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天作之合》 正文 第1章 天降横祸 戈柔刚高考完，她成绩还可以，高考发挥也稳定，不出意外应该能上一个不错的大学。 只是接下来一学期的生活费还没有着落，作为一个孤儿，高中学校免除了她的学费，每月会给一些生活费，暑假她自己找些兼职来做，赚些生活费，可是这也仅仅够让她活下来。 大学她打算申请助学贷款，可助学贷款也只够她的学费，生活费就不够了。 戈柔长得不错，高考完刚成年，她最近找了这份模特的工作，就是给卖衣服的网店拍一些照片，十分正规，这份工作还是她高中美术老师介绍的。 一身衣裳按照两百来算，好的时候一天下来能拍三四套，七八百呢！不少了，不过也不是天天都有工作。 不用拍照片的时候她就找一些临时工来做，比如帮图书馆搬书，贴标签…… 成绩出来了，戈柔考上一所985。 一个暑假过去了，戈柔一点没闲着，赚了差不多两万，这事她暑假赚的最多的一次，以前她未成年，工作不好找。 戈柔觉得未来一片光明，开学那天，她穿着网店老板送的样衣，青春洋溢，任谁也看不出她身世窘迫，她跟万千学子一样踏进了大学的校门。 报道完，在学姐的带领下往寝室去，刚到寝室楼下，戈柔就觉得脑袋一重，随后她就感到似乎有液体从她身体里大量的流出。 她失去意识前听到了学姐的尖叫，以及一句“有人跳楼”。 等戈柔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一个阿飘，看到自己躺在地上，她身上还躺着个人，是跳楼的那个人。 两人都血肉模糊，成了一摊肉酱，不分你我了。 很快救护车来了，警车也来了。 两人都没气了，戈柔没有父母亲人，最后这件事虽然也上了新闻，但是学校努力往下压，并没有引起太多的讨论，也只有本校的学生和戈柔以前学校的老师同学会说几句，然后感叹一句世事无常，说她倒霉。 确实倒霉，好端端的，被跳楼的人砸死了。 戈柔也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了。 成为鬼魂一段时间后戈柔发现一个问题，她并没有发现别的鬼，想要找个人聊天都不能，就这样飘荡了一段时间，有一天晚上她面前突然出现一扇门，正当她好奇不已的时候，那门大开，里面出来两个人，一黑一白。 戈柔心里有了些猜测。 两位鬼差到她面前：“你就是戈柔吧！” 戈柔点头：“是啊，难不成两位就是黑白无常大哥？” 那两人没回答她的问题，直接说道：“你只管跟我们走就是！” 戈柔跟他们走了，毕竟人世间没人听得到她说话，这段时间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再这么飘下去，她非得疯不可。 这样也好。 进了鬼门，阴气渐重，戈柔却觉得很舒服，比在阳间舒服，俗话说人得摆正自己的位置，这句话果然没错，鬼果然不应该在阳间多待，还是阴间宜鬼居住。 戈柔对接下来的去处还是有些忐忑的，她问鬼差：“两位大哥，不知道你们要把我带去哪？” 戴白帽子的那个回答了她：“去投胎。” 戈柔舒了口气，投胎好。 不过说到投胎，戈柔也有些想要说的：“我被跳楼的人砸死，如此应该算横死，投胎可有个好去处？” 戈柔上辈子过得算是比较苦，下辈子自然希望能父母双全，幸福美满。 “我等干预不得投胎，投胎去何样的人家看你自己的运气，不过你这个情况确实比较特殊，投胎时会得些便利。” 戈柔闻言也就不再多问什么了。 来到投胎的地方，戈柔听着两位鬼差在同另外一个鬼差交谈。 “这就是那倒霉姑娘吧！正好，那老鬼今日也抓住了，一起送去投胎吧！也能省的麻烦。” “如此也好。” 随后戈柔被送进了一个小房间，小房间里有一鬼差，还有一被拷着的鬼，这应该就是刚才鬼差说的要跟她一起投胎的人。 她没看清一同投胎那人的模样便被送去轮回镜里，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在戈柔离开后约摸过了一刻钟，轮回镜出现了一些画面，地府的鬼差看着轮回镜里的画面嘴里念叨着：“坏了，坏了，弄错了。” 另一个鬼差道：“阎王爷又不会过问这等小事，不过是三千小世界中的一个，即便有些偏差也不要紧。” 等戈柔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睁不开眼睛，她不是投胎了嘛，怎么还有记忆，她悄悄攥紧拳头，不是小婴儿的手，也不是自己的手，这到底是投胎还是穿越。 这时她听到一阵脚步声，随即一个女声响起：“太医，你快给瞧瞧。” 太医？ 这是古代？ “嗻”一个瓮声瓮气的男人回道。 应该就是那女子口中的太医。 古代能用上太医的人家，一般是皇家和宗室，再者就是重臣之家。 戈柔想着，不管是投胎还是穿越，应该是个富贵之家，听着那女子关切的语气不作假，想来应该对她是疼宠的。 至少未来衣食无忧了。 不要怪戈柔那么没志气，她上辈子为了钱，苦头吃多了，对这些身外之物很是在意。 随后戈柔感受到自己的脉搏上多了两根手指，过了一会儿，那手指才拿开，随后道：“四阿哥有些心神不宁，受了惊，喝几副药便可。” “那禛儿为何还不醒？” “四阿哥应当只是累了，需要多休息。” “红果，跟太医去太医院拿药。” “是，娘娘。” 外面渐渐安静下来了，戈柔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四阿哥？ 娘娘？ 她不会穿越到了清朝吧！而且四阿哥和娘娘？ 她穿成了男子不成？ 还是皇子？ 戈柔对清朝历史一知半解，了解不算特别多，她现在只希望可别是清朝末，话说，清朝末年有没有四阿哥？ 脑子里一直在想事情，随后脑子就越大沉重，不知过了多久，戈柔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些画面，那些画面一帧一帧闪过，好似戈柔亲生经历过一般，那应该是她这具身子的记忆了。 从那些记忆里，戈柔可算知道了自己处境。 她如今算是穿越，穿越成了康熙朝四阿哥胤禛，胤禛她知道，未来的雍正皇帝，清宫剧里最忙的皇帝，她想不知道也难。 她从一女子穿成了一男子，还是未来的皇帝，戈柔觉得需要静静。 接收了记忆，戈柔也算是知道胤禛为何会生病了，其实算起来应该是气的。 如今是康熙二十四年五月，六阿哥胤祚殇，年仅六岁，已经八岁的胤禛已经知道自己的生母是德妃，也知道胤祚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亲弟弟去世，小胤禛也是十分伤心的，伤心之余还想着去安慰德妃。 结果被沉浸在丧子之痛的德妃狠狠辱骂了一顿，很是难听，说他白眼狼贱蹄子，说他过来看笑话…… 小胤禛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被自己亲额娘这般辱骂，从德妃那里离开后便病倒了。 正文 第2章 梦魇 戈柔觉得德妃莫不是有毛病，胤祚是她亲儿子，胤禛难道不是，虽然两个儿子一个养在身边，一个养在别处，但是总归是她生的，稍微偏心些可以理解，但是这般偏心的，还真是少见。 德妃还真是刷新了她的三观。 不过想到以前看的新闻，也不是没有母子成仇的，有些母子似乎天生就不对付，是件稀罕事，倒也不算怪事。 不过小胤禛愿意咽下这口气，她戈柔可不愿意。 小时候在孤儿院长大，顶多能活下来，她能够凭着孤儿身份考上大学，本身就不是爱吃亏的人。 就德妃表现出来的这般，可不像是对胤禛还留有母子情，戈柔记得这个德妃在雍正登基后还做了不少事，让雍正下不来台，成了众矢之的，皇位都坐的都不怎么安稳。 这可以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想到这里，戈柔心里有了计较。 接收了胤禛的记忆，被小太监灌了药，戈柔已经大好了，不过还需要再养养。 戈柔眼皮子还是有些重，有人进来了，这一两天，天天有人进进出出，戈柔已经习惯了。 她暂时还不打算醒过来。 “奴才见过皇上。” “起来吧！” “谢皇上。” 皇上？ 康熙来了！ 随后戈柔便听到一个低沉的男音：“胤禛还未醒吗？” “禛儿还未醒，太医说并无大碍，可是就是不见醒，臣妾急得不行。”康熙声音落下，一个忧心忡忡的女声响起，是佟皇贵妃。 康熙看着躺在床上脸色发白的儿子，脸上多了几分着急和忧心：“太医呢，怎么诊的脉，四阿哥若是好不了，你们一个个都提头来见。” 康熙刚失去一个儿子，六阿哥胤祚虽说身子骨不好，但是被德妃养的乖巧听话，康熙挺喜欢的，一场病儿子没了，如今四儿子跟着病了，他也怕啊！ 早年儿子养不住，这几年生的儿子都养住了，跟儿子相处多了，感情也就有几分，失去哪一个儿子都足够让康熙伤心。 这个时候在一旁侯着的太医纷纷下跪，就在太医逐个上前问诊的时候，这个时候戈柔开始呓语喃喃道：“德额娘，我不是白眼狼，我不是扫把星，德额娘，我不是白眼狼，我不是扫把星，不要，不要……” 她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脸色开始潮红起来了，一旁的太医纷纷上前，康熙听到胤禛嘴里的话，脸上露出怀疑的表情。 这时一个太医，声音颤抖道：“皇上，四阿哥应该是魇着了，得需要四阿哥自己想明白，醒过来就好了。” 康熙怒道：“那你们还不赶紧想办法让胤禛醒过来。” 太医纷纷道：“是，皇上。” 太医院的太医各显神通，最后还上了针，戈柔脸上的潮红褪去，额头上还有些汗珠。 如今是五月的天，古代农历的五月，已经是夏天了，本就热，戈柔憋死把脸憋红也是十分费力气的，所以才流了那么多汗。 这时一个太医道：“皇上，四阿哥的脉象似有好转，估计是梦魇过去了，晚上应该就能醒过来。” 其实太医也不傻，戈柔脉象并无大问题，至于为何会呓语喃喃说着梦话，这个太医不想知道，不过他知道，晚上这位四阿哥也该醒了。 “那就由你照看胤禛，晚上若是醒不过来，朕唯你是问。” “是，皇上。” 康熙随即又道：“朕还有些政务要处理，胤禛这里表妹多多照看。” “禛儿是臣妾的孩子，臣妾自当尽心。” 随后康熙就离开了。 他离开后，直接回了乾清宫，回去后并未直接处理政务，而是把梁九功叫到跟前吩咐道：“去查查胤禛病倒前发生了何事？” 没听到那一番梦话就算了，既然听到了，康熙忍不住多疑起来了。 他宠德妃不假，但是可不允许有人伤害他儿子，即便是德妃也不成。 “嗻” 佟皇贵妃那边在康熙离开后，赶紧封了众人的口，刚才戈柔说的那些话若是传出去也不好。 于胤禛的名声不好。 德妃到底是他生母。 梁九功是康熙身边的大太监，后宫可以说几乎没有他调动不起来的人，德妃的永和宫也不是铁板一块，没两天就查出来了。 “皇上，六阿哥病逝，四阿哥去安慰德妃娘娘，德妃娘娘并未领情，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都说了什么，说与朕也听听。” 梁九功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都是些腌臜话，奴才怕污了皇上的耳。” “无妨，你且直说。”他好赖话都听过，还怕污耳不成。 得了康熙的肯定，梁九功也就不再隐瞒，直接说道：“德妃娘娘当着四阿哥的面说四阿哥是扫把星，是白眼狼，只认佟皇贵妃这个额娘，说四阿哥克死了六阿哥，是灾星，还说怎么死的不是四阿哥，诸如此类，还有很多，奴才不便再多说……” 梁九功话音未落，康熙脸色便已经变了一个色。 任谁这么说自己儿子都会不高兴。 六阿哥去世，康熙也心疼，也伤心，但是胤禛也是他亲子，还是德妃亲生的，她怎的就忍心这般说他，一个孩子听了这样的，如何受得，怪不得胤禛那孩子都魇着了。 德妃位分和封号的由来，可处处都少不得胤禛。 当初康熙见她孩子刚出生未见一眼便被抱去了表妹那里，心生怜惜，升她为贵人，后又见她私下为胤禛抄经祈福，祈祷他平安顺遂，他感于她慈母心肠，便赐了封号“德”，这可是顶好的封号。 后来她偷偷去看胤禛，小心翼翼的样子，康熙于心不忍，再加上她生了个公主，康熙赐她嫔位。 康熙一向对后宫的位分吝啬，可她却短短几年内从一个宫女变成了德妃，这其中康熙也是看在胤禛的面子上。 可如今康熙竟然才知道，原来所谓的慈母心肠是假的，他曾经的于心不忍都错付了。 这在康熙看来，德妃这就是欺君罔上。 康熙自幼亲情缘浅，所以对慈母心肠的女子多一份宽容，可他不愿自己被利用，德妃这等做法，明显对胤禛并无慈心。 “梁九功，你说朕是不是长了一张好骗都脸？” 梁九功听着康熙这喜怒不定的话，赶紧跪地道：“皇上英明神武，自然能堪破一切，要奴才说，是那些人心思深沉，皇上日理万机，心思都放在前朝上面，自然也就让人钻了空子。” 梁九功平日里也没少受德妃的赏，但是这个时候，他是丁点儿也不敢给德妃说句好话，毕竟德妃做的这事，他也没法好好说不是。 许是梁九功的回答让康熙满意了，也许是康熙无意多计较什么，只沉声道：“行了，起来吧。” 梁九功起身谢恩，他知道这事暂时过去了，不过德妃那边可还没过去呢！ 正文 第3章 享受 此时景仁宫内，戈柔已经醒过来了，太医过来诊脉，彻底无恙，康熙也过来瞧了一次，见他好了，关怀了几句，便离开了。 这个时候佟皇贵妃和戈柔都在等，等康熙对德妃的处罚。 从小胤禛的记忆里，戈柔知道康熙对儿子还是十分不错的，对后宫倒是并不是特别用心。 后世都说康熙好色，可康熙也只是好色，并无特别偏宠，德妃位分升的快，康熙怜惜她慈母心肠，再者就是她能生罢了，更多是体质的缘故。 当然了，也有一些别的原因，比如提拔包衣的地位，康熙需要一个平衡，德妃能生且知情识趣，康熙对她也就不吝啬。 如今德妃慈母心肠滤镜破碎，康熙待德妃可就没了往常那般和善了。 后宫包衣嫔妃他能提一个，也能提第二个。 没过两天，康熙便去了永和宫，德妃刚丧子，一身月牙白的旗装，头戴一月牙白的珠花簪，手上还戴了两个白玉镯子，脸上白净，看起来不施粉黛，很是柔弱惹人怜爱，也甚是符合后宫女子失了孩子的面容。 若是从前，康熙少不得要怜惜一二，但是想到德妃对胤禛说的那些话，他便再也生不生怜惜之心来。 只觉得她那头上的珠花瞧着都甚是碍眼。 “臣妾见过皇上。” “起来吧！”康熙淡淡道。 德妃似是察觉到康熙语气不对劲，起身后便候在一旁，犹如一株水仙花一般，不至惹人烦，却也有存在感。 往日康熙就喜欢她这份知情识趣的劲，今个儿却怎么瞧着都觉得有些不对味。 康熙道：“朕听闻这这几日你身子不爽利？” 德妃这才缓缓道，神情悲切：“胤祚没了，臣妾这心宛如刀割一般，食不下咽，身子便有些乏力。” “胤祚有你这样的额娘也是他的福气，胤禛前些日子病了，你可去看望了？” 康熙自然知道德妃没去看望胤禛。 德妃闻言一愣，心下一惊，随即道：“胤禛病了！？臣妾倒是不知，都是臣妾的过错，竟然没人跟臣妾说此事，臣妾已经失了一个孩子，胤禛可还好？” 德妃说着便戚戚然哭起来了，这模样，着实不像会把胤禛骂到梦魇不醒的人，康熙突然看不懂德妃了，心思深沉至此，康熙对她渐渐就没了耐心。 “胤禛已经好了，皇贵妃把他照顾的很好，你不用担心。” 听闻康熙提起皇贵妃，德妃眼里闪过一丝嫉恨和不悦来，不过也就一闪而过，若是从前，康熙约摸不会注意，可今日他却看的仔细，便入了心。 “皇贵妃姐姐待胤禛当真是极好的，胤禛有姐姐养着，臣妾感激不尽。” “你确实该感激。” 康熙这句话一出，德妃察觉不妙，可又不知为何不妙，心中正忐忑时，康熙便又道：“胤祚去了，你这个做额娘的就多为他抄经祈福，路上走的安生些。” 康熙说罢便离开了。 事实上康熙都想直接把德妃的封号给褫夺了，可想着胤祚刚去世，又想着德妃到底生了几个孩子，决定再等等。 康熙离开后，德妃那张脸便拉下去了：“嬷嬷，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嬷嬷也不敢说话，什么意思？ 禁足抄经，能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后宫争斗出来的，德妃很快就“振作”起来了，养在身边的儿子没了，原本想趁此机会博得康熙几分怜惜，再要一个儿子，如今看来倒是有人算计她。 “嬷嬷，准备笔墨纸砚。”既然康熙让她抄经，那她便听话就是。 “是，娘娘。” “还有，去查查皇上为何会迁怒于本宫。” 是的，德妃能感受到康熙这是在迁怒，说到底她还是有几分聪明的。 “是，娘娘。” 德妃是包衣宫女出身，出身卑微，虽为妃位，但是同位妃位的其她几位娘娘对德妃很是看不上，但是包衣出身也不是没好处，至少这消息来源比较多。 这边德妃让身边的嬷嬷去打探自己“失宠”的原因，没多久就有了眉目。 德妃正在抄写经书，嬷嬷进来道：“娘娘，御前的程公公说皇上前几日去了景仁宫看望生病的四阿哥，四阿哥魇着了，说了些梦话，是六阿哥去了后娘娘同四阿哥说的那些话，皇上从景仁宫出来后便有些生气，这些天皇上也没去别的宫里。” 嬷嬷的话十分明确，德妃也就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禁足抄经，原来是她那个“好大儿”呀！ “他倒是真会克本宫。” “娘娘，该怎么办？”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问题出在那小贱人身上，那就从他身上下手便是了。” 德妃一口一个“小贱人”，丝毫不记得那人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了。 这边德妃“罪有应得”，另一边，戈柔日子渐渐舒坦了许多。 病刚好，佟皇贵妃因为德妃失势，也正高兴，待戈柔就更好了。 她现在吃个饭都有人喂到嘴边，戈柔以前过得都是苦日子，这样的好日子还真是头一回，别说，还真的挺享受的。 皇家级别，至尊服务。 清淡的菜都能做出花来。 戈柔格外受用。 这皇家的奴才伺候人，真是让人挑不出错来。 不过俗话说乐极生悲，好日子过了没几天，“悲”事便来了。 小胤禛已经八岁了，康熙是个重视儿子学业的阿玛，胤禛已经进学了，得了病才休息了几天，如今病好了，自然就要上学了。 然后戈柔才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人间悲剧”。 天不亮就要起来，白天课程排满，文武都要学不说，晚上回来还要做功课，每天也就能睡不到四个时辰，这对一个八岁的小豆丁来说，睡眠时间严重不足。 还有，皇家课程，除了节假日和生病，全年无休，除非康熙特许。 上了几天课，戈柔觉得自己废了，八岁啊！比高三还要紧的课程，简直要命。 她刚从一个高三出来，穿越到了古代，穿成一个皇子，原本以为能享福的，当然了，物质上确实享福了，结果倒好，福气虽然也享着了，但是学习的苦头还要继续吃。 “唉……” “主子，这几天为何总是叹气，可是奴才哪里做的不好？”苏培盛问道。 戈柔摇头：“你做的很好。”苏培盛做的确实很好，伺候人十分周到妥帖，“课业有些多罢了。” 课业的问题苏培盛还真是无能为力，为了防止前朝宦官当道的局面，如今进宫的太监宫女都是不允许识字的，即便有，那也不敢声张，或者主子特许。 “要不要奴才让人准备些吃食过来。” “不用。” 她不饿，就是一时想不开罢了。 好在她也不傻，这样的话私下说一说也就罢了，可不敢真的不学，小胤禛年纪虽然小，但是却是个好学的，若是病了一场从此便厌学，难保被人看出什么来。 古人本就忌讳鬼神之说，戈柔可不想再死一次，那滋味，尝过一次便好。 烛光下，戈柔还是老老实实的写先生布置的课业，丝毫不敢有什么纰漏，那字迹也是模仿着小胤禛来的。 好在从前戈柔有一些毛笔字基础，要不然还真应付不来。 正文 第4章 男儿心女儿身 这边戈柔的生活进入的正轨，另一边有个人情况却不大好。 远在江南的某处小宅院里，有个小姑娘在死亡边缘挣扎着。 “娘，小姐这般怕是不好，得赶紧找个大夫来。” 说话的是个八九岁模样的小姑娘，小姑娘脸蛋圆圆的，模样颇为讨喜，只是此时却唉声叹气一脸愁容的对一个约摸三十来岁的妇人说话。 “我再去问问夫人，若是夫人不派人，我从后门出去请大夫。” 说完那妇人便匆匆往主院去。 小满见她娘离开，心下仍旧担忧不已。 约摸过了一个多时辰，小满的娘许氏才回来，一同过来的还有一个其貌不扬的大夫，那大夫瞧着精瘦，留着一把半黑半白的胡须，看起来倒是有两分仙风道骨的样子，希望他是个有真本事的，小满想着。 “大夫，你快给我们家小姐瞧瞧。” 大夫过来，赶紧给诊脉，然后皱眉道：“额头上有伤口不小，怎么一早不去请大夫过来。” 许氏和小满闻言都有些窘迫。 “是我们的不是，小姐她到底如何了？” “发热，有些严重，我给开个方子，你们去抓药，若是烧退了，那便就好了，若是退不了，那便不好，也怪你们不上心，若是一早就医治，也不会如此，都是被耽搁的。” 许氏和小满母女俩闻言很是不好受。 许氏送大夫出去，顺便出去抓药，小满则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姑娘。 胤禛是被苦醒的，他以魂魄的形态在人世间飘荡了几百年，可以说看尽世间百态，也看尽世间繁华，可几百年来，却不知疼痛，也尝不到酸甜苦辣咸，如今尝到舌尖的苦涩，他便醒过来了。 睁开眼睛，他恍惚间不知道今夕何夕，只觉得浑身乏力，无力的紧。 这时一个小姑娘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小姐，您可算醒过来了。” 胤禛皱眉，小姐？ 他扭头，然后就看到一个圆脸的小姑娘端着个碗在床边，他顺便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陈设，在他来看，简陋至极。 胤禛没说话，他需要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 这时小满开口了：“小姐，这药还有些许，奴婢喂您喝完。” 胤禛开口：“药给我。”声音嘶哑，是个女童的声音。 胤禛心中惊讶，不过面上不显半分，把药喝完，然后道：“我有些困乏，想睡一会。” 小满收起碗：“小姐您休息，奴婢不打扰您了。” 小满端着碗离开，然后把门关上，胤禛躺在床上，然后开始思考他的处境，就在这时，他觉得脑袋一阵胀痛，随后便有不少画面在脑海里闪现。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屋子里已然漆黑一片，这样的黑夜倒是让胤禛有了极好思考空间。 胤禛约摸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应该是投错胎了，并且还保留了那几百年的记忆。 让他觉得荒谬的是，他如今所处的时代竟然是康熙朝，如今是康熙二十四年，他竟然成了一户汉人家的小姐。 这户汉人姓戈，他如今占用的小姑娘的身子叫戈柔，也是个命苦的，明明是个嫡长女，偏偏爹不疼娘不爱。 爹偏心姨娘所出的庶女，亲娘尚在，但是一心放在嫡出的弟弟身上，以至于她被庶妹推下台阶，撞破头也无人问津。 不可谓不惨啊！ 当然了，胤禛见多识广，更惨烈的事都见过，这事若是跟他无关，他也不会在意，可偏偏他占了这小姑娘的身子，也就跟他牵扯不清了，他自然要管上一管了。 第二天，天光露出鱼肚白，胤禛便察觉门被打开了，是个妇人，并不是小满，是小满的娘许氏。 对母女俩，胤禛是放心的，原身于母女俩有恩，母女俩知恩图报，所以一直在戈柔身边伺候着，十分尽心，这次若不是母女俩，他怕是也无力回天了。 “可是许妈妈。” “小姐，您醒了。” “昨晚上睡多，今儿也就醒的早。” “醒来就好，小姐的烧已经退了，奴婢熬了粥，待会儿您多少喝一些，然后再喝药。” 胤禛知道身子还没好，也就不抗拒喝药，点头道：“这次有劳许妈妈和小满了，要是没有你们，我这条命怕是要没了。” 许氏赶紧道：“小姐说的哪里话，要是没有小姐，我和小满早就没命了，伺候小姐是我们的福气。” 胤禛喝了粥，过了许久又喝了药，这般养了两三天，倒是能下床活动了。 “小姐，奴婢扶您走走。” 胤禛点头，他确实需要活动活动，他都多少年没脚踏实地的走过路了。 被小满扶着在院子里走了几圈，胤禛额头上出了些汗，才道：“歇歇吧！” “也好。” 戈家是汉人，戈柔的父亲是个县丞，在这个小地方还算有两分脸面，但是在胤禛看来，却有些上不得台面，可是他也没得选，只得认命。 戈柔的父亲戈进畴是举人出身，这个县丞的官还是花了银钱走了关系谋划来的，想要再进一步，凭着戈进畴的本事怕是不能了。 如今戈家情况说复杂也复杂，但是说简单也简单。 戈进畴有一妻两妾。 其妻孟氏育有一女一子，女儿便是戈柔，儿子如今也才两岁，名叫戈文松。 旁的不说，这个孟氏从戈柔的记忆中来看，是个十分拎不清的，在戈柔的弟弟戈文松没出生的时候，孟氏对唯一的女儿就十分不好。 孟氏似乎嫌弃她是女儿身，挡了她的儿子运，还打骂过，对娘家侄子倒是上心，时常接济一二。 其妾分别为胡氏和叶氏。 胡氏是从前伺候戈家老夫人的婢女，模样不显，在府里没啥存在感，也没孩子，叶氏是戈进畴从外面带回来的，据说是朋友的妹妹，那朋友意外去世，他照顾人家妹妹，于是就照顾成了府里的姨娘。 戈进畴对那叶氏十分宠爱，叶氏育有一女，只比戈柔小几个月，两人还是同年。 这次戈柔就是被那庶妹推下台阶的。 胤禛这病养了五六天才彻底好了，不过额头上还是有道疤痕，胤禛自己倒是不甚在意，但是小满和许氏却甚是在乎。 尤其是许氏，时常叹息：“小姐这额头上的疤痕若是消不掉，日后可是会影响相看的。” 男儿魂，女儿身，胤禛想着若是一辈子都是女儿身，他是万万不会嫁人的，毕竟他可忍受不了被人压。 他便不那么在乎这道疤痕，但是想到许氏和小满每日长吁短叹的，便写了个方子，让许氏去抓药来。 那方子是宫廷去疤的方子，药材不多名贵，但是用药十分精巧，是个好方子。 看着胤禛脸上的疤痕消下去，许氏和小满这才满意。 不过新的问题又来了。 正文 第5章 盲盒 胤禛没银钱可用了。 这是一个问题。 原身戈柔在戈家爹不疼娘不爱，每月的月银也是有的，但是着实不多，这次看病是许氏私下找的大夫，把素日里积攒的那点银子全都用上了，再加上那个去疤痕的方子要用的药材也不是特别便宜。 胤禛两辈子头一回品尝到穷苦的滋味。 就在这时，许氏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小姐，奴婢前些日子给您拿药的医馆想要买主子去疤痕的方子。” 胤禛：“妈妈告诉那人方子的作用了？” 许氏赶紧解释道：“哪能啊！是那坐堂的大夫自己瞧出来的。” “这样啊！”胤禛缓缓道。 若是这样，倒也不是不可以，那去疤的方子其实是后世宫廷的方子，如今即便是宫里也没有的，那大夫瞧出来了，想来医术精湛，又没有昧下那方子，在一定程度上，人品尚可。 他又是缺银钱的时候，倒是可以跟医馆合作一把。 胤禛取来笔墨，然后写了些东西，然后对许氏道：“许妈妈，你将这拿去给医馆的主事人瞧瞧，他们若是同意了，过两日我亲自去一趟，若是不同意，那份方子便由嬷嬷做主直接卖了吧！” 方子抓药的时候也没瞒着医馆，人家愿意过来问一声，说买，也是给了面子的，至于医馆那边给多给少主要看他们。 要不然人家直接用那方子，胤禛这边暂时也没处说理去。 许氏闻言一愣，她其实也发现了一些异样，小姐醒来后就跟从前有些不同了，更有主意了，不过也是好事，爹不疼娘不爱，自己有主意，也能立起来，许氏并没有怀疑什么。 这厢许氏拿着胤禛写下的几张纸去了医馆，给了那医馆的主事人。 胤禛上面写的大致内容是他还有些别的方子，若是医馆愿意合作，大家有钱一起赚，若是医馆觉得不妥，那张方子由医馆自己看着办，愿意给多少就给多少。 医馆的人不觉得胤禛在胡扯，毕竟胤禛这字，写的甚好，字如其人，医馆的主事人也是个有想法的，当即便同意了。 赌一把，赢了他们医馆大赚，输了医馆也不赔。 随即写了一封信回去，一同送去的还有一百两银票。 胤禛看着那回信和银钱，满意了几分，可算解了如今的急困。 这边胤禛好不容易得了一百两银钱，已然满意了不少，不过需要烦忧之事还有不少。 另一边，戈柔尚且顺遂的日子多了份惊喜。 那惊喜便是一觉醒来她发现自己多了个金手指，戈柔姑且把这金手指叫做“开盲盒”。 她醒来后便看到面前飘着一礼盒，只有她看得见，旁人都看不见，她点开，便听到一声：“恭喜获奖，您将得到奖品一份。” 然后脑袋一凉，倒是不疼，随即她便得到了一份绘画天赋。 不久后戈柔就发现，她在绘画上频频被先生夸赞。 这也算是好事啦！就是不知道还没有没下次。 她可能习惯了现代的白话文，如今学起古文来，倒是比正常的古人更加要吃力，光是背下来就足够让戈柔头疼不已，如今也只是勉强跟得上先生的进度，比她小一点的五阿哥都要比他稍稍强一些。 她倒是希望还可以再开箱，最好得一份关于学习的天赋，最好是过目不忘之类的，她太难了。 …… “额娘，您叫儿子过来有什么事？” 佟皇贵妃身边的嬷嬷过来叫她，戈柔已然也就过来了，就是不知道为的是什么。 “额娘这不是想你了，对了，近来课业上可还跟得上？” 戈柔有些头疼：“儿子倒也跟得上。” “额娘听说你近来对书画颇为感兴趣，教你的先生都夸了又夸。” 戈柔低头：“是先生谬赞了。” 佟皇贵妃同他说了几句，最后道：“书画上你若是感兴趣用些功夫也不要紧，但是正经的课业不能落下了，可知道。” 戈柔也算是明白佟皇贵妃叫她过来的目的了，看来是她最近学习上不够努力被谁告状了。 跟佟皇贵妃一起吃了顿饭，戈柔回去后，就开始看书了。 不过也就看了一会儿戈柔便看不下去了，这操蛋的皇子生活，她只想做个富贵闲人，上辈子学了十几年，这辈子还学，她真受不住了。 这天晚上，戈柔睡前收到了一个惊喜，她面前那个盲盒又出现了，这回开出的竟然是她日思夜盼的过目不忘。 当然了，也仅限于此，理解什么的，还需要自己努力，不过已经让戈柔很是满意了，至少背起书来不能那么仇大苦深了。 不过她也并不打算出头，课业水平恢复到从前小胤禛的水平，并且用了许多功夫在书画上面。 渐渐的，一同进学的几个阿哥们都发现胤禛的心思逐渐放在了书画上，字越写越好，画也不错，课业倒是不算特别出彩，不过也能过得去。 胤禛的这番表现自然有人满意有人不满。 满意的是太子和大阿哥背后的人，胤禛生母是德妃，养母是如今的佟皇贵妃，后宫如今没有皇后，胤禛这个身份还算不错。 戈柔如今顶着胤禛的脸，一派不上进的做派，可不就让太子和大阿哥背后的人放心不是。 尤其是太子，大阿哥骑射好，比他还要好，三阿哥书读得好，两人频频被康熙夸赞，夹在中间的太子表现再出彩，也会感到压力的，他可不想再多一个能力出众的弟弟了。 胤禛这样就挺好的。 要说不满意的人，佟皇贵妃有些不满，不过她也知道胤禛只是她的养子，她娘家也没把筹码压在胤禛身上，这不满也不多。 康熙对胤禛喜好书画不反对，但是更希望儿子文武双全，读书习武都不要落下，不过对他的课业倒是额外关心了些。 总而言之，戈柔的学业上没啥大问题。 宫里的伙食是极好的，戈柔甚是喜欢，只盼着有一天能出宫，那样就更好了。 穿越成康熙四子，戈柔可没那么大的志向，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皇帝是做不来的，她上辈子苦日子过得多了，这辈子只想享享福，在此基础上要是能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她是不打算掺和进夺嫡之争去。 实在应付不来。 正文 第6章 偏心 没了学业的困扰，戈柔没有太大的上进心。 那个金手指还在，而且戈柔发现了一个规律，这盲盒一个月出现一次。 前两次开的不错，是绘画天赋和过目不忘，但是后来开出来的东西就让戈柔有些苦笑不得了。 第三次开出来的是老太太的臭抹布，作用是能够熏人。 第四次开出来的是个一节枯木枝，作用是比较容易烧。 臭抹布和枯木枝于她的作用不大，她便一直没用，还是放在盲盒里，也不会消失，倒是跟随身空间似的，不过不属于盲盒的东西放不进去就是了。 戈柔这边弄懂了金手指的用法，另一边，胤禛那里也开始赚钱了。 他手里有不少方子，都是做鬼魂时记下来的，颇为有用，多是对女子面容养护有极好的作用。 胤禛很快就赚到了不少银钱。 “小姐，这个月医馆送来了一千两银钱，奴婢可从没见过那么多银钱。”小满声音清脆的说道。 “你也就这点眼力劲了，等着吧，以后有你数银子的时候。”胤禛打趣的说道。 一千两算什么。 小满笑嘻嘻的说：“可奴婢还是觉得一千两已经很多了。” 这边小满话音刚落，许氏便进来了。 “小姐，夫人听说您病好了，让您过去。” 戈家小门小户，戈进畴也不是显贵出身，娶得夫人孟氏也不是个讲究人，没有让儿女日日到跟前请安的习惯，再加上一直病着，胤禛还没见过戈家的主子呢！ “许妈妈，戈箐把我推下台阶，我娘一点都没去找叶姨娘理论？” 许氏闻言低下头，胤禛便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发生。 “妈妈且实话说了，我也想知道我娘能对我这个女儿冷漠到何种地步。” 许氏便直说了：“夫人倒是找叶姨娘理论了，不过当时老爷也在场，叶姨娘哭诉了几声，二小姐一个劲的装可怜，老爷应承夫人为夫人娘家的两个侄子找先生，夫人便不闹了。” 胤禛听完许氏的话，心里想的确实这孟氏倒是跟他从前那个亲额娘有几分相似，偏心的没边，不过这戈柔没他运气好，没有养母，也没个像样的爹。 从前他的日子虽说也不好，但是有个对他有几分温情的阿玛，养母对他尚且不错，戈柔的娘真真是把女儿利用了个彻底便不管其死活了。 见胤禛脸色不太妙，许氏又道：“小姐也别伤心，听说当时小少爷病了，夫人那边腾不出手来，这才没过问。” 胤禛讽刺一笑：“妈妈觉得这话我会相信？” 许氏便不再说话了，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确实不可信。 胤禛又道：“我娘什么样我清楚，妈妈放心，我不会因此伤心。” 他虽说不伤心，但许氏是不信，不过也没再多说什么。 “走吧，去看看去。”胤禛对孟氏没啥好印象，所以很是没好气的说道。 许氏让小满留下看着院子，她跟着胤禛一起去了。 戈进畴是县丞，在这个小县城还算有几分能耐，家里的宅院不算特别小，戈柔不受宠都能住一个单独的小院子，可见戈家还是经济上还是不错的。 戈柔住的地方离孟氏住的院子有些远，也不知道孟氏怎么想的，亲生女儿，血浓于水，竟然这般舍得。 就戈柔住的那个院子，比之姨娘住的院子还不如，就连戈箐那个庶妹住的院子也是比不过的。 进了孟氏的院子，胤禛看着里面颇为“富贵”的摆件，忍不住想到了弘历那个败家子。 胤禛喜静，好典雅素净的物件儿，选定的继承人是个喜富丽堂皇的，且好奢靡，他还活着的时候，弘历表露的不明显，可他一死，弘历本性暴露，可把胤禛膈应的不轻。 进了孟氏的屋子里，明显能够感受到“富贵”之气扑面而来，胤禛打眼一扫，竟没几个真品，也就面上瞧着“富贵”，内里却是不堪的。 也不知道这孟氏是怎么布置的屋子。 在胤禛看来，这屋子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入不得眼。 胤禛不知道，这屋子里的布置都是孟氏自己的打算。 戈进畴还是秀才的时候孟氏就嫁给了戈进畴，小门小户出身，自然不懂如何摆弄，戈进畴当官后，虽然宠叶氏，倒也没休妻的打算，待孟氏还算不错，有了银钱后，孟氏便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房间了。 她就是喜欢这般富丽堂皇的样子。 “女儿见过母亲。”胤禛学着记忆力的戈柔对孟氏问安。 孟氏只打眼扫了她一眼，便道：“起来吧！”语气漫不经心，不像是唤女儿起身，倒像是叫小猫小狗呢！ 胤禛心里窝火，他堂堂雍正帝，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 “你父亲找了个先生，打明个起你便和戈箐一起去前院读书吧！” 胤禛这才明白孟氏叫他过来的原因。 戈柔如今也才七岁，孟氏放养，还未开蒙读书，胤禛估计读书的主意应该不是孟氏的，后院的叶姨娘倒是读过书，她待戈箐十分上心，估计是她的主意。 “是，女儿知道了。” 孟氏叫胤禛过来，也就是吩咐这事，如今事情说完了，孟氏便把他打发了，至于母女之间的温情，那是丁点儿也无。 孟氏跟德妃那一般无二的表现倒是让胤禛格外的习惯。 倒是许氏脸上有些担忧，许氏可是知道自家小姐对夫人的孺慕之情，只是夫人对小姐……唉！不说也罢。 “许妈妈别担心，既然她不曾把我当做女儿，我心底对她也不抱期望了，从此以后，也只剩下面子情了。” 许氏见胤禛那认真的神情，似乎不像是在说笑，看来夫人是把小姐的心伤透了，不过如此也好，夫人那样的人，在许氏看来实在不堪为人母，小姐能想开也是件好事。 时光匆匆，转眼四五月已经过去了，便是在江南这边，天气也渐渐凉了起来，京城就更加不用说了。 “再过不久便要过年了，一年又过去了！”守门的太监感叹道。 戈柔听了这话，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她来了清朝已经几个月了，倒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也是，除了要学习，每日一大群奴才好生伺候着，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好日子谁会过不惯呢！ “主子，德妃娘娘跟前宋嬷嬷带了东西过来。” 戈柔闻言，忍不住觉得头疼，这是她最近颇为头疼的事。 德妃被康熙罚了一顿，后来打听了原委，也明白自己为何被康熙所厌，她是个拿的起放得下的，如今经书已经抄完了，自然也要过来表示一下自己的慈母心肠了。 所以这这些日子德妃跟前的宋嬷嬷时不时送东西过来。 正文 第7章 复宠的手段 对于德妃的做派，戈柔自然不喜。 德妃对她也不诚心，只是想着借此机会挽回圣心罢了。 戈柔倒是想把宋嬷嬷拒之门外，偏偏还不能，康熙喜欢自己的女人有慈母心肠，也喜欢自己的孩子孝顺。 德妃到底是生了小胤禛的人，若是把宋嬷嬷拒之门外，那便是她的不是了。 若是真有慈母之心，便不会这样让自己的孩子左右为难了。 叹了口气，戈柔道：“让宋嬷嬷进来吧！” “是，主子。” 苏培盛刚出去，没一会儿宋嬷嬷便进来了，身上还带着点儿寒气，京城的冬天已然很冷，难为这嬷嬷大冷天天天这么跑了。 “奴婢见过四阿哥，四阿哥吉祥。” “嬷嬷起来吧！” “谢四阿哥。”宋嬷嬷言罢起身。 “奴婢奉娘娘的命令，特意过来给四阿哥送了衣裳过来，都是娘娘亲手做的，今岁冬日比去岁冬日要冷上许多，娘娘让奴婢过来提醒四阿哥天冷了可别忘了加衣裳。” 这般周到体贴，去年却是没有的，去年六阿哥好好的，德妃盛宠在身，自然用不上她。 再者，她还不需要德妃特意派人过来提醒她加衣裳？ 天冷了，身边的太监嬷嬷一早便把衣裳准备妥帖了，等德妃来提醒，人怕是都已经冻傻了。 “德额娘有心了，嬷嬷替我谢过德额娘。” 宋嬷嬷见她客气却不咸不淡的态度，并不意外，然后便离开了。 看着宋嬷嬷离开，苏培盛道：“主子，德妃娘娘送来的衣裳该如何处理？” 是穿还是不穿？ 若是穿，被佟皇贵妃娘娘那边知道，少不得要多想了，若是不穿，怕是要传他们主子对亲生额娘不敬，也是不好。 这德妃娘娘真是会给人找事做。 戈柔道：“让嬷嬷们检查一遍，妥帖放着吧！” “是，主子。” 戈柔不打算穿德妃送来的衣裳。 阿哥所不算小，但是那么多阿哥都在一起，每个阿哥身边又带着一群奴才，也就没什么秘密。 这不，宋嬷嬷前脚刚走，没一会儿阿哥所几乎都知道了德妃给戈柔送了衣裳。 亲额娘派人给自己的孩子送衣裳，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可偏偏这事发生在四阿哥身上比较稀奇。 原因也简单，从前德妃可没这么做过。 次日进学时，戈柔就被三阿哥拦了：“听说昨个德额娘给四弟送了衣裳，还是亲手做的衣裳，这大冬天了，可真是难得，就是四弟身上穿的这件吧！” 三阿哥知道戈柔从前不被德妃所喜，所以这话颇有些不怀好意。 戈柔道：“三哥倒是跟集市的妇人一般，对弟弟院里的事知道的倒是清楚。” 三阿哥脸色一梗：“四弟这话说的，我也不过是关心四弟罢了，你这人怎么还不领情呢。” 戈柔冷脸道：“我也是在跟三哥开玩笑罢了，三哥可莫要当真才是。” 三阿哥：你那样子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三阿哥敢问，大阿哥作为大哥，却不好八卦这事，太子单独上课，进度跟他们也不一样，并不再此，再者，太子住在毓庆宫，对阿哥所的消息没那么灵通。 至于跟戈柔年纪相仿的五阿哥，他自幼被养在太后跟前，性情温和，也不会问戈柔这事。 三阿哥自讨没趣了一番，这事也就没起波澜。 不过在阿哥们这边没什么波澜，在后宫却是有些声响的。 德妃听闻了此事，不禁冷哼一声：“那个白眼狼，本宫当初就不该生他出来，如今尽会气本宫。” 这时怨念丛生的德妃自然忘了当初她怀了胤禛时是如何高兴的了，也忘了自己当初因着胤禛升位分时是如何自得的了。 不过是如今人在高位，便觉得当初卖子求荣是耻辱，看到胤禛便想到自己卑微的日子，自己过不去那道坎，便拿胤禛来撒气。 “嬷嬷，大冷的天儿，本宫为给胤禛做衣裳手都冻红肿了，皇上若是知道，也该原谅我曾经的无心之失了。” “娘娘说的极是，御前有个奉茶的小太监跟乌雅家有些关系。” “嬷嬷看着安排吧！” 冬日里虽然冷，但是冷不到康熙这个皇帝身边，他住的地方，处处都烧着地龙和上好的银炭，温暖如春。 梁九功在御茶房对新来的小太监道：“今日当值的是哪一个？” 作为御前得用的人，梁九功谨小慎微，战战兢兢，康熙入口的东西，便是奉茶的人也要仔细甄选，昨个儿奉茶的小太监就没做好，梁九功也挨了两句骂，今个特意过来叮嘱两句。 “回梁爷爷，是小的。”梁九功瞧着开口那人，瞧着是个脸嫩的，看着也是个机灵的，也是，不机灵也能混到乾清宫来。 “叫什么名字？” “回梁爷爷，小的叫武表升。” “过来，我同你说说万岁爷的忌口。” 那武表升赶忙上前好生伺候着梁九功，一口一个梁爷爷，叫的很是亲切，梁九功也教的仔细，其实也没多少，不过是康熙的一些小习惯罢了，御前侍候的约摸都知道，梁九功亲自过来，也是怕再出了昨日的事。 教完了，武表升把梁九功送出御茶房，然后就开始准备给康熙奉茶。 能来御前侍候，武表升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这烹茶的手艺，也是不错的。 端着茶盘，入了康熙的书房。 康熙在批奏折，并不喜人出声，这个御前伺候的人都是知道的，武表升也知道，他动作利落，一丝声响未发，康熙却在他放下茶盏的时候停下了笔。 “你用了香？” 康熙近身伺候的奴才一般是不可用香的，不过小太监净身后总有不便，有人身上有异味，会用些香来熏一熏，也是怕主子怪罪。 “回皇上，奴才未用香，不过此前去了一趟内务府，跟永和宫的宫女撞上了，那宫女捧着香料，奴才估计沾染了些，还未来得及换，还请皇上恕罪。” 康熙没再说什么，只道：“下去吧！” 这就是不怪罪了。 武表升离开后，梁九功就想这人以后不能让他御前伺候了，太没个轻重了。 “梁九功，陪朕出去走走吧！” “嗻” 康熙直接去了后宫，到了永和宫宫门前，康熙停下来，然后进去了。 刚一进去便觉得永和宫甚是清冷，德妃自发住进永和宫起便恩宠不断，康熙这就今年冷落了她几个月，从前康熙来永和宫，看的都是花团锦簇，瞧着这场景，到底是宠过的女人，心软了。 梁九功瞧着永和宫一片萧瑟，也忍不住为德妃娘娘的手段道一声“妙”，康熙不知道，他还是知道的，德妃娘家在内务府吃得开，便是被皇上冷落也不会被内务府欺负至此。 正文 第8章 复宠失败 康熙入了永和宫的正殿，并未让人出声，见德妃不在正殿，便永和宫伺候的嬷嬷问道：“你们娘娘呢？” 那嬷嬷道：“回皇上，娘娘在暖房里给四阿哥缝制冬衣，奴婢这就去跟娘娘说……” “不用了，朕亲自去瞧瞧。” 康熙身边就带着个梁九功，去了暖房，进去就看到德妃在缝制一件衣裳，手冻得通红。 再加上德妃一身素色，穿的也不甚精致，倒是多了几分我见犹怜，引得康熙也多了几分怜惜。 德妃听到声音，并未抬头，只道：“宋嬷嬷，给本宫拿个汤婆子过来，这天气越发冷了。” 康熙便是在这个时候开的口：“既然冷，为何不生碳，大冷天的，有针线房的奴才在，用不着你亲自动手。” 德妃抬头，眼里带着惊讶，随即便含着泪光，然后又有些不知所措的跟康熙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康熙见她这样，倒是越发不忍了。 “好了好了，起来吧，坐下陪朕说说话。” “是。”德妃放下手中的衣裳。 康熙看着那衣裳道：“这是给胤禛做的衣裳？” 德妃柔声道：“六阿哥去了，臣妾伤心至极，说了几句不该说的，倒是让胤禛记在了心里，臣妾心里过意不去，阿哥所那边一应用度都有内务府操办，臣妾想着这今年冬天冷，便亲手给他做几身衣裳。” 康熙道：“你有心了，疼爱孩子要紧，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天冷了，也该生了碳火才是。” 说着康熙拉住德妃的手，果然冰凉。 德妃没说话，一旁的小宫女这时道：“皇上，这事也不怪娘娘，内务府那边说今年的银炭不够用，所以给的炭都是次等的，那炭在屋子里烧熏得人流眼泪，烧了一次娘娘便不让烧了，只让多备了些汤婆子。” 小宫女抱怨的话刚说完，德妃便呵斥道：“闭嘴，在皇上面前胡说什么呢！” 康熙道：“无妨，梁九功，今年的银炭不够用吗？” “回皇上，今年因为比去年冷上不少，银炭份例比之去年多了两成。” 康熙皱眉道了一声：“这些狗奴才。” 德妃这个时候道：“皇上，内务府事多，顾及不过来也是常有的，臣妾也没觉得多冷。” 哪怕有德妃“求情”，康熙还是发落了一通，内务府负责发放份例的小太监挨了板子，也丢了这份好差事。 当天晚上康熙就留在了永和宫吃饭，不过晚上还是回了乾清宫，并未留宿。 后宫没什么秘密，德妃要复起的消息很快东西十二宫便传遍了，晚上在阿哥所住着的戈柔都听说了。 “主子，明日要不要穿德妃娘娘送来的衣裳。” 明日按着惯例会去考察阿哥们的功课。 戈柔摇头：“不用。” 她还不想配合德妃做戏，那女人当真是会争宠的一把好手。 次日，康熙果然去了阿哥们读书的书房，考查了一遍，皇子们学的认真，康熙对此很满意。 然后就瞧见了胤禛，想到了德妃昨日说的话，康熙便道：“胤禛这身衣裳可是德妃给你做的？” 戈柔眼里微微露出些惊讶来，然后道：“回皇阿玛，儿子身上的衣裳是针线房里的嬷嬷做的。” 康熙微微蹙眉，倒也没生气，继续问：“德妃昨个儿说给你送了不少衣裳，怎么没穿呀？” 胤禛道：“德额娘关心体贴儿子，儿子甚是感动，只是……只是……” 她吞吞吐吐，一脸不好意思说。 康熙道：“只是什么，你且来说。” 胤禛道：“儿子今年比之去年长了些个头，德额娘送来的衣裳都是按照从前的个头来做的，儿子纵是想穿上以全了德额娘的一片心意，却也穿不下，原本儿子想着留着做个念想，德额娘头一次给儿子送了衣裳，儿子还想留着呢！穿坏了也就没有了。” 这话也颇为有意思，粗粗一听没什么，可仔细一听，却又有说不尽的言外之意。 德妃亲自做的衣裳竟然不合身，可见德妃用心程度不够，要不然怎么不知道尺寸，还有那句“头一次给儿子做衣裳”，再配上戈柔那受宠若惊的小脸，更加显得德妃从前对她不上心了。 康熙闻言眉头紧皱，他也没想到会问出这么个情况。 德妃有意复宠他知道，到底是宠过的人，康熙有意配合，见她对儿子用心了，他也心软了，可是听了戈柔这么一番话，康熙心里想的已经不是那么回事了。 原本康熙还以为德妃能对胤禛有几分真心，念她为他生过几个孩子，侍候他也算周到，有意给她几分脸面，如今看来还是再冷冷吧！ 看着康熙脸色一变，戈柔立马一脸茫然无措：“皇阿玛，可是儿子说错了什么？” 康熙摇头：“没有。” 又问了其他儿子几句，康熙便离开了。 康熙并不觉得戈柔有什么坏心思，德妃当初虽然因为她被冷落至今，但是那是康熙听了她的梦话，并不觉得她有意为之，德妃是她亲额娘，康熙也不认为她会算计自己亲额娘。 至于这回，康熙更是没有多想，在康熙看来，她还是个小孩子，哪里懂得给德妃上眼药。 康熙离开了，原来他打算让人把德妃绿头牌放上去，如今看来还是算了，德妃心思深沉，她若是再生养儿女，也是把孩子当成争宠的工具。 后宫除了德妃多的是女人，康熙也没必要非她不可。 就这样，德妃就这么又沉寂下去了。 戈柔那番话也没瞒着人，还是被传出去了，传到了德妃耳朵里，气的不行，好不容易让皇上重新记起她来了，结果又被那小贱人几句话给说没了。 “那小贱人，生来就是克本宫的，早知有今日，当初就不应该把他生出来。” 嬷嬷不认同这话，不过也不敢说什么。 随即德妃便病了，是真的病了，她也不是铁打的身子，六阿哥去世她是真的伤心，对胤禛她没有丝毫母子情，但是对六阿哥，德妃是真心疼爱的。 丧子之痛并未走出，她被康熙冷落，抄经，随后想着如何复宠，如今算计一场落空，一下子没撑住，便真的病倒了。 戈柔对德妃可没有啥同情心，若是小胤禛在，必然会真的不忍心，但是戈柔不是小胤禛，对德妃可没有孺慕之情，德妃对她只有利用，戈柔自然不会心软。 不过作为亲子，戈柔也把该表示的都表示了。 “额娘，儿子听说德额娘病了，听下面的奴才说跟儿子也有关，儿子心里过意不去，想去看望一下德额娘。” 佟皇贵妃自然应允，德妃倒霉，最高兴的莫过于佟皇贵妃，只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德妃能有今天，多亏了胤禛，胤禛这番表现佟皇贵妃自然不会拒绝。 胤禛越孝顺，越发衬得德妃不慈。 正文 第9章 过年 “德妃病重，你去看看也是应当，额娘让人开了库房拿些补药给德妃带过去，让她好生养病。” “是，额娘。” 戈柔离开后，佟皇贵妃温声对一旁的心腹嬷嬷道：“胤禛不愧是本宫养大的，倒是知道跟本宫一心，德妃从前在胤禛身上得的，这半年下来约摸都要还回来了。” 德妃容貌虽然不错，但是后宫容貌比她好的不少，为何偏偏她能出头，还不是因为整日拿胤禛做戏。 如今她跌了跟头，佟皇贵妃只觉得大快人心啊！ 戈柔带着补药，身后跟着宫女太监嬷嬷，一起去了永和宫。 戈柔到的时候德妃还在床上躺着呢！ 到底是真病了。 嬷嬷见戈柔过来，心里一紧，不过还是赶忙上前：“见过四阿哥。” “嬷嬷客气了，嬷嬷快起。” “谢四阿哥。” 戈柔一脸关心道：“我听说德额娘病了，特地过来看看德额娘，不知德额娘可方便见面。” 嬷嬷道：“娘娘病中疲乏，如今还在睡，娘娘睡着不易，奴婢倒是不好去叫。” 戈柔：“这样啊！既然德额娘睡着了，那便让德额娘好生休息，这些是补药，其中也有些是额娘让人送来的，希望德额娘身体早日恢复。” “四阿哥有心了，奴婢代娘娘先谢过四阿哥和皇贵妃娘娘了。” “嬷嬷不必客气，都是应该的，对了，德额娘的病情太医怎么说？” “太医直说要好生养着。” 戈柔既然来一趟，自然要“关心”个够，随即便仔仔细细询问了一遍德妃的情况，从病情，到心情，甚是还问道了平时吃的如何，睡得如何，冬日里冷，别冻着，还问可缺什么东西…… 关切的眼神，恳切的问候，端的那叫一个孝顺，孝顺儿子的姿态摆的足足的。 嬷嬷却被她问的心里窝火，不过心里却也是庆幸的，好在娘娘真的睡着了，若是醒着听了这番话，怕是又要气得不行。 “四阿哥这般关心娘娘，娘娘知道后定会快些好起来了。”所以快别说了。 戈柔也觉得差不多了，见好就收，便道：“如此便好，既然德额娘还未醒，我也不好再多打扰，德额娘就劳嬷嬷多多费心，回头得了空闲我再来看望德额娘。” 说完便离开了。 送走了戈柔，宋嬷嬷松了口气。 德妃在戈柔离开后不久就醒过来了。 “娘娘，方才您睡着的时候四阿哥来了，送了些东西，其中还有佟皇贵妃送的。” 德妃闻言皱眉道：“他倒是会做戏。” “娘娘，那些东西？” “放库房里吧！” 眼不见心不烦，他们送来的东西德妃是不打算用，她又不缺那些。 “是，娘娘。” 戈柔从永和宫离开，面上一副忧心不已的样子，心里却舒坦了，回到阿哥所，当天都多用了半碗饭，课业也不觉得难了。 果然啊，心情好做什么都觉得顺畅。 德妃因着病了，直到年前才好。 要过年了，这是戈柔来了之后第一个年，往年过年戈柔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包点饺子，也算有点年气了。 不过现代生活节奏快，戈柔有记忆时年味已经不重了，可如今，进了腊月阖宫上下都开始忙起来，路上碰到的宫女太监穿着也都开始喜庆起来了。 还没到那一天，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戈柔是喜欢热闹的，人都是群居生物，谁又真的喜欢一室冷清，所以戈柔近来心情很好，她心情一好，近身跟着伺候的奴才也都跟着开心。 江南，戈府。 胤禛如今习惯了自己身体，他现在跟戈箐一起在前院进学，不过那戈进畴找来的先生也就是个秀才，他的学识在胤禛看来还真入不得眼。 不过胜在人还不错，教的很认真。 胤禛学的快些，尤其是那一手字，让那秀才公叹了又叹。 后来胤禛又表露出自己在四书五经方面的才能，更是让那秀才公感叹她为何不是男儿身。 他同戈箐一起进学，两人一个学的快得先生夸赞，一个学的慢，先生虽然没批评但也从未夸赞过，自然惹得戈箐不高兴。 叶姨娘受宠，原本她推了戈柔都没事，如今只会更加大胆。 这不，胤禛就开始频频被刁难，可最后吃亏的总是戈箐自己。 若是旁人吃了亏也该学乖了，可戈箐偏偏是个例外，亏吃的不少，就是学不乖。 “小姐，二小姐又让人替换了您的墨条。” “她也就这点手段了。” 戈箐和胤禛进学后，每月都有笔墨纸砚等份例，这个份例是由前院管家直接派人送过来，不过胤禛不受宠，那管家对他十分懈怠，送来的东西难免就次一些。 后来有戈箐故意针对，那管家有意十分配合，中饱私囊不少，毕竟读书用的东西是要贵一些，昧下来能换不少银子。 “对了小姐，马上就过年了，要不要奴婢锦绣阁的人过来给小姐量两身新衣裳。” 胤禛点头：“也好。” 他对新衣裳并不热衷，但是小满和许氏比较热衷，胤禛也就由着她们了。 这大半年下来，胤禛的腰包也鼓了不少，身处江南，虽不能出去，胤禛还是有了不少感触。 江南那边汉人居多，礼仪什么的没京城严苛，规矩虽也多，但是没那么繁琐，还有便是，这江南的银子比京城容易赚。 跟医馆合作，于胤禛而言是一本万利的事，若不是他如今这身子还小，许氏和小满也就能跑跑腿，身边没得用的人，他倒是想自己单干。 再等等，左右不着急，几百年的寂寞都忍下来了，这一年半载的，倒也不算什么。 府里很快就热闹起来了。 腊月过去，也就过年了。 戈柔突然觉得过年也不必那么热闹，主要是这一天她可没少磕头，大过年的，给太皇太后，皇太后，康熙等一众长辈磕头。 再然后就是发赏钱。 说起来戈柔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她能用的银子着实不多。 在宫里，他的吃穿用度一应由内务府操办，不用花银子，可打赏下面的人总需要。 佟皇贵妃是养母，虽然也给了一些，但是总归不是亲生的，隔了一层，不会太多，德妃更加不会给他了。 一个年过得，她的小金库就有些不太好了。 不过好在过年那天康熙和后宫嫔妃给的红包还算厚实，倒是补回来了。 这个年热热闹闹的过完了，过罢年戈柔觉得总要有个银子来源，要不然着实不方便，可皇阿哥们都住在宫里学习，不能出宫，她就是有赚钱的法子，也没地方实施。 她现在只盼着若是能长大就好了，长大了，就能出宫建府了，那时候做什么就比较方便了。 正文 第10章 出宫 过了年，小胤禛已经九岁了，戈柔顶着胤禛的皮囊已经习惯了宫里日子，什么男人女人，活着就好。 年后，阿哥所又多了两位阿哥，已经四岁的九阿哥和十阿哥要开始进学，也住进了阿哥所。 阿哥所人一多，也就越发热闹起来了。 三阿哥这人喜好诗书，也确实有几分真本事，只是戈柔字画比较出众，得了几次夸赞，倒是让他心里颇为不舒服，给她使了几次绊子，不上不下的，计较吧，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计较，可也膈应人。 索性两人在一起进学的时候不多，她跟五阿哥没差几个月，两人倒是同一个先生教学。 前几日戈柔听说南书房住着洋人，心里便起了些想法，得了空闲便往南书房跑。 这事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被三阿哥知道了，也不知他怎么想的，非要在康熙跟前告状。 “皇阿玛，儿子听说四弟最近总往南书房去，南书房乃处理政务之地，四弟如今还在进学，便是再心里要展示自己，也该再等等才是。” 康熙倒是不知道这事，他比较忙，对儿子们虽然关心，但是除了太子他一两天问一次，别的儿子都是隔段时间问一次。 “胤禛，可有此事？” 戈柔站出来：“回皇阿玛，儿子听说洋人那边有种画技可把人画的仿若真人，儿子有几分兴趣，便去了南书房找了白大人去学习，儿子原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说。” 康熙知道她绘画上有些天赋，对自己感兴趣的事难免多上心，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你有心学习是好事，不过不可荒废了课业，绘画陶冶情操即可，万不可沉溺其中。” 康熙虽然也推崇历史上出现的那些字画大师，但是这在康熙看来到底不是正途，喜欢可以，专精此道不行，他的儿子，终归还是要入朝堂的。 “儿子知道，儿子也是有几分兴趣，不会耽搁正常的课业。” 这事也就过去了。 康熙离开后，戈柔都懒得搭理三阿哥，倒是五阿哥一脸愤愤：“也不知三哥怎么回事，专门跟四哥过不去，时不时就找些事，实在膈应人。” “他那性子，早晚会吃亏，不用管他。” 三阿哥那性子戈柔不喜，但也不想跟他撕破脸。 “也是，对了四哥，我想养狗，今个得空，要不四哥陪我去挑挑？” 戈柔闻言挑眉，五阿哥喜欢狗，不是说雍正喜欢狗嘛？ 随即她又想到，也没谁规定雍正喜欢的东西别人就不能喜欢了，不过想到狗，戈柔也起了心思，也想去挑两条过来。 宫里的日子有些乏味，这紫禁城前世是个景点，花钱买了门票才能进来，可如今紫禁城成了家，一住就是几个月，戈柔还真有些耐不了。 带两条狗回来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行。” 兄弟俩去了猫狗房，一人挑选了两条。 五阿哥挑选的看起来比较威猛，戈柔挑的看起来就比较小巧。 “四哥，你怎么挑了两条这样的，这狗看起来太过小，养着太没意思了。” “我挺喜欢的，瞧着合眼缘。” 合眼缘这个没的说，五阿哥也就不说这了，随后便说了他的养狗计划，五阿哥不大，说话有些慢吞吞的，戈柔觉得有趣，说说笑笑回了阿哥所。 当天戈柔便画了一副图，第二日去进学前吩咐了小太监道：“送去内务府，让他们尽快做出来。” “是，奴才这就去。” 内务府动作也是真快，当天晚上下学回来便做好了。 “主子，今早上您吩咐让内务府做的东西内务府已经送来了。” 戈柔惊讶内务府的速度，那东西可不算小，她标了尺寸，还有些复杂，竟然这么快就做出来了。 “内务府动作倒是快。” 苏培盛没说话，主子养在佟皇贵妃身边，皇上看重儿子，内务府那边自然不敢怠慢阿哥所这边的事。 “去看看吧！” 戈柔带着苏培盛，去了院子里。 她画的是一个狗窝图纸，不过这狗窝稍微大了些，也精致了些，屋子里是放不下的，所以就放在院子里了。 戈柔看着那狗窝，倒是跟他画的一般无二，戈柔很满意：“内务府倒是尽心，苏培盛，回头送些赏钱过去。”随即又道：“昨天我带回来的富贵和旺财就养在这里吧！” “是” 苏培盛虽然觉得两条狗太过隆重了些，但是主子既然喜欢，隆重就隆重些吧！ 有了富贵和旺财后，戈柔会花些时间在它们身上，日子过得倒是十分充实。 一转眼，几个月过去了，京城渐渐暖和，戈柔得了一个好消息，她终于可以出去了。 康熙打算出宫看看，视察民情，瞧着儿子大了，就打算带几个过去，大阿哥，太子，三阿哥，她，还有五阿哥。 戈柔兴奋的不行，可算能出去了，来了那么久，都在宫里带着，还未见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不止戈柔高兴，其他人也开心，毕竟宫里待久了，也都想出去看看，这样的机会很是难得。 第二日，戈柔穿着一身常服，这衣裳是针线房刚送来的，料子是京城普通富贵人家用的，不过做工不俗，月白色，戈柔穿在身上，看起来就是个富养出来的小少爷模样。 跟着康熙出去，乘坐的是马车。 出了宫门，戈柔就撩开马车小窗上的布帘，看着外面，好的，临近皇宫，几乎没什么人，即便有也多时官员大臣，毕竟要来当差。 过了一会儿，普通百姓才渐渐多了起来，渐渐有了街市的热闹，烟火气扑面而来。 马车停下，戈柔跟着下来，她跟着康熙四处闲逛了一会儿，看什么都觉得好奇，不止是她，五阿哥跟他也一样，三阿哥不是头一次出宫，见她跟五阿哥这样，小声说了句：“没见识的样儿。” 声音很小，前面的康熙自然听不到，但是戈柔和五阿哥却听的清楚。 戈柔皱眉，这三阿哥越来越过分了，她不跟他计较，是看在他还是个孩子，在现代，也就是个小学生，她都上大学了，跟个小学生计较，倒也没必要，只是她不愿计较，三阿哥倒是会蹬鼻子上脸，看来以后不能“惯”着他了。 这次就算了，今日康熙出宫，兴致颇好，她倒是不好出声。 五阿哥一脸愤愤，看着三阿哥，眼里冒火。 戈柔拉住他，小声道：“别跟他一般见识。” 五阿哥听了她的话，倒是忍下来了。 三阿哥见状，以为他们怕了，眼神越发不知道顾及了，看着他们家，挑衅味十足。 正文 第11章 雅春楼 三阿哥这样的人，戈柔觉得他就是缺乏存在感，不搭理他，他没一会儿就老实了，见挑衅不动，三阿哥也就没了动作，他也不傻，前面就是康熙，可不敢做的太过。 没了三阿哥扰人兴致，戈柔和五阿哥倒是放开了，见什么有趣就派奴才去买，一路上买买买，身边跟着的奴才手里却是放满了东西。 康熙瞧见了，忍不住乐了：“你们俩头一次出来，倒是活泼的紧，不够稳重。” 戈柔笑着说：“那以后阿玛若是能常带儿子出来，儿子一定会学着稳重些。” 康熙大笑：“你倒是会讨巧，也罢，日后再出来，定把你也带上。” 三阿哥瞧着两人和乐的对话，有些不高兴，不过他不敢打断，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儿子谢过皇阿玛。” 逛了街，买了些东西，走了不少路，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颇有盛世开太平之景，康熙还挺满意，百姓安居乐业，在康熙看来这是他治国有功。 中午是在京城一颇受欢迎的酒楼吃的饭，吃过饭，康熙就不拘着几个儿子了，让人随行跟着，便让他们自己随便逛。 戈柔和三阿哥不对付，跟大阿哥和太子年纪差了几岁，便跟着五阿哥一起走了。 “四哥，我听说有一好玩的地儿，咱们去瞧瞧。”五阿哥笑嘻嘻的说道。 戈柔纳闷：“你今个不是头一次出宫，怎么知道京城哪里有好玩的地方。” “方才在酒楼时听人说的。” 戈柔也不知道去哪，既然五阿哥这么说了，去看看也无妨。 “行，听你的。” 随后五阿哥便奴才领路，往西走。 “五弟，你说的是什么地方，怎么我瞧着这地方越走越偏呢！” 越走人越少。 五阿哥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只听说是个好玩的地方，没想到这地方人倒是不多。” 没一会儿，领路的奴才便道：“主子，四阿哥，到地方了。” 两人站在雅春搂下，五阿哥纳闷：“这门怎么是关着的。” 戈柔看着旁边的迎春楼，杏花阁，烟雨楼……一众楼阁全都关着，大白天不做生意，那便只做晚上的生意了。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这是什么地方，不会吧！！？ “五弟，你仔细说说你是怎么听说的这地方？” 五阿哥挠头道：“只是听两个喝醉了的人说手里有了银子，晚上要去雅春楼玩乐一番，还说那雅春楼不仅酒水一绝，里面的歌舞更是难得，我寻思着宫外的舞曲和宫里的有什么区别，就想来看看。” 戈柔这下可以确定了。 五阿哥比她还小几个月，她说是九岁了，其实还是按照虚岁来的，五阿哥不懂这事，也不怪他，只是这种事她即便懂了也不能说，要不然说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的。 “五弟，既然人家不迎客，咱们就回去吧！” 五阿哥一脸感叹：“倒是可惜，如此就走吧！以后有机会再来。” 从这烟花之地离开，戈柔总算松了口气。 小孩子家家的，她自己一个人进去也就罢了，五阿哥还是个小萝卜头呢！戈柔还怕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左了性情就不好了。 “听下面的奴才说琉璃厂里的东西不错，兴许能淘到不少好东西，四哥喜欢字画，咱们去瞧瞧。” 戈柔没意见，琉璃厂跟现代的古玩一条街差不多，里面开了不少古董铺子，更有卖笔墨纸砚的，好东西确实不少。 “行，五弟有心了，咱们去瞧瞧。” 只是还没到地方，便听到胡同里传来一阵打骂声，只听见一阵女子的叫喊声：“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妈妈可别打了……” 那女子听着声音估计不怎么大，两人听了声，便不可能坐视不理。 戈柔道：“走，去瞧瞧。” 走近来，一瞧，竟然是一个三四十岁面容姣好的妇人带着一群汉子在打一个丫头，那丫头也不过十岁出头，脸倒是好好的，不过胳膊上露出来有鞭打的痕迹。 戈柔约摸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那丫头脸不错，清丽可人，比之宫里的美人自然是比不过的，但是也算是个小美人，养好了，上了妆，约摸也是动人的。 这地方是刚才那条街的后巷，这夫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老鸨了，这丫头估计是逃出来的，戈柔猜测。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怎么敢动私刑。”五阿哥出声道，语气里止不住的怒火。 那群人估计也是没想到会被打断，带头的那老鸨闻声望过来，见两人的打扮，笑了：“两位小公子，家里的丫头不听话，自然就该受受罚，这样才能老实起来，我花大价钱买的，可她却想着跑，没这样的道理不是。” 五阿哥闻言一愣，不过还是道：“那也不可动私刑，好生管教就是了。” 那老鸨闻言笑的更是开怀：“我说这位小公子，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进了门，想着跑，不打怎么会老实，还请小公子莫要多管闲事，等小公子年岁再大些，来了我楼里，我定让楼里的姑娘家好生伺候公子。” 这话就有些露骨了。 五阿哥一听，随即便想到了什么。 他虽然一直都在宫里，但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方才只是没往那方面去想，如今想来，倒是他犯蠢了。 戈柔一听这话，不得不开口：“这话就有些过了，你楼里的姑娘我和弟弟怕是消受不起了，只是这姑娘打也打了，光天化日之下，也别太过。” 她对这被打的姑娘虽然动了恻隐之心，但是他们如今住在宫里，能进宫的，哪怕就是个奴才也要经过小选，选的还是包衣奴才，人自然带不走。 那老鸨也觉得差不多了，便道：“这位公子说的也对，也确实差不多了。” 说完便对一旁的几个汉子道：“收拾了东西，回吧！” 五阿哥虽然不忍，但也知道自己没法把这姑娘带走，能让这姑娘少挨打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就在这时，刚才被打的那丫头趁着老鸨等人没注意，突然冲到戈柔和五阿哥跟前，道：“两位公子，我是被拐卖来的，还请两位公子救……”话没说完，便有两个汉子过来把她的嘴给堵上了。 戈柔和五阿哥对视一眼，觉得这事就有些大条了。 古代青楼楚馆那是合法正当的营生，他们是皇子也管不了，碰到这事，多说几句，让人少挨些打而已，这事是管不过来的。 可是若是涉及到拐卖，那就不得不管一管了。 戈柔看着对方人多自己人少，便道：“暂且就不打扰了。” 说完便要离开，五阿哥也不个傻得，跟着戈柔一起离开。 正文 第12章 被绑 他们离开后，那老鸨对一个汉子道：“带人跟上去，把人绑回来。” “是，妈妈。” 戈柔和五阿哥也不是那等没心计的，只是宫里养出来的心计和市井里的狠辣完全是两回事。 他们以为离开就好，至于旁的，回去后再派人过来就行，全然不知那老鸨已经打算起了两人的性命。 白天，这片地方人不多，可以说几乎没啥人，两人走了一会儿，随行的一个侍卫道：“四阿哥，五阿哥，后面有人跟着。” 戈柔：“几个人？” “奴才瞧着不少。” 五阿哥也是一惊，随即问道：“你们应付得了吗？” 这次一同出来的主子不少，大头在康熙和太子那边，戈柔和五阿哥身边一人一个侍卫，一人一个太监，加上他们俩也就六个人。 那侍卫道：“不好说。” 随行的侍卫虽然都是练过的，但是跟过来的那些人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五阿哥看着戈柔：“四哥，怎么办？” 说到这里，五阿哥忍不住自责，要不是他心血来潮往这边来，倒是不会有此一遭了。 “先往人多的地方走，到时候咱俩分开，这个时候皇阿玛也不知在何处，往府衙去。” 五阿哥闻言点头：“听四哥的。” 两人虽然小，但是并没有慌张，后面跟着的人瞧着两人往街市去，加快了步伐，就这么跟着入了街市，两人分开走，跟着的人也分开走。 只是戈柔运气似乎不大好，她这边跟过来的人格外多一些。 再加上她对京城的路不熟，竟然被逼进了死胡同里。 戈柔身边的人护着，可还是不敌，最后戈柔被敲晕过去了，晕过去前，戈柔忍不住想，开箱怎么就没开出来武功秘籍什么的，若是开出来的，学了，今日也能自保不是。 等戈柔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她被五花大绑，眼前一片漆黑，竟什么也看不见，已经晚上了。 嘴里还有东西，被堵上了嘴。 这老鸨倒是够狠心的。 也不知道五弟怎么样了，逃出去没有，周围一片漆黑，要是晚上了，按理来说康熙也该发现了，应该派人来找了…… 她想的正入神，这个时候旁边传来呜呜呜的声音。 戈柔赶紧顺着声音挪过去，再努力把嘴里的布团子吐出来：“是谁？”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四哥，是我。” 好吧，五阿哥跟她一样倒霉，也被抓住了，没逃掉。 “现在怎么办啊四哥。” 五阿哥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没了主意。 戈柔其实也慌，可是到底比五阿哥多活十多年，先安抚他道：“别着急，这里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不是在密室就是天黑了，皇阿玛若是发现咱们不见了，定然也会过来找的，来，咱们俩试试看能不能把绳子给解了。” 五阿哥听了她的话，凑上前去，两人背对背，绳子倒是结实，费了点功夫，倒是解开了。 戈柔摸了摸墙，是石壁，看来应该在密室里，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也就这个时候，戈柔突然想到前段时间开箱开出来个十分鸡肋的东西，电子蜡烛，介绍说是什么高科技产品，不用真的燃烧，却有跟蜡烛同样的作用，还有跟蜡烛一样的效果。 再怎么高科技，也就是个蜡烛，戈柔本来以为这玩意儿或许比蜡烛亮一点，可结果连亮度都跟蜡烛一般无二。 平日里点灯都由下面的人来做，这电子蜡烛倒是毫无用处了。 现在倒是用的上了。 戈柔让五阿哥走在前面，然后立马把那电子蜡烛拿出来，五阿哥只觉得眼前突然一亮，扭头，然后就看到戈柔拿着跟蜡烛。 “四哥，你哪来的蜡烛？” “刚才地上捡的，正好带了火折子在身上，刚给点燃了。” 五阿哥并没有怀疑什么，也是，这样的事没什么好怀疑的。 有了亮光，两人开始打量起他们被关的地方，地上隐约还有血迹，有没有命案两说，但是这地方绝对动过刑。 两人借着不算多亮的烛光倒是找到了出口，出口竟然在上面，用一旁的木棍把梯子放下来，然后上去。 他们运气还算不错，外面没人守着，而且外面天色还亮堂着，看来两人没晕多久，而且那些人似乎没把他们当回事，毕竟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寻常时候，确实不值当当回事。 两人瞧着周遭的环境，倒是有些像是个女子的闺房，两人正寻思着要出去呢，结果还没动弹，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人连忙往衣柜里藏。 刚藏好，房门便被打开了。 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是不久前见过的那个疑似老鸨的女人。 “那丫头倒是个大胆，既然不老实，待训练好了，就做最下等娼妓，原本我念着她好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会些琴棋书画，老实听话些，将来也能有个好去处，如今看来倒是不必了。” “妈妈说的极是，是那丫头不懂妈妈的苦心，既然如此，那丫头这两天我就让人给安排上。” “嗯。” 说完了这事，那妈妈才想起来还有一回事：“今日抓回来的那两个小鬼头看起来应该是富人家里养出来的，模样倒是极好，只是不能留在京城，你找个时间，送江南去，这样娇嫩的小公子，想来能卖上个不错的价格。” 衣柜里的戈柔和五阿哥听了这话，顿时气愤的不行，想把他们卖去江南，这老鸨真敢啊！！简直大胆。 “妈妈说的是，我听说江南那边有几位大人极好这一口。” “既然如此，那两个就好生养着。” “是，妈妈。” 两人说完，那老鸨说要小睡一会，这行营生，本就是晚上营业，白天休息，今日出了不少事，处理好了，老鸨也就困了，毕竟年纪也不小了，可禁不住折腾。 关门声传来。 又过了一会，两人才听到床上传来的微微鼾声，这鼾平稳，两人等了好久，这才轻手轻脚从柜子里出来。 两人动作很小，倒是没被发现，实在是万幸。 五阿哥打算离开，戈柔却觉得不够保险，两人对这地方不熟，而且这地方人多眼杂的，一个不甚，很可能逃不掉。 戈柔记得自己身上有个药丸，那药丸说起来也是十分鸡肋，是个会让人痛哭流涕的药丸，而且是那种停不下来的，哭的说不出话来。 这药丸在戈柔手里没啥用武之地，如今想来，倒是可以给这老鸨用上，到时候楼里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外面了。 戈柔小声道：“五弟，咱们先找找有没有趁手的东西。” 五阿哥便是听戈柔的。 两人开始在这间房子里找东西了，也是比较巧，老鸨的房间，自然少不了一些不干净的药。 戈柔看了一下，有迷药，有迷香，有毒药，当然了，更多的是助兴一类的药。 戈柔看着那迷香，有了主意，合该那老鸨倒霉，遇上了她。 正文 第13章 自救 戈柔拿着迷香和一旁的火折子，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床上，点燃迷香，然后离开。 等迷香燃着，过了一会戈柔才拿着老鸨自己的迷药助兴药，自己她那个药丸子，然后逐一给塞进那老鸨的嘴里。 这个过程戈柔让五阿哥拿着一个枕头在旁边，要是迷香没效果，那只能直接要命了。 好在迷香的质量非常不错，戈柔把这么多药喂完这人都醒过来。 差不多了，两人才从窗户里爬出去，窗户外面是个小花园，不大，不过里面有座假山，倒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戈柔还觉得不够，摸着身上的火折子，又起了心思。 “五弟，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放把火。” 五阿哥没想到竟然还要放火，他倒是没意见。 戈柔又翻进了房间，找到一个火盆，弄来了衣裳纸张，然后点燃，然后便离开。 火烧起来了，戈柔打开窗户，火势渐渐变大，等差不多了，戈柔大喊了一句：“着火了，快救火。” 说完就跳出去，然后合上窗户。 她喊的这声挺有效果，脚步声往这边过来，然后就瞧见了妈妈屋子里冒烟，戈柔和五阿哥躲在假山里。 妈妈屋子里的插销是插上的，木头做的，几个力气大的赶紧踹门把门踹开，这个时候屋子里火已经渐渐大了起来，整个楼里的人都在忙活着救妈妈救火，别处反而没什么人。 他们俩避开人，顺着院子的墙走，运气不错，倒是看到了后门，这个时候也没人守着，两人赶紧打开门离开了。 出来后，两人赶紧往他们熟悉的地方去，后面没人跟着，两人走到马车停放的地点，这个时候也是比较凑巧，康熙和太子等人正好过来，见两人一间汗，匆忙跑过来，身边一个奴才也没有，脸色一顿。 康熙道：“怎么回事？” 戈柔赶紧道：“皇阿玛，儿子和五弟被人欺负了，您可要为儿子做主啊！”说完还象征性的抹了下眼泪。 康熙皱眉，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竟然绑了他的儿子，不要命了。 “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戈柔和五阿哥一并说了遇到的事，康熙闻言后也觉得那些人简直太过猖狂。 “梁九功，把九门提督给朕叫过来，朕让他给朕管着京城，他就是这么管的。” 康熙是真的怒了，那是他儿子，结果竟然被青楼的老鸨给绑了，还差点给卖了，这事绝对不能姑息。 还有，据说那青楼的姑娘竟然是被人贩子拐来的，这事也得查查。 梁九功感受到了康熙的怒火，立马道：“奴才这就去。” 九门提督接到康熙的命令也觉得这倒霉事简直从天而降，京城治安他负责不错，但是有些地方不可能面面俱到，如今皇子在他京城被绑，这可是大事。 只能赶紧去处理，九门提督到那青楼的时候，青楼里已经乱套了，青楼的主事人便是那个被戈柔下了药的老鸨，如今她中了迷香，迷药，助兴药，还有那个让人悲伤到不能控制的药丸，几重效果下去，她很是不好。 具体怎么个不好法，九门提督派人围了那青楼，进去抓人的时候看到那老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嘴里“咿呀，咿呀……”不停的呻*yin着，眼泪止不住往下掉，面容似开心似悲伤，整个扭曲的不得了。 总而言之，那老鸨的面容之怪异，可把九门提督下的不轻。 “不知官爷怎么来了，咱们最近可没犯什么事啊！” 青楼这等地界，最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能接待，有钱就是大爷，能在京城开青楼，背后自然也是有人的。 可是即便如此，见到如此架势，他们也有些怕了，再加上如今楼里的主事人还昏着，他们的心都提着呢！ 跟九门提督说话的则是老鸨跟前一得用的人。 九门提督可不会跟他们寒暄说道，直接道：“来人，把人全都给抓起来，然后搜楼。” 四阿哥和五阿哥身边跟着的侍卫和奴才还没下落呢！不管他们下场如何，总归要把人找到才行。 那人听他一言不说直接抓人，便急了：“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您好歹说说咱们犯了什么事。” 九门提督见他问的“诚恳”，想了一下，便道：“今日你们可是抓了两个小公子。” 那人一听便惊了。 九门提督继续道：“贵人都敢抓，活腻歪了。” 他只说了这些，说完摆摆手让人把这些人带下去。 这次的事涉及到拐卖和绑架，京城里这样的事着实不少，但是事情发生在皇子身上，那就是天大的事。 这边人抓的差不多了，那边来了个人道：“大人，两位阿哥身边伺候的人都在柴房，用了迷药迷昏过去了，如今人还没清醒呢！” 九门提督：“把人给两位阿哥带回去。” 近身伺候皇阿哥的人，九门提督自然客气着对待，不会怠慢了。 “是，大人。” 康熙那边得了九门提督的回话，命他彻查后便回了宫。 回到宫里，天色已经黑了，确实不早了，戈柔这才后怕起来，今日之事着实有些超乎她的承受能力。 她即便成了皇子，可骨子里还是那个孤女，没父没母的日子让她学会了坚强，但是现代日子安定，也不曾遇到过这样的事，可以用惊魂未定来形容此时的她。 当晚便烧起来了，苏培盛中了迷药，虽然没受罚，但是今晚却是不能在跟前伺候了，晚上守夜的小太监年纪不大，守着夜睡过去了，竟然没发现。 第二天到了往常起床的时辰见主子还未有动静，小太监撩开帐子，结果发现她满脸通红。 小太监赶紧叫了太医，佟皇贵妃那边也过来，康熙下朝了也听说了。 不仅是戈柔，五阿哥也病了，两人倒是真成难兄难弟了。 好在只是急热，来的快，去的也快，吃了药，养了几日，也就好了。 又过了几天，九门提督查出了结果，那青楼是宗室一个王爷的门人开的，其实背后的东家也就是那王爷。 那日戈柔和五阿哥碰到的那被打的姑娘确实是拐卖来的，楼里不止一个被拐卖的姑娘，由此倒是牵扯出来一桩不小的拐卖案，这拐卖那王爷倒是不知道，是青楼妈妈自己的主意。 毕竟拐卖来的姑娘资质好一些，穷苦人家吃不起饭卖的女儿自然也就比不上那些拐卖来精心教养的女儿。 最后康熙给判的结果是，那王爷管教门人不当，从郡王降爵为贝勒，罚俸三年。 参与拐卖的，一律按照律法来，该砍头的砍头，该流放的流放。 正文 第14章 托梦 “小姐，以后出门千万可要注意些了，这些挨千刀的拐子不做好，活该被砍头。”许氏一脸很恨的说道。 胤禛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便问：“发生了什么事，瞧给妈妈气得。” 许氏这才道来：“衙门的官兵刚捉拿了一伙人，都是拐子，听说专门拐富人家的姑娘小姐，然后买去那些腌臜地。” 胤禛闻言愣了愣，他知道律法对拐卖人口之事处罚极狠，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可古代拐卖人口很少能查出来，这其中有暴利，参与其中的人也就不少，一下子能抓一群，实在不想是小地方衙门能做出来的好事。 “可知道是谁查的案？” “听说是京城来的人查的，那伙人把人卖去了京城，惹了贵人，才被彻查。” 胤禛心道，果然，他就知道这样的案子若不是牵扯进了上位者，绝不可能这般轻易查的这么细致，就是不知道被牵扯到的贵人是京城的哪个倒霉蛋。 戈*倒霉蛋*柔：…… 许氏又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个黑心肝的可算被抓了，若是再让他们猖狂下去，指不定多少好人家的姑娘被拐了去，都是娘生爹养的，谁家的孩子都是心头肉，那些个天杀的，死后入了地狱也是要吃尽苦头的……” 不怪许氏这般絮絮叨叨个没完，她是为人娘的，自己就有女儿，伺候的小姐虽然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但是她心里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的，那些拐子主要拐富人家的小姐，可不就犯了她的忌讳，自然也就念叨个没完。 胤禛是个喜静的，若是从前必然不喜身边伺候的人这般嚼舌头，如今他跟许氏和小满亲近，情分不一般，再加上这般话也并无不妥，倒是也能接受。 许氏念叨完了，然后才道：“小姐，光顾着说这事了，这是您要的衣裳。” “多谢妈妈了。” “都是应该的。” 胤禛让许妈妈准备的是一套男装，他要出去看看，如今手头上宽裕了，他打算出去置办些东西。 他不受重视，戈府规矩不严，偷偷跑出去，还真没人会发现。 当天胤禛就出去了，不过没待多久便回来了，许妈妈并未问他做了什么，小满更是不会问。 许妈妈也不是个傻得，这些日子怎么都瞧出来了些端倪，小姐不同往日，不管小姐做什么，她只需要帮衬着就好，多余的她不会多问，也不让女儿多问。 没过两天，戈府便出了事，府里的管家因为贪墨大笔银钱被戈进畴发现，戈进畴也没把人发买，直接送去见官，戈进畴本人就在衙门当差，那管家自然没有好下场。 因着这事，府里换了一个新的管家，新来的管家更加稳重，做事让府里的人说不出个错来，戈进畴满意，孟氏也满意，便是府里的妾氏也是极为满意的。 管家换了，孟氏因为这事倒是怀疑上了自己身边的婆子妈妈，一查，还真查出来了些东西来。 那婆子贪墨成风，贪墨的东西比之府里的前管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孟氏很是生气，可是并未把婆子送官，只是要回了银钱，那婆子被送去孟氏的庄子上了。 胤禛觉得奇怪，贪墨了那么多东西，气那么狠，竟然只是送去庄子上，孟氏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心里怀疑，胤禛便派人去了庄子上打探，不过暂时没什么结果，只让人盯着。 孟氏身边没了得用的婆子，只能从外面买，她亲自选的，选了个利落的，新来的婆子倒是极合她心意，很快得了她重用。 胤禛把人安插好了，这才放心，他不喜欢事情超出他的掌控，戈府不大，一个管家，一个婆子，叶姨娘和胡姨娘身边再放个丫头，戈箐身边也新得了个嘴甜会奉承的丫头，胤禛这才满意了。 他还是习惯掌控全局的感觉，女儿身又如何，他仍旧要图上那么一图的，好不容易重来了一遭，他怎么着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清未来被那些洋鬼子破开大门，烧杀抢掠。 胤禛在江南做起生意，银钱倒是越来越多了，他心思缜密，跟医馆合作赚了一大笔后渐渐就不再用那些方子赚钱了，太打眼了。 有了本钱，他能做的事就多了去了，于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江南这边突然兴起了一富商，那富商姓尹，身价不菲，平日里出面打理生意的都是一个中年男人，不是没人想出去，可凡事动了心思的，都没一个好下场，渐渐地，这尹家倒是真的立住了。 短短几个月，做到如此程度，那是极为难得的，江南这边富商多，官员和商人之间联系更加紧密一些，如此，胤禛倒是能做不少事。 他所图甚大，心里另有打算。 江南这边的银子好赚，但是不是长久之法，如今他脱不开身，只能在江南赚银子，他打算等再过几年便把生意继续往南移，他的重点在广州，在海运。 大清灭亡，民不聊生，造成这番局面的原因有很多，闭关锁国也是其中重要的原因，今生无论如何胤禛都要把国门给开着，绝对不能固步自封了。 …… 宫里，手脚麻利了太监在给她剃头，说起剃头，戈柔不免愤愤起来了。 来了清朝之后，她每天顶着个阴阳头，后面留着那么长的辫子，不好打理不说，关键还不好看。 从前她都是留短发，学习忙，打工忙，方便打理。 如今来了清朝，时不时就要剃头，那后面大长的辫子也要勤洗着，着实麻烦，关键还不好看。 戈柔一边剃头一边想，要是能改了这规矩就好了。 可能是她的祈求显灵了，新开箱的东西还真用的上。 她运气着实不错，竟然开出来制造梦境的奖品，虽然次数只有三次，但是能做的事可多了。 看着镜子里的大脑门，戈柔开始思忖着怎么给制造一场老祖宗托梦了。 于是乎，紫禁城里最尊贵的三个人在同一天做了同一个梦。 梦里，三位梦到了一位自称是他们老祖宗的人，老祖宗说，地府近来金钱鼠发型严重伤害到了阎王和一众鬼差的眼睛，希望上面的皇帝赶紧下令把剃发制度废除，省的阎王爷记恨，要不然他们爱新觉罗家到了下面都得不着好，便是上面的子孙也不得安生。 这梦着实神奇，还很真实，梦了好几遍，全是一个梦，让他们印象深刻至极。 这三位尊贵的人分别是康熙，太皇太后，还有皇太后。 梦境太过真实，康熙醒来心不在焉的上了朝，下了朝便看到太皇太后跟前的苏麻喇姑在等着。 免了苏麻喇姑的请安礼，康熙问道：“姑姑怎么亲自过来了，我正好有些事要去跟皇玛嬷说道呢！” 苏麻喇姑忙道：“太皇太后昨晚上做了个梦，今一早皇太后过来也说做了个梦，两人做的还是同一个梦，兹事体大，太皇太后便让奴婢过来请皇上过去一趟，商议这祖宗托梦之事。” 正文 第15章 废除剃发制度 康熙听了这话，心里有了计较，皇玛嬷和皇额娘做的梦估计跟他是同一个，剃发制度涉及不小，确实兹事体大，合该仔细商量着来。 去了慈宁宫，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脸上都不带一丝笑意，见康熙来了，赶紧让他坐下。 “皇玛嬷，皇额娘，朕昨晚上也做梦了。” 太皇太后急忙问：“做了什么梦？” “老祖宗说下面的下面的阎王不喜那么多金钱鼠辫子头，让朕改了剃发制度。” 太皇太后本就觉得这梦来的怪异，如今一听康熙也做了梦，倒是越发肯定这是祖宗托梦来了。 “皇帝觉得这事该如何抉择？” 若是只有他一个做梦便罢了，可是皇玛嬷和皇额娘都做了这样的梦，只能说剃发确实惹恼了阎王，涉及鬼神，人间地位再尊贵也没用。 “朕先召集宗室把这事说了，然后再同旗人说明，既然老祖宗都托梦了，这头发也就不用再剃下去了。” 他还真怕折了他们爱新罗觉家的福气，没得为了这事，让他们家惹得阎王爷不快。 “你且仔细着来，当初为了这剃发也没少流血掉脑袋，如今说不剃发了，旗人那边要有个交代，汉人那边也要好生安抚，省的他们觉得皇家在戏耍他们。” “皇玛嬷说的是，合该仔细着些。” “你心里有数就成。” 康熙从慈宁宫离开后便立马召集了宗室王爷们进宫，这事不是小事，康熙生怕怠慢了，让老祖宗在阎王跟前难做，折损了他们爱新罗觉家的福气。 宗室全都被叫进宫，这样的事情可是极少的，一个个都不知是为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打听着，都是一头雾水。 “恭亲王，你可知道皇上为何让咱们进宫？” “这我哪知道，我跟你们一样，都懵着呢！” 可不就都懵着的呢！ 人到齐了，康熙出来，行过礼，康熙道：“昨晚上朕做梦，梦到咱们的老祖宗了。” 下面的人赶紧关怀道：“皇上，可是老祖宗说了什么，有什么指示？” “老祖宗说阎王不喜辫子头，让朕下令改了这规矩，今儿下了朝去慈宁宫，皇玛嬷和皇额娘说她们昨晚上也做了同样的梦，如此一来，朕不得不重视。” 当初为了巩固满人的统治，强制性让汉人剃发，汉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让他们剃发，宛如杀了他们的父母，那些头硬的脑袋都被砍了，一时间血流成河也不为过。 好不容易汉人也剃发了，如今说不剃就不剃了，这叫怎么回事。 可这又涉及到老祖宗托梦，不仅托到了皇上的梦里，太皇太后和皇后的梦里也托了，可见老祖宗对这事的重视。 宗室这些人倒是没怀疑托梦一事有假，毕竟这事对皇上没好处。 宗室王爷商量了一阵，虽然心有不忿，但是没一个敢出声说反对的，毕竟谁要是敢说反对，那不就是对祖宗不敬，他们可没这个胆子。 “既然废除剃发制度已成定局，那么你们且说说，这该怎么废？” 当初满人做了那么多，如今说废除，总要有个合适的由头，要不然旗人有怨言，汉人那边也讨不着好，一个不甚，皇权不稳也是有可能的，要知道如今明朝旧部还未死心，反清复明的声音一直都有。 总要拿个章程出来。 宗室的王爷们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康熙摆摆手让他们都离开了。 让康熙比较庆幸的是，还好宗室没有反对的声音，要不然这事更加难办。 接下来一段时间康熙频繁召见朝臣，后宫嫔妃各个都眼巴巴的望着，可康熙哪有心思在后宫，一天不把老祖宗安抚好了，他觉都睡不安稳，生怕老祖宗一个不高兴把他叫下去训斥。 个把月不进后宫，可把后宫那群女人给难住了，整个后宫，几十号女人，就康熙这么一个男人，他还不进后宫，她们还怎么争宠，还怎么生孩子。 五阿哥道：“四哥，前朝是不是出了大事，皇阿玛已经快一个月没来考校咱们了。” 平时康熙考查他们的功课，他们觉得难受，战战兢兢，就跟现代学生月考似的，生怕考不好，可猛的不考了，开心之余还有些不习惯。 “前朝便是出了再大的事咱们也无权过问，五弟还是看看读书，你最近可是懈怠了不少，皇阿玛这些日子忙，没空管咱们，过些日子忙完了，得了空定然会仔细考查咱们的功课，若是答不出，或是答不好，少不得要被皇阿玛说教一顿了，到时候宜额娘肯定又要担心了。” 五阿哥一听，也是，便不再问这事了。 倒是三阿哥听了这话一脸不屑的看着戈柔道：“四弟这话说的，身为皇阿玛的儿子，理应为皇阿玛分忧解难，四弟这般，可见心里没有皇阿玛。” 戈柔撇撇嘴：“三哥若是真有能耐还读什么书，不如直接去了乾清宫求了皇阿玛直接上朝办差得了，三哥可知道，民间有句话叫满罐子不响，半罐子咣当，半吊子水平，没那个能耐偏要显着了。” 三阿哥被她气的不行：“你，你……” “我什么我，三哥还是好好读书，过些日子皇阿玛考校时若是答得不好，三哥可别又拿自己的奴才出气。” 三阿哥这人也是好强，书读的也还不错，偏偏太过好强，上次太子答得比他好太多，康熙说了他两句，当天回了阿哥所便把自己跟前伺候的小太监发落了一顿，可让兄弟们看了一出笑话。 三阿哥冷哼一声离开了。 五阿哥笑着对戈柔竖起大拇指，小声道了句：“四哥的嘴皮子越发好了。” 戈柔笑了笑，只道：“你倒是学会打趣我来了，还不好好看书，赶紧把这几日落下来的书给看了。” “是是是，听四哥的。” 五阿哥看书去了，戈柔对康熙这些日子不来倒是有了猜测，约摸是为了废除剃发制度的事忙活呢！ 看康熙的样子十分重视，想来应该能够让她得偿所愿。 想想，戈柔便笑了。 又过了半个月，朝堂上便有一汉臣留了发，为此就有御史说那汉臣违反的法制，该革职查办。 原本是一件小事，可这样的小事却在朝堂上闹大了，眼看着越闹越大，最后康熙便下令允许汉人留发。 汉人知道了这事，旁的地方康熙不知道，只说京城，外城住着的汉人对着紫禁城的方向下跪的都有，尤其是那些年纪大的人。 剃发制度是多少汉人的噩梦，如今可算能留发了。 康熙听闻了此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汉人自发跪谢皇恩，这样的事极少，可以说几乎没有。 老祖宗托梦，倒是让康熙误打误撞明白了一件事，这汉人啊！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得，与其下狠手改了他们的规矩，不如捧着来。 唐朝能容各家文化，开创盛世，他清朝未必不能。 正文 第16章 穿衣“自由” 朝廷允许汉人留发，汉人便逐渐不再剃发，旗人倒是对剃发之事十分热衷，但是不知从何时起，宗室的那些王爷贝勒什么的，也都开始留发了。 满大街多是留发的人，美丑也就分出来了，不少旗人回了家后院的婆娘小妾都在询问他们留不留发，时间一长，他们也觉得这发留也不是不可以。 渐渐的，京中的旗人也开始留发，宫中的康熙也不再让人剃发。 戈柔看着自己脑袋前短绒毛发，心里可算舒服了，女生对发际线格外看重，天天顶着阴阳头，哪怕都一年了，她还是觉得不得劲，总觉得自己跟秃了似的。 废除剃发制度的消息传到江南时，胤禛好悬没跌倒，这是什么情况，上辈子可没这一出。 做鬼魂的时候胤禛看习惯了男子短发的造型，也觉得满人的发型确实不好看，对废除剃发制度他没意见，可这事上辈子没发生过，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般想着，胤禛立马吩咐人去打听这事，可结果什么也没打听出来，江南离京城不算近，他的能量还没大到能打探到宫里的消息，自然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 胤禛琢磨着，还是要去京城才行，戈进畴这人还有两分可取之处，也不是不能谋划一二，不过到底要多费些功夫罢了，戈进畴可取之处实在不多。 剃头制度废除后，康熙看着自己的新发型，心情不错，可算能给地下的祖宗有个交代了。 戈柔心情也甚好，摸着还没长全的头发，心想这托梦可真好用，扯着老祖宗的大旗说事，好用极了。 “四哥，我瞧着你心情甚好？” 戈柔可不能说因为有头发了，虽然如今剃头制度已经废除，但是当初剃头制度到底是满人提出来的，她要是表现的太高兴，岂不是说对先人不满。 “近来没有烦心事罢了。” 不用剃头了，京城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一阵汉服风潮，京城不少汉臣家的女眷开始穿起了汉服，那样式五花八门的，不过更多是明式和宋式服饰，别说，还挺好看的。 一开始也只是汉臣家女眷私下穿穿，可过了段时间，竟然开始在宴会上穿起来了，朝中满人和汉人之间虽然联系不紧密，倒是女眷参加的宴会时会多有重合，如此一来，汉臣女眷穿汉服引起了不小的注意。 这事也不知怎么就被几个宗室福晋在请安时说给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听，言语间对此颇为不喜。 太皇太后也听说了剃头制度废除后汉人自发跪谢皇恩一事，对此事并未生气，皇太后是个不管事的，她更是不会说什么。 想了一下，当天太皇太后把康熙叫去慈宁宫吃晚饭。 自从康熙当政后太皇太后很少会主动让康熙过来吃饭，康熙孝顺，每月都会去慈宁宫几次陪太皇太后用膳，听说太皇太后让他去一起用膳，康熙就知道应该是有事要说。 果然，吃过饭，太皇太后便道：“今日宗室福晋进宫请安，说起汉臣女眷多次在宴会上着汉人服饰，让哀家做主。” 康熙倒是才知道此事，他对京城朝臣知道不少，但是臣子的女眷，他知道的还真不多。 “皇玛嬷是如何打算的？” 满人入关后，看到汉人的强大之处，便要改规矩，剃头是一方面，服饰也是一方面。 剃发易服。 “汉臣女眷之所以敢如此，约摸是剃头令废除之缘故，哀家听说如此穿着的汉臣女眷不少，俗话说法不责众，她们估摸着也是这般想的，另外也是一种试探，试探朝廷对这事的看法，哀家觉得，既然剃头令都已经废除了，倒是没必要再在衣着上这般小心了，若是能以此让汉民看到咱们满人的诚心，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剃头令废除后，汉民的表现让太皇太后和康熙都惊讶不已。 也让他们明白从前他们似乎走进了一个误区，与其让汉人被迫接受他们满人的统治，不如用怀柔手段，也是学习了汉人的学问康熙才知道，汉人讲究礼法，骨子里透着一股子不屈，想要让他们心悦诚服，逼迫，不是好方法。 明白了这个道理，康熙对太皇太后所说自然是赞同的，祖孙俩算是想到一起了。 “皇玛嬷说的极是，只不过这些汉臣女眷如今大张旗鼓确实有些不合规矩，还是要稍稍敲打一番的。” “哀家知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需要哀家做什么，派人说一声就成。” “有劳皇玛嬷了。” “皇帝还跟哀家还客气上了。” …… 没多久，太皇太后便在命妇进宫请安时说了汉服一事，不过也只是敲打，并没做实质性的惩罚，最后还说了句：“私下怎么穿哀家不过问，不过宴会之上，还是要以旗服为主，切不可坏了规矩。” 这话一出，即使被敲打的那几个人也都没不高兴，这话意味着以后真的可以穿汉人的服饰了。 剃头令废除后，她们这么穿确实存了试探之意，如今结果是好的，皆大欢喜。 这边太皇太后发话了，康熙那边也就下了圣旨，汉人可以说实现了穿衣“自由”。 这一消息传出来，可把汉人高兴坏了，江南不少才女直接写了诗歌来颂扬康熙这个皇帝有度量，女子如此这般，也让不少学子下笔歌颂起了康熙，一时间，康熙倒是体会到了民心所归的感觉。 这感觉极好。 胤禛那边也知道了，他觉得自己得加快进度了，也不知道京城出了哪一号能人，剃发易服都能说服皇阿玛给废了，再不去瞧瞧，指不定下回又要出什么“惊喜”呢！ 他可经不起吓。 且说回京城这边，戈柔住在阿哥所，但是也会时常去后宫给佟皇贵妃和德妃请安，次数不多，但是已然发现宫里的改变。 宫女穿着有要求，但是宫里的娘娘们可就自在多了，康熙都下令允许外面的女人穿衣“自由”了，总不会再拘着自己的女人。 所以一时间后宫倒是呈现出了百花齐放的效果，今个延禧宫的娘娘穿了身宋式服饰，比照着古画化了一个新妆容，明个永寿宫的贵人穿了一身唐朝的服饰，配上一个明艳大气的妆容，惹得康熙翻了几次牌子。 女人捯饬起自己来，那叫一个舍得，一时间康熙都觉得从前自己不会享福，频频留宿后宫，怀孕的嫔妃也就多了起来，倒是让太皇太后怪高兴的。 戈柔看着后宫那些娘娘们穿的这般好看，心里也痒痒的，多好看的汉服啊！她以前做过网店模特，也穿过几次汉服，那汉服质量可比不了如今的，可即便如此也贵的很。 如今衣服可以不用顾及的随便穿，物质不缺了，偏偏生成了男儿身，穿不了。 简直没处说理去。 正文 第17章 太皇太后去逝 后宫饱了眼福，前朝那些汉臣不约而同的开始歌颂起了康熙来，拿大清跟唐朝比。 说起唐朝来，那是一个极度包容的朝代，也是一个极度繁荣的朝代，别管如今的大清比不比得上，这马屁拍的康熙心里舒坦啊！ 汉臣其实明白，他们这样的做法有些狗腿，拿大清跟唐朝比，颇有些登月碰瓷，但是没办法呀，朝堂上好不容刮起了一阵有利于汉人的风潮，他们不得赶紧抓住。 他们得让皇帝知道，他们汉人愿意接受满人的统治，但是前提是别太过了，总要多给汉人一些甜头。 戈柔是从三阿哥嘴里听说的这事，她也是真没想到只是一个梦，竟然能带来那么大的改变，不过好像还不错。 康熙二十五年转瞬即逝，康熙二十六年，过了年太皇太后的身体就不太好，时不时要请太医，药已经不离口了。 太皇太后是皇太极的嫔妃，经历三朝，扶持儿子和孙子坐稳帝位，中间还经历了多尔衮这么多事，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身体每况愈下，看的康熙揪心不已。 “太医，皇玛嬷她身子到底如何了？” 那太医是太医院的老人了，本事是一等一的好，在太医院当差几十年，还能稳稳当当的，自然差不了。 “回皇上，太皇太后并无大病，只需要仔细将养着，不可动气。” 没大病，可却断不了药，也就是说年纪到了。 康熙明白太医话中的意思，心下不痛快，吩咐太医道：“好生伺候着皇玛嬷，让皇玛嬷少受些苦楚。” “臣遵旨。” 康熙二十六年，后宫的目光几乎都放在慈宁宫上面，戈柔跟着太子和大阿哥等一众皇阿哥时不时要去慈宁宫请安。 康熙二十六年年末，太皇太后身子越发不好了，太后也从寿康宫搬去了慈宁宫，在太皇太后跟前守着，寸步不离，康熙也是一下朝就往慈宁宫这边来。 只是该来的总会来的，太皇太后到底没挺过康熙二十六年，在腊月二十五那天去了。 因着太皇太后去世一事，这个年都是充斥着雪白，后宫嫔妃，宗室福晋，还有有品级的命妇，以及皇阿哥，公主，都要哭丧。 康熙再此期间还昏过去一回，太医诊脉，是悲伤过度所致。 太皇太后去世的影响直到出了正月才算消了些，戈柔看到康熙时都吓了一跳，康熙可比从前要瘦了许多，他跟太皇太后祖孙感情是真的深厚。 太皇太后生前两人虽有意见相左的时候，但是康熙能有今天，太皇太后功不可没，他也是极为感恩的，人去了，康熙也就只记得太皇太后的好，每每忆起从前的日子，总会止不住悲伤。 这才消瘦了许多。 康熙到底是皇帝，太后亲自过来劝说了几遍，渐渐也就恢复了从前的作息。 远在江南的戈进畴如今在胤禛暗中的帮助下，官运倒是不错。 胤禛如今所在的地方属于江苏省，杭州府，於潜县。 戈进畴是於潜县的县丞。 江南这地方，风水极好，於潜县也是个不错的地方，只是江南风水好的地方海了去了，於潜可排不上名，戈进畴这个官还是走关系走来的，县令也不怎么重用他，他也没通天的本事。 戈进畴这人还算懂得知足，把心思放在儿子身上，希望儿子能好好读书，将来出息，自己倒是得过且过。 不过胤禛可不允许，这不，在新来的管家几次进言下，戈进畴慢慢就得了县令的重用。 胤禛有治国之才，区区一个县丞，对他而言，发展好并难，小县城人际关系也并不复杂，於潜县在胤禛暗暗推动下，渐渐在杭州府出头了，在知府那边也挂上号了。 知县也不傻，别人不知道於潜县为何发展这般好他是清楚的，所以对戈进畴越发好了，戈进畴也就成了於潜县名副其实的二把手，话语权越来越重。 最后於潜县的县令升官了，戈进畴竟然稀里糊涂去了府城知府手底下当差，成了杭州知府跟前的教授。 县丞为正八品，教授为正七品，从县城升到府城不说，官职也生了两级，戈进畴如今也不过三十岁，举人出身，这番升官倒是让他不再那么得过且过了。 只是戈进畴升官，马上就要进府城了，孟氏却不是特别高兴。 胤禛觉得奇怪，但是孟氏不高兴也就那么一会儿，并没有表现太过，他只是让人注意，倒是没一直让人盯着。 戈进畴那边也是纳闷，他对原先上头压着他的县令也是有几分了解的，他本来以为这次应该会跟着县令走，继续给他出谋划策，县令怎么会把他放给知府，让他不得其解，满心的疑惑。 他把这事说给管家听，管家自然知道其中原因，只是不能说，随便找了个还算过得去的理由搪塞过去，戈进畴对管家十分信任看重，丝毫不怀疑这事有什么内情。 从县城搬去府城，胤禛盘算着，再过个一两年就能搬去京城了。 这对他而言不难。 宫里，阿哥所。 五阿哥又来找戈柔。 “四哥，昨晚上大嫂生了个格格，咱们要不要去瞧瞧。” 戈柔摇头：“大嫂还在做月子，洗三的时候再去吧！若是碰上大哥，跟他道声喜就是了。” 大福晋这胎不少人都盯着呢，结果生出来是个格格，大阿哥心里不会舒服，惠妃那边给的赏赐不少，但是也不是多贵重，乾清宫也给了赏赐，但是也不多，慈宁宫那边皇太后也就给了点，算是全了面子情。 也不怪，如今是康熙二十七年十月，太皇太后是去年十二月份去的，大福晋这胎可是在孝期内怀上的。 康熙当初听说了大福晋的“喜讯”脸色不多好，赏赐都没给。 惠妃为此吃了落挂，皇太后跟太皇太后同出科尔沁，自然不喜大福晋这胎。 五阿哥养在太后跟前，自然也知道太后的心思，闻言也就点头同意了。 所以大福晋哪怕生了康熙长孙女，也没得着好。 阿哥所几个院子离得近，戈柔都听说大福晋这个月子坐的不安生，时不时抱着女儿落泪。 这事唯一高兴的估计也就是太子了，太子可不想让嫡长孙从大福晋肚子里出来，只是他太子妃人选还没定下来，便是想生嫡子也没人给他生。 各有各的烦恼。 “主子，昨晚上下雪了，也降温了，今个儿可要多穿两件衣裳才行。” 戈柔点头。 成了皇阿哥吃喝不愁是真的，但是也不是没有苦恼，比如这冬天穿的实在太多，京城的天比她想象的要冷一些，而且如今可没有羽绒服什么的，棉衣穿在身上厚重不说，还不怎么挡风。 到了冬天就要把自己给裹成一个球才行。 正文 第18章 鸭绒 下了学，戈柔吩咐苏培盛道：“拿些银子去内务府，让人多弄些鸭绒来，记住鸭绒一定要鸭肚子上最柔软的那部分才行。” 苏培盛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何这般吩咐，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去做了。 鸭绒也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宫里人多，鸭子本就是冬日餐桌上一道常备的菜品，内务府得了苏培盛的吩咐，去跟负责采买家禽的人说一声，处理鸭子的时候把鸭绒留出来就行了。 次日下学回来戈柔要的鸭绒就送到她的阿哥所了。 “主子，这鸭绒内务府的人送来了，送了好几大袋子，如今都堆在院子里，奴才闻着那些东西味道不算好闻。” 虽然是冬天，但是鸭子身上的东西，也没浆洗过，自然有味，虽然不至于让人受不了，离近了闻还是很冲鼻子的。 苏培盛不觉得这东西能有什么用处，就是不知道主子拿来干什么用。 戈柔闻言一愣，倒是她有些想当然了，她穿过羽绒服，不过也只有那么一件，还是个老款式，瑕疵品，清仓处理时她买的，对羽绒服了解不多，只知道是鸭绒做的，把鸭绒填充进布料里。 她倒是忘了鸭绒有味道的事了。 不过她不是那等轻易会放弃的人，便吩咐道：“叫几个粗使嬷嬷把鸭绒浆洗干净，洗去上面的异味，然后拿去暖房烘干，反复清洗几遍，那鸭绒我有大用处。” 苏培盛不知道有什么用处，见她也没继续说下去的打算，领了命便出去吩咐嬷嬷去了。 戈柔这番动作在阿哥所很快就被其他兄弟们知道了，五阿哥好奇问：“四哥，你从内务府弄那么多鸭绒做什么。” 戈柔没说明，只道：“有个想法想试一试，反正也没什么大事，给自己找点事做。” 五阿哥也就问到此，对鸭绒兴趣不大。 三阿哥倒是特意跑过来说了戈柔一顿，说她不务正业，尽弄些不着调的玩意儿，什么丢皇家脸面之类的…… 戈柔也不惯着他，直接给怼回去了，三阿哥拿点子功力哪里比得上戈柔这个在大数据时代长大的人，自然被怼的哑口无言，最后被气走了。 三阿哥气鼓鼓的离开，五阿哥忍不住笑道：“四哥，你最近功力又见长了，我看早晚有一天三哥见了你会绕道而行。” 戈柔摇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他自己爱撩事，这可怪不得我。” 俗话说先撩者贱，大家都是一个爹生的，谁还比谁高贵不成，便是亲兄弟也没有当哥哥的先撩贱不允许弟弟反驳的。 这事人谁来了戈柔都占着理。 五阿哥对着戈柔竖起大拇指。 日子过得挺快，只是冬日天气冷，这鸭绒也多，嬷嬷便是有心浆洗个几遍，再烘干也需要时间。 约摸过了四五天，苏培盛才过来说道：“主子，那鸭绒都已经浆洗干净烘干了。” 所以那些鸭绒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主子也不给个准信。 “让人找两个嘴巴严实且女红好的嬷嬷来，我有事让她们做。” 女红好的嬷嬷？ 难不成那些鸭绒还能被做成衣服不成！？从未听说过。 苏培盛赶紧去找嬷嬷，好在不难找，戈柔的阿哥所里太监宫女嬷嬷一大堆，这年头进宫当奴才的都是包衣出身，进宫前就要学手艺的，女红这是基础。 从中挑选两个信得过的不难。 没一会儿苏培盛就把人给带来了。 戈柔看着两个嬷嬷，说道：“你们应该都会做棉衣吧？” 两个嬷嬷点头：“回爷的话，奴婢会做。” 戈柔继续道：“我让人弄了些鸭绒来，你们看看怎么给做成棉衣，把这些鸭绒填充进布里，保证鸭绒不会跑出来，浆洗时也不会跑绒。” 两位嬷嬷闻言脸色带着惊讶，没想到会被吩咐做这样的差事，这差事着实新鲜了些，把鸭绒当成棉花一样做棉衣的芯子，这可从未听说过呢！ 其中一个嬷嬷说道：“奴婢不曾做过，不过奴婢会尽力试着做一做。” 另一个嬷嬷听了这话，也赶紧表忠心：“奴婢也会尽力而为的。” 戈柔道：“嗯，做好了有你们的赏。” 两人带着那些鸭绒离开了。 戈柔做的这事并未引起多少注意，主要还是因为这鸭绒在贵人眼里属于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可不觉得鸭绒会是什么好东西。 两位嬷嬷确实有些能耐，不过四五天的时间，戈柔便得到了两件不错的羽绒服，她使劲揉搓了一下，也不知两位嬷嬷怎么做到的，竟然一点绒也没出来。 她又亲自盯着让人浆洗了两遍，烘干后也没跑绒。 这手艺，简直了，关键是是穿着也不难看。 戈柔很高兴，大手一挥给了两人十分丰厚的赏赐，可把两位嬷嬷乐坏了。 随后戈柔又让两位嬷嬷再多做一些出来，尤其是羽绒马甲和背心。 京城贵人多，外面穿的衣裳格外讲究，倒是里面可以多添件衣裳，做成羽绒马甲和羽绒背心倒是比直接做成棉衣更加好一些。 两位嬷嬷喜滋滋领了命下去赶制马甲背心去了。 有了经验，再做起来就快多了，不过四五天的时间，两位嬷嬷并着几个小宫女的帮助下做了不少出来，至少够戈柔送给宫里的几个大头的了。 戈柔自己试穿了两天，觉得没什么毛病后，便让人把马甲什么的往康熙那里送了一份，太后，佟皇贵妃，德妃那边各送了一份。 乾清宫，梁九功也觉得有趣，这四阿哥还真是跟旁的阿哥不同，大冷天想着给皇上送衣裳的他还是头一个，大阿哥和太子昨天因为一次比试闹得不好看，皇上心里可不舒服了，兴许四阿哥还真能讨个好。 “皇上，刚才四阿哥身边的奴才派人给皇上送了件衣裳，奴才瞧着还怪稀罕的。” 康熙如同梁九功想的那样，今日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他跟自己的兄弟们哪怕不同母所出也兄友弟恭，可自己的儿子们却不一样，别的他没看出来，可大阿哥和太子两人可不像兄友弟恭的样子。 外人若是知道了康熙所想定要说了，他的情况跟他儿子们的情况怎么可能一样。 当初顺治后宫蒙古嫔妃占据高位，剩下儿子的嫔妃都是低位分的满军旗和汉军旗，还有一个宠冠后宫的董鄂妃让顺治为了她和她儿子把其他儿子当成空气。 他登基时也才八岁，下面的兄弟都还小，太皇太后有心让他当皇帝，他那些点大的兄弟哪里还敢跟他争斗，他当了皇帝后，自然也就兄友弟恭。 由此可见，以己度人是要不得的。 听了梁九功的话，康熙倒是想起这个四儿子来了。 “呈上来朕瞧瞧，难为他有孝心了。” 正文 第19章 马甲 戈柔的孝心康熙也是只是稍稍有些感动，并没放在心上，他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并不觉得她送来的东西能多好用，不过儿子一片孝心，大阿哥和太子闹个没完，戈柔这番表现让他舒心罢了。 马甲拿过来，康熙瞧着样式，倒是觉得稀奇：“以前倒是没见过这样的衣裳，梁九功伺候朕穿上试试。” “嗻” 梁九功伺候着康熙穿上了羽绒马甲，又穿上了外面的衣裳，开始批折子，没一会儿就觉得身上有些汗津津的。 “梁九功，今日可是升温了？朕怎么觉得有些热呢！” “回皇上，今日和昨个比倒是又冷了些。” “那就是碳火烧的有些足了。” 梁九功又道：“回皇上，今日碳火跟昨个儿并未有区别。” 康熙纳闷了，这时梁九功才想起来四阿哥所来的奴才说的话，对康熙道：“皇上，奴才刚想起来，四阿哥派奴才送衣裳时说这衣裳虽然看着轻省，还不厚重，但是穿在身上比一般的棉衣都要暖和，也怪奴才忘了说这茬。” 康熙闻言来了兴趣，今年冬天也是挺冷的。 “去把四阿哥叫过来。” “嗻” 去四阿哥所叫戈柔的是梁九功的徒弟宋公公，在御前走动，也是个能人，戈柔也是认识的。 “宋公公怎么来了？” 宋公公面带笑容，他可是得了师傅的话，好生把四阿哥“请”去乾清宫。 “回四阿哥的话，皇上请您过去呢！” 戈柔跟着宋公公去了乾清宫。 她到的时候康熙还没换下那身衣裳，反而去掉了原本穿的两件衣裳，整个人确实松乏了不少。 冬天康熙穿的也不少，尤其今年冬天比较冷，一到冬天他就不爱动弹了。 可穿上儿子送来的衣裳，身子松快了不说，人也轻省了，康熙心情都好了不少，折子看起来也不觉得那么烦了。 “儿子见过皇阿玛，皇阿玛吉祥。” “起磕吧！” “谢皇阿玛。” 戈柔起身后，康熙便问道：“你让人送来的衣裳朕穿了，难为你有这个孝心了。” 戈柔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感动，康熙也瞧见了，越发觉得这孩子是个有孝心的。 “都是儿子应该做的，本是儿子突发奇想让嬷嬷做出来的衣裳，儿子自己试了试，发现比寻常棉衣保暖，儿子便给皇阿玛送了几件过来。” 康熙看着戈柔，脸上少了几分帝王的霸气，多了几分寻常阿玛对儿子的温情：“你是个有想法的，不错，朕问你，这衣裳是用什么做的？” “用的是鸭绒做的，儿子让人将鸭绒反复浆洗干净，再烘干，然后做芯子给填进衣服里，鸭绒比较轻省，穿起来还格外保暖。” 康熙倒是微微惊讶：“竟然是鸭绒做的，难为你能想到这些了。” 戈柔闻言立马道：“皇阿玛常说见微知著，儿子只是听闻下面的嬷嬷闲聊时说今天冬天虽然冷，但是膳房圈养的鸡鸭倒是没冻死，那鸡鸭儿子也没少吃，鸡鸭的皮也不像野兽那般厚实，能如此抗寒，必然是因为身上的****因此才有了想用鸭绒来做衣裳试一试的想法，没成想做出来的衣裳大大出乎儿子的意料。” 康熙闻言更加开心了，儿子能从嬷嬷闲聊中想到用鸭绒来做衣裳，这也是他教导的好，不愧是他的儿子，是个好的，也是表妹养的好。 随后康熙把戈柔狠狠夸赞了一番，然后才让她回去，这边刚回到阿哥所，乾清宫的赏赐后脚就送过来的，这赏赐也是极厚重的，皇阿哥里，除了太子那边，也就戈柔这边有了。 弄的三阿哥都跑过来放了好一顿酸气，就是跟戈柔关系不错的五阿哥看着这么厚重的赏赐也有些酸溜溜的。 太子和大阿哥那边倒是十分坐的住，面上并未便是什么，但是私下却时不时有些小动静，苏培盛说她院里可不太安生。 为何不安生，不言而喻。 景仁宫，佟皇贵妃的身子越发不好了，今天冬天冷，她也就越发难熬。 “娘娘，昨个儿四阿哥派人送了几件衣裳过来，四阿哥一片孝心，娘娘要不要试试。” 佟皇贵妃闻言一愣，她跟四阿哥关系说亲近也亲近，但是到底不是亲生的，两人之间到底隔了一层，如今她身子不好，心也就越发的软，摊上德妃那样的亲额娘，佟皇贵妃对戈柔也就越发疼惜了些。 她便道：“胤禛有心了，把衣裳拿来，本宫穿。” “是，娘娘。” 伺候佟皇贵妃的奴才看着佟皇贵妃这样也都不好受，恨不得替主子受过这等病痛，太医那边给的说法也不容乐观，嬷嬷们也希望她能开心些。 佟皇贵妃穿上了羽绒马甲，跟康熙感觉一样，立马就察觉到衣裳了不同寻常，她病重，怕过了病气给戈柔，只让嬷嬷送了赏赐去四阿哥所，并未让戈柔过来，不过她不让，戈柔却不能不去，亲自去景仁宫给佟皇贵妃请安。 佟皇贵妃见她孝心不作假，自觉自己日子不多了，倒是对她多了几分真心为其打算的想法，这让戈柔感受到了几分难得的长辈疼爱。 说起来她自己的人生比小胤禛还要不如，因为从前拥有的很少，所以对佟皇贵妃这番疼惜便更加感激，于是乎景仁宫母慈子孝起来了，气的永和宫的德妃请了太医。 说起来戈柔送羽绒马甲，乾清宫康熙那里送了，景仁宫养母佟皇贵妃这里送了，太后那里送了，亲额娘德妃那里她也没落下，只是戈柔听永和宫的奴才说她送的马甲当天就被德妃不小心弄脏了，然后直接让人拿去当柴烧了。 听说了这事后戈柔没生气，反而又让人给永和宫德妃那里又送了几件过去，德妃更加生气了，那几件衣裳的结局跟她头一次送去的那些一样，全都被当成柴给烧了。 这件事德妃没放在心上，佟皇贵妃知道后倒是十分不舒服，康熙过来瞧佟皇贵妃的时候自然也就没瞒着。 “皇上，也难为胤禛那孩子有心了，给臣妾这送了不少马甲，说是用鸭绒做的，臣妾穿着都觉得今年冬天没那么难熬了呢！” 康熙也是马甲的受益者之一，再加上这羽绒服有更大的作用，他对戈柔正喜欢着呢！ “他是个有孝心的。” “有件事原本臣妾不想说，只是臣妾的身子不好，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去了……” 康熙赶紧打断她：“表妹说的什么丧气话，会没事的，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佟皇贵妃闻言一脸感动的看着康熙，康熙握住她的手，两人之间温情流露，很是相合。 正文 第20章 佟家女的命 “皇上待臣妾之心，臣妾铭感五内，但是有些话臣妾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臣妾要说的是胤禛那孩子。” “胤禛自幼便养在臣妾跟前，他虽不是臣妾亲生的，但是臣妾待他宛如亲生，臣妾身子不好，也没能尽到一个做额娘的责任，反而让他忧心臣妾这个做额娘的，臣妾怕若是臣妾去了，那孩子被人欺负了。” “原本臣妾想着有德妹妹在，胤禛到底是她亲生的，可前几日臣妾才听说德妹妹把胤禛送去的马甲当成柴给烧了，第一次据说是那马甲不小心被弄脏了，后来胤禛又让人送了一次去，可第二次也是如此，这就让臣妾有些忧心了。” “皇上，臣妾这辈子所求不多，佟家有皇上在，臣妾不必多问，唯一让臣妾放心不下的就是胤禛那孩子，臣妾只求皇上能多多疼惜一些那孩子，若不是臣妾，德妹妹跟胤禛也不会母子分离，以至于德妹妹竟把胤禛也一起怨上了，让他们如此生分疏离。” 康熙听了这话，又好气又心疼，气是对德妃发的，心疼自然是对佟皇贵妃和胤禛了。 “表妹这话说的，便是表妹不养着胤禛，她一个包衣宫女出身的嫔妃当时也养不得皇子，表妹为此还给她求了嫔位分，是她太不知足。” 康熙这人也是嘴毒，一句包衣宫女出身，再一句不知足，若是这话传出去，德妃非得要把自己气死不可。 “皇上，她到底生了胤禛，她给了臣妾一个这样孝顺的儿子，臣妾便不会跟她计较那些小事，只是从前臣妾不愿计较，那是胤禛有臣妾护着，往后若是臣妾护不着了，臣妾也怕啊！胤禛是臣妾养大的，她不疼，臣妾可心疼着呢！” 康熙为佟皇贵妃一腔慈母心肠感动不已，这么些年下来，宫里伺候的嫔妃也都知道康熙的性子，最喜自己的嫔妃有慈母心肠，更喜看到自己的嫔妃和孩子母慈子孝。 佟皇贵妃这番表现算是直接戳到康熙的点上了，康熙出声道：“胤禛是朕的儿子，也是表妹养大的孩子，有朕在，没人能欺负他。” 得了康熙这话，佟皇贵妃露出一个笑容来，不过瞧着还是颇为虚弱，又让康熙心疼的不行。 “有皇上这句话，臣妾也能放心了，旁人臣妾信不过，皇上的话臣妾是信的。” 看着佟皇贵妃全然信任的目光，康熙心里也决定日后多关注一下四儿子。 佟皇贵妃身子弱，没说几句话就昏昏欲睡，康熙也就不打扰她休息，回去后康熙就让人去查永和宫的德妃，一查，果然如同佟皇贵妃说的那样，德妃把戈柔两次送去的衣裳给烧了。 康熙这人也是极有意思的，在他心中，儿子的地位是高于嫔妃的，即使那个嫔妃是他儿子的生母，只要苛待了他儿子，那就是嫔妃的不是。 德妃因为原先的几件事还在康熙的“黑名单”上没放出来呢！这下好了，“黑名单”上又多添了一份光辉事迹。 景仁宫，佟皇贵妃睡了一觉，睡得不怎么踏实，醒来后嬷嬷喂她吃药，忍不住说道：“娘娘何必为了四阿哥的事如此费心，您如今合该好好养好身子才是。” “我的身子我清楚，再养也就那样了，胤禛那孩子到底跟我母子一场，我们佟家的姑娘都没有母子缘，姑姑虽生了皇上，但是跟皇上母子缘浅，没能等皇上长大就去了，也没想着儿子的福气，我虽然怀了女儿，但也没养大，我也知道皇上的考量，嬷嬷，佟家姑娘注定生不出皇上的孩子，胤禛这孩子既然跟我佟家有缘，怎么着也该让他多两份依仗才是。”佟皇贵妃没自称“本宫”，如今说的也都是心里话。 嬷嬷是佟家出来的，自然不认同这话：“娘娘，家里的老爷听说娘娘身子不好，问要不要让小格格过来侍疾。” 嬷嬷口中的小格格是佟皇贵妃的妹妹，还是庶妹，她进宫的时候那妹妹还小，一个嫡出，一个庶出，关系也不甚亲近。 佟皇贵妃自然知道她阿玛的考量，可她对此是不愿的。 这紫禁城的风水实在不养她们佟家的姑娘，便是再尊贵又如何，进来了，总不能得善终，那个妹妹跟额娘请安的时候她见过几次，不进宫，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有佟家做后盾，必然能和和美美一辈子，何必进宫呢！ “嬷嬷，你传信回去，不用让妹妹进宫。” “娘娘，要奴婢说，如今太子也大了，小格格若是能进宫，再养个几年，皇上未必不愿让小格格生下孩子。” 佟皇贵妃闻言摇头：“即便如嬷嬷所言又如何，妹妹真能生了儿子，佟家女所生的儿子，皇上又能给几分父子情，宫外的赫舍里家难不成真会眼睁睁看着有佟家血脉的孩子长大不成，嬷嬷，以后莫要再说了，佟家格格不多，便是庶女也金贵，妹妹就别进来了。” 有句话佟皇贵妃没说，这紫禁城跟她佟家女不合，不止跟她佟家女不合，她眼瞅着这后宫就容不得有高位嫔妃的存在。 嬷嬷自然不愿意听这样丧气的话，可看着她一脸虚弱的样子，到底没再说反驳的话。 佟皇贵妃也不再多言，能说的，能打算的，她说了，也打算了，如今拖着个破败的身子熬日子，看看还能熬多久罢了。 这样的日子她也过够了。 这般想着，佟皇贵妃陷入沉睡之中。 康熙二十七年年底，康熙下令命内务府大量收集鸭绒，然后开始制作羽绒马甲之类的。 羽绒马甲是好东西，一时间鸭子都成了稀罕玩意儿，京城附近的百姓，谁家养的鸭子多，出门都要被左邻右舍给羡慕坏了。 可见鸭绒的受欢迎程度。 鸭绒堪比洛阳纸，在京城时兴起来，让京城附近的百姓也跟着得了不少好处。 普通农家百姓少不得养些鸡鸭鹅之类的，这鸭子容易养，这东西不怎么费东西，好养活，能卖钱，也能给自家餐桌上添道好菜，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养不少。 鸭绒价格越炒越贵，倒是让这些农家百姓能过个好年。 不少有眼力见的商人瞧见了这架势，立马就往南方去收鸭绒，南方没那么冷，用的上羽绒马甲的地方不算多，那边鸭绒还不怎么时兴，倒是真让这些倒爷赚了不少。 可以说，今年冬天，京城从上到下大部分日子过得都不错。 宫里的戈柔日子就更加不错的，因着羽绒马甲的事，她没少得赏赐，康熙给的，太后给的，佟皇贵妃给的，就连德妃也不情不愿的给了。 其她宫的娘娘们，瞧着这架势，也都送了礼过去。 正文 第21章 母慈子孝 胤禛有心关注京城的消息，手里不缺银子用，来了府城后，手里能用的人就更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今年冬天京城最时兴的是羽绒马甲。 羽绒马甲胤禛了解不多，但是灵魂飘荡去了后世，他可是见识过现代人穿羽绒服的。 当时他还感叹过羽绒服是好东西。 东西自然是好东西，可胤禛记得十分清楚，羽绒服绝对不是如今会出现的东西。 先是废除了剃发易服制度，再来一个羽绒马甲，胤禛觉得京城一定出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情况。 “可知道这羽绒马甲是谁的主意？” “奴才隐约查到跟宫里的四阿哥有些关系。” 胤禛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多是在京城富贵人家的消费场所，只是涉及皇家，也只能打探到跟四阿哥有关，多余的就打听不到了。 胤禛听了这话，只觉得脑袋“轰”得一下，懵住了。 他可以肯定上辈子他绝对没这本事，想不出羽绒马甲这样的好东西来，如今四阿哥却能，胤禛有理由怀疑如今的四阿哥的芯子可能不是原先那个了。 而且能想到这些的，他估摸着，现在这个四阿哥应该也是有些奇遇在的。 “让京城的人仔细着四阿哥的消息。” “是，主子。” 胤禛在杭州府，面上就是个大家闺秀，还是个不受爹娘宠的嫡女，知道他的人都不多，外人只知道戈教授家有个嫡长女，不爱出门，但是没人知道这样一个闺阁姑娘暗中却能左右杭州官场的动向。 戈进畴也得到了杭州知府的重用。 当初戈进畴能来知府跟前当差就是胤禛让人透了话，把戈进畴描述成军师一样的存在，知府查了查，确实如此，把人弄到跟前，事实证明，确实好用。 每当知府有什么难处找都要找戈进畴商量一番，戈进畴那边有个知心管家，应对得宜，如此一来，戈进畴在杭州渐渐有了不小的地位。 康熙二十八年，一整个年初戈柔都在收礼，主要是这马甲穿着确实不错，戈柔对此也是满意的，在宫里，哪怕是个皇阿哥没宠日子都不算好过。 从正月里出来，戈柔倒是不那么打眼了，她的精力大部分都放在佟皇贵妃身上了。 “额娘，儿子让人在宫外找了几个食谱，让小厨房给做出来，您尝尝。” 佟皇贵妃近来食欲不振，吃不好，睡不好，病痛折磨，如今整个人看着一点精神也没有。 这些日子戈柔的表现佟皇贵妃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即便是佟皇贵妃身边那个一心装着佟家的嬷嬷也没话可说。 “你有心了，让小厨房做出来，额娘尝尝看。” 戈柔在佟皇贵妃跟前尽孝，对此康熙甚是满意，佟皇贵妃是他表妹，他额娘去的早，佟家在他幼年时期对他也多有维护之意，康熙对这个表妹有两分情意，也希望她能好起来，不过太医那边他问过了，想要好起来怕是不能了。 如今看着儿子知道孝顺，康熙心里也很欣慰啊！欣慰儿子知孝悌，也觉得表妹把儿子教养的很好。 这边母慈子孝，永和宫那边快要气炸了。 德妃被戈柔“坑”了几回，虽然也反应过来学乖了，但是康熙却对德妃提不起兴趣来了，后宫嫔妃何其多，德妃包衣宫女出身，模样不错，温柔小意，但也不是不可替代。 所以历史上本该在康熙二十七年从德妃肚子里出来的十四阿哥并未出生，如今宫里也只有十三个阿哥，可以说，戈柔把十四阿哥给蝴蝶没了。 德妃也不傻，如今恩宠没了，未来只能靠儿子了，她如今跟唯一的儿子跟她关系不亲近，她有心想要修复，可耳朵里传来的都是她儿子跟佟皇贵妃母慈子孝的消息，她能开心就怪了。 永和宫正殿的寝房内传来“砰”得一声，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这一两年，德妃的脾气越发不好了，自从六阿哥去了够德妃就失宠了，她手段不错，几番复宠无果，这人也就越发急躁起来了。 人在富贵得意时才会显得从容，如今落魄，再加上又是妃位娘娘，有位分，无宠，有儿子，可儿子跟她不亲，似乎事事都不顺心，再加上宫里其她人时不时奚落几句，德妃就越发暴躁起来了。 这身上原本那点康熙喜欢的优点也都消磨殆尽，只是她还没反应过来。 这后宫的女人从来都是趁你病要你命，也怪德妃当初得罪了太多人，她一个包衣宫女，凭着生孩子跟满洲贵女平起平坐，甚至还把不少满洲姑奶奶压在脚底下，四妃里，德妃格外被排斥。 从前康熙喜欢她，自然没人会不开眼找她麻烦，康熙不喜她，后宫那些女人自然也就不会再客气。 这人争斗多了，再怎么样身上都会沾染些戾气，瞧着也就越发不讨喜。 “娘娘息怒，如今景仁宫那位也没多长时间了，等景仁宫挂起丧幡将来四阿哥终归还是要回咱们永和宫孝顺娘娘的。” 这话在理，可是还是让德妃止不住生气。 “他见天的孝顺景仁宫了，哪里还会想起本宫这个亲额娘，早知道他是这样的，本宫就不该把他生出来。” 这话德妃丝毫没有顾及的就说了出来，也不是头一回说了，听的嬷嬷还是微微皱眉，嬷嬷是乌雅家派来伺候德妃的，自从她被康熙收用后嬷嬷就一直伺候德妃，算是亲信，自然知道德妃这一路怎么过来的。 嬷嬷看得清，若没有四阿哥，如今主子是不是一宫主位都难说。 她是希望娘娘能跟四阿哥和好如初，她瞧着皇上对四阿哥是不错的，有个得宠的皇阿哥在身边，皇上怎么着都能记着几分。 “娘娘，不论如何娘娘都需要四阿哥，皇上喜欢后宫嫔妃跟自己的孩子母慈子孝，佟皇贵妃若是去了，四阿哥必然会回到娘娘身边，娘娘实在不喜四阿哥也无妨，但是不喜也只能在心里，奴婢瞧着皇上这几年更喜汉军旗的女子，但是对阿哥们的额娘每月都会给些体面，娘娘还要趁机再生个阿哥才是。” 儿子就是后宫女人的依靠，四阿哥跟娘娘感情不深，想要让永和宫的灶台别冷着了，还要再有个跟娘娘亲近的皇阿哥才行。 德妃听了嬷嬷的话，到底入心了，能从宫女爬上来的女人能有多傻，这两年走背字，也怪六阿哥去世时她放肆了一回，不够谨慎，要不然永和宫怎么着也不会如此。 她永和宫这两年都快成笑话了。 “嬷嬷说的是，既然皇贵妃身体不好，本宫身为胤禛的亲额娘怎么着也要感谢一番，准备朱砂，本宫为皇贵妃抄写血经祈福。” 宫里抄写佛经的不少，倒是用血来抄佛经罕见，几乎没有，德妃也是真能对自己下狠手。 正文 第22章 德妃气极 德妃既然要作秀，自然不会藏着掖着，于是没多久满后宫的大小主子和奴才就都知道了德妃的一片诚心。 天天茹素，荤腥不沾，甚至还在永和宫内设了个小佛堂，日日在小佛堂里抄佛经，念佛经。 德妃的“美名”传到景仁宫佟皇贵妃那里的时候，佟皇贵妃都恼了她。 “惯会做戏的下贱玩意儿，整日里到处攀扯，给她脸了不成，她不诅咒本宫就是好的了，还抄写血经，佛祖不喜杀生，她偏偏用自己的血在佛祖跟前念叨，不知是安的什么心。” “德妃失宠也有些日子了，六阿哥去了后她便在后宫沉寂了，估计坐不住了，想着复宠呢！” 佟皇贵妃也知道，幽幽叹了口气：“她那人就是个势力的，本宫是恨不得去的时候把她一并给带下去，这么个糟心玩意儿给胤禛做额娘，太埋汰了。” 嬷嬷赶紧“呸呸呸”几声：“娘娘说什么丧气话呢！” “行了嬷嬷，本宫的身子本宫清楚，有什么好忌讳的，她要争宠本宫没意见，就怕她利用起胤禛来，想当初本宫为何给皇上说提她的位分，还不是看她不安分，胤禛刚出生，本宫体恤她让她养几日，可胤禛那孩子让他养的三天两头请太医，本宫来养，她还委屈上了，天天一副可怜样，胤禛养在本宫这，她竟然想给胤禛下药，糟心玩意儿，搁眼前看着心烦，又弄不死，只能给弄出去了，现在想想，还不如不抬举她呢，给她脸了。” 佟皇贵妃是真的讨厌德妃。 “娘娘可别跟她一般见识，皇上已经看穿她的面目了，她想凭着一点血就复宠，哪有那么容易。” 旁的不说，这后宫嫔妃哪里还容得下德妃再起来。 就跟嬷嬷说的那样，这后宫的女人容不得德妃再爬起来，于是乎这后宫再继德妃开始抄血经吃斋念佛后，后宫嫔妃有样学样，都开始为佟皇贵妃祈福了。 而且一个比一个虔诚，血经属于基础操作。 一下子德妃就不打眼了。 等消息传到御前，康熙也只听说后宫有这股风，心里明白那些女人都是为了在他跟前留下个好印象，丝毫没放在心上。 佟皇贵妃听闻满后宫嫔妃都开始为她祈福，忍不住嘴角抽搐，不过还是高兴的，毕竟这事德妃肯定不开心，她不开心，佟皇贵妃就开心了。 人啊！有时候就那么容易满意，死对头日子不爽，自己就觉得太阳升的都比昨天看着亮堂，照的人都舒服了。 戈柔那边也听说了，对德妃，小胤禛那个亲额娘，她心里其实也很无奈。 德妃对她讨好的那点手段不怎么真心，她这人自幼就看遍了人情冷暖，旁的本事可能没大多，但是对真心假意却看的分明。 她自然不会领情，德妃即便生了小胤禛又如何，她可不会白白让她利用了去。 她记得历史老师曾经说过，雍正继位后他亲额娘德妃可是十分不情愿他当皇帝，一句“实非吾所期”任谁来看都会觉得德妃跟雍正关系不好。 戈柔可不会惯着她，她的人生宗旨是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德妃想要利用她，且看看她没有没那个能耐。 她觉得历史上德妃之所以能够长盛不衰，必然有小胤禛对德妃还存了一份孺慕之情，她可不管那些，既然如今她成了四阿哥，德妃对她又只有利用，那就别想让她把德妃当成长辈来看。 不过面子情得过去。 她一边亲自去景仁宫给佟皇贵妃侍疾，还不忘派人去给永和宫送些补血的药材和吃食。 德妃原本就因为自己计划泡汤心里正不爽，戈柔这颇有些缺德的做法直接让她一下子没受住，整个人气背过去了。 戈柔听闻了这事，立马派人送来了更多东西。 这事倒是让德妃被满后宫的嫔妃在背地里好一顿笑话，不过面上戈柔这个孝子身份倒是戴的稳稳的。 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懂什么，她只是心疼德妃罢了，德妃若是慈母，必然只会欣慰儿子这份孝心。 康熙知道了这事，心里对儿子的表现挺满意，给了不少赏赐，然后私下倒是跟梁九功念叨了句：“德妃这两年越发没当额娘的样了。” 说起德妃，康熙现在对她的印象极不好，这两年她尽想着复宠了，自己生的女儿都不怎么过问，在康熙心里女儿虽然不如儿子贵重，但是那也是他女儿，哪里容得下一个包衣奴才出身的嫔妃轻怠了去。 从前康熙觉得德妃百般好，如今觉得她百般不好。 人的印象一旦固定下来，还真不好改变。 德妃想要复宠，这条路任重而道远啊！ 佟皇贵妃就这么病歪歪的，直到七月份，越发严重了，七月七那天，太医来禀：“皇上，皇贵妃娘娘没几日了。” 康熙闻言心中悲痛不已，立即去了景仁宫。 佟皇贵妃见康熙来了，努力扯出一抹微笑来：“皇上，你来看臣妾了。” 康熙看着她这样虚弱，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少说两句，好好养着。” 佟皇贵妃摇摇头：“皇上待臣妾真心，臣妾明白，臣妾有些话想跟皇上说。” 此时房里也没旁人，康熙道：“你说吧！” “以后不能陪皇上了，是臣妾的憾事，能陪皇上这么些年，也是臣妾之幸，胤禛那里有皇上在，必然不会让人欺负了去，臣妾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臣妾的妹妹马上也到婚嫁之年了，那个妹妹臣妾见过几次，是个乖巧懂事的，还望皇上能给她赐个好婚事。” 康熙听她说起自个的妹妹，还以为她要跟赫舍里皇后和钮钴禄皇后一样也要把自己妹子弄进宫，没想到她竟然希望自己妹妹嫁人。 只是这事康熙却不好一口应下，后宫必须要有佟家女，以示他对佟家的恩宠，可表妹不愿。 佟皇贵妃看着康熙，明白他的顾虑，继续道：“皇上这么多年对佟家，对臣妾已经十分厚爱了，臣妾感激不尽，还请皇上能答应臣妾这一回。” 康熙的心思这么些年佟皇贵妃知道几分，妹妹进了宫肯定是高位，但是注定要不得孩子受不了宠，身为女人，在后宫整日跟一群女人打嘴仗不说，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有。 这样的日子她过过，太苦了。 佟家如今的权势，妹妹必然能为人正室，到时候生两个孩子，自然比在后宫蹉跎岁月好。 最后康熙还是答应下来了。 接下来两天，康熙天天都去景仁宫陪着佟皇贵妃，而佟皇贵妃昏睡居多，戈柔也一直陪着，只是佟皇贵妃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正文 第23章 太子探病 七月九日，康熙下旨，册封佟皇贵妃为皇后，说是为她祈福。 册封皇后就为了祈福，康熙这做法让后宫嫔妃忍不住冒酸气，后宫嫔妃都死了多少，死后追封的有，活着升位分，从妾成妻，佟皇贵妃还真是康熙后宫头一份。 也不怪她们酸。 康熙再有权势也没法跟阎王爷争人，佟皇贵妃成为皇后的第二日就去了，丧钟敲响，景仁宫殿内挂满了丧幡，戈柔也跟着大哭了一场。 佟皇后去世，戈柔是真的挺难受的，两人关系有些复杂，但是她临终这两年对戈柔是真的好，哪怕在病中也不忘关心她的衣食起居，甚至还时不时敲打内务府的奴才。 甚至最后佟皇后临终前把库房体己和嫁妆也全都留给了她，她的心又不是铁做的，只恨金手指没有能救人命的东西，要不然怎么着也要把养母的命留下来。 康熙帝对佟皇后的崩逝悲痛不已，亲制挽诗悼之，册谥曰孝懿皇后。 十月二十日，孝懿皇后葬景陵。 人死如灯灭，死后再风光体面，那是给活人看的，死人又能感知多少，从此以后，孝懿皇后佟氏也就成了后宫的过去式。 戈柔为孝懿皇后守孝，把她当成亲额娘看待，康熙对此并未有所表示，不过心里对她的做法是满意的，觉得她这番孝心也不枉表妹临终前为他百般打算。 这般想着，康熙又忍不住把德妃拿出来比较一下，越发觉得德妃那人不是个好的，好在儿子也大了。 德妃不能动，对儿子不好，她再不好，也是儿子的生母，康熙对德妃直接冷处理，不过康熙也不喜德妃那些小动作，想着过个一两年就让儿子出宫建府得了。 戈柔要是知道康熙打算非得高兴坏了，她在紫禁城早就待够了，阿哥所不是特别大，住的人也不少，还不自由，出宫建府多好啊！到时候想做点什么也不至于像现在打个哈欠隔壁就知道了。 只可惜她还不知道。 大阿哥都成婚几年了，还在宫里住着呢！三阿哥比戈柔还要大一岁，按照如今的算法，他已经十三岁了，身边已经有了伺候的侍妾。 下一届大选在后年，康熙三十年选秀估计就能把三福晋选出来，要是不出意外，也能把四福晋和五福晋给选出来。 对此戈柔内心是拒绝的，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如今虽然不至于跟男人搞到一起，但是也没办法去睡女人啊！ 孝懿皇后去世的消息传到胤禛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下葬过了，对孝懿皇后这个养母胤禛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上辈子因为有德妃那个生母做衬托，胤禛对孝懿皇后多了几分好感，如今听闻她跟上辈子同一时间崩逝，他心情还是低落了几天，然后就开始茹素，算是给她守孝了。 两辈子，也就从孝懿皇后那里得到过一点母爱，还不多，但还是被他记着了。 康熙二十八年就这么过去了，康熙二十九年，大阿哥已经开始进入朝堂办差，可太子还在读书，这么一来，太子倒是多了几分急躁。 太子妃也还没有定下来，太子怎能不着急。 这就是这一年，康熙下令要西征，征伐漠西蒙古准噶尔部首领噶尔丹。 自古以来就有不少皇帝亲征，因此丧命的也有不少，康熙虽然身强体壮，但是他是皇帝，朝中大臣几乎都在劝康熙让他派个人去就行，可康熙非要去。 朝堂上已经没有能劝住康熙的人了，这事也就定下来来了。 安排好了一切，康熙就发出了。 康熙出征后，后宫彻底安静下来了，没了康熙这个看戏的人，还争什么争，德妃那边对戈柔都那么多小动作了，也让戈柔清净了些日子。 这次出征，太子留守，皇阿哥中唯一跟着去的只有年长的大阿哥，大阿哥本就擅武，出征这样的机会康熙也就把儿子提溜到身边来了。 太子文武双全，武功倒也没比大阿哥差不多，这事也不是康熙偏心大阿哥，不带太子去，康熙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虽说他觉得出征没问题，但是也不敢保证没个万一不是，太子在京城，真要出了什么事，京城不至于乱起来。 在这次西征期间还是出了点意外，康熙突然病重，太医给诊治，瞧着情况越发严重，京城的太子知道后，跟一众弟弟们一起过来探病。 康熙病重见到太子过来，心中还是欣慰的。 太子亲自伺候康熙用了药，然后私下问太医：“皇阿玛病情如何了？” 太医皱着眉摇摇头，倒是没说什么，太子却以为康熙情况严重到快没救了，心下悲伤有，但是心头更是涌起一阵喜意。 他已经快二十了，太子当了那么多年，这两年大阿哥对他越发不尊重了，什么都要跟他争个高下来，读了史书，太子也知道自古以来多的是太子被废，下场凄惨，若是康熙真的不好，他登基名正言顺。 心里这么想着，去伺候康熙的时候脸上一个不甚露出了喜意，让稍稍清醒的康熙看个正着，心里顿时哇凉哇凉的。 病中的“老”父亲瞧见自己最偏疼的儿子一脸喜意，毫无悲痛之意，这心里，难受的紧。 然后康熙立即发作了一番，太子被康熙臭骂了一顿，跪了几个时辰后，然后给遣送回京了。 剩下还在康熙跟前伺候的几个儿子就更加尽心了。 康熙这人可能真的命硬，最后挺过来了。 这场仗打到年尾才结束，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康熙回来后，便对大阿哥大肆嘉奖，让大阿哥在朝堂上出了好一阵风头。 太子在读书，心里很不平静。 戈柔也是看过有关康熙朝的电视剧的，电视剧中，太子这人的表现多是不好，但如今亲眼瞧见，戈柔却觉得，换个人来做如今的太子未必有他做的好。 对于太子在西征探病时的表现，戈柔算是亲眼见证了这对天家父子出现裂痕的开始。 回来之后康熙就开始捧着大阿哥了，这个也在戈柔的意料之中。 戈柔没什么上进心，历史上九龙夺嫡这事也算有名，她成了小胤禛，却一点都不打算掺和进去，实在是有心无力。 哪怕在宫里生活了几年，到底不比土生土长的本土人更加狠心舍得，她有自己一套逻辑体系，面上瞧着没什么，但是内里只有自己知道，她做不来夺嫡这样的大事。 雍正登基不过十三年，据说最后是累死的，可见当皇帝面上是风光了，可内也是有苦楚的。 正文 第24章 真假千金 康熙晚年行“仁”政，贪官泛滥，买卖官爵，吏政一塌糊涂，要不然雍正也不用去担抄家皇帝的头名。 要是康熙是个短命的，争这皇帝还有几分意思，可谁让康熙命长，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帝王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戈柔苦了一辈子，这辈子可不就要对自己好点。 所以她一点都不想去掺和朝堂上的那些事，对太子和大阿哥之间的争斗当做看不见，整日乐呵呵的，没心没肺的样子，日子过得比谁都要舒坦。 康熙二十九年的冬天，比之去年差不多的冷，不过今年冬天京城里的达官贵人瞧着都好过了不少。 羽绒马甲是戈柔弄出来的，但是也被这些人玩出了花样，京城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都要去铺子里买件跟羽绒有关的衣裳来穿。 去年南方对北方的消息知道的不多，今年知道了，南北之间的商贩可没少在这羽绒上赚银子。 普通百姓家里的鸭子养的也多了起来，也不用拘这季节，一年四季都养，不是冬天也不要紧，一年四季乡里都有叫喊的货郎收鸭绒。 富贵人家冬日里好过了些，普通人家也多了份进账，两全其美。 康熙得了这消息，又给戈柔送了些赏赐过去，鸭绒一事，关系长远，还是他儿子想出来的法子，康熙也骄傲啊！ 戈柔不觉得有什么，欢欢喜喜收下了赏赐，只是太子那边倒是多了两分意见，好在他没表现的太过分，戈柔冷眼瞧着，只盼着太子可别想不开针对她。 如今可才刚开始，未来一二十年，大戏都在后头呢！ 说回杭州的胤禛，他自从知道了鸭绒被使用，早早便让人准备了，今年冬天，他倒是发了一笔财，还是不知不觉发的，也不打眼，有了这笔银子，粘杆处可以开始筹建起来了。 养暗卫，费银子，尤其胤禛要养的暗卫不一般，那就更加费银子了。 又因为上辈子对京中的了解，他的人在京城倒是混的格外开。 忙活了一阵，还不等他歇歇，於潜县孟氏的庄子传来消息，是关于原身有关的，胤禛听完后，只觉得荒唐。 原身竟然不是孟氏亲生的女儿。 这事说起来还要从十多年前说起，那时孟氏跟着戈进畴一起进京赶考，伺候戈进畴的饮食起居，孟氏也是怕丈夫被别的女子笼络了去，她刚到京城就被诊出怀孕了，而且已经过了三个月，一路上她食欲不振，犯恶心，但只以为是晕车，并未放在心上。 孟氏发现自己怀孕，又是头胎，自然重视，然后就安心养胎。 快临盆的时候孟氏听说京城附近有做寺庙非常灵验，能生儿子，孟氏就动了心思，去了寺庙，然后在回来的途中要临盆，好在附近有个庄子，孟氏身边伺候的人便敲了门，对方也算好说话，庄子上也有个妇人同一天生产。 孟氏生下一个不健康的早产女儿，对方生下一个健康的女儿，只是在这期间，有个人找上了孟氏，说了一通，然后两个孩子就被掉包了。 孟氏身边的婆子私底下打听了一下，她们借住的是乌拉那拉家的庄子。 胤禛都觉得人生充满了狗血。 要是没出意外，原身应该是他上辈子福晋的亲姐姐，是不是嫡出还有待查证。 康熙三十年是大选之年，上辈子德妃安排乌拉那拉氏为他的福晋，用的还是孝懿皇后的名头，说什么孝懿皇后临终前召见乌拉那拉格格，有意让乌拉那拉格格做四福晋。 康熙也因着一些考量同意了， 刚成婚时，他福晋按着后世的算法，也才十周岁，葵水都不曾来过。 他一个亲额娘不疼的皇阿哥，带着一个不怎么知事的小福晋，还在上书房读书，刚开始那段时间，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乌拉那拉氏闹了不少笑话出来。 胤禛知道，即便他再有才能，以一个汉家女子的身份难成大事，他原本就打算入四阿哥府，以他现在的进度，戈进畴进京做官他有把握能做到，只是入府后身份估计会低一些，不过这不要紧。 如今得了这样的消息，胤禛觉得倒是件好事，康熙三十年大选之年，他倒是可以运作一番。 上辈子乌拉那拉氏之所以被德妃看重说给他做福晋，其原因是乌拉那拉氏有些不知事，还有就是年纪小，德妃想让自己娘家侄女生下他的长子。 上辈子成婚前德妃打算指小选进宫的乌雅氏给他做侍妾，他拒绝了，不过几年后德妃还是把她一个侄女指进来了，也是因为那个乌雅氏，他的嫡长子才没得，这事他都记着呢！ 胤禛吩咐了一番，康熙三十年正月里胤禛得了京城传来了消息，他用的这个身子就是乌拉那拉.费扬古的女儿，还是原配嫡出长女。 他上辈子的嫡福晋是继室所出，跟府里兄弟感情一般，别的兄弟都有妻族帮忙，他的妻族却是一点忙也不曾帮过。 知道后，胤禛进了书房，写了一封信送去京城。 二月里，乌拉那拉府上，费扬古如今的福晋觉罗氏把府里的几个主子都叫了过来。 “老爷，妾身查到了一些事，事关重大，还请老爷定夺。” 费扬古对觉罗氏给了应有的尊重，不过他政务繁忙，如今正累，并不喜觉罗氏大张旗鼓的过来打扰他。 所以说话语气就有些不耐烦。 “什么事值得这般大张旗鼓。” 把他叫来了不说，还把他几个儿子和妾室都叫了过来。 觉罗氏听了这话心里都忍不住委屈，可想想女儿和小儿子，还有那仗着二格格跋扈的苏姨娘，她今个儿非把苏姨娘给压下去不可。 她女儿才是府上的嫡格格，二格格一个庶出，吃穿用度比她女儿还要好，这苏姨娘是前福晋身边的婢女抬了脸做姨娘的，生下二格格后，大格格去的早，后来前福晋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府里只有二格格一个格格，自然受宠。 后来她进门，生下三格格，可那苏姨娘整日那前福晋说事，倒是把她女儿应有的体面给弄没了，这事她早就看不惯了。 “老爷，这事跟苏姨娘还有大格格有关，妾身也只是想还嫡福晋姐姐和大格格一个公道罢了。” 这话一出，苏姨娘眼里闪过一丝害怕，她处理的还算干净，应该不会是那件事？ 费扬古前福晋生的几个儿子闻言倒是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费扬古也想知道。 “你且直说。” 觉罗氏也就直接说了：“妾身身边的一个奴才无意间听说了一件事，是从苏姨娘从前伺候的嬷嬷那里听说的，那个嬷嬷说大格格当初出生时身子骨很是健壮，之所以后来会夭折，是因为夭折的不是大格格，咱们的大格格刚一出生就被苏姨娘派人给换了。” 正文 第25章 回京 苏姨娘在一旁听着脸色都发白了。 费扬古脸上带着怒气，他的几个儿子脸色也不好。 “可有什么证据？” 觉罗氏闻言赶紧让人把一个嬷嬷给带上来，那嬷嬷进来后便说：“奴婢曾经在苏姨娘身边伺，福晋当初是在庄子上养胎的，后来没能走成，孩子便在庄子上出生，苏姨娘就在福晋身边伺候，事事尽心，苏姨娘是福晋身边的丫头出身，对苏姨娘也是信任，福晋生大格格的时候，恰好庄子上来了个要生的孕妇，那孕妇是陪夫君进京赶考的举人夫人，两人都生下了女儿，福晋生的孩子身子骨健壮，那妇人只生下一个体弱的孩子，苏姨娘夜里命人偷偷换了两个孩子，奴婢一开始并不知情，只是大格格刚从产房抱出来的时候奴婢发现大格格后颈上有块胎记，大格格回府后那胎记竟然不见了，后来奴婢才想到两个孩子被调换了，只是那时候奴婢已经被苏姨娘打发出府，福晋也随着大格格去了，这事奴婢怀疑过，也曾经打听过那个举人夫人的下落，只听说回了杭州，日子还过得去，奴婢也怕，这事便一直藏在心底，直到如今才说出来，还请老爷恕罪。” 这话这出，屋子里的男人们看苏姨娘的眼神都带着刀子。 费扬古跟前福晋能生那么多儿子，夫妻之间感情很深，他前福晋是因为大格格去世伤心欲绝，没养好身子，去了，如今知道罪魁祸首是苏姨娘，一个丫头出身的姨娘，这要是真的，费扬古能亲自了结了她。 “苏氏，这可都是真的？” 苏姨娘自然不承认，是真的才不能承认。 “老爷，冤枉啊！这嬷嬷简直一派胡言，您可一定要相信妾身啊！”说着苏姨娘便哭喊起来了。 觉罗氏冷着脸：“是不是派人去把真的大格格找来就是了，再者。”觉罗氏看向费扬古：“老爷，妾身可是查到，苏姨娘在大格格和前福晋姐姐去世后发落了不少人，当年还在苏姨娘跟前伺候的，可就只有这嬷嬷一个人活下来了，此事绝对有猫腻。” 苏姨娘看向觉罗氏的眼神带着刀子，据理力争，死不认罪。 “老爷，冤枉啊！那些奴才伺候的不尽心，婢妾自然要打发了，至于人还活不活着，婢妾是真不知情啊！” 费扬古其实已经有七分信了觉罗氏，不过这事确实要再仔细查查。 “来人，把苏氏带回院子里，没我的吩咐，不准进出，二格格由福晋先养着。” 觉罗氏闻言虽然不甚满意，但是已经很不错了。 费扬古要查当年的真相，哪怕十多年过去了，但是只要想查查到的东西就比觉罗氏查到的多，胤禛还在背后推波助澜，费扬古已经查到了当年的真相。 谋害嫡出格格，换了福晋生养的孩子，间接让他福晋去世，费扬古查到真相后便立即处置了苏姨娘，二格格那边自然也就没了往日的宠爱，在后院艰难起来了。 几个嫂子时不时让她吃些苦头，觉罗氏更是钝刀子磨人，小伎俩不断。 真假格格真相大白，费扬古对前福晋还有感情，他的亲生女儿自然是要接回来。 对此，觉罗氏一点都不怕，甚至十分赞同把大格格接回来。 一个养在汉人家的女儿，能把自己亲生女儿换出去，这样的女人养出来的孩子，只会给她的女儿做陪衬，更加凸显自己女儿的大气规矩。 觉罗氏这样想确实没错，只是凡事都有例外存在，胤禛就是那个意外。 三月，费扬古的嫡长子星禅亲自去杭州接人。 胤禛是四月中旬到的京城，这期间自然有不少波折。 费扬古的嫡长子星禅来了杭州，查到戈家的住处，不过他并未第一时间就挑明，他想妹妹是真，但是也想知道妹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戈进畴对妹妹漠视，孟氏对妹妹可以说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戈家那对父母怎么对妹妹的，星禅那边查到的就是什么样的。 可把星禅心疼坏了。 他的亲妹妹身边竟然只有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伺候，日子过得还不如府里的庶女，几年前还差点被戈家庶女害得丢了性命。 这让星禅恨不得把戈进畴和孟氏还有那个庶女给碎尸万段了。 不过到底理智还在，并没有真的做什么，然后就是认亲，孟氏这个知情者最后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 戈进畴知道孟氏所作所为后也是吓了一跳。 他现在混的还算不错，但只是在杭州混的还行，乌拉那拉家可是京城勋贵之家，他妻子竟然敢掺和到这种事里，简直要命，关键是这些年孟氏对那个孩子还极为苛待。 胤禛离开杭州没多久孟氏便病逝了，戈进畴亲自做的，也没人逼他，戈进畴从前十分宠着的戈箐也不宠了。 戈箐差点要了原身的命，这事戈进畴是记着的，以前偏心，当做看不到，如今倒是记得清楚。 对此，胤禛看在眼里。 这些年戈箐时不时在他面前蹦跶，他算当做看戏了，毕竟最后吃亏的是戈箐，他一点事也没有。 来到京城后，从马车的小窗子里望向外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胤禛呼吸都顺畅不少。 这些年在杭州日子过得其实挺舒服的，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私底下他不会亏待自己，也就面上让人觉得她受了委屈。 可心里装着事，舒服日子也要打些折扣的。 京城虽然是非多，但是却是他喜欢的，有了乌拉那拉嫡女的身份，很多事情更加容易操控了。 费扬古这边在星禅去杭州后便开始把胤禛的新身份准备好了，胤禛也有了新名字，乌拉那拉.慧珠。 对此，他没啥意见，名字，也就一个代号而已。 胤禛进府后，觉罗氏看着气度不凡的大格格，气都不顺了，她本来以为是个小门小户养出来应该瞧着应该会寒酸落魄，眼皮子浅显，谁知道瞧着倒是不比京城高门大户精心教养出来的差，甚至有更胜一筹的感觉，真是见鬼了。 作为刚被找回来的大格格，胤禛颇受宠，上头几个哥哥都是嫡出，跟他一母同胞，虽然相处日子不久，但是对他确实还挺用心，不过都有自己的小家，再用心，也就是吃穿上不短他什么。 觉罗氏见自己的女儿还没一个外面养出来的受重视，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二格格的生母苏姨娘因为算是因为他的事没了命，觉罗氏从中搅和，拿二格格当枪使，这让胤禛很是看不上。 觉罗氏这些手段实在浅显，而且他颇为熟悉，他上辈子的福晋倒是跟她额娘学了个十成十，胤禛找了点觉罗氏的把柄，觉罗氏的管家权就没了，如今府里管家的是星禅的福晋。 然后二格格那边胤禛私下派人提点了几句，倒是不闹腾了。 正文 第26章 秀女年纪 其实胤禛还是有些奇怪的，上辈子这个时候乌拉那拉氏已经被赐婚给了四阿哥做福晋，用的是冲喜的名头。 这辈子却什么也没发生。 胤禛当然不知道了，这辈子德妃早已经失宠了，她康熙的面都见不到，四福晋的人选她可是一点都说不上话。 胤禛估摸着算了一下，他这个身子按照选秀的规矩今年就要选秀，他必要要运作一下，四阿哥那边有异常，四福晋他当定了。 就在胤禛费心谋划时，乾清宫的康熙收到了一份工部送上来折子，上面阐述了近年来宗室权贵们生孩子的情况，据统计发现，夫妻双方若年岁太小，生下来的孩子一般都活不长。 有理有据，由不得康熙不信。 而且年幼生子，容易伤身体不再有孕不说，还会有损寿命。 于是康熙便下令，康熙三十年选秀，秀女的年纪必须满十五岁。 选秀流程一走，定下来后回家待嫁，成婚时正好也就十六了。 胤禛瞧着都有些傻眼了，他如今的人手还摸不进宫里，知道的不多，这不会是又那个四阿哥搞出来的吧？ 这样的知识他也是在后世看到过，后世人人都知道早生孩子伤身体，如今可没不兴这个说法。 他觉得那个四阿哥倒是有点像后世来魂了。 这事就跟胤禛猜测的那样，还真是戈柔弄出来的。 前不久，德妃突然要给他安排侍妾宫女，这事把她吓了一跳，她如今这个身子周岁不过十三岁。 她如今对女子也是真的下不了手，侍寝宫女收下了，但是为了防止以后有什么传言，她先让工部的人帮着做了个调查。 至于为何是工部，是因为她最近对西学比较感兴趣，业余时间会想着弄一些小玩意儿，一来二去倒是跟工部的人走的挺近，当然了，都是些不起眼的人，太过起眼的人她也不敢去亲近。 选秀年纪变了，乌拉那拉府上的大部分是高兴的，费扬古想着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选秀若是被指了人家，岂不是立马就要嫁人，他还没跟女儿相处够呢！ 胤禛虽然觉得这事出乎他的意料，但也不是坏事。 多了三年时间，他倒是可以安排些人手进宫。 胤禛以前不在京中，安排起人来不方便，如今人来了京城，趁着那些兄弟们还没想着，人手先安排上也不错，重点在八阿哥和十四阿哥那里，毕竟这两人确实有些难搞。 只是人他还没安排，就听说了一件事。 他觉得自己还需要再静静。 如今宫里阿哥只排到十三，十四阿哥没了，他记得非常清楚，上辈子十四阿哥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出生了。 后来宫里的人还传信说，德妃自从康熙二十四年就已经失宠了。 胤禛记得，康熙二十四年是他变成戈柔的那一年。 一切都有迹可循，如今的四阿哥必然是外来的，应该也有上辈子的记忆，这让他突然想到跟他一起投胎的那个女子。 他既然能穿成女子，女子穿成男子在他身体里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四福晋胤禛是当定了，他再次下决心。 而且他还要找个机会再试探一下这个“四阿哥”。 胤禛不用参加这届选秀，最不开心的是觉罗氏，她自己也有女儿，原本是府里唯一的嫡女，可如今变成了嫡次女，原本想着这届选秀就把胤禛给送走，谁知道宫里新出了这个规矩。 不过大部分人家对降低秀女的年纪一事是开心的，满族家的女儿，未出嫁前在家里地位还是很高的，可嫁了人日子就不怎么好过了。 千娇百宠的女儿，自然想要多留几年。 因着各家夫人福晋开心，近来朝堂上的朝臣都变得温和了许多，康熙都觉得日子变得舒坦了不少。 另一边，戈柔在四阿哥所被两个侍妾缠的有些烦。 “主子，后院的宋姑娘送了鸡汤过来，李姑娘特意给主子绣了个荷包。” 戈柔觉得有些头疼，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李氏和宋氏进了她后院后她便命人好生照看着，碰都不曾碰过，不愁吃不愁穿不愁喝的，日子过得尚且算得上舒坦。 但是两人着急啊！所以时不时就让人送东西过来，她想着都是姑娘家，对她们还算宽容，也并未责罚，只是她们似乎把她的宽容当成了是她的纵容。 如此这般，便是有些过了。 “苏培盛，你去跟李氏还有宋氏说，让她们都老实些，以后不许再往前院送东西了，再有下次，直接禁足。” “是，主子。” 吩咐完后，她揉了揉脑袋，她觉得两个女人都有些招架不住，也不知道大阿哥和太子怎么招架得住的，还有康熙，他的后宫女人绝对不少，那么多女人，竟然还能维持表面平静，这也不得不让戈柔产生佩服之感。 后院，李氏和宋氏住的小院里，两人以侍妾的身份进来的，格格都不是，身份低微，自然不能有单独的住处。 两个女人，同一个男人的两个女人，住在一起自然摩擦不断，两人手段都有些，这些天斗来斗去，可如今她们也只是在进来那天见了四阿哥一面，这让两人挫败的不行。 苏培盛过来传话，以后东西都不能送了，自然也有没斗下去的心思了。 两人都是德妃送来的，于是两人便拿了银子，走了德妃身边一个二宫女的路子，没两天德妃就听身边一个伺候的宫女说了戈柔四阿哥所后院的事。 这让德妃十分恼火。 怎么地，她赐的人不配让她碰了不成？一次都不去侍妾的屋里，这是嫌弃上两个侍妾的身份，还是给他甩脸子呢！ “娘娘且消消气，为了两个侍妾不值当。” 德妃这气还真难消，这几年不受宠的日子让她的养气功夫都没了。 “本宫瞧着他就是个养不熟，真是恨不得掐死他。” 这话德妃说过多回，嬷嬷听着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娘娘，您是四阿哥的亲额娘，四阿哥不近女色可不好，如今五阿哥身边都已经有了侍妾格格，您把四阿哥叫过来劝说几句就是，何必气着自己。” 德妃可不想叫戈柔过来，她每次过来，最后倒霉的都是她自己，次数多了，德妃也就不怎么喜欢把她叫过来了。 不过这事没完。 “嬷嬷，你这样……” 嬷嬷听完后大惊：“娘娘，四阿哥好歹是皇阿哥，这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怕是不好。” 嬷嬷实在担心。 “皇上那边本宫已经无能为力了，但是对付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本宫还是有能力的，李氏和宋氏都不是安分的人，你派人传消息过去，谁先怀上，本宫让她做格格，谁先生下阿哥，本宫保她能做侧福晋。” 正文 第27章 将计就计 李氏和宋氏出身都不高。 李氏是上界选秀留下来的秀女，德妃特意为戈柔留的，汉军旗出身，庶女记做嫡女。 宋氏是包衣宫女出身。 两个出身都不高，若是能做皇子侧福晋，对她们而言就是最好的出路了。 德妃那边传了话进去，李氏和宋果不其然都燃起了“斗志”，准备生孩子。 恰巧这个时候两人都得了一些特殊的药。 戈柔虽然对德妃多有防备，但是德妃能爬这么高，手段还是有的，内务府包衣出身，宫里人脉广，落魄了仍旧有几个能用的人。 戈柔这边正要喝茶，还未入口，就发觉胸前的坠子隐隐发烫。 那坠子是她开箱开出来的，专门针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这么几年，开箱金手指虽然大部分时候开出来的东西让人苦笑不得，但是期间也会夹杂一些好东西。 能把东西下进他茶水里，这人倒是有些手段。 就在戈柔打算让苏培盛暗中去查的时候，苏培盛进来了。 “主子，李姑娘和宋姑娘非要过来，身边还跟着德妃娘娘跟前的嬷嬷，奴才拦不住。” 戈柔看着茶水，又听说李氏和宋氏，还有德妃的嬷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戈柔吩咐苏培盛道：“让李氏和宋氏进来。” 苏培盛闻言反而一愣，主子冷着李氏和宋氏他们这些伺候的心知肚明，如今主子还在书房，从前主子连前院都不让后院的女人踏入，如今却…… “还不快去。” 苏培盛回神，赶忙去把李氏和宋氏带进来。 戈柔把茶水倒了一些，随后往自己嘴里塞了个药丸一样的东西，剩下的茶水里也放了个药丸子，然后他的脸色开始变得潮红起来了。 待苏培盛带着李氏和宋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主子这般模样，可把他吓坏了。 “主子，您没事吧！” 戈柔自然没事，不过一开口声音却虚弱下来了，这几年宫里的生活，她算是把演技锻炼出来了。 “苏培盛，派人去请太医过来侯着。” 说罢便拉过李氏和宋氏，动作瞧着还有些粗鲁。 苏培盛立马跑出去，赶紧派了院里脚程最快的小太监去太医院。 这个时候屋里突然传来两声尖叫声，那声音可不怎么愉快，随后李氏和宋氏惊叫着从屋子里出来，衣衫还有些凌乱，苏培盛见状赶紧进去。 屋子里，戈柔整个人昏死过去了。 刹时间四阿哥所便乱套了，一阵混乱。 等太医过来的时候，消息已经传到乾清宫了，德妃那边倒是知道了晚一些，原因是她觉得胸有成竹，难得心情好，这会正在小憩。 至于在四阿哥所里永和宫来的那个嬷嬷，已经第一时间让苏培盛给扣押了。 太医来在给戈柔诊脉，脉相自然极其不好，太医忍不住摇摇头。 康熙正好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太医要起身行礼，康熙皱着眉道：“不用行礼了，四阿哥如何了？” 太医低着头，颤颤巍巍的开口：“回皇上，四阿哥是被虎狼之药伤着了……若是能醒来，日后也会对子嗣有些妨碍，若是醒不过来，那便只能这么等着了。” 康熙看着那太医，要不是觉得自己一脚下去他命就没了，真恨不得踹上两脚，庸医。 随后太医院的太医让康熙叫来个遍，都是差不多的结论。 如今康熙只盼着儿子能醒过来，至于子嗣艰难些也无妨，他儿子多，以后让她过继兄弟的儿子也成。 再说了，宫里那么多太医，数不尽的珍贵药材，多养养也不是大问题，前提是人要能醒过来。 康熙亲自给戈柔喂了药，过程很是艰辛，毕竟康熙可不是个会伺候人的。 安排好了儿子，就该去查导致儿子这般的罪魁祸首。 康熙一出手，自然能查到不少东西。 表面上是李氏和宋氏的主意，但是背地里却隐隐有德妃的影子，康熙大怒，德妃这是想干什么。 把对身子有碍的东西给两个侍妾，最后把自己唯一的儿子弄得伤了身子，要不是太医说那药仔细养着，之后能养回来，他真是恨不得立马把德妃给扒了皮。 这下康熙对德妃那仅存的一点情分也消磨的一干二净了。 只是胤禛还未醒过来，太医说，是她自己不愿意醒过来。 其实呢！则是戈柔想把事情闹大一些，她也有自己的小打算，她没办法对女人下手，这次事情过后，她就可以以此为理由，不去碰女人了。 宫里，四阿哥昏迷，永和宫被封。 这事传到胤禛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戈柔昏迷一天后了，为何而昏迷不知，但是永和宫被封，他猜测应该跟德妃有关，那个女人最是狠心，做出什么来都不足为奇。 只是这事跟德妃联系起来，还是让胤禛有些诧异，这辈子跟上辈子不一样，这辈子德妃可没有生十四阿哥，四阿哥是德妃唯一的儿子，对唯一的儿子这般，有点不像她的作风。 除非……德妃被人算计了。 如今宫里那个四阿哥瞧着也是个机灵的，能这般算计她的，估计不多，莫不是自导自演不成？ 别说，还真让他给猜中了。 戈柔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这三天她是真的昏迷过去了，醒来后叫来苏培盛：“我昏迷了多久？” 苏培盛：“回主子，您昏迷了三天。” “李氏和宋氏都如何了？” “回主子，李氏和宋氏已经被皇上下令送出宫了。” 至于下场？ 算计皇阿哥能有什么好下场，还要连累家人一同受罪。 “这几日宫里可发生了什么？” “德妃娘娘被皇上下旨禁足，没说理由。” 原来是德妃的手笔，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希望这次过后德妃学聪明点，她其实也不太想跟她扯上关系。 戈柔好了后，日子恢复到从前，只是以前要去永和宫请安，如今却是不用去了，康熙亲口说的，让德妃静养，不让她打扰，她乐得轻松。 又过了两个月，康熙突然下令让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出宫建府。 这事让人挺意外的。 大阿哥如今孩子都有了，福晋早几年就娶进来了，出宫建府也是可以的，可是三阿哥和四阿哥都尚未成家，还在上书房读书呢！这出宫算是怎么回事？ 大阿哥入了朝堂，出去住，做什么都会方便些，对这事还挺欢喜。 三阿哥那边就不怎么开心了。 他可不觉得这是恩典，原本他们这些皇阿哥见康熙就挺难的，出了宫，面都见不到多少，还有什么皇恩可言。 这事怎么说都让他觉着不痛快。 不入朝堂，出宫还有屁用。 德妃那边也不开心，自己做了什么她自己知道，只是那药她以前让人用过，可不会这般霸道，她后知后觉明白自己是被算计了，可皇上只知道是她给的药，让四阿哥出宫，摆明了是对她的不信任。 可以说康熙这做法简直把德妃的脸面往地上狠狠的摩擦。 正文 第28章 康熙的偏心 宫外的胤禛听说四阿哥要出宫建府，当即就把嘴里的水给喷了出来。 他已经很久没这般失态了。 这个“四阿哥”当真是好本事。 胤禛犹记得上辈子，那时候有老十四，德妃受宠，偏心的要死，只是她的手段比较隐晦，钝刀子磨人，还让他有苦说不出。 他去永和宫请安一次，心情便会抑郁几分。 那时候他就盼着早日能搬出宫建府，可成婚好几年才搬出去，那几年他的日子着实不好过。 如今这个“四阿哥”没成婚就能出宫建府，便是胤禛也觉得极为痛快的。 也是极为惊讶的。 可见德妃在他心里的印象有多不好。 这件事那个“四阿哥”做的很是让人说不出的痛快。 要出宫建府，戈柔知道后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比起三阿哥的不舍，戈柔对宫里的日子过够了。 出宫好啊！出宫后不用每天去上书房，她的老师会到府上教学，只需要每隔几天进宫到康熙跟前被他考查一番就成。 其实去年她就开了个“学神光环”出来，特别好用，学习起来十分丝滑，只是前有太子被康熙“独宠”，后有大阿哥虎视眈眈，她也不想去争，便有意不表现出来罢了。 出了府，学习上没了问题，还不用去上朝，那样的日子，想想就快乐的不要不要的。 戈柔对出宫建府一事格外上心，亲自去了工部和内务府，跟负责建造她府邸的官员聊起来了。 这府邸要是不出意外未来应该会住一辈子，自然要好好修，那是家啊。 也是凑巧，这个时候开箱开出来一本古今中外建筑图册，有带有醍醐灌顶之效，一时间倒是让工部和内务府的官员对她颇为刮目相看，觉得她十分适合在工部当差。 康熙那边听说了此事，觉得又好笑又心疼，若不是德妃太过，老四怎会对出宫有这般大的热情。 看老三那样也就能比较出来有额娘疼和没额娘疼的区别。 这么想着，康熙一心疼大手一挥，给了戈柔不少赏赐，还都是正用得着的，害怕她没有额娘补贴，特意多给了两万两银子补贴家用。 这个时候康熙怕是已经忘了戈柔那里还有孝懿皇后的嫁妆，可比三阿哥用银子宽敞多了。 他只是觉得儿子受委屈了，作为一个老父亲，他绝对不允许儿子委屈。 这事传到三阿哥那里，可把他给气坏了，当天晚上伺候的格格被他好一顿发落。 荣妃那边也气的不行。 “娘娘消消气，皇上那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估计是觉得德妃怠慢了四阿哥，所以难免对四阿哥上心些，三阿哥有您，皇上这是对您十分放心呢。” 嬷嬷也只能这么劝了。 知道归知道，可荣妃还是止不住的生气。 “德妃怠慢四阿哥，可皇上也不能区别对待啊！都是皇上的儿子，这般偏心，三阿哥得多难受，想想本宫心里难受的紧。” “娘娘，以后日子长着呢！四阿哥被德妃不待见，要奴才说，以后有得闹腾呢！且让四阿哥得意一时又如何。” 荣妃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呢！她又不能去找康熙说理去。 “嬷嬷说是也是，这样吧！胤祉开府，这些年本宫攒下了不少体己银子，你拿五万两给他送去。” 儿子开府，康熙从自己的私库里拿了银子的，一个儿子二十万两，专门用来建府过日子的，这银子不算特别多，但也不少，原本荣妃不打算现在就三阿哥银子的，可是康熙偏心，荣妃为了不让儿子心里不舒坦，只能多帮衬些。 “是，娘娘。” 胤禛一直关注着“四阿哥”的消息，四阿哥府的选址已经定下来了，不是上辈子那一个，比那个好多了，地方也大多了，府里的湖据说都是活水。 突然，胤禛就觉得有些五味杂陈，那些他觉得不公，觉得委屈的事情，如今的“四阿哥”都一一改变了。 上辈子当皇帝十三年，大权在握，什么都不缺，可每每回忆起从前来，总会觉得失意，那是再多权势也弥补不了的。 这辈子的“四阿哥”倒是比曾经他做的好，即便是如今的他，也未必能有“四阿哥”这般本事，让康熙这么关照他，事事上心。 最近戈柔总是往宫外跑，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府邸，府邸还在筹建，康熙重视，工部的人也不敢马虎，不过为了能让自己住的更加舒服一点，她去的挺勤，时不时提出一个有建设性的意见，工部的人对她过来也挺开心的，好歹不是个乱指挥的，她是真的懂。 工部是个专业性比较强的部分，工部的官员最怕的就是上头多个不懂还装懂且多管闲事的人来指手画脚。 …… “小满，你去瞧瞧前面怎么回事？”胤禛是个闲不住的，找了理由从府里出来，这个时候满人家的格格出府还是比较常见的，只是在回府的路上被堵住了。 小满下了马车，去打听，过了一会回到道：“回格格，前面有位姑娘被马车撞上了。” “可知道是谁家的姑娘？又是谁家的马车？” “那姑娘手里抱着琵琶，裹着小脚，约摸是卖唱的汉人，至于那马车，奴婢并未瞧出来是谁家的。” 前面迟迟不动，胤禛耐心有限，便下了马车，不过在小满的要求下，带了蒙面的纬纱帽。 前面马车里的戈柔也觉得有些烦躁，出宫忙活了半天，本打算出来吃顿饭，饭是吃完了，可回去的时候被碰瓷了。 就是不知道是谁的手段，这般拙劣。 原本戈柔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马车碰了人，她又不是不认，她让苏培盛拿了不少银钱给那姑娘，并且还说了差人把她送去医馆。 可那姑娘偏偏不去，一脸可怜相，还一副要她负责的架势。 那姑娘这般表现，周围不少行人便围观过来，把她的马车周围围个水泄不通。 揉了揉脑袋，戈柔还是下了马车。 “这位姑娘，刚才是我的马行的急躁了些，伤了姑娘，是我的不是，先给姑娘陪个不是，不若我带姑娘去医馆瞧瞧？免得耽误的伤势。” 那姑娘见了戈柔这般温和的开口，一时间愣住了，不过很快脸上就变得愤恨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大街上伤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是要毁了她的名声？ 应该不至于吧！若真是这样，手段未免太过牵强拙劣了一些。 “那姑娘觉得该当如何？姑娘若是需要赔偿，可以说个数出来，姑娘若是需要医治，我也可派人送姑娘医治，姑娘若是还觉得不高兴，我再次给姑娘道歉，又或者姑娘还想要些别的？” 这话一出，众人看向那姑娘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这年头大家又不是真的傻。 一来戈柔的马车行的并不快，二来那姑娘被撞的并不厉害。 指指点点过后，大家又开始说起那姑娘是不是有别的企图。 站在人群中的胤禛自然不陌生那张脸，从前在镜子里瞧了几十年，如今再瞧起来，熟悉又陌生，那张脸跟他从前有些不一样了，气质不一样。 从前他可绝对说不出这般温和的话，也不会用这种迂回的方法来处理这种小算计。 不过不否认的是，这法子也不算坏。 正文 第29章 倒霉的三阿哥 就在这时，一个人到戈柔跟前道：“主子，奴才带来了两个医馆的大夫。” 戈柔适时道：“快给这位姑娘瞧瞧，可别真出了事，要不然你家主子我可要内疚一辈子了。”讽刺意味十足。 “是，主子。” 两个大夫去给那姑娘“望闻问切”，结果自然是什么事都没有。 都这样了，戈柔自然不会再给什么好脸色，一脸怒容看着那姑娘：“既然没事，那就赶紧离开，苏培盛，别忘了多给些银钱，权当我给自己积福了。” 这话还挺不客气的。 苏培盛拿了一个荷包递过去，那姑娘自然没接，苏培盛也不惯着她，直接往她跟前一扔，十足的侮辱人，不过也是她自找的。 随后苏培盛招来了两个人，那姑娘自然也就被移到一旁去了。 戈柔上马车，然后离开。 胤禛瞧着，也跟着上了马车离开了。 这是胤禛头一次见到这个“四阿哥”，他可以笃定这个“四阿哥”里面的芯子已经不是上辈子那个了，通过这次的是让他看出不少东西来。 这个“四阿哥”不算心狠之人，不过心里也有成算，瞧着还真不像他皇阿玛的儿子，没那么睚眦必报。 今个儿这事若是换了他，或者他别的兄弟，指定不能善了，哪能让那姑娘这么容易就过去了。 戈柔隐约能猜到是谁做的，无伤大雅，她并未放在心上，三阿哥那人，书倒是让他读劈叉了，这个时候对她使这样的手段，亏他还是个皇阿哥呢！ 上不得台面。 不等戈柔动手，宫里的荣妃就提前给儿子善后了，然后把三阿哥叫去宫里。 “你啊！真是糊涂，你皇阿玛如今因着德妃正对老四愧疚，你这个时候招惹他作甚。” 要不是她处理的及时，指不定还要惹一身麻烦。 三阿哥这个时候已经后悔了，他年纪小，容易被身边的人说动，此时已经明白自己是遭了别人的算计。 “额娘，儿子知错了，这次的事是有人在儿子跟前念叨的次数多了，儿子才会如此糊涂，以后不会了。” 荣妃：“知道就好。” 要是他没那个心，别人再怎么念叨也没用，说到底他心里还是不忿，觉得不公。 想到这里，荣妃忍不住叹气，当初连着夭折了四个儿子，只有胤祉保住了，对他难免就放纵几分，如今看来，倒是害了他。 “额娘打眼瞧着老四也是个心眼多的，疼他的养母去了，德妃待他跟仇人似的，偏皇上还觉得委屈了他，这样的人你以后可别再明着撞上去了，指不定吃亏的还是你。” 三阿哥如今已经受教了。 “儿子听额娘了。” 荣妃舒了口气，好在是个听得进劝的。 这次的事荣妃给儿子抹平了，可心里终究不得劲，皇上太偏心了，偏心太子也就罢了，可还偏心四阿哥，让她儿子难受了。 荣妃可不管谁对谁错，她只知道自己儿子受委屈了，她虽然不会对皇子明目张胆的做什么，但是她能做的也不少，毕竟戈柔在后宫可没人护她。 她想着，来日方长，以后的日子谁说得清，一时得意可不算什么。 “我儿受委屈了，你放心，以后额娘定会让他偿还的。” “儿子多谢额娘。” 三阿哥跟荣妃母子关系好，也十分信任荣妃的能力，听了这话，笑着道谢。 戈柔不打算把这事闹大，于他没什么好处，康熙让她兄友弟恭，这事闹出来，三阿哥是会吃些亏，但是也会让康熙觉得她跟兄弟关系不好，虽然这事不怪她。 康熙这性子，她这些年的观察，加上从历史中了解到的，是个擅长迁怒且多疑的。 至于三阿哥，她自然有法子让他有苦说不出。 “三哥，你这脸怎么回事？阿哥所没什么蚊虫呀！” 五阿哥刚来到上书房便看到他满脸的小红包，远着看不见，近着看着就有些渗人了。 如今天气渐热，但是阿哥所有专人驱蚊，身上还佩戴着太医院调配出来的驱蚊虫药包，按理来说不应该被蚊虫叮咬才对。 三阿哥瞪了五阿哥一眼：“就你话多。” 一旁的戈柔瞧着，脸上没啥表情，不过心里忍不住乐呵了，不让三阿哥受点罪，都对不起她受得“恶心”，他脸上那点东西，少不得让他多受几天了。 戈柔开口：“五弟，你课业做的怎么样，我瞧瞧，没看见三哥正不舒服呢，可别打扰他。” 五阿哥知道她在给他解围，连忙拿着手里的课业过去了。 “四哥，给！” 戈柔接过五阿哥的课业然后离开了。 留下一脸红肿的三阿哥在原地，气的不行。 当天晚上三阿哥所便叫了太医，三阿哥怒急攻心，竟生生把自己给气昏过去了，这事到底瞒不住，传出来后成了宫里心照不宣的笑话。 “四哥，就三哥这气性，要是被皇阿玛知道了，少不得一顿训斥。” 康熙是个处处要求完美的皇帝，对自己如此，对儿子也是如此，三阿哥这般行径，着实有些不符合康熙对儿子的要求，若是被他知道了，对三阿哥肯定会不满。 “行了，你也少说两句，皇阿玛可不希望咱们这些做兄弟的太过。” “四哥放心吧！我有分寸。” 有分寸就行。 三阿哥的事闹得不小，康熙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没人明着在他跟前提起，他也就没说什么，不过心里对这个儿子颇有些失望，太小家子气了，荣妃对唯一的儿子到底是太过溺爱了。 三阿哥觉得最近很是倒霉，自己无缘无故长了一脸“痘”不说，课业量也加大了，一点懒都偷不得。 白天在上书房听老师说了一天，晚上回去三阿哥本想好好休息，结果后院又闹出了幺蛾子，他身边已经有侍妾格格了，荣妃给挑选的，小选进宫，是两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三阿哥平时在美色上不怎么顾及，最喜好“红袖添香”那一套，平时也没少在书房胡闹，两个侍妾还算老实，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竟然动起手来了。 听到自己的两个侍妾打架，三阿哥是有些懵的。 “怎么回事？” “回主子，苏姑娘和刘姑娘是因为一间屋子动的手……” 阿哥所不小，皇阿哥没女人之前住着自然宽敞，可是后院有了人后，奴才就要添进来不少，后院有些院子还是两个侍妾住不得的，两人就住在一个小院里，本就没几间屋子，三阿哥对自己的女人还算大方，伺候的好，他都赏，一来二去，东西就有些没地方存放，所以便争起了一间屋子来。 至于为何会动手，自然是说的太过，就这么闹腾起来了，听起来颇为儿戏，却是事实。 正文 第30章 出宫住 三阿哥此时已经无心去想谁对谁错了，冷着脸道：“简直太胡闹了，禁足三个月，宫规抄写五十遍。” 他也是气狠了，这两天倒霉事总能找到他身上，若是平常，他可能还会怜惜一二，不会罚那么狠，今天他是迁怒了。 荣妃那边听说了这事，对儿子处置两个侍妾没意见，转头又送了两个更加娇俏的宫女过来，她断然不会委屈了自己儿子。 三阿哥也不会委屈自己，心情烦闷，荣妃刚好送了人过来，他自然也就没客气，可劲的折腾，几天过去了，脸上好多了，不过看着没以前那么精神了。 就在他脸已经没什么大碍的时候，三阿哥突然在读书的时候昏过去了。 可把荣妃给吓坏了，太医过来一瞧，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纵欲过度，得好好“养养”才行。 荣妃一听是纵欲过度，恨不得把三阿哥后院的女人给千刀万剐了，叫她们勾着儿子。 她完全忘了三阿哥后院的女人都是她送去的，还吩咐她们要好生宽慰三阿哥。 皇上那边听说了此事，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是从少年过来的，自然知道三阿哥这个年纪容易贪图美色，他一直教导儿子要克制，三阿哥还能纵欲过度，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封了消息，康熙去了荣妃那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荣妃，你要是不会养儿子，朕回头再给胤祉找个养母，整日纵着他胡闹，以前朕说两句你就哭诉，朕怜你养胤祉不易，可再让你这么纵下去，胤祉就毁了。” 康熙不是不知道三阿哥的一些毛病，他看不惯，想让他改，可偏偏荣妃从中护着，当初荣妃连着死了四个儿子，好不容易养住了胤祉，康熙也没太强硬，可如今看来，再让荣妃这么纵容下去，儿子就彻底毁了。 荣妃被训斥了一顿，只会哭，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儿子这样，她也有责任，康熙说得她无从反驳。 “皇上，臣妾知错了。” 康熙看着她这样，气不打一处来：“你好好在自己宫里待着，想想以后该怎么养胤祉，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想清楚了，再出去。” 这是把把荣妃变相禁足了。 荣妃一脸惊愕：“皇上！！” 康熙不再说什么，抬步离开。 荣妃在康熙离开后就跌到在地上，一旁的嬷嬷上前扶她：“娘娘，皇上虽然生气，但是也是重视三阿哥，要不然何至于如此生气，皇上的意思不过是让娘娘以后对三阿哥严厉一些，这对三阿哥也不算坏事。” 荣妃被嬷嬷扶起来，话虽如此，但是她此番被皇上如此下面子，少不得要丢大了。 “嬷嬷说的对，本宫还有三阿哥呢！” 永和宫，德妃听闻了此事，忍不住大笑，德妃自从失宠后，日子难过了许多，其她三个妃位可没少奚落她。 荣妃倒霉，德妃巴不得。 康熙的儿子倒霉，不管是谁，德妃都开心。 四阿哥所，对于三阿哥最近的遭遇，戈柔不厚道的笑了。 她做的只是让三阿哥的脸上出点小问题，没想到后续还有那么多事。 三阿哥这人欠的很，他倒霉，戈柔也巴不得，真让人开心。 说起来三阿哥倒霉，康熙的其他儿子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幸灾乐祸，实在是三阿哥这人平时太不会做人了，就连太子也不喜欢三阿哥那张嘴。 他倒霉，众人可谓是喜闻乐见。 在乌拉那拉府住着的胤禛也知道了这事，来了京城几个月，宫里已经安排了不少人进去，虽然只有少部分能在主子跟前伺候，但是不是特别隐秘的消息他都能知道。 三阿哥倒霉，胤禛也是十分开心的。 那些个兄弟，就没几个对他是真心的。 三阿哥那人上辈子也没少找他麻烦给他添堵。 不过上辈子都没发生的事，也不知是不是跟那个“四阿哥”有关。 戈柔是在康熙三十年大选前搬出去的。 出了宫，不用日日去上书房，戈柔自由的太多了。 以前在上书房的时候她不敢偷懒，毕竟上书房有康熙的人，她做了什么，康熙随时都能知道，但是入了府，即便康熙会派人过来，能运作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这不，明明是应该进学的时间，她却出现在京城的琉璃厂。 她今日过来是过来看她的产业的，她开府，康熙直接给的银子不少，名贵的摆件也给了，还给了两个收成不错的皇庄，但是铺子什么却没给，她今日过来看的是孝懿皇后留给她的铺子。 前些日子查账，发现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如今时间也算“充足”，与其读那些她都已经学会的知识，还不如出来查查铺子。 她又不是什么什么阳春白雪一样的人物，最是俗气不过，上辈子临死前想的都是上了大学该怎么搞钱。 这辈子，起点高了那么多，她也不会委屈自己。 目标还是搞钱。 “主子，到了。” 戈柔下马车，她先去看的是琉璃厂的一家古董铺子。账面上虽然也在盈利，但是盈利不多，琉璃厂这个地段的铺子价格高，单纯出租出去租金都不少。 可古董铺子的盈利堪堪抵过出租出去的租金。 这就明显不对劲了。 管事跟她说的是这两年古董生意不好做。 这话可把戈柔气坏了。 俗话说盛世古董乱世金，康熙朝，内城的琉璃厂古董街的古董铺子竟然会不好做生意。 这话说给城门外的乞丐，他们都不一定会相信。 账上问题不小，今天过来就是直接杀鸡儆猴的。 戈柔刚到铺子里，铺子里的掌柜的就迎上来，这掌柜的也是这古董铺子的管事，见过戈柔的。 “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 戈柔心想有你这样的下属，我不吉祥，不过还是没说出口，只冷着脸说了句：“起来吧！”语气十分冷淡，掌柜的明显感觉不太好，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主子爷，铺子里刚收了两幅画，要不要奴才给您拿过来瞧瞧。” 掌柜的也是想投其所好，掌柜的能打理孝懿皇后的生前的嫁妆，还是有些关系的，也知道四阿哥擅画，所以便想着送两幅画给她。 戈柔没什么表情：“行，拿过来吧！” 古董铺子有二楼，上了二楼雅间，茶水点心就已经备上了，没一会儿掌柜的便抱了两个长条盒子过来了。 掌柜的把盒子打开，两幅画被拿出来，戈柔打量了几眼，这些年她的眼力劲也是锻炼出来了，两幅画都不错，难得的真品。 只是她眼里并未有太多的情绪，神色不变，一旁的掌柜的瞧着心里有些发虚，不安感越发重了。 正文 第31章 杀鸡儆猴 到底是掌柜的修炼不到家，先撑不住了。 如今已经入夏，掌柜的的额头上原本因为跑上跑下就有些汗珠，如今倒是有些汗如雨下的趋势，看着颇为可怜。 “主子爷若是不喜欢，奴才再让人拿旁的过来。” 戈柔看了他一眼，不带任何情绪，掌柜的心里一鼓，然后就听到冰冷刺骨的声音道：“掌柜的莫不是从自家的库房里拿真品出来？” 掌柜的闻言嘴唇已经有些泛白了。 古董铺子为何进账少？ 还不是因为这个掌柜的从中作梗太过。 掌柜的眼力还是不错的，要不然也当不得古董铺子的掌柜的，管着一个铺子的营生。 平时铺子里收不少真东西，但是买出去的时候却真假掺半，这样做生意，长此以往，回头客也都给作没了。 那些真品掌柜的私下处理一番，他一个掌柜的每年入腰包的银子倒是比这铺子账面上盈利还多。 “奴才惶恐。” “你还会惶恐，我还以为你比我这个当主子还能耐呢！宅子修的比我住的还要精致，若是可以，你住的地方是不是要比我还要宽敞不成。” 清朝后期皇帝吃不起鸡蛋，听着令人发笑，但是从中可以窥见这些奴才的心大，吃的，用的，住的，样样比主子还要高级贵重。 如今虽然不至于如此，但是内务府账上已经有许多不明不白的账目了，康熙对此也心知肚明，不过并未发作罢了，他觉得是小事，包衣都是他的奴才，伺候的好，他也乐的给些好处。 只是康熙到底是小看了那些奴才。 戈柔倒是明白，但是内务府的事，暂时不是她能碰的起的，再过些年，兴许可以试试。 内务府伺候宫里主子的奴才如此，她的奴才也是如此，内务府的人她没资格去动，但是她的人，她还是要敲打敲打的。 要不然时间一长，指不定还要做更大胆的事呢！ 戈柔话音刚落，掌柜的就“啪嗒”一下跪倒在地上：“主子爷，奴才冤枉，还请主子爷明察。” “我就是明察后才过来的，怎么，难不成还要我一一把你京城的宅子，庄子和私产都给说出来不成。” 此时掌柜的已经面如死灰：“奴才，奴才……” 掌柜的“奴才”了半天，没个下文了。 这时苏培盛过来了：“主子，掌柜的和管事们都到了。” 古董铺子的掌柜的闻言心下越发恐惧了。 都到了，到的必然是他那些个“同事”们，他不算傻，约摸明白今日自己就是主子爷杀鸡儆猴的那只鸡，越想他的脸色越发的煞白，一脸惊恐，看的戈柔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现在知道了怕了，当初往自己库房里搂银子的时候可大胆的很。 众人进来就瞧见跪倒在地上的古董铺子掌柜的李标，他们这些人从前都是给孝懿皇后打理嫁妆的，各个都是相熟的，自然也是认得跪在地上的李标，忽得脸色俱是一正，没了进来前的那般松快。 戈柔派人去叫他们，用的是“聊天”的理由，谁知道来了看到这么一幕，这才发觉有些不同寻常来，这无缘无故的，主子跟下面的奴才可没什么话可聊，定然是有什么事。 李标这人在他们当中也算有名，贪的最是厉害，不过大家都半斤八两，谁也不会想不开揭发他。 只是他们没揭发，李标却如此狼狈，看来主子定然知道了些什么，就是不知道知道了多少，他们也变得忐忑了起来。 不安的情绪蔓延，戈柔觉得差不多了才开口：“李掌柜的仗着自己资历老，这些年贪墨了不少，日子过得都快比我这个主子还要舒心，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先开口说话。 从轻发落，李标贪墨，贪的是主子的东西，必然要惹得主子不快，可若是从重发落，他们也怕被李标攀咬出来，得不偿失。 戈柔突然笑了，不过眼里有些发冷：“呵，你们倒是会做人，苏培盛，说说李掌柜的这些年贪墨了多少，用什么法子贪墨的，如今贪墨的东西在何处，还剩多少，给其他几位掌柜的都说说。” 众人闻言脸色都是惊惧，地上跪着的李标已经瘫软成了一团，格外的狼狈。 苏培盛的声音适时响起：“李掌柜近十年总共贪墨银钱五万两，用的法子比较多，收真品淘换成假的卖出去，此乃法一，将真品送去江南，山东，河南等地另卖，此乃法二，在账面做假，此乃法三……” 随后苏培盛详细说了一下怎么在账面上做假的，做假了多少，有多少真品被换下来，卖了多少银钱，仔仔细细，说的十分清楚。 剩下的问题苏培盛也没落下，说的那叫一个详细，听的众人恨不得立马原地消失。 李标则生生被吓昏过去了，是真的昏过去了，戈柔特意让人瞧了。 不过李标人虽然昏过去了，戈柔并没有让人把他带下去，就让他在地上摊着，然后犀利的看着众人，缓缓开口道：“现在可以说说该如何处置李掌柜了吧？” 戈柔的语气，颇有些不给个说法今日便不能善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今日他们若是说的让戈柔不满意，她不介意全都给换了。 这些人平日里接待的都是京城的达官显贵，没一个笨人，自然明白戈柔的意思，一个二个便都开口了。 对李标的处置，自然十分严厉。 戈柔还算满意，他们都说完了，然后戈柔笑了笑：“你们说的不错，贪墨一事，长此以往必然会酿成大错，你们都这么说了，李掌柜的醒来后便不用过来当差了，另外贪墨的东西上交，李掌柜送去见官。” 李标这样的吃里扒外的奴才送去见官，还是一个皇阿哥派人送的，有没有命出来都不好说。 这样的处置，比直接打杀要好一些，但也没好到哪去。 李标的处罚下来后，戈柔看着剩下这些掌柜的的表情，满意了，她杀鸡儆猴的目的达到了。 “李掌柜的事你们也看见了，我不是个容不得人的，但是前提你们也别太过了，我眼里可不喜欢容沙子，方才被带走的是李掌柜，未来也有可能是其他掌柜的，之所以是李掌柜而不是别人，那是因为李掌柜太过了，并不意味着你们就是干净的，你们可明白？” 看他们的表情，显然已经明白了。 戈柔满意了，又继续道：“你们的账本我大致翻看了，有什么问题想来你们自己也清楚，待会儿离开的时候把各自的账本都带走，给你们七天时间，七天后，我要看到新的账本，你们若是做的让爷满意了，以后可以得半成的盈利，怎么做，想好了，七天后，我还希望账面上的银子和库房里的能对的上，你们可能做到？” 能做到吗？ 这些人即便做不到，砸锅卖铁，变卖田产宅院也要做到的，要不然，李标便是他们的下场。 戈柔从来没给他们第二个选择。 正文 第32章 初次见面 戈柔打了个巴掌，然后再给个甜枣，剩下这些掌柜的便彻底明白她的意思了。 这是要他们把贪墨的交出来，交的满意，日后有好处，那么交的不满意，少不得要步李标的后尘了。 都是识时务的人，他们都拿着账本离开了。 那些账本戈柔大致看了一下，基本上都有些问题，不过有大有小，端看他们的表现了。 李掌柜的被送去见官，这个古董铺子估计要关门几天。 古董这行水深，可这铺子在古董一条街，位置难得，把铺子卖了，那是十分吃亏的，可再继续卖古董，暂时戈柔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接手。 所以想了一下，戈柔决定卖些别的。 琉璃厂虽然是古董一条街，但是也并非全都是卖古董的，也卖文房四宝，书籍之类的。 喜好古玩的，大多都有些才气，文房四宝必然也是要时时用的，再加上戈柔刚得了个造纸的方子，造出来的纸虽然比不得宣纸，但也没差太多。 关键是比起宣纸受地理环境的限制，制作过程繁琐，戈柔手里的造纸方子没那么多限制，不仅如此，用料更加便宜，步骤更加简单。 她干脆弄个造纸作坊，这间铺子到时候卖些文房四宝，也可以往外批发纸张，也是个极为不错的营生。 戈柔心里有了打算，这铺子她打算明个就关门，只不过她人还没离开古董铺子，外面却来了客人，还是娇客。 掌柜的李标已经去见了官，铺子里的伙计虽说也能招待，但是他刚来不久，很多东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支支吾吾的样子，让在胤禛跟前伺候的小满都有些不满意。 小满跟在胤禛身边多年，如今也算锻炼出来了，本以为京城的铺子应该会更加周到些，没成想这还不如杭州的。 一时间小满脸上的不悦吓到了那个伙计，那伙计额头上出了细汗。 胤禛微微皱眉，声音还算温和道：“你们铺子里的掌柜的呢？” 这伙计虽然有些机灵，但是对古董并不怎么懂，年纪也不大，必然是刚过来没多久，他支支吾吾，没个所以然出来，胤禛也不会怪他，今日他过来的目的又不是为了古董来的。 那伙计道：“格格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叫人过来。” 伙计也害怕，掌柜的平时那么威风的一个人，刚才昏着被人拖了出去，据说直接送去了官府。 这个时候东家心情未必好，可不去，他也怕怠慢了客人。 胤禛瞧着伙计的样子，没为难：“你且去吧！” 伙计见他好说话的样子，脸上多了两分感激，然后便去了。 他离开后，小满忍不住了：“格格，那人一瞧便是不打紧的，这偌大个铺子只有这么个伙计顶着，估计也没有能入您眼的东西，何必浪费这番精力。” 胤禛没向小满解释缘由，只道：“闲来无事，瞧瞧就是了。” 小满没话了。 且说那伙计，上了二楼，正好碰上了刚从雅间出来的戈柔和苏培盛主仆二人，见伙计火急火燎的样子，苏培盛微微皱眉：“何事这般慌张，竟没了规矩，在主子面前，成何体统。” 伙计脸上又是一惧，赶忙解释道：“主子爷，苏公公，下面来位娇客，奴才刚来铺子没多久，伺候的不够周到，所以特地过来向主子爷请示。” 戈柔也没想到这个铺子竟然还真有生意，既然来了，这铺子又是开门做生意的，即便关门，那也是明天的事，自然没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 “随爷一起下去看看吧！” 心里想的是，把人送走，这铺子可要歇业一段时间了。 苏培盛和伙计随她一起下楼，刚下一楼就看到两个女子的背景，戈柔对苏培盛使了个眼色，苏培盛上前道：“两位姑娘好，不知两位姑娘要些什么。” 胤禛正在打量架子上的东西，听到声音转头就看到了苏培盛，再往后瞧，也看到了戈柔。 戈柔也瞧见了胤禛，比起胤禛一脸的镇定自若，戈柔脸上倒是有些像是活见鬼了似的，不为别的，全是因为面前这张脸跟她上辈子一模一样。 胤禛瞧着戈柔眼神的惊讶之色，他可以肯定以前两人肯定没见过，那么“四阿哥”这幅表情应该是因为他的这张脸了。 这倒是更加印证了胤禛先前的猜测。 那个跟他投胎的姑娘，投胎时他已经变得浑浑噩噩的，虽然有些知觉，但是并未仔细看清旁边人的脸，要不然他就更加能够确定了。 胤禛心里想的不少，面上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只指着架子上少数几个真品，对苏培盛道：“这个，这个……还有那个，给我装起来。” 苏培盛在宫里长大，虽然是奴才，但是能做到主子跟前最得用的奴才，眼力劲可比寻常主子还要强上那么几分，来的时候就打量过架子上的东西，如今见他一一指出来的都是真品，心下也在惊叹他这份眼力。 能有这般眼力的，必然是金银堆砌出来的。 苏培盛闻言，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戈柔这时已经回神，对伙计道：“去，招呼着给装起来吧！” 戈柔对这姑娘十分感兴趣，用了十多年的脸，猛的在别人头上长着，自己又在一男子的身体里，怎么着都不会觉得两人毫无关系。 看那姑娘的打扮，应该是富贵人家，并未裹脚，身边带着个丫鬟就来逛街，应当是满族格格，这么多东西随便就买，想来也是富贵人家中极贵的那层，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 她如今顶着个男儿身，倒是不好上前去询问，要不然那就是孟浪了。 胤禛除了一开始看了“四阿哥”一眼，其余时间并未再看她，东西装好，他让小满付了银子，便要离开。 人刚离开铺子，戈柔招来了苏培盛：“去打听打听是哪家的格格，小心点，莫被人发觉了。” 苏培盛闻言脸上的表情可好看的，那不可置信的模样，在他脸上也是少见。 自家爷是个什么“德行”旁人不清楚他却是最清楚不过的，从来对女子就没什么好脸色，不是说会为难女子，只是不喜他们近身，德妃娘娘赐下来的侍寝宫女他忍着药劲都不曾碰。 可如今却让他去打听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子，还真是奇了大怪了。 莫非是一见钟情，铁树开花啦？ 苏培盛表情只是一瞬，很快便调整过来出去了。 胤禛那边出来后没一会儿也就发现后面跟着的人，并不意外，看来应当是鬼差弄差了两人的身份。 戈柔有意去查，胤禛那边有意告诉，苏培盛很快就知道了胤禛的身份，是乌拉那拉.费扬古的嫡长女。 知道他的身份，戈柔又是一愣。 正文 第33章 查身份 戈柔对清朝历史不算特别感兴趣，但是清朝康熙朝的九龙夺嫡一度成为影视热门，四阿哥胤禛，未来的雍正皇帝，也是各大清宫剧的男主角。 再怎么样，她也会关注一些，尤其拖《××传》的福，自然也知道后来的胜利者雍正的原配嫡福晋是乌拉那拉.费扬古的女儿。 如今她替代了原本四阿哥，若是不出意外，未来四福晋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姑娘了。 “苏培盛，着人小心些去打探一下乌拉那拉府的大格格。” 至于是哪个乌拉那拉府不用她吩咐苏培盛也是明白的。 “是，主子。” 胤禛回去后没多久就感到有人在打听他的消息，查了一下，果然不出他所料，是四阿哥的人。 若是他有心瞒着，自然也能瞒住一些关键的东西，只是他并未打算瞒着。 所以苏培盛在费了一些功夫后，把乌拉那拉府的嫡长女打听清楚了。 “主子，奴才打探到费扬古大人的嫡长女闺名叫慧珠，这位慧珠格格说来也是颇有些来历的，原本这乌拉那拉府上只有一嫡一庶两位女儿，嫡女是费扬古大人继福晋觉罗氏所生，庶女是原配嫡福晋身边的开脸丫鬟所生，主子让奴才打探的这位格格是刚被找回来没多久的……” 紧接着苏培盛就把那段“换女”的戏码说了出来，自然，戈柔也就知道这位慧珠格格原本有个汉名叫戈柔。 这下戈柔便可以确定一件事，两人应当是投胎投错了，她成为四阿哥时四阿哥已经记事，现在戈柔有理由怀疑那位慧珠格格跟她有差不多的遭遇。 想到这里，戈柔有些头疼，不知道该如何对慧珠了。 若那人真是货真价实的四阿哥，她这个冒牌的必然十分惹眼，看来找个机会还有试探一下。 只是她心里也有乱，若是真如她猜想的那般，该如何决断了。 成为男子，不是她所愿，但是带着记忆投胎到清朝，男儿身到底比女儿身更加自在一些。 做了那么多年的男子，大部分她都是习惯的，只是睡不下女人，这一点她实在没办法强求自己，可若是真的换回女儿身，她也未必愿意。 这般想着，心里倒是越发的乱了，晚上一直在书房练字静心。 外面天光露出鱼肚白来，戈柔才停下笔，她也算想开了，说到底换不换得回来不是她能做的了主的，再者，如今这些也只是她的猜测，想太多，于她不过是徒增烦扰罢了，索性暂时就不去想了。 虽然不想了，但是慧珠格格那边戈柔还是打算让人盯着的。 戈柔这些动作胤禛那边虽然没立马知道，但是过后也就知道了。 比起戈柔这个现代社会长成的阳光美少女，她自然比不过从九龙夺嫡中脱颖而出成为帝王，后又以灵魂状态看遍世间百态的人。 对此胤禛忍不住发笑说了句：“倒也不算笨。” 胤禛心里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不是戈柔的错，刚开始或许有些埋怨，如今已知埋怨无用，女儿身又如何，他只要有心，自信没有成不了的事，前提是戈柔愿意配合。 “格格，福晋新请了个嬷嬷，说是用来教导格格规矩的。” 胤禛时不时出去一趟，这事府里的几个爷们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是觉罗氏看着就有些不爽，自己亲生的女儿自幼都没这份自在，他凭什么？ 所以就想着给胤禛找些不痛快。 大清入关后为了加强统治，也为了避免汉人说他们是蛮夷，所以十分重视礼仪教化，而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孝道。 觉罗氏虽然是继福晋，但是她也是胤禛如今名义上的嫡额娘，她想要恶心胤禛，这个还真不好拒绝。 “二格格和三格格可请嬷嬷了？” 小满道：“三格格身边得了一个，听说是太后宫里放出来的三等嬷嬷，二格格那边倒是没听说有。” “福晋给我找的嬷嬷出自何处？” “这个奴婢倒是没打听到。” 觉罗氏有心给亲生女儿作势，提前让人把女儿的教养嬷嬷出自太后宫里这事宣扬了出来，胤禛的嬷嬷约摸来历不会太好听，要不然也不会瞒的没点风声。 “那嬷嬷现在何处？” “回主子，已经进了院子，因不知主子是何打算，便没做安排。” “让人进来，我且先瞧瞧看再说。” 小满恭敬道：“是” 没多久嬷嬷便被小满带进来了，见了那嬷嬷的样子，胤禛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不过既然能让他觉得有几分眼熟，即便是上辈子也应该不是无名之辈。 “奴婢见过大格格，大格格安。”嬷嬷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嬷嬷客气了，不必多礼。” “谢格格。” “听闻嬷嬷刚从宫里出来，不知嬷嬷以前在哪里高就？” 那嬷嬷缓缓道：“奴婢曾在孝懿皇后的景仁宫做过几年宫女，孝懿皇后病逝后奴婢一直待在景仁宫，今年得了恩典出宫，听闻府上找教养嬷嬷，奴婢便过来了。” 胤禛闻言这才想起来为何见她有几分眼熟，上辈子这人是孝懿皇后留给他的，是个可信之心，后来他出宫见府时跟他到四阿哥府上，帮衬他不少，虽然不是他跟前最得用的，但是也有几分脸面。 怪不得觉得面熟。 不过胤禛也就知道那个“四阿哥”的打算了，人都给他送身边来了。 “不知嬷嬷该如何称呼？” “奴婢名福春，格格叫奴婢福嬷嬷便可。” 其实福嬷嬷说是嬷嬷，并未有多大，也才三十出头的年纪，身世坎坷，无心婚嫁，也没牵挂。 “那以后就有劳福嬷嬷了。” “奴婢一定尽心尽力。” 福嬷嬷自是知道自己为何而来，依着乌拉那拉氏的家世，主子看中他家嫡出格格，也是有资格做皇子福晋的，跟着主子的福晋，也是个不错的出路。 “小满，给福嬷嬷安排几间屋子，再挑两个丫头伺候着端茶倒水。” 小满这些年也已经锻炼出来了，知道自家主子最是说一不二的人，只道：“是” 福嬷嬷瞧着小满的规矩，再想到进院子后瞧见的奴才都规规矩矩，十分利索，再加上原本听觉罗氏说大格格曾经以汉女的身份养了好些年，心里对胤禛的期待并不大，如今瞧他这般表现，可以说大大超乎她的心里预期，跟着这样的主子未来也能得着好。 “奴婢就不推辞格格的好意了，今日时辰已不早了，规矩明日开始学起，如何？” 胤禛对此没啥意见：“听嬷嬷的。” 说起来胤禛的规矩自然不会差，只是从前他学的是皇子的规矩，如今成了格格，自然要重新再学一遍女子的规矩。 正文 第34章 不要妾室 觉罗氏那里，打发人送了福嬷嬷去胤禛那里，送福嬷嬷人回来后她就问了：“那边怎么说？” “大格格院里的小满姑娘客客气气的把人收下了，说是今日晚了，明日请安时再过来跟福晋道谢。” 觉罗氏纳闷：“没生气？” “奴婢瞧着不像生气的样子。” 实际上跟着去送福嬷嬷过去的人也没打探到什么，胤禛院里上上下下人不少，但是规矩严，他不允许下人乱嚼舌根，那些话多还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早就让他打发了，如今院里留下来的，不说人人可信，但是绝对让人钻不了空子。 觉罗氏的嬷嬷去了那里哪能真瞧出什么来，跟觉罗氏这么说，也是求个稳妥。 “她倒是沉得住气。” 觉罗氏自从胤禛回来后就不曾消停，手段使了不少，可从来没作用到实处，反倒是连累的自己的名声不太好，也让费扬古对她越发厌烦起来了。 对此觉罗氏心里俨能不气，只是明着她又斗不过，所以才想用迂回的法子，给胤禛找个教养嬷嬷。 觉罗氏给自己亲生女儿找的是太后宫里出来的，给胤禛找的那个则是宫里随便出来的，据说是因为不太规矩被放出来了，宫里得罪了有权的娘娘，还是个能左右女儿家前程的娘娘。 她打算的无外乎是将来选秀时把胤禛被那嬷嬷教导的事宣扬出去，让胤禛被上头娘娘厌弃，最好是不能走到最后。 要知道满族格格选秀中途被送出宫，将来的婚事可就艰难了，觉罗氏之心不可谓不恶毒。 只是她注定要空想一场了。 事实上福嬷嬷并未得罪有权的娘娘，她是被戈柔安排好了出宫的，只不过故意让人安排的罢了。 若不是戈柔有意为之，觉罗氏可想不起给胤禛找教养嬷嬷的事。 “且等个两三年再看，到时候有大格格吃苦头的时候。”嬷嬷看出觉罗氏心情不太妙，便赶紧说道。 觉罗氏听了这话，确实得了两分安慰：“也是，且等两三年再看。” 乌拉那拉府上觉罗氏时不时闹腾点动静出来，胤禛一般情况下不会太过计较，只是次数多了也是烦人的紧，于是便找个机会让觉罗氏露了真面目让费扬古看着正着。 当即觉罗氏便被禁足，对外称养病，觉罗氏身边得用的嬷嬷和丫鬟也全都换了个遍。 此后胤禛这才彻底得了清净。 乌拉那拉府上的消息戈柔一直都在关注着，再加上有个福嬷嬷，胤禛也没想瞒着戈柔，于是戈柔也知道了胤禛的手段。 抓人把柄快准狠，绝不是寻常女儿家会的，便是皇子也少能做的比他还干脆利落。 对此戈柔是十分欣赏的。 过了八九月，选秀结束，康熙给太子和三阿哥赐婚，太子妃人选没变，仍旧是是瓜尔佳氏，三福晋人选也没变，还是董鄂氏。 不过这个董鄂氏倒不是康熙第一人选，原本三福晋人选另有其人，不过三阿哥见过董鄂氏一面，十分喜欢，闹着荣妃求来的婚事。 康熙对三阿哥并未寄予厚望，三阿哥此时也没什么大的想法，毕竟他上头有得康熙宠爱且满朝文武称赞的太子，还有占着长子名分且武功不俗的大阿哥，他人混账了些，却还没那个想要通“天”的想法。 至少暂时没有。 所以娶福晋按着自己的喜好来，董鄂氏模样他喜欢，再加上她家世也不错，配得上皇子嫡福晋的身份。 除了这些，康熙自己也留下几个模样性情上佳出身一般的汉军旗秀女。 大阿哥那里惠妃给指了两个格格过去，太子那边康熙自然不会落下，指了一个侧福晋，两个格格过去。 三阿哥那边虽然得了心心念念的董鄂氏，但他对别的女子他也是来者不拒的。 至于戈柔，康熙下旨之前特意把她叫去问话，戈柔一听说是赐秀女，脸色都有些泛白，康熙瞧着便明白他还没缓过来呢！ 不过倒也不要紧，如今她也不到十五，下届选秀也来得及。 康熙这般想着，戈柔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康熙就看到她一脸纠结的样子。 “你不要秀女，朕也依你，怎么，还有什么不妥的？” 戈柔摇头：“皇阿玛体贴儿子，无不妥之处，只是儿子有件事想求皇阿玛。” 康熙对戈柔还是十分看重的，表妹的养子，除了太子康熙对他关注最多，再加上德妃不做人，康熙心里对她也多了几分怜惜之情，若所求之事关系不大，康熙也乐的做个慈父。 “你且说说，让朕听听。” 戈柔也就不客气了。 “儿子对女色并不上心，若是一辈子这样也不无不可，只是皇额娘生前总是念叨着要抱孙子，儿子也不能不顾及皇额娘的心愿，儿子恳请皇阿玛将来除嫡福晋外不再赐妾室，若是皇阿玛同意，儿子还请皇阿玛允许儿子自己选个合心的福晋。” 康熙还是头一次听这样的要求，不要妾室，只想要个合心的福晋。 “你还小，暂时无心此事也无妨，一辈子还长，未来如何不好说，朕只当你今日是玩笑话。” 戈柔对康熙颇为了解，知道他对她的想法并不赞同。 “皇阿玛关心儿子，儿子都明白，只是儿子觉得女人多了着实麻烦，宋氏和李氏两人仅仅是侍妾就能闹出那样的事，平日里瞧着她们也是温柔体贴，儿子看不明白女子心中想法，有个嫡福晋，将来延续香火即可。” 康熙瞧出来了，他这个儿子铁了心只要跟嫡福晋一个女人过日子，至少现在是这样想的。 只是身为男人康熙更懂男人，如今他年纪不大，不懂其中滋味，再加上先前发生了那样的事，避之不及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未来就不好说了。 叹了口气，康熙道：“朕知道你受委屈了，只是这事朕不能答应你，这样吧！朕不会主动给你，将来若是想要了，跟朕说便是，至于你嫡福晋的人选，回头你看上了谁家格格，朕若是觉得合适，便允了你就是。” 戈柔对此已经算是满意了。 “儿子多谢皇阿玛恩典。” 这算什么恩典。 戈柔离开后，康熙心里就不舒坦了，儿子是亲生的，他对戈柔还算看重，可儿子竟然恐女，这可要不得，这不免让康熙想起导致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来。 于是乎，原本在永和宫还算安分的德妃无缘无故被太后罚了一顿。 弄得德妃都有些懵逼。 说起来德妃也是倒霉，近来是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她知道现在做多错多，唯一的儿子跟她离心，女儿也帮衬不到她什么。 正文 第35章 再次相遇 德妃可以说被迫安分守己，可是从前做的那些事，康熙可忘不了，没废她的位分，那是看在她生的儿子的面子上，可不是康熙顾念旧情。 祸从天降，德妃都不知道是为何，康熙也不打算告诉她。 事实上德妃猛的被罚，后宫众人都挺惊讶的，毕竟近来德妃确实安分了不少，不少人去打听，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 康熙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戈柔所求之事，他不觉得这事多光彩。 不过康熙倒是在太子过来听政时说了一下，当时也只有父子俩，并未有外人。 当然了，康熙这么做也是有目的的。 “保成啊！朕有件事需要你来做。” 太子如今跟康熙关系可好着呢！闻言抬头道：“皇阿玛且吩咐就是。” “你四弟受了这刺激，对女色不大上心，竟然说出以后只守着嫡福晋过日子，咱们皇家万万不可能有这样的，胤禛跟他关系不错，得了时机你劝劝他，也带带他。” 太子是康熙一手教导出来的，对女色上没啥顾及，太子妃还未娶进门，他后院环肥燕瘦各式各样的美人都有，在这方面，太子也算是个“行家”“能手”。 康熙也是盼着太子多带带四儿子。 康熙说的倒是坦然没顾及，太子听了却有些发蒙，怎么回事，他怀疑自己莫不是听错了。 “皇阿玛，四弟怎么会如此？” “这事也是朕的疏忽，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早让他出宫。” 儿子还未成亲，甚至福晋都未定下来，一个人在宫外生活，说起来康熙也是挂心的很。 太子对戈柔被两个侍妾坑了一把的事也是知道的，闻言虽然觉得可笑，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大事。 “儿臣以后会多找四弟聊聊。” “你有这个心就好，这事莫要宣扬出去。” “儿臣有分寸。” 戈柔的事让康熙忧心，但是对太子来说却是件好事。 大阿哥身为长子，康熙也有意抬举，在朝堂上已经有了不小的势力，太子虽然有索额图等人，但是他觉得不够。 戈柔不愿意纳妾，愿意守着嫡福晋过一辈子，说明他没有不臣之心，下面的弟弟渐渐大了，能力又都不平庸，他自然也需要亲弟弟帮衬着些。 所以太子倒是希望戈柔能得偿所愿，不过该劝还是要劝的。 然后戈柔就发现太子对她的态度变了，从前对他虽然也不错，但是并未像现在这般细致，时不时还把他叫去毓庆宫一起用膳谈心。 很是让人觉得莫名。 太子的友好带来的负面影响就是大阿哥的不友好了。 大阿哥已经当差，又出宫建府，戈柔的四阿哥府跟大阿哥府邸可还有些距离，两人平日里很少能碰到，可即便如此，大阿哥但凡碰到了她，对她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戈柔：她招谁惹谁了！ 一个二个都莫名其妙的很。 好在太子那边也就三分钟热度，也就那一阵功夫，过后戈柔可算松快了不少，要知道太子找她也很浪费她精力的好吧！ 这个时候戈柔也已经摸清了在乌拉那拉府的胤禛的习惯，看着福嬷嬷传来的消息说他喜欢佛法，每月都要去京城附近的潭拓寺上香，有时候也会在寺庙留宿。 ……嗯！怎么说呢！ 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确实有雍正皇帝在皇子阿哥时期便喜佛法的说法。 心中那个猜想越发成真了。 这日她有空，恰好听说那人要去潭拓寺，戈柔也就打算去看看。 在此之前戈柔研究了一阵佛法经意，那架势颇为沉迷其中，让康熙安排在四阿哥暗中“照顾”她的人赶紧禀报给了康熙。 康熙知道后也吓了一跳。 她刚说自己无心女色，然后就一副要遁入空门的架势，康熙绝对不允许皇子出家。 民间流传了有关顺治出家的流言还未过去，这个时候康熙绝对不允许皇室再添谈资。 对此，康熙十分重视，只期望她是一时兴起。 就在康熙还在观望的时候，戈柔说要去潭拓寺找大师讨论佛法经意。 康熙刚听说这事的时候，恨不得把京城……不……是天下所有的寺庙都给关了，只是他不能。 他决定过段时间一定要找儿子好好谈谈，年纪轻轻，怎么就喜欢上佛法经意了呢！ 康熙那叫一个愁啊！ 对此戈柔并不知道。 她知道她身边有康熙的人，也知道是谁，平日里她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所以并不怕康熙知道。 当然了，关于乌拉那拉府的事，戈柔做的还是十分隐秘的，主要是动作比较小，一个福嬷嬷，即便是景仁宫出去的也不碍事。 孝懿皇后宫里出去的人多了，再加上福嬷嬷在孝懿皇后去世后并未有什么好前程，所以并没有谁把她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觉得福嬷嬷是戈柔的人。 且说回潭拓寺。 戈柔和胤禛对潭拓寺之行，一个有心，一个有意，所以很自然的在一处没人的地方相遇了。 也是巧了，两人是因为一场急雨在凉亭躲雨时遇到的，又都没带伞，这地方也算偏僻。 两人身边跟着的都是心腹，戈柔身边跟着苏培盛，胤禛身边跟着小满。 就在戈柔想着如何开口的时候，胤禛先开口了：“见过四阿哥。” 这话他说的自然，但是神色自然，没有恭敬。 也是，任谁对顶着自己身体的人行礼都不会恭敬。 戈柔看着他，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看来她那个猜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戈柔对苏培盛道：“我同这位格格有话说。” 苏培盛立马往凉亭的边缘走，若不是雨下的大，他肯定还要走的更远。 胤禛闻言看了一眼小满，不言而喻，小满却有些担心：“格格？” “不会有事。” 小满便往苏培盛哪走。 身旁没了人，两人开始小声说起话来了。 “你是四阿哥胤禛？”这话是戈柔说的？ 到了这个时候，不如把话都敞开了说，都不是笨人，两人这般，注定有解不开的缘分。 胤禛点头，戈柔看着他顶着自己的脸满是冰冷，从前因为要打工，对外她永远都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如今这样，说真的，她都觉得自己的脸有些陌生。 能给网店做模特，戈柔的模样是不错的，只是从前是清纯美人，如今却变成了清冷美人，端的是不太容易亲近高冷女神范儿。 得到胤禛的答案，戈柔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总算不用再猜测了。 “你可知道我们为何会如此？”戈柔问道。 她对自己为何会变成男儿身一无所知，虽然有金手指，但是那金手指只能开箱获奖，可不会给人答疑解惑。 正文 第36章 交心 胤禛其实也不知为何会如此，但是他有几分猜测。 “应当是当初投胎是弄差了。” 投胎？ 戈柔想起来那个跟自己一起投胎的老头，那人似乎穿着一身古人的衣裳，顿时眉头一皱。 “你是雍正皇帝！？” 她一脸惊诧的看着他。 胤禛也不瞒着了，他将来要做的是很多，若是两人换不回来，将来他要做的事大多都要借戈柔的手来实现。 而且胤禛也知道戈柔带有未来的记忆，若是有机会改变那段历史，想来她不会拒绝。 “我是爱新觉罗胤禛，曾经做过十三年的皇帝，死后灵魂不灭，眼睁睁看着大清一步步走向毁灭，后面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后来带着记忆投胎，我成了女子，你成了我。” 戈柔觉得自己有些乱。 是雍正已经够她惊讶了，还是个一个知道未来的雍正帝。 突然戈柔就觉得自己未来的好日子没了，雍正帝知道未来历史走向后怎么会甘于平庸，自然要尽可能改变历史，那么必不可少的就是要夺嫡。 夺嫡就少有不流血的。 如今宫里跟他最不对付的就是三阿哥，可也只是口角之争，顶多使使小绊子，戈柔瞧着就当做调剂生活了，可夺嫡啊！那都是要命的。 夺嫡不是史书上寥寥几句记载，真是生活在这里，所要夺嫡，往后还能有什么清闲日子可过。 康熙朝的九龙夺嫡，到雍正朝便都死的死，废的废，下场可都不好。 戈柔觉得头有些疼。 “你有雄心壮志，可我已经跟皇上说了，这辈子只娶嫡福晋一人，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胤禛闻言有点懵，只娶福晋一人？ 后宫只有一个皇后，这不是胡闹嘛！ “皇阿玛答应你了？” 依着胤禛对康熙的了解，这事他不可能会答应。 戈柔想了一下，把宋氏和李氏的事情说了。 “……经过这事，皇阿玛倒是说不会主动赐妾室给我。” 胤禛揉揉脑袋，他觉得头有些疼，这人明明知道历史，顶着未来皇帝的身子，知道历史，竟然还这么无欲无求，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你就没想过争一争？” 戈柔闻言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 “你难不成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好吧！他是累死的。 康熙去世后留给胤禛的绝对是个烂摊子，要不然他也不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累死的皇帝。 “还有，我有自知之明，皇帝不好当，你那些兄弟都是狠人，即便我知道不少事，争出头的机会也不一定大。” 在不知道胤禛还存在之前，戈柔可不觉得自己知道的那点历史能有什么大用处，说不定还会误导人，毕竟历史是历史，事实情况有时候跟历史可是天差万别。 她那点东西，只想当个富贵闲人。 还有一点，即便她争到手了，未必能做好一个皇帝，做皇帝不仅需要能力，还需要狠心，她修炼不到家。 对于戈柔的想法，胤禛有些意外的。 身为皇子，上辈子他就争的头破血流，他身边的人也都是对权势有所求之人。 他的兄弟即便是坡脚的七阿哥也未必没有那个争一争的心，只是无能为力罢了，前朝凡事有点能耐和脸面的大臣，哪个对权势不喜欢？ 便是后宫，他额娘，养母，以及他的皇后，嫔妃，各个也都是力争上游，少有会不争的。 在知道历史的情况，她还能如此“清醒”，也算是个难得的人了。 “你不愿意去争，可是我不愿意这般下去，你也应该知道几百年后世界，我既然看到了，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历史重蹈覆辙。” 戈柔自然知道他不可能不去争。 “你是如何打算的？” “帮我。” 看着胤禛认真的神情，那是自己的脸，戈柔说不出拒绝的话，也没理由拒绝。 她用了人家的身子，她争不了，胤禛可争得了，作为已经胜利过一次的人，再重来一次，只会更加从容。 还有，面对那段历史，她从前在逃避，想着有机会会改变一些，如今既然知道胤禛的存在，他又有那样大的机缘，说不定真能改变历史。 “好” 胤禛对这次谈话是十分满意的，两人交心不少，虽然不至于完全交代了，但是至少都是自己人了。 “以后我每月会来潭拓寺一次，福嬷嬷是我的人想来你也知道了，有什么事告诉她就行。” 胤禛点头：“行” 话说到这里，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如今已然是夏天的尾巴，一场急雨下来，这寺庙的偏僻之处越发幽静清雅了。 雨停了，这地方也不是个可以长久说话的地方，自然就该分开了。 至于小满和苏培盛，两人虽然没听到两位主子说的是什么，但是约摸知道不会是小事，再者，两人都是十多岁的男女，被人知道了，清白都要没有了，对两人相遇一事，他们也会守口如瓶。 胤禛在杭州时就喜欢去寺庙，几乎每月都要去一次，上辈子养成的爱好，这辈子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他经常去寺庙，也能静静心。 来了京城之后这个习惯也就一直保留下来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戈柔和胤禛都会时不时往潭拓寺去，但是却很少会在同一天过来，非必要，两人都不怎么见面。 原本康熙就想找戈柔谈话，他觉得这个儿子的性子越发清冷出尘了，他可不想有个出家的儿子，只是一直在忙前朝的事，等他得空下来，已经是年底了。 “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起磕吧！” “谢皇阿玛。” 一番行礼后，康熙这才道：“出宫后府里可能应付得来？” “谢皇阿玛关心，府里就儿子一个主子，倒是十分省事。” “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朕说，朕让内务府给你送去。” “儿子若有需要，定然不会跟皇阿玛客气。” 康熙关怀了一阵，这才引入正题：“朕听说你最近喜欢上了佛法经意，还时不时往潭拓寺跑，朕可不允许有出家的儿子。” 戈柔闻言也是一愣。 出家？ 康熙怎么会往这方面想。 她没打算出家啊！她虽然性子有些佛系，但是并不喜欢吃斋念佛，她爱吃肉，也爱红尘，是个实打实的俗人，从未想过要出家。 “皇阿玛怎么会如此想？儿子从未想过要出家，之所以喜欢佛法经意，时不时往寺庙去，不过是有些事想不明白，去找寺庙里大师聊聊天，排解一番罢了。”戈柔十分惊讶的说道。 康熙闻言，见她这般表现，倒是不像在说谎，或许是他想太多了。 “没这个打算是最好不过，不喜欢后院有太多人，朕也不逼你，朕答应你，你的嫡福晋自己选，朕还等着抱孙子呢！” 戈柔笑呵呵的应下了。 抱孙子，难不成让胤禛来生。 想到这里，戈柔就觉得有些好笑，脑子里都是胤禛生孩子的场面，越发觉得有趣了。 正文 第37章 生意（加更） 过完年，康熙三十一年正式到来。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戈柔跟胤禛之间倒是越发熟稔起来了。 戈柔出宫后自由时间就多了，她课业完成的好，过来教导他的老师也不会过多为难，康熙听说她课业上的进度，惊觉她的聪慧程度，才发觉从前她在宫中上书房约摸是藏拙了。 按照她如今表现出来的样子，比之太子也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更甚。 她这般表现，恐怕是为了安太子和他的心，出宫后又不吝啬表现出来，不怕他知道，也是对他这个皇阿玛的信任。 对此康熙心里是有些复杂的。 儿子聪慧，却不敢表现出来，事事以太子为先，如今又一副清冷模样，虽说有德妃的缘故，怕是也有她自己有意为之。 康熙叹了口气，心里对戈柔多了几分温情和愧疚，如今戈柔在康熙心中的地位已经排在太子之后，可以跟大阿哥并肩了。 要知道大阿哥是康熙活下来的第一个儿子，感情可不一般。 便是上辈子的胤禛也做不到这般的，可见戈柔这人还是有些能耐的。 康熙对戈柔多了几分不同，具体之处表现在对她的纵容，比如对她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不闻不问。 她的课业没问题，剩余时间做什么康熙给她足够的自由。 戈柔也确实没打算闲着，如今她不用上朝当差，课业那里没大问题，确实自由，有了时间，她就闲不住了。 孝懿皇后留下的铺子她已经做了整合，有关门后又新开的铺子，也有从前的铺子，戈柔直接表明把账面上一成利润给铺子的管事，这样下来确实要比他们去做假账费尽心思贪墨来的好，做事也都尽心尽力。 毕竟以前是给戈柔赚钱，现在不仅仅是给戈柔赚钱，也是给自己赚钱。 若是从前，戈柔有这些倒是不愁，但是她想到了胤禛，他打算夺嫡，虽然现在为时过早，但是也要早早准备起来，旁的不说，银子多赚一些总归是好事。 以后做什么都方便一些，自己的日子也能舒坦一些。 所以戈柔想着做点什么“暴利”又合法的营生。 想来想去，还真让她想到一个。 做女人的生意。 她打算弄个古代版的美容院。 戈柔在书房写写画画，她是这么打算的，弄个大一点的地方，盖一个及美容娱乐餐饮等于一体的消费场所。 美容是主要，到时候弄个一台戏，弄些雅间，再把现代的奶茶先吃甜点弄一些，美容之余，相熟的人也能吃吃东西聊聊天，只招待女眷，绝对是各大后宅夫人小姐们都爱的地方。 到时候再加上周到的服务，绝对能成为京城的销金窟。 另外，这地方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够知道不少消息，是个打探消息的好场所。 情报人员总喜欢在风月场在男人的床上打探消息，可事实上大家夫人小姐们平时随口说的整合起来，也能知道不少。 戈柔一个计划书足足写了三天才初步完成，就这还只是一个大概，许多细节之处仍旧需要填补修改。 就在戈柔打算买地的时候，胤禛知道了这件事，两人在潭拓寺碰了次面。 “听说你想买地开一家铺子？” 戈柔很多事情都没瞒着他，他知道戈柔并不奇怪，点头承认：“皇额娘虽然把她的嫁妆都留给我了，若是没那个心，自然吃喝不愁，但是你不是有那个打算，我自然想多弄些银子。” “你倒是听话。” 戈柔听了，脸一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脸红，过了一会儿才道：“是有什么不妥吗？” 胤禛点头：“是有些不妥之处，你的想法是好的，那点子也绝对能赚大钱，只是这样一来你也就成了出头的椽子了，俗话说出头的椽子先烂。” 胤禛对他那些兄弟们最清楚不过了，如今已经上朝当差的大阿哥，身份尊贵的太子，哪个都缺银子用，若是她有这么个银子来源，可不就成了靶子不是。 赚钱的想法没错，但是这个想法太好了，反而没办法实现。 戈柔一愣，倒是她考虑不周全了。 可是若是不开，又觉得有些不甘心，到底忙活了好一阵。 胤禛见她听进去了，又接着道：“当然了，你这个想法是好的，自古以来女人的脂粉银子就好赚，这么个合乎情理的银子来源，也是件好事，只是这事不能做的太急，可以慢慢来，动作别太大。” 戈柔听他这么说倒是明白了，她的计划很多，听胤禛这意思，可以一点一点的来，先开个小铺子，到时候再慢慢扩大，这样也就不那么引人注意了。 等再过几年，她那些个兄弟们都大了，有了自己的银子来源，她自然也就不起眼了。 “听你的，你要是没事，可以帮忙筹划一番，反正以后这些事情都要交给你来打理的。” “嗯，也行。”胤禛并未拒绝，将来他做四福晋，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日后戈柔成婚，肯定要入朝得当差的。 皇阿哥的铺子大多是交给门人打理，戈柔觉得这事交给胤禛来最合适不过，她并不相信所谓的门人。 就这样，京城多了一家脂粉铺子，一开始并未引人注意，但是里面的东西十分好用，慢慢就成了各家夫人的首选，也就有了些名气，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再然后，这铺子就开了分店，往外，天津山东，江南那边也都有了这脂粉铺子的身影。 负责铺子的管事是胤禛私下找的，也是个能耐人，胤禛是因着恩情把人留下来的，要不然这样的人出去后自己也是有一到作为的。 总而言之，在众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戈柔的小金库越发的丰富了，胤禛瞧着倒是没动这些，他自己私下产业不少，养他如今的班底没问题。 戈柔的日子还算顺遂，不过也不是没有看她不顺眼的，三阿哥那里就不说了，两人都快成冤家了，其次就是荣妃和德妃了。 只是两人是妃嫔，在后宫，哪怕在外有些能耐，但对着皇阿哥也使不上劲。 所以只能在后宅上使劲。 德妃盘算着怎么才能让戈柔日子过得不安生，她现在已经彻底失宠了，按理来说她应该巴着唯一的儿子才对，可事实上，她丝毫不顾念血脉亲情，颇有些不死不休的意味。 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只是她连康熙面都见不到，想插手戈柔后院的事，不怎么容易。 荣妃虽然时不时能见着康熙，但是因着三阿哥和戈柔时不时闹腾一出，她丝毫不敢在戈柔的事情上发表自己的想法。 所以两人都恨得牙痒痒，偏偏没法子去做什么，也是憋屈。 这时荣妃的嬷嬷想到了一个主意。 “娘娘，四福晋的人选下届选秀应该就能定下来了。” 正文 第38章 三阿哥大婚 经过嬷嬷这么一提醒，荣妃这才有了笑容：“嬷嬷说的没错，四阿哥也是可怜，孝懿皇后去的早，德妃也是个不慈的额娘，四阿哥怎么着也是皇上的儿子，本宫是该好好给把把关。” 说着说着竟然还笑出了声来。 荣妃能做到妃位，早年能在赫舍里皇后的把持下频频怀孕，能耐也是不小的。 这几年虽然不怎么受宠了，但是对康熙的心思约摸还是能够把握几分的，仔细谋算，到时候肯定能给戈柔指个“可心”的福晋过去。 戈柔还不知道荣妃已经开始打她福晋人选的主意了，不过这事她肯定不会如愿就是了。 上辈子康熙能让费扬古的嫡出格格做四福晋，这辈子只要戈柔提了，康熙是不会拒绝的。 下届选秀，戈柔和五阿哥的嫡福晋会定下来，五阿哥因为是太后养大的，在康熙眼中，五阿哥跟蒙古亲近，嫡福晋人选就会往低了选，这么一算，戈柔和胤禛的打算更加不会出问题。 至于荣妃，她再谋算不过是通过言语去影响康熙，可康熙又不是那么容易影响的，再者就是把好一点的人选给撂牌子，胤禛的心智手段，可不会让荣妃给算计到。 到时候她要是真敢动手，吃亏的指不定是谁呢！ 年底，三阿哥大婚。 三阿哥娶的是自己钟意之人，自然是高兴，一高兴，再加上他平时嘴上没少得罪人，就被灌酒了。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第二天戈柔才听说出了岔子。 三阿哥已经开府，这亲事自然是宫外自己的府邸上办得，三阿哥喝多了，从前院往后院的路上碰上了一个平日里比较宠着的侍妾，那侍妾一身打扮也算新鲜，当时三阿哥也有些迷糊，月光再加上昏暗烛光照应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竟然直接在临近的院子里睡了那个侍妾。 三福晋等了一夜，洞房花烛夜竟然连红盖头都不曾被挑开。 这事着实太过荒唐，戈柔听说后都有些目瞪口呆。 虽说三阿哥是皇子贵胄，但是这么做，那就是在打世家大族的脸面，皇子福晋不如皇子阿哥贵重，但是这么不给脸面，传出去，三阿哥在世家里头也吃不着好。 别说外人目瞪口呆了，就连当事人三阿哥都有些懵，看着怀里的侍妾，昨儿是他大婚之日，可今天早上怀里抱着的是一个侍妾，三阿哥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你怎么在这？福晋呢！” 三阿哥语气有些冲，算不上多好。 那侍妾也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竟然还一脸羞怯的看着三阿哥说：“爷，昨晚上您拉着奴婢过来的，福晋那奴婢可不知。” 三阿哥此事已经反应过来，昨儿应该是喝多了。 事已至此，三阿哥也是一阵恼怒，又见这侍妾这般没眼色，一脚把那侍妾给踹下床去，落地声有些大，惊动了外面守门的奴才：“主子，您没事吧！” “狗奴才，还不赶紧进来。” 房门打开，进来两个太监。 两个太监瞧着地上衣衫不整的侍妾，脸不改色。 “福晋那里怎么样了？” 三阿哥没糊涂到底，还记得三福晋。 两个太监支支吾吾的把三福晋那里的事情给说了。 “福晋那里听说一夜未眠，倒也派人打听主子的事，奴才只说主子喝多了，昏睡过去了，不方便过去。” 三阿哥头更加疼了。 福晋是他辛苦求来的，虽说还未培养感情，但是那张脸三阿哥是稀罕的，昨晚上是他做的不对，喝酒误事，还有这侍妾也是个心思歹毒的。 “把地上这个处理了，别惹了福晋的眼，让人端水进来，我要洗漱。” 洗干净他得去后院给三福晋一个说法。 “是，主子。” 地上的侍妾也听到了三阿哥的话，想要开口，却被离她近的那个太监一把捂住了嘴。 三福晋那边虽然没打听全，但是有心人在她跟前说，自然也都知道，生气肯定是生气的，任谁新婚之夜夫君跟侍妾厮混都会生气，只是三福晋到底还是比较聪明的，知道现在闹起来她脸面上也不好看。 而且她额娘说了，男人喜欢知情识趣且通情达理的人。 三福晋一夜未眠，从先前的气愤，到后来也就平静下来了。 三阿哥到正院的时候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脸黑生气的福晋，结果三福晋并未生气，一身正红色旗服衬得她既端庄又有些妩媚。 “昨晚上听女才说爷喝多了睡在前院了，妾身的阿玛以前经常喝醉，醒来后总是头疼，妾身准备了醒酒的汤药，爷不若先喝一些吧！” 三福晋这番话可谓是贤惠至极，原本以为福晋会气恼，结果福晋只关心他的身子，并未对他使性子，三阿哥心里暖暖的，同时也十分愧疚。 女人洞房花烛夜只有一次，昨晚上确实是他做的不对了。 “福晋有心了，昨晚上爷喝多了，让福晋受委屈了。” 看着三阿哥带着愧疚的眼神，三福晋心下算是满意了，若是损了一个洞房花烛夜，能换来丈夫的愧疚，也是值得的。 “爷，妾身不委屈。” 说完三福晋让人把解酒的汤药端上来，这汤药方子是三福晋从娘家带来的，并不苦，喝着还有些甘甜，三阿哥喝了一碗，胃里舒服多了。 然后三福晋让人赶紧上早膳，过程丝毫没有提及昨晚上的委屈，偏偏三阿哥就觉得她委屈极了，亲自给三福晋盛粥夹菜。 三福晋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吃过饭，两人就去宫里给长辈们请安去了。 只是这事三福晋自己愿意把这委屈事“吞”下去，旁人未必乐意，要不然也不会三阿哥和三福晋刚从府里出去消息就传出来了。 消息传的确实快，三阿哥本来以为没事了，结果进宫后发现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三阿哥自然少不得被说几句，倒是三福晋，得了丰厚的赏赐。 乾清宫，慈宁宫走过一遍，然后就去了荣妃哪里。 荣妃对这个儿媳妇也算满意，毕竟家世不错，模样也端庄出挑，只是婆媳之间本就是冤家，荣妃满意归满意，如今进了门，自然少不得要给个下马威什么的，这是荣妃原本的打算。 只是三阿哥昨晚上做的太过，荣妃原本准备的一箩筐敲打的话一句没能说出口，反而说了不少安抚的话，心情自然不好，然后就对三阿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三福晋瞧着，面上担忧的看着三阿哥，可心里也觉得痛快。 昨晚上的事她怎么可能不委屈，没芥蒂，只是她知道如何取舍，知道怎么对自己有利罢了。 对三阿哥这人，原本三福晋也是存了几分幻想的，毕竟他长得人模狗样的，可新婚之夜闹出那样的事，她的心也冷了。 正文 第39章 戴梓 若是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发生了这样荒唐的事她娘家肯定要打上门来的，只是谁让她嫁的是皇阿哥，娘家再疼她，还能真跟皇家对上不成。 这委屈她只能生生受着，还要嘴角含笑的受着。 只是这心里到底在滴血。 从宫里出来，三福晋十分善解人意的宽慰三阿哥，也不提昨晚的事，三阿哥觉得这福晋娶的真好，漂亮又贤惠。 三福晋这番作态落到旁人眼中说什么的都有。 大福晋那里忍不住说道：“她倒是个能忍的，这性子倒是比我更适合皇家儿媳。” 说着说着大福晋便叹气起来了，想到了自己身上。 作为皇家头一个福晋，大福晋的家世规矩都不差，为人也拎的清，只是过日子哪能事事顺心，外人都说大阿哥对她情深义重，可只有自己才知道其中的委屈。 大阿哥不让旁人生孩子，自己一个接着一个的生闺女，如今肚子里又怀上了，疲累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她有时候甚至想断了后院侍妾格格们的避子汤药，可瞧着大阿哥那一心想要嫡子着相的样子，心知说了也是无用，便没再多说。 低头看着肚子，又听嬷嬷说起大格格昨晚上着凉的事，大福晋心里也是说不出的委屈。 “福晋可不能多想，眼下还要顾及肚子里的小阿哥才是。” 嬷嬷的意思大福晋也明白，府里的孩子都是她生的，一胎一胎的生闺女，都生三个了，如今肚子里这个，府里府外都瞧着，若是再生个女儿，自己就要成笑话了。 大福晋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可嫁给大阿哥，皇室格格基本上都嫁去蒙古，少有能活下来的，她心疼女儿啊！若是可以，她倒是希望生的都是儿子，之前不用担心抚蒙的事。 摸着肚子，大福晋盼着这胎一定要是个阿哥才行。 大福晋的肚子，盯着的不少，宫里惠妃日日祈祷是个阿哥，宫外的明珠大人也希望这胎是个阿哥，太子心里暗搓搓的希望这胎还是个格格，太子身后的势力也希望是个格格。 康熙重嫡，太子之所以是太子，那是因为他是皇后生的。 所以大阿哥希望嫡长孙能从他福晋的肚子里生出来，尤其是太子妃人选已经定下来，若是大福晋这胎不能生阿哥，太子成婚后，这嫡长孙落谁头上就不好说了。 大福晋对这些目光都清楚，心里也是焦急不已，只是她能做的不多。 潭拓寺，戈柔给了胤禛一个盒子。 “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胤禛打开，然后眼睛瞪的特别大，眼神满是惊讶。 盒子里是把手qiang。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如今虽然已经有火铳，但是这不是火铳，是手qiang，实实在在的手qiang，比之他在民国时期看到的也是不逊色的。 现在的火铳上膛麻烦，不能连发，后坐力还大，杀伤力也不算强，但是手qiang可是能一击致死的武器。 “这个你别问了，以后会告诉你，这玩意儿给你也是给你保命的，我自己也有一把，藏好了。” 胤禛其实还是有些感动的，这玩意儿确实珍贵，不管来源如何，给能给一把，可见这人对他还是十分信任的。 戈柔对胤禛确实信任，主要不信任也没法子。 两把手q是她开箱开出来的，因为有两把，戈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胤禛，别人她也不敢送不是。 看着盒子里的东西，胤禛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戴梓 关于戴梓这个人，胤禛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上辈子他入朝堂的年纪，戴梓此人已经被流放出京了，具体是那一年流放他倒是记不大清了，但是应该就这几年。 “你知道戴梓这个人吗？” 戈柔如今还在读书学习，前朝的事她知道的不算多，对戴梓这个名字很陌生。 “戴梓是谁？” “火器营的子母炮和连珠铳是他发明的。” 子母炮和连珠铳戈柔是知道的，当初荷兰人过来“友好交流”时拿出火器出来显摆，戈柔记得康熙让人造了更加精巧的反送给荷兰，让他们很是没脸，当时她没问太多，但是下面的人说过子母炮和连珠铳跟打脸荷兰的是同一个人。 “这么说来他倒是个人才，大清有这样的人才，怎么在火器上停滞不前……”这么说着，戈柔也反应过来了：“莫非这个戴梓出事了？” 胤禛见她这么快反应过来也不奇怪，康熙养出来的孩子就没有愚笨的。 不过说起这件事来，胤禛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事算起来还是他们爱新觉罗的“锅”。 胤禛给戈柔解释起来了。 “戴梓这人有大才，皇阿玛平定三番期间他弃笔从戎，在战中立下不少功劳，后来进了朝堂，再后来他便显示出制作火器方面的才能，皇阿玛也是重视的，他发明的火器在战场上用处颇大，只是他被南怀仁诬陷，说他私通东洋，然后被流放。” 戈柔皱眉：“若是他真的私通东洋，下场不可能只是流放，皇阿玛心里应该明白他是清白的才对。” 胤禛点头：“是啊，皇阿玛心里明白，可还是任由其被污蔑，你可知这是为何？” 戈柔想了想康熙平日里的作风，一拍脑袋：“戴梓是汉人？” 胤禛无奈的点头：“是啊，就是因为戴梓是汉人，皇阿玛如何肯让汉人掌握如此厉害的火器，哪怕只是研制也让皇阿玛寝食难安。” 戈柔得了他的肯定，只觉得荒唐。 戈柔虽然知道如今满族统治下满汉之间有矛盾，可她从前生活的环境是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的思想，她并不知道如今两族之间矛盾竟如此之深。 这一点戈柔难以理解，胤禛倒是能理解康熙，他做过皇帝，明白他的顾虑。 满人太少，汉人太多。 而且汉人总能出现一些惊艳才绝之人，康熙害怕呀！哪怕他是皇帝，他也害怕有一天被汉人赶回关外老家。 所以才会在戴梓的事情决策糊涂。 胤禛知道戴梓，但是过了那么多年，忘了他具体哪一年被流放的。 戈柔：“我会去打听，到时候会找人安排好。” 人才，在哪个时代都是稀缺珍贵资源。 戴梓既然有才，戈柔就不想埋没了他的才华。 胤禛想了一下，道：“戴梓你查到他的消息后给我，我来安排，你处在这个位子上，盯着的人多。” 他就不一样了，处在后宅，虽然也有人盯着，但是他私下能用的人多。 “行，到时候你看着安排。” 戈柔可不觉得自己比他强，他是老狐狸修炼成精，她这点道行还有得修炼呢！ 比不得，比不得。 她一直把自己的定位放在辅助上面，主导权一直都在他手里。 正文 第40章 挑拨 从潭拓寺回来，胤禛就被拦在院门口。 “大姐姐又去寺庙，若是真无心红尘，不如剃发为尼，省的每月都要这样来来回回。” 胤禛看着他上辈子的结发妻，上辈子这个时候他已经成婚了，那时候面前这个人虽然做事让他不喜，但是也不至于如此，重来一世，这人竟变蠢了不成。 “三妹妹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有，别挡着路，我要回去了。” 胤禛无心跟一个小女孩争斗，上辈子她做了诸多蠢事错事，都是上辈子的，他无心再计较。 “你……” 慧敏瞧着她不动声色的脸，心里气的不行，又是这样，永远不会生气，看她的眼神像是看玩闹的孩童，她最恨她这幅嘴脸，像是什么都知道，在胤禛面前，慧敏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 他回来了，成了嫡长女，阿玛更是什么好东西都往他哪里送，明明她才是长在阿玛跟前的嫡女，结果竟然比不过一个小门小户养出来的。 慧敏如何甘心。 额娘让她忍。 忍忍忍，她忍不住下去了，若是可以，她现在就想让他身败名裂。 胤禛绕过她，回了自己院子。 徒留慧敏一个人在原地，过了一会，慧敏忍不住跺脚“啊”的喊了一声，一旁的丫鬟一脸为难的说道：“格格，这里是大格格院门口。” 就算要发脾气也要看地方。 慧敏瞪了丫鬟一眼，然后才气冲冲的回去。 她气冲冲的过来，又气冲冲的走，弄得胤禛很是莫名。 回了院子，胤禛福嬷嬷：“这三格格是怎么回事？” 往日跟她虽然也不大对付，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没分寸，她在自己院子门口闹腾，不出今日，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福嬷嬷面上只是胤禛的教养嬷嬷，但是已经能算他的心腹了，胤禛府里的人手她不说全知道，但也明白个大概，这事福嬷嬷还真知道。 “格格回来之前二格格跟三格格碰过一次面，说了什么奴婢不知，但是约摸就是那些挑拨的话。” 胤禛对慧敏这个三妹妹不喜，对下面那个二妹妹就是厌烦了。 二格格的姨娘去了后，觉罗氏挑拨他跟二格格，刚回来的时候二格格可没少做蠢事惹他心烦。 “她倒是学聪明了，知道借刀杀人了。” “格格若是不喜，奴婢能让二格格一直老实本分下去。” “不用，今个这么一出，福晋不会没动作，且再瞧瞧。” “是，格格。” 不出胤禛所料，觉罗氏确实有动作，按照觉罗氏的打算，她并不打算让女儿跟胤禛对上，所以一直教导女儿不要跟胤禛起冲突，最起码面上要过得去。 可慧敏冲动的来到胤禛的院子前胡说一通，还是大白天，来来往往都是人，消息也第一时间传到了觉罗氏的耳朵里，然后也查到了是二格格怂恿所致。 可把觉罗氏气坏了。 “你说说你，忘了额娘怎么跟你说的了，不要跟她对上，你偏不听，你即便再不喜她，她也是你姐姐，大白天你说出那样的话，传出去，就是你不敬嫡姐，坏的是你的名声，你怎么就这么傻啊！你二姐姐的话也敢听，平日里我说与你的话，我看你是忘得一干二净，你让我怎么说你好……” 觉罗氏说个没完，确实气很了。 慧敏回来后就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当时她气上头，也没顾及那么多，回来后冷静下来，才觉得不妥，可已经完了。 “额娘，是女儿的错。” 觉罗氏瞧着，她像是真的知道错了，第一个孩子，宠了这么些年，她也不忍，把她搂进怀里，眼里忍不住泪光闪闪：“孩儿，额娘知道你委屈，你大姐姐那里额娘会看着，不会让她得意太久，你可不能做糊涂事。” “额娘，女儿知道了。” “知道就好，额娘给你准备了些东西，明个你亲自给你大姐姐送去，去道个歉。” 慧敏不想去，可怜巴巴的望着觉罗氏：“额娘！？” 觉罗氏心有不忍，但是这事容不得她拒绝：“听话，你也不小了，可不能因此坏了名声。” 慧敏低头认命：“是” 觉罗氏瞧着也心疼：“你二姐姐心大了，竟然挑拨你去对付你大姐姐，她们俩都不是好的，心眼坏，可别被她们俩算计了去。” “额娘，这回的教训女儿吃下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慧敏是真的知道了，是她太冲动了。 次日，慧敏就过来了。 “格格，三格格过来了，说是给您赔罪。” “让她进来吧！” “是” 慧敏进来时胤禛刚好从内屋里出来，做惯了男人，胤禛并不喜头饰，衣裳更加偏向浅色系，脸上也不曾着妆，他又冷着脸，气质出尘，倒是衬得跟月宫的仙子一般。 慧敏瞧着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小家碧玉的慧敏，虽然说不上丑，但是绝对跟漂亮沾不上关系，府里三个格格，就数她模样最差。 以前靠着嫡女的气度还能跟二格格不相上下，如今胤禛回来了，慧敏坐不住，养气功夫不到家，整个人都急躁起来了，瞧着就越大不好看了。 “见过大姐姐。” “三妹妹客气了，坐下说话吧。” “谢大姐姐。” 慧敏坐下后，想要开口，却又开不了口，给敌人道歉，这对如今的慧敏来说还是太难了。 胤禛瞧着她这个样子，越发看不上她，也不知道觉罗氏怎么养的闺女，上辈子就这样，拿不起放不下，扭扭捏捏，让人喜欢不起来。 “三妹妹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有话赶紧说，没得耽误他的时间。 慧敏也知道躲不过这一遭，便道：“今日过来是特意给大姐姐赔罪的，昨个听二姐姐说大姐姐回来后阿玛哥哥便不疼我了，心里一恼，便过来说了不该说的话，回去后妹妹就知道错了，都怪妹妹，不该轻信二姐姐话，还望大姐姐莫要把昨日之事放在心上。” 胤禛突然笑了，眼里有些玩味的打量着她：“这么说来倒是二妹妹的不是了？” “是妹妹的不是，太过轻信于人。” 胤禛无意跟她计较，觉得差不多了，就道：“那以后妹妹可要擦亮眼睛，仔细斟酌，可不能再如此轻信于人了，一次是无心，再有下次，就是妹妹不能明辨是非了。” 一个不能明辨是非的格格，哪里还能有好前程可言。 慧敏也知道，心里一悸：“大姐姐说的是，不会再有下次了。” 胤禛点头：“妹妹的东西姐姐就收下了，我相信妹妹以后会学会如何识人，我这还有事，就不多留妹妹了，小满，送三格格出去。” 慧敏几乎是被赶出来的。 胤禛对她一点没客气。 正文 第41章 一窍不通 从胤禛那里回去后慧敏就砸了不少东西，然后气冲冲的去二格格那里发了一通脾气，当然了，这次她没那么直接，不过倒是真把二格格给气到了。 然后两人就你来我往斗得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二格格落了下乘，慧敏虽然不如二格格会算计，但架不住觉罗氏是她嫡亲的额娘，二格格便是再会算计，也不敌觉罗氏这个嫡福晋能做的多。 旁的不说，一个身份就能把二格格压的死死的。 胤禛每天处理一些琐事，然后时不时听着福嬷嬷说她们俩争斗的事，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 七月，大福晋又生了一个格格，这是她生的第四个格格了。 生完孩子，大福晋泪流满面。 太子以此为由，好好“恭喜”了大阿哥一番，大阿哥心情郁郁。 大福晋那里刚出了月子就跟大阿哥商量：“爷，妾身想着要不要给府里的妹妹们停了避子的汤药。”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福晋心里也是难过。 没人希望别的女人跟自己丈夫生孩子，只是她真的生不下去了，接连生了四个女儿，她再这么下去，身子已经受不住了。 大阿哥冷着脸，想了一下：“你别多想，先养好身体，孩子的事不急。” 太子的庶长子已经出生了，他再着急也没用，太子妃进门还有段时间，再者，大阿哥生嫡长孙，打脸太子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以后儿子别想自己处境那么尴尬，长子却不是嫡子，只有自己才知道其中的心酸。 大福晋叹了口气，点头：“听爷的。” 戈柔从大阿哥府里出来，心情算不上好。 她跟大阿哥关系一般，两人有年龄差，两人见面次数都不多，自然不亲近。 这次大福晋生了第四个女儿，洗三都没请人过去，只说孩子身子骨不太好，这次是满月，也没大办，也就几个兄弟过去瞧瞧，明明是喜事，可大阿哥府却并未有喜意，戈柔这个去上礼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再加上这期间太子跟大阿哥针锋相对，你来我往，让戈柔觉得脑壳疼。 好不容易从大阿哥府出来，戈柔舒了口气。 在回去的路上，戈柔突然闻到一股腥臭味，如今不过八月，京城的天气炎热，这味道十分浓郁。 “苏培盛，这是怎么味？” 苏培盛在外面，赶紧去打听，没一会儿便回来道：“回主子，行商之人从蒙古带来的羊毛，说是被人骗了买来的，没法子处理，也卖不掉，正打算拉出城焚烧了。” 羊毛这东西不好处理，再加上用处不大，大部分羊毛用来制作地毯，价格买的也是十分便宜，利润不高，还麻烦，每年蒙古大量的羊毛都是直接处理掉。 戈柔想到了羊毛衫，那玩意儿可贵了。 “苏培盛，派个人去把那些羊毛买下来，然后送去庄子上让人先处理干净，我有用。” 苏培盛虽然不觉得羊毛能有多大的用处，但是还是老实按着他的吩咐去做了。 “是” 这边戈柔想着羊毛的大用处，另一边胤禛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虽然已经习惯女儿身，但是他是男儿心啊！福嬷嬷平日里教导女子需要学的规矩他没问题，但是前两日费扬古听了星禅福晋，也就是胤禛如今名义上大嫂的建议给他找了个两个女师傅。 两个女师傅一个教导他女红刺绣，一个教导他女四书和《女则》《女戒》。 能想象一个做过皇帝的男人去学女红刺绣，读《女则》《女戒》是什么情况吗？ 胤禛瞧着自己红肿的手指头，又看了一眼女红师傅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他泪了，他是真没想到女红刺绣如此之难。 他这个人做什么都力求优秀，做人上人，福嬷嬷教导他规矩也说他是难得聪慧之人，学的比旁人快的多。 可是女红刺绣上，他从一开始排斥，到后来的认命，再到如今即便努力也无能为力，他已经放弃“治疗”了，他是真没这个天分。 明明他动手能力也不差，十根手指，分外灵活，可偏偏在女红刺绣上是十窍通九窍，一窍不通。 “格格，要不然算了吧！” 福嬷嬷都忍不住劝道，说真的，福嬷嬷也没想到竟有女人在女红刺绣上如此愚笨不通，女红刺绣于世家格格而言本就是锦上添花之技，精通自然好，不会也无妨。 日后进了四阿哥府，府里不缺女红刺绣好的人。 胤禛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针线，放弃了。 然后就是女四书和《女则》《女戒》。 从前他学的是治国之道，御下之术，《女则》《女戒》上辈子他没少罚后院的女人抄写，可自己却从未读过，如今不仅要读，还要听师傅解释，学起来。 每天听师傅说三从四德，这不能做，那不能做，这做了有违什么，那做了有违什么……学的他脸都青了。 不过该学还得学，可以说这段时间胤禛比刚回来发现自己成了女人还要难受。 效果还是有的，胤禛学习能力不错，不过两个月，教导他的女师傅把他狠狠夸赞了一番，听的胤禛脑袋上青筋暴起。 可他偏偏还要含着笑，应下这些夸赞。 真是……想骂人。 这边胤禛在“渡劫”，另一边，戈柔让人处理的羊毛处理好了，因为数量多，再加上一开始法子用的不对，用了差不多近一个月才处理好。 “主子，您让处理的羊毛都已经处理干净，都在庄子上呢！” 戈柔：“明个可有什么事？” 苏培盛：“明个陈大人会过来给主子讲书，晚一天也不要紧。” 陈大人是康熙给戈柔安排了一个老师，年纪不算大，为人不迂腐，对戈柔要求不算严苛，会了就成，也不用日日都上课。 “安排马车，明天去庄子。” “是” 次日，戈柔去了庄子上。 这个庄子在京郊，不算特别大，周围地不少，都在戈柔名下，她府里吃的几乎都是庄子上送来的。 羊毛处理干净装在麻袋里，堆了三间屋子，确实不少。 “苏培盛，去问问庄子上可有会纺织的妇人，若有便带过来。” “是” 庄子对戈柔而言不大，但是对普通百姓而言却是不小，庄子上有十多户人家，苏培盛很快就回来了。 “主子，只有两个女工还不错的，倒是没有会纺织的。” 这个庄子是种庄稼的庄子，也没养蚕，没这方面的业务，京城这边也不是纺织中心，不会也正常。 见戈柔没说话，苏培盛继续道：“主子，要不奴才派人去找？” “直接去伢行买些回来。” “是” 正文 第42章 羊毛 戈柔在庄子上吃了顿饭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马车的羊毛。 回去后，戈柔就没闲着，叫来了府里针线房的人，能在皇阿哥府针线房当差，那手艺，怎么着都差不了，放到现代，各个都是大师级别的人物，她们各个手巧的很。 针线房管事武嬷嬷上前：“不知主子爷叫奴才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武嬷嬷心里也在打鼓，她也紧张，平时在针线房她也威风，但是她好不好也不过主子一句话，如今整个针线房的人都被叫过来了，武嬷嬷生怕是针线房哪出了差错，惹了主子爷的忌讳，叫她们过来发落。 不论针线房有什么差错，她这个针线房管事嬷嬷都逃不掉，她能不紧张嘛！ 戈柔对武嬷嬷还挺熟悉的，毕竟他的衣裳什么的，都是她亲自带着人过来裁剪。 “都起来吧！” 针线房的众人起来，武嬷嬷也松了口气，她瞧着戈柔的样子，倒是没有罚她们的意思，想来不会是针线房做错了事。 “武嬷嬷，你平日里管着针线房，对针线房应该很是熟悉，针线房谁擅纺织？” 虽说古代男耕女织，但是事实却并不是所有女子都纺织，这也是戈柔来了清朝后才发现的。 男的耕地，女的织布，这样的生活模式在很久以前是这样没错，但是现在已经变了，普通百姓，男女都要下地耕种，女子都会一些做衣裳缝补的手艺，但是织布的手艺，除了一部分地区，大部分女子也是不会的。 如今市场不说发达，普通百姓有心赚钱，买粗布更加划算，自己织布，要养蚕，或者种棉花，还要置办织布的机子，织布还是个费精力的事，普通百姓，少有会做的。 便是在内务府，会织布的也不算多。 内务府的奴才都是包衣出身，能进皇阿哥府邸的，多是包衣世家出身，她们手艺肯定不会差，毕竟从小就开始学的，但是少有从织布开始学的。 针线房的奴才平日里也都是直接拿布裁剪缝制。 毕竟内务府的布料都是由江南那边织娘织好了的。 武嬷嬷被她这么一问，也有些愣住了，要问针线房谁刺绣手艺好，谁衣裳裁剪的好，武嬷嬷能说个一二三出来，可这纺织的手艺，她自己都不会。 “平日里针线房都是直接用布做衣裳，奴婢还真未注意谁擅长纺织。” 戈柔听了武嬷嬷这话，没怪她，这事在她意料之中，从庄子上回来后苏培盛就跟她说了纺织的情况，倒是她太想当然了，以为是个古代女子就会织布刺绣，实际上古代女子刺绣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学的。 戈柔抬头望向其余的人，问道：“你们中可有会纺织的？” 她话音刚落，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回主子爷，奴婢会一些。” 也只有她一个声音响起。 戈柔闻声望去，然后就看到一个小女孩，是真的小女孩，模样约摸十岁的样子。 要不是她出声，她真注意不到她，这小姑娘太不起眼了。 “你留下，武嬷嬷也留下，其余人都回去吧！” 众人离去，不过离开的时候都忍不住偷偷打量那个被戈柔选中的小姑娘，眼里闪过羡慕。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四个人，戈柔和苏培盛，武嬷嬷和那个小姑娘。 戈柔看着那小姑娘，她眼神有些躲闪，看着有些胆怯。 “你叫什么名字？”戈柔温声问道。 “奴婢叫玉翠。”玉翠的声音还是怯生生的，好似没吃饱饭一样。 “多大年纪了？” “奴婢十三了。” 戈柔皱眉，十三了，可瞧着就跟十岁一般，太过瘦弱了些，莫不是被欺负了。 “平日里在针线房可有人欺负你？我瞧着你这模样不太像十三的。” 玉翠闻言眼眶一红，她还没开口，一旁的武嬷嬷就忍不住开口了。 “主子，这玉翠昨天才从内务府被分到针线房。” 这瞧着瘦弱的身子真跟针线房没啥关系。 针线房若是出了欺凌之事，这可算是武嬷嬷管教不严，这锅武嬷嬷可不背。 这时玉翠才开口：“针线房的嬷嬷和姐姐们都是极好的，奴婢从前在家便是如此瘦弱，与府里无关。” 戈柔能瞧出来这个叫玉翠的小姑娘从前的日子应该不大好，面色明显是营养不良。 见玉翠没往深了说的意思，戈柔也就没往深了再问。 谁身上还能没点故事了。 “这样啊，府里不会亏待人，日后好好养着就是了。” 旁的不说，戈柔府里人不算多，虽然也有一些糟心事，但是比宫里好多了，吃饱穿暖是没问题的。 “主子仁慈，玉翠还不快谢谢主子。”武嬷嬷赶紧说道，心里不住的感叹玉翠这丫头有运道。 玉翠一脸感激道：“谢主子。” 她确实感激，她花了大力气才被分到皇子阿哥府里，刚来又能在主子跟前混个名字，只要日后她不行错，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差了去，对比从前的日子，她自是感激不尽。 “既然玉翠会织布，我这有不少羊毛，你瞧瞧能不能织成线或者布。” “奴婢一定尽力而为。” 玉翠的样子，像是被金子砸中了一样，看起来格外激动亢奋。 “嗯，我等你好消息。” 随后戈柔又对武嬷嬷道：“玉翠那边日后就按着我身边二等宫女的份例来，住处给她单独一间。” 对有用的人，戈柔不吝啬多给些好处。 武嬷嬷笑着说：“主子想的周到，奴婢回去就给玉翠安排上。” 玉翠一脸感激的看着戈柔：“奴婢谢过主子。” “行了，都回去吧！” “奴婢告退。”武嬷嬷和玉翠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随后两人便离开了。 让苏培盛在伢行找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的，若是在江南或许容易些，在京城，确实比较难，再加上还要来历干净，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皇阿哥府，这一找就是好几天。 苏培盛跑遍了京城的伢行，也就找到了三个能用的。 “主子，江南那边纺织兴盛，会纺织的女子多一些，京城这边本就少，再加上一般会些手艺的，少有为奴，若是主子需要，奴才可以让人去江南找一些过来。”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三个就三个吧！你把她们安排进府里的院子里，然后找些手巧的宫女去跟着学。” 既然会着手艺的不多，自己培养就是了，能被内务府送来府里的，就没有愚笨的，努努力总能学会。 “是，主子。” “多找些人来学。” “是” 苏培盛出去忙了，戈柔这边刚喝了口茶水，武嬷嬷便过来了，带着玉翠过来的。 “见过主子爷，主子爷吉祥。” “起来吧！” 见武嬷嬷和玉翠都是一脸喜色，戈柔心里有了预感，应该有好消息了吧！ 正文 第43章 羊毛线 不出戈柔所料，确实是好消息。 “主子，玉翠已经织出羊毛线，您瞧瞧。” 武嬷嬷话刚落地，玉翠便将挎篮放到桌案上。 挎篮上盖着一层布，掀开布，戈柔就看到里面被团成团的羊毛线，不多，只有四团，戈柔逐一拿起来看，颜色就是正好的羊毛颜色，是那种微微泛黄的白，不难看，四团羊毛线粗细不一，戈柔用手扯了一下，还算结实，不过有待改进。 “做的不错，这段时间辛苦了。” “都是奴婢应该做的。”玉翠说道。 这段时间她虽然忙个不停，但是日子过得非常好，每日吃的有武嬷嬷特意吩咐，味道好不说，餐餐更是丰盛的很，单独住一间屋子，那屋子比从前在家住的都要宽敞的多不说，如今夏日还未过去，每日还有足量的冰送来，可以说，她如今的日子比宫里不得脸面的小主都要好。 这样的日子怎么来的她清楚，所以她就更加珍惜，每日除了吃饭，甚至在睡觉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把羊毛织成线和布。 这才能这么快就出了成果。 随后戈柔又问了一下，发现玉翠能控制好羊毛线的粗细，只是速度上还有些慢，不过这不怪她，织布机的底子就那样，她手速再快，也快不到哪去。 戈柔留下羊毛线，然后叫来门口苏培盛的徒弟陆安。 “小安子，带武嬷嬷和玉翠去账房，每人领三十两银子，这是赏钱。” 武嬷嬷和玉翠闻言脸上都是喜意，三十两银子，这可不少啊！ 宫里位分低的小主一年的份例银子也不过就这个数，便是皇阿哥府里的宫女，一个月的月钱也不过一二两银子，三十两，这可是玉翠一两年的不吃不喝才能攒下来的数。 武嬷嬷作为管事嬷嬷，三十两不少，对她而言不算多，毕竟平时她也能收到不少孝敬，不过这是脸面啊！ 主子单独赏的脸面，这可比什么都重要，有了这三十两银子的赏赐，回头她在府里说句话都比以前好使，愿意听的人也多。 送走了武嬷嬷和玉翠，戈柔拿起羊毛线开始观望起来了。 买那堆羊毛回来后她就让人做了织针。 她也会织，只是只会简单的，比如织围巾，让她织毛衣，这就有些为难她了。 让人把织针拿出来，然后她就上手了，一开始比较生疏，毕竟好些年没动手了，慢慢也就熟悉了。 织东西的时候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她停下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了，苏培盛也回来。 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已经戌时一刻了。” “戌时了！备饭吧！还有，明日让武嬷嬷送两个手巧的人过来。” “是” 晚膳很丰盛，以前在宫里还有些不方便，毕竟吃什么都要走内务府，如今出了宫，吃的就那么多顾及了。 另一边胤禛也在吃晚膳，继女红刺绣不行，又被《女则》《女戒》折磨后，他又遇到了一难题，花盆底。 在江南，戈家是汉人，他穿的是绣花鞋，来了京城后，虽然改了身份，但是也没人要求他一定要穿花盆底，许妈妈和小满这两个得用的人从前也是汉人，对花盆底知道的不多。 福嬷嬷也是瞧着胤禛规矩学的不错，这才让他把花盆底提前练起来。 这花盆底胤禛不陌生，从前他后院和后宫的女人都要穿，穿着走起路来袅娜多姿，身姿优雅。 作为男人，见女子穿着花盆底走路好看，但是自己穿上走起路来，那滋味，胤禛觉得自己在踩高跷，第一天脚脖子崴得肿老高了。 天杀的，谁要求女子要穿花盆底的。 因为脚肿了，晚饭胤禛都没啥胃口。 胤禛脚足足养了近十来天。 这十来天，武嬷嬷那边送了两个手巧的姑娘过来，戈柔教了她们简单了羊毛线怎么织东西，就让她们自己琢磨去了。 她们倒也不负她所望，都琢磨出不少东西出来，针法研究了好几种出来，织出来的正方形格外方正，上面还有些因针法不同显出来的图案。 比她同学买的名牌可精致多了，这手艺，可真不愧是皇家内务府的出品，没得挑。 戈柔心情不错：“苏培盛，每人赏五两银子。” 苏培盛乐呵呵的道：“主子大方，那几个小丫头有福气，奴才这就差人去账房。” 这边羊毛织法越来越多，玉翠那边纺织出来的羊毛线越来越多，武嬷嬷给了她两个小丫头使唤，她做起来更快了。 这不，这边刚赏完，武嬷嬷就带着玉翠和羊毛布过来了。 戈柔摸着柔软舒适的羊毛布，就是这个感觉。 她曾经有一件羊毛布做的衣裳，是孤儿院在接受一次采访的时候发下来的，十分难得，那时候正值冬天，特别冷，那个冬天因为有羊毛衫贴身穿着，倒是暖和一些。 她一直都记得。 戈柔自然又赏赐了玉翠一番，同样还是三十两，她跟武嬷嬷都有份。 “日后玉翠就负责羊毛线和羊毛布，武嬷嬷回头再挑选几个得用家世简单的让她们跟着玉翠学，这羊毛线和羊毛布需要的多，日后玉翠的份例就按照我身边大宫女的来。” 戈柔身边大宫女的份例，那可不简单，戈柔身边也没几个，玉翠刚进府一个月不到，能有这份机缘，武嬷嬷心里都感叹，人的福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玉翠一脸喜意，还有些不敢相信。 武嬷嬷笑着对玉翠道：“还不快谢谢主子。” 玉翠傻呵呵的道：“奴婢谢主子。” 玉翠是真的高兴傻了，大宫女啊！从前她想都不敢想。 武嬷嬷和玉翠离开后，戈柔也松了口气，可算能消停几天了。 事实上她也没多忙，别看她好像做了不少事，但是具体事情都是别人做的，跑腿的是苏培盛，府里针线房被他指挥的不得闲，她也就动动嘴皮子，最多亲自去了一趟庄子。 接下来几个月，戈柔就没想着搞事情了，每天吃吃喝喝，让膳房做好吃的，没事了出去溜达溜达，再逗逗猫猫狗狗，日子好不快活。 入了十月，京城已经渐冷，庄子上的羊毛都算处理完了，一部分成了羊毛线，一部分成了羊毛布。 羊毛线大部分也已经变成了各种衣裳，手套，围巾。 原本戈柔是打算给胤禛送些过去的，但是想到他如今的身份，两人还是少牵扯上关系为好。 再说了，他如今的身份没这些也不会冷着了。 正文 第44章 送礼 “皇上，四阿哥求见。” 戈柔自从搬出宫，除了固定时间会进宫，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外面乐不思蜀，康熙对此也是知情的。 但是想到她受了委屈，再加上她虽然玩乐，但是功课没问题，甚至比在宫里更加优秀，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亲儿子，日子过得享乐一些，无妨。 再者，戈柔虽然享乐，但是并不奢靡。 无伤大雅，康熙对此很纵容。 “他出宫后玩的都想不起来朕这个皇阿玛了，今个儿怎么突然想起朕来了。” 这话有点小怨念，亲儿子的日子他从下面的奴才嘴里听说了，确实让人羡慕，他这个皇帝天天按时打卡上班，天天风雨无阻，只要不生病，他天天不得闲。 这么一对比，康熙那点怨念也可以理解。 一旁的梁九功听了，立马就感受到了，不过他也知道，皇上对四阿哥那叫一个纵容，除了太子，四阿哥跟大阿哥的地位相当。 “四阿哥兴许知道皇上日理万机，不好打扰，奴才每回见了四阿哥，四阿哥都跟奴才说一定要奴才注意提醒万岁爷劳逸结合，保重龙体。” 梁九功说的这些康熙也知道。 “他确实是个有孝心的。”康熙笑着说道。 “让他进来吧！” 康熙语气还算轻快，今天没什么糟心事是一个原因，戈柔这个儿子得他的心也是一个原因。 “奴才这就请四阿哥进来。” 戈柔进来了。 “儿子见过皇阿玛，皇阿玛吉祥。” “起磕吧！坐下说话。” “谢皇阿玛。” 戈柔起来后也就没客气，直接坐下。 她早就发现了，康熙对她似乎还挺宽容的，孝懿皇后去世前给她留下不少东西不说，也让康熙对她更加照顾，德妃那边对她的不待见，更是让康熙觉得她委屈，只要她不想着跟太子斗，也不造反，她其实不需要顾及太多。 所以戈柔跟康熙为数不多的相处中，她对康熙并不畏惧，就是太子跟康熙相处时对康熙也有些小心翼翼，这让康熙对戈柔也不用太过顾及。 不涉及大事，平常时候两人私下相处倒是有些寻常人家父子相处时的温情，戈柔珍不珍惜不好说，反正康熙挺稀罕的。 “今个怎么过来了，平常都跑的没影，朕想见你一面都得让人满京城的去找。” 戈柔笑笑：“儿子这不是怕打扰皇阿玛处理政务，皇阿玛日理万机，整日也不得闲，儿子可不敢耽误皇阿玛的政事。” “你倒是会给自己找由头，好了，说吧，今个过来想要什么？” 戈柔觉得委屈：“皇阿玛，怎么儿子在您心中就是个只会跟您讨要东西的形象。” 康熙瞧着她委屈的样子，觉得好笑：“怎么，朕这么说冤枉你了不成，你说说你，你府邸从开始建到现在，跟朕讨要了多少好东西。” 他这么一说，戈柔不禁反思，好像还真是如此，不过：“皇阿玛，那可不是儿子要的，是您主动给的。” 康熙瞥了她一眼：“你要是不说自己缺，朕会给？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你就是你。” 戈柔“嘿嘿”一笑，不再说这事。 “皇阿玛，儿子今日过来真不是跟您讨要东西的，儿子今日过来，是来给您送礼的。” 康熙好奇了：“什么样的礼还值得你亲自过来送。” “皇阿玛，这个礼儿子敢保证您指定喜欢。” “拿出来朕瞧瞧，要是不合朕心意，朕可有的罚。” 戈柔笑着道：“是，皇阿玛要是不喜欢，儿子随便您处罚。” 说完戈柔对梁九功：“劳烦梁总管帮忙，东西在苏培盛手里。” 梁九功笑呵呵道：“奴才这就去拿。” 梁九功出去，然后很快又进来，手艺捧着个托盘，还盖了层布。 戈柔掀开托盘上盖着的布：“皇阿玛，这是儿子让府里针线房用羊毛织成的线和布，这衣裳是羊毛线织成的衣裳，入冬后儿子自己也穿在身上试了试，倒是格外暖和。” 有了羽绒马甲后，稍微有点钱的人家冬天都不会再像以前那般臃肿，但是羽绒马甲价格贵，再加上种种原因，也有不少局限性，也不像羊毛衫能贴身穿。 最重要的，要是羊毛能用来做衣裳，能省好些棉花呢！棉花因为稀缺，价格可是一直居高不下。 冬天，多的是因为穿不暖冻死的人。 戈柔里面穿了件羊毛衫，一件薄羽绒马甲，又穿了外衣，衣裳没穿几件，倒是一点也不冷。 康熙闻言上手了，羊毛线衣和羊毛衫的触感都比较“丝滑”，摸着比棉布衣裳要软和，那羊毛衫摸着也不差上等绸子什么，光是摸了一下康熙就知道是好东西。 “你说这是用羊毛做成的？” “儿子不敢欺瞒皇阿玛，都是用羊毛做成的。” 康熙摸着羊毛衫，脑子里想的却是北边的蒙古。 蒙古人民彪悍，以放牧为生，家家户户都圈养牛羊马，其中以马为首，上等的牧草和天然环境的筛选，蒙古出好马，军队每年都会花不少银子从蒙古买马。 马作为军事物资，蒙古不缺，蒙古的实力一直让朝廷忌惮，皇室宗室的公主格格到了年纪都被送去蒙古抚蒙，多少公主格格因为适应不了那边的环境早逝，康熙不是不知道，可是蒙古和朝廷的联系不能断。 若是羊毛能做成这样的衣裳，蒙古百姓必然会圈养更多的羊，养羊的多了，那么马的数量也就会减少。 再者，蒙古若是能开了这个贸易的口子，受到朝廷的牵制也就会更多，长久下去，蒙古也就不足为惧。 羊毛做的衣裳，能保暖，一定程度还能缓解棉花不足的问题。 那一瞬间，康熙就想到这么多，越想越觉得这事很重要，然后就详细问起来了。 康熙问的也仔细，从如何处理羊毛，到怎么把羊毛变成羊毛线和羊毛布他都问了，还有这个羊毛线衣，也问了。 戈柔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康熙越听越满意。 “这么说来这羊毛也不算难处理，不过是费些功夫罢了。” 大清多的是有闲有力气的人，这不是问题。 “羊毛织线和织布流程跟普通的纺织区别不大，想来上手也容易，而且羊毛线还能反复用，这对穷苦人家来说，绝对是需要的东西。” 羊毛线织成衣裳，小了拆了还能重织，而且还比较结实，耐穿啊！穷苦人家穿衣吃饭都是问题，吃的不求味道，怎么样吃的饱怎么来，穿的不求光鲜，怎么划算，怎么不费衣裳怎么来。 若是真能促成这事，以后蒙古那边朝廷的掌控更强了不说，百姓也能得几分实惠，这是好事，还能巩固满族的统治地位。 “胤禛啊，这事你做的好啊！这礼你算是送到朕心坎上去了。”康熙心情显然很不错，笑着拍拍她的肩膀，眼里还闪着光，看的出来他是有些激动的，不过表现的比较克制。 正文 第45章 拉拢 “皇阿玛喜欢就好，儿子不务正业鼓捣这些，皇阿玛不觉得儿子荒唐就成。” “不荒唐，不荒唐，这是好事，以后有什么想法，尽管去做，需要什么跟朕说，有什么难处也跟朕说。” 前两年的羽绒马甲，这次又弄出羊毛线和羊毛布，虽说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也都不是小事，这些可都是能让百姓生活更好的事。 值得提倡，也值得表扬。 戈柔从乾清宫离开的时候，梁九功亲自送到乾清宫宫门外，走的时候还带着梁九功刚从康熙私库里拿的不少好物件，康熙刚才一高兴，亲口赏的。 戈柔也就没客气的全都收下了，康熙私库里的东西，确实难得，有银子都买不到的东西，哪有拒绝的道理。 从紫禁城出来，戈柔心情颇好道：“今个儿你家主子发了财，带你去吃顿好的。” 戈柔对身边的奴才不错，她不像胤禛，时时刻刻都冷着脸，所以苏培盛在她跟前倒是没多少拘谨。 “那奴才今个儿可得好好吃一顿，这样才能不辜负主子。”苏培盛笑着回道。 戈柔去了京城比较有名的酒楼，叫了一桌一酒菜，也没让苏培盛伺候：“今个你也坐下，陪我一块吃。” 苏培盛自然不敢：“主子，这不合规矩。” 戈柔摆摆手：“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这也没人看见，有人看见的时候再说规矩。” 其实戈柔规矩挺不错的，只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要紧的时候，自然怎么自在怎么来。 天天一个人吃饭，周围一群奴才伺候，周到是周到，但是长时间下来，这饭吃的都少些滋味。 吃过饭，京城胡同里溜达一圈，戈柔也就回去了。 她也该认真看看书了，到底也不能表现的太天才了。 戈柔这边把东西往乾清宫一送，回来后该吃吃，该喝喝，当没事的人，可别人就不这么觉得了。 那天她从乾清宫出来，梁九功亲自送的，还有那么多赏赐，虽说不能窥探帝踪，但是宫里人来人往，乾清宫又是大家重点关注的地方，自然瞒不住。 后宫嫔妃，大阿哥，太子，三阿哥，甚至比戈柔小的那些阿哥们都知道了。 各方都有反应，只是没人有动作罢了。 他们毕竟不知道戈柔为何会被赏，也就没轻举妄动。 大阿哥和太子私下打听，三阿哥让额娘帮忙打听，五阿哥比较直接，他直接问。 “四哥，你做了什么，皇阿玛赏了你这么多好东西？” 戈柔笑着看五阿哥：“想知道？” 五阿哥点头：“四哥，你就告诉我呗。” “过段时间你就知道。”言下之意就是现在不打算说。 五阿哥缠了她好一会儿，戈柔就是不松口，五阿哥也只能作罢。 戈柔这边不松口，不过康熙那边倒是没瞒住。 羊毛一事需要内务府的人，而内务府总管凌普是太子奶父，想要瞒住也难，大阿哥已经入朝，身后还有明珠一党帮衬，内务府虽说没有像凌普这么大的助力，倒也能使唤动几个人，也就比太子晚一步知道。 太子那边：“孤的好四弟，他倒是越发能耐了。” “太子爷，四阿哥这么做，皇上定然会更加看重他，如今四阿哥已经十五了，奴才听教导四阿哥的师傅说，四阿哥颇为聪慧，要不要奴才做点什么？” 以前凌普并未将四阿哥太放在心上，戈柔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像是能跟太子争锋的，也就几年前出了个羽绒马甲的点子引人注意了些，不过也不是多要紧的大事。 可羊毛跟鸭绒不一样。 关乎蒙古，那就是关乎朝政，四阿哥的羊毛一事成了，朝堂上肯定有不少人瞧到四阿哥，已经有一个控制不住的大阿哥了，凌普不想再多一个四阿哥。 太子却摇头，他虽然生气，但是还有理智。 对戈柔，他知道的不算多，但是比凌普知道的多，在女子上有些为难，子嗣也有些艰难。 他不觉得戈柔有什么心思。 “不用跟四弟对上，依着孤对四弟的了解，他估计只是突发其中，应该没那个心思，羊毛之事，连孤都能瞧出其中的好处，皇阿玛必然也能瞧出来，日后肯定会有大动作，皇阿玛定不会愿意看到孤容不得人的形象，你有这个功夫对付四弟，还不如想法子争取这次的差事。” 若是能负责跟蒙古贸易，这也是个肥差。 戈柔还未上朝，朝中并无势力，太子可不愿这块肥肉落入大阿哥手中。 “太子爷说的是，奴才明白了。” “回头跟三叔公说说，千万可别对四弟做什么，皇阿玛可容不得臣子对皇阿哥做什么，如今最紧要的还是大哥那边。” 太子被康熙养了几年，对康熙了解，戈柔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不低，除非戈柔真的有跟他作对的意思，要不然太子不会给自己树敌。 对戈柔，太子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拉拢。 他如今年轻，被那么多人教导过，本身也是个聪慧的人，现在还拎得清。 “是，奴才出去就跟索大人说。” 索额图这人有才干，要不然赫舍里家的大权也到不了他一个庶子手中，太子也不会放着他额娘的亲生额娘阿玛不去亲近反而亲近这个三叔公。 只是这份才干是相对而言，在赫舍里家，索额图就是个能人，但是出了赫舍里氏，朝中比他能耐的多了去了。 索额图如今在朝堂上的地位，有一部分原因那是因为他是太子的母族之人。 索额图这人差事上能做好，但是做事有时候比较冲动，喜欢想当然，太子就怕他真把戈柔给得罪了。 毕竟索额图代表他，索额图做的事，朝堂上的人会把锅落在太子头上，康熙也会这么认为。 大阿哥没有要对付戈柔的想法，羊毛虽然关乎蒙古，但是在大阿哥看来戈柔不足为惧，明珠也是这个意思，并且明珠还说：“四阿哥此人有些能耐，大阿哥若是能拉拢一番就再好不过了。” “四弟这人据我了解怕是不好拉拢。” 明珠对戈柔不怎么了解，大阿哥对她了解其实也不多，但是到底是兄弟，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不怎么掺和他跟太子的事。 以前还住在宫里的时候也不见她多有上进心，似乎喜欢吃，这样的人大阿哥觉得难拉拢。 “若是不能拉拢那也不能得罪，最好让太子也不能拉拢。” “嗯” 正文 第46章 蒙古的差事 年前康熙命内务府收羊毛，不过冬天冷，除了从前留下来的，新羊毛是没了，以前羊毛也就能做个地毯，那玩意便宜，羊毛卖不出价格，收羊毛的无利可图，收的也就少。 所以康熙并未弄多少。 他让戈柔府里擅长此事的人帮忙，过年前把羊毛全都变成了羊毛线和羊毛布。 过年那天，康熙用羊毛线和羊毛布用作赏赐之物，前朝后宫得脸面的人才会，因此倒是让羊毛线和羊毛布成了时兴的物件。 只是这东西在年根底下着实稀少，内务府那点几乎全让康熙拿来作赏了，戈柔趁机把府里的存货给清了，小赚了一笔。 年前有笔进账，戈柔还是十分开心的。 胤禛那边摸着羊毛线衣和羊毛布，柔软的触感让他愣了神，他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留神那位“四阿哥”竟然又做了件大事。 羊毛，他还真没想到。 此时胤禛手中的羊毛并不是戈柔送来的，是府里买的，费扬古这个阿玛看重他这个嫡长女，府里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先送一份到他这。 费扬古如今的地位，府里的管事出去买，也能买到一些，只是不过，府里的主子也不是人人都有。 胤禛这儿是头一份。 因为这是这事，觉罗氏那边知道了，没少念叨。 “都是嫡女，老爷怎么这般偏心，这让慧敏知道了如何会好受。” 从前胤禛没回来，府里什么好东西，女儿是头一份，胤禛回来后，觉罗氏偏颇了几次被费扬古知道了，管家权都落到星禅福晋手里了。 女儿家用的东西，面上星禅福晋按着规矩里，但是里子都给了胤禛，觉罗氏是知道的，可却做不了什么。 这回羊毛线和羊毛布，费扬古自己没留，把自己的那份给了胤禛，可不就让觉罗氏气不顺。 一旁的嬷嬷赶紧宽慰她几句，不过心里想的却是，这事怪不得旁人，毕竟当初胤禛身份被揭开，觉罗氏就是带头起哄的那一个。 当初想着小门小户养的，好对付，结果小门小户养出了个有能耐的，觉罗氏只能自己吞了自己种的苦果，如今天天埋怨个没完，嬷嬷也觉得心烦。 费扬古对女儿是真的好，想到上辈子费扬古早逝在战场的结局，胤禛觉得这是个机会。 当天晚上胤禛就去费扬古的书房，两人在书房聊了一个多时辰，胤禛离开后，费扬古不禁感慨道：“慧珠若是男儿，必然能撑起家族门楣！” 费扬古儿子不少，且都是嫡子。 儿子们孝顺，也懂事，行事作风并不纨绔，跟京城勋贵人家的小辈相比，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以前费扬古还算满足。 只是儿子们只能说不惹事，成亲的儿子身上都有差事，可是要说大出息，却是没有的。 外面找回来的女儿如今他才知道是个有能耐的，只是女儿家，再过几年就要嫁人，撑不起家族的未来。 越想费扬古越觉得可惜，也只能叹息。 不过胤禛说的事费扬古上心了。 康熙二十九随康熙亲征葛尔丹，费扬古受了伤，只是他没宣扬出去，他们家是武将世家，儿子们还没有能立起来的，他不能退。 如今女儿倒是给他指了一条新路，正好也能趁机带带儿子。 年前大阿哥和太子多方运作，康熙都没松口。 这个时候康熙对大阿哥看重，是因为大阿哥长子的身份，是他第一个长成的孩子，真心实意，还没有让大阿哥跟太子打擂的想法。 太子是康熙亲自养大的，情分更是不一般，虽说康熙前两年对太子失望过，但是太子这两年表现不错，康熙对太子那点芥蒂在没有别的引子的情况下，全然不复存在似的。 康熙也发现两个儿子别苗头，他也头疼。 再加上康熙并不想让索额图和明珠掺和进蒙古的事，这件事就一直拖着。 反正冬天蒙古也没羊毛能收。 康熙就打算过完年再说。 过年的时候戈柔送了中规中矩的年礼，康熙还是夸赞了她一下，又给了不少赏赐，三阿哥没少说酸话。 戈柔当即就怼回去了。 一点也没惯着他。 三阿哥被怼的哑口无言，又不在理，只能悻悻作罢。 他也就这点本事了。 戈柔都觉得奇怪，三阿哥这人说来也是有意思，说他笨吧，他书读的还不错，教他的老师都说他用功，学的不错，还有几分天资，可若是说他聪明把，他做事又时不时犯个蠢，让人觉得发笑。 也不知道荣妃怎么养的，简直就是一奇葩，见谁都去撩拨一下，惹人厌。 过完年，大阿哥和太子背后的实力都在争斗的时候，康熙突然下令，蒙古羊毛一事，全权交由费扬古来负责。 星禅也在其中谋了一个不错的差事。 费扬古有意为之，以前他总在外打仗，跟儿子相处不多，儿子没长歪，已经很不错了，只是星禅作为嫡长子，还不够。 趁着这个机会，费扬古把儿子放到跟前，刷刷资历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想亲自教导一番为人之道，为官之道。 康熙这番动作大阿哥和太子两方都不算特别满意，但是都没话可说。 费扬古朝中是坚定的保皇党，纯臣。 康熙对他颇为信任，费扬古在康熙眼皮子底下打过仗，对他的能力十分了解，蒙古一事，交给他，康熙放心，尤其是在康熙询问他关于羊毛对蒙古影响的看法后，康熙就觉得这事非他莫属。 得了这个差事，费扬古也挺激动的，总算落定了。 费扬古虽然有把握，但是康熙这个皇帝一般人不敢把握，他做了充足的准备，却仍旧不敢打包票一定能成。 尘埃落定，费扬古松了口气。 费扬古接了差事，就要准备出发去蒙古了，胤禛又去了一趟费扬古的书房，然后费扬古就宣布把胤禛一起带去。 用的理由的是舍不得女儿。 胤禛也说才跟阿玛团聚不久，十分不舍。 这理由也算合理，没人怀疑。 这边胤禛打算去蒙古，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去之前，胤禛跟戈柔在潭拓寺见了一面。 戈柔：“你怎么想着去蒙古了。” 胤禛：“我在京城做不了什么事，去蒙古也是个机会。” 确实是个机会，帝王之才，在京城只能困于后宅，确实是浪费了。 “路上注意安全。” “多谢关系，有些事我要跟你说一下，我离开后，依着我对皇阿玛的了解，他应该会让你开始接触一些朝堂的事，不会正式让你当差，但是会给你一些机会，皇阿玛在培养儿子上面还是十分用心的，到时候跟太子可以稍微走近一点，但是也不能太过，这个度把握在太子把你当成自己人，皇阿玛把你当成听他话孝顺儿子上面。” 正文 第47章 选秀开始 胤禛交代一番就匆匆离开，开始蒙古之行。 胤禛离开后，就跟他说的一样，康熙似乎开始看重她来了，虽然没有正式入朝当差，但是也能接触一些前朝的事了。 这让三阿哥嫉妒不已。 戈柔就按照胤禛说的那样，开始亲近太子，康熙对此更加满意了。 康熙看来，太子是下任帝王，胤禛有才能，适合做贤王辅助太子。 太子对戈柔的亲近也十分满意。 不过戈柔虽然亲近太子，但是真要说帮太子也没帮什么，胤禛离开后，她就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时不时去工部逛逛，招呼人做点有意思的小玩意儿。 为此，她又开了一个铺子，专门来卖这些小玩意儿，别说，还挺赚钱，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摸摸鱼，琢磨琢磨吃喝玩乐，日子过得十分潇洒舒坦。 太子瞧着都羡慕了，不过想到自己的身份，也只是羡慕，他舍不得尊贵的身份和权力，让他去跟戈柔学，他怕是做不到。 在蒙古的胤禛跟戈柔的“悠闲”比起来则是要忙很多。 出了京城，胤禛在费扬古面前就不用再克制隐藏自己，在如何用羊毛跟蒙古贸易的事情上，他总能不少有用的意见，这些意见用能让费扬古觉得眼前一亮。 与此同时，戈柔也在有意去影响星禅。 他还不知道要做多久的女人，若是换不回来，乌拉那拉就是他的娘家，即便能换回来，乌拉那拉也是他的妻族，他绝不允许整个家族只有费扬古一个人得用。 这段时间相处，胤禛发现星禅这人也是有些可取之处的，虽然没那么圆滑，但是为人踏实稳重，虽然做不到举一反三那种程度，但是一点就通，还算能教一教。 胤禛有心教他，星禅越发长进了不少。 费扬古乐见其成。 他巴不得儿女都成才，原本儿子他是打算自己来教的，现如今有胤禛代劳，他倒是省的了。 时间就转瞬即逝，很快一年多就过去了，康熙三十三年四月，在蒙古待了一年多的胤禛要回京城了。 这一年来，费扬古和胤禛都在费心教导星禅，如今蒙古这边只差收尾，星禅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星禅对胤禛这个妹妹越发信任了。 以前星禅对他好，那是因为血缘关系，现在除了血缘关系，还有对他那份敬佩。 星禅都感叹他怎么不是个男儿，若是男儿，必然能比他做的更好，兄弟互相扶持，肯定能让乌拉那拉家更上一层楼。 费扬古和星禅都有差事在身，回不去，所以是星禅福晋陪他一起回去的，胤禛觉得自己回去也是可以的，但是除了他以外，没人同意。 哪怕他在蒙古的时候已经展示了自己不输男儿的功夫，费扬古和星禅还是不放心，胤禛也就没再拒绝。 胤禛这次回京，不为别的，是要准备选秀。 今年选秀，乌拉那拉府有两位格格要参选，一个是胤禛，还有一个是胤禛如今的庶妹二格格慧玉。 胤禛不在京城这一年多，星禅福晋也不在京，府里管家权又回到了觉罗氏手中，对此觉罗氏还是十分高兴的。 能压住她的人都不府里，什么事都是她说了算，这一年，觉罗氏在府里说一不二，可谓是风光无限。 她对胤禛和星禅福晋的回归并不喜欢，面上还要欢喜的把人迎进来，心里可憋屈了。 胤禛没空搭理她，他的规矩没问题，回来还有不到两个月就选秀了，府里的管家权落到了他手里。 这是星禅福晋来之前跟费扬古提的。 星禅这一年多受胤禛指点颇多，星禅福晋看在眼里，对这个小姑子倒是越发真心实意了，所以也就提议回去后让胤禛管家，不为别的，主要是嫁人前管家，是个好名声，即便撂牌子回来也能有个不错的婚事。 这事她考虑可谓是再周到不过。 管家不是多大的事，胤禛没觉得多费事，上手极快，星禅福晋都觉得这小姑子比旁人多一分能耐，一个劲的在闺女跟前说，希望她多学学他。 觉罗氏没想到胤禛回来选个秀都能把她的管家权给夺了，可偏偏还是费扬古亲自书信告知，她一点不敢拒绝。 当家主母当到这个份上，觉罗氏气闷的不行，娘家也指望不上，只能自己气自己，然后诅咒胤禛选秀失利。 一眨眼两个月过去了，胤禛经过初选，刚从宫里出来准备复选的事，此时他的脸色极难看。 头一次做女人，初选就是嬷嬷看秀女的五官是否端正，身上是否有异味，再者，就是检查贞洁。 检查贞洁这个过程可算不上多客气，对很多大家闺秀而言这个过程称得上屈辱。 胤禛对这个过程也有些受不了，出来后脸色就紧绷着。 直到回去脸色才缓过来。 早知道这么屈辱，上辈子当皇帝时就应该废了这个规律。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当女人不知女子不易。 回家过了一天，胤禛就准备参加复选了，复选要在宫里住一段时间，差不多一两个月。 进宫前一天，星禅福晋，也就是胤禛如今的大嫂过来了。 “大嫂，你怎么来了。” “过来跟你说说话，大嫂也是选秀过来的，以前你忙，我也忙，倒是忘了跟你说选秀的忌讳。” “那就有劳大嫂了。” “跟我你还客气上了。”星禅福晋笑着说道，然后就开始说一些选秀要注意的事。 “宫里的规矩想来福嬷嬷也都教你了，福嬷嬷虽然是额娘找来的，但是人还是十分周到的，她教导你规矩，大嫂是十分放心，大嫂现在要跟你说的是怎么跟秀女相处……” 星禅福晋说了自己知道的，又把自己那届选秀遇到的事都说了，这些胤禛都不陌生。 死后整日在紫禁城飘着，后宫那点事，其实他看的倒是明白，选秀三年一次，宫里难得热闹的时候，他没少瞧热闹。 不过星禅福晋一片心意，胤禛也是领情的，听的很认真，直到很晚才结束。 第二天，胤禛携着一个小包袱坐上骡车进宫了。 一到检查，胤禛住进了储秀宫，秀女两人一间屋子，跟她同住的是一个汉军旗女子，阿玛是个小官，人瞧着柔柔弱弱的，也不是个好强的，胤禛觉得还不错。 至少省心了不是。 在储秀宫住了十来天都没什么大事发生，就在胤禛以为这届选秀能安生的时候，开始出事了，只是这事跟胤禛无关。 秀女被送出两个，还有一个脸上长满了疹子，也没办法继续参选，哪怕什么都没做，也不能就在宫里了，哭哭啼啼的走了。 这事发生后，储秀宫的掌事嬷嬷就过来一顿训话。 正文 第48章 德妃看中的儿媳 “诸位格格姑娘都是大家闺秀，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想来也该清楚，这宫里容不得腌臜东西，一旦被发现，那两位就是下场，此事贵妃娘娘已经向皇上禀明，皇上也已经知道，奴婢也不妨告诉诸位，那两位格格的阿玛已经在皇上面上挂了号，前程无几……” 一番敲打下来，储秀宫彻底安分下来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胤禛也明白他室友的想法，瞧着不声不响的，但是却想留下来，具体没什么目标，但是心思绝对不会浅。 这样的人胤禛也不讨厌，只是也不会多喜欢，两人同住一个屋子，相处还算和睦。 过了二十天，秀女才陆陆续续被召见。 这次选秀的重点在选四福晋和五福晋。 胤禛是头一批被召见的，除了德妃，其她三个妃子都召见了他。 惠妃则是和荣妃是例行公事，宜妃对他的态度则比较友善。 费扬古武将出身，功劳实打实的，如今人又在蒙古，手上握着不错的差事，作为费扬古的嫡长女，胤禛这个身份还是比较有看头的。 五阿哥是宜妃所生，自然想给儿子挑选一个可心的福晋，胤禛就入她的眼了。 家世不错，模样比起三福晋也不差什么，性子也是她喜欢的，在几个家世差不多的秀女中，就数胤禛最得宜妃的心。 她是越看越满意。 就在这个时候，德妃则开始召见秀女了，召见的秀女不少，有家世不错的，也有家世一般的，也召见胤禛了，只是她对胤禛表现十分冷淡，倒是对一位董佳格格比较感兴趣。 那位董佳格格是汉军旗抬旗成满军旗下三旗，阿玛是三品文官，在礼部当差，家世不错，但是那位董佳格格有一点不够好，模样不够出挑。 家世虽然好，但是因为是抬旗，族人并不多，且她是她阿玛四十岁那年出生，她阿玛年纪已经大了，家中兄弟也不甚出息。 可以说，这位董佳格格瞧着光鲜，但是却有些拿不出手，她阿玛那个年纪，不知道那天就没了，兄弟不出息，也没有出息的族亲，她不是个好结亲的人选。 胤禛也就明白德妃是什么意思了，对此，他一点也不着急。 那位董佳格格绝对不会成为皇子福晋，这事即便在从前德妃还未失宠时就不可能。 康熙对自己儿子福晋的人选虽说没有挑选太子妃那般尽心，但是也不至于一点也不挑。 胤禛很能沉住气。 秀女进宫有一个月了，康熙开始入后宫了。 宜妃那边没少在康熙跟前说起胤禛，康熙知道后，查了查胤禛，知道他是费扬古的闺女，光是这一条康熙就不会如了宜妃的愿。 五阿哥是太后养大的，太后出身蒙古科尔沁，心里顾念这蒙古，五阿哥被她养大，康熙绝对不允许五阿哥跟蒙古牵扯不清。 所以康熙就十分直白的跟宜妃说：“费扬古的闺女不行，你再瞧瞧别的。” “皇上？” 康熙看了宜妃一眼，宜妃剩下的话就被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了。 康熙离开后，宜妃气的不行，好不容看上一个，结果还不行，她是真气啊。 可是她也不敢忤逆康熙，只能再另外挑选合适的人，可是哪有那么多合适的人，宜妃这人本来就比较挑，有珠玉在前，再怎么瞧别的，怎么瞧都觉得有些不对味。 胤禛也知道宜妃的心思，只是他知道，她注定是妄想了，五阿哥的福晋，怎么着家世都高不了。 所以前面宜妃的“友善”，胤禛也并未着急。 …… “皇上，德妃娘娘做了鸡汤，亲自过来了。” 康熙皱眉：“她来做什么。” “奴才瞧着应该是为了四阿哥的婚事而来。”梁九功说道。 康熙想到这事，原本打算让德妃回去的，想着儿子，决定见一面。 “让她进来吧！”他的语气淡淡，德妃做了那么多事，康熙对她已经失望透顶。 康熙也想瞧瞧德妃是什么意思。 “嗻” 德妃很快就进来了。 康熙已经很久没见过德妃了，她一进来，康熙猛的都觉得有些陌生。 从前的德妃虽然位卑，但是她从容淡定，整个人温温柔柔的，瞧着就让人觉得心静，可如今的德妃，明明脸还是那张脸，康熙却再也瞧不出那些让他心生好感的因素了。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起来吧！” “谢皇上。” “你怎么过来了。” “臣妾煮了鸡汤，特意给皇上送来。” 康熙没工夫听她闲扯，皱眉道：“朕不缺你的鸡汤，直接说你的来意。” 听康熙的语气，德妃知道康熙不耐烦了。 “胤禛年纪也不小了，臣妾只有他一个儿子，臣妾想来问问他福晋的人选皇上可有章程。” 康熙心里自然有章程，只是答应了儿子让他娶自己看中的，这事只有他们父子俩知道，他没打算声张，不过看德妃这样，她倒是有自己的想法。 “你可有看中的秀女？” 德妃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喜意，随即道：“回皇上，臣妾觉得董佳格格不错，端庄贤淑，温柔大方。” 康熙皱眉，董佳格格？ “哪个董佳格格？” 康熙是真的不知道这么一号人，这届秀女主要是给两个儿子选福晋，康熙的重点在满洲大姓出身的格格身上，对董佳这么一个汉军旗抬旗的格格考虑都不曾考虑过。 德妃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道：“回皇上，是礼部侍郎董佳大人的嫡女。” 礼部侍郎董佳大人，康熙对上号了，康熙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礼部侍郎董佳大人，康熙记得他已经快六十了，而且早年受过伤，身子骨不太好，没少找太医去府上，儿子都不怎么争气，硬撑着一口气在朝堂上。 这么一个人，就是寻常富贵人家结亲也不会是首选，康熙怎么会把自己亲儿子推过去。 “你喜欢董佳格格？” 德妃点头。 “行了，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也没说同不同意，德妃一头雾水的离开了。 回到永和宫，德妃心里安慰自己，康熙既然没拒绝，想来会考虑的，那董佳格格德妃瞧过了，除了家世不好，别的也算挑不出大错。 怀着这样的心思，德妃对董佳格格越发好了，隔一天就要召见一次。 储秀宫的秀女们又不知道德妃做不得四阿哥婚事的主，只知道她是四阿哥的亲额娘，见董佳格格被德妃这么待见，私底下早就把董佳格格当成未来四福晋。 进来董佳格格的日子可谓是春风得意，不少人巴结，在储秀宫可谓是头一份。 正文 第49章 选秀结束 戈柔是个能沉住气的，选秀期间，康熙没主动找她，她就没主动过来。 “主子，乾清宫来人，皇上召您过去。” 戈柔心道，可算来了。 宫里的事戈柔知道一些，德妃的小动作她都看在眼里，后宫不少人都在等着看她笑话，甚至连荣妃都插了一手。 德妃想董佳格格做四福晋，荣妃不安好心，跟着在后面拱火，要不然凭着德妃如今的势力，董佳格格还真不能在储秀宫混的“如鱼得水”。 进了宫，到了康熙跟前，例行请安过后，康熙开始说正事了。 “从前你说想要自己选福晋，你今年也有十七了，你福晋人选就从这届秀女中挑选，如何？” 康熙虽然在询问，但是语气却不容她拒绝，戈柔自然点头：“儿子听皇阿玛的。” “你想要什么样的福晋？这届秀女有些还是不错。” 戈柔适时脸红：“儿子也不曾见过秀女，还请皇阿玛帮儿子拿主意。” 康熙见她脸红，以为她终于开窍了，心情大好。 “这会子倒是知道害羞了，朕既然答应你让你自己挑选便不会食言，这是几个家世还不错的秀女，你且看看。” 说罢，康熙递给她一个图册子。 戈柔接过图册子，翻来那本崭新的封面，里面都是秀女的画像和家世介绍，十分详细，每个秀女两页纸，一页画像，一页介绍。 看的戈柔叹为观止，这算是另类的相亲了。 只不过是单方面，一次相多个的特殊相亲。 上面的人不多，都是康熙精挑细选出来的，德妃看中的董佳氏自然也就不在上面，康熙确实用心了。 胤禛自然也在上面，做了那么多，看到他名字的那一瞬，戈柔才真的松了口气。 看完后，戈柔没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愿，反而道：“皇阿玛觉得哪位格格比较合适？” 康熙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这是拿不定主意，也是，年纪不大，让她自己做主，确实不好做主，随即道：“朕觉得乌拉那拉格格就不错。” 图画册上的秀女康熙都调查过，胤禛自认比康熙自己还要了解他，自然知道怎么样的四福晋是康熙期望的，进宫前的表现，进宫在储秀宫的表现，都是按着康熙对四福晋标准来的。 戈柔只是一问，倒是没想到康熙直接说出了她最期望的那一个，原本还要再周旋一番，现在倒是省事了，而且康熙自己选的，这是最好不过了。 随即戈柔把图画侧翻到胤禛那一页，然后点头道：“既然皇阿玛觉得他合适，那就他吧！” 这下又轮到康熙愣住了，就这么定下来了？ 当初特意跑过来跟他说要自己选福晋，怎么真到选福晋的时候，就没想法了？ “想好了？” “想好了，皇阿玛觉得不错的人，自然差不了，儿子相信皇阿玛。”戈柔这话说的一脸诚恳，无意间把康熙感动到了，这个儿子有额娘跟没额娘一样，对自己倒是信任。 万人之上的康熙，最缺别人对自己信任，戈柔这份心难得啊。 “既然如此，那你福晋就定乌拉那拉格格了。” “儿子多谢皇阿玛为儿子费心了。” 戈柔离开的时候，一并带走的还有康熙给的赏赐，这已经是常态了，戈柔总能戳到康熙的点，时不时从康熙私库里得些好东西，这几年下来，别说戈柔自己已经习惯了，整个宫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康熙虽然定下来了四福晋人选，但是并未声张，可以说，除了康熙和戈柔，也就梁九功知道一些，他嘴巴严，自然不会说出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终于要终选了。 康熙自己留了几个样貌上等家世不显的汉军旗秀女，剩下留牌子的都是家世好，用来赐婚的。 胤禛不出意外被留牌子了，那位董佳格格也被留牌子了，只是她没能回家，直接留在了宫里，还是永和宫。 康熙想着，既然德妃觉得董佳氏合眼缘，那就放到她宫里，让她天天都能瞧见。 可见康熙这人也是缺德，不过也是德妃自作自受了。 董佳格格，不，应该是董佳常在，她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来以为四福晋的位子稳了，可她最后竟然进了后宫。 康熙已经快四十了，孙子孙女都有不少了，虽然保养的还不错，但是到底不年轻了，人五十而知天命，谁知道康熙还有几年好活，后宫那么多人，她容貌寻常，董佳常在自然更想做四福晋。 可是现实是，她人已经在永和宫的侧殿里，就是再不情愿，已经没有缓转的余地了。 这边董佳常在掉眼泪，正殿的德妃也想哭了，她觉得董佳氏好，那是觉得她好把控，家世也就表面光鲜，可不是真的喜欢。 康熙结果来了这么一出，这下整个后宫的人都要看她笑话了。 宫里有人欲哭无泪，宫外胤禛刚回到家就被大嫂好生关怀了一番。 “平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让大嫂担心了。” “别说这些客气话，我让人准备了你爱吃的饭菜，赶紧洗漱一番，吃完饭，好好睡一觉。” 这个时候星禅福晋还不知道她被留牌子了。 胤禛也没说，不过很快星禅福晋就知道，被留牌子的人跟寻常撂牌子的人不同，他回来的时候后面还跟着和宫里出来的太监。 不用多说什么，星禅福晋瞧着那太监就知道了。 也不方便询问，先是客气的招待了宫里的太监，寒暄了一番，给了银钱，把人送走后星禅福晋才仔细问胤禛选秀的情况。 “你被留牌子了？”星禅福晋关切的问。 胤禛点头：“嗯。” 星禅福晋脸上有些担忧，小姑子的身份，进宫的可能不大，今年适龄的皇阿哥只有四阿哥和五阿哥，再者就是宗室。 从蒙古回来前星禅就跟她说过，希望自家妹妹加个门当户对的人家，皇阿哥府和宗室，不是他们家的首选。 胤禛知道这位大嫂的意思，宽慰道：“大嫂，事情已经成定局，未必会是坏事，别担心。” 是啊，事情已经成定局，再担心也不可能让皇上收回成命，只能往好了去想。 星禅福晋从胤禛这里离开后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也没闲着，赐婚由不得人，虽然不知道小姑子会嫁给谁，但是婚事最迟也就在明年。 亲婆婆去的早，小姑子的嫁妆星禅福晋可不敢交给觉罗氏这个继婆婆，小姑子对她好，对丈夫帮助良多，嫁妆的事她肯定要给置办的体面才行。 过两天圣旨下来了，还要给蒙古那边送信，一盘算，事情可真不少。 正文 第50章 得偿所愿 送去乌拉那拉府的圣旨在选秀结束的次日便到了，香案摆上，整个乌拉那拉府的主子奴才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之皇子爱新觉罗胤禛人品贵重，行孝有嘉，文武并重，今已近弱冠。今有管步军统领事内大臣费扬古之女乌拉那拉氏，值及笄之年，满洲正黄旗人氏，品貌端庄，秀外慧中，故朕下旨钦定为胤禛阿哥之嫡福晋，择吉日大婚。 钦此!” “四福晋，快接旨吧！”来宣旨的宫内侍笑眯眯的说道。 胤禛接旨：“乌拉那拉氏接旨。” 明黄的圣旨窝在手中，胤禛才有了尘埃落定的真实感，他虽然步步算计，但是不到最后一刻，他也不敢放心。 正值选秀期间，胤禛跟戈柔早就断了联系。 接了圣旨，往后他就是四福晋，胤禛心里自然复杂。 四阿哥府，戈柔接到圣旨，心里也踏实了，苏培盛比旁人知道的多一些，待宫里的太监走后，他便笑着道：“奴才恭喜主子得偿所愿。” 戈柔笑笑：“你倒是会讨巧，今日府里大喜，全府上下赏一月月钱。” 苏培盛赶紧笑着谢恩：“奴才替全府上下的奴才谢过主子赏。” 戈柔这么做，也是在表明，她重视未来的四福晋，让府中上下的人心里有点数，虽然未来四福晋还未进府，但要放尊重些。 赐婚圣旨下来了，最生气的除了德妃就数宜妃了，她看重的秀女最后成了四福晋，而五福晋则是员外郎的女儿他他拉氏。 这样一向好强的宜妃接受不了，都是儿子，她觉得康熙太过偏心，即便不是她看重的那个，也不能差那么多。 别说宜妃了，就连五阿哥自己对未来五福晋的身份都不满意。 荣妃的算盘落空，心里也不舒坦，难免跟儿子念叨几句，三阿哥跟戈柔不对付，听进心里去了，又跑去五阿哥跟前挑拨了一番。 五阿哥虽然不觉得这事怪他四哥，但是两人一同选福晋，福晋身份天差地别，一时间还真跟戈柔有些生分起来了。 原本因为戈柔出宫住后就交集不多的兄弟俩，这下就更加疏离了。 戈柔也发现了，只是不好说什么，这事得五阿哥自己想明白。 戈柔跟胤禛的婚事定在次年三月份，春暖花开的季节。 与此同时，费扬古的调令也下来了，年底回京，蒙古那边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已经走上正轨，该指定的规矩定下来了，接下来只需要京城再派去一个常驻官员守着就成。 康熙看到费扬古上的折子，又看了探子送来的消息，忍不住感叹：“费扬古跟他大儿子都是能做实事的人，做的多，说的少。” 费扬古的折子中他看起来中规中矩，并未夸赞自己的能力，反而大力夸赞下属做事认真。 但是康熙派过去的探子送来的信件中，费扬古绝对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好官员，脑子还灵活，在与蒙古贸易的事情中出力最多，且最有效。 对这样会做事且不捞功的人，康熙自然喜欢，回来后费扬古就升爵位了。 原本费扬古身上就有一个云骑尉的爵位在身上，虽然只是正五品，但是已经很不错了，也能传给儿子。 康熙这回倒是舍得，直接给了一等轻车都尉的爵位，正三品，可不就舍得。 不仅给了费扬古爵位，也给了他儿子星禅一个爵位，恩骑尉，正七品，虽然是最末等爵位，但是星禅还年轻。 康熙愿意给他爵位，说明认可他的能力，被康熙记上了，日后有什么差事就能想到他身上，这才是最重要的。 星禅跟着费扬古在蒙古带了快两年，又有胤禛这个做过皇帝的人的教导，能力绝对没问题，只差机会，康熙就是那个能给他机会的人。 费扬古那边接到康熙的调令，忍不住跟儿子星禅感慨道：“还是你妹妹有主意，要不是她，皇上不可能给我升了爵位后还给你一个爵位。” 费扬古给康熙送去的折子是胤禛叮嘱他那么写的，胤禛了解康熙的做派，也明白皇帝的想法，可以说，胤禛把康熙算计的明明白白。 星禅认同的点头，对这个找回来没几年的妹妹，他是真的服气，不服不行。 “妹妹确实有大才，当女子委屈她了！” 作为男人，又是世家大族出身，该有的傲气星禅都有，时代造就他看轻女子，结果胤禛方方面面都能吊打几个他，这才让他服气的没话说。 听费扬古这么说，也跟着感慨。 费扬古闻言心里再次感慨大闺女为何不是男儿身，不过再想到女儿的婚事，他觉得日后的生活应该平静不了。 不是他自夸，费扬古凭着这段时间对女儿的了解，他这个女儿可以说不比他这个混了大半辈子的老油条差，甚至更胜一筹。 有时候他都不禁感叹女儿智多近妖，这样的女儿，嫁给了皇阿哥也不知是不是好事。 虽说太子地位稳固，但是费扬古曾经跟着康熙一起打仗，康熙二十九年那次太子在病重的皇父面前表现可不怎么让康熙满意。 如今康熙身子骨健朗的不行，再活个一二十年没啥问题，到时候太子未必会是太子。 若太子不是太子了，所有皇阿哥便都有机会，四阿哥身后有德妃，养母是孝懿皇后，未必会甘心。 既然嫁给了四阿哥，费扬古觉得自己那个女儿也不会甘心。 费扬古已经看出女儿不甘于后院的心思，要不然也不会跟着过来蒙古，看问题比他考虑的还要长远周到。 这么一想，费扬古不禁叹了口气，也不知女儿这样的性子是好是坏，男人可不怎么喜欢野心勃勃的女人。 费扬古对胤禛这个相处没几年的闺女也有些感情，自然希望他嫁人后日子能过得和和美美。 “阿玛不知道还有几年能活，若是有一天阿玛不在了，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不妨去找你妹妹商量。” 费扬古知道自家的情况，星禅虽说长进了不少，但是比起女儿来，还是稚嫩，守成没问题，他的身子骨自己清楚，早年在军中造败的厉害，护不住儿子到他能独撑门楣那一天。 星禅猛然抬头看向费扬古：“阿玛，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身子好着呢，可别尽咒自己，这样可不好。” 费扬古叹了口气：“我也就这么一说，阿玛总不能陪你一辈子，有你妹妹在，别的不说，凭她年纪不大就能对皇上的心思看的比阿玛还清楚，就是个能商量事儿的人。” 星禅点头：“阿玛放心就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我定会找妹妹商量。” 正文 第51章 不平 费扬古对星禅说的这一番话，也是胤禛这么久以来的目的之一，乌拉那拉家还不错，有能用的人，夺嫡不易，早期肯定要猥琐发育。 那么他娘家就是他天然的盟友。 既然是盟友，胤禛就会把盟友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费扬古年纪大了，但是星禅正是能用的时候，下面还有几个兄弟，日后再培养一番，十几二十年后，朝堂上未必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年底费扬古回来，蒙古那边的差事他给出了几乎完美的答卷，女儿又成了未来四福晋，自己升爵，儿子也加爵，可以说，多喜临门。 过年年礼收的都比往年更重一些。 费扬古回来后，从蒙古那边又带来不少东西，大部分都给胤禛做嫁妆了。 费扬古有心让女儿体面出嫁，星禅福晋这个做大嫂的对小姑子感激不尽，自然尽心尽力，府里库房里的好东西可劲往嫁妆单子上添。 府里一共有三个格格，胤禛做四福晋，二格格慧玉被撂牌子回来了，过不久也要相看婚事，她的嫁妆比不得嫡出，但也要一份。 慧敏虽然还没选秀，但是也要备上一份。 府里虽然富裕，但是好东西就那么多，胤禛要的多了，将来慧玉和慧敏嫁妆就要少一些，觉罗氏不会心疼庶女，但是对自己的亲闺女，她护的紧。 “老爷，今个星禅福晋把慧珠的嫁妆单子拿给妾身看了，妾身打听了大福晋和三福晋的嫁妆，大福晋是一百二十抬，三福晋是一百一十六抬，若是按着星禅福晋准备的，慧珠的嫁妆不少于一百二十六抬，这还不算将来亲友过来的添妆，会不会太打眼了。” 说着她又道：“不是妾身小气，见不得慧珠好，妾身也是怕这样的嫁妆得罪了大福晋和三福晋，慧珠作为弟妹，总不好一进门就跟妯娌交恶。” 觉罗氏这一番话看似处处为胤禛考虑，费扬古看了一眼她。 “我已经让星禅福晋把一些大件占地方的换成了田产铺面，不会越过大福晋的。” 费扬古在从军时管过军中的账，后院中馈之事他并非一点不通，觉罗氏这算盘打错了。 觉罗氏闻言脸色一僵，然后悻悻道：“还是老爷考虑的周到。” 她算是明白了，在费扬古眼里，前面福晋生的孩子就是比她生的好。 费扬古还真没这么想，嫁妆给的多，那是因为他觉得这是闺女应得的。 看着觉罗氏僵硬的脸，费扬古没话可说，他能说什么？这个继福晋就这样，他丈母娘都没教导好，他难不成还能给教导好不成。 就这样吧！索性也翻不出大浪来，窝里横，费扬古也不怕她横。 大闺女成了四福晋，这是好事，四阿哥还未入朝就能想出羽绒马甲，羊毛线和羊毛布，将来入朝了，必然得皇上看重。 他们家作为四阿哥的妻族，四阿哥自然会拉拔一下，觉罗氏整日想着库房那点东西，倒是把亲儿子五格给忘了不成。 她不打算跟大闺女缓和关系不说，偏偏还要在嫁妆上插手，怎么瞧着都有些不聪明的样子。 想到这里，费扬古忍不住提点两句：“慧珠虽然从小在外长大，但是是府里的大格格，是慧敏和五格的亲姐姐，她嫁给四阿哥，只要她愿意，必然不会忘记拉拔娘家兄弟姐妹，你这又是何必呢！” 觉罗氏闻言也就知道自己那点心思被他看破，有些羞耻，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她还要脸，被这么说，跟指着她鼻子骂她容不得前福晋的孩子一样。 虽然是事实。 但这事她不能承认。 “老爷，妾身没有那个意思。”她解释的语气有些着急忙慌。 “我不管你有没有那个意思，我的话你好好想想，趁着慧珠还未出嫁，我不想听到外面传未来四福晋的娘家额娘克扣四福晋。” 觉罗氏低下头，掩下眼里的情绪：“老爷说的是，是妾身考虑不周。” “你……你……唉！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说你。” 还在嘴硬，费扬古就没再说什么，直接甩门离开。 费扬古年纪不小了，离开后也没去小妾那里，直接回了前院休息。 他离开后，觉罗氏脸瞬间就沉下来了，难看的要死，坐在椅子上，眼神带着不忿。 凭什么，凭什么她一个小门小户爹不疼娘不爱养出来的都能做四福晋，她不服，她不忿，她嫉恨…… 自己精心教养的女儿凭什么比不上那个贱养的丫头。 说到底，觉罗氏心里不平。 按着她的预想，胤禛回来后就该是普通的模样，礼教受人诟病，气质上不得台面，做事错漏百出，衬得她女儿千般好万般好才对。 预想和现实直接落差太大，觉罗氏如何会接受。 她接受不了自己精心教养，长在京城的女儿比不上一个流落在外的贱丫头。 皇子福晋，那样的丫头都能做皇子福晋，觉罗氏心都在流血啊！ “福晋，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老爷那话虽然难听，但也在理，大格格成了四福晋，咱们三格格身为皇子福晋的嫡妹，将来也不会差，四阿哥又得皇上看重，咱们五格少爷若是能得四阿哥看重，将来在朝堂上也能好走一些。” 觉罗氏闻言嗤笑死一声：“五格前面有不少哥哥，依着我跟慧珠那丫头片子的关系，你觉得她会让四阿哥给五格机会，有这样的机会，她还不得先想着自己那几个亲哥哥。” 嬷嬷赶紧劝：“福晋，话不能这么说，大格格虽然是未来四福晋，但是她肯定不会什么事都跟四阿哥说，就是为了她四福晋的脸面，难不成她还能主动跟四阿哥说跟娘家额娘兄弟关系不好，自从大格格入府以来，您可没亏待她，她自然不会坏了自己的名声，只要她不说，待五格少爷大一些，多往四阿哥跟前走动走动，四阿哥难不成还会拒绝不成，五格少爷聪慧过人，见得多了，四阿哥知道了，必然也会重用一二的。” 嬷嬷这话觉罗氏听了其实是不高兴的，她打心底就瞧不上胤禛，原本把他当成一个没见识，可把控，能随便打发的人来看，让她去求他。 这对觉罗氏而言，接受起来太难了。 嬷嬷继续道：“福晋，大格格的婚事已经成定局，且大格格瞧着也是个有成算的，回府几年，咱们也没能找到她的错漏之处，就不是个简单的人，这样的人实在不宜为敌。” 正文 第52章 成亲 嬷嬷是奴才出身，比起觉罗氏心里的傲气和不甘，她更加识时务，且更加会审时度势。 知道怎么做对己方有利，而不是顾及面子。 都做人奴才了，面子已经是最没用的东西了，嬷嬷在大宅院能做到当家福晋身边的心腹嬷嬷，没脸没皮的事做的不少，没得势前被落面子的事常有。 她真不觉得觉罗氏有必要再跟大格格那边僵持下去。 府里能做主的老爷看重大格格，府里最出息的大爷星禅把这个新找回来的妹妹疼的跟什么似的，怎么着福晋都不该再这么下去了。 惹怒了老爷和大爷，福晋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身为奴才，自然希望自己伺候的主子多些风光，她们也好有个奔头。 道理觉罗氏不是不明白，只是真要让她接受起来还是难。 觉罗氏出身宗室，平日里还挺端着的，让她跟小辈低头，还是自己看不上的小辈，这跟把她按在地上摩擦没什么区别。 嬷嬷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只有觉罗氏自己想明白才行，再多话，她就没说了。 自从胤禛成为四福晋的圣旨下来后，慧敏和慧玉两人对他倒是客气起来了。 二月，太子大婚，迎娶太子妃。 太子迎娶之礼仅次于康熙当初迎娶元后赫舍里氏，因着当初康熙娶妻之时年少，那时还未亲政，礼部主持下的皇帝帝后大婚，还有许多不如意，真要是比起来，太子迎娶太子妃场面更加盛大一些。 这也是康熙的意思。 这个时候康熙对太子十分满意，尽所能给他最好的。 经过几年的教导，太子妃端庄大气，进宫没几天就赢得了宫里太后和康熙的喜欢。 太子妃也是个有手腕的，不过月余时间，就已经在毓庆宫站稳脚跟了，连给太子生下庶长子的李佳侧福晋都在太子妃面前都不敢放肆，太子对太子妃也甚是满意。 三月，胤禛和戈柔的婚事开始了。 这不是胤禛头一次成亲，但是却是他头一次做花轿嫁人，红盖头盖在头上，遮挡住了他并未有多少喜意的脸，坐在晃晃悠悠的花轿里，耳边是敲锣打鼓唢呐声…… 花轿到了府门前，在礼部官员和一众嬷嬷的指引下，被迎进府，然后拜堂成亲，让胤禛颇为意外的是，拜堂时，康熙竟然来了。 “送入洞房”的声音落下，康熙连着笑说三声：“好！好！好！” 胤禛才知道康熙竟然过来了。 上辈子他成亲时在宫里，那时孝懿皇后已经去世，德妃跟他之间关系冷淡，康熙的心思不是在前朝就是在太子身上，对他的婚事不能说不上心，但是也就中规中矩的重视，按着份例来的。 那时候他的婚礼在礼部的操办下虽然也算热闹，但是拜高堂时上面可没有一个长辈，德妃甚至都没去瞧，那时候十四弟已经出生，德妃的心思全都在他身上，只派了一个三等嬷嬷过来道喜，让他颇为难堪。 再加上新娶得福晋年纪太小，新婚那天并不是个多愉快的日子。 这辈子康熙竟然过来了，这次婚事可是在宫外四阿哥府办的，康熙能出来，可见对戈柔的喜欢和看重。 想到上辈子自己的处境，再看看这辈子戈柔的处境。 胤禛都有些不是滋味了。 怀着异常复杂的心情，胤禛踏进新房，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流程，戈柔带着一身微微的酒气进来了，挑开红盖头，两人都不是头一次见面，倒是没有寻常新婚夫妇的陌生感。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戈柔问道。 “你来之前我吃过不少点心，倒是不饿。” 福嬷嬷跟着一起过来了，她从前在宫里伺候娘娘的人，做事周到，自然不会让胤禛饿着肚子，当然了，也不会吃的太饱就是了。 此时屋子里只有他们俩，一时间空气都好似凝固起来了。 确实尴尬。 一男一女，新婚之夜，看着没毛病，可让两人做真夫妻，就有些为难了。 “时辰不早了，咱们安置吧！”胤禛冷着脸说道。 他也觉得怪异，但是总不能一直这么僵持下去，婚也成了，换不回来日子也要过下去的。 胤禛熟练的卸妆，那架势，比戈柔一个真女人都要熟练。 当初戈柔穿过得前也才刚上大学，她暑期打工虽然也会化妆，但是次数不多，再加上那时候她年轻，妆也不重，倒是没胤禛如今的经验多。 洗漱完，两人躺到了一张床上。 没人动弹，戈柔虽然有男人该有的东西，让她去s一个灵魂是男人但是身子是女子的人，太为难了。 胤禛也为难，但是瞧着她这样，反而放松了许多，到底是见多识广，左右不过是生理问题，男女之间，这事胤禛经验不算少，人家大姑娘磨蹭，胤禛磨蹭可就说不过去。 两人不知道会不会一辈子都这样换着身子来，总不能不圆房，孩子总还要生的。 关键是明日还会有宫里的嬷嬷过来收喜帕，按着康熙对戈柔这个儿子的看重，他亲自过问也不是没可能。 宫里有的是眼力好的嬷嬷，既然早晚都要有这么一回，没必要拖着了。 胤禛是个干脆的人，既然心里做了决定，那就直接“动手”了。 昏暗的烛光下…… 拉灯情节…… （请自行脑补……真的改了好几次，我尽力了） 正文 第53章 婚后 做了男人后她也越发明白为何自古以来男人管不住下半身了。 就在她正在回味当中的时候，门被敲响了，苏培盛的声音传来：“主子，福晋，该起来了，宫里的嬷嬷过来了。” 胤禛虽然累，但是他一直都浅眠，稍微有点声音就睡不着，苏培盛出声，他也就醒过来了，见一旁戈柔已经醒过了，眼神一暗，怪别扭的。 作为一个男人，从前都是他让女人累的起不来，现在反过来了，可不就别扭不是。 “醒了，累不累啊？”戈柔关心的说道。 被关心，胤禛并没有好心情，反而脸黑了。 他竟然被累到昏睡过去了，想到这事，胤禛就觉得自己几百年白飘了。 “不累。”语气生冷的回道。 就是累也不能承认，这是一个男人最后的倔强，虽然他如今算不得真男人。 其实呢！还是累的，他绷着脸，绝对不让她瞧出来。 戈柔听说圆房对女子来说是有些累的，心里明白他不可能像表现得那么一点事没有，既然他不愿意承认，顾及这他心里到底是个男人，为了他那点面子，戈柔没戳穿他。 “那我让人进来伺候了？” 胤禛点头。 他知道规矩，今天白日里怕是闲不下来，要进宫请安，还要见那些个兄弟嫂子。 “苏培盛，让人进来伺候吧！” “是，主子。” 苏培盛话音刚落，门被推开，嬷嬷丫头们便进来了，两人都习惯被人伺候，这边刚洗漱好，那边早膳便摆上了，种类丰富，但是量都不多，瞧着也都比较清爽，胤禛和戈柔的口味各占一半。 吃了早膳，两人便进宫了。 在两人到乾清宫前，梁九功那边已经见过收喜帕的嬷嬷了，嬷嬷给了满意的答复，梁九功便去给康熙回话。 “皇上，奴才方才问了那嬷嬷，已经能够确定四阿哥跟四福晋圆房了。” 这个确定自然不是看喜帕确定的，宫里有些嬷嬷眼力好，女子有没有破身都能瞧出来一二，被派去四阿哥府收喜帕的嬷嬷就是梁九功按着康熙的意思特意找的嬷嬷。 也不怪康熙这么关注这个儿子的房事，主要是他实在特殊，据康熙所知，自己四儿子在新婚之夜可是头一次。 儿子已经十八了，头一次有女人，康熙想着她以前对女人冷淡的样子，他不放心，生怕两人圆房不顺利。 德妃那边又是个对儿子不上心的，这次戈柔大婚，德妃可是一点都没过问内务府，好似要大婚的不是她儿子一样，要不然康熙也不会亲自过去一趟，要知道，当初大阿哥成婚可都没这待遇。 “好好好，圆房就好，他们俩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该过来了，你去朕的私库，多挑选几样好东西等他们离开的时候给带着。” 康熙眼中，戈柔就是个没额娘疼的小可怜，需要他这个皇阿玛护着才行，所以不自觉中这心就偏了。 比不了太子，但是也足以让戈柔成为太子之下最受宠的那一个。 梁九功对康熙这般吩咐丝毫不意外，皇上重视四阿哥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是，皇上。” 梁九功去准备东西的时候，也就比太子和太子妃大婚少一成，面上倒是跟大阿哥不相上下，但是真论起来，还是给戈柔准备的东西更加实用和稀罕一些。 梁九功东西准备好了，戈柔和胤禛也到了，乾清宫内，两人恭敬的给康熙请安，康熙瞧着小夫妻俩就觉得高兴。 “既然成亲了，那就是大人了，往后可要撑起一个家来，夫妻之间，应当和和睦睦才是，朕等着抱孙子呢！” 胤禛装作害羞，低下头。 戈柔倒是有些嬉皮笑脸道：“皇阿玛要是想孙子了，待会儿子去毓庆宫跟太子二哥说说，让他把侄子抱您跟前，让您好好瞧瞧。” 面对长辈催生，这才成亲头一天，戈柔可不想有这压力。 康熙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你倒是会钻字眼，朕等着抱你给朕生的孙子。” 戈柔又道：“皇阿玛，儿子可不会生孩子，这事得儿子福晋来。”说完又看了一眼胤禛，对他道：“福晋，你说对吧！” 胤禛低着头，不想搭理她。 康熙闻言，不耐烦她搁着耍嘴皮子，赶紧把人撵走：“行了，也请过安了，赶紧走吧！梁九功，快掉把东西给他们，把人带走。” 当然了，康熙并未真生气。 梁九功笑眯眯的应下，然后把戈柔跟胤禛客客气气送出乾清宫。 “奴才先恭喜四阿哥和四福晋大婚之喜，祝四阿哥和四福晋琴瑟和鸣，举案齐眉，这是一早皇上特意吩咐奴才去私库找的，给四阿哥和四福晋的新婚赏赐。” 胤禛看了一眼那单子，还真都是好东西，上辈子他大婚可没这待遇。 想想还真有些酸，皇阿玛对这个冒牌货倒是好的很，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 戈柔看着那些东西，笑的眼睛都小了一圈：“让皇阿玛破费了，有劳梁总管跑一趟了，也多谢你吉言。” “四阿哥客气了不是，奴才还要回去伺候皇上，就不多送了。” 戈柔立马对苏培盛道：“苏培盛，还不快把喜钱给梁总管。” 苏培盛递给梁九功一个荷包，里面装了不少，他收下了，那分量，梁九功挺满意的。 戈柔继续道：“昨儿我大喜，梁总管也跟着沾沾喜气。” 梁九功笑道：“奴才谢四阿哥，四福晋赏。” 从乾清宫出来后，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就是太后的慈宁宫了。 太后是个好说话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康熙重孝道，对太后孝顺，后宫嫔妃不论得宠与否，对太后都不敢说一句不好的话，从来都是顺着来。 在慈宁宫也没什么人敢找事。 他们到慈宁宫的时候，慈宁宫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太后坐在上首，下面坐着嫔妃，都是嫔位以上的，还有大福晋，太子妃，三福晋。 德妃自然也在其中，作为四阿哥的亲额娘，此时的她脸上没多少喜色，眼下反而带着淡淡的青色，看来昨晚上没休息好。 她是不可能是高兴的睡不着，估计昨晚上她心情不好，也是，康熙身为皇帝都亲自去参加了儿子的婚礼，德妃却连份像样的礼都没送去。 她心情能好就怪了。 后宫上下，可都在背后嘲笑她呢！ 生个得皇上看重的儿子又如何，自己跟儿子不亲，连带着皇上都不愿意多瞧她一眼。 活生生成了大笑话。 正文 第54章 气德妃 新婚小夫妻跟太后请安，太后高高兴兴拉着胤禛说话，胤禛呢！则是做足了新妇之态，看的一旁的戈柔都大为震惊。 别说，就是让她一个真女人来做也未必比他做的好。 真不愧是做皇帝的，能屈能伸，小女儿态也做得。 胤禛对太后不似旁的新妇那样不了解，说话做事不能说全然按着太后喜好来，但也大差不离。 几句话说完，太后倒是真心喜欢上了这个孙媳妇。 德妃瞧着四福晋被太后看重那样，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众人瞧着太后这态度，就连原本打算刺刺四福晋的荣妃都熄了心思。 在慈宁宫待了约摸半个时辰太后就让他们回去了。 从慈宁宫出来，两人就跟着德妃去了永和宫，如今的永和宫已经快成了冷宫了。 德妃没了宠，儿子跟她离心，刚开始有早些年积攒下来的家底，日子还过得去，但是如今日子却不好过。 刚开始失宠那段时间，因着她包衣的出身，能使唤动不少人，可是日子一久，都发现她这冷灶烧不起来，也都不搭理她了。 私库的东西就那些，渐渐的，她的日子就真的清贫下来了。 胤禛进了永和宫，这才仔细打量里面的摆设，选秀匆匆过来一趟，人都没到德妃跟前就被打发回去了。 这还是胤禛这辈子头一次见到德妃住的屋子呢！ 怎么说呢！ 一宫主位，还是妃位，说不上寒酸，但是东西用的多是旧物，时兴的东西几乎没有。 上辈子的德妃自始至终都未落魄过，从承宠开始，接连生子，接连晋位分，她的地位始终牢固，康熙对她从来就没差过。 这辈子却连一样时兴的东西都用不上，这不禁让胤禛颇为感慨万千。 不过也只是感慨一下，他丝毫不觉得心疼，几百年的历练，可以说他看遍了世间一切悲欢离合。 有些人注定没有母子缘分，求不来的，索性就不求，放开对方，也解脱自己。 胤禛是解脱了，戈柔这个外来的儿子对德妃丝毫没有感情，可是德妃解脱不了啊！ 她这人也有意思。 从前觉得儿子一文不值，如今失宠了，渐渐知道自己能依靠的只有儿子了，可偏偏心还不诚。 心不诚也就算了，她还想着儿子是自己生的，就该孝顺她。 可真会想。 入了永和宫，德妃往上首一坐就不带搭理他们俩的了。 胤禛已经习惯了德妃这样的脾气，上辈子就是这样，每次他过来请安时，德妃总冷着他，让他当着奴才的面下不来台，给他难堪。 果然，德妃性子还是没有变。 “福晋，过来坐，在额娘宫里可别客气，额娘虽没说让坐下，但是额娘心慈，又不是那等会磋磨儿子儿媳的人，咱们站着倒是显得额娘不慈了。” 说着戈柔牵着胤禛的手就往椅子上一坐，这番操作可把胤禛给惊着了，他还是头一回知道话原来还能这么说。 上辈子，德妃已经成了胤禛的一块心病了，这辈子虽然不在意了，但是也没想到竟然能“欺负”回去啊！ 宫里最重那面上的孝道礼仪，他从来没见过谁敢这么对自己额娘的。 看着德妃那隐隐生气又不敢发作的面容，不可置否，胤禛心里觉得可爽了。 “爷说的是，听爷的。”这句话胤禛说的也是十分娇羞，不就当女人嘛！不就演戏嘛！这玩意儿他熟啊！ 两人坐下后，戈柔没客气，直接吩咐永和宫的宋嬷嬷道：“宋嬷嬷，劳烦上两杯茶水来，记住了，不冷不热的才行，还有，上些点心过来。” 宋嬷嬷看了一眼没说话的德妃，低头细声回了句：“是” 没一会，茶上来了，点心也上来了。 胤禛没碰茶水，也没碰点心，倒是戈柔喝了一口茶。 “额娘，您看，时辰也不早了，要不先让福晋给您敬茶。” 德妃心里都不想认这个儿媳妇，没别的原因，单单因为他是四福晋，可是再不情愿，她也拒绝不得。 憋着气，德妃不情愿的吩咐道：“嬷嬷，准备茶水，让四福晋敬茶吧！” 这个过程还算顺利，敬茶用的茶不冷不热，这个环节没被叼难。 敬完茶，胤禛把丫鬟做的衣裳和鞋子拿了出来。 “额娘，这是儿媳让人给您做的衣裳鞋子，还请额娘笑纳。” 德妃瞧着那制作精美的衣裳鞋子，内务府对她疏忽，不缺吃穿，但是用的都不是好东西，若是从前，她自然看不上这些衣裳鞋子， 即便如今，她也觉得这礼有些轻，毕竟她听过大福晋和三福晋给婆婆的礼都是名贵的物件什么的， 当然了，这些东西对她来说还是有用的。 可是该找茬的还是找的。 “让人做的？怎么没自己动手，额娘虽然不嫌弃你，但是身为皇子福晋，这些本应是你该会的。” 这是嫌弃他不够心灵手巧。 胤禛笑着开口：“额娘说的是，只是儿媳实在愚笨，学了许久也不曾学会，好在娘家大嫂给准备了几个江南过来手艺精湛的绣娘，倒是补了儿媳这方面的不足，儿媳嫁妆不少，养些绣娘也不妨事。” 胤禛话音刚落，戈柔便接着道：“额娘这话说的，皇家福晋本就金贵，用不着福晋做这些，儿子娶福晋，是让福晋给儿子掌家中中馈，诞育子嗣，又不是让她给儿子做绣娘的，额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话德妃还真没法反驳。 这些年满族女子学着汉人家女子，刺绣手艺开始成了说亲的一要素，可前些年，满族女人可金贵了，会刺绣的可不多，甚至比家中男儿还要彪悍一些。 如今京城不少宗亲福晋，大家福晋对刺绣都不怎么通，若是今个从永和宫传去德妃说女子嫁人就是给丈夫缝补的，德妃日后也别想好了，光是宗室就能要了她的命。 德妃僵着脸：“我儿说的极是，是额娘一着急，说错了话。” 一着急，“本宫”都忘了说了。 戈柔笑着道：“儿子就知道额娘不是那等浅薄之人。” 胤禛都快忍不住要笑出来了，上辈子他可没见过德妃吃过这样瘪。 爽快！！ 德妃脸色果然更加难看了。 从永和宫出来后，戈柔吩咐苏培盛道：“拿些银子，去内务府和御膳房打点一番，把永和宫该给的份例给足了。” “是，主子。” 戈柔的这番话让胤禛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别管刚才在永和宫里怎么气德妃，在外，戈柔一向是个孝顺的好儿子。 说真的，这一点戈柔做的比曾经的他要好。 人家真是该做的一点都没落下，难怪能让皇阿玛如此喜欢她。 正文 第55章 信任 从永和宫出来后，两人就去了太子的毓庆宫，见完长辈就该见见兄弟们了，这也是新妇进门必要的一个流程。 从前是胤禛带着福晋过来，如今他是被人带过来。 这个过程倒是没出什么意外，便是最为嘴欠的三阿哥在妇人面前也有基本的“风度”。 人都认识了，稍微寒暄了几句，便有小太监过来对太子道：“太子爷，太子妃命奴才过来请四福晋去后院说话。” 太子笑着说：“还是太子妃想的周到，这儿没女眷，四弟妹呆在这难免不自在，四弟妹不若去后院，正好也陪太子妃说说话。” 这话太子说的也算漂亮。 胤禛含笑温声道：“太子二哥说的是。”虽然看向戈柔，温情道：“爷，妾身就先去同太子妃说会话。” 戈柔笑着开口：“太子妃懂得多，你头一次跟我进宫，有什么不解的，也可以问太子妃。”这话戈柔也是给太子面子，把太子妃当成这紫禁城下一任女主人来看待了。 这话太子听着果然高兴。 胤禛道了声“是”便跟着小太监往后院去了。 胤禛离开后，戈柔跟这些兄弟们说起了话。 跟往常差不多，三阿哥见女眷走了，说话也就不客气了，时不时挑拨两句，主要挑拨戈柔跟五阿哥。 毕竟两人福晋是同一届秀女，出身差距大，容易挑拨。 五阿哥自然知道三阿哥不怀好意，但是他不过十多岁的少年，即便知道三阿哥话不对，心里也有些疙瘩。 大阿哥跟太子表面上还算和谐，只是说话时话中有话，听着有些累人。 好在这样的事对戈柔来说不算陌生，已经习惯了，全当做看戏了。 且说胤禛那边，他去了后院，见到了太子妃，还有大福晋和三福晋。 大福晋和他印象中的大福晋一样，虽然涂脂抹粉，但是仍旧遮掩不住脸上的疲态，接连生孩子，到底是把她给生伤着了。 太子妃仍旧端正，这样的太子妃跟上辈子也是一模一样，上辈子，即便太子两次被废，太子妃仍旧端正，从未失态过，太子的后院也没让人钻过空子。 她是个能耐得住的女子，确实是个当皇后的好苗子，若是男儿，必然能在朝堂上成就一番事业，一辈子困于内院，实在可惜。 三福晋瞧着还是那样爽快，这个嫂子，算是他几个嫂子弟妹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的，可能是三阿哥自己选的，对她还算宠，孩子生的是皇子福晋里比较多的。 能笼络住三阿哥，胤禛从前就觉得这位三嫂能耐不小。 太子妃进门不过也才一个月，可是人家端得住，见胤禛过来，赶忙热情招呼他坐下，随即跟他说起话来了，话里话外尽显亲切，让人觉得舒服。 不愧是太子妃，没得挑。 大福晋话不多，三福晋时不时附和两句，反正还挺和谐的。 胤禛跟妯娌的头一次碰面就这么愉快的过去了。 戈柔：“我跟几位嫂子见面次数不多，她们有没有为难你？” 胤禛很少被人这样关心，上辈子年前经历太多，养成了他冷清的性子，心虽然是热的，但是别人总是畏惧他的冷清对他甚少表现关心。 就是连他曾经那些妻妾对他更多是有所求，对他示弱撒娇，从来不会关心他会不会被为难，有没有为难。 她们总觉得他强大到无所不能。 这种感觉，还挺新奇的。 “没人为难。” “没人为难就好，咱们回去吧！” 两人步行出了宫，马车在宫门口等着呢！ 戈柔先上去，然后伸手对胤禛道：“上来。” 胤禛看着那只手，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要扶他上马车，他很不习惯，不过周围都是伺候的奴才看着，他并未拒绝。 其实戈柔把手伸出去后也后悔了，她看着从前那张跟自己一样的脸，总会忘记那个身体里的灵魂是个做过皇帝的人。 好在胤禛把手放上来，让戈柔松了口气。 马车里，两人话都不多，胤禛闭目养神，他确实累了，虽然他身上有功夫，但是女人的身体行了f事后那种感觉，不是有点功夫就能消除的，再加上今天宫里一直在转悠着，走了不少路，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戈柔见胤禛不说话，她也没说话，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四阿哥府。 “主子，福晋，到了。” 苏培盛的声音出来。 两人闻言同时睁开眼睛，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 戈柔直接把胤禛带去了前院的书房，然后让苏培盛守着门，两人关着书房门说话。 戈柔从书架后面的暗格里拿出一摞账本，对胤禛道：“这些是我名下所有产业，一部分是皇额娘去世前留给我的，还有一部分是我出宫这几年让人开的，以后都交给你了。” 胤禛看着那一小堆像小山一样的账本，忍不住咋舌，看账本的数量，这些约摸是她所有财产，她倒是真舍得。 “你就这么把这些都交给我了？”要是胤禛估摸的不错，这些应该是他所有身家。 “你连天下都治理得好，这些给你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戈柔又不是真的傻，两人这个情况，注定要一辈子绑在一起了，不如坦诚一些。 这些东西戈柔相信放到胤禛手里只会越赚越多，两人又不可能离，夫妻共同财产，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我会打理好这些产业。” 胤禛心里还是十分欢喜这份信任的，只是他话不多，只会给与一个保证，这也是戈柔想要的。 “有劳你了。” 随后胤禛把账本收着，然后带就回去了。 两人已经在太子宫里吃过了午膳，这会子已经下午了，两人虽然互相信任，以前也常联系，但是要说男女之间的感情，暂时还真没有，说完了正事，胤禛回正院，戈柔也在前院。 成婚前康熙就跟他说过，成婚后就可以上朝当差了。 康熙让她去工部，这让太子和大阿哥都松了口气，也让三阿哥幸灾乐祸了一番。 六部算起来工部比较没有存在感，多负责一些工事，管理全国工程事务的机关。 职掌土木兴建之制，器物利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陵寝供亿之典。 凡全国之土木、水利工程，机器制造工程，矿冶纺织等官办工业无不综理，并主管一部分金融货币和统一度量衡。 管的事不少，但是在朝堂上权利不大，又因为负责水利，经常成为背锅侠。 比起掌管财政的户部，掌管兵权的兵部，掌管官员升迁的吏部，工部着实不是个好去处。 就连礼部和刑部权利都比工部更胜一筹。 兄弟几个瞧着康熙平日里还挺偏心老四的，结果把人给放在了工部，都松了口气。 正文 第56章 要分房睡 其实康熙没想那么复杂，把戈柔放在工部，也是有考量的。 戈柔聪慧非常，有些事只有康熙明白，把她放在六部任何一处都没问题，之所以把戈柔放在工部，康熙也是想看看，她能给工部带去多少惊喜。 旁人觉得羽绒马甲和羊毛线是戈柔的意外发现，运气好，康熙可不觉得，一次是意外，两次就是善于思考，心思细腻了。 虽然工作部门确定了，但是刚成婚，戈柔有三天婚假，还可以在家待两天。 当天晚上，戈柔自然跟胤禛一起睡，两人更亲密的事都做了，同床就没必要矫情了。 婚后的的第一天晚上，两人规规矩矩，都没做什么，倒不是戈柔不想，这种事她其实不吃亏，相反，她觉得还挺不错的，只是胤禛似乎没那个意思，戈柔一个女人，总不好意思主动。 所以两人就盖着被子纯睡觉。 婚后第二天早晨是胤禛先起来的，天还没亮，这个时辰往常胤禛都还在睡，今天会醒，主要是热醒的。 成了女子后，胤禛的身体跟大多数女子一样，偏寒一些，虽然不是特别严重。 戈柔成了男子后，火气盛，再加上十几快二十的年纪，火气就更旺盛了。 睡前两人规规矩矩。 胤禛睡觉是极规矩的，但是戈柔不啊！她来清朝的时候已经没有嬷嬷敢要求她的睡姿了，自己一个人睡，自然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她还喜欢抱东西睡。 在现代人看来十分正常的小习惯。 一个人睡觉可以抱个枕头，可是两个睡觉，总不好抱东西，睡着后迷迷糊糊就把胤禛抱进怀里了。 然后胤禛就被热醒了。 胤禛整个人都被戈柔搂在怀里，女子娇小，戈柔还缠的厉害，他动弹不得，他打算把戈柔的手掰开。 戈柔感觉怀里一阵柔软在动弹，本来火气就旺盛，又是大早晨，最容易冲动的时候。 在迷迷糊糊中，戈柔直接把人y在身下。 胤禛出声：“你快起开！” 戈柔有点起床气，睡得正香，耳边传来声音，然后直接把胤禛的嘴给堵住了，当然了，用的是手，睡梦中，戈柔可想不起来用嘴堵。 胤禛头一回在床上被欺负的这么厉害，看向戈柔的眼神凌厉了不少，这个女人，真没一点女人样，睡觉这么不老实的女人，他头一次见到。 戈柔突然觉得呼吸不畅，被迫睁开眼睛，眉头皱着，一脸的不开心。 刚睁开眼睛就看到胤禛满眼怒火看着她，她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 昏暗的烛光下，戈柔被胤禛的表情吓到了。 “怎……怎么了？” 怎么了？ “你快从我身上起开。” 戈柔这才发现自己把人压在身下，一个激灵赶紧翻下来。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胤禛当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以后睡觉注意一点。” 戈柔听了这话，忍不住挠头，这个她还真不能保证。 看着戈柔走神，胤禛瞪了她一眼，戈柔回神：“我尽量，尽量。” 睡觉姿势这种事不好改，睡着后的事，戈柔觉得真没办法。 “你要是做不到以后就回你的书房去睡。” 戈柔一听，赶紧道：“那不行，哪有夫妻刚成亲就分房睡的。” 她这个情况，真要跟刚娶的福晋分房睡，她敢保证，康熙绝对会给她后院弄不少女人出来。 到时候她不得烦死。 “那你就老实一点。” 戈柔觉得委屈了：“睡着后的事，我就是有心改也无能为力啊！” 这不是为难人嘛！ 胤禛睡觉的姿势是自幼养成的，刚记事起嬷嬷就会纠正他的睡姿，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上辈子他后院的女人都是通过选秀进来的，凡事能参加选秀的女子，规矩都要学的，其中有一项便是睡姿要规矩。 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原来有人睡觉那么不老实。 胤禛见她还委屈上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她这样下去，他也没办法睡觉啊！ “要不然还是分开睡。” “不能分开睡，昨天晚上你都能睡着，今天怎么就不行了，咱们多磨合磨合就是啊！” 戈柔觉得这不是大问题。 胤禛听她说起昨天晚上，满脑子都是香yan的画面。 人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当然能睡着了。 “你还好意思提昨天晚上？” 戈柔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她好像确实把他累着了。 戈柔看了一眼外面还暗着的天，突然道：“你还困吗？” “当然困了。” 戈柔没再说话，直接fu身过去，然后就是胤禛的一声惊呼：“你干嘛！” “让你好好睡觉。” 再然后，胤禛就没精力再说话了。 戈柔主动，胤禛不想被y。 两人你来我往，某个没睡好的人精力很快就没了，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外面天色露白，胤禛躺在戈柔怀里，也没空管戈柔的睡姿了，死死的睡了过去。 苏培盛进来敲门胤禛都没醒，戈柔倒是醒了，她悄悄起床，开门说了句：“不用叫了，让厨房一直备着热水，需要的时候再叫你。” 苏培盛虽然也守夜了，但是只守了一会儿，见屋子里两个主子都睡下了，没有进行夜间运动的打算，他让小太监守着，自己去旁边的耳房睡觉去了。 所以并不知道后半夜临近天明两人闹出来的动静，小太监守夜睡死过去了，并未听到。 “是，主子。” 胤禛再次醒来后，已经快中午了，他很少睡懒觉，可以说，睡到中午，从前几乎从未有过。 他要起床，刚从戈柔怀里出来，戈柔也就醒了。 两人起床，热水一直备着，洗漱，然后吃饭。 今天两人都没事，吃过饭，胤禛打发走了屋子里的人，对戈柔道：“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谈什么？” 还能谈什么，当然是ye生活了。 “咱们还是分开睡吧。”胤禛语气有点冷，昨天晚上他占下风，作为一个男人，他受不了被压y。 可一可二，绝对不可三。 “这事不行，你也知道，我都跟皇阿玛说过了，这辈子只打算娶一个福晋，咱们刚成亲，分房睡，你是怕日子过得太安生了吗？！” “不房睡也行，但是要约法三章。” “你说说哪三章？” “第一，分被而眠。” 这个不过分，戈柔能做到，答应的很爽快：“可以。” “第二，不能对我动手动脚。” 戈柔皱眉：“你的意思是让我当和尚？” 胤禛闻言也皱眉：“你一女子，说话能不能注意一些，什么当和尚，那叫修身养性。” “我现在是男人，你才是女人，注意也是你该注意。” 胤禛没跟她纠结这个：“就是这么个意思，就说同不同意吧？” 正文 第57章 达成共识 戈柔这两天晚上也尝到了点甜头，男女之间的那种事，确实挺吸引人的。 圣人有云:食色x也。 圣人还云:饱暖思yin*yu。 但是没有也不是没能接受。 只是她觉得这样未免有些不现实。 “我如今已经十八了，大哥，太子二哥，三哥在这个年纪后院都有人怀孕了，咱们府后院只有你一个人，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戈柔倒是觉得女子非要生孩子不可，只是胤禛有志气，想要争那个位子，想要争，没孩子可不行。 胤禛一时间倒是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他有些纠结，想了一下：“要不我抬丫头两了开脸给你做妾？” 他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不想ya。 即便胤禛看过后世的世界，也不觉得男人对女人就要从一而终(男主这样的思想绝对是不对的，现在的男主心里只想着兴国安邦，对女主还未有男女之情），若不是他成了女子，如今后院应该不会只有一个人。 戈柔已经无话可说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我能碰你，那是因为咱们俩情况特殊，我做不到去碰别的女子。” 再者，戈柔本就不喜欢三妻四妾的制度，后院太多人，是非多。 “还有，我已经跟皇阿玛说过了，这辈子只要福晋一个人，出尔反尔，到时候皇阿玛不会如何看我，皇阿玛对儿子宽宥，只会觉得你这个福晋不中用。” 这话戈柔一点没客气，不中听，但是确实是事实，真要到了那个地步，康熙绝对不会怪戈柔身上，只会觉得胤禛这个儿媳妇不合格。 胤禛：…… “你当初怎么会跟皇阿玛说出后院只要福晋这样的话。” 太荒谬了！ “我刚成人那阵，德妃给送了两个侍寝宫女过来，我没打算碰她们，德妃提供了点助兴的东西，我那时并不打算碰女子，正好趁机闹大，然后表明自己不喜后院太多人，皇阿玛虽然不高兴，但还是答应，皇阿玛说了只要我不去求，就不会主动往府里赐人。” 胤禛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那时候两人还不认识呢！ 这么说来，倒是真的无解了？可是想到被ya的情况，胤禛又实在不甘心。 “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可以适应适应的，以前我也觉得自己没办法做好一个男人，可是咱们俩不是挺和谐的嘛！” 别以为她不知道，昨天晚上某人也是很舒服的，她用了十多年的脸，上面的表情还是会看的。 “我可以给你时间调解，以后chuang上的事都听你的，你既然有那个上进的心，孩子总不能不生。” 其实戈柔也能感受到，胤禛其实应该不算排斥跟她进行生命大和谐，只是不喜欢被ya罢了。 男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作祟罢了。 她可以牺牲一点，不就是被ya嘛！她芯子是个女人，不在乎这些。 然后戈柔就小声在他耳边道：“以后我都让你在s面。” 胤禛脸红了，他实在没想到，一个女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如今她顶着他的脸。 “你考虑一下呗？” 胤禛其实已经冷静下来了。 他刚才钻牛角尖了，确实，他的目标是避免未来的悲剧，有些事，有一有二，再有三就不是问题了。 再者，在s面，别说还挺让人心动的。 既然心已动，接下来的事也就顺其自然了。 “行吧！我考虑考虑！”语气颇为傲娇，像极了戈柔养的那只猫。 戈柔看着他的表情，便知道这事成了。 今天没啥事，两人在书房各忙各的，晚上两人一起吃饭，胤禛看着桌子上的饭菜，都挺眼熟，他见过，却都没怎么吃过。 胤禛不重口腹之欲，但是戈柔重啊！ 四阿哥府膳房的厨子有些来自民间，大部分来自宫里，当初出宫时，戈柔还因为这个特意去求了康熙，要了几个合她口味的厨子。 出宫后，她到处搜罗食谱，然后再加上口述现代那些创新菜品，如今四阿哥府的膳房那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胤禛刚嫁过来，这两人吃饭都没怎么用上膳房，用的几乎都是胤禛院里的小厨房，所以头一回知道戈柔的饮食之丰富。 “我特意让人做的，分量都不多，种类不少，都尝尝，喜欢什么，以后跟膳房的说一声，让他们做了给你送去。” 胤禛：“有劳了。” 吃过晚膳，例行消食后，胤禛打算去锻炼一番，戈柔是不打算去的，自从出宫后，她就不怎么爱动弹，身上的功夫其实已经懈怠了。 “一起吧！如无意外，明年皇阿玛应该会再次亲征葛尔丹，你应该也会随行，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身边虽然有人护着，但是总归自己强大起来才是真理。”胤禛避开下人说道。 戈柔还真不知道这事。 她知道一些清朝历史，也知道一些大事，但是什么时间，具体发生什么事，这个她是真的不知道。 “明年皇阿玛要亲征？皇阿玛不是才亲征没两年，怎么还要亲征？” 胤禛知道一些原因：“葛尔丹是皇阿玛的一块心病，明年正好有个机会罢了，皇阿玛有心跟唐太宗比较，唐太宗这人你也知道，文成武治都不差，亲自打过不少仗，皇阿玛虽然除鳌拜平三藩，都是内战。” 明白了，康熙老爷子就是想要功绩呗。 如今朝堂还算安稳，台湾也收复回来，边疆虽然有摩擦，但是都不大，唯有葛尔丹最适合开刀。 然后戈柔就跟着胤禛一起去了布库房。 两人对练，这事戈柔其实还挺有信心的，这几年她可一直没停下锻炼身体，还有大清朝最顶尖那一批武师傅教导。 胤禛的生活更多在内宅，即便有心，男女体能上还有差异。 她觉得，胤禛应该赢不了她。 可事实让她意外了，胤禛赢了，而且赢她的样子竟然还该死的轻松。 戈柔躺在地上，粗喘气道：“你身手怎会如此之好？” 她非常不理解，不是说古代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便胤禛出去过，但是据她所知，他回京后大部分时间可都在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贵女，哪来的时间锻炼。 真是让人费解。 “我上过战场，虽然是上辈子的事情，真刀实战过的身手自然不差，我还在蒙古待了一年多，那边民风彪悍开放，我没少跟人切磋，教导你的武师傅真才实学不假，但是教导皇阿哥，总要注意分寸，武学这个东西，太注意分寸，就会缩手缩脚，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你打不过我很正常。” 戈柔明白了，缺乏实践，武师傅没下狠劲去练她。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不过想到明年康熙亲征葛尔丹一事，她这样可不行。 “以后我跟着你练武。” 关系性命的事，戈柔就不怕累了。 胤禛自然答应，两人绑在一起，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自然希望戈柔平平安安。 “好，不过我可提前说好，不许喊累，我这里没有放弃二字。” “行，绝不喊累，绝不放弃。” 正文 第58章 回门 戈柔就三天婚假，成亲那天康熙亲自说了不算，那么戈柔第一天用来进宫请安了，第二天两人睡半天，消磨时间半天，第三天也没闲着，要回门。 当初三阿哥成亲，婚假可比这少了一天的，可见康熙的偏心。 回门戈柔自然是要跟着的。 当然了，身为皇阿哥，她是真不去也没有人敢说她什么，只是少不得要说胤禛不受重视了。 “回门礼我已经让苏培盛准备好了，你要不要先看看。”说着，戈柔把回门礼单递给胤禛，胤禛接过一看，礼单上的东西属实算得上厚重。 “有劳了。” “都是应该的，走吧，咱们早些过去。” 乌拉那拉家早就已经开始等着了，府里上下都在侯着，大格格嫁了四阿哥，成了四福晋，成了天家的儿媳妇，这事确实值得慎重。 家里负责此事的是星禅福晋，觉罗氏倒是想插手，毕竟她也明白，事已成定局，她即便再不待见胤禛，也改变不了什么。 可是世上哪有后悔药，后悔也已经晚了。 府里其他几个能做主的主子，没一个放心她的。 这也是觉罗氏自己作的，其实她跟胤禛没有本质上的仇怨，有的只是不甘心，她一心想着胤禛小门小户的教养上不的台面。 可事实跟她想象相反，她没办法接受一个小门小户养出来的人比自己精心养出来的女儿还要好，所以时不时挑衅，然后一而再再而三，次数多了，也就成了真有仇怨了。 等她明白过来，已经晚了。 如今乌拉那拉府后院觉罗氏完全成了摆设，要不是她自己作死，星禅福晋可不会那么容易坐稳后院。 三格格慧敏瞧着府里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样子，又听下面嬷嬷说道：“格格，福晋病了。” 慧敏昨个还去给觉罗氏请安，那时她额娘可还好好的呢！ 病了？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怎么回事，额娘好生的怎地就病了，可请了大夫来瞧了没？” “福晋不让请大夫，说只是头疼，今日的宴会怕是参加不了。”丫鬟低头说道。 听说是头疼，又想到今日大姐姐回门，慧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说起来她也不甘心。 从前苏姨娘在时，二格格一个庶女在府里的日子不比她差，苏姨娘去了，二格格落魄下去了，又来了一个大格格，嫡长女，处处强她不少，又得父兄宠爱。 碰了几次钉子后她便老实了，后来胤禛成了四福晋后，慧敏便彻底放下了，如今看来，她额娘倒是没放下。 “额娘怎么会如此糊涂。” 身为继室，原配嫡长女回门竟然病了，这不是给胤禛没脸，这是给自己没脸。 慧敏说完，便带着嬷嬷丫鬟去了觉罗氏那里，她出来后然后觉罗氏的病就好了。 这些事费扬古星禅这些男人不知道，但是掌管后院的星禅福晋可是一清二楚，忍不住嗤笑道：“她倒是越来越糊涂了，这样的日子，也不知是谁给她的脸，竟也敢装病，好在二格格还算有两份清明，没跟着一起糊涂。” 要不然，出了今日，明个满京城的贵人就都该知道觉罗氏不慈了。 “大奶奶说的极是，福晋年纪大了，越发没了从前的从容，脑子也不好使了。” 这人身上都有一股说不清看不见的气，顺遂时，做什么都顺遂，脑子也清明，不顺遂时，做什么都不成，时间一长久，做事也就没了章法。 如觉罗氏，也如德妃。 觉罗氏在胤禛回京前也是能坐稳后院的，德妃在没失宠前那手段能让后宫众人退避三舍。 “不说她了，今日妹妹回门，嬷嬷再去叮嘱一遍，切莫不可出了差错。” “是，大奶奶。” 另一边，二格格慧玉那边，看着府里人忙上忙下，这般重视已经出嫁的大姐姐，心里不是滋味。 她跟胤禛差不多大，一同选秀，一个成了四福晋，一个落选，觉罗氏给她相看的人家多是门当户对的庶子，或者是门第不高的嫡幼子。 她一直没松口同意，说到底，还是不甘心，就如同当初的苏姨娘那样，不甘心，所以做了天大的错事。 “格格，今日大格格回门，您该多笑笑才行。” 二格格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来，带着苦涩：“有谁会注意到我身上来。” 一旁的丫鬟心里也挺不好受的。 格格从前也是受宠的，苏姨娘从前仗着是原配福晋留下来的人，府里几个嫡出少爷对她还算可以，费扬古顾念着原配，对苏姨娘也有几分情谊，二格格跟着得了不少宠爱，可这些在苏姨娘被揭穿后再也没有了。 “格格，您生的好，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可不能这么说。” 慧玉闻言浑身一震，是啊，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再者，她生的确实还不错。 她也听说了觉罗氏“病了”又好了的事，今日确实该高兴的。 “把我那件红色的衣裳拿过来，今日就穿那件，大姐姐回门，合该穿喜庆一些。” 她说的红色衣裳，是一件大红色的对襟旗服，好看，喜庆，也耀眼夺目，不错是不错，只是今日是胤禛回门，身为妹妹，这番打扮倒是有些不合时宜，太过了些。 戈柔跟胤禛到的时候，乌拉那拉府的门房赶紧去通报，很快费扬古便协同觉罗氏和府中一众人过来迎接他们入府。 费扬古刚要行礼，就被两人扶起来了，戈柔道：“岳父大人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无需这般虚礼。” 费扬古便也没客气，顺势起来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府，戈柔跟费扬古星禅等人去了书房，胤禛则被带去了觉罗氏的院子。 虽然觉罗氏已经没了管家权，但是到底是他名义上的额娘，有些事，避不开她。 后院女眷都在，胤禛的几个嫂子，还有二格格和三格格。 胤禛不喜欢繁琐的装扮，即便是回门，也只是一身得体简约大方的打扮，他气质身份加成，即便如此仍旧是人群中不可忽视的那一个。 除了她外，最惹人瞩目的就是二格格了，那一身大红色，今日这个场合确实是独一份，漂亮是漂亮，可也没少被几个嫂子用奇怪的眼神打量。 弄得慧玉都后悔了，可惜没有后悔药，后悔也无济于事。 最耀眼的她，也是最坐立不安。 在后宅，她这身装扮太过不合时宜了，今日胤禛回门，她这一身打扮，明摆着跟胤禛不对付。 至于胤禛，他压根就没在意慧玉。 不是胤禛自大，慧玉这样的段数，还真没入她的眼，当然了，这样的无视让慧玉更加难堪。 正文 第59章 算计 在例行跟觉罗氏“母慈女孝”后，觉罗氏笑着说道：“四福晋出嫁前就跟老大家的亲近，今日你回门，机会难得，额娘也乏了，老大家的，你好生招待四福晋，切莫不可怠慢了。” 觉罗氏能说这么一番话，也算是服软。 星禅福晋诧异了一下，然后笑着道：“四福晋若是不嫌弃，便先去我选里坐会儿。” 胤禛笑着回答：“那就有劳大嫂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出去了，剩下的里看看我，我看看你，觉罗氏说了句：“都散了吧！” 慧敏留下了，慧玉带着人离开了，胤禛的其她几个嫂子都陆陆续续离开了。 人都离开，觉罗氏的笑脸便消失不见了，做戏她也会，但是对不喜之人笑脸相迎，觉罗氏觉得憋屈。 慧敏最是了解自己的额娘，见把屋子里的下人遣出去，然后道：“额娘，大姐姐嫁入皇家，除了今日回门，以后少有机会可以回来，额娘便忍了一日，再者，女儿瞧着大姐姐的样子，也不像是会把往日恩怨放在心上的人，额娘从前跟大姐姐也只是小打小闹，并未太过，皇上重孝道，大姐姐必然也不会跟额娘过不去。” 当然了，有个前提是，她额娘要老实一点，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了。 这样的话觉罗氏的嬷嬷其实说过不少回，觉罗氏也不是听不进去，只是还是忍不住憋屈能怎么。 看着女儿忧心的样子，觉罗氏在心里叹了口气：“你说的对，往日恩怨，确实该过去了，额娘有分寸。” 自从胤禛出嫁后，见不到人了，觉罗氏反而清明了几分，她还有儿女，自己的那点恩怨确实不值得一提。 慧敏见状，才舒心一笑。 慧敏人不笨，以前被觉罗氏宠着，有些不知所谓，胤禛刚来，身边什么人都有，那时她耳根子软，也没主见，让她做了不少错事，如今有嬷嬷教养，有大了一些，越发明白事理了。 另一边，慧玉绷着张脸往自己的院里去。 脸上的怒气把她身上那身大红色的衣裳衬得都难看了几分。 “格格，您慢点。” 她慢不下来，想到刚才胤禛那漠视的眼神，慧玉就忍不住心里发凉，她不忍模样不输胤禛，同一届选秀，偏偏一个成了四福晋，一个被撂牌子。 这让慧玉不甘心。 难不成就因为自己是庶出，他是嫡出不成。 “格格，错了，这不是回院子的路，这事往前院去的路。” 慧玉要回自己的院子，她打算换了身上这身让她难堪的衣裳，结果太过气愤，没看路，府中园林的景色年年都有些许不同，又有几条相似的小路，平常她自然不会有错，今日心思没放在走路上，便走岔了路口。 “前院去的路？” 慧玉突然想到了什么，胤禛在大嫂那里，四阿哥此时应该就在前院，她望向费扬古书房的方向，心里涌上一个念头。 然后慧玉便叫来了丫鬟，在她耳边细声吩咐了几句，丫鬟听完她的吩咐，眼睛瞪得老大，止不住的惊讶。 “格格，这事若是被老爷知道了，怕是不好吧？” 被费扬古知道了，哪里是不好，是太不好了。 “阿玛再疼大姐姐，我也是阿玛亲生的女儿，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即便是大姐姐也要认命的。” 慧玉不甘心，她知道最近阿玛在给她寻亲事，也说得上用心，但是那些人选她着实看不上。 与其做落魄人家的正头福晋，还不如做妾。 丫鬟闻言脸色有些白，她并不想给自家格格做这事，她没有二心，但是她也知道做了这事，自己的下场很可能好不了。 格格是主子，即便事情败露了，老爷总不会打杀自己的亲女儿，可是老爷打杀发买一个婢女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格格，这事怕是不容易做，要不还是算了吧！” 慧玉自然不愿算了，既然下了决心，越想越觉得这事非做不可。 旁的不说，这事若是成了，她还就不信四阿哥真能拒绝得了送上门的美娇娘。 只要四阿哥碰了自己，慧玉相信四阿哥和她那个大姐姐之间就不可能毫无嫌隙。 新婚燕尔，最是容不得沙子。 看着脸色煞白的小丫鬟，慧玉瞪了她一眼：“别这么没出息，不用你亲自做，你去前院找……这样明白了吗？” 慧玉又吩咐了一番，小丫鬟见不用自己亲自来，到时候即便出了差错自己也应该能全身而退，便去了前院。 苏姨娘下场不好，去的也突然，可她在府里多年，人脉不少，这些人脉在苏姨娘去逝后多数都成了没用的，但是还有几个是能用的，这些就是慧玉如今敢作妖的底气。 从前苏姨娘能惹得觉罗氏一个当家主母下狠手去整治的人，必然有些手段，苏姨娘在前院也有自己的人，她掌握他们的把柄，让他们为她所用，她去的虽然突然，但是临死前，还是给了慧玉不少依仗的。 从前慧玉用不上，毕竟苏姨娘留下来还能为她所用的人地位不算特别好，但是用来做一些“小事”还是极为方便的。 慧玉既然有了计划，那身上这身大红的衣裳便不打算换了。 大姐姐无视她，瞧不上她，那她便用这身他瞧不上的打扮让他后悔。 这是慧玉此时的想法。 前院，此时的戈柔并不知道有一场针对她的“好戏”即将上演，她正在费扬古的书房费扬古说话。 按照道理来说，要是她跟胤禛没穿错的话，费扬古应该会是她阿玛，当然了，要是两人没穿错，她此时此刻可能还在江南杭州。 对费扬古，戈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毕竟是真没相处过，不过如今她对费扬古还挺尊敬的，到底是岳父大人。 费扬古跟戈柔讨论了一番后，对这个女婿也是十分满意的。 戈柔这几年的书不是白读的，康熙找来的老师不是吃白饭的，精英教育，还有后世的见解，让戈柔的眼界和言谈举止让人眼前一亮。 最起码在费扬古看来，戈柔是个极为优秀的人，对他的态度也并未有皇子的倨傲，贵气却不盛气凌人，让人觉得好相处，却又不敢在她面前太过放肆。 可以说，戈柔的表现满足的费扬古对皇阿哥的最好期望。 太子费扬古因公事也接触过不少回，太子的优秀毋庸置疑，但是太子给人的感觉太过倨傲不逊。 傲气在皇阿哥身上不是坏事，但是凡事过犹不及。 费扬古看来，戈柔这样就很好。 尊贵的女婿对自己尊敬有加，言语之间对自己女儿又十分维护，言谈举止让费扬古说不出不好的话来。 费扬古对戈柔格外满意。 正文 第60章 不对劲 因为太过满意女婿，费扬古拉着女婿难免就多说了一些。 这一说，时间过去的就很快。 从朝堂大事谈到家里琐事，从经义谈到下棋写字。 就在两人下棋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费扬古道了声：“进来！” 随后一个容貌不显的男子进来：“见过老爷，见过四阿哥，启禀老爷，有件事需要您亲自过去瞧瞧。” 这说话的人是费扬古平常还算用得着的，听他这么说，便知道估计是真有什么事需要他去处理。 只是戈柔还在着，费扬古总不好把皇子女婿扔着不管。 戈柔见状便道：“岳父大人有事先忙就是。” 费扬古突然想到星禅，戈柔谈吐不凡，让四阿哥跟儿子多相处一番，也是好事。 “这样吧，我让人送你去我大儿子那里，四福晋出嫁前便同她大哥关系亲近。” 戈柔知道这事，来之前胤禛把乌拉那拉府的一事说给她听了。 “如此也好，福晋说起过大舅哥多次，我也想多同大舅哥聊聊。” 戈柔这称呼可谓是极为亲切的，直接把乌拉那拉家当成亲戚看待，费扬古也是极为开心的。 费扬古出去，然后跟书房外的一个奴才道：“带四阿哥去大爷院里。” “是，老爷。” 费扬古跟戈柔简单寒暄了两句，便带着人离开了，然后戈柔便跟着那个被费扬古吩咐的奴才走。 对乌拉那拉府戈柔自然是陌生的，给她带路的那个人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戈柔也没主动搭话，只是她跟着走着走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四阿哥初建时她便有参与，再加上盲盒开出来的建筑天赋加成，她对古建筑，尤其是这一时期京城高门府邸的建筑十分有心得。 按着寻常的府邸建造的模式，这地方应该属于府里比较偏僻的地方，一般留给下人住，或者空置，或者总来做冷院，给犯错的主子住。 据戈柔所知，费扬古应该十分重视嫡长子，让嫡长子住这么偏僻的地方，太不对劲了。 戈柔突然开口道：“大舅哥住的地方离前院还怪远的。” 她只是试探性说了一句。 那个奴才脸色突然一白，很快便调整过来，到底是在费扬古跟前当过差的，这点反应能力还是有的。 “离老爷住的前院近的院子都有些小，大爷娶了福晋生了孩子后需要的地方也大，为了住的宽敞些，便住的有些偏。” 这奴才的话有真有假。 前院附近的院子都不大是真的，星禅需要住的宽敞也是真的，觉罗氏曾经说过让星禅搬去离前院较远的院子，但是被费扬古拒绝了，如今星禅住的院子是两个院子合并重修的。 这事当事闹腾的不小，府里知道这事的不少，那时候胤禛还未回京。 “这样啊，你们府里也该修整一下了，住的偏不要紧，总该好好布置一番，不知道的人知道大舅哥堂堂一嫡长子住在这等地方，该有得说闲话了。” 此时戈柔已经可以确定这奴才带她来的不是大舅哥的院子了。 来之前胤禛就跟她说过，府里内院做主的是他大嫂，觉罗氏已经好几年没掌家了，乌拉那拉府那么大，星禅福晋既然能掌家，怎么会安排自己跟丈夫住的如此偏僻。 不舒坦不说，还不方便待客，被人知道了肯定有的说。 胤禛的大嫂戈柔听胤禛说过，十分聪明且不会吃亏的女子，她相信胤禛的眼光和判断，那就只可能是这个奴才有问题。 只是这样算计，一时间戈柔想不到会是谁的手笔？ 把她引到偏僻之处又是为了何事？ 能明目张胆的把费扬古支开，还能使唤得动费扬古身边的奴才，势力不见得小。 短短几息之间，戈柔想了很多。 那人奴才听戈柔这么说，眼神闪过惊惧，随即道：“四阿哥说的是，回头奴才就跟福晋说说。” 戈柔又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瞧你年纪不小了，应该成亲有孩子了吧？” 听戈柔说起这些事，那奴才没了刚才的紧张。 “四阿哥好眼力，奴才早就成亲，与娘子育有一儿一女。” 戈柔笑笑道：“一儿一女，你倒是好福气。” 女儿双全，这人瞧着年纪不算特别大，以后还会有孩子，可不就是好福气不是。 那奴才听四阿哥说他好福气，笑的十分真心。 “多谢四阿哥吉言。” 突然，戈柔话锋一转，说道：“常言道，人要懂得惜福，要知道，这世间多的是有福之人，可少有惜福之人，这才让世间多了诸多不圆满，你说这话可对？”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可仔细一品，似乎有未尽之言在其中，越品越觉得心惊，四阿哥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这个念头一出现便止不住往深处去想。 “四阿哥！！” 戈柔又笑了，这回那个奴才看着这笑容没了刚才的轻松，只觉得惊悚。 看着他，戈柔突然停下：“你打算带我去哪儿？” 心中猜测成真，那奴才扑通一下便跪倒在地上：“奴才冤枉啊？” “冤枉？府里掌家的是大嫂，既能掌家，怎么会给自己安排如此偏僻的住处，偏僻就不说了，布局还如此粗糙，便是真要算计我，也该仔细着选个差不多的院子，你这样做，当真把我当成蠢货了不成，还是说，在你和你背后的主子眼中我就是蠢货？” 谁敢说皇阿哥是蠢货？ 那奴才自然不敢承认。 其实这样的算计虽说直白，但是很有可实施性的，只是背后计划的人不知道戈柔对园林建筑是个懂行的，一点不对劲便看出了端倪。 不是对方把戈柔当成蠢货，是戈柔建筑技能点满点，打的背后之人措手不及。 “四阿哥，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戈柔嗤笑一声：“把我带到这样偏僻的地方，你会什么都不知道？还不肯说实话吗？” 那奴才反复只有求饶，多的一句不说。 戈柔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对苏培盛道：“把人绑着，带去岳父那里去。” 不是戈柔不愿意给岳父家面子，实在是这人若是不好好处置一番，以后是个人都敢来算计她，她岂不是要被烦死。 苏培盛在一旁听着看着，若不是戈柔开口戳破，他还真没发现这人不对劲。 是他的失职。 所以得了戈柔的话，便利落的把人绑了。 正文 第61章 处理 苏培盛绑着人跟在戈柔后面往前院去。 此时，在后院一处偏僻无人的院子里，慧玉等的有些着急了。 戈柔走的很快，按着原来的路走的，走到半路，比较凑巧，正好碰上了福嬷嬷。 福嬷嬷跟着胤禛一起去了四阿哥府，今日回门，福嬷嬷随行跟着回来了，原本她应该在胤禛跟前伺候的，但是星禅福晋跟胤禛有话要说，福嬷嬷便出来。 福嬷嬷在乌拉那拉府待的时间不短，府里认识的人也多，刚出来就被星禅福晋身边的嬷嬷叫去说话了。 “对了，福姐姐，你还有两样东西在我哪未拿走，我去给你拿吧！” 福嬷嬷闻言，这才想起记忆里确实有两样东西在她哪里，不过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她都快忘了。 福嬷嬷说不要了，可那个嬷嬷偏偏要给，福嬷嬷想着福晋跟大奶奶说话一时半会用不上她，便跟着过去了。 刚出了星禅福晋的院子，走了一段路，便碰上了戈柔等人。 见到福嬷嬷，戈柔也松了口气。 福嬷嬷瞧着这架势，立马反应过来，估计是府里有人作妖了，脸色顿时一冷。 “见过主子爷。” “见过四阿哥。” 福嬷嬷跟星禅福晋身边的嬷嬷一同说道。 戈柔道：“两位起来吧！来的正好，这人是岳父身边的奴才，说是要带我去见大舅哥，结果越走越偏僻，我瞧着不对劲，便让人绑了他，原本打算交由岳父处置，即便碰到了府里嬷嬷，就有劳福嬷嬷跟这位嬷嬷帮个忙，找个能主事的人过来，看看这事如何处置。” 这事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算计皇阿哥这样的消息，被外人知道，再传进康熙耳朵里，费扬古估计都要吃顿排头。 这不是戈柔愿意看到的。 福嬷嬷明白戈柔的心思，能在星禅福晋身边伺候的嬷嬷也不是傻得，也明白戈柔的意思。 “福晋跟大奶奶在说话，正好大爷也在院里，不若主子爷先去找福晋？”福嬷嬷说道。 戈柔点头：“也好，这人便交给你们了。” “多谢四阿哥。”这话是星禅福晋身边的嬷嬷说的。 她确实该谢恩的，今日这事虽然不是她家大奶奶做的，但是大奶奶如今掌家，家里大小事，丁点儿岔子跟大奶奶都是有关系的。 所以她自然希望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行人便往星禅的院子里走去。 进去后，经过通报，戈柔看到星禅福晋跟胤禛从内屋里出来。 苏培盛上前说明情况，星禅福晋和胤禛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即两人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两人可都不是什么软包子。 在府上大姑奶奶回门弄这一出，星禅福晋这个当家奶奶觉得自己威严被挑衅了，胤禛也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星禅福晋立马道：“这事我会给四阿哥与四福晋一个交代的。” 戈柔笑笑：“我自然相信大嫂，如此便有劳了。” 随即便真的不再过问这事。 星禅福晋派了心腹嬷嬷带戈柔去星禅书房，星禅在书房。 待戈柔离开后，星禅福晋又对胤禛道歉一番。 “今日妹妹回门，竟然出了这样的岔子，终究是嫂子治家不严了。” 胤禛不觉得她有什么错。 这位大嫂的能力胤禛一直都看在眼中，管家的能力和手段，那可都是极好的。 有心人算计，难不成还能时时刻刻防着不成。 “这事怎么能怪大嫂，那人是阿玛身边的奴才，想来是下了狠心算计的，大嫂又不会未卜先知，可不要再自责了。” 费扬古身边的奴才，便是星禅福晋想管，也没那个权利。 “多谢妹妹体谅。” 星禅福晋心里也松了口气。 不过随即看向那奴才，便又把气提起来了。 先是问一旁围观的苏培盛：“可方便苏总管给指路去刚才去的地方？” 星禅福晋也是个聪慧的，背后使坏之人既然能使唤得动费扬古身边的人，那么一时半会这奴才也难以审问出有用的东西出来。 不如先去查看四阿哥为何会被引去偏僻处，先知道是何算计，也是个法子。 苏培盛自然十分愿意配合，亲自带人往原先来的地方去。 星禅福晋交代人陪着胤禛，便带着人去了。 人带的不多，也没大张旗鼓。 到了地方后，苏培盛：“就是这里，主子到了这发觉不对劲，便回去了。” 星禅福晋：“有劳苏总管跑一趟了。” 苏培盛笑着道：“大奶奶客气了不是，都是应该的，接下来的事便交由大奶奶处理，奴才便先行离开了。” 星禅福晋没留他，客气两句，苏培盛便离开了。 苏培盛离开后，星禅福晋脸色便沉下来，这地方她自从入府只来过几回，着实是个偏僻的地方。 据她所知，这附近只有一个长久无人居住的小院子还能让人待。 这么想着，星禅福晋便直接带人去了那个小院。 小院静悄悄的，从院子里经过，推开房门，“吱呀”一声，门开了，一股子淡淡香味扑面而来，冲的星禅福晋脑袋有些发昏。 她立马退出房门。 她身边的嬷嬷赶紧扶住星禅福晋：“大奶奶，您没事吧？” 星禅福晋摇头：“没事，里面有股子香气，我闻着不大对劲，让人踹开门，散散香气再进去。” “是，大奶奶。” 一番波折后，门被踹开了，进了门，她捂住口鼻，带着人进去，然后看到一个香炉，里面冒着烟，香味应该是从这个香炉里散发出来的。 不用星禅福晋吩咐，一个嬷嬷便直接把香炉灭了，然后端出去。 然后再往里走，越过格挡视线的屏风，星禅看到床上有一团大红色，还在“蠕动”。 凑近了一看，竟然是二格格。 星禅福晋惊讶，但是一想又觉得似乎也合理，随即沉着脸吩咐道：“去找个口风严谨的大夫过来。” 嬷嬷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马道：“是，大奶奶。”说完便离开了。 随即星禅福晋黑着脸让人把慧玉控制住，然后又让心腹嬷嬷顺着慧玉这边的关系去查，然后再旁边的屋子里发现了昏过去的丫鬟，那丫鬟还是慧玉的贴身丫鬟。 总而言之，这件事明面上是慧玉受人算计，中了药，毕竟贴身丫鬟都昏过去了。 府里会这样算计慧玉的似乎只有觉罗氏跟慧敏，毕竟她们母女俩有这个动机，不仅能对付二格格，也能落了胤禛的面子，让胤禛在戈柔面前没脸。 当然了，这也只是表面这么看而已，至于是不是真的，这就有待进一步了解了。 事实上，这期间星禅福晋仔细打量了一下慧玉，她发现慧玉手腕上没有被绑的痕迹，头饰甚至都是整齐的戴在头上的，身上衣衫虽然有些凌乱，但是凌乱中透着美感，若是男人看到了，只要没问题，都会心动。 正文 第62章 炸出真相 原本星禅福晋只打算往觉罗氏这个婆婆和小姑子慧敏身上去查，如今越发觉得受害者之一的慧玉也该查查了。 星禅福晋是大家族出身，被费扬古聘为长媳，手段见识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便是觉罗氏也不如她。 所以她很快定了两个方向去查。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慧玉醒来了，大夫刚禀报给她，那边便有嬷嬷过来回话。 “大奶奶，沈大路开了口，说是三格格指使的，在沈大路的房里，发现了一件福晋嫁妆单子里头的玉镯子。” 星禅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继续道：“查的倒是快啊！竟然没费多少功夫便查出来了，我记得额娘最是宝贝她的嫁妆，便是赏赐奴才也只会给一些碎银子，最是不喜欢赏赐人首饰物件，连额娘身边的嬷嬷都没能得着额娘嫁妆里的东西，难不成额娘还会用嫁妆里头的东西去收买人？” 嬷嬷低下头：“奴婢再去查。” “嗯，去吧，这次查仔细点。” 星禅福晋如今约摸明白了一些，然后便去了已经醒过来的慧玉那里。 慧玉见到大嫂，一脸的苍白无辜，只是太过无辜，戏有些过了，让星禅福晋越发确定了心中所想。 “大嫂，我怎么会在这儿，我记得我正在回院子里的路上，这是哪儿？” “二妹妹真不知道这是哪里？”星禅福晋反问道，问的时候死死的盯着慧玉的眼睛。 慧玉脸色又苍白了一分，这下反而比刚才那故作无辜多了几分真实感。 这才是受惊后该有的表情，刚才太假了些。 “看来二妹妹应该知道这是何处了？” 慧玉脸色更加苍白了，隐约有细汗沁出，看着倒是挺可怜的，只是星禅福晋可不吃她这套。 “大嫂这是什么话，我走着走着便觉得脑袋一痛，瞬间便没了知觉，又怎么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大嫂莫要说笑了才是。” 慧玉这话还算有条理，但是语气有些飘忽，星禅福晋一听便听出其中的心虚来。 “二妹妹说走路时脑袋一痛便没了知觉，可是刚才我让大夫给二妹妹仔细查看过了，二妹妹的身上并未有受过伤的痕迹，甚至没有中过迷药，倒是中了些不干净的东西，那东西大夫也说了，不会使人昏迷至失去知觉，更加不会让人头痛。” 慧玉顿时慌了神，她虽然算计深远，但是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平日里觉罗氏虽然也会磋磨她，但是手段比较直白，慧玉可以说是头一次干这样的坏事，不可能处处思虑周全。 看着慧玉的神色，星禅福晋心下已经可以确定了。 就在这时，一嬷嬷进来，直接说道：“禀大奶奶，沈大路招了，一开始沈大路一直说是三格格指使他将四阿哥往这边带，最后经过一番审问，沈大路受不住，说了是二格格身边的丫鬟吩咐他做的，这沈大路还说他是苏姨娘的人，以前有把柄落在苏姨娘手中，苏姨娘去世后，苏姨娘便把把柄交给二格格了，说是二格格要挟他这么做的。” 这话嬷嬷没避着慧玉，嬷嬷话音刚落，慧玉便直接软瘫在了床上，身体还在发抖，嘴唇惨白，也没了刚才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看来是真的吓到了。 “二妹妹，你这是何苦呢！” 慧玉不说话，此时她已经完全没了意识，她脑子里全都是一件事，她觉得自己完了。 看着慧玉这模样，即便查明了真相，星禅福晋也高兴不起来，叹了口气，星禅福晋吩咐嬷嬷：“带二格格回她院里，让人好生照看着，不可出了差错，待阿玛得了空再做定夺。” 星禅福晋虽然管着府里的大小事务，但是她一个做嫂子的，还真不好处置小姑子。 嬷嬷道：“是，大奶奶。” 慧玉那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怎么被带回去的都不知道。 待慧玉被带走后，星禅福晋身边的嬷嬷道：“还是大奶奶聪慧，一诈二格格便慌了神。” 没错，其实沈大路并没有把二格格招出来，只是在炸慧玉，前面星禅福晋把慧玉吓唬了一番，她本来就处于慌神心虚的状态，自然也就没发现其中端倪。 “行了，不说这事，既然查出来了，嬷嬷，你亲自去一趟阿玛那里，把事情说与阿玛听，看看阿玛如何安排二妹妹。” “是，大奶奶。” 星禅福晋处理了这事，便回去了，胤禛见她回来，并未问起刚才发生的事，府里有他的人，早晚都能知道的，倒也没必要多问。 星禅见胤禛没过问，也是松了口气。 从前是一家人，如今胤禛出嫁，是嫁出去的姑娘，这样的事属于家丑，众所周知，家丑不可外扬。 至于戈柔那边，她也没问，算是给岳家面子，当然了，事后肯定会打听一下的，总不能无缘无故被算计了。 中午，吃饭时，男女客并未分开，这个时候满族人男女之间还没那么多规矩。 众人都发现饭桌上少了二格格，但是谁都没开口询问她的情况。 费扬古那边星禅福晋第一时间跟他说了，觉罗氏后院也有些人脉，知道了一些，慧敏倒是不知道，但是她不傻，约摸明白是出了什么事。 至于胤禛的其他哥哥嫂子，各个都不傻，知道的，不知道的，都沉默着。 这就是大宅院里的人，都是聪明的，永远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午膳没出什么意外，戈柔也感受到什么叫宾至如归，吃过饭，说了几句话，戈柔跟胤禛便回去了。 原本是打算多久一段一会儿的，但是想到上午发生的事，戈柔还是觉得给他们点处理时间。 把两人送上回四阿哥府的马车后，费扬古的脸色便有些不好，不过在外面，还绷得住，打发了小辈，回到了书房，费扬古的脸色便瞬间沉下来了。 慧玉是他女儿，他女儿做了那样的丑事，让他觉得蒙羞啊！ 再者，费扬古这两年虽然对慧玉不是那么关注，但是到底是亲生的，他也让人关照着呢！生怕她没了姨娘真的受了欺负。 他不是对女儿不管不问的人。 原本想着给她找一户好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依着乌拉那拉府地位，嫁人后日子必然会舒舒服服的，可是她竟然想不开去勾引自己的姐夫。 费扬古不知道自己在教育女儿上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为何她会有这样不知廉耻的想法，甚至还付诸行动。 越想费扬古越觉得生气，可是女儿总不能不要，四阿哥那边总要给个说法。 他也是觉得愁啊！ 叹了口气，费扬古吩咐一个小厮道：“让人待二格格过来。” “是，老爷。”小厮回道。 正文 第63章 处罚 慧玉那边，自从被送回自己的院子后，她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整个人傻愣愣的，神情恍惚。 直到一个丫鬟进来说了句：“格格，老爷派人叫您去他书房一趟。”她才回神过来。 然后心里就是恐惧，她自然知道自己今日做的事情有多严重，阿玛见她，必然是宣布对她的处罚，她不敢过去，她真的害怕了。 十多岁的小姑娘，有坏心思，但是以前没做过罪大恶极的事情，心里素质不太好。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慧玉着急的说道。 一旁的丫鬟瞧着她这样，也有些急，这个丫鬟并不是慧玉的贴身丫鬟，她的贴身丫鬟此时已经被关起来了。 这个丫鬟并不知道慧玉做的事情，但是她知道慧玉是被大奶奶身边的嬷嬷“押送”回来的，瞧着慧玉回来的样子，她心里有些猜测，约摸是做了什么错事，被抓住了把柄。 丫鬟心里也着急，可是前院的人已经在外面催了。 “格格，老爷的人催的紧，不若您先去前院瞧瞧，格格是老爷的亲生女儿，老爷又是个念旧情的人，总不会实打实的罚格格，您说是不是？” 这丫鬟也有几分机灵，要不然也说不出这番话。 丫鬟的话点醒了慧玉，是啊，她是阿玛的亲生女儿，从前阿玛对她也是极好的，那么多年的父女感情总归是真的。 怀着侥幸，慧玉整理了衣衫，由婢女扶着她出来，然后跟着前院的小厮往费扬古的书房去。 进了书房，慧玉不意外看到费扬古脸色难看，她知道，今日之事难善了，心里越发忐忑了。 “见过阿玛。” 慧玉有些不安的给费扬古请安。 费扬古瞧着她，没有表情，过了一会儿才道：“起来吧！”语气有些无奈，也有些感叹。 慧玉起身，费扬古继续道：“应该知道我为何会叫你过来吧？” 她很想说不知道，但是看着费扬古那张在战场上都能震慑敌军的威严的脸，慧玉没法说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费扬古叹了口气：“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清楚，我不知你怎么会想起来算计四阿哥，若是寻常亲戚，我便是拼了脸面也会给你争取一番，可四不仅仅是我女婿，还是皇上的儿子，你要明白，你做的事情，需要给皇家，给皇上一个交代。” 慧玉顿时脸色惨白：“阿玛……不若我去求求大姐姐，让四阿哥饶恕我这一回吧！女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是真的怕了，来之前还想着，阿玛对她尚可，应该不会惩罚她太狠，可是她忘了，这事已经不单单是家事了，涉及皇阿哥，费扬古有心无力啊！ 费扬古听她说起大女儿，脸色顿时一冷：“你还好意思提你大姐姐，平日里你大姐姐待你也算不薄，去蒙古时有什么东西也想着你，让人给你送来，可你怎么待她的，四阿哥是你大姐姐的夫婿，你可知道，今日这事你做成了，你大姐姐如何自处，求你大姐姐原谅，你可有那个脸？” 胤禛出嫁前面子工程做的不错，感情有没有不好说，但是周到是肯定的，他对慧玉和慧敏都还不错。 所以费扬古才会觉得慧玉这话太过分了。 慧玉听费扬古这话，是不同意她去找大姐姐求情，顿时哭了起来，呜呜的，听的费扬古心烦气躁。 “行了，别哭了，事已至此，你既然有胆子做，那便要承担后果。” 慧玉有胆子做，但真没胆子去承担后果：“阿玛，您就帮帮女儿，女儿只是做了错事，再者，也并未对四阿哥真做什么，还请阿玛女儿这一回，女儿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你要是真对四阿哥做了什么，如今你已经不在这了，皇阿哥也是你能算计，你若是真的算计成功了，咱们乌拉那拉家也就完了，我会为你找门亲事，就这两月你便出嫁吧！日后怎么过日子，全靠你自己的造化，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就回去吧。” 慧玉一听说两个月便出嫁。 寻常女儿家出嫁，贵重一些的，三书六礼一走，少不得要一年半载的，这还不包括选婿的时间，两个月，匆忙出嫁，又能是什么好人家。 慧玉能有那样的心思，自然是有大志气的人，想嫁个好人家。 要她随便嫁人，她不甘心。 “阿玛，我不要，求阿玛帮我这一回吧，女儿保证以后对大姐姐恭恭敬敬。” 费扬古觉得这已经是对她最好的结果的，可她还不满足。 亲生女儿，便是做了错事，费扬古也想给你留一线生机，可是她偏偏不要。 他的心也冷了。 “你若是不愿意嫁，那就去庵里一辈子常伴青灯古佛吧！” 慧玉愣住了，青灯古佛一辈子，这样的日子她也受不住。 她还想要说什么，偏偏费扬古已经没有想要听下去的意思了。 “阿玛！！”慧玉声音有些嘶哑的喊道。 到底是亲生的女儿，费扬古叹了口气，语气平和了些，不过仍旧没有改变主意。 “听话，阿玛给你找个合适的人嫁了，总归不会太委屈你，以后好好过日子，有嫁妆银子，总不会太差，还有，往后莫要再动歪心思了，若有下次，我便是再有心，也无力保你。” 人都有私心，费扬古对慧玉也不是没有感情，若是大女儿嫁的人不是皇家，今日发生这一出，他也会处罚慧玉，但是不会那么狠就是了。 皇家的阿哥，哪里是能随便算计的，总要付出些代价，要不然岂不是谁都敢算计了。 也就是慧玉没啥大见识，要不然也不能这么虎，直接就算计，她是一点儿也没考虑过算计失败的后果。 慧玉还在哭，费扬古却不想再对她多说什么了，该说的都说了，只能她自己想明白。 “回去吧！嫁人前就不要出院子了，我会让人新买几个丫鬟给你使唤，你院里的丫鬟和嬷嬷我会让人送出去。” 慧玉还想求情，可是费扬古直接吩咐了人把她带出去了。 待她离开后，费扬古也没啥好心情，然后叫来了管家，让他搜集一些外地年纪不大尚可未婚的男子。 慧玉这个情况，费扬古是不打算让她嫁在京城了，嫁出京城，到了外地，有嫁妆在，她模样才情都不错，只要她踏实安稳过日子，总能平平安安一辈子的。 正文 第64章 杨来兴 另一边，戈柔跟胤禛在回去的路上也说到了这事。 胤禛有福嬷嬷在，也知道情况。 “今日之事你觉得你阿玛会如何处置？”戈柔问道。 “阿玛对二妹妹也是有些感情的，按理来说，算计皇子阿哥，便是落发为尼也是可以的，只是阿玛怕是会不舍，二妹妹最好的下场便是嫁去外地，一辈子都不能回来。” “这样也好，这样的人不留在京城是好事，心思狠毒，偏偏有勇无谋，敢算计，却没有那个算计的本事。” 这样的人可比那个心思深沉的聪明人难搞多了，因为她看不清楚形势，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发疯，做出一些不计后果的事情。 “若真是如此，这事便就此作罢。”戈柔继续道。 到底是岳父家。 马车晃晃悠悠回了四阿哥府。 次日，戈柔一大早便起来，穿戴整齐，准备去工部点卯，也就是上班。 工部从前在宫里是他便没少过去，熟悉的很，但是总归不是正经在工部当差，如今算是在工部定下来了，正式成为工部的一员。 工部的人还挺喜欢她的。 工部属六部最不受待见的一部，不能说它不重要，但是要有其它选择，工部少有人愿意主动蹚进来。 原因也简单，工部权利不大，屁事还多，要是涉及到治理河道的问题上，工部的人最先顶罪。 当然了，这其中的油水也很是可观，但是皇子阿哥，一般情况下，没谁会去做这个去试康熙的底线。 工部的人之所以喜欢戈柔，是因为她对工事比较熟悉，还挺上心，工部尚书都说她是个适合在工部当差的。 总而言之，戈柔在跟胤禛经过简单的磨合后，立马投入了工作当中。 因为从胤禛那里知道明年康熙有意亲征，她又在工部，她瞬间就有了一个主意。 正好前不久开了两个武器图纸出来，一个弩箭，一个战车。 正好试试手。 …… “主子，有位杨师傅求见，说是戴老爷的徒弟。” 戴老爷？ 她认识姓戴的只有一位，那就是戴梓，当初她虽然把后续交给胤禛来安排，但是戴梓应该是知道她的。 只是不知道这位杨师傅是不是戴梓的意思。 “把人带过来，另外，去请福晋也过来。” 苏培盛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戈柔成亲前，四阿哥府前院的书房丫鬟嬷嬷都不让进，打扫都是苏培盛亲自来弄。 可自从戈柔成亲后，这前院的书房俨然成了夫妻共用的书房了，便是寻常富足人家也没这样的事。 戈柔对胤禛做了太多破例的事，苏培盛已经接受良好。 苏培盛让徒弟去迎客人进来，他自己则是往主院去请福晋。 苏培盛走的快，再加上戈柔住的院子离前院十分近，胤禛在杨师傅到之前到了。 “听苏培盛说，戴梓送来了个人过来？”胤禛刚进书房就说道。 “人我还没见，说是戴老爷的徒弟，具体是不是戴锌让他过来，我也不甚清楚。” “那应该没错，前不久戴梓送了封信过来，他遇到一个研制火器天赋不下于他的人，有意让他过来，待会儿见见也就知道了。” 两人说着话，门便被敲响了，然后在小太监的带领下，一个身型纤瘦的青年便进来了。 那人模样其实很是普通，就是那种扔进人群中最不起眼的那种，脸上唯一的特色便是鼻头上长了一个猴子，眼神还算正气，就是有些颓丧。 “见过四阿哥，见过四福晋。”杨来兴很是恭敬的对两人行礼。 杨来兴从恩师戴梓那里知道，四阿哥和四福晋都不是凡人，他走投无路，恩师让他过来碰碰运气。 两人对杨来兴初次印象不算特别差，这人长得虽普通，但是神眼正，瞧着还成。 “起来吧，杨师傅客气了。” 杨来兴便起身，然后继续道：“草民有一恩师，名为戴梓，曾经在宫里南书房当过差，草民是康熙十五年跟恩师相识的，恩师那时便救了草民一命，又对草民有一段时间的教导之恩，如今恩师被下罪，草民又遇到了恩师，遇时草民又深陷险境，恩师为了解草民之困，让草民过来找四阿哥，这是恩师的信件。” 说着他便把信件递上桌案。 戈柔拿过信件，然后翻看，确实是戴梓的笔记。 信件里交代了有关杨来兴的事情。 戴梓上次给胤禛送心，只说了遇到一个天赋极佳的好苗子，并未说是谁。 那时杨来兴还虽说有些艰难，但是还能挺下去，原本戴梓是打算再多教导杨来兴几年，两人只有师徒之名，其实戴梓并未教导过他太过东西，更多是恩情。 信件里戴梓说了介绍了杨来兴的性命籍贯，家庭背景，以及他过来的原因。 杨来兴，原籍是苏州人，原本家境殷实，为人也豪爽仗义，少年英气十足，却也是十足的天真，戴梓头一次见杨来兴，那时他被友人陷害，差点没了性命，戴梓出手相救，见他学识尚可，便待在身边教导了一阵。 后来戴梓离开，去了京城做官，杨来兴就在苏州，他打算好好读书，将来去京城找戴梓的。 只是他想的很好，却事与愿违，他爹被友人陷害，爹死在牢狱中，娘跟着自尽，唯一的妹妹不堪受辱，一头撞死。 全家只剩下他一个人，最后被流放。 流放之地，都是苦寒之地，好在他跟着一个老伯学了份手艺，做木匠，做这个比他学习上有天赋多了，很快便上手，日子还算过得去。 他不是没想过复仇，可是太难了，他只是普通人，不是多智近妖的人物，复仇比上青天还要难的多。 心中虽愁闷，但是日子尚可过得去，可是好景不长，就在他有心想要定下来，跟一女子成亲时，当初陷害他爹的那人便派人过来了，那架势，直接要命来的。 在逃亡的过程中，他遇到了戴梓，戴梓又救了他一回。 两次救命之恩，再加上戴梓听闻了他的事，心生恻隐之念，便留他在身边，正好他缺一个打下手的人，杨来兴书读过不少，还有一手漂亮的工笔画功底，最合适不过了。 也就这么一打下手，戴梓发现了杨来兴的天赋，在火器一途上，杨来兴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个好苗子。 他十分兴奋，立马给胤禛送了封信过去，表达自己的兴奋激动。 原本他是想教导两年了，可是这时又有人开始找杨来兴的下落，死不罢休的意味太过强烈，戴梓便想起了京城帮过他的人。 然后才有了杨来兴的这次登门拜访。 正文 第65章 劳碌命 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戈柔只有一个感觉，杨来兴这孩子真倒霉。 而且他们杨家似乎还跟“友人”八字相克。 他差点因为友人没命，他爹因为友人家破人亡。 只不过戈柔和胤禛都注意到了一个问题，若只是被陷害，杨来兴一个已经被流放的人，何至于弄得如此大动静。 他们俩都猜测这其中必然有些值得说道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杨来兴愿不愿意说了。 戴梓的信件也说了，杨来兴并不知道他是戈柔和胤禛的人，只说了跟四阿哥有些交情。 所以杨来兴看起来十分紧张，他这次过来，已经做好了连四阿哥府的大门都进不去的准备了，可事实上，他进来，也见到了四阿哥，甚至连四福晋都见到了。 此时，杨来兴心中生起了一丝希望，他所背负的血海深仇，或许真有大仇得报的那一天。 家破人亡的仇恨，从前没机会，如今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杨来兴都想要抓住。 戈柔放下信件，说道：“既然是戴先生介绍过来的人，先在府里住下，听闻戴先生说过，你曾经给他打过下手，从前戴先生便在南书房和火器营当过差，如今你便先在府里当差。” 杨来兴也没想到自己能留下。 他如今是戴罪之身，人家便是不留，也是人之常情。 “草民谢过四阿哥，谢过四福晋。” “客气了。” 虽然戈柔喊道：“苏培盛，带杨师傅去悦来院。” “是，主子。” 随后苏培盛便带着杨来兴离开了。 悦来院是四阿哥府前院的一处院子，离戈柔住的地方不算远，但也不算近，当初修建时也是用了心的，安排杨来兴住进去，也算是对他礼遇有加。 苏培盛把人带下去后，胤禛便问：“这个杨来兴你是何打算？” 打算？ 别说，戈柔还真有个打算。 “我最近在工部，有意要为明年的战争做准备，正好缺个打下手的。” 苏培盛整日跟在戈柔身边，伺候的很是周到，但是苏培盛只是伺候的周到，让她生活无忧，吃穿住行处处顺心，但是差事上，苏培盛能帮她的就不多。 在定位上，戈柔给苏培盛的标签事私人管家，负责她的生活，但是当差的事，那是两码事，她还需要得力助手，协助她解决一些事情。 戈柔要做的事本就来比较大胆，工部不是没有能耐人，但是她不敢冒险，估计也没啥人敢跟着她“玩”，杨来兴最合适不过。 杨来兴就像是在深湖里即将要溺水的人，他会尽力抓住身边一切能够助他上岸的人。 如今，对他来说，四阿哥是他最应该，也是最适合抓住的人。 胤禛没说同不同意，只道：“先派人去查查，这人虽然带着戴梓的信件来的，当时以防万一，还是去核实一下，另外，你若是真打算带着他，让他给你打下手，最好把他的戴罪之身给解决了，你如今在工部不显眼，以后若是再多做点什么，大阿哥，太子，八阿哥，估计都要坐不住了，杨来兴的身份也是个随时都会爆发的隐患。” 戈柔确实没有胤禛考虑的那么详细，她只想到去解决杨来兴的戴罪之身，倒是把核实身份的事给忘了。 若是真打算用杨来兴，光是确实需要核实一下。 若是一个不甚，被人知道了四阿哥府跟戴梓的联系，再去查到戴梓，那才是坏了事呢！ 这么一想，戈柔便忍不住有些心惊，夺嫡果然要步步为营，丝毫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疏忽。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我这便派人去核实，若是身份没问题，杨来兴家的事，再派人去解决。” 两人就杨来兴的问题，达成了共识，随后便各自忙活各自的了。 戈柔的书房一分为二，胤禛甚至不用离开，直接在书房处理。 他们俩的相处模式其实挺有意思的。 两人有夫妻之名，亦有夫妻之实，做过这世间最为亲密的事，床笫之间，也日渐和谐。 只是要说感情，两人信任但是十足，但是爱情的火花，暂时还没有摩擦出来，或者说，就算两人之间有些变化，也是不会承认的。 “主子，福晋，膳房过来问今日的晚膳要在何处用？” 戈柔还没说话，胤禛便道：“不用麻烦了，直接让人送书房来。” 这是胤禛上辈子就养成的习惯，忙活一天，直接就在书房吃饭了。 这辈子，在未跟戈柔成亲前，他倒是改了这个习惯，但是成亲后，还没几天，这习惯就养回来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劳碌命，胤禛约摸就是这样的人。 有的人，累死累活一辈子，重来一次，大多数人可能会放纵自己，让自己不要那么劳累，可胤禛不一样，即便上辈子是累死的，这辈子仍旧改不了。 苏培盛看向戈柔，戈柔道：“听福晋的。” “是” 就在苏培盛要告退时，戈柔突然说了句：“让膳房炖一盅桂圆红枣银耳汤过来，再放些红糖进去。” 苏培盛诧异，从前戈柔不喝这东西，他也没听说福晋习惯喝呀！ 作为大总管，四阿哥的大管家，苏培盛业务能力杠杠的，对两位仅有的主子的喜好把握的那叫一个准。 虽然诧异，但是身为一个大总管的职责，并不允许他过多探究，道了声“是”便出去了。 苏培盛离开后，胤禛道：“你喜欢喝桂圆红枣银耳汤？还是放了红糖的。” 戈柔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给你喝的。” 胤禛疑惑：“给我？” 他从来不爱喝那些玩意儿。 胤禛上辈子更多是吃素，荤食也吃，但是吃的少，这辈子，他更注重养生，忙归忙，吃上面特别注意，桂圆红枣银耳汤，这个不在他的食谱上，虽然这汤还不错。 “你不是来葵水了嘛，今日是第二日，总归不会太好受，喝点加了红糖了桂圆红枣银耳汤对你有好处。” 上辈子戈柔身体不能说太差，但是没父母在身边，大姨妈来的第二天，整个人都跟要废了似的，就像躺着，提不起劲头，偏偏她还没资格休息。 赶上学校上课，总不能因为这个请假，周末或者假期，她还要做一些兼职，容不得她休息。 如今虽不用再受这份苦，但是听说胤禛来了大姨妈，总是忍不住多关心一些。 毕竟在从前那些日子里，她最希望有个人能在旁边关心几句，哪怕说句“多喝热水”也行。 说来也是好笑，网上被诸多网友评委直男不走心发言的“多喝热水”其实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胤禛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正文 第66章 杨家恩怨（一） 胤禛便有些沉默了，其实他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葵水来的第二日，确实会比往常难受许多，只是没那么严重。 胤禛跟上辈子孤女的戈柔还是有些区别的，虽然身体差不多，但是物质上，胤禛比那时候的她好太多了。 “给你你就喝着，也不是多难喝的东西。” 这样颇为别扭的关心胤禛少有体会，上辈子他自从知道生母是德妃后，便学会了什么事都由自己做主，渐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强大，成为了许多人的依靠，不是没人关心他，但是真心与否，他还是能体会出来的。 想到这里，胤禛别别扭扭的说了句：“多谢了。” 戈柔笑笑：“也不是多大的事，客气了。” 吃晚膳的时候，胤禛跟戈柔两人一起喝完了那一盅汤，饭倒是没吃多少。 吃完饭，戈柔就不打算工作了，胤禛倒是想，但是不知怎么地，竟然也没要继续忙活。 晚上，躺在床上，戈柔突然道：“肚子可有不舒服？” 这个时候胤禛小腹有些胀，不疼，但是小肚子往下坠，腰也有些酸软无力。 这些对胤禛来说其实不算什么，可是戈柔这么一问，胤禛突然就觉得身体格外不舒服，他觉得这一定是因为葵水来了的问题，他不认为自己是个脆弱的人。 胤禛不好意思承认，只能沉默。 戈柔做过多年女生，葵水来了，总归会比没来时要难过一些。 想着从前的自己，戈柔便把手放在了他的肚子上。 男儿身的戈柔，火气旺盛，手十分暖和，用来暖肚子最合适不过了。 戈柔动作自然，胤禛却被她这个动作弄得吓了一跳：“你干嘛？”说着便有些微微挣扎。 “别动，帮你暖肚子，从前我还是女子时，葵水来了，我便用瓶子装上开水，然后裹上毛巾暖肚子，特别舒服，现在没有瓶子，我用手给你暖。” 至于为何是瓶子，主要瓶子不用花钱，随手捡一个洗干净就能用。 倒也不是拿不出热水袋的钱，只是从前她节省惯了。 胤禛何曾被一个女人这般在乎过。 上辈子，他后院和后宫的女人因为他清冷的性子，对他虽照顾的也周到，但是给他的感觉不一样，他说不出那种感觉。 倒是意外的是，这种感觉还不赖…… 肚子暖乎乎的，格外舒服，躺在床上，身边有个人，胤禛有种踏实之感，心里越来越放松，眼皮子越来越沉，慢慢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见胤禛睡过去，戈柔也跟着闭上眼睛，不过手还放在胤禛的肚子上。 一夜好眠，次日，戈柔天微微亮堂时便起床，要上班啊！ 说到上班，戈柔也叹气。 她如今在工部当差，放在现代，也是个公务员，可是现代公务员，早九晚五，周末双休，法定节假日。 她呢？明明是个皇阿哥，却天天要早起，每天还要去点卯应名，也就是说，每天早上六点就要打卡，假期？古代可没有双休的说法。 不情愿的起床，吃饭，然后去工部打卡……不对，是点卯，然后继续开始新的一天。 戈柔在工部，没有固定的差事。 大领导的儿子去基层，没人会吩咐她做事，愿意做什么都行，所以时间上比较自由。 她跟工部尚书要了一些人，又要了两间屋子，点完卯就带着人去屋子里鼓捣些东西，具体是什么，即便是被戈柔叫过来帮忙的人知道的也不甚清楚。 戈柔找人做事，可不是直接给完整的图纸，她把图纸上需要的零件拆卸下来，让不同的人来做，还有一些重要的零件，她让府里的工匠来做。 最大限度保证了被有心之人利用起来做坏事。 战车，弩箭，按照图纸上说明的那个杀伤力，被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就这么忙活了个把月，戈柔所需要的零件已经有了雏形。 就在这时，她派去江南和戴梓那边的人过来了。 戈柔让人带着杨来兴的素描画像给戴梓看，戴梓确定了杨来兴的身份，江南那边的人查到了杨来兴家破人亡的原因。 看到那卷宗，即便是经过现代信息大爆炸的戈柔也觉得有些离谱。 杨来兴的父亲叫杨中晖，是当地一个商人，为人仗义，与他关系最好的人叫崔兴岭，两年少年时便相识，感情不错。 杨中晖年少时，家中便尚为富足，又是家中独子，没吃过苦，结识崔兴岭时，崔兴岭那时比较穷困，是个读书人，眼看着就要读不上书了，认识了杨中晖，崔兴岭帮忙拦住了抢劫杨中晖的小偷，两人开始相交。 杨中晖从未看不起崔兴岭，知道他即将读不起书后，更是在银钱上帮助他良多。 崔兴岭确实有几分才华，在杨中晖的帮助下，先后中了秀才和举人，也参加过会试，不过没中，随后便回了苏州。 杨中晖见崔兴岭如此，还找自家的关系未崔兴岭谋了份不错的差事。 两人有一儿一女年纪相仿，便约定成为儿女亲家，也交换了信物。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儿女年纪渐大，杨中晖便开始同崔兴岭商议提亲之事，这种事，总要男方这边先提起，以示尊重。 可崔兴岭那边，几次三番推脱。 杨中晖只觉得友人想要多留女儿几年，并未多想。 又过了两年，实在不能在拖下去了，杨中晖又跟崔兴岭商议亲事，还是被拒绝了。 杨中晖这才发觉不对劲，便去查明原因。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原来崔兴岭打算把女儿嫁给知府的小儿子。 崔兴岭身份不高，但是有杨中晖多年支持，大把银钱撒下去，在当地还是不错的。 知府儿子不少，小儿子是宠妾所生，疼爱的紧，看中了崔兴岭的女儿。 崔兴岭这人长得人模狗样，娶的媳妇也是极为漂亮的，生的女儿更是挑了父母好的长，花容月貌，比之宫里的一些娘娘也是不差的。 崔兴岭想要更进一步，这门同知府的亲事便是崔兴岭往上爬的捷径，他舍不得放弃，只是杨中晖跟他这样的关系，他拒绝也不好。 这才拖了两年。 知道此事的杨中晖自然生气，只是生气归生气，他也是个洒脱之人，既然人家无意，杨中晖也看不上崔兴岭这样的性子，只当自己结识错了人。 杨中晖便上门说要退婚之事。 崔兴岭自然是高兴的。 只是还不等婚事退下来，杨家便出事了。 正文 第67章 杨家恩怨（二） 杨中晖觉得只是退婚，往后断了联系，不再来往就是。 一开始，崔兴岭也想着，可就在这时，他夫人舍不得杨家财产。 这些年，崔兴岭没少从杨中晖拿银子打点，回报是庇护杨家。 杨中晖这人好友多，不缺崔兴岭这一个，但是崔兴岭若是没了杨中晖，以后可就难找到这么好骗的冤大头了。 崔兴岭被他夫人说动，能做出这等事来，崔兴岭这人人品本就有问题，他夫人只是恰好说中了他的心事。 这才有了杨中晖被诬陷，杨家家破人亡，偌大的家，最后只剩杨来兴一个人苟活。 杨家没了，杨家的财产落入了崔兴岭手中，其中一半被崔兴岭送去了知府小儿子那里。 在杨来兴被流放后，崔兴岭的女儿和知府的小儿子成亲。 至于杨来兴为什么被追杀，原因是杨中晖在去世前调查过一份关于崔兴岭跟知府勾结的事。 知府可不干净，虽然不确定杨中晖是否查到什么证据。 一开始崔兴岭和知府家都不知道杨中晖查了他们，后来知道了，他们害怕真有这么一份证据，未害怕杨来兴手里有什么，也才有了后来的追杀。 其实呢！杨来兴并没有什么证据，若是有，他在被流放时也不会产生认命的想法。 如今，这份证据就摆在戈柔的桌案上。 胤禛看完后，戈柔问他：“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办？” 一个知府不要紧，只是这个知府是太子的人。 现在才康熙三十四年，这一年，戈柔才成亲，五阿哥甚至还没成亲。 往后太子还有一二十年的好光景呢！现在就跟太子对上，实属不明智。 “直接去找太子吧！” 听了胤禛的话戈柔有点诧异：“直接找太子？太子会愿意？” 一个知府，说不重要也不重要，但是如今太子的势力还不算多，太子会让自己的人倒霉吗？ 胤禛可比戈柔对太子了解的多的多。 “太子此人，虽后世对他有关记载多为贬义，尤其是皇阿玛对他的评价，让后世人以为太子恶毒不堪，但实际上，太子为人其实还算不错，太子疯魔，也要再等个八九十来年，那时候太子是被皇阿玛连同诸多兄弟逼疯的，导致他后来做事有些激进，错事做了不少，如今的太子，断然不会包庇一个知府，这一点太子的胸襟还是有的。” 戈柔对胤禛自然是信任的。 “那明日我便同太子说说，他若同意了最好不过，若是不同意，那知府和崔兴岭也必然要惩治的。” 她愿意给太子面子，不是代表她害怕太子，事实上，如今的戈柔可比上辈子胤禛面子足。 康熙偏爱给她的底气。 商议好了这事，胤禛同戈柔说了一下生意上的事，大多都是好消息，即便是坏消息，胤禛也都有了应对之法，这事交给胤禛，戈柔全然放心。 次日，戈柔去了工部点完卯，安排了人干活，然后就去了太子的毓庆宫。 太子住在宫里，他不用去六部当差，不用上大朝的时候，太子就在毓庆宫办公，毓庆宫有一套类似前朝的班底，他权利倒是不小。 听说戈柔过来，太子也觉得是稀客，没让她多等，就过来了。 戈柔赶忙道：“见过太子二哥。” 话音刚落，太子就道：“四弟客气了，快坐下说话。” 两人落座后，太子才道：“今个儿四弟怎么有空来孤这儿了？” 太子对戈柔在工部的事知道一些，听说问工部尚书要了些人，还都是官职最低的那一批，据说在鼓捣什么东西，每日忙活的很，还很神秘。 他也好奇，不过太子觉得，她应该成不了大事。 不是太子自傲，工部想要做成成绩，更多要从治水上面下手。 戈柔的这番行为在太子看来，就是不务正业，要不是她是皇阿哥，工部尚书估计都是要赶人的。 “有件事需要同太子说一下。” 太子疑惑：“什么事，还值得你特意跑来一趟，派个人过来说一声不就成了。”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当初皇额娘去世前把嫁妆都给了我，在江南也有些产业，我派人去打理，他们带回来一个人，说是有大冤情，皇阿玛教导咱们要爱护百姓，我便派人去查了一番，查到了结果让我大吃一惊，不若太子二哥也瞧瞧？” 说罢，戈柔从怀里掏出来一份卷宗来，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 太子在她说起“大冤情”的时候，心里有觉得有些不妙。 接过卷宗，太子仔细看了起来。 戈柔这时又继续道：“太子二哥若是觉得不可信，也可自己去查，这人该如何处置，就由太子二哥来决定。” 决定若是如她的意，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如她的意，她自然还有旁的法子让有些人受到该有的惩罚。 太子没说话，还在看。 看完后，把卷宗放在一旁的案子上，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知府是索额图的人，严格来说并不是太子的人，若是卷宗属实，这人做的那些事，确实过分。 戈柔给太子的卷宗上面，杨来兴家破人亡只是其中一件事，事实上那个知府做的事，罄竹难书。 所以才会让太子叹气。 只是该如何处理，太子一时间也为难。 太子如今少年得意，英气十足，还是个是非分明之人，自然厌恶这样的官员，可是联系到现实。 这个知府是索额图的人，明面上的太子党。 太子想处置他，但是处置过后呢？ 太子党其他人会不会觉得太子不近人情，跟着这样一个不护着他们的主子，自己的下场会不会也很凄惨。 都是问题。 可以说，这份卷宗让太子左右为难，让他头疼不已。 良久之后，太子才道：“我会给四弟一个交代的。” 戈柔看的出来太子有些纠结，但是他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么说明这事太子愿意处理，结果也会去她所愿的那般。 看来胤禛对太子的心里把握的很准啊！戈柔想到。 能不准吗？ 上辈子跟在太子后面一二十年，给太子背锅，替太子擦屁股，再不了解太子，他也不能想着夺嫡了，干脆直接躺平做个富贵王爷算了。 从毓庆宫出来后，戈柔松了口气，算是解决了一件事。 太子在戈柔离开后，眉头就没送开过，随后派了人去找索额图。 索额图也忙啊！傍晚才过来。 他一过来，太子就将此事说给了索额图听。 听完后，索额图脸色一沉，随即道：“四阿哥怎么会突然管起咱们的人了，会不会是四阿哥也有那个心思？” 不怪索额图这么想，大阿哥党在朝堂上已经能跟他分庭抗礼了，三阿哥在朝堂上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四阿哥各方面条件不差，未必没有这个心。 正文 第68章 搅屎棍三阿哥 索额图刚说完，就被太子否了：“不会，四弟不会有那个心思的。” 一个只想有福晋一个女人的男人，太子觉得这样的人怎么能做皇帝呢？ 他不觉得戈柔会生起别的心思。 太子知道，但是索额图不知道啊！ “太子，四阿哥养母可是孝懿皇后，生母又是德妃，虽说如今德妃失宠，但是皇上并未对她做什么就可以看出来，皇上心里顾及着四阿哥，由此可见，四阿哥在皇上心中地位非同一般，不得不防啊。” 索额图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有些混账，但是他并不想真把人处置了，江南那边一个知府，每年能为他做的，提供的，可不少呢！ 太子知道索额图的心思，可他并不赞同。 “孤身为太子，本就应对百姓负责，这事孤意已决，三叔公，这事就这么定了。” 太子态度还算强势，索额图倒是可以不听太子的，但是想到太子后面的康熙，极不情愿的道：“是，太子，奴才会派人去处理。” 见索额图松口，太子也松了口气，他就怕三叔公拧着来，死活不同意。 “多谢三叔公，这事其实也是好事，孤知道三叔公对孤都是好意，只是三叔公手底下有些人做的实在太过，他们打着孤的名义行事猖狂，本就是在诋毁孤的名声，处理一个知府，杀鸡儆猴，也该让下面的人醒醒神，让他们多少知道顾及一些。” 太子不傻，自然知道其中的隐患，只是要是不去发展太子党的势力，大阿哥，三阿哥虎视眈眈，他这个太子真就成了光杆司令。 一个不得朝臣支持的太子，位子可不稳。 他住在宫里，整日都在康熙的眼皮子底下，他太子党的人都是索额图招揽进来的，里面的人自然也就参差不齐，这事太子也知道，但是他没法阻止。 参差不齐总比没人用要强一些。 这矛盾，太子解决不了。 索额图知道其中的隐患吗？ 他也知道，但是有些事已经容不得他了。 再者，索额图当局者迷，在他的认知里，太子的地位比历史上任何一位太子都要稳固。 历史上，少有康熙这般宠太子的。 这才给了索额图太子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被废的错觉。 送走索额图，太子也不禁反思，自己的太子党都是些什么人，可再反思也没用，那些人都已经贴上了太子党的标签，总不能给揭下来。 太子只能在心中盼着，希望事情不会太糟糕。 没两天，索额图那边就已经处理好了，索额图做事，倒也干净利落，也算公正。 杨来兴也从戴罪之身成了白身，杨家的污水洗干净了。 “草民谢过四阿哥，四阿哥大恩，草民没齿难忘，定当结草衔环以报您的恩情。” 这番话戈柔总觉得格外熟悉，然后反应过来，这不是电视剧中常用的那句嘛！原来艺术真的来源于生活啊！ “你客气了，如今你杨家冤屈已申，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杨来兴自然是有的。 来之前，戴梓就曾跟杨来兴说过，若是他愿意认四阿哥为主，那就留下来帮她。 杨来兴自然是想留下来的。 “恩师说过，让草民留下来由主子差遣。” 这个时候杨来兴对戈柔的称呼已经变了。 戈柔自然是高兴的。 这段时间戈柔一直让人注意杨来兴的动作，他住在悦来院期间，也做了一些小玩意儿，挺有意思的，是个脑子活泛之人，是个人才，也是她正需要的人才。 “如此也好，崔家已除，给崔家撑腰的知府也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给你三个月时间，允许你回家乡一趟。” 杨来兴闻言一顿，随即眼眶红了：“草民多谢主子恩典。” 他真没想到自己还能再回去。 父母亲人惨死，他当时在狱中，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故乡于杨来兴来说，那里有他一生最美好的生活，也有他不能提及的伤痛，可总是要回去的。 回去好好安葬亲人，也好好看看仇人的下场。 转弯间就到了七月份，在一个烈日炎炎的日子里，五阿哥大婚，迎娶他的福晋他他拉氏。 皇子阿哥的婚礼闺阁自然不差，只是五福晋的嫁妆瞧着有些寒酸，倒不是不多，只是不够贵重。 前几个月胤禛跟戈柔成亲，晒妆时可让不少人眼红，也就比太子妃差了一点，可也只是差在了数量上，论起质量，好些是太子妃的嫁妆都是比不上的。 原本也不是多大的事，五福晋的家世摆在哪，五阿哥也不会贪图他福晋的嫁妆。 可偏偏有个搅屎棍三阿哥，他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 五阿哥成亲当日，原本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三阿哥突然来了句：“五弟，五弟妹的嫁妆跟四弟妹一比，可寒酸了不少啊。” 三阿哥这话实在不讨喜，寻常百姓家成亲，也没这样拆自个儿兄弟台的，家事不可外扬，皇家之事，更是如此，这话极为没有分寸。 当即五阿哥的脸色就沉下来了，戈柔的脸色不太好看，其他人，大多数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旁边瞧着。 “天天盯着弟妹们的嫁妆瞧得倒是仔细，不知三哥这么多年书是怎么读的，便是那猫狗房的阿猫阿狗被教导过后都知道什么还是该叫唤，什么时候不能叫唤，三哥却不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这话也是够毒的，一个脏字没说，偏偏把三阿哥形容成绩猫狗不如之人。 三阿哥脸色也是难看：“老四，你骂谁呢！” 戈柔不屑一笑：“三哥可别冤枉我，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你……你……你别太过分了。” 到底是谁过分啊！戈柔对三阿哥这样倒打一耙的行为很是不喜。 两人拌了几句嘴，五阿哥脸色倒是缓了缓，只是终归是过了心，不舒服是肯定的了。 这时太子才出声道：“三弟四弟，你们都消停点，今日是五弟的好日子，非得传到皇阿玛耳朵里，让皇阿玛骂你们一顿才乐意？” 大阿哥瞧着出声的太子，眼里闪过一丝嘲讽：马后炮，呸！ 太子发话，三阿哥偃旗息鼓，他不作死，戈柔自然不会主动挑事，婚事这才顺利继续进行下去。 当天晚上，五阿哥府，待五阿哥回到新房时，人已经醉醺醺的了。 心情不好，气闷，再喝些酒，人就醉的厉害。 正文 第69章 过心了 五福晋对三阿哥说她嫁妆寒酸的事并不知情。 此事的五福晋心里对五阿哥还心存幻想。 五福晋他塔喇氏生于后宅，长于后宅，她是个极传统的女子，在此之前，她并未见过五阿哥，只听家中父兄说起五阿哥十分英勇。 她心里对婚后生活怀有美好的向往，在新房里，在红盖头下，满心期盼。 可是她等来的不是英勇的五阿哥，反而等来了一个醉鬼。 五阿哥醉的有些厉害，人都是由两个奴才架着进来的。 醉鬼样的五阿哥，连红盖头都挑不了，还是五福晋自己掀的红盖头，一旁伺候的嬷嬷嘴里说着“不可，不可”，可总不能一夜就这么盖着红盖头。 掀开红盖头，五福晋这才看到五阿哥，她的夫君，这个未来一辈子的依靠，想到这里，五福晋心里涌现一股悲意。 一个在新婚之夜都能醉死过去的男人，五福晋迷茫了，不过很快就回神了。 她能被选做五福晋，除了家世不好，其它样样都不比别的贵女差。 就如同曾经的三福晋一样，新婚之夜冷了心之后，便开始算计着过日子了。 五福晋不至于冷了心，但也知道该如何做对自己更好。 如今三福晋的日子可比大福晋要舒坦的多，别看三阿哥后院女人不少，旁的女人也没少生，但是三阿哥对三福晋才称得上最好的那一个。 三福晋在三阿哥心目中形象可好的很。 如今的五福晋，就跟曾经的三福晋想的一样，她没有权利发脾气。 对一旁从娘家跟过来的嬷嬷丫鬟道：“让人抬了热水来。” 一番忙活，五福晋亲自伺候着五阿哥洗漱。 事实证明，醉酒后的男人并不会*****，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一个烂醉如泥，昏昏大睡，一个一夜无眠，暗自伤神。 另一边，戈柔回去后跟胤禛说起了当天发生的事，随即胤禛皱眉：“他就是个混不吝的，只是这事五弟怕是要过心了。” 胤禛对五阿哥也算有些了解，他那个人，瞧着温吞，但是心思却有些敏感。 小时候在皇太后宫里长大，宜妃也疼这个儿子，但是她跟前还有个讨喜爱闹腾的九阿哥，比起老实敦厚温吞的五阿哥，宜妃的心思更多是放在九阿哥身上，以及时不时生病的十一阿哥身上。 康熙那边对五阿哥这个养在太后跟前的皇阿哥，并未见过多少次。 五阿哥有皇太后护着，日子过得是不错，但是实际上却是个阿玛不重视的，额娘还总对他下意识忽视的孩子。 这也就造成了五阿哥心思有些敏感，存在感不强的原因。 “五弟人倒是不错，只是怎么说呢！皇阿玛不该让他养在皇玛嬷身边的。”戈柔叹着气说道。 五阿哥出身，才能，其实还还不错，若不是被皇太后养着长大，性子尚且算平和，上辈子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胤禛做过皇帝，倒是知道康熙的考量。 “那时候皇阿玛的后宫并未有有蒙古妃嫔诞育子嗣，皇玛嬷身边需要那么一个皇子，以安抚蒙古之人。” 这只是主要原因，还有些别的原因，不过不重要了。 “五弟是个聪慧之人，即便过心也不会做什么，如今年纪不大，或许会想不开钻牛角尖，待上朝当差后，看过的事情多了，自然也就知道，有些事本不必太在乎，自然也就看开了。” 五阿哥心思敏感不假，但敏感的同时心思也通透，这样的性子极其罕见，可偏偏就有。 于五阿哥来说，也是好事。 胤禛对五阿哥说不上多喜欢，但是上辈子糟心兄弟太多，倒是衬得五阿哥这个弟弟“眉清目秀”。 至少不会给他找事。 五阿哥和五福晋的新婚之夜，也就比当初的三阿哥好一点，至少五阿哥人还是进了新房的。 次日，五阿哥醒来，头有些胀痛，颇有些些不知今夕是何夕之感，随即看到一旁的五福晋，这才反应过来，今日是他成亲的第二日。 旁边这人是他福晋。 五福晋模样挺不错的，端庄大气的长相，若不是家世太低，五阿哥也是满意的，只是他怎么也忘不了昨天三阿哥那一番话。 那番话让原本已经有些释怀的五阿哥，没办法不在乎。 所以在面对五福晋时，五阿哥并未有新婚时该有的温情，看五福晋的眼神，跟看普通宫女似乎没什么区别。 五阿哥的态度，让五福晋原本就半冷的心一下子凉透了。 一整夜，她未能入眠，她甚至还给五阿哥找理由，或许只是太高兴，喝多了，可瞧着五阿哥看她的眼神，五福晋怎么也没办法欺骗自己五阿哥这是高兴的样子。 五福晋也觉得委屈，家世低微，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受了委屈娘家还能说几句，可她嫁的是皇子阿哥，受了委屈，还要顾及着五阿哥为何会生气，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比之三阿哥要顾及些三福晋的面子。 五阿哥甚至连五福晋的面子都不用顾及。 原本五福晋这个家世就不应该成为皇子福晋的，别人都觉得她走运，高嫁了，她若是还敢说什么，别人不会说敦厚的五阿哥什么，只会说她不知足。 五福晋怎么也没想到，只是新婚第一天，她所有的幻想全都打破了。 现实给了她沉重一击。 “爷，臣妾伺候您穿衣洗漱。” 心里再委屈，五福晋也不能表现出来。 五阿哥不喜他福晋，但是对五福晋周到的伺候还是受用的。 起床，洗漱，用膳。 就在两人准备进宫请安时，主院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是五阿哥的格格白氏跟侧福晋刘佳氏，以及两个宫女出身的侍妾。 一个四个人，白氏和刘佳侧福晋跟五福晋是同一届秀女。 刘佳氏比之五福晋家世上也不差什么，除了不是满洲大姓，白氏父亲也算有些能力，关键是模样很好。 白氏去年选秀后就直接进了五阿哥后院，刘佳氏则是比五福晋早几个月入府。 现如今，五阿哥后院的中馈还在刘佳侧福晋手中握着呢！ 若是五福晋出身高一点，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现实是，五福晋出身低微，这番安排，还有宜妃的意思。 宜妃看不上出身不好的儿媳妇，所以就想着法子给儿媳妇找不痛快，这才有了刘佳氏一个侧福晋掌中馈的“糊涂事”。 这些五福晋暂时都还不知道。 不过即便不知道，刚新婚第二天就要面对丈夫四个妾氏，这让五福晋的脸色都有些泛白。 做人妾氏，重容貌，四个人模样各有千秋，各有各的漂亮之处，特意打扮过，看起来花枝招展的，很是让五阿哥觉得赏心悦目。 瞧着五阿哥那变得微微温和的表情，也让五福晋格外觉得堵心。 五福晋没想到自己的处境竟然会如此艰难。 正文 第70章 叼难 “妾身见过爷，见过福晋。” 四个齐刷刷的对两人行礼，看似恭敬，但是她们瞧五阿哥的眼神都带着勾子。 忒不要脸了！大清早的，堵心的玩意儿，五福晋心想。 五阿哥温声道：“都起来吧！你们怎么过来了？” 今日一早是要进宫请安的，作为妾氏，即便要敬茶，也该等他们从宫里回来再说。 刘佳侧福晋作为几人中位分最高的那一个，她开口道：“妾身几个过来是想给爷和福晋请安，福晋入府头一日，总不能怠慢了福晋。” 这话乍一听没毛病，可仔细一品，总觉得不对。 刘佳氏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五阿哥府的女主人，说的五福晋好似来府上客居一样。 五阿哥听不出来这话的言外之意，又或者他不想听出来，只道了句：“你们有心了，既然如此，来都来了，那就把茶先敬了，省的回头你们再多跑一趟。” 这话让五福晋拔凉的心瞬间碎了一地，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五福晋一脸为难道：“爷，不是要去宫里请安，去晚了怕是不好。” 五阿哥闻言皱眉，似是不满，不等五阿哥开口，一旁的刘佳侧福晋就道：“是妾身的不是了，本来想着早些给福晋请安敬茶，既然这样，爷跟福晋姐姐就赶紧进宫请安吧，可别耽误了，妾身跟几位妹妹等爷跟福晋姐姐从宫里回来再过来一趟便是，总归也不是多远。” 五阿哥觉得刘佳侧福晋善解人意。 五福晋则是被她那句“福晋姐姐”给恶心到了。 谁是她姐姐了？ 这时，五阿哥开口了：“敬茶而已，能耽误多长时间。”随即吩咐了贴身太监去准备茶水。 刘佳侧福晋跟其她几个人听了这话，眼里闪过笑意，不过嘴上却说：“爷，这怕是不好吧！”说着还看向五福晋，眼里很是为难。 五阿哥有些生气道：“有什么不好的，皇玛嬷，皇阿玛，额娘都是慈爱之人，会体谅的。” 说完五阿哥招呼着几个妾室往屋子里走，五福晋脸色难看的跟在后面。 上好的茶水，结果到了五福晋嘴里，不知怎么地都变得苦涩起来，喝完妾室敬的茶，五阿哥这才跟五福晋一起进宫请安。 康熙对五阿哥跟五福晋没什么特别的，中规中矩的说了几句话，中规中矩的给了些赏赐，然后就让他们离开了。 随后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太后虽然心里不满康熙给五阿哥选的福晋身份太低，但是她性情温和，倒是没为难五福晋，对她还不错。 这让五福晋暂时松了口气，五阿哥是太后养大的，太后没有表现出不满，已经很好了。 只是太后虽然好说话，但是别人可就不怎么好说话了。 皇子福晋进门次日请安，后宫嫔妃位分够的，都会过来慈宁宫瞧瞧，五福晋身份几个皇子福晋中身份最低的那一个。 平时跟宜妃不对付的人也不少，这不，太后说完了，其她人就开始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左右不过是“夸”五福晋好福气，这样的家世能成皇子福晋，祖上积德之类的。 就是比较损。 往日能说会道的宜妃今个儿也没怎么开口，脸全程都沉着。 从慈宁宫出来后，五福晋只觉得身心俱疲，她已经后悔了。 当初圣旨下来的时候，族里姐妹羡慕她，可如今，她宁愿不要这份尊贵的身份。 五福晋跟在五阿哥和宜妃后面，随后到了宜妃的宫里。 五福晋在慈宁宫就已经感受到了宜妃不高兴，只是在忍着。 进了自己的宫里，宜妃就忍不下去了，宜妃招呼了儿子坐下，就那么晾着躬身行礼的五福晋，直接不搭理五福晋。 维持着一个动作，五福晋觉得腿酸痛，整个人都快倒下了，心里委屈心里苦，却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五福晋身体已经发颤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宜妃才冷着脸不咸不淡来了句：“老五福晋怎么还行着礼呢！都怪额娘，忘了招呼你起来了，快起来吧！” 五福晋这才起身，只是行礼时一个动作维持时间太久，起身时，身体微微有些踉跄，惹得宜妃翻了个白眼。 “老五福晋，你这规矩可不太行，回去时带个嬷嬷，身为皇子福晋，可不能丢了自个儿爷们儿的脸面。” 五福晋心里气的要吐血，她为什么“规矩不行”，还不是因为站的太久了。 心里再多气不过，宜妃是她婆婆，委屈咽下，然后道：“多谢额娘。” 然后宜妃又不搭理五福晋了，就让她这么站着，跟五阿哥说起话来了，两人但是母慈子孝，衬得一旁杵着的五福晋尴尬不已。 不知道站了多久，宜妃才让嬷嬷上茶，随即五福晋才敬茶，这个过程没出岔子。 午膳五阿哥跟五福晋是在宜妃这边用的，跟戈柔情况不同，戈柔跟德妃母子关系紧张，后宫众所周知。 戈柔新婚后头一次入宫午膳在太子那边用的，倒也合适。 五阿哥这边跟宜妃关系不差，自然也就留下来用膳了。 午膳期间，九阿哥也过来了。 九阿哥对五福晋这个嫂子没啥感觉，不讨厌，也不喜欢。 对她更多是无视。 吃饭时，四个主子，餐桌上却只有三个人，五福晋站着伺候宜妃用膳。 九阿哥一开始还来了句：“额娘，怎么不让五嫂坐下吃饭。” 听到这句话，五福晋眼眶已经泛红了。 寻常人家儿媳妇伺候婆婆用膳也是常有的事，只是教导宫里规矩的嬷嬷曾经说过，皇家儿媳少有要这么伺候婆婆用膳的。 说白了，皇家儿媳，那是正妻，宜妃虽然是妃位娘娘，但也只是个妾。 一般情况，即便伺候婆婆用膳，也只需表示一下即可，不用一直站着伺候的。 可是宜妃非要这样，也不会有人说不可以。 宜妃对九阿哥是这么说的：“你五嫂孝顺，愿意这么做，快吃你的饭。” 九阿哥一愣，随即道：“以后儿子也让福晋这么孝顺额娘。” 未来九福晋：我谢谢您啊！ 宜妃笑笑，没点头，只道：“我儿孝顺，有心了。” 宜妃吃的差不多了，才让五福晋坐下吃饭，此时桌子上的饭菜都已经是剩下的了，可偏偏五福晋还不能不吃。 带着屈辱，五福晋吃了半碗饭。 从宜妃宫里出来，五福晋悲从中来，丈夫不喜，婆婆不慈，往后的日子，她该怎么办？ 正文 第71章 成品 随后五福晋跟着五阿哥一起去了毓庆宫，见了五阿哥的一众兄弟，还有未来要时常见面的妯娌们。 这个过程还算顺利。 太子妃不会平白无故得罪人。 大福晋也不会主动做恶人。 三阿哥虽然做事不着调，但是三福晋是个聪明人，别管五福晋出身如何，既然已经成了妯娌，往后很长时间要打交道，没必要交恶。 胤禛就更加不会跟五福晋过不去了。 有宜妃做对比，五福晋觉得妯娌们各个都是好人。 戈柔瞧着五阿哥跟五福晋这关系，心里有些叹气，上辈子作为女子生活了十多年，她更加偏向女子的立场。 五福晋在宜妃那边的被叼难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就传出来了。 这是宜妃在表达不满，即便是康熙知道了，也不会说宜妃什么。 说白了在五阿哥的婚事上，康熙算是理亏的。 五阿哥跟五福晋刚成亲就闹成这样，往后五福晋的日子肯定会难过。 说起这事，戈柔突然觉得康熙真是个糟心的阿玛，给五阿哥指个家世好点的福晋又不能如何。 不是她觉得五福晋不好，只是两人不合适，这样对五福晋不是好事。 从宫里出来，戈柔就对胤禛说：“五弟妹也不容易，以后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吧！” “五弟妹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皇阿玛既然能选中她做五福晋，必然是有原因的，五弟虽然不喜五弟妹，但是到底还没不至于糊涂到家，不会真让妾室爬到嫡福晋的头上作威作福，宜妃不待见五弟妹，可一月不过见那么一两回，宜妃如今也只是在气头上，时间长了，宜妃也会碍于名声不好听对五弟妹不那么过分，宜妃与其说是对五弟妹不满，不如说是对皇阿玛发脾气，是脾气总有过去的时候。” 一开始胤禛也并不明白这些，只是活的久了，看什么都能看透本质。 上辈子五福晋虽然一直不得五阿哥喜欢，但是后院中馈是在五福晋手里握着的。 犹记得，上辈子五阿哥的另一位家世品行都好的侧福晋瓜尔佳氏入府后，宜妃也就不再对五福晋过于挑剔了。 回府后，胤禛把这些告诉了戈柔，听完后，戈柔直觉得，是她格局小了。 古代女子，其实很聪慧，她们果然受礼教束缚，但是她们尽可能在规则内让自己生活的更好，这便是生活的智慧。 就如同胤禛说的那样，五阿哥跟五福晋回府后，次日，五阿哥在妾室过来请安时，当中让刘佳侧福晋把中馈交了出来。 当时刘佳侧福晋的脸色都可以开染坊了，好看极了。 这也是这两天以来，五福晋最舒心的一次了。 刘佳侧福晋自然不想交，原本瞧着爷不喜福晋，昨个早上还当众下了福晋的面子，刘佳侧福晋以为府里中馈能一直握在手里，可五阿哥无情的给了她一巴掌，把她拍醒了。 只是舒心没多久，五福晋回门那天，五阿哥以要去当差为由，并未跟着一起回去。 其实五阿哥可以不用那么着急去当差的。 大福晋，太子妃，三福晋，胤禛回门，身边可都跟着自己男人呢！ 五福晋一时间成了宗室的“笑话”。 五阿哥不待见五福晋也成了人尽皆知的事情。 五福晋这才明白，原来婚后入宫请安受得委屈是刚开始。 从娘家回来后，五福晋就收起了从前鲜艳招摇的首饰衣裳。 她是十多岁的少女，本应该鲜活靓丽，穿戴漂亮招摇的衣裳首饰。 这是她嫁给五阿哥之前的想法。 只是成亲不过几日，五福晋便明白，五阿哥这人，不值得，既然不值得，她便全心全意做好一个五福晋。 从这之后，京城便多了一位菩萨般的福晋，尽职尽责，也从不为难妾室庶出子女。 五阿哥大婚后，戈柔的战车叫弩箭已经初具雏形。 试验品已经出来了。 战车戈柔把所有零件拉到庄子上组装的。 演示成品前，戈柔跟胤禛说：“战车跟弩箭已经有了成品，要不要去瞧瞧威力如何。” 很少有男人能拒绝得了车和武器。 胤禛也不能。 “好啊！” 他也想看看，在这样一个时代里，她能做出什么样的战车和弩箭。 次日，两人去了戈柔的庄子上。 战车还未组装完成，戈柔见状，上前一起跟着组装，胤禛也没闲着，跟着一起动手，那利落的样子，让一旁伺候的奴才都在心里打鼓，福晋这样，会不会太剽悍了些。 在众人的思想中，女子应该宜室宜家，贤良淑德，知书达理。 伺候的奴才们担心福晋的作态会让他失宠，可再一瞧主子，似乎对福晋这样并不意外，两人配合的十分不错。 甚至主子时不时还有盯着福晋发呆一会儿。 认真工作的人魅力是巨大的，这一点，戈柔没办法反驳。 众人也就知道刚才的担心有点多余了。 不管是戈柔身边伺候的奴才还是胤禛身边伺候的奴才，都希望两位主子能够永远和睦下去。 做奴才也难啊！若是主子们不和，奴才也不当。 谁也不希望自己的生活里，全然都是糟心事。 “可算弄好了。”戈柔拍拍手，笑着说道，随即一扭头，就看到胤禛不施粉黛的脸上有些狼狈。 大热的天，虽然不是在阳光底下，人一直都在动个不停，就会出汗，组装战车，避免不了会沾染尘埃，汗水加尘埃，自然好看不到哪去。 戈柔立马拿出帕子，递给胤禛：“擦擦汗。”随即吩咐道：“苏培盛，打热水，我跟福晋要沐浴。” 苏培盛道了声：“是” 而胤禛看着戈柔递过来的帕子却没直接接过来。 他也掏出来了帕子，然后递给戈柔：“你也擦擦。” 然后另一只手接过她的帕子。 两人这算是互相换了帕子擦脸。 戈柔结果他的帕子，有些机械的擦脸，不知为何，脸上热腾腾。 擦汗的动作也有些机械性的僵硬。 苏培盛的热水准备的很快，事实上，热水一直备着呢！夏天就是也样，冰，热水，都要时刻准备着。 “主子，福晋，热水准备好了。” 苏培盛也是有意思，虽然准备了两个浴桶，但是两个浴桶是放在同一个静室里的。 明明该做的都做了，可一个房间洗澡，这事两人还都是头一回。 戈柔看了一下胤禛，他没啥反应，她就在想，时不时她想太多了，或许一起洗澡澡不重要？ 胤禛其实也不是无动于衷，只是他表情少，即便有心里活动，戈柔也看不出来。 相反，戈柔那点道行，以及从来不在胤禛身边设防的习惯，她的小心思全都能让胤禛看个明白，让胤禛没那么在意了，反而觉得她挺有意思的。 就想逗逗她。 也是胤禛的恶趣味了。 正文 第72章 威力 洗漱后，也就到晚上了，吃了晚膳，忙活了半天已经很是疲累的两人早早的睡下。 次日，两人才开始观看战车的威力。 战车比戈柔预想的要好一些，只不过动力需要人力来提供，她尽可能用了所有的省力原理，让这个重达一吨的大疙瘩在最少两个人提供动力的情况下能够流畅的动起来。 她的设计中，这辆战车可坐四个提供动力的人。 战车坚固，还带有载大炮的装置，只是大炮这玩意儿暂时没有，她倒是能弄出来，但是要给康熙看的，大炮这东西，戈柔打算等康熙同意再往上装。 四个人提供动力的情况，战车比普通士兵跑的还要快一些。 战车周围还装上了精巧的暗器设置。 这样的战车往战场上一方，那就是个大杀器。 外壳是金属材质，里面有木材，中间有大量的棉花，可以隔温，还可以放冰，以防里面的人中暑。 在冷兵器为主的时代，这样的战车，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也不是完全没有漏洞，可一般很少有人可以突破极限解决这么一个大杀器。 展示完后，胤禛眼里都闪过一丝震撼。 他虽然以灵魂的形态看过后世的热武器，坦克，大炮，he武器，但是从来没有实眼看过。 胤禛上过战场，他太明白这样的战车在如今的战场能能取得什么样的作用了。 胤禛只是震撼，其余人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动出来了。 这个其余人指的是戈柔跟胤禛身边的心腹，诸如苏培盛小满之类的人。 两人虽然为人奴仆，但是这么些年跟着有见识的主子长了不少见识，心里太明白这样战车的威力了。 “如何？”戈柔笑意盈盈问着胤禛。 这战车虽然不是她亲手设计出来的，但是却是他一手指导出来的，战车的每个零件她都有参与，战车的原理也在创造它的过程中慢慢吃透。 可以说，这战车是她的亲儿子也不为过。 “自是极好的，有如此神兵利器，何愁华夏不壮哉！” 戈柔心里也高兴，不过还是觉得他有些夸张了。 “这可算不上神兵利器。” 胤禛明白戈柔的意思，真正的神兵利器是那些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左右战局的大炮，更甚者是胤禛曾经亲眼目睹过的定位导弹，又甚者是当初那两颗在弹丸之国爆炸的h武器。 “在冷兵器为主的作战时代，它就是神兵利器。” 这话戈柔无法反驳，心里也是开心的很。 比起前几年弄出来的羽绒马甲和羊毛制品，这辆战车戈柔参与感更强。 在得到胤禛的称赞后，她心里无比激动，有种自己的“孩子”被夸的感觉，十分美妙。 随即胤禛提出了不少疑问，戈柔一一解答。 下午，两人又亲自上手试了弩箭的威力，比之如今现存的弩箭和弓箭，戈柔让人做出来的这款，后坐力比较小，更加稳定，更容易瞄准目标。 射程比现存的弓箭弩箭远一倍不止，弩箭上还配有简装的望远镜，比不上现代那样的瞄准镜，但是作为古代的辅助装备，已经十分难得了。 最重要的一点，戈柔在箭头上做了倒刺的设计，只要射中目标，剪头会在目标皮肉中炸花，难以取出，大大增强了杀伤力，比寻常中箭后疼痛感加倍。 胤禛听她介绍完，上手试了试，就有些爱不释手了。 他手里有一把戈柔给的手q，但是，手q那玩意儿如今可做不出来，而且还不能见光，能做出来的火铳也有许多不足之处，弩箭就不一样了，戈柔已经降低了其难度。 弩箭可以上战场啊！ 有这样的弩箭，有这样的战车，胤禛对明年的战争有信心。 遇到好东西，胤禛并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之言，许是从前胤禛话不是特别多，今日说了那么多夸赞之言，总让戈柔有些诧异。 其实胤禛是开心的。 他暗中其实做了很多，但是做再多，他觉得后世那位带领华夏走进新时代的领导人有句话说的十分对，枪杆子里出政权。 拳头决定地位。 戈柔的战车和弩箭让胤禛看到了充满希望的未来。 战车和弩箭没什么问题，威力也都在预期之内。 从庄子回去后，戈柔就直接去了乾清宫。 戈柔胤禛去了工部后，在康熙跟前就跟隐身了似的，没人夸，也没人告状。 见她突然过来，脸上带着一丝让康熙颇为喜欢的笑容，康熙犹记得，当初戈柔就带着这么个笑容跟他说了羽绒马甲跟羊毛衣衫的事。 难不成今个儿又有什么好消息？康熙心想。 他把戈柔放在工部，也就是觉得工部不受限制，足够她发挥。 他可一直都等着她的惊喜呢！ 戈柔见过礼，康熙让她坐下，随即道：“今个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朕这来了？” 戈柔笑笑：“是秋风。” 如金已经到了八月，说秋风也没毛病，而且，众所周知，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 “皇阿玛，儿臣今日过来可是给您送好东西来了。” 康熙眼睛都亮了，果然如此。 “是什么啊？” 以前送礼时一般都让苏培盛捧着个托盘进来，今个儿戈柔可是空手进来的。 “儿臣今日要送给皇阿玛的东西恐怕需要皇阿玛移驾去儿臣的庄子才能一观。” 呦，还挺神秘？ 康熙对戈柔要送的东西十分期待，毕竟以前也尝过甜头。 “什么东西还需要朕出宫才能看？” 戈柔打哑谜：“皇阿玛，这得您亲自去看，要不然岂不是一点惊喜都没了。” 最后康熙自然是同意了，只是康熙手头还有事，定在两日后。 两日后，康熙一身常服，坐着不起眼的马车从宫里出来，然后在宫外跟四阿哥府的马车碰面，一起往庄子上去。 到了地方，整日待在宫墙的康熙瞧着庄子里一片生机勃勃之景，深吸一口气，十分舒坦。 皇帝的生活享受是必然的，他可以拥有最优质的物质享受，但是尊贵身份同样也带来了枷锁。 比如，他一辈子也出不得那宫墙，即便是精修的行宫别院他住进后，也就成了“皇宫”了。 康熙经常出来微服私访，但是没住过这样的庄子，不怎么大，但是庄子望过去，一片郁郁葱葱，又是即将收获的季节，天色也那么炎热了，最是舒服不过。 正文 第73章 赏赐 “你这庄子不错，挺会打理的，有心了。” 戈柔可不敢居功，事实上，这庄子其实应该是胤禛的。 “皇阿玛，这是儿臣福晋的庄子，一直都有儿臣福晋打理。” 所以您夸错人了。 康熙有些诧异：“你福晋的？怎么你送给朕的东西难不成是你福晋出的？” 贪图自个儿福晋的东西用来送礼，他们爱新觉罗家可没这样的儿郎。 “自然不是，儿臣要送给您的东西就在庄子上，儿臣这就带您去瞧瞧。” “行，朕就随你去瞧瞧，看看到底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让你如此兴师动众。” “儿臣保准不会让皇阿玛失望的。” 明年即将发兵，消息这个时候已经传出来了，只是没人知道康熙还有意亲征罢了。 康熙二十九年，康熙亲征途中病重，差点没能回来，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康熙不会再有第二次亲征了。 战车，弩箭，这是战场重要的筹码，有了这些东西，康熙只会开心。 到了存放战车的地方，戈柔亲自上去把外面的遮挡布给掀开。 “皇阿玛，这就是儿臣要送您的东西？” 康熙并没有回答他，他已经被眼前之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他从未看到过如此庞大的战车。 显然，康熙认出这是什么来了，战车在古代战场上并不是多罕见的东西，只是有些时候会显得有些鸡肋。 可是如此庞大的，康熙还是头一次见。 “这是战车！？”康熙虽然再询问，但是语气是肯定的。 “皇阿玛好眼力，这是儿臣并工部的一些人做出来的，其威力甚大，不若儿臣让人演示给皇阿玛看看？” 康熙自然欣然同意。 这样的战车能惊艳曾经看到过后世he弹大炮的胤禛，自然更能惊艳如今只见过时不时炸膛火铳的康熙。 康熙想到心中的打算，突生万丈豪情，他甚至不想等明年再亲征葛尔丹，想要立马就杀过去。 随即康熙又问了一下比较琐碎的事。 比如： “这样的战车需要多人匠人多少时间能制作完成？” 戈柔计算过，若是用流水线生产的方式来制作这样的战车，即便只是手工打磨零件，效率也是喜人的。 “回皇阿玛，五十人的团队，一个月应该能制作十五辆出来。” 这还是十分注重质量的情况下，戈柔往宽松了说的。 康熙原本以为一个月能制作出一辆两辆就十分不错了，没想到五十个一个月就能制作十五辆出来。 若是用一百个人，一个月就是三十辆。 随即戈柔跟康熙说了什么叫流水线生产，康熙大为震惊，随即就想到了更多东西。 这样确实能够确保效率，而且能够保证质量。 若是用在别处，也是可以的。 父子俩就这个问题走说了约摸半个时辰，是胤禛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皇阿玛，爷，妾身让厨房准备了午膳，不若先用膳？” 听了胤禛的话，康熙这才觉得有些饿了，刚才说的尽兴，倒是把肚子给忘了。 午膳是胤禛让人准备了，食材都是庄子上种的当季蔬菜，荤素搭配，厨子是四阿哥府的。 比不得御厨，但是别有一番滋味，反正康熙觉得吃的十分尽兴。 吃罢，康熙还忍不住对戈柔说了句：“以前就听说你不少折腾府里的厨子，朕还以为你是胡乱折腾，没想到，倒是折腾出了几分名堂。” 戈柔巴巴回了句：“皇阿玛，儿臣可不是胡乱折腾的性子，下回您可不能再冤枉儿臣了。” “好，朕相信你是个不会胡乱折腾的。” 康熙说的相信，那是真的相信，虽然这份信任如今听着有点玩笑的口吻，但是戈柔在康熙心里，绝对是靠谱的。 即便是太子在康熙心目中也没这份信任。 吃过饭就在康熙以为今天没行程安排的时候，戈柔又道：“皇阿玛，请移步？” 康熙讶异：“还有东西要送给朕？” 戈柔笑着点头称“是”。 有了上午的战车，康熙心里对戈柔即将给他看的东西期待值爆棚。 然后就去了靶场。 随即戈柔让人给康熙演示了弩箭。 弩箭比起战车来说，制作更加容易一些，而且更加快一些，最重要，比起战车这样的大家伙，弩箭更加轻巧，更容易携带，杀伤力更加精准。 跟战车相比，还真不好说哪个更加好一些。 康熙觉得今日这一趟并不白出来，收获满满，这让他亲征的决心更大了。 他跟胤禛有一样的想法，这样的利器在手，何愁葛尔丹不灭。 一行人是傍晚才开始回去，原本不用这么晚回来的，只是康熙对弩箭爱不释手，可劲的玩了许久，越玩越觉得其精巧，要不是戈柔提醒，康熙今个儿都不想离开了。 回去后，戈柔就没跟着进宫。 这边戈柔跟胤禛刚回到府邸没多久，宫里的赏赐就送过来了，还是梁九功亲自送过去的。 这可是十分罕见的。 戈柔没少从梁九功手里接过赏赐，但是大部分都是梁九功在宫里给他，苏培盛带着人捧着回府，梁九功主要就是跟在康熙身边伺候，这些出宫跑腿的事儿，更多是梁九功身边的小徒弟来做。 梁九功亲自出宫送赏赐，也不是没有，但是这个情况可不多。 送走梁九功，两人这才仔细去瞧赏赐的东西。 太多了，光是赏赐的单子，就有好几页。 再一瞧上面的东西，两人更是一惊，上面可有好些东西都是下边送来的贡品，一般只有康熙和太子可以享用。 贡品戈柔也从康熙那里得到过，但是一下子得到那么多，还都那么珍贵，这待遇，堪比太子了。 这就不怪两人惊讶了。 “这？皇阿玛会不会太过了些？”戈柔奏折不敢相信的说道。 胤禛也惊讶，上辈子，除了太子，即便是后来他已经成了心照不宣的继承人时也没得到过这样的赏赐。 再者，这样的赏赐，即便是太子，也少能得到。 康熙些“慷慨”的样子，让胤禛都有些陌生。 过了许久，胤禛才道了句：“许是皇阿玛太高兴了，被冲昏了头脑。” 人在极致兴奋的情况下，可是没什么理智可言的。 “皇阿玛明个儿清醒过来会不会后悔？” 胤禛没想到她能问出这样的话来了，不过想想也没毛病。 对此，胤禛给出的回答是：“皇阿玛是帝王，帝王之言，怎会反复无常。” 所以她大可放心，东西康熙肯定是不会收回去的。 至于是不是像两人猜测的那样，康熙是脑子一热才给的赏赐，这个就只有康熙知道了。 此时，胤禛也难把握康熙的心思。 正文 第74章 纺织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xbiquge.net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75章 顾虑 杨氏纺织机的出现，改变了戈柔剩余那点咸鱼思想，胤禛知道了这事，也颇为感慨。 对于戈柔时不时的消极态度，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胤禛这人有些大男子主义，在他心里，即便戈柔顶着个男人的皮子，可他仍旧把当成女子来看待的。 所以也不觉得她那样想起来努力一把，想不起来就玩乐一阵有什么不对。 可是胤禛看她开始上进了，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欣慰。 这就有点养孩子的心态了。 不过真要按着心理年纪来，胤禛都可以当戈柔的老祖宗了，养孩子，也没毛病。 杨来兴带来了新式纺织机，这自然是极好的事，只是戈柔不知道什么时间点把这个“大杀器”放出去。 新式纺织机能提高纺织速度不假，只是新潮的东西出现，必然会引起一些动荡，改变部分社会结构。 戈柔有些不确定纺织机带来的影响会不会太大。 她把心中的顾虑说给了胤禛听，胤禛十分认同她的顾虑，并表示：“明年皇阿玛要亲征，这事等战后再宣布出来会更好。” 现在距离过年还有几个月，纺织业重心在江南那边，一来一回，若是把杨来兴的纺织机放出去，江南那边引起一点动荡都可能会影响到明年的出兵计划。 这样的事，康熙不会希望它发生。 纺织机既然已经做出来了，也就不在乎这一年半载的时间了。 如今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对葛尔丹的战事。 这下就不用戈柔做决定了，随即把杨来兴叫了过来。 “见过主子。” “不必客气，坐下说话。” “谢主子。” 杨来兴坐下后，戈柔就开始说正事了。 “今日叫你过来，是询问你今后有何打算？” “草民全凭主子吩咐。” 于是戈柔给了他两个选择。 “你从江南带回来的纺织机我看了，你是个十分有想法的人，我打算明年将纺织机推行出去，这意味着纺织行当会迎来一次小变革，期间肯定会有不少事需要处理，需要一个通观全局的人，我觉得你可以胜任，若是你不愿意，我如今在工部当差，身边还缺个使唤的人，你跟在戴先生身边学习过一段时间，最适合不过了。” “两个缺儿？你可以选择一个，我给你两天时间，你仔细考虑一下，如何？” 杨来兴没想到自己竟然还真能得到她的重用。 从江南回来，他虽然带了新式纺织机过来，但是心里并未有多少把握。 可听她这么一说，这纺织机，似乎格外重要。 想了一下，杨来兴便道：“主子，草民愿意留在您身边供您使唤。”他语气很是认真。 他不需要考虑两天时间，现在就可以给出他的答案。 两个职缺，看似第一个比较得重用，权利也更大一些，但是杨来兴经过一系列的家庭变故，他明白了许多以前从未明白的道理。 他一个无名小卒，即便有了权利，以他如今的年纪，青涩的面容，他未必能够服众。 而且，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在四阿哥身边跑腿，权利未必就真的小了。 还有更加关键的一点，工部，于他而言，也算兴趣专业都对口。 戈柔有些惊讶他抉择的快速。 “真的想好了，不再考虑考虑？” “草民想好了，不用再考虑了。” 戈柔也是开心的。 这也是她一开始的打算，只是杨来兴带来的新式纺织机有些突然，到底是人家的东西，即便他整个人都卖命给她，她也要问问才是。 “既然你已经选择好了，那后天便随我一起去工部吧！” “是，主子。” 杨来兴跟着去工部，虽说是使唤他跑腿，但是还给的官职还是要给的。 正八品司务，官职不大，但是作为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的起点，已经不低了。 而且他还跟在戈柔这个皇阿哥身边当差，只要好好干，别走弯路，早晚有一天能出头。 杨来兴去工部报道后，得知自己还有个官职，心里十分激动。 他们杨家被诬陷后毫无反驳之力，杨家也是当地的富豪大户，还不是因为家中没有得力当官之人。 士农工商，这样的排序，还是有些道理的。 有了杨来兴的帮忙，戈柔确实能轻松不少。 只不过，最近杨来兴遇到一些问题。 他总觉得苏培盛看他的眼神带着些许提防，为何却是不得而知，让他十分莫名奇妙。 苏培盛确实对杨来兴有些敌意，要说原因，其实也简单。 作为戈柔身边第一大总管太监，从前苏培盛可是跟在戈柔身边形影不离的，可现在杨来兴来了，在府里还好，可是去了工部，苏培盛就彻底闲下来了。 正经的差事，戈柔一般不需要苏培盛，苏培盛也就能安排一下戈柔的午膳，要喝的水之类的琐事。 若是按照现代公司职位来看，杨来兴就是戈柔的秘书，还是那种贴身秘书。 苏培盛则是行政人员，只有在需要的时候出现一下。 这让苏培盛感受到了威胁。 在被苏培盛盯了几天后，杨来兴终于忍不住了，他不好直接找苏培盛询问，他直接跟戈柔说了。 “主子，属下发现这几天苏总管看属下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属下做了什么冒犯到了苏总管？” 戈柔有些懵，这事她怎么会知道。 作为一个好“上司”，下属之间产生矛盾，她自然要尽可能调解的，然后她就私下把苏培盛叫过来询问了。 她没说是杨来兴告的状，而是道：“我见你这几日瞧杨来兴的眼神不对劲，是怎么回事？” 苏培盛都惊了，他自认表现的隐晦，主子是怎么知道的？ 他该怎么回答？ 如实回答，主子会不会觉得他太过幼稚小气。 可不如实回答，他又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想来想去，苏培盛决定如实回答。 他知道主子的性子，是个好宽容的，只要不犯主子的忌讳，一般是不会有事的。 他这点心思，不在主子的忌讳上。 听完苏培盛说了的后，戈柔有一瞬间愣住了，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会比较合适？ 她没想到，苏培盛竟然会“争宠”？ “以后可不兴有这样的想法了。” 苏培盛也只是一时情绪上来了，实际上，他也没有真的仇恨嫉恨杨来兴。 有点像小朋友被抢了好朋友的感受。 “奴才不会了。” 正文 第76章 亲征 苏培盛说“不会了”那就是真的不会了。 随即杨来兴就发现苏培盛对他态度好了不少，这也让他松了口气。 这事戈柔还说给了胤禛听，也让胤禛一阵诧异。 苏培盛这人，上辈子几乎跟了他一辈子，胤禛自认是了解苏培盛这个人的，可如今，胤禛突然觉得，他似乎没那么了解苏培盛。 上辈子的苏培盛，怎么着都不会幼稚的跟人“争宠”，还用这么明显的方式。 上辈子胤禛是个极为清冷的人，虽然面冷心热，但是一张冷脸就足够让人敬而远之。 胤禛还是得严以律己的人，他身边贴身伺候的人，也都比较严肃。 戈柔跟胤禛性子不同，她的性子不说懒散，但是跟严肃挂不上号，她身边的人，有样学样，也严肃不起来。 这让胤禛不得不感叹，性格真能决定很多事。 …… 不过虽然新式纺织机还不宜大肆宣扬，但是为了明年的战争，倒是可以用在军事上，比如，用来制作军衣。 军需永远都缺，战时缺口只会更大，而且还需要大量绑伤口要用的纱布。 所以戈柔带着杨来兴去找康熙时，康熙知道新式纺织机比寻常纺织机的速度快七八倍，整个人都震惊了，随即就是狂喜。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这个纺织机来的都挺及时的。 康熙一高兴，留给杨来兴升官了，直接成了工部堂主事， 正六品。 杨来兴这官职跟坐火箭似的往上升。 六品堂主事是个什么样的官呢？ 这么说吧，五福晋的阿玛就比杨来兴高一级，从五品员外郎，而且真要从发展前景与权利来说，六品堂主事更能接触道权利中心，但是有点像现代的部长秘书的职位。 康熙能一下子就给了他这样的官职，能看得出来，他是真高兴了。 杨来兴自己都没想到，只是一个纺织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受益，这让原本就比较喜欢动脑筋的他更加致力于这方面的研究了。 其实说起来杨来兴能得到这么多，也有运气使然。 若不是明年康熙有意亲征，即便康熙觉得纺织机不错，但是也不会让一个纯正的汉人一下子坐上堂主事的位置。 原本戈柔打算让杨来兴帮着跟进战车和弩箭的事，结果呢！ 被康熙截胡了，杨来兴负责起了纺织机制造军需去了。 这也是让戈柔没想到了。 杨来兴其实更想跟在戈柔身边做事，可能是经历过家破人亡，戈柔是他的恩人，他真心感激，心里也觉得跟在她身边踏实。 最后还是戈柔打消了他的顾虑，忙完这次的事，以后杨来兴还跟着她做事，杨来兴想开的。 一转眼，就要过年了，年前一个月左右，内务府就传来似真似假的消息，说是康熙有意明年亲征。 这事除了戈柔跟胤禛，其他人都没个准信。 甚至大部分都觉得这事绝对是空穴来风，毕竟康熙二十九年那次行军途中帝王病重，确实差点危及朝政。 所以人都觉得康熙不会再冒险，也觉得他不应该冒险。 可是偏偏内务府传了这样的消息出来。 让满朝文武大臣年前都开始揣测起了康熙的心思来了。 年前十来天的时候，康熙突然宣布要亲征，这把众人给炸懵了头。 虽然有消息传出，但是几乎都有人都觉得是假消息，可偏偏成了真的，这打了不少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让原本打算在这个战场上捞“假”功的不少人都改了原本的计划。 康熙亲征，可没几个人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弄些不入流的动作。 功劳和命相比，自然是命更重要。 好前程，也要有命去享才行。 暗中康熙早就已经做了准备，消息传出来，军队就开始准备了，帝王亲征，跟普通的出征规格上自然有不少区别。 从前面忙到年后，正月未出，大军就已经整装待命，因为有了新式纺织机，还有羽绒马甲和羊毛布，纱布…… 别的不说，军队在衣物上的军需是十分充足的。 康熙一声令下，大军出发，一同虽康熙出征的还有大阿哥，三阿哥，戈柔，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 九阿哥跟十阿哥也闹着要去，但是康熙瞧着两个萝卜头大小的孩子，又想到宜妃跟温僖贵妃，最后还是没同意。 这后宫的嫔妃其实还都挺疼儿子的，当然了，德妃那个不算，康熙都已经放弃对她治疗了。 可是疼儿子的程度也不同。 惠妃疼大阿哥，可因着他是康熙长子，惠妃对大阿哥的疼爱中抱着更多期许，希望他能够跟太子比肩。 荣妃疼三阿哥，更多是溺爱，接连死了四个儿子，三阿哥作为唯一活下来的儿子，可以说是她的命根子不可，他要风荣妃绝不会给雨的程度。 荣妃心里自然不希望儿子上战场，可下面还未成亲的小阿哥都去了，他不去，康熙也不会同意的 五阿哥那边，宜妃也疼，但是因着他自幼养在太后身边，总觉得隔了一层，不过该有的爱护都有。 七阿哥天生脚疾，他额娘成嫔疼爱中带着怜爱，她只希望儿子能一辈子平安。 战场她也不希望儿子去，可她早已不受宠，儿子也是个小透明，有心无力。 八阿哥那边情况没比七阿哥好多少。 生母出身底下，辛者库宫女所生，如今是贵人的位分，只能养在惠妃跟前，良贵人也忧心儿子，可她说不上话。 再者，八阿哥渴望上战场，倒不是他多喜欢舞刀弄枪，他想建功立业，想给他额娘争个前程。 九阿哥是宜妃养在身边最健康的一个儿子，如今还正是上跳下窜的年纪，半大的孩子，他倒是想去，可宜妃死活不让啊！ 十阿哥，温僖贵妃的的儿子，她护得跟什么似的，再加上十阿哥性子还有些莽撞，自然不敢让他真去战场，真有有个什么，温僖贵妃非得厥过去不可。 即便九阿哥和十阿哥再闹腾，康熙也是不可能让他们两个跟着去的。 至于太子，则是跟上次康熙亲征时一样，他留下来监国。 这样的安排似乎很是寻常，可是上次康熙亲征，太子闹的那一出“帝王病重，太子欣喜”，已经留在了不少人心目中。 监国，看似重视，可太子却有些难安。 正文 第77章 各府情形 “三叔公，你可知皇阿玛这次为何还要亲征。” 太子实在不解，康熙为什么要再次亲征，难不成上次亲征在途中病重还不够警醒的吗？ 说真的，虽然可以监国，但是太子真被上次的事情弄怕了。 康熙二十九年那次“事故”不仅让康熙心里留下一根拔不掉的刺，也让太子一直耿于心怀。 他只想安稳一些，再来一次，太子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稳得住。 “皇上亲征之事，之前就有消息，不过奴才并未当真，至于皇上为何还要亲征，奴才估摸着跟四阿哥在工部鼓捣的那些东西有关。” 索额图到底还有两本本事，猜到了一点，却没完全对。 康熙是原本就有意要亲征，跟戈柔可没啥关系。 太子一听，一想，觉得也对。 有那样的战车和弩箭，去了几乎一场不可能败的仗，设身处地想一想，他要是帝王，也想要这份功绩。 其实索额图知道太子忧心何事，那次康熙发怒，吓到的不止太子，还有他，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 只是索额图不觉得这次会有什么，于是宽慰了太子一番，便离开了。 至于太子，也只能往开了想，不然能怎么办？ 这次太子都想好了，除非是他见到了他皇阿玛的尸体，要不然他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是真的不敢了。 太子的心惊胆战在康熙来了预料之中，也是他乐意看到的情况。 说到底，太子在二十九年那次趁他病重的举动着实让康熙伤心了，心里还一直记着呢！ 这次出征，虽说让太子监国，看似把朝政全都交付给太子手中，但实际上，太子手里并没有握重权，他把索额图带着了，然后留下大阿哥党的明珠跟太子制衡，暗中还有他的亲信在其中调和。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要说开心，大阿哥是非常开心的。 不管康熙去不去，只要有仗打，他就挺开心的。 大阿哥性子豪爽，孔武有力，也喜欢舞刀弄枪，十分渴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若不是被推到如今这个位置下不来，或许他也不会整日想着跟太子作对。 身为大阿哥，康熙活下来长成的第一个儿子，大阿哥出生没多久就被送出宫养着，在大臣家，虽说锦衣玉食，但是他缺少父母关爱。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开蒙后他就回宫了，可偏偏他身边有一群人不停的说他跟太子的区别。 听的多了，性子自然也就受影响，哪怕他并不多喜欢朝堂上的那一套，仍旧开始跟太子针锋相对起来。 如今长大，他心里其实已经明白了，可他身后的大阿哥党已经初具势力，已经不是他想叫停就能叫停的了。 再者，跟太子作对多年，结怨已深，容不得他停下来了。 …… “明日你就要出发，该注意的地方，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一定要注意安全。” 跟戈柔待在一起久了，她突然要去战场，胤禛心里也有些淡淡的不舍，也不求能在战场上表现多优秀，只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回来就行。 戈柔突然道：“我只是负责粮草，不用担心。” 胤禛也知道，但是还是忍不住会担心。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句话就可以窥见粮草的重要性，戈柔能负责粮草，可见康熙对她的信任程度。 刚被委以重任的时候，戈柔可没少被三阿哥酸。 三阿哥跟大阿哥相反，最不喜舞刀弄枪。 要不是康熙的命令不容拒绝，他其实并不特别想去战场，原本他还想争取一下运送粮草的差事，这事做好了有功，还相对安全。 结果就是，不等他开口争取，这份差事就落到了戈柔这个“死对头”头上。 可不就让他生气。 都快气死了。 “福晋，爷回来后就去了田侧福晋那里，要不要奴婢找个由头把爷叫回来？” 三福晋脸上没啥表情，眼神闪过一丝不屑道：“不用，爷要出征，此行时间长久，确实该交代一下田侧福晋。” 三福晋看得开，可她的嬷嬷有些看不来。 “福晋，您还怀着孩子呢！爷要出征，这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您就是为了孩子，也该多跟爷见见才是。” 嬷嬷是三福晋的奶嬷嬷，最是了解她不过，也知道她对三阿哥早在新婚时就没了那份心思，索性福晋会做戏，三阿哥府全然把控在福晋手里。 可是这次出征，不是小事，该争还是要争的。 “嬷嬷不必担心，这两日爷心情不好，明日要出征，我怀着孩子，总不好做出气筒，田侧福晋既然有本事把人叫去，就让她好生受着便是。” 三福晋这人是真的通透聪慧。 她早就发现三阿哥跟四阿哥不对付，前两天她就发现不对劲了，一打听才知道，粮草由四阿哥负责。 三阿哥这次奉命掌管镶红旗大营，听起来十分不错，但是实际上，他也就是一个名头好听，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副手，那次是真能做主的人。 跟能够完全掌权负责粮草的四阿哥自然不一样，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也不一样。 她也不是没“哄”过，但是她本就怀着孩子，已经有三个多月了，精力有限，既然田侧福晋有心，那就让她“代劳”好了。 次日，三福晋醒来就听说了一件事。 “福晋，田侧福晋昨个儿晚上不知道说了什么，竟惹怒了爷，昨个儿半夜爷从田侧福晋院里出来去了就近的王格格屋里歇下了。” 这话嬷嬷说的有些幸灾乐祸。 谁让田侧福晋这人仗着福晋不能侍奉爷，天天在福晋这做些令人做呕的样子，福晋大度，能忍，可她们这些伺候的不想忍了。 三福晋一点都不意外，她又不是真的大度，田侧福晋能蹦跶那么久，那是因为她知道，她再蹦跶，脑袋里就那点东西，这两年脸不错，仗着脸还能有几分宠，再过两年，有她受得。 她也就没必要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不如用她来彰显大度。 “行了，此事到此为止，时辰不早了，该去前院了。” “是，福晋。”嬷嬷笑着说道。 三阿哥府，三福晋总揽全局。 五阿哥府则跟三阿哥府相反。 五福晋虽然掌着中馈，但是因为没宠，底气不足，府里声音就比较多。 五阿哥，一月能去一次五福晋那里就不错了。 五阿哥出征前，去了一趟五福晋那里，叮嘱了一番，然后就去了最近喜欢的格格那里。 一旁的嬷嬷倒是为主子心酸，但是五福晋心里却毫无波澜。 她是真的不在意，还没来得及动心就被五阿哥的无情击碎了一腔热血，哪会心动，不会心动，自然也就不在意这些了。 正文 第78章 有孕 出征场面很宏大，康熙出征，自然不同。 混在送行的人群中，胤禛并不起眼，不过戈柔注意到了，她没想到，他又出来了。 戈柔一直认为胤禛不是那种会送行的人，毕竟该说的都说了，今早他也送了她出府的。 看到胤禛在人群中，戈柔不可否认，她是开心的，心里的某个地方像是被敲中了一下。 送走了戈柔，康熙也不在京中，胤禛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他一直都在安排布局，只是身处四福晋这个位置，上面还有康熙时时刻刻瞧着，他的动作太小。 这次康熙亲征，胤禛虽然不能跟着过去，但是他却能趁着康熙不在京城这段时间，把自己的人再安排一番。 这也算是件好事。 二月份，胤禛打发走了一个从江南过来的人，随后便觉得有些乏累，脑袋有些重，犯困。 “小满，什么时辰了？” 小满就在一旁侯着，立马道：“回主子，酉时一刻。” 也就是现代的五点多，外面的天还没暗下去，还早。 胤禛觉得困得有些不正常，打了和哈欠。 一旁的小满道：“主子，春日乏困，不若先歇歇再忙也不妨事。” 是不妨事，胤禛也是个听得进劝的，想到上辈子累死的情景，他停下了手里的笔。 又过了月余，到了三月，胤禛还是有些犯困，而且越来越严重。 这就不得不让胤禛多想了。 戈柔刚离开的时候，他一个人入睡，确实不习惯，可也就那几天，现在他晚上也没少睡，可白天还是犯困。 在宫里生活过，他阴谋论了，不会是中了谁的算计吧！ 他立马叫来了福嬷嬷。 “嬷嬷，你去把程太医请过来，记住，莫要声张。” 这哈程太医是胤禛信得过的一个太医，医术高超，关键是拿手的便查探各种阴私。 福嬷嬷一听请的是程太医，也是一惊：“福晋，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有些乏困，已经一月有余，我思忖着有着不对劲，便想着让程太医过来瞧瞧？” 福嬷嬷胤禛身边的掌事嬷嬷，平日里贴身伺候他的更多是小满和她娘许氏。 所以福嬷嬷也就不清楚这事。 突然乏困，福嬷嬷第一个想到的不是阴私，反而是喜事。 “福晋，您这个月的葵水来了没？” 葵水？ 这种事胤禛一向不在意，不过他记性好，很快道：“来了，就前不久。” 福嬷嬷这才皱眉，既然葵水来了，那么怀孕的可能性就不大。 “奴婢这就去请了程太医过来。” 福嬷嬷也怕，怕他遭了算计。 去请太医的路上福嬷嬷还在想，看来自己学的还是不到家，要不然怎么会没瞧出来福晋的不对劲呢！ 很快，程太医就到了。 程太医知道自己的本事，也知道自己的主子，四阿哥府他来的很快。 “福晋，微臣给您请脉。” 胤禛伸手，程太医号脉。 程太医诊脉的时间有些长，脸色有些古怪，福嬷嬷火急火燎的把他叫过来，原本以为是天塌下来的大事，结果竟然是喜事。 诊脉结束，程太医道：“恭喜福晋，贺喜福晋，您这是有喜了。” 有喜了？ 胤禛有些懵，随即把手放到肚子里。 他竟然怀孕了？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有这个功能，也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是这一天突然到来，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胤禛还沉浸在震惊当中，不能回神，一旁的福嬷嬷在跟着惊喜过后突然惊呼道：“程太医，福晋这个月葵水来了，会不会有事啊？” 程太医摇头：“无事，福晋身体康健，福晋跟肚子里的孩子都无大碍，不过至于你说的葵水一事，有些妇人在有孕时确实也会来葵水，回头多注意一些，另外不可再进行剧烈运功了。” 四福晋喜好锻炼一事太医院的人也都是知道的，怀孕了，怎么着都要注意一些。 福嬷嬷在一旁道：“这是肯定的，这样把，您再仔细给我说说着孕期需要注意什么吧？” “自是可以的。” 胤禛还没回神，一旁的福嬷嬷跟程太医就已经聊起来了，甚至福嬷嬷还拿了小本本记下来了，毕竟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福嬷嬷虽然已经三十多了，但是她并未生过孩子，从前在景仁宫伺候着，但是并不是孝懿皇后的贴身宫女，孝懿皇后怀孕时，福嬷嬷可是没福分在跟前伺候的。 所以福嬷嬷对妇人怀孕一事才会一知半解。 真要是按起来，她知道的或许还没胤禛多，毕竟飘荡多年，他看过不少女人安胎养孩子。 福嬷嬷送程太医离开后，胤禛这才回神，然后就开始算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来的，算来算去应该是戈柔出征前那几天。 尤其是最后一天。 那个晚上。 确实激烈了些。 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有的吧！ 想到这里，胤禛不禁有些脸红，他想戈柔了。 她在的时候，胤禛并未有什么感觉，两人总是在一个书房，各自忙自己的事情，谁也不会打扰谁。 尽量一起吃饭，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比起上辈子把规矩刻在骨子里的自己，这样宽松环境，胤禛更加喜欢。 想到这里，胤禛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表情，一旁的小满原本要说些什么的，都给忘了，直愣愣的看着他，有些出身。 好了好一会儿小满才道：“主子，您有了身孕，这是喜事，要不要把消息传给主子爷？” 胤禛想到戈柔，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孩子？ 虽然很想让戈柔知道这个好消息，但是想到她在战场上，到底不忍让她分心，便摇头：“不用了，这个时候不宜分心。” 说着胤禛不自觉的摸了摸肚子，脸上的神情越发的柔和了。 一旁的小满突然道：“主子，您看起来好温柔啊！” 温柔？ 胤禛脸色一僵，随即又放松，然后打发了小满。 胤禛不想把有孕的消息传出去，福嬷嬷那边自然而然就叮嘱了程太医莫要宣扬。 这个时候京城的目光都放在前线和宫里的太子身上，所以也就多少人注意到他。 不过没多少不代表没有。 宫里的德妃可时时刻刻都盯着四阿哥府呢！ 德妃已经没有人脉打探那么多了，不过对于四阿哥府请程太医的消息还是知道的。 “嬷嬷，你去打听打听，看看四福晋为何请太医？” 德妃也没往他有身孕的方向去想，胤禛跟戈柔成亲时间短是一回事，另一回事就是程太医这人确实不擅长妇科。 正文 第79章 遍地开花 一旁的宋嬷嬷很想说“不”，毕竟这事打听来了又如何，再者，她们已经没多少银钱可供打探消息的了。 与其用这个精力和银钱去打听这个，还不如用来改善一下永和宫的伙食呢！ 德妃是个能听进去话的人吗？ 她不是，所以宋嬷嬷只能拿着那点为数不多的银钱去打探消息，结果自然什么都没打探出来。 可把德妃给气坏了。 四阿哥府没她的人，她想知道一点情况都难。 想到这里，德妃实在忍不住，又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永和宫现如今已经成了满后宫的笑话，德妃已经失去理智了。 胤禛对永和宫这个上辈子的额娘一直都有关注，自然也听说了这事。 倒是不生气，不过也开心不起来，对德妃，胤禛已经能够做到无悲无喜了，不过，她这样恶心人，胤禛要是真不做点什么，以后少不得还要被她恶心。 然后德妃就倒霉了。 不是胤禛出手做的。 德妃能爬到妃位，从前也怕是踩着不少人上位的，只是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胤禛没做太多，只是做了一回好心人，告诉了那些曾经被德妃当成垫脚石的人一个真相罢了。 这些人其实也都已经不受宠，没地位，没位分，但是架不住人多，再加上德妃失势，跟儿子儿媳不睦。 所以德妃在后宫的日子越发“精彩”起来了，自然也就没精力再去管胤禛为何要去请太医了。 德妃被叼难，这事在后宫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不过康熙不在宫里，后宫那么多女人，暂时不用为了一个男人争来争去，看德妃的好戏就成了宫里解闷的事。 很快到了四月，胤禛怀孕已经三月有余，胎已经坐稳，也就没必要再瞒下去了。 随即他便让人请了太医院擅长妇科的太医，太医离开后，他就宣布怀孕的喜讯。 这消息一出，可算在如今平静如水的京城炸了一下。 太子妃比戈柔进门还早一些，可至今未有孕。 就在众人把目光放到胤禛有孕一事上的时候，大阿哥府出来消息，大福晋有孕，跟胤禛差不多，都是三月有余。 两人差不多同一时间怀上的。 现在京城皇阿哥府后院和太子后院都有好消息传来。 大福晋有孕，在生了四朵金花后，大福晋时隔几年后再次有孕，自然引人注目，众人最关注的还是她这胎会不会又是一朵金花。 各种传闻到了大福晋耳朵里，大阿哥又不在身边，心情受影响，这胎养的倒是有些艰难。 太子府里，太子妃虽然没有好消息，但是太子侧福晋李佳氏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三福晋去年怀上的，马上就要临盆了。 然后就是四福晋胤禛，这也怀上了。 五阿哥府，刘佳侧福晋也怀着呢！ 可以说，如今成亲的几个皇阿哥中，府里都有好消息，简直是遍地开花。 但是只有太子妃跟五福晋没好消息。 五福晋不受宠，人尽皆知，她没好消息，众人都能理解。 可是太子在太子妃进门后，可是时常留宿的，太子也渴望嫡子，在太子妃那里过夜次数不少，太子妃就是没好消息。 太医也过来给太子妃瞧了，没任何问题。 一时间，太子妃没怀孕反而成了京城备受瞩目的事情。 胤禛瞧着这一幕，有些感慨，其实这事上辈子也发生过，太子妃的肚子一直都是众人关注的重点。 只是这辈子，多了一个怀孕的胤禛，再加上因为胤禛出嫁时的风光惹得五阿哥跟五福晋面子情都维持不住，他们俩没孩子不让人意外，这才让太子妃更加显眼了一些。 …… 此时，毓庆宫内。 “主子，太子爷去了李佳侧福晋那里。” “知道了！”说完太子妃就叹了口气。 太子对她也尊重，太子后院她是名副其实的女主人，只是，太子仍旧有宠妾，而她的肚子也没个动静。 虽说也才成亲一年左右，她已经感受到了莫大压力，她跟太子也不是没努力过。 甚至试过嬷嬷给的不少“偏方”，挺让人害羞的，可她跟太子都尝试了个遍，就是怀不上。 太医过来诊脉，只说缘分未到，可什么时候缘分才算到呢？ 原本太子妃也没多着急，反正太子已经有过两个庶出的儿子了，着急也能让嫡长子从她肚子里出来，可看着妯娌们一个个都怀上了，她肚子没点动静，也着急了起来。 可偏偏太子又不上心了。 自从康熙出征出，太子比往日更忙，留宿后院的日子少了许多，即便留宿，更多是去李佳侧福晋那里，又或者是别的妾室那里。 “主子，李佳侧福晋仗着自己的肚子越发不知道规矩了，今日可是十五，怎么着太子都该来咱们院里才是。” 太子妃摇头：“也没谁说初一十五一定要歇在正室的院子里，不过是跟着皇阿玛学罢了。” 宗室又有多少爷们真的能在初一十五留宿正院的？ 再者说了，即便是康熙，从前太子生母元后赫舍里还在的时候，他也没初一十五次次都留宿中宫啊！ 规矩？ 对爱新觉罗家的男人来说，他们就是规矩。 想到这里，太子妃都忍不住自嘲了嗤笑了一声。 “可从前太子爷初一十五都是在咱们院里歇的，奴婢怕下面那些见风使舵的东西对您不敬。” “我是皇阿玛封的太子妃，即便是爷也不能随便处罚我，嬷嬷不必如此忧心。” 太子妃虽然愁肚子没动静，但是她的地位稳固着呢！ 所以并不屑争这一星半点。 嬷嬷本来想多说两句让太子妃派人去请太子，可一瞧她这态度，就知道没啥希望，也就放弃了。 “唉……”叹了口气，嬷嬷便真的不再说什么了。 五月，胤禛有孕的消息传到戈柔耳朵里，还是从康熙嘴里传出去的。 戈柔当场便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感觉戈柔算是体会了一把。 她这是做阿玛还是做额娘？ 胤禛，那个曾经的帝王怀了她的孩子？ 虽说有想过，但是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戈柔还是有些回不过来神。 “苏培盛，怀孕要注意些什么？” 苏培盛懵逼！ 他一个太监，一个阉人怎么会知道怀孕要注意什么，他伺候的主子又不会怀孕。 看着苏培盛呆愣的样子戈柔也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事不应该问苏培盛，他懂什么。 不过苏培盛反应快啊！ “要不要问皇上讨要两个嬷嬷伺候福晋？” 正文 第80章 胜利 因为孝懿皇后去世有几年了，德妃也不是个合格的长辈，两个小年轻身边还真没有特别懂怀孕这方面的嬷嬷。 福嬷嬷没经历过，所以不懂。 胤禛身边的许妈妈，也就是现在的许嬷嬷，她虽然生过孩子，但是出身穷苦，稀里糊涂的就生下来了。 总不能让胤禛养胎糙养着吧！ 此时的戈柔已经显然已经忘了一件事，依胤禛的能力，他想找多少靠谱的嬷嬷没有，可偏偏这会儿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恨自己不在他身边。 听了苏培盛的话，戈柔脑子里立马就认同了，随即就跑去了康熙那里。 “莽莽撞撞像什么样子？”康熙笑着打趣她。 “皇阿玛，是儿臣莽撞了，请皇阿玛恕罪。” “又没说怪你，说吧，这么晚了来找朕所为何事？” “儿臣想跟皇阿玛求两个会伺候孕妇的嬷嬷，儿臣福晋有孕，儿臣不能在回去，福晋他又是头一次怀上，儿臣也怕他没个轻重，伤了孩子就不好了，还请皇阿玛应允。” 康熙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儿子的福晋好像确实需要嬷嬷。 “不就两个嬷嬷，竟然也值当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过来, 真是出息。” “儿臣一时心急，倒是忘了时辰, 还请皇阿玛莫要怪罪。” “行了, 你头一次做阿玛, 激动些也是难免，这次朕就不怪你了, 你且放心，朕会安排得用的嬷嬷照看你福晋的。” 戈柔立即谢恩：“儿臣谢过皇阿玛，时辰已经不早了, 儿臣就不打扰皇阿玛休息了，儿臣告退。” 见康熙点头，戈柔就离开了。 她离开后，康熙也没了睡意。 虽然被扰了眠, 但是康熙却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儿子的福晋有孕，儿子都能求到他跟前，这还是头一次, 这让康熙又体会了一把寻常百姓人家做父亲的感受。 康熙心情自然也就好的很。 然后康熙都没等明天, 立马吩咐了梁九功，让他安排一下, 给还在京城的四福晋找几个得用的嬷嬷。 这个时候康熙显然已经把其他几个儿子后院那些怀孕的女人给忘了。 梁九功瞧着康熙这高兴的样子, 也没多嘴提。 没多久, 京城四阿哥府上，胤禛人在家中坐, 嬷嬷们从宫中来。 能被梁九功安排过来的, 人自然没问题，这点能耐梁九功还是有的。 胤禛瞧着四个嬷嬷, 在没人瞧见的地方，忍不住嘴角抽搐，这算怎么回事, 他也不缺这几个嬷嬷,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皇阿玛是个热心肠的好阿玛呢？ 随即胤禛的疑惑就有了答案。 “四福晋，四阿哥听说您有了身孕, 特意跟皇上要了几个嬷嬷, 皇上带话给您, 让您好生养胎, 四阿哥一直记挂着您呢！” 竟然是戈柔“求”来的嬷嬷。 再一想戈柔跟皇阿玛相处的情形，似乎也不是那么意外了。 “有劳公公跑一趟了，正巧我这边还缺几个嬷嬷，皇阿玛就给送来了，皇阿玛慈爱，待皇阿玛归来，一定去谢恩。” “四福晋的心意奴才一定转达给皇上，奴才还有差事，就不打扰四福晋安胎了，嬷嬷奴才就给您留下了, 任凭您差遣，奴才告退。” “那就不留公公了，福嬷嬷, 你去送送。” “是, 福晋。” 福嬷嬷送人，自然是要过去打点，顺便再打听点消息。 送走宫里的人, 四个嬷嬷胤禛还得安排一下。 他其实一点都不缺人用。 刚知道自己有孕的时候胤禛就着人安排了几个这方面的嬷嬷，可是康熙既然送来了，还是戈柔亲自去求来的，胤禛用不好辜负这份心意。 只是他已经习惯了身边的人伺候，这些人怎么安排，也是一个学问。 就在胤禛想着安排这几个嬷嬷的时候，福嬷嬷进来了，打点个认识的公公而已，于福嬷嬷而言，并不会花费太多时间。 胤禛见她进来，便道：“福嬷嬷，这四位是皇上给的嬷嬷，既然来了, 就不能怠慢了, 你先安排她们下去休息一下吧！” 福嬷嬷看了一下四位嬷嬷，虽说是康熙送来的，但是这几个人的背景还没查清，她可不会让她们贴身伺候。 “是, 福晋。” 随后福嬷嬷对四个嬷嬷道：“几位姐姐先虽我来吧！” 福嬷嬷虽是个嬷嬷，但是年纪不大，这四位被康熙安排过来的嬷嬷年纪都是四十多的，瞧着也都面善，福嬷嬷这声姐姐，她们也当的。 四人既然能被梁九功留下来的人看上送过来，就没一个是蠢笨的，她们也知道自己是后来的，必然不可能一开始就受到重用。 所以很老实客气的跟着福嬷嬷离开了。 胤禛相信福嬷嬷会安排好的，所以也就没再如果问这些嬷嬷的事情。 因为怀孕的缘故，胤禛的身体总不会太舒服，虽说没孕吐，但是仍旧会忍不住犯困，月份越来越大，肚子里也越来越沉，晚上睡觉也难熬，甚至腿还会肿胀，抽筋。 上辈子胤禛总觉得女子怀孕，今个儿这不舒服，明个儿那不舒服，太过矫情，如今自个儿体会了一把，可算不会再这么认为了。 怀胎九月，听嬷嬷说后面还有更难受的呢！ 胤禛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因为没啥精神，胤禛原本打算趁机在京城做的好些事也只安排了一部分，索性不着急，以后也可以慢慢来。 戈柔那边却异常的顺利，心里记挂着京城的胤禛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戈柔做事越发认真起来，也就没有藏拙一说了。 康熙安排过师傅教导皇阿哥兵法，戈柔又是现代过来的，又有很多新奇的想法，再加上战车和新式弩箭。 哪怕葛尔丹的军队兵强马壮，依旧被打的落花流水。 比起历史上康熙在第二次亲征葛尔丹把葛尔丹的主力全歼，这次，仅仅在六月份，康熙就已经将葛尔丹的快要全掀了。 都不给葛尔丹投降的机会，直接打到葛尔丹的老巢，葛尔丹这下再也不敢又任何小动作，认命投降，将其管辖内的行政权利交由康熙。 康熙都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消息传到京城，胤禛想起上辈子。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这次帝王亲征葛尔丹也是胜利的，只是代价比这要大一些，而且还没有将葛尔丹打服，次年又亲征了一次。 这次能这般顺利，可以说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摸着已经高耸的肚子，他开始期盼着戈柔的归来。 正文 第81章 归来 大军是在七月归来的，此时天气已经炎热。 胤禛的肚子已经七个月左右了。 戈柔回来后，直接回了府里，正好要出来迎接她的胤禛。 胤禛挺着个大肚子，宽大的旗服遮掩不住的高耸，看得戈柔一阵心惊胆战。 “怎么就出来了，既然怀着身孕，就该好好休息才是。” 怀孕确实不舒服，尤其已经七个月了，七活八不活，皇家也有不少七个月就早产生子的，所以更应该注意。 只是想到戈柔今日归来，胤禛就怎么也坐不住，这才起身想去迎接她，结果还没到门口，她人就到了。 “我又不累，再说，太医也说了应该多走动走动更有利生产，不必大惊小怪。” 也不怪戈柔大惊小怪，她两辈子都没怎么接触孕妇。 这辈子，她虽然见过后宫的嫔妃还有几个嫂子怀孕，但是她又不可能盯着人家看，也不会放在心上，忧心别人的老婆孩子。 可是胤禛怀的是她的孩子啊！ 将来孩子可是要叫她阿玛的，她也知道女子怀孕不易, 说是心惊胆战，其实心疼更多一些。 然后胤禛又继续道：“怎么回来这么早？” 按着规矩, 戈柔应该先去一趟宫里才是, 怎么着这个时候也不该回来啊！ “我跟皇阿玛说先回来看看, 顺便洗漱一下再进宫，皇阿玛便允了。” “皇阿玛对你倒是越发纵容了, 看来这次你表现的不错。” 戈柔表现的确实不错，她不仅负责粮草，上了战场后, 见识到她的军事才能后康熙把正红旗大军交给她指挥，是真真正正让她负责，而不是像三阿哥那样后面跟着个掌实权的人。 她在战场的表现比之大阿哥不相上下，康熙自然满意。 戈柔又做足了依赖阿玛的好儿子模样, 对于她的一些小要求，康熙一般都会答应。 这次她要求先回府，康熙都不带多问一句的就同意了。 “这次将葛尔丹彻底打服，皇阿玛高兴, 自然也就宽容一些。” 至于是不是对她纵容, 这个戈柔不在乎。 “我让嬷嬷备着热水，一路估计不能好好休息, 先洗个澡。” “行” 赶路确实不舒服, 她穿的还不算特别薄, 身上估计都有味了，见到胤禛后, 她甚至没靠太近, 怕熏着他。 洗漱完出来，戈柔简单吃了几口比较清爽的饭菜才去宫里。 康熙比不得戈柔自在, 作为皇帝，回宫这个过程就比较繁琐，戈柔进宫后, 康熙也才洗漱完, 准备用膳，见戈柔过来, 便道：“来的倒是比朕想象的快一些, 你福晋可都还好？” 这话康熙问的纯属废话, 戈柔跟康熙求了几个嬷嬷后, 康熙便一直让人关注着胤禛这胎，有事第一时间就会禀报给康熙。 “有劳皇阿玛费心了，儿臣福晋一切安好，还要多谢皇阿玛给的嬷嬷。” 后来戈柔也反应过来去找康熙舒嬷嬷多此一举，不过也不算坏事，府里的那四个嬷嬷戈柔也过问了，人都没问题，也能帮衬一些。 “既然府里都好，坐下陪朕吃饭吧！” 戈柔虽然吃过了，但是吃的不多, 这回还真能吃得下，康熙用膳的地方用冰多，也算凉爽, 戈柔就答应下来了。 父子俩吃完饭, 然后就商议了一些事，这个事主要跟纺织机有关。 这次战争，康熙见识到了战车和弩箭的威力, 也见识了纺织机的效率。 康熙的想法很好，但是戈柔却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皇阿玛，纺织机能加快纺织速度不假，但是咱们大清并没有那么多可供纺织的原材料。” 如今纺织机能防止多是棉花、蚕丝，再多一个就是羊毛。 养蚕才能抽丝，可是养蚕需要合适的地点，大清地广人稀，但是适合天然养蚕的地方并不特别多，要不然蚕丝用品的价格也不会居高不下，说到底还是奇货可居。 棉花就不用说了，古代的棉花可没有现代那么高产，新疆那边倒是是个种植棉花，但是路途遥远, 有运输成本在, 当地人更倾向于种植能够填饱肚子的农作物。 至于羊毛, 这个就更加难以增加量产了。 戈柔又继续道：“若是一下子把纺织机推出去，恐怕会让江南纺织行当出现动荡。” 江南富足, 可是富足的是商户官员，更甚者因为江南多良田，富户囤积良田，普通百姓多是靠手艺过活。 江南的织娘也是十分有名的。 纺织机是好，上手容易，操作简单，效率高，可是就是太好了，会挤压江南织娘的生存空间，必然会让江南动荡起来。 一开始戈柔也是想着尽快推出纺织机，可是再一想，这事真急不得，又加上她刚抽开了一个盲盒，好似为她量身订做的一般，里面有几个肥料方子，还有不少优良种子。 既然有机会能够让纺织行当平稳过渡发展，推迟个几年也无妨。 戈柔说的这个问题康熙也知道，作为一个帝王，他更加知道，任何变革都会有部分牺牲。 江南纺织行当这点动荡在康熙看来是必要的牺牲，作为帝王，他要心有万民，同时也要顾全大局，必要时做必要的牺牲，懂得取舍这是帝王的必修课。 “朕明白你的顾虑，这是权衡利弊必要的结果。” 戈柔这时道：“还请皇阿玛给儿臣几年时间，儿臣手底下的庄子有人发现了点东西，或许能够加大棉花的产量，还请皇阿玛允儿臣试一番。” 康熙也没问是什么东西，只颇为严肃道：“你可想好了，若是几年后庄子上没出息，朕可是要治罪的。” “若是庄子无出息，儿臣愿意受罚。”戈柔这话说的极其干脆。 康熙虽然不知未来能否成功，但是戈柔这坚定不移的态度他是欣赏的，只是欣赏归欣赏，到时候做不成，罚还是会真的罚。 纺织行当若是没动荡最好不过，不过是等个几年罢了，如今江南那边表面上也算太平，刚打了一仗，再等等也无妨。 “好，那朕就依你，可别让朕失望才是。” “儿臣定当竭尽全力。” 康熙让她这么折腾也有别的原因，若是真能增加棉花产量，以后大清的百姓就不愁穿不暖了。 这若是真能在他在位期间实现，这样大的功绩，康熙也忍不住心动啊！ 看着康熙眼里闪过一丝激动，戈柔不得不承认胤禛对康熙心理的把控。 没错，这事虽然是她提出来的，但是具体该怎么让康熙同意却是胤禛的主意。 正文 第82章 郡王 跟康熙说完后戈柔就回去，随后就开始把心思放在了农田里。 开盲盒开出来的方子比较详细，良种试验起来也容易，但是就是太过容易了，戈柔需要将这个过程合理化。 而这个过程需要时间。 所以戈柔不得不把心思放在上面，她知道，康熙肯定会在暗中瞧着的。 只是胤禛月份已经不小了，没道理再跑去庄子上养胎，路况算不上多好，来回颠簸，挺遭罪的。 没办法，戈柔也只能来回跑，庄子上住一天，府上住两天。 戈柔这次葛尔丹战争中立功不少，不少人都等着她回来有一番大动作，可等来等去，什么也没等到，甚至连工部也不常去了。 不是没有人在康熙跟前说这事，只是康熙愿意纵着，他乐意宠着儿子，别人也不好管太多。 就这样，原本应该风光无限好的戈柔慢慢也就沉寂下去了。 八月，戈柔正在府里陪胤禛散步，结果宫里就来人了，还带着赏赐和圣旨。 戈柔升职了，也能说是升职吧，升爵位了，她从一个光头阿哥一跃成了郡王爷。 随后她也打听了，这次被封赏的不少，她跟前面的大阿哥和三阿哥都被封了郡王。 不过让戈柔意外的事，她竟然不是雍郡王，原本历史上康熙第四子在没成帝王前，有个“雍”字封号，可到了她，偏偏就变了“嘉”郡王。 “嘉”这个字寓意确实不错，有赞扬嘉奖之意, 看得出来, 康熙对戈柔的喜爱。 跟上辈子胤禛那个“雍”字比起来, 还是“嘉”更胜一筹。 毕竟“雍”字有和谐之意，更甚者与“庸”同音。 也是个好字，但是比不过就是比不过。 上辈子康熙三十年康熙亲征葛尔丹后, 打了胜仗，确实对儿子大肆封赏, 那时候胤禛可没郡王可得, 上面的大阿哥和三阿哥都是郡王, 偏偏到了他就成了贝勒，知道康熙四十几年的时候才跟着下面的弟弟一起封了亲王。 现在胤禛能想开, 但是上辈子，为了这事，他也没少在心里憋屈不舒坦。 康熙从大阿哥到八阿哥, 都封了爵位, 太子这次监国, 做事可圈可点, 也得了不少赏赐，可赏赐再珍贵, 也比不过上面的大哥，下面一串弟弟们被封赏让他憋闷。 不是太子不够，而且康熙太会培养儿子了, 太子聪慧是聪慧，但是他一个人, 那里能抵得住众多兄弟，毕竟他那些兄弟也没一个是真的蠢笨的。 对于被封郡王一事, 戈柔没啥太大的波动，虽然也有些意外, 但是想到后期，几乎有能耐一争的几个兄弟都得了亲王的爵位，只是早晚的事。 再者说了，郡王亲王，这又不是戈柔的最终目的。 所以戈柔表现的十分淡定，领了旨后又沉迷种田去了。 康熙瞧着她这个样子都觉得她有些魔怔了。 九月，胤禛进入待产期，戈柔也就把田间的事放下了，专注在府里陪他，胤禛觉得这样不妥，他也没柔软到需要人时时刻刻盯着。 可偏偏戈柔不放心，非要时时刻刻跟着。 胤禛发动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 这天早上，戈柔刚醒，她最近工部也不用去，庄子的事让人盯着，天天就跟胤禛待在一起。 胤禛怀孕前，两人差不多一前一后醒过来，胤禛怀孕后，觉比较多，两人中戈柔更先醒过来。 戈柔过来后，她跟往常一样，蹑手蹑脚的起身，刚穿戴好，就听到胤禛一声闷哼，似是不舒服的样子，她赶忙过去。 “怎么了。” 胤禛这才醒过来，立马感到肚子疼。 早就已经听太医嬷嬷说过, 也在预产期内，他便知道，这是要生了。 他并未有太多惊慌, 还算冷静道：“让人叫接生嬷嬷过来，我估计是要生了。” “要……要生了……”戈柔哆嗦的重复道。 “是啊，快生了，你还不赶紧去叫接生嬷嬷。”胤禛忍着痛说道。 是真的痛。 胤禛不是没见过女子生产，上辈子飘荡那么久，什么都见识过，只是见识过跟亲身体会过是不一样的。 比他上过战场被人砍伤手臂还要痛，还一阵一阵的，难熬极了。 戈柔听着痛苦的声音，立马喊道：“苏培盛，快去叫接生嬷嬷，要生了，要生了……” 这个时候她说话都快没了分寸，语气说不出的紧张。 门外的苏培盛听到这声音，立马往外跑，外面的福嬷嬷，许嬷嬷，还有两个特意过来照顾胤禛的嬷嬷，以及小满听到这声音，都往屋子里跑。 有了有经验的嬷嬷安抚，戈柔逐渐安定下来了。 没错，就是戈柔。 明明是胤禛要生孩子，可偏偏紧张不已的是戈柔。 看着戈柔那样，床上躺着的胤禛倒是没觉得那么痛了。 很快，胤禛被扶着去了产房。 随即接生嬷嬷们也过来了。 应戈柔的要求，接生嬷嬷们在过来前，全都洗漱了一遍，衣裳，头上零星的首饰也都是戈柔让人提前准备的，这些事也没告诉接生嬷嬷。 这么做主要是戈柔电视剧看多了的后遗症，总觉得古代女子生孩子不安全，不说孩子本就不好生，戈柔就怕有人使坏。 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遭。 别说，还真让戈柔瞎猫逮着死耗子了。 在这个过程中，还真有一个接生嬷嬷瞧着有些不对劲，有人禀报给了戈柔，戈柔立马让人把她控制住，随即进行了彻底的搜查。 在胤禛还没生下来前，戈柔就这么逮到了一个欲行不轨的接生嬷嬷。 戈柔的后院无妾室，只有胤禛一个女人，按理来说没有谁都有这么理由来害他，可偏偏这个接生嬷嬷的事也不作假。 可把戈柔气坏了。 太医过来也瞧了，那接生嬷嬷簪子上可是会让人一尸两命的东西。 事后戈柔也是一阵后怕。 剩下了接生嬷嬷戈柔也不是特别放心，特意让许嬷嬷，福嬷嬷，还有小满都进去盯着，生怕她们做出什么让她后悔的事。 两个时辰过去了，戈柔就这么生生站了两个时辰。 苏培盛给搬过来的椅子丝毫没用上，外面天气还有些炎热，戈柔也没察觉，整个人心神都在产房里。 要不是怕进产房会让康熙以后对胤禛产生偏见，戈柔恨不得也进去。 正文 第83章 生了 就在胤禛在产房生产时，此时，康熙也想起了戈柔这个在朝堂上没啥存在的儿子。 “老四这些日子没个踪影，还在庄子里忙活呢？” 这个梁九功还真知道，毕竟对康熙的喜好，他向来把握得准。 戈柔就在康熙比较喜欢的人那一列，梁九功自然关注。 “回皇上，最近是四福晋的预产期，嘉郡王头一次做阿玛，听说在家陪福晋呢！” 康熙闻言不禁想到当初第一次知道要做阿玛时的情形，似乎也是极为激动的，只是那时候他身上的担子重，对孩子倒是不曾那么关注。 “他倒是越发出息了，他福晋生个孩子罢了，他倒是跟着废寝忘食，这回要是不给朕生个聪慧的孙子出来，看朕怎么说道他。” “嘉郡王自幼便聪慧一场，听说四福晋也是极为聪慧的，生出来的孩子，必然也是极为优秀了。” 这话梁九功讲的丝毫不带犹豫的。 主要是，皇家的孩子，那么多好的老师教导，便是最后不好学的十阿哥学识都比一半秀才要强那么一些。 这话准没错。 “你倒是会给他说好话，不过算着日子，也快生了。” 康熙喜欢多子多孙，儿子他不缺，孙子他也不缺，但是他最为喜欢了两个儿子都没有嫡子，这让康熙心里有些遗憾。 太子妃还未有孕，四福晋如今即将生产。 康熙自然而然也就把目光放在了四福晋身上。 “估摸着这就这几天了。” 对胤禛这胎，梁九功可一直让人盯着呢！ 到了中午，产房里中午传来了一阵啼哭声。 生了。 戈柔觉得再也没有这声音更美妙的了。 随后福嬷嬷便出来道喜，还不等她开口，戈柔先道：“福晋他没事吧？” 她没那么心思关心孩子的性别，只想知道胤禛是否有事，说起来, 胤禛这罪, 原本应该是她来受的。 福嬷嬷笑着开口：“回主子爷, 母子平安。” 一句话，既说了胤禛请安，也说了孩子无恙, 顺便把孩子的性别也给说了。 是个小阿哥。 戈柔听闻，也松了口气, 她倒不是重男轻女, 主要是, 现在的女子生活不易。 蒙古这几年情况稍微好一些，因为有了羊毛贸易, 蒙古跟大清联系紧密，虽然也会有公主格格嫁去蒙古，但是比起以前, 是个公主格格就要嫁过去, 现在真的好太多了。 但是即便不用嫁去蒙古, 古代女子也不容易。 生孩子, 至少不用担心被欺负。 她也是喜欢女儿的，再过个几年, 要是胤禛不介意再生，有个小棉袄也是极好的，到时候等女儿大了, 她的婚事估计也能她跟胤禛做主了，也不用担心她被欺负。 一瞬间, 戈柔想了很多。 戈柔这才想起来赏赐的事。 府里有了嫡长子，确实该高兴高兴。 戈柔大手一挥, 府里上下没人赏半年的月钱，让府里上下很是高兴了一番。 苏培盛这时道：“主子, 还未给宫里送消息呢！” 戈柔一拍脑袋，才想起来。 “对对对，瞧着，竟给忘了，你快去宫里一趟，给皇阿玛报喜去。” 康熙那边刚吃过午膳，就听梁九功说苏培盛过来了。 “他怎么来了？” “回皇上，说是过来报喜。” 报喜？ 康熙脸上就是一喜。 难不成是他想的那样。 “快让他进来。” “是” 苏培盛进去，请安过后道：“启禀皇上，主子让奴才过来给皇上报喜，四福晋刚刚诞下一个小阿哥，太医说，母子均安。” 康熙一听，果然如此。 随即便大笑：“好啊！母子均安好！” 等苏培盛从乾清宫出来后，后面带着大批赏赐。 随即去了慈宁宫，永和宫，以及其它宫，看着康熙给的赏赐，后宫那些嫔妃，也都不是小气的，都给了不错的礼。 只是原本给的最重礼的永和宫却没给多少，德妃有了亲孙子，按理来说应该最高兴不过，可她偏偏一脸的不悦，也没给多少东西。 看的过来报喜的苏培盛好心情都少了几分。 不过想到这位德妃的做派，又不觉得有什么了，要是德妃真的开开心心给了大量赏赐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这样也好，反正自家主子也不却德妃这份关爱。 从宫里出来, 苏培盛把宫里的情况说了，戈柔只说知道了。 胤禛是次日才醒过来，他感觉这时他这辈子睡过最长的一次。 醒来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随即他便想起来，他好像生了个孩子。 孩子呢？ 他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大肚子已经没了，不过还是有些鼓，孩子不在肚子里了。 然后他往外来，他躺在床上，一扭头朝看到一旁木榻上躺着的人。 是戈柔。 他是意外的，他没想到会在产房里看到戈柔。 看她的样子，想来陪了他许久。 戈柔刚醒过来就看到胤禛盯着她看，随即便道：“醒了，你睡得时间有些长，应该饿了，我让人给你准备些饭菜。” 事实上，饭菜一直备着，胤禛随时醒了都可以吃。 胤禛叫住了她：“不着急，孩子呢！” 他不是头一次有孩子，可是给孩子做阿玛，和生孩子当额娘的感触是不一样的。 他可算理解了人家说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是何感觉了。 九月怀胎，孩子落地，那种孕育生命的感觉，只有做额娘的才懂。 戈柔：“孩子很好，奶嬷嬷喂过奶，还在睡觉，等孩子醒了，我让人抱给你。” 胤禛看过孩子了，生完孩子，虽然累，但是还不至于直接睡过去，看了孩子，知道孩子健康，也知道孩子是个小阿哥，他才睡过去的。 知道孩子的情况，虽然很想看到孩子，但是胤禛也知道，小孩子睡觉后轻易挪动很容易惊醒。 见胤禛没再说要见孩子后，戈柔自觉让人准备了饭菜，两人一起吃的。 吃过饭，孩子也醒了，让奶嬷嬷把孩子抱进来，打发走了屋子里的奴才，胤禛一边瞧着儿子，一边道：“其实不用在这陪我的。” 九月的天，京城虽然没了以往的炎热，但是他在坐月子，一点风见不得。 戈柔要住进来的话，其实应该会不舒服的。 对此，戈柔没同意：“你生孩子不容易，一个人本就无聊，我在这陪你吧！你放心，不会有人说出来的。” 正文 第84章 逆鳞 戈柔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有信心没人会把消息传出去，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胤禛闻言，也就没再说什么。 他又不是什么善解人意小白花。 自己受罪了，有人陪着，别说，这心里，还真舒服一些。 胤禛生下一个小阿哥，母子均安。 这事有人高兴有人不高兴。 不高兴的人中出了德妃，再者就是三阿哥了。 德妃不喜戈柔跟胤禛，宫里宫外有点消息渠道的人知道这事，并不让人意外。 至于三阿哥呢？ 则是因为不平。 几个月前，三阿哥也得了个嫡子，那时候三阿哥还未会京城，可让他高兴坏了。 宗室嫡子不易得。 大阿哥让他福晋连生了四个闺女才得了一个阿哥，太子妃甚至怀都不曾怀上，结果他福晋头一胎就给他生了个儿子。 还是他的嫡长子。 这事足够让三阿哥得意的了。 只是那时候还在打仗，虽说胜利就在眼前，当时康熙听说了，也只是例行给了赏赐，当时也让他开心了好久。 可是没想到，几个月过去了，他死对头的福晋也生了个儿子，偏偏得的赏赐比他多的多。 这就比较让他郁闷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康熙明显更加看重戈柔的儿子，这个事实让三阿哥心情十分不好。 心情不好，就要发泄。 他总不能找三福晋这个正头福晋泄火气，于是，三阿哥府上的妾室们进来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三福晋瞧着，倒是明白缘由，对此很是觉得无聊，这样小气的男子，倒是白瞎了他男儿的身份，还不如她一个女子来的爽利。 若不是赐婚，三福晋是万万不愿意嫁给三阿哥这样性子的男子的。 倒是三福晋身边的嬷嬷很是解气了一番。 话又说回来，戈柔和胤禛得了孩子自是喜事一件，可是那个有问题的接生嬷嬷也是个大问题。 无缘无故的，想要胤禛一尸两命，这样恶毒的心思，不查找出来，还真让人寝食难安。 这事戈柔胤禛在查，作为孩子了阿玛额娘，两人查的花名正大且大张旗鼓。 宫里康熙也是后来才听说了这事，他倒是没在明面上查，暗中却没少使劲。 最后还是戈柔跟胤禛先查出来的。 看着上面的结果，戈柔不知道该同情自己还是同情胤禛。 竟然是德妃。 严格来说，是有人借着德妃的手害胤禛。 至于是谁，两人查出来背后有不少人的影子。 比如，宫外的索额图。 再比如，索额图身边明珠安插的一个心腹。 又比如，后宫几个比较有能耐和几个不起眼的嫔妃。 背后推手有些多啊！ 德妃明面上是戈柔的额娘，但是戈柔过来的时候，知道德妃是什么样的人，对她自然毫无母子情，两人之间跟仇人似的。 实际上，胤禛才是德妃的亲儿子。 “德妃这人……”想了一下，戈柔最后道：“我不想留了。” 戈柔对德妃存在与否毫无波澜，在也行，不在也行，以前她是不想脏了手，如今她竟然敢生出这样恶毒的心思。 都说为母（父）则强，有了孩子，孩子便是逆鳞。 谁也碰不得。 虽说是别人借着德妃的手做的，但是实际上，德妃若是不去动这样的坏心思，别人又怎么利用她。 背后那些推波助澜之人戈柔不打算放过，但是眼下，戈柔不想放过德妃。 胤禛听了戈柔的话，也是一愣。 他确实对德妃没了母子情，现在的德妃于他而言跟陌生人一样，可是，要她的命，以前胤禛没考虑过。 可是看着儿子，德妃连自己的亲孙子都能下的了手，也不是不能考虑。 “怎么做随你，我不过问，不过这事不能着急，我估计皇阿玛也在查，要等皇阿玛查到再说，还有，依着咱们的势力，不该查到背后那些人，你也要注意一些，眼下还不是时候。” “我知道。” 她确实恨，但是好在孩子没事，她的理智还在呢！ 既然胤禛都同意让她随意了，那戈柔也就不客气了。 康熙暗中查探，查到德妃身上，随后又在有心人的提醒下，查到了那些推波助澜的人身上。 那些人，有他的臣子，也有不少他后宫的嫔妃。 知道消息的当天晚上康熙彻夜未眠。 就在康熙思考该如何结果这件事的时候，这个时候四阿哥府传来消息，四阿哥怒急攻心，被气吐血昏迷过去了。 这些年盲盒戈柔没少来，虽说厉害的技能没几个，但是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少，各种有意思的药丸子也多。 戈柔这次吐血吃的就是一个能够养生的药丸子，不过附带比较坑的效果，就是会让人吐血，不过也不是坏事。 什么原理戈柔不知道，不过效果惊人。 她是当着府里奴才的面吐的血，当时手里拿着的，是一份卷宗，卷宗写的，赫然就是德妃要害他福晋跟儿子的事。 这事瞒不住，再者，也不想瞒，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康熙耳朵里。 自从查到德妃后，康熙就让人注意着戈柔那边了，可是千防万防，还是一个“意外”让她查到了德妃身上。 那份让她“吐血”的卷宗别人不太清楚是什么内容，康熙可太清楚了。 随即太医便到了府上，给戈柔诊脉，怒急攻心，能把那口淤血吐出来也是好事。 康熙这才松了口气了。 随即康熙就觉得不能再继续放任德妃这么下去了。 再者，德妃这次做的事情，虽说有人推波助澜，但是作为一个额娘，害自己的儿媳妇跟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再也没有比这更恶毒的了。 康熙如今恨不得从未宠幸过德妃。 还有那些推波助澜之人，也是时候该冷冷了。 戈柔醒过来过，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属于皇家丑闻，康熙不愿更多人知道，便压了消息，好在戈柔也不在意，因为德妃得到了惩罚。 戈柔这边还没好，德妃那边就病了，不严重，不过却总是乏力，没精神，每日睡得多，醒的少。 渐渐的，德妃每天几乎都是睡着过得。 胤禛出月子那天，德妃都迷迷糊糊的，没个动静。 这自然是康熙的手笔。 对此，一切都在戈柔的意料之中。 正文 第85章 报复 她自然知道康熙的性子。 康熙这人对儿子比对自己女人要真心一些。 他心里早就没了德妃的地位，从前的温情在这些年德妃所作所为中早已经消磨殆尽。 原本康熙留着德妃，没废她的位分，那是为了戈柔这个儿子，如今德妃竟然想要害儿子的儿子，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没了感情，德妃以前错事做了不少，这回又因为她让戈柔气的吐血，康熙实在怕再有下回，索性就一劳永逸了。 全都在戈柔计算当中。 康熙此前既然查到德妃身上，即使没她吐血这回事，也是要惩罚的，只是不会要命罢了。 戈柔吐血只是在告诉康熙，德妃对戈柔影响之大。 她是康熙比较喜爱的儿子，自然心疼。 心疼之余，对让她吐血的德妃，就没了之前的“容忍”。 戈柔私下问过相熟的太医，也就这一两年了，就这一两年，德妃估计也是在床上待着的命。 康熙之所以没让德妃立马就去了，主要还是为了戈柔跟胤禛的儿子着想。 别管德妃背后是何隐情，她到底还是戈柔的额娘，要是在戈柔孩子出生没多久就去了，外人有心编排些什么，对孩子也不好。 可以说，康熙在对戈柔的事情上，也是用心了的，对放在心里的人，康熙一向如此。 戈柔对此也是满意的，只是德妃这人到底还是胤禛的额娘，这事戈柔跟胤禛说的时候，语气也有些低沉。 “这次满月没大办，德妃病了，总要做个样子，她也就这一两年了。” 胤禛闻言，舒了口气：“这样也好，她有如今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满月宴，低调些也是好事。” 不过因为满月宴没大办这事，倒是让三阿哥可劲奚落了一番，戈柔都不带搭理他的了。 三阿哥这人，越是搭理他越是来劲，无视他就好。 三阿哥瞧着没人搭理他，一个人唱戏他是没那个本事唱起来，索性就闭嘴了。 就在三阿哥暗自开心时，宴上，宫里来了圣旨，是赐名的圣旨，一同被送过来的，还有各种赏赐。 其中就有两个皇庄，还有不少田产房产，可以说，康熙这赏赐，给的可是年年有出息产业，还不少。 这大手笔的赏赐，也就比太子长子出生时差一点。 比起大阿哥生嫡子还要好一些。 这是康熙给的补偿，是安慰，安慰胤禛被害一事。 戈柔笑呵呵的接下东西，她知道康熙这赏赐是为何，只是这仇注定过不去。 德妃这个面上的亲额娘她都不放过，那些背后之人，也住想要逃脱责任。 只是不着急。 旁人不知这是安慰的赏赐，纷纷投以羡慕的目光，胤禛一张脸看不出喜怒，戈柔看着开心，只是自从康熙赏赐送来后，这笑意便不达眼底。 晚上，宾客离场，原本热闹的府邸瞬间便安静下来了。 简单吃了晚膳，洗漱完，哄睡了孩子，两人躺在床上，戈柔突然道：“皇阿玛要放过那些人。” 胤禛做过帝王，知道帝王的考量。 索额图作为坚定的太子党动不得，明珠是大阿哥党，也动不得。 康熙需要他们俩来平衡朝堂。 后宫那些嫔妃，这次参与其中的，有几个都是给他生过孩子的，康熙也不忍让别的孩子失去额娘，毕竟不慈的额娘，他的后宫也就看到过德妃一个。 康熙只能冷着她们。 可是再如何知道，再如何理解，稚子无辜，那是他怀胎九月生下来的孩子，若不是查出来了，谁又能知道后果会如何。 既然想要害他的孩子，那边准备好被报复的准备。 “你且放心，我不会让那些人好过的。” 胤禛不会要了他们的命，要命多容易，多干脆，他也希望他们都能尝试一下失去亲人的痛苦。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再送些坏人的命让他们痛苦，也算为民除害了。 “我们一起。” 戈柔受过正统的现代教育，其实并不喜欢太过狠毒的手段，她也一直克制自己，不要被同化，不要不把人命当回事。 可是当她的孩子要被害时，她脑子里就只想要报仇。 随后小夫妻俩彻夜未眠，在一起商量着如何让那些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在接下来的一两年内，京城注定要热闹了。 比如，索额图心目中最有出息且最像他的所以废了，不是戈柔跟胤禛下的手，不过是找了索额图孙子以前做过的一件恶事，对方的家人要给儿子报仇，不惜代价，也快活不下去了。 戈柔就帮衬了一把。 结果也确实没让他失望，索额图最看好的孙子废了。 命*根*子*废了，他的双手也废了，随后在明珠小儿子的“捣乱”下，索额图那个孙子变得暴躁不堪，彻底废了。 随后索额图在有心人的提点下，发现了明珠小儿子的动作，便以为孙子是事是明珠小儿子搞的鬼，随即便展开的一系列报复。 明珠的小儿子也背地里也做了不少坏事，以前有明珠顶着，没事，索额图有心想要让他倒霉，明珠的儿子便倒大霉了。 只是索额图在执行的过程中，出了点意外，明珠的小儿子差点让他给弄没命了，只是后来人虽然还活着，但是也没比索额图的孙子好多少。 因为儿孙的事，这让原本就处于紧张状态的两人彻底成了两个移动的火药桶，一点就炸。 随即太子党和大阿哥党便提前开始了攻讦对方，那架势，不死不休。 后来等两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事态已经容不得他们停手了。 康熙看着两人臣子这般模样，心下失望，心里思忖着，该另外培养人了。 两本扶持他们俩是为了平衡朝堂势力，可是他们俩这个样子，得了，再这么下去，人都让他们弹劾完了。 前朝事情弄得康熙头疼不已，后宫也出岔子了。 没有皇后，后宫温僖贵妃最大，只是她不爱管事，惠妃荣妃宜妃管着些宫务。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后宫这些嫔妃都开始斗起来了，一开始是小打小闹，但是渐渐成了不死不休。 后宫时不时就传来谁去了的消息。 后宫不安宁，时不时死人，还是嫔妃，这对康熙的名声也不好，可偏偏查不到什么。 前朝加后宫。 康熙总觉得有什么在脱离他的掌控。 正文 第86章 丰收 康熙三十六年，戈柔跟胤禛的儿子弘昭周岁生辰过去没多久，宫里的德妃便悄没声息的去了。 与此同时，朝堂后宫的格局跟去年已然变了一个模样。 这个变化是潜移默化的，可也显而易见，也人怀疑什么。 德妃去世那天晚上，哄睡了儿子，戈柔道：“这算不算报仇了？” 胤禛道：“不要多想，睡吧！” 德妃去世，胤禛心里已经毫无波澜了，往事随风，还要继续往前看。 “好” 没人把德妃去世的消息跟弘昭联系到一起，德妃身子不好，早就传出来了。 又过了两个月，戈柔去找了康熙一趟。 康熙听完戈柔一番陈述，眼睛瞪得老大了，人都站起来了：“你了说的可都是真的？！” “儿臣句句属实，如今那些庄稼还在地里呢！若是皇阿玛不信，可亲自去瞧瞧。” 戈柔原本没打算那么快弄出高产作物的，可是这一两年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太子跟大阿哥之间比起上辈子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水火不容了。 太子上辈子这个时候还算理智，可是如今呢！ 太子已然变了。 变得开始喜怒不定。 在康熙心目中，太子身上渐渐没了继承人的品质，他依旧最疼太子这个儿子，可心中也开始把目光投向别的儿子。 这跟上辈子用大阿哥，八阿哥给太子做磨刀石不同，康熙是真的开始物色新的继承人选。 对此，太子作为当事人，最是清楚不过，他无力改变，倒是越发沉浸在酒色之中。 这番作态，又是让康熙一阵摇头失望。 康熙的心思，不是没人揣测，索额图和明珠到底在朝堂多年，面对这个局面，也都适可而止的停止了你死我活的敌对状态，朝堂上难得的一片平静。 康熙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就听到了戈柔说的高产作物一事。 对戈柔，康熙知道她不喜说大话，便明白，估计是真的。 怀着激动，康熙又跟着戈柔去了一趟庄子。 还是上次戈柔带康熙来的那个庄子，此时，庄子上一片丰收景象。 来了后，康熙水都顾不得喝一口，便开始下了田。 康熙亲自盯着，最后忍不住下了田。 傍晚十分，天色微黄，总共收获了五亩地的水稻。 经过一番称量，这五亩地的亩产都能够达到十石。 即便是江南的良田也不过是亩产五石左右，这还是在丰收的季节才会有的。 可以说，亩产量翻倍。 按着现代的度量法来算，十石谷，脱壳成米也有八九百斤，要知道，清朝水稻平均产量也就三百斤左右。 这可是翻了近三翻。 自古以来，粮食产量就是衡量一个朝代是否繁荣昌盛的标准之一。 从粮食被广泛种植开始起，历朝历代都在为粮食产量做努力，从一开始的亩产几十斤，到如今的目标三百斤左右，这是一代代人的努力。 如今在他在位期间，水稻亩产能够达到近千斤，这样的功绩，足够被载入史册，只要这良种能够被推广开来，那他便是始无前者帝王。 有这样的功绩在，他必然是一位被后人称赞的明君。 除了水稻，还有棉花。 毕竟戈柔原本的目的便是提高棉花的产量。 水稻能提高一倍的产量，棉花也几乎差不多，康熙虽然还没看到棉花，但是已然是信了戈柔的话了。 水稻和棉花都有如此高的产量，归功于两点，一是优良品种，二是好的肥料。 除了水稻和棉花，其它作物只要用了肥料，也能或多或少的提高产量。 戈柔把肥料的事说了，随即康熙便明白了，这肥料的重要性。 不过戈柔还说了另一件事，让康熙有些沉默。 戈柔说的是：“皇阿玛，儿臣能做到将水稻棉花产量提高至此，这主要归功于儿臣意外从十三行的人手中得到了两袋种子，这里面有棉花种子和水稻种子，都是十三行的人从海外带回来的。 据那人说，他们当时的商船在海上迷失了方向，飘到了一座小岛上，上面有人生活，他们得到救助后，发现岛上的水稻和棉花长得格外精神，便带了一些回来。 那人回来后遇了点事，儿臣福晋嫁妆里有个舶来品铺子那个铺子的掌柜的去十三行拿货，阴差阳错，这种子便到了京城，那掌柜的还有几分眼力，便把种子送到儿臣福晋那，福晋有什么都跟儿臣说，儿臣瞧着那些种子，又叫来了懂农事的庄稼人，都说是极好的种子，儿臣这才有心一试。” 至于肥料，这又是另一个比较“扯”的故事了。 戈柔说肥料的方子庄子里的人无意间弄出来的，据说是一个小姑娘发现有一处地方的草长得旺盛，经过仔细观察，竟然让她找到了原因，最后才到了戈柔手中。 当然了，到她手中过程比较波折，也比较有戏剧性，但却都是真的。 戈柔既然敢这么说，自然都安排好了，就连那个发现肥料的小姑娘都认为肥料是她发现的。 戈柔说了这么多，甚至连那个小岛都是真实存在的。 唯一虚假的就是那个小岛上的人，只是那个小岛是胤禛的。 小岛上的人在康熙在位期间是不会出来的，没人带领的情况下，没意外的情况下，也不会有人再上去。 一切都经得起查。 因为太过具有戏剧性，康熙虽然承认这些种子和肥料的作用，但是对戈柔如何得来的过程还是抱有怀疑的。 待康熙回去后，一方面着手安排推广种子，另一方面也开始在暗中查探这些种子和肥料方子的来源。 可是无论康熙怎么查探，结果都证明戈柔说的是真的，虽然过程有一些出入，但是这样更显真实了。 康熙这下彻底没了疑虑。 与此同时，康熙心里也在感叹，戈柔跟胤禛运气之好。 就在这时，活佛游历回来，被康熙召进了宫内。 康熙知道世间大多僧道多是无能之辈，虽有道义，却未有那个真本事，可仍有少数人是有真本事的。 比如活佛，这是康熙亲自瞧过得。 活佛见到康熙，不等他开口活佛便道：“贫僧在外游历，发现国运昌盛，实乃大喜。” 康熙闻言一愣，随即一喜：“活佛说的可是真的？” 国运啊！ 据传闻说当初的大唐便是顺应国运而生的。 正文 第87章 天作之合 活佛：“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出家人确实不打诳语。 这是平行世界，既然有鬼魂，世间也确实存在一些真正的高人。 活佛没人传的那么神叨，但是确实能看出来几分运道来，至于国运，这也不算他瞎掰扯。 进京之前他便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片光辉灿烂，他恍若云游在天上，看着天下百姓庆祝丰收的喜悦之颜，吃得饱，穿的暖，大喜之兆。 随后他便看到他光最灿烂的地方应在了京城四阿哥府，也就是如今的嘉郡王府上空，随即他便又瞧见，这府中一男一女，主人装扮，身上霞光异彩。 这便解了未来盛世的出处。 不等康熙高兴完，活佛又继续道：“只不过大清未来的国运倒是跟两个人有关。” 康熙一愣，国运怎么还会跟人有关？ “活佛何出此言？” “贫僧来京城后便发现这国运跟嘉郡王和其福晋有些关联。” 康熙急忙问：“是何关联？” “牵一发而动全身，贫僧只能看出，嘉郡王和其福晋能够带来大清百姓安居乐业，至于如何带来，贫僧还未曾瞧出来。” 这话不禁让康熙想到这些年戈柔做出来一件件事。 从羽绒马甲开始，到后来的羊毛衣，这让百姓在穿着上面有了改进，年年冬天也能少冻死一些人。 再后来的战车和弩箭，康熙也清楚，若不是战车努力得力，葛尔丹一战，未必能够赢得那么轻松。 平定葛尔丹，也确保了百姓的安宁。 再到如今的新良种，似乎是戈柔福晋带来的，那有出息的庄子似乎也是戈柔福晋的。 百姓何为安居乐业，吃得饱，穿的暖，老有所依，幼有所养，这不就是安居乐业吗？ 确实对上了。 康熙并不一味的相信活佛的话，只是这次活佛回京，是秘密回京，只有他知道。 他不觉得活佛会为戈柔说话。 首先他便排除了活佛被收买的可能。 随即活佛这番话又跟现实中的事一一对应，由不得康熙不信。 随即活佛又道：“贫僧进京时碰到过嘉郡王和其福晋一次，两人倒是天作之合，两人结合，此乃大幸之事，万莫不可再有旁人插入其中。” 康熙随即道：“活佛的意思是，朕那四儿子和他福晋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才能保佑大清国运昌盛？” “阿弥陀佛，贫僧只能看到嘉郡王和其福晋是天作之合，想来应是如此，要不然也不会是天作之合。” 康熙表情有些沉重。 突然又想起许多事。 比如，戈柔是他众多成年儿子中唯一一个没有妾室的人，而且自从成亲后，确实做了一件又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关键是胤禛还是他亲自指给戈柔的，康熙从来不会怀疑自己，越发相信活佛的话。 随后活佛便不再多言，该说的都说了。 因为太过震惊，康熙原本还打算询问太子是否适合做大清未来的主人，倒是把这事给忘的一干二净。 等康熙次日想起来时，便听说活佛已经离开京城了。 据活佛留下来的话，意思是要游历最后一次，从这里回到故乡的寺庙，从此以后便不再过来了，因为窥探天机，也回不来了。 康熙因为越发相信活佛的话了。 康熙三十七年，在康熙的大力支持下，清朝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改革。 改革的重点放在农事上。 其实原本没有改革的，推行良种和肥料，算不上改革，只是在戈柔的提议下，康熙同意进行土地改革。 改革之初，是因为戈柔的一份折子。 戈柔跟胤禛两人一起考察了京城周边的田产，因为权利够大，两人在几个月内摸清了京城周边田产的出处。 随即他做了个汇总，写成了折子，递给康熙。 递折子的时候她是这么说的。 “皇阿玛，这是儿臣用时四个月查到的内容，京城周边的田产，其中超过五成集中在官员手中，另外有三到四成左右在商户手中，而京城附近最多的是普通百姓，他们人数众多，却只能拥有一成，甚至不足一成的田产，这还是在京城，儿臣听闻，江南那边的良田更是如此，甚至普通百姓手中根本见不到良田，皇阿玛，良种和肥料虽好，但是贸然推行下去，粮产是多了，但是未必能让百姓得到最大的实惠，这不是儿臣所愿看到的。” 古代不比现代。 现代职业种类丰富，人人各司其职，想到普通的种地赚的不多，大多数人不愿意种地。 可古代，粮食产量不高的现在，田产便是最好的不动产，房子铺面都比不上田产。 仔细观察，每个朝代的末期，一个国家的田产似乎都集中在极为少数的人手中。 康熙也知道这是个问题，可是要改，谈何容易。 天下虽然是他们打下来的，可是真要是动了大多数有权有钱人的利益，康熙也知道，真到了那一步，他这个皇位也就做不安稳了。 可是戈柔既然提出来了，康熙也想听听她的看法。 “那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儿臣有些拙见。” “你说说看。” 随即戈柔便说起来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为何田产会集中在少数人手中，无非是因为有利可图，若是种田的利便少了，这些人自然也就会把目光投向更加赚钱的地方……” 田产为何会招人喜欢，无非就是因为保险，把田产租出去，每年都有不少受益不说，若是需要用钱，随时卖出去，还不用担心卖不出去，也不会贬值。 没有比这再稳当的产业了。 戈柔想要做的，就是打破这种常规的观念。 把那些有头脑的人集中到另外更加赚钱的地方上，既然朝廷愿意割舍利益出来，也提供了这些利益的出处，这些人总不能什么好处都占着，到时候良种推出，粮食一多，粮食价格下降，田产便盈利变低，有些脑子活泛的，自然就会把田产换成新的赚钱的产业。 到时候趁机还能把织布机推出去，新的产业，没有比它更合适的了。 然后在打一场舆论战，在全国大范围宣传一些似是而非的传言，找几个有名望的“托”，让大多数人看到放弃田产背后的好处，总会有些效果。 正文 第88章 宴客 其实戈柔这种方法，并没有改变最底层人的生存状况，只是戈柔这种方法能够同时提升各个阶层的生活水平，从而把整个大清百姓的生活水平提升一个高度。 官员商人有了更好产业手段，待他们明白才土地归还给百姓更加趋向于他们的利益后，土地自然而然会回到百姓手中。 到时候，上层百姓得更大的利益，普通底层百姓也有了田产, 至少不用缺吃穿。 地位不便，可是生活水平却能实实在在的提高。 戈柔把自己的想法掰开揉碎说给康熙听，康熙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这法子，跟希望的土地改革有着本质的区别。 以前土地改革，总是想着怎么把土地从极少数的人手中要回来，再分给百姓, 可是时间一长, 这些土地又会回到少数有钱有权的手中。 戈柔的想法是，让那些人主动把手中大批量的土地让出来。 这个做法其实有些冒险，一个不甚，很容易出事，可是看着戈柔认真执拗的样子，再想到活佛那番话，康熙最终还是同意了。 康熙甚至在想，若是戈柔这能做成这事，将来他的位置，戈柔倒是十分合适。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康熙正式把戈柔放入了继承人的考察范围内。 只是康熙虽然同意了，也愿意给戈柔支持, 可真要是做成，仍旧有许多阻碍。 天下良田多在江南，然后戈柔便领了命去了江南。 一同过去的还是胤禛和弘昭。 此时，良种已经开始在江南推行开来，还算顺利，毕竟康熙亲自背书，不说普通百姓了，就是朝堂上那些朝臣，知道的肯定不少，自然愿意跟着吃肉喝汤。 至于土地改革的事，康熙并没有宣扬出来，只是给了戈柔密旨。 这也是戈柔的意思。 康熙三十七年三月，戈柔跟胤禛还有弘昭出现在了杭州府。 这个地方胤禛这辈子带过好长一段时间，甚至于他一开始的势力就是在这个地方发展起来的。 曾经养育过胤禛一段时间的戈家早就已经成了过去式，此时杭州府城的知府也换了几波。 胤禛回到这个颇有熟悉的地方，来不及感慨，便开始忙活起来了。 女儿身，他有很多事做不了，所以便做一些能做的事，比如，控制舆论走向，这一点，胤禛颇有心得。 上辈子当了皇帝后，可是得罪了不少读书人，吃了不少亏。 因为没在意舆论，所以上辈子那个皇帝，当的颇有争议，所以后来飘荡时，格外注意后世人对舆论的运用，甚至后世之人把舆论引向当成一种学科来看。 胤禛当时对此大为震撼，他没少跟着那些大学生一起上课，实习。 最后确实有所得。 “福晋，按着您的要求，已经把请帖都送出去了，那些夫人们都说定然会准时到场。” 戈柔这次是以推行良种的名义来的江南，暂时在杭州住下。 来了有一段日子了，这段时间，戈柔做了不少，良种是个好东西，但是种子只有那么多，想要种子，自然要想法子走点后门。 这不，胤禛请帖一送出去，这杭州府凡事收到帖子的夫人，各个都说定然会准时到场。 甚至一些没收到请帖的人，知道胤禛要宴客，四处奔波想要求一个能进宴会的机会呢！ 戈柔后院只有一个福晋，并无其她妾室的消息已经传到江南这边来了，自然都明白，若是能讨好胤禛这个四福晋，未必不能走一走后门。 这般想着，杭州越发热闹了。 比起外面的躁动，住在临时买下的小院里的戈柔跟胤禛小夫妻俩可稳得很。 该做的都让人私下做了，两人现在就等着宴会一过开始打响这场舆论风波。 戈柔抱着弘昭，逗弄了一会儿，随即说道：“我那已经查到了这两年来杭州几个土地大户，到时候你看看。” “嗯” “这次的事辛苦你了。” 若不是戈柔打算弄这个，其实一开始胤禛是不打算弄这么复杂的。 胤禛当过皇帝，他虽然也悲天悯人，但是更注重结果。 比如，若是把良种推行下去，再把织布机，推出去，到时候再营造出一个尚且还不错的环境，自然而然就会推动社会发展。 只是自然发展的过程中，必然会出现一些悲剧，这个在所难免，甚至在胤禛看来是必要的牺牲。 可戈柔做的这事，就是为了将这种牺牲降低至最小。 说真的，太过麻烦了。 这是胤禛从前不认同且不会去做的。 可看着戈柔那执拗的眼神，胤禛突然觉得也没那么麻烦将。 “不辛苦，比不得你，还要到处奔波。” 戈柔看着不忙，但是私下没少奔走。 既然打算“唱戏”总要提前找好托。 对看戏的人来说，最值得相信的托就是身边那些品行上佳的熟人。 这个过程总少不得要游说一番。 互相试探，你来我往，其实很是麻烦。 至少比胤禛做的事要麻烦许多。 两人之间，明明成亲也没几年，可是相处模式却已经像是开了快进一样，进入了老年模式，那种默契感，没个十几二十年培养不出来。 两人却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时间很快，一眨眼便到了胤禛要宴客的当天。 来的人比送出去的请帖多出一成，那一成则是躲在有些人“拖家带口”的。 有专门的人在核实，身份没问题就能进，今天这场宴会本来就是用来唱戏用的，看戏的人多一些，也不是坏事。 对此，无论是戈柔还是胤禛都乐意之至。 既然有心唱好这一出“戏”，这“戏台子”自然搭的也好，以赏花为由的春日宴，胤禛布置的让这些杭州夫人大开眼界，纷纷对她称赞不已。 虽然当中也有拍马的成分，但是也有不少是真心实意的称赞。 胤禛布置的庭院值得这些真心的称赞。 宴会开始，春日的江南格外温柔，胤禛又有意表现，举行宴会的庭院便是一派花团锦簇，好看的紧。 宴会上，一开始大家碍于胤禛的身份倒是都比较拘谨，但是胤禛特意弄了不少味道温和的果酒，大家喝了酒后，又见胤禛没有大人物的架子，十分亲和，便都放开了许多。 正文 第89章 唱戏 宴会进行一半时，这时才有人牵头把话题说到大家最感兴趣的话题——良种。 杭州首富王老爷的夫人王夫人最小开口道：“郡王福晋，听说京城近来流行新品种的水稻和棉花，咱们在这杭州也去不了京城，不知真假，福晋从京城过来，相比最是清楚不过，不知是否是这么？” 粮食, 江南作为粮仓，这是江南商户最关心的问题。 总算进入正题了，这样的宴会其实对胤禛来说颇为没意思，他笑的一脸温和道：“确实有此事，皇阿玛亲口称赞过新品种的水稻和棉花种子，产量皇阿玛亲自下田瞧过来, 自然做不得假。” 王夫人眼睛一亮：“福晋此话当真。” “本福晋万莫不敢拿皇阿玛做筏子胡言乱语，自然当真。”胤禛表情似是不悦的说到。 王夫人自知失言, 立马赔不是：“是民妇的不是，民妇太过激动了，此等良种，此乃百姓之福，民妇听闻良种产量是寻常种子产量的两至三倍，一时太过激动，还望福晋恕罪。” 什么百姓之福，真要是说来，不如果是商户之福，若是朝廷不加以干涉，既然粮食价格能下降，必然还会有赚钱的空间。 “王夫人激动些也可以理解, 此良种, 确实是大清之福, 百姓之福，王夫人说的也没错，自然无罪。” “谢福晋。” 既然说到了种子上面，接下来就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一样, 纷纷开始说起良种的事。 就在这时，在一处离胤禛比较远的地方，有两个人发生了争执。 在这样的场合，稍微有一点动静都能引来侧目，更何况那两人动静还不小。 有热闹可看，这下众人都纷纷望去。 胤禛皱眉开口道：“福嬷嬷，你去瞧瞧发生了何事。” 福嬷嬷：“是，福晋。” 福嬷嬷冷着一张脸过去，仔细询问了一番，也没人敢说谎，又问了一遍一旁守着的婢女，这才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随即福嬷嬷跟胤禛说了事情的经过。 闹出动静的是一对姐妹，是不过同父异母，两人相差不过半岁，同是嫡女，只不过一个是原配所生，一个是妾室抬成正室所生。 商户人家出身，规矩不重，妾室抬成正室虽然为人不齿，但是商户人家，也没人说太多。 这事过去已久，会提起这事的人就更加少了。 只是原配留下的女儿大了，又不是个蠢笨的，在府里也有自己的小势力，这次出来，原配的女儿自然是为了良种，她娘临去前给她留的最多的便是田产铺子。 她也善于经营，自然也就明白良种的重要性。 妹妹知道的她的想法，就说她痴心妄想。 再加上多喝了点酒，以及一方有心闹起来，自然也就闹大了。 询问了缘由，胤禛把两人叫到跟前，并没有责罚两人的意思，不过两人都有些惊惧。 毕竟胤禛是个皇子福晋，而她们却只是商户之女，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有点面子，可是跳出这一亩三分地，她们可真不算什么。 胤禛开口就问原配所出的姐姐：“你也想要良种？” 那姑娘闻言，面上有些紧张，不过转念又露出一个豁出去的表情道：“民女确实想要良种，民女母亲去世的早，给民女留下不少嫁妆，民女的母亲生前便乐善好施，民女也有心承母志，能让更多百姓吃上饭。” 胤禛一脸感兴趣的样子说道：“哦？说说你的想法。” “民女手中有母亲留下的良田千亩，还有铺子十几，另有房产若干，民女有意将一半良田以低价抛售出去，愿普通百姓也能有自己的田产。”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望向那姑娘。 说真的，这话有些不讨喜。 千亩良田的一半至少也有五百亩，在杭州算不上最大的第地主，但是五百亩低价良田出售，必然会影响市场。 可不就是招人恨。 所以这姑娘得到的都是恶意的目光，她自己约摸也是感受到了，只是到了这一步，她仍旧表现出一脸坚毅模样。 胤禛突然笑了：“你能有这份善心就好，不用低价出售良田，你若真有心，便以正常价格出售田产即可，当然了，这些田产务必保证要到需要的人手中。” 胤禛话落，那姑娘便继续道：“民女抛售田产时会查明只向无田产的人家出售，并且保证每人只准许购买一亩田产，不知福晋以为如何？” “姑娘有此心，又能如此用心，实实在在为百姓着想，确实难得，既然姑娘这般有善心，这良种，我便给姑娘承诺一份。” 众人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走向。 谁不知道良种难得。 那姑娘立马谢恩：“民女谢过福晋。” “都是你应得的，良种稀少，本应该用在有善心之人的身上，这也是皇阿玛的意思。” 再后来，这宴会草草结束，众人的心思便不在宴会上了。 待宴会结束后，没几天，杭州便刮起了一阵“好人好事”风，也有一些两天抛售出去。 不过不算特别多。 胤禛也选择了一些给良种。 随即而来的就是戈柔跟王老爷谈了一桩生意。 他们来杭州半月后，杭州便发生了一件大事。 杭州首富王家将家中八成的田产抛售出去，这些田产最后全都以低价进了普通百姓的手中。 戈柔是怎么做到的呢？ 原因也简单。 戈柔把王老爷带去瞧了瞧纺织机，以五年皇商为代价，特允许王家成为杭州府唯一指定可以使用新式纺织机，最后经过一番商谈，两者达成了共识。 王家的田产虽然低价卖给普通百姓，但是这些百姓必须在五年内全都种植棉花，并且由官府出面保证这五年内棉花只能卖给王家，当然了，价格不得低于市场价，并且戈柔还特意弄出了一份田产补贴用来给农户。 可以说，考虑的十分周到了。 这消息已经传出，大部分都不信，只是王家的田产陆陆续续进了百姓手中，这便由不得他们不信。 当地人知道当地人，王家老爷是个做生意的好手，也是个对消息时局极为敏锐之人。 在他的带动下，杭州迎来一波良田抛售风。 待这股风停下来后，此时的杭州七成的田产回到九成的普通百姓手中。 这已经是极为不容易的事情了。 正文 第90章 遇故人 待众人反应过来，杭州的土地已经基本回到了普通百姓手中。 做到这一步，几乎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戈柔和胤禛此行的目的，可是再一回头看，那些把田产出售的人也并未吃亏。 倒是没人怪戈柔跟胤禛。 杭州府的事很快便再江南串开了，两人并未着急进行下一步行动。 而是在等，等消息传开。 江南商户各个都消息精通，杭州这边的事, 应该很快就能通过往来走商的人传开，有利可图，到时候不用他们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跑，也能达成目的。 所以两人暂时在杭州这边住下了。 孩子有人照看，两人便趁着这个空闲出去游玩, 对两人来说, 是难得的放松时光。 只是在逛街时, 碰到一个人, 那人也认出了胤禛。 戈菁，从前胤禛在江南时他的那个庶妹。 戈菁觉得很难堪，从前她没少仗着父亲的偏心欺负胤禛，虽说没欺负成，可确实做了不少缺德事。 后来京城来人，她知道嫡母竟然瞒着众人跟京城的贵人互换了女儿，原来那个自己看不起的嫡姐竟是京城大户人家嫡出的女儿。 知道真相后，戈菁害怕，恐惧，同时也忍不住深深的嫉妒，为什么有那样身份的人不是她。 没人能回答她。 后来胤禛走了, 去京城过富贵日子去了，可她的日子却难过了。 戈进涛知道她曾经推到过胤禛, 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待胤禛离开后, 戈家不复从前的生活, 戈进涛没了差事。 嫡母也突然暴毙, 她便成了戈父发火的人。 可以说，胤禛离开后，戈菁的生活用水深火热来形容。 她心里充满了怨恨，但是慢慢的，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她都不知道该怨谁了。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若是能重来，她必然不会再做出这等蠢事来了。 可是，哪里又能重来呢！ 再后来，她长大了，戈父日子过得不如意，给她找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个跟戈父差不多大的人，嫁给他做填房。 戈菁自然不愿意，可是姨娘早就已经去世了，她做不得住，也没人能就她出来。 到底还是嫁人了。 只是人家娶她，不过是看重她的容貌，而且那个男人早已经有几个儿女，而且还有打女人的习惯。 唯一还不错的就是那人是个商户，至少生活上过得去，面上瞧着还行，累不着她。 可是内里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在杭州这地界上再次碰到胤禛，戈菁神情复杂，有惧怕，有怨恨…… 胤禛瞧着戈菁的眼神有些奇怪，让戈柔瞧出了端倪：“怎么，是认识的人？” 戈柔知道胤禛曾经在杭州生活几年。 胤禛点头：“戈家庶妹，当初之所以会过来，就是这个庶妹把原身推倒，原身就是这样一命呜呼的。”他小声解释。 这下戈柔明白了。 若不是两人阴差阳错换了身体，她又不若胤禛这般谨慎，兴许现在还在跟这位戈菁在斗呢！ 所以戈柔对戈菁也没啥好脸。 戈菁见胤禛对着戈柔说了几句，戈柔突然变脸，想到胤禛的家世，必然嫁得门当户对的人家，夫家必然有势力。 这一刻，戈菁心中只剩下恐惧了。 如今的日子虽说艰难了些，但是好歹命还在，她同样知道，对京城那些大人物而言，要她的命，不过一句话的事。 她害怕刚才胤禛同他身边的男子说了什么，她害怕没命。 在生命面前，所有的仇怨都不算什么了。 “她现在如何了？” 胤禛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是真的不清楚。 从戈家脱离后，他就不在关注戈家了。 “不知道，不过估摸着不会太如意就是了。” 戈菁那样的性子，被娇纵的厉害，他离开后，戈进涛不可能对她还娇惯着，前后生活的落差，这足够戈菁受得。 “你打算怎么做？” 胤禛没打算要了戈菁的命，对戈菁这样的人来说，要了她的命反而便宜她了，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日日活在不安中，舍不得命，却时时刻刻害怕着。 “留着她的命，就已经足够报复的了。” 人活着，才会痛苦，死了反而解脱了。 胤禛没那么小气，但是戈菁跟原身有一段恩怨，他既然用了人家的身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戈菁过好日子吧！ 戈柔点头。 随即胤禛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对着戈菁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来。 吓得戈菁顿时脸色煞白，看起来格外不好了。 她立马离开了胤禛跟戈柔的视线。 戈柔瞧着胤禛这个样子，难得他竟然会使这样的小手段，倒是极为有趣。 胤禛在她看来，从来都是大气稳重，这样恶作剧一下，倒是多了份烟火气。 戈柔笑着看胤禛：“估计吓得不轻。” 胤禛接了句：“那也是她活该。” 就戈菁那人，着实算不上好人，若不是后来他过来了，原身即便没死在那场病中，早晚也得折她手里。 对戈菁，他是一点也没有心软。 说到这里，戈柔突然感慨一句：“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小戈柔和小胤禛又会去哪里？” 他们来了，代替了从前胤禛和戈柔，可是他们又去了哪里呢？ 总不可能真的去世了吧！ 小戈柔就不说了，可是小胤禛，按照历史来说，他不可能真的因为那么一点小病就死了。 胤禛也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也想不明白，对于想不明白的事，胤禛从不钻牛角尖，只道：“应该去他们还去的地方，万物守恒，总不会真的消失，兴趣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说不定有一段美好的经历。” 胤禛算是比较了解小胤禛的了，那几乎就是上辈子的他，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并不开心，可以说一辈子活的没有太多自我，即便死后，因为灵魂没有消散，看了后世子孙败坏家业，让他执念难消。 小戈柔胤禛有她的记忆，身份被换，孟氏对她漠视，被庶妹欺负，日子过得很透明，不开心是肯定的。 小胤禛和小戈柔在这辈子过得都不如意，若是可以，他希望在别的世界，两人能幸福圆满，有家人亲友爱人真心疼爱。 戈柔喃喃道：“希望如此吧！” 说到底，他们也是被命运左右的人。 正文 第91章 遇刺 在杭州待了一个多月，两人便离开了，随即去了江南别的地方。 有杭州这个开头，众多商户瞧见了里面的甜头，有些心思活泛的，隐约能够看到朝廷似乎有意要改革，也明白，大势所趋。 顺应时代的潮流, 才能过得顺遂，这句话他们或许没听过，但是意思确实明白的。 戈柔和胤禛此行推行土地改革，格外顺利。 不说别的地方，光是江南，已经有超过六成的土地回归百姓手中。 有江南做领头人, 京城有康熙坐镇，朝中有聪明人, 立马明白康熙的意图，再加上良种的出现，必然会让粮市变革，未来田产必然会越来越没赚头。 朝堂上，不少官员都开始纷纷抛售手中的田产。 康熙亲眼看到这个效果，不得不的感叹戈柔的聪明才智。 确实比他想象的要好一些。 康熙三十八年，大清各地，经过统计，已经有超过五成的田产回到百姓手中，与此同时，良种几乎开始落实到大清各个地方, 虽说还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但是已经很好了。 可能是顺势而为, 良种有了, 在肥料的作用下, 良田也有了，大清各地风调雨顺。 可以说，如今的大清进入了真正意义上的国泰民安。 各地颂扬康熙的折子纷纷到康熙的桌案上，康熙在各地的探子也都看到了百姓真心实意的称赞。 可以说，康熙在位期间，让大多数底层百姓有田可中，有饭可吃，如今在大清各地又新兴了纺织工厂，便宜的布料随处可见，也让底层百姓穿得起衣裳。 底层百姓大多数没读过书，清军入关满汉之间的仇恨已经过了几辈，如今大清统治下普通百姓有饭吃，有衣穿，这对普通百姓来说，康熙就是好皇帝。 这样的认知让康熙也有些感慨。 如今的大清，不比后世人口兴盛，古代医疗水平有限，百姓平均寿命短，可以用地广人稀来形容。 五成的田产落实到底层百姓手中，也足够了，当然了，田产一事仍有改进空间，只不过暂时可以不用着急了。 土地改革，改变了普通百姓的温饱生存问题，各地兴建的纺织工厂也给了不少女性出来工作赚钱的机会。 家里有粮，手中也有多余的银子，一时间，清朝各地的经济都开始有了改变，不少商人们都发现，田产落实到百姓手中，他们的生意反而更好。 百姓手里的地越多，当地商人赚的越多。 如此良性循环，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比起从前田产在少数人手中，如今田产回到底层百姓手中，康熙俨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粮食税几乎比往年多了三到四倍。 这其中有粮食增产的原因，但是更多是因为，田产到普通百姓手中手，感谢田产都能正常交税了。 要知道，以前好些田产都挂在有功名的读书人名下，如今却不一样，响应康熙的号召，只要想在仕途上再更近一步，没人敢再钻空子。 以前大多数读书人敢这么做，那时候粮食贵，如今却是划不来，少交那点税，却让自己仕途不顺，划不来划不来。 与此同时，康熙也没瞒着良种和肥料的来源，天下百姓在感谢康熙这个帝王的同时，也把戈柔一道给感谢了。 给他们找来了良种和肥料，又把田产以低价卖给他们，这是底层百姓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一时间，戈柔美名传天下，这还是康熙允许的情况。 在外一年多，戈柔和胤禛做成了许多事，也该回京了。 “此行回京恐怕不会太平。”胤禛说道。 他有不少消息来源。 因为良种肥料之事，如今朝堂上关系可谓是极为复杂。 索额图明珠虽然不太中用了，但是余下的势力足够做许多事的。 康熙也舍不得对最疼的太子和第一个长成长子做什么，也无奈的放纵着。 如今戈柔名声极好，也让这些人都有些不安了。 尤其是太子，在戈柔盛名之下，有谁还记得曾经风光霁月，被满朝文武称赞的太子。 没人记得。 所有人只记得能让百姓吃饱饭穿暖衣的嘉郡王。 不对，应该是嘉亲王。 在戈柔回京前，康熙就封戈柔为亲王，封号不变。 此时大阿哥还只是个郡王，这样的殊荣，任谁都看得出来康熙对戈柔都喜欢。 戈柔风头太盛，此次回京，必然不可能会太太平。 “夺嫡之路，本就不可能一帆风顺，既然走了这条路，硬着头皮也要走下去。” 其实戈柔如今的做法，跟胤禛一开始计划的有些出入。 按着康熙的活法，其实前期应该苟住猥琐发育才对，可是事实却是，才康熙三十八年，戈柔就已经把自己弄成了比太子还要出名的状态。 何止有些出入，简直是原本的计划八竿子打不着。 戈柔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如稳扎稳打来的稳定，可是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若是真跟上辈子那样，待康熙去世后再去改革，那时候戈柔跟胤禛都已经四十多了。 四十多，在现代是一个男人的鼎盛时期，可是在五十而知天命的古代，她真不好说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改革完成那一天。 做革命，最怕就是半途而废，若是后代再不争气，压不住，最后恐怕会更加糟糕。 所以戈柔才开始变得“激进”起来了。 戈柔把自己的想法说给胤禛听，胤禛想到上辈子的自己，有雄心壮志，可奈何时间不多，仅仅在位十三年，后来儿子上位，一开始尚可，可后来越发不争气，做的那些事，让胤禛都没法说。 随即也就同意的戈柔的做法。 马车快到京城的时候，没出意外的遇到的刺杀，一切都在两人的算计当中。 这刺杀自然没成功，最后凭着那几个落网的刺客，顺藤摸瓜找到了幕后黑手。 索额图和明珠的人。 两个死对头竟然联手了，看来是真的害怕了。 这件事戈柔没宣扬出去，但是该知道都知道了，比如康熙，再比如太子和大阿哥。 康熙，太子，大阿哥，知道这个消息后，心情都颇为复杂。 正文 第92章 畏罪自杀 康熙知道，索额图和明珠策划刺杀戈柔一事太子和大阿哥不知情，可是再不知情，索额图和明珠也是太子和大阿哥的人。 他们一言一行代表着太子和大阿哥。 此事过后，几个儿子之间如何还能安生。 太子和大阿哥那边万分气恼索额图和明珠擅作主张。 同时也害怕，如今朝堂内外谁不知道戈柔风头正盛，这个时候刺杀戈柔，还失败了, 他們都能查到的事情，康熙必然也能查到。 文武百官必然也能猜到，这让他们如何自处，让天下百姓如何看待他们。 索额图和明珠这样的做法，孤注一掷，简直是把两人架在火上烤。 据说戈柔和她福晋虽无性命之忧，但是确实也受伤了，如今正在回京的路上。 在戈柔回来前，康熙便下令将索额图和明珠下狱了。 康熙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这么快处置两人，可是他总要给戈柔和文武百官一个交代。 戈柔这两年做的事，于江山社稷是大功，即便是他儿子，他也不能抹杀掉他的功劳。 结果有功之人在回京的途中遭受刺杀，不给个说法，过不去，关键是索额图和明珠做的太过明目张胆了。 这几年，索额图和明珠势力大打折扣，暗中又被戈柔和胤禛坑了几把，势力早就已经大不如前了。 也不怪一查一个准。 这便是康熙有心保太子和大阿哥的名声也做不到。 太子和大阿哥显然也清楚，便是连求情都不曾求过，若是旁的他们还能求求情, 可戈柔偏偏是被百姓快要神话的人物了。 他们若是真敢求情, 被天下百姓知道了，那么刺杀戈柔一事，他们便也脱不开关系。 两人都拖家带口的，谁敢接这天下骂名。 戈柔如今的处境已经成了康熙都不能随便动存在。 可以说，即便下任帝王不是戈柔，只要戈柔明面上没有犯大错，她便可以拥有免死金牌，若是在位皇帝对她不好，天下百姓和读书人的笔杆子就能把他骂成昏君。 如此便可看得出，戈柔做的这事已经是流芳千古的功劳了。 事实上戈柔和胤禛都没有事，会传出受伤，也是他们有意为之。 说到底，戈柔等不及，如今康熙正值壮年，让他现在退位不可能，她不打算杀父上位，那么只能让康熙对她接下来要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索额图和明珠两人在朝堂上乱蹦跶，正好趁机都给打趴下，既然要改革, 那么她就不能容忍康熙玩什么所谓的平衡。 当然了，也有些戈柔的私心，谁让索额图和明珠当初想要她妻儿性命的。 戈柔回京后，康熙立马叫太医去府上给她看病。 没什么大碍，康熙这才放心。 随即朝堂上开始对如何处置索额图和明珠开始争论起来了。 两人在朝堂经营多年，即便这两年势力下降，但是还是有些人脉的，不少人以证据不足，让释放索额图和明珠两人。 大部分的人意思确实证据确凿，戈柔于江山社稷有功，索额图和明珠残害有功之人，此乃奸臣恶臣，不可释放。 两方争论不休，太子和大阿哥反而默不作声。 康熙没下令做什么，索额图和明珠不日死在牢中，据说是畏罪四杀。 是什么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但是人已经死了，康熙顾念太子和大阿哥，并未对赫舍里氏一族和那拉氏一族赶尽杀绝，不过虽不要命，却绝了两族两代人的仕途。 朝中大阿哥党，太子党，可以说分崩离析。 此时在府中养病的戈柔反而成了风头最盛之人。 太子瞧着自己大势已去，心下竟然有些松快，这几年他的日子也难熬，这样也好，这太子不做也罢。 随后太子出宫，去了戈柔府上探病。 见太子过来，戈柔刚要起身行礼就被太子拦住：“你还在养伤，不用在乎这些虚礼。” 戈柔也没客气，便躺着没动了。 “太子二哥怎么过来了，我这病着，也不能好好招待你。” “过来探病，你此次受无妄之灾，说到底，也有孤治下不严之过。” 说真的，戈柔并不怪太子。 太子这人，其实能力性情都不算差，不过怎么说呢，就是生存的时代，但凡康熙少生点有本事的儿子，别活那么久，太子都不会被逼迫至此。 索额图做的事，太子确实毫不知情，可以说，索额图在太子走向帝王这条路上，拖的后提比给的帮助多。 “太子二哥严重了，这事真怪不得太子二哥，索额图那人我也是了解的，太子二哥做不得他的主。” 太子听她这么说，心下更是感叹，连她都知道自己做不得一个臣子的主，看来也是他这个太子的失败。 权势对太子而言确实舍不得放手，可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远不远放手的问题了。 承认自己不如人，这感觉，对一向傲气的太子来说并不好受，可是再不好受，也得受着，谁让自己确实没那个能力扭转乾坤呢！ “不管怎么说，此事确实是孤对不住你。” “太子二哥，其实你不必如此，我知道太子二哥的为人，断不会是那种会残害手足之人，索额图既然已经去了，此事便就此作罢。” 太子看得出来戈柔说这话是真心的，她是真心相信他没掺和进刺杀她的事情里。 这份信任，便是在康熙身上都不曾感受到过。 突然，太子便有些释然了，若是败给她，也不算坏事。 “四弟有如此心胸，孤不及你。” “不知太子二哥是否还记得曾经杨来兴的事？” 杨来兴是谁，太子不陌生，这一两年，杨来兴在京城存在感很好，太子记得，新式纺织机就是他的杰作。 当然了，太子也没忘，当初杨来兴家破人亡，也是索额图手底下的做的，虽说不是有意，但是确实做了。 “还记得。” “我跟太子二哥求情，太子二哥查明真相还了杨家的清白，那时我便知太子二哥的为人，索额图之事，真怪不得太子二哥头上，我也从未怨过太子二哥，太子二哥文采斐然，自幼跟在皇阿玛身边，是我见过最好的储君。” 正文 第93章 自请废太子 太子自认自己这个储君做的很失败，戈柔这番话却让他有些真心感动。 他这些年努力做好太子，可是到头来，无论他怎么努力，似乎都是错的。 有戈柔的话，太子觉得这些年自己并没有白费，至少戈柔是瞧见的。 “今日过来给四弟道歉，没成想倒是被四弟安慰了一番。”太子颇为感慨的说道。 随即太子也想明白了，不论这太子还能做多久，他问心无愧。 从戈柔府邸出来，太子整个人舒了口郁气，这几年日子过得着实不如意，明明是太子，可是过得跟个孙子似的。 他不干了。 戈柔伤养好后开始出现在朝堂，康熙对她也没特别表示。 就在这时，另一件事情引得众人的目光，那就是太子变了。 从前的太子，恭谨勤勉，虽说这两年被索额图拖累了些，但是大体上还是令人满意的，尚且算是个合格的储君。 可是近来众朝臣发现，太子变懒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争名夺利了。 康熙瞧着这样的太子，痛心疾首。 于是把太子叫到跟前，说不上训斥，但是康熙很是无奈。 “索额图做的事，跟你无关，胤禛也不会怪你，你不能再颓废下去了。” 太子并不承认他在颓废。 “皇阿玛，儿臣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该怎么去做好大清的储君，四弟说儿臣是他见过最好的储君，可是儿臣如今却当不好太子，从前索额图在的时候，宫外一切都有他安排，儿臣内务也有人安排妥当，儿臣看似尊贵，可是离了人，儿臣却不知道该怎么做，皇阿玛，儿臣做不好太子。” 康熙闻言一惊：“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当不好太子，这跟自请废太子有何区别。 “儿臣明白，只是皇阿玛，如今的大清可以没有皇太子，儿臣这些年做太子，实在有些累了，儿臣请皇阿玛废了儿臣的太子之位。” 从戈柔那里出来后，太子想了很多。 如今大阿哥失去了明珠，已经没办法再跟他争了，大阿哥经过明珠的事情后，对朝堂政务越发不感兴趣了，估计对那个位子没啥兴趣了。 可是他如今的处境，四弟的能耐他瞧得出来，大清需要她。 如今在这个节点上自请废太子，或许还能保子孙富贵，以太子对戈柔的了解，她是个真心胸宽广的。 若是将来她做到那个位置，对太子而言，也不算太差。 康熙刚被一惊，又被太子这话一重锤下去：“你……你，太子事关社稷，岂能说废就废，莫不是朕太惯着你了。” 太子一笑：“皇阿玛，儿臣意已决，这太子，儿臣自觉不配，儿臣请皇阿玛恩准废了儿臣的太子之位。” 康熙对太子是了解的，看他的神色，并不是以退为进的手段，他是真的不想当太子了。 太子继续道：“皇阿玛，儿臣这些年太子做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说起来，儿臣也累了，索额图做了错事，也有儿臣失察之责，皇阿玛不怪儿臣，四弟也不怪儿臣，可是儿臣心有愧疚，皇阿玛，儿臣也想跟弟弟一样，过几年松快日子。” 太子说的可怜兮兮的，听的康熙都以为太子之位是个大坑，沾染不得。 到底是自幼养在跟前的儿子，康熙再一想活佛的话，还有这一两年戈柔的作为，再去看自请废太子的儿子，也有些释然了。 只是废太子是大事。 “此事暂时不准再提，朕再考虑考虑，你先回去，既然累了，那就好生休息一段时间，小汤山的行宫已经修建好了，你去住一段时间吧！” 康熙这话，太子就明白，他心动了，可见心里却是有废太子之意。 太子心里叹了口气，随即又舒了口气，也罢，既然已经决定了，何故在恋恋不舍。 “儿臣多谢皇阿玛。” 父子俩都心知肚明，废太子，怕是肯定的了。 太子从乾清宫出来了，整个人都清明了许多，这些年身在局中，看似尊贵，可也很累，累的他喘不过来气。 大阿哥跟他攀比，下面的弟弟各有各的才能，康熙对他忽冷忽热。 他太累了，这样的日子再过几年，太子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被逼疯。 解脱了！ 当了那么多年太子，不舍是肯定的，可是真要放下，这不舍也没自己想的那么多。 回到毓庆宫，让太子妃收拾了东西，带着儿女去了小汤山的行宫。 太子的一言一行都被关注，突然去行宫，必然是康熙允许了，所有人都不明白这父子俩的做法。 按理来说，太子应该时刻在朝堂上，这是太子的职业，没道理这个时候给太子放假。 四阿哥府。 “太子这是打算撂挑子不干了？” 胤禛闻言笑笑：“可不就是嘛！” 想到这里，胤禛就觉得好笑，上辈子几个兄弟争得你死我活，不死不休，这辈子倒好，大哥瞧着像是放弃了，专心舞刀弄枪，太子这个二哥，直接不打算干了。 就连平常嘴贱的老三这个时候都安分了。 简直就是奇观，胤禛这辈子做梦都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天。 “那你说皇阿玛会同意吗？” “会的，皇阿玛若是不同意，此时不会什么都不做，我估摸着皇阿玛心里早就有这个念头了，太子二哥这么做，兴许是好事。” 至少对太子而言是好事。 对此，胤禛也挺开心，不为别的。 这个时候的太子还没被逼疯，上辈子能以一己之力对抗众多兄弟多年，可见他能耐，这样一个有能力的人，是大清迫切需要的人才。 “但愿吧，我只希望皇阿玛莫要再弄什么幺蛾子出来了。”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就怕康熙脑抽，朝堂少了两派党争，剩下的人不说人人清明，但是朝堂上已然干净许多。 “皇阿玛那性子，得找点事给他做，要不然还真不好说。” 胤禛可太了解康熙了，不搞事？ 怎么可能，若是再不做点什么，下一步估计就要搞事情搞到他们头上了，胤禛现在可不愿意浪费时间跟康熙玩弄权术。 戈柔：“那你说给皇阿玛找点什么事做？” “皇阿玛有心堪比唐太宗，既然如此，那就开疆扩土吧！反正大哥现在也清闲。” 正文 第94章 兄友弟恭 康熙三十八年年底，康熙召集朝臣，宗室，经过一番折腾，准了太子自请废太子的追求。 消息传出来，大阿哥当即自嘲大笑，随即大醉一场，他这些年, 争来争去，以后没想到，太子自请废太子，人家不稀罕了。 这对大阿哥而言极其讽刺。 酒醒后，大阿哥也没别的动作，既然心里已经决定放弃了，也就真没打算再去争了。 太子累了，这些年大阿哥也累了。 这样也好，于大阿哥而言，只要不是太子，是谁都好。 太子听到康熙准了他废太子的请求，也有些怅然若失，到底做了多年的太子，一朝不做了，也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有点像老干部退休后没事做的空虚。 三阿哥虽然嘴贱，但是人不算真的蠢到家，他明白，太子和大阿哥的放弃，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戈柔。 从前他就斗不过戈柔, 如今她身负荣光, 三阿哥也没了争其锋芒的想法。 五阿哥这几年在朝堂上锻炼，也明白了许多事，年少时那点嫉妒戈柔并未放在眼中，他也就释然了。 他本也没什么大志向，释然后，瞧着戈柔把太子和大哥的风头都压下去了，这下就更生不生那等心思了，也就不再为难自己了。 至于其他阿哥，七阿哥天生坡脚，虽说不影响行走，不仔细瞧也看不出来，但是七阿哥才能平庸，不好不坏，他自己也没那个心。 八阿哥如今虽然大了，也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了，康熙已经给他赐婚安亲王的外孙女郭络罗氏，此时的他，跟在大阿哥后面做事，只盼着给亲额娘良贵人挣一份前程, 也没那个心思。 八阿哥没有，天天在宫里捣乱的九阿哥和十阿哥就更没那个心思了，剩下的阿哥都还小。 可以说，这年年末，朝堂上才真真正正太平下来。 过年的时候康熙都发现儿子之间相处比往年要融洽一些，具体表现在，前太子和大阿哥虽然还会吵嘴，但是更加偏向于斗嘴，内容也都是些没营养的小事。 这些都让康熙欣慰不少，虽说闹腾了些，但是瞧着比以前更加亲近了许多，这是康熙一直都盼望的事。 作为一个阿玛，康熙希望自己儿子们兄友弟恭。 从前太子和大阿哥之间的波涛暗涌康熙又不是眼瞎，自然看在眼里，只是那时候他有考量，如今既然两个儿子都放下了，没道理他还放不下。 这个年格外顺遂平和一些。 过罢年，还不等康熙安排戈柔，既然已经决定了定她做继承人，自然要好好简单，可还不等他开始动作，便有消息传来，沙俄不安分了。 准确来说，沙俄其实一直都没安分过。 以前有葛尔丹在中间，沙俄挑起葛尔丹和大清之间的争斗，前几年把葛尔丹打服了，打的葛尔丹不敢再有动作，彻底归顺了大清。 沙俄自然不乐意看到这个情况，再加上种种原因，沙俄突然对大清发难。 至于这个种种原因嘛？ 自然有胤禛的手笔。 沙俄如今也正值变革时期，内政混乱，而大清战车，弩箭，又加上这两年来火器营改良了大炮，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就大清的立场而言，沙俄主动发难，不是明智之举。 可以说是主动送人头也不为过。 这也是戈柔的意思，沙俄蠢蠢欲动，趁着他们现在还在混乱期，不如直接打了，打服了，总能老实很长一阵，正好也能安定边关。 边关安稳，才能更好去发动变革。 胤禛派人挑动沙俄对大清发难，打的就是逼康熙动手的意思。 康熙虽然有意跟太宗比较，但是他并没有攻打沙俄的想法，在这方面，他还是求稳的。 所以胤禛“迫不得已”才用这招逼迫康熙一把。 大清国力强悍，这几年，改良品种的水稻棉花落实入地，大清百姓安居乐业，吃得饱穿的暖。 在戈柔看来，这次的仗非打不可。 在她看来，没有不打的理由。 国库丰盈，粮草绝对充足，大清在这个时间点上，兵强马壮。 上几年大胜葛尔丹，士气正盛。 肯定是要打的。 可是结果却让她有些诧异。 事实并不想她想的那样，挑衅，康熙立即下令攻打。 其实康熙也想打，只是他有些害怕，害怕别人说他好战。 如今国泰民安，打仗，受苦要命的是普通百姓。 朝堂上也有两种声音。 一派主张求和，派人跟沙俄谈判，只是主动的谈判，并未出兵，啥不得割舍些利益。 一派主张打。 这一派主要是武将。 双方吵闹的厉害，康熙一时间也不好下决定，于是把成年的儿子们都叫过来，问他们的看法。 大阿哥不用说，主张打。 前太子虽然跟大阿哥不对付，但是也想打，作为前太子，他骨子里也是有傲气的，别人都主动欺负到家门口了，不打还容着他们乱蹦哒不成。 三阿哥说不打。 他的想法也简单，他更加推崇以文治国，这些年读书读的颇有成绩，尽学会了那些掉书袋的东西。 他还引经据典洋洋洒洒说了一通，说的康熙脸都冷下来了。 三阿哥这人也有意思，康熙虽然在打和不打之间犹豫，但是不打的理由可跟三阿哥说的毛关系都没有。 所以看三阿哥的眼神，多了几分怒其不争。 五阿哥也不想打，他性子本就平和，从如今百姓安居乐业上去说，这才让康熙脸色缓了些，不那么难看了。 七阿哥心里觉得打不打都成，最后还是说不打。 八阿哥，他心里更不想打，主张谈判，只是他还要跟着大阿哥走，只能说打。 九阿哥，十阿哥，康熙压根就没问他们。 大阿哥，前太子，八阿哥都说打，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说不打。 三比三，打平了。 康熙最后才问戈柔。 “老四，你说这仗该不该打？” 戈柔眼神坚定：“皇阿玛，儿臣觉得该打，如今百姓虽然安居乐业，但是他们心底未必真心认同咱們满人的统治，皇阿玛，咱们需要跟这天下的百姓表态，汉人称自己是汉人，那是他们他们打心底自豪，自豪什么？自豪自己的身份。” 正文 第95章 改玉蝶 戈柔继续道：“班固《汉书》曾有言：宜悬头槁于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皇阿玛，汉人之所以为汉人，那时候汉朝曾经的光辉，汉朝不仅统一了天下的土地，还统一了天下之民心, 汉朝愿意保护每一位子民，所以天下不论何人都愿称自己为汉人，既然汉朝可以，咱们亦可以，古有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今亦可有明犯强清者，虽远必诛，皇阿玛，儿臣觉得这是个机会。” 如今的大清强吗？ 强，必须强。 前几年不好说，这几年，康熙都觉得，在农事经济军事上，任何一个朝代也比不过。 不是别的朝代不好，而是时代的进步。 唐汉强，但是再强也没有大炮啊！ 清朝强在时间的累积上，亦强在戈柔和胤禛这些年的努力上。 这番话戈柔说的慷慨激昂，虽说没直说, 但是该说的都说了，今个儿在这儿的, 除了三阿哥那个棒槌, 都是聪慧的，即便棒槌三阿哥也能听明白。 确实让人热血沸腾。 戈柔的意思也简单。 就是把“明犯强清者，虽远必诛”这个概念打出去，把这个打仗的出发点归结为为百姓出头，让百姓认为，这天下的统治者虽然是满族人，但是心里有天下百姓，有大清在，不会让百姓受苦，即便是边关，也让分寸。 这也算是是戈柔的想法。 在戈柔的概念里，国家国家，本职就该是为人民，为百姓存在的。 曾经，她是被保护的百姓，如今，她可以做保护百姓的人。 康熙没说同意不同意, 出声道：“老四这话，你们怎么看？” 怎么看呢？ 不管怎么看, 他们没一个人反驳得了。 这个时候戈柔可能觉得还不够，又继续到：“有句话儿臣自知不当讲，但是却仍要说，没有不灭的王朝，却有不灭的世家，儿臣有心想把爱新觉罗变成一个标志性的思想延续，譬如孔家，而这便是一个机会。” 没有不灭王朝这句话虽然不中听，但是确实事实，康熙不至于因为一句话跟儿子计较，他对戈柔说的把爱新觉罗变成一个标志性的思想延续比较感兴趣。 “你且仔细说说。” “皇阿玛，有良种肥料，后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咱们大清的不是，可是这还不够，孔家靠着思想延续至今，历朝历代的帝王，都对孔家礼遇，这让孔家得以延续千年，这是极为难得之事，儿臣觉得，孔家之言未必全然都是正确的，治国要用到各家学说，可偏偏读书人只称自己为儒生，儿臣觉得这样是不对的，若是可以，儿臣可以可以有一种新的思想替代儒家思想，譬如集百家之所长……” 戈柔又洋洋洒洒说了一堆。 总结就是，用思想发财思想，但也没必要自己创造思想，比如，在各家思想中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让其成为新的体系。 戈柔说完，所有人都回不过神来，过了许久，康熙才喃喃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皇阿玛，儿臣自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要实现这些的前提是，咱們要取得百姓的真心信任，俗话说以真心才换的真心，如今沙俄发难，边关百姓虽不至于流离失所，但是仍惶惶不可终日，百姓吃的饱饭，穿的暖衣，不觉得自己生命被威胁，这样才会有精力去推行新的思想，而且这般做法，也会让那些暗地里的人瞧瞧，大清的统治，不可冒犯，明朝朝破，可百姓大清仍旧能护得住，刚才儿臣所说只是，是一项需要几代人才能完成的事业，若是真的做成了，即便有不肖子孙，后世无论是谁当政，也要对咱们爱新觉罗氏礼遇有加。” 戈柔说的这些，有些梦幻，听着有些不切实际。 这就跟正在做小学数学题的小学生突然说了一道高数题目，即便一时间不知答案是否正确，但是确实足够震撼。 震撼的同时，康熙心动了。 若是真能做成，他的成就，便是唐太宗也比不上的。 康熙这个中年人都心动了，其他人，自然也都不能免俗。 康熙都教导儿子，儿子各个都不俗，以前为了一亩三分地斗得厉害，如今戈柔给了一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目标，他们跳出来，心下触动很大。 康熙沉默半响，开口道：“老四留下，你们都先回去吧！” “是” 除了戈柔，所有人都走了。 戈柔在乾清宫康熙的书房里，父子俩说了许久，说到康熙困乏不已才结束。 待戈柔离开后，康熙突然感叹了句：“老四之才，高于朕啊！” 语气似是感慨似是欣慰，还有一丢丢惆怅，做老子的比不过儿子，可不就惆怅，不过还有一丢丢自豪，那么厉害的儿子，是他的种（其实也不算是）。 这句话正好被梁九功听到了，心下大为震撼。 戈柔今日说的，梁九功自然不知，他外面守着呢！ 如今一听，心想不知嘉亲王又做了什么，竟让皇上这般称赞肯定，那语气，可是前太子都没有过的待遇。 既然已经心动，那就没必要再犹豫。 朝堂上还是康熙的一言堂，他既然说要打，朝堂上那部分有声音的中立派立马就说要打。 这是康熙的声音。 这次康熙没打算再亲征，年纪到底还是大了些，儿子们也都大了，是该放手让他们单独飞出去了。 随即康熙大封皇子，大阿哥封直亲王，前太子封理亲王，三阿哥，五阿哥也都是亲王，七阿哥，八阿哥也得了个郡王。 趁着这个机会，康熙有大封了一次后宫，把七阿哥和八阿哥的额娘都封妃了，又封了几个家世不错的嫔妃。 另外，康熙还做了一件让朝野震惊的事。 康熙改了戈柔的玉蝶。 把她改到孝懿皇后名下。 这事孝懿皇后生前隐晦求过康熙，只是被康熙含糊过去了。 如今康熙却主动改了戈柔的玉蝶，也是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感叹了。 戈柔玉蝶这事，胤禛知道了都觉得有些魔幻。 他两辈子都不敢想的事，戈柔做到了。 正文 第96章 出征 这次出征沙俄，大阿哥和太子带军出发，康熙的亲兄弟恭亲王常宁和裕亲王福全辅佐，另有若干大将。 此次出征，康熙给了五万兵力，并且边关士兵可以随意调动之权。 戈柔也跟着过去，负责粮草和监军, 权利给的极大，可以参与行军任何一个环节，可以说，若不是极致信任，这样一个位置，多是空着的。 原本经过改玉蝶一事众人便瞧出来康熙有意戈柔做继承人的心思，这下，众人更加深信不疑了。 五阿哥和七阿哥跟在戈柔做副手，八阿哥跟在大阿哥后面, 三阿哥跟在太子后面。 九阿哥，十阿哥非要闹着也去战场，康熙也就同意了，让他们俩跟在恭亲王和裕亲王后面。 康熙这回把所有成年的儿子全都送去战场了，自己留守。 出征前，按着戈柔的意思，康熙开始部署舆论引向。 这就跟以前打仗要提前发檄文一样，出师有名，这是华夏自古以来的传统。 这回的“名”便以护百姓，不让分寸大清土地为由。 很快，在康熙的特意安排下，在戈柔和胤禛暗中推动下，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粮食产量上来后，其实汉人对满族的统治已经不那么排斥了, 再说了，这些年, 说是满汉不通婚，但是真要是算起来, 满族权贵谁家后院没个汉军旗或者汉人出身的妻妾。 而且满族人也渐渐开始学习从前汉人的做派，只是有所保留。 如今康熙要打仗，用的理由还是捍卫边疆，保卫百姓，一时间，江南，山东，甚至更加偏远的云南那边都时不时有颂扬此行出征的诗词文章传来。 康熙三十九年二月，乍暖还寒，大军在百姓期待中出发。 出发前，胤禛突然给了她一份名单，上面都是些人名和身份，有些她认识，可有些却不曾听过，让戈柔有些莫名：“这是什么？” “皇阿玛的暗卫。” “什么？！” 戈柔又仔细看了一眼，这上面的人可有几个刚被她提拔上来的，她都已经让人查了祖宗十八代了，怎么会？ “不必惊讶，帝王总要有些保命的手段，你应该庆幸苏培盛还是你的人，太子二哥的贴身太监都是皇阿玛的人，总要有这么一遭，这是代价。” “怪不得，怪不得上辈子太子会输。” 被这样监视几十年，恐怕得疯，太子输的不冤。 “到后来太子其实也知道自己身边都是皇阿玛的人，可是已经晚了，即便把人都处理了，新来的，依旧会是皇阿玛的人，我给你的这个名单，一部分是皇阿玛安排在你身份的，是监视，也是保护，该怎么用那些人你应该明白，至于剩下的，都是皇阿玛安插在别人那里，又或者比较关键的位置，军队那么多人，皇阿玛不可能真的完全放心，此行你小心些就是，我和儿子等你回来。” “我会平安归来的，你在京中也要注意，对了，这个给你，该怎么用你看着办。” 说着，戈柔给胤禛一个方子，是玻璃方子。 “玻璃属于暴利行当，能不能做，做到什么地步，你看着来。” “好，我会看着安排的。” 两人又说了一些事，互相交换信息，这才开始睡下。 明日戈柔就要出征，这晚注定是个不眠夜，至于怎么个不眠法，这就要问账外的烛火和天上的明月了。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声，敛眉含笑惊。 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不敢写，引用了一首诗词，自行体会） 外面守着的苏培盛，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心想，府里的大阿哥就是上次主子出征前怀上的。 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夜晚，差不多也是这样大的动静，就不知道九月过后，福晋能否给主子再添一儿半女，让大阿哥当回哥哥。 府里主子爷只有福晋一个人，比起别的府邸时不时闹出这样那样的笑话，他们府，可谓是平和至极。 作为伺候的奴才，巴不得一直这样，不用争斗，奴才活命的机会也大。 苏培盛自幼跟在主子身边伺候，世上也没旁的亲人，只盼着主子和福晋都好好的，最后再能多生几个，也好让府里热闹热闹。 大阿哥聪慧，但是一个总归太少。 跟苏培盛一样想法的还有小满和许嬷嬷。 此时正在闹腾的两人可不知道身上多了许多人的期盼。 大军出征后，胤禛就觉得没了戈柔的日子格外不习惯。 “小满，把弘昭抱过来吧！” “福晋，您不是说大阿哥已经大了，该学着独立了吗？” 这话胤禛确实说过，当时因为这是，胤禛还跟戈柔辩论过，最后戈柔输了，论起口才，戈柔比不过人精胤禛。 想到这事，胤禛不免有些怀念，只是如今实在睡不着。 “且抱过来吧，就今天这一日，不碍事。” “是，福晋。” 弘昭被抱过来，已经三四岁的弘昭看起来小小一只，但是却格外的看成，被抱进来的时候还绷着张脸，直到看到胤禛才松懈下来，露出一个笑容来：“额娘，听小满姑姑说您要陪儿子睡？” “怎么，不乐意？” 弘昭闻言有些纠结。 弘昭不跟阿玛额娘睡，这事虽然是胤禛的意思，毕竟宫里长大的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跟弘昭说这事的人是戈柔。 “额娘，阿玛说过，儿子是男子汉大丈夫，而且男女有别，儿子可以自己睡。” “可是今日额娘睡不着，需要人陪才行，怎么办呢？”看着那张有五分跟戈柔相似的脸庞，胤禛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这般说道。 弘昭更加纠结了，想了好一会儿才道：“阿玛说了，儿子是男子汉，如今阿玛不在府里，就该儿子保护额娘，额娘睡不着，儿子陪您。” 孩子的话总是格外真挚，胤禛这可老怪物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暖乎乎的。 随即笑着把他提溜上床，抱着儿子，没多久便睡过去了。 有一就有二，这事开了个头，接下来弘昭几乎就在胤禛那里住下了。 这倒是让胤禛体会到了不少乐趣。 毕竟从前胤禛奉行儿子教养要严格，他对儿子，更多是严厉多于温情。 正文 第97章 赏花宴 弘昭也发现了胤禛的改变，他也是个机灵的，惯会“得寸进尺”，借着这个机会，跟胤禛这个从前严厉的额娘相处融洽了不少。 有了儿子转移注意力，胤禛倒是把戈柔放到了一边。 “福晋，三福晋送来的帖子, 说是邀请您去府上赏花，要不要去？” 三福晋这人上辈子胤禛自然了解不多，不过这辈子成了妯娌，打交道不少，对于她的性格为人，胤禛有几分好感的。 别看三阿哥讨厌，他福晋可比他人缘好太多了。 既然她邀请，胤禛自然不好拒绝，再说了，戈柔还有一些想法，以后少不得需要宗室福晋出面，三福晋敢作敢当又通透的性子，最合适不过了。 事实上，不止三福晋，五福晋那人胤禛简单接触过几次，也感觉是个极为不错的人。 严格来说，这些妯娌都不算差。 有些时候胤禛想想也觉得有意思，康熙这人，选的儿媳妇各个都没得挑，可是再一看，从上辈子来看，嫡福晋，多半都不怎么受宠。 大阿哥对打福晋的好, 有一部分是因为想要嫡长子执念，后来大福晋因为生的太多太频繁去世后, 继福晋并不受重视。 大阿哥后院妾室肚子里也是一个接着一个怀上。 太子那边就不用说了，太子妃端庄大气，可是太过端庄了，太子自幼被教导的规矩，可骨子里更加偏向活泼灵动，容貌妖娆一些的女子，对太子妃，尊重有的，但是宠爱却没多少。 三福晋是三阿哥求的福晋，三福晋颜色好的时候，三阿哥对她也是极为不错的，只是三阿哥这人，太过怜香惜玉，后院烂账糊涂账一堆，三福晋过得也不怎么舒坦。 上辈子的他，对福晋尊重，不会允许后院的妾室逾越，可是他更加喜欢大胆一些的女子，上辈子的福晋太过端着，他谈不上多喜欢。 五阿哥就不用说了，五福晋因为家世的缘故，一开始就没有好开始，都谈不上有温情。 七阿哥更加喜欢妾氏，时常让福晋没脸。 八阿哥上辈子但是坚持了好久只有福晋一个人，可是后来还是让两个妾室给他生了孩子。 九阿哥也是，妾室一大堆，天天福晋跟他闹，两人闹出来的笑话不少。 十阿哥娶了个蒙古福晋，两人性格虽然都比较豪爽，但是十阿哥有个妾室郭络罗氏，夫妻俩面子情都没多少，大打出手都是常有的事。 后面的兄弟也都差不多，也就十三阿哥跟他福晋更加有点民间恩爱夫妻样，可即便如此，夫妻俩因为妾室闹腾过。 不过虽然他这些兄弟对福晋谈不上宠，但是这些福晋，各方面都没得挑，基本上就没有差的。 这辈子也没怎么变，胤禛想着，按着戈柔说的，这些妯娌既然不得丈夫欢心，在后宅也是浪费，要知道，这些福晋管家算账治下，可是样样精通，都是人才啊！ 赏花宴那天，胤禛去的不早不晚，他到的时候，五福晋和从前的太子妃，现在的理亲王福晋已经到了，大福晋和七福晋还没到。 刚跟她们寒暄几句，七福晋便过来了。 说着说着，大福晋也到了。 今日这个赏花宴，三福晋邀请的人不多，多是妯娌和宗室的一些福晋格格之类的，当然了，这里面自然少不得一些顺带过来的人。 胤禛已经有些日子没看到大福晋了，上次仔细见她还是在过年的时候，今日一瞧，大福晋的脸色竟然已经到了妆容都着不住苍白的地步了。 她一过来，三福晋就赶忙问了：“大嫂可是不舒服，今日也就是个赏花宴，不是多重要的宴会，大嫂还是要保重身体才是。” 看着大福晋这个样子，作为妯娌，没一个心里是好受的。 三福晋这话说的真挚，大福晋能感受到。 她确实病重的厉害，可是不起来不行，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日子能熬，可自己还有那么多孩子呢！ 她也想趁着如今还能动，多跟妯娌宗亲走动走动，即便她们瞧自己可怜能在她去了之后多怜惜自己那几个儿女几分，也不枉她出来频繁走动。 “三弟妹好意，大嫂心领了，府里的几个孩子大了，总要带她们见见人。” 她这话一出，在做的就都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了，随即看向她带过来的两个大一些闺女，两个女儿都十岁出头了，只差一岁，看起来眼神坚韧。 不过仔细一瞧，也能瞧出两个孩子看大福晋的眼神有些担忧，是好孩子。 三福晋便拉过两个孩子，仔细夸了一番，随即隐晦给了大福晋一些承诺。 这也是看在两个孩子乖巧懂事的份上。 皇家儿媳，将心比心，娘家比起夫家算不得什么，都是嫡福晋，更能理解大福晋此事的心态。 若是可以，大福晋更想让娘家养孩子，可是孩子姓爱新觉罗，容不得她去想。 胤禛瞧着大福晋这个样子，想到上辈子大福晋去世后，大阿哥悲痛欲绝，后来惠妃给大阿哥挑选了继福晋，大阿哥对继福晋不算喜欢，因为害怕她对嫡子不利，一开始都没让她怀孩子。 可是继福晋手段不俗，在大阿哥嫡长子彻底立住后继福晋还是生了孩子，再后来，大阿哥嫡长子在成亲后没两年就去了。 而且大福晋的几个闺女，结局也都算不上好，继福晋管着她们，女子最基本管家都没让她们学。 这辈子情况有变，他不知道若是大福晋真的去了大阿哥的继福晋还会不会是上辈子那一个，可继福晋对原配留下的孩子，想也知道不会尽心尽力。 大福晋的两个闺女轮番被关照，大福晋反而得了清闲，胤禛手里还牵着弘昭，大福晋瞧着他，想到自己的儿子。 只是自己儿子有些体弱，时不时会病一场，虽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是比起弘昭的健康，大福晋心底是羡慕的，羡慕弘昭身体好。 “大伯娘，弘昱弟弟怎么没来。” 弘昭跟大福晋的儿子弘昱是同月出生，弘昭比弘昱大了十来天，弘昭见过弘昱几次，两人差不多，有些印象。 “你弘昱弟弟病了，待他病好了，大伯娘带他出来找你玩。” 正文 第98章 好转 大福晋病歪歪的模样出现，让妯娌们心情沉重了许多。 待宴会结束后，没过几天就传来大福晋病倒的消息，是真的病的起不来床的那种。 康熙听闻了此事，特意派了御医给诊治，结果御医摇头，说情况不乐观, 虽没明说，但也众人心里都有数。 大福晋这样，胤禛跟其她妯娌一起上门看望，看到并未上妆的大福晋，油尽灯枯之相，感觉随时都可能去了。 就连一向没啥情绪的五福晋瞧着眼眶都不住的红了。 大福晋作为大嫂也是合格的，别管康熙这个儿子们怎么斗，大福晋对下面的弟妹, 包括前太子妃, 她都不曾恶言相对。 她是个极好的女子，温柔，体贴，大气，端庄，只是命不太好。 瞧着大福晋这个样子，胤禛也有些不忍。 妯娌们陆陆续续离开，胤禛还在。 大福晋见胤禛还没走，想到他平时有些冷淡的性子，便明白他估计有话说。 “四弟妹，有什么……你就……就直说吧！” 一句不怎么长的话，大福晋说的极其费力，还断断续续的。 胤禛也没避着伺候大福晋的奴才，直言道：“上次活佛进京，偶然跟活佛有过一面之缘, 活佛给了我两样东西, 一个是平安符，还有一个药丸, 药丸效用如何我也不清楚，就那么一丸，原本是想留着急用，大嫂若是敢尝试，这药丸便给大嫂用，平安符大嫂也比我需要，一并也给大嫂。” 大福晋听了这话，惊得不行。 她跟胤禛这个四弟妹关系说不上坏，但是两人也不曾交心，自然也就谈不上多好。 活佛她知道，确实是有真本事的人，活佛给的东西，珍贵程度非常，这样的东西，即便是康熙得了，也不会轻易给人。 妯娌说是亲戚，但是按着血缘关系来算，非亲非故。 “为什么？！”大福晋不能理解。 “大嫂需要，我既然有，再珍贵的东西，总比不过人命重要。” 话虽如此，但是那药丸和平安符要是真能救命，可不是这么算的。 仅此一样的东西，怎么舍得拿出来呢？ 看着大福晋一脸震撼的模样，胤禛继续道：“其实也不知是否有用，活佛给的，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大嫂若是不介意，就试试。” 大福晋如今这个模样，已经无力回天了，这药丸即便是毒药又如何，试一试，左右不过没了性命，但是万一真的有用，这条命就能活下来。 说实话，大福晋跟心动，可是这样珍贵的东西，她也有几分忐忑。 “四弟可知道？” 胤禛明白她的顾虑，直言道：“她知道，这次她出征我让她带着，她给忘了，以前她也说过，这药丸随我处置。” 大福晋应该拒绝的，这样珍贵的东西，天大的人情，可是想到那五个还未长成的儿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出大福晋心动了，胤禛继续道：“大嫂不用有太多顾虑，就这么个药丸子而已，人都是有命数的，这药丸若是于大嫂真有用，那就是大嫂的运道。” 想了想，大福晋道：“那我就多谢四弟妹了，不论结果如何，四弟妹这恩情，我这个做嫂子的不会忘，若是这条命日后还有，我什么都听四弟妹的。” 要是能活命，能看着儿女成家长大，大福晋就是给胤禛当牛做马也是愿意的。 “大嫂这是什么话，只是手里碰巧有这么一个药丸子，我也是做额娘的，想想弘昱还那么小，总归不忍。” 不管是什么原因，胤禛这恩情大福晋打心底记下了，日后凡事能帮的，她一定帮。 最后大福晋还是把药留下了。 同时，这事康熙当天晚上就知道了。 最近康熙一直关注着大福晋那边，自己选的儿媳妇，这么多年，尽职尽责，他都想要不要把大阿哥叫过来呢！ 大福晋身边的太医，御医，擅长调理的嬷嬷都是梁九功安排过去的，如今可都还听着康熙的命令呢！ 胤禛给大福晋药丸子，这事他做的坦荡，都没让屋子里伺候的奴才出去。 康熙知道后，问梁九功：“若是真的有用，老四福晋也是舍得。” 梁九功知道康熙对胤禛和戈柔感官好，闻言便不吝啬夸赞道：“四爷重感情，四福晋跟着自然学了不少。” “老四跟他福晋都是好的，对了，大福晋可用了那药丸子？” “回皇上，用了。” “用之前可让太医检查了？” “查了的，一开始大福晋没让，对四福晋很是信任，还是嬷嬷说，让太医瞧瞧，生的针有一个不甚，错怪了四福晋，大福晋这才松口。” “可查到那药丸子的作用？” “回皇上，太医瞧了，说是那药丸子配的极其精妙，不过并不是能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对大福晋的身体确实有好处，至于能不能好，太医也没说。” 康熙叹了口气：“罢了，仔细让人看着些老大福晋那里。” 大福晋身体败了，也是为他们爱新觉罗家生孩子生的。 “是，皇上。” 大福晋那边也听说了，只是心里还是抱着一丝期待，期待真的会有奇迹发生。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大福晋挺不住的时候，大福晋竟然一天天好起来了。 给大福晋诊脉的御医都说是奇迹。 康熙得知这个情况，也忍不住惊讶，把梁九功叫过来：“老四福晋给老大福晋那药丸子当真那么有用？” 梁九功闻言立马把新得的情况说了：“回皇上，那药丸子陈御医已经配出来，确实是养身子的良药，可真不是灵丹妙药，奴才刚从伺候大福晋的嬷嬷那里听说，四福晋当初给大福晋那个平安符一日比一日暗淡下去了，如今竟快没了，嬷嬷说那平安符大福晋得了后便好生珍重爱护。” 这话的意思康熙明白了，药丸子作用不大，作用大的是那平安符呗。 康熙有特殊渠道，知道此时活佛已经圆寂，功德圆满，要是活佛还在世，康熙都恨不得多去求一些平安符回来。 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但是也怕死啊！ 想想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也是，这样的东西，哪那么容易得着。 正文 第99章 大福晋好转，随之胤禛送药丸子和平安符的事也就传出来了。 说到底，这事胤禛也没打算瞒着。 因着这事，胤禛在宗室的人缘空前的好了起来。 这可是以前没有的。 虽然他已经几次表明她手里已经没了药丸子和平安符，可即便如此也阻止不了宗室福晋们的热情。 不管他手里还有没有那些东西，就冲着他跟大福晋泛泛之交还愿意把救命的东西送去，别看做法傻了些, 朴实“蠢笨”了这，可是这些宗室福晋就喜欢这样“蠢笨”之人。 大福晋对胤禛更是热情的不得了，这可是实打实的救命之恩，大福晋又不是那等狼心狗肺，知恩不报的人，对他那是真心实意的好。 过了一段时间，正在跟沙俄打仗的大阿哥收到了大福晋的家信, 信中大福晋把这段时间京中发生的事情都说了, 大阿哥看完后，心情复杂。 来之前他就知道大福晋情况不好，只是大福晋有心瞒着，大阿哥也只能配合着，这也能让她感受一些。 行军至此，每到夜深时，他也会想起京中的大福晋，生怕她有个不好。 他问过太医，大福晋那身子，主要是生孩子生的，对此，大阿哥也是后悔，早知如此，他也不会那么热衷于跟福晋生孩子，以至于让她坏了身子。 看着信，他才知道, 他走后，他福晋确实不很好, 只是后来让四弟妹救了, 如今福晋身体已大好。 大阿哥没想到四弟妹竟然会把活佛给的东西给他福晋用，这份恩情，大阿哥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了。 想了想，大阿哥放下书信，去了戈柔的账中。 “大哥怎么突然来我这儿？” 今日吹的是什么风？ 她如今虽然是康熙暗中认定的继承人，但是并未明说，这些兄弟对她也就面子情居多，这么晚，大阿哥还过来，戈柔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带了酒，陪大哥喝些？” 戈柔没拒绝，只是她酒量一般，大阿哥带来的酒，最后大多数都进了他自己的肚子里。 喝到起兴时，大阿哥眼眶湿润着：“大哥从前没做啥对不起你的事，以后也保证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你福晋之恩，大哥记下了。” 不是，他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听不明白呢！ “大哥，我福晋之恩？我福晋做了什么？” 难道胤禛在京城做了什么她不知情的？ 不应该啊！ 就算有，也该先知会她一声才对。 大阿哥一顿：“你不知道？！” 大阿哥语气疑惑中带着些许震惊。 “我该知道吗？” 大阿哥想到近来这段时间她确实忙的脚不沾地，倒也情有可原。 随即大阿哥说了缘由：“我福晋病重，你福晋那了活佛的药丸子和平安符，如今活佛已经圆寂，那药丸子和平安符已经不会再有了，我福晋的命是你福晋救回来的，这份恩情，我记你身上，以后有需要，你说一声，能帮的，大哥义不容辞。” 这话他说的真心实意。 戈柔的才能，大阿哥是真心服气的，从前样样优秀的太子大阿哥都多有不忿。 可戈柔，他没话说。 再者，大福晋于大阿哥而言终究是不同的。 他们是年少夫妻，一路走来，是真的相互扶持。 他们也曾有过艰难的时候，可是大福晋从来没有怨言，大福晋病重，是为他生儿育女至此，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即便是他亲额娘也不能比的。 惠妃对他还有诸多要求，希望他跟太子比，可福晋从来没有。 听了大阿哥这话，戈柔需要些时间理理。 活佛她知道，不仅知道，她还见过呢！ 就跟胤禛一起见的。 能让活佛对康熙说出那样的话，戈柔和胤禛不是什么都没做，只是也仅仅是见面，她可以肯定，活佛并没有给什么东西。 可是如今活佛圆寂，给没给，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那么大福晋的病，戈柔想了一下，要不是没出意外，应该是她临走前给的一些救命的东西。 至于药丸子和平安符，估计是胤禛特意安排的。 对胤禛，戈柔绝对信任，既然他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理由。 不过面对大阿哥要“报恩”一事，戈柔对此表示：“大哥倒也不必如此，既然是我福晋给的，那就是他的主意，大哥若是这想谢，日后见到我福晋，说一声就是。” 大阿哥自然没当真，救命之恩，这恩情，一句话道谢就还了，他没这个脸。 见戈柔真没有要他帮忙的意思，大阿哥心里还是决定，若是戈柔日后用的上他，他能帮就帮了。 反正也服气她，可能也是好事。 大阿哥很晚才醉醺醺的出来。 前太子，如今的理亲王那边，因为习惯性注意大阿哥的动向，大阿哥那边一有动静就有过来禀报了。 理亲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习惯成自然了。 “你说大哥提了酒去四弟帐里，很晚才出来，出来的时候面色高兴。” “是的，主子。” 理亲王微微皱眉，也是习惯性的，他真的是习惯性的揣测大阿哥这个从前死对头的做法。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所为何事，最近也没听说两人有私下的交集啊！怎么突然就“好”上了呢！ 奇也！怪也！ “主子，要不要奴才去打听打听。” 理亲王听了，刚想说“去吧！打听打听。”随即就想起自己如今已经不是太子，跟大阿哥之间没了需要争斗的缘由，也就没必要这么盯着他的动向了。 随即他摇摇头：“不用打听了。” 那奴才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低下头道：“是，主子。” 不用太子打听，没两天他就明白那天晚上大阿哥为何突然找戈柔喝酒了。 知道缘由后，太子也新生感慨，对戈柔感觉也颇为复杂。 那药丸子和平安符，四弟能允许四弟妹收着，还允他随便送人，太子自问，若是太子妃得了那样的东西，他做不到不插手，太子妃也做不到那样大度。 人是复杂的，充裕时，可以不吝啬自己的善良，展现自己的良知，可是困难时，在面对生老病死时，少有人真能舍己为人。 正文 第100章 大胜 理亲王舒了口气，康熙同意他自请废太子，又改了戈柔的玉蝶，他就明白，戈柔便是康熙属意的新继承人。 他嘴上说的看开，心里告诉自己要释然，可是终究有些难受。 如今再去看戈柔跟胤禛的做法, 理亲王想，这样的人做帝王，对他们这些兄弟来说应该算是好事。 他想了一下，即便他还是太子，将来也能顺利成为帝王，可是大阿哥在他跟前蹦跶多年, 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他没那么宽阔的胸襟气度。 他若真成了帝王，兄弟相残是必然的结局, 他也做不到毫无心理负担。 与其背负那么多登上高位，如今这样也不错。 这下理亲王是真的放下了。 放下后，他再回首往事，倒也没那么重的负担了。 大阿哥因为福晋病好，心情不错，一时间，在战场上打仗的这些皇阿哥们，关系空前的和谐。 这是连戈柔都没想到的。 因为关系挺不错的，这仗打的也好，可以说，捷报频传回京，我方人员伤亡极少，这一仗, 出乎意料的顺利, 康熙开心的不行。 六月，京城天气越来越热，前线传来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胜了, 还是碾压式的胜利。 康熙一高兴，当即下令去蒙古。 自从羊毛线和羊毛布出现后，康熙去蒙古的频率已经没有往年那么高了。 现在过去，一来带着人去，可以具体商议一下如何跟沙俄签订停战协议，怎么着也得让沙俄明白他们大清不是能随便欺负的。 二来，康熙也是想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再敲打敲打蒙古。 葛尔丹打服了。 如今沙俄挑衅也被打狠了。 蒙古也有了新来经济来源。 再敲打一番，省的他们胡乱来。 康熙下令时，大军还未回归，正好，也不用都回来了，大队部回程，众皇阿哥带着一些军队则留在了蒙古，往康熙定下的驻扎地去。 康熙想着儿子在外面几个月，孤身一人，一挥手，下令让几个儿媳妇和孙子孙女也都跟着过去。 胤禛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说起来，这还是他“嫁”进皇家后第一次去蒙古，婚前在蒙古待了一年多，明明也没几年，可却觉得像是过了许多，这几年，真的发生了许多事。 路上，除了一开始弘昭有些不适应，其它都还挺顺利的，到蒙古的时候，大阿哥和前太子带着一众兄弟，等着呢！ 一番折腾后，当天晚上已经很晚了，弘昭已经睡着了，戈柔才回来。 戈柔回来的时候，胤禛还没睡，洗漱后，见胤禛还在等她：“舟车劳顿，应该好好休息才是，不用等我的。” “我没那么娇气，跟皇阿玛说事怎么这么晚？” “针对沙俄的赔款协议，有些意见分歧。” “怎么说？” “一部分人主张问沙俄要赔款，越多越好，另一部分说咱们泱泱大国，不该跟蛮夷计较，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皇阿玛也没定下来，争论的厉害了这，没注意时间，就弄到了现在。” “皇阿玛可有意让谁来主持谈判？” “张英。” “是他啊！” 张英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汉臣，在满人当皇帝的朝堂做到帝王亲信，能力不菲，而且十分擅长揣测帝王心思。 胤禛上辈子继位后，重用过他儿子张廷玉，也确实好用。 “那个老狐狸，还没表态吧？”胤禛继续说道。 “是啊，还没表态，这事我应该也能插一手，不过这回跟沙俄谈判皇阿玛应该想用八弟。” 虽然朝堂上局势跟上辈子明显不一样了，但是该有才能的人还是有才能的。 比如八阿哥，因为良贵人成了良妃，八阿哥现在没像上辈子那么心大，胤禛也有些展示他擅长交际的能力。 这次战场上发生的事情，康熙几乎全都知道，也就注意到了平日里小透明一样跟在大阿哥身后的八阿哥。 她出来时，八阿哥跟张英走的比较近。 张英那个老狐狸，若是没有康熙的暗示，断不可能跟皇阿哥走的近。 胤禛听闻让老八来负责这事，倒是放心不少。 上辈子他跟八阿哥是死对头，只有敌人才了解自己，同样，他也了解自己的敌人。 八阿哥这人，看起来好相处，就连康熙上辈子都认为八阿哥太过儿女情长和优柔寡断，可只有胤禛明白，八阿哥这人，骨子里跟他差不多，都不是那等会被牵着鼻子走的人。 可以说，上辈子，康熙之所以会那么认为八阿哥难当大任，胤禛在其中的作用功不可没。 这次八阿哥若是能跟着张英一起负责谈判，依着胤禛对八阿哥本性的了解，不让沙俄肉疼是不可能的。 到时候戈柔也在，这次稳了，胤禛心想。 “八弟那张嘴，倒也适合做这事，皇阿玛倒是会安排。”胤禛喃喃道。 两人说了正事，早已经夜深人静，已经几个月不曾见面，如今躺在床上。 接下来，自然就会发生该发生的事情。 胤禛和戈柔一阵**后，胤禛迷迷糊糊的想，这人都不会累吗？明明她一天到晚都在忙啊。 戈柔若是能听到他的心里话，必然会告诉他，这种事，只会让人更精神，累是不可能的。 按理来说胤禛应该清楚，毕竟做了一辈子的男人了，可是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哪能记得清啊！ 第二天，胤禛还在睡，戈柔已经起来了，丝毫没有睡眠不足的萎靡不振，反而看起来格外精神。 或许****真的有提神醒脑的作用吧！ 见胤禛还在睡，戈柔没叫醒他，轻手轻脚的起床，刚吃完饭没多久，便听到康熙跟前的一个小太监过来了。 “四爷，皇上请您过去议事。” 戈柔约摸猜到是什么“事”，立马道：“我这就随你过去。” 说完，她吩咐了一番，让人顾着还在睡得胤禛，让他也别一直睡，睡多了，也不是好事，儿子没来得及见一面，就往康熙哪去。 到了康熙驻扎的地方，在帐篷门口正好碰到了张英，八阿哥，还有其他几个大臣，都是康熙的心腹。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即打招呼，然后就进去了。 正文 第101章 要矿产 人都到了，康熙才出来。 请安，行礼，康熙让起身过后，让梁九功搬来了凳子，坐下议事。 接下来，康熙说的内容主要跟沙俄谈判的事情。 “沙俄已经派了使臣过来, 明日就该到了，昨晚上简单听你们说了一下想法，朕考虑沙俄入侵大清，侵害的是咱们大清百姓的利益，该怎么做才能对得起百姓，想来你们应该清楚？” 这番话, 虽然没明说，但是也跟明说差不多了。 随即一众人就明白康熙的意思，那就是狠狠的跟沙俄要东西。 有了这个意识，接下来，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该怎么说，问沙俄要什么东西。 沙俄有什么东西，他们知道的不是特别清楚，但是有一点他们清楚，银子，金子，这些在哪个地方都是硬货，都值钱。 不知道要什么，要这些总归没错。 说的差不多了，张英来了句：“咱们虽然胜了，但是沙俄那边据说内政混乱, 咱们大清百姓受苦，按理来说要再多也不为过, 只是臣怕要的太多, 沙俄拿不出, 到时候举国之力反扑就不好了。” 沙俄那边的百姓, 各个都壮实，闹起来格外能打。 他们大清虽然兵力强盛，武器厉害，但是若是人家真用人来堵，对大清而言，反而是没必要的损失。 张英这番话算是给众人提了一个醒，这样考虑确实也不为过。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是有感情，知荣辱的人。 这个时候，戈柔开口了：“皇阿玛，儿臣觉得，除了银子和黄金，咱们还可以要些别的。” 康熙疑惑：“要什么？” “儿臣觉得可以要矿？” “矿？什么矿？” “儿臣私下派人去沙俄打听了一番，打听到了不少煤炭，铁矿，这些都是沙俄人不曾发现的，儿臣觉得，既然真金白银沙俄拿不出太多来，剩下的，不如就用矿产来抵。” 随即戈柔说了自己的想法，要沙俄部分领土的开采权，是全部开采权，比如说，有一个城市，城市里有好几座矿，矿种也不同，那么不论发现的早晚，在一定时间内（一百年以内之类的时间范围），大清都可以随便开采。 如今沙俄可有许多矿没有开采出来，众所周知，沙俄虽然属于北半球偏北的地方，气候高冷，对大清百姓而言，这里并不是是个居住生存的地方，但是这个地方有着丰富的资源，比如石油，再比如天然气。 现在石油和天然气还不是为人所知的能源，正好戈柔知道一些地方，没什么人，但是矿产资源极其丰富，尤其是石油资源。 这次谈判，若是能够要到一百年，甚至更多年的开采权，接下来戈柔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干了。 康熙虽然不知道石油天然气的珍贵，但是矿产，在大清还是十分珍贵的。 煤炭更是供不应求。 沙俄那边既然不能逼那么紧，那么戈柔这个建议就格外有用。 “众爱卿觉得嘉亲王这个建议如何？” 众人没说话，没理由反对，就在这时，八阿哥开口了：“四哥的想法极好，只是沙俄场面下雪，即便能得了矿产的开采权，可是又如何方便开采？” “即便能开采，沙俄离大清内陆极远，运送回来，也是个问题。” 八阿哥说的确实是个问题，戈柔本来以为会是个老大臣提出来的，没想到是他。 确实是个人才，怪不得历史上能跟雍正成为死对头。 “八弟说的极是，这个问题儿臣确实有所考量。”这句话是对康熙说的。 康熙：“你说说看？” 若是真能解决开采困难和运输困难的问题，这可是大喜事。 “儿臣让工部的同僚研制了一种速度可日行千里，甚至速度更快的交通工具，儿臣可以保证能成功，到时候运输自然就不是问题，这交通工具，可拉人，可拉货，解决了运输问题，咱们大清多的是闲人，开采自然也就不成问题。” 戈柔说的是蒸汽火车。 不过话虽这样说，实际上，戈柔还没开始让人研究，不过原理她的有的，蒸汽动力，开盲盒早就开出来了。 所以戈柔才敢跟康熙这么说。 要不然她也不敢画那么大的饼啊！ 众人听她这话，皆是一脸震惊，就连康熙都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你说的可是真的？真有可日行千里的交通工具？” “儿臣能保证五年内能实现，不过这交通工具需要特殊的路，若是想要开通，少不得要修路，还是铁路。” 随即戈柔跟康熙详细说了蒸汽火车的能够载客载物的规格，康熙心动极了，虽然没看到实物，耐不住戈柔画的饼又香又甜啊！ 康熙就只能吃下这“大饼”。 “你能保证？” “儿臣能保证。” 康熙对戈柔的保证十分信任，她确实不曾食言过。 虽然她的说法，听着荒诞，但是万一呢！万一这能研制出那样的交通工具呢！ 若是真能成，以后打仗，粮草不能及时的问题，援兵赶路问题……都能解决。 还有一点，若是真如此，日后作为皇帝游历一遍大清的江山不再是问题了。 康熙激动，觉得这事有盼头。 可是其他人不是康熙，别人可不会全然信任戈柔的说法，实在是太大胆了。 可偏偏康熙同意了。 然后接下来就开始讨论要沙俄那些地方的开采权了。 到了中午，还没讨论要，吃了午饭，接着讨论，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戈柔才从康熙那里出来。 出来时，她跟八阿哥一起。 两人的帐篷在一个方向，走着走着八阿哥突然来了一句：“四哥说的交通工具怎么能成吗？” 戈柔语气十分坚定：“能成。” 若是戈柔不是从未来过来的，她也会觉得荒诞无稽，但是未来的人都能上天，去月亮上插国旗，有什么不能呢？ “好，我信四哥，四哥说的那些地方，我都会从沙俄手里要过来的。” “有劳八弟了。” 八阿哥没再说什么。 其实八阿哥自己也觉得奇怪，这份信任来的突然，也莫名其妙。 自从百姓几乎都能吃饱饭后，八阿哥总觉得有什么再改变。 他不知道是什么在改变，所以他变随自己的心走。 正文 第102章 玻璃 晚上，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戈柔还是把今日的事都说给胤禛听。 “蒸汽火车？我不记得你弄这个呀？” “还没开始弄呢！” “没开始你就敢在皇阿玛跟前立军令状，倒是胆大。” “我有信心能做出来，只是可能需要许多银子。” 说完，戈柔看向胤禛。 家里的财政大权都在他手里，她现在都不知道家里还有多少银钱。 “怎么, 你都这么说了，皇阿玛不给你银子？” “皇阿玛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要是让他全出，估计不到一年就该撂挑子不干了，我总不能做到一半就不做了吧！” “所以呢？”胤禛笑着开口道。 “你那边能否支持一些？” 胤禛对于支持她搞建设，自然是没问题, 不过有心想逗逗她, 便道：“可是我把银子都投到铺子里，暂时拿不出现银怎么办？” 戈柔哑然：“怎么会？” 她的财产，还有胤禛自己的财产，按着她的估算，应该绰绰有余才对。 可他说的都投到铺子里，也不是没可能。 她都知道，只有让银子运转起来才能生银子，没道理他不知道这个道理。 “要不然你一点一点的给？” 前期让康熙多拿一点银子，想来应该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胤禛笑了笑，随即决定不逗她了：“行了，你不是给了我一个玻璃方子吗？我赚了不少，足够你造败的。” 戈柔笑道：“玻璃方子你用了？皇阿玛没找你麻烦？” 她虽然把方子给他了，但是可不觉得他会现在用，玻璃就是一个赚钱的利器，康熙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干预的。 “没让皇阿玛知道，我直接在一些没人知道的地方开了一些玻璃作坊，那些玻璃，全都被当成十三行出来的舶来品进入江南, 如今已经在江南成了时兴品。” 江南富商多, 如今粮食不缺了，也有了更多了商业模式，江南更加富得流油。 从前的江南富的富，穷的穷，两个极端，如今，富得更富，穷的吃不起饭的却没多少了。 玻璃用处本就大，是紧俏的物件，江南富商的钱，胤禛赚的一点都不亏心，毕竟那些钱，好些来源可不怎么干净。 玻璃在江南价格都快高到天上去了，可仍旧供不应求，这回从京城来蒙古前，已经陆陆续续有些玻璃流通到京城了。 流通到京城的玻璃，多了中间商赚差价，若不是要过来，如今他怕是会让人把铺子开到京城来。 有钱不赚，胤禛觉得也觉得亏心啊！ 戈柔突然来了句：“我怎么觉得，比起做皇帝你倒是更加适合经商。” 这么一想，胤禛还真跟那些言情小说里的商业霸总有点相似点。 比如，挑食，比如，有些面瘫，再如此，娘不疼……还有就是有些无比敏锐的商业天赋。 这样的特点，更加适合做霸总，一般合格的帝王，更加高深莫测，喜怒不定一些。 胤禛微微瞪了她一眼，不再搭理她。 戈柔笑笑，也没再说话，跟着闭上了眼睛。 今天晚上两人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的睡觉，可什么都没做，毕竟确实精力有限。 再者，明天沙俄使臣就要过来，虽然不是她主持谈判，但是她也是要全程参与的，马虎不得。 但凡能多咬一口肉，她就绝不只喝一口汤。 看起来是他们欺负人一些，但是这场战争，虽然有戈柔和胤禛挑事的原因，但是沙俄那边也不全然无辜，当初他们挑动葛尔丹动乱，就没安好心。 还有，想到后世那一场场“打开”zg大门的战争，戈柔就能心坚如铁。 上辈子，国人受得欺凌可不少，都要还回来的，沙俄，这只是其中一个。 还有那恶名昭著的东印度公司，小岛国……等等 有一个算一个，若是她能力足够，她都不想放过。 沙俄到来，自然容不得他们休息，作为战败一方，沙俄在大清这边的待遇可不怎么样。 若不是顾及着传出去不好听，不少士兵都想动手把那些使臣打一顿。 沙俄使臣，在大清极其“不友好”的态度中，开始了这场谈判。 谈判这种事，说复杂也复杂，但是说简单也简单。 负责不必多说，到底是两国大事，谈判桌上的一言一行，影响的都是百姓和国家的未来。 但是说简单呢！ 也确实不难。 这就跟大妈大娘跟商家买东西一样，无非是一方漫天要价，一方坐地还钱。 如今，大清就是那个漫天喊价的一方。 八阿哥和张英很有能耐，一开始就说了一些沙俄绝对不能接受，甚至把他们都快气炸的数额。 谈判刚开始进行，就暂停下来。 接下来两天，沙俄的使臣没闲着，开始收买人，甚至还送了不少美人出去。 沙俄的美人，确实漂亮，异域风情，确实让不少人瞧个新鲜。 被“送礼”的对象，以八阿哥和张英为首，他们俩最受欢迎，不过戈柔也在其中。 不过张行年纪已经不小了，都能做爷爷了，也消受不起这些美人，避之不及。 八阿哥对这些美人欣赏不来。 戈柔倒是能欣赏来，毕竟她真审美更加多样化，只是这些美人，她没兴趣。 不过没兴趣归没兴趣，她却顺势接受了沙俄这份“馈赠”。 然后胤禛就不得安宁了。 在戈柔“放飞自我”的这两天，她天天跟沙俄的美人出去喝醉，看她们跳舞，一副沉迷美色不可自拔的模样。 大福晋第一个就过来安慰胤禛了。 胤禛是大福晋的救命恩人，她觉得胤禛人好，从前瞧着戈柔只有胤禛一个，两人还有个儿子，和和睦睦，让人羡慕。 可如今戈柔沉迷沙俄那边送来的美色当中，这简直就是在打胤禛的脸，而且戈柔从前只有胤禛一个，就因为这样，大福晋估计胤禛会更加难受。 所以大福晋第一时间过来安慰他了。 是真心安慰，可不是那种带着看笑话的意图。 大福晋的心意胤禛感受到了，不过大可不必，戈柔做的这事，胤禛知道是为什么。 可偏偏还不好说，只能让大福晋明白，他是真的很好，没有问题。 正文 第103章 谈成 因为这事，还发生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弘昭也不知从哪知道了这些事，在戈柔回来的时候，直接不让她进帐篷，还说她“坏”。 可把戈柔给逗乐了。 “你说阿玛坏，那你说说阿玛怎么坏了？” 弘昭气鼓鼓的说道：“阿玛让额娘伤心了。” 戈柔看向胤禛。 胤禛也是一脸懵逼，他没有伤心, 这个他可以发誓。 “那你说说，阿玛怎么让额娘伤心了。” “她们都说阿玛喜欢别的姑娘，有了别的姑娘，阿玛就会生弟弟妹妹，让后就不疼我跟额娘了。” 弘昭说这话的语气委屈巴巴的，倒是让戈柔又好笑又心疼。 不过随即她跟胤禛的脸色都是一正，这话谁在孩子跟前说的，太没规矩了。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然后先安抚弘昭。 “弘昭过来。”戈柔让弘昭到她怀里。 随即道：“阿玛跟你说, 阿玛没有喜欢别的姑娘，也不会不喜欢你跟额娘的。” 弘昭抬头，眼里还泪汪汪的：“真的不会吗？” “弘昭是阿玛最疼爱的孩子，你额娘也是阿玛最喜欢的姑娘，阿玛跟你保证，真的不会，阿玛会永远永远喜欢你跟额娘的。” “那永远是多远？” “永远大概是等到弘昭忘记阿玛的时候吧！” 弘昭瞪大眼睛，然后道：“阿玛，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 戈柔摸摸他圆润的脑袋，还是孩子，人死了，自然也就不会记得了。 胤禛听明白了，随即笑了笑。 安抚好了弘昭，把他哄睡后，夫妻俩躺在床上，胤禛突然来了句：“我虽然真心喜欢弘昭这孩子，但是一辈子那么长, 万一将来他的成长不符合你的预期呢？” 那时候她还会喜欢吗？ 虽然弘昭是胤禛生的, 该疼爱的时候还是疼爱，但是若是胤禛处在戈柔如今的位置上，真给不了这样的保证。 “我相信我们教育出来的孩子至少品行不会有问题，再者，我会给他最好的，若是将来真能坐上那个位置，他愿意接受，也有能力，直接给他又何妨。” 戈柔权利心不重，她本质上还是比较咸鱼的。 胤禛没说话，说真的，他做不到她这么洒脱，哪怕他看起来阅历更丰富，但是阅历丰富跟通不通透没啥关系。 “这样也好，我会好好教育弘昭的，他将来若是愿意戴皇冠，我会让他能承其重。” “会的。” 最好的教育资源堆砌出来的，怎么着也不会太差。 再者，弘昭资质不差。 这个资质并不是单纯指智商，而是总是水平，比如，情商，处理事情的思维方式。 这些天生就有一部分，剩下的也可以后天养成。 弘昭先天条件不差，胤禛和戈柔也能给他一个好的环境，让他去学习，去锻炼，明白什么是责任。 听着戈柔均匀的呼吸声，胤禛却有些难以入眠。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遇到戈柔后的种种。 现在他已经越来越习惯她的存在，刚才她对弘昭说的那番话，那句“阿玛会永远永远喜欢你跟额娘的”让他心头一颤。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胤禛还算看得开，既然心动了，两人已经是夫妻，他们会比天底下任何一对夫妻都要信任对方，而且胤禛能感受到，戈柔对他，不是没有男女之情。 这样就很好。 黑暗中，戈柔只有一个轮廓，胤禛盯着看了许久才闭上眼睛。 这一切都是戈柔不知道的。 胤禛和戈柔，能在同一天投胎，又因为这样阴差阳错的事情变了性别，他们俩于这个世界而言，本就是是异类。 他们需要认同感，对方的存在，才会让他们更加踏实。 又是夫妻关系。 一开始或许别扭，但是时间长了，互相吸引是必然。 他们俩注定的缘分，这样的联系，不在一起，不互相喜欢，似乎都是一种“不平”。 胤禛很坦然的承认了自己内心，他随心走。 一辈子就那么长，有个真心喜欢的人，是件好事。 戈柔受用了两天的美色诱惑。 跟那些沙俄美女说了不少东西，不过说的似是而非，模棱两可，这样反而更加可信，毕竟戈柔可是酒后吐真言。 再次开始坦然的时候，谈着谈着，沙俄的使臣突然开始说要用矿产来代替黄金赔给大清。 八阿哥和张英内心高兴，不过面色却表现的很难看。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沙俄以每年五十万两黄金，外加沙俄二三十个小镇的矿产开采权。 这些小镇在沙俄使臣看来是穷困且落后的，并且并没有特别珍贵的矿产，可只有戈柔知道，这些地方，有着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还有一些金矿，以及一些稀有金属的资源。 都是戈柔特意挑选的。 最后，沙俄使臣还算满意的回去了。 两国签订和平条款，除了这些条款，当然还有一些对沙俄来说可能有些“不太友好”的条款，比如，允许大清在沙俄任何地区开展贸易，并且不需要交过关税，也不用交商业税…… 不过除了这样，这些条款里没有对沙俄普通百姓有任何奴隶条约。 日后若是真的去沙俄开采矿产，去沙俄做生意，该遵守的律法还是要遵守的。 人的道德底线最起码不能比律法的底线还要低，已经发现有人欺凌普通百姓，一定要依法处置，并且发配去做苦工。 戈柔相信，那时候绝对有很多苦工的活可以做。 她虽然想改变大清这片土地上百姓的命运，但是她不想他们跟曾经的侵略者那样，肆意践踏普通百姓。 她想变强没错，想要报复也是真的，但是报复并不意味欺凌普通人，当然了，有些两个国家，还是周边的两个国家，戈柔是真的恨不得给灭国了。 当然，戈柔不会那么做，到底划不来，不过也不会真的什么也不做就是了，反正对岛国和棒槌国不会像对沙俄这么温和就是了。 沙俄:你管这叫温和？ 坦然结束，剩下还有一些后续，康熙把这事交给理亲王和大阿哥去处理，两人一个偏文，一个偏武，配合的十分不错。 处理好了最主要的事情，康熙没打算这么早回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总要玩玩。 正文 第104章 有利无害 康熙打算玩，随行的儿子，大臣，侍卫……等，自然都要奉陪。 作为帝王，康熙也是个会玩的，不过他会克制, 在京城，光是身处紫禁城内，他不由自主地克制己身，严于律己，可是在蒙古，他自然也就放开了。 康熙主要是带着侍卫大臣儿子们一起打猎, 跑马, 参加一些聚会, 玩乐的同时，也跟蒙古王爷“加深感情”。 在康熙玩乐几天后，戈柔找到了康熙，拿出了一份折子给他。 康熙看了一眼，随即道：“你缺银子用？” 不至于啊！ 康熙知道，戈柔手里有表妹的嫁妆，她福晋陪嫁也丰厚，关键是，她福晋康熙查到的是，持家有道，她自己也是个会经营的，府里就三个主子要养，他们夫妻俩包括孩子都没有什么奢侈的爱好。 按理来说不该缺钱。 可戈柔给他的折子，却是一份用来“赚钱”的折子。 “儿臣福晋惯会经营，儿臣不缺银子用。”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让他下令在这边建避暑山庄，也就是行宫。 若是在消息传出之前屯地, 到时候消息再传出来，这周边的地价肯定会疯涨。 康熙以前经常来蒙古, 或许还需要行宫，但是如今蒙古这边慢慢稳定下来，现在即便再嫁公主格格，也是选定的蒙古额驸进京成亲，婚后也是住在公主格格府邸。 这跟从前有些本质的区别。 “皇阿玛，儿臣这折子有两层意思，一来，若是在这边建避暑山庄，确实能够筹集一笔银子，儿臣回去后要开始研制蒸汽火车，这需要不少银子，儿臣总不能全都从国库里拿，正好这笔银子足够前期使用，后面银子吃紧，儿臣这些年也有些积蓄，儿臣福晋对儿臣这么做也是支持的，甚至还要拿嫁妆给儿臣用，可以保证蒸汽火车在制作饭一半就半途而废。” “二来，如今蒙古虽然比前几年安稳许多，但是有些事也不好说，而且咱们宗室的公主格格也有不少嫁到蒙古来的，若是建个避暑山庄，这也表明咱们朝廷对蒙古的重视，儿臣觉得，建避暑山庄，有利无害。” 建庄子的银子，从卖地的银子取，无本的买卖，还能结余不少银子，另外有些政治意义。 可不就是有利无害。 戈柔的话，康熙听进去了。 此举确实有利，而且并不需要下面国库和他的私库。 不过她的这番话，有一点让康熙有点不是滋味。 “朕既然已经答应让你研制蒸汽火车，不会不给银子的，朕还没那么抠门。” 这两年大清收成不错，国库还算丰盈，不缺她那点银子。 “儿臣知道皇阿玛不会是抠门之人，是儿臣和福晋想为大清做点什么。” “你有这个心就好，银子的事不用你来掏，还有，咱们爱新觉罗家的男儿断没有用自己福晋嫁妆银子的先例，你若是敢问你福晋拿银子使，以后可别说是朕的儿子。” “儿臣知道了。” 戈柔嘴上答应的很好，可心里想的却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到时候就别怪她要银子了。 反正他今个说了不抠门的。 “建避暑山庄一事，朕准了，这事你负责主办，另外你再挑选两个人跟着你。” “儿臣想让九弟和十弟帮忙，不知是否可以？” 康熙一脸惊讶：“你怎么想到那两个皮猴子！” “九弟擅长算学，另外儿臣发现他对庶务十分感兴趣且擅长，至于十弟，他人高马大的，很听九弟的话，跟九弟配合着来，倒也合适。” 康熙对这两个儿子，唯一的印象只有闹腾，至于擅长什么，老十他知道一些，喜欢舞刀弄枪，跟老大一样，不过比起老大，头脑简单了些。 老九，每次去宜妃那里，听的最多的就是他如何调皮了，宜妃可不觉得皇阿哥喜欢庶务是好事，自然不会跟康熙说这事。 九阿哥自己呢！ 他排行第九，到了他这里，康熙已经不缺儿子了，对他自然关注不多，他自己也不想去康熙跟前表现，父子俩缺乏沟通。 “朕倒是不知道老九竟然喜欢这个，不过也难怪，想当初他抓周的时候就抓了个金算盘，可把宜妃给气坏了。”说着说着康熙就笑了，显然是想到了从前的事情。 随即康熙继续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让老九老十跟着你，待会朕让人去跟老九老十说一声，让他们听你差遣。” “儿臣谢皇阿玛。” 说完了事，戈柔就告退了。 戈柔离开后，康熙派人去了九阿哥和十阿哥那里，同时又派了人去胤禛那里，给了一波赏赐。 看着那些东西，胤禛都懵了。 这辈子他收到康熙的赏赐绝对是妯娌里最多的，前太子妃都比不上，只是这回赏赐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太莫名其妙了。 戈柔刚好进来，看到一屋子的赏赐：“这都是什么？” “皇阿玛送来的，说我贤良淑德，给的赏赐，你做了什么？” 胤禛想了半天，最近他跟老实，那么只能是戈柔做了什么。 戈柔笑了，觉得康熙挺有意思了。 “我跟皇阿玛说福晋愿意用嫁妆支持我研制蒸汽火车，皇阿玛当即说我若是敢用你的嫁妆，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然后又说，蒸汽火车研制的费用，他全包了。” 胤禛都惊了：“全包了！？皇阿玛脑袋没问题吧！” “谁知道呢！”戈柔笑的眼睛都小了一圈，看来真的很开心，也是，康熙是个还不错的皇帝，但是有时候也挺坑儿子的，难得能坑他一回，感觉十分美妙。 胤禛看她笑的这么开心，也跟着笑了，康熙难得吃亏，却是让人开心。 不过笑归笑，他还是说：“日后皇阿玛知道你问他要那么多，指不定要躲着你。” “皇阿玛开的口，难不成还能反悔不成，时不时带着皇阿玛去看看研究成果，这么吊着，那时候皇阿玛即便心疼银子，也会愿意掏银子出来的。” 戈柔把康熙算计的明明白白。 胤禛更加开心了。 到时候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就是不知道那时候康熙回忆起今日之事，会不会后悔了。 正文 第105章 相谈甚欢 康熙的人去了两波，分别去九阿哥和十阿哥那里。 可有一波跑空了。 十阿哥在九阿哥的帐篷里。 康熙的人到的时候，十阿哥正缠着九阿哥出去玩呢！ 今个太阳比较大，九阿哥比较娇一些，不大想出去，十阿哥可不怕太阳，大热天, 还是想出去，可是自己一个人出去，十阿哥又不乐意，也不想全让奴才跟着。 所以就过来找九阿哥，希望他九哥能跟他一起出去。 九阿哥自然不乐意。 康熙跟前的人过来的时候，九阿哥都快被缠的要动摇了。 所以看到御前太监, 九阿哥心里是十分开心的。 今个他就是不想出去。 “见过九爷，见过十爷。” 这次战场上, 九阿哥和十阿哥表现不错, 康熙也给了他们爵位，虽然只是个贝子，但是他们还未成亲，已经不错了，他们自己也挺满足。 也称的上是位爷。 “起磕吧！” “奴才谢九爷，谢十爷。” “皇阿玛让你过来可是有事？” “皇上让奴才过来，是让奴才跟两位爷说一声，有件差事要交给两位爷。” 九阿哥和十阿哥闻言都听感兴趣的，十阿哥更是直接开口就问：“什么差事？” 九阿哥也望向那御前太监。 “两位爷去四爷那里，四爷会告诉两位爷要做什么。” “四哥？！”十阿哥不可置信的开口道。 九阿哥也跟着道：“皇阿玛让我们加跟着四哥做事？” “回两位爷，皇上就是这个意思。” 这辈子，戈柔代替了胤禛的位置，跟九阿哥十阿哥直接也没什么仇，八阿哥如今还没开始弄什么八爷党，没了太子做靶子, 八爷党有没有影都好说。 不过虽然没仇怨，但是并不是特别熟，主要还是因为年纪差, 差了几岁，戈柔这辈子出宫又比较早，自然比较陌生。 九阿哥，十阿哥，都有些想不通康熙怎么想起来把他们跟戈柔凑一块。 “知道了，劳烦回去跟皇阿玛禀报，我和十弟过会儿就去找四哥。” “那奴才就告退了。” “刘安，你去送送。” “是，主子。” 送走了御前太监，九阿哥不想大热天跑出去，于是就带着十阿哥往戈柔那里去。 十阿哥对差事还挺有新鲜感的，也挺乐意的。 戈柔见他们俩这么快就过来，乐了：“你们来的倒是快。” 两人跟戈柔不是特别熟悉，虽然皮了些，但是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先是客套了两句，十阿哥就耐不住性子开口了：“四哥，皇阿玛让我跟九哥找你，说是有差事，你快说说，是什么差事，是不是又能打架了。” 十阿哥十岁出头，是个闲不住的。 戈柔听了他这话，更乐了：“别急，有你忙的。” 随后戈柔把分给他们俩的差事说了，十阿哥有些颓丧，他不爱庶务，他阿哥所的庶务都由他额娘派来的嬷嬷做主，每隔一段时间，九阿哥会帮他查一下账。 让他做这差事，还真是难为他了，不过唯一让他还算高兴的就是，这差事他九哥带头，他听他九哥。 十阿哥就明白，有九阿哥在，轮不到他做这些。 十阿哥颓丧，九阿哥眼睛却亮了。 “四哥，你说的是真的？” “你若不信，可以去问皇阿玛，这样的事，我还能骗你不成。” 九阿哥赶紧摇头，他可不想去见康熙。 “不用了，我相信四哥，不过话又说回来，皇阿玛怎么会突然让我做这差事。” 难不成皇阿玛还偷偷关注他的喜好不成？ 九阿哥颇有些自恋的想到。 到底还是个孩子，九阿哥其实也聪慧，只是他更加擅长算学，用后世的话，是个理科天才，就是有些偏科了些，文科不大好。 他心思更加敏感一些，对康熙，他即便年纪不大，已经明白康熙对他没有多少父爱。 九阿哥这人，讲义气，他要的，自然是全心全意，既然康熙这个做阿玛给不了他要的父爱，索性就不求了。 可是心底，九阿哥也不是没想过当康熙疼宠的儿子。 别扭又傲娇的小少年。 “我跟皇阿玛说的，皇阿玛知道你擅长算学后自然不会拒绝。” 九阿哥心里有些失望，不过面上没表现出来：“原来是这样，那就多谢四哥还能记挂着弟弟我了。” 宫里养出来的孩子，演技没问题，戈柔也没多注意他的情绪，自然也就没发现。 随后戈柔仔细说了自己的想法，九阿哥不愧是上辈子八爷党的钱袋子，他于庶务经商一道，确实有天分。 即便有些想法看起来还跟稚嫩，但是却仍能让人眼前一亮。 即便从后世过来，有不少“远见”，面对九阿哥时，戈柔都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句“自古英雄出少年！” 这要是生在现代，即便出生在家世一般的人家，凭着这经商头脑，将来怎么也是个“马××”一样的人物。 她在感叹九阿哥能耐之大的时候，九阿哥也在心里感慨她的能耐。 戈柔有些想法让九阿哥何止眼前一亮，简直就是眼前“biubiu”的在发光发亮，还是持续性的。 两人“相谈甚欢”，待两人谈完，把谈话的内容一一记下来，猛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些熟悉且不应该会出现的声音。 两人同时扭头，望向发声处。 十阿哥此时此刻瘫坐在椅子上，竟然睡着了。 九阿哥脸色一变，随即看向戈柔：“四哥，十弟估计是太困了，不是故意的。” “没事，爱睡就睡吧！你心里有数就成，十弟还怎么使唤，你自己看着办。” “多谢四哥。” 随即九阿哥过去把十阿哥叫醒：“起来了，皇阿玛来抽你背书了。” 话音刚落，十阿哥便一个激灵弹跳起来了：“皇……阿玛！！……皇阿玛人呢？”十阿哥左看右看，没看到康熙的影子。 九阿哥没好气道：“皇阿玛没来，我跟四哥说好了，该回去了。” 十阿哥这才精神了些，随即道：“谈完了，那好，会吧！” 那无所谓的态度，看的九阿哥直想胖揍他一顿，太欠了！ 刚才他为谁道歉啊！没心没肺的家伙，这些年的兄弟情，他终究是错付了。 正文 第106章 信任 就在众人都跟着康熙打猎时，戈柔和九阿哥十阿哥脱离了队伍，对此，注意到的人不多。 戈柔对打猎不甚喜欢，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 九阿哥，十阿哥，性子爱玩, 在宫里就是坐不住的，来了蒙古，不跟大部队走，这也正常。 “四哥，都买下来了。” “用了多少银子？可有人注意到你身上。” “四哥放心，我让下面的人分开买的，不打眼, 不会有人注意到。” 随即九阿哥报了一个数额，戈柔听了都不得不感叹, 还真是天生适合做这一行。 用这么少的银子买这么多地，而且还懂得留余地，他并未把人家的地全买了，每家几乎都留了一点，日后消息传出来，也有些赚头。 “做的不错。” 九阿哥笑的一脸开心：“四哥以后再有这样的差事可别忘了我。” “你这事办的漂亮，皇阿玛知道了，以后哪里还用得着四哥给你找差事，怕是皇阿玛都恨不得让你给他管妻库。” 九阿哥要紧摇头：“皇阿玛的私库，我无福消受，还是算了。” “行了, 不跟你说笑了，过来再跟你说些事。” 九阿哥凑过去，戈柔把这次九阿哥买到的地全都圈出来, 随即指着一片地方道：“这部分是皇阿玛给的, 你你看着分给这次过来的哥哥弟弟, 怎么分, 你自己看着来，自己也可多留些，这也是皇阿玛给你的奖励。” 九阿哥眼睛一亮：“真的？” 他喜欢银子，这么大块地方，消息传出去，真要是分他一部分，他敢保证，他绝对能运作大赚一笔。 “自然是真的，这样，到时候我把我那块地也给你，到时候你帮我一起卖了。” “四哥，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怎么，没信心做好？” “不是，四哥就不怕我坑你啊！” 白得了银子，康熙想着这次儿子们打仗不容易，有心给点奖励，还不少，若是运作好，即便是对皇家来说，也是一笔巨款。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他要是真从中做点什么，还真能保证戈柔发现不了。 “我信九弟，你看不上这点银子。” 九阿哥都懵了，不，他看得上啊！那银子不少，这位从前不大熟的四哥怎么会对他有这么错误的认知。 其实不是戈柔相信九阿哥，也不是觉得九阿哥看不上这些银子，而是她相信康熙教导儿子的能耐。 她这个兄弟，心思怎么不好说，但是在这方面，还是能做到磊落的。 况且，戈柔觉得九阿哥是个聪明人，不会因小失大。 如今朝中上下都知道她风头正盛，没道理九阿哥会在这个节点时做小动作。 昧下的银子，花的可不舒心。 “我必不会辜负四哥的信任。” “好好干，以后有的是好差事让你来做。” 九阿哥这样的人才，若是真的陷入党争，还真是可惜。 既然有能力，他的以后，戈柔已经给安排好了。 上辈子他能做八爷党的钱袋子，这辈子自然也能做大清的钱袋子，反正都是赚了给别人花，给八阿哥是给，给大清也是给。 此时，九阿哥还在感动这份信任，殊不知，他的未来已经备安排的明明白白。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许是好事。 他本就喜欢赚银子的感觉，更加喜欢跟人周旋应酬。 九阿哥离开前，说了句：“四哥以后若是有事说一声，做弟弟的能帮的一定帮。” 他这话说的倒也真心。 他能对十阿哥掏心掏肺，本身也是个仗义的，戈柔给了他份不错的差事，还能让他大赚一笔，他不会转头就忘的。 “行，有你这句话，以后有事，少不了你的。” 又过了两天，康熙要启程回京，众人丝毫不意外，这次康熙到蒙古的行程，除了多了个跟沙俄谈判的事，别的都是按着从前的例子来的。 该做的事做了，也玩了，自然也就该回京了。 也就在这时，康熙突然下令，要建避暑山庄，随即说了建址。 待众人反应过来想去买地的时候，一问，发现市场上已经没有地了。 再一打听，如今建址附近的土地全都让九阿哥给买了。 还不等众人去找九阿哥，康熙直接给儿子，给打沙俄的有功之臣送地。 这下也不用找九阿哥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九阿哥明摆着是为皇上做事。 跟皇上争地，再大的官也没那么本事。 不过朝臣不敢找九阿哥，不代表他的那些哥哥们不找九阿哥。 头一个找九阿哥的就是他同母所出的亲哥五阿哥。 “皇阿玛交给你的差事做得倒是不错，我这个亲哥都不知道呢！” 九阿哥听着五阿哥那酸溜溜的语气，整个人都不好了。 “五哥，四哥说了，这事绝对不能走漏风声，可不是我不想跟你说，不过五哥分的地位置不错，是可我跟四哥说的。” “哦，这么来说皇阿玛赏赐下来的地都是你跟四哥一起安排的？！”这回五阿哥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是啊！皇阿玛又不知道拿块地值钱，主要还是我来安排的。” 五阿哥挺为他高兴了。 这几年，他也不别扭了，小时候跟戈柔在一起长大的情谊在，戈柔和亲弟弟能得皇阿玛信任，这是好事。 “估计是四哥为你说话了，不过皇阿玛器重你，也是你的本事，以后好好当差，既然入了皇阿玛的眼，以后可要学着担当一些，马上也要成亲了，可别整日胡来。” “知道了，知道了。” 九阿哥这个年级，最是听不得别人说教，五阿哥没说两句呢！他就有些不耐烦了。 “行了，不说你了，不过跟我说也就罢了，可别跟别说说你负责安排的。” “知道了五哥，我又不是傻子，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行，既然这样我就回去了。” 五阿哥离开前，把自己那份也交给了九阿哥让他处理。 如今九阿哥手里握着最多的地，大头是国库和康熙私库的，剩下的那些有他自己的，有十阿哥的，还有戈柔跟五阿哥的。 这些土地在他手里，经过几番运作，都快炒到天价了。 正文 第107章 九阿哥的能耐 在康熙离开差不多半个月左右，九阿哥终于处理完了，大赚一笔。 他回京后把银子给康熙说的时候，康熙都给惊着了。 “怎么会这么多？” 康熙虽然知道应该有赚头，但是能赚那么多，还是有些出乎意料的。 “儿臣……” 九阿哥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在其中起到的作用，看起来手段不起眼, 但是一环扣一环，确确实实有用。 据康熙所知，戈柔，五阿哥，十阿哥都将地交给了九阿哥来办，赚的都比别人多很多。 差不多的东西, 偏偏买出了两个差别不小的价格。 这也确实是个本事。 康熙是个开明的人, 上辈子康熙不喜九阿哥经商,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不喜他参与党争，也就是给八阿哥当钱袋子。 这辈子没有八爷党，九阿哥也没开始大规模明目张胆的做生意，康熙更多是欣慰。 “做的很好，当初你四哥跟我说你擅长此道朕还有些不信，如今看来，倒是朕不了解你了。” 康熙往日对九阿哥的了解，更多是读书平平，比较调皮，长得比较好。 再多可就没了。 这下倒是让康熙重新认识了一回他这个儿子。 说完了正事，康熙给了不少赏赐便让他离开了，九阿哥出来的时候, 还有些飘飘然不真实。 乾清宫他来过不少回，虽然还没正式当差, 但是在宫里闯祸了，也没少被康熙叫去乾清宫问责。 他对乾清宫的印象都是灰暗不美好的记忆，能得从乾清宫得了嘉奖，还得了赏赐, 这可是以前没有过得。 这感觉竟然“该死”的好。 从乾清宫出来，九阿哥还没回到他的阿哥所，就被宜妃派人叫过去了。 这次去蒙古前宜妃身体不适，没去，后宫不得干政，她也是才知道九阿哥不声不响得了份好差事。 九阿哥进来，正要给宜妃请安，话还没说完，就让宜妃打断了：“快过来让额娘看看，果然是长大了懂事了，都能给你皇阿玛办差了。” 母子俩先是交流了一下母子感情。 随后宜妃道：“听说是老四在皇上面前举荐的你，没想到，德妃是个不争气的，她倒是生了个有眼光的儿子，的亏她没得早，要不然指不定又要没完了。” 对于德妃的事，九阿哥知道的不多，她人已经没了，只知道是个极其偏心眼的，反正不是个慈母。 “额娘，好生生提她干嘛！你可别再提她了，让四哥听到了，心里该要难受了。” 宜妃可不觉得戈柔会难受，身处后宫，有些事她看的比康熙明白。 康熙只看得出德妃对戈柔不慈，却从不觉得戈柔对德妃不敬，事实上，宜妃明白，戈柔对德妃也就是表面功夫做的好，让人抓不住把柄。 实际上，心里肯定没有德妃的。 当初德妃开始失宠，起因就是因为戈柔，若真是敬重德妃那个亲额娘，便不会这般。 不过这话没证据，即便她有证据也不会跟儿子说这种事情。 “好好好，不说了，看出来了，这趟出去，你倒是跟老四走的越发近了。” “蒙古那份差事是四哥给的，要不然皇阿玛也不会想到儿臣身上，儿臣没啥本事能耐，但是好赖还是分的。” 宜妃不排斥儿子跟戈柔走的近，从戈柔改玉蝶开始她就明白，康熙属意戈柔做继承人。 儿子跟下任继承人关系好，她乐见其成。 想到这里，宜妃越发庆幸起来，庆幸德妃跟戈柔母子不合，也庆幸德妃没的早。 要不然以后指不定有得膈应呢！ 母子俩又说了许多话，然后五阿哥和五福晋也过来了。 现在宜妃已经不再让五福晋立规矩了，前两年五阿哥后院进了个家世不错的侧福晋，宜妃也就看开了。 只是想到几个死冤家对头都有了嫡孙，她还没有，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吃过饭，九阿哥坐不住先离开，只剩下五阿哥和五福晋两人。 宜妃开口道：“你们俩加把劲，额娘还等着抱孙子呢！” 她说的是嫡孙，庶出的孙子五阿哥后院有妾室给生了。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五福晋便道：“儿媳知道了。” 五阿哥也喃喃了句：“知道了，额娘。” 五阿哥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宜妃说自己跟福晋已经很久不同床了。 其实五阿哥已经想明白了，福晋出身低微，这不应该是他他不待见她的理由，只是想明白后，他已经跟福晋渐行渐远了。 后院五福晋会给他处理的妥当，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刚成亲那阵，初一十五他不乐意去福晋那里，便会在前院休息，时间一长，他被后院设施截了几回，初一十五便没了顾及。 等五阿哥发现他福晋对他宠爱哪个妾室丝毫不介意的时候，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不可填补的鸿沟。 等他那边别扭劲过了，发觉他福晋还不错的时候，他已经进不了她的房门了。 五阿哥也不知怎么会如此。 五福晋并没有把宜妃的话放在心上。 回去的路上，五阿哥先开口：“福晋，额娘想抱孙子了。” 五福晋：“嗯，我回去会跟侧福晋她们说的。” 五阿哥有些挫败道：“额娘是让你生。” “可我不会生啊！” 五福晋觉得现在的日子也挺好的。 皇家没有侧福晋抬成嫡福晋的事，她即便没孩子，地位也稳稳的。 再者，有些她没孩子，对府里的妾室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她不会太管着，不介意丈夫找谁过夜，也不会叼难妾室。 可以说，皇子阿哥后院但凡有妾室的，都没五阿哥后院的妾室日子舒坦。 五阿哥后院的妾室也不愿意再换一个更年轻的继福晋。 所以五福晋的日子，绝对舒坦，陷害的手段都到了她跟前，因为没必要。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五说完便离开了，留下五福晋在原地。 一旁的嬷嬷开口道：“福晋，奴才去找马车。” 五福晋跟五阿哥坐同一辆马车过来的，如今五阿哥生气离开，把五福晋就在原地，没马车，走回去，着实不合规矩。 可是宫门口找马车，也不知是她更丢人一些，还是五阿哥更丢人一些。 正文 第108章 过分 就在这时，胤禛走过来了。 看着五福晋现在宫门口，身边奴才还一脸着急的样子，肯定不对劲。 “五弟妹，这是出了什么事？” “四嫂，我们爷着急用马车，提前离开了, 进宫时我跟我们爷乘坐同一辆马车。” 明白了，没车了。 “倒是五弟考虑不周了，五弟妹若是不介意，跟我同乘如何？” 五福晋自然不介意。 “那就多谢四嫂了。” 上了马车，五福晋主动找胤禛聊起来了，聊的内容是孩子。 “弘昭那孩子我也有段日子没见了, 不知道长多高了。”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五弟妹若是想见他, 你说一声，回头我带他去你府上。” “哪能让你过来，回头我去你府上。” 孩子聊完，接着聊些家长里短，比如宗室谁家又出了什么比较有趣的事。 五福晋不在乎五阿哥的后院。 四阿哥府后院只有一个女主子。 两人默契的不提自家事。 “福晋，到五爷府了。” 五福晋闻言开口：“今日多谢四嫂送我一程，改日四嫂得了空闲，我再上门致谢。” “咱们之间，这话可就生分，致谢倒是不必，你若想来找我说话，我随时等着五弟妹。” “好” 寒暄了几句，五福晋下了马车，进了府邸。 回去后，胤禛就跟戈柔说：“五弟对五弟妹越发过分了。” “他又干了什么？” 五阿哥这人，算是戈柔一起长大的。 如今关系虽然不如小时候，但是情分还在。 尤其因为这几年五阿哥想通后, 跟戈柔关系缓和许多。 五阿哥这人, 平时做事都挺不错的, 考虑问题也算周到，只是总是在后院的事上有些糊涂。 他跟他福晋之间，就连普通大臣家都知道他们夫妻不和的事。 “九弟回京，今日去皇阿玛那里复命，肯定要去宜妃那里，五弟作为一母所出的亲兄弟，也去了，五福晋自然也跟着过去，出宫后，五弟把五弟妹扔宫门口了，两人同乘一辆马车，五弟妹的一个婢女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戈柔听完，大受震撼。 “五弟这事做的确实有些过了。” “也不知皇阿玛现在后悔没有。”戈柔说道。 五阿哥和五福晋这样，康熙“功不可没”，要不是他乱点鸳鸯谱，何至于此。 “皇阿玛可不会后悔，即便知道五弟和五弟妹关系不睦，他也只会觉得是五弟不体会他的用心，觉得五弟妹不会笼络丈夫。” 戈柔听完后，忍不住“啧啧”了两声，可真渣啊！ 康熙是个“大渣男”，生了一串儿子，在男女之事上，都挺没顾及，好一点对嫡福晋还会尊重，不好的，给嫡福晋下脸子也不罕见。 “不过看的出来，五弟妹倒是看得开，我看她的心态倒是越发平和了，人都比刚嫁过来的时候长开不说，还圆润了不少。” 五福晋出嫁前，比较偏瘦，如今但是养的红光满面，圆润却不油腻，看起来极好。 心宽体胖，看得出来，五福晋没因为五阿哥不待见而苛待自己。 这样的人，戈柔是欣赏的。 “我以后想开女子学院，到时候可以让五福晋过来帮忙，五福晋这样的性子教导出来的女子必然不会太差。” 女子学院的想法戈柔一直都有，只是没说出来，不过胤禛也不意外。 如今确实没有公开的女子学院。 女子读书，大多数都是富贵人家先先生一对一教导。 少数有家里的亲人教导。 因为种种原因，大清的女子越发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 读书使人明理，不读书，长时间下来，危害的是大清近一半的百姓。 “就是怕五弟妹不愿意出来。”胤禛说道。 “不会的，五弟妹那样的性子，肯定会愿意的。” 此时的五福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她回到府里后，就听说五阿哥在侧福晋瓜尔佳氏那里。 瓜尔佳侧福晋就是前两年康熙指进来的侧福晋，家世地位比五福晋更胜一筹，可以说，真要是按着家世来说，瓜尔佳氏做个嫡福晋也是可以的。 所以她一进门就得了五阿哥的宠爱，从前府里得宠的侧福晋格格都不能及。 嬷嬷说完，遣走了屋子里的奴才，随后道：“福晋，如今瓜尔佳侧福晋越发过分了，奴才听说瓜尔佳侧福晋肚子里似乎有些动静，要不要奴婢……” 嬷嬷并没有听到五阿哥跟五福晋在出宫时那几句谈话，她简单的认为五阿哥着急回府把福晋丢在宫门口是为了回府看瓜尔佳侧福晋。 从前嬷嬷能忍，那是看着五福晋没受伤害，这次五阿哥可是生生把五福晋丢在宫门口，简直把五福晋的里子跟面子都往地上踩。 这不能忍。 五福晋闻言愣了愣，随即道：“不必如此，即便没有瓜尔佳侧福晋，爷也会如此，爷今日生日不是因为瓜尔佳侧福晋，嬷嬷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今日这事，五福晋也觉得耻辱，可是她也知道，这事怪不到瓜尔佳侧福晋头上。 明明早就已经对五阿哥不抱希望了，可偏偏五阿哥还能做出点事，让她更加失望。 “可是福晋，主子爷今日也太过分了，这样福晋以后如何自处？” 五福晋：“左右他也不能休了我，即便有些人说闲话，也不敢当着我的面说，我既听不到，自然也就不管旁人怎么说我了。” 嬷嬷：“可是……” 五福晋打断她：“嬷嬷别可是了，收拾收拾东西，去寺庙祈福，娘家嫂子有孕，是件喜事，从寺庙出来后去庄子上小住一段时间。” 她嘴上说的不在意，可是到底年纪还不大，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言语。 嬷嬷叹了口气，道了声：“是，福晋。” 五阿哥府，瓜尔佳侧福晋院里，五阿哥进来后往那一座已经许久了。 瓜尔佳氏看着心情不郁的五阿哥，也不大想哄他。 说起来，瓜尔佳侧福晋也觉得自己倒霉。 她这样的家世，自然想嫁给人做嫡福晋，可偏偏成了五阿哥的侧福晋，身份比五福晋还高。 被赐婚的时候，她只觉得晴天霹雳，恨得重新选秀，她宁愿被撂牌子也不想给人做妾。 正文 第109章 小火车 只是事情已成定局，不是她能改变得了的。 出嫁前，她额娘就跟她说，五福晋家世不高，还不被五阿哥喜欢，她进了五阿哥后院，五阿哥应该会喜欢她, 但是五福晋可能会不喜她。 进府前，她胡思幻想，生怕被五福晋叼难。 可事实却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五福晋不受宠是真的，家世不高也是真的，但是人家从不为难小妾。 五阿哥对她也十分不错。 可以说，瓜尔佳侧福晋在后院的日子比她出嫁前想象的要好一些。 发觉五福晋真的不会对她做什么, 五阿哥对她还算宠爱，后院其她女人都不算特别聪明, 瓜尔佳侧福晋就不那么战战兢兢了。 所以面对低气压的五阿哥，她也懒得去哄她。 过了许久，五阿哥身边的一个奴才来报：“回主子，福晋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寺庙祈福，还说祈福后要去陪嫁庄子上小住一段时间。” 五阿哥脸黑了：“她想干嘛？！” 没人回答他。 五阿哥立即起身，气呼呼的离开了，招呼都没跟瓜尔佳侧福晋说一声。 “主子，要不要奴婢去打听打听发生的何事？” 今日五阿哥一脸怒气过来，福晋还要“离家出走”，显然不正常。 瓜尔佳侧想了想点头：“也好，仔细些，别让人误会，打听出来就打听，打听不出来就算。” “是，主子。” 瓜尔佳侧福晋其实对这事兴趣不大，只是若是不打听清楚, 万一犯了忌讳就不好了。 五阿哥跟五福晋今天发生的事不难打听，瓜尔佳侧福晋听嬷嬷说完, 也有些懵：“爷怎么是这样的人？” 把嫡福晋扔宫门口，自己乘坐马车回府，这也太没风度了。 “主子，慎言，不可如此说爷，传出去，被人告到主子爷那里去，咱们院的日子该要难过了。” 瓜尔佳侧福晋听进去嬷嬷的话，不在多说什么，只不过看她的表情，似乎不太好看。 五福晋对府里侧室都还不错，说不成情同姐妹，倒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五福晋端的是真贤惠大度。 瓜尔佳侧福晋对给五阿哥做妾本就排斥，也谈不上喜欢五阿哥，对五福晋自然也就没有恶意。 身为女子，更加能够带入五福晋当时的处境，将心比心，瓜尔佳侧福晋开心不起来。 叹了口气，瓜尔佳侧福晋不去想这事了。 有时候她也在想，若是她跟五福晋不是如今这样的身份，若是在闺阁时便认识，兴许能成为朋友呢！ 可惜，造化弄人。 康.乱点鸳鸯谱.不干人事.熙：谁在说我？ …… 接下来戈柔都在忙蒸汽火车的事，实际进度比她预想的要快很多。 其实大清远远没有她想的那么落后，民间有许多能人巧匠可用，另外。 她手握图纸，进度自然喜人。 虽然进度快，让人开心，但是银子哗啦啦留去的速度也十分喜人。 这不，戈柔又过来跟康熙“禀报”进度成果，这个过程，也俗称跟康熙要银子。 最近康熙看到戈柔都有些怕了。 “皇阿玛，儿臣今日过来是要……” “别说了，朕现在真拿不出多少银子。” 戈柔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随即便一脸正色道：“皇阿玛，您误会了，儿臣今日过来是想请您亲自去瞧瞧儿臣所做的成果。” 眼见为实，看到了，想要了，到时候银子自然也就更容易要了。 康熙闻言，这才松了口气，看来是真的怕了。 就在康熙以为戈柔会把他带入庄子里的时候，戈柔把他带去了她的府邸。 没错，蒸汽火车阶段性成果在她府里。 她的府当初赏下来的时候就是按着亲王府的格局赏的，以前不是亲王的时候，有些院子都是被封着的，如今她成了亲王，府里九成都是空着的房子。 她也就在府里弄了一个比较有意思小玩意。 一开始是想着给弘昭做玩具的，后来见康熙那边的银子不好要到，这才想着把康熙带过来看看。 戈柔把府里比较偏僻的两个院子合成了一个，有个大的院落，院落里堆积着不少奇奇怪怪的铁器，以及一些杂七麻八。 有的康熙能认出来，有的甚至他都不认识。 “你就让朕过来看这些？” “皇阿玛误会了，虽然院子里的东西确实也都是好东西，但是今日儿臣带皇阿玛看的东西在屋子里。” 然后戈柔推开了一扇门。 康熙跟着戈柔进去。 然后康熙就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进的屋子是戈柔特意用了好几间屋子打通，屋子里视野开阔，她用了光学原理，屋子里也是比较亮堂的。 她在屋子里做了一个缩小版的蒸汽火车模型，这个模型有除了比真的蒸汽火车小以外，与其功能跟蒸汽火车一模一样。 不过即便是缩小版的模型，包括铁轨加上火车，总共占了几间屋子大小，这对康熙而言，足够震撼了。 随后戈柔走上前开始讲解了起来。 她指着一节火车道：“这是一节车厢，这里的比较小，真是的火车一节车厢能够拉几十人，拉货就更多了……” 随后戈柔一点点的指着给康熙介绍，活像是个推销“保险”的。 说的介绍完了，戈柔才道：“皇阿玛，儿臣让人烧火，到时候这蒸汽小火车就能动起来了。” 康熙明白，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然后戈柔吩咐了一番，不多久，康熙就看到火车头上面的烟囱冒烟了，小火车“咣当”“咣当”……的响起来，随后真的自己就动了。 不用人出力，小火车在铁轨上前行，十分稳当。 看的康熙十分眼热。 康熙明白，这小火车虽然小，但是证明了让车自己动起来是完全可能的。 看样子速度还挺快。 康熙答应戈柔弄这个，可是抱着一半的心态她可能会失败的。 如今才是五年之期的第一年，一年时间不到，康熙却看到了未来的影子。 “这事你做的好，朕高兴啊！” 接下来康熙不吝啬用最好听的话把戈柔称赞了一遍，过来叫康熙跟戈柔吃饭的胤禛听个正着，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 上辈子他可从来没见到过康熙这么夸一个人，还真是难得。 正文 第110章 欠银 吃完饭，康熙舍不得走，又去看了小火车，还亲自动手烧了回火，这可真是难得。 戈柔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开口道：“皇阿玛，儿臣囊中羞涩, 您看……” 康熙虽然舍不得，但是还是给了。 看到实物，有了盼头，康熙自然也就不吝啬了。 不过该心疼还是心疼的。 这不，康熙对戈柔大方了，最近各部都发现, 想要申请点费用越来越难了。 以户部尚书为首的一众户部官员, 没少遭埋怨。 户部官员也觉得冤枉。 他们也不想，实在是康熙不让。 这两年虽然宽裕了不少, 但是也只是账面上瞧着宽裕，实际上，因为国库收入多了，来户部借银子的人也越发多了。 户部尚书早就发现里面的问题了，可是这么大的事，他也不敢桶出来。 康熙给戈柔那边“支援”了一笔银子，国库账面上瞧着还好，可国库里，真没多少能用的银子。 这事到底还是没能瞒住。 在南边有一地方发生洪灾，当地能做主的官员糊涂不作为，待消息传到京城时，事态已经严重。 发生这样的事，康熙不可能不管。 于是下令派人去赈灾，同时拨大笔赈灾款。 康熙也是真的心有百姓, 银子拨的不少。 可是户部的人瞧着那薄款数额，一个个都苦着张脸, 说不出来话。 他们也想那银子出来，可实际却是国库没那么多信息, 就是把他们的家底填进去，也不够。 户部尚书便知道，自己从前那得过且过的想法终究是害人害己。 他对几个户部侍郎道：“若是跟国库借银了，回家筹银子，赶紧把欠款还了，这次事情肯定会闹大，事关百姓生死，皇上不可能不作为，咱们户部的人首当其冲。” 把银子还了，兴许皇上发作的时候，还能保住一条命。 户部尚书本人倒是没欠银子，但是他的不作为，已经有很大的问题了。 次日上午，户部的官员纷纷得到消息，过来还银子，还有不少消息灵通的人，也过来还欠款了。 只是杯水车薪，差的远呢！ 下午，户部尚书进了乾清宫。 发生的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户部尚书从乾清宫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白身了。 户部尚书，堂堂从一品大员，不过一个下午，便成了白身。 而户部尚书却只觉得庆幸，好歹命留下了。 之所以能把命留住，这还是康熙看在他年纪不小了，这么多年当官还有些别的作为。 再者，户部这摊子烂账，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处理的。 这要砍头的话，历任户部尚书都活不成。 户部尚书被褫夺官身，朝堂上下都闻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又过了一日，基本上有点关系的人都知道了户部尚书为何会如此，有些胆子小的，赶紧去户部把欠银给还了。 可是胆子小的人，他们借的也不多，剩下那些没还的，都是胆子大借得还多的。 所以说，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那些不还银子的人，约摸是觉得，法不责众，反正朝堂上几乎没有不借银的，他们认为，康熙即便再生气，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罚了。 国库银子不够，偏偏这些人不愿意还欠款，这下可把康熙给热恼了。 他愿意把朝堂上的银子借出去，那是因为他好心，他想着总有官员需要应急，可偏偏这些人把他的好心当成纵容。 平时他还有心思慢慢跟他们“磨”，但是如今即便是他等得起，南边的百姓也等不起了。 若是现在讨债，想要要回来这些，那就真的要见血了。 可是现实是，借款的这些人，还都身居要职，一下人全给罚了，恐怕朝堂就要运转不过来了。 这样康熙觉得气闷，他觉得这些朝臣不体谅他，甚至还在隐隐“威胁”他，逼他妥协。 康熙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只不过要怎么办，一时间他也没有特别好的主意。 主要还是时间紧迫，他需要大笔银子去赈灾。 就在这时，戈柔带着一众兄弟过来。 与此同时，胤禛那边找了几个妯娌，然后去了慈宁宫太后那里。 也就是同一天，后宫那些生了儿子的嫔妃也都纷纷往太后那里去。 乾清宫，康熙正在想让人去要债，这可不是好差事，毕竟一得罪几乎就是整个朝廷都得罪了，还没想出合适的人选，便听说他那些成年的儿子过来了。 从大阿哥，到十阿哥，一个没落下。 这些孩子齐刷刷站在他跟前，还是让康熙有些纳闷：“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大阿哥作为大哥开口道：“皇阿玛，南方洪灾，儿臣等也想为百姓做点事，这些是儿臣筹集的银子，希望能有用。” 随即大阿哥便递过去一个不算小木盒，里面盛放的全都是银票。 大阿哥继续道：“这里面有六十万两。” 六十万两，他们这些兄弟有的拿的多一些，有的拿的少一些，毕竟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 不过看的出来，都是用了心的。 康熙瞧着那六十万两银票，心里总算舒坦了些。 他确实没想到，最后是他的这些儿子拿了银子过来。 虽然还不够，但是康熙已经很是欣慰了。 而慈宁宫内，太后瞧着大堂满座的人，心里忍不住纳闷，今个儿是什么日子，来的这么齐。 后宫嫔妃，总有消息灵通的，自然不愿意错过这个表现的机会，所以几乎都过来了。 众人行过礼后，太后开口道：“贵妃，今个儿都来了？” 人太多了，太后只能开口问位分最高的那一个，也就是温僖贵妃。 温僖贵妃昨个儿得了儿子的话，让她跟宫里的其她嫔妃说说，问她们是否愿意给南方捐款。 作为一个疼儿子的好额娘，温僖贵妃自然同意了，儿子好不容易求她一件事。 温僖贵妃掌管宫务，做事也有一套，很快就让宫里的嫔妃开始关注这事了，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诸位妹妹，还有几个小辈听说南方发生了洪灾，颇有些心痛，咱们女人也不能亲自过来，所以便想着给些银钱帮衬一二，今个儿便过来了，也是想让皇额娘当个见证。” 正文 第111章 捐款 太后也听说了南方的水灾，但是大灾隔几年就有一次，太后不是没有同情心，实在是，身处后宫，她实在不方便过问。 而且过问了，也做不了什么, 时间一长，太后也只会感叹。 听完温僖贵妃的话，太后叹了口气，看着满屋子的人，说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有心了, 哀家就给你们做证。” 随后在温僖贵妃的主持下，后宫开始了捐款。 这些女人可都不能小瞧, 尤其是这些身在高位的嫔妃，有家族供应，还有康熙时不时给的赏赐。 后宫嫔妃，加上皇家媳妇，竟然有百万两之多。 这数额，都让太后一惊。 随即太后立马派人去禀报给康熙。 康熙正在乾清宫欣慰的夸儿子呢！随即就听到了太后派人传的话。 确实让他震惊。 他没想到，他后宫那些女人还有儿媳妇们拿出来的银子加起来比儿子们拿出来的还多。 太后的人传话，并未避开人，戈柔等人自然也听到了。 这让这些人有些不好意思，自家福晋，额娘捐款他们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有那么多，一下子就把他们给比下去了。 随即康熙就明白过来了，今日之事，似乎是有意为之。 他看着众多儿子, 开口道：“说吧，今日之事, 是谁的主意？” 这个时候理亲王开口了：“皇阿玛，是四弟的主意。” 康熙丝毫不觉得意外，他也觉得这事是戈柔能干出来的，除了她，康熙不觉得哪个儿子会想着把银子拿出来。 “你们都是好孩子，听说你们福晋把嫁妆银子都拿出来了，朕总不能花儿媳妇的嫁妆银子，这样吧！回头你们开个借条给你们福晋，日后都由你们来还。” 至于后宫嫔妃捐出来的银子，康熙不会还，不过日后宽裕了，肯定要“回报”一二，不会真让她们吃亏。 连戈柔都没想到最后是这个发展，让儿子给自个福晋借条，这下康熙所有的儿子都成了欠债的了，债主还是自己福晋。 真是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啊！ 康熙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的，毕竟儿子今日能来，本就是有孝心，“孝心”再多一点也无妨。 戈柔觉得无所谓，他的信息都在胤禛那里，早就已经不分你我了，可别人就不行了，康熙都这么说了，他们不可能真的昧下这份银子。 他们能跟着戈柔拿出这么多银子，这次多亏了上次在蒙古卖地赚了一笔，这下好了，不仅全贴进去了，还倒贴了不少（回头要还给福晋的那份）。 随后，康熙带着笑脸去了慈宁宫，自然是一片和乐融融。 从慈宁宫出来后，康熙就想着要不要让大臣捐款，可是这样他的名声会不会不太好，毕竟这种事，会有点逼迫的意思。 可想想，他们借了国库的银子都还没还呢！ 就在这时，戈柔过来了。 “你们没回府，来朕这做什么？朕可没银子了！” “皇阿玛，儿臣当然不是来跟您要银子的，您的儿臣当成什么人了。” “那你过来做什么？” “皇阿玛，儿臣过来就是想问问您，赈灾款的事？” 面对戈柔，康熙早就已经不会故作玄虚了，直接道：“既然他们欠债不还，那就让他们白白拿出来就是，朕明日就组织让朝臣捐款。” 非常时期，康熙这个办法兴趣真的会有用，但是戈柔觉得这不是个好办法。 “皇阿玛，如今朝堂上大多数人都不愿意还欠银，此时让他们捐款，他们或许会捐，但是约摸会跟皇阿玛哭穷，即便捐了，也不会太多了。” 康熙也明白，可是蚊子再小也是肉，积少成多，万一碰到几个有良心的，兴许赈灾款也就齐了。 私底下，康熙已经派了人送了一部分赈灾款去南方了，可是还不够。 这次灾情比较严重，涉及到的地方比较大，范围比较广。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还需要银子源源不断运往南边。 “皇阿玛，儿臣有一想法。” “你且说说。” 康熙显然对戈柔的“想法”十分感兴趣，语气里都充满了期待。 “让朝臣捐款，不若让商人捐款，明年就要更换皇商了，表现的好一些，皇阿玛就给上嘉奖，再赐个类似善人的封号，赐块牌匾，儿臣相信，这些商户绝对会比朝臣大方，若是商户捐出来的善款还不够，儿臣觉得可以办个皇家银号，鼓励官员及其家眷到银号存银子，以整年为期，给一定利息，中途不允许取出，若是想取出，必须支付一笔银子……” 戈柔把一些银行存款得利息的方式跟康熙说了。 她说的银号，其实就是钱庄。 银号是北方的叫法，钱庄是南方的叫法。 如今也有，不过只有一些比较繁华的府城才会有。 皇家银号，信誉有保障。 若是真能开起来，看着可观的利息，肯定有不少人愿意存银子进来。 这个银号只对官员及家眷开放，也能刺激他们的虚荣心。 另外，这样对以后开别的类型的银号也有也有好处，商人瞧着原本只有官员才有的福利，他们也有，自然而然也就更加信任。 当然了，更主要的是，皇家银号，一开始不易进来太多人，一个不甚把控不住，造成的后果可是很恶劣的。 “可是这样朕岂不是很亏本？” 银子存进来，还回去的时候还要给利息，这可不赚钱。 “皇阿玛，银号里的银子又不是死的，到时候可以把银号里的银子借出去，利息比存进来的时候高一些，总有着急用银子的人，再者，还可以拿这些信息做商用，大把银子，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戈柔的意思他听出来。 皇家放贷，还有真正的皇商（皇家经商）。 “与民争利，这怕是不好吧？” “皇阿玛若是觉得不好，那就去赚外面的银子，如今海上贸易可是十分赚钱的，儿臣福晋有陪嫁在十三行做生意，儿臣最是清楚不过了。” 康熙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这样算起来，也不全是与民争利。 “那行，这事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那就有你负责，需要用谁，你自己看着办。” “是，皇阿玛。” 这回康熙给她的算计真的很大。 正文 第112章 顺利 既然康熙都这么说了，她也就不客气了。 在她看来，最好用的还是那些兄弟。 他们本事不小，关键是他们姓爱新觉罗，这个紧要关头，他们出面最好不过，身为利息受益者, 他们会做应该做的。 戈柔回去后跟胤禛商议了一番，然后去理亲王那里。 让理亲王去赈灾，作为前太子，理亲王更具有统筹全局的能力，如今南边已经乱起来了，一般人可压不住。 同时她还去了七阿哥那里，七阿哥虽然坡脚, 但是为人心思细腻, 跟理亲王打配合。 戈柔离开后, 理亲王忍不住对他福晋感慨道：“四弟倒是真敢这么用我。” 作为前太子，他虽然被废，但是他是自请被废，没犯要命的大错。 赈灾虽然苦，但是做的好，那可是实实在在得民心的事。 君之所在，民心所向。 后方资源不拖后提，赈灾对他来说，实在没什么太大的难度。 到时候得民心的就是他了。 “从四弟妹的做派就能看出来四弟必然是个豁达大度之人，既然四弟敢这么做，必然是信任爷的，爷从前还担心不做太子后无所事事，那时候我还想着爷能多些空闲时间来陪妾身呢！没成想，妾身倒是没机会了。” 理亲王福晋是笑着说的这话，看的出来, 她挺开心的。 也是, 虽然已经不是太子妃了，但是她并不想自家爷们颓废下去。 如今这样就很好。 “福晋说的是极。” 说完他就哈哈大笑，心里想着该怎么去解决南方的事态。 既然皇阿玛还愿意用他这个儿子，戈柔这个四弟也介怀，他自然也该拿出一份态度来。 晚上理亲王都没出来吃饭，一直闷在书房写东西。 理亲王福晋不懂政务，但是她瞧得出来，自家爷这状态可比从前当太子时要精神的多。 这让她不得不承认，或许不当太子，也是件好事。 至于太子妃和未来皇后的尊容，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割舍了，比起从前做太子妃的日子，现在做个亲王福晋，小日子确实过得更舒心一些。 从前做太子妃，太子可从来不跟她交心，也不说家常话，更像是君臣，现在做了亲王福晋，才有了夫妻的感觉。 有舍有得罢了！！ 这边理亲王重新找到自己的“事业”，兴致勃勃，他福晋那边也有了好消息。 “福晋，您的葵水已经迟了五六日，奴婢瞧着您进来吃的也有些多，每日乏困比往常也要多一些，莫不是有了？” 理亲王福晋闻言一怔，愣住了。 这阵子挺忙的，她都忘了葵水这回事了，仔细算一算，确实迟了已经好几日了。 只是她有些忐忑，真的能怀上吗？ 前几年她着急过，法子也没少用，可就是怀不上。 她都已经不抱希望了，可偏偏如今又有了希望。 “会吗？” 一旁的嬷嬷是理亲王福晋的奶嬷嬷，生过三个孩子，觉得她这些症状真的像怀孕的症状。 “要不奴婢去请个太医过来给您瞧瞧？” 她想了一下，心里到底是存了希望的，不过也怕闹出笑话，比较保守的说：“你去找个信得过太医过来，就说我身体不适，让过来请个脉。” “是，福晋。” 她多年未孕，到底不敢太过张扬，这事除了她，也就嬷嬷知道。 太医很快就来了，随即给她请脉，确实是好消息，她是真的怀上了。 送走了太医，她也没想瞒着，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再者，马上理亲王就要离京，现在不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 且不说理亲王知道这个消息是如何欣喜若狂了，就连宫里的康熙知道了，也露出一个笑容来，这确实是这些日子来唯一一件喜事，许好兆头，康熙便给了不少赏赐过去。 理亲王福晋怀孕，并未阻碍戈柔对兄弟们的安排，不过礼还是送了不少过去，毕竟这么多年，她跟理亲王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得了个嫡子，确实值得高兴。 不过这事倒是让五阿哥跟五福晋显出来了，从大阿哥开始，到已经成亲的七阿哥，也就五阿哥跟七阿哥还没有嫡子。 但是七阿哥成亲晚，没有也正常，这就让五阿哥跟五福晋处境颇为尴尬。 宜妃也没少被宫里不对付的人含沙射影阴阳怪气的说这事，她也想抱嫡孙，可是儿子跟他福晋关系不亲近，她总不能逼着他们做生孩子的事吧！ 想到这里，宜妃不仅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对五福晋那么苛责，只可惜，她想开了，五阿哥也想开了，偏偏五福晋也想开，她觉得不生也挺好的，不愿意生了。 你说，可气人？！ 面对宫里的催生，五福晋答应的好好的，偏偏不待见五阿哥，她表现的那么明显，五阿哥有心也无力，总不能用强不是。 自然也就没法生。 …… 理亲王福晋是个插曲，回到正事上。 安排好了理亲王和七阿哥后，接下来就该大阿哥了。 他身为老大，又在战场锻炼出来了，一身气势还挺能唬人，于是乎，戈柔让他跟八阿哥去游说朝臣让他们存钱去皇家银号。 三阿哥和五阿哥负责去找商人捐款，这个相比较而言还是比较容易一些的，毕竟对商人而言，面对皇室中人，总带着些许敬畏，又有利可图，自然更加容易同意。 九阿哥和十阿哥就负责管理银号。 说是两人管理，其实是九阿哥在管理，至于十阿哥，可以充当吉祥物的角色。 她把所有人安排好了，让他们遇到实在解决不了的事再来找她，然后就继续忙活她的小火车去了。 康熙瞧着她的安排，再看看她写的那些安排计划书，心下十分欣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儿子已经成长到了他都觉得优秀的地步。 不过在欣慰的同时，康熙又不免会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比不上年轻人有精神，有活力，有主意了。 不过他来不及细想，没多久便传来了好消息，南方那边具体是个什么情况，由于路途遥远，京城这边一时半会也得不到消息，不过京城这边倒是频频有好消息传来。 大阿哥和八阿哥游说朝臣存银入银号一事十分顺利。 正文 第113章 疫病 三阿哥和五阿哥游说京城商户捐款一事也有了不少的收获。 九阿哥对银号一事十分上心，由于刚开始，暂时还没什么特别好的成果。 不过未来就不好说了。 兴许这个银号真能在他手里焕发不一样的生机。 都不用用银号里筹集到的银子，光是商户捐赠的那些就已经足够了。 康熙也是实实在在感到了商户的富有，再加上，比他这个皇帝可有钱的多的多。 这也让他心中越发认同戈柔说的要办银号的事情了。 京城筹集到的银两，很快变成赈灾粮食, 赈灾物，运往南边。 这次是戈柔亲自过去送的东西，康熙让她过去的，其中的考量，他不说，戈柔也明白, 倒是真的用心良苦了。 戈柔到的时候，南方局势已经得到控制, 不过受灾地区多, 太过严重，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不过比没来之前好太多了。 理亲王见戈柔过来了，带了这么多东西，这才真的放心下来，若她还不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戈柔来了，除了把东西有计划，有条理的发放给灾民，她更加注重灾后的清理。 大灾过后必有大疫，一个不甚，爆发疫情，那才是雪上加霜呢！ 只是她再重视，已经晚了，哪怕她再让人注意防护, 再注意清理, 已经有人开始高热不退，而且具有传染性。 在戈柔到来的第五天，陆陆续续有人因为高热死亡，人数不多，一开始一把手能说过来，可是被传染的人多，看起来格外不好。 戈柔立马着急下榻府城中的大夫，让他们研制良方，同时快马加鞭把消息传到京城，让派太医过来。 她还开始制作消毒土方子，开始对疫区进行消毒，然后加紧加急建造了隔离区，把感染人员分开隔离。 没感染人员也不得外出走动。 吃饭，喝水等一切生理活动都由做好防护的专人来负责。 她舍得用银子，这次从京城带过来的多是物资，银子不够用，她便直接调用了南方这边的资产。 硬生生用银子，把疫情控制住了。 除了隔离区的感染人员，外面的人经过观察，完全没有问题，不过即便如此，戈柔还是不允许他们到处走动，只允许待在规定的活动范围。 这样是避免疫情在不甚疏漏情况下最有利的防治了。 因为粮食足够，百姓虽然住的不算宽敞，倒是刚经历过一场灾难，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再说，百姓也怕疫情。 古代百姓跟现代百姓一样，闻疫色变，甚至因为古代医疗条件不足，害怕疫病更甚。 他们知道隔离区的情况，人数比他们想象的少太多，而且京城来的两位皇阿哥并未放弃那些感染疫病的百姓。 大夫在努力，戈柔每天都有让人去隔离区宣传一些积极向上的实物，虽然也有情绪不好的人，甚至比较极端的人，但是在绝对武力镇压下，全都不是大问题。 京中，疫情消息传来，康熙脸色都变了。 他也怕了，作为帝王，他怕百姓的死亡，作为阿玛，他担忧两个最疼爱的儿子的生命安全。 就连在府里教导儿子读书的胤禛听到这消息脸色都变得刷白刷白的。 “额娘，您怎么了？”弘昭瞧着胤禛脸色不对劲，所以就问了一句。 随即，胤禛便镇定起来了，戈柔有那样的来历，怎么样都命不该绝才对，对，没错，她不会有事的。 可是他再怎么跟自己说，还是不能宽慰自己。 看着渐渐晓事的儿子，胤禛也知道，这事瞒不住，与其让儿子从别人嘴里听到，不如他说了。 他儿子，本就该有承担才对。 “过来，额娘有话跟你说。”胤禛表情有些郑重，看的弘昭一怔，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 “额娘。”弘昭走近他，唤了一声。 “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额娘现在跟你说，你阿玛在南方赈灾，那边出现了一种会传染的病，额娘要去南边把你阿玛带回来，额娘会把你送去你皇玛法那里一段一时间，答应额娘，额娘不在的这段时间，一定要听你皇玛法的话，学习也不能落下，知道了吗？” 弘昭聪慧，也知道什么是会传染的病，疫病传染，弘昭突然就明白了他此行的危险性。 他自然舍不得胤禛，想到身处危险的阿玛，弘昭眼眶红了：“额娘，儿子陪你一起去把阿玛带回来。” “好孩子，你是个孝顺的，可是舟车劳顿，小孩子受不住，也脑子抵抗疫病，听额娘的话，在你皇玛法那里待一段时间，额娘很快就能回来。” 弘昭这下直接哭了，他再懂事聪慧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额娘……” 看着孩子哭的伤心，胤禛也不好受，可是南方，她肯定是要去的。 戈柔被困在里面，很多事情都要有人在外面支援。 安抚好了弘昭，胤禛就进宫了。 “皇上，四福晋求见。” 康熙心里正烦闷，谁也不想见，可偏偏是戈柔的福晋，不见不行。 “让她进来。” 康熙见过胤禛不少次，不过他更是是通过戈柔的嘴知道她是个聪慧大气的人，作为公公，也不好打量自己的儿媳妇。 今个儿他看了看他，眼眶并未有红，应该没哭，看的出来有些疲态自己低沉，不过给人的感觉仍旧是稳重可靠的。 这让康熙都觉得纳闷，他从前也只在皇玛嬷身上看到过这种可靠稳重。 胤禛行礼过后，康熙直接问：“你怎么过来了。” “儿媳也接到消息，说南边爆发疫病，我们爷跟理二哥被困府城出不来，儿媳想请皇阿玛允许儿媳去南边，儿媳自幼在南边长大，有不少嫁妆娘家阿玛给置办在南边，儿媳过去，一来是未来照顾我们爷，二来，也能调动更多需要的东西。” “你可知道，你还是弘昭的额娘。” 康熙从没有打算让儿媳妇去南边，那是疫区。 “儿媳知道，可儿媳还是爷的福晋。” 康熙挺震撼的。 “弘昭有皇阿玛在，儿媳相信皇阿玛不会让人欺负他的。” 康熙愿意护着一个人，完全不会给别人伤害的机会，把孩子交给康熙，胤禛也放心。 正文 第114章 怀孕了 康熙最好还是同意了。 活佛说过，戈柔跟胤禛是天作之合，夫妻俩待在一起，或许真能平安回来。 胤禛此举，着实惊了不少人。 最先有动作的是乌拉那拉家。 作为娘家人，听说女儿要去疫区，如何能不担心。 费扬古也顾不得什么了, 亲自来了府上。 “阿玛，您怎么来了？” 胤禛准备好了东西，弘昭刚送进宫，他马上就要出发了。 “我若不来，还不知道你都要离开京城了，你说说你, 好生生，你又不是大夫太医, 去那边作甚, 你可有想过弘昭没有？你可有想过至亲没有？你让阿玛该怎么说你是好。” 费扬古身为阿玛，自然舍不得女儿涉险，那可是疫区，一个不慎，染了疫病，那可真是要命的大事。 “骂”完说教完女儿，费扬古才开始说这次过来的主要原因，他总不会是特意过来就为了说教他一顿。 “你别去了，阿玛进宫去求皇上，皇上顾念着弘昭，应该会应允。” 费扬古还是了解康熙的，有几分把握。 “阿玛，我都已经跟皇上说了，哪有出尔反尔的事情，再说, 我意已决，我会做好防范措施, 保证不会出事, 不去，我终究是心里过不去，阿玛，您的银子，女儿心领了，只是原谅女儿不孝。” 胤禛上辈子为人父，这辈子为人母，何尝不懂费扬古的心情，可是他不得不去。 费扬古若真是进宫求了这恩典，少不得以后在康熙跟前就少了许多脸面，可是他还是过来了，可见确实是疼他。 这样被长辈护着，两辈子来头一次，胤禛觉得已经值了。 费扬古叹了口气，他也知道此行过来很有可能是徒劳，但是总想着试一试，万一呢！ 知道他是个主意大的，最后只能叮嘱了一番。 “记住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京中有亲友在，一定要平安回来。” “女儿谨记阿玛之言，定完好无损归来。” 费扬古离开之后，胤禛立即出发，一路上，大部分是骑马，偶尔才会换乘马车，要不是因为整日在后宅，皮子娇嫩许多，他倒是想一路快马加鞭，只是身体条件不允许。 为了赶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划不来。 而且胤禛对戈柔格外有信心，他认为，戈柔能把南边的情况控制好。 路上她也没闲着，几乎各地都有他的产业，每到一处，她都会带着太医去采购草药以及各种用的上的东西。 这些都是此时那边最需要，最稀缺的。 …… 胤禛离开京城的举动让不少人都觉得十分震撼。 他虽然离开了，但是京城最近却仍有他的传闻。 以前胤禛在京城也是个传闻中的人物，不过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命好，嫁给戈柔，后院也没旁人，舒心日子一过就是那么多年。 让不少人羡慕，也让不少人嫉妒。 如今他这个举动，让不少人纷纷感叹，难怪戈柔对他这么好，人家还真是生死都愿意相依。 此时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理亲王福晋。 同样亲王福晋，还是妯娌。 胤禛这做法，她是做不到的，即便没怀孕也做不到。 她会为丈夫忧心，那是因为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依靠。 她盼着他好，但是不会为了他让自己置身险境。 再者，理亲王并未一心一意对待她。 也正是因为她怀孕，所以并未有人拿她出来做比较，她隐隐松了口气。 大福晋，五福晋，甚至连三福晋都在为胤禛担心，这一去，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总而言之，南边随远，却牵动这京城众人的心。 都盼着南边有好消息传来。 胤禛有意赶路，有的比较快，到的时候，整个南边都格外的“安静”。 洪水冲倒了百姓的房屋，只有少说建筑坚挺，大部分百姓们住的地方都是临时搭建的房子，说是房子，其实说是棚子也不为过。 此时天气比较炎热，住在一起，更加容易滋生各种病情。 不过唯一让随行过来的人惊讶的事，没有人乱走动。 看似背包的城池，却在恪守着制度，他们还瞧着大街上有把自己裹得严实的人在维持秩序，有人在发放吃的东西。 此次随行过来的人多事有类似经验的人，康熙的两个最疼爱最看中的儿子都在里面，自然要派最有经验的人过来了。 以前他们也不是没去过大灾过后的城池，即便比这灾情轻的时候，也没这般有秩序。 这可太难得了。 胤禛瞧着城里景象，跟他想的大差不离，他就知道，有戈柔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以为老太医感慨道：“当初我也去过一次疫区，还真是不一样啊！” 看着外面的景象，众人就明白，情况比他们想象的都要好的多。 到了府衙，也就是从前知府办事的衙门，知府早就已经被问罪斩首，此时府衙里，住着的是戈柔跟理亲王，还有一众随行过来的人，以及召集过来商讨药方的大夫。 昨晚出了点事，戈柔忙的太晚，胤禛到的时候她还在休息，并不知道他要过来。 是理亲王出来迎接的，但是在看到胤禛时，一向淡定的他都有些绷不住惊讶的表情了。 四弟妹怎么回来这里？ 难不成是皇阿玛让过来的？ 随即一想，这不可能，这不是皇阿玛的作风，四弟妹生了弘昭，即便没生孩子，皇阿玛也断然不会要求儿媳妇涉险的。 既然不是皇阿玛要求的，那么只能是他自己要求要过来的。 这个认知，让他已经开始心头震动了。 这边的疫情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控制的好，但是架不住外面的人不清楚。 算算日子，能来这么快，必然是接到消息后就来了，还是赶路过来的。 这就更加不容易了。 “弟妹怎么过来了？” 理亲王还是问出来了。 “过来瞧瞧我们爷，我们爷她人呢？” 没见到戈柔，胤禛总觉得不放心。 “四弟昨晚睡得晚，连着几天都没能好好休息，如今已经睡过去了，我让人带四弟妹过去。” “多谢二哥。” 跟理亲王，两人碍于身份，也没什么好说的。 正文 弟115章 回京后 胤禛被带着去了一个小院，院子不大，位于府衙的后宅，也就几间屋子，戈柔自己就一间，剩下的屋子里住的也都是人。 胤禛进来后，碰到的第一个熟人是苏培盛。 戈柔熬夜办差事, 苏培盛自然也要跟着。 不过他还要比主子要早起来一些。 估摸着戈柔快醒了，苏培盛提前起来，准备伺候主子起床。 虽然戈柔不需要，但是苏培盛这个态度却从来没有变过。 “福晋，您怎么来了？！” 苏培盛又是疑惑又是惊讶，一时间愣在原地, 礼都忘了行。 胤禛也不在意这些, 随即道：“过来陪爷，顺便带了些东西过来, 我已经命周边的掌柜的从各地采购东西往这边送了。” 他一路走来，途径的地方不少，只吩咐了让人采买，待后续会有人送过来。 苏培盛：“主子估计也要起了，要不要奴才去叫醒主子。” 苏培盛知道，主子若是知道福晋来了，必然会开心。 这些日子，主子不仅身体上劳累，精神上也有些疲累，福晋过来，兴许能让主子心情松快一些，别那么紧绷着。 他在一旁瞧着心里都难受的紧。 “不用，让她好生休息着就是，不着急这一时半会。” 随即，戈柔问了戈柔住的屋子, 小心翼翼推门进去。 这段时间，戈柔已经习惯在嘈杂的环境中入睡, 再加上身体和精神上都累的不行，也就没醒。 胤禛走近去瞧他，不仅有些心疼了，明明也没多少时日，她却瘦的让人心惊，看得出来，这段日子，她估计没吃好，也没睡好。 他就这么看着她睡，不知过了多久，戈柔才醒过来，一抬头，看到了胤禛，像是没睡醒一样，忽得笑了，随即把胤禛搂入怀中，闭上眼睛，嘴里嘟囔了句：“竟又梦到了，真好！”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今日这梦格外的“实在”，太真了，随即她又睁开眼睛，揉揉眼睛，有感觉，不是梦。 她猛的做起来，惊呼道：“你怎么过来了？” “你在这儿，我怎能不过来。” 胤禛不会说情话，出了在床*笫*之间，他很少会表露自己的情绪。 戈柔早就能感受到他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感情，只是他从来不说，不过今日这句话，倒是让戈柔体会了不一样的感觉出来。 这对胤禛来说，已经算是情话了。 “不用担心，我很好。” 不可否认，看到胤禛过来，戈柔还是开心的。 这边的情况基本上由她主持大局，理亲王辅助，那么多百姓的性命，她如何轻松得了。 “都瘦成皮包骨头了，还说好，你是说没没长眼睛，还是说自己整个眼睛说瞎话呢！” 这次真不乖戈柔，她忙起来也顾忌不上那么多，自然也不会再有闲情去照镜子，她真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何模样了。 两人互诉衷肠许久，直到两人都觉得腹中饥饿难耐才作罢，简单吃了些东西，戈柔就开始跟胤禛说起这边的情况。 事实比胤禛想象还要好一些，如今疫病基本已经控制不蔓延了，已经感染上疫病的百姓也已经集中隔离起来，每天都由汤药吊着，虽没痊愈，但是经过大夫不停的改良药方，这些感染疫病的百姓几乎没有再死亡的了。 不过想要彻底治愈，这个还是没有太多头绪。 “我看过你写的疫病症状，随行的老太医说曾经遇到过类似的，倒是有些心得，我已经让二哥安排下去了。” 戈柔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胤禛说了一下接下来一段时间陆陆续续会送过来的物资。 “你送的倒是及时，我这边虽然不缺粮食，倒是布匹，草药等已经不够用了。” 两人商议了一番，这才出去。 胤禛过来后，戈柔就轻松多了，有许多事，都不需要戈柔亲自去做，胤禛也能去做。 两人思维方式有些不同，从中取长补短，处理起来，更加从容起来了。 胤禛到的第三天，好消息传来，老太医带着一种太医大夫改良的药方，感染疫病的百姓渐渐好转，症状轻一些的，几乎已经好了。 在疫病好转的同时，戈柔也没让人放松警惕，越是这个时候，越发慎重。 胤禛到的第十天，百姓陆陆续续痊愈。 与此同时，戈柔已经开始着手安排重建任务了。 一条条政策下去，再加上疫病被攻克，渐渐的，这片土地又恢复了生机，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三个月后，这边的城池完全看不出当初的颓败，街道上已经零星有人开张做买卖。 他们也准备要启程回京了。 比起来时的匆忙，回去则要慢得多。 因为胤禛又怀孕了。 没错，他怀上了！ 在这样一个时期，这样一个地点。 一点都不耽误他怀孩子。 理亲王知道后，当时把嘴里的茶水都喷了出来，还真是会“行乐”啊！ 他有孕的消息传到京城，那时候这边的疫情已经消失了，康熙不仅感叹是个好兆头，这孩子在庆祝新生。 随后康熙便下令让他们尽快回京。 两人算了这个孩子的日子，应当是有人痊愈那天，两人太过高兴，喝了点小酒，一时没控制太住。 马车慢悠悠的走到京城时，胤禛的肚子已经显怀了，快五个月了。 康熙特意下令，让他们好生休息一日再进宫，戈柔也没客气，就带着胤禛在府里好生休息了一日，次日，才进宫给太后和康熙请安。 胤禛主要去太后那里，戈柔主要跟理亲王一起禀报这次南方的事，就跟现代要写的总结报告差不多。 不过纸质版的早就已经写了折子送给康熙看过了，这次是口述版本，相当于一个报告会，只不过做报告有两个人，听报告只有一个人罢了。 两人说的比较诚恳，没说虚化，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康熙也有自己眼线，知道两个儿子这次过去，做的很是很好，即便他亲自去做也不一定能安排的如此妥当。 尤其是戈柔，十分有魄力，要不是她及时隔离，下令消毒，不知道还要有多少人遭罪呢！ “你们做的都很好，此行辛苦你们了。” 辛苦吗？ 自然是辛苦的。 “都是儿臣应当做的。”两人回答道。 正文 第116章 维护 太后宫里，此时人来的还是比较全的。 胤禛此行去南方，在京城可谓是“名声大噪”，就连普通百姓都听说四福晋的事迹。 有儿子的情况下，还能跟着丈夫在疫区待着，这可不一般。 一时间，嘉亲王和嘉亲王福晋夫妻情深的佳话在民间都传开了, 宫里就更不用说了。 就连太后也感慨于两人感情之好。 不是没有人说过戈柔后院只有福晋一个人不合规矩，只是太后不想过问这事，孙儿孙媳妇感情好，这是好事。 早年她进宫，不被顺治所喜，心里更加喜欢美好纯粹的感情。 戈柔和胤禛能生死相依, 不离不弃，这样的感情，太后心里羡慕, 也想呵护。 胤禛就发现，太后对他的态度似乎更好了。 太后对小辈一直都挺不错的，她虽贵为太后，但是从不做那些令人生厌的事情，比如，乱点鸳鸯谱，又或者，给小辈赐妾之类的。 不聋不哑不做家翁，这大概就是太后如今的处事原则。 康熙对她也孝顺，后宫嫔妃对她也尊重，从不敢怠慢和不敬，可以说，太后的日子过得非常顺心。 不过也因为如此，太后除了对亲王养大的五阿哥，对其他小辈, 差不多一视同仁。 这才让胤禛感受出不同来。 也不是没有看不惯的, 比如荣妃, 如今的三阿哥可能遭受的“朝堂”人情世故的“毒打”, 嘴里说出来的话已经不那么欠扁了。 不过早年结的梁子还在，对戈柔依然不那么友善，荣妃作为三阿哥的额娘，能看开心就怪了。 这不，瞧着胤禛被夸赞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说几句：“老四福晋还真是的，自己生的儿子都能丢下，不知道的，还以为儿子不是你亲生，从别处抱养回来的呢！” 这话就有些没分寸了，从前荣妃也不会这么直接，只是这些年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了，康熙也好几年不去她那里过夜，不用伺候康熙，地位尊容不少，也就没那么谨慎了。 这才说了没顾忌的话。 她这话一出，胤禛脸色没变，甚至连生气都不至于, 这么简单的挑拨，还真是小儿科。 这不, 不等他开口反驳，一旁的宜妃变了脸色，正要开口，却让荣妃旁边的惠妃抢了先：“荣妃妹妹倒是越发不会说话了，难不成在你心中皇上比不得儿子重要？” 在荣妃心中，康熙这个皇上当然比不得儿子重要，但是这话可不能说。 所以此时荣妃的脸色难看极了：“妹妹不是这个意思？” 一旁的宜妃开口道：“那荣妃姐姐是什么意思？刚才可是姐姐亲口说的，难不成咱们这些人都听错了不成？” 宜妃这人，想来说话刺人，荣妃自然不是她的对手，一下子便没话了。 这时，太后才开口：“宜妃你这张嘴还是不饶人，荣妃，你也是做长辈的人了，找小辈的茬，真是出息，既然不会说话，那就回自己宫里好好静静心，来人，送荣妃回去，什么时候说话不刺人了再出来。” 这就把荣妃给关禁闭的意思，而且还是没有时限的，什么时候太后想起来了，松口了，她才能出来。 太后可不惯着荣妃，今日她就看胤禛顺眼，荣妃偏要在这节骨眼上找事，自然不会给她好脸。 荣妃也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太后竟然会惩罚她关禁闭，她都是有孙子的人了，还当着儿媳妇的面，这让荣妃格外难看。 荣妃还要求情，太后却不想听，摆摆手，立马有人过来把荣妃“请”回她的宫里了。 可见太后不是没有脾气，只是从前不愿意发罢了。 经过荣妃一事，接下来就比较和谐了，看得出来太后要护着胤禛，也就没人敢再做那出头的椽子。 惠妃愿意开口为胤禛说话，还是因为儿子儿媳妇。 早年想抱嫡孙，执念有些重，儿媳妇一胎接着一胎的生，伤了身子，孙子有了，可儿媳妇身子也坏了。 惠妃虽然跟儿媳妇同样是“冤家”，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让大福晋去死。 大福晋嫁给大阿哥，给她生了五个孙子辈，为人处世之道不说老练，但是跟儿子绝对是相配的。 惠妃要是知道儿媳妇会因为生孩子把身体生坏，她怎么着也不会逼那么急。 给胤禛说话，也是为了还他救治儿媳妇的恩情。 虽然这一点小事还不清，但也表明了态度。 宜妃就不用说了。 九阿哥和五阿哥都因为戈柔得了不错的差事，宜妃自然愿意护着胤禛一些。 说实在的，胤禛被惠妃和宜妃出言维护，总有种不真实之感。 上辈子，惠妃作为大阿哥的额娘，胤禛前期作为隐形太子党，惠妃从来只会给他添堵。 宜妃作为九阿哥的额娘，九阿哥是后期八爷党的人，她从来一会讽刺他。 真的改变的太多了。 上辈子这个时候，兄弟们争斗的正厉害，可这辈子，太子已经不是太子，大阿哥没了上位的心思，八阿哥也开始踏踏实实做事，而不是想着党争。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真好啊！ 胤禛从慈宁宫出来，正好碰到过来接他的戈柔，她身边有小包子弘昭。 弘昭一直在宫里，他们才回来一日，今日进宫，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接弘昭回家的。 几个月不见，胤禛发现弘昭长高了许多，只是脸上的肉少了一些。 胤禛走近，就见弘昭对他请安：“见过额娘。” “快起来。”说着胤禛就牵起弘昭的手继续道：“几个月没见，长高了，在宫里可有听皇玛法的话？” “听了，皇玛法……” 随即弘昭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都是这几月在宫里发生的事。 胤禛离开后，弘昭就进宫了，康熙不放心把他交给别人来带，便亲自带在身边，这可是曾经太子才有的待遇。 弘昭明白阿玛额娘去南方凶险，他也懂事听话，康熙每每让他做什么，他总能做的很好。 康熙便起了养孩子的心思，用心教导。 养了那么长时间，康熙都养出感情来了，弘昭虽然小，但是不怕人，也不怕康熙这个帝王，这让康熙想到了从前的太子。 前太子小时候也是这样，丝毫不怕他。 要不是顾念着弘昭是孙子，康熙都想把他留在宫里了。 正文 第118章 筹钱修路 戈柔在忙个不停的时候，胤禛也清闲了许多，水泥方子他私底下让人按着配比做出来了，现在只需要找个合理的理由拿出来就成。 很快，这个机会就来了。 胤禛做事，心思比较缜密。 我让人找了一个心思比较细腻的人，制造了种种巧合, 让他误以为自己做出了水泥，随后又安排人去赏识他，给了他一笔奖赏。 没多久，这个消息便由一个县令通过层层上报，到了康熙跟前。 当然了，这个过程有胤禛的安排, 看起来还有些波折, 康熙若是想起来派人去查, 也只会查到一切正常。 康熙四十一年七月，康熙接到杭州知府的折子，说是管辖范围内，有人发现了一种名为“水泥”的东西。 水泥这个名字自然也是胤禛引导得来的。 折子把水泥的作用说了，康熙看完后大喜，若是真的，那以后修建堤坝可就容易多了。 康熙怕折子虚报夸大，让人快马加鞭带了水泥送到京城，然后开始试验了一番，果真如折子上所说，水火不侵，硬度也尚可。 绝对是修堤坝的好材料。 又看了所需要的原件，都是些比较便宜的东西，康熙就更加开心了。 而且这东西不仅可以用来修堤坝，还可以修路, 修房屋，当然了, 这些都需要一步步来。 随即康熙把众多儿子叫了过来，可能是他表现的太过明显, 又或者戈柔给众人的压力太大，这两年都没有皇阿哥再生出什么旁的心思来。 在办差上倒是都尽心尽力了不少。 康熙对此比较欣慰。 他属意戈柔的事表现的比较明显，戈柔虽然表现出出众的用人能力，但是并未在朝堂上大肆发展势力，康熙对她也就不像从前打压太子那般打压他。 戈柔暗中发展的势力康熙丝毫不知，以为她就是单纯的信任他这个皇阿玛，心里更加欣慰。 看着儿子们这么认真办差，康熙倒是越发重用这些儿子了。 所以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把儿子叫到一起，问一下他们的想法。 这事原本康熙只让戈柔过来凑个数，蒸汽火车已经有了眉目，康熙也去看了部分成果，还不成熟，但是未来可期。 康熙认为，戈柔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蒸汽火车。 康熙说完水泥的作用，又带着他们亲自去瞧了水泥制作而成了路面，再回来，众人显然都有了许多想法, 康熙简单听了听, 都不错，都有可取之处。 最后康熙让他们回去这份折子送过来。 戈柔回去后，把胤禛写的计划书润色了一遍，誊写到折子上，次日，戈柔跟着众多兄弟一起去乾清宫递折子。 康熙需要时间看，他们纷纷回来。 乾清宫，康熙的书房内，康熙把众多儿子的折子看了个遍，其中把戈柔的放在了最底下。 依着康熙对她的了解，她的想法用能让康熙觉得惊艳，放到最后看，他也怕看到戈柔的后就看不下别的折子了。 这样有些不好，都是儿子，总要给点面子。 看完戈柔的折子后，康熙忍不住感慨道：“她的想法还真是不少，明明不得闲，这么短的时间里长得倒是不少。” 一旁的梁九功跟着恭维了几句。 谷忇 除了戈柔的折子外，其它折子也都有可取之处，不过都是说把水泥用在何处，怎么用，如何用，谁来用，写的比较细致，甚至可以直接下命令执行就可以了。 只有戈柔的折子，上面说了水泥可用在何处，里面还说了如何让商户谈银子来修路。 康熙瞧了她的想法，觉得可行性很高。 不过他也发现了一件事，戈柔似乎特意喜欢让商户出银子办事。 对此，戈柔觉得这很正常啊！ 现代有不少旅游景点附近的路都是私企出资修建，一来为了好名声，在政府跟前挂个好，二来路好走了，景点来的人也就多了。 要想富，先修路，这话可不假。 水泥成本不算高，对才普通百姓来说价格可能好一些，但是对商户来说，路修得好，利大于弊。 商户之所以能赚钱，一部分商业可少不了运输。 好路，能够节省不少时间，也能减少路上意外的可能性。 到时候再给出保证，以商户的名义命名路的名义，这可是极好的宣传方式。 有眼力劲的商户，便是抢着也要拿钱出来的。 康熙觉得非常可行，而且这个思维模式给了康熙许多启发。 随即康熙把戈柔叫进宫，父子俩说了许多，随后没两天，康熙便把除了戈柔以外的儿子纷纷派出去，做什么呢？ 当然是游说商户“拿钱”了。 康熙给的计划比较明确，不算特别难，只要意思表达清楚了，修路对商户来说其实是名利双收的事情。 再者说了，水泥路暂时只修小路。 康熙想把大路和官路一并修了，被戈柔拒绝了，官路和大路比起小路，还能继续用，比不得水泥路，但是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差。 戈柔因为这事，把沥青能修路的事说了，还跟康熙说了沙俄那边能得到大量的沥青。 康熙也就不觉得急了，连验证一下都没有。 这信任程度，也是没谁了。 事实也确实普通戈柔和胤禛预料的那般，商户对这种名利双收之事，自然是上赶着的。 当然了，这个上赶子大多是存在比较富裕的地方，那些不太富裕的地方，也就拿不出来了。 年末众人纷纷回京，看着地图上的结果，康熙还算满意。 基本上府城和县城之内水泥路是通了的，当然了，也有地方确实没办法，康熙决定年后派两个儿子亲自督建，银子自然是朝廷出，这种工程，康熙也怕有人带头贪污。 所以才会格外慎重，也怕有个不好的开始，那银子给百姓，他能得到名声，能得到百姓的感激，银子落入贪官污吏之手，得到的只有笑话。 这些康熙还是分的清楚的。 水泥路的银子筹集到了，接下来就是水泥制作的事了。 这玩意儿也能赚不少银子，可是方子也比较简单，若是完全禁止民间商户做这生意，也不大可能。 正文 第119章 阿哥的想法 最后在戈柔的建议下，康熙决定直接放弃让内务府插手的打算。 直接以拍卖的方式把方子拍卖给十个人，当然了，这也是有要求的。 总不能把方子给他们就任他们胡来。 算起来这也是做皇家的生意，也算是皇商来着。 比如，水泥的定价由朝廷统一来定，不得抬高。 当然了, 肯定也有不少赚头就是了。 质量不合格，一次不合格终身取消售卖资格。 得到方子的商户雇佣劳力时要付工钱不得少于一定数额，劳作时间不得超过规定时常，毕竟做这个比较辛苦，劳工在劳作时要穿戴“工作服”。 这个“工作服”主要是防尘的，减少引发心肺疾病。 …… 最后一条是，可揭发违规操作, 经查实后，揭发者可优先享受被取缔者的名额。 要求比较多, 但是只有十个名额，大清那么大，里面利润空间也大。 拿到手就赚到了。 至于要求，这对商户来说都不是问题，即便如此，还是大赚的，这笔账他们还是能算好的。 这事得力着有几方，普通老百姓，不花银子就能走更好走的路，商户，名利双收，还有就是朝廷。 不怎么花费银子就把路给修好了，这是功绩，也能为以后要做的事情做铺垫。 康熙虽然没说, 但是众人却都心知肚明，这是戈柔想法的法子。 对此，有一个坐不住了——九阿哥。 九阿哥这人原本就不是多安分的主儿, 如今瞧着不错, 那是做的差事是自己感兴趣的。 但是随着银号走上正轨，他就想鼓捣些别的。 可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做什么是好。 他有做生意那个天分，皇阿哥这样的身份，做点什么都稳赚不赔，但是他想做点不一样。 想他堂堂一个皇阿哥，真要是跟那些人做一样，没得跌了他九爷的份。 赚钱的法子一一例出来，可左看右看就是觉得差点什么。 开个酒楼吧！ 他额娘给了他好地段的铺子，那是宜妃嫁妆体己，宫里御厨不少，他总能找到几个得用的，到时候把酒楼装饰的雅致一些，走高端路子，稳赚不赔。 可他觉得没意思，没挑战。 做纺织，这玩意儿他不感兴趣。 别的, 他也不太有兴趣。 想来许久, 想不出个所以然出来, 然后就想到了戈柔。 戈柔是个有主意的人，如今大清诸多变化可都源于她，说是政治，但是仔细一看，却样样都脱不开经济。 “九弟今个儿怎么来我这里了？” 戈柔是个大忙人，九阿哥平时也没闲着，她如今还在庄子上呢！庄子里京城可不算近。 大老远跑过来，不可能没事。 “四哥，有件事相同你商量一番。” “你说。” “银号走上正轨，银号的银子虽然多，但是我不能随便用，也不能做太出格的事，正好手里还攒了一些，想让四哥帮忙出个赚钱的主意。” 谷幋 这话戈柔格外的惊讶，九阿哥可是后世大名鼎鼎的财神九，出了名的会赚钱，找她出赚钱的主意，没这样过道理啊！ “你脑袋里主意不少，怎么还来找我出主意？我的家产都让你嫂子打理，你也太瞧得起你四哥了。” 九阿哥还真不知道戈柔的产业都是胤禛在打理，脱口而出就是：“四哥也太放心四嫂了吧！” “你四嫂这方面可比我有本事，反正比我手上有的赚。” 这话九阿哥只半信，有的赚是肯定的，但是九阿哥觉得，那是有她在背后出谋划策，再加上她要忙的事情太多，忙不过来。 九阿哥觉得戈柔不错，就见不得她丝毫不好，可劲把她往好了去想。 不过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没说出来，京城谁不知道他四哥疼他四嫂疼的厉害，丝毫不允许别人说他不好。 九阿哥今日过来是讨主意来的，可不是过来结梁子的。 “四哥有本事，四嫂也能耐，不愧是两口子。” “行了，别说这些了，真要我给你出主意？” “这是自然，不过先说好，那些寻常的小生意我可不做，四哥可得给我出个别具一格的。” 戈柔可了：“你倒是还挺会提要求的，真要说起来，赚钱的行当，生意还都不怎么大，也都比较寻常。” “四哥，我又不缺银子使，就是想图个开心，这样吧，四哥给出主意，我出银子，得了利咱们对半分？” 戈柔顿时觉得苦笑不得。 她还记得胤禛跟她说过，上辈子八阿哥就是有了九阿哥雄厚的财力支持，才能经常给他添堵。 也说过，他几乎没怎么从九阿哥那里得这银子上的便宜，这辈子竟然主动要求利润分半。 这要是让胤禛知道，非得高兴坏了不可。 他马上就要生了，既然九阿哥这么积极，不如多给孩子准备点银子，也算是见面礼了。 “我这还这有一个赚钱的事，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 九阿哥顿时来了精神：“四哥，你快说，是什么？” “海贸。” 说起来海贸算不得多新鲜的行当，但是跟如今烂大街的行当比起来，还真是怪“新鲜”的。 海上贸易很久之前就有，唐朝，甚至唐朝之前，就有商船在海上飘荡。 比较有名的则是明朝郑和下西洋。 只是在郑和下西洋后，海上贸易便渐渐消没了。 如今清朝虽然有十三行，但是大多数商户都掺和不进去这生意。 九阿哥自然是知道海上贸易的。 “四哥，海贸会不会太出格了些？” 十三行赚钱不假，但是朝堂风向是不提倡海贸的。 “不会，咱们大清虽然地大物博，但是海外仍旧有许多地方，那里有许多咱们大清没有的东西，咱们大清的茶叶，瓷器，刺绣，都备受推崇，如今咱们大清吃的高产粮食，也是当初海贸意外得来的产物，以前皇阿玛不支持不反对，以后的风向，总不会比如今还要差。” 九阿哥明白，戈柔这是变相告诉他，这行有奔头。 有了这话，他就放心了。 九阿哥离开的时候，带了五十万两，从胤禛那里得来的。 当时九阿哥看到胤禛随随便便就让丫鬟抱着五十万银票出来，别提多震撼了。 嫂子可真有钱。 正文 第120章 凑份子 九阿哥从戈柔那里出来后，打算去别的兄弟那里转悠一圈，做海贸，他之前没有基础，需要组建商船，还要雇佣有经验的水手，买货……样样都需要银子。 光是九阿哥自己, 勉强也够，但是小打小闹他可觉得没意思，把亲兄弟拉进来，多少出点，也能分摊些风险，毕竟海贸赚的多, 风险也不是一般的大。 既然要做，那就做个大的。 胤禛拿出五十万两, 这算是戈柔的。 九阿哥也有银子，不过杂七麻八花费不少，又跟宜妃“借”了些，也凑了个五十万两。 五阿哥那边拿了五万两，比起戈柔跟九阿哥是不多，但是已经不少了。 九阿哥上门找五阿哥的时候，也是凑巧，说起这事的时候，五福晋也在，她听九阿哥说这事戈柔跟胤禛都有参与，当即拿了五万两银子出来。 这些一半是五福晋的压箱底银子，还有一半是嫁给五阿哥后，她经营得来的。 当时可把五阿哥给惊着了。 要知道，五万两即便对五阿哥来说也是个不少的数目了，他又不是九阿哥，没啥兴趣做生意, 宜妃太后给的都够花，他也没有比较奢侈的爱好。 五万两现银, 在兄弟当中，已经是比较富裕的了。 所以在五福晋也拿出了五万两出来时，五阿哥才会那么的不可置信。 九阿哥离开后，五阿哥忍不住开口了：“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 真要算起来，五福晋能用的闲钱比他多了。 五福晋花费不算多，可他还要养着府里上下呢！包括福晋，妾室，以及一众奴才的吃穿用度，府里人多，主子也不少，还有也有几个，奴才仆从更是一堆。 平时开销也是真的大。 “怎么，妾身就不能有银子了？” 五阿哥只是觉得奇怪罢了，当初五福晋的嫁妆多少，在宗室可是出了名的少。 如今却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银子出来，自然让他纳闷不已。 “我不是这个意思。” 五福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好歹用他亲弟弟来赚钱。 “这几年跟着四嫂学了点经营嫁妆的手段，爷且放心, 都是正经的来钱路子。” “四嫂？你怎么都没跟我说过这事？” 五福晋忍不住嗤笑一声：“爷没过问过，我还以为爷不想听我说起嫁妆的事呢！” 三阿哥当初在婚宴那番话，刚开始五福晋是不知情，但是婚宴就在府里举行的，总有些知道的人，再加上有人想让她知道这事，她自然也就知道了。 她犹记得知道后那血气上涌的感觉，真是气坏她了。 她嫁妆被宗室的人说寒酸，可是他们那里知道，那是她阿玛额娘辛辛苦苦凑来的，就这还借了不少。 就是为了能凑够那么多抬，偏偏就这还被说道不够体面。 五阿哥闻言，脸色一晒，有些难看。 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瑕疵。 五阿哥听她这么说，便明白了什么，不再继续问下去了。 因为实在没脸了。 看着五阿哥逃似的离开，五福晋竟有些畅快。 “嬷嬷，今个儿我心情不错，让小厨房做点好的，今个都加餐。” “是，福晋。” 谷胞 五福晋的嬷嬷也看开了，当然了，不看开也没办法，五福晋跟五阿哥直接，可是解不开的死结，如今这样也好，除了没孩子，府里生活的样样都好。 即便出去了，宗室也没谁会说她什么，还会夸赞她贤惠大度。 …… 且再说回九阿哥。 从五阿哥这里出来后，他便去了十阿哥那里，兄弟俩商量了一番，十阿哥拿出了一万两出来，九阿哥自己又给他填了一万两进去。 这兄弟俩，还真是兄弟情深了。 十阿哥也不是不想多拿点，可是他额娘对他银子上管的严一些，主要是他是个不怎么喜好问事的。 银钱上，容易糊涂。 吃穿用度不缺他的，这一万两还是他没什么开销，无意间攒下来的。 把银子给九阿哥后，十阿哥是这么说的。 “九哥，我的家底可都给你了，以后出去，九哥可得给我付银子。” “没问题，以后缺银子使了，我若是没有，就是去闹腾额娘的库房也得让你样样不愁。” “有九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九阿哥这话也是真的，也知道这一万两，十阿哥确实尽力了。 从十阿哥那里出来后，九阿哥随即去的别的兄弟那里。 这些兄弟多多少少都拿了一些，九阿哥会赚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稳赚不赔的买卖，为何不做。 只是有人拿得多，有人拿的少罢了。 大阿哥三万两，理亲王五万两。 理亲王虽然不是太子了，但是当初康熙见他自请废太子，心下怜惜，搬出毓庆宫的时候，给了好大一笔安家银子，私底下时不时补贴。 他也不是个只进不出的，所以还有不少，不过九阿哥要海贸，一回不知要多久，所以只给了些能挪用的银子。 三阿哥给了五千两，主要是觉得海贸风险大，没太敢投太多。 七阿哥给了一万两，他虽然成婚不短了，但是不太会经营，着实没多少闲钱。 八阿哥倒是比较舍得，一下子拿出了五万两出来，跟理亲王都是一个“价位”了。 这对八阿哥来说极为不容易。 八阿哥也已经成亲了，娶的是舒穆禄氏的格格，并不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原八福晋郭络罗氏，安亲王的外孙女。 上辈子，八阿哥娶八福晋，有诸多原因。 康熙需要跟安亲王联姻，八阿哥有心要争，想要更多势力。 郭络罗氏是安亲王的外孙女，十分得安亲王欢心，她还是宜妃的亲侄女，九阿哥的亲表姐。 上辈子这是因着这个原因，九阿哥才会跟着八阿哥。 这辈子，因为种种原因，八阿哥跟九阿哥还有十阿哥关系平平，不过因为年纪相近，比旁的兄弟多几分面子情。 八阿哥没有得用的额娘，良妃虽然被封妃，但是早已经不受宠，手里能用的银子也就没多少，可以说给不了八阿哥帮助。 拿出来的五万两，还是八阿哥自己经营得来的银子，可以说是辛苦银子。 正文 第122章 好消息 同时，在弘旭抓周过后，还有两个好消息。 这第一个好消息是蒸汽火车成了。 说起来戈柔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纺织机走上正轨后，杨来兴又过来帮她了，他想法比较多，再加上动手能力比较强，有戈柔提供的图纸, 还有等比例模型。 所以才会这么快出成果。 当然了，蒸汽火车虽然能跑了，但是想要正式使用，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火车能跑了，但是还需要铁轨才行。 戈柔带着康熙去看的时候，铁轨只修建了差不多五百米，不算多长的距离，但是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十分耗费人力精力, 以及财力。 “皇阿玛, 儿子让人把火车开动起来。” 康熙面前的几节车厢，都是大家伙，心里有些激动，若是真能跑起来，哪怕速度没那么快，跟马车一样都行。 这么个大家伙，真要用来运输，能做不少人和东西呢！ “好，朕准了。” 随即戈柔吩咐了一番，然后就是一番嘈杂声响起。 “哐当~咣当……” 十分有节凑的声音，康熙看到火车头上的烟囱冒出黑烟，然后就看到火车动起来了，速度比他想的要快的多。 康熙顿时大喜：“好好好，真是太好了，有此物在, 何愁大清不能被千古传诵。” 他清楚的看到, 火车的出现，比起从前的改良种子，改良土地，还要更让人震撼，也更有意义。 良种是好，但是自古以来，也是逐步改良的，在这说了，良种的发展，在康熙看来有一定的偶然性，运气成分存在。 以后历史会承认在他的统治下百姓能吃饱饭，但是也仅此而已。 可是火车不一样，火车是他儿子在他同意下制造而成，这便是他的功绩，作为一个地方，这样的功绩，康熙斗胆认为可堪比秦皇汉武。 “皇阿玛，要不要儿臣亲自陪您上火车感受一番？” 比起康熙的激动，喜形于色, 戈柔就“内敛”多了，她虽然没做过飞机，但是后世的火车，高铁，她还是做过的。 上大学的时候，家离学校有些远，正好高铁票打折，她坐高铁去的学校，那速度，只能说真不愧是zg速度。 见过的大海的人，又怎么会为了一条小壕沟而震撼。 所以戈柔表现的格外稳重。 “这样也好。” 康熙同意，随即，戈柔陪同下，两人都带着奴才上了火车，一同上去的还有起居注史官。 火车自然比不得现代的火车，噪音有些大，不过在还能接受的范围，比起它速度上面的优越，这点声音真不算多大的毛病。 坐在火车里面，开动，火车缓缓行起，不过两三息之间，便到了头。 五百米的距离，这个速度，让康熙感慨万千。 跟在一旁的起居注史官震惊过后，随即在书册上写写画画，没人可以看的到上面的内容，不过无外乎是在表达今日这般场景，定然会十分震撼。 几百年后，那时候清朝已经没了，不过爱新觉罗还未消失，没有皇位可以继承，爱新觉罗成了后世的世家之首，财力倒是成了其次，反而是影响力比较大，倒是真比继承皇位还要稳妥。 毕竟没有千年的王朝，但有千年的家世。 谷聛 康熙坐了一回火车，还觉得不过瘾，反复做了好几回。 戈柔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的陪同，到最后人都快没精神了。 康熙后来也觉得太过，不过也不能怪他，这样的交通工具，值得他如此表现。 从火车上下来，康熙感慨道：“好是好，就是太短了，而且这样对铁的消耗太大了。” 康熙虽然激动，但是激动之余也要看清现实问题。 火车比他想象的要大许多，跑起来各方面都很“理想”，但是那么的火车，里面承载上人或物品，对轨道的压力必然很大。 这个太短了指的自然是铁路太短了。 “皇阿玛，沙俄那边儿臣派人勘测到了几个不错的铁矿，而且皇阿玛给儿臣的匠人中有个不错的，冶炼出钢铁，承载火车的轨道便是那匠人的法子做的钢铁所制而成，十分耐用。” 康熙闻言，立马从中提炼出几个信息。 第一，修铁路的主要来源不用担心，沙俄那边开采出来的铁矿可以负担得起。 第二，如今他们能够造出钢铁，损耗没有想象的那么厉害。 康熙这下又被惊喜到了。 “果真如此？” “儿臣是万万不敢欺瞒皇阿玛的。” 康熙大笑：“好，朕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既然如此，铁路如何安排，真就交给你了，需要什么，你切直接说就是。” 亲自感受了一番，康熙如今可阔气的很。 当然了，之所以底气这么足，这还要源于另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九阿哥的商船回来。 一路上经历风雨危险是肯定的，万幸回来了。 这海贸商队用的是大清最好的船只，船上有康熙的人，也有戈柔安排的能人。 去的时候，船上带了满满的货物，大清的瓷器，茶叶，绣品…… 当然了，这些大多都是一些寻常玩意儿，算不得多精致，当然了，也有一些比较精致的，这些到了那边，买的价格也不一样。 待商队回来时，船上一半是金子珠宝，另一半，则是从海外带来舶来品。 有八音盒，望远镜，玻璃制品，镜子，香水，精油，香料，还有国外的一些画作，还有诸多书籍…… 九阿哥也没想到能带回来这么多东西，不过听船上的人说，此行也是比较凶险，几次碰到海盗，若不是带人人都是练家子，指不定连船带人都回不来了。 所以也是幸运的。 从海外带来的东西，九阿哥把处理了一部分，剩下的，是要给康熙还有这些兄弟们分。 最后归总了一下，差不多有两千万两白银的价值。 十倍的利润，仅仅只用了一年。 就这还是没把一些送出去的好东西算进去呢！ 这也太赚了吧！ 大家都赚，大头是康熙的，两千万两，康熙一个人就分了将近八百万两。 剩下的，戈柔和胤禛还有九阿哥赚的多一些，都是按照凑得份子来的。 正文 第123章 海贸部 其次就是五阿哥，五福晋，理亲王，以及八阿哥。 要说谁赚了钱还懊恼的，就数三阿哥。 当初九阿哥上门，三阿哥拿了五千两出来，九阿哥没说什么, 多少好歹拿了不是，当时三阿哥也没觉得多后悔。 如今九阿哥送了五万两过来了，他后悔了。 要知道有十倍的利润，他就是去宫里找额娘要银子，也要凑个几十万两给九阿哥。 可惜没有早知道。 三阿哥得了五万两，若放在平时，平白赚了那么多，肯定是要开心的不得了。 可是人就怕有对比。 跟别的兄弟一比，差距就出来了。 人家赚了几百万了, 他得了几万两，偏偏其他兄弟最少都是十万两起，就数他垫底。 这么一对比，落差感就来了，觉得憋屈，这五万两到手，明明是得了利，却觉得还不如没得。 只能说人各有命，三阿哥可能没这个财运。 正是因为有九阿哥分的这笔银子，康熙才会这么阔绰。 有了九阿哥打头做了一回，康熙隐隐有些想要自己组建商队的想法。 确实太赚了。 一年而已，这样的回报，关键是这些银子都是从海外得来的。 九阿哥带过去的那些东西，于大清而言，只能说是瞧着尚可的当世工艺品。 古董都算上, 可那价值, 但是比真古董还要值钱的多。 利润之大，康熙都不得不动心。 更何况, 大清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 —— 九阿哥这次的事，外面的人知道的不清楚，但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么多人凑份子，大家又都有亲近之人，传来传去，知道的也就不少了。 俗话说，有一就有二，这么赚钱的买卖，有心人都想插一手，这可比贪污来的保险多了。 贪污有风险，被查出来，闹大了，那可都是抄家灭族的，可是即便如此得到了利还不如一趟海贸赚得多。 这样算起来，想要掺和进来的自然不少。 第一个过来问九阿哥的不是别人，是他亲额娘宜妃。 “你舅舅有闲置的银子，你舅母进宫托额娘跟你说一声, 下回再出去，能否跟他说一声。” “额娘，舅舅也想掺和进来？” “怎么说话的，你舅舅这么多年可没少给你好东西，既然有的赚，与其便宜了旁人，不如便宜自家亲戚。” “额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下回的事，儿子可不一定能做了。” 能赚这么多，他也没想到。 如今皇阿哥当中，除了他四哥，九阿哥自认没有兄弟比他还要富足。 这样的事，想做下回是肯定的。 可是九阿哥喜欢做买卖，看得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 海贸之事，朝廷不可能停下来，但是也不可能任由其发展，任何事情，任由其野蛮生长都不是一件好事。 九阿哥明白，若是真的随便让人掺和进来，短时间皆大欢喜，时间长了，必然会出现大问题。 按照他的猜想，以后海贸或许会由朝廷组织，当然了，利润肯定会分给朝臣一些，但是绝对不会太多就是。 谷駆 九阿哥想要从康熙手中拿到负责这方面的差事，他也是有优势的，但是他也不敢太过肯定，所以不是不愿意答应，而是不敢答应。 再者说了，大家都只看到了海贸的利润，被利润冲昏了头脑，其中的风险却少有人在意。 九阿哥隐晦说了一点，也没敢说的太过明白，揣测康熙的想法，那属于“大逆不道”。 宜妃也是个明白人，明白叫儿子隐晦的暗示，便也不在多强求了。 一个是娘家哥哥，一个是亲生的儿子，孰重孰轻，宜妃也是个明白人。 宜妃那边还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九阿哥的邀约便多了，即便他多次推拒，仍有不少人上赶子过来。 让九阿哥烦不胜烦。 康熙把这些都瞧在眼里，觉得差不多了，才下令建海贸部，专门负责海上贸易。 主要负责是戈柔，没错就是戈柔。 九阿哥听戈柔的差遣。 也就是说，戈柔负责把控全局，细节之处，九阿哥来做。 对此，九阿哥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很开心。 有戈柔在上头，他反而有种更加踏实的感觉。 随后在戈柔的指导下，海贸部渐渐有了规模。 也允许朝臣甚至是皇商参与其中，但是拿多少银子，是有规定的，而且赚的要扣掉一大笔税银，赔了自然也就赔了，海上的事，再老练的水手也不可能保证万无一失不是。 即便如此，碰就有人多人趋之若鹜。 九阿哥也没有来者不拒。 凡事还没还清欠款的一律不要。 国库已经不缺银子了，现在想要借银，首先要满足的一些条件，嫡妻有子纳妾不能借银，嫡子无子，纳妾超过两个的不能借银，家中宅院人均两间房（不算奴才）不能借银…… 如此一来，借银的几乎没了。 不过从前没还清银子的还有。 这次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干脆“催催”。 这是戈柔给出的主意，别说，还挺好用，十倍的利润，再聪明圆滑的人也被冲昏了头脑。 国库很快就丰盈了一波。 康熙对此自然满意极了。 这可谓是意外之喜。 虽然不缺那点，但是意外得来的总是让人格外开心。 其实这次能让康熙下定决心发展海贸之事，除了里面丰厚的利润回报，还因为他在从外国的书籍中看到了“蛮夷”的野心。 当然了，康熙能看到这些，少不了戈柔的安排，要不然怎么可能一趟海贸，轻轻松松就能知道那么事情。 毕竟有些书籍，对外来人还是比较“避讳”的。 看完书籍后，康熙还特意把出去海贸的随行人选叫来问话，然后知道了东印度公司。 这就是这个东印度公司，才坚定了康熙要大力发展海贸的决心。 也是如此，康熙才意识到从前自己的眼光狭隘了。 以前他自认为学贯中西，可不曾想，他学的“西”那是那些传教士愿意告诉他的，跟真实情况相差甚远。 要不是真正出去看了，他也不直达，原来传教士口中的家乡人都盼望着占领别国的土地，如今大清尚且强大，但是子孙后代之事说不准啊。 正文 第124章 使臣 九阿哥派人出去一趟，随行的人身上带着大清的文牒。 他出手不少好东西，让周边不少国家开始“蠢蠢欲动”。 现在倒是没有多少坏心思，不过是想跟大清通商而已，毕竟大清确实有许多他们需要的东西，以前没听说大清的朝廷推崇海贸，即便是十三行, 在外面看来，更多是小打小闹。 如今既然知道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大清土地富饶，物产多样，在外国人看来，便是宝藏之地。 在九阿哥要组织进行第二次海贸之前，大清来了几个国家的使臣，都是大清最南边的那几个国家。 康熙对他们的到来也挺纳闷的，那边几个国家太小，康熙也没要攻打的意思。 以前也没太多交集，突然上“门”来，让朝廷内外都觉得怪新鲜的。 康熙虽然觉得都是些不请自来的“客”，但是好歹是客不是，来都来了，为了面子好看，也得招待一番。 于是，在经过一番没怎么折腾的折腾后，最终定下由八阿哥出面负责迎接“远客”。 其实朝堂上没多少把这回过来的使臣当回事，不过还有的仪式感还是有的。 这不，在八阿哥的操持下，为使臣举报了一个宴会。 宴会闺阁也不算多大，陪客之人也没要求朝臣都到，不过确定要来得提前说一声，主要也是方便安排宴会的席面和排位座次。 康熙都没打算参加这宴会, 几个小国的使臣, 在康熙看来, 还不如他一省的巡抚来的重要, 他又不是多有空，没时间跟他们“玩闹”。 要来的朝臣不算多，也不算少，有些是真不把这些使臣当回事，就不愿意过来，不过有些喜欢凑个热闹，这才要过来的。 当然了，还有一部分，是打个结交些人脉过来的。 反正，几乎就没有把这些使臣放在心上。 这是大清的态度。 对于这态度，使臣并不知道。 他们住在驿馆里，每日都有人好生招待，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对他们的态度瞧着还算恭敬，他们虽然带了翻译过来，但是翻译就那么一两个，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带着。 语言不通, 能了解到的信息就有限了。 相反，由于吃穿用度太好, 当然了这是在使臣们看来，其实驿馆的人只是把他们当做寻常过来暂住的小官员一样对待。 并未特殊招待他们，甚至因为文化差异，这些人并不给打赏的行为，一度让驿馆伺候的人心里有些埋怨。 若不是念着他们是外来，现在指不定伙食水平就要下降了。 误会总是在不经意间产生的。 这次过来的使臣，有好几个国家的，这些国家是由贡榜王朝牵头聚在一起过来的，要不然，路途遥远，一个国家之力，他们怕也难以过来。 贡榜王朝，则是后世的缅甸。 宴会开始，戈柔也打算去凑个热闹。 主要是听说这次贡榜的使臣过来，带了不少石头过来，说是要献给大清的皇帝。 谷豎 康熙没见着石头，对石头也不感兴趣，甚至都不曾感兴趣过一丝一毫。 戈柔听到石头，还是从贡榜那边过来的，要知道，贡榜是后世的缅甸，缅甸戈柔知道不算多，但是有一点她知道，缅甸似乎有翡翠，还不少。 那玩意儿，后世可没少挣钱。 让多少人一夜暴富，又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不过都是后世的事，她对赌石不感兴趣，主要是不太爱玩那些带着概率事件的东西，出身贫寒，她自小就不相信小概率事件，对自己的运气也不自信。 不过她对赌石不感兴趣，但是对翡翠还挺有兴趣的。 如今的翡翠自然比不得后世那般名贵，翡翠漂亮是漂亮，但是一些富贵人家觉得翡翠太“硬”，不够有底蕴。 市场上也有流通，但是真说不上多受欢迎，当然了，顶级的料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戈柔手里上好的羊脂玉都有不少，但是好的翡翠，还真没有，既然有机会，现下也不是忙的不可开交，便决定凑个热闹。 她真是要过去凑热闹的，没成想，还真是来对了。 今日若不来，她怕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宴会开始，使臣们进来，被奴才引些落座，瞧着宴会厅富丽堂皇，桌面上摆放的碗筷，瞧着都是极为精致的，这样的好东西，在他们那里，便是他们的王才能用的东西。 他们还未见到大清的皇帝，便被震撼了一番，平白觉得自己矮了一节。 随后，使臣们瞧着一个个身穿锦衣华服的人进来，依次落座，从后面往前，越是坐在前面的人来的越晚。 瞧着这一幕，使臣们更是心里打鼓。 这样大的场面，便是他们国家从未有过的。 八阿哥主持的宴会，戈柔要过来凑热闹，使臣们是被海贸一事吸引过来的，九阿哥不能不来，九阿哥来了，跟他形影不离的十阿哥也就没跑了。 五阿哥跟九阿哥是兄弟，跟戈柔关系也“修复”如初，他们家都过来了，他自然也想凑个热闹。 皇阿哥来了这么多，其他人瞧着，反正也不耽搁事，闲着也是闲着，看看这外来的人可有什么不同的。 好家伙，一个在大清看来规模一般的宴会，但是十分难得的把众多皇阿哥给集齐了。 不仅如此，这次宴会还宴了女客。 不过分开宴的，倒是不在一出，这次使臣来的都是男儿，所以也就见不到了。 大清的人喜欢热闹，既然是宴客，自古以来的宴客之道都是要尽力做到宾至如归。 八阿哥也让人准备了歌舞表演，用的都是宫里养的舞姬，那表现，自然没的说，几个舞蹈下来，使臣们都觉得眼睛都有些不够使，只觉得大清的美人不仅人长得美，这身姿也是极妙的，他们那边可找不出这等风韵的女子。 舞看了，饭也吃了，虽然没能等来大清的皇帝，但是使臣们大体上还是极为满意的，听说这次大清皇帝的儿子全都来了，大清的皇阿哥也是极为尊贵的。 可见大清还是十分重视他们的。 看，美妙的误会又出现了。 正文 第125章 福珠 酒足饭饱，玩乐过后，使臣们便决定拿出自家的宝贝。 于是，众多朝臣便看到一块块石头被送上来。 翡翠这个时候并没有被人广泛认识，有人瞧出了端倪，但是大多数人都觉得荒唐。 竟然送石头过来，当真是太不把他们大清放在眼中不成？ 不过都是能沉得住气的, 也没发作，打算先瞧瞧看，他们能做出什么名堂来。 “这是我们国家的翡翠原始，外面看起来跟石头无二，甚至表面瞧着有些丑陋，但是里面却有十分漂亮的翡翠, 上好的翡翠, 比宝石还要耀眼夺目，令人心醉不已。”贡榜的使臣开口说道。 他也是此次使臣的领头人。 不过瞧着也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当然, 这只是大清人瞧着，事实上，聪明与否，还真不容易看。 他说了这番话，没多少当真的。 今日在做的，多少好东西没见过，岂会为了几块原石露出大惊小怪的样子，再者说了，好不好看，也要看了才知道。 吆喝的再好听，也没用啊！ 那使臣估计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吆喝完了，随即就要解石了。 比起现代有专门解石的工具，现在解石自然要费劲一些。 好一番“磨蹭”，才陆陆续续把这个石头解开。 贡榜的使臣瞧着这些石头, 心下不仅有些骄傲。 解出来的翡翠瞧着都是上品，不愧是他们精心挑选的。 就在他扭过头打算看一看大清朝臣被惊艳到的目光时, 他失望了。 大清的人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艳的表情，看起来格外的平静。 这让使臣们有种错觉，难道是这些翡翠不漂亮吗？ 这些翡翠漂亮吗？ 自然是漂亮的，即便对这些老惯好东西的一群人来说，也是有些看头的，但是要说惊艳，那还真没有。 在座的，算起来是大清最有权贵的那一波人了，家里多少好东西没有，古董玉器，能让他们惊艳的还真不多。 再者，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欣赏准则，在大清朝臣严重，翡翠虽然还算漂亮，但是算不得多稀罕的玩意儿。 使臣一瞧，有些慌了，这跟他们打算好的有些不一样。 他们想着，这样漂亮的翡翠，应该被人争相喜欢才对，可现实却是“无人问津”。 原本他们想着，有漂亮的翡翠开路, 到时候再跟大清通商，若是大清皇帝再“慷慨”一番，多给他们一些赏赐，便是他们赚到了。 可现在别说赏赐了，如今却连面子都快给了。 他们视若珍宝，可大清的人真不太当回事。 不过即便拿出来了，这翡翠，也不能收回去了。 戈柔瞧着这些翡翠，其实还挺喜欢的，不过她不会有什么动作就是。 后世缅甸是个神奇的地方。 戈柔对它的印象有些固定和片面，比如，缅甸有名的原石生意，有名的“乱”，有名的不把人命当人来，诈骗窝点，还有毒窝。 如今的贡榜和后来的缅甸不是一回事，但是她不打算“炒”翡翠价格。 所谓不炒，其实就是不表达自己喜欢。 上行下效，戈柔虽然不是帝王这样的级别，但是依照她如今的地位，还有在民间不错的声望，她今个若是夸了一句翡翠好看，估计赶明个京城就要刮起一阵往四周扩散的风。 谷遆 再过一阵，府里收的节礼就少不了有翡翠这样的东西。 翡翠好看，但是只是她基于后世的印象多一些，要说多喜欢，那还真没有，不过想多得些料子罢了。 没有也不妨碍什么。 且说回使臣身上。 翡翠吸引不了众人，使臣打的主意自然继续不下去，可就这么放弃，也是不甘心的。 这么多翡翠已经送出去的，价值不菲，若是不得些什么，怎么都觉得亏本。 于是贡榜的使臣又开口了：“这些翡翠只是开胃菜，此行过来，我们还带了两物。” 随即，使臣吩咐了几句，然后就有人带了两个不是特别大的盒子。 “此物名为长寿香，能让人长寿。”说完又指着另一个盒子道：“此物乃福珠，能在夜间发耀目的白光。” 这话一出，众人皆知愣住了。 长寿香？ 能让人长寿？ 福珠？ 发出耀目的白光？ 自古以来就不乏有追求长生之道的人，这些人中多数是帝王，毕竟已经有了至高无上的权柄，自然希望活的长长久久。 结果显而易见，越折腾气的越早。 不折腾，注重养生的，反而能多活个几年。 相信的不多，但是毕竟噱头已经有了，这下才让众人多了几分兴趣。 两个盒子被使臣亲自打开。 宴会在室内举行，光线尚可，但是比不得室外，两个盒子一打开，其中一个盒子确实在发光。 众人皆惊，且不说那什么长寿香，这个福珠确实挺有意思的。 大清有夜明珠，可是品质再好的夜明珠也不能发出这般耀目之光啊！ 随即，使臣小心翼翼把福珠拿出来，众人才瞧见，这福珠并不大，也就是成年男子大拇指指甲盖大小，不过确实是件奇物。 负责主持这次宴会的八阿哥觉得，这福珠倒是可以贡给康熙把玩一番。 好东西想着老子，八阿哥也算是个孝顺儿子。 就在众人眼睛有些惊艳之色，贡榜的使臣眼里露出几分喜意之时，戈柔突然皱眉出声：“此物赶紧拿回去，这等害人的东西，竟然也敢拿出来，莫不是要害皇阿玛不成。” 她这话一出，众人皆震惊，纷纷露出不解，不过都知道她不是那种无故出言之人。 这几息之间贡榜使臣也从翻译那里知道了戈柔说的意思，脸色有些不好：“你是皇子也不能这般污蔑人，我们可没有害人之心。” 戈柔嗤笑一声：“虽没有害人之心，但却有害人之实。” 自然界，少有能自主发光的东西，若是能发强光，这就有些不大正常了。 多半是有强辐射的。 贡榜使臣拿出来的福珠，那么小一个，却能发出这么耀眼的光，再加上身上的避毒之物发出“警报”。 戈柔可以肯定，这福珠不是什么好东西。 日积月累把玩，可能真的会要了人的命。 正文 第126章 “送命”香 刚才八阿哥都起了要把福珠送给康熙把玩的心思，在场的其他人约摸也都是这样想的。 如今被戈柔点出，这福珠竟然是害人的东西，这情况就有些严重了。 众人脸色纷纷变了，看向贡榜使臣们的眼神开始变得警惕，打量。 理亲王也皱着眉，开口问道：“老四, 怎么说？” 若是真的是害人的东西，贡榜使臣这一遭，不管是不是有意，都得不着好了。 贡品，贡献给皇帝的，会害人命, 这是要干什么？！ “夜明珠会在夜间发光，自然十分罕见, 这福珠却比夜明珠发光更甚，按理来说应该是好东西，只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曾经看过一本杂记，里面说过类似会发光的东西，若是长时间把玩，会影响寿命，而且接触的久的人，死后尸骨也会发生异变。” 戈柔所说的杂记当场的人是没瞧见过，但是大清的朝臣却没怎么怀疑戈柔话中的真实性。 长久以来，戈柔在朝臣，在兄弟中，信誉是出了名的好。 她断然不会用这事来胡闹。 大清的人没深信戈柔的话，对贡榜的使臣也就没了好脸色，就在这时，刚才拿出福珠的使臣突然变了脸色。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贡献福珠的那户人家, 父子俩似乎都死了, 都是病死的，好像是得了什么怪病。 没人在意这回事，他也是偶然听到的，如今再一想，莫非这福珠真的是害人的东西？ 他心里有了怀疑，越想越是肯定，但是他不能承认，若是承认了福珠有问题，岂不是承认他们贡榜有狼子野心，害人家的皇帝，这闹大了，可是能让两国打起来的大事。 这样的罪责他一个使臣是承担不了的。 “嘉亲王这样说，怕是太过武断了，你怎么肯定说福珠有问题，这福珠可是我们王的心头宝贝，对大清皇帝心怀敬慕才会拿出来。” 这话也没错，福珠确实贡榜的王心爱之物，这次过来, 让使臣带着, 必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只是贡榜的王也才得到这福珠没多久。 戈柔不确定贡榜的人是否知道这福珠是否有问题，她也不在乎，经过这事，使臣团原本弱势的地位更加弱了。 后续开口谈判就好说了。 戈柔跟八阿哥说了一番。 八阿哥十分圆滑的把这事暂时轻拿轻放了，之所以说是暂时，那是因为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再拿出来用用。 使臣可不知道，见大清的皇子不在纠结这事，心下松了口气，这才说道另外一样东西——长寿香。 对于长寿香，贡榜使臣是这样介绍的：“其香味浓，且能长久留香，长时间闻此香，能够消解疲累，甚至还能够忘却痛楚，也会有飘飘欲仙之感。” 众人一听，觉得怪有趣的。 世上竟然还有此种香？ 若真有介绍的那么好，也确实个宝贝。 就在众人好奇，跃跃欲试想要闻一闻时，戈柔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刚才的福珠不是好东西，这长寿香怎么听着也这么邪乎。 这香的作用听着倒是像另外一样东西，只是她没见过那玩意儿，倒是不敢确定。 这次，八阿哥没那么激动，听完使臣的话，他先是看了看戈柔的脸色，发觉她脸色可不想是看到宝贝的表情，便小声开口：“四哥，可是有什么不对之处？” 若真是那东西，戈柔倒是真恨不得把这些使臣给挫骨扬灰了。 戈柔小声回八阿哥：“这长寿香的作用倒是有些像神仙散。” 谷柷 “神仙散？那是什么东西？” “能亡国的东西。” 八阿哥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八弟先别着急，我还不能确定，我知道这东西，是因为福晋有一部分嫁妆产业在十三行，也跟一些商队出去过，倒是带回了一些，那玩意儿我福晋见了后，让人研究了一番，能使人上瘾，断不得。” 让人上瘾，断不得，控制住来源，确实能让人听话，若是用这东西控制一些重臣，那么确实是会亡国的东西。 她声音虽然小，但是也只是下面坐着的人听不到，八阿哥能听到，其余皇阿哥也能听到。 以前他们斗得虽然厉害，但是即使在斗得最厉害的时候，他们也是一致对外的。 如今他们不斗了，结果有人要亡他们的国家，实在不可忍。 下面的朝臣虽然没听见他们说什么，但是会看脸色啊！ 于是，原本还有些喧嚣的宴会场，顿时鸦雀无声。 贡榜的使臣们也感受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 福珠有问题，他们也不知道，可这个长寿香却是真的有如此神效，长寿香，在他们国家，也只有最有权势的那些人才能得到一些赏赐。 这长寿香，他们的王据说也在用，而且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些应该没有问题才对呀！ “这长寿香可是我们王族才能用的东西，万万不可能出问题的。” 这时，大阿哥开口了：“你们王还说福珠是好东西呢！可见，你们王的话不可信。” 大阿哥语气有些轻狂，丝毫没有尊重之意。 倒不是大阿哥不懂礼教，睡你面对要给自家“送命”的人脸色都好不起来。 八阿哥这事开口：“大个这话说的也不算错，在我们大清，凡事进贡的东西，都是要经过几番检测的。” 这话时辰没得反驳。 八阿哥当即派人叫了太医过来，让太医过来检测。 长寿香，既然是香，闻着味道是不错的。 太医那些香，点燃，味道上乘，仔细检查过后，太医们发现，这香确实用了许多名贵的香料所制作，只是里面还有些他们不太熟悉的东西。 至于什么，一时间难以分辨出来。 时间不多，太医把检查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戈柔也不意外，贡榜的王若是也在用，这么久都没出现问题，那么计量必然不大。 这使臣的样子，倒是真不知情，就是不知道做主把这些东西送到大清来的那人是否知情了。 毕竟，若不是她从后世而来，也是不会知道这些的。 可贡榜的人，总不能一个都没发现端倪吧！ 这般想着，戈柔心里有了些许计较。 正文 第127章 气愤 “听闻贵国有一种植物，能够麻痹人的痛处的，让人感受不到痛楚，乃疗伤圣物，不知道这长寿香中可有此物？”戈柔这么一问，使臣有些惊讶她的见多识广。 随即道：“长寿香里确实有此物。” “那你们可知道，这种植物从头毒到尾, 能麻痹痛楚是不假，可是长久食用，会使人上瘾，欲罢不能，若是瘾头犯了，碰不到此物, 便会痛苦难耐。” 这事使臣还真不知道。 这样的事, 在贡榜也只是有一部分人知道。 所以听到戈柔这么说，使臣们脸上的惊讶并不作假。 “怎么会？这不可能？” “有没有可能，让人试验一番不就知道了，不知你们可都带了那东西过来。” 使臣中还真有两个带了的。 原本想着用着东西在大清换些好东西回去的，到了这个地步，再藏着掖着就不合适了。 这些使臣始终认为东西没问题。 长寿香他们国家有人在用，瞧着十分正常。 当然正常了，那长寿香里罂*s含量极少，再加上又不是直接食用。 得需要日积月累才能达成目的。 戈柔随即让人赶紧去了一趟宫里，说需要几个死刑犯，康熙询问了一番，便准了。 康熙本没有把这次贡榜带头的“来访”太当一回事，只是如今事态的发展俨然跟他想象的大不一样。 若真是如此，贡榜便是狼子野心了。 康熙不不管他们知不知情，敢把那等腌臜东西带进大清的地盘，还要进献给他，这可是在动摇国本的大事。 若真让他们得逞了，他才是要对不起列祖列宗呢！ 得了康熙的允许, 这场宴会暂时落下了帷幕，说是虎头蛇尾也不为过。 此时, 女眷那边隐约听到了风声，有人进来小声在胤禛耳旁说了几句，随即胤禛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那些狗东西，竟然敢把那些玩意儿带进大清来。 比起戈柔来说，胤禛更加痛恨那些玩意儿。 戈柔是从历史中学的那东西对一个国家致命的打击，可他是亲眼瞧见的。 他亲眼瞧见，清朝末年，烟馆里斜躺着的一个个官老爷们，把家底全耗在上面，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从精神和身体上开始摧残百姓。 胤禛看着那东西，成了祸患之始，看着后来那一场场的“屠杀”。 他心中的恨，不是历史书上那寥寥几笔，而是真情实感的感同身受啊！ 一旁的大福晋瞧着关心道：“四弟妹，这是怎么了？” 胤禛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 原本以为他的养气功夫已经到家了, 看来, 有些事, 还是“忍不住”啊！ 舒了口气, 胤禛道：“多谢大嫂关心，并无大碍，只是听说贡榜的使臣送了些不太好的东西，有些气愤罢了。” 大福晋好奇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竟然值得四弟妹气成这样。” “听说贡榜使臣要进献的东西，除了几块石头瞧着还算漂亮好看外，另外两样东西，一样会害人性命，一样会让人上瘾戒不断。” 大福晋惊讶：“他们怎么敢？！” 大福晋都这么不可置信，是啊！他们怎么就敢的。 这般想着，胤禛心里更加气愤。 谷髌 这贡榜，还真是留不得了。 后世那边也不太平，既然如此，不如就纳入大清的管辖范围，省的以后那里再成绩人人避之不及的“毒窝”。 “是啊，他们怎么敢的。” 一旁的人听到了，都是几个妯娌，随即就这这事说起来了，宴会不了了之，最后都是一肚子火气回去的。 尤其是胤禛，估计康熙这个被“进献”东西的人都没他来的愤懑。 戈柔回来的比胤禛晚了许多，主要是安排死囚犯用那东西去了，毕竟眼见为实，若不让他们亲眼瞧见那东西的危害，他们指不定不会当回事，说不定有人还会跃跃欲试，觉得自己意志力惊人，不会出问题的。 就怕有这样脑子不好使的人。 待戈柔回府后，就看到胤禛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今日出府前还好好，是何缘故，戈柔约摸能猜到。 “不必气愤，不会让那些玩意儿再危害大清了。” 那东西虽说是国破人亡的导火索，可是就是让人觉得心惊。 “谁若是敢碰那些玩意儿，我得把他碎尸万段了不可。” 戈柔从来没见过他气成这样。 她也气愤，比起大清的人来说，她气愤比他们更甚，但是比起胤禛这个曾经目睹过那段历史的见证者来说。 她的气愤，比不过他的。 不过也能理解：“你且放心，那些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有你我在，这辈子谁也别想把那东西再拿来祸害大清。” 胤禛也镇静下来了，刚才确实太过上头了。 想到那一幕幕，简直触目惊心。 为了一口大烟，卖儿卖女，甚至卖妻，可以说那东西能泯灭人性。 胤禛都不敢回想。 他自幼熟读经书史集，自然明白没有永世长存的王朝，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大清的亡国竟然会以那样屈辱惨烈的方式。 胤禛恨啊！ 一开始恨儿子，也就是乾隆，恨他不争气，恨他夜郎自大，后来恨慈禧太后，恨她在危急存亡之际只顾享乐，卖国求荣，不顾百姓生死安危。 再后来，他恨那些入侵的列强，恨他们的残暴不仁。 再后来，看到经历重重磨难重现太平盛世的时候，胤禛的恨仍有，却不知道最应该恨谁了。 他以为自己能够稳得住，心态足够平和，可终究还是做不到。 他做过鬼，可不是神仙，做不到无悲无喜无欲无求。 “既然贡榜敢送那玩意儿过来，那就让他们以后提起大清就害怕，如何？”胤禛说道。 戈柔知道他的意思。 “待查实后，我会跟皇阿玛进言此事，贡榜敢送那些，即便我不说，皇阿玛也必然不会放过他们的。” 戈柔也没想到，那玩意儿会这么早就出现，不是英国“送”来的，而是贡榜送来的。 早就变得不一样了。 驿馆内，使臣们渐渐有些不安。 “不会真的出什么岔子吧？” 他们觉得送出去的东西没问题，可是不是真的没问题，他们如今也从一开始肯定变得怀疑起来了。 大清应该没必要污蔑他们吧？ 正文 第128章 丑态 戈柔的动作迅速，用的料也“舍得”，就这么过了约摸十来日，便有了“效果”。 为了这事，戈柔特意去了一趟乾清宫，邀请康熙一同去观看食用**的下场。 康熙也去了，一同过去的还有朝臣, 宗室，以及使臣。 使臣们心里打鼓，尤其是到了现场，看着这么大的架势，不像是无事的样子。 “皇阿玛，儿臣让死囚犯食用那些东西，如今这些死囚犯每日都要服用一次, 若不服用，便会生不如死。” 说罢，戈柔安排人把那些死囚犯都带上来。 随即，众人便瞧见如同烂泥一般的死囚犯。 既然是死囚犯，形象不好是肯定的，可面前的死囚犯可不仅仅是形象不好的问题。 戈柔让人把堵嘴的东西拿下来，随即众人便听到死囚犯一脸痛苦的求一旁的侍卫给他们“药”。 额头磕烂却不自知，求了一会儿，无果，便开始咒骂，做尽丑态。 看的众人皱眉不已。 这样子可不是人能演出来的。 随即，戈柔又吩咐，让人给他们“药”，服了“药”的死囚犯欣喜若狂，随即一副要升仙的感觉，一脸的享受。 这般不正常的表现，让今日过来的众人纷纷打了冷战。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康熙也觉得太过“荒唐”, 那长寿香若是真被他给用了, 那大清还能有未来吗？ 这般想着，康熙看向使臣们的眼神已经不对起来了。 不仅康熙看向使臣的眼神不对, 大清其他人瞧着他们的眼神也都开始不对了，这算什么，狼子野心。 不管这些使臣是否知情，东西是经过他们的手送过来的，如今想要撇清，怕是不能了。 此时，要说后悔的就是拿出**的使臣了，早知道真有问题，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拿出来让大清皇阿哥去在死囚犯让试验一番的。 可是谁能想到呢！ 其实康熙也能看出来，这些使臣估计是没有用长寿香害他的意思，估计是真的不知情，但是他们背后的贡榜是否知情，这个就值得深思了。 另外，贡榜既然有此物，据说还不错，康熙对于这样一个有能力产出害人东西的国家，尤其还离得那么近。 去说话，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他自是不会放心的。 看着康熙那警惕的眼神, 戈柔觉得，应该不用劝康熙了。 就今日这般情形，足够康熙警惕的了。 随即，康熙下令暂时扣这次过来的使臣，然后立即下旨，若是有人敢食用或许经手**，诛连三族，九族宗亲三代不得科举入仕，知情不报者，三族宗亲三代不得科举入仕，量重者则酌情加重处罚，严重可达诛连九族。 另，若有主动检举者，可上金银数百，良田数亩，族中儿孙可免费入当地学府受教，每年还可得米粮三石，每月可得“禀银”二两…… 有奖有罚，奖罚分明，康熙也是用了心的，可见死囚犯的丑态给了康熙多深重的印象。 康熙也怕啊！ 这东西一个不甚控制不住，真的会要命的。 这还只是康熙对内做的，原产地，康熙自然也是不会放过的。 谷驷 原本康熙想着他们有心交好，既然来了，若是心诚，倒是可以友好往来，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康熙丝毫没发现他们有友好的态度。 既然这样，反正他们大清如今兵强马壮，国库丰盈，最是不惧开打的。 康熙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如今他身子还不错，再加上这么多成才能打的儿子。 当初刚亲征没几年他都敢在朝政不那么安稳的时候撤藩，如今，管他贡榜没有没狼子野心。 既然决定了，康熙把一众儿子叫过来，商议了一番，也频频召见宗亲大臣。 而此时，使臣们在驿馆已经被看管十多日了。 因为涉及到谋害皇帝的大事，他们待遇自然比不得刚来的时候，吃穿用度，也只是保证他们死不了就行。 这番冷待，让使臣们更加不安，生怕小命没了。 只是康熙还真没有要杀他们的打算。 俗话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虽然还没开打，但是康熙也没打算杀几个小喽啰来泄愤。 当然了，也不会让他们太好过就是了。 只能保证把人活着送回去，至于回去后还能不能活，能活多久，这就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了。 使臣们被关了一段时间，康熙下令派人“送”他们回去。 这边把人送走，另一边就开始准备要开始练兵。 比起上次打沙俄，要攻打贡榜，则用不了那么多人。 戈柔还要负责火车，身上还有其他事宜，离不开京城，所以这次过去有大阿哥，理亲王，还有十阿哥。 原本是没有十阿哥的，只是他听说了这事，跑去乾清宫求来的。 这让事后知道此事的温僖贵妃气坏了。 温僖贵妃疼儿子，没期望儿子将来有多大出息，皇阿哥，她又出身钮钴禄氏，族上可是跟上爱新觉罗家的老祖宗一起入关打的天下。 这样的身份，即便十阿哥再不作为，日后少不得一个亲王的爵位。 左右都是个富贵王爷，温僖贵妃自然也就不愿意儿子去战场，可偏偏十阿哥从小便喜欢舞刀弄枪。 康熙被十阿哥磨得没了脾气同意了，温僖贵妃自然也没法阻止。 不过少不得要狠狠罚他一顿就是了。 对此，十阿哥笑着认罚。 九过来看望被温僖贵妃打了一顿的十阿哥，见他还能笑出来，顿时也跟着乐了，这人真有意思：“怎么，被贵妃娘娘罚了还能这么开心，看来是罚的不重啊？” 温僖贵妃当然舍不得真惩罚儿子，但是也确实气他不听话，倒也受了不少罪，但是十阿哥觉得值得啊！ “九哥来了，你来的正好，我如今不能动弹，正无聊，过来陪我说说话。” 九阿哥本来是过来看望他的，瞧他这样，是真没什么事，顿时放心了。 “府里福晋，侧福晋，格格也不少，叫叫过来给你解闷就是，还用得着我？” 九阿哥和十阿哥都已经成亲了，只不过十阿哥跟十福晋都是暴脾气，十福晋出身蒙古，娘家有底气，两人成亲后才没多久，还在磨合，自然没啥好聊的。 正文 第129章 福寿膏 十阿哥也不可惜后院的女人看到他这般模样就是了。 九阿哥不一样，两人可比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还要好，自然不在乎这些。 听十阿哥这么说，九阿哥见他确实有些可怜，于是跟他说了不少事。 都是他感兴趣的。 比如，练兵的事，还有一些京城近来发生的趣闻。 十阿哥的身子要养一段时间, 如今大阿哥和理亲王已经开始练兵了。 京城每天都有新鲜事情发生，但是都不是什么大事。 康熙四十二年，过完年康熙便下令出征贡榜。 再此之前，康熙已经把贡榜的“狼子野心”昭告天下，百姓如今日子过得富足，也有些脑子有坑的读书人觉得主动开战有违大国风范，但是没谁敢把话说到康熙跟前。 出征是极为顺利的。 三个皇阿哥带兵出征, 再加上这次出征的军队有许多满军旗子弟。 京城一下子少了许多人, 比起以往，都少了几分热闹。 在大部队出征没多久，九阿哥便派了商船继续出发。 原本去年就应该出发的，不过因为贡榜突然来访，后来又说要出兵贡榜，再加上种种原因，倒是耽搁下来了。 如今怎么着都要再次出去一趟的，要不然这海贸部真就成了空有名头了。 就在商船出发后，京城又来了一波使臣。 比起上次的使臣，这次过来的使臣明显有些不大一样，主要是长得不一样。 上次过来的使臣，虽然跟大清百姓容貌上有些诧异，但是都是亚洲人，倒是不好区分，在大清看来，倒是正常。 这次过来的使臣, 是金发碧眼的洋人。 洋人，康熙的南书房就有两个, 还给封了官做, 看得出来，康熙对待洋人还挺开明的。 只是在这个节点上以使臣的身份来访，不得不让康熙多想，也让众朝臣“不安”。 别又是不怀好意才是？ 比起外面众多猜测，戈柔对这次来访的洋人倒是多了一些了解。 她着实没想到，这次使臣竟然跟东印度公司有关。 以前大清不说完全封闭国门，但是也只来了个十三行的“口子”，康熙的统治下，大清的实力还不错，东印度公司也知道大清的富饶，但是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大清的朝廷有意支持海贸，东印度公司的人自然想要过来凑一份热闹，毕竟若是真能通商，到时候能赚不少。 东印度公司如今的宗旨是，能抢就抢，不能抢的那就怀柔着来，总之一切利益至上。 戈柔对东印度公司自然没什么好感，他们的罪行在后世史书上也是出了名的。 只是她得先看看，这东印度公司是什么意思？ 比起上次贡榜使臣来访, 这次以组建东印度公司国家的使臣过来，康熙……应该说是大清上下对这次来访都比较“重视”。 生怕再被“送”些不干净的东西。 他们来的人不少，为了不显得厚此薄彼，康熙下令让八阿哥举办一次欢迎宴会，这次宴会在宫里举办，康熙也要参加，确实比上次更加重视一些。 不重视不行，实在是被坑怕了。 谷茷 宴会上，洋人使臣也带来了礼物，众人一听说洋人要送礼，脸色纷纷有些不对。 虽说使臣过来送点东西过来是人之常情，或者说是一些规矩了，但是经过贡榜那回，如今大清上下最听不得的就是使臣送的“礼”。 康熙倒是不惧，既然他们敢送，他就敢看，至于用不用，那就另说了。 随即洋人使臣把要送的礼拿出来，比起贡榜送的，倒是正常许多，一块红宝石，个头比较大，看起来格外漂亮，难得一见，这算是个不错的物件。 剩下的东西，差不多都是西方国家了一些特产，当他们国家，也算珍贵。 康熙不是个没见识的，这些东西虽然有些他不了解，但是也没觉得多喜欢。 中规中矩的“礼物”，好在都没问题，康熙便做主收下了。 戈柔却不大放心，他们送的东西自然没问题，但是不代表他们没问题。 毕竟那可是手上沾满鲜血的东印度公司，可不是一般的小“强盗”。 不过面上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次东印度公司的使臣过来，主要则是想要跟大清通商。 在洋人看来，大清富饶，这片土地上到处都是宝藏，精美的瓷器，精致的刺绣，令人沉醉的茶叶……都是竟然爱不释手的东西。 而且他们手里还有许多大清需要的东西。 这里有不错的市场，可以说，遍地是黄金也不为过。 康熙如今眼界开阔了许多，倒是不介意跟洋人通商，但是这个东印度公司，他有所耳闻，并不愿意跟他们通商，所以，他还需要斟酌一番。 于是让人八阿哥带着这些使臣在京城“玩玩”。 另一边，康熙也在私下查这些使臣。 不过康熙还没查到什么，戈柔便带着一样东西去了乾清宫。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病了，朕宣太医给你瞧瞧。”对戈柔这个儿子，康熙可是十分看重的。 康熙瞧着戈柔脸色不对劲，以为她病了。 戈柔没病，主要是被气的。 也不知道这东印度公司是否是跟贡榜约好叫似的，一前一后，弄了差不多的东西恶心人。 比起贡榜的长寿香，东印度公司弄得福寿膏里面含**的量更大一些。 说起来，比贡榜弄得还要恶心人。 “皇阿玛，儿臣无碍，不过得了些消息，被气着了，事关重大，儿臣便直接过来了。” “什么消息能让你气这么狠。” 康熙可是知道这个儿子的，养气功夫极为不错，能被气到，看来事情应该不小。 所以康熙脸色变得慎重了许多。 “去年贡榜使臣送的长寿香里面有的东西，儿臣福晋的陪嫁在十三行那边无意间知道东印度公司的人在那边兜售福寿膏，福寿膏跟长寿香同出一脉，甚至比起长寿香，含量更高一些，如今广州那边已经有不少人成了福寿膏的傀儡，儿臣实在太过气愤，一时失态，还望皇阿玛恕罪。” 康熙也派人去查了东印度公司的使臣，但是还没有结果，心里觉得戈柔消息得的太快，但是并未怀疑什么。 戈柔福晋有不少嫁妆产业在广州那边，康熙也是知道的。 正文 第130章 报应 “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东西的对人危害极大，若是在一个国家大规模传开，康熙觉得，这离灭国也不远了。 那东西能控制人心，摧残人的精神气。 “儿臣不敢欺瞒皇阿玛。” 康熙不是怀疑她话中的真假，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让康熙突然一惊，原来觊觎大清的外邦人如此之多。 原来大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太平。 “朕信你这话, 既然如此，那福寿膏之事朕就交由你来处理，不要怕见血，朕要让那些洋人看看，算计大清的下场。” “是，皇阿玛。” 康熙这话，就是让戈柔不要畏手畏脚, 至于那些洋人的命, 他们手上恐怕早已经沾满鲜血, 他们命，早就已经沾满的罪孽。 若是真能“结果”了他们，许是功德一件。 在洋人还在沉浸在暴富梦想中的时候，戈柔带兵把洋人使臣下榻的驿馆给围了。 速度之快，让大清自己人都没反应过来，驿馆是接待人的地方，戈柔自然不愿意把洋人放在这里，于是，洋人就被“送”去了大牢。 对于戈柔这番动作，洋人自然不干了。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们，我们远道而来是为了和平，你们这么做，上帝会降罪于你们的。” 戈柔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上帝会不会降罪于我，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大清现在要代替上帝来惩罚人间的恶魔了。” 说罢, 戈柔拿出了一样东西, 这是戈柔从洋人的住处搜刮来的, 随即道：“我若是记得不错，这应该是印度国的圣物，印度国对圣物看的比命还要重要，你们得到这样东西，没少见血吧？” 那几个洋人闻言脸上满是惊恐。 戈柔说的一点没错，但是这事他们做的极为隐秘，她一个大清的皇阿哥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我们大清不信上帝，相信人定胜天，还有句话叫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看，你的报应这不就来了。” 可不就是，戈柔就是他们的报应。 若不是戈柔和胤禛的存在，如今的大清必然不会大肆海贸，自然也就不会有这次的洋人使臣，那么福寿膏之事，自然也就不会那么快被发现。 而这些人，不出意外, 原本应该以他人的骨血为养料，活的极其滋润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这话的人眼里透着惊恐，他们明明做的那样隐秘。 “我再送你们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做了，自然就被发现。” 印度的圣物戈柔不感兴趣，非但不感兴趣，还十分不喜，那东西，不仅沾满了洋人贪婪的血，还沾染其它血。 这样的东西，戈柔可不觉得是宝贝。 “把人看牢了，既然喜欢福寿膏，那就好好享受，前三天，每天味两次，三天后，每日喂一次，过了十日后，每两日喂一次，每隔十天推迟一天，每半个月把人拉出去游街示众，也让百姓们瞧瞧，可不要什么东西都敢碰。” 侍卫听了，不禁打了个寒颤。 福寿膏据说是比长寿香还要厉害的东西，长寿香如何坏人的，他们都瞧见过，如今听说四爷要把福寿膏这样给洋人用，还这样慢慢折磨。 他们已经能够瞧见这些洋人们的惨状了，不过可没人同情他们，他们比起贡榜的使臣可是更加不怀好心。 谷縐 戈柔离开后，侍卫们看着这些洋人的眼神里不免有些同情和痛快。 同情他们即将以最不体面的方式，受尽折磨而亡，痛快则是也让他们亲手尝尝自己酿下的苦果。 半个月后，即将犯病的洋人被拉出去游街示众。 洋人们都没想到福寿膏威力会那么大，碰了就戒不掉，到了时间没用，普通有千百万只蚂蚁在啃食他们的血肉，痛苦不堪。 他们像狗一样下跪，求侍卫给他们一点福寿膏，鼻涕眼泪一大把，面容憔悴，眼神无光。 身体能懂的地方都被用铁链锁起来了。 洋人这般丑态，被百姓们半个月围观一次，洋人使臣的情况一次比一次糟糕。 对于洋人的下场，知道实情的京城百姓几乎对他们没有不忍，若不是皇上嘉亲王睿智，将来这般模样的可能就是他们其中的谋一个了。 当然了，京城百姓也有些脑子不太好使的。 这不，康熙想要出来视察一下百姓对福寿膏，对洋人的看法，带了几个儿子来到了京城的一处茶楼。 茶楼比起酒楼，消息更加多一些。 京城不论什么大事，在茶楼，都听听个大概。 康熙微服私访多次，对此已经掌握了“秘诀”。 这次出来，梁九功直接安排了一个茶楼，里面有不少暗卫暗中保护。 茶楼内，康熙和几个儿子坐在大唐，不过这有一个位子使用屏风隔开的，不用担心听不到声音，也能保证一部分隐私。 “今日瞧见那些洋人的模样，真跟鬼似的，我都不敢在十五带女儿出来了，生怕她被吓着！” 说话的人叹着气说道。 “皇上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百姓好，不好好瞧瞧用福寿膏的下场指不定以后在不知情的时候就把这些东西当成好东西给吃了，到时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是咱们的。” 这个说话的人说的倒是有几分中肯的。 这时，又一个嗤笑着开口：“我倒是觉得没必要，即便那福寿膏不是好东西，但是也不能这么作践人，洋人也是人，给他们用福寿膏，实在不是仁慈之举。”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一刹。 都觉得这人脑子莫不是有问题。 有句老话说的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从前满族入关前，满族就是那个“非我族类”，如今满族统治大清多年，文化互相交融，已经不怎么能分的出“你我”来了。 如今再来了一群居心叵测的洋人。 那么洋人就成了“非我族类”了。 如今非我族类的洋人确实有异样的心思。 这人还未洋人说话，与卖国贼何异？ 屏风后面的康熙和几个皇阿哥闻言明显有淡淡的愠色。 戈柔脑海里闪过六个大字：妈呀！圣母，活的。 正文 第131章 八旗子弟 不分立场的“好心”，可不就是圣母。 说真的，戈柔曾经也被琼瑶剧“毒搽”过，不过可能是没啥看电视的机会，看的都断断续续的，也没太喜欢。 后来随着时代的进步，琼瑶剧里面有好些三观不正的思想, 戈柔也有所耳闻。 不过她仍旧记得那句“你不过是失去的双腿，而我失去的是爱情”，具体是什么她记得不太轻，但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可把她恶心坏了。 在戈柔看来，圣母比白莲花和绿茶都要让人觉得窒息。 一旁的九阿哥是个暴脾气的，海贸是他开的头, 虽说不是他的主意, 但是他起到的作用谁也不能当做看不到。 洋人这番行为，若是真成了，他岂不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戈柔对洋人那单做法，九阿哥都觉得她太过“仁慈”了些，要是让九阿哥来，非得把各大酷刑都给上一边。 要不然难解他心头之恨。 如今竟然有人说戈柔的做法不够“仁慈”，这可戳到了九阿哥的心窝子了。 “阿玛，这样的人，儿子觉得活着太过浪费大清的粮食了，四哥好不容找来了优良种子，又得来了好肥料，可不是用来喂这样是非不分的草包的。” 九阿哥不懂什么叫圣母，但是他觉得，这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得多没见识，脑子得多有坑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康熙原本很是生气的，气大清竟然有这般不明是非的百姓, 瞧着刚才说话透露出来的内容, 似乎还是个旗人。 不过九阿哥这么一说, 康熙倒是没那么气了。 “怎么，你还真想把人给宰了不成。” 那倒不至于，九阿哥还不至于为了这事就直接要了一个人的性命，不过稍微吩咐一两句，这人以后怕是要尝尝嘴贱的后果了，也省的他以后再说出这样的话来。 “阿玛，儿子又不是嗜杀之人，您别把儿子想的那么坏。” 康熙看了他一眼。 丝毫不觉得冤枉他了。 康熙还能不了解这个九儿子。 瞧着还挺正常，经商颇有天赋，可那手段，真要用起来，还真是不管不顾的，他可不知道什么叫做下作，让他不开心了，他就得让别人也跟着不开心。 这么个儿子，康熙都不知道怎么养出来的。 “得了，不说你了。” 父子俩说了几句, 声音不大。 外面的声音又继续了。 “放你他娘的屁, 你要是过得这样对洋人不够仁慈，不如这样, 你来代替这些洋人受过可好？三岁小儿都知道做错了事会被额娘打罚，你倒是连三岁孩童都不如了。” “你说的什么话，洋人虽然可恶，倒也没必要这样作践，我学的是诗书礼仪，讲究的是仁义至善，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得儿，好家伙，还是个读过书的圣母，也不罕见，没读过这么多说，也说不出这样脑残的话。 “阿玛，儿子听不下去了，儿子今个儿非得派人叫做他一顿不可。” 就连一旁最会掉书袋的三阿哥也都没要组织九阿哥的意思。 三阿哥这人，在皇阿哥中算是比较“迂腐”的，最喜欢说些没用的“圣人言”，但也只是相对而言。 事实上，三阿哥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对自己有利的，自然要赞同，对自己不利的，自然想法设法引经据典反驳。 谷芐 当然了，对于这些不讲“规矩”兄弟们，三阿哥这套实在不好使就是了。 但是大是大非三阿哥可是分的清楚的。 他到底明白福寿膏的危害。 洋人如何，那是咎由自取。 “坐下，你也就这点定力了，再听听就是了。” 随即茶楼里便开展了一场“辩论”。 这个论题就是洋人该不该用喂福寿膏的方式来对待。 双方辩手，一方是茶楼的大部分人，一方是一个读书把脑袋读傻的求生，剩下的人，则是观众。 至于屏风后的康熙等人，可以看做是隐形的评委。 他们的权势，确实可以一句话定生死了。 辩论的内容说不上精彩，市井百姓，也有几个会读书的人，辩论起来，还没上朝的时候朝堂上的老大人会“吵”呢！ 在康熙和一众儿子眼中，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多的胜过少的，那个说这么对待洋人不够仁慈的求生“落荒而逃”。 九阿哥觉得气都顺了不少。 不过从中，康熙也能看出一些事情来。 如今百姓大部分对朝廷的做法还是比较赞同的，少数几个脑残例外，他们不影响大局。 另外，康熙还发现，这茶楼的人似乎都太过闲散了些。 这些人有九成九都是八旗子弟，说话的口气，隐约还能瞧见有几分血气，但是刚刚听他们辩论，说话漏洞百出，若不是对方实在不成气候，又有人数上的优势，结果会如何还真不好说。 长久下去，八旗子弟如何会再出人才，这是康熙不愿意看到的。 “你们说，八旗子弟是不是太闲了些？” 戈柔闻言一愣，康熙这是已经看到八旗子弟闲散无所事事的危害了？ 八旗子弟在康熙在位期间，其实还算得上上进，但是比起前几十年，新一辈的八旗子弟，靠着祖宗打下来的家业，大多数都成了闲散无所事事的“街溜子”。 逗猫逗狗，不缺小银子，到处找乐子，长此以往，消磨的是人的精气神。 八旗子弟是满族立足的根基，根基若是毁了，那么爱新觉罗也完了。 这个道理康熙还是明白的。 “阿玛，儿子其实正打算跟您说呢，洋人不老实，总不能坐以待毙，大清富饶，儿子敢说，就没有不觊觎咱们大清的，前有贡榜小国，后有隔着山河的外邦洋人，阿玛统治下的大清自然不惧这些，但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与其整日防备，不若直接把他们都打老实了，八旗子弟虽然懒散了些，但是修理修理也不是不能用。” “你的意思是？” “重整八旗，儿子觉得可筹建一支无往不利的水师。” 水师？ 康熙以前倒是没考虑过。 一旁的九阿哥听了，眼睛都亮了，水师若是成了，以后海贸可就更加方便了。 正文 第132章 水师 西方国家发展工业革命的第一桶金，大多都是从别国掠夺而来的。 大清如今不惧任何一个国家，但是以后会如何，谁也不能确定。 康熙通过贡榜的使臣和洋人使臣的事，到底是明白了，大清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八旗子弟整日无所事事，这事康熙早就知道, 从前没当回事。 满族的统治，依赖于八旗，但是康熙又不太愿意八旗太过强势。 朝堂上，满臣，汉臣，宗室, 三足鼎立, 这是康熙来了平衡之术。 只是从前好用的帝王之术, 用在这个时候，就有些不妥了。 康熙总不能再自欺欺人跟自己说大清能永远不败之地。 康熙私底下也派了亲信去西方的国家，得到了许多从前他听不到的消息。 他也就明白，那些洋人之所以没有打过来，主要是因为中间隔着海洋，从他们把福寿膏带进大清就能看出来，他们心思不纯，只是苦于暂时没有能力进行越洋海战罢了。 洋人十分注重一些奇淫巧技之术，格外重视火器的发展，前几年荷兰来访展示的火器，虽说被戴梓打击了一番，但实际上，那并不是荷兰最好的火器。 一直以来，倒是他们大清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夜郎自大，看不清局势了。 想到这里, 康熙忍不住叹了口气, 重整八旗, 刻不容缓。 “那就按你说的办, 只是老大和老十都不在京中，训练水师之事你觉得交给谁来比较合适？”这话康熙问的是戈柔。 既然打算洋人带来的威胁，水师也就是重中之重，训练水师就不是小打小闹，必须是值得信任之人。 对康熙来说，现在这个时期，儿子比朝臣更值得信任。 所以负责训练水师，少不得要用一个皇阿哥。 康熙儿子都成败了，可是擅长的方向有些不大一样。 老大老十更擅武，当然了，也有天赋就是了。 其他儿子也可以负责，但是总归不够合理。 “十三弟比起十弟来手上的功夫也不差什么，二伯和三伯如今也都正得空，与其在家养老，不若再发挥发挥余热，想来两位皇伯也是会同意的。” 裕亲王和恭亲王，两人都是康熙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康熙继位早, 有太皇太后扶持，可以说，他的压力主要来自顺治留下来的四个辅政大臣。 对这些兄弟极为宽宥，再加上少年时在宫里一同长大，同受董鄂妃的“压迫”，有几分真兄弟情。 康熙掌权后，对兄弟也是极为重用的。 只是两人身子不必康熙，经常打仗，才四十多岁，如今便时常在家修养。 原本两人都是中年就去世的命，但是这辈子有了太多变数，两人如今可都过得好好的，甚至精神还都不错。 既然有这个精神，现代退休年龄都是六十多岁呢！退休那么早，未必会真的舒坦。 “回头朕叫福全和常宁过来问问他们愿不愿意。” 不过康熙心里也明白，两人必然会同意的。 裕亲王和恭亲王，两人都上过战场，有带兵打仗的天分，也就是康熙的儿子都大了，也都出息了，能够独当一面了，要不然，两人也不会想这么早就“退休”。 谷奪 康熙若是召他们回去练兵，估计是极为乐意的。 康熙这话，几乎就是把这事定下来了。 至于九阿哥，他倒是没有再去找那个“生母”的麻烦，不过以后若是碰上了，肯定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就是了。 晚上，戈柔跟胤禛说起白天发生的事情：“……皇阿玛已经决定让两位皇伯父练兵，如无意外，还有十三弟。” 水师一事，早晚都要组建的，裕亲王和恭亲王如今都好好的，两人也都有才能，让他们练兵，也算是人尽其用。 只是十三阿哥？ “你怎么想起来用十三弟了？” “都说你跟十三弟关系好，我这辈子离宫早，倒是没多少机会跟十三弟相处，不过总归是不差的。” 胤禛点头：“十三弟是个文武双全的，上辈子有段时间他十分受皇阿玛喜爱，一度让二哥都心里不平，没点真才能，也做不到这一点。” 虽然康熙对十三弟的“宠”有许多别的意思，但是也得真有这个本事才行。 “有两位皇伯父在边上看着，带着十三弟几年，等皇伯父回京修养后，十三弟也能独当一面了。” “也是，不过你可想好了怎么征兵？”胤禛问的也是个问题。 古代服兵役和现代不一样。 现代当兵一人，光荣全家，大家争着抢着要去当兵，名额还有限制。 但是古代不一样，古代不论穷富，都不愿意当兵。 当兵不仅苦，古代军营上层军官贪墨军饷，这事极为常见，军饷跟不上来，当兵不赚钱，若是碰上个贪心的上级，指不定连吃饭都成问题。 吃不好，睡不好，还要面临失去生命的风险，一般人都不愿意当兵。 清军入关后，便一直养着八旗子弟，只有出身八旗，就饿不死，当然了，也富不起来就是了。 这样被“养”着，有些人有志气，还能奋发向上，可好大一部分人都想着混吃等死。 要不然，如今八旗也不会多了这么多闲散之人，也可以称之为“废物”。 “八旗到底还没有彻底糜烂，大部分人还都有争强好胜之好，不过苦于没机会，所以在舒适区里不愿意发奋。 既然这样，那就先以利诱之，以后再进行规模化统一化的思想教育。” 戈柔一直都觉得思想教育是极为重要的。 正式因为有了思想的传承，所以才会有了诸多真心为国为民之人。 家国大义，忠君爱国，舍己为人…… 这些被传承下来的思想，用后世的眼光看来，虽说不全然都可取，但是不可否认，在传承中，这些思想，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随后，戈柔又说了一番，胤禛听着，做了一些补充，两人一边说一边补充，倒是越说越觉得可行。 来到大清，戈柔越发觉得从小生活的时代难能可贵。 以前觉得极为普遍的事，原来要做成，真的要费许多力气才能做成。 正文 第133章 母凭子贵 康熙回宫后又过了几日，他召见了恭亲王常宁和裕亲王福全。 两人在宫门口就遇到了，一看对方，恭亲王常宁先开口：“二哥，皇上也召见了你？” 裕亲王福全点头：“看样子皇上也召见你了，就是不知道所为何事？” 两人身上虽说还挂着差事，但是都是闲职, 都不用点卯的。 他们都快习惯在家“发霉”的日子了，猛的被召见，两人心里也都有些打鼓。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没再说话，宫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到了乾清宫，梁九功见到两位王爷, 赶忙迎上去：“两位王爷可算来了，皇上正等着呢！” 瞧着梁九功面上带笑的样子, 两人心里就有底了，至少不会是坏事，要不然梁九功可不会这么殷勤。 两人跟着梁九功，入了乾清宫的书房，两人进去后就看到康熙正坐在桌案前看折子。 “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梁九功，给两位王爷搬两张椅子过来。” 两人也没客气，年纪也不算小了，虽说他们自己认为自己精力不错，但是也不比年轻那会儿，若是说话时间太长，少不得腿要酸一会儿了。 坐下后，康熙把一份厚厚的折子递给了他们俩：“你们俩瞧瞧，这是老四递过来的。” 胤禛写的折子，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份关于水师的训练计划书。 里面详细写了怎么征兵, 怎么训练, 训练地点，训练方法, 甚至军队伙食都提了一嘴。 看完折子后，裕亲王福全和恭亲王常宁两人都瞪大了眼睛。 恭亲王常宁：“皇上想组建水师？” 大清也有水师，毕竟有海，不可能一点没有，但是怎么说呢，大清原有的水师其中有人或许水性都不会。 跟闹着玩似的。 可看了这份折子，两人都觉得这也太认真了些。 康熙点头：“是啊，洋人有不纯之心，从前不知道，朕还能无动于衷，如今知道了，朕怎么可能还掩耳盗铃，虽说洋人离大清远，但是未雨绸缪还是要的，老四跟朕说，自己强大了，不管是威胁还是震慑，别人都不敢来冒犯。” 裕亲王福全比恭亲王常宁更加看的明白一些, 随即开口道：“那皇上今日叫臣弟过来是要……？” “训练水师之事, 刻不容缓，朕想让你们俩带着老十三一起去广州训练水师，为期三年。” 也就是说三年大部分时间都要待在广州。 恭亲王常宁和裕亲王福全互相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闪过一丝激动。 练兵虽然比不得打仗，但是对两人来说，倒是份不错的差事。 康熙看的出来两人的意动。 裕亲王福全和恭亲王常宁异口同声道：“臣弟愿意领命。” “好，既然这样，回头朕让人把折子上的内容誊写一遍给你们，朕的老十三就交给你们俩了。” “皇上放心，臣弟定会保证十三阿哥的安全的。” “朕相信你们，不过也别太护着，身为男儿，本该多经历磨难。” 玉不琢还不成器，更何况是人。 康熙既然决定，又叫来了十三阿哥，嘱咐了一番，然后就开始正式下旨。 筹建水师？ 康熙这番行为让朝中许多经历风雨的大臣看到了风雨欲来之势。 谷覫 练兵肯定是为了打仗，训练水师，那就是在水上打仗，地点定在广州，那边是海贸的港口，看来皇上是对洋人的做法极其不满了。 也是，洋人做的事若是真得逞了，几十年后，几百年后，大清指不定就全完了。 这番气恼也情有可原。 只是训练水师恐怕问题不少。 花费肯定不少，因为这是，户部觉得头都大了。 这才没宽裕太久，怎么感觉又要见底了，这户部尚书当的，还真是上上下下，一会儿在天上，一会儿在地狱。 此时，阿哥所内，十三阿哥从乾清宫出来后，整个人都感觉有些不真实。 他出身不大好，亲额娘是包衣宫女出身，生了两个女儿和一个孩子，至今仍是个庶妃。 虽说按着嫔的份例来，但是庶妃即便是见到答应也是要行礼的。 十三阿哥也聪慧，只是前面那么多哥哥，哪个不聪慧，康熙这几年又开始重燃了雄心壮志。 心思就不在儿子身上了，得重用的皇阿哥基本上都是前面那些。 像十三阿哥这样年纪不大，额娘出身一般的皇阿哥，在后宫就跟小透明似的。 甚至面对康熙他都有些生怵。 哪里能想到竟然会有一份像样的差事落到他头上。 “主子，庶妃小主差了嬷嬷过来，听说您被皇上召见，约摸是有些不放心。” 十三阿哥闻言，感动之余又觉得有些辛酸。 “快让嬷嬷进来。” “是，主子。” 进来的嬷嬷是敏庶妃，也就是十三阿哥亲额娘身边的心腹嬷嬷。 “让额娘担心了，还让嬷嬷费心跑一趟。” “小主实在不放心，便查奴婢过来问问，皇上召见是否有事？” 母子俩在后宫存在感都不强，敏庶妃胆子小，害怕康熙“欺负”她儿子。 “嬷嬷回额娘，让额娘且放心就是，皇阿玛叫我过去，是好事，皇阿玛给安排了一份极为不错的差事。” “不知皇上让十三阿哥做什么？” 只是询问一番，倒也算不得越矩。 这事也没什么好瞒着的。 “皇阿哥让我跟着两位皇伯父去广州练兵。” 嬷嬷闻言一惊，她不懂朝政，不知道如今朝廷有心往海上贸易发展，只听到了广州二字：“广州？那离京城可是远的很？” 十三阿哥点头，随即反应过来，他光顾着激动了，广州离京城不近，去了，回来总归不会太方便，以后一年都不一定能回来几次。 可他的牵挂都在京城中，这般想着，他那股子高兴劲头也少了许多。 “嬷嬷先回去跟额娘说说，晚些时候我过去给额娘请安。” 敏庶妃没有资格养孩子，十三阿哥想见她一面都极为不容易，请个安还要提前跟她宫里的主位娘娘打招呼。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送走了嬷嬷，十三阿哥想着他日后必定要努力，怎么着也让额娘能母凭子贵才是。 正文 第134章 照顾 十三阿哥晚些时候去了敏庶妃那里，最近敏庶妃身子有些不适，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见儿子过来，脸上才多了几分红润。 “给额娘请安。” 十三阿哥礼还没行完就让敏庶妃给叫起来了：“快起来，坐下说话。” 说起来，十三阿哥的额娘在后宫也是有几分受宠的，要不然也不能平安生下三个孩子, 如今都活的好好的。 只是康熙的心思在后宫上本来就少，再加上敏庶妃生了孩子，如今虽说比不得那些刚进宫的答应常在贵人鲜嫩。 这才有了几分落寞。 十三阿哥坐下后，敏庶妃才道：“额娘听说皇上让你去广州练兵，这是好事，额娘帮衬不了你什么, 也没能给你一个好外家, 如今都要靠你自己了。” “额娘, 儿子是皇阿哥，靠的是皇阿玛，又不是什么外家，这话额娘以后可莫要再说了。” 十三阿哥听出他额娘的自责，他真不觉得自己出身有多不好。 额娘生养了他，阿玛是皇帝，虽说比不得前面的哥哥们，但是也要看跟谁对比，若是跟宫外那些人相比，他最少以后也会是郡王爷。 这样的尊容，他生下来就有，没什么不满足的。 “是是是，额娘以后不说了。” “额娘且放心就是，儿子会好好当差，绝对不会让皇阿玛对儿子失望的。” 敏庶妃知道他是个要强的, 闻言，笑着说道：“额娘信你。” “额娘，儿子离京后您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儿子会去四哥那里一趟, 四哥四嫂都是心善之人，让四嫂进宫时照顾一下您和妹妹。” 敏庶妃摇头：“不必如此。” 她在后宫确实需要几分照顾，可是她不想让儿子去开口，平白欠了别人的。 “额娘，儿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跟妹妹，您若是不同意，儿子便是离京了也不放心。” 敏庶妃想想也是，叹了口气道：“好，额娘听你的。” 母子俩说了会话，简单吃了些饭，十三阿哥就离开了。 不是他想离开，主要是这里是后宫，他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多待。 次日，十三阿哥去了戈柔那里。 听说十三阿哥来了，戈柔还挺重视的，这个弟弟她了解不多, 但是胤禛上辈子跟他关系好，戈柔也就忍不住多存了几分耐心在他身上。 要不然这次广州的差事还真不一定能轮到他头上来，是个人都能瞧出来以后朝廷必然重视海上贸易，那么水师必然是重中之重。 恭亲王常宁和裕亲王福全虽然也跟着去，并且是主要负责人，但是他们俩年纪都不小了，过去能待几年？ 几年过后，十三阿哥也就能独当一面了，那时候，水师必然更亲近他。 这可是极好的差事。 “见过四哥。”十三阿哥拱手道。 “十三弟客气了，怎么来我这里了，可是有事要说？” “弟弟知道这次广州的差事是四哥举荐之顾，这份情弟弟记下来了，多谢四哥。” 谷毗 “这话就生分了，我不过是在皇阿玛面前说了几句话，皇阿玛让你去，那是说明你能力足够，皇阿玛相信你，我可没做什么。” 十三阿哥对自己的能力挺自信的，但是有能力的兄弟不知他一个，还不是因为她开口了。 如今前朝后宫谁不知道康熙最看中戈柔。 这一点道理十三阿哥还是明白的。 “没有四哥，皇阿玛估计都想不起来我的存在。” “我跟皇阿玛说起你，那是觉得你能做的好，也最适合，你若是心里想要感激，那就好好跟在两位皇伯父身后好生学着，以后咱们大清的水师规模只会更加强大，这头既然让你来打，那就打个样子，别让皇阿玛失望。” 十三阿哥闻言颇为激动道：“四哥说的是，我一定好好学，不会辜负四哥跟皇阿玛的看重。” 说了许多，十三阿哥才说明今日的来意。 “今日过来，还有一件事想要麻烦四哥四嫂。” “你说说？” “广州离京城遥远，我若是去的，定然不能时常回来，我有些不放心额娘跟两位妹妹，额娘性子弱，两位妹妹也不算活泼，我这一去，就没人护着她们了，我想看到四嫂日后能否去看看我额娘。” 宫里人看碟下菜，戈柔受康熙看重，两人进宫都能多得几分脸面，宫里的奴才也都会巴结奉承。 这是人之常情，胤禛每月都要进宫去给太后请安，若是他能时不时去敏庶妃那里看一看，宫里的奴才也不敢欺负她们。 戈柔听胤禛说过，十三阿哥的额娘是个短命的，不过上辈子她去的突然，似乎有些疑点，这辈子倒是活的好好的。 十三阿哥这个请求也不难，就是胤禛想来也是赞同的。 “好，回头我会跟你四嫂说一声的。” “多谢四哥。” 十三阿哥真心感谢。 两人从前不熟悉，交集也不多，只是十三阿哥总觉得戈柔是个可信之人。 所以离开京城前，他头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她。 戈柔留十三阿哥吃了顿午膳，胤禛亲自安排的，上辈子十三阿哥累死在他前面这事，胤禛心里也是有愧的，尤其十三阿哥还为了在养蜂夹道被幽禁的十年。 晚上，戈柔对胤禛说：“明个儿我去找皇阿玛说说，看看能不能给十三弟的额娘升个位分。” 戈柔也是看出来胤禛面对十三阿哥的时候神情有些愧疚，所以才说起这事。 “皇阿玛的后宫，你如何好开口？” “又不是直说，隐晦一些，十三弟的额娘想来也是得皇阿玛几分喜欢的，皇阿玛也不会吝啬一个位分。” 胤禛：“也好，这样十三弟也能放心些。” 十三阿哥从戈柔那里回去后，然后就开始忙活起征兵的事，这事可不容易，他跟在裕亲王福全和恭亲王常宁身后到处跑，整日都不得闲，一个月过后，征兵之事告一段落，结果差强人意，不过好歹也把人都凑起了。 在出的去广州前，康熙下旨晋了敏庶妃章佳氏位敏嫔的位分。 敏庶妃，不对，现在已经是敏嫔了，送走了宣旨的太监，她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正文 第135章 晋位 早年刚得宠那会儿，她也做过美梦。 康熙身为帝王，容貌说不上绝佳，但是气度不凡，在女人眼中，男人的气度，更加引人注目。 康熙这样经历过风浪的男人, 其实是格外细心小姑娘的。 章佳氏进宫做宫女那会儿被分到乾清宫的茶水房，伺候过康熙用茶，久而久之，这心便落在他身上了。 她容貌极好，梁九功安排这么个姑娘伺候茶水，意思也明了。 她不出意外的成了康熙后宫的一员。 康熙也能分辨女子的真情假意，章佳氏对他真心，他便对她好了一阵。 所以很是得宠了一段时间。 也就在这期间，剩下了二女一子。 只是帝王恩宠重来不是你真心就能有回报的事, 算起来，章佳氏也算幸运，毕竟这后宫，多的是承宠一夜便被帝王忘却女子。 若是章佳氏能看开，养着三个孩子也无妨，只是章佳氏心里始终有康熙。 所以她在失宠后，心中便时常郁郁，心情不好，这身子也就弱下来了。 不过这辈子她如今还活的好好的，对此，胤禛和戈柔都猜测上辈子她去世有蹊跷。 胤禛则想的更多一些。 这辈子跟上辈子后宫最大的变数就是德妃，这不得不让他多想，要知道，上辈子章佳氏到死都待在永和宫, 待在德妃的手底下。 这辈子没了德妃，章佳氏活的好好的。 要说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也不可能。 孩子渐渐大了，章佳氏心里还存着康熙，少女怀春时喜欢上的男人，总归是难忘的，只是她看着几个孩子，但是坚强了一些。 可是她从没想过，康熙竟然会在此时等她为嫔。 “主子，外面风大，该进去了。” 敏嫔闻言，有些恍惚的跟着嬷嬷进了屋子里。 过了许久，敏嫔才道：“皇上这是封我为嫔了？” “主子，您为皇上生了三个孩子，十三阿哥又是个出息的，皇上也是念着您的。” 敏嫔想了一下，摇头：“皇上不是这样的人。” 对于心上人，敏嫔其实下了功夫琢磨过，她知道康熙的性子，喜欢的，定然捧着, 不喜欢了, 那是一点都不顾及。 就拿如今的良妃来说。 良妃出身比她还差, 但是架不住长得是真的好。 身为辛者库的罪奴, 被康熙看上，当即带回了乾清宫宠幸，那时后宫康熙都少进。 后来良妃瞒着康熙，扣出了喝下去的避子汤药，怀了孩子，就是如今的八阿哥，惹怒了康熙，然后被康熙仍进了惠妃宫里养胎，自那以后，良妃便不再受宠，甚至连承宠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之所以能被封妃，还是因为八阿哥大了，在朝堂上有了不少作为，康熙是为了嘉奖儿子。 喜欢时什么都好，不喜欢了，康熙绝对绝情冷酷。 当初她最宠时康熙都没晋她位分，只面上给了个封号，她就明白，自己在康熙心目中，顶天的算个玩意儿。 她想过儿子日后做出成绩，康熙可能会晋她位分，可如今儿子还在京中，并未做出什么成绩来。 这也是她不敢置信的原因。 “主子，不管如何，皇上晋了您的位分，那您就好生受着就是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谷蚘 敏嫔一想，也是这个理，便不再继续纠结下去了。 十三阿哥那边，他没想到在离京之前还能得到这样的好消息。 敏嫔在被封嫔之前，她的份例都是按着嫔为娘娘来的，康熙对给自己生活儿女的女人，到底多了两份宽容。 只是嫔的份例，可嫔的位分，这几年差距可大着呢！ 额娘成了嫔位娘娘，算起来也是一宫的主位娘娘，就能有自己去小厨房，吃穿用度，比之前可要好太多了。 这样他真能放心不少。 十三阿哥赶紧跑去乾清宫，要去谢恩。 “皇上，十三阿哥求见。” 康熙放下笔：“他怎么过来了。” “奴才瞧着十三阿哥估计是来谢恩的。” 梁九功对后宫的娘娘，以及阿哥公主们的情况知道的可比康熙清楚，一猜一个准。 “倒是出息，不过是个孝顺的，让他进来吧！” 被戈柔念叨几回，康熙对十三阿哥这个从前被他忽视的儿子多了几分看重，仔细了解一番，这个儿子确实有诸多可取之处，若是生了再早个几年，怕是也能跟前面那个哥哥们不差什么的。 这让康熙还是很骄傲的。 他的儿子就是优秀。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豪感，明明孩子也也太有太过关注，只负责提供*把他生出来，然后交给奴才带大。 不过作为皇帝，他确实有这个资格就是了。 十三阿哥被梁九功亲自领着进来，他跟康熙行了礼，康熙才问他：“怎么过来？” “儿臣今日过来是来谢恩的？” “为了你额娘的事？” 十三阿哥点头：“是，儿臣多谢皇阿玛晋了额娘的位分。” “不用谢朕，这些年你额娘确实不容易，也是老四提醒朕，朕才想起来这回事的。” 康熙如今还能发挥余热，倒是也能明显感觉出来自己在很多地方上的想法已经不如戈柔了。 只是戈柔分寸把握的极好。 朝中上下都知道他看重她，倒是偏偏她没有集结党羽，很多事，她提意见居多，不往自己身上揽权。 这个度她把握的很好，让康熙这个帝王在认定继承人的情况极有安全感。 康熙也明白戈柔的想法，比起他，她更加纯粹，希望百姓过得好，希望大清能够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不重权利。 因为看的明白，康熙对戈柔极为信任，自然也就希望别的儿子能够在他日后百年后日子好过一些，所以也就把戈柔做的事说了出来。 康熙也是希望十三阿哥能够记得这份情，日后能好好辅佐戈柔，水师如今不算什么，但是以后肯定不容小觑，康熙希望十三阿哥莫要心大。 可以说，康熙也有诸多考量了。 十三阿哥闻言，惊讶一瞬后便了然了，也是，八哥的额娘也是八阿哥有了不少功劳后才被封妃的。 “儿臣回头再去四哥府上道谢。” 十三阿哥跟康熙不熟悉，谢恩过后，便没什么话可聊，康熙也不留他，打发他离开了。 正文 第136章 下江南 年底，大阿哥，理亲王，十阿哥大胜归来。 贡榜如今不是从前的贡榜了，他现在是大清的藩属国，贡榜国内的矿产所得利润大清可得八八成。 另外，两国通商。 随后指定了一系列条款, 这对贡榜来说，自然属于不平等条款，但是对大清来说，自然是好事。 对贡榜的条款比当初跟沙俄签订条款还要“苛刻”。 原本倒也不必如此的，只是大清打过去后偶然发现，当初的长寿香并非偶然, 使臣贡献确实不知长寿香的真是作用，真以为是好东西, 能延年益寿。 只是贡榜的王是知情的。 甚至当初贡榜的王能够上位, 也少不了用长寿香控制一些人。 康熙知道此事后，自然面对如此对大清狼心野心的国家，自然也没没必要再客气。 贡榜被打的毫无反抗之力，要说他们是否后悔？ 自然是后悔的，尤其是贡榜的王，如今已经沦为阶下囚，既然贡榜已经成了大清的藩属国，自然应该由大清的人来管理。 大军得胜回朝后，大阿哥和十阿哥也被康熙派出去练兵去了。 大清临海之地不少，从前只有广州一个通商口岸，既然下定决心要通海贸，一个通商口岸自然是不够的。 随即，康熙正式下令成立水师部，归属兵部，但有独立于兵部，直接听命于康熙这个皇帝。 康熙四十五年, 这一年, 康熙已经于是三岁了, 精力自然大不如从前，但是跟同龄老头相比，他显得比较精神。 这一年，京城到沙俄铁路建成，事实上，铁路陆陆续续修建，前两年就已经小规模开始投入使用。 不少商人看到其中利弊，都没用朝廷出声，便有人拿着大把的银钱主动捐款修铁路。 铁路跟水泥路可不同。 蒸汽火车的速度，在商人眼中，这就是大把的利润，早一天建成，早一天通车，他们就能早一天赚钱。 几年下来，各地开始齐动工。 涉及到利润比较大，监察力度明暗两方面，处理了不少人, 如今, 在大清版图的东部地区各省已经开始通车。 路通则财通，新的通商口岸陆续建成, 水师发展逐渐有了规模，贡榜成了藩属国，大清有意要跟周边国家通商。 这一两年，大清的百姓猛然发现，市面上各类东西的种类越来越多，吃的，用的，玩的，许多都是从前未见过的。 有一些海边府城，各类洋人也变得十分常见。 东印度公司做主派来的使臣受不住早就已经死了，对于这些人的死亡，东印度公司也没敢吭声。 如今大清在海上也已经有了不菲的名声，大清的水师虽然起步晚，但是架不住有戈柔这个外挂，有了蒸汽火车，这两年，蒸汽轮船也有了雏形。 再加上康熙如今也不介意发展火器，大清的军事力量，早就已经跟前几年不一样了。 通商口岸增加，关税制度随之也完善，这就带来的大量的财富，康熙看着国库一日比一日丰盈，心里说不出的满意。 不管怎么说，大清是在他的通知下才会如此繁荣昌盛。 戴梓也已经重新回到了朝堂，不过没人知道，他是戈柔的人就是了。 谷染 胤禛瞧着如今的大清，跟上辈子早已经不一样的。 “你做的比我好。” 若是没有戈柔，胤禛即便重新来过，也做不到这般，现在大清估计会比上辈子好一些，但是绝对不会如此。 胤禛做不到戈柔那样能得康熙的信任。 说起这事，有时候胤禛都不得不感叹戈柔这方面有天赋。 如今戈柔已经是朝堂上下公认的下一任皇帝，名声在朝堂内外都是有目共睹的，在民间，她的名声比之康熙也是不差什么的。 按着胤禛对康熙的了解，戈柔如今的发展势头，应该会让他不安才对，可偏偏康熙对戈柔没有丝毫打压。 能做到这般才是最难的。 “我能做到这般，不过是一开始是局外人罢了，你自始自终都在局中，难免计较太多。” 戈柔敢这么做，胤禛做事之前总会不少顾虑，这是两人天生的不同，后天改变不了。 所以才会让胤禛有如此感叹。 胤禛：“不说这事了，如今大清能有今天，以后也可见繁荣，说真的，我已经很知足了。” “这才到哪？可不要这么容易知足。” 胤禛：“对了，皇阿玛说要去江南，然后从江南继续往南，要去福建广州，皇阿玛可有说带谁过去？” “让人我还不清楚，不过皇阿玛说了让我跟着，到时候你跟弘昭和弘旭一起过去。” “忙了好些年，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这几年朝廷大动作，戈柔和胤禛都没闲着，康熙虽然愿意睁眼看世界了，但是有些思想还是比较顽固。 能让康熙做到如今这般，两人背后没少出力。 康熙能看到洋人的狼子野心，戈柔可没少在里面下功夫，实际上，如今的西方国家并没有没有康熙以为那么强大，戈柔做了一些事，给了康熙洋人随时都能发过来的错觉。 若不这样做，康熙可没有现在很多紧迫想要发展大清工业的想法。 这不，发展了几年，大清的商业繁荣，国库十分丰盈，也能停下来歇口气，铁路已经通到南边了，交通如此便利，康熙也就想出去游玩一番，顺便视察一下自己统治下的江山。 如今大清的铁路已经覆盖了大清约摸近四分之一的面积，当然了，这个四分之一跟后世那种交错开来的铁路不一样，主要连接从北到南的几条主干线。 而且现如今，火车是不对售票载客的，毕竟还算是个稀罕玩意儿。 如今能用的上火车的，只有去往来赴任的官员，还有就是皇商负责的跟皇家有关的货物。 倒不是不想对外开放，只是火车不多，若是对外售票，这可就买不过来了。 这么做，也是综合考虑后的情况。 这辈子康熙下江南的频率比起上辈子，那可真是少太多了，主要是忙。 上辈子康熙下江南，一来是为了视察，江南是大清的经济文化中心，不过来看看，总归是不放心。 正文 第137章 态度 这二来嘛，则是为了游玩了。 江南水乡，也是温柔乡，这里可有不少水灵的美人。 康熙后宫女人虽然多，但是都是选秀进来的，有一定门槛，实际上, 康熙的审美更加偏向汉家女子，可汉家女子在清朝是不能选秀的。 作为一个以唐太宗为目标的皇帝，他不允许自己留下爱美色的名声，哪怕他是真的爱美色，但是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 唐太宗在女色上就每个顾及，嫂子都染指，如今史书对此也是贬多于褒的。 因此也只能在下江南时才能顺水推舟享用一番，官员的“心意”，康熙还是极为受用的。 “受累”了几年, 康熙在后宫的心思都少了许多，如今大清越来越好，百姓也真正的能安居乐业（康熙认为的安居乐业），康熙这心便止不住的躁动了。 俗话说，饱暖思*欲。 这不，康熙也有心去江南“享乐”一番了。 皇帝作用江山美人，江山他稳住了，是时候该享用享用美人了。 这才有了此行下江南。 当然了，所说理由，还可以面上再添上一条，那就是康熙想在途中带着戈柔见一些官员。 作为内定的继承人，戈柔处理事务的能力没问题，但是皇帝，不仅仅需要处理事务的能力，在跟臣子相处之道上，也有不少学问。 有了蒸汽火车, 比较方便, 康熙干脆成年的儿子全都带着了。 浩浩荡荡，康熙坐火车，几节车厢全都是随行人选。 蒸汽火车的速度比不上后世火车那么快，但是比起从前乘坐马车或者乘船可要快多了。 用了两三天，他们就到了广州。 原本康熙想直接去江南的，不过想到广州的水师，康熙决定去游玩之前，先亲眼去瞧瞧水师的成绩。 这几年总有好消息传来，说各地水师在海上的战绩，可康熙从来没亲眼见过，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踏实。 这次敏妃也跟着过来了。 被升为敏嫔，十三阿哥离开京城后，敏嫔突然又得宠了，虽说比不上那些年轻的次数多，但是在老人中也是头一份了。 十三阿哥这几年陆陆续续做了不少成绩，康熙也从恭亲王常宁和裕亲王福全口中听他们说起十三的骁勇善战，带领水师打了几次漂亮的仗。 这让康熙极为满意。 敏嫔在去年就已经成了敏妃。 “敏妃跟着过去，十三弟肯定开心了，这几年他每年也就过年回京待个几日，也不容易。” “十三弟如今越发喜欢在海上飘着了, 上辈子他就一颗爱自由的灵魂, 只是被困于皇家，十年幽禁，更是磨平了他不少性子，后来我登基后，虽说给了十三弟地位，但是那时候我内忧外患，十三弟还要时时刻刻帮衬着我，更是无法分身去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好不容易朝堂稳定下来，十三弟身子便不好了，说起来，也有我的责任。” 谷柇 “这样也是好事，如今十三弟在海上可有名了，周边的海盗可没有敢靠近的，再过几年，船只换一批，估计这么点大的地方就不够十三弟发挥的了。” 胤禛对此乐见其成：“不够发挥的正好，小岛国我早就好不顺眼了，正好让十三弟给灭了。” 对沙俄，跟他们签订合约，让他们付出了不菲的经济代价，贡榜是经济和政治代价，到了小岛国，胤禛想起他们上辈子做的那些事，便不能原谅，即便那些事如今还没发生，可胤禛过不去那道坎。 小岛国，在胤禛的计划中，不灭解不了他心头之恨，连附属国都不想让他们成为。 这样的国家，骨子里透着贪婪，就应该从根子上除去。 “你是认真的？” 灭国啊！ 戈柔对小岛国心里也是恨得不行，她想过对他们进行军事碾压，让他们付出代价，但是灭国？她还真没去想。 倒不是她对小岛国心存善念，只是她对待生命的态度跟胤禛不一样，两人观念始终有些不同，在大清朝生活了那么多年，戈柔始终没办法真跟这里的人一样。 她对待生命，始终存有敬畏之心，可是小岛国，不灭，确实难解心头之恨。 胤禛点头：“有些事历史书上并未记载，实际上，小岛国做的事情，远比历史书中记载的更加令人发指，我亲眼目睹过小岛国指定的灭世计划，他们是存了要把咱们全灭的打算的，要用的是生化武器，跟你知道的那个生化武器不是一回事，他们还没来得及大规模投放，不过他们也确实在用百姓做实验，手段极其残忍，那样一个骨子带着肮脏的国家，不存在了，那才是对世界的仁慈。” 胤禛犹记得，那段时间是他做鬼后戾气最重的时候，当初发现儿子乾隆在他孝期内跟女人厮混都没那么生气。 对于胤禛说的，戈柔还真不清楚，不过就她知道的那些，小岛国已经罄竹难书了，灭国，戈柔觉得考虑一下。 看着胤禛，戈柔总觉得自己的心还是不够硬。 有些观念，还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随即胤禛继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或许觉得小岛国有些人无辜，可是再无辜的人，后来他们也从中得利了，到了嘴边的好处，他们也都吃进去了，他们吃进去的好处，都是咱们老百姓的骨血，那他们就不无辜，贪官污吏的一些家眷也无辜，但是贪官所搜刮得来的民脂民膏，她们也享用了，判罪的时候，她们就不算无辜，该罚还是要罚的。” 有些事，不亲眼所见，总不能感同身受，戈柔已经算是好的了，只是跟他这个亲眼目睹的人相比，还不够罢了。 这跟戈柔出身在一个国家的年代也有关。 胤禛这番话，敲打在戈柔心头，其实他说的很对，是她太过想当然了。 小岛国那样的国家，不灭指不定以后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跟别国求败不一样，他们已经是属于变态了，在战场上找乐趣，那人命找乐子，甚至做比赛。 确实可恨。 一劳永逸，如今看似残忍了些，但是想到后世那些牺牲的人，他们更加无辜。 “好，听你的。” 正文 第138章 歪理 如今交通工具速度上来了，但是通讯工具还是以前那些。 康熙来广州，十三阿哥这边刚接到消息，正准备着迎接事宜，康熙的大部队便已经到了。 十三阿哥正在处理水师事务，如今广州的水师几乎全都掌握在他手中，裕亲王福全和恭亲王常宁虽然还在广州, 但是已经不怎么管事了。 听下面的奴才说康熙已经到车站了，十三阿哥脸上止不住的惊讶：“怎么来的这样快？” “爷又不是不知道，那火车的速度。” 也是，因为有了火车，他回京用时比较短，这一年来回京的次数比这几年加起来都要多。 倒是忘了这回事了。 “赶紧让人准备起来, 招呼人去车站迎接皇阿玛。” “是, 主子。” 十三阿哥吩咐完，立马小跑出去，往马厩去，到了马厩，骑上他平时最熟悉的一匹马，直接往外去。 后面跟着的奴才着急忙慌的跟过来。 此时，十三阿哥奴才的心声是：我的爷，您倒是忙一些，奴才跟不上啊！ 广州的火车站离十三阿哥住处不远，作为皇阿哥，怎么着也得给自己留个交通便利的住处。 他到的时候，后面的奴才自己广州的朝臣还都没跟上来，倒是恰好赶上康熙一行人从火车站出来。 “皇上，是十三爷来了。” “老十三来了啊！在何处？” “回，就到圣驾跟前了。” “停车。” 康熙一声令下，大部队便停下来了。 敏妃的马车在后面，见车队停下来, 问道：“怎么停了？” “奴婢去瞧瞧。” 过了一会儿，那婢女回来道：“娘娘, 是十三阿哥来了, 皇上让圣驾停下来侯着。” “十三来了。”敏妃惊喜道。 虽说已经到了广州，见到儿子也就是早一会儿晚一会儿的事，可是听说儿子来了，还是让敏妃十分高兴。 作为后宫嫔妃，哪怕敏妃此时恨不得飞出去见见儿子，可规矩摆在哪呢！敏妃便只能耐着心中的激动，坐在马车里。 虽然没见面，但是距离更近了，敏妃也是心生欢喜的。 前面，十三阿哥从马上下来，跪在康熙圣驾前：“儿臣迎驾来迟，还望皇阿玛恕罪。” 康熙来之前虽说说了，但是来的太快，也没个具体时间，这事怪不到十三阿哥头上。 “不怪你，是朕来的太快，快起来吧。”康熙从圣驾里出来, 随即说道。 “儿臣谢皇阿玛。” 康熙说了些场面话，十三阿哥这几年在广州这里也成长了不少，不再是昔日那个见了康熙没话可说的“老实”儿子了。 父子俩寒暄了一番，康熙才下令让十三阿哥跟着，一起往广州府城的落脚处去。 到了地方，安顿下来，已经不早了，正好可以用晚膳了。 十三阿哥并这广州府的官员还算得力，虽然时间不够充足，但是因为得了消息后便有所准备，但也不算慌乱。 到广州的头一天便这样过去了。 次日，康熙下令让众人休整。 谷臛 昨晚上戈柔跟胤禛一夜“好眠”，自然也就起的晚了些，胤禛扶着略有些酸痛的腰肢，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这人还真是不知道顾及一点。 从在京城准备出发，在如今，两人已经许久没在一起“好眠”了，康熙说了要休整一天，戈柔也就没浪费机会，胤禛原本是有些累的，舟车劳顿，即便火车比马车稳当，但是坐车毕竟会不舒服。 不过戈柔这人不知什么时候起竟然学会了在c上装可怜，偏偏胤禛还挺吃她这一套的。 “赶明个你再这样，以后就别上我的c了。” 两人起床时都已经是午时了，据小满说，小儿子弘旭都已经过来一趟了。 “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胤禛瞥了她一眼，眼神透着怀疑：“这话你说了几回了，怎么就不知道节制一些，俗话说一滴j十滴血，熬干了，我看你后半辈子怎么半。” 戈柔闻言，笑着看了他一眼：“我对你的身子有信心，再者说了，别人后院百花齐放，我可只有你一个，又不是天天如此，适当的**也能延年益寿。” 延年益寿？！ 呸！歪理。 被戈柔这么一打岔，胤禛但是没那么气愤了，没回都这样。 算了，好歹他也算舒服。 两人起床后，直接用了午膳，吃过饭，两人闲来无事，打算下会儿棋，下了没多久便听说十三阿哥求见。 胤禛把一颗白棋放下，随口问了一句：“十三弟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难道不应该去陪陪敏妃吗？ 戈柔道：“请十三弟进来。” “是，主子。” 没一会儿十三阿哥便进来了。 看到戈柔跟胤禛在下棋，先是开口道：“见过四哥四嫂。” 戈柔：“跟我还客气上了，坐下说话。” “多谢四哥。”说完十三阿哥便找了个地儿坐下。 随后开始观棋不语。 一局下完，胤禛胜了半子，一旁观棋的十三阿哥可看的分明，戈柔可没让半个子，不由得感叹道：“四哥的棋在兄弟当中就属于上乘，没想到四嫂的棋比四哥还更胜一筹，可真厉害。” 戈柔下棋厉害，那是因为下了苦功夫，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棋谱看的多，都能记下来，多跟人下棋，又有那么一些天赋，但是把棋艺练出来了。 至于胤禛，那真是历练出来的，做鬼魂那么久，总得找点什么打发时间，自己跟自己下棋，棋艺早已经出神入化。 今日只胜半子，还是看在十三阿哥来了，让了。 即便是康熙过来下棋，也是下不过他的。 “今个你若不来，你四嫂指不定更厉害呢！”戈柔笑着说道。 两人时常下棋，她哪里不知道胤禛棋力，十三旁观看不到他让了，戈柔却能清晰的感受到。 十三阿哥没听出来他这话的真是意思，只道：“看我过来影响四嫂发挥了，是我的不是。” 胤禛闻言，笑着说道：“别听你四哥胡说八道，斗你玩呢。” 说笑了一会儿，戈柔开口问道：“今个怎么过来我这了？” “好久没见四哥了，过来跟四哥说会话。” 十三阿哥中午跟敏妃一起吃的饭，听了许多他不在京中发生的事情。 正文 第139章 绣球 从敏妃口中，十三阿哥得知胤禛帮助他额娘良多，十三阿哥今日过来这一趟是过来道谢的。 当然了，顺便说着广州的海鲜特产。 如今大清富饶，广州这边优越的地理环境，作为大清第一个海贸港口，通商口岸之一, 能在这边留下来的人都是有些本事的。 饱暖思不仅会*欲，还会思食欲。 这不，广州这边的百姓多是有钱的主儿，银子后使，该玩的也玩了，自然也就更加有闲功夫在吃食上面下功夫。 这边靠近海，水师会定期组织渔民出海捕捞, 有了水师护送, 渔民捕捞收获满满。 收获的种类也多。 民间高手不少，渐渐的，人们发觉了海鲜的各类做法，种类之丰富，哪怕十三阿哥在广州已经好几年了，仍旧没能全部尝遍。 十三阿哥的好意，两人心领了，他离开前，特意说了：“这次你们来的也是凑巧，从明天开始，连着五天是广州这边的盛会，可热闹了。” “盛会？” “是这样的，广州这边商业繁荣，这几年周边的人渐渐富裕起来，便有了这个盛会，如今也才第二届, 盛会上几乎什么都有卖的，珍贵的，稀奇的, 不仅如此，盛会还包含了各类比赛，有水上蹴鞠比赛，这个主要由水师里的人参与，不过普通百姓可以观看，有海鲜美食比赛，甚至还有各类型的才艺比赛……” 连着五天，周边府城的人也会过来，总而言之，可比庙会还要热闹许多。 戈柔：“这么来说，我们这次过来还真是赶上了？” “可不就是。” 十三阿哥离开后，戈柔对胤禛道：“好久没热闹了，明个儿出去看看。” 胤禛看了她一眼：“今个皇阿玛下令允许休整一日，难不成你以为明个还能休息？” 想想也是，康熙这人虽说没胤禛那么“工作狂”，但是绝对是闲不住的人。 “明个儿去给皇阿玛请安后看看能不能跟皇阿玛说说，再休息两日。” 胤禛不语，心里觉得不可能。 康熙也听说了盛会的事, 他还挺感兴趣的。 微服私访的时候倒是碰到过一两回庙会，虽说吵闹了些，但是却十分热闹，挺有趣的，康熙听闻有盛会，自然也是要去看看的。 次日，戈柔去给康熙请安，所有兄弟都过来后，康熙带着他们去看看所谓的盛会。 一行人浩浩汤汤，虽说都穿的是便服，但是身上的气质骗不了人。 这么一行人往街道上去，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康熙也发觉了端倪，便吩咐了自然，最后身边只留下大阿哥，理亲王，戈柔，还有十三阿哥。 让其他人散开。 留下大阿哥，是因为他是老大。 理亲王虽然已经不是太子，但是他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仍旧很高。 留下戈柔，康熙有些教导她。 至于十三阿哥，则是因为这次来的地方他比较熟悉，算是个能领路的。 街道两旁，小商贩的叫卖声连连，还有一旁玩杂技表演的人，来来往往拥挤的人群，确实够热闹。 虽然人群拥挤，不过康熙他们路过之处，百姓都会自觉避开，倒不是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是都是些皇天贵胄，即便没表明身份，身上的气势对普通老百姓来说，也是极为唬人的。 谷摽 康熙虽说还挺喜欢热闹的，但是也太过热闹了些，在下面逛了一会儿，便想找个酒楼坐下。 十三阿哥便打算带他们往这附近一个不错酒楼去，在去的路上，发生了一件事。 戈柔被一个绣球砸中了。 今日竟然有人在抛绣球。 抛绣球择夫婿这事很久之前便有，如今这绣球飞到了戈柔怀里，戈柔还未明白过来这绣球意味着什么，只觉得有些懵，然后便看来了许多人看她不善的目光。 这目光，就是从前她有意坑朝臣后，那些朝臣知道情况后也没用这么“炙热”的眼光看她。 太吓人了。 “怎么了？！”她手里拿着绣球，有些呆愣不知所措。 这时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道里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应该有四十多岁，有些中年幸福肥，五官如同，放在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种。 他身后跟着以为姑娘，那姑娘蒙着半边脸，眼睛但是明亮有神，看向戈柔的眼神带着羞怯。 看的戈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就是这位公子接了绣球是吧，按着规矩，我把女儿许配给你。” 戈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这个绣球竟然是人家择夫婿的绣球，她以为电视剧都是骗人的，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是这么回事。 戈柔有些苦笑不得，看着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康熙以及一众兄弟，戈柔硬着头皮递过绣球，并开口道：“家中已有妻儿，这绣球也是有意要接，如此便归还给这位小姐。” 这话戈柔说的极为客气，却让对面的父女家皱起眉头。 “这位公子，我看你面生，怕不是广州府的人吧？” 戈柔点头：“从外地过来的。” “我看你人不错，想认你做女婿，我在广州府还有几分脸面，你若是同意留下，我就这么一个亲闺女，日后家业可都是你们小两口的。” 戈柔皱眉：“我说过了，我已有妻儿。” “那不要紧，休了你妻子就是，我会派人送足够的银两，足够你妻儿富足过完下半辈子。” 这是打算硬来了？ 这话一出，一旁热闹的康熙还有戈柔一种兄弟笑不出来了。 这人想干嘛？！ “你这人好没道理，我今个就是不愿意娶。” 说完戈柔把绣球往空中一抛，随即就是另一阵的争抢。 她这番行为却惹恼了父女俩。 “我愿意抬举你，那是给你面子，你倒是越发不知道轻重了，来人，把姑爷带回去。” 人群中出来好几个人，做势要抓她。 十三阿哥脸色最难看，他昨个还说这盛会多好多好，今个就出了这样的事，广州文治虽然不是他在管，但是广州他带了好几年了，出了这么个“东西”，十三阿哥都觉得有些羞愧。 “四哥，我来处理。”十三阿哥从人群中走出来开口道。 正文 第140章 强买强卖 十三阿哥从人群中走出来，长年训练水师，让他年纪虽然不大，但是看起来颇有些成熟。 用后世的眼光看来，应该是个极为男人味的人，只是如今闺阁小姐，最喜欢的温润如玉的公子。 抛绣球的这位小姐就把十三阿哥放成了“莽夫”, 看着他走过来，脸上有一丝惧怕，毕竟十三阿哥手上也没少沾染海盗的血，哪里是一个小姑娘能承受得住的。 “你要做什么？我姐夫可是知州大人，你若是敢朋友半根手指，我定让你好看。” 知州的小姨子？ 不对啊！ 知州冯则义这人十三阿哥是知道的，也没少打交道，他记得冯则义的夫人娘家是京城人，冯则义豪门出身, 可是看着岳父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只是岳父家如今没了出息的子弟，老一辈也渐渐去了。 他岳父家，十三阿哥在京城见过两回，虽说不上是多风光霁月的人家，但是做事绝对不会这么没品。 “冯则义是你姐夫？你是刘家人？” 十三阿哥这话一出，对面的父女俩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一丝害怕。 这人竟然敢直呼知州的名讳，还如此年轻，难不成是显贵出身？ 还有，知州夫人确实姓刘？ 说起来，那姑娘说知州是她姐夫也没错，她姐姐确实是知州的女人，只不过是个妾室。 如今知州夫人刘氏年纪已经大了，娘家出了力，冯则义也就没那么顾及了, 天高皇帝远，广州不比京城，可没那么人知道他的底细, 纳了几个美妾，其中这姑娘的姐姐梁氏便是他最宠爱的一个。 对于宠妾的娘家，冯则义自然也就会关照一些。 所以梁家在广州这边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梁家老爷，是个商人，年轻的时候被掏空了身子，就得了两个女儿，大女儿花容月貌，小女儿却有些姿色平平。 大女儿入了知州后院做妾，小女儿留在身边，梁家老爷打算招赘，今日正好趁着热闹，才起了抛绣球的想法。 至于结果，接绣球的人瞧着还行，便进一步接触接触，若是接绣球的人瞧着不行，这绣球自然另有人去“抢”。 梁家老爷也不是真的把女儿的婚事全都寄托在绣球上面。 只是绣球入了戈柔怀里，女儿瞧着那人长得好，梁老爷也觉得戈柔长得器宇不凡，便起了“强买强卖”的心思。 如今被十三阿哥这么一打岔, 多事忐忑起来了。 梁老爷开口：“这位公子认识冯大人？” 梁老爷开口闭口“大人”的，十三阿哥便猜测，估计不是什么正经亲戚。 冯则义这人，做官还成，做人也算圆滑，但是人都有缺点，从前十三阿哥没去探查。 如今看来，冯则义也没那么老实。 “有过几面之缘，我倒是见过冯夫人几次，看着跟你们倒不是很像啊？” 知道知州的名讳，这个不算难，知道知州夫人姓刘也不难，但是见过知州夫人，这可就不容易了。 旁的不说，能让知州夫人接待的人，身份就不一般了。 冯则义虽然宠小妾，但是大事上还是明白的，知道小妾就是玩意儿，府里一切，还是由刘氏做主。 至于刘氏，她有儿有女，如今年纪大了，丈夫让她失望，但是她早就过了对丈夫有期望的年纪的。 谷骴 对小妾宠爱一些，甚至稍微照顾小妾的娘家一些，刘氏倒也看得开。 “这位公子，不知您跟冯大人是何关系？” 十三阿哥嗤笑了一声：“回头爷让冯则义亲自派人来告诉你我跟他是什么关系，怎么，现在可以让开了嘛？若是不行，爷派人亲你姐夫冯则义过来八抬大轿请你起来。” 十三阿哥也没说什么脏话，可对梁家父女来说，却句句都是难听的话。 脸色难看的父女家，心怀忐忑的让了路。 众人瞧着这个情况，忍不住哄堂大笑，让梁家父女很是恼怒，可偏偏没法阻止，人家就是笑笑，又没动手，而且那么多人，别说是知州的便宜岳父和小姨子了，就是知州冯则义亲自过来也没用。 知州他不能不让百姓不笑。 梁家父女，“落荒而逃”。 十三阿哥见状，有道康熙跟前：“皇阿玛，让您见笑了。” “冯则义这人朕瞧他做事还行，回头去查查，可别把人冤枉了。” 冯则义能在广州做知州，康熙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让一个无能之人坐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说起来，冯则义也是个能在康熙跟前有姓名的人，看的出来，冯则义这人做人如何不好说，做官还是有天分的。 “听皇阿玛的，冯大人平日里做事也算勤勉，儿臣会查清楚的。”十三阿哥说道。 广州如此盛况，冯则义作为知州，有他不小的功劳。 康熙也怕是有人坏他的名声，这样的事从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戈柔被绣球砸中，只是一个小插曲，众人并未太过在意，顶多日后在兄弟当中说起来，做个谈资罢了。 戈柔也没太放在心上。 在十三阿哥的带领下，一众人去了一个酒楼，这酒楼做的是广州特色的海鲜饭菜，用的都是新鲜刚从海水里捞上来的海鲜制作而成。 这边，康熙一行人在酒楼吃饭，另一边，梁家父女心里极其不安，被人笑话过后，也顾不得找回面子的事，随即就往梁家大姐，也就是冯则义的小妾那里去。 主要是去打探消息。 他们父女俩动作也算快。 冯府：“姨娘，梁家老爷和二姑娘说要见您，瞧着样子，像是有急事。” “可跟夫人说了？” “回姨娘，奴婢去夫人院里求见，府人跟前的大丫鬟说夫人正在休息，不方便打扰。” 都是借口，梁姨娘最是清楚夫人的作息，这个点，她哪里会休息，不过是不给她脸面罢了。 也就是她没生出儿子来，若是能给知州生个儿子，梁姨娘才不会顾及那么多呢！ “不用管夫人，既然爹跟妹妹来了，想来是真有急事，先让他们从后门进来，回头我会跟老爷说的。” “姨娘，这样会不会惹老爷不快？” 丫鬟是梁姨娘的丫鬟，可不是梁家的丫鬟，她怕梁姨娘这么做让冯则义不快。 正文 第141章 不死心 梁姨娘的宠爱可是关系着她们这些奴才的能否活的滋润一些。 “不用担心，老爷早已经不去夫人那里过夜。” 梁姨娘跟着冯则义已经一年多了，没少给梁家谋利，梁家也不是没做过一些错事让冯则义恼怒，但是都让梁姨娘吹枕头风给吹回来了。 所以，如今梁姨娘可是自信的很。 丫鬟自然要听主子的，虽然觉得不妥, 但是她都这样吩咐了，作为奴才，自然只有听从安排的份。 梁家父女被人从后门“迎”进来。 另一边，冯府正院，冯夫人刘氏那里，开口问道：“梁姨娘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据说是梁姨娘家父亲和妹妹求见，梁家老爷虽说年纪已经大了, 但是到底是男子，老爷如今也不在府中, 奴婢也留给拒了。” 刘氏点头：“你做的没错。” 这时，丫鬟道：“夫人，奴婢派人盯着梁姨娘的院子，打算她让人安排了梁家父女从后门进了府。” 刘氏闻言皱眉：“你说的是真的？” 丫鬟点头：“奴婢不敢诓骗夫人。” 刘氏气极，这梁姨娘被宠的越发没规矩了，也不知老爷喜欢她什么，除了一张脸，内里就是个草包，蠢笨的样子，让刘氏都不忍直视，梁姨娘刚得宠那阵就被后院旁的姨娘下了绝子的药，到现在都还没发现，真算不得聪明。 “去打听打听梁家父女着急见梁姨娘所为何事。” 刘氏没把梁姨娘放在眼里，在她眼里，她就是个以色侍人的玩物，如今颜色正好, 得意一时, 可是总不能得意一世。 之所以派人去打听, 也是怕梁家父女在后宅做出什么事，让冯府蒙羞。 真要是出了事，别人只会说是她治家不严。 她嫡出的大女儿马上就要到了议亲的年纪了，此时府里绝不能出什么“谣言”。 她觉不允许。 “是，夫人。” 刘氏派了人去打听，一时半会儿打听不出来。 梁姨娘那里，梁家父女见到梁姨娘，便愁着一张脸，开口说道：“女儿啊！今日爹本来打算用抛绣球的方式给你妹妹找个夫婿，绣球砸中了一男子，那男子长得极为俊秀，人家不同意，为父倒是有心强求一番，经过一番争论，为父发现大人似乎身份不一般，敢直呼知州大人的名讳，也见过知州夫人, 还知道知州夫人姓刘，女儿啊！你跟在知州大人身边，可曾听说过知州大人听说过咱们广州府何时来了这样一行人？” 梁姨娘闻言皱眉, 她平日里在后宅，对于梁父所问之事，她是一点都不知情。 “爹，你确定没有弄错？没听说有这么个人啊？” 冯则义对梁姨娘确实宠爱不假，但是冯则义能从一寒门子弟走到如今这个地位，虽说有岳父一开始的帮衬，但是离不开他自己脑子还算好使。 他在小妾这里是找放松来了，说白了就是泄y，有什么大事，冯则义从来都是找刘氏安排的。 所以身在后宅的梁姨娘甚至都不知道康熙一行人到了广州。 昨个儿康熙一行人才道，十三阿哥都是他们到了才得了消息，康熙圣驾虽然隆重，但是康熙特意吩咐了“低调”，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梁家这样看着一个女儿给知州当小妾的商户，可是没消息渠道的。 谷驯 或许有，但是梁姨娘这边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冯则义的心头好，殊不知，她从来只在那一亩三分地上打转。 冯夫人对梁姨娘用的是“捧杀”。 这一招让梁姨娘至今都不明白自己在这个后宅真正的地位。 在梁姨娘眼中，冯则义就是这广州的“天”，说白了就是土皇帝，作为土皇帝的“心头好”，梁姨娘不觉得有人敢直接叫冯则义的名字。 所以梁姨娘继续道：“爹，您怕是太过杞人忧天了，老爷是什么人，整个广州府，说一不二，估计是有人想要借势呢！您跟妹妹怕是被唬住了。” 梁老爷想起今日遇到那一行人，摇头道：“可是我瞧他们一行人的样子，不像是普通人，感觉说不出的贵气。” 梁姨娘自然是不信的：“爹，您别说的那么玄乎，人长得周正一些，稍微穿着好一些，看起来自然不凡，您别自己吓自己。” 梁老爷听大女儿这么说，今日那行人人虽然不少，但是身边并未带几个伺候的奴才。 （暗中负责保护康熙和一众皇阿哥的暗卫们：……） 若是真有权势，想来不应该只带那么几个伺候的人。 梁老爷被这么一说，渐渐忘记了跟十三阿哥面对面是带给他的“压迫感”，倒是真就放心下来了。 “如此说来，倒是我多想了？” 梁姨娘接着话道：“爹，就是您多想了。” 这时，一旁的梁家小妹忍不住开口：“姐姐，今日接绣球的那位公子挺不错的，既然接了绣球，怎么着也该做我的夫婿。” 听到父亲和姐姐说今日遇到的那行人不足为惧后，梁家小妹顿时开始“蹬鼻子上脸”，开始提出自己的“要求”来了。 梁父皱眉：“那人都已经有妻有子了，听爹的话，咱们回头再找一个，有爹跟你姐姐在，肯定能找个样样都好的。” 梁父虽然被大女儿的话说动了，认为今日遇到的并非什么权贵，可是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实在是十三阿哥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梁家小妹哪里听得进去劝，本就有些被宠坏了，顿时不乐意了：“爹，我不要旁人，我就要今日接绣球的那位公子。” 能被绣球砸中，梁家小妹觉得，这是她跟那位公子的缘分。 戈柔:孽缘…… 这时，一旁的梁姨娘开口了：“爹，既然小妹喜欢，那就答应就是了，回头我跟老爷说说，看看能不能让老爷帮忙找一找。” 梁家小妹闻言，看向梁姨娘的身份都亮了：“爹，姐姐说的对，您就答应我吧！” 梁父叹气：“行吧，回头为父去给你打听。” 梁家小妹开心了，眉眼都带着笑：“多谢爹，多谢姐姐。” 看着小女儿开心的样子，梁父觉得值。 不就是一个男人，他肯定给找出来。 正文 第142章 跟康熙一起出来，戈柔没觉得多有意思，除了被绣球砸中这个插曲，这一路上尚且都算平静。 康熙可能也觉得跟儿子逛街没啥意思，吃了午膳，便直接回去了。 并且还说，往后几日继续休息。 表面原因是因为体贴儿子, 至于真实原因嘛！当老子的要泡女人，难不成还把一群都当了阿玛的儿子带着不成。 广州这边风水养人，自然养育出不少灵秀的女子。 既然已经出来了，康熙自然打算享受一番。 戈柔得了康熙的话，也是开心的，正好带着胤禛出来逛逛, 当老子的不想带儿子被打扰, 当儿子也不想跟着当皇帝的阿玛屁股后面转悠。 可以说，皆大欢喜吧！ 因为并未把被绣球砸中一事放在心上, 那事也已经由十三阿哥处理，戈柔回去后说都没说。 “怎么回来这样早？我听说你们不是跟着皇阿玛一起出去了吗？” “皇阿玛说了，体恤我们这些当儿子的不容易，特意了给了几日休息。” 胤禛闻言，忍不住笑道：“皇阿玛这是怕你们耽误他的好事。” 戈柔也跟着笑：“知道还说出来，得亏没有外人，传到皇阿玛耳朵里，有你受得。” 两人说话时，周围并未有人守着，这是两人的习惯。 康熙爱美色这是，两人都心知肚明，不赞同，但是也管不着。 戈柔继续道：“这几日无事，咱们也去玩玩，好不容易来一趟, 没得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胤禛点头，他不是个老古板，只是从前绷得太紧，如今事情慢慢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也能松快下来。 “也好，我让人跟弘旭还有弘昭说一声，明日出去。” 戈柔摇头：“跟他们说这事做什么，咱们俩出去，也不用带太多人。” 小孩子都已经不小了，也该有自己的空间了。 胤禛一愣，随即笑道：“也行。” 十三阿哥那边，回去后，他便开始去查冯则义后院的情况，原本倒是可以直接询问冯则义的，但是冯则义前两日去了广州府下面管辖的一个县视察，明日才能回来。 晚上，十三阿哥便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主子，今日抛绣球的是梁家姑娘，她有位亲姐姐给冯大人做妾。” “继续查，看看梁家可有借着冯则义的名头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是，主子。” 商户女子给官员做妾, 此事比较常见，冯则义这人也算有才，至于男女上面的糊涂账，真要计较起来，如此大清朝大半的官员都不要做了。 梁家抛绣球一事，说大也大，毕竟康熙也在，一种皇天贵胄，算是犯上，说小也小，说白了只是言语冒犯，难听，但是没有实质性伤害。 这梁家父女俩对皇阿哥不敬一事，日后自然没好果子，之所以去查梁家的情况，主要是看冯则义参与其中没有。 一个商户梁家不要紧，但是一州知府，也不算是小事。 冯府，冯夫人的大丫鬟打探消息回来。 “夫人，奴婢打听到梁姨娘的父亲和妹妹过来好像是因为可能得罪了贵人？” 冯夫人皱眉：“他们真得罪了人？” 谷趈 那丫鬟摇头：“这个奴婢暂时还没打探出来，已经派人去查了。” 冯夫人听到这里，有些头疼。 她都有些后悔把梁姨娘“捧”的这么蠢了，皇上圣驾已经到广州的事，她是知道的，这次随行的人员不说各个都简在帝心，但是多的是他们冯家得罪不起的人物。 若是真因为梁家，一个小妾的娘家把京城来的贵人得罪了，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毕竟梁姨娘外受宠，也生不出孩子了，如今府里的各种资源，全都是朝着她一双儿女身上倾斜的，冯夫人最是不一样冯府出事。 “再多派些人去查，快些。” “是，夫人。” 此时冯夫人就隐约有些预感，觉得有些不好的感觉，为何会有预感，可以称之为女人的第六感。 丫鬟刚出去，冯夫人心事重重，这时，又一个丫鬟来报：“夫人，大小姐来了。” 冯夫人听说女儿来了，顿时不再想那么多了。 “快让妙儿进来。” 刘氏的女儿叫冯妙儿。 冯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美人，父亲是汉臣，在京城尚且还不错，冯则义出身寒门，殿试二甲靠前的进士出身，关键是人年轻，模样也俊秀，考中进士时也不过二十岁。 刘氏的爹考中他做女婿。 冯则义也有意，于是便成了这桩婚事。 刚成亲时，夫妻俩也是蜜里调油，刘氏给冯则义生儿育女，对他也是真心喜欢。 只是后来年纪大了，冯则义官运亨通，刘氏娘家渐渐没落下来，冯则义又一个接着一个纳漂亮的姨娘进府。 一开始刘氏也伤心，后来看着一双儿女，倒是看开了，索性冯则义也不是那种宠妾灭妻之人，后院再多妾室，也欺负不到她头上来。 刘氏一方面有意控制府里庶出，另一方面，把重心全都放在培养一双儿女身上去了。 儿子如今十三岁，已经有秀才功名，同龄人中已经算是极为优秀的了。 女儿如今已经十五岁了，生的花容月貌，专捡父母优点长，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琴棋书画管家样样精通，因为朝廷下令女子该晚一点出嫁，刘氏也才打算仔细挑个出息的女婿。 可以说，一双儿女是刘氏的骄傲。 听说女儿来了，刘氏自然开心。 冯妙儿进来，看到刘氏，笑盈盈的开口：“见过母亲。” “快过来，坐下说话。” “谢母亲。” 冯妙儿坐下后，母子俩聊起来了。 “母亲，女儿听说府城来了不少贵人？” 冯妙儿是个极为有想法的女子，别看如今才十五岁，可是她对未来可是有清晰的规划的。 她想嫁个有权势的男子。 据说这次来的贵人是做火车来的，人数不少，她便坐不住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这样也好，本来也是要跟你说的，皇上来了，一并来的还有众多皇阿哥还有皇上的亲信，具体来了谁娘就不太清楚了，你父亲不在府中，娘倒是不好去打听。” 正文 第143章 刘氏在广州这一亩三分地上是个人物，可是跟京城来的人相比，便算不得什么，她还怕突然派人打听会惹得贵人生厌就不妙了。 这番话让冯妙儿眼睛一亮，这对她来说倒是好事。 “母亲，女儿知道如今没有太子，您可知道皇上如今属意谁？” 冯妙儿的心思当娘自然也是清楚的, 刘氏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女子嫁人高嫁，想嫁个好人家，这本是人之常情。 不过她问的事情，刘氏还真不知道。 冯则义没跟她说过这事，娘家虽然在京城, 但是娘家没落, 再加上离得远，也没能得到什么消息。 “等你爹回来后, 娘给你问问。” “多谢母亲。” “你可想好了，如今成年的皇阿哥可都已经有了福晋。” “母亲，女儿可不愿随便嫁个父亲同僚的儿子。” 冯妙儿眼光高，可看不上什么随便的人，如今皇阿哥年纪都不大，她对自己的容貌才情有信心。 作为知州的嫡长女，她给皇阿哥做个侧福晋还是可以的。 一般的皇阿哥她还看不上，既然要做侧福晋，自然就要做最有可能成为皇帝的皇阿哥的侧福晋。 冯妙儿身为知州嫡长女，在广州这边，可以说是女子中最为拔尖的那一波，靠家世她就能嫁个不错的人家，可是她对自己仍旧很严格，学了很多东西，为的就是高嫁。 “你有这个志气便好, 回头娘会跟你父亲打听打听的，既然有这样的机会，没道理不用。” 冯妙儿对自己有信心，刘氏对女儿也有信心，冯妙儿确实有这个资本就是了。 旁的不说，冯妙儿作为广州府知州嫡长女，还生的花容月貌，又知书达理，只要有所表示愿意做侧福晋，估计不少皇阿哥都会动心。 “多谢母亲。” “跟娘你还客气上了不成。” “对了，母亲，女儿还听说梁姨娘那边似乎有些事，她是又做了什么蠢事了吗？” 对于梁姨娘这个人，冯妙儿自然看不上眼，长得还行，不过太蠢了，想着冯则义的宠爱，在后院没少得罪人。 竟然还蠢笨的看不出来自己的处境，仍旧嚣张跋扈。 “可能得罪人了，不过不太清楚，兴许只是娘多虑了。” 冯妙儿皱眉，得罪人, 能让知州府得罪的人，只能是京城来的了。 若真是如此，梁姨娘恐怕会坏了她的事。 “母亲，梁姨娘这人虽说好把控，但是人太蠢了些也不好控制，做事让人没眼看，回头找个机会，让她失宠算了，父亲若是想再纳妾，回头买两个扬州瘦马回来就是。” 按理来说冯妙儿插手父亲后院的事，开口闭口就是扬州瘦马，不是正经大家闺秀该做的事，可是冯妙儿自幼便开始学习这些，刘氏并未拘着她。 所以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扬州瘦马是专门培养起来供男人玩乐的女子，她们模样好看，柔情似水，关键是还会琴棋书画，又十分善解人意，懂男人，最主要的事，她们都不能生。 冯妙儿说的坦然，刘氏反而有些不舒坦。 虽然已经不要求冯则义跟她琴瑟和鸣，但是给曾经喜欢的男人安排女人，刘氏这心里能舒坦就怪了。 不过梁姨娘那边确实不能再让她蹦跶了，不知轻重，梁家要是做了什么惹到了皇天贵胄，连累到了冯府那就得不偿失了。 谷簏 “听你的，等你父亲回来娘就安排。” 一个梁姨娘，冯则义自己估计都没太当回事。 稍微动点手段，冯则义估计就能把人给忘了，梁姨娘得宠时，得罪的人不少，到时候不用她动手，梁姨娘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随后母女俩又聊了一些别的话题，最后便把话题聊到了妙儿的弟弟，刘氏的嫡亲儿子冯邵阳身上去了。 提到儿子，刘氏更加得意：“邵阳争气，在书院表现极好，书院的师傅说可以准备乡试了。” “既然师傅这样说了，看来弟弟极有可能有机会中举，这是好事。” 冯妙儿对弟弟出息自然开心。 弟弟出息，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 次日，十三阿哥已经查了不少东西。 冯则义对梁姨娘挺不错的，不过对梁家并未包庇他们做什么，只是梁家想着冯则义的势力，确实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不过也不算特别大的事。 说大可大，说小也小。 冯则义这人倒是罪不至“死”，不过既然梁姨娘是他后院的女人，梁家既然仗他的势，想要完全置身事外，这有点难。 冯则义今日就回来，正好把这事说给他听，到时候他应该有分寸。 十三阿哥不喜梁家，但是并不会亲自对他们做什么，说白了，就是身份悬殊太大，十三阿哥亲自下场，他还觉得掉价呢！ 只是冯则义要下午才能到。 上午，戈柔跟胤禛出去，身边就带了苏培盛跟小满，不过暗中也有随行保护他们的人。 “昨个儿十三弟带着去了一家酒楼，那里的海鲜做的极为地道，十分鲜美，待会儿带你去尝尝。” “哪家酒楼？” 戈柔想了一下，道：“阳春楼，怎么了？” 胤禛笑了一下开口道：“忘了跟你说了，那家酒楼是我名下的。” 戈柔自己的产业都交给他来搭理了，也只知道几个比较赚钱的产业，这阳春楼，只是一个酒楼，在广州这边确实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戈柔也才来，自然不清楚。 戈柔笑了：“那还真是凑巧，这样也好，省的付钱了。” “你倒是成了吃软饭的了。” “没办法，我这人胃口不好，吃不得硬饭，只能吃软饭，还望福晋养我才是。” 胤禛瞪了她一眼：“就你嘴贫。”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在大街上，如今还在盛会期间，街上也是极为热闹的。 走着走着，时不时看到一样东西，戈柔便会凑过去问什么什么东西，这时胤禛便会耐心的给她解释。 胤禛阅历丰富，什么东西都清楚一些，对戈柔的疑惑，随时都能给出解答，两人就这么闲逛着，也不觉得无聊。 觉得差不多了，苏培盛和小满手里都拿了不少东西，两人这才决定去吃饭。 就在这时，迎面走过来几个人。 正文 第144章 脑子有坑 “你们，说你们呢，快停下，没看到我们家老爷和小姐嘛？” 戈柔看着梁家老爷和梁家二小姐，皱眉，怎么回事，十三弟不是说了会处理好, 他们怎么还会出现在这儿？ 胤禛心下不悦，看着拦住他们的人，这时小满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随意拦人，怕是不好吧！” 对面那些人闻言，笑了，为首的一个打手头子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一般道：“我们家大小姐可是知州大人的人, 拦你们，有什么不好的。” 小满皱眉, 自从跟着胤禛从杭州去了京城后，她已经许久没碰到这般脑子不好使的人了。 便是跟自家福晋不对付的费扬古继福晋也不曾这般嚣张无礼。 只能说，无知者无畏吧！ 这时，梁家老爷开口，对着戈柔跟胤禛开口：“想来这位就是公子的夫人吧！也不怎么样，你若是愿意娶我女儿，以后你在广州府，我能保证你横着走。” 胤禛怒了，他作为男子，并不注重打扮，当然了，这并不代表他不好看，只是打扮的朴素一些，他气质更加偏冷一些，看起来可能有些“寒酸”。 当然了，这跟梁家老爷眼力劲不够也有关，毕竟胤禛手上可就带了一个上好的羊脂玉手镯, 那质地, 便是宫中也不常见。 头上的发饰虽然不多，但是仅有那些头饰，也都是精品，也就梁家没见识，若是碰到个有见识的，比如冯则义的夫人刘氏来了，怕是都要掂量掂量。 戈柔脸黑了，这人不听劝是怎么地。 别人强抢民女，怎么到了她这里，偏偏就成了强抢民男了呢！ 一旁的胤禛嗤笑了一声，看着梁家一行人像是在看死人了，他可是做过皇帝的人，虽说经历的多了，见识多了，心态逐渐平和了许多，可也是个脾气大的，只是从前没地方发罢了。 今个儿倒好，有主动送上来找死的。 胤禛笑着对胤禛说：“这是谁家的狗在叫唤，也不嫌吵的人耳朵疼。” 戈柔闻言，也跟着笑了：“知州冯则义身边一条没啥用的狗, 你若是不喜欢，回头跟狗主人说一声，让他看牢了就是。” “冯则义这人皇上来之前还说是个可造之材，如今看来，我不怎么样嘛，毕竟连自家的狗都管不住，这可算不上什么可造之材。” “福晋说的极是，回头我便跟皇上说说，这冯则义确实有些太不像话了。” 周围没什么看热闹的百姓，百姓知道梁家的为人，梁家的热闹可不好看。所以胤禛和戈柔这番话百姓并未听到，不过梁家人可是听的清楚。 皇上？ 什么皇上？ 难不成皇上来广州府了？ 不可能吧！他们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得到。 另外，冯则义这个知州都不在广州府内，皇上不可能来吧？ 可是面前两人开口闭口都是皇上，难不成是真的？ 谷虪 以上这些都是梁家人的心里活动。 只是想到了梁姨娘的那番话，梁家老爷还在观望中，可梁家二小姐耐不住了，她直接开口吩咐道：“把他们给本小姐都绑回去，今个儿他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今日梁二小姐就想派人去查找戈柔的下落，原本还没头绪，临近中午才听说有了踪迹，着急忙慌忙了一个上午，她可不甘心就这么回去。 所以才有了这番“口出狂言”。 这位梁二小姐的突然“爆发”让戈柔跟胤禛都懵了，别说他们俩懵了，就连身后跟着的苏培盛跟小满都有些懵。 都觉得这姑娘脑子莫不是有什么大问题，刚才胤禛跟戈柔说话间把康熙都摆出来，今日两人出来逛街，不想被这些人影响了心情，打算事后交由十三阿哥来处理。 毕竟广州府他熟悉，戈柔刚过来，昨个儿十三阿哥还说了他会处理，戈柔也不想多做什么。 可是偏偏这姑娘听不懂人话。 跟聪明人，不，应该说跟脑子正常的人说话，说了这个地步，下面就不用说对方也该“知难而退”了，可偏偏这姑娘倒好，真是“勇敢”且“无畏”啊！ 胤禛看着戈柔：“这姑娘是什么情况？” 戈柔摇摇头，颇有些无奈道：“昨个儿跟老爷子出来，这姑娘扔绣球来着，刚好砸中了我，非要我做他们梁家的女婿，后来被十三弟吓唬一番，人倒是离开了，今个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来了？” “按理来说十三弟不应该不作为才是，既然这样，那也不用客气了。” 胤禛这句话说完，戈柔递了个眼色给苏培盛，苏培盛暗中做了个手势，随即梁家一行人便被围起来了。 负责保护皇阿哥的暗卫可不是一般商户人家的守家打手可比拟的。 这不，梁家一行人被一群气势逼人的人一围，都怂了。 梁家老爷吞了吞口水，心下觉得不妙，看来大女儿预判有误，这样的人，哪里会是什么小人物。 就在梁家老爷想着怎么脱身之时，梁二小姐耐不住自己的嘴开口了：“赶紧让这些人离开，你们可知道，我大姐姐可是知州冯大人最喜欢的人，你们若是惹怒了我，回头我便让大姐姐跟知州大人说说，让他要了你们的狗命。” “呵呵！”胤禛不屑的开口笑了两声，继续道：“把人带去大佬，我等着冯则义给我来找本福晋，我倒要看看，他冯则义怎么要本福晋的狗命。” 一旁的戈柔闻言，脸色不好，这梁二小姐怕不是活的太久了。 “苏培盛，还不赶紧安排，这姑娘嘴太臭了，回头让人好生招呼着，也该洗洗嘴了。” 苏培盛眼神冰冷，像是看死人一样看着梁二小姐：“主子，奴才定然人好生‘伺候’梁二小姐洗洗嘴，保证梁二小姐以后不敢口出狂言。” 说完，苏培盛对着围着梁家一行人的暗卫道：“没看到主子跟福晋不高兴了，还不把这些人的嘴堵上，平白惹得主子和福晋不开心，真是晦气。” 暗卫动作极快，不懂梁家人反应过来，这嘴上便已经塞了一块布团子了。 梁二姑娘作势要挣扎，只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正文 第145章 冯大人回 “苏培盛，再派个人去十三弟那里说清楚。” “是，主子。” 此时，离得稍微远一点的人虽然没听到具体说了什么，但是瞧着梁家人被绑起来了，忍不住心惊。 这是什么人，这么脸生, 竟然连知州宠妾的爹跟妹妹都敢抓。 众人对戈柔、胤禛一行人好奇极了，只是百姓觉得这些人不是他们能招惹的，也没敢凑太近。 梁家人被送走了，戈柔和胤禛原本的好心情被扰了，说不上心情坏了，但是心情总归不比刚才了。 不过这饭还是要吃了。 两人去了原本就打算就去的酒楼，午膳安排的不错, 两人吃的还算满意。 胤禛不怎么吃还小，这辈子头一次来广州, 古代，在运输不发达的时候，不住海边，一般很难吃到新鲜的海鲜。 上辈子胤禛倒是吃过，当了皇帝，山珍海味自然吃过不少，但是那时是在京城吃的，能经得起长途运输的海鲜本就不多，他也不是个爱好享受的，便浅尝过一两次后便不吃了。 来了广州，还真是吃个新鲜的。 不过吃了海鲜倒是让胤禛想起一件颇为恼怒的事情。 还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上辈子，他驾崩过后，弘历继位后倒是把他没享受到的美食美景美人全都享受了个。 看着弘历后宫那百花齐放的姿态, 他瞧着都有些眼睛疼，实在是没眼看。 他辛辛苦苦十三年，为了丰盈国库，得罪多少人，最后落得个砍头抄家皇帝的“骂名”，结果这些他背负骂名得来的银钱，全都让弘历那个败家子用在享受上了。 每每想起这事，胤禛都是一阵气血上涌，实在是觉得生了那么一个玩意儿愧对祖宗。 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 另一边，十三阿哥估摸着冯则义差不多也该到了，正准备派人去冯府等着，让他过来一趟。 话还没吩咐完，外面便进来个奴才说：“主子，四爷派人过来说，昨日碰到了梁家父女俩今日拦了他跟福晋的去路，如今梁家父女俩已经被送去了大牢，四爷让主子您看着发落。” 十三阿哥皱眉：“你且仔细说说是什么情况。” 苏培盛派过来传话的人十分听话，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说的十分详细。 听完后，十三阿哥脸色难看，眼神冰冷：“那梁家人难不成都是蠢货不成。” 昨个儿他说的都已经足够明白了，结果他们竟然还敢凑上去，竟然在四哥陪四嫂的时候凑上去，真是不要命了。 如今十三阿哥也已经娶妻生子, 后院侧福晋格格也有几个, 也就越发明白戈柔后院只有一个意味着什么。 戈柔这么宠着胤禛，这梁家父女俩脑子有坑非要往上撞，作死的心拦都拦不住。 “主子，如今该如何处置那梁家人？” “去城门口侯着，让冯则义回来后立马过来一趟，这事他处理不好，那这官他以后还是别当了。” 这话十三阿哥说的时候语气可不怎么好。 “是，主子。” 戈柔算起来是十三阿哥的“贵人”，当初若不是戈柔提议让他过来训教水师，如今康熙即便能想起他来，又怎么会如如今这般重视。 惹了他不要紧，惹了戈柔就让十三阿哥不悦了。 原本意外警告一番有用，剩下的等冯则义回来自己处理，毕竟那小妾是他自己看中收入府中的，他还在继续在广州府这边待下去，康熙昨天的意思十三阿哥也领会到了，约摸是查清楚，若是冯则义无意，便轻拿轻放。 谷鳃 所以说，冯则义这人约摸还会继续在广州待一段时间。 十三阿哥总不好把人得罪透了，这才有了这么个做法。 可就这半天的功夫，就半天啊！这梁家父女不老实，惹到戈柔头上去了。 十三阿哥只是打算跟冯则义好好相处，作为皇子阿哥，尚且在康熙跟前有两份脸面，哪里会惧怕一个知州。 就是冯则义把官做到头，他见到十三阿哥也是要行礼问安的。 冯则义这人，十三阿哥给他一回面子已经很抬举他了。 如今自然没必要再这么委曲求全了。 此时的冯则义也快到广州府了，他是接到康熙来了广州的消息后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刚入城门，便被人拦下来了，一看，拦他的人他也认识，是十三也身边一个得脸的奴才。 “见过冯大人。” “客气了，不知你这在是……？” “是这样，我们爷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找冯大人您，快去吧，我们爷正等着呢！” 冯则义闻言一愣：“十三爷让我过去所为何事啊？” 那人回道：“冯大人去了便知道了。” 冯则义无法，只能先去十三阿哥那里，他心里想着，该不会是让他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想了一路，很快就到了十三阿哥的住处。 冯则义进了十三阿哥的书房。 “见过十三爷。” “冯大人客气了，起来吧。”也没让他坐着的意思。 冯则义闻言便明白，此行过来，怕是有不好的事。 “多谢十三爷。” 站起来过后，十三阿哥没那么快开口，冯则义先憋不住了，不是他阅历不够，身份太过悬殊，他没资本跟他耗下去。 “不知十三爷见下官过来可是有事要说？” “冯大人想来也知道京城来人的事吧？” 冯则义心道，果然，重点来了。 “回十三爷，下官确实听说皇上来了广州。” 十三阿哥点头：“皇阿玛来了广州，爷的一众哥哥们也过来了，原本是一件极好的是，这几年冯大人治理广州，也算劳苦功高，原本也该往上挪一挪了，只是这两天出了一件事，怕是要影响冯大人的前途了。” 冯则义有些忐忑：“还请十三爷言明是何事？” “听说冯大人后院有个姓梁的姨娘破的冯的喜爱？” 冯则义皱眉，梁姨娘，那就是个玩意儿，难不成十三也对他的小妾感兴趣不成？ “回十三也，是有这么一位小妾。” “那就对了，昨个儿爷陪着皇阿玛还有几个哥哥逛街，被你那梁姨娘的娘家妹妹砸中了绣球，梁家二小姐似乎有些过于执着了，想要强迫四哥娶她，昨个儿我警告了一番，结果没用，今日又主动去挑衅四哥，如今那父女俩人已经在大牢里了。” 正文 第146章 回府 十三阿哥口中的“四哥”冯则义也是清楚的，嘉亲王，生母为德妃，不过如今他的玉蝶已经在孝懿皇后名下，是皇后的儿子。 算起来，也就是嫡子。 如今康熙嫡子有两个。 一个是理亲王，也就是前太子, 如今已经不是太子，虽然跟康熙父子关系亲近，但是不是太子的理亲王，在冯则义眼中，那就是没了继承的资格。 另一个就是十三阿哥口中的“四哥”嘉亲王，理亲王自请废太子后，康熙才改了她的玉蝶，让她成为嫡子。 再加上这几年来这位嘉亲王的做的事，朝中上下, 有点眼色的人都明白，下任皇帝，就是嘉亲王没跑了。 自己宠了没几天的小妾的娘家父亲和小妹得罪了如日中天的皇阿哥，还可能是未来的皇帝，冯则义只觉得头脑发昏。 “十三爷，会不会弄错了？” 十三阿哥瞥了他一眼：“没确定的事，我也不会跟你说。” 冯则义刚才也是抱有侥幸，随即开口道：“下官会查清，给您，给嘉亲王一个交代。” 十三阿哥对冯则义这人的能力还是很看好的，查了他一遍，也没什么大毛病，对如今的官员来说，已经很是难得。 他也不一样这么个人, 被一个小妾坑到一蹶不振。 随即提点了一句：“皇阿玛让我开查，并表明别冤枉了你, 还望冯大人莫要辜负皇阿玛对你的这番信任。” 冯则义闻言，立即明白十三阿哥话中的意思, 这事处理得好，可以从轻处罚，若是处理的不好，得罪了皇阿哥，一个知州，还这不够分量。 “下官这就回去处理了这事。” 冯则义带着忐忑过来，垂头丧气的离开。 从十三阿哥这边离开，冯则义便直接回府了。 冯府，也就刘氏知道冯则义估计这个点可能会回来，已经让门房盯着了。 冯则义回到府里就碰到了过来迎接的刘氏。 “见过老爷。” “夫人不必客气。” 刘氏起身，冯则义直接开口：“劳烦夫人派人把梁姨娘叫你院里，我有事问她。” 冯则义说这话，看着没什么，不过作为多年枕边人，刘氏感觉他很不悦。 刘氏心头一喜，看来不用她动手这梁姨娘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是，老爷。” 冯则义跟着去后院刘氏的院里, 刘氏身边机灵的大丫鬟便往梁姨娘院子里去。 夫妻俩没什么温情可言, 不过有不少家常可聊，刘氏知道冯则义重视儿女, 便提起了一双儿女进来的优异的表现。 往常冯则义定要附和一番的，今日却异常沉默，刘氏便有些皱眉，梁姨娘一个后宅姨娘，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他这般生气。 小事刘氏乐见其成，可若是做的错事太大，连累到府里，这就不是她愿意看到的了。 “老爷，您让梁姨娘过来，可是她有什么不妥之处？” 冯则义叹了口气：“先让她来了再说。” 刘氏出身高门，容貌也出挑，只是冯则义不喜她从前太过强势的性子，如今虽然改了许多，但是她年纪已经大了，两人也培养不出琴瑟和鸣的感情了。 不过正因为她出身高门，当初是他高攀了这门亲事，刘氏在人情世故方面事事周到，后宅，他宠小妾归宠小妾，但是后宅大权刘氏一人独揽。 虽没温情，但有信任。 梁姨娘的院子里。 “姨娘，夫人身边的成玉姑娘来了。” 谷槳 成玉就是刘氏身边得用的大丫鬟年纪不大，但是能在刘氏身边当大丫鬟，在后院上下都是有名的人。 “她来做什么？” “成玉姑娘说老爷回来了，请您去夫人院子里一趟。” “是老爷让我过去的还是夫人让我过去的。” 梁姨娘闻言笑了：“老爷也真是的，想见我过来或叫我去前院就是了，还去夫人院里。” 这话梁姨娘说的极为得意，一旁的丫鬟跟着笑了。 梁姨娘继续道：“不行，既然要去见老爷，可不能这么随便，把老爷送我的簪子拿出来。” “是，姨娘。” 冯则义大女儿也才十五岁，当初他二十岁考中进士，随即成亲，如今也才三十六七岁，出身寒门能被高门大户考中选为女婿，冯则义怎么也不可能丑，甚至在男子中，气质模样都是出众的，如今年纪虽然大了一些，但也正是一个男人最富有魅力的时候。 梁姨娘对于给冯则义做姨娘，一来是喜欢冯则义带给她的富贵权势，二来对冯则义这个人也是极为钟意的。 所以要去见冯则义，她才会想要以最好的面容去见。 毕竟女为悦己者容。 “姨娘，好了。” 梁姨娘看着头上漂亮华丽的珠钗，衬得她越发漂亮娇嫩，心下越发满意了，正好也让老爷看看她和夫人的区别。 “走吧！老爷怕是该等急了。” “老爷最是疼宠姨娘，自然不会怪罪姨娘的。” 冯则义确实等的有些着急了。 他皱眉道：“梁姨娘怎么还没来？” 刘氏宽慰道：“要见老爷，梁姨娘怕是要打扮一番。” 可以说，这后院，刘氏对梁姨娘的情况最清楚不过。 没回都这样，以前也没见他着急，这回倒是急上了。 冯则义继续沉默了。 梁姨娘姗姗来迟。 “见过老爷，见过夫人。” 梁姨娘行礼，随即便直勾勾、含情脉脉的看着冯则义。 若是从前，冯则义不介意跟她“腻歪腻歪”，只是今个儿没这心情。 “过来，我有些事要问你。” 梁姨娘虽然不聪明，但是对冯则义心情不好还是能看出来一些的。 不聪明的人，直觉还挺敏锐的。 “老爷，您说。” “你娘家父亲和妹妹昨个下午时不时抛绣球砸中了人？” 梁姨娘有些懵：“老爷，您怎么知道这事？” 冯则义脸黑了：“我怎么知道你了，你妹妹倒是能耐，一个商户出身的女子，竟然敢硬嫁皇上嫡出的皇阿哥，你们梁家怕不是不想活了吧！” 冯则义这话丝毫没有就情面，脸色铁青，看向梁姨娘的眼神再也没了从前的温柔。 梁姨娘还在怔愣，一旁的刘氏先反应过来：“老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正文 第147章 处置 “什么意思？十三爷亲自找我，你说是什么意思？” 随即对着梁姨娘继续道：“我待你们梁家也算不薄，怎么地，没见过男人不成，大街上伤人，如此强盗行径，难为你们做的出来, 丢人现眼的东西……” 冯则义不断输出，一旁的刘氏脸色难看。 “老爷，那些事可怎么办呀！？”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梁家人今日又拦住了嘉亲王的路，可没昨个那么走运，如今梁家主子奴才都在大牢里带着呢！” 梁姨娘一听父亲和妹妹进了大牢, 顿时也不愣了。 哭喊着道：“老爷，妾身知道错了，你们帮帮我爹和妹妹吧。” 冯则义对梁姨娘从前也有几分喜欢, 人不聪明是真的，但也正是因为人不聪明，对他有几分真心，冯则义相处着觉得不累，便宠了一阵。 结果就出了这事，早知有今日，怎么着也不会让她进府。 进了大牢，在梁姨娘看来对一个知州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冯则义没说话，他有些不想说话。 以前觉得这女人蠢了点，也挺好的，只是如今瞧着，太蠢，让他连开口训斥的想法都没有了。 倒是一旁的刘氏看不过去，翻了个白眼道：“行了, 没看到老爷都被你连累了嘛！你们梁家做的这事，老爷可救不了, 抢皇阿哥，你们生怕我们府的日子太好过了不成。” 刘氏说完，不等梁姨娘开口，她对着冯则义开口：“老爷，梁家做的这事确实有些严重，不知上面可有什么说法？会不会牵连到府上，妙儿跟邵阳正是关键的时候，可马虎不得。” 梁姨娘和梁家肯定不会得救。 只是冯府会不会出什么变故？ “十三爷已经查了，梁家暗地里也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不过跟咱们冯家无关，影响肯定会有一些，但是不会太大。” 刘氏舒了口气，虽然有些影响，总归比想象的好一些。 随即冯邵阳看向梁姨娘道：“这人夫人看着处置吧！” “是，老爷。” 两人说话，就当着梁姨娘的面，此时的梁姨娘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老爷不救梁家，还要把她交给夫人处置。 把她交给这个老女人处置, 她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老爷，老爷, 不要啊……” 冯邵阳像是没听到这些声音似的, 直接出去了，他还要去处理在大牢里的梁家人。 冯邵阳离开后，刘氏脸色顿时沉下来了，难看的要死。梁姨娘不足为惧，即便没有这回事，她不想让她蹦跶，她就蹦跶不起来。 只是如今梁家做了这样的事，影响了冯家，女儿又正是年纪，刘氏恨不得把梁姨娘给生吞活剥了。 “来人，把她嘴给我堵上，叽叽喳喳叫唤的人脑子生疼。” 一旁的丫鬟立马利落的拿了块布把梁姨娘的嘴给堵上了。 可算安静了。 只是这梁姨娘如何处置也是个问题。 若是寻常，一个不受宠的姨娘，刘氏多的是手段整治，保证她有苦说不出。 只是这次，梁家得罪的是皇阿哥。 轻不得，毕竟不好交代。 谷讎 太重也不好，传出去，万一被外面的人误会皇阿哥太过狠厉。 刘氏沉默了许久，法子还没想出来，就听丫鬟进来道：“夫人，大小姐来了。” “妙儿来了，快让她进来。” 冯妙儿一进来就看到被压着，嘴堵着，瘫在地上的梁姨娘。 她消息虽然灵通，得知冯则义回来她便过来了，可还灵通到什么都能知道。 “见过母亲。” “快起来，坐下说话。” 冯妙儿坐下后，瞧着地上的梁姨娘问道：“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刘氏叹了口气开口道：“梁姨娘家娘家父亲和妹妹昨个扔绣球砸中了嘉亲王，也就是皇上第四子，强要嘉亲王娶梁家的二姑娘，今日还不罢休，梁家的人已经进了大牢，这么个搅屎棍，你父亲让娘来处置。” 冯妙儿皱了她好看的眉：“母亲，皇上会不会因此怪罪咱们家？” 冯妙儿不愧是刘氏的亲闺女，第一想法都是会不会连累到家里。 涉及到自身利益，冯妙儿“跑”的比谁都快。 刘氏叹气：“总归有些影响，不过不是特别大。” 冯妙儿开心不起来，到底还是有影响。 毕竟危及到了她的利益，她想嫁进皇家，可偏偏出了梁家这事，虽说只是个小妾的娘家，可到底仗的是冯家的势。 冯妙儿看了一眼梁姨娘，眼神冰冷：“还真是晦气，母亲，让人先把她带下去吧。” 刘氏对一旁的丫鬟摆摆手，丫鬟领意，照顾了两个小丫鬟，把梁姨娘拉出去了。 屋子里没了旁人，冯妙儿这才开口道：“母亲，我只知道十三爷在广州威风，还未听说过旁的皇阿哥，母亲知道的是否多一些。” 刘氏知道的确实比冯妙儿多一点，也不过也就一点。 “娘就知道一些，曾经的太子，如今的理亲王最受皇上的喜爱，即便如今不是太子了，仍旧受重视，大阿哥擅武，打了不少胜仗，理亲王是皇上的二儿子，三阿哥擅文，四阿哥的生母是包衣宫女出身的德妃，如今德妃已经去世，如今四阿哥的玉蝶已改，成了孝懿皇后的儿子，五阿哥……” 刘氏陆陆续续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一下，冯妙儿听完后：“这么说来，四阿哥已经是嫡出了？” “确实是这样，不仅如此，四阿哥在民间声望也是极好的，偏偏皇上对四阿哥还极其信任。” 冯妙儿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四阿哥后院是什么情况？” “娘离开京城多年，倒是不太清楚。” 刘氏很早之前便跟着冯则义外放，冯妙儿都没回过京城，刘氏能从冯则义口中知道一些皇阿哥的事，但是皇阿哥后院之事，冯则义也没跟她说过。 看着女儿打探四阿哥的消息，刘氏道：“你是觉得四阿哥比较有可能？” 冯妙儿点头。 “晚上你父亲回来后，我会跟他说的。” “多谢母亲。” 冯则义从府里出去，随即便去了大牢。 十三阿哥让他来处理，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正文 第148章 性子倔 梁家的事，冯则义处理的极快，反正十三阿哥得知结果后是比较满意的。 冯则义这才松了口气。 在他离开前，十三阿哥开口对他说：“冯大人往后再多历练几年，以后可莫要再这么识人不清了。” 梁家做的事，冯则义可以说不知情，但是不知情不代表没有过错。 梁姨娘的美色他受用了, 梁家作威作福的能耐是仗着他的势，怎么着冯则义也“清白不了”。 冯则义吃够了这次教训，自然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回去后，冯则义二话不说，直接去了刘氏那里，随即开口遣散了许多妾室，只留下几个年纪大没娘家没宠的，还有两个生过孩子的。 刘氏瞧着，心中自然欢喜。 “老爷，妾身会妥善安置的。” “你做事，我放心。” 刘氏闻言，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 随即想到女儿所求之事，便道：“老爷，还有一事，皇上此次来广州，约摸要待多久？” 冯则义摇头：“待多久我也不知，这次皇上来，主要还是过来看水师的。” “那这次随皇上一起来的皇阿哥，可有哪位是皇上比较看中的？” 这话刘氏虽没直接问，但是大致意思冯则义是明白的，他皱眉看着刘氏：“你问这做什么？” 寻常百姓人家虽然没有后院不得干政的说法，但是大部分人家的夫人都不会过问。 “老爷，我这不是想着妙儿大了, 她生的好，这么多年来，也不停歇的学着，在广州哪里找的出一个配得上她的, 听说皇上生的阿哥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别的女人可以，咱们妙儿为何不可？” 冯则义皱眉：“皇上此行带来的皇子具已经成年娶了福晋，让妙儿别再想这事了，妙儿确实不小了，回头我会安排同僚的孩子给她相看，不会委屈她的。” 潜意思就是不认同让女儿入皇阿哥后院。 “老爷，妙儿心气高，在广州这片地界便没有比她还要出挑的了，老爷的同僚妾身也都知道，也有优秀的孩子，可再优秀，如今还未成亲的男子最多不过是举人秀才，你让妙儿去做举人娘子，秀才娘子，妙儿那性子，如何甘心, 再说了, 我也舍不得女儿低人一等。” 冯则义皱眉：“你这是什么话, 举人娘子秀才娘子又如何？年纪轻轻能中举，再过几年便能中进士，到时候再帮衬一些，过些年，也是能诰命加身。” 刘氏闻言，十分不认同。 十多岁的举人秀才确实称得上优秀，可是再优秀，那也要时间。 哪里比得上直接入了皇天贵胄的后院来的直接。 “老爷，妙儿这么多年，比她弟弟读书还要努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高人一等，嫁个好人家，你让她随便嫁人，让她如何受得了。” “再者说了，老爷这次因为梁姨娘父亲和妹妹的事，必然会给皇上留下不好的印象，老爷把广州府治理的如此兴盛，因为梁姨娘便功亏一篑，多不值。” “若是妙儿能够入皇子阿哥后院，到时候再生个一男半女，皇上看着孙子的面子，又怎会再计较梁家父女俩的冒犯，老爷，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是买女求荣？ 这事冯则义做不到啊！ 或者说做起来有负担。 “老爷，妙儿那孩子性子倔，你也是知道的，你既然已经决定的事，便没有放弃的，与其让她自己去闯，咱们做父母的，既然有这个能力帮衬一番，又怎能袖手旁观。” 冯妙儿确实是个倔性子，这一点，冯则义早就知道了。 在冯妙儿才进学不久，被一个师傅说习字上没有天分，见她的字总是频频摇头叹气，她听说后，日日熬夜练习习字，最后练得一手漂亮字，让先生频频点头，这期间，她花费了好几年，最后字练成了，她直接把那先生给“辞”了。 不仅倔，还小性。 叹了口气：“也罢，既然她愿意，我也帮她一把。” 亲生的闺女，还那么优秀，冯则义对刘氏没多少温情，但是对她生的一双儿女十分重视。 刘氏闻言，露出一个笑容来：“老爷英明。” 随即刘氏问道：“如今嘉亲王是唯二的嫡出皇阿哥，理亲王虽然是元后嫡出，但是他已经自请废太子，皇上可是有意嘉亲王？” 冯则义知道的自然比刘氏多一些。 虽然不在京城，但是当官到了这个地步，也算是一方要员，京城的事看似离他很远，但是也很近。 他不可能一问三不知。 冯则义点头：“嘉亲王是皇上第四子，从前是德妃亲子，孝懿皇后养子，理亲王自请废太子后皇上便下令改了嘉亲王的玉蝶，让嘉亲王从孝懿皇后的养子变成了亲子，这些年，朝廷一些重大变革都有嘉亲王的影子，最难得的是，嘉亲王在朝堂和民间有些不小的名声，皇上也不曾怀疑过她，对她信任有加，就连嘉亲王的众多兄弟，对她也是服气的，理亲王还是太子的时候，大阿哥和三阿哥可都不老实，如今却对嘉亲王没了脾气。” 冯则义把这话一说，刘氏眼睛瞬间就亮堂了。 “这么说来皇上也是属意嘉亲王的？” 冯则义点头：“十有八九。” “老爷，你妙儿若是进嘉亲王府如何？” 冯则义皱眉，缓缓摇头：“怕是不妥，我听说嘉亲王后院只有福晋一人，同福晋育有两子，都极为优秀，夫妻两人也是极其恩爱，妙儿进嘉亲王府，怕是做不到。” 刘氏闻言也是一愣。 如今还有男人后院只有一个正头福晋的男人吗？ 她不相信。 “老爷，您也说了，只是听说而已，嘉亲王后院的事，谁也说不准，再者说了，嘉亲王福晋跟嘉亲王成亲多年，孩子生了两个，哪里还有新鲜，皇上属意嘉亲王，又怎会容她后院只有福晋一人。” 刘氏还是知道顺治和董鄂妃的事，她不觉得康熙会同意未来皇帝只有一个女人。 实在不合规矩。 尤其不合大清朝皇家的规矩。 冯则义是男人，男人更了解男人，他自认自己是个比较清醒不受诱惑的类型，毕竟后院的妾室他也只是喜欢去那里放松，并不上心。 可即便如此，他也得承认，他贪图女子的鲜嫩。 正文 第149章 宴会 冯则义不觉得有男人可以免俗，最起码他没见过。 对于刘氏这番话，他是听进去了的，也是极为认同的。 “梁家得罪的是嘉亲王，若是妙儿能进嘉亲王的后院，那此事便可以消除影响了。” 冯则义动心了，他觉得刘氏说的有道理。 自家闺女, 不是他吹，确实是少见的好看，关键是还有才学，脑子也清醒，也有灵气。 嘉亲王是皇上看中的继承人。 若是将来嘉亲王继位，女儿生个儿子，未来怎么样, 还真不好说。 “我会打听嘉亲王府行踪。” 刘氏闻言，满意了。 另一边，戈柔并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了，白天两人逛了街，晚上便早早的回来了，跟两个儿子一起吃了饭，然后考校了弘昭一番，早早的睡下了。 次日，两人便没再出去了，虽说梁家父女只是个小插曲，但是这么个插曲，也影响人心情，索性两人都不是爱热闹的性子，便在院里待着了。 就这么待了两日，康熙便“浪”后，广州美女多，这两日“放纵”也够了, 康熙意志力还是十分强的, 做任何事情都有度。 玩乐几日, 也该做点正经事了。 正经事自然要找正经人, 这不，康熙一下令，众人便开始忙起来了。 戈柔作为被康熙看中皇子阿哥，自然是最不得闲的那一个。 其次便是十三阿哥和广州的知州冯则义。 康熙看水师成果。 虽说十三阿哥没少写折子，但是折子哪里比得过亲眼所见。 “老爷，嘉亲王的行踪可打听到了？” 冯戈柔从刘氏那里听了不少关于戈柔的事情，想去嘉亲王府的心越发坚定了。 这几日，冯则义不是没打听，不过打听到的消息让他有些叹气：“嘉亲王这两日并未出来，据说在陪福晋，另外，我打听了一下，嘉亲王和嘉亲王福晋感情不像是有假。” 刘氏不信，再说了，即便是真的，也能变成假的。 她当初跟冯则义成亲那阵，她也觉得两人能恩恩爱爱到白头，可男人, 都一样，孩子生了, 年纪大了，脸不去年轻女子新鲜漂亮，身子也不如她们娇嫩。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说的就是男女之情。 那有什么绝对真或者绝对假的感情。 旁的不说，刚成亲那阵，冯则义对刘氏好的不得了，说真吧，若刘氏没有那样好的家世，冯则义未必会那般对她好，所说假，刘氏年轻的时候容貌才情也是出挑的，对一个寒门出身的进士来说，又怎么会没有吸引力，对她的好，又怎会没有真情实意。 只是真真假假，要看怎么看，谁来看，什么时候来看罢了。 若是冯则义突然暴毙在新婚不久，冯则义便是对刘氏好了一辈子。 “老爷，咱们妙儿可不差亲王福晋什么。” 冯则义想到女儿，到底对女儿的信心占据了上风。 “明日皇上会带领众阿哥去看水师演练，晚上有场宴会，由我跟十三阿哥负责，女眷也可参加，到时候你带着妙儿过去，我会安排妙儿跟嘉亲王偶遇。” 刘氏笑道：“多谢老爷。” 冯则义说完便离开了，两人早就已经不同床共枕了，即便如今府里娇媚的姨娘被送走了不少，可冯则义还真不缺去处。 刘氏也不在乎冯则义不留宿，他离开后，刘氏亲自去了一趟女儿那里。 “母亲这么晚了怎么来了？” 古人睡得都要，冯则义跟刘氏说话，本就是忙完了过来的，刘氏过去的时候，冯妙儿都要准备睡觉了。 “有事跟你说，你父亲已经安排好了，明天皇上带着众阿哥观看水师演练，晚上设宴，到时候娘带你去参加，到时候会安排你偶遇嘉亲王。” 冯妙儿惊喜：“母亲，你说的可是真的？” “你父亲说的，还能是假的不成。” 次日，天还不怎么亮堂的时候戈柔便起床了，胤禛还在睡，不是他不勤快，主要是，来了这边，实在没什么事，不去睡觉。 戈柔到的时候，朝臣已经到齐，众多兄弟也来了一些，她来的不要不晚。 她来后，众人陆陆续续到了，众人到齐，康熙才过来，一番行礼过后，康熙才带着众人去海边。 这次水师演练，主要还是看十三阿哥，恭亲王常宁和裕亲王福全则在一旁坐镇。 十三阿哥这两年是真没闲着，康熙想看什么，他便展示什么，表现出了八旗子弟的英勇，看的众人热血沸腾，这场演练，直到下午才结束。 结束过后，回到府城，天色便已经晚了。 正好赶上晚上的晚宴。 康熙领着朝臣和一众儿子在前院，敏妃还有一众皇子福晋在后院，这次过来的还有广州官员的家眷。 人不少，可以说，非常热闹。 刘氏领着女儿过来的时候，广州官员的女眷已经基本到齐，不过敏妃，还有一众皇子福晋还未出现。 刘氏来没一会儿，便见一众人出来，为首的是敏妃。 其实算起来，敏妃身份不高，虽然是妃位，但是家世比不得这些皇子福晋，但是架不住她是康熙的嫔妃，这次康熙来广州，高位嫔妃只带了她一个。 这就显出来了。 十三阿哥今日也出了风头，她为首，倒也合适。 她们到了，众人行礼问安，待众人落座后，胤禛发觉有人在打量他，目光虽然隐晦，但是几百年的鬼魂生涯，让他格外敏锐。 他立马望过去，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极其漂亮的女子，有多漂亮呢！跟上辈子年羹尧的妹妹差不多，两人容貌是一个类型的，娇媚可人，又楚楚动人。 这目光，说不上恶意，但是这打量让他不舒服。 许是看到胤禛望过去，一旁的小满机灵的小声开口：“福晋，那位应该是知州冯大人的女儿，旁边的是她母亲。” 胤禛立马想起来了，这位冯大人的小妾的娘家妹妹似乎想要强抢戈柔来着。 就是不知道这位冯小姐打量是为何了？ 生的这般漂亮，最是容易心大。 “让人盯着些，别闹出什么事端来。” 胤禛倒是没聪明到会读心术，隔着老远就能看清楚冯妙儿的心思，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决定让人看着点。 正文 第150章 花园相遇 宴会少不了喝酒，康熙今个儿高兴，觥筹交错，杯酒言欢，也算是君臣和乐。 宴会过半，也就不比一开始的拘谨，康熙觉得差不多了, 便离开了。 戈柔见康熙离开后，也没了再继续待下去的兴致。 也想离开离开，她对喝酒没兴趣。 “派个人去后院，问问福晋什么时候回去？” “是，主子。” 苏培盛招呼自己的小徒弟过来，吩咐了一番。 戈柔是个不喜喝酒的人，如今宴会上, 一股子酒味, 她觉得脑袋都晕乎乎的。 不至于不清醒, 但是这种感觉很不好。 戈柔起身对苏培盛道：“陪我出去走走。” “是，主子。” 戈柔如今的地位，自然是能牵动众人的目光，但是如今宴会进行到此，反而没什么人去特意关注她了。 当然了，有心人例外。 冯则义瞧着戈柔离开，心下也觉得运气好，原本他还想找个机会让她离开，冯则义觉得，老天都在帮他。 在戈柔离开后，冯则义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厮也离开了，并未有人在意。 冯则义是知州，这次宴会，说起来，主要还是他办起来的。 所以消息就数他最灵通不过。 此时的戈柔不知道自己要被算计了。 这次宴会在一处别院举行, 从前没人住，不过设计的不错, 也是, 若是差了，又怎么会被用来接待皇帝。 “主子，要不去花园走走，那地方幽静，这个时辰，也没什么人。” 苏培盛最了解戈柔，立马提议说道。 戈柔点头：“也好。” 说罢，她在心里嘀咕，这酒还是不能喝，真不是好东西。 戈柔往花园去，此时，后院，冯妙儿边来了个不起眼的婢女，随即她便起身。 宴会过半，女眷虽然没有喝酒，但是茶水也喝了些，出去方便, 也是正常，冯妙儿的这番行为并未引起太多注意，至少没有引起胤禛之外的人注意。 “可打听清楚，那位冯小姐是怎么回事？” 这么会功夫，在不熟悉的地方，打听这样的事，一时半会儿还真做不到。 “奴婢无能，并没打探出来。” 胤禛也没怪她，一件执行。 随即便道：“陪我出去走走。” 小满立马明白他的意图：“是，福晋。” 胤禛跟冯妙儿出去，也就前后脚的功夫。 冯妙儿自认这事做的隐秘，也就没想过会有人注意到她身上，所以丝毫没发现胤禛跟着她出来了。 胤禛不觉得一个小小的知州之女能做出什么“大事”，他之所以跟着出来，还有便是不想再这宴上待了。 戈柔很快便当闭门学水到花园了，果然安静，不过太过安静，戈柔也没想要继续待下去的兴致，想要离开时，突然听到一些声响，戈柔皱眉：“谁在哪？” 没一会儿，暗处便走出来两个姑娘，明显是一对主仆，为首的那个看着装扮，应该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戈柔觉得有意思。 看过某某传的大型宫斗剧的都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偶遇，尤其在性别不同时，若是真有，那也可用一句“事在人为”来概括。 她这是被人“事在人为”了？ 真要是这样，那可就让她不开心了，没人喜欢被算计，戈柔也不喜欢。 戈柔开口：“你们是什么人？” 冯妙儿没开口，她身边的丫鬟率先开口：“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回答，反而反问了一句。 戈柔觉得没意思，没了想要继续下去看戏的心思：“苏培盛，走吧！” 说完，戈柔便要离开，是真的要离开。 她的这番表现，让冯戈柔有些意外，这个不在她的计划当中。 按照她的计划，正常男子，偶遇到一个漂亮的女子，不管是否合理，都不应该会无动于衷，最起码不会扭头就走。 冯妙儿无疑是极其漂亮的，在广州，便没有一个能比得过她的，所以她是极为自信的，这可不是普通的自信，她的容貌学识是她自信的底气。 只是如今这底气在碰到戈柔后，冯妙儿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魅力。 她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劲，只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便是不对劲，也得继续下去，要不然先前做的那些岂不是都白做了。 “这位公子，且留步。” “我跟丫鬟刚出来透气，却找不到回去的路，不知公子可否方便捎带一程？” 戈柔挑眉，这花园她虽然没逛完，但是据他所知，这个花园的布局，可不怎么复杂，能“迷路”也是人才。 这样的话戈柔是不信的。 她没兴趣，也没耐心在这儿陪她玩什么过家家的游戏，正要开口直截了当的解决了这事，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看来我来的有些不是时候？”这话语气带着一丝冷，偏偏还笑着说出来的。 说这话的不识别，就是跟着过来的胤禛。 抱着透透气过来看戏的态度出来了，结果看戏看到了自家的头上，自然也就不会再坐视不理。 戈柔眼里带着一丝惊讶，笑着开口：“福晋，你怎么过来了，我派了人去找你了。” “瞧着这位冯小姐出来，觉得宴上闷得慌，出来透透气，没想到，竟然还能碰到爷跟冯小姐？” 戈柔立马道：“福晋，你可莫要误会，我都不知道这人是谁？” 戈柔急于否认的语气，让一让的冯妙儿有些泄气。 这算什么？ 她只是想过来偶遇嘉亲王，可不想看到嘉亲王福晋。 “刚才听说冯小姐在这么点大的花园里迷路了，看来冯小姐还真是记性不好呢！” 一旁的冯妙儿不能再继续装死了。 “回嘉亲王福晋，我自幼便不认路，打扰了嘉亲王的清净，是我的不是。” 胤禛继续道：“确实是你的不是，你这样的家世，好好的正头夫人不愿意去做，偏偏动这样的歪心思，冯则义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原本还觉得冯则义只是有些糊涂，如今看来，连女儿都教导不好，哪里是有些糊涂，分明是太过糊涂，要不然怎么纵容出来蠢笨的小妾还不够，竟然还养出了个蠢笨至此的女儿，还真是丢人现眼。” 正文 第151章 损人 胤禛嘴毒的很，说出来的话一旁的戈柔听着嘴角都忍不住抽搐。 冯妙儿脸色极为难看。 她确实工于心计，但是年纪太小了，再者，她虽然有心往上爬，但是阅历还不够。 冯则义的后院虽说也有些阴私算计，但是冯则义到底不是个糊涂的, 刘氏也有些算计，冯妙儿聪慧是真的，但是从前刘氏就能给她挡住大部分算计，她自以为自己能耐够大，可实际上，她这些手段, 在胤禛这个两辈子都在皇帝里的人面前, 真不够看。 冯妙儿一开始看胤禛的眼神就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再者，偶遇哪里那么容易，必然有冯则义配合，一个亲王府行踪，闺阁小姐想知道可是十分难的。 所以胤禛这番话，一点也没冤枉冯妙儿。 真话总是让人听着不舒服，冯妙儿就非常不舒服。 顿时泪眼朦胧：“我没有这个意思？”说话时，眼神看向戈柔，带着求救的意味。 她是真的想哭，被说成这样，她的心脏还没锻炼到如此强硬的地步。 戈柔虽然顶着男人的皮囊，但是心理上应该还算是女的，漂亮女人的眼泪是对付男人的法宝，但却不是对付女人的。 所以，自然是无效的。 戈柔无动于衷的表现，让冯妙儿突然意识到，或许嘉亲王是真的不会怜香惜玉。 又或者, 她不能让嘉亲王怜香惜玉。 有了这个认知，冯妙儿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一旁的胤禛瞧着“啧啧”了两声, 随即道：“这做人呢！最忌讳看不清楚形势了。” 冯妙儿家世不错不假, 但是有一点，她是汉女。 戈柔跟胤禛都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但是现如今，凡事在旗的女子才能参加选秀，白说了，冯妙儿其实是没机会参加选秀的，也就是说，按照正常流程，她这个身份，连宗室都进不了。 一旁的戈柔开口：“回去跟冯则义说，让他别动这样的小心思，原本看他还有些长处，如今看来，还真是拎不清。” 梁家那是，虽然对冯家有些影响，对梁家影响甚大，但是在戈柔看来，她真没当回事，全程都是十三阿哥在处理，她甚至都没去过问后续。 冯则义今日还能主持这场宴会, 戈柔便明白，梁家只是，冯则义大概没掺和，就更加不在意了。 她更加一样有能力的人治国安邦，个人得失，重要也不重要，冯则义小妾的事，在戈柔看来，她并未有实质性损害，便不在意。 谁知道，她都放下了，又弄出了这事。 在戈柔看来，冯妙儿此举，应该是冯则义授意，不是她胡乱猜测，来到古代，她明白古代女子对“在家从父，出家从夫，夫死从子”这句话的认同程度，寻常大家闺秀，可不会有这等“主意”。 倒是冯则义有这个“需要”。 戈柔也不会想到冯妙儿就是那极少数比较有“想法”的女子。 冯妙儿被镇住了。 她再有心机，年纪不够。 戈柔是什么人，虽说上辈子是普通人，但是这辈子，她能从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让朝堂局势到如今对她全然有利的地步，胤禛虽然帮她，上辈子的经历虽说对她有诸多助力，但是她自己也锻炼出来了。 最起码，她认真起来想要训斥一个人，冯妙儿这样从前只在后院不怎么外出的女子是招架不住的。 冯妙儿不是不想开口，不是不想辩解，只是面对戈柔，她开不了口。 这下冯妙儿是真的哭了。 戈柔自然不在意，胤禛就更加不在意了。 “走吧，今日这宴会好没意思，还竟遇到蠢人蠢事。”胤禛开口说道。 戈柔点头：“那行，走吧！” 两人全程不在看冯妙儿一眼，不是故意冷落，实实在在的漠视。 冯妙儿在两人走后便没坚持住，嚎啕大哭，她觉得委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为什么呢？ “小姐，咱们赶紧回去吧！去找老爷夫人商量商量该怎么办？” 小丫鬟着急的说道。 冯妙儿计划缜密，小丫鬟也是知道的，甚至也是演戏的一员，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即便是她一个丫鬟都明白，今日她们得罪了嘉亲王。 关键是今日只是，还被嘉亲王福晋看到了。 冯妙儿这才擦干眼泪，只是哭的太厉害，眼睛还是红红的，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 “对，不能这样，去找母亲。” 冯妙儿今日失算了，她对男人经验不足，主要也是没有机会，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经验才怪。 只是她不甘心。 她本来觉得，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喜欢漂亮有才情的女子，她做的很好，以前她因为外貌，无往不利，如今却不好使了。 这让冯妙儿有些挫败的同时，也有些不甘心。 她不想就此放弃。 嘉亲王对她虽然冷淡，但是架不住嘉亲王看起来气势盛，模样也好，那身气质就不是寻常男子比得了的。 冯妙儿本就是个要强的，见过了更优秀的男子，让她去将就，她做不到，怎么着她还想再试一试。 她不相信有男人会不爱新鲜。 嘉亲王福晋她见了，是好看，气质也出众，但是性子来冷了，而且孩子生了两个，虽然没在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但是她不相信身上没有痕迹。 她母亲刘氏，接连生了两个孩子后，脸保养的还行，但是身子走样，穿着衣裳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冯妙儿听偷听嬷嬷说起过这事，冯则义进刘氏院里便少了。 冯妙儿心里更加愿意相信，今日是因为嘉亲王福晋在场，嘉亲王才会对她如此冷待。 戈柔跟胤禛都不在在乎冯妙儿这么个人，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不过，她还是带来了一些影响。 “来之前就查过，冯则义做官还是有些本事的，他这个年纪，这样的家世，做到这个地步，也没行大错，原本以为是个得用的，如今看来，还是不中用啊！” 戈柔缺人用。 不是说朝堂上却人才，而是她却能用的人才。 朝臣上那些老油条，家世背景不俗，甚至也都有能耐，可他们有一部分代表着顽固不化。 不得用，也用不了。 正文 第152章 糊弄 冯则义这样的人，出身寒门，虽说有岳家帮衬，但是岳家已经没落，他也不是那些愿意碌碌无为的人，他有心往上爬，做人如何不好说, 但是做官，还算知晓分寸，虽说也有些缺点，但是在大环境下，瑕不掩瑜。 只是今日这事，让戈柔不由得叹气, 到底不如她想的那般可用。 冯则义既然想投机取巧，想来真用心去培养他, 将来还能不能坚守良心就不好说了。 戈柔倒也不会针对冯则义做什么, 不过她心里对冯则义下了这番定义，作为下任继承人，可以说已经断送了冯则义未来的可能。 “咱们还有时间，大把银子投下去，我就不信，出了人才，一个冯则义而已，倒也不必如此叹气。”胤禛开口道。 “你说的也对。” 冯妙儿从花园出去后，眼都红肿了，自然不可能再回宴会上，派人跟刘氏知会了一声，便先回府了。 冯妙儿派去传话的人说的并不清楚，刘氏只知道冯妙儿见到了嘉亲王，再者便没有多说了，刘氏对女儿有些了解, 约摸情况不大理想。 刘氏很想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但是作为知州夫人, 地方最高官员的妻子，此时她不能提前离开。 没过一会儿，刘氏身边来了个人，小声说道：“夫人，门房那边传话，说嘉亲王带着福晋已经离开了。” “你确定嘉亲王是和嘉亲王福晋一起离开的？” “是的，夫人。” 刘氏脸色有些不好。 女儿传话来没多久，按着这个时间来算，女儿应该不止见到了嘉亲王，也应该见到了嘉亲王福晋。 女儿生的漂亮，在刘氏看来，嘉亲王福晋虽然模样也出挑，但是性子瞧着有些冷硬，还有些傲气。 男人或许会对这样的女人产生征服的欲望，但是时间久了，也就觉得累，男人，更喜欢柔弱, 像梁姨娘那样，又或者像女儿那样的女子。 在刘氏眼里, 女儿比嘉亲王福晋更加讨喜，若是碰上了嘉亲王福晋，女人了解女人，嘉亲王又不是庸人，必然不会为了一个知州的女儿落自己福晋的面子。 刘氏的想法跟冯妙儿差不多，都觉得这次行为失败，主要是因为嘉亲王福晋的缘故。 真不愧是母女俩，一样的思维，一样的自信。 冯妙儿回去后，便有些后怕，她自认对嘉亲王福晋还是有些威胁的，若是让她进了嘉亲王后院，必然能让嘉亲王福晋退避三舍，但是如今她对上嘉亲王福晋，光是身份上，便讨不了好。 若是让她处在嘉亲王福晋的位置上，碰到这样的事，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做。 她开始有些担心胤禛对她做什么。 至于胤禛，他还真没把冯妙儿放在心上。 所以冯妙儿的担心是多余的。 刘氏从宴上回来后便去了冯妙儿那里。 “今晚如何？” 其实不用冯妙儿回答，刘氏就约摸知道情况比她想的还要糟糕，冯妙儿那红肿的眼睛瞒不住刘氏的眼睛。 “母亲，今晚碰到了嘉亲王福晋。” 果然如此，刘氏一点都不意外。 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刘氏也心疼，女儿是她亲手养大的，虽说她也希望能够嫁个高门显贵，但是女儿被“欺负”，她也揪心。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也不一定非嘉亲王不可。” 刘氏觉得，即便不入嘉亲王府，入别的王爷也是可行的。 冯妙儿摇头，眼神坚定：“母亲，女儿今日见了嘉亲王，确实非池中之物，既然要与人为妾，那女儿定要做那身份最高的妾。” 如今康熙年纪已经大了，虽说表现的年富力强，但是已经五十来岁的人了，冯妙儿便是再想要权势，也不会去委身于一个能做她爷爷的人，再说了，成了康熙的女人，即便能生下皇阿哥，那也没机会了。 这可不是冯妙儿所求的。 戈柔作为心照不宣的继承人，她是冯妙儿最好的选择。 刘氏知道她女儿，最是不知道退缩，即便她已经决定了，刘氏也没再劝。 晚上，冯则义回来后，去了刘氏那里，作为父亲，到底不好直接询问女儿这等事。 所以就过来问刘氏了。 “今晚嘉亲王离席后就没再回来，妙儿可遇见嘉亲王了？” 刘氏万万不敢把真实情况说出来的。 冯则义的为人刘氏是了解的，比较稳妥，若是知道女儿今晚不仅见了嘉亲王，连嘉亲王福晋都见了，很大可能不会允许女儿再继续了，再者，以后冯则义对女儿估计也不会再从从前那般了。 这不是刘氏愿意看到的，索性这事出了当事人也没旁人知道。 “老爷，我听妙儿说了，已经见过嘉亲王了，只是还不知道嘉亲王那边所想。” 冯则义笑着说道：“那就再等等。” 等什么呢？ 自然是等戈柔那边的动作，冯则义不觉得有男人会拒绝送上的美人。 能力冯则义是有的，但是不可免俗，冯则义对男人够了解，偏偏碰上了个不安常理出牌的人。 刘氏见状，偷偷松了口气。 可算糊弄过去了。 冯妙儿一个后宅女人，跟戈柔的交集几乎没有，宴会后花园偶遇，那是有心算无心，被算计到了。 再想来一次，冯妙儿有心已经无力了。 冯妙儿也十分着急。 圣驾来广州已经好几日了，听说这次皇上从京城出发，主要是想去江南的，来广州，只是过来瞧瞧广州这边的水师。 如今水师也瞧了，总不可能一直待在这边。 所以冯妙儿着急啊！再没有法子，她真的就只能放弃了， 可是她不甘心，见过戈柔，再让她去嫁“凡夫俗子”，她如何忍受得了。 …… 康熙这次来广州，后宫嫔妃，出了敏妃外，就没带什么人了，毕竟他也想尝点新鲜的。 这不，第一站到了广州，康熙身边就渐渐有了百花齐放的姿态。 康熙自己享受的同时，也没忘了儿子，出了戈柔，其他儿子或多或少都有赐了一两个，大多都是广州当地官员的女儿。 对这些人来说，康熙愿意把他们的女儿赐给皇阿哥，那是殊荣。 他们自然是乐见其成。 正文 第153章 庶福晋 这些人，唯有三阿哥最不开心。 康熙知道他喜欢读书，便赐了个“老学究”的女儿给他。 赐人，本是件好事，可是“老学究”养女儿，也给养成了个“老学究”，所以三阿哥得了个小“老学究”。 模样自然不算差, 只是太没情趣。 三阿哥读书读的多，在在男女之事上，还真算不得“迂腐”，他最喜欢玩红袖添香那一套。 更喜欢女子私下对他柔顺一些，而不是“说教”。 这次过来，三阿哥也只带了三福晋一个人。 三福晋孩子都生了，身材不必从前, 三阿哥留宿过夜的极少, 如今被康熙赐了这么个人，他每晚都是孤枕难眠。 三阿哥的烦心事，旁人不清楚，他身边的奴才却是最清楚不过的。 “主子，奴才听说冯知州有个女儿，如今芳龄十五，生的貌美如花，还精通琴棋书画，这样的姑娘，若是随便配了个人家，想来也是极为可惜的。” 三阿哥爱美人，爱有才情、知情识趣的美人。 闻言眼睛一亮：“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才自然不敢诓骗主子。” 事实上，三阿哥的奴才之所以地位稳固，也是确实能为主子“分忧”，知道主子心里想要什么。 三阿哥当即来了兴趣, 又派人去打听了一番，果然如此。 既然这样, 不过是个女人, 三阿哥并未把冯则义一个知州放在眼里, 再者说了，在三阿哥看来，让冯则义的女儿进他的后院，那是抬举他。 心动后立马就行动，这事上，三阿哥格外积极。 他也是直接，直接到直接跑到了康熙跟前，直接问康熙赐人。 康熙皱眉，冯则义的嫡长女，虽说没有选秀的资格，但是给三阿哥做妾，怕是不合适吧！ 汉女出身，让冯则义的女儿做侧福晋做不得，再者，三阿哥的侧福晋位置已经满了，可是让冯则义的女儿做格格，这也太抬举老三了。 “你怎么看上了冯则义的闺女？” 若是个庶女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嫡长女。 “儿子听说冯则义的闺女擅读书，儿子喜欢有才情的女子，还请皇阿玛成全。” 三阿哥这两年做事还算用心, 虽说还会时不时做点“缺心眼”的事情，但是已经好很多了。 一个汉女，既然喜欢，没道理拒绝。 不过总要走个过场。 “梁九功，你去把冯则义叫过来。” “是，皇上。” 冯则义随时候命，来的比较快，进来后看到三阿哥也在，冯则义有些纳闷，他的“业务”没有跟三阿哥能挂上钩的呀！？ 冯则义行礼过后，康熙便开口了：“听说冯爱卿有个女儿，教养的十分出色？” 冯则义闻言一愣，看向康熙和三阿哥，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冯则义回答：“回皇上，小女都是夫人教养，跟着夫人学了管家，也读些书。” 至于容貌，冯则义一句没提。 “读书好啊，女子有些才情是好事，朕的三阿哥也是个喜爱读书的，冯爱卿觉得朕的三阿哥如何？” 康熙这话，就差明说要把你闺女赐给我儿子了。 冯则义自然听出来了这话的意思，只是他有些愣住了，他跟女儿的目标是嘉亲王，不是三阿哥。 只是到了这个地步，真要是拒绝了三阿哥，女儿也没机会再进嘉亲王的后院，如此一想，再看三阿哥，也是相貌堂堂，康熙的儿子，真要说起来，虽然有些差别，但是从容貌到才能真没有太差的。 想到这里，冯则义笑着说道：“三阿哥自然是极好的。” 康熙笑着说：“既然冯爱卿也觉得老三不错，那这样，朕把你女儿赐给老三如何？” 冯则义自然只能答应：“微臣谢皇上。” 冯妙儿如今还在府里想着如何吸引到嘉亲王府注意，丝毫没发觉自己的命运已经走向了另一个岔路口。 冯则义回去的时候，带着康熙身边的太医。 冯则义回到冯府后，冯妙儿便听到有人来说皇上口喻。 冯妙儿来到前院，跟着府里的众人一道跪地接“口喻”。 太监高声喊道：“奉皇上口喻，广州知州冯则义之女冯妙儿，性情贤淑……特赐……诚亲王庶福晋……” “恭喜冯大人，恭喜冯姑娘。” 这次康熙给儿子赐了不少人，不过这庶福晋，还是头一个，其余赐的都是格格。 看得出来，康熙已经算是给冯则义这个知州面子了。 只是冯妙儿极为不满意。 她不想进诚亲王后院，她想去嘉亲王后院，而且跟她想的也有跟多不一样的地方。 为何只是个庶福晋，她以为，以她的家世，怎么着也会是个侧福晋。 这就是冯妙儿的“无知”了。 也不怪，她从小不在京城长大。 刘氏虽然有心计，但是她也为经过选秀，对宗室这些后院的品级不是很清楚。 事实上，康熙十分看重血统。 宗室福晋和侧福晋，几乎全都是在旗女子，又或者是包衣出身，汉女也有，但是极少。 康熙的儿子后院，几乎就没有什么汉女。 这次出来，康熙也是本着照顾儿子的想法了。 能给个庶福晋，已经是康熙认为的极限了。 在冯妙儿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冯则义赶紧跟小太监寒暄起来了，最后一个厚厚的“封红”，才把人送走。 送走了太监，冯则义开始当即打赏了府里上下一个月的月银，然后才带着刘氏跟冯妙儿去了她的书房。 进了书房，冯则义脸上没了笑容，当即道：“今日皇上把我叫过去，到的时候，诚亲王也在，然后皇上便说了赐婚一事，这事，拒绝不了。” 其实能拒绝的，冯则义真要是不同意，康熙也不会真的逼迫他，又或者找个理由搪塞一下，倒也可以。 只是冯则义不敢。 他害怕被三阿哥怪罪，甚至是报复。 冯妙儿：“父亲，我真要入诚亲王府吗？” 冯则义安慰她道：“诚亲王父亲见了，也是个极为不错的男子，皇上的儿子，其实就没有一个差的。” 皇天贵胄，确实没有差得，但是最有希望当下一任帝王的是嘉亲王，不是诚亲王啊！ 正文 第154章 去江南 戈柔都已经把冯妙儿给忘在脑后了，还是苏培盛说起了这事，毕竟当天，苏培盛也在。 “主子，冯知州的嫡长女被皇上赐给了三爷做庶福晋。” 戈柔皱眉：“怎么回事？” “奴才听说是三爷主动去跟皇上求的，具体是什么情况，奴才还未打听出来。” 戈柔想了一下, 还真怕冯则义做什么，这么想把女儿往皇家送，这是安的什么心？ 可以说，戈柔有些阴谋论了，实在是，冯妙儿这事，让人不得不多想。 “去查查，看看是什么情况, 要是冯则义不老实，这广州知州也该换个人来坐一坐了。” “是，主子。” 其实经过冯妙儿偶遇一事，戈柔已经有意换掉冯则义，广州作为最先开启的通商口岸，这边商业繁华。 作为广州的知州，可比别处的知州权利更大。 当然了，作用也更加重要。 冯则义这人，戈柔已经信不过了。 只是如今还要去江南，她本来是打算回京后再慢慢找个人替代了冯则义的位置。 若是真查到冯则义心思不纯，戈柔不介意提前找个人先代替了冯则义。 毕竟冯则义这人，也不是无可替代。 如今的广州就是个香饽饽，朝堂上不是没人眼热，只是碍于种种，不敢乱动，才让冯则义夹缝中“生存”, 得以保存如今的地位。 可冯则义的地位, 也不过是戈柔一句话的事。 戈柔不会意气用事，但是前提是冯则义不能太过。 这事不难查, 戈柔想要往深了去查，这边胤禛暗中就有不少布局，很快，便有了结果。 结果有些出乎意料。 原来这回竟然是老三自己的主意，是他看上了冯妙儿，不是冯家主动靠上去的。 不过看着查到的内容，这冯妙儿竟然不死心。 而且有件事戈柔也弄错了，想要攀附的人竟然不是冯则义，而是冯妙儿自己的主意，当然了，冯则义能同意，说明也是心动的。 看着冯妙儿的生平，戈柔不仅皱眉，这姑娘想干嘛？ 有心做太后不成？ 不是她看不起冯妙儿，就她这个身份，想要成太后，宗室那关就过不了。 孝庄出身蒙古，她权势鼎盛时期, 亲儿子顺治后宫高位嫔妃全出身蒙古, 当初顺治未必真的多喜欢董鄂妃，只不过在跟孝庄打擂台罢了。 只不过没躲过天灾，一场天花，要了顺治的命。 顺治去世前，留下的四大辅政大臣虽说让康熙亲征有了不少阻碍，但是另一方面，也正是因为有这四个满族出身的辅政大臣，康熙的后宫才没有走顺治的老路，后宫全都是蒙古嫔妃的情况才消失。 有了这样的经验，宗室对太后的出身便极为看重，可以是汉军旗，但是不能是蒙古人，也不能是汉女。 这是如今大清宗室的态度。 冯妙儿这人，确实是个有野心的姑娘，只是野心虽然大，但是眼光不够长远，看不清局势。 “派人看着点老三的后院，若是冯则义的闺女不老实，敢教唆老三犯蠢，也就不用留了。” 戈柔不会看不起女人，也不会小瞧女人。 冯妙儿如今瞧着稚嫩，可是她有野心，容貌确实不错，再加上这些年学了琴棋书画，倒是对老三的胃口。 老三这人，说蠢也不算蠢，但也没多聪明，就怕他恋爱脑，到时候真做了什么，康熙还有那么多年可活，戈柔都不敢重罚老三。 “是，主子。” 康熙口喻下达不过一天，冯妙儿便入了三阿哥的后院，不过是一个庶福晋，说是庶福晋，其实也就是名头好听的格格，连上皇家玉蝶的资格都没有，以后生了孩子另算。 三阿哥已经是亲王，他的爵位到头了，日后即便冯妙儿生了孩子，顶天的就是一个庶福晋，顶多给个侧福晋的份例，多余的可没有。 可是凡事事在人为，戈柔可不希望阴沟里翻船。 冯妙儿去了三阿哥后院，没能激起一点水花，三福晋都不意外，三阿哥这人，时不时会带个女人回来，三福晋已经习惯了。 她的地位后院没人能够撼动。 这事过后，康熙便下令启程往江南去了，这才是康熙这次出京的目的。 江南自古以来便富饶，也就这几年因为海贸之事，通商口岸的府城发展起来了，又因为粮食增产，如今不缺粮食，粮食的价格也下来了许多。 素有粮仓之称的江南，这边少了许多经济来源。 这次康熙去江南，一来为了充盈一下自己的后宫，更主要的便是动一动江南的盐商。 其实大清不缺盐，大清物产丰富，再加上戈柔也提供了一些新的制盐法子，是真的不缺。 但是由于盐属于朝堂把控的商品，也是百姓的必需品，关键是这东西容易做手脚。 江南这边的盐，不论是运出去还是运进来，都要走水路。 水路不太平，这几年朝堂加大对水师的训练，颇有成效，但是这些水师几乎都是海上作战，也是水上作战，但是内陆运输，仍旧遇到许多危险。 这其中能让盐商做手脚的地方就多了。 比如遇上一回水上抢劫的，人侥幸逃脱，盐落入水中，这就是一桩桩不清不楚的白账。 那些盐表面上是融在水中了，可实际上，大部分都成了私盐，高价再被卖给普通百姓。 这里面的利润，可就高了。 几倍，十几倍，要是运作得当，便是几十倍的利润。 古往今来，这运盐的河道里按理来说该成咸的了，可实际上，河里的水就没有咸过。 康熙作为帝王，也是知道的，历朝历代以来盐政就是让人头疼的问题，每个朝代的帝王都明白其中的问题，可是要说解决，哪里那么容易。 盐商太有钱了。 有钱就已经能左右很多事情了。 从前康熙也不敢乱动盐政，但是这几年，大清的变化太大了，康熙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动一动。 康熙看到外国的野心后，他也不可能一点想法没有，而且他其实渐渐明明戈柔改革的决心，如今他众多儿子也算齐心，戈柔虽说名气大，但是朝堂上她那个“度”把握的非常好。 正文 第156章 曹家 儿子有心，康熙也渐渐发现自己“力不从心”。 不是精力不够，而是想法比不上戈柔了。 一开始接受这个事实，康熙也难受，甚至别扭，但是康熙到底看得清楚局势。 大清的未来想要达到鼎盛，非戈柔上位不可。 康熙觉得, 自己在位期间，不能什么都不做。 现在他动了江南，日后戈柔继位，做事是来，只会更加顺利。 改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事。 说起来，康熙这大局观可比上辈子要强得多。 上辈子的康熙, 眼界没有看到世界, 看到儿子大了，能力强了, 心里不是滋味，玩起了平衡那一套，然后把太子玩废了，好几个儿子也都废了。 上辈子临死前康熙未必不后悔，只是重来一回，那样的情况，恐怕他还会做同样的事情。 这辈子，戈柔跟胤禛可以说强迫康熙睁眼看世界，他也确实看到了，康熙不缺智商，看到了，他便明白不能狭隘。 虽说看到戈柔的成长仍旧会有些别扭的不舒服，但是心里却没起“玩”平衡那一套了。 康熙明白，如今大清玩不起。 若是洋人有一天真的打过来，史书上, 他便是罪人, 知情却乱来的罪人。 这样的“骂名”康熙承担不起。 他当皇帝，想要跟唐太宗比，便担不得这样的罪名。 到了江南，康熙并未表现出主要目的，在江南的官员的招待下，好吃好玩，下面送来的美人，没问题的，康熙瞧着顺眼的，便受用了。 当皇帝，康熙也是会享受。 这不，康熙来了三天，受用了三个美人，都是汉女，其中有一位颇得康熙的喜欢。 那位姑娘姓陈，是以为知府的养女，从小养到大的，其实也可以看做是高级瘦马。 人是曹家的曹寅送来的。 曹寅这人也有些名气，他是康熙奶娘的儿子。 康熙的皇阿玛顺治宠爱董鄂妃，后宫其她嫔妃日子都不好过, 康熙的亲生额娘佟佳氏生了康熙也不过是一个庶妃。 佟佳氏日子难过, 家世也不高, 自然不能亲自教养儿子，那时候顺治还年轻，还活着的孝庄一心想要蒙古嫔妃生下继承人，自然不会多重视满族嫔妃生的皇阿哥。 可以说，康熙年幼时，日子过得也不算多好。 身边没有一个亲近的长辈，他的奶娘便充当了这个角色。 曹寅的娘，奶大康熙，对他极好，康熙年幼，便承了这份情，后来提拔她儿子和丈夫。 曹家也确实有些本事，能力有一些。 康熙当初亲政，需要用人，人情也好，当时康熙没有信得过的人也罢，就把曹家重用起来了。 曹寅内务府正白旗包衣，康熙信任的大臣、皇商。 曹寅十六岁时入宫为康熙銮仪卫，康熙二十九年任苏州织造，三年后移任江宁织造。 曹家就是最大的皇商，可以说，天下便没有几个比曹家还富的，这几年有了海贸，国库丰盈，前几年，国库未必有曹家富足。 曹寅这次送美人，其实也有些想法。 如今朝堂上改革是大势所趋。 他自然也想分一杯羹。 海贸他也想掺和，只是戈柔阻止了。 曹家早年投靠康熙时，确实尽心尽力，只是这些年好日子过下来，胃口越发大了。 喂不饱，明明富得流油，还不知足。 据说《红楼梦》一书的作者曹雪芹表示曹寅的后代，书中所描述的贾府便是曹家的情形。 “贾不贾，白玉为堂金作马”，这样的曹家，戈柔如何敢让他们再掺和进海贸，真要是给他们累积的资本，指不定就要造反了。 不是没可能。 当富到了极致，自然就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了。 康熙收下曹寅送来的人，要说多喜欢那陈姑娘也不一定，不过到底是一起长大的人，信任了大半辈子，他奶娘也在，康熙顾念旧情，不可能一点都不给曹寅面子。 只是曹寅所求，康熙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也不会同意的。 此时，曹家，曹寅正在跟母亲说话。 曹老夫人就是康熙的奶嬷嬷，能让康熙一直记得她的这份养育之情，可见这位曹老夫人也是个能耐人。 “那位陈姑娘还算得皇上喜欢，不过还不够，皇上属意嘉亲王，如今嘉亲王后院只有福晋一人，两个嫡出的孩子，除此之外便没有旁人了，你觉得让娉婷入嘉亲王府如何？” 曹老夫人口中的娉婷，也就是曹娉婷，是曹寅的小女儿，嫡出，生的极为美貌。 比之冯妙儿还要更胜一筹，在江南美人如云的地方，曹娉婷也有一席之地。 曹娉婷原本曹家是打算送给康熙的，又或者用来联姻，教养的极其精心，长在曹老夫人身边，深得曹老夫人的真传。 曹寅承认女儿优秀，但是想到京中传闻，忍不住摇头：“嘉亲王与嘉亲王福晋夫妻感情甚笃，据说是嘉亲王不愿后院再进人的，娉婷虽然好，但是嘉亲王必要愿意收。” 曹老夫人还真不是特别清楚这些，毕竟她在江南，如今已经开始养老了，除非大事，一般情况下，曹寅也不会跟她说这些事。 曹老夫人皱眉：“不对，皇上怎会纵容嘉亲王后院只有福晋一人？” 按着曹老夫人对康熙的了解，他不应该会让儿子胡来，还是一个被他认定为继承人的儿子。 曹老夫人又继续道：“难不成皇上属意的并不是嘉亲王？” 曹寅摇头：“皇上属意嘉亲王这事应该是真的，要不然皇上不会容忍一个如此盛名的皇阿哥，这样会让下任皇帝难做，只是皇上怎么想的，儿子还真说不准。” 曹寅虽说还是康熙的亲信，但是这几年朝堂变化太大了，他都没反应过来，哪里还能揣测准康熙的想法。 曹老夫人听他这么做，不愿意放弃，曹家如今看着富贵，但是康熙没让他们掺和海贸的事，曹家害怕被落下，也怕走下坡路，往下一任皇帝身边送女人这就很有必要。 “这样，你去探探嘉亲王的口风，我这边也看看嘉亲王福晋，顺便跟皇上叙叙旧，若是皇上开口，娉婷入嘉亲王府不难。” 正文 第157章 贪心不足 曹老夫人自然不打算放弃，得了康熙这任帝王的恩惠，曹家从一个底层的包衣奴才一跃成了江南不可忽视的存在。 这样的泼天富贵，曹老夫人自然希望能更持久一些。 原本曹娉婷曹老夫人养着，一开始是打算送给太子的，只是曹娉婷还未想法，太子就废了。 太子被废, 也就没了机会。 曹老夫人便把主意打到康熙头上，可康熙随即改了戈柔的玉蝶，曹老夫人自然也就盯上了戈柔。 让她放弃，哪有那么容易。 这事主要还得曹老夫人来做。 胤禛跟戈柔下榻的住处，胤禛开口：“曹老夫人邀请我明日去曹家做客。” “只邀请了你，还有有别人？” “几个嫂子和弟妹都在。” “这曹老夫人是什么意思？” 这么大岁数了，不好好荣养, 这是要做什么？ 戈柔不清楚曹家女眷是个什么情况，胤禛是清楚的，上辈子，曹家在南巡时，就是曹老夫人借机把自己孙女送给了太子。 这辈子，算一算时间，曹家但是有两个能用的上的孙女。 “让探一探虚实，估计想送人给你。” 戈柔皱眉：“这曹家脑子没问题吧？” 她自认已经把排斥写在脸上了，曹家势力太大，太贪心，而且还是个墙头草，戈柔在京城都没拉拢那些她看好的朝臣，难不成还会应承一个墙头草不成？ “早些年皇阿玛能用之人，曹老夫人是皇阿玛的奶嬷嬷，曹寅跟皇阿玛一起长大，也给皇阿玛挡过不少灾，皇阿玛顾念着曹家, 也信任曹家, 把江南这边的财政大权几乎都交给了曹家，刚开始曹家自然也是尽心, 只是在江南，能保持本心的不多，曹家也不是心智多坚定的人家，这些年没少为自己谋利，皇阿玛心里也清楚，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贪罢了，即便如此，皇阿玛仍旧没有想过让曹家离开江南。” 胤禛说到这里，戈柔已经明白了。 海贸一事，曹家想掺和，戈柔是知道的，只是戈柔没同意，康熙也没同意。 如今曹家是不甘心。 还真是富贵迷人眼，看不清楚形势。 “曹老夫人见你过去，是想探探你的口风，还是想看看你的为人？” 说起来，曹老夫人只要不去作死，凭着康熙对她的情分，安享晚年是肯定的，甚至在她死之前, 曹家只要不去造反，都不会有太大问题。 这样一个人，存了送孙女的心，她若是真的做了，康熙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想法。 自己的亲信，要送女人给自己儿子，这可不是什么亲上加亲，这是打算“背叛”他啊！ “估计都有，曹家这位老夫人能让皇阿玛给她如此多的尊贵，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就是不知道年纪大了，这脑子会不会糊涂罢了。” 戈柔：“年纪大的人，脑子都有些糊涂，这也正常，越是聪明的人，前半生用了太过脑子，指不定比寻常人更加糊涂呢！” “也是。” 上辈子曹家老夫人送了孙女给太子，康熙没说什么，自从那以后，曹家可就少了许多帝王的恩宠了。 曹老夫人的孙女入了太子后院也没掀起波澜。 可不就是一件事糊涂事。 只是人的贪心不足罢了。 “明日你过去，这曹家老夫人若是客客气气就罢了，若是倚老卖老，也不用给她面子，一个奴才，这么多年，再多的情分也还了，也该知足了。” 胤禛点头：“我明白。” 次日，戈柔继续去康熙跟前当差，康熙有心教导她，她白日里丝毫不得闲。 胤禛则是跟大福晋，三福晋，五福晋一起去曹家。 至于再下面那些弟妹，因为住处不在一个方向，便没有通行。 其实曹老夫人这次邀请这么多皇阿哥福晋上门，已经有些倚老卖老了，曹老夫人如今的尊贵是康熙抬举的，真要论起来，她也就是包衣出身。 不过康熙看重，给了她丈夫和儿子权利。 以前在宫里当差该知道什么叫谨小慎微，这么多年在江南，整个江南她就是最尊贵的女人。 长年的养尊处优和被不少官夫人奉承，曹家老夫人已经看不清楚自己的斤两了。 真要是按着规矩，也该曹老夫人登门才是。 这次胤禛和一众妯娌愿意过来，给的是康熙的面子。 到了曹家，曹老夫人坐在上首，见到胤禛他们，并没有作势起身的意思，只开口道：“老身见过几位福晋，不过老身腿脚不好，不便起身，这……” 曹老夫人这话，让几人心里不舒服。 她们也不是特别想让一个老太太给她们行礼，只是她们过来了，你起身都不起身，还稳坐在上首，这是什么意思？ 她们这些人是正经上皇家玉蝶的皇子福晋。 曹老夫人算起来，也就是个包衣奴才，算个屁！ 还真拿乔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过碍于康熙对曹老夫人“礼遇有加”，几人也没发作。 大福晋开口说了句：“曹老夫人严重了，你是皇阿玛的奶嬷嬷，倒也不必起身。” 大福晋说完，几人随即便坐下了，不然还能怎么办，真要说句重话，这位曹老夫人年纪也不算小了，真要是“昏过去”怎么办？ 到时候康熙指不定还要说教她们呢！ 为了一时之气，不值当。 不过心里已经把曹老夫人骂个半死了。 随后理亲王福晋，七福晋，八福晋…… 陆陆续续的都来了，曹老夫人照样没起身。 这些皇子福晋自然不会发作，不过应该怎么想的就不清楚了。 胤禛在一旁瞧着，觉得这曹老夫人比他想的还要脑子不好使一点，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果然把脑子往废掉了。 这么多皇子福晋，即便不代表夫家，便是她们的娘家，随便找出来一两个，都不是曹家得罪得起的。 这曹老夫人莫不是仗着前两日康熙亲自过来看她说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话，便膨胀到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人到齐了，随即曹老夫人便开始招待她们了，好东西不少，曹老夫人安排的茶水，便是她们这些皇子福晋也少有能喝到的。 用的瓷器也都是难得的佳品。 正文 第158章 打脸 甚至连端茶送水捧着碗碟的小丫鬟身上穿的料子都比一般官家小姐要好一些。 比伺候她们身边的奴才待遇都要强。 中午安排的席面更是山珍海味都有，味道也不差，胤禛倒是没碰多少，到底不够养生。 再者，看着这些饭菜，胤禛已经在心里合计这一桌子席面要花多少银子，算了算, 胤禛觉得，正该现在就把曹家给抄家了。 这般奢侈，瞧着曹府丫鬟熟练布菜的样子，什么样的菜，该怎么布，都是有规矩的, 这曹府的席面应该是曹家常上桌的。 还真是奢侈, 上辈子胤禛抄了曹家, 不过他继位后，曹家已经走下坡路，抄家时也并未抄出多少东西。 如今看来，也不怪抄不出多少东西，这般奢侈，后来没了进账，消磨底子也快，自然也就不剩什么了。 这位曹老夫人暗中在打量胤禛。 曹老夫人已经打听过了胤禛的出身，虽然出身满洲大姓乌拉那拉氏，阿玛是是权臣。但是他本人从小却长在江南，据说是被调换了。 可曹老夫人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倒是十分合规矩，并未小家子气，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亲王福晋，也该锻炼出来了。 不过瞧着是个冷性子, 这样也好。 曹老夫人并未表现多明显, 席面过后，曹老夫人便开始“炫耀”曹家的富贵。 不过曹老夫人这些年在江南待惯了, 丝毫不清楚如今的京城已经不是昔日的京城。 旁的不说，就说今日被曹老夫人邀请过来的这些皇子福晋，可都是在海贸里能拿不少利润的“大户”。 曹老夫人炫耀曹家的富贵，还真是找错人了。 在听到曹老夫人说自家用琉璃装饰主子住的窗户时，三福晋直接没忍不住，“噗嗤”一声笑笑出来了。 曹老夫人口中的琉璃其实就是玻璃，这玩意儿胤禛私底下让人弄得，方子是当初戈柔给的。 因为涉及的利益比较大，再者，现在也不是普及玻璃入普通百姓人家的时候，玻璃一直被当做民间商人运送过来的舶来品来卖。 胤禛控制着产量，所以玻璃的价格这几年一直居高不下，十分受富贵人家喜欢，不过价格太高，寻常做官的人家便是能几间屋子装上就已经不错的。 曹家主子住的地方，都装上了玻璃，可以说在江南也是独一份，因为量少，这么多玻璃，还是曹寅靠着身份才拿下来的。 可没少让外人羡慕。 三福晋这一笑, 让曹老夫人停下来了，开口道：“三福晋这是何意？” “这琉璃窗在京城的亲王里，便是下人住的屋子也是配上的，谁家还没几个琉璃做的暖房，四弟妹府上更是有几个三日间屋子大的琉璃暖房，专门用来冬日里种菜用的。” 虽然没说曹家的琉璃窗如何？ 但是表达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你曹家的几个琉璃窗算什么东西。 曹老夫人一愣，此时过来陪客的曹家其她女眷也是一愣。 京城王府都这般奢侈吗？ 这时，大福晋开口对三福晋道：“三弟妹，听说这次上次九弟回来了，往你哪送了不少洋人视若珍宝的红宝石，可是真的？” 三福晋笑着点头：“大嫂消息倒是灵通，拖四弟和九弟的福，前几次赚了不少，嫁妆银子多的花不完，这次便让九弟从洋人那边带了点稀罕玩意儿，别说我了，我可听说了，四弟托九弟给四弟妹带了许多洋人用的好东西，两人高的西洋镜，大笨钟也带了几个，怀表也有，四弟妹还分了我一个，别说，用起来若是方便多了……” 西洋镜，怀表，曹家也有，但是西洋镜只有盘子大小的，怀表也只有一块，在曹寅那里，他用得着。 至于大笨钟，曹家是没有的。 就这些，曹家在江南已经是独一份了。 原本这些是曹老夫人接下来要“炫耀”的，现在，已经无话可说了。 还说什么？ 自取其辱吗？ 三福晋洋洋洒洒说了不少后。 其她人见大福晋跟三福晋一唱一和，便都开始配合起来了。 这些皇子福晋炫起富来，简直让曹家女眷大开眼界。 她们口中，这个东西值几万两，那个物件有价无市…… 秀的曹家女眷头皮发麻。 此时，曹家女眷也反应过来了，她们的做法似乎惹得这些皇子福晋不悦了。 她们其实并未有这个意思。 曹老夫人之所以“炫耀”，更多是想让这些皇子福晋看到曹家的权势，她们回去跟自家爷们说几句，尤其是嘉亲王那边，指不定就心动了。 毕竟曹家确实富足。 她们算盘打的好，只可惜遇上的都是些不安常理出牌的人。 结果不言而喻。 曹家女眷：吐血，卒~ 几人轮流说了一遍，接下来再聊天就正常多了，曹老夫人也没胆子再“炫富”了。 从曹府出来后，几个妯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笑了。 今日来曹家，前半场憋屈，后半场看着曹家被“炫”的无地自容，那感觉，说不出的爽。 三福晋开口：“这曹家老夫人仗着皇阿玛顾念旧情，她倒是丝毫不客气，还真当曹家姓爱新觉罗了。” 康熙那曹寅当奶兄，可康熙自己亲兄弟都没有曹家这般张扬，康熙的亲儿子们也不敢这么“秀”。 这些年在江南没人管着，丝毫没有顾及，真把自己当成土皇帝了。 “行了三弟妹，你也慎言，曹老夫人年纪大了，也没几年了，皇阿玛再顾念旧情，这情也有用完的一天，管她怎么作死呢！” “大嫂说的也对，确实不用管。” 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此时这些皇子福晋瞧着曹家这做派，还真不是长久之相啊！ 康熙会不会对曹家出手不好说，但是众人看向胤禛，他们夫妻俩眼睛都是容不得沙子的人，反正有清算的一天。 早晚罢了。 她们走后，曹家老夫人的脸色便沉下去了。 康熙宁愿让自己的儿媳妇参与进海贸也不让曹家掺和，想到这事，曹老夫人都有些怨怼了。 海贸利润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可偏偏康熙不让曹家参与。 还有，今日丢脸也丢大发了。 正文 第159章 求见康熙 胤禛回去后就跟戈柔说：“这曹家老夫人越发糊涂了，丝毫没有从前的心计了。” 能把康熙奶大，还让康熙记得她的情，即便这其中有康熙需要曹家，那时候他孤立无援，用的上曹家。 可那时候的曹老夫人，心眼子可多了。 而且做事谨慎有分寸。 多年好日子过的, 智商也下降了。 “这么说来曹家倒是不足为惧了？” 胤禛摇头：“乱拳打死老师傅，曹老夫人在皇阿玛面前还是会装的，皇阿玛未必不知情，不过都给了曹老夫人这么多年的富贵了，依着皇阿玛的性子，约摸也是想让曹老夫人好生走完这一程。” 曹家老夫人宴会上虽然用年纪大了做筏子不起身，但是也确实有部分实情, 曹老夫人也没几年了。 康熙都已经五十多了，曹老夫人比他大二十来岁，已经快八十的人了。 曹家，糟心啊！ “再看看吧，若是真不识趣，皇阿玛也不会真的顾念这点旧情。” 都几十年了，曹老夫人跟自己亲儿子相比，自然是亲儿子重要。 曹老夫人那边自然不会放弃，虽然丢了脸，但是也进一步确定了海贸确实大赚。 曹家在江南这片就是顶富裕的人家了，可是一跟京城这些皇子福晋比，就算不得什么了。 据说这些还都是皇子福晋自己的嫁妆，那京城的那些皇阿哥岂不是各个富得流油。 能让娉婷入嘉亲王府，嘉亲王松口，曹家定然会更上一层楼。 这不，曹老夫人没伤心一天呢！便开始有了行动。 梁九功瞧着脸色有些不愉的康熙, 小心翼翼的禀报道：“皇上，曹老夫人来了？” 康熙闻言，脸色并没有多好。 这次来江南已经几天了，他这几天在曹寅周到细致的安排下，确实玩乐了，不过暗中并未闲着，他一直让人探查江南这边的情况。 曹寅做事心细，从前是康熙的心腹，对康熙了解，对康熙暗中在江南的布置有所了解。 这才让康熙不明江南的真实情况，只知道江南有问题，却不明白根源所在。 这次康熙亲自过来，派了新的人去查，另外戈柔和胤禛在暗中出了把力气，很快就让康熙发现了曹家的一些端倪。 这才让康熙如今眉头紧皱。 曹家富裕，康熙知道这事，毕竟当皇商，不富裕也不可能，但是曹家的富裕比康熙想象的还要富一些。 另外，曹寅竟然掺和进了盐政一事。 这让康熙最是失望的。 要是别人，康熙还能好受点, 为何偏偏是他呢？ 他待曹家不薄，让曹家从包衣奴才走到如今的地步。 叹了口气, 收起眼神里的失望，康熙道：“让她进来吧！” 梁九功明显听出康熙的语气变了，从前康熙可都会说“请曹老夫人进来。” 康熙对曹老夫人的感情颇为复杂，在后宫孤立无援之际，身边陪伴他最多的是曹老夫人，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曹老夫人替代了他额娘的存在。 “是，皇上。” 梁九功出去，很快曹老夫人便进来了。 “奴婢见过皇上。” 曹老夫人到底不敢在康熙面前拿乔，硬着身子要行礼，她年纪已经大了，哪怕康熙心里存着气，也不至于让她行完礼。 “曹嬷嬷客气了，梁九功，扶嬷嬷坐下。” 如今天下，估计也就康熙敢直接称呼曹老夫人一句嬷嬷了。 来了江南多年，曹老夫人虽然以当康熙的奶嬷嬷为荣，但是她喜欢别人提起康熙对她的亲近，并不喜别人说起她的出身。 说起来，内务府每年像当初曹老夫人这样的奶嬷嬷不少。 也就她运气好，要不然，如今她要是不出宫，依旧是个奴才。 曹老夫人丝毫没察觉康熙微微转变的态度，笑着谢恩：“奴婢谢皇上。” “嬷嬷客气了，对了，嬷嬷怎么来了？” 坐下后曹老夫人开口了：“今日奴婢过来，是有件事想要求皇上帮衬一下，奴婢有一孙女，名叫娉婷，自幼被奴婢养在跟前，如今也快到二八年华了，奴婢有意让皇上给那孩子说个亲事。” 赐婚？ 这也不是大事。 “不知嬷嬷的孙女看上了哪家小子？” 曹老夫人叹了口气：“奴婢听闻嘉亲王后院只有嘉亲王福晋一人，相比嘉亲王也是个情深义重的，奴婢孙女被奴婢养的有些单纯，若是可以，奴婢还挺希望娉婷能伺候嘉亲王的。” 曹老夫人也算直接，跟康熙，曹老夫人明白，直白点反而比拐弯抹角好一些，体现亲近之意。 康熙闻言，微微有些皱眉。 把戈柔当成继承人后，康熙不是没有考虑过她后院的事，只是当初答应好了，不好反悔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康熙心里还记得活佛那句“天作之合”。 说起来，戈柔跟她福晋在一起，运道确实好一些，有些时候，这些看不到摸不着虚无缥缈的东西，还不得不信。 若是旁的儿子也算算了，曹老夫人的孙女，即便是嫡长女，入了亲王府，顶天也就是个侧福晋。 可是入戈柔的后院，康熙还要担心曹娉婷会不会冲散了“天作之合”的好运道。 看着康熙的神情，曹老夫人心里一愣，难不成这样都不行？ 她这个要求，并不算多高。 也没要求位分。 当然了，康熙真要应承下来，也不会亏待了她孙女就是了。 只是……：“皇上，嘉亲王福晋奴婢也见过一回，是个极为出众的女子，想来也是极为贤惠的，嘉亲王身边只有一个，终究太少了些。” 曹老夫人这话，有些越矩了，康熙听了，心里已经有些不悦。 若是从前康熙必然不会如此，只是他刚得知曹寅做的“好事”，心里本就怒气上头，现在这话，如同火上浇油。 这时间能让康熙忍着怒气的不多，如今宫里的太后都算不上。 宫里的太后，康熙尊重，孝敬，但是太后确实敢插手不该插手的事情，太后的日子可不会那么舒坦了。 这位曹老夫人算是个人物，能让康熙暂忍怒气。 “老四的事朕答应过她，后院要不要进人随她，这事朕做不得她的主。” 正文 第160章 睚眦必报 这话就比较直接了，算是直接拒绝了曹老夫人的意思，康熙说的直接又婉转，可以说，给足了她面子。 只是曹老夫人哪里还懂什么知足。 没达成她的目的，她眼神瞬间闪过一丝不悦，虽然一闪而逝, 但是还是被康熙察觉到了。 心里更是恼怒，原本想着这次曹家的事他帮着兜着点，哪怕夺了曹家的权也能保曹家几十年富贵。 如今看来，倒是他“自作多情”了。 康熙在心里嗤笑一声，也罢，几十年的恩情，早已经还完了，如今的曹家已经不是当初的曹家了。 “皇上说笑了，嘉亲王是您的儿子, 哪会做不得主。” 曹老夫人不愿意放弃。 康熙暂时不打算跟这老太太撕破脸，既然要动曹家，如今曹家在江南积威已久，他如今还在曹家的地盘上，倒是不好直接发落。 “这样吧！朕回头问问老四，那孩子最是有主意，她不愿意做的事，朕即便强逼着她同意了，那也没啥用，反倒是让嬷嬷的孙女受气那就不美了。” 给他曹老夫人一点都不信。 康熙的为人她最清楚，那里会管不得自己的儿子，无非就是找理由，不过他既然松口，曹老夫人觉得，十拿九稳了这事。 “那奴婢先谢过皇上了, 从前皇上最喜奴婢亲手做的点心，如今奴婢年纪大了, 动不了手, 倒是孙女学了奴婢的手艺，以后也可孝顺皇上一二。” “嬷嬷有心了。” 康熙心想，看来她还真是铁了心的想把孙女送给老四啊！ “朕会有事要处理，就不留嬷嬷用膳了，朕让人送你回去。” “多谢皇上。” 能让康熙身边的人送些回去，这也是荣耀。 曹老夫人出了康熙书房的门，梁九功招呼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对曹老夫人道：“曹老夫人，奴才还要伺候皇上，离不得，这是奴才的小徒弟，让她送您回去？” 曹老夫人一愣，不应该是梁九功送她回去吗？ 怎么是个没见过的小太监？ 因为当过奴才，曹老夫人最明白当奴才的最会看主子眼色行事。 仔细一想，梁九功对她也算恭敬，应该真的只是完伺候皇上。 这么一想，她便没再多想, 随着小太监回去了。 她离开后, 梁九功的脸色瞬间便拉下来了。 这位曹老夫人还真是一点都不会客气, 也丝毫没发觉自己犯了忌讳。 他梁九功跟了皇上多年，要说亲近，未必比不上曹老夫人，可在曹老夫人严重，倒是比皇阿哥还要对他不客气。 真要是皇天贵胄也就罢了，可那曹家是个什么东西。 包衣出身，当真以为多高贵不成。 欠收拾。 不过也快了，这么会作死，肯定会早死。 还打嘉亲王后院的主意，真是找死。 这些年，不是没有看到康熙的意图有意往嘉亲王府送人，可是愣是一个女人都没能进去。 曹家也不打听打听情况，真以为自己孙女比京城那些满洲大姓出身的格格金贵不成。 想到这里，梁九功又招呼过来一个小太监，说道：“你去嘉亲王那里，就说……明白了吗？” “小的明白，这就过去。” 然后梁九功轻笑了一下，便进了书房，他确实要随时伺候康熙。 这话可不假。 进去后，见康熙平复后，梁九功在奉茶的时候说了句：“皇上，奴才刚才没能送曹老夫人回去，瞧着曹老夫人似乎有些不快。” 康熙看了他一眼，也知道他不敢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必然真有此事，只是这目的，奴才的心思，康熙没心思揣摩，不过也容易看明白。 梁九功立马低头认罪：“是奴才自作聪明了，还望皇上恕罪。” 叹了口气，也不怪，这曹家确实太过猖狂了些。 梁九功这人，算不上十全十美，可胜在康熙用的顺手，他确实合心意，换个人，康熙也会不习惯。 也罢：“算了，没有下次。” 梁九功仍旧低头：“是，皇上。” 梁九功之所以敢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自然是有把握康熙不会因此怪罪。 而且这样刚刚好，康熙不会真对他做什么，曹家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也在落一层。 要说梁九功为何这么做。 其实也简单。 作为阉人，没有后代，如今也算有“权势”，后宫不少嫔妃见着他也是礼遇有加，曹家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是梁九功还是感觉到了曹家对他的轻视。 若是不知道康熙对曹家已经有了信任危机，梁九功什么都不会做，既然知道了，他不做什么都对不去他去的根。 都说阉人睚眦必报，在梁九功身上倒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梁九功的小徒弟悄悄来了又走，然后戈柔去找了胤禛。 “曹家老夫人去找皇阿玛了。” “她还真是不死心，若是不那么作死，皇阿玛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兴许不会那么快有动作，不过现在可就说不准了。” “皇阿玛也不是多能忍的人，重用曹家，说是皇阿玛看重曹老夫人奶大他的情分，可实际上也不过是皇阿玛当时无人可用，互惠互利，曹家若是老实本分，皇阿玛不介意用曹家还彰显自己的仁慈，可曹家如今这般，皇阿玛便是真做了什么，到时候留曹家一点生息，旁人也只会说皇阿玛仁慈。” 曹家到了今天还未明白自己的处境，可见真是当局者迷。 说起来曹寅也不是笨人，康熙也不可能让一个蠢人把控这江南的财政。 可曹寅身在局中，渐渐在吹捧中迷失了自我，康熙多年的重任，也让他看不清自己所出的位置了。 “就是不知道皇阿玛会怎么做了？” 会怎么做呢？ 当天晚上，康熙召见了戈柔。 “皇阿玛您叫儿子过来有什么事要吩咐？” 来了江南，康熙的夜生活格外精彩。 以前在京城，康熙晚上也会处理处理政务，来了江南，晚上已经醉卧美人乡里了。 “今日曹嬷嬷过来了，她想让孙女入你府里，你是怎么想的？” 戈柔摇头：“皇阿玛，您应该知道，儿臣无心在后院，福晋他给儿臣生了两个优秀的儿子，以后也还能生，多了儿臣也顾及不过来，您也知道儿臣有多忙，可没那么多时间去后院，人一多是非也多，曹老夫人的孙女，就算了吧。” 正文 第161章 处理曹家 戈柔说出这话，康熙并不意外。 京城虽然都在传嘉亲王钟情嘉亲王福晋一人，这样的传闻康熙丝毫没相信。 康熙也有这个自信。 当初戈柔的福晋人选是康熙定下来的，因为康熙选的跟戈柔心目中的一样，没出声要求什么，这让康熙丝毫不觉得两人有私情。 另外，戈柔在还不懂男女之情的年纪就已经说了自己不愿后院有那么多女人, 这事康熙可记忆犹新。 戈柔跟胤禛的感情不能简单的用男女之情的来概括，在京城中，戈柔对胤禛并未表现的太过。 再加上这几年戈柔太忙了，康熙更愿意相信她是因为不愿意去应付后院耗费精力。 至于日后戈柔成了帝王后宫空虚的问题，这个康熙觉得不需要担心。 后宫，说起来也是平衡朝堂的一种手段, 康熙后宫嫔妃诸多, 各式各样的美人都有, 可也就这几年康熙后宫进的嫔妃没什么利益关系。 早期他的嫔妃，不仅仅是传宗接代的女人，还代表着各方势力。 至于戈柔，她如今做的这些，真不是不愿意，还真没人能强求。 “你看看这个。” 康熙把曹家这些在江南做的事情递给了戈柔，让她看。 其实这些东西戈柔早就已经知道了，比康熙还要早一步。 不过戈柔看完之后，······ 【书友福利】阅读福利来啦！快来?起?点客户端，搜索“新书友大礼包”，兑换限量福利礼包，先到先得！ 戈柔说出这话，康熙并不意外。 京城虽然都在传嘉亲王钟情嘉亲王福晋一人，这样的传闻康熙丝毫没相信。 康熙也有这个自信。 当初戈柔的福晋人选是康熙定下来的，因为康熙选的跟戈柔心目中的一样, 没出声要求什么，这让康熙丝毫不觉得两人有私情。 另外, 戈柔在还不懂男女之情的年纪就已经说了自己不愿后院有那么多女人，这事康熙可记忆犹新。 戈柔跟胤禛的感情不能简单的用男女之情的来概括, 在京城中，戈柔对胤禛并未表现的太过。 再加上这几年戈柔太忙了，康熙更愿意相信她是因为不愿意去应付后院耗费精力。 至于日后戈柔成了帝王后宫空虚的问题，这个康熙觉得不需要担心。 后宫，说起来也是平衡朝堂的一种手段，康熙后宫嫔妃诸多，各式各样的美人都有，可也就这几年康熙后宫进的嫔妃没什么利益关系。 早期他的嫔妃，不仅仅是传宗接代的女人，还代表着各方势力。 至于戈柔，她如今做的这些，真不是不愿意，还真没人能强求。 “你看看这个。” 康熙把曹家这些在江南做的事情递给了戈柔，让她看。 其实这些东西戈柔早就已经知道了，比康熙还要早一步。 不过戈柔看完之后，戈柔说出这话，康熙并不意外。 京城虽然都在传嘉亲王钟情嘉亲王福晋一人，这样的传闻康熙丝毫没相信。 康熙也有这个自信。 当初戈柔的福晋人选是康熙定下来的, 因为康熙选的跟戈柔心目中的一样，没出声要求什么, 这让康熙丝毫不觉得两人有私情。 另外，戈柔在还不懂男女之情的年纪就已经说了自己不愿后院有那么多女人，这事康熙可记忆犹新。 戈柔跟胤禛的感情不能简单的用男女之情的来概括，在京城中，戈柔对胤禛并未表现的太过。 再加上这几年戈柔太忙了，康熙更愿意相信她是因为不愿意去应付后院耗费精力。 至于日后戈柔成了帝王后宫空虚的问题，这个康熙觉得不需要担心。 后宫，说起来也是平衡朝堂的一种手段，康熙后宫嫔妃诸多，各式各样的美人都有，可也就这几年康熙后宫进的嫔妃没什么利益关系。 早期他的嫔妃，不仅仅是传宗接代的女人，还代表着各方势力。 至于戈柔，她如今做的这些，真不是不愿意，还真没人能强求。 “你看看这个。” 康熙把曹家这些在江南做的事情递给了戈柔，让她看。 其实这些东西戈柔早就已经知道了，比康熙还要早一步。 不过戈柔看完之后，戈柔说出这话，康熙并不意外。 京城虽然都在传嘉亲王钟情嘉亲王福晋一人，这样的传闻康熙丝毫没相信。 康熙也有这个自信。 当初戈柔的福晋人选是康熙定下来的，因为康熙选的跟戈柔心目中的一样，没出声要求什么，这让康熙丝毫不觉得两人有私情。 另外，戈柔在还不懂男女之情的年纪就已经说了自己不愿后院有那么多女人，这事康熙可记忆犹新。 戈柔跟胤禛的感情不能简单的用男女之情的来概括，在京城中，戈柔对胤禛并未表现的太过。 再加上这几年戈柔太忙了，康熙更愿意相信她是因为不愿意去应付后院耗费精力。 至于日后戈柔成了帝王后宫空虚的问题，这个康熙觉得不需要担心。 后宫，说起来也是平衡朝堂的一种手段，康熙后宫嫔妃诸多，各式各样的美人都有，可也就这几年康熙后宫进的嫔妃没什么利益关系。 早期他的嫔妃，不仅仅是传宗接代的女人，还代表着各方势力。 至于戈柔，她如今做的这些，真不是不愿意，还真没人能强求。 “你看看这个。” 康熙把曹家这些在江南做的事情递给了戈柔，让她看。 其实这些东西戈柔早就已经知道了，比康熙还要早一步。 不过戈柔看完之后，戈柔说出这话，康熙并不意外。 京城虽然都在传嘉亲王钟情嘉亲王福晋一人，这样的传闻康熙丝毫没相信。 康熙也有这个自信。 当初戈柔的福晋人选是康熙定下来的，因为康熙选的跟戈柔心目中的一样，没出声要求什么，这让康熙丝毫不觉得两人有私情。 另外，戈柔在还不懂男女之情的年纪就已经说了自己不愿后院有那么多女人，这事康熙可记忆犹新。 戈柔跟胤禛的感情不能简单的用男女之情的来概括，在京城中，戈柔对胤禛并未表现的太过。 再加上这几年戈柔太忙了，康熙更愿意相信她是因为不愿意去应付后院耗费精力。 至于日后戈柔成了帝王后宫空虚的问题，这个康熙觉得不需要担心。 后宫，说起来也是平衡朝堂的一种手段，康熙后宫嫔妃诸多，各式各样的美人都有，可也就这几年康熙后宫进的嫔妃没什么利益关系。 早期他的嫔妃，不仅仅是传宗接代的女人，还代表着各方势力。 至于戈柔，她如今做的这些，真不是不愿意，还真没人能强求。 “你看看这个。” 康熙把曹家这些在江南做的事情递给了戈柔，让她看。 其实这些东西戈柔早就已经知道了，比康熙还要早一步。 不过戈柔看完之后，戈柔说出这话，康熙并不意外。 京城虽然都在传嘉亲王钟情嘉亲王福晋一人，这样的传闻康熙丝毫没相信。 康熙也有这个自信。 当初戈柔的福晋人选是康熙定下来的，因为康熙选的跟戈柔心目中的一样，没出声要求什么，这让康熙丝毫不觉得两人有私情。 另外，戈柔在还不懂男女之情的年纪就已经说了自己不愿后院有那么多女人，这事康熙可记忆犹新。 戈柔跟胤禛的感情不能简单的用男女之情的来概括，在京城中，戈柔对胤禛并未表现的太过。 再加上这几年戈柔太忙了，康熙更愿意相信她是因为不愿意去应付后院耗费精力。 至于日后戈柔成了帝王后宫空虚的问题，这个康熙觉得不需要担心。 后宫，说起来也是平衡朝堂的一种手段，康熙后宫嫔妃诸多，各式各样的美人都有，可也就这几年康熙后宫进的嫔妃没什么利益关系。 早期他的嫔妃，不仅仅是传宗接代的女人，还代表着各方势力。 至于戈柔，她如今做的这些，真不是不愿意，还真没人能强求。 “你看看这个。” 康熙把曹家这些在江南做的事情递给了戈柔，让她看。 其实这些东西戈柔早就已经知道了，比康熙还要早一步。 不过戈柔看完之后，戈柔说出这话，康熙并不意外。 京城虽然都在传嘉亲王钟情嘉亲王福晋一人，这样的传闻康熙丝毫没相信。 康熙也有这个自信。 当初戈柔的福晋人选是康熙定下来的，因为康熙选的跟戈柔心目中的一样，没出声要求什么，这让康熙丝毫不觉得两人有私情。 另外，戈柔在还不懂男女之情的年纪就已经说了自己不愿后院有那么多女人，这事康熙可记忆犹新。 戈柔跟胤禛的感情不能简单的用男女之情的来概括，在京城中，戈柔对胤禛并未表现的太过。 再加上这几年戈柔太忙了，康熙更愿意相信她是因为不愿意去应付后院耗费精力。 至于日后戈柔成了帝王后宫空虚的问题，这个康熙觉得不需要担心。 后宫，说起来也是平衡朝堂的一种手段，康熙后宫嫔妃诸多，各式各样的美人都有，可也就这几年康熙后宫进的嫔妃没什么利益关系。 早期他的嫔妃，不仅仅是传宗接代的女人，还代表着各方势力。 至于戈柔，她如今做的这些，真不是不愿意，还真没人能强求。 “你看看这个。” 康熙把曹家这些在江南做的事情递给了戈柔，让她看。 其实这些东西戈柔早就已经知道了，比康熙还要早一步。 不过戈柔看完之后，戈柔说出这话，康熙并不意外。 京城虽然都在传嘉亲王钟情嘉亲王福晋一人，这样的传闻康熙丝毫没相信。 康熙也有这个自信。 当初戈柔的福晋人选是康熙定下来的，因为康熙选的跟戈柔心目中的一样，没出声要求什么，这让康熙丝毫不觉得两人有私情。 另外，戈柔在还不懂男女之情的年纪就已经说了自己不愿后院有那么多女人，这事康熙可记忆犹新。 戈柔跟胤禛的感情不能简单的用男女之情的来概括，在京城中，戈柔对胤禛并未表现的太过。 再加上这几年戈柔太忙了，康熙更愿意相信她是因为不愿意去应付后院耗费精力。 至于日后戈柔成了帝王后宫空虚的问题，这个康熙觉得不需要担心。 后宫，说起来也是平衡朝堂的一种手段，康熙后宫嫔妃诸多，各式各样的美人都有，可也就这几年康熙后宫进的嫔妃没什么利益关系。 早期他的嫔妃，不仅仅是传宗接代的女人，还代表着各方势力。 至于戈柔，她如今做的这些，真不是不愿意，还真没人能强求。 “你看看这个。” 康熙把曹家这些在江南做的事情递给了戈柔，让她看。 其实这些东西戈柔早就已经知道了，比康熙还要早一步。 不过戈柔看完之后，戈柔说出这话，康熙并不意外。 京城虽然都在传嘉亲王钟情嘉亲王福晋一人，这样的传闻康熙丝毫没相信。 康熙也有这个自信。 当初戈柔的福晋人选是康熙定下来的，因为康熙选的跟戈柔心目中的一样，没出声要求什么，这让康熙丝毫不觉得两人有私情。 另外，戈柔在还不懂男女之情的年纪就已经说了自己不愿后院有那么多女人，这事康熙可记忆犹新。 戈柔跟胤禛的感情不能简单的用男女之情的来概括，在京城中，戈柔对胤禛并未表现的太过。 再加上这几年戈柔太忙了，康熙更愿意相信她是因为不愿意去应付后院耗费精力。 至于日后戈柔成了帝王后宫空虚的问题，这个康熙觉得不需要担心。 后宫，说起来也是平衡朝堂的一种手段，康熙后宫嫔妃诸多，各式各样的美人都有，可也就这几年康熙后宫进的嫔妃没什么利益关系。 早期他的嫔妃，不仅仅是传宗接代的女人，还代表着各方势力。 至于戈柔，她如今做的这些，真不是不愿意，还真没人能强求。 “你看看这个。” 康熙把曹家这些在江南做的事情递给了戈柔，让她看。 其实这些东西戈柔早就已经知道了，比康熙还要早一步。 不过戈柔看完之后， 正文 第162章 告御状 只是曹家精心教养她这么久，不是为了让她安稳度过一生的。 受了家族的恩惠，是要还的。 入嘉亲王府后院，只能给人做妾，说起来曹娉婷没有不愿意的意思，但也没有太过激动的想法。 听完祖母的“教导”，曹娉婷便离开了。 “小姐, 奴婢听说嘉亲王十分受皇上重视，您这身份，怎么着也得是个侧福晋。” 不受重视的亲王，家里也不会让她过去，也罢，都是命。 只是听闻嘉亲王后院只有嘉亲王福晋一人，两人育有二子, 她这前途还真是不知道在何处？ 不受宠, 家族必然会放弃她。 不受娘家待见的女人, 日子也好不了，所以她日后也只能争一争了。 手段曹娉婷也是会使，而且手段不少。 曹家包衣奴才出身，阴私手段，会的不少，曹老夫人虽然糊涂了，但是这些阴私手段都还记得，有曹家传下来的，有娘家传下来的，还有在宫里越来的，挺多挺杂的。 这些年曹家嫁出去的女儿，少有在后宅吃亏的。 就这么过了两日，曹老夫人等的已经有些着急了，她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也变得不确定起来了。 康熙晾了曹老夫人两天, 觉得也差不多了，便派了人传了口喻，给曹娉婷赐婚, 不过赐婚的对象可不是戈柔，而是······ 【书友福利】阅读福利来啦！快来起▇点△客户端，搜索“新书友大礼包”，兑换限量福利礼包，先到先得！ 只是曹家精心教养她这么久，不是为了让她安稳度过一生的。 受了家族的恩惠，是要还的。 入嘉亲王府后院，只能给人做妾，说起来曹娉婷没有不愿意的意思，但也没有太过激动的想法。 听完祖母的“教导”，曹娉婷便离开了。 “小姐，奴婢听说嘉亲王十分受皇上重视，您这身份，怎么着也得是个侧福晋。” 不受重视的亲王，家里也不会让她过去，也罢，都是命。 只是听闻嘉亲王后院只有嘉亲王福晋一人，两人育有二子，她这前途还真是不知道在何处？ 不受宠，家族必然会放弃她。 不受娘家待见的女人, 日子也好不了，所以她日后也只能争一争了。 手段曹娉婷也是会使，而且手段不少。 曹家包衣奴才出身，阴私手段，会的不少，曹老夫人虽然糊涂了，但是这些阴私手段都还记得，有曹家传下来的，有娘家传下来的，还有在宫里越来的，挺多挺杂的。 这些年曹家嫁出去的女儿，少有在后宅吃亏的。 就这么过了两日，曹老夫人等的已经有些着急了，她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也变得不确定起来了。 康熙晾了曹老夫人两天，觉得也差不多了，便派了人传了口喻，给曹娉婷赐婚，不过赐婚的对象可不是戈柔，而是只是曹家精心教养她这么久，不是为了让她安稳度过一生的。 受了家族的恩惠，是要还的。 入嘉亲王府后院，只能给人做妾，说起来曹娉婷没有不愿意的意思，但也没有太过激动的想法。 听完祖母的“教导”，曹娉婷便离开了。 “小姐，奴婢听说嘉亲王十分受皇上重视，您这身份，怎么着也得是个侧福晋。” 不受重视的亲王，家里也不会让她过去，也罢，都是命。 只是听闻嘉亲王后院只有嘉亲王福晋一人，两人育有二子，她这前途还真是不知道在何处？ 不受宠，家族必然会放弃她。 不受娘家待见的女人，日子也好不了，所以她日后也只能争一争了。 手段曹娉婷也是会使，而且手段不少。 曹家包衣奴才出身，阴私手段，会的不少，曹老夫人虽然糊涂了，但是这些阴私手段都还记得，有曹家传下来的，有娘家传下来的，还有在宫里越来的，挺多挺杂的。 这些年曹家嫁出去的女儿，少有在后宅吃亏的。 就这么过了两日，曹老夫人等的已经有些着急了，她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也变得不确定起来了。 康熙晾了曹老夫人两天，觉得也差不多了，便派了人传了口喻，给曹娉婷赐婚，不过赐婚的对象可不是戈柔，而是只是曹家精心教养她这么久，不是为了让她安稳度过一生的。 受了家族的恩惠，是要还的。 入嘉亲王府后院，只能给人做妾，说起来曹娉婷没有不愿意的意思，但也没有太过激动的想法。 听完祖母的“教导”，曹娉婷便离开了。 “小姐，奴婢听说嘉亲王十分受皇上重视，您这身份，怎么着也得是个侧福晋。” 不受重视的亲王，家里也不会让她过去，也罢，都是命。 只是听闻嘉亲王后院只有嘉亲王福晋一人，两人育有二子，她这前途还真是不知道在何处？ 不受宠，家族必然会放弃她。 不受娘家待见的女人，日子也好不了，所以她日后也只能争一争了。 手段曹娉婷也是会使，而且手段不少。 曹家包衣奴才出身，阴私手段，会的不少，曹老夫人虽然糊涂了，但是这些阴私手段都还记得，有曹家传下来的，有娘家传下来的，还有在宫里越来的，挺多挺杂的。 这些年曹家嫁出去的女儿，少有在后宅吃亏的。 就这么过了两日，曹老夫人等的已经有些着急了，她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也变得不确定起来了。 康熙晾了曹老夫人两天，觉得也差不多了，便派了人传了口喻，给曹娉婷赐婚，不过赐婚的对象可不是戈柔，而是只是曹家精心教养她这么久，不是为了让她安稳度过一生的。 受了家族的恩惠，是要还的。 入嘉亲王府后院，只能给人做妾，说起来曹娉婷没有不愿意的意思，但也没有太过激动的想法。 听完祖母的“教导”，曹娉婷便离开了。 “小姐，奴婢听说嘉亲王十分受皇上重视，您这身份，怎么着也得是个侧福晋。” 不受重视的亲王，家里也不会让她过去，也罢，都是命。 只是听闻嘉亲王后院只有嘉亲王福晋一人，两人育有二子，她这前途还真是不知道在何处？ 不受宠，家族必然会放弃她。 不受娘家待见的女人，日子也好不了，所以她日后也只能争一争了。 手段曹娉婷也是会使，而且手段不少。 曹家包衣奴才出身，阴私手段，会的不少，曹老夫人虽然糊涂了，但是这些阴私手段都还记得，有曹家传下来的，有娘家传下来的，还有在宫里越来的，挺多挺杂的。 这些年曹家嫁出去的女儿，少有在后宅吃亏的。 就这么过了两日，曹老夫人等的已经有些着急了，她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也变得不确定起来了。 康熙晾了曹老夫人两天，觉得也差不多了，便派了人传了口喻，给曹娉婷赐婚，不过赐婚的对象可不是戈柔，而是只是曹家精心教养她这么久，不是为了让她安稳度过一生的。 受了家族的恩惠，是要还的。 入嘉亲王府后院，只能给人做妾，说起来曹娉婷没有不愿意的意思，但也没有太过激动的想法。 听完祖母的“教导”，曹娉婷便离开了。 “小姐，奴婢听说嘉亲王十分受皇上重视，您这身份，怎么着也得是个侧福晋。” 不受重视的亲王，家里也不会让她过去，也罢，都是命。 只是听闻嘉亲王后院只有嘉亲王福晋一人，两人育有二子，她这前途还真是不知道在何处？ 不受宠，家族必然会放弃她。 不受娘家待见的女人，日子也好不了，所以她日后也只能争一争了。 手段曹娉婷也是会使，而且手段不少。 曹家包衣奴才出身，阴私手段，会的不少，曹老夫人虽然糊涂了，但是这些阴私手段都还记得，有曹家传下来的，有娘家传下来的，还有在宫里越来的，挺多挺杂的。 这些年曹家嫁出去的女儿，少有在后宅吃亏的。 就这么过了两日，曹老夫人等的已经有些着急了，她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也变得不确定起来了。 康熙晾了曹老夫人两天，觉得也差不多了，便派了人传了口喻，给曹娉婷赐婚，不过赐婚的对象可不是戈柔，而是只是曹家精心教养她这么久，不是为了让她安稳度过一生的。 受了家族的恩惠，是要还的。 入嘉亲王府后院，只能给人做妾，说起来曹娉婷没有不愿意的意思，但也没有太过激动的想法。 听完祖母的“教导”，曹娉婷便离开了。 “小姐，奴婢听说嘉亲王十分受皇上重视，您这身份，怎么着也得是个侧福晋。” 不受重视的亲王，家里也不会让她过去，也罢，都是命。 只是听闻嘉亲王后院只有嘉亲王福晋一人，两人育有二子，她这前途还真是不知道在何处？ 不受宠，家族必然会放弃她。 不受娘家待见的女人，日子也好不了，所以她日后也只能争一争了。 手段曹娉婷也是会使，而且手段不少。 曹家包衣奴才出身，阴私手段，会的不少，曹老夫人虽然糊涂了，但是这些阴私手段都还记得，有曹家传下来的，有娘家传下来的，还有在宫里越来的，挺多挺杂的。 这些年曹家嫁出去的女儿，少有在后宅吃亏的。 就这么过了两日，曹老夫人等的已经有些着急了，她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也变得不确定起来了。 康熙晾了曹老夫人两天，觉得也差不多了，便派了人传了口喻，给曹娉婷赐婚，不过赐婚的对象可不是戈柔，而是只是曹家精心教养她这么久，不是为了让她安稳度过一生的。 受了家族的恩惠，是要还的。 入嘉亲王府后院，只能给人做妾，说起来曹娉婷没有不愿意的意思，但也没有太过激动的想法。 听完祖母的“教导”，曹娉婷便离开了。 “小姐，奴婢听说嘉亲王十分受皇上重视，您这身份，怎么着也得是个侧福晋。” 不受重视的亲王，家里也不会让她过去，也罢，都是命。 只是听闻嘉亲王后院只有嘉亲王福晋一人，两人育有二子，她这前途还真是不知道在何处？ 不受宠，家族必然会放弃她。 不受娘家待见的女人，日子也好不了，所以她日后也只能争一争了。 手段曹娉婷也是会使，而且手段不少。 曹家包衣奴才出身，阴私手段，会的不少，曹老夫人虽然糊涂了，但是这些阴私手段都还记得，有曹家传下来的，有娘家传下来的，还有在宫里越来的，挺多挺杂的。 这些年曹家嫁出去的女儿，少有在后宅吃亏的。 就这么过了两日，曹老夫人等的已经有些着急了，她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也变得不确定起来了。 康熙晾了曹老夫人两天，觉得也差不多了，便派了人传了口喻，给曹娉婷赐婚，不过赐婚的对象可不是戈柔，而是只是曹家精心教养她这么久，不是为了让她安稳度过一生的。 受了家族的恩惠，是要还的。 入嘉亲王府后院，只能给人做妾，说起来曹娉婷没有不愿意的意思，但也没有太过激动的想法。 听完祖母的“教导”，曹娉婷便离开了。 “小姐，奴婢听说嘉亲王十分受皇上重视，您这身份，怎么着也得是个侧福晋。” 不受重视的亲王，家里也不会让她过去，也罢，都是命。 只是听闻嘉亲王后院只有嘉亲王福晋一人，两人育有二子，她这前途还真是不知道在何处？ 不受宠，家族必然会放弃她。 不受娘家待见的女人，日子也好不了，所以她日后也只能争一争了。 手段曹娉婷也是会使，而且手段不少。 曹家包衣奴才出身，阴私手段，会的不少，曹老夫人虽然糊涂了，但是这些阴私手段都还记得，有曹家传下来的，有娘家传下来的，还有在宫里越来的，挺多挺杂的。 这些年曹家嫁出去的女儿，少有在后宅吃亏的。 就这么过了两日，曹老夫人等的已经有些着急了，她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也变得不确定起来了。 康熙晾了曹老夫人两天，觉得也差不多了，便派了人传了口喻，给曹娉婷赐婚，不过赐婚的对象可不是戈柔，而是 正文 第164章 侥幸心理 经过戈柔的一番“劝说”，这些老大人回去够便纷纷做了决定，自然都是同意戈柔所说的利益交换。 只是这些人做出的反应不一样。 一部分还算听话，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都被知道了，如今朝廷还愿意给海贸的利润，他们也不挑。 然后就开始着手整治手底下庇护的那些盐商。 有些人甚至直接“大义灭亲”，直接结果了那些曾经为他们赚钱的盐商。 还有一部分人也是自作聪明, 表面上把该做的都做了，但是暗中还觉得自己做的隐蔽，又留了一手。 戈柔看在眼里，暂时并未插手。 差不多了过了半个月左右，戈柔这才又把众人叫了过来。 “诸位大人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我也听说了，看来大部分人都听进去了, 但是有几个人似乎没怎么出力啊？” 这话戈柔说着说着脸色突然沉下去了。 谁没出力？ 众人互相打量。 戈柔随即直接点名：“刘大人，严大人……” 一连点了差不多了近十来个人的名字才作罢。 “极为大人莫不是觉得前些日子叫你们过来是说笑来着, 盐政自古以来便是朝廷要事，以前没空管你们，如今得了空，也给你们机会了，可你们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被点名的几位大人脸色惨白，当即跪地求饶：“奴才（微臣）冤枉，还望戈柔明查。”。 他们都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那些龌龊，他们处置了一部分，同时也留了一部分。 就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做事缜密，不会被发现，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戈柔的掌控当中。 “既然几位大人不领情, 那就按照律法来办，你们都看看这个，可别说我冤枉了诸位大人。” 随即戈柔递了一份罪证下去, 让众人传阅。 这罪证是这几位抱着侥幸心理的大人这些年来犯得事，或许比不上曹寅倒的，但是也足够要命的了。 证据确凿，反驳都没得反驳。 众人看完后，几位跪在地上的大人，不，已经是罪臣了，几位跪在地上的罪臣脸色又白了几分，满头大汗淋漓，眼神透着恐惧，他们虽然胆大妄为，但是也是真的怕死啊！ 做了这些事，可都是要命的，他们又没有曹寅那么好的运气，还有皇上顾念几分旧情。 他们完了！！ 同时，这些还站着的大人们心里也说不上轻松。 他们当中也不是没有想过留一些的，只是想了一番，挣扎了一番，还是没留。 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就差一点，他们也成了跪地求饶的一员了, 庆幸，再加上对戈柔手段的后怕，各种情绪充斥在这些老大人的身上。 随即戈柔严肃的说道：“诸位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才，从前做了什么，你们自己清楚，朝廷也清楚，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以后还请诸位大人想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们做了什么，朝廷不是不知道，只是以前腾不出手来管你们，以后做事，也该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才是。” 这话算是敲打，十分有用。 今日还能站着自己走出去的人，以后当官做事恐怕比任何人都要小心谨慎不敢作乱了。 再大胆经过这么一回，也足够吓破人胆了。 至于这些能够请安走出来的人，是否能够一直平安下去，这就难说了。 要是懂事点，别再想着占便宜，戈柔或许可以网开一面，不再为难他们的下一代，可若是真想沾染海贸，现在戈柔自然不会说什么，她允诺出去的，自然会兑现，但是他们的下一代，戈柔可以保证，除非是品行出众的天才，要不然，可别想还能在朝堂上能够立足了。 戈柔就是这么小心眼。 这么多年还没贪够，没让他们吐出来，为的是局势，可不是真的顾及他们。 如此一来，接下来那些小杂碎，解决一部分，安抚一部分，盐政的烂摊子也就解决的差不多了。 之所以说差不了，那是因为还没有从根子上解决。 回京后，她打算开始办报纸。 其实大清有类似于报纸一样的东西，这些只对各地衙门开放，上面的东西也不多。 戈柔要办一份官报，一份能让全天下百姓都能看到的报纸。 报纸暂时分三大块。 一块用来写朝廷的最新政策，用最通俗的话来解释朝廷下达的政令，为何要这么做，不这么做百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当地衙门又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另一块用来定一些必需品的物价的。 米面油小麦盐布料棉花……这些必需品的定价要求。 最后一块，一分为二，用来公布一下朝廷处罚那些违背政令的官员事迹，当然了，同时也用来赞扬那些落实朝廷政令的官员。 也就是个批评栏和表扬栏。 对象是大清这些当官的罢了。 另外她还打算组建新部门——编辑部。 这名字对现代来极为好懂，编辑部总部设在京城，主要负责报纸的内容，排版，发行。 各省的府，州，县，镇，大量招收童生秀才做地方编辑员，负责这些报纸能够清楚的被那些不识字的百姓知道。 …… 当然了，这些还不够。 还需要一个监察部门，专门负责监察，防止有人勾结狼狈为奸，毕竟普通百姓不识字。 编辑部在各地方招收打量的人手，更多只是过渡。 随着蒸汽火车数量一多，日后交通方便，戈柔下一步还要实施三年义务教育计划。 五年减免教育计划。 家有女孩读书一人，可减免一男孩一半的读书费用计划。 一家人必须要一人有三年学龄计划。 ……计划还有很多。 她的目的在于在未来的二十年内，让新一代孩子实现认字。 这样日后报纸也就不用在用地方编辑部来推行了。 百姓自己也就能看了。 …… 以上都是戈柔的设想，想要进一步去实现，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如今，只能一步步来。 戈柔雷厉风行的解决了江南的事，康熙此时已经去了别处，毕竟一个皇帝，总不能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太久，要不然官员也慌。 戈柔在处理这些事的时候，康熙已经带着人先一步离开了。 正文 第165章 报纸 盐政一事，虽说不能立竿见影，但是沿途去找康熙的途中，戈柔特意停下来关注了一下百姓吃盐的问题。 盐干净许多，也便宜了许多。 虽然只是一小步，但是长此以往，待以后报纸发行, 她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 戈柔跟康熙实在山东汇合的。 “皇阿玛，儿臣幸不辱使命，这是儿臣的折子，请皇阿玛阅览。” 康熙其实已经知道了戈柔做的那些事，心中很满意，有勇有谋, 手段雷厉风行, 颇有他年轻时的风范。 “做的不错。” 这句话，这几年康熙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可是每一次，康熙都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她做的好。 随即康熙又跟戈柔说了一些事，戈柔听着，随即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康熙时不时点头，然后跟她讨论。 康熙的事说的差不多了，戈柔就把报纸的事跟康熙说了。 “皇阿玛，儿臣回京后想组织人办官报。” “官报？” “就是另类的邸报。” 康熙来了些兴趣：“你仔细说说看。” 邸报最早起源于汉朝，定期把皇帝的谕旨、诏书、臣僚奏议等官方文书以及宫廷大事等有关政治情报，写在竹简上或绢帛上，然后由信使骑着快马，通过秦朝建立起来的驿道，传送到各郡长官。 到宋朝正式有了名称，一直延用至今, 能延用至今, 必然有可取之处，要不然早就被淘汰了。 戈柔说了一下她的想法。 “皇阿玛, 儿臣是这么想的，如今有了蒸汽火车，虽说还不能普及到平民百姓，但是未来全国各地方府州，县城，必然都有火车站点，到时候普通百姓想要去别的地方，并非不可能，交通方便，信息也就流通，这样必然能够让政令更加通达，但是儿臣觉得还不够，儿臣想办一份官报，作为朝廷直接对百姓的声音。” “其实历朝历代都有不错的政令，但是很少能回真正惠及到普通百姓什么，儿臣觉得这样不妥，邸报只对各地方官员开放，普通百姓也只能从当地官员口中知道朝廷下的政令。” “皇阿玛，您看这个。”说着, 戈柔递给了康熙一份卷宗, 上面是她前不久让人查到的一些东西。 里面记载了近十几个县城的知县对当地百姓征收的粮食税。 康熙好面子，也因为在汉人多的土地上当家不够自信，每当有灾祸时，他总会下令减免，甚至全免当地的粮食税。 戈柔给他的这等卷宗上记载的这些地方，那么年份康熙还记得自己全免了当地的赋税，可当地百姓仍旧交了不下于往年的赋税。 这样的事情戈柔只查了就近的几个地方，这还都是些比较繁华的地方，在偏远苦寒之地，政令不通，百姓如何生存，其实全赖当地官员的一句话罢了。 当官的有良心，百姓日子好过些，当官的没良心，百姓日子也就艰难些。 自古以来，这算是常态。 康熙未必不清楚，只是水至清则无鱼，想要人人都是大清官，哪那么容易。 只是亲眼看到这些例子，触目惊心，还是忍不住心惊，这些人真是胆大。 “皇阿玛，儿臣说句胆大妄为的话，自古以来，朝代更替，虽然有帝王无能不作为，但是跟政令不达也不无关系，很多末代王朝，农民起义，为何会农民起义？再笨的帝王也知道把底层百姓逼急会出事的，可还是有，无非就是那些用来安抚民心的银子被贪了……” 戈柔说了许多，不是什么深刻的大道理，到句句都是实在话，康熙听进去了。 是啊！自古以来，政令不达一直都是问题。 当官的贪。 朝堂上谁贪？ 谁大贪？ 谁小贪？ 康熙不能说一清二楚，可以说也能把握五六分，但是知道又如何，难啊！ 他不能全都处理了，也没那么精力去查那些事。 “皇阿玛，儿臣想要做的这个官报，若是做成了，还真可以大大减少这种情况的发生。” 随即，戈柔把她关于报纸的设想说了一番。 说实话，听起来就知道琐碎事不少，但是很有可行性。 最后戈柔还说：“……若是官报做的好，以后还可以在开民报，官报是朝廷对百姓的发声，民报是百姓对朝廷的声音，天下需要官员来治理，官员不仅需要朝廷监察，最应该由百姓监察，涉及百姓利益，小贪容易逃过去，真要是大贪，总有聪明人能够发声让朝廷知道。” 康熙彻底明白了她的意思。 就是用官报和民报在朝廷和普通百姓之间搭建一个桥梁，可以直接“对话”，官员还是官员，但是真要如此，他们又如何敢再如从前那般不知顾及。 至少不会出现这卷宗上明明他免了赋税，结果当地仍旧征收赋税的情况。 “这事可不容易，你打算自己来做？” “是，儿臣打算自己来做。” 戈柔觉得，这个很重要，真要做成了，那就能够引导舆论，刚开始，她绝对不放心把这事交给任何人。 那些兄弟如今瞧着一个二个都老实，可若是真掌握了舆论，：也明白了舆论的作用，她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好，朕允了。” 戈柔也是松了口气，其实这个真的很不送，她还以为要再磨磨呢！康熙答应的也太快了。 康熙当然明白官报的重要作用。 这事康熙愿意放手让戈柔来做，那是真的不再考虑除她以为另选继承人了。 “儿臣多谢皇阿玛。” “这事一时半会也做不成，回京再做也不迟，从明天起，你每日都过来跟着朕看朕怎么出力折子，怎么跟朝臣打交道。” 戈柔一震，眼里闪过惊讶：“皇阿玛？！” 康熙：“怎么？很惊讶？” 戈柔没说话，不过面上表情很明显，就是很惊讶。 “你有心为民，说起来，朕也做不到如此地步，是心怀天下，难得也有这个能力，说起来你或许并不是适合做皇帝，但是爱新觉罗家族需要你，这天下百姓也需要你。” 是啊，戈柔不是个做皇帝。 她有帝王该有的处理政务的能力，但是也缺少了帝王的冷心冷情。 正文 第166章 教导 戈柔不算是个狠心之人，这一点，康熙看的分明。 康熙儿子多，戈柔上位，她会对那些兄弟好，或许还会重用，戈柔任重贤臣, 他那些儿子，各个都算是人中龙凤了，可以说，比好些大臣还好用。 “朕把你捧到如今这个地步，你没有回头路，朕也没有回头路了, 朕跟你说句实话, 除非有一天你出意外，要不然, 将来朕的位置只能你来做。” 自古以来，哪有皇帝在位时会说这样的话，可见，戈柔能做到这份上，也是极为不容易的。 “你聪明，朕知道，想法多，也新鲜，朕也知道，但是朝廷还有许多老顽固，一时半会解决不掉，跟着朕，好好学。” “是，皇阿玛。” 康熙能把话说的这么敞亮戈柔还真是没想到。 可以说，康熙推心置腹确实是头一次。 晚上, 睡前, 戈柔把这事说给了胤禛听，他都惊着了, 鬼都做过，他以为他要就能处变不惊了来着，谁知道康熙会说这样的话。 真是活见鬼了。 “你确定皇阿玛不是再蒙你呢？” “你觉得会吗？” “其实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皇阿玛确实没得选的，我若是不成下任帝王，咱们的下场必然凄惨，即便我因为意外没能成皇帝，那些兄弟可不会再像如今这般平和了。” 胤禛想想，点头：“也是。” 康熙这话确实不是蒙她的。 次日，戈柔便开始忙碌起来了，整日跟着康熙，看他怎么处理折子，什么样的折子，是什么样的意思，还跟着康熙一起见朝臣，在一旁瞧着康熙是怎么处理的。 时不时康熙还让她亲自动手，处理折子, 这处理的可不是从前太子还在位的时候也能处理的那些请安折子, 都是正儿八经只有皇帝才能下决定的折子。 有是朝臣过来求见, 康熙也有偶尔让戈柔去见，他在屏风后听着。 戈柔上手很快，康熙教导的用心，她背后还有个胤禛，在做皇帝上，上辈子活着的雍正到死也比不上康熙，但是他做鬼后累积了许多眼界。 也更加明白帝王该怎么做，可以说比康熙更加懂怎么处理朝堂的关系。 见戈柔上手这么快，还是自己手把手教导出来的，康熙心里只有欣慰。 至于那一点点小小的感伤，被康熙抛之脑后，仔细想想，英雄总有迟暮时，或早或晚。 戈柔被康熙带着“实***王的“业务”这事也瞒不住，康熙这番作态，要说最扎心的还数前太子理亲王。 当初他还是太子的时候，进贡给康熙的东西他都可以先挑选，可康熙从来没让他处理这么重要的折子。 康熙从来没有给戈柔多少物质上的殊荣，这一点，前太子从康熙那么得的好东西，便是他不再是太子后，这些兄弟中也没人比得上他。 可是这不一样。 要让他选，他自然也会选择被康熙教导为君之道。 不过他也算人清了，戈柔确实比他做的好。 叹了口气，继续处理手中的差事，索性他虽然做不了皇帝，这亲王他还是能做的很好的。 即便不是太子了，也不能太差，要不然以后史书还不知道怎么写呢？ 戈柔注定会名流千古，理亲王作为前太子，定然是会被拿出来比较的存在。 他总不能太差。 他宁愿被说是戈柔是天降奇才，天生的帝王，而不是他能力不够。 他宁愿被后世人感慨生不逢时，也不愿意被说是因为无能做不得太子。 比不得戈柔，至少要把其他兄弟压的死死的，这是如今理亲王的愿望。 他这般想着，其他兄弟虽然跟他想的没完全一样，但也差不多。 然后康熙就发现他的儿子似乎更加努力起来了，做事更加拼命认真，随即很快就想明白了原因，然后摇头失笑道：“有这些儿子，是朕的福气。” 自古以来不是没有帝王生了诸多优秀的孩子的事迹，但是总的来说，孩子优秀者越多，越不合。 前些年理亲王和大阿哥那势头，才负责历史发展的规律，如今看着这些儿子，也算是应了那句“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真正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这一点，唐太宗比不得他，朱元璋也比不得他。 这真要算起来，也是帝王中十分难得的一个了。 毕竟当皇帝的，少有能平衡儿子们的关系至此的，尤其在儿子众多，还都优秀，自己活的还挺长的情况下，这就更加难得了。 康熙一路教学，直到回了京城，还未作罢，不过回到京城，戈柔不住宫里，她开始着手办官报，“学习”的时间减少了许多。 戈柔的动作一直有人盯着呢！不少人瞧着戈柔有动作，而且这次的动作招收的人对功名要求没做做官那么高，不少人家都瞧上了，有意让家中子弟跟着戈柔做事。 康熙都手把手教学“帝王业”了，是傻子都该清楚如今的局势的，跟着戈柔混，说白了就是铁定的跟着下任帝王混，从龙之功，多少人想要。 只可惜，嘉亲王府的门不好进。 到如今，也就乌拉那拉家跟加亲王府关系稍微近一点，但是也没特别亲密。 就连戈柔如今名义上的母族佟家跟戈柔的关系也不亲近。 戈柔对此倒也乐见其成。 官报听着比较简单，但是真要做起来，以后还要做民报，少不了不畏强权的人，总要找几个底子干净靠山稳固，还心思清明的人来培养。 普通人优秀一些，官二代可以适当放宽条件，两者互相制衡，报纸，总不能只有一个声音。 这天，戈柔约见了几个人，约在外面的酒楼里，约人入王府，给人贴标签的事她不做。 这去的路上，正好碰上了一件事，让戈柔心情有些不妙。 要去酒楼的必经之地有一家首饰铺子，那铺子在京城已经有些年头了，背后也是有人撑腰的。 一个泼辣的声音从首饰铺子里面传到戈柔的耳朵里。 “本夫人看重的东西，你就是付了银子也要给本夫人拿下来给我，要不然，今个儿你就别想走了。” 语气之跋扈，戈柔生平罕见。 正文 第167章 李四儿 京城地界上，有背景的人大有人在，少有人敢这么嚣张。 戈柔停下了脚步。 “这人是谁？” 苏培盛也不知道：“奴才这就去打听打听。” 其实也不用特意打听了，苏培盛刚说完这句话，铺子门口便聚集些人，开始说起来了。 “好像是那个李夫人？” “哪个李夫人？” 一个更加细微的声音道：“就是那个李夫人。”说着，那人伸出了四根手指头。 刚才问的那人恍然大悟：“是她啊！” 苏培盛对京城各家府上的事多少知道一些, 这佟家如今算起来也算是戈柔正儿八经的母族，只是戈柔没当回事，佟家倒是想上赶子，但是拉不下来面子，戈柔也没给他们机会。 所以对于百姓讨论之事，戈柔一时还没反应是哪个李夫人，苏培盛便小声道：“回主子，是隆科多的小妾。” 戈柔纳闷, 隆科多这人她知道, 作为康熙的表弟，要说才干也有一些，但是为人行事她不喜，不怎么接触，。 佟家是康熙的母族，因为当初康熙的额娘成了太后没过几天好日子后便不明不白的去世了，康熙对母族恩宠有家。 这些年，佟家无论在朝堂还是在京城，都有一席之地，一般情况下，没人愿意惹佟家。 宗亲皇室碰到佟家都要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碰得过。 只是佟家再有权势，隆科多的一个小妾，在这个地界，这么大呼小叫，也不怕折的福分。 “他的小妾一直都是这样？” 看周围百姓的反应戈柔也看出来了, 里面这位李夫人就不是省油的灯。 “回主子，隆科多的这位小妾, 在京城已经如此许久了，真正能压住的人也不会为了这么点事跟隆科多对上，如今京城又没多少真能不管不顾不怕隆科多的人，奴才听说，隆科多曾经为了这个小妾，差点整得一位官员家破人亡。” 说白了，不怕这个小妾的人多，不怕隆科多的人也不少，佟家再又权势，也不是隆科多一个人的，只是隆科多为了这个小妾太疯了，他是真敢为了一个小妾不管不顾。 别人之所以这么“避讳”跟他的小妾起争执，是因为为了一个女人，惹得隆科多发疯不划算。 “隆科多这个小妾是什么来头？” “回主子，据说是隆科多岳父的小妾，叫李四儿，被隆科多看中抢回去的，原是烟花之地的女子。” 说到这里，苏培盛想了想继续说道：“奴才还听说过一些事儿, 隆科多的福晋赫舍里氏，也是隆科多这里二八经的表妹了, 如今已经许多没出来应酬了，听佟府下人传出来的消息，似乎被隆科多的小妾折磨的已经快要不久于人世了，是真是假，奴才就无从得知了。” 这番话苏培盛原本可以不说的，只是想到隆科多在他还没有成为戈柔贴身太监时差点随口要了他的命，他一直记着呢！ 太监有仇，不报不了。 或许隆科多从来都不记得自己年少时差点让宫里的一个小太监没了命，但是苏培盛可一直记得呢！ 从前隆科多是皇上的表弟，只要不犯皇上忌讳，便是犯了错也只会小惩大诫，自家主子对自己也有恩，苏培盛从前不做什么，但是如今，佟家比起主子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苏培盛看的分明，主子对隆科多似乎看不上，那么这便是机会。 要说苏培盛利用戈柔，也说不上。 今日若是戈柔用的上隆科多，即便苏培盛心里有恨，也会忍着恭敬隆科多一番，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还会帮着提醒几句，但是主子用不上隆科多，处置一个隆科多而已，这些年佟家在京城的做派，未必让皇上心里舒坦，只要不动佟家根基，一个隆科多，皇上不会在意。 戈柔没再停留，她一个亲王，虽然心里已经决意要插手，但是不会开口对李四儿做什么，没必要，掉价。 边走戈柔边说：“回头去查查隆科多福晋怎么样了。” “是，主子。” 约见人聊的还是比较顺利的，能让戈柔约见的人，本就是提前调查过的，总不至于太差。 回府后，戈柔想了想，把白天遇到的事说给了胤禛听。 “你可知隆科多有个宠妾，名叫李四儿？” 戈柔闻言脸色就变了。 别看李四儿就是一个妾，但是能让胤禛都听闻，还是很不容易的。 当然了，这事还是上辈子的事。 “你碰见她了？” 戈柔点头：“莫非她做过什么？” 以戈柔对胤禛了解，他可不是什么人都上心。 “上辈子的事情了，你不说，我也想不起来这么一茬，你说了，我倒是记忆犹新。” 看来事情应该不简单。 能让雍正帝记了几百年，李四儿也是个能耐人，做妾做到这份上，难得啊！ 胤禛继续道：“李四儿是隆科多从岳父那里抢来的，宠的不得了，宠妾灭妻的人不是没有，但是做到隆科多这份上的确实不多，李四儿在隆科多后院被称为李夫人，满人妻子称福晋，汉人妻子称夫人，李四儿这称呼不合规矩，但确实隆科多先这么开口的，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毕竟自古以来嚣张跋扈的妾氏虽然少，也不是没有，不合规矩的事就是皇阿玛也没少做，但是李四儿不一样，她不仅嚣张跋扈，还十分狠毒，隆科多的福晋赫舍里氏，还是隆科多娘家的侄女呢！也给隆科多生儿育女，赫舍里氏被李四儿关了起来，日日虐待，最后还做成了人彘，最后被虐待致死，这事爆出来已经是很久以后了，上辈子九龙夺嫡正是紧要关头，隆科多是皇阿玛亲信，动他不得，这事也是一笔糊涂账。” 说起来这事胤禛知道的时候已经发生过了，隆科多在他上辈子登基后也没多少好日子，但是想起这事，胤禛就是一阵憋屈。 “是我知道的那个人彘吗？” 人彘是指把人的手掌与脚掌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熏聋），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到厕所里。也有没在行刑过程中死亡的，没死的就被放在厕所里做成了人彘。 正文 第168章 无奇不有 胤禛点头：“就是吕太后对戚夫人用的那个酷刑。” 戈柔大惊：“赫舍里氏出身应该不低吧？还有，佟家人就这么干看着，任由李四儿和隆科多胡来？” 胤禛摇头：“这事很难说清楚，首先现在的佟家皇阿玛后宫没有佟氏血脉的皇阿哥，不能再靠女人来维持家族未来的繁荣，自然也会考虑族中出息子弟，只是佟家有出息的子弟不多, 隆科多算是一个，还是嫡出，再者，隆科多的额娘比较偏心儿子，儿媳妇虽然是侄女，她也不喜李四儿, 但是隆科多死都要宠着，做额娘的只能帮忙瞒着，赫舍里家上辈子那时候索额图已经罪死牢狱, 哪会给一个出嫁女出头，当时我也看不惯，但是夺嫡关头，真要得罪了隆科多，上辈子登上帝位指不定是谁呢！虽然我登基后，处置了隆科多，但是这件事，我忘不了。” 夺嫡关头，真要是输了，下场也就一死了。 上辈子都说他逼死兄弟，残暴不仁，可康熙去世，留了个大烂摊子给他，老八等人还在不停作妖。 至于杀兄，这是没有的。 明明是八阿哥他们当时自知下场不会太好，用死来给他添堵呢！ 刚登基, 地位不稳固, 这些流言蜚语，确实让他在登基那几年走的有些艰难。 “这么说来，李四儿和隆科多确实该死。” 是啊！确实该死。 胤禛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说道：“其实上辈子我在去查隆科多的时候发现了李四儿得宠的原因，说来也是有意思，隆科多就是喜欢李四儿嚣张跋扈的性子，尤其喜欢李四儿对他嚣张跋扈，甚至是用鞭子抽打他。” 戈柔惊的瞪大了眼睛。 “隆科多按理来说也应该是养尊处优着长大的，应该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怎么养成了这样的……这样的癖好？” “怎么养成的我不清楚，隆科多胆子大，皇阿玛纵容佟家，他就更加无所顾忌，估计是过得太过顺遂，觉得没意思，找刺激呢。” 要不然也没法解释啊！ 受虐狂，戈柔是知道有这种人的存在，但是并未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过, 如今听说了隆科多这事, 大为震撼。 天下之大, 还真是无奇不有啊！ “我也讨厌隆科多，但是现在你想要对佟家动手，不是好时机，皇阿玛对佟家，终究有所不同，若是佟家对你有所威胁，皇阿玛或许会在你跟佟家之间选择你，但是现在你好好的，即便李四儿的事闹开了，皇阿玛也不会真的处置了隆科多，而隆科多这个人，可是平时也就目中无人的些，但是为了李四儿，他能发疯。” 隆科多发疯起来了，指不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要不直接把隆科多和佟家结果了，要不然就不能随便对李四儿做什么，除非做的隐蔽。 “你说隆科多的福晋被丈夫和小妾这么对待心中就没有怨恨？” 怨恨？ 肯定是有的。 “你想让赫舍里氏来动手？” “怎么，你觉得不合适？” “自然合适，这样吧，你最近要忙官报的事，李四儿那边就交给我来办。” 胤禛看不爽隆科多已经很久了。 上辈子他登基后，竟然要带着李四儿进宫，没规矩至极，他可都记着呢。 “行啊，我已经让苏培盛派人去查佟家了，回头让他把具体情况说给你听。” “好。” 过了两日，苏培盛就过来禀报。 “福晋，奴才派人去查了佟家，隆科多的福晋如今被关，脸被李四儿毁了，据说最近李四儿又想到新法子去折腾赫舍里氏，赫舍里氏生的儿女对隆科多畏惧，虽然隐约知道自己额娘的处境，但是不敢吭声，甚至对李四儿还有些低声下气，隆科多的额娘也知道儿媳妇处境不好，但是无心敢关，隆科多的阿玛，佟大人说过隆科多，但是他不停，如今隆科多后院李四儿一家独大，后院别的妾氏，但凡受宠一夜，都会被李四儿好一番折腾，隆科多后院还有除李四儿以外的妾氏共六人，其中有四个不成气候，早年进度，早就已经不受宠，日子尚且过得去，还有两个尚且有宠……” 苏培盛把隆科多后院的情况说了一下，还算详细。 胤禛听完后，心里便有了计较。 “你让人偷偷告诉赫舍里氏她儿女的表现，还有，再跟她说，李四儿准备让她做人彘，另外，你在跟隆科多那两个还有宠的妾室说隆科多在c上的癖好，更喜欢被人……” 这番吩咐下去，苏培盛笑着领命。 佟府的一出荒凉的院落，院子里没有人打扫，也没伺候的奴才，不过里面还住着一个人，就是隆科多的福晋。 如今她被关在了这个院子里，身上伤情不断，脸被李四儿划烂了。 度日如年。 她渴望被人发现，救她出去，她希望娘家人发现她不见了，希望儿女发现能为她做主，只是等了一日又一日，除了李四儿会带着人过来，就没有让人会过来。 她像往常一样，无力的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看着房梁上的蜘蛛网，这事，有人推门进来，是她从前院子里的一个不起眼小丫鬟。 小丫鬟看到她就开始流泪：“福晋，您受苦了，奴婢是偷偷跑过来的，福晋，奴婢无意间听到李四儿要把您做成人彘，奴婢便过来通知您，福晋，您跟奴婢一起走吧！” 赫舍里氏当然知道什么事人*，她瞪大眼睛：“李四儿，她怎么敢？！” “福晋，是真的。” 赫舍里氏半信半疑，但是她不能走：“不行，我走了，我孩子怎么办。” 赫舍里氏没发疯跑出去，就是怕李四儿跟隆科多拿她的儿女撒气。 他们也确实用这个威胁过。 小丫鬟一脸着急：“福晋，这都什么时候，您就别再想着大格格跟大阿哥了，大格格跟大阿哥可从来没说要给您打抱不平，你您许久未出面，他们也未曾过问一句，对着李四儿还奉承上了，福晋，您可不能犯傻啊！” 赫舍里氏懵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其实赫舍里氏也能猜到，自己许久没出面，要是儿女有心，闹大了，自己总该能获救的。 正文 第169章 蠢毒 其实她心底是有些猜测的，只是不愿去想。 她这么惨，若是儿女都不在乎，娘家也不在乎，连一口撑下去的气都没了。 “福晋，奴婢是万万不敢骗您的。” “我明白了。” “福晋，最近李四儿姨娘因为老爷宠爱别的妾室, 暂时没心思对您做什么，奴婢赶紧带您出去。” “我又能去哪？” 赫舍里氏丧气的说道。 “福晋，您别丧气啊！成嬷嬷被李四儿折磨致死，临终前交代了奴婢些事，如今福晋您还有嫁妆，奴婢先带您去庄子上修养, 待修养好了，再做打算。” “你说什么？成嬷嬷被折磨致死？” 那小丫鬟着急解释：“福晋, 都怪奴婢最快，这事成嬷嬷临终前说了不让奴婢跟您说的。” 成嬷嬷是赫舍里氏的奶嬷嬷，以前有个儿子，年幼就死了，丈夫也去的早，可以说，成嬷嬷是把赫舍里氏当成亲闺女来疼的。 赫舍里氏是嫡女，但是生母早亡，继母不疼，阿玛也不管不问，要不是继母没有女儿，当初她也不会嫁到佟家。 说到底，佟家的门楣对年少时的她来说还是高攀的。 成嬷嬷把赫舍里氏当成女儿，赫舍里氏又何尝不是把成嬷嬷当成额娘来看呢！ 可是成嬷嬷死了。 “你仔细说，成嬷嬷是怎么死的？” 小丫鬟颤抖着声音, 把成嬷嬷的死说了一遍。 自然不是什么好下场。 李四儿后来敢对赫舍里氏动人彘这样的酷刑，对一个奴才, 做的不说更过分, 也更加没顾及。 赫舍里氏听完后, 浑身颤抖：“李四儿，她该死。” 赫舍里氏无比后悔，早知有这么一天，当初她就是拼了命也要把李四儿还杀了。 至于那一双儿女，赫舍里氏虽然不舍，但是想到那是跟隆科多生的孩子，想到隆科多那人，赫舍里氏再想到他们颇为白眼狼的做法。 心情很是复杂。 “好，你带我走。” 这些仇怨，她早晚有一天要隆科多偿还，要李四儿偿还。 赫舍里氏从佟家悄没声息的离开了，没人知道。 李四儿确实没空管赫舍里氏，她确实跟隆科多另外两个妾室斗得厉害，自从隆科多那两个妾室知道隆科多吃那一款后，便找到了阀门一样，如今后院已经不再是李四儿一家独大了。 至于李四儿让人看着别让赫舍里氏死了的人自然有人帮趁着解决了。 总而言之，赫舍里氏顺顺利利从佟府出来了，没人知道。 李四儿跟两个妾室斗得火热, 隆科多也不像从前那般毫无底线的偏袒李四儿了。 这样享受惯了特权的李四儿很是不习惯, 可是隆科多这人不念旧情，从前有多宠，现在就有多无情。 这事，李四儿身边的一个丫鬟给她出了个主意。 李四儿一听，眼睛瞪大：“这要是被发现了，那可是要被砍头的。” “姨娘，咱们老爷姓佟，皇上身上还留着一半佟家的血脉呢！更何况，只要控制好量，不会有人发现的。” 李四儿现在胆子还没上辈子康熙晚年那时候那么大，还有些犹豫，不过也没犹豫两天，她一个人斗不过两个人。 这不，李四儿点头同意了。 那丫鬟给李四儿出的什么主意呢？ 其实不是旁的，是用福寿膏来控制隆科多。 福寿膏一事，前几年闹得比较大，大家对这事比较忌讳，李四儿也是知道的。 这两年，也有人铤而走险，被抓了一些，狠狠处置了一些人。 只是财帛动人心，暗地里福寿膏虽然极少，但是花费些力气也不是找不来。 李四儿还真有些门道。 李四儿的行为说实在的，有点超出了胤禛的意料。 在胤禛的计划中，可没有福寿膏这么一回事，即便他在讨厌隆科多跟李四儿，也没想过用这东西来害人。 这个李四儿，还真是又蠢又毒。 不过胤禛没打算用福寿膏害人，但是现在有人用福寿膏，他也不介意杀鸡儆猴，这几年京城暗地里也会流通一些福寿膏，抓了些人，但是似乎还不够，需要更大的警示才行。 用佟家开刀，也算“死得其所”了。 “让李四儿给隆科多用，我倒要看看，她能做到何种地步？” “是，福晋。” 苏培盛闻言也极其满意。 他得了这个消息，便觉得自己大仇得报的机会来了，这回隆科多便是无力回天了，抢了李四儿回来，也只能说是隆科多倒霉，赶上了。 李四儿行动力杠杠的，再加上胤禛有意让她行事，她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隆科多宠了李四儿也有几年了，要说感情，也有几分，虽然现在有了新欢，但是旧爱也没忘那么快。 这不，李四儿还是能找到不少机会让隆科多吃她送的东西。 李四儿也是谨慎，用量不多，差不多了过了两个月，隆科多渐渐发现，自己格外喜欢在李四儿那里过夜，去别的女人那里，总觉得有些不舒坦。 李四儿又重新在后院支棱起来了。 嚣张跋扈，比从前更胜。 赫舍里氏的嫁妆庄子里，小丫鬟道：“福晋，奴婢发现一件事，李四儿给老爷用了福寿膏。” 福寿膏？ 一开始赫舍里氏还没反应过来，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苦，她已经有些迟钝了。 不过没多久也想到了福寿膏是什么东西，顿时大惊：“她哪来了这么大胆子，福寿膏也敢碰？！” “回福晋，前不久后院其她姨娘受宠，李四儿地位收到威胁，她便想着用福寿膏控制老爷，保证自己的地位。” 赫舍里氏闻言，突然大笑起来：“还真是个祸害，隆科多有今天，也是活该。” 福寿膏的作用赫舍里氏也是亲眼见过的，那场景，记忆犹新，想到有一天隆科多也会变得像狗一样摇尾乞怜求别人给他福寿膏用，想想就觉得痛快。 现在唯一舍不得的就是那双儿女，只是想到她失踪到现在，他们还对她不闻不问，赫舍里氏就已经死心了。 佟家人的血脉，果然都一样的凉薄。 别说他们做不到，他们都不小了，府里的嫡长子，嫡长女，李四儿再嚣张，可还不敢对他们下手，她那对公婆可是会过问的。 正文 第170章 击鼓鸣冤 要是儿女有心，存了心闹大，不说救她，见她一年应该也是可以的。 可是事到如今，快半年了吧！她没见儿女的影子。 赫舍里氏也就真的狠下心来了。 她不想活了，那么佟家也该给她陪葬。 如今的赫舍里已经无所畏惧了。 娘家没有在乎的人，夫家也是狼窝, 生了一双儿女，学了佟家的凉薄心肠，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她的伤养得差不多了，不过脸上的疤痕是去不掉了。 她也不在乎了，存了死志, 还有什么好在乎容貌的。 她去了书房，拿起笔墨，开始书写冤屈。 “让人备马上，去皇宫。” “是，福晋。” 赫舍里氏坐着马车，到了皇宫门口，敲响了登闻鼓。 今日，赫舍里氏是抱着死志来的。 登闻鼓由来已久，只是到了清朝已形同虚设，并规定击登闻鼓者，先廷杖三十，以防止无端刁民的恶意上访宫门口。 另外，登闻鼓响，对当政的帝王也不是件光荣的事，一般情况下，少有人会这么做。 可以说，在赫舍里氏之前, 皇宫门前的这个登闻鼓，已经沉寂许久了。 此时, 乾清宫, 康熙还算悠闲，自从看开了许多后，教会了戈柔处理政务，康熙就轻松多了，原本他应该在处理折子，如今能闲下来做点享乐之事。 只是还没舒坦一会儿，便听到外面传来声响。 “梁九功，这是什么声音？” 说起来康熙也没听过登闻鼓被敲响，宫里无故不得大声喧哗，这鼓声还是从宫外传来的，明显不对劲。 “奴才这就去问问。” 没等梁九功问出什么，外面就带刀侍卫飞奔过来禀报：“皇上，宫门口有人击鼓鸣冤，奴才打听了一下，击鼓鸣冤之人是隆科多的福晋赫舍里氏。” 康熙闻言眉头一皱，击鼓鸣冤，还是隆科多的福晋，难不成这京城还有谁能冤枉佟家不成。 又或者, 赫舍里氏有冤屈？ “她可知击鼓鸣冤的规矩？” “回皇上，这是赫舍里氏呈上来的冤情，并说她知道规矩。” 康熙结果赫舍里氏写的那份申冤书，打开来看，看完之后大怒，直道：“简直荒谬。” 随即继续道：“先不要用刑，把赫舍里氏带过来，朕亲自审问，另外，你带人先把佟家围住，记住，只进不出，搜查一下隆科多的住处，看看是否有福寿膏。” “是，皇上。” 福寿膏这东西康熙坚决不能忍，即便是佟家，康熙也下得去狠手。 佟家有这玩意儿，不管是谁带进去的，又有什么样的算计，反正这是犯了康熙的忌讳。 从赫舍里氏敲响登闻鼓，到被康熙知道，前后不到两炷香的时间，康熙下令果断，所以佟家被围，一时间没人知道缘由。 就连佟家自家人都是一头雾水。 御前侍卫进了佟家，各个铁面无私，开始大规模搜查，重点在李四儿院子里，这侍卫里也有胤禛的人，所以福寿膏这东西找的很快。 同时，有几个御前侍卫“不小心”闯了佟家的库房，好家伙，直接把佟家的家底摸了个明白。 家底太多，明显有些不对劲。 另一边，康熙见了赫舍里氏。 初见时，康熙也吓了一跳。 “你就是隆科多的福晋？” 赫舍里氏跪在地上，回道：“臣妾是隆科多的福晋赫舍里氏。”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没听说过隆科多福晋容貌上有问题，看着伤疤，应该有段时间了，没听说佟家来为这个儿媳妇请太医过去瞧脸。 “回皇上，臣妾这脸上的伤皆是被后院妾氏李四儿所伤。” “她一个妾室，你是正头嫡福晋，她怎么敢对你动手？” 康熙重嫡庶，下面的面也有样学样，重嫡庶，嫡福晋的地位不可撼动。 可不要骗他没有过福晋？ “回皇上，隆科多三年前从臣妾阿玛后院抢了一个小妾，名叫李四儿，臣妾自然不同意她进门，只是我们爷一意孤行，公婆也说过此事，可是隆科多就跟着魔一样，非李四儿不可，臣妾觉得于礼不合，李四儿入后院后，臣妾倒是没有亏待她，不过多有漠视，后来李四儿瞧着隆科多对她宠的没有限制，便开始拿臣妾开刀做筏子，不敬臣妾这个嫡福晋，半年前，李四儿突然把臣妾关了起来，当时臣妾身边没有得用之人，也就没能阻止她，被李四儿关起来折磨了两三个月，容貌便是那时候被李四儿毁的，后来隆科多多了两个新宠，李四儿无精力管臣妾这边，臣妾的婢女偷偷把臣妾救出了府，在嫁妆庄子上养了一段时间，原本臣妾是打算直接回府找公婆做主，让隆科多看清李四儿的真面目的，只是臣妾在府里的人发现李四儿在给我们爷用福寿膏，事关重大，如今隆科多已经被李四儿控制住了，臣妾便只能过来求皇上救救隆科多。” 赫舍里氏申冤书上并未写隆科多的“罪行”，因为在小丫鬟的提点下，她明白，康熙对佟家情分不一般，即便她不提佟家的不是，隆科多用了福寿膏，人已经废了。 而且她不信，发生的这样的事康熙对佟家没有一点不喜之心。 只要有一点，佟家的待遇便不会再如从前那般。 隆科多成了废人，佟家便没什么可用之人了。 如此一来，那双凉薄的儿女兴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赫舍里氏到底是个额娘，儿女再不好，她也不忍心真的要了他们的命。 这也是胤禛的意思。 真把佟家一竿子打死，日后康熙肯定会后悔，愧疚，不如这样，毁了佟家有根基，却在康熙心中罪不至死，凭着对佟家的情分，应该会饶恕佟家一次，当然了，隆科多会不会饶恕他，这个就难说了。 日后康熙看到佟家，便不会再于心不忍了。 抢岳父的小妾，这事康熙才听说，隆科多倒是出息，还纵容妾室伤嫡福晋，这样天下汉人怎么看他们满人。 康熙让人先把赫舍里氏看管起来，暂时不动刑，就赫舍里氏这样的身子，动了刑，康熙怕他熬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