹管弦,悠悠涤荡,伴随着舒缓美妙的乐声,一阵香风袭过,只见一群身穿着华丽翩跹羽衣的美人悄然从殿外飘了进来,个个脸上带着令人心醉神怡的梨涡浅笑,莲步翩跹,舞步飞扬,霎时之间众人便陶醉了。 宫女们忙着穿梭于青玉案间给众人斟酒倒茶,伴随着这轻歌曼舞,众人皆是一片放松享受的神情,甚至已经有好几个大臣已经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手指跟着音乐的节奏敲打着自己的膝盖,或者有些大臣则是盯着曼舞中的美人看着,一副陶醉的神情。 皇埔恒坐在龙椅上,俯视众生,没有玉玺又如何,这大晋国的江山还不照样是我的。 城门外 “轩王回城,外城守尉何在,尚未到宵禁时分,为何关闭城门?”秋雨打马上前,指着城楼扬声问道。 只见城楼上慌慌张张地探出只脑袋来,往下一瞧,竟然是轩王。 守尉慌了,急忙说道:“皇上有令,凡是见到轩王殿下不许开门,放箭!” 守尉话没说完,便听见一声沉喝,然而,皇埔轩却大步的往前走着,衣袖一扫,只见那强大的气流呼啸而出,只听到“呯”的一声响! 那箭顷刻之间便转了个头,直接射向城楼。 十多道人影闪过,蜂拥而上,手中的那明晃晃的快刀在昏暗的火光下正绽放着冷冷的幽光,一齐朝城楼飞了过去。 正文 第203章 取舍 城门在小半刻钟后被打开,大批将士相随而入,马蹄踏着青石长街,蹄铁声声犹似金鸣,肃杀之气惊得路人慌忙躲避,久久回不过神来。 京城里,长街上空无一人,百姓们早已回家,店铺早已关门,清冷的月光照着冷冷清清的长街,一支身穿铠甲的精骑驰过,狂风一般,甲胄雪寒。 秋风吹起了风沙,纷纷扬扬,遮住了惨白的月光,狂风呼啸,吹得令人几乎睁不开眼。 天空中,不时的传来夜枭的凄厉长鸣,那些黑色的巨大翅膀盘旋在天际之上,从半空俯视,灯火通明的皇宫犹如大地中的一粒明珠,璀璨夺目,闪闪发光。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皇宫里歌舞升平、香风熏陶、一派纸醉金迷之色。 美人腰肢如柳,肌肤如玉,娇声媚笑,玉臂丰rǔ。 宫外秋风萧瑟,丝绦飘扬,各色彩灯高燃,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把彩灯全部打湿。 大殿里正热闹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接着就听一个尖锐的声音大声喊道:“报,轩王杀回来了。” 刚才还歌舞升平的大殿,顿时一片大乱,怎么办,轩王会不会杀了他们。 皇埔恒大惊失色,为何派了这么多杀手过去,都杀不死他,而且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饭桶,全都是饭桶。 这是晋国记忆中最为血腥的日子,多少年后,当年的皇宫众人已经成了白发苍苍的老者,当他们再去回忆起当日的一切时,仍旧会觉得恐惧。 史官们总是研究讨教,当初的猛虎,如何将锋利的爪子刺入敌人的胸膛,可惜他们当时已经被关进了大牢,没有经历过那一切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 只听嗖的一声破空锐响顿时好似一个惊雷陡然炸开,一只银色的利箭旋风般激射而来,直射向皇埔恒的脑袋。 一位死士把皇埔恒推开,只听嘭的一声,利箭穿过死士的脑门,之后狠狠的插进他身后的柱子之上。 所有人目瞪口呆,就连死士们都傻愣楞的站在当场。 全场所有人齐齐转头望去,只见大殿外,一匹通体漆黑的战马之上,战马扬蹄长嘶, 一手拿着一只描金劲弩,仍旧保持着射箭的姿势,眉眼凌厉如雪,是轩王皇埔轩。 一身铠甲,战袍猎猎,银甲寒得刺人眼眸,在灯光的照耀下璀璨夺目,一如他这个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最瞩目的。 现在是,自小就是。 皇埔轩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埔恒,冷冷一笑:“许久不见,太子皇兄!” 皇埔恒紧盯着皇埔轩,冷声道:“你终于出现了,朕当你不敢回来呢。” “你不是把本王的兵权撤了吗,不回来如何把兵符还给你。”皇埔轩把弓箭收回。“怎么样,这个局面你还满意吗?” “朕当然不满意,朕只想天下太平,百姓平安喜乐。是你要心思歹毒,仗着赫赫战功,卖国求荣,你太让朕失望了。”皇埔恒怒斥。 说出来的话,简直是天底下最无耻的话语。 “朕?谁承认你是皇上了,你这个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皇埔轩讽刺。 皇埔恒哈哈大笑:“名不正言不顺?全天下都知道父皇亲自立下的传位诏书。” 皇埔轩:“父皇呢?” “父皇病了,曾下旨不许任何人打扰他。” “哦?只有你可以去看吗?” “是!” 忽然,冬哲飞身而来,恭敬地跪地道:“王爷,一切已经准备完毕。” 秋雨纷纷,夜风瑟瑟,吹起皇埔轩的头盔下的长发,还有那夺目的战袍如巨大的羽翼在他身后翻飞而起,让他看起来像俯瞰世间,手握苍生生死的魔魅神祗。 “开始了,喜欢吗?”听着那远处传来凄厉的惨叫声,站在大殿外的皇埔轩冷冷说道。 “你想干什么。”看着如冷面阎王的皇埔轩,配上他那一双森然阴沉的明眸,却让人异常的恐惧。 皇埔恒觉得一股寒气自脚底逼迫上来,梭然神情大变,厉声道:“所有人,防御!” 这个时候才防御,会不会太迟了。 却不想忽然一只长箭破空而来,只听得“噌”地一声瞬间插入了侍卫长的头颅,那侍卫长瞪大了眼,梭然倒地。 无数弓箭手在徐权的指挥下全部围绕在大殿周围,几乎是万箭齐发。 皇埔轩眸光一寒,冷笑一声,陡然将手中的剑朝着天空一抛。 随后足下狠狠一踏,抓住手中披风凝注了十成功力,向空中陡然一转,烈焰飞雪相互胶着,形成巨大的气旋将所有的利箭全部吸纳入披风中,随后他长臂一振,无数利箭都向它们袭来的方向疾驰了回去。 所有动作不过瞬间完成。 众人眼见利箭飞射,惊恐地瞪大眼却再来不及闪避。 霎时间,伴随着惨烈的叫声,血火四溅,大片的射手皆中箭躺倒了一片。 “救命!” 皇埔轩足尖一点飞身而起,巨大的内劲顿时将地面震裂,无数碎石飞土四散,又是一片惨叫声。 他带来的将士,早已杀红了眼。 皇埔轩忽然开口,声音冰凉而淡漠,并不高却又仿佛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本王的剑染遍敌军的鲜血,却从来没想过今日也会染上我晋国将士的鲜血。” 众人看着皇埔轩决绝又暴戾的的身影,第一次见识了战场传说中以一抵百,杀出尸海血路的战神王爷,完全释放出他的杀气时是何等的可怕,手段何等令人心胆俱寒。 此刻他们已经见识过了,但凡有武器袭向皇埔轩,不过片刻之间刀剑皆被悉数奉还,顺便死伤无算。 “放肆,叫你的人住手,你再动手,我就把父皇给杀了。” 一位死士掀开龙椅后面的帘子,上面有一张床,躺着的霍然是先皇。 此时的先皇如同一个活死人,脸色惨白,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皇埔轩示意所有人收手,冷冷的看着皇埔恒:“你想怎样?” 皇埔恒冷哼:“哼,朕想怎样,你说朕想怎样?就因为你的母亲是皇后,你从出生那天,你就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在父皇的眼里,你就是最优秀的,而我一无是处。 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派了这么多人都杀不死你,你知不知道,只要有你的存在,我什么都是错的。” 摸着空荡荡的右边袖子,恶狠狠的说:“是你害得朕变成了如此的鬼模样。” 皇埔轩深潭般的眸底不见波澜,道:“有何条件,说吧。” 皇埔恒负着那只可怜的左手狂笑,怯色已不见,取代的是狰狞之色:“如果你还想父皇和牢中的大臣们活着,那就自废武功,把你的右手砍下来。” 皇埔轩乃晋国的英雄儿郎,百姓敬他如战神,将士敬他胜过帝相,这一切皆是他戍边将近十年得来的功与名。 这身功名是他用性命换来的,这身武艺亦是他自保的依托,自古高处不胜寒,岂能将性命全然托付给他人? 身后将士齐刷刷望向皇埔轩,目光比午时的烈日还要灼人。 “王爷不可。”秋雨的眼底尽是焦急的神色。 自古英雄宁愿赴死也不愿断剑,剑都不可断,何况自废武功? 王爷战功赫赫,保家卫国是他一生的抱负所在,如果让他成为一个废人,再不能挽弓射敌,那还不如一刀杀了他那还痛快些! “王爷。” 秋雨面向皇埔恒一跪,抱拳相求:“太子殿下,王爷的武艺不可废,我的武艺不高,没啥可废的,愿以命相替。” 所有将士闻言,纷纷跪下:“我等愿以命相替。” 几千儿郎声音高齐,将士们脊背挺直,青石坚硬,经不住儿郎膝下一撞,铿锵之音,震得人心头疼如刀割。 皇埔恒牵了牵嘴角,那不像笑容的笑容充满嘲弄,目光已然冰凉。 皇埔轩的手顿了顿,忽然将手掌一握,振袖一挥,大风忽从平地而起,青石缝里的沙尘被大风卷起,扬扫而去,霎那间只闻战马嘶鸣,战甲、蹄铁擦着青石刷刷一磨。 待沙尘落尽,大风散去,几千将士已乘风而起,所有将士退出几步,大殿门口只剩皇埔轩一人。 青石上落下了白花花的擦痕,男子背影寂寥:“自古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晋国的男儿更甚,不必跪此等无情无义之人。” 皇埔轩没回头,说话时目光都没动,他一直看着皇埔恒,再次翻掌。 皇埔恒忽然伸出手,用刀抵住皇上的脖子:“你敢动手,这个老不死的马上就要去死。” 皇埔恒目光烈火般焚人:“皇埔轩,你拥有的太多,总要取舍。常言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今日我就是要看着你如何取舍。你选,选不出来,你和父皇都去死吧。” 皇埔轩冷笑:“本王从不做选择,还有,本王也不稀罕这个皇位。” 皇埔恒嘴角笑容讥诮而淡漠:“你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却是我拼了命换来的,你和父皇都去死吧。” 皇埔轩神态鄙薄,语气亦是高高在上狂肆傲慢地看他:“太子皇兄,父皇死了,这后果你承担不起。” 突然黑云散漫,慢慢遮蔽月色,强大的气流在半空中涌动,似魔君临世。 皇埔恒骤然脸色一变,唇角突然有血流了出来,皇埔轩的唇角微微勾了勾,那黑色的力道再一次重压而下。 皇埔恒瞪大了眼,几乎是目眦欲裂:“你想杀了我?” 皇埔轩幽眸冰冷:“没错,你已经是个废人了,所以……。” 说话间,凌厉的剑身闪过了一道寒光,剑气如虹自空中一扫而过,周围的气流骤然波动了起来。 漫天倾泻而下的纷纷细雨被那剑气一搅顿时旋转了起来,漫天的雨丝竟然像一道道帘子似的往两边开了去。 凌冽的剑锋一闪,如银蛇一般穿过苍茫的雨幕,凌厉无比,宛如极地寒光,迎风而下,直逼皇埔恒。 死士已经倾巢而出,残影到处流窜着。 又一道凌厉的刀雨宛如一阵急促的骤雨一般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啊啊啊啊——!” 从此世上再无皇埔恒 战马长嘶,人声嘈杂,这一夜,混乱没持续多久,皇埔恒成为晋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一位皇帝。 … 站在天牢里,李沫终于找到了一丝莫名的熟悉感,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不时的在她的周围响起,这是天牢,不是客栈! 只是,李沫又怎么能束手就擒。 李沫不吵不闹的坐在稻草上,四面八方不断传来死囚疯狂的叫嚷,她微微闭上眼睛,暗暗在心下盘算着来时的路径,静静的等待着夜晚的来临。 不知皇埔恒是打算让晾一晾她还是怎么地,进入天牢已经半天时间了,也没看到有人过来审问。 一路上,可能李沫太过乖巧,那些人倒是没有为难她,就是解手的时候不太方便,一路上,能少喝水就尽量少喝水,吃的东西也很少,就怕去解手。 还好,有时候能住上客栈,不然真的会穿帮。 狱卒这段时间心情十分不爽,因为这天牢,还真的是门庭若市,以前只会关押重犯。 现在却关押朝中大臣,想想,真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人不是很风光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眨眼之间还不成了阶下囚。 大牢内,狱卒提着饭过来,却无人抢饭,牢里的人似乎很有骨气。 连李沫都不得不佩服,你说说这些老头竟然这么耐打,有好几个已经奄奄一息,仍然没有屈服。 “告诉皇埔恒,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天下人不会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轩王回来之日,就是他皇埔恒断头之时!” “皇埔恒,卑鄙小人,弑君……” 狱卒拿出鞭子不停的抽打着牢门,不耐烦的怒吼:“你们这些老家伙有完没完,皇上仁慈没有杀你们,你们不但不感恩,反而在这里辱骂皇上,看来你们的日子太闲了。” 从他们的片言只语中,李沫猜测这些应该是朝中重臣,因为不满新皇的统治,不屈服,所以被抓到天牢里。 话说,也没有听到老皇帝驾崩的消息,那老皇帝去哪儿了呢?春凡并没有把老皇帝的具体情况告诉她。 一顿骂骂咧咧之后,一位狱卒来到李沫的牢房,扔了一个黑糊糊的馒头,之后舀了一勺清可见底的粥:“吃饭。” 灯光黑暗,李沫皱着眉头看着那些食物,问道:“这是人吃的吗?” 狱卒不耐烦的敲着桶沿:“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有给你吃已经不错了。” 说完,拎着饭桶和碗,去了下一间牢房。 李沫虽然日子过得节俭,但是所食用的食物都是干净卫生的,瞧瞧这是啥,馒头都能闻到一股馊味,真怀疑里面是不是长虫了。 还有那一碗清可见底的粥,大米是不是都被那些狱卒那捞完了。 肚子虽然很饿,但是真的吃不下。 没过多久,几只老鼠大摇大摆地跑过来,把馒头吃完了,连那碗粥也没放过。 傍晚的时候,一身乔装打扮的春凡送来了晚饭,李沫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鼓鼓的胸~(部:“你去做变性手术了?” 没错,春凡身着女装,天雷滚滚的,还化了妆,嘴唇红得像猴屁股,脸上扑的粉,怎么看都像面粉,一说话,刷刷的往下掉,好想拿个刀子把他脸上的东西全部刮下来。 只是他的身形太高了,裙子盖不住脚踝,下面是一双男人的鞋子,怎么看怎么怪异,就这一身打扮,走在大街上竟然没有人揍他,真是奇迹。 春凡被李沫看的一脸委屈:“你别笑了。” 李沫好不容易止住笑:“为什么这身打扮?” 春凡先是看了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盯着他,才小声说道:“轩王府已经被封,这是去酒楼给你打包过来的,我的身份太明显,很多人都认识我,不化妆根本就进不来。” 其实也可以进来,那只能飞檐走壁,只能晚上行动,太晚了,他担心李沫被饿坏,只好出此下策。 李沫忍住笑,埋怨着:“送个饭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饿死了。” 春凡翻了个白眼:“李大人,这里可是天牢,懂不懂,要进来,还得打点关系。” 李沫喝了一碗汤,又夹了一块肉,口齿不清地说:“你家王爷连这种关系都没有,怎么混得这么差。” 春凡还没有回答,李沫指着周围的牢房说:“这里关的都是什么人?” 春凡:“都是曾经效忠于皇上的人,太子登基后,他们不服,就被太子关进这里来,一直留着不杀,想必是要威胁王爷的。” 李沫咋舌:“心这么黑!” …… 入夜,牢中静了下来。 所有的犯人都已经沉入了睡梦中。 大牢的门被打开,一伙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目标直奔李沫 李沫倚墙而坐,闭目假寐,听到动静,嘴角勾了勾,仍旧是一动不动的坐着。 一伙人来到牢房外,一人拿出钥匙,打开牢门,指着李沫:“你,出来!” 李沫懒懒地看着他们:“官爷,三更半夜的要干嘛去?” “当然是审问。” 李沫打了个哈欠:“要审问,明天再说吧,困了,我要睡觉,从哪儿来的回哪去。” 这么嚣张,简直是挑战他们的威严,这是不能容忍的。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心思,准备给李沫一个教训,同时朝着李沫扑去, 噗通! 咚! 咚! “哎哟!” 几声响,顿时把牢房内的人都惊醒了,众人立刻爬起来,跑到牢门边,睁大了眼好奇的朝外看。 几人或躺或趴的都在地上,一个个的哎呦着。 李沫依旧靠墙坐着,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还要审问吗?” 李沫一脚踩在想爬起来的狱卒身上,脚下用力,阴沉沉的问。 狱卒闷哼了一声,又跌了回去,嘴里叫嚣着:“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 一把稻草塞进他的嘴里,狱卒猝不及防,嘴巴被堵住。 李沫拍拍手,走到牢门边,把牢门锁上,掂着钥匙刚想坐回墙边,一个狱卒突然出手,抓住她的脚腕,想要拽倒她。 李沫朝他微微一笑,手中的大串钥匙劈头盖脸的朝他砸下去。 那人被砸得嗷嗷直叫,抓住李沫脚踝的手顿时松开。 李沫并没有放了他,一下一下用力的砸在他的脑袋上,脸上,鼻子上。 对方毫无还手之力,抱着脑袋一直躲,李沫手中动作却是没停,一下又一下准确无误的打中他。 牢房中响遍了狱卒的惨叫声。 其他人吓得魂都飞了,瑟瑟发抖的躺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李沫停下手,那人还在抱着头来回滚着惨叫。 李沫笑眯眯的看着,等他刚停下来,不叫了,李沫一脚踹了下去,又是一声惨叫。 李沫满意了,拿着钥匙笑眯眯的回到床边坐下,带着笑的目光在其他人身上一一看过。 “不审了。” 一人惊骇之下,抱着头大叫。 “既然不审了,那就到我了。” 另外几人还没有明白过来,牢房里便响起他们的惨叫声。 惨叫声在大牢里响很久,最开始牢中众人还在兴致勃勃的听着,后来听的烦了,便纷纷回去倒头睡下了。 那些老头子们摇摇头,年轻人就是太气盛,不过,看到那些人被打,心里觉得好过瘾,怎么回事? 值守的狱卒看到同伴们被打,屁都不敢放一个,也没有人敢去上报,这夜深人静的,去打扰了上方的清静,倒霉的就是自己。 反正,那些人只是被打,又没有死,不管了,睡觉去。 夜色昏暗,星月无光,小小的天窗消失了最后一屡光芒。 李沫听着那惨叫声实在是太烦了,一个用劲,把他们直接打晕,牢房终于安静了下来。 她站起身来,一把拔出小腿上绑着的一支匕首,森冷的刀锋在空气中出一声脆响。 很好!李沫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松江县出发之前,已经磨好,绝对足够锋利。 进入牢房之后,所有东西都被拿走,包括那枚免死金牌。 那些人本来想搜身,都被李沫把手打折了,开玩笑,被你们这么一搜,老娘的女儿身岂不是被你们发现了吗? 又因为李沫主动交出身上的东西,杨浩和没再为难她,所以她腿上的匕首还留着好几把! 外面,一片死寂,所有的人有已经陷入了昏睡。 李沫并没有节外生枝的去救其他人,因为也不知道能救谁。 她身手矫健好似一只狸猫一般,悄无声息的摸到厚重的铁门前,直接拿钥匙开门。 “轰!” 就在李沫要准备走出牢门的时候,一阵巨大的力量突然传来,巨大的铁门被轰然击飞。 李沫矫健的闪开身子,靠在灯火饿暗影里,双目锐利如同一只矫健的豹子。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进天牢!”巨大的噪音吵醒了原本熟睡的监狱看守。 “滚,我们是皇上派来的。” 李沫躲在视线的死角处,暂时没被人现,可是好好的一场逃亡却突然被人搅乱, 李沫的眉头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也不知道这监狱里还关了什么大人物,值得有人这般冒险。 “头,人不在!”一声厉吼突然响起,有人从李沫牢房的方向疾奔而出,对着门口处的一名男子大声叫道。 “不在?搜查,一定要杀了她。”那名头领冷冷的下着命令。 寒光一闪,李沫登时有若迅猛的狮子一般合身扑了上去,一个利落的膝撞,紧跟着白光一闪,一道血线就开在男人的脖颈之上。 李沫身手矫健,半跪在男人的尸体上,反手握着寒气森森的匕,迅弹跳而起,一脚踹开迎面扑来的男人,就地一滚,躲过两人的长刀,就往大门处跑去。 天牢门外,突然灯火通明,大队人马急速而来。 “沫儿!” 皇埔轩好似璀璨漆黑的星子,有着那样盛大的光芒,炙热如火一般的紧盯在李沫的身上,里面有着巨大的浪在翻涌。 正文 第204章 我想着你,你却想着种玉米 一群侍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李沫眉梢一寒,只听到弯弓搭箭之声,弯弓正对着李沫! 原来,皇埔恒生怕李沫被皇埔轩所用,本着宁为玉碎不会瓦全的心思,一定要把李沫杀死。 皇埔轩顿时大惊,施展轻功飞上前去,一把将她抱到怀里,迅速远离。 随后皇埔轩抬起头,嘴角讥讽,淡然一笑,冷声说道:“放箭!” 霎时间,一片血色,轰然升起! 森冷的弓箭之下,皇埔轩宠溺的点了点李沫的鼻尖,开心一笑:“沫儿,我来了。” 之后,温暖的指尖掠过她的眉眼,黑色的眸子似月下寒潭,清晰地倒映出她的面容。 眼眸深深,望着李沫的眼神充满了心疼和难过,他淡淡一笑,又唤了一声:“沫儿!” 李沫抬头看清抱着自己的人,星眸里的流光居然停滞了一下,好一会儿,她才收回了视线:“皇埔轩,你怎么会在这里?边关战事如何了?百姓们如何了?” 皇埔轩叹了一口气,这女人,我这么大一个人站在你面前,难道你没有看到吗,一出口就是边关和百姓,罢了,正是因为她的这种爱国情怀深深地打动自己。 皇埔轩抱着的手臂又紧了紧,这样的女子如何让他不爱。 雨不知什么时候又停了下来,月光凄美,牢房荒凉,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天空,身后,是跟随而来的大军,无数的火把明烁的闪动在夜色之中,满满都是凄美的景致。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怀抱着心心念念的女子,皇埔轩开口说道:“我带你回家。” 幽暗的牢房里传来非人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关在里面的朝中重臣心里一片激动:“是轩王,一定是轩王来了,哈哈,我们有救了。” “我就说了,轩王回来,就是皇埔恒断头之日。” 老泪纵横,终于盼来了轩王,苍天有眼。 但是,直到他们走出天牢,都没有见到皇埔轩,此刻的皇埔轩正抱着李沫在回轩王府的路上。 马儿慢悠悠地走着,今晚的混乱似乎不存在,也不影响他们的心情。 一路上,李沫开始时有反抗:“皇埔轩,我有脚,放我下来。” 皇埔轩却双手紧紧抱住她,一本正经地说:“沫儿,别闹,只有一匹马,难道你想走路回去。” 李沫似小孩子一般赌气说道:“走路就走路,谁怕谁,又不是没走过。” 说完,一把甩开皇埔轩的双手。 李沫余光却看到不远处的春凡,还没开口,春凡心里一咯噔,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一个快马扬鞭,刷的跑了,一瞬间,连影子都看不到。 速度快得惊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鬼追他的,看得李沫目瞪口呆,狠狠的怒骂了一句:“赶着去投胎呀。” 她却不知道,此刻的她十足的小女儿心性,在皇埔轩的眼里就是撒娇。 皇埔轩黑眸里沉寂着淡淡的幽光,低着头,静静的望着李沫,轻轻的笑了起来,笑声很是愉悦,揉碎在凉风之中。 他伸手轻轻捻起了李沫略显凌乱的秀发间的一根稻草,眼中顿时一片戾气,该死的皇埔恒,死得太轻松了,应该好好折磨他一番。 “沫儿,认识你真好。”皇埔轩突然说到。 闻言,李沫心底微微一跳,倒是有些不自在的看向远方。 突然腰间一紧,不待她反应过来,纤细单薄的身躯已然被皇埔轩纳入了那宽阔的怀中。 清幽的冷香缓缓的从鼻间流过,李沫身子顿时一僵,下意识的想反抗,然而,当感觉到那股淡淡的暖意透过脊背传来,她却忽然有些恍惚了起来。 垂落在身侧的素手也被那双修长的大手轻轻的抓在手中,李沫想想,还是算了,抱都抱了。 耳边突然传来他那平淡的声音,夹着一些若有若无的低柔:“沫儿,我想你!” 听到他这语气,李沫一怔,连忙从他怀里抬起头,觉得这么温柔的皇埔轩可能吃错药了,要么就是天色太黑,搅乱了心扉。 西沉的月光之下,黎明时分的淡淡薄雾之中响起了一阵轻快的马蹄声,凉风之中多出了几分令人沉醉的冷香。 … 皇埔轩把李沫送回轩王府,再也顾不上儿女情长,立马掉头出城,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 皇埔轩带回来的不止入城的几千人马,在他入城之后,五万骑兵已经包围了应该保护京城的十万禁卫军。 五万人马对阵十万人马,怎么看都是十万人马的胜算大。 一连十多天马不停蹄的赶路,个个都是一身风尘仆仆,脸上都已经有些憔悴,眼底也充满了疲惫。 然而,上过战场和没上过战场的,一下子就分出了胜负。 五万名骑兵就好像汹涌澎湃的滔天巨浪,带着灭顶的狂澜,随着身下那嘶吼的战马彪悍无比的直冲而上。 动作即迅猛又凶狠,手中的快刀见人就砍,倒下去的尸体被呼啸而过的战马瞬间踩成了肉泥,血肉横飞,浓郁的血腥味弥漫而来。 强悍霸气,锐不可当,眨眼间,禁卫军就好像秋收的麦子一般纷纷倒下,禁卫军简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禁卫军在溃退,然而,他们已经被包围,退无可退。 “挺住,只要杀了对方将领,每人赏一千两黄金,杀了皇埔轩,赏一万两黄金。”禁卫军统帅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大声呐喊,至于他有没有能力支付,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先忽悠了再说。 皇宫里巨变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效忠的皇帝已经死了。 都说重金之下必定有勇士,但是,看到所向披靡的将士们,吓得脸色有些发白。 胆小者已经开始投降,胆大的准备逃亡。 随着两旁的将士节节溃退,禁卫军统帅所在的中军位置当下便开始慢慢的暴露了出来。 将士们从两面包抄,直逼向禁卫军的统帅,目标很是明确,就是要拿下这些头目。 禁卫军统帅越看越是胆战心惊,害怕得双目圆睁,浑身颤抖的抓着手边的扶手,一边慌乱的大喊着:“快!杀了他们。” 然而,唰的一声破空之响,皇埔轩战袍翻飞,狭长的眼睛半眯着,斜身侧挑,身躯矫健迅猛如豹。 周身散着狂妄无匹的王者之气,浓烈的杀气好似洪水一般汹涌而上,席卷天地。 皇埔轩怒哼一声,枪势如龙,向着禁卫军的心口猛然袭上。 皇埔轩对于叛变的头领们,一个都不放过,有一次背叛,就会有二次背叛,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清缴行动还在继续中。 宫人们浑身发抖,夏辰等人如收割人命的地狱使者,宫人们看到他们就害怕。 … 一道幽幽寒风忽然吹入乾清宫,带来无边寒气,吹动了宫灯摇晃,纱帘轻荡,让殿内如活死人般的男子浑身一抖,之后再洨有其他的动静。 钟太医,不,现在是钟御医了,上一次与李沫一起研究蛊毒解药有功,已经升官了。 皇埔恒执政期间,只委派他的人打理皇上,其他人根本无法靠近半步,钟御医也是刚刚才来到乾清宫。 皇上原本还算健康的体魄,如今被这不知名的毒药折腾得只剩下皮包骨了,一张老脸看起来更是憔悴沧桑。 钟御医看着脸色苍白虚弱的皇上,一手探上他的手腕,脸色便阴沉了下去。 半响过后,仍然没有得出结论。 皇埔轩看了一眼钟御医,眼神冰冷如寒剑一般,冰冷的语气带着一股滔天的怒意:“情况如何?” 钟御医连把了好几次脉,都没有结论,急得满头大汗,面对皇埔轩的询问,不知如何作答! 看了一眼其他御医,跪下,对皇埔轩说:“轩王殿下,老臣无能为力,要不让其他人看一看。” 皇埔轩忍住怒火:“准!” 其他御医也没有得出结论,最后采取了保守的治疗。 然而,三天过后,皇上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本来就骨瘦如柴,现在只剩下一层皮。 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可把大家都急坏了,如果再医治不好皇上,他们随时都有被砍头的可能。 第三天夜间,御医们如往常一样把药配置好,可不知为何,药灌进去不到一柱香的时间,皇上的嘴角突然流血。 这可把侍候的宫女们吓死了:“来人呀,来人呀,快来人呀!”宫女吓坏了,失声尖叫。 “太医,太医快来呀,皇上流血了。” 而就在此时,从皇上的耳朵鼻子竟然爬出来许多细小的虫子,不过那些虫子暴露在空气中没多久就死了。 皇上还是如死人般的躺着,可鼻孔却不断的渗血,样子好不骇人,所有人已经彻底吓傻了。 所有的太医都赶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 钟御医看到皇上的样子,也吓了一跳,顾不得其他,忙上前为诊断。 皇上的嘴唇发黑,脸色泛青,不再是之前的苍白。 不仅是鼻孔,就是耳朵处也开始冒血。 “血气逆流,毒气攻心。怎么会这样?” 钟御医看着流出来的血水中的白色物体,脸色越发的难看:“蛊虫?难道全都是蛊虫?” 宫女们吓得傻愣愣的,半晌才缓过来,不停的摇头道:“奴婢只是给皇上喂药,什么也没有喂。” 这不是他们的错,是皇埔恒之前下的蛊虫。 众太医围着皇上团团转,却又不知道如何处理。 钟御医看着那些小小的虫子,想起了之前西南边关的将士们,他们就是中了蛊毒,这些虫子足以证明皇上中蛊了,怎么办? 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就走。 众太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急忙叫住:“钟御医,你要去哪?” 你可不能走啊,要死大家一起死。 钟御医:“老夫去找轩王殿下。” 话还没说完已经跑出乾清宫,脚步飞快,一点都不像上了年纪的人。 … 皇埔轩每天都很忙,都是住在皇宫里。 皇上还在昏迷不醒,朝廷重臣刚刚从天牢出来,还需要修养。 皇埔恒执政期间的许多蛀虫,要拔除,当初那些投靠皇埔恒的叛徒,一个不留,全都处死,虽然没有波及九族。 但是,京城之中,人心惶惶,百姓们连门都不敢出,大街上到处是抓捕皇埔恒党羽的将士。 这段时间,最安静的反而是轩王府。 李沫在轩王府已经呆了好几天了,无聊得很,每天早上准时起来练功,之后除了睡,睡了吃,要么就去皇埔轩的书房霍霍他的书。 今天难得回轩王府,本想与李沫共进晚餐,无奈某个女人一日三餐的时间非常准时,早就用过晚膳,此刻的她,正在书房里翻看兵书。 皇埔轩看着灯光下的李沫,夜色浓郁,灯光柔和,书房里暖意融融,希望时间静止,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就好。 李沫坐在椅子上翻看兵书,余光瞄到门口的某人,没好气的说:“皇埔轩,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皇埔轩走了进来,看了李沫一眼,就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想了半响,才说道:“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李沫翻了个白眼,头也不抬,突然说道:“皇埔轩,出来这么久了,我打算回去了。” 时间在这一刻突然停止,男人剑眉紧锁,一双漆黑的眼眸好似深沉的大海,紧紧地盯着面前这个女人:“你说什么?” 李沫缓缓抬起头:“听好了,我说我要回松江县。” 良久,皇埔轩才闷闷地说道:“这么急回去干什么?” 李沫:“出来这么久了,后院的玉米不知道怎么样了,当初种植的时候,只跟丽儿说过怎么种植,怎么收割,其他人都不知道。 现在我和丽儿都不在,我怕玉米种子被处理不当,所有的心血就白费了。” 皇埔轩闻言,紧紧盯着李沫:“你这么着急回去,就是因为那些玉米?” 李沫猛地一拍桌子:“皇埔轩,你可别小看这些玉米,如果种子留置成功,以后老百姓们就不会饿肚子了,明不明白。” “真的?”男子面色平静,喃喃自语:“可是,我不关心那些玉米,我只希望你留在我身边。”声音太小,李沫没有听到。 灯火闪烁,水波一般的眼神微微挑,斜斜地看着那个因为生气而站起来的小女人。 “哼。”李沫淡淡地哼了一声,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撇嘴说道:“不相信?我跟你说,不出三年,我要让晋国的耕地上都种满了玉米,摆脱饿肚子的日子。” 似乎看到了美好的前景,李沫突然笑出声来,声音回荡在书房里,带着清脆开心的温暖味道。 皇埔轩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李沫身后,伸出手来,环住她的腰,将头深深地埋入她的颈项之中,收紧手臂,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声音有些闷地说道:“沫儿,别走,好吗?我需要你。” 李沫身躯一紧,想把他的手拿开,却发现掰不动,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皇埔轩说道:“等我忙完了这段时间,我跟你一起回松江县好吗?” 时光仿佛是早春的水漫过心底,有温暖且潮湿的味道,李沫的眼神渐渐地柔和了起来,她握紧男人的手,像是安慰一个小孩子一样,轻轻地叫道:“皇埔轩,晋国现在很乱,需要你处理,陪我回松江县,一大堆朝政怎么办?” 皇埔轩看着李沫抓住自己手腕的纤手,嘴角含着邪魅的笑,反手,将李沫的小手握在掌心,再行捏紧。 得寸进尺了,李沫顿了一下,立刻甩开皇埔轩的手,狠狠瞪他:“小心把你的爪子剁了。” 正文 第205章 李沫出手 “嗯,沫儿舍不得。”皇埔轩懒懒应了一句。 就知道她会拒绝,皇埔轩毫不意外,反倒笑意更浓,手臂紧紧抱着,声音很沙哑,又轻轻的唤了一声:“沫儿。” 突然把李沫的身子掰过来,脸朝着他,温热的体温,还有男子自然的气息。 把李沫脸贴在他的胸口,李沫化掌为拳,准备攻击。 皇埔轩早料到她的动作,快她一步,握住她的拳头。 只听皇埔轩低沉一笑,胸口轻震,震得她耳根微痒,想打他,手已经被他握住。 皇埔轩忽然覆下,没有一点点防备,封了她的唇。 她的清香如人,亦似那雨后青竹,令人想起那翠绿叶尖儿上沾着的晨间露! 初品清香寒冽,余香沁脾,悠长难忘。 他的气息如松,身上没有王公贵族喜欢的龙涎香,而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李沫却想起从宁城那天晚上,那突如其来的一吻。 他如那霜雪天里的梅,恣意地在她的世界里盛开,织成一片红尘网,网得人想逃却逃不得。 李沫只觉愈渐乏力,昏昏沉沉,她看见了烛光映在墙上,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如此暧昧,正当觉得气息不匀时,皇埔轩忽然放开了她。 “感觉如何?”他声音低沉,似刚睡醒般的微哑,笑着她问。 乌丝垂下,遮了皇埔轩半边容颜,眉宇青暗,笑容满面,似邀功,似宣示主权。 而李沫眸底似有星寒之色,气得想杀人,一次又一次,不经过她的同意,直接霸王硬上弓。 少女一身男装,面色红润,唇儿红,本就是难见的女儿色。 然而,那眸却清透明澈,仿佛刚才那一吻没有存在过。 李沫一秒摆正自己的心思,蹙眉思索着别的事:“皇埔轩,京城乱了这么久,朝廷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皇埔轩叹了口气,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放心,朝廷有我,乱不了。” “报!”门外传来春凡的声音。 皇埔轩想也不想:“滚!” 春凡摸了摸鼻子,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李沫拍了一下皇埔轩的手:“正经一点,说不定有急事找你。” 皇埔轩却仍然抱着李沫:“再怎么重要的事都没有你重要。” 李沫翻了个白眼:“说人话。” 当初那个高冷的皇埔轩去哪里了? 皇埔轩深深地看着李沫,自从确定了自己的心思之后,他的心全在她的身上。 然而,他有自己的职责和重担,导致他们总是聚少离多。 南疆之行,离开她之后,他才知何为念,何为盼,何为忧,奈何已隔千里,那时还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却已思念成灾。 得知太子追杀她之后,千里奔袭,不愿与她阴阳相隔,幸亏来的及时。 宁城之别,万里之隔,东方的战事阻不断他念她的心,他以一个男子之心待她,再见她时,此心已浓,此身非她不娶。 得知皇埔恒招她入京,更是放下已经唾手可得的昭国第七城,放下边关冷月,只为回到京城救她于水火之中。 敲门声又响起,皇埔轩还想赶人,李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直接说道:“进来。” 春凡一进来,感觉周遭的空气又冷了几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皇埔轩已回到座位上坐着,冷冷说道:“何事?” 春凡头也不敢抬,低着头恭敬地说道:“回王爷,钟御医正在门外侯着,说皇上病危,所有太医束手无策。” 皇埔轩皱眉:“病危?既然皇上病危,身为御医不好好在宫里替皇上看病,找本王有何用,本王又不会医术。” 春凡求助的看着李沫,李沫对皇埔轩说:“何不让钟御医进来说清楚。” 钟太医进来之后,没想到李沫竟然会在这里,短暂的惊讶过后,一脸的激动,冲上来想拉李沫的手,被李沫不着痕迹地躲开,他也不在意。 皇埔轩冻死人的目光看着他,他仿佛也感觉不到。 仍然激动地说道:“李公子,想不到你竟然会在这里,快,与我一起入宫。” 李沫:“…” 他的本意是找轩王,当初李沫是皇埔轩带过去的,那么皇埔轩肯定有知道李沫在哪里,这次想通过皇埔轩找到李沫,让李沫来出面解毒。 解不了毒,他也要跟着陪葬,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赶紧把李沫拉进宫! … 皇宫 “参见皇后娘娘。”众人跪下,向皇后娘娘请安。 “免礼,皇上怎么样了?”皇后急切的开口,眼神落在秦御医身上。 秦御医可以说是皇上的专属御医,平时身体有什么不适,都是找他,其他人基本上都是靠边站。 就连钟御医平日里也很难接近皇上龙体,如果不是这一次,秦御医束手无策,又加上皇埔轩下的命令,所有太医必须全力医治皇上,他压根就没有机会进来。 皇后娘娘两天前已经回到宫中,每天都守在皇上身边,尽心尽责的做好一位皇后该做的。 当然,什么活都不用她干,有这么多宫女,这么多太监,哪里用得着她动手,她只需要守在这里就好。 其他嫔妃不想错过这么一个大好的表现机会,纷纷过来侍疾,希望皇上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们。 作为后宫之主的皇后娘娘,把她们全部赶走,人太多,吵杂! 秦御医低头,沮丧的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等无能。” 换句话说,医不好,等死吧,只是躺在床上的是皇上,他们不敢说。 “无能?你们是太医,你们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本宫命令你们,命令你们立刻医好皇上,听到没有?本宫命令你们……”皇后娘娘说着说着就说不出来话了。 如果真的有办法,就不会拖这么久,身子一软,跪倒在皇上床边:“皇上,太医们都没有办法,怎么办?” 所有的太医全都低下了头,心底一片悲凉,皇上要是驾崩,他们也要跟着陪葬。 “皇上的耳朵又流血了。”一位御医又一次报告皇上的病情,一次比一次严重。 皇后抬头看着皇上的龙体,大声尖叫:“秦御医,你再想想办法。” “臣……尽力一试。”秦御医颤抖地起身,又一次为皇上施针,皇后在一旁焦急的等着,希望奇迹能出现,可是没有。 秦御医手上的银针全部扎下去,依旧无法止住皇上的鼻子和耳朵往外流血。 皇后极力压抑自己的声音,哽咽道:“书上说要是七孔皆出血,便是神仙也难救。” 秦御医开口道:“有可能不出五个时辰,皇上必会七孔流血。” “五个时辰?” 皇后撕心裂肺地喊道:“那你们还不赶紧想办法?一个个的楞在这里干什么。” … 枝头花蔓袅,金樽酒不空。 到了皇宫,李沫才真正体会到了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完整含义。 数不清的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像是一幅浓墨泼成的山水画一般令人目眩神迷,假山盆景,长廊壁画,无处不透出一股浓浓的古典气息。 宫灯高悬,花团锦簇,朱红色的锦缎铺满了绵长的正道。 皇埔轩骑在骏马之上,李沫坐在他的面前,在森冷的月光之下焕出一片清辉,两人一高一矮的身影照在地上,显得十分的和谐。 宫门近在眼前,红漆飞檐,雕刻的盘龙栩栩如生,整个皇宫看起来肃穆,庄严,威风八面。 扑面而来的,是满满的压迫感。 一路过去,李沫四下张望,想看看这个皇宫与北京故宫有什么区别。 皇埔轩笑著说道:“要不要停下来看看?” 李沫摇摇头:“算了,不是说皇上病危吗,再不过去,皇上驾崩了,他们肯定把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 “他们敢?”皇埔轩霸气说道。 钟御医等人跟在后面,春凡已经习惯自家王爷与李大人打情骂俏。 但是钟御医第一次看到,冷面战神如此温柔对待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大夫,从刚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坦然面对。 看来,之前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轩王是断袖的传言,果然是真的。 护卫和宫里人一脸惊悚,他们看到了什么? 轩王和一个男子共骑一匹马,更惊悚的是,轩王一脸温柔的看着他面前的男子,如看着心爱的女子。 有几个不够沉稳的,已经惊得摔倒在地。 再沉稳的人,这个时候也不免被吓到了,轩王真的是断袖。 刚才在大街上,李沫没感觉到什么,因为大街上没有几个行人,但是入了宫之后,从宫门口到宫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他们两个的身上。 李沫强烈要求下来走路,都被皇埔轩拒绝,理由很简单:“走路太累,我会心疼。” 于是,脸皮很厚的李沫都受不了大家灼热的目光,不出意料,明天他俩的绯闻,将会成为京城最劲爆的消息。 正当太医们焦头烂额的时候,听外头有宫人报道:“轩王驾到!” 秋风卷着落叶扫过,在青砖地上徐徐拂开,若湖波潋滟,两人犹如在湖波里漫步。 脚步声叩着青砖,清声缓落,却漫不经心。 “轩儿。”一看到皇埔轩进来,皇后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哽咽地说道:“你父皇…” 皇埔轩无视所有人审视打量的眼神,牵着李沫走进来,站在皇后面前,低声说道:“母后。” 这便算是行礼了。 殿内,除了皇上躺在床外,还有以秦御医为首的众太医们,见到皇埔轩纷纷上前行礼。 李沫用眼神看着皇埔轩:“我要不要下跪?” 皇埔轩紧紧拉住她的手,很明显,不用。 皇后娘娘正在悲伤中,倒是没有看到他的动作。 皇埔轩安慰着:“母后,儿臣请来一位神医,不妨让她试一试。” 皇后娘娘这才看到旁边的李沫,看到李沫这么年轻,提出质疑:“她?行吗?” 皇埔轩微微一笑:“试试不就知道了。” 李沫行了一个拱手礼:“皇后娘娘!” 按道理来说,这十分不合规矩,钟御医有心提醒,却被皇埔轩冷冷的扫视一眼,吓得不敢说话! “免礼。”皇后的声音听起来略有几分疲惫! “谢娘娘。”李沫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皇后。 眼前的皇后看起来年岁并不大,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端庄华贵,仪态万千。 单单是这张脸,若是放到现代去,就和海报上的明星似的,漂亮又风韵犹存,完全不像是已经有皇埔轩这么大儿子的年纪。 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皇埔轩不在乎皇后打量的眼神,拍了拍李沫的手背,示意她放松。 李沫看了他一眼,表示自己没事。 皇埔轩正要说话,就听皇后娘娘突然说道:“你们凑那么近,干什么?” 两人朝皇后娘娘看去,见她一脸惊悚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她儿子的手真放在那个小大夫的手上,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们……关系很好?” 她的儿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就算回到京城,也不看女子一眼,看他们两个的样子,不会是真的如传言一样,喜欢男子吧? “她是我的…”皇埔轩伸出手紧搂住李沫的肩膀,正想说出他们的关系。 “先看看皇上!”李沫突然出声打断。 李沫来到床前,皇埔轩亦是紧跟着上前。 那紧张的样子,看得皇后娘娘气不打自来,深吸一口气,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 皇埔轩站在一旁说道:“宫中所有的药材你都可以调用,也可以和御医们一起想对策,治得好就治,治不好也不怪你。” 这是李沫第一次看到皇上,与电视上看到的都不一样。 皇上身上只着一件中衣,脸色非常苍白,瘦的皮包骨,不知道的还以为床上躺着是一具尸体,此时已经气若游丝。 李沫眼也不眨,手上几十根银针,以闪电般的速度刺入皇上的身体,鼻血也止住了,耳朵处也不再冒血。 一刻钟之后。 “中了蛊毒。”施完针,李沫把病症说了出来! “中蛊毒?”皇后娘娘脸色一白,颤抖的问道:“蛊毒?” 皇埔轩脸色一沉,看来,南疆还是有漏网之鱼。 李沫:“草民已用银针,稳定了皇上的病情,只是具体的医治,还需要看皇上中的是什么蛊毒。” 皇埔轩沉默,在那忽明忽暗的油灯光线下,李沫只能隐隐能看见他眼底下的漆黑与深邃。 李沫从血液里提取了那些小虫子,装进一个小瓷瓶! 皇埔轩看着她的动作:“跟上次的蛊毒一样吗?” “不知道,我要带回去研究!”李沫如实说道! 皇埔轩神色凝重起来,他以为跟上一次的蛊毒一样,很容易就做出解药! 李沫将那小虫收好,抬起头看他:“不用担心,有了上次的经验,很快就能研究出解药。” 正文 第206章 总有小人想害命 研究解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研究出来的,在此之前,先要保证皇上不能死。 皇上死了,牵扯到就不是一两条人命的事情,而是整个国家的动荡,百姓的遭殃,外敌的入侵。 晋国现在已经经不起折腾,不能再继续打仗了,受苦受难的永远是老百姓。 虽然说现在有皇埔轩坐镇,但他也只是一个王爷,不是皇帝,就算皇帝也没有能力逆转乾坤,当下的局势,受苦受难的百姓还是照样在水深火热之中。 短期内可以稳定江山,但不是长久之计。 皇帝的儿子太多,皇位只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窜出第二个皇埔恒出来。 皇家兄弟情谊淡薄,龌龊斗争永无止境,不死伤几个,不会罢休。 为了方便随时查看皇帝的病情和研究解药,李沫在皇宫住了下来。 给李沫打下手的依然是钟御医,其他的太医对李沫没有好脸色,凭什么一个如此年轻的楞小子,一来就抢了他们的位置。 皇埔轩凉飕飕的一句话就让他们乖乖闭嘴:“如果不是李公子出手,此刻的你们早已人头落地。” 技不如人,眼红嫉妒没有任何用,要想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唯有跟在李沫身后打杂。 临时的药房就在乾清宫的偏院,离皇帝住的房间不远。 此刻,房子里只有李沫和皇埔轩,李沫指那些小虫子说道:“上一次的蛊虫才这么几条,人还是清醒的,而从皇上的身上却突然出现这么多蛊虫,有可能皇上的大脑已经被啃噬。” 李沫摇摇头,只怕这个皇帝救活之后,已经不是健全的人,可能会是个傻子,一个傻子皇帝岂能坐拥江山,最好的方法是尽快立太子。 皇埔轩看着李沫,安慰着:“尽力就好,你最重要。” 救得活,说明父皇命不该绝,救不活,也不能怪别人。 李沫接着说:“没猜错的话,太子当初的想法是想控制皇上,让皇上唯命是从,有可能太仓促,蛊虫的分量没有把控好,要么就是当时下的药剂量太多,导致皇上昏迷不醒。” 太子无非就是想把皇帝变成他的傀儡,晋国的天下就是他的。 这些朝中恩怨,大人物之间的角逐,李沫说了开头,便不想深思了。 而其他的,自有皇埔轩料理。 她现在的任务是尽一切所能,把皇帝救醒。 至于皇上醒来之后要怎么处理朝政,这些都不是她该关心的。 说完,李沫便不再理会皇埔轩,在房间里,写了一张单子,上面林林种种写了一大堆东西,再交给皇埔轩。 皇埔轩看都没看,直接把钟御医叫起来,让他去准备,钟御医屁都不敢放一个,屁颠屁颠地去准备药材! 皇埔轩抬起黑眸,深深地看着李沫:“这段时间委屈你了,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李沫倒是无所谓:“谈不上什么委屈,我只希望尽快研究出解药,好回松江县。” 又在惦记着她的玉米,皇埔轩的眼神暗了暗,心里一阵落寞,在沫儿的心里,松江县终究比他还重要。 皇埔轩突然抱住李沫:“沫儿,父皇醒来之后,我跟你一起回松江县,等我,可好?” 李沫挑眉,戏谑的看着他:“皇埔轩,你确定皇上醒来之后,你可以走得了吗?” 皇上就算醒来,身体已经元气大伤,不可能马上就能处理朝政,肯定需要皇埔轩全力协助,除非皇帝退位,新皇即位,不然皇埔轩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可以脱身! 皇埔轩低声笑道:“你这是对我没有信心吗?” 李沫却把他推开:“解药还没研究出来了,这事以后再说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忙碌去了。 皇埔轩突然眯了眯眼,冷声说道:“好看?” 几束视线赶紧转开…… 等到皇埔轩走了之后,躲在暗处的护卫们才开始窃窃私语:“轩王怎么了?” 这些护卫,第一次看到皇埔轩如此亲近一个男子。 “你们有无发现,方才轩王好像抱李公子了。” “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好怪啊!” “可是李公子长得好看,像大姑娘似的。” “你敢说李公子是大姑娘,你不怕挨揍了?” “本来就是啊,李公子瞧着细皮嫩肉的,咱们轩王又不好女色,你们说,会不会真跟传言里一样,咱们轩王,有……有那方便的毛病?” “不可能!咱们轩王是男子汉!怎么可能是那种有古怪癖好,不男不女的……” “可是他们刚才抱在一起了。” “我还看到轩王往李公子耳朵里吹气了,我婆娘都没给我吹过气,说害臊。” “啊……那……” 值班的护卫们都面面相觑。 每个人都觉得,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方才轩王突然对他们发火,也不知道明天一狠心,会不会就把他们都给灭口了! 抱着这样忐忑不安的情绪,这一天,他们过得非常漫长。 … 带着一系列问题,李沫坐在临时药房里,拿着毛笔,写写画画,在宣纸上涂了一堆的计算公式。 李沫已经对皇帝把过脉,针过灸。 现在就是要验血,鲜血放在特定的药汁里,进行融合检验。 这是一种细菌检测法。 是李沫运用偏门药材,按照分量熬制。 这些药汁和血液触碰会产生化学反应,李沫从而再进行分解研究,就能看到皇上体内的变异细菌。 同时,还要对蛊虫进行研究,找出能把蛊虫引出来的解药,蛊虫是在血液里,不能直接杀死在体内,只能引出来。 李沫这种方法也不能鉴别太多,也就看看那些细菌的强度到什么位置,之后才能配制药物去针对性的抑制。 钟御医看着李沫的操作,觉得非常惊讶,应该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方法,只见李沫将滚烫的褐色药汁中,舀了一勺,兑进瓷瓶里。 褐色药汁跟血液融合,然后李沫搅了搅,把那木质的管子放在一个铁板上。 铁板下面,烧着形状古怪的蜡烛,蜡烛烧热铁板,铁板再传递热度到管子里。 接着,管子冒烟,最后……令人惊恐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原本白色的烟气,慢慢的,慢慢的,竟然便成了绿色…… 钟御医瞪大了眼睛,随即大呼:“那个水……里的水……变成绿色了……” 看到李沫不理他,又接着说:“怎么会?那不是褐色的吗?怎么会变成绿色?” 李沫将那冒着绿烟的木管取下来,捏着,再嗅了嗅,又用银针试探一番,最后拿起桌边上的毛笔,记录下来。 实验完毕,李沫捧着放管子的小盘子,递给旁边的钟御医 接下来的几天,李沫便开始针对性的,进行药物抑制研究,钟御医按照她的吩咐进行挑挑捡捡。 李沫则按着她的方法,将钟御医选出来的药汁,进行发热实验。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旁若无人,有时候忙碌起来,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皇埔轩下朝之后,每每都要亲自提醒,派人将膳食准备好再亲自送来,盯着李沫吃。 这一天晚上,皇埔轩又来了,看到李沫在忙,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的呆在一旁批奏折。 夜已深,皇埔轩则精神奕奕,一双墨黑的眼瞳,只瞧着那忙忙碌碌的男装女子,视线在她的脸颊上,来回温柔流连。 将近天亮的时候,李沫才趴着桌子入睡,只是,还没睡多久,一个护卫的声音把李沫吵醒了。 皇埔轩冷飕飕的眼神落在护卫的身上,护卫吓得赶紧跪了下来:“王爷饶命!” 皇埔轩看了一眼李沫,知道已经被吵醒,示意护卫先出去。 李沫缓缓地睁开眼,稍稍回神一下,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李沫眼珠子转了两下,眼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睡懒觉。 “沫儿,吵到你了。” 李沫“唔”了一声,打了个哈欠,坐起来,看到皇埔轩手中的奏折,敬佩的说道:“皇埔轩,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无防,我的身体吃得消。” 李沫翻了个白眼,你牛,你厉害。 皇埔轩放下奏折,看到她头发乱糟糟的,走了过去。 李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干嘛?” 皇埔轩也不说话,走到她身后,便抬起手,用手指为李沫梳理青丝。 李沫大略因为没太睡饱,也懒得动,索性让皇埔轩给自己梳头。 这是临时的药房,屋子里没有梳子,没帮人梳过头发,皇埔轩的动作有点僵硬,他将束带打散,捏着女人柔软的青丝,挽起一缕,托到自己的手背上,另一只手穿过李沫的发间,指尖接连触碰到李沫的头皮。 李沫觉得皇埔轩不是在梳头,更像在按摩! 索性舒服的闭上眼睛,让皇埔轩继续鼓捣…… 皇埔轩梳得很不利落,弄了半天,才将李沫的乌黑长发,重新挽起,再用发带束起。 等到弄好了,却发现李沫又睡着了,而且是坐着睡着的。 看来的确太累了,皇埔轩一脸心疼。 伸手便托住李沫的背后,确保她不会因为歪倒。 “王爷。”过了一会儿,刚才的护卫又来了。 皇埔轩杀人的心都有,那个傻不拉几的护卫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总感觉冷飕飕的。 … 天牢 太子的母亲德妃娘娘,自从她的儿子皇埔恒被斩杀之后,曾经高高在上的德妃娘娘已经成了阶下囚,遭殃的还有太子妃的娘家,德妃娘娘的娘家。 如何处置她们,一切都要等皇上醒过来之后才能做决定。 德妃娘娘被关得似乎有些麻木,又似乎有点疯癫,四十几岁的女人,肌肤白皙,眉眼如画,看起来宛若三十岁的妖娆一般。 一头乌黑的长发在空气中有一种破碎的美,好似蝶翼一般,在风中张扬飞舞,她缓缓抬起苍白纤细的脸孔,泛白的嘴唇微微张开,对着狱卒冷然开口:“他在哪里?叫他来见我。” 狱卒被问的莫名其妙:“他是谁?” “皇埔轩。” “轩王的名讳岂是你能乱喊的。” “我儿子是皇帝,皇埔轩凭什么把我关起来?” “呵……”狱卒不由得冷笑一声,带着嘲讽:“你儿子是皇帝?难道你不知道你儿子早就死了吗,还想着当皇帝,痴人说梦话,现在,你最好祈求皇上能醒过来,不然你的九族全被诛杀,看到没有,天牢里关押的都是你们家族的人。” “他凭什么不见我!”德妃娘娘大怒,站了起来,一身囚衣站在牢房之中,乌发横飞,满面愤恨,恨声说道:“我是德妃,皇上最疼爱的妃子,他皇埔轩阴谋窜政,狡诈无耻,罪不容赦……” 狱卒一鞭子抽在门上:“再嚷嚷,就对你不客气了,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德妃娘娘吗。” 德妃娘娘如疯子一般指着狱卒破口大骂:“恒儿没死,你在撒谎,你的心思如此歹毒,你不得好死…” “你儿子早就死了,你死了这份心吧。” 德妃娘娘面容霎时变得雪白,嘴唇颤抖,突然崩溃般的大叫道:“我要见皇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女人今日的苦果,皆来源于她儿子曾经的所作所为,怨不得旁人,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生出这么个儿子。 夜里的风缓缓的吹起,德妃娘娘和众女圈的哭喊声回荡在天牢里。 过了许久,其他人哭累便歇下了,只有德妃娘娘还在哭天喊地。 狱卒被她们吵得耳朵不能清静,火气大得很,打开牢门,正准备把袜子塞到德妃娘娘的嘴里,一阵风吹过,烛火被熄灭,牢里顿时漆黑一片。 等狱卒把烛火点燃,哪里还有德妃娘娘的影子。 … 硕大的月亮皎洁的挂在空中,散着晕黄的光泽。 李沫每天废寝忘食地研究解药,但她是人,是人总会累。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房间,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她放松了下来,轻呼吸了一口满是花香的空气,顿时觉得满心舒爽。 有黑影快如闪电般自房檐飞跃而下,往乾清宫阴暗的角落里隐了去。 空气里暗流涌动。 李沫收敛住气息,整个人尽数隐在黑暗处,目光冷漠凌厉如破空而来的寒箭,顺着前方的月色望去,只见夜幕之下,无数条黑影穿来穿去。 李沫唇边掠过了一抹邪笑,冰瞳里浮起了一道撒旦般的阴厉肃杀,悠闲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不动声色的等待着。 忽然闻见空气里一股子极淡的腥锈之气,忽然安静的空气里一声凄厉的唿哨,无数尖利的破空声而起,随后一阵密集的黑色物体破空而去,带着浓烈的杀气密集宛如蝗虫直奔临时药房而来。 “嗤嗤嗤嗤——!” 护卫们认为太子已经伏法,不可能还有什么危险,再加上李公子只是一个大夫,怎么会有人伤害他? 在自家地盘竟然会有般密集而近距离的暗器奔杀而来,他们只能错愕地瞪大了眼。 “啊——!” “有刺客——!” “啊啊啊……!” 无数惨烈的叫声伴随着血腥味道瞬间响彻了安静的偏院。 他们几乎无法抵挡,那些暗器,爆发力极强,瞬间入体之后直接穿透了人体要害,无处可躲。 而且明显淬了毒,连只是受了伤的护卫都瞬间倒地抽搐,丧失了战斗力,立刻沦为后来从隐蔽处冲出来的黑衣杀手们的刀下亡魂。 “杀!”所有的黑衣人冲出来,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抄起长刀冲杀入剩下的护卫之中。 这是一场血腥儿惨烈的屠杀,血浆四溅。 正文 第207章 同床共枕 无数魑魅魍魉在黑暗中暗暗潜伏、别有居心,寻找一切机会,要把李沫消灭。 还没待护卫们反应过来,又一阵密集如雨的利箭蝗虫般激射而来,所有箭头全都指向临时药房的方向。 “保护李公子!”一位护卫,然而话音刚落,两只利箭同时射中他的手臂,惨哼一声,奋起神威挡过几只流箭,终于抵挡不住,倒在地来。 “不要慌,熄灭烛火,所有人趴下。”混乱中,李沫厉声喝道。 几只劲箭霎时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向着李沫激射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李沫一脚蹬在柱子之上,身躯陡然向后翻转,右手成爪,出手如电,紧紧的抓住一支箭,用力一掷,只听到“啊”的一声,就有人倒在地上。 李沫迅速趴在地下,然后滚落在花丛之中。 烛火几乎同时熄灭,偏院霎时间处于一片黑暗之中,护卫也不用在明晃晃的灯下给对方当靶子。 此刻双方都处在黑夜里,黑暗射箭,何来准绳,漫天的流箭顿时好似蒙头的苍蝇,四下乱飞,却找不到目标。 护卫们压力大减,纷纷抽出腰间的刀,反击了起来。 然而,黑暗只是暂时性不适应造成而已,天空中硕大的月亮仍然照耀着大地。 月色里顿时传来长刀在狂风里划过的肃杀之声。 一道箭镞从前方嗖的一声射来,狠狠的往李沫身上射来。 李沫用匕首一刀劈歪利箭,身手犹如矫健的豹子,眉眼凌厉如雪,刀锋劈转如风。 又一阵箭雨铺天盖地而来,一名护卫似乎吓傻了,来不及反应。 “快趴下!”李沫飞奔过去,一把将他扑倒,两人狼狈的滚落在墙角下。 李沫手一扬,一道光瞬时间好似弹丸一般冲击而上,噗的一声就插入了最前面之人的脖子之中。 月色中的影子弹地而起,几个起落就已经落在了那人的身边,一把拔出他颈腔里的匕首,一道血线喷洒而出。 李沫视若不见,嘭的一声扔下他的尸体,直向前奔去。 月色正浓,杀气正盛。 杀手首领看着突然倒地的手下,怒火直冲:“杀!” “噌!” 杀手首领话音刚落,一道银光闪过,破空之声响起,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血洞在他脑门正中打开,白的红的脑浆缓缓流淌而下,他错愕地瞪大了眼,死不瞑目。 一众杀人错愕地看着首领,几乎没有人看清楚是谁动的手,眨眼之间自己首领的性命已经不在。 有李沫的加入,护卫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明晃晃的大刀绽放凌厉的冷光,逼得人几乎睁不开眼,提刀冲天而上。 一个小头目迅速反应过来:“杀了他们,全杀光,为头领报仇,每人赏银一千两。” 剩下的杀手士气暴涨,一道道凌厉的银光一闪而过,刀锋随着呼啸的冷风而来。 顿时,喊杀声响起,地面已经被血液染红,空气里也开始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快刀扬起的方向有一道道鲜红的流光一闪而过。 李沫手中的匕首已经换成了护卫的大刀,已经杀红了眼,那大刀的银光所到之处,便有一道热血抛洒向那冷寂的夜空。 李沫避过前身劈来的长刀,顺势仰面朝天一倒,头顶的长刀如网。 落地之时,一脚绊向对面杀手的脚踝,那人扑倒在她身上之时,刀锋落,血线起,一颗人头滚落,血染了李沫半张脸。 同伴成了自己人的刀下之鬼,杀手们却毫无怜悯悲痛之情,一人握刀刺下,力道猛沉,眼见着是要将同伴的尸体和李沫一起扎个对穿!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突然一声破风的呼啸声登时传来,一道白色的光芒顿时从外面破空而来,宛如闪电一般的对着那个杀手击去。 “啊——!” “啊啊啊——!” 霎那之间,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划破偏院的幽静,血腥味四溢。 而这一次,惨烈的尖叫者换成了原本的屠戮者。 恐惧瞬间在血腥的空气里蔓延开来,幸存的杀手们浑身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望见来人华袍苍颜,眸深似海,波澜滔天惊破山河。 男子一手将李沫抄手拦腰抱起,身形旋风般的向后退去。 男子抱着李沫,看向杀手们,所有杀手们竟然不自觉地退后一步。 但是下一刻,杀手们互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惊恐和恼恨,随后齐齐大喝:“杀。” “一个不留!”一个坚韧冷然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样雷霆一般的傲视王者之气,这样凌厉如冰霜一般的威慑嚣张之态,不是晋国的战神皇埔轩,更是何人。 而在他身后,来不及赶上前来的弯弓长箭激射而出,对着杀手们的方向密密麻麻,如飞蝗般冲击而来,攻势如大海一般迅猛,行动如迅猛虎豹。 四下里灯火闪烁,李沫石化当场,看着眼前之人,被他牢牢的抱在怀里,只感觉那双手苍劲有力,星光点点都映着对方那双如水的星眸。 皇埔轩冷哼一声,眼内锋芒一闪,手上长剑轰然而起,漫天的落叶随之腾空,一道银色的光芒对着杀手们笼罩下去。 招招凶猛绝伦,力道惊人,大开大合,狂风暴雨般席卷天地。 到了这个份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杀手们已经再无顾忌地冲杀了上去。 霎那之间,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划破乾清宫的幽静,血腥味四溢。 皇埔轩不在关注那些杀手们的死活,紧紧盯着怀里的小女人:“沫儿,没受伤吧?” 李沫:“他们是什么人?” 皇埔轩眉头一皱:“暂时不知。” 李沫调侃:“该不会是你那些兄弟吧?” 皇埔轩没有否认:“有可能。” 他心中有答案,只是还没有去确认。 片刻之后,护卫们拿着水桶不停冲刷着地面,原本凌乱不堪的偏院,已经被冲洗干净。 京城的某个角落,坐在主位上的男子脸色很是不好看:“派了这么多杀手过去,竟然没有一个活着回来,好,很好,皇埔轩,有你哭的时候。” … 已经研究了一半的解药,再箭雨之下,已经所剩无几,幸亏之前写的手稿还在,不然这么多天的研究成果全部白费。 钟御医是第二天早上知道临时药房出事的,他是外男,不能在宫里过夜。 不过没有人跟他说杀手的事,这个一辈子都与医药打交道的老人家,哪里有那么多龌龊的心思。 钟御医一脸悲愤:“谁?竟然如此大胆。” 说完,卷起袖子,怒气冲冲地往外走,顺手把一根扫把抄在手上,一副找人干架的模样。 秋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钟御医,你要去哪里?” 钟御医:“别拦着我,我要去捣乱之人算账。” 秋雨:我没拦着你啊,问题是你要找谁干架。 秋雨淡淡的开口:“捣乱之人,已经全部处死。” 钟御医赶紧刹住脚步:“你说什么?” 秋雨耸耸肩:“字面的意思。” 钟御医这才愤愤不平地往回走,边走边骂骂咧咧的:“死得好,这帮畜生。” 所有的数据又要重新提起,李沫相当恼火,狠狠的瞪了皇埔轩好几眼,皇埔轩无奈的说道:“都是我的错。” 李沫:“本来就是你的错。” 确实,外人不可能知道李沫是此次研究解药的负责人,那么,要杀李沫的绝对是内鬼。 一时半会儿又回不去松江县了,李沫写了好几封信,交给皇埔轩,让他找人送到松江县。 里面的有报平安的,有给周氏的,有给师爷的,还要给叶华梅的,交代她怎么处理玉米种子,种过庄稼的,一说就懂。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李沫和钟御医全力以赴。 在这样高强度药研的环境下,又花了15天的时间,终于将五种不同的药剂完成。 李沫将药放在不同的瓶子中,在每个瓶子上,写上对应的备注。 皇埔轩看着那些已是成品的药瓶,不觉挑了下眉:“都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李沫道:“皇上的大脑受损太严重,需要分几个疗程,我这里都有记录,五个疗程后没再出意外的话,就会痊愈。” 皇埔轩:“什么时候可以用药?” 李沫叹了口气:“再等两天吧,用药太猛,皇上的身子撑不住。” 这说的是实话,解蛊的过程并不轻松,身体不好,可能就扛不过去了,皇上的身体虚得很,只剩一把老骨头。 平日里,李沫除了研究解药,还要抽出时间给皇上针灸,控制住病情,让太医们无论如何,都要灌一些有营养的流食给皇上。 皇帝的身体虚,不能大补,不然适得其反。 这段时间,李沫就没好好的睡过一个好觉,到现在,就算李沫都有武功,眼底到底也止不住的有些乌青。 钟御医早就扛不住,当李沫宣布解药成功的时候,钟御医直接倒在椅子上睡着了。 既然解药研究出来,皇埔轩就不让李沫住在皇宫,皇宫再怎么好都没有轩王府好。 为了李沫能住得舒心,轩王府这段时间又大肆进行改造,把管家心疼的要死,他想不明白,一个男人而已,为什么这么值得王爷花这么大的心思去讨好。 此刻的李沫只想好好泡个澡,她之前就让人送了水过来,直接去浴间后面就可以。 至于皇埔轩,李沫不认为,日理万机的王爷,怎么可能有时间过来! 然而,好的不灵,坏的灵,护送李沫回来的皇埔轩并没有再回皇宫,理由是天色已晚。 脚步一转,进了李沫的房间。 听到房间有声响,眼神闪了闪,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里面的门栓形同虚设。 浴间与房间只有一窗之隔,虽说看不到,可流水的哗啦声却能毫无障碍的穿过来。 皇埔轩是习武之人,听力比常人灵敏数倍,在安静的屋子里,哗啦的流水声被放大数倍。 只听水声,皇埔轩就能判断出,水流是从李沫的肩膀滑过,还是在浴桶里撞击。 闭上眼,就能想象出水流落下的画面。 这真得是一种煎熬! 皇埔轩的脑子里,已经自动勾勒出李沫的… 不需要费脑子去想,那画面自动浮现在脑子里,因为之前有看过她的女儿身。 如今在脑海里赶都赶不走。 皇埔轩的双脚就像是生根了一样,根本无法移动半步,心底似有一个渴望,让他留下来。 “哗啦……”一声响,皇埔轩不用想也知道,李沫应该是洗完了。 从浴桶里站了起来,他甚至能想象出,水珠从她… 只这么一想,他就口干舌燥。 心底似有一股无名的火冒出来。 而在皇埔轩胡思乱想间,李沫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身上还有刚沐浴后湿气,头发未干,李沫手上拿着一块大布巾,边走边擦。 反正皇埔轩已经知道她是女子,也没有存在暴露不暴露的危险。 看到皇埔轩,李沫脚步一顿,皱眉道:“皇埔轩,有何事?” 皇埔轩没有回答李沫的问题,而是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声音有几分嘶哑,不过皇埔轩刻意压低了声音,倒是听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李沫皱了皱眉,可还不等她走过去,皇埔轩已经上前,一把将人拉过去。 “啊……”李沫吓了一跳,顺着皇埔轩的胳膊转了两圈,然后华丽丽的倒在皇埔轩的臂腰里。 太……狗血了! 简直是艹你大爷。 皇埔轩却没有开口,而是拿过她手上的布巾,包住李沫的头发。 李沫楞了一下:“皇埔轩。” 侧过身子就要躲开,却被皇埔轩按住了,“别动。” 李沫张嘴欲说话,却感觉头发处一阵暖意,抬头看过去,皇埔轩正用内力把她的头发烘干。 片刻之后,头发干了,李沫昏昏欲睡,开始赶人:“皇埔轩,我要睡觉了。” 意思非常明显,你可以滚了。 看着他不动,直接动手推人,把人推到门外,正想关门,一只手抵在门上。 皇埔轩低笑:“我有事跟你说。” 李沫看皇埔轩的眼神不像撒谎,叹了口气,拖着疲乏的步子,转身回房。 皇埔轩一起跟了进去,顺手关上房门,把门拴插上。 皇埔轩在李沫面前坐下,才道:“有些事,我们该谈谈了。” 李沫挑了挑眉。 皇埔轩再道:“你和我的事。” 李沫皱眉:“我和你有什么事?” 皇埔轩点头:“嗯!” 李沫:“?” 皇埔轩慵懒的问道:“现在,我问你,你是否愿意与我在一起?” 李沫眯着眼,瞪他:“不愿意!” 皇埔轩俊朗的眉目不变:“声音太小,便是默认了。” 李沫诧然的瞪大眼睛,有这么无耻之人吗? 李沫冷笑一声,起身就走! 皇埔轩拉住李沫,将她困在椅子上,以强硬的内力来压制她,不准她动。 李沫挣扎,却挣脱不开。 皇埔轩却老神在在,不放,就是不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皇埔轩开腔问道:“你既同意,那你与我之事,便算定了。” 李沫被皇埔轩这不要脸的举动,气笑了:“滚!” 皇埔轩却拉着她,走向床榻。 李沫怒吼:“干什么?” 皇埔轩道:“事既已定,同床共枕也是自然。” 李沫不知说他无耻好,还是无耻好,还是无耻好。 皇埔轩深邃视线定定的看着李沫,蓦地倾身,在她耳畔呵气道:“你怕我吗?” 李沫:“……” 好想打他一顿,可是武力值不够。 趁着李沫似乎气急攻心时,皇埔轩将她丢在被子上,而后他也迅速转进去,最后,手臂一扬,床幔落下,房中蜡烛全数熄灭。 李沫在被窝里差点与某不要脸的王爷打起来。 皇埔轩在黑暗中,低声道:“我不会乱来,你担心什么?” 李沫警告他:“你要是敢乱动,信不信我杀了你。” 皇埔轩胡乱地点头:“信!” 李沫还想说什么,皇埔轩疲惫的声音响起:“沫儿,我好久没好好休息了,累。” 说完,仿佛瞬间睡着一样,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李沫叹了口气,想着他一路奔袭,又是杀太子,又是整顿朝堂,确实没有好好休息过,算了,让他好好睡个觉吧。 但是李沫还是很警惕的隔得皇埔轩比较远,皇埔轩也未咄咄相逼。 试探了半刻钟后,李沫发现皇埔轩当真没有乱来。 皇埔轩虽然偶尔流氓一些,喜欢搞点突然袭击,搂搂抱抱,吃吃豆腐什么,但皇埔轩的确从不会强迫她。 没过多久,李沫便睡了过去。 李沫香甜的睡了,皇埔轩却没睡。 皇埔轩睁着一双黑眸,侧头看着身畔安睡的女子。 时间一点一滴的缓慢过去,随着夜露更深,凉气更重,皇埔轩亲眼目睹那个原本隔着他有一个枕头远的女人,慢慢的往他这边蹭,接着,再蹭,再蹭,再蹭…… 一刻钟后,皇埔轩心满意足的抱着主动投怀送抱的软绵女子身子,很快进入睡眠。 李沫醒来的第一刻,还有些未回过神来,等到瞪着眼睛僵直了好半晌,才抿抿唇,稍稍转了转眼珠子。 长长的浓密眼睫毛,高挺的鼻子,单薄的唇瓣,李沫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近,这么近的观察皇埔轩的五官,近得,已经看清他脸上那几可不见的毛孔了。 再看看此刻她的窘迫状况,两条腿(防和谐) 被男人夹在有力的双tui之间,虽然很暖和,但是动弹不得。 头着男人的手臂,皇埔轩的手臂有些硬,但至少比古代的枕头软一些。 她的腰上搭着男人的手臂,手臂很长。 将她搂得几乎贴在他的身上。 她,整个人,都被男人搂在怀里。 李沫再看看这近在咫尺的俊颜,她想动,但周身都被困住。 她垂眸,看着两人贴在一起的鼻尖,咂咂嘴,用鼻尖, 去蹭蹭对方的鼻尖。 蹭了两下,除了有些痒以外,男人并未醒。 没醒?李沫是不信的。 皇埔轩是何许人也,警惕心极强,就算是现在有人靠近他们房门一步,他恐怕都会立刻睁开眼,保持最佳防范状态。 但是此刻他却睡得这么香,绝对不可能的。 李沫分析,这男人是在装睡! 李沫:“皇埔轩,起来了。” 李沫努力的想抽出自己的手,叫醒男人,而不知是偶然还是必然,手抽不出来。 皇埔轩的力气很大,困得她抽出手都困难。 那就动动脚吧,她挣扎着,想收回自己的脚。 而都挣脱出热汗了,男人还是一动不动。 果然,要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永远是不可能的。 最后,只能用杀手锏了。 李沫莫名的将脑袋上去一点。 贴到了皇埔轩的鼻尖,然后。 她张嘴,咬了一下! 雪白贝齿,给皇埔轩的鼻尖咬出一个牙印。 而就在李沫发力后的下一秒,皇埔轩睁开了眼睛。 李沫得意的松开他的鼻子,对他挤眉弄眼,示意他放开她。 皇埔轩盯着李沫表情丰富的脸,抬手,摸摸李沫的头发。 将她的脑袋按在他的怀里,揉揉鼻尖,含糊着说:“别闹,再睡会儿。” “谁闹了。”李沫拱拱脑袋,用脸去挤 (*皇埔轩的脖子,让他放开自己。 皇埔轩终于放开她。 李沫仰起头,很生气的朝他瞪眼。 皇埔轩想了一下,倾身,淬不及防的在她唇上印了一下。 亲(*的又快又准,然后勾起半边唇角,道:“这样?” 谁他妈在求早安吻! 李沫气得翻江倒海,整个人都开始乱扑腾,要把自己的四肢解救,彻底远离这男人。 可男人早有准备,应付手段是叫你不能忍的那种强大,三两下,便将李沫武力镇压。 然后他又揉揉她的头发,性感薄唇贴(* 在她的额头,低低的道:“乖,再睡会儿。” 正文 第208章 皇上醒来 皇埔轩在李沫的房间渡过了一夜,王府沸腾了。 轩王府所有人都极八卦的盯着李沫屋子,甲:“你们说王爷是在上还是在下?” 乙:“绝对是在上。” 丙一脸高深莫测:“我觉得有点悬,你们看,李公子平时说点什么,王爷唯命是从,屁都不敢放一个,所以王爷绝对是在下面的那个。” 丁不高兴了:“怎么可能?王爷可是大名鼎鼎的战神王爷,这世界上还没有难得到他的事。” 丙一脸的鄙视:“兄弟,你还没成亲!” 丁觉得莫名其妙:“我亲不亲,与王爷在不在上面有什么关系呢?” 成亲的人一脸坏笑地看着他:“笨。” 丁:“?” 李沫在屋子里头,这屋子隔音效果很好,所以没听见外面说的话。 皇埔轩有内力,对外面的人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脸色一寒,出了房间之后,冷冷的扫视了四周,护卫们吓得四处逃窜,只是还没走远,阴测测的声音就在后面响起:“每人罚二十军棍!” “啊!不会吧,王爷饶命。” 在皇埔轩出来之前,秋雨几个早就躲得远远的,暗自庆幸,幸亏闪的快,不然此刻遭殃的就是他们。 管家痛心疾首,却不敢去皇埔轩面前表达他的不满,只能背地里暗搓搓地发牢骚:“王爷,你怎么变成这样子,苍天呐,你快让王爷变回原来的样子吧,轩王府不能绝后啊。” 秋雨一脸的坏笑:“管家,小心这话被王爷听到。” 管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想想他这二十几年过得容易吗,好不容易盼来王爷有心上人,谁知对方却是个男的,这简直是诛心呀。 管家一脸的气愤:“听到就听到,怕啥,老奴这么老了,也不知道还能照顾王爷多少年,本想着,还可以照顾王爷的子嗣,看来这辈子没有希望了,老奴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秋雨他们几个已经看开了,男人有男人呗,王爷他要喜欢谁管的着,反正又不是他们。 李沫完全不知道王府的人乱七八糟的想法,她今天最主要的任务,是给皇上解蛊。 皇后早就得到消息,很早就来到乾清宫。 天早已大亮,太医们早就在等着,作为主角的李沫却没见踪影,再等下去都要吃中午饭了。 太医们窃窃私语,无非就是说李沫得意忘形,有点本事,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现在已经开始摆起架子来。 他们也不想想,李沫经过这么多天没日没夜的研究解药,好不容易在昨天晚上才休息了一个晚上,就那么点时间,已经开始看李沫不顺眼,都是小人。 皇后娘娘实在等得不耐烦,把太监叫过来:“去轩王府看看,那个李公子是怎么回事?” “是!”太监领命,匆匆地跑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嗓音响起:“轩王驾到!” 总算来了,大家松了一口气,齐齐的看着门外,不敢相信的用手擦了擦眼睛。 只见,宫外走来一对璧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一脸温柔的看着他身边那个身材比较娇小的男子,而那个娇小的男人,似乎有点害羞,头低低的。 虽然两个都是男人,为何都觉得他们两个是如此的般配,站在一起仿佛是天生的一对,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从入宫到现在,皇埔轩一只手帮李沫提着药箱,一只手拉着李沫的手。 皇埔轩的手很大,掌心和指腹有明显的老茧,只是轻轻一碰就能感觉到,却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一路上,李沫不停的挣扎,甚至动用武力:“皇埔轩,很多人看着呢。” 还要不要脸了,以前是晚上,可以说看见的人都是护卫而已,现在,却是众目睽睽之下。 大庭广众之下,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里面还有皇后娘娘,上一次她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已经开始怀疑,现在又这样,说不定要拿刀杀了她这个罪魁祸首。 皇埔轩则是一脸宠溺:“怕什么?谁敢说,拔了他的舌头。” 他就是要让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爱的是李沫,谁也不能阻挡。 李沫深吸了口气,才压下自己骂人的冲动。 皇后娘娘眼睁睁看着两个大男人手牵着手走了进来,瞬间血压狂飙,青筋凸起,压了许久,才把火气压下去。 干脆把眼睛闭上,来个眼不见为净,有什么事都要等皇上身上的毒解了之后再说。 她知道李沫长的不错,身上有独特的气质,既有女子的英气,又有男子的气概和本事,这样的人,非常的吸引人,难怪她的儿子深深地被对方的魅力所折服。 乾清宫里,已经有好几位皇子公主跪得笔直,整个宫里被悲伤笼罩,倒不像是作假,若说皇家无亲情,只怕不实。 只是这个气氛似乎有点不对,感觉好像就是要见皇上最后一面,皇上要驾崩的节奏! 李沫依稀能听到几句,“父皇,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太医一定会治好你。” 李沫眨眨眼,看向皇埔轩:“什么情况?” 皇埔轩非常的不屑:“表面功夫而已。” 皇上被软禁的时候,没有看到这些孝顺的皇子皇孙,今天得知要解毒,全都跑过来表忠心。 有皇埔轩坐镇,太医们现在可不敢小看李沫,乖乖地站在一旁,能帮得上忙的却只有钟御医。 大家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狠狠的剜在他的身上,皇上醒来之后,除了李公子,钟御医的功劳最大,将会把他们所有人都比下去,到时论功行赏,就没有他们什么事,你说这是不是很让人生气呢? 皇后的目光太过灼热,李沫想忽视都难道,皇埔轩感觉到皇后的不怀好意,忙把皇后娘娘拉到偏殿:“母后,你又不懂医术,还是去外面等着。” 皇后一巴掌拍过去,狠狠的打在他的手臂上,瞪了他一眼:“回头再找你算账。” 李沫已经开始解毒。 先将药汁涂在耳朵鼻子之处,顿时,皇上觉得奇痛无比,想喊,却又喊不出,那种痛深入骨髓,偏偏他却醒不过来,只看到青筋暴起,以及粗重的呼吸声。 李沫给皇上医治时,里面只有李沫和钟御书。 其他所有人都在外面侯着,有人想进去,李沫来了一句:“这是在治疗,不是马戏团,想参观,大街上有。” 一句话把他们堵得死死的,再加上皇埔轩这个冷面阎王在这里,谁都不敢造次。 一刻钟之后,李沫手上一百零八根银针,全部插在皇上背上,远远望去密密麻麻的,就像刺猬身上的刺。 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一柱香后,突然听到哇的呕吐声,下一秒殿内充斥着酸臭味,那味道真不是一般的难闻,很快就散发到外面,所有人捂住鼻子,想跑出去又不敢。 就是李沫和钟御医都觉得受不了,更不用提外面那些皇子皇孙。 皇后却突然眼神一亮:“皇上醒了?” 那道呕吐声,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瞬间觉得那些臭味没有那么熏人,他们只想冲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看皇埔轩没有任何语言,大家只好歇了这份心,继续等着,两刻钟后,李沫和钟御医带着一身臭味走了出来。 李沫淡淡的开口:“皇上的蛊毒已解,派个人进去清理。” 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不应该有太多的人进去打扰病人休息,但是这些皇子皇孙,太医们生怕皇帝不知道他们在身边一样,一窝蜂的全跑了进去。 李沫咋舌,皇上本来没事,被你们这么多人打扰,可能都要气出血来。 … 皇上醒来,应该是普天同庆的好日子。 李沫打算回松江县,这里已经没有她什么事,皇埔轩却非要她留下来,说皇上既然已经醒了,过不了几天就可以亲自处理朝政,他就没啥事,可以跟着李沫一起回松江县。 有了上一次的刺杀,皇埔轩不敢放李沫离开京城。 李沫无语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把你父皇看成了神人,什么都很厉害。” 皇埔轩:“反正江山是他的。” … 皇上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感谢李沫的救命之恩,这不,马上就要召她入宫。 李沫正寻思着,明日好好逛一下京城,买一些礼品带回松江县,却听皇埔轩说道:“明日与我一道进宫。” “进宫?”李沫瞧着他:“我?” “嗯”皇埔轩轻声道:“你治好父皇,他召见,想好好感谢你。” 李沫沉吟一下,说实话,真不想去,除了第一天解毒的时候,李沫全程负责,后来再也没有进过皇宫,都是交给钟御医全权处理。 皇埔轩再道:“不用怕。” 李沫挑起了眉:“我没怕。” 男人看着她,低笑地“嗯”了一声。 清晨的皇城,透着几分清冷,李沫坐在马车里,进入这巨大无比的恢宏建筑。 托了皇埔轩的福,李沫一个小人物,若要进宫,得从皇城门口干走半个时辰左右才能走到乾清宫。 但是因为有皇埔轩,李沫就能坐进皇埔轩的马车,舒舒服服的窝在里面补眠。 之前都是骑马进去,此次是坐着马车,感觉很怪,不过这样也好,可以挡住着很多人好奇的目光。 进了主城门,马车放慢了速度。 李沫撩开车帘,往外头瞟了一眼,就瞧见许多大臣的马车,就在他们旁边,也正往里面赶。 李沫就问:“这是上朝的时辰,皇上为何选在这会儿见我们?” “父皇没有上朝,但是大臣们还得讨论国事。”皇埔轩拿着一本书,一边看一边说。 可能觉得李沫不懂,皇埔轩将书放下:“朝中设有内阁,通常不算大的事务,都有内阁受理,大臣们就是在内阁讨论国事。” 李沫只是一个小县令,根本不知道朝堂里面的配置。 他们抵达乾清宫时,皇上正在喝药。 一进去,皇埔轩便躬身行礼,他再怎么牛掰,都是皇上的儿子。 李沫迟疑一下,跟着皇埔轩一起行礼。 按理说,李沫这种身份,是该行跪礼的,但李沫不愿意,便装作不知道规矩,跟着皇埔轩浅浅躬身。 皇埔轩也不想她跪下,所以早就跟她说过不用下跪。 皇上坐于高位,温和的目光,瞧着下面态度恭敬的两人,没有说话。 旁边的公公徐总管,见状道:“李公子,面见皇上时……” “罢了。”皇上打断徐总管,摇摇头:“无碍,这可是朕的救命恩人。” 徐总管应了声是,乖顺的退到了一边上。 皇上道:“平身吧。” 两人这才直起身子。 这是李沫第一次看到清醒的皇上,只见他的脸色虽然还有点苍白,但最起码没有以前那么虚弱,总算像个人。 皇上瞧着李沫眉清目秀的摸样,开腔道:“你就是李沫,幸亏有你,不然朕已经去向列祖列宗面前赎罪了。” 李沫微垂着眸,公式化的说道:“这是草民应该做的。” “你的功劳,朕不会亏了你。”皇上说着,:“你想要什么,说出来听听,朕一定满足你。” 李沫这时候若真提出要求,那就是脑子有病了,她恭敬的道:“为皇上效命,乃草民本分。” 正文 第209章 杂交水稻 “话也不是这般说,朕赏罚分明,有功,自然要赏,有错,自然要罚。”皇上沉吟一下。 皇埔轩:“父皇,直接来点实惠的。” 沫儿最喜欢钱,她就是个小财迷。 皇埔轩说的太直白,皇上听得一楞,随后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就赏黄金一千两,上等丝绸一千匹,你觉得如何?” 李沫一听,眉毛弯弯,瞬间觉得看什么都顺眼,黄金一千两,哇,发达了,貌似来到古代这么久,好像没有见过黄金。 如沐春风,整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笑容太灿烂,连皇上都觉得整个屋子瞬间变得锃亮起来。 皇埔轩一脸笑意的看着李沫,眼中的爱意怎么都藏不住。 皇上撇了一眼,马上收起笑容,瞪了皇埔轩一眼,看来皇后说的都是真的,轩儿真的是断袖,他喜欢的就是这个叫李沫的,必须阻挡他们。 但又不能强行拆散,一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个是自己最有能力、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做得太过,说不定父子反目成仇。 皇上沉寂片刻,又道:“你的医术如此高超,不如以后就留在太医院任职,如何?” 李沫心里一咯噔,艹,皇上,你这是恩将仇报吗?老娘一点都不想在太医院任职,我只想回家,城市套路太深,我只想回农村。 李沫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却又不敢表露出来,这个是皇上,不是普通人,要是普通人的话,早就给他两个耳光,顺便把他的家产全部搜刮干净,让他后悔来人间走一趟。 此刻却只能恭敬地对皇上说道:“皇上,草民只想回松江县。” 皇上一楞,多少人挤破脑子想进太医院,各种各样的手段层出不穷,别以为他不知道,这里面门道多得是。 “为何?”皇上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最主要的是,如果李沫不在太医院任职,自己的身体健康就不能得到保障,也不知道盎毒解完了没有。 说白了,皇上就是怕死之人。 李沫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太医院是个香饽饽吗,是人都想进来。 李沫正想回答,皇埔轩抢先一步:“父皇,李公子她是个很随性的人,不喜欢宫里的各种约束,不如还是放她回去吧,如果实在是有解决不了的,还可以去找她。” 说完,宽大的袖子下,用小手指轻轻的勾了勾李沫的袖子,似乎在邀功! 李沫微微一笑,用手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小手指,以示感激。 得到李沫的回应,皇埔轩高兴的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脸的窃喜。 两人的互动实在是小心谨慎,皇上并没有看到,不然早就大发雷霆。 “罢了,罢了,朕也不勉强你。”皇上拿出了一堆纸张,笑道:“你如此年轻,想必还没有成家吧,来来来,这是王公大臣们的女儿,你来看一下,有没有喜欢的,朕给你赐婚。” 皇埔轩脸色一黑:“父皇,不妥。” 如果这个人不是他爹,他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皇上没有搭理他,继续说道:“还有你,你这亲事,总得定下来,朕也了了一桩心事。 皇后一直在朕的耳边嚷嚷,你这样子看着是不想纳妃的,不如趁这个机会,朕为你赐婚。” 皇埔轩沉着脸看向皇帝,李沫也心里一沉,他娘的,真的是得寸进尺了,我的婚事关你屁事,早知道就不救你了,你死了一了百了。 皇上看向徐总管,问道:“皇后娘娘跟朕说的是哪个姑娘来的?” 徐总管老实道:“就是镇国侯府的欧阳靖雪,那可是咱们晋国的大才女。” 皇上点点头:“那丫头,确实不错,配得上轩儿,年龄也与轩儿相仿。” 皇上说着,再次看向皇埔轩:“轩儿,你认为如何?” 皇埔冷冷说道:“儿臣不愿意!” 皇上听罢,脸色一变:“这么多皇子中,朕以为你是个懂事的,明白朕的苦心,想不到你竟然如此…” 话还没说完,拼命的咳嗽,咳得惊天地泣鬼神,似乎要把肺咳出来。 一边咳一边看着皇埔轩,似乎希望皇埔轩看着他是病患的份上妥协。 徐总管边伸出手来替皇上顺顺心口,一边不断给皇埔轩使眼色。 无奈皇埔轩就是那个没有人情味的人,冷冷的看着咳得浑身难受的皇上。 李沫表情已经黑的快滴出墨了,艹,这老皇帝,这戏演的太拙劣了! 皇埔轩不为所动:“父皇,儿臣看你这后宫更应该添加人守,免得生病了都没人照顾。” 其实皇上早就想为皇埔轩赐婚,上一次,皇埔轩还在京城,镇国侯已经进宫请旨,愿意以镇国侯府的功名换取一纸婚约,为欧阳靖雪和皇埔轩赐婚。 只是后来,发生战事,皇埔轩已经前往战场,此事不了了之。 如今,旧事重提,皇上的目的就是棒打鸳鸯拆散他们两个,皇埔轩无论如何与“男子”胡闹,也都终究是要成亲娶妻之后,才定下其他赏赐。 皇埔轩官位不可再升,赏的便是黄金白银,瓷器玉器这等杂物。 倒是李沫,皇上虽然不喜其“断袖之癖”,但也知道人才不好浪费,便想通过赐婚或者留守太医院把人留住,又可以断了她和轩儿的断袖之情! 终于,皇上咳完了,黑着脸看着前面碍眼的两个人:“轩儿,难道你想打算孤老终身吗?朕和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还有这个李沫,不可否认,她医治有功,但是她的态度实在是让人不喜,一介草民,竟然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正想对李沫发火,皇埔轩冷飕飕地盯着他,皇上觉得后背一寒,似乎要被冻住,真不知道到底谁是皇上。 李沫突然来了一句:“皇上,草民有个不请之情,希望皇上能成全。” 皇上心情不好,没好气的说:“何事?” 李沫扬眉:“皇上,草民宁愿不要这些赏赐,只希望天下无饥。 皇上心怀黎民百姓,应该知道晋国的粮食产量非常低,何不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改良。 如果百姓们能吃饱饭,他们就会安居乐业,社会就会太平。 可是如今他们照样饥不果腹,一旦遇上荒年,他们就得卖儿卖女甚至饿死。” 皇上和皇埔轩都没有想到,李沫会突然提这个。 这可是涉及到社稷问题,皇上摆正身子,问道:“你有什么好法子?” 李沫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了一个让皇帝很难堪却又很实际的问题:“请问皇上,你可知一亩水稻的产量是多少?” 皇上看看徐总管,只见徐总管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又看向皇埔轩,皇埔轩却把脸转向一边,他知道,可是他不想说。 李沫也不是要皇上非要回答,而是提出这个问题之后,抛砖引玉说出接下来的话:“如今我们亩产最多三百多斤,这还是在风调雨顺还有肥料都充足的情况下才会有这么高的产量。 如果这些都跟不上,两百多斤,一百多斤的收成都很正常,一个农民的家里种了几亩水稻,除去税收之后还剩下什么?养家糊口都难。 去年的干旱和蝗灾,多少百姓流离失所,纷纷逃离家园,就为了一口吃的,甚至卖儿卖女,数不胜数,很多地方成了人间炼狱,百姓苦不堪言。” 皇上被说的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很多东西他都不知道,他就在这皇宫的四合院里,听各位大臣们的各种汇报,他们只说了他们想说的。 皇上真正关心的问题,又有多少能够到达金銮殿。 徐总管感受到皇上的怒火,吓得一动不敢动,他是刚刚提起来的总管。 都说伴君如伴虎,看看以前的总管就知道,由于叛变,皇上醒来之后,第一个处死的就是太监总管。 还有这位李公子,胆子未免太大了吧,她这不是给皇上难勘吗? 皇上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李沫,这小子胆子可真肥,脑袋不想要了? 不管是谁,被人这么直接说自己的过错,实在是太没有面子。 李沫却不管这么多,面见皇上的机会很难得,她必须把这个问题提出来,第一个是想要降低税收,第二个就是希望朝廷出钱出力,把杂交水稻研究出来。 皇埔轩是个很好的贤内助,顺着李沫的话题问道:“你可有解决的办法吗?” 李沫微微点头示意,感谢他这个时候出言相助。 李沫不管皇上的脸色有多黑,接着说:“要想提高水稻的产量,必须要研究出杂交水稻。” “杂交水稻?是什么?”皇埔轩率先问出来。 李沫把袁隆平爷爷的毕生心血说了出来:“杂交水稻是通过不同稻种相互杂交产生的,而在杂交之前,还得培育出一种雄蕊瘦小退化、花药干瘪畸形的水稻做母本,然后培育出不育系和恢复系、保持系,情况相当复杂。 杂交水稻育种的战略是三系法、二系法和一系法。 所谓三系列即雄性不育系、保持系和恢复系。 两系法杂交水稻技术的关键是培育出光温敏型雄性不育系。此不育系的植株在长日照下表现为雄性不育,可用于制种;在短日照下,雄性植株却变为可育,能自交结实。这种特性使它本身既可用于自身的繁殖,又可以杂交制种。 一系法是培育不分离的第一代杂种,能够将杂种优势的性状固定下来,免去制种,程序就更简化了。” “杂交水稻研究成功,一亩水稻可以产将近1000斤粮食。” 当然在这古代是不可能有这么高的产量。 李沫的话是说完了,可是在场的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她所说的字,分开听不懂,合起来更加听不懂。 他们只听到最后一句话,一千斤,这是什么概念,翻了多少倍? 就连皇埔轩,自认为饱读群书,仍然不懂她在说什么? 见李沫一下子就提到根本的问题,皇上突然放下心蒂,对她的想法越发感觉兴趣起来。 皇上想到每一次打仗,都是举全国之力才能够凑齐大战所用的粮草,他不知道百姓的疾苦,也从来没有想过,有那么苦。 他本身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又没有在民间生活过,那懂得一亩地产多少斤粮食。 他从小学习的就是帝王谋权之术,所有人教他的,是如何把权力牢牢抓在自己的手上,百姓于他而言,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皇埔轩:“父皇,不如把负责农业的大臣叫进来一起讨论。” 皇上想想也对,命令徐总管去叫人进来。 等待的过程中,话题继续。 李沫:“第二,草民希望皇上从税收入手,降低农民们的税收,当然税收的改革阻挠肯定很多,可以另辟蹊径。” 李沫皱眉:“草民一直不明白,税收那么重,为何国家还这么穷?” 其实真正的税收,有多少到了国库,根本就没人知道。 皇上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啊。 李沫继续说道:“放开路引,让商品流通,同时发展工业,让能流通的东西不再是初级产品,而是加工过的具有附加值的农副产品,这样朝廷的税收就完全可以从商业上而获得。 不用死盯着田地的那些产出。一旦商业获利更大,这时候再来进行税收改革,阻力就小很多。 而且,农工商齐下,国家的经济政治才会稳定。” “咚”地一声,皇上从座位上站起来,撞到面前的几案上,差点把几案给撞到。 可他顾不上这些了,两眼放光地盯着李沫:“你刚才说什么初级产品,什么附加值,朕没听懂,你再说明白些。” 刚才说的杂交水稻,他听不懂,但是税收,他听得懂。 李沫指着桌子上的糕点问道:“这是什么?” 皇上此时并不觉得李沫这幼稚的问题是唐突他,很认真地回答道:“糕点。” “这个糕点是用糖和面粉等做出来的,那么,小麦和甘蔗就是初级产品,它是庄户人家从山里种出来的。如果说一斤小麦能卖二十文,那么一斤小麦能做多少面粉?能卖多少钱呢?” 皇上想了想,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干脆转头对徐总管道:“去,把内务府的人叫过来。” “是!” 很快,内务府的总管跑了过来,跑得气喘吁吁,还没喘上一口气,皇帝直接把李沫刚才的问题抛给他。 内务府总管一下子当机,他哪里知道,他只是负责采买而已,至于生产过程,他怎么知道。 支支吾吾了半天,一个屁都憋不出来,气得皇上想打人,把桌面上的奏折往地上一扔,吓得这位总管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就怕皇上来一句:“拖下去砍了。” 李沫终于知道伴君如伴虎,生死就在皇上的一念之间。 不过她并不后悔,刚才问那些话,不过是引起思考的一种手段,根本就不是向皇上索要答案。 李沫继续说道:“糕点是用小麦和甘蔗做出来的,面粉和糖就是农副产品。 这其中所创造的利润,就是农产品的附加值,这个附加值里包括做面粉和糖的人工、技术以及动力消耗等。” 李沫道:“庄户人家把小麦卖给商户的时候,咱们要收一次税,等面粉加工作坊将做好的面粉售卖出来的时候,咱们又收一次税。 而且所收的税比卖小麦时要高。由此可见加工业和商品流通的重要性。 所以咱们不光要重商,还要重工,如此,国家才能发展起来…” “你说的这些有些复杂,涉及社会的方方面面,影响甚大。且容朕好好想想。”皇上摆摆手。 影响能不大吗,这已是社会形态的问题了。 正文 第210章 欧阳靖雪的心思 事情说到这里,就不是皇上一个人的事了,要改革要创新,就要所有的大臣都参与,各抒己见。 皇上本来没想这么快上朝,他的身体暂时还吃不消,还要再休养几天。 只是,李沫提出的问题太过复杂,给他10个脑袋都想不出结果,又不想半途而废,干脆把正在内阁的大臣们都叫过来。 这是皇上脱离危险之后,第一次叫他们过来,简直是受宠若惊。 “皇上,微臣有罪。”人还没到,哭声就已经传过来。 随后,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很快,一众老头冲了进来,动作快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都是个小伙子。 看到坐在主位上的皇上,立马跪下,那哭势简直堪比孟姜女哭长城:“皇上,你终于康复了。” “皇上,晋国不能没有你啊。” “皇上…” 李沫看着皇埔轩:“怎么回事?” 皇埔轩无奈地摊手:“习惯就好。” 李沫第一次见识到这些老家伙们的哭功,简直是要人命。 皇上看着下面犹如死了亲爹一般的大臣们,十分不耐烦,脸黑得滴出墨汁。 皇埔轩冷冷的说了一句:“哭丧呢?父皇还没死。” 话落,哭声停,场面瞬间安静如鸡,气氛有点尴尬。 李沫悄悄地对皇埔轩竖了个大拇指:还是你牛。 大臣们之才发现皇埔轩也在场,赶紧行礼。 对于李沫,只是好奇这个人是谁,但是没有人关心她为何在这里。 皇上揉了揉眉心,把李沫提出的那些问题说了就来,让大家一起商讨如何执行。 “皇上,这怎么行!现在社会安定,全是因为百姓们都老老实实地呆在他们的土地上干活。要是放开路引,减少税收,整个晋国岂不是乱套了?” “是啊,如此一来,就没人能控制住那些百姓了。他们东走西窜,全国都是流民。到时候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乱子呢。这路引不能放开啊。” “杂交水稻是什么?无稽之谈。” “是谁想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法子,应该诛他九族。” “提出这些意见的人,想出头想疯了。” “皇上千万不要相信小人之言。” “减少税收,国库靠什么支撑,这不是给外敌入侵一个机会吗?” 皇上的话头一出,大臣们想都没想,直接反对起来。 他们是忠心于皇上,却不代表皇上提出的任何事情都同意,因为这当中又涉及到多少人的利益。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些大臣的后面,是成千上万的世家子弟、门客、谋士等等。 说白了,就是动了他们的根基,绝不妥协,打死也不能妥协! 这些问题,刚刚李沫提出来的时候,皇上就是希望这些国家栋梁好好讨论一番,研究个章程出来。 如今一提出来就遭到所有人的反对,连个讨论的机会都没有,他甚是恼怒,拍了拍桌子,怒道:“安静!” 皇上沉着脸道:“朕提出这些问题,不是让你们同意还是反对,而是让你们好好想想,有什么方法既可放开路引,又不会出现你们刚才所说的情况,研究杂交水稻要派什么人去执行,百姓们才不会忍受饥饿,摆脱贫困…”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定了定神,这才重新讨论起可行性来。 皇上他虽是皇帝,但推行什么政策,并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必须到朝堂上商议,并获得绝部分大臣的支持。 这些老人家可谓是文臣的典范,都说文臣一张嘴,武官跑断腿,一件事能商讨几天。 李沫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太能扯了,慢慢地,话题就扯远了,没有一句是落到实处,就差一壶茶一把椅子,不然以为这是茶话会! 看着面红耳赤的朝中重臣,李沫咋舌,这些老头的战斗力可真强,这里堪比菜市场,菜市场大娘都要让位。 皇埔轩看着乱糟糟的众人,一脸戾气,拉起李沫的手就往外走。 皇上现在正在应付众大臣,没心理会他们,连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早上入宫,晚上才得以岀宫,想不到一呆就是一天的时间,真心的累。 夜风吹来,卷起李沫的满头青丝,雪白的长袍显得是那般的飘逸灵秀,像是雪白的飞鸟将欲飞走一样。 皇埔轩像看着绝世珍宝一样的看着李沫,声音沙哑说道:“沫儿,你真好看。” 上前拉着李沫的手,他只觉得李沫的手触感这样好,细腻柔软得让他心里也柔软得一糟糊涂,他完全舍不得放开。 这里可是皇宫,人多着呢,一不小心就被别人看到。 李沫看了一下周围,下意识想要把皇埔轩推开,抽出她的手 可皇埔轩的手宽大有力,因为练武的缘故,他掌心里还有一层薄薄的茧,显得有些粗砺。 被这样的大手握在掌心里,有种安心的感觉,让她一时间竟然舍不得抽回自己的手。 她抬起眼眸,看向皇埔轩,却正正地撞入他满是情谊的目光里。 “沫儿,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一生定不负你,这一生只有你一个女人,轩王府只有你一个女主人。”皇埔轩的语气很轻,却一字一句地充满了坚定。 这已经不是皇埔轩第一次说情话,或许以前无动于衷,但是此刻听着这犹如誓言的话语,李沫再坚强的心都要裂开。 月色凄迷,淡云如雾,女子淡笑,面容温柔,轻启唇角,缓缓说道:“我平时不好看吗?” “好看,你什么时候都好看,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瞧瞧,情话说多了,简直是信手拈来。 “轩王殿下,皇后娘娘有请。” 正当李沫和皇埔轩即将出宫的时候,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疾步走了过来。 “何事?”皇埔轩一脸的不悦,他这个母后每次见到他,无非就是问他相中了哪一个女子,什么时候可以成亲。 要么就是非要他从众多大臣的女儿中挑选一位,如果不答应,直接哭诉说他不孝顺,反正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句。 “奴婢不知。”宫女低着头如实回答。 皇埔轩看着旁边的李沫,又看着一旁的宫女,说道:“不去。” 宫女吓得直接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轩王殿下,求您了。” 皇后娘娘的命令,如果轩王不来,那这位宫女就要被责罚。 如果是往常,皇埔轩不会在乎这些宫女的死活。 但是旁边有个李沫,于心不忍,对他说:“去吧,说不定皇后娘娘有急事找你。” 皇埔轩沉默一下:“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傻子才会和你去,你去见你老娘,关我屁事,你不记得前段时间给皇上解毒的时候,她那阴森森的目光,仿佛要把她活剐。 皇埔轩不放心李沫一个人出宫,把四大侍卫全都叫了过来,目送李沫出宫之后才返回。 一地的银色月光倾泻而下,地上宛如扑上一层银子一般。 皇埔轩疾步的往坤宁走去,抬头看了那高高挂在遥远的天幕上的弯月:“母后,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落下这么一句,挺拔的身躯便走了过去。 后宫很热闹,皇上的妃子多不胜数,每天都等着皇上来翻牌,不时有宫女太监穿梭在后院里。 宫灯点点,穿过那弯弯曲曲的游廊,耳边掠过清凉的风,鼻间弥漫的是浅淡的花香。 坤宁宫里一片盎然生机,斑驳的树影微微摇曳着,给这夜晚增添了几分静谧。 然而,当穿过游廊的一处拐角的时候,风中突然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一阵丝竹声。 “是谁在此弹奏?” 皇埔轩突然收住了脚步,墨眉顿时皱了起来,这是母后的坤宁宫,皇上还在乾清宫,母后不可能为了取悦皇上而弹琴,皇埔轩又没有兄弟姐妹,所以这琴声很是古怪。 宫女心里一惊,背后不禁沁出些许的冷汗:“轩王殿下,奴婢不知,要不奴婢先去看看。” 她是知道的,但是不敢说出真相,怕皇埔轩杀了她。 “不必,不用理会。” 皇埔轩眸光一寒,便负着手,继续往前走了去。 迎面走来一位宫女,看到皇埔轩,恭敬地说道:“轩王殿下,皇后娘娘在花园的亭子里等您。” 皇埔轩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一脸沉着地跟随宫女去了花园。 待走近,丝竹声更为清晰,抬头看去,竟然发现临水的亭子下正有人月下翩翩起舞。 一身洁白似雪的广袖长裙,貌美如花,盈盈细腰不足一握,身姿缥缈如纱,舞步翩跹,流连于月下,竟似那天际飘来的仙子一般。 连宫女们看了也不禁为之惊叹。 一舞完毕,那女子才翩然停下,旁边的一个宫女立刻上前,给她披上雪白的披肩。 皇后娘娘一脸慈祥的看着她:“雪儿,跳的真好。” “谢皇后娘娘。”女子福了福身,谦虚地说到。 “轩王驾到!” 亭子中人似乎才看到皇埔轩的到来。 “轩王殿下!奴婢见过皇埔轩。” 除了皇后和跳舞的女子,所有人一见到皇埔轩,连忙跪了下去。 跳舞的女子微微鞠身行礼:“镇国侯府欧阳靖雪见过轩王殿下!” 抬起头,她便看到那一道清冷而遥不可及的身影,心蹦蹦地乱跳起了。 欧阳靖雪几步便来到了皇埔轩的身旁,盈盈水眸里隐藏着太多的情绪。 那双深不可的眼眸所以也没有看向她,却让她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她几乎会不经意间便沉溺了进去。 皇埔轩没有看向她,漆黑的眸光淡然看了一眼皇后娘娘,没有说话。 “轩儿来了,快坐下。”皇后娘娘假装没有看到皇埔轩的怒火,热情地招呼皇埔轩入坐。 皇后娘娘站起身,拉着欧阳靖雪的手:“雪儿,来来来,你也坐下。” 看到皇埔轩不高兴,皇后娘娘解释道:“雪儿可是个妙人,幸亏她进宫来陪母后,不然母后的日子多无聊。” 欧阳靖雪站起来又福了福身,才道:“小女今日进宫陪皇后娘娘闲聊,不想天色已晚,皇后娘娘留小女在宫中用膳,本来正准备出宫,小女见今夜夜色不错,即兴舞一曲,若是扰了轩王殿下,还望见谅。” 欧阳靖雪的语气不卑不亢,举止落落大方。 皇后娘娘笑盈盈地说:“轩儿,雪儿可是晋国有名的才女,聪明伶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欧阳靖雪抬起那温润的水眸,眼底有难以掩饰的情谊:“小女只是略懂,不值得皇后娘娘如此夸赞。” 话是说给皇后娘娘听,眼神却是看着皇埔轩。 皇埔轩蓦然抬起头,冷锐的黑眸紧紧的盯着皇后娘娘看了好一会儿,才冷冷的说道:“母后,没事你就早点安寝,如果无聊了就找点活干,不要让宫女和太监们那么辛苦。” 皇埔轩这话一落,皇后娘娘一楞,怎么会有这么呆傻的人,简直是让人无话可说。 欧阳靖雪当下便是一怔,心底一阵难受,看着眼前这个冷情的男子甚至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的除了冷淡之外的情绪,欧阳靖雪心底一片悲凉! 玉手微微轻颤了起来,柳眉微微一蹙,盈盈水眸里禁不住浮起了些许黯然。 欧阳靖雪那略显朦胧的美眸之中已经微微浮起了些许的水雾,眼底充斥着的,正是那极力掩饰下去的期盼与伤感。 皇埔轩继续说道:“皇宫即将落锁,无关之人请速速离去,不要打扰皇后娘娘休息。” 凉薄的语气停在欧阳靖雪耳中竟宛如一根根冰针扎进耳中一般,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了起来。 听到这话,欧阳靖雪那玉手突然轻轻一颤,手中的茶杯落了下去,一道清脆的响声响起,茶杯便是寿终正寝了。 她连忙起身,弯下腰去,想清理地上那破碎的碎片,然而只听到“啊!”的一声。 循声望去,只见她那纤纤玉指上已经沾染着些许的血迹,鲜红的血液正沿着她那指肚慢慢的滴落了下来,而她却是显得很是慌乱了起来。 皇后娘娘急得大声呼叫:“快来人。” 想上前拉住欧阳靖雪,又不敢太大力。 “啪!”一颗晶莹的泪珠落下,不偏不倚,正落在欧阳靖雪洁白的手背上,一种灼烧般的疼痛立马传了过来。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就不动了,越来越多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噼噼啪啪”的就落在手背上。 很快,她的手背顿时都湿了,站在亭子外的宫女们都能听到她那压抑的哽咽声。 早知道这男人绝对是冷血无情的,早在之前,她就知道了,若不是抑制不住自己这颗心,她又怎么可能放下这般的自尊卑微的去乞求呢 欧阳靖雪吸了吸鼻子,抬起那朦胧的泪眼,凄楚的望着皇埔轩。 皇埔轩眯着眼,深不可测的眼神望着欧阳靖雪一眼,突然转身,挺拔的身影便往宫外里走了去。 “轩儿!” 皇后娘娘一时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才大声喊道! 皇后娘娘怒吼:“你敢走试试,本宫就吊死在这里。” 一哭二闹三上吊,皇后娘娘为了皇埔轩就范,啥招都用上。 皇埔轩停了下来,俊脸上很是平静,深眸沉寂如深夜的海洋,一身的王者霸气,然而却是染着那么几分冷淡的气息。 欧阳靖雪带着期盼抬起了头,满怀希望地看着皇埔轩。 皇埔轩眼神一冷,欧阳靖雪甚至可看到他眼底那凝固的寒冰,看得让她禁不住微微一颤。 这般压迫力的眼神,她倒是生平第一次看到,她也都不曾感觉到像这般的有压迫力! 皇埔轩看着还没有离开的欧阳靖雪,冷冷的说道:“滚!” 欧阳靖雪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也不管手上的伤,也不在乎她才女的形象,跑出了坤宁宫! 看着欧阳靖雪落荒而逃的身影,皇后娘娘禁不住长长叹息了一声:“轩儿,你太过分了!” 皇埔轩没有说话。 皇后娘娘:“你到底相中了什么样的女子?” “儿臣的事,母后不必担心。”皇埔轩不咸不淡的回答。 皇后娘娘气得一拍桌子:“轩王府如今空着。朝中的官员已经有好几个到母后这里来反映,让你,赶紧选秀呢!母后现在也想抱孙子,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母后的心愿?” 这话一出,皇埔轩那俊美如神的脸上顿时闪过了一道冷冽,眼底也浮出些许不屑的冷光:“都期盼着把他们的女儿往轩王府里送吗?” “轩儿,他们也是为我皇家的开枝散叶着想,你也莫要责备于他们。 轩王府现在没有一个女主人,你若早日选秀,选几个妃子,为皇家开枝散叶,早些诞下子嗣,也是我晋国之福,如今正是大乱之际……” “跟儿臣有什么关系?”皇埔轩冷笑了一声,一脸云淡风轻的开口道。 “皇埔轩!你这是什么话?要气死母后吗?”皇后娘娘一听到皇埔轩这话,自然有些不好受,瞥了皇埔轩一眼,脸上微染着一些不满。 “本宫提醒你,少跟那个李沫来往。” “儿臣就喜欢她,此生非她不娶。”皇埔轩沉声说道,讲到这里,突然就没有说下去。 “你知不知道他是个男人?”皇后娘娘怒斥。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儿臣就是喜欢她,轩王府的主人就是她。” “你,想成为晋国的笑话吗?” 皇埔轩没有回答,沉默了好一下子,便忽然起身离去。 皇后娘娘气得又砸了几个杯子! 正文 第211章 又是你这个二百五 有些东西一旦形成,就会变成一种习惯。 比如皇埔轩,有了一次歇息在李沫的房间,就会有第二次! 皇埔轩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沐浴完之后直接进了李沫的房间。 今天晚上值班的是秋雨和春凡,两人彼此对视,眼神交流。 秋雨:赌一两银子,王爷肯定挨揍。 春凡:怎么可能,昨天晚上不就没事吗? 秋雨: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春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什么不同吗? 秋雨:因为今天李大人的脸色很黑,证明她心情不好。 春凡:李大人又打不过王爷! 秋雨:所以说你就是个250! 春凡:靠,你怎么突然间骂人了? 秋雨:我骂人了吗? 总之,两人面面相视,目光中全是争斗。 皇埔轩看着李沫,见少女肩头线条柔美,如见天上月,清冷独好。 他抬手拢了她的发丝,细细整理,安放在脑后,见青丝如云颈如玉,他忍不住轻轻抚上那(防)玉颈。 李沫忍无可忍:“想死是吗?” 皇埔轩:“不想死,只想你!” 怎么赶都赶不走,用皇埔轩的话说,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怕什么,难道你想来点什么吗?气得李沫想杀人。 看着躺在床上的皇埔轩,随着关系越来越亲密,李沫发现,这个男人,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中那么冷酷刚硬,应该说是无赖! 李沫真心觉得累,已经打算明天下午就回松江县,实在是忍无可忍。 至于皇埔轩说的要娶她,暂时是不可能的。 来自皇上和皇后的直接拒绝,来自大臣们的压力,还有她女扮男装的身份,如果这些障碍他都没有摆平,他拿什么来娶她!一切都是空谈。 皇埔轩表示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李沫答应嫁给他。 为什么不是明天早上呢? 因为明天早上要去逛街买东西,难得出来一趟,肯定要带礼物回去。 皇埔轩还表示,当初李沫出来的时候,是被抓,非常狼狈。 回去的时候,一定要让她风风光光回去,要让世人知道,她不是朝廷钦犯,而是救了皇上的大功臣。 皇上的赏赐是一回事,他的心意又是另一回事。 “皇埔轩,我艹你大爷的,把你的爪子拿开。”这是李沫气急败坏的声音。 “乖,该睡觉了。”这是皇埔轩不急不慢的声音。 “滚!” “不滚!” “砍了你的第三条腿。” “你舍不得。” “你看我舍不舍得。” 皇埔轩微微倾身,盯着她的眼睛道:“轩王妃,你这是谋杀亲夫。” 李沫伸出手,一巴掌盖在了他的俊脸上,把他的俊脸缓缓推开。 皇埔轩却快速将她手指捏住,放在唇上,浅浅地印了一下。 李沫眯眼,问道:“你忘了我们的三年之约?我们随时可以分手,决定权都在我。” 皇埔轩却笑了一声,凑到李沫耳畔,低声道:“要不来点实际的?让你彻底成为轩王妃,这样你就不会总想着甩开我。” 李沫怒目一瞪:“艹你大爷,我要让你彻底成为太监。” 还不等李沫再次出口骂人,皇埔轩已突然捉住她的下巴,迅雷不及掩耳的,在她唇上(*吻住。 李沫瞬间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深吻了一下,皇埔轩便抑制着沸腾的热血放开李沫,眸光深邃道:“要不继续?” 李沫这次就不是骂人这么简单,而是直接化掌为拳,直奔皇埔轩的要害。 皇埔轩却一把将李沫抱在怀里,轻笑道:“乖。” 艹你娘的,又是这句。 李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左手不行还有右手,却都被他轻而易举地抓住。 皇埔轩重新咬住她的唇瓣,惩罚性地咬狠了一些。 等到咬得李沫皱眉感觉吃痛了,皇埔轩才放软下来,抵着她的唇道:“这种事上,男人……无师自通。” 李沫深吸口气,趁着皇埔轩又打算亲下来之前,身子往后一退。 皇埔轩动作更快,李沫退一步,他靠近两步,瞬间便将李沫压到墙角,困得李沫不能离开。 李沫一咬牙,手劲袭上皇埔轩的手肘麻穴。 皇埔轩反手一握,将李沫那不安分的小爪子握住,另一只手,也条件反射的再扣住她的另一手。 双手瞬间被锁,李沫只得用脚,她抬起膝盖顶向皇埔轩的(*大腿处。 皇埔轩屈膝一挡,抵住李沫的膝盖,(防和)顺势单脚插入,扣住李沫一只(^脚的同时,迫使李沫另一只脚也无法活动。 双手双脚都使不上力。 而且被压迫的姿势非常尴尬,李沫恼羞成怒,瞪圆眼睛:“房间地方小,有本事咱们出去打!” 皇埔轩嗤了一声,安抚着道:“乖,别闹。” “到底谁在闹!”李沫低头看着自己如今的狼狈模样,窘迫得脸都红了:“你放开我!” 皇埔轩但笑不语。 李沫咬牙切齿:“皇埔轩,你再胡来我们就分手!” 皇埔轩果然不动了,沉静的看着她道:“分手?” 李沫呼出口气,狠狠点头:“对,分手,分手就是你我再无瓜葛的意思!” 皇埔轩蹙眉,道:“听不懂。” 李沫:“就是你我再无关系了。” 皇埔轩继续装傻:“听不懂。” 李沫咬牙切齿地说:“分手就是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的意思。” 皇埔轩摇头:“不懂。” 李沫:“艹你大爷。” 李沫明白了,这人硬是耍起赖了。 一句听不懂,装傻到底! 不管她是不是要分手,他都不承认。 哼,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男人这般狡猾,这般不讲道理! 李沫很是生气,皇埔轩瞧着李沫的脸颊都发红了,到底还是放开了她。 当天晚上,李沫房间的声音持续了很久,秋雨把周边的护卫全都赶走,免得打扰了王爷的幸福。 王府的侍卫又是一个晚上激烈的讨论,八卦之风把无聊的值夜生活过得十分精彩,这天晚上根本就没有人打瞌睡,应该说是十分的亢奋,基情满满。 不知李公子能呆多久,只要李公子在一天,王府的夜晚多么美妙。 不过,只敢用眼神讨论,不敢说话,被发现,二十军棍肯定少不了。 … 李沫是被抓来的,根本就没有带来自己的换洗衣服,所以这段时间,穿的都是皇埔轩为她准备的衣服。 有些是上次来的时候准备的,有些是这段时间准备的。 看着满满当当的衣柜,李沫觉得皇家人就是奢侈浪费,就算一天穿一套,那得多久才能穿完。 随便拿了一套穿上,这是她从来没有穿过的紫色。 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身材修长,犹如神来之笔雕刻的五官,肌肤雪白细腻,虽有了一分女气,却也添加了几分灵动。 看起来雌雌莫辨,此刻她灵动大眼流转间更有了令人动心魄的魅力,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一身的紫衣更衬得优雅得体,翩翩风度。 皇埔轩一脸宠溺的笑意看着李沫:“沫儿,好想现在就娶你!” 皇埔轩也是很无奈,说好要跟李沫一起回松江县的,但是他暂时真的走不开。 皇上刚刚醒过来,身体虚得很,太子宫变后留下了很多人和事还没有处理。 加上李沫提出的改革措施,这个时候他更加走不了。 他爱李沫,但他同时也是一位儿子,王爷! 在改革方面,皇上的手段可能会弱一点,压不住各位大臣的反对,但是皇埔轩的手段却是雷厉风行霹雳前行。 放开路引、降低税收、研究杂交水稻是李沫的心愿,他必须要保证这些措施能落实下去! 李沫希望改革的范畴涉及吏治、赋税、土地、军队、通商、货币、教育等多个方面,大力展工商,加大力度开辟海市,展远行航船。 但是,以目前的情况不可能实现,就算没有改朝换代,也不知道要多少辈人的努力才能得以实施。 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她把一份详细的税收改革政策和路引开放政策全部写了出来,让皇埔轩交给皇上。 至于研究杂交水稻,就不能单单书面的陈述这么简单,必须要实际操作,如果皇上真的要下决心研究杂交水稻,就会派人去松江县找她! 也不知道那些大臣们讨论有没有结果,但还是尽自己的一份责任,把详细的政策都写出来。 这些东西有没有机会实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她知道的东西写出来,哪怕只进行其中的一小部分改革,百姓们都会受益。 李沫要去逛街,皇埔轩全程陪着。 李沫淡淡的看着他:“皇埔轩,你不用上朝吗?” 皇埔轩却朝李沫伸出手。 李沫瞧着那只大手,一脸的莫名。 皇埔轩提醒道:“自觉一点。” 李沫这下明白了,皇埔轩这是要牵手的意思。 如果是牵手的话,这就是谈恋爱的节奏,谈恋爱是要牵手的! 不过就像皇埔轩说的,对于这方面,男人的确是无无师自通。 李沫想了想,还是把手搭上去。 皇埔轩顺势用了力道握住李沫的手,温厚的大掌,摩挲着她细软的小手,眼中溢出悦色。 李沫看着皇埔轩那抹笑,怎么看都觉得是他奸计得逞的示威。 所以,方才其实是一场心理战,然后自己输了对吗? 一下子好不服气,一万头草泥马飘过。 皇埔轩低声笑道:“我今天可是舍命陪君子,走吧。” 大街上,两人并肩而行,很快就成了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作为京城的风云人物,很多人都认识皇埔轩,就算不认识,周围的人都会主动告诉他们。 两个如此俊美的男子走在大街上,惹来了无数女子的秋波,这是没有看到他们拉着手的情况下。 待看清他们紧握的双手,芳心碎了一地,有人已经开始哭泣。 看到两人携手而来,所有人脸色都跟被雷劈了一样,惊讶的嘴巴张得大大的。 “天哪,那是轩王殿下吗?我没有看错吧。” “他拉的是一位男人的手。” “难怪轩王殿下一直都不肯成亲,原来真的是喜欢男人。” “不要拦着我,我要放声大哭一场!” “轩王殿下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这样被猪拱了!” 他们两个所到之处,未婚女子伤心欲绝,准备上吊自杀,已婚女子一脸痛惜,哭得不能自己。 李沫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京城又要热闹了,从这一刻开始,铺天盖地关于他们两个的传闻就会盖过太子宫变之事。 进了一家珍宝店,皇埔轩盯着案前的耳环发簪看。 皇埔轩拉起李沫白皙的手,给她套上一个镯子,看了看,又觉得镯子成色不好,选了另一个。 不过片刻,李沫的手就让他套满了东西,李沫嫌沉,抖着手道:“我不喜欢戴这些,太累赘了。” 旁边的店家脸上洋溢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勉强劝道:“这些手镯都是姑娘家戴的,男儿的确不太爱戴,轩王殿下,要不看看这边的玉佩可有合心意的?” 李沫看了眼那店家,悄悄对皇埔轩道:“人家当我们是变态呢。” 两个大男人盯着满桌的女子装饰看,怎么看怎么像异装癖。 皇埔轩却半点不受影响,选了两支发簪,两幅耳环,两支玉镯,让店家包起来。 店家那表情,真是精彩绝伦,估计要不是因为有钱赚,对方又是轩王,他都要赶人了。 拿着买好的东西,李沫皱着鼻子:“我哪有机会戴这些。” 皇埔轩看她一眼,问:“要戴吗,要不你现在就换回女装。” 李沫撇了他一眼:“你想得美!” 皇埔轩道:“女子买脂粉,买首饰,从不是为了用,只是为了有,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留着!” 李沫噎了一下,迟疑了一会儿,才道:“有些人是这样,有些人不是这样。” 刚刚才领悟到给媳妇“买买买”乐趣的皇埔轩,不是很理解娘子的意思。 还给周氏买了一大堆东西,那是未来丈母娘,必须要讨好。 还有林林总总的,衙门里的人,一人一件礼物。 如果是要李沫掏钱,绝对不会买这么贵的。 皇埔轩表示,这是他的一分心意。 既然有人愿意当冤大头,何乐而不为。 跟在身后的护卫们成了专职的搬运工。 “恩公,留步!”突然后面传来了一个惊喜的声音。 李沫不由得一阵诧异,声音有点熟悉,还没等李沫回头,皇埔轩浑身冷气散发出来。 随后耳边瞬间响起一声惨叫声,而与此同时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皇埔轩,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别以为我打不过你。” 李沫看到来人,终于知道他是谁了,当初救的那个250夜轻尘。 夜轻尘看到李沫终于注意他,一脸兴奋的挤上来,说道:“恩公,好久没见到你了,我翻遍了整个京城都找不到你,你到底去哪里了?” 这是实在话,他还没有好好感谢这位救命恩人,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曾经到轩王府打探消息,被轩王府的护卫轰了出来。 皇埔轩看不惯他的纨绔,他看不惯皇埔轩的优秀。 这次太子宫变事件中,作为保皇派,他的父亲夜昊天奋力反抗,王府受损严重,刚好那段时间夜轻尘出远门游山玩水,反而没受到波及。 李沫:“你找我什么事吗?” 夜轻尘无视皇埔轩的怒火:“恩公,上一次带你去仙羽阁,谁知你半道就跑了,这一次带你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 说完还对李沫眨了眨眼睛,其中的意思自行领会。 李沫无语的看着他:“该不会是青楼吧?” 夜轻尘一副找到知己的表情,异常的热情:“恩公,还是你了解我,走,咱们现在就去。” 李沫抚额,这人对青楼是有着怎样的执着,每次见到她,都是要拉她去青楼。 皇埔轩冷哼:“来人,把夜世子送回夜王府。” 夏辰和秋雨上前:“夜世子,对不住了!” 皇埔轩在这里,夜轻尘的护卫不敢动,眼睁睁看着他们家的世子被两个护卫叉着走了,样子十分狼狈。 皇埔轩说好了要陪李沫逛到底的,谁知,才逛了没多久,宫里的人又来请了。 这一次,请的是李沫,是皇后下的口谕。 李沫莫名其妙地看着皇埔轩:“你娘是不是想找我麻烦?” ------题外话------ 宝贝们:记得投月票,爱你们哟。 正文 第222章 离开轩儿 皇埔轩看着太监,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传话的太监不敢说话,低着头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李沫掐了一下皇埔轩的手,对他摇摇头。 皇埔轩紧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道:“别怕,交给我。” 李沫微微一笑:“怕你母后吃了我吗?” “深宫里多得是见不得人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所以你别去。”皇埔轩不予置否。 “放心,我不会吃亏的,等我的好消息。” 李沫说完对着太监说:“走吧。” 皇埔轩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去,把李沫拉上马,两人一路奔驰而去,徒留太监们在风中凌乱,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没有了踪影。 刚入宫,已经有人在候着:“轩王殿下,皇上有请。” 李沫挑眉:“瞧瞧,已经做好准备了,把我们两个分开。” 皇埔轩依然冷冷的说道:“不去。” 李沫安慰他:“没事,你去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不把皇埔轩调走,皇后娘娘的那些计划怎么实行得了。 好说歹说,终于把皇埔轩支走了,那厮一步三回头,看到李沫牙疼。 太监们完全傻眼,揉了揉眼睛,这么傻的人是他们英勇的轩王殿下吗? 皇埔轩一走,带路的太监马上就变了脸色,一脸高傲的说:“李公子,走吧。” 此处去到坤宁宫,路途有点远,以前她跟皇埔轩都是骑马进来,现在却要走路过去。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带路的太监走的都是偏僻的路线,一路上,宫女太监都看不到一个,是很好的伏击之地。 李沫翻了个白眼,要不要做得这么明显。 李沫不禁想起以前看过的关于婆媳相处的描写。 自古婆媳难相处,你忍我让一家人,尊老爱幼关系好,彼此相爱又相亲。 家庭和睦金不换,苦口婆心劝世人。 有一个笑话曾经流传很广: 两个老太太凑到一起,一个说:“我那个儿媳妇真是焦心,又懒又端架子,饭都要我儿子端给她吃。” 另一个说:“哎呀,那我那女婿可是好得不行,人也勤快又疼老婆,饭都端给老婆吃。” 明明是一样的年轻人,可婆婆嘴里的媳妇不让人满意,丈母娘嘴里的女婿却是勤快疼老婆。 一个说自己儿子苦,一个说自己女儿幸运。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婆婆看儿媳妇却怎么看怎么碍眼。 不然为什么会有媳妇熬成婆的说法。 所以说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是一大家子的是,这里面要顾虑太多。 带路的太监看着紧紧跟在后面的李沫,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捂住肚子。 痛苦的喊道:“不行了,我肚子好痛,我先去茅厕,可是皇后娘娘又急着召见你。要不这样吧,李公子,你自己进去,从这里过去拐两个弯就到坤宁宫了。” 说完也不等李沫回答,刷的一下,就跑得无影无踪。 李沫抽了抽嘴角,大哥,你这个戏演得太假了,漏洞百出! 看了四周,静悄悄的,连个鬼影都没有,按照正常的剧本,前面就会有美女或者栽赃陷害的戏码等着她。 李沫跃跃欲试,这种只有在电视上看到的桥段,马上就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好期待。 果然,刚拐了一个弯,就见到了一个人,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 杏眼粉腮,容貌绮丽如灼灼三月之杏,丽色浓稠粉面红唇,脸上还有淡淡的懊恼。 穿着一身粉霞锦绶藕丝的缎裙,整个人恰如一朵娇艳的桃花,姿态袅娜如若弱柳扶风。 见到李沫,她似乎也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脸上有着惊喜之意。 只见美人立刻做出一副很痛苦的表情,轻揉脚踝,眼中含了盈盈的泪珠,愈发楚楚可怜。 李沫看着女子,感叹电视诚不欺我,经典桥段已经出现。 李沫只是冷冷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娇艳美人,没有任何一点怜香惜玉的表示,更别说低下身去搀扶一把了。 美人瘪瘪嘴,仰起头,身子轻轻一震,眼角滑落一滴清泪,真是我见犹怜,而且声如黄鹂,那么的轻那么的脆:“公子,我不小心崴着脚了。” 李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干脆地道:“姑娘,你挡住我的路了。” 姑娘没想到李沫竟然会来这么一句,她瞬间僵住。 “公子。”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杏眸含泪看向李沫:“公子,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什么鬼,老娘第一次看到你,何来的讨厌和喜欢。 李沫原是个对女儿家的眼泪最心软的,却并不代表是个蠢的,见姑娘这般模样,便微微一笑:“姑娘芳华绝代,我又怎么会讨厌你呢!” 姑娘含泪的眼底闪过一丝近乎得意的光,羞涩地垂下头,弯起唇角:“公子!” 哪里知道李沫下一句话立刻就让她唇角那羞涩的笑容冻结。 “我与姑娘第一次见面,并无交情,不过是陌生人,又哪里说得上讨厌或者喜欢?麻烦让一样。”李沫淡漠地道。 姑娘瞬间僵住,眼底闪过羞恼,她抬起头看着李沫,眼神冰冷而执拗,咬着唇道:“公子,你就眼睁睁看着我摔倒在地上吗?” 她顿了顿,看着李沫一字一顿地道:“你的心肠为何如此狠毒!一点良心都没有。” 李沫闻言,瞬间只觉得天上劈了个响雷下来,她都干了什么,就变成狠毒!没有良心。 李沫突然笑了起来,看着她淡淡地道:“你演这一出好戏,皇后娘娘给你多少银子?” 姑娘恼羞成怒:“你!” 李沫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你若是想要骗人,最好先学会骗自己。” 姑娘想反驳,李沫却不给她机会。 李沫居高临下,不耐而讥诮地看着她:“姑娘,别用对付别人的那一套来对付我,小心走不出这个皇宫,这里到处都可以变成埋尸的地方” 说完,一个巧劲,捏住那个姑娘的脉门。 姑娘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试图挣扎,却又挣扎不开。 姑娘只能满眼是泪地倔强地瞪着李沫,眼珠子直在眼眶里打转,却硬生生地不肯流下来,狼狈至极。 那副模样简直就像被人狠狠踹了一脚的漂亮猫儿,极尽委屈,不得不说谁看着这样美貌的小姑娘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都要心软的。 李沫心中暗叹,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是知道演戏,但这副样子让她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点,不过说到底,这姑娘毕竟也就十几岁的模样。 猜测不错的话,接下来就会有大批的禁卫军出现。 果然,那位姑娘吃痛,大声喊道:“非礼呀,来人了。” 周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紧接着一大堆人马冲了过来。 李沫不认识这些人,这些人也不认识李沫。 当初李沫是在乾清宫,而这些人是在坤宁宫,所以压根就不认识。 “把她抓起来,关进天牢里!” 所有人拿起武器,不分青红皂白,也不给李沫一个解释的机会,直接冲了过来。 气焰之嚣张,态度之张狂。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我关起来。”李沫淡淡的说道! 一个小头目恶狠狠的说:“别这么多废话,竟敢在宫里调戏姑娘,兄弟们好好招呼她。” 李沫摇摇头,大家以为她这是妥协时,李沫突抬脚踢向最面前的小头目:“还要抓吗?” 那小头目一时不察,被李沫踢得摔了出来,又惊又怒,捂着胸口愤恨的道:“想找死是吗?兄弟们,杀了她。” 过分了,被踹了一脚就要杀人。 李沫看着他们那愤怒的样儿,还有那砍向自己的大刀,她一点儿都不着急,眯起眼看了看天色,活动了下手腕:“说起来,已经很久没动手了。今儿是个好日子,很合适活动手脚呢!” 说着,她一偏头,轻巧地避开了一把砍过来的大刀,随后又抬脚往前狠狠一踹,力度之大,被踹的禁卫军瞬间倒地不起。 “提醒你们一句,对我动手,下场可不太好,你们想清楚了么。” 她那慢条斯理的样子让禁卫军们怒火更旺盛,小头目大骂:“死到临头还说那么多废话。” 李沫面不改色地看着周围的人,突然一把利剑横空杀来,李沫看着剑马上就要狠狠刺在自己的头上。 她忽然一伸手,一道银光狠狠地击在那利剑之上,忽然发出可怕的刺耳之声,然后轰然转了一个方向,猛地朝小头目飞去。 小头目吓得赶紧蹲下,利剑狠狠的插在后面的树丛里。 禁卫军看着那利剑挡不住李沫的一把匕首,他们不由自主地呆滞住。 呆滞只是一瞬间,所有人又冲了过来。 李沫已经直接一个鹞子翻身,掠过刀锋,直接把小头目向后一扯,剑锋毫不客气地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笑:“再问你一次,还要不要杀?” 小头目完全傻住了,只觉得脖子上一阵生疼,明显是刀锋划破了脖子,流血了! 李沫手上的匕首一点没客气地直接划破了他脖子上的皮,而且非常精确地抵在了他动脉的血管之上。 薄弱跳跃的血管上触碰着冰凉的刀锋的感觉让他惊恐非常。 他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喘气,只怕动作一个不小心就会立刻碰破了自己的血管。 “不杀了,不杀了!” 李沫掂量了下手里的匕首,笑得一脸匪气:“可是我还没有打过瘾,你们说怎么办?” 禁卫军看着她的笑颜,莫名的心一惊,随后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瞬间看到李沫不知从哪里拿到的一块板砖,直接冲进了他们之间,左右开弓,拳脚横飞。 他们刚刚明明就看见她拿着一把匕首,怎么突然间变成了板砖,这块板砖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李沫:墙角破损的地方,了解一下。 一点技巧都没有地冲了过来,偏生就是怎么也躲不开,既然躲不开,那下场就是惨叫连连! 李沫甩开胳膊,在人群里的打得那叫一个爽快,她手上特有效率,一般能一板砖砸趴下的绝对不挥第二下,不一会地面上就躺了一堆哀鸣不断的人。 有人想去报信,拼命地往外爬! “怎么,这是要走,咱们这不是还没有玩儿够么?”她含笑着掂着自己手里的板砖。 那些禁卫军看着李沫的笑容,只觉得她秀逸非常的面孔此刻看起来狰狞异常,堪比冷面阎王。 李沫看着地面上横七竖八叠罗汉似地躺在一起哀嚎的禁卫军,再瞅瞅自己手上砸人砸多了,破了半角的板砖,感慨地叹了一声:“不知道皇后娘娘有没有被气死,这个仇是结定了,希望以后的日子不会太惨。” 当然,太惨的日子说的是皇后娘娘,她李沫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至于那位姑娘,早就吓晕倒在地上,没见过风雨的姑娘,就是怕事,太脆弱。 正在坤宁宫的皇后娘娘听着太监带来的消息,眼底都是冰冷的锐芒:“哼,废物,一群废物,连一个人都制止不了。” 随后,她又想起了什么,恼火地一把拍落了桌上的白玉茶壶,眉梢眼尾描着孔雀绿和淡金色愈发显得她神色凌厉:“竟然敢在本宫的头上动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当李沫来到坤宁宫的时候。 皇后一身正装,头上插着九尾凤钗,面带浅笑端坐在首位,即使隔着数十米的距离,李沫依旧能感觉到皇后带来的威压。 李沫垂眸,缓步上前,在殿中站定,面对表面一派温柔和气的皇后,李沫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 给皇后行了礼:“参见皇后娘娘。” “快快请起,本宫一大早就等着你,可把你盼来了,你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本宫一定要好好感谢你。”皇后仿佛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 “来人,赐坐!” “是!” 李沫微笑的坐了下来。 一坐下,宫女便奉上茶水,皇后一脸欢喜的道:“李公子,快尝尝,这可是云雾。本宫一大早就让人准备好了,就等着你来。” “多谢皇后娘娘。”李沫捧起茶杯,细看了一眼,心中了然,段数不高,竟然下了媚药。 一计未成,又来一计! 李沫无声一笑,闭上眼,装作闻茶香。 “好茶。”李沫嘴上赞道,只是那茶却是一口没喝。 把茶杯放下,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皇后开口。 看看,咱就是尊老爱幼的好孩子,老人家不发话,我就不会主动挑起话题。 没有让李沫等太久,皇后放下杯子开门见山地说:“李公子,说吧,什么样的条件你才会离开轩儿?” 李沫:“皇后娘娘,你以为我离开了皇埔轩,他就会快乐吗?” 皇后一个冷眼扫过,声音有几分严厉,“李公子,别逼本宫对你不客气。” 皇后娘娘定定的看着李沫,眼神中带着一股浓浓的狠厉。 李沫淡淡的问道:“请问皇后娘娘,你认为的母子情是什么?你认为的天伦之乐又是什么?” 正文 第223章 沫儿是女子 皇后脸色极臭,语气极差:“李沫,本宫不需要你来教。” 李沫不理会她,继续问道:“皇埔轩未认识我之前,为何一直不成亲?你们有想过这其中的原因吗? 就是因为他没有找到喜欢之人,如今他找到了,作为他最亲的你,却百般阻挠。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阻拦,他就会越反抗,你们母子关系越来越差。 我可以理解你的爱子之心,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总想着给他安排他不喜欢的人,逼着他接受,他是人,有自己的思想。” 皇后娘娘冷哼:“你以为你是谁,用不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没有你,轩儿一样过得很好。 别以为你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就可以有恃无恐。 只要有本宫在的一天,你休想进入皇家大门,更何况你还是一位男子,你能给轩儿带来什么? 轩儿对你只是暂时的着迷,过了这个新鲜劲,你就是地上的一堆烂草。 你没有权没有势,更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你能帮的了他什么,你只会拖累他。 他跟你在一起,注定成为晋国的一个笑料,本宫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你死了这份心。” “还有,主动送上门的终究是(*贱,本宫瞧不起你这种人。” 这是没法谈了,话都讲的这么死还这么难听,继续聊下去也没有意思,她怕会忍不住给皇后娘娘两个耳光。 还不如早点出宫,回去收拾包袱,赶紧回松江县。 李沫站了起来:“皇后娘娘,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 皇后娘娘一拍桌子:“站住,本宫让你走了吗?” 李沫叹了一口气,回道:“皇后娘娘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本宫命令你,从即刻起,离开轩王府,不然,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 李沫冷冷一笑:“提醒我?比如刚才的击杀,又比如这一杯茶。” 边说边把桌面上的茶水倒在地上。 李沫可以理解皇后娘娘的爱子之心,却不能妥协她对自己所做出的种种伤害,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皇后娘娘已经是气得忍不住“哐当”一声,将她手上的茶盏给硬生生地往地上砸碎了,厉声道:“放肆!” 李沫定定的看着皇后娘娘,眼眸中闪过一丝幽幽之色:“皇后娘娘,看在你是皇埔轩母亲的份上,我暂时不会对你怎样,你对我做的事情咱们一笔勾销,但是如果有下一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就算你是皇后又如何! 凡是得罪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咱们拭目以待。”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皇后娘娘气得浑身发抖,茶盏又砸了好几个,直骂:“岂有此理!看我不撕了她的嘴。” 一边的陈嬷嬷一边帮皇后掐手腕的穴道,替皇后舒缓愤怒的血脉,一边默默地安慰她莫要发作的脾气:“娘娘,一切都要等到轩王殿下过来之后再商量,他一定会听你的。” 不管皇后娘娘如何气得想杀人,李沫已经大摇大摆地往宫殿外走去。 都快走到宫门了,也没有看到皇埔轩的影子,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快出来。 本来还想跟他一起回轩王府,想想还是算了,现在就可以先回王府打包走人。 皇后娘娘可能怕了,李沫出去的时候,竟然没有意外发生,一路畅通无阻! 李沫想发点小财都难。 拿出一个钱袋往空中一抛,快掉下来的时候伸手接住,摇摇头,这些禁卫军也挺穷的,那么多人,才搜出那么一点点银子。 刚才被打的禁卫军,身上不多的银两已经被李沫洗劫一空,此刻正躺在床上哀嚎声连天,身上哪都痛。 李沫洒脱一笑,抬手看了眼阴沉沉的老天,拍拍衣襟上的灰尘,负手向宫门慢悠悠地走去。 … 被皇上截胡的皇埔轩,正坐在御书房里,漫不经心地听着皇上的训斥! “轩儿,你可知道,为了你的婚事,你母后可是操碎了心,你为何偏偏看中李沫,你这是大逆不道,天理难容。” 提到李沫,皇埔轩脸上的冷漠被一丝温柔代替,看得皇上心肝都疼,他最得意的一个儿子,就这么被毁了。 皇埔轩:“因为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皇上耐着性子,低声说道:“那你知不知道,你们两个在一起,会被天下人笑话的,你把皇家的颜面搁在哪里?” 皇埔轩不屑地说道:“皇家的颜面是靠自己赚取,不是别人给予。” 皇上:“…” 紧接着,皇埔轩凉凉地说了一句:“沫儿是女子!” “什么?你说什么?”皇上听到皇埔轩说的话,犹觉自己听错了,不由竖起身子来追问,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皇埔轩。 “沫儿是个女子。”皇埔轩重复了一遍。 “当啷”一声,茶盏摔得粉碎,皇上瞪口呆地望着皇埔轩,满脸不敢置信。 “你、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皇上问道。 皇埔轩淡淡地说道:“沫儿是个女子。” “这、这怎么可能?”皇上仍然不肯相信。 他的救命恩人,提出改革税收、研究杂交水稻的人,怎么会是个女子?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你怎么知道?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他问道。 皇埔轩唇角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给了皇上自行体会的眼神。 皇上此刻脸上的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既然是女子,那就好办,凭她的出身,作为一个侧妃,足够了。”皇上想一锤定音。 皇埔轩却一脸郑重的说道:“她就是轩王妃!” 皇上大怒:“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儿臣知道。” “既然知道,你还敢娶这么一位没有任何家世的女子为妻子。你知道后果吗” 如此诡秘汹涌的皇家生活,绝对不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子能适应的,若是有人想要她死,她绝对会死过很多回了。 皇家后院的生活,绝对是腥风血雨的,丝毫不会比战场轻松多少,太善良是活不下去,而空有相貌没有心计,同样是死路一条。 而大臣的女儿们,从小就会被灌输一种如何在深宫后院生存的法则。 深宅后宫的女子,都是经过一代又一代的女人传下来的精髓,她们懂得后院有多残酷,从而能够更加的适应。 “父皇放心,儿臣只会有这么一个妻子,所以你想象中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而且……” 皇埔轩还没有说完,皇上冷笑一声,这一生只有一个女子?他以为他是谁啊? 他可以接受皇埔轩少纳妾的想法,却不能接受他只有一个女人。 皇家的子嗣一向很重要,轩王府的后院应该热闹非凡,而不是冷冷清清。 皇埔轩不管皇上此刻的想法,只是静静的看着皇上:“谁若是敢动她,就算是你后宫里的妃子们,也照杀不误,父皇,让她们自求多福。” 后宫中的女子,这一生都是孤单的,既然孤单就没有所谓的朋友,而不是朋友,那就是敌人。 “包括你母后吗?”皇上突然心血来潮,嘴角弯弯的看着皇埔轩! 皇埔轩:“不但包括母后,还包括父皇你,对于你们两个,我下不了狠手,但是可以把你们软禁。” “你…”皇上气得指着皇埔轩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所以生儿子是干嘛的,就是用来气他的。 “还有,沫儿是松江县的县令。”皇埔轩不紧不慢地又说了一句。 以前只是提到李沫是松江县人,其他的一字未提。 “什么?”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不是石头,应该是核潜艇,整个海底都要爆炸。 皇上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皇埔轩:“松江县县令?女子为官?” 皇上这次是真的发火了,这可是欺君之罪,一定好要好好惩罚她,不然这个社会岂不是乱套了。 “女子为官,她这是藐视我晋国的律法,天理不容,不行,必须把她抓起来…” 皇埔轩危险的眯着眼睛,冷漠地说道:“你敢抓她,儿臣就有办法让你继续忍受蛊虫的痛苦。” “你居然威胁朕。”皇上气结。 “有何不敢?”皇埔轩十分凉爽薄地回了一句。 “你们什么时候成亲?”皇上突然换了一个话题,画风转变的太快,让人有点不适应。 “她目前还不同意!”皇埔轩闷闷的说道,用李沫的话,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的关系,离成亲还有一段距离。 “不,不同意”皇上傻眼了。 他听错了吧?居然不同意?“为什么不同意?” 他的儿子如此优秀,李沫竟然不识好歹,她以为她是谁呀,一个上不得到台面的小县令而已,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 皇埔轩刚出了御书房,便有太监过来:“轩王殿下,皇后娘娘有请!” 皇埔轩一顿:“李公子走了吗?” 太监恭敬地说道:“半个时辰之前,李公子已经出宫。” 皇埔轩神色有些沉冷地去了坤宁宫,刚刚走到坤宁宫的门口,便看见陈麽麽早早地领着人等在宫门前,见他进来便含笑领了他进门:“殿下快请,皇后娘娘已经等候多时。” 皇埔轩闻言,神色一冷,淡漠地颔首:“有劳陈嬷嬷。” 陈嬷嬷似乎没有看见一般他神色疏冷,只笑着将他领进了殿门,却没有向内殿而去,而是领着他去了小花园。 看到皇后娘娘,皇埔轩微微弯腰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皇后脸色阴沉:“哼,在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后吗?” 皇埔轩皱眉:“母后既然如此不待见儿臣,那我走就是了。” 说罢,他便往门外而去,但行到门边,他忽然站住了脚步:“母后!以后没什么事,不要找沫儿入宫!” 皇后一听,简直是怒火攻心:“沫儿,沫儿,喊得这么甜,你心里只有一个沫儿,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责任。” 皇后娘娘看到长得已十分高大且容貌俊朗的儿子,再想到那个臭不要脸的李沫,恨不得掐死她! 皇埔轩面无表情的说:“儿臣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我来只是告诉你一声,儿臣此生非沫儿不娶!谁也不能阻挡。” 皇后娘娘脸色一僵,面色发白地望着儿子:“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吗?不能让我去死了算了。” 皇埔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想当初,母后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我容易吗,到头来,儿子如此不孝顺,竟然要娶一个男(*人为妻,你对得起皇家的列祖列宗吗?” 什么一把屎一把尿,根本就不用她动手,皇宫里的宫女太监多得是。 皇后说着,越想越伤心,拿着帕子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陈嬷嬷看着哭的伤心欲绝的皇后娘娘,心疼不已。 劝道:“娘娘别哭了,王爷是个孝顺的,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的。” 说完还不断给皇埔轩使眼色,皇埔轩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她,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 皇埔轩深知他的母后哭起来是不能劝的,劝了只会让她更加得意忘形,要是不劝的话,一会就没事了。 而且后宫的女人,还是一宫之主,哪有这么容易哭,无非就是做戏给他看,以为他会心软,答应她的要求。 果然,没过多久,哭声停止。 皇后娘娘用手帕抹了抹眼睛,要是注意看的话,手帕依然是干的。 皇后娘娘抽抽噎噎地问皇埔轩:“你不喜欢欧阳靖雪,不如母后再安排其他大臣的女儿,好不好?” 皇埔轩蓦地站了起来,十分坚定地说:“不好!” “各位大臣的女儿,要才华有才华,要样貌有样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非要那个李沫?”皇后娘娘红着眼睛问。 “母后没什么事的话,儿臣先走了。”皇埔轩语气冷硬地说道。 皇后娘娘这个时候也不装柔弱了,直接怒吼:“如果你想娶李沫,除非我死!不然她休想进我皇家大门。” 皇埔轩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皇后:“母后,儿臣的婚事,你还是不要插手,免得儿臣作出不利于你的事。” 说罢,他拂袖而去。 “轩儿……。”皇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抬起的手在半空中颤了颤,最后无力地落下。 陈嬷嬷一惊,立刻上前道:“娘娘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殿下只是一时间没法……。” 她噎了噎,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寻个什么说辞。 皇后对着她摆摆手,苦笑:“不必说了,本宫知道,本宫都知道,他肯定不理解本宫的一片苦心,可是,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他怎么一点都不体谅本宫的心。” “殿下他只是一时气盛。”陈嬷嬷一边抚着皇后的胸口,一边安慰。 … 皇埔轩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轩王府,李沫已经打包好,随时都可以走人。 只是在离别之前,还是要跟皇埔轩打声招呼,这一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见面。 皇埔轩一见到李沫,紧紧的抱住她:“沫儿,没受伤吧?” 皇埔轩已经得知李沫在皇宫里发生的事,忍了很久,才没有转身去找皇后娘娘算账。 李沫耸耸肩:“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她顿了顿,继续道:“所以如果你觉得我不该动手,我可以……。” 但是,一根修白的手指搁在她的嘴唇上,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男子一笑,窗外的花儿都似要竞相盛开,如此不似人间之色,令人看了顿觉天地失色! “沫儿,想要做什么,便去做罢,不管有什么麻烦,我在你身后。”皇埔轩深情地看着她,微微弯起精致的唇角。 那一句“我在你身后”瞬间让李沫心中某处柔软被击中,似甜又似酸软,她看着他深情温柔的目光,轻声问:“永远在我身后么?” 皇埔轩微微挑眉,随后便含笑应道:“永远。” 想到这次不能跟李沫一起回松江县,皇埔轩心里一阵惆怅。 在其位,谋其政。 他可以不要江山,但是却不能坐视江山被破坏,更何况,李沫提出的改革政策还没有实施下去,这也是他迟迟没有跟李沫回松江县的原因。 德妃娘娘还没有找到,幕后被之人也还没有找着,皇上的江山还没有坐稳。 这个时候,李沫要回松江县,说安全也安全,说不安全也不安全。 安全的是,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安全的是,不知道那个幕后黑手还会不会对李沫动手。 皇埔轩不敢掉以轻心,此次安排了大批的护卫互送李沫回家。 正文 第224章 要你好看 然而,这一趟回家之旅注定一波三折的。 今日京城外的十里坡,周围做买卖或者住着的百姓们都发现,四周突然戒备森严,而且全都是军队的人。 有那八卦又好奇的忍不住探头探脑,但是但都被人挡了去:“再看,小心你的脑袋。” 百姓吓得赶紧跑了,生怕这位军爷要了他的脑袋。 李沫无语的看着皇埔轩:“轩王殿下,你这样子兴师动众,是不是太浪费资源了?” 皇埔轩霸气的说道:“我送我的女人回家,这不是应该的吗?谁敢有意见,我砍了他。” 李沫:“…” 好吧,你是爷,你说了算。 “沫儿!”皇埔轩突然轻轻的喊了一声。 李沫徐然抬起头,迎上他那深沉的眼眸,淡淡的夕阳倾泻了一地,身后偶尔飘来几片红色的枫叶,静悄悄的落在了地面上。 李沫淡淡地说道:“我该走了。” 闻言,皇埔轩深沉的视线淡淡的望向了遥远的天边,金色的夕阳之光依然还在闪烁着,忽然觉得空气里多出了一分苍凉的伤感。 皇埔轩微微低下头,深不见底的瞳孔不偏不倚,正正地锁住了李沫的清眸,眼底的那两道黑色漩涡顿时侵袭而来,似乎瞬间要将李沫全部吞没了一般。 还不等李沫反应过来,忽然就感觉自己的手臂一暖,便被拥进了一个宽阔而厚实的胸膛里。 李沫先是感觉到一阵淡淡的微凉,随即便有一道浅浅的暖意透过冰冷的皮肤传了 可以很清楚的闻到他身上那道清幽的冷香。 李沫没有推开他,反而伸出手来回抱着他,这一别,不知何时才会再相见,就当是离别时的最后拥抱吧。 “照顾好自己,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一定亲自去松江县下聘,你就是我的王妃,你往后能惦记的人也只能是我。” 低沉的嗓音这会儿似乎夹着一些淡淡的柔和,轻轻的刷过了李沫的耳际。 一阵晚风袭来,刮起了片片红彤彤的枫叶,两人的衣袍交织在一起,显出了几分寂寥与苍凉,片片红枫飘零着,落到了两人的脚边,似乎诉说着此时的离别! 皇埔轩看着李沫那渐渐消失的清丽倩影,直到身影慢慢消失,周围时又恢复了一片平静,偶尔还可以听到冷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了冬哲关切的声音:“王爷,该回了。” 皇埔轩望着收回视线,许久才淡淡说道:“告知沿途暗处的人员,一定要保护好李大人的安全。” “是!” 皇埔轩本来安排了五千护卫送李沫回松江县,被李沫拒绝了,理由是:“我何德何能需要这么多人护送,你这是搞特权!如果你确定要安排这么多人的话,我就偷偷一个人走。” 皇埔轩见识过李沫的本领,她要隐藏起来,其他人根本就找不到! 皇埔轩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妥协了,安排了20名护卫送李沫回去,但是,暗处还是安排了不少人手! … 第三天,途经一个小县城,李沫决定入城休整,因为下一个城镇,还要两天之后才能到达,此时队伍需要补给,错过了这个小县城,就很难再买的东西。 告别了京城的热闹,此时走在小县城的街道上,别有一番风味,似乎回到了松江县的感觉,但是这里比松江县热闹繁华一点点,人口也比较密集。 再怎么说也是稍微靠近京城的地方,总会沾到一点点光,最主要的是,这里是来往京城的必经之地,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造就了它的热闹和繁华。 小县城的傍晚热闹异常,大街上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 春凡和秋雨紧紧跟着李沫,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李沫翻了个白眼:“两位大哥,有你们两个人跟在后面,以为我是黑社会老大,上街来抢劫呢。” 李沫说的一点都没错,春凡和秋雨,两个人都是黑色的劲装,手持武器,一脸严肃。 又胆小的人看到他们两个,都会被吓得不知所措。 春凡和秋雨:“李大人,你逛你的,不用我们,就当我们不存在。” 李沫无法说服他们离开,也懒得说了,路过药材铺时,顺势进去看了看。 “公子要买什么?”医童见来了客人,放下手上的活计,迎了过来。 李沫没说话,看着放桌面上的千古草,捻了捻几片,闻了闻:“这千古草晒得很好,什么时候摘的?” 医童道:“就是前两日摘的,掌柜的命咱们将它晒干留用,如今已经干了,正准备收起来。” “这么好的千古草,包起来吧,我全要了。”李沫把草药放回去,拍拍手,朗声说道。 “好嘞。”医童应了声,拿着纸开始包起来。 这时,耳边一道惊喜又熟悉的男音倏地响起:“恩公,你买这么多千古草干什么,莫非能吃不成?” 李沫回过头,便看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250,正是一天到晚把青楼挂在嘴边的夜轻尘,此时正一脸惊喜地看着李沫,正打算走向前。 春凡和秋雨却挡在了他的前面,非常警惕地看着他:“夜世子,请止步!” 夜轻尘一把推开他们俩的手:“怎么哪里都有你们?烦不烦,一边去。” 一边嚷嚷着一边往里面走,春凡和秋雨却寸步不让! 夜轻尘被挡住,走不进去,实在是烦了:“把他们两个给我打趴下。” 他是说给他后面的几个护卫听的。 秋雨冷冷的看着他:“夜世子,什么意思?” 夜轻尘却一脸坏笑:“字面的意思,听不懂吗?动手。” 话落,护卫们迅速出手,几个人影已经纠缠在一起。 李沫摇摇头,不理会这些人,直接闪到一边,提醒他们要打出去打,别把药铺砸了,还得赔钱。 医童感激地对李沫说:“谢谢。” 如果这些人真的在店里打起来,那简直是损失惨重。 夜轻尘一看到李沫身边没有人,立马走过来,一脸坏笑:“恩公,带你去个好地方。” 李沫挑眉:“难道又想去青楼?” “恩公想去吗?” “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吗?” “正因为无聊,所以才找你啊。” “我有事。” “什么事比上青楼还急呢?” 李沫觉得夜轻尘就是个神经病,一说起来还没完没了了,句句不离青楼,真怀疑他母亲当年是不是把他丢在青楼养大。 李沫有些不耐的扯了扯嘴角:“夜世子,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合不来吗?” 对方愣了一下,又笑着说:“怎么会合不来呢!我们两个简直是趣味相投。” 此时,医童已将千古草都包好,李沫付了银子,拿着药材离开,门外几个人还在打,李沫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再管他们。 幸亏这条街不是主街,不然人来人往,动不动就会伤到人。 夜轻尘就是那狗皮药膏,甩也甩不掉,也跟了出来:“恩公,你会医术?” 李沫继续往前走,不理他。 对方也不在意,就这么跟着她。 “恩公,你叫什么名字?” “恩公,你和皇埔轩是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会派这么多人跟着你?” “你这是要去哪里?” 跟了半条街,一直在喋喋不休,而且还不打算离开的样子,弄得李沫彻底烦了。 李沫转过身,对着他冷笑一声:“夜世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夜轻尘假装没看到李沫的怒火,一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摸样:“本世子想与恩公聊上两句,恩公何必如此拒人千里,在这他乡,相遇就是缘分,更何况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李沫抖着眉毛:“我记得,我们已经两清。” “怎么会清呢,救命之恩必涌泉相报。” “恩?” “本世子做东,请你去青楼。”夜轻尘亲和地笑笑,一幅脾气很好的摸样。 李沫觉得今天就不应该出门,应该在客栈里好好睡大觉。 李沫叹了口气:“你自己去吧,我没有兴趣。” 李沫说完,转身就走了,当初就不应该去救这个人,这不是涌泉相报,这是恩将仇报。 却不想刚走两步,后面那狗尾巴又跟了过来:“里面的姑娘可漂亮了。” 李沫揉着眉心:“夜轻尘,你不是说你还欠我的救命之情吗?” “是。”夜轻尘看到李沫终于理会他,瞬间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李沫一脸的坏笑:“既然如此,1000两银子拿过来。” 夜轻尘非常的爽快:“不就是1000两银子吗,本世子有的是钱。” 说完,把手伸进怀里。 一个呼吸之后,一脸的便秘。 李沫讽刺的说道:“该不会拿不出一文钱吧!” 夜轻尘涨红着一张俊脸:“你等着,马上就拿出来给你。” 但是,里面依然空空如也。 李沫说了一句:“穷鬼!”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恩公,你别走啊,我的钱都在护卫的手上,你等等,我马上就拿给你。” 李沫有了先见之明,顺脚拐进人群,往人最多的地方挤,果然不过两下,后面的尾巴便被她甩掉了。 她吐了口气,总算耳根清净了,这人太烦了。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娇吼:“让开,让开!你们这些贱民!” 李沫抬眸一看,便瞧见一匹白色骏马之上,一位身着粉红色骑马装的女子,正驰着马儿,在人群中呼啸而过。 街上人多,许多来不及躲闪的,直接被马踢倒在地,哀嚎声瞬间响成一片。 眼看着俊马奔驰的方向,正好是李沫这边。 “傻子,让开!”马上女子又吼了一声,手中长鞭一扬,在空中挥出一道凌厉的弧度。 李沫想闪开,但已经来不及了,那马速度太快太惊人,转瞬已经到了眼前。 她情急之下,手中一大包的千古草横空一掷,正击中马儿眼睛,那马一阵剧痛,步伐一歪,就听到嘶鸣一声,两条前腿高高扬起,停止前进! 李沫趁机闪到一旁,可那马儿大概还没到训练有素的地步,步伐一乱,便停不来。 加上眼睛生痛,竟然就这么焦躁的踱步起来,四肢马蹄齐齐乱来,吓得马上那女子惊呼不已。 “小白,快停下!快停下!” 可那马儿给主人的回应,却是凌空一抖,将主人抖下马背。 “啊——”一声惊叫之后,女子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只听“咚”的一声,伴随着一声狠重的脆响,李沫知道,这女子的手或者脚可能什么地方断了。 从马上摔下来,断手断脚还是好说的,断脖子那才是要命,神仙也救不了! “好疼……”女子从地上勉强坐起来,看着周围围满的人群,气的满脸通红:“你们,你们不许看!不许看!小心挖了你们的眼珠子。” 周围的人有人认出了这人是谁,顿时惊呼:“县令的女儿!” 那人一说,周围的百姓纷纷白了脸。 县城的人,谁不知,县令的女儿陆月星是何等的专横跋扈,不可理喻。 在这小县城里,县令大人就是这里的天,谁也不敢得罪这位县令大人的千金。 仗着保护伞,养成了这位小祖宗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 好好的女儿家,不在家里绣花养身,却成日在街头呼朋唤伴,四处招摇,比街上的纨绔之流,更显蛮横,是人人惧怕的大人物。 县令大人曾经放过狠话,谁敢伤了他的小祖宗,拿命来偿。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人群之前那格外出众的玄衣男子。 就是这男子方才不要命的扔东西惊吓小祖宗的爱马,看来,此人算是完了,希望她死得不是很惨。 不知道自己即将完蛋的李沫,此时还在回味这番祸从天降,自己真的不应该出门。 她看着眼前疼的满地打滚的少女,到底心软了。 这姑娘虽然纵马行凶,颇为纨绔,但到底还是个小姑娘,看身量不过十六七岁的摸样,这会儿疼的嗷嗷大叫,她也不好坐视不管。 李沫上前几步,正要开口。 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小姐……”有人唤了一声。 等那些人走近,李沫一看,猜测他们大概是这女子的家丁护卫,不过看他们的衣着打扮,更像衙门的人。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这些人冲了过来,却不敢扶起看起来不知道伤到哪儿的陆月星,只是围在旁边干着急。 “本小姐养你们这些废物做什么!”咬牙切齿,指着前方李沫道:“都楞着干嘛,将她给我抓起来!” 所有人退后了几步,只剩李沫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更加明显。 衙役一下找到了罪魁祸首,两人上前,气势汹汹的与李沫动起手。 李沫身子一侧,避开两人的攻击,眉心却有些上火了。 本地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稍微有些嚣张跋扈是可以理解,却没有想过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好吗?问都不问一声,就过来抓人。 她要是不扔那包药材,避开马儿,此刻她已经被踩成残废了,找谁说理去? 衙役们没料到李沫还是个有功夫的练家子,顿时又叫了两人上来。 五人就这么在街上大打出手,李沫以一敌四,并不吃力,而且还游刃有余! 果然,对方看她身手当真不弱,又上来两人,顿时,变成了以一敌六。 李沫方才与其他人打的时候,可谓诸多避留,只是防守,很少进攻,现在这些人却如此咄咄逼人,招招想要她的命。 李沫再好的脾气也要爆发,蹙了蹙眉! 脸上拂过了一道清淡的冷笑,摇了摇头,紧接着清眸里骤然闪过了一道亮光! 玄色的身子如同美洲豹一般飞跃而起,冰冷的五指宛如盘旋而下的秃鹰那锋利的爪子,一手抓住一个人,直接提了起来。 两道身子像一阵风似的朝人群外闪了过来,只听到一阵‘啪啪咚咚’的响声传来,紧接便是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剩下的四个人,也没有逃脱挨揍的命运,一个个躺在地上哭爹喊娘,比他们家小姐还脆弱。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陆月星捂着断裂的右手站起来,俏丽的脸上,布满阴鸷。 她亲自出手,用左手拔出旁边衙役腰间的大刀,横空砍向李沫。 李沫这次是真生气了,小小年纪如此歹毒,到了这个时候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眉头一皱,抬起一脚,猛然踹向陆月星的胸口,李沫这一下用尽了全力,陆月星就这么往后飞了起来,再重重摔在地上。 “啊——”陆月星又是一阵痛不欲生,不知断了的右手是不是变成了粉碎性骨折。 “你……你是谁?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陆月星喷火的双眼瞪着李沫,想要把李沫活剐! 李沫冷冷的看着她:“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想死的话,滚!不然你那一只手也要废了。” ------题外话------ 谢谢大家给我的月票支持! 正文 第225章 收拾 陆月星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被人打了不算,还窝在这里被人笑话,这些贱民,等姑奶奶康复之后,一定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此刻大街上全都是人,刚才被马儿踢伤的人,这会儿胳膊也不痛,腿也能走了,腰也有劲了,眼睛似乎更明亮了,全都挤了过来,有热闹不看是傻子。 机会难得呀,这位小祖宗竟然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苍天呐,你终于开眼了,恶人总有恶报。 其实他们更想看到这个嚣张跋扈的陆月星被打死,以绝后患。 就算不死,打残也行,让她以后不能出来兴风作浪。 心里暗暗为那个玄衣男子加油打气,大哥你要努力呀,打死这个小*贱*人,我们站在你这边,但是加油呐喊只能放在心里,却不敢说出口! 大家幸灾乐祸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陆月星,心里暗爽,又怕对方怒火发在他们身上,所有人屏住呼吸,生怕殃及池鱼! 此时大街上,肃然无声,一片死寂,只余回声震落枯枝败叶瑟瑟之声。 风瑟瑟而过,空气里都是冰冷的气息,仿佛一瞬间,整条大街都被冻住了一般,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看着还能骂人的陆月星,觉得这个姑娘是没有什么大碍了,身体素质好得很! 不过,就算残废了也是咎由自取,李沫也不打算管,这种人的心思太歹毒,残废了正好。 一阵脚步声忽然传了过来,打破了寂静。 “公子,在那边!” “走,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欺负我陆横的妹妹,简直是找死!” 李沫正打算回客栈,忽觉脑后有风声,她眸光微动,身形一晃,便避开了脑后袭来的风声。 “哟,长得不错!”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声响起! 李沫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那几个刚从大街对面的酒楼出来的人身上,清一色的家丁服昭示对方出自一门,毫无意外地看到中间站着一个年轻的公子,也就20岁左右。 男子一身锦绣华服,油头粉面,耳戴红玉珠,这仫男子明显就是主子了,而他正色(*迷迷地瞅着自己。 这么另类的打扮,实在是让人看了觉得恶心,真为他的父母感到悲哀。 而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眼神,由崇拜变成了怜悯! 来人和陆月星有得一拼,都是这县里的恐怖之人! 李沫挑了挑眉,朝他温然一笑:“这位公子,可否给在下让个路?” 其实不是非要他让路不可,只是李沫看到他的样子很不爽,手有点痒,很想抽人! 陆横直勾勾地盯着她,忽然“嘿嘿”一笑,问道:“这位公子,府上何处?要不本公子送你回家?” 这般鲁直无礼的问话,让人心生厌恶,但是李沫却并不恼,只勾起唇角:“无名无处,寻常百姓,无需公子相送。” “大哥,她就是欺负我的人,快打死她!”陆月星看到自家大哥过来,知道靠山来了,心里更有底气,赶紧爬起来跟陆横告状! 谁知,陆横似乎没有看到狼狈的妹妹,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沫,这年轻人长得可比他认识的人都俊,又是外地人,肯定无依无靠,机会难得呀! “这真是极好的。”陆横笑了,若是不去看他流里流气的外表,人倒也算是清秀,与陆月星有几分相像。 他一摆手,对着身后摩拳擦掌的家丁们娘里娘气地叫了一声:“给老子抢回去!” 陆月星却不同意:“大哥,杀人她。” 她知道自家大哥是什么货色,抓回去就是大哥的人了,除非玩腻了,不然很难有机会下手。 可是她现在就想要李沫死无葬身之地。 陆横的手下只听陆横的话,对于陆月星的话压根就不放在心里。 身边的几个家丁们仿佛早已对这种事早已经驾轻驭熟,早早将李沫的退路全都堵住了。 只等一句“抢回去!”他们迅速地一撸袖子就要冲上去。 刚才还挤在一起看热闹的百姓,早就躲得远远的。 “且慢。”李沫忽然来了一句,她声音清朗,有一种奇特的平定人心的力量,竟让那些家丁们下意识地顿住了手脚。 李沫冷冷一笑:“敢问这是何意?难道你要大开杀戒不成?” 陆横原以为李沫要骂人,却不想对方只是轻轻一问而已,看来是怕了。 他心中得意,笑嘻嘻地道:“小兄弟,别说杀戒这么难听,我等都是善良之辈。 看你面生,口音也是外乡人,自然是不知道能被我县令的大公子陆横看上是你的造化,伺候得本公子舒服,自有你的好处! 等你尝了本公子这kuà(*xià的妙处,包管教你乐不(*思蜀。” 李沫微微眯起眸子,先是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街,随后又看向面前的年轻人,心中了然为何百姓们对这种情形怒却不敢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失敬,失敬啊,竟然是县令的大公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李沫忽然眯起眸子,敛袖掩唇轻笑,向陆横款步走去。 她原本生得秀逸非常,这般眉目含情之时,更有魅色天成! 陆横看得瞬间就春心大动,再见那玄衣美少年竟然主动向他而来,立刻心花怒放,只道是美人投怀送抱。 已经躲得远远的的百姓,偷偷地从门缝里面往外看,一看到李沫这样子,就知道她完蛋了,心里为李沫默哀一刻钟,多好的一个青年才俊就这么没了。 “小兄弟果然识趣。”陆横张开双臂,就等着温香软玉抱满怀。 却不想李沫走到他面前,忽然脚步一转,一脚朝他踹了过去。 “哎呀!”陆横只觉得忽然胸前一阵剧痛,随后就觉得眼前一花,便听得耳边有风声呼啸,然后……。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一道人影瞬间飞了出去,然后以倒栽葱的形态“砰”地一声落在了远处。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就听见远处传来陆横愤怒的尖叫:“给老子打……抓……抓住他……!” 但是这尖叫声到了一半陡然截止,仿佛被什么东西瞬间咬住了喉咙一般,引得众人下意识地回头一看,这回头一看,众人脸色齐齐一变。 只见李沫一双冰冽的眼眸,那眼神如二月冰霜让他心中不寒而栗,猛然地坐了起来,不敢出声。 几个家丁似乎吓怕了,傻傻的站在那里,不敢动。 “谁这么猖狂?简直是无法无天了,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方?”这时一道粗旷的男声响起。 “爹,你怎么现在才来?”陆月星看到来人,一脸的委屈。 没错,来人就是当地的父母官——陆县令,陆月星和陆横的父亲,这里的天。 “爹,我在这里,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远处的陆横怒吼,生怕父亲听不到他的声音。 这会儿,他不敢再肖想李沫了,那个人就是魔鬼,招惹不得,此刻只想把她碎尸万段。 陆县令定眼看过去,发现自家儿子和女儿被人打得惨不忍睹,既心疼有气愤! 心疼的是自己手中的宝,竟然被人家这样虐待。 气愤的是,这些跟班都是干啥吃的。 被人欺负到自己的地盘上,这绝对不能忍。 有了父亲的撑腰,陆月星的自信又回来了,火气蹭蹭往上升,彻底燃了起来! “爹,我要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才能够消我不忿之心!” 陆县令走了过来,把陆月星扶了起来,看着满身伤的女儿,顿时一脸的戾气! 这个年轻人简直太嚣张,无法无天了,一会定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这个人绝对不能走出县城。 “你是什么人?先行刺县令千金,后对县令大人意图不轨,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这是捕头的声音,他刚刚上任没多久,急需立功,要在县令大人面前表忠心! 李沫也不解释,只说道:“在下要是想行刺这位姑娘,她这会儿恐怕已经投胎了,还用得着等你们过来吗?” 李沫这话一说完,陆月星已经气的青筋暴跳。 “你不行刺本小姐,本小姐的手怎会受伤!”陆月星大喝。 李沫反唇相讥:“姑娘若不纵马闯闹市,我又怎么会因为躲避不及,误伤了马儿,连累姑娘坠马?” “你胡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纵马了,下(*贱的东西。”陆月星理直气壮地说。 看到父亲就站在旁边,腰极更直了:“本小姐怎会纵马闯闹市,我看你分明是不安好心!一看你这种人就是做坏人,手上背负的案件肯定不少。 来人!把她带走,关到大牢里!本小姐亲自审问,我倒看看,十八刑具摆上来,你是说还是不说!” “姑娘打算屈打成招?” “你这刺客,打死也不为过!” 李沫冷漠的看着陆月星,随即转头,突然看向县令:“青天白日的冤案,陆县令不打算说点什么?” 衙役和家丁们看着不按常理出牌的李沫,觉得她是不是傻了,那可是我们的陆县令,他怎么可能会帮你一个外人,而不帮自己的女儿呢。 李沫瞟他一眼:“我是问陆大人,阁下可是县令大人?” “是!”陆县令回答道。 李沫:“既然你是一方县令,这晋国的律法,难道你没有看过吗?说我行刺这位姑娘,请问我为何要行刺她,也就是动机是什么?是她长得太美太倾国倾城,还是因为她是国家栋梁,手中掌握着国家机密?” 陆月星:“我看你就是贪图了本小姐的美貌。” 李沫撇了她一眼,摸着脸,无比讽刺地说道:“贪图你的美貌?我觉得我长得比你好看多了。” 陆月星气得话都说不出:“…” “动手!”陆县令突然一声冷喝!县令大人的尊严不接受挑衅,所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衙门的衙役冲上来,挥舞着大刀,挤砍向李沫。 陆月星真的是身残志坚,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冲上来,挥舞着刀就要砍向李沫。 李沫眼瞳一闪,侧了侧身,躲过这完全没有技术性的一击! 陆月星满眼都是仇恨,这会恼羞成怒,拿着刀乱砍! 瘸着一只手,还是自强不息的继续砍李沫,不知道是为她这伟大的精神鼓掌,还是可怜她那只伤手! 她这无差别的一砍又被李沫躲过去了,却差点砍到旁边的衙役手上。 陆月星打得毫无章法,怕伤到这个小祖宗,衙役早就停止攻击,守在一旁。 李沫动作敏锐又颇显悠闲的在她的乱刀中走来走去,躲过一次又一次的袭击。 最后,陆月星累了,那只受伤的手似乎更疼了,气得大吼:“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杀了。” 陆县令看到捣乱的女儿,轻声呵斥:“星儿,退下!” 没有了陆月星的横冲直闯,衙役动起手来没有任何的顾虑,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李沫看着下一秒便砍到自己眼前的长刀,眉心极不悦的一蹙,抬脚踢开那大持刀的衙役。 衙役被踹得老远,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便倒地不起。 县令楞了一下,一脚就能踢吐血,功夫不错,想到受伤的女儿和儿子,以及众人,目露寒意的瞪向李沫,此人必须死,不然难以平复他的心头之恨! 话落,立刻有衙役冲了上来。 但衙役还没有冲上来,忽然眼前寒光一闪,他瞬间觉得厉风扑面而来,一下子就被寒光抽飞开去。 “砰!” 那衙役瞬间惨叫一声,直接摔倒在地上,痛得嗷嗷大叫。 此时的众人有些畏惧李沫那种强悍冷酷的气势和手段,让人看了觉得心中生出畏惧来。 看着一瞬间就被打倒的衙役,陆县令怒火更大,恨不得把李沫千刀万剐! “放苏大。”县令此话一出,远处的百姓们倒吸了一口气! 苏大是谁? 是陆县令的底牌,是在这个县无人敢动他的武器。 众衙役让出一条道,李沫定眼看了过去。 只见苏大双手已握着两把大刀,舞动起来,动作大开大合,虽然都不算得非常高明的招式,但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一刀下去,开金裂石。 地面上都硬生生地被他劈砍出一条缝隙来,那种天生神力和硕大的身躯带来的逼迫感,让李沫都忍不住惊诧。 武学之道,虽然讲究技巧,但是一力破十会,如苏大这样恐怖的气力,就算是李沫这样的修为举刀硬拼,都会震得虎口发痛。 就算是她能扛得住苏大的气力,手里的匕首原本就不是为了硬碰硬而炼铸,更不是什么神兵利器。 但她一眼那就看出苏大手里的大刀是经过特制,比普通的刀重了许多倍,一把大刀至少重达五六十斤,苏大却跟提着两根木棍似的,挥动起来虎虎生风! 虽然有点麻烦,但是李沫要解决掉一个力大无脑的家伙,倒也不见得是太困难的事情。 陆县令的眸子冷冷地看着李沫,夺过一人的佩刀之后,矫健窈窕的身姿在人群中翻飞,翩若惊鸿,宛若游龙,手起刀落,衣袂翻飞如羽翼,轻易就横扫一片只会三脚猫功夫的衙役。 谁知,李沫身形猛然转向,怀中匕首化作虹光,瞬间直取苏大的胸前。 她动作太快,也太过突然,连苏大都没有想起她会打着打着,忽然转过头发难,只一晃眼之间,就只见一道青色流光瞬间飞击向苏大。 陆县令只来得及瞪大了眼,就已经看见一道白芒已经飞袭近了苏大的胸口,顷刻间就要穿胸而过。 捕头大喊:“快,阻止她!” 而就在这时,空气中一道破空之气横穿而来。 “什么人!”衙门的捕头低喝一声,接着偏头一躲,躲开了骤然而来的一颗暗器,那暗器从他鬓角划过,割破他几缕发丝,最后钉在了身后的墙上。 捕头回头,看清了那暗器的摸样,目光倏地一顿。 李沫转过头,这便对上了一双漆黑深邃,饱含愠怒的寒冷眸子。 此人竟然是夜轻尘。 正文 第226章 终于回到松江县 随着“砰”的一声,苏大重重的倒在地上,可是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夜轻尘的身上! 李沫有一瞬间的呆楞,眨了眨眼,这是夜轻尘? 不像,这简直是冷面阎王爷再世。 夜轻尘那个250怎么可能有这种气势! 夜轻尘似乎很满意他的出场方式,摇了摇手,才发现手中的扇子早已变成暗器砸向了那个捕头,为了掩饰尴尬,把手放到嘴边轻轻咳了一声。 看到李沫呆萌呆萌的样子,轻笑着,美目淡淡地看着李沫:“恩公,你没事吧?” 李沫回过神来,弹了下手中的大刀,慢条斯理地道:“你是被阎王爷附体了?” “你是何人,还不速速让开!” 夜轻尘还没有说话,陆县令不客气的怒斥道! 此时的陆县令眼底已经笼上了一层阴郁的雾气,所有的耐心都散去,好像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奏,他微微地勾了下嘴角,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从来没有人敢在本官的面前如此嚣张,今天你们两个必须死。” 他似乎忘记了他的人已经伤得七七八八,能站起来的都是胆小鼠辈,哪里还敢冲上前为他卖命。 一阵冰冷的寒风吹过,天空中的云朵忽然被吹散,只留片片落叶跌落尘埃,却让人觉得更加寒冷和萧条! 夜轻尘俊美的面孔,突然笼着一股瘆人的冷气,他微勾唇角道:“一字并肩王府夜轻尘!” 陆县令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下一刻,身边的捕头倒抽一口气:“夜轻尘,那不是……。” 陆县令瞬间脸色大变,随后神色变幻莫测地说道:“若你是夜世子,本官还是朝廷命官,德妃娘娘的亲戚,可谓是皇亲国戚,你以为本官会怕你吗?再者,你一个小小的世子,无官职在身,似乎没有权利管我县的事。” 夜轻尘一脸的讽刺:“难道你不知道太子殿下因为宫变,已经被斩首了吗?还德妃娘娘,你这是要造反吗?” 老百姓们可能不知道太子造反的事,但是作为德妃娘娘所谓的远房亲戚,怎么可能不知道太子殿下已经被杀! 太子一党已经全部押入天牢,就等择日宣判,德妃娘娘更是朝廷钦犯,这个时候还敢提德妃娘娘,简直是不要命了。 夜轻尘说话言简意赅,但是陆县令却忍不住心中一颤,如今被公布太子造反的事,他的所有靠山都已经没有了,那他以后怎么服众? “爹,你还在犹豫什么?杀了他们。”陆横和陆月星不愧是兄妹俩,异口同声的要求父亲把这两个仇人杀死。 夜轻尘不屑的一笑:“不知量力。” 说着,他眸光一锐,翻手挽了个手势,直接捏住了陆县令的肩胛骨,陆县令顿时痛得脸上一白,而他另一只手,手势翻飞,直接以内力瞬间点了陆县令身上的几处穴位。 “啊——!”陆县令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尖叫声,之后便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倒在了地上,浑身颤抖了起来,整张脸都痛得扭曲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吓得目瞪口呆,他们最多也就是欺负当地的老百姓而已,哪里见过这般行刑的方法,简直是惨无人道。 夜轻尘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陆县令,神色淡淡地道:“分筋错骨手,慢慢享受吧,陆大人,希望你熬得过今天晚上。” 陆月星忽然冲了过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对着夜轻尘“咚咚咚”地磕头,颤抖着声音道:“夜世子,求你饶了我爹爹一命罢,求你了!” 陆月星知道,如果父亲没有了,那他们以后所有的依靠也没有了,如何在这个世道上立足! 曾经被他们欺负的人,翻身做主,会把他们逼上绝路! 夜轻尘冷冷一笑:“饶了他一命?那谁来饶本世子恩人的命?” 陆月星看了一眼李沫,努了努嘴:“她不是没事吗?” 李沫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夜轻尘怎么处理。 “你的意思是死人了才是真正的出事吗?”夜轻尘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指着陆月星说道:“本世子不打女人,不然早就给你两个耳光,还有你现在这样子非常的丑别,别对本世子施美人计。” 被人当众说出,陆月星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夜轻尘抬起手,向周围挥了挥一下,下一刻,一批身穿黑衣的男子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把地上所有人全部绑了起来。 “别碰我,你们这些下贱的东西。”陆月星怒骂着! 她本身就有重伤在身,此刻人被绑住,痛得死去活来! 陆横也好不到哪里去,兄妹俩一个德行,骂出的话简直是不堪入耳。 夜轻尘眉头一皱,不耐烦的说:“把他们的嘴巴堵上。” 夜轻尘有胆把堂堂一个县令和所有属下都绑了起来,说明他已经做好对策。 李沫对于接下来的事一点都不感兴趣,既然没事了,赶紧回客栈,明天还要赶路! 夜轻尘还想向李沫邀功,谁知道他一回头,李沫已经走远了。 “恩公,等等我。”夜轻尘在后面大声喊道。 “别让他走了,他把陆县令伏法,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对,我们必须报答他。” 夜轻尘最终也没赶上李沫,因为他被四面八方涌过来的百姓包围了。 大家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想感谢他帮忙铲除黑恶势力。 李沫觉得夜轻尘会武功一点都不奇怪,他的父亲可是一字并肩王,当年叱咤风云,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孬种的儿子,他以前的种种表现,无非就是想麻痹别人而已。 … 还以为总算把夜轻尘甩掉,谁知道,第二天刚出城不久,夜轻尘就像个狗皮药膏一样的沾了上来:“恩公,你怎么不等等我?” 一边说着一边委屈巴巴的看着李沫,仿佛李沫就是那个负心汉,抛家弃子。 春凡和秋雨如临大敌,纷纷拿剑相对! 昨天晚上,他们两个把夜轻尘的护卫撵出了十里外,谁知道,只是眨眼的功夫,李大人就被人缠住了。 幸亏没有大碍,不然他们死都不足以抵消王爷的怒火。 此刻看到夜轻尘还敢跟上来,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李沫停了下来,不解地问道:“夜世子,你有事吗?” 夜轻尘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说道:“恩公,不要世子世子的叫,多生疏啊,你就叫我轻尘吧。” 秋雨低声说道:“臭不要脸。” 春凡:“不晓得王爷知道了,会不会杀了他。” 对于这种自来熟的人,李沫一点都不感兴趣,直怼:“说人话。” 夜轻尘一噎,顿了一下:“恩公,你叫什么名字?你要去哪里?你和皇埔轩是什么关系?” 问的都是废话,懒得理会 “驾!”李沫一马当先,跑了。 可是,叶轻尘这个250真的是甩不掉了,不是打不过,而是没有必要去打,两败俱伤的后果没有意义。 既然爱跟,那就跟着吧。 李沫吩咐秋雨他们不要理会他就好了,腻了,他自己会走。 于是,李沫对的队伍越发的壮大!有想抢劫的都不敢动了,怕没命。 接下来的路程,李沫不急了,凡是看到城镇的都进去逛逛,一是考察市场,二是看看有没有什么是松江县没有的,比如水果、比如蔬菜的种子。 当然不是什么都可以在松江县种植,这个年代没有大棚技术,有些是在北方能生存,南方就种不活,或者种不好,同样,南方的蔬菜去了北方同样难以种植。 现有的贸易分公司只有几家,已经满足不了现在的发展趋势! 必须扩张,不能总依靠白公子和方老板。 有句话说不是说吗,靠人不如靠己。 于是,李沫看中的东西,就是一通买买买,就像不要钱一样。 夜轻尘看着李沫所购买的东西,嘴角抽了抽:“恩公,你这是要去耕地吗?” 夜轻尘虽然没种过田,也知道李沫买的都是什么菜种,果树的树种! 李沫正忙着和店家讨价还价,没空理会他,敷衍了一句:“对呀!” 250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你到底种了多少地?”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他这个人就是话多,李沫不理他,但是他理李沫呀,你不说话,那我来说就好了。 所以一路上都是夜轻尘叽叽喳喳的声音,让人烦不胜烦。 李沫买的东西不是一点点,而是一车又一车,夜轻尘咋舌,难不成李沫是个很有钱的地主?一定要跟到底。 … 从京城回松江县的路上没有经过任何一个店铺,李沫特地绕道去了一个邻近的贸易分公司! 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搞个突然袭击,就是为了检查这些人员在店铺里面的情况。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人的心也越来越难揣测。 在利益面前,曾经的初衷也会跟随着物质的利益慢慢地变淡。 值得庆幸的是,这家店铺的人忠心还在,对于李沫的突然到访。 先是一阵惊讶,之后是一片激动。 “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大人,我们好想你。” “大人…” “哎,你们怎么没有看到我呢?”夜轻尘看着所有人围着李沫,很想刷一下存在感。 “你谁呀?一边去!”店长十分不客气地轰他走! “碍事的人,不要挡住我们和大人叙旧!” 夜轻尘摸摸鼻子,又摸摸脸,难道我这段时间变丑了,魅力不够?为什么这些姑娘们都看不到我的存在? 简单的查账过后,李沫终于踏上了回松江县的路程! … “李大人,很快就到松江县了,要休息一下吗?”秋雨打马上前问李沫。 此地离松江县相距并不算远,李沫等人经过一下午的奔波,已到了夜上,便已经到离松江县还有30里的地方。 这条路不是通往府城的路,所以,这条路不会有松江县的马车公交驶过。 再加上,天夜已晚,为了所有人的安全,马车公车的最后一班也早已经回了松江县。 “李大人,你看。”秋雨突然指着前面不远对李沫说。 众人远远地就发现通往松江县的路那一头一片灯火通明。 这般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样的灯火自然是极为不正常,李沫一抬手,所有人都立刻停了下来,疑虑地看着前方那明亮之处。 夜轻尘:“恩公,你的仇人?” “大人……。”春凡策马上前,正打算跟李沫请示让他前去探听消息,但是却忽然见前方的那些亮光移动了起来。 “是火把,那边的人马绝对不少。”一边的秋雨策马跟了过来,低声道。 他常年跟着皇埔轩在军中,练就一双善于一眼探查人马追兵和伏兵的利眼。 李沫警惕地眯起眸子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火把,心中沉吟他们出现在松江县的事情应该还没有传回松江县才对。 难不成他们不小心撞上了什么大人物出行?但是也不可能呀,这里又不是什么富饶的地方,也不是京城之地,会有谁在前面? 不过此时,并由不得他们犹豫,因为那些持着火把的人马已经迅速地逼近了,速度快的惊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李沫眸光一冷,随后再次抬手:“散开,戒备!” 所有的人迅速地散开,武器全部都拔出来! 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谁也不知道这暗夜之中的不速之客到底是什么来头,有没有恶意。 不过当为首那一人率先持着火把靠近的时候,李沫忍不住再次眯起了眸子,这个身形似乎有点眼熟呢。 那一骑率先奔腾而至,随着马蹄声哒哒作响,距离越来越近,李沫终于看清楚了火光之下的面容,如此的熟悉! 而那人也朝着李沫露出灿烂的笑容,朗盛道:“李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李沫看着他和他身后那些随着距离的缩短而愈来愈清晰的熟悉面容,怔然之后,也露出了欣慰而快意的笑容来:“宋旻,林灵,张忠平,钟小亮。” “大人,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担心死你了,我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你了!”林灵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一脸委屈的看着李沫! 李沫无奈地说道:“我这不是没事吗,不用担心,你看,我终于回来了!” 冬天,晨光亮得越来越晚,天色刚蒙蒙亮,街道上还是一片寂静。 松江县的城门口,两个值夜班的衙役提着扫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清扫地面。 “天越来越冷了,大人怎么还不回来,你说大人会不会是遭遇不测了?”一名衙役忍不住低声说道。 “是啊,瞅着这是要变天了呢,大人已经走了好久了,现在已经快到年了,昨天宋大哥带了这么多人出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另一名衙役叹息了一声。 正说话之间,忽然一阵寒风吹过,地面上传来隆隆的震动声,让两名衙役瞬间吓了一跳,警惕地向声音来处看去,瞬间就看见不远处一片黑压压的影子席卷而来。 因为对方来势太快,等到两个衙役反应过来那是大批人马冲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来不及要跑回城里去报信了,只眼看着对方冲到自己面前,方才翻身下马。 为首那人一个利落地下马,淡淡地扫了眼那两个衙役一眼:“大人回来了,赶紧通知所有人。” “嗯?” “什么?” 两个衙役呆呆地,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灵一声娇喝:“大人回来了,你们还楞着干嘛。” ------题外话------ 亲爱的宝贝们,618有双倍月票活动。跪求(^^) 有木有票啊~票啊 正文 第227章 报仇的机会 前段时间京城的局势如此紧张,松江县却未受到任何的影响,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就算受到影响,也没有办法,生活总得继续。 总不能因为受到波及,就抛开一切远走他乡,这是下切合实际的想法,简直就是傻子的行为! 但是由于李沫被抓,衙门里的人总是担心和焦虑! 那天来抓人的架势,在场的所有人仍然心有余悸,他们的大人此番前去,定会凶多吉少。 衙门里的人不少,却依旧让人感觉冷清,大家习惯性的动作就是经常往门口张望,希望下一刻大人就出现在眼前。 天越发的冷,寒风呼啸凛冽,心中所盼所想所念的那个人依然没有出现,大家的心已经跌到了谷底。 看着两个衙役还在发呆,林灵实在不想理会两个傻子,翻身上马,直接往城里走,她要回衙门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走进城门的一瞬间,亲切感油然而生,李沫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松江县,我回来了。 李沫下了马,走到两个衙役面前,轻轻的拍在他们的肩膀上,微笑着说:“张小开,王思贵,回魂了。” 张小开和王思贵一个激灵,看着笑盈盈的李沫,张大了嘴巴,之后用力揉了揉眼睛,再三确定站在面前的是货真价实的李沫时,忽然大声喊道:“大人回来啦,大人回来啦。” 王思贵拔腿就跑,边跑边喊:“大人回来啦,大人回来啦。” 这一声大喊,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这清晨里,他的声音显得那么突兀。 首先是城门附近的医院和服装厂值班的衙役听到,刷地冲到城门口:“什么,大人回来啦,在哪里?在哪里?” “快,马上通知厂里的人,大人回来了。” “我衣服还没穿呢,等等我。” “谁他娘的穿了我的鞋子。” “哪个王八蛋拿了我的衣服。” “我的腰带去哪里啦?操。” “你们别跑啊,等等我。” “我要画一下妆,我不想让大人看到我这么丑的样子。” “还画什么妆,你再怎么丑的样子,大人都见过。” “我那件最漂亮的衣服去哪里了,怎么找不到了?” “哎呀,你别推我啊,把我的发型都搞乱了。” 不管是各个厂里还是医院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大家拼命的往城门口跑,唯恐落后半步。 李沫都已经开始往城里走了,但是从厂里医院里学校里瞬间冲出了许多人,把李沫包围在中间。 所有人都异常激动,甚至有女衙役已经红了眼框。 “大人,你没事吧?” “大人,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大人,要不带我们过去吧,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夜轻尘:还杀去京城,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夜轻尘此刻才知道,李沫竟然是松江县的县令,回来的路上,他知道李沫是官员。 因为秋雨他们都是李大人李大人的喊,却不知道李沫担当的是什么职务。 他虽然没有在朝为官,却知道朝廷重要官员的名字,从来没有听说李沫的名讳,在他的认知里,值得皇埔轩派出大量人马保护的人,不可能是一个小人物。 到了松江县,知道李沫是一个县令之后,他自己都傻了,皇埔轩为什么会派这么多人来保护她,难道她身上真的有什么秘密不成? 据他后来的调查,太子宫变成功之后,不惜派出大量的人力物力,长途跋涉地从异地押送一位大人物进京城,竟然是李沫,她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这么多人争先恐后地想要得到她呢? 这么多人过来,就没办法走了,李沫干脆停了下来,大声安慰大家:“本官此次去了一趟京城,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皇上已经为我平复冤屈,而且还获得皇上的嘉奖,所以请大家放心。” 顿了一下,接着说:“再说了,本官什么时候被人欺负过?你们难道还不相信本官吗?” 夜轻尘嘴角抽了抽:大哥,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有这么夸自己的吗?你以为你是谁呀,皇上还不敢动你。 众衙役瞬间欢呼:“我们相信大人,大人万岁。” 这真的是要造反的节奏啊,还万岁呢,被人传到皇帝的耳朵,不知道会不会被诛九族! 李沬虽然安慰了大家,但是大家的热情却未减,特别女衙役们,恨不得抱着李沫痛哭一场!此刻她们需要李沫单独安慰。 这边还没完,衙门里的人已经赶了过来。 “大人!”一声呼天抢地的男声传了过来。 这声音太有魔性,众人忍不住擦掉身上的鸡皮疙瘩,赶紧让出一条路给他。 一道身影猛冲过来,快到李沫面前,才堪堪刹住脚步,从上到下,打量了李沫一番,老泪纵横道:“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李沫看着瘦了许多的师爷,微笑着说:“是的,本官回来了,这段时间,师爷你辛苦了。” 师爷擦了擦眼泪:“我不辛苦,只要大人你平安回来就好。” 从城门口到衙门,不远的距离,却走的异常艰难。 闻讯而来的百姓们,把已经堵的水泄不通的街道,更是堵的无法举步。 衙门后院,所有的衙役们已经去了城门口,只有周氏几个妇女儿童巴巴地守着! 她们知道李沫此刻肯定被大伙围住,无法第一时间赶回后院,她们去了就是给李沫添麻烦。 周氏问丽儿:“肉粥熬上了吗?沫儿最喜欢喝。” 丽儿微笑着:“夫人放心吧,早就熬好了,还准备了少爷最喜欢吃的小菜,都在锅里热着,不会凉。” 叶华梅此刻也无心去马棚,就和周氏、丽儿守在这里。 芬芬和小文两个孩子往常这个时候,早就去了学校早读,现在却在后院里一动不动的,不断地翘首期盼。 大丫和兰兰早就跑去城门口了,他们两个太小,两个姐姐都觉得他们是累赘,不带他们去,气得两个小家伙嘴巴翘得都能挂油瓶了! “娘!我回来了。” 随着李沫的一声大喊,后院瞬间沸腾了起来。 小黑,应该说大黑,不停地跑来跑去,似乎想表达它激动的心情。 “沫儿!”周氏喊了一声,却发现自己眼泪刷刷往下掉! “娘,我回来了,不哭不哭。”李沫紧紧的抱住周氏,抬手将她的眼泪擦干。 发现周氏消瘦了很多,曾经的那个美美的娘亲,脸颊已经深深的凹陷下去,看得李沫一阵心疼。 “沫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突然想到什么,周氏一把放开李沫,上下打量着:“沫儿,你没受伤吧?” 李沫的眸子睁得大大的,一阵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她没少一根头发,没受伤,身体棒棒的,吃麻麻香! 周氏不相信,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真没受伤?” 李沫坦坦荡荡地迎上她的视线:“真没受伤,娘还不相信我的本事吗?” 李沫见她仍是一脸不信,索性摊开双臂,还转了几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周氏难掩心头激动:“没受伤就好,那就好。” 叶华梅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李沫前不久,还让皇埔轩派人带了几封信回来报平安,不然大家都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子。 大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按在李沫的身上,却知道皇上派了这么多人来,而李沫只有一双手,自保就成了众人最担忧的问题。 如今见她平安回来,众人悬着的心才总算揣回了肚子。 丽儿一个劲儿抹泪,比周氏还哭得凶。 “少爷,我们担心死你了。”丽儿哭泣着说。 叶华梅更咽道:“盼呀盼呀,盼了那么多天,总算把人盼回来了!” 周氏摸了摸女儿的脸颊,道:“瘦了。” 李沫掐了掐自己略带婴儿肥的小脸:“哪有瘦?” 丽儿与周氏同一战线:“就是瘦了,得好好补补。” 周氏心疼得不行,赶紧吩咐丽儿:“丽儿,快点把粥端上来,沫儿肯定饿了。” 还别说,真的饿了。 李沫撒娇:“娘,我肚子好饿了,我要饿扁了。” 大人们都忙着去端早膳给李沫,只剩下芬芬和小文了! 两个孩子呆呆地看着李沫,李沫见状,走了过去,蹲下来,与他们平视! 李沫看他们两个愣愣的,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不觉一笑,伸手捏了捏他们的鼻尖:“不认得本官了?” 一声本官,让俩孩子彻底回神。 “大人?” “是我。” “大人?” “是我。” “大人?” “……” “大人?”小文还是不确定,不,是很不确定! 李沫叹了口气,伸手摸摸小文的脑袋,声音放柔了些:“真的是我。” 小文大大的眼睛里,顿时蓄出了泪水泡泡。 李沫愣了一下,哭笑不得:“我只是走几个月而已,就认不得我了。” 小文边哭边说:“大人,我们都以为你回不来了。” 小文他还小,李沫被抓的那天,他和芬芬都在学校里,没有看到那吓人的场面,只知道回来之后就没有看到大人,而且大人一走就是好久,久到他都不记得有多少天了。 衙门里的所有人无精打采,连体育老师春凡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导致他们这段时间很少上体育课,校长偶尔给他们上一两节体育课,可是一点都不好玩,做的游戏太幼稚了。 后来他从别人的嘴里得知大人被抓,他害怕大人会跟母亲一样,一走就是永别,再也见不到,可见小文的心里还是很敏感。 李沫擦干他的眼泪,温柔的说:“我这不就回来了吗!” 芬芬委屈巴巴的看着李沫:“大人,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李沫轻轻一笑:“怎么会呢?” “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我和小文每天都乖乖地读书,很听话。” … 短暂的休息之后,李沫开始投入了正常的工作中。 从京城带回来的礼物,已经全部发放到所有衙役们的手里,大家开心的都要飞起来,想不到大人此次进京还能因祸得福。 其中里面的弯弯道道,李沫就没有跟大家解释,没有必要让所有人都跟着担心,而且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至于夜轻尘,李沫压根就没有管他,他自己去找客栈住,衙门的后院太小,他又是一个公子爷,招待不起这种人。 他那么有钱,就应该奉献一点给松江县。 会议每天都在开,大家有很多事情迫不及待地向李沫汇报,特别是以刘太守为首的联盟对松江县进行打压。 李沫被抓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上到刘太守,下到周围的县令都知道,大家心里高兴得夜不能寐,就差请舞狮队前来庆贺! 除了文山县的马县令,所有的县令在李沫被抓的第二天,全都聚集在太守府。 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他们一致要求刘太守撤掉李沫的官职,重新安排人选顶替她的位置。 其实在他们的心里,撤不撤官职都没有关系,人都已经不在松江县了,如果能回来,绝对是一具尸体。 他们已经想好了如何分配松江县诺大的财产。 说实话,刘太守心动了,长期被李沫压制的恐惧,让他觉得自己就是李沫的钱袋子,是李沫的下属,招之即来挥之则去。 这一次真的是一个好机会,皇上派人从京城过来抓她,说明肯定犯了大事,说不定会诛九族,回来的可能性为零! 这些所谓的领导们,经过一天的反复研究,终于敲定方案:松江县的所有资产平均分配,如果松江县的那些人胆敢阻挠,大刑侍候! 再者,刘太守代表的是上级,松江县的衙们胆敢不听,那就是违抗命令,他就有理由处置! 李沫出事的第三天,刘太守带着一大批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松江县,大家眼都看直了,这么多作坊,这么资产,发达了。 梁旭带着二十多位兄弟护送周氏和丽儿离开了松江县,春凡带着大部队暗中跟随李沫去了京城。 留在松江县的影部人员并不多,才100来号人。 松江县是李沫要守护的地方,李沫是王爷要守护的人,所以说他们的职责就是要保护好松江县!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刘太守等人,影部的兄弟们打起人来毫不手软! 再加上还有松江县的衙役和百姓们,以及匆匆赶来的马县令和衙役,刘太守他们被打得落花流水,一身狼狈地走了! 以为他们就这么算了吗? 不,既然在松江县打不过你们,那你们也别想在我们的地盘放肆,所有的店铺必须关门,什么鬼狗屁公交,全都不许进入我们的县城,就连物流公司的人员也不许进去。 影部的人只负责保护好松江县,至于生意上的门门道道,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插手! 师爷简直是气得发狂,脏话都骂了出来,说那些人真的没良心。 宋旻直接带人一个县一个县的去找对方县令算账。 没有李沫的镇压,这些县令根本就不把宋明他们放在眼里。 而且这些人贼精,不正面与宋旻发生冲突,暗地里的小动作不断。 所有店铺的人员全都撤了回来,马车公交也停止运营。 刘芳气得带领马车公交的人,拿刀直接冲进太守府,对方早有防备,派了大量人手等着他们上门,结果可想而知,被打得一身伤。 幸亏宋旻带着影部的人前去营救,不然可能已经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李沫听完大家的陈述,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这么说,这些人只记吃不记打,很好。” 刘芳一脸的气愤:“大人,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不去宰了他们,难解我心头之恨。” 刘芳等人已经伤好,可是越想越气,恨不得马上去宰了那帮人! 李沫:“放心,你们的仇,本官替你们报,明日过后,这个世界上没有刘太守的官职。” ------题外话------ 掐指一算,又是月票双倍的时间,跪求。^_^ 正文 第228章 嚣张又如何 太守府书房 “大人,不好了,李沫回来了!”一个衙役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刘太守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据可靠消息,李沫已经从京城回来了,而且还因救驾有功,被皇上嘉奖,赏赐了一大堆东西回来,可谓是光宗耀祖。” “什么时候回来的?”刘太守大声问道! “昨天,昨天一大早就回到松江县。”衙役无比确定的回答。 “完了,完了!”刘太守绝望的瘫坐在地上。 “怎么办?怎么办?”刘太守一边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自言自语地说。 衙役这个时候有点看不懂刘太守,那天去抢劫的时候,他也跟着去了。 虽说那天出师不利,被打的很狼狈,但也不至于像刘太守说的那么恐怖吧! 刘太守管辖松江县,李沫再怎么嚣张,也越权,更不可能拿刀来砍人吧! 那是以下范上,在哪里都说不通! 衙役很单纯,他根本就不知道刘太守背地里已经被打过好几次。 刘太守十分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听信谗言,带人去闹事,朝廷一天没下发公文,事情就还没有定论,自己就应该沉住气,逞什么英雄,现在完了,一切都完了。 现在那个恶魔不但没事,反而一身功劳回来,她不可能不报仇,绝对会带大批人马杀过来。 她曾经警告过自己,如果松江县出事了,绝对会第一个拿自己开刀。 怎么办?要不现在跑路?跑去哪里呢? 刘太守颤抖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拼命往后院跑。 他的小金库太多,一时半会儿拿不走,只能拿出一些应急的,他要出去避难几天。 “老爷,你收拾行囊去哪里?也不带奴家一起去,我们好久都没有出去游玩了。”二姨娘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进来。 一进来就缠住了刘太守,各种撒娇! 刘太守这个时候只想着逃命,哪有心情应付她,一把将她推开:“别闹!” 二姨娘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待遇,当下脸色一变,但是她很会讨刘太守的欢心,不敢表露出来,而是继续温柔的说道:“老爷,你不带我去,人家可不依,我要跟你一起去嘛。” 声音嗲得让人受不了! 二姨娘认为刘太守不带她出去玩,肯定是带上正房林氏母子两人去的。 这意味着自己要失宠了,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刘太守不知怎么的,一想到李沫那张嚣张的脸孔,气不打自来,心里却又怕得很,偏偏这个二姨娘又在这里不依不饶,简直让他烦不胜烦。 “滚!”刘太守冷漠无情的吐出一个字。 二姨娘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老爷竟然叫她滚,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大声尖叫:“老爷!” 刘太守没有再管她,拿起包袱匆匆的走了出去,叫了几个手脚功夫不错的捕快护送他出城! 徒留二姨娘一个人坐在地上哭喊。 林氏冷冷的看着如同泼妇一般的二姨娘,心里一阵暗爽,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把老爷的魂都勾走了,如今呢?哼! 尖酸刻薄的说道:“哎呦诶,这不是二姨娘吗,为何坐在地上呀,这是要失宠了吗?你也有今天,老爷都不理你了。” 二姨娘站了起来,所谓输人不输气势,秒变脸,刚才的狼狈不复存在,又恢复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再怎么失宠,也比你这个年老色衰的老太婆强,你也不想想,老爷有多久没到你的院子了,丢不丢人。哼。” 说完,屁股一扭一扭的走了。 林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你!” 因为二姨娘说的都是实话。 没有气到别人反而气到自己,这就是她的悲哀吧! 兰姨上前扶住她,劝慰着:“夫人,如今老爷不在家,你不觉得这正是一个好机会吗?” 林氏目光灼灼地盯着兰姨:“你的意思是…” 兰姨微微点头:“夫人,想做什么尽快去做,老爷回来之后,就说一切是意外,他又能拿我们如何呢?” 林氏狠狠的点点头:“好,就听兰姨的!” 刘太守不知道,他一走之后,后院起火了,闹得鸡飞狗跳,他心爱的二姨娘被林氏狠狠打压,二姨娘也不是个吃素,激烈反抗! 各个县的县令同样收到李沫回到松江县的消息,一时间,乱成一锅粥,大声哀嚎:完了! 当初去抢松江县的时候,一文钱都没有捞到,还害得很多人受伤,单单医药费就花了不少钱。 现在那个阎王爷回来了,他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有人提议赶紧去找刘太守,他最有说话权,李沫不能把他怎么样。 火急火燎地赶到府衙,发现刘太守一大早就出远门了,问遍了所有值守的衙役,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丢下了偌大的府衙,消失的无影无踪。 朱县令急的团团转:“怎么办?刘太守到底去哪里了?” 他还记得上次被李沫打的恐惧,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谁知道李沫竟然是个打不死的小强,都已经被抓去京城了,还能完好无损地回来。 其他县令同样愁眉不展:“是啊,你说这事怎么办啊?李沫就是个土匪,上次赔了不少银子,这次我们去闹事,她不可能放过我们的,说不定会赔得倾家荡产。” 有县令提议:“要不我们团结起来,我就不信了,她李沫有多大的能耐,难道把我们所有人都打残不成。” 有人附议:“对,我们所有人都团结起来,一起对抗她。” 这些县令们紧锣密鼓地商量着对抗李沫的对策。 只有文山县的马县令松了一口气,对属下说:“备点薄礼,准备去松江县!” 属下迟疑了片刻:“大人,我们好像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很少。” 最主要的是,现在的文山县太穷了,衙门里有一点银子全部投到建设当中,县令说这是改善民生,还说这是松江县的李大人提出来的。 曾经的松江县比他们还穷,谁知道这两年,松江县发展得如此迅猛,一举超过所有的城镇。 马县令沉默了一会儿:“那就什么都不用准备了,多带些人,明天早上去松江县。” 他对李沫虽然了解不多,但是从以前的种种迹象来看,这是一位有仇必报的人,这次松江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绝对会报复回来。 这个时候带人过去助阵,就是最好的礼物。 李沫还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上一次蝗灾时,文山县出手相助,李沫就送来了不少现银作为回报。 … 对于刘太守和其他县令的忐忑不安,如坐针毡,松江县却是一派和谐。 工厂里照样干的热火朝天,城里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村子里村民们正忙着各种手工活,没有时间去八卦和闲聊别人! 夜风冰冷,空气里弥散开了浓浓的寒意。 李沫静静地站在衙门前院,看着大家正在空地上习武。 有李沫在,大家练起武来特别的带劲,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宋旻走了过来,急切地问道:“大人,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都过去一天了,也没有听大人说什么时候去讨回公道,大家都有点坐不住了。 看到宋旻去找李沫,所有人都竖起耳朵,他们急啊,赶紧下通知,不然今天晚上都睡不着觉。 李沫假装没看到众人殷切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说:“明天早上辰时一刻,全部在衙门口集合,咱们是时候去找太守大人聊聊人生了!” “是。”宋旻忍住心里的激动应道! 本来他们讲话的声音就不算大声,可是张忠平的耳朵比狗还灵,马上跑过来:“大人,你说的是真的?” 李沫挑眉:“比真金还真。” 众人一阵欢呼:“太好了,我们要报仇了。” 磨刀的磨刀,比划的继续比划!大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不找点事做,自己根本无法停下激动的心情。 冬天的清晨,暖阳散落在松江县的每一寸土地上,勤劳的百姓们早就起来,耕种的耕种,做生意的做生意,孩子们该上学的上学。 枯黄的叶儿上有着水珠儿泛出晶莹的光来,远处的田野飘荡来混合是泥土青草芳香气息。 今天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松江县一扫往日的阴霾,此刻正热闹非凡。 没有人通知村里的村民,不知谁告诉了他们消息,天刚朦朦亮的时候,大伙已经集中在衙门口,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领队的依然是各个村的村长。 “大人!” “大人!” 随着一声声的呼喊,老村长们热泪盈眶走到李沫的面前:“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李沫看着淳朴的百姓们,心里一片温暖,感动地说道:“谢谢大家的关心,本官安然无恙,这段时间辛苦各位村长了。” 村长们摆摆手:“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看着后面黑压压的人群,李沫:“你们这是?” 还是叶村长牵头:“大人,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把我们都带上。” 其他村长:“还有我们村,也全力支持县令大人的一切决定。” 反正他们得到小道消息,县令大人就是带人过去打架,这个时候怎么能少的了他们。 这次去可不是简单的谈判,而是直接的硬拼,李沫担心会有人受伤! 看着李沫没有说话,一位大娘急得大声说道:“大人,你就一句话,什么时候出发?” 各位村长这次带来的人,有男有女,本来村长不同意女人们过来,说什么女人是累赘,这句话遭到了所有女人的反对,非要跟着。 于是出门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妇女手拿着木棍直接跟在后面,怎么撵都撵不走,她们说了,这是我们所有人的事情,你们男人能打我们也能打。 李沫此时感动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只能清晰吐出两个字:“出发。” 得到大家的热情响应:“出发。” 浩浩荡荡的队友,全力向府城前进! 这一次可谓是全员动员,除了老人孩子,以及那些没有热心肠的人,他们认为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每一次衙门有什么行动,他们从来不参与,比如叶华梅的前夫等等! 本来各个工厂今天是正常上班,可是,一大早得知李沫要去府城,他们坐不住了。 纷纷要求今天停工一天,他们就算武功很差,但也是一份力量。 各个工厂的管事请示过李沫之后,决定让大家全部参与,不过他们的工钱照算! 谁知刚到城门口,马县令已经带着一众衙役在外面候着! 所有人风尘仆仆,文山县离这里不近,现在刚天亮不久,他们就已经到了,基本上都是走路,骑马的没有几个人,说明他们凌晨就已经出发了。 李沫蹙蹙眉:“马县令,这是何意?” 马县令朝李沫拱手行礼:“李大人,文山县没有什么可以支持得了松江县,唯有这一身力气用之不尽。” “谢谢!” … 队伍越来越壮大,走在去府城的路上,简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松江县的某间客栈里,护卫把李沫带人去府城的事告诉了夜轻尘。 夜轻尘本来还在睡梦中,听到护卫的禀报,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你说什么?” 护卫又重复说了一次:“李大人带领大部队去府衙找刘太守算账。” 夜轻尘眨了眨桃花眼:“既然如此,我们也去看热闹。” 还没到府城的城门口,有好事的百姓已经在议论纷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城门口值守的衙役别说拦,就连靠近都不敢,这么多人,他害怕自己会被踩死。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太守府! 宋旻上前叫嚣:“把刘太守叫出来!” 值守的衙役吓得直打哆嗦:“太守大人昨天就已经离开府衙,至于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 他们确实不知道,因为刘太守昨天走的匆忙,只带了几个功夫较好的捕快,临走之前他也没有说他要去哪里! 宋旻却不这么认为,这种借口听多了,已经不足为信。 “让开!”宋旻大喝一声,带着兄弟姐妹们冲了进去。 一刻钟后,搜查了整个府衙都没有看到刘太守的人影。 李沫一脸的讽刺:“真是胆小鬼。” 看着周围的百姓,李沫拿出10两银子,大声说道:“谁能告知刘大人的行踪,这10两银子就归给他。”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果然,有人提供了刘太守的行踪,就在不远处的别院里! 直接让他带路,所以不用担心他提供的是假消息。 李沫当场把那10两银子给他,可把他高兴的不得了,用牙齿咬了一下,确定是真的,笑得见牙不见眼,把周边的人羡慕的眼都红了。 李沫:“宋旻,张忠平,你们确认一下,这里的人,有谁参与松江县抢劫的,全都给我绑了,带走。” 李沫原本就懒得与这些衙役打交道,她的目光落到众人的身上,缓缓地环视。 一干府城的衙役,因着她那冰冷如风中冰雪的目光,吓得浑身一颤,只若无边寒意迎面袭来,皆齐齐吓得退后一步。 张忠平直接撸起袖子,笑得一脸阴森:“小兔崽子,你们也有今天。” “这不关我们的事,都是刘太守叫我们做的。”众衙促跪地求饶。 可惜已经晚了,直接被五花大绑! … 城外的别院里 刘太守把在外面把守的人,全都叫进院子里,门口没有一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无人居住! 他想过去其他地方避难,又怕会出什么差错。 “你们一定要警惕一点,不管什么人来都不要开门。”刘太守对几个捕快叮嘱着! “是!” 刘太守不敢叫人回去打探消息,怕被人跟踪,也不知道府衙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是先避两天再说吧,府衙这两天没有他,又不会大乱。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 门外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铿锵有力! 吓到刘太守一激灵爬了起来! 几个捕快赶忙跑了过来:“大人,会不会是李沫杀到了?” 刘太守压抑心中的恐惧,对一个捕块小声说道:“你去搬个梯子,从侧面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又对另外几个人说:“再扛点木头堵住大门,绝对不能发出声音。” “是!” 被指挥搬梯子的捕快,小心翼翼的把梯子搬到围墙边。 等他好不容易爬上围墙的时候,一个声音轻飘飘的传过来:“哥们,有大门为何不走,非要爬梯子?” “啊,鬼呀。”捕快吓得眼看就要从梯子上摔下来。 张忠平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他:“啧啧,你这人怎么回事?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其实你就是心里有鬼。” 门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被打开。 刘太守看着浩浩荡荡的人,吓得就想往后门跑。 “刘大人,你以为你跑得了吗?”李沫凉凉的说! “你想做什么?”刘太守对着李沫怒目而视。 李沫一边活动手腕,一边微笑着说:“不做什么,只是今儿心情难得好些,却总有人不识相地来找麻烦,让下官心情非常不佳。” 话音刚落,她忽然一抬手,一道银光直接朝刘太守飞驰而去。 她这般粗暴、直接明了的动作,吓得刘太守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幸亏离他最近的捕快一把推开他,才没有被匕首击中! 李沫摇摇头,眯起眼,充满杀气的寒光一闪而过,她有些惋惜地轻嗤:“啧,真是……就差一点了。” 不过她也没有打算杀死刘太守,还是把他留给朝廷处理。 刘太守已经被吓尿,地上一片水渍! 但是下一刻,迎面而来的竟然是几把大刀! 李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大家的刀收了上来,七把大刀轮番飞出! 几个捕快和刘太守试图闪避,却还是被砍中手臂,立刻痛得大声叫喊了起来! “李沫!你这是以下范上,小心本官治你的罪!”刘太守一边痛的龇牙咧嘴,一边恶狠狠的说。 “治我的罪?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李沫不屑地一笑! “在这云宁城,不是你说了算。”刘太守想以官职压住李沫。 “但此刻也不是你说了算。 我离开松江县的那段时间,你不但坐视不理,反而落井下石,趁人之危,带着这么多人去抢劫松江县,请问你的良心何在? 作为一个上级,当初你完全可以找一个人去顶替我的位置,好好带领大家一起发展,但是你不应该带这么多人去抢松江县的财产! 那是松江县人经过这么长时间努力的结果,你们竟然想据为己有,你们有没有想过百姓怎么看待。”她目色如锐利带煞的锋刃,唇间字词皆一字一顿,如寒风般凛冽。 原本放晴的天空此刻风卷狂云,冷风瑟瑟,让刘太守觉得如十二月的寒风刺入骨髓。 几个捕快平日里都是过着寻常衙役的日子,逍遥自在! 但这回他们看见李沫身上杀气凛然,瞬间就腿软了,再加上刚才已经被破中手臂,现在吓得恨不得晕过去! 看着李沫那一副嚣张的模样,刘太守绝望了,难道今天是他的死期? ------题外话------ 月票啦~求月票啦~月票君的小屁股~走起~ 正文 第219章 清静了 “我说年轻人,你是哪条道的。” 夜轻尘正看得过瘾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回头望去,一位大娘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而他的几个护卫已经被不知道被挤到哪个山旮旯里了。 夜轻尘嘴角抽了抽,同样是护卫,为什么秋雨他们就能一步不离的守在李沫的身边,而他的护卫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说不定已经去看美女了,只留他这个主子在风中凌乱。 夜轻尘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大娘,你在跟我说话吗?” 大娘翻了个白眼:“不是跟你说话跟谁说话呢?年纪轻轻的,耳朵就不好使了。” 夜轻尘一噎,顿了一下:“大娘,你有何事?” 大娘双手叉腰,大声说道:“如果你是来看热闹的,麻烦你让一下,你挡住了我的视线,如果是你是来帮忙的,麻烦把你的扇子收一收,拿把趁手的武器,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夜轻尘看了看手中的扇子,又看看大娘,不明白的摇摇头。 大娘觉得这个人就是个神经病的,顿时火冒三丈,跟旁边的几位姐妹说:“这家伙不是来帮忙的,说不定是别人派过来的奸细,得把他赶走,不能让他影响到大人。” 几位大娘一看,果然如此,一身的锦衣玉带,大冬天的还拿把扇子,装什么装!一看就不是好人,更不可能是来帮忙的。 大娘们那个气呀,我们的县令大人还在里面整治恶徒,你竟然在这里看热闹,实在令人不喜欢。 几个人上前,一起用力,把夜轻尘往外面推:“不是来帮忙的就滚,碍事。” 被推到人群外的夜轻尘一脸懵逼,松江县的大娘都这么彪悍的吗?我在这里也没招谁惹谁呀。 刘太守仍然不死心,强装镇定地说:“本官是太守,你有什么资格伤害本官,你再不收手,本官要去京城告你,撤你的职!”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必须用官威镇压,除非李沫不想当县令了! 不过想想也悲哀,自己是个太守,李沫是个小小的县令,竟然越权打他这个上级!无法无天,天理不容。 李沫拭擦着手中的匕首,匕首反射着李沫的小脸,李沫看着上面的小人儿,脸色红润,简直是美人一个,哦不,帅哥一个。 满意的点点头,微微一笑,这还真是一副好皮囊。 刘太守惊恐地看着李沫,觉得此时李沫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刚想说话,却听见一道似笑非笑的凉薄声音在响起:“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去京城告状?撤我的职,你还真敢想。” 刘太守瞪大了眼睛,似乎忘了手臂的痛,追问着:“你什么意思?” 李沫走了过去,慢慢地蹲下,用匕首拍着他的脸,轻声说道:“字面上的意思。” 话说完,一道惊天地泣鬼神的恐怖叫喊声响彻天际! 再看地上,刘太守的左手手掌已经被匕首死死的钉在地面上,动弹不得,隔得老远都觉得痛。 再然后,没有然后了。 刘太守已经彻底晕了过去,不知道是吓晕的,还是痛晕的! 几个捕快拼命往后挪,他们要逃离这里,这个人是个恶魔,简直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意想不到的是,李沫只是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全都绑了。” 几个捕快不敢相信他们竟然逃过一劫,感动的痛哭流涕:“谢谢李大人,谢谢李大人。” 以为就这么完了吗?别太天真了,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不是李沫的作风。 “刘芳!” “在!” “把当初打你们的那些人找出来,加倍还回去。” “是!”刘芳笑了,笑得一脸诡异,几个捕快冷汗都冒了出来,为什么李沫的手下都是这种变态的人。 从府衙抓过来的衙役,如同菜市场的大白菜,站在院子里,任由刘芳等人挑选! 顿时,一道道哭喊声响彻天际,惊得树上的鸟儿全都窜了出去! 所有人静静的看着他们被打,恨不得自己也出手上去打两拳,又怕人太多出手太重,把这些人都打死了。 片刻之后,刘芳走了过来! 李沫抬了抬眼皮:“怎么,还没打过瘾?” 刘芳指着已经醒过来的刘太守,气愤地说道:“他是主谋,我还没打他呢,心里不舒服。” 李沫凉凉的看了刘太守一眼:“那就继续吧,别把人打死就行。” 把匕首拔出来,痛的刘太守又想再晕倒一次:“求你,救我。” 刘芳双眼放光,一脸的讽刺:“救你?我还没打够呢!急什么!” 说完抡起拳头,如同风火轮一般,打得刘太守痛得晕死过去,之后又水被泼醒,再然后又晕过去,又被水泼醒。 如此打下去,出气多,进气少,不说半条命,可能三分之二条命都没有了,刘芳这才收手。 吹了吹拳头,一脸的嫌弃:“太不经打了。” 都说李沫所到之处,如同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太守府后院被搜刮精光,别院也逃不过被刮的命运。 搜查太守府后院的时候,遭到刘太守家眷的激烈反抗,特别是二姨娘,昨天被林氏狠狠的暗了一把,伤势惨重。 听说老爷被抓,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拿钱跑路。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钱能保命。 只是这些人的反抗毫无意义,刘芳等人都是一拳打倒一个。 至于府衙里的其他官员,如汤同知等人,早就吓得跑回家,连面都不敢露,生怕李沫找他们麻烦。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总有一天,他们一定要为太守大人报仇。 府衙账面上的银子,李沫没有动,这是公款,拿了是犯法的,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李沫并没有马上回从江县,而是直接去了隆清县,梁旭的手下已经传回消息,所有的县令已经集中在隆清县。 他们已经联名上书给刺史府,请求刺史大人加派人手,最好是把当地的驻军全都派过来捉拿李沫,以及她那一帮嚣张的手下。 但是刺史府离这里遥远,快马加鞭来回都要六天时间,他们等不及了,很害怕李沫直接杀过来。 朱县令急得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不时问门外的衙役:“太守府有消息传来了吗?” “回大人,还没有!” “再去打探!” “是!” 从得知李沫安然无恙回到松江县,他们就时刻关注着松江县的一举一动。 今天一大早,李沫带领众人浩浩荡荡去了府城,他们就一直在忐忑不安中! 其实他们也想冲去府城,只是刘太守失踪了,迫不得已,他们才聚集在这里。 同时又希望太守府能把李沫就地正法,再也不能出来祸害大家。 其实他们都抱着这样的希望,李沫最好出了意外,永远都站不起来。 一位县令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喝着茶,安慰朱县令:“本官认为你们都太过谨慎,这一次,可是李沫去府城闹事,于情于理都是她不对,她有什么资格对太守府动手?” 朱县令按压住发抖的双腿:“黄县令,难道你忘了上一次,我们挨打的滋味吗?” 黄县令摇摇头:“这次跟上次的意义不一样,上一次太守大人没有出手,这次李沫真的有那么大的胆子对太守府动粗?除非她不想继续当县令,身为朝廷命官,必须遵纪守法,她已经触犯了晋国的律法,等待她的将是牢狱之灾,别以为无人能治得了她,这天下是皇上的,由不得她乱来!” 这么一分析,大家都觉得非常有道理,心里的紧张得到了暂时的放松。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一个接一个,只是一个消息都没有送回来。 日升月落,暮色四合,一转眼,就已经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分。 民以食为天,家家户户早已燃起了炊烟。 一天就过去了,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天都这么黑了,李沫肯定不敢过来了。 这么多人在隆清县,吃喝拉撒就是个大工程。 朱县令却大手一挥:“大家都辛苦了一天,准备了粗茶淡饭,大家敞开肚皮吃,咱们隆清县不缺这点银子!” 马上有人附合:“还是朱县令大气!” 朱县令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 于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点醉意了,说起话来更是肆无忌惮,都是在骂李沫,连祖宗十八代都没有放过。 “原来大家都在这里啊。”一道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朱县令瞬间大惊失色,那一把悦耳声音如此陌生又熟悉。 朱县令顿时酒醒三分,简直要哭了:“李沫杀过来了。” 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下一刻,他们就知道说什么了。 话音刚落,大门就被人“砰”地一声踹开,门外一道修长洒脱的身影立在门口,旁边是几位手持武器的青年才俊! 门外已经躺了一片横七竖八的衙役,正抱着手臂或者大腿痛苦哀嚎。 朱县令不敢置信地看着门口的俊美青年,天色都这么晚了,难道你们都不用回家的吗?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没有准备你们的饭菜。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们? 再往外看,火把下面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影,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她这是把松江县的所有男女老少都带过来了吗? 李沫环视了一下四周,随后含笑看向站在最前面的朱县令:“朱县令,我们又见面了。” 朱县令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沫悠闲的走了过去,仿佛这是自家的后花园,掐了一朵花儿,放在鼻子上一嗅,似乎不喜欢这个花的味道,还皱了一下眉头。 漫不经心的说:“当然是因为太想念各位大人了,没有看到你们,我这心呀实在是不安。” 黄县令现在已有几分酒醉,指着李沫大声骂的:“大胆狂徒,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竟敢带这么多人过来撒野!信不信把你抓进大牢。” 林灵的火爆脾气上来,蹭蹭地走了过去,抬起脚,用力踹了过去:“怎么跟我们大人说话的,小心的狗命。” 黄县令被踹倒在地上,半天都站不起来。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黄县令带来的吴捕头,看到自己的县令被踹倒在地上,拿起佩刀值冲过来。 李沫一把拉开林灵,看着对方拿着刀来势汹汹地就往自己刺来,她微微颦眉:“啧啧,人傻如猪!真可怜!” 难道不是吗,没有看到李沫带来这么多人,他能打得过吗。 她用温柔的声音说着怜悯的话语,但是却一抬脚,毫不客气地一脚直接踹在了吴捕头的小腹之上。 李沫的动作直接了当,甚至没有任何招式,但是吴捕头明明看着对方一脚就要踹在自己小腹之上,却不知道为何竟一点都躲不开,就这么一脚被狠狠地踹中。 吴捕头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痛,他不受控制地一下子飞了起来,狠狠地撞到墙上,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滚落在地,晕了过去。 朱县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后蓦然低下头,看向地面,已经一滩水渍! … 闹剧就这样结束了,李沫让梁旭以最快的速度把厚厚的一封信交给皇埔轩,上面详细介绍着他们的种种罪行。 皇埔轩代表着朝廷,如果要查,肯定会派人过来! 这些县令和刘太守就暂时关在松江县的牢房里。 李沫可不管县城和太守府会不会乱,没有了第一把手,还有第二把手第三把手,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 松江县又回到了以往的车水马龙! 这天,师爷突然说起一件事:“这世事无常果真没错,大人你还记得王家村的王石头他闺女不?王静静,那么老实文静的一个姑娘,谁知道突然间就病了!给关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 听说王石头还特地去府城的寺庙请了得道高僧过来做法事,高僧说她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 李沫一听这话,当即愣住了,仔细想来,王石头年纪不算大,也就将近四十岁的年纪,古代人成亲早,这个年纪可以当爷爷了。身体硬朗得很,一家人手脚勤快,这两年日子过得也不错。 家里有俩个闺女,一个儿子。 儿子是老大,已经成家,李沫记得他那个媳妇儿简直就是个泼妇,谁也不敢招惹她。 老二好像是15岁吧,在服装厂上班,只有休息的时候才回家住。 王静静是老三,很文静的一个姑娘,没有记错的话今年才十三岁吧。 不是李沫非要记住他们,而是有一次去王家村的时候,听村里的大娘们聊天的时候提的,无非就是王石头的儿媳太泼辣,才成亲多久呀,就想把当家的权力拿过去。这在大娘们的眼里就是不孝,要跪宗祠的。 生病很正常啊,送到医院来检查不就知道是什么病了,为何关在家里?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不成? “王静静得了什么病?”李沫放下毛笔问道。 师爷摇摇头:“谁知道呢,听王家村的人说,普通的病吧。” “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天!” “他们有把人送到医院吗?” “应该没有?” “真的愚昧,生病不送到医院,请什么高僧!简直是无理取闹。” 李沫当即说道:“本官马上过去看看,不及时就医,会耽误了病情。” 李沫去医院把王碧云叫来:“你陪我去一趟王家村。” 李沫现在的身份是男子,而生病的人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叫上女大夫。 虽然说在医生的眼里,只有患者,没有男女之分。 但现在还没有到那个关键时刻,还是避嫌的为好。 “是!”王碧云也不问为什么,拎起药箱跟着李沫出门。 两人马不停蹄地去了王家村。 ------题外话------ 宝贝们,记得投月票, 正文 第220章 大人,这是家务事 “王静静,你个赔钱货,你到底答不答应?”这是王大安的媳妇程氏的声音! “大嫂,我求求你了,你就放了我吧,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我可以做牛做马报答你。”王静静说话的声音细若蚊蝇,不仔细听,还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呸,都说长嫂如母,你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信不信我打死你?” “大哥,救我。”姑娘把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兄长。 “娘子,要不就算了吧。”王静静的大哥王大安哀求着程氏,这是他的亲妹妹,他不能把妹妹往火坑里推。 程氏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我可是她亲嫂子,我还害她不成!你一个大男人懂什么。” 接着又说:“我说你们是不是有病,这么好的姻缘都不答应,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欺负我一个外人,我现在就回娘家,把娘家兄弟都叫过来,别以为我会怕你们。”程氏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王大安和王静静大声怒骂! 王静静小声应道:“凭什么?你又不是我娘。” 她这么一反驳,立刻引来了程氏的怒火,直接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王静静的脸颊立刻红肿了起来。 王静静不可思议地看着程氏,这个所谓的大嫂,竟然敢打她,而她的兄长却站在一边无动于衷。 “凭什么?就凭我现在怀着你们王家的大孙子,竟然敢反驳我,找死!” “程氏,静静她还是个孩子。”在厨房忙碌的王石头的妻子何氏跑了出来,却不敢大声说话! 看着半边脸都红肿的王静静,一脸心疼,把她抱在怀里,安慰着:“好孩子,不哭不哭。” 程氏一看到何氏就心烦,翻了个白眼,顿时就不爽了,这个婆婆平时就是一个唯唯诺诺的性格,半天都放不出一个屁。 “娘,我不要嫁给大嫂的哥哥,求求你了。”王静静泪眼婆娑的看着母亲,希望母亲能够帮她说服大嫂! 何氏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一边红着眼睛一边说:“我可怜的孩子。” 王大安看着抱在一起的母亲和妹妹,于心不忍,上前扒拉了一下程氏的手臂:“娘子,要不就算了吧,静静还小。” 谁知,程氏却如同点着了的炮仗:“王大安,你这个窝囊废,说什么废话呢,滚一边去。” 王大安的性格像极了母亲,较弱得很! 何氏期期艾艾的对程氏说:“老大媳妇,要不这事就算了吧,静静还小以后再说,她和亲家大哥也不般配。” 程氏一脸的不屑:“小?娘,你是不是瞎子,很多人这个年纪都可以当娘了。” “我不嫁,打死我也不嫁。”王静静反抗着! “你这小妮子,胆子肥了是吧,看我不打死你。” “你要是再打我,我就去县城告你。”王静静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既然敢这么大声的跟程氏说话! “告我?那我先打死你。” 紧接着,一阵鸡飞狗跳。 程氏大着肚子跑不动,可是还有王大安呀! “怎么,这是开运动会呢?这么热闹!”一道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中断了院子里的喧嚣! “谁他娘的多管闲事,滚。”泼妇的声音骂了过来。 王碧云黑着脸大声说道:“程嫂子,擦亮你的眼睛,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王碧云本来是王家村的人,这村里的情况比较熟悉,向来讨厌程氏的嚣张跋扈。 程氏虽然嫁过来才一年,却早已经成了风云人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程氏一看到是李沫,赶紧行礼:“大人!” 其他人同样一一行礼。 作为一家之主的王石头,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赶了回来。 李沫在村口碰到王村长,跟对方闲聊了几句,得知李沫要到王石头家里,赶紧派人去甘蔗地把王石头叫回来。 “大人,屋里请,孩子他娘,赶紧去烧开水。” 李沫摇摇手,环视了一圈,淡淡的说道:“别忙,先说说这是什么情况。” 本来以为王静静因为生病了,家里人舍不得花钱上医院,又或者是得了什么传染病,怕传染给别人,所以被关在家里,那也不给去。 但是,她的耳朵不聋,虽然只听了这么几句,里面却是大有文章! 王碧云赶紧从屋子里搬了一把凳子给李沫,之后就安静的站在她的旁边。 所有人全都低下了头,不敢看李沫! 这是县令大人第一次到他们家,很是惶恐。 李沫冷冷的看着他们:“是不敢说,还是真的无话可说。” 王静静抬起头,刚想说话,她的母亲去扯着她的袖子,示意不要出声。 王石头叹了口气,想想还是保持沉默,儿子比女儿重要。 程氏:“大人,这不是什么大事儿,都是平常的家务事,您是大忙人,就不用操心我们小老百姓的家务事。” 程氏今年也才不到18岁,隆清县人,成亲一年,现在怀的是第一胎,已经八个月,很快就要临盆! 李沫凉凉的看着她:“如果本官非要管呢?” 程氏讪讪地说:“大人,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出马。” 李沫:“你没有听说过吗,民生无小事,你认为是小事,在本官的眼里就是个大事,既然你不想说,你就站到一边去,没有问到你,就不要插嘴,明白?” 程氏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是!” “王静静,你来说。”李沫直接点名道姓。 王静静站了出来,程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王静静不想浪费这么个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直接跪在地上:“大人,求您为我做主。” 李沫:“不用下跪,站起来说就可以。” 事情经过是这样,程氏的兄长今年已经25岁,妻子前两年过世,留下三个孩子。 程氏的嫂子是怎么过世的呢? 是被其兄长活活打死的,如今程氏要把王静静嫁给其兄长,这不是把人活生生地往火堆里推吗? 王静静死活都不同意,但程氏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把王家上下拿捏得死死的。 再加上她平时本来就是个泼妇,无法无天,动不动就威胁王大安,不听话,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开王家。 王静静想跑去县城找姐姐,想在县城里谋份生活,谁知道却被程氏锁在家里,不答应嫁给她兄长就不放她出来。 今天能在院子里走动,是因为她想叫王静静出来干活,旁边还有王大安守着,不然哪里会给她出房门。 对外人就说王静静生病了,不能出门。 “大人,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真的不想嫁过去。”王静静边哭边把事情说完。 李沫无语地看着王石头夫妻:“你们作为王静静的父母,为何她的婚事交由你们的儿媳来做主,王静静到底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 王石头僵了一下,苦笑道:“大人,这事…” 何氏和王大安同样如此,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 程氏得意的勾了勾嘴角,脸上的笑容怎么藏也藏不住,她怕被李沫看到,赶紧低下了头。 王静静看着无动于衷的家人,气得跳脚:“爹,娘,大哥,你们说句话呀。” 王碧云看着也是着急上火:“叔,婶,静静可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王石头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我们同意静静嫁过去。” 何氏:“我也同意。” 王大安看着父母,再看看一脸得意的妻子,头一低:“我也同意。” 王静静不可思议地看着家人,眼泪唰的又流了出来:“你们怎么能这样?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女儿。” 何氏安慰她:“孩子,这就是你的命。” 王静静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边哭边摇头:“你们逼着我嫁过去,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王大安却突然一声暴喝:“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嫁过去就是享清福,你嫂子还能害你不成。” “我不嫁,打死我也不嫁。” “这可由不得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嫁也得嫁。” 接着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李沫还在一旁。 程氏摸了摸肚子,一脸轻蔑:不嫁?由得你吗? 李沫心中有万匹羊驼驼狂奔而过,若非定力足够,早就把王石头几个毒打一顿,这都什么人呢?自己的女儿不是人吗?怎么当成父母的?他们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王碧云一声怒吼:“安静,大人还在这里呢!” 李沫:“王静静,你既然不想嫁,那就跟着本官回县城,去服装厂找你的姐姐,本官会跟管事的说一声,你就在里面安心做事,至于你的婚事,无效。” 王静静猛地抬起头,一脸激动的看着李沫:“大人,真的?” 李沫点点头:“千真万确!”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王静静跪在地上,一连给李沫磕了几个响头! 王石头和何氏松了一口气,阿弥陀佛,不是他们不答应这桩婚事,而是大人从中作梗,他们也没办法,程氏没有理由怪他们了! 程氏一听,膛目结舌地看着李沫,顿时尖叫起来:“大人,你没有权利管我们的家务事吧?你凭什么说这段婚姻无效。” 李沫冷眼从她身上来回扫了几眼,火气蹭蹭蹭直往上冒,但看到对方是个孕妇,还是压低了声音:“凭什么?凭我是松江县的县令,这事本官管定了。” 程氏并不是不怕李沫,而是她认为这是家务事,不是有句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再说了,律法上有规定县令大人可以阻止别人嫁人吗? 再加上,她已经在兄长的面前再三保证,王静静一定会嫁过去的。 如今被李沫这么一插手,所有的计划全部泡汤,她还有什么颜面回娘家。 所以就算被李沫训斥,这桩婚事也要成! 程氏一把拧住王大安的手臂:“你死人呀,不会说句话吗?” 王大安一向惧内,赶紧跪了下来:“大人,麻烦您收回成命。” 李沫凉凉一笑:“想要本官收回成命,难。” “大人,你不收回成命,我娘子她要跟我和离,反正静静都是要嫁人,嫁给谁不是嫁。大人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这个时候的王大安话也多了,可是说出来的是人话吗? 有这样的兄长,实在是悲哀。 李沫站了起来,实在是气不过,一脚狠狠地用力踹在他身上:“你还配当哥哥吗?你妻子是人,你妹妹难道就不是吗?本官今天就放话在这里,王静静的婚姻你们无权做主。 除非你们给她选择的夫家,是王静静认可的,否则谁也不能逼她嫁过去,如果你们对本官有意见,可以去告,没关系,我等着。” 看着一旁喜极而泣的王静静,吩咐道:“赶紧收拾行李,准备去服装厂。” “是!”王静静急匆匆地跑回房间收拾行李,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也就拿两套衣服而已,服装厂里面包吃包住。 已经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走了,程氏心里有气,却不敢再撒泼,低头看着大肚子,突然计上心来。 “哎呀,我肚子好痛啊,是不是要生了?”程氏突然躺在地上,抱着肚子大喊救命。 已经八个月的身子,随时都有生产的可能。 李沫也不敢马虎,看了一眼王碧云! 王碧云冲了过去,为程氏把脉! 程氏眼神微微一闪,继续哀嚎:“痛死我了,救命啊。” 王碧云放下之前的成见,轻声安慰她:“程嫂子,别急,我正在为你把脉。” 程氏却一把推开她:“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学着点毛皮医术,就可以当大夫,我要是出事了,绝对唯你是问,滚!” “你别激动!”王碧云依然轻声安慰。 不是没有碰到过不讲道理的病患,也不是没有碰到过难缠的患者,所以早已练就了她处事不乱的性格。 她可以忍,李沫可不能忍,看着程氏心虚的目光,怒了:“碧云,你让一下,本官来。” 李沫蹲了下来,冷冷的看着程氏:“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很好玩呢?” 程氏不敢看李沫的眼睛,继续嚎叫:“救命啊来人呀!” 什么是泼妇?这就是了。 王大安心急如焚地看着程氏:“娘子,我现在就去找稳婆!” 何氏:“快,快进屋里!” 李沫却无动于衷,冷冷地说道:“大家都别动,程氏根本就没有发作,你们急什么!” “什么?大人,是不是搞错了?” 李沫勾了勾嘴角:“搞错?不相信的话,大家就守着吧,看看她要多久才把孩子生下来。” 今天过后,王家村又多了一个笑话,程氏更是被人笑得不敢出门! ------题外话------ 亲爱的宝贝们:记得投出你们的月票。么么哒。 故事写到这里,我也有点迷茫,不知道是该继续重点写男女主角的感情,还是重点写李沫接下来的官职升迁和扶贫之路。 不管写什么,好像都有人不喜欢,所以心里有忐忑不安! 正文 第221章 太守人选 准备回县城的时候,王碧云很想骂程氏,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之人,看到王静静跟在旁边,还是忍住没有说出来了,不过,脸色超级黑就是了。 李沫觉得这姑娘爱憎分明,可爱极了,还笑说着她:“已经到了王家村,你回家去看看吧。” 王碧云没有推辞,匆匆忙忙跑回家,呆了不到一刻钟又跑了回来。 李沫摇摇头,真是傻丫头,实在是太实诚了。 何氏的性子很弱,在程氏回房休息的时候,李沫狠狠地说了她一顿。 李沫本不想管,正如程氏所说的,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你有什么资格管。 但是王石头还有两个女儿,如花似玉的姑娘可不能毁在程氏的手里,王石头夫妇为人父母,就要担起这个责任。 不骂这种人就不会反省,永远都懦弱下去,说不定悲剧就会发生。 王静静一路上开心得都要飞了起来,她出来的时候,娘亲还塞了500文钱给她,让她不要总惦记着家里,在服装厂一定要好好干。 小姑娘仿佛看到了美好的前程以及自由自在的空气。 … “李沫,你这是要去哪里?等等我!”夜轻尘在后面追,李沫在前面策马奔腾。 护卫们简直是没眼看,少爷呀,你是不是犯贱呀,天天追在人家李大人身后跑。 没看到李大人忙得像陀螺一样吗,人家压根就没有时间理你,应该说根本就不想理你。 还有轩王派来的那些护卫,个个虎视眈眈的,生怕你对李大人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简直是莫名其妙,能干什么坏事呢? 快到钟家村时,李沫才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夜轻尘:“夜轻尘,你很闲吗?老是跟着我干嘛。” 夜轻尘白了她一眼:“我说你这个县令大人当的可真够累的,你就不能吩咐手下去做事吗?” 夜轻尘也来了好几天,从刚开始的觉得好奇,到后来的无聊至极,松江县就这么大,也没什么好玩的,夜市的东西都吃了个遍,下一步打算到衙门吃饭,看看衙门的伙食如何。 但是李沫不给他机会,所以天天想缠着李沫。 可是李沫压根就没有时间理他,在衙门的时间少的可怜,不是在这个村就在那个厂子里。 今天好不容易逮住李沫,想也不想跟了过了。 李沫嘴角一撇:“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夜轻尘嗤笑一声:“粗鲁!” 李沫似笑非笑:“咱们这是乡下,肯定比不上你们京城,你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不要一天到晚的缠着我,烦不烦呀!” 夜轻尘叹了一口气:“我跟我老爹闹翻了,暂时没地方去,只能呆在松江县,你可不能赶我走。” 话不投机半句多,答非所问,李沫懒得理他,继续往村子里走! “大人,您来了。”钟家村的村长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李沫:“钟村长,这段时间忙吗?” 钟村长摸了摸胡子,一脸笑意:“托大人的福,村里的人都很忙。” 这是实在话,李沫回来之后,所有的生意正常经营,大家又开始忙碌了起来,腐竹、皮蛋、竹制品等等。 钟村长看着风度翩翩的夜轻尘,眼中闪过惊讶,这是从哪里来的公子,如此俊。 正想问李沫这是谁,排场如此大! 李沫:“不用管他,他就是一个路人。” 夜轻尘:“…” 李沫:“前面带路吧。” 钟村长:“大人,这边请!” 李沫:“今年种了芋头,明年就要种水稻,换着来种植,不能连着种,不然不但产量低,而且容易有病虫灾害。” 钟村长:“是,大人!我一定会跟村里人说清楚。”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一片叶子绿油油的水田,在这冬天里,竟然还有绿色的叶子,实在是难得的景象。 叶子像一张张大荷叶,在风中向人们招手,连绵的一大片,美不胜收! 李沫满意的点点头:“有挖出来看过吗?” 钟村长无比自豪地说:“有,而且产量很高。” “一共种了多少亩?” “两百亩!” 李沫拿过钟村长手中的锄头,几锄头下去,不一会儿功夫,便挖出了一串串沉甸甸的芋头。 个头不是很大,但是数量很多,李沫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当初是物流公司从其他地方带回来的。 一连挖了好几颗,形势喜人! 根据这样的情况,保守估计,一亩产量应该有1500斤。 当然,不可能跟现代的荔浦芋头相比,那可是亩产2500公斤左右的高产量。 当然,在古代肥料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没有化肥,一切都是靠农家肥或者用其他东西沤出来的普通肥料! 钟村长在旁边清除泥土,切根须,两人配合默契。 看着一个个芋头,钟村长情不自禁的笑了:“今年风调雨顺,再加上肥料足,前段时间又下了几场雨,芋头的长势好,个头大,产量高。” 李沫也很满意,两百亩的芋头,全部挖出来后肯定非常的壮观,能赚不少钱。 钟村长激动过后,心里又开始忐忑不安:“大人,这芋头,真的能卖上好价钱吗?” 以前村里每家每户都有种芋头,只是不成规模,在田头或地角种上那么一两颗,有收成就好,没收获也无所谓,本身就不碍地方。 今年李沫以钟家村为示范村,大量种植芋头! 芋头喜湿怕旱,病虫害较少,很好打理。 可以说不用什么人工,只是种植、施肥、拔草和收成的时候比较忙碌。 刚开始,村里的人很抗拒,凭什么要我们种芋头,这玩意能卖什么钱? 可是李沫是谁,她就是这里的天,一个命令下去谁敢不从。 当然,表面上是服从,背后却是另一套,就是阳奉阴违,种一分地也是种,两分地也是种,你能奈我如何。 就像当初要求大家种甘蔗的时候一样,很多人也是有抗拒的心理,你叫我种两亩地,我偏种一分地! 钟村长好说歹说,才说服村里人,把这一片连着的水田全部种上芋头! 李沫挑眉:“你这是不相信本官?” 钟村长讪讪一笑:“不是这个意思。” 李沫给他打包票:“放心,价钱绝对比红薯贵,一斤高出一文钱,通知村里的人,这几天就把芋头全都挖出来,必须要完好无损,不能有伤口,也不要故意搞得全都是泥巴在上面。” 钟村长一脸激动的看着李沫:“大人,你说的是真的?” “是!” “那我现在就去通知村里人,赶紧把芋头全都挖出来。” “那你去忙吧。” 钟村长火急火燎地跑回村子里去,逢人就喊:“快,快,快去挖芋头,县令大人要收购芋头了,大家动作快一点。” 难为他一个老人家,竟然还跑这么快,李沫想叫他走慢一点,谁知道一溜烟就看不到人影,那速度,堪比短跑冠军,李沫都自叹不如。 待钟村长走后,夜轻尘才悠哉悠哉地凑了上来。 看着地上黑兮兮的芋头,一脸的嫌弃:“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李沫:“香似龙涎仍酽白,味如牛乳更全清,这都没听说过吗?” 夜轻尘:“这玩意儿能吃?” 李沫:“真的怀疑你是怎么长大的。” 夜轻尘:“吃饭长大的。” 李沫:“我以为你是吃屎长大的。” 夜轻尘一脸恶心:“俗不可耐!”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不搞点烤红薯和烤芋头呢,很久没吃了,实在是想念。 李沫吩咐梁旭:“去搞几个红薯过来!” 现在是初冬,红薯还没收回家,都还在地里! 梁旭的动作很快,知道李沫的用意,挑的红薯个头都是中等的。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李沫走到已经收割过的水稻田。 梁旭已经捡了很多石头过来,两人动手搭起了一个土灶,添了些柴,把灶烧得火红火红的,再把红薯和刚才挖出来的芋头塞进去,往上盖点炭灰压住了明火。 夜轻尘都有些傻眼:“这是何意?” 梁旭向来就不喜欢夜轻尘,逮住机会就怼:“只会吃不会干活的猪。” 夜轻尘没有生气,摇着那把扇子,摸着自己的脸,骚包的说道:“你这是嫉妒本公子长得比你好看。” 梁旭一脸的不屑:“切,你这样貌比我们王爷差多了。” 正当两人继续吵的时候,一股浓香从土灶里飘了出来,别说是夜轻尘,就连几个护卫都口水泛滥,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 不大会儿,红薯和芋头就煨好了,李沫扒开灰土,从里面刨出了黑乎乎,热气腾腾的一个红薯,吹了吹,直接扔给了夜轻尘,而自己拿起了一个芋头! 夜轻尘接倒是接住了,然而这玩意跟个碳球似得,烧手的厉害,真是捧也不是,扔也不是。 最主要的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吃,这玩意脏兮兮的,能吃吗?吃了会不会中毒? 而梁旭早已熟练地剥了皮,往嘴里放,香甜可口! 夜轻尘只能边吹边翻个,半天都没吃进嘴里,倒是让香气散的更远了,两只手黑乎乎的,比那红薯还黑!跟他骚包的样子一点都不配! 李沫差点没笑出声,稍微晾了晾才掰开了一个小的,一口咬了上去。 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还是记忆中的味道,觉得芋头都比红薯好吃。 带着弯弯笑眼,她问道:“怎么样,好吃吧?” 红薯这玩意,窖藏的越久,甜度就越高,而它最特别的也是这股子甜味。 刚从地里拔出来的红薯,没有那么甜,却多了一份新鲜。 看着鼻尖上沾着灰土,笑得一派开怀的人,夜轻尘愣住了。 这一刻,他的心忽然砰砰的跳! 感觉那人如花一样绽放。 夜轻尘有些狼狈的低下了头,掰开一块红薯,直接塞进了嘴里。 是香是甜他没尝出,只觉那一口跟火一样,直接烧到了肚子中。 村里人已经陆陆续续拿着工具来挖芋头。 这个时候,李沫也不好意思继续吃,站了起来,往芋头田地走去。 “大人,你说芋头比红薯贵一文钱,是真的吗?” 李沫还没走近,村民已经迫不及待的跑过来问道! 李沫:“千真万确,比真金还真,但是你们要保证质量啊。” “大人,您放心吧。” 田间已经开始忙碌,注意听的话,有人在抱怨:“叫你多种一点就是不听,谁知你才种了两分地,你是不是傻子?” 被骂的汉子一脸气愤:“说的好像都是我的错,当初村长叫种芋头的时候,你忘记了你是怎么极力反对的吗?怎么现在都变成我一个人的错,你就没有错。” 他的娘子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你不是一家之主吗,为什么这个小小的决定就不了主?” “你…” … 书房里,李沫伸了个懒腰,看着手中的账本非常的满意。 芋头销量非常好,每个店铺在销售的时候,都会告知这个芋头怎样烹饪比较好吃。 抛开传统的煮熟就吃,或者蒸熟就吃,芋头蒸排骨,芋头糖水,炸芋头等等,这些新鲜的吃法,简直开启了大家新的味蕾,有些店铺的芋头,已经被抢售一空,必须从松江县紧急调货。 看情况明年还得多种一点,所有的村子都必须种植,现在的问题就是大家能不能忙的过来,或者说这个水田够不够? 正想着明年规划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也没敲门,就见一个人影闯了进来。 “大人!”叫出两字,刘芳住了嘴,像是话都憋在了嗓子眼,极是委屈。 刘芳的性格大大咧咧的,就像个男孩子,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委屈的样子。 李沫一下站了起来:“怎么回事?先坐下,慢些说。” 刘芳却没坐下,深深吸了口气才道:“我娘要我嫁人,我还不想嫁!” 嫁了人之后,就得在家里相夫教子。 衙门的姑娘们,都还没有成亲,她才不要嫁人。 可是让她嫁人的是娘亲啊,父母之命怎能违背? 李沫笑了笑:“嫁人就嫁人呗,有什么好委屈的,难道你不喜欢对方?” 刘芳:“可是,嫁了人,我就不能起跑马车公交了。” 刘芳现在是马车公交的管事,手下有好几十号人,基本上都是她一手带起来的,她舍不得。 李沫笑道:“你这个傻丫头,只要你不辞职,不犯事,你依然是马车公交的管事,没人可以代替你的位置。” 刘芳抽噎一声:“可是,我娘说,我成亲之后,就得好好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女子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家中,相夫教子。” 李沫:“你看现在的松江县,有几个女人真正在家里相夫教子?” 衙门、服装厂、化妆品厂、肥皂厂、店铺等等,很多女子,有已经成亲的,有未婚的,有没有听说谁一定要在家里相夫教子。 相反,正是因为女人出来工作,家里的生活条件才慢慢地好起来。 刘芳强忍着泪意道:“可孩儿怎么办?我总得带孩子……” 李沫淡淡说道:“生育有半年的假期,工钱照发,满半年之后你才过来上工,以你现在的收入,完全可以请人帮你带孩子,也叫你的母亲或者婆婆帮你带。 你未来的夫君非要你在家相夫教子,不许出来工作,本官认为这个男人可以不用考虑。” 这种大男人主义,只会看不起女人,刘芳嫁过去之后,不一定会幸福。 刘芳迟疑片刻:“可是我说服不了我娘。” 李沫的眼中带着笑意:“做贤妻良母,哪有做自己做管事来的痛快!” 刘芳急切说道:“我把我母亲叫过来,你跟她说一下好不好?” “好!” … 很快就收到皇埔轩的回信,一共两封信。 一封信说,已经从京城派人过来调查刘太守等人的贪污草菅人命等案件。 调查完之后,会把这些人全部押往京城,来判刑的判刑,该流放的流放。 另一封信,则是满满几张纸的想念! 看得李沫脸都红了,原来你是这样闷骚的皇埔轩。 同时,还说到,太守一职已经空缺,问她是否愿意当太守,随同而来的,还有一份任职委任状,如果不愿意,把那份委任状撕烂就行了。 李沫把委任状拿出来给大家看,问道:“你们说,本官要不要做这个太守?” 林灵委屈巴巴的说:“你是松江县的县令,就只是我们的大人,你当了太守,就是所有人的大人,我不喜欢。” ------题外话------ 李沫:姐就是那个木有感情的县令,从今天开始,专注于搞基建,暂时没有时间谈恋爱。 皇埔轩:本王做错了什么?冷酷是本王的性格,你们这些读者实在是该杀,这也不 行,那也不行,还要让本王等多少年才抱得美人归?何时才能吃到肉?作者君,你给我滚出来,本王保证不诛你九族,先凌迟后腰斩,让你尝遍108种酷刑。 我就是那个卑微的作者君,点头哈腰、赔礼道歉:轩王殿下,请息怒,那个,我是后妈,你要想早日抱得美人归,结束和尚生涯,得找读者君,由她们决定你单身狗日子的长短。 宝贝们,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请投上宝贵的月票,有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奥利给! 正文 第222章 新官上任 师爷则是一脸骄傲:“大人,这可是个好机会!” 想不到才短短几年的时间,大人直接从一个小小的县令升为太守,这跨度实在是太大,可以说是青云直上! 说不定再过几年,直指正一品,将会是朝廷重臣。 宋旻亦是十分激动:“大人,以后衙门的人手是不是又要扩充?” 衙门招人,受益的是当地百姓,因为李沫一向要求以当地人为先。 以前刘太守留下的那些人都是人渣,大人不可能让他们继续留在衙门。 刘芳则是精神一脸幻想:“大人,以后的马车公交是不是可以扩大到其他地方?” 马车公交将会遍布周边县城,想想就挺美。 贸易公司的负责人:“好像府城还没有我们的贸易公司,是时候开个分公司了。” 唯一的超级市场负责人:“我们的门店是不是又要扩大了呢?” 周星儿跃跃欲试:“我要把府城的地痞流氓全都打趴。” 只有林灵闷闷不乐,紧紧抿着嘴巴不高兴地看着大家。 杨丹妮看到她不高兴,走了过来:“傻丫头,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呀,你想啊,大人以后是太守,我们做事情不是更方便吗? 也不会有人再刁难我们,在大人的地盘里,谁敢拦你们,直接打扁他们,连他爹娘都不认识。” 周星儿打趣道:“丹妮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杨丹妮伸出手,轻点一下她的额头:“你现在才发现我暴力吗,别惹我啊,小心我揍你啊。” 周星儿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来呀来呀打我呀。” 杨丹妮轻嗔了一句:“你这丫头,真够皮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好不痛快。 而作为当事人的李沫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就差口水横流! “你好讨厌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按照你这样的规划,我们化妆品厂还要不要招人呀?让大人给我评评理。大人,大人,哎,大人呢?”柳情四处张望也没看到李沫的影子。 杨丹妮:“没有看到大人出去啊。” 周星儿:“会不会我们太吵了,把大人气飞了?” 师爷:“你飞一个试试看!” 门外的梁旭翻了个白眼,你们都是瞎子吗,趴在书桌上睡觉的那个是谁,都看不到吗? 张忠平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终于看到了人,无语的看着趴在书桌上睡觉的李沫:“大人,天亮了该起床了。” 李沫一秒清醒:“都讨论完了吧?” 众人:“…” 不是你在犹豫要不要当太守吗?怎么变成我们讨论完了没有,你怎么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我们讨论了什么,好像什么也没讨论,好像什么都讨论了,但是真的不知道我们讨论的是啥玩意。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李沫无视大家哀怨的眼神,直接说:“宋旻,林灵,周星儿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多带些人去太守府!” 林灵虽然不是很开心,还是恭敬地说道:“是!” 周星儿眼神亮亮的:“大人,准备刀还是手榴弹?” 众人:“…” 姑娘呀,你这是去打架还是炸人家的老窝?刚才还说杨丹妮暴力,你简直就是暴力的祖师爷。 李沫:“师爷,把松江县的规章制度抄一份,明天本官拿去太守府。” 还是周星儿,看热闹不嫌事大:“大人,我觉得最主要的是把惩罚制度写清楚一点,他们那些人都是刁民,很难管理,咱们得杀鸡儆猴,狠狠打压他们。” 师爷笑着摇摇头:“你这丫头,管好你自己吧,要做什么事,大人自有分寸,明天保护好大人就行了。” 周星儿刮了一下鼻尖:“这还用你说,保护大人是我的职责。” 宋旻扑哧一笑:“还保护大人,先保护好你自己再说吧。” 周星儿:“你看不起谁呢,要不咱们比划比划?” 宋旻:“别忘了你的功夫还是我教的,懒得理你。”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李沫把林灵单独留了下来。 林灵静静地看着李沫,眼中有酸楚,却又不敢流出来,只能一言不发。 李沫看着林灵:“知道为什么把你留下来吗?” 林灵咬了咬嘴唇,小声的说道:“知道!” 此刻的林灵,与刚入衙门的时候,有着天壤之别。 以前的她,大大咧咧的,比周星儿还女汉子。 自从上次表白失败之后,表面上虽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她的大眼里已经失去了光泽。 李沫当初很想不顾一切地告诉她,姑娘你爱错人了。 又怕说出来之后,更加伤了她的心。 所以一直拖着,谁知道这姑娘越陷越深,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第一批入职的五名女衙役,李沫最喜欢的就是林灵,这姑娘胆大,手脚功夫不错,性格又开朗,还很热心助人。 李沫淡淡地说:“林灵,本官知道你的心思,但是我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林灵的眼神暗了暗:“大人,我真心喜欢你,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因为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为何你就不能多肯看我一眼,给我一个机会!” 说着这话,她紧紧地盯着李沫,一瞬不瞬,生怕错过李沫的一丝表情。 李沫叹了口气,林灵真是个很好的姑娘,对她又情根深种,明里暗里拒绝过她几次,都还能一如既往的喜欢她,她是修了多少年的道才能获得她的一片真心呢? “林灵,你是个好姑娘,在这个世界上,你是独一无二的,不要说配不配得上的问题。”她真心实意地说道! 正要往下说,林灵激动地伸出了手,挡在了她的面前:“大人,我不想听这些虚的。”说着,忽然扑了过来,一把搂住了她。 “林灵,别这样。”李沫想推开她。 林灵固执地说道:“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 片刻后,李沫终于做出决定,松开了她,一抬手,扯掉了头上的发簪,乌黑长发轻轻一拨,披在了肩头:“林灵,你仔细看看我。” 她的声线也变了,不再故意压低,变得更清更脆,亦如寻常女子。 哗啦一阵响动,林灵不小心撞翻了桌椅,茫然失措,瞪大双眼,看向那昂然立在旁边的女子。 松江县的县令,竟然是个女子? 变故来的太突然,林灵彻底傻了。 大人怎么可能是女的?她的武功这么好。 大人怎么可能是女的?她心怀百姓,想尽一切办法,帮助松江县人脱贫。 大人怎么可能是女的?她是怎么参加科举考试的? 大人怎么可能是女的?她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她不懂的。 大人怎么可能是女的?她会制作手榴弹,她会杀敌! 大人怎么可能是女的?她会做生意,让大家都能有口饭吃。 大人怎么可能是女的?当初血洗岳云山时,她勇往直前。 大人怎么可能是女的?她… 林灵心里惊涛骇浪,受到的打击很大,好久,她才跟梦游似的回过神来。 终于问出来心中的疑惑:“大人,你如此女扮男装,不怕吗?万一被朝廷知道了,那可是杀头的欺君之罪。” 李沫微微一笑,坦荡的说:“怕什么?大不了18年后又是一名漂亮的女子。我只是希望有生之年为黎民百姓做点事,大家的日子太苦了,能帮一个是一个…” 林灵感动的一塌糊涂:“大人,你的心肠怎么这么好?” 李沫挑眉:“因为我是县令大人呀。” 林灵翻了个白眼:“哪有这样夸自己的。” 心结已经解开,林灵再次认真的打量李沫! 头发披散下来,一套官服穿在她的身上,丝毫不觉得违和,反倒英气逼人,很是惹眼,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看着面前的女子,林灵又说不出话来了,觉得以前的自己就是个白痴。 转眼又一想,大人应该从来没怕过自己女子的身份会暴露,依然全心全意为百姓着想。 回想这几年她的丰功伟绩! 如此胆魄,如此手腕,真是让人不得不叹服。 大人是位奇女子,是对社稷有大功德之人,这一刻,林灵对她打心眼里敬重! 林灵的目光一下又落回对方身上,还是那坦荡无比的神情,也还是那清澈见底的双眸,永远不变的依然是一片赤诚之心! 当林灵老去,再回首当年,逗弄着小孙子说起年轻时的事儿,依旧清晰地记得这一天,这一刻,那个惊才绝艳的女子对她说她是松江县的县令时,自己有多么的惊讶! 这是他们的县令,年少才高,睿智英勇,严以律己,爱民如子。 全松江县人感激她,敬重她,心服她。 若世间有一人,足以惊艳时光,那人就是松江县的县令李沫 若世间有一人,相处便可铭记一生,那人就是李沫! 心结已经打开,林灵为曾经的自己感到悲哀,怎么就没有发现大人是女儿身呢,你看她的脸上从来都没有长过胡子。 被骗了这么久,林灵心里又不爽了:“大人,你要赔我的青春损失费。” 青春损失费还是李沫当初说出来的,这姑娘记性好! 李沫含笑看着她:“行吧,那就赏你一个如意郎君,你看如何?” 林灵脸色黑了下来:“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太讨厌了。” 说完气呼呼地走了出去,走的时候还故意把门关得蹦蹦响。 吓得刘力赶紧跑了过来:“大人,那个女魔头吃火药了吗?” 李沫点点头:“嗯,差不多!” … 李沫要任职太守之位,师爷昨天已经在松江县贴出公告。 百姓们反响热烈,众说纷纭! 小部分人衷心恭喜李沫高升。 但是,绝大部分人的心思跟林灵一样,那就是,李沫做了太守,那她就不可能全心全意把心放在松江县。 就像很多父母,有了二胎之后,对老大的爱全部转移到老二的身上! 松江县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发展,会不会半途而废,以后大家何去何从? 各个村的成长们聚集在一起,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叶村长心里很惆怅:“大人去当了太守,我们叶家村以后谁来管?我们的鱼塘明年还要不要再养鱼?” 张村长满脸愁容:“山上的茶树,已经长得老高了,当年陈老说过,明年清明前,就可以收获第一批茶叶,问题是我们都不懂怎么采茶,怎么炒茶,大人就要走了,满山的茶树怎么办?” 王村长:“以后我们的甘蔗卖给谁,腐竹还要不要继续做,皮蛋还要不要继续做,服装厂还能继续开下去吗?” 大家唉声叹气,感觉前景一片黑暗。 李沫没有想到,还没有上任太守之位,后院就起火了! 一大早,衙门还没有开门,就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这么冷的天,真的是难为大家起得这么早。 看到李沫出来,大家恨不得亲自问一下李沫,他们以后怎么办? 李沫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家:“这是什么情况?谁欺负你们了?” 这次不是村长先开口,而是县城的人抢先问:“大人,你去太守府了,是不是要抛弃我们了?我们舍不得你。” “大人,我们松江县以后怎么办?” “没有你在的松江县,还是现在的松江县该有的样子吗?” “如果另一个人来做县令,他是个黑心的怎么办?我们会不会又回到以前的日子?” 问题太多,五花八门,听得李沫一脸黑线,不过也能理解,大家相处了三四年时间,人都是有感情的! 更何况,松江县从一贫如洗,慢慢地到现在逐步发展起来,大家很害怕,没有李沫的日子,松江县又回到以前的状态! 李沫站到了衙门口旁边的高台上,大声地说:“大家放心,不管本官去到哪里,松江县始终是我最关心的地方,就算我做了太守,我依然有权力监督松江县的新任县令! 如果他有什么违法的行为,大家可以随时告诉我,我一定会彻查到底,还大家一个干净透明的松江县。 松江县的发展只会越来越好,大家的钱袋子只会越来越鼓,不用担心你们所种植的农产品卖不出去,做出来的手工制品无人收购! 也不用担心孩子们读书的问题,更不用担心医院收费问题! 现在的一切模式不会更改,随着松江县的发展越来越好,我们所有的一切也会越来越好。” 听到李沫的再三保证,大家这才放下心来,三三两两地离开。 … “大人,该出发了。”林灵笑盈盈地走过来。 此刻的她,没有被情所困,又恢复了那个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女汉子! “出发!” 此时的府衙,昨天已经接到通知,新任的太守李沫今天上任! 正常来说,新官上任,只是衙门里的人出来迎接即可。 但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差不多整个府城的百姓都聚集在府衙门口,把周边的道路堵死,并且这里成了追讨大会! 有心人甲:“你们听说了没有,新任的太守是松江县的县令李沫。” 不知情百姓甲:“不会吧,一个县令可以直接任太守吗?” 有心人乙:“这你就不知道了,李沫很黑心,抓了刘大人,以莫须有的罪名让刘大人伏法,就是看中太守之位!她这个位置来得很不光彩。” ------题外话------ 宝贝们,记得投出宝贵的月票。爱你们 正文 第223章 不服?来战 城门口,早已是黑压压的人群,大家似不经意的看着城门外,又似专门等着那人的到来。 北风怒吼,似嘲笑这些人的无聊。 再抬头间,听风里有马踏声传来,脚下在震,从城墙上望去,只见一马队驰入。 鲜衣怒马,马上约两百余人,个个精神抖擞,俊男靓女,把大家的眼睛都看直了。 怎么跟传闻不一样,不应该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吗?为何个个都长得这么俊?特别是带队的那个人,简直是如神抵降临。 已成家的女子看到高头大马上的男人们,觉得自家男人简直就是没法看,粗俗不堪。 未婚的女子觉得自己不应该听信谗言在这里,应该在衙门口候的,看到英姿飒爽的女衙役,眼中闪过羡慕嫉妒恨,同样是姑娘,为什么人家如此优秀。 成家的男人看到女衙役们,这小样,简直是…心都要融化了。 未婚的男子看到男衙役,特别是梁旭所带来的人,那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热血男儿,身上有种他们说不出的刚硬气势。 只见那领头之人,提缰勒马,马儿扬蹄,长嘶一声,刺破呼啸怒风,盘旋直上,云层似开,日色忽明。 为首之人,在马上笑望众人,袖若飞鸿,风华慑人。 她笑了笑,拍了拍马鬃,声音并不高,也并非人人听得见:“呵,府城的人,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 回应她的是一阵冷风吹过。 正常情况下,城门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值守,然而此时此刻的城门,一个衙役都没有看到。 躲在不远处的衙役,阴森森的看着城外的人,你不是很厉害吗,看看城门口的这个局面你怎么破,宵小之辈竟然敢把刘太守抓紧牢房。 你以为府城的人,都听你的话吗,想得太天真了,很多招数等着你,看你如何在府城立足。 没人出声,也没有人让路,大家就这么看着他们,不,看着李沫。 我不动,你能耐我如何,你以为这是松江县吗,你以为我们是松江县那帮愚蠢的人吗? 李沫挑眉:“怎么?这是给本官来个下马威吗?” 人群中传出了一个高亢的声音:“府城不欢迎你,滚回你的松江县。” 宋旻循声望去,那人早已躲了起来。 宋旻大声喊道:“谁?有本事就站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 另一边又有声音传出来:“滚回松江县!” 紧接着小部分人附和:“滚回松江县!” 本来傻傻看着俊男靓女的百姓们,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于是,城门的抗议声差点把城墙震塌。 瞧瞧这个架势,不把李沫赶出府城绝不罢休! 梁旭早已拿出挂在腰间的利剑:“李大人,要不我带人冲过去?” 林灵同样举起手中的刀,一脸的怒火:“大人,这些人太不识抬举,直接给他们一个教训。” 李沫眯着眼睛看前方,漫不经心地说:“不急,这里面大部分都是不明真相的老百姓,我们手中的刀口不是对着无辜的人,看着吧,一会他们就会散去。” 城门的里面,呐喊声此起彼伏,群情激愤,虎视眈眈的看着城外的人。 城门的外面,骑在俊马上的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城里的人卖命的演出。 一刻钟之后,有人觉得嗓子都冒烟了,再喊下去,这个嗓子就哑了,想喝口水,发现要走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少人已经歇下那份心思,没看到城外的那些人脸上的笑已经崩不住了吗? 是的,周星儿已经开始肆无忌惮大笑,她觉得这些人就像个250一样,以为这么点没有实际性的东西,就可以把大人逼走了吗,简直是太天真,要想揍你们,你们早就瘫痪在地! 又过了半刻钟,呐喊声已经变成了稀稀拉拉,有气无力! 李沫耸耸肩:“怎么不喊了,累了吗?” 看着一个大娘:“大娘,你该回家做饭了,这大中午的,你孙儿的肚子应该饿了。” 大娘抬头看了看天色,一想,对哦,出来这么久了,是该回去煮饭了,不然小家伙肚子饿了,那可就遭罪。 一拍大腿:“我的娘诶,怎么把煮饭的事都给忘了,赶紧回家。”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转身,闪人,动作利索! 速度之快,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李沫看着一个梳未婚发型的姑娘:“姑娘,小心被你未来的婆家看到你这个样子,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那位姑娘的脸色刷的红了,自己竟然没有廉耻之心,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而且旁边还有这么多臭男人,不行,赶紧回家躲起来! 于是,有一就有二,越来越多的人走了。 最后,剩下不到100人,这些人简直就是顽固分子,不,应该说他们实在是太闲了! 不守在这里能去哪里?要是这里有一张椅子再加上一把瓜子,那就完美了。 就在这时,一大把铜钱从天而降,接下来,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谁的钱掉了?” “我的,我的。” “谁他娘踩我呀。” “别抢呀,这是我的钱。” “去你娘的,滚。” 接着,便是一阵撕打声,场面渐渐失控。 人群后,十几位身穿普通百姓衣服的姑娘们和小伙子走了出来。 他们是松江县在府城店铺的员工们。 刚才得知今天有人闹事,想也不想便拿出了铜钱扔在地上,果然,有了钱,这些人方阵大乱。 没有了挡路之人,李沫等人一路畅通无阻往府衙走去! 一个太守府的人啐了一口水:“呸,这都能让你走了。” 另一人:“别担心,衙门里还等着她呢。” “看她这次能不能这么顺利通过。” “对,走着瞧!” “快点回去,不然没有热闹看了。” “走!” … 城门口发生的事,早已经传到府衙! 汤同知等人交换了个眼神,这个李沫还是有点本事,不费一兵一卒,就这么轻飘飘的没事了。 走在路上,张忠平突然上前,神秘兮兮的说:“大人,刚才那些人讨论的话题,你有没有听到?” 李沫还真的没有留意,忙问道:“什么话题?” 张忠平:“他们都在赌坊里下了赌注,说你这个官位肯定坐得不稳,最多也就几天的时间,你就被太守府的元老排挤走!” “哦,还有这种事,赔率多少?” “一个月的,赔率为一赔十,两个月的,赔率为一赔三十,六个月,赔率为一赔百。” 张忠平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沫:“大人,咱们怎么押?” 李沫想也不想道:“六个月押一千两银子上去,收款之日,就是赌坊关门之时!” 张忠平喜滋滋地说:“好,一会儿我就去办。” 他的心里却是这么想,自己还有十两银子,全部押完,六个月之后,那就赚翻了。 李沫看着他的衣着打扮,叮嘱他:“记得去服装店换身衣服,你这一身太碍眼了。” 张忠平:“还是大人你想的周到。” 张忠平等人穿的是松江县服装厂特意制定的新款劲装!走到哪里都太明显了! 梁旭和春凡等人抽了抽嘴角,这李大人实在是太黑心了,六个月之后,即赚了赌坊的钱,又把人家的门给关了,有你这么做事的吗? 终于,到了衙门口。 这里的场景跟城门口差不多,同样没有任何一个衙役们在这里值守! 唯一不同的就是,府衙的大门是关着的。 门外人山人海,仿佛就像普陀寺的开光仪式,大家都非常虔诚地坐在门口及门口的那条街上,把路堵的死死的! 林灵的火爆脾气又出来了:“艹,这些人有完没完呀,本姑奶奶去会会他们。”说的就要冲上去。 同样的伎俩,就不能用同样的解决方法。 李沫赶紧叫住她:“不能用刀,要用鞭子。” 林灵头也不回:“是。” 这种事情怎么少得了周星儿:“我也来。” 梁旭等人作为男人,怎么可能让女人打头阵,纷纷扬起手中的鞭子,甩在地上呼呼作响,卷起灰尘漫天飞舞! 大家本来是坐在地上,看着气势汹汹,丝毫不减速的脚步,吓得赶紧爬起来:“杀人了,大家赶快跑啊。” 负面情绪这种东西,一旦形成,传播速度就很快。 林灵等人的鞭子还没抽打到人,就已经全部跑开了。 周星儿非常不开心,埋怨的说道:“都跑啥?我还没打到人呢,真扫兴。” 刚才还拥挤的衙门口,此刻,方圆20米以内,已经没有一个闲杂人等。 宋旻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大人,前方已经畅通,里面请。” 李沫没有下马,直接来到衙门口,却也没有进去,就这么在门口等着! 梁旭却带着100个兄弟闯了进去,剩下的其他人在外面警戒! 20米外的人群窃窃私语:“你们说,这个李大人搞什么鬼?” “有可能是故弄玄虚。” “不,应该是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我看不像,有可能先把里面的人抓出来,然后杀头示众。” “不可能吧,这么狠。” “她有权利杀人吗?” “怎么不可能,刚才要不是我们躲得快,早就被打了。” “有没有权力就不知道,但是她手上有人却是知道。” 没看到她带来的人个个都是练家子吗,刚才好在闪的快,不然此时的自己已经成了冤死鬼。 不到半个钟,府衙里的所有人都被赶了出来。 是的,被赶了出来,就像赶猪牛羊一样。 走在最前面的,是几位同知,他们分别管着户籍的、教育的、水利的等等。 还有几十位衙役。 之前参与打斗的衙役,在被李沫收拾一顿之后,就被放了出来。 如今关在牢房里的只是刘太守之类的领导人。 李沫也不说话,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让他们觉得自己就像只蝼蚁一般,生死被人拿捏在手上! “你们就这么不欢迎本官的到来?”李沫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不知情的人,以为她会很好欺负。 汤同知一脸的谄媚:“李大人,瞧你说的,我们怎么会不欢迎您呢,你误会了。” 李沫挑眉:“是吗?那让本官看看你们到底有多欢迎。” 汤同知一脸便秘的颜色:“这…” 李沫看向其他人:“你们呢?有多欢迎本官!”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大家把目光投向王主簿。 这里已经没有了周主簿,他在去年已经被革职,罪名是敲诈勒索。 周主簿为了养家糊口,手伸的太长太宽,已经严重威胁到府城某些大人物的面子,所以他的被革职是迟早的事。 王主簿对李沫的了解并不多,应该说他没见过李沫,上一次李沫来的时候,他刚好有事出去,只是从其他人的口中了解到这个人很难缠。 王主簿站了出来:“李大人,我等并非不出来迎接,而是我等十分忙碌,抽不出时间出来迎接,希望大人海涵。” 林灵一脸的不屑:“放你狗屁,你有多忙啊?有什么事比我们大人还重要。” 王主簿拱了拱手:“姑娘,你有所不知,平常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如今刘太守不在,我等必须分担他的一部分事儿,可是我等又没有做过太守,所以只能一边做一边摸索。” 汤同知点点头:“是的,我等既然拿了这份俸禄,就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其他几位同知:“汤同知说得对,为了云宁城,我等愿意鞠躬尽瘁。” 突然,一根鞭子横扫过来,直接打在几位同知的身上。 “啊!”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 李沫掏了掏耳朵,冷冷的说道:“再喊,舌头就不用要了。” 那一瞬间,所有的声响全都消失。 同知们早已经用手紧紧的捂住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沫,这人太狠。 而不远处的百姓们却是心思复杂的看着马上之人。 更远处的姑娘们却忽然觉得骑在俊马的年轻人,那么耀眼,那么夺目! 冰凉的冬日阳光在这一瞬间破开乌云落在她白皙隽秀的面容上,给那张秀逸无双的淡漠面容镀上一层浅白金光,晕开一层朦胧而神秘的光圈。 就像最耀眼的绝世利剑,破茧而出,所有的魑魅魍魉都成为衬托她光芒的存在。 让所有人在那一刹那,觉得眼前微微眩晕。 不少姑娘甚至几乎都不顾矜持地大喊出来,尖叫不已。 “娘,新来的太守真是一表人才,好生……好生俊俏呢。”一位少女,明艳的面孔上带着三分娇羞、两分好奇地盯着那穿越人群从容而来的身影,不知为何,竟有那人仿佛穿花拂柳,却片叶不沾身的错觉,所有的喧嚣不过都是那人的陪衬。 汤同知不顾身上的疼痛,赶紧跪了下来:“李大人,我等真的是冤枉。” 汤同知一边辩解一边抬头瞄一眼四周,见李沫坐在马上,眸光森凉,周围的护卫们,一个个都用看犯人的目光看着他,仿佛他是跳梁小丑。 汤同知瞄过一圈,越看越心惊——他要完了? ------题外话------ 求月票买张面膜来,给李沫敷敷脸!永远年轻漂亮! 正文 第224章 全部吐出来 李沫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既然你们都是大忙人,那以后就不用来报道了,府衙的庙太小,容不下你们这些大佛。” “什么意思?”几位同知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李沫。 林灵哼了一声:“字面上的意思,真是白痴。” 然后一字一句的说:“也就是,你,们,可,以,滚,蛋,了。” “凭什么?”同知们怒了,身上也不痛了,直接怒指李沫,仿佛要把她活剐! 这人怎么这么嚣张,一来就断了自己的前程,有人这么做事的吗?难道她不怕遭到报应吗? 李沫从马上跳了下来,在他们的面前走来走去,也不说话,似乎在想什么! 各位同知不敢看李沫,纷纷低下头,私底下却用眼神互相无声交流着:“这个李沫怎么回事?” “鬼知道,她敢革职我们,我们就跟她拼了。” “拿什么跟她拼?”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朝廷命官,她有什么权利处置我们,我们又犯了什么错?” “就是,不就没出来迎接她吗,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太高了吧,她以为她是谁呀?” 但李沫这一走便是足足两刻钟,久得林灵都怀疑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忍不住斜眼偷窥! 李沫这一走来走去,搞得大家心里慌慌的,不知道一会儿又有什么损招等着他们。 李沫突然停住脚步,猛地抬起眼,冷冷的说道:“凭我新任的太守,有意见?憋着。” 王主簿心里一惊:“大人,不可,府衙这么多事,我们怎么能做得过来?” 李沫目光凉凉的看着他:“做不过来?但那不包括你。” 王主簿这下子慌了,结结巴巴地说:“什,么意思?” 李沫似笑非笑,淡淡地道:“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你,全都给我滚蛋。” 其他衙役一听,吓得赶紧跪了下来:“求李大人饶了小的们吧。” 李沫:“饶了你们?当初你们打砸松江县的时候,怎么不说饶了他们呢?你们良心不会痛吗?本官说过,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衙役们:“李大人,我们都是被逼的,如果不服从,刘太守会杀了我们。” “呵,现在说这些话是不是太晚了。” “李大人,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求你大发慈悲,饶了我们。” 他们后悔了,就不应该跟几位同知大人一起胡闹,他们这些大官,有的是钱,也有的是本事,不在云宁城,还可以去其他地方。 但他们很多是地道的本地人,家里一直指望着他们养活,现在连这份差事都没有了,以后怎么办? 这么灰溜溜地回家,街坊邻居亲朋好友不笑话自己才怪,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李沫是不可能饶了他们的,既然是毒瘤就要一次拔干净,留着终归是祸害,给自己找罪受。 这么大的云宁城,还怕找不到人吗。 至于几位同知的人选,皇埔轩自然会派人来,可怜的师爷,这段时间所有的工作都要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了! 在松江县的师爷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是有点冷,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也够厚。非常纳闷,难道真的得了风寒! 王主簿正气凛然地说:“李大人,这可是云宁城,不是小小的松江县,你要把所有人都革职,你让大家怎么看你?百姓们怎么议论你?以后怎么服众?” 李沫眼皮都不抬:“这是本官的事,你未免太操心了吧,管好你自己吧。” 把这些人都炒掉,一点都不冤,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平时做的坏事不少,留下这些人渣有什么用,自己给自己罪受吗? 王主簿又羞又恼,手足无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如此直白的讽刺,还有如此的狠心。 大家还想反抗,梁旭等人已经把他们押回去:“把手头的事情写出交接清单。” 李沫特别强调:“管理库库的,每一文钱都要点的清清楚楚,管理粮仓的,一斤米都不能少。 以前的事情不追究,但是今天要是动了手脚,被本官发现了,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追回来,自己掂量掂量。” 本来还带着侥幸心理的众人,心里一片瓦凉。 待所有人都进去之后,林灵问出心中的疑惑:“大人,把他们全都赶走了,府衙不会大乱吗?” 李沫微微一笑:“乱?不会,只要我们不乱,这个云宁城就不会乱。” 手忙脚乱只是一段时间,过渡期之后,一切都会走向正轨。 李沫本来没有打算赶尽杀绝的想法,但凡府衙今天有一个人站出来力挺她,哪怕他是被逼的,只要他勇敢站出来,李沫也会把他留在府衙里。 但是,结果很失望,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 李沫看着四周的群众,厉声说道:“今天是本官上任的第一天,你们对我有什么不满的,憋着,惹急了我,直接抄家伙,问候你家祖宗十八代,就问你们怕不怕,想找死的,尽管来。” 众人吓得退后了两步,这个新来的太守不好惹。 “大人,里面有情况!”梁旭匆匆地走了出来。 李沫不再管外面的闲杂人等,跟着梁旭进去。 她一走,外面简直闹翻了天。 “不会吧,这么多人,她说革职就革职,难道不怕上面派人过来查她吗?” “我很好奇的是,她有没有这个权利。” “谁知道呢?她说了她是太守,这里的一切她说了算。” “我很纳闷,这些官员全都被革职了,那衙门怎么运作?” “岂不成了一盘散沙,哎,看来,大家可能又要遭罪了。” “不会吧,关我们什么事啊?” “所以说你是个傻帽,当然是要收税了。” 大家议论纷纷,说什么都有,九成九的人都认为李沫太狂妄,这种人注定干不了多久! 一说到这个,就有人过来忽悠了:“庆丰堵坊设了赌局,赌新的太守能坚持多久,一个月,两个月,或者半年,要下注的赶紧。” 有好赌之人:“兄弟你说的是真的?” “瞧你说的,难道还有假不成,赔率那是相当的高,要下注的,赶紧,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 “我要下注一两银子。” “我也要。” … 府衙里 排排站有好几个人, 李沫简单地看了一下账本,往桌子上狠狠的一拍:“谁跟本官解释一下?” 账本上显示,整个府衙只剩下10两银子。 按照现代的意思就是,财政局只剩下10两银子。 云宁郡有多大?相当于一个市,下面有那么多城镇,还有云宁城本身。 竟然只剩下10两银子,说出来谁信。 这些人怎么能这么贪得无厌呢? 站着的人全都低着头,不敢看李沫。 李沫:“哪位管账的?” “是我!”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小声应道! 该男人姓卢,卢同知,库银的负责人! 李沫冷笑着:“你不解释吗?” 卢同知认真回答:“回李大人,账本上写的清清楚楚,下官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些都是衙门里的正常开支。” 顿了一下,接着说:“府衙那么多人,云宁郡那么大,所需的钱财自然就多!” 李沫指着其中的一行,念道:“九月初五,维修城墙5000两银子,修的是哪一段?” 卢同知:“东面那堵墙,已经破了很久,刘大人觉得不安全,万一倒了,砸到人,住在附近的百姓就遭殃。” 李沫:“请了哪个工程队?多少人?修了多少天?” 卢同知对答如流:“城南的廖老板,一共派了五十人,花了20天时间。” 李沫:“梁旭,去把城南的廖老板叫过来。” 梁旭:“是!” 卢同知猛得看向李沫,十分生气:“李大人,什么意思?难道不相信下官吗?” 李沫淡淡的说道:“你急什么,还是你在害怕什么?” 卢同知气得说不出话:“你!” 告诫自己不能生气,不能乱了阵脚,不然被查出来,所有的一切功亏一篑。 幸亏廖老板是他小妾的大哥,那家伙醒目的很,虽然之前没有跟他通过气,他来了之后,给他使个眼色,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周星儿。” “在!” “叫上两个人,去东面的城墙勘察一下,到底修了多少米!” “是!” 这个时候,卢同知开始慌了。 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请了工程队,请了多少人,现在要实地勘察,这个谎要怎么圆? 怎么办?要不现在跑? 卢同知偷偷看了一眼李沫,对方还在翻看账本。 又看了自己的手下,他们都低着头。 护卫门都在外面。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 好,就是这个时候。 卢同知胖胖的身子,如炮弹一般,直冲门外。 谁知,卢同知还没有跑出大门,就听到“哎呀”的一声,胖胖的身子不知被什么击中,已经面朝黄土地倒在地上。 所有人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李沫信步走来,蹲了下去:“你心虚什么?” 卢同知冷汗直流:“下官没有心虚,下官只是想去茅厕。” 李沫冷冷一笑,对不远处的张忠平说道:“张忠平,带他去茅厕,看紧了,别让他掉进茅坑,淹死在里面。” 张忠平嘿嘿一笑:“是,大人!” 卢同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真是难为他,大冷天的,竟然还流了这么多汗。 “那个李大人,下官突然不急了,呆会再去。” 李沫答非所问:“你还是去吧,本官怕你等一下承受不住本官的怒火,吓得屁滚尿流。” 卢同知:“…” 梁旭很快就把廖老板带了过来。 李沫吩咐张忠平:“把卢同知绑了,眼睛蒙上,嘴巴堵住!” 卢同知严重抗议:“李大人,你这是在侮辱下官。” 李沫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张忠平一脸坏笑地拿出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抹布,往卢同知的嘴巴一塞,那滋味,让卢知差点把隔夜的饭都吐了出来。 臭袜子:怎么没有安排朕出场? 廖老板作为一个生意人,很懂得见风使舵:“小的拜见太守大人。” 卢同知已经被蒙住眼睛,导致他认不出那是他熟悉的人! 李沫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接到府衙叫你们修理城墙的工程?” 卢同知:完了,完了,今天的小命就交待在这里了。 廖老板皱眉,随即想起了什么,看着已经被绑住的卢同知,似乎明白了过来,假意说道:“回太守大人,草民实在不记得,要回去查一下。” 李沫:“要多长时间?” “这个不确定,因为这个不是草民负责的,要问一下各位管事。”廖老板说话不敢说的太圆满,怕等一下驳不回来。 李沫:“既然如此,劳烦你等一下。” 廖老板猜测肯定是府衙出事了,他得回去想想应对措施,赶紧说道:“太守大人,草民还是回去询问一番为好。” 李沫却不给他离开的机会:“怎么?你这么着急要走,是想逃避什么吗?本官不介意派人跟你回去一起查看。”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廖老板这回不敢说话了,老老实实站在一旁。 没多久,周星儿回来了。 周星儿一回来,气呼呼地说:“大人,我们亲自去了东面,所有的城墙都是旧的,压根就没有翻新过,我还怕我们是不是搞错了,又找了十几个附近的人,他们一脸茫然,说城墙一直都是好好的,哪里需要修理!” 廖老板心里一惊,同时又非常庆幸,幸亏刚才自己反应过来,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然,就惹上了一身骚! 既然不关廖老板的事,李沫让他出去了。 廖老板好像后面有鬼追求一样,风一般的跑出了衙门。 张忠平已经把卢同知的绳子解开,抹布取走。 李沫看着地上的一滩水渍,非常的嫌弃,刚才不是已经去过茅厕了吗?这胆子也太小了吧。 卢同知直接跪了下来,痛哭流涕:“李大人,我招,我全都招。” 卢同知都跪了,他的下属哪里敢不从,跟着一起跪下。 事情很简单,刘太守被抓之后,他们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 新派的太守不可能这么快来的,于是他们利用这段时间作假,账本从头改到尾,把库房的银子全都搬空,如果不是怕账面难看,那10两银子都没有了。 作为负责人的卢同知和其他部门的负责人拿的是大头,下属拿的是小头,虽然是小头,但是这一辈子已经是衣食无忧。 梁旭当时看到账本显示只有10两银子,心里感觉不对劲,马上把李沫叫了过来。 谁知,李沫一看,这个账本真的是假的不能再假,就连笔迹都是一模一样。 有些地方可能写得太匆忙,字都错了好几个。 李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把你们这段时间搬空的库房,全部给本官填回来,可以既往不咎,不然你们等着吃牢饭吧。” “谢谢李大人。”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伙人真的是胆大妄为,从刘太守被抓到现在,所有的部门,把府衙当成了他们自己的家! 特别是昨天接到通知,李沫是新任的太守,他们更是猖狂,决定给李沫一个狠狠的教训,那就是把府衙清空,看李沫如何呆在这里,如何立足! 李沫本来带了200人,现在这些人手人员明显不够,梁旭唤来了海东青,让它带信给松江县影部的兄弟,再派300人过来。 城里的百姓们不知道衙门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间又有一大批骑着马的人过来。 看到每一个公职人员包括衙役,后面都跟着四五个新太守带来的护卫。 特别是属于负责人的,也就是那些同知们,后面的护卫可是多达十几个,还有几辆马车。 这是什么情况啊? 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该跟去哪边看热闹好! 很多人干脆把店铺的大门一锁,生意也不做了,直接看热闹去。 ------题外话------ 最爱你们的月票,跪求 正文 第225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那一天的府城,整整热闹了一整天。 闲着没事干的人跟了一队又一队,可惜,自己只有两条腿,很多地方的热闹没看到,实在是太气人了! 只好不停的去问别人,你跟着的那个队伍又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儿。 管理粮库的方同知的家里,他的母亲和妻子已经骂了半天:“你们这帮无赖,赶紧离开我家,相信我告你们。” 方同知的母亲陈氏就是一个泼妇,再加上他的妻子王氏平时嚣张跋扈惯了。 今天新来的太守竟然派了这么多人到他们家拉走粮食,说那是府衙的。 这还得了,自己家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就成了城衙的呢?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就算你是太守,那又如何,这是我们家的东西谁也不能动。 方同知作为主管事,贪的粮食最多,本来打算全都卖掉,价钱已经谈好,正准备脱手,谁知道,李沫出手这么快。 粮食太多,方同知一部分放在家里,一部分放到其他地方。 婆媳俩泼妇骂街骂了半天,护卫门也没反应,连个眼神都不给她们,唯独拉走粮食的动作依旧。 陈氏与王氏这婆媳俩的脸色可谓臭得不行,拉着几个孩子和妾室,堵在门口,死都不让路,恨恨地盯着护卫们! 宋旻冷冷的看着她们:“我再说一次,你们到底让不让开?小心我动粗。” 陈氏双手叉腰口吐芬芳:“小兔崽子,你不是很横吗,有本事从老婆子身上踏过去。” 宋旻脸色一沉:“别以为你是老人,我就不敢打你。” 陈氏吐了一口水,幸亏宋旻闪的快,不然就吐到身子上了,碰到这种老赖,又是老人家,宋旻有点无奈。 陈氏怒目:“说我儿拉走了府衙的粮食,这可是天大的笑话,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府衙的,拿出来呀。是不是看到我们人少好欺负啊,我告诉你,我们不怕,我们刺史府有人,咱们走着瞧。” 已经闻讯而来的吃瓜群众,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抓着一把瓜子,看热闹就得有瓜子配着才过瘾。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了陈氏这样的母亲,可想而知,方同知是个怎样的人! 宋旻是个男人,不好意思对两个妇女动手,但是,林灵可不管,直接拿出鞭子,狠狠的说:“确定不让开吗?小心我这鞭子不认人。” 陈氏看着外面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干脆坐在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痛哭流涕大喊:“来人啊,杀人了,连我这个老太婆都不放过,新来的太守就是个丧失天良的杀人犯。” 林灵恶狠狠的说:“我再说一遍,让开。” 王氏看到自家婆婆这么勇猛,也不甘示弱,直接走到外面,大声呼喊:“大伙都来瞧瞧,这就是新来的太守大人的为官之道,不分青红皂白,欺压百姓,让我们怎么活啊,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王法了,这里就是太守的天。” 每一字每一句都在诬蔑大人,实在是不可忍,宋旻气得额头的青筋凸起,灰常想揍人。 林灵的火爆脾气上来,一手揪着一个人的头发,其实她更想把她们扔在地上摩擦,狠狠折磨一番。 想想还是算了,直接拖走,力道之大,痛得婆媳俩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周围的人看着莫名地觉得好笑,这姑娘太彪悍了吧,不知谁敢娶她! 林灵把她们两个拖走之后,其他人见没有人带头,也闹不下去,也跟着一起走了,护卫门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正常出入。 被拖走的陈氏越想越气,拄着拐杖,怒气冲冲地来到书房,她的儿子方同知正在里面唉声叹气。 “儿呀,你怎么还坐在这里,走,跟娘走,去把他们拦住,简直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不把你一个朝廷命官放在眼里。”陈氏咬牙切齿的说! 方同知把老母亲劝住:“娘,这已经是铁板上的事,更改不了,你也别闹了,注意自个身体。” 陈氏气得一拍桌子:“什么铁板上的事,他们有什么证据,不行,娘咽不下这口气,除非我死,不然他们休想拿走一粒粮食。” 说完,快步流星地去了外面的大门,那脚步,怎么看都不像个老太太。 老太太走了,方同知想想母亲说得对,他怎么说也是个朝廷命官,李沫有什么权利革职,就算他犯了错,那也是朝廷才有权利处置他。 越想心里头就一阵阵怒火,觉得李沫实在是太过分,一点面子都不给!这是滥用职权和公报私仇! 不行,自己不好过,也不能让她好过,既然如此,那就给她的政绩上抹黑,看她以后如何服众,如何向朝廷交代! 对,就应该这样。 方同知越想,越觉得可行。 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去了外面,选来选去,选了一间离府门最近的耳房。 此时众人都聚集在府门方向! 耳房的并不高,横梁就相对比较矮,站在椅子上,一甩手,就能把绳子挂到上面的横梁! 一切准备就绪,方同知一直在等,看到外面有人走过时,自杀上吊的戏码开始了。 这个自杀真得讲究技巧,又要让别人发现,而自己又不会死。 过路的人没成想,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打开的房门,吓得魂都快没了,向四周大喊:“有人自杀了,快来人呀,救命啊。” 就是这个时候,方同知得意的笑了,赶紧把椅子踢开。 所以说那个尖叫的人是个傻子,看都不看清楚一点,上吊的人凳子都没有踢开,怎么能死得了! 与此同时,高吭的尖叫声很快引来了很多人,包括正在搬运粮食的宋旻等人。 管家上前一把抱住方同知,紧紧托住他的脚,不让绳子勒住他的脖子:“老爷,你坚持住。” 大家手忙脚乱的把方同知放了下来,方同知幽幽地睁开双眼:“你们为何要救我,就让我死了算了。” 管家:“老爷,这话可不能再说了。” 陈氏迈着小脚狂奔过来,声泪俱下:“我的儿啊,娘知道你是冤枉的,但也不能寻死呀,我们这就去找刺史大人,让他为你讨回公道,实在不行我们就上京城告御状!” 王氏跟在身后,直接哭了起来,抓住方同知的手:“老爷,你可不能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我们以后怎么办呀!” 宋旻站在人群后面,幽幽地看着前面的一切,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方同知莫名地感觉一寒,如同被毒蛇盯住的感觉,惊得他抬头望去,只看到府里人关心的目光,心中嘀咕一声:“这天怎么突然间这么冷?”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外面:“不好了,方大人上吊自杀了!” 外面的人呆了呆,手上的瓜子也不吃了,怎么突然间闹出人命了?吃瓜群众议论纷纷。 “莫非,方同知真的是被冤枉的?” “怎么可能,没看到从他家里拉了这么多粮食出来。” “就是,你没听新来的衙役说吗,除了这里,其他地方还有。” “今天早上,我们不应该那样对待新的太守大人,想来心里真的很惭愧。” “谁说不是呢,她上任的第一天,就是把这些贪官全都抓住。” 既然闹出了人命,宋旻不敢擅作主张,派人回去请示李沫。 “什么,谁自杀?”李沫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看着回来报信的衙役! “回大人,是管粮仓的方同知。”衙役如实禀报。 李沫淡淡的开口:“死了没有?” “被人发现的及时,已经被救下。” 李沫冷冷一笑:“可惜了,竟然没死,还想着他死了之后奉献两文钱的,现在也省了。” 衙役:“…” 李沫顿了一下:“你去告诉宋旻,就说本官坐等方同知自杀身亡的消息,不要拦着方同知,让他去死。 再告诉方同知,既然这么想死,那就成全他,本官会把他这么多年在职的情况查得仔仔细细,不会放过一丝一毫,让他做好坐穿牢底的准备。” 衙役眼神一亮:“我这就去告诉宋大哥。” 当衙役把李沫的话重述一遍的时候,方家的人傻眼了,特别是方同知,一张老脸气得通红! 事情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李大人不应该派人过来安慰一番吗? 然后再说一声:“本官冤枉你了。” 再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都平安无事! 陈氏的脸黑得不能再黑,破口大骂:“这样的人也配当太守,是非黑白不分,陷害忠良,不得好死,我呸。” 林灵刚好走过来,听到这个话,是真的火了,一鞭子抽在她的大腿上,去他娘的,什么尊老爱幼,这种人就不配。 陈氏没有想到真的有人敢打她,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杀人了,太守府杀人了。” 宋旻大声一吼:“来人,把方同知抓起来,押进牢房,等候大人发落。” 方同知赶紧拉住他老娘,示意她不要再闹了,把他的老底揭出来,杀头都有可能。 陈氏这才慌了,赶紧闭上嘴巴! … 这一天可谓是过得非常的刺激,城里的人可以说上半个月还不带重样的。 新太守没来之前,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这些当官的,竟然把府衙当成他们自己的家,以前不知道贪了多少,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大家越说越气愤,恨自己当初瞎了眼,竟然跟着他们一起闹事。 感谢太守大人手下留情,真的动起手来,够他们后悔一辈子。 对于外面的评价,李沫压根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现在忙得很。 师爷第二天一大早,就被送到府城。 看着前面几堆高高的资料,师爷嘴角抽了抽:“大人,这么一大早就把我从松江县叫过来,不会就让我帮你整这些吧?” 李沫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瞧你说的,什么叫帮我,这叫互相,懂不?” 师爷:“大人,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松江县的师爷,不是府城的师爷!” 李沫挑眉:“怎么,这是要和本官讨价还价了吗?” 师爷:“不敢!” 师爷确实不敢,就算李沫不把他叫过来,他也会过来帮忙,没有李沫就没有他! 现在人手严重不够,所有人都是从松江县调过来! 捕头、衙役这些人选,李沫可以做主,但是管理水利、刑事、粮库、银库这些属于朝廷命官,还有各个县的县令,朝廷会派人过来。 但是在人来之前,府衙的一切必须走上正轨。 这些重担就压在师爷的身上! 松江县从一穷二白到现在有所成就,可以说一路摸爬滚打,大家都功不可没。 松江县的那些发展计划,目前不能用在云宁郡所有地方! 李沫目前还没有更好的计划,现在首要的任务是下面还有好几个县城,县令已经被抓,李沫担心府衙的事情在地方重现。 必须派人迅速控制局面,由梁旭带着影部的兄弟直接镇压,吓得各个县的临时负责人赶紧把自己漂白,多拿的全部拿回来。 上任的第三天,除了松江县,云宁郡的所有城镇和村子都贴出这样的告示。 第一,鼓励开荒,前三年不收任何的税收,开春之后,由府衙出面,指导大家应该种植什么农作物! 第二,取消一切苛捐杂税! 第三,大家如果有冤案错案,可以在提刑官上任之后,到府衙来申诉! 在松江县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看看府衙的这些公职人员,从上到下黑到底,这里面不知有多少人被冤枉,必须重新审查! 此消息一出,整个云宁郡沸腾了! 大家不敢相信,竟然取消苛捐杂税! 所有人奔走相告,有识字念给不识字的人听。 有老人家接连听了五遍,还再三确认:“这是真的吗?” 识字的人也非常有耐心:“是的,上面白纸黑字,还盖有太守大人的印章。” 老人家老泪纵横:“苍天有眼,终于盼来了一位清官,以后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谁说不是呢,有人去松江县做生意,说松江县的日子比我们好太多。” 在通告发出来的前一天,师爷一脸都不认同:“大人,这是云宁郡,下面那么多城镇那么多村庄,不是松江县一个小小的县城,取消了苛捐杂税,府衙靠什么支撑?” 宋旻也不同意:“大人,这可是事关重大,如果衙门没有银子,总不能还要去打劫吧。” 林灵听到打劫二字,瞬间来了精神:“打劫好啊,那个来钱很快的。” 最主要的是他们好久没有去打劫了,都快忘记打劫是什么滋味。 张忠平幽怨地看着林灵:灵儿,你把我的台词都抢走了。 周星儿眼神灼灼地看着李沫:“大人,什么时候出发?咱们去抢一次。” 李沫看着像土匪一样的众人,抚额,也是心累。 瞧瞧自己都干了什么事儿,把原本好好的人儿都带坏了。 师爷板着脸说:“看看你们,整天把抢劫挂在嘴边,像什么样!都给我正经点。” 张忠平一脸的自豪:“师爷,难道你忘记了,松江县就是靠打劫发家的。” 李沫刚喝下的一口茶差点吐了出来,假装咳了两声:“注意你的说辞,什么打劫发家,那叫取之有道,明白没有,不懂就不要乱用词语,没事就多看看书。” 张忠平喃喃自语:“大人,你这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李沫冷飕飕地看着他:“再说一遍。” 张忠平:“当我没说。” 现在离开春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李沫还要实地勘察,哪个村子适合种植什么! 每个县城的构造和地质不一样,不能千篇一律,只有实地考察才有话语权。 ------题外话------ 月底了,宝贝们记得投出你们的月票!(^^) 正文 第226章 什么情况 为了更加有效的监督公职人员,也是为了更好地完善民生,李沫还决定设置一个相当于现代的信访工作机构,随时接收大家的建议和批评。 对于公职人员的违法行为,能够及时反映给她。 但是,以目前的形势,这个信访机构的存在感可能不会太高。 一是,大家不知道这个信访机构是干什么的。 二是,就算我知道是干嘛的,我把问题反映给你们了,你们会不会因为我投诉了某人或者某事,私底下报复我,我的人身安全是否得到保障? 三是,信访机构的人能不能坚守得住初心。 不管如何,先设着,考察一段时间,以后慢慢完善,相信有这个机构的存在,多多少少都会对公职人员起到一个震慑作用,做坏事之前,想想后果是不是自己承担得起的。 师爷提出自己的忧虑:“大人,你说的这个信访机构,由谁来主事?” 确实,如果信访办的人,是衙门里的某个人的亲戚朋友之类的,有人来投诉,他转过身就把投诉人给卖了。 或者,在这过程中,有没有徇私枉法的可能性,他把消息卖出去,转身就赚了大笔钱。 宋旻:“大人,要不这个人就从外地请过来了,他在云宁郡没有亲戚朋友,也不会被人抓住把柄,更不用怕他把消息卖给别人。” 林灵点点头:“最主要的是,这个人必须靠得住。” 张忠平:“这样的人,去哪里找?” 周星儿:“大人,我感觉这个位置上的人,肯定要耐得住寂寞。” 她一说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上她。 周星儿被看得莫名其妙,期期艾艾地说:“我说错了什么吗?” 所有人摇摇头:“没有。” 李沫点点头:“你们说得都没错,这个人选就要三观端正,心中有爱,而且必须要有责任心,同时又不畏强权,当然,这个强权不用担心,本官只要还做一天太守,就不会让人在云宁郡所有地方为非作歹。” 师爷:“大人,如果大家都怕报复,不敢去信访机构,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呢?” 李沫想了一下:“不如再设一个太守信箱,这个信箱是带锁的,钥匙只有本官有,大家把不敢说出的也不能解决的重大问题,通过信箱的形式,告知于本官。” 宋旻:“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识字。” 这一点就有点麻烦,绝大部分人都不识字,可以去找人代写,但是,这样的话,就相当天告知天下了。 李沫:“先两样都试行,如果真的碰到又不敢去信访机构,又不识字的,可以加大宣传力度,让他们直接来找本官。”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胆子面对太守大人,一般碰到这种情况的,肯定是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在开展工作之前,首先是招人。 跟了李沫这么久,大家都已经相当有经验了。 宋旻现在已经是府衙的总捕头,周星儿的资历差一点,是副管事。 “大家快看,府衙招人了!” “招什么人?” “招衙役,男女均可,条件就是三观端正,能吃苦耐劳,进入衙门当差之后,必须学习文化知识。” “什么?男女均可,这怎么可能,女人也能当衙役吗?”有人提出质疑! “女人怎么了?难道你不是女人生的吗?”一位姑娘气呼呼的说。 “就是,女人怎么了,没有女人能有你的存在吗?你没看到太守大人旁边的那几个姑娘,那简直是英姿飒爽,美呆了,我也要报名。”一位姑娘冒着星星眼看着站在李沫旁边的林灵和周星儿等人,她也要进衙门! 一位男子不屑地说:“就凭你?切,还是算了吧。” “你什么意思?”姑娘非常不服气,气势汹汹地上前要想要打人。 男子一脸的讽刺:“字面的意思,这都听不懂,还想当衙役,赶紧回家绣花吧!” 姑娘活动了一下筋骨:“想打一架是吗?” “奶奶的,以为老子怕你,打就打。”男子把袖子一撸,打架的姿态已经摆好。 “陈二狗,赶紧把这个娘们打趴,太嚣张了。”有人怂恿,巴不得他们两个打起来。 “陈二狗,你不知道小英是方圆几十里的石女吗,你还敢惹她,小心她要求你娶了她。” “王八蛋你说谁呢?”小英火了,最讨厌别人说她石女,虽然她不太在意,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很伤人。 小英今年已经21岁了,古代的人成亲比较早,她这个年龄应该是几个孩子的娘。 只是不知谁传出了她是石女,导致她到现在都没有嫁出去! 父母为此操碎了心,好在几个哥哥嫂嫂都没有嫌弃她,说家里虽然穷,但是依然能够养她一辈子,这是一个很有爱的大家庭,才能养成小英豪爽的性格。 小英这个人的性格和林灵一样,女汉子,大大咧咧的,她觉得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无所谓,这个世界又不是离开了男人就不能活。 “就说你怎么了?你打得过我们哥们几个吗?” 眼看马上就要打起来,而且是几个男人打一个女人。 “什么情况?”林灵看到这边不对劲,赶紧跑了过来。 “没什么事,没什么事。”几个大男人看到林灵秒怂,开玩笑,那天就是在这衙门口,就是这位姑娘拿起鞭子,抽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惜的是那些人闪得太快,没抽到。 小英一脸羡慕地看着林灵:“差爷,哦,差姑娘,哦,不!” 小英自己都糊涂了,平时都叫差爷,但那是男的,如今是个女的,要怎么称呼? 林灵扑哧一笑:“你就叫我林管事吧!” 小英惊呼一声:“你是管事?” 林灵双手一摊:“怎么?女人就不能当管事吗?” 小英:“不是,我想问一下,以我的条件,能进衙门吗?” 林灵:“可以啊,为什么不行,只要你能吃苦耐劳,就可以进来。” 小英猛点头:“我能吃苦耐劳,我什么都能干。” 林灵:“既然如此,那你跟我进去登记吧。” 小英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进了衙门,这一下,简直是掀起了千层浪! 连小英这样的人,都可以进入衙门,那他们不是更加优秀了? 于是大家踊跃报名,生怕慢了一步,错失了良机。 … 招人的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李沫也没闲着,趁这个时候,到各个村庄去转转! 第一站,选择的是最近的隆清县。 这个县离松江县最近,当初也是这个县的县令闹腾的最欢,被打得也最惨,如今还在松江县的牢里呆着。 梁旭一路皱着眉头:“李大人,这地方也太穷了吧。” 他以为松江县已经够穷了,谁知道相比之下,松江县简直是上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们现在来到的是隆清县的青石村。 李沫出门不喜欢前拥后簇,此刻远离京城,相信也没有多大的危险,所以只有她和梁旭两个人出来。 青石村是一处背靠大山的村落,村子里的人不多,日子过的也清苦,幸好有这大山赏一口饭吃,不至于把人饿死。 李沫以前只是去过隆清县的县城,这个村庄还是第一次来,是隆清县最偏僻的一个村子。 一眼望过去,十分的萧条,如果不是看到有一户人家的烟囱正在冒烟,还以为走错地方了。 以前感觉到松江县够穷了,想不到这里更穷。 梁旭:“大人,我们从哪里开始勘察?” 李沫:“先去找村长吧。” 不知道村长的家在哪里,只能问路。 谁知道,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碰到。 不是村子里没有人,而是都去了村中央的一户人家之中。 来来往往的人,身上也难得的换上了稍微好点的衣服,饶是如此,有不少的人衣服上面还是打着补丁的,这些人多数都是拖家带口的。 来吃这么一次饭,最少也得随十个铜板的礼,光猪肉就能买不少了,这要是不吃个够,哪里对的起礼钱! 这户人家的屋顶已经发黑,露出了被虫子啃噬过的痕迹,墙上也早都长满了青苔,至于脚下,更是泥水满地,这是刚才端水的时候不小心洒下的。 说是嫁人,本应该高高兴兴的才对。 但是,的确不是什么能开心的起来的事情,对方是县城有钱人家的儿子,可是这家世再好,也架不住这人要死了。 据说赵公子得了痨病,药石无医,眼见着出气多进气少,赵老爷的心中悲痛,要给自己的儿子冲喜,找算命先生算了命,这十里八乡的,罗娟是唯一八字相符的。 因赵老爷的儿子等不了多久了,所以这场亲事办的多少非常仓促,昨天晚上才定下来,今天早上就要出嫁。 罗娟的后奶蔡婆子拿了不少礼钱,才不管罗娟的母亲病在床上,那个病鬼,早死早投胎。 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是罗娟的后奶,自然有权利做这个主。 胖媒婆给罗娟开脸上妆,她那干瘦的脸上,看不出来一点姿色。 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露出来的一块手臂上,也满是青紫色的痕迹,看起来平时没少挨揍。 亲礼仓促,媒婆身兼数职,这个时候已经忙得和陀螺一样,见妆上的差不多了,就出去探听迎亲的队伍来没有。 罗娟是个可怜的姑娘,今年16岁,在她十岁的时候,父亲生病离开了,只留下她和母亲金氏相依为命。 本来母女再怎么辛苦,也能养活自己。 可是母亲金氏在沉重的思念和辛苦的劳作之下,身体垮了,又没有钱医治,只能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所有的事情都压在罗娟的身上,看着这个破旧的家,整日以泪洗面。 她很想一死了之,可又放不下唯一的女儿。 后奶蔡婆子一心想把罗娟卖掉,只是罗娟太瘦小,人家给的价钱都很低,蔡婆子觉得不划算,才一直拖到现在。 而作为亲爷爷的罗田,压根就没有关心过这对母女俩的死活。 罗娟不是个懦弱的姑娘,她敢反抗,却双双拳不敌四手,遭来的是后奶和叔叔们更残忍的毒打。 她更想带着母亲离开这里,但是身无分文她们,能去哪里? “花轿来了!”媒婆挤着自己臃肿的身子就进来了,看着黑着脸的罗娟,心中带起了几分鄙夷,就算是这次赵公子好起来了,这姑娘怕是也不可能真的是赵家的少夫人! “奶,我不嫁,打死我也不嫁人。”罗娟死都不上花轿,这个后奶太过分了,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让她嫁给什么赵公子。 说是娶亲,其实和用三十两银子买了罗娟没啥区别,哪里能和正经少夫人一样对待? 蔡婆子平常在家中横行霸道习惯了,罗娟这个时候竟敢说不嫁,简直是找死,厉声斥责着:“你这个赔钱货,看我不打死你。”伸手就要打人。 “蔡婆子,别打了,你看她身上到处都是伤,要是坏了今日的喜气儿,赵老爷家的人可不是好说话的!”胖媒婆冷哼了一声。 蔡婆子这才殃殃地收回手,她刚才还打算把她的几个儿子叫进来收拾罗娟一顿,让她老实一点。 此时已经有几个粗使婆子一样打扮的人到了屋子之中,这是赵家来的人。 由于罗娟誓死不从,几个婆子使出吃奶的力气又是拖又是拽地把罗娟弄出门,院子之中停着一辆圆顶的红木花轿。 蔡婆子此时正站在花轿的旁边伸手摸着,咧嘴傻笑,她的脸上擦满了面粉,动一下就啪啪的掉下来,就像个鬼一样,恶心人。 她没有钱买脂粉,想用媒婆带来的脂粉,可是媒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哪里会给她用,想得美。 于是她就咬牙买了白面,往自己的脸上摸了两把,此时她的头上还带着一朵红纸扎成的大红花。 不过现在有钱了,三十两银子呀,都是她的。 哼着小曲,一边摸着花轿一边拦下到院子来参加亲事的人,讨要礼钱! 她才不管罗娟的死活,反正彩礼的钱她已经收了。 等着众人到了院子,看到那几张破破烂烂桌子上,摆放着的东西的时候,心就更凉了。 大家都以为今天罗娟嫁给城里的有钱人,家中好歹能准备点好的饭食,可是这桌子上一共就几个盘子,这盘子还多少都有豁口。 一个清水白菜,一个白萝卜,一个水煮豆腐,还有一个盘子里面,黑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最后一个到是有点荤腥了,是韭菜炒鸡蛋,韭菜多鸡蛋少。 看到这一桌子的菜,大家的心中就更气不过了,哪一家都会有红白事事,大家都是有来有往,但这样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有人不服就嚷嚷了起来:“我说蔡婶子,你这不是坑我们的钱吗?把钱退给我们!” 蔡婆子双手一掐腰,张开自己用红纸涂了的血盆大口,大声嚷嚷着:“你们都给消停点,罗娟以后可是有钱人家的娘子了,要多少钱有多少钱…” 就在这时,一道撕心裂肺的女声响起:“娟儿,我苦命的娟儿!” “娘!”花轿里的罗娟死活要下来,被媒婆死死按住。 蔡婆子回头一看,呸了一声:“真他娘的晦气,怎么这个时候醒来。” 蔡婆子怕金氏不同意,一大早假惺惺的熬了一碗药,说是她心里过意不去,特地到城里给她抓来的药,喝了就会药到病除。 金氏生性善良,没有想到这个后婆婆,竟然如此歹毒,那不是治病的药,而是要她昏迷的药,就是怕她搅事。 蔡婆子本来是想买毒药,药铺的大夫是个有良心的人,一再问她,买什么毒药,用来干什么。 蔡婆子这才心虚,弄了点安神的药,只是量太大,金氏喝了之后一直昏昏沉沉,不一会就昏睡过去。 金氏从房里爬出来,怒瞪媒婆:“放开我女儿。” 为母则刚,金氏虽然病了,但维护女儿的心没有变! 媒婆冷哼一声:“拿了赵家的钱,还想退回去,做梦吧!” 罗娟终于从轿中挣脱出来:“我不嫁,打死也不嫁人。” 蔡婆子是不可能让到手的银子飞走的,把她几个儿子叫了进来,恶狠狠的说:“把罗娟绑了,嘴巴堵上,只要人不死就行。” 罗娟怎么可能乖乖地让他们绑,拼命地往外跑。 可是小姑娘,怎么能跑得过几个年轻力壮的叔叔,很快就被抓住。 一个叔叔一巴掌打过来:“臭丫头,看你还敢不敢跑。” 打得罗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地上,嘴角已有血迹流出。 罗娟看着不远处的罗村长,求救着:“村长,救我!” 罗村长叹了口气:“这是家务事,我也无能为力。” 可怜的小姑娘,很快就被抓回轿内! 金氏边爬边喊:“娟儿,来人呀,救救我可怜的孩子。” 蔡婆子本来有着30两银子,心里很高兴,这会儿听着一肚子怒火,一脚踹过去:让你喊让你嚷嚷,罗娟这是去享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不识好歹!呸!” 村民就这么看着金氏挨打,说白了都是家务事,不知道要怎么劝。 有妇人看不过眼,走过来把金氏扶起来:“蔡婶子,你就别打了,再打人就没了!” 蔡婆子吐了一口水:“要你多管闲事。” 几个儿媳走了过来:“娘,这大嫂也真是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一脸的丧气!” 金氏:“今天不把娟儿留下,我就吊死在这里。” 蔡婆子一巴掌挥过去:“那你赶紧去死。” 罗娟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打,挣扎着要下来:“放开我娘。” 蔡婆子越看越气,正想打第二巴掌的时候,突然传来她痛苦的尖叫声:“啊!” “娘,你怎么了?”几个儿子吓得赶忙跑了过来。 只见蔡婆子的手上赫然后插着一把匕首,已经被刺穿! ------题外话------ 宝贝们,记得月票,爱你们 正文 第227章 难于上青天 杀猪般的叫声还在继续着。 众人却没有反映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罗娟,趁机跑去了金氏的身边,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娘,你怎么样了?” 金氏看着浑身是伤的罗娟,心疼地一把抱着她,痛哭流涕:“娟儿,娘对不起你,保护不了你。” 罗娟抹了把眼泪:“娘,别说这些,咱们先进去吧。” 金氏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看着被众人包围着蔡婆子,金氏突然灵光一闪:“娟儿,快,趁他们不注意,赶紧走,走得远远的。” 罗娟哪里会走,她走了之后,母亲怎么办:“娘,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 金氏气得恨不得打她一个耳光:“傻孩子,你不走,一会儿他们就把你抓走了,娘这么一个病秧子,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就一死,娘这病拖了这么久,也太累了,大不了就是死!” 罗娟却坚定地说:“娘,我不能没有你,我不会走的。” 金氏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心里更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拖累,娟儿就没有这般顾虑。 此时的蔡婆子痛得鼻涕眼泪一起流,又不敢乱动,只能哎呦哎呦的叫着! 这小老太太,平时虽然嚣张跋扈,家里也穷,却没怎么吃过苦。 如今手掌被刺穿,简直是要了她的老命。 蔡婆子的几个儿子围了过来,看着那锋利的匕首,以及血迹斑斑的手掌,吓得不知所措。 “哪个杀千刀干的,滚出来。”蔡婆子的大儿子嚷嚷着。 村民见状,无不大吃一惊:“天哪,好恐怖,这手肯定要废了。” 有人暗中窃喜:“遭报应了吧。” 有妇人已经把孩子的眼睛捂住,太吓人了,会做噩梦的。 蔡婆子一共生了四个儿子,最小的儿子老四还没有成家,成天在外面瞎混,蔡婆子也是最疼他的。 “娘,你没事吧?”老大问道! “你没有眼睛看吗,我痛死在这里了。”蔡婆子痛得都要说不出话来了,这个不懂看人脸色的大儿子却问她有没有事! “快,送去县城找大夫。”罗村长大声喊的,只是好像没有人听到他说的话。 院子里面乱糟糟的,看热闹的看热闹,说风凉话的说风凉话。 而这个时候,老四却更关心那个下手之人。 “他娘的,哪个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他。”老四手上本来就拿着木棍,那本来是要打罗娟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气势汹汹地冲出了院子,其他三兄弟见状,也跟着走了出来。 也不管他老娘已经痛的死去活来,正常人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把她送去找大夫吗? 他们几兄弟的脑回路却不一样,非得把这个肇事之人找出来。 罗村长一脸焦急,又重复了一遍:“先把你娘送去城里找大夫。” 可是几兄弟已经走了出去。 这时一位青衣翩翩,模样俊秀的斯文男子,姿态悠然,步伐缓慢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而男子身后,跟着一位同样俊美,身材却高大威猛的男子,只是这位男子的脸色很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大姑娘小媳妇傻眼了,这是从哪里来的神仙,怎么长得如此俊,特别是走在前面那个男子,简直是太好看了,心怦然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蔡婆子杀猪的叫声似乎也没有那么刺耳了! “说,是不是你们干的?”老四一脸狰狞地问道。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是外人,除了他们还有谁干这种缺德的事。 梁旭挡在李沫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这个老太婆该死。” 老四一脸戾气:“我娘招你惹你了?你凭什么如此下黑手。你他娘的,找死。” 他经常在县城里混,村里人基本上都怕他,特别是他的脸上还有一道疤痕,那是前两年打架的时候被人打的,总让人感觉他凶神恶煞,不好惹! 李沫讥笑:“光天化日之下,既然如此欺负人,该死的难道不是你们吗?” 老四恶狠狠的说:“要你多管闲事。” 老四的眼睛咕噜的转,上下打量着李沫和梁旭,出来狮子大开口:“10000两银子,这事就过去了,不然你们休想走出青石村!” 李沫淡淡地说道:“哦,这是抢劫吗?” 老四:“抢劫又如何,杀人不用偿命吗?没看到我娘的手已经被你们伤成这样子,补点银子过分吗?” 李沫:“休想!” 老四:“大哥二哥三哥,打死这两个兔崽子。” 然而,还没等他们冲过来。 梁旭忽然一挥手,“啪!”狠狠一巴掌煽在老四的脸上。 巴掌声清脆,力道凶猛得不能再凶猛,老四的脸上顿时浮起五根鲜明的指印。 “你,竟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说完,扬起手中的木棍,就往梁旭的头上砸。 他这三脚猫功夫,根本没法看。 梁旭别说拔剑,他的左手都没动一下,一个右手就把他搞定。 “哎呦呦,痛,痛,放手,快放手。” 两个呼吸间,老四已经开始求饶,简直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其他几个兄弟看得这么强的人,吓得不敢往前。 李沫抬步往里面走,大家主动让出一条道! 罗村长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看了两个陌生人,一声喝斥:“你们谁啊?” 梁旭:“太守府李太守!” “李,李太守?” 罗村长吓得手脚发麻,扑通一声跪倒地上。 刘太守被抓之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作为村长的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新太守上任。 今天刮了什么风,新任的太守大人竟然光临青石村,还是说青石村出了什么大事?可是他并不知道啊。 他惊慌失措的看着李沫,惊得浑身发抖:“大人!” 他最大的官就只见过县令大人,第一次看到太守,真的把他吓坏了。 李沫:“嗯!” 罗村长:“草民是青石村的村长!” 罗村长看到还傻楞着的村民们,大声说道:“见到太守大人还不下跪。” “大家不用见外。”李沫道了一声,绕过他,尽自走进院子。 蔡婆子还在里面杀猪一样地叫喊,边喊边骂:“天杀的,不得好死,竟敢伤我老婆子,诅咒你生儿子没屁眼…。” 李沫鄙夷地看了一眼蔡婆子,沉下脸阴恻恻道:“骂得这么起劲,手不痛吗?” 哭喊声戛然而止,被李沫那不带任何感情的戾眼瞥过,蔡婆子觉得遍体生寒,生生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地退了几步。 梁旭搬了个凳子给李沫,李沫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环视一圈之后,幽幽地开口:“谁能告诉本官,这里发生什么事?” 罗村长走了出来,毕恭毕敬地说:“太守大人,要不先把蔡婆子先送去医馆?” 虽然蔡婆子不是什么好人,但此时人命关天,再拖下去可能手就废了。 李沫点点头:“可以,记得把匕首带回来还给本官。” 众人嘴巴抽了抽:大人,你关心的重点是不是错了。 作为当事人的蔡婆子要送去医馆,那么她的老伴罗田被从老宅里叫了出来。 真是难为他,蔡婆子那么高亢的尖叫声都没有把他唤过来,不知是装聋,还是要干嘛! 罗娟母女俩也在几个妇人的搀扶之下,来到李沫的面前。 “求大人做主。”罗娟母女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地上。 李沫:“有什么冤屈,直接说出来,本官替你做主。” 罗娟:“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等罗娟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完,已经是半刻钟之后! 末了,罗娟磕了三个响头:“大人,我真的不想嫁过去,求大人帮忙取消这桩婚事。” 罗娟这么说,旁边的媒婆等人就不干了,阴阳怪气的说:“我说小姑娘,这彩礼的钱已经收了,你说不算就不算呀,你以为你是谁呀。” 金氏不想女儿嫁过去受罪,低声下气的说:“欠下的银子,我们会还,就算砸锅卖铁,也一定会还给你们。” 媒婆看了一眼院子,一脸的鄙夷:“你怎么还?再说了,这可是蔡婆子亲口答应的。” 金氏低声哀求:“给我们点时间!” 媒婆:“给你点时间,多长啊?20年还是30年,也不看看你们的穷酸样,你拿什么还,家里连个像样的东西都没有。” 媒婆可不管李沫是不是太守大人,她不怕,她只管把罗娟送到赵家,她的任务就完成了,五两银子也就可以到手。 李沫看着旁边一声不吭的罗田:“你是罗娟的亲爷爷?” 罗田弯下腰,点头称道:“是!” 李沫:“蔡婆子是你的妻子?” 罗田:“是!” 李沫:“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为何把自己的亲孙女玩火炕里推?” 罗田非常尴尬:“这…” 老大媳妇儿不乐意了:“大人,瞧你说的,怎么叫往火坑里推,这可是去享福,别人求都求不来。” 李沫斜了她一眼:“你谁啊?” 老大媳妇一噎:“我…” 这时,一个高亢的女声响起:“大人,你这就不对了,我可是为了她好,那赵家有的是钱,去了就是享福,那时候去当少奶奶,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众人寻声望去,却见蔡婆子快步走了过来。 众人倒吸一口气,只因蔡婆子手掌上的,那把匕首依然插在上面。 蔡婆子本来是在去医馆的路上,越想越不得劲,罗田就是个傻愣,耳根子软得很,别被别人忽悠了一句,傻傻的被人卖都不知道,所以半道上,她又折了回来。 幸亏她回来了,就说这个太守怎么突然间这么好心让她去医馆,原来是想把她支开。 李沫看着战斗力彪悍的蔡婆子,汗颜,实在是佩服,都这个样子了,竟然还有心思回来,手都不用要了。 李沫:“据本官所知,你是后奶。” “后奶又怎么着,没有我,他们早就饿死了。”蔡婆子开口大骂:“一个两个的没良心,老娘为他们好,到头来倒打一耙,夭寿啊,老天爷呀,把这些没良心的畜生都劈死吧。” 村里的老人有人看不过眼:“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当年你嫁过来的时候,罗娟的爹已经15岁了,早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而你带过来的这些拖油瓶,一个两个懒得像猪一样,你还好意思没有你他们就饿死,我呸!” “就是!” “摸摸自己的良心,你什么时候对他们好过!” 村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蔡婆子的种种过往! 蔡婆子气脱了鞋子,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抓着鞋子冲上去就打:“让你个嘴碎的臭婆娘满嘴喷粪,你个臭婆娘嫉妒不得,故意败坏我的名声,打死你……” 吓得的几个老人家连连后退。 李沫看了一眼梁旭,梁旭会意,上前一把抓住蔡婆子的手,稍微用力,痛得蔡婆子感觉浑身都跟着发抖。 李沫冷冷的看着蔡婆子:“都说尊老爱幼,你想想你的行为,值得别人尊重吗?见钱眼开,贪得无厌,为了30两银子,把一个好好的姑娘就这么卖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为何你们如此冷血?这就是亲人的行为?…” 罗田等人被骂得无地自容,头都不敢抬起来,老四倒是想反抗,只是梁旭阴森森的看着他,吓得不敢吱声。 李沫厉声说道:“本官在此宣布,这桩婚事无效,同时,从即日起,罗娟母女二人与你们正式分家,这个院子里的一针一线你们休想拿走,以后不许再打扰她们,别把本官的话当耳边风。” 顿了一下,冷冷的说道:“本官的怒火不是你们能承受得起。” 媒婆一拍大腿:“大人,这怎么可以,赵家可是给了30两的彩礼,去哪里都说不通。” 李沫:“你把彩礼给了谁,你就让她嫁过去就好了。” 众人忍俊不住笑了出声,收彩礼的是蔡婆子,这一大把年纪嫁过去也挺有意思的,不过,正好配那个随时丧命的赵公子! 蔡婆子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不敢再闹,梁旭已经没有耐心,把剑拿了出来,随时准备一剑封喉,这种刁民,杀一个少一个。 最后,蔡婆子还是把彩礼退了回去,肉痛了半天,这下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没捞着就算了,手上的伤,还不知要花多少钱医治! 罗田和几个儿子带着气呼呼的蔡婆子去了县城找大夫。 罗娟母女俩长跪不起:“谢谢大人,此生无以为报,来生做牛做马一定报答您。” 李沫把她们扶了起来:“不用做牛做马,只要你们这一辈子安好即可。” …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村民们却没有散去,因为太守大人还在这里。 李沫把罗村长单独叫了过来,把罗村长吓得瑟瑟发抖,他害怕李沫责怪他,没有制止蔡婆子的荒谬行为。 李沫原本去要怪罪他的,但是想想,这就是古代,一个孝字大过天,旁人哪里敢干涉。 李沫:“罗村长,陪本官四处走走。” 罗村长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责怪他。 青石村不是很大,只有三十五户人家,田地不多,一年种两季水稻,不像松江县还有甘蔗和红薯! 李沫有点想不明白,这个村子为什么不种红薯呢? 再多的就是种点青菜,有多余的,会拿到县城卖。 家里有青壮年的,会上山打猎,只是这外围的山太矮,能打的猎物并不多。 里面的深山又不敢进去,太过凶险,有命去没命回! 农闲时节,村里人都会去县城打散工。 有点刺绣手艺的妇人,经常绣点手帕之类的,拿到县城的绣坊去卖,用来补贴家用。 所以说,青石村就一个字形容,那就是:“穷!” 李沫:“罗村长,有没有想过改变青石村的现状?” 罗村长闻言,叹了一口气:“大人,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除了种水稻,我们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难呀!” ------题外话------ 宝贝们,记得投出你们的月票。非常感谢 正文 第228章 脱贫攻坚战1 罗村长一辈子都呆在青石村,最远只去过隆清县。 他年轻的时候,农闲之余会去县城打短工,后来,接替了父亲的位置,当上了村长后,再加上年纪大了,慢慢地就没有再出去! 其实这个村长的位置可有可无,平时也没有什么事。 就是要交税的时候,挨家挨户去提个醒,就算不提醒,该交的粮食还是要交。 征兵的时候,做做思想工作,谁愿意去就去吧,碰到抓壮丁的时候,只要提供村里人的信息给衙门就可以,抓人的事自然有衙门的人负责。 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勤快的,早就去县城干活了。 今天要不是罗娟嫁人,大家也不会有那个闲情聚在一起! 一年到头,也只有这大冬天的,才会有人有点空闲呆在家里。 去年的旱灾和蝗灾,他们村受灾严重,大伙被逼的没有办法,有人去了深山,只是去了二十五个壮年,只回来了二十个,哀伤的气氛持续了将近一年,直到今年,大家才缓了过来。 李沫皱着眉头看向到处是荒地的青石村:“罗村长,以你们村现在的劳动能力,明年开春前,能开出多少荒地?” 罗村长一顿:“大人,你想开荒种什么?” 这荒山野岭的能种什么?别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反正罗村长不看好,他认为李沫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管对不对,先做了再说,这就是为官之道。 况且,太守大人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能懂什么?猜测她肯定是图个新鲜,到头来受苦受累的又是村民们。 李沫:“你看,青石村的地势范围如此之广,荒地却如此多,全都丢在这里,岂不是很浪费,比较低的山坡,全部开荒出来,种果树,荔枝,龙眼,李子,橘子等都可以。” 这里的山不高,很适合种果树! 罗村长看着那一大片山坡,就头皮发麻,怎么开荒?这要浪费多少人力物力呀。 拿锄头一下一下地锄出来?简直是要人命。 李沫看着不说话的罗村长,幽幽地说:“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罗村长看着李沫深不可测的眼神,吓得浑身颤抖:“大人,小的没有问题。” 李沫:“没事,有问题就提出来,免得以后很难开展工作。” 最怕这种阳奉阴违的人,在工作中肯定存在很多隐患。 罗村长拼命摇头:“没有,小的没有问题。” 李沫:“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是!” 既然没有问题,那就去下一个目的地! 看着李沫的背影,罗村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太守大人的眼神太犀利了,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他。 一行人来到一片平坦的荒地,李沫把杂草拔掉,露出一片黄土。 李沫眼神一亮,这是黄土,不是平常所见的没有营养的沙土。 李沫又往前走了三十多米,把杂草拔掉,里面全是黄土。 走了一遭,全都是黄土,简直是惊喜。 梁旭不懂李沫为何这么激动,这些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难道下面有金坑! 这么想着,他也蹲了下来,仔细研究着,看来看去,还是一堆黄土,有什么鬼用! 李沫大喜:“这可是好土壤,丢在这里真是浪费。” 罗村长:“大人,这一天荒地离村子很远,大家都不想跑这么远来耕种,再加这片土地都是旱地,又种不了水稻,所以大家都不肯开荒。” 李沫:“这种黄土地好呀,比较松弛,最适合种植凉薯和红薯,种出来的凉薯和红薯又脆又甜。” “凉薯是什么?”罗村长不懂,没有见过。 他只知道红薯,只是青石村的水田全都用来种植水稻,没有多余的土地种红薯! 李沫:“一种像红薯一样的农作物,还有,所有人必须行动起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开荒,很快就开春了,到时候忙起来根本就没有时间开荒!” 罗村长:“可是…” 罗村长打心底就不想开荒,有条件的家庭会去县城打短工,比在这里开荒强多了。 李沫:“没有什么好可是的,现在马上把村民集体过来开会!” 刚才跟来的时候,还有许多村民,可能觉得无聊,又加上天冷,顶不住了,大部分都回家了,还可以睡个午觉。 如今只剩下两三个人的跟在后面,其中两个就是村长的儿子,还有一个是他的侄子。 大姑娘小媳妇本想跟着,看着太守大人那么俊,简直要把她们的心给融化了。 可是,小媳妇的相公,大姑娘的母亲把她们都拿走了,让她们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再远的就是小屁孩,这样的年纪哪懂什么,此刻正在旁边嘻哈打闹,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罗村长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有这么急吗? 罗村长再三确认:“大人,现在吗?就在这里?” 李沫定定的看着他:“有什么问题吗?” 李沫心里很不喜欢这个罗村长,办事能力差不说,还很喜欢抬杠。 罗村长吓了一跳:“没,没问题!” 李沫:“给你半个时辰,一来一回,可行?” 罗村长:“行。” 不行也得行,太守大人的眼神简直要杀了他。 他的儿子和侄子也赶紧跑回村里叫人! “梁旭,跟着他一起去。” 梁旭看了一眼四周:“可是…” 李沫翻了个白眼:“在这穷乡僻怕什么。” “是!” 李沫怕罗村长搞不定村的人,有些人就喜欢闹事,让梁旭跟着,必要的时候,必须动用非正常手段。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集中在这片荒地上,李沫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村子里 老村长心急如焚地叫喊着:“所有人马上到荒地上集中,必须马上。” 有村民缩着手,看着冷飕飕的天气,一脸的不高兴:“村长,有这闲工夫,不如在家里窝着,外面这么冷,去干嘛?” 罗村长大声说道:“哪来那么多废话,叫你去就去。” 有村民不乐意了:“村长,我正在绣花呢,哪有这个时间。” 罗村长:“晚一点再绣不行吗,叫你去你就去,天天绣花,也没看你绣出什么花样来!” “我看你天天当村长,也没当出什么花样来。”村民不服,直怼。 罗村长板着脸:“哪来这么多废话!赶紧的。” 有听话的,已经走出家门,不听话的,直接就窝在被窝里,假装听不到,管你叫破喉咙。 已经过去了一刻钟,真正集合的还不到一半人,村子并不大,锣一敲,整个村都能听见。 罗村长尴尬的对梁旭说道:“那个差爷,实在是对不住了,这些刁民实在是太难缠。” 梁旭面无表情地说:“无防,只要他们不闹事就行。” 李大人说过,致富的路上,肯定会有人拖后腿,这种拖后腿的人将来绝对会后悔,而且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并不是要求他们一定要跟着去荒地,而是从这里可以看出有多少人是值得信赖的,这些值得信赖的人,李沫从来不会亏待他们。 蔡婆子已经从县城的医馆回来了,正躺在床上休息。 如今一听到罗村长的大声嚷嚷,心里就一肚子火:“叫魂呢?还让不让人清静。” 罗田抽着水烟,皱眉说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这本来就很正常的一句话,但是在蔡婆子的耳朵里,简直就是在嫌弃她数落她。 顿时火冒三丈:“罗田,你有能耐了是吧,竟敢对老娘大呼小叫,没有我,你这个家早就散了,现在看我不顺眼的是吧,你还有没有良心?” 罗田喃喃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蔡婆子从床上跳了起来,用完好的左手一巴掌挥在罗田的脸上:“那你是什么意思?啊,赶紧说清楚,不然我跟你没完。” 正好这个时候,罗村长已经来到她的家门口:“罗田,太守大人叫大家必须到荒地开会,你赶紧的啊。” 蔡婆子正在气头上,直接开骂:“开什么狗屁的会,滚。” 罗村长一噎:“蔡婆子,你又发什么疯?” 蔡婆子扯着嗓子喊:“你再不走,我拿扫帚赶你。” 罗村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丢人丢大发了,看着站在一旁的梁旭,讪讪的说:“差爷,他们这一家很难管。” 梁旭这次非常不客气的说:“像他们这种刁民,让其自生自灭吧,不用理会他们,荒地的开发,多他们几个也不多,少他们几个也不少。” “村长,我可以去荒地开会吗?”一道小小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罗村长回头望去,只见罗娟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罗村长:“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 既然已经分家,他们与罗田一家已经没有任何的瓜葛,当然算独立的一份子。 罗娟满脸激动:“我马上就去。” 最后的结果,只有三分之二,也就是23户人家过来! 大家看到站在荒地上的李沫,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这个太守大人搞什么鬼。 李沫环视了一圈:“人都到齐了吗?” 罗村长低着头,小声回答:“回大人,还有11户人家没有来。” 这是太守大人第一次吩咐他做事,却没有圆满的完成,第一印象应该很差了吧,罗村长心里一片忐忑。 李沫:“没来的也没有关系,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李沫看着众人,大声说道:“今天叫大家来,就是想告诉大家两件事,第一,看到这片荒地了没有,只要你们开荒出来,本官叫你们种什么你们就种什么,免三年税收。 第二,那一片山头,开荒出来种植水果,果树的树种由府衙有偿提供,你们可以选择在三年之后还款,也可以现结。 大家不用担心收成以后卖不出去,松江县物流公司会帮你们把农作物卖往全国各地。 种植的过程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本官是人不是神,只能在技术上给你们支持,至于会不会有大丰收,这个还得看老天爷赏不赏脸。” 李沫的话说完,底下一片哗然,又不敢相信的:“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 李沫:“当然是真的。” 有提出质疑的:“大人,问题是我们种什么?” 有人觉得种植的过程就有风险:“大人,你叫我们种的东西容易存活吗?该不会种了没几天就死了吧。” 这种担心可以理解,辛辛苦苦的付出根本就没有回报,这种事情谁肯去做! 李沫:“这种情况你们不用担心,只要你们按照本官的方法来耕种,没有大灾难的情况下绝对会没有问题。” 有人窃窃私语:“你说太守大人靠谱吗?” 有年长的村民一脸的嫌弃:“她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个当官的那里懂得种田。” 也有人跃跃欲试:“我觉得太守大人很靠谱,你看有哪个当官的,会见到村里来,跟大家商量种什么,还有啊,你们听说了没有,就是太守大人说取消所有的苛捐杂税,无论如何我就是相信太守大人。” “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取消苛捐杂税。” 这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很多消息流传的很慢。 “当然是真的,县城里的人都沸腾了,这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 “好,我也相信太守大人,跟着她一起干。” 罗娟一脸崇拜的看着李沫:“我相信太守大人,她的决定肯定是对的。” 如果没有太守大人,现在的她说不定已经陪着赵公子去了阴曹地府!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讨论,不管是心甘情愿的,还是被旁边的人影响的,来参加会议的23户人家一致同意李沫的决策!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就要把荒地进行划分,划分的标准是根据家里现在的人口数量和自己的开荒能力,心甘情愿的划分下来! 至于没有来的,那就没有他们的份了,出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 … 临走之前,李沫特意跟着罗娟去了一趟她们家,病重的金氏一直是李沫最担心的! 金氏已经睡了过去,生病的人就是这样,整个昏昏沉沉。 看着脸色苍白的金氏,李沫不由得想起周氏,为母则刚,她们都把无私的爱奉献给了自己的孩子。 李沫为金氏把了脉,情况不太好。 长期的营养不良,再加上生病以后就没有得到过医治,小病已经拖成大病。 这个时候只能住院,慢慢调理。 李沫对罗娟说:“你娘的病不能再拖了,明天找个时间,把她送到松江县医院,那里的大夫医术高明,治疗一段时间会慢慢好转。” 金氏已经悠悠转醒:“谢谢大人的救命之恩,我这病已经治不好了,不要浪费钱。” 李沫安慰她:“没事,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要相信大夫的医术。” 罗娟的双手不安地绞着衣服,低着头,小声的说道:“大人,我们没有太多的钱。” 李沫笑着说:“没事,你们先过去看着,费用不会太高,现在没有钱,先欠着,以后有钱了再还。” 为什么不说免费? 金氏有女儿,不是孤寡老人,所以李沫没有给她免费,可以先欠着,三五年再还都没有问题。 不用担心她们欠钱不还,像这种淳朴的老百姓,思想不会这么龌龊。 罗娟感动的又跪了下来:“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回程的路上,梁旭一脸愁容:“李大人,云宁郡这么大,难道你真的要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走下去吗?为何不直接让他们种什么,按照你说的做就行了。” 李沫:“你不懂,没有经过实地考察,根本就不知道这一片土地适合种植什么,一个命令下去,万一真的不适合种植这种农作物,受苦的就是我们的老百姓。 那么下一次你再下命令的时候,他们还会听吗?就算逼着他们去做,有几个人是心甘情愿的?” 正文 第229章 闹出人命 隆清县,赵家 “我的儿啊,你醒醒呀,不要吓娘呀了,大夫,你赶紧救救我的恒儿。”一个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老大夫叹了一口气:“赵夫人,老夫无能为力,贵公子已经去了。” 顿时,哭喊声响成一片,撕心裂肺,让人听了,心都碎了! 不知过了多久,又传来一阵阵的怒骂声:“都怪罗娟那个该死的,下贱的,不要脸的蹄子,赶紧把她给我抓回来,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儿绝不会英年早逝,不杀了她,我儿死不瞑目。” “夫人,节哀吧,少爷已经去了。” “滚,谁说少爷已经去了,他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你们是不是巴不得他死?来人,给我打死她这个臭不要脸的。”妇人已经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的呐喊着。 “夫人,饶命。”刚才还在劝赵夫人节哀的丫鬟,吓得拼命磕头。 瞬间来了几个家丁,把丫鬟拖了下去,不一会儿,传来了丫鬟痛苦的叫喊声。 “他娘的,这臭娘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来人。”赵老爷忍住内心的悲伤,发誓要把害死他儿子的罪魁祸首抓回来! 法师说了,只要冲喜及时,他的儿子还是有救的。 谁知道,派出去接亲的人灰溜溜的回来,说什么有太守大人坐镇,这桩婚事无效。 他可怜的儿子,下午就这么去了。 如果不是太守阻拦,他儿子早就已经拜堂,说不定此时已经活蹦乱跳! 太守很了不起吗?这笔帐一定要好好的算! 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没有气息的儿子,和哭成泪人的妻子,赵老爷心里一阵阵的痛。 就只差了那么点时间,他个儿子就可以活过来,谁知道中间竟然被人横插一脚。 “老爷,恒儿不能白死。”赵夫人从痛苦中惊醒过来,咬牙切齿地对赵老爷说! “夫人,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那臭娘们咋回来给儿子配阴婚。”赵老爷阴测测地说! 既然她不让恒儿活着,那就去阴曹地府陪恒儿吧!这一辈子,你的命就走到头了。 赵老爷和赵夫人中年丧子,彻底把怨恨发泄在了罗娟和李沫的身上! 只是他们暂时还没有胆量去找李沫算账,罗娟就是那个软柿子,好拿捏! … 青石村 冬天的夜来的较早,大伙儿却还沉寂在李沫给他们画的大饼当中不能自拔! 黑灯瞎火的,大伙就这么聚在罗村长的家门口议论纷纷,饭也不用回去煮了,大冷天的就这么站着,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好不热闹。 “村长,你觉得太守大人说的靠谱吗?”村民虽然已经从李沫的口中得到保证,但是他还想再跟罗村长确认一下。 罗村长其实自己也不敢保证李沫是不是靠谱,他们也是第一次见面,对李沫根本就不了解。 只能含糊其辞的说:“应该靠谱吧,她是一个太守,不可能骗我们的,也没有骗我们的必要。” 如果是松江县的村长们,绝对会拍着胸脯说:“相信大人不会错的。” 本来已经下定决心开荒的村民们,似乎感觉到自己上当了,着急地问道:“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他们看来,村长跟了太守大人一个下午,难道他都不知道太守大人要做什么吗?事情靠不靠谱,他自己都没有了解吗? “村长,你该不会也觉得太守大人太年轻了,根本就不懂得种植吧?” “种果树还要好几年才会有收成,万一发生什么天灾,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本来大家说得好好的,突然有一个人提出质疑,瞬间觉得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这个时候怎么办,要退吗? 罗村长想到李沫那似乎看透人心的眼神,忽然打了一个激灵,急忙改口:“大家一定要相信太守大人,她不会骗我们的。” 得到村长的再三保证,大家这才放心的回家。 村民们都回家了,然而,罗娟的家里,此刻却不能安静下来。 蔡婆子的一张老脸上,早已经满是褶子了,皮肤干黄,此时生起气来,露出一口大黄牙,分外的狰狞。 “罗娟这个夭寿的丧门星!还有脸活着?要我看!你现在就应该死了!”蔡婆子怒骂着。 越想越气,到手的30两银子没有了,自己的手还受了伤,今天去看大夫,花了足足一两银子,肉痛了半天。这要存多久才能存到这么点钱! 越想越火,都怪那个赔钱货,一切都是她惹的,不行,这些钱一定要让她还。 什么分家,我呸,想都不要想,我老婆子同意了吗? 太守大人能够十二时辰都护着了你们吗? 今天老娘就要把你们的皮给剥了,看你们还敢这么忤逆我! 这么想着,蔡婆子怒气冲冲地来到罗娟家! 人还没有到,怒骂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罗娟,你这个赔钱货,给我滚出来。” 罗娟听到蔡婆子的声音,身体本能的吓得发抖!。 赶紧跑了出来,可是为时已晚,破败的院门已经被蔡婆子踹烂,要倒不倒的挂在一边。 罗娟小声叫唤着:“奶,你有事吗?” 蔡婆子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个耳光,声音响亮。 毫无准备的罗娟,顿时被打得头昏眼花,一下子分不出东南西北。 听到声响的金氏喊着:“娘,别打了,你要有怨气就发到我的身上吧,娟儿还是个孩子,放了她。” 金氏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蔡婆子觉得更加气愤,这母女俩,简直就是瘟神!早死早投胎。 “你以为你没有责任吗,今天你为何不死去,你为什么要醒过来?一个两个,是想气死我老太婆吗?今天30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还有我的手受了伤,花了整整一两银子,赔钱,你们母女俩赶紧把银子拿出来。” 金氏小心翼翼地说:“太守大人说了,这桩婚事无效,大家扯平了。” 蔡婆子冷哼一声:“扯平,谁跟你扯平?拿钱!” 金氏难得硬气一回:“娘,你的手又不是我们伤的。” 罗娟小声嘀咕:“有本事自己去找赵老爷拿钱!” 蔡婆子气得倒仰,怒目一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竟敢反驳,看我不打死!” 环视一圈,不大的屋子里,只有两把破凳子,想也不想,用完好的左手,抓起一把破凳子,直接往金氏身上砸。 金氏的身子虚弱,躺在床上根本没有办法躲开。 倒是罗娟眼疾手快,直接就往蔡婆子的身上冲撞过来。 “不许你打我娘!” 蔡婆子被这么一撞,更加是怒火攻心,立马拍着大腿更夸张地嚎了起来:“天呐,大家快瞧瞧,这就是我的好孙女和好儿媳妇! 我老婆子怎么就这么命苦,辛辛苦苦养这么大,好不容易给她找了个有钱的婆家,不但不领情,退了婚,反而伙同外人一起把我老婆子打伤。 大家来评评理,有这么对待长辈的吗?我咋养了这么个白眼狼哟,现在长大了,长本事了,竟然忤逆起长辈来了!才说道两句,就嫌老婆子吵,老天啊,怎么不让老婆子去死……” 这哭声是各种凄厉,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干巴巴的哭,没半点泪花子。 罗娟小声地应道:“我们已经分家了。” 蔡婆子一听,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抡起胳膊就朝罗娟打了过去,破口谩骂:“你个天打雷劈的不孝东西,竟然还敢顶嘴,命硬专克人的丧门星,克死你那短命的爹不说,现在还想来克老娘,就该在你生下来一把掐死,还敢躲……” 村里人听到声响,知道蔡婆子又在闹了,来来去去也就那么一回事,大家都没有心思去看,想着明天还要去开荒,那可是力气活,赶紧睡觉! 所以真正来看热闹的也没有几个人。 蔡婆子还在嚎着,扫把星,坏下水这些粗鄙不堪的话。 蔡婆子能着呢,骂完一圈的脏话还能不带重复的,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悍! 罗村长被人叫了过来,一脸的不高兴,今天办事效率不高,太守大人好像有点不高兴了,这个蔡婆子还在继续闹,真的是没完没了了! 罗村长大声喝斥:“蔡婆子,你忘记今天太守大人说的话了吗?还要不要脸。” 蔡婆子被戳穿也丝毫不脸红,硬着脖子道:“咱家养了这丫头十几年,掏心掏肺给她找了个好人家嫁了。 这赔钱货倒好,不嫁就算了,反而伙同外人打伤我老婆子,不是黑了心肝的白眼狼是啥?” 正打算上前拉住蔡婆子的罗田顿了一下,其实他心里面很不舒服,也觉得罗娟忒没良心了点。 罗村长摇了摇头:“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这是自作自受。也不嫌累得慌,没事赶紧回去睡觉。” 蔡婆子冷笑不语,盯着罗村长。 罗村长被她盯得心里发毛:“你干嘛?” 蔡婆子:“我们家的家务事,你少管理。” 罗村长脾气也上来了:“罗田,还不把你家这个婆娘拉回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罗田可不想管了,他要回去睡觉! 突然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 “不好了,不好了,赵家来人了,还带着一群人正往这边赶过来,罗娟赶紧躲起来!晚了就来不及了。” 是村里的一个热心人,他刚好有事去窜门,便看到今天的媒婆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往清石村赶,猜测肯定是赵家人来了。 蔡婆子嘴角一弯,这不,收拾你的人来了,看你们还敢不敢忤逆! 罗村长真后悔来到这里,早知道在家里睡觉不香吗,碰到这种情况,他该管还是不该管呢!问题是管得了吗? 正想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赵老爷,前面就是罗娟的家了。” 转瞬间,只见十几道人影朝院子里踏了进来,吵杂的声音也渐渐的近了。 十几个人晃着身子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走在最前的那个气势凌人的男人,就是赵老爷。 一人大声吆喝:“罗娟那个臭娘们呢?” 罗村长快步上前:“不知你们有何贵干?” 赵老爷鄙夷地说:“你谁呀?” 罗村长:“我是清石村的村长。” 赵老爷:“不管你的事,滚一边去。” 说完看向周边的人,恶狠狠的说:“我们此次是来抓罗娟的,识相的,滚一边去,不然对你们不客气。” 蔡婆子一脸谄媚:“赵老爷,罗娟这个贱人就在这里。” 金氏早已经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把房门反锁,罗娟把破凳子拉扯过来,死死的顶住房门! 赵老爷看着紧闭的房门,怒气冲冲地说:“给我狠狠的砸。” 罗村长忙上前制止:“赵老爷,别乱来!” 赵老爷:“不想挨打的话,滚!” 门外不断地传来砸门声,震得墙灰直下,破旧不堪的门很快就被砸烂。 就在这时,一把破凳子甩出来。 大家吓了一跳,赶紧让开,力道不足没有砸到人。 罗娟强忍住浑身发抖的身体,大声说道:“太守大人已经宣判这桩婚事无效,你们找麻烦找错了,赶紧离开我家。” 赵老爷凶神恶煞地说:“把罗娟带走!” 几个家丁冲上前,一把拽住罗娟,可怜的小姑娘,虽然奋力反抗,却哪里是这些凶神恶煞的对手! 身后的金氏死死抱着罗娟:“你们放开我女儿,求求你们。” 罗村长忙上前拉住赵老爷的衣袖:“赵老爷,这可使不得。” “啊!”一声男子痛叫,原来金氏咬了其中一人的手臂。 惊痛攻心,男子顿时恼了,手臂一挥,将金氏一把推开。 金氏跌跌撞撞,向后倒去,竟然撞到身后破旧的墙。 但听哗啦一声,那间不知存在多少年的墙壁,就被撞破一个大洞。 金氏收势不住,猛地坐倒,刹那间,数块转头掉落砸下,顿时不动了。 房子摇摇晃晃,幸好没有倒下! “娘,娘!”罗娟撕心裂肺地喊着,想挣脱束缚,却摆脱不了! “老爷,她该不会死了吧?” 只见金氏的半截身子倒在墙壁那头,半截身子软趴趴地垂在墙外,没有了动静! “管她死活!”赵老爷冷哼一声。 “赶紧的,把罗娟抓回去,我儿还等着她配阴婚,走!” 罗村长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你们不许走。” 一位家丁直接推开他,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媒婆嫌弃地用脚踢了踢金氏:“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只见金氏倒在地上,脑袋下面渗出一滩刺目的血迹,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村长,怎么办!”刚才那位好心的村民问罗村长。 罗村长:“赶紧的,大伙把金氏送去医馆,我去找太守大人。” 这个时候,罗村长能想到的也只有李沫了! 蔡婆子看着不省人事的金氏,说着风凉话:“这下死了吧。” 村民甲看不过去:“蔡婆子,你还有没有良心,金氏都这样了,你还说这种话。” 村民乙:“希望罗娟没有事。” 蔡婆子恶狠狠地说:“死了才好!” 正文 第230章 打的就是你 罗娟家出了大事,已经入睡的村民被吵醒。 只是赵老爷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们连人影都没有看到。 就算村民们都在这里,也不敢阻拦,赵老爷是谁,那可是隆清县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不认识赵老爷,可是赵老爷的名头却都听过。 小老百姓们哪里敢去惹他,这种有钱人草菅人命,谁敢去找死,还是保命要紧。 罗村长火急火燎的跑回家,把两个儿子都喊了起来,还把家里的牛和牛车拉了过来。 临出家门前,想了想,又跑回房间,狠了狠心,问老婆子拿500文钱。 村长夫人气得大声埋怨:“就你好心,你这个村长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竟然还倒贴。她们家都成了这样子了,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着,以后拿什么还给你,你以为这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罗村长皱眉:“可是金氏这么严重的伤,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再怎么说她也是村里的一分子。” 村长夫人气得从床上跳了起来:“罗田他们才是她的家人,是死是活由他们管,你瞎操这份心干什么。” 罗村长:“你也知道她们家就那样的状况,罗田与她们已经分家了,一穷二白,啥得没有。” 其实罗村长更怕的是,如果他不作为,金氏真的就这么去了,太守大人怪罪下来,他的村长之位也到头了。 没了村长之位不要紧,只是这么被撤掉,多都丢人。 村长夫人打死都不同意拿钱,罗村长好说歹说,才肉痛地拿出了200文钱。 村里热心的妇人自发地把金氏抬上了牛车,只是金氏的伤势实在是太过吓人,胆小的妇女不敢睁开眼睛看,感觉手脚都在发抖。 很多人已经红了眼眶,这可怜的女人,真是命苦,年纪轻轻就守寡,公公婆婆不待见,身体又不好,常年卧病在床。 如今女儿被抓走,生死未卜,自己又受了如此重的伤,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抢救过来,唉,人生呀,怎么如此艰难呢。 月色朦胧,弯弯曲曲的小路并不好走。 罗村长带着大儿子罗木赶赴府衙,他要找李沫去救罗娟,朱县令已被抓,其他能说得上话的肯定与赵老爷有瓜葛,这些人信不过,而且也压不住赵老爷,唯有新上任的太守大人值得信赖! 他的小儿子和村民赶着牛车,送金氏去隆清县找大夫! 一行人打着火把,好不容易赶到隆清县,发现城门早已上锁。 村长的小儿子罗华用力拍打着城门:“开门啊,救命啊。” 拍了半天,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罗华,城门口怎么没有人值夜呢?”村民一脸的疑惑。 罗华不死心,又用力拍了半晌! 终于,城楼上传来了怒骂声:“他娘的,谁在这里敲敲敲,还让不让人睡觉,要死了是吗?” 看到有人回应,罗华一脸的激动:“差爷,麻烦您行行好,把城门打开,我们这里有一位受了重伤的妇人,需要入城找大夫。” 衙役继续骂骂咧咧的:“明天再来,不知道城门早已经关了吗!” 罗华低声下气的说道:“求你行行好吧,再不看大夫,人就死了。” 其他村民同样出声说道:“求你行行好。” 衙役居高临下地说:“想进城啊,有没有银子啊?” 罗华摸了摸怀里的200文钱,犹豫了一下,问道:“要多少入城费?” 他们平时入城也是要交钱的,那是白天,每人五文钱财,现在是三更半夜,不知道这位官爷会不会狮子大开口。 真的怕什么,来什么。 “一个人十文钱,你们六个人,再加上一头牛,就收你们80文。”城楼上传来了傲慢的声音。 “什么?怎么这么贵。”罗华大声惊呼! “瞧你们这些穷酸样,难道不知道晚上的收费是要翻倍的吗。” 大家一顿,面面相觑,这可怎么办?最主要的是大家也没有钱,出来得很匆忙那里带钱,再说了,钱都是家里的婆娘管。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救人要紧。 为了节省开支,由罗华和另一个村民罗泽庆赶着牛车,送金氏入城找大夫,另外三个人在城门外候着。 好说歹说,交了35文钱,终于进了县城! 然而雪上加霜的是,拍了两个医馆的大门,都说大夫不在,药童不懂得如何处理这种伤势,“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大夫是不是真的不在里面,他们就不得而知! 罗华看着呼吸越来越弱的金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兄弟,咋办?” “要不我们去松江县碰碰运气吧。”罗泽庆想到之前听说松江县的医院十二时辰都开门,决定去碰碰运气。 金氏是一条命,与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不是冷血动物,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人死在他们面前。 这些男人们平时可能都有或多或少的缺点,但是在这个重要的关头,他们还是伸出了援助之手。 罗华咬咬牙:“走,去松江县!” 更加过分的是,他们出城,又交了35文钱,守城的衙役说:“你们三更半夜出城,已经违反了宵禁,所以要交钱!” 把罗华几人气得想杀人,却也无能为力。 罗村长倒是很顺利地进了城。 李沫上任之后,要求没有任何特殊的情况下,云宁城的城门晚上不许关闭,并且十二时辰都要有人值班,更不许收取任何的入城费。 只是下面的几个县城,李沫想等到新的县令上任之后,由他们来管理,暂时还没有插手。 今天值班的小管事是从松江县带过来的衙役。 简单的询问过后,小管事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父子两人,关切地问道:“你们这么急着入城是出了什么事吗?” 罗村长急忙说道:“我们来找太守大人救命的,我们村的罗娟被赵老爷抓走了,说要把她拉去给他儿子陪葬!”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小管事不敢大意:“快,跟我来,马上找太守大人。” … 隆清县赵家 罗娟大声呼喊:“放开我!你们这帮混蛋。” 一个家丁恶狠狠的说:“再吵,看我不打死你。” 赵老爷想到死去的儿子,对罗娟更是厌恶,一巴掌呼过去。 不解恨,又一脚踹过去:“臭娘们,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恒儿就不会死,看我打死你。” 赵夫人带着满脸的怨恨,抄起家丁递过来的木棍,劈头盖脸的对着罗娟打了下去。 可怜的罗娟半天没吃东西,再加上今天都在紧张中度过,早已经疲惫不堪。 刚才被赵老爷狠狠的一踹,摔倒在地上,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就被赵夫人拿着木棍猛打! 罗娟早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躺在地上,浑身是血。 赵夫人打的筋疲力尽,才把木棍扔在地上。 此时的罗娟已经奄奄一息,如同破碎的娃娃,没有人可怜她,任由她躺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 “老爷,时辰已到,该准备了。”一位家丁向前对赵老爷说道! 赵老爷压下心中的痛楚,沉声说道:“法师呢?” “正在灵堂,就等人过去了。” “把这娘们拉出去。” “是!” 上来了两个家丁,如同拖着牲畜一样,把罗娟拉了出去! 此时的罗娟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早已重伤昏迷了过去。 法师装模作样的走了一遍,念念叨叨了一通所谓的经文,最后才开口:“时辰已到,配婚开始。” 什么狗屁的配婚,只是让罗娟陪葬!把人活生生的放入棺木里,随同死者一同出殡。 棺材早已经准备好,赵公子的棺材相当的厚重,而给罗娟准备的却是薄薄的棺木。 赵夫人的意思就是,罗娟她不配,有一副棺木已经不错了。 这些古人的习俗就是,英年早逝的人不能大白天出殡,必须三更半夜上路。 所以趁着天还没亮,赵家的家丁们已经开始抬着两副棺材出门!怎么看怎么阴森! 然而,刚出大门口,一支匕首忽的自前方飞射而来,带着凛冽的杀气与极为犀利的破空之响,仿佛自暗夜中撕裂了一道口子。 匕首直接插在第一副棺木的绳子之上,力道之大,绳子直接被割断,赵公子的棺木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摔在地上。 赵夫人看着砸在地上了灵柩,失声尖叫:“恒儿,我的恒儿。” “什么人?”赵老爷凶神恶煞的看向黑暗之处! 马蹄声响,黑暗之处策马走来了几个人,为首之人是一位少年,月光追在少年身后,她一手握住缰绳,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炼狱修罗的强大气场。 众人齐齐惊了一下,忍不住退后了几步。 赵老爷深深地看着这伙突然出现的人,确认过后,不认识,微微眯了眯眼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与你好像没有怨仇吧?” 李沫指着后面的薄棺:“把里面的姑娘放出来!” 赵老爷大声喝斥:“要你多管闲事。” 李沫:“你的意思就是不放人了?” 赵夫人怒骂:“让你多管闲事,滚。” 赵老爷:“哪这么多废话,把他们赶走。” 这个赶,就不是普通的赶了,而是动粗了! “老爷,交给我,绝对把他们收拾妥当。”一个家丁急于表现,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表现好了,管事之位绝对少不了。 带着几个家丁就一拥而上,李沫身后的梁旭几步上前,抬脚便朝冲在最前面的人踹了过去,他整个人被踹飞,一下子压倒了后面的几点个人。 梁旭直接踩上去,所有人被压得肋骨都仿佛断掉,之后又飞起一脚,直接将缓过劲来的家丁踹飞在了墙上,又重重地跌在地上! 还没完,梁旭走过去,一脚踩上他的胸口上,把打算爬起来的人直接压回了地上! 赵老爷看着被打伤的家丁,气得胸膛一鼓一鼓的,简直是欺人太甚。 在这隆清县,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就连曾经的朱县令对他都要客客气气的,这伙人真是反了天。 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都不知道谁是这里的天。 “所有人给我上。” 李沫的目光骤然寒冷,黑瞳里释放着浅淡的光辉,平静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众人,双手依然那么悠闲负在身后。 赵老爷那不屑的喝斥声传来,唇边挂着一道鄙夷的嘲笑:“怕了吧,年轻人,自不量力!” 赵夫人半跪在灵柩旁边,咬牙切齿地说:“老爷,他们打扰了恒儿的清静,赶紧给他们一点教训。” “上!”赵老爷一声下令,剩下的所有家丁冲了过来! 李沫看着前面如此冷漠无情的赵家人,一缕阴冷的寒光顿时在眼底迅速的燃起,一身的凌厉冷傲,嘴边缓缓的勾起了一抹撒旦般的冷笑。 被李沫这么一看,赵夫人顿时一怔,竟然感觉自己背后沁出了些许冷汗! 李沫并没有理会赵老爷的叫喊,而是以一种看戏似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阴冷的气息蔓延了过来,空气似乎也有些凝固了起来。 宋旻:“大人,这里交给我。” 李沫:“不用,你去把罗娟救出来,不好好教训他一番,难解我心头之气。” 梁旭看着怀里的罗娟,一脸懵圈:大人,你没眼睛看吗,人早就被我救出来了。 “啪!” “啊!” 一声清脆的长鞭嘶咧声骤然响起,紧接就是一声惨叫的痛呼声。 赵老爷已经被李沫的长鞭抽打。 赵老爷当下便是怒气横生,实在是岂有此理! 拿起家丁准备挖坟墓的铲子,直接冲了过来:“打死你!” “你胆子不小。” 李沫不屑一笑,素手一伸,抓住了朝自己飞来的铲子,身子站得笔直,清冷的声音染着一股阴厉,犀利的眸光仿佛一道来自极地的寒冷的冰箭,直直的朝赵老爷射了过去。 “你算什么东西!敢对太守大人下手,真是活腻味了!” 中气十足的爆喝声如同一道轰隆的雷鸣声劈了下来,所有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一脸冷傲凌厉的李沫! 这个少年竟然是太守大人! 要不,收手吧? 然而没有来得及让他们想太多,一道急促狂肆的劲风席上而下劈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来不及睁眼,只听到“呯”的一声巨响! 一切都来得太快,赵老爷完全还没有时间去思考,几道零星的光辉从眼前闪过,整个身体飞了起来,重重的朝旁边的围墙撞了过去! 又是“呯!”的一声巨响! 粉尘四处飞扬,凄惨的叫声划破了天际! 李沫黑眸微缩,冷漠的望着趴在地上跟一只斗败的奄奄一息的老狗似的赵老爷,只见他那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甚至是恐惧! “你居然敢打我!你可知道我是谁。”赵老爷咬牙切齿声的说道! 他在隆清县为非作歹惯了,才不怕这个新上任的太守! “打的就是你!” 李沫不冷不热的落下这么一句,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了一道不屑的鄙夷。 黑瞳里骤然迸射出了一道森冷而凌厉的光芒,仿佛雪地里那最锋利的冰刃,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看蝼蚁一般的鄙夷不屑的眼神。 被她捏在手中的长鞭“嗖”的一声,鞭影如同划过了寂静的午夜长空的闪电,“啪”的一声,重重的鞭打声传来! “呯!” 激起了漫天飞扬的粉尘,杀猪般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老爷!” 赵夫人瞪大了眼,看着再一次被李沫打飞的赵老爷! “轮到你了,赵夫人!好好享受这滋味吧!” 李沫冷笑了一声,挥舞的长鞭开始扫向赵夫人! “呯!” “噗!” “啊!” 赵家门口顿时被一股阴冷可怕地气息所笼罩住着。 正文 第231章 李沫的怒火 “救命呀,来人呀,杀人了!”赵家门口响起了一阵阵的救命声! 两副棺木被摆放在路中间,地上躺着一片浑身是血的人,在这寒冷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恐怖和阴森! “救命?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李沫冷冷一笑。 “你不得好死,隆清县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就跟罗娟那臭娘们一样,统统给我恒儿陪葬!你就应该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你这下贱的畜生。”赵夫人咬牙切齿地说! 赵夫人只是被抽打了三鞭,就感觉到两眼昏花,浑身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从小就娇生惯养的身体,那里承受得住。 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胸口一重,疼痛得厉害,吃力的睁开眼睛一看,只见李沫正踩着她的胸口,一脸冷傲阴狠的睥睨着她! 看着眼前的一身桀骜的人,赵夫人不由得感觉到一阵惧怕,脸上顿时浮出了惶恐之色,嘴巴却依然恶毒:“你这该死的贱种,我要找人打死你,你给我等着。”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本官说话,你倒是让我破例了,今天就给你长长记性。” 冷冽的声音落下去,“咔嚓”的一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响伴着凄厉的惨叫声传来! 只见赵夫人正痛苦万分的趴在地上喘息着,双手的手腕处青紫一片,正软绵绵的垂着,嘴角处溢出血丝,正发出痛苦的喊声。 李沫冷傲的伫立在大街上,冷眼看着趴在地上痛苦嘶喊的赵夫人,眼里冰冷得跟那腊月的冰霜一样,锐利而刺骨,让人禁不住只感觉头皮发麻! 就这么硬生生的把人的手给掰断了,天啊,这人也够狠毒的。 李沫仿佛听到众人的心声,转过头去,对着赵家的家丁们说:“狠毒吗?要不要偿偿更毒的?” 众人纷纷摇头,他们此刻已经生不如死了,再狠毒的,岂不是连命都没有了! 赵老爷躺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一动不动的,眼睛还不断看向城门方向! 他这会儿还奢望值守的衙役能够听到这边的声响,派人过来救他,平时给衙门打点的钱财并不少,现在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 周边的百姓早就听到这边的打斗声,吓得缩回被子,那里还敢出来。 就连赵老爷的那些小妾们,连赵家的门都不敢出,谁敢给他去外面找救兵。 李沫冷冷一笑:“怎么,还想有人救你?城门早已上锁,你以为本官为何能站在这里?” 赵老爷脸色大变,所有的希望都破灭,艰难地说:“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太守大人怎么可能这么残暴,不分清红皂白直接打人,以前的刘太守和朱县令只要打点得好,对什么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沫森冷的勾了勾唇角,看着赵老爷的眼神很是平静,漠然的收回了眼神:“怎么,你不但眼瞎了,耳朵还聋了!” “宋旻,清场!” “是,大人!” 赵老爷的儿子可以正常出殡,毕竟死者为大,只是全程由管家代劳,管家刚才没有动手,所以他还是完好无损的。 赵老爷夫妻和刚才动过手的家丁则被带回隆清县衙门,等候处理,一路上都是他们痛苦的壕叫声,吓得打更的更夫都不敢出门。 李沫来到梁旭身边,梁旭已经把人放在地里。 看着脸色十分苍白,已经奄奄一息的罗娟,李沫把了脉,心下一沉,情况不太好。 梁旭看着李沫黑得能滴出墨水的脸色,沉声道:“大人,如何?” 罗娟是死是活,梁旭并不关心,但是,只要是李沫关心的,他都要关注,不想王爷会打死他。 李沫:“马上带回松江县医院,必须马上动手术。” 罗娟受的伤太重,必须马上实施手术,不然会有生命危险,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张忠平指着从城门口押过来的两个衙役说:“大人,他们要怎么处理?” 李沫:“通通押到隆清县衙门,等明天有时间了再过来处理,明天开始所有的县衙要彻底大洗牌。现在先抢救患者再说。” 李沫和梁旭并着几个衙役,一路狂飙。 快到松江县的时候。 “吁!”走在前面的梁旭赶紧勒马。 “李大人,前面有情况。”梁旭盯着远处,一脸的戒备。 李沫看过去,距离有点远,隐隐约约看到几个火把在缓慢的移动,看样子人不多。 三更半夜,又是大冷天,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在路上?莫非是贼? 梁旭却认为极有可能是京城派出来的刺客,一切小心为上。 梁旭拔出手中的剑:“李大人,你们在这等着,我先过去看看。” 罗华看着夜幕茫茫的前方,又看着躺在牛车上出气多进气少的金氏,一脸的焦急:“罗泽庆,还有多久可以到松江县?” 罗泽庆也非常焦急,已经折腾了这么久,人都要没气了,还没有看到松江县在哪里,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应该快了吧。” 他也没有去过松江县,只知道这条路是通往松江县的方向,又是大晚上的,到处黑灯瞎火,那里知道还有多远! “站住,前面什么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喝斥的声音,把他们吓得瑟瑟发抖,不会这么倒霉吧,遇到打劫的? 几个人吓的头都不敢抬,拼命的往罗华身边挤,这里只有他是最大胆的。 罗华颤颤巍巍地说道:“大,大侠,我们只是,只是路过的,我们没有钱,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是你。”梁旭走近之后,就着火把发现原来是熟人,只是他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罗华回头一看,竟然是太守身边的人,惊喜地说道:“差爷,真的是你。” 既然是太守身边的人,那就不是劫匪,说明他们是安全的。 梁旭皱眉问道:“你们这是?” 罗华指着牛车上的金氏,着急的解释:“金氏受伤了,我们要把她送到松江县的医馆找大夫,听说那里的医馆晚上不打烊。” 还真的是巧了,他们救命的是罗娟,而罗娟的母亲却在被送往松江县的路上! “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李沫打马上前! “参见太守大人。”村民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太守大人。 梁旭简明扼要地说:“回大人,金氏重伤,急需治疗。” 李沫看向马车的人,情况同样不大好。 当即说道:“快,马上全力送去医院,梁旭,你马上快马加鞭去医院,让他们马上做好手动手术的准备。” “是!”只见梁旭一骑绝尘离去,速度快的连影子都看不到。 罗华几人一脸的羡慕,这速度比他们的牛车快多了。 一共两场手术,罗娟受伤太重,由李沫亲自操刀,金氏则由张大夫主治。 医院一间空闲的病房里,罗华几人摸摸床上的被子和枕头,又看看里面的装修,兴奋的说道:“原来这里就是松江县的医院,我的乖乖呀,这也太漂亮了吧,比我家还好。” 李沫进入手术室之前,叫护士长好好招待他们几个,大晚上的跑过来,也累了,安排空余的病房让他们休息。 罗泽庆闻着散发着浓浓清香的被子:“这被子怎么比我家的被子还香,你们闻闻看,好像都是刚洗过的,到底放了什么这么香。” 罗华:“看你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其他人不乐意了:“你见过世面,那你还抱着枕头不放干嘛?” 这枕头软呼呼的,比他们家用木头做的枕头舒服多了。 罗华狡辩:“我就是要抱着枕头才睡得着。” 其他人还想说什么,一阵敲门声响起,随后一位衙役带着几个食盒走了进来。 他热情地说道:“各位大哥,这是宵夜,大人怕你们饿着,特意吩咐我们准备夜宵给你们。” 几人面面相觑,还有夜宵这回事。 衙役可能怕他在这里,他们几个人会不自在,微笑着说:“你们放心吃吧,不收钱的,吃完之后你们好好休息一番,明天我们会派人送你们回去。” 说完,把食盒放下就走了。 门关上之后,几个人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一股香气散发出来。 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只是很普通的炒粉炒面,只是里面都有肉,是从夜市打包过来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罗华突然就哭了。 几个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最后还是罗泽庆开口说道:“罗华,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哭了?” 片刻之后,罗华才缓缓开口:“我没事,只是突然想到刚才我们在隆清县受到的待遇,再看看在松江县,如果是我们的亲人急需治疗,在隆清县的话,可能早就死了。” 听完罗华的话,几个人都沉默了,同时又感叹,金氏母女俩命不该绝,碰到太守大人,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她们的忌日。 这两场手术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将近中午才结束。 因为当初盖医院的时候是根据现代的标准来建设,只是没有现代的那么多先进的设备和器材,灯光也跟不上。 但是李沫都做了适当的调整,条件有限,好在有皇埔轩的全力支持,打造了好几套技术过硬的手术刀,还提供了五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不然在这灯光不足的晚上,很难进行手术。 手术完之后,李沫和张大夫累得够呛,好在,人是抢救回来了。 张大夫可以休息,但是李沫却不能,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周氏从衙役的口中得知李沫回到了松江县,她已经好几天没看到李沫了,心中甚是想念,这不,一大早就带着煮好的皮蛋瘦肉粥来到医院。 谁知,这一等就是大半天。 李沫出来的时候,脸色微微苍白,周氏一脸的心疼:“沫儿,累了就好好休息,你是太守大人,休息一下也没人敢说你。” 李沫喝着重新温过的肉粥,一脸的满足,叉开话题:“还是娘做的粥好吃。” 周氏又盛了一碗给她:“好吃就多吃,你这孩子,又没有人跟你抢急什么。” 之后又担忧的说:“沫儿,抢救的病人没事吧。” 李沫如实回答:“幸亏抢救及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李沫没有跟着周氏回去休息,而是带着大队人马直奔隆清县。 李沫走后,罗娟悠悠醒来,睁开眼之后,短暂的空白,四周静悄悄的,难道她真的死了吗?不然为何身上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姑娘,你醒了,别乱动,小心扯到身上的伤口。” 罗娟这才想起她在赵家被打得半死:“为何我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 “因为你打了麻药,麻药劲儿过后,你就感觉到疼痛了。” 罗娟:“我这是在哪?” “你这是在松江县的医院,是我们大人救了你。”女护士温柔的说。 “你们大人是?” “太守大人李沫!” “太守大人?真的是太守大人救了我?” “是的!还有你的母亲就在你的旁边,也是我们大人救了她。” 罗娟突然间就泪流满面,想到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太守大人,心里一片感动,昨天一天的时间,大人就救了她两次,她何德何能,遇到这么好的太守。 … 隆清县衙门 地上跪着黑压压的一片。 李沫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们。 所有人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今天一大早来上衙,就看到昨天晚上城门口值守的衙役,被五花大绑,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 还有赵老爷夫妻和他们家的家丁浑身是伤,狼狈不堪地跪在大堂之下! 最惨的是赵老爷和赵夫人,受了很严重的伤,却没人来治疗,这么拖下去,不知会不会到出人命。 如此心惊胆战的过了一个上午,下午的时候,终于看到新上任的太守大人,曾经的松江县县令李沫! 过了许久,李沫才冷冷地开口:“作为一个公职人员,面对老百姓的困难,无动于衷,衙门欠你们工钱吗?怎么好意思伸手向身无分文的百姓要钱。 本官上任的第一天,就已经发布公文,取消一切苛捐杂税,包括入城费,而你们呢? 阳奉阴违,白天五分钱,晚上十分钱,就连一头牛也要收钱,谁给你们的胆子,谁给你们的权利?回答我!” 所有人不出声,心里却无所谓,太守大人,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取消苛捐杂税就取消了,你也不想想,没有这些税收,我们的钱包岂不是空空如也! 李沫继续开口:“昨天晚上只是一个缩影,平时不知道有多少欺压百姓的事情发生。人命关天的事情,你们却无动于衷。 罢了,本官也不想多说,曾经给过你们机会,你们太让我失望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回家吧,衙门的庙太小,将不下你们这些大佛。” 什么?回家,他们就这样子成了无业游民,无法接受,无法理解。 “太守大人,我们做错了什么?”有人不满的问道。 李沫:“现在你还问本官你们做错了什么。是不是太可笑了。” “我们不知道何错之有。”这事关自己的命运,所有人空前的团结一致。 李沫冷冷一笑:“何错之有?那行,为了让你们心服口服,本官不介意再说一次。 作为衙门的一分子,就是百姓们最信任的人,而你们却把自己的职位当成赚钱的通道,百姓在你们的眼里,就是敛财的工具。 如此腐败,如此不作为,你们留在衙门还有什么意义,本官不需要你们这些腐败分子。” “太守大人,你如此不讲道理,难以服众。” 李沫:“难以服众?本官是太守,不需要服众,本官就是有这个权利,不服,全都给我憋回去,想动粗,先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钱袋子够不够厚,能否支撑得了被打残之后的医药费。 别以为本官是说笑,朱县令的下场相信你们也看到了,不想重蹈覆辙的话,乖乖地走人。 也不要想着暗地里报复,本官的怒火是你们承受不起的,绝对会整得你后悔来人世走一遭。” 还有人不服,想要继续说道。 李沫冷冷的看着他:“摸摸你们的良心,在位期间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你们当中谁是无辜的,敢不敢站出来对峙?我数三声,站出来。” 下面一片安静,无人再敢说话,无人敢站出来,最后一个接一个灰溜溜的走了。 “宋旻!” “在!” “传令下去,撤销隆清县两家医馆的行医资格,理由是,作为医者,竟无半点医者仁心,没有救死扶伤的精神!如果他们胆敢闹事,直接赶出隆清县,再接着闹的,把他们这些年昧着良心赚的钱全扒出来。” “是!” 李沫来到公堂,赵老爷一家还在里面,只是衙门外面已经闹翻了天,全都是赵老爷的所谓江湖朋友! 只是这些人都是三脚猫功夫,还不够梁旭一个人热身。 李沫用脚踢了一下赵老爷:“死了没有?” 赵老爷虚弱的睁开双眼:“大人,求求你了,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只求你能让我去找大夫。” 再拖下去,他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家里还有这么多财产,他怎么舍得离开,还有这么多小妾,个个貌美如花。 赵夫人再也没有之前的盛气凌人,她现在只剩一口气,她后悔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绝对不会再干这种荒唐的事。 最后的最后,赵家赔偿金氏母女俩的所有医药费,还要额外赔偿两千两损失费! 赵老爷作为当事人,被判入狱半年,入狱期间,允许大夫进入牢房为其治疗。 赵夫人伤好之后,还要接受衙门的50大板。 两千两,对于小老百姓来说,绝对是个巨款,为了她们母女俩的安全,李沫对外公布是赔了200两银子,扣除医药费之后所剩无几。 当金氏收到两千两银票之后,和罗娟抱头痛哭了许久。 对着太守府的方向长跪不起,这就是她们的再生父母,此生已无能回报,唯有下辈子做牛做马侍候跟前! 青石村的罗田和蔡婆子同样受到惩罚,每人罚五两银子,再有下次,直接赶出青石村! 蔡婆子这才怕了,从此歇了那份心。 隆清县衙门一下子又变成和当初的府衙一样,无人管理状态。 李沫把宋旻调过去暂时管理,直到新的县令很快就到位。 已经接到皇埔轩的飞鸽传书,再过两天,所有的县令就可以到位。 正文 第232章 解决毒瘤 辞退所有衙役的消息传来,所有的县城沸腾了,几家欢喜几家愁! 欢喜的是老百姓,守得云开见明月。 愁的是当事人和欺压百姓的所谓有钱人,以后是不是又要重新花钱打点关系。 各县城的衙门里,衙役们抱成一团,一致对外。 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武器,气势汹汹地要与李沫派来的人员对着干! 本来李沫还想留着师爷之类的文职人员,可是一看到梁旭交上来的资料,恨不得把这些人都杀了。 斯文败类说的就是他们这些人,手上虽然没有人命案,却是干净不了,贪污、欺压百姓、强抢名女、霸占良田、敲诈勒索等等。 暂时先放过他们,让他们离开,等到新的县令来之后,他们自己去处理! 百姓们有冤案错案都提交上来,还云宁郡一个太平! 影部的兄弟们根本就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打得他们都不敢再出来挑战。 在发布消息的前一天晚上,梁旭带来的影部的兄弟们,已经控制住各县城的衙门,怕的就是这些人乱来,把衙门的公文资料全都烧毁! 以前这些衙役跟着县令们闹事的时候,他们也害怕,可是上头有县令们顶着,再怎么着也不会怪罪到他们头上。 如今,一个命令下来,他们早上来点卯,发现自己已经成了无业游民,曾经的优越感不复存在,也失去了生活来源,这样他们怎么能接受! 与这些发狂的衙役不一样的是,百姓们差点敲锣打鼓,买炮仗回来庆祝。 这些败类终于要离开衙门,百姓们觉得自己的日子终于看到了盼头。 大家平时敢怒不敢言,如今好了,这些人终于走了。 大家奔走相告,村里的百姓更是大老远的从村子里赶到县城,就是想看看这些为非作歹的畜生有没有受到惩罚! 只是,过程太过简单,一边倒的趋势,一点看头了没有,后面赶来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衙门已经是一片清净。 除了隆清县和文山县,其他所有县城的衙役们聚集在了一起,当然也有胆小的,他们乖乖地回到家,不敢出来闹事。 聚在一起的目的,就是要讨回公道,不能这样莫名其妙的被辞退! 衙门里的油水太多,很少人能把持的住初衷,很容易就在这里面沦陷,并且胃口越来越大。 领头的是府衙的张捕头,自从被撤职之后,他没有地方去,回家又觉得没面子,外面又没什么活好干的,同时也拉不下面子去做,最主要的是油水就没有,上有老下有小要养。 以前赚的那些钱,已经被挥霍得差不多,简直是无法生存了。 大家唉声叹气的。 “张捕头,你说我们现在要咋办?”有人急忙开口。 “要不,我们去松江县抢劫吧,反正松江县那么有钱。” “对,要干就干大票的,拿到钱之后我们就远走他乡,李沫那个狗官能把我们怎么样。” “就是,实在不行,我们就打劫他们的店铺,他们的店铺生意这么好,钱财肯定不少,而且店铺里的人并不多。” 绝大部分人都同意这个提议。 张捕头平静地说:“去松江县抢劫,不一定能抢到钱,工厂里基本上都是物品,那么多物品怎么带走,至于店铺,大家可以作为最后的退路,走之前把他们抢空。 现在,我们最主要的是先出口气,这个李沫太过分了,不给她一点教训,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擒贼先擒王,谁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会让她好过。“ “对,那个李沫太嚣张了,如果不是她,咱们的日子不如过得有多轻松,看看我们现在,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到处流浪!” “就是,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的县令大人就不会被抓,哎,县令大人现在还在松江县的牢房里,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 “对,只要把李沫宰了,咱们兄弟啥都不用怕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控诉李沫的不公,上任才短短几天,就一手遮天,对所有县城进行大洗牌,简直是没有王法。 越说越气愤,简直是群情激昂。 张捕头看着大家如此气愤,认为时机已到,趁热打铁地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我们研究一下行动。” 李沫功夫太高,身边又有能人,城里又人来人往,他们没有下手的机会。 有人提议:“这段时间,那个李沫不是经常进村吗,我认为这是有好机会,我们找机会跟踪她,她一般进村的时候,只带一两个人,这个时候个绝佳的机会。” 一伙人研究来研究去,觉得这个方法最好。 于是他们做了乔装打扮,蹲守在府衙周围,寻找一切可以打杀李沫的机会。 对于这伙人的龌龊思想,李沫一无所知。 她很忙,虽然说各县城的衙门招人,不用她操心,宋旻等人会处理的妥妥当当。 云宁郡有那么多村子,必须要全部走完,才能确定种植什么才合适! 如果没有实地察看,真的是没有发言权。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肥料! 这个是所有村子都面临的很现实的问题,在现代,有化学肥料,但是在古代,全都是实打实地靠农家肥。 在现代,城里人很嫌弃的米田共,在古代却是很难求。 不可能还像松江县的时候那样,由衙门掏钱,统一购买耕牛! 人员太多,根本就顾及不过来,再加上也没有那么多钱。 李沫问师爷:“还能拿出多少银子?” 现在用的钱,都是松江县的,只能说是借,以后还是要还的。 松江县是松江县,云宁郡是云宁郡,所有的账都是分开处理。 师爷不再像以前那么小气,只要李沫问到钱他就心惊肉跳的,但也不是很大方,松江县能有今天来之不易,不能因为支持云宁郡的发展,就把自己搞垮。 师爷顿了一下,认命的看了一下账本:“大人打算要拿多少钱出来?” 李沫:“暂时未定,要统计上来才知道,相信金额不会少。” 师爷小心肝抖了抖:“大人,你打算无偿支援吗?” 李沫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想太多了。” 衙门又不是慈善机构,怎么可能无偿援助。 再说了,免费的东西,大家就不会珍惜。 两人正讨论着,梁旭走了过来:“大人,外面有人鬼鬼祟祟的盯梢,我们的人一出现,他们就跑得远远的,而且还不止一个,衙门口、城门口、店铺门口都有人。” 李沫摸了一下光洁的下巴:“查清楚是什么人吗?” 梁旭:“带头的是府衙曾经的张捕头,其他的是已经被辞退的各个县衙的衙役,人数不少,他们现在的据点是在城外的一处破庙里!” 李沫:“看来他们这些人是想报复本官了,曾经的警告不放在心里,打得太少了。” 梁旭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要不,我带人去把他们解决了?” 李沫翻了个白眼:“别老是想着杀人,咱们可是善良的人儿,杀人的事不做。” 梁旭一噎:你啥时候是善良的人了?手起刀落,杀得比谁都狠。 李沫:“他们肯定是在找机会,等本官落单的时候下手,得给他们机会才行,不能枉费了他们的一番心血。” 师爷一脸的担心:“大人,万万不可,他们这些人已经失去了理智,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你身边一定要有人陪着,一个人太危险了。” 李沫摆摆手:“是毒瘤就要拔出来,不然总有一天会酿成大祸,梁旭,你安排一下,本官明天早上去大漳村。” “是!” 李沫又交代了一句:“还有,把那个在赵家做法的法师所在的寺庙关了,免得继续祸害百姓。” 那个法师已经被抓进牢房里,和赵老爷一起成了难兄难弟,享受牢狱之灾。 去大漳村有一个小树林,是必经之路,也是最好的伏击地方,没有猜错的话,他们肯定会在那里等着。 已经收到消息的张捕头等人非常兴奋,基本上一个晚上没睡,早早去做准备。 接近中午,李沫和梁旭才慢悠悠地出城门。 春凡和秋雨无奈地看着李沫的背影:“李大人,咱们能不能走快点?” 他们已经很久没动手了,这些天都闲的发慌,很多事情都是梁旭和他的手下去做的,好像压根就没有他俩什么事。 李沫翻了个白眼:“急什么,赶着去投胎吗?” 春凡摸着手中的刀:“李大人,我的刀要生锈了,急需新鲜的血液来磨!” 秋雨:“李大人,把那些人渣都处理了吧。” 李沫:“不用,只需把带头之人手脚打断即可!” 春凡嘴角抽了抽,那还不如一刀解决了爽快。 已经蹲守了半个晚上和一个早上的人,早已饿得饥肠辘辘。 “你们说,消息会不会有误呀,不然,李沫怎么还没有到?” “安静一点,张捕头刚才回来说,李沫已经出城,相信快就到。” 说曹操曹操就到,已经可以看到前方路口三道悠闲的身影! “所有人注意,李沫来了。” 近了,500米,300米,200米。 所有人紧握手中的武器,他们的武器各式各样,出了衙门,佩刀全都被收缴了,此时他们手中只有菜刀、木棍、镰刀等! “杀!” “杀!” 所有人都冲了下来,大战一触即发! 而作为当事人的李沫则是悠闲的看着他们。 “这小树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闹了?”李沫淡淡的开口说道! “李沫,你这狗官,拿命来。”张捕头怒道! 秋雨已经抽出腰中的剑,直指张捕头:“嘴巴放干净点。” 张捕头:“难道我说错了吗?李沫就是狗官,不得好死。” 李沫扫了一眼张捕头,随后露出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来:“本官发现你们这些人都是一个德行,只记吃不记打。” 张捕头被那眼神轻轻一扫,瞬间有种自己成为地上蝼蚁一般的感觉,而李沫则是高高在上的神祗! 张捕头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果不其然,张捕头的预感是对的,秋雨脸色已经是一片铁青,一言不发,跳下马,直接一脚朝着张捕头就狠狠地踹了过去。 张捕头虽然早有防备,立刻扭腰闪开,但是,秋雨的大脚哪里是他想躲就能躲开的,顿时被踹飞了起来。 他惨叫了一声,“砰”地一声掉进了一边的灌木丛里,利刺扎得他又是一阵吱哇乱叫。 秋雨眼底闪过怒色,拿出一条鞭子,“啪“地一声鞭子在空中划出凌厉风声,似毒蛇吐信。 张捕头被抽得满头血痕,一个劲地瞎扑腾,却愣是没法子从酷刑之中逃出来,整个小树林都是他凄厉的哀嚎。 秋雨双手一沉,鞭子一下子缠绕在了张捕头脖子上,再一抽。 张捕头只觉得那毒蛇缠上自己脖子之后,他就再次被抽到了半空中,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再次惨遭摔得七荤八素。 觉得自己三魂还在七魄尽散,只能捂住腰眼呻吟,连尖叫都没了气力了。 而此时,他眼前却出现一张精致的脸。 李沫眯起眸子,一脚踏在他的肩头,阴幽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还带头闹事吗?” 张捕头呸了一声:“你他娘的,有本事放了我。” 李沫用力一踩。 张捕头的骨头瞬间响起了可怕的“咔嚓”声,他尖叫一声:“你这狗官,不得好死!” 李沫挑眉,足尖微微向下一踏,只听“喀”地一声,干脆利落地踩断了他的肩胛骨,张捕头这回痛极了,差点就晕了过去。 只觉得喉咙腥甜,试图从李沫的脚下脱身出来,但挣扎的结果就是肩膀上传来的剧痛,几乎让他恨不得就这么死过去,所有的骨气全部都被踩踏进了尘埃里。 他颤着声音道:“我…我再也不敢了。” 所有人傻眼了,呆呆地看着李沫,眼底闪过愤怒、慌张、心乱如麻,不知道怎么办?还没开始动手,就已经被人先下手为强。 李沫看着脸色惨白的众人,唇角弯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有些东西,永远需要血的教训和痛,才会让人铭刻于心。 李沫看着他们那愤怒的样子,眯起眼看了看天色,活动了下手腕:“说起来,你们还没有得到本官的特别厚待,动手吧,今儿是个好日子,很合适活动手脚呢。” 春几挡在他的前面:“李大人,这些杂碎还不值得你动手。” 大家害怕,却又不得不面对,有人大骂:“你这狗官,老子就不信了,我们那么多人收拾不了你们几个!大家一起上。” 他们人很多,但是这次秋雨做足了准备,暗中保护的也不少,就算没有暗中保护的人,他们三个也能操定! 这会儿,一个个黑衣人从天而降! 所有人呆楞地瞪大眼,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们甚至吭都没有吭一声,就直接被打倒在地,哀嚎不断! 手中的木棍怎么能与千锤百炼的武器相比。 秋雨把张捕头提溜了出来,阴森森的说:“尔等看好了,再有下次,结果就如同他一样。” 说完,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张捕头的手和脚筋挑断,本来就如同废人一般的张捕头差点命都没有,小树林里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喊声。 胆小的人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胆子大的人,发现自己手脚冰凉,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这些不是人,而是魔鬼。 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敢下黑手! … 碍事的人终于都解决,李沫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即将到来的明年的春耕生产,这是大事。 开荒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不管是心甘情愿一个好被逼也罢,总之大家是开始行动起来了。 已经吩咐物流公司的人,尽快把能买的种子买回来。 终于,迎来了新的县令! 新的县令到来,作为太守的李沫自然在太守府接见了他们。 当看到一排的老头的时候,李沫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个年轻的都没有。 李沫深深为这些老头默哀3秒钟,这一路的长途跋涉,你们的身体是怎么吃得消?竟然没有人死在路上,真是奇迹。 秋雨几人对天翻了个白眼,王爷的这个醋劲是不是太大了? 老头们也很惊讶,这个太守大人太年轻了吧,比他们孙子的年纪还小。 “参见李大人。” 正文 第233章 脱贫攻坚战2 县委令们同样傻眼了,没想到这个太守大人竟然这么年轻。 同时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自己当初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考科举的路上,为什么这么打击人? 所以说古代科举之路太漫长,几十年如一日,不知浪费多少钱,寒门子弟更是难有出头之日。 这些县令有丰富的官场经验,只是可能因为没有后台,或者没有打点上级,所以还是在县令之位上苦苦挣扎。 他们可不敢轻视李沫,据说,曾经的太守大人和他所管辖的县令们,全被这小子一锅端了,可见手段了得,简直是心狠手辣! 来之前他们就忐忑不安,会不会他们也呆不了多少天,就重蹈覆辙,走上一条不归路。 李沫并没有为难这些老头们,大家都不容易,可以体谅一下! 但是,原则上的东西绝对不能乱。 李沫非常严肃的说:“本官不要求大家有多大的作为,但是必须要做到两点,第一点就是廉洁奉公! 第二点不欺压百姓。 如果大家做不到,趁早离开,如果选择留下,就必须做到,否则,本官绝对会对你们不客气。 刘太守以及各个县城的县令,是怎么被抓的,想必你们来之前,已经会有人告诉你们。 如今,他们还被关在松江县的牢房里,他们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希望大家都能谨记当初入官场的初衷,牢记自己的使命。” 在这大冷天,县令们吓得大汗淋漓,第一天报到,竟然这么多规矩,看来以后要小心行事。 警告过后,李沫笑了:“大家不必过于紧张,本官不会吃人,只要大家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本官都不会为难你们。” “下官谨记大人的教诲。”老头们赶紧表态。 都这么大年纪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的盼头,没有后台没有能力,官能当得到了多大? 还是老老实实的脚踏实地好好的干,希望云宁郡是他们官场生涯的最后一站,不求名垂青史,但求光明磊落,清清白白的告老还乡! 李沫把每个县城的大概情况都说了一遍,希望他们上任之后,尽快进入角色,好好建设各自的县城。 李沫再次强调:“你们的职责不是呆在衙门里听取别人的片面说辞,而是走到田间地头,走街串巷,了解百姓之苦,解决百姓之忧! 云宁郡一共10个县,还要进行竞争比赛,以三年为期,看哪个县城发展的最好,哪个县城垫底…” 这个会议开了很长时间,李沫讲了很多,也很杂。但重点就是围绕修路和脱贫两个大方面。 都说要致富先修路,这一条,要求所有的县令尽快实施。 脱贫这一块,那就是长久之战,只能一步一步来。 脱贫之后就是孩子们的教育问题,医疗问题等等,松江县已经取得非常大的进步,是所有县城学习的榜样。 老头们觉得自己十个脑袋都记不住,怎么这么难呀,跟他们之前所想象的怎么不一样?他们不是第一次当官,从来没有这么罗嗦了。 还要走进田间,还要走街串巷,这与农夫有什么区别? 他们是来当官不是来当农民的,更不是来体恤民情的。 刚才还说,取消了苛捐杂税,那他们以后怎么生存呢?这可是一个大问题。 有人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这里?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可是后悔也没有用,朝廷的一个命令下来,不服从就是抗旨,他们的官也做到头了。 老头们散去之后,周星儿一脸的担忧:“大人,这些老顽固们会按照你说的来做吗?我觉得很难。” 李沫微微一笑:“万事开头难,总要给他们一段时间适应,适应期过后,就得按照这个大方向来做,做不来,那就走人呗,再换下一批来!” 师爷同样担心:“一堆烂摊子,不知道这些县令们何时能收拾完。” 李沫倒是不担心:“能有多难呢?都是老手。” 古代的人口没有现代的多,也没有那么繁杂,很多事情都是下面的人去做,县令又不需要事事亲为! 周星儿:“我总有一种预感,这些老头们肯定要搞事。” 师爷:“你就不能往想好的方向想。” 周星儿吐了吐舌头:“很难。” … 如今的各个村子里,开荒已经成为时下最流行的话题! 太守大人说了,前三年不用交税,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 家里条件有限的,打算种果树,据说果树比较好打理,只要种上去,不让它旱死就行。不用像侍候祖宗一样侍候着,比种水稻轻松多了,三年之后,说不定已经硕果累累,就等着数钱了!想想就挺美的。 现在是冬天,只有冬天常见的蔬菜,比如大白菜、白萝卜、苦麦菜等。 菜是有了,但是,填饱肚子的,还是得靠着水稻。 只要人勤奋一点儿,肯干,踏实,努力,就会有成就。 但是……在李沫看来远远不够。 古代,不管哪个朝代一直都是农业大国。 若是不能让每个人吃好吃饱,算什么盛世! 皇埔轩的来信上说,户部已经派出30多人的团队前往松江县,这些人专门负责杂交水稻的研究! 京城地处北方,种植的是小麦,根本就无法研究杂交水稻。 要想研究杂交水稻,其实最好是去海南,那里一年可以种植三季水稻。 只是这个大晋国已经不是现代的中国,所以李沫也不知道所对应的海南在哪里! 三年?五年?十年?不知道能不能研究出来。 皇埔轩还拿出一部分资金全力支持李沫,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 有时候想想,皇埔轩他人虽然霸道一点,但是他对李沫的好,无需质疑。 人生大事,或许可以考虑一下了,免得皇埔轩都成了老男人。 只是,暂时没空。 这一瞬间,李沫脑子里闪过很多想法。 物流公司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去外地把李沫想要的果树和种子尽快带回来。 很快就开春了,这些必须尽快落实下来,耽误开春就相当于耽误了一年的时间。 … 然而,等到这些老头们到了各自管辖的县城之后,开始发脾气了。 “你,你,还有你站出来。”隆清县的卢县令指着站在前面的几个女衙役。 昨天来到隆清县已经很晚,卢县令还没有来得及召集所有的衙役过来报道,今天一大早把所有人员叫过来互相认识一番。 谁知道,这里竟然有女人,像什么话,这里是衙门,不是谁家的后院,岂不是乱套。 “参见大人!”姑娘们忐忑不安的看着卢县令,听口气,这个县令大人不好相处,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卢县令眉头紧锁:“你们收拾一下,马上离开衙门。” 姑娘们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们是刚入职的,地地道道的隆清县本地人,衙门招人的时候,她们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来应征。 幸运的是她们都成功了,当她们听到林灵说:你们面试通过,欢迎你们成为衙役的一员。 她们兴奋得都哭了出来,想不到她们姑娘家家的,竟然打败了众多男人,入衙门当差。 卢县令一脸的凝重:“这里是衙门,不是你们绣花的地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在太守府的时候,他没有碰到周星儿等人也没有留意到有女衙役,不然也不会这么惊讶! 姑娘们脸上写着惊讶和悲伤,她们才入职几天,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打道回府,实在是不甘心! 林灵正好走过来,她只是临时帮忙,并不属于隆清县,听到卢县令的话,顿时就火了:“县令大人,什么叫衙门不是绣花的地方。” 卢县令看到又是一个姑娘过来,心里更冒火:“什么人?如此堂而皇之地进衙门,来人,把她赶出去。” 林灵一脚踢开面前的椅子,大声说道:“这就是你的为官之道?” 卢县令身边的孙师爷是跟着他一起从原来任职的地方过来的,年纪比他小,头脑比较灵活。 孙师爷扯了扯他的衣袖:“大人,万万不可,你看她的衣着打扮,像是太守府的,肯定是得了太守大人的命令来到这里,咱们还是先了解情况再说。” 卢县令这才认真打量林灵,而林灵正一脸怒视着他! 并不是说卢县令不是个好人,而是他这个人很顽固,古董派。 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衙门是男人呆的地方,阳光之地,怎么可能让女人进来呢! 昨天开会的时候,李沫只提到了教育,还没有具体说到所有孩童,包括女孩子的教育问题。 林灵本身就这个火爆脾气,她只有对李沫的时候,才会温柔起来,如今这个新来的县令,上任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把她好不容易招来的姑娘们全都辞退,简直是气死人了。 林灵气呼呼地说:“县令大人,请问这些姑娘们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大动干戈。再者,姑娘们也是人,她们以同样的条件进入衙门,是经过层层的筛选,她们何错之有?太守大人说过,我们女人也是人,照样可以干男人干的事。我在松江县当了这么多年的差,从来没有人敢把女衙役当成累赘。” 师爷忙打圆场:“姑娘你误会了,大人没有怪罪她们的意思,只是觉得奇怪,衙门里面为什么会有女子而已,既然是太守大人的命令,咱们遵守就好了。” 说完,还示意卢县令,差不多就得了,真的把这些人惹火了,吃亏的还是他们。 第一天上任,就这样大动干戈要辞退人,以后很难服众的,还要不要在这里立足! 卢县令顿了顿,终于认清现实,既然是太守大人允许的,那就留着吧,实在不行以后再换:“既然这样,那就继续呆着吧。” 姑娘们松了一口气,饭碗终于保住了。” 而林灵却一脸的不开心,幸亏她在这里,不然这些姑娘们就被辞退了,那么其他县城呢? 不行,得马上回去告诉大人! 大人当初招女衙役的原因,就是希望帮助女性摆脱家庭的桎梏,经济独立,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婆家,都能够提高地位。 现在这些老顽固一上来,第一件事就与大人的初衷相悖。 … “李大人,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看我们隔了多少秋,你看我想你都想瘦了。” 正当李沫在书房想着给百姓们做什么培训的时候,一道让人恶寒的声音响起。 李沫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除了夜轻尘那个骚包还有谁。 果然,一玉面公子款步而来,一袭白衣,俊美无双的脸庞像最上等的暖玉般的莹润有光,秀美的薄唇泛着淡淡的笑意,全身散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华采。 秋雨已经抽出长剑,一剑刺了过去,艹,这个讨厌的夜轻尘真是阴魂不散,大人都来府衙了,他怎么还跟着过来? 夜轻尘用手中的扇轻轻一挡:“秋雨,你这个人一点都不讨喜,本世子又不找你,紧张什么。” 秋雨:“离我们大人远一点。” 夜轻尘一脸的鄙视:“我们大人?没有记错的话,你的主子是轩王,说,你是不是背叛皇埔轩了?” 李沫:“夜轻尘,找我有什么事?” 夜轻尘一脸的幽怨:“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吗,你这没良心的,我来了这么久,你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 李沫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说人话。” 说实在话,李沫压根就没有想起夜轻尘这号人,他们又不熟,找他干什么? 这种公子爷,闲的没事干,差不多就要发霉了,真不明白,他怎么还不滚! 夜轻尘弯下腰,靠近了几分,眨了眨眼睛:“就是我想你了。” 秋雨忍无可忍,又一剑刺了过去,被夜轻尘的护卫拦住,怕打扰到李沫,几个人在书房外面打了起来。 李沫往后靠了靠:“再不说人话,你这张脸不用要了,门在你的后面,立刻起身,滚。” 夜轻尘并不因为李沫的态度而生气,而是站直了身子,撩起衣袍,优雅的坐下,好似屁股下面的不是普通的木凳子,而是龙椅一般:“李大人,我可是来找你谈生意的。” 李沫一下子坐正:“什么生意?” 夜轻尘面上笑容顿时绽的更明艳:“你猜!” 正文 第234章 合作愉快 夜轻尘一脸的得瑟,写满了“快求我呀,我就告诉你”的字样。 看到他那个样子,李沫反而不急了,这厮就是个250。 神色淡淡地看了一眼夜轻尘,手指有意无意的在桌面上敲打着。 这让夜轻尘很没有成就感:“李大人,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奇?” 李沫:“现在是你来求着我做生意,急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 夜轻尘笑着说道:“来了这么久,本世子还没有恭喜李大人升官发财呢。” 李沫挑眉:“你这是有大礼要送吗?” 夜轻尘一噎,要不要这么现实。 接着叹道:“没有银子就进不了你这府衙的大门了?” 李沫:“请问坐在我面前的是一条狗吗?” 夜轻尘:“…”自找罪受。 言归正传,夜轻尘:“李大人,你们这穷乡僻壤的,缺的是什么?” 李沫白了他一眼:“说的不是废话吗,当然是钱了,怎么?你打算投资进来了?投资哪个项目?” 夜轻尘不知道投资是什么意思,但琢磨一番,从字面上理解了个大概。 “本世子看中了你们松江县的服装、肥皂和胭脂水粉,决定与你们来个长期合作,怎样,感谢本世子吧!” 李沫:“还以为你跑那么老远过来,是打算在府城发展,告诉你,松江县的所有产业不愁出路,有你没你,我们都能发展的起来,而且现在已经成了一定的规模。” 夜轻尘:“难道你不想扩大生产,销往全国各地吗?” “不用你操心,我们的产品已经销往全国各地。” 这是事实,贸易公司在其他地方的分部,就是搞批发的,不愁没有客源! 上个月,又在其他地方开了三个分公司,当然这些都不会跟白瑾轩和方老板的的地方相冲突。 夜轻尘有点灰心丧气,好不容易找到一点乐趣,谁知道人家竟然不稀罕。 李沫:“不如这样吧,现在的云宁城是一个发展的好时机,你不妨大胆尝试一下在这里投资发展自己的产业。 你看,云宁郡现在虽然一穷二白,但这是个机会呀。 你看中了云宁郡哪个地方,我会便宜卖给你,你可以在这里发展畜牧业、农业、瓜果,蔬菜等。 当然也不会阻止你和松江县的业务往来,毕竟多一个人多一条路子。” “什么是畜牧业?” “养殖呀,鸡鸭鹅猪牛羊,也可以说是养殖场!” 夜轻尘轻轻的摇着扇子,皱眉:“绕了这么大的圈子,你竟然想让我在这里养猪?” 想到那些动物拉出来的粪便,夜轻尘就觉得恶心,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爷,哪里忍受得了那种恶臭! 李沫白了他一眼:“说你是个傻叉你就是个傻叉,你们家的夜壶需要你亲自去倒吗?” 夜轻尘一拍桌子:“你怎么骂人呢?合作不成,仁义在。” 你才是傻叉你全家都是。 李沫打趣道:“说你傻你就傻,这也叫骂人。” 不再理会他的怒火,接着说:“开办养殖场,怎么会丢人呢?养猪怎么了?大家平时都有吃猪肉啊,没有人养猪,猪肉从哪里来? 换个角度想想,这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大家的餐桌上,摆放的都是你的养殖场出来的猪肉。 你只需要把钱放进来,其他的一概不用你来理会,从开始建设到养殖,再到销售,所有的一切都不用你操心,你就等着收钱就好了。” 夜轻尘:“有这么好的事。” 李沫:“这玩意怎么能骗你呢,我以头上的乌纱帽担保,如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 夜轻尘没有搞过这些玩意,他是世子,不愁吃穿,家里也有做生意,都是有掌柜打理,每年就等着拿钱就好。 当然做生意肯定是有亏有赚,但绝大部分都是赚得多。 他们做的生意也不是普通的生意,都是比较高端的产业,比如胭脂水粉,丝绸,首饰之类。 并不是说他们看不上平常老百姓,而是他们的圈子就是这样。 夜轻尘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无能,相反,他深藏不露,暗地里,他的生意已经遍布很多地方,经常打着外出游玩的借口,实际上是去巡查店铺。 李沫:“还有,你看我们这边这么多荒地,你可以请人来这里开荒,不管你种植的是什么,免三年税收! 如果你看不上荒地,可以租百姓们的良田,但是这个就不能免税,而且你还要付百姓们的租金,毕竟大家都要吃饭。 云宁郡这么多城镇,你完全可以发展房地产业,价钱绝对给你最便宜的。你买了土地,可以盖铺面进行出租,也可以卖出去。也可以盖民宅,卖给有需要的人。 怎么算你都是赚钱的那个,有没有这个想法?错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卖土地好啊,这个来钱快呀,反正土地多得是。 松江县服装厂的那一带,铺面已经全部租完,就连后面的房子也已经销售一空,购买的基本上都是外地人,他们打算在松江县安家落户,买现成的房子是最好的捷径! 夜轻尘犹豫了,问出心中的疑惑:“既然你说的这么好,你为啥不干?” 李沫:“你看看,本官现在穿的是一身官服,怎么能亲自去搞这些东西呢,别人会弹劾我的,难道你希望我这个太守之位到头了吗? 再说了,我可是个清官,哪里有那么多银子来投资。” 夜轻尘冷哼一声:“别把自己说的这么伟大,松江县的那些生意不是你在做吗?” 清官?你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 李沫假咳了两声:“这个是两码事,你就说,要不要在这里发展?” 夜轻尘想了许久,这不是他熟悉的行业,任何的投资有风险,虽然说他不差钱,但他也不能盲目地把钱浪费在这里,毕竟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但这也是一个机会,不是吗。 “你说,我想选哪个地方就哪个地方?” 李沫打包票:“当然,只要你看中,钱到位了就全归你,但是有一条,良田不能变成宅基地。” 土地是老百姓的命根,一旦变成宅基地,以后就很难恢复成良。 夜轻尘嘴角抽了抽,说来说去,你还是看中本世子的钱。 “如果你不想搞养殖,也不想搞种植,可以投资做农家乐、采摘园、民宿、休闲娱乐一条街的那种旅游胜地,如果这些都不想,你可以搞饭馆、客栈或者开个店铺都可以,只要你想在这里发展,价钱方面好商量。” 李沫想了想道:“客源方面你完全不用担心,只要你投资了,我们会帮你宣传,这不是在帮你而是帮我们。” 夜轻尘:“怎么又开始忽悠我做其他营生了!” 哈哈哈哈!”李沫笑了起来,说道:“什么忽悠,这说的是事实。我们要发展新经济,懂不懂啊?” 什么狗屁新经济,夜轻尘表示一个字都听不懂,他只知道李沫想的是他口袋里的钱。 李沫把云宁城的地图拿出来,在桌面上摊开,指着一块城里的街道说:“这一片空地,是准备发展成为商业一条街,如果你把这一片土地全都买下来,盖成店铺,我们衙门负责宣传,你只负责收租就可以,安心的当个包租公!” “还有这里,准备发展夜市一条街,这里准备发展成书香一条街,机会难得哦。” 夜轻尘:“那我得投资多少银子?” 李沫:“你不是说你有的是银子吗?不差钱。” 夜轻尘:“你这是想让我当冤大头,你说的这些,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收回成本,还不如拉一车胭脂水粉去卖,这个来钱快。” 李沫白了他一眼:“所以说你这个人就是俗,胭脂水粉是来钱快,但那不是长久之计,这个土地使用权,一旦买下来,就是你的永久财产,你的子孙后代,都可以享用,这可是利千秋的伟业,你的子孙后代都会感谢你。” 两个人在书房里探讨了一个下午,终于,夜轻尘下定决心开办养殖场! 地点就选择在云宁城郊外的一处村庄附近,地势范围很广。都是荒地,地质比较贫,村民们开荒不会开到那里去, 看这个样子,这个养殖场规模不小,不过他没有透露打算养殖什么,最主要的是夜轻尘暂时也不知道养什么。总之稀里糊涂地就买下来了。 管事是夜轻尘的人,请的小工,也就是干苦力的养殖人员,则是附近的百姓。 夜轻尘在李沫的忽悠之下,硬是又承包了一个山头,用来种植果树,当然,请的小工依然是附近的百姓。 夜轻尘没有看中李沫所说的商业一条街,而是看中了李沫准备用来建造学校旁边的那条街。 他决定全部盘下来,用来盖民宅! 这一点,倒是让李沫刮目相看,这人有眼光呀,竟然懂得搞学区房。 这么大手笔的投资,夜轻尘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李沫很想问他,你家到底有多少钱呢?好歹犹豫一下。 既然谈妥了,那就要签契约,交押金,之后是丈量土地,确定总金额。 师爷简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才多大功夫啊,就有这么一大笔收入,松江县的钱保住了。 夜轻尘看着笑成两朵花的李沫和师爷,突然有点后悔,他该不会是被骗了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答案就是,来不及了。 师爷已经把契约递到他的面前:“夜公子,签名的!” 除了李沫和秋雨他们,没有人知道夜轻尘是一字并肩王的儿子! 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他们连轩王都见过,还怕你一个是世子爷吗? 签完字,夜轻尘定定的看着契约,叹了口气:“为何我的心里总是不安,总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师爷吓得一哆嗦,赶紧把契约拿了过来,生怕夜轻尘把契约抢了回去,所有的希望都变成泡沫。 李沫在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笑着说:“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以后就等着收钱吧。保证你收钱收到手软。” 夜轻尘:“那我是不是得好好感谢你?” “对,你可得好好谢谢我,没有我,你还实现不了数钱数到手软的梦想。”李沫笑着打趣道。 夜轻尘轻笑出声:“到时,要不要分你一点?” 李沫道:“分红就不用了,好好善待上工的百姓们就可以了,相信我,绝对会不会让你后悔的。” 说着,她抬起了手,这动作夜轻尘可是分外熟悉,这是生意人经常的动作,只是犹豫片刻,他也举手相迎。 击掌盟誓属于标准的商业契约,然而夜轻尘从未跟李沫如此盟誓,这是第一次合作! “啪、啪、啪”,两只手轻击三次,清爽干脆,毫无拖沓,李沫笑着站起了身:“以后云宁城的发展,就要夜世子费心了。” 双手接触的瞬间,一股异样的感觉充斥着夜轻尘的四肢百骸,呆楞楞的看着自己的手心,连她说的什么话都没有听到。 师爷:“夜公子,这份契约是你的。” 师爷的声音打断了夜轻尘的的胡思乱想,抬头看去,只见李沫的动作洒脱,不像官场之人,反而更像江湖中人。 明明是男子,却英气之余还多出了几分明丽,像是被烫到一般,夜轻尘一下收回了视线,假装拿起契约细细地看着。 李沫今天的心情非常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夜轻尘搞定。 这可是一个大主客,无论如何都要表示一番,最好的就是请他吃饭。 李沫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今日我做东,可要好好招待贵客。” 夜轻尘已经回过神,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嘴角一挑:“今日我可得跟李大人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李沫微微一笑:“自当奉陪。” 就在这个时候,梁旭走了进来:“大人,王爷的急件!” 夜轻尘嘴巴一撇:“呵,这封信来的可真是时候。” … 黄昏微沉,道路两旁的树木依然绿意盎然,松江县各个村庄的甘蔗地却绿油油的一片,有心急的村民已经不知来甘蔗地里看了多少遍,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卖甘蔗了,一年的辛苦付出马上就有回报了,今年又可以过一个肥年了。 天空之上万里无云,一抹残阳挂在山的那头,将整个云宁郡都照耀成了金黄色 大家卸下一身疲惫,纷纷回家做饭,袅袅炊烟从烟囱冒出,给村子增添几分安详。 然而,太阳落山之后,星空当头,时光仿佛在倒流,东家长西家短的,叶家村什么都没变,可又什么都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一穷二白的村子。 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从叶家村子里快步走了出来。 正文 第235章 赔钱 叶家村通往松江县县城的路上,有在夜市摆摊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回来了,这大冷天,出去摆摊还是很辛苦的。 虽说现在的治安比以前好了很多,不是有句话叫做走多了夜路,总会碰到鬼。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大家还是三三两两的结队成行,甚少有落单的。 摆夜市真的很辛苦,但是值得,钱袋子满满当当的,走在路上真的怕被抢劫。 不过,自从李沫大人上任之后,这种情况基本上没有出现过。 叶帆是夜市中的一员,还是很早的那一批,已经有相当稳定的客源。 这孩子能吃苦耐劳,嘴巴会说,胆子又大,比他那木纳的大哥有主见,俨然是家里的主心骨。 李沫刚来的时候,他还只是个10岁的孩子,如今已经是个半大小伙子。 家里从开始的两头小羊羔,到现在的三十多头羊。 当初从衙门赊了一头小牛,现在已经变成了两头,小牛已经长大,成了摆摊夜市的得力帮手。 叶帆这孩子很勤快,摆摊回来后,已经将近天明了,只睡到将近中午,就起床帮家里干活,放羊,下田干农活,还要准备晚上出摊的吃食。 不但把欠衙门的钱还了,家里还盖了新房。 叶帆的大哥已经在相看姑娘了,对方是王家村的,很近,叶帆的母亲很中意,但是还不知道对方父母是什么态度,这两天就会有结果。 “大哥,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人?”叶帆突然指着村东面说,说完,手已经放到牛车上,准备把菜刀拿出来。 叶帆的大哥第一反应就是把钱袋子藏起来,今天他们回来得晚,平时都是跟着村里人一起走的,今天生意不怎么好,坚持到最后才卖完,这才发现村里的人都走完了,只剩下他们兄弟俩。 叶帆的大哥确定钱袋子没事后,才抬头看了看:“你是不是看错了,没有人呀。” 叶帆等了片刻,确定那边真的没有人之后,才跟大哥说:“可能我看错了,赶紧回家吧。” 心里却已经开始警惕,从明天晚上开始,绝对不能跟村里人分开了,卖不完就卖不完,还是早点回来,不然很容易出事的。 很多人都知道他们现在有点小钱,应该会招人惦记了。 刚才那个绝对是人影,不是准备偷村里的东西,就是准备抢劫的。 他们兄弟俩晚上出摊,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家里,很不安全,看来不管是牛圈还是羊圈,或者家里的大门,都要加把锁才行。 待兄弟俩走后,一道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喃喃自语说:“想不到这家伙还是很警惕的,看来明天要换个点了。” 松江县县城 “我说,你都赚了这么多银子了,不分点给我?” “胡说什么,什么赚了那么多银子,你嘴巴干净点。” “呵呵,干净点?你自己都干净不了,还想让别人的嘴巴干净点,直接跟你说了,我现在缺钱,麻利的给50两,不然,你所做的好事,明天就会呈现在大人的面前,想想看,是你的前途重要,还是这50两重要。” “没有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威胁也没有用。” “哦,是吗?那明天我就把王老板的事捅出来。” … 想要在云宁城发展,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却也没有那么难。 李沫已经吩咐下去,全力配合夜轻尘。 这可是云宁郡的第一位大财主,怎么也不能怠慢了。 当然,这是在不损害百姓的利益上。 夜轻尘很给力,把自家店铺最得力的钟管事调了过来。 当钟管事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时候,发现他要管理的是一片荒山野岭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后再听夜轻尘说以后这里养鸡鸭鹅猪牛羊的时候,已经完全呆了,这是什么情况?堂堂世子爷要到乡下来养鸡鸭鹅,而且还是穷乡僻壤,这段时间世子爷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世子,你被骗了,这荒山野岭能有什么前途,而且还让你的身份掉价。” 夜轻尘被钟管事这么一说,不高兴了,脸黑黑的:“怎么被骗?你以为本世子是傻子吗?” 看着变了脸色的夜轻尘,钟管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夜轻尘是主子,不管对还是不对,都只能是对的,错的只能是他们这些下人。 自己这么说他,岂不是质疑主子的决定,难不成自己比主子还聪明,这可是大忌! 不能反驳,只能认命干活了。 “大家注意一下,现在的任务是修整这片土地,灌木、一些坑坑洼洼、大石头什么的,都弄掉,像是那颗大树,就不要动了,这边准备是弄一片果园,在往山头上一点,到时候还要建个别院之类的。” 有钱好办事,才多少天的时间,养殖场已经开始动工,所请的人员都是附近的百姓,工钱高,大家都想来,再加上马上过年了,谁不想赚点过年的费用! 钟管事吩咐着现场的注意事项,这里还有好几个小队长,负责监督。 今年的冬天特别寒冷,料峭的寒风袭来,让人禁不住一阵轻颤。 再加上已经是将近年关,田地里也没有什么可忙的。 可是今年的云宁郡特别的热闹,每个村子都在忙着开荒,喧哗声连成了一片,大家边干活边聊着对未来的期望。 村子里面稍微有点钱的,再加上衙门的补助,第一批牛已经送到村子里! 看着一头头精神抖擞的牛儿,有老人不禁老泪纵横,多少年了,终于盼来了官府的照顾,这日子有盼头了。 “你们知道吗,斗山坡出事?” “出什么事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走!” 斗山坡,一百来号人正在忙活着,原先灌木丛生,坑坑洼洼的斗山坡,一大片地方已经被修整成了一个平整的斜坡。 这里将会建养殖场,旁边平坦的地方将会修建一排排猪圈牛圈羊圈和鸡圈。 突然一道怒吼声:“你干什么!给我停下来,你他娘的,那是祖坟,停下…” 大家正在忙活着,突如其来的一顿骂让大家愣了一下,却又不知道他在骂什么,也不知道他在骂谁。 于是无人理会,继续干活,这里给的工钱很高,要好好表现,不然一会被赶走,去哪里找这么好的活干。 来人姓赵,名赵老二,附近村子的人,平时非常蛮横,村里没有人敢惹他,可以说是村霸一个! 赵老二走到一位中年男人的面前,骂道:“你耳聋啊,听不到吗?” 中年男人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问道:“你骂谁呢?” “骂你呢,怎么了?有把别人的坟头铲平的嘛?怎么不回去把你祖宗铲出来啊!”赵老二怒极了,嘴上丝毫不让。 中年男人也不是好惹的,被骂的恼羞成怒,用手一指,骂道:“你个老杂毛,应该挖个坑把你埋了。” 赵老二哪儿受得了这种话,冲上去就拉扯他,一副干架的样子。 把中年男人拽了过来,两人打成一团,有人看到情况不对,跑了过来,把俩人拉开了。 “钟管事。” “世子!” 门外的疾呼声打断了钟管事的思路,他急忙站起身往外看去,回应道:“怎么了?” “出事儿了,斗山坡那边出事儿了!” 钟管事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是不是出了人命,急忙追问道:“什么事儿啊?怎么了?” “有一个附近的村民,叫赵老二的,说他们家的祖坟被我们挖了,他们全家老小都过去了,现场已经停止施工,赵老二一家子躺地上不让施工。”来人急切地说道。 “因为啥坟?”钟管事不解。 “说我们的人把他家的祖坟给挖了!” 钟管事急忙出了门,顾不得穿上厚衣服,坐着马车就飞快地赶去了斗山坡! 此时的赵老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周围围满了人,附近在地里忙活的人们也过来围观,一时间里三层外三层。 赵老二的老娘刘氏躺在用来拉土的斗车前(专门用来干活的独轮车),老爹赵大年躺在牛车前,一家子人一人挡着一个地方! “赵大年,你他娘起不起来?都一大把年纪了,丢不丢人。”梁队长盯着赵大年喝道:“他娘的,来我这打我的人,信不信把你活埋了?” 梁队长也是附近的人,只是另一个村的,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好差事,只需要负责管理他所带领的那个队二十人干活就成。 赵大成都已经是黄土埋到眉毛的人了,怎么可能怕他,听到这话双眼一瞪,喝道:“你活埋我一个试试,老子今天借你一个胆子!来呀,把老子埋了。” 梁队长朝着一个年轻人一努嘴,对方掉过头外面飞奔而去,随后抽出了一根木棍冲了过来,眼看就要动手。 钟管事赶着马车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吓坏了,从车上跳了下来,喊道:“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冲上去直接从年轻人手里把木棍抢了下来。 “你们干的好事儿,你们是人嘛?”刘氏哭嚎着朝梁队长嚷嚷道。 “今天谁敢动我家祖坟一下,晚上我爹回来,把你们全带走。”赵大成坐在地上,满身是土,喝道:“来!打!今天让你打!” 赵老二一脸的戾气:“你们有本事就把我们一家打死,老子就不信了,这个世道还有没有王法。” “怎么回事?”钟管事很是不解! “村子里的人搞事情,钟管事你放心,这点事儿还是能解决的。”梁队长显得颇为自信的说! “什么狗屁玩意?你以为你是谁,把你们东家叫出来。”赵老二凶神恶煞的说道。 钟管事打量着赵老二,皱眉说道:“我是这里的管事,姓钟,有什么事跟我说。” “钟管事,你去看看,动土都把人祖宗的坟给挖了,怎么不挖你祖宗的呢?赔钱!”赵老二神情激动的叫嚷着。 钟管事过去看了一眼,地上全是泥土,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很是奇怪,又仔细看了几眼,眉头皱得更深,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很怪异! “我们压根就不知道在这荒山野岭竟然有坟墓,就是铲一下这边的几颗灌木。”梁队长朝钟管事解释道 “什么压根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你怎么不回去把你家祖坟刨了?”刘氏冲过来气愤道:“周围几颗小树都是特意栽的,风水先生给看的墓,风水破了,但凡家里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现场的人越来越多,临近中午,从地里往回家赶,不少人路过都停下了脚步,还有一些是特意从其他村子过来的,就是想看热闹,大家就这件事发表了意见。 “对啊,你干活归干活,不能铲人家的祖坟呀!” “这谁都接受不了,我告诉你,也就是村里人好欺负,要是放在城里人身上,这事儿可不好解决!” “娘的,我得去看看我家祖坟去。” “你有毛病,你家的祖坟又不在这里,你回去看个球!”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就事论事!”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这个荒山野岭怎么会有坟墓呢?” “你又不是这个村的,你怎么知道有没有?” “说的也是。”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大家都在说着梁队长这边的不是,现场叽叽喳喳。 钟管事看着村民大声说道:“安静一下,这件事儿,我们会负责到底!赵大成是吧,我们会帮你把祖坟迁到其他地方去。” “赔钱,我告诉你啊,钟管事,闹成这样,动了我们家的祖坟,你说迁就迁呀。赔钱,一分都别想少,要不然我不迁了,谁要再敢动我家祖坟一下,我跟他拼命!” 赵大成说完直接扑在了所谓的坟头上大声疾呼道:“爹啊,你都死了这么些年,还要遭这罪,这个世道,就不让咱们穷人活下去,我要去府衙告状。” 现场乱成一片,钟管事一个头两个大,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相比之下,店铺里面那些都叫小事。 这里是人生地不熟的云宁郡,世子爷来这里还是隐姓埋名的,他们好像没有什么依靠,这可咋整? 刘氏哭的不停更咽,红着眼眶瘫坐在所谓的坟头边上,忽然抽抽了起来,紧接着目光呆滞直挺挺的站了起来,粗着嗓子道:“哪个王八蛋压我坟头了?老子在下面待的好好的,上面怎么这么吵啊!” “我的老天爷啊!” “这是上身了!” 大晌午,太阳正当头,众人只感觉浑身上下凉飕飕的,不少胆小的人面露惊恐之色,掉过头就跑。 刘氏坐在那一个人念叨着以前的事儿,看上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赵老二大声说道:“你们看,我娘都成了这样子,你们说怎么解决吧?” 钟管事:“那你的意思是怎么解决?” 赵老二:“赔钱,一千两银子,一文钱都不能少。” 众人倒吸一口气,我的乖乖呀,还真的是狮子大开口。 钟管事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一家子冲着银子来的。 正文 第236章 严惩不贷 虽说现在各部门的负责人已经全部到位,李沫只要吩咐下去就行了,但是,作为总策划人的李沫还是忙得团团转。 所有负责人都是新来的,不熟悉业务,再加上李沫的理念与他们相左,很多事情都要进行沟通交流。 况且在扶贫的道路上,并不是一帆风顺,总是困难重重,总有各种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不但是钱的问题,还有人的问题,以及自然界的客观问题。 不是一个命令就能解决的,百姓们是人不是动物,这个时候需要所有人的努力,耐心的解释。 同时,李沫是个人,不是神仙,更没有穿越人士所必备的金手指,她靠的是几千年的文化底蕴和丰富的经验而已。 碰到问题那就解决问题,事在人为,总有解决的办法。 但是,身边却有个让人讨厌的苍蝇在耳边嗡嗡地叫,让人烦不胜烦。 这个苍蝇就是夜轻尘,经常借故过来找李沫,说的基本上都是废话,没事找事,有时候真想把他打出去,想想,还是忍住了,这是金主,以后再收拾他! 皇埔轩收到梁旭的飞鸽传书,说夜轻尘赖在松江县不走,现在还在云宁城置业,有种打算长居于此的想法,气得皇埔轩想冲过来打人。 文武百官明显感觉到他的冷气,都不敢在他面前晃悠,免得怒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只是他暂时还走不开,又不想让小人得逞,于时,想了个损招,把消息透露给夜轻尘后院的女人们。 这些女人们平时就争宠不断,想着远在他乡的世子爷,是多少的孤单和寂寞,这个时候的世子爷需要安慰,特别是需要美人的安慰。 于时,争宠的戏码上升了,已经有几个莺莺燕燕不辞辛劳的从京城长途跋涉来到云宁城,可把夜轻尘惊得目瞪口呆,这些是他后院里娇滴滴的女人吗?怎么这么勇猛,千里迢迢地从京城跑到这里来,这一路的艰辛,她们怎么受得了? 得知是皇埔轩搞的鬼之后,冷冷一笑:皇埔轩,既然你如此在意,那我一定要把李沫拿下,让你后悔莫及。 于是来找李沫的次数更加多了,理由有上千条,归结为一句话:我这可是为了云宁郡更好的发展。 恨不得一天12个时辰都赖在李沫的身边,梁旭几人真是心累,好想给他下点泻药,让他时刻蹲在茅厕里,没有力气出来作妖! 这些女人来云宁城,其实不关李沫的事,又不是衙门的人,管那么多干什么,人家三妻四妾,风流潇洒,日子过得滋润,与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可是,夜轻尘那个250,实在是让人烦不胜烦。 “李大人,请留步,我这里出现了点问题,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麻烦李大人解答。”夜轻尘不请自来的坐到李沫书桌的对面。 仿佛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如何风流的一样,来就来了,还带着两女人,两个娇滴滴的女人。 李沫本来是要出门的,看样子走不了了,于是又坐回了位置。 夜轻尘是上帝,得侍候好,不然他甩手不干了,可就不美好了。 最主要的是,还想忽悠他继续投资,打算把他的腰包掏空! 夜轻尘一坐下,两女人就立在他身边,这也没有什么,可是,接下来的画面实在是太辣眼睛。 “世子,吃香蕉。”一个小妾温柔地说。 “世子,喝茶。”另一个小妾不甘落后,奉上了一杯茶。 这些可不是衙门提供的,而是夜轻尘的女人带来的。 夜轻尘笑得可亲切了,用手刮了一位小妾的脸:“好。” 小妾趁机说道:“世子,奴家第一次来云宁城,还没有好好逛过呢,一会儿,您可得陪陪奴家。” 夜轻尘:“好,都依你。” 李沫无语地看着他们三个的表演,翻了个白眼:“三位,如果你们想秀恩爱,能不能回家去,没有人会打扰你们。这里可是衙门重地,有损形象。” 夜轻尘忙里偷闲,微笑着说道:“李大人,你不懂,这男人,就得风流,不像你这个…” 顿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李沫,那眼神十足的鄙视:“李大人,你年纪不小了,怎么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像你这么辛苦,身边总该有女人嘘寒问暖,莫非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该不会还是个…” 两位小妾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轻笑着,世子爷太坏了,怎么可以这么损人呢。 李沫慢条斯理地一笑:“夜轻尘,你天天这么纵*(欲,难道不怕得花柳病吗?总有一天莫名其妙地死去。” “还有,本官是不是有隐疾,不关你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尽早离开的好,不然一会儿,本官可不敢保证你还会完好无损地呆在这里。” 书房外,梁旭几个已经虎视眈眈了,只等李沫一个命令,就可以杀过来。 这个夜轻尘实在是可恶,原本以为他这么急着冲过来找李大人,会有什么事,谁知道竟是在这里瞎扯蛋,一次比一次过分,当然,这是他们自己的理解。 他们已经接到王爷的命令,除了公事,不允许夜轻尘靠近李大人一步,不管他是带着女人还是没带着女人。 夜轻尘仿佛没有看到梁旭他们怒视的目光,挥挥手,让两个小妾退出书房。 待书房的门关上之后,夜轻尘对着李沫抛了一个媚眼:“李大人,我很好奇,松江县的青楼到底惹你什么,怎么一夜之间关闭了?” 夜轻尘刚去松江县的时候,本想去青楼逛逛,不大的县城被他走了几遍,都找不到青楼的所在地,一问才知道,唯一的青楼已经关门好几年。 李沫:“怎么?你打算开青楼?劝你歇了这份心,本官打算过段时间,把府城的青楼全都封了,你的投资注定付之东流。” 夜轻尘突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靠近了李沫几分,李沫不明所以,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李沫的双颊被冻红扑扑的,双眼有着动人心魄的美丽,不像是皇埔轩那般咄咄逼人的凌厉,更不像夜轻尘这般风流,她有着高洁的气质和凡脱俗的出尘! 这一瞬间,夜轻尘突然感到一阵悸动,那是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新奇感觉,巨大的震撼,巨大的感动,怔怔的看着李沫! 李沫微微一愣,被他盯得有几分尴尬,本来红红的小脸更加红,怒斥说道:“干嘛呢?再看把你眼珠挖出来。” “李大人。”一个大大的笑容在夜轻尘的脸上绽放开来,他眼睛眯成一个半月形的弧度,笑着说道:“能遇见你,可真是太好了。” 李沫一愣:“艹,你丫的有毛病啊?怎么突然间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李沫一开口,瞬间把夜轻尘的遐想打断,又恢复了之前的风流模样,只是声音变得很低沉:“怎么,李大人不喜欢姑娘,难道喜欢…。” 意思太明显,李沫实在不想理会这种无聊的人,她还忙得很呢。“梁旭!” “在!” “把夜轻尘请出去。”李沫冷冷的吩咐。 梁旭阴测测的一笑,他等这个机会可是等了好久,今天一定要让夜轻尘偿偿挨揍的滋味。 只是还没等他动手,一道急促的声音打断他蠢蠢欲动的双手。 “世子,不好了,出事了。” 来人是钟管事派来的小厮,他在客栈里没找着夜轻尘,特意跑到衙门来! 钟管事对于赵老二一家的狮子大开口,可不敢做主,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让世子定夺! “什么事?”涉及到公事,夜轻尘瞬间变回正经模样。 小厮看了一眼李沫,又看了梁旭几人,没敢开口! 夜轻尘:“说吧,这里都是自己人。” 小厮这才说道:“世子爷,斗山坡出事了,附近的村民赵老二说我们把他家的祖坟铲平了,现在让我们赔偿1000两银子,不然他们就不让动工,也不会迁走坟墓。” 夜轻尘看着李沫,耸了耸肩:“李大人,这咋整?” 1000两银子对于他来说是小意思,他只想知道李沫的态度。 李沫听得一楞,斗山坡是荒山野岭,不属于哪个村,怎么会有祖坟? 把宋旻叫他进来:“宋旻,当时丈量土地的时候谁在场?” 宋旻:“回大人,是张忠平带的人去!” 张忠平是物流公司的副管事,这段时间府衙缺人,他一直留在这边帮忙,物流公司的事情都是交给手下去做! 张忠平很快就跑了过来,回忆了片刻:“大人,我敢保证,那里没有任何坟墓!” 他不是一个人去丈量,而是好几个人,再加上,那里是荒山野岭,为了保证安全,他们已经提前考察,不能说走过每一寸土地,但是,该看的地方都仔细看过! 既然问不出结果,那就直奔现场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斗山坡走去。 夜轻尘的两个小妾被赶回来客栈,惹得两位美人眼眶都红了,夜轻尘依然不心软! 斗山坡,依然热闹非凡,胆小的人回去之后,看到那些大胆的人没有回来,想想觉得又没有那么可怕,好奇心害死猫,于是又跑了回来。 “让让,太守大人来了。” 李沫一走过去,场中顿时一静。 赵老二一家仍然躺在地上,看到李沫一行人,赶紧跪了下来,他们不认识李沫,却认识那一身官服:“太守大人,求您为我们做出。” 李沫对于老百姓总是很有耐心,温柔地说道:“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本官为你们做主!” 赵老二:“大人,这帮人野蛮干活,把我家的祖坟都铲平了,他们却不承认,草民跟他们理论,他们却不听,还想打人,幸亏钟管事来了,不然我们一家都被打死在这里。” 李沫:“哦,还有这回事?” 钟管事站了出来:“李大人,小人听闻这里出事之后,我立刻赶着马车过来,正好看到梁队长等人欲下毒手,幸亏截住了他们,要不然肯定出人命了。” 还没等李沫问话,梁管事赶紧站了出来:“大人,这个赵老二就是个无赖,在这荒山野岭怎么可能有祖坟,他这是想讹钱!” 被梁管事这么一说,赵老二不高兴了:“你他娘的,说什么呢,我怎么就想讹钱了,你们铲了我家的祖坟,让你们赔点钱还有错吗?你这么伟大,怎么不让他们去铲你家的祖坟?” 梁管事冷哼:“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把祖坟埋在荒山野岭,你爹脑袋有病吗?” 赵大成一听,那还得了,一拳头要挥过来,被梁管事轻松接住:“你这是心虚了,恼羞成怒吗?” 李沫:“都别吵,祖坟在哪里?” “大人,在这里!”挖到祖坟的那位中年男子指着一块已经被休整的平平的地面说:“这一片的杂草都是我铲的,但是祖坟所在位置的土却不是我松的,我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人动过。” 李沫皱眉:被人动过?什么情况? 赵老二赶紧上前解释道:“是这样的,前段时间一位得道高僧说,必须要把祖父母合葬在一起,不然会影响我们家的运数,所以我们才动了土!” 其实这也说得过去,乡下确实是有这种习俗! 李沫不语,走了过去,由于地面已经被修整过,到处都是被翻新的泥土,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 李沫对赵大成说:“你说这里是祖坟,为何看不到棺木!” 赵大成:“回大人,我家修的祖坟挖得比较深,所以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底下确实是有两副棺木!” 夜轻尘冷笑:“呵,还有这种做法,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赵家几人却不再说话,也不再理会夜轻尘,他们知道李沫是这里最大的官,只有她能为他们做主! 李沫看了一圈,把手伸向梁旭,对方会意,拿了1000两银票出来。 李沫把银票递赵大成:“不如这样吧,钱照样赔给你们,趁着今天这么多人,棺木今天一并移走,不用你们动手,这里帮忙的人大把。” 本来这么好的事,应该感恩才对,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赵家三口一并跪在地上,赵老二一脸虔诚地说:“谢大人,你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能把赔偿的钱拿回来,我们已经感恩不尽,哪里好意思让你们帮忙,我们自己挖就好了。” 李沫摆摆手:“是我们有错在先,就不用说这种客套话了,你们家新坟的地址在哪里?” 赵大成一个劲的磕头:“大人,真的不需要,我们自己来就可以。” 刘氏和赵老二同样磕头说道:“不敢麻烦大人。” 李沫却突然一声怒喝:“是不敢麻烦我们,还是另有乾坤?” 随着这一声怒喝,所有人都楞住了,刚才还温柔有加的太守大人,怎么突然间变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夜轻尘若有所思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家三口,嘴角微微上扬,有意思。 赵老二:“不知大人你在说什么。” 李沫冷冷一笑:“是吗?来人,把他家的祖坟挖出来。” “是,大人!” 一声令下,一大群人扛着锄头铁铲就开始挖掘。 赵老二傻眼了,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用眼神瞄了在场的某一个人一眼:“怎么办?要露馅了。” 对方却看都不看他一眼。 正文 第237章 曾经一起打拼的兄弟 “村长,不好了,太守大人带着一批人马到了斗山坡。” 正在跟着家人一起开荒的赵村长差点锄到自己的脚趾头。 “你说什么?太守大人到了斗山坡?那里不是已经卖给富商了吗?出了什么事?”赵村长急忙问道。 “哎呀,村长,赵老二一家在斗山坡上闹事,说人家富商请来干活的人挖了他们家的祖坟,要赔一千两银子,不然就不给动工,差点打起来了,你赶紧去看看吧,要是太守大人责怪下来,怕你吃不完兜着走。” “他们家的祖坟什么时候跑到斗山坡去了?” “这个谁知道呢,你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 都说百姓怕当官的,被人这么一说,赵村长吓了一跳,村长的工钱没有多少,但好歹也是个小官,在村人面前很是威风。 赵老二是本村人,做错了事,连带他这个村长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于是赵村的村长一路跑了过来,可怜的老人家,跑得气喘吁吁的,差点小命都要去了一半。 “参见太守大人,小的是赵村的村长。”看着气氛紧张的场面,赵村长差点尿了。 上次李沫进村的时候,赵村长一路陪同,所以认得李沫,只是怕李沫记不住他,又特意提了一下。 李沫点点头:“赵村长是吧,这里正在起棺,你先在一旁等候着。” “是。” 众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棺木挖了出来,只是画面有点怪异。 所有人盯着棺木看,哪怕胆小怕事的人看了都发出一声质疑:“咦,怎么会这样?” 赵老二给自家父母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悄悄地退出人群,正打算跑的时候,张忠平拿着刀阴测测地说:“三位,你家祖宗都不要了吗?” 三人听完,更加害怕,撒腿就往村子跑,张忠平冷冷一笑,不慌不忙地用力掷出手中的小石块,只听到三声“啊”,三人已经跌倒在地,抱着小腿痛苦不已。 围观的百姓刚才的注意力全都在挖掘上,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赵老二一家竟然跑了出去。 听到声音全都回头看了过来。 “什么情况,赵老二一家为什么要跑?” “是不是怕祖宗晚上找他们,所以先跑为妙。” “我觉得应该是做贼心虚。” “他们做了什么亏心事?” “谁知道。” 李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三人,冷冷地说:“怎么,这个关键时候为什么要跑?” 赵老二慌张地说:“大人,我们不是要跑,而是回家准备一些祭拜的用品。” 李沫:“本官很好奇,你们的祖先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生出你们如此强大的后代” 赵大成期期艾艾的开口:“大人,我们的祖先就是普通的百姓,实打实的赵村人。。” 李沫:“哦,普通的百姓?那就奇怪,棺木是空的,你们打算祭拜空气吗,难道你们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此话一出,只听到众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异常的整齐。 有人不解:“不会吧,棺木还没有打开呢,怎么知道里面是空的。” 有人接话:“太守大人说是空的就是空的,大人有神知的本领,难道还骗我们不成。” “对,大人就是厉害。” 众人目光全都投向了赵老二一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赵老二的心都提在了嗓子上:“不知道大人你在说什么。” 李沫:“都说不见棺材不落泪,如今你们一家都见到棺材了,竟然还不落泪,可见你们的胆子有多大,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刘氏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凭什么抓我们,大不了我把银子还给你们,说的我们好像很稀罕这个银子一样。” 赵大成:“就是,我们犯了什么错,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赵老二:“大人,你以为作为太守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李沫:“就为所欲为怎么样?那你告诉本官,棺材里面为什么是空的?还有这两副棺木为什么这么新?” 赵老二死不承认:“我哪知道是空的,肯定你们动了手脚,你们这么多人,要把骨骸藏起来简直是轻而易举,你又是太守,谁敢对你不从。” 李沫:“呵,钱都赔给你们了,你说本官把骨骸藏起来有什么好处呢?你们可真是老顽固,不给点颜色不知道本官的厉害!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吗。赵村长!” 赵村长吓得一哆嗦:“在!” 李沫:“赵老二家的祖坟在哪里?” 赵村长:“回大人,在村西头的坟场里,祖祖辈辈都葬在那边,他们一家也不例外。” 李沫看着赵老二:“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老二死鸭子嘴硬:“村长说的是其他人,不包括我们家,怎么地,律法规定不能葬在这里吗?” 李沫:“律法没有规定葬在哪里,但是,律法有规定你们这是犯法的行为,你可以继续狡辩,只要不怕把牢底坐穿。” 赵老二垂死挣扎:“我说这里是就是,我爱在哪里就在哪里,你们管不着!” 事到如今既然还不死心,真是厉害,李沫都不得不佩服。 李沫:“没关系,你可以继续狡辩,赵村的人,何在?” 以赵村长为首:“大人,我们都是!” 李沫:“把你们知道关于赵老二一家,这几天的情况说一下。” 村民甲:“前几天,半夜的时候,我看到赵老二和几个不认识的人,把为赵大成和刘氏准备的棺材拉出来,当时我还想出来问他们怎么回事,只是天气太冷,我又懒得出来,后来就忘了。” 农村有一个习俗,家里有老人的,都会提前准备好棺木,以防万一。 村民乙:“他们家的祖坟就在我们家旁边,每年都会去祭拜,从来没有听说过祖坟换了地方。” 集思广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好不快活,才不管地上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赵大成一家。 其实事情很简单,赵老二知道斗山坡已经卖给了富商,这段时间会进行大整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趁人不注意,直接把家里为赵大成夫妇准备好的两副棺木抬了出来,埋在斗山坡。 他们的本意是,在钟管事请人动工的时候,直接过来拦截,说这些人铲平了他们的祖坟。 正常人,这个时候应该会赔点钱了事,谁还会在乎里面是不是有棺木,棺材是不是新的,棺材里面是不是真的有死人。 就算发现泥土不对,谁还会计较那么多。 也不可能去找村里人核实情况,毕竟谁都忌讳这些! 偏偏他们狮子大开口,钟管事不敢做主,直接告诉夜轻尘,又刚好被李沫知道,带着大批人马杀了过来! 李沫不再给赵大成一家说话的机会,命令张忠平直接把人带走。 待李沫等人走后,村里人议论纷纷,想不到赵老二一家竟然这么狠,连这种事情都拿出来作文章,真的是想钱想疯了。 … 府衙 刚刚把主谋赵老二打了100大板,念其父母赵大成和刘氏年纪已大,怕打的过程中直接嗝屁,最后每人罚了三两银子才放人。 本来就已经不够富裕的家庭,这下子,彻底陷入困境中! 事毕,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岗位。 李沫突然出声:“宋旻,你留下。” 没有人留意到宋旻双手紧了又紧,以为如往常一般,大人会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他去做! 李沫定定的看着宋旻:“今天的事,你不解释一下吗?” 宋旻一副坦荡的样子:“大人,这件事不是已经查明了吗,是赵老二一家因为贪钱,所以才做下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李沫:“你是在这里装傻还是真不知道?” 宋旻抱拳施礼:“大人,此事我真的不知道。” 李沫没在纠缠这个话题,而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很想看到第一次在松江县时看到的那个宋旻!” 这次她用的是我,而不是本官! 顿了一下:“你出去吧。” 宋旻走后,李沫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晚饭也没吃,谁都不给进去,可把大家都急坏了,无论谁去敲门,李沫硬是没开。 梁旭等人以为李沫被歹人劫走,差点把书房的门拆了,被李沫的一句“我没事”给退了回去。 李沫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只见她一脸疲惫和悲伤,没有人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间把自己关在书房这么久。 除了宋旻,当初从松江县带过来的人,全都没敢去休息,围在书房外面,默默的等着,就怕李沫有什么意外发生! “大人,你没事吧!”林灵一脸担忧地看着李沫。 “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张忠平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大人是因为斗山坡的事不开心的,这全都怪他,是他没有把事情做好! 李沫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家都散了吧,本官没事。” 看着这样的李沫,大家的心里都不好受。 林灵直接哭了出来:“大人,你到底怎么了?” “大人,有什么事情让我们做的,你直接说吧。” “大人,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说出来,我去杀了他。” 李沫看着大家关切的目光,为了不让大家担心,终于严肃地说道:“怎么?本官的命令都不听了吗?既然都不想睡觉,马上绕着府城跑五圈。” 大家一听,吓得一窝蜂地全都散了,这可真是要人命的,这个时候不跑是傻子。 所有人都跑完,只有林灵哭着鼻子,一把抱住李沫:“大人,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李沫这个样子,哪怕京城派人来抓她的时候,她都是笑着面对,大人在她的心中是无所不能的。 特别知道李沫是女子之后,更加佩服的五体投地,可以用神化来形容。 李沫回抱着林灵:“林灵,云宁郡的发展会越来越好,希望你能守住初心,不要让我失望。” 林灵不知道李沫为什么这么说,却还是郑重的点头:“放心吧大人,我一直记得进入衙门的目的是什么,不会在这里面迷失自我。” 李沫迟疑了片刻,又道:“林灵,你可后悔进入物流公司?” 物流公司的艰辛,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林灵却摇了摇头:“大人,我很喜欢在物流公司,虽然辛苦了一点,但是,看到一车车物品被安全送达,我心里就很有成就感,你看,现在很多人都打不过我。” … 竖日 李沫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仿佛昨天晚上一蹶不起的李沫不是她一样,只是,她哪里都不去,就呆在书房里。 而寸步不离的梁旭和春凡、秋雨等人却反常的不在,谁也不知道他们去的那里。 两天过后,一条重磅消息炸开了府衙:宋旻被抓了,亲手将他抓住的人是李沫。 林灵一脸的不相信,第一个跑了过来,却看到跪在地上的宋旻,此时的他一脸的颓废和狼狈,哪里还有总捕头的威风! 林灵一把抓住宋旻的衣襟:“宋大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宋旻任由她拉扯着,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周星儿得到消息,立马放下手头的事情冲了过来:“宋大哥,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可能犯事了?你赶紧跟大人解释清楚,一切都是误会。” 越来越多的人跑了过来,他们都不相信宋旻犯事了,在他们的心中,李沫排第一,是神一样的存在。 师爷排第二,如父亲一般慈祥! 宋旻排第三,如大哥一般带着他们。 所有人都会犯错,这三个人绝对不可能。 他们三个是核心,缺了谁都不可以。 师爷叹了一口气,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宋旻竟然犯了滔天大罪,他比谁都心痛。 宋旻突然抱着头痛哭:“对不起,我对不起大家,对不起大人,都是我的错,我是罪人。” “宋大哥,你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大家到现在还不明白,宋旻到底犯了什么罪? 李沫没有直接跟大家解释宋旻犯了什么错,而是让师爷传达了宋旻的罪行! 第一:奸污了开在其他县城的化妆品店铺的一个姑娘,还勒令对方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杀了她的父母。 这位姑娘不属于衙门,只能说是请的一位销售人员!姑娘怀孕之后,不敢声张,找了一家药铺拿了落胎药,差点一尸两命! 第二:松江县的王老板经常被他敲诈勒索,只因对方多年前犯下了一条人命案! 第三:外地生意人,看到松江县发展迅速,纷纷想来松江县立足,宋旻趁此机会大捞一笔。 第四:与府城的商人合伙,乱抬物价,以次充好。 第五:与松江县曾经的青楼陈妈妈合伙,进行暗(*娼)行为,客人都是外地客商。 第六:有些人想进衙门,各项指标却不合格,只要找到宋旻,花点钱,就能进来,甚至有姑娘成了他的长期玩弄的对象。 第七:斗山坡真正的主谋就是他! 大家听完,场面一度安静极了,不少人已经泪流满面,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而作为他的上司李沫,更是心痛得无法自拔! 李沫提着一壶酒,静静的坐在松江县衙门的屋顶上,此时已经是晚上,冷得出奇。 然而,从屋顶上看过去,松江县依然车水马龙,夜市热闹非凡,大家并没有因为寒冷而不出门,反而因为这寒冷的天气,找到了冬天的乐趣! 远观服装厂那边的步行街,更是热闹,写完大字的员工们,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或找人聊聊天,或点些小菜,几个人喝一杯! 松江县很热闹,李沫却感觉到浑身的冰冷。 “大人,我等这两个月的工钱什么时候可以发?” 这是宋旻跟李沫说的第一句话。 正文 第238章 大打出手 松江县从无到有,这一路上,都是大家互相扶持走过来的。 个中艰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 然而,糖衣炮弹之下,又有几个人能坚持得了初心。 李沫给过宋旻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但是宋旻没有珍惜,反而加快了掩饰的脚步。 当天,李沫问宋旻,让他解释斗山坡的事,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不但没有说出来,事后,反而想销毁证据。 赵老二一家当天晚上就受到他的威胁,要是胆敢说出真相,就让他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或许觉察到李沫开始注意到他,于是,他与所谓的江湖之人合伙,想把手中握有他证据的人杀了。 宋旻现在是总捕头,他的奉禄比其他人都高,按道理来说不可能缺钱。 但是,他有好几个家要养,老婆孩子小妾的胃口越来越大,生活中的各种攀比,都是靠钱养出来的。 他的奉禄慢慢地已经满足不了撑大的胃口,只好把手伸向了其他地方。 回想当初,贸易公司的发展,铲平岳云山,洛莱县之行等等。松江县的发展和崛起,宋旻可以说功不可没。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元老,却在日渐繁荣的景象中迷失了自我。 李沫真的很心痛,宋旻和师爷可以说是她的左膀右臂,如今却断了一个胳膊,怎能不让人疼痛。 然而这还不止,钟小亮同样有问题,只是他没有宋旻那么猖狂,也可能他的职位没有那么高的原因! 钟小亮不好色,却好赌,松江县没有赌坊,就跑到其他地方去。 如今已经是负债累累,赌场每天在追债,如果再不还,就告到衙门,迫不得已,做出偷鸡摸狗的事。 无意之中,他发现了宋旻的罪行,威胁宋旻,如果不给钱就把他的事捅出来。 如今发展得越快,物欲横流。 已经被物质化、金钱化,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但李沫要求一定坚持做自己,不忘记最初的誓言,不忘记最初的梦想。 哪怕前方一片荆棘,也要披荆斩棘地走过去。 明天过后,一定要加大宣传力度,不能让百姓们在被压迫,也要让衙役们知道,身为公职人员就要遵守律法! 李沫就这么一口接着一口喝着闷酒,突然,不远处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不用多想,肯定是夜轻尘那个250跟着过来了,梁旭怎么可能让他过来,这不,护卫们开始干起来了。 “李大人,你可真不够意思,一个人在这喝闷酒,也不把我带上。”夜轻尘幽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拿着!”夜轻尘扔了一壶酒过来,不经李沫的同意就坐在她的身边。 “李大人,尝一尝我从京城带过来的酒,这可是千金难求,喝了保证让你过瘾。” 李沫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有没有人告诉你,打扰别人的清静很让人讨厌。” 一丝笑意滑进夜轻尘的眼睛,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我这是舍命陪君子,我就看不得你一个人孤单寂寞,一个人清静多没意思,一起喝。” 李沫直接爆粗口:“艹你大爷的,哪只眼睛看到我孤单寂寞了。” 夜轻尘:“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来喝酒,咱们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打开木塞子,一道清醇的酒香顺着寒冷的风弥漫而来,一闻这个味道就知道是好酒。 夜轻尘对着酒壶口直接喝了下去,火辣辣的味道顿时燃烧了整个喉咙,发出了一道感叹:“爽” 看着陶醉的夜轻尘,李沫的酒瘾上来了,拿开木塞子,喝了一口,果然,香! 一口接着一口的喝了下去,所有的脆弱忧愁都化作了壶里的酒,被李沫尽数的吞咽了下去,灼热的酒水将所有过往与美好,随着酒在胸膛里燃烧。 冰冷的风不断的侵袭而来,夜市正浓! 她的瞳孔里浮现出了一点淡淡的奇异的光辉,仿佛冷月的光华一般,绚丽迷人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不知过了多久,李沫感觉自己好像醉了,不然头脑为何总有晕乎乎的感觉,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夜轻尘压根就没喝几口,侧着脸看着李沫,酒不醉人人自醉。 夜轻尘的后院,女人多不胜数,更不用说外面的。 尽管他的一生之中,已经见惯了太多的美人,但是这一刻,仍旧有些微愣。 月光下的李沫,一身藏青色的衣服在朦胧之中已看不清楚本色,头发飘逸,面容素净。 淡淡的眉角清若晨雾,朱唇点点,眉头轻轻的皱着。 夜轻尘却感觉李沫像是画中仙子一般,不染半分世俗的尘埃。 “我说夜轻尘,你这是什么眼神?”李沫连个余光都没有给他,就知道这厮盯着她看。 “李大人,我发现你比女人还漂亮。”夜轻尘笑着说道。 “你有毛病,眼睛出了问题,应该去看大夫!” “你不是大夫吗?” “本大夫不治你这种神经病,你要找兽医才能医治得了。” “李大人,你太没有良心了,这是过河拆桥,你忽悠我买地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李沫白了他一眼:“你见过钓鱼的人还会在乎已经钓上来的鱼是死还是活吗?” 夜轻尘:“…” 夜轻尘失笑的看着李沫,这个人还真是现实! 李沫看着松江县依然繁忙的夜景,忽然哼着小曲:万水千山不忘来时路 鲜血浇灌出花开的国度 生死相依只为了那一句承诺 报答你是我唯一的倾诉 树高千尺根深在沃土 你是大地给我万般呵护 生生不息只为了那一份托付 无惧风雨迎来新日出 … 这是夜轻尘第一次听到李沫唱歌。 这样的曲调,这样的词简直是闻所未闻。 难道这就是她今天晚上心烦的原因吗? 夜轻尘已经知道宋旻犯事的消息,他觉得李沫小题大做,人嘛,总是会变的,犯点小错有什么问题呢! 同时,他也不理解李沫为何借酒消愁,宋旻只是一个捕头,既然觉得他罪不可赦,直接打入大牢或者砍了,眼不见为净! “李大人,我们算是朋友吧?”夜轻尘突然问道! 李沫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算吧。” 如果我说不算朋友,恐怕你还会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你这个人就是话唠。 “恩,那就好。”夜轻尘笑着说道:“我总算在这里也有了一个朋友,来,喝!” 夜色渐渐浓郁,皎洁的月光照射着大地,夜市已经散场。 李沫似乎有点醉意上心头,打算站起来,身体却晃了一下,夜轻尘急忙上前想扶住她,被李沫拒绝了:“我能走。” 李沫摇摇晃晃地走在屋顶上,步子有点虚浮,看得实在是让人心惊胆战! 值夜班的衙役赶紧搬来梯子,打算上去亲自把李沫扶下来。 衙役:“大人,你醉了。” 李沫微微一笑,摆摆手:“本官没有醉,还能再喝一坛。” 这是实话,李沫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好,在加上古代的酒度数并不高,就这么两壶酒根本就醉不了。 但是,夜轻尘拿过来的酒,后劲很足。 李沫是个很能自持的人,时刻知道自己是女儿身,轻易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马脚! 她其实有点醉了,因此脸上已经酡红,眼神也带了盈盈水汽,透出几分难得的女儿娇态来。 烈酒使人松弛,她这一笑,竟带了几分媚意,似冬雪中盛开的梅花,三分冷七分娇。 夜轻尘似乎还在回想她刚才那一笑的艳光,多瞧一眼都觉得心也似醉,只觉得心跳剧烈,脸部发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月色下,却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抖动,应该说已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改变,有些东西悄悄的在夜轻尘的心里扎了根 夜轻尘对衙役说:“放心吧,有我在,你家大人不会摔下去的。”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刚才还说自己没有喝醉的李沫,这不,就摔倒了,房顶是斜的,李沫的身子顺势滚了下去。 速度太快,还在和夜轻尘的护卫纠缠的梁旭,吓得赶紧飞奔过来,只是他的距离太远,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沫滚了下去,吓得心都提到嗓子上。 夜轻尘使出浑身解数冲了上去,然而,他的速度快,另一道身影的速度更快。 一道黑色的寒光猛然从身后弹射而来,迅速把李沫抱住! “沫儿!” 皇埔轩的心,在瞬间剧烈的震动了一下,一丝丝狂热从他的双眼缓缓升起:“沫儿,我来了。” 一道熟悉的冷香从身后缓缓的袭来,李沫回头看着来人,轻喃一声:“皇埔轩,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你了,所以迫不及待地过来找你。” 皇埔轩轻轻抱住李沫,直到安全落地。 这就是让他一刻也无法放开的人儿,幸好他来了。 倏地,一道凌厉的肃杀之气骤然朝皇埔轩袭来,速度之快,让人震惊! 皇埔轩顿时脸色一沉,赶紧护住李沫,带着凛冽的森冷,跟那道杀气撞到了一起,发出了一声响! 皇埔轩冷哼一声,眼内锋芒一闪,手中掌风轰然而起,漫天的灰尘随之腾空,一道极为霸道的玄风对着夜轻尘就笼罩下去。 夜轻尘嘴角淡淡一笑,眼芒却是清厉如雪,顿时迅速出手还击,和皇埔轩打了起来! 皇埔轩招招凶猛绝伦,力道惊人,大开大合,狂风暴雨般席卷天地。 夜轻尘枪走偏锋,不拘一格,灵巧轻盈,如细密潮水般迎面而上。 两人招式凌厉,气息吞吐江山海川,身形如羚羊挂角不着痕迹,你来我往,猛然攻击! 皇埔轩抱着李沫,依然不影响他的速度。 夜轻尘心里一叹:皇埔轩的功夫已经不是他能够想象的! 片刻之后,皇埔轩看着已经率先收手的夜轻尘,怒道:“朋友妻不可戏,这话可别让本王说等二遍。” 他立在屋檐下,一手抱着喝醉的李沫,月光斜斜,似乎也不敢照亮他的容颜,只隐约勾勒他眸光,阴沉而森凉。 夜轻尘收起来了平时的吊儿郎当,冷哼道:“朋友妻?皇埔轩,看来你病得不轻。” 皇埔轩扬眉,冷冷说道:“夜轻尘,本王不希望听见你说,你动心了。” “你以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断袖吗?”夜轻尘垂下眼睫,忽然又说道:“身为大名鼎鼎的轩王竟然是断袖,这一消息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天下人笑话又如何。夜轻尘,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永远不许对沫儿动心。”皇埔轩冷冷的警告。 夜轻尘:“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李大人不公,她以后要成亲生子,你这么做就毁了她,让天下人都来笑话她吗,她以后该如何立足,你置她于何地?”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还是你打算金屋藏娇,两人的关系遮遮掩掩,让她永远处在黑暗之中。” 皇埔轩霸气的说道:“为何要金屋藏娇?本王爱她就要天下告之,她是本王的唯一!” 皇埔轩无意识地伸手轻轻抚摸李沫的脸,她的皮肤本来就很白,因为喝过酒,此刻更是白里透红,处处透露着女儿的娇态! 双眉紧锁,没有睁开眼,却可以看出她心性刚劲,不屑尘流,他又如何敢随意措置,将她与平庸女子等同 这一生,她只能是他的。 “她将是本王的妻子,唯一的轩王妃。”皇埔轩忍不住笑着说道,一看就是由衷的幸福感言! 李夜轻尘似被这句话震动,微微沉默,认真看了他一眼。 “妻子?”他道:“皇埔轩你真觉得你可以娶她为妻吗?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皇埔轩的手指从李沫的脸上慢慢移开,指着夜轻尘的眉心:“本王的事,不需要你操心,管好你自己。” … 月亮渐渐滑下树梢,漫长的一夜就要过去。 一阵低沉的呼吸声突然在耳边响起,李沫想睁开眼,可能因为宿酒的原因,头痛了,轻轻的皱起眉头! 见不得她皱眉,皇埔轩伸出手,想帮她按摩头部,她却睁开了睡眼朦胧的双眼,就看到皇埔轩温暖的笑容。 他眼睛闪动着温和的光彩,坐在床边,看着李沫,淡淡的笑道:“你醒了。” 李沫缓缓的抬起头来,微微一愣,过了一阵才轻轻的笑了笑,“醒了。” 皇埔轩轻轻按摩着李沫的太阳穴,一下又一下,微微低着头。 阳光从窗子射进来,照在他的面孔上,幻化出一层金灿灿的光晕。 李沫霎时间有些恍惚,她愣愣的看着皇埔轩,直到他缓缓地看着自己笑着说道:“好点了吗?” 正文 第239章 谈情说爱(不喜勿订) 李沫这才想起来,她昨天晚上喝醉了,好像从屋顶上掉了下来,得知是皇埔轩接住她,后来她就放心的彻底睡了过去。 皇埔轩:“这样的事,日后可别再来第二回了,我真会受不了的。” 皇埔轩将李沫拥到怀里,拥得紧紧的,眉峰微蹙。 可知,要是他来晚了一步,沫儿就会从高高的屋顶摔下来,不死也残。 李沫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放心吧,我很惜命的,再说了,屋顶又不高,摔下去又不会死。” 皇埔轩:“大晚上了,喝的醉醺醺的,还跑到屋顶上喝酒,为了预防有第二次发生,我得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才行。” 只字不提她为何好好的,跑到屋顶上喝闷酒。 也不问夜轻尘为何陪在她身边! 李沫又问了昨天晚上一开口说的话:“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埔轩叹了口气,恨不得把她的脑袋撬开看看,为何不懂得开窍。 皇埔轩惩罚性的用力按着她,李沫差点喘不过气来,双手拼命拍打他的后背:“皇埔轩,你想勒死我啊。” 皇埔轩这才放开了李沫,定定的看着她:“沫儿,你有没想我?” 李沫闻言身体一僵,两只食指对了对,我能说我一点都不想你吗,或者应该说压根就没时间想你,不知道实话实说会不会被打屁股? 李沫左顾右盼,眼睛咕噜地转:“那个,那个,我其实…” 皇埔轩又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沫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这就尴尬了,人家口口声声说想念她,还大老远的从京城跑到这里来,而自己从来就没有想念过对方,罪过呀! 李沫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嘿嘿一笑:“那个,我该起床了。” 皇埔轩却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用手按住她的头,头一低,精准地找到她的红唇,狠狠一咬! 李沫突然惊呼一声:“啊,我还没刷牙。” 说完,用手紧紧地捂住嘴巴。 皇埔轩轻笑出声:“我不介意。” 李沫拼命摇头:“可是我介意。” 皇埔轩哭笑不得,这小女人! 皇埔轩只是轻轻的压了压就放了她! 李沫呼了一口气,好险! 哪知不等她脚跟落到地面,忽然又被皇埔轩搂住腰肢带入怀中。 以为这么容易就放过她吗,想得太简单了。 相思早就被眼前的人儿催浓,他呼吸渐重,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 低头,霸道而温柔地覆了上去。 这一吻就是许久,太阳似乎都不好意思出来打扰,不然为何突然乌云密布。 四周静到只能听到亲(*的声音,羞得寒风不忍吹进,更不用说外面的人。 皇埔轩的手臂一点一点收紧,二人的身子紧紧地(防和谐)贴在了一起,冬天甚冷,他的心却一片滚烫。 他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堪堪放开她,他的右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 他与她额头相抵,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 思念了多日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一点点的安慰。 他又忍不住寻到她的唇(防和谐)亲了亲。 李沫:艹,你丫的这么重口味,既然你不嫌弃,那姐就不客气了。 于是,某人像个女流氓一样激烈的回应着! 皇埔轩低低地笑了,有力的胳膊紧紧地搂着她,在她头顶哑声道:“沫儿,该起床了。” 李沫无赖地说道:“美色误人,不起了。” 皇埔轩危险的眯着眼睛:“你确定?” 李沫一秒转移话题:“这是哪里啊?” 李沫和周氏已经搬到府衙,松江县的后院留给了新的县令。 皇埔轩:“松江县的客栈。” 虽然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皇埔轩依然没有让李沫出门的意思。 两人腻歪了许久,久到守在外面的秋雨几个冻得快成冰雕了,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因为松江县不下雪。 相隔一条街的某宅院,夜轻尘捂着被皇埔轩打伤的手臂,若有所思,觉得皇埔轩的表现非常诡异,这个时候不呆在京城,跑到这穷乡僻壤干什么? 之前在京城,皇埔轩对李沫就非常维护,此后又是派人一路护送回来,还派出了影部最精锐的人手,只为护住李沫的安全! 难道真的如皇埔轩所说的,李沫将会是他的王妃,可是,这可能吗? 皇上答应吗?文武大臣能答应吗? 轩王成亲,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涉到皇室的尊严和利益! 夜轻尘邪魅的一笑,呵,有点意思。 “世子!”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从外面传进了。 夜轻尘又恢复了风流的样子:“进来。” 小妾一扭一扭的走了进来,深情款款地看着夜轻尘:“世子,难得下雨,不如我们出去吃火锅吧。” 火锅是最近推出的,是李沫的杰作,赚了好几百两的费用。 不但李沬高兴了,铁匠们也高兴,生意太好,都有点忙不过来了。 夜轻尘不知为何,看到一脸讨好的小妾,忽然心生厌恶。 想到昨天晚上那明艳的一笑,心里莫名觉得空落落。 “本世子乏了,改天再陪你,你先下去吧。” 声音很冷,让人一听就知道他心情不好。 小妾没有走,反正上前,双手放在夜轻尘的肩膀上,轻声细语的说:“世子,奴家为你按按肩膀。” 夜轻尘一个闪身,躲过了小妾的双手:“没听懂吗?嗯?” 小妾一楞,世子从来都是温柔的,不管是对哪个姐妹,从来没有发过火,就算他心情不好,也不可能说出这么狠的话。 小妾一脸的委屈:“是!” 说完,已经泪流满面地走出了房间。 夜轻尘没有跟过去安慰,而是进了书房,桌子上放着的是府城宅院的设计图和效果图! 这是李沫为他画的,其实是夜轻尘缠着李沫画的,理由是他在这里没有人手,李沫不能因为将土地卖给了他,收了钱就撒手不管。 李沫被他缠的没办法,利用现代的作画手法画了这设计图和效果图! 夜轻尘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心里非常震惊,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是什么手法?敢问李大人,师承何方?可以教我吗?” 一直问了好几个问题, 李沫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眸光如星辰般耀眼明亮:“想学的话,一万两银子。” 男子轻轻地抚上设计图,一字一画,仿佛能触摸到她桌前作画的一情一景。 太阳照着庭院,树枝和影子探入窗中,叶梢枯黄,乍一瞥看,更感觉到冬天的寒冷! 想想他人生二十余载,后院早已人满为患,却无人能懂他,真心为他,都是为了钱为了权!所以,他还没有让哪个女人为夜王府诞下子嗣! 曾想着,那是他的救命恩人,那天晚上给了50000两银子,就已经清了,了无牵挂。 然而,再见她时,却又被她身上所散发的的气势着迷。 在她回松江县的路上相遇,得以进一步近距离接触,心更是已经开始沦陷! 本想昨天晚上会是一个机会,却不想,已经有人捷足先登。 难道天下如此之大,竟无一方可容他怡然憩歇之处。 窗外景色如此迷人,却无人共赏! 夜轻尘定定地望着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时凉了目光,屋里忽然生了风,吹的桌面上的纸张呼啦啦地响! … 李沫的伤感,在经过一个晚上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平静过后,一道道规章制度和对宋旻及钟小亮的处置迅速下发到各个县城。 收到之出哗然一片,谁都不敢相信,那个任劳任怨、总是热心助人的大哥,怎么就犯事了! 特别是松江县,大家都不相信公文上说的,震惊得下巴都快要脱臼了! “什么,宋捕头被叛十年监禁!” “不会吧,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宋捕头在衙门里已经呆了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他犯了什么事,事情怎么这么突然,肯定是搞错了。” “你们听说了吗,以前怡红院的陈妈妈也被抓了。” “她被抓和宋捕头被抓有什么关系吗?” “你看到公文上面写的没有,宋捕头与人合伙,搞暗娼,这个合伙人就是陈妈妈!” “你说,宋捕头的奉禄这么高,他为何还会贪赃枉法?” 一男子高深莫测的说:“有钱有权才是一个成功男人的象征。” 结果却被众人鄙视:“痴心妄想!你以为你是李大人呀。” 有钱有权的只能是李大人,不接受反驳。 一时之间,各个衙门所有公职人员,有过不法行为的,忐忑不安,生怕太守大人什么时候来查到他们头上。 这还没完,府衙还成立了监督小组进行查账,包括各个工厂、店铺、物流公司、贸易公司、超级市场、作坊,以及现在的各个县城的衙门。 而且还明确说了,每年都要进行查账,而监督小组的成员还不是固定人选。 大家千万不要抱着贿赂监督小组的心思,后果会很惨,自己掂量掂量是否值得贿赂。 都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趁现在还没有开始查的时候,大家赶紧投案自首! 投案时间只有三天,过后不再受理,直接等待律法的制裁! 有人人心惶惶,有人却认为这是一个机会,比如小英。 她入职府衙没有多久,是林灵招进来的。 她的目标就是总捕头,只是她的功夫实在是太菜,连捕快都不是,只能说是一位打杂人员! 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大家习武,别人休息,她还在练,一遍不行,第二遍,付出的努力比别人多得多! 周星儿看着还在挥洒汗水的小英,笑着说道:“小英,看你这蛮劲,这是打算上山打老虎吗?” 小英是个大力士姑娘,把佩刀舞得呼呼作响。 小英气都不喘一下,轻松地说:“我可不是上山打老虎,而是总捕头!” 周星儿一噎,摇摇头说道:“不会吧,你才来多久呀,竟然敢肖想总捕头,太不现实了。” 小英却一脸的坚定:“大人说了,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在书房的李沫狠狠的打了个喷嚏,艹,谁在骂我? … 冬天的冷雨连绵不断的飞洒着,抬头看向遥远天际,映入眼帘的一片苍茫,整个天地都沐浴在一片湿润的朦胧之中。 冷冽刺骨的寒风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微微拂动那柔柔的雨帘,风中悠然飘荡着那遥远的风笛声,丝竹声,当然,还有那吵杂的喧闹声。 又是一年的年末,大街上已经热闹了起来,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比肩接踵,都在忙着准备年货。 中午时分,天空中还漫漫洒洒的飘着蒙蒙细雨。 皇埔轩轻轻搁下茶杯,看着李沫,郑重地说道:“沫儿,父皇有意让我接皇位。” 李沫握笔的手一顿,惊讶的看着皇埔轩:“为何?” 皇埔轩对她说过,他无意皇位,只想做个镇守边关的王爷,如果不是因为太子兵变,他也不会回到京城,觉得京城里,枷锁重重,还要与那些老头们斗智斗勇。 皇埔轩:“自从太子兵变之后,父皇的心思是否已经不在朝堂之上。再加上,当初救走德妃的是五皇子。” 从皇埔轩的口中得知,皇上的十几个儿子,除了未成年的,剩下那些,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够,早就和太子一样谋反了。 平时闷不吭声的五皇子,就是救走德妃的幕后黑手,因为德妃手中还有南疆蛊虫,在皇宫里,派人杀李沫的也是他。 他不希望皇上醒来,否则连谋反的机会都没有。 之后顺藤摸瓜,又抓了二皇子和七皇子。 皇帝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很多,觉得让他们继续闹下去,还不如早点让皇埔轩即位,他好当个甩手掌柜。 李沫轻声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皇埔轩伸出手来,将她小小的手紧握在掌心处:“沫儿,以前我总觉得,当了皇帝就是一种负担,同时也是一种责任。 所以,很多人都劝父皇立我为太子的时候,我是抗拒的。 但是现在,我却不这么认为,只有我当了皇帝,才能护你周全,才能让你的理想得以实现。” 如果父皇退位,由其他兄弟登基,他们能容忍沫儿的女儿身吗,沫儿还能继续当官吗?沫儿所说的杂交水稻还能继续研究下去吗?强国富民的一系列政策还能实施吗? 天高任鸟飞,只有自己牢牢把握住皇权,就是为提供沫儿坚定的靠山。 李沫没有想到皇埔轩竟然是这样的想法,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期期艾艾的说:“我是不是连累了你?” 闻言,皇埔轩轻笑出声,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尖,眼睛弯弯如月,眉眼温软,大袖一拂,绕过书桌,将她抱在怀里。 嘴唇贴上她柔嫩的耳垂,颇有些潇洒的放荡之气,声音却温和犹如潮水:“你永远不是我的累赘,今生能遇到你是我的福气,以后这种连累的话,永远都不要再说,无论何时我都是你的依靠。” “醒握杀人剑,醉卧美人膝。皇埔轩潇洒倜傥,名士风流,真是羡煞旁人了。”一道欠揍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李沫循声望去,门口处,站着一位姿态洒脱的男子,除了夜轻尘还能有谁。 “王爷,我等拦不住夜世子,请责罚。”秋雨几个一脸愧疚。 皇埔轩挥挥手,让他们先下去。 “夜轻尘,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让人讨厌?”皇埔轩冷冷的说。 “有啊,李大人就经常说我,我认为这是李大人对我的关心。”夜轻尘不怕事大,轻飘飘的说。 正文 第240章 孩童失踪 皇埔轩深邃的视线与夜轻尘相对视良久,才缓缓说道:“是吗,看来,沫儿和本王一样,非常讨厌你。” 夜轻尘又恢复了平日的风流模样,他握着手中折扇,捏着扇骨,用折扇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自己手心,最后,对着皇埔轩微微颔首,算是行礼。 进来了这么久才行礼,也是够了。 皇埔轩没在做声,只是目光依然不善地看着夜轻尘! 良久,皇埔轩冷漠问道:“你来此,有何事?” 夜轻尘也不管有没有人招呼他,径直坐到皇埔轩的旁边,说道:“也没什么要事,只是今日下雨,养殖场开不了工,过来找李大人聊聊后续的发展,唉,本世子也没有干过这一行,凡事都得李大人多多帮忙。 本世子来了这么久,全仰仗李大人的帮忙,不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夜轻尘说完,又将折扇展开,扇上风光绮丽,笔走龙蛇。 皇埔轩从他打开扇子那一刻,一直盯着! 也许注视扇面的目光似乎太过灼热,夜轻尘瞧见了,便是轻轻一笑,将扇子收拢,问道:“王爷瞧什么?” 皇埔轩没做声,视线只盯着那扇骨没动。 夜轻尘似是这才恍悟,再将扇子展开。 这次,他特地将扇上风光尽数展现,又将扇子朝皇埔轩那边递了递,说道:“王爷,想来,你也瞧出了这扇面画作,正是李大人手笔吧,那王爷倒是猜猜,李大人是在何时何地,作的这画?” 皇埔轩寂凉的视线,缓缓的朝李沫那边看去。 李沫感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只觉这道目光骤冷,本来就是寒冬腊月,此刻更加冻得她浑身不适,她咳了一声,摆手道:“闲时涂鸦,不足为看…” “本王猜不出,夜世子,可愿相告?”皇埔轩打断李沫的敷衍之言,嘴里问着夜轻尘,眼睛却继续盯着李沫,只是目光,越来越寒。 李沫觉得后背一冷,悄悄抬眸,却是狠狠瞪视夜轻尘,给予警告,让他莫再胡言乱语。 其实他们两个压根就没什么,这个夜轻尘就喜欢这样夸大其词,唯恐天下不乱。 夜轻尘无视李沫的警告,语带怀念的道:“这可是李大人第一次为本世子所作的画,你看看这风景,猜猜是哪里?你肯定想不到吧,这可是李大人的家乡。 你知道李大人的家乡在哪里吗?肯定不知道吧。 当时作画的时候,可是只有我和李大人。” 李沫为了避免误会,只得解释:“你也知道,夜世子喜欢拿着扇子,我看到他的这把扇子并不是成品,扇面只画了一半,实在是看不过眼,便执起笔墨,随手勾了几勾,补上了一半,仅此而已。” 夜轻尘则继续添乱:“轩王殿下,李大人可有为你作画?本世子来这书房多少次了,都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可真是郎情妾意…” 李沫满脸黑线,实在是听不下去,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直接一脚踹过去:“夜轻尘,艹你大爷,有事说事,没事闭嘴,滚出书房。” 夜轻尘则是满脸无辜的样子,却又非常老实的认真地说道:“好好好,我闭上嘴,反正,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又不是不知。” 李沫:“…”这人真的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再说了,他们两个有这么熟吗? 皇埔轩没做声,只是看着夜轻尘的眼神,却越发的寒戾。 “夜轻尘,今日特地登门,不会就是闲谈这些罢?”皇埔轩冷睨着夜轻尘,直接问道。 夜轻尘一脸欠扁的样子:“皇埔轩,你要搞清楚,这里是云宁郡的衙门,李太守的书房,不是京城的轩王府!本世子是来找李大人的,不是找你的,你切莫要多管闲事。” 皇埔轩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沫儿的事就是本王的事,说吧,到底何事?” 夜轻尘也算看出了这是某人的示威,再看李沫,已经不再理会他,仿佛没有看到两人斗嘴,注意力已经转到桌面的文件上。 “看来,今日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夜轻尘站起身来,将那把扇子摇得呼呼风起。 压住涌上心头的戾气,勉强勾起一丝笑容,冷冷的道:“希望有机会,能与轩王单独谈谈。” 皇埔轩却依然冷冷地看着夜轻尘,说道:“现在即可。” “现在不可,本世子不想理会你,你太烦人。” 夜轻尘认为,已经被皇埔轩赢了一局,现在接着再斗,不过是给对方乘胜追击的机会,他没这么笨。 下一次战斗的时机,必须得对自己有利才行。 只是,夜轻尘小时候没发觉,现在倒是看出来了,这个皇埔轩,果真是个烦人精。 他为何还不回边关,赖在这里到什么时候,难道真的是想把李沫娶回轩王府? 最后,夜轻尘没再说什么,直接告辞走人。 等人一走,李沫就感觉一只手腕被人攥住! 李沫放下毛笔,抬头一看,正好对上皇埔轩的视线。 “做什么?”李沫问道。 “你说呢!” 一个掌风过去,门自动一关,男人温和又带着热度的呼吸,侵袭而来,唇上! 已经贴上一张凉凉的唇。 李沫推开他,鼓着腮,认真的说:“皇埔轩,这里是书房,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秋雨他们在外面,有人来了自然会敲门。”男人理直气壮,轻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承接他(防和谐)炙热的呼吸。 李沫:… 莫名其妙吃什么醋,信不信姐让你头上的草原茂盛。 李沫几次推拒,推不开这人,索性就不管了。 反正,顶多也就是亲几下罢了。 李沫很清楚,他们不会进行最后的一步。 哪怕室内的空气温度高升。 每一个呼吸间,都在攀升。 哪怕皇埔轩的动作,越来越不受控制。 哪怕李沫的眼神,也随之越来越迷离。 但他们,不会跨越那一步。 皇埔轩说过,一定要大婚之后才能…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皇埔轩狠狠的瞪了一眼大门。 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李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李沫顶着略微红肿的嘴唇,出现在周星儿等人的面前! 周星儿看了一眼李沫,先是一愣,然后关切的问:“大人,你的嘴被蚊子咬了吗?” 李沫手顿了一下,眼角瞥向旁边的皇埔轩。 男人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抬头看过来一眼,嘴角带着邪气轻笑。 李沫咳了一声,抓抓嘴唇:“嗯,是被蚊子咬了,很大的蚊子,恨不得拍死他。” 身边的男人微蹙起眉。 周星儿觉得不可思议:“寒冬腊月,哪来的蚊子,我都没被蚊子咬过,为什么蚊子只咬大人。” “蚊子喜欢李大人。”皇埔轩插嘴一句。 李沫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她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皇埔轩。 周星儿没有看到两人的互动,而是急忙开口说道:“大人,出事了,程大人不见了。” 李沫一楞:“不见?怎么不见法?” 一男上前行礼:“给大人请安!” 他个子很高,腰间佩了大刀,虽不至于虎背熊腰,但也颇有威严。 他就是新上任的提刑官程松带来的手下何劲文。 何劲文说:“前几天,城外村子的柳木过来报案,说他家五岁的孙子失踪! 据悉,当天下午,村里来了一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 家里人忙着开荒,没有太多时间顾及到孩子,以为他在村里玩,谁知道天色已黑,还看不到人,家里人这才慌了,四处寻找也没找着。 有人猜测,村里没有外来人员,当天来过的就是那个卖货郎,孩子肯定是被他骗走。 接到报案后,程大人立刻派人追查,却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据程松等人的深入了解,这个卖货郎并不是孤身作案,而是一个团伙。 他们四处流窜,见到合适的,直接下手。 之前没有接到其他百姓的报案,应该是第一次来到云宁郡。 最棘手的事,程松等人追查到一个叫石丰县的县城的时候,出事了,这个县城太诡异。 怎么个诡异法呢? 程松一行十个人过去,为了保险起见,安排了何劲文和另外一个人在城外等着,程松带着七个人入城,谁知道将近一天过去了,他们几个人一直都没有出来。 城外的两个人觉得不对,又派了一个人进去,进去之前,就已经说好,不管发生任何事,都要出来报信,然而,那个人也没有出来。 何劲文觉得不对,不敢再进去了,而是拼命快马加鞭赶了回来报信! 程松做了很多年的提刑官,有丰富的工作经验,能力不差,很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 但他这个人很耿直,得罪了不少人,官位一直升不上去。 皇埔轩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把他提拔过来,当然,程松并不认识皇埔轩! 李沫和皇埔轩对视一眼,竟然有人这么大胆。 石丰县往南,松江县的店铺没有开在那边,物流公司也没有经过那里。 何劲文直接跪在地上:“求太守大人救救我家大人。” 他与程松感情匪浅,是同僚,更是兄弟。 这么多年,程松在哪里任职,他就跟到哪里! 李沫虚扶了一把:“快快请起,不用你说,本官也不会袖手旁观。” 这是云宁郡,是她的地盘,她有责任保护好每一个人! 李沫对周星儿说:“召集人马,立刻前往石丰县。” 周星儿:“是!” 李沫等星夜兼程,快马加鞭,三天之后,便到了目的地---石丰县。 李沫为了安全起见,把人分成了几拔,她和皇埔轩,还有周星儿、梁旭打头阵! 周星儿是姑娘,可以降低别人的警惕性。 李沫和皇埔轩不用怎么刻意打扮,浑身散发的气势就无人敢轻视。 城门可以说是守卫森严,每个入城的人都要盘查,还要交十文钱的入城费。 几人人驾马进城,进入了城池,却发现这石丰县安静非常,众人走在路上,也是不敢喧哗吵闹。 甚至就连买卖讨价还价的时候,都是低声小语。 宛如一座“哑城”一般,真的是很诡异。 他们一进城,大街上的人都回头看着他们,用各种目光打量着他们,怀疑、警惕、畏惧、愤怒。 仿佛李沫和皇埔轩杀了他们家人一样,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周星儿看着这一幕,感觉有些发毛,低声道:“大人,这石丰县真的很诡异。” 李沫也觉得很诡异,就像以前看过的恐怖片一样,处处透露着阴森! 仔细观察了一下,低声说道:“不用管他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这些人不说话的关键,在于角落中的那些黑衣人,他们才是关键。” 李沫这么一说,周星儿顺着看去,果然,每隔十几步远,就有一两个身穿黑色锦服的人,他们抱着手,冷冷注视着街上的一切,就像是监视什么一样。“ 皇埔轩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沫儿,你放心,这些人一个都逃不了。” 李沫:“先别打草惊蛇,随机应变。” 李沫几人就在众人的注视中,走过了繁华街头,来到一家客栈前面! 而后方不远处,两个一路跟着他们的黑衣人正在低语:“看情况,应该是两个肥羊!” 一人眼中露出贪婪之色:“嘿嘿,回去和头儿他们说说,给弄个名目,抓起来再整钱!不怕他们不给!马上就过年了,手头有点紧了。” 另一人阴冷地笑了:“看他们的衣着光鲜,应该很有钱,说不定咱们这次发大财了。” 几人走进客栈,却发现客栈异常清冷,梁旭大声喊道:“小二!” 顿时一个伙计快步跑了出来,热情地说道:“几位客官,你们这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梁旭道。 伙计却警惕非常,小声地道:“几位客官,你们来的时候没人跟踪你们吧?穿黑衣的。” 梁旭和皇埔轩几人对视了一眼,道:“没有。” 伙计这才放松了心,朝后堂小声说:“掌柜的,这几位客官要住店。” 后堂慢悠悠地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一脸的愁容,缓缓地说:“给他们安排上房,收半价就可以了,这段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几人随伙计上了楼,李沫则留了下来,问掌柜:“掌柜的,我是过路人,非常好奇这石丰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大家都像是吃了哑巴亏一样,不说话,难道他们都吃了药?” 掌柜的赶紧看了外面一眼,急忙低声道:“客官既然是过路人,赶紧住下就是,莫要多问,莫要多问!别惹事上身,时间到了就走。” 李沫微微一笑,大声说着:“不瞒掌柜的,我家里可是开店铺的,店铺遍布大江南北,有的是钱,什么也不怕,只是图个新鲜,回头也能和家里人说个乐子。你看,能不能和我说说?” 说完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到桌面上。 掌柜的看着硕大的银两,咽了咽口水,把银子推回给了李沫! 满脸苦笑,摇摇头:“客官,想找乐子还是去其他地方吧,你不了解我们石丰县的情况,趁他们现在没有发现你们的时候,赶紧回房休息。” 正文 第241章 知法犯法 李沫又拿一锭银子出来,明显的感觉到掌柜的眼神一下热乎了起来,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呀,谁会与钱过不去呢。 掌柜的犹豫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赶紧走到门口,紧张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发现没有可疑人员,一下子把门关紧了,并且上了门栓! 如此的谨慎和紧张,让李沫觉得事情肯定不简单。 但是,掌柜的迅速把两锭银子放入怀中的样子,又觉得很滑稽,看来,谁都逃不过金钱的诱惑。 掌柜的神秘兮兮的说:“客官,这银子老朽全都拿了,你可不许后悔。” 李沫嘴角一勾:“既然给了你,怎会有后悔之说。” 把银子收好,掌柜的小心谨慎地说:“既然客官想知道,那老朽就和客官说了,出了事,可不要怪老朽。” 李沫给了他肯定的答复:“不会连累你。” 事情还得从三年前说起。 以前的石丰县还是个较为富饶的县城,很多有头脑的商人都来这里做生意。 在这古代,说很发展也不尽然,毕竟条件摆在这里,但是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相对于以前的松江县,那简直是好太多了。 三年前来了一个叫石富强的县令,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出头。 人长得也不怎么,但是这人有后台呀,也就是太子的什么手下的远房亲戚之类的,关系远着呢。 太子倒台之后,没有查到他,所以他依然这么嚣张。 当然他是小人物,没有直接参与造反,朝廷也不会注意到他。 老百姓哪里知道县令的后台是什么人,县令说什么就是什么,也无从考究。他们只知道,自从这个县令来了之后,他们的苦日子开始了。 石富强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嚣张,毕竟上面还有太守大人管着,况且去到任何地方,肯定要先站稳脚跟再说。 慢慢地,从小事开始。 今天说这家店铺偷税,要罚50两银子,明天说那家客栈不按规定经营,要罚100两银子。 刚开始大家不敢声张,毕竟做生意的,不可能干净得了。 同时,求的是和气生财,再说了,跟官府作对,不会有好处。 于是,大家忍让着,咬牙坚守着,相信困难总会过去的。 但是,换来的却是县令的变本加厉。 有人奋起反抗,却被打得半死。 慢慢的,大家不敢声张了。 商人们吃了这么大的亏,不可能自己来承担吧,只好转嫁到客人身上。 慢慢地,石丰县的物价越来越高。 这还是小事,最起码没有涉及到性命安全。 但是,县令不满足于这些小钱,他是做大事的人,目标直指金銮殿,那就得下血本。 要往上升官,就得投上面的人所好,就得讨好太子身边的人。 那些人喜欢女人,那就张罗着把漂亮的姑娘送过去。 当然不是送给太子,太子压根就不认识他这种小人物,况且太子身边的女人还少吗,怎么可能看得上穷乡僻壤的人! 送的是能为他的前途铺路的人。 还拿出了太子的手诣,凡是不服从者,全都赐死。 至于这份手诣是不是真的,谁知道。 百姓们怕呀,却又奈何不了官府,没有看到吗,那是太子要求送进宫里的。 县令还说了,这是去京城享福,你们这些泥腿子不要不识歹。 万一哪天太子登基了,封个贵妃还是有可能的。 就算不是贵妃,也是个美人之类的。 这么一说,有想法的人,觉得这是个机会,说不定哪天自家女儿入了太子的眼,皇后之位都有可能,飞黄腾达加官进爵的日子还远吗?还用天天在这里发愁吗? 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自家姑娘被送往到了哪个地方,今生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 但是,更多的人却不同意,京城是什么地方,那是吃人不吞骨头的,去了就没有回来的可能。 一辈子见不到自己的女儿,怎么忍受得了! 太子没死的那段时间,石丰县12-15岁未婚的姑娘,只要漂亮一点的,都逃不出魔爪。 百姓们人心惶惶,于是,出现了还没有12岁就让姑娘嫁人的现象。 这还没完,年轻的姑娘没有了,但是还是孩童呀。 男孩值钱,可以卖给外地的有钱人家,或者其他用途,女孩便宜一点,可以卖出勾栏院,从小培养,以后赚钱得很。 为了卖出好价钱,县令很挑,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要长得好看的。 拐卖孩童就不是县令出面,而是他与外面的人合作,赚到的钱五五分脏! 孩子被抓走的人家,去到衙门报案,衙门不但不受理,反而把人数落一顿:“你家的孩子不会看紧一点吗?你看到是谁捉走了你儿子,直接去追呀。别在这里打扰我们,滚。” 刚开始大家都不知道是衙门参与的,后来,出现的次数太多,被人看到了,大家这才知道罪魁祸首就是县令大人。 有几家失踪了孩子的家人,要去衙门闹事,结果却全部让那狗官,以造反定罪,打了不知多少大板,如今还瘫痪在床上。 掌柜的继续说道:“非但如此,第二天,说是有山贼入侵,把闹事之人的一家老小全杀了个精光,简直是丧失人性,石丰县的百姓们,只能吞声忍气,敢怒不敢言啊!” 掌柜的气得咬牙切齿:“这帮为非作歹的狗贼,就该全部杀光,才能对得起百姓。” 李沫觉得很疑惑:“刚才来的路上,看到大街上到处遍布的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要监督整个县城?有他们在,没人敢闹事?” 掌柜的继续说道:“前几天,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几个外地的,说是追查孩童失踪案。 找到了县令,希望他们能够协助,后来发生什么事我们就不知道。” 一下子就说到了关键,李沫认真了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来追查孩童失踪的?” 掌柜的:“这个所有人都知道,因为有人亲眼看到他们和衙门的人起了争执,后来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但是,当天晚上,县城很早就开始宵禁,对外地来的人特别警惕,前两天又抓走了两个,到现在也没看他们出来,大家都猜测他们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掌柜的越说越是气愤,眼中甚至隐隐然有血红之色,咬牙切齿,痛入骨髓! 李沫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掌柜的继续说道:“这个县令做的事可不仅于此,想要开门做生意的,都得经过他的同意,收缴银钱,中饱私囊,他倒是赚得流油,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个个都要吃糠咽菜了!” 掌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这家客栈,本是在主街最繁华的地方,却被他以权逼迫,为了生存,也为了保住这条老命,只能搬到这边来。” 李沫不禁感慨,晋国竟然还有这样的官员,太过分。 李沫忽然说道:“掌柜的,请放心,这世上还是有公道在的,此等贪官,很快就被处置。” 她既然来了,就不会袖手旁观。 不会了别的,就为了失踪的柳木的孙子以及程松几人。 “客官你说的到轻巧,唉,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看到这狗县令被伏法!” 掌柜叹息了一声,随即起身去了后堂,不在理会李沫! 李沫回到房间,皇埔轩已经在等着她,周星儿和梁旭已不见踪影。 李沫猜测他们两个潜伏去了衙门。 李沫凝重地开口说道:“罪魁祸首就是这里的县令,程松就是被衙门抓的。” 皇埔轩定定的看着李沫:“你打算如何处理?” 李沫恶狠狠地说:“不杀了这个狗官,难平我心头之恨,其他所有参与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除恶务尽,只有将石富强连根拔起,才能让百姓得以安宁,还石丰县一片净土。 皇埔轩:“放手去做,出了事,我来兜着!” 李沫撇了他一眼:“皇埔轩,为何大晋国有这么多贪官污吏,你们不是每三年都派人来巡查吗,为何一点问题都没有发现,这些钦差都是吃屎的吗?” 皇埔轩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这些钦差都是吃屎的,看来是要大动干戈清洗一番。” 没过多久,梁旭和周星儿回来了。 梁旭一脸的凝重,周星儿则是一脸的气愤。 他们两个人是分头行动的。 梁旭:“王爷,李大人,这个石丰县的衙役实在太嚣张,欺压百姓不说,简直是草菅人命,衙门里有大批江湖人士,而且武功还不弱。白天人多耳杂,没有详细查看,更没有看到程松他们被关在哪里,晚上再去探索一番!” 周星儿附和:“我刚才在大街上转了一圈,亲眼看到衙役强迫大家交钱,大家做生意都心惊胆战的,看到我是外地人,有好心人示意我早点离开,留在这里没有好结果。” 皇埔轩:“先不要打草惊蛇,把孩子们找到再说。” 怕的是,这些人狗急跳墙,会把孩子们给杀了! 李沫:“好,晚上一起行动。” 然而,还没等到夜幕降临,找茬的人过来了。 “掌柜的,今天入住的那几个人呢?”一道嚣张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吓的掌柜的一哆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掌柜的停下手中的活儿,赶紧迎了上去:“张捕头,不知大驾光临,实在有失远迎。” 一共来了十个人,个个都牛高马大的,知道李沫一行有四个人,不知底细,可能怕招架不住,才派了这么多人过来,看来已经做足了准备。 张捕头一把推开他:“滚一边去,他们人呢?” 掌柜的苦苦哀求:“张捕头,这可是小店好不容易来的客人,能不能不要去打扰他们。” 一个小衙役上前,一把拽住掌柜的衣襟,凶巴巴的说:“你他娘的,谁给你的胆,敢这样跟张捕头说话,不想活了吗?” 张捕头:“搜!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客官值得掌柜的这么小心翼翼热情相待。” 李沫和皇埔轩还在讨论着他们把孩子藏到哪里了,又或者已经转手卖掉了,梁旭和周星儿又出去了。 突然,门口一阵喧哗,几个身穿衙门服饰的人冲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一个张捕头,带着佩刀,一脸的横肉,显得凶神恶煞,目光如狼般四处扫视,最后落在了李沫和皇埔轩身上。 张捕头点点头:“果然是好货色!” 李沫和皇埔轩两人气度不凡,衣着更不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特别是皇埔轩,本就不是一个低调的人,去到哪里都是焦点。 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李沫,李沫本是一个很节俭的人,但是皇埔轩为她准备了很多衣服,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李沫是抗拒的,不想穿,但是皇埔轩说了,既然已经做成了衣服,如果不穿,岂不是另一种浪费。 所以两人的衣服,一看就是低调的奢华,这种人非常有钱,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肥羊! 一个衙役指着李沫和皇埔轩冷冷的说道:“张捕头,就是他们,可惜有两个不在这里,要不要派人去找他们?” 张捕头乃是县令的亲信,更是这群衙役中的头领,他手按着佩刀,走了过来。 旁边正好有客人经过,吓得脸色都变了,赶紧又缩回了房间,再也不敢出来。 掌柜的在一边吓得心中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恳求:“张捕头,这几位客官刚刚才入住,绝对没有犯事,求你高抬贵手。” 张捕头冷冷看了一眼掌柜的,怒道:“老家伙,你有资格在本捕头面前说话吗?滚!” 旁边一个衙役顿时上前,狠狠地将掌柜推了一把,掌柜没有心理准备,险些趔趄摔倒,幸好伙计急忙上前扶住他。 李沫不禁眼中一冷,凉凉地说道:“好大的官威!这位官爷,你对一个老人家如此残暴无礼,对得起你身上这身官服吗?” 张捕头呵呵一笑:“残暴无礼?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李沫:“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张捕头嚣张的说:“既然都看到了,不如都挖了出来喝酒,可好?” 后面一众衙役跟着附和哈哈大笑:“这眼睛这么漂亮,油炸正好。” 张捕头:“你也知道本捕头穿的是官服,在本捕头面前,还敢嚣张,告诉你,本捕头今日来,就是来逮捕你们。” 李沫悠悠开口,一脸的淡定地说::逮捕我们?请问捕头大人,我们犯了什么罪?” 张捕头:“犯了什么罪?既然你们装傻,那就由不得你们了。束手就擒吧,乖乖跟我走一趟,可以少受皮肉之苦。来人,锁了,带走!” 几个衙役拿着镣铐上前,准备将李沫二人锁起来。 皇埔轩把李沫扯到自己身后,一个冷眼扫过,气场太大,几个人吓得不敢动弹,都看着张捕头! 在自己的地盘,怎么可能怂。 张捕头怒道:“一起上,他奶奶的,老子就不信,两个外地人,还能厉害得上了天不成。” “找死!”皇埔轩一声冷喝,一道劲风瞬间袭来,电光火石之间,张捕头已被劲风提起,提到半空中之后,将他狠狠的砸在地上。 李沫迅速出脚,将一把椅子踢了过去。 “啊!” 随着张捕头被甩落下,正好砸中李沫踢过来的椅子上,一声惨叫声响彻天际! 正文 第242章 都灭了吧 什么声音? 路过的行人急忙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四处查看,该不是谁这么倒霉,被那些黑衣人盯上了吧。 路人甲:“听声音好像是从前面的客栈传出来的。” 路人乙:“赶紧离开吧,别惹事上身。” 路人丙:“今天不是来了好几位外地人吗,个个都是仙人之姿,而且看起来就是很有钱的样子,肯定是他们出事了。” 路人丁叹了口气:“唉,真是可怜呀,希望他们能留个全尸。” 路人甲不敢相信:“不会吧,他们敢对外地人下毒手?” 路人乙鄙视他:“有什么不可能,外地人才好下毒手呢,死了都不知道去哪找。” 大家正讨论这个惨叫声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 忽然,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一道人影瞬间从客栈飞了出去,然后以倒栽葱的形态“砰”地一声落在了远处,惨叫声还在继续着,有惨叫声就说明还没死。 大家定眼一看,那人竟然是穿着衙门的衣服,只是脸朝下,看不出是谁。 大家觉得心心怦怦地跳,苍天有眼,衙门的人竟然被打了,而且还打得这么惨。 一时之间,几个路人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该走还是该留。 走嘛,又不甘心,毕竟机会难得,更想看到衙门的人被打死。 不走嘛,万一被衙门的人看到,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到自己。 可能是这边的动静太大,吸引了周边的人过来,赶紧向几位路人打探情况。 被吸引过来的人,包括了分布在周边的黑衣人。 “发生什么事?” “你看那边有个人,看衣服是衙门的人。” “你们两个过去看看。” “那好像是张捕头。” “快,救人!” “谁动的手?找死吗?” “他奶奶的,居然敢打我们的人,不杀了他全家都对不起他!” 有人上前去把张捕头拔拉出来,只是,张捕头已经没有力气大声嗷叫,倒像个随时都会断气的病人一般,脸色惨白,嘴巴发出呜呜的痛苦呻吟声。 有人从大门冲进了客栈,非要把那肇事之人找出来,打断他筋骨,让他知道这是谁的地方。 客栈里,掌柜的和伙计们早已躲了起来,一老骨头了,可经不起打,这个时候最好就是明哲保身。 伙计也不敢往前冲,衙门的人太恐怖了,被惦记上了,他们可没有好日子过。 祈祷两位客官不要死得太惨。 客栈里,剩下的九个已经吓得不知道如何反应了,他们都没看到皇埔轩是怎么出手的,就看到张捕头已经飞了两次,一次比一次惨,不知窗外的他还好吗。 难道,这两个是隐藏的高手?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怎么办? 想跑,可是脚却怎么也迈不开,是怎么回事,他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几人心里头瞬间闪过绝望的念头。 他们还年轻,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黑衣人的头领顾征提着剑就冲了过来,他是江湖人士,也是石富强的得力助手,很多事情都是他出面的,武功了得,生性残暴,石丰县的百姓就没有不怕他的。 可以这么说,顾征所到之处,百姓能躲则躲,恨不得把大门都给关上。 顾征看到站着不动的几个背影,心里了然,这是吓傻了。 没好气的说:“哼,就这点胆识,也不嫌丢人。” 嫌弃归嫌弃,但这些人终归是衙门的人,县令大人的手下,总得救回去。 听到顾征的话,几个终于回魂,转过头,感激流涕地说:“顾爷,你终于来了。” 顾征嫌弃地挥挥手:“一边去。” 几人瞬间有了力气,赶紧退后! 随着他们的走开,露出了正休闲地坐在椅子上喝茶的皇埔轩和李沫。 而那两张秀逸非凡的面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征。 夕阳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一高一矮的坐着,虽然中间隔着一张桌子,但是莫名地让人觉得有一种奇妙的和谐感,两人竟然如此的般配,仿佛天生一对。 顾征觉得这是在耻笑他们,简直是奇耻大辱,真的让人非常恼火,恨不得撕破他们的脸。 顾征怒气冲冲地用剑指着皇埔轩:“小子,你可真有种,竟敢打我们的人。告诉你,管你是什么人物,从哪里来,在这石丰县,就是我们的地盘,是虎都得给我趴着,是龙给我卧着!乖乖束手就擒,不然你们会死得很难看。” 皇埔轩寒光一闪,眼中狠厉的杀气让顾征瞬间打了个寒颤,同时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皇埔轩凉凉的说:“上一次指着我的那个人,如今连坟墓都找不着了。” 顾征绝不承认自己害怕了,可是这么多兄弟在这看着,不能怂,不教训他一顿,会成为兄弟们永远的笑话。 一咬牙,挥剑就朝皇埔轩的颈项刺去:“操,你小子太嚣张,受死吧!” 皇埔轩却好像没有看到一般,没有任何的动作和紧张,甚至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顾征暗中窃喜,这是要得手了吗?小子,去死吧。 然而,锐利的剑锋即将劈到皇埔轩颈项的时候,却陡然止住。 只听到周围传来一阵抽气声,这是什么情况? 只因皇埔轩微微一偏头,那满含杀气的剑尖瞬间落空,险险擦过他耳边。 皇埔轩微微一抬手,轻巧地将那剑尖夹在手指间,仿佛不过是夹住一片落叶或者一张纸一般的轻松。 顾征先是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埔轩一抬手就接住了他的剑,此人太强大。 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一边为自己壮胆,一边眼底凶光毕露,恶狠狠地一拳揍向皇埔轩:“去你他娘的,老子打死你。” 皇埔轩漆黑的瞳子瞬间一眯,指尖轻捏,“砰!”一声利响,利剑破碎成了无数片。 在所有人错愕的眼神中,右手一把轻易地接住了顾征的拳头,在上面一抚,随后顾征整个人就仿佛不受控制地从皇埔轩身边滑了过去。 顾征自己甚至都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另一只修长的大手一把接住了他的脸,然后… 皇埔轩直接把他的脑袋用一种极为优美的姿态直接按进了他旁边的屏风上。 诺大的屏风,只看到一个人头镶在上面的,非常的诡异。 众人就这么悚然地看着皇埔轩将他们老大的头一寸一寸地按进了屏风里。 顾征甚至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直到他的头穿过屏风之后,身体仍旧在抽搐。 如果这个时候,屏风后面有人,绝对会吓得半死,这上面什么时候长出一颗人头了。 皇埔轩回头看了一眼李沫,正想说:“沫儿,害怕吗?” 可是一看到李沫亮晶晶的眼神的时候,觉得自己的担心太多余了。 李沫十分崇拜的看着皇埔轩:“哇,帅哥,你用的什么功夫,竟然如此厉害。” 皇埔轩一脸宠溺地对李沫说:“想学吗?” 李沫拼命点头:“嗯,想学!” 皇埔轩:“好,改天教你。” 所有的黑衣人和衙役顿时萌生了撤退的念头,但是,他们的头领都被人制服,他们敢走吗,被县令大人知道,有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不管了,他们这么多人,对方才两个人,拼尽全力也能打倒他们。 于是,他们愤怒地吼叫着,抽出剑或者佩刀,朝着皇埔轩冲了上去,恨不得就将他剁成肉泥,最后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李沫正想出手,皇埔轩却把她往后推了推:“放心,这些小杂碎还伤不了我!” 皇埔轩只是冷冷地看着漫天飞舞的刀光剑影笼罩而来。 正在全力前进的众人,忽然发现他们无法再前进一步,眼睁睁的看着那道身影优雅平稳地在刀光剑影之间穿行。 片叶不沾身,空手碎白刃,动作优雅,却能将人打得筋骨皆断。 凄厉的惨叫声和愤怒的嘶吼声响彻了整个客栈! 眼前的情景实在太过恐怖,大家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在这里。 掌柜的和伙计们缩在后堂的角落里,一动不敢动。 胆小的伙计早已用手捂住耳朵,以减轻自己心里的恐惧! 很快,接到消息匆匆赶过来的县令石富强,和前不久刚高薪聘请来的打手陆天明,看到眼前的情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石富强能够称霸一方,绝对不是靠说说而已,培养的打手数不胜数,此次带来的人也不少,把整个客栈都围了起来。 他也算是见多识广,却从来没有见过在别人的地盘上如此嚣张的人。 如今,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被人这样欺负,怎么可能忍受不了。 大声怒吼:“你什么人?竟敢在石丰县上大开杀戒。” 皇埔轩冷哼:“要你命的人。” 石富强一噎:“…”他娘的,太嚣张了。 陆天明大声喝斥:“大胆,怎么跟县令大人说话的。” 李沫心里叹了一口气,本来不想打草惊蛇的,如今却和罪魁祸首直接对上了。 李沫把目光停留在石富强的身上,这人长得不咋滴,还矮胖矮胖的,一脸的油光,看着让人觉得恶心。 陆天明看着李沫嫌弃的眼神,怒了:“看什么看,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皇埔轩:“嗯?你要把谁的眼珠子挖出来?” 陆天明此刻不知道死亡即将到来,依然嚣张的说:“说你身边的小白脸呢!” 在场这么多人,李沫的皮肤最为白皙,容貌更是雌雄难辨,说是小白脸,一点都不过分。 李沫是皇埔轩的底线,谁都不可以说她,包括自己也不能,这人一上来就骂李沫,这简直就是找死的节奏。 皇埔轩眼瞳瞬间微微竖起,闪过近乎于猛兽一般冰冷阴森的光芒。 忽然一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空气的宁静。 陆天明顿时觉得一道劲风迎面而来,下意识地闭上眼,但下一刻,便觉得胸前陡然一道巨大的力道勃发出来。 下一瞬间,惨叫声便不自觉脱口而出,同时人已经飞了出去,直接狠狠地撞在客栈的院墙上,滑落在地,口吐鲜血,已经昏迷了过去。 石富强和他带来的人瞬间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一幕。 石富强和顾征的想法一样,不允许别人在自己的地盘撒野,冷喝道:“来人,给我上。” 这时,客栈外面已经围了很多百姓,因为有一扇窗户已经被打掉,所以,可以从外面非常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情形。 大家心里觉得非常过瘾,想大声呼喊,又怕被衙门的人听见。 只能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臂,以此来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怕自己忍不住大声喝彩! 李沫忍不住说道:“你这样的人渣也能做县令,简直是对朝廷的侮辱。” 李沫摇摇头,眼中充满了轻蔑之色。 皇埔轩从来不是废话之人,李沫一说完,皇埔轩便微微抬了下手。 只见石富强瞬间错愕又惊恐地瞪大了眼,连尖叫声都没喊出来,直楞楞地跪在地上,鲜血已经从嘴角流了出来。 下一刻,所有人感觉到眼前一凉,竟发现杀人恶魔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身边,那一身幽凉诡谲的气息吓得所有人瞬间倒退三步。 大家虽然不知道县令大人为什么忽然下跪,但是还是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地拿着刀不断后退。 跑是不可能跑得了,只求能保住性命! 李沫看着石富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淡淡地说道:“石县令是吧,老实交代,被拐的孩子在哪里?” 石富强一边忍受身体受伤带来的疼痛,一边拒绝:“不知你说什么。” “石富强,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考虑,我耐心不多。” 石富强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恶狠狠的看向李沫道:“这位公子无故打伤我的人,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李沫缓缓地伏下身体,看着跪在面前的石富强,仿佛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给过你机会,你却不懂得珍惜,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石富强挣扎着想站起来,只是动作牵动了伤口,让他唇角又涌出了鲜血,不断地咳嗽:“咳咳咳……。” 李沫轻轻地笑了起来,清浅的美眸里全是冰凉:“既然你想死,那就成全你吧。” 她的声音依旧温淡如斯,让人以为她一点脾气都没有。 但这样没有一丝感情的平静声音,却更让人毛骨悚然,连窗户外的人都忍不住心里发寒,却不想离开,只想看到最后。 皇埔轩轻轻一笑:“沫儿,玩够了没有?” 李沫耸耸肩:“玩够了,你继续吧。” 话音刚落,满满一地的衙役们痛苦惨叫着,站着的只有李沫和皇埔轩。 客栈外,一片寂静,宛如石化了一般! 后到的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此刻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这可是石丰县啊,谁敢在这里闹事? 任凭你江洋大盗、绿林巨头,也得服服帖帖! 现在,这两个外地人,竟然把县令大人都打残了! 有人好心提醒:“你傻子,没有看到张捕头和顾征已经被打得只剩半条命了吗?” 正文 第243章 找到孩子 “王爷!”原来是秋雨已经带着大部队人马入了城。 皇埔轩:“把这些人都绑了。” 秋雨:“是!” 两人说话声音不高,周边的人根本就听不到。 看着突然出现的一大帮人,石丰县的百姓们沸腾了:“这里哪里来的大侠,竟然把这帮畜生全都打了。” “苍天有眼,老夫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伏法。” “这些是朝廷派来的人吗?” “不像,朝廷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人。” “你看他们很像军营里的人,个个威风凛凛。” 一个皇埔轩都打不过,更何况现在又来了这么多人。 石富强怕了,他可不能死,他还有大好的前程,他还没有开始享受荣华富贵,家里的小妾这么多。 石富强声泪俱下:“大侠,本官再也不敢……不敢了,求求你们放过我……放过我,我错了……” 石富强是真的怕了,再不找大夫来救治,他真的会死的。 突然,客栈外传来了大声叫好的声音:“打得好!他娘的,这一顿打,真是让人解气!” “是啊,这些畜生平日里作威作福,玩弄了多少良家妇女,欺负了多少老实人,拐走了多少孩子,该杀,最好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诸位,小声点,万一他们没事儿,回头算起账来,我们可就完了!” “不可能,你们没有看到这么多英雄好汉在这里吗,一个手指头都能捏死他们。” 更多人依旧是忌惮,只要石富强一天不是,还继续做官,他们就永远没有安宁的日子。 李沫走了出来,高声说道:“各位乡亲,这狗官就是个吃人肉喝人血的畜生!我们出手,就是还大家一个平静的石丰县。从今日起,世上再无石富强。” 顿时,全场震惊!这人是什么来头,竟然敢说这样的大话?这是要把县令杀了吗? 难道真的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吗?可是她这么年轻,怎么看都不像。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仿佛看不到天色已晚,家也不用回了,饭也不用吃了,就围在客栈周围,开始议论纷纷。 “不对,我看一点都不像朝廷的人,他们的作风,更像江湖豪杰的样子!” “对,多半是江湖上的大人物,看不得这里一片黑暗,所以要出手教训这些畜生。” 这时,又一批黑衣人出现了,是石富强的手下,看样子,这次应该是倾巢而出了吧。 百姓们吓得纷纷躲避。 石富强的脸上却出现了一片激动,这可是自己最后的希望了,千万不要被这伙人打败了。 只要把这伙贼人打败,自己还是有翻盘的机会。 在官场上认识那么多人,到时就算天涯海角,也要把这些人挖出来,让他们也尝尝被虐打的滋味。 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萎萎缩缩,而是一片狠辣! 这次根本就不用皇埔轩出手,秋雨宛如一个索命修罗,威风凛凛,杀意四散! “放肆,混账东西,竟然敢在石丰县撒野,受死罢!”带队的小队长大怒,抬手就抽出佩刀朝着秋雨扑了过去。 县令大人是这里的天,一方霸主,没有任何可以这么侮辱大人,而且他也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敢这么嚣张跋扈! 秋雨看着小队长拿着刀来势汹汹地就往自己胸腹刺来,微微颦眉,一抬脚,毫不客气地一脚直接踹在了对方的小腹之上。 秋雨的动作直接了当,甚至没有任何招式,小队长就这么被一脚狠狠地踹中。 小队长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痛,身子不受控制地一下子飞了起来,狠狠地撞上墙壁,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滚落在地晕了过去。 围观的百姓再一次见识了实力悬殊的差距,这真的是没眼看了! 但是好过瘾,好想自己也能上去踹两脚! 随后,一大帮人一下子就被影部的人控制住,惨叫声不绝于耳! 石富强看着一面倒的惨景,这下真的心如死灰:完了,完了,难道真的是天要绝我了吗?可是,真的不甘心。 夜幕早已降临,月光忽然被一片乌云遮住,整个客栈里惨叫声响成一片,听着实在是瘆人。 皇埔轩冷冷地说道:“去衙门。” 有热心人士壮着胆子走了出来:“大侠,我知道衙门在那里。” 秋雨拱手行礼:“有劳了。” 其他人羡慕不已,想不到这位壮土竟然这么有礼貌。 大家浩浩荡荡地往衙门方向走,百姓们也加入到队伍当中! 快到衙门的时候,梁旭和周星儿迎了出来。 梁旭:“王爷,李大人,找着程松几个了,只是受伤太严重,我们不敢移动他们。” 李沫眼神一冷:“前面带路。” 牢房里,牢役们已经被控制。 牢房里的人数不少,有些人可能已经被关了许多年!有些人只是新来的!大家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沫一行人。 走到最里面,就着昏暗的灯光,终于看到了程松几个,几人情况不太好,衣服上全是血迹,不用看,肯定伤痕累累。 如此昏暗的灯光,都能看到他们苍白的脸上,身体虚的很! “大人!”程松几人看到李沫进来,挣扎着要站起来行礼! 李沫赶紧上前示范他们不要动:“不要来那些虚的,赶紧躺着。” 为几人把了脉,检查了伤势,情况不太好,特别是程松,他的左腿已经被打断。 只是一条汉子,这么重的伤,硬是没有发出痛苦的嚎叫! 李沫对梁旭说:“他们伤势太重,不能这么直接移动,做几副担架过来,先把人抬出去,找最近的医馆,这里条件太差,不适合动手术。” 然而,这边还没完,那边的春凡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李大人,找到孩子们了。” “在哪?” “衙门的后院。” “只是情况不太好,孩子们很害怕,不肯跟我们走。” 李沫:“无妨!” 孩子们还很小,又没见过他们,肯定以为他们是坏人,除非动武,否则不可能跟他们走的。 衙门的后院,老远就听到叫骂声:“你们凭什么抓我们?你们这帮畜生,老爷回来就把你们一个个处死。” “滚出这个院子,否则对你们不客气。” “赶紧松绑,不然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骂人的是石富强的母亲和妻子小妾几个,平时呼风唤雨,养尊处优,此刻却被绑住。 她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虐待,简直是岂有此理,杀人的心都有。 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口中的老爷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只剩半条命,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年。 脏话还在继续飙出,被骂的影部将士们却仿佛没听到一样,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们。 李沫快步走上去,一巴掌扇在骂的最凶的女人的脸上,声音之大,外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女人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凶女人僵住了身子,随后面无表情地看向来人,脸上神色扭曲狰狞,双手被绑住无法动弹,双脚却可以站起来,狠狠的往李沫撞过来:“王八蛋,老娘跟你拼了。” 但下一刻,她还没撞到人,被绑住的手腕却忽然被人一把捏住,伴着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剧痛传来,失声尖叫:“啊,痛死了…老爷救命!” 一道冷冽如金玉叩击的嗓音淡淡地响了起来:“想保住你另一只手的话,闭嘴!” 瞬间安静了下来。 其他的女人们也不敢再骂了,看着来人隽秀俊美的面容,在夜色中,眉目清冷,神色从容,吓得一哆嗦,紧紧捂住嘴巴。 凶女人莫名心头一紧,忍着骨折剧痛,哭丧着脸嚅嗫道:“你到底是谁?” 李沫:“你没有资格知道。” 凶女人:“你…” 春凡:“李大人,孩子就在后面。” 关押孩子的地方是一间小黑屋,不知有多久没有打扫,臭气熏天,孩子们全都挤在一起,年纪都很小,最大的也就五六岁,最小的也就两岁左右,一共八个人。 看到突然出现的大人,孩子们吓得失声尖叫,死死地抱在一起。 春凡无奈地说道:“我们想把他们抱出来,但是他们一直在哭,而且最里面那个人生病了。” 李沫:“你们先退下。” 李沫走进去小黑屋,孩子们惊悚地看着李沫。 同时,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警惕,每一个小身体,都是紧绷着的。 李沫温柔的说:“不用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说完,把手伸过去,落在最前面的孩子的头上,孩子顿时感觉脑袋上的手,软软的,轻轻的,很舒服,便忍不住想去蹭蹭,但又意识到什么,又缩了回去。 但下一刻,小小的手掌,被塞进了一个暖暖的掌心中,就不想松开了。 孩子很小,也就三岁而已,被拐了已经有两个月,他天天想娘亲,这个人给了他娘亲般的感觉。 他忍不住看了看那只握住自己的轻柔纤手,一时目光便挪不开了。 李沫眼中露出凉意,不是对这些孩子,而是对拐走孩子的凶手! 这些孩子,都还太小,怎么能离开父母的怀抱。 这个年纪的孩子,有的连说话都不会,连走都不稳,但却已经学会了畏惧,学会了害怕。 李沫尽量把声音调得很温柔:“跟我一起出去,我带你回家。” 却被一道声音叫住:“别相信她。” 这是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音有些沙哑,还带着颤抖。 李沫看过去,说话的是个灰头土脸,看着五岁不到的孩子,粗短的小手往前面伸着,做出一个抵抗的姿势,小脸一片惊恐。 有了一个孩子带头,其他孩子也纷纷有样学样,一只只小短手都挡在前面,抗拒李沫的靠近。 只有被李沫抓着手的那个小男孩呆呆地看着李沫。 李沫轻轻一笑,干脆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方才那个先说话的小男孩,奶声奶气的说道:“你要把我们卖掉吗?” 李沫再三保证:“不会!你们想回家吗?我带你们回家找娘亲。” 一个孩子定定的看着李沫抱着孩子的双手:“你真的能带我回家吗?” 李沫轻声说:“是的!你的娘亲很想你,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顿时动了一下:“我叫锦儿。” 李沫看时机差不多了,用右手抱着刚才那个男孩,腾出左手,对锦儿伸过去:“锦儿,过来,叔叔带你回家找娘亲。” “娘亲…”锦儿犹豫一下,还是决定从小哥哥们中间爬出去。 另一个小男孩及时拉住锦儿:“不要过去,他可能是坏人。” 锦儿马上停住,默默的坐在原地,迷茫的看着李沫。 李沫有些头疼,跟这些孩子们也没法讲道理。 锦儿觉得很委屈,不知道该相信谁,眼睛一挤,挤出了大颗的眼泪。 李沫咬了咬了牙,走过去,将锦儿直接抱了过来。 被李沫这么一抱,锦儿先是愣了一下,在李沫的怀里蹭了蹭,然后擦掉眼泪,认认真真的端详一会儿,咧着嘴说:“娘亲!” 李沫吓得差点把左右手的两个孩子都摔了出去,轻声说道:“我是叔叔!” 锦儿:“娘亲。” 李沫:“…” “娘亲!”锦儿却好像突然认定了李沫,伸手抓紧她的衣服领子,小脸露出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或许因为年龄太小,这个笑容显得非常憨厚。 李沫再次:“……” 李沫不再说话,将他们两个抱了出去交给春凡,再次进来将那昏迷未醒的孩子抱了出来。 两个被春凡抱住的男孩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已经离开的李沫,鼓着小嘴,似乎又要哭出来。 依然有热心的百姓带路,很快就到了医馆,李沫将发病的孩子放在床上,问医馆的大夫拿了银针! 李沫捻着银针,刺入孩子的手、头上、胸口等几个穴位。 昏睡的孩子“唔”了一声,没一会儿,软绵绵的睁开了眼睛。 李沫放柔了声音,轻轻的摸着小孩的头发,问道:“醒了?” 孩子艰涩的眨眨眼睛,他记得自己方才发病了,口吐白沫,呼吸困难,很难受的样子,之后他就晕倒了,再醒来就是现在,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孩子稍微感受一下,除了感觉口腔发苦,头有些晕,并没有那种无法喘气的感觉了,他犹豫着,就想坐起来。 李沫基本轻轻的按住孩子:“现在不要动,我给你检查身体。” 孩子却很抗拒,竟然挣扎起来。 他身上的银针还没拔出,如此乱动,会碰到针,李沫只好加大力道,将他固定好。 孩子却慌了,带着哭腔,哑着声音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跑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李沫皱起眉,然后轻声说道:“我只是替你看病,放心吧,不会杀你。” 孩子依然哭泣:“不要杀我。” “没事,没事,这里没人伤害你,乖,不要哭。”李沫柔声轻哄着。 孩子没有被安抚,他不挣扎了,却哭得越来越伤心,但他不敢哭得太大声,只敢小声抽泣,喉咙发出咕隆咕隆的声音,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看着实在让人心疼不已。 李沫将他身上的针拔了下来,再次将他抱起来,搂进怀里,拍着他的背,温柔地说道:“不怕,不怕,不怕,乖乖的,不哭了,不哭了,没有人会欺负你。” 李沫声音很软,动作很小心,孩子哭了几下,发现这人确实不会伤害他,慢慢止住了眼泪。 李沫见他冷静了下来,低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打了个哭嗝,可怜兮兮的说:“我叫萧恒,我想娘亲。” 正文 第244章 嫁给我可好? 这一年的年底,石丰县发生了几件大事,震惊了整个朝野。 李沫,原松江县县令,现任云宁郡太守。 年纪不大,在任松江县的县令期间,非常不合群,让刘太守和众县令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这个人就是个无赖,一言不合就开打。 问题是她还武功高强,打的别人毫无还手之力。 她还是个强盗,看中了什么直接抢,刘太守甚至被她拿着刀架在脖子上,扬言不给钱,就让刘太守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在哪里是一个官,这简直就是土匪恶霸,不,应该是阎罗王转世。 就是这么一个令所有头目讨厌的人,却以一己之力,亲手将自己的上级——刘太守,送进了监狱。 刘太守所管辖的县令同样难逃李沫的魔爪,进到牢房里与刘太守共患难。 而油盐不进、明镜高悬的李沫,却忽然跨界跑到石丰县,把石丰县搅得天翻地覆,完全不把石丰县所有的安阳郡太守放在眼里。 如何个天翻地覆法? 把以石富强为首的整个衙门的人全部抓了,你说把人抓了就抓了呗,肯定会有什么误会之类的,过后放人就好了。 问题不是只抓人这么简单,被抓之人,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好像去了一趟地狱回来一样,官职越大的,身上的伤越重,甚至威胁到了生命安全。 更过分的是,这个李沫不但没有给他们请大夫看伤,反而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 就是在审问的时候,在他们的伤口上放蚂蚁、蜜蜂、毒虫之类的,这些曾经的一方恶霸,在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把自己所犯的事和盘托出,整个审问的过程快得离谱,感觉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简单。 有人很好奇,寒冬腊月的,这些蚂蚁和毒虫都去哪里整来的。 而这个李沫更加嚣张的是,在没有任何通报,不向上反映的情况下,直接把石丰县的县令石富强和他最得力的手下张捕头、顾征直接砍了。 据说,砍头的那天,整个石丰县都轰动了,连久病在床的老翁,硬是让家人背着他去看那些畜生被砍头的场面。 老翁老泪纵横,大呼苍天有眼,让这些恶人终于得到了报应。 据说那天,血溅三尺,百姓们却热血沸腾,大声呼喊:“杀死石富强这个狗官,为民除害。”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李沫查到以石富强为首的衙役众人,利用职权,抓走许多未婚姑娘。 利用职权,鱼肉百姓,大家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且无法得到伸张正义! 为了赚取更多的钱,享受荣华富贵,打点上级,谋更高的官职。更是与江湖混混做起了拐卖儿童的滔天大罪,导致多少家庭陷入一片悲凉中。 在位期间不知有多少人遇害,也不知有多少受害者自杀,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而石富强在任职的三年中,更是敛财无数,妻妾成群。 而李沫,一战成名,却没有人敢惹她。 有人说她的出身不简单,父母是大家惹不起的人,祖父更是朝廷大官! 也有人说她的靠山就是轩王,而且两人有不正当的关系,当年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断袖之癖,说得好像就是他们俩个。 仔细一瞧,还别说,他们两个真的很般配。 只是从此以后,没人敢小瞧这位不按理出牌的一方太守,都说这个人就是个恶魔!谁也招惹不得! 有人说她很难缠。 又有人觉得她其实一点都不难缠。 那是因为你没犯在她手上,一旦犯了,她不止要让你死,她还要让你全家都死,更甚至,她一来劲,还连你家的祖坟都会挖。 比她官职大的人,她同样不害怕,照样打到你哭爹喊娘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对于外界的众说纷纭,李沫无瑕理会,救下的那八个孩子,从最开始的抗拒她,到现在的形影不离。 谁也别想把他们从李沫的身边抱走。 为此,惹来了皇埔轩的阵阵怒火。 这不,皇埔轩又和锦儿干上了。 皇埔轩冷冷地命令着锦儿:“你没有腿吗?下来走路,还有,把你的手从沫儿身上拿开。” 锦儿却转过身去,留给皇埔轩一个酷酷的背影,双手更加抱紧李沫,还在李沫脸上来了个大大的亲亲:“娘亲,那个讨厌的叔叔凶我。” 李沫好笑地看着他,同样给了样一个大大的亲亲:“都说了,我不是你娘亲,你要叫我叔叔,还有呀,就是那位叔叔救了你们,可不许对叔叔不礼貌。” 锦儿把脸埋在她的脖子上,说话的声音嗡嗡的,听也听不清楚:“我才不要!” 也不知道他说的不要是什么意思。 萧恒看着锦儿完全挂在李沫的身上,不高兴了:“娘亲,我也要抱抱,我这里不舒服。” 说完,指着自己的心口处,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李沫!把李沫的心都要融化了。 萧恒有轻微的心脏疾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治好的,所以李沫对他比较偏心,实在是太可怜这个孩子。 李沫:“…” 再一次严重的怀疑自己的女儿身是不是暴露了,同时又很心累,刚开始只有锦儿一个人喊她娘亲,最后,剩下的7个孩子都喊她娘亲,已经纠正了无数次。 可是这些孩子完全听不懂的样子,依然我行我素。 李沫对此,表示真的心累,想想她年纪轻轻,就已经是8个孩子的娘,超生游击队都不敢这么演。 幸亏他们来得及时,柳木的孙子柳枫还没有来得及卖出去。 柳枫刚来不久,刚开始总是哭闹着回家,被打怕了之后,再也不敢吵闹。 这孩子已经五岁了,还记得自己的家是在什么地方! 李沫问道:“柳枫,想你娘吗?” 柳枫想了一会儿:“不想,我想爷爷。” 李沫一楞,随即想到,周星儿当时说报案的是爷爷柳木,而不是他的父母。 可想而知,他应该是爷爷一手带大的,与爷爷的感情很好。 柳枫紧张的看着李沫:“你能带我回家吗?” 李沫柔声说道:“当然可以,等处理完这里的事之后,就带你回家。” 柳枫突然伸出手,摸摸李沫的下巴,说道:“你为什么没有胡子?我爹都有胡子。” 李沫捏住小家伙的小手,放在唇上,和蔼地轻轻亲了亲:“因为我还年轻呀,你看你不是也没有胡子吗!” 柳枫感觉自己的手被亲得痒痒的,他想把手缩回来,可是又舍不得。 … 待孩子们都睡了之后,李沫才有空去查看了程松的伤势。 程松的断腿手术是第二天早上做的,李沫亲自操刀。只是时间拖得太久,恢复不好的话,以后会留下后遗症。 程松一脸愧疚地对李沫说:“大人,都是卑职的错,此次大意了。” 想他在这一行干了这么久,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李沫:“只有你们都活着就成,这也不能全怪你们,谁能想到石丰县的县令竟然如此胆大。” 程松:“大人,找到柳木的孙子了吗?”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他这次的任务就是来找这个孩子。 李沫:“已经找到了,幸亏还没有来得及送出去。” 程松:“大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李沫冷冷的说:“当然是追查到底,这些年,不知有多少孩子落入他们的手中,多少父母哭瞎了眼睛盼儿归,这些人贩子一个都不放过。” 从书房里整出来的资料,以及石富强等人的口供,这几年,一共被拐了二百多个孩子。 最小的刚满月,最大的才五岁半! 秋雨气得又扇了石富强几个耳光:“你他娘的,你还是不是人?你没孩子吗?畜生!看我不打死你。” 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石富强,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春凡一把拉开秋雨:“别打了,再打下去,他就死了,还怎么审!” 秋雨怒气冲冲的说:“死了更好。” 李沫看着满满将近两百页的供词,心里一片瓦凉:“皇埔轩,那些已经被卖走的孩子怎么找回来?” 这古代可没有现代那么方便,石富强等人只知道这些孩子从哪里拐过来,却不知道买家是哪里人。 反正谁给的价钱高,就把孩子卖给谁,管他是从什么地方来! 这还真的很难办,大江南北,去哪里找这些失踪的孩子! 皇埔轩:“我会通知大理寺过来处理,能找到多少就多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还有一种大家都不想看到的结果,那就是这些孩子这么小就被拐,早也不记得自己的亲生父母。 就算找回来,一时半会儿根本就融入不了亲生父母的世界。 后续的事情,由皇埔轩处理,朝廷会派人过来接手石丰县。 在石丰县一共待了三天,一行人才离开。 由于有伤患者和幼童,回去的路走的很慢。 等李沫一行人回到云宁郡的时候,已经是除夕的前一天。 每家每户都热闹极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忙碌的一年终于结束了,希望明年又是一个好年头。 午时未到,家家户户正在准备午膳。 而柳木家却愁云惨淡,自从柳枫失踪之后,他们家就没有了笑容。 柳木的发妻王氏十分自责,当天是她看孩子,如果不是她非要去荒地看着他们,柳枫就不会失踪。 由于伤心和自责过度,身体垮了,才短短几天的时间,人消瘦了一圈! 这时,外面传来了村民的声音:“木叔,衙门有人过来了。” 王氏闻言眼睛一抬,捏住柳木的手,道:“是不是有枫儿消息了?” 柳木急忙点头:“一定是!一定是的!” 王氏指尖不觉紧了紧:“快,快,扶我出去!” “爷爷!”当一声奶声奶气的童音响起时,所有人都哭了。 “枫儿,我的枫儿,你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枫儿,娘的枫儿。” 护送柳枫回来的周星儿大声说道:“柳枫已经安全送到家,希望你们以后也要加强戒备。出了事情,一定要记得第一时间去衙门报案。” 柳木拉着一家人给周星儿下跪,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吓得周星儿赶紧闪到一旁:“你们要谢,就谢谢太守大人,没有她亲自出马,柳枫不会这么快被救回来。” … 衙门的后院,夜轻尘一脸幽怨地看着李沫,而李沫仿佛没看到一样,去忙活了。 皇埔轩一个掌风挥过来:“滚!” 夜轻尘一躲,夸张地喊道:“凭什么让我滚。” 皇埔轩冷冷的看着他:“大过年的,不去陪你的那帮女人,厚着脸皮呆在这里干什么。” 夜轻尘摇着手中的扇子,一脸的讽刺:“你又什么时候回京城?” 皇埔轩:“本王的事你少管。” “皇埔轩,你好没道理,这云宁郡的衙门又不是只对着你一个人开,你凭什么要我滚?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劝你还是省了这份心,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再说了,我在这里吃喝又没花你的钱。”夜轻尘不屑的说道理。 皇埔轩:“沫儿只能是本王的,其他人休想染指,已经劝过你,歇了这份心思。” 夜轻尘盯着皇埔轩眯了眯眼睛:“李大人是谁的还是个未知数,咱们等着瞧。” 皇埔轩:“找死。” 夜轻尘看着正在厨房忙碌的李沫,轻笑一声:“不和你一般见识,我要进去帮忙。” 今年的除夕特别热闹,所有的厂都放假了。 往年要赶货,过年是不放假的,还给他们三倍的工资。 但是今年,李沫要求最少要放两天的假,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就应该好好的跟家人在一起吃个团圆饭。 但是衙门的公职人员就没那么幸运,他们还要值班,穿上这身衣服,就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李沫离开松江县之后,大家都很不习惯,时常怀念曾经一起走过的日子。 如今的松江县后院,已经没有了叶华梅等人。 新来的县令上任之后,叶华梅带着两个孩子搬了出去,在外面找了间比较便宜的房子租了下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叶华梅依然负责马房的卫生,只是再也没有像过去那么…怎么说呢,心境不一样吧。 大丫带着小文住进了服装厂的宿舍,考虑到她们的特殊条件,单独给了他们一间。 今年的过年,师爷提议,大家都到府衙和李沫一起过年,大家热闹一番。 顺便提一句,师爷还是松江县的师爷,他说,松江县的一切都是李沫创造的,他要留在松江县,替李沫好好管理这些资产,以防小人偷窥。 下半夜,皇埔轩终于有机会和李沫在一起。 皇埔轩紧紧的抱着李沫,一脸的满足:“沫儿,过年之后,嫁给我可好?” 正文 第245章 女装 皇埔轩说完之后,心里很忐忑地看着李沫,他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 这可是他心念念的女人,一心想娶回家的女人。 他好害怕李沫不答应,虽然这段时间里,李沫对他并没有抗拒,但是没有得到确切的回复之前,心里总是感到很不踏实。 面对敌军的千军万马,他从来就没有害怕过! 但是面对李沫,说真的,他心里很怕。 李沫定定的看着他,也不说话,皇埔轩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惴惴不安。 衙门外是繁华的街道,今天是除夕夜,空气里到处飘荡着一股过年的浓浓的的气味,耳边是众人喧闹的声音! 李沫扑一笑:“你这么想成亲了?” 皇埔轩已经是二十五岁的男人了,而他那张脸,给人的感觉却是时光和年轮,在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上,只留下了成熟与更为吸引人的气息,那种美远超年轮之美。 这个年纪在现代,还年轻得很。 但是在古代,这个年龄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 皇埔轩心里一紧:这是不同意的节奏? 突然一道黑影俯冲而下,眨眼间,皇埔轩的肩头便出现了一只海东青。 只见皇埔轩从它翅膀下拿出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句简单的话语:“欧阳靖雪要杀李大人。” 皇埔轩皱了皱眉,一手将那纸条揉在掌心里,脸色有些阴沉。 李沫看皇埔轩脸色不太对,一颗脑袋伸了过去,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一转,便落在皇埔轩手中的纸团上。 心里猜测这到底是什么,让皇埔轩这么不高兴,而皇埔轩却是下意识的收紧了手。 看了一眼李沫,可能怕李沫不高兴,立马把纸条交给李沫。 李沫没有马上接过来,而是蹙了蹙眉,抬头望向他,沉声道:“情书吗?” 声音落下,皇埔轩那张冷峻沉静的脸上顿时微微扯过一道细微的痕迹,浮现出一抹柔和的笑意:“胡思乱想什么?我对你没什么秘密,想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沫无语的说:“看你那紧张的样子,好像被妻子抓到与小三…” 说到这里,李沫突然不说话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还没成亲呢就胡思乱想,简直是乱七八糟。 然而,说出的话如同覆水难收,身旁的男人已经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眼神,炽热的眼神几乎要将她给洞穿了一般,令她禁不住轻颤了一下,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 李沫不自在的轻咳了几声,眼底幽光泛泛,甚是撩人,扫了他一眼,把头转向一边。 故意淡淡笑道:“青梅竹马或者…” 话还没说完,小脑袋已经被一只大手固定住,清幽的冷香扑鼻而来,微凉的唇顿时被冰凉的薄唇被含住。 后面想说的话也被堵了回去,微凉的吻转瞬间温度便飙升,炽热的火花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过了许久,皇埔轩才放开她:“再胡思乱想,我不介意收回之前的承诺,成亲前办了你。” 接着说道:“轩王府永远都只有你一个女主人,我皇埔轩永远都只有你一个女人,如果违反誓言,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沫有些迷离的望着他,微微抬手往自己的嘴边凑了去,轻轻一擦,才发现自己的指尖上沾染着些许的鲜红。 刷过柔软的嘴唇,一股腥咸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怒了:“艹,皇埔轩,你属狗呀,竟然咬人。” 皇埔轩伸出手,温柔的擦去她唇上淡淡的血迹,柔声音说道:“我允许你咬回去!” 李沫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狗,还学你咬人,真是闷骚男。” 皇埔轩虽然不知道李沫说的什么意思,直觉认为这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李沫,希望她来解答。 李沫随便应付了他一句,才打开纸条看了起来,随即秀眉一扬,漫不经心地说道:“欧阳靖雪是谁呀?竟然要杀我!” 皇埔轩眼眸里充斥着一股杀气,冷冷地说道:“镇国候府的嫡孙女,放心,不管她是谁,我都不会让她得逞。” 对于镇国侯府,李沫不了解:“她为什么杀我?我好像跟她没有仇吧,难道我杀了她的祖宗,或者挖了她家祖坟?” 皇埔轩一脸的歉意:“母后很喜欢她,曾经想让父皇下旨,赐她为轩王妃!” 李沫拉长了声音:“原来你们还有这么一段,是我破坏了你们的感情?嗯?” 皇埔轩慌了:“不,不,你没有破坏,我和她从来没有过什么,沫儿,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她,连她长成什么样子都不记得。 我从来没有考虑过除了你以外的女人,你一定要相信我。” 李沫故意板着脸:“要是我不相信呢?” 皇埔轩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处:“你摸摸看,它在为你跳动。” 李沫一拳打过去:“只是不是死人,心脏都会跳动,你当我是傻子吗?滚!” 皇埔轩耍无赖:“不滚,你在哪里我就在那里。” 李沫:“行了,暂时相信你,免得一个晚上都在絮絮叨叨的。” 皇埔轩终于笑了,趁热打铁地说:“沫儿,我有惊喜给你。” 李沫眼神亮晶晶的:“是压岁钱吗?” 皇埔轩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比压岁钱更有意义。” 李沫:“是银票?” 皇埔轩:“…” 压岁钱和银票有什么区别吗? 皇埔轩:“稍等片刻。” 说完,人一下子刷的就不见了踪影! 李沫喃喃自语:“搞什么鬼,神秘兮兮的。” 正当李沫猜猜皇埔轩干什么去的时候,皇埔轩已经拿了一个包袝过来,递给李沫:“沫儿,我从京城带了一套女装,你试试。” 说完,整个人脸都红,好难为情,又想看李沫穿女装,又怕她拒绝! “女装?”李沫差点惊叫! 李沫用手摸了摸皇埔轩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皇埔轩顺势将她的手放进嘴里,轻轻地一吻,一脸的期待:“沫儿,你就去试试吧。” 李沫双手抱臂,警惕地看着他:“皇埔轩,我说呢,千里迢迢的从京城赶了过来,原来是有阴谋的。” 皇埔轩一脸宠溺的看着李沫,没有否认,而是大方的承认着:“对,我是有阴谋,我谋的就是你。” 李沫撇了撇嘴:“情话说的一套一套的,说好的高冷男去哪儿了?” 嘴巴上虽然嫌弃,手却还是将衣服拿了起来看:“这衣服合适我穿吗?” 皇埔轩信心十足地说道:“这是我叫人特意做的,放心,会很合身的。” 李沫动作一顿,凶巴巴的问道:“你是怎么和别人说我的尺寸?” 皇埔轩有些得意的笑道:“我比划一下就知道了,比如说,你的腰有那么细。” 说着就双手围成一个圆,继续道:“你的这里有那么大。”又比划了一下。 李沫一看,气得火冒三丈,抡起拳头狠狠地捶了他几下,压低着声音:“羞死人了,你怎么这么可恶,怎么能那么比划呢?说,还有谁知道。” 皇埔轩讶然:“为什么不能?放心,我记得很清楚的,不会记错的。” 表情中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委屈:“绣娘说你的身材很好,是我亲自去找的绣娘,没有任何人知道。” 以前李沫住在轩王府的时候,是皇埔轩吩咐管家差人做的,而这一次,他没有通知任何人,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与绣娘接触! 他去的时候,经过乔装打扮,连绣娘都不知道他是谁。 李沫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反正别人又不知道是我,再说了,京城与云宁郡相隔十万八千里。 皇埔轩继续催促:“沫儿,你快点换去吧,我相信你一定很漂亮的,一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李沫想想,这大年夜的,都在守岁,谁会留意她呢! 皇埔轩乖乖的在房间外等着,不断地走来走去,心总是静不下来,眼睛时不时地看着房门口。 突然想到什么,看了四周,一个冷眼扫过去:“都滚的远远的,不许往这边看。” 秋雨几个唰的一声,就消失在皇埔轩的面前,刚才两人的声音不大,秋雨他们几个根本就听不到。 几个人聚在一起,心里猜测王爷和李大人是不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冬哲一脸的八卦:“王爷肯定是要欺负李大人。” 春凡翻个白眼:“为什么不是李大人欺负王爷呢?” 夏辰点点头:“我也认为是李大人欺负王爷,在李大人的面前,王爷一点威严都没有。” 秋雨叹了口气:“王爷堕落了。” 等了很长的时间,皇埔轩都差点以为李沫从后窗跑了,正准备冲进去逮人的时候,李沫出来了。 兄见李沫款款走来,一身淡青色的素雅长裙,云带束腰,更显出那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峨眉淡扫,美眸灿若星辰一般。 黑云一般的长发微微挽了一个简单的髻,之后是披肩散下。 发髻间别着两只很是精简的发簪,零星的点缀着些许的淡紫色小花,绝色容颜上还染着一道温婉的笑意。 那一瞬间,皇埔轩怔了怔,眼中的炽烈之火,在看见她这一身女装,更盛了几分。 她从来就可以很轻易地就撩动他的欲念,不必她做什么,只要看见她,就会有想将她压在身(***下的*(防和谐)欲(*望。 皇埔轩的视线继续往上移,只见他的沫儿鼻如玉柱秀挺,红唇嫣然。 唇形极之美好,色泽娇红! 粉嫩得好似透明一般,微微开启着! 似春花初放诱人采撷,极度媚惑,如能吸人魂魄! 水汪汪的大眼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却又灵气十足,矛盾却又异常地协调。 一直以来,英气和男装遮掩了李沫的美貌,让她看起来只是美,却没让人联想到,竟然能美到这种程度。 李沫看着皇埔轩,见他难得呆愣的样子,忍不住想要大笑起来,却还是憋住了。 李沫也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女汉子一枚,穿上这一身衣物,走起路来便是飘逸带风,可过不了多久,就会原形毕露。 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刻的她,除去了裹胸布的束缚,褪下男装平直的剪裁,换上这一身女装。 便能轻易地看见身体的线条,属于女性的柔美。 李沫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些,说真的,她第一次穿着女装出现在皇埔轩的面前,她心里头其实还有点不好意思,有一丝丝的羞涩。 也是这不经意地流露出的一抹羞涩,令他眸中炽焰更盛,一瞬之间几乎无法压制。 但他很快地闭上眼睛,将那股杂念强压了下去,怕自己会吓到她。 再抬眼看向她,他的容色已经恢复正常,并无任何异样。 李沫完全不知道,他是怕吓到她,所以一直压制着某些情绪。 更不知道,自己面前的男人,已经在盘算着如何才能在她不抗拒的前提下,将她吃掉。 看到皇埔轩不说话,李沫的心里又有点忐忑:“不好看吗?” 皇埔轩回神:“美,太美了。” 话还没说完,直接抱起李沫往她的房间冲。 幸亏周氏和丽儿都在前面和大家一起说说笑笑,还没有回来,不然,非得打死皇埔轩不可,禽兽啊,怎么可以这样呢? 皇埔轩把门关上后,就紧紧地搂住李沫:“沫儿,你穿上女装实在是太漂亮了,我想…”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已经落到了李沫的唇上,激烈地厮磨着。 李沫面带笑容,任由皇埔轩的放肆,却在他的手探到腰带处,抓住了他的手:“已经很晚了,你确定我们还要出去吗?” 皇埔轩发出一声诱人的呻(*吟声后,挫败地抱住李沫,把自己的头埋进李沫的颈子处,一声长叹,终于说道:“好,我们出去吧。” “漂亮吗?”李沫却挣开他的怀抱,转了几个圈,玉色百蝶穿花的长裙飘动了起来,裙裾翻飞,犹如一朵盛开的花儿。 皇埔轩猛地点头,脸上全是傻傻的笑容:“我从来未见过这么美的沫儿,好想现在就娶你回家。” 李沫却在挑刺:“你的意思是我穿女装,你才想娶我回家?男装的时候就不想?” 皇埔轩捏了捏她的鼻子:“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正文 第246章 那你就嫁给我父皇 只怪昨天晚上的皇埔轩太温柔,只怪昨天晚上的烟花太过璀璨,只怪昨天晚上的气氛太美好,只怪昨天晚上自己穿上女装之后,变得反应迟钝,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皇埔轩的求婚!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除了值班的衙役,其他人都可以放三天假。 李沫一直睡到中午,因为不用办公,周氏没有叫醒李沫,也不许其他人过来打扰。 而一夜未眠,却扔然精神抖擞的皇埔轩,已经踏上回京的道路。 他要准备聘礼,还有皇上下的圣旨! 之前已经准备了不少的聘礼,皇埔轩却认为还不够,他的女人值得更好的,他要把轩王府搬空,全都给沫儿! 还有一只臭虫要处理。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沫儿。 李沫睡着睡着,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摸额头,竟然全是汗。 已经多年没有做梦了,到底梦见了什么,竟然这么可怕。 李沫坐在床上,慢慢地回想一下梦中的情景,原来是梦见她和皇埔轩成亲后的恐怖生活。 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是皇家呢,看皇埔轩不顺眼的人,与他有仇的人,还有他的亲人。 看笑话的,不同意的,好像在上演恐怖片一样。 李沫抱着头嚎叫一声:“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昨天晚上怎么就这么冲动了呢? 是可怜皇埔轩年纪大了吗? 还是因为自己到了结婚的年纪,再不结婚就成了大龄剩女? 李沫一脸的沮丧,她暂时还不想结婚,自由自在的潇洒日子还没有过够,一把婚姻的枷锁很快就要把她困住了。 不行,退婚! 一阵敲门声传来,把李沫从颓废中醒来。 对方没等李沫出声,直接推门而入,不用抬头,就知道对方是谁。 果然,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沫儿,这是皇埔轩一大早拿过来的,要我亲手交给你,他说有事先回京城了。” 周氏很尊重李沫,从来不会乱翻她的东西,这个小小的礼盒,没有带锁,她却未曾打开来看过。 李沫当着周氏的面打开礼盒,一看之后,马上合了起来。 动作太快,周氏的好奇心上来了:“皇埔轩送了什么给你?” 李沫脸红红的,一副小女孩的姿态:“没什么。” 看到李沫这个样子,周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打趣地说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呀。” 李沫嗔了周氏一眼:“娘,你瞎说什么!” 周氏:“娘说错了吗?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脸蛋红扑扑的,一副思春的样子。” 礼盒里面的东西并不贵重,是皇埔轩亲自为李沫做的一个戒指,这是昨天晚上李沫跟皇埔轩提过的,男人向女人求婚,必须要有一枚戒指。 昨天晚上没有求婚戒指,但是,李沫还是答应了。 皇埔轩为了不让李沫遗憾,决定亲自做了一个,三更半夜,硬是把城里的首饰店的掌柜叫了起来,可以说是兴师动众。 李沫把皇埔轩求婚的事情告诉了周氏,周氏先是一愣,之后又感慨万千:“沫儿,娘尊重你的选择,只是以后你还能当太守吗?” 她知道李沫一直放心不下这些百姓们,嫁给皇埔轩,意味着要去京城生活,成了后院的一个普通的女人,这还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李沫笑着说:“娘,你放心吧,我的太守之位,暂时不会动,再说了,现在还不知道成亲的日期是什么时候。” 母女俩在一起说了很多,更多的时候都是周氏在说,李沫在听。 无非就是,以后嫁入皇家,就要遵从皇家的规矩,不许像现在这样冲动行事! … 京城 御书房,皇埔轩一身隆重的王爷服,规矩的站在皇上的面前! 皇上正执着毛笔,稳若泰山的坐在龙椅上,全神贯注的写着圣旨! 这一道圣旨,没有借其他人之手,而是由皇上亲自书写。 御书房里还有礼部尚书洪尚书和钦天监的廖监正。 他们一大早来上朝,皇上却直接让大家散朝,把他们两个宣到御书房! 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没想到却是轩王的婚事。 两人对视一眼:轩王什么时候看上了哪个千金?之前不是说他是断袖吗,怎么突然间要成亲了,难道娶的是…?这太恐怖了吧,让天下人怎么说他?岂不是成了晋国的笑话。 两人还在打哑语的时候,皇埔轩已经忍不住为他们解答:“轩王妃是云宁郡的太守!” 两人如遭雷劈一样,完了,轩王真的是断袖。 两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看皇埔轩。 还是礼部尚书结结巴巴地问道:“敢问轩王殿下,你真的打算娶一个男人为妻吗?” 皇埔轩挑眉:“你们说什么傻话,轩王妃当然是女人了。” 洪尚书糊涂了,云宁郡太守是男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轩王妃是女人,男人怎么变成女人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还没等他们两个理清楚。 皇上却开口了:“廖爱卿,查看一下,最近有没有好日子,为轩儿选一个黄道吉日,洪爱卿,由你亲自带队去云守郡宣读圣旨。” 几个人在御书房商量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又是翻看黄历,又是查看天像,成亲的日子定在十月初八,现在才正月初七,日子还久着呢! 出了御书房,洪尚书望了仍然一脸恍惚的廖监正一眼,随即便朝阶梯下走了去。 洪尚书走着走着便突然收住了脚步,黑眸里浮着些许若有所思的流光,偏过视线望着廖监正,一脸的八卦:“你说轩王殿下什么时候认识云宁郡的太守?” 廖监正想了好久,到底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只好歉意地说道:“咱们自是无法得知,也不敢贸然猜测,赶紧去做我们应该做的事吧。” “你说得对,万一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当不起。” … 傍晚时分,夕阳格外的柔和。 皇埔轩刚从御书房出来,就被皇后娘娘叫到了坤宁宫。 站在栏杆边,很是悠闲的望着下方的湖中的游鱼,清俊的脸上看起来似乎很是轻松,看得出,心情似乎很不错,当然不错了,他和李沫的婚事终于定了下来。 皇后娘娘就坐在他身后的不远处。 皇后娘娘此时一脸的怒火,不停地数落:“皇埔轩,你这臭小子,瞒着本宫这么久,竟然直到今天告诉我李沫是女子。” 自从得知李沫是女子之后,她从开始的不敢相信,到后来的懊恼。 曾经以为,就因为李沫的存在,让她好好的儿子变成了断袖。 自己还对人家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语,连威胁手段都使出来。 幸亏,自己没有派人杀她,不然她现在就不是母慈子孝,而是母子离心。 特别是得知李沫不仅参加了科举,还当上了县令,带领松江县的百姓发家致富,现在更是云宁郡太守。 她以女儿柔软的身躯,扛下了云守郡的重担。 她做了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她活成了所有女人都不敢活的样子。 皇后娘娘现在已经很后悔,回想一下李沫的样子,长得根本就不像一个男人,那么美的一个人,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她是女人呀,只怪当时被怒火冲昏了头,所以才没有看清。 如今,知道了皇埔轩要娶她,心里还是由衷的高兴。 皇后娘娘一直操心皇埔轩的婚事,他愿意成亲,她都想跪下来谢天谢地了。 皇埔轩挑眉:“今天说也不迟。” 皇后娘娘:“如果你早点告诉本宫,之前就不会有那么多误会发生,不知道以后我们两个婆媳相处起来,会不会很尴尬。” 皇埔轩:“不会,只要你不为难她,就不会有尴尬的事。” 皇后娘娘:“…” 真的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现在都还没有成亲,就已经护上了,以后肯定是个妻管严。 “皇后娘娘,轩王殿下,紫薇公主求见!”陈麽麽走了过来。 紫薇公主是昭国的和亲公主,昭国去年被皇埔轩打怕了,一连丢了几个城池。 如果不是因为李沫被抓,昭国说不定已经成为历史,被纳入晋国的国土! 作为战败之国,赔了很多钱财,为表诚心,所以派了紫薇公主作为和亲人员,想与晋国结好! 他们是过年前来的,和亲对象非常明确,就是皇埔轩,只是皇埔轩没在京城,皇上不敢下旨为皇埔轩赐婚! 于是,和亲对队在京城一直呆着,好不容易得知皇埔轩回来,紫薇公主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陈麽麽话语刚落,又是一道通报声传来:“皇后娘娘,轩王殿下,紫薇公主求见!” 陈麽麽顿时怔了一下,抬头望向皇后和皇埔轩,皇后娘娘本来想说:宣她进来。 皇埔轩微微挑了挑眉,抢先冷声说道:“不见。” “轩王殿下,紫薇公主说有事情找您,还非要见到您不可,不然她就去找皇上。” 这话落下,皇埔轩眼底顿时掠过一道冷锐的流光,望了一眼传话的宫女,俊脸竟然顿时阴沉了下来。 皇后娘娘于心不忍:“轩儿,就让她进来吧,人家大老远从昭国过来也不容易。” 得到应允,那名宫女才大松了一口气,这才飞快的退了下去。 皇埔轩冷哼:“一个战败国有什么好怕的!” 皇后娘娘:“怎么说人家也是娇滴滴的姑娘。” 话不投机半句多,皇埔轩不再说话,打算离开,皇后娘娘却一把拉住他:“先看一下她到底有什么急事找你。” 其实心里很清楚,对方就是要嫁给轩儿。 皇后娘娘心里还是期待的,对方的身后是一整个国家,代表着什么可想而知。 紫薇公主踩着莲步一步一步走进来。 “参见皇后娘娘,轩王殿下。” 皇后娘娘:“免礼,赐坐!” “夕阳虽好,却还是很冷,皇后娘娘和轩王殿下应当多多注意身体才是。” 紫薇公主走了上去,关切的语气听着很是温暖。 皇埔轩却皱起了眉头:“何事!” 皇后娘娘看着冷冰冰的儿子,赶紧说道:“轩儿的脾气就是这样,其实他人挺好的。” 紫薇公主抬起头定定的望着皇埔轩,盈盈水眸里隐藏着太多的情绪。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皇埔轩,在昭国,她就看到过几次,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沦陷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男人。 只是,当时对方是敌人,一颗心只能默默牵挂着。 因为父皇的野心,联合其他几个国家对晋国围剿。 没有捞到好处不说,反而败的一塌糊涂。 当得知父皇有意派出和亲人选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听得出皇埔轩声音里那道冷漠的意味,紫薇公主心底异常难受。 深深的吸了口气,看到一旁的石桌上有棋盘,脸上重新扬起了一道得体的笑容:“轩王见外了,我们慢慢说吧,如此夕阳之时,不知轩王殿下可愿意与紫薇对弈一局?” 皇后娘娘:“当然可以。” 紫薇公主垂下了眼帘,也不等皇埔轩应答,径直的朝是那张桌边走去,优雅的坐下来,素手一伸,轻轻的拿起了一个白子。 皇埔轩蓦然抬起冷锐的视线扫了她一眼,并没有走过去。 皇后娘娘觉得很尴尬,对方是当初侵犯晋国的战败国派来的。 虽然不喜欢,却也知道来者是客,这样实在是太冷落佳人了。 找了个借口,溜了,不管了,他们想怎样就怎样吧,眼不见为净! “要见轩王殿下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听说轩王才是真正的棋艺高手,深藏不漏,紫薇之前便是想来跟轩王请教一番,如今,希望轩王给个机会。 紫薇来到晋国也有一段时间,之前一直想拜见轩王,只是轩王不在京城!” 皇埔轩冷冷的喝着茶,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紫薇公主沉吟了一下,看到不远处的男人没有任何的反应,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轩王殿下是否愿意与我昭国联姻呢?不瞒轩王,此次紫薇作为拜访晋国的使臣,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和亲。” 皇埔轩蓦然抬起头,冷锐的黑眸紧紧的盯着紫薇公主:“本王不愿意!” 皇埔轩这话一落,紫薇公主一怔,看着眼前这个冷情的男子甚至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的除了冷淡之外的情绪,紫薇心底一阵难过和委屈! 想了很久,她又扬起了绝美的容颜,欣然笑道:“轩王,你可知道,我身后代表的是什么?” 皇埔轩冷冷的说道:“代表一个战败国而已,本人不怕!” 紫薇公主差点哭了,这个男人怎么可以一针见血的说了出来,但是,让她就这么放弃了吗?不可能! 强颜欢笑继续说道:“牺牲一段婚姻来成全两国百姓的安全,轩王不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吗?轩王既然身为晋国子民最爱戴的战神,不是更应该尽一切的可能去保护好晋国的百姓吗” 皇埔轩冷冷的说道:“你们昭国没男人吗?以至于派一个女人过来跟本王谈所谓的保护百姓,本王从来不会拿自己的婚姻,乃至别人的婚姻去做赌注,公主也是聪明人,想必也有自己的主见,何至于相信这联姻便能解决两国问题这般好事?” 闻言,紫薇公主那动作猛地一顿,执着棋子的玉手便停在半空,玉手微微轻颤了起来! “轩王说不愿意拿自己的婚姻做赌注,可你是王爷,您的婚姻并不是您一个人说了算,不是吗?” 紫薇公主这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了起来,水眸有些黯然而落寞的望着皇埔轩:“轩王,你我都是皇室之人,你是晋国的战神,备受天下百姓的爱戴,紫薇也是昭国的公主。 你我的命运何其的相似,上天赋予我们这么高贵的身份,让我们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是同时也给我们赋予的使命,我们注定要为了各自的国家,各自的百姓要付出一些努力,甚至是牺牲! 所以,紫薇斗胆,希望轩王能够考虑一下联姻之事,如何?” 紫薇公主那略显朦胧的美眸之中已经微微浮起了些许的水雾,眼底充斥着的,正是那极力掩饰下去的期盼与伤感。 皇埔轩忽然笑了笑,暖暖的夕阳照了进来,不偏不倚,正好照在皇埔轩那张俊美如神祗一般的脸上! 圣洁的柔光将他整个人都包围住了,地上倒是折射来了一道拉得很长的孤影,看起来却是有些寂寥冷淡的。 低沉的声音却带一道说不出来的凉意:“你也说了,本王是个王爷,不是皇上,你想联姻,你去嫁给我父皇就好了。” 凉薄的语气停在紫薇公主耳中竟宛如一根根冰针扎进耳中一般,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了起来。 再也忍不住,哭着跑了出去。 正文 第247章 下聘 春节期间,各县城的县令和府衙的官员以及乡坤多次派人来宴请李沫,请她无论如何一定要赏脸。 这些官员被李沫痛骂了一顿,说要严查他们是不是有贪污的行为,满脑子就想着吃吃喝喝,正经事都不干一点,吓得这些官员再也不敢提起吃饭之类的。 李沫在衙门里骂这些官员,乡坤们不知道呀! 这个太守大人已经上任这么久了,不但没找过他们麻烦,反而废除一切苛捐杂税。 他们都以为太守大人,肯定有什么后招等着他们,作为一个太守,不可能一点油水都捞不到,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好心,不求任何的回报。 以前的刘太守,刚开始也是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过不了两个月,就原形毕露。 他们观望了这么久,太守大人还是没有行动。 于是,他们急了,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肯定要出大事了,说不定倾家荡产都有可能。 大家都想着以什么理由把太守大人请过来,因为平时大部分时间里,太守大人都下到村子里,不好请。 这不,机会来了,因为过年了。 第一波人是在大年初一一大早就来到衙门口等着,礼物很实在,白花花的银票,当然,其他东西也不少。 可是,在门口就被挡住了,值班的衙役给出的理由是,太守大人还在睡觉,不许任何人打扰。 太守大人这么辛苦为民,难得休息一天,怎么能忍心去打扰她呢,等着呗。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口中那个一心为民的太守大人,昨天晚上却是因为一个男人才晚睡! 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中午,太守大人是起来了,而且亲自走到衙门口,却是直奔正题,就在衙门口,直接把礼物掀开:“本官看看里面都有什么?银票、金银首饰、丝绸。你们是暴发户还是啥的?”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直接的官员,这些乡坤有点捉摸不透李沫的心思,只能陪笑:“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太守大人能够笑纳!” 李沫看了他们许久,久到他们以为李沫是不是嫌弃他们送的礼物太少了,正打算如何圆场的时候,李沫开口了! 直接就把他们骂了个措手不及:“怎么?这是想贿赂本官吗?” “大人,您说笑了,这不是贿赂,这是过年的一点点心意。” 李沫突然变脸,一脸严肃地说:“把这些东西送回去,要想在云宁郡好好经营下去,就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坑蒙拐骗,不短斤缺两,不做违法的事,公平竞争。 本官自然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但是,如果被本官发现你们经营有问题,一定会查到你们倾家荡产为止!“ 众人被吓了一跳,急忙拍胸脯保证:“是,大人说的是,我们一定不会干出违法的事。” 经过第一波人的大肆宣扬,铁面无私、高风亮节的太守大人又成为年后百姓们议论的对象,大家各抒己见,把李沫上任以来,为百姓们所做的事情,娓娓道来! 只是,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给李沫送礼,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百姓们怎么评价,李沫并不关心,不是有一句话说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吗,对得起自己良心就行。 皇埔轩离开整整10天了,李沫还真的有点想他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恋爱吧,没想到自己也有小女人的一面! 皇埔轩对她的好,她能看得见。 希望皇埔轩以后不要让她失望,否则,晋国将会多了一名太监。 正月的天气依然很冷,阳光虽然倾泻了一地,铺满了整个府城,路上行人依然来去匆匆,因为天气真的有点冷。 春耕还没有开始,但是很多村民们已经闲不住,早早就去翻地!今年很多村子都开荒,地多,实在是太忙了。 李沫并没有闲着,打算去村里看看! 刚刚走出衙门不远,就听见一道隐约的箫声传来。 李沫侧耳听了一下,竟是她在松江县的时候,教孩子们弹的一首曲子《青花瓷》! 学校有琴棋书画的课程,李沫有时间的时候,偶尔会过去客串一下。 箫声沁着些许的凉意,让李沫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清冷之中透着萧瑟凉意,这曲子这么听着完全是另一翻意境。 没由来的觉得一阵惊讶,李沫就站在路边,静静的听完,才循声望去,只见前面一处装修豪华的民宅的二楼,一身骚包的夜轻尘正站在窗边,手执一支箫,神色看起来有点落寞! 李沫忽然想到,落幕这个词怎么可能适合夜轻尘,他的生活不知有多么的多姿多彩,身边的女人从来就没有少过,日子过得比谁都风流。 李沫眼神刚刚落到夜轻尘的身上,夜轻尘瞬间便能感受到了,黑眸一抬,便迎上了李沫探究的眼神。 当下一怔,缓缓的收回了手中的箫,深幽的眸子望着李沫。 李沫无语的看着他:“你丫的有病呀,大清早的在这里吹萧,真是闲的发慌,让旁人想睡个懒觉都不行,艹,还给不给人活。”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夜轻尘轻笑:“早啊,李大人,不妨上来坐坐。” 李沫停下脚步,没好气的说:“没你那么闲,驾!” 谁知,刚刚走出城门不久,身后传来了打斗声! 不用怀疑,夜轻尘那个250追上来了,他的护卫和春凡几个又干上了,真是无聊的戏码。 李沫不知道的是,皇埔轩走之前,吩咐春凡几个一定要提防夜轻尘! 王爷的命令他们不敢忘,所以,只要夜轻尘一靠近,便对他不客气。 夜轻尘也不是吃素的,手里的暗卫几乎倾巢而出,就为了拖住他们! “李大人,等等我。” 都已经跟到这里,没法继续走了,李沫只好停了下来。 夜轻尘温润的嗓音便传了过来,沐浴着淡淡的暖意:“李大人,能否跟你说上几句话?” 李沫:“什么话,非得追上来说。” 夜轻尘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皇埔轩准备迎嫁你,这个消息是真的吗?” 提到皇埔轩,李沫不知怎的,突然就脸红了。 看到这里,夜轻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真的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他是昨天晚上收到飞鸽传书,才知道皇埔轩已经向皇上请旨,娶李沫为妻,婚期在10月初八。 一夜未眠,很想过去衙门找李沫问清楚,这个是真的吗?却又不敢去寻求真相 就站在窗边上,吹萧吹了将近两个时辰,周边住户不敢有意见,因为暗卫已经给过他们钱。 终于在那条路上,看到了早出晚归的李沫,心忍不住跟着她走了出来! 李沫一脸幸福的微笑:“是真的,到时候记得来喝我们的喜酒。” 夜轻尘似乎听到他自己的心一寸一寸的破裂,忍住心中的悲痛,强颜欢笑的说:“好,我一定来。” 李沫不在废话,骑着马走了。 只是转过身之后,脸沉了下来:夜轻尘,你这个250,在我出城的必经之路上候着,就是问这句话吗?希望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已经陷入… 姐虽然很自恋,却不希望伤害到任何人。 夜轻尘看着李沫远去的背影,心痛得无法呼吸。 自己为何眼瞎,直到现在才知道李沫是女儿身。 其实注意看的话,就会知道,她的身上既有少年的青嫩,又有少女的妩媚,两厢融合在一起,夺人视线。 眉目如画,白嫩的肌肤浓密的睫毛,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妩媚,挺直的俏鼻,红润的唇瓣,嫣红的脸颊,无一不精致,却显得,太过于精致了! 雌雄难辨真假,自己竟然一点都看不出。 还整天说自己风流,留恋花丛中,却不知道身边的她,才是自己最想要的那个。 还记得皇埔轩回京城之前,还特地找了他,勒令他离开云宁郡,永远不要回来这里。 不允许这么靠近李沫,不允许喜欢上李沫! 夜轻尘原本只有五分的喜欢,被皇埔轩这么一说,却是七分的爱,一分的要与皇埔轩比高低,一分的势在必得,一分的不服输。 痞痞地说道:“我是真心喜欢李大人的,这是我的真心话,你能把我怎么样?” 皇埔轩:“别忘了,你可是夜王府的独苗,你后院的女人数不胜数,你给不了沫儿想要的。” 夜轻尘十分潇洒的摇了摇扇子:“那又如何?即使李大人不能为我生儿育女,我也想和她在一起。倒是你,你以为皇上会同意你们的婚事吗?” 皇埔轩冷冷的说:“这就不用你操心。” 夜轻尘:“我只是一个闲散的世子,可以陪李大人,我不在乎子嗣问题,相反,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皇埔轩冷笑:“你先过好你父王的那一关再说吧。” 夜轻尘:“只要李大人肯和我在一起,这些都没有问题。” 夜轻尘清楚地知道,两个人在一起会有多困难,世俗的压力,自身的压力,家庭的压力,尤甚是自己和李大人的身份都不俗。 但这些都不是最大的问题,而是李沫喜不喜欢他。 最后的最后,夜轻尘被皇埔轩揍的半死。 夜轻尘舍不得闭上眼睛,一直看着李沫消失在道路的那头。修长有力的大手硬生生地把手中的扇子折断。 阳光透过茂盛的树叶,斑斑驳驳的洒在他身上,青翠金黄、明明暗暗、流光闪动。 本是温馨、柔美的画卷,却硬是被夜轻尘身上的那种孤独和悲伤的气息完全打破。 … 正月初十,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从京城出发,历时十八天,终于来到云宁城。 领队的是礼部尚书,马车上拉的都是聘礼,一眼望不到头。 洪尚书感慨万千,轩王殿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这阵仗,比当年太子娶太子妃的时候还要热闹,不知他们成亲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风光。 当大部队到达云宁城的时候,李沫正在一个村子里,与村长讨论凉薯的种植! 春凡火急火燎地飞奔而来:“李大人,圣旨到,要求你马上去迎接。” 李沫皱眉:“来的真不是时候。” 抱歉地对村长说:“今天就讨论到这里,本官明天再过来。” 府衙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百姓,纷纷猜测又出了什么大事,竟然动用了这么多人,听说还是从京城过来的。 春凡怕李沫不认识人,低声说道:“手拿圣旨的那个人就是礼部尚书。” 李沫确实不认识,她又没有见过文武百官。 李沫给洪尚书的第一印象就是,此人贵不可言,难怪轩王殿下非她不娶。 迎接圣旨有一套繁琐的程序,但是,皇埔轩警告过洪尚书,一切从简,不允许为难李沫。 所以在场的百姓全都下跪,只有李沫是站着的。 洪尚书笑了笑,轻咳了几声,清了清嗓门,缓缓大打开了手中的圣旨,然后缓缓宣读:“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云宁郡太守李沫贤德淑良,聪慧超人,才华横溢,实乃晋国女子之表率, 赐婚于皇埔轩…轩王妃之位…,十月初八完婚,钦此!” 洪尚书的声音一落下,所有人愣住了,很久也没有回过神来! 之后,万民猛地抬起头,所有人一片怔容,众人不约而同的望向洪尚书,循着他的目光移到唯一站着的太守大人身上。 没错,洪尚书宣读的圣旨里说的轩王妃就是太守大人。 天近晌午,春日暖人,一双双眼眸里生出的光却万分灼人。 李沫鹤立鸡群,感觉到万道目光灼烧着后背,脊背却半分不折,冷静,平静。 以师爷为首,各位衙役在后,一齐跪地仰头,望着李沫,惊疑不定,目光灼人。 她浅浅一笑,在尚无人反应过来时,抬头,放下长发。 春阳当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容颜展现在大家面前。 当老一辈老去,再回首当年,逗弄着孙子孙女时,说起年轻时的事儿,依旧清晰地记得这一天,这一刻,那张惊艳了时光的容颜。 这一天,这一刻,春日下的云宁城,风日和暖。 少女一身普通的便服,衣服上甚至还沾了一点点泥巴,长发轻扬,春风送着青丝,缕缕向着高阳。 那是世间难见的风姿,不是脂粉娇,而是青天高崖遮不住的青竹色,风姿清卓。 这是他们的太守大人,年少才高,睿智英勇,爱民如子。 云宁郡的百姓感激他,敬重他,心服他,却忽然发现他是她。 特别是松江县的衙役们,相处几年,竟不知夜袭岳云山,关掉青楼,开服装厂,肥皂场,农药厂,建学校,建医院,把自己母亲的嫁妆都拿出来补贴给大家的人儿,竟是女儿身! 若世间有一人,一见足以惊艳时光,那人就在云宁郡的衙门口 所有人望着那风姿娇颜目瞪口呆。 这天,太多人思绪万千! 正文 第248章 放手 下聘礼的前两天晚上,夜轻尘来了府衙! 不出意外,春凡几个把他拦住了:“夜世子,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李大人。” 夜轻尘却十分嚣张的说:“多管闲事,一边去。云宁城的晚上很热闹,本世子带你们大人去街上逛逛,再说了,本世子可是你们云宁郡最大的投资商,得罪了我,对你们李大人没有好处。” 投资商这个词,是李沫说的,夜轻尘有事没事就放在嘴边,把春凡几个气得牙痒痒的! 梁旭脸色不好看,一口回绝:“我们大人今天下乡了,刚回来,晚饭都没吃,已经够累了,哪有时间陪你去逛街,你这种人就是不安好心。” 夜轻尘一愣,确实,李沫是个大忙人,每天就围着这些老百姓转,从来都没有想过她是一个女人,她这个官当的太尽职了,整个大晋国根本就找不出第二个。 好一会儿才说道:“好吧,那就改天吧!” 春凡冷着脸:“改天也不行!” 这个夜轻尘实在是让人讨厌,真想把他砍了,替王爷解决后顾之忧。 谁知,李沫的声音已经传来:“不必改天,就现在吧。” 只见李沫披已经从后院出来,夜轻尘一看,不由面露喜色,看看吧,他在里李大人心中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梁旭的眉头却拧出了个疙瘩,却又不敢多言,只能死命地瞪夜轻尘,眼神冷飕飕的。 夜轻尘却仿佛没看到他的目光,潇洒的对李沫说:“走,本世子请客,咱们不醉不归。” 看着李沫已经跟着夜轻尘走了出去,梁旭只好认命地跟了上去,仍然狠狠的盯着夜轻尘的背影,如果眼神能杀死人,此刻的夜轻尘将已经千疮百孔。 一出衙门,门口停了辆马车,马车简直就是为夜轻尘量身定做,骚包得很,你说一个大男人,他的马车竟然是红色的,连女孩子都不敢用的红色,他竟然用了,而且还用的理所当然。 可见他的脸皮有多厚,这样骚包的马车,去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脸皮薄的人都不好意思坐进去。 春凡一掀帘子,见里面并不宽敞,两个人坐进去不好吧,忙问道:“这马车是给李大人和你坐的?” 夜轻尘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坐了。看看,我的马车够好看吧,你再仔细瞧瞧,这可是上等的金丝楠木做成了,看看你们李大人,平时都是骑马,一点都不会享受生活,风吹日晒的,人很容易就变老,还是坐马车舒服。” 李沫没有娇贵之气,也不嫌马车窄小,只是,夜轻尘已经知道她是女人,孤男寡女同坐一辆窄小的马车,实在是不好。 正准备叫梁旭准备马儿的时候,夜轻尘轻笑道:“怎么,李大人不敢坐马车,是怕我吃了你不成。” 李沫知道他这是激将法,只是想到自己很快就要与皇埔轩成亲,跟一个男人走得这么近,实在不好看。 虽然皇埔轩很信任他,但是也没有必要让他担心。 如今跟夜轻尘出去酒楼,谈的并不是公事,这已经有点不妥。 春凡却非常醒目,在李沫答应夜轻尘逛街的时候,已经去牵了一匹马过来。 看着春凡牵着马儿走过来,夜轻尘心里虽然有遗憾,却也不再勉强李沫坐他的马车。 街上热闹繁华,街上人挤着人,鲜花佛香、胭脂钗环、茶点小吃,叫卖声不绝于耳。 这就是云宁城的夜晚,自从李沫上任太守之位以后,就全面开放了夜市,也没有宵禁之说,大家已经习惯了饭后来夜市走一走,哪怕不吃东西,看看也好。 走过两条街,在一家酒楼前停了下来。 那酒楼临街而建,李沫下了马,便见酒楼里宾客满座,酒香沁人,不由感叹:“好浓的酒香!” 夜轻尘下了马车,摇着扇子,勾嘴一笑,甚至风流倜傥,不知迷倒了多少女人。 对李沫说:“说好了,今天不醉不归。” 李沫白了他一眼:“你的酒量如何啊?还别说,这酒楼的生意可真好。” 那天晚上,两人在屋顶上喝酒,李沫喝醉了,不记得夜轻尘有没有醉! “走吧,先进去。”夜轻尘看了看身后,李沫这才发现两人在酒楼门口站的有些久,已有不少路过的百姓注意到了两人,而且大部分女人的目光都是看着夜轻尘,有大胆的已经开始向他抛媚眼。 而夜轻尘也没有闲着,时不时地对着这个大姑娘抛媚眼,对着那个小媳妇温柔地一笑,感觉这些人都是他家后院的。 李沫出来的时候,戴了顶帽子,并且把帽子压的低低的,就是不想让百姓认出她来,不然走在路上,左一个李大人,右一个李大人,还让不让人好好地走路。 夜轻尘那容貌和一身风流气质太过扎眼,两人在酒楼门口站了会儿,身后便有路过的百姓驻足围观了。 李沫再次压了压帽子,便与夜轻尘进了酒楼。 两人上了三楼,进了东面最末的一间雅间。 夜轻尘走过去推开那窗子,笑道:“李大人,你瞧。” 李沫看过去,整个云宁城尽收眼底,夜色下的云宁城简直是美不胜收,岁月静好。 原来这就是云宁城,还真的是第一次看到。 李沫从松江县到云宁城,进酒楼的次数屈指可数,她觉得花那么多钱吃饭喝酒,还不如自己在衙门里吃,省钱又实惠,最主要的是可以陪周氏。 不过,换位思考,如果她是酒楼的老板,不知道会不会被李沫这样的客人气死。 你又想发展经济,却又不想花钱,难道我们这些酒楼的钱是大风刮过来的吗?你这是什么逻辑? 这时,外头有人敲了敲门,进来的人不管年纪还是打扮的样子都不像小厮,应该是酒楼的老板。 老板见到夜轻尘一脸惊喜,忙行礼道:“夜公子,非常抱歉,有失远迎!” 夜轻尘哈哈一笑:“老板,赶紧把最烈的酒拿上来,再来几个你们的招牌菜。” “好嘞!”那老板欢天喜地的应了,忙出了门去搬酒。 待老板走之后,夜轻尘才在桌边坐了下来。 他一坐下,李沫就急忙问道:“有什么烦心事?是资金出了问题吗?还是村子的人为难你们,又或者项目出了问题?” 夜轻尘一愣,随即摸了摸鼻子,低头含糊道:“都没有。” 李沫淡淡地说道:“撒谎的时候别摸鼻子,这不符合你的性格。” “尤其别摸鼻子的时候同时把视线避开,这一点已经暴露了你在撒谎。”李沫接着说道。 夜轻尘猛然一惊,想也不想便急切否认:没有” 李沫挑眉:“既然没有什么事,为何约我来喝酒?还不醉不归,你心情有这么好吗?怎么看都不像。” 夜轻尘怔怔看着李沫,不知该说什么。 他带她来酒楼,一路都没有提过心情烦闷,只是偶尔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她却看了出来。 难道是因为那天把她堵在路上,说了不该说的话,她就已经看出来自己的心思? 不像吧,自己好像也没有说过分的话,情绪也把控的很好,并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 “你看楼下多热闹。”李沫指着一楼的大堂说。 夜轻尘循着她的目光望去,见她正望着酒楼的天井大堂,大堂里酒客满座,酒香袭来。 小二穿梭在各桌之间,闲聊的,唱曲的,吆喝声,热闹不已! “夜公子,两壶烈酒,一份糖醋鱼,一份鸡爪,一份夫妻肺片…”老板将酒菜摆上桌,退后一步,满脸笑道。 “老板,这里怎么会有夫妻肺片?什么时候出的新菜品。”夜轻尘惊讶地问道。 老板笑得见牙不见眼,忙给夜轻尘和李沫斟了酒,热情地说道:“夜公子,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可是我们太守大人亲自教的。” 夜轻尘疑惑的看了一眼李沫,对方摇摇头,表示压根就没有这回事。 夜轻尘:“还有这回事?难道李大人亲自到你们店教你们的厨师?” 老板解释道:“那倒没有,太守大人教了松江县的酒楼,我们再派人去学习。” 想当初,李沫把菜谱卖了,赚了不少银子。 这老板很有眼光,看到松江县的生意这么好,就派人去松江县学习,当然,钱可是花了不少,可是,值得啊,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已经把买菜谱的钱赚回来了。 老板认识夜轻尘,因为夜轻尘经常来他这里消费,又是最近的话题人物,因为就在年前,他以一己之力,买了好几处地方。 而且他出手又很大方,专门挑贵的上,大家都知道他是个非常有钱的公子爷,巴不得他天天来酒楼吃饭,可以说把他当成皇帝一样看待。 老板一边说话一边盯着李沫看,虽然这样子很不礼貌,却又忍不住多看两眼。 感觉此人有点眼熟,可惜她把帽子压的太低了,又低着头,根本就看不到全脸,只能看了个下巴! 夜轻尘见老板一直盯着李沫看,不高兴了:“还有事?” 老板心里一惊,却也知进退,知道不好在屋里久留,于是再望了李沫一眼,笑道:“那就不叨扰了。” 出去的时候,顺便把门带上。 门外的梁旭和春凡恨不得进去把夜轻尘拉出来。 夜轻尘轻声唤道:“阿沫。”这是头一回这样叫她。 李沫有些诧异,抬头望向夜轻尘,对于这个称呼,很不喜欢:“阿沫,你还是叫我李大人吧。” 夜轻尘却好像变了个人,不再是风流样子,眸深如渊,烛火近在三尺,却照不透那深如瀚海般的眼眸:“不就是一个称呼吗,何必那么在意呢?” 闻言,李沫不好再说什么。 夜轻尘转开脸,望着窗外,一眼热闹的夜景,心里却心烦闷意。 酝酿了许久,终于鼓起了勇气:“阿沫,我喜欢你。” 李沫端着酒杯的手忽的一顿,怔住。 她方才看到夜轻尘的神情,不是没有怀疑,只是不敢去多想,没想到还是…… 夜轻尘从李沫口中亲耳听到,她和皇埔轩很快就要成亲,已经决定要忘记她! 只是,情关难过,满心烦闷,满脑子想的都是她,一定要亲自问一问她,才能让自己彻底的死心。 “阿沫。”夜轻尘望向李沫 “你可愿嫁我?”夜轻尘问得快,问完已面色通红,想想他一直风流潇洒,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 他后院的女人不少,从来就没有那个人让他如此在乎过! 他又倒了杯酒,仰头便喝,喝完只觉心也烫脸也烫,浑身都烫。 李沫看着夜轻尘,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那天明确地跟他说了,她和皇埔轩很快就要成亲,如今却问她这个问题。 夜轻尘又道:“你不必担心门第,你可以辞官也可以继续留任,如果辞官的话,我们可以去江南,鱼米之乡,去大漠,去草原,自由自在,我有的是钱!继续做官的话,我依然陪着你。” 李沫淡淡的说道:“我现在的身份是云宁郡的太守,而你是夜王府的独苗,撇开身份不说,我与皇埔轩很快就要成亲,如果我跟你走,这让他如何向文武百官交代?而你,又能否承受得住他的怒火? 我和皇埔轩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却抛下一切跟你走,世人如何看待你?又如何看待我?你可有考虑过你父母的感受。” 夜轻尘抬头望来,因为喝了酒的原因,男子面红如樱,目光却深如沉渊,佳人对面而坐,眸若三春雪,清冽不可言。 她果真毫不犹豫地拒绝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深望了眼李沫,见少女皱着眉,许因酒太烈,面粉唇儿红,男儿袍,女儿娇。 他深望一眼便将目光转开,唇边牵起苦笑。 他曾以为这一生不会有女子入他的心,然而,好不容易有个人走进了他的心,她却将要成为别人的妻。 此时,她就在他面前,却已经远隔千山万水。 夜轻尘望着李沫,眼眸深若瀚海,难测难辨。 低头一笑,昔日潇洒风流的男儿眉宇间添了落寞。 夜轻尘望向她,见她目光认真神情严肃,不由心头一凛。 却仍然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我很喜欢在云宁郡的日子,因为这里有你,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不知以后的人生里,我还能不能找到人生知己。” 李沫:“错误的时间遇见错误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忘掉,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仍然是朋友。” 李沫望着他,见他怔愣的眼底渐生痛楚,却也不躲不避。 李沫觉得作为一个女人,既然心里已经有了另一半,就不应该产生不必要的想法。 夜轻尘外表风流,内心却骄傲无比,心比天高,她不想拒绝的言辞让他太难堪,也不想暧昧不清,只好拐弯抹角,希望他能懂。 她心中已有一人,无法再安放他人,更何况,皇埔轩并没有辜负过她! “我有些累,先回衙门歇着,改日再叙。” 李沫却不知道,第二天早上,夜轻尘肖无声息地走了,只带了几个护卫离开了云宁郡,在这里的所有一切,全都交给了钟管事! 酒楼外,依然热闹非凡。 夜轻尘的心却冷若冰霜,再也热不起来。 正文 第249章 把心偷走 衙门外的人久久没有人出声,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沫,不敢相信他们的太守大人竟然是个女人。 只有林灵幸灾乐祸地看着大家,哼,你们现在能理解我当初的心情了吧,我还说一定要嫁给大人,想想多丢人呀。当初的我可是哭了好久呢,现在让你们也尝尝这种滋味。 在一片倒吸气声中,李沫目光扫视了一周,一抬手,扯掉了头上的发簪,乌黑长发轻轻一拨,披在了肩头:“没错,我就是女子。” 她的声线也变了,不再是故意压低,变得更清更脆,亦如寻常女子。 有人惊叫出声,有人茫然失措,更多人则双眼圆睁,看向那昂然站着的女子。 难道大家都瞎眼了吗?以前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她是个女子。 这么一隐瞒,就是几年的时间,如果不是圣旨到来,他们不知道还要被隐瞒多久! 天哪,感觉玄幻了,太守大人伪装的太好了吗?还是他们所有人都是瞎子? 大守大人是个女子的消息,顷刻就在云宁郡传了个遍,不知有多少人瞠目结舌。 师爷则想得更多:“这事会不会影响民心?好不容易才有个好的开端,可不能白白的浪费时间和精力。” 林灵立刻道:“影响个屁,女人怎么了?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带着他们一起发家致富,要是不服,打到他服为止,我就看不得这些人忘恩负义的嘴脸。” 周星儿一脸崇拜地看见李沫:“林灵说得对,谁不服就打到他服为止,大人,我发现你好俊呀!” 李沫白了她一眼:“难道我平时就不俊吗?” 周星儿:“没有今天好看。” 李沫:“…” “啥?太守大人是女的?之前我还见她下过水救人,游的可快了,怎么会是女的?” 这是好久之前的事,叶家村有一个孩子掉进池塘里,李沫刚好有事去找叶村长,顺便把那个孩子救了起来。 “女的怎么了?女的就不能会水了?她可是太守大人,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太守大人是他心中的神,谁也不许诬蔑她! “就是,想当初,几个县城的县令带人来寻仇,一个个被打得哭爹喊娘,最后连锅都端了,就连刘太守都被送进了牢房,那才叫厉害!” 大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偏偏士气不衰反涨! 都是穷苦出身的,最怕的就是穷,现在太守大人救他们脱离苦海,就应该感恩,而不是在乎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特别是松江县,大家都感叹李沫虽然是个女人,却做了许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 别说民心士气了,连人心都更齐了几分。太守大人当初可是一手把松江县从一无所有到现在应有尽有。 你看看,如今各个村子已经大变样,一排排整齐的房子,一头头壮实的生畜。 还有县城里各种各样的工厂,医院,学校,整洁的街道,繁华的夜市,这都是太守大人的功劳。 … 春耕已经开始,田间都是劳作的村民们,到处洋溢着浓浓的春天气氛,李沫每天都会下乡,比老黄牛还勤快。 都忘记了衙门里还有一位洪尚书和那些所谓的专家们。 就在下聘礼的第三天,刚把洪尚书送走,李沫正想出门,被人叫住了。 “大人,不好了,松江县各工厂的姑娘们集体不干活,非要来府衙找你。”周星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周星儿现在是府衙的总捕头,年后才上任的,这个总捕头可神气了,去到那里,都会引来一片羡慕的目光。 “找本官干什么?”李沫收回了准备出门的脚步,同时又有点莫名其妙,貌似没有得罪她们吧! 周星儿犹豫了一下:“要不把她们赶走。” 看她们气势汹汹的样子,肯定没好事。 李沫狐疑地看着她:“她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周星儿猛点头:“何止不对劲,简直是要杀人了,大人,要不你跑吧,被她们抓住就完蛋了。” 这话说的,怎么听怎么怪! 李沫突然想到,前天下聘礼,应该很多人都知道她是女子的事,这些姑娘们肯定也知道了,难道她们心里不舒服?这是要秋后算帐吗? 李沫点点头:“对对对,本官从后门走,不能让她们抓到,你在这里守着,不要放人进来。”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速度快得惊人。 周星儿在后面喊:“大人,天没黑就不要回来。” 梁旭和春凡对视一眼,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们两个不知道。那还要不要继续跟着? 当李沫火急火燎的来到府衙后门的时候,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李大人,你倒是跑啊。” 李沫看了一眼来人,讪讪一笑:“阿红姐!” “哎呦喂,阿红姐,叫得可真甜呀!”阿红阴阳怪气的说。 “李大人,难道你的眼里只有阿红姐,没看到我们姐妹们都在这里吗?”又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李沫抬头望去,哇靠,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姑娘们,这是整个云宁郡的姑娘们都来这里了吗? 阿红咬牙切齿地说:“大人,不用看了,这里全是松江县的姑娘们,其他地方的咱们还看不上。” 这帮姑娘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仿佛要把她活吞了,李沫努力地咽了咽口水,嘿嘿地把笑道:“大家稍安毋躁,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阿红姐口气很冲:“没得说!” 李沫求饶:“各位,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你把我们的心都偷走了,还说你做错了什么?”阿红上前一步,紧盯着李沫的眼睛,怒气冲冲地! 李沫摸摸鼻子:“那个,我也不是有意了。” “大人,你太坏了,家里要给我说亲,我还说一定要找大人这样类型的人。”一位姑娘忍不住的时候。 “我也是,为了配得上大人,我努力的学习文化知识,努力的做好自己的手上的活,就是想着总有一天我能站在大人一样的高度,谁知现在竟然告诉我大人是个女的,唔,我不活了。”又一位姑娘掩面而泣。 越来越多的姑娘们诉说着心中的不公,大家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眼泪更是止都止不住。 李沫一下子成了姑娘们口中的负心汉,天哪,怎么办?谁来救救我? 柳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双眼含泪:“大人,自从你把我救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这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马上就要成为轩王妃,现在你却告诉我你是个女人,以后我怎么办?” 李沫叹了口气:“抱歉!” 柳情心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她再也不想压抑自己,扑在李沫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沫伸手拍了拍柳情的背,深深叹了一口气。 更多的姑娘围了过来,李沫只有两只手,怎么办? 桃花债呀,怎么还得清,神呐,快来救救我吧。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才终于停止了。 李沫放开柳情,她的胸口已经被柳情的泪水打湿了一片! 一位姑娘看着李沫绝美的侧脸,突然说了一句:“大人,我曾经那么爱你,你却要嫁给别人,你这个负心汉。” 李沫手一抖,她神色怪异地看着她:“我把你当朋友,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是想睡我?” 大家直接被李沫逗乐了,看着李沫微微一笑说:“那是昨天之前的事情,我们喜欢的是当男人的你。” 好不容易把这些姑娘们安慰好,一个童声飘了过来。 “参见太守大人。”是芬芬 就要跪下,却被李沫扶了起来,看到李沫的笑容,芬芬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傻笑。 “大人,你真的是个姑娘吗?跟我和姐姐是一样的吗?”芬芬瞪大眼睛看着李沫。 “娘亲和姐姐都说大人是个女子,可是我觉得不相信,所以想亲自过来看一眼,我们住在一起这么久,我都没发现你是姑娘,肯定是她们骗我。”小姑娘嘟着嘴巴不满地说。 看到小姑娘好奇的大眼睛,李沫唇角微勾:“芬芬看了之后觉得本官像女人么” “不像,大人还是像公子,长得最好看的公子。”芬芬非常认真地说。 李沫伸手揉了揉芬芬的小脑袋说:“没错,大人还是大人,还是曾经的公子。” 李沫很快走了,芬芬也听话跟着大人回松江县,边走边问柳情:“情姐姐,你觉得大人是女人吗?她到底是承认了还是没承认啊?”神情非常之疑惑。 刚才她只看到一大帮女人围着大人哭,她都不知道这些人哭什么,大人得罪她们了吗?都不用上工了,实在是想不明白。 害得她还偷偷地跟着跑了过来,不知回学校之后校长会不会揍她! 柳情已经恢复了正常,听着童言童语,哈哈大笑:“大人就是大人了。” “嗯,大人最好了,我知道。”芬芬笑嘻嘻地说。 … 所谓的农业专家也就是户部派出来的人,与洪尚书一起来的。 考虑到他们舟车劳顿,一下子不适应云宁郡的气候,在他们休息了三天之后,李沫问道:“各位大人,你们什么时候可以着手准备研究杂交水稻。” 带队的是大司农,姓肖,都叫他肖大人,此人已经51岁,好不容易熬到大司农这个职位,再过几年就可以告老还乡,谁知道,老皇帝的一道圣旨就把他派到了这个穷乡僻壤来。 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李沫,还是个女扮男装,混入考场,打乱科举制度的女人,还把战神轩王殿下迷得团团转。 肖大人是世家子弟,没有吃过苦,更没有种过地,五谷杂粮都分不清楚,他这种人升迁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后台强不强硬,舍不舍得花钱。 真正凭本事上升的人,又有多少个呢? 说白了他压根就看不起李沫,一个女人能有什么本事,还不是靠着轩王,离开了轩王,她啥也不是。 在他认为,李沫的心机太重,心眼太多,这种人只会耍手段! 什么杂交水稻,简直是无稽之谈,他们想好了,就在这里混,混个10年8年,到时候什么都没有研究成功,看她这个轩王妃拿什么面对世人。 必须要给她来个下马威,如果李沫的态度软和些,那么接下来等待她的就是变本加厉的为难。 肖大人不咸不淡的说:“李大人,你也知道从京城到云宁郡,路途遥远,我等实在是缓不过来,有事明天再说吧。” 听到这里,她倒没什么情绪,跟在她身边的梁旭却十分愤怒,强压着自己的情绪问道:“李大人,就任由他们这样?” 他可不怕这些老家伙,一刀了结了最好。 “咱们要不要……”梁旭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李沫一个眼刀子甩过来,让他及时的闭上了嘴。 第二天,李沫又来了。 李沫:“各位大人,杂交水稻的事,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肖大人是领队,所有人都看着他。 按照之前的约定,肯定要灭一灭李沫的威风。 而且说实话,尽管来之前,皇上把杂交水稻吹嘘得跟什么似的,但大家一个字都不信。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也不知去哪里看了几本书,小小的地方太守就想来指挥他们这些大官做事,简直是怡笑大方。 不过皇命难违,不来也没办法,除非不想干了。 他每年都会看地方交过来的粮食收成,不是他想看,而是皇上有时会问到,糊弄一次可以,不可能每次都糊弄。 除非老天爷赏饭吃,特别的风调雨顺,田地又被伺弄得特别精心,也才能产出三石的产量,至于亩产三石以上,他还真没见过哪个地方交上来过! 这个未来的轩王妃还真是无知者无畏,竟敢让他们研究杂交水稻,杂交水稻是什么,听都没听说过,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看到的名称,忽悠了皇上,害得他们也跟着受罪。 肖大人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淡淡的开口:“今天天色不错,就从今天开始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云宁城郊外的水稻田! 这里一共有30亩地,全都是良田,李沫花了高价钱跟村民买下的,本来不是很贵的,但是李沫不想让百姓们吃亏,出了双倍的价钱买下。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这不,看到30亩田地竟然卖了这么多钱,其他的百姓特地跑过来问:“李大人,还要不要买田?” 李沫:“…” 肖大人一行共100人,这里包括小厮护卫以及肖大人的同僚! 肖大人一行人没有去水稻田看,而是在周围巡视了一圈,又看了看李沫为了让他们好好研究杂交水稻,特意在田间盖的小房子! 越看越心慌,这里的环境也太差了吧,以后他们就在这个小房子里度过?太可怕了。 不行,要反抗。 肖大人皱着眉头,指着小房子说:“把这些房子都推了,重新盖过!” 李沫挑眉:“为何?” 肖大人大言不惭:“住在这种地方,简直是有辱我们的身份。” 正文 第250章 研究杂交水稻 梁旭气得想打人,什么叫住在这种地方有辱身份,你算老几呀,李大人还是未来轩王妃呢,她连自己的府邸都没有,把所有身家都给了云宁郡,你凭什么在这里罗里吧嗦的。 这个地方怎么了,山青水秀,风景优美,民风淳朴,是京城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能够相比的了吗? 李沫倒是没有发火,心平气和的问道:“请问肖大人,什么样的住所才能配得上你们的身份。” 肖大人沉思片刻,指着不远处的村子,村子的后面有一座这个小山,村子的前面有一个很大的池塘,按照风水先生的话说,面朝着河水,背靠着山,一片风水宝地! 肖大人大言不惭地说:“把那个村子的村民赶走,在这个村子建一个庄园,要求也不高,你看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最少一个主子得一个院子吧,还有这么多下人,住的地方可不能太小。” 府衙的后院没有那么多方给这些人住,李沫把他们安排在客栈,吃喝也不能说最好,但是也不差,按照客栈的中等规格来招待,所有的费用都是府衙出。 现在还没有收到朝廷的拔款,看样子是要先垫付了。 肖大人此言一出,得到了其他官员的一致赞同,他们也不知道要在这个鬼地方呆多少,家里的小妾又没有带过来,漫漫长夜都不知道怎么过。 听说这个地方的青楼不怎么样,姑娘不够漂亮不说,还不够温柔,很粗俗,才艺更加不行,跟京城的没有比。 李沫始终面带微笑,认真的听着肖大人说话。让人觉得她很好说话的样子,而且还是很蠢的样子。 只有春凡知道,她这是准备要拿人开刀了,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怕被误伤。 另一个官员罗鸿发也忍不住发言:“李大人,我等千里迢迢从京城来到云宁郡,竟然让我们住在这个小房子里,你良心怎么过意得去?” 这话简直是说到肖大人的心坎里。 肖大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掌控欲极强。 他一直在京城做官,虽然官位不高,但那是皇城,比小小的地方官威风多了。 后来做到大司徒,官运还算是亨通,升迁也快。 他从不允许属下的官员忤逆他,不把他放在眼里,只要不听话的,他就会以各种手段收拾,或逼着人离开。 李沫是未来的轩王妃,只能说是未来,轩王以后的女人多都是,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除了轩王,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后台。 对于一个没有任何后台的王妃,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更何况,李沫现在还只是一个太守,官职与他相隔甚远! 李沫很平静的说:“你们想建庄园也没问题,但是,钱由谁来出?你们要把村民们赶走,赔偿款谁来支付?等你们商量好之后再来告诉本官。”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楞了,这是什么问题? 作为地方官,这不是你的责任吗? 竟然还说钱有谁处?这不是笑话吗? 大家纷纷指责李沫的不对,有你这么做事的吗?不讨好我们,以后有得你受罪! 肖大人冷冷一笑:“李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你是云宁郡太守,这些钱不是你们应该出的吗?” 李沫双手一摊:“你也知道我是云宁郡的太守,我们云宁郡实在太穷,哪有钱盖庄园。没有钱,免谈,你们只能住这个小房子,当然你们也可以向朝廷申请拨款,什么时候收到钱,什么时候帮你们盖大房子。” 罗鸿发大言不惭的说道:“李大人,此言诧异,我等是因为你向皇上建议,才来云宁郡研究杂交水稻,来者是客,难道你不应该满足客人的愿望吗?” “就是,太过分了,既然让我们住在这种小房子里,到底是何居心。” “我看她是怕露馅,因为她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杂交水稻,把我们安排在这里,让我们不能与外界联系,无人知晓这里发生的一切,等她成了轩王妃,谁也不敢说她的过错。” 话越说越离谱,而且渐渐的脱离的主题,最后变成了是李沫想嫁入皇家的心机和手段。 梁旭大声怒吼:“闭上你们的臭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他可不怕这些人,杀了他们又如何,皇上追究起来,大不了扺命! 肖大人用手指着他:“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教训本官。” 李沫板起来了脸,厉声说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一来到云宁郡就指手画脚。 如果你们真心做科研,我无话可说,绝对全力配合你们。 但是,从你们进入云宁城的那一刻,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天的时间,你们可有问过我一句关于杂交水稻的事情。 我写了那么一大本杂交水稻的理论,你们有谁看过? 杂交水稻在这个时代就是天方夜谭,你们有没有仔细研究过里面的可行性,还有请问一下,水稻是几月份开始种植?什么时候开始收割?” 肖大人被问得哑口无言,说实在话,李沫写的手稿,他有看过,可是他看不懂。 他连水稻长成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看得懂! 什么时候种的,什么时候收?要种多久,他哪知道。 李沫继续说道:“你们一来,不是带着责任而来,而是带着旅行的心态来。 请问哪一个官员下到地方去,不是谈论公务,而是问青楼的姑娘漂不漂亮! 你们有没有羞耻之心?既然你们都无法胜任这份工作,还请你们赶紧滚回京城,我云宁郡的庙太小,装不下你们这些大佛!” 问青楼的姑娘漂不漂亮,这是李沫亲耳听到了,当时就好想把那个人拉出来打一顿,不,应该直接阉了! 肖大人也来了脾气:“李大人,我敬你是未来的轩王妃,对你尊敬有加,想不到你竟然口出狂言、咄咄逼人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等不会被皇上派到这个偏僻的地方研究你所谓的杂交水稻。 你以为我们都像皇上那么好骗吗?收回你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我等还不乐意奉陪。哼!” 说完,作势要走。 正常情况下,李沫应该拉下面子,好言相劝,再道个歉,大家都相安无事,在这里混个10年八载。 农业上的事没办法管,或是管不好,如此一来她就没办法出政绩了,他们更有理由编排李沫的是非! 其他人愣了愣,看看肖大人,见他铁青着一张脸,没人敢出声! 李沫是谁,她就是个不按理出牌的人,你越是这样无理取闹,她就也让你日子不好过。 其他人看见肖大人要走,纷纷跟着一起。 他们现在有理由走了,回到京城直接弹劾李沫,这个地方官,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思! 地方官也不配合,导致他们无法进行实际的操作,这下子,皇上不会怪他们了。 还是回京城过纸醉金迷的生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只有三个人留了下来。 梁旭冷冷的看着那伙人,恨不得上前毒打他们一顿。 李沫挑眉,难道这三个人是一股清流? 一名男子走了出来,先是对李沫行礼,才缓缓开口:“李大人,我等是轩王殿下派来全力协助李大人的,我叫陆吉贵,这位是刘东,这是马庆海。” “常见李大人。”刘东和马庆海赶紧上前行礼! 李沫:“哦,你们是皇埔轩派来的?” “是,来之前,王爷还给了我们一道秘令,就是无论如何一定要向着李大人。” 既然是皇埔轩派来的人,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 回程的路上。 肖大人刚才是被李沫无礼的举动气狠了,一时没顺过气来。 直到快入城了,他才颤抖着手,指着李沫的方向咆哮道:“看看,看看,这是什么态度她眼里哪有我这个上官?真是岂有此理。” 罗鸿发连忙安慰道:“大人,您别气。来日方长,咱们有的是机会好好收拾她。” 罗鸿发身为肖大人的副官,最是知道主子的心思:“大人,我们即刻回京,可以…”说了一大堆关于如何弹劾李沫的话语! 这些手段实在上不得台面,只能暗中使,不能明着来,轩王不可能查得到,再说了,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与他们撕破脸皮。 对于李沫的嚣张,所有人自然恨李沫恨得牙痒痒。 肖大人恼道:“”你以为我不想?我再如何也不能违抗朝庭命令。” 罗鸿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对于这些人是死是活,又或者在想着怎么在皇上面前告她的状,李沫一点都不关心。 他们现在可忙了,这三个人,不愧是皇埔轩亲自挑选的人。 不论是学识还是为人处事,亦或者对工作的态度,简直就是现代妥妥的科研人员,一心只放在科研上面。 他们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出身,寒门子弟,也是因为没有后台,也没有太多的钱财,所以混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在户部打杂的基层人员。 官场倾轧,无处不在。你没有足够的能力,只能被人踩在脚下,只能装孙子的。 李沫带着三人进了小房子。 当房门被打开之后,大家全都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前面的景象。 猜猜他们看到了什么? 现在才是一月末,天气还很冷,他们竟然看到了秧苗,绿油油的秧苗。 “大人,秧苗长势很好,再过几日就可以移栽了。”一位衙役凑了过来,满脸的佩服。 真没想到,照着李大人教的火炕育苗法,稻谷出芽很快,而且生长也十分迅速。现在,都已经快能移植了! 这位衙服是从松江县带过来的,年纪偏大,却忠心耿耿,人又勤快,以前是种庄稼的好把式,李沫特意把他调过来! 李沫这次为了配合肖大人他们研究杂交水稻,已经提前做好准备,但凡他们有一点耐心和责任心,李沫会毫无保留把自己知道的理论知识全部告诉他们,还会与他们一起探讨,一起研究! 可惜,这些人心比天高,太会享受,吃不了科研的苦。 陆吉贵一脸激动的看着秧苗,然后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沫:“李大人,这秧苗是怎么育出来了?” 李沫:“火坑育亩法。” 李沫看着差不多有她手掌那么长的秧苗,脸上露出了笑容,真的希望这三个人不负重望,早日研究出杂交水稻。 李沫:“各位大人,这边还有惊喜。” 说完,带头走了出去。 众人到了屋外,望着那平整地面上,竟然有几个模样奇怪的大棚,连连问道:“李大人,这是?” 李沫耐心地介绍说道:“这是大棚,白日里这种明纸是可以透光的。农作物可以享受到阳光,到了晚上,昼夜温差大,就要盖上这些杉子,给作物保暖,这样作物就能白日黑夜都能生长,大大的缩短生长周期!” 大家听得虽然有些稀里糊涂,但是却明白这是个新物件,能让作物快点长得,于是都抱着稀罕的心理,瞧了又瞧。 “因为有大棚在,所以大家干活的时候都要小心,要弯着腰走路…”李沫钻进大棚里,一边做着示范,一边详细的讲解着。 … 有陆吉贵三个人在实验田忙碌,根本就不用李沫操心,碰到不懂的,才会过来问李沫。 春耕早已经开始,村子里根本就没有闲人。 李沫今天没有下乡,而是在捣鼓那一堆聘礼。 李沫看着已经完全没有下脚走路的后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皇埔轩,你这是把轩王府都搬空了吗? 远在京城的皇埔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冬哲赶紧把窗关了,拿了一件披风给皇埔轩,唠叨着:“王爷,小心着凉。” 皇埔轩却望着云宁郡的方向,喃喃自语:“一定是沫儿想本王了。” 冬哲拿着披风的手一抖,好好的,被迫吃了一嘴狗粮,我就不应该关窗,更不应该拿披风给你。 李沫边拿着清单边看实物,越看越来气:“梁旭,你家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啊?” 梁旭吓得一哆嗦,完了,李大人对聘礼不满意?那天洪尚书在读清单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发话呢?入库的时候你也没有说话,现在是什么意思啊? 硬着头皮问道:“李大人,聘礼有什么问题吗?” 李沫十分的嫌弃:“你家王爷也真是的,直接送上真金白银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送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得拿出去卖,浪费人力,浪费时间。也不知道别人敢不敢收,你说这一个镯子可以卖多少钱?” 梁旭这次是真的跪了:“李大人,你说什么?要把聘礼拿去卖?” 李沫挑眉:“有什么问题吗?” 梁旭:你说有没有问题?问题大了,这里很多都是御赐品,谁敢拿去卖?不想活了吗?应该好好的供奉着,以后留给子孙后代。 正文 第251章 茶叶丰收 李洙挑挑捡捡,拿出了一些没有皇家特殊标识的聘礼,准备拿出去卖! 拿去哪里卖才好呢? 在府城,如果是她拿去卖,应该没人敢收吧,大家都认识她,拿出来的这些东西十分贵重,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所拥有的,自然而然地就会想到轩王下的聘礼。 要不换一个人去吧,让谁去呢?师爷?他肯定不干,再说了,他已经回到松江县。 府衙现在还没有师爷,李沫只有一个小助手,那就是大丫,这小丫头这几年在杨丹妮的手下可不是白呆的,所有的账目和资料整理的清清楚楚。 看着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梁旭,李沫眼神一亮,这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由他出面,谁也不敢坑他。 梁旭被李沫如狼的目光盯着,感觉浑身发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心惊胆战地问道:“李大人,你的目光很渗人,是我做错什么事了吗?能不能不要这样看我!” 李沫露出了狼外婆的微笑:“本官有个重任交给你。” 梁旭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我能拒绝吗?” 李沫1秒翻脸:“不能!” 梁旭心里很不安,觉得李沫交代他的事情肯定与这些聘礼有关,弱弱的问道:“是什么重任?” 李沫用手一指:“看到没有,这一片,全部拿去卖!” 梁旭使劲地掐住自己的人中,才让自己不倒下:“为什么要拿去买?” 现在要卖的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大片,李大人你知不知道这些都是皇家的宝物。 李沫没好气的说:“你说的不是废话吗,当然是换钱了。” 梁旭壮着胆子问:“李大人,你很缺钱吗?” 李沫白了他一眼:“梁旭,你怎么年纪轻轻的,眼睛就不好使了,没有看到我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很穷吗?” 梁旭认真地打量李沫,说出来的话让李沫很不开心:“我觉得你浑身上下没有写着我很穷的字眼,但是你的眼睛在看到这些聘礼的时候,双眼在泛光,散发着绿光,就跟狼见到羊一样,恨不得把这些聘礼全都拿去卖了。” 李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既然是聘礼,那说明这些东西都是给我的,给了我,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难道我没有权力处置吗?” 李沫不缺钱,就她们母女俩,又是很节俭的人,能花多少钱。 但是云宁郡缺钱呀,当初接手的时候,库房基本上被搬空,虽然抓了部分官员,拿回了一些损失,但是云宁郡这么大,要发展,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得拿出实际行动。 村里的人在开荒,需要肥料,需要种子,需要人力、物力。 养殖需要投资,没有钱怎么投资! 城里的人要创业,需要扶持,需要引导。 路要修,人要招,事要做。 这些都离不开钱的支持,没有钱怎么做事。 梁旭犹豫了一下:“这个我要问一下王爷!” 他真的不敢做主,他怕王爷会杀了他。 李沫翻了个大白眼:“没劲!” 李沫要变卖聘礼的事,很快就被周氏知道。 周氏提着小棍子就匆匆的走了过来,气势汹汹的,似乎要把李沫狠狠揍一顿的样子。 “李沫,给我滚出来。” 天雷滚滚的,周氏那么温柔的一个女人,竟然也会河东狮吼。 李沫吓的小心脏砰砰跳,赶紧从一大堆聘礼中走了出来。:“娘,谁惹你了?” 周氏双手叉腰:“除了你,还有谁。” 李沫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娘,我一直在这里,哪都没去,怎么就惹你了?” 周氏扬起手中的小棍子:“我问你,你是不是要把这些聘礼卖掉?” 李沫咬了咬后槽牙,原来是梁旭告的黑状,这小子,不想混了,姐不打残你不姓李! 躲在不远处的梁旭瞬间觉得空气又冷了几分,完蛋了,李大人发火了,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春凡一把按住他:“你这个傻子,王爷都听李大人的,你这样子去跟夫人告状,不是惹人嫌吗!亏你还跟在李大人的身边这么久。” 梁旭:“…”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李沫把周氏手中的小棍子抢了过来,用力一折,小棍子一分为二。 周氏气得用手指着她:“你这是要把我气死吗?” 李沫撒娇的说道:“娘,我怎么舍得把你气死呢,我爱你都来不及,笑一笑十年少,不要老是皱着眉头,容易老的。” 周氏不吃她这一套,再不管她的话,天都要被她捅破了,这小妮子,气死她了! “谁允许你卖这些聘礼的。” “娘,瞧你说的,这些聘礼既然都是给我的,为什么还要别人同意了,我又没犯法,再说了,放在家里它还能升值不成。钱就要用在刀刃上,不然这些聘礼不就失去它的价值了吗?” 最后的最后,周氏被李沫说服了,同意她卖一点点,只能是一点点,再多的话就要揍她。 李沫暗戳戳地想:东西被我卖完了,你都不知道,为了应付你,我会在箱子里装满石头,除非你一个箱子一个箱子打开,不然你怎么可能知道! 梁旭给皇埔轩八百里加急的信,很快就有了回复,皇埔轩不但支持李沫,还从国库调拨一部分资金全力支持云宁郡的发展。 还从王府拿出十万两银票给李沫傍身。 梁旭:“…”我就是那个多余的人。 … 今年是种植茶树的第四个年头,李沫当初的心血都花在这上面,为了这些茶树,千里迢迢的跑去洛莱县,回来的路上还碰到了劫匪! 遗憾的是,疯陈自杀了,从京城回到洛莱县之后,疯陈重新修整父母老婆孩子的坟头,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面带笑容地躺在妻儿的坟前。 他的这一生,过得太苦,走的那一刻,似乎看到了父母妻儿来接他,一家人幸福的在天堂里相聚。 暗卫非常自责,他只是一会儿没看,疯陈就走了。 其实,就算他看着又能怎样,对于一个一心寻死的人,永远都看不住。 炒茶的好坏会影响到茶叶的最终质量,所以炒茶很关键,可是,松江县没有人会炒茶! 大家都以为,把茶树种好,到了收获的季节,把茶叶摘了,像晒稻谷一样晒干,然后打包卖给贸易公司,由他们去推销! 实际上,茶叶从采摘到销售,是一个非常严谨又辛苦的工作。 这个时代的茶叶用的是蒸青工序制作茶饼,但是这种茶就少了炒茶的那种香味。 炒茶人都知道:“第锅满锅旋,第锅带把劲,第三锅钻把。” 锅主要起杀青作,待叶质柔软,叶暗绿,即可扫第锅内。 青锅主要起继续杀青和初步揉条的作,锅温锅略低。 熟锅主要起进步做细茶条的作,锅温青锅更低! 整个炒茶的过程,全凭双在光滑的特制铁锅中,运抖、带、挤、甩、挺、拓、扣、抓、压、磨“法”炒制成。 没有一定体力的人,根本就干不了这个活。 现在离清明还有一段时间,明前茶相对于雨前茶其品质更好。 明前茶的茶叶更加细嫩,白毫尽显,冲泡出来其滋味醇和,鲜爽度高,而且其生长比较缓慢,所以香气物质和滋味物质含量会比较丰富,因此品质非常好,被认为是茶叶中的佳品。 李沫一直心念念着松江县的茶叶,一刻都等不及了。 这一天,一大早,就直奔松江县! 最先来到叶家村,这个村子最得李沫的关照,没办法,离县城太近,有什么事都会先找他们。 李沫已经提前通知所有的村长,要打造专门炒茶的锅和灶台,她会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教! 叶村长早已经领着叶家村的村民们在村口上等的。 “大人!您来了。”叶村长一脸的激动,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李沫了,李沫现住在府衙,路程较远,要想见她一面,很难。 “大人!” “王妃娘娘。”有人已经开始这样喊了。 李沫:“?” 李沫笑容亲切地看着大家:“大家不用客气,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采茶的方法,疯陈有教过他们,而且走之前,还把关于茶树的书籍给了李沫。 因为现在是练手的时候,所采的茶叶都是老茶叶,免得浪费。 李沫将簸箕上摊晾着干净的茶叶,拿到灶台上。 这个灶台也是新的,周围很空旷,就是为了方便大家学习,每个村子都特制了几口这样的锅和灶,采摘回来之后可以集中在这里炒茶,也可以自己拿回家炒。 大家很是好奇,问李沫道:“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叶村长吓得赶紧对李沫道:“大人要煮什么,只管跟我说,我们来做。” 这可是太守大人,未来的王妃娘娘,怎么能让她亲自动手。 李沫:“你们不懂,现在我来教,你们来学,春凡,烧火。” 对于被沦落为烧火的伙夫,春凡也不介意。 锅底的水份在火焰的烘烤下,很快就蒸发不见,锅底的温度渐渐升高。 李沫用手在离锅底不远处感受了一下,觉得温度差不多了,这才将茶青倒入锅中,开始翻炒,一面炒一面进行揉捻。 村民们在一旁看得胆颤心惊,忙不迭地问道:“大人,这锅这么烫,你直接用手来炒,可不得烫伤了” 李沫笑道:“你们看,我的手根本没接触锅底,都是放在茶叶上的,所以不是很烫。” 其实是比较烫的,但还没到烫得受不了甚至烫伤的地步。 别看采了一竹篓的茶青,可炒起来,也就一锅的量。 李沫一边炒一边跟大家解释,这样的作用是什么,炒茶的温度要控制在多少度之内合适! 当然,这个时代没有温度计,靠的全是个人的感觉,进过厨房的人一般都能体会到李沫说的温度是多少。 一锅下来,四处都是茶香。 大家使劲地嗅到着:“这真的是我们的茶叶吗?” 李沫看着淳朴的村民们,打趣的说道:“这一箩筐的茶叶,难道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大家一听,哈哈大笑:“这可不是石头蹦出来的,是我们叶家村的茶叶。” 这茶虽是老茶,但因为采的齐整,制出来的茶还是挺漂亮的,最主要是,茶香很香浓。 叶村长迫不及待的拿了一壶刚烧开的水过来! 李沫接水壶,然后在杯子里倒了一点开水,烫了烫杯,将杯里的水倒掉,将茶叶投入杯中,用一点热水润了润茶,将杯倒入七分满! 看着条索形的茶叶慢慢在水中舒展开来,氤氲的香气越来越浓郁,叶村长忍不住将杯子放到唇边,轻轻地呷了一口。 “如何?”所有人关切地问道问! 叶村长无暇评价,忍不住又喝了两口,不紧不慢地品着! “村长,你倒是说句话呀。”有急性子的人已经等不及了。 有人看着叶村长不急不慢的样子,就想上前捶他:“村长,你是不是傻了?” 其实更想说的是,你是不是得了神经病,一杯茶而已,好像是什么琼浆玉酿一样! 良久之后,叶村长终于说话了:“好喝。” 李沫却摇摇头:“叶村长,这茶离好喝还远着呢。” 新制的茶,会有一股“火气”,需得放置一段时间再喝,味道才会更醇香可口。 还有这个茶叶并不是嫩芽,根本就不好喝。 可是,谁在乎呢,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中出来的茶叶,不好喝也要说好喝。 李沫大声说道:“大家注意了,现在离采茶还有一段时间,一定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练习,茶炒得不好,直接会影响到质量,也就是影响到你们的收入。”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对呀,种茶树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钱吗,几年都熬过来了,千万不要在最关键的时刻掉链子。 于是,大家学得非常用心。 但是怎么说呢,炒茶就和炒菜一样,讲究的是天赋,有些东西并不是说你很努力就做得很好。 有村民开始急了,差点都要哭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就是学不会。” 李沫微笑着说:“不会也没有关系,你们可以把茶叶直接卖给贸易公司,贸易公司有专门的炒茶师傅,只是价钱会比炒好的茶叶便宜一点。” 这是李沫刚才想出来的办法,毕竟人无完人,必须培养一批师傅专门炒茶,不然村民们的血汗将付之东流。 “一湾春风映雪窦,百里春风飘曲毫” 说的就是茶山盛况,那一条条形似长龙的茶行,远望,就如一层层的绿浪起伏,翡翠碧绿; 近看,一片片翠绿的叶片在阳光下绿得发亮,嫩得诱人。轻轻一摘,那一芽一叶便悄然落入手中。 再看那些采茶女,双手起落犹如蜻蜓点水,又似小鸡啄食,动作优雅而熟练! 看到此情此景,李沫不由得想起《茶山情歌》 茶山的阿妹俏模样 啊吔…吔…吔…吔…俏模样 十指尖尖采茶忙 啊吔…吔…吔…吔…采茶忙 引得蝴蝶翩翩飞 … 李沫只唱了两遍,姑娘们竟然都学会了,如今的茶山上空,歌声悠扬,一片丰收景象。 正文 第252章 为大婚作准备 为了这几年的努力不打水漂,李沫很早就开始做了准备,如泡茶所需要的工具:茶壶、茶杯、茶匙、茶则、茶盏、公道杯、茶托、茶巾、盖碗、茶漏、茶盘、煮水器、茶针、茶荷、茶夹等等。 这些对于有钱人来说,都是小事,但是普通百姓呢,讲求的是茶能喝就行了,其实还真不如一碗白开水来得实在,既解渴又消暑,其他的都瞎扯蛋。 李沫定制的这些茶具还真不少,可把窑厂的老板高兴坏了。 在清明来临之前,李沫特意把贸易公司的负责人全部召集回来,进行销售前的一系例培训。 古代的茶叶文化是在有钱人中流通,普通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闲钱买这种玩意! 李沫打算推出高中低三档茶叶,针对不同的人群。 高档茶叶目标直指皇宫,不管是包装还是茶叶的质量都是上乘的,有皇埔轩这个靠山在,打进内部应该没有问题吧。 并不是说低档的茶叶很差,只能是稍微差一点,质量绝对是没有问题的,但包装的规格肯定要逊色一点,不然连本钱都收不回来。 这个时代的茶叶是奢侈品,把茶道文化宣扬好,绝对能卖上好价钱。 饮茶,注重一个“品”字。 “品茶”不但是鉴别茶的优劣,也带有神思遐想和领略饮茶情趣之意。 约上三五好友,泡上一壶浓茶,择雅静之处,自斟自饮,可以消除疲劳、涤烦益思、振奋精神,也可以细啜慢饮,达到美的享受,使精神世界升华到高尚的艺术境界。 品茶的环境最好是给人一种诗情画意,供人们小憩,意趣盎然。 茶文化是饮茶活动过程中形成的文化特征,茶文化包括茶道、茶德、茶精神、茶联、茶书、茶具、茶画、茶学、茶故事、茶艺等! 茶道精神主要为和、静、怡、真,并将其作为一个综合的归结加以体现。 要学习茶道,首先就要了解清楚各种茶具及其功能。 学习茶道,一定要知道泡茶所需要用到的茶具。 听完李沫的介绍,所有人傻眼了:“大人,你说的是啥!” 这些字分开来听,都明白是什么,但是合在一起,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什么茶精神,茶联,这些都是啥玩意? 李沫:“简单来说,就是如何把松江县的茶叶更好的卖出去,而且是卖出好价钱,大家都有钱赚。” “大人,要怎样才能卖出好价钱?”贸易公司的总负责人张大福问道。 张大福是去年才升职为总管事的,作为一个王老五,到现在还没有成亲,真是够可怜的,好在他的两个哥哥都成亲了。 他家的日子现在过得很不错,在松江县的县城已经盖了两套房子,家里的老房子也推了,崭新的砖房!成了张家村的典范。 对于张大福的婚事,家里也很着急,但是这家伙,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事业上,暂时不考虑成亲,妥妥的事业型男人。 李沫挑眉:“我们可以把气氛搞得神秘一些,让大家觉得松江县的茶叶高不可攀,价钱不就上来了吗,当然我们的品质,那是绝对没有问题。” “如何高不可攀?难道搞得神秘一点,它就不是茶叶了吗?”有人不解的问道。 李沫:“高不可攀就是高高在上,是他们求着我们卖茶叶,而不是我们求着他们来买,我们可以用音乐来宣扬茶道的文化,比如说,一曲悠扬的《青花瓷》” 说完,一曲《青花瓷》响起,带着不一样的音律,只几个音符便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似要把人带入到江南烟雨中去。 琴声琮琮传了出来,传入人的耳里,更传入人的心间。 大家只觉得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了自己一人,静谧又孤单,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大家似乎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 “茶,香叶,嫩芽,慕诗客。碾雕白玉,罗织红纱。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琴声依然悠扬,时而如山风吹拂,时而如虫鸣啾啾,时而如春雨洒落,越发的让人感觉静谧安详! 仿佛被清泉从头到脚洗涤过一遍,内心深处所有的焦躁与烦恼,都荡涤无存,整个人只余了“宁静”。 一曲终了,大家还沉浸在歌曲当中不能自拔。 对于大家的反应,李沫相当的满意,这首曲子可不是白弹的,要让他们好好的学。 李沫问道:“这首曲子如何?如果你是客人,来到你的店铺里,静静的这么一坐,来杯清香的茶,岂不是人生一大乐趣。 况且那些所谓的风流人士,以文会友,一道茶,一首曲子,一个故事,一个舞蹈…” 听得李沫的长篇大论之后,张大福第一个站了起来,带头鼓掌,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沫:“真好听,实在太好听了。” 他没有什么文化,实在找不出更加动人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激动的心情,唯有激烈的鼓掌才能压住兴奋的心情。 李沫继续说道:“我们做销售的,并不是要求只有这一首曲子,大家可以集思广益,不会弹曲子,也可以找人协助,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要从自己店铺的实际出发。 还有就是,一会儿本官会教你们泡茶的一整套程序。” 这才是关键,一杯好茶就要从茶具开始。 泡茶,一共有以下几个步骤,分别为:置茶、润泡、正泡、分杯、品茶,每一步应该怎么做,都有详细的说明。 等李沫一整套演示下来,大家觉得玄幻了,喝杯茶而已,为毛搞得这么多花样?难道这样泡下来,这一杯茶就变成了长生不老药不成? 所以,有人看着李沫泡出来的茶,久久不敢喝,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问题:“大人,经过这几道程序下来,这杯茶难道变成神仙水不成?我们这些凡人能喝吗?” 所有人都笑了,这也是他们心中的疑惑。 李沫耐心解释:“所以说,这一套程序下来可以忽悠有钱人呀,我们的目标是他们口袋的钱,其他都不用管,你越是做得神秘,他们就会觉得值得,这可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大人这么说我们就明白了!为了掏空他们的钱财,大家拼了。” 大家各抒己见,提出他们自己的想法,李沫不再管他们,任由他们自己发挥,目标就是把松江县所有的茶叶都卖出去,而且是高价出售。 作为未婚夫的皇埔轩,李沫的这个小小要求不答应也得答应,不但皇宫的贡茶变成了松江县的,大臣们的茶叶也全都换成了松江县的。 没喝之前,所有人的心里都是抗拒的,但是迫于压力,不得不购买。 喝了第一口之后,他们觉得错怪了皇埔轩,这茶是真的很喝,还有那一套泡茶的操作程序,看起来真的是赏心悦目。 不少大臣的家里,还专门培养了茶艺师。 李沫意想不到的是,自从贸易公司推出茶道文化以后,迅速占领了一大片茶叶市场,其他地方的茶叶也跟着水涨船高。 最高兴的就是松江县的百姓们,这次卖茶叶的收入,远远高于其他任何收入。 有人后悔了,当初县令大人要求他们开荒的时候,自己为何就不能好好地听话,好好干,都开荒少睡觉。 可是自己为什么非要跟着大人做对,当时是被猪油蒙了心吗? 叶陈氏就是第一个后悔的人,这不,又开始训她的丈夫了:“你这个死鬼,当初叫你好好开荒,你都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去偷懒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最穷的就是我们家,连叶刘氏那个寡妇的日子都比我们过得好。” 她的丈夫一脸无辜,却又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小声的嘀咕:“当初不是你说不要听大人的话吗,怎么现在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来了。” 开荒是李沫要求的,但开多开少是自己决定的,就像种甘蔗一样,他们家是为了完成任务,而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现在家家户户,靠着茶叶,靠着甘蔗,靠着在工厂上工的家人,靠着手工艺品,靠着腐竹等,日子已经过的很不错,房子该重盖的重盖,该翻新的翻新。 就他们家还是老样子,几个儿子,因为有个强势的母亲,再加上家境又不如其他人,都担心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会吃亏,所以到现在她的几个儿子还是光棍,要干什么,都是叶陈氏安排,她不拍板的事,没人敢乱动! 说话说的这么小声,却还是被叶陈氏听到了,双手叉腰大声骂道:“你还有理了是吧?你还是不是男人,竟然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叫你去死,你怎么不去呢?” 接下来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叶家村的人都已经习惯了,他们一家不闹出人命,就不会有人去关注他们一家的生活。 … 离十月初八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轩王府早已经忙得不可开交。 京城的人,每每聚在一起,谈论最多的就是轩王的大婚! 有人很好奇,轩王娶的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值得轩王如此大动干戈。 轩王府,皇埔轩那简洁雅致而不是大气的寝宫内。 层层垂落的纱帘漂浮在夜风之中,一道清冷的幽香袭来,氤氲的水汽弥漫而起,朦胧的水雾之中,皇埔轩徐然从水雾之中走了出来,笔挺的身上仅仅穿了一件月色中衣。 只见他突然对着外面低低的唤了一声,“管家。” 管家赶紧跑了过来:“王爷!” 皇埔轩:“府里安排的如何?” 管家抹了一把汗:“回王爷,已经按你的要求进行中。” 皇埔轩:“不许出任何的差错。” 管家:“是!” “对了,王爷,从现在开始你不能跟李大人见面了,直到大婚之日,不然不吉利。”管家把皇后娘娘的吩咐说了出来。 皇埔轩:“罗嗦。” 管家不敢接话。 … 为了皇埔轩的婚事,皇后娘娘特意把皇埔轩叫进宫!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婚前不能见面,李沫的规矩要好好学习,不然成亲之后会丢人现眼,让皇家没脸。 皇后娘娘还想继续说,皇埔轩打断了她:“母后多虑了,这些规矩都是一些庸人随意捏造罢了。这次大婚的事情让母后操劳了,母后还是当心凤体吧,这事情交给礼部去办就行,母后不必事事操劳。” 闻言,皇后忍不住叹了口气,眼眸里忍不住拂过一道惆怅,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眼中的幽光有些暗淡:“看来轩儿还在为之前的事情跟母后置气啊,你担心母后为难李沫不成?” 听到皇后娘娘这般落寞的语气,皇埔轩倒是默然扫了她一眼,清俊的脸上依然还是一副波澜无惊的表情。 声线也很是平淡:“母后你想多了,儿臣没别的意思。只是不希望母后操劳罢了。 沫儿既然是儿臣选择的,便希望母后也能从心里认可她。” “就非那李沫不可?若是母后希望你也能将紫薇公主给娶了,哪怕做一个小小的嫔妃,你也不愿意吗?” 皇后娘娘终于将压制在心头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当天的事情,她觉得皇埔轩做得很过分,好好的一个公主被他说成这样子,人都气跑了。 这话一出,皇埔轩当下就笑了笑,眼中有些许冷漠的流光在跳跃着:“母后,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听到这里,皇后娘娘忽然想起了李沫,一身玄青色衣服,一双清亮冷漠的眼睛,还有那般不羁倔强的性子,不是她能够拿捏得了,为了不断结母子关系,以后他们的事情还是少操心吧。 … 太阳渐渐升起,清晨的阳光带着秋天的凉意。透过窗子照射在她的床前,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叫着,声音清脆悦耳,带着让人心神愉悦的感觉,一切似乎都是崭新而美好的。 李沫却突然高兴不起来,明天开始,她就要从云宁郡前往京城,做一个待嫁的新娘。 终究还是要嫁人啊,李沫的心里有些惆怅,好像悔婚,现在还来得及吗? 周四迫不及待的把嫁衣拿过来,非要李沫穿上试试,李沫没办法,只好视死如归把那一套衣服换上。 红色的肚兜,上面绣着讨喜的娃娃图,紧贴在她的小腹上,有着早生贵子的吉祥寓意。 大红的外衫单衣,短袖小褂,两襟用金色的丝线绣了一个个细小的囍字! 开肩广领,露出雪白的颈项和锁骨,腰部用红色的束带紧紧勒着,更加凸显出曼妙的身材。 长裙飘逸,里面穿着红色的衬裙,绣鞋的尖部坠着明亮的珠子,耀眼闪动,美轮美奂。 本来嫁衣是要新娘亲手缝制,但李沫的针线活实在是不敢恭维,叫她去缝伤口还行。 最后是周氏和丽儿两人一针一线缝制的,而李沫只是象征性的拿着针线缝了两针,就算完成了任务。 正文 第253章 大婚前夕(修改中) 夜轻尘虽然离开了云宁郡,但是有关于李沫的消息仍然一件不落地传到他的耳朵里。 说好要放弃,心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她,想看到她灿烂的笑容,想看到她忽悠别人得逞的笑脸,想看到她惩罚别人嫉恶如仇的冷酷,想看到她… 夜晚,夜轻尘孤身一人坐在屋顶上,夜色下,这里的视角真的非常的好,四面通透,八面秋风袭来,秋风很凉,他的心却很冷。 想起那天晚上的除夕夜,他们两个坐在屋顶上喝酒,如果没有皇埔轩,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了呢? 望着云宁城的方向,手指轻轻一拨,一曲古琴清远悠扬的响起。 很少有人知道夜轻尘也是个诗文出众,精通音律的才子。 仇家太多,为了伪装自己,常年流连在风花雪月的场所,后院更是人满为患,做一个吟诗作对观花弄乐的风流公子。 往昔的岁月翩然而去,如今,他的仇家已被如数清理,终于苦尽甘来,得到了曾经想要的一切。 可是,为什么,心里却突然空了,抛开所有的一切来到这无人认识他的地方。 夜晚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东西,在浓郁的黑夜里,没有灯火的黑暗之下,可以掩饰住那么多的念头和想法。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可以放纵自己站在这里,眺望着那个想念的方向。 眉间少了装出来的风流,柔和的月光化不开眉宇间的深沉,亦照不透男子深若沉渊的眸! 不久之后,皇埔轩还是皇埔轩,夜轻尘还是夜轻尘,而李沫却不再是李沫,她多了一个身份——轩王妃。 终于,还是要爽朗的放手,抬起头,长风吹在他的衣袍之上,长袍猎猎翻飞,满头墨迎风飘扬,一连串铿将的乐曲从他的手指下流转而出,好似大江大河奔袭而来一样。 时间仿佛过的那般急,又仿佛停在了此刻,刹那间,好像漫天的星斗日月都失去了光芒,只剩下一些潜在的心绪,莫名的念头,纷乱的想法,虚无的空白,在天地间盘旋叫嚣。 那些反复强迫自己才能压下去的东西再一次袭上心头,好似盘旋在苍穹之下的秃鹰,尖声鸣叫着,吞噬着他的全部心神。 一颗心被无形的巨手紧紧的捏住,痛得几乎在滴血,就算是穷尽心力,也无法靠近她半点。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你我之间缘浅,注定无法并肩。 惟愿你一切安好,惟愿皇埔轩真诚待您! 前途难测,路程遥远,你要自己珍重 夜轻尘想象着她大婚的那天,肯定很美, 她的眼睛是弯的,那是在开心的笑。 她穿着华丽的宫装,耀眼夺目! 她光明正大的嫁给那个人,享受万民的朝拜和祝贺。 她的确应该是幸福的,那个人做的比他好。 尘埃落定,万事休矣,他们之间也终于走到了尽头,前方,早已无路。 … 而远在云宁郡的李沫,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在远方想念她。 想到李沫就要出嫁,周氏的心情很难过,应该说又欣慰又难过! “娘,就算我出嫁了,也还是你的女儿,以后你就跟着我去轩王府生活,我们还是住在一起,不用这么伤感。”李沫抱着周氏安慰她。 “沫儿,以后你就是轩王妃了,一日候门深似海,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周氏的愿望很小,她只希望李沫开心,进了京城,成了皇家媳妇,再也不能自由自在,想干嘛就干嘛。 李沫唇角微勾:“娘,既然你这么担心,那我就不嫁人了。” 周氏:“你这小妮子,说什么胡话?都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说不嫁。” 李沫:“你不是担心我不快乐吗?” 周氏长叹:“如果皇埔轩欺负你,或者其他人刁难,你又没有靠山,出了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沫:“那我就和离!” 周氏:“…” 感情鸡和鸭在讲话! 但是李沫这么一打叉,周氏惆怅的心情得到缓解。 周氏:“你怎么还不换回女装?难道你就这样一身男装去京城吗?” 李沫唇角微勾:“难道你不觉得我这一身男装很帅吗?” 周氏哭笑不得地看着李沫:“你快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了!” “好。”李沫起身要走,周氏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李沫:“你要入京了,可是身边没有一个伺候的丫头,不如娘现在去挑选几个……” 周氏这会儿突然想起,李沫身边从来都没有过下人,到现在一个丫鬟都没有过。 明日就要走了,虽然轩王府有宫女太监,不过周氏觉得李沫还是应该带一些自己的人进王府伺候才稳妥。 周氏不知道的是,轩王府没有丫鬟,只有太监。 李沫直接摇头:“不用了,我也不习惯有人伺候,用不上。” 说完已经潇洒地走了,而周氏看着李沫身姿挺拔的背影,摇摇头笑了,她这个女儿从来都是与众不同的,不需要用看待一般人的眼光来看待李沫。 正如李沫所说,她从小到大,母女俩相依为命,凡事都是自己动手,丽儿还是后来才照样长到了这么大,还如此出色。 她应该相信,李沫会过得很好很好,因为她从来都是一个快乐的,是个理智的人! … 城门街道两旁已挤满了百姓,盛况一如李沫入城当太守那日,时隔几个月,李沫不再是太守,而是另一个身份——轩王妃! 李沫本想静悄悄的走,离别的伤感真是让人难受。 但她是太守,怎么可能低调的了,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 衙门的人满脸悲伤,有女衙役早已哭成了泪人。 李沫真的不想看到离别的场面,她们哭,自己的眼泪也要忍不住要流下来。 这边还没有按抚完,那边的老百姓已经大声喊道:“大人,你什么时候再回来啦?”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宁郡成了李沫的故乡,衙门成了深埋的根,不管去哪里待了多久,心里总惦记要回来这里。 李沫想说:我很快就回来。 话到嘴边又咽下,她成了轩王妃,将不再是云宁郡太守,以后回来这里的机会越来越少! 李沫在城门前勒马,回望云宁城! 其实准备离开之前,她最舍不得的还是松江县,那里的点点滴滴永远都无法忘记。 … 夜幕时分,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正往京城门口而来,最少都有1000多人,正在梁旭带领当初派去松江县的所有影部的兄弟们! “总算抵达京城了,这一路上片刻不停的赶路,如今大家都是疲惫得很。” 走在最前方的梁旭抬头望着眼前这座巍峨雄伟的京城,禁不住感概了一句。 春凡点了点头:“嗯,进城吧!” 声音落下,正想策马上前,然而,这时候,前方竟是听到了一阵惊喜的唤声—— 大家顿时一惊,下意识的抬头循声望去,竟然发现前方等着竟然是皇埔轩! 几人快步向前:“王爷!” 皇埔轩轻轻点头,梁旭会意,对着身后的人马一个挥手,众人便自动让出一条路,露出了在众人中的李沫! 李沫一抬头,迎上皇埔轩投来的深切而又关怀的眼神。 皇埔轩唇角微微上扬,平静的眸子顿时多出了几分的暖意与喜色:“沫儿!” 李沫还没说话,一双大手紧紧将她抱住:“沫儿,我想你!” 李沫便下意识伸手朝他腰间环了去,往他那宽厚温暖的胸膛里一钻,浅浅的温度传来,拂去了她心头那道疲惫感,分别数日,如今竟也有些重逢的欢喜。 皇埔轩一双长臂轻轻揽着李沫,眼中有难以掩饰的情愫,低头注视着怀中的她,轻轻叹息道:“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李沫打趣道:“我去逛街也不行吗。” 皇埔轩:“我也要跟着。” 李沫忍不住口吐芬芳:“艹,该不会我上茅厕也要跟着吧?” 皇埔轩挑眉:“只要你不介意的话,我就跟着。” 看着李沫那惊愕的样子,皇埔轩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唇边绽放的弧度越发的灿烂。 李沫小声说道:“现在悔婚来得及吗?” 皇埔轩危险的眯着眼睛:“你说呢?婚期都已经定下来了,你竟然还想反悔!” 李沫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忽然想到自己两世为人,如今还算第一次成亲! 做新娘子,心中便是有些不自在起来,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的扫了皇埔轩一眼,迟疑了一下,才有些窘迫的开口道:“那个,这成亲应该不麻烦吧?我第一次成亲,没什么经验……” 李沫这话一出,皇埔轩当下就沉下了脸,好一会儿才有些好笑道:“我也是第一次成亲。” 李沫:“那成亲的事情就你操心吧,我也不太懂这些,成亲事宜颇为繁琐,兴师动众!” 皇埔轩:“所有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安心的当个待嫁的新娘子。” 两人回到王府的时候,王府里的饭菜已经准备妥当,满桌子的好菜,三个人围着饭桌坐了下来,周氏,李沫,皇埔轩。 皇埔轩看出周氏的不舍,郑重的说:“娘,你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沫儿的。” 皇家一皇家的规矩,嫁衣也是按照皇家的标准来做! 皇埔轩担心李沫自己没有时间绣衣服,特地让彩衣阁做了一件。 李沫:“我娘给我做了嫁衣。” 皇埔轩宠溺的说:“不用担心,一套是出门的时候穿,一套是拜堂的时候穿。” 李沫:“怎么这么麻烦?” 皇埔轩:“你先去试一下这套合不合身,现在还有时间,还来得及改。” 李沫最终还是拿了那套衣服进了房间。 李沫终于穿好了全部的衣服,房间的门咯吱一声,被缓缓打开,一身长裙的女子盈盈站在房门前,纤腰不赢一握,长腿修长秀美,脖颈雪白,眉眼如画,整个人好似凡脱俗的仙子一般。 皇埔轩守在门外,身后是一众王府的管事下人,长时间的等待,终于让这个向来淡定自若的男子脸上失去了他一贯的沉着冷静! 很多纷乱的念头在看到李沫的那一刻终于烟消云散。 他忍不住扯开嘴角,笑着看着李沫,像是一个单纯的孩子般,开心的笑了起来。 “好看吗?”李沫开心一笑,轻快的问道。 皇埔轩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很美,沫儿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新娘子。” 秋风吹来,吹在李沫满头的青丝之上,飘飘散散像是漫天蝴蝶的翅膀。 李沫笑了,一双眼睛弯弯的,好似弯弯的月亮。 皇埔轩的眼神都要融化了李沫的笑容里! … 李沫最终还是拿了那套衣服进了房间。 李沫终于穿好了全部的衣服,房间的门咯吱一声,被缓缓打开,一身长裙的女子盈盈站在房门前,纤腰不赢一握,长腿修长秀美,脖颈雪白,眉眼如画,整个人好似凡脱俗的仙子一般。 皇埔轩守在门外,身后是一众王府的管事下人,长时间的等待,终于让这个向来淡定自若的男子脸上失去了他一贯的沉着冷静! 很多纷乱的念头在看到李沫的那一刻终于烟消云散。 他忍不住扯开嘴角,笑着看着李沫,像是一个单纯的孩子般,开心的笑了起来。 “好看吗?”李沫开心一笑,轻快的问道。 皇埔轩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很美,沫儿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新娘子。” 秋风吹来,吹在李沫满头的青丝之上,飘飘散散像是漫天蝴蝶的翅膀。 李沫笑了,一双眼睛弯弯的,好似弯弯的月亮。 皇埔轩的眼神都要融化了李沫的笑容里! 李沫最终还是拿了那套衣服进了房间。 李沫终于穿好了全部的衣服,房间的门咯吱一声,被缓缓打开,一身长裙的女子盈盈站在房门前,纤腰不赢一握,长腿修长秀美,脖颈雪白,眉眼如画,整个人好似凡脱俗的仙子一般。 皇埔轩守在门外,身后是一众王府的管事下人,长时间的等待,终于让这个向来淡定自若的男子脸上失去了他一贯的沉着冷静! 很多纷乱的念头在看到李沫的那一刻终于烟消云散。 他忍不住扯开嘴角,笑着看着李沫,像是一个单纯的孩子般,开心的笑了起来。 “好看吗?”李沫开心一笑,轻快的问道。 皇埔轩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很美,沫儿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新娘子。” 秋风吹来,吹在李沫满头的青丝之上,飘飘散散像是漫天蝴蝶的翅膀。 李沫笑了,一双眼睛弯弯的,好似弯弯的月亮。 皇埔轩的眼神都要融化了李沫的笑容里! 正文 第254章 大婚一 遥远的边疆,晋国流放犯人的地方! 一曲哀婉辗转的琴声如泣如诉的响起,伴着阴云的忧愁,说不尽的落寞与期待,诉不完的哀愁与叹息,湮没在悲伤之中,有女子无限的期盼与等待。 周边不少的妇人听到这般哀婉的曲子都不由自主的落了眼泪。 想起上半生衣食无忧的生活,而后半生却如此凄凉。 她们都是朝廷钦犯的家属,虽然没有被诛九族,只是被流放在这荒漠里,却生不如死。 压抑惆怅的琴声让众人忍不住眼眶灼热了起来,以前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以后的日子不知有多难熬,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 欧阳靖雪弹完一曲,早已泪流满面,恨吗? 当然恨,更恨自己为什么爱上皇埔轩! 过几天就是十月初八,皇埔轩大婚的日子。 而自己却被流放到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 … “轩儿,离大婚也没几天了,赶紧派宫里的老嬷嬷过去教李沫一些宫中礼仪,皇家婚礼可含糊不得,礼节也是非常的繁琐,咱们可丢不起这个人。”皇后娘娘特意把皇埔轩叫进宫,叮嘱他一定要让李沫学习礼仪! 皇埔轩直截了当地拒绝:“不需要,沫儿她做自己就好。” 让她嫁入轩王府,已经是他皇埔轩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为何要用这些繁琐的礼仪牵绊她,她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不需要学习这些! 嫁入轩王府已经够回去他的。 有什么丢人的,这些规矩不就是人定的吗,改了不就行了。 皇后娘娘十分无奈,她这个儿子实在是管不了了。 管不了儿子,不是还有准儿媳吗? 这不,皇后娘娘偷偷地去了李府! 李府不远,就与轩王府隔了一条街,是皇埔轩特意为李沫购买的一处宅子。 李沫要从轩王府不远处的李府出嫁,搬过来也没几天。 “本宫过来看看李沫,你们忙着吧,本宫去看看李沫。” 秋雨几人对视了一眼:皇后娘娘为什么突然间这么好心! 但皇后娘娘既然上门了,就不可能让她呆在外面的! 对于阵容强大的大婚,主角李沫却是显得很是淡定,突然闲下来,让她很不习惯,利用这段时间写了很多前世学到的东西。 她怕时间太久,前世所学的东西会忘记。 清风自在,纱帘微微拂动着,整个后院都安静得很,李沫正坐在书房内的案前奋笔疾书。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到动静的李沫已经走出了书房。 周氏紧张地问李沫:“沫儿,皇后娘娘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 李沫:“娘,别怕,凡是有我!” 前厅,果然见到皇后正在端着茶一边喝着,一边打量着府,没有多大的情绪。 “参见皇后娘娘。”平淡的声音打断了皇后的思绪。 皇后才回过神来,看到一袭月色锦袍长裙的李沫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皇后稍稍打量了李沫一下,继而才点点头,脸上微微浮现出些许慈祥的笑意:“来,现在应该叫你沫儿,不必多礼,快坐吧!几天之后,你可就得改口了!” 李沫狐疑地看着她,皇后娘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察觉到李沫警惕而疑惑的眼神,皇后深深吸了口气,淡然笑了笑:“沫儿,以前都是本宫的不是,错怪了你,今天本来宫过来是给你送礼物的。” 皇后说着,便挥了挥手,只见一名宫女飞快的走了上来,手中的托盘还托着一套看上去十分宝贵的头面,细碎的宝石在淡淡的灯光之下绽放出美丽的光辉。 皇后笑了笑:“好了,沫儿,快拿着吧,你到底都还是我皇家的媳妇。 轩儿一心为晋国,对这后院之事不惦记,他的心思本宫自是明白的。 自然也不能干涉什么,只希望你们成婚之后,早点诞下麟儿,不然轩王府冷冷清清的。” 李沫不免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之前皇后对她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可不是那么满意的。 当然,李沫也明白她是因为何事而对她心存荆芥,然而眼前这一幕,这又是什么情况呢 看到李沫那警惕而困惑,皇后才微微一笑,解释道:“你这丫头,看来本宫之前的心思让你寒了心了,你放心吧,本宫以后再也不管你们的事情了。” 李沫不禁挑了挑眉,转变这么快。 皇后低声笑道:“你知道,本宫一直希望轩儿早日纳妃,轩儿却置若罔闻,本宫也是为了皇家的子嗣着想。 本宫希望你能给陛下最少五个皇子,这个要求不算不过分吧?你就当作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婆子望孙心切吧!” 李沫当下一口茶水呛着,有些狼狈的抬起手擦去嘴边的茶水,很是窘迫的望着皇后。 艹,猪呀,谁那么会生,一生就是生一窝,要是中间有女儿呢,那她得生多少胎?十胎还是八胎?难道要生一个足球队不成? 噢,买噶,饶了我吧。 “你放心,你跟轩儿都还年轻,这个任务肯定能达成的,你要相信轩儿的能力,咳咳,这个是这样……” 皇后一边说着,眼中似乎浮起了一些追忆,想必必然是想到什么绯色镜头了,脸上竟然微微有些泛红了起来。 李沫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这未来婆婆肯定是想着那啥那啥的。 李沫微微瞪大了眼,紧紧的盯着皇后那张老脸,差点没把那张脸给洞穿了。 皇后发现李沫正紧紧的盯着她看着,这下老脸“噌”的一下红了起来。 “咳咳,沫儿,你们可得加把劲,本宫只有轩儿一个儿子,你这身子骨可不比本宫差,这轩王府的子嗣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本宫这就先回宫了!” 李沫有些惊讶的望着皇后离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暮色之中许久,李沫才缓缓收回了视线,真的是太阳从西边出。 之前还听皇埔轩提过,皇后娘娘要她学习宫廷礼仪,只是被他拒绝了。 李沫以为皇后娘娘这次过来,肯定会带一大帮宫里的老麽麽,学习这学习那,想不到她只是过来送一套头面而已。 … 明日便是轩王与李沫大婚的日子,整个京城都在谈论轩王妃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得到轩王的青睐,从默默无闻一跃成为轩王妃。 绝大部分的言论都是一边倒,说的都是李沫如何攀上皇埔轩! 不然为何从平民百姓成为皇室之人。 李沫可以说是最穷的一位王妃,所有的钱财都留给了云宁郡。 “据说新婚前三天见面是不吉利的。”李沫看了一眼不请自来的皇埔轩。 “没关系,我们是天定姻缘,不用管俗世规矩。”皇埔轩非常自然地把李沫抱在了怀里说。 李沫白了皇埔轩一眼:“敢情你把自己当神仙了?” 还不用管俗世规矩,不过也是,自从搬出轩王府,皇埔轩天天到场,完全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皇埔轩看着李沫,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我当然不是神仙,但你是我的仙女。仙女既然下凡撩动了我的心,就留在凡间跟我做夫妻可好?” 李沫唇角微微勾起:“如果本仙女不想留在凡间呢?” “那我就追到天上去,跟仙女做一对快活的神仙眷侣。”皇埔轩眼中闪过一丝宠溺,轻轻吻了一下李沫的眼睛说:“沫儿,你逃不了的,你只能注灾定是我的。” 李沫:“曾经那个冷酷的皇埔轩去哪里了?” 皇埔轩:“已经被沫儿制的服服贴贴的,你在哪里,我的心就在哪里,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你一定要收呀。” 说完,把一个硕大的盒子交给李沫。 李沫:“这是什么?” 皇埔轩:“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沫:“到底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 手却放在盒子上,只听到咔嚓一声,盖子打开。 李沫将里头的东西全部抽出,放在桌子上。 白纸黑字,上面“房契”两个字,硕大夺目。 还有其他店铺的地契之类,林林总总,实在太多。 李沫盯着桌面上的东西,眼睑不住的抽跳:“皇埔轩,你这是把身家都给我了吗?” 皇埔轩轻拥住李沫:“我人都是你的,王府里的一切当然都是你的。” … 今晚的轩王府想必是一个不眠之夜了,但李府却很安静。 皇埔轩知道明天大婚,李沫是最累的那个人,要求李府的所有人不得打扰李沫休息! 李沫倒是倒头就睡,但周氏却睡不着,女儿要出嫁,她总担心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好,平白无故地丢了脸面! 直到临近黎明时分的时候,丫鬟突然过来敲门叫醒了她,整个李府的丫鬟护卫们也忙碌了起来,细心的清点一整箱一整箱的陪嫁礼。 丫鬟是皇埔轩从宫里借来的,护卫们就是影部的兄弟。 已经忙着伺候李沫沐浴更衣,皇后安排了宫中的老嬷嬷给李沫打点。 本来还安排了宫里的嬷嬷给李沫化妆,但被李沫拒绝了,她让丽儿给她化,所用的化妆品全都是松江县生产的! 看着自家少爷,哦不,是自家小姐,一身火红的嫁衣,优就好像摇曳绽放在风中的美丽的红色蔷薇一般。 丽儿忍不住赞叹道:“郡主,您穿上这身嫁衣,就是天下最漂亮的新娘子!” “那是自然了,我的沫儿是最好看的。”周氏一脸的骄傲。 给李沫略施淡妆,新月黛眉,淡色素脂,绯色淡漠蔷薇粉唇,没有那般浓妆艳抹的端庄隆重,然而如此却将李沫那一身的尊贵,淡雅大气衬托得淋漓尽致。 化完妆,一婆婆笑眯眯的望着李沫,先是说了一番祈祷祝福的话语,然后才轻轻拾起李沫秀丽乌黑的长发,轻轻梳了一下,一边说着一些祝福话语! 好一会儿,总算将那满头秀丽的长发盘好了。 众人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声的赞叹,轩王妃这般尊贵大气衬托得无以伦比,这般清冷沉稳的气质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压力还有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尤其是那双淡漠锐利可以洞悉一切的清眸,就跟轩王一般。 “好美!”不知谁惊呼了一声,众人才恍惚的回过神来。 李决沫心里感叹,终于要嫁人了,嫁给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人,从此之后,她便要对他生死相随,不管寒风冷雨,雾霭流岚,,他们都要一起承担。 “娘!”李沫低低的喊了一声,眼中慢慢的浮现出些许的微光,来到晋国,第一个给她温暖的感觉便是眼前的母亲。 周氏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有些颤抖的一连说了几个好,心里虽然很是舍不得,可是她的沫儿是最优秀,她的天空应该更广阔,周氏的心里即使高兴又不舍! “李沫,今日之后,你就是轩王府的人了。” 周氏早有哭成了泪人,即使心里早有准备,但是这一天的到来,心里还是很难过! 李沫抱着周氏,将胸口蔓延的酸涩感压制了下去:“娘,请放心,这些我都明白!” 周氏:“沫儿…” 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一阵锣鼓齐鸣的声音。 “王妃娘娘,轩王殿下的迎亲队伍到了,您赶快准备一下,马上就要上花轿了!” 李沫在周氏跟前的蒲团上跪了下来,两手从丫鬟端着的托盘里端起茶,双手奉到周氏的跟前,带着哭腔说:“娘,请喝茶!” 周氏的眼中微微含着一些微热,双手接过李沫递过来的茶,一口喝尽,之后拿起一旁托盘里的喜帕往李沫头上遮了去。 李府府门外,李沫的嫁妆物品已经收拾装车完毕,迎亲队伍一眼望不到头,站满了整个王府门口,连几处的小巷里也都站满迎亲的人。 豪华尊贵的十六抬大花轿就停在李府的门前,金色的华贵大气的轿身,大红色绣着富贵花开,凤凰腾飞的吉祥图案的彩绸点缀环绕在周边,琉璃珠串成的流苏坠子倾泻而下,尽显磅薄大气,不愧是皇家,尽享大手笔!好是气派啊! 李沫在众人的搀扶之下上了花轿,花轿内的不知也是尽显大气奢华,想来,他自是一点也不想委屈了她,李沫这时候心中既是感到有些酸涩,同时也感到心头微暖。 众人禁不住嘴里‘啧啧’的发出声声赞叹,围观的一些女子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多么希望坐在花轿中的人就是自己啊! 这般婚礼的排场,连皇后出嫁也不见得能够比得上,想来轩王一定对轩王妃宠爱至极! 皇家仪仗队伍出列,前方有近卫军开道,华盖亭亭,宫女们将花篮里的花瓣尽情的抛洒向天空,冷风一吹,一阵清淡的花香弥漫而来,满城的花瓣飞扬在风中,丝竹管弦声悠悠荡涤响起,整个队伍终于朝轩王府开进。 正文 第255章 大婚二 按晋国的习俗,新郎来接新娘,新娘家的兄弟姐妹可以堵堵门什么的! 就像现代的伴娘,要刁难新郎官一样。 没有历经几个关卡,休想把新娘带走。 可是,李沫没有兄弟姐妹,连亲戚都没有一个,只有一个母亲和一个丫鬟。 说实话,宫里的的嬷嬷们很看不起李沫,一个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女人,如何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家里生活。 同时,又实在想不通,轩王殿下是不是眼睛瞎了,京城那么多世家女子不要,那么多才女不要,偏偏挑中了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李决沫的身份,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 这些嬷嬷们不是贴身侍候皇后的,压根就不知道李沫是谁! 瞧瞧这寒酸的样子,连个像样的宅子都没有,听说现在出嫁的这个宅子,还是轩王送给她的。 上个月才来到京城,小地方的人就是这样,京城太繁华,不是小县城可以相比的,听说她被吓得连房间的门都不敢走出去。 可就是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却走了狗屎运,鱼跃龙门,麻雀飞上枝头当了凤凰。 新娘子出嫁,都是由哥哥或者弟弟背着出门,因为脚不能沾地,李沫如今不仅脚沾地,还是自己走出房间这道门的,这些可都是不吉利的呀! 嬷嬷们又开始说三道四,当然,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说! 李沫没有兄弟,梁旭他们可不敢背,身份上就已经相差了一大截,他们真的背了,岂不是要与王爷平起平坐了,给他们10个胆都不敢这么做。 嬷嬷们心里虽然看不起李沫,却不敢表现出来,没看到梁旭几个正凶神恶煞地看着她们,胆敢说出一个讽刺的字,就会让她们血溅三尺! 一般的王爷娶亲,本人不会亲自过来接亲,只会派一个侍卫之类的过来,大家也习以为常。 但是皇埔轩不一样,他不能让别人看轻李沫,他不但亲自来,还要绕城走一圈,让所有人都知道李沫在他心中的地位至高无上! 巨大的仪队礼队就在府外,之后就是轩王府的迎亲队。 一身红装的皇埔轩浓眉如剑,目似朗星,衣袍猎猎翻飞,挺拔的站在队伍的最前面! “王爷来了,快,快,准备出门!”有人惊慌地大喊着。 听到这边的声音,皇埔轩抬起头向李沫望来。 当看到同样一身红装的李沫时,眼神顿时好似天上的星辰,充满了璀璨明亮的光芒。 整个天地霎那间都静了下来,好似连风都已经停止! 明明才一天不见,可是在皇埔轩看来,却好像是过了一生一世那么久,跨越了千山万水,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皇埔轩快步走了过来,周氏一手拉着李沫,看着皇埔轩,郑重叮嘱道:“从今天起,我将女儿交给你,不要让她受委屈,不要让她掉一滴眼泪,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子,希望你能做到,待她始终如一。” 皇埔轩肃然应下:“娘,我答应您,一定会对沫儿好。” 喜帕下绝美的脸庞其实是看不见的,皇埔轩却眼神痴迷地说:“沫儿,你好美。” 平日的李沫素面朝天,皮肤依旧好得让女人都不得不羡慕嫉妒恨。 因为不仅白,而且还透出健康的红润,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白皙如玉这个词用在她的身上,一点儿都不夸张。 而丽儿为李沫精心描画的眉眼,一双美目更加璀璨夺目,她原本就精致绝美的五官如今在英气中又透出几分柔美和娇艳,如果被皇埔轩看到,眼睛肯定都直了。 李沫翻了个白眼:“你有透视眼吗,隔着喜帕都能看到我的妆容。” 皇埔轩:“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美的。” 皇埔轩突然伸出手臂,半蹲下,穿过她的腿弯,一把就将她打横抱在怀里,妥妥的公主抱。 就这么抱着李沫向着花轿大步的走去,丝毫不避讳周围的下属和旁人。 李沫靠在他怀里,环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衣袍里,温顺的像是小猫一样。 其实大家看不到喜帕下的小脸,早已通红,仿佛都能滴出血来! 李沫本身就是个厚脸皮的人,但是,这会儿真的觉得很害羞,这个皇埔轩实在太夸张,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来个公主抱,还让不让人活呀,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整个京城都是关于她的话题! 周边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情况? 哪有新郎官直接把新娘抱起来的,新郎的地位堪忧啊,完了,他们最尊敬的轩王殿下再也逃不出这只狐狸精的手掌心! 李沫被皇埔轩抱进了花轿,而他却坐着高头大马走在旁边! 花轿内的布置也是尽显大气奢华。 想来,皇埔轩是一点也不想委屈了她,尽量从细节处体现出他的用心。 这让李沫的心中既是感到有些酸涩,同时也感到心头微暖,他总是不经意间给了她很多感动。 众人禁不住嘴里“啧啧”的发出声声赞叹,围观的一些女子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多么希望坐在花轿中的人就是自己啊! 这般婚礼的排场,连皇后出嫁也不见得能够比得上,想来轩王一定对轩王妃宠爱至极! 周氏望着李沫乘坐花轿离开,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掉了出来,她的沫儿,从今以后就成了皇家的媳妇儿,再也不能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 皇家仪仗队伍出列,前方有禁卫军开道,华盖亭亭,宫女们将花篮里的花瓣尽情的抛洒向天空。 冷风一吹,一阵清淡的花香弥漫而来,满城的花瓣飞扬在风中,丝竹管弦声悠悠荡涤响起,整个队伍绕城一圈之后,终于朝轩王府开进。 其实绕城只是绕了内城,京城那么大,绕一圈,不知道要走多久,吉时都过了,还怎么拜堂! 可能是担心迎亲出意外,轩王还特地将影部的人全部调过来,而且还加强了京城的守卫排查,杜绝任何意外的发生。 李沫刚刚坐进花轿内,便放下了两侧的帘子,一手扯下头上的喜帕,然后蹙着眉揉着微微有些发酸的脖子! 成亲就是个麻烦的事儿,还是现代好啊,直接领个结婚证就好了,不想摆宴的,直接来个旅游结婚,省时省力省钱。 李沫自己都觉得稀里糊涂的,做太守做得好好的,突然间就成亲了,以后就是有夫之妇了,艹,这个身份突然转变的无法适应。 听说每天还要到皇宫里给皇后娘娘请安,说这是皇家的礼仪,很早就要起床,不然就会被别人笑话。 真不知道当时创造这些礼仪的人,是不是羡慕别人能够睡到自然醒,心里实在气愤不过,所以要搞出这些垃圾东西折磨人。 也有可能是太闲了,不把人折磨一番,心里不平衡。 自己以后到底要不要去宫里请安呢?以她的尿性,皇后娘娘肯定会被她气得半死。 虽然前几天,皇后娘娘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但是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她是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有时候觉得很不可思议,她和皇埔轩之间并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更没有细水长流。 他们聚少离多,互相之间好像也不是很了解,他想追求她,她给了三年的期限。 谁知道,三年的时间还没到,他突然求婚,她就一时冲动地答应了。 一切又似乎理所当然,却又很不可思议,明明没有交集的两个人,最终却走到了一起。 难道这就是缘分吗? 终于,到了轩王府! “沫儿!”皇埔轩跳下马,在轿前低柔的唤了一声,修长微凉的大手往李沫跟前伸了过去。 不等李沫反应过来,那只大手便将李沫拉了起来,拦腰一抱,大步流星的往王府内走了去。 一旁的喜娘有些反应不过来,正想迎上去说些什么,然而皇埔轩低沉的嗓音已经不容置疑的传了过来:“都楞着干吗,走!” 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大步流星的往喜堂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又无可奈何,只好跟了上去。 皇埔轩轻松的抱着李沫往前走着,一边压低了声音跟李沫开口道:“沫儿,今天你正式成为我的妻,我会爱你一生一世。” 李沫不禁淡淡一笑道:“我发现你的情话越说越溜了。” 皇埔轩低声笑了笑,微微收紧了手臂:“你还想听吗,我可以每天说不重复的。” 艹,这可是海王的象征,危险! 李沫秀眉微微一扬,伸手掀起喜帕,偷偷看了他一眼:“嘴巴抹蜜了吗?” 喜堂里早已人满为患,坐在高堂之上的是皇上和皇后。 三拜之礼顺利的结束,最后是送入洞房。 皇埔轩牵着李沫的手在婚床上坐下。 丫鬟都是不久前才来的,见王爷与王妃进来,识趣地退了出去。 突然间只剩下他俩,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二人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也并非头一回独处,然而此刻的感觉却和以往大不相同。 或许是因为这一次是夫妻的关系。 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皇埔轩的心底涌上一阵期待,同时也有些紧张,这一天他等了很久。 “王爷!” 门外传来秋雨不合时宜的声音。 “什么事?”皇埔轩不爽的问。 秋雨如实说道:“前院来人了,催王爷赶紧过去。” 眼下是大白天,不到洞房花烛的时辰,皇埔轩还得去席上招待客人。 没人敢闹洞房的,轩王的冷,所有人都知道,就算大喜的日子里,还是没那个胆子过来。 说是招待客人,其实只是走过场,这可是轩王,除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谁敢让他招待。 他对秋雨说道:“知道了,让他们再等等。” “是,王爷!” 待秋雨走后,皇埔轩关切的问李沫:“累不累?” “累。”李沫说。 不是客套话,是真累。 脖子特别酸,路上好想把它丢了。 皇埔轩后悔了,就不应该绕城一圈,看把他的沫儿累的。 咕噜~ 她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 皇埔轩笑了笑,说道:“大半天没吃东西,饿坏了吧。我去厨房拿吃的来。” 李沫:“吩咐其他人去拿就可以了,你去前面招待客人吧。” 皇埔轩唇角一勾看着她:“你确定?” 李沫点点头:“早去早回。” “是啊,你再不去,他们要罚你酒了。”李沫笑着说! 皇埔轩:“谁敢?” 确实没人敢,他的那些部下可没这个胆子,那些大臣们也不敢。 不多时,已经有人拿了食盒过来。 皇埔轩看了李沫一眼,轻声道:“我很快回来,等我。” 李沫:“嗯。” … 李沫呆在房中实在是太无聊了,准备开窗透透气。 窗户还没开,身后有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她揽入了怀中,低沉的嗓音伴着一道魅惑的柔和:“沫儿,是有什么心事吗?” 李沫怔怔的转过头,隔着喜帕抬起目光望着他,淡淡一笑:“你不用招待那些宾客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本王今日娶的是你,又不是他们,凭什么要招待他们?” “你这叫不合群,小心他们弹劾你。” 皇埔轩笑了笑,微微收紧环在她腰间的大手:“弹劾就弹劾,我不怕。” 李沫笑着说:“好悲伤,我突然就成了你的王妃。” 皇埔轩危险的眯着眼睛:“沫儿,你辈子只能是我的,逃都逃不掉。” 皇埔轩忽然搂紧了她,力道之大,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胸膛里:“我不管你后不后悔,但是我希望往后那么长的岁月,你都能陪在我的左右。” “王爷,该挑喜帕了!”一位嬷嬷忍不住提醒道! 她们是刚才被皇后娘娘派过来提醒轩王的。 龙凤香烛已经点上,在贴满囍字的房内映出旖旎的烛光。 皇埔轩用玉如意轻轻挑开了她的盖头。 一张精致明艳的脸撞入了他的眼帘,他从不知他的沫儿可以这般勾魂摄魄。 不是她往日里的样子不美,雌雄难辨! 而是今晚的她,穿着凤冠霞帔的她,明艳到了极致,天仙都不及她一分。 他看着她,无法移开目光。 李沫呆呆愣愣地看着皇埔轩,大哥,麻烦把口水擦一擦! 他一直都是晋国十大美男之首,她竟不知一身大红色喜服的他能俊美成这样。 他轻轻笑了笑:“沫儿,该喝合卺酒了。” 李沫被他的笑容晃了神。 还没喝酒,人就已经要醉了,或许自己当初并不是一时冲动,就答应了他的求婚,而是被他的美色所吸引。 房间的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走光,还贴心的把房门关上。 皇埔轩抬起了手来,轻轻扣住她的后脑勺,覆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大红色的帐幔被缓缓放了下来,衣衫凌乱地散落在地上。 月光温柔,夜色被无尽催浓。 龙凤香烛流下烛泪,像极了嫣红的血。 正文 第256章 宫宴 大婚第二日,儿媳妇要给公公婆婆敬茶,这样才算正式得到了这个家族的认可。 作为皇家人,同样需要向皇上和皇后娘娘敬茶,这是头等大事,也是一种礼仪! 虽然皇后娘娘心里认可了李沫,但她是一个重规矩的人,更何况还是后宫之主,礼不可废,不然,那些嫔妃不得笑话她! 一大早,皇后娘娘就已经盛装打扮,换上了皇后的正装,准备迎接自己的新身份,在陪儿媳的茶,她可是等了好多年。 奈何从早上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晚上,太阳都快要下山了,也不见轩王带着轩王妃过来。 皇上是不可能等小辈过来的,他日理万机,上完早朝,还要和大臣们在御书房讨论国事! 听到太监总管说皇埔轩直到傍晚都还没过来的时候,皇上只是微微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嗯,不愧是朕的种!” 太监总管:“…” 皇上,不带这么打击人吧,你有考虑过无根男人的感受吗?呜呜,蓝瘦,香菇,想找个地方静静。 “哎呦喂,我的好姐姐,这太阳都要下山了,怎么没见轩王妃过来敬茶呀!莫不是不把你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也不等皇后娘娘说话,来人又接说道:“皇后娘娘,真不知道以后你这个婆婆能不能管得住这么嚣张的儿媳,唉,家门不幸呀!哎呀,不对,说错话了,是皇后你的悲哀。 要是我的儿媳是这样,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还留着干什么? 那像五皇子妃,我叫她往东,她绝对不敢往西。” 说话的是惠妃娘娘,她的儿子五皇子今年23岁,是太子的热门人选,只是皇上到现在都还没有表态,心里着急呀。 最近五皇子的呼声很高,让惠妃娘娘有点飘了。 能不飘吗,惠妃娘娘的父亲是首辅,嫡亲大哥最近升职了,任吏部尚书。 她的儿子也很争气,在朝中担任要职,五皇子的女人们更是厉害,已经为他生下了五儿六女,其中一个侧妃已经身怀六甲,队伍还在不断地扩建中。 而后宫之主的皇后娘娘,刚刚才当上婆婆,更加可笑的是,她的儿媳还不把她放在眼里,一天都过去了,还不进入宫敬请茶。 惠妃娘娘也听说过李沫,胆子大得很,女扮男装考科举,混入官场当县令,以一己之力,把云宁郡搅得天翻地覆。 真不知羞耻,整天跟一大帮男人混!也不知道这种人还是不是清白的。 这种大逆不道之人,只有皇埔轩那个据说是断袖的二楞子,才把李沫当成宝。 皇上不但没有怪罪,反而为两个人赐婚,赏赐的物品一件比一件宝贵。 皇埔轩千里迢迢送聘礼到云宁郡,却被李沫转手卖掉,这胆子未免太大了吧,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问题是,把东西卖了,钱却不知道花到哪里去了,世界上怎么有这么不知羞耻的人!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怎么能够担当轩王妃的重任。 不过这样也好,有了李沫拖皇埔轩的后腿,大臣们才不会站在皇埔轩那边,她儿子当太子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但是,挖苦皇后娘娘很有必要,谁让她的儿子那么优秀,年纪轻轻,却战功累累,晋国的大半兵权都在他的手上! 皇后娘娘本来就因为李沫没有准时入宫敬茶而心情不爽,听到惠妃娘娘的挑衅,更加生气。 但是一想到,今天才是轩儿大婚的第二天,还是不要和这种小人置气,免得丢了身份,还称了对方的心。 小两口一天都没有过来,在干什么,可想而知。 皇后娘娘想到很快就可以抱孙子,赶紧压住内心的怒火,淡淡一笑:“惠妃,你有时间在这里笑话本宫,还不如花多点时间管管你儿子,本宫可是听说了,五皇子这段时间总是出错,已经被皇上训了好几次,就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皇上的儿子可不止五皇子一个。” 这是实话,五皇子最近总是犯错,给皇上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有人已经蠢蠢欲动,准备向皇上弹劾! 惠妃娘娘一听,脸色大变,哼了一声,头也不回,扭着屁股就走了。 皇后娘娘冷冷一笑:“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 轩王府 皇埔轩在一阵暮光中缓缓醒来。 他其实早醒过一次了,看着怀中睡得香甜的李沫,没忍心吵醒她,又迷迷糊糊地睡过了过去。 厚厚的帘幕遮了门窗,屋里昏暗一片,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直到午时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红罗帐上落下璀璨的光斑。 看着还在睡梦中的李沫,皇埔轩只觉得胸口顿时一窒,一股热火顿时在身体中燃烧。 如果不是…, 他其实还可以继续的。 李沫可能觉得不舒服,动了动身子,小嘴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低语,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沫儿,你醒了吗?”皇埔轩轻声问道! 李沫先睁开一只眼,看了看他,又迅速闭上:“别吵我,好困。。” 等等,她的嗓子怎么这么哑?发生了什么事?有敌情? 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被人下毒了? 当机两秒钟之后,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种种,李沫瞬间羞红了脸。 抬眼望去,皇埔轩竟然还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艹你大爷的,禽兽啊,还让不让人活。 恼羞成怒,抡起拳头就往皇埔轩的胸口上捶。 可是她已经忘记了,她的双手就像棉花糖一样,根本使不出劲。 拳头打下去,非但没有让人感到疼痛,更像是打情骂俏,皇埔轩脸上的笑意大盛。 李沫拉着一张脸,瞪了皇埔轩一眼,便一缩身子,又睡了下来,转过身,背对着他。 皇埔轩偏过头,望着背对自己睡着,正生着闷气的小女人,轻笑着,大手一伸,轻轻的拍了拍李沫的肩头,低柔的嗓音很是沙哑:“好了,你也别跟我置气,我让你打就是了。” 李沫转了个身,没有发现被子已经滑落,露出了大片的… 眼前的一切,让皇埔轩一阵恍惚,蕴含着情愫的双眸,火花微微跳跃了起来,绯红色的薄唇轻轻一动。 于是,重帘遮掩的这片小小天地之内,新的一轮大战又拉开了序幕,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也层出不穷—— 大战也不知道什么才停止,酣战之后两人便是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天早就黑了,轩王府里,没人敢叫小两口起床,除非不想活了。 管家早就把主院的人全部撤走,谁都不许进去打扰。 不知想到什么,管家突然嘿嘿地笑了出声:看样子,很快就可以抱到小主子了! 许久之后,皇埔轩终于缓缓醒了过来,翻身坐了起来,偏过视线望着身旁的女人,发现她睡得正酣,倒也没有吵醒她,温柔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大手一伸,替她掖好被角,才下了床。 皇埔轩和李沫都是很自律的人,而如今,双双打破了常规,变成了最堕落的人! 李沫从一阵酸痛之中醒来,这感觉就好像当初刚进入部队时训练得精疲力尽一般。 她记得中间的时候,好像有人给她喂饭,吃饱喝足之后又接着睡,难道已经过了一天一夜?疯了,绝对是疯。府里的人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他们两个人呢! 帐幔外凌乱丢弃得到处都是的衣(衫饰物,这一幕幕都在告诉她! 昨晚他们两个疯狂的行径,李沫哀嚎了一声,禁不住双手捂面,天雷滚滚的,我的一世英名啊,没脸见人了。 李沫抬起眸光望向窗外,门帘虽厚重,却依然能感觉到窗外,此时正是暖阳灿烂的一片!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低沉好听的嗓音也响起:“沫儿,你醒了。” 李沫坐在床榻边上,抬着星眸幽幽的望着跟前负手而站的皇埔轩,眼中的流光忽明忽暗的,而皇埔轩也静静的注视着她,眸光深邃如寂夜的海洋。 被他这么盯着,李沫的小脸“噌”的一下红的,低低的骂了一声:“禽兽”,便把头转一边去。 皇埔轩一脸深情的看着她:“沫儿,你今天真的与众不同,好美。” 李沫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并不知自己笑起来有多勾魂摄魄。 皇埔轩努力的克制自己,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沫儿她会吃不消的。 只好转移话题:“该起床了,还要入宫敬茶!” 皇埔轩不提醒的话,李沫都忘记了这回事,急忙说道:“那怎么办?” 皇埔轩:“凉拌炒鸡蛋!”这是李沫经常说的一句话。 李沫挑眉,皇埔轩,你有点皮哦。 李沫正想从床上起来,皇埔轩已经快她一步,将她抱了个满怀。 接下来的一切,都由皇埔轩代劳,李沫安心当个vip客户,享受来自皇家的高级服务! 吃了午饭,小两口才慢悠悠地往宫里走。 马车上,李沫问皇埔轩:“一会见到皇上和皇后娘娘,我需不需要特别注意什么?” 皇埔轩:“你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不必为了父皇和母后委屈自己,父皇和母后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不会为难你的。” 李沫皇上的救命恩人,不会对李沫怎么样。 但是皇后娘娘不一样,不是有句话说吗,婆媳最难相处。 李沫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她嫁给了皇埔轩,总得站在他的角度为他考虑,那是他的父母,最基本的尊重还是要的! 似乎看出李沫的担忧,皇埔轩轻声笑道:“在宫里,你会看到很多嫔妃,除了母后,其他人,你不必搭理她们,她们完全就是吃撑了,闲着没事干。 但是,如果她们不长眼睛的冲撞上来,不必客气,直接拿出轩王妃的身份,如果镇压不住,告诉我,我来收拾她们,你一定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委屈自己。” 李沫是没有娘家支持的人,她在京城唯一的依靠就是他皇埔轩,他不能让人看轻了她!这是他一生的挚爱,他舍不得让她受一丝委屈,哪怕指甲盖那么多也不行。 闻言,李沫猛地抬起头,迎上皇埔轩沉寂万千星辰般沉寂的眼睛:“如果你让我受委屈呢?” 闻言,皇埔轩大手一抬,反手握住她的小手,目光深沉而诚挚:“沫儿,如果我让你受委屈,你就打我吧,我绝不还手。” 李沫:“这可是你说的啊。” 皇埔轩宠溺的捧着她的脸,笑着说道:“傻瓜!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瑰宝,是我今生唯一的爱人。从今往后,就让我来保护你,让你的余生无风无浪、无灾无痛,无论是什么人,都不能再伤你分毫。” 李沫嗔道:“情话说的一套一套的,可信度有多高?” 皇埔轩没在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人,空缺的心口顿时被什么东西给填满的。沫儿你就是我的光明,是我人生中最坚定的选择,没有你,我的世界只有黑和白。 得知小两口要入宫,皇后早就差人备好茶等待着两人的到来,连皇上都早早过来。 坤宁宫里,香气弥漫,暖意袭人,地上铺着软绵绵的华丽地毯,四角宫灯明亮! 这是后宫之主的象征。 皇后娘娘并没有刁难李沫,没有出现穿越小说上写的要在外面跪好几个时辰才放人进来。 李沫双手端着茶,给皇上和皇后施了大礼,然后才将茶递到帝后的跟前。 皇上倒是没有说什么,礼物赏赐了一堆。 皇后脸上如今倒是挂着和睦的笑意,让李沫心里舒坦了不少。 若是皇后娘娘能抛开一些顽固派的成见不为难于她,她自然也会对她好。 她李沫素来就是恩仇必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敬我我敬人的人。 皇后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双手接过李沫端过来的茶,抿了一口下去,然后才给李沫递了一个红包,笑道:“坐吧。” 皇后眯着眼望着跟前的两人,那精锐的目光将两人扫了一遍又一遍,似乎要将两人看穿了一般。 “既然已成婚,你们二人就要废些心思,早日让母后抱上大胖孙子。”皇后迫不及待地吩咐! 皇埔轩:“母后放心,儿臣心中有数,自然将此事放在心上,您无需惦记。” 正文 第257章 什么都不会又如何 空气里都是温暖的,缠绵的,屋内门窗紧闭,有着温和的气息! “沫儿,该起床了。”皇埔轩温柔的看着李沫。 “不起,再睡一会。”李沫的声音细不可闻。 皇埔轩:“再不起来,就误了今天晚上的宫宴了。” 一听到宫宴,李沫就想打人,睁开眼,气呼呼地瞪着皇埔轩:“皇埔轩,你还知道今天是晚上有宫宴呀,白日宣淫,你不害臊吗?” 成亲几天,皇埔轩脸皮已经很厚了,对于李沫的话语充耳不闻,声线慵懒绵柔,比玉音还要悦耳:“对于你,我永不害臊。” 看着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皇埔轩,李沫真心无语,低声说道:“可是我累。” 皇埔轩一双璀璨如星子的眼睛好似剔透的宝石,乌黑的墨散在身后,更加映衬出他剑眉星目、风清玉郎。 猿臂一伸,将李沫抱进怀中,声音带着一丝内疚的说道:“沫儿,对不起,我该再把持些,真不该贪图一时之欢。” 李沫美目一瞪,骂道:“皇埔轩,你是贪图一时之欢吗?我们已经成亲五天,除了入宫敬茶的那一次,你什么时候出过王府。” 确切的说,没有出过这个房门,禽兽啊。 皇埔轩噙起浅淡的笑意,在看到李沫累极之态时,又心疼不已,不由得收住了笑意,轻轻抚上她的青丝,抚着抚着,指尖在她颈后蜻蜓点水似的掠了过去… 李沫的眼帘似开微合,欲嗔无力,欲睡难眠,满腔气愤纠结之情隔着胸膛都能传到皇埔轩的心坎里。 他忍不住笑了声,韵律低沉,说不出的好听,她听在耳中,感觉人都好受了几分。 果然,美色误人! “王爷!王爷!王爷……” 一道急促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又是春凡这个倒霉蛋。 所有人都不敢来请皇埔轩,但是宫宴很快就要开始了,再不走,就迟到,失礼了。 管家觉得无所谓,他认为未来的小主子最重要。反正王爷又不是第一次不参加宫宴,无聊的宴会就是那个样,不去也罢。 但秋雨几个不敢呀,这是王爷成婚后的第一个宴会,关系到李大人,哦不,是王妃的颜面,别人不会怪王爷,只会怪王妃! 看着紧闭的房门,他们着急呀,你推我,我推你的,就是不敢上前敲门。 最后经过一番比划,春凡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皇埔轩幽暗的眼眸里拂过一道阴沉,冷厉如闪电一般的看向门外,冷声说道:“何事?” “回王爷,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春凡背后都沁出了一身的冷汗,十分惶恐地说道。 心里却恨死了秋雨几个,好事没他的份,坏事总是让他来做,回头要好好找他们切磋一番。 “知道了,下去吧。” “是,王爷!” 春凡退了下去,逃命般地飞走了。 第一次参加宫宴,李沫很给面子,穿得十分庄重,一身束腰广袖锦袍,因为是正妃,又是新婚燕尔,以红色为主。 金线绣边,荷叶广领上滚着白底梅花细痕,衣襟从左肩抿至右腰,斜斜的垂在下摆,连成裙尾,长长的迤逦身后。 雪肤玉颈,瓜子小脸,明眉皓齿,眼弯如月。 皇埔轩上下打量着李沫,唇角上扬,淡淡而笑。 李沫感受到皇埔轩的的目光,佯装怒道:“看什么看,没有看过美女吗。” 说着就走上前去,踮起脚尖,伸出素白的小手,捂住皇埔轩的眼睛。 皇埔轩朗朗一笑,扯下李沫的手,大袖一拂,将她抱在怀里,嘴唇贴上她柔嫩的耳垂,颇有些潇洒的放荡之气,轻声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比沫儿更漂亮的女人。” 李沫嗔道:“就你贫嘴。” 皇埔轩:“为你贫嘴,值得。” 两人一路上打打闹闹,终于到了太和殿。 而跟在后面的秋雨几个,狠狠的吃了一把狗粮! 春凡暗戳戳地下决心,明天就去跟丽儿提亲,免得狗粮吃多了会消化不良,得胃病。 巍峨的太和殿,两侧灯火辉煌,隐隐有丝竹声悠扬飘出,眼力好的甚至可以看到里面飞扬的水袖和柔软的舞姬腰肢。 里面此时正热闹非凡,王公大臣们携带着的家眷们趁机互相交流,未婚男子不时看向女眷这边,希望能找到心仪的姑娘。 未婚女子则是和同伴们讨论着哪位王公大臣的公子哥人长得如何,品行如何! 女人们正在交头接耳的谈论着一些小话,无非是谈论一些最近皇城又有什么重大消息,或者谈论自家孙子孙女儿子女儿的那些事情。 大殿内一时之间到处是一片欢声笑语! 快到门口时,两人停止了戏闹,李沫认真走路,目不斜视,一副端庄大气的样子。 一双温暖的大手,突然从侧面伸过来,将她小小的手紧握在掌心处。 李沫微微一愣,抬头去,只见皇埔轩温暖淡定的眼睛,眉眼温软,声音温和犹如潮水:“别害怕,有我呢。” 从出了轩王府的大门,他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这句话,耳朵都要听出老茧了。 李沫看着皇埔轩淡定的表情,俊美的脸孔,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嗯,有你在,我谁也不怕。” 其实她更加想说:老娘我一点都不怕。 但是看到皇埔轩关切的眼神时,还是顺了他的心意,粗俗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皇埔轩轻笑出声,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尖,眼睛弯弯如月。 这时,宫门外一个拉着长调的尖细嗓子喊道:“轩王殿下到,轩王妃到!” 两人携手踏月而来,女子步下生风,一路行来,裙裾暗开重花,红袖乘风而舞,岂是一个美字能形容得了。 男子一身王爷正装,眼神锐利,斜眉入鬓,薄唇挺鼻,浑身上下充满了凌厉如刀锋般的锋利寒芒。 但是,在转头看向身边女子时,他收起了全部凌厉和淡漠,目光柔和得几乎要将女子溺死在那一片早春的湖水,而他身边的女子,亦是同样回望着他。 这一转头,这一眼,这一回望,不知道羡煞多少人,仿佛已经听到了一地芳心破碎的声音。 一辈子, 一诺千金, 一生相许。 这一生,两人的心里、眼里只有彼此,再也无法分开。 李沫走在皇埔轩的右手边,一手紧握着皇埔轩伸来的右手,看着皇埔轩的侧影,心底突然生出大片的坚定的情绪。 突然间,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怕的,眼前的这座金碧辉煌的太和殿在他的身影之后,也显得不再那么高大巍峨。 她坚信,就算是云海苍茫,他也可以用他的手臂为她撑开一方晴空,就像他们紧紧相握的手一般,无论如何,都无人可以拆散。 两人一踏进大殿,所有人的目光就全都凝聚而来,但是短暂的注视之后。 这些目光又全都齐刷刷的凝聚到了走在皇埔轩身旁的李沫的身上,尤其是他们大袖之下紧握的手,好似一团炭火一样,顿时刺激了众人的眼眸。 众多的闺秀千金们用一种近乎迷恋的眼神看着皇埔轩,痴痴的望着,不禁粉面微红,有些害羞的扯过手里的手帕,遮遮掩掩着自己那打量的眼神。 小心肝便是扑通扑通的跳得很厉害,心慌意乱得不知如何是好,脸上有些发烫了起来,双目脉脉含春,一瞬不瞬的跟着轩王移动。 看着恩爱的两人,实在是气愤不已! 不知是谁由爱生恨,淬骂了一句:“不要脸。” 不知道说的是李沫还是皇埔轩,但大家却一致把矛头指向李沫! 就是这个狐狸精,把轩王的心都勾走了,再也看不到其他女人。 李沫成亲的时候,来的宾客不少,却无人看到李沫的真面目,只因盖着盖头。 而此时的李沫,一身红,令人无法移开眼神,浑身透露着一股无与伦比的气质,仿佛一朵盛开摇曳在寒风里的红梅,清冷淡然掺着一缕飒爽! 皇埔轩一身青衣墨发,剑眉入鬓,双眼凌厉的扫过场中众人,所到之处,无人不对之含笑颔! 以轩王在朝中的实力,自是无人不敢对他嚣张放肆。 一众皇子、王公大臣纷纷上前来对着皇埔轩打招呼。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微笑道,“众卿平身!” “谢皇上!” 皇后一身华贵端庄的凤袍,仪态端庄的坐在上方。 看到同样一身正装的李沫,心里很满意。 曾经以为这个李沫是从小地方出来的,根本就上不到台面,谁知道面如芙蓉,秀丽端庄,仪态高雅,举足间尽显一种皇家的高雅贵气,衬一身红裳月裙,冷艳英武之姿惊艳了晚风。 看看这太和殿,有谁能比得上本宫的儿媳李沫! 她清丽动人的脸上仅仅施了一个淡妆,黛眉如新月,一双美眸宛如搁浅在水中的黑色琉璃宝石,神秘而动人,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与深沉。 十指纤纤淡然藏在那精致华丽的衣袖下。她的神色颇为的平静淡漠,明眸之中看出一丝暖意,这是当她看向轩儿的时候,才会有的情绪。 好一位风姿卓绝的俊俏佳人,与轩儿在一起,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 皇后娘娘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对李沫越来越满意,这下完全相信皇埔轩的眼光。 人已经到齐,宴会很快开始! 龙椅下的左方分别是一些将军,臣相一些朝廷重臣的位子,右边则是王孙贵族,和一些名望世族的位置。 座位前方的桌子上都摆满了玉露琼浆,珍馐玉盘,瓜果点心,一派奢华! 中间则是精心布置的大舞台,红纱宫灯与舞台上空交织成一片喜庆的花海,精美绝伦。 皇埔轩的位置最靠近龙椅!李沫坐在皇埔轩身边,抬头看去,大殿里一派和谐的样子。 只见皇上举起酒杯,对着众人颔笑道:“今日大宴,不谈政事,只说风月。” 众人纷纷举杯相和,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乐师悠扬演奏,乐曲悦耳,声音叮咚,和着一众舞女的脚踝上的铃铛,更是清脆动人。 李沫端起手中的酒杯,轻轻沾唇,浅尝则止。 皇埔轩面容平淡,眼神却凌厉,好似古井水波,敛进所有的想法,深藏不漏。 一舞作罢,众舞姬退了下去。 “皇下,今天是难得宫中盛宴,承蒙皇上厚恩,文武百官携着家眷进宫参加宫宴,文武百官的千金们都准备了节目,现在是否让她们上台表演献艺呢?”皇后娘娘微笑着说! 皇上:“准奏。” 接下来,便是千篇一律的歌舞表演,李沫看得都有些腻味,昏昏欲睡! 似乎感受到李沫的不耐烦,皇埔轩搁在案下的手一伸,抓住李沫的小手,十指轻扣。 皇埔轩望了她一眼,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深眸里尽是宠溺与柔和,欣悦的给李沫夹菜:“饿了吧,多吃点。” 李沫:“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家,你也多吃点。” 听到李沫说家,皇埔轩心里一片温暖,对呀,轩王府是他们的家,他已经不再是孤零零地一个人。 看着两人如此亲昵幸福的样子,下方的千金闺秀们脸色微变,眸光都要冷冽了下来,似乎要把李沫凌迟处死! 李沫执着酒杯,望向皇埔轩,压低了声音,淡淡笑道:“皇埔轩,我敬你一杯!” 看到李沫的笑容,皇埔轩眼中顿时拂过一道柔和,缓缓举起杯,沉声道:“我也敬你一杯,沫儿,我的王妃。” 夫妻两人相视而笑,饮下了杯中酒。 皇埔轩修长的指尖将李沫素手握得紧紧的,一股暖意弥漫而来。 李沫心底越发的柔软起来,明眸里沁出一道暖暖的柔光:“你不怕别人笑话你吗?” 皇埔轩:“谁敢笑话我?” 李沫:你是爷,你最大。 这一幕,自然落入了许多人的眼中,众位大臣看到如此温柔的皇埔轩,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轩王向来深沉内敛,几乎没见过他笑过,更多的时候都是都是冷漠的样子。 而今天,却是笑得如此开心,笑容如此的绚烂迷人,风华绝代,让众人都沉醉在其中。 坐在上首的皇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轩儿跟李沫在一起能如此开心! 幸亏她这段时间将功补过,没有做得太过,不然轩儿还不知道怎么恨上她呢! 又一曲琴声落下,掌声还没有停下,突然一道娇俏的声音响起:“启禀皇上,据说轩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何不让她上来表演一次番。”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蓝色衣服的少女坐在后排的女眷之中,柳眉大眼,面如仙桃,一双漆黑灵动的双眸闪动着诱人的光泽,昂站在席间,目光在李沫的脸上转了一圈,说道:“还请轩王妃赏脸。”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哗然,纷纷向李沫望去。 却见她面容沉静,看不出半点波澜,好似说的不是她一般。 李沫淡淡地说道:“不会!” 蓝衣少女一脸的轻蔑:“想不到轩王妃竟然是个草包,凭你这样的身份怎么能配得上轩王。” 皇埔轩眉梢一挑,微微眯起眼睛,眼梢冷冷的看向她,带着北渊寒冰般的冷冽,说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本王的王妃,岂是你能编排的。” ------题外话------ 亲爱的宝贝们,看在马上就要完结的份上,乞求各位赏张月票吧!跪求^_^ 正文 第258章 大结局1 皇埔轩这十几年来攘外安内,手段铁血,行事狠辣,统帅着千军万马,踏平了所有挑衅晋国土地的侵略者! 此时的他,声音低沉,但却在巨大的太和殿内清晰的回荡,透着一股沉重的压迫,众人屏住呼吸,看着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蓝衣少女! 众人此时才知道轩王对李沫竟然这般维护。 不少人不禁感慨,这李沫竟是如此幸运,如此特别,能入了轩王的眼,想必一定也有她独一无二的光彩。 但是,女人们的心里却不这么想,凭什么?我们哪里差了,轩王为何独宠你一人,却看不到我们的用情至深! 坐在位置上的李沫却漫不经心的品着酒,都是皇埔轩的烂桃花,让他自己去处理吧。 如果真让李沫处理,那就是直接打耳光的事情,而且很响的那种。 一道温柔听着却很是怪异的声音突然响起:“轩王殿下,不是有句话说真金不怕火炼吗?难道轩王妃真的是如此无能之人?怎么看都看不像吧。堂堂一个王妃,琴棋书画是必修之课,轩王妃应该给大家展示一番才华,才能服众。” 这是惠妃娘娘,轩王的存在,直接影响到她儿子能否当上太子,所以从来没有放弃一切打击轩王的机会。 让李沫丢脸,就这让轩王丢脸。 “是啊,轩王妃第一次参加宫宴,就应该起到带头作用,不是一句不会就完事儿。”这是惠妃娘娘的父亲——晋国的首辅大人,颜纪忠! 他是慧妃娘娘的父亲,肯定要与女儿站在同一战线。 皇埔轩还想说话,却被皇后娘娘抢了先:“颜大人,轩王妃不需要起带头作用,也无需取悦任何人,只要她来就行了。” 闻言,李沫猛地抬头看向皇后娘娘,想不到她这个婆婆既然如此维护她。 感受到李沫的目光,皇后娘娘对着李沫眨眨眼! 李沫心里猛然一激,靠,婆婆,你有点调皮哦。 蓝衣少女趁机坐下,放松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拳头紧握,摊开手掌,手心里全是汗。 “轩王妃应该是才华过人姿色绝妙,就不应该藏着掖着,应该让我等大开眼界,涨涨见识。”这是五皇子一党的大臣的家眷。 此言一出,自然有人立马附和:“就是啊,请轩王妃展示才艺!” “请轩王妃展示才艺。” 更多的人是看笑话,当然,看的是李沫的笑话。 他们不敢说皇埔轩,但是没有娘家撑腰的李沫,他们是不怕的。 都说法不责众,轩王的权利再大,又能如何。 众人并没有触犯律法的底线,只是要求轩王妃当众表演才艺而已,所有的大家闺秀都是这么过来的。 此话一出,李沫顿时蹙了蹙眉,循声望去,说话的都是女人。 心底不禁一阵冷笑,找茬的,果然来了,就知道这些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她们就见不得皇埔轩对她好,而且还是独宠她一个人。 再加上她没有任何的后台,没有娘家撑腰的人,他们更加看不起。 皇埔轩冷冷一笑:“你们这是吃撑了闲着吗?不妨去边关之地体验一下将士们的苦。” 能得到丈夫和婆婆的维护,李沫的心里很暖,但是,这个时候自己不站出来,会不会显示自己很无能? 李沫捏了捏皇埔轩的手背,暖暖一笑:“这种女人的事,还是我来应付吧,你就在坐这里看戏就行了。” 皇埔轩:“沫儿,如果这个时候我都保护不了你,那我还算个男人吗?” 李沫:“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但是,不收拾她们一番,我心里不舒服,你就在这里坐着,看我怎么收拾她们!” 好久没练手了,手有点痒痒的! 皇埔轩一楞,随即反应过来,会心一笑:“放心去揍她们,出了事我给你兜着。” 皇后娘娘紧张的看着李沫,这么多人围攻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皇后娘娘虽然可以用身份压住她们,但是这些女人们,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不知道心里怎么编排她的儿媳妇呢! 李沫给了皇后娘娘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站了起来,轻声说道:“哪位千金小姐不服气的,尽管来挑战就好了,让我单独展示才艺,真的不知道展示什么才好,会的东西太多,怕太打击你们的自尊心,想不开自杀。” 顿时,整个场面安静极了,然而这个时候,不知谁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感觉到大家都盯着他看,那人赶紧捂住嘴巴。 “你刚才不是说你不会吗?”有人提问! 李沫一脸无辜的说:“我本来什么都不会,但是,刚才不是有人说我才华过人吗?既然如此,那就上来跟我比吧!” “我来和你比。”一位紫衣姑娘走了上来。 这些人,李沫一个都不认识。 皇埔轩只认识大臣们,对于那些女人,同样是一个都不认识。 所以没有人给李沫介绍她是谁! “王妃娘娘,这是萧丞相的嫡孙女萧纤纤。”不知何时,皇后娘娘已经把她身边最得力的陈嬷嬷派到李沫的身边。 李沫:“她很厉害吗?” 陈嬷嬷小声说道:“她的剑舞和歌声在京城很有名,四大才女中排第二位。” 第一位是欧阳靖雪,可惜这个才女,早已被流放到边关,没有皇帝的旨意,永远不得回京。 皇埔轩看在镇国候曾经为晋国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所以欧阳靖雪刺杀李沫的事,并没有牵扯到其他人,只是把她一个人流放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一阵香风乍起,一道紫色的身影,轻盈的身姿宛如一只盘旋的飞燕,芙蓉般清雅柔婉的容颜上荡漾着涟漪浅笑! 只见萧纤纤仪态高雅大大方方的来到了高台中间,朝帝后行礼,之后便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皇埔轩。 清脆悦耳的声音宛如那自山间流过叮咚泉水,清冽好听,沁人心脾! 这相府的千金果然是不同凡响! 李沫瞪了一眼皇埔轩:“看你干的好事。” 坐着躺枪的皇埔轩:“…” 她是谁我都不认识,何来干的好事? 一阵轻慢悠扬的音乐悠然传来,如同涓涓的溪流绕过那林间的小路,一时之间,整个大殿安静无比。 萧纤纤缓缓拔出了腰间的紫檀木剑,妙曼灵活的身躯一个轻盈的旋转,紫色的衣裙在空中划过一个圆滑的弧度,风姿卓绝! 紫色的清丽小影宛如一条摇曳在清风中的彩带,飘飘漫漫,和着凄美而悠扬的音乐声,给人一种格外空灵飘逸的感觉。 然而,这样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音乐顿时铿然而起,宛如一阵骤雨一般顷刻之间回旋弥漫而来! 紫色的身影徒然一震,紫檀木剑自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度,衣袂飘飘迅速飞扬而起! 众人禁不住一阵陶醉,就连皇上的脸上也有着淡淡的赞赏! 早听说萧纤纤的剑舞不错,天资聪慧,才华过人,才情容貌丝毫不逊色于镇国侯的欧阳靖雪,萧家更是以她为骄傲。 李沫依然还是一副神色淡淡的样子,眼底一副古井不波的表情! 跟她保持着同样神情的人还有一人,那就是坐在她身边的皇埔轩。 萧纤纤一边跳着,一双眼睛却是不时的望着皇埔轩,美眸里还沁着些许羞涩! 李沫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隐藏在最深处的痴恋与深情。 转过头看向皇埔轩,却发现皇埔轩压根就没有看向舞台,而是一脸深情的看着李沫! 靠,这男人的定力果然非常人所能比啊,如今都到这个份上,萧纤纤如此惹人怜的向他表达心意,他居然没有一点动容,看都不看一眼。 皇埔轩见李沫盯着他却又不说话,低低问道:“怎么了?” 李沫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你好帅。” 虽然不知道帅是什么意思,但是不妨碍皇埔轩自恋,低声说道:“要不回去让你看个够?” 李沫:艹,感觉你在开车,我却没有证据。 一曲剑舞完毕,众人回不过神来,看着站在高台之上,沐浴在美丽的桃花瓣雨之中的人儿,有那么一瞬间,他们都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仙女下凡。 看到大家的反应,萧纤纤显然也很满意,完美的收住了最后的动作,朝皇上和皇后娘娘福了福身:“纤纤献丑了!” 声音落下,众人才恍然回过神,眼里不禁浮起了一些赞叹! “丞相府的纤纤小姐,真的是才华过人!” 萧纤纤不屑的对李沫说:“请轩王妃上台展示你的才艺。” 李沫缓缓抬起头来,眉头一皱,颇为不耐的沉声说道:“展示可以,赌注是什么?” 一语既出,四座皆惊,谁也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可是太和殿,竟然要求有赌注,以为这是市井的赌坊吗,果然是小地方出来的人。 只有皇埔轩一脸温柔的看着她,仿佛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萧纤纤微微一愣,随即说道:“什么赌注” 李沫端起玉杯,轻轻沾唇,浅尝则止,柳叶弯眉轻轻一扫,冷哼一声道:“输了的人,要给赢的人1000两银子,不然我不和你比,因为赢你太轻松了。” 萧纤纤一脸的为难,她是丞相府的嫡亲小姐,可是一下子也拿不出1000两银子啊。 李沫哪里是肯吃亏的主,不但要把这钱拿到手,还要让她再也嚣张不起来。 随即又想到,不能错过这么一个机会,不就是1000两吗,大不了省吃俭用! 萧纤纤不屑地:“好,就轩王妃说的,我们来看看谁的运气更好一些吧!” 李沫淡淡一笑,长袖一挥,吩咐道:“来人,笔墨伺候!” 太监总管早已吩咐人拿笔墨纸砚。 李沫几个大步便走到了桌边,素手一挥,拿起笔洋洋洒洒的在纸上写了许久的一大通,终于在一张长长的卷轴纸上写下了一首曲谱。 这时候众人都已经收住了内心的惊讶,纷纷静静的望着李沫跟萧纤纤,都想看看李沫口中这所谓的神曲到底是什么 李沫一派端庄大气的收了笔,望了桌上那幅长长的曲谱一眼,然后对萧纤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萧纤纤走了过去,站到曲谱面前,李沫倒是好心的让两个宫女过去帮她拉开曲谱好方便她观看。 而萧纤纤也在琴台前坐了下来,一边看着那曲谱,想一边弹唱,可是,正当她看清楚那曲谱仅仅前面的几句的时候,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的怪异! 见状,众人也跟着疑惑了起来,不禁伸长了脖子拉长了耳朵看着那曲谱,想听听到底是什么神曲! 李沫此刻已经回到座位上,端着茶抿了一口微笑着,看着萧纤纤那扭曲而复杂的脸色,心底却是感觉大爽,舒畅得不行! 皇埔轩眸光流转,察觉到萧纤纤那般怪异的脸色,缓缓转过头望向李沫,这才发现她正抿着唇一派淡雅悠然的喝着茶,眉宇间尽是藏着那般戏谑的冷笑。 不用想,便能够猜到这女人定然又是那一些恶作剧来戏弄人了! 萧纤纤那脸色由苍白转为铁青,然后再是憋得满脸通红,最后又是一阵无力的苍白。 她的双手在微微的发抖起来,牙几乎都要咬碎了,望着眼前的曲谱,她的身躯也跟着微微颤抖了起来,生怕自己一个没控制住就会冲上去一手掐死李沫。 她完全没有想到,李沫竟然能拿出这样的曲谱,如若是想说这不是曲谱,在场的会看曲谱的人可不少,傻瓜都能看得出来这确确实实就是一首曲谱! 而且还是一首惊世骇俗的曲谱,要想一边抚琴,一边唱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怎么可能去唱这样的曲子,自毁形象么? 不仅仅是她,她敢保证,在座的女子但凡会音律的女子就没有谁有勇气弹唱这样的曲子! 萧纤纤满脸阴沉的望着龙陛上的李沫,气得浑身颤抖。 李沫挑了挑眉,一脸期待的微笑道,“如何是不是有点难度既然能称为神曲,自然是有些难度的,相信以公主的聪慧,要弹唱这样的神曲完全不在话下。” 萧纤纤那张绝色倾城的小脸有些扭曲,分明的是愤恨无比,偏偏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还装作端庄大方的站了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冷冷道:“这等神曲,你……我自然也是无法……弹唱出此曲……” 萧纤纤此话一出,下方的众人顿时发出一道道惊呼声,众人禁不住一阵惊讶,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曲,竟然让熟知音律的萧纤纤也无法弹唱出来 众人心中很是疑惑,然而却见萧纤纤脸色很不好看! 听着萧纤纤此话,李沫脸上倒是有些失望了起来,道,“哦?连萧小姐也无法弹唱出此曲吗?既然如此,1000两拿过来。” 李沫写的曲子正是龚琳娜老师的《忐忑》,你倒是有本事唱出来呀。 正文 第259章 大结局2 没有拿到现银的李沫有点郁闷,早知道就不赌1000两银子,而是赌萧纤纤身上所戴的金银首饰。 她身上的这些东西比1000两还值钱,哎呀,真是失策,明天还要派人去丞相府拿钱! 皇埔轩好笑的看着她:“怎么闷闷不乐的?还怕丞相府赖帐不成。” 李沫很老实的点头:“没拿到钱就是不爽,他们要是赖帐的话,你可要帮我讨要回来。” 皇埔轩紧握住她的手:“放心吧,他们不敢。” 有一就有二,萧纤纤完败而归,并没有打击到千金闺秀的自信心,反而更多的人想超越李沫。 萧纤纤不行,并不代表别人不行。 “轩王妃,我要和你比。”又一位千金闺秀站了起来。 李沫:“说好了,没有彩头我可是不和你比。” 对于如此贪财的轩王妃,大家好像已经木纳了。 “你想要什么彩头?” 这一回的李沫变聪明了,直接要姑娘身上的首饰! 那位千金闺秀也很爽快,想也不想的直接答应。 她答应得太快,导致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最后除了身上的衣服,所有首饰全部输了个精光。 答应了就好,马上又有收入了,李沫一脸兴奋地站了起来,皇埔轩看着刚才紧握的手,如今只剩下余温,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冷冷的看着那位姑娘,真是没事找事做。 那位千金小姐忽然觉得冷飕飕的,难道自己还没有出战就害怕了吗? 李沫可不管皇埔轩如何,她现在已经看到了大批钱财在向她招手,咱老百姓,今个儿真高兴。 李沫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位千金闺秀:“你想比什么?” “我和你比诗词!” “比诗词?好啊,放马过来吧。” 同样的结局,那位千金闺秀败得一塌糊涂,身上的所有首饰全都被李沫拿走,最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一脸颓废的回到位置上。 已经有了两位失败者,本以为可以打击到其他人,想不到的是,大家越挫越勇,一定要把李沫打倒为止。 最后变成了所有人挑战李沫! 李沫气场全开,把这些千金闺秀虐得体无完肤。 并不是说这些姑娘们是草包,没有学识,而是李沫运用现代的知识,赢在创新,赢在大家的好奇心,赢在她的记忆力太好,把中国古代的诗词背了不少下来,赢在她的嘴巴会说,死的可以说成活的,赢在皇埔轩和皇后娘娘都站在她这一边。 最后的最后,李沫笑得见牙不见眼,发财了,要是每天都有这么多收入就好了。 只是东西太多,她根本就拿不完! 皇后娘娘看着赢得如此轻松的李沫,松了一口气,吩咐太监拿来礼盒,帮李沫把这些首饰全都装起来,好让她拿出宫! 一战成名,从此以后,再也人没有敢挑战李沫。 到了后来,李沫有时心血来潮,想找人切磋一下才艺,赚点外快,大家死活都不肯再跟她比划,这让李沫有点郁闷,连赚外快的机会都没有了。 … 辽国是游牧民族,有大量的牛羊,却不善于农业和工业,所需货物大多产自晋国,如书籍、字画、瓷器、锦布、丝绸等等。 和他们开通贸易,获利丰厚,利大于弊! 而辽国本土,只有牛羊马这些生畜能与晋国交换,把他们的牛羊马换过来,可以解决晋国的畜牧业问题,也解决了战马的问题! 他们是马背民族,骁勇善战。 晋国没有好马,没有马上民族那般骁勇善战,靠的都是将士们的一股拼劲,要居安思危,才能长治久安。 先让他们尝尝甜头,只要严格控制一些重要物资,辽国就得越来越依赖晋国。 吃青稞,住毡帐,等到他们有机会吃白米饭,住大宅的时候,看谁还愿意在草原上打滚! 这就是潜移默化收复大计! 同时,对于国家的资本原始积累大有利益。 所以,与辽国通商利国利民,可以酌情扶持,大力推广! 解海通商,抛却自闭的狭隘观念,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大海过去,还有更多的国家。 大力发展海军,鼓励百姓从事商贸,发展工商业,是强民富国的根本,不容有轻视懈怠之心。 民智不开,教化不通,社会难有进步,对百姓的教育,应颁入国策,废除无用的八股! 设立多种教育制度,培养各方面专供的人才,广开选官之途径,设立专门的教育机构! 打断官员的世袭制度,让更多的寒门子弟获得更多的机会。 集思广益,多了解百姓疾苦,才能更好发展。 司法为公,三司分立,抓捕、审判、监察,各司其职,各位掣肘,集权于上,加强对百官的监管! 建立新的医疗机构,建立新的交通管理部门! 重视农耕,发展大型农业,以后杂交水稻研究出来,更要高度重视,在全国范围内大力推广! 还有玉米,松江县的玉米很快就大丰收,这次虽然产量不多,但是,三年之后,全晋国都要种上玉米! 横渡大洋,种茶叶,发展陶瓷,放马海外方称雄,早晚有一天,晋国的旗帜会传遍四海,横跨大洋。 夜已经很深了,李沫放下手中的毛笔,揉了揉太阳穴,轻轻的吐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前几天,松江县的得力骨干:周星儿、刘芳、林灵、张忠平、张大福、杨丹妮等已经全部来到京城。 他们将是李沫以后的得力助手! 唯一可惜的是,师爷说他年纪大了,不想再奔波,以后就老死在松江县。 其实他是想把松江县的产业看紧一点,这些都是李沫的心血,不能让某些蛀虫钻空了。 值得一提的是,林灵嫁给了张忠平,两人现在简直是蜜里调油,来京城的路上,大家被狠狠的吃了一波狗粮。 坐久了对身体不好,李沫站了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一阵浓郁的肉香突然传了进来! 李沫抽了抽鼻子,抬脚就走了出去。 这是轩王府,侍卫们各司其职,巡逻站岗,井井有条, 书房前面的一处空地上,有火光,一个清俊的男人姿态潇洒的坐在那里正在翻烤野味,顺风而来的是令人留口水的香气。 看到李沫走过来,秋雨几个刷的飞走了,留下来太碍眼,王爷会杀了他们的。 李沫走过去,本想随意的找个地方坐下,皇埔轩却快她一步,把一个小马扎递了过来:“地上凉!” 李沫盯着篝火,淡淡的说道:“还以为你跑到哪里去了,原来是在这里偷食。” 如果是偷食,那就不是在书房门口了! 但皇埔轩没有反驳,而是继续翻烤着手上的野味,淡笑着说道:“看你这段时间没胃口,想着变换花样,也想试试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李沫笑道:“你竟然会烤鸡?” 皇埔轩:“你相公我会的东西多着呢,你看好了。” 架子上的香气越来越浓,野鸡已经呈金黄色,不断向下滴着油,看起来十分诱人。 李沫的鼻翼动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赞叹的说道:“皇埔轩,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看来今天晚上有口福了。” “好了。”皇埔轩轻笑一声,拿起架子,撕下一只鸡腿! 李沫刚想动手去接,皇埔轩却挡住她的手说道:“等等,烫。” 一边说着,一边左右手的来回颠倒,不断的吹着气。 过了好一会,才递给李沫,说道:“好了,能吃了,小心烫嘴。” 李沫撕下一小块肉,放进嘴里,只觉得香而不腻,外酥里嫩,十分可口,笑的眯起了眼睛,伸出满是油腻的手竖起大拇指,嘴里含着肉,含含糊糊的说道:“好吃。” 皇埔轩闻言很是开心,说道:“好吃,那就多吃点。” 一边说,一边掏出小刀,将另一只鸡腿切成小片,放在架子上用小火温着。 李沫看了他一眼,疑惑的问:“你怎么不吃?” 皇埔轩定定的看着她,微微一笑:“我看着你吃就行。” 虽然已经成亲这么久,李沫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板着脸,若无其事的说道:“看着我吃你就饱了?这是有多么讨厌我,还是我长得太丑,嗯?” “嗯,”皇埔轩很老实的点着头,眉梢一挑,说道:“娘子如此美貌,简直就是秀色可餐。” 李沫嗔道:“就你贫嘴。” 皇埔轩突然拉过李沫的身子,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声音略有些沙哑,像是夜里的海浪,沙沙作响:“沫儿,你在我身边真好。” 李沫靠在他的怀里,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夜里的风很凉,她的心却很暖。 灯火阑珊,那人静静的等待凝望,眼神通透,跨过了万水千山。 突然,李沫的嘴唇就被覆上温柔的辗转,狠狠的缠绵! 不远处,秋雨:“看吧,幸亏大家跑得快,不然此刻的我们早就被王爷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冬哲一脸的感慨:“我也想成亲了。” … 永顺二十年三月初九,老皇帝以身子不适为由,退出皇位,直接传位给皇埔轩。 这让很多人措手不及,特别是惠妃娘娘,她的五皇子呼声也很高,以为皇上会征求大臣们的意见,谁知道,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早朝的时候,直接宣布退位,由皇埔轩继承大统! 惠妃娘娘不服,跑到皇上的面前哭闹,说她儿子如此优秀,凭什么传位给皇埔轩! 皇上怒道:“凭他的母亲是皇后娘娘,凭他是晋国的战神,凭他战功累累,凭他的王妃李沫救过朕的命。” 一句话,把惠妃娘娘堵得哑口无言,是啊,传嫡不传庶,惠妃娘娘始终是个妾!拿什么和皇后娘娘比。 三月二十,新帝皇埔轩登基,定年号“永顺”,本来年号定的是“永沫”,但是李沫觉得不好听,硬是让他改了。 登基的前一天晚上,李沫问皇埔轩:“皇埔轩,你后悔吗?” 皇埔轩摇摇头:“不后悔。” 他不后悔,以前常想,他的目标是率领千军万马,赶走一切入侵晋国的侵略者。 开疆扩土,保家卫国,护百姓安宁。 但是,现在,他有了李沫,他觉得做皇帝其实不错,有皇权庇佑,她可以为所欲为,再也不用担心哪一天人头落地,更不用和谁卑躬屈膝委曲求全。 她的目标远大,想要所有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没有权利,她的目标不会实现! 所以现在,他就是她的后盾,只要她想,他就会全力支持。 值……特别值…… 沫儿,你是不可替代的,无论是过去,现在,或者将来。 皇埔轩拉着她咕哝道:“再躺一会儿,天还早着呢。” “皇埔轩,大家都等着我们,今天不是要祭天祭祖吗?”李沫拉着他起来。 皇埔轩:“让他们等。” 说完,不但自己睡,也把李沫拉下:“你也再躺一会儿,挺着个大肚子,多难受啊。” 李沫怀孕了,已经五个月,显怀了! 皇埔轩心疼她,什么都是不让她做,让她安心养胎。 李沫哪里是闲得住的人,皇埔轩要当皇帝,以后肩上的担子更重! 李沫把前世的一项一项国策,结合这个时代,一条条写了下来。 黎明的幽光将天幕的一角缓缓掀起,天边悄然出现了一抹淡淡的金色。 轩王府只有一个女主人,没有勾心斗角,安静祥和! 半个时辰之后,李沫才算是梳妆完毕,今日的她盛装打扮了,华丽高贵的凤髻,凤簪斜插金步摇摇曳,浅色的星月玉珠点缀于发间! 脸上微微施了一个淡妆,一身华丽的明黄色宫装,举足间总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王者气势,看得身后的几位宫女都有些看直了眼。 周氏难掩心中的骄傲,这就是她的女儿! 丽儿挺着个大肚子,激动的泪流满面,她的小姐今天就要成为皇后娘娘,从此以后,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不能阻挡她前进的步伐! 丽儿是十月二十成亲,嫁给了250春凡! 春凡成亲了,可把秋雨几个羡慕死了,这个经常被他们欺负的人,竟然比他们成亲还早,更气人的是,他很快就要当爹。 以往,皇帝登基和封后大典,礼节繁琐! 但是,皇埔轩还没登基,就拿晋国皇室的规矩开刀,曾经的登基大典和如今的立后大典这样原本礼节繁琐的仪式,如今在皇埔轩的改革下,有了全新的规矩和程序。 老皇帝对于皇埔轩这种违反祖制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都要退为了,还操那么多心干什么,你现在越是阻止,说不定以后改得更加离谱。 而大臣们,作为一个理智的忠臣,最应该做的不是劝皇帝墨守成规,而应该将目光放在真正的国家大局上面。 原本的登基和立后大典在帝后在祭天台行礼之前还有许多礼节,不过都被皇埔轩大刀阔斧地给砍了,几乎只剩下了最后这个最关键的。 马车在距离祭天台还有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皇埔轩握着李沫的手走下了马车,两人并肩一步一步地走过那条十米长的汉白玉通道,拾级而上,一起上了将近有五米高的祭天台。 皇埔轩拉着李沫一起转身,面对下方依旧跪着的所有人高声说:“平身。” “谢皇上。”所有人叩谢起身,就看到皇埔轩穿着一身龙袍站在上面,面容俊美如天神,而君王的威严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皇埔轩和李沫站在一起,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让所有亲眼目睹的晋国人心中都微微有些激动。 这是登基和立后大典,他们并不需要低着头,也不会冒犯了圣颜,每个人都抬头看着高处的皇埔轩和李沫并肩跪了下来,行三叩首的祭天之礼! 在这个过程中,皇埔轩始终没有放开李沫的手。 行礼过后,两人起身,转身面对百官,百官再次齐齐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埔轩没有直接叫平身,而是握着李沫的手站在高处朗声说:“朕在此发誓,此生唯李沫一人!” 轰……所有人的脑子瞬间都懵了! 这是立后大典,这里是晋国的祭天台,皇埔轩和李沫就站在祭天台之上,面对着晋国的百官,面对着他们刚刚祭拜过的天地,发誓说他此生唯李沫一人。 皇埔轩看着李沫无声地说:“沫儿,我爱你,此生唯一。” “谢皇后娘娘。”众人恭声叩谢起身,就看到皇埔轩跟李沫携手,缓缓地走下了祭天台。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彷佛给他们罩上了一层五彩的光晕。 并肩携手的两个人,不经意之间四目相望,彼此都感觉彷佛共度了生生世世一般,他们都从未怀疑过,这就是自己要共度此生的伴侣。 众人看着皇埔轩和李沫携手离开,两人并肩的背影深深地镌刻在了所有人心中,一代帝后的传奇从此拉开帷幕!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女人,她光芒耀眼、凡脱俗、拥有常人所梦想的一切美好,遇上一个,就是一个男人一生中最大的幸运。 正文 第260章 番外 龙凤双胞胎 李沫有喜八月有余,怀的还是双胞胎,肚子大得吓人,行动十分不方便。 皇埔轩每天下朝之后,隔着肚皮跟胎儿说说话,陪李沫散步,捏腿,细心呵护,倍加谨慎。 李沫也很谨慎,她命御膳房多备果蔬,少食多餐,少盐少油,膳食以多样清淡为宜。 皇埔轩怕李沫会难产,把王碧云千里迢迢从松江县调到皇宫来! 王碧云现在主攻妇产科,完全得到李沫的真传,已经为多位产妇进行过剖腹产。 如今的松江县,说到剖腹产已经不是什么惊天骇闻! 而主治大夫王碧云已经成了松江县医院的招牌,都称她为活神仙! 周氏和太后娘娘更是提心吊胆的,好怕李沫随时都会发作! 眼看着皇后临盆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宫里上上下下都笼罩在紧张的气氛里,唯独李沫不慌不忙, 她和王碧云讨论胎位不正当如何处置,产后出血的常见原因有哪些,当如何处置。 其实这些王碧云都知道如何处理,但李沫现在是皇后,王碧云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李沫告诉王碧云,如发急情,不要慌乱,按照正常操作就可以,实在不行,直接开刀,抛开一切杂念,把她当成普通的产妇就可以了。 李沫是这么说,但王碧云还是要谨慎行事,万一李沫有什么差错,皇上的怒火不知道要烧死多少人。 对于剖腹产,周氏已经见惯不怪,松江县的医院不是摆设,她没有在产房里亲眼见过,但听说过。 但太后娘娘根本就不知道呀,别说亲眼见过剖腹产,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紧张的看着李沫的肚子,一脸的害怕:“沫儿,开肠破肚不会死吗?” 李沫笑着安慰的她:“母后,不用担心,碧云有丰富的剖腹产经验,不会有问题的。” 李沫的话,不但没有安慰到太后娘娘,反而担心的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 皇埔轩下朝的时候,被太后娘娘臭骂了一顿:“好好的生一个不就行了,你为何让沫儿一胎怀两个,要是她有三长两短,哀家不打死你。” 皇埔轩:“…” 我是亲生的吗?你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万事俱备,只欠两只小的出来。 将近临产期,李沫却一直没有发动的迹象,御医们天天呈奏脉案!王碧云天天查看李沫的胎位! 皇埔轩的心都提起来了,李沫却按部就班,甚是镇定——该准备的都淮备了,还怕什么! 八月初八的傍晚,李沫开始落红了! 周氏听闻之后,立刻吩咐宫女扶李沫进产房,王碧云准备好所有器械,在产房里等待着,心里一直祈祷,一切都是顺顺利利的。 李沫却在桌前坐下,吩咐传膳:“临盆之兆而已,还早着呢,都去吃些东西,免得后面没力气。” 第一胎,不会这么快就能生下来,最少还有将近一天的时间。 “沫儿!您可真是……”周氏又是好气又是笑! 只能无奈地对大家说:“娘娘言之有理,头胎是没那么快,下半夜才是忙的时候,我在这儿陪着,你们先去垫垫肚子。” 话是这么说,可毕竟是皇后临盆,谁也不敢大意呢? 就连王碧云,这位经验丰富的妇产科医生,都不敢大意,却强迫自己肯定。 李沫连晚饭都还没吃完,一道明黄的身影从天而降,携着疾风,摧得庭树枝摇花落,飒飒作响! 宫女们被吓的差点儿要大声叫喊有刺客,却见太后娘娘翻了个白眼:“得了,别把大家吓坏了。” 宫女嬷嬷们一惊,赶忙跟着行礼,心中不由后怕,暗道险些闯下大祸。 大家从未见过皇上如此不淡定的一面,一个个目瞪口呆。 皇埔轩并没有看到慌乱的一幕,所有人各司其职,周氏和太后娘娘都陪在李沫左右,晚膳已经摆好,李沫正喝着骨头汤。 见皇埔轩回来,李沫放下碗筷,给他也盛了碗汤,说道:“刚刚才发动,离临盆还早着,怎么也得三四个时辰。今儿晚膳早了些,你多少吃点吧。” 皇埔轩看向周氏和太后,周氏笑道:“回皇上,头一胎都慢,三四个时辰算早的,一两日的都有。” 太后:“你也赶紧吃一点吧。” 皇埔轩闻言,心半点儿没落下去,反而愈发悬着了,紧张不已的看着李沫! 他没胃口用膳,但面前的汤是李沫盛的,不想拂了她的好意。 匆匆把汤喝完,便瞅着李沫用膳,想夹菜怕撑着她,不夹菜又怕她饿着,正犹豫着,李沫已经放下了碗筷。 周氏和太后紧张的看着李沬:“要进产房了吗?” 李沫:“不急,我先活动活动一下。” 周氏:“你这孩子,都要生了还活动什么。” 李沫:“没事,我就在这里散散步,有利于生产。” 李沫每天都会散步,不像一般的孕妇那样,整天吃了睡睡了吃,适当的锻炼有利于生产! 太后却做不到淡定,见李沫还要去散步,她差点怀疑人生了。 没办法,产妇最大。 皇埔轩扶着李沫在前面走,周氏和太后以及一众宫人在后面跟着。 一个时辰之后,李沫被周氏扶进了产房! 太后娘娘留在了外面。 皇埔轩也跟着进去,陈嬷嬷不由一惊,想拦却又不敢。 太后怒瞪了他一眼:“别进去添乱,产室不洁。” 皇埔轩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直接冲了进去。 太后气得差点跳脚,她这个儿子,就是要气死她的节奏,哪有男人进产房的,更何况他还是个皇帝。 周氏却一脸的欣慰,皇埔轩不嫌弃产房里的血腥,说明他爱沫儿爱到骨子里,沫儿选对人了。 产房内早已布置妥当,是按照医院的产房设计的,由王碧云监督完成。 李沫躺在产床歇了会儿,阵痛开始发作了! 如此折腾到了后半夜,阵痛愈发频繁强烈了起来! 李沫紧紧的咬着牙,一手紧紧地握住皇埔轩的手,骇人的疼痛几乎让她窒息,满头秀丽的长发已经尽数披散而下,被汗水所浸湿,小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宫女们准备热水毛巾等一干用具,几名御医等在殿外,一干人的脸上皆是充满了焦急之色。 只有王碧云和李沫最镇定,李沫是不想让大家跟着担心,王碧云作为妇产科医生,产房里她说了算,她必须保持镇定,其他人才不会跟着一起慌乱! 皇埔轩看着李沫的手一回比一回颤得厉害,心疼不已。 “沫儿,痛就喊出来,没事。”皇埔轩坐在床边,一边缓缓地为她渡着真气,一边柔声说道。 心里暗暗发誓,不管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以后再也不生了,他不想让他的沫儿为他受罪。 李沫望着皇埔轩带着歉意的目光,虚弱的笑道:“有那力气,我还不如攒着。” 周氏从旁宽慰道:“沫儿说的是,使劲儿的事还在后头呢。” 说罢,她望了眼殿外黑沉沉的天,问道:“什么时辰了” “四更了!”有嬷嬷应答! 李沫把周氏赶了出去,免得她担心。 周氏本来不想走,却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会成为李沫的负担。 周氏刚出去不久,李沫忽然觉剧痛,伴着温水淌出的感觉! 王碧云撩开裙摆一瞧:“是羊水破了!” 羊水一词也是李沫教的! 大家开始忙碌了起来。 周氏和太后坐立不安的在殿外走来走去,不时的望着产房紧闭的大门。 灭顶狂澜一般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 李沫紧紧握着的手,力道之大! 而此刻,像躺在砧板的鱼肉,李沫第一次因为疼痛而有落泪的冲动,叫嚣的疼痛让她觉得万分的痛苦! 皇埔轩一直在产房里陪着,紧紧地握住李沫的手,看着她苍白的面容,觉得像是在做一场流漫陆离的梦,心似潮汐,忽起忽落,不知歇于何时,安放何处。 皇埔轩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一只大手紧紧握住她那冰冷苍白的素手。 “沫儿,我就在这里,你别怕!” 感觉到身后的温暖,李沫有些疲惫的抬起眼帘,昔日明亮的星眸如今已经有些对不准焦距。 看到皇埔轩同样是苍白的焦急的俊脸,想说一声:“我没事。” 却因为太痛,说不出来任何的话来! 皇埔轩紧扣着她那只小手的大手一收,源源不断的内力缓缓的输入李沫的体内,深沉不见底的眼眸里开始浮现出无法掩饰的疼惜与情愫! 低沉感性的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歉意:“沫儿,很快就好,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仅此一次,以后我们便不再生了。” 不知不觉,窗外天光渐白,内室里烛光人影交叠,一片忙碌,痛苦的叫喊声不断。 一道嘹亮的啼哭声划破寂寂长空,皇长子诞生了! 一刻钟后,小公主也出生了,哭声嘹亮,胜过其兄长! 晨辉红灿,层云尽染,龙凤呈祥,天际的霞光笼罩了整个皇宫,全京城的百姓都目睹了这一天象,暗道真是天降祥瑞。 周氏和太后大喜,生了,终于生了。 宫女们又开始了进进出出,另一番地忙碌。 李沫如却坠入了一团云里,她被皇埔轩抱起,出了人声嘈杂的产房,躺到了干爽洁净的床榻上。 李沫刚生完孩子,又困又虚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沫儿!”皇埔轩挨坐在榻边,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李沫掀了掀眼帘,虚弱地扬起嘴角:“我没事。” 周氏在外面紧张的问道:“沫儿怎么样了?” 王碧云抽空回答:“皇后娘娘母子平安。” 周氏再也忍不住,冲了进来,把皇埔轩挤到一边,轻轻的抱了一下李沫:“沫儿!” 李沫:“娘,我很好。” 少顷,两位嬷嬷从产房走了出来,喜笑颜开地抱着孩子来到帝后面前道喜:“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喜得皇子和公主。” 一位嬷嬷将孩子抱给皇埔轩,皇埔轩急忙要接,手却不知该往哪儿接,只见明黄锦被里包着个娃娃,面若红霞,圆胖可爱,真真儿跟那长生果里剥出来的似的,初初相见,便将人的心给甜化了。 皇埔轩望着孩儿,一时间入了神,连接手的事儿都忘了。 被抱着的小家伙们似乎有点委屈,仿佛是在控诉刚出生,亲爹还没抱一抱他俩。 这个时候,太后娘娘也进来了,她和周氏一人一个,将婴儿抱起! 皇埔轩无奈地看着李沫:“不是我不想抱,是没有机会。” 皇上得了龙凤胎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百姓们都在说早上的霞光是两个小龙凤胎的祥瑞之象! 李沫奶水充足,暂时不需要奶娘! 两个小家伙咕唧咕唧地喝完后,躺在李沫身边甜甜地睡着了。 皇埔轩下朝进屋时,李沫正睁大一双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两个小家伙。 皇埔轩看都不看儿女一眼,轻拥着李沫:“沫儿,辛苦你了。” 李沫:“你看,宝宝们多可爱。” 皇埔轩:“没你可爱。” 兄妹俩双手紧握,睡得很香甜,浑然不知道自己的父皇现在正在嫌弃他们! 李沫看着皇埔轩淡淡的脸色,蹙了蹙眉道:“你不喜欢他们兄妹俩?怎么好像一点也不高兴?” “胡说什么,两个小东西把你折腾得死去活来,就凭这点就不能太惯着他们。” 李沫:“还不是你给害的!” 皇埔轩嘴角忽然微微上扬,一手抓过被子给李沫遮上,笑道:“嗯,是我害的,我错了!” 皇埔轩手指一伸,轻轻的戳了戳儿子和女儿粉嫩的小脸,忽然间觉得,过上一年就有两个小东西抓着自己的衣角叫父皇,这种感觉想想就挺美。 一双大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掌心似乎都沁出些许的湿润,那想抱又不敢抱的样子让李沫看在眼里,禁不住一笑:“你抱抱他们吧,你可是他们的父皇,小心一点就没事了。” 皇埔轩一怔,深邃的眼眸里浮现出些许的慌张失措,抬头看向李沫,见李沫微笑的对他点头,这才垂下眼帘,望着呼吸均匀的小家伙。 有些僵硬笨拙的双手伸了过去,先将女儿抱起来,端详了女儿的睡颜许久,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将放回摇篮中! 直到把女儿放入摇篮,他才微微松口气,似乎完成了一件很艰巨的任务一般,看得李沫忍不住又是一笑。 抱完了女儿,却不再理会儿子! 皇埔轩一手揽住李沫的肩膀,低头轻轻啄了一下她依稀苍白的唇:“沫儿,好好睡一下,我在这里陪着你。” 李沫:“好。” 没多久,李沫就已睡着了! 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一直看着她入眠的皇埔轩才微微舒了口气,抬头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向熟睡的儿女,脸上缓缓勾过一道淡淡的笑意。 这就是他和沫儿爱的结晶,虽然还没长开,但五官像极了他们,以后肯定是俊男美女 正文 第261章 番外 痛揍渣弟 龙凤胎长得太可爱了,白白嫩嫩的,奶香奶香的,还不爱哭,乖巧的很。 尤其是长子皇埔睿潇,肉唧唧,胖嘟嘟,好想咬他一口。 小公主皇埔若清是个安静的美少女,卡姿兰大眼水汪汪的,好奇地四处打量,让人忍不住亲两口! 有婆婆和亲生母亲帮忙带孩子,就是轻松! 李沫除了喂奶,其他时间乐得当甩手掌柜。 其实就算没有太后和周氏帮忙带,也不用李沫太操心,堂堂的皇长子和皇长女,还怕没人带吗! 虽然有人帮忙,但李沫对两个孩子的管教也不放松,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不是有句话说,教育要从娃娃抓起,两个小不点,话都还不会说,就要接受母亲的教育! … 晋国在皇埔轩的英明领导下,慢慢地开始发展起来。 当然,作为贤内助的李沫功不可没! 一个国家的繁荣发展,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是长久之战!一辈又一辈人的努力! 朝堂中,大家怕的不是皇埔轩,而是皇后娘娘李沫! 为啥? 你看看这几年,被砍了多少官员,又被抓了多少贪官! 对于贪污受贿,鱼肉百姓的官员,李沫绝对不容忍,有一个抓一个,还朝堂一片晴空。 这些蛀虫一日不清理,国家永远都发展不起来。 永顺四年十月初二,李沫的舅舅来信,说外祖母生病,想见见她们,能不能抽出时间回来看看。 老人家年纪大了,有点小病小痛的,就感觉自己快不行了,想让周氏回去看老母亲最后一面。 李沫决定和周氏一起回去,她长这么大,就小时侯去过几次外祖家! 后来,要参加科举,要去松江县当县令,离外祖一家越来越远,连周氏回来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 这些年,为了李沫,周氏甚少回娘家,李沫觉得亏欠她太多。 特别是李沫当官之后,周氏一次都没有回去过! 第一次李沫没有时间陪她,第二,周氏怕李沫的女儿身暴露! 周氏这些年与娘家都有书信往来,李沫大婚的时候,诚心邀请外祖一家,希望他们能来京城一聚! 但是,外祖母和舅舅们全都拒绝,他们说,在李沫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没有能够伸出援助之手! 如今李沫飞黄腾达,更不想成为她的累赘! 李沫嫁入皇家,只有外祖母和两个舅舅知道,没有告诉家里的其他任何人,就是怕他们有异样的想法。 李沫这次出门,本来带的人不是很多,但是,皇埔轩哪里放心,基本上把影部的人都派了出来。 出门时,叮嘱的话语说了一遍又一遍。 李沫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听出老茧了,这时才发现,曾经沉默寡言的男人,如今已经变得婆婆妈妈。 皇埔埔深情款款的说:“沫儿,你一定要想我。” 翻了个白眼,李沫头也不回地钻进马车,徒留皇埔轩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路途太遥远,龙凤胎又太小,不能长途奔波,被留在了宫中! 太后高兴地差点找不着北,平时都是周氏跟她抢龙凤胎,现在好了,两个孙子孙女都是她的了,抱着两个小宝贝亲个不停,还一边心肝宝贝心肝宝贝的叫着。 马车里,李沫一下扑进周氏怀里,娇柔地唤了声娘。 周氏抱着撒娇的女儿,佯装怒道:“多大的孩子了,还往娘怀里钻,没羞没臊的,让人看到,你这个皇后娘娘一点面子都没有。” 李沫抱得更紧了,撒娇道:“我多大也是您的女儿,怎么就没羞没臊了!被人看到又怎么样,还能吃了我不成。” 周氏捏了捏她的小鼻尖:“你呀,真是的,让娘说你什么好。” 李沫笑道:“那你就不要说了。” 周氏哭笑不得,笑道:“好好,不说你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日夜兼程,终于到了一个江南小镇——蝶花镇,再过一个城镇,就到外祖母家了。 李沫第一次来到古代的江南,觉得很好奇,想下来走走。 周氏随她,坐了那么多天的马车,也把她憋坏了,下来走走也好,反正马上就到家了,也不急于一时半会儿。 已经到了这里,影部的人化整为零,怕的就是惊扰到百姓们,只留梁旭当马夫! 李沫薄纱覆面,披着件香荷大氅,江南风寒,裙裾如波。 缓缓下车,走路如春蝶点水,微风拂柳,让冬日里的风都不禁柔了几分。 并不是李沫想营造江南女子的温柔,而是大街上的姑娘们都是柔弱如柳,让她都不好意思在大大咧咧的走在路上。 她本就长着一张精致的俏脸,尤其是一双秋水明眸,宛如秋夜之月,衬上欺霜赛雪的肌肤,更似一朵枝头含芳俏的白玉兰,令人过目难忘。 大街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来往的百姓停下,目送李沫进了点心铺子。 这家店铺的点心是这个镇最有名的,真材实料、味道又好、价格还公道,很受当地人的喜爱! 点心样式太多,李沫看得眼花缭乱,这也要买那也要买,两位宫女的手上全是点心盒子。 半晌,三人才大包小包的走了出来。 周氏在马车里看得直摇头,多大的人了,像个小孩子一样,还这么喜欢吃点心! 然而,正当李沫准备往回走的时候,一家酒楼里走出了五六个身穿锦服的公子哥。 为首一人紫冠玉面,披着件松墨狐裘,凤眸微挑,笑意风流却带着几分阴郁。 百姓们见了纷纷噤声,面露惧色,这人在蝶花镇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是旁人,正是镇上的富商李锋涛的大儿子李书凡! 李书凡身后的是他的几个猪朋狗友,无恶不作,骄奢淫逸! 今儿这姑娘撞上这几人,怕是走不了了。 李书凡身后一位公子哥上前拦住李沫,摇扇问道:“姑娘好风姿,敢问姑娘是哪家府上的?” 一位公子哥直勾勾地盯着李沫,忽然“嘿嘿”一笑:“极品果然是极品。” 这般鲁直无礼的问话,实在是让人心生厌恶,但是李沫却并不恼,只是勾起了唇角:“无名无处,寻常百姓。” 两位宫女面露怒色,欲出言相斥,被李沫暗自拦住! 一阵大风忽至,拂起香荷大氅,那大氅里香衫素罗,如江南春色,说不尽的婀娜婆娑。 脸上的面纱被风吹起,露出了真容。 李书凡几人看得眼都直了,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来,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姑娘。 李书凡拦住了去路:“世界上的人怎么可能无名无姓呢?怎么,不想说吗?难道看不起我们兄弟几个?” 李沫淡淡地说道:“这位公子,小女子此番回家乡投亲,赶着回家拜见长辈,望公子行个方便。” “哦,回家?”李书凡笑问:“姑娘是哪家府上的?在这镇上,没有我不认识的。” 李沫:“不好意思,不是这个镇的。” 说完就要上车,梁旭已经蠢蠢欲动,如果不是李沫用眼神阻止他,眼前这几个男人,可能已经被揍的连他们爹娘都认不出! 李书凡轻浮一笑:“别的镇我也认识,姑娘初到小镇,人生地不熟,不如本公子给姑娘带路。” 两位宫女显然被惊到,想不到堂堂的皇后娘娘被调戏了。 瞧着李书凡玉树临风气人模人样的,竟然是一个色胚,他身边的这几个人也是一路货色。 “不需要,车夫识得路。”李沫冷冷的拒绝。 李沫为掩饰身份,所用马车也很低调。 李书凡看着寒酸的马车,笑道:“天寒地冻的,如此简陋的马车怎防得住风,姑娘还是乘本公子的马车回府吧。” 他给身后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飞奔进了酒楼里,不一会儿,从后院赶出了一辆豪华马车来! “姑娘请吧。”李书凡亲自打了帘子,让李沫上车。 李沫半低着头,面戴轻纱,瞧不出神色! “李公子想送姑娘去邻镇,姑娘便上车吧,我等愿为姑娘引路。”旁边一位公子哥,边说边将折扇收了,伸出手来欲牵李沫。 李沫往后一退,两位宫女白了脸,伸手挡在李沫的面前,围观的百姓也噤声不敢多言! “青天白日,闹市拦路,尔等胆子可真大。”李沫的眼里生出几分清寒。 李书凡恶狠狠的说:“好心送你一程,别不识抬举。” 李沫:“让路!” 李书凡:“让又如何,不让又如何?” 李书凡眼中透出几分惊诧来,拦路的买卖做多了,镇定的主儿也不是没见过,却从未见过敢这般无视他们的,确实够辣! 李沫挑眉:“不让,死的是你们。” 李书凡邪魅一笑:“好大的口气,这泼辣的性格,我喜欢,不让本公子送也成,旁边就是酒楼。姑娘随本公子到里面,伺候舒服了,就让你走!” 目光肆意地打量着李沫,一手指着旁边的酒楼,等着看她惊慌失措泪眼婆娑的娇态。 梁旭已经听不下去了,不待李沫出声,一声怒吼:“找死!” 霎那之间,一道劲风迎面而来,李书凡立刻下意识地闭上眼,但下一刻便觉得胸前被一道巨大的力道勃发出来。 下一刻,惨叫声不绝于耳,李书凡已经飞了出去,直接狠狠地撞在墙壁上,滑落在地,口吐鲜血! 梁旭收回腿,伸手轻弹了下衣摆上看不见的灰尘,冷冷一笑,走了过去,几个人吓得退后了几步! “李公子!”怕归怕,还是叫了一声他们的同伴。 “以为这么容易放你走,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干啥的,敢打我,今日老子就宰了你们!”李书凡怒喝道! 真是难为他,一边吐血,还要一边放狠话。 李沫走了上前,居高临下的冷嘲:“你是干啥的?该不会是杀猪的吧。” “你!”李书凡脸色憋红,恼羞成怒,粗拳带着泼风,呼啸冲向李沫。 他会一点点拳脚武功,此次出拳,本能的使出蛮力! 两人之间只有三步之遥,李书凡手臂往前一呼,拳风已到李沫的膝盖! 几乎同一时间,李沫目光一寒,身形一闪,手中的点心带着风向前一送。 点心被打扁! 李沫目光锐利,锋芒乍露,素手一翻,只见指间出现一道寒光,抬手精准刺向李书凡的膝眼下三寸。 李书凡膝盖顿时被刺开血花,腿一屈,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李书凡虚了虚眼,再睁眼时,脖间多了一把刀。 “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干什么的。”李沫原话奉还,手中匕首一横,在李书凡眼前逼了一步:“死在我刀下的已经不知有多少人。” ------题外话------ 麻烦大家帮我想一下,还有哪些坑没有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