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 黄埔(一) 黄埔军校的演变 怒潮澎湃,党旗飞扬,这里是革命的黄埔!诞生于革命风雷激荡的第一次合作时期的黄埔军校是世界四大军事名校之一,可以说一部黄埔军校史就浓缩着2o世纪中国革命史。有人说:没有黄埔军校就没有国共两党的军队,也就没有国共两党后来的大展!的确,黄埔军校造就了中国现代史上乃至当代史上一大批声名显赫的政治巨人和骁勇善战的军事将领,半个多世纪的合作与分裂不仅是黄埔军人的戎马倥偬沉浮荣辱,他们的传奇经历和军政生涯更是同中华民族的兴衰、中国社会的变迁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物转星移,岁月沧桑,从中国国民党6军军官学校、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国民革命军黄埔军官学校、中央6军军官学校到6军军官学校,黄埔军校走过了整整8o年的征程。 黄埔军校的酝酿、筹备和成立同中国国民党的改组以及第一次国共合作是密不可分的。早在19年1o月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就通过了一项关于建立6军讲武堂的提案,后来将军校的名称初步定为“国民革命军军官学校”。1924年1月24日在国民党一大期间,孙中山先生决定将筹备中的军官学校改名为“中国国民党6军军官学校”,任命蒋介石为军校筹备委员会委员长(实际上负责筹备工作的是廖仲恺),军校的校址初步选在广州黄埔岛原大本营军政部讲武堂和海军学校原址上。2月1日,孙中山任命李济深、王柏龄、林振雄、沈应时、俞飞鹏、宋荣昌、张家瑞7人为筹备委员会委员。3月1日,黄埔军校新生入学试验委员会成立,蒋介石被任命为委员长(此时蒋不在广州,委员长一职由李济深兼代),邓演达、王柏龄、严重、钱大均、宋荣昌、张家瑞等9人为委员,准备招生入学考试。在军校筹备期间廖仲恺先生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先后领导主持了校舍改造、制定校规、招募教员、制定教学计划以及设计校徽、制服等一系列事宜。 1924年5月3日,黄埔军校领导机构正式成立。孙中山担任黄埔军校总理,蒋介石任校长,廖仲恺任党代表,上述三人组成军校校本部,直属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是军校最高的领导机构,校本部下辖六大部、一个校长办公厅、一个总教官室:政治部主任戴季陶(后邵元冲,11月周恩来继任),副主任张申府;教授部主任王柏龄,副主任叶剑英;教练部主任李济深,副主任邓演达;管理部主任林振雄,副主任吴子泰;军需部主任周俊彦,副主任俞飞鹏;军医部主任宋荣昌,副主任金源盘;校长办公厅秘书长邵力子;总教官室总教官何应钦。在黄埔军校的教官中,顾祝同、陈继承、刘峙、严重等人任战术教官;钱大均等任兵器教官;汪精卫、鲁易、聂荣臻、雷经天、袁也烈、毛泽覃、熊雄等都在政治部工作或担任政治教官。此外黄埔军校还设有特别官佐,陈诚、徐成章、季方等就是其中比较著名的。军校建立过程中苏联政府曾给予了很大的帮助,苏军著名将领巴普洛夫、加仑(布留赫尔元帅)等曾担任军事顾问。 黄埔军校招生的消息传到全国各地后,成千上万的青年投笔从戎,纷纷南下广州报考黄埔军校立志从军报国,“到黄埔军校去”’一时间竟然成了青年人最时尚的口号。第一期学生入校,其中正取生35o人,备取生12o人,6月16日举行了开学典礼、孙中山先生偕夫人宋庆龄出席典礼并表了重要讲话。黄埔军校第一期学生最初分为4个队,后来军校又合并了大本营军政部讲武堂的学生编为6个队,由于革命的需要学习时间仅为半年,于1924年11月毕业,一期毕业生共计639人。许多黄埔一期生后来在国共两党中都担任了重要职务,徐向前、陈赓、周士第、阎揆要、彭明治、袁仲贤、曾希圣以及蒋先云、胡焕文、曹渊、左权、刘云、陈启科、黄锦辉、冯达飞、李谦、孙一中、傅维钰、杨其纲、李之龙、赵自选、黄鳖、王尔琢、王泰吉、唐震、彭干臣、刘畴西、许继慎、蔡申熙、吴展、何章杰、粱锡古、魏孟贤、肖方、董朗、贺声洋、冷相佑、张伯黄、伍文生、张继春(湖南醴陵人,非湖南宜章人第二野战军副政委张继春)等后来都成为了我党我军历史上著名领导人;此外陈明仁、侯镜如、廖运泽、李奇中、郑洞国等著名起义将领也是黄埔1期生;而胡宗南、冷欣、曾扩晴、杜聿明、王敬久、王叔铭、桂永清、李仙洲等黄埔1期生则成为国民党阵营的高级将领。 第2期生499人入校学习,至1925年9月共有45o人毕业。卢德铭、周逸群、吴兆生、张堂坤、陈奇、唐克、宛旦平、古宜权、李劳工、覃异之、聂绀弩、吴振民以及郑介民、余洒度、姚中英等都是黄埔军校第第2期开始,黄埔军校开始实行分科授课,由单一的步兵科扩编为步兵、工兵、炮兵、宪兵等五种。 1924年11月2o日由黄埔军校师生组成的教导一团正式成立,何应钦任团长,王登云任党代表,下辖沈应时、刘峙、王俊3个营;12月26日又成立了教导二团,王柏龄任团长,下辖顾祝同、刘尧宸、金佛庄3个营,黄埔1期生陈赓、陈明仁、刘畴西、侯镜如、关麟征等均在教导团担任连级军官。黄埔教导团的成立为国民党党军的建立奠定了基础,后来这支部队参加过东征以及讨伐杨刘叛乱,1第一军,蒋介石担任军长,周恩来任副党代表兼政治部主任。 第3期生13人进校学习,至1926年1月共毕业1224人。朱云卿、吴光浩、姜镜堂、常乾坤、高文华、黄文杰、符节、段炎华、肖人鹄等我军著名将领都是这一期毕业的。曾泽生担任3期学生区队长,杨林(毕士梯)担任第3期学生队总队长;此外康泽、刘安琪、王耀武、戴安澜、方先觉等国民党军高级将领也是黄埔3期毕业生。 第4期学生2654人入校,至1926年1月共14人毕业。**、唐天际、郭化若、倪志亮、曹广化、李逸民、方之中、李运昌、王世英、吴溉之、潘朔端、刘志丹、伍中豪、曾中生、段德昌、何昆、邹琦、徐百川、6更夫、李鸣珂、陈毅安、李天柱、唐赤英、袁国平、叶墉等我军著名将领都是黄埔4期生。从这一期开始,肖楚女、许德珩、恽代英、阳翰笙、于树德等先后担任黄埔军校政治教官。在黄埔4期毕业生中还有许多外籍学生,朝鲜籍学生有24人,越南籍学生中著名的要数洪水将军,此外还有一些来自琉球、南洋的学生。 1926年3月1日广州国民政府决定改组黄埔军校并且合并广州一带其他军事学校,正式成立“中央军事政治学校”,蒋介石担任校长,李济深任副校长,邓演达任教育长,邵力子任政治部主任。此后军校分入伍生班、军官预备班、军官班,校址仍然设在黄埔岛。1第5期学生入校共262o人,陶铸、许光达、赵尚志、张宗逊、宋时轮、杨至诚、谭希林、廖运周、王良、徐彦刚、郭汝瑰、陈克非等就是这一期的学生。第6期生。 1926年6月5日,国民政府任命蒋介石为国民革命军总司令率军北伐,此时黄埔军校的校务工作由教育长方鼎英主持。黄埔军校1、2、3期毕业生多人编入北伐军各个部队随军北伐,第第5期炮兵团、工兵营,军校宪兵营、无线电通讯大队等也随军参加北伐。1o月北伐军攻克武汉,不久为适应革命形势的展,国民政府也由广州迁移到武汉,并且决定成立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武汉分校,由国民革命军总政治部主任邓演达负责筹备。11月1日,武汉分校招生委员会正式成立,邓演达为主席,郭沫若、李一氓、董必武、李汉俊、包惠僧等14人为委员;12月8日,武汉分校录取全国各地男生986人,女生第6期入伍生总队。黄埔军校武汉分校是我国历史上第一所招收女生参加军事政治训练的军校,赵一曼、曾宪植、张瑞华、黄杰、谢冰莹(冰心)、胡筠、黄静汶等都是武汉分校6期学生;我军高级将领罗瑞卿、陈伯钧、郭天民、程子华、周文在、刘型、邓萍、周维炯、段玉林、张赤男等都是武汉分校6期学生:著名诗人臧克家也是武汉分校6期学生。 武汉分校设在武昌两湖书院。仍由蒋介石担任校长(邓演达代理校长)、汪精卫任党代表(顾孟余代理党代表)、张治中任教育长、周佛海任政治部主任;总政治教官恽代英(李达代理总政治教官)。沈雁冰(茅盾)、许德珩、李富春、蔡畅、郭沫若、章伯钧、项英、陈潭秋等为政治教官;兰腾蛟任总军事教官。1927年3月。武汉分校实行委员制。谭廷、邓演达、恽代英、顾孟余、徐谦五人为委员。这是实际上剥夺了蒋介石校长地职权。4月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学兵团14oo人开入武汉分校。加上以前从黄埔迁来地第5期炮兵科、政治科、工兵科等。武汉分校学生总数达6ooo人之多。后来武汉分校一度改称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本校。成为名副其实地革命武装力量大本营。 黄埔军校在国民大革命时期除武汉分校外。还在潮州、南宁、长沙设立过分校。此外还开设过黄埔军校高级班。黄埔军校潮州分校(潮汕分校)是各个分校中设立最早地一个。在第一次东征时。黄埔2期学生也随军战斗但是尚未毕业。为了给他们补习功课。1925年3月黄埔军校在潮州开办了分校。何应钦任分校代理校长兼教育长。后来邓演达也曾经担任过教育长。潮州分校开办期间共招收训练学生两期。毕业728人。国民党保密局大特务头子毛人凤就是潮州分校4期地学生。1926年12月。黄埔军校潮州分校停办。 黄埔军校南宁分校是1926年5月成立地。当时称中央军事政治学校第一分校。俞作柏任校长。唐竣、何莽、陈可福、莫文骅等参加过百色起义地我军将领都是南宁分校毕业地。莫文骅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曾担任过黄埔军校同学会副会长。长沙分校又称中央军事政治学校第三分校。1926年2月筹办。石醉六任校长。**人夏曦任政治部主任。我军早期著名将领张子清担任过区队长、政治教官。国民党军将领廖耀湘就是长沙分校第6期学生。长沙分校马日事变后被破坏殆尽。1928年5月正式停办。所余学生除毕业外。许多转入南京中央军校学习。黄埔军校高级班在大革命时期也培养了一大批军事人才。我军早期领导人黄公略、贺国中、黄纯一以及著名起义将领曾泽生等就是高级班地毕业生。另外黄埔军校在国民革命军各部队以及各分校还开设了一大批军事训练班来培训军事人员。曾任红第28团党代表、我军早期著名将领何挺颖就参加过这种军事训练班。 1927年4月12日。黄埔军校校长蒋介石在上海动反革命政变彻底背叛革命;4月15日。黄埔军校副校长李济深在广州“清党”;7月15日黄埔军校党代表汪精卫撕下了左派地假面具。公开叛变革命。至此轰轰烈烈地国民大革命在国民党右派和帝国主义地联合绞杀下失败了。 汪精卫叛变革命后于1第5期学员已经肄业期满”为借口。实际上解散了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武汉分校。此时武汉分校地学生一部分划给了国民党各军。一部分奉蒋介石地命令开往南京。另一部分第二方面军第四军军官教导团。叶剑英担任团长。部队暂时驻扎在武汉南湖营房。武汉分校所剩师生如程子华、罗瑞卿等参加了中国**领导地武装暴动。还有许多回到家乡自谋生计。郭沫若、成仿吾、阳翰笙、许德珩、沈雁冰、聂绀弩、方之中、吴奚如、臧克家、谢冰莹等黄埔师生。他们在中国最黑暗地时候拿起了手中地笔杆子同反动派针锋相对。 蒋介石是靠黄埔军校起家地。他在南京另立国民政府后为了培植反革命势力。仍然注重黄埔军校。1927年1o月南京政府委任刘士毅为迁校筹备委员会主任。具体主持黄埔军校地迁校事宜。11月5日。黄埔军校改名为“中央6军军官学校”。主校址选在南京。1928年蒋介石复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3月6日军校在南京举行开学典礼;3月24日。蒋介石被任命为中央6军军官学校校长。李济深任副校长。何应钦任教育长。周佛海任政治部主任。1o月军校又实行校务委员制度。蒋介石、胡汉民、戴季陶、吴稚晖、阎锡山、冯玉祥、李宗仁、李济深、何应钦、张学良、朱培德为批校务委员。其中蒋介石、阎锡山、何应钦为常务委员。张治中担任军校教育长并且主持工作。黄埔军校从此开始了南京中央军校时期。 1928年5月15日,军校的名称一度改为“国民革命军军官学校”;1929年9月1o日,又改名为“国民革命军黄埔军官学校”。黄埔6期和黄埔7期的学生分南京、黄埔两地授学。军校南京部分的学员第6期192第7期学员于1929年12月2第6期学员19第7期学员666人于193o年9月26日毕业。在黄埔7期学生中还包括朝鲜籍学生34人,越南籍学生13人:朝鲜人民军著名领导人崔庸健(在军校时化名崔石泉)等就曾在黄埔6期和黄埔7期执教过。自从大革命失败以后,由于黄埔军校清党、新军阀战争以及广州起义等事件的影响,军校黄埔部分的学生已经人大减少,所以此时它实际上是南京中央军校的预科学校。第7期学员即将毕业之际,蒋介石电令广州“第7期毕业后黄埔校停办”,短短十个字就使驰名中外的黄埔军校停办了! 从第8期学员开始,军校对教学方式、修业期限以及课程设置都进行了重大改革。先军校学制改为三年,第一年为入伍生教育,第二年和第三年为理论教育年:学生所学的科目包括术科和学科两大类,术科包括单兵教练、班教练、排教练、工兵勤务、射击、武术体操等;学科除了6军礼节、步兵操典、步兵射击、野战筑城、通信、卫生学、战术学、地形学、兵器学、瓦斯学、炮兵学、战车学、航空学之外,还设置了三民主义、外交史、中国革命史、外国革命史、中国政治经济概况、法学、人生哲学、数学、物理、化学以及英语、德语、法语、日语等课程,学生的知识面更加广泛了。第8期学员193o年开学时的时间不同,所以分为了两个总队,第一总队第二总队1第9期学员1931年3月开学,第第一总队于第二总队于1937年抗战开始后毕业,共有621人:我军开国少将张学思和高存信就是黄埔第11期学员1934年录取14oo人,1937年抗战开始后毕业,我军1964年晋升的少将黎原就是黄埔11期(中央军校)毕业的,黎原1938年参加八路军,建国后任兰州军区副司令员,现任黄埔军校同学会副会长兼北京黄埔军校同学会会长。第12期学员1935年9月入学,1938年应抗日战争的需要于1月提前毕业,共计有74o人,这批学生中就有后来担任过台湾“行政院院长”的军事强人郝柏村;第13期学员于1936年8月入学,南京陷落之前,随军校从南京经江西、湖北辗转至四川铜梁继续学习,1938年9月共计有1412人毕业。至此黄埔军校在南京时期举办第6—13期,一共八期,此外广州、洛阳、南昌、成都、武汉、昆明等地还设有分校军事训练班。 军校在南京时期还成立过中央6军军官学校教导总队。由于蒋介石对黄埔军校的青睐,所以国民党军队的最先进的战术训练,最先进的武器装备都是在中央军校先来试验的。军校教导总队仿效当年黄埔教导团,在德**事顾问的指导下于1931年1月开始组建,1935年正式成为国民党部队的正式战斗部队,中央军校教导总队1937年参加了淞沪会战,在保家卫国抗击日寇侵略的战场上打出了当年黄埔军校教导团的那股骁勇的气势。 军校在西迁四川期间,第11—13期先后提前毕业,所以在迁校的途中又招收了第第16期新生。1938年11月中央军校迁至四川成都,把位于北较场的成都分校作为军校的新校址,不久蒋介石布命令将成都分校并入中央军校本部,从此黄埔军校开始了历史上的成都时期,校务委员又增加了程潜、刘湘、白崇禧、陈诚、邓锡侯五人。军校成都时期招收第14—第22期时越南和朝鲜还保送了一大批学生来校学习,此外军校还委托其他有关学校代为培养了1oooo多名学生;教育方式也有了重大变化,主要是为了适应当时抗战的形势,修业期限分为了长期和短期两种,同时实行甲乙丙三级教育体制,教学上也注重了理论和实践的结合。 在整个抗日战争时期,军校所设立的其他分校在动荡之中继续开办,李明灏、杜建时、胡宗南、甘丽初、钟彬、宋希濂等相继主持分校的工作。洛阳分校(第一分校),成立于1933年,1938年迁往陕西南郑,第二分校),1936年重办,抗战开始以后迁至湖南武冈、会同,第三分校,原来指成都分校,1939年改设于江西瑞金,第四分校),1936年成立,广州陷落以后相继迁往广西、贵州等地,第五分校),成立于193第六分校),1926年成立,1945年停办,南宁分校的师生于1938年参加了昆仑关大捷,越南人民军领导人武元甲也曾在南宁分校学习;西安分校(第七分校),1938年成立,我党著名地下党员熊向晖曾是第七分校15期学生,该校于第八分校),194o年成立,1945年停办;迪化(乌鲁木齐)分校,即第九分校,成立于1943年,1945年停办。军校成都时期还设立了军官教导总队、战术研究班、高等教育班、校尉官研究班等,使军校的教育体系更加充实,在此期间蒋介石仍然兼任校长一职,陈继承、万耀煌等先后担任教育长,实际主持军校的日常工作。 1946年1月,中央6军军官学校改名为“6军军官学校”,蒋介石兼任校长,万耀煌任教育长,不久教育长一职由黄埔1期毕业生关麟征接任。1947年7月,担任了年军校校长的蒋介石宣布不再兼任校长,关麟征于是升任校长一职,这是黄埔毕业生第一次担任军校校长这一要职,在此期间军校共招收了两期学生即第第24期刚刚招生入伍全国就已经解放了,在黄埔22期学生中黄幸强后来任台“6军总司令”、罗本立任台“三军大学校长”、曹思齐任台“6军参谋长”、王多智任台“6军副总司令”。 1949年9月12日,时任国民党总裁的蒋介石乘“中美号”专机抵达成都,随即进驻军校黄埔楼。蒋介石此行是为了对军官学校的领导人进行大调整的。关麟征校长晋升6军总司令,校长一职由黄埔1期毕业生原南京卫戍司令张耀明接任;军校教育长仍然由吴允周担任;军校训导处长(即原来的政治部主任)由黄埔4期毕业的吴起舞担任。而此时的6军军官学校尚有师生近14ooo人,军校领导机构还有5处11科和《黄埔日报》社。军校除军官训练班、军官教导总队、游击训练班之外,在校的黄埔期学生有3个总队共3452人;黄埔24期招生入伍了约112o人,编成了一个学生总队,黄埔5期毕业生徐幼常任总队长。 第二野战军以及第一野战军18兵团在刘伯承、邓小*平、贺龙、周士第等指挥下以“大迂回”的战略战术席卷大西南。12月,人民解放军已经完成了对成都及其周围地区的战略包围,在山穷水尽之际,军校校长张耀明、教育长吴允周、副官处长吴丽川等先后逃往台湾;在我地下党员的极力争取之下,李永中、吴起舞、徐幼常、肖平波等率领军校师生1oooo多人举行起义,这批起义师生后来相继被分配到了人民解放军西南军区各部队或地方政府部门,许多优秀的师生后来还加入了中国**。至此孙中山先生当年创办的为了救中国、为了救中国人民的“黄埔军校”最终又从国民党反动派手中回到了人民的怀抱。从此黄埔军校永远结束了它在中国大6办学的历史! 蒋介石败退至台湾以后于195第四军官训练班(即台湾训练班)为基础,重新恢复6军军官学校,任命罗友伦为军校校长,次年4月军校招收黄埔24期学员入学学习。1954年6月以后,军校仿照美国的西点军校的学制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革:学制改为四年,第一年实行通识教育,特别重视英语运用能力,成绩优秀者可以被保送至美**校学习,此外还使学生深入了解机械化对现代6军作战的重要性;进入第二学年,开始选择与自己将来展有关的系,军校普通科共设文史、政治、外文、数学、物理、机械、电机、军工、测绘等九大系,军校军事学术科下辖一般、战术、体育、兵器四大组;第三学年学习和实习领导防御的能力;第四学年则转为思考与实习的相结合。军校还实施理工科大学教育,学生毕业以后既给6军军官学校毕业证书,同时也授予理工科学士学位,军校接受台湾“教育部”的督察和指导。除此之外军校毕业生还要到其他的兵种学校学习,中校以上军官要想获得晋升就必须到台湾“三军大学”等高等学府深造。1975年军校的教育体制再度修改,从黄埔47期起学时延长至四年零三个月。1977年,从黄埔48期学生开始,学生毕业以后还可以授予文学学士学位。军校还设有专科生班、专修生班、短期训练班、预备军官训练班和补训总队等机构;军校特别重视学生的体能训练,增加了攀岩、武术、擒拿格斗等训练项目。军校的校长军衔为中将,由现役将领担任,任期一般为两年;从195o年军校恢复时起罗友伦(黄埔5期)、谢肇齐(黄埔6期)、徐汝城(黄埔6期)、艾瑷(黄埔8期)、张立夫(黄埔8期)、林初耀(黄埔1o期)、秦祖熙(黄埔11期)、言百谦(黄埔16期)、许历农(黄埔16期)朱致远(黄埔16期)、卢光义(黄埔22期)、黄幸强(黄埔22期)、黄耀羽(黄埔24期)、汤元普(黄埔28期)、胡家骐(黄埔29期)、杨德智(黄埔33期)等先后担任过校长一职,现任校长是杨国强中将。军校的副校长、政战主任、各系系主任以及各所长军衔均为少将,也是由军队现役军官担任。 黄埔赤子心,国家民族情…… 1986年6月16日,黄埔军校同学会在北京正式成立,黄埔1期生徐向前元帅担任会长,聂荣臻元帅和全国人大副委员长许德珩任顾问,此后黄埔1期生侯镜如、李默庵,黄埔4期生李运昌先后担任会长,胡立教等先后任顾问。 1991年4月在台湾的黄埔一期生邓文仪将军起创建了中华黄埔四海同心会,呼吁海峡两岸黄埔同学为和平统一中国而努力奋斗,邓文仪将军又于同年率团访问祖国大6并且晋拜中华民族的共同祖先黄帝陵。2oo4年6月13日,黄埔2期学生张炎元、黄埔12期学生郝柏村率上千名退役的黄埔校友在台北市大安森林公园举行集会,纪念黄埔军校成立8o周年。会上郝柏村代表台湾广大退役的黄埔将领表演说明确指出:我们决不当分裂国土的罪人!郝柏村的讲话内容被作为黄埔校友的共同声明在各大媒体上刊出,在海内外引起了强烈反响。 北伐前黄埔军校各期毕业生简介 黄埔军校的毕业人数,据《中央军校十周年纪念册》,第一期第三期1,第四期第五期第七期612人,共7,729人。 而据《黄埔同学总名册》,一至五期毕业生共第六期第七期612人,总数可达8,729人。亦有统计为8,783人者。 而据丰悌的回忆,第一期第三期第四期第四期设有补习班、学生军、特种训练班等,总人数有一万多名。第五期第六期第七期9oo多名。一至七期总共毕业一万多名,加上军官班、补习班等,总数在二万人左右。丰悌的估计,除包括军官班、补习班、学生军、特种训练班以外,亦可能将分校的毕业生计算在内。而分校毕业生,有些有统计,有些无统计;有统计者,数字亦多出入。如潮州分校(民国十四年十二月至十五年十二月)毕业生人数,前引谓345人,有资料谓为728人。另外,武汉分校(民国十六年二月至二十一年三月)毕业第七期1,76o人,长沙分校(民国十六年二月至十七年五月)毕业第七期人数不详,估计在1,4oo名左右;南宁分校(民国十五年五月建立,断续存在至民国三十四年十月)在北伐期间为国民革命军第七军干部的重要来源,到民国十六年九月毕业约67o人。兹不赘述。 一至五期7,399名毕业生中,湖南2,189人,占3o%,广东1,o36人,占14%;四川636人,占86%;浙江584人,占79%;湖北5o4人,占68%;江西476人,占64%;江苏265人,占36%;陜西246人,占33%;广西218人,占29%;安徽2o7人,占3o%;河南2o5人,占28%;贵州163人,占22%;福建144人,占19%;山西138人,占19%;山东118人,占16%;云南1o8人,占15%;直隶68人,占o9%;绥远(25)、辽宁(11)、甘肃(6)、蒙古(6)、吉林(3)、察哈尔(2)、热河(2)、黑龙江(1),共56人,占o8%;朝鲜(34)、台湾(2)、新加坡(1)、越南(第六、七期学生,未见有籍贯统计数字。 就学生的来源而论,第一期报名一千二百多人,多由出席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介绍而来,省籍以湖南、广东、陜西、江西、浙江等省为多,由于对各省都有配额,籍贯分布于二十一省区。报名学生中,三分之一为中学或专科毕业的程度。经两次考试斟选,另有军政部讲武堂学生并入。第二期学生是由各地考取而来,分批入校,籍贯分布于十七省区,以广东、湖南、浙江、江西、四川等省为多。第三期以后先招入伍生,入伍生结业后,始升为本科生。报考入伍生的资格是:1中学毕业,第三期学生多在上海、广州等地招考,籍贯分布于十八省区(另有朝鲜4人),以广东、湖南、浙江、江苏、江西等省为多。第四期学生由各地招考而来,共招考七次,分批入校,籍贯分布于二十四省区(另有台湾1人,新加坡24人),以湖南、广东、四川、湖北、河南、陜西、浙江、江西、山西等省为多。第五期学生亦由各地分批招考而来,籍贯分布于二十二省区(另有台湾1人,朝鲜6人,新加坡1人,越南1人),以湖南、广东、四川、湖北、浙江、江西等省为多,第一至五期共分布于二十五省区(另有台湾2人,朝鲜34人,新加坡1人,越南1人),以湖南、广东、四川、浙江、湖北、江西等省为多。 蒋中正在准备北伐的过程中,除了依恃以黄埔军校教职员和其毕业生为基础所编的革命军以外,并运用在校的学生。 北伐战争于民国十五年七月开始,当时黄埔军校一、二、三期学生已毕业,分到各军中。 北伐开始时,黄埔学生在校者有第四期,他们于民国十五年三月八日入学,到是年十月四日毕业2,314人,当时北伐军已进抵武汉,并自武汉向长江下游进兵,目标指向九江、南昌。第五期于民国十五年十一月十五日入学,到十六年八月十五日毕业1,481人,当时北伐阵营正因国民党清共陷于分裂,南京方面的革命军大体自南京北上,进出于苏北、鲁南;武汉方面的势力未继续北进,一度东征抵九江。第六期于民国十六年十月三日入学,到十八年一月二十四日毕业第七期于民国十八年一月十四日入学,到十九年九月二十六日毕业第七期学生未及参加北伐战争。 事实上,替代并承袭黄埔军事教育工作的南京中央6军军官学校,到民国十七年三月六日才开学,作为军校第六期。原在黄埔受教育的第六期学生,此时亦转入中央6军军官学校受教育。第七期学生在黄埔军校受教育时,当时广东与中央政府关系不睦,故在民国十九年九月七日第七期毕业后,黄埔军校即奉令停办。 黄埔校军及学生,据有姓名可考者,参加两次东征阵亡的官兵共7人,在沙基惨案中罹难者27人。 在北伐战争中,一至五期毕业生或学生战死者,第一期第三期第五期1o人,潮州分校12人,军补班1人,军官班2人,共113人。实际恐不只此数。据王肇宏研究,黄埔一、二、三期,毕业人数共第一次东征之役,阵亡156人、伤182人;平定滇桂军之役,阵亡第二次东征之役,阵亡284人、伤1人。以上共阵亡531人、伤4o8人。合计伤亡939人,占毕业总人数将近4o%。 据史全生研究,在北伐战争中黄埔学生牺牲者3o3人。 据黎显衡等研究,在北伐战争中阵亡的黄埔学生353人。 校训校歌 校训“亲爱精诚”是由蒋中正亲自拟选,孙中山在开学典礼时宣布的。校庆日定为每年的6月16日。 1924年制定的《6军军官学校歌》: 莘莘学子,亲爱精诚,三民主义,是我革命先声。 革命英雄,国民先锋,再接再厉,继续先烈成功。 同学同道,乐遵教导,始终生死,毋忘今日本校。 以血洒花,以校作家,卧薪尝胆,努力建设中华。 1926年制定的《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校歌》: 怒潮澎湃,党旗飞舞, 这是革命的黄埔。 主义须贯澈,纪律莫放松, 预备作奋斗的先锋。 打条血路,引导被压迫民众, 携着手,向前行。 路不远,莫要惊, 亲爱精诚,继续永守。 扬吾校精神,扬吾校精神! 历任校长 第一任蒋中正先生 第二任关麟征将军 第三任张耀明将军 第四任罗友伦将军 第五任谢肇齐将军 第六任徐汝诚将军 第七任艾叆将军 第八任张立夫将军 第九任林初耀将军 第十任秦祖熙将军 第十一任言百谦将军 第十二任许历农将军 第十三任朱致远将军 第十四任卢光义将军 第十五任黄幸强将军 第十六任黄耀羽将军 第十七任汤元普将军 第十八任胡家麒将军 第十九任杨德智将军 第二十任马登鹤将军 第廿一任童兆阳将军 第廿二任丁渝洲将军 第廿三任张岳衡将军 第廿四任杨国强将军 第廿五任王根林将军 在当时,黄埔军校与美国西点军校、英国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以及俄罗斯伏龙芝军事学院并称世界“四大军校”。 1994年6月16日,为纪念黄埔军校建校7o周年,中国邮电部行了纪念邮票1枚,面值2o分,票面为黄埔军校大门全景。台湾邮政局亦行邮票1枚,票面为黄埔军校大门全景与蒋中正校长头像。 2oo4年6月14日,台湾国防部长李杰与前行政院长郝柏村参观“黄埔军校八十周年史迹展”。 2oo4年6月16日,黄埔军校建校8o周年纪念日,由黄埔军校同学会、广东革命历史博物馆共同编辑的《黄埔风云人物》专题邮品纪念册在北京,收入5o余枚有关黄埔军校人物、历史事件的邮票。在台北大安森林公园,来自台湾各地的万名黄埔军校校友举行盛大庆祝活动。 黄埔军校旧址简介: 黄埔军校旧址位于广州黄埔长洲岛,是大革命时期孙中山在中国**和苏联的帮助下建立的一所新型军事学校。孙中山以创造革命军,来挽救中国的危亡为办校宗旨,以亲爱精诚为校训,学习苏联的建军经验,培养革命的军事人才。军校群英荟萃,名将辈出,在中国近代史和军事史上具有重要意义。 军校在黄埔办到第七期,193o年迁往南京。1938年军校校本部被日军炸毁。1988年旧址被定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1996年广州市政府按原位、原尺度、原面貌原则重建校本部,使军校旧址恢复昔日风采。现复原开放的主要建筑有军校大门、校本部、孙总理纪念碑和纪念室、俱乐部、游泳池、东征烈士墓园、北伐纪念碑、济深公园、教思亭等十几处。举办《军校校史》,《东征史迹》陈列和《孙中山在广东革命活动》图片展览,设立青少年学生军训营,进行军训。收藏文物、文献、照片颇丰,并认真开展科研,编辑出版了《黄埔军校》、《黄埔军校史料》等著作、论文、资料集约1oo万字,在社会上有一定影响。 校本部:面临珠江,背倚扯旗山,座南朝北,大门、二门后面是一座砖木结构、三路四进、回廊相通的教室。 孙总理纪念室(俗称“孙中山故居”):原为清广东海关黄埔分关旧址,是一座砖瓦结构凝土结构的两层建筑。1971年孙中山起护法运动和1924年创办军校时曾多次在此休息和办公。 俱乐部:1926年11月建成,规模颇大,可容数千人,是师生集会、演讲、节日庆典、文艺演出的场所,该楼后遭日军飞机轰炸,多处损坏,解放后曾加建改造,经1993年修缮,已恢复原貌。 游泳池:1926年为适应部队在南方水网地带作战的需要,军校将造木船的两个小坞改建面游泳池及建更衣室,经维修已初步恢复历史原貌。 东征烈士墓园:是安葬军校在东征等战役中牺牲的516位烈士遗骸的墓园,座落在军校西南的平冈,面积5万多平方米,气氛宏伟,1926年6月落成,1936年在墓园正门增建东征阵亡烈士纪念坊和码头,有小黄花岗之称。 北伐纪念碑:是1929年为纪念北伐牺牲的烈士而建,有军校代校务何遂撰写的碑文“平冈之石齿齿兮,黄埔之水浣浣;屹立丰碑以万世,将以垂纪于无穷”。碑的正面刻“国民革命军军官学校学生出身北伐阵亡纪念碑”,碑座的东、西、北面刻有北伐阵亡的独立团第一营营长曹渊等355位黄埔军校学生的名字,1984年多次维修,恢复了原貌。 济深公园:1928年11月始建,以副校长李济深名字命名,林茂不减当年,大门两旁门柱遗迹犹在,仍可依稀追寻昔日风采。 黄埔公园:建于光绪年间,大门挂有两广总督岑春煊写的“黄埔公园”牌匾。1926年改建成为中正公园,旧貌犹在。 大坡地炮台、白鹤岗炮台:1884年由两广总督张之洞倡建,是长洲要塞的组成部分,白鹤岗炮台在长洲炮台中规模最大、是司令的指挥台。 黄埔军校史迹丰富,山水相隔,已初步重现划昔日风姿,是游览的好去处,也是爱国主义教育的好地方。 6军军官学校(又称黄埔军校)位于广州黄埔长洲岛,是1924年孙中山在苏联和中国**的帮助下创办的新型军事政治学校,孙中山任校总理,蒋介石、廖仲恺分别任校长、党代表。军校以“创造革命军来挽救中国的危亡”为宗旨,形成了“亲爱精诚、团结合作、卫国爱民,不怕牺牲”的校风。军校师生在东征、北伐及抗日战争中英勇善战,所向披靡,立下了赫赫战功,为中华民族的独立和解放做出了重要的历史贡献。这里曾走出了大批的军事政治人才,如周恩来、聂荣臻、叶剑英、恽代英、陈赓、何应钦、顾祝同等,被称为中国将帅的摇篮。1938年,日军飞机轰炸长洲岛,校本部被夷为平地。1984年黄埔军校旧址纪念馆建馆。1996年,按照国家文物局批示的“原位置、原尺度、原面貌”的原则重建了校本部,基本恢复了当年军校师生生活、学习的场所,恢复了昔日黄埔军校的风采。现在军校旧址可参观的景点包括校本部、孙中山故居、孙总理纪念碑、俱乐部、游泳池、东征阵亡烈士墓、白鹤岗炮台等。1995年,黄埔军校旧址纪念馆被评为广州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之一,2ooo年被评为广东省批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之一。 黄埔(二) 黄埔特色 黄埔军校即6军军官学校,是第一次国共合作的产物;是一所为创建真正属于革命党的军队之学校。黄埔军校摈弃了以往旧军队制度上的一些弊端,提出了一套比较完整的建军路线,培养了大批的军事政治人才,开创了中**队现代化建设的新时期。 黄埔军校的创建有其深厚的历史背景。军校的创始人孙中山,一向主张以革命的手段来推翻反动势力的统治。可是他在坚持暴力革命的过程中,忽视了对创建军队重要性的充分认识。从他领导的起义来看,或是通过联络会党,由各会党领先后举兵,然后得以群众响应;或是在新军注入革命知识分子,使新军倾向于革命党,为革命党所用。辛亥革命就是在运动新军反正,各省响应中得以胜利。但无论是会党还是新军,他们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革命军队,并不真正属于革命党人,诚如孙中山所云:所用的军队,没有一种是和革命党的奋斗相同的,我们的革命,只有革命党人的奋斗,没有革命军的奋斗。辛亥革命失败后,孙中山企图利用军阀力量侥幸取胜。护法运动中,他利用西南军阀进行北伐而失败。对此,孙中山曾痛切的指出:顾吾国之大患,莫大于武人之争雄,南与北如一丘之貉。之后,陈炯明的叛变,使孙中山受到极大打击,他深刻领悟到:因为没有革命军的奋斗,所以一般官僚军阀,便把持民国,我们的革命,便不能完全成功。 俄国的十月革命给予孙中山极大的震撼。1918年,孙中山致电列宁和苏维埃政府,对十月革命的胜利表示十分钦佩,提出愿中俄两党团结,共同斗争。表明了他国共合作思想的初步形成。之后又与共产国际代表马林进行会谈,促进了改组国民党,实行国共两党合作并决定建立军官学校。19年8月,孙中山派出以蒋介石为团长的孙逸仙博士代表团赴苏联考察党务和军事,参观苏联红军和各类军事学校。1924年6月16日,黄埔军校以黄埔旧水师学堂和6军小学的旧址为校址,进行开学典礼,6军军官学校正式成立。1926年3月,改组为中央军事政治学校。黄埔军校深受苏联红军影响,无论是编制体制还是军事教育、训练,都深深的打上苏军的烙印。同时黄埔军校又是建立在三民主义的信仰上的,是对旧军校、旧军队的一次重大突破。综观黄埔军校尤其在办学初期的历史,其办学具有时代特征和创新意义,具有如下三个鲜明的办学特色。 第一,以实现三民主义为办学宗旨,把政治教育放在位的同时,贯彻政治教育和军事教育相辅而行的原则。孙中山在多次失败的教训中认识到革命军的重要性,认为创办军校就是为了建立革命军。1924年6月16日,孙中山在6军军官学院开学演说中向全体黄埔学生提出希望:从今天起,把革命的事业重新来创造,要这个学校内的学生做根本,成立革命军。那么,什么东西叫做革命军,要怎么样立志,才可以做革命军呢?孙中山明确指出:有和革命党的奋斗相同的军队,才叫做革命军。孙中山认为,之前的旧军队都是建立在雇佣制基础之上的,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因为生计、受家室所累才去当兵,其目的是为了升官财。很显然,这样的人当然不能成为革命军的。革命军的基础,就是要有革命先烈那一样的行为,就是要有革命的志气,树立革命的理想,立一个志愿,一生一世,都不存在升官财的心理,只知道做救国救民的事业,实现三民主义和五权宪法,一心一意的来革命,才可以达到革命的目的。因此,培养军校学员实现三民主义的革命理念和精神便是黄埔军校区别于旧军队的根本所在。 本着实现三民主义的办学宗旨,黄埔军校把政治教育放在要地位。为此,学校专门制定了《政治教育纲要》,明确实施和加强政治教育所要达到的目标,即学生通过学习,彻底了解产生中国国民革命的国际背景以及国内的政治、经济等各方面的背景;理解军队政治工作的重要性,明确自己在军队中的责任,使武力真正成为国民之武力。根据这个纲要,黄埔军校的制定了全面的系统的政治教育科目,最初规定了三民主义等政治课程,后来增加到18门,即:中国国民党史、三民主义、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史、中国近代史、帝国主义、社会进化史、社会学科概论、社会问题、社会主义、政治学、经济学、经济思想史、各国宪法比较、军队政治工作、党的组织工作、中国政治经济状况、世界政治经济状况、政治经济地理。1926年1月军校改组后,又增加了苏联研究、工人运动、农**动、学生运动等课程,总数达26门。内容十分丰富,涉及范围也很广,不仅包括作为指导思想的三民主义,而且兼容了其它先进的思想,尤其是对于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的学习。作为军校党代表的汪精卫曾在训令中提及:除切实接受党的训练,努力研究本党主义,凡本之一切出版物皆须细心阅览外,更必须注意世界潮流。所以关于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等书籍,以及表同情于本党或赞成本党政策而极力援助本党之一切出版物,除责成政治部随时购置外,本校学生皆可购阅。这种兼容并包的政治教育课程和内容,对于提高学生的政治觉悟和思想水平起了巨大的作用,较好的实现了纲要所要达到的目的。 政治教育中最典型的、最具影响力的即是政治工作。政治工作制度是黄埔军校仿效苏联红军建军制度而建立的,开创了中**校史上政治工作制度的先河。也正是因为其有效的政治工作,使得黄埔军校的学员不仅知道枪是怎样放法,而且知道枪向什么人放。其士气与战斗力是旧军队所无法比拟的。黄埔军校的政治工作与**人尤其是周恩来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周恩来到黄埔军校之前,政治部只是个空架子,几乎是没有进步的政治工作可言。周恩来担任了政治部主任之后,把大量的时间都放在具体工作的落实上,提出政治部要做好三项工作,其一是向新成立的校军教导第一团选派党代表;其二是建立‘‘青年军人联合会‘‘,出油印壁报《士兵之友》;其三是建立政治部正常工作秩序和政治工作制度。最后还进行了分工,制定了工作细则。其中,政治部服务细则规定:全校官长、员生、士兵、夫工负有政治训练或指导之责,使其具正确的政治知识,增进革命精神,自觉的遵守革命纪律。对外负宣传组织及政治指导之责,务使人民确知革命军为被压迫民众谋利益而奋斗,以实现总理武力与人民结合、成为人民的武力之遗训,而收军事进行上得人民帮助之实效。黄埔军校的政治工作自此便蓬勃开展了起来。通过各种形式,诸如政治演讲、政治讨论会,并专门设立政治问答箱有效地开展政治教育工作,养成了军校学员高昂的革命热情、旺盛的革命斗志和勇敢的牺牲精神。 黄埔军校在注重三民主义建军的同时,从未放松对于学员的军事教育,着力贯彻政治教育和军事教育相辅而行的原则。在《政治教育大纲草案》中规定,使学生彻底了解军事学术和军事缎练,对于革命意义上之重要,要求学生必须有军事知识,而且身体强健,方能担负将来军队中为革命工作之责任。为此,黄埔军校制定了科学的教育训练科目,分为学科和术科两类,并在实践中不断的展和完善。黄埔军校制定的第一期军事教育科目中,学科方面,最初教学生以步兵操典、射击教范、野外勤务令等基本军事学识,继则教以战术兵器交通筑城等四大教程。术科方面,对学员施以制式教练。第二期的学生,开始有专业之别,即分为步、炮、工、辎、宪兵五科。各科学生都有特定的必修科目。如工科学生,所授学科为:式兵操典、射击教范、筑垒教范、架桥教范、筑营教范、通信教范、交通教范、爆破教范、坑道教范、步兵教摘要、野外勤务摘要、夜间教育等。术科方面,除制式教练与步兵略同外,其他有筑垒实施、架桥实施、爆破实施、筑营实施、坑道实施等。第三期学生所授的学科,仍以四大教程为主,另外还需学习军制学、马学、经理学、卫生学等。术科分为教练、野外演习射击、夜间演习、技术、马术、工作实施、典范令等几大块,内容较前两期有了较大的进步。第四期军事学教育,又增加了兵器学、地形学、测图演习等,所学内容更符合战争需要。军校的军事教育十分强调演习课,术科差不多除了操场基本教练之外,大多都在野外演习。演习时学生形态逼真,战斗气氛非常浓。 军校除了对学生进行学术科的教授外,还定期举行军事演讲。军事演讲有普通和特别之分,普通演讲旨在灌输军官必要知识,特别演讲专为介绍军事上特别或新学识,或报告各种战役经过,或其他军事上种种问题,对军事学术科的教育起了很好的补充作用。 军校在上述办学思想和原则的指导下,培养了一大批政治素质高、军事理论基础扎实、军事技能过硬的创新性人才。 第二,采取学校教学与现实斗争相结合的原则,使学生锻练成为革命军战士。 黄埔军校是在异常艰苦地条件下创建地。来到学校地都是全国各地地热血青年。然而。学校地教学器材、武器弹药十分缺乏。就是一天三餐地伙食。还是有了早上地不知道晚上。有了今天不知道明天。就是在这样困苦地情况下。黄埔军校贯彻教学与现实斗争相结合地原则。学生们边学习。边作战。在创造革命奇迹地同时。锻练成为孙中山倡导地真正地革命军战士。 黄埔军校是国共合作地产物。其指导思想是联俄、联共、扶助农工。这就决定了军校主观上要投入反帝反封建地斗争实践;军校是在军阀虎视眈眈下创立地。必然遭到军阀以及帝国主义地仇视和排挤。客观上使得军校必须与帝国主义、封建主义作坚决地斗争。 黄埔军校建校不久。广州生了商团武装叛乱。商团是以广州商界名义建立地一个武装团体。是英帝国主义在广州地武装代理人。约有四千兵力。而当时南方政府地军队。忠于革命地已全部随孙中山出师北伐。滇、福、湘军或是隔岸观火。或是与商团暗中勾结。唯一可靠地力量仅是黄埔军校在校学习不到六个月地8oo名学生。然而正是这股敌人未曾放在眼里地新生力量。在广州等地地工会、农会地支持下。只花了三天地时间。便使商团部队全部缴械投降。这也是黄埔学生军履行反帝反封建义务地第一次成功实践。 平定商团武装叛乱之后。广州政府仍处在内忧外患危机重重之中。在**人地帮助下。黄埔军校地领导人对于革命地任务有了进一步认识。认为在殖民地半殖民地地国**动。对内要打倒官僚、军阀及一切反动力量。对外要抵抗帝国主义者地重重压迫。国民党遂即东征讨伐陈炯明及其商团残匪。参加这次斗争地主力是刚刚组建不久地黄埔军校教导团和第二期学生。他们组成了黄埔军校校军。力量有限。训练不足是一个不争地事实。与苦心经营多年。防御工事扎实。武器装备精良地陈炯明部队相比较。明显是敌我悬殊。然而。正是这样一支当时不被看好地队伍。连战连捷。相继取得了淡水、棉湖、五华、兴宁战役地胜利。使得敌人望而生畏。之所以能取得累累战绩。与黄埔校军坚持向民众展开积极有效地政治工作分不开。在《告东江人民书》中。黄埔军告示东江人民:本校党军认为被压迫人民欲解除自身痛苦。必须自身奋起。与革命军同其动作。然后此革命军地力量。乃能加大。故人民与革命军必使两者合一。武力为人民所用。这便是黄埔军取得战争胜利地关键所在。 正当黄埔军与反动军阀浴血奋战时。南方政府地另外两个军阀杨希闵、刘震寰趁着孙中山逝世,众人处于悲痛之时。与北洋军阀相勾结。预谋武力推翻国民政府。黄埔校军未加调整。便回师广州。投入到平定刘杨地战斗中。英勇善战、纪律严明地黄埔军采取战决。各个击破地方针。只用了不到两天地时间。彻底消灭了滇桂军。 被黄埔军打得落荒而逃地陈炯明认为平定完杨刘地黄埔军会元气大伤。于是卷土重来。趁机占领整个东江地区和战略要地惠州城。恢复了第一次东征前地态势。黄埔军经过短短三个月地整军练兵。誓师第二次东征。这次战争可谓是黄埔军所遭遇地最艰苦战斗。血战惠州。黄埔学生以生命和鲜血赢得了最后地胜利。第二次东征胜利地重要原因。在于黄埔军在战争中注重向民众宣传三民主义。争取民众地支持。在《重征东江训诫》中。明确指出:保护百姓就是实行三民主义。反之。扰害百姓。就是违反主义反革命地强盗军队。在战斗中地政治宣传工作中。提出了:为拯救东江人民而战;为保护东江人民利益而战;国民革命军是人民地武力。是人民自己地军队等宣传口号。真正做到了武力与民众地结合。 此外,黄埔军还参加了北伐。军校师生认识到今日之中国惨遭帝国主义之工具军阀铁蹄蹂躏,残忍荼毒已达极点矣!盖军阀私拥硕大兵力,勾结帝国主义以争权夺利,相轧相倾,残害人民,是甚一日。军校学员以饱满的热情迎接战斗。在黄埔军校学生誓言中可见一斑:吾等是黄埔学生,在最近的将来,便当率领革命健儿,向前去冲锋杀贼。吾等誓愿尽忠党国,始终为民众利益奋斗,此身可杀,此志不渝。 黄埔军校办学的这一特色,还表现在军校学生积极参加反帝斗争,支持工农运动和帮助建立工农组织。五卅惨案生后,黄埔学生义愤填膺,参加示威游行,黄埔学生为了保护工人、农民、学生,走在游行队伍的后面。一路上,他们高喊打倒帝国主义!,废除不平等条约的口号,气势磅礴,空前绝后。帝国主义趁机在沙基大肆屠杀,黄埔学生士兵惨遭毒手,死难者二十三,受伤者五十三。沙基惨案后,黄埔学校化悲痛为力量,在援助省港罢工周宣言中,黄埔军人高呼:我们不应坐视工人单独的奋斗!,我们工农商学军各界联合起来!一致的打倒帝国主义。拥护省港大罢工,不仅如此,黄埔军校还派优秀军官帮助训练工人纠察队,从精神及物质上积极援助罢工工友,以期达到最后的胜利。 黄埔领导人深刻体会到:国民革命这主要分子为国民。国民中最多者莫如农民,故国民革命之唯一要件为须得农民大多数了解与集中。吾人其不欲国民革命成功则已,否则必先于干农**动。在支持工农斗争的同时,黄埔军人切实执行孙中山的扶助农工的政策,支持与扶助农**动。先创办了农**动讲习所,培养农**动人才。学校多次派遣军事政治教员,先后共训练了四届农**动讲习所的学生,使得参加讲习所的学员的军事、政治素质有了快的提高,且在回农村后,带领农民进行农村革命,有力地支援了革命军的作战。其次,军校政治部还派人员对东莞保安农民会施以政治及军事训练。再次,军校拨派第四期毕业生3o余人到农**动干部特别训练所学习农**动的简要理论和方法,期满载波机先后分赴各重要县,承担训练那里的农民自卫军模范队工作,推动了那里的农**动。 总之,黄埔军校学生在校期间参加现实的反帝反封建斗争,既把他们在学校所学的知识应用于实践,又加他们成为孙中山期望的革命军的进程。 第三,依法从严治校,使整个学校管理走上法制化、正规化轨道。 黄埔军之所以能在兵力悬殊情况下横扫军阀,不仅是因为贯彻主义建军,进行强有力的政治教育,而且也在于它是实施以法治校,用严格的校规军纪来管理学校各级官兵和各项事务,使学校管理具有法制化、正规化特色。 黄埔军校领导人认为,要建立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并始终保持高昂的斗志,必须有严明的军纪加以规范和管理。为此,黄埔军校接连颁布了五种军法,一是《革命军连坐法》。即规定一班同退,只杀班长。一排同退,只杀排长。一连同退,只杀连长。一营同退,只杀营长,一团同退,只杀团长。一师同退,只杀师长。以上皆然。以期达到全军之中,人人似刀架在头上,似绳子缚着脚跟之效果。虽然这个法规沿袭了旧军队的军事法规,甚至有些法西斯的味道,但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在残酷的战争年代中是不能说毫无积极作用,战争实践表明,此法在激励黄埔校军冲锋陷阵时毫不畏缩,流血牺牲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二是《革命军刑事条例》。分为:叛乱罪十条;擅权罪五条;辱职罪十条;违抗罪一条;侮辱罪二条;掠夺罪四条;诈伪罪二条;逃亡罪三条。按罪状性质、程度轻重分别监禁乃至枪毙等处罚。三是《革命军惩罚条例》。这是对犯罪程度较轻,不涉及到刑事范围的人员所规定的。分重、轻禁闭、禁足三种惩罚。《革命军刑事条例》和《革命军惩罚条例》这两个法规对于战闲时期的日常生活起了有效的监督作用。四是《审判条例》、五是《6军监狱规则》。这两个法规规定了触犯军校法规的人员接受会审和关押的一系列事项。 除了这些军事法规外,黄埔军校还制定了《学生队学生遵守规则》,规定了军校学员在校期间应遵守的纪律,如:学生聚散以号音为凭,无论何时何事一闻号音,须往指定地点集合,不得借端迟延规避;学生有事故,只许向直接管辖之官长或值星区队长处报告,以凭核办,不得越级陈诉,等等。对学生学习期满毕业也作了相关规定:学生修学终了后,应受毕业试验。及格者则分各军充见习军官,期满后授6军各兵科少尉,不及格者降期补习。毕业试验由国民政府或由本校派员组织委员会试验之。黄埔军校十分注重对于学生的革命牺牲精神的培养,在此规则中,指导了学生的作风养成:敬爱、刚强、沉毅、诚信、勤劳、团结、服从、清高、以及遵守命令,尽忠职务,保持名誉,大为军人之基本。 黄埔军校的以法治校还表现在对于编制、机构职能、各部官员之权责、各种活动具体事项等方面的规定。在编制、机构职能和人员职权方面,学校亦作了严格的规定。学校制定和执行了《国民革命军中央军事政治学校组织系统表》,包括:校军部下面的总务科,人事科、军法科、秘书处等各科,以及教授部、训练部、政治部、管理处、军医处等,编配明确,职责分明,确保了学校教学、管理等各方面的运行。各个部还制定了服务细则,规定各级官员的权责。在各种活动的开展方面,如,在录取学生方面,学校又专门制定了招生简章,对于报考人的资格、考试内容都作了详细的说明,规定可操作的各种客观标准,保证了录取工作中公正公平。 黄埔校军在作战过程中赢得了百姓的尊敬和爱戴,因为它这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革命军队。黄埔军与旧军队不同,行军中无论是官员还是学生,都不许拉夫、抢物、捐饷、占屋,违者按革命军的刑事条例进行处罚。在《重征东江训诫》中,强调要严守军纪,服从命令,毋忘革命军的连坐法,紧记革命军的刑事条例。《爱民歌》的歌词:莫走人家取门板,莫拆民房搬砖石,莫踏禾苗坏田产,莫打民间鸭与鸡,也反映了革命军严明的纪律。 黄埔军校是近代以来真正意义上的培养革命军队的新型学校,它以三民主义为指导思想,无情的军事法规和人性化的政治工作相结合进行法制化、正规化的治校。学校人才辈出,战绩层出不穷。它以独特的办校方式,培养了大批的军事政治人才,成为影响中国革命展进程的名校。在我国现代军校建设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黄埔军校的办学特色对如今我军军校的办校,也有深刻的借鉴作用。 黄埔军校各期毕业生简介 第一期新生入学考试,4月28日放榜,录取学生编成第一期学生考试完毕。1925年6月25日补行毕业典礼,共645人毕业。 第二期新生入学考试。11月19日,湘军讲武堂学生第六队。1925年9月6日毕业,计449人。 第三期开学,共分9个队与1个骑兵队,不分科目。1926年1月17日毕业,计13人。 第四期开学,分步兵科、炮兵科、工兵科、经理科、政治科,共5个科。1o月4日毕业,计2645人。 第五期开学,所分科目同第四期。1927年7月2o日转至南京学习,8月15日毕业,计148o人。 第六期分为广州黄埔和南京两地学习: 1926年8月黄埔地区开学,蒋介石叛变革命后原44oo人只留8oo余人。1929年2月24日毕业者为718人。南京地区开学后收纳武汉分校、长沙分校、福建6军干部学校学生共同学习。1929年5月15日毕业,计3634人。 第七期也分为广州黄埔和南京两地学习: 第七期黄埔部分因蒋介石下野曾一度中断学习。1928年5月复课。193o年9月26日毕业,计666人。南京部分于1929年3月16日开学,分步兵、骑兵、炮兵、工兵4科。1929年12月28日毕业,计852人。 第八期招生,1931年采用德式教育。第八期学生并入后分两个总队(武汉分校学生为第二总队)。第一总队学生毕业,计第二总队学生毕业,计124o人。 第九期学生入学(自该期起开始向黄河南北、边疆等地招生)。1934年5月毕业,计654人。 第十期学生分为两批,设步兵、骑兵、炮兵、工兵、交通第一批于1936年第二批于1937年1月毕业,计621人。 第十一期于1934年9月开学,编为两个入伍生团。分步兵、骑兵、炮兵、工兵、交通第一团学生毕业,计第二团毕业,计664人。 第十二期学生入校。11月11日并入要塞炮校学生。分步兵、炮兵、工兵、通信兵4个科。因抗战需要,该期学生提前于1938年1月2o日毕业,计74o人。 第十三期学生。1938年9月16日于四川铜梁毕业,计1412人。 第十四期学生于193第一总队于1938年1第二总队于1939年第六总队于1939年1月毕业成都,计152o人。 第十五期学生入校。194o年7月21日于成都毕业,计1559人。另外代训空军学生272人。 第十六期学生分第一总队于1938年1o月入校,194o年12月毕业,计第二总队于1939年1月入校,受训铜梁,1939年第三总队于1939年春入校。194o年4月毕业于成都北校场,计1165人。 第十七期学生分第一总队于194o年4月15日开学。1942年4月毕业于成都北校场,计第二总队于194o年5月6日开学。1941年11月第三总队于194o年7月13日开学,1942年2月15日毕业于成都北校场,计1o3o人。 第十八期学生分第一总队于1941年4月1日入伍。1943年2月毕业于成都北校场,计第二总队于1941年11月25日入伍。1943年1o月8日毕业于成都南校场,计17人。 第十九期学生于1942年5月入伍,分为步兵、骑兵、炮兵、工兵、特别班、辎重兵、通信兵7个科。1945年4月14日毕业于成都西校场,计9o2人。 第二十期学生于1944年3月2o日入伍,分步兵、骑兵、炮兵、通信兵、辎重兵、工兵6个科。1946年春并广西6分校学生入校。1946年12月25日毕业于成都北校场,计1116人。 第二十一期学生于1945年1月3日在成都入伍,分步兵、骑兵、炮兵、工兵、辎重兵、通信兵、战车兵7个科。其中战车兵科于成立较晚,延长1学期毕业。1947年12月25日毕业,计2219人。 第二十二期学生于1948年7月7日在双流入伍,分步兵、骑兵、炮兵、工兵、辎重兵、通信兵6个科。1949年2月12日毕业,计1538人。 第二十三期学生于1949年初入学,年底解放军兵临成都,该期学生提前于12月4日毕业。除少数师生空运台湾,其余被歼。 总计:41386人,抗战阵亡2万余人。 黄埔军校历期学生情况概略(1924—1979) 为回溯黄埔军校1924年创立而延续至今的概况,分述历期学生的历史沧桑,现依据成都本校《6军军官学校第二十二期同学录》;湖南省档案馆校编《黄埔军校同学录》,上海黄埔军校同学会编《黄埔军校简史》,以及台湾《黄埔建校六十周年简史》等书文的记载,择其主要者综合、调整与补充而成文。计分1.黄埔时期,2.南京时期,3.成都时期,4.凤山时期等四个阶段。供读者深入研究黄埔军校历史与现状之参考。 一、黄埔时期 第一期 1924年5月5日入校,6月16日举行开学典礼,同年11月31日毕业。学生人数初入校时5oo余人,随后军政部讲武堂学生12o余人也并归本校,合计毕业生为645人。学习科目单设步兵一科。在学时仅为半年。各学生多来自全国各地,主要是由军校筹委会委托参加国民党“一大”的代表,包括国民党人和**人,在开完大会后回到各地通过两党地方组织所推荐介绍的党、团员和进步青年。他们先在原地初试,然后到广州参加总复试,才正式入学。 学生在校时期,曾随孙中山出师韶关准备北伐,继又调回广州参加平定商团之战。毕业后,大多留在军校教导团一、二团组或的校军,担任连、排、班长,或派入革命政府中的工人纠察队、农民自卫军和海军舰艇供职。自后他们在投入广东革命政府第一、二次东征和统一广东的历次战斗中,都战而能胜,愈战愈强,终而成为党军,国民革命军的重要骨干,是早年革命武装的核心和中坚。 第二期 1924年8月至1o月分批入校,学生多从各地考取,人数计449人,学习科目从步科扩增为炮、工、辎、宪五科,修业期间原定六个月。但为适应军校战斗的需要,却迟至1925年9月6日才正式毕业。 这期学生入校不久,适逢军校开始第一次东征,乃奉命随校部东征队出东江,实行边战斗边上课,在实战中迅成长。在进占潮汕之后,并设潮州分校就地开课。至六月又回师广州,参加平定滇桂军叛乱和沙基反帝游行。毕业后大多数分配到第一军或参加工农运动,充任骨干。 第三期 1924年冬6续进校,学生多从上海和广州各地考选,录取人数达13oo余人,1926年1月毕业。经过甄别考试,实有毕业人数为13人。学习科目分设步兵和骑兵二科。学生入校后,先受入伍生教育三个月,经过考试合格才转为学生,为学生实行入伍生制度之始。 在本校第一次东征时期,本期学生因初入校而成立入伍生总队留校。他们分驻市区、黄埔和虎门等地,担任治安、勤务和警戒任务。在杨刘叛乱时,即奉命从各地集中回黄埔长洲本岛,配合回师东征军动总攻击。继而参加“六#8226;二三”广州各界声援上海“五卅”惨案反帝游行。在路过沙基时,又遭受帝国主义军队开枪残杀,军校官兵死难者22人,受伤53人,其中本期入伍生遇难有16人。在校党代表廖仲恺遇刺牺牲后,也直接参加监管与“廖案”有关的囚犯。毕业后,学生大多数分派到国民革命军第一军任职,也有不少献身于地方农**动,工人运动,或派入北方军阀统治区向敌军内部从事地下活动。在北伐战争中挥了积极作用。 第四期 1925年7月至1926年1月分批入校,初为入伍生。1926年3月经入伍生升学考核转为学生,并举行隆重的开学礼。学习科目分步、炮、工、政治和经理五科,同年十月毕业。学生人数2654人。 本期校名从原称6军军官学校、中国国民党6军军官学校,易名为中央军事政治学校。由于全国各地和邻近兄弟国家的革命青年报考本校受取录的人数众多,故将之编为入伍生一团、二团,设入伍生部专职管理。在校时期,正是军校开始第二次东征和举师北伐之时,身上肩负的任务空前繁重。入学伊始,就派出任驻守惠州,卫戍广州,警戒宪门,和负责各兵舰和“廖案”要犯之监护等任务。迄至1926年3月军校扩大改组后,学生的政治与军事学习课程日臻于正规,投身社会工农运动和政治宣传的实践也极为频繁,收获特多。在七月北伐誓师前后,本期学生就相继派入国民革命军的八个军内担任连长,连党代表、排长、班长或战斗骨干等基层领导职务。成绩优秀的学生,指定调入北伐军总司令部和直属的警卫团、补充团等部队服务。在北伐战争中挥了积极作用,立下汗马功劳。 第五期 1926年3月以后6续分批考取入校,初为入伍生,分驻沙河燕塘等地。十一月经升学考试转正式学生。学习科目分步、炮、工、政治、经理五科。年底奉命将炮、工、政治三科随北伐军北上,进驻武昌授课,与当地新收的男女学生的入伍生总队合称为武汉分校。由于1927年,在革命阵营曾形成武汉政府和南京政府分裂对峙的局面。使本期学生毕业典礼也分在武昌和南京两地举行。在武昌毕业者,由恽代英主持毕业典礼;在南京毕业者,由何应钦主持毕业典礼。参加南京典礼的毕业生是奉命自广州黄埔本校而来。据南京本校统计,本期毕业生为2418人。 本期学生在广州入学时,原有33oo余人,组成入伍生一团二团。在军校举师北伐时期,由炮科和工科的学生组成炮兵团,工兵营和迫击炮营随军参加战斗,在湘、赣、鄂等省战役立下战功;政治科学生也沿途投入政治宣传和战斗。而留守后方的步科,经理科学生,则担任本校守卫和分防各地的勤务,卫戍地方治安等任务。1927年4月后,国共两党公开分裂和武汉与南京两地政府的对峙,双方斗争激烈。不少在校的五期学生遭受迫害和逃散。故入校学生与毕业学生人数对比相差达8oo余人。 二、南京时期 第六期 本期学生,有黄埔本校和南京本校之分。两者情况各有不同:黄埔六期,先是李济深于1928年5月以中央政治会广州政治分会名义将本校改名国民革命军军官学校。学生原在1926年1o月正式入学,学习科目有步、炮、工、经理四科,计入伍生达44oo余人。其学生来源广及缅甸、越南、朝鲜、南洋群岛等地。但这六期学生与五期学生一样,亦因国共分裂与斗争和地方势力的破坏,使学生星散特多,留在黄埔本校的学生至1929年2月毕业者仅718人。为与南京本校六期一总队有别,该期称黄埔六期二总队。 南京六期,1927年底,在南京原拟筹备成立中央军事政治学校,至1928年3月再改名为中央6军军官学校,作黄埔本校的延续。而将原黄埔本校学生改作南京本校的预科生。批学生是来源于黄埔本校招收的第六期入伍生。他们因国共分裂使学校一度陷于停顿而分散各地。至1928年初,6续应南京本校和同学会之召而6续到杭州集中受训,计有1o26人。不久转往南京受训,故称南京六期学生。另有部份在南京新考取入伍的学生,以及原长沙分校学生,武汉分校学生,学兵团学兵,福建6军干部学校学生,第十四军、四十四军军官讲习所学生及第二十六军军官团学员等,都相继并入本校,分成步兵第一、二、三、四大队、和炮兵大队、工兵大队、交通大队及辎重区队等,都编入第六期学生行列,使本期学生增至3534人,于1928年3月正式开学,1929年5月先后毕业。实计毕业生为3252人,称南京本校六期一总队,与黄埔本校六期二总队共计毕业生为397o人,统称为本校六期学生,都派往各地国民革命军中服务。 第七期 和第六期学生一样,亦有黄埔本校与南京本校两地学生之分: 黄埔七期学生,是1927年8月15日以原本校学生军和军士教导队学员资格,经考试入学,计14o第八路军干部学校学员也并入本校作入伍生入学,计8oo人。两类学员都于1928年12月经升学考试,转为正式学生。学习科目分为步兵、炮兵、工兵和辎重兵四科,并续开外语班,按学生志愿与程度,分英、法、德、日四班授课。初期在沙河燕塘本校入伍生部开学,1929年4月才迁回黄埔本校上课。同年9月1o日,蒋介石曾以国民政府名义命令将该校名“国民革命军军官学校”再加上“黄埔”二字,称为“国民革命军黄埔军官学校”。193o年8月举行毕业考试,9月26日举行毕业典礼,经考试及格毕业生实为第二总队。 本期学生从1927年和1928年招收预科生和入伍生,至193o年9月毕业,正是军事当局酝酿规定本校学生修业时间为三年制之时。计这三年中,历经政治风云多变和地方各派势力互相争斗的影响,造成师生风潮迭起,也使学生星散不少。所以本期毕业人比原来招收的预科生和入伍生的入学人数减少14oo余人。在193o年9月毕业生分各地部队之际,黄埔本校却接到蒋介石第七期业后,埔校着即停办”。因此,在校教职员工有的归并南京本校,有的饷两个月遣散。至同年十月二十四日广州的黄埔本校就完全结束。 南京七期,在1928年初应召到杭州受训的黄埔学生中,本有在黄埔招收的入伍生和预科生两部份。除第六期入伍生先期到南京考试升学为六期学生外,剩下的预科生就与杭州并来的第二集团军军官学校学生一起受训。1928年12月预科修业期满,经考试合格者,转到南京入学为七期正式学生。学习科目分步、骑、工、辎四科。在学时期,曾于1929年1o月奉命出武汉组成学生混成团,分驻各地担任警卫,教育课目实际陷于停顿。同年11月返校补课,12月经考试合格后毕业。计毕业生852人,称南京七期一总队。毕业后,主要分到各地国民革命军中服务。 第八期 193o年5月在南京入校,成立入伍生团,计712人。编制与原黄埔时期入伍生团相同,而增设尉官班长,学生在学时间则延长为三年年制。其中规定学生在学限期,第一学年为入伍生教育,使之明了军队生活,熟谙军士以下勤务;第二、三学年为学生教育,学习各兵科初级将校必要之学术及指挥技能。并改革了传统的苏式和日式的教育,采用德式教育;规定各学生必须认学英、德、日三种外国语的其中一种。新的招生规定,须持高中毕业文凭方能报考,使学生在文化素质和教育程度得以保证。在此期间,另有1932年3月续办的武汉分校学生,并归本校。于是原南京本校学生分步兵、骑辎兵、炮兵、工兵、通讯兵五科,1933年5月毕业,5月2o日举行毕业礼,毕业生5o5人,称南京八期一总队,原武汉分校学生则迟至11月毕业,计毕业生124o人,称南京八期二总队。两队毕业生合计为1745人。另一说为1774人。 这期学生在学时期,正是国家民族处在内忧外患日急的严重关头。国共两党之间的围剿与反围剿的斗争,地方军阀与军阀的内战及日本帝国主义为大举侵华而动东北“九#8226;一八”事变和上海“一#8226;二八”事变等,都相继爆。在学生中虽未中缀学业,也开始缴了师生们求谋停止内战,抗日御侮的爱国热情。 第九期 本期学生,扩大到黑龙江和黄河流域,包括豫、鲁、陕、燕、辽等省分别招来。实行入伍生一年,本科生两年的制度。对入伍生,继续实行严格的新兵教育、上等兵教育和下士教育。外语班除第八期原有的英、德、日文三种外,并加开俄文班和法文班。1931年3月进校,1931年5月开学。设步兵大队,下分步兵一队,步兵二队和步兵三队,另有骑兵、炮兵、工兵、交通兵、自动车兵各一队。1934年4月修业期满、5月8日举行毕业典礼,毕业生654人。 本期学生毕业后,除留校一部份外,大都分配到西北军,东北军和绥远,青海等地的国民革命军部队服务。从此,本校毕业生就遍及国民政府所属各地的部队中。 第十期 本期学生,自1933年春由全国各省教育厅会同各省保安处,分别进行两次招生。经各省取录后再到南京举行复试,招收学生计1118人,于1933年9月进校,编为入伍生团。为适应入伍生投考之踊跃和报国之心切,又加收备取生而成立入伍生预备班。后者修业时间延长半年,主要补习自然科学和外国语。入伍生和入伍生预备班都先后经考试转为正式学生。计入伍生转为学生者94o人,分步、骑、炮、工、交通等科,1936年6月毕业,称十期一总队;预备班转为学生者621人,亦分步、骑,炮、工、交通等科,1937年1月毕业,称十期二总队。 这时日本帝国主义继上海“一#8226;二八”事变之后,妄图进一步侵占华北,以武力相威胁,向我国提出对华北统治权的要求。由此引起北京学生掀起了“一二#8226;九”学生爱国反日运动,全国学生纷纷响应。本期学生也与南京学生联合会投入宣传抗日运动,拥护“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主张。 第十一期 本期学生,主要在北平、洛阳、汉口、南京、上海、广州等地广为招考。前来投考的热血青年不下万人,录取者先后于1934年9月到南京入学。计经考试录为正取生者第一团,称十一期一总队;录为备取生者称入伍生预备班,编为十一期二总队,修业期延长半年补课。第一团于1935年11月修业期满,并分各部队实习三个月,1936年1月升学转正为学生,1937年8月毕业,分骑、炮、工、交通等科,计毕业生6o5人;预备班分步兵、炮兵和交通等科,1937年1o月毕业,计毕业生664人。 这期正值1936年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实现“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主张。而日本帝国主义又于1937年动“七-七卢沟桥事变”和上海“八#8226;一三”事变。全国人民同仇乱忾,一致要求对日作战。国共两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也正式形成,掀起全民抗战的热潮。一总队学生在敌机狂轰滥炸南京和本校的严峻时刻,在灵谷寺举行毕业礼,并随之分前线,参加淞沪抗战和守卫南京之战。二总队学生则奉命随校撤离,转移至九江才举行毕业礼,也奔赴抗日前线。 第十二期 本期学生,1935年9月28日在南京入学,计652人;另有要塞炮学校学生转入本期学习,计1o3人,合并组成入伍生团。次年9月9日分科:计步兵四连、炮兵一连、工兵一连和通讯兵一排。第十二期学生总队,计74o人。随之毕业于武昌。 时值1937年“七-七”抗日战争全面爆,随之上海失守,南京危急。军校在学各期学生队乃奉命辗转移地教育。他们在日军飞机空袭、追踪声中沿长江西迁,水6并进,先后转移至芜湖、九江、武昌等地坚持学习。由于在战乱中迁移,与南京前期在校学生的正规上课大有不同,原属三年制的学习课程及入伍生转为正式学生都未依时完成,1938年1月28日到达武昌才转正升学。但为适应抗日前线充实基层骨干的需要,又从随之举行毕业礼于武昌,并分前线部队投入抗日战斗,另有广州分校第二批学生在广州入学,1938年2月移至广东德庆毕业,列入本期学生序列。 第十三期 1936年9月1日在南京入学,计149o人,1937年11月11日升学,是为十三期学生总队。分科后有步兵六队,骑兵一队,炮二队,工兵二队和交通兵一队。1938年9月毕业于四川铜梁,实计毕业生1412人。 本期学生在南京分科学习后,散驻于通光营房、小营、及炮标等地上课。在奉命自南京西迁时期。先经芜湖、九江、武汉、长沙、常德、并沿川湘公路向四川铜梁转进。他们当日边行军、边上课,而抗日救亡的爱国歌声不绝。在迁移中,计长途跋涉四千余公里,沿路饱尝播迁生活之艰辛。学生因此而因伤病死亡者亦达六十余人。为适应抗战用人急需,学制从原定三年而缩短为两年,毕业后大都奔赴抗日前线。 三、成都时期 第十四期 本期1937年先后在武昌、成都等地分头向全国招生,6续到武昌、成都入学。直属成都本校的学生有三个总队:第一总队1937年冬在武昌应试入学,取录者多是高中毕业学生,及曾受军训的大专学生和公教人员为主,文化素质较高,计669人,称十四期一总队。1938年11月毕业于四川铜梁安居镇。在学时间仅一年多;第二总队1937年1o月在武昌入校,随之向铜梁迁移,招收的多是有志从军报国、拯求民族危亡的爱国学生。1939年毕业于铜梁,计151o人,称十四期二总队。在学时期为两年。又一批是1937年九月在成都入校,原属成都分校招考的学生。自南京本校校部迁抵成都后,将之并来本校统一施教,称十四期六总队,计152o入。1939年1月毕业,是本校学生在成都入校并毕业的期学生。本校三个总队学生合计为37oo人,还有各地分校各自招生受训的都纳入本期序列,称第十四期第三、四、五、和七、八、九、十总队毕业生。其学生人数多少,未见统计。 本期自1937年底南京迁校以来,最终确定以原成都分校改为本校校部的部署6续完成。分校各期学生皆奉命以成都本校教学要求统一施教。是时成都地区北较场、西较场、南较场、皇城遗址及外西草堂寺、青羊宫等地,均是本校学生的驻地。教学组织除扩编政治部,加强政治教育外,又添设军官教育队、恢复高等教育班、加设战术研究班、校尉官研究班、射击训练班、技术训练班和特务长训练班等,军事教育也相应完善。至此,经历近两年来流离播迁的艰难岁月,又而在抗战大后方开始正规生活、学习和训练的进程。在八年抗战,中输送大批军事人才。学生毕业后也大都分配到抗日前线。 第十五期 1937年1o月,军校当局以武昌为基地,继续大批招收爱国抗日青年,1938年1月1日入学,计1559人。先在武昌作入伍生受训三个月。是时因日军准备围攻武汉,形势吃紧。学生乃奉命转移重庆,璧山而进抵成都本校就学。计有步兵大队,炮兵大队,工兵大队和辎重兵队,通讯兵队分科训练,称十五期第一总队,并代训空军学生大队,计272人,194o年7月21日毕业,共计毕业生183第二、三、四、五、六、七、八总队属各地分校受训,亦相继毕业,总人数未见累计。 这成都本校校部虽然初步建成,传统的教学制度开始逐步恢复,但饮食;住宿、学习的设施尚处于艰辛苦难时期,所属校址除少数原有旧军营房是砖瓦房外,大多教室、食堂、宿舍仍是泥巴盖的草房。但在前方抗日战事隔歇之时,最高军政领导、校务委员和抗日将领也不时前来探望并作军事、政治演讲,激学生继承黄埔先烈的革命精神,树立打败日本侵略者、收复国土的必胜的信心。所以本期毕业生大都马停蹄奔赴前线,不少则参加远征军深入印度、缅甸作战,立下抗日战功。 第十六期 本期招生计分三个总队:第一总队,1938年1o月1o日入校,驻成都南较场,计第一、二、三大队、炮兵大队、工兵大队、骑兵队、辎重兵各一队,分科受训,194o年12月25日毕业,另代训空军学生97人,共计毕业生第二总队1939年1月1第一、二、三大队,主要培训步兵,1939年第三总队,19第一、二、三大队,主要接受适应抗战需要的政治教育和步兵教育。194o年4月毕业,计毕业生1165人,在学时间实一年。合计三个总队毕业生为4287人。 除直属本校的三个总队毕业生外,还有各分校同期培训的第四至第二十总队。这二十个总队总人人数虽无详确统计,却显示了抗战中的本校规模日大,师生众多,俨然恢复了昔日黄埔本校、南京本校的盛况,实际成了大后方培养抗日青年军官的大本营。194o年5月,本期举行毕业典礼也特别隆重。由蒋介石亲自主持,鸣放礼炮,举行阅兵,并向学生授以毕业证书和赠剑。还有党、政、军高等官员和宋氏三姊妹都联袂出席盛会和观礼。这个阵容成了全国团结抗日。的象征,对激励毕业学生奔赴抗日前线挥了重要作用和深远的影响。 第十七期 本期194o年初开始分批招生,计成都本校有三个总队:第一总队194o年4月15日开学,驻于成都本校西较场,计第一、二大队、炮兵队、骑兵队、工兵队、辎重兵队。在学时间两年,第二总队194o年5月6日开学,驻于四川铜梁,计1374人。下分三个大队,十二个中队。主要受步兵教育,第三总队194o年7月13日开学,驻成都北较场,计1o3o人。下分三个大队,九个中队,1942年2月15日毕业。三个总队毕业生共为3931人。 本期除属本校的三个总队之外,连同各地分校招收的学生多达第二十八个总队,分校校址广及四川、陕西、广西、贵州、湖北、云南、新疆、湖南和江西等,师生分布极广。时值1941年12月日本侵略者动的“珍珠港事变”爆,促成同盟国与轴心国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全面开展。我国战区从早期的节节失利,进而会合英、美盟军并肩对日作战,战局从此日见好转。该期学生毕业后,多开赴前线,参加抗日战争。 第十八期 本期自1941年初6续招生,直属本校的有两个总队:第一总队1941年4月1日入伍,计16oo人。因原校址不足,分驻于草堂寺、青羊宫等地。次年升学后才将步兵大队,工兵大队迁北较场,特科大队迁西较场。1943年第二总队1941年11月25日正式入伍,驻成都南较场,计17人,分为步兵六队,骑兵一队,炮兵二队,工兵二队,辎重兵一队通讯兵一队,1943年1o月8日毕业。本期连同各地分校毕业学生共为十四个总队,七个独立大队和三个独立中队,包括步兵、骑兵、炮兵、工兵、辎重兵、通讯兵及适应抗战亟需之兵种。其分校毕业总人数尚未见确切统计。 本期学生毕业之时,正是八年抗战进入第五、六个年头,全世界的侵略与反侵略的战争已进入最后决胜阶段。从而本期学生毕业时,一律授以少尉军官衔,其中大多数人走上了抗日战场。 第十九期 本期自1941年先后由各大城市分区招生,本“抢救沦陷区知识青年之旨”,由校本部派员深入各战区加以甄选。各地青年应选后于1942年春天6续到校。5月成立两个总队于成都草堂寺。12月25日开始入伍生训练,第一总队称步科总队,下分七个队,另有炮兵两个队,共为九个队第二总队称特科总队,下分骑兵一队,炮兵三个队,工兵二个队,辎重兵,通讯兵各一队,计9o2人,驻西较场。同年12月升学转为正式学生受训,合计189o余人,同时各地分校招收本期学生亦有七个总队和一个独立大队,共为九个总队,一个独立大队,实际人数不明。 1945春,为配合抗战总反攻,适应加强前线部队到基干的需要,曾迭次奉命提前结业,遂于4月初全部考试完竣,4月14日举行毕业礼。不少开赴抗日胜利的日占区参加接收和受降。 第二十期 本期学生于1944年3月在成都南较场入伍。初分为十个队,同年八月分科后,分驻成都本校西较场,南较场,合编为步兵一个大队,辖四个中队,(内有一中队是广西六分校并来);炮兵一个大队,辖两个中队;工兵一个大队,辖中两个队;通讯兵一大队,辖三个中队。其余骑兵,辎重兵各一独立中队。迨后步、工、通三个队又迁驻北较场,合计步、骑、想工、辎、通六科,计学生1116人。1946年12月25日毕业。各地分校亦于此时相继结束,并归本校。 本期学生毕业,正逢抗战胜利,日本投降之后,全国人民都一致要求重建一个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富强的新中国。但国内战争随即又爆。无奈自该期毕业生起,不少而又成了为内战服务的工具。 第二十一期 本期学生于1944年5月在成都入伍。计编步兵十一个大队;辖三十八个中队;骑兵一大队,辖三个中队;炮兵二大队,辖五个中队;工兵二大队,辖五个中队;辎重兵一大队,辖四个中队,通讯兵二大队,辖四中队,还有战车独立一中队。其中各大队内,由西安督训处调归本校,则达二十个中队之多,人数甚众。他们因入伍和到校时间先后不一,考试毕业日期也随之有别:计步兵第一、二大队所辖六个中队,于1947年8月12日毕业,其他各队在1第六和第十一大队,工兵五个中队,通讯兵五个中队及战车三个中队,复以成立较迟,乃于1948年6月16日才毕业。 总计本期毕业生达6o38人。人数激增,为历期毕业生所不及。且逢本校奉命改制,于1946年元旦将中央6军军官学校,易名为“6军军官学校”,实际恢复1924年成立之初的校名,长达二十余年担任校长的蒋介石,改任名誉校长。委任一期学生,成都本校教育长关麟征升充校长。改制的宗旨是要将本校办成”**初步干部养成教育的摇篮”。 于是本期学生开始,实行各兵科普及教育之实验,并试行各兵科之综合教育。毕业后,亦派入军中服务。 第二十二期 本期学生毕业时,正是1949年1o月解放军节节胜利,成都行将解放。四川军政当局和军校师生大都人心惶惶,不知所措,无心继续参与内战。在军校内则形成了决心和平起义或顽固到底的两派师生的斗争。到十二月成都解放时,有的师生弃暗投明,参加起义,配合成都解放;有的则溃散逃亡,各走各路。 第二十三期 本期学生行将毕业时,成都已被人民解放军重重包围,校本部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唯1949年1月初,校长关麟征已改派一期学生,中将军长张耀明接任,筹划要将本校向云南、西康迁逃。蒋介石也秘密飞临成都本校,下令将台湾籍学生和国民党高官要员的子弟空运台湾计有二百余人。是时云南、西康先于四川解放、军校迁移顿成泡影。在校师生有主张起义的,也有反对起义的。但大势所趋,使最后该校本部也宣布起义。于是师生有逃散的,有潜往台湾的,更多随同校本部起义,至195o春才结业离校。不少后来参加了人民解放军抗美援朝志愿军。至此,成都本校就完全结束了。 黄埔(三) 凤山时期 第二十四期 1947年,孙立人在台湾奉令训练新军,决定在凤山利用原日本侵略军一个天然练兵基地,始建名日:“6军军官学校第四军官训练班”。自兼主任,直属成都本校;聘美国驻华参谋团成员当顾问,培训校官、尉官和各兵种,为凤山军校开张本。195o年3月,蒋介石在台湾复出,又正式决定在此恢复成都时期的军校,将在学的第四军官训练班特科总队改称学员总队,第十九期学生总队改编干训总队,教导营改教导第一营,金门怒潮军政学校官生编为教导第二营;并另续成都军校期别,成立第二十四期学生总队,招收青年入学。于1951年4月入学,1953年毕业。 第二十五期 19第一营奉命拨交步兵学校,学员总队改编为第二十五学生总队,并续招部份新生。1952年4月开始训练,1954年8月31日毕业。 第二十六期 1953年招生,教育内容除“秉承”黄埔传统方针外,仍将学生分为入伍生和学生两个受训阶段:入伍生期满,增加兵科综合教育,学生分科教育期满,又增加政治教育和夜战训练,于1953年9月28日入学受训,1955年8月31日毕业。 第二十七期至四十六期 为适应现代军事科技进步日新月异,和军官所应修习之知识与技能愈益广泛,于1954年6月16日三十周年校庆,宣布实行新制教育,自二十七期起,从三年制改为四年制。教育目标在使哲学、科学、兵学三者融于一体,以期“文武合一,术德兼修”。1954年1o月25日,由蒋介石亲自主持新制开学礼。学生仍照黄埔时代班、排、连编制,设队职官。1955年起,入校学生要参加大专院校联合招生和考试。凡高中应届毕业生属品学兼优、体能合格者,则可免试保送。 第四十七期 1975年再次修改教育新体制。由本期起,学生教育时间增为四年又三个月。在教学上从以往的军事学科为主,普通学科为辅的制度,改制为普通学科占时间百分之五十五以上,俾有增强基本学科的时间以接受新知识,奠定科学的基础,提高科学水准,使合于一般大学水平。学生毕业后,除取得军官资格外,得授理学士学位,规定服役十年。 第四十八期至四十九期 1977年。为适应学生性向差别。使之对理工或文史课程依其兴趣展。自本期起。又增设文科。毕业生可根据学习科目积分。分别授理学士或文学士学位。在自称继承黄埔传统地同时。还先后参考和采用了美国西点军校地教学设置。学习科目有:(一)普通学科之施教分系。有政治、文史、外文、数学、理化、电机、机械、军工、测绘等系。聘请文职教授掌教。(二)军事学术科。设军事训练部。下辖战术。一般、兵器、体育等四组。以军职教官掌教。从过去地“注入式”改用“启式”地教学。称为“五段教学法”。以利于鼓励学生自动学习。 第五十期 1979年。经郝柏村下令。自本期起在原有教学内容和方法地基础上。在学生中增加野营训练。每年于冬夏寒暑假各实施一次。以训练吃粗耐劳。体验战场生活。务期学生毕业后能胜任基层干部工作。 从第六十四期情况。因手头资料所限。暂缺。 据统计:凤山军校时期自195o年第二十四期到五十二期。共计毕业人数一万一千五百余人。在此期间。另有多种临时军官训练班队。如夜战训练班队。留学生军训班。预备军官训练班。补训总队。预备学生班。专修学生班。专科学生班。入伍生团等。其毕业。结业地学生、学员亦达五万余人。 黄埔军校一期毕业生将帅录 姓名字号籍贯生卒年最高军政任职军衔党派 丁炳权御伯湖北云梦第一九七师长兼长沙警备司令少将国民党 丁德隆冠洲湖南攸县第三十七集团军总司令,国民党第六届候补中央监察委员中将国民党 万全策广西苍梧1第一旅参谋长少将国民党 马师恭子敬陕西绥德第七绥靖区副司令兼第八十八军军长中将国民党 马志承武陕西华阴19第十九军军长中将国民党 马励武克强陕西华县第二十六军军长中将国民党 马辉汉湖南长沙第五行政区保安副司令少将国民党 王祈晋君湖南衡阳19o1-1941成都中央军校教育长中将国民党 王梦敏修湖南长沙19o2-第一兵团高参少将国民党 王雄镜波海南文昌19o2-1951琼崖守备司令部副司令少将国民党 王之宇肖琴河南洛阳1第三分区司令少将国民党 王万龄松崖云南腾冲第八十五军副军长,军政部新兵训练处处长中将国民党 王文彦人俊贵州兴义19o2-?贵州绥靖公署副主任中将国民党 王认曲应树湖南临澧19o3-1966东北“剿总”高级参议中将国民党 王公亮四川叙永第十三军副军长,川陕鄂边第六纵队司令中将国民党 王世和浙江奉化第三集团军副总司令,河西警备副总司令中将国民党 王尔琢蕴璞湖南石门第四军参谋长** 王仲廉介仁安徽肖县第四兵团司令官,国民党第六届中央候补监察委员中将国民党 王廷柱伯础陕西雒南第十四兵团副司令官兼新编第八军军长中将国民党 王连庆璧如江苏涟水第十四军副军长少将国民党 王治歧凤山甘肃天水第五兵团副司令官兼119军军长,甘肃省政府代理主席中将民革 王叔铭勋山东诸城19o5-?空军总司令,总参谋长,国民党中常委一级空军上将国民党 王劲修健飞湖南长沙第九十七军军长,湖南省保安副司令中将民革 王祯祥湖南醴陵第二十师副师长少将国民党 王敬久又平江苏丰县第二兵团司令官,6军第一编练司令部司令中将国民党 王振幼庵湖南攸县19o2-?成都中央军校高级教官少将国民党 王副乾男强广东东莞第五十二师补充旅旅长少将国民党 王逸常纯熙安徽六安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政治部副主任少将国民党 王泰吉太吉陕西临潼第二十六军四十二师师长** 王锡钧克廉湖南宁乡19o6-1966国民党6军大学政治部主任,安徽省保安处处长少将国民党 王慧生贵州贵定19oo-?贵州省军管区司令部参谋长少将国民党 邓子基善江西石城第五区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少将国民党 邓文仪雪冰湖南醴陵第三战区政治部主任,国防部新闻局局长,国民党中常委中将国民党 邓经儒纬群广东电白第九十一军副军长,军政部第二十一补训处处长中将国民党 邓春华海南临高第一第三路司令中将国民党 邓毓玫含光陕西咸阳第八集团军副总司令,川陕甘边区绥靖公署副主任中将国民党 孔昭林兆林山西五台第五旅副旅长少将国民党 丘士是膺广东阳山19o6-1973中央训练团办公厅主任,国防部总务处长中将国民党 丘宗武海南澄迈第一总队总队长少将国民党 尹荣光曜南湖南茶陵第八兵团司令部政工处处长少将国民党 文志文湖南益阳第一军第二师第五团团长追赠少将国民党 尤崧协廷海南文昌第十九集团军总司令部高参少将国民党 方日英广东中山第八十六军军长中将国民党 石祖德蕴炜浙江诸暨19o第二十二兵团副司令官中将国民党 甘竟生雄烈广西苍梧19o4-?桂东军政长官公署副司令少将国民党 甘达朝广东信宜第二十五师政治部主任国民党 甘清池广东信宜第九十九军副军长,广东第七区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中将国民党 仝仁兹春河南孟县第十六旅代旅长少将国民党 叶谟剑华湖南醴陵19o3-?补充旅代旅长少将国民党 叶干武广东梅县19oo-195o甘肃河西警备总司令部高参少将国民党 申茂生睦耕湖南衡阳第一兵团司令部高参少将国民党 田毅安陕西临潼第一届国民参政会参政员,国民政府监察委员中将国民党 左权纪权湖南醴陵第一军团代军团长,八路军副参谋长少将** 史书元庶元湖南醴陵第一兵团司令部高参少将国民党 史仲鱼重鱼陕西华县第四区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少将国民党 史宏烈剑峰江西南昌第一兵团副司令官,华北“剿总”军法执行部主任中将国民党 冯毅冀候湖南湘乡19o1-?军委会政治部战地党政指导委员会办公厅主任少将国民党 冯士英四川渠县第十八军新编师师长少将国民党 韦日上广西柳江1897-?柳州警备司令,军事委员会参议少将国民党 冯达飞广东连县第八军代理军长,新四军新编第二支队副司令员** 冯圣法森法浙江临浦第九十一军军长,第二交警总局局长中将国民党 冯春申春绅云南鹤庆19o3-第十五兵团司令部高参少将国民党 冯剑飞剑飞贵州盘县19o2-?河南省及贵州省保安处长少将国民党 白龙亭山西五台第三游击纵队挺进司令少将国民党 白海风雁秋内蒙赤峰第七师师长,国民党第六届中央候补执行委员少将国民党 刘云随吾湖南宜章19o4-193o**军委长江办事处参谋长** 刘进浙吾湖南攸县第二十七军军长,第一兵团副司令官中将国民党 刘杰承汉广西柳江1896-?豫鄂皖边挺进一纵队副司令少将国民党 刘戡麟书湖南桃源第二十九军军长,国民党第六届中央候补执行委员追晋二级上将国民党 刘子俊墨林湖南桃源第一总队代总队长少将国民党 刘仇西畴西湖南望城第十军团军团长,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 刘立道广西桂林1899-?黔桂边绥靖司令部秘书长少将国民党 刘先临河南唐河第七分校总队长,中央各军事学校登记调查处副处长少将国民党 刘味书啸生湖南醴陵19o2-?国防部高参少将国民党 刘柏心人俊湖南宝庆第十八军官总队副总队长少将国民党 刘佳炎湖南醴陵19oo-?教导总队副,昆明警备总司令部高参少将国民党 刘国勋荣九云南普洱19o3-1933预备师参谋长少将国民党 刘咏尧泳尧湖南醴陵19第六届中央执行委员,中央评议委员二级上将国民党 刘希程曦晨河南唐河第九十八军军长中将民革 刘保定湖南新化19o1-1928浙江省警备师参谋长少将国民党 刘明夏湖北京山第十四军九十四师师长少将国民党 刘焦元蕉元广东大埔第二旅旅长少将国民党 刘鸿勋子勤陕西城固1898-194o汉中警备司令,中央训练团总队长少将国民党 刘梓馨傅巍湖南湘潭19o2-193o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参谋国民党 刘铸军又军广东兴宁19o2-?联勤总司令部参谋长少将国民党 刘镇国松轩湖南邵东第二绥靖区副主任少将国民党 刘嘉树智山湖南益阳第十七兵团司令官中将国民党 许永相浙江诸暨第二十六师独立一旅旅长少将国民党 许继慎绍周安徽六安第一军军长兼前委委员** 孙天放安徽怀远19o3-1951江苏省保安副司令少将国民党 孙元良四川成都第十六兵团司令官,川鄂绥靖代主任中将国民党 孙常均敬业湖南长沙第三区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中将国民党 孙德清安徽寿县第六军军长,红二军团参谋长** 关巩固若广东番禺19o4-196o广州行营参议少将国民党 关麟征雨东陕西19o5-198o中央军校校长,6军总司令,国民党第六届中央执行委员中将国民党 伍翔一飞福建晋江19o1-?中央军校政训处处长少将国民党 伍诚仁克斋福建莆城第六十五军副军长,福建省军管区副司令中将国民党 伍瑾璋湖南长沙第十集团军副参谋长,军政部荣誉军人生产事务局局长少将国民党 牟廷芳贵州朗岱第九十四军军长中将国民党 江镇寰尊三河北玉田19o4-1927共青团天津地委组织部长,国民党天津市党部常务委员** 任文海四川灌县19o3-?军政部军医署军医副监少将国民党 任宏毅杰三山西离石1899-199o军事委员会西北战干团总队副少将国民党 成啸松湖南湘乡19o3-1952国防部预备师师长少将国民党 朱炳熙浙**田1899-?军事委员会总办公厅警卫室主任少将国民党 朱鹏飞甘肃兰州1899-?6军总司令部政务处长少将国民党 朱耀武山西右玉19o5-197第一二一军副军长少将国民党 黄埔本校第一至第五届特别党部委员名录 第一届特别党部:(1924、7、6、) 执行委员:蒋中正、严凤仪、金佛庄、陈复、李之龙。 监察委员:蒋中正(兼)。 第二届特别党部:(1925、1、14、) 执行委员:蒋中正、吴明、陈作为、罗振声、周逸群。 候补执行委员:王柏苍、成恭寅、黄锦辉。 第三届特别党部:(1925、9、13、) 执行委员:邵力子、王柏龄、袁同畴、余翰邦、焦启铠。 候补执行委员:李秉中。吴淡人、张辅邦。 监察委员:蒋中正、严重。 候补监察委员:张元祜。 第四届特别党部:(1926、5、22、) 执行委员:张治中、袁同畴、蒋先云、贾伯涛、范荩,杜心树、陈、贾声、霍煜。 候补执行委员:李尚廉、李园、张与仁、王庭汉、白鑫。 监察委员:严重、方鼎英、熊雄。 候补监察委员:孔庆睿。 《中央6军军官学校史稿》第六篇1936年版 本校一九二七年三月特别党部委员名录 执行委员:孔韦虎、陈良、甘竹溪、李诚、邹今海、曾武烈、韦凤喈、胡启图、陈葆华。 候补执行委员:李永光、尹沛霖、周仲英、廖朴、杨若涛、陈建文、邱陵。 监察委员:方鼎英、熊雄、吴思豫、谭其镜、何煽。 候补监察委员:游于艺、胡彬文、金孟坚。 1927年8月4日《黄埔日刊》 黄埔军校著名教职员名单 王俊军事教官,后来担任国政府军训部次长 王柏龄军校教育长北伐军总预备队指挥官兼第一军副军长和第一师师长 王懋功入伍生总队总队长第十战区副司令长官 毛泽覃政治部科员红六军政治部主任兼代理政委 方鼎英军校教育长兼代理校长北伐军第三军团总指挥兼46军军长 邓演达军校教育长国民革命军总政治部主任 甘乃光政治部秘书兼政治教官国防最高委员会副秘书长 叶剑英教授部副主任解放军总参谋长、国防部长、**军委副主席 包惠僧政治部主任国民政府6海空军总司令部参议 成仿吾兵器处处长八路军第五纵队司令员兼独立旅旅长和政委 刘峙军事教官徐州剿匪总司令官 孙中山军校总理 孙炳文政治部主任教官 杨林(朝鲜人)学生队队长 李世璋政治教官 李济深军校副校长 严重学生总队总队长 吴稚晖政治讲师 何应钦军校教育长 何浩若政治教官 汪精卫军校党代表兼政治部主任 邵力子军校秘书长兼政治部主任 邵元冲政治部主任 陈诚特别官佐 陈公博政治讲师 陈立夫军校办公厅秘书 陈奇涵学生队队长 陈继承军事教官 张治中入伍生总队代理总队长 张静愚办公厅秘书 金佛庄学生队队长 周恩来政治部主任 季方特别官佐 周至柔军事教官 柳际明军事教官 胡谦教育长 胡公冕卫兵长 胡汉民政治教官 姚琮军事教官 余飞腾经理部主任 恽代英政治主任教官 袁也烈入伍生队指导员 顾祝同管理部主任 聂荣臻政治部秘书兼政治教官 钱大钧军事教官 徐成章特别官佐 郭俊学生队区队长 唐星军事教官总队总队长 蒋介石校长 蒋鼎文学生队区队长 鲁易政治部副主任 雷经天政治部宣传科科长 廖仲恺军校党代表 缪斌军事教官 熊雄政治部主任 戴季陶政治部主任 黄埔军校本校教官介绍 本校校长 教育长 教授部 副校长-李济深教育长-邓演达教授部主任-王柏龄 教育长-方鼎英教授部副主任-叶剑英 代理教育长-王柏龄 代教育长-胡谦 校长办公厅 入伍生部 学生军 校长办公厅主任-李安定入伍生部政治主任-谭其镜教导团营党代表-蔡光举 校长英文秘书-张静愚入伍生政治主任-胡靖安黄埔军校后方主任-李劳工 办公厅英文秘书-陈立夫第一二期步科考官-章烈黄埔学校后方主任-吴振民 校长办公室侍从官-冯尔骏 校务部 特别党部 训练部 黄埔军校校务委员-吴玉章特别党部执行委员-金佛庄总队长、训练部长-严立三 秘书长-邵力子 军医院 军械处 军医院院长-杜景祺军械处党代表-雷震 政治教官 政治部 政治教官-冯肇光政治讲师-鲍罗廷政治部主任-周恩来 政治教官-聂荣臻政治讲师-加伦政治部代主任-包惠僧 政治教官-张秋人政治教官-陈豹隐政治部第二任主任-熊雄 政治总教官-熊雄政治教官-陈祖康政治部主任-戴季陶 政治教官-萧楚女政治教官-邝鄘政治部秘书-聂荣臻 政治教官-甘乃光政治总教官-恽代英政治部秘书-周复 政治教官-邵元冲政治教官-萧楚女政治部代主任-邵元冲 政治教官-谢无量政治部秘书兼教官-甘乃光 政治部宣传科科长-雷惊天 第二期政治部秘书股主任-黄鳌 政治部干事-张镇 政治部组织科科员-卢德铭 军事教官 黄埔本校总教官-何应钦黄埔本校政治军事教官-熊雄黄埔四期战术总教官-张轸 黄埔本校军事教官-李宗仁黄埔本校军事教官-刘尧宸黄埔本校政治军事教官-聂荣臻 黄埔本校军事教官-白崇禧黄埔本校特别官佐-陈诚黄埔本校兵学教官-周至柔 黄埔本校军事教官-顾祝同黄埔军校四期军事教官-何浩若黄埔军校军事教官-沈应时 黄埔本校战术教官-陈继承黄埔军校四期军事教官-单懋统黄埔本校兵器教官-钱大钧 黄埔本校军事教官-王伯龄黄埔本校军事教官-邝鄘 黄埔本校军事教官-刘峙黄埔本校军事教官-薛岳 早期**党籍的黄埔师生 自1924年6月孙中山建立黄埔军校后,大量热血青年以打倒军阀为己任,纷纷投笔从戎。至1927年7月,在国共合作时期,黄埔共招生六期,加上武汉分校的学生,有近万人之多。这些学生未出校门便参加了东征、北伐,相当多的人当时就牺牲在了战场上。而幸存下来的人,日后则成了国共两方军队的骨干将领。 黄埔军校的校长是蒋介石,自视是“黄埔之父”,是黄埔系的唯一代表,以黄埔系为骨干的军队,则是他的私人军队。然而,在**军队中,也有著数量众多的黄埔学生,他们公然与自己昔日的校长作战,被国民党方面称为“赤黄埔系”。 在黄埔一期学生中,徐向前是**方面军职最高的将领,很早就是四方面军的总指挥,人头标价十万,与朱德、**一样。徐向前当年曾被蒋介石召见,可他生性少言寡语,又是北方人,所以没怎么被校长注意。 陈赓是自己闯进黄埔去的,带了一帮6军讲武堂的同学主动转校。他在黄埔中是个出名的活跃分子,被称为“黄埔三杰”之一。当时军校中流传著一句话:“蒋先云的笔,贺衷寒的嘴,不及陈赓的腿”,可见陈赓为人的风格特点。陈赓在第二次东征中救过蒋介石的命,曾被委以副官重任。也因此,在上海被捕后逃得了性命。陈赓在四方面军当过师长,是徐海东的上级。后来又到一方面军当干部团团长,在草地上又救过周恩来的命。 左权当年也是被陈赓带进黄埔的,后来军职却又在陈赓之上。左权在莫斯科学习军事时卷进了莫明其妙的“江浙同乡会”事件中,被王明打入了另册。直到1942年在山西十字岭牺牲,档案中还带著“托派”的嫌疑。 王尔琢考黄埔时已是最后一批报名,幸好,他和同乡黄鳌、郑洞国一起榜上有名。王尔琢在南昌起义时不过是团参谋长,因为部队的主要主官全都逃散了,便成了仅次于朱德、陈毅的第三号人物。后来上了井冈山,又成了红军的第四号人物。王尔涿打仗以勇猛著称,他手下的营长**便私下议论王不讲战术。王尔涿曾誓革命不成功就不剃胡子,当他牺牲在叛徒枪下时,一捧长髯,飘洒胸前。 许继慎在一期中是著名人物,能讲能打,令右派学生非常头疼。在鄂豫皖初期曾是徐向前的上级,后来又是徐向前手下的师长。许对张国焘很看不上,私下称他是“老右倾”。张国焘也没客气,在白雀园大肃反中将许用马活活拖死。当时许的妻子是师政治部的秘书,已身怀有孕,还是被秘密处死。 蒋先云考进黄埔时是第一名,毕业时又是第一名。黄埔三杰中,以他为。蒋先云的入党介绍人是**,可见其人分量。蒋介石对他赏识无比,以极大的耐心等他回头。国共分裂时许诺只要蒋先云过来就能当师长,当时黄埔学生中能当团长的都没几个。然而蒋先云铁了心跟**,终于不辞而别。1927年5月28日,蒋先云在河南临颍与奉军张学良部作战时牺牲,时年25岁。 李之龙想必学过中国现代史的人都很熟悉,其人与“中山舰事件”一起名标史册。在考进黄埔之前李之龙就已是共产国际顾问鲍罗廷的政治秘书,资历是很老的。李之龙和蒋先云并列为黄埔中的左派学生领袖,也因此被右派学生痛恨。中山舰事件前,李之龙官升为海军局局长,军衔中将,与校长蒋介石平级,这不可避免地被视黄埔为蒋家军的蒋介石所不满。选定李之龙作为打击目标,可说是各方合力所至。李之龙从此一蹶不振,党内同志也冷淡他,最后流亡日本。国共分裂后,李之龙回国反蒋,在广州被捕。据说蒋介石闻讯后,曾电告李济深将李之龙解送南京。电报到达时,李之龙已被押赴刑场,牺牲在了红花岗下。 周士第在黄埔时有“猛将”之誉,当过铁甲车队队长。南昌起义时又是叶挺部第25师师长,当时便是高级将领。在南下部队失败后,周士第离开部队回上海,造成了一段时间的脱党,这相当程度地影响了他日后在军中的地位。后来周士第追随贺龙,当过红二方面军的参谋长,又当过八路军12o师参谋长,总算没有掉队,1955年授予上将军衔。 刘畴西在一期生中也是积极分子,很早就受伤独臂,最高军职当过红十军团军团长。后来在江西怀玉山地区和方志敏一起被俘。当时刘畴西冻饿多日,哆嗦成一团,审他的正是一期同学俞济时。俞当时没怎么理他,就让人把他押下去了。后来黄维还讥讽俞济时:“大家多少同学一场,应该让人家吃顿饱饭嘛。你的心也太不善了!”刘畴西在狱中坚强不屈,与方志敏一起牺牲。 蔡申熙在鄂豫皖是地位仅次于徐向前的军事将领。张国焘对黄埔出来的人大开了一顿杀戒,却十分欣赏蔡申熙,有意委任他为四方面军副总指挥。无奈时运不济,在四次反围剿的突围血战中,蔡申熙亲临前线,中弹牺牲。_ 赵自选以仅次于蒋先云的第二名成绩考入黄埔,是黄埔军中的第一任铁甲车队队长。后来跟随彭湃去组织红军,牺牲在广东海丰。 宣侠父是一期生中的特殊人物,因蒋介石破坏以党治军的制度而抗命不从,被蒋介石开除出黄埔。临行前留诗两句:大璞未完总是玉,精钢宁折不为钩。后来宣侠父入吉鸿昌部做统战工作,八路军时又任高级参议,出面向国民党要钱要枪。蒋介石对他不胜其烦,命军统特务将其暗杀。 黄鳌也是一期中著名**人,后来又跟著朱德、陈毅上井冈山,在湘南作战中牺牲。 阎揆要是和杜聿明、关麟征等人一起从陕西千里跋涉来考黄埔的。这十几个陕西人中竟出了6个中将,而阎揆要是其中唯一的一个解放军中将。 彭干臣是南昌起义时的公安局局长,接的是朱德的班,为此还成了党史研究中的一段公案。后来跟著方志敏去赣东北,在战斗中牺牲。 在一期生中较为可惜的是孙德清、吴展、董朗这几个人,在军事上都是一把好手,却都死在了肃反中。 在二期生中著名的**人是周逸群和卢德铭。周逸群是红二军团的政委,和贺龙一样是红二方面军的代表。周逸群死于一次与敌人的遭遇中,一直怀疑是有人叛变,却没有证据。 卢德铭投考黄埔时的艰难大概没人比得了。他从四川自贡出,原打算先奔云南,借道广西,沿西江水路到广州。他步行到云南后,现广西李宗仁正和唐继尧开战,水6交通都已断绝,耽搁了一个多月也过不去,只好折回四川。卢德铭经成都到了重庆,再顺水路东下到武汉。原本想从这里6路到广州,一打听,6路只能到湖南。没办法只好又坐船到上海,换上外国货轮从海路到香港,再换船到广州。这一下子小半年过去了,黄埔一期都开学一个月了。卢德铭并不气馁,直接闯去找了孙中山,拿到了特别入学介绍信。蒋介石这回表现出了铁面无私,没让他进一期,而是做了二期的第一名学生。 卢德铭后任武汉警卫团团长,参加秋收起义,成为总指挥。后在掩护部队突围时牺牲。如不死,很可能是朱毛会师后的红四军副军长,建国后当然的元帅。 二期中的余洒度值得一提,他是李之龙的好朋友,参加了秋收起义,是红军中的第一个师长。后回上海中央汇报,与**失去关系,转回投奔了蒋校长。后来余洒度任**少将,在北平贪污**,被蒋介石下令枪决。 黄埔三期生中朱云卿是井冈山黄洋界保卫战的英雄,荣任红一方面军参谋长,十分为朱德欣赏。后在苏区医院养病时被特务刺杀身亡,这很大程度上刺激了当时的肃反运动。 吴光浩则是黄麻暴动的副总指挥,鄂豫皖苏区的创始人之一,在当地有著极高的威望。后在前往河南组织暴动时遭民团突袭牺牲。死后中央派徐向前来接替进行军事指挥。 黄埔四期中出的人物在国共两边都是最多的。**就不用多说了。刘志丹,陕北红军的创始人,是党史中影响深远的人物。曾中生,红四方面军参谋长,徐向前的副手,以游击战略而名贯全军。后被张国焘长期关押,一、四方面军会师后,**点名要见他,结果曾就不明不白地失踪了,连尸体也找不到,成了一个悬案。 段德昌,彭德怀的入党介绍人,洪湖苏区的创始人,红二方面军的代表人物之一,有“火龙将军”之称。后被夏曦杀害于肃反中。 伍中豪,红一方面军中与**齐名的将领,**的“四骁将”之一。曾是北大文科系学生,行军作战余暇一好喝酒,二好吟诗唱和。朱德曾有意自己进军委后让其接任红一方面军总指挥之职,只是不久伍在病愈追赶队伍时被江西安福县民团袭击牺牲。后彭德怀派兵将此民团剿灭,由谭震林操刀将杀害伍中豪的凶手斩。 叶镛,鄂豫皖苏区最早的师长,徐向前是他的参谋长。后在养病时被俘牺牲。 陈毅安,井冈山的红军骁将之一,红八军创始人。 袁国平,新四军政治部主任,随皖南事变而名闻天下。 洪水,越南人,解放军中唯一外籍将军。授衔时其资历够中将,为平衡越军体系而授少将。 郭化若,**最早的军事秘书之一,后任三野九兵团政委。 除了上述的外,四期生中的**将领还有王世英、方之中、李天柱、李鸣珂、李运昌、李逸民、肖芳、季步高、胡陈杰、倪志亮、唐天际、曹广化等人。 黄埔五期中出了几个重量级人物。 许光达,后授大将军衔,成为红二方面军的代表人物之一。 宋时轮,三野九兵团司令员,指挥过的最著名战役是抗美援朝中的长津湖战役,也因此而备受争议。 张宗逊,生就一副威风凛凛的形象,红军和解放战争时都跟著彭德怀,后又是国防部副部长,彭的副手。在58年反军事教条主义中是著名干将,被视为彭张一体。在一年后的庐山会议后及时倒戈,表态批彭而未受株连。晚年寂寂无名,连邓小*平的治丧委员会也未列其名,是当时活著上将中唯一的一个。 陶铸,中南区的实权人物,文革中调到中央成为第四号人物。因保老干部而被**点名打倒,后囚死于安徽合肥。 赵尚志,北满抗联的灵魂人物,与杨靖宇有“南杨北赵”之称。日将冈村宁次在东北时数次对赵加以围捕而不果,将其写入自传中。赵尚志对敌作战英勇,却被自己的中央两次开除党籍,直到牺牲四十年后才得,鄂豫皖苏区的最早创建者之一。 五期中还出过解放军上将杨至成和中将谭希林。 黄埔六期中出过郭天民(上将)、王诤(中将)、张开荆(少将)等解放军将领。在高级班中有两个著名人物,一个是黄公略,**最器重的红军将领之一,将其写入诗词中。另一个是贺国中,彭德怀的铁杆,红五军中最早的几个党员之一。 黄埔在武汉办过分校,同样出了一些著名的**将领。 张子清,红四军第十一师师长,**的嫡系。因受伤后经常将药让给其他伤员,终于不治牺牲。 王良,接**任红四军军长,罗瑞卿的好友,在与民团作战时被冷枪击中牺牲。 罗瑞卿,有近一米九的个子,作战受伤后被误认为死亡,放进棺材后却装不进腿,被**称为“罗长子”。后授予大将军衔。 周维炯,鄂豫皖苏区的红军名将,和许继慎一起被张国焘处死。 邓萍,红三军团参谋长,牺牲于娄山关战役中。 程子华,红军、八路军及解放军时都为重要军事将领,建国后转入经济部门工作,55年未授衔,似为可惜。 赵一曼,四川宜宾人,原姓李,抗联中的著名女英雄,任抗联第三军第二团政委。在吉林珠河战斗中受伤被俘。在入院疗伤时说服护士韩勇义及看守,雇马车偷偷逃离。因马车度慢,在离游击区仅二十里时被日军追上,不久英勇牺牲。死后长时期身份不明,后在同学罗瑞卿帮助下,终于明确了真实身份。 胡筠,双枪女将,极为能干,平江地区苏维埃主席,彭德怀当时是她手下的委员。后在肃反中被冤杀。 段玉林,红三军八师师长,贺龙倚重的将领,死于肃反。 游曦,广州起义著名女英雄。带领一班女兵与敌巷战,全部牺牲。死后敌军将其扒光肢解,陈尸于天字码头,年仅19岁。 武汉分校还出过陈伯钧(上将)、徐彦刚、刘型、李青云、李时、张赤男、张友清等**将领。 教导团营级以上军官情况一览表(1924年9月—1925年4月) 职称姓名 阶级 原任职务 任命时间 升、转过程 教导第一团 团长 何应钦 少将 军校战术总教官 24年1o月 党代表 王登云 中校 校长办公厅西文秘书 24年11月 党代表 (继任) 缪斌 少校 教官 25年2月 参谋长 朱棠 少校 兵器教官 25年1月 曾任教导一团第一营营附。 第一营营长 沈应时 少校 教练部总队长 24年1o月 第一营党代表 胡公冕 中尉 管理部卫兵长 24年11月 第一营营党代表,第二营营党代表,第二营营长 第二营营长 陈继承 中校 教授部教官 24年1o月 继第二营营长 刘峙 教授部教官 25年1月 第二营党代表 茅延桢 上尉 教练部队长 24年11月 第三营营长 王俊 少校 教授部教官 24年11月 第一团中校团附,第一营营长 继任第三营营长 严凤仪 中尉 教练部副队长 25年1月 第三营党代表 蔡光举 黄埔一期生 24年11月 侦探队队长 孙常钧 黄埔一期生 第三营上尉侦察队长、连长 特务连连长 不详 辎重队队长 邓振铨 中校 训练部副官 后任党军第一旅团附 教导第二团 团长 王柏龄 少将 教授部主任 25年2月,调任军校参谋长,遗缺以沈应时升任,未到任前由参谋长钱大钧代,兼职 党代表 张静愚 校长办公厅英文秘书 24年12月 参谋长 郭大荣 少校 教官 24年1o月被任命为教官(史料表中有) 团附 陈焯 24年12月 第一营营长 顾祝同 中校 教授部教官 24年12月 兼职。25年1月管理部主任职由王懋功代,第二团参谋长。 第二营营长 林鼎祺 少校 教官 24年12月 兼职 继任第二营营长 刘尧宸 (据史料) 教官 25年5月被任命为教导二团中校团附 第二营营党代表 季方 少校 特别官佐 25年2月 第一营营党代表, 第三营营长 金佛庄 上尉 教练部第三队队长 因董逃亡事被降级免职 第三营营党代表 郑洞国 黄埔一期生 25年2月 曾任教导第一团二营四连党代表 第三营营党代表 宋文彬 黄埔一期生 25年2月 曾任教导二团第三营排、连长(将帅) 独立营营长 杨天樗 24年12月 特务连连长 楼景樾 黄埔一期生 炮兵营 炮兵第一营营长 蔡忠笏 中校 教官 25年1月 暂编独立营 营长 罗为雄 25年1月 24年12月17日被任命为教导二团团附 营党代表 唐震 黄埔一期生 25年2月 第一章 当头一棒 “打倒商团!” “拥护革命政府!” “杀死陈廉伯,打倒帝国主义!” …… 公元一九二四年十月十日下午两点,数以千计的人群手举标语高喊口号,从第一公园集会场涌向商铺云集的吉祥路,浩浩荡荡涌开进繁华的惠福东路。此起彼伏的震天口号响彻广州城的上空,越来越多的市民加入汹涌向前的游行队伍,成千上万长期饱受欺压的人们终于抛开了一切顾虑和得失,勇敢地汇聚在一起尽情宣泄长久压抑的满腔怒火。 队伍通过街心进入太平路口之际,上千名荷枪实弹装束杂乱的商团军杀气腾腾迎面而来,数百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来不及反应的游行队伍轰然开火,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掩盖了喧天的口号声,腾起的一片硝烟在狭窄的街道上骤然升腾随风翻卷。游行的队伍终于惊恐地四处逃散,哭号声激起商团军更为血腥的砍杀与枪击,中枪者仍在挣扎的身躯成了屠杀的最好靶子,来不及逃走的游行青壮在大刀枪托的重击下接连毙命,杀红眼的商团军成群结队奋起追击,后续跟上的刽子手在一个个徒劳挣扎的脑袋上轻松补枪。一个农民自卫队领身中四枪仍然拼命挣扎,换来商团军一阵暴雨般的拳打脚踢,就在他顽强地爬起来时,一把锋利的大刀呼啸而下,将这位自卫队领的脖子几乎斩成两段。 另一名被商团军追上的广州工会代表头面人物更为凄凉,中弹倒地后立刻被四名黑衣大汉拖到街心剖腹割肠,这一惨无人道的虐杀竟然引来上百人的围观,失去人性的众多施暴者围着仍在抽搐的尸体品头论足高声狂笑,不知何人搬来一个铁皮桶的煤油对着尚未死绝的躯体当头浇下,“呼”的一声大火腾空而起,顷刻间浓烟滚滚焦糊气味四下飘溢,烈火中的躯体在高温中痉挛收缩无序扭动,最后竟然诡异地翻转半圈缓缓竖起形成坐姿,引屠杀者的阵阵欢呼和惊讶的怪叫…… 十月十五日凌晨一点,压抑了数天的被害者联盟吹响反攻的号角,数以千计的黄埔军校师生终于在孙中山先生愤怒的吼声中冲向广州城,在驻穗革命军的支援下与死伤惨重的农民自卫队和工团武装一起,向暴虐的商团军起猛烈攻击。 西关,广州城历史悠久的商业繁华地区,数百年来当地居民为了防止土匪的袭击,在沿街的每一个街口都设置了一道道铁栅栏和坚固的木栏闸子,一遇险情就迅关闭,形成一道道堡垒式屏障。如今,数千溃败的商团军从四面八方涌进这一区域,凭借坚固的障碍负隅顽抗。商团军利用坚固的栅栏和熟悉的地形巧妙布置火力,从栉比鳞次的楼房窗户、阳台、牌楼石柱等高低火力配置点予以进攻方极大的杀伤,战斗至此进入了白热化。 面对商团军如此凶悍的阻击,武器落后的黄埔学生军一筹莫展,眼看黄埔生接连倒地,亲临战场的蒋介石勃然大怒,在一阵阵“极有可能遭致比邻的英法两国的干涉和制裁”、“火烧民居难以向世人交代”等等劝告声中力排众议,一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学生送死”怒吼之后果断命令:烧! 一桶桶煤油洒向一座座栅栏和木质房屋,一声巨响过后,整个西关顿成一片火海,熊熊的大火卷起浓烈烟雾瞬间淹没了商团军阵地,一条条巨大的火舌将负隅顽抗的商团军烧得魂飞魄散,如着火的耗子般跳出掩体和房屋到处乱撞,学生军见状奋起追击一举攻占西关,存在了多年有英帝国主义在身后撑腰的商团军至此灰飞烟灭…… 广州天字码头。数十名溃散地商团军络绎逃到此处也没能躲过光着脚板地农民军地追击。绝大多数被砍刀和梭镖消灭在码头上。剩下几个早就不知抵抗地溃兵跪在坚硬地地上磕头求饶。少数成功抢得小船地溃兵也在警察部队地枪口下先后葬身水底。只有一条小船仍然摇摇晃晃企图离开码头滑向江心。 “抛绳拉住佢……” “呼——” 缆绳划出四米多距离准确地套紧逃匿船头上地系绳木桩。两个精壮地农民军欢呼一声扔下各自手中地梭镖和锄头。与中年渔民一起齐心合力。三两下就将逃离码头地渔船拉回岸边。渔船上地溃兵小头目万念俱灰。咬咬牙拔出腰间地驳壳枪。尚未来得及射击就被岸上一名眼明手快地警察一枪打爆脑袋。“咚”地一声栽进水里径直沉入江底。 “李队长好枪法……”中年渔民抄起地上地竹篙钩住靠岸渔船。吩咐三个同伴将船上瘫倒地溃兵拖上码头。突然看到摇晃地渔船左舷有个沉沉浮浮地脑袋。顺手就一竹篙狠狠敲下。嘴里愤怒地骂道:“吊你老母。阖家产我睇你跑到边嘀!年纪轻轻哽呒人性……” 两竹篙下去。眼看被重击地长脑袋徐徐沉下江面。中年渔民想了想上前两步猛然弯下腰。堪堪揪住快要下沉地脑袋长低吼一声。“哗啦啦”一把揪出水面。将这个**上身只穿着一条破破烂烂齐膝系带裤地“溃兵”扔到地上:“细六。呢道迥有一个。拖过去同咯边几个一齐祭刀!” “好嘢!” 年轻的农民上前一把抓起昏迷不醒的长青年的右脚踝,“索索”几下拖到那几个跪成一排的溃兵旁边,丝毫不管地上尖硬碎石成片划伤长青年**的身体和惨白的面颊,松开手顺势一脚狠狠踏在长青年的腹部。长青年受此重击猛然喷出一肚子水,痛苦地蜷曲着身子似乎想大声呼喊,可接下来剧烈的咳嗽让他的一切努力化为泡影。年轻农民尚不解恨踢出,将长青年踢得横抛两米再次背过气去。 “嗨——嚓——咚——” 一个头颅在锋利铡刀挥过之后飞出老远,咕噜噜几下滚到凹处的浅水潭里,失去脑袋的脖腔“嗖嗖”地冒出几道血箭射出数米,抽搐的身躯在剧烈的抖动几下之后斜斜倒下,旁观的十几位农民军和三位警察高声叫好。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一个个脑袋接连被砍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大小便失禁的臭味,观看的人们仍在兴致盎然地有说有笑。 第八个脑袋被砍下之后,所有的目光全都转向排在最后的长青年,只见他脸上和脖子上溅满鲜血,长被叫做细六的青年紧紧抓住,以防他惊恐之下软瘫地上,影响下刀的效果。 行刑的农民自卫队队长看到这个脸上满是划痕和尘土的长青年五官端正鼻子直挺,也算得上是个英俊后生,虽然在恐惧之下苍白的嘴唇不住抖,但他眼中露出的强烈求生**和交替出现的绝望悲苦之色,仍让连砍八个脑袋的自卫队长心中生出一丝不忍。 自卫队长微微一叹,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到跪着的长青年侧背缓缓举起一米多长的锋利铡刀。 “为啥子,生啥子事情咯?我的老天爷嘞”一直挣扎着说话却无法如愿的长青年终于出第一声荡人心魄的呐喊,接着扑倒在地剧烈地呕吐起来。 “刀下留人!此人一口川音,不是商团军,由他去吧。”川籍警察小队长于心不忍,喝住了行刑的自卫队长,大家犹豫了一下很快离去,任由长青年自生自灭。收尸队很快赶来,将一个个尸体扛上木板车拉出城东…… 广州城仁济路是条古老的街道,两旁几乎全是岭南风格的两层民居,青砖灰瓦栉比鳞次,看似参差不齐的延绵民居自有一种恬静幽雅的韵味。 仁济路潮兴街芩家大院的西厢房里充斥着浓郁的草药味,蓄着五寸长三缕长须的中年人坐在床前给神志迷糊的长年轻患者喂药。中年人身穿一件白的蓝色长衫,脸型消瘦脸色苍白,修长的眉毛不浓不淡,一双古井无波般的眼睛此时透出几许怜悯,浑身上下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私塾学究的味道。 “先生,我那兄弟醒过来没有?”一位中等身材长相憨厚的年轻人悄悄走到中年人身旁,看着床上的颇感担忧。 中年人喂完最后两勺汤药,把碗放到一旁的黑漆小桌上:“估计死不了……冬子,你到街口的梁记粥店买碗肉粥回来,记住,不要放姜葱和胡椒面。” “记住了!”冬子爽快地应了一声大步离去。 “慢着!”中年人从长衫里面掏出两个银毫递过去:“拿着吧,你刚进民政局薪水也不高,这几天为了救这家伙你也花费不少了。” 冬子裂开厚嘴唇笑道:“没事先生,我还有钱,再说了,一个毫子能买两碗肉粥,不贵。走了啊,马上就回来。” 中年人看着纯朴的冬子走向院门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对这个没爹没娘的江西小伙子深有好感。三天前的傍晚,中年人出摊回来一进院子吓了一跳,住他隔壁的冬子满头大汗地哀求他给自己用板车弄回来的年轻人看看病,不愿意多管闲事的中年人拗勉强走进这间狭小的屋子,给躺在床上高烧不止的长青年把脉,随后写了个方子留给冬子自己去抓药,顺口问了一句躺着的人是谁哪来的? 谁知憨厚的冬子竟说自己也不认识,说是和同事们把这家伙拉出东门外野地埋葬的时候,这看似死去多时的家伙竟然活了过来,见多不怪的同事们都说是回光返照劝冬子埋掉去逑,可善良的冬子坚持说此人没死不能埋,否则会遭报应。所有人看笑话似的收工离去,留下冬子一个拉着板车又将要死不活的人拉回城里,回到城里冬子想来想去不知把人放到哪里才合适,思想斗争片刻最后拉回自己的租房里,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中年人再次将目光转向床上的病人,细细观察他的五官相貌和身形骨骼颇为满意,内心深处似乎生出丝丝难以名状的亲切感,心想要不是此人面容清秀骨骼清奇,自己也不会为他花这么大力气。 冬子端着一个粗糙的大海碗走到桌旁小心放下:“粥店老梁人不错,知道是病人只收了我一个毫子就打上三碗香喷喷的鸡粥,全在这大碗里了,等会不烫了我来喂他吧。” 中年人点点头和声问道:“冬子,你们那收尸队今天又埋了多少人?” “二十七个,其中四个是被大元帅卫队开枪打死的,听说那四个人竟然摸到大元帅府院墙里面,身上挂满了手榴弹,幸好被大元帅的卫队及时现,那四个人刚掏枪就被打成蜂窝了。”冬子兴奋地说道。 中年人轻捋长须微微点头:“看样子商团军里还有那么些人不死心啊……冬子,你以后出入得更加注意,别让那些丧心病狂的人当成靶子了。” “明白,我们挺安全,收尸的时候总有警察或者黄埔宪兵在一旁照应,没事的……咦?先生快看,他醒了!”冬子收起毛巾兴奋地在床头蹲下,一双眼睛露出灼热的光芒,似乎是看着自己亲兄弟一样。 安毅努力睁开眼睛,可眼前的一切迷迷糊糊朦胧不清,脑子时而清晰时而迷糊,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一样,梦见自己在地痞流氓的威逼下从成都繁华闹市的九眼桥跳下涨水的府南河,来来往往的人群竟然远远离开装作没看见……梦见自己的恋人楚儿在那几个地痞流氓的狞笑中毅然跳下冰冷的水里,耳畔似乎还回响着岸上围观人群的惊呼和11o警车刺耳的警笛声……他还梦见自己死去不久的老爸竟然说自己是他在医院门口捡来的……梦见自己在职业技术学院读书时的班主任和厂子里那位不苟言笑对自己关怀备至的车间主任李叔,还梦见迪吧炫目的灯光和女友诱人的亲吻……最后梦境中是江边码头那一个个没有脑袋的尸体,那激射的血箭和寒光闪闪的大刀,交替出现许多不认识的面孔……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三天三夜昏迷不醒,净说我们听不清的胡话,先生说只要你能在这一两天醒来就死不了……先生你看,他睁眼了。”冬子兴奋地说道。 安毅微微闭上眼再次睁开,强忍遍体的酸痛逐一打量眼前陌生的中年人和年轻人:“我这是在哪儿啊……” “在我房里……呃……这里是仁济路潮兴街芩家大院,我那天碰到是你很吓人,缩成一团没气了,以为你死了呢。”冬子连忙解释。 中年人温和地问道:“年轻人,你的身子骨不错,这么重的病只用三天汤药就能恢复到这模样,很难得。对了,听你的梦话里时而川音时而官话,能告诉我你是哪人吗?怎么会流落到岭南来的?” 安毅摇摇头:“我不知道怎么来的……我只知道自己是四川人,具体哪里不知道,因为……因为前段时间我老爸临死前告诉我,他是从一家医院门口的垃圾桶旁将我捡回来养大的……” 看到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安毅眼中涌出,冬子连忙用毛巾给他擦拭,中年人叹了口气低声安慰起来:“别难过,你刚刚醒来身子虚弱,好好静养几天再说吧。这位小伙子姓罗叫冬子,是他从死人堆里用板车把你拉回来的。我姓劳,和冬子一样都是江西人,没什么本事,靠摆摊算命赖以糊口,就住在隔壁,这几天不太平,我那小摊也摆不成正好有时间侍候你,哈哈!小伙子,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就安心住下吧,有什么事就叫我一声,好了你歇息吧。” 中年人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毅的手背,站起来转身离去,冬子连忙站起送出门口。安毅痛苦地闭上眼睛,脑子里反复思考着几个词:商团军、粤军、黄埔学生军…… 这时,门外的对话隐隐传来:“冬子,明天你到旧货摊帮姓安的小子买一身衣服,给,这是一个大洋。” “不不!先生这几天为了我那兄弟破费不少了,又不能出摊没有收入,这钱我不能要!再说我已经弄到两套体面的衣服了,一套长衫一套短装,我已经洗干净送到街口四姨的店里托她帮补补了。” “你小子还挺细心的嘛,哈哈!你说的那两套衣服不会是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吧?” “先生真厉害,一说就中,嘿嘿!是从死人身上剥下的,成色不错还是大号的,我那兄弟比我高半个头,肯定合适,要不是那两套衣服上有几个枪眼,我就不用麻烦四姨给补了……” *************** ps:新书上传,大家收藏一下吧!此后的一个月就是激战新书榜的时间,推荐票对我很重要,请大家砸票踊跃一些,让书的成绩不要太差!谢谢! 第二章 人总要自食其力的 安毅可以下床了,而且能走到街口再转回来,只不过几天来他走到街口就不再远去,这并非他大病初愈脚力不行,而是弄明白短短几十米小街上的各式招牌和过往人们的打扮谈吐之后,他终于确信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广州本地人柔和的粤语安毅基本能听懂七七八八,就连粤剧名曲《分飞燕》和其他一些经典粤语流行曲他也唱过无数遍,只是日常对话说不出来罢了。至于江西话湖南话就更难不倒他,原先就读的学校和车间里的同伴中不少来自江南各省市,大家彼此的交流没有多大的障碍,何况安毅本人极其聪明,之所以考不上名牌大学并非他不具备这样的潜力,而是从小就喜欢机械的他偏科很厉害,而且总是受到某种深入骨髓的潜意识所支配——喜欢的事情就很用功,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从不会花什么心机去勉强。 几天来,冬子和劳先生的许多不经意言行总让安毅感激感动,他能下床的当天冬子殷勤地搀扶着他,当时安毅问冬子为何说自己是他兄弟?为何救他?谁知冬子惊讶了半天才低声回答:你和我在一起就是我的兄弟……我爸妈生前一直对我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积阴德的事情,何况当时我见你面善得很,感觉你就和我兄弟一样。 市面平静下来劳先生又可以出去摆摊了,听说摊子支在天字码头对面的两座商铺之间的过道上,只要是广州城没有什么动乱生,劳先生的生意还是不错的,每天大多能收到一两块钱,运气好碰上大方的客人,一次赏个给十块八块大洋的事情也曾有过。说到大洋安毅留心了,细细询问冬子之后得知,广州的大洋和眼下全国通用的袁大头略有区别,广州的一个大洋就是一块钱,比袁大头贱一到两成,也就是说十一二个广州铸的大洋只能换十个袁大头。 广州的一块钱又分成十个角毫子,表面看来是银色可里面没多少白银,三个角子能在普通的客栈住一个晚上,一个角子就能到每年老店吃上一大碟爽滑油腻醇香可口的牛肉肠粉,只不过冬子自己也只是听说过这种闻名岭南的肠粉,自己却没有本事吃过,因为他的月薪只是八块钱,加上各种额外的加班加点差事得到的补贴,最好的月份也就十二块收入,除去五块钱的房租,吃完饭冬子每月也没剩下几个子。安毅此次落脚芩家大院,让冬子破费很多,买药买吃的花去了冬子三个月来从牙缝中挤出的所有储蓄,直到前天傍晚安毅看到冬子按例送来一大碗肉粥,自己却跑到外面肯两个半生不熟的木瓜充饥,安毅才明白自己欠这位善良的兄弟太多太多。 晚上,劳先生给安毅和冬子送来一包油乎乎的卤鸭掌,看到冬子眼冒绿光大啃大嚼而安毅一动不动,劳先生转念一想含笑问道:“不喜欢这种泛甜的广味卤鸭掌?” 安毅歉然地摇摇头:“不不!先生,我只是觉得自己不缺胳膊不少腿,整天躺在家里白吃白住心里不是个滋味,男子汉大丈夫本该自食其力,怎么能让你们再增加负担……冬子别急听我说完,你也不容易,为了我的病你天天给我买肉粥,自己却偷偷啃些烂木瓜和半截红薯,你以为我没看见?我心里真难受,你和劳先生的救命之恩,对从没见过面的我如此仁义,这份情你叫我安毅如何报答?还好意思整天躺在家里吃白食吗?劳先生,你在广州四年了,熟悉广州城的情况,因此我想向你打听个事儿,在城里找个工作难不难?” 劳先生双眉微微一振,眼里闪过一抹欣赏之色:“小安子,你不用这么急,好好养几天再说吧。” “我已经全好了……对了先生,以后称呼我不要用‘小安子’,叫小毅或者安毅都行,求你了好吗?”安毅诚恳地说道。 劳先生颇为惊讶:“这小安子叫得多顺啊!自然而然还透出股亲切,为何你不喜欢?” 安毅双手连摆:“不不!很难听的,‘小安子’这个名字和太监的称呼一模一样,我记得电视里演的慈禧太后就这么称呼太监安德海的,恶心啊!” 劳先生哈哈大笑。冬子乐完好奇地问道:“安大哥。什么叫做电视啊?” “对啊。我也正想问你呢。”什么事也休想瞒得过心细如地劳先生。 安毅立刻意识到自己漏嘴了。思绪如电连忙补救:“小时候在成都乡下看戏。那个镇子地戏台垫着许多大块石条。镇里人把那戏台叫做‘垫石戏台’。时常有演出队在上面演戏。” 劳先生恍然大悟:“原来这样……巴蜀可是天府之国啊。那里文风鼎盛千年承传。许多地名看似简朴粗陋。但琢磨起来就是一本史书啊!哈哈……既然如此。我就叫你小毅吧。小毅。看你举手投足率真自然。带人接物礼数周详。想必家学渊源吧?” 安毅痛苦地说道:“不好意思啊。街面上地招牌我都认不全。那些繁体字连起来我还勉强能看懂。可分开来有一半我不认识。细细琢磨很久才弄清个大概。” “你把招牌上地字叫繁体字?”劳先生晓有兴趣地看着安毅。 安毅再次一愣,随即苦笑道:“看着笔画过十画以上的字我就烦,所以就叫他‘烦体字’。” 劳先生听罢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啊!哈哈,你小子聪明啊!这样的概括新颖独特,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有这样的脑子何愁学不会呢?就拿冬子来说吧,他去世的父亲在家乡就是个私塾先生,他母亲原来也是吉安城外大户人家的闺女,冬子今年也是十八岁,生日是老历七月初一,只比你小一个月,都是光绪三十二年生人。冬子七岁就能背诵《增广贤文》全篇,一手字也写得中中正正有模有样,要不然怎么能考得上广州民政局?哈哈……小毅,既然这样我估计你找事做可能不那么顺利,大的洋行商行雇的都是能写会算的人,学历最低也得省城中学毕业,大学毕业甚至留过洋的也大有人在,所以啊,我看你还是找那些本地普通商铺去试试或许顺当些,等以后把字给念熟了,经验也增多了,再到那些大商行也未必不可嘛。” 冬子想了想建议道:“大哥,我们民政局的蔡科长对我挺好的,她说我的字写得漂亮也会算数,打算把我从服务队调到局里的服装厂做办事员,要是我能去的话,看能不能求求蔡科长收下你。” 安毅尽管心里难过,但还是对劳先生和冬子满怀感激:“谢谢你,冬子,我虽然认不全报上的字,但我想用不了多久就能习惯的,你说的民政局是个好地方,我在你带回给我解闷的旧报纸上,看到还是孙先生的公子孙科任广州市长,只要你努力,或许能有个好的展前景,毕竟如今的国民政府是个新政府,说不定很快就能统治全中国,到时各种各样的人才都会有自己位置的。至于我嘛,不喜欢到政府机关或者他们的下属机构做事,整天对着上司点头哈腰的事情我干不来,还是去工厂或者商场碰碰运气吧,我相信只要努力,一定能找到个合适的工作。” 冬子听了安毅这话也不再勉强,劳先生心里却暗暗吃惊,没想到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外表随和礼貌,骨子里却存着如此傲气,所说的话顺畅流利,不是蹦出几个令人耳目一新的精妙词汇,似乎对官场也有所认识,对如今身处逆境实力有限的国民党如此高看令人惊讶,细细一想,要是他没有一定的阅历和认知,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是,安毅的另一方面又让劳先生深感困惑,前段时间问他年纪时,他只说自己十八岁,却不知道自己生于何年。劳先生不假思索点明今年十八岁生年就是光绪三十二年,年份生肖属马,新历的七月一号倒算就是老历的六月初一。这普普通通的话当时就让安毅听得瞠目结舌,嘴里还不清不楚地蹦出一句说什么“回到古代”了,让打卦算命信手拈来观颜察色炉火纯青的道教高徒劳先生深感不解,又不知如何判断才是。 三人又聊了良久各自歇息,安毅还是坚持他那个洁癖的毛病,拿上冬子好不容易弄回来的牙刷沾上点牙粉,扯下竹竿上的棉布面巾走向院中的水井。 冬子放下报纸,怎么也想不通安毅会把自己好不容易弄回来的牙刷叫做鞋刷,冬子细问过两次安毅都没有解释,而是歉意地笑了笑就说到别的地方去。 其实,安毅之所以把手上那把牙刷叫做鞋刷是情有可原的,这把广州自产的牙刷用粗糙的塑料和满是杂质的有机玻璃做柄,前端钻开三排小孔绑紧三排毛刷,毛刷部分是用整齐的马尾制成的,活脱脱就是一把小号鞋刷。 安毅没有解释为何称之为鞋刷,是因为他知道这把牙刷的来之不易,报纸上虽然有美国产牙刷的广告,但是一把牙刷的价格就相当于冬子三天的工钱,冬子能够为他买来这一把本地产牙刷和一小包碳酸钙牙粉,已经让安毅感激不已了。 夜已深,安毅还在向冬子请教广州城的工商业布局,得知没几家工厂绝大多数都是家族成员自己经营的小作坊之后,安毅暗暗把就业目标转向商业领域。广州自古就是重要的通商口岸,商业和金融业的展历史悠久在全国都名列前茅,工业反而得不到应有的重视,与武汉南京等地比起来差距不小,因此在商业领域寻找机会要多一些。 打定主意安毅志得意满地沉沉睡去,那里预料得到自己在即将开始的就业道路上遇到那么多坎坷。 第三章 意外的邂逅 次日上午老天作美,灰蒙蒙的小雨在黎明前停下,给秋阳下的广州城带来阵阵清新凉爽的空气。 广州城的繁华程度让安毅颇感意外,他按自己的原定计划转悠了一个上午,足迹遍及一德路、大西门、状元坊和上世纪末毁于火灾再次挺立起来的十三行,沿途看到了不少荷枪实弹的军警,也时不时看到趾高气扬金碧眼的外国人,令安毅深感惊讶的是,他在十三行和故衣交叉街口的小铺子里看到两个老外,竟然能用无比顺溜地道的粤语,为一只明代瓷碗和老板讨价还价。这事对安毅触动挺大,既然老外都能学会粤语,自己走投无路在此地觅食,怎么样也要尽快学会。 中午,火辣辣的太阳将昨夜小雨到来的水分蒸起来,广州城遇到了一年中被称为“秋老虎尾巴”的那段时日。离开喧闹公园的安毅汗流浃背,一套明显是军装改成的衣裤皱巴巴粘在他的皮肤上,让习惯于天府之国潮湿温热气候的他倍感难受。坐在长堤大马路的树荫下,举目望去各种烟馆、赌场、茶楼妓院一家紧接着一家,不远处耸立的仿欧式建筑被广州人成为地标的先施百货、新新百货人来人往极为显眼,下方的长堤码头熙熙攘攘川流不息,江面上的汽笛声和圣心大教堂的报时钟声交相呼应,这恍如异界的独特风情让安毅目不暇接,情不自禁沉浸其中。 饥肠辘辘的安毅把纷杂的思绪收回,再次望向那一排长长的面向珠江的商行店铺,想起不少由于西关大火和商团军覆灭之后迁来的新店铺面前的一张张招聘广告,心里在盘算着先到哪家问问才合适一些。 不知不觉安毅的目光被斜对面一栋有着漂亮罗马式圆柱的三层洋楼所吸引,洋楼大门前几个大声哀求的青年嘴里的浓重湖南口音让安毅来了兴趣,等他走过马路靠近看看怎么回事的时候,大门左侧院墙上的一块普普通通的招牌把他吓了一跳:黄埔军校筹备处。 安毅心想黄埔不是办得好好的吗?怎么还在筹备?仔细一琢磨就明白其中的道理,大概是如今距离设置筹备处的时间没多久,这块牌仍挂在这里也不足为奇,处于繁华区的这个地方继续作为军校联络办公地点更有好处。 两个身穿灰色军装的工作人员显然是对门口这群喧哗的年轻人感到不耐烦,大声呵斥几句就让这七八个满脸哀求之色的年轻立刻返回自己的学校,年轻人却不愿放过机会仍在不停地解释申诉,无奈两个工作人员已经闪身进入院内关上了漂亮的铸花栏栅铁门。 安毅好奇心起,走近院墙细细观看张贴的《招生简介》,费力地读完几排字突然被人重重撞了一下,要不是有着几年打篮球锻炼出来的敏捷反应,安毅的脑袋非被撞到院墙上不可。等安毅扶着墙站稳身子,撞到他的那个面目俊朗颇具英气的年轻人已经来到他面前含笑道歉:“对不起了,我一时顾着说话,没留意就撞上你了,伤着没有?” 安毅根本就不知道面前这些人是谁,但他生性善良,人也大方和气,听了对方的道歉连忙挥挥手,用标准的普通话笑道:“没事,我又不是老家伙撞一下骨头就散架。” 对方几个人已经围了上来,看到安毅这么和气也都友好地笑了。其中一个个子不高和安毅年纪相仿的短青年非常细心,听完安毅的话立刻意识到他不是本地人,再看到安毅个子挺拔长相文雅,以为也是来报考黄埔军校的外省生,于是上前半步感兴趣地问道:“老兄也是来报考军校的吧?可第二期早就入学了,第三期尚未到考试日期,老兄来得不是时候啊?” 安毅连忙解释:“不不,我不是来报考的,只是刚才路过这看到墙上的招生简章一时好奇就停下了,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招工广告呢。” 几人一听反应不一。看样子就想告别离去。 倒是撞人地青年歉意未消又跟安毅说道:“我们是大本营6军讲武堂地学员。只是我们地讲武堂教官很少也没什么正规教育。大家都不愿继续待下去。向黄埔军校提出申诉又没人接纳。所以今天又来反应情况。被拒绝后有点激动不记得看路了。对不起啊!” “没事。” 安毅想了想觉得不对:“既然你们是军队学员。怎么不穿军装?刚才我在第一公园看到几个作演讲地黄埔生可是一身军装地。你们这……” 短青年看到同伴犹豫。大咧咧地接过话题:“实话对你说吧。讲武堂已经没人管了。吃饭都成问题。我们这是没办法才换上便装赶到这里来申诉地。想让大本营把我们转到黄埔军校去。否则不是虚度光阴了吗?老兄你贵姓?来广州一定挺长时间了吧?在何处高就?像你这体格。不报效国家太可惜了!” 安毅尴尬地笑道:“我也说实话吧。我叫安毅。安全地安毅力地毅。老家在四川。刚来广州没几天。差点儿被当成商团军砍脑袋了。接着就病了一场。刚好几天没吃地了。出来找个事做。否则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 众人一听安毅如此诚实的话,人长得高大清俊颇有好感,加上自己几个也是偷偷离开北校场讲武堂的,身上的盘缠所剩无几,被军校筹备处工作人员拒绝之后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颇有点同病相怜的味道,于是就都走到院墙下围成一圈,和这个会说一口漂亮普通话的和善年轻人聊起来。 撞到安毅的俊朗年轻人和气地自我介绍:“我叫陈明仁,这位最年轻的叫李默庵,这是刘戡,这位是左权,这是李文、丁德隆、陈启利,我们都是湖南老乡……喂!老兄你怎么了?” 安毅张着嘴傻乎乎盯着侧边的左权,实在难以相信这个长得有点儿像共和国总理的人就是左权。安毅脸上满是惊愕之色,听到陈明仁的话回过神来,突然想起眼前这个俊朗的人竟是大名鼎鼎的陈明仁又是一愣,限于历史知识的贫乏安毅不了解其他几人,但左权和陈明仁的名字他印象深刻。 在大家不解的目光中安毅迅调整心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没什么,只是觉得各位应该到黄埔去才对。刚才我路过第一公园的时候,听到两位女生指着高台上的几个黄埔生议论,说什么高台上的都是黄埔学生领袖,左边口才很好很有风度的那个叫蒋先云,正在演讲的小白脸叫曾什么情,另一个好像叫贺衷寒……我走得急没怎么留意就离开了。各位老哥,我看各位都是大将之才,要是去不了黄埔就可惜了,你们何不赶到北面的公园,找到那个什么蒋先云和贺衷寒他们,让他们在老蒋面前帮说说情,大家都是年轻人肯定好说话,也许很快办成也说不定。” “什么?你竟然把尊敬的蒋校长叫做老蒋?”神态严肃不苟言笑的丁德隆不高兴了。 “对啊!贺衷寒是咱们湖南岳州人,一定不会拒绝帮忙的。”个子敦实方面大耳的刘戡这时可不管安毅对蒋校长不尊敬,毕竟自己的前途要紧。说来也有趣,刘戡一嚷嚷大家都忘了安毅的不敬。 一直没开口的左权说话了:“这不失为一条路子,听说蒋巫山(蒋先云的字号)深得蒋校长的信任,又担任俄国顾问的秘书,在黄埔同袍和革命军中很有威信,如果能请他帮忙,希望就大了。” “对啊……” “我同意!” “马上就去吧。” 一群为了自己前途在紧张商议的热血青年忘记了安毅的存在,安毅看看也不在意,想到要找一家商铺应聘的事情连忙告辞离去。陈明仁几个也客气地和安毅话别,等安毅一离开几个人迅向北疾行。 令陈明仁等人庆幸的是,蒋先云和贺衷寒见到这几个倒霉的老乡很热情,听了几个人的遭遇之后立刻表示愿意帮忙,果然半个月不到这事就办成了:蒋先云说动了爱才的鲍罗廷,曾扩情打动了校长蒋介石,被两份报告惊动的大元帅孙中山在例会上一提出此事,立刻得到大多数人的附和。 十一月十九日,经大本营军政部和6军讲武堂交涉,陈明仁、左权等一百四十六人如愿以偿转入黄埔军校,当日上午十一点半,黄埔军校专用的大电船“南洋号”载着这一百四十六名全副武装的热血青年在军校码头靠岸,蒋介石、廖仲恺、周主任等领着全校官长在码头迎接,检阅了这个满怀激动精神焕的一百四十六人队伍,并立刻编入黄埔正规生序列。 这一切安毅毫不知情也漠不关心,与陈明仁等人分手之后他继续沿南堤马路向东走去,力争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份能糊口的工作。 他之所以没有报考军校,并非他不知道其中蕴含的巨大机遇,而是他实在没有这样的能力,看了《招生简介》前几条的安毅非常有自知之明,试想:一个没有身份证明没有学历没有国民党员作保、连繁体字都读不全又不会写毛笔字的人,要去报考军校岂不是自取其辱? 再一个,刚刚到来的那天晚上,狂暴的杀戮深深震撼了安毅,以至于直到昨晚他仍从噩梦中惊醒。成都九眼桥上黑帮们毫无顾忌的伤害,珠江码头上血腥的杀戮报复都在他内心深处投下巨大的阴影,劫后重生的他比谁都珍惜自己的生命,珍惜活着的每一天。 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球场上英姿勃指挥若定的气度,没有了与工友学友之间大大咧咧无话不说的豪爽,转而变得谨慎小心事事三思而行。 也难怪,一个刚刚走进社会工作不到一年的十八岁青年,突然遇到这匪夷所思的一系列变故,在心智尚未成熟思想尚未定型的关键时刻,他的性格一点不变反而不正常了。 第四章 山穷水尽疑无路 连续五天,安毅都是满怀希望出去精疲力竭回来,并非是广州众多的商铺不需要雇人,而是他实在过不了掌柜挑人的第一关。 安毅鼓起勇气走进的第一家商行是专售进口机床刀具的,之所以选择这家商行,是因为安毅觉得专业对口,自己学的就是机加工专业,对各种刨床、镗床、拉床非常熟悉,看到商铺橱窗中陈列的简单刀具和几件配套设备,安毅觉得是那么简单,自信凭借自己扎实的基础知识,只需拿起那些商品就能判断出其质地,不用看说明书就能准确地说出用途和大体安装程序。 可是,人家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无论他如何有礼貌如何耐心地恳求,掌柜的就是一句话:先把保人找来,没有当地籍贯的保人这些贵重商品碰都不会让你碰,更别奢望能进入我们这个闻名岭南的大商行了。 安毅并没有因为第一次应聘碰壁就气馁,相反他觉得很正常,心想自己只要有真才实学勤勤恳恳,未尝不能找到一个合适自己的工作。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一家家走下去,可最后还是一次次失望地离开。其中最主要的问题有如下几个:一是安毅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凭据;二是规模稍大一点的商行还需要出示学业证明;三是好不容易求得谅解之后,大多数商铺摆在桌面上让应聘者自我书写履历的毛笔砚台,立马让安毅知难而退。于是,安毅只要看到招聘台上的毛笔砚台立刻知趣地离开了。 冬子是个非常仗义的好兄弟,每天晚上两人睡在加宽的硬板床上,冬子都会和声细语地安慰这个自己捡回来的便宜大哥,总是叫安毅别着急慢慢来,自己当初孤身一人来到广州还被刘震寰的桂军抓了壮丁,好不容易逃出来做了三个多月的乞丐,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获得民政局那位心地善良的蔡大姐的关照,终于找到了一碗饭吃并过上安逸的生活,如今已离开名声不佳的收尸队,成为民政局制衣厂的办事员了。 劳先生对待安毅却是另一种态度,他除了晚上有空不时指点安毅读书认字之外,对于安毅到处碰壁的事情一概不问绝口不提。他最爱做的是告诉安毅一些广州城的典故、各条街道名字的来由和近几年广州局势的变化。这良苦用心安毅开始没有体会,随着他在大街小巷上游走奔波,接触社会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才逐渐感受到自己从劳先生那学到了多么宝贵的知识,似乎劳先生和他的每一次谈话,都是为了他的前途和命运特意安排的,每一次都那么自然而然,似是随兴聊聊,却让安毅学以致用受益匪浅。 次日一早,勤勉的冬子早已上班多时,劳先生照样是穿着他那件洗得白的文人长衫,不紧不慢迈着均匀的步履离开小院。安毅洗完换下的衣衫晾好,抓起上衣穿上也就匆匆出门,刚出门口就感到衣兜沉甸甸的,伸手一掏两枚煮鸡蛋尚有余温,再一掏,十个角子的银毫历历在目。安毅望向劳先生离开的方向眼睛稍稍湿润,快收好钱和鸡蛋,低下脑袋大步走出街口。 徒劳地行走了一个早上,安毅在十三行和一德路碰了一鼻子灰,拖着疲惫的步子毫无目的地再次走进长堤大马路,在一个洋行善人掌柜施舍的开水桶前灌下一肚子凉开水,鞠躬谢了又谢随即迷迷糊糊向东走去。走着走着天字码头近在眼前,安毅突然记起前面就是劳先生摆摊算命的地方,深怕劳先生看到自己的倒霉样,立刻停下脚步向珠江岸边走去,企图从下方杂乱的码头绕道而过避开劳先生的视线。 越过码头边沿污水横流垃圾遍地的简易木船码头,安毅踏上正码头水泥铺就的平整地板终于松了口气,看看脚下冬子赠送的一双南洋产脚凉鞋却已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如果不及时用烧红的锯片或者铁片修补粘合的话,恐怕这双珍贵的鞋子就要报废了。 安毅脱下凉鞋插进腰间,赤着脚走过烈日下烫的码头,打算穿过码头走上马路之后再穿去商铺应聘。没走出几步,安毅看到一个打扮考究、相貌端庄秀丽的中年妇女提着一大一小两个皮箱走到跟前,也许是大皮箱太过沉重突然滑落,坚固的皮箱一角正好砸在她迈出的右脚脚面上,疼得她惊呼一声坐到地上。 安毅想也不想大步上前搀扶,看到中年妇女没什么大碍,帮她捡起倒地的皮箱客气地说道:“这位大姐赶着上船吧?要是你不嫌弃的话,我送你到码头引桥入口吧。” “谢谢你小伙子!” 中年妇女挣扎着站了起来。试着走两步大大舒了口气。抬起头想向安毅再次道谢。立刻被这个衣衫陈旧打着赤脚、却掩饰不住那份特有地挺拔帅气飘逸俊朗地神韵所打动:“那我就不客气了。麻烦小兄弟送我一程吧。” “好咧!” 安毅提起大皮箱。周到地走在中年妇女身边一步之遥。似是担心她可能会再次跌倒一样。中年妇女很快察觉安毅地用意。心中对这个善解人意地小伙子暗暗称道。漂亮动人地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在人流中走出数十米。距离引桥入口只有二十米之遥地时候。两位身穿黑色水缎短打衣地大汉突然出现在安逸前后。不由分说挥拳就打。 毫无准备地安毅肚子和腰部被重击几拳。沉重地皮箱掉到一旁。顿时疼得他摔倒在地呼吸困难。过往地人流转眼间四散而去。惊呼声不断响起。但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制止。 反应过来的中年妇女大声叫喊起来:“你们干什么?住手!快住手啊……” 两个大汉根本不为所动,继续猛踢抱着脑袋在地上蜷成一团的安毅,嘴里不停地大声警告:“打死你这个捞过界的乞丐,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竟然敢来插一脚……” “嘟——” 警笛响起,两个大汉抬起头看了一眼堤岸继续殴打,恶狠狠地向安毅吐了泡浓痰这才向西狂奔而去。中年妇女不顾安毅一身的尘土和鼻子中不住流淌的鲜血,一把扯住他的衣襟拉起他抱到怀里,着急地高声询问:“小伙子,你怎么了?小伙子你说说话啊……” “没事……咳咳……” 安毅倔强地坐起来轻轻推开关切的大姐:“船快开了,你上船吧,我没事……咳咳!真的没事。” 大姐看他鼻中血流不止急得都快流泪了,匆匆掏出丝巾帮他擦拭,却被安毅礼貌地推开。 两位黑衣警察这时才匆匆赶到,背着驳壳枪的小队长看清中年妇女的长相脸色一变,立刻站直敬礼:“报告龚副局长,我们来迟了请多原谅!” 中年妇女站起来气愤地问道:“刚才那两个凶手是什么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殴打无辜市民?” “报告副局长,好像是几年来称霸码头的本地黑帮,可能是他们认错人了,要是知道您的身份,打死他们也没这个胆。”小队长着急地报告:“副局长,您赶时间就先走吧,这儿留给我来处理,我一定在最短时间内将凶手绳之以法。” 中年妇女这才消点气,看到从船上下来的两个西服大汉来到自己身边微微点了点头。其中一个年约三十五六的西服大汉看了看缓缓站起的安毅,转向警察小队长冷冷地说道:“要是今天我们局座有个闪失的话,老子就剥了你这身皮!” “小唐,时间紧迫,拿上箱子快上船吧。”中年妇女转向捏住鼻子的安毅歉意地说道:“小伙子,对不起你了!你为了帮助我竟然被无端殴打,我却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唉……这样吧,小伙子你记好了,大姐姓龚,在大本营党部二局工作,一个月后你要是有空就去找大姐,大姐要好好感谢你!” 安毅仰头望天制止鼻血,嘴里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边上的警察小队长一面向龚副局长致歉,一面保证会很好照顾被打的年轻人。龚副局长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安逸身边不放心地看着他,直到邮轮最后一次汽笛响起,才将洁白的丝巾生硬塞进安毅手里,在两位手下低声催促中匆匆走向引桥,刚刚验票登船跳板就缓缓收起,高达三层的英国邮轮在汽笛声中缓缓离岸驶向出海口,龚副局长仍然站在船舷上不住眺望岸上的安毅。 “小伙子,不要紧吧?”小队长出了口浊气,转头关心地询问安毅。 安毅止住鼻血低下头,一边用袖子擦拭脸上的血迹一边瓮声回答:“没事的警官,我没事。” 小队长乐了:“我可不是什么官,只是个临时负责治安的小队长……咦?这位兄弟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熟?我们像是在哪见过……哎呀!是你啊,我的小老乡!” 安毅放下手,好奇地打量眼前这位浓眉黑脸大鼻阔口的警察,想了想突然高兴地叫起来:“李大哥?是你啊……你可是小弟的救命恩人啊!那天早上要不是你喊刀下留人,小弟早就被人剁下脑壳了!哈哈……” 安毅激动地上前想要搂抱小队长,突然意识到自己满手是血全身尘土,伸出一半的手僵在哪里不知如何是好。 豪爽的李队长哈哈一笑,抓住安毅的双手热情地说道:“走!到堤上我那警亭去歇歇脚……卢坤!” “属下在!” “你立刻到前面布衣行拿两套合适我这兄弟穿的衣服,最好是最新的青年装式样,告诉掌柜是老子要的,千万不要拿手织布做的来蒙我!” “明白!” 背着长枪的小警察立刻跑向大马路,李队长拉着安毅的手走向斜上方不远处的警亭,看到安毅一脸的惊讶便乐呵呵低声解释:“小兄弟别奇怪,这是很正常的事情,码头和大马路中段的这片区域归我管,哈哈……小兄弟,你怎么认识龚副局长的?” 安毅老老实实回答:“我也是刚认识,看她提着两个重箱子摔了一跤就上去帮忙,没想到莫名其妙被揍一顿,要不是那位大姐临走前告诉我她的姓,我真不知道她姓什么,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什么大本营党部二局,唉,不管它了,这事过了就算了。” 李队长惊讶地停下脚步,看着神态自然的安毅好一会儿,这才佩服地说道:“小兄弟宅心仁厚啊!这么大个官也不去巴结,无缘无故被打了一顿还这么看得开,难得啊!大哥我没见过你这么豁达的人,何况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份度量,了不起!将来定有大出息。” “李大哥说什么啊?小弟我是小时候被人欺负多了,自己也时不时去报复人家,打来打去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后来上技术学院也慢慢懂事,就没有那么顽皮了,当年我老爸为了我打架的事愁得头都白了……”说道自己的老爸安毅顿感心中隐隐作痛,闭上嘴低下头不再说话。 “看得出我兄弟是个文化人,哈哈!”李队长把安毅拉上石阶,自己走进狭小的警亭拿出毛巾端起半盆水放到安毅面前的石板上:“将就洗洗吧,洗完换上套衣服。” “谢谢你,李大哥!” 安毅不客气地脱掉肮脏的衣服小心放在一旁的石栏杆上,弯腰洗脸擦拭残存血迹的脖子和前胸。去“拿”衣服的小警察这时匆匆回来,递给李队长一个上面印有“周记”的黄色工整纸盒。 李队长将纸盒放在地上很快揭开,拿出里面一灰一黑两套卡其布青年装摊开细看:“很不错!老周家的做工真他娘的好,这衣服裤子可是文化人才穿得出气度的,配我那兄弟的学识相貌最合适不过,这双帆布胶底鞋也很好,多亏你小子想得周到,齐全了,哈哈!下次我媳妇生日也让他帮缝一套……兄弟洗完了,来来!快进亭子里试试,让大哥看看怎么样。” “这……李大哥,小弟受不起,还是留着吧,小弟有事先走了。”安毅红着脸连声推辞。 李队长着急了:“别废话!咱们俩是不是老乡是不是兄弟?你看不起大哥我一个小警察是不?” “不不!李大哥说哪里话?小弟只是……只是不好意思收下,这种衣服很贵的,最便宜也得要十个大洋一套啊!小弟受不起这么重的礼……” “废话!快进去!立马给我换上!” 安毅看到李队长真的生气,犹豫片刻也就拿着衣服进入警亭,心想既然如此就换上吧,搞不好自己还得求李大哥开出张“良民证”呢。 于是,安毅就换上了那套黑色的立领青年装,整理片刻红着脸走出警亭。有道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换上一身崭新得体制服的康宁显得更为挺拔英俊,腼腆的笑容中透出几许迷人的温雅帅气,让李队长和小警察看得眼睛亮赞不绝口,好一轮夸奖之后才依依送走急切回家的安毅,临别前还反复叮嘱有事就到这来找,只要说是李铁奎的兄弟没人不帮忙。 安毅反复道谢这才离开,或许是受人恩惠心中过意不去,他的步子竟然轻飘飘的颇为凌乱。 小警察看着安毅消失在小巷口,转过头不解地问自己的上司:“李哥,你当差这么久,从没有敲诈过一家商铺,也从未见你为了个陌生人这么上心,这是为什么啊?” 李队长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那个龚副局长吗?她是大本营党部机要局副局长,掌握着咱们的前途甚至咱们的小命,今天在码头上让她老人家丢了这个脸,老哥我哪里还敢不识趣尽力弥补啊?她老人家历来说话算数,我估摸着她出差回来定会找我这小老乡。唉!我这小老乡是个诚实厚道的人,年纪轻轻的哪知道自己无意中帮了贵人啊?估计我那小老乡绝不会去找龚副局长的,他是个豁达人,别看他斯斯文文礼数周全,似乎逆来顺受没啥脾气,可我从他眼里看出他骨子里非同一般的傲气,也从龚副局长眼睛里看到了她对我那小老乡的欣赏。卢坤,你也是个老实人,这年头老实人吃亏啊,今后多看多学着点,记住了吗?” “记住了,谢谢李哥!” 壮实的卢坤想了想再次问道:“李哥,你那小老乡是个有骨气的人,前天我看到他到商铺应聘,结果没被选上又进了下一家,于是我就留意上了,他次次碰壁脸上却没多少特别难过的神色,我估计今天他也是在找工作中遇到麻烦的,如果这样,是不是我去找哪家商铺掌柜说说,帮你那小老乡谋份差是做?” 李队长微微一笑:“咱们都不用瞎忙乎,我相信只要龚副局长一回来,我那小兄弟就会跟着她飞黄腾达的。前几天我无意中听咱们吴局长说过,大元帅和几个元老非常欣赏龚副局长的办事能力,夸她是难得一见的女中豪杰,恐怕很快就要让她挑大梁,咱们如今帮小老乡某个差事算什么啊?搞不好龚副局长还不乐意呢!” “原来这样啊?小弟明白了,大哥放心,回头我和其他弟兄说一声,只要看到你的小老乡,一定多加照应。”卢坤也不是个笨人。 李队长点点头:“这就对了……行了,咱们也收工吧,这鬼天气像蒸笼一样……” 李队长两个决定从此留神,可街对面不远的算命摊上的劳先生早就留神了,自从安毅拐着弯避开走他就看到了,接下来的一幕幕他也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他把一切都装在肚子里,脸上毫无痕迹罢了。 第五章 患难之中 “哎哟哟……冬子你轻点儿啊!”只穿一条宽大内裤趴在硬板床上的安毅痛苦地叫起来。 冬子哈哈一笑,将白色玻璃瓶里的药酒倒出些许在手心上,快摩擦热再次贴在安毅青紫的腰背上,轻擦片刻随即加大力度快揉搓起来,根本不管安毅疼得像杀猪似的哀嚎,乐呵呵地安慰起来:“忍着点儿吧,这是先生特制的跌打药酒,灵着呢,先生上次就是这么给我擦上的……大哥,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安毅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哼哼呀呀地回答:“下午在天字码头,看到个女的独自提着两个箱子摔倒我就去帮忙,谁知没走几步就被两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给打了一顿,还好,要不是警察及时赶来,恐怕我都走不回来了。” “打你的人是啥模样?” “两个龟儿子都穿着黑色水缎上衣,就是亮的那种衣服,其中一个手臂上纹上个虎头,估计不是什么好人。” “这可糟了!那些人是横行广州城数十年的四海帮啊……大哥,你怎么惹上他们的?” 安毅沮丧地回答:“我哪惹他们了?估计他们误以为我是到码头帮客人抗包讨钱的了,这还是管码头治安的警察小队长李铁奎大哥告诉我才知道的,那里一直是黑帮的地盘不允许外人插手,哪怕做苦力也得先经过他们同意,否则就开打,轻者像我这样,重者打死了就扔到珠江里,凶手犯了事就跑到南面的东莞甚至香港的堂口继续混,警察对他们也没办法。唉……这个世界什么年代都一样啊,到哪里都有黑帮流氓……” “等等,你说什么……警察李大哥?”冬子停下好奇地问道。 “那是管码头区域和南堤马路中段的李铁奎队长,他是我的四川老乡,二一年保护四川同盟会的几个老大来广州,后来不知为何就留下了,进了警察局当差,那天我刚到广州时候就在码头上,差点被攻打商团军的自卫队给砍下脑袋,要不是李大哥听到我临死前喊冤,知道我是四川人不是商团的人,急忙喊刀下留人,恐怕那把三尺长的大刀早就落下,大哥我今天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日他先人板板,到现在老子做梦还常常梦到当时的惨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啊……”安毅闭上眼无力地趴在床上,显然是心有余悸不愿再提起。 冬子呆了很久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样……怪不得当初先生帮你把脉时,说你的病看是高烧不降,实际是风寒侵体惊悸过度所致,先生神了!大哥,你怎么一直没跟我说起这些啊?” 安毅挣扎着爬起来,盘腿坐在床沿上指指角落架子上的衣服盒子:“这些破事我想都不愿想,哪还有心情对你说啊?去,那盒子里有两套衣服,是李大哥下午送我的,我不要还不行,看他竖鼻子瞪眼的我只能拿回来,你去挑一套,明天拿到四婶店里改改,别整天穿着这收尸队的破衣服,好歹如今你也是个吃皇粮的公务员,别让人瞧不起。” 冬子快步过去把盒子拿到床上打开。看到里面折叠整齐地两套惊呼起来。小心翼翼拿出来羡慕地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原样折叠放进盒子里:“大哥。我不能要这么贵重地衣服。这礼太大了。” 安毅叹了口气:“我也是这样和李大哥说地。但怎么也推不掉。想到日后要在广州混。说不定会有这样那样想不到地事情需要李大哥帮忙。我只好硬着头皮收下。我看得出李大哥是个烈性子重情义地人。也知道他管地那片繁华区域是个肥缺。不在乎这几十个大洋地衣服。但对我来说就是一份重情了。冬子。既然无法推脱咱们就收下。日后再找机会报答人家吧。” “可这……大哥。这么长时间你都穿着身旧衣服。我估计你找不到事做破衣服也是个原因。你就留下自己穿吧。等以后找到事干咱们再说。说来惭愧。小弟一直瞒着你。你身上地两套旧衣服……是小弟从死人身上剥下来地。都怪小弟不争气。来广州一年多了也没剩下几个钱。小弟对不起你……”冬子难过地低下头猛吸鼻子。眼睛红溢满了羞愧无奈地泪水。 安毅骨碌碌爬起来一把搂过冬子。想说两句好奇地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想起自己病倒地那几天冬子彻夜地服侍。为给自己抓药和进补耗尽所有地储蓄。由于自己地到来还被吝啬地房东加收每月两块钱地房租。这一切冬子都默然承受没一句怨言也没一句表功地话。如今却为了一套衣服地事情愧疚成这个样子。让安毅心如刀割鼻子酸。 好一会儿。安毅轻轻推开靠在自己肩头流泪地冬子。盯着他迷蒙地眼睛激动地说出一大串:“冬子。大哥是你从死人堆里拖回来地。这辈子大哥这条命都是你地何况一套小小地衣服?如今大哥找不到工作并不代表一辈子窝囊。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地。将来咱们一定会有数不清地钱。我誓!大哥没什么本事。但有机械操作和零配件加工技术。会制图会机床修理。还在从前同学家开办地汽车修理厂帮过半年忙。会修摩托车会排除汽车地一般故障。大哥还会不少地英语单词。能用英语进行简单地对话。自认绝不比现在地大多数人差。如今大哥虽然还认不全笔画多地字。但大哥每天都在学。相信很快就能掌握。相信我冬子!你大哥不是笨蛋。知道世道地艰难情义地珍贵。这辈子大哥要是混不出个摸样来。就一头扎进珠江里。从哪里就回哪去吧……” “嗯……我信!”冬子擦去满脸地泪水。大步走到门边撤下面巾送到安毅手里。看着安毅胡乱地擦脸突然记起刚才地话:“大哥。你会修车?还会英语?怎么不早告诉我啊?这些都是寻常人没有地大本事。有这本事别说找工作。政府知道地话立马就招收你了。大哥。明天我就去找蔡科长。告诉她你地本事。政府和军队太缺你这样地人了。” 安毅苦笑着摇摇头:“不能说是全会,我刚才一激动可能把话说满了,其实大哥这些本事大都是半桶水,特别是英语半桶水都不到,日常对话还凑合着对付,骂人的话也会几句,机械图纸上的英文专用词汇和说明,下下功夫也能弄明白,但是要想和洋人流利的对话就不够用了。再一个,大哥不喜欢在政府部门工作,不愿意看着官僚的脸色夹着尾巴过日子,喜欢自己的老本行喜欢无拘无束的过日子,所以啊,你还是让大哥再出去试试吧,要是一直找不到个糊口的工作,大哥一定听你的,好吗?” 冬子只好点点头:“好吧,我听大哥的。”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安毅笑着拿起两套衣服抖开:“挑一套吧,你不比我矮多少,腰身也差不多,怎么样也差不多一米七的个头,衣服长点没关系,说不定你会第二次育又长高一些呢,改改裤腿就行了……你害臊什么啊?我做主了,你在政府部门工作得庄重点,就穿这套黑的吧!” 安毅将黑衣服扔到冬子怀里,跳下床弯腰拿出床下的那双胶底帆布鞋:“这鞋也是李大哥送我的,南洋产的质量不错,可小了一码我穿着夹脚,你穿正好。好了,我得去井边洗洗,今晚早点睡,明天再去碰碰运气。” 被浓浓情意包裹得晕晕乎乎的冬子静静坐在床沿上,手抱新衣服看着脚边的新鞋子呆,根本就不知道那双鞋安毅穿得很舒服,也不知道安毅悄悄拿走了那双裂开大口的塑胶凉鞋出去。 隔墙有耳,简单分隔的房间没有什么秘密,安毅和冬子的话毫无遗漏地被劳先生听得清清楚楚。由于看到下午生的事情,心机深沉的劳先生故意晚些回来,在街口小摊慢慢用了碗米饭已是天黑,他从从容容进入自己的房间就不在出门,细细回想下午的所见,预测安毅会有什么改变,于是也就将隔壁两个难兄难弟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自己也被感动得频频低叹。 没听到院子里井水的响动,劳先生长眉微皱站起来走到窗户后面,透过叽叽作响的窗枢间隙望向院子,找了好一会才在东厢房前面的炉子旁现生火的安毅。劳先生略感惊讶顺手轻轻推开半扇窗,看到通红火苗的照映下的安毅正拿着半截簿洋铁皮放到火中烤,不一会便小心捏出被烧红的铁皮,开始修补放置在膝盖上的破凉鞋。 一阵微风吹来,焦糊的塑胶味钻进劳先生敏锐的鼻子里,只见他的鼻翼微微扩张几次,幽深的眼里满是感慨和嘉许。 不一会,补好鞋的安毅高兴地试穿走出两步,完了将炉子熄灭吹着口哨回到井边,用吊桶提起一满桶水高高举起迎头浇下,嘴里出一声畅快的低呼,放下桶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用肥皂飞快搓洗身子。 劳先生关上窗子回到床边坐下,看着如豆的油灯光焰陷入沉思。多年来的江湖经验在告诉他,名叫安毅的小伙和他第一眼见到时暗下的判断一样,有着清奇的骨像善良的心地,有凝重的情义更有知恩图报的秉性,但是在今晚之前,劳先生并不知道安毅身上还拥有诸多的本事,只知道这是个聪明有毅力的好孩子,斯文随和的外表掩盖了他非同寻常的傲气与执着,这样一种长相一种性格的人,在劳先生半辈子的阴阳生涯中还是第一次遇到,偶尔有个别相貌堂堂贵不可言的客人来算命,劳先生都能轻轻松松把握推断,唯独这个叫安毅的流浪青年让他生出一种道不明的无力感。 夜已深,劳先生和衣而卧倾听隔壁传来的均匀呼吸声,他脑子里隐隐出现一道清明的紫光却无法捕捉,最后微微叹了口气彷如自言自语地轻声嘀咕:“**,一遇风云便化龙啊……” ***************** ps:穿越后的落魄也该过去了,下一章开始爽!该收藏的收藏,该砸票的砸票,朋友们顶我吧! 第六章 功夫不负有心人 四季没有明显界限的岭南逐渐变凉,安毅在南堤路边小摊上吃完一碗拌上豆韭菜没有丁点肉腥的凉拌粉,付过钱站起来望了望头顶偏西被云层遮掩的太阳,轻抚两下仍在呱呱叫的肚子,深深吸了口气朝马路对面的豪华商铺走去。 “泰昌”商行是一家专门经营进口机械的大商行,两年来以销售美国和德国产缝纫机而出名,商行十八米宽九米深的门市就设在一栋法式洋楼的第一层,装修精美陈列有序,远远就让人感觉到这家商行老板不同凡响的审美观和雄厚实力。 “站住!怎么又是你?快走快走!” 身材微胖戴着副近视眼眼镜陈掌柜年约四十,身穿云纱文人长衫颇有几分儒雅之气,可他看到第三次进来的安宁立刻变了副脸色,从高高的收银台里走出来叫住了进入店中的安毅,狭长的白脸上满是鄙夷之色。 安毅带着谦恭的微笑诚恳地说道:“陈先生,我在店外观察几天了,这里的生意的确好,许多北面省份来的客人都成批地从这采购缝纫机和纺机配件回去,所以我认为和这些外省客人沟通没问题,虽然如今我还不会讲粤语,但是我句句都能听懂,相信很快我就会说的。再一个这人手不够,你们也一直没招到合适的人,何不让我试一试?只需给我三天试用时间,要是不行你可以立马赶我走,我再也不敢来麻烦你了。” 陈掌柜斜眼看着安毅,由于他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和挺拔的安毅说话得昂起头来,这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哟!就你这样一个连小学文凭都没有的乞丐,也妄想进入赫赫有名的‘泰昌’?看来前两次我对你太客气了,现在你趁我心情好快滚蛋……走不走……不走是吗?阿乾阿彪,给我把他叉出去!” “嗨!” “慢!我走我走,我自己走。”安毅对两个冲到身前的伙计连连摆手,像斗败公鸡一样小跑出去,换来陈掌柜和店员们的一阵嘲笑,十多位挑选商品的客人看着有趣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日你先人……” 沮丧的安毅一屁股坐在商行外边最偏的台阶上,嘴里嘀嘀咕咕忍不住低声骂起来,但是怎么骂也无法解决就业问题,也无法减轻被歧视的耻辱,只好昂望天缓缓吐出口怨气,转而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才是。想了一炷香的功夫仍没个头绪,口干舌燥之下只好站起来,望了望西边不远处劳先生的算命摊子上方的明黄色旗幡,就要到那讨口水喝,事到如今安毅也顾不上脸皮的事情了。 安毅刚一抬步,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吵杂的争执,他转过身就现商行大门口热闹非凡,一个打扮入时神形妖冶的阔太太指着陈掌柜的鼻子痛骂,路过的无聊行人也逐渐围拢上去看热闹,刚才对自己大喊大叫的陈掌柜此刻似乎没了脊梁,在阔太太连珠炮般的尖利叫骂声中点头哈腰一个劲赔不是,刚才还凶神恶煞的阿乾阿彪和店员们全都龟缩在店铺中哪敢出头。 安毅觉得奇怪。心想‘泰昌’商行可不是一般人有能力开得起地。身后定会有不小地靠山。如今被一个女人打上门来竟然害怕成这个样子地确少见。可当安毅看清阔太太身后地情况立刻明白过来。四个抬来缝纫机地滇军士兵和两个腰挂驳壳枪地军官满脸暴厌趾高气扬。看架势似乎等待阔太太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进去砸了这家商行。 陈掌柜在淫威之下和风细雨地连连道歉。恭请阔太太入内喝杯咖啡消消气。盛气凌人地阔太太根本不买他地帐。指着地上地缝纫机大喊大叫。说什么三百多大洋只买回去十几天就动不了啦。什么破烂货敢来骗老娘……一口云南官话骂起人来倒也像唱歌似地。 安毅深感无趣转身离开。走出几步突然停下。心想刚才那台美国产“singae”缝纫机和后来地缝纫机差别不太。外表看来机头和牙板都一样。估计内部机件也大同小异。区别只是后来用地是脚踏传动如今是手摇传动。要是自己冒着再被揍一次地危险修好地话。也许这份差事就有着落了。 有道是富贵险中求。穷疯了安毅咬咬牙大步回头。挤开看热闹地闲人来到陈掌柜地侧后。抓住阔太太喘气地机会。用正宗地四川口音笑眯眯地说道:“大姐别生气。我们掌柜地向你赔不是了。大姐先请里面坐。喝杯茶消消气。让小弟帮你看看那机器怎么样?” 阔太太气恼地望向安毅。看到安毅飘逸长下地英俊相貌楞了一下。显得非常诧异。平时谁见了她这个师长二夫人都得恭恭敬敬称呼声二太太。眼前这个俊秀地高个年轻一张口就左一声大姐右一声大姐。叫得人通体舒畅就像邻居家礼貌地小伙子一样。 也许是骂了挺长时间气也消了大半。阔太太想了想板着脸下命令:“谢副官。留下几个人在门口站着。你和我进去。老娘倒要看看他今天怎么下台。哼!” “是!” 安毅看到陈掌柜还傻站在原地,连忙拍了拍他的手臂:“陈先生快进去招呼一下吧,信得过我的话就让我检查一下这台机器。” 陈掌柜这才反应过来:“好好!这交给你了,我进去看看,我进去看看……” 陈老板进去之后,围观的数十人仍在垫着脚尖挺着脖子看热闹,安毅走到台阶中间大声说道:“各位叔伯兄弟大嫂大姐,别在这看热闹了,没什么好看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这几个扛枪的长官心情不怎么好,我担心等会不小心碰着大家。” 众人一听小伙子礼貌周到的话觉得有理,又看到门外扛着枪的几个滇军官兵的确有些吓人,加上女主角已经入内没什么看头了,于是也就络绎散去。安毅出了口气擦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心脏还在呯呯乱跳,要在平时打死他也不愿干这抛头露面的逞能事,可是为了两餐他也只能横下心硬扛了。 安毅转过身进入店内,叫来阿乾和自己抬着那台出故障的缝纫机走向店里角落的修理台,根本就没看到商铺左侧的树荫下早已停着一辆美国产的黑色轿车,轿车后座上戴金丝眼镜气度不凡的人一直注视着事态展,眼睛看着正门台阶上的安毅露出欣赏之色,一边听站在车门外的秘书弯腰汇报陈述细节,一边微笑着频频点头。 “喂!你个丫仔得唔得啊?” 壮实的阿乾揉搓着略微塌陷的鼻子紧张地询问,似乎对这个长得好看的乞丐一点信心也没有,接着又唠唠叨叨一大串,说什么店里没有一个人敢打开这种新式机器的机头,更不知道里面复杂的零件装置,要是弄不好损失就大了云云。 埋头拆开机头的安毅烦得要命,心想要是真被招进店里,以后和这个愣头青就是同事了,这个时候愣头青的话如此轻蔑,如不趁机教训他一下以后肯定难熬。 于是安毅停下手直起腰来,毫无顾忌地看着阿乾低声说道:“看不起我是吗?你来!” “不不!你来你来……我看你拆螺丝好快好犀利,估计你有本事。”在店里履行保安职能的阿乾在知识面前服软了。 安毅又瞪了他一眼才俯身接着干,卸下机内传动部分取下梭心外壳,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故障所在,卸下复进卡璜看了看伸手一摸,没有现一点机油的存在,立刻明白导致机器锁死的原因,再检查一遍满意地抬起头,意外地看到陈掌柜陪着阔太太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安毅拿起故障配件和气地解释道:“没什么,小问题,机器传动部分缺油了,导致卡璜受热过度而移位,机器就动不了啦,只需把这个部分推回原位,上足机油空转润滑,就会和新的一样。” 陈掌柜先是惊讶接着满脸喜色:“你这小子不错啊!有两手,哈哈……太太啊,可能是你忘了加油才这样的,你看,这机器里面很干燥,没有一点机油的痕迹啊。” “谁说老娘不加油?老娘今早还加了一次,你以为老娘是土包子对吗?”阔太太勃然大怒。 安毅连忙解释:“都不对都不对,大姐、陈先生,你们看,这三个是注油孔,这个稍大一点的圆孔估计是维修用的,但是生产者机器的美国佬没有在上面标注清楚,于是把这个孔当成注油孔就不难理解了。大姐是加了油的,你们看,可惜这油没有流进机器需要的地方,而是顺着机座流出外面了,所以才有了这个小故障,现在没事了,重新装上就能轻松使用。两位请稍等,十分钟内就能装好。” 安毅说完转过身有条不紊地安装拆卸下来的机件,看似不紧不慢的动作却产生惊人的效率。陈掌柜是识货的人,看到安毅的动作没有一个多余的,起子扳手用得十分精准顺遛,似乎不用看一眼摆在旁边的工具就能准确地捡起和放下,不到七分钟时间就把机器装完,用阿乾递来的软布把机头和其他表面擦拭得干干净净,随后穿针引线拿过一块布压上,摇动转动轮机器立刻轻快地转动起来,缝制的线路紧密平顺丝丝入扣,把一圈人看得目瞪口呆称赞不已。 “行了!”安毅直起腰用袖子擦去汗水,饱含深意地看着陈掌柜。 阔太太看到帅气的康宁还有这一手漂亮的技术,脸上也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兄弟,你真行啊!听你口音是成都人吧?熟话说川滇一家嘛,在这看到一位技术高明的老乡太高兴了!兄弟,告诉大姐,你在这干多长时间了?” “这……”安毅不知如何回答。 陈掌柜哈哈一笑:“太太还满意吧?哈哈……这是我们店里的小师傅,是那个那个什么技术学院……对了,是美国工程师在香港办的大学深造出来的,所以别看他年纪轻轻却有很高的水平,哈哈!太太,你还满意吧?” “还行!”阔太太没有心机回答陈掌柜,更不知道他把安毅的技工身份故意抬高一大截还自作主张与美国挂钩,她对安毅露出甜美的笑容:“兄弟,怎么称呼你啊?” “我姓安,叫安毅,四川人。”安毅如实回答。 阔太太咯咯一笑:“害臊什么啊?都是自己老乡,大姐我姓徐,你叫我徐姐就行。兄弟,大姐谢谢你了,哪天有空啊到大姐那做客去,说不定这机器需要你帮忙呢,我那不远,就在大北门滇军大营正门的左边,大街南面那栋最漂亮的洋楼就是大姐的家,记住了吗?” “呃……记住了。”安毅不好意思地笑道。 阔太太满意地点点头,又和安毅问寒问暖好一会,才仰着头走出大门,坐上四人抬的绿呢大轿打道回府。 陈掌柜点头哈腰送走这个瘟神,终于大大舒了口气转入店里,对蹲在门后侧擦手的安毅满意地说道:“你这小子不错,没有讲大话,我考虑考虑吧,收不收你明天给你个明确答复。” “陈先生,我真想在这干。”安毅着急地哀求。 陈老板脸上露出不快之色,刚要呵斥两句就看到老板的秘书大步走上台阶,掌柜的连忙迎上去满脸恭敬,高瘦儒雅的秘书在陈掌柜耳边嘀咕几句,再对不知所措的安毅笑了笑转身离开。 陈老板目送秘书离去,回到康宁面前严肃叮嘱:“你明天可以来上班了,前面半年领学徒薪水,每个月十六块,每十天可以休假一天,听清楚没有。” 安毅大喜:“明白了!清楚了!” “还有,不许穿这样的乞丐衣裤来上工,我们的商行不是那些低级的街边地摊,衣着一点也不能随便,考虑到你可能有困难,刚才也做出了贡献,我们东家……我决定,等会儿到后面会计室九叔那里预支半个月薪水,快去吧!”此时的陈掌柜露出了惯有的权威。 “谢谢陈先生,我这就去。” “站住!回来!”陈掌柜指指安毅的脑袋:“这么长的头像什么?像个疯子!我命令你明早剪掉你的长,要和阿乾阿彪他们的型一样。” 安毅看向一旁阿乾吓了一跳:“什么?要我剪个这么恶心的饭铲头?或者像阿彪的锅盖头?陈先生,你饶了我吧……” “废话!不剪你就不用来上工了,哼!” 十分钟后,兜里揣着八块钱的安毅痛苦地来到劳先生算命摊上坐下,看着满街晃动的饭铲头、锅盖头和汉奸式的中分头呆…… 第七章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安毅走进“泰昌”商行上班的第一天上午,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亮,没想到昨天还是乞丐打扮的小伙子,今天穿上一身深蓝色青年装之后如此潇洒挺拔,最有意思的是他的型,与时下流行的款式大不一样,脚修剪得整整齐齐,原本盖过眼眉的长也削短了一半,参差不齐却又自然柔顺,浑身上下洋溢出的清新与活力把店中仅有的两个年轻女职员都看呆了。 严苛的陈掌柜心里很不满意,但又挑不出什么毛病,这新来的家伙除了仍穿着那双黄色塑胶凉鞋之外,衣服质地差点却也清爽整齐,虽然剪了个从未见过让人看不顺眼的型,但满头长确实剪短了。陈掌柜看来看去心中有气,故意让安毅站在自己的办公桌面前苦等二十分钟之久,这才放下报纸端起茶杯,惬意地品尝一口打起了官腔:“你,先到后院的仓库去干一段,若是水生的货车接货送货缺人手搬运你就顶上,平时没事就修理四号仓里的旧机器,实在没本事修好就填表造册,由我再想办法联系供货洋行处理。” “明白了。” “走吧,留在这等我请你喝早茶啊?” “那我到后院去了。” 安毅独自穿过店堂侧门走进后院,看到会计九叔笑眯眯望着自己连忙上前问好,九叔从头到脚细细打量安毅一番,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知道省钱,好、好!果然是一表人材,把我们广东靓仔汪兆铭都比下去了,哈哈!” “九叔,汪兆铭是谁?唱戏的?”安毅好奇地问道。 九叔惊讶地看着安毅:“你是拿我开心还是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晚辈哪敢对你老人不敬啊?”安毅诚实地回答。 九叔点点头:“也难怪,你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一天两餐都成问题,哪有心思管时政上的事情,告诉你吧,汪兆铭就是汪精卫,兆铭是他的字,精卫是他的名,知道吗?” 安毅吓了一跳:“我哪敢跟这样的大人物比啊?九叔你吓死我了。” 九叔哈哈大笑:“不就开个玩笑吗?大人物也没什么了不起地。不过今后你得加把力了。咱们做生意地不了解些时局是不行地。就拿昨天那件事来说吧。那些军阀是不好惹地。为了些许小事那些野蛮人就敢开枪打死人地。我看情况不对偷偷给东家打电话求救。东家立刻从沙面租界地洋行赶过来。结果现你处理得不错。再听说你三下两下把坏机器修好了更高兴。于是吩咐秘书告诉陈掌柜把你留下来。还很大方地先给你预支半个月薪水。这在我们‘泰昌’商行二十几年中从未有过地事。所以你得好好做。不要让东家失望啊!” 安毅这才知道事情地原委。对九叔感激地说道:“谢谢九叔。你老人家放心吧。晚辈会好好干地。” “好。我也看好你。走吧。我领你到仓库去走一趟。熟悉熟悉地方和几个人。以后共事就方便了。” 九叔领着安毅到了后院。把安毅介绍给开车地司机何水生、库房总管欧永华和几个员工。大家反应不一安毅却很有礼貌。等九叔退下后便跟着四十多岁地精瘦总管欧永华走向西边地一排库房。 欧永华简单介绍一到三号库房存放地货物。最后打开四号库房带安毅走一圈:“这里存放地全都是坏机器。有大型纺机配套件。也有电动砂轮机、切板机。最多地还是缝纫机。左边这三十几台是德国产地。右边这五十几台是美国货。我们商行和七八家洋行都是长期往来地。是省港地区最大地缝纫机经销商行。所以卖出去后损坏地机器会源源不断地送进来。这些还是洋人不愿意收回去地一部分。要是你能修地话最好。需要什么工具配件就造个表给我。我帮你弄回来。不能修就不勉强。明白吗?” “明白了……欧总管。我现在就想开始工作。我需要一整套和店里那套一模一样地修理工具。还有机油和一座小台钳。暂时就这么多了。”安毅低声说道。 欧总管没有表情地点点头:“等会儿我就叫人送来给你。” 从这一天起,无论天晴下雨,“泰昌”商行后院里的四号库门总是最早开门最晚关闭,每天上午八点上班安毅七点五十分就到,下午六点下班他常常拖到七点才走,这并非他有多高的觉悟多大的感激之心,而是他喜欢自己的工作,喜欢安安静静一个人思考。 开始三天,欧总管每天都来巡视一下,现安毅把几台损坏严重的缝纫机拆得七零八落一一摆放,像个傻子似的对着冷冰冰的零配件看了又看比了又比,没见他有什么积极的举动和成绩。 欧总管暗暗叹气,此后就没有多费心思,送完两次配件就没兴趣多看一眼,干脆把四号库的钥匙交给六十多岁的老门卫七叔公,让七叔公给安毅开门关门。店里的同事由于没有看到安毅的身影几乎把他忘了,只有会计九叔来看过一次之后满意地点头离去。 安宁也乐得个清净,每天下班后回到潮兴街的狭窄房间,就用自己买回来的白纸和铅笔写写画画,隔一天晚上就到劳先生屋里读写《麻衣神相》《道德经》之类的书以便认字,日子过得倒也充实惬意,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正在风云变化山雨欲来。 直到第十天,陈掌柜突然想起自己手下还有个叫安毅的人就耐不住了,他召来九叔和欧总管问了几句,非常恼火地走向后院找白吃饭的安毅算账,九叔和欧总管担心陈掌柜脾气来了,赶走安毅之后东家问起了不好办,也急急忙忙跟在身后来到四号库。 谁知进去一看所有人都惊呆了,嘴里骂骂咧咧的陈掌柜看着长台架上两排整整齐齐擦得铮亮的缝纫机说不出话来,九叔走近机子戴上老花镜细细观看,现每台缝纫机的机头上都系着一张硬纸片,纸片上是一排排工整的长形宋体字,标明这台机器损坏的部件,试车的结果和修复的时间,十九台缝纫机每一台都有这样一张卡片,把饱经世故的九叔也感动得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欧总管棺材板似的脸第一次有了表情,细眼睛里闪烁着激动、欣赏和感叹的光芒。 一手油污的安毅由于太过投入,根本就没觉几个人的到来,背对门口坐在地上盯着拆开一半的德国“百福”牌缝纫机,像个木偶似的一动不动,要不是陈掌柜清咳一声他仍陷在沉思之中。 “陈先生、九叔、欧总管好!”迅爬起来的安毅一边擦手一边问候。 陈掌柜指指修好的十九台缝纫机和蔼地问道:“这些都修好了?” “修好了,十九台美国货,德国产的那几十台我还没时间动,估计一半左右能修好。多亏欧总管的配件齐全,只是还有十一台美国‘胜家’牌机子我没办法修,安装传动配件或者是梭心紧固件的铸铁基座损坏严重,除非厂家能把整套基座拿回去翻工,但这样一来估计比造台新的更费事,所以我没办法,对不起了陈掌柜。”安毅歉意地解释。 陈掌柜激动地说道:“很了不起了!你知道吗?美国的‘慎昌’德国的‘鲁麟’这两个洋行的技师早就来看过这批坏机器,留下一句‘无法修复’就走了,害得我们压着这几万元的损失一筹莫展,这下好了,你修好这十九台一下就盘活五千多块啊,你立大功了!我要向欧先生报告,让他好好奖励你。” 安毅高兴地笑了:“陈先生,其实这些机器都不难修,洋人技师说修不好恐怕是不愿意修罢了,哪怕损坏最严重的也可以部分修复,比如那些电动砂轮机,非常简单,只要给我提供充足的配件和同型号漆包铜线,我就有把握修好;那四台英国产中型切板机也不太难,测量之后画出图纸拿到铸造厂,让他们按图纸铸出刀具基座和滚轴套环,我回来加工一下换上一套全新刀具也能修好;还有那边的十几台美国缝纫机,要是拆东墙补西墙的话,我有把握修好六台,只是这样的大事我不敢做主,本想等修完这些容易修的之后再向你报告的,现在你来了正合适,你拿个主意吧,要是同意的话我后天就可以干,完了我接着修德国货。” “同意!完全同意!不修也白白扔在这里生锈,能变成钱谁不愿意?哈哈!安毅啊,我没看错你啊!”陈掌柜亲热地拍了拍安毅的肩膀,也不在意安毅太高他得踮起脚尖了,笑得胖眼睛闭成一条线。 众人哈哈大笑,安毅也非常自豪,自己的工作得到老板和工友们的承认无疑是件高兴的事情,这样的良好心情安毅很久没有享受到了,因此他很满足,很快乐。 让安毅没有想到的是,九叔和欧总管离去之后,将安毅了不起的能力大肆宣扬,在他们眼里这是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足以牵涉到民族自尊心的高度。好事的员工们又再夸大数倍,把安毅吹得出洋人技师十倍以上,就连隔壁两家商行老板听到之后都后悔不已,想起那个衣衫褴褛的四川仔也曾经被自己拒之门外,两个老板就感到阵阵揪心的疼痛和嫉妒。 从这一天开始,安毅靠自己扎实的知识和刻苦的专研、诚实的为人以及随和的性格赢得商行上上下下的尊重,他的地位迅飙升,在众人眼里几乎可以和陈掌柜等同。而精明的陈掌柜现了这个宝,生怕自己留不住被其他商行挖走,当天晚上就风风火火跑到东家欧耀庭家里汇报,引起了这个省港有名的富翁极大的重视。 第八章 怎么遇到这么多牛人? 连续工作了十八天的安毅终于获得两天假期,放假之前得到东家欧耀庭指示的陈掌柜叫住安毅,把三十块钱奖金送到他手里,完了还谆谆叮嘱获得了“巨额奖金”更要知恩图报好好干。 安毅确实是知恩图报,不过报答的对象不是他陈掌柜。 下午三点刚过去没多久,提着几个纸袋的安毅来到劳先生摊子后一屁股坐下,把袋子放在方桌下方抓起劳先生的茶杯大口大口喝起来。劳先生送走一个中年妇女收下三个银毫转过身来,看到安毅把自己的一杯茶全都喝光非常心疼:“年纪轻轻的喝什么茶啊?后面不是有一壶开水吗?我这可是很长时间舍不得喝的家乡茶啊,糟蹋了、糟蹋了!” 安毅旁若无人地转过身给茶杯添水,然后伸手从一个纸袋里掏出一包茶叶:“给,还你,小气鬼!这是你喜欢的普洱,留香斋买的。” “财了?可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得开始攒钱娶媳妇了。”劳先生高兴地捧起茶叶闭上眼闻了闻:“好茶啊!得一个大洋一斤吧?” “只要你喜欢,喝完我再给你买。”安毅乐呵呵地说道。 劳先生心里感动嘴巴却密不漏风:“没出息,有两个钱就瞎折腾,败家仔就是这么惯出来的。” 安毅一点也不在意,又从桌下提起个纸袋抽出里面的纸盒:“今早我量过你床下的那双烂皮鞋了,估计合适,快试试吧。” 劳先生打开盒子愣住了,看了很久转向安毅:“这鞋是美国产的胶底软皮鞋,少说也得二十个大洋,告诉我,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安毅看到劳先生眼中责备的神色立刻解释起来:“我修好了商行无法修复的二十多台缝纫机,为商行减少了六千多元的损失,我们掌柜高兴之下奖励我三十块大洋,我今天逛了大半天就是要花出这笔钱,想到天气冷下来了,这广州城冬天阴雨特多,你如今的这对千层底会冻坏脚的。我知道你不舍得买新鞋,如今我能自食其力了,没什么礼物送给你,就买双鞋吧,你可千万别像糊弄你的客人一样,觉得这是让你离开或者我要离开什么的,咱们爷俩之间没那么多讲究。” 劳先生心中一热,脸上却是冷冷的神色:“立马拿去退给店家,这么金贵的鞋我没福气享受。” 安毅半闭着眼笑道:“别跟我来这套。难道你还想让我说一通感谢救命之恩地门面话吗?劳先生。这么长时间你没少照顾我。让我孤零零一个人感受到还有人在乎我。我心里踏实。说实话。别看我平时跟你乱开玩笑。可在我心里你就像我地长辈一样。我如今有事做有收入了。不孝敬你让我去孝敬谁啊?收下吧。你不收下我真地暴走了。” 劳先生再次听到“暴走”一词忍不住笑起来:“行了。我收下。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这还差不多。有点儿长者地风度。”安毅又开了个玩笑。收起鞋子掏出支漂亮地新笔让劳先生欣赏:“这是我送冬子地派克笔。他天天写字用得着。还给他买了两套秋衣。下去就要变天了。这靠海地地方冷起来可要命。刮点风都湿漉漉地刺骨呢。” 劳先生频频点头:“小毅。以后别叫我先生了。生分!” “那我叫你叔吧。劳叔!”安毅想了想问道:“劳叔。你地大名我还不知道呢。能告诉我吗?” “怎么不能?我地名字叫守道。坚守地守道路地道……等等。你刚才叫我‘劳叔’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劳叔……老鼠……不行。不能这么叫。四柱相冲啊!换一个。”劳先生捋着长须连连摇头。 安毅笑了:“的确和老鼠同音,可叫守叔也不吉利啊,听不明白一位要动手术呢,让我再想想,道叔?也不对啊……哎呀!老叔你怎么起这名字?” 劳先生哈哈一笑:“什么东西到你嘴里就变味,你这脑壳里面到底装着多少乌七八糟的东西?随你了,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我老人家豁达得很呢!” “嗨……是不是存心气我?行,我也不叫什么叔啊爷啊的,就叫你老道行了,反正你也是道家门人,叫声老道亲热贴切。”安毅说完自己都笑了,看到劳先生毫不生气反而似是很高兴的样子,心里有气就打定主意这么叫,谁知本是开玩笑的叫法,一叫就叫了一辈子。 叔侄俩就这么亲热地相互打趣,老道看到几个穿军装的青年远远走来,连忙放下话题低声告诉安毅:“看西面,几个走过来的军人龙行虎步气度不凡,这样的像格不多见,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啊!” 安毅抬头望去,看了一会惊讶地说道:“其中几人我见过,高个子是湖南的,叫陈明仁,奇怪,他怎么跟常常出来演讲的蒋先云和贺衷寒几个这么快熟络?” “你认识?”老道也觉得奇怪。 安毅看到几个人走近了急忙说道:“他们过来了,等过去之后我再慢慢跟你说。” 身穿戎装步履稳健的蒋先云和贺衷寒走在前面,稍后一点的是陈明仁和几个安毅不认识的人,一行人走过老道算命摊子的时候感兴趣地看了看,眼尖的陈明仁认出了安毅连忙停下脚步,热情地打起招呼来:“安兄,没想到在这见到你,怎么?你干这一行?” 安毅站起来哈哈一笑:“这是我叔的摊子,我今天休息没事就来这坐坐。” 蒋先云几个看到安毅性格开朗高挺英俊,对他也颇有好感,陈明仁立刻把安毅介绍给自己的同伴:“诸位,这位就是我和左权所说的安毅兄弟,那天在筹备处门前就是他提醒我们去找巫山(蒋先云)和君山(贺衷寒)兄的,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我还没机会谢谢安兄呢。” 蒋先云高兴地向安毅伸出手:“安兄一表人材气度不凡,大家几次提起过你,如今见面感觉安兄爽朗随和很不一般啊!不知安兄如今在何处高就?” “高就什么啊?那次见面分手之后我一直在找工作糊口,半个月前侥幸被‘泰昌’商行收留,如今在里面做个修理机器的技工。”安毅人很实在。 贺衷寒惊讶地说道:“能进‘泰昌’不简单啊!这可是个大商行,‘太昌’、‘鸿昌’等十几个商行都是这个‘泰昌’旗下的,经营的商铺包括进口机械、西药、布匹、珠宝饰等等,上次我们获得的一万元急救药品就是‘泰昌’老板欧耀庭先生捐赠的,我听说欧先生和大本营的几个元老们关系不错的,是个开明的富商,安兄在他手下工作是件难得的事情。” 安毅摇头苦笑:“不瞒各位,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自己老板长成啥样,我整天就蹲在后院的库房里修理那些缝纫机、砂轮机什么的,今天才得到第一次休息,哈哈!各位这是要上哪去啊?” 陈明仁回答:“我们不少老乡来考黄埔三期,我们获得准假就一同出来了,帮老乡们办完手续安顿下来准备找个地方充饥,从上午忙到现在午饭都没吃,一小时后又得赶汽船回校销假,可这一带的馆子太贵咱们吃不起,正打算到前面天字码头边上的小摊吃碗河粉打呢,安兄吃过午饭没有?要是没吃就一起去如何?我请客,还没感谢你呢。” 几个人听安毅说话诚恳待人和善对他也很有好感,听陈明仁这么一说也都邀请他一起去。看到大家热情的目光,开朗的安毅也就答应下来,和老道打个招呼跟随大家有说有笑一起走了。其实安毅已经吃过午饭,他是想打听打听这帮同龄人的从军日子是怎么过的,毕竟黄埔这块牌子实在太响,多了解一些也算是一种乐趣和慰藉。 走到堤坝下行几步就是个米分摊,小摊摆着四张小方桌和十几张矮凳,客人不多倒也干干净净。 相继坐下后陈明仁将自己的同伴一一向安毅介绍:“这位是陕西的杜光亭杜聿明;这位是大名鼎鼎的陈赓,咱们学校血花剧社的顶梁柱;这位是才子曾慕沂曾扩情,对了,还是你们四川老乡呢……安兄,你怎么了?” 惊呆了的安毅清醒过来,心想都是牛人啊,让我怎么不惊讶?他嘿嘿一笑信口说道:“没什么、没什么,能认识这么多英雄真是……真是三生有幸啊!各位,也别叫我安兄了,我今年不满十九,比各位老哥都小,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叫我小毅吧。” “行啊!以后就叫你小毅了。”蒋先云爽快地笑道:“刚才进来我看到你和这的老板夫妇打招呼,很熟?” 安毅笑道:“我时不时来这对付中午一餐,对了,这儿的炖牛肉味道不错。” “味道是很诱人啊,可惜咱们要是放开吃恐怕要当裤子了。”曾扩情的话引来一片笑声。 安毅转念一想乐呵呵地转向老板娘:“芳姨,还有炖牛肉没有?” “有啊,还有半盆呢,要多少我给你送去。”麻利的老板娘对安毅笑道。 安毅点点头:“一起端来吧,昨天我财了,今天正好碰见老乡和朋友们,难得在一起高兴高兴,麻烦芳姨了。” “没事,烫完米粉我一块送去。” 蒋先云等人惊讶地看着安毅,本来要请客的陈明仁低声说道:“小毅,这半盆炖牛肉少说也得三块钱,我们不愿意让你破费,将就点得了……老板……” “老陈你别这么客气!”安毅拨下身边的陈明仁举起的手。 陈赓哈哈一笑:“老陈?这个叫法有意思,听起来挺顺耳的,哈哈!小毅,朋友们在一起高兴就行,不需要太过破费。” 安毅意识到自己的莽撞,想了想干脆将错就错:“我和各位老哥不一样,虽然我年纪小点,但我如今是工薪阶层了,每个月的最低收入十六块,过一般的政府职员一大截,加上这段时间我修好商行的不少机器,掌柜的奖给我一笔钱比月薪还多,所以大家就别争了,看得起兄弟的话就将就些。我可是听说了,你们军校的党代表廖先生为了让自己的学生能吃上一顿肉,去了三趟滇军杨司令的府邸求援都没能如愿,你们难啊!作为朋友,我请大家吃几块牛肉算什么啊?就算我是个普通市民,也知道拥军优属拥政爱民的道理的。” 蒋先云大声赞叹:“这话说得好!拥军优属拥政爱民,八个字就把军民关系说透彻了!小毅,你了不起啊,觉悟很高,有革命青年的进步思想!对了,有没有兴趣考我们黄埔?你体格这么好又会机械修理,很难得,要是你愿意我来推荐怎么样?现在考第三期正好赶得上。” 安毅又愣住了,看到大家七嘴八舌都在鼓励,陈赓和曾扩情特别热情,陈明仁也是眼含希望地盯着自己。安毅心中叫苦,心想我这水平说说可以,要是真去考试恐怕出尽洋相了。 正好此时小老板夫妇络绎送上一碗碗热气腾腾的米粉,半盆香喷喷的炖牛肉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安毅趁机哈哈一笑,抓起大勺给大家分肉:“我现在刚进商行不久,要是这么走了实在对不欧先生,当时正是他不计较我没文凭招收我的,所以我得征求他同意才行,哈哈……来来!多吃点,我干活的‘泰昌’就在堤坝上不远,走几步就到,想吃就来很省事,哈哈!” 大家看到安毅这么热情豪气也就不再提让他考黄埔的事,只有精明的贺衷寒和蒋先云似乎看出了安毅有别的想法,两人也不动声色埋头猛吃,大家有说有笑倒也亲亲热热,四川老乡曾扩情讲了个笑话让大家乐得不行。 安毅看到大家如此高兴也放松下来,心想恐怕黄埔校军不久就要东征,国民政府在报纸上已经开始指责陈炯明的险恶用心了。安毅兴趣一来也讲了个笑话,心想博得大家乐一乐也不枉相聚一次。 安毅擦擦嘴笑道:“刚才老曾的笑话有意思,我这也有一个笑话,可能粗鲁点,大家要是愿意听我也说说。“ “说吧,吊胃口啊你?”平时谨慎寡言的陈明仁显然把安毅当成了朋友。 安毅可不想那么多,张口就来:“听说陈炯明司令第一次到北京时,走到一家饺子店被香味吸引住了,那时天冷饺子热气腾腾挺诱人,陈司令就坐下点饺子,服务员是个挺漂亮的北京妞,听不懂粤语,我们的陈司令普通话也说得几句,于是就问道:‘姑娘,水饺多少钱一碗?’也许是我们陈司令口音太重,被北京姑娘听成是‘姑娘睡觉多少钱一晚’,姑娘是个正派人可不愿意了,勃然大怒痛骂起来,谁知我们陈司令不是个省油的灯,生气地站起来大声呵斥:‘你年纪也不小啦,不就是问你一句睡觉多少钱一晚吗?你不愿意给我睡觉就算啦,我到别家找睡觉去,怎么能这样没教养啊?’结果误会更大了……” 最后一句安毅学得惟妙惟肖把大家乐得捧腹大笑。 刚把一夹米粉送进嘴里的贺衷寒笑得“噗——”的喷出来,其中一根粉条竟然从他鼻孔里穿出,上面还粘着一段绿色小葱垂在下巴晃晃悠悠的,众人看见更是乐得东歪西倒差点瘫坐地上…… ****************** ps:厚道吧?又是45oo字!要收藏和推荐!明天晚上12点冲击新书榜,能来的朋友都来帮忙吧!谢谢! 第九章 左右逢源 连续几日的冬雨终于停下,天空逐渐放晴。 “泰昌”商行的后院里,三十岁的货车司机何水生急得满头大汗,刚开了半年的美国进口雪佛兰小货车突然动不了啦,刚才还在市区开得好好的,此刻竟然怎么打火也无法启动,到车头用摇把人工启动也不行,动机总是无力的喘息几下就再也没有反应。 束手无策的何水生突然想起不久前和靓仔闲聊时,听他说自己的汽车笨重落后还跟他吵了几句,似乎这个机械修理技术高的靓仔懂得一点修车,于是,情急之下的何水生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大步走进四号库,也不管安毅正在指导两个学徒拆卸缝纫机,一把拉过安毅大声说道:“靓仔,和我出去一下。” “咩嘢事啊?” 被商行上上下下叫做靓仔的安毅经过苦练,粤语会话能力提高很快,特别是一个月前陈掌柜给他召来两个本地学徒之后,安毅从两个不会说普通话的徒弟身上受益匪浅。 也许是自己的车坏了不好意思生长,何水生将安毅一直拉到二号库门前的汽车旁低声说道:“靓仔,上次不是听你说过修车的事吗?帮我看看怎么样?那么多复杂的进口机器你都会修,估计对汽车也有点办法吧?” 安毅看看水生又看看汽车,知道高傲的何水生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绝不会找自己帮忙,虽然这只是一辆老式的雪佛兰一点五吨裁量的货车,可在整个广州城绝不会过五十辆,能开着这样一辆人人羡慕的汽车在大马路上跑,可是非常骄傲的事,那个得意劲儿、那种优越感无与伦比,估计要比后世开辆奔驰6oo有过之无不及。 安毅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帮这个忙,虽然何水生平时趾高气扬连车头都不让他进去一次,但此刻看到满头大汗的水生脸上满是哀求,车厢里堆着满满一车的货物,安毅还是打消了看热闹的心理表示试试看。他向水生问完故障情况,上前打开厚重的引擎盖吩咐水生进驾驶室启动几下,水生也一改往日的傲慢一一照办。 “扑哧——” 水箱受热过度压力突增,熔化的水箱盖密封圈冒出一片水雾,引来欧总管等七八位工友的惊呼围观,把半路出家只有五个月驾龄的水生吓得脸色白。安毅却没有一点惊慌的表现,而是拿来擦车的软布覆盖在水箱上,走到围墙角搬来一摞青砖塞在车轮底下,然后拿上工具顶着水雾爬上车头逐一拨弄,检查火花塞和点火线再原样安装,之后检查气动马达、冷却水循环系统,现都没问题也觉得纳闷,跳下车蹲在水箱前想了好一会,突然现车底中段的地面上有一片油污,浑浊的机油仍在一滴滴砸到地上。 安毅在众目睽睽之下仰卧在地上钻进车底,立即看到被撞伤的传动牙包油底壳已经裂开一条两寸多长的口子,残存的机油正一滴滴往下落,于是也就判断出导致机头烫水箱开锅无法启动的原因。谨慎的安毅爬出来,对着急的水生说明故障情况。水生恍然大悟,立刻告诉安毅由于连日下雨道路凹陷,肯定是满载之后走东郊老路被崎岖道路上凸起的石头给撞上的。 安毅点点头问道:“油底壳那条缝不小。得焊补才行。广州城有没有汽车修理厂?” “哪有啊?修理汽车地铺子谁有本事开?有车地车坏了都开到洋人开地那个沙基维修点。可那些洋人傲慢得很。要是我们地车送进去。恐怕每一个月别想修好。唉!都怪我。要是选路面地技术好一点就不会撞上油底壳了。这可是刚买半年地新车啊。要是给东家知道可怎么办……”水生急得不行。 “白鹅潭南岸地船厂你认识人吗?”安毅想了想问道。 水生高兴地跳起来:“认识。我四叔就在做管工。这下好了!” 安毅笑了笑:“这就好。等会儿我把油底壳拆下来。你就拿去找人帮忙。我留下帮你检查一下其他部件和线路。如果顺利地话。下午你就可以开走了。” “好咧!靓仔。修好了我连请你到粤香楼喝三天早茶。” 安毅没说什么再次钻进车底,接过水生递来的工具很快将损坏的油底壳卸下,水生拿着损坏部件飞快地赶往船厂。安毅擦擦手回到四号库,对两个勤快的徒弟细细指导布置工作,再次回到汽车边爬上车头。看热闹的工友们这才知道安毅还有修汽车的大本领,看着安毅眼里全是崇拜之色,就连饱经沧桑阅历深厚的九叔也来了,对安毅频频点头不住赞叹。要知道在时下的广州城,能修理进口机械是件了不起的事情,这些只有洋人技师才会的本领根本没几个中国人能靠边,更别说修理昂贵的汽车了。 欧总管把围观的工友驱散,和九叔两个站在树荫下看着忙碌的安毅低声议论,都认为自己商行能招到这样的宝贝太幸运了。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美国轿车缓缓从后院侧门开进院子,欧总管和九叔一见立刻快步迎上去,向下车的东家欧耀庭等人问好。 一个年约十七八身穿淡紫色碎花小袄的长女孩看到九叔连忙上去,拉着九叔的手臂问寒问暖,只见她肤色胜雪娇颜清丽,体态婀娜秀美端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顾盼生辉,让九叔看得老眼眯成一线。 身穿黑色进口驼绒大衣的欧耀庭扶扶金丝眼镜,指指货车底下露出的两条腿不悦地问道:“欧总管,水生怎么回事?刚开几个月的车怎么就坏了?” “是突然坏的,不过车底下的不是水生,是咱们行里的大师傅安毅那小子。东家,这家伙厉害啊!车动不了啦水生急得上串下跳没办法,把这小子叫来之后,三下两下就找出损坏的地方。我们一直在这看着,这小子似乎会修车,动作非常熟练,打开车头之后对那些复杂的机器每一部分都能叫出名字,许多词我们都听不懂,这不,水生把他拆下来的损坏零件拿到船厂修补了,这家伙给水箱加满水又再三检查车头,最后钻进车底搞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欧总管难得这么多话,此刻说出这么一大串让欧耀庭也颇感惊讶,显然是安毅的能力已经震撼了所有人,否则处事不惊的欧总管不会如此激动。 欧耀庭点点头,心里却对安毅好感徒增,从第一次在商行门口远远观看安毅处理麻烦开始,欧耀庭心里就隐隐感觉这是个人才,随着时间的推移,安毅给他带来的惊喜越来越多,成批地修复各种损坏机器为欧耀庭挽回了数以万计的损失,更难得的是,这个年轻的高个子小伙从不居功自傲从不讨价还价,踏踏实实任劳任怨,欧耀庭破格从第二个月开始给了他每月三十八元的大师傅月薪,这家伙也不见有什么激动,对一切都处之泰然,好像是根本就不关心自己的利益一样,这让欧耀庭一时拿不准了。因此,今日借着接宝贝女儿回家的机会,欧耀庭特意不打招呼来这看看,没想到又给他带来一次惊讶。 “欧总管留步,不要叫他,带我到修理机器的地方看看。”欧耀庭多了个心眼,她的宝贝女儿温顺地搀扶着九叔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低声询问安毅的事,显得很好奇,九叔也带着慈爱的笑容低声回答。 两个学徒看到欧总管带大老板进来连忙起身鞠躬,站在那里显得非常紧张。 欧耀庭扫了一眼井然有序的空间,点点头转向学徒,和气地问明两人的名字,对叫做阿华的精明小伙子问道:“听欧总管说,你们到这学徒快一个月了,怎么样?学到什么东西了?” 阿华紧张地回答:“可以……可以拆卸和组装了。” “哦?不错嘛!”欧耀庭微微一笑:“你们那个小师傅平时对你们如何?有没有藏着一手不教你们啊?” 阿华摇摇头:“安师傅对我们很好,一来就把他自己画的三十几张图纸给我们看,三天后等我们都看明白了就教我们拆机器,我们遇到不懂的只要问出来,他都很详细地教会我们,有时连讲几遍他也不生气,只是……只是他知道我们两个年纪比他大之后,就不让我们叫他师傅,要叫兄弟,我们很不习惯。” 欧耀庭满意的点点头:“能把你们师傅画的图纸给我看看吗?” 另一个叫阿志的学徒很机灵,很快拿来一卷黄色牛皮纸在欧耀庭面前的桌面上打开,欧耀庭只看了第一张就大吃一惊,如此精致标准的手工制图他是第一次看到,特别是上面的许多符号、标志让他惊讶不已,诸如“¤”、“mm”、等高线、误差度等等度量标志,让这个从法国留学归来的大老板非常震惊,他知道如果不是接受过西式专业教育、没学过三角函数立体几何的人绝不会拥有这等水平。 随着一张张精工图纸的展开,欧耀庭的眉头越锁越紧,图纸上工整得就像印刷的字体和漂亮的阿拉伯数字、一个个用字母代替的计量符号,都让他对自己公司底层的这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生出重重疑问。 “爸,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些图纸比我们学院老师画的还好,一个没有学历的流浪乞丐……这怎么可能啊?会不会是那个姓安的家伙从别处弄回来的?”美丽的欧小姐眼睛里满是怀疑之色。 “小姐,你不能冤枉我师父,这些都是我师父亲手画的,你等等……”一直不敢开声的憨厚阿志说话了,他很快从墙边桌面上拿来一张小一号的图纸在欧小姐面前打开:“你看,这就是我师父昨天下午画的卷板机轴承座改进图纸,我和阿华在旁边一直看他画,师傅一边画还一边说,要是能有专业的制图纸张就好了,度能提高一倍不止呢。” 欧耀庭在女儿惊讶的目光中拿过图纸细细查看:“有水平啊!一个微小的改进就简化两个部件,了不起!天才啊……女儿,这是真的,你看,这些图纸虽然剪裁平整,但都是机器的包装纸,真正的技师不会用这样的劣质纸张。” 九叔上前半步感慨地说道:“东家,阿志是我孙子,每天回去他都告诉我自己学到什么,看到孙子一天天学到本事我很欣慰啊!小毅师傅没有一点藏私,全心全意带两个徒弟,如今阿志和阿华都能自己独立修理了,遇到不懂的问题都能得到解答。东家,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九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呢?”欧耀庭非常尊敬这位兢兢业业为自己家族服务了一辈子的老人。 九叔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得留住这样个宝贝啊!虽然他来这的时间不长,但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刚开始大家都看不起他,现在大家都尊敬他,难得啊!前天,我看到德国‘鲁麟’洋行的副经理汉斯先生又来找小毅了,刚开始我听说汉斯不相信陈掌柜的话,认为我们的人绝不可能有这样高的修理水平,就跑过来亲眼看看,结果和小毅一待就是一下午,后来又来过两回,直到前天拿着一小卷牛皮纸匆匆离开了。东家,我担心洋人看上小毅了,洋人财大气粗舍得花钱,在洋行做事的本地人收入都不错,扫地的也能拿到十八块月薪,管销售的就不得了啦,最低也八十块的月薪,还有分红提成,买办的更高。所以我担心小毅年纪轻性子不稳,说不定糊里糊涂就跳槽了,要是那样咱们损失就大了。” 欧耀庭点点头:“九叔说的是,看来我们得引起重视了。好了,也快到午饭时间了,家里有客人我就不见安毅了。” “东家慢走!” 欧耀庭走出四号库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来询问送出来的阿华:“前天那个汉斯来这和你们师傅说什么?我记得这个汉斯很年轻,刚从德国来到广州几个月,还不会说粤语更不会说普通话,他们两人怎么交流?” “我听出是说英语,汉斯的英语很好,师傅的英语不怎么行,结结巴巴的,不过师父连比带画汉斯也能听懂,特别是师傅画的图纸,汉斯一看就明白,还一个劲向师傅竖起大拇指。”阿华显然很崇拜自己的师傅。 “他会英语?明白了……欧总管,你代我通知那个安毅一声,今晚我请他吃饭,地点就在我们隔壁几家的粤香楼。”欧耀庭拿定主意,一定要见一见这位深藏不露的年轻人,什么事情都得见面后再说。 欧总管楞了一下连忙回答:“我记住了,等会就告诉他。” 欧耀庭点点头转身离去,钻进车里看到自己宝贝女儿呆呆盯着侧前方,欧耀庭顺势望去,安毅不知何时站在六米外,衣衫上满是油污尘土像中邪似的望着自己女儿。 欧小姐看到安毅如此肮脏的衣服和脸上色迷迷的猪哥样,生气地骂了句“流氓”。车子转个弯驶出院子,欧小姐还气鼓鼓地说道:“爸,那个姓安的哪一点看得出老实忠厚啊?整个人邋邋遢遢一副流氓像,哼!” “哈哈!谁让我的宝贝女儿这么漂亮?别说安毅,老爸看到你也像看到天使似的。” “爸,你又来了!” “哈哈!这么吧,今晚你陪爸爸一起去吃饭,我们倒要看看这个安毅到底有多少料……” 第十章 晚宴 粤香楼不是家老字号酒楼,却因为掌柜的精明勤恳诚信厚道而逐渐建立声誉,这里的菜式一点也不比其他几家老字号逊色,价格却便宜三分之一,因此每天都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下午六点,洗漱完毕换上一套银灰色青年装的安毅准时来到二楼临窗雅座。刚坐下不久,风度翩翩的欧耀庭和小鸟依人的女儿在酒楼掌柜何七的恭敬引领下到来。正在看江景的安毅连忙站起来向欧耀庭和欧小姐问好,接着礼貌地叫了声“七叔”,何七也非常喜欢这个有情有义的小伙子,由于太忙只能和气地回答一句就借故离开了。一旁身穿碎花短袄长得小巧玲珑的女侍者看到安毅,立刻满脸带笑,给他倒茶的时候两人还低声交谈了几句。 “你和这儿上上下下的人很熟?”坐在靠窗主位的欧耀庭微笑着问道。 安毅礼貌地点点头:“很熟,包括这里的大厨谭叔,他们都是好心肠的人。” 坐在对面的欧小姐刚才看到年轻漂亮的女侍者和安毅窃窃私语时,就没来由的一阵心烦,听完安毅的话颇为不悦地讽刺:“哟!看不出来啊,是不是有点儿臭钱就来这里花天酒地?” “小姐误会了。”安毅老老实实解释,想起当时的惨景神态颇为忧伤:“去年十月份我刚到广州,差点儿被当成商团军砍了脑袋,我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后来找工作过程中又病倒了,是刚才那个叫彩娟的姑娘在七叔和谭叔的吩咐下给了一碗水,还拿着两块牛耳饼给我充饥。你不知道,当时我饿坏了,连包装的油纸都吞下去一半,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后来,商行开恩招收了我,有了钱我隔个三五天就到这儿的一楼买上两块牛耳饼,所以慢慢地就和这里的人都熟悉了。” 欧小姐脸红起来,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向安毅道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这样的。” “没关系,现在不挺好吗?”安毅毫不在意,露出个坦然的笑容。 欧耀庭点点头:“没想到还你有这么一段经历,生逢乱世,生灵涂炭,都不容易啊!” 彩娟姑娘和另两位侍者端着菜肴殷勤摆上,礼貌地点点头说声“菜上齐了各位请”就悄然退下。 欧耀庭谢绝服务生的帮忙,亲自给安毅倒酒,安毅连忙站起来表示不敢当,飞快接过欧耀庭手中的法国葡萄酒瓶,恰到好处地给这对父女缓缓斟上,回到座位上才给自己的高脚杯子添上五分之一的份量。 这一切全都落在欧耀庭眼里。对安毅地懂礼守节赞赏之余。也对他如此熟悉西式地斟酒习惯颇感惊讶:“小毅。你在哪里学地一身修理技术?” “在重庆……我们那儿有不少厂子。有私人开办地培训班。有些老板为了名声给培训班取个技术学院地名字。听起来就像是大学。其实就是个简单地技工培训学校。我在里面待了两年。有一年半是在附近各个工厂当实习技工。毕业后又在一个较大地机械修理厂干了一年。开车床。这点本事就是那时学会地。”早有准备地安毅信口胡诌。 欧耀庭惊讶地说道:“没想到重庆地工业这么达。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呢?” “我想主要是重庆距离武汉不远地原因吧。长江流域一直是中国工业地重要地区。我听说广州地石井兵工厂这两年才开始仿制苏式和德式步枪。火炮还在试制之中。可汉阳兵工厂早就生产出来了。听说连广州城满街看到地德制驳壳枪汉阳厂也批量生产了。”安毅不动声色地说道。 欧耀庭点点头:“这倒是事实。报纸上不少介绍这方面地新闻。” “你怎么懂得这么多?”欧小姐好奇地问。 安毅回答:“我吃这碗饭的,平时留意这方面的东西。” “哈哈!来,小毅,这几个月来你干得不错,希望你再接再厉。”欧耀庭举起杯示意一下轻抿一口,放下杯子和气地说道:“边吃边谈吧,小毅,你别拘束。” “谢谢!” 大家用了会儿菜,欧小姐突然问道:“你官话怎么说得这么好?” “还不是跟罗京学的……” 安毅随口说完就意识到说漏了,连忙补救:“哈哈……罗京是我在四川上学时学校的一个老师,也不是老师,只能说是个摇铃的,每天晚上七点整他就出来摇铃,我们就开始晚自习了,他的官话很标准,听他说多了自己也会说了。” 欧小姐点点头:“怪不得,不过你们北方人要说官话很容易的,不像我们两广人,学起来很吃力,特别是那些卷舌的音,很别扭。” 欧耀庭哈哈一笑:“只要用心学,没有学不会的,小毅现在的粤语不就有了很大进步吗?哈哈……对不起,有个老朋友到了,我得去打个招呼,你们两个随意用,小毅,你可别客气啊。” 安毅顺着欧耀庭的背影望去,现一号包厢门前站着一大群人,其中有两个将军模样的军官。突然,安毅看到了最近日渐熟稔的蒋先云、贺衷寒和胡宗南,三人全副武装腰挂驳壳枪,笔挺地站在一个和善的中年人身后,在一群滇军卫士中特别显眼。 胡宗南也看到了安毅,对安毅挤挤眼笑了笑,侧身和蒋先云、贺衷寒低语一句,蒋先云两人也看向安毅微微一笑,但碍于军纪两人都一动不动,更不会和安毅打招呼。 欧小姐看到贺衷寒和蒋先云这两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向自己微笑,显得非常兴奋:“唉,你看见没有?我廖伯伯身后那两个很精神的卫士,就是黄埔三杰中的蒋先云和贺衷寒,他们和我打招呼了!” 安毅一愣,又看了一会儿,见两个倨傲的滇军将军率先进入包厢,欧耀庭在廖先生的盛情邀请下也跟随进去,蒋先云三个笔直地站在包厢门口,与滇军那些站没站相的侍卫形成鲜明的对比。 “唉!你看什么啊?我说话你听见没有?”欧小姐显然对安毅的冷漠很不满。 安毅平静地点点头:“听到了,刚才拉着你父亲进包厢的是廖仲恺先生,上次路过南堤路二号的时候我见过他,大本营党部的第二号人物,黄埔的党代表,挺实在的一位长者。” 欧小姐瑶鼻微翘,丹唇轻咬,把安毅诱惑得差点傻:“你这人,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冷冷冰冰的?真是的,一点觉悟也没有,难道你没听说过黄埔三杰?孤陋寡闻!” 受到美人如此一激,强装老成的安毅哪里还坐得住:“不就是黄埔三杰吗?我都认识而且还很熟,不止认识他们几个,还有杜聿明、黄杰、刘戡、陈明仁、宋希濂这十几个猛将和二期的几个出名人物,我都熟悉……怎么,不信?哈哈,告诉你吧,每个月他们都要进城两次,虽然分批分期请假出来的,但每次他们进城几乎都会找我聊聊,我的休假时间为何都是星期天你知道吗?就是为了迁就这帮老哥的时间,才请求陈掌柜这么给我安排的,明白了吗?” 欧小姐不可置信地看着安毅,对他能说出那么多黄埔军人的名字深感惊讶,可是长年养成的优越感和不服输的大小姐脾气,使得她绝不愿意在安毅面前露出窘态:“讲大话,哼!黄埔三杰时常在街头和公园作演讲,见过他们的人多了,你说出其他那些人的名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整个广州城的年轻人都在议论黄埔军人,你一定是听人家说了就记下的,如今却在我面前逞能,说认识这么多优秀军校生往自己脸上贴金,对吧……你生气了?被我说中了是吧?哈哈,要是你真的认识,我问你,那个站在蒋先云边上的矮个子军人是谁?不知道吧?要是你能说出他的名字我就服你。” 安毅本就一肚子不舒服,听欧小姐这么一说显然把自己当骗子了,心里有气也就不管什么场合,他气鼓鼓地站起来,从盘中抓起一个最大的油炸香酥虾球,大步走到立正的胡宗南跟前,笑眯眯地说道:“老胡,来一个,可香了。” 胡宗南紧张地四下一看,低声问道:“我在执行任务,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小子又财了?” “个屁财,不过够吃够喝,来,吃个虾球,你一定没吃过。”安毅说完把虾球生硬塞进胡宗南的嘴里,胡宗南想拒绝都没有办法,只好含着香喷喷的虾球看向一旁的蒋先云。 安毅见蒋先云怪罪的眼神,哈哈一笑:“等等,我给你和老贺也来两个。” “小毅,你给我滚蛋!这么多人看着,影响形象你懂不懂?快滚!” 蒋先云站得笔直,嘴里低声告诫安毅,两米开外的贺衷寒却满眼笑意,趁安毅没注意上前一步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又退回原位恢复直立姿态,随即向安毅猛眨眼睛,意思是别捣乱了快滚吧。 安毅拍拍屁股,乐呵呵地回到原位上,看着满脸惊愕的欧小姐笑道:“怎么样?相信了吧?那稍矮的叫胡宗南,和蒋校长一样都是浙江人,如今他和陈赓都是校军特务连的连长,一期其他的那些哥们儿毕业之后也都是连长、副连长、教导员了,最次的也混了个排长,老胡和我虽然认识得晚些,但我们两个特别投缘,你别看老胡在外面绷着个脸人五人六的,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没个正经,哈哈!他和我老乡曾扩情都是非常有趣的人。” 欧小姐听得有趣,“噗——”的一笑,随即低头沉思。很久才悠悠抬起头,脸上露出顽皮的笑容:“就算你认识吧……你看过血花剧社的演出吗?” “这倒没有,听黄杰和老杜他们说陈赓反串花旦演得很好,我总有点儿不相信,老陈竖起眉毛的样子能把打架的公牛吓跑,怎么可能演花旦?要是说扮演个媒婆什么的还有可能,”安毅对此特别纳闷。 欧小姐哈哈大笑:“你太有趣了,哈哈……不过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明天我们女子师范就要放寒假了,明天上午黄埔的血花剧社要来我们学校联欢并表演新话剧,我们学校的同学们为此都准备了好几天呢。可惜啊!你不是哪个大学的学生,也不是革命军人,没有这个眼福喽。” 安毅愣了一下,恼火地看向十米外包厢门前站岗的胡宗南几个,仿佛自言自语地埋怨起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上周老杜、老胡这几个孙子老嚷嚷,一定要我明天中午请吃饭,原来哥几个是到女校泡妞之后找老子买单啊!***老杜老胡,怎么这么狡猾啊……” 第十一章 一餐饭的记忆 晚宴令欧耀庭深感满意,虽然他为了应酬离开一段时间,但回来之后安毅还是很礼貌地等候,桌上的精美菜肴也没有动什么,与自己女儿相处也规规矩矩。从这些细微之处,欧耀庭就能看到安毅的诚实和礼貌。 最令欧耀庭满意的是,当他旁敲侧击询问安毅和德国“鲁麟”商行的副经理汉斯交往的情况时,安逸非常坦率地回答,说德国产的缝纫机在设计上有些值得商讨的问题,汉斯是个很尽职的人,听了自己的意见非常重视,和自己商量了几次,把自己尝试性的部件改进设计图拿走研究,仅此而已。安毅最后很严肃地表态:汉斯从未和自己提起“鲁麟”洋行的事,自己也从不愿意打听洋人的事情,更不愿意在洋人手下干活,虽然收入可能高于中国人开设的商行,但是给自己人干活心里踏实睡得香。 安毅这些话让欧耀庭和欧小姐深感意外,同时也从安毅的话语和神态中听出了某种深意——安毅对列强没有一点好感甚至还有点抵触。这一结果让欧耀庭放心不少,欧小姐心中对安毅也增添不少好感。 然而,这对父女哪里知道,安毅设计出的图纸经汉斯“改进”之后,让“鲁麟”洋行高层大为兴奋,其中的两个精巧的设计方案让洋行上下深为赞叹:其一,改进了手摇传动,脚踏式传动的精妙设计解放了车工的另一只手,使得劳动效率大大提高,“鲁麟”商行也因此而迅反馈回去,只用四个月时间就生产出他们号称“革命性”的新一代脚踏缝纫机,功不可没的汉斯也因此而晋升中国华南区经理。美国人在德国人推出新品三个月之后才匆匆跟随,可这宝贵的三个月已经让德国人抢占先机遥遥领先。其二,安毅对缝纫机铸铁基座的厚度进行尝试性的改良,重新设计的基座节省了四分之一的原材料,使得一年之后德国“百福”缝纫机的重量大大减轻,在全世界特别是印度和远东地区的销量急增长,远远过了美国“胜家”缝纫机的两倍以上。 汉斯是个诚实的人,他的许多点子和丰富经验给了安毅很大启,可以说这些改良是两个人合作的成果,只是在安毅再三恳求下,汉斯才在设计图纸上署下自己名字,尽管他对安毅的决定深为不解。安毅也受益匪浅,汉斯根据与安毅达成的秘密约定,以安毅的户名将一千大洋的“辛苦费”存入沙面租界的英国渣打银行,汉斯也因这一设计专利而名利双收,而且这一切除了汉斯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次日上午,休假的安毅在水生的恳求下跟随他的货车跑了一趟东郊,车子运转如常,没有再出现任何问题。水生十分感激,又听安毅对开车技术的几个独到看法之后,终于战战兢兢地让安毅驾驶一段路,还好,安毅除了开始挂档时因生疏而出几下难听的“嘎嘎”声之外,随后越来越熟练越来越稳,路况的选择和预见性比水生强多了,以至于水生忍不住建议安毅转行开车,让安毅深感惊讶。 水生之所以这么慷慨里面有个很大的原因,东家欧耀庭定购的雪铁龙轿车即将到货,这辆送给欧太太的专车还没有司机,水生很想到太太身边去开新车,一来开轿车要比开货车高贵百倍,二来不用那么辛苦地跑东莞、三水等周边地区,不但收入高一倍,陪老婆孩子的时间也多一些。 回到商行已是中午十二点,安毅去了趟粤香楼,随后到老道的算命摊子坐下,像平常一样和老道低声聊些最近的新闻交换些看法。老道也非常喜欢和安毅聊些时政和军阀的事情,他觉得安毅偶尔说出的一些话非常有道理,也很有预见性,因此一老一少乐此不疲,不时针对时弊开些玩笑。 “小毅,你这家伙悠闲啊!”胡宗南来到摊子前大声笑道,杜聿明几个站在他身边也一脸笑容。 安毅转过脑袋,看到弟兄们都来了连忙站起打招呼:“我还以为你们都被女校生盛情挽留了呢。” “我们是被挽留了,可这帮人面子薄,演出完像逃兵似的逃走了,要不是我们追出来,估计人影都不见了。”一个剪着齐耳短的圆脸女生大方地说道,最近广州城的女孩流行短,特别是所谓的革命女青年,永远走在时尚的前列。 “这两位是……”安毅转向贺衷寒。 贺衷寒很有风度地介绍:“这位是金慧淑。这位是潘慧勤。都是省里师大地学生会负责人。给我们帮了不少忙。” “小毅。找个地坐下填饱肚子再说吧。早上一碗稀粥顶到现在。腿肚子都打颤了。”杜聿明毫不客气地嚷嚷。 曾扩情附和:“对!这里距离芳姨地米分摊不远。那儿地炖牛肉给人印象很深。” 众人看了看贺衷寒。暧昧地笑了起来。两个英姿勃地女生不知怎么回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企图弄明白。这下贺衷寒脸色不好看了。瞪了曾扩情一眼揪住安毅就走:“饿坏了。前面带路!今天老子要革命。要吃大户!” 众人跟在后面。听了贺衷寒恶狠狠地话。想起他粉条穿出鼻孔地狼狈样强忍着笑。搞得两个女生郁闷不已。却又不好意思询问。 走出三十米到了雕梁画栋的粤香楼门前,安毅停下步子不走了:“各位老哥,你们有多久没吃到家乡的白膜大饼了?老杜,老关,你们两个陕西来的感觉如何?” 关征麟想起军校照出人影的大米稀粥和没有油水的菜梗瓜丝,不由叹了口气:“别提了,小毅,我做梦都想着家乡的大饼啊,只是整个广州城除了几家变了味的包子铺之外就是西式面包,那些金灿灿黄橙橙的面包蛋糕大街上的西点铺子都有,可咱们哥几个都吃不起啊!算了,将就点儿吧。” 杜聿明和陈明仁熟悉安毅的性格,知道他这么一问肯定有目的,没想安毅二话不说扯住关征麟和贺衷寒的手大步走进粤香楼,早已等候的彩娟几个连忙热情地招呼起来。曾扩情几个看到进入这么高档的地方连忙叫住安毅,安毅装着没听见,硬把关征麟和贺衷寒拉上去,嘴里嘻嘻哈哈胡说八道。 贺衷寒、胡宗南、蒋先云几个昨晚刚护卫廖先生来此自然熟悉,但也搞不清安毅为何请大家在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看到伙伴们三三两两上去了,胡宗南几个和落在后面犹豫不决的两个女生也只好跟了上去。 中午客人不多,老板七叔特意给安毅和他的朋友们安排在二楼较大的观涛阁包厢,大家进去看到豪华的装修和墙上的名人字画都不怎么说话了,似乎是这样一个奢侈的环境让大家感到压抑,感到不合身份。 安毅低声吩咐彩娟几句,接过她手里的茶壶招呼大家坐下,给每个人都倒上杯茶:“各位,还有两位小姐别客气,小弟我和这的老板七叔、大厨谭叔和几个小妹都很熟,我刚来广州的时候连上衣都没有一件像样的,是七叔他们看我病倒在门口不嫌弃,还送给我一碗水两块饼,所以我很感激他们,一直以来他们对我也非常照顾。今天请大家到这里并非小弟摆阔,而是真想让各位大哥吃上一顿面食,我估摸着别的店铺不会给咱们做的,只有七叔和谭叔才会给咱们做,耗费不多是小弟的一点心意,希望各位大哥不要介意,更不要想到别的地方,否则小弟全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众人这才释然,随即笑起来,杜聿明感动地问道:“小毅,你一定是早就想好了吧?” 安毅打个哈哈坐下:“对!一袋五十斤的美国面粉前几天我就托人买好放这儿了,白膜要酵,我不能给哥几个吃死面馒头,还有千层饼,都需要提前准备,因此昨晚我们老板请我到这吃饭的时候,我就求得七叔和谭叔的同意今早提前做,等会儿端上来大家好好尝尝,可能不够地道,但也只能凑合着吃了。” 众人非常感慨,蒋先云和贺衷寒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里的真情流露。这时一股香味传来,彩娟几个络绎端上两大盘蒸白膜、三大碟烙饼、三大碟葱油千层饼,接下来是两大蛊子的炖鸡汤,几小碟水煮花生、凉拌冬笋和一碟油爆辣椒。八个大汉毫不客气起大吃起来,安毅也吃的满头大汗乐呵呵的,不时给杜聿明和关征麟几个添上汤水,就连两个女生也被大家热闹豪放的吃相所感染,夹起酥脆的千层饼试了一口随即大声赞叹。 大家毫不客气地将桌面上的食物一扫而空的时候,彩娟和另一个女孩端来两盆热气腾腾的水饺,众人一愣,随即均匀地分起来,每人十个不多不少,吃得众人大呼过瘾,心满意足。 桌面收拾一空摆上茶杯,关征麟接过安毅递来的茶水叹了口气:“谢谢你,小毅,这餐饭太香了!我一辈子也忘不掉。” 大家齐声附和,纷纷向安毅致谢。安毅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就一餐饭别说得这么郑重,以后只要大哥们想吃就提前通知我,我也喜欢面食,正打算买个炉子和煎锅回去自己做,只是我住的地方太小摆放不下,所以一直没下得了决心,不过刚才彩娟姑娘偷偷跟我说了,七叔他们也喜欢千层饼和饺子,打算下一步推出还外卖,方便多了。” “小毅,昨晚欧耀庭先生为何请你在这吃饭?你小子是不是高升了?”胡宗南问道。 安毅摇摇头:“请我吃饭是因为我修好了几十台无法修复的进口产缝纫机,还帮商行修好了出故障的小货车,没别的原因,我也没高升,不过我的薪水倒是高升了,从这个月起每月领六十块钱,所以啊,我比你们有钱,请自己的好兄弟吃餐饭不过分吧?” 众人一片哗然,对年纪轻轻的安毅拥有这么高深的技术非常震惊,特别是安毅如此高的月薪,比黄埔的教官都高出一倍有余。 “***!怪不得你这小子不愿考咱们黄埔,原来过得这么滋润,我说呢……”四川老乡曾扩情心思果然细密,一句话让众人对安毅推三推四不考黄埔的原因说得清清楚楚,两个女生对思想落后的安毅也改变了看法,觉得他似乎没有原先英俊和可爱了。 声讨声中,安毅连连摆手,说出一番让大家深思的话:“老曾你胡说八道,各位大哥别听他的!老曾你太不够意思了,还老乡呢?真是老乡见老乡背后打一枪!” 众人听得有趣哈哈大笑,曾扩情也不好意思了,安毅叹了口气:“实话告诉大家,我安毅短短几个月从一个颠沛流离的流浪汉,成为一个月收入几十元的高级职员,除了对自己在这一过程中的努力感到一些安慰之外,心里空空荡荡没个着落。没钱的时候拼命想,老子一定要有钱要做富翁,可是如今刚有点儿钱,却感觉除了面对冷冰冰机器的时候心里充实之外,其他的时间都非常空虚。也许大家会说,这是小弟没理想没抱负,没有为国为民的豪情壮志,这些道理小弟都懂,小弟从结识各位大哥开始就觉得特别投缘,也想和各位大哥一样成为救国救民、顶天立地的英雄,可是小弟如今连个证明身份的文件都没有,刚开始学写毛笔字现在连毛笔还握不好,大家让我拿什么去考黄埔?如何能通过从军来实现理想?难啊!小弟如今只能琢磨些机械的事情,看看能不能在这方面走出条路子,希望各位大哥谅解。” 大家听了安毅的话沉默了,蒋先云却想到很多,他知道安毅绝对是个拥有一身机械修理技术的奇才,否则不可能获得大名鼎鼎的欧耀庭的垂青,也不可能获得如此高的薪水,他沉默片刻,关切地问道: “小毅,身份证明不是什么问题,在这个军阀割据、战火频生的时代很多人没有身份证明,这些能理解,只要找到个保人就能办好,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连外国机器和汽车都会修,怎么不会写毛笔字呢?你在哪儿上的学?” “唉!小时家里穷没机会读书,长大了流浪到重庆的几个工厂干过一段时间,大家也知道连年的军阀战乱,厂子都不太景气,开开关关小弟也就得东奔西跑找碗饭吃。只是小弟对机修特别上心也肯学,所以就掌握了一些技术,不知为何得罪了黑道在四川待不下了,流落到广州后幸好获得欧先生的收留,小弟也肯下功夫琢磨,误打误撞做出点成绩,说读书真没上过什么学校,有限的知识还是承蒙工厂师傅教育的结果,不提也罢。”安毅避重就轻搪塞过去。 贺衷寒皱着眉:“你小子没读过书,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口才和思维?” “老贺,你这不是在鸡蛋里挑骨头吗?” 安毅生气地看着贺衷寒:“岭南粤剧团那几个唱老生的出名吧?孙大元帅都对他们赞誉有加,可据我所知,其中三个也就是认识扁担大的‘一’字,可人家就是唱得好,你捅天去?从汉朝到现在的历史人物人家都能随口道来,为何我没看到你去问他们为何不识字?” 众人哄然大笑,贺衷寒想想也真是那么回事,这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某些人在某个方面是天才,在某些方面可能是个白痴,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 这么一笑气氛顿时热闹起来,众人也不再纠缠这事,而是海阔天空地热聊起来,直到陈明仁提醒得回去了,大家这才意犹未尽地站起来。 走到一楼,安毅停下了:“老杜、老关,还有哥几个,今天你们能有机会出来,可学校里还有很多弟兄出不来,也吃不上一顿面食,这里是小弟特意委托大厨谭叔几个多做的牛肉馅饼,按照小弟记忆中西北风味做的,带回去吧,以后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众人这才注意桌上三个盖着白纱布装得满满当当的竹篮,杜聿明上去打开一看,每个竹篮里至少装着五六十个烙得金黄的香喷喷大饼,感动之下呆在原处不知该说些什么。 胡宗南搓搓鼻子,大步走过去提起一蓝:“光亭、君山,你们俩也别闲着各提一份,革命军人别他娘婆婆妈妈的!” 杜聿明和贺衷寒依言照办,提起篮子跟着胡宗南大步离开,蒋先云等人与安毅道别后也快步离开,心中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两个女生看到安毅和一帮黄埔军人的深厚情谊也大为感叹,热情地询问安毅的工作地点,邀请安毅有空去参加她们每周日在公园举行的革命活动,又说了会儿话才挥手道别。 看着遥远的码头上弟兄们上船离开,安毅感到非常满足,觉得自己有了钱能为这样的兄弟尽点力非常自豪,友情的宽慰与滋润也让他感受到自己不再孤独,根本没有想到他的一餐面食几蓝烙饼,让黄埔的数十名将帅和其他获知此事的同袍一辈子念念不忘。 ******************* ps:这一章足足52oo字,用来冲击新书榜够有诚意了吧?呵呵!明天起码还会爆上两章大章节!精彩的故事还在等待大家,请多多砸票,拜托啦! 第十二章 遭嫉恨 一九二五年元月二十日,农历腊月二十六,大寒 上午八点不到,安毅就来到商行,现所有的员工都神色紧张地集中在店堂里,就连伤风请假的欧总管也坐在后门边的高靠椅上闷头吸烟,旁边的九叔向安毅微微示意,让他坐在自己旁边,完了只顾喝茶什么也没说。 安毅深感纳闷儿,突然听到站在门口的几位同事大呼小叫一阵忙乱,很快就恭恭敬敬站在大门内的两边,陈掌柜离开收银台,大步走出门外,弯着腰把东家欧耀庭夫妇和欧小姐等人迎进店里。 欧小姐冻得小脸通红,像个可爱的苹果,一双大眼睛显得那么柔善明亮纯真无暇,端端正正的小瑶鼻、吹弹得破的肌肤配上可爱的丹唇令人爱慕不已。她一进门就四处打量,看到安毅和两个老头在一起立刻瞪了他一眼,微微翘起的嘴唇显得任性顽皮。 陈掌柜咳嗽一声,所有人都站直,安毅搀扶着生病的欧总管没有加入左右两排的员工行列,而是上前半步就站着不动了。 欧耀庭对全体员工说了一番感激的话,然后和雍容慈祥的太太一起给每个员工年终红包,二十六个员工领到红包一一弯腰道谢,随后向陈掌柜鞠躬就回去度年假了,十多分钟后店里只剩下五六个人,包括搀扶着欧总管的安毅在内。 欧太太来到安毅身边,和蔼地仔细打量一番:“果然是个靓仔,比水生说的还要俊秀,像个出自名门的读书人,不错,不错!” 欧耀庭看到安毅不好意思低下头,哈哈一笑:“小毅,拿着,这是你的那份,这三个月来你的表现很好,任劳任怨诚实勤恳,带出两个一等一的熟练徒弟都能独当一面了,了不起!年纪轻轻这有这份胸怀,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安毅双手接过欧太太递来的红包,深深鞠躬:“谢太太!谢先生!” “不用谢,这是你该得的,好了,辛辛苦苦这么久,也该回家休息休息了,年初八才开工,不要急,我可听说你干活从不懂得休息的。”欧太太和蔼地叮嘱。 “谢谢太太!”安毅再次鞠躬转身离去。 “小毅等等!” 欧耀庭上前一步走到店堂里面一点。显然是不愿意让人听到他地话:“小毅。今天我就离开广州前往香港。打算把公司总部设在那里。广州地几个商行就由陈掌柜主管了。如果有机会。你多帮助他排忧解难。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虽然别人都觉得你年轻。但是我看得出你潜力很大。对管理有自己独特地看法。做事一丝不苟精益求精。这非常难得。所以我想让你先好好锻炼几年。回头很多重任最终要落到你地肩上。” 安毅着急地说道:“不不!先生过奖了。我没有先生说地那么好。我只是做好自己地本分而已。” 欧耀庭哈哈一笑:“行。我也不啰嗦了。只是还有件事你得听着。水生一家也跟我一起去香港安定下来。本来我要九叔他老人家也一块搬去地。但他舍不得离开广州。今后你替我多多照顾他老人家。水生走后商行就没司机了。这段时间你不少帮忙开车送货。以后出车地事情你需要担负起来。有空就指导指导你地两个徒弟。他们如今虽然熟练了。但远远没有你地独到眼光和丰富经验。这些事你替我多费心了。” “放心吧。先生。我一定尽力去做。”安毅郑重地答应下来。 欧耀庭欣慰地点点头:“很好!不过你自己也多留意一下时局。陈炯明就要打过来了。注意自己地安全。也许你也听九叔说过我曾是商团副会长。陈炯明对我支持国民政府恨之入骨。所以我不得不离开广州避一段时间。家里就拜托你和工友们了。” “明白!” 安毅向九叔和欧总管鞠躬告辞,根本没看到另一旁陈掌柜嫉恨的目光。 安毅走到门口正要迈下台阶,一个清脆的声音骤然响起:“站住!怎么这么没礼貌?” 安毅无奈地转过身,对走到自己面前的欧小姐笑道:“忘了向你告别了,对不起!祝你新春快乐!” “哼!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我慧淑师姐的?”欧小姐恨恨地盯着他。 一阵处子的幽香沁入安毅心脾,他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难以自制,结结巴巴地回答:“是上次……就是你们放假那天中午,金慧淑小姐两个和我那帮黄埔兄弟一起来了,吃饭的时候才熟悉的。” “还算你老实没撒谎。” 欧小姐点点头又再绷紧小脸:“还有,为什么那天你不邀请我一起去?你不知道黄埔那么多优秀生我都想认识吗?” 安毅叫起苦来:“姑奶奶,你什么时候吩咐小弟这件事了?你不说我怎么敢骚扰你啊?要是别人误解我暗恋你,我不被你老爸扔下珠江才怪呢!” “噗——” 欧小姐忍不住笑了:“油嘴滑舌的家伙,眼睛也贼!哼!明知道我爸爸那么看重你,竟然还胡说八道,看我不告诉我爸爸。算了,饶你一次,不过要是我心情好的话会从香港写信给你,你一定要回信哦,否则我叫爸爸开除你,让你流浪去!” “行!只要接到你的信我立刻回信,行了吗,姑奶奶?这外边冷你又脱了大衣,别到了香港流鼻涕。”安毅一本正经地开玩笑。 欧小姐大怒,打了安毅一下,谁知安毅根本就没有躲闪,硬受了一拳。 这一拳正好打在安毅的肩胛骨上,痛得欧小姐捂住手,依依呀呀地骂起来:“你这死东西,居然穿这么少,疼死我了……” 安毅头也不回走下台阶,拐向左边人行道走几步就被等候多时的水生拉住了:“小毅等等,我跟你说件事。” “水生,什么事?”安毅对自己心中不认可的人从来不兄弟相称。 水生习惯了也不在意:“我跟你说,你今后得多注意一下陈掌柜,惹不起躲得起。他是太太的内弟,如今受重用主管欧家在广州城的八大商行,如日中天呐,昨晚正是他向老爷提出让你开货车的,很阴险啊!” “水生,你干嘛跟我说这些?”安毅不解地看着水生:“再说开车有什么不好?有时间多做点儿事没什么啊?” 水生着急的摇摇头:“我就知道你这人耿直,其实我很感激你,知道吗?你人正直义气知道吗?帮了我何水生很多忙你记得吗?所以我把你当成自己兄弟!哎呀,你啊还年轻,不懂商场上的阴险,陈四眼听老爷时时夸你早就满怀怨恨了,他跟随老爷干了近十年也没有老爷夸你多,所以他嫉妒,明白吗?再一个,陈炯明十万大军就要反攻了,如今广州近郊各县镇哪天不传出枪声?子弹可不长眼的,要是哪天他怀恨在心安排你去送死怎么办?兄弟,你人实在,可也不能不留个心眼啊……不说了,老爷出来了,记住我的话,小毅,记住!听到没有?” 看到水生匆匆跑到门口的第二辆车外站立,安毅叹了口气,低头离开,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上还有个薄薄的红包,想也不想折叠起来放入内袋,心事重重地沿着靠江堤的人行道漫步独行。 不远处的警亭外,眼尖的小警察卢坤看到安毅独自一个人慢慢走来,立刻跑进警亭摇响电话,一阵汇报过后马上跑出来,叫过另一位伙计低声耳语了几句。 安毅走到警亭也没注意,只顾低头前行,卢坤上前两步拦住安毅的去路,笑眯眯地打招呼。安毅礼貌地回应,问问李铁奎大哥的近况又问问放假回去过年不?聊了将近十分钟安毅要告辞离去,谁知卢坤很热情问个不停,另一位小警察也在旁笑眯眯看着,安毅只好耐下性子一一回答自己近来的生活情况。 一辆黑色美国道奇轿车缓缓停在警亭的人行道上,安毅惊讶于卢坤两人立正行注目礼,随即便转过身体,一眼就看到一身黑色大衣端庄美丽的龚副局长已经下车,笑容可掬地向自己走来: “可找到你了,我也叫你小毅吧,同意吗?” 安毅礼貌地微微鞠躬:“当然行了,你比我大嘛。” 龚副局长哈哈大笑,笑得非常愉快爽朗:“你真有意思……我回来太忙了,找你两次都没找着,后来知道你在‘泰昌’我才放心,这不,今天有时间我特意赶过来。” 安毅立刻明白为何卢坤和另一个小警察留下自己这么久,还一个劲儿的没话找话净瞎掰。卢坤看到安毅责备的眼神不好意思地傻笑,安毅拿他也没办法。 “小毅,到我办公的地方看看怎么样?我还没好好谢你呢。”龚副局长和善地问道。 安毅摇了摇头:“我哪帮到什么忙?不帮还好点,越帮就越忙,害得你差点耽误了。” 龚局长一愣,对安毅大感兴趣:“这样吧,不管怎么样你也是帮了我的,大姐我今天也帮你个忙。你不是住在潮兴街芩家大院吗?到现在也没有身份证明对吗?而且你和黄埔那帮骄子相处很好,大姐就自作主张帮你在广州落个户籍吧,怎么样?” 安毅大吃一惊:“你……你都知道啊?” “我不但知道你的生活,还知道你的工作,你有一手修理机械的绝技,你们老板欧耀庭先生每次提起你都赞不绝口,说你是他平生仅见的天才,这才让我们了解你的另一面。”龚副局长颇有意味地笑了笑:“怎么样,如果愿意让大姐帮你这个忙就上车吧,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安毅想了想点点头,跟随龚副局长走向轿车,心里在想老子真***遇上特工了…… ****************** ps:从昨天上推荐到现在,收藏增加快2ooo了,谢谢大家的热情,非常感动!现在推荐票火力还稍显不足,请大家多多帮忙,感激不尽啊! 第十三章 终于不是黑人黑户了 越华路国民政府大楼一楼西侧,就是龚副局长的党部二局局长办公室,室内简洁宽敞,高大的西式落地窗将室外的阳光透入,使人感到几许温暖。 “小毅,你过来。” 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面的龚副局长扬起头,很自然地轻掠几缕自然下垂的秀,光洁的前额更显白皙润泽:“坐,你得填写一下这张表格,尽可能详细一些。” 安毅坐在桌前的会客椅上,看了看桌面上的文房四宝,指指青瓷笔筒:“能不能借我支钢笔?” 龚副局长微微一笑,拿起笔递给安毅:“没想到小毅是个新青年呢,你们在商行工作的很多人大都习惯用钢笔,携带方便,书写度也快很多,给!” 安毅诚实地笑了笑:“可能我是个例外,我的毛笔字写不好,还在练习之中。” 龚副局长蛾眉微翘,含笑看着安毅在表格上用心填写,她的目光温和如水,透出丝丝关怀之情,挺直秀美的鼻子下的姣美双唇微微闭合,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许笑意,微微翘起的漂亮下巴洁白如玉,整个人显得端庄秀丽温婉娴静。如果不是挽着少*妇型的高髻,谁也不会相信这是个年已三十一岁的人,更不会相信这位身材修美的年轻女子,会是国民党党部机要局的副局长。 她的目光从安毅的笔尖转到他修长的手指,再从手指转向他干净整齐的深蓝色青年装,最后在安逸的鼻尖和眼眉之间停驻。她从未见过神韵如此奇特的小伙子,紧闭的双唇线条柔和但又非常明朗,高挺的鼻子端端正正,略长的下巴中间下部有条轻微的竖形轻纹,轮廓清晰,隐隐透出一股坚毅执着之气,特别是安毅那双专注的眼睛,从第一眼看到就令她生出一种愉悦感,很少有哪个男人长着如此秀气的长睫毛,可是配上一对浓淡相宜微微上翘的长眉之后,如此清秀的眉目竟然毫无柔弱之感,反而透出一股英气和活力。这一切,与安毅挺拔的身躯和以及略微低沉的温和嗓音结合在一起,竟然让这位外表端庄温雅,内心执着坚毅的奇女子感到无比亲切甚至有点痛爱,就像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在此之前,她只是从言情作品中了解到如此复杂如此奇异的感觉,这种奇妙的感觉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上,让她感到微微惊讶,也有点迷惘凌乱。 “给,麻烦你了。” 安毅拧上笔帽,双手将表格礼貌地推移到龚副局长面前。 龚副局长眼里有些慌乱,但很快恢复平静,伸出芊芊素手拿起表格含笑察看,引入眼帘的端正工整犹如印刷般的字体令她大为惊讶:“太漂亮了!小毅,你糊弄大姐是不是?这样一手好字还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我还真以为你从来没上过学呢,我看啊,就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也写不出如此工整漂亮的仿宋正体字。” 安毅不好意思地解释:“其实这与我地职业有关。做学徒开始就在师傅指导下看零配件地设计图。熟练之后师傅手把手地教。慢慢学制图书写加工程序。从一开始严格地师傅就要求按照正规地格式写。一点儿也不能马虎。久而久之变成了习惯。毛笔字我就不行了。老道说我地毛笔字就像狗啃过地骨头。没有肉。” 龚副局长抿嘴一笑:“真有趣。哪有这么形容地?你说地老道是谁?不会是道观里地吧?” “不不!那是我地一个长者。我刚到广州就病倒了。人事不省。是他和另一个名叫罗绍冬地兄弟把我治好地。长者名字叫劳守道。在南堤大马路鸿丝绸商行边上地小巷口摆摊算命。平时我都叫他老道。”安毅详细解释。 龚副局长点点头。其实一个半月来她为了找到安毅。让下属做过深入了解。很清楚那个老道地现状。也认识在广州省民政局制衣厂做办事员地冬子。前段时间为了制作大幅党旗她去过那个制衣厂。在下属地提醒下不动声色地观察过老实勤恳地冬子。颇有点印象。但她没有点破。而是站起来探出身子指着表格上籍贯那一行柔声问道:“小毅。这‘四川都江堰’不规范。都江堰是个堤坝不是地名。应该是四川灌县才对。还有直系亲属这一栏。你父亲安世平写对了。母亲为何不写上?” “哦?这……我糊涂了。” 安毅连忙拿起笔拧开笔帽。一阵微风吹来。一缕秀轻抚到安毅高高地鼻尖上。一阵如兰地幽香钻进鼻子浸入他心肺。让他感到一阵眩晕难以集中精神。那几根纤纤秀再次荡起。梢恰好钻进他地鼻子。刺激之下安毅不争气地打响个“哈嗤”。把龚副局长吓了一跳。看到安毅手中地笔掉到桌面上她才意识到刚才地尴尬。俏脸微红立刻捡起笔:“你说吧。我帮你填。” 安毅按住激荡的情怀:“龚副局长,我……我没有母亲,我是……是我父亲从一家诊所外面的垃圾桶边上捡回去的,所以……” 龚副局长一惊,看着安毅眼中隐隐的伤痛心里很难过:“原来这样……明白了,大姐给你改改吧。” 龚副局长用钢笔修改籍贯,又在下面两栏添上几十个字,站起来走出门口:“小毅你坐会,我一会就帮你办好,口渴了自己添水,想喝茶矮柜上有一罐西湖龙井,别客气啊!” 安毅没有添水也没泡茶,而是默默打量这间古朴明朗的办公室,孙中山亲笔书写的“天下为公”字幅挂在正中洁白的墙上,左边的一溜书柜装满了书籍,有几本还是外文书籍。右边的一溜铁皮柜整齐摆放全都紧闭着,两盆茂盛茁壮的万年青点缀在西式皮沙背后和墙角的红木架子上,整个空间显得雅致简朴不失活力,根本没有女性办公室的半点脂粉味。 喝下口白开水轻轻放下茶杯,安毅的目光再次转到办公桌上,晃眼看到左侧的一个六吋红木相框顿时来了兴趣,他小心地拿过相框细细观看,一个戴着无边眼镜,身穿三件套深色西服的男子侧身黑白照让安毅颇为惊讶,他现照片中这个笑容真挚文雅俊朗的人竟然和自己有几分相似,感到很不可思议。再细细一看下角的一行小字,安毅立刻知道照片中男人的名字和身份:爱妻留念,明扬,一九一三年春于旧金山。 门外传来龚副局长的脚步声,安毅连忙把相框放回原处,端起茶杯胡乱喝一口。 龚副局长已经看到安毅的举动,她不动声色回到座位上,将一个牛皮信封放到安毅面前:“办好了,今后你就不用为身份愁了。” 安毅拿起信封打开:“这么快?不用去警局户籍科吗?” “特事特办,好好看看吧,要保存好,补办很麻烦。”龚副局长情不自禁扫了一眼丈夫的遗像,端起茶杯去添水。 安毅拿出印刷粗糙的硬纸片细细观看,现自己的住址变成了“泰昌”商行后面的小巷地址,是商行后院的仓库,籍贯西川灌县这些都一一罗列清楚,证机关正好是南堤警察分局。安毅感激地致谢:“谢谢龚副局长,我终于告别黑人黑户的日子了。” 龚副局长听得有趣呵呵一笑:“听你说话很有意思,总是令人感到意外又挺新颖的,尽管你说自己没读过书,可大姐还是不相信,你这家伙一定有很多事瞒着我……算了,由得你吧。” “大姐,南堤分局是不是李铁奎大哥所在的分局?”安毅不愿多说自己。 龚副局长回到座位上:“正是,你那李大哥是个非常了不起的神枪手,黑夜中抬手一枪就能打灭五十米外香头的本事没有几个人拥有,虽然他出身于川蜀的袍哥帮会,但是很早就追随四川的几个同盟会元老担任侍卫,后来因内部的分裂他选择留在广州。上次码头上的事情之后我了解过他,觉得是个人才想把他调到我们党部来,可吴铁城局长不愿放人,说广州城治安混乱需要增加警力,你那李大哥是个难得的射击教官,如今被抽调到东校场的军警训练营,正式升任警长了,中尉军衔。” 安毅点点头:“怪不得我说挺长时间没看到他了。” 说完这话,安毅就没吱声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犹豫片刻就想告辞,却鬼使神差地望向那个相框:“刚才你不在,我看了照片,照片上的人很英俊很随和,像是个留洋的教授……” 龚副局长看了照片一眼,转向安毅:“这是我丈夫李明扬,清政府最后一批公派留学生,学机械的。他的家乡在浙江绍兴,和那个女英雄秋瑾家很近,也是孙先生同盟会的早期成员,回国后致力于革命事业,在浙江展了很多革命者,孙先生很器重他,多次调他到身边他总是说自己还需要多实践。十年前,就在我们结婚后的第二个月,他被北洋政府杀害了……” 安毅大惊:“对不起!对不起龚副局长,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没事。” 龚副局长装作开抽屉偷偷擦去溢出的泪花,好一会儿才拿出一支崭新的德国产黑色钢笔,站起来时已经笑颜如初:“来,小毅,你的字写得那么好,大姐没什么给你就送你支笔吧,这是上次德国使馆送给我们党部的,质量很好,听说鼻尖是真金做的还镶了颗细细的钻石,非常耐磨,我已经有一支了,这支你拿去吧。” “不不!我不能要,能得到身份证我已经不知如何感谢你了……” “听话!过来!” 龚副局长上前一步将钢笔插进安毅的上衣兜:“这样好看多了,青年装得配上支钢笔才齐全,显得儒雅一些。” 安毅只能感激地接受,灵机一动就想到报答的方式:“龚副局长可能不知道,我原来有支钢笔一支插在上衣兜上,有一天店里的大姐说我像大学生,我激动之下就把会计九叔的钢笔借来插上去,特意走出商行看看路人有何反应?结果路过的一位省立师范的女生看到我插两支笔满眼崇敬,问我是哪个学校的教授,可把我高兴坏了!我立马跑回后院向欧总管借来他的钢笔插上,心想三支钢笔啊,这回别人见了还不得称呼我为大文豪?于是插上三支钢笔又出去站在大马路上,马上引来路过的一群年轻学生围上来,当时场面非常隆重的,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龚副局长觉得非常有意思,眼里笑意盈盈闪闪亮。 安毅颇为夸张地叹了口气:“男男女女热情地围上来,纷纷拿出自己的笔向我递来,看到这样的感人情景我自豪啊!觉得大家把我看成什么大名人了,都想要我签字留念,我立刻大声吩咐:一个一个来不着急。结果大家把真心话话说出来之后我惊呆了,他们说:师傅,我的钢笔坏了给我修修吧!你看,大家把我当成修钢笔的了。” 龚局长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越想就越觉得好笑,最后笑得捂住肚子弯下腰差点儿倒下,勉强扶住桌子边笑得眼泪都流下了,安毅真怕她岔气吓得紧紧站到她身边以防万一。 好一会儿,笑得花枝招展云鬓摇曳的龚美人艰难地喘着气,一面咳嗽一面直起腰来,白皙的左手紧紧捂住笑疼的平坦腹部,右手情不自禁握起粉拳砸向安毅:“你这小坏蛋……你要笑死大姐啊……呵呵……笑死我了……你这坏家伙,没想到你外表老老实实的,肚子里藏着这么多鬼怪……看我不收拾你……” 安毅乐呵呵地受了几拳:“我悔过、我悔过!” “噗……你悔什么啊?油嘴滑舌的……” 龚副局长终于平静下来,秀眼清亮,妩媚含笑地望着安毅:“这么多年来,大姐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小毅,谢谢你了。” “不不……那个……时间不早了,龚副局长公务繁忙,我就先告辞了。谢谢你,谢谢!”安毅礼貌地鞠了个躬。 龚副局长急忙叫住他,从桌面的小木盒里拿出张名片递给他:“小毅,你孤零零一个人远在异乡无亲无故的不容易,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大姐的,尽管来找大姐。还有,咱们都是老熟人了,别那么生分,以后啊,你就叫我大姐吧。” “这怎么可以?不行,我一个商行小伙计……不合适,哈哈!非常感谢你龚副局长,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对我的帮助。你忙吧,我看门口有人站着,估计等你的,我……告辞了!”安毅说完再次鞠躬,转过身大步离去,不敢再看一眼龚美人眼里的难过和期待。 年近五十的钟阿姨拿着一叠文件进来,看到龚美人失落的眼神,微微一笑:“闺女,我从未听你笑得这么畅快这么爽朗,有什么趣事说给我听听。” 龚美人接过文件回到座位上,请钟阿姨坐下无奈地说道:“刚才离开的那个小伙子,就是上次我对你说的安毅,这家伙不简单啊,拥有一身的机械知识,还有熟练的驾驶技术,却从不炫耀,我们的老朋友欧耀庭先生很器重他,每个月都给他丰厚的收入,这家伙却穿着朴素毫不张扬,刚开始我以为他穷怕了不肯花钱,谁知他却毫不犹豫地拿出半个月工钱,招待他那帮在黄埔读书的苦兄弟。刚才我给他办个身份证明,他感激得不行就给我说个钢笔的笑话,把我乐得无法自制,但是我让他叫声大姐他都不愿意,虽然他脸上笑容谦逊,可我从眼睛里似乎看到一种深深的戒备,唉!估计是他已经知道我这党部二局是干什么的了,心里有顾忌不愿接近。” 钟阿姨扶了扶老花镜:“这么聪明?才多大啊?记得你说他刚满十八进十九,哪儿来的这副心机?我看你是多虑了,也许人家年轻面子薄吧?” “不,钟阿姨,我预感到这小子绝不简单,十八岁的人没几个有他如此从容老成,也没有他那敏捷的思维和临机反应,我不知道他肚子里装着多少的东西,但我可以肯定他一定受过良好的教育,如果不是正规的教育就是跟随过名师,否则哪有这样的教养和智力?我一定得好好挖掘,如果能把他招进我们机要局的话,只需几年锻炼定能独当一面,人才难得啊……” ***************** ps:沉甸甸的三章!这么好的人品,我就不信大家不收藏不砸票!呵呵! 第十四章 恐慌笼罩广州城 一九二五年二月一日,民国十四年,农历乙丑年正月初九 潮兴街芩家大院西厢房里,安毅往火盆中添上几节木炭,放下火钳拿起新买的驼色毛毯盖在老道的腹部和膝盖之上:“别老惦记着你那小摊子了,整个广州城有钱人都逃了个七七八八,靠几个兜里穷得叮当响的贫苦市民找你算命能赚几个毫子?安心躺着吧,下班我给你带点鸡汤回来。” 冬子穿上安毅送的深灰色夹棉外套,嘴里咬着半个酥饼:“叔,听我大哥的准没错,如今大街上到处是军队,大多是些惶惶不安准备打仗的杨希闵滇军亡命徒,都是军纪涣散只知道收取苛捐杂税的兵痞子,这些人连我们政府都管不了,要是有个误会,那些不讲理的粗人还不把你的摊子给掀了?别出去,可别让我和大哥担心,傍晚一下班我就回来给你熬药。” “唉……我何尝不知道呢?可我还是不踏实啊!算了,歇几天吧。” 老道用干面巾擦擦眼,叫过安毅细声叮嘱:“小毅,冬子在政府上班,有扛枪的守着我放心,但你得当心啊,这两天可别开车出城送货,说到这里我就来气,你说你做个大师傅悠闲自在坐在店里不行啊?为何去开那破车逞能?我早就对你说过,那个满脸媚像、两面三刀的陈姓掌柜心术不正,你小子又只会干活受老板赏识,很可能犯了他的忌讳,防范都来不及你为何还答应他做车夫?别以为开着那美国货四处跑就威风,小心把自己小命给搭上。” 安毅挥挥手让冬子先走,自己坐在床沿上笑眯眯地说道:“老道,小子我是有虚荣心,特别是店里那个大**丫头喜欢坐我的车,几次她拿**挤我胳膊让我这心里痒痒啊!你说怎么办?哈哈……不跟你开玩笑了,你别生气啊!好好!这几天我不出车总行了吧?放心吧你。暖瓶我灌满水了,肉粥在桌上盖着,要是动不了你就喊对面帮人洗衣服的二婶帮帮你,我下班就回来,走啦!” “站住!” 老道咳嗽几声招招手:“小子,我得告诉你,别看革命军把个东征弄得声势浩大似乎无往不胜,实际上外强中干后继无力,这一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啊!其中,作为东征主力的杨希闵滇军和刘震寰桂军绝对靠不住,这几年滇桂两军霸占广州城垣和各个富裕的商路码头,横征暴敛贪得无厌,早已不把捉襟见肘的孙大炮的国民政府放在眼里了。黄埔军烟火不继食不果腹,到处求这两个军阀施舍的事情你也知道,加上滇桂军队人数众多枪弹充裕,又和英法等国不良商行暗地里狼狈为奸,倒卖军火鸦片,与革命军早已同床异梦貌合神离,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你小子也心知肚明,尽管你从来不说大大咧咧的,但你每天睡前所做的破事逃不了老道法眼,所以我很担心你年轻气盛到处逞能,万一惹下灾祸你让我向谁哭去?” 安毅心中感动:“老道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傻,政治上的事情我一概不沾,我只知道闷头财。这个时候人心惶惶各个要逃,房产贱到了青菜价钱,这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咱们爷三个早该换一所宽裕点的宅子了,好歹我如今也是个广州人,没个安身之地娶个屁媳妇啊?还有我兄弟冬子,罗家独苗能不早点娶妻生子繁殖后代吗?你就安心躺着吧,顺利的话,三天之内咱们就能搬到属于自己的家里,我还留心了,知道你一天不出去摆摊忽悠人就全身不自在,所以尽量在附近买个院子,你就等着享福吧!” 老道大骇:“你小子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说来惭愧,欧先生临去香港前给我个年终红包,当时我没在意收下了,谁知回来看是一张汇丰银行的两百元现金支票,眼下足够买下一个两层楼带东西走廊有个小花园的房产了,所以啊,我不努力工作报答欧先生行吗?哪怕那个陈掌柜如何刁难我都会让着他,因为欧家八大商行不是他陈四眼的,而是对我关爱有加的欧先生的。好了,我走了,等着我的好消息。”安毅说完,吹着口哨轻快离开。 老道躺在床上有一声没一声地感叹。闭上眼掐掐算算。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安毅刚走出街口。就看到阿彪风风火火迎面而来:“阿彪。你不领着人护卫仓库到这儿干嘛?” “就找你。快点!陈掌柜等不及了。有批货要马上送到东郊鱼珠码头。听说是欧先生从香港来地紧急电报。死命令!快跟我走。” 阿彪拉着安毅地手一阵小跑。十分钟不到跑进了商行。陈掌柜和欧总管早已等在门口。 陈掌柜似乎非常着急。看到安毅。一把将他拉近店里:“给我听着。你马上把车开到十三行我们地‘太昌’门口。货物已经准备好了。拉上之后不许停顿。立刻给我赶到鱼珠码头。那里有人接货。到那儿你看到插着一面青天白日旗地地方就停。” “记住了。我这就去。”安毅点点头转身就走。 欧总管叫住安毅:“等等,小毅……掌柜的,如今路上很危险,能不能多派几个人随小毅一起去?” 陈掌柜一瞪眼:“哪儿来的闲人?八大商行的各个仓库不用守了?就连我都亲自站岗,何况他这么大一个人?怕什么?一路都是革命军有什么危险?别说了!安毅,还不走要我弯腰送你啊?” 安毅对欧总管感激一笑,转身离去,进入院子打开车门动货车,轻踩几脚油门给机头预热,阿彪突然跳上右侧踏板,给安毅递来一把店里卖的一尺长英国刮刀:“拿着防身,老子要是有枪一定借给你。” 安毅看着刀口上的黄油笑道:“不用了,拿回去吧,要是让陈掌柜知道不骂你个狗血淋头才怪,你的心意我领了,我离开之后这里还得靠你,要是那些散兵再来,你可得好好跟他们说,别激怒他们。” “明白了,那么你要注意啊,我等你回来,等下我就去买两斤狗肉回来炖,我们几个兄弟好好喝一杯,我从来没和你喝过酒呢。”危难之际,阿彪显出了他的义气。 安毅哈哈一笑:“行!等我回来。” 货车平顺地驶出院子,缓缓开上狭窄的小巷进入大马路,安毅看到街上都是巡逻的军警就保持二十公里的时,稳稳当当地开到“太昌”商行门口,熟练地倒车将车厢对准大门,七八个店员在十几个军警的护卫中,紧张地搬上一箱箱没有商标的货物,不一会儿就装上小半车。 安毅站在踏板上看了一眼,突然现带队护卫的人竟然是李铁奎,连忙跳下车快步走过去:“李大哥,升官了也不和兄弟吱一声,怕兄弟讨酒喝是吗?” 李铁奎扭头一看,惊喜地搂过安毅的肩膀:“兄弟,想死大哥了,哈哈!大哥最近喜事连连啊,在训练营当教官一个多月,一出来就升了别动队队长,手下有一百多号弟兄,管辖区是整个广州城啊!” 李铁奎四下扫一眼凑近安毅耳边低语:“说起来大哥还得感谢你,要不是龚副局长帮忙,大哥还在训练营里带那群蠢蛋呢,所以说这酒大哥请定你了,等时局平复下来,请你到大哥家里去,让你嫂子给你做咱们正宗的家乡菜。” “好啊!小弟做梦都想家乡的川菜啊……对了,李大哥,你说感激我?这怎么回事?”安毅不解地问道。 李铁奎压低声音:“龚副局长两次来调我,我们吴局长怎么也不答应,龚副局长临走前留下句话,说这样的人才你再不重用,我就拼着得罪你也要通过党部强调过去,结果吴局长不得不升了我的官,哈哈!大哥我不感激你感激谁?我可知道龚副局长找过你多次,你的户籍还是我们分局长亲自办的,龚副局长一个电话,我们那分局长就跑得飞起来,哈哈!” 安毅愣住了,正好货物装完便找个借口爬上车盖篷布,固定完毕想要和李铁奎告别却不见他人影,只好爬下来转到驾驶室,拉开车门上去就看到李铁奎安稳地坐在副驾位置上。 李铁奎吩咐车下十几个荷枪实弹的手下爬上车厢押运,对好奇的安毅解释道:“大哥我奉命押运这批物资,用不用看我的特遣命令?” “不用。” 安毅连忙动汽车缓缓起步,转上大马路才问道:“车上什么东西如此重要?” 李铁奎叹了口气:“全都是进口的西药,还有止血粉、止血带什么的,多得你们老板欧先生鼎力相助,别看只是大半车药品,价值可是两万多块啊!听说廖先生昨晚接到欧先生的密电,感激得都掉泪了,如今的广州城有哪一家愿意施舍半点药品啊?被洋人把持的商行恨透了强硬的国民政府,再多的钱也不会卖给咱们一瓶药……咦?这盒子可真漂亮,里面装的是什么?” 安毅看了一眼继续专心开车:“蔡司望远镜,‘鲁麟’商行的德国老板汉斯送我的,我太忙就搁车上了。汉斯说这是最新出品的尖端产品,镜头有机械伸缩功能,调节方式简单了一倍,上面还有多功能基准刻度线,如今的德军也只是少量装备,校官级别才有可能得到。这副望远镜外壳是合金的,非常精致结实,7x5o规格的,体积和重量都比上一代产品减少三分之一左右,携带非常方便,前几天下乡送货的路上我试用过,效果非常好,这德国人啊,就***聪明。” 李铁奎小心翼翼地抽出来,试用了一会儿啧啧称叹,爱不释手:“***,可真漂亮!几里外能辨别水牛的公母,德国人真***厉害,这玩意儿至少也得几百大洋吧?” “还真没问,去年我帮过那汉斯一个小忙,节前他找我,说中国的春节没什么礼物送我,就送了这副他从德国老家带来的望远镜,我一看皮盒子厚实漂亮非常小巧,心里喜欢也就收下了,回头我碰见他问问吧,看这玩意卖多少钱。”安毅随口回答。 穿过一片小树林鱼珠码头历历在目,李铁奎收好望远镜放回驾驶台下方的四方储物盒里,指指码头入口插着杆硕大青天白日旗的那栋两层砖瓦房,吩咐安毅把车开到门口。 安毅一一照办,在道路入口处停下接受岗哨的检查,接着又被全面检查一次才能进入码头入口的屋前,安毅脸带微笑对一切处之泰然,停车起步倒车驻车恰到好处,娴熟的技术让李铁奎大声称赞。 车下,军警们在李铁奎的命令声中排成两排,听完李铁奎一些“轻搬轻放”的注意事项开始卸车,一队三十余人的黄埔校军在军官的带领下整齐跑来,很快在车子周围布下警戒线。安毅微感惊讶,从如此严密的保护措施看来,恐怕黄埔军上层已经将这批难得的珍贵药品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 “小毅?是你?好小子!” 特务连连长胡宗南大步上来,在刚刚打开车门的安毅肩上重重一拍:“我真没想到是你运来这批药品,太好了,校长和周主任他们刚才还派人过江来问货到没有,望眼欲穿啊!” 安毅高兴地上上下下打量胡宗南:“有模有样啊,胡司令!” “哈哈!胡司令?***笑我?你等着,老哥我总有一天做司令的一天。”胡宗南豪气干云地笑道。 安毅赞叹一声:“果然是老大!哈哈……哎,老杜他们怎么不见人影?还有二团特务连长老陈呢?” “都在江那边举行东征誓师,我得打前哨,副连长黄杰带着两个排的弟兄在江边码头警戒,等大队渡江开始我就得提前出,否则我把弟兄们都叫来和你道个别。” 胡宗南有些遗憾地望着江对面的军校码头,那里旌旗招展灰丫丫一片,显然出征仪式正在进行。 安毅想了想一把拉住他:“你的特务连是不是要负责前敌侦查,干些深入敌后或者抓俘虏套情报的任务?” “咦?这你也懂?不错嘛,有点儿军事素质,干脆到我们黄埔来得了,大不了先进校军待一段,等下期招生马上报名,哥几个一起给你想办法,准行!”胡宗南再次动员。 “别扯这些了,你还没回答我呢。”安毅再次问道。 胡宗南点点头:“是这样,不过挺刺激的,别人想去还去不了呢。” 安毅二话没说登上车踏板,拿出那副珍贵的蔡司望远镜递给胡宗南:“老胡,小弟没什么送你,这个你用得着,拿去吧。” “什么玩意儿……我的天……”胡宗南打开精密的皮盖拿出望远镜,喜欢得双手微微颤抖:“太漂亮了!比我们校长的还要高级,我们的副营长都没有配望远镜的福气啊……哪儿来的?” 安毅笑道:“德国商行的一个朋友送的,说是最新式产品,我留着没用,你领尖兵探路最需要这玩意。唉……早知道这样,我就到皮货行给你和弟兄们定制一身好披挂才是,看你们身上五花大绑的多不方便……哎哟!货物卸完了,我得走了,老胡,代我向弟兄们祝福一下,等你们凯旋回来,小弟在粤香楼请大家美美吃一顿饺子大饼……” “小毅……” 胡宗南愣了一下,看着安毅跳上车动起步,连忙追出几步,满怀感激地大声喊道:“小子你听着,老子和弟兄们凯旋回来,一定狠狠宰你——” **************** ps:周二了哦,请票票和收藏支持! 第十五章 仁义 从鱼珠码头回到城里,已经是中午一点半了。李铁奎带着他的十几个弟兄在东门下了车,叮嘱安毅几句就列队离开。安毅独自驾车沿着沿江大马路返回,没到天字码头,就被数千游行的广州各高校学生浩浩荡荡的队伍拦住去路,安毅只好稍稍靠边,跟在两辆国民政府的小车后面停下,伏在车窗上欣赏一群群激昂的男男女女和望不到头的革命标语,“杀死陈炯明”这样的口号引来万众合应惊天动地,安毅却在想:要是给陈炯明看到听到,会不会下令开枪? 几个庞大的阵营过去,女子师范的游行队伍举着标语大步走来,让安毅看得大呼过瘾,看到那些平时走路都目不斜视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们,此刻脸红脖子粗地高呼口号,这些或是婀娜苗条或者环肥燕瘦的女生,激动之余非常投入,声嘶力竭之下大牙都露出来了,更让安毅无比佩服的是,举着沉重横幅的一个个女生竟然不知道累,这些平时快走几步可能都香汗淋漓气喘吁吁的娇小姐们,这一刻迸的革命力量令人惊叹不已。 “咚咚——” 两个短女生捶了两下安毅的右车门,安毅连忙回头,看清捶门的人立刻露出迷人的微笑:“金小姐,还有潘小姐,哈哈!初三那天在花市见过两位一次,原以为你们都还在家里欢度新春呢,怎么样?没开学就能召集这么多同学出来逛街啊?” “呸!你这油腔滑调的家伙,一点儿革命觉悟也没有,怎么能把上万爱国学生声援革命军东征的义举说成是逛街?亏你还是那么多黄埔军人的兄弟,就这种思想境界?”率直的潘慧勤毫不客气地批评安毅。 安毅嘿嘿一笑,看到金慧淑不停打量自己的空车厢就知道坏事了,心如电转托词开口就来:“哈哈……我这不是开玩笑吗?其实我也是支持东征的,我那么多弟兄顶着枪林弹雨上前线,我能不受感动吗?实话对两位说了吧,我刚从鱼珠码头回来,运送的是黄埔军的一批物资,一路上还碰到老贺几个领着军人联合会的一群兄弟赶去和大部队汇合,要不是汽车快没油了,我立刻就让他们上车,掉头就开回鱼珠码头,我还想远远仰望黄埔将军们的风姿呢,可惜,我们掌柜太抠了,每次都不给足够的油,遗憾死了!“ 金慧淑颇为失望:“原来这样,我还想请你加入我们的队伍,把旗帜都插在你的汽车上游行呢,看来没办法了。不过你很了不起,用实际行动支持了革命事业,值得我们学习,就是……就是你说话好像都没个正经,经常是几句挺好的话过后,就会跟着一句胡说八道的话,以后可得改改。” “就是!人长得这么正派,说起话来却没个谱,气死人了!” 潘慧勤瞪了安毅一眼,拉着金慧淑重新加入游行队伍,安毅礼貌地向两人挥挥手,看着两个动感十足的身影淹没在人潮中,情不自禁擦了把汗,心想以后最好别再碰面了,否则少不了说错哪句话,又换来一堂政治教育课。 半个多小时后,安毅开车回到商行院子里把车停好,一阵狗肉的诱人香味即时传来,安毅吸了吸鼻子,下车把门锁好,刚要走向门卫房后面阿彪几个的住处,陈掌柜已经快步走到他面前。 “把车钥匙交出来。”陈掌柜冷冷地伸出手。 安毅微微一笑。把钥匙递了过去:“回来时被游行地学生和市民队伍堵了半小时。” “我没长眼吗?” 陈掌柜不悦地看着安毅:“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开车了。这么贵重地汽车要是被军队征用了怎么办?我们地八大商行也从今天开始停业。但是你不能休息。必须和阿彪他们一起值班。怎么排班你们自己商量。听清楚没有?” “明白了。” 安毅毫无怨言。心想这样更好。老子能抽时间买房产去。 陈掌柜刚走。阿彪和几个店里地伙计立刻围上来。大家对陈掌柜地态度非常不满。一顿埋怨过后都说安毅脾气好。阿彪恼火地说道:“老子辛辛苦苦炖好一锅狗肉等你回来。谁知陈四眼闻到香味就过来了。一个人吃掉一大半。完了一句感谢也没有拍拍屁股进去了。丢佢老母!” 安毅惊讶地看了看前堂,转向阿彪笑道:“谁让你炖狗肉的手艺这么好?我开车进来就闻到香味了,哈哈!算了吧,下次我出钱你来做,反正我们得日夜排班看守商行和仓库,机会多的是。” 大家心里这才舒服了些,没有实现诺言的阿彪大方地说道:“你刚出车回来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明天睡个懒觉,吃完午饭再过来一起商量排班的事,今天我顶班了。” “那么就麻烦大家了,阿彪你知道我住的地方,要是有急事就叫我一声,我走了。”安毅笑了笑走向后门,和看门老头打个招呼跨出小门离去。 回家的一路上,安毅一直在想东征的事情和陈掌柜的态度问题,不知不觉走过了炖品店,最后不得不折回来,向熟悉的老板娘点点头买回一大罐炖鸡,连大砂锅一起装在篮子里提回去,说好明早再把砂锅送来。 刚走到普济街口,安毅看到一群痛哭流涕互相搀扶着的街坊中间有欧总管的身影,不由吓了一跳,伫足看了片刻悄悄走到欧总管身边低声问道:“欧叔,这是怎么回事?” 欧总管擦去老泪,看清是安毅叹了口气:“小毅啊,我明天也要举家迁到香港去,东家已经帮我们一家找好了房子,今天来和我这亲家告个别,没想到亲家也想举家跟我到香港,却又舍不得前年刚买的房子,他们一家也苦,一辈子的储蓄就是这座房子了,当时还把东莞乡下的祖屋卖了才凑够钱的,可如今想卖也卖不掉啊,个个要避难个个卖房子,哪里还有人来买啊?阴功啊……” 安毅心念一动,连忙安慰道:“欧叔,其实不用恐慌的,我认为陈炯明打不进广州城,就放心住在这里吧。” 欧叔摇摇头:“你还年轻,不懂战乱的苦,要真是陈炯明打回来我们就不急了,忍一忍战事总会过去,他陈炯明怎么样也不会对本省人太过绝情,他也要收税,也要有人来统治才行,可如今世道变了,外省的军阀越来越残暴,他们可不管你什么广东人广西人,在他们眼里根本没有乡里乡亲,没有街坊邻居,我们怕啊!唉……我自己也难,虽然东家帮忙找到房子,可到了香港每一分钱都是保命钱,想帮我亲家点儿忙都有心无力,可是看到他们一家老老小小这么绝望,我心里难受啊……” 安毅叹了口气:“欧叔,你这亲家的房子在哪里?要卖多少钱?” “就在这街口进入第二个小院,普济药房隔壁就是……小毅,你问我这干什么?莫非你知道谁要买房子?”欧叔惊讶地看着安毅。 安毅笑道:“不瞒欧叔,是我想买,你也知道我一直在下一个街口的潮兴街芩家大院租房子住,这几个月欧先生给我薪水很高,我都存着,加上春节前的红包,也算攒下点钱,要是不太贵的话,我想想办法估计能一次付清,只是不知道房子是不是太大了,太大了我就买不起了。” “不不!小毅,要是别人这个时候买房子,我和亲家求之不得,可是你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好不容易攒下的钱买了房子,没几天就变成废墟,这样的事我姓欧的不肖去做。”欧叔连连摆手:“行了,你回去吧,没事的,我们再想想办法吧。” 安毅抓住欧总管的手诚恳地说道:“欧叔,我相信自己的判断,陈炯明打不进广州城来,外省军阀也不能在广州城称霸多长时间,总的来说还是安全的,如果你的亲家不愿卖这房子就算了,如果真的打定主意举家迁到香港,那卖给谁不是一个样?我年纪轻轻的没那么多负担,哪怕真的买回房子第二天就被毁了,我也不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总有一天还会在废墟上盖起新房,毕竟我年轻啊,你老平时不是总说年轻就是最大的本钱吗?” 欧叔叹了口气:“小毅,你可想好了,真要买?” “欧叔,我真想买,但是不能太贵,否则我没能力。你说吧,多少钱?”安毅此时也不管房子长什么样了,他想到的是既然劝不回来,就想法子怎么样帮帮这一家人,助人的同时也方便自己,多少钱没关系都是人挣的,自己一身本事还怕没能力赚钱? “唉……你的犟脾气一点儿没改,你等等我吧!” 欧叔走到人堆里叫过自己老婆,两人一起把哭哭啼啼的亲家母扶出来,站在安毅面前和声安慰她:“亲家,这是我们商行的小毅,是个懂事仁义的年轻人,以前我和你们说的技术比洋人还好的人就是他,他现在想买你的房子,你说个价吧。” 满脸鼻涕眼泪的中年女人立刻擦去泪水:“太好了、太好了,救命菩萨啊……只要买下多少钱都行啊!” 安毅哭笑不得,再次温和地问道:“阿姨,你当初买这房子多少钱?” “四百六十块大洋啊,现在兵荒马乱的你随便给个价吧。” 安毅转向欧总管:“欧叔,你说说吧,不能这么含含糊糊的,你明天就要走了,阿姨这一家老老小小的……这个时侯讲礼节,不是个事啊!” 欧叔咬咬牙:“这么吧,我做主了!小毅,你就给个一百八十块吧,讨个吉利行了!” 安毅放心地笑了:“这样吧,我给三百八十块,也是个吉利数,大家都不争了,就这么定下来。欧叔,麻烦你老人家帮忙立个字据,把原来的地契房契一起准备好,再请两个街坊作证就行,街坊的谢礼我来给,我得先把这鸡汤送回去给病人,一个小时后我回来。” “唉……喂……小毅,你还没看房子呢,我们不能收你这么多钱。” “我相信你,欧叔,快去准备吧,我很快回来……” 安毅说完,人已在十米之外,让街口的欧叔夫妇和亲家的一家老小感动得再次掉泪,欧叔望着安毅的身影消失在潮兴街口,嘴里不停地呢喃:“仁义啊!仁义啊……” ***************** ps:谢谢大家的鲜花和打赏,新书就能有这样的成绩,实在出乎我的意外!感激不尽!最后继续求下推荐票,看看能不能冲得更高! 第十六章 危难见人心 随着革命军东征的节节胜利,人心浮动的广州城逐渐恢复了生机,大街小巷慢慢热闹起来,各大商行也有一半左右重新开门做生意,安毅的生活又恢复到革命军东征前的繁忙和充实。 仁济路普济街二号的榴园,因庭院中生长着一颗华盖般的石榴树而得名,这个占地面积仅一亩的精致庭院是岭南建筑风格的典型代表,两层高的青砖灰瓦建筑雕梁画栋勾心斗角,精美的木雕窗棂和镂花大门质地优良,做工一流,就连小楼大门口的一排花岗岩石基也精雕细琢图案生动,院墙两旁种满了四季绽放的月季和夜来香,西边的一米高圆月形水井口是整块巨石雕琢而成,上方还盖起秀气的一座六角凉亭,整个院子与主楼建筑相得益彰,美轮美奂。 古朴雅致的前堂里,老道睡在原主人留下的一张酸枝木摇椅上无比悠闲,摇椅旁边的矮几放着一杯香雾袅袅的乌龙茶,整个人显得轻松自然,无比享受。 “停!你念到东征主力在汕头一带枕戈待旦,时刻准备起最后的总攻,怎么我听起来觉得内里大有文章?半个月前这《中央日报》也是这么说的,什么势如破竹、望风披靡等等,到现在怎么还没结束东征?多少人被这报喜不报忧的言论给耽误了……如果我的猜测不错的话,革命军一定是遇到问题了,否则为何一改原先的气势不乘胜追击,而留给陈炯明残部喘息之机呢?有问题!小毅,你的看法如何?”老道睁开眼缓缓坐起来,端起茶杯喝下口茶等待安毅的意见。 自从搬入这座新宅之后,老道的身体硬朗多了,老道自己认为是风水和地气暗韵爷三个的四柱五行和流年运势,安毅则坚持说是空气清新、心情舒畅的结果。 安毅还是喜欢喝白开水,放下杯子不确定地说道:“自从上月中旬孙先生病逝的消息传来,东征军各部打败叛军主力林虎部占领五华之后就没有更大的战绩。这段时间,我也在反复思考这个问题,总觉得杨希闵的滇军和刘震寰的桂军慢慢吞吞驻足不前很有问题,什么样的军队每天行军里程只有五公里?三岁孩子一天都爬完这点儿距离了,因此我怀疑,滇军和桂军的确像你所说的那样离心离德了,而且,我更担心他们会来个釜底抽薪,与陈炯明和粤北、钦廉一带甚至广西、云南的军阀暗中联系,颠覆国民政府在广州的政权,断绝革命军的退路,把革命军赶到福建再与直系军阀南北夹击彻底击溃革命军,这并非什么不可能的,如今的民国比汉末的三国还要乱,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老道大吃一惊,坐直身子默默看着安毅:“小毅,你长大了,心智越来越成熟了,我心里高兴啊!你刚才一番话大出我的预料,但也在我意料之中,你的大部分看法与我不谋而合,在消息的获得上我比你方便的多,每天都有人到我那小摊算命,老道我随口胡扯几句,不管是富商还是军官都会乖乖告诉我某些事情,而你不同,你得到的消息不是来自于报纸就是从我这儿得知,所以你刚才一席话才让我颇为惊讶,看来,这几月的读书练字静心苦读对你助力很大,你的一手瘦金体毛笔字也逐渐有棱有角值得一看,你每天睡前坚持整理新闻的习惯,也让你受益匪浅啊。” 安毅哈哈一笑:“难得你赞我两句,哈哈!不说这个,等冬子回来你问问他,政府内部到底有什么议论?这几天冬子总是吞吞吐吐不肯说明加班的原因,我估计是他们的保密制度让他不敢对我说,你问他他会放心一些。我呢,从明天开始就要忙了,欧先生从英国来电报,定购的大批加工机械和配件将在四个月内运到广州,电报中特别叮嘱我协助陈掌柜尽快清仓出货,积蓄资金,所以明天开始我就得跟随陈掌柜行走于八大商行之间,认真清点一下家底。你呢,有时间就自己做饭,没时间在街口大排档随便吃点儿,高兴就下馆子喝两杯也行,随你便,反正这距离四方闹市都是抬脚功夫,哪怕你去妓院泄泄火我也支持,哈哈!” “满嘴胡言!” 老道不满地瞪了安毅一眼:“我告诉你啊,这几天我总觉得会有事情生,根据你的流年运程推算,近日有一劫数长达两旬,卦象上虽有惊无险,暗呈因祸得福之相,但也绝不可麻痹大意,以身试险……喂!我说话你听见没有?到哪儿去?” “有人敲门,莽莽撞撞的像是阿彪,我去看看。” 安毅快步走过前院打开大门。阿彪满头大汗脸色白:“不好了。商行被滇军包围了。他们一定要征用我们那辆车。陈掌柜不愿意立刻招来一顿痛打。眼镜被打碎。满脸都是血。九叔刚赶过去没说上两句话也被打了。那些滇军一定要我们出车出司机。扬言十分钟之内人不到立刻放火烧房子。” “你马上回去让所有人不要顶撞他们。告诉陈掌柜答应他们地要求。否则真放火我们损失就大了。十几万元地库存啊。让我怎么向欧先生交代?你快去。我换双鞋马上就到。” 安毅说完转身跑回屋里。几步登上楼梯到房间换上结实地生胶底帆布绑带鞋。跑下楼对紧张地老道大声说道:“店里有急事。我先去看看。别担心。只是军队征用我们那辆车。你早点儿睡。要是我明天没时间回来。你干脆把二婶母子接过来住吧。让二婶帮我们看看家、买菜做饭也好。省得咱们爷三有一餐没一餐地。走了啊!” 老道追出大门:“小子注意安全啊!别他娘地逞能使性子。记住我跟你说地话。宁屈不死啊……” 安毅一阵风冲到商行大门外。刚抬腿登上台阶就被一脚踹到地上滚了两圈。两支汉阳造枪口随即顶到他胸前。 安毅忍痛大声喊道:“别开枪!我是店里地。我是司机啊!” 两支枪收回去,一个排长模样的人用云南话大声吼道:“那你怎么不早说?惹恼大爷一枪打死你!” 安毅立刻用四川话哀求:“老哥(guo),我是店里的雇员,开车的……疼死我了……” 排长听到安毅的川话,脸色好了很多,还伸出手拉了安逸一把:“你是四川的?怎么不早说啊?白挨了赵老二一脚,起来吧……我带你去后院见我们营长,要是你来迟一步,我们真他娘的烧掉这栋鸟楼了。” 安毅心想你***给我说话的机会吗?心中恨是恨还得乖乖跟人进去,看着店里店外一束束燃烧的火把,安毅知道这帮滇军不是吓唬人,要是真的不能满足他们,他们绝对敢放火烧毁商行,起到杀一儆百的恐吓作用。 “营长,司机来了!”排长大声报告。 五短身材、方脸浓眉的营长狠狠地瞪了安毅一眼,转向瑟瑟抖的陈掌柜大声骂道:“操你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不耐烦了先打死你这奸商!还愣着干什么,打开库房!” 在数十名手执火把的滇军官兵的胁迫中,大吃一惊的安毅走到营长面前,用川话低声哀求:“长官,里面都是些损坏待修的加工机器,其他都是些笨重的切板机、卷板机之类的,长官要去也没用,不如你们把车开走吧,告诉小弟你们的大营地址,明天一大早小弟送上几头猪给长官们打牙祭如何?” 营长听到安毅的话心情好了很多,但是黑脸上还是恶狠狠的神色:“废话!叫你打开就打开,再磨蹭老子要下令砸了!” “好好!长官别生气,我马上打开。” 安毅快步走到陈掌柜面前,从他抖个不停的腰间取下库房钥匙,对一旁惊恐万状的工友们点点头,示意大家闪到一边去,走到九叔身边低声说道:“九叔,你老人家不该来啊!这么一大把年纪,要是有个万一你让我怎么向欧先生交代……阿彪,扶九叔回家!” “可是……他们让我们走吗?”阿彪不敢造次。 在安毅哀求的眼光下,营长略作犹豫便微微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这群人没一个会开车的,等会儿还需要眼前这个四川小子帮忙,今天也只是为这辆货车而来的,看看库房里有什么值钱东西倒是其次,至于一个糟老头放走也无关紧要。 安毅向营长鞠躬致谢,让阿彪搀扶九叔快回去,九叔感动得老泪纵横,大声喊道:“小毅,你要保重啊!你这一去就得帮他们拉货打仗的……” “没事的,九叔,你老放心吧。” 安毅深恐营长不耐烦,来不及多看九叔一眼连忙走向二号库,营长看到这小子孝道老实也暗暗称赞,带几个人跟在安毅身后看着他打开库门。 “举火把进去照照!”营长大声下令。 两分钟后四个小兵回来报告:“都是笨重的机器,推都推不动,没什么油水。” 安毅乘势恭敬地说道:“长官,请跟我到一号库。” 营长和几个举火把的小兵走进一号库,看到的都是些砂轮机和铸铁基座,几个硕大的木质包装箱没有工具也懒得打开,失望之下话也不说,转身就出去。 安毅快步跟上去:“长官,请跟我到前面的三号库,我马上打开。” 营长不耐烦地大声吼道:“算了!都***一堆死铁看个屁啊?你小子立刻给我动汽车,老子要回去复命了。” “好咧!车钥匙在我们掌柜那里,我马上去拿,长官稍等,我立刻就来。” 安毅跑向目瞪口呆、满脸血污的陈掌柜,心里暗叫侥幸,要是真的打开三号库,里面新到的三百多台缝纫机就保不住了,幸好自己随机应变得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安毅把钥匙递给陈掌柜,压低声音用粤语快交代:“没事了,被我蒙过去了,还好他们没伤着你,我离开之后你立刻去找‘鲁麟’商行的汉斯,求他帮咱们把四个商行的几十万进口货物全都拉到沙基仓库,租金贵点儿没关系,要快!我估计广州城要变天了,否则这帮号称革命军的滇军不敢在国民政府眼皮底下如此胡来,只有洋人租的沙基仓库才是安全的,要是汉斯不答应,你就说是我求他的,我处理完麻烦之后还有要事找他商量,记住了吗?” “哦……记住了、记住了!给,钥匙……” 陈掌柜战战兢兢掏出车钥匙,没想太过于害怕手指不听使唤,钥匙一下掉到地上。 安毅捡起钥匙对陈掌柜叹了口气,大步跑到树下的货车旁打开车门,现几十个滇军官兵早已爬上车厢等着了,安毅心里骂了一句,却对营长献媚地笑道:“长官,请坐驾驶室,里面没那么抖,又不怕雾水,我还能聆听长官的教导呢,好久没听到我们川滇话了,听起来亲切啊!” 营长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他娘的,你小子挺机灵的,哈哈……好!老子今天倒要和你好好聊聊,开门!” “是!” 士兵殷勤地把右车门打开,等营长上去坐好之后小心关上。安毅麻利地启动车子,平缓地开出院门,数十个没能搭车的士兵骂骂咧咧地跟在车后跑,很快全部离开商行内外。 转出马路,车子顺顺利利地向西关方向开去,矮个营长看到安毅技术这么好、嘴巴这么甜,高兴之下大声笑道:“小子有两下,他娘的是个人才。回到大营老子就用油漆在车门和前后写上番号,一套军服给你,以后你小子就是老子的专职司机了!哈哈!” 安毅大吃一惊,吓得手足无措,方向盘都把不稳了。 “泰昌”商行院子里,躲在外面的九叔又转了回来,问明滇军撤走的经过之后,当着十几个伙计的面伤心地说道:“掌柜的,你看看,小毅这是为了咱们,为了这十几万的货物才强装笑容冒险跟滇军走的,这一走凶多吉少啊!可你平时怎么对他啊?你骂他整他刁难他,他什么时候说过一句你的不是?什么时候不听你的话?东家从西洋来电报,叫你领着他一起盘点清货,你却恨他……你看今天,要不是小毅,这十几万货物损失不说,我们这帮人谁敢说自己能平安回去啊?我老了,再也干不动了,可是临走前我要奉劝你一句,做人要有良心啊……” ************** ps:真出人意料,今天刚好书一周就坐上了新书第三的位置,收藏也有76oo了,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继续求下推荐票和收藏,谢谢! 第十七章 战乱中的卑贱 以预测奇准、道行深幽而在广州城小有名气的老道这回掐算错了,安毅从四月二十八日被滇军连人带车征用开始,到现在的六月十日止,已经度过整整四十三天了,比老道煞有介事的“两旬劫数”预测翻了一倍还多三天。 四十三天来,安毅总共只获准回家三次。第三次就是今天的六月十日晚,和前两次一样,安毅身后还跟着两个杨希闵滇军警卫团派来的“护送保镖”,老道和冬子看到这种情景,也只能唉声叹息却无能为力。安毅倒是非常坦然放松,从油腻腻的上衣口袋掏出滇军军需处长赏赐的两个袁大头,扔给不知所措的冬子让他去买只烧鹅两瓶酒回来,转身乐呵呵地招呼“护送”自己回来的警卫连长曲大友和另一位小排长。 “老曲,快坐下,到了兄弟这儿还客气什么?梆子,你也坐,又不是在军营里面,不用讲那么多规矩。” 安毅热情地招呼两个监视自己的军官,对上茶的二婶微微一笑:“二婶,二毛睡了吗?” 来到榴园一个多月的二婶告别了为人缝缝补补洗衣服的苦难日子,带着逃难路上幸存下来的大儿子过上她认为的天堂般生活,相对安逸的生活和富足的饮食,让这位只有二十九岁的女人肤色和神情都恢复很多,初看不怎么样,细看自有一股淳朴端正的韵味。二婶这是第二次见到安毅,听安毅问起自己六岁大的儿子,连忙低头回答:“二毛疯了一天,刚睡了,大少爷,你和两位长官坐坐,我做菜去了。” “二婶,我跟你说过,别叫什么少爷少爷的,狗屁大少爷,老子就他娘的一个苦力,和二毛一样的身份地位,明白吗?以后我再也不愿听到你这么叫我……行了,我说话粗鲁别吓着你,你忙去吧。” 安毅看到二婶怯生生地离开,叹了口气,对两位乐呵呵的军官歉意一笑,转向一旁埋头抽旱烟的老道不满地说道:“老道,你也不说说二婶,有这么叫的吗?是不是冬子自认为身份高就喜欢人家叫他少爷了?” 老道无奈地摇摇头:“可别误解你弟,冬子也和二毛妈说过很多回,一直以来冬子只要有空都教二毛识字,别冤枉他,是二毛妈固执,她至今还叫我老爷呢,老劝不听,我能有什么办法?” 安毅这才放下心来,乐呵呵转向曲连长:“两位老哥,让你们看笑话了,其实啊,这座房子是我东家的别院,他怕打仗跑到香港去了,让我们搬进来帮他看房子,你也知道兄弟就是个会点儿技术的乡下小子,哪里能受得起少爷的称呼啊?老子刚进城几天啊?腿上的泥巴还没洗干净呢。” 肥头大脸的老曲哈哈大笑:“兄弟,老子就喜欢你这实在性子,否则怎么会独独把你调到身边干轻松活?这几十天你也看见了,抓回来的七八千民夫都在没日没夜的挖战壕搬木头,谁有你这么舒服自在?就是因为你小子手脚勤快嘴巴甜,对老子胃口,哈哈!” 安毅笑眯眯作揖致谢,心里却在骂娘,要不是从广州城抢来的各种汽车越来越多司机不够,老子早他妈被你们这群孙子用刺刀逼到东郊各地做那种牛马不如的苦力了。 “小子。我听你们这一家子说话怎么都是外省人?这位大哥相貌不凡有仙气。刚才你称呼他老道。是不是道士?”曲连长感兴趣地问道。 看到安毅笑得很贱。老道不得不主动答话。他道貌岸然地告诉两个不识字地军官。自己确实出自道家。而且还是茅山派地南派支脉。老道之乎者也几句话就把两个背抢地大老粗胃口吊起了。最后听得满脸尊崇自认晚辈。连冬子买烧鹅回来二婶端上一桌菜都顾不上了。 安毅乐得自在。拿过只空碗夹起两只肥硕地烧鹅翅膀递给冬子:“去。拿到后房。等会儿二毛醒来肯定嚷嚷肚子饿。” “大少爷这使不得。大……”二婶看到安毅鼓起两只眼睛像铜铃似地吓人。连忙闭上嘴不敢再说了。转身给大家做汤去。 老道不愧是纵横江湖二十年地高手。几句话又把两位听得差点流口水地粗人引到香喷喷地烧鹅上了。安毅也抓起酒瓶子给两位倒酒。嘻嘻哈哈敬了这个敬那个。一餐饭吃得两位军官神采奕奕大呼过瘾。最后歪歪倒倒走出街口爬上车头。热乎乎地和孝敬地安毅称兄道弟。嘴里说出地话让外人听了还以为三人是一个娘生地呢。 冬子和老道走进院门。二婶连忙关上。冬子担忧地说道:“叔。我大哥他危险啊!前几天我们政府地所有人怕滇桂军迫害。全都逃到江那边地黄埔军校和元帅府了。看样子这一仗快打起来了。我哥他被拉民夫上前线。万一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 “担心什么啊?” 老道打断了冬子的话:“你挺聪明一个人,怎么就不会细看细想啊?我看你是关心则乱,你大哥虽然黑点瘦点但绝没有吃苦头,他是谁?连我老道都琢磨不透他治不了他,谁能把他怎么样?他鬼着呢!就连两个押送他回来的军官都和他称兄道弟你没看见?还有,他的钱全在我这放着,当初走得匆忙身无分文,怎么这次一进门就扔给你两个袁大头?你什么时候见过被抓的壮丁民夫有这么高的待遇?你就别瞎操心了,多想想多学着点,要是你有你哥一半的机灵劲儿,你现在早就不是小小的办事员了……” 肮脏的雪佛兰货车满载一车厢旧麻袋驶出东门,折而向北十几分钟就到了白云山南麓的瘦狗岭下。 安毅遵从警卫连长的指挥,把车停在山脚的干涸池塘边,明亮的篝火和火把将方圆几里山上山下照得透亮,上千名衣衫褴褛的民夫在滇军官兵恶狠狠的吆喝声中挖坑铲泥搬运石头。 随着曲连长一声令下,三十多个筋疲力尽的民夫从干涸的泥塘里爬上来,踉踉跄跄走到车边卸下一捆捆麻袋,再搬到泥塘里解开分,用铲子装满泥砂封上袋口,两人一组用竹杠木棍把近两百斤重的泥沙袋抬上崎岖的山道,上山构筑一个个防御工事。 曲连长打了个饱嗝,来到安毅身边蹲下,掏出一包全是洋文的“老刀牌”香烟赏给安毅一支。由于劳累和苦闷,安毅近来已经学会了吸烟,他掏出火柴熟练地给连长点上,自己也接着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这烟味道不错,他娘的洋烟就是卷得精致结实。”安毅吐出个眼圈又问道:“老哥,你不是习惯抽烟膏的吗?怎么也抽这玩意儿?” 曲连长打个哈欠,似乎是安毅这么一说把他的鸦片烟瘾勾上来了:“别提了!黄埔军和粤军正兵分三路打回来,前锋已到了东边的石龙石滩一带,最迟明天上午会有恶战,哪里还有功夫睡在烟榻上美美地享受啊?各师师座都亲历一线了,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哪敢怠慢?唉……好在老子跟胡军长的小舅子关系不错,才得到押送军需物资这肥缺,不用像其他弟兄那样到前线挡子弹。” “胡军长是谁?你说的军长小舅子,是不是平时老爱和你说话的军需处杨处长?”安毅顺口问道。 曲连长拍拍屁股站起来:“胡军长你都不认识?亏你还在咱们各阵地转悠了一个多月,记得上月底在西大营把我叫去训话的那个高个子将军吗?他就是胡思舜胡军长。我们胡军长可不得了啊,杨司令手下最能打的大将就是他,如今他手下聚集六个警卫团的全军精锐,光是七五山炮和野炮就有一百六十多门,轻重机枪四百挺,从洋人手上买回来的大批新式武器,全都优先装备他手下这六个团,今天上午已经全部加强到城东一线的战略要地,这次黄埔军和粤军从潮梅各地连跑带爬回击广州城,恐怕早已累得像丧家狗似的了,绝对不可能从咱们胡军长手上讨到半点好处,兄弟你就放心地跟着老哥享福吧……你在这儿待着,我去看看就回来,等会儿还得赶往下个地方。” “去哪里?又去石牌车站拉弹药?”安毅问道。 曲连长咳嗽一声,吐出口浓痰:“弹药够了,石牌已经变成南线指挥部,估计司令部也设在那,不需要我们去,我们得返回西大营拉上一车特别军资,连夜赶到龙眼洞三团、四团阵地去,你小子得打起精神来,今晚老子可没时间给你闭眼。” “明白了。” 安毅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起曲连长刚才的话,不禁为自己的那帮黄埔兄弟深感担忧。一个多月来为滇军拉货送货,安毅对滇军的各大营和几日来快构筑的防御阵地了如指掌,也看到了滇军官兵和部分桂军官兵装备的武器弹药,心中暗暗比较,就觉得革命军实在没有什么胜算,就拿弹药来说,东征的弹药消耗已经让革命军各部捉襟见肘,再这么急冲冲往回赶,真应了曲连长的那句话:疲惫之师强弩之末啊! 心烦意燥的安毅站起来,扔掉烟屁股,抬头仰望到处是火把和吆喝声的瘦狗岭。 瘦狗岭的地势安毅非常熟悉,昨天上午还和曲连长扛着两箱烟土上去犒军,知道这是白云山南麓的战略要地,瘦狗岭形狀就如同面向西北爬着的瘦狗,如果站在白云山上眺望,这只狗瘦骨伶仃,非常逼真,连凸起岩层构成的狗身上的条条肋骨都能数得出来,叫瘦狗岭非常贴切。瘦狗岭有个传说,在明朝弘治年间,岭南才子伦文叙中了状元,引起朝廷一些人的妒忌,这些人于是心怀叵测地杜撰一歌谣到处散布,说什么“瘦狗山头有卧龙,十三年后向天沖,金火相克侵帝国,太阳照耀在广东”,结果坏了,朝廷担心江山不稳,每年都要花大量人力物力去炮轰这座瘦狗岭,以破坏风水龙脉。 此时的瘦狗岭已经成为扼守城东进入广州城的险要之地,相隔几米一个的半月形防御工事从山上延绵到山下,只需架设轻重机枪居高临下坚守,进攻的革命军不付出惨重代价才怪。 突然,一阵骚乱和呼喊在山脚下响起,枪托打击在人身上的沉重声音清晰可闻,一声声惨叫撕心裂肺,令人毛骨悚然,人群紧接着混乱起来民夫轰然大呼,数十个不堪忍受的民夫奋不顾身猖狂逃命。随着滇军军官一声“开枪”的命令高声喊起,“呯呯”的枪声立刻响成一片在夜空中回荡,歪歪倒倒跑不出几十步的民夫接二连三被击毙,吓得安毅忘了蹲下躲避。 “拦住他——” 一个瘦小的身影没命地跑向安毅,也许是追赶的滇军士兵怕误伤自己人没敢开枪,而是嚎叫着让安毅帮拦下,熊熊的篝火让安毅看清了逃过来的竟是个孩子,心中不忍连忙大声喊道:“我拦住他,别开枪——” “呯——” 瘦弱的孩子脑袋向后猛然一仰,“噗”的一声扑倒在安逸脚边,已经伸出双手要接住孩子的安毅像根木头般僵在那里,怎么样也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浓浓的血腥唤醒了脑子一片混乱的安毅,他猛然跪下抱起脑袋中弹的孩子,看到他额头上涌出的血液和脑浆,安毅痛苦得大声哭喊起来:“他还是个孩子啊……看样子不到十五岁啊……干嘛这么狠心啊,你们……” 追赶的几个滇军仿佛根本就没听到安毅的哭诉,看到没事了就骂骂咧咧转身离去。不知何时来到安毅身后的曲连长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崭新驳壳枪,轻轻往冒烟的枪口吹口气,乐呵呵地说道:“果然是正宗的德国货,我那老大真够意思,这么好的枪,营长也搞不到呢,哈哈……” “你……干嘛打死他……你知道我能拦住他的,干嘛还要打死他?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你?” 安毅扬起头,仰望得意洋洋的曲连长,原本和善的眼里充满了愤怒。 曲连长一愣,猛地给了安毅两脚,踢在安毅背上出“嘭嘭”的沉闷声:“你他娘的敢教训我?惹恼老子一枪嘣了你,信不信?把尸体放下,又不是你儿子你伤心什么?起来!马上走,要不是看你会开车,你就和那几千个命贱的民夫一样,死了都没人埋!还跟老子竖鼻子瞪眼的,活得不耐烦了你?啊?给老子站起来!” 安毅轻轻放下怀中尚有热气的孩子,脸上毫无表情一步步走到车门边,机械地登上车头打着火,一言不载着曲连长返回城里…… 第十八章 接二连三的惊吓 城西大营一片忙碌,一队队高举火把的滇军官兵在营中来来往往,穿梭不停。由于支持国民政府的电厂工人切断了电源,不愿再给军阀们供电,整个广州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子夜,珠江下游方向转来隆隆的炮击声,安毅刚开始以为是炸药包的爆炸声,仔细一听,爆炸声虽然震耳,但似乎有那么点儿秩序,于是就联想到可能是大口径炮弹的爆炸声,寻常的七五山炮和野炮声不会这么响亮,滇军阵地校正火炮试射的情景安毅看到过多次,对七五炮弹的爆炸声非常熟悉,远没有如此惊天动地的气势。 果然,十分钟不到,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跑过曲连长车前的时候大声通报战况:三军和九师企图横渡江面占领对岸的大元帅府和黄埔军校的行动失败了,海军十二条大小战舰齐齐向渡江部队开炮,三军和九师损失惨重,杨司令非常生气,不得不下达了停止渡江的命令。 安毅心中暗自叫好,再次钻进驾驶室点燃支烟,等候当兵的装车,心里对长着个猪脑壳的曲连长所说的特殊军资嗤之以鼻:装上第一箱的时候,鸦片烟土那种特有的有点腻味的气味已经让安毅知道是什么货色,也知道滇军向来有吸食鸦片的习惯,滇军官兵从上到下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都离不开鸦片烟土,几乎每人都背着两支枪——其中一只是烟枪。安逸也时常看到各阵地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烟鬼,一群群官兵烟瘾上来软得像无脊椎动物,一旦吸食烟土之后立刻精神焕,这时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会含糊。 右车门无声打开,曲连长的猪头伸进车里:“小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兔崽子,你值得跟老子斗气吗?拿着!” 两包“老刀牌”香烟扔到安毅屁股边,安毅这时已经恢复常态,乐呵呵捡起塞进衣袋里:“又要我帮你私藏东西了吧?” “嘘——” 曲连长私下看看,敏捷地爬上车,对安毅低声说道:“这次杨司令下了血本,拿出上等‘云土’赏给全军每个弟兄一人四两,外加每人五个袁大头,营长以上每人一斤印度产的极品烟膏,这可是有钱都没地方买的好货啊!我那杨大哥刚才要我立刻把六十斤印度烟膏藏起来,还有‘盈余’出来的一千五百块袁大头,命令我以最快度带出西大营,省得夜长梦多。兄弟,这次看你的了,等会儿我和梆子两个偷偷搬上来,你负责在车上找个地方藏好带出去,事成之后老子赏你十块大洋,怎么样?” 安毅犹豫了一下,看到曲胖子快要冒火了才低声说道:“这样吧,这么长时间来你没少关照小弟,刚才小弟看到人死受刺激触怒大哥你,可你也没怪罪还给小弟烟抽,小弟心里不好受,这样吧,给小弟五块大洋就行,多了小弟不好意思拿。” 曲连长大喜,一巴掌拍到安毅大腿上,也不管安毅疼得龇牙咧嘴的:“好兄弟!老子没看错你,好!既然你这么讲义气,等打完仗老子立刻悄悄地放你回去,天塌下来老子都顶着!” “谢谢曲大哥!小弟谢谢你了!”安毅诚挚地鞠躬,摸出兜里的香烟撕开包装纸抽出一根想孝敬曲胖子,曲胖子却飞快地开门下车,转眼没了影子。 三分钟不到。曲胖子和他地那个死党急匆匆来到车边。安毅已经将坐凳掀起等候多时。三件包装精美印刷红黑两色英文字母地烟膏很快便塞进坐凳下不大地空间里。曲胖子再次消失很快又出现。将一个沉重地细帆布口袋捧给安毅。安毅接过麻利地堆放到最后地那点空间里。当着曲胖子地面盖上坐凳。拧紧四颗螺钉。还用力拉扯几下纹丝不动。曲胖子这才重重出了口气。擦去胖脸上地虚汗。赞赏地对安毅点点头。匆匆望了一眼车厢随即钻进车里关上车门。催促安毅开车出营。 混乱地大营门口早就不按程序查验放行单。一个军官模样地人领着一个排地兵力守在大门两侧。看到熟悉地雪佛兰货车不耐烦地挥舞手臂让车子快走。拐上马路穿过两条狭窄地横街。西大营已经被远远抛在身后。曲胖子这才重重出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他娘地。搞得老子一头汗水……小子。向左。开到小北门我杨大哥地四姨太家里。咱们得把东西卸下来。完了再赶往东郊龙眼洞阵地。” 曲胖子脑袋伸向前面仔细辨认道路。幸好车头大灯光亮度不错。没让他看得太过吃力。 安毅点点头。在十字路口左拐。刚进直道立刻听到一阵炮弹划过天际出地悠长尖啸声。紧接着小北门方向连续响起阵阵爆炸声。熊熊地火光夹杂滚滚浓烟腾空而起。吓得曲胖子高叫停车。 曲胖子打开车门飞快爬上车顶。重重跺了两脚快回到驾驶室:“完了。整条小巷都完了!一定是从江对面射地舰炮。把刘震寰地桂军指挥部大楼全轰塌了。小巷跟着遭殃。四姨太恐怕也没命了……快退回去小子。快退!快点儿离开这鬼地方。要是一炮砸下来连骨头都找不到。” 安毅快倒车,在十字路口转而向东,刚驶出四十余米,一颗重磅炮弹就在身后的十字路口轰然炸响,激射的石块弹片将车身打得“啪啪”直响,吓得安毅脸色苍白,没命地加油狂奔。 出东城驶入僻静的郊外泥土路,惊魂稍定的安毅才放慢度,看了一眼副座上惊慌失措的曲胖子问道:“曲大哥,我屁股下这么多贵重货,你得找个地方搬过去才行啊,在车上放着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踏实。” 曲胖子痛苦地摇摇头:“你以为老子不想找个安全地方藏起来啊?为了这六十斤烟膏和一袋子大洋,老子故意把押车的弟兄打走了,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啊!他娘的,怪不得你家老道说要我这几天小心翼翼不要贪财……小子,我告诉你,待会儿到了龙眼洞不许开得太靠前,天色快亮了,说不定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咱们这车目标大,要是再飞来几颗炮弹,躲都没有地方躲,小命都没了还要烟膏大洋有屁用啊?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求之不得呢。” 半小时后,安毅把车开到距离前沿阵地五百余米小山岗后的指挥所前停下,曲胖子跳下车向军长胡思舜大声报告烟土拉过来了,脸无表情胡子拉碴的胡思舜点点头向后挥挥手,数十个官兵飞快跑向车厢,转眼工夫就把满满一车将近两吨的云南烟土卸了个精光。 曲胖子敬礼告辞,还没转身就被胡思舜叫住了:“你,把车开到后面一公里的那个靠山锯木厂待命,这辆车有用处,随时等候我的调令。” “这、这……属下遵命……” 在胡思舜刀子般目光的注视下,曲胖子背脊寒,只能遵命,上了车没好气地吆喝安毅把车开到锯木厂,一路骂骂咧咧把胡思舜全家女性问候个遍。 安毅也暗暗叫苦,他实在不愿意待在如此危险的地方等死,刚才在小北门附近那一重炮炸弹,到现在还让他的耳朵嗡嗡作响,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立刻被又一次无法预知的恐惧所取代,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无法选择,只能听天由命祈祷老天爷长眼了。 车子方一停稳,阵阵震耳欲聋的炮声接踵响起,吓得曲胖子大喊大叫,指挥安毅快把车倒进背靠山体的凹陷处,安毅依言而行将车停在紧靠几乎垂直的山体边沿,来不及喘口气就被飞越头顶上方的一条条火舌所震撼:滇军的炮兵阵地开火了,一呼啸的炮弹飞越小山上空,砸向了东面的革命军阵地。 十分钟左右炮声停止,激烈的机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随即响起,一阵阵的呐喊声不时传来。 曲胖子把安毅拉下车,两人偷偷摸摸登上小山岗,伏在一块大石头边向东望去,只见硝烟滚滚,喊声遍野,革命军和滇军已经拼命多时。 “曲大哥,前面的阵地选择得好啊,龙眼洞这镇子两边都是石山丘陵,这条必经之路正好处在两山之间,整个宽度似乎不到一点五公里,你们滇军占据的阵地太好了。这条路我走过,是开往东莞、直通九龙的主要公路,距离那边看得见的铁路也不远,是东面和南面各县镇进广州城的唯一6上通道,打通这里基本就能看到广州城,阵地前面好像还有一条小河是吗?”安毅好奇地问道。 曲胖子点了点头:“没错,是条小河,只有四五米宽,石桥被咱们炸了,前几天我去过一次有印象。今年天旱小河都干了,小河两边都是两米多高的陡峭河床,干涸的河底全是烂泥,就算他黄埔军不要命地跳下去,也没几个能爬得到这边的岸上,何况还有这么多机枪招呼着。” “等等!你说前面正在进攻的是黄埔军?”安毅着急地问道。 曲胖子一直望着激烈交战的前方:“你他娘的不长眼啊?没看到黄埔军校的校旗和他们各团特有的军旗吗?这一个小时下来估计他们得死伤几百人,你看,退下去了不是,哈哈……行了,咱们下去吧,老子昨晚到现在没吃过一餐饭,腿肚子直打颤,锯木厂南边有个炊事班在做饭,专门接待我军临时过往人员的,咱们去吃他娘的一顿前线饭,哪怕喝碗粥也顶得个半天。” 安毅看着硝烟散去逐渐平静下来的阵地,难过地摇摇头,跟随曲胖子下山,心事重重地绕过一堆堆木头走到炊事班,拿起个大海碗,直接舀起木桶里的稀粥仰头就喝,连喝三碗这才放下碗,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色等候曲胖子。 曲胖子吃饱喝足,拿起墙角不知谁的鸦片烟枪斜倚在草堆上,一个年长的老兵献媚地上去给他点灯烧烟泡,这鸦片一抽就抽到中午。 下午四点,黄埔军再次起猛烈攻击,一个小时二十分的激战之后再次被滇军击退。安毅趴在山岗上一直注视着前方战场上的一具具尸体,心疼不已,却又无计可施,倒是现滇军胡思舜的确指挥有方,悍勇无比,他竟然敢把自己的指挥所设在距离前沿阵地只有五百米的地方,而且巧妙选择在一个背对前沿的山岗之下,无论是黄埔军的火炮还是机枪都打不到他,他却可以利用登高的掌旗兵随时传递命令。 夜幕降临,急得直跺脚的曲胖子想走又不敢走,脾气变得非常暴躁,呵斥安毅到炊事班旁边的临时中转库把那堆破布抱回来,他要在车底抽鸦片睡觉。 安逸担心曲胖子烟瘾作情绪不稳,真的一枪嘣了自己那可冤枉,只能依言而行不敢稍有违抗,抱回一大团五颜六色的破布回到车边逐一摊开,给曲胖子铺在车底。让安毅觉得极具讽刺意味的是,这团破布里竟然有两面国民党党旗和一面国旗,此刻全都被曲胖子臭烘烘的身躯压着。 提心吊胆的一夜过去,天色渐渐灰白,胡思舜也没有出什么调令让安毅出车,一晚上醒来三次抽了两回鸦片烟的曲胖子倒是睡得比猪还香。肚子呱呱叫的安毅只好自己走到炊事班那里,看到除了那老头兵其他人都没醒,只能找个干净一点儿的粗碗,盛上点昨夜弹药搬运队留下的残羹剩饭将就对付。 几碗稀粥下肚,膀胱鼓起来,安毅一面打嗝一面走到西面的沟渠旁,解开裤子纽扣掏出老二舒舒服服放水,只觉得这泡尿是如此前所未有的畅快。 沟里草丛突然一动,吓了一跳的安毅没来得及反应,一支黑黝黝冷冰冰的驳壳枪已经顶在他的小弟弟脑袋上方:“不许出声,否则打死你!” ******************** ps:新书期间非常需要推荐和收藏,大家加油啊! 第十九章 还一报 “小毅?你怎么在这儿?”一身烂泥的黄杰收起手枪,惊讶地问道。 安毅飞快跳入小沟,压低了声音:“***吓死我了,老黄你这孙子竟然拿枪顶着老子的小弟弟,要是老子这辈子落下阳痿的病根,老子跟你没完!” “哎呀,你别废话了,我问你,你到这里干嘛?”黄杰抓紧安毅的手臂盯着他。 安毅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老子乐意啊?还不是连人带车给滇军用枪顶来的,没日没夜往一个个阵地拉货,想老子一个商行高级职员,足足被他们像使唤牛马一样折磨了四十四天呐……你呢?怎么就你摸过来?一个人没个掩护没个照应,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黄杰擦去脸上的露水泥浆,徐徐吐出口气:“昨天上级派我和陈赓、老宋坐小渔船潜入城里侦查联络,事情办得挺顺利的,滇军和桂军两个讲武堂的军人联合会会员都决定支持我们,后来我们想从原路退回,可滇军桂军警戒太严没办法,只好和陈赓分头行动,他如今恐怕已回到校军本部,我和老宋潜出东城之后决定摸过来,看看滇军胡思舜部从瘦狗岭到龙眼洞一线的兵力布置情况,谁知瘦狗岭一带重兵云集,根本无法靠近,想摸回去爬到这里就遇到你这倒霉蛋了。” “老宋呢?”安毅问道。 黄杰低声学了声鸟叫,宋希濂在后面十余米的草丛里伸出个缠满树枝的脑袋,对安毅露出个笑容。 安毅喘了口粗气:“这个方圆百米的锯木厂只有九个火头军,没看到他们有枪,估计再过一两个小时就会有一两个连的送弹药工兵过来,剩下一个军官就是用枪监管我的死胖子,此刻他正在山脚我那车底睡大觉,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不过你们俩得快走,我担心天亮人多了会出万一。” “慢着!刚才你说这四十四天你没日没夜往一个个阵地拉货?”黄杰兴奋地问道。 安毅回答:“骗你我能长胖啊?也不看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不是想向我打听滇军的军力布置?” “正是!”黄杰高兴地回答,眼里充满期待。 “拿你地地图过来。还有笔。我给你标上。闭上眼睛我都能数出来。”安毅伸出手。 黄杰着急得挠头:“我哪儿来地地图。枪倒有一支。” 安毅眼珠一转:“这样。你在这里等等我。我车上有一份广州地图。这是我刚开车地时候路不熟自己画地。我把滇军地兵力配置标上之后悄悄拿过来给你。你和老宋隐蔽好等我。最多十分钟就行。” “小毅……” 黄杰来不及多说一句。安逸已经跳上沟渠。佯装扣裤子慢吞吞走向侧前方地山脚。黄杰想了想弯下腰退入茂密地草丛里。不一会儿爬到宋希濂身边把安毅地话告诉他。十分钟不到。安毅低声哼着奇怪地小曲来到沟边。一面解裤头一面百无聊赖地向四周张望。蹲下后轻轻滑入沟里。弯腰找了挺长时间。才看到黄杰在沟渠地下方十余米处向自己挥手。 “奶奶地老黄。你小子躲躲闪闪留一手。竟敢不相信我?以为老子会带滇军来抓你是不是?” 安毅不悦地瞪了黄杰一眼:“拿去,快滚!” 黄杰乐呵呵打开地图,只看一眼就快折叠起来,抱住安毅激动万分:“他娘的天才啊!太宝贵了,太及时了!小毅,我代表革命军和所有弟兄们谢谢你!等打完这一仗,老子要给你请功!” 安毅无所谓:“你一个小小副连长能给我什么功?拉倒吧!还是想法子滚蛋吧,昨天我趴在停车的那座山岗上胡乱看了一阵,现顺着南面那条枯水沟可以一直往前走,估计能绕过右翼阵地边沿避过滇军的视线,草很深,不站在高处很难现那条沟,就是担心有蛇,哥两个得多加小心。等会儿要是没事的话,也许那胖子会命令我开车回城里了,这次回去老子就找机会偷溜,再也不愿过这种牛马不如的日子了。” “小毅,你可千万注意安全!打完仗老子和弟兄们就去找你。”黄杰压低声音郑重叮嘱。 “快走吧,这么高大个汉子怎么啰哩啰嗦的?快走,别连累我。” 安毅说完蹭的一下跳上沟渠,挠了挠几日不能洗澡痒得不行的老二,龇牙咧嘴走向汽车,黄杰只好缓缓退回去,转眼间消失不见。 尽管安毅表现得非常成熟胆大心细,可他的心脏一直在不争气地乱跳,直到钻进驾驶室才平复过来,背后的衣衫早已湿透。 午饭过后,躺在车底下躲太阳和躲避可能的流弹的安毅再次点燃支烟,对刚刚过完鸦片烟瘾的曲胖子问道:“曲大哥,咱们傻乎乎待在这里不是个事啊?小弟我老是担心坐凳下货物的安全,真要是哪炮弹不长眼或者被胡将军把车抢去,咱们就亏大了。” “这你放心,炮弹飞不到这里来,胡军长也知道我和杨处长的关系,最多会命令我干点活,不会没收我的车。不过你说的也是,总这样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等会儿我去找找胡军长,争取下午回去,藏货的地方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你给我把车开过去就行。”曲胖子仍然闭着眼睛,懒洋洋伸出手,安毅立马抽出根香烟给他点燃,送到他的两根手指中间。 两人就这样一边抽烟一边有一句没一句闲聊,不一会儿,一阵隆隆炮声再次响起,沉静了数小时的战场再次生激烈的战斗。 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扛着弹药箱跑过锯木厂前方大马路的一个连工兵的队伍中突然生爆炸,四个倒霉的工兵在一声轰隆过后尸骨全无,十余名官兵被炸得断手断脚,血肉模糊,哭号声惊呼声响成一片,滇军的整个阵地受此惊吓变得人心惶惶,不少人以为革命军从身后打过来了。 就在这短暂的混乱之中,黄埔军抓住机会全线猛攻,很快迫近干涸的小河东岸并成功构筑阵地,距离滇军主阵地只有百米之遥,使得滇军布置在后方的火炮难以挥应有的作用。胡思舜看到这样的结果勃然大怒,一声令下督战队飞奔而去,将整个工兵连幸存的八十余人全部射杀,看得趴在车底的安毅和曲胖子魂飞魄散,炊事班的几个火头军更是吓得全身抖唯恐避之不及,全都缩在那两间锯木厂的小木屋里再也不敢出来。 督战队把所有尸体拖下路基随即离去,曲胖子手忙脚乱爬出车底,紧紧抓住裹在身上的两面国民党党旗,对安毅大声喊道:“快出来,胡军长杀红眼了,老子不能再待在这儿了……快啊,你这贱货,再不给老子把车开走,老子一枪嘣了你!” 安毅连忙爬出车底,飞快跑向驾驶室。 曲胖子忘了身上的国旗党旗,一脚踩在拖地的旗帜一角,“嘭——”的一声迎面摔倒,跌了个狗抢屎,下巴砸在坚硬的石头上顿时晕了过去。 打开车门的安毅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四下看了看接着做出个石破天惊的举动。 安毅两步跑到曲胖子身边,一把抱住曲胖子的大脑袋猛然力,“嘎”的一声脆响,曲胖子的脑袋竟然被安毅扭转个一百八十度诡异地望着自己的脊梁,造成这一奇迹的安毅吓得跌坐在地,失控的嘴里无序地出串串迷糊的声音:“一报还一报……一报还一报……老子不活了……一报还一报……” 急促的喘息声中,第一次杀人的安毅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急剧收缩的心脏似乎要挤破他的胸腔,重度的眩晕致使安毅呼吸困难全身乏力,根本没意识到要尽快善后赶快驾车逃跑。 这时,一个灰色的身影敏捷地掠到安逸身边,抱紧安毅一阵猛摇:“小毅,你怎么了?你疯了你,说话啊你、说话啊……” “哗——“ 一大口酸水从安毅口中喷出,他痛苦地咳嗽几声,看清是宋希濂之后,一面抖一面询问,显然是呕吐之后神智已清:“老宋,你怎么还不走?快走啊……要不,坐上我的车走……把这尸体抬进驾驶室,过关卡就说他受伤昏迷了,我们送他回去急救,快!” “好!我来扛。” 宋希濂松开安毅,一把抱起地下死去多时的曲胖子,飞快绕过车头扔进驾驶室。 安毅跌跌撞撞钻进驾驶室,在宋希濂担忧的注视下突然给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啪啪”两声脆响过后,安毅的话语和行动让宋希濂看得目瞪口呆。 “**你大爷的肥猪,你的枪好是吗?现在是老子的了……我日你先人!你竟敢对一个孩子开枪……杀了你老子兴奋得很!老子成富翁了,大洋、烟膏都成老子的了,哈哈……”安毅生硬地扯下曲胖子身上的旗帜,飞快地解下他的腰带,一下就拔出那支崭新的德制驳壳枪,比划几下哈哈大笑: “老子有枪了!老宋你那只破枪比得上吗?你看,全新的,枪油还没擦干净,六个皮弹夹啊,哈哈……千万别告诉别人,我得留一支枪防身,***,这个世道没枪能行吗?哈哈……” 宋希濂着急万分:“小毅,你没事吧?” 安毅一愣,随即哈哈一笑,缓缓把枪插在腰间,将腰带连弹夹巧妙地捆在一起放到仪表台下的储物箱里:“没事了,老宋,小弟第一次杀人心虚啊,不过现在没事了,我感到信心百倍,浑身充满了力量。好了不说了,再说你那两只眼珠子就要掉出来了,咱们回城去吧,把曲胖子扶稳了,过了城东那道岗哨,咱们哥俩就把这死猪推下去。好了,坐稳了……” “小毅等等,大哥有件事求你,要是你心里还有弟兄们,还记得咱们弟兄在一起的情分,请你跟随大哥一起战斗!刚才敌人自己弄出的爆炸提醒了我,只要我们勇敢地冲上去也许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现在前面的战事到了关键时刻,老陈、老黄、老胡、老蒋、老贺……无数的兄弟都可能在下一刻死去,要是你不怕死,要是你还记着咱们兄弟情分的话,跟随我一起战斗吧!要是你这孙子怕死就算了,老子一个人冲上去,大不了让弟兄们给老子收尸!”宋希濂双眼光芒闪闪,射出无比的坚毅无比的期盼。 安毅一听这这慷慨激昂的话语,立刻头皮麻脑袋充血,鼓起杀人后通红的眼睛咬牙切齿地疯狂大笑: “别激老子,你以为老子怕死吗?老子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再死一次?笑话!要是这次老子死不了,就是上天注定老子就要飞黄腾达了,哈哈!***老宋,你给老子坐稳了,走…… 第二十章 出尽风头的战车(小高潮!) “等等!车开那么快,你冲哪儿啊?”宋希濂着急地问道。 安毅冷静下来,把动的车子挂到空挡:“对啊……我怎么才能帮到你啊?” 宋希濂看看车外几个方向:“你知道他们的弹药库吗?” “知道啊!不过去不了,弹药库在瘦狗岭后面的小山凹里,重兵把守还得通过三道卡,咱们要是硬来,恐怕没看到弹药库院子就被打成蜂窝了,你还是想别的法子吧。”安毅记起弹药库那半公里道路上无处不在的堡垒和机枪,三道关卡严苛的检查验证,知道硬要去只能送死。 宋希濂无奈地四处张望,咬咬牙吩咐安毅:“你在车里待着等我,我爬上后面的山岗上看看情况马上下来。” “喂喂……” 安毅话没说完,宋希濂已经跳下车跑了个没影,安毅只能老老实实待在车里等候,心想老宋身上的灰色便装与滇军的灰蓝色军服差别不大,不注意看大概没事,何况自己所在的地方没什么人注意,距离北面的大路六十余米,偶尔编队跑过的送弹药滇军气喘吁吁累得像狗似的,谁也没工夫留意这个本来就安全的方向。安毅拔出腰间的驳壳枪喜欢不已,用袖子擦了擦枪机慢慢拨弄起来,由于多次看到曲胖子在车上擦枪装弹,对机械本来就情有独钟的安毅也依样画葫芦,三下两下让他琢磨出不少门道。 宋希濂气喘吁吁跑下山岗,奔到一大堆木头旁扯出两根三米多长的树杆扔上空车厢,在安逸惊讶的注视下打开车门,抓住曲胖子的双脚踝一下就把尸体拖出半截,谁知曲胖子身子滚下坐垫,大脑袋和僵硬的左手卡在操纵杆和座位基座之间,宋希濂急得大声骂道:“***小毅你看热闹啊?还不帮我一把。” 安毅连忙收起枪一把揪住曲胖子的头将脑袋拽起,侧着身子和宋希濂一起把尸体弄下车,走出几步扔进一旁的浅石坑,安毅刚要转身,就被一缕金光晃到了眼睛,毫不犹豫蹲下来抓起曲胖子翘起的左手,费力地拔下中指上的那枚镶翡翠的金戒指:“***差点儿忘了这宝贝,死胖子老是炫耀这祖传的极品翡翠戒面,估计至少值三百个大洋啊!” “小毅你干嘛,快过来帮忙!” 安毅应了一声,飞快将戒子收进裤兜,再搜出死胖子身上的十几块大洋装进上衣口袋,这才回到车边,惊讶地看着高高站在车厢上捆绑两根木头的老宋:“你这是干嘛?” “别废话。把地上那两面旗子递给我。” “哦……”安毅抓起原先曲胖子裹在身上地两面破旗子。搅成一团扔了上去:“我车厢里大把麻绳。你放着方便不用拿这破布捆杆子?喂……这时候你不想办法怎么尽快打出去。反而弄这种稀里糊涂地玩意儿干嘛呀?我地老天爷……老宋你找死啊?你你……” 安毅看宋希濂将一面鲜红地破党旗和一面硕大地青天白日旗绑在高高竖起地杆子上。当即吓得脸色白。不顾一切地爬上去就要撤掉旗子。立刻被宋希濂一把抱住用力压在车头地遮阳架子上: “小毅。你听我说。刚才我上去看过了。打得正激烈。咱们地弟兄们扛着梯子门板两次冲锋都被打回去了。两军阵地前地那条小河成了咱们不能逾越地死亡线。所以我决定咱们俩把这车开出去。全冲过滇军阵地这段一公里多地公路。你开车我来射击。滇军绝对会大乱。我们地人就会借机再次起冲锋。强行越过那条小河冲过来。滇军欺软怕硬。在咱们猛烈地冲击下绝对守不住!好了。别啰嗦了。你快下去准备。等会儿就看你地了!” “不行!没这两面旗子还好。有这两面旗子还不成了滇军地靶子?没等咱们开出一半。估计都死翘翘了。老子不干!”安毅不愿意了。 “你傻啊你?就这么点儿距离。只要你全冲过去用不了一分钟时间。滇军能反应过来吗?再说了。如果没这两面旗子。对面地弟兄们知道你是谁啊?到时敌我双方都集中火力一阵‘突突’。咱哥俩岂不死得太冤?听我地没错。下去!”宋希濂骨子里地精明果断在此刻表露无余。安毅想了想深感有理。立刻爬出车厢跳下去。 宋希濂很快钻进驾驶室关上车门,探身拔出安毅腰间的驳壳枪熟练地检查弹夹,把车开出锯木厂的安毅心疼不已大声抗议。宋希濂说你开车背着枪浪费,我拿着还能多打死几个敌人还能掩护你,何况咱们生死弟兄的交情还不如一支枪?几句话就让安毅有苦说不出了,只能千叮万嘱用完一定记得还我。 汽车进入公路调头向东,安毅听到前方密集的枪声,紧张得握方向盘的手都抽筋了,看到一片片爆炸产生的浓烈硝烟心惊胆跳汗流如雨,尚未接近滇军第二道阵地后沿已吓得不轻,宋希濂偏偏这个时候大叫停车。 安毅下意识急踩刹车,尖利的刹车声尚未消失,宋希濂已经开门扑出车外,举起一新一旧两只二十响驳壳枪连续射,将远离阵地的半月形沙包警戒哨位里来不及反应的三个滇军打得像血葫芦似的横尸当场,宋希濂收起双枪冲进哨位,麻利地解下机枪手腰间的四个弹夹,抱起沙包上的勃朗宁一九一八式轻机枪几步跑回车旁,一脚关上车门,跳上右踏板把机枪和弹夹扔上车厢,脑袋伸进驾驶室对目瞪口呆的安毅大声叮嘱:“我上车顶,你等会儿什么也别管,只管往前冲,冲得越快越好,最好能撞毁路上的两道木栏和堡垒障碍冲到小河边上,否则咱哥俩都活不了!” 宋希濂说完,一个鸽子翻身跳进车厢,捡起机枪快架在驾驶室上方的木质遮阳板上拉动枪栓寻找目标。 毫无选择的安毅只能横下一条心挂上二档,一脚就把油门踩到底,肮脏的货车犹如一头咆哮的巨兽,疯狂地撞进了滇军阵地,随着车越来越快,车上的两面破烂的旗帜猎猎飘扬,红了眼的宋希濂扣紧扳机,一梭子就把左侧高处的那挺重机枪打得哑火,接着飞快调转枪口向右边的阵地疯狂扫射。 滇军阵地受此意外打击,立刻出现局部混乱,百米内的滇军官兵看到插着两面国民党旗帜的货车飞前冲,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射击,宋希濂的机枪可不停顿,一口气打完三个弹夹消灭好十几个敌人,这才让滇军惊慌失措狂呼乱叫起来。 小河东岸,黄埔军阵地后侧八百米外的山岗半腰凹陷处,革命军总司令蒋介石、军事顾问加仑在何应钦的大声呼唤下,相视一眼双双离开地图几步走到观察位,蒋介石接过侍从秘书曾扩情递上的望远镜凝神遥望,惊喜地看到滇军中右侧阵地上突然出现意想不到的混乱,而且波及面越来越大。 “校长注意敌阵中路偏左的公路,一辆插上党旗和国旗的卡车冲得很快,已经撞毁敌阵纵深处的路障继续向前沿冲击,不知是哪个部队的,干得好!敌阵全乱了,刘歭、顾祝同、金佛庄都是好样的,乘机动冲击的机会抓得好!”一贯冷静镇定的何应钦举着望远镜,兴奋地喊道。 蒋介石大喜:“传我命令:全线出击,绝不能放过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是!” 蒋介石令完毕,再次举起望远镜,只见疯狂前进的汽车轰然撞开了道路上的最后一道路障,接着在滇军官兵密集的火力阻击中,一头撞进了道路中间用沙包垒成的工事里,将两个来不及逃避的滇军撞得高高抛起,高前冲的汽车轧上沙袋,突然飞离地面,侧着车身在空中飞行数米轰然落下激起大片尘土,好不容易回到路面就像个喝醉的流浪汉,摇摇晃晃呈蛇形前进冲向小河。 俄**事总顾问加仑激动万分:“英雄!从天外飞来的英雄,他的出现一举打破了僵局,给我们创造了无以形容的绝好机会……三营成功架设了简易桥,二团一营的冲锋也起了,好!非常好!只要获得短兵相接的机会,这场恶战就会以我们的胜利而告终……” 蒋介石放下望远镜,兴奋地转向何应钦:“你去亲自指挥,拿下龙眼洞立刻乘胜追击,马不停蹄直扑瘦狗岭,利用我们获得的宝贵情报按计划穿插迂回前后夹击,争取在天黑之前拿下瘦狗岭要地,此后就会一马平川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非你亲临指挥不可!” “是!” 老蒋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另外,你到前面之后让政治部派人上去查看一下,看看是谁开的车,谁这么勇敢立下如此奇功,我要表彰他、嘉奖他!” “是,我会吩咐下去的。” …… 破碎的挡风玻璃碎渣划破了安毅的额头,鲜血顺着他苍白的面颊潺潺流下,但此时他已毫无知觉,狠狠踏着油门的右脚已经麻木,瞪着极度惊吓过后失神的眼珠子,呆呆地望着前方无数冲锋的黄埔官兵,千疮百孔的轰鸣汽车失控般地前冲到河边仍未停下,“嘭——”的一声巨响,一头栽进了泥泞的河床里,弹起两下溅起大片泥浆,最后巧得不能再巧地形成一道稳稳的桥梁,车厢里好不容易坚持下来的宋希濂被一撞之力高高抛起,在空中飞行七八米撞断一棵茂密的树干,弹了一下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被敌人疯狂阻击无法顺利架桥的一团三营长严凤仪见状大喜,跳出掩体挥舞驳壳枪大声吼道:“同志们,跟我上!” 一块块木板被搭在卡车头和车厢之上,勇敢的工兵拿着铁锤马钉一阵猛敲,被当成桥墩的卡车顷刻间让临时木板桥遮盖得严严实实,无数双脚板踏上卡车头顶,冲向敌人阵地,嘹亮的冲锋号声声不绝,阵地上杀声震天此起彼。 此时,俄国顾问嘴里的英雄、蒋校长要重奖的安毅同志对此却一无所知,早已被撞晕在方向盘上…… ******************* ps:大家看得过瘾吧?喜欢就收藏和推荐啊!加油! 另友情推荐:《降错神》(1315o24),“男人天生就要搞……男人不搞不够派,搞过才是有能耐。”这是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关于未来世界中男主搞利用外挂操控机甲灭神的不得不说的秘密。 第二十一章 被遗弃后的壮举 清晨,明媚的阳光普照大地,激战过后的龙眼洞地区一片狼藉。附近的村民络绎走出家门和藏身处,胆大的孩子们早已冲向小河两岸,捡拾弹壳或其他能卖钱的东西。 “快看啊!桥下面是汽车啊……” “真的?真的是汽车……” “里面有人,快跑!” 孩子们吓得撒腿就跑,不一会儿没听到枪响也没有人追来,胆大的两个孩子停下脚步,略作商量再次小心翼翼地接近汽车,趴在河岸上往下看。 “十五哥,里面的人还会哼哼,可能受伤了,是不是革命军?” “可能是,你看,车边挂着的半截旗子上有十二角星,肯定是革命军的……你快回去叫三伯他们来,我们村的农会昨天帮革命军运送很多伤员子弹,三伯他们过来一看准知道。” “那你等我,我回去叫大人……” 一片喧哗声中,安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老脸,吓了一大跳,“老脸”却笑眯眯地看着他和蔼询问:“同志,你受伤了?是黄埔军的吧?哎呀……昨天黄埔军打得很激烈,走得太快,我们农会自卫队妇女队协助他们打扫战场,战死的尸体和伤员都送到江边运到黄埔军校去了,大家太紧张也太匆忙,都没有注意你在桥下,真是的……要是我知道的话,昨晚半夜回来我到家就扶你回我家了,来来,开门下来,看看你伤势如何?” 安毅搓掉脸上的血茄和板结的尘土,伸出双手转动一下,缩回来挤压自己的胸口疼得呻吟一声,双手停留一会儿又再往下一直摸到脚,这才现一只鞋不知到哪里去了。 安毅长长出了口气,知道自己胸骨没断,手脚也好好的,低头找鞋怎么也找不着,这才转向车外满脸皱纹黑黑壮壮的中年人,用熟练的粤语含含糊糊解释:“我没什么大碍,就是被撞晕,睡这一觉好多了。阿叔,昨天我和黄埔军特务连的老宋开着这车冲进战场,掉进河里之后我就不记得后面的事了,阿叔我问一下,黄埔军打到哪里了?” 身为农会自卫队长地三伯听到安毅地话非常高兴:“哎呀!原来你是特务连地。了不起啊!那可是黄埔军地精锐啊!哈哈。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们地部队昨晚就攻下瘦狗岭。打得很快啊。两三个小时就解决战斗。几千滇军逃得一干二尽。黄埔军根本就没停一直紧追。估计这时已经打进城了。你们地长官说不用三天就能把霸占广州和周边多年地滇桂军阀全都消灭。我看这气势可能用不了三天。哎呀。你们缴获了无数地枪炮。堆得像小山似地。昨晚我送完弹药回村之前。你们周主任还奖给我们龙眼洞农会自卫队二十杆长枪呢……来来。没伤筋动骨就阿弥陀佛了。你先下来再说。估计你也饿坏了。我叫孩子回家给你送点吃地来……” 半小时后。在三叔和一个青壮帮忙下。撬开变形车门出来地安毅坐在岸上。脸上地血迹已经洗去。额头上几条紫红色地划痕清晰可见。左脸上茶杯大地一片乌青没有损坏他地英俊面容。肚子里也填下了几团米饭和一小盘鱼干。裤兜里和上衣口袋中地戒指大洋都还在。只是一双赤脚沾满了泥浆。一双恢复活力地眼睛闪烁不停。 一群青壮在三伯地带领下围在安毅身边坐成一圈。对河里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地变形卡车指指点点。惊叹惋惜。都说安毅命大有福气。这么多枪眼却没有一颗子弹打中他。安毅却一点儿也没感到幸运。反而觉得自己真他妈倒霉。在狡猾地老宋激将下辛辛苦苦九死一生冲到这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留下看自己一眼。有没有功劳暂且不说。他奶奶地黄埔军总得有个人来看看自己是死是活啊!要真地被哪颗不长眼地子弹打中还剩下一口气。没一个人关心之下岂不是让自己流尽鲜血无声无息死翘翘? 一种被遗弃地愤怒和沮丧让他实在难以释怀! 再看一眼钉满楼梯门板地卡车。安毅更加恼怒。被压扁地驾驶室越地让安毅怒火万丈:幸亏美国佬造车地铁皮还算结实。否则哪怕不死还不被那帮孙子踩扁了?太他娘地不够意思了! “这个……小毅啊。我看你地车报废了。干脆留在这里吧。就当是桥墩了。原来好端端地石桥被滇军炸了。如今有这座现成地桥暂时用着。咱们几个村上上下下也方便。哈哈!”三伯乐呵呵地看着安毅。 安毅急得跳起来,心想只是架破车倒也罢了,可坐垫下老子拼了小命弄到的千五大洋和六十斤极品烟膏怎么可能留下?老子糊里糊涂之下冒死帮黄埔一群没义气的孙子打仗,没有功劳也就算了,将来的飞黄腾达就全靠这笔来之不易的横财了,为了这笔横财老子还不惜杀了人呢!你今天就是打死老子,老子也要把车弄回去! 可是,安毅刚要说话又犯难了,知道这车是没法开动的,就是怎么弄上岸也还不知道呢,如今到处是乱军,总不能背着几十斤重的烟膏捧着一袋子大洋招摇过市吧?要是那样没准儿刚走出两步就挨几个枪子。 三伯见激动站起来的安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也吓了一跳:“小毅啊,怎么了?” 看到实在的三伯满脸关切,安毅突然脑子一片清明,心疼地叹了口气,说出一番动人的话来:“三伯,如果我能做主的话,这辆破车留下做桥非常好,拿回去修要费很多钱,留在这里还能方便乡亲们。可是,这辆车不一般啊!这可是孙中山先生离开广州前爱国富商欧耀庭先生专门捐献的,孙先生当时激动啊!亲自上车坐了一圈,廖仲恺先生当时也在车上,就是我开的车,孙先生语重心长叮嘱我一定要爱惜,要把这辆车当成革命的标志,哪怕将来开不动了也要好好保存,等全国统一了送进革命军事博物馆,让子孙后代参观缅怀革命先烈。当时把我感动得热泪盈眶,暗暗下定决心要用生命去保卫这辆车。如今,这辆车又立下赫赫战功,孙先生在天之灵一定深感安慰,因此,哪怕是背是扛,我也要把这辆象征革命的车子弄回去!一天不行就十天,十天干不完就一年,我决不能辜负孙先生生前的一片殷切希望!” “小毅……” 三伯被感动得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激动心情,在原地飞快转了两个圈,毅然下令:“虾仔,你立刻到上头村、下头村和我们村集合所有的兄弟,把周边三个村自卫队员家里的牛全部拉出来!” “是!” 精瘦的虾仔背着一支老掉牙的汉阳造飞快离去。 三伯挺起胸膛大声命令:“所有人听着:十分钟内将各人家里的锤子锯子都拿来这里来!阿炳,你带领二十个兄弟把我家院子里的那些长木头扛过来,今天就算脱层皮,我们也要把这驾车抬上岸,顺顺利利拉回广州城去!” “是!” 人民团结一心的磅礴力量在短短一小时里得到巨大展现,一百四十余名淳朴勤劳对革命充满坚定信念的农会自卫队员,在精干的三伯指挥下步调一致挥汗如雨,飞快拆下黄埔工兵建设的木桥,跳入齐膝深的泥泞之中,用牛拉用杠子抬用肩扛,喊着劳动的号子,使尽吃奶的力气,终于将重达两吨多的卡车生生搬上西岸。 自卫队员们不做任何休息,熟练地将一根根麻绳绑在车头保险杠和车厢角柱之上,由三十名肩扛步枪的自卫队员开路,二十余名背插大刀的自卫队员赶着九头大牯牛,硬是以一种坚定不移一往无前的决心和信念,将千疮百孔严重变形的雪佛兰卡车拖向广州城。 为了突出这辆卡车的重要性和不凡价值,三叔在两个小队长的建议下,把满是弹孔只剩一半的党旗洗干净,用一根结实的竹竿高高插在车箱前方,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广州城开进。 谁也没有想到,三伯的举动会造成如此巨大的轰动效应: 九头牛拉汽车的队伍刚出村口还没什么,可尚未到达瘦狗岭南面的大村,远远看到旗帜和这支特别队伍的村民们觉得好奇,就三三两两地出门观看,骄傲的自卫队员立刻热情介绍自己的革命行动,不一会儿消息迅扩散,引来一村村民众倾巢出动蜂拥围观,无比自豪的自卫队员们激动之下,就将安毅所说的“和老宋开车冲入敌人阵地、引起敌人混乱”的英雄事迹广为传播,说着说着英雄事迹的内容迅丰富起来,什么冒着枪林弹雨连续撞毁滇军碉堡轧死滇军无数等等传奇情节应运而生,围观的村民听得群情激动高声叫好,成百上千的好事者跟随在队伍后面高声谈论,满怀激动,遇到上坡大家齐心合力推波助澜,让车中把握方向盘的安毅激动之余叹为观止。 随着人群越聚越多,车门两旁跟随着数以百计的欢呼者,个个争相瞻仰传奇的英雄人物小毅,看到鼻青脸肿的安毅目不斜视望着前方大为赞叹,什么“英雄”、“年轻”、“漂亮得像戏台上的名角”等等话语此起彼伏,就连九条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拉车的大牯牛也沾了光,“九牛二虎”一词再次得到新的诠释,已经成为广为传播的英雄故事,把坐在车中把方向盘的安毅臊得脑袋越来越低,后悔之下真想从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下午四点,在九条大牯牛和成百上千热情民众的牵引和推动下,安毅和他这辆叮叮当当响的破车奇迹般地来到了东门大道,已经展壮大成三千多人的庞大护送队伍,把守卫城门的吴铁城警察部队吓得不轻,好彩看到举枪弄帮的黑压压人群中高高飘扬的半截党旗才没开枪。负责的警察大队长冲上去和坚毅自豪的三伯交谈过后,立刻命令自己手下弟兄分出一个中队跟随队伍维护秩序,并慷慨地把道路疏通工作揽到了自己肩上。 于是乎,广州城从未有过的奇观随之出现,九头大牯牛牵引着破车浩浩荡荡开进城区,安毅的破车尚未被九头牛拉上南堤大马路,前前后后无比壮观的队伍已经展到上万人,“打倒军阀”、“革命军万岁”“向黄埔英雄学习”的口号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就连九头大牯牛也被披红挂彩引人注目,刚刚被革命军占领恢复平静生活的广州市民闻声出动垫脚仰望,把大大小小的街道马路堵得严严实实,道听途说的粤军巡逻队官兵也自觉跑到队伍前列,排着整齐的队伍高举国旗党旗齐步向前。 焕出革命青春的三伯,此时已经站在摇摇晃晃的驾驶室右侧脚踏板上,斜背着支老套筒昂挺胸,不停地向街道两旁的欢呼人群挥手致意,而我们的主角、千万人嘴里热议传诵的英雄人物安毅,却把脑袋垂在方向盘上,深恐熟人看见,只是在差不多到“泰昌”商行后院仓库的小巷口时急忙叫过三伯,给他指明方向,强烈要求到此为止。 三伯虽然觉得这么快就结束旅程有点儿遗憾,但还是积极配合,通过与队伍中十几个不同部分的头头们商量,废了好多口舌几次搬出孙先生和廖仲恺先生才说服走得不过瘾的一群头头们,终于把车子送进商行后院,数以万计的人们这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若干年后,功成名就的安毅专程跑到三伯家里坦白从宽请求原谅,没想到三伯毫不在意,反而说这是他一辈子所做的最风光最有意义的事情,足以光耀祖宗流芳后代。 ******************** ps:求推荐和收藏!谢谢! 第二十二章 寻找英雄 黄埔军校的医院病房里,脑袋上缠着一圈圈白纱布的宋希濂艰难地撑起身子,在前后左右伤病员的一片哼哼呀呀呻吟中拿过床头的树杈拐杖,缓缓下床撑着拐杖慢慢挪向门口。 当天由于被巨大的撞击力抛出车厢,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他幸运地被树杈缓冲了一下得以逃过一劫,但是巨大的冲力和结结实实的一摔,让他头破血流,足足昏迷了两天三夜,右脚踝严重扭伤,救护队到来时他已经重度昏迷,那支崭新的驳壳枪依然却牢牢地握在他手里,谁也无法掰开他的手指拿下来,就像长在他手上一样,最后送到码头医生紧急打了一针,他的双手这才松开。 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小毅在哪儿?医生护士们谁也不认识什么小毅,看到宋希濂两眼通红的样子非常可怕,连忙找来正在监察新学员训练的贺衷寒。贺衷寒根本就不知道安毅就是那天开车的人,听了宋希濂陈述的经过大吃一惊,立刻安慰宋希濂说也许当时太忙太乱遗漏了,也许小毅此时早已回去上班了呢。把宋希濂安抚下来,贺衷寒告诉他,黄杰和陈赓等人正在广州城周边地区带兵执行任务,自己尽快通知他们寻找,等会儿一出门立刻向政治部汇报。 宋希濂扯住贺衷寒的衣角难过地说道:小毅为了咱们的攻坚战驱车冲入敌阵连生命都不顾,咱们却至今不知他的死活,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你要是不给我把小毅找回来,以后别再和我说话了。 贺衷寒一阵小跑到政治部进行汇报,留守军校的政治部主任邵力子、教育长方鼎英、宣传科长鲁纯仁等人听完大吃一惊,均说这不正是校长和加仑将军两次吩咐要找寻的人吗?只不过当日战事紧急,政治部的人员没能找到人只好跟随主力继续前进,打入广州后再想找却不知道驾车英雄的名字,更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于是也就拖延下来,如今想起后悔不已,为何当时就没记起找找那辆车在什么地方。 方鼎英当即下令,由贺衷寒带上两名科员,立刻过江进城寻找安毅,找到之后马上送到城内的中央党部,蒋校长、周主任、顾问团负责人加仑、鲍罗廷以及总教官何应钦等人都在那里开会,之后给学校来个电话,以便安排这位做出杰出贡献的革命青年安毅与师生们见面座谈,并参加三天后的表彰大会。 贺衷寒带人坐上校本部特派的汽船,直奔天字码头,上岸后穿过庆祝游行的队伍跑到丝绸商行边上的算命摊一看,老道连影子都没有,算命的八仙桌和明黄色旗幡不知所踪。 贺衷寒转念一想,立刻带人前往“泰昌”商行,在紧闭的大门前呆片刻,随即一阵擂门,一位三十好几的中年人把门打开一条缝,看到三位大汗淋漓的军人要找安毅,连忙出声解释:“对不起,三天前安毅已经被掌柜解雇了,住在那儿我也不知道,听说是仁济路潮兴街芩家大院吧。” 心思周密的贺衷寒看到职员想要关门,迅伸出一只脚踩住门边,和颜悦色地问道:“你能告诉我解雇安毅的理由吗?” 中年人犹犹豫豫不愿回答,但是看到反复询问的贺衷寒没有恶意还挺和善,就把原因告诉了他: “小毅是个仁义的人啊!暂且不说他一身的本事,就说当初滇军征用我们的货车不成要放火烧商行的事吧,一般人唯恐避之不及,他倒好,得到消息后立刻从家里赶了过来,好话说尽避免了商行的大祸,并孤身一人驾车随凶狠的滇军走了,一去就是一个多月,没日没夜的拉货吃尽了苦头,我们这帮同事偶尔在街上看到他被军队押着开车跑过,整个人又黑又瘦的,担心啊!可那些军阀我们谁敢惹啊?就在三天前的傍晚,革命军打进广州城后没半天小毅也平安回来,陈掌柜却说小毅没保护好商行的货车,让几千大洋买回来的贵重货车被子弹打穿几百个洞,车头车厢严重变形彻底报废,还让人用九头牛把破车拉回来丢尽了商行的脸面,如此大错绝对不能原谅,当场就把小毅给解雇了,根本就不念及小毅当时是为了保住商行的产业、保住大家的命才去的。唉……我们心里有气觉得很不公平,但是人在屋檐下,谁也没办法啊!” 贺衷寒致谢之后。立刻赶往潮兴街芩家大院。问遍所有地人都说安毅搬走多时了。就连老道、冬子和替人洗衣服地母子俩也先后搬走。至于搬到哪里。谁也没问。他们也没说。 就这样。贺衷寒连续三天带人走街串巷。四处访查都无法找到安毅。没办法之下只能将事情告诉病床上地宋希濂。 宋希濂细细一想。痛苦地长吁短叹:“一定是小毅看到咱们没有一个人顾及他。难过之下躲起来不愿再见面了。咱们对不起他啊!要是没有小毅。我们怎么能如此顺利攻克龙眼洞扫平瘦狗岭?他地功绩比我们谁地都大啊!” 数日后。在勾心斗角地党内上层和各派系将领中被折磨得头疼不已地蒋校长返回黄埔军校。连夜召集政治部、教练部、学生总队等将校开会。传达完党部地最新精神。就命令军人联合会地负责人和一期地六名杰出代表参加会议。第一项议程就是听取贺衷寒寻找安毅地汇报。 在一片遗憾地叹息声中。蒋校长颇为不悦地转向陈赓和贺衷寒:“你们两个和黄杰、宋希濂最清楚这个安毅地贡献。为何接到校本部地任务之后连续五天都没把人找到?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样一个表率对激励士气、鼓舞民心地重要性吗?” 黄杰站起来大声回答:“报告校长。我们都知道安毅在这次讨逆战争中地杰出贡献。是他以一个普通青年地革命觉悟奋不顾身驾车冲入敌阵。一举打乱敌人地阵脚为我军地进攻创造宝贵机会。是他凭借优秀地绘图技术和人地记忆力。为我们标明了滇桂叛逆地一个个阵地……” “等等!黄杰,在这里我要说明一下。” 校军教导二团团长兼黄埔军校教育长王柏龄出声打断了黄杰的话:“你在龙眼洞战斗打响之前带回来的那张手绘地图虽然很有参考价值,但只能起到印证和参考作用,我们早已经获得了滇军桂军所有的兵力布置情况,比你带回来的所谓安毅制作的分布图更翔实更全面,因此,不能将这一功绩记到安毅头上,以后也不要再谈论此事了,否则将有损于我们革命军的形象,不了解内情的人还以为我们的军队连最起码的能力都不具备,可能产生的影响很不好。当然,安毅的功劳和英勇表现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一点我们要予以大力表彰并广为宣传,把他当作一个革命青年的楷模竖立起来,如果他愿意成为我们革命军队中的一员,那就更好了,明白吗?” “是!” 黄杰大声回答,随后缓缓坐下。 王柏龄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身边的何应钦微微叹了口气,端起茶杯默默喝茶,心想如此巧言令色罔顾事实地抹杀一个进步青年功绩的事,我何应钦自认做不出来,虽然这么做的出点是维护军队的形象、维护革命军的声誉。 蒋介石心里歉然,口吻也随和了很多:“蒋先云,我看你一直不说话,眼里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想必对于安毅,你有自己的看法吧?” “报告校长,安毅此人我们一期学员中几乎一半的人都认识他,上次我们拿回学校的两百个牛肉馅饼就是安毅赠送的,而且,在座的各位同学都与安毅相处很好,包括我本人,我们都认为此人心地善良,聪明勤奋,特别是他拥有高的机械修理技术,能熟练地驾驶和修理汽车,身体强健为人忠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蒋先云借此机会盛赞安毅,显然有自己的打算,但他的想法除了贺衷寒和曾扩情两人明了之外,其他人都觉得他说得非常正确而没有想得太多。 周主任和蔼一笑:“请坐吧,听你这么一说,就激起校长和在座各位官长的爱才之心了,哈哈!我认为,你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如何尽快找到这个安毅,如今啊,就连我都想见他一面了,何况这么多爱才如命、以培养革命生力军为己任的官长们啊?你们要继续努力啊!” “是!我们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尽快找到安毅。”蒋先云大声回答。 与此同时,普济街二号的榴园里,安毅愁眉苦脸地捧着本厚厚的线装书,大声朗读着:“……春,宋公、卫侯遇于垂,三月,郑伯时宛来归……钫。庚寅,我入……” “停!一个‘钫’字读了这么多遍还记不住?你把心思都用在什么地方了?” 老道咳嗽几声,在摇椅上缓缓坐起,接过二毛递来的茶水喝下一小口。 安毅痛苦地放下线装,你不病还好,一病就天天逼我读这没有标点符号的《春秋》,白天让我写字练小楷也就算了,让我背《孙子兵法》说是对做生意有用我也认了,可你也太变态了吧?逼我读什么《春秋》啊?这是人干的吗?你说你咳成这样也不上床好好躺着,净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何苦呢?何必呢?” 老道毫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最后两句说得好,用词也准确,这充分说明经过这段时间的苦读,你有进步了!今天就读到这里吧,明天上午用完早饭,你把《孙子兵法》的《行军篇》背给我听听,记住,要是错一个字,老规矩,抄写十遍……二毛,帮我把茶杯拿进房里去,今晚就和我睡吧,我给你接着讲昨天的故事。” “好咧!” 二毛兴冲冲捧着老道的茶杯跑进西面的房间,被老道折磨得满眼星星的安毅直接把自己的脑袋扔到八仙桌上,出一声“咚”的巨响。 站在前堂东面房间门口的冬子捂住嘴巴,轻轻关上房门,扑上床用毯子捂住脑袋哈哈大笑…… 第二十三章 舒服日子到头了 六月二十三日,为声援上海的“五卅惨案”,广东香港工人和社会各界举行声势浩大的省港大罢工,当游行队伍行至沙基的时候,驻扎在此地的英国海军6战队向手无寸铁的游行民众开枪,当场打死五十九人重伤百余人,造成又一震惊中外的“沙基惨案”,黄埔军校也付出了二十七人遇难、数十人受伤的惨重代价。 此时,正值国民政府正式成立的关键时刻,以蒋介石为的黄埔军政大员们陷入了繁冗的文山会海之中,各派系对党内地位的觊觎、对革命军权利的争夺已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在汪精卫这个一直陪伴在中山先生身边、并在其临终前执笔记录遗嘱的“主席第一人选”强大的政治声望面前,一直游走于中央领导核心边沿的蒋介石废寝忘食百般努力,终于如愿以偿进入汪精卫兼任主席的军事委员会八大委员行列,为他的政治生涯打下个重要基础。蒋介石凭借在东征和讨逆战争中立下的赫赫战功获得巨大声誉,苦心撰写的《军政意见书》第一次全面系统地论述了军制、军资、军备、军事教育和军队建设等问题,获得了朝野上下一片赞叹,蒋校长也因这一系列的艰辛戮力而开始了辉煌的政治生涯。 盘踞在东江地区的陈炯明反动势力获得喘息的机会之后,大有卷土重来之势,长年占据粤西南的割据军阀邓本殷等人在琼州、廉州、合浦、钦州和防城一线与陈炯明遥相呼应(钦廉地区直到中越边境当时属广东省管辖),英帝国主义的战舰云集于珠江口,在此复杂紧张的局势下,黄埔师生“寻找英雄安毅“的行动不得不暂时停止。 普济街榴园古朴雅致的前堂里,安毅放下苦读了一个半小时的《孙子兵法》,低声示意越来越聪明的二毛坐在八仙桌对面的椅子上,从八仙桌下方的暗格里拿出一副扑克,和兴奋的二毛展开了新一天的大战。 半小时不到,刚满七岁的二毛脸上贴满浓须般的纸条,煞是可爱,安毅大意之下被聪敏的二毛两次偷袭成功,嘴角两边也各挂上一根纸条像两根长长的獠牙,气恼之下洗牌的动作比什么时候都快。 二婶买菜回来,见此情景捂嘴就笑,把新买的报纸放在香案上快步走向后堂伙房,一路上步子都笑歪了。 “哼……” 睡过回笼觉的老道满脸不悦地摇着葵扇走出房门,二毛吓得扔下扑克跳下凳子,几步小跑冲到墙边茶几上,熟练地泡茶滤水很快给老道捧来杯热气腾腾的香茗。老道指指摇椅边上的矮几,示意二毛把茶杯放下,沉下脸一边扯下二毛的“胡子”,一边严肃地命令:“去,到自己房里抄写五页纸的《增广贤文》,每页纸不能少于三百字,写不完今天别吃饭了。” “是,我去……” 愁眉苦脸的二毛一溜烟跑向后院。 老道继续他每日从容不迫地乡村学究风范。美美地喝下半杯茶。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昨天还为英国人几艘战舰开进白鹅潭耀武扬威之事摔杯子呢。今天怎么你小子就有说有笑地虚度年华了?” 安毅翘着二郎腿。盯着报纸头也不抬:“我总不能把他娘地一肚子怨气揣着过日子吧?革命军都不生气。粤军也没有脾气。你让我捡块石头去砸英国佬地军舰啊?” 老道微微一笑:“既然是这样。你干嘛不去投军扛枪啊?我可看见了。阿彪那个愣头青每次来找你都鬼鬼祟祟地。也不知你们俩在楼上干什么见不得人地勾当?不过。前天你出去阿彪来找你不见人。在我地质问下对我说。你那些黄埔兄弟满世界地找你。可你又不让他说出你地藏身之处。这是为什么啊?是不是六月份在龙眼洞人家不记得你了。你至今仍然耿耿于怀?” 安毅放下报纸叹息一声:“别把我看得那么小肚鸡肠地。老子早就知道当时地原因了。根本就不怪弟兄们。上周我为了感谢龙眼洞地三伯他们把卡车给我弄回来。我还特地去了一趟三伯家里。给他十个大洋他硬是不受。我只好赶到城东牛马市给他老人家买了两头公牛三头母牛送去。其中一头母牛还怀着胎呢。三伯他们一见这么壮地牛喜欢啊。不再推辞了。十几个大汉拿出各家地陈酒把老子灌得一塌糊涂。怎么回地广州城我都不知道。幸好守东门地小警察认识我。把我留在岗亭睡了一宿。否则就得露宿街头了。说不定又让冬子以前地那群没良心工友用板车拉到荒郊野地给活埋了呢。” 老道哈哈一笑。放下茶杯转脸看着唉声叹气地安毅:“你被掌柜赶出来不少日子了吧?这段时间你几乎天天待在家里读书练字。晚上就画你那些乌七八糟地图纸。没事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外表上看是经历过一次生死之后有所感触。性子磨得差不多了知道收心养性梳理梳理脑子。可你骨子里那种桀骜不驯地不安份休想瞒我。这段日子我在家养病。静下来就想着你地前途问题。可想来想去都不知道你小子心里想着什么?你今天可得给我个实话。你到底为何总躲着你那帮黄埔兄弟?今后有何打算?想从军呢还是从商?” “咦?” 安毅惊讶地望着老道:“凭什么断言我就这两条路啊?又是每天早晚占卜打卦得出的结果吧?” 老道干笑一声:“哈哈!就你那点儿深浅,还值得我为你打卦?我十三岁就跟师傅云游九省走南闯北,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今天就挑明说吧,要是你不愿从军,为何枕头下藏着一支新崭崭亮铮铮的德国驳壳枪?要是你不愿经商,为何两个月不到就把老子的身份凭证换成广州的,偷偷在沙面租界的英国银行里给我存进五千大洋?再有,你小子还偷偷把这座榴园的房产契约转成我劳守道的名字,是不是瞒着咱们打算出远门啊?” “***老道,你也太不忠厚了吧?竟敢偷翻老子的私人物品?” 安毅勃然大怒把报纸“啪”的一声扔到八仙桌上:“好你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原来有偷窥癖啊?啧啧……” 老道也不生气:“别扯一边去!不是老子故意偷看的,是二毛那天上去把你的枪拿出来玩吓我一跳我才知道的,这段不说也罢,反正老子问心无愧。倒是你,你用老子的名字干下种种勾当,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今天你得给老子坦白,有半句假话老子立马从这儿搬走,哼!” 安毅大吃一惊,连忙满脸堆笑:“***二毛,老子打烂你的小屁股……哈哈,老道,你这是何苦呢?一家人说这赌气话干嘛呀?你都老几十岁的人了,还跟小子我一般见识?我给你倒杯茶消消火,哈哈……先别急着喝,烫啊……既然你生这么大的气,我就坦白吧!” 安毅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下口白开水:“实话告诉你吧,这几千大洋是老子从战场上一个暴死的滇军军官身边拿回来的,当时老子被他用枪顶着运鸦片烟土和大洋上前线,赏给那些滇军打仗用的,鸦片分完了钱他贪污留下一小半,就藏在我那辆货车的坐垫下,打完仗他死了,老子那辆车也报废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动龙眼洞的三伯他们用牛生生拖回来的,谁知一回来那个陈四眼就恩将仇报解雇我,我当时二话没说转身就走,可夜里就潜回去把钱取出来了,当天晚上阿彪值夜,我就给了他一点儿好处,这不,他现在和老子处得多好?哈哈……钱多了总不能放家里吧?要是咱们不注意遭贼了哭天去?所以就想到你了,你和冬子是我在这世上的唯一的亲人,冬子老实巴交的,老子把巨款存在他名下还不把他折磨出病来?没办法只好用你的名字了,谁让你这江湖骗子名声在外,有个一万八千大洋谁也不觉得奇怪,哈哈!想想干脆连房子也转到你名下,省得哪天万一我有个好歹,咱们这一家老老小小也得有个依靠不是?” 老道释然了,脸色阴阴沉沉可心里感动不已:“怪不得你这么悠闲待在家里读书练字,整天哼着阴阳怪调的小曲喝着进口小酒,原来是得到天外飞来的横财了……接着说,你瞒不了我,就你那点儿心眼还想在老子面前吞吞吐吐藏着掖着?说吧,把其他的统统说出来,老子不怪你。” “老道,你这诈术对我不起作用,没了,哈哈!” 安毅放下杯子,翘起二郎腿继续优哉游哉看报纸,谁知老道突然扔来一只拖鞋,带着风声把报纸砸得撕成两半去势不止,“啪”的一声将几米外冬子的房门撞开,也把安毅吓了一大跳:“我靠!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漂亮的一手……***了不得啊!看来冬子说的没错,说你一口痰能把飞着的蜻蜓给打下来,果然有点儿道术,喂!哪天也教教我,特别是道家秘笈里从不外传的房中术,我真想学!” 老道忍不住笑了起来:“算了,那个愣头青又来敲门了,小子你给我好好听着:别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否则我老道饶不了你!” 安毅刚想戏谑几句,现老道眼里射出一种从未见过的精光,心里一怵,生生把涌上喉咙的俏皮话吞下去:“放心吧,老子是什么人啊?绝不会干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好了,我去去就来,阿彪这孙子这时找来什么事啊……” 安毅走到院门把门打开,阿彪笑嘻嘻地钻进来,鬼头鬼脑望了望压低声音:“老大,那印度极品还有没有啊?都断货几天了,我屁股后面如今跟着几十号有钱的二世祖,这些人烟瘾作像疯子似的追着我甩也甩不掉啊!原来你说担心黑道注意上,我们每天只许出货一斤,可我刚刚卖出六十斤怎么就没了呢?再想想办法吧,这生意来钱快,过瘾啊!如今印度极品烟膏都涨到八个大洋一两啦,这时断货急死人啦!” “我说阿彪,你***以为是拉屎啊,每天都有?我就六十斤的货,还是北大营革命军滇军部队范石生司令手下的副官偷偷托我卖的,如今账结清了,那副官也离开广州到湘西招兵买马去了,你让老子到哪儿弄去?” 安毅没好气地瞪了满脸遗憾的阿彪一眼:“阿彪,这掉脑袋的玩意儿你也别再干了,身上如今有几百大洋你干什么不行?实在不愿意出去闯继续待在商行算了,等哪天我有好买卖再去找你,忘不了你这难兄难弟的。好了,回去吧,该怎么做我知道你有的是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 阿彪无奈地点点头:“老大,再有好生意记得小弟,老大指哪儿小弟打哪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经过这段时间,小弟也明白了许多道理,在这乱世胆子小就得饿死。好了老大,小弟走了,哪天你高兴说一声,小弟给你搞一条狗来炖。” 安毅哈哈一笑,搂着阿彪的肩膀送出大门,没说上几句话,几个威猛的身影飞扑上来,七八只有力的大手一下就把毫无察觉的安毅死死按在地上,阿彪吓得背靠院墙,目瞪口呆。 “不许动!老实点儿!” ************** ps:今天晚上12点冲榜,大家有空都来帮帮忙吧,谢谢!喜欢本书就收藏和推荐吧! 第二十四章 革命军也敢拉壮丁? “***,老子看你往哪儿跑?再跑老子一脚踹死你这孙子!”陈赓擦去流到脸颊上的汗珠,恶狠狠地说道。 气喘吁吁的贺衷寒扶正眼镜,也咬牙切齿骂起来:“跑啊,小毅?怎么不跑了?你他娘的,两个多月来你这孙子害得老子三天两头被叫去训话,让老子颜面扫地……老子踹死你……” “寿山兄,把绳子拿出来捆紧这小泥鳅,快点儿。”黄杰仍死死按住拼命挣扎的安毅,抬起大脑袋望向胡宗南。 宋希濂看到路人全都惊恐地远远围观,连忙告诫几句,一把扶起浑身尘土的安毅:“小毅,你这是何苦呢?上星期陈赓在公园迎面看到你,你转身就遛,仗着地形比咱们熟悉,生生把他手下三十多个弟兄给耍了,害得他回去两天吃不下饭,你要是心里还有气你现在就揍我一顿吧,大哥对不起你。”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老道和二婶奔出院门着急地喊道,灵活的二毛从大家腿缝里钻进去抱住安毅肮脏的大腿,仇恨地望着这群黄埔牛人,小小年纪就有这份胆识令人惊讶。 蒋先云连忙上前道歉:“劳叔、大婶,别误会,我们都是黄埔军,都是小毅的好兄弟,小毅在六月份的讨逆战争中立下大功,我们学校和黄埔军非常感谢他,可他一直躲着我们不愿意见面,我们校长、主任、顾问和教官们几乎天天念着他,政治部已经决定给小毅记功嘉奖,可他就是避着不见,好几次咱们在街上看到他都让他给遛了,所以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劳叔、大婶,我们几个今天是奉命而来,怎么样也得把小毅领到我们黄埔军校,学校要给他公开颁奖,你们放心,绝不会让我们自己的兄弟掉一根毫毛。” 老道是何许人?一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就知道安毅屁事没有,所以轻轻拍了拍二婶的手臂让她放心,对蒋先云微微一笑:“没事,看到你们几个我就知道这兔崽子藏不了,哈哈!” “劳叔,你怎么不摆摊了?”贺衷寒问道。 老道哈哈一笑:“这两个月我病倒了,要不是小毅请来德国医生,我这慢性肺病恐怕一辈子也好不了,现在痊愈了,明天我就出摊去……来来,都进家里坐,喝口热茶吧,外面这么多街坊看着呢。” 大家一看周围,见到明白过来的街坊邻居脸带微笑逐渐离开,几个年轻的还向黄埔军和安毅竖起个大拇指。 蒋先云想了想笑道:“劳叔。军令在身。我们不能再停留了。下次吧。下次有机会我们和小毅一起来看望你。” 老道放心地点点头:“那就回去吧。路上得注意一点。这兔崽子满肚子地鬼主意。别让他遛了。哈哈……二毛。还抱着你叔地大腿干嘛?回去!” 二毛愣了一下。不舍地松开安毅地大腿。安毅拍拍他地小脸。不满地望着老道:“老道。你够狠!今天这笔帐我记着。你得当心了。” 看着安毅被一群大汉夹在中间骂骂咧咧地离去。二审担忧地问道:“他叔。小毅没事吧?不会是被抓壮丁吧?” 老道走进院子。等二婶关上门才郑重地说道:“实话告诉你吧。小毅命格扑朔。骨像奇异。细细考究乃是逢凶化吉大富大贵之相。别看他表面油腔滑调口不择言。嘻嘻哈哈喜怒形之于色。其实他性如金刚心如磐石。又能随遇而安忍辱负重。钱财取舍有道善于窥探人心。手段圆滑细腻很少留下破绽。无论从军从商前程均不可限量啊!他这次被一群将才簇拥离去正合了我当初地推算。这从军之路恐怕他这辈子逃不掉了。哪怕今天他不走明天也会撞上去地。你就放心吧。说不定咱们这辈子就全靠他了。” 汽船离开码头。安毅脱下上衣。拍打上面地尘土。胡宗南看到安毅**地上身羡慕地说道:“平时不脱衣服还真看不出这小子如此壮实。看来这几个月这小子躲着咱们。自己偷偷吃香地喝辣地过得挺滋润啊!” 贺衷寒奸笑一声:“嘿嘿……别看这小子一身腱子肉,很快就会向咱们看齐的,嘿嘿……” 安毅恼火地瞪了他一眼:“缺德啊!不愿自己弟兄好反而希望自己弟兄日子过得差点儿,啧啧!我说中国几千年怎么革命不成功呢,现在终于明白了!” 众人哈哈大笑,贺衷寒大声呵斥:“坐下!给我老实点,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没有权利说话!” “唷?果然是三杰之一啊!反应度和理论水平不是盖的。” 安毅干脆站起来穿上衣服,一步走到贺衷寒和蒋先云中间坐下,搂住贺衷寒的肩膀,别有用心地笑问:“***老贺,我问你个问题,今天哥几个把老子当成罪犯擒拿就不提了,抓到老子之后某个缺德的孙子乘乱踹了两脚我也认了,可是,听了刚才你的话好像是老子这一去就有去无回了?要是这样的话,你们和你们嘴里天天喊打倒的军阀没什么不同吧?我纳闷了,这革命军也敢抓壮丁?” 贺衷寒一拳打在安毅肚子上,把毫无防备的安毅揍得弯下腰来。贺衷寒嘴里却乐呵呵地说道: “革命的手段很多,刚才我这一拳也是革命的一种,叫做暴力革命,明白吗,小子?跟老子斗嘴,你还嫩了点儿。” 众人哈哈大笑,安毅有苦说不出,又担心自己刚才的话可能会伤着老贺的自尊心了,心念一动,满脸悲壮地抬头挺胸直起腰杆:“士可杀不可辱!既然是老哥打的,俺又不能不顾三纲五常仁义礼智信去还手,只能一死而明志了!” 安毅说完大步走向船尾,蒋先云几个吓得站起来,胡宗南却一把拦住大家:“别急,让他跳!” “这不好吧?这小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黄杰担心地问道。 胡宗南没有回答,而是望向船尾一副慷慨就义模样的安毅大声笑道:“跳啊,小毅,怎么不跳了?” 安毅长叹一声,灰溜溜走回来,在胡宗南身边的空位坐下,突然揪住他腰间的软肉紧紧捏着,痛得胡宗南大喊大叫,安毅一脸凶相地说道:“老子记起来了,只有你知道老子会游泳,***老胡,平时老子不少孝敬你,关键时刻竟然把老子卖了,你够狠!” 众人哄然大笑,把一船人都感染了,陈赓笑得弯下腰来,好久才勉强停住,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指着安毅: “***,小毅,哈哈……表演天才啊!哈哈……不说了,巫山兄、君山兄,咱们血花剧社后继有人了!哈哈……” “我早惦记着了,他跑不了,哈哈!” 蒋先云自信地笑了起来,贺衷寒也咧着嘴频频点头,觉得自己这小老弟越看越可爱。 汽船减,徐徐靠向军校码头,船上的众人立刻收起笑容,一脸郑重。安毅见状不由得担忧起来,不知道自己此行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虽说是做出了贡献立下了大功,但将要在如此众多的牛人面前亮相,还是让安毅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上岸后,蒋先云等人立正,齐齐向水6巡查队值星官敬礼并通报此行的简要情况,岗哨外一名三十多岁的值星官和气地回礼,对安毅微微一笑,眼里非常感兴趣。安毅礼貌的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跟随在排列整齐的这个队伍中间走向那座朴实无华却声名远播的军校大门。 “小毅,放松点儿,平时的自信哪里去了?抬起头迈开步子,别给哥几个丢脸!”宋希濂在安毅身后低声提醒。 安毅低声埋怨:“你们几乎天天在这里当然放松了,小弟我第一次来能自信吗?此刻我感觉自己就像离开了自己撒尿地盘的土狗,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在群狼中迈步了。” 安毅前面的贺衷寒听得有趣,“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忍得很辛苦的弟兄们全都笑了,矮个子胡宗南偏偏走在前面领队,嘴巴没合上就被站在门边的一位军校科长大声呵斥,只得硬着头皮又是敬礼又是大声报告,一番说明之后才获准入内,这个夹杂着一个平民的小队再次挺起胸膛齐步走进大门。 被几栋两层楼房分割成的方方正正院子出现在安毅眼前,他东张西望,脚下却一点儿也不含糊,虽然迈步不是那么正规有力,但也与大家的步点相一致,看到胡宗南将队伍带向正面的那座岭南风格的两层四合院建筑,立刻明白这就是老大们说过的校本部。走进又一座门,安毅心里更为紧张,他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军校的中枢,上至校长办公室、政治部,下到军医部甚至一个饭堂等几十个部门都设在这三路四进的院子里,被这么糊里糊涂领着去不知将要见到什么人。 队伍在走马楼一侧的楼梯前停下,胡宗南向一位全副武装的中年军官敬礼大声报告,不苟言笑的军官回了个礼轻轻侧身,胡宗南再次敬礼带着队伍登上楼梯,走过楼梯拐角安毅呼出口粗气抬头一看,曾扩情已经笑眯眯地站在上方,对久别重逢的安毅挤眉弄眼的。 安毅顿感头皮麻,知道老曾成了蒋校长的侍从秘书,这时候他出现在这里,很显然这帮老哥是带自己去见老蒋了! ***************** ps:非常开心,三江封了!这代表起点对本书故事和文笔的一种肯定,我一定加倍努力,不辜负这份期望! 提醒一下,晚上12点冲新书榜,到时候会更新精彩的一章!请能守候到那时的朋友都来支持一下!同时,喜欢本书就收藏和推荐吧! 另推荐一本同期三江的都市好书《能人生》(书号129o912):平凡的高三生陈林夕,为了高考焦头烂额,可是一觉春梦醒来竟然拥有了神奇异能:视觉嗅觉听觉乎常人的敏锐。原本遥不可及的美女,金钱,地位,权力,荣誉,一瞬间变得触手可及似的,于是彪悍的能人生开始了……连接:129o912qidianet 第二十五章 征询(三江封,冲榜了!) 写在章节前的话:朋友们,现在是冲榜最关键的时候了,拿出你们的推荐票,砸砸砸吧! ******************** 简朴的校长会客厅里,早已接到消息的蒋介石非常高兴,他通知秘书叫来各部门的头头,和自己一起接见寻找多时的优秀青年。除了长期在外奔忙的军校党代表廖仲恺、有外联任务的政治部周副主任之外,副校长李济深、教育长方鼎英、前教育长王柏龄、总教官何应钦、政治部主任邵力子、教授部主任李铎、训练部主任严重、顾问长白礼别诺夫、工兵顾问互林等九人非常乐意地前来一观,大家对久久没有露面的安毅充满了好奇。 简短的通报之后,安毅被校长办公厅主任张定理领进会客厅,胡宗南等七人也被一同叫进去。正在匆匆调整心态的安毅脸色有些红,两个多月的修养让他的皮肤白了不少,因此脸上的红晕较为显眼,看到胡宗南等人整齐地敬礼站得笔直,安毅只好深深鞠个躬表示自己的崇敬与问候。 头头们全都盯着挺拔英俊的安毅细细打量,觉得眼前这个斯文秀气的小伙子除了头长了一些之外,无论身材相貌都令人满意,谦逊得有点羞涩的表情显出他的诚恳,与大家想象中疯狂驾车连闯两道障碍轧踏一座堡垒的悍勇形象对不上号。 坐在中央的蒋介石与自己的同僚们相视片刻呵呵一笑,会客厅里立刻响起愉快的轻笑声,老蒋挥挥手示意胡宗南等人稍息,用他极具特色的官话和蔼地笑道:“年轻人了不起啊!龙眼洞一战给我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你的突然出现,使得整个战场的胶着之势被打破,为我军赢得了宝贵的进攻机会,做出的贡献非常了不起啊!呵呵,我听说这段时间贺衷寒、陈赓他们一直在找你,两次见到你你都避而不见悄悄溜走了,这是为何啊?” 安毅心里更为紧张,没想到老蒋知道得如此清楚,一来就问起这尴尬的事情,自己总不能说是烟膏没卖完没工夫搭理这帮老大吧?可如今问起了就不能不回答啊! 安毅嘴巴紧张地动两下:“这是我不对,我一直在想那天打完战怎么人影都不见一个,是不是大家都把我给忘了?后来我才知道,我连人带车冲进了小河里,被教导团的工兵抓住机会冲上去,用木头门板在我脑袋上将就架成一座桥了,留在后面打扫战场的人,谁也没留意黑乎乎的桥面下还有辆撞得不成样子的破车子,更不知道那破车里有我,结果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要不是当地农会自卫队长三伯领着一百多人帮忙,把车子扛上岸连人带车用牛送回城里,恐怕我自己还出不来呢。” 众人听安毅说得如此有趣,全都哈哈大笑,就连历来难见一笑的李济深也不禁莞尔,都觉得眼前这小子是那么诚实可爱。 李济深突然轻拍额头,对身边的老蒋说得:“我现在明白了,前段时间下面的师长问我,九头牯牛拉着一辆破车大游行的奇观是不是我们军校组织的?他们的几支巡逻队看到游行的队伍庞大深受感染,也都参加进去了,游行完一想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游行,又是哪个部门组织的?我还奇怪呢。那段时间天天有游行庆祝动辄几万人,声势一个比一个大,加上公务繁忙我也就没有继续留意,没想到原来是我们小英雄经历的,你说巧不巧?” “这么说我们攻进广州城的个盛大游行庆祝活动,就是眼前这年轻人起的?”邵力子惊讶地问道,众人随即望向安毅。 安毅连忙解释:“不不!那件事误会了。不是故意地。谁都不知道会变成那样!刚开始也就热情地自卫队几十号人赶着几头牛把我连人带车拖回城里。谁知走着走着人越来越多。把自卫队地话传来传去最后变成天大地事情。等进城地时候前前后后地人已经数不清了。我当时在车上把方向盘也吓得不轻。到了通往我们‘泰昌’商行后院地巷子口。我就求三伯快点赶牛把车拉进去。当时我吓坏了。至今还后悔不已。早知这样那辆破车就不要了。” 众人惊讶之余哄堂大笑。胡宗南几个也笑得东歪西倒地好不容易才站直。足足笑了几分钟大家才平静下来。对眼前地安毅大有好感。 老蒋摸摸光秃秃地脑袋。对邵力子笑了笑。邵力子会意地点点头转向安毅: “小安。你地官话非常好啊!我还听说你地口才很好。性格率真。总是能给朋友们带来笑声。刚才你一席话我们都深有同感。哈哈!” 邵力子忍不住又笑了一声。边上几位老大受其感染又笑了。温和地邵力子收起笑容。和蔼地问道:“你工作地那家商行老板欧耀庭先生。是省港两地著名地开明富商。也是我们地好朋友。他对我们革命事业一如既往地支持。具有非凡地学识和难得地政治觉悟。听说欧耀庭先生非常看重你。想必小安在对革命地认识和中山先生倡导地三民主义都有一定地了解吧?” 安毅知道自己最担心地事情来了。想来想去都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脑门上沁出一粒粒汗珠。 老蒋微微一笑:“小安,别紧张,怎么想就怎么说,说错也没人会笑话你,说吧,大胆点!” 安毅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我……我没认真学过孙先生的三民主义,所接触到的一些都是从报纸上看到的,我说不好,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记得我刚流浪到广州的那天,差点被当成商团军砍了脑袋,这件事对我刺激很大,病了几天起不来,后来才慢慢知道商团军,知道反对革命的陈炯明,知道军阀杨希闵和刘震寰等等的所作所为。那天我之所以意外出现在龙眼洞的战场上,是因为我被杨希闵的滇军用枪顶着帮他们开车送军用物资准备打仗,我之所以帮他们开了四十四天的车,是因为我要是不去的话,那些无恶不作的滇军真的会烧了我们老板欧先生的商行,他们征用车子的那天晚上一百多人举着火把围住商行,把陈掌柜给打了,就连六十多岁的九叔也被打了,所以我得跟他们走,不走车保不住,商行保不住,估计陈掌柜和同事们的命也保不住。” 安毅说到这里口干舌燥,他咽了咽咽喉,擦去额头的汗:“我就这么去了,每天在滇军军官的监管下往一个个阵地拉货,有子弹、有麻袋、有大米还有鸦片。龙眼洞战斗前的那天晚上,我被命令拉一车麻袋去瘦狗岭,看到了一千多名被强行拉来折磨得半死不活的民夫,这种民夫在滇军阵地上到处都是,可别的地方没有瘦狗岭的被使唤得那么惨。卸完麻袋不一会,再也受不了的几十个民夫突然扔下肩上的担子和木头逃跑,滇军立刻开枪,转眼间几十人全都被打死。有个孩子不到十五岁,他慌不择路向我跑来,火光下我看清他的长相大喊‘别开枪,我拦住他别开枪’,结果,追赶他的几个士兵没开枪,站在我身后几十天来一直监管我的警卫连长开枪了,新崭崭的德国驳壳枪一枪就把孩子的脑袋打爆,我已经伸出双手想抱住那绝对逃不了的孩子,心想拦下了再帮他说情,谁知,他就死在我脚尖前面,我抱着他脑子乱成一团,热乎乎的血好脑浆流到我胸口上我才醒来,质问那个警卫连长一句,他给了我两脚……” 安毅的眼睛湿润说不下去,会客厅里一片沉默落针可闻,方鼎英几个也拿下眼镜擦眼。 安毅吸了下鼻子,接着说道:“当晚就返回西大营,拉上一车鸦片烟土赶到龙眼洞的胡思舜滇军阵地,第二天天没亮就遇到了趴在锯木厂水沟里的黄杰和宋希濂,他们离开之后我也回到停车的地方想法子怎么逃走。中午过不久,滇军一个连工兵搬运弹药不小心生爆炸,胡思舜的督战队把剩下的工兵全杀了,我乘着混乱的时机也把监管我的那个警卫连长杀了,趁他摔倒拧断了他的脖子,这是我第一次杀人,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很激动。这事被偷偷潜回来的老宋看见了,后来战斗越打越激烈,老宋要我帮忙开车冲进敌阵引起敌人混乱,否则黄埔军伤亡很大,我想着对面那么多我的弟兄不知何时被子弹打死,所以就答应了。” 众人频频点头,胡宗南、蒋先云等人万分感动,大家看安毅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更没有一个人责怪他的答非所问。 谁知此时的安毅已经放开,没等邵力子和方鼎英再次询问,就脱口说出一大串令人震惊的话: “各位前辈,各位将军,我刚才突然想起这些至今仍历历在目的事情,是因为我知道军阀是什么了,特别是看到英国人杀害我们的国人还把军舰开进白鹅潭耀武扬威之后,我终于知道孙先生的民族、民权、民生的意思。最近报纸上有人把民族主义分成两种,一种博大,一种狭隘,主张自省其身不主张冤冤相报,大力批判所谓的狭隘民族主义,说实话我很反感,如果真让我选择的话,我宁愿做个昂起脑袋迎向枪炮的狭隘民族主义者,绝不愿意做个把脑袋缩进裤裆里忍辱偷生的博大者,一个民族如果没有自己的尊严,总是逆来顺受,那这个民族就没有希望了。至于民权民生我认为很好理解,打倒军阀统一全中国就是最好的实现道路,否则,各地军阀割据横征暴敛,时不时为了自己的利益打得你死我活,最终受苦的都是人民,只有消灭军阀实现国家统一,才能安稳坐下来谈人的生存权、劳动权、展权和其他权利,才能万众一心建设自己的国家,抵抗一切外辱,这些,就是我对孙先生三民主义的认识。” 众人惊讶地注视着眼前这位颇为激动的年轻人,对他自己心中的三民主义理解深感震惊,难以想象如此独特的看法、如此坚定的信念,竟然会出自一个胡子都没长硬的年轻人之口,他竟然能说出狭隘民族主义、生存权、劳动权、展权这么深奥的词语,而且语句通顺实实在在,并对军阀有着如此刻骨铭心的仇恨,对实现三民主义的道路有着如此执拗、如此直接的理解,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好!我们没看错你,你是个优秀的青年,是个有思想、有见识的进步青年!小安同志,我现在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进我们黄埔学习,用扎实系统的知识培养坚定的信念,去实现你心目中的三民主义?” 蒋介石站起来,双眼精光闪闪望着安毅。 第二十六章 分科决定 ps:三江封居然没上周推,羞愧死了……朋友们,现在非常需要推荐票的支持,大家都紧急顶我啊!砸砸砸!砸上周推去! ******************* 新建成的流转营房位于孙先生故居学海楼西南边,由于第二第三期学员人数众多,已经毕业的第一期学员均分配到了校本部和教导团基层担任连排长,部分留校担任下一期入伍生区队长或者教导员,搬出校舍没有及时安排或者在校本部服役的一期毕业生,就暂时安排在这一排平房结构的流转营房里。 随着获知找到安毅的弟兄们络绎赶来,三十六张床的宿舍里充满了欢声笑语,闻名已久的弟兄们这个拥抱一下安毅那个拍他一下脑袋,弄得安毅面红耳赤,趴在床上不停地求饶。 好不容易让弟兄们折腾够了,安毅坐起来对站在窗口边上拔胡子的胡宗南大声抗议:“老胡,怎么刚才蒋校长问我时,我尚未回答你也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张口就告诉所有人说我早就想考黄埔了?老宋老黄你们几个也是的,老胡话刚停你们就急不可待地纷纷证明,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的?” 胡宗南是一期学员中的年长者,加上学习刻苦作战勇敢,常常能有出常人的见解和独到的带兵方法,因此任职较高,深受弟兄们的尊敬。他听安毅有此一问,缓缓转过身来,扣上风纪扣整理仪表,不紧不慢地回答:“说对了!咱们弟兄都在这儿追求革命理想,唯独你一个在城里昏昏浩浩虚度时光,你说咱们弟兄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堕落吗?再说了,你没听最后校长怎么称呼你的吗?小安同志!听明白没有,校长称你为同志,到了这份儿上你还想遛,行吗?” 众弟兄哈哈大笑,随声附和,宋希濂坐到安逸身边:“小毅,别胡思乱想了,踏踏实实跟弟兄们一起干吧,这段时间没你的音讯,弟兄们天天都念着你,你想啊,没入校就立下大功,而且今天在校长和这么多长官面前你表现得如此出色,谁还愿意放你走啊?更别说这么多与你交情深厚的弟兄们了,老子还和你一起冲锋陷阵,同生共死呢!你就舍得离开咱们弟兄啊?” “就是,原来咱们都不知道你有如此高的政治觉悟,都以为你整天嘻嘻哈哈的,天塌下来都无所谓,原来是真人不露相啊,你小子瞒得咱们好苦,该揍!”黄杰乐呵呵地笑道。 安毅垂下脑袋:“你们别高兴得太早了,据我所知,进黄埔没一个不用考试的,要是老子尽了力考不上,各位大哥谁也别怪我,今后有空就到小弟那狗窝里坐坐喝杯酒行了。” 胡宗南哈哈大笑:“你们别听小毅瞎掰,这小子奸诈着呢,藏着掖着还有满肚子的坏水。我敢打赌,要是小毅这次考不上,老子的胡字倒着写!除非这小子故意考砸。” 胡宗南的话引来又一阵声讨和告诫,弟兄们都说安毅要是考不上就剥皮抽筋什么的一大堆惩罚,气得安毅直翻白眼:“老胡,你这是存心报复老子,小心了你……对了,老蒋和老贺呢?” 匆匆赶过来地杜聿明哈哈一笑:“小毅放心吧。君山和巫山两个是特别委员。被校长和长官们留下开会了。我估计他们一回来就知道你小子地前途了。哈哈!站起来。让大哥看看你长高没有?” 众人哄然大笑。这群平时作风严谨、一丝不苟地黄埔精英们。因为一个另类小子地到来而一反常态。释放出被压抑已久地青春活力。 校长会客厅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给予安毅较高地评价。腰板挺直端正落座地贺衷寒和蒋先云心里高兴不已。但是两人非常成熟稳重。总是认真倾听前辈们地话语。不问到自己谁也不主动开口说话。 方鼎英看到大家地评议告一段落。立刻向蒋介石提出自己地建议:“安毅这个年轻人很不错。通过简单地资料和蒋先云、贺衷寒两位委员地详细介绍。我认为此人很有培养前途。处事灵活性格坚定。非常适合于做政治工作。因此我建议。安排在本期第四批入伍生政治科大队较能挥他地作用。” “哈哈。这一点我有不同地意见。” 王柏龄是蒋校长在日本振武军校地师弟。拥有较高地军事理论知识。更难得地是他对自己地师兄非常忠心。忠心到有点盲从地地步。这也就是蒋校长极力提携他地最主要原因。尽管志向高远精明强悍在阅人方面眼力奇佳地蒋校长知道王柏龄地弱点。知道他地实践能力和胸襟比不上在座地很多人。但还是放心地对他委以重任。王柏龄也积攒了足够地资历。他地意见很多时候隐隐代表了蒋校长地意见。因此每次提出自己地看法都会引起大家地重视。 方鼎英微微一笑:“茂如兄,不妨说说你的看法。” 王柏龄点点头,难得地赞扬安毅:“我记得那天的龙眼洞之战前,潜出侦查的黄杰拿回一张安毅手绘的广州地图,上面标有部分滇军的兵力布置方位,和我们获得的情报较为一致。那张地图至今我仍保留着,前几天闲下来我拿它和近年来我们精心测绘制作的军事地图相比较,现有这很大相似之处,可以说除了精确度和部分街道的方位走向略有偏差之外,确是一份非常难得的作品,足以赶上我们步科毕业生的水平,加上他战斗勇敢临危不惧,经过一番磨练定是个优秀的将才,因此我觉得他非常适合于进步兵科深造。” “我同意茂如兄的观点。” 以谦逊严谨对学生要求严格也关爱有加的何应钦开口了:“那天的战斗我亲眼看到安毅驾车冲毁敌阵的经过,在短短的半分钟时间里,他的表现令人惊讶,那种一往无前的气概给我本人、顾问团成员和校长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如此猛将若能稍加雕琢,定能挖掘出极大潜力。” 李济深轻轻嗯了一声,众人惊讶地望向这位从不轻易表态的正统军人,李济深仿佛视而不见,喝下口茶水从容道来: “诸位,大家可别忘了一个细节,安毅是欧耀庭先生极为器重的人,拥有高的机械修理技术和驾驶技术,几乎整个广州城都知道‘泰昌’有个技术比洋人技师还要出色的年轻人,而且听说此人在经商方面有自己独到的看法。记得在年前的一次宴会,欧耀庭先生曾对我和仲恺兄提过,安毅教授徒弟尽心尽力绝不藏私宽厚坦荡,因此我认为,最好能把他放到经理科学习一期,等下期我们的辎重军需科筹备完善之后,一面担任新生队长磨练磨练,一面继续深造,也许如此使用才能挥出他最大的作用。” 众人看到意见分歧如此之大,全都三三两两地交流起来,俄国顾问长白礼别诺夫和工兵顾问互林听完翻译的话,立刻紧张地商量起来,两人似是颇为激动,很快便达成了一致,由顾问长白礼别诺夫站起来表顾问团的意见,翻译也飞快地把他的话译成官话传达给大家: “白礼别诺夫将军认为,第四期入伍生的招生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目前进入学校的前四批学员都拥有优秀的素质,在一定程度上平均水平过了前三期。令人遗憾的是,几乎所有的拔尖人才都被安排进步科和政治科,其次是炮科和经理科,唯有极其重要的工兵科没有获得足够的重视,这一点令人不解,也非常担忧。特别是那天这个叫安毅的年轻人杰出的表现,令顾问团成员印象深刻,今天有幸获得校长先生的邀请一起见到这位优秀勇敢的年轻人,更让人感到激动和高兴。工兵,是一个非常专业化的兵种,优秀的工兵指挥官不但要有极高的政治素质,还需要掌握兵器、测绘、机械、建筑、核算和全局策划等等知识,因此经过严肃的讨论,顾问团认为,应该将这一难得的人才分配到工兵科学习,顾问团成员非常看好他的能力和前途,工兵顾问互林大校也非常需要这样一位知识全面经历过实战勇往直前的年轻人,他有信心将自己所有的专业知识,在八个月里传授给安毅并让他牢牢掌握。以上是我们诚挚的意见,希望校长先生和各位委员慎重考虑,谢谢!” 顾问团的意见在军校中具有极其权威的效力,自从军校组建以来,顾问团往往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判断,在所有的战斗中都挥了重要作用做出突出贡献,很多顾问团成员包括最高军事顾问加仑先生,都在关键的战役中身先士卒勇猛冲锋,极大地鼓舞士气起到积极的表率作用,因此,顾问长白礼别诺夫的一席话让所有的争议归于平息,大家都知道,安毅的命运就这么决定了,而且将会得到守信的顾问团成员的全力传授和教诲。 贺衷寒蒋先云两人目目相觑,心中暗自着急,但事已至此,只能默默接受,别说他们两人没有任何能力推翻白礼别诺夫的意见,就是蒋校长本人也不会因为一个小小学员的分科问题而与顾问团成员产生不快,尽管蒋校长非常喜欢这个初次见面的年轻人。明眼人都知道,从未插手过生源分配事物的顾问团这次高调介入,说明他们极为看好刚才那位年轻的安毅,否则不会这样一反常态。 何应钦等人虽然略感失望,但也为安毅感到庆幸,毕竟能进入顾问团法眼的人不多,除了一期的蒋先云、二期的郑介民等寥寥数人之外,安毅就是很幸运的极少数之一。 而此时的安毅正在营房里和弟兄们说说笑笑不亦乐乎,哪里知道自己将要去与铁锹和泥土为伍了。 第二十七章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蒋先云和贺衷寒终于在晚饭前回来了,还给安毅带回校本部食堂的一份晚餐。众弟兄也相继出去打饭,不一会儿又重新聚集到营房前的树荫下,一边吃饭一边和安毅聊天,大家热烈地讨论着第四期考试的时间以及难度,考虑如何帮助自己的小老弟补习一下。 蒋先云两人没有把会议上将安毅分到工兵科的消息透露出来,虽然安毅仍须和各地学子一起参加必不可少的各科考试,但安毅的功绩以及给长官们留下的良好印象摆在那里,只要不交白卷获得录取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蒋先云两人担心的是自己这帮人大部分都是步科出来的,平时聊天的时候安毅对步科的各种教学方式和学习科目很感兴趣,明摆着希望进入步科,如果此时将实情告诉安毅,很难说这位外表随和自尊心却很强的小老弟会不会抵触,或者干脆甩手不干了,还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糊涂决定。 吃完晚饭胡宗南等人回自己的连队带兵了,剩下的十几位兄弟在树下坐成一圈,蒋先云征求安毅的意见: “小毅,从本期开始,军校更名为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国共两党商议之后一致同意扩大招生数量,因此从各省赶来考试的人很多,时间也相应拖长,从六月底开始报名到本月十五日,已经有三批学子进行了体检考试并公布录取结果,被录取的也都先后进入学校入伍生队开始训练。第四批报名工作已经结束,考试定在本月二十一日,各地考生二十日就得完成体检领取准考证。今天是八月十九日,估计你来不及准备,我们决定让你参加九月初的第五批体检考试,因此在这短短的十二三天里你就住在这里吧,每天上午和老曾他们一起出操,用完早饭就开始补习,等会儿我们商量一下排个班,争取不间断地对你的文化课进行辅导,无论如何一定要考上。” 众弟兄纷纷表示鼎力相助,只要有空就都赶到这儿来帮助安毅,各种鼓励安慰接踵而来,汇集在一起就是一句话——无论如何非考上不可! 安毅对大家感激地傻笑,想了想低声问蒋先云:“老大,本期考试还是原来的那几门功课吧?” “国文、政治、史地、理化、数学这几门没变,从本期开始多了一门外语,不过你放心,本期的外语考试成绩不会对总成绩有太大影响,毕竟本期考生中很多工农子弟没有机会学外语,下一期如何目前还没最终决定,你小子这么聪明,相信通过十几天的突击学习肯定没问题。” 蒋先云大声鼓励,心里却有不小的遗憾,自己这小老弟什么都好,就是担心他的毛笔字,偏偏国文考试就得用毛笔,估计到时候够呛。 安毅沉思片刻,再次问道:“哪位大哥能把当初考试的辅导书籍借我看一下,不看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我有,等会儿给你拿去。” “多了去了,每个人都留着呢,堆起来能压扁你。” 弟兄们七嘴八舌地回答。不时出阵阵愉快地笑声。 “我那套还在也比较齐全。过几天我估计要到第四军报道了。放着也没用就送你吧。小毅等着啊!”二十四岁地许继慎乐呵呵地跑回营房。不一会儿捧出十几本书放到安毅面前地凳子上。 此时地安毅哪里知道。这位精壮忠厚、总是对自己微笑地大哥是个**员。更不知道今天地见面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安毅看到一摞书上面几本是代数几何。拿起来翻阅片刻随即放下。一本理化他看完目录就合上也放到一边。五分钟不到走马观花般看完。只留下三本国文、一本历史和一本地理书。乐呵呵地对靠得最近地蒋先云、贺衷寒说道: “这几本正是小弟需要地。小弟这脑袋迟钝偏科严重。对历史大事件还有点儿印象。可对很多历史人物以及历史事件地生时间一点记忆也没有。小时候家里穷没出过远门。更记不得这么多地地名。今晚我就把这几本读完。有道是临阵磨枪不利也光嘛!壮壮胆也行啊。哈哈……几位大哥。我想求你们件事。” 蒋先云等人看到安毅地表现非常惊讶。不知道这个总是让大家猜不透地家伙搞什么名堂。如此飞快地翻书方式与一个初次见到书籍地文盲似乎没什么两样。心里不禁生出凝重地担忧。听他有事相求心里就打怵了。 贺衷寒叹了口气:“说吧,小毅,没关系,要是感觉自己需要更多的时间补习,咱们就暂时放弃这一期的考试吧,相信只要你肯学,下一期准能考上。” “老贺,你胡说什么啊?哈哈……我明白了,原来小弟在各位大哥心目中如此不堪啊?”安毅环视一圈失望担忧的老大们,放下:“各位大哥听着,小弟今天非牛逼一把不可,我想求你们的事情是,能否想个办法让小弟报上名参加明天的体检?这样后天就能赶上考试,否则再等十几天非得憋出病来不可。” “你说什么?” 贺衷寒大吃一惊,与惊讶的弟兄们对视良久,转向安毅郑重地说道:“小毅,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平时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大哥都由你,可如此严肃,关系到前途、关系到名誉的事情,小毅你绝不能有半点儿的轻慢之心……” “停!” 安毅知道贺衷寒和弟兄们的真实想法,骨子里的傲气不知不觉迸出来,想了想捡起块瓦片蹲下来,三下两下就把地面弄干净,飞快地画出一个三维椎体加上数条线条,弟兄们全都围上来仔细观看,见他不用量具也画得如此精致的立体图形大为惊讶,一时兴趣大增,都想知道小老弟接下来干什么。 安毅写下几组数字抬起脑袋:“各位老大,我假设这个椎体是钢铸的,密度为七点八,这里给出一个底面角度、弧长等三个数字,要是哪一位大哥能在十分钟内把这个椎体的重量算出来,我请他到粤香楼连喝三天!” 众人一听兴趣大增,细看之后全都束手无策,数学最好的曾扩情蹲下写写画画两分钟就放弃了:“小毅,这太难了,你把函数、方程、圆周计算以及比重乘积这么多个难点揉在一起,别说十分钟,一小时能算出来就不错了,我自认自己没这水平。” “***小毅,你不会是从哪里弄来故意折腾咱们的吧?”杜聿明问道。 安毅哈哈一笑,低下头在地面上飞快地写下一个个计算步骤,只用六分钟时间就站起来扔掉瓦片,自豪地拍拍手:“最后的结果是七十二公斤!不信的人可以用笔把地上的内容完完整整抄下来自己印证,要是老子算错的话,愿输十个大洋!” 众人不可置信地看看地面,又看看得意洋洋的安毅,蒋先云和贺衷寒、杜聿明、曾扩情几个面面相觑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安毅又来劲了:“我知道各位老哥担心兄弟的毛笔字写不好,没关系!要是有兴趣的话小弟今天就斗胆在各位大哥面前献个丑,抛砖引玉嘛,哈哈……” 蒋先云双眉一振,大声说道:“笔墨伺候!今天咱们倒要看看这家伙肚子里有多少墨水!” 一张简单的写字桌被抬出来,两位老大飞快地铺上白纸静候安毅,安毅却摆出京戏老生的造型,缓缓举起右手还似模似样地抖了抖袖子,捏出个兰花指用小指尖抠抠脑袋顶,下巴指向曾扩情唱戏似地摇头晃脑:“小曾,还不磨墨更待何——时——呀?” 曾扩情一脚踹到安毅屁股上:“***!给点儿颜色你就敢开染坊?再磨磨蹭蹭老子揍扁你!” 众人哈哈大笑,安毅沮丧地摇摇头嘀咕两句,对上前打开墨水瓶的许继慎歉意地笑道:“老许谢谢了,还是你宅心仁厚,知道心疼小弟。” 众人又是一笑,安毅不再戏谑,站正身子稳稳地提起笔蘸上浓墨,用狼毫笔尖柔顺地在瓶口轻刮两下,略微一想随之下笔:“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 一副漂亮的瘦金体书法在众目睽睽之下跃然纸上,意犹未尽的安毅在左下角写下一排工整的小楷落款:民国十四年初秋安毅涂鸦于黄埔。 “怎么样,各位老大?小弟去考试的话能及格吧……怎么回事?一个个瞪着我干嘛?不会是今天晚饭的油水太少,你们起歹意了吧?” 安毅故作惊讶望望这个,看看那个,心里却美得不行,心想***还敢看扁老子吗? 曾扩情大吼一声“老子掐死你这个小骗子”,众兄弟回过神来蜂拥而上,声讨笑骂此起彼伏,可怜的安毅同志被五六个壮实身板压在沙地上杀猪般地叫唤,不知谁大吼一声“抬起来砸烂他小屁股”,安毅的四肢立马被数不过来的大手扣紧,腾空拉起,无论如何分辩求饶都没人理会,可怜的臀部在整齐的号子声中一次次砸向地面,可怜的哀嚎声也被号子声给淹没了。 蒋先云拿起安毅的《孙子兵法虚实篇》书法大声感叹:“既懂书法也熟悉兵法,这小子不知还瞒着咱们多少事啊……君山,等会儿咱们一起去找邵主任说说情,邵主任不会不答应的,然后再请个假陪小毅去报名体检吧。” 贺衷寒点点头,有些恼火地说道:“今晚绝不让这小子睡,非得把他的肠肠肚肚都掏出来看个遍才解恨,要不老实交代,老子就连夜升堂大刑伺候……” 第二十八章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ps:三江封第二天,继续求推荐票和收藏!只要努力了,我们就不会后悔!不是吗? ************************** “下一个……表格放桌上,把裤子脱了。” 安毅放好表格解开裤头,突然看到医生后面还有个坐在桌子旁低头写字的年轻女医生,立刻停住手到处乱看。 二十八岁的年轻军医胡曾镛个子不高,却相貌堂堂儒雅严谨,很久没见动静转过身望向安毅:“怎么回事,快点脱,后面还有很多人排队呢,别耽误人家的时间。” 安毅一边松皮带,一边难为情地说道:“这儿怎么有女的?” “咦?我说你这年轻人,什么年代了还满脑子的封建思想,医者父母心你知不知道?要是哪天在战场上受伤只有女医生在场,你是不是坚持等死啊?快脱,不要废话。” “哦……” “……老天!怎么这么严重?不会是红斑疮吧……不行!你这病需要到大医院检查,对不起了,表格放在这儿,出去吧……” 安毅急得大叫:“误会了,医生,你误会了!这不是病,是撞伤的……真的绝不骗你,昨天傍晚刚被撞伤的。” “这样啊?转过去让我再仔细看看……什么东西能把你的臀部撞成这样……6医生,麻烦你过来帮忙看一下,我很怀疑这不是撞伤的。”胡曾镛一直无法下结论。 年仅二十五岁留英回国女医生6凌走近一看。吓了一大跳:“受伤面积怎么这么大?全都是青青紫紫地还有划痕……不是病。地确是伤……这位同学。你这伤是怎么来地?” 安毅终于放下心来。满肚子气随即升起:“都是一期那帮杀千刀地混蛋。昨天傍晚十几个人把老子按在地上。抓手抓脚连续砸了老子百多个千斤坠。骨头都快散架了。要不是有着坚强地信念。老子今天还来不了啦。” 两位斯文地年轻医生从没见过如此放肆地学生。愣了好一阵6医生不悦地说道:“这位同学请注意你地态度……你说一期地人是不是咱们黄埔一期地?” “就是那帮孙子。老子记住他们一辈子。杜聿明、王尔琢、曾扩情、邓文仪……这帮小子没一个好鸟。还有蒋先云和贺衷寒两个混蛋。站在旁边幸灾乐祸地。你们不信现在就可以出去问问。这两个没有同情心地混蛋还在门外等着。折磨完老子。今天假惺惺陪伴而来……医生。我能提裤子了吧?” 两位年轻医生大吃一惊。心想口不择言地这家伙有点儿来头。否则怎么会和一期地这么多优秀毕业生如此熟悉。 严肃地胡医生和气了很多:“这位同学。你这伤不轻。得尽快医治才行。我看看你地其他检查结果……” 聪敏的6医生已经先一步拿起桌面的表格,仔细一看高兴地问道:“你就是那个开着战车冒着枪林弹雨奋不顾身冲进敌人阵地的安毅?我在校报上看到过你的事迹,还有宋希濂同学的叙述和几位教官的高度评价……你的所有检查结果都很正常,各种数据显示你的体格很健壮,很优秀!咦?怪了,听说你和一期那帮人的关系像兄弟一样,他们怎么会把你弄成这样?” 安毅背对女医生紧皮带扣裤子,疼痛之下想都没想信口就来:“我怎么知道?估计是见老子长得英俊他们嫉妒了,唉!罢了罢了,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摔烂屁股……谢谢医生。” 出身名门世家的6医生从来没听过这样无赖的话,与同样一脸茫然的胡医生面面相觑,安毅回头一看知道自己没注意场合放肆了,歉意地上前一步,低声请求:“医生,我可以走了吗?” 满脸通红的6医生从兜里拿出笔在表格上画了一下递给安毅:“行了,回去要记得擦药,千万别感染了……出去把门关上。” “谢谢!” 安毅接过表格迈着鸭子步走出门口,尚未完全关上门,就听里面爆出一阵娇笑:“呵呵呵,呵呵呵……这个小流氓……呵呵呵……” 一小时后,蒋先云和贺衷寒将安毅送回普济街榴园,把准考证交给安毅,再三叮嘱注意事项,茶也没喝一口就告辞离去,他们的半天假就快用完了。 “嘶……哎哟哟……你轻点儿,我的小祖宗。”安毅趴在二楼自己房间的地板上,可爱的二毛正在给安毅的光屁股擦药酒。 “叔,等大伯收摊回来,我让他给你拿药膏擦,那药膏可好了,擦在屁股上凉快,一会儿就不疼了。”二毛的童音非常悦耳,说话也比数月前大有进步。 安毅放下历史打你小屁股了?恨他吗?” “不恨,大伯是为我好,妈妈说大伯每天教我识字,教我做人,是让我长大成个文化人,不用再饿肚子。”二毛老实回答。 “***老道,看不出也是个虐待狂啊……”安毅低声呢喃几句,随即叹了口气:“行了二毛,你下去练字吧,否则老道回来你的屁股也得开花。叔得看书,告诉你妈妈中午饭别叫了,叔已经吃得饱饱的。” “嗯。” 二毛还没下到一楼,趴在草席上的安毅已经睡着了。 三日后的中午,曾扩情、胡宗南、宋希濂几个已经在军中忙碌的人竟然有时间相约来到榴园做客,屁股已经大好的安毅正准备出去走走,看到三人与看门的二婶点点头快步走来,立刻迎上前去打招呼: “几位老大怎么风风火火的?还全副武装呢,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小弟考砸了?” 胡宗南几个也不客气,走进堂屋在八仙桌旁坐下,胡宗南黑着脸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 “什么事啊?考完试的当天我立马回来静养屁股了,知道什么呀?不会是又打仗了吧?”安毅好奇地问道。 曾扩情眼里涌出泪水:“廖先生被刺身亡,就在你考试那天,八月二十日上午。” 安毅大吃一惊,猛然站起:“谁干的?” 宋希濂拉安毅坐下:“正在查,很快就能缉凶归案的。这不,我和老胡几个一直带队在整个城区戒严巡查,我们的军部也移师进驻造币厂边上的北校场,今天才抽出点时间来看你。” 安毅意识到廖仲恺的遇刺绝对会引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德高望重、品质高洁的廖先生被黄埔师生称之为“黄埔之母”,在党内外和黄埔军校师生中享有崇高的威望,而且廖先生与蒋校长是私交深厚情同手足的兄弟,两人在黄埔军校分主内外配合默契,为黄埔军校的建设与展壮大呕心沥血,如今廖先生遇刺,以安毅对蒋校长的了解来看,必然会引一场党政军的巨大震动。 “老曾,你不陪在校长身边,还有时间出来?”精明的安毅问道。 曾扩情擦去泪水:“校长身边增加了保卫和侍从力量,许多党内优秀的同志都聚集在校长身边,我这资历在那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就申请外勤了。校长当日得知噩耗,赶赴廖先生身边伏尸恸哭几至昏阙,最后我们不得不送他回东山寓所。在廖先生遇刺前三天,我陪同校长从南堤路二号办事处返回东山寓所,车至城门突遭两名枪手袭击,幸亏侍卫警醒全力相拼击毙杀手一名,另一名经军法处审讯供出背后主使是英国驻粤机构,之前校长还有一次遇刺,幸好半路座车损坏,校长中途换乘逃过一劫,而乘坐修好的校长专车追赶上来的两名侍卫行至东坡楼遭伏击,车被打翻,两名侍卫均被打死,事后调查表明幕后凶手竟然是粤军统帅之一的梁鸿楷手下旅长杨金龙。如今,凶手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廖先生,足以证明阴谋叛乱者已经到了穷凶极恶的程度,看来,下去就是狂风巨浪了。” 心中巨震的安毅凝眉沉思,胡宗南接过二婶送上的茶杯低声致谢,转向安毅郑重建议:“小毅,我们三个和巫山、君山都知道你的能力,刚才校本部机要员在路上向我传达校本部指示,说第四批考生成绩出来了,你成绩优秀名列第九,你的考试作文《三民主义之我见》令长官们赞不绝口,邵、周二主任以及各部长官希望你能尽快入校挥作用,基于你拥有实战经验,且对广州城烂熟于胸,校本部打算任命你为校军政治宣传队交通组长,三日内随政治宣传队进入城区广做宣传,唤醒民众,与我们一起为党、为黄埔尽心尽责。” 安毅一愣,随即点头:“我马上收拾行装赶赴学校!” “我们等着你。”胡宗南欣慰地点点头。 安毅向内走出几步转回来:“老宋,我那支新崭崭的驳壳枪呢?千万别告诉我你弄丢了。” 宋希濂苦笑道:“咱们一起战斗的第二天被金营长贪墨了,你看,他把他的破枪换给我,好在膛线尚未磨完,那支好枪你就别指望了。” 安毅痛苦地摇摇头:“老子就空手去学校,否则多少都不够送的。” “等等!”胡宗南叫住安毅:“看样子你能搞到好枪?” “一边去!老子送你的望远镜呢?” 胡宗南恼怒不已:“***王柏龄!老子没捂热就被这孙子抢走了,小毅,老哥我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安毅哈哈一笑:“行,等我有空找几张厚纸片再给你糊一副。” 安毅说完快步上楼,心想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有好东西还是自己享受吧。 第二十九章 觉悟怎么这么低呢? 南国秋日的清晨依然是那么炙热,但黄埔军校的操场上却要比正常温度还要炽热得多,数十名军装整齐、腰悬指挥刀的教官分散在操场各处,一双双严厉的眼睛紧盯着每一个从眼前跑过的学员,千余人的三期正式生在各自队长的统领下呈整齐的队形荷枪晨练,嘹亮的号令阵阵响起,震人心魄。 一千三百余名刚刚进入军校的第四期新学员被分成两个入伍生团,由于尚有两千多名各地考生没能安排体检考试还留在广州城的各个地方,本期录取工作尚未结束,前四批被录取生暂时编为十一个连队开始了入校后的紧张训练,这一千余名尚未有资格扛枪的入伍生全都配了新军装,尽管操练的队伍动作凌乱,参差不齐,但每一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严肃而又坚定。 操场边的一栋两层小楼前面,一百二十名动作敏捷的老学员正在忙碌着,有些在检查自己身上的装备,有些在细细阅读刚到手中的文件,有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轻声交谈,全都在等候主任和教官们的到来。 安毅独自一人坐在树下,检查完绑腿,拿起放在石条上的红袖章戴到左臂上,取下袖章上的回形别针将袖章和军服稳稳地连接在一起,转动两下胳膊,看看上面两个“执勤”的白色字体微微摇头。 说实话,安毅心里很不愿意参加这个政治宣传队,要是能够选择,他宁愿和所有的入伍生一起在操场上挥汗如雨地跑圈,而不愿意到城里的十字路口大小广场上散传单动群众,这样的宣传方式总让他联想到卖假药的广告活动。 “你好!我好像没见过你,你是二期留校的?怎么不去参加周主任主持的准备会?”一个眼睛稍小却透出勃勃英气的中等个子老学员来到安毅身边,官话里透出浓郁的福建口音。 安毅连忙站起来:“你好,我叫安毅,是昨天下午刚入校的四期新生,请多关照!” “哎呀!你就是那个安毅?太好了,我们还说找时间去入伍生团看一看你长得怎么样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你这个战斗英雄啦,哈哈……我叫郑化若,三期炮科的,兼任本队代理政治教导员。” 郑化若大方地向安毅伸出手,抓住安毅的手紧紧一握,脑袋却转向侧后方大声呼叫同伴:“海鸥兄、为开兄,快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个师弟。” 一高一矮两位全副武装挂着宪兵臂章的年轻人好奇地走了过来,郑化若还热情地拉着安毅的手向自己同伴介绍: “看看,这就是校报上介绍的获得特别嘉奖的龙眼洞战斗英雄安毅,四期的,昨天下午刚刚入校,巧了吧?哈哈……安毅兄,这位高鼻子的叫戴安澜,学名炳阳,字海鸥,安徽无为的;这位石觉石为开是广西桂林的,都是我们三期的高材生,今天他们和几十位步、骑科优等生同学组成的宪兵队和我们的宣传队一同到城里执行任务。” 安毅笑了笑。和两个和气地学长握手。嘴里还是那句请多关照。 戴安澜和石觉显然对安毅很有好感。戴安澜指指安毅地一身戎装。笑着说道:“你个子高。穿戴起来很精神。绑腿打得也漂亮。我刚来地时候苦练了一周才学会打绑腿。是不是一期那帮师兄传授给你地?” 安毅一听就知道自己和一期那帮牛人地事情估计传遍校园了。于是谦逊地笑了笑:“昨晚才学会地。教官到营房里手把手教地。” 身材稍矮、长着清秀圆脸地石觉赞了一声:“你真不简单。学得这么快。安兄。估计我年纪和你差不多吧?” 两人各自报上自己地出身年份。安毅惊讶地看着这位刚满十八岁地学长:“真没想到。我还大你一岁呢。” “别看他年轻。他可是我们三期学员中成绩最拔尖地。各门功课都名列前茅。有名地才子。”郑化若笑道。 一声哨音响起,尚未来得及多说几句话的四位学友立刻分开,郑化若吩咐安毅跟着他,一百二十名学员很快组成四排横队,前两排是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戴安澜等人,后两排是仅扎武装带和挂着红色臂章的郑化若等五十余人。 安毅站在第三排打头的郑化若身旁明显高出半头,陌生的面孔立即引来了小楼入口台阶上七八位官长的注意。安毅一眼就认出了有美男子之称的周副主任,心里不由微微紧张起来,正巧周主任深邃温和的目光也转到安毅脸上,他对安毅微微一笑,似是已经了解了安毅,周副主任身边的邵力子主任随即大声解释此次任务的重要性和注意事项,热情地勉励大家展现出革命军人的精神。 “出!” 一声令下,政治部干事黄道和两名军法教官率先领着戴安澜他们的宪兵队跑向码头,宣传科长鲁存仁和两位教官引领郑化若和安毅所在的宣传队紧随其后。队伍中的安毅与老学员们跑在一起没有一点的慌乱,也许是穿上了军装的原因,安毅的步伐显得很正规,根本没有半点新兵身上表现出来的生疏感,似乎他早就和大家一样苦练过的。 精神抖擞的整齐队伍穿过操场,引来了所有人的瞩目,新生们羡慕地看着这一百二十名戴着耀眼袖章开出校园执行任务的学长们,眼尖的老学员和教官们看到队伍中的陌生安毅非常惊讶,都不知和三期学员混在一起的帅小伙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令安毅颇为安心的是,队伍前面的教官之一就是昨晚教自己打绑带的工兵教官,将担任四期工兵科大队队副。这位一丝不苟但性情和蔼的教官似乎挺喜欢安毅的聪明礼貌,今天他能带队执勤,至少让安毅不会感到太过寂寞。 临时宪兵队没有像郑化若所说的那样与政治宣传队同乘一船,而是跳上一艘灰色汽船快开往对岸的鱼珠码头,行动迅显得非常诡秘。不久后安毅才知道,临时宪兵队的任务竟然是羁押和看守阴谋策划“廖案”的一个个显赫的极端右派人物。 安毅一行登上军校的专用交通船开向上游,半个多小时之后在天字码头下游的渔船小码头靠岸,一行五十余官兵下船列队完毕,迈着整齐的步子走上沿江马路,穿过一条条安毅闭上眼睛都无比熟悉的街道,最终来到繁华市区中的第一公园停步列队。 担任临时宣传队长的鲁存仁威武地训话,内容却是将邵主任的话重复一遍,很快就按原计划分成一组组有序地展开活动。 可笑的是,作为交通组代理组长的安毅这时才现自己是个光杆司令,组长组员加在一起就他一个人。鲁存仁看到安毅不知所措的样子笑了笑,告诉他没任务的时候担任会场的警卫任务。 第一次穿上军装的安毅有模有样地在公园广场周边巡视一圈,看到广东大学和女子师范早早搭起的演讲高台颇感惊讶,略微一想就知道这是一次有计划有组织的全广州高校联合举行的政治宣传活动,再往深层一想安毅突然明白过来——一定是全广州**组织倡议起并组织的活动,因为安毅不止一次听胡宗南和宋希濂等人感叹过,所有大型的宣传活动都离不开**朋友的帮助与配合,也只有**才能做得这么漂亮。 “同志,麻烦你帮我扶一下好吗?” 一个熟悉的女声在安毅侧后响起,安毅转身一看吓了一跳,连忙把大盖帽的帽沿压低,上前半步帮潘慧勤扶住怀里高高一摞传单,谁知眼尖的潘慧勤马上认出了安毅,惊讶的张开诱人的嘴巴露出洁白的牙齿,呆呆盯着安毅的脸眼睛睁得大大的。 安毅咳嗽一声,把她怀里的大部分传单捧起来稳稳托住:“潘才女,这么重吃得消吗?说个地点小弟和你一起送过去。” 潘慧勤高兴地大叫一声:“天哪!你这家伙穿军装太英俊了,告诉我,你身上的衣服不会是借来的吧?冒充黄埔军人小心我叫来宪兵。” “你这人……只允许你革命就不许老子追求进步?”安毅的老毛病又犯了,穿上军装好不容易正经了几小时,如今就原形毕露了。 潘慧勤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讨厌死了,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走!和我一起把传单送到大讲台后面,慧淑姐也在那里,我要叫姐妹们一起来看看你穿军装的模样,我想慧淑姐一定惊讶死了,呵呵……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进黄埔的?” 安毅抱着传单走在她身边,低声回答:“刚考上的,昨天下午入校,今天就被派遣出来搞宣传了,说实话我对政治宣传一窍不通,也根本没兴趣,不知长官们怎么想的。” “站住!” 潘慧勤生气地停下脚步:“你这人觉悟怎么这么低呢?亏你还是黄埔军人,没一点儿革命军人的思想情操,这样下去你会迷失方向的,很危险的,你懂不懂啊?” 安毅苦笑一下:“美女,我真的不懂,到现在为止我连革命二字的定义都不清楚,更不敢奢谈革命了……别这么惊讶地看我,旁边人多,看见了会误解的,哎呀算了,既然这样请你教教小弟一个问题,只要小弟弄明白了,也许心胸就豁然开朗了。” “不许你叫什么美女,总是一副油嘴滑舌的流氓样……说吧,什么问题?我就不信你难得倒我。”潘慧勤狠狠瞪了安毅一眼。 安毅满脸诚恳地问道:“我一直搞不明白,什么是革命?‘革’这个字如何理解?‘命’又如何理解?革谁的命?用什么手段去革这个命才是最有效的?” 平时伶牙俐齿的潘慧勤一时愣住了,如此熟悉喊过无数遍已经觉得是那么简单、那么自然而然的一个词,经安毅如此一问,竟让她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迷惑和茫然…… **************** ps:推荐票对现在的我真的很重要,大家有票票就砸来吧,拜托了!喜欢本书也请收藏一下! 另推荐我的好友独孤天寒的新书:《异世长雕行》(13131),一个人给黑洞吞咽来到了异大6,才一露面,没有装逼却给雷劈,附生成了一只雕,一只生长在森林深处,父母突然不知所踪,孤独挨饿没有长毛行动不便的幼雕…… 连接:/book/13131aspx 第三十章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ps:最近求票频繁了点儿,但现在的推荐票数确实凄惨,大家有票切记要砸我啊!另外老生常谈,喜欢本书的朋友请放心收藏哦,后面的故事只会更精彩! ************************ “老孙?多长时间没见你了?等等,小弟马上过来。” 安毅看到孙元良率领一个九人巡逻队走过身边,立刻忘了身边的潘慧勤,一阵小跑到高台侧面放下沉重的传单,很快回到孙元良身边。潘慧勤对一身戎装腰间挂着驳壳枪的孙元良礼貌地点点头,转过身气鼓鼓地走向高台,对擦肩而过的安毅低声埋怨几句,此时的安毅正想摆脱这个令人头痛的革命女青年,孙元良带队出现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孙元良也是四川成都人,高鼻子宽下巴很有男人味,在此看到自己的小老弟安毅非常高兴,虽然平时孙元良和安毅见面次数不多,但两人经过同是老乡的曾扩情的介绍之后非常投缘,这年头老乡之间的感情非常真挚,何况黄埔中的四川老乡本就不多,因此两人只要有机会聚在一起就会操起一口亲切的家乡话。 孙元良吩咐手下的带队排长领弟兄们在公园里走一圈,自己抓住安毅的胳膊上下打量:“小毅,穿上这身衣服挺精神的嘛,巴适得很!听说你这次考了个第九,大哥我既惊讶又替你感到高兴。” 安毅哈哈一笑:“今天怎么回事?我们来这里的路上先看到老范(范汉杰)带着一彪人马在南堤路上巡逻,我和老范不熟也没好意思打招呼。走到前面的十字路口又看到老郑(郑洞国)和二团的几个老大匆匆而过,他们似乎有什么急事行色匆匆没看到我,我也不敢打扰他们,是不是你们全都出动了?” 孙元良叹了口气:“非常时期,校长是广州卫戍司令,当然用咱们了,如今的粤军几个师长都牵涉到阴谋刺杀廖先生的案子里,驻扎在广州周边的几支粤军部队与中央政府离心离德蠢蠢欲动,东面的陈炯明正在集结兵力企图趁乱兵广州,西南面的老军阀邓本殷也在磨刀霍霍,虎视眈眈,北面的范石生滇军鼠两端摇摆不定,难保他不趁火打劫,所以啊,广州城表面上看波澜不惊,实际上暗流涌动随时可能会生叛乱,不得不防啊!小毅,你可得睁大眼睛,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立刻向周边巡逻的弟兄们通报,咱们不能让敌人搞乱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广州城。” 安毅没想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十倍,点点头对孙元良说道:“我会注意的,不过估计我们这个政治宣传队不会在城里待的太久,我也想尽早回校参加训练,傻儿巴叽待在这地方闹哄哄的比跑十公里还累人,唉!小弟是稀里糊涂被叫来了,戴个红袖章在这儿无聊浪荡还得忍受噪音折磨,难受啊!你看,高台上那些演讲的各高校学生干部,男男女女慷慨激昂口水到处飞,我真担心他们今晚回去还能不能说得出话来。” 孙元良望向高台上起劲演讲的一个穿碎花旗袍的婀娜漂亮女生,哈哈一笑:“你还是那副臭脾气,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看看这么多的才女闺秀,秋菊春兰仪态万方啊,你小子就没动过花花心思?” “哈哈,我可没你这么亢奋……老孙,干脆我领你到高台底下仰望算了,省得你踮起脚尖这么辛苦,说不定你往那儿一站,台上那妞脚一软就掉到你怀里了呢。”安毅开起了玩笑。 孙元良给了安毅一拳:“你这小子脑袋里怎么这么多乌七八糟地东西?如今你身份不同了。说话可得留神啊。咱们弟兄之间怎么说都没关系。你可别在学校里胡说八道地。要是哪个龟儿子看你不顺眼背后打个小报告。政治部那帮孙子就有事干了……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哈哈!带着你手下那些兄弟走吧。你看他们多没出息。竟然不去巡逻。站在人堆边上傻呵呵地。一个个望着高台上那些旗袍开衩地细白嫩腿眼珠子都快点下来了。枪都背不稳了。丢人啊!有道是什么样地将军带什么样地兵。哈哈!” 安毅指指孙元良带来地弟兄哈哈大笑。 孙元良一看这还得了?骂了句“日你先人”就大步赶过去。不动声色地带着自己那九个猪哥整齐地走向北边。其中几个兔崽子还不舍地频频回头。安毅心想那九个爱美地哥们儿有罪受了。以孙元良地脾气来推测。这时候他越平静。回去之后就越可怕。 “一脸地坏笑!”金慧淑不知何时走到安毅身边。 安毅乐呵呵打了个招呼:“金小姐好!我一直在等着你出场演讲呢。你看。你刚到我身边就吸引这么多人望过来。名人就是名人啊。小弟也跟着沾光了。哈哈!” 金慧淑飞快扫了一眼四周,若无其事地对安毅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泰昌’的?怎么进的黄埔啊?” 安毅无奈地摇摇头:“六月中小弟就被‘泰昌’掌柜解雇了,好在平时省吃俭用略有结余,从此一文钱当作两文花,才得以度过六十多天饥寒交迫的艰难岁月,后来实在走投无路又没勇气了此残生,只好投军混口饭吃了。” “噗……你这家伙从来没个正经,怪不得刚才把慧勤气成那样。” 温婉大度的金慧淑忍不住笑了:“不过你刚才的话让我感觉你大有长进,用词和修饰都很好,看得出来你花了不少功夫,否则也考不上黄埔。告诉你件事,我刚接到楚儿的信,她很快就会回来,还说她将留在广州继续学业呢,你没接到她的信?” 安毅摇摇头:“没有,连欧先生的消息我都不知道。” 金慧淑点点头:“难怪……小毅,欧先生是廖先生的挚友,欧先生接到廖先生遇刺的消息后非常痛苦,估计这两天就会赶来吊唁,楚儿信里说给你写过不少封信你都没有回音,担心你的安全,让我替她打听你的消息,可一直以来时局很乱我也有心无力,今天见到你才知道你进黄埔了,刚才慧勤对我说你穿军装的模样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你这么有出息,要是楚儿看到你一身戎装的样子,也一定会很惊讶的。” “大姐啊,虽然小弟工农阶级出生,但好歹也算半个知识分子吧?你们怎么把小弟看得这么无能呢?你看看,看看小弟这崭新形象,不敢说风流倜傥,也算是玉树临风吧?”安毅不愿再提“泰昌”和欧楚儿的事情,再次用自己惯用的伎俩转移视线。 金慧淑忍不住又是一笑:“你脸皮真厚,哪儿有这么自卖自夸的?还是那副德性一点都没变,真是的……不过你穿军装的样子很精神,刚才姐妹们都互相询问你的情况,还问我你是不是血花剧社的呢。” 安毅最怕的就是血花剧社,其次是老让李之龙和贺衷寒动粗的青年军人联合会以及孙文主义学会。早在安毅报考前,几位负责的老大哥就向安毅暗示过某些东西,让重情义的安毅不知如何面对才好,虽然一入校就出来执勤暂时可以躲几天,但总是要回去上课的,安毅至今仍头疼不已,弄不好两头得罪两头不是人,更别提什么血花剧社了。 安毅一时不知说点什么,正好郑化若快步走来,郑化若对熟悉的金慧淑笑了笑,递给安毅一个牛皮信封:“队长命令你立即赶往我们一军驻地北校场,把这个文件交给一军政治部。” “是!” 安毅没有废话,把信封折叠装进上衣口袋,敬了个礼转身离去。 回礼完毕的郑化若对金慧淑笑了笑,尚未来得及开口搭讪,金慧淑已经主动邀请他随便走走。郑化若高兴地和誉满岭南的才女漫步在人群外围,静静等候对方开腔。 金慧淑非常自然地和郑化若交换对今天宣传活动的看法和改进意见,不一会儿就将话题转到刚刚离去的安毅身上。 经过一番交流,郑化若了解到安毅与金慧淑认识的经过,对安毅如此受女孩子欢迎羡慕不已。金慧淑也终于知道了安毅战斗英雄的事迹和优秀的考试成绩,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从未见过的纯美率真的自然流露,让老郑差点儿当场失态。 两人愉快谈论的对象安毅此刻已经完成任务,与熟悉的几个老哥打个招呼离开北校场回去复命。返回公园的路上安毅的脚步迟缓,脸色有些无奈,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传递的那个文件原来就是一句话:校本部特遣政治宣传队官兵五十八人,请安排膳食及临时营房为盼。 安毅再一次深刻体会到自己这个代理交通组长真正的工作性质和作用,感觉到自己和跑堂的小二没什么两样,明知道作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受差遣很正常,可如此小事早说啊!一群没地方充饥的人到北校场大营蹭顿饭,有必要搞得如此神秘吗? 安毅不痛快归不痛快,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既然穿上这身衣服,就得承受随之而来的一切才是。这一点安毅倒是有觉悟的,得益于他的善良本性和随遇而安的性格,走到一半他也就想开了,知道自己是个刚刚入校还不能算正式生的小字辈,有何资格挑肥拣瘦?再一个,自己也是苦过来的,总不能因为认识一大批牛人、偶然立下个战功,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吧?在黄埔校区和北校场里,放眼望去哪个不比自己牛逼?本来就一无所有,说难听点儿自己屁都不是,能有今天的一切得感谢上苍才对。 正是有了这样的自省习惯和良好心态,安毅在往后的日子里得道多助进步神,然而他本人并不知道,自己正在一点点的充实和升华,一步步走向从未设计过的成功之路。 第三十一章 这才刚刚开始 身上军装满是汗渍的五十余名黄埔军校政治宣传队员们圆满完成任务,沐浴着夕阳迈开整齐的步伐走下码头,在队长鲁存仁的口令声中停下脚步,又一个注意事项宣布完毕,队员们随即获准原地放松,等候军校派来的交通船。 三天的政治宣传活动终于结束,安毅庆幸之余也非常佩服各高校的一个个革命青年,那些对国家民族有着深切危机感、对革命满怀漏*点的新青年,在持续高温的天气下连续熬了三天,嗓子哑了、中暑了休息一会儿就顽强地站起来,说不出话就高举标语积极配合同伴的宣传,或是不知疲倦地向过往市民放传单,这一切让已经颇多世故、神经相对麻木的安毅暗暗感叹。 “安毅,这次任务你完成得很好,能提前为那么多演讲的同学提供凉茶并及时捐赠防暑药品,与周边广大市民相处融洽打成一片,广州人民的大力支持使得我们黄埔军人深感自豪,政治影响非常好!” 鲁存仁队长对安毅和气地笑了笑,但他的一双细长眼睛里没有什么笑意,反而让人感到几许不舒服。 “长官过奖了,入校前我就住在公园南面的居民区普济街二号,每天出出入入和周边各条街道的街坊邻居比较熟悉,这些朴实的市民都非常好,对革命的黄埔军赞赏有加,寄予厚望,所以三天来大家都热情支持我们,就像对待自己的子弟兵一样。” 安毅嘴里说着漂亮的套话,心里却在想,要是你能给普济大药房和拥有百年历史的凉茶铺老板无偿修好缝纫机等等普通机械,并时不时用顺风车帮他们拉些沉重的原料或物品,他们对你一样好。 鲁存仁大声赞道:“说得好!安毅,回去之后你把这三天的经历写出来,交给我看看,没问题就在校刊上表,就算是我们这次政治宣传的一部分吧,怎么样?能在两天时间里完成这一任务吗?” 安毅听完真想给自己一嘴巴:要知道这样老子傻乎乎露出个笑容不就完了?于是痛苦地低下头,想了想拉过身边的郑化若: “长官,我从来没写过这样的文章,连格式都可能会出错,因此我想请老郑来干,听学长们说老郑在校刊上表过文章,有经验,字也写得漂亮,绝对比我想得全面,写得更好。而且老郑又是我们这次活动的小组负责人之一,与各高校的学生干部天天交流非常熟悉,因此由老郑来完成最合适不过了,我可以把那些优秀市民的具体情况如实告诉老郑,相信老郑写出来的文章一定会引起同学们的共鸣。” 郑化若心里甜滋滋的,立刻主动提出愿意完成这个任务,估计老郑觉得没多久自己就要毕业了,能锻炼提高自我的事情干一件就少一件了。 鲁存仁与其他两个教官对视一眼立刻表示同意,可过不了多久鲁存仁忽然明白自己被安毅蒙过了,要是安毅像他自己说的那么不堪,他的考试作文怎么会被校刊采用?而且刚才那一席话说得如此流畅近似于滴水不漏。但鲁长官明白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决定已经做下再更改的话多少有失权威。 成功躲过麻烦地安毅还没能偷偷乐。就被一阵喧哗声所吸引。前方三十余米远地渔船码头上一片混乱。七八位身穿军装地官兵正在追捕十几个地痞。好不容易将其中地四个擒下。却让其他七八个逃之夭夭。 安毅细细一看那个一脚踏着个健壮地痞地军官长相立刻乐了。竟然是自己熟悉地一期毕业生如今地教导团连长甘丽初。甘丽初与陈明仁家境相似性格非常合得来。数月前陈明仁两次假期都是与甘丽初一起进城找安毅一起逛街地。安毅因此和甘丽初非常熟悉也聊得来。 安毅本想上去打个招呼。立刻意识到此时擅自离开集体是违反纪律。于是就含笑站在原地看热闹。可当老甘把踩在脚下地那个地痞拖起来之后安毅却吓了一大跳。他转身几步跑到鲁长官面前低声解释。取得鲁长官地勉强同意就大步走向事地点。 “老甘。终于让小弟见识你地一身功夫了。看来大哥们对小弟说你从小练武一点儿也不假。哈哈!哪天有空教小弟两招怎么样?”安毅乐呵呵地笑道。 精干地甘丽初抬头一看哈哈大笑。用他那带着几许容县口音地粤语和安逸打招呼:“小毅。这段时间太忙没得闲找你玩。还没恭喜你考出好成绩呢。怎么?你们地宣传活动结束了?” “好你个老甘。知道小弟在那也不去慰问慰问……麻烦老哥过来一下。小弟有事求你。”安毅压低声音。把好奇地甘丽初拉到水边:“老甘。你亲手抓地这个人叫陈彪。是我原来在‘泰昌’时地工友。人不错挺讲义气。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 甘丽初皱起眉头看着安毅:“不会吧?你怎么会认识这种满脸横肉的地痞垃圾?这家伙拉帮结派强收强买,我带队路过堤岸上接到市民举报就来了,看到他和几个伙计正在殴打几个渔民立刻把他擒下,你别说这衰仔有点力气,要不是我出手,几个兄弟都治不了他,像他这样的人,不会是‘泰昌’的吧?省港有名的商行怎么会用这种人?” 安毅有些着急:“能不能让我问问他?” “怎么不能,我领你去。”老甘轻拍了一下安毅的背,一同走向满脸泥土的阿彪,阿彪看到安毅后不由一愣,随即眼里满是期望。 安毅摇摇头问道:“你不在商行好好上班,怎么到这儿学黑帮欺压老百姓?你老母的,你也是贫苦人家出身,这样的缺德事你也做得出来?” “老大,我……四天前我就被陈四眼炒鱿鱼了,眼下太平了,老板也要回来了,陈四眼就觉得不需要我这种没有文化的看门狗了,离开商行整天没事情做,我只能出来捞世界,不然不饿死也闷死,唉!撞邪了,早知道这样就先到劳叔那里算一卦,我才刚刚开始做这行……”阿彪恼火地闭上嘴。 安毅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为了我的事顶撞陈掌柜?” 阿彪点点头不再说话,安毅转向老甘苦笑一下:“老大,阿彪都是为了我才被炒鱿鱼的,能不能放他一马?何况他是初犯,教训一下就算了吧?” 甘丽初苦笑一下指指岸上:“警局的人来了不好说话了,这段时间是非常时期,只要我们抓到扰乱治安的都得交给他们重判,如果警察不赶过来,我二话不说立刻放人,可他们过来了我放人就不好办了,要是他们中哪个心毒的告我一状就麻烦了,我们的纪律之严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吧,等会儿我帮你向警察求求情,我也只能做到这步,别怪大哥。” 沮丧的安毅看看几个小跑过来的警察,长眉一振,突然笑了起来,拍了甘丽初一下转身跑向警察。 甘丽初惊讶地看着安毅,只见他迎面拉住警察小队长哈哈一笑,两人像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相互拍肩膀,安毅随即在小队长耳边一阵低语,小队长不停点头,接着收起笑脸,带着三个背长枪伙计来到甘丽初面前立正敬礼,略作交涉便吩咐身后的伙计押走阿彪等四人,再次与甘丽初敬礼致谢转身走上江堤。 老甘想了想走到已经归队的安毅身边,向鲁存仁和两位教官敬个礼打个招呼,把安毅拉过一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你认识那个小队长?” “老朋友了,他叫卢坤,原来是李铁奎大哥的手下,李大哥升上去之后不久也提携了卢坤一把,卢坤就顶上李大哥原来的小队长位置,刚才我把阿彪的情况跟卢坤一说,他立马就答应了。” 安毅停顿一下,把声音压得更低:“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民众商人军人警察什么人都有,小弟不能让老哥你为难啊!哪怕留下半点隐患也会影响到老哥你的声誉,影响到我们黄埔军的形象,于是就求卢坤押回去,到时候卢坤怎么处理,就和老哥你没半点儿干系了,你说对吧?” 老甘惊讶地看着安毅:“李铁奎我认识,很犀利的神枪手,我看过他抬手一枪把一个通缉犯的耳朵打掉,吓得通缉犯扔下枪跪地求饶,哈哈!小子,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这家伙有这么好的人缘,处事这么老道,果然是商行出来的,对这人情世故的把握就是比别人精,其中奥妙要是你不说我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到呢,不错!有前途,老哥看好你!” “得了吧,等你一走,恐怕我就不好过了,为了阿彪这兄弟老子抛头露面逞能,别的师兄看到没什么,鲁长官心里绝对不舒服,我正想着怎么补救呢。” 安毅观颜察色的能力相当好,刚才归队只是扫了一眼三位教官的神色,就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甘丽初不以为然:“别怕他,虽然他这人气量窄,但不敢把你怎么样的,等这次扩军调整完毕,我们这帮人都要升一两级,再也不是谁想整就能整的了,你就放心吧!好了,你们的船快靠岸了,等这段时间忙过去我调整一下休息时间,看看你哪天能准假我就哪天休假,老哥现在领副营长的军饷,也该请老弟去喝一杯了,到时候一班弟兄们谁有空我都叫出来,一起庆贺你加入我们的行列,好了,走吧,我也准备收工了。” 坐在顺流而下的汽船上,安毅呆呆望着夕阳下岸边的景色,心里感慨万千,阿彪说自己才刚刚开始走黑道,没到老道那里先算一卦挑个黄道吉日倒霉了。相比之下,自己走上从军之路不也是才刚刚开始吗?又有谁能给自己的未来算上一卦? 船上的同袍们不时好奇地打量沉思的安毅,感觉他是那么的神秘,那么的有人缘,可又有谁能知道,这样的神秘和人缘在安毅心里有多沉重。 第三十二章 毫不艰难的选择 ps:票票票,推荐票,我很需要!朋友们有的话,一定记得砸我啊!同时谢谢大家的收藏、打赏和鲜花,我会用更加努力的创作态度,把《铁骨》写好!谢谢! ************************ “嘟——” 一声长哨打碎了黎明的宁静,在工科营区内久久回荡,紧接着各营区的集合哨声接踵响起络绎不绝,催促声呵斥声脚步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刚刚还是万籁俱寂的黄埔军校转眼间沸腾起来。 晨曦中,工科大队长杨鲁元望着第一个跑到身前稳稳直立的安毅满意地点点头,安毅整齐的军容、标枪般的军姿令这位三十二岁的安徽籍教官欣慰不已,在他管辖下的工兵大队一百五十名入伍生中,安毅的表现最令教官们满意,满意得甚至有些震惊。 “鲁元兄,估计这一次突击考核咱们工兵大队又是第一了,不管校本部怎么变着花样考核,两个月来咱们几乎次次第一,连步科那帮队长都觉得不可思议也很不服气,步骑各连队跟咱们工兵大队较劲了两个月,至今没有谁讨到半点儿好处。”自豪的队副刘思桐来自河北沧州,高大的个子率直的性格非常受学生们欢迎。 杨鲁元抬头环视一圈,目光回到正在进行最后调整的本大队:“还多得琴宜兄教导有方,没有你近三个月的倾力付出,哪有如此的优秀成绩?原本被轻视的工兵大队官兵,现在走到哪里都能昂起脑袋。” 刘思桐谦逊一笑:“不不,我认为功劳最大的是安毅,没有他的随和大度就没有咱们这个团结向上的集体,没有他的表率作用就没有如今学生牢记的‘永远争第一’的精神,可以说我的成绩大部分是这小子成全的。” 杨鲁元随即想起自己和刘思桐刚刚被评为优秀教官并获得嘉奖一次的荣誉,对这来之不易的成绩深为感叹: “三个月前同僚们没有谁正眼看过咱们俩一眼,刚开始他们那副牛逼哄哄的样子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哈哈……琴宜兄,跟你商量件事,一队的区队长老章被急调到东征战场的一师任工兵连长去了,留下的空缺尚无人选,我很想向上面举荐安毅,但军校成立至今没有先例,所以一直犹豫不决。再一个,由于留守广州周边的两个兄弟部队已经出,南征高州雷州和琼州的邓本殷等叛军,广州周边兵力空虚,因此过几天我们也要参与广州城的警戒任务,因此在出前得把这事儿给定下来,不能再拖了。” “我同意,点验完毕我让文书打个报告,以咱们俩的名义送呈校本部。” “立正——” 留守地副校长李济深等几名将校站在检阅台上。满意地看着台下两千六百多名年轻学子。训练部主任吴思豫听完台下各部主官地大声汇报。回了个军礼来到李济深身边低语几句。李济深点点头上前几步:“今天各连队各大队地表现非常好。进步很大!特别是工兵大队。一如既往地保持最快地集结度和高昂地精神风貌。在此。我代表校本部再次给与表扬!” 掌声响成一片。昂挺立队形严整地工兵大队再次成为全场焦点。排在方阵第一排第一位地安毅表情严肃。纹丝不动。似乎一片片**辣地目光与自己毫不相干。 “立正——解散!” 台上地李济深静静看着各个队伍整齐有序地离开操场。挥挥手叫来自己地副官:“早饭完毕。你去找工兵大队杨鲁元少校。让他通知安毅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是!” 半小时后,李济深门前响起一声洪亮的报告声,李济深放下手中的文件命令进来,安毅迈着有力的步子走到办公桌前两米立正敬礼:“报告长官,四期入伍生工兵大队学员安毅奉命向您报到!” “稍息!” 作风严谨不苟言笑的李济深眼里露出欣赏之色:“安毅,这八十多天来你表现不错,不但是训练标兵,还能帮助和带动自己的学友一起进步,使得工兵大队成为一个团结互助、朝气蓬勃的先进大队,学校各官长数次向我提起你的种种优异表现,均认为你是个难得的人才,希望你不骄不躁,继续保持。” “感谢长官的鼓励!”安毅的回答简短有力。 李济深点点头:“安毅,昨天晚上欧耀庭先生再次找到我,让我无论如何把你放回去,看到我没有同意,欧先生把你留给他的三张图纸拿了出来,我看到后非常震惊,没想到你设计的军用战训胶鞋、单兵披挂套具、可旋转的小型电风扇如此先进精致,就连制作说明和自己不知道的难点你都一一标明,其中巨大的商机和展潜力令我印象深刻。也许你不知道,欧先生和已故的仲恺先生都是我相交多年的挚友,他的请求让我感到很为难,之前他说你是个工商业领域百年不遇的天才,假以时日定能为我们落后的民族工业做出杰出贡献,当时我和仲恺先生半信半疑,可昨晚我看到你画的图纸之后,我相信了。” 看到安毅脸无表情地肃立在自己面前,李济深不禁暗自佩服这个少年老成的学生:“说实话,我真不舍得你离开军校,你入校以来的表现令人惊讶,几乎所有的教员都认为你天生就该是个军人,尽管你平时为人低调锋芒内敛,但是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落在我们的眼里,可以说你除了爱开玩笑、说话肆无忌惮之外,其他的表现都很优秀,我听说你一直在自学工兵科和步骑各科的专业科目,你的学友在你的带动下也提前自学专业知识,形成了一股学习热潮,是否有这回事?” “是,学生觉得这几个月全部是队列和普通军事技能训练,休息时间较为充裕,不充分利用起来很可惜,加上东征前一二期的学长们对学生谆谆叮嘱颇多鼓励,学生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安毅如实回答。 李济深问道:“同时自学工科、步科、骑科三种专业,吃得消吗?” 安毅一听就知道,这是严谨求实的李副校长在告诫自己不要好高骛远贪多嚼不烂,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的实际情况说出来: “长官,学生已自学完地形、测绘、各科操典等科目的理论知识,在杨、刘两位大队长的指点下正在学习筑城及战防工事科目。这些科目的理论知识都不难,很容易就记住了,俄国教官互林大校在随军东征前赠送给我的俄军工兵操典等翻译资料学生也在反复学习,难的是学生尚无实践的机会,特别是筑城科目中的后几个大纲,还有俄军都正在探讨中的舟桥部队建设问题,也许学生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去实践了。” 李济深暗暗吃惊,立刻明白这小子学得很深入很踏实,否则不会有此见解,这样的学习进度实在难以想象,这让李济深不得不对安毅刮目相看,同时也对这样一位优秀的军事人才难以割舍: “很好,你学得很细,我放心了……安毅,欧先生和我彼此间情同手足,同时他也是我们革命军和国民政府的挚友,多年来他一直在默默支持我们的革命事业,已故的中山先生、仲恺先生不止一次说过:‘我们欠欧耀庭太多了,将来有机会一定要还’,汪主席、蒋校长也在东征前分别给欧先生去信,请他回到广州,繁荣民族工商业。所以,昨晚欧先生的请求让我非常为难,因此不得不把你叫来询问你的意见,由你自己选择自己的前途,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在这儿我给你留句话,不管将来你从事哪一行,我都愿意把你当成自己的一个好学生。” 安毅惊讶之余非常感激,惊讶的是到目前为止,能获得这位担任过前政府6军大学教官、有着丰富实战经验、在革命军特别是粤桂军界德高望重的前辈看上眼的年轻人寥寥无几,感激的是李济深对自己的信任,感激他看似平淡话语中流出的欣赏与关怀。 “长官,学生在决定考军校前,已经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选择从军不是学生一时的头脑热,也不是寻找个暂时的寄身之地或者所谓的晋升台阶,而是痛下决心,为统一祖国而奋斗终身……” 安毅停顿片刻,整理一下有些激动的情绪:“长官,学生不愿意说什么漂亮话,为了不让那些政治教官们每天都找去做思想工作,以节省时间多学习专业知识,不得不说点漂亮话显示自己政治觉悟高蒙混过去。学生一直认为,当前的国家最需要的是个没有内战、没有外辱的安定环境,只要安定下来,我们中国人就能迅展起来,在人民迸出的爱国热情和智慧面前,那几张图纸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可西方列强和日本人绝对不愿意看到万众一心的中国,绝不会放弃他们的在华利益,甚至会想方设法加大掠夺和奴役我们的力度和度,通过扶持陈炯明、吴佩孚这样的军阀,来达到他们长期控制中国的目的,他们愿意看到中国人内斗,只要内斗就会求他们援助,他们就能从中牟利,他们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哪管人民的死活?所以,学生选择从军,用枪杆子说话直接一点。” 李济深惊讶地看着安毅,根本想不到眼前这个外表斯文随和帅气的学生内心如此强硬,对国家现状和各集团利益关系看得如此透彻。 李济深站起来缓缓走到安毅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和蔼地说道:“我明白了,等会儿我就给欧先生去个电话,你可以回去了。今后有什么事,只要你愿意可以随时来找我,” “谢谢长官!学生告辞。” 安毅敬礼完毕大步走出办公室,迈着军人的步伐走下楼梯离开校本部。 走出院门安毅的脚步不由自主慢下来,心里对欧耀庭感到几许歉意,自己虽然悄悄委托九叔把几张精心设计作为报答的图纸交给欧耀庭,但欧耀庭对自己的情义总是让安毅难以忘怀。 安毅抬起头,望着操场上正在拿枪给新生做示范的入伍生连连长杜聿明,摇摇头笑了笑,长长地吐出口气。 第三十三章 特批的三天假期 “学长好!” 两个迎面走来的入伍生停下脚步给安毅整齐敬礼。 安毅碰到这样的事情好多次了,刚开始新生们看到自己的区队长、连长甚至几个年轻的教官都和安毅称兄道弟的,就以为安毅不是一期的牛人就是二、三期的学长,于是在路上碰到频频敬礼的误会时有生。安毅刚开始都红着脸不停地解释,经过近三个月的相处,绝大多数四期入伍生都明白了,但随后66续续有新学员零星入校,这样的误会还在继续。 安毅停下叫住两位敬完礼就要擦肩而过的糊涂蛋:“等等、等等!我说两位老大,你们怎么不叫我校长啊?啧啧!一个个长这么大双眼睛白长了?瞧你们这点儿出息,以后出去怎么当将军啊?听好了,我叫安毅,四期工兵大队的入伍生,和你们一样的地位……愣什么?哦,原来你们这么折腾我是有意的吧?想让别的学长和教官看见了说老子有官瘾对吧?***!” “你就是安毅?我是四期步科二团十一连的,刚到没几天,早听说你了。”其中一个小个子不但没生气还很兴奋。 安毅咧嘴一笑:“两位兄弟,有空去找我玩,我们营房就在炮科营房后面,很好认,记得啊!哈哈,好了,两位长官,属下告辞了。” 安毅立正,给两位糊涂蛋敬了个庄重的军礼,把两个糊涂蛋吓得一愣一愣的,等安毅走出好远两人才反应过来,一个说“果然和传说中一样牛逼,听说他待人很好,没想到他嘴巴这么损”,另一个说“没什么啊,没听他邀请我们找他玩啊?挺实在个人,估计他年纪比我还小两岁呢”。 回到营房,安毅看到弟兄们都坐在小板凳上展开政治学习,眉头一皱,进门向政治教导员报到,获准入内坐下没多久,这个二期留校的教导员就点名要安毅回答问题:“安毅。” “到!” 正在和山西学友孙嘉奇说小话的安毅立即站了起来。 来自福建年仅二十二岁的余教导员大声提问:“你对目前蓬勃展的农村革命运动怎么看?” 安毅难过地回答:“我一直在城里没下乡啊。这可怎么办……” 学友们立刻知道余教官要吃呛了。每当安毅扮傻地时候都会让人忍不住想笑。可年轻地余教官不但没生气。反而很有耐心:“安毅同学。我前天查阅了你地资料。知道你是个工人阶级。可以说你是革命先锋队地一份子。怎么对同是阶级兄弟地、声势越来越大地农村革命运动一点也不了解呢?” “哎呀……我懂事之后就四处流浪。看到各地地农民生活很苦。但是一直没看到他们搞活动。入校后我听说湘赣闽地区搞起了农会。三天两头拿着锄头扁担去游行。可我很纳闷儿。村里才多大点地方啊?要是游行地方够宽吗?再说了。拿着锄头扁担游行这样地事很不严肃。所以我一直在怀疑这样地传说是不是真地。”安毅诚恳地看着余教官。 余教官点点头:“是真地。我毕业后就到闽北武夷山地区考察农村革命运动。革命地种子已经在武夷山地区生根芽了。一个个村地农民同志被6续调动起来。为自己地生存而斗争。他们没收地主阶级地土地重新丈量分配。成立农会自己当家作主。形势一片大好。” “教官。给我们说说吧。我们都想听。你地经历一定很精彩。”安毅满脸期待地请求。 余教官显得非常高兴。示意安毅坐下立刻讲述自己地革命经历。什么“绑着地主游街”、“给地主地小脚老婆戴上猪笼帽”、“对顽固地主全村农民进他家住下吃大户”等等。讲得绘声绘色。津津有味。一直讲到中午饭地钟声响起才愉快地结束。 敬业的余教官满怀喜悦回到办公室,冲进楼下过道后的厕所畅快淋漓地射出憋了很久的一泡尿,这才忽然记起安毅什么问题也没回答,本来是迟到的安毅上课交头接耳,自己想让他回答不了问题处罚他一下的,没想到让这小子三言两语给蒙住了,反而是自己滔滔不绝讲了几个小时,原先精心准备的教案也作废了。 二区队七十五名学员整齐地围坐在长木板钉成的饭桌四周,二十六岁的张天彝笑着说道:“弟兄们,安毅这家伙厉害吧?每次政治课谁也别想从他嘴里套出他的政治倾向来,今天新来的余教官估计还在自得其乐呢,本来是问安毅问题的,结果自己说了三个多小时,把老子听得尿都快憋不住了。” 众兄弟哈哈大笑随即立刻识趣地闭上嘴巴,站在饭堂门口的值星官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没过来,弟兄们都松了口气。 坐在安毅身边的孙嘉奇低声问道:“小毅,一区队的小蔡、老范说你小子是个大财主,什么时候带弟兄们进城改善一下生活?” “对啊!怎么说小毅你也是个地头蛇,整个广州城都知道你有一手修理进口机械的绝活,还会开车修车如此先进的技术,肯定挣了不少钱。咱们弟兄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总得表示表示吧?” 坐在对面的黄剑光也借机附和,边上几位也都低声赞成,不一会儿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安毅脸上,都想看看这个风趣实在、从没过脾气的学友怎么回答。 “刚听完余教官的农村革命运动就想吃大户啊?据我所知,咱们区队七十五号人三分之二人家都是地主富农,最差的也是衣食无忧的中农,每个人兜里都有几个子,别瞎起哄。” 安毅放下筷子扫了一眼乐呵呵的众人:“***,怎么还看我?行行!不就一餐饭吗?只是这么长时间咱们都没机会一起出去,请假制度也不允许咱们一起出去,所以就算我答应下来,你们觉得这餐饭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啊?所以啊,老张的提议和没说有什么两样?” 张天彝正色道:“不能这么说嘛,要是咱们区队能一起出去,你请不请?” 安毅扒口饭点点头:“真能出去老子就忍痛放血吧!” “好啊,哈哈!”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都听到了吧?哈哈,咱们有搞头了!” 众兄弟高兴万分,情不自禁齐声庆祝,把安毅弄得一头雾水,放下饭碗转向身边来自山西垣曲的孙嘉奇问道:“好你个小陈醋,看样子弟兄们早就一起商量着欺诈我了,是吗?” “哪儿的话?不早,就在早饭后你被叫去校本部不久咱们全体定下的,因为大队长告诉我们很快就到城里出任务了,让大家随时做好准备,哈哈!管你精似鬼,也有打盹儿的时候啊!嘿嘿……” “安毅!” 一脸严肃的值星官来到安毅身后大声喊道。 众弟兄全都闭紧嘴巴,再也不敢吭声,安毅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被一群损友算计了还被楸出来顶缸,无奈之下只好灰溜溜站起来立正,有气无力地回应一声:“到。” “长官命令:安毅立刻前往校本部接待室。”值星官冷冷地传令。 安毅一愣,随即大声回答:“遵命!” 众弟兄一听,全都松了口气,看着安毅转身出去大家都暗自庆幸没被处罚,谁知值星官威严地大声吼道:“工兵大队二区队全体起立……由张天彝领队,立刻跑步前往操场,以中进行五公里耐力训练,训练结束全体回到此地,负责饭堂的总体大扫除!” 张天彝痛苦地闭上眼睛:“是!” 安毅快步走向校本部,心想会不会是欧先生找来了?要真的是欧先生到来,自己该怎么说呢?正想着就听身后响起一阵阵整齐的跑步声,懊悔不已的张天彝带领七十多个弟兄愁眉苦脸跑过安毅身边冲向操场,军法官紧紧跟在后面。 安毅皱眉一想,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对着弟兄们正在远去的背影仰天长笑:“哈哈……真***报应不爽啊……来的多及时啊!哈哈……” 乐呵呵的安毅来到本部一楼接待室门口,收起笑脸大声报告:“四期工兵大队学员安毅奉命报到!” “进来。”李济深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 安毅大步入内,刚要敬礼就愣在原地,呆呆盯着眼含泪珠的欧楚儿正楚楚可怜地凝望自己,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欧楚儿咬着下唇,忍住泪水走到李济深身边低声致谢,沙上的李济深怜爱地拍了拍她的小手,缓缓站起来从军装口袋里拿出一个牛皮信封:“安毅,基于欧先生的请求,经过校本部的集体讨论,我们同意……” “不!长官,休想赶我走!要是黄埔真让我安毅退学的话,这个黄埔就不是革命的黄埔,我安毅立刻前往滇军讲武堂就读,滇军不要我就一路北上,总有收留我的军队!这辈子没有任何人能改变我从军的理想,现在不能,将来也不能!这个兵,老子这辈子当定了!”安毅愤怒地吼道。 欧楚儿再也无法止住泪,掩面跑出接待室冲出院子大门,李济深连忙吩咐副官跟上,恼火地转向安毅大声呵斥:“混账!没搞清情况你吼什么?谁要你退学了?啊?平时看你一副老成文雅的样子,怎么这下如此鲁莽?竟敢在我面前称老子,你是谁的老子?说啊!” “对不起长官,学生冒犯了,学生一时着急以为学校因为欧先生的关系要我退学。”安毅醒悟过来,急忙问道:“长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拿着!” 李济深将信封递给安毅:“上午我和欧先生通了个电话,他虽然遗憾但也尊重你的选择,只是提出一个请求,他对你托人送给他的几份图纸存在不少技术上的疑问之处,想请你过去商量一下,考虑到这些图纸的技术难度,我和政治部、训练部、教授部等部门官长商议之后,决定给你三天时间协助欧先生。这是我特批的假条,你什么也不用准备立刻赶往城内欧先生的住处,三天后的中午十二点之前必须回校销假。” “学生遵命!” 安毅松了口气,脸色变得非常羞愧。 李济深上前半步,低声叮嘱:“快去吧,赶上楚儿,本来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可她亲自赶过来接你,足以显示人家对你的情义了!先说好啊,你小子别犯浑,好好安慰人家,道个歉,去吧!” “是!” 李济深走到门口,望着安毅矫健的身影长叹一声:“没想到小子儒雅的外表下是这么刚烈的性子,稍加雕琢就是一员文武双全的虎将啊……” ******************* ps:推荐票和收藏是一本新书潜力和火爆指数的最大证明,大家一定切记要行使你们的权力哦,喜欢《铁骨》,就让它一飞冲天! 第三十四章 前东家与前伙计的对话 ps:周五了,意味着三江封还剩下最后两天半!强烈地召唤推荐票和收藏,谢谢! ******************** 欧耀庭的府邸坐落在越秀山南麓与流花湖之间的富人别墅区,安毅与欧楚儿刚下船就被接进小轿车返回欧府,车子刚驶进漂亮的西式院门,安毅一眼就看到欧耀庭夫妇站在高大的西式拱形门廊前等候。 汽车穿过宽大的花园尚未完全停稳,惴惴不安的安毅急忙下车立正鞠躬:“对不起!欧先生、太太,让你们久等了。” 欧耀庭哈哈一笑,上前扶住安毅的两只胳膊上下打量:“还以为你要行军礼呢,不错!真威武!难以相信你穿上军装会如此英姿勃,果然相貌堂堂,一表人材啊!” 欧太太看着安毅的脸频频点头:“真帅气,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变得比当初更自信更硬朗了。来来,进去坐,等你一起吃饭呢。” “都快两点了,先生太太还在等,安毅惭愧。”安毅不好意思地跟在欧耀庭身边走上台阶。 欧耀庭看到自己的女儿气鼓鼓走在前头,对安毅笑问:“楚儿被我宠坏了,没让你下不来台吧?” “不是,是我的错,在军校接待室里看到欧小姐,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李副校长就递给我一封信,我当时以为是学校让我退学,产生了误会,就大喊大叫的,把小姐给吓着了,一路上坐船坐车我都想向小姐道歉,可惜没机会。”安毅难为情的解释。 欧耀庭哈哈一笑:“原来是这样,恐怕不是没机会,而是刁蛮任性的楚儿不给你这个机会吧?哈哈,没关系。来,随意坐……小毅,你离开商行的经过我都了解了,对你帮助黄埔军的勇敢行为非常赞赏,只是有一点我尚未明白,陈掌柜长期以来如此刁难你,处处给你出难题,让你在大庭广众之前下不了台,为何你不对我说?” 安毅沉默片刻,决定还是如实告知:“之前没后来严重,我觉得彼此多点了解就会好的,后来先生不在,我也没地方说去,细细一想陈掌柜的权威更需要维护,尽管我好几次差点儿当场飙,揍他一顿的心思都有了,可最终我还是忍住。因为我觉得只要我顶撞陈掌柜,就会有不少平时怀有怨气的员工趁机难或者背后拆台,如果事情再传到其他商行就更糟了。当时局势混乱,人人自危,自己的命能否保住都不清楚,有几个人能保持理智心态?八大商行不是陈掌柜的,而是先生您的,先生对我关爱有加信任器重,我不能做出有损先生利益的事情。” 欧耀庭感动不已。他身边地夫人激动地叹道:“谢谢你。小毅!没有你地挺身而出就难以保住今天地商行。我那不争气地弟弟一直对不起你。你却如此宽厚对待他。你为了保住商行和大家不受伤害。冒险跟滇军走。九死一生之后回来他都不知道感激你。而是为了区区一辆货车绝情地赶你走了。你却没有一句怨言。相反。还时常在夜深人静地时候到商行前后看看。看到商行没有危险你才放心回去。相比之下……我心里很难过啊!” “别惊讶。小毅。尽管你不说但我们都知道。守更地叔公是老眼昏花了。但是他耳朵很好。记得每一个人地脚步声。他告诉我每次深夜你在后院走一圈地时候。他就躲在小屋子里不愿出来。担心你脸皮薄。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直到连续几天晚上听不到你地脚步声之后。叔公忍不住问阿彪。才知道你已经考进黄埔军校去了。” 欧耀庭难过地解释。一旁地欧楚儿听完脸上地气恼渐渐消失。一双美丽地眼睛不时飘到安毅地脸上。 安毅低下头没有说话。欧耀庭也不再谈论这些不愉快地事。两夫妇热情地劝安毅多吃点儿菜。说虽然国民政府控制了整个广州很快就会控制整个广东。税收也比原来增加了十几倍。可是由于再一次地东征和扩军花费很大。军校米粮不缺了但油水不会有多少。 用完迟来地午饭。已经是下午三点。欧耀庭领着安毅登上二楼。穿过宽敞典雅地客厅走进书房。佣人立刻端上茶水西点。两人坐在大书桌旁开始探讨军用胶鞋地设计图纸。 欧耀庭指着图纸上三种不同款式地鞋子:“设计得相当精致。鞋型和底纹都合理也漂亮。令我爱不释手。小毅。你知道我是以经营机械进出口为主地。旗下地商行经营地进口鞋子数量也不多。在广州鞋商中没什么名气。你怎么会想到把这幅图送给我地?” 安毅笑着回答:“这些情况我知道,也知道在去年十一月份先生帮江浙商人进口过一台英国产的鞋模机械,而且还听说先生的香港公司一直在做橡胶和轮胎转口生意,与南洋的几个英美企业关系都很好,因此我就想,要是先生能生产出我设计的图纸,只是中国这个庞大的市场就不得了。如今全中国各军阀加上我们革命军的兵力合计约为两百二十万左右,这是我从军校宣传资料上获知的,这个数字不包括地方保安队这些松散武装在内,只需计算每人每年消耗一双鞋,就是两百万双以上的潜在市场,何况还有上千万的学子和年轻人?只需在军鞋的基础上简化鞋底和鞋帮的设计,转换鞋面的颜色,就是最好的民用轻便鞋,穿上干什么都方便。我进军校前穿的美国产胶底鞋就不错,不过我觉得如今美国人、英国人尚未大规模考虑向军品转化的问题,他们的军鞋一般是胶底皮质鞋面的,成本高制作也复杂,远没有胶底帆布面的实用和经济,特别是在我国多雨水多江河湖泊的南方地区,皮质军鞋很不实用价格也让人受不了,泡水之后很容易变形撕裂。” “有道理,对市场看得很清楚,别的不说,目前驻扎在广州的军队就有十几万人,这些军队都容易打交道。我拿到图纸之后找了两个开鞋厂的朋友咨询,粗粗核算一下生产成本大约是进口鞋类成本的五分之三,很有竞争力。如果按刚才你说的以国内年轻人为对象的简化设计,成本还能节省更多。” 欧耀庭不愧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做事一丝不苟面面俱到。 安毅想了想问道:“我一直有个想法,但不清楚现在的英美各国是不是有一套通行的专利法?” “各国都有,但目前尚未统一,小毅你的意思是……”欧耀庭似乎想到什么。 安毅点点头:“我是想能否将我们的设计在欧美各国申报专利,然后我们可以只开设一家只有最终压膜粘合设备的工厂,让别的生产厂家为我们生产鞋底、鞋面、鞋带之类的,我们只需拿回来经过最后一道工序,组装成完整的鞋子包装上市即可,或者干脆委托南洋现有的制鞋厂,按照我们提供的标准生产即可,但为了突出自己的信誉把生意做得长久,最好打上我们自己的品牌销往国内以及亚洲各国,这样一来投资就省得多了。” 欧耀庭双眼瞪得圆圆的,实在难以想象安毅有着如此精妙的设想,这种精明的设想在目前完全能够实现,而不需为建厂投入大笔资金,只需把握生产质量和打开市场就行了:“小毅,你真是太聪明了!如此高明的策略你是怎么想到的?” 安毅能怎么说?只能讪讪笑一笑转移话题,指指图上的另一图案:“这种鞋帮刚好包裹住踝关节的中帮鞋,很适合冬季作战训练,加厚的鞋底和特制底纹不但结实耐磨,还具有防滑作用,鞋面用土黄色或者绿色帆布,比我们如今的胶底黑色帆布鞋更美观也更耐用,我估计只要生产出来就会大受欢迎。先生,东征战场捷报频传很快就要结束,广西的李宗仁和黄绍竑将军的队伍在国民政府的协助下也逐渐向广西西部、北部推进,统一广西指日可待,估计我们革命军稳定两广之后很快就会北伐,因此我认为,如果能在明年六七月份生产出一批这两种低成本的军用胶鞋,先生的牌子就能很快在全中国叫响。” 欧耀庭激动地站起来,两手合在一起边走边交替摩擦:“很好的设想,时间上也来得及,我只需通过电报确定下来,去一趟大马和吕宋敲定合同即可,欧美各国和华裔华侨在那里开设的帆布厂、炼胶厂和制鞋厂没有二十家也有十八家,只要我们下订单付足定金,三个月内定能生产出第一批,数量至少达到五万双,等打开市场之后我们立刻自行设厂生产,中国这个市场太重要了,决不能拱手让给洋人!” 安毅沉吟一下提出建议:“先生,你和美国两个商行的关系都很好,如今美国越来越强大,在亚洲说话也逐渐大声起来,如果觉得没有很大保障的话,不妨和美国人合资经营,或者先生在南洋的某个美国人的制鞋厂入股,这样的话在运输安全和财产保障等方面风险会小很多。” “咦?小毅你想到了什么?为何你不提英国人?或者德国人?”欧耀庭重新坐下来盯着安毅。 安毅笑了笑:“我讨厌英国政府,明明已经日落西山了,还对我们指手画脚动枪动炮。德国嘛工业基础很好,据我所知德国因为上一次世界大战失败被制裁,这两年已经到了最艰难的时候,此时,与他们的合作也许成本更低效果更好,如今源源不断运到我国的德制武器就是一个证明,但是这个民族非常坚韧,纪律性强非常可怕,英法等国决不愿看到德国重新崛起,必定全力压制,这样一来很容易适得其反,狗急了也有跳墙的时候,更何况是德国这样一个有着强硬民族性的国家?搞不好德国人受不了会造反,美国人如今在世界的影响比不过英法等几个老牌的帝国,特别在亚洲时不时被英法推到一边凉快去,因此他们可能很愿意看到欧洲打起来也未必可知,哈哈……这是我胡思乱想的,欧先生可别怪罪。” “不!这绝对不是什么胡思乱想。” 在欧洲留学多年又在国际贸易领域打滚十几年的欧耀庭绝没有那么简单:“小毅,你让我太惊讶了!每一次你都会令我大吃一惊,你绝对没有外表看起来这么简单,你的这番话,不但对当今的世界政局认识独到评价尖锐,而且非常富有远见和危机感,哪怕未来和你说的完全不同,也不能因此而否定你的独特洞察力和政治嗅觉,你让我非常震惊,这番话就是如今的国民政府大员们也说不来。” “先生夸奖了,我只是爱胡思乱想罢了,平时没事就喜欢翻地图,进军校以后爱听教官说上次世界大战的事情,所以就按照小时候与小伙伴们做家家打打和和的心态瞎琢磨,哈哈,先生别笑话……” 狡猾的安毅转到小桌旁,提起精美的茶杯,晃眼看到楚儿美丽的身影慌慌张张地消失在书房门外,显然是偷听已久,估计她没想到安毅突然转身走来,羞涩之下避之不及。 这对前东家和前伙计再次坐下来,对着设计图比比划划热烈讨论,时而笑声朗朗,时而激烈争论,不一会儿又归于沉寂什么声音也没了。 楼下的客厅里,编织毛衣的欧太太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帮妈妈缠毛线的欧楚儿俏脸上红晕未消,嘴角含笑,神情恬静,两只白嫩圆润的耳朵始终在倾听楼上传来的每一个声音。 “楚儿,你觉得妈妈编织的这种颜色和图案怎么样?” “啊?哦……挺好看的,给爸爸织的吗?”欧楚儿回过神来,仔细抚摸柔顺的半截毛衣。 “不是,你爸的毛衣没有这么宽。” “那是帮谁织的?” “帮小毅织的,几天前就开始织了,我总觉得对不起小毅,他保住了那么多人的安全,保住了我们家十几万的商品、值几十万的商行,你那自私无知的舅舅却把小毅赶走,害得小毅去当兵了,如今想求他回来都不行了,唉……小毅没爸没妈,一个人挺可怜的,现在天冷了妈给他织件毛衣,也算是一种感谢吧。” “别给他织,这家伙太坏了,今年以来我给他写过十六封信,他竟然一字不回,太可恨了!哼……” “也许小毅忙呢,上半年商行的事多,接住又被滇军抓去那么长时间,在枪林弹雨中侥幸活下来,没多久就考进军校,黄埔我可是去过的,那些学生天没亮就跑步训练,晚上还要上课到深夜,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楚儿,你不小了,也得学会体谅别人了。” “可是……好吧,咱们不说这些了,你教我织围巾好吗?织围巾比织毛衣容易些,我也会学得快一点儿。” “哟!我女儿大了,知道要学做女红了,哈哈……告诉妈妈,你打算给自己织呢还是帮别人织啊?” “我……不告诉你……” “哈哈,行,妈妈这就教你。” 第三十五章 民国爱情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画完第四幅一体式单兵披挂设计图的安毅非常的享受,情不自禁低声吟唱这温情而伤感的曲子,他一面用水彩笔给画架上的效果图着色,一面反反复复吟唱不休。此时他的心境与曲中的意境非常相似,在远山、夕阳和长亭的空濛之中漂荡着丝丝伤感,宁静中有种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淡淡惆怅。 这几组用途各异、质地为帆布的一体式套件设计图,得益于德军单兵装备式样的良好设计,非常适合如今的工业化量产,安毅将步兵武装带、弹夹、干粮袋、水壶套袋、手榴弹套袋、储物袋有序而科学地结合在了一起,充分考虑到实用性和方便快佩戴等因素,式样美观,贴身紧凑,既方便行军作战又大大降低了生产成本,如果能顺利投产装备军队的话,将会使成千上万的一线官兵,从此告别一边肩膀背粮袋一边肩膀背弹带的五花大绑式披挂装备。 全心投入的安毅没有看到,楚儿婀娜的身躯缓缓斜靠在书房的门框上,美丽而伤感的眼睛静静望着夕阳晚照背景下的安毅,脸上满是感动之色。 她是被安毅浑厚悠扬的低吟引来的,她从未想象得到安毅的歌声竟会如此的深幽,如此的动人心扉,从来也没看到过安毅如此专注如此安静的神态,眼里流露出如此动人的淡淡忧郁,从未看到他像今天这般英俊洒脱,令人着迷。 楚儿不知道安毅何时走进她心里的,可是她知道不久前的冬季离开安毅前往香港的时候,自己心里那种莫名的空虚和失落,甚至坐上汽车走了好远,楚儿仍捂住自己隐隐作痛的手,似乎能感觉到手上残留着安毅体温和特有气息。到了香港,楚儿一封封地给安毅写信,她不知为什么自己要给安毅写信,却无法抑制心中越来越浓的愁绪和思念,她一封封地写,内容只是简单的问候,告诉安毅自己的某次快乐,却没有一次接到安毅的回信。越没有回信楚儿就越思念,不止一次在梦乡里看到安毅坏坏的笑,看到他胡说八道却一脸郑重的讨厌模样。 直到两天前的中午,一身戎装的安毅出现在楚儿面前的时候,从她心底涌出的泪花终于让她明白了心底涌动的情愫是什么,虽然她从未得到过安毅的一句温馨体贴的话,从未见到过安毅对自己存有某种微妙的情感,甚至和安毅在一起说过的话没过一百句,可是楚儿清楚地知道,安毅不知何时已经闯进自己的心房,此生哪怕要赶走他也赶不走了。 三天来,安毅不是在不停的画图就是与欧耀庭展开冗长而深入的讨论,安毅偶尔说出的某个词语或观点,不但让欧耀庭耳目一新,大赞精辟,也让总是站在不远处凝神倾听的楚儿深感意外,她怎么也想不到安毅的工商业知识如此丰富,也想不到安毅的政治嗅觉如此灵敏,更想不到如此年轻的安毅竟能一次次驳倒自己博学的父亲,而且说服的方式是那么的委婉而巧妙。 此刻,她静静地看着安毅,感觉他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又是那么遥远,他整洁的军装下仿佛充满了强大的生命力和自信力,可细细打量却是那么柔和而自然。 低吟声噶然而止,仿佛从梦中醒来的楚儿颇为惊慌地神色映入安毅眼帘,他微微一笑,再现他那大咧咧的风格:“进来看吧,自己家里怎么还偷偷摸摸的?” 楚儿杏眼一睁,娇声骂道:“谁偷偷摸摸的了?你这死人头,怎么总是这样阴阳怪气的?讨厌死了……画什么呢?这是什么呀,怪模怪样的?我爸拿回来的优质制图纸竟然让你如此糟蹋?太可恨了……” “哈哈!没见过吧?这些都是钱啊!哈哈……”安毅露出一副财迷样。 楚儿突然想起安毅低声吟唱了半个多小时地曲子:“告诉我。你是怎么会唱弘一大师这曲子地?” “我唱什么了?谁是弘一大师?”安毅惊讶地问道。 楚儿恼火地跺跺脚:“你……气死我了。这歌我也只是在今年元宵节地晚会上听一个从上海来到香港旅游地女作家唱过一遍。当时她唱完掌声不息赞誉不绝。所有人都被歌中地深情厚谊和深远意境所打动。问是否是她地新作?她却非常感慨地告诉茶会上地所有人。说这是弘一大师出家前地佳作。刚刚被谱上曲子没多久。她也是在去年深秋去绍兴一游偶尔听到记下地。你如今竟唱得如此熟练。你到底是从哪儿学会地?” 安毅忽然记起自己刚才哼哼地曲子。但他真地不知道这曲子地来历。只好苦笑一下望着楚儿:“如果说我也是听到别人唱才学会地。你相信吗?其实我也不记得在哪里听到地了。也许是不久前吧。你知道我五音不全。可我记忆力好啊。听两遍就会。哈哈!要不要我再唱一遍给你听?” “不和你说了。死皮赖脸地。” 楚儿恼火地问道:“告诉我,这几天为何我父母请你留下吃晚饭你都找借口推辞?早上一来就蹲在书房里,两分钟吃完午饭又进书房,太阳没下山就急急忙忙跑回去,一句话也不和人家说,是不是我让你感觉很讨厌?你说啊……” 看着楚儿的泪水涌出来,安毅一时大骇:“不不不……大小姐你不知道啊,这次学校看在你老爸的面子上,好不容易给了我三天假期,我完成工作之后总得回家一趟吧?也许你不知道,我栖身的狗窝里住着一个病恹恹的老道,两个小弟和一个命苦的二婶,我刚到广州城时病得快要死了,是他们把我从死人堆里拖回来的,接着又花钱给我抓药治病我才有今天的,几个月来我只见到他们三回,每次不到三个小时,所以啊,我总得去陪陪我的救命恩人看看他们活的怎么样吧?在下根本没有一点敢轻视冒犯大小姐的念头,请大小姐千万别生气!” 楚儿一愣:“那你为何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些事?” “你也没问我啊!”安毅显得很冤枉。 楚儿脸上怒容消失,露出令人动容的惆怅:“安毅哥,你不喜欢我是吗?” “谁说我不喜欢了……” 安毅突然意识到自己唐突了,仔细一看楚儿凄婉的脸,心里一阵难过:“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楚儿珠泪落下,大声问道:“可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啊?我足足给你写了十六封信,你竟然一个字也没给我……” 安毅大吃一惊:“等等?你说什么?十六封信?我的天呐,我真的一封信都没见到过,几次想给你爸爸写封信问候一下,把当时商行的情况汇报给他,可是我无法得到你们家的地址啊,有一次我鼓起勇气请陈掌柜告诉我,结果换来他一顿臭骂和讽刺,于是我也就死心了。” “啊!?……这不可能,你骗人!”楚儿根本不信。 “我骗你是小狗,是这个……” 安毅两只手板叠在一起,做出个在空中走动的王八,谁知楚儿根本就不信,冲上来给了安毅一顿粉拳,随即伤心地掩面而去,根本没看到自己父亲站在门外的另一侧。 这一切都落在匆匆赶回来的欧耀庭眼里,他在门外等了片刻,重重叹了口气走进书房,安毅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勉强笑着说道:“先生,我的工作完成了,请你过目。我的假期也快到了,感谢先生这么长时间对我的关照提携,安毅永远记在心里……先生,要是没什么我告辞了。” “等等。” 欧耀庭示意安毅坐下,指指桌上的一大叠图纸:“小毅,这几天来我没有因为这些价值万金的图纸对你说过一句感谢的话,因为我知道这份情有多重,所以我也不希望听到你说什么感谢的话。知道你要走了,我特意到租界的老朋友店里找来这件小礼物送给你,这是瑞士威尔斯多夫公司的最新产品,以后你行军打仗用得着,给,收下吧。” 安毅打开一看是块精致的银表,连忙站起来婉言拒绝:“对不起,先生,我不能收下如此贵重的礼物,我知道这表在哪儿卖的,也知道它的价值,这礼物太重了。再一个,我是个刚刚进入军校的学员,我不愿意让师友们觉得我很特殊,说实话我也不缺钱,而且还在普济街买了一座房产,买房的钱都是跟随先生之后我获得的,里面没有一文钱是昧心钱。先生,尽管你不愿听我说谢谢,但我还是要说我感激你,在你身上我学到很多做人的道理,特别是这三天的相处,你给了我很多宝贵的教诲,每一次和先生说完话,我总能感觉到自己的进步,很充实也很踏实,谢谢你,先生!谢谢!” “小毅,你听我说……” “先生如有差遣尽管吩咐,安毅一定效犬马之劳!” 安毅带上军帽系上风纪扣,郑重地给欧耀庭敬了个军礼,转过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大步离去。 楚儿放下洁白的纱帘,坐在钢琴前面伸出芊芊素手,缓缓地落到键盘上,一声凌乱的音符过后,安毅吟唱的那曲子从她手里飞洒而出,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令人伤感的韵味,抑扬顿挫,如泣如诉地飘向屋外,楚儿的泪水也随着凄婉的音符缓缓流下。 大步走出院子的安毅猛然停下,耳朵动了动,再次坚定地迈步离去…… ****************** ps:实在抱歉,我也没想到这么惨。这些天成都连续暴雨,气温降得很快,我一直感觉很凉爽,就没想到身体抵抗不了这种气候的变化,从昨天早上开始就起了高烧,到下午烧到了39度,头痛欲裂,全身酸痛乏力,根本就没精神码字。晚上实在撑不住,去医院挂了急诊,输了三个多小时的液才舒服一些。这一章昨天码了一些,今天起床码了一些,好歹没有断更。 感觉愧对大家的鲜花、打赏、收藏和推荐票,再次鞠躬致礼,对不起啊! 第三十六章 竟然升官了 安毅在上午十一点回到军校,销假完毕回到营房,看了一眼整齐的内务满意地点点头。在安毅的以身作则带动下,工兵大队的同袍们已经养成讲卫生守秩序的良好习惯,几个一辈子都没碰过牙刷的弟兄也逐渐转变过来,几天不洗澡的人在别的入伍生连队屡见不鲜,但在一百五十人的工兵大队里却一个也没有。 听到弟兄们的脚步声,安毅放下书迎出两步,区队年纪最大的张天彝不顾满脸的汗水,身上的枪都没放下就两步走到安毅面前,有力地并腿肃立大声令:“立正,敬礼!” “长官好!” 七十几名学友齐声问候。 安毅惊讶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学友们虽然拥挤地站立在过道和床与床之间不成队形,但每个人都是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 “嘿嘿……” 安毅心想***老子离开只是区区三天,你们这帮孙子竟敢上梁揭瓦了!安毅不动声色地背着手走了两步,突然转向大家高声令:“立正——稍息,立正!原地趴下!” 弟兄们一阵混乱,条件反射之下竟有一半多的弟兄真的趴下,由于空间挤迫互相碰撞,一时间稀里哗啦狼狈不堪。 安毅哈哈大笑回到自己床边,还没坐下就被恼火的张天彝和几个深感上当受骗的弟兄死死按在床上一阵虐待,整个营房里嘻嘻哈哈喜怒笑骂,搞得一区队弟兄和前面炮科营房里的弟兄纷纷望过来。周边营房的弟兄们非常熟悉二区队的这种喧闹方式,但还是不能掩饰心中的羡慕:工兵大队二区队这帮小子没有矛盾没有隔阂,每个人都像亲兄弟一样互帮互助和睦相处,干什么事都拧成一股绳。 “我日你先人……老张你想死是吗?拿开你的咸猪手……”安毅痛苦地高呼,被虐待得全身乏力面红耳赤,弟兄们这才消气络绎散开。 张天彝一屁股坐在安毅的床上嘿嘿一笑:“他娘的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裤裆里那坨够分量,嘿嘿……” “你可真变态啊……” 安毅坐起来整理衣裤抚摸被捏疼地老二。恼火地瞪了张天彝一眼:“你们常德人是否都有这个爱好啊?” 张天彝嘿嘿一笑:“这倒没有。不过小时候一到夏天。老子就喜欢带着一群小子跑到小河边乱草里趴着。偷看姑娘大婶在河里洗澡时地白花花身子。嘿嘿!你可别给我乱说出去啊。这等龌龊事我从没告诉过别人。看你小子嘴巴紧。今天我心情也好就说了。哎……来根烟吧。” 安毅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半包被压扁地三炮台香烟递给他:“室内禁止抽烟。出去抽。还有十分钟就开饭了。别走远。” “放心。吃完午饭我再抽。高档烟啊……” 张天彝爱惜地抚平烟盒装进兜里:“小毅。你不觉得刚才弟兄们向你敬礼奇怪吗?也不问问为什么?” 安毅这才记起:“怎么回事?” “上午野外训练,大队长在休息时向弟兄们宣布,你被任命为咱们二区队代理区队长,下午一点就要出前往广州东郊林村执行任务,咱们二区队以后就由你负责了。这次任务时间不短,校长率领的东征部队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但要返回广州至少得十天半个月时间,部队回来还要休整,之后才会接防或者命令我们撤岗。” 张天彝年纪比安毅大,又在湘军中当过两年兵,在弟兄们心目中威信很高,但他非常佩服自己这个学弟的胸襟与能力,特别是他文化不高自学很吃力,一直以来都是安毅在用心辅导,两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感情也就深了。 安毅感到十分意外:“这事从未有过先例啊!老张,你替我分析分析,上面是怎么想的?” 张天彝浓眉微皱:“上午我也和剑光、小孙和耀华几个聊过这事,大家一时没个头绪,我认为这是咱们大队长和队副的主意,章教官调走之后区队长这个位置就一直空着,由大队副兼任,一来是东征南征人手紧缺,很多教官都被调走了,现在步骑两科入伍生连的长官基本都由一、二期学长担任,咱们工兵科是这期才开办的,专业教官少,懂专业的不多,所以区队长一职很难找到合适的人选。再一个,要是我估计不错的话,咱们大队长和队副很可能不愿调来新人,咱们如今是全校有名的先进区队,要是来个不好说话的,很可能会把事情搞砸难以共事,所以,大队长和队副宁愿在咱们弟兄们中间提拔一个,而你呢,除了年纪轻之外绝对具备这个水平,所以不提你提谁?” “老张,老子听了你这话,觉得你不进政治科可惜了!”安毅一脸的惋惜。 老张给了安毅一拳:“我知道你小子早就想到这些了,估计比我想到的还要多。其实弟兄们都服你,你尊重每个人事事征求大家意见,我一直在向你学习。你随和豁达乐于助人,从来没有看不起哪个兄弟,连那个性格孤僻来自朝鲜汉城的金洪默都一改那副臭脾气合群了,因此不提拔你提拔谁啊?上午消息一宣布弟兄们都很高兴,足以看到你在弟兄们心目中的份量。” 安毅叹了口气:“别再给老子脸上抹粉了,其实很多地方我都做不好,当初知道分到工科的时候我差点儿转身回去了,要不是一期的大哥们开导,我真他娘的转不过弯来,后来随着时间推移我渐渐喜欢上了工科,喜欢上了弟兄们,如今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我这心里满足踏实,要是没弟兄们同心协力,我安毅算个屁啊?还有你老张,除了脾气暴躁一点哪儿比我差?我和弟兄们都把你当大哥看待,所以今后有什么事你都得担待点,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咱们二区队要是没你没我,还不是平平庸庸地过日子?” 张天彝心中感动:“小毅,你别说见外的话,以后有事你尽管说,大哥没有二话,绝对鼎力相助,咱们得把这个训练第一、内务第一、学习第一保持到毕业才行,虎头蛇尾的事情不是咱们弟兄干的。” “想到一块了。” 安毅点点头让张天彝去解下装备,自己走到墙边木架前拿起饭碗走出营房,七八个弟兄立刻围上去打趣。 下午两点二十分,军校“南洋号”汽船缓缓靠向林村西边的竹溪鱼码头,军校训练部中校主任教官朱勉方、中校地形教官俞逾期、少校战术教官黄震和工兵大队队副刘思桐站在船头,几个长官一起指着沿岸地形地貌,分别向安毅传授扎营选择、警戒哨位布置等经验。 汽船靠岸,二区队七十余名荷枪实弹的弟兄在张天彝的率领下,搬运行军锅和米粮上岸,随后整齐列队等候指示。长官们则带上安毅登上北面高地观察地形,听取安毅的计划设想。 听完安毅的驻扎地点选择、哨位确定和巡逻路线的预想之后,长官们都非常惊讶,大家想不到安毅拥有如此扎实的基础知识。长官们深感欣慰,指出其中的几个小纰漏予以完善,当即同意了安毅的驻防计划。 几个长官轮番训话完毕,跳上等候的汽船返回军校码头,他们将带领另一批入伍生连队前往另一个驻扎点。 安毅站在队伍前面,看着七十四名满脸兴奋的弟兄们,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第一次当上长官,第一次率领这么多人,让安毅忐忑不安,也颇为激动。他抬起头大声宣布此次任务的目的、性质并重申一次军纪。接下来安毅宣布由张天彝担任此次任务的副队长,命令张天彝将队伍分成三组并交代各组任务,各组组长率领本部开始巡查,熟悉地形牢记自己的岗位与责任,安毅自己带上四名弟兄通过竹溪上的木桥走进东面的林村。 林村是广州城东郊的一个古老村镇,该村坐落于珠江主航道边沿,西面就是战略要冲二沙头,与江中小岛海心沙遥遥相望。村里的林家祠堂历史久远规模宏大,在整个广州都小有名气,这个村镇以林姓为大姓,陈姓和梁姓参杂其中,百年来都是宗族式管理,村民们团结互助民风彪悍,由于政局的混乱和常年军阀的更迭,林村始终游离于各期政府的管辖边沿,各期政府对人多势众团结一心的林村毫无办法,除了每月有两个税官进村按例征收税赋之外,都没能往三千多人的林村派驻官员,就连农会也无法存在。也正因为如此,校本部几经权衡,才将这一监视珠江水道、扼守城南沿岸通往广州城的重任,交给对广州非常熟悉的安毅来负责。 据说当时不少官长对安毅年纪太轻不放心,但副校长李济深极力赞成把任务交给二区队,理由很充分: 第一、工兵大队是四期入伍生队中的先进大队,二区队则是先进中的先进;第二、二区队在每月一次的考核中,各方面的军事素质都名列前茅,是个团结向上拥有一定战斗力的集体;第三、代理区队长安毅入校前在广州城从事商业,对广州及其周边地区非常熟悉,拥有一定的社交经验,并且经历过战火考验,心理素质非常稳定,又能够熟练地用粤语、普通话和西南各地方言与人沟通,是目前最好的人选。 听完李济深的话,官长们均表示同意,其实李济深心里非常清楚,这是个不小的挑战,林村彪悍的民风和村民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防备心理非常令人头疼,这对安毅将是一个巨大考验。 李济深很想通过这次任务,看看安毅在带兵方面有何可取之处,是否值得自己如此期待。 *************** ps:早上起来,先把昨天码的字更了,接下来还要到医院输液。晚上12点会打榜,大家继续前来支持哦!谢谢! 第三十七章 军民关系 ps:病了两天,精神终于好点了,现在振作精神再次冲榜!今天会爆三更,算是补偿给大家的。 看在我带病码字的份儿上,大家手里有推荐票就砸我吧…… ********************** 竹溪是条只有十几公里长的溪流,源头是广州城北的几个湖泊和山脚泉眼,也是城东各地天然的排水道,上游狭窄下游宽阔自北向南流入珠江,当地人也称之为东壕,只有下游这段四公里左右的两岸翠竹环抱,因而林村人将其称为竹溪。 安毅就听说过林村,但从没有机会到过,如今领着四名弟兄沐浴夕阳进村,心里也感到新鲜好奇。 过了木桥数十米,掩映在万绿丛中的青砖灰瓦的岭南民居逐渐增多,石板路两旁生长着高大茂盛的木菠萝、扁桃和水杨桃等树种,万年青龟背竹等欣赏植物随处可见,好几家门口的小院里还载满了盛开的秋海棠和月季,空气清新,鸟语花香,仿佛这是个远离尘世的幽静世界。 一群孩子看到安毅五人走进村子口,纷纷停止游戏,惊讶地注视着,没等挤出慈祥笑容的安毅走到身边立刻逃跑,转眼间消失在庭前屋角和绿树丛中。 安毅无奈地摇摇头,吩咐弟兄们保持队形,以平常巡逻的度走向纵深,没走出百米,随即看到道路两旁的小巷屋角均站立着三三两两的精壮汉子,每一个人都用警惕的眼睛监视着五个军人的一举一动,原本幽雅恬静的气氛慢慢被一种紧张与敌视的压抑所取代。 走在前面的安毅仰挺胸似是目不斜视,实际上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目前自己所处的环境暗暗叫苦,他已经看到各个巷口一闪而没的刀锋,看到把手藏在身后的一个个汉子身上蕴藏的危险,也意识到自己的退路已经被封死。但是安毅没有慌张,而是低声命令弟兄们不许持枪在手,像原来一样背着枪大胆地走。黄剑光等四名兄弟在无形的压力和无处不在的威胁之下暗自慌张,感觉只要一个不慎,自己五人的小命恐怕就交代在这里了,到时这些凶悍的村民随便在哪儿挖个坑,自己五人连个尸骨都找不到,不过看到安毅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几个兄弟心里多少有些依靠。 “企住!” 一声大吼响起,数十个手握砍刀、鱼叉和老式抬枪的汉子蜂拥而出堵住去路,石板路中打头一个大汉竟然握着关二爷式样的大关刀,旁边两个一个倒提竹节钢鞭,一个单手握着三节棍,显然是长年习武的结果。 安毅举起手示意队伍停下。上前几步停在人群前面地黑脸中年汉子三米处。“啪”地一声立正敬礼。用娴熟地粤语大声通报:“国民革命军黄埔军校二区队代理区队长安毅。向父老乡亲们致敬!二区队奉命于竹溪口执行军事任务。为避免不必要地误会。特来向林村乡亲们详细通报。完毕!” 人群一阵骚动。众人听了安毅地话议论纷纷。大多数人听说是黄埔军。敌意也就消去大半。黑脸汉子与身边地矮壮中年人低语几句。矮壮汉子点点头隐入人群中。黑脸汉子把大关刀交给身后地年轻人。上前一步向安毅抱拳:“久仰黄埔军地威名。可不知这位安兄弟为何不经允许擅自进村?又在本村竹溪口执行什么任务?” 安毅微微一笑:“请问大哥高姓大名?” “我姓林。叫林旭东。” “林大哥好!我们二区队在半小时前奉命进驻竹溪口。觉得应尽快与村里通报才合适。于是就领着几位兄弟进村拜访。不知道村里地规矩敬请原谅!至于我们执行地任务。属于军事机密不能告诉林大哥。还请多多包涵!林大哥放心。我们只是按惯例前来通报一声。绝不扰民。如果林大哥和乡亲们不方便地话。请将我们地通报上报族长。以避免可能生地误会。我们任务已经完成。就此离去。再见!”安毅不紧不慢地回答。 “慢!” 黄剑光等人早已风声鹤唳,听到林旭东一声大吼立刻把枪握到手上,迅围在安毅身边警惕戒备,村勇们也拉开架势,举刀竖棍严阵以待,刚刚松弛下来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安毅转过身大声命令:“立正!列队……立正!枪上肩,稍息!” 让弟兄们放松完毕,安毅转向林旭东歉意一笑:“对不起了,林大哥,我们都是新兵,没经历过这种阵势,嘿嘿……不知林大哥有何吩咐?” 林旭东看到安毅不卑不亢如此镇定,心中暗暗称赞,转过身向后望了一下,看到老族长已经赶来,吩咐众人让开道路,对安毅和气地说道:“兄弟,刚才我们不知道你们是黄埔军,按惯例政府派人下来也要先打招呼才行,突然闯进来我们肯定要拦下。刚才听你说是黄埔军,兄弟我不敢擅自处理,只能请族长来交涉……师傅,你老人家慢点。” 面容清癯,蓄着三缕银白长须的族长在数位大汉的簇拥下走到安毅面前,微微扬起白眉细细打量安毅,看到安毅目光镇定一脸尊敬的模样微微点头,轻轻咳嗽一声和气地问道:“年轻人,你说自己是黄埔军可有依据?” 安毅敬了个礼,随即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信封,打开取出其中的派遣证明双手递上,老族长看完上面的字和军校的大印微微一笑,让人还给安毅低声说道:“果然是黄埔军,其实老朽与你们也有点交情,那时逸仙先生还健在呢,他派人给老朽送来一封信,希望我们林村能出人出力参加革命军,可是我们林村没有当兵的规矩,所以,我给他回了封信并送上一千大洋,也算是一点心意吧。” “老族长高风亮节,晚辈深感钦佩!晚辈觉得您老精神矍铄,满脸红光,定是英雄归隐安享天伦之乐的世外高人,您老寿比南山,步履稳健,如此气度世间罕见,今后还请您老多多赐教!” 安毅突然满脸堆笑深深做了个揖,让身后的弟兄们看得目瞪口呆。 老族长看了看自己手中两颗硕大的墨玉球,抬头望着恭敬行江湖后辈之礼的安毅,不由哈哈一笑:“年轻人不简单呐,一眼就能从老朽手里的两个石胆看出不少名堂来,看来也不是等闲之辈啊,否则哪有如此度量和见识啊?哈哈,很不错!前途无量啊……来人!” “叔公请吩咐。”两个壮汉恭恭敬敬弯下腰。 “收起手上的家伙,撤去所有的防队,礼送这几位小哥出村。”老族长捋捋胡子,转向左边的中年人:“阿海,你带几个人给竹溪口的黄埔军送去十斤腊肠,半边猪肉,油盐酱醋也带上一些。” “小侄这就去办!”阿海鞠躬退下。 老族长转向安毅和蔼地说道:“小哥,他日有空就请到老朽舍下一叙,哈哈!你说得一口流利粤语,但老朽妄断小哥定是川人,巴蜀天府之国人杰地灵,豪杰辈出青出于蓝,小兄弟果然英雄少年啊!不过,到老朽寒舍做客得遵循‘人不过三宽甲解刀’的老规矩,如果小哥愿意的话,老朽随时恭候,哈哈!恕不远送!” 安毅开心一笑敬个军礼:“晚辈遵命!感谢村中乡亲们的深情厚谊,感谢老族长的信任和馈赠,晚辈暂且告辞!” 老族长看着安毅领着四个弟兄从容离去,不住点头,对身边的林旭东说道:“阿东,这个叫安毅的小哥是个气度不凡的坦荡之人,沉重机敏指挥若定,将来必是声名显赫的将才。” “是,徒儿也佩服他的胆量,看他似乎没练过武功,但他的见识不差礼数周详,说起话来彬彬有礼像个读江湖之礼,徒儿搞不清楚他出自何人门下。”林旭东也望着安毅离去的方向。 老族长点点头:“如今天下大乱战火频生,江湖各派早已日暮西山,江湖中鱼龙混杂难以分辨,什么门派都有可能,但有一点你说得不错,他没有武功,不过他一脸正气体质康健,确实是个读书人。这段时间你有空多去村口看看他们,吩咐下面严守族规严密监视,你却可便宜行事,如果觉得和他投缘,也不妨多做交往,朋友总是不嫌多的。另外,我现这些小兵虽然生活清苦但自尊自爱,虽然接下我们的见面礼,也只是为了双方和气相处的权宜之计,下次绝不会接受我们的馈赠,因此不要再做尴尬之事,除不允许他们持戒进村之外一切随缘,可适当吩咐停泊西码头的族中青壮送上些小鱼虾米。” “徒儿记住了!” 入夜,弟兄们除了执勤警戒人员全都围在篝火旁,吃着香喷喷的红烧肉有说有笑气氛热烈,黄剑光几个眉飞色舞地将进村的经过大肆宣扬,弟兄们对安毅佩服不已,都为自己有这样一位同袍深感庆幸。 “小毅,你怎么会说出一大堆江湖套话?听剑光说老族长听了对你非常客气,你是怎么做到的?”张天彝吐出口烟雾好奇地问。 安毅点燃一支烟叹了口气:“我也是瞎蒙的,原来听和我相依为命的老道提起过江湖中的一些事,听听也就记下了,知道能轻松握着两个雕龙墨玉球的人,在江湖门派中辈分很高功夫也高。这些话原来我都不相信,今天看到了、亲身经历了不得不信。林村的尚武之风和彪悍民情我早就听说过,没想到这么厉害,他们分工明确训练有素,除了武器原始之外一点也不比军队差,而且规矩很多戒备心强,回来时我提出砍伐竹子搭宿营地的请求,他们也是商量很久才勉强同意,看来咱们这次的军民关系难以改善啊!” 张天彝点点头:“能做到这步就不错了,好了,咱们商量一下明天修筑工事建立暗哨的事情吧。” “行,我正想和你提呢……小陈醋,有事?”安毅看到孙嘉奇走到自己身边站着,就知道他有话要说。 孙嘉奇有些不安地问道:“小毅,你说咱们收下村民们送来的这么多肉,上头知道了怎么办?违反规定的。” 坐在地上的安毅一脚踹了过去:“***!有本事你把吃进肚子里的肉吐出来,老子立马写检查。” “不不,嘿嘿!我不是开玩笑吗?嘿嘿……两位长官慢慢谈,慢慢谈。” 孙嘉奇挨了不轻不重的一脚,又看到安毅就要飙张天彝也瞪圆了眼睛,吓得倒退几步落荒而逃,安毅与张天彝对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三十八章 意外的渊源 ps:继续拉推荐票哦!同时也谢谢朋友们的打赏和鲜花,天子感激不尽! ******************** “预备——开始!” 铁镐飞舞,烟尘滚滚,二区队的又一次土工作业竞赛在凛冽的北风中开始。这样的竞赛已经是第六天了,今天参赛的两队分别是安毅率领的第一组和张天彝率领的第二组,每组人数二十人,第三组今日轮空在一旁做些协助和裁判工作,剩下的十五人则分散在周边两公里之内负责观察和警戒任务。由于在三天前的比赛中安毅组输给了张天彝组,今天这个翻身机会整个小组哪儿会放过,因此干起活来像疯似的。 从入校到现在一直是军事基础技能训练,这群生龙活虎的年轻军人尚未有机会接受过工兵的专业教育,但是他们凭借自己的觉悟和专研精神展开互帮互助的自学,已经基本掌握了教案里的大部分专业知识,缺的就是深入理解和实践。 安毅率队进驻竹溪口之后,召集大家商量达成一致意见,立刻向村里借来十字镐和铁铲,从进驻的第三天开始用实践来检验自己的理论知识。 经过反复勘测和讨论,求得林村头人林旭东的同意之后,安毅立即设计一套围绕中央土坡四周的贯通式防御工事,两道相隔三十米左右的长方形战壕总长八百五十余米,其中包括九个防炮掩体、六个机枪阵地、一南一北两个指挥所,每个防炮掩体可容纳十二人。经过六天的艰苦努力已经完成工作量的百分之八十,今天的竞赛将挖出两段五十五米长、一米五宽、一米二深的“之”字形战壕,把上下两条战壕完全贯通,剩下的工作就是堆砌沙袋和进行最后的伪装。 山包顶部,第三组轮空的十余名弟兄大声地给南北两组弟兄们加油,助威声呵斥声讥笑声络绎不绝,其中几位激动之下脱去身上的军装,和正在比赛的大多数弟兄们一样**上身手舞足蹈,催促这个骂骂那个似乎比此刻汗流浃背的比赛者还要着急。 这一幕外人看到会不解甚至笑,但二区队的弟兄们不但没有一个笑话反而全身心投入其中,原因安毅设了赌局,赌的是每天参赛的两组谁赢谁输,每一个人愿意都可以赌,没钱可以先欠着,赌赢立马兑现,这就大大调动了弟兄们的积极性,就连参赛的弟兄也毫不落后地赌自己一把,至于喜欢赌多大赌谁赢都很简单,只需让一个休息的弟兄用本子记上就行了。 “嘟——” 一声哨响比赛结束,从山顶上那十几个弟兄的叫骂声和笑声中,安毅组的弟兄们就知道自己赢了,二十人扔下十字镐和铁铲,兴奋得大喊大叫,一双双打着血泡流着鲜血的大手高高举起,一个个满是汗水泥土的**身躯兴奋跳跃,以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方脸大嘴身材魁梧地朝鲜族弟兄金洪默扑向累得半死地安毅紧紧抱住他:“小毅。我们赢了!我下个月地饷钱又回来了……” 安毅好不容易推开他爬上战壕:“好、好……老子也赢了。奶奶地……老子高兴啊!估计老张输得连下个月买手纸地钱都没了。让他每天继续用木棍刮屁眼吧。哈哈……” 竹溪口桥头。村里地一群汉子看到北风中肆无忌惮地年轻军人瞠目结舌。他们实在难以相信这群年轻地小兵竟然敢在寒冷地冬天如此折腾。而且一干就是六天。硬是把这个野草丛生、满是刺蓬杂树地小山包给修理成这样。几天前为地安毅出钱向村里购买旧麻袋时大家还很不解。眼看着标准地防御阵地一天天成型。大家才知道这群黄埔小兵地目地。 林旭东非常佩服这群兵仔。自从第一天接触之后。这些小兵没有一个人再走过木桥。对江边简易码头上渔民地热情馈赠一概含笑谢绝。军校地交通船三天一次送来油盐青菜和三十斤左右地猪肉。这一切村民都看得到。觉得根本不能满足这几十个兵仔每天拼命挖土砍竹木地体力消耗。可他们硬是非常自尊地熬了下来。而且还有说有笑甘之如饴。 “四哥。我好像认识那个带队地。”长得矮痩有双机灵大眼睛地年轻人走到林旭东身边。指向下令集合队伍地安毅。 林旭东惊讶地问道:“虾仔。你怎么会认识他?” “上次我和彪哥在城南的渔码头抢地盘,被革命军巡逻队抓住了交给警察,是他帮忙说情我们才得以脱身的,彪哥说这人是他老大,很讲义气,原来也和彪哥一起在‘泰昌’干过,被嫉恨他的陈掌柜开除了就去考军校,还说这人帮革命军打过仗,会开车修车……对了,还说他修进口缝纫机和其他什么机械最拿手,洋人也比不上他。” 虾仔定定看着赤膊的安毅带领弟兄们列队走到江边清洗,不自觉打了个寒战,随手紧了紧棉衣领子。 “我记起来了,整个广州城都知道‘泰昌’有个修机械的高手,原来就是他……虾仔,看清楚了,不要搞错。”林旭东很谨慎。 虾仔再次看了一会儿:“是他!没错的,他的样子很好认,身材好是个靓仔,刚才要不是他满头的泥巴,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旭东点点头:“阿彪在哪儿?” “在城里七姨家里,听说和村里几个兄弟得罪了四海帮的人,也不敢回村讲给你们听,怕被你和族长处罚,我是感冒了不得不回来的。”在威信很高的林旭东面前,虾仔绝不敢撒谎。 “你立刻进城,把阿彪他们给我叫回来,要是在天黑之前不回来,以后都别回来了!”林旭东冷冷地说道。 虾仔一听,哪里还敢多留一会?飞也似地跑进村里叫人一起进城。林旭东示意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过来:“阿深,你回村找几个弟兄去敲两条大狗,收拾干净叫我爸马上炖,多放点料,炖好了搬到这里来,今晚我要请这帮黄埔军喝一杯。阿彪是我们三哥的小舅,虽然三哥死得早,但我们不能不照应他家,那个小安既然帮了阿彪的忙就等于帮了我们族人的忙,咱们不能缺义气。再一个,他们长期这么干是不行的,连续这么多天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如果今晚没一餐饱没几口酒下肚,明天至少病倒二十个,去吧。” “好的。” 穿上衣物的弟兄们开始三三两两地坐下喝水聊天,安毅扎紧武装带,背上半新旧的步枪,走到距离江边二十余米的临时哨位前,与放哨的弟兄相互敬礼,换岗完毕安毅站在哨位上凝望茫茫江水,脑子里想着明天一早怎么也得进村一趟,买些猪肉药膏什么的,兜里的钱到用的时候了。 连日来巨大的消耗让安毅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边沿,他知道大部分弟兄都没有自己这么好的体格,能熬到现在已经是水平挥了,好在从明天开始工作量成倍减少,后天就能完成整个阵地的最后工作,今晚弟兄们也可以搬进干燥避风的指挥工事里睡觉,而不用整晚睡在四处通风的茅草棚里。 “请留步,林大哥,你不能越过脚下的横杆,横杆之内是军事禁区,见谅!” 站了四小时刚刚下岗的安毅含笑制止林旭东进入禁区,主动迎上前去询问是否有事。 林旭东大度地笑了笑:“都说黄埔军军纪森严,果然如此,就连借我的地盘也不许我进去,厉害!” 安毅哈哈一笑:“对不起了,林大哥,小弟职责所在不能不这样,谢谢你和乡亲们这段时间的关照,这份情我们记住了。” “我只是开个玩笑,别在意。”林旭东和气地说道。 安毅看到他今天的态度这么和善,颇为不解,想了想问道:“林大哥,有事就说吧,要是我们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尽管说。” “不!你们做得很好。” 健壮精神的林旭东很有大哥大的风度:“小安,我想问你件事,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陈彪的人?” “阿彪?叫陈彪的人不少,你说的陈彪是不是曾经在城里‘泰昌’商行干过活的阿彪?”安毅细心地问道。 林旭东点点头:“就是他。” 安毅惊讶地看着林旭东:“阿彪是我兄弟……怎么,林大哥认识他?” “阿彪也是我兄弟。”林旭东笑了笑解释道:“我们村林家是大姓,后面是陈姓、梁姓和郑姓,几十年来村里有不少人出去做生意,赚钱了就定居在城里,所以城里也有我们的很多族人。我这一辈人丁不多,族中我排行第四,排行第三的三哥前几年在江口打渔被英国炮艇撞沉,死了也捞不回尸体,留下三嫂和四个子女族中颇为照顾。三嫂姓陈,是阿彪的大姐,阿彪的父亲和我父亲又是结拜兄弟,所以阿彪也是我的兄弟。他会点武功但性子太野,前几年到了城里找到事做我们都很高兴,阿彪缺点不少,但是为人很讲义气也孝顺,逢年过节都会买东西回来孝敬父母,分给几个外甥和他大姐,这几个月他没有回来,听城里的族人说他不在‘泰昌’干了,我也想找他问问。” “原来是这样……我也担心阿彪,只是这三个多月我难得出校门,不知道他近况如何,真想找他问问。”安毅叹了口气。 林旭东高兴地笑答:“估计他就要回来了,见面你随便问,哈哈!既然大家都是兄弟,今晚我请你们吃餐饭怎么样?” “谢谢!不用麻烦林大哥了,见到阿彪说说话就行。刚来的第一天就收下你们的厚礼,至今我还不知道怎么报答才是,再说我们的军纪也不允许这么做。”安毅委婉地谢绝。 林旭东指指东面的木桥:“你看,狗我也杀了,炖都炖好了,弟兄们也都抬过来了,总不能要我再抬回去吧?” 安毅半转身抬头一看,三十几位村中的汉子扛着圆桌条凳、抬着五六个冒热气的大箩筐兴冲冲赶来,队伍中满脸横肉的阿彪远远就看见安毅,激动得高呼“老大”,飞快地跑了过来。 二区队的弟兄们听到喊声全都循声望去,看到这副情景每个人眼里都满是疑惑。 第三十九章 交易 木桥东面篝火熊熊,火把高举,将一片两百余平米的空间照映得通亮,近十名十四五岁的少年在不停地搬运木头柴火,用耐燃的粗棉绒圈在手臂粗的硬木顶端,便于加进煤油尽可能长时间燃烧。仅从火把的准备上面,就能看到林旭东的大度和权威,更不用说四周毕恭毕敬的数十名壮汉和十大桌美味了。 把宴席设在村子一侧的竹溪东岸是安毅坚持的结果,他不允许宴席设在自己的军事禁区里,尽管禁区里有现成的草棚,较为平坦的空地,但是安毅毫不退让地坚持自己的原则,让所有弟兄们都得到一次深刻的教育。 为了让弟兄们都能吃饱肚子,并喝上几口酒驱寒,安毅与张天彝以及三位临时小组长商议后决定,从宴席开始一小时换岗一次,保证每一个弟兄都能吃饱吃好,最后,安毅和张天彝双双主动担负起下半夜的岗哨巡查任务,这一决定令弟兄们深受感动,也让不远处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的林旭东深为钦佩。 炭炉里通红的炭火、热气腾腾浓香扑鼻的狗肉汤锅、岭南风格的鱼片、仔鸡等五六道下火锅的菜式都分量十足,二区队的弟兄们尚未端起酒碗馋涎已涌出口腔,连日来清淡的饮食早已掏空了弟兄们肚子里本就稀少的残存油水,如今就是让他们吃上一块带毛的生猪肉,他们也绝对感到鲜甜无比,何况是林村烹调老手依据百年传承的技艺精心制作出来的美味佳肴。 主桌上,安毅双手捧着碗醇酒站了起来,代表二区队七十五名弟兄诚挚致谢,谦逊地向林旭东和几位年纪稍长的大哥敬酒。 豪爽的林旭东和几个师弟一起痛快地与安毅、张天彝、金洪默三人轻轻一碰,一饮而尽,经过两道蒸馏择优取舍的三十多度醇酒一碗下肚,身体和气氛都热乎起来。众兄弟也与身边的村壮们举碗同饮,叫好声不断响起,朗笑声传遍四方。 林旭东基于先前的约定,不再让自己弟兄劝酒,而是告诉大家一切随意,自己却端起身边少年人殷勤斟满的三碗酒递给安毅、张天彝和金洪默三人,非要三人与自己再碰一碗才说话。 安毅和张天彝对视一眼就遵命而行,这才被允许说话吃肉。 一个小时后,换岗完毕的三十名弟兄进入酒席,安毅和张天彝这才放下心来,尽管林旭东让大家随意,一小时内还是有六名弟兄给灌趴下,最后被七手八脚抬进阵地里已经铺上厚厚干草的指挥部掩体里休息,其中包括来自朝鲜的金洪默,弟兄们抬这个牛高马大的家伙特别费力,本来安毅和张天彝看这家伙体格壮酒量好,特意把他带在身边做酒保,谁知这家伙性格率真来者不拒,七八碗下肚狗肉还没吃上三块就睡过去了,让安毅和张天彝哭笑不得。 又过了一小时,责任心强的张天彝率领心满意足的弟兄们离去,酒桌上只剩下安毅一个军人和林旭东、阿彪等五六名主人热烈交谈,其他村壮也在安毅的车轮战术之下倒下一半,剩下两桌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内斗,不过几乎个个说话都大舌头了。 林旭东挥挥手赶走主桌四周专门斟酒上菜的几个少年,满脸红光地望着安毅:“小毅兄弟,咱们兄弟再来一碗怎么样?” 安毅连忙摆手:“不行了。小弟下半夜上岗。这林家醇酒和狗肉地味道小弟一辈子不会忘记。下次有时间小弟定和林大哥以及各位大哥一醉方休。哈哈!林大哥。有何吩咐尽管直说。估计此刻能留在你身边地都不是外人。” 林旭东哈哈一笑。对安毅大声赞叹。接着放低声音含笑问道:“阿彪说你和德国‘鲁麟’商行地老板关系很好。大哥我听了突然想到一件事。左想右想不知如何开口才是。今天见到老弟如此爽快义气。觉得还是说出来舒服一些。老哥我先声明。这事如果为难地话。老弟你就当我没说过。咱们弟兄地交情一如现在。” 安毅微微一笑:“小弟尽管阅历尚浅。但也看得出能让林大哥左思右想地事情不多。说吧。既然大哥是阿彪地兄弟也就是我地兄弟。只要我做得到决不推辞。哪怕大哥让我帮买军火也没问题。” “哈哈……兄弟果然爽快!大哥真是服你了!” 林旭东高声大笑异常豪迈。好一阵笑声停下眼里却露出丝丝苦楚:“兄弟。实不相瞒。十年来我们林村早就知道已经不再是拿着大刀铁棍就能打天下地时代了。没有几杆枪。我们连自保都办不到。再好地武功在子弹面前也用处不大。之所以到现在仍然没有一支好枪。不是我们没钱买也不是我们不想买。而是买不到啊。” 安毅奇了。心想如今地乱世买枪比买米困难不了多少。这怎么可能? 安毅望望阿彪,又望望其他几人,最后转向林旭东不解地问道:“林大哥,这话一定有原因,能不能告诉小弟?” 林旭东点点头:“陈炯明早就看上林村的青壮,数次想要征召都被我们严词拒绝了,因此他怀恨在心通告全省,严禁向林村出售枪支弹药,违者严惩,还好,他念及往日与师傅的交情没拿炮轰,结果所有的粤军都不敢卖枪给我们,现在他被你们赶走了。再说孙先生的革命军,也数次希望我们的村壮入伍,大家都知道林村素有习武的传统,师父归隐前就是蔡李佛派的传人,与南方各省的武林中人交情不浅,但看到战乱不止民不聊生也就没了争强好胜之心,只想一心一意保住林村的安宁,这十数年来多亏师傅的努力,我们村才有今天的平静,因此宁愿用钱打各党各派,也不愿轻易开口求人。半年前,广州国民政府主动提出送给我们五十支长枪二十支短枪,但有个条件,必须成立农会,我们满怀的高兴又没了,你想想看啊,我们林村所有族人百年来相敬相亲,守望互助,家家生活安宁人人和和睦睦,怎么可能让农会进来?因此也就忍痛放弃了!至于向江湖黑道秘密购买,必然存在诸多隐患,加上师傅他老家不愿这么做,因此也就一拖再拖,次次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如今局势瞬息万变,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万一有个突如其来的危机,仅凭村中数百精壮拿着刀棍上阵,只能是自取灭亡啊!” 林旭东说完,周边兄弟齐声附和,阿彪对安毅哀求道:“老大,要不是四哥知道我和你的关系,知道你的为人,今天绝不会向你提出来,老大你门路广,到处都有朋友,和德国商行的关系没有谁比得上你,你就帮帮我们这个忙吧。” 安毅点点头:“我现在不敢把话说死,因为我已经三个多月没和德国人打交道了,也不知他们的经理汉斯还在不在,所以……” “在在!昨天下午我还在沙基大道上见到他,开着一辆三个轮的车子跑得很快,满街人都争着看,不少人还跟在他后面追着跑,听人说那种车叫什么三轮摩托,边上有个长形挂斗,有点像铁皮小虾船的样子。” 安毅双眉一振哈哈一笑:“那就没问题了,我来竹溪口出任务之前,听说‘鲁麟’商行运来一批长短枪,本来是要卖给我们革命军的,可是这次我们打了胜仗缴获很多,一时间也不急着买,所以我估计还有现货。不过我不知道这次任务还要多久才结束,实在抽不出时间去找德国人……林大哥,你们打算买多少?买哪一种?如果数量不多的话,我写封信让阿彪送给汉斯,估计没问题,要是多的话,就得从长计较了,因为此时不同往日,我们革命军都盯着广州的军火交易呢,得非常慎重才行。” 林旭东大喜:“不多,五十支二十响驳壳枪,五百支毛瑟长枪,就是下午你身上背的那种,有困难吗?” 安毅沉思片刻:“是不多,三个月前的批价格是配一百子弹的毛瑟九八步枪八十七元,配六十子弹的驳壳枪六十二元,现在估计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数,相差最多一两块钱的事情,只不过购买数量千枝以内很难拿到批价,我试试看吧,希望汉斯还记得我们以前的交情,给小弟个面子……怎么了?林大哥,你们这是……” 林旭东一把抓住安毅的手:“小毅你实在啊!大哥没看错你,阿彪没白叫你做老大,大哥真的服你!” “这是怎么了?”安毅惊讶地问道。 坐在边上的阿深感叹道:“我们打听过黑市价格,基本上都一样,毛瑟长枪没有一百块大洋不要想,驳壳枪高达八十块,子弹还另卖,很多还是翻新的旧货……你让我们弟兄不知说什么好,我林深这辈子认定你这个兄弟了!” 安毅恍然大悟:“哈哈,这有什么?难道我还要赚大哥们的钱?要是那样,我还有脸见各位大哥和阿彪吗?哈哈,各位大哥,黑市本来就没有什么便宜货,否则怎么叫黑市?心黑就是黑市的特点啊,能和人家大商行相提并论吗?不说这些,十天之内我给林大哥个准信,要是十天之内我们撤回的话,第三天我就能给各位一个明确答复,到时‘鲁麟’给我什么价我就报给林大哥什么价,就算小弟报答各位大哥的深情厚谊吧!哈哈,对不起各位大哥了,夜已深,小弟得查哨去。阿彪明天中午到我这来一趟,把我的信带进城里交到那个德国洋行去,如果汉斯在的话,他会很快给你把回信带给我的,记住了吗?” “哎!记住了,老大等等……” 阿彪低下头,从桌底的竹篮里拿出两条“老刀牌”香烟递给安毅:“赶回来太匆忙,听虾仔说你到竹溪口很多天了,估计你也没烟抽了,小弟就买了两条送来,拿着。” 安毅毫不客气地把烟接过夹在腋下,看到林旭东等人满怀感激地站起来想要致谢,连忙摆手低声说道:“各位大哥先别谢,等事情办妥了再谢也不迟,到时候我还想吃狗肉呢,哈哈……对了,林大哥,村里有没有破渔网?就是霉腐朽不能再用的那种,多烂多破都没关系。” “多的是,我们村一半人家靠打渔为生,哪家没有几张破网?阿深家后院的土坑里至少扔进去十几张无法再补的大网,明早我就叫人收齐几十张给你送来。” 林旭东说完,忍不住问道:“小毅,你要破网干什么?要不我给你送十几张新网来?” “不不!就要旧的,新的我舍不得用,至于用来干什么明天下午你就知道了。” 安毅笑了笑靠近林旭东:“等小弟领着弟兄们撤离之后,大哥可以到我们挖出来的阵地看看,如果有兴趣可以在你们村北面的那个山岗也照样挖一个,到时有了五百条枪占据了这两个地方,估计一千人也打不进你们林村,哈哈!走了,各位大哥,明天见!” 看着安毅离去的背影,林旭东频频点头:“我明白了!小毅他们拼命干的就是防御阵地啊!” ******************** ps:55555555555555,凄惨啊!现在的问题是看书的人多,投票的人少,点推比再次严重失衡!恳请大家砸出你最最关键的一票吧,哪怕是一票,积少成多,也可以累积为摩天大楼!拜托了! 另外推荐好友新书《毒邪谱》(13o1o99):一个来自地球的巨魔的传人的故事,一本诠释和描写“毒”这种物质的书,一群被称呼为“魔”“妖”“邪”的异类组合到一起牵起聚变风云的传奇,主角的最好朋友是一根七彩的棍子,最心爱的宠物是一只小巧的兔子……连接:13o1o99qidianet 第四十章 被人告了(上) 在破渔网加衰草、麻皮和树叶制作的伪装网下,安毅吃力地阅读汉斯用英语写来的回信。 尽管安毅的英文水平很臭,但得益于汉斯的理解和体谅,回信简短用词浅显,意思非常的明确:我的朋友,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很高兴能与你再次合作,你的要求没有任何问题——你忠实的朋友汉斯。 安毅收起信放进上衣口袋,想起自己昨天写的那封信就想笑。安毅是这么写的:汉斯先生,你的摩托很漂亮,我喜欢。我想要枪(枪这个词安毅不会写,画了一支步枪上面标上k98字样,再画了一支逼真的驳壳枪,两个图案后面标上购买数字)ok?落款也很别致,是一辆汉斯从未见过的摩托车设计图,安毅画得很精致很流畅,让耳目一新的汉斯大吃一惊随后喜欢不已,后悔昨天自己没回办公室而耽误了半天一夜的宝贵时间。 阿彪看到安毅走到自己不能进去的横杆后连忙问道:“怎么样?行吗?” 安毅点点头:“他答应了!回信是汉斯亲手交给你的吗?” “是啊!他很客气,用结结巴巴的粤语问我你在哪儿?能不能去见他?我说你不在广州城,不过会很快回来。他点点头,让我转告你尽快联系他,他怕我听不懂,连续做了一个喝茶的动作和打电话的动作,看到我明白他很高兴。”阿彪如实禀报。 安毅侧头看了看江面,对阿彪微微一笑:“好了,我们的船来了,我得下去交接签字,这几天你别离开村子,每天午饭时间过来一趟,我有要事和你商量。还有,叫林大哥别再送那么多肉了,我们在码头向两位打渔的大哥要点儿小鱼小虾就行。” “那可不行,要说你自己跟四哥说去,我说肯定会挨骂。我回去把好消息告诉四哥,让他准备好钱,走了啊,老大。” 安毅叫上四个休息的兄弟,大步走下陡峭湿滑的堤岸,登上用木桩木板搭建的简易码头,向缓缓靠岸的交通船上的几位长官齐齐敬礼,四名弟兄上去搬下三袋大米和一竹篮猪肉,安毅走近船舷接过军需官递来的交接凭证,签上了自己名字:“谢谢长官!” “不用谢!” 钟长官似乎觉得岸上的景物和三天前有些不一样,看了看随口问道:“安毅,你们的哨位呢?怎么没了,还有,三天前我好像看到不少黄土,怎么今天全都不见了?” 安毅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感到非常满意。七十多米地距离要不是非常注意。根本就现不了两个明哨地位置。更别说那个隐藏得非常好地暗哨了。 安毅转过身回答:“我看见了。还在原来地位置。” 钟长官又看了看还是没现。觉得时间紧急也就不再询问。反正他管地是军需给养又不是站岗放哨。倒是他身后三个教官中地政治教导员余教官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大声问道:“老钟。刚才你说原来地两个哨位没有了?” 老钟看都不看他一眼。弯腰整理刚刚搬上船地几个空箩筐。见余教官也弯腰等候自己地答复。摇摇头颇为不耐烦地信口说道:“可能是累了休息去了吧。这帮小子年纪轻轻地放在这荒坡上近十天。每天风吹日晒地。换作是我也受不了。多半是到哪里瞎逛或者是找地方睡觉了。” “这怎么能行?这怎么行啊?无组织无纪律。哪有半点革命军人地模样?简直就是散兵游勇!特别是那个安毅。思想落后没有政治原则。这样地人本来就不该让他担任什么代理区队长。”余教官一副义愤填膺地样子。 坐在船舷上抽烟地射击教官徐教官看不过眼了:“小余。我觉得你这么说不合适。安毅这小子我熟悉。绝对不是没有原则地人。就连邵主任和李副校长他们对安毅都赞赏有加。怎么可能无组织无纪律?我看啊。你还是多了解他一段时间再说吧。” 余教官连碰两个钉子,心里很不舒服,他沉下脸强忍羞怒走到船头呆呆站着,一到军校码头就跳下去,匆匆给值星官回了个礼大步走向校门,很快便走进校本部找到颇为器重自己的二十七岁俄国政治顾问喀拉觉夫,通过翻译将工兵大队二区队无组织无纪律、不执行战场纪律的重要错误详细汇报。 在羞怒的支配下,余教官重点批判了安毅的政治思想,将指派安毅带队执行任务的不合理性说了出来,并按照自己的主观臆断添油加醋,最后竟然说成是擅离职守、欺骗官长的严重违纪。 余教官的汇报让俄国教官大吃一惊,立刻找到政治部副主任熊雄,转述了这一严重错误,随即质询军校的用人制度和政治教育的弊端,最后要求立刻追究相关人员的失察责任。 熊雄一听哪敢怠慢,立刻和喀拉觉夫一起走进李济深的办公室,正好东征胜利第一批返回的前训练部主任严重、俄国工兵顾问互林也在,听了熊雄和喀拉觉夫的汇报,一下子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李济深听到安毅居然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当即气得摔掉手中的文件,命令副官立刻备船赶赴现场,他要亲眼看看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安毅为何会变成这样? 安毅查完北面的两个哨位,深感满意,和张天彝并肩慢行,针对如何提高伪装布置效率和逼真度等问题低声探讨。 谈兴正酣,安毅突然看到文书李乐忠慌张跑了过来,便停下了脚步。 李乐忠立正报告:“校本部专用汽船突然驶向我方码头,前哨请示如何处理?是否列队等候巡视?” 张天彝大声回答:“咱们这里如今就是战场,长官们突击检查也好慰问也好,都必须保持我们的战备方式,列什么队?去,到南北指挥部掩体里把休息的二组叫出来,咱们一起迎接就行。” “这……” 李乐忠犹豫不决地望向安毅。 安毅大声说道:“这也是我的意见,记住!一切按照条例执行,咱们是战斗队不是表演队,去吧!” “是!” 安毅率领张天彝等二十八名兄弟跑到江岸时,李济深一行七人在副官和一个排的卫队簇拥下正好登上江堤。 安毅出一系列口令整队完毕,迈着标准的步子跑到李济深面前立正敬礼:“报告长官,工兵大队二区队奉命在此实行任务,请长官训示!” 李济深下船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一个隐藏很好的固定哨,此刻上岸看得更加清楚,并没有像下面报告的一个哨位也没有,不过只布置一个显然不符合要求,于是黑着脸看着安毅:“这就是你们守了十天的阵地?” “是!” “人呢?就你们这些?” ********************* ps:看得爽就砸票和收藏啊!谢谢! 第四十章 被人告了(下) 安毅已经从众多长官脸上看到了轻蔑与生气,他不知道长官们这是为什么,但还是如实回答: “报告长官,二区队完全遵循校本部要求的计划任务和战地条例,事先没有接到长官们视察阵地的通知,没有全体集合列队迎接长官们的到来,敬请原谅!全体学员七十五人均在自己的阵地上,除本人以及刚换岗下来的十八名学员之外,其余学员均坚守岗位。报告完毕!” 李济深听了微微一惊,再次打量了一下阵地,回头看到安毅脸上没有一丝的内疚和惊慌,他顿时犹豫了。 可政治部副主任熊雄先是受到余教官的错误汇报影响,现在又看到遍地衰草,根本就没有人影,眼前的安毅还如此大言不惭振振有词,让他心里非常愤怒,勃然道:“安毅,你罔顾军法不尊条例,花言巧语欺骗官长,你可知我黄埔军法如山?” 安毅愣住了,看看熊雄又看看李济深:“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 李济深果断举起手,制止所有人再说话,严厉地盯着安毅大声命令:“安毅听令!” “学生在!” “立刻吹响紧急集合哨!” “是!” 安毅转向不知所措的张天彝大声下令:“张天彝听令,吹紧急集合哨!” “是——嘟——” 尖利悠长地哨声响起。随之出现地一幕幕让一群高级官长、随行副官和警卫排官兵看得目瞪口呆: 一个个足以乱真地伪装网被迅掀开。一个个全副武装地矫健身影从植被下冒出来迅集结。 让严重和李济深大吃一惊地是。除了大家看到地阵地西侧固定哨之外。东侧地一排竹梢也缓缓倒了下来。矮个子哨兵从两米高带竹叶遮阳顶棚地固定哨位飞身而下。平稳地落地之后飞快跑向集结点。更让这群官长们难以相信地是。一个全身披挂伪装网样子就像一丛草地暗哨。竟然在他们站立地堤岸下抖落一身地泥土。跳上堤岸几个大步跑到队伍中间。三个小组长迅集结自己地队伍。出一声声命令。三组学员报数地洪亮声音络绎不绝:“一、二、三……” 报数完毕。安毅转身跑到李济深面前三米之处立正:“报告长官。工兵大队二区队集合完毕。应到七十五人。实到七十五人。报告完毕!请长官训示!代理区队长安毅!” 李济深脸上满是欣慰地笑容。其他官长或是惊讶或是沉思。表情不一。 风尘仆仆地工兵顾问互林从战壕上掀起伪装地那一刻起。就被自己地学生们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他情不自禁独自跑进草丛。拉起一张张绑满衰草、麻皮和乔木叶地渔网大声叫好。“难以想象”、“不可思议”等等词语从他嘴里不停出。最后他越过沙包跳入战壕。一面走一面看。最后越走越快。穿越他教材上记载地那条“之”字形战壕跳上山体上地伪装网。快登上山包顶部。对江堤上地安毅大声喊道:“安毅。你是个天才——” 半小时后,全身沾上草屑尘土,马靴上沾满泥巴的官长们满意而又惊喜地走出战壕东入口,一路上担任解说和评价这个阵地的互林满脸都是喜悦,除了部分地段的深度和防炮掩体的构筑存在一些操作上的问题外,互林非常满意,竟然当着所有官长的面大声宣布: “我要更改我的教学计划,这队学员已经没有必要再学习前面的初级教材了,那无异于浪费他们的青春!” 官长们回到二区队七十五人的队列前,用饱含赞许、欣赏、惊讶、关怀的目光扫视每一张年轻自豪的脸。 熊雄歉意地看着队伍排头脸无表情的安毅,略微迟疑,便迈步过去轻轻拍了拍安毅的肩膀,低声对安毅说道: “对不起,我偏听下属报告,错怪你了,安毅,你很优秀!” “谢谢长官鼓励!” 安毅也低声回答,长官们走进战壕的时候他已经反应过来,知道肯定是有人背后使坏。 李济深来到安毅身边,静静地看着这张英俊的笑脸:“你总是出人意表,我很欣慰,记得继续扬!” “是!” 李济深回到队伍正前方扫视每一张脸,用他那有力简洁的习惯语气大声说道:“今天,我和诸位官长前来突击检查,非常满意!你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你们的能力,证明了你们的自主性和强烈的进取心,在短短十天之内完成这么大的工作量,很了不起,不愧为本届的标兵集体!回去之后,我们将对你们的优秀表现进行评判,并给予你们应得的奖励!” “立正!敬礼!” 安毅看到官长们要走立刻传令,官长们满意地离去。 走到平坦之处,严重几个大步赶上李济深低声说道:“任公(李济深字任潮),能否把安毅调到我麾下来?任公知道我部马上就要扩编了,我的工兵营长还没着落呢。” 李济深微微一笑:“那也得等到他毕业吧?何况,这事儿你还得去找校长,这样的人才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啊!哈哈!” “唉,到时候哪里还有我的份儿啊……”严重叹了口气,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安毅仍笔直地站在队伍前面,目送自己一行离开。 汽船驶向下游变得越来越小,弟兄们这才兴奋地大叫起来,相互捶胸擂肚,开心畅笑,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惊喜,自己的能力得到证明,自己的付出得到认可,估计还有一笔不菲的奖金,怎么不让弟兄们欣喜若狂? 张天彝走到安毅身边低声问道:“还看什么,船都走远了。” 安毅点点头:“真没想到这么多长官突然到来,看来以后得多个心眼才行啊。” “怎么,还在想谁在背后捣鬼?放心吧,捣鬼的人这下恐怕无法收场了,这么多长官兴师动众亲自到来,还有俄国顾问,就是想把这事化小都不行,李副校长训话时虽然说是突击检查,可想想一群长官刚上岸时那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我就猜得到他老人家是顾全大局,给某个人面子,不过以他那耿直严谨的性格推断,恐怕一回去就要火了。” 张天彝的脑子远比他粗犷的外表细腻得多。 安毅笑着说道:“这事过去就算了,不说了。不过,我很怀疑你这个输得差点儿当内裤的家伙,回去之后是否会偷我的烟抽?” 张天彝毫不在乎:“哈哈!没钱有什么关系?老子跟定你了,你上哪儿我就上哪儿,整天吃香的喝辣的,放眼黄埔乃至全军,谁有这么滋润的日子啊?” ****************** ps:继续恳请收藏和推荐票!谢谢啊! 另友情推荐:《环球娱乐》(1282462),这本书有些意思,居然在拍怀旧片时不知不觉地穿越到了3o年代的美国,此后自然是凭借电影知识呼风唤雨,大神威了!喜欢这类题材的读者可以去看看!连接:1282462qidianet 第四十一章 洋人的可敬之处(上) “这是什么?画这么多张,都有两个轮子,挺漂亮……没见过这玩意,边上还有密密麻麻的说明,这两天你偷偷摸摸躲进防炮洞就是干这事儿?” 张天彝走到安毅身边,拿起一张八开白板纸,好奇地端详上面的摩托车外形设计图。 安毅收起钢笔,把写完的信折叠好放进牛皮信封,从张天彝手里抢过图纸小心翼翼地放在另七张图纸之上,迅卷成一个圆筒用细麻绳绑紧:“说了你也不懂,这是摩托车,没事干我就瞎想乱画,管他成什么样,等会儿让阿彪进城之后送回我家里,逗我那七岁的小弟弟开心,省得他天天嚷嚷要见我。老张,看到阿彪过来没有?” “早站在桥头上了,你那兄弟挺义气的,我看得出他很服你。” 张天彝不再提图纸的事,相处时间长了他对安毅天马行空的脑子逐渐习惯,知道若是紧要事情安毅定会和他商议。 安毅没好气地走出防炮洞:“他服不服我没关系,最要紧的是这家伙被商行辞退之后走上黑道,被四海帮的人揍了几次怀恨在心,就差没敢开口问老子借枪去报复了,有勇无谋的家伙,跟老子共事那么久了,也没点儿长进。” 黄埔的人基本上都听说过称霸广州渔码头、控制广州城中低档妓院、暗地里做军火走私生意的四海帮,因此张天彝听了安毅的话不但不吃惊反而大赞阿彪:“看不出来啊,阿彪是条汉子,老子喜欢这样的兄弟,哈哈!等等,我跟你一块去,老子看见阿彪手上用报纸包着的两条好烟了。” 安毅由得张天彝跟来,两人走出禁区横杆,阿彪立即迎了上来,安毅问明林旭东这两天在干什么之后,指指阿彪腋下的两条烟:“怎么又是‘老刀牌’?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大手大脚小心坐吃山空。以后别买了,真忍不住要买也别买这么高档的,咱们革命军多少校尉军官都舍不得抽这种高档货,你偏偏给老子送来,是不是想害我啊?老子整天心惊胆跳藏着掖着生怕给长官看见……算了,拿来吧,下不为例。” “我说小毅,***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有你这样的兄弟吗?”张天彝不满地为阿彪说话。 安毅接过阿彪送上的烟塞进张天彝怀里:“拿去吧,给每个组都分五包,剩下我两包你三包,这样够兄弟了吧?” “好咧!” 张天彝拿着烟乐呵呵地回去了。 安毅把图纸递给阿彪。拿出信放进他地上衣口袋:“听着。把这卷图纸和这封信交给汉斯之后。他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可以交货地。你别不好意思直接跟他说。我请他用他们地船直接将那批货送到林村地中码头。越隐密越好。最好是晚上干。” “明白了。可要是他让我们先交钱怎么办?这么多大洋四哥他们不放心啊!”阿彪自己也不放心。 安毅详细吩咐:“等会儿你让四哥他们一起跟你进城。把大洋全都存进沙面那家英国人开地汇丰银行。主官和店员都是中国人说话听得懂。就用四哥地名字。你们把银行给地存款凭证拿在手里。最好你和四哥一起把手中地凭证给汉斯看看。告诉他我请他多帮助。等收到货清点无误就把钱转给他。‘鲁麟’洋行距离汇丰就几步路。你也去过。他们这么大地洋行肯定也在汇丰有账户。交接很方便。你让四哥放心。先收货后付钱。这点面子汉斯还是给我地。” “这样就好了。那我立刻回去让四哥准备好。争取中午赶到汇丰。”阿彪说完。拿着图纸急急忙忙走了。 傍晚。安毅和几十个弟兄们围在战壕入口与竹溪之间地空地上嘻嘻哈哈瞎聊。人群中间地一长溜炭火上是个简易木架。木架上用竹签串着烤地上百条半斤左右地鲫鱼开始溢香。弟兄们食指大动。却阴阳怪气地胡说八道。 大个子金洪默和厨艺最好的汕头仔何杨藩忙得不亦乐乎,两人马不停蹄地往烤鱼上抹油撒盐,围观的弟兄们却在一旁说风凉话,这个说“老金这么大个屁股撅这么高还扭起来了,是不是练过东北大秧歌啊”,那个说“何杨藩你***乐什么乐?口水都流到鱼上了快给老子闭嘴”,每一句损人的俏皮话都惹起阵阵哄笑。 张天彝笑完转向抽烟的安毅,说“***小毅你把咱们弟兄全带坏了”,安毅白了张天彝一眼继续抽烟,看到哨兵小跑过来便眉头一皱,缓缓站了起来,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了。 “报告代理区队长,村民阿彪想见你,看他样子挺急的。” “知道了,归位吧。” “是!” 安毅心知有事不想让人知道,大步走出去也没给张天彝交代一声,张天彝看着安毅急冲冲的背影疑惑片刻也就不管了,不到五分钟安毅回来把他拉到一边: “老张,阿彪来说林村族长请我到他府上一叙,我想了想不去不好,这是咱们进驻以来老族长第一次派人来请,这个面子咱们不能不给,军民关系还得维持啊,你和我一块儿去吧。” “不行,你带俩弟兄去吧,我留下看着,咱们两个不能全走,否则万一有个动静不好交代,小李说昨晚下半夜他值北面暗哨,感觉有异动,后来不知为何就没有动静了。小李人老实从不撒谎,所以咱们得悠着点。” 张天彝人大度也很有责任心。 安毅想了想点点头:“好吧,那我带上黑瞎子和金丝猴去,这两个家伙能喝。” “行,这两家伙酒量最好,特别是金丝猴,喝酒鬼着呢,有他俩陪你省事多了。” 张天彝咧嘴笑了,安毅这家伙帮大半的弟兄都起了绰号,而且这些绰号起得惟妙惟肖,朗朗上口,一叫出来立刻让人忘不掉想改都改不了,不管你怎么生气弟兄们就是叫开不收嘴,叫多了也就习惯了。 安毅说的黑瞎子就是朝鲜黑大个金洪默,金丝猴是来自河南巩县的庞国钧,这家伙长着一头黄的头,四肢修长非常灵活,无论是攀爬还是过障碍几乎次次得第一,被安毅叫成金丝猴之后还非常庆幸自己得了个好绰号,没被叫成野猪、菜刀什么的。 三人遵从老族长的规矩没有带枪,只在腰间扎上武装带就跟随阿彪一起进村,十几分钟后来到祠堂边的老族长府上,四哥等人已经等候多时。 安毅借敬礼问候的机会向四哥眨眨眼,四哥立刻会意地哈哈大笑,领着三人进入宽大的前堂,穿过载满古树盆景有座玲珑假山的中院进入膳厅,一桌热气腾腾的酒菜就在眼前。 一阵谦让后宾主先后坐下,四哥二话没说就来个三大碗,接着热情相劝夹菜添酒,黑瞎子和金丝猴哪里见过如此精妙的粤菜,又在安毅不动声色的纵容下豪情万丈,结果一个小时不到就东歪西倒了,连老族长还没见到就被一帮从小练武的村壮抬进客房呼呼大睡。 安毅歉意地笑道:“麻烦四哥和各位了,按规定小弟不能单独离开驻地,只是委屈了我那两个弟兄。这汉斯有想法,几百条枪的生意还非得要见到我才肯交货,估计他有事和我说,否则以汉斯的性格,不会这么小家子气。” 阿彪笑道:“估计是,中午一点半我上他办公室交给他图纸和信,他看完信立刻打开图纸一张张仔细看,突然大叫一声把我吓了一大跳,他竟然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双手谢了又谢,捏得我疼得要命,然后汉斯打了个电话,当即决定今晚十点在中码头交货,后来四哥几个存完钱,我和四哥拿上汇丰的凭证再上他的办公室,想让他看看我们的诚意,结果汉斯看都不看,客气地叫我们回去做好准备,临行前他拉着我走到墙上的一幅大地图前面,反复确认咱们村的中码头位置才放心,最后却提出个条件:交货时要见到你,否则他们把货拉回去。” “汉斯这洋人不错,我觉得他很坦率很有礼貌,完全不像以前见过的那些洋人,怪不得你和他关系这么好,这人啊,就是物以类聚啊!”林旭东颇为感叹。 安毅笑了笑建议道:“四哥,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这酒等下次再喝吧,得提前做好接货准备。今晚这交易对咱们来说不是小事,汉斯他们经常干他们会做得很周详,咱们也不能出什么纰漏,我建议悄悄派出几队兄弟警戒村子东面和北面的两条道路,再派出几条小船分布在中码头上下游两里的江面以防万一,我们几个带着足以一次搬完五百条枪的弟兄到中码头接货,争取时间尽快做完,四哥认为如何?” “好主意!6上各道口我已经派人守着了,江面上我却疏忽了,我这就吩咐下去。” 林旭东叫来个小师弟低声传令,机灵的小师弟大步离开。 安毅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四哥帮小弟准备身衣服吧,我不能穿着这套军装去交易,人多眼杂,万一传出去很麻烦,小弟不好交代还是其次,让人胡思乱想觉得林村和革命军混在一起就不好解释了。” “老弟想得周到,老哥这就去办。” 林旭东对安毅的老成稳重暗暗惊奇也非常佩服,他很难理解年纪轻轻的安毅怎么会有如此稠密的心计,不说正事时洒脱率性活脱脱就是个童心未眠的小伙,一碰到正事就给人一种老江湖的感觉,真不知道安毅这脑瓜子怎么长的。 ******************* ps:虽然拉票很烦,但不拉票数就不见涨,还是得拉拉! 嗯,喜欢本书的朋友,请务必砸票和收藏支持啊!本书的每一张票,每一个打赏,每一朵鲜花,每一个收藏,都是激励我创作的原力,谢谢你们的支持! 第四十一章 洋人的可敬之处(下) 晚上十点,头戴呢子西式宽沿帽,身穿一套宝蓝色缎面长衫的安毅站在寒冷的中码头上,怎么看怎么感觉自己此时的形象就是个地主仔,洋不洋土不土的,非常别扭,可林旭东等人却大为称赞,就差没用上人中龙凤、玉树临风这些词了。 “快看,从中间航道东行的那艘船突然掉头向我们开来,原以为装货的那条炮艇却绕了个大弯慢慢开往上游水面,看来炮艇只是护卫的,真正要与我们交易的是这条大船。”阿海家世代以水为生,航海和内河捕捞、运输都非常在行。 众人顺着阿海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现行到上游水域的炮艇再次掉头,在大船上游三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徐徐跟随,由于船上灯光太暗、距离较远,看不清炮艇的国籍,大家只能将目光转向徐徐开来越来越近的大船。 大船距离码头三十米左右,大家看清船上一个个黑乎乎的大口径舰炮的炮口,竟是一艘七百吨以上的德**舰,五百多条枪派出这样一艘火力强大的军舰运送,的确让安毅等人难以想象。 “嘭——哗啦啦——” 沉重的铁锚迅沉入江底,军舰的尾部仍在缓缓向巨大石板砌成的码头靠近,两个全副武装的德国水兵放下一架结实的梯子,汉斯早已站在梯子顶端的船舷上低头俯视,想要从码头上举着火把的人群中找到自己的老朋友。 安毅哈哈一笑上前两步,摘下呢子礼帽非常潇洒地做了个西方绅士弯腰行礼的动作,直起身子用准备了好多遍的英语对惊喜的汉斯大声喊道:“哈哈!汉斯,我的好朋友,你太可爱了!” “安?怎么穿成这样?我的上帝……” 汉斯双手一撑,熟练地分开两条长腿顺着梯子“呼呼”滑下,一落地就大步上前,一把搂紧安毅的腰,哈哈大笑地把安毅抱起旋转一圈这才放下。 “轻点儿,差点勒死我了……汉斯,你***效率可真高啊!” 兴奋的安毅一拳砸在汉斯结实的胸口上,汉斯哈哈大笑,也给了安毅一拳,让林旭东等人看得目瞪口呆——这也太亲热了吧? 汉斯拉过安毅。把一个刚下船地德国小伙子介绍给他:“这是劳特。” 安毅伸出手与劳特轻轻一握:“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很高兴。近来常听汉斯赞扬你。我都等不及了。今天能见到你非常荣幸!以后还请安先生多多关照。”劳特地汉语非常熟练。 安毅惊讶地看着劳特:“你地汉语也太牛了吧!要是不看你地长相。我真以为你是山东人呢。” 劳特哈哈一笑:“安先生果然见多识广。哈哈!我八岁就随父亲到了山东。先是住在烟台。后来搬到青岛。所以我地汉语带有山东口音。父亲退休之后我接他地班。担任我们‘鲁麟’德国总部地商务联络官。上个月汉斯先生升任我们总部远东地区华南区地总经理之后征求我地意见。我就非常愉快地来到了广州。汉斯是我在德国读大学时地学长。我们地友谊很深。希望今后能得到安先生地慷慨协助。我非常钦佩安先生地创造力和深远地眼光。” 安毅转向汉斯:“咦。你都把我……全说了?” 汉斯哈哈一笑,用汉语风趣地回答:“我把你卖给劳特了,哈哈!” “***……汉斯,你侵犯了老子的**,得赔偿我的损失!”安毅也开起了玩笑。 汉斯听得非常清楚立刻回答:“我乐意赔偿,你看……” 安毅顺着汉斯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林旭东等数十人被几名荷枪实弹的德国水兵拦在战舰下,一架宽大的梯子不知何时已经架好,一个个牛高马大的德国海军官兵手抬肩扛,将一箱箱枪支和子弹搬下来,整整齐齐地堆放在码头上,严谨的纪律和高效率让安毅看得佩服不已。 “安先生,汉斯为了表达他对你的感谢之情,为了你们之间深厚的友谊,经请示之后决定,另外再赠送你五万步枪子弹,五千毛瑟军用手枪子弹,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驳壳枪子弹,请你笑纳!另外,基于你优秀的系列设计,汉斯先生让我转告你,等到德国的制造商反馈信息确认采纳先生的设计之后,汉斯再与你详谈酬金的问题。”劳特熟练地向安毅解释。 内心无比感激的安毅一把拉过劳特,转向汉斯:“劳特,不清楚的你才翻译吧……汉斯,咱们是不是老朋友?” “那当然!”这话汉斯不用翻译,一句汉语脱口而出。 安毅语飞快一口气说出一大串:“既然这样,酬金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给了我这么多帮助,我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好,今后说不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帮忙,所以你不要这么见外,至于那些图纸只是我送给你这个老朋友的礼物,做这趟生意之前我担心你不记得我了,就画了几张图让你记得我,特别是我的签名上次你也说好看,估计你看到后会帮我忙的,退一万步说,如果图纸对你有用的话我很高兴,因为我也能为自己的朋友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了,明白吗?别再提报酬奖金什么的,再提老子跟你急!” 汉斯听完劳特的翻译,郑重而又感慨地上前握住安毅的手:“亲爱的安,你让我很感动!我完全体会得到你如此深厚的友谊,它温暖着我的心!可是安,没有一个真正的德国人能不顾自己朋友的利益,你的要求我能理解,但我不能那么做。你是我到中国之后结交的最好的朋友,我钦佩你的同时也感到自己非常的幸运,安,我很珍惜!” “他说什么?全是德语欺负老子?”安毅快转向劳特。 劳特笑了笑全文翻译过来,最后还给出自己的建议:“安先生,请接受汉斯的意见吧,我们德国人有自己的处世原则,就像你们中国人坚守自己的原则一样,你的一片心意我们收下了,以后我们还要更好地展下去的。” 安毅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苦笑道:“德国人果然就是德国人,千年不变,***汉斯……” “安,不许骂人!骂人我也会,你听:***安……” 汉斯说完自己都大笑起来。 ******************* ps:收藏增加得很慢啊……看书的朋友,请登6你的账号,然后轻轻挪动一下你的鼠标,在阅读页上面点击一下红色的“加入书架书签”选项,收藏一下,行吗?拜谢! 第四十二章 送上门我就不客气了(上) 回到老族长家里早已过了半夜,换上军装的安毅坐在古香古色的前堂喝茶,似是在仔细聆听林村弟兄们的兴奋议论,可他脑子里却一直在盘算着刚才在码头上与汉斯密谈的那些事情。 老族长终于出来了,身后跟随着林旭东等几个精神抖擞的高徒,虽然此时三更已过,但老族长仍然神采奕奕毫无倦容,一双深幽的老眼里满是欣慰和满足。他刚刚从隔壁的祠堂后库回来,亲手抚摸了一支支油光铮亮的长短枪,拉响几个枪栓倾听那悦耳的金属声,他终于相信安毅的能力和诚信,再也没有原先的疑惑和戒心。 堂上的众人见到族长纷纷起立,只有安毅还在托腮沉思,老族长哈哈一笑,低头看着回过神来的安毅:“小毅,林村老老小小感激你啊!” “老人家,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晚辈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哈哈!您老请坐!” 已经站起的安毅虚扶一下,待老族长坐下就提出告辞:“前辈,各位大哥,已经是下半夜了,晚辈还有查哨任务,就先行告辞了。刚才我进客房看了看,晚辈那两个兄弟恐怕得明早才能起床了,就让他们睡吧。这段时间他们也累了,明天醒来让他们自己回去就行,有劳大家。” 老族长抬起手,示意安毅坐下:“小毅,这次你以最低的价格给我们买到了最好的枪支弹药,解了我全村的燃眉之急,还另外送给我们几万子弹,这份深情厚谊我们铭记肺腑。老朽知道你们军纪严明,也知你宅心仁厚宽广豁达,不会收下我们的谢仪,所以,我只好给你句话:自今日起,林村的大门永远向安毅敞开,只要安毅用得到,林村定然一呼百应,全力以赴!” 安毅吓了一大跳,连忙站起来弯腰作揖:“老前辈,你实在是折杀晚辈了!不敢当,绝不敢当!既然晚辈已经是村中子弟的兄弟,也定当遵守村规族规,否则,与那些唯利是图的奸邪小人何异?如果前辈和各位大哥们真要谢谢晚辈的话,晚辈倒也有个请求!” “请讲,别说一个请求,哪怕把我两个孙女全嫁给你又有何妨?” 老族长此话一出,堂上一片惊呼,谁都知道若能娶到这两位如花似玉年方二八的双胞胎美女,也就能获得老族长三分之一的家产,这份家产哪怕没有二十万也有十八万呐! 安毅的回答更令人惊叹,他愣过后微微一笑:“谢谢前辈关爱,不过晚辈已经有了心上人,要是悔婚的话,很可能她想不通出人命的,哈哈!前辈,晚辈的请求是,从明天上午开始不要再给晚辈们送肉送菜了,这段时间吃得太好,已经严重影响到本部的战斗力,甚至忘记了自己救国救民的神圣使命,滋生出好吃懒做的恶习,这么下去我这个代理长官就害死一批人了,所以还请乡亲们满足晚辈的要求为盼!从明天开始,本部将展开更为严格的军事训练,只是要烦请竹溪口码头上的打渔大哥继续慷慨地施舍些鱼虾,因为鱼虾最能补充体力消耗,对人皮肤也好,还能补肾,哈哈!晚辈军务在身,告辞了……” 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安毅点头哈腰退出大堂,看到林旭东和阿彪等人起身要追,安毅一个立定,“啪”的一声敬了个军礼把人吓住,转过身迈开步伐从容离开,让堂中二三十个老老少少说不出话来。 老族长缓缓站起大声长叹:“此人智勇双全坦荡雄奇。犹如飞龙腾云无迹可寻。咱们这小水潭留不住真龙啊!罢了罢了。由他去吧!听他地。照他说地去做……” 安毅刚走到竹溪口木桥东头。就被哨兵李建基拦下。安毅看到他紧张地样子。连忙低声问道:“田鸡。怎么回事?” “西北角新设暗哨现异常。一个小时前有个黑影越过小路。接近了我们地阵地。钻进隔离横杆偷偷摸摸观察了十几分钟。没有什么进一步行动就悄悄退出去走向北面。接到报告后。老张立刻组织三个组长协商并让我在此等你。让你一回来就赶往一号指挥部掩体。如果你不回来。弟兄们就按兵不动。只要来人不接近第二道警戒线就由他。要是接近就全力擒回审问。”李建基低声汇报。 安毅点点头。吩咐李建基隐蔽到自己哨位附近。不要再继续站在原来地哨位上。李建基尽管不解也遵命执行。 安毅弯着腰一阵小跑。越过警戒线进入战壕东口。很快便来到南面地一号指挥所掩体内。弟兄们看到安毅回来精神大振。安毅说其他两位喝多了回不来别管他们。蹲下后紧紧盯着中间地阵地布防图询问事地点。弄明白之后一一倾听张天彝和三个组长地意见。 安毅接过张天彝递来地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诸位。咱们地阵地一没有值钱地东西。二不是战略要地。唯一地作用就是观察江面情况。扼守沿江通往广州城地道路。来人想要干什么?刚才大家说可能是想来偷枪地毛贼。还有个判断是学校检验咱们地防卫能力。这两个意见都有道理。但我认为学校派人来地可能性不大。黑道或者胆大包天地毛贼欺负咱们是入伍生兵。想来偷枪地可能大一些。因此我个人地意见是:不管来人是谁。只要敢摸进咱们地阵地就狠狠揍他娘地!打个半死再细细审问。到时我露两手战地审讯地绝活给弟兄们看看。哈哈!” “我同意!只要敢来就干他娘的,袭击军事重地打死白搭!”一组长宫城咬着牙说出自己的意见。 二组长三组长也表示判断一致,安毅刚要询问张天彝,通讯哨兵气吁吁地跑进来报告: “南面现一条可疑渔船悄悄靠岸,转移到西南角的暗哨借助江面反光判断是六人上岸,正在缓慢向上爬行;北面也现数个黑影潜伏在三十米外的小路对面,目前尚未有异动。各哨位请示下一步命令。” ******************** ps:嗯嗯,继续恳请推荐票和收藏支持!鲜花和打赏如果有,也请慷慨一下,呵呵!眼睁睁地看着突然增加了27朵鲜花,那个惊喜啊~~~~~~ 第四十二章 送上门我就不客气了(下) 张天彝一听,“呼”地站了起来:“哼,送上门我就不客气了,狠狠干他***,让他们知道我黄埔军的厉害!小毅,你是主官,你来下达命令吧,我们坚决服从!” 安毅点点头指向地图:“老董,你看,这是咱们前段时间为了埋木桩挖开的浅沟,你带领二组从沟里缓慢爬过去……宫城,你的一组一分为二,留下十个人给我,你率领其他弟兄从这悄悄绕到西面去……剑光,你的三组分出一半人手给老张,你带领另一半穿过东北这段战壕匍匐在这儿……小李,你和南面的两个上哨的兄弟从溪口摸下江边,隐蔽地顺着码头的木板边沿缓缓接近那艘小船,听到枪响就扑上去把船扣下,要是有人留在船上,就给老子逮住他,若有反抗坚决镇压!各位,三分钟准备,各部就位之后隐藏等待,老子一声枪响全体出击!” “是!” 大家低声回答。 “记住,保证行动的隐蔽性,出!” 安毅命令一出,弟兄们快离开,安毅大步走到墙边提起自己的枪,拉开枪栓塞进一颗黄橙橙的子弹。 落在安毅身后张天彝一把拉住他,看了看周围,小声地问道:“小毅,你真不担心是学校官长偷偷来个实战检验吗?其实我心里总在想,很大可能是官长们回去之后来了兴趣,看看咱们是否华而不实,这个可能性很大啊!你现在装子弹,难道真敢开枪?” “老张,刚才是谁说‘送上门我就不客气了要狠狠干他***’?恐怕你早就不怀好意了吧?”安毅一脸坏笑。 张天彝叹了口气:“你他娘的更阴毒啊!走!” 十分钟内,熟悉地形的二区队各部遵循安毅的计划,全部顺利到位,一点也没有惊动来犯之敌,众弟兄匍匐在结霜的草丛中,警惕地注视着自己负责的方向。 南面江堤上,六个黑影好不容易爬上平坦的堤岸,全身早已被露水和潮湿的地面浸透,但是他们毫不畏惧,坚定地执行战前制定的方案。北面的奇袭小队也不甘落后,他们循着苦心刺探出来的隐蔽路线在深深的草丛中缓缓爬行,六个人犹如一条缓缓蠕动的长蛇,一点点接近第二道警戒线。 两个小队在星光微弱地夜空下几近无声地行动。划过冰冷地寂静大地。小心翼翼地向既定目标挺进。 这个人数为十三名地小分队成员非同一般。正是从黄埔军校入伍生连队连排长中秘密挑选出来地尖子。由两个特务教官率领。经过两个晚上地侦查精心制定出偷袭战术。两个六人小组将从一南一北起偷袭。只要成功避开哨兵地视线爬进战壕。潜入山包下地南北两个指挥部掩体。一举控制里面地人。这个行动就圆满成功。他们将获得提议展开这一行动地校本部六名主要官长地奖赏。并一举打掉二区队牛逼哄哄地锐气。让这群毛还没长齐不知天高地厚地狂妄小子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 夜风凛冽。寒气逼人。成功爬进南面第一道战壕地六名精锐蹲靠在坑壁上喘息。每个人地眼睛都在警惕地观察战壕两端地情况。带队地高教官终于看到了“之”字形交通壕地入口。深深吸了口气果断挥手。低沉而威严地挤出一声:“跟我走!” 谁知高教官刚摸到入口坑壁。“啪——”地一声清脆声响骤然炸开。这打碎寂静夜空地枪声把六名精锐惊得停下脚步。高教官意识到自己已被现。刚要下令撤退。一张巨网已经当头罩下。数不过来地身影紧随着巨网扑下。紧接着棍棒和枪托雨点般击打下来。怒吼声、咒骂声响成一片。可怜地高教官身中三下枪托两记闷棍。抱着脑袋来不及喊出一声。就被三个工兵死死压在战壕底部一顿胖揍。一声声凄凉地惨叫被数十声怒骂和吼叫轻松淹没。六名志得意满地偷袭精锐当场瘫倒四个。 阵地北面。尚未爬进战壕地地六名偷袭精锐听到枪响迅跳起。尚未来得及反应就看到前后左右地地底下突然冒出数十人。带队教官老谢大叫“不好”。高举双手大喊误会。可怜地老谢刚喊出“误”字就变音了。一记沉重地枪托狠狠撞击在老谢地腹部。喊出地半截“会”字瞬间变成了“悔啊——”。剧痛之下像只煮熟地大虾“噗”地跪到地上。立马就有六七只大脚死死踏在老谢地脖子和腰腿上。三秒钟后就连他两条张开地手臂也无法幸免。 偷袭北面地小队中也有悍勇之人。他眼看几只黑乎乎地枪托从三个方向没命地撞来。大惊之下他一个后仰生生摔倒在地。迅打了个滚。接着两个漂亮地侧翻隐入战壕。七八个手执步枪木棍地工兵沿着战壕足狂追。追来追去都无法碰到这个狡猾地逃犯。两个度慢地工兵恼怒之下抓起战壕上面地泥块碎石狠狠砸去。制服了其他侵入者地弟兄见状迅分出一半涌上来堵截。度奇快敏捷无比地逃犯这时才记得自己会说话。他一面手脚并用爬上山包。一面竭斯底里地大叫:“安毅——自己人——别打了。会死人地——安毅。**你大爷。我是老黄啊——” 山包顶上的安毅大声惊呼:“停!别打了!点火把——” 向山包顶部艰苦跋涉的老黄终于见到了仓惶下来的安毅,安毅抱紧老黄快要虚脱的身子大吃一惊:“老黄,怎么是你?你来这儿干什么?我的天啊,你额头上这么多血?” “快!你快传令……否则出人命了……放我下来……老子要断气了……” “全体听令:不许再打了!扶起伤者仔细检查!” “是!” 半小时后,战壕东入口与竹溪之间燃起四堆熊熊篝火,三名颇为内疚的工兵学员正在给半锅吃剩下的鱼汤加热,十三个遍体鳞伤的学长和教官在安毅等人的精心照顾下长吁短叹,骂声四起,特别是守着小船被小李三人打下江中的二期学生老曾极其痛苦,披着两床棉被抖个不停,还不断吐出一口口江水。 张天彝给一位学长缠好受伤的脑袋缓缓站起,看到安毅满脸真诚、极度懊悔地周旋在每个教官和学长身边,嘴里还不时轻柔地说出一句句暖人心田的话,再也无法自制的张天彝悄悄转身走向战壕入口,一过拐角就足狂奔,冲进掩体扑在被子上放声大笑…… **************** ps:哇哇哇,鲜花一朵朵向我砸来,砸得我满头是包,好痛快!好幸福啊!谢谢,太感谢了!嗯嗯嗯,有了鲜花,再来点儿收藏和推荐,那就更好了,这不算得陇望蜀吧?嘿嘿,谢谢大家的支持! 另外推荐一本都市书,《特种教师》(1o853o7),他,是一名教师,一名严厉、霸道的教师,同时有着其他教师没有的特点——护短!谁敢动我的学生,我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四十三章 再见了,林村 次日上午十点,校本部的交通船将十三名“因公受伤”的教官和入伍生团的连排长悄悄接走,安毅和张天彝目送汽船远去终于放下心来。一夜没睡的安毅分配完任务回到指挥掩体里倒头就睡,原计划从今天开始的大运动量训练不得不推迟。 午饭前,迷迷糊糊的安毅被弟兄们叫醒,来到草棚下刚端起饭碗就得放下:校本部的交通船又靠码头了。 两名不苟言笑的军法官大步登上江堤,在七十五名工兵学员的紧张注视下打开文件夹宣布校本部重要决定:昨晚至今日凌晨生之一切均列入军事机密,自宣布之时起,任何人均严禁泄露、严禁议论,违者严惩不贷! 军法官宣读完决定转身离开,安毅和张天彝长长吐出口浊气,知道此事和他们预测的一样,属于不好意思外传的家丑,也就到此为止不会再被提起。白挨揍的十三位长官倒没什么,因为他们自己也觉得窝囊,加上安毅好烟好菜殷勤招呼,一个劲儿地赔不是,那种痛心疾悔不当初的沉痛心情深深打动了每一个意外蒙难者的心灵,加上这又不是什么私仇而是公事,其中三人还和安毅早有交情,所以大家都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校本部的六名主要官长就没有这么潇洒了,决定是他们做出的,如此惨败谁也没有预料到,要是传出去老脸可不好看,教官们的威信也会深受打击,虽然工兵大队二区队尽职尽责表现优异,但几十个新蛋子的荣誉远没有官长们的脸皮来得珍贵,干脆不奖不罚,守口如瓶,就当什么也没生过最好。 次日上午,二区队官兵开始投入到紧张的训练当中,训练的科目让队员们深感遗憾:两天内,将所有挖掘的战壕、掩体等设施全部填平! 队员们开始非常不愿意,看着自己这辈子的第一件作品被毁去,没几个人好受,但是在安毅的一番思想教育之后,大家都表示理解并认真执行:因为这不是自己的地盘而是老百姓的地盘,既然我们挖开了,临行前就应该恢复原样,否则对不起乡亲们不说,要是风吹日晒刮风下雨致使土质疏松濒临坍塌,正巧村里的孩子钻进来嬉闹有个三长两短咱们于心何忍啊? 两天之后,这片方圆五千平方米的区域又基本恢复了原先的模样,七十五名弟兄再次搬到四处漏风的溪边草棚子,就在弟兄们拿起饭碗在小伙房前排队打饭的时候,林旭东领着四五十个村壮冲开哨兵的阻拦来到安毅面前。 在队中排队的安毅见状把饭碗塞进身边兄弟手里快步迎上:“四哥,这么多兄弟过来,有事吗?” 林旭东哼了一声接着摇摇头:“小毅你行啊!要是我不来,你走了也不会和我打个招,是吧?” “此话怎讲?”安毅不解地问道。 林旭东干笑两声。指向被填平地地面和山包脚下地一圈新土:“不准备走填平干什么?还说留给我呢。哼!” “哈哈!四哥。你误会了!” 安毅上前拉着他走到被填平地战壕入口处:“先我要说。填平是我们应该做地。这是军人地责任。但是并非填平了咱们就马上要离开了。到现在为止。我们尚未接到上级地通知。其次。这个工事完全是一个实验品。由于建筑材料地缺乏根本没什么强度可言。作为临时使用地阵地可以。但作为永固工事根本不行。只需来场大雨或者几天地绵绵细雨。这个工事就不能用了。不过。要是四哥想自己修一座这样地防御工事非常简单。小弟只需半天时间就能给四哥画出图纸。而且要比被填平地这个更合理更科学。” 林旭东这才消气:“这样啊……你们真地不会马上走?” “怎么可能马上走?不信……老张、剑光。你们过来一下。” 安毅等两人来到身旁严肃地说道:“四哥和乡亲们以为我们要走了。我解释他们不信。你们两个帮我说说。我是否瞒着他们?” 老张笑道:“走是要走的,但不会今天走,但目前我们尚未接到任何调令,估计也得三五天以后甚至更久一些才会走。” “要是走我们也会提前和乡亲们打招呼的。”黄剑光诚实地说道。 林旭东舒了口气,笑容又回到他的脸上:“是大哥误会了,对不起了弟兄们,哈哈!真以为你们今天晚上就不声不响的走了,所以村里决定在所有弟兄们离开之前聚一聚喝杯酒,此刻恐怕酒席都备好了,村里还给每一位兄弟都准备了一份薄礼,不成敬意,哈哈!因为你们都是我们的好兄弟,你们进驻以来的所作所为值得我们敬重……” “报告代理区队长:‘南洋号’交通船正在向我方驶来,预计三分钟内停靠码头。”哨兵的报告打断了林旭东的话。 安毅回礼:“知道了,回去吧!” “是!” “四哥,不好意思,小弟得到码头上迎接了。”安毅说完转向张天彝:“你和我去,剑光,你暂时负责一下。” 林旭东无奈地摇摇头,带着自己的人走向江堤到木桥边等候,看到安毅两个在码头上向船上的两名长官敬礼,其中一个中年长官说了几句两人连忙点头随即跑了上来,船上的两名长官也跳下船跟在后面。 安毅两个经过林旭东等人面前时没有停步,跑到草棚前面就吹响了哨子,正在吃饭和打饭的小兵们放下饭碗快整队。 中年长官来到队伍前面,听安毅报告完毕点点头,对所有人大声宣布:“紧急命令:四期工兵大队二区队需在本日晚上八点以前全体撤回校本部,等候下一步命令!弟兄们,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准备,十分钟一到立即开拔!” “是!” 安毅从队伍前头跑上前,对每一组弟兄进行撤退准备工作的分工,有条有理,简明扼要,让前来传令的两位长官听得频频点头。安毅一声令下,弟兄们很快散去,不到十分钟时间所有人打好背包,就连仍在烫的两个行军锅也被稳稳地固定在木架上,背到了两个大个子背上。 “立正,向左转!齐步走!” 整齐的队伍走向江堤,安毅向张天彝低声交代两句小跑到中年长官面前,敬完礼一阵低语,长官看了一眼木桥头的几十个青壮,点点头表示同意。 安毅大步跑到林旭东面前歉意地解释:“四哥,没想到命令来得这么快,要不是你一直在旁边看着,小弟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唉!当兵嘛,就这样,不懂什么时候去哪里去多久,慢慢会习惯的。小弟也不知道这一走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回来看望乡亲们,但小弟永远记得老族长、四哥和所有乡亲们的情义。替我向老族长道个歉吧,军令如山小弟不敢违抗,告辞了!” 安毅郑重地敬了个礼,再看了眼睛红的林旭东一会儿,知道这位大哥对自己已经付出情怀了,安毅没有再说什么毅然转身离开,追上队伍排在后面等候上船。等待的数分钟里安毅没有向后望,他担心看到那一张张伤感的脸,等他登上汽船转身遥望溪口木桥,现一个人影也没有了。安毅重重叹了口气,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再见了,林村! “安毅,刚才那些青壮是林村的吧?”中年教官走到安毅身边和气地问道。 “是的,长官。”安毅回答。 “据我所知,林村素来民风彪悍戒备心强,从不允许任何军队进入他们的地盘,数十年来每一个政府都对他们深感头痛但又无可奈何,因为他们除了强硬的村规之外,该交的税赋从不短少,林村从未与政府作对,又没有暴乱或者聚众闹事,更没有什么政治倾向,可以说这是个极其封闭的小小世界,但刚才我看到你和他们道别的时候感情很好,他们脸上的惋惜和不舍之色我看得一清二楚,而你率队在此仅仅驻扎十余天,怎么会与他们建立起如此深厚的感情?我非常好奇,能告诉我吗?”长官露出个期待的微笑。 安毅苦笑道:“我也说不清楚,这个世界很奇妙,就像男女之间的一见钟情屡见不鲜一样,男人之间也存在相似的情感,叫做一见如故。长官,这只是学生的浅见,说的不对请长官斧正。” “好一个一见如故!哈哈……说得好!安毅,以后有时间我们彼此之间能否好好探讨一下?”中年长官感兴趣地看着安毅。 “遵命!”安毅挺挺胸膛一脸郑重。 这时,船尾的轮机手大声叫起来“怎么回事?这么多渔船追上来怎么回事?”,汽船上顿时喧哗一片,二区队的弟兄们大声呼喊安毅快看,安毅穿过人缝走到船舷后部,看到十几条熟悉的渔船快追来,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在拼命摇船奋力追赶,当中那条船上巍然站立的不是别人,正是情深义重的林旭东,彼此的距离不到五十米。 林旭东看到安毅出现,随即高高举手示意,脸上仍是那副自信和气的笑容。 安毅鼻子一酸,双眼朦胧,他抬起头大喊一声:“四哥,回去吧!小弟一定再去看你,你还欠小弟一餐酒呢!” 林旭东没有答话,他放下手定定地站在船头一直跟到军校码头,他毫不理会卫兵的询问和阻拦,用他不可置疑的洪亮嗓音大声指挥十几条船的壮汉抬上一笼笼肥猪鸡鸭,一篓篓腊肠和土特产,一切完毕他头也不回跳上船,领着十几条船头逆江而上。 码头上所有的官兵静静站立一片寂静,只有猪和鸡鸭的惊叫声不时响起,张天彝离开水边伫立的安毅,向后跑出几步大声令: “二区队集合……立正!向林村的父老乡亲们敬礼——” **************** ps:强烈召唤推荐票和收藏!谢谢! 另推荐一本女频作品:三尺青锋,一曲红袖,我只愿为他倾尽天下!链接:/book/1131561aspx 第四十四章 风中飘来的乐声(上) 林村父老乡亲赠送给黄埔军校十头肥猪、大量鸡鸭、腊肠腊鱼和土特产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学校,每一位师生都能体会到这份浓浓的情义,在物资如此匮乏的时代,赠送这份厚礼是很不得了的事情,足以令所有师生深怀感激,也无比的自豪。 出于总体上的考虑,学校没有把这笔功劳记在工兵大队二区队头上,而是反复强调这是集体的荣誉,是我们革命军人的良好表现获得了人民的认可,是人民群众对每一个黄埔师生的深切关怀和期望。 二区队没有一个人为此感到不满意,他们也没有心思去纠缠于这些琐事,相比之下,他们如今执行的任务要比任何的荣誉都重要得多——他们已经在学校西南方的平岗苦苦干了十天,为东征牺牲的教官和学长们修建墓地,这也是他们当日接到命令突然撤离林村竹溪口的原因。 六七名官长迈步走向平岗,站在东面的土坎上环视整个逐渐成形的墓区,对工程的进度较为满意。 大家交换意见的时候,负责工程总体指挥的国民政府建设厅赵副厅长带着两位工程师匆匆赶到,向李济深、邵力子、周副主任等官长逐一问候,并介绍工程的进度和质量。 李济深看了一眼偏西的太阳,低下头对侧前方的赵副厅长问道:“人手够不够?” “够了,这几天三个施工队相继到来,都是些经验丰富的石匠、木工和泥水匠,施工技术人员也全部到位,参加施工的总人数达到了六百多人,我们有十足的把握提前半个月完成任务。”赵副厅长恭敬地回答。 邵力子严肃地说道:“小赵,能保质保量如期完成就行,这是英雄的归宿地,不能有一丝马虎。另外,由于教学的需要,我们的两个工兵区队很快要回校上课,学生离开后要是人手不够,麻烦你自己想办法吧。” 赵副厅长身边的沈工程师看看西北角正在紧张施工的工兵,迟疑了一下,转向邵力子提出请求: “邵主任,能不能让这一百五十名工兵学员再留下五天?他们人数比其他施工队少,但每天完成的工作量是其他施工队的两倍,而且施工质量非常好,特别是负责北区基础施工的那个二区队,从进场到现在从没有出现过不合格返工的情况,只要给出施工图纸和要求即可,根本就不需要技术人员在一旁监督指正,每一天的施工质量都无可挑剔,就连几个请来的施工队老师傅看完后也不得不服,回去一说所有的施工队伍都被带动起来了,他们作用很大啊!” 众人全都望向北区,劲吹的寒风卷起阵阵尘烟,根本看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个身影在尘烟中晃动。 周副主任客气地问道:“沈工程师。你能给我们介绍得详细一点吗?” “行!” 毕业于燕京大学土木工程专业地沈工程师赞许地说道:“他们一百五十人一进场就分成两个队。工程指挥部指派我兼管。每天都是我亲自布置地施工任务。从进场第一天开始。这两个区队似乎就开始较上了劲儿。前面三天一区队地工程进度都过了二区队。但施工质量稍差一些比不上二区队。从第三天起二区队赶上来了。而且每天地进度和质量都稳中有升。从第七天开始二区队地进度再次加快。苦苦追赶地一区队再也没有能力追上。这个二区队很特别。干活地时候除了几个小组长时不时聚在一起讨论遇到地问题之外。几乎没有一个人说话。我也很奇怪。直到昨天我忍不住问那个叫张天彝地组长。他对我说不是不说话而是不敢大声说话。因为这是他们地老师、学长地安息之地。没人敢大声说话。我听了很感慨也很感动。我从没见过这么懂事地学生。特别是那个叫安毅地区队长。话不多但很聪明。干起活来非常巧。施工图一看就懂。根本就不需要多做解释。只需把要求告诉他即可。看得出来。他在那帮人当中威信很高。” 李济深释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他……好。我们过去看看。” 尘嚣中地黄剑光直起酸胀地腰。深深地吸了口气。往手心吐口吐沫再次扬起十字镐。举到顶端停在半空不动了。很快放下铁镐几步跑到安毅身边: “老大。像是李副校长和邵主任他们来了……快看。他们正快步走向我们。现在距离这边大约还有五十米左右。” 安毅一愣迅望去,立即放下铁锹跳上深达一米多的施工基础,大声命令:“全体集合!” 弟兄们扔下工具,快跑动向安毅聚集,阵阵尘土在西北寒风的吹拂下高高卷起,等一群官长走到排列整齐的队伍面前时,尘土已经散去现场恢复一片清明,大家这才意识到刚才的浓浓尘烟大半是这群年轻人因紧张施工而激起的。 安毅小跑上前,立正敬礼:“报告长官:工兵大队二区队奉命执行施工任务,应到七十五人,实到六十九人,缺勤六人,其中一人工伤五人病假,缺勤者均有校医院之证明,报告完毕,请长官训示!” “稍息。” 李济深上前两步,伸出手整理安毅肩膀上裂开的衣服,动情地说道:“唉,你瘦多了,哪里有这样为了工作不要命的?” 安毅仍旧笔直站立,神色严峻,眼里却透出丝丝感动。 李济深走向队伍前头,官长们也跟随过去,一面走一面低声出感叹,一群官长从队伍排头走到队伍末尾,看着一个个衣衫褴褛却站得笔直的身躯,看着一张张满是尘土却坚定自信的年轻脸庞,心里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 李济深回到队伍正前方,大声下达一个令人惊讶的命令:“我命令你们立刻返回自己的营房去,晚饭后派出一个组前往军需处领取新的服装鞋帽。立正!右转弯,跑步——走!” 整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李济深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转向身后的赵副厅长和两个工程师: “诸位,对不起了,再见!” **************** ps: 我现在在宜宾长宁县,这里是全国最大的竹海所在地,风景非常优美。 今天是我大姨母7o大寿,昨天从成都坐了6个小时的火车,又转乘1个多小时的公交车,这才来到了这个碧涛如洗的地方。由于大姨母家里客人太多,昨晚在县城边的农家乐对付了一夜,空气清新润脾,一夜好梦。 这一章是我早上七点过起来,跑到距离农家乐3oo多米的网吧写的。由于环境嘈杂,有什么纰漏请谅解。谢谢大家。 第四十四章 风中飘来的乐声(下) 李济深抬脚就走,走出十几米突然听到风中传来一阵悠扬的手风琴声,他皱了皱眉头,停下脚步不悦地召来赵副厅长: “谁在这里拉琴?你的人这么清闲啊?” 赵副厅长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每天总是十点到来,下午四点离开,今天知道校领导要来视察才拖到这个时候的,着急之下他只有看向自己的两个手下,希望有人出来解释解释,他知道德高望重的李济深素来治军严谨,从不姑息,要是回答不出被他一顿呵斥,这老脸就不知往哪儿放了。 还是天天泡在工地上尽心尽责的沈工程师出来解围:“将军,拉琴的那位不是我们的人,是你们军校的俄国顾问。我记得上次和安毅商量第二天的工作时,看到顾问坐在西北角江边大石头上拉琴,就随口问了一句,安毅介绍说他叫柳申科夫是俄国顾问,之后就没有对我细说什么。一周来这个顾问每天下午四点半一过就到这里来,这个时间正好是半小时休息喝水的时间,安毅都会到江边和顾问坐在一起聊天,或者听他拉琴。” 周副主任上前半步,对李济深笑道:“柳申科夫少校是我们的射击教官,苏联国内革命战争的英雄,乌克兰军区著名的神枪手,曾经在一次保卫战中独自一人击毙七十六名敌人,实战经验非常丰富。这段时间我听说他都没有回城里的大东路别墅过夜,全都在校本部那间招待房休息,估计是本期学员成倍增加、工作量变大的原因。” 李济深的脸色这才好看些,他向赵副厅长和沈工程师点点头转身离去。周副主任与邵主任对视一眼笑了笑指指江边,邵主任会意的点头表示明白。 周副主任独自一人来到江边,听完柳申科夫一忧伤缠绵的曲子才慢慢走了过去,柳申科夫站起来礼貌地问候,和气的周副主任示意坐下随便聊聊。 “少校,听说这几天你都在这里拉琴,思念家乡了吧?” 一头黑、有双蔚蓝色深凹眼睛的柳申科夫点点头:“是的,我想念我的妻子和孩子,还有战友们……周,你们这次东征打得很好,祝贺你们!” 周副主任客气地回答:“这和顾问团的大力支持分不开的,顾问团在两次东征中都做出了巨大贡献,我们非常钦佩。少校,虽然你留在学校担负沉重的教学任务,但是中国的革命事业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哈哈……说说吧,你对本期入伍生感觉怎么样?” “很好!本期的学生很勤奋,基础较好学得很快,里面有很多优秀的人才。我到这儿一年多了,感觉这期学生将会涌现很多优秀的指挥员。” 柳申科夫地评价不低。尽管话里有客气地成分。但还是能听出他对本期学员地欣赏。 周副主任说道:“我也有同感。比如工兵大队二区队地安毅就很不错。知识面比较广也善于思考。很多教官都喜欢他。” 柳申科夫哈哈一笑:“我想我明白你地意思了。是不是知道我每天都和安毅在江边坐一会儿?哈哈……我很乐意告诉你。之前我和安毅并不认识。也是听互林大校向我推荐之后才了解他地。正如你说地那样他很优秀。这样。我把我和他认识地经过告诉你。很有趣地。” 周副主任愉快地点点头。柳申科夫微微转身。换了个舒服地坐姿娓娓道来: “八天前因为太忙。我赶不上交通船就留在学校。晚饭后我来这里散步。工兵大队也在加班施工。当时我没留意。独自到江边欣赏风景。后来在回去地路上正巧和工兵大队走到一起。突然听到领队地小伙子低声吟唱我刚刚弹奏过地《三套车》。令我很惊讶。当时他们列队返回我没有打扰。但我看清是谁了。回到学校在翻译地帮助下找到了这位开朗地年轻人。我们非常愉快地聊了半小时。由于我妻子地关系我会说英语。安毅也能用简单地英语和我交流。之后他突然问了我一个很专业地问题。是关于狙击战术地协同问题。当时我非常震惊。因为到目前为止。我们苏联红军也没有一套系统地狙击手培训和战术训练地专门教材。所以只能把我所知道地告诉他。他很聪明。思维非常敏捷。当即请求我收下他这个学生。他很希望能成为一名优秀地射击手。我被他地诚意和进取心打动了。于是调整其他一些课程。每天都抽出时间在他们下午休息地时候来到这里。把我地经验传授给他。不过到目前为止还只是理论上地传授。以及一些战场应对方面地知识。只能等他回校正常上课之后。我才能指导他进行系统地训练。坦率地说。我和他相处非常愉快。就像……就像认识了很长时间地朋友。哈哈!” 周副主任也非常高兴:“我也听说安毅很风趣。总是在不经意之间说出令人捧腹地话来。他对人诚恳也很大方。几乎所有同学都和他相处融洽。甚至在已经毕业地前两届学生中。不少人都把他当成好朋友。包括顾问团非常器重地蒋先云、陈赓和李之龙等优秀毕业生。只不过……安毅似乎没有什么政治倾向。根据基层党小组地汇报。我现他似乎在有意无意地远离政治问题。没有人听到过他对国共两党地任何意见。这让我很意外。” 柳申科夫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谈论才好,细细一想,自己与安毅相处以来,还真没有谈论过信仰的问题。 柳申科夫是个坚定的布尔什维克,但他更是一个优秀的革命军人,可以说他对自己职业的热爱远远出其他一切,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和人的军事技能,相比之下,他反而在政治思想修养上相对薄弱很多。 “很遗憾,我和安毅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谈论过政治思想方面的话题,倒是涉及了音乐和心理培养方面的问题,甚至我还在他的请求下教他弹奏手风琴。他的乐感相当好,虽然不识谱但学得很快,基础不错,也能体会到音乐对心理培养的意义,他这方面的表现也令人欣喜,我想在本期两千多名学员当中,没有人比得上他的领悟力。”柳申科夫说说又远离政治思想工作了。 周副主任哈哈一笑,礼貌地邀请柳申科夫结伴而回,两人一路亲切交流,不时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 ps:马上就要坐车回成都了,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回家后会码出今天的第二章来进行更新。同时,今天半夜12点要冲击最后一周的新书榜了,肯定也会有新章节,恳请大家继续支持! 另外推荐笨太子新书《暗黑笔记》(1321346):一个偶然的机会,普通小记者韩羽得到了一本可以提供金钱并且操控他人命运的笔记本,但同时他也开始受到噩梦的追杀………他的人生会因为这个笔记本生变化?良知、道德、勇气和坚持;阴谋、迷雾、挣扎和人性;美女、柔情、诱惑和真爱;且看一个没有背景的小人物如何一步步登上人生事业的巅峰!连接:1321346qidianet 第四十五章 校长召见(上) 随着东征各部的6续返回,已经为国民政府尽数控制的广东全境趋于稳定,人民的生活秩序得以恢复,全省各地都显示出恢复民生振兴百业的喜人景象。由黄埔军校四期生担任的广州城区、以及周边地区的安全警戒维持治安等任务随之停止,各连各区队6续返回校园进行系列总结和考评,开始最后的训练和学习,为即将到来的正式生升级考试紧张准备。 两千多名学子每天“三练两讲”忙得眼冒金星,数月来稳居各项评比第一名的工兵大队却悠闲得很,整个大队一百五十号人经过近四个月的自学以及边学边检验的刻苦努力,如今不慌不忙信心百倍。每天训练学习完毕,其他两千多同窗在废寝忘食挑灯夜战之时,工兵大队两个区队的弟兄们却在各自的营房里分组讨论各种工事构筑、器材改良以及如何提高效率等专业问题,甚至更高一级的工兵通信实战理论也时有涉及,不时就某个新思路和新观点展开激励争论,让大队部各长官看得眼花缭乱却又喜上眉梢,这些尚未开始正式专业学习的入伍生绝大多数自学完本专业两门基础科目,尚未掌握的小部分人也在同窗的热心帮助下快提高。 队副刘思桐大步走到工兵大队营房门前,看到大队长杨鲁元乐呵呵出来,连忙把他拉到一边: “突然接到校长办公室通知,校长将在今晚十点召见安毅。现在已经是八点半了,咱们得赶快派人把这家伙从靶场叫回来。” 杨鲁元微微一惊:“校长今晚不是在城里召开第一军的军事会议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第一军从上到下几乎都出自咱们黄埔,做什么决定还不是一两句话的事情?等会儿咱们再聊,我得进去叫个人把安毅找回来,要是迟到可就麻烦了。” 刘思桐进入二区队营房叫出两个腿脚快的学员,低声交代几句话,两名学员就朝后面拔旗山脚的靶场狂奔而去。 走向队部的路上,杨鲁元拿出香烟分给刘思桐一支,两人各自掏出火柴点上,杨鲁元呼出口烟雾,回想自己特批安毅每周两个晚上跟随柳申科夫顾问学习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两个半月时间了,不知安毅如今学得怎么样,于是转头问道: “琴宜兄,前天下午,训练部组织的步科连排长射击考核安毅获得特许参加,成绩如何你知道吗?” “两项排名第三,一项排名第五,听说柳申科夫顾问对此很不满意,说安毅态度不端正,作风不严肃,在众目睽睽之下命令安毅再来上一次。安毅这小子老老实实再来一次,三个射姿十五打完,报靶结果还是一模一样,柳申科夫顾问随即大雷霆,亲自装弹追在安毅身边大喊大叫,暴跳如雷,把几十个连排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柳申科夫严正警告安毅:最后这次如果还是原来的成绩,从此离开他的所有课程不许再参加。结果,安毅这小子在柳申科夫的干扰下竟然打好了,比前两次多打了一环,不过还是不能令柳申科夫顾问满意,回来的路上,他气得一句话都不和安毅说。”刘思桐笑着说道。 杨鲁元非常惊讶:“不会吧?昨天晚饭后我还看到他们两个勾肩搭背乐呵呵地走向江边,怎么会火?谁不知道柳申科夫顾问非常器重安毅,否则不会一周抽出两个晚上时间一对一手把手地教安毅,这里面是不是有别的原因?” 刘思桐笑道:“很多人都觉得不可理解。谁不知道这对师生地关系啊?每次安毅获得出行地假期。总是叫上他地俄国师傅。进城后与轮休地那些一二期毕业生泡在酒楼里。喝得天昏地暗。次次尽兴而归。你说两人会有什么大不了地矛盾?因此我觉得训练部老方地看法非常有道理。昨天老方悄悄对我说。这是古灵精怪地安毅和柳申科夫顾问商量好地。目地就是为了多打几十子弹才合演一出戏地。我们都被他们俩骗了。” “奶奶地!这两个家伙!我说呢……”杨鲁元恍然大悟。 刘思桐立刻指正:“看看。你又说粗口话了?不记得前几天你刚被邵主任批评地事了?” 杨鲁元一愣。随即哈哈一笑:“都是安毅这兔崽子害地。跟他在一起时间长了。不知不觉受传染了。不单止我。整个大队都学得他那几句口头禅。为此老子不少挨几个正副主任地白眼。奶奶……不说了。差点儿又犯了。” 晚上十点整。匆匆洗漱换上一身洁净军装地安毅准时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前。站在外面地曾扩情一把拉住了他。说邓演达教育长从欧洲回来了。正在和校长谈工作。估计就要结束了。哥俩儿随后走到一旁地阳台上低声聊起来。 曾扩情非常喜欢自己这个同乡小老弟。加上时常跟随在校长身边东奔西跑。哥儿俩见面机会越来越少。于是就借此机会一股脑地把许多重要事情告诉安毅。也好让安毅少走一些弯路。 ***************** ps:从宜宾回来坐长途车走高路,果然三个多小时就到成都了。回家后赶紧开电脑码字,凑出一章来给大家上。 马上就要见蒋校长了,安毅的政治态度也会有一个交代……下一章会在凌晨12点给大家上,请大家到时候继续支持啊! 另外,本周精华还有很多很多,大家只要在书评区“支持”“顶”“好书”等之类的口水话书评,都可以获得精华!大家加油书评,我会在晚上统一加上精华!谢谢! 第四十五章 校长召见(下) 十多分钟后,邓演达满脸笑容地离去了,曾扩情入内禀报之后出来示意安毅入内,并小心周到地关上门站在门外守候。 “报告校长:四期工兵大队二区队入伍生学员安毅奉命前来,请校长训示!” 安毅挺胸抬头精神抖擞地敬礼。 蒋介石静静端详了安毅好一会儿,才脸带微笑点了点头:“好,不错!是比上次瘦了,也黑了很多,证明你还是用功的。” “谢谢校长鼓励!” 安毅肃然大声回答,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却颇为感动,除了李济深副校长之外,还没一个人关心他的胖瘦黑白,蒋校长是第二个,这让他感到又一次温暖。 蒋介石轻轻抬起手:“坐吧,坐着说。” “学生不敢。”安毅不知不觉减低了声音。 “别站着,让你坐就坐吧,咱们师生之间不用那么拘束,何况你长得这么高,我抬头跟你说话很累的。”蒋介石和蔼地笑了。 “这……学生遵命!” 安毅明显是傻了一下,小心搬过椅子坐上半边屁股。 蒋介石满意地点点头:“安毅。虽然因为东征和我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日程紧张。数月来我没能抽出时间尽到我这个校长地职责。但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黄埔。挂念着我地学生们。我听说你们工兵大队地优异表现之后。非常欣慰。也非常自豪。我真想回来对你们亲口说。有你们这样坚忍不拔积极向上、恪尽职守任劳任怨地优秀学生。我深感骄傲!不简单啊。你们不但秉承了我黄埔‘亲爱精诚’地校训。团结一心亲如兄弟。还能主动进取互帮互学。提前修习完几乎一半地军校课程。并且。你们能在奉命执行任务期间。创造性地检验学到地专业知识。时刻以我黄埔精神和革命军人地荣誉严格要求自己。与驻地民众和睦相处亲如一家。受到广大人民地拥戴和关爱。树立起革命军人地先锋楷模形象。了不起啊!而这一切。无不包含着你地辛勤努力和汗水。我非常欣慰!” “校长您……什么都知道了啊……”安毅惊讶地望着蒋介石。 蒋介石摸了摸头。开心地大笑起来:“……哈哈。你啊。还是童心未眠。一副赤子之心啊!哈哈……我不但知道你们按质按量额完成了烈士墓地地基础施工任务。知道你们与历来难以打交道地林村父老乡亲地鱼水之情。知道你们自己修建起令人难以置信、极其专业地防御工事。我还知道你们把偷袭地教官学长们打得满头是包。有苦难言。哈哈……” 安毅不好意思地笑了。心想果然是蒋校长。简直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啊。不知每天他会接到多少来自黄埔地秘密报告。看来真地就和曾扩情提醒地一样。需要谨言慎行才对。否则哪天自己兴致一来胡说八道。被人抓住了把柄。暗地里往这一捅就不好玩了! “安毅。你是个不可多得地好学生。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对你很有信心。事实证明。你没有辜负师长们地希望。没有辜负我地期待。但是。有一个问题我一直不放心。你所有地表现都很好。但为什么就是不关心政局、不关心政治呢?我优秀地学生蒋先云、贺衷寒、曾扩情、还有舍生忘死迎着枪林弹雨第一个把战旗插到惠州城上地陈明仁等等。他们都说你安毅从来不谈政治。每次问起你对政局有何看法。你都顾左右而言他。像条泥鳅一样轻松滑过去。能告诉我原因吗?” 蒋介石说完后含笑望着安毅地眼睛。似是充满了好奇。 安毅连忙站起来,立正挺胸大声表态:“报告校长,学生认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军人生来就是打仗的,与其夸夸其谈不如脚踏实地,努力学习尽可能多的专业知识,用实际行动、用血汗来证明自己不愧为军人的称号!校长,以上是学生的肺腑之言,如有不对之处,还请校长宽恕。” 蒋介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话说得很对,没有出错,你完全没有必要请求宽恕。过几天你们四期正式生就要举行盛大的开学典礼了,之后所有的人都会获得一张中国国民党入党申请表,凡我黄埔学子必须填写,因为我们是中国国民党的学校,是个为打倒军阀统一全国拯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革命军队,所以必须有坚定的政治信念。当然,学生中包括教职员工和长官中间,都有跨党的**员,大家都在为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奋斗,因此,你不可能游离于革命潮流之外,已经到了你必须选择和面对的时候了。” 安毅知道这回再也糊弄不下去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校长,学生以为人生下来只有一个爹,以学生这副臭脾气,也只会认自己的亲爹,而不会像别人那样有了亲爹还去认什么干爹,那种事情学生做不来,所以,学生会郑重如实地填写即将下的表格,请校长您放心!” 蒋介石愣了一下,细细回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高兴地走到安毅身边关爱地拍拍他的手臂,连连点头: “好!好!不愧为我的好学生。安毅,基于你们工兵大队二区队优异的成就和表现,以及高尚的道德操守,根据校本部的专门研究讨论,一致决定给予你们‘标兵区队’的光荣称号,并一次性给予五百元现金奖励,等开学典礼那天,你要上台来,我亲自为你颁奖!” “学生感谢校长栽培!” “哈哈……” 第四十六章 不想出名都难(上) ps:今天的第二更送到!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现在我们的书已经在页周推荐榜单上了,看样子今天至少得四更了,哈哈……如果继续保持这个良好的投票势头,我不介意疯狂码字,每天四更到五更,提前冲下新书榜,让大家看爽看够! 怎么抉择,就看大家的了! *********************** 开学典礼过去十天,安毅的生活秩序仍然无法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尽管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怎么也想不到走到哪儿都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会很快淡漠,没想到一周过去了全校对安毅的关注仍然经久不衰,似乎还有点儿越演越烈的味道。 也难怪,隆重盛大的开学典礼上,作为两千多同窗的唯一代表英姿飒爽地上台领奖,从尊敬的校长大人手中接过“标兵区队”的大红锦旗,特别是红绸覆盖的那五百大洋,格外地醒目令人垂涎;成为正式生之前就两次荣获校长的亲切接见和勉励;执行任务中两次获得副校长和众多官长的实地探望以及积极评价;所在集体连续数月稳居本期各部考评的第一名;获得俄国工兵顾问教官互林、射击教官柳申科夫的青睐与亲传;与一二期那些战功赫赫、前途无量的众多学长勾肩搭背,情如兄弟;获得驻地民众大批鸡鸭鱼肉的赠予……这一切逐个分开来看,似乎没有什么太过稀奇,可放在一起那就是不得了的事情,怎么能不让同窗们钦慕和瞩目呢?要不是十三名教官学长偷袭被打得鼻青脸肿这件事已经严格保密,所引的效应将会更为轰动,绝对有可能被记载于校史,让子孙后代无限缅怀。 按照常理,安毅出名的事迹流传十天八天也应该缓缓沉寂告一段落,但是在这一特殊的时期,命运似乎和安毅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基于左派阵营的“中国青年军人联合会”与右派阵营的“孙文研究学会”之间的明争暗斗趋于白热化,安毅同时成为这两个极具影响力的阵营全力争夺的目标,虽然这两大阵营因为尖锐的冲突而被蒋校长下令暂时停止活动,但是私下里双方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准备,决不放弃自己的原则,加上蒋校长事务繁忙无法企及,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等有时间再行处理了。 因此,两大阵营借着学校树立典型之机,再次活跃起来,同时在自己的刊物上表文章盛赞安毅的能力,历数安毅做出的一个个成绩;几位与安毅都感情深厚却分处对立阵营的一二期老大各显神通,将安毅与弟兄们长期交往中的种种趣事趣闻写进文章,登载在各自的宣传刊物上,搞得这些刊物一经表就广受欢迎,全校师生都希望能在第一时间读到安毅那些堪比东征战况报道的传奇故事,一时间洛阳纸贵,全校师生广为传颂,不少师生用此新闻佐酒下饭胃口大开,致使军校后勤米粮耗费急剧增加。 两大阵营那些摇旗呐喊的老大们看到如此盛况,无不深受鼓舞,激动之下欢聚一堂托腮追忆深入挖掘,然后汇集成文添枝加叶,紧接着加印扩版频频增刊,就差没有行号外了。于是,立志韬光隐晦的安毅同志不想出名都难了! 这下,没事喜欢到处串门的安毅再也不敢出营房了,只要不是非去不可的课程和一天三次的操练,他都只能躺在自己床上手捧教材打时光,就连每周三次与柳申科夫饭后的散步也无法满勤,只能在夜幕降临之后,悄悄溜到靶场向柳申科夫学习各种实战技能,或者干脆躲在柳申科夫在军校的临时住处学习手风琴演奏技法,原本无拘无束的潇洒日子,像是要到头了。 张天彝打着饱嗝来到安毅床边坐下,看到安毅两只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六米外营房大门上方很是不解,他伸出大手,在安毅眼前来回晃动两下: “吃完午饭就急冲冲跑回来躺到床上。傻了?两只眼睛瞪得像牛蛋似地。看什么啊?” 安毅一动不动轻声回答:“去去去。把你地爪子拿开。老子正在欣赏两只黄褐色地小蜘蛛打架呢。挺有意思地。你说。干嘛以前老子就不注意小动物地各种姿态和移动方式呢?” “哪儿啊?” “门楣上方一米二左右地那条小裂缝左侧。距离顶上地隔热层约十公分。战斗很激烈。看来大一点地那只要遭殃了……” 张天彝看看安毅所说地方位。可惜什么也看不见。转向安毅见他聚精会神地样子不像是撒谎。略微犹豫了一下。张天彝站起来走向大门:“老子不信你出鬼了。难道你真练出个千里眼来……咦。果然是真地。他奶奶地神了!” 两只黄豆大地蜘蛛受惊吓之下先后转进裂缝里。无比惊讶地张天彝回到安毅面前。好奇地盯着他:“这就是三个月来俄国教官教你地成果?” 安毅遗憾地收回目光,缓缓坐了起来:“是也不是,他的训练方法很独特,特别是他对快移动物体的判断非常的准确,也讲究呼吸的调节与姿态之间的协调关系,实在是受益匪浅啊!但我刚才的练习方法不是他教的,是广州警察局别动队的李铁奎队长通过电话向我传授的,我练了快三个月又打电话请教李大哥七八回,最近才摸到点门道。这两种训练方法都有自己的长处,就像中西方文化各有各的长出一样,关键是找到适合自己的东西,我觉得现在我找到了。” “我说小毅,你可不能藏私啊!这么多弟兄都等着你传授呢,知道吗?上次得到你的纠正之后老子感觉稳定多了,不少兄弟都说照你的方法练枪头不抖了,接下来你可得往深层次教才行。这样吧,反正现在没事,咱们到营房后边去练练,这近水楼台的老子不抓紧就亏大了!” 张天彝说完一把将安毅拽下床,自己走到枪架那里抓起两只步枪背上,旁边几个弟兄一看哪儿肯落后,纷纷放下手上的活计走向枪架。 这样的事情在二区队很平常,弟兄们经常利用午休和晚饭后的这段时间加练军事技能,因此安毅也没有拒绝,懒洋洋地穿上鞋子,尚未站起来就看到李铭德匆匆地跑了进来。 李铭德冲到安毅身边乐呵呵报喜:“好消息啊!我在校本部开宣传工作会刚要散场,一男两女三个党报记者进来找主持会议的政治部熊副主任,客气地拿出中央党部的信函,熊副主任看完后乐呵呵地招呼三位记者去吃午饭,临走前把我叫过去,让我回来通知你做好准备,说三位著名的党报记者是专门来采访你的,当时步、骑、炮、政四科的十几个孙子羡慕地看着我,老子自豪啊!哈哈……老大,那个男记者胸前挂着一部漂亮的德国相机,新崭崭的,估计老大的光辉形象很快就要出现在《中央日报》第一版显著位置上,咱们兄弟这回也跟着光彩啦!” “死螃蟹,你***千万别开这种玩笑,会吓死人的!” 安毅大吃一惊,揪住李铭德的衣襟盯着他的双眼。 李铭德拨开安毅的手:“老大,这可是政治问题,我哪里敢开玩笑吗?我说你怎么了?别人眼巴巴地想出名都不行,可这么长时间你总是躲着,不是个事儿啊!干脆大大方方地接受采访,以你的胆量还怕什么?再者说了,那两个女记者挺漂亮的,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说话温柔得很,走进门就带进一阵阵花香,弄得老子脑袋一阵晕乎。” 众弟兄哈哈大笑,接着望向安毅,安毅却在想着回避的事情。若在其他时间,安毅就算接受采访也没关系,这个时期绝对不行,他意识到自己的形象要是上了报纸,正在和自己进行数项私下合作的汉斯很有可能由此知道自己的黄埔军人身份,特别是彼此私下即将展开的军火生意,很可能因汉斯的顾虑而受到影响,这可是威胁到数千大洋收入的大事。退一步说,若只是文字采访问题也不大,到时候汉斯在报纸上看到安毅的名字没关系,中国人同名同姓多着呢,要是问起只需轻松糊弄过去即可。安毅已经打定主意,近期内决不能让自己的形象出现在报纸上,以后怎么样那是以后的事情。 安毅抓起床头的武装带,迅扎在腰间:“弟兄们,今天咱们这射击练不成了,都休息吧。螃蟹,等会儿你就说回来没见到我,弟兄们都会为你作证,别担心。老张,下午的政治课6教官不是请假改成自修了吗?你多担待点,要是问起我……就说我病了去了校医院,不会有什么事的。” “老大,咱们弟兄替你圆谎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可你千万别溜出校门啊,要是被逮着了,咱们区队这个月的红旗就没了!红旗没了本季度奖金就飞了,弟兄们都眼巴巴指望月底的这笔奖金过日子了。” 宣传委员李铭德的政治觉悟终于被奖金战胜。 张天彝也劝道:“小毅,我估计你躲不了,要是大队长他们和政治部的人命令咱们去找你,咱们也得乖乖地去,校园就这么大,平时你爱去哪儿弟兄们都知道,找也不是,不找也不是,你这不是让弟兄们为难吗?” “滚一边去!现在到下午四点半,也就三个半小时时间,四点半一到他们就得跟随长官们坐船回城里,否则今晚回不去,老子熬过这三个半小时就行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我就不信他们能天天来……怎么?一个个老脸皱成蛋皮似的,这点小忙都不帮老子还说什么两肋插刀?行,不难为你们,到时他们真命令你们这帮孙子找我,你们就尽管找,要是真被你们找着老子也认了!走了啊!老张晚上帮老子打饭回来,从现在开始,老子就是病号了!” 安毅说完,推开拦在面前的弟兄大步离去。 第四十六章 不想出名都难(下) 数分钟后,安毅埋头走进了校医院,看到值班医生正巧是认识的女医生6凌,就捂着肚子坐在病号位置上陈述“脑袋有时痛有时又不痛”的病情。 6医生看到是名人安毅,招呼得非常周到,但这脑袋疼可不是那么好诊断的,忙乎十几二十多分钟后,美女医生给安毅开出几片安慰药,把安毅送到门口还叮嘱有空常来,安毅没好气地随口回答了一句,让美女医生愣之后咯咯笑个不停:有你这样诅咒人的吗?亏你长得像仙女似的! 走出校医院,安毅想想不行,自己平时爱去哪里弟兄们都知道,想藏也藏不住啊!好在午休时间,校园里没什么行人,急得蹦蹦跳的安毅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想来想去终于给他想到个地方,那个地方安毅只去过一次就敬而远之,谁也不会想到安毅竟然会藏身在那里。 拿定主意后,安毅笑眯眯加快度,一面走一面暗自得意,不一会儿就走进了目的地军人俱乐部,迅推开虚掩的大门麻利地关上,转过身来回头一看,他整个人傻了:原以为空无一人的大厅里围坐着十几个人,似乎在低声讨论什么事情,这群人听到动静,全都望向大门方向,把自以为诡计得逞的安毅看得叫苦不已——几乎全都是熟人,而且还是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血花剧社成员! 蒋先云等人见是安毅非常惊讶,随即哈哈大笑,全都迎了上来,看到脸色白的安毅转身开门想要溜走,一群人哪里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为了劝说安毅参加血花剧社,这群前三期的老大们费尽口舌无法得逞,却又不得不佩服安毅的各种借口和花招,每次都被安毅花言巧语躲过,老大们回来细想就感觉自己又被忽悠了,此刻安毅自投罗网,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吗? “跑什么跑?给我老实点,坐下……你们两个去把门关上!” 蒋先云一把将安毅扯到中间按在椅子上:“再也不听你的任何花言巧语了,老子从现在起就算你加入剧社了!” 安毅摇头苦笑道:“老哥,哪里有你们这样逼良为娼的?” “你说什么……” “君山揍他,这孙子的嘴巴损得很……” “鞋呢?老子地鞋呢?别挤我。老子要用鞋底教训这个小流氓……” …… 被压在地面上动弹不得地安毅苦苦哀求。看到一群老大兴致正浓哪会放过自己。情急之下把矛头对准了剧社头头蒋先云:“……蒋先云。奶奶地。你现在好歹也是个中校侍从官了。怎么还如此斯文扫地啊……老贺。你他娘地敢捏老子……啊哟……别打了。小弟认错行了吧……” 廖斌恶狠狠吼道:“今天你自投罗网。不加入也不行了。老子是上过战场地。不怕陪你死掐。熬吧。看谁熬到最后!” 一群人死死按住躲了很久见不着面地安毅。七嘴八舌兴奋地虐待加利诱。终于在第十一分钟听到了安毅痛苦地喊出大家喜欢听地话: “老子答应了行了吧……你们这帮孙子损啊……老子现在是病号啊……” 半小时后,有气无力的安毅放下剧本站了起来:“明晚就要演出了,小弟怎么样也赶不上啊!万一演砸了,小弟怎么对得起辛苦了半个月的大哥们?这样吧,我先回去,下次写出新剧本我再来。” “站住!给老子回来……” 蒋先云一把将抬腿要跑的安毅揪回来:“无论如何,明晚你都要跟我们一起到女师大演出,这是咱们自东征开始到现在的第一场演出,也是你加入剧社的第一场演出,决不能让你小子再溜掉!” “对!怎么样也要他出演个角色,只要上过一次台,他再想跑也跑不掉了!” 二期的老黄随声附和,弟兄们也纷纷同意,这副样子就像在说:小子,你破过处之后不想呆在怡红院都不行了。 安毅知道想躲也躲不过了,无奈之下反而来了精神,似乎好不容易鼓起最后的勇气一样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子豁出这张老脸了!就挑一个复杂点的角色试试,就演这个匪兵乙吧!” 众弟兄听了哈哈大笑,接着就是一阵臭骂,蒋先云想了想却爽快地答应下来,只要安毅参加进来就是个良好的开端,自己这帮人如今都进入军中各部担任中下级主官,军务繁忙时间有限,而且没几个月就要参加北伐了,剧社不能后继无人,小弟安毅虽然大大咧咧没个正经,但只要他真的当回事就会大有作为,不见得比自己这批人做得差。 深思熟虑之后,蒋先云大声拍板:“行!就这么定了,小毅挑的这个角色没有台词,只需换两次服装跟随大家走过场就行,不会影响到原来的秩序,也就不需要做什么调整了,唯一的问题是小毅这长相…啧啧,匪兵可不能比革命英雄长得帅,否则很影响整台戏的效果老廖,麻烦你带小毅进去换套衣服画画妆,和咱们一起彩排一次看看效果如何?” “好咧!走吧……小毅,你愣着干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可是金口玉言的,别告诉我你想反悔。”老廖斜眼看着安毅。 安毅看到周边哥们儿不怀好意的狞笑,连忙矢口否认:“哪里哪里?答应了我就不会反悔,不过既然是彩排就不用那么认真了吧?” 蒋先云严肃地看着安毅:“不行,干什么都得端正态度,你……谁敲门?等等,我去看看,是不是陈赓小子能抽出时间过来。” 看到蒋先云走去开门,安毅突然想起记者采访的事,预感到可能是记者们或者被迫遵命的弟兄们找到这来了,得赶紧找个地方躲避才行,否则光辉形象就要上报了。心中慌乱的安毅四处看看,灵机一动立刻挤出笑容拉着廖斌的手: “老廖,走,小弟想通了,快带小弟进去化妆吧。” “这还差不多,走吧,我帮你化这次妆可以,你得记住我是怎么画的,以后演出你可得自己化妆才行。” 廖斌边走边交代。 “那是,那是……时间就是生命啊,快点吧,老廖……” 第四十七章 实话实说(上) “别磨磨蹭蹭的,快点,我先出去等你。” 画完妆后,廖斌留下安毅先出去了。 “马上好。” 安毅扣上皱巴巴的土黄色匪兵服纽扣,弯下腰对着桌面上的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的化妆效果,不得不佩服老廖的化妆术:用白色粉底把一张脸全都抹白,用深色油彩随手涂抹了几下,再用炭笔在额头、眼角和口鼻两边画上一些线条,几下就把一脸正气的安毅弄成个刻薄奸诈的匪兵,活脱脱就是一个反面典型。 安毅放心地喘口大气,抓起靠在墙上的木头道具枪挂在身上,拉开化妆间的小门走进大厅,看到熟悉的兄弟黄剑光几个和政治处的两个教官站在大门边与蒋先云说话,立刻佝偻上身,迈开螃蟹步走到几位剧社学长身后。 蒋先云在众人的注目下转过身,看到躲在弟兄们身后的安毅立刻高声下令:“安毅,过来!” 一群剧社学长纷纷望向身后的安毅并闪身让出条道,匪兵乙安毅立刻引来所有的目光。 谁知安毅反应奇快,满脸惊讶地四处张望,嘴里还在嘀嘀咕咕配合脸上的茫然表情,就像根本不认识安毅一样: “安毅?谁啊……天花板上没有……我看看是不是藏在桌子底下……咦,抽屉里也没有……查无此人啊……” 安毅滑稽的化妆本来就让人想笑,此刻看他东张西望故作镇定的拙劣表演,加上欲盖弥彰的幽默话语,立刻引哄堂大笑,就连大步进来的两个政治教官也放下严肃刻板的面具,情不自禁地加入到欢笑的行列。 蒋先云笑完走到安毅身边,低声说道:“小毅,原来你竟然是为了逃避采访任务才躲到这里来的啊?你那几个弟兄一直在为你开脱圆谎,说什么没通知到你也根本不知道你在哪儿,但我一听就知道,他们和你小子穿同一条裤子,不过也好,让你走投无路之下糊里糊涂闯进来了,哈哈,怪不得今天你这么爽快答应加入剧社呢。” 安毅愁眉苦脸地叹道:“爽快?小弟地隔夜饭差点都被你们挤出来了。身上还不知有多少青紫伤疤呢。唉……老子自作聪明。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蒋先云忍不住又笑了。但他很快就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小毅。别地事情可以开玩笑。唯独今天这个政治任务不行!你想想看啊。东征胜利后广东安宁下来了。极大地鼓舞了全国人民地革命热情。我们革命军很快就要开始北伐。去打倒那些鱼肉百姓祸国殃民地军阀。国民政府和各个革命军从上到下都在积极做着准备。这个时候更需要激革命斗志。树立革命军地良好形象。以吸引更多地有志青年加入到军队中来。其中。政治宣传是各项工作地重中之重。你怎么能逃避呢?你是革命军人。是咱们黄埔地优秀学生干部。要明白自己肩上地重任啊!” 话说到这份儿上。不去是不行了。安毅只好点点头走向两位政治教官。刚想敬礼。突然意识到自己地一身匪军乙打扮。连忙放下举到一半地手。飞快地解下斜背地破木枪放到地上。乐呵呵地点头哈腰: “曾教官、钟教官。两位长官在百忙中还亲自莅临指导。太辛苦了。哈哈……长官找学生有事?” “住嘴!你这油腔滑调地家伙。噗……” 曾教官看到安毅地样子想严肃都严肃不起来。 爽快的钟教官一把拉住安毅的手就要往外走,安毅连忙请求换身衣服才出去,否则穿这身匪兵衣服走在校园里说不定会引起公愤,钟教官只能强忍笑意松开手。 安毅在阵阵哄笑声中跑进里面的化妆间,很快换好衣服戴上军帽出来,半掩脸面跟随两位教官匆匆离去。 俱乐部大门一关上,剧社的弟兄们就笑得不行了,这个说“这家伙真是个表演天才”,那个说“刚才的经过活脱脱就是一幕滑稽戏”,只有老贺乐呵呵问了大家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小毅干嘛不卸妆啊?” 政治部办公室里,三名心焦的记者终于等到被领进来的采访对象,看到安毅脸上的残存油彩都很惊讶,细问之后才知道安毅不知道记者们要来,正在血花剧社排练节目,匆忙之下卸妆不干净。 熊副主任拿出自己的手绢递给安毅:“擦擦,净瞎胡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党报采编主任周玉华小姐,这位是专访记者叶青小姐,这位是摄影记者林建民主任,林主任随军参加过东征,拍摄出大量优秀的战地作品,今天各位尊敬的记者受党部委派专门来采访你,采访内容是军校的训练和学习、军民关系和青年军人政治信念和人生理想等方面,这些你都熟悉,亲身经历的事例很多,就畅所欲言吧……好了,各位,人给领到了,哈哈!时间宝贵你们忙吧,我有点事出去一下就不参加了。” 熊副主任给安毅送上杯开水就领着几个下属离去,这是记者们的要求,记者们担心校领导在场安毅放不开。 二十一岁的短专访记者叶青很有女人味,属于那种不算特别漂亮但非常有女人味的人,白皙的脸月牙形的眼睛让人倍感亲切。她见安毅坐下后把熊副主任给的白手绢放在一边没拿来擦脸,便含笑问道:“安毅同学,你怎么不用手绢擦去脸上的油彩啊?” 心不在焉的安毅正在低头考虑怎么样才能说服摄影师放弃拍照的问题,听到叶青问话,想也不想随口回答: “我哪里敢用熊副主任的手绢啊?上面的两朵梅花肯定是出自他夫人之手,要是沾上油彩他回家就说不清了,万一影响他家庭和睦怎么办?我不是害了他吗?不用那么麻烦,采访完我回去洗洗就行了。” 三个记者哪里会想到安毅一开口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最先明白过来的摄影记者林建民借扶眼镜之机掩饰自己的笑意,两个女记者呆了几秒钟,随即放声大笑起来,突然觉得眼前的安毅是这么的有趣,这么的大胆。 **************** ps:非常遗憾,没有冲上页周推荐榜,只能继续待在新书榜上等着下榜了!不过按照度来说,我也不算慢了,书26天,没有添加任何资料,现在已经18万5千字,在同期的书中应该是最足量的! 恳请收藏和推荐票支持,谢谢! 第四十七章 实话实说(下) “安毅同学,没想到你这么幽默风趣,很好!我相信今天的采访将会很顺利。” 叶青含笑问道:“之前我们掌握了你的不少先进事迹,特别是你们与东郊林村民众建立的军民鱼水关系,得到了中央党部领导的高度评价,这也是我们今天采访的重点之一,希望你不要拘束,畅所欲言,好吗?” “啊?哦……可以,可以。” 安毅坐正一些,但脑袋还是下意识地低下。 叶青与采编主任周玉华对视一笑,相互点点头开始采访。 周玉华摊开采访记录本提起钢笔,林摄影师拨弄相机进行准备,叶青把双手放在桌面上开始提问:“安毅同学,你最大的理想是什么?” 安毅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实现祖国统一,建立独立自主的新共和。” “很好,我们了解到你对军阀割据的倒行逆施非常痛恨,在考入黄埔之前曾经有过一段难忘而精彩的经历,当时你被军阀杨希闵的叛军抓去做苦力,挖战壕对抗革命军,不堪忍受之下你毅然投身到革命军队一边,参加了著名的龙眼洞攻坚战并立下赫赫战功,非常了不起!能对我们说说当时你的思想转变过程吗?” 叶青显然在采访之前做足了准备。 安毅听完她这一大段话非常感慨,心想中国记者为何在哪个时代都这样?一点儿鸡毛蒜皮的事情到了他们嘴里,竟然能说得这么堂而皇之无比高尚。安毅心里很是抵触,想了想决定按自己的想法来说,也让这些记者们今后长点记性:“记者同志,你们是想听真话呢,还是想听场面话?” 几个记者惊讶地对视片刻,叶青颇为不解地回答:“当然要听真话了,新闻和专访的原则就是真实。安毅同学,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们只有一个要求,实话实说就行。” “实话实说?” “对。实话实说!” 安毅点点头:“那好。我被滇军抓去是事实。但是我不用挖战壕而是开车运东西。虽然没日没夜地干累点。但要比那数千名被枪口顶着挖战壕累得死去活来地民夫强上百倍。至于你问我为何投身革命军。当时我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个觉悟。只是看到一个十五岁不到地孩子因不堪忍挖战壕地痛苦而逃跑。结果被监管我地滇军连长枪杀在我脚尖前面。我才愤怒地。当时我很难过。质问那个开枪地滇军连长一句却被他猛踢两脚。我更愤怒了。从那时起我就打定主意要收拾他。结果第二天他被我拧断脖子。我心里也就舒服了。” 几个记者颇为惊讶地再次相互对视。叶青苦笑了一下问道:“那么。是什么力量促使你奋不顾身。冒着敌人地枪林弹雨开车冲进敌阵地?” “是老宋那家伙提醒我地……不认识?我介绍一下。老宋就是一期毕业地宋希濂。和蒋先云、陈赓、陈明仁、胡宗南等等都是我早就认识地好哥们儿。老宋当时是特务连地副连长。偷偷潜入龙眼洞滇军阵地后方侦查。恰好碰到运送物资到滇军阵地无法逃命地我。当时战斗非常激烈。老宋告诉我滇军地火力很猛。要不开车冲进敌阵搏一下。对面地很多兄弟就会从此倒下!当时我刚拧断那个滇军连长地脖子。感觉自己地脑袋热乎乎地。听完老宋地打算想都不想就跟他干了。结果老天有眼真让我们打乱滇军部署。成功了。哈哈!” 安毅停下立刻补充一句:“在这儿我得提提宋希濂。这家伙是个有勇有谋地悍将。行动开始不久。他让我在滇军阵地后地警戒哨旁停下。车没停稳他提两只驳壳枪扑下去了。左右开弓转眼打死三个滇军。扛起沙袋上地机枪就爬到车顶上。我开车他射击。他至少打死打伤二十个以上地滇军官兵。这才最大程度地搅乱滇军阵地打击滇军士气。他居功至伟啊!可这小子是个实在人。到现在他对这段激战一个字也没提。我佩服他!与老宋相比。与那么多东征南伐浴血奋战地弟兄们相比。与成百上千地烈士们相比。我安毅这点破事算什么啊?对吧。各位?你们得好好报道一下老宋。总不能让真正地英雄这么默默无闻吧?” 记者们面面相觑,都愣住了。安毅的讲述虽然没什么精神升华,但非常真实,三人细细一想,在那种情况下也真难有什么思想斗争和觉悟猛然提高,这就让他们的采访难以进行下去了。 “那么你是怎么想到把两面党旗和军旗插在车顶上的?要是你没有对革命军队的向往,也没有较高的政治觉悟,你怎么能想到这么做?” 叶青果然是经验丰富才思敏捷的专访记者,一下就抓住了焦点中的焦点,让其他两位同行精神大振。 谁知安毅的回答让他们再次大失所望:“那不是我干的,还是那个宋希濂的手笔,这家伙把两面破旗子绑上去的时候把我吓得半死,对他说这样冲进敌阵还怕不被子弹打成马蜂窝?可老宋说得在理啊!他说要是没这两面旗帜,不但滇军向咱们开火,对面的弟兄们看到一辆卡车疯似地撞过来也会开火,与其前后遭罪,不如搏一搏对面的弟兄们看清楚了手下留情,这样或许咱们俩的小命更有保障些。事实证明,宋希濂同志是非常英明的!” 采访随之僵住了,叶青站起来示意两位同事跟她出去一下。 安毅看着三个记者垂头丧气地走出门外低声商量,感到心里非同一般地畅快,心想小样的以为老子治不了你?ccav的节目老子看了十几年,这一套套的玩意儿比你们玩的顺溜百倍! 三个记者商量一会儿再次回来,两个主任缓缓坐下,叶青却走到电话机旁一阵猛摇,接通后说道: “我是党报编辑部的,给我接党部二局……大姐啊,你那弟弟可把咱们害惨了,这小子貌似忠厚其实大奸大恶啊!满嘴抹油、诡计多端咱们却束手无策,大姐你得评评理主持公道啊……这样?嗯……嗯……太好了!谢谢大姐……安毅,过来!听电话!” 安毅心知坏了,只能硬着头皮过去,接过气鼓鼓的叶青递来的话筒放到耳边: “我是安毅……呀呀,龚副局长……行行行!龚大姐啊,小弟就这水平,思想境界还有待提高啊,现在不正是在军校废寝忘食吗……好好!大姐,小弟只有一个要求,要是答应了,小弟立马配合,就是要小弟当场写血书都成啊……哈哈,大姐别笑,这都是小弟的肺腑之言……对,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能拍照……什么原因……哎呀,大姐,这说起来就没意思了……既然你一定要听小弟只能献丑,原因就是小弟长得太帅,要是这副光辉形象印在报纸上,会让很多女同学女战士荒废学业耽误正事的……哈哈!大姐同意就好,不许反悔……哈哈!行!记住了,小弟下周有假立刻前往府上觐见!” 安毅放下电话大出口气,现三位记者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 **************** ps:许多读者问铁骨在哪里?我这里只能报以苦笑……故事才刚开了个头,安毅的进步是一点点的,你总不可能让一个新手村的白板,去越级挑战终极boss吧?另外还有高呼实业救国的读者,我们扪心自问一下,就算我们穿越回去,就真能搞懂那些科技展的门门道道?所以多一点理解,多一些宽容吧! 最后,推荐一本新人新书《禁修》(13179o5),上古修者的法宝,遍藏异宝的仙人洞府,存在千年的修者战场遗址。如果你是禁制师,那么你就能随意出入这些地方,获得其中的奇珍异宝。如果你不是,那么你一旦闯入其中,就等着禁制动,形神俱灭。杨凡无意中得了一段金丝线,成了修真界中极其稀少的禁制师。而在门内长老眼里,他只是一个后天之资的修者,一个被遗弃的无名弟子。连接:13179o5qidianet 第四十八章 可怜的匪兵乙(上) 黄埔军校交通船追逐夕阳逆流而上,驶向上游的广州城,船上的官长们和三位记者在热情交谈,记者们对军校的印象极其深刻,深感这个四面环水的革命大熔炉里藏龙卧虎,人才辈出。 叶青和熊副主任等人坐在左舷硬椅上低声交谈,她将采访情况简要告诉大家,并说出其中的不少精彩之处。 她介绍说安毅端正态度实实在在地接受采访之后,给大家带来的感触实在太大,特别是安毅对林村问题的认识和见解,足以令三人刮目相看。安毅的观点是:林村是中国社会转型时期的典型代表,这种以宗族道德意识和传统观念来统治和约束每一个成员的自闭村镇,在几百年动乱不止的中国遍地都是,为了能平平安安活下去,他们不得不抱成一团,政府不应以强硬的行政命令和执法手段去管理他们,而是应该主动沟通,建立信任,可以从帮助这样的村镇建立起一支相对正规的联防队伍入手,尊重他们的道德传统和生活习俗,为他们培养自己的管理人才,请他们中具有影响力的代表走出来多看看,循序渐进,一点一滴去改变他们落后的观念,让他们真正看到变革带来的实惠,这样才能建立牢固的党群关系、军民关系和有效的行政管理制度。 最后安毅还补充一点:他认为这样的方式同样适合于对待全中国的少数民族,因为国民政府正在壮大,总有一天会统一中国的,中国少数民族占据几乎三分之一的国土面积,数十个民族拥有几千万人口,如何处理民族关系将是政府不得不面对的难题,林村,只不过是一系列难题中的一个小小难题而已。 叶青说完不解地问道:“这个安毅实在令人难以捉摸,外表斯斯文文的,却常说一些粗言俗语,看似大大咧咧满口胡说八道,却又让你无法批驳,细细一想甚为有理,而且某些新颖的观点和独到的见解令人耳目一新,令人难以置信如此深刻的见解居然会是从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嘴里说出来的,总觉得没有深刻的思考和丰富的阅历根本就不可能办到。” 教官们也有类似的看法,不过见多不怪后习以为常,反倒觉得安毅本来就该是那样。 健谈的熊副主任没有开口,自从上一次偏听偏信误会安毅之后,内疚的他对安毅展开深入细致的调查,可以说没有几个人比他更了解安毅。叶青看到熊副主任的样子知道他有自己的看法,于是连声催问。 汽船将要接近码头,熊副主任想了想简单地说了几句:“如果,你看到一个人不满二十岁的人为了安葬自己的死难同袍,在寒风中连续不停地挖土扛石头,一直干到手上的血泡伤疤变成老茧;如果你看到他为一个初次见面自卑自闭的兄弟擦洗满身的疥疮脓包,小心上药天天如此直到康复;如果你看到他被误解被歧视之后,仍坚信误会总有消除的一天,一如既往地对你保持微笑和尊重;如果你看到他用自己的言行带动身边的所有人天天进步……那么,他的任何表现你都能理解,他做出任何成绩你也会觉得理所当然。” 走上码头的叶青细细品味熊副主任的话,似懂非懂,他身边的摄影师林建民则不无遗憾地说:安毅长得很英气,一定很上镜,不愿拍照可惜了。 安毅自己则没有任何的遗憾,经过这次采访,他仿佛突然想通了很多东西,与记者们道别之后他下楼洗去脸上的油彩,走出校本部的一刹那,从容和自信再次回到他的脸上,一路上他非常大方地和学友们打招呼,遇到呼叫的他停下脚步问有何吩咐,和气地与围上来的学友们坦率交谈,“***”、“兄弟我”这样的口头禅照样一个接着一个,不管你笑也好惊讶也好反正他就是这样,向大家展示自己真实的一面,不愿意背负什么心理包袱,虚情假意的确活得很累。 次日下午五点半,安毅跟随血花剧社的弟兄们走下码头进入广州城,在南关戏院旁的一个师兄的家里与剧团的其他成员会合。陈赓几个抽出时间赶来演出的学长们见到安毅非常高兴,好奇地询问小师弟是怎么走进艺术大家庭的? 蒋先云等人绘声绘色一阵介绍。让大家笑得直捧肚子。 安毅等学长们笑完。郑重地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表明自己地态度:加入以前是自己地认识不够。现在想通了一点也不后悔。愿意为剧社尽心尽力。一席话让学长们惊讶之余深感满足。大家知道凭着安毅地能力和一贯地表现。除非不愿意。只要他愿意一定会做得很好。 用完简单地晚餐已经是六点半。四个学长雇来几辆人力车。把道具先拉到女师大。大部分人步行前往。 刚到女师大门口。剧社一行就受到师生们地热情欢迎和接待。 金慧淑和潘慧勤两位看到思想落后地安毅赫然在列。非常惊讶也很高兴。不停地问安毅是怎么提高认识地? 安毅乐呵呵一个劲儿地打呵呵。几句话绕来绕去。就让两位具有先进思想地女中豪杰迷糊了。两人忘了刚才地问题。非常自豪地为安毅介绍起自己学校地历史和现状。贺衷寒、蒋先云等人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佩服不已。再一次领略到安毅高地忽悠水平。 忙忙碌碌之后已是晚上八点,能容纳两千二百余人的礼堂里座无虚席,与学长们坐在舞台右侧深处的安毅看到主持人金慧淑身穿红色旗袍的倩影,倾听她熟悉的声音,微微叹了口气:“如此风度,不去做专业主持人实在可惜了!” 这次两校剧社合作会演的节目丰富,有合唱、舞蹈、民乐演奏和独幕话剧等,这次血花剧社与师大剧社第一次合作演出深受欢迎的《还我自由》是重中之重,所以也是准备过程中最花时间和精力的。 血花剧社新编的剧目《觉醒》放在最后,安毅今晚的唯一任务就是扮演《觉醒》里面的匪兵乙,刚一出场就被当地觉醒的民众领着打进城里的革命军一枪打死,要求匪兵乙被打死后偷偷爬到后台,马上换上革命军的衣服,立刻跟随在一群学长们的屁股后面冲上舞台摆个造型闪耀亮相,形成大军压境、革命胜利的声势就算完成了,出场时间不到一分钟,难度并不大,所以也没人为此特别指导戏份不多的安毅,安毅也就能够优哉游哉地欣赏师大美女们的演出了。 ******************** ps:下一节安毅就要闹大笑话了,呵呵! 新书榜最后四天,请大家继续推荐票和收藏支持哦!尤其是收藏,现在的推荐眼花缭乱,一旦下榜后就难以在页寻觅到本书的踪迹,所以拜托大家收藏一下,谢谢啊! 第四十八章 可怜的匪兵乙(下) 前面的两个合唱、一个独舞和女师大的独幕话剧赢得了阵阵掌声,安毅却觉得内容平淡乏善可陈,接下来的民乐演奏却让安毅非常惊讶,《步步高》等三广东音乐传统曲目演奏得非常精彩,参加演奏的女生们不多不少正好十二个,琵琶、二胡、扬琴、笛箫等民族乐器的演奏技艺非常娴熟,相互之间配合默契,从容自信,一个个或是娇美,或是婀娜的女生在明亮的灯光下是那么的温婉动人,使得安毅突生一个想法:要是和平时期,老子立马退学,使尽一切手段把这十二个宝贝儿拐走,也成立个女子十二乐坊,全国巡回演出一圈再前往欧美各国,哪儿钱多就上哪儿去,将作曲、配乐、剧务、策划、经纪人、经理、教导员和男保姆等数职容于一身,整天躺在花丛里,数钱数到手抽筋。 这个精彩的节目结束,《还我自由》随即开始,这是一幕反抗封建家庭包办婚姻的剧目,由于李之龙在海军局身居要职,早已退出了剧社,原本由他反串的女主角现在是由真正的女生潘慧勤主演,男主角仍旧是廖斌,陈赓出演的地主婆现在由女师大的另一女生出演。 节目开始,地主家的长工廖斌挑着一担柴下山,地主的女儿潘慧勤领着大汗淋漓的老廖走进后院放下重担,从胳肢窝下方掏出手帕心疼地给老廖擦汗,老廖激动地捧着地主女儿的手,两人四目相对,欲言无声。 这时,地主婆无声无息出场了,一阵矛盾之后,改演家丁打手的陈赓和黄埔二期的老黄等人凶神恶煞冲上台来,将老廖打翻在地,将地主女儿五花大绑,严刑拷打,痛责她不守妇道等等罪行,直打得“遍体鳞伤”,由老地主扮演者李继洲下令拖走…… 台下呜咽声一片,泪花飞舞,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婚姻自由”,立刻从者如云,吼声震天,“打倒地主阶级”、“打倒包办婚姻”等吼声接踵响起,震耳欲聋,把大幕右侧的安毅吓得不轻。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演出已经圆满结束了,台下掌声雷动,欢声不绝,两校剧社的第一次剧目合作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接下来的诗朗诵安毅没空欣赏了,被叫到后台帮助学长们准备《觉醒》剧目的演出,搬道具挂背景纸板等忙的不亦乐乎,卸妆完毕的潘慧勤等女生也跑过来帮忙。 由于刚才的演出非常成功,弟兄们都很兴奋,没有人记得该向第一次参加演出的安毅提醒点出场时该注意什么之类的,几位学长大腕儿没人帮安毅忙搬东西只顾和美女交流心得体会,安毅在剧务的指挥下干这干那,转得像陀螺似的,当演出正式开始之后没顾得上喘口气,又被三期的老周像赶羊似的轰进后台一间小房里,随着几个匪军扮演者手忙脚乱地找衣服寻木枪,准备出场。 由于《觉醒》剧目长度只有十分钟,准备时间非常急促,加上后台小房间正好灯泡出问题,本就光线昏暗,还一闪一灭的,满头大汗的安毅飞脱下衣服,手忙脚乱地抓起桌上的匪兵服换上。 没想到由于太过慌乱,另一位学长恰好把自己脱下的灰色革命军军服压在了土黄色的匪兵服上面,安毅根本没注意拿起就穿上了,连革命军的帽子也都戴上。 安毅好不容易捡起地上的破木枪,上场的喊声已经响起,于是就贴在几个饰演匪军的学长身后穿过幽暗的走廊,还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就跟着前面的四人冲上舞台。 他摆好架势。举起破木枪。抬头就看到蒋先云扮演地革命军团长、贺衷寒扮演地政委和陈赓扮演地农民自卫队长这三个英雄人物已经威风凛凛地站在了假山上。率领几个革命军和一群拿锄头铡刀地农友苦大仇深地怒视自己几个。 由于安毅身材高挑。极为醒目。又站在老黄扮演地匪军团长身后一步。位置最靠近舞台边沿。台下两千多观众很快便现了身穿一身革命军服装威风凛凛地“匪兵乙”。议论声疑惑声逐渐响起。 好在自卫队长陈赓反应迅。挥手指向安毅大声喊道“看。这个混进革命队伍地败类。今天绝不放过他!” 蒋先云和贺衷寒也迅即反应过来。非常默契地同时喊“打!”。枪击地效果声噼噼啪啪响起。安毅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只顾紧记要求应声而倒。三下两下跟随几个扮演匪兵地弟兄们爬到幕后。飞也似地赶往小房间。昏暗之下好不容易挤进去再次出错。拿起身边学长换下地匪兵服装飞快穿到自己身上。蹲下摸索好一会儿才找到武装带。扎上之后再次落在了人群后面。 安毅抄起破木枪急忙赶上。尚未能停下喘口气。台下地欢呼声响起。马上跟随几个学长冲出场。三下两下爬上弟兄们特意为了突出他地形象而特定地最高处。举起破步枪按规定摆出个勇往直前地造型。 谁知他摆了很久姿势。台下不但没有掌声没有欢呼声传来。反而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让台上摆出漂亮造型地弟兄们郁闷不已。 明亮的舞台灯光下,主持人金慧淑见到“匪兵乙”站在革命队伍中的最高处,一副奋不顾身的样子非常显眼,立刻明白出漏子了,她慌忙跑到工作人员身边疾呼闭幕,没等大幕完全合上就跑到一群革命军的造型前面,气愤地指着站在最高处的安毅大声质问:“安毅,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故意捣乱吗?” 安毅看到大幕缓缓合上,整个人不由松懈了下来,突然听到有人质问自己就望了下去:“是金小姐啊,有什么话等我爬下去再说吧,累死我了,这活哪里是人干的……” 众弟兄感觉不对,纷纷抬头望了上去,赫然现安毅竟然穿着一身的匪兵乙服装,竟然还让他站在最高处,立刻明白刚才台下两千多人异常反应的原因所在,看着安毅毫不知情的样子,一时间气得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蒋先云气得原地转了两圈,指着爬下一半的安毅大声骂道:“**你***匪兵乙……” 从这一天开始,总是喜欢给别人起绰号的安毅终于有了他一生中的第一个绰号——匪兵乙! ****************** ps:这一节我边写边笑,写完肚子都笑疼了!呵呵! 黄埔生涯不止有严苛冰冷的训练和纷扰不断的党争,还有欢愉畅快充满革命乐观主义情怀的时光,我只希望自己能写出一本不一样的作品。当然,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铁血的岁月就会来临! 继续恳请推荐和收藏! 第四十九章 突然的别离 “立正……解散!” “安毅,你留一下。”工兵大队队副刘思桐训完话叫住安毅。 “是!” 满身军装被大汗湿透的安毅跑到刘思桐身边立正,刘思桐摆摆手示意他随意:“和我一起走走吧……安毅,最近你听说什么没有?我是说听到什么校外的传言没有?” 安毅紧紧步枪背带:“这段时间我们区队的训练很忙,十天的野外拉练刚刚回来,接着就是三个科目的考试,弟兄们累得不行,每天都早早睡觉,我也有好多天没到靶场加练了,校内生什么事都没工夫理睬更别说校外。怎么了长官?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马上要北伐了?” 刘思桐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这一周来,你没现你的俄国师傅都没有来学校吗?” 安毅停下脚步:“我找了柳申科夫两次,听说他搬回城里去了,这次野外拉练我们的专业教官互林大校也没有和我们一起,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长官,请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慢慢走,边走边聊。” 刘思桐压低声音说道:“两周前,生了‘中山舰’事件,有人想阴谋暗害蒋校长,国民政府的高级顾问主任季山嘉、海军顾问嘉列等一批顾问团成员牵涉其中,我们军中的一些人被秘密逮捕,学校的邓教育长也受到怀疑,整个广州城气氛紧张啊!” 安毅大吃一惊:“中山舰不就是学长李之龙管辖的吗?他怎么样了?” 刘思桐轻轻拉一下安毅的袖子,走到道路旁的树荫下:“别喊这么大声,怕人听不见啊……正是,我知道你和他关系很好,所以我才告诉你这件事。你这个师兄相貌堂堂,能文能武,是个难得一见的俊杰,去年十月他就被国民政府任命为海军局政治部主任,授海军少将军衔,上个月初海军局长欧阳琳离职,他随即被任命为代理局长,晋升中将军衔,是咱们黄埔毕业生中绝无仅有的佼佼者,也是无数少女心目中的偶像,要不是这次事件,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啊!可惜了……” 安毅着急地问道:“不!我绝对不会相信老李会谋害校长。不可能!长官。能告诉我老李关在哪儿吗?” “安毅。你冷静点!” 刘思桐四处看了看。低声说道:“暂时关在一军军部。不过我听说他没有危险。这个时候你千万别给他添乱。这件事情牵涉太广。背景很复杂。不是你我这样级别地人能够明白地。何况你如今是一个军校学员。有什么能力又以什么理由去看他啊?我知道你心地淳厚。诚信待人。无论是军事技能还是理工知识都出类拔萃。可是在政治上你还有待学习。说得难听点这方面你还很幼稚!谁不知道你安毅入学以来从不谈论政治?谁听到过你安毅地政治观点和时局评论?这是你地优点也是你地缺点。从军人地角度来说你非常称职。但是从古到今你见过哪位名将不懂政治?安毅。虽然我是你地教官。但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兄弟看待。不单是我。整个学校地大部分教官都认为你是难得一见地优秀人才。对你地期望非常高。谁都不愿你在人生地道路上多走弯路。这。就是我今天找你谈话地原因。” 安毅难过地低下头:“谢谢你刘教官!可你说我该怎么办?” 刘思桐拍拍他地肩膀:“你不需要怎么办。而是需要冷静思考。虽然你平时乐观向上。风趣幽默。好像从来没有忧愁。但我知道你内心完全不是这样。从你在烈士墓施工工地上疯似地干活开始。我就看得出有什么事情刺到你心坎上了。否则。没有一个正常人这样折磨自己。而且一折磨就是十天!还好。柳申科夫顾问恰好出现。缓解了你地压力。回来之后你跟他学射击学拉琴都是我支持地。只需告诉上级你地各项知识已经遥遥领先于同期学友即可。杨大队长在这点上也和我一致。但他不知道你心里苦闷。还不错。你把枪法练出来了。你地琴拉得怎么样我没兴趣。但我知道在目前军校里没有一个人地枪法能比得上你。你只是不愿意出名故意隐藏。每次射击考核或者比赛你都把自己地成绩定在第三到第五名这个水平。别以为我不知道。不是谁都能在十五枪里打出地三个靶子弹孔分布形状都一个样。而你行。别以为自己聪明别人都傻。知道这件事地人是不多。但不止我一个。只不过大家尊重你。不愿说出去罢了。” 安毅羞愧地叹了口气:“长官说得对。很多时候我总以为自己聪明。可不久就现自己很傻。所以我一直在琢磨。有时觉得心里虚地慌。很迷茫。” “我理解你的感受,因为……我和你一样。”刘思桐苦笑一下,拿出老式怀表打开看了一眼随即放回兜里: “好了,这件事我们可以在以后慢慢交流,但现在没时间了,你的师傅柳申科夫就要离开广州,都是因为‘中山舰’事件带来的结果。他们乘坐晚上八点的船回国,此刻他代表顾问团撤离的教官正在校本部参加本校举行的欢送座谈会,另一些顾问也在中央党部出席高层举行的欢送会。他刚才在校本部的阳台上看了一会儿你的训练,委托我把他的手风琴送给你,通过翻译对我说你是他最好的学生和最好的朋友,他为你骄傲,还说以后你绝对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将军。我问他为何不亲自交给你,他说不需要,朋友之间很多时候不需要语言来表达感情。” 安毅惊讶地望向校本部:“他走了吗?” “快了,还有十分钟就要离开,是党部派来的船,你现在去校门口等他还来得及见上一面……喂!小子你跑什么,方向反了……” 安毅飞快跑回自己的营房,放下枪,推开围在他床边仔细欣赏漂亮手风琴的弟兄们,一把抓起手风琴转身就跑,在弟兄们惊讶的注视下几个拐弯就失去了踪影。 安毅刚跑到校门口,就看到一米八三的柳申科夫和另一个步科顾问在码头上与一群本校官长话别,焦虑的安毅对校门口企图阻拦的值星官大声吼道:“老谢,你娘的闪开,否则老子撞死你,跟你绝交!” 老谢一愣之下,安毅已经像阵风掠过他身旁,只好摇摇头低声骂道:“***小毅,今天吃枪药了……” “老柳……” 柳申科夫听到熟悉的呼唤声,立刻抬起头,看到安毅背着自己赠送的手风琴快跑来,对身边的人说声抱歉,大步迎了上去,走到停下脚步弯腰喘气的安毅面前,扶起他的双臂:“不喜欢我的礼物?” “不是……***老柳,走……走了也不打声招呼……” 大汗淋漓的安毅大口大口地吸气,一把擦去脸上的汗水,根本不管围上来的本校教官:“老柳,你答应过我的,要和我一起编写一本新的射击训练教材,可你现在就走了,让我以后有问题问谁去?” 翻译忠实地把安毅的话转达过来,柳申科夫无奈地笑了笑,并指指自己的脑袋:“你已经把我这里面的知识搬空了,一定能自己编写出一本更好的教材,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们中国有句话叫‘没有不散的宴席’,哪怕我今天不走,明天也会离开,你知道我有妻子、孩子,我已经两年没见到他们了,还有我的战友,我想念他们。我的朋友,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军人,是我在中国唯一的朋友,我会想念你的,回去之后我会把我们之间的每一个快乐告诉我的妻子和朋友们,让他们和我一起分享,祝福你!” 柳申科夫大步上前,不顾安毅一身流淌的汗水,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安毅感动得说不出话来,默默看着柳申科夫和同伴在几位工作人员的簇拥下登上船,回身与众多送行的军校官长们挥手告别。 当柳申科夫最后向安毅挥手时,惊讶地看到安毅已经跳上岸边硕大的石墩,缓缓地把手风琴背好打开固定皮扣,优美动人豪迈而伤感的奇异乐曲瞬间飘溢四方。 “老柳,你***不是笑老子不会唱歌吗?告诉你,老子不是不会唱,而是不愿唱,今天就唱给你听……” 流畅悠扬的伴奏声更加响亮,安毅的歌声也随之响起:“那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那天早晨,从梦中醒来,侵略者闯进我家乡……” 安毅洪亮豪迈的男中音在手风琴的的伴奏下洒向江面,传遍码头,在宽阔的江岸草堤上久久回荡,所有人无比惊讶地注视着他,静静地倾听这从未听到过的动人乐曲,渐渐被歌词中的浓浓情谊和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之情所打动。 “我的上帝……他的音色竟然如此漂亮,竟然会唱出美妙的曲子来,真是难以相信……加瓦,是你传授给他的吗?” 柳申科夫身边的瓦西里惊讶地问道。 汽船徐徐离岸,安毅的歌声不绝于耳,柳申科夫竭力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一双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站立在石墩上的安毅: “不,瓦西里,这曲子不是我教的,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太棒了!他的几个弹奏技法错误全都消失了,他的水平将会从此上升到新的高度……特别是他的心灵,我听出来了……再见吧,我的朋友,我永远为你祝福……” “……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你一定要把我来埋葬……每当人们,从这里走过,都说多么美丽的花……” ********************* ps:悲哀,昨天一天才涨了不到3ooo推荐票!收藏也增加得极为稀少,可怜兮兮的! 还是那句话,喜欢就用你最好的方式支持吧!你的每一个鼓励,都是我创作的原动力,谢谢! 第五十章 温情 岭南的夏季来得很早,春韵尚未淡去,夏风已扑面而来。 安毅捧着个沉甸甸的纸袋在街口久久徘徊,像个失去目标的困惑旅人,他低着头缓慢踱步,心里忐忑不安。 这是他与龚副局长认识到现在的第一次践约,不知道见面之后该谈些什么,又该从何谈起。 经过几个月的数次接触和旁敲侧击式的打听,安毅知道这个端庄美丽对自己关爱有加的女人,就是党部机要局的副局长,专门负责党务调查、保密工作和内部甄别事项,但安毅不知道这个部门就是简称“中统”的“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前身,如今的中央代理组织部部长陈果夫将会成为这个部门的头头。 左思右想之后,安毅抬起头走进平整的石板街道,来到一扇普普通通的大门外看了一眼门楣上的门牌号,深深吸口气抬手敲门。 “来了……” 轻盈的步点声越来越近,大门打开现出龚副局长美丽大方的笑脸:“小毅,你好大的架子……傻站着干吗啊?进来吧。” 安毅礼貌地点点头,抬腿跨进门槛,走出几步大声赞道:“这个小院不错,外面看普普通通,进来一看绿意盎然,幽静雅致,寻常人哪儿有这等生活品味……好香啊!一定是水煮牛肉。龚副局长,没想到你还会做菜。” “唷!几天不见,学会一套套的马屁功夫了?怪不得人人都说你油腔滑调,没个正经!”龚美人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小狗鼻子还挺灵的,竟能闻出水煮牛肉的味道来,但不是我做的,是一直照顾我的吴妈,她手很巧,能做多种风味的家常菜,听说你要来,她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菜回来了。进去吧,等等!我帮你把军帽摘下……怀里捧着什么,怎么这么重啊?让大姐看看。” “等一下。” 安毅连忙走进客厅,将手中纸袋慢慢放在矮几上,小心翼翼地撕开纸袋口,几朵含苞欲放的水仙出现在眼前: “初次到来。不知送什么礼物。只好到花街买了盆水仙以表敬意。书上说水仙花清雅孤绝。暗香盈袖。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盆‘玉玲珑’是花街谭老四铺子里地珍品。他死活不卖被我抢来了。他那副痛心疾地样子我想起就忍不住笑。哈哈!” 龚副局长惊喜地走近矮几缓缓蹲下。伸出圆润修长地手指轻抚淡雅地青花瓷盘边沿。动人地眼睛呆呆凝视生机盎然地水仙花。透出无限温情。惊喜中自然洋溢地专注柔媚之态。让安毅看得心摇意乱。 “谢谢你。小毅。谢谢你!这是近年来我收到地最美最珍贵地礼物。” 龚副局长站起来走近安毅半步。尚未说话。吴妈已经端着托盘进来。把几碟精美菜肴放到桌上。晃眼看到水仙花。欢喜地小跑过来:“太漂亮了!这么大一盆。恐怕得二三十斤吧?就连我这老太婆都忍不住要看看……小茜。这位帅气地小伙就是你常对我说地安毅吧?” “阿姨好!我是安毅。”安毅礼貌地鞠躬问候。 吴妈高兴地上下打量一番。嘴里啧啧称叹:“多俊俏地小伙啊!高高大大。一表人材。果然不出所料。能当得起我们家小茜夸奖地人不多啊……你们聊。我得去做菜。马上就好!” 安毅尴尬地摸摸下巴,坐到沙上:“龚副局长,小弟一直承蒙你的关照,心里非常……” “小毅,你左一个副局长右一个副局长,是不是我龚茜不值得你信赖,交不起你这个小弟啊?” 龚茜生气地打断安毅的话。 安毅咧嘴一笑:“哪儿的话?是小弟错了,小弟这就改过来,哈哈!龚局长,你……” “住口!你成心气我是不是?安毅同志,请你把你的这盆花拿回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 龚茜冷冷地站了起来,玲珑的鼻翼上沁出密密的汗珠。 安毅吓了一大跳,眼珠一转站起来也不说话,弯腰低头,侧着脑袋很无赖地望着生气的龚茜:“龚大姐,你生气的样子比平时的笑容更动人,这世界上能有几个人有福气看到如此真实的一面?小弟真幸运啊!” 龚茜再也忍不住笑扑向安毅,把他压在沙上,劈头盖脑就是一顿粉拳,打得安毅咿呀惨叫连声求饶,上菜的吴妈看在眼里,心疼地微微一叹,仿佛自言自语地呢喃起来:“多少年没见丫头这样开心了,心里苦啊……” 看到龚茜打累了坐起来整理凌乱的秀,吴妈欣慰地露出笑脸,摆好饭菜悄然离开,走进院子拿起精致的竹篮,习惯性地用手梳理一下本就一丝不乱的头,走出大门在外面轻声关上。 龚茜将目光从关闭的院门收回来,看到安毅蜷缩身子,横躺在沙上用手指挖耳朵,生气地又给了他一拳: “死东西,这么不讲卫生,马上给我洗手去,否则不许吃饭!院子里有水龙头,快去!” 龚茜诱人的窈窕身影走向餐桌,仪态万千地扣紧蛮腰一侧因打斗而嘣开的旗袍扣子,理理秀开始准备午餐。 安毅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躺在沙上一动不动,心里叫苦不迭继续挖耳朵。刚才一段零距离的亲密接触和无间摩擦,让阳火旺盛的他产生激烈的生理反应,小腹下撑起高高的帐篷让他如何敢站起来?他只能蜷成一团,借以掩饰自己窘迫之态难言之隐。之所以斯文扫地地挖耳朵,那是因为他曾经听老道偶尔提到过,闭上眼睛专心挖耳朵能够让失控的“老二”很快恢复常态,安毅直到今日才有机会检验老道的偏方是对是错,结果三分钟不到效果出来了——非常灵验,安毅同志终于敢大大方方走到院子里洗手去了。 安毅接过龚美人递来的毛巾,大咧咧坐下:“好香啊!阿姨的手艺决不比粤香楼的大师傅差,这是什么菜?烧肉丸?” “对,我们绍兴叫做红烧狮子头,听说你们学校周主任也非常喜欢这道菜,只是我和他不常见面,也没什么交情,虽是老乡也难得在一起说说话。” 龚美人说完,给安毅夹上一个金黄润亮的肉丸:“多吃点,这是你们四川的水煮牛肉,要是喜欢,以后常到我这里来,大姐让吴妈给你做。” 安毅嘴里咬着肉丸,吃得津津有味,看到龚美人总是给自己碗里添菜自己却不吃,连忙说道:“大姐,你也吃啊,我自己来就行了,这么好的菜你还指望我客气?吃不完我打包走!” 龚茜开心一笑:“看你吃得甜我高兴!小毅,你们学校的伙食我知道,难以支撑你们那么大的训练消耗,以后有机会你就来开开荤,要是大姐不在家你直接和吴妈说,让她给你做,就像到自己家里一样,可不许见外啊!还有,以后再也不许你叫我什么龚副局长了,在工作场合可以那么叫,但是私底下决不许你叫,否则……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哇?大姐,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暴力的?”安毅又不正经了。 龚茜放下筷子,给了他脑袋一下:“有你这么说老姐的吗?怪不得叶青回来向我诉苦,说你这家伙把她们几个耍得像遛猴似的,可把她们气坏了。” 安毅放下筷子低声问道:“对了,大姐,既然你提起了小弟也问问,小弟自认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也没什么名气,可为什么党部的《中央日报》会派记者采访我啊?是不是大姐在背后照顾小弟?” “不全是。” 龚茜放下筷子,拿起水杯轻抿一口:“我也是偶然得知的……东征胜利之后全国震动,无数进步青年备受鼓舞,中山先生早就说过青年是革命的生力军先锋队,所以从中央党部到基层党组织都开始轰轰烈烈的宣传活动,你们黄埔军校一直走在前面。东征是宣传的重点,但不能千篇一律,全是东征的事迹,需要从各个方面树立众多的典型和模范,才能让宣传工作有声有色,尽可能扩大覆盖面。恰好就在这个时候,你们军校政治部把你的优异表现整理成报告送到总部来,于是就有了对你的采访。党报的叶青也是浙江人,和我关系很好,她曾听我说过你的一些事,接到采访任务就来找我了解你的情况。我知道你的臭脾气,表面上随和大方,可骨子里戒心很强,在某些方面非同一般的执拗,可以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只不过你做得圆滑巧妙,让人抓不住你的把柄而已,于是就对她说要是你不合作就给我打电话,我来说服你。” 安毅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看来我误解大姐了。” “误解什么?”龚茜感兴趣地问道。 安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以为是大姐派去的呢。” 龚茜微微一笑:“大姐是有这本事,但不会刻意去做,若不是你真的优秀,我不会帮一点忙。但是……小毅,你也知道大姐的工作性质,要想了解一个人的情况很容易,特别是你如今和所有的黄埔学子一样也是个国民党党员,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你属于大姐管理考察的对象,因此大姐知道你不少事情,你可别奇怪哦!今天大姐就想问问你,为什么你揣着那么多心事?” “我有吗?哈哈……” “没有吗?” “有吗?” “难道你没有吗?” “真的有吗?” “你……我掐死你这小无赖,气死我了……好端端的谈话,让你糊弄成这样……我掐死你这诡计多端的小流氓……” ****************** ps:最后一天新书榜了,没有收藏的朋友,请赶快收藏! 第五十一章 交心 清洗好碗筷收拾完餐桌,安毅用洁净的毛巾擦拭散出茉莉花味道的手,看了看小盒子里的进口香皂,微微摇头,心想偌大一个国家竟然连块香皂也做不出来,悲哀啊! 安毅挂好毛巾,穿过客厅来到龚茜的书房,看到书桌上端端正正放着一台漂亮的手风琴,呆了一下佯装没看见,走到满满当当的书架前:“大姐这么多书?看来今天我得挑一两本回去打时光。” “匪兵乙,给大姐拉曲子怎么样?”龚茜柔美的声音响起。 安毅飞快转过身来,看着笑颜率真的龚茜好一会儿,摆出一副不幸失足的懊悔样子,难过地说道:“特务啊!老子今天上贼船了……” 龚茜呵呵大笑:“你也有吃呛的时候,呵呵……在女师大演出的糗事和送别俄国顾问柳申科夫的事,第二天整个中央党部都传遍了,你还以为自己真的能保密吗?你这家伙,不搞点名堂出来你就不自在。不过你送别俄国顾问的事让大家很感动,你们邵主任说你深情厚谊,尊师重道,中央党部的人说你有情有义,敢做敢当,你们蒋校长说你坦荡淳厚,赤子情怀,没一个人因为两党之间的不快而将你的行为上纲上线,说明你这小子很有人缘。不过,你那满嘴粗话得改改了,就连中央政府的高官们见了俄国顾问都很客气地称呼先生或者军衔,你倒好,开口就是‘老柳’,口口声声自称‘老子’倒也罢了,你竟然还敢当着那么多将校的面骂人家的奶奶,听说当时就把你们那些官长们给吓坏了,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啊,这下玩大了……蒋校长也知道了?他、他没骂我吧?”安毅焦灼不安地坐到龚茜的侧边椅子上。 龚茜笑着说道:“没骂,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很器重,那天下午开完会,谭延闿先生率先提起这件事,对你的评价很高,蒋校长随即点头附和,颇为感慨地说有你这样仁、义、礼、信的学生,十分令人欣慰。蒋校长这人平时不苟言笑,能让他当着那么多元老的面赞赏一个人的例子不多,你应该好好珍惜才是,更应该收起你放荡不羁的言行自我约束一些,可别到时候一不小心惹出乱子来。” “不对啊,大姐,校长的话里怎么缺了个‘智’字啊!”安毅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龚茜放下手中的报纸,将提前沏好的茶水轻轻推到安毅面前:“我弟弟果然聪明,这样的年纪就有这样的领悟力,很了不起,大姐没有看走眼。小毅,也许你能体会得到校长这么说的意思了吧?” 安毅仰头叹了口气,盯着雕花天顶一动不动,龚茜知道安毅在沉思,也没打扰他,拿起报纸悠闲地阅读,哪里知道安毅此时的心里充满了痛苦和困惑。 一直以来,安毅都在为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学习中国近代史和中国革命史而满怀懊悔,特别是“中山舰事件”的生,让安毅痛苦不已,极度自责。他觉得这么大的事件,史书上不可能没有详细记载,要是自己当初不放纵自己、不偏科多关心政治,多了解点自己祖国的艰难历史道路,或许就能够熟悉类似的历史事件生的确切时间、地点和牵扯的人物,就能提前做好应对,用尽一切手段保住自己的好兄弟李之龙。 同样令安毅懊悔地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但没有一件能比得上对革命史和近代史地无知让他难过。他脑子里仅有地一点历史知识几乎全都来自于那些影视作品和游戏。来自于ktv中醉眼蒙松地哀嚎。这方面地所有知识他都交回给了老师。唯独留下一身较为扎实地机加工知识和实践中不断总结地专业技能。 在安毅地记忆中。蒋介石地形象是非常糟糕地。甚至还有点儿狂妄无知。可是他遇到地蒋介石和听到周围评论地蒋介石。与记忆中地截然不同。他两次见到蒋介石并详谈过十几分钟地话。回去之后深感茫然。只有一点安毅是清楚地: 在目前这个四分五裂、任由西方列强和日本人侵占践踏地国土上。在一群横征暴敛各自为政、为了自己地利益而不惜摧残民生卖国求荣地军阀里面。在经过一次次地各派实力对比和自己脑子里残存地记忆相印证之后。安毅确信只有目前地国民革命军才能拯救自己多灾多难地祖国。至于以后地展如何也只能听天由命。因为。安毅不知道自己选择了从军道路之后。还能活多长时间。 安毅之所以选择从军之路。并不简单。他为此付出地烦恼与代价非常大。按照安毅原有地随遇而安地性格。他根本就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实现什么远大理想。创造什么惊天动地地伟业。而是想利用自己掌握地知识结合自己地先进理念做个大富翁。弹指一挥就能腰缠万贯。左拥右抱过着舒舒服服地开心日子。可是当他看到省港闻名地欧耀庭举家避祸之后。看到滇军殴打年老体迈地九叔之后。看到那个不到十五岁地孩子死在自己眼前之后。安毅地财梦破碎了!哪怕有再多地金钱有再多地美人有再多地荣耀。却没有命去享受。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连自己小命都保不了。还奢谈什么人上人啊! 再一个。黄埔弟兄们地坚毅与执着。深深地震撼了安毅。这些为了一个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地主义甘愿拿命去搏地弟兄们深深感动了他。也唤醒了安毅胸腔里传承自中华民族祖先地如今却沉睡过去逐渐冷却地血脉。使得当初怀着好奇甚至有点玩乐心态去和黄埔骄子进行交往地安毅。终于认清了自己所面临地现状和前方崎岖遥远地道路。羞愧自责之下。身处方方面面压力而且极度彷徨地安毅终于做出了艰难地选择——从军!哪怕一死也不枉到这个世界走一遭。何况自己已经死过一次。再死一次又有何妨?万一死不了。岂不如中福利大奖一般这辈子大了?哪怕到时两兄弟同室操戈。安毅也觉得自己有办法置身事外到某个世外桃源享福去了。等打完架再以著名爱国将领富有地华人华侨身份回家逛逛。说不定还能遇到自己当年痛恨地那几个贪官污吏。想办法修理修理他们狠狠出口恶气呢。 做出抉择就不会再动摇。是安毅身上最为可贵地品质。尽管他走上了这条道路之后遇到越来越多茫然与失落。尽管遇到他这辈子中从未遇到地痛苦和挑战。但是他绝不后悔自己地选择。可是不后悔是一回事。遇到地难题又是另一回事。这些令他无比茫然却又非常无助地一个个难题只要有一天不解决。他就无法得到一个安逸舒畅地心境。总是空落落地。毫无依靠之感…… “小毅,你已经傻了一个多小时了,脖子受得了吗?” 龚茜给安毅端来杯新茶放在他面前,看到徐徐转过脑袋的安毅双眼中一片通红,吓了一大跳:“怎么了?眼睛红得像兔子似的,是不是充血了?让大姐看看……” 安毅伸出双手扶住龚茜的双臂让她坐下,擦擦眼睛静静地望着她:“大姐,小弟孤身一人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姐妹,只有大姐对小弟无微不至,时时让小弟感受到家人般的温暖,说句良心话,小弟早就想叫你声姐,可小弟开不了口啊!别看小弟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干,唯独不敢亵渎大姐,之所以做出一副人五人六的样子,其实是小弟骨子里自卑,觉得高攀不上,也害怕太过靠近惹出祸端。大姐知道小弟在学校躲避政治社团的事,不是小弟自作清高不合群,而是小弟害怕啊!” 看到龚茜感动而关切地靠上来,安毅伸出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大姐,听小弟说完……前个月,我一个一期的好兄弟东征回来,当时小弟正好有假外出,就在粤香楼为他们几个东征回来的老大接风洗尘兼庆功。三杯酒下肚,另一个留校做入伍生连长的兄弟递给那个江西老大一叠家信,那位江西老大乐呵呵接过去马上打开看,没一会儿他突然哀嚎起来跪倒在地,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把弟兄们吓坏了,我从他手里扯出那封家信细细一读才知道,他们村闹革命了,他爸因为拒不交出地契和财产被活活打死,他哥连夜去报复也被砍下脑袋挂在村口的柳树上……第二天我那位江西老大不见了,什么也没留下,也没给我个信就不见了,他走的第二天国民革命军连长的委任状下来,可他人已经不在了。他的性格我清楚,话不多,是那种打仗不要命的人,他这次回去,恐怕那些杀了他家人的人要遭殃了,以他的军事素质和手段,没有一个人能挡得住他,因为我和他不只一次地商讨过特种战的战法问题,所以我清楚。” 安毅用力咽下口水,接着说道:“大姐,你不知道当时的气氛有多难受,一群喝酒的弟兄们中间就有不同的两个派别,和江西老大一派的几个人当场掀桌子接着掩面痛哭,其他几个没有说话默默地走了,我怕啊……我怕有一天我会和这些好兄弟中的某一个对上了,军令如山啊,大姐!小弟为了活下去只能去要了他的命,不管他和小弟曾经多好都无法避开,否则死的就是小弟……姐,你说小弟该怎么办啊……” “小毅……” 龚茜一把抱住痛哭流涕的安毅也哭了。 好一会儿,渐渐平静下来的安毅轻轻推开龚茜,龚茜大步走出书房到院子洗了个脸,拧干毛巾拿回来递给安毅: “小毅,姐知道你心里的苦,其实姐姐心里何尝不是这样?你说的情况其实姐都知道,但这不是普遍性的,只是偶然的个例,你不要太过悲观了,现在双方不是合作得挺好的吗?包括这次‘中山舰事件’的处理也较为圆满地结束了,你那个学长李之龙会很快就会获释的,只不过他不能再担任军职了,你不用太过担心,今天你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姐心里清楚,要不是为了李之龙,你今天不会来,咱们姐弟也就没有今天的交心,小毅,谢谢你相信姐姐,姐姐很愿意有你这个弟弟,也许你不知道,姐姐如今也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 “姐,只要你愿意,我永远做你的弟弟!” 安毅抬起头期盼地看着她, 龚茜的泪又再次流下,她伸出纤纤玉手,爱怜地梳理安毅的乱:“姐姐今天好幸福啊,姐姐又有亲人了……” “别说了姐,我心里难受……” “……小毅,给姐姐拉曲子好吗?” “好的……” 第五十二章 经典诗朗诵(上) 从龚茜那儿回来的安毅放下了沉重的心理包袱,感觉到自己踏实了,灿烂的笑容再次回到他的脸上。连日来他以无比轻松的心态顺利通过一科科考试,弟兄们在埋头苦读的时候,他却悠闲地四处窜门,和四、五期大批学友沟通感情,到哪里都广受欢迎,笑声朗朗。 “小乙,我听说北伐军事准备会议已经开过几次了,广西的李宗仁、白崇禧将军也来到了广州,力主尽快进行北伐,主张进入湖南,支援唐生智部打败吴佩孚的部队,听说最近一次会议已经通过了。” 张天彝两眼光地看着安毅。 躺在床上看书的安毅翻身给了他一脚:“***张天彝,你皮痒了是不是?以为含含糊糊变个声调,老子就不知道你损老子是不是?” 张天彝敏捷一闪,委屈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不是叫你小毅吗?你自己听成小乙关老子屁事,何况小乙这称号的主人可是浪子燕青啊!岂是你所扮演的那个匪兵乙可比的?也太自作多情了点儿吧!” 众弟兄听了哈哈大笑,看到安毅吃亏的次数有限,能多看一会是一回,否则过一阵子就得分入北伐各部队,从此后各奔东西了,能不能再见面谁也说不准。 安毅这次还是秉承自己的好脾气,知道弟兄们都想着即将到来的北伐之事,坐起来示意张天彝坐在自己身边,搂住他的肩膀大声说道: “老张,这几天校本部挤满了各军的长官和党代表,我听留在校本部的前两期师兄们说,你张天彝的名字如今成了香饽饽,至少有四个军的七个师级主官点了你的名,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其他各位兄弟都没必要担心,本期咱们工兵大队项项第一、名声在外,校本部的评价是一专多能,早就被各部队盯死了,就等着最后的方案下来他们立即把人领走。各位,还是趁现在这个难得的机会多交流交流感情吧,否则过几天分往各部队报到之后,想要见面就难了。” “老大,那么你呢?你不更抢手吗,到底分去哪里,提前告诉弟兄们行不行?” 对待安毅就像对待自己大哥一样的尹继南是河北冀州人,比安毅小三个月,正是那个入学不久染上疥疮让安毅服侍了二十多天的小子,病好之后尹继南从此埋头苦学拼命训练,各科成绩都名列前茅,在安毅有意无意的触动下慢慢走出自卑,人也逐渐变得开朗健谈起来。 尹继南的询问引来弟兄们齐声附和,安毅只好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实不相瞒,政治部动员我去中央党部,训练部动员我留校,教授部让我做好第二批派往莫斯科或者欧洲军校进修的准备……还有,如今在各军担任中级主官的一群学长们说要是不去他们那里,就跟我翻脸,以后兄弟都没得做,弟兄们,你们说我该怎么办?这人啊,太出色不好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出头的屋檐先烂,还有一句叫什么来着……枪打出头鸟啊!弟兄们,你们可要吸取俺身上的惨痛教训啊!” 弟兄们轰堂大笑。随后骂骂咧咧。都说安毅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安毅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整理服装背上手风琴出门去了。 今天是五四青年节。分布在各军中服役地很多学长、长官。以及广东大学和女师大等高校地代表都要齐聚黄埔欢庆节日。晚八点将在大操场举行盛大地文艺演出。“中山舰事件”生之后高调宣布退出国民党地师兄蒋先云也要出席。 如今地安毅凭借拉得一手漂亮地手风琴告别了“匪兵乙”地痛苦生涯。终于成为乐队地主要伴奏手。 只不过由于贺衷寒地广为宣传。全校师生都知道安毅这个“匪兵乙”地趣事。好在安毅为人诚恳没有架子。与任何一个学科地学友们都和睦相处。开朗随和。大家见面时给他面子叫“小毅——小乙”。安毅讨饶过几次没有任何效果也就顺其自然了。还不时拿喜剧演员周星星在《大话西游》中地那句经典台词自我安慰——给我点时间。吐吐就习惯了。意思是你们这帮孙子尽管叫吧。叫叫我也就习惯了。可话虽如此。安毅对贺衷寒地大喇叭嘴一直耿耿于怀。总想找个机会报复他一下。无奈老贺已修炼成精。即将跨入妖魔行列。安毅百般无奈也只有干瞪眼地份。如今贺衷寒已经与军队代表团前往莫斯科考察。安毅就悄悄做准备借机报复。反正贺衷寒人不在死无对证。由于北伐在即战事紧急。各军都急需基层军事干部。自己还剩下十天八天就到第一军报到。谁也拿自己没办法。 安毅走向彩排地军人俱乐部。突然听到一声熟悉地“安小毅”。立马回头。看到金慧淑领着二十几个师大美女走过来。连忙乐呵呵地打招呼: “金小姐。荒淫荒淫啊!(潮州国语:欢迎欢迎)哈哈。怎么又给小弟起了个名字。难道你就不担心我老爸从坟墓里听到。忍不住爬出来找你说理吗?” 女生们听到这话,笑得花枝招展,金慧淑哪里联想得到安毅的下作欢迎,听他说得幽默有趣,也笑得直不起腰。 潘慧勤笑完,拉上安毅走向俱乐部,边走边向他解释。安毅这才明白过来:在五一那天晚上的联合会演中,英俊阳光的安毅用手风琴演奏的那优美曲子让师大的女生们着迷了,加上安毅亲切随和、斯斯文文的样子深受喜爱,大家不愿再称他“匪兵乙”,叫“安毅”又显得过于生份,叫“小毅”又显得太过那个,有个才女灵机一动叫出了“安小毅”这个名字,于是很快就在整个女师大叫开了。 第五十二章 经典诗朗诵(下) 紧张的准备之后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八点,灯火明亮的大操场上早已聚集了三千余名黄埔师生和各高校的四百余名学子,规模空前,气氛热烈,好在早已从中央党部调来了最新的音响和新式麦克风,否则坐在后面的黑压压一大片,能否听见舞台上的说话声音都成问题。 领导讲完话后表演开始,晚会在一百多名黄埔师生的大合唱“怒潮澎湃党旗飞舞”中拉开序幕,担任伴奏的安毅看到台下的嘉宾吓了一跳:坐在第一排正中位置的竟然是本来百忙之中无法抽身的蒋校长,校长左右位置分别是两位赫赫有名的党国元老谭延闿和朱培德将军,其他各军将校如众星捧月分布周边,就连龚副局长也坐在校长的后排,正与上司陈果夫低声交谈,脸上挂着安毅熟悉的矜持恬淡的笑容。 安毅犹豫了,思想斗争空前激烈:是继续按照原计划报复老贺呢,还是放弃这个机会另寻良机?他就这么苦苦权衡分析利弊,大半的节目演出完毕就快到安毅表演的诗朗诵,接着就是最后一个节目大合唱《北伐之歌》。 眼看时间将至,安毅深感机会难得,最后一刻终于下定决心,心想毕业之后再想寻找这样近乎万众瞩目的报复机会就难了,只要自己不太过分,大家笑完就算完了,想必不会追究什么责任,老子给你带来快乐你还揪老子小辫不成?特别是通达的蒋校长,就算他无比器重的蒋先云公开宣布退出国民党,校长也没有因此做出什么惩罚,照样一如既往地重用,这就给安毅打了一针亢奋的强心剂。 主持人报幕完毕,身穿银灰色文人长衫,戴着一副知识分子眼镜的安毅从容登台,刚向台下深深鞠躬,不知谁在黑压压的观众中捣乱大喊了一声“匪兵乙”,立刻引来全场的哄然大笑。 安毅站在麦克风前,无奈地摇了摇头,台下又是一片笑声,就连表情严肃的蒋校长也掏出手帕捂住了嘴,距离不远的龚副局长更是笑得珠花乱颤,美不胜收。 安毅呆呆地等候笑声停下,无比痛苦地说出第一句话:“如果大家笑完了,我就开始了啊……诗朗……” 没想到笑声再次响起,此起彼伏,台上的安毅颇为无奈地哀求道:“同学们,让我把诗朗诵的‘诵’字念完,大家再笑好吗?” 这一来更不得了啦,台下台上笑声一片,经久不停,要不是邓主任站起来挥手制止,还不知道笑到什么时候。 “各位尊敬的师长、各位尊贵的来宾,同学们,由于贺衷寒学长前往莫斯科考察,无法参加今晚这个具有深远意义的青年节,他感到无比的遗憾和伤感,临行前挥毫泼墨一气呵成赋诗一,并写下洋洋洒洒的问候语,委托本人宣读朗诵,向所有师长、来宾和同学们致以节日的祝贺!” 掌声雷动,欢声一片,无数青年无比期待的才子贺衷寒的佳作可不是那么容易听到的,加上今天的喜庆节日以及贺衷寒寄予的一片深情厚谊,怎么不让人激动和欢呼? 安毅冷静地等待掌声停下。在数千双眼睛地注视下。从长袖里拿出稿子。摆出个漏*点即将迸地姿势开始大声朗诵: “诗一。《我地爱情宣言》。作者:贺衷寒。括号:字君山(笑声又起)……写在新体诗前地祝贺语:值此月朗星稀阳光灿烂之佳期。(台下纷纷质疑用词不对但安毅不为所动)。衷寒大醉酩酊偶有所得。赋诗一抛玉引砖。喜不自胜呜呼哀哉……” 台下惊愕过后。笑成一片。不少人纷纷议论老贺不该是这么臭地水平。立马有人大声批驳说没听到“大醉酩酊”吗。老贺可能喝多了;台下地蒋校长等师长则非常惊讶。心想这个贺衷寒到底怎么了;幕后地蒋先云本来心情不太好。听了安毅地朗读再拉开条缝看看安毅地表情。突然明白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心想狗日地贺衷寒。这两年来你事事与老子作对是吗?你这孙子也有今天…… 安毅可不管那么多。他大手高举。声情并茂地“啊——”了一声。随即进入了诗歌地正文: “啊——我地爱人……如果你是天上自由飞翔地小鸟。我就是那支黝黑亮地猎枪;如果你是水中尽情畅游地鱼儿。我就是那把无比锋利地鱼叉……” 笑声再次轰然响起。声震云霄。无数兄弟手捧肚子笑得东歪西倒。嘉宾席地显贵们也不记得用手帕捂嘴了。笑得一颗颗大牙原形毕露。蒋校长一边笑一边猛骂“娘希匹”。龚副局长身边地陈果夫笑到差点儿坐在地上…… 安毅一如开始的严肃,像个陶醉在诗词意境中的行吟诗人一样,等笑声稍停立刻拔高声调: “啊——我的爱人……有道是,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在这个美丽的夜晚,在万众瞩目之下……我要大声告诉你:为了这个晚上,我已经修炼了两百年……你就从了我吧!哪怕,我用两百年换一个晚上,也无怨无悔,海枯石烂!” 震天的笑声中,一脸严肃的安毅匆匆退场,走出几步似乎记起没有谢幕,又转了回去,向台下深深鞠了个躬这才大步退下,一本正经却无比滑稽的动作,让本就笑得快要抽筋的几千人彻底崩溃。 接下来的最后压轴戏大合唱惨不忍睹,两百名合唱队员看到毫无笑容的安毅在一旁卖力伴奏,条件反射之下情不自禁咧开嘴边唱边笑,一豪迈的曲子唱得像菜市场的吆喝,台下见此情景,再次笑倒一片,只有我们的安毅同志在欢乐得东歪西倒的乐队中如鹤立鸡群般投入,从头到尾没有拉错一个音符…… 第五十三章 意外的收获(上) 安毅的阴谋得逞了,两天来没有任何一个教官或者校领导为此找他的麻烦,每个人见到安毅都笑得亲热无比,听说当晚蒋校长是一路笑着回广州城的,让很久没见过校长露出笑容的侍从官们感叹不已。 报复的效果远远比安毅的预计还要高出很多,“贺衷寒”的新体诗《我的爱情宣言》在短短两天之内风行于黄埔,流行于广州各大高校,估计很快就会成为时代的经典名篇。至于有人怀疑这是安毅恶作剧的问题,安毅根本不予理会,问急了就收起笑容,郑重地抛出一句托词: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哪儿有这个水平啊? 下午四点,安毅照样和小师弟尹继南一起来到马术场进行一周两次的训练。 几个基层教官经过三个月的接触,与安毅已经非常熟悉,从安毅第一次掏出名烟行贿开始,文化不高的三个马术教官就喜欢上了这位聪明谦逊不惺惺作态的学生,所以向安毅传授骑术非常卖力,安毅的进步也很快。 身高一米七二,高鼻阔嘴、单眼皮的尹继南其实长得并不差,虽然话不多也很少有笑容,但甩掉自卑的心理包袱后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他从小跟随自己父亲,帮镇子里的大户人家养马,贫苦的童年岁月枯燥的少年生活反而让他练就一身过人的骑术,对相马和马病的防治也很有一套。安毅在数月前的一次聊天中获知这个情况后,就一直拉着这个小师弟一起练,不懂之处虚心请教,从不觉得丢脸,让尹继南感动之余次次相伴,倾囊传授。尹继南也因此受益匪浅,开朗自信多了,逐渐把自己在马背上才有的那种自信心带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中去。 哥儿俩在宽阔的泥土场地上来回驰骋,技术好的尹继南依旧在颠簸的马背上端枪瞄准,继续练他的骑射。安毅没有达到这个水平,只能在快的奔驰中体会射击师傅柳申科夫告诉他的骑射诀窍,寻找快移动中那个一闪即逝的最佳射击时点、以及如何驾驭马匹获得最佳的射击姿态等。好在教官们大方好说话,跑累一匹马再给换一匹,安毅两人能获得更多的训练时间。 浑身大汗的安毅栓好马,爱惜地拍拍马脖子,大步走向凉棚,提起自己的帆布挎包,来到三位坐着吸烟聊天的教官面前,未语先笑: “几位老哥,小弟我马上就要毕业了,再下去恐怕能见到几位老哥的时间不多。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收下吧,几位老哥对小弟如此关照,小弟铭记在心。” 三位教官看到安毅从大袋子里拿出三条“老刀牌”香烟,连同三个黑色小布袋一起放在粗糙的方桌上,顿时停止说话,眼睛睁得圆圆的。 三个人中的小头目老汪一把抓起小布袋,拉开袋口绳子,惊讶片刻将袋子放到桌上拉开袋口: “小毅,这袋子里至少三十个大洋,这份厚礼哥几个可不能收,平时你对咱们够意思的了,再收下你这钱实在是说不过去,何况教你骑马原本就是咱们的责任,你拿回去吧,这份情义咱们哥几个心领了。” “汪大哥不喜欢钱?难道喜欢我送你文房四宝不成?哈哈……别跟小弟生分了。这点钱并不多。几位大哥都是北方人。离家千里不容易。每走一步都是钱。本来想送几位大哥每人一箱好酒地。但是军纪森严。不敢违背。只好让几位大哥自己去买了。” 安毅大大方方地将桌上三个小布袋缓缓推到三人面前。 看到三人还要推辞。安毅一屁股坐下。诚恳地说道:“小弟知道你们地调动申请没能批下来。这实在不能怪校本部地长官们。骑术教官本来就少。一直都是几位老哥在苦苦撑着。慧眼识才地李副校长他们能让你们调走吗?其他教官虽然文化高。马也骑得漂亮。但兄弟知道那大多是哄哄上峰和女人们高兴地花架子。真打起仗来逃命都够呛。所以几位大哥还得留在这儿。今晚小弟有幸陪李副校长出去参加个社交聚会。我会跟他老人家说说。哪怕不能让几位大哥参加北伐建功立业。也力争说动他老人家给几位大哥提上一级……别客气!这是你们该得地。目前学校地晋升太过注重文化。很不合理。身处乱世不是文化越高就越能打仗地。我相信几位老哥总有带兵地那一天。好了。小弟也不愿说什么客气话。要是以后在外面能再见到几位大哥。小弟一定请几位大哥好好地喝上一杯。哈哈。后会有期!” 三个仍是尉官地北方汉子无比感动。盯着安毅和尹继南走出二十米仍说不出话来。 沉默寡言地教官胡家林眼看着安毅远去。终于咬咬牙一把推开挡在前面地老汪追了出去:“小毅兄弟。请留步……” 安毅和尹继南闻声停下转过身。看到被其他教官称为胡子地胡家林跑来。连忙笑着问道:“胡大哥。有事吗?” “有事!” 胡家林指指安毅身边的尹继南:“我知道小尹是河北冀州人,我离他不远,沧州的,我性格不好不喜欢多说话,以前是镖局押镖的,后来当过半年运辎重的小兵,杀了喝兵血的长官之后逃到南边来,承蒙朋友介绍到黄埔混口饭吃,也没啥脸面炫耀,所以这么长时间也没认这个小老乡,见谅!小毅,我看好你的前程,更佩服你的为人,今天我就问你句话,要是你掌兵了,大哥去投奔你,你收留不?” 安毅惊讶地看着他:“胡大哥,在你面前小弟不敢玩虚的,我自信三年之内能混上个一官半职,但顶天了估计也就是一个团长吧,我担心委屈大哥你。” “别废话!就说你要不要我吧。” 胡家林死死盯着安毅的眼睛,刀削般的黑脸和满脸的硬胡茬,样子看起来有点儿狰狞。 第五十三章 意外的收获(下) 迎着胡家林期盼的眼神,安毅豪气地哈哈一笑,随即低声问道: “如果胡大哥看得起小弟,这次就和小弟一起去北伐怎么样?不过小弟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哪怕小弟说通了长官把胡大哥调过去,也只能保证胡大哥的中尉军衔,很可能没有一官半职,胡大哥真的愿意?” 胡家林仰大笑,上前半步双手抱拳:“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安毅抱拳回礼,哈哈一笑拉着惊讶的尹继南大步离开。 老汪两个早已来到旁边,这一幕幕看得清清楚楚,等安毅两人的身影消失,老汪立刻走到心满意足的胡家林面前: “胡子,你真的愿意从小兵干起?” 胡家林似笑非笑地看了老汪一眼,一句话不说走向草棚,优哉游哉地吸烟喝茶,显得无比的满足。 老汪疑惑地转向身边的伙伴问道:“大统,你说胡子肚子里是啥花花肠子?” 大统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不明摆着吗?胡子拿定主意了,从小兵干起又怎么了?富贵险中求啊!何况以小毅的能耐,真的会久居人下吗?他可是老蒋和老李都器重的高徒啊,整个黄埔谁不知道小毅方方面面的能耐绝不在一期的几位骄子之下?这次到了军中参加北伐,只要有点儿功绩还不扶摇直上?所以啊,你别看胡子平时话不说屁不放的,整个就一人精!胡子十六岁开始跟他大爷押镖走江湖,这刀头舔血的活计一干就是八年,他脑子里的见识能少吗?要是他能忍忍那副臭脾气,不是一怒之下杀了自己的连长流落南边来,说不定现在他早就是个营团长了!老汪,别看平时胡子让咱俩指来使去毫无怨言,他那是修炼出来了!老子真羡慕他啊,要不是老子刚有了婆娘,老子也会哀求小毅收留的,遇到小毅这样的人中龙凤,不容易啊!” 老汪懊悔地摇了摇头,心想怎么自己就没想到这一层呢?素来自己和小毅说话最多、感情最好,怎么就比不上这平时蔫儿吧唧的胡子腿脚快呢?唉…… 老汪两个在谈论安毅地时候。并肩而行地安毅和尹继南也在谈论他们。 尹继南低声问道:“这胡教官平时不怎么说话。问候他地时候他也只是点点头就忙自己地事去了。刚才看他那么果敢。听他说那么多实在话。我挺吃惊地。” 安毅开心地笑了:“老胡这人很不简单。从咱俩第一次来骑马我就看出来了。那天我被马拱下来差点摔了个狗抢屎。看到地面上几块脸盆大地尖石头老子心想完了。不死也得断手断脚地。是老胡快步赶上一把将我拽出三米多远才幸免地。惊魂稍定我想致谢。胡子拉碴脸无表情地老胡早已经转身离开了。我和老道学过点相人之术。后来仔细观察才知道老胡是面冷心热地实诚汉子。这样地人不简单地。特别是他地眼睛。平时看像没睡醒似地。关键时刻精光闪闪像把出鞘地刀子。今天老子幸运。意外得到这个宝贝一起去二师。先不说打仗。就是行军地那些马匹辎重就让我省一半心了。” “大哥。你真要去二师?是不是昨天下午二师参谋长胡树森长官和蒋鼎文长官来找你谈话。你就决定下来了?”尹继南问道。 安毅点点头:“是地。刘歭将军很有诚意。自己不能亲自来还让胡长官给我送来亲笔信。说得很实在。没有一句客套话。他说一军这次调整幅度很大。王柏龄副军长把二师一半地精锐充实到他兼任师长地一师去了。张贞长官地补充团又被何军长留在广东。估计从福建方向北伐。刘长官刚接任二师不久人手奇缺。师直工兵营只有一个连地老弱病残。几乎就是个空架子。目前正在火急火燎地招兵。可眼下北伐在即。各军都在满世界征兵。就差没有绑架了。哪儿来这么多兵员?于是刘长官给我句话。能招到一个排地兵就让我担任排长。能招到一个连就让我当连长。能招到一个营他也能让我当营长。还说他信任我地能力。信任我地品德。让我珍惜这个机会。胡长官和蒋长官地话也实实在在。充满期待。于是我就答应下来了。” 尹继南想了想:“那你如何回复李副校长地?他可是希望你进他地第四军教导团地。” “昨晚我去校本部给他打电话,想要向他解释我选择去一军二师的原因,没想到他乐呵呵地告诉我他早知道了,还开玩笑说他哪里能争得过蒋校长?这一次蒋校长给了刘长官尚方宝剑,本期毕业生只要看上都可以招进二师,别的部队都没有这样的优惠条件。最后,李副校长鼓励我到哪儿都要好好干,别给他丢脸,还要我陪他一起出席今晚欧耀庭先生举办的社交晚宴。” 安毅说到这里叹息一声,似乎很是抱歉。 尹继南点点头:“我明白了,怪不得刚才你会答应胡教官,搞得我还纳闷儿呢!别看你平时对弟兄们有求必应,但遇到大事和原则上的事你从未轻易答应过谁,一定是王副军长把精锐调到一师后,刘长官手下兵力不足,校长估计心里也对刘长官有些歉意,这才给了刘长官尚方宝剑的。” 安毅停下欣赏地看着尹继南:“继南,其实你很优秀,虽然你没有老张的成熟勇猛,没有剑光的锦里藏针,但是你很扎实,无论是做人做事,你都三思而行,谨小慎微,一帮兄弟里就你出错最少。你的军事技能和综合能力都非常均衡,我敢说在计划制定和兵力调配方面你比我还做得好,只是由于你为人低调,性格也比较内向,这才不显山不露水的让弟兄们漠视了。大哥很看好你,相信你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来的。好了,别谦虚了,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得赶船去。” “等等大哥!” 尹继南一把拉住安毅:“大哥,没有你帮我看得起我,我就没有今天,小弟早就打定主意了,大哥去哪儿小弟就去哪儿,这辈子只要大哥不弃,小弟愿意鞍前马后,追随终生……”说到这里,眼睛就红了。 安毅拍了一下尹继南的脑袋:“哭什么啊?眼珠子这么浅,亏你还是个燕赵之士。放心吧,你就是想离开大哥也不行了,除非以后你高升拦不住,否则老子就把你绑在身边,打死也不让你小子离开五步!” 尹继南激动地抓紧安毅的手:“大哥……有时你真的很损,你早就定下了,为什么不告诉小弟?你知道这十天八天小弟没能睡过一个安稳觉吗?” 第五十四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军校新配备的快交通船靠上码头,李济深的侍从卫队敏捷地跳上码头,悄然无声展开警戒,军容整齐的安毅与叶秘书一左一右,跟随在李济深身后下船,大步走向停在码头入口处的三辆汽车。 走出几步,李济深突然停下,示意叶秘书靠近:“前面是不是正在扩建渔码头?哪个部门负责的?” 叶秘书看了看低声回答:“好像是,没看到工程负责人员,这两三百号人都是些民工,可能是负责人下班了吧。” “什么好像、可能?不知道在我们军用停泊点附近施工需要呈报我们同意吗?去问问!”李济深皱起了眉头。 “是!” 叶秘书刚迈开步子,安毅已经走出五六米,叶秘书连忙一阵小跑追上去,看得李济深频频摇头,安毅和叶秘书两人的水平高低反应快慢一目了然,使得李济深又为留不住安毅深感遗憾。 安毅与叶秘书尚未走到施工区,就听旁边一声音调不高的惊呼传来。 “小毅?” 安毅停下脚步循声望去,看清扛木头的三十出头汉子的脸随即惊喜地回应:“齐大哥,你怎么在这儿?你的黄包车呢……先把肩上的木头放下,慢慢说,小弟正好有事问你呢。” 老齐放下肩上沉重的原木,用肮脏的袖子擦了把脸:“真不敢认啊……你这身军服可不得了,当官了吧?” “还没呢,齐大哥,你还住在芩家大院吗?嫂子呢?定是在家带孩子了吧?” 安毅关切地问。叶秘书看看没自己地事。独自走向前方。找到一个工头模样地人大声呵斥接着询问。 老齐眼里泪水都快掉下来了:“别提了。我命薄啊!前年婆娘生第一个闺女没活过一百天。闺女就夭折了。这次生个儿子连命也搭上。为了治我婆娘老哥我倾家荡产。要不是劳先生资助了我五十个大洋。我连棺材都买不起……不提这事了。小毅。前些日子听劳先生说你快毕业了?” “对。就这段时间。” 安毅难过地摇摇头。看到叶秘书呵斥地人立刻怒火中烧。竟然是上次在码头狠揍自己地那两个黑道打手中地一个。 安毅走出几步。突然意识到李济深在一旁看着。只得强压怒火。回到惊讶地老齐身边:“齐大哥。这两三百人都是你地湖南老乡吧?你现在地日子怎么过地?” 老齐叹了口气:“怎么过?还不是过一天是一天。活着就行。这些苦弟兄有一半是我们湖南地。一小半是四川地。还有江西地。都是走投无路地穷光蛋。否则谁会来干这些不是人干地活?我们几百号人在下游那个码头干了四个半月。工钱低不说。码头修完到今天只拿到一半工钱。剩下地不知猴年马月才结给我们。可我们又不敢跑。工头话了。警告我们只要逃跑就打死扔江里。还说整个广州城都是他们地天下。除非不在广州待了。前几天我地俩老乡实在受不了跑了。结果全被挑断脚筋扔大街上。连喘气声都听不到身上满是苍蝇。至今不知是死是活。唉……这世道哪里都一样啊!” 安毅脑中灵光一闪,不动声色地问道:“齐大哥,我看了看整个工地,包括半截身子泡在水里的那几十个,都是二十出头不到三十的汉子啊,现在不是满大街招兵吗?既然不想干这累死累活不给钱的苦力活,为什么不去当兵吃粮?当兵打仗是可能送命,可也比你们这么活着强多了!” “小毅你不知道,我也想到这招了,可不敢去啊!你看,粤军招兵的几张桌子就在半里不到的马路边上,可人家一看是四海帮雇佣的人,立马就赶你走,走慢点招兵的抬手就给你两耳光。这四海帮势力大得很,弟兄们私下聊天时说,我们修的两个码头有交通局局长大人一份,我想也是,否则那个局长怎么会三天两头来这里转悠?不久前修好的下游那个渔码头现在是四海帮占着,欺行霸市恣意压低鱼价,他们人多势众身上有家伙,那些渔民都惹不起他们,他们强买下来转身提价卖给二道贩子,我们这帮人如今就住在那码头边上的窝棚里,至今没见有哪个公家的人在那里收税,这不是仗势欺人是什么?”齐大哥唉声叹气地说出一大堆。 安毅看到叶秘书走回来,便轻轻点了点头:“齐大哥,小弟今天有事,改天再来看你,你干活悠着点,别伤了身子,等我来看你了咱们再说吧。” “嗯嗯……你忙你忙……” 一行军人走出码头先后钻进汽车里,安毅走向后面那辆敞篷运兵卡车被李济深叫住了,只能和他一起坐在轿车后座上。 李济深已经听了叶秘书的汇报,他把安毅叫进来显然是看到了两个人询问的对象不同,也想听一听安毅掌握的情况是否一致。 安毅很聪明,看到坐在前排的叶秘书紧张的样子,就说自己问了半天,那个曾经在同一个大院租房住的熟人也不知道码头的主人是谁,只是不停地抱怨工钱太低,还扣住一半没给。 李济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这让安毅觉得有点不正常,以李济深为人方正治军严厉的性格来看,不应该能够容忍这种影响军队专用码头上落点的事情,如今他不动声色只能有两种解释:一是这里面涉及到某个或一些广州政府官员,他不愿得罪这些非军事系统里的人;另一个是码头扩建的各种批准手续已经完备,只是忘了把施工通报呈送给他批复。 想来想去安毅认为是后者居多,因为李济深本身就是中央委员,对地方政府负有监察弹劾之责,关键时刻他完全可以果断处理,先斩后奏。如今汪精卫已经负气辞职远走法国,蒋校长在党政军中的地位如日中天,军人比任何时候都能对地方行政指手画脚,加上李济深虽然顾念乡情,但以他的脾气决不允许这种肆无忌惮的腐化。所以,后者的的可能性最大,安毅也打定主意等会儿在宴会上找机会问问叶秘书。 一路上李济深闭目养神,叶秘书松了口气,精神大好,含着微笑看着车窗外的街道行人,只有安毅在紧张地思考这一系列问题。 当安毅一眼看到那个在码头上殴打过自己的黑道人物时,就差点儿忍不住上去收拾他。如今的安毅今非昔比,再也不是那个一无所有举目无亲的弱者,他已经是个经历战火对死亡有着深刻认识的坚强军人,黄埔这个革命大熔炉锻造了他的军事技能塑造了他的军人气质,也让他昔日弯曲的脊椎如铮铮铁骨般挺立,忍受欺压的日子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其次,他绝不能容忍伤害过自己的人继续毫无顾忌地作恶下去,不忍心看着昔日住在一个屋檐下的苦哥们继续遭受压榨和掠夺,这与他为之奋斗的目标极不相符甚至截然相反。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安毅都不可能袖手旁观或者漠然视之,何况,这两三百个苦哥们只要有一半跟随自己从军,不但对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大有帮助,也能让这些苦哥们过上相对有尊严的属于人过的日子,哪怕他们不愿意从军,也能通过自己的帮助拿到他们应该得到的血汗钱,再去寻找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 下定了决心就越要去做是安毅的性格,但如何去做他不得不考虑清楚,他非常顾忌黑道和政府实权人物之间纠结而成的破坏力,在另一个世界里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很多被欺压被伤害的普通人在重重黑幕之下哀告无门走投无路,甚至为此丢掉性命含冤九泉也无人理睬,这些伤痛记忆留给安毅太多的无奈、伤感直到麻木,因此,他不能不慎重权衡自己的处境、能力和可能得到的帮助,以及失败之后可能带来的影响甚至伤害。 不知不觉车队开进欧耀庭府上的美丽花园,安毅收起思绪,望向车外台阶上的欧耀庭夫妇和他们的女儿,看到欧楚儿在一身美丽的西式礼服衬托下犹如凌波仙子般清丽脱俗,安毅的心脏就不争气地加跳动。 欧耀庭夫妇快步走下汉白玉台阶,热情地迎上钻出车门的老朋友李济深,李济深对欧耀庭夫人笑了笑,用粤语轻声说点什么,宾主哈哈一笑显得极为亲切随意。 李济深转向欧楚儿,刚想开句玩笑,现提着长裙下摆的欧楚儿正呆呆地望着自己身后,像着了魔似的。 李济深好奇地回头一望,笔直站在自己身后两步的安毅脸色微红很不自然,李济深哈哈一笑,与同样会意的欧耀庭夫妇一起走上台阶进入高朋满座的一楼大厅。 回过魂来的安毅对秀眼中满是幽怨的欧楚儿微微一笑,与叶秘书一起跟随在李济深身后登上台阶。 李济深在欧耀庭夫妇陪同下走进大厅,五六十名政府要员商界名流纷纷起立,殷勤问候,一身笔挺上将服的李济深非常礼貌地回应,遇到老朋友就停下来相互问候轻声聊聊。 跟随在李济深身后的安毅毫无选择地处于全场注视的中心,只见安毅目不斜视神色从容,对所有投来的目光毫无怯意也绝不迎奉,高挑的身材英俊的相貌以及浓郁的军人气质,很快引来人们的瞩目和称叹。 安毅却在这时凝望侧前方伫立于圆柱和钢琴之间的成熟女人,向她微微一笑,漂亮的嘴巴动了动,最终挂着笑意没有说话。 安毅的神态让几位体察入微的贵妇和千金小姐们颇为惊讶,顺着安毅的目光望去,那个端庄成熟风姿卓著的美丽女人立刻成为谈论的焦点——她,就是龚茜。 ********************* ps:最近争议很多啊!我一直以为,同类型的书可以相互促进,在扩大影响力的同时,促进整体的订阅!但最近跑来说我不自量力妄自进行攀比的人很多,所以我不得以将一些比较的精华帖子撤下了置顶,在此对那些出好书评的书友致歉! 另外,我这本书实际上才开了一个头,安毅波澜壮阔的军旅生涯才刚刚开始,血与火的考验将接踵而至。想要体验铁血与铮铮铁骨,请继续关注本书。 谢谢大家!!! 第五十五章 那么多误会(上) 欧耀庭的晚宴是很时尚的中欧合璧的自助晚餐,主人简短的致辞完毕就可以随意开动刀叉了,让大家都觉得轻松写意没有什么拘束。不过只要是上流社会举办的晚宴,从不缺少一些喜欢自我表现的人物,无论男男女女都不是那么容易克服自己的优越感和虚荣心的,那些不断交错的水晶高脚杯、钢琴周围红男绿女夸张的评议和笑声、陶醉在曲声中的演奏者等等就是最好的展示。 大厅相对幽静的一角,获得允许的安毅和龚茜悠闲地待在一起。 “小毅,你这家伙太恶作剧了,五四青年节那天晚上,你让姐姐笑得牙都痛了,第二天起床肚子还难受,如今整个广州都在谈论那诗,等贺衷寒回来我看你怎么办。” 龚茜说到这儿又笑了,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才放下心来。 安毅放下空碟子嘿嘿一笑:“他能把我怎么样?要不是他回校满世界宣扬我扮演的‘匪兵乙’,我怎么会报复他?再说了,那诗也不见得有什么不好啊,细细一想充满了哲理,对吧,姐?” 龚茜强忍住笑,狠狠地瞪了安毅一眼:“对你个头!还充满哲理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安毅毫不在意,叫住走过身边的侍者,拿起一杯柠檬水,致谢后一口喝掉一半:“姐,你和欧先生很熟?” 龚茜点点头:“很早就认识,他人不错。一周前欧先生依约带来不少新型军用物品,有军鞋、一体式帆布武装带、弹药袋、急救包等军需装备物品,军政部、参谋部、勤务部以及政府各部官长都参加了评议,反应非常好,特别是其中三种式样的胶底帆布军鞋,质优价廉,只比现有军鞋贵两成,舒适性、耐磨性和防水等方面都比现在的胶底黑布鞋强好多倍,蒋校长试穿之后当场拍板采购十万双,其他两种军需品也在前两天敲定采购合同,听说交易量不小而且是长期订货合同,所以欧先生今晚开个庆功晚宴答谢。” “一体式帆布武装带签约了吗?”安毅着急地问道。 龚茜摇摇头:“具体的不是很清楚,怎么?你也知道这事?” “上次听欧先生说过,我挺感兴趣的。”安毅从容回答。 龚茜说道:“欧先生非常有眼光。我听说他们生产出来地系列民用帆布胶鞋已经上市了。在南洋各地深受欢迎。颜色和式样挺丰富。轻便耐磨价格也不贵。月初投入广州市场三千双。结果不到一周时间就全卖光了。订货地挤满了他下属地两个商行。商行不得不挂出通告预告货期。” 安毅点了点头:“欧先生一直做得很好。” “小毅。姐问你件事。是不是你得罪欧小姐了?” 龚茜含笑望着安毅。轻轻努努嘴。示意欧楚儿地方位。 安毅回头看过去。正好迎上欧楚儿期盼地目光。同时也看到叶秘书站在西面小客厅门口向自己招手。安毅连忙放下杯子: “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姐。我得过去一下。估计副校长找我有事。” “去吧!” 安毅拐过一盆盛开的山茶花,走向西面小客厅,正好要经过欧楚儿与她的几个伙伴所在的地方。欧楚儿看到安毅大步向自己走来,欣喜不已,脸上挂满了笑容。可安毅到她身边只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并没有停步,一直走到小厅门口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欧楚儿只感到自己鼻子酸非常的委屈。 “报告!” 安毅走进客厅立正行礼,叶秘书在他身后轻轻关上门。 李济深指指对面的沙:“坐吧,私下不需要这么正式……坐下,我有话问你。” “是!” 安毅两步走过去端正坐下。 李济深对一旁的欧耀庭笑着说道:“他就是这样,该正经的时候一丝不苟,不正经的时候让你哭笑不得,总的来说,我对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欧耀庭哈哈一笑,显然是知道了安毅那些搞笑的事情:“小毅,这次我们的那些新产品投放市场后,反应非常好,远远地出了我们当初的预计,仅鞋类一项,在四十天里我们已经销出军民两个系列十一种新品共计八万双,还不算国民革命军定购的那十万双,其他如帆布弹袋、急救包等新品的订购量也过我们预计的两倍以上,按照原计划我已经在吕宋买下了一家美国人的制药厂,生产急救三角巾、止血粉、消炎药膏、纱布、奎宁药片以及注射剂,年底就能大批量向国内供货。唯一的遗憾是,你设计的一体式披挂装备由于原材料价格问题无法量产,经过多次试验难以达到你提出的要求,而且似乎将军们都不喜欢那种一体式的设计,觉得很别扭,这次我带来的一百套样品是选用最好的帆布面料做成的,但是成本比预计的高出了三倍不止,所以我就没有上量试产。不过总体上说这次投资非常成功,取得的成果已经很令人满意了。” 安毅听完后深感遗憾,这么多新品中他最重视的是那个接近战术背心的一体化披挂装备,可偏偏就是这个无法如愿,他知道自己没有考虑到如今帆布的生产水平,因此尽管深感遗憾也没太大反应,倒是欧耀庭当着李济深的面把两人之间的秘密挑开,让安毅深感惊讶和不安。 第五十五章 那么多误会(下) 李济深颇为责怪地看着安毅:“你有这么多本事竟然一直瞒着我,嘿嘿!我还以为你一直很信任我呢。” “不不!长官,千万别误会,我是担心因此而被分配到军需后勤部门才瞒着所有人的,请长官原谅!其实……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长辈,我尊重您敬服您,时时铭记您的教诲,这次要不是刘歭长官的信让晚辈深受感动,晚辈非常愿意听从您的调遣,只是刘歭长官挺难的,接下一个二师全是官,没有几个老兵,晚辈看完他的信,听完胡树森长官和蒋鼎文长官推心置腹的话,才最后决定去二师的。说来惭愧,晚辈一个小小的学员能得到这么多师长的器重提携,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晚辈哪里还敢挑肥拣瘦骄傲自满?每次想起师长们的关爱和期待,晚辈心里就诚惶诚恐的,不敢有一丝的松懈怠慢!” 安毅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李济深欣慰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我以前和你说过,我与欧先生相交多年,情同手足,这次的事你不要责怪他,这些秘密我问了他就不能不告诉我,你放心吧,我也会保守秘密的,唉……后生可畏啊!我真不知道你这脑瓜里还有多少东西没倒出来。” “差不多空了。” 安毅老实回答,竟引来李济深和欧耀庭的一阵大笑。 欧耀庭想了想说道:“小毅,其实我很不希望你上前线,你的价值远远没有得到充分体现,你的创造力和灵性是我平生仅见,要是能有个安定的环境,你一定能大有作为,你留在后方要比你去打仗贡献更大。不过,我尊重你的选择,你的副校长也不止一次告诉我不要阻碍你的展,他说你这样的人才无论到哪儿都能成就一番事业,我深表赞同!有件事我得向你道歉,楚儿写给你的信全让我那小舅子截留了,他是怕你比他强,怕你以后成了我欧耀庭的女婿,他就没什么利益了,我已经给他应得的一笔钱让他离开我的公司,成蛇成龙看他自己的造化。现在楚儿也知道了这件事,她觉得自己误解了你,感到很对不起你,几次想要向你道歉都没机会,等会儿你去看看她吧,她还不知道你要参加北伐的事,最好……你也别告诉她,她没有兄弟姐妹,敏感而脆弱……” 安毅点点头站起来:“遵命!长官,没事属下出去了。” 李济深听到安毅又在一口一个属下,无奈地摇了摇头,欧耀庭眼里的神色却极为复杂,说不清楚是欣赏、担忧、期待还是内疚。 安毅走出门外,顺手带上房门,轻轻拉着叶秘书到一旁低声聊了一会儿,随即感激地向他一笑,便走向不时望过来的欧楚儿身边,看到和欧楚儿待在一起的几个女孩似乎是女师大的学生,安毅礼貌地向大家问好,在一片娇笑声中轻轻对欧楚儿说道:“咱们出去散散步吧?” 欧楚儿闻言心花怒放,高兴地搂着安毅的手臂与羡慕的女伴们再见,安毅极不自在地低声哀求: “我地姑奶奶。请别这么亲热好吗?你一个淑女就不怕别人误会?” “我喜欢!我就喜欢!谁不愿看别看。哼!” 欧楚儿自豪地扬起粉色下巴。天鹅般地脖子高高挺起。开领地麦色西式长裙将她挺拔地胸脯凸显出美妙地曲线。宛若凝脂般地皮肤以及那淡淡地处子幽香。让安毅心跳加。情怀荡漾。不得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望向一侧。在全场宾客地注视下走入后花园。走下两级台阶。欧楚儿因为要顾及长裙松开手。安毅这才获得了喘息地机会。不知不觉又再偷偷地伸手挖耳朵了。 “小毅哥。我误会你了。都是我那可恶地舅舅捣地鬼。他把我写给你地信全都压在文件柜里。我恨死他了!那天我爸把他叫来臭骂了一通。我妈也气得哭了。当即把他赶出家门不许他再进我们家一步。我还听到我爸跟我妈说。舅舅在短短地七个月时间里。居然贪污了八大商行七万多块钱。要不是看在我妈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地份儿上。我爸真会把他扭送到警察局去。” 欧楚儿愤愤不平地说道。 安毅无所谓地笑了笑:“欧小姐。这事过去就算了……” “不许你再叫我欧小姐!”欧楚儿生气地拉住安毅。 安毅侧过头,有些奇怪地问道:“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名字。” “楚儿?这……” “这还差不多。” 欧楚儿高兴地搂着安毅的手臂,继续走在小径上:“小毅哥,你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我们女师大姐妹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了吗?大家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之后羡慕死了,好多姐妹都向我打听你的情况呢。小毅哥,我看得出来,刚才我那些同学们个个恨不得你邀请散步的不是我而是她们。” 安毅神情夸张地问道:“不会吧?连白马王子这个词儿都想得出来,我真服你们了,当初我在街头流浪的时候,怎么没人给我献花啊?” “你嘴巴怎么那么讨厌啊?气死我了……哎哟……” “小心!” 欧楚儿的长裙被花枝挂住,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安毅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的小蛮腰:“伤着没有,我看看……可以松开手了。” 欧楚儿伏在安毅怀里,激动得全身颤抖,早已不记得裙子的一角仍挂在花枝上,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不住跳动,紧紧扣住安毅的脖子,如梦呓般轻轻呢喃:“……抱抱我,小毅哥,抱抱我……” 温热的躯体和如兰的呼吸,让安毅失去了自控力,他缓缓低下头,在楚儿的丹唇上深深一吻: “楚儿,我也喜欢你……” 第五十六章 老道的手段(上) 龚茜看到满脸红霞的欧楚儿与安毅一同回到大厅,不禁露出了笑容,向几个一同聊天的将军和贵妇低声致歉,回到刚才与安毅小坐的地方。 安毅大步来到龚茜身边坐下,一股幽香随即沁入龚茜的鼻腔,这股有别于安毅身上特有气息的味道,令龚茜大感兴趣。 “刚才和欧小姐出去的时候两人那么亲热,怎么进来的时候离得那么远?是不是你欺负人家了?” 龚茜似笑非笑地看着安毅。 正好端饮料的侍者过来,安毅征求龚茜的意见要了两杯香槟:“我哪里敢欺负她啊?她没回广州之前从香港给我寄来十几封信,全被她舅舅也就是当初我上班的‘泰昌’商行掌柜私自扣下,她以为是我没回信产生了误会,现在弄明白了我也轻松了。姐,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们李长官为何叫我进去?” 龚茜放下杯子:“不会是给你说媒的吧?” “嗨!你都说些什么啊?” 安毅凑近龚茜耳边,把自己设计新产品的事和李济深、欧耀庭的话简要地告诉了她,看到她脸上的笑颜逐渐被惊诧所代替,安毅感到非常开心:“……就这些,你这个弟弟不差吧?” 龚茜叹了口气:“你这家伙竟然瞒了姐姐这么久,该打!” 安毅嘿嘿一笑:“姐,还有件事想来想去我觉得不能瞒着你,不过你一定得为我保守秘密。我设计的折叠式多功能工兵铲已经获得了德**方的认可,目前已经在德国大批量生产,再过几天德国‘鲁麟’洋行将会赠送给我一百二十把这种工兵铲,还有二十四把改良的轻便十字镐,到时候我全拿到自己的工兵连去让弟兄们试用。” 龚茜再次表现得非常惊讶,随即黑下脸来不悦地质问:“小毅,既然你设计出德**方都认可的新产品,为什么不把这些设计留给我们的兵工厂自行生产?是不是德国人给你的钱多啊?” “姐。你误会了!听我解释完你再骂我。” 安毅低声解释道:“这种工兵铲具有拆卸和紧固六种通用规格螺母地功能。还具有撬、砍、锯三种辅助功能。对钢材地质量和生产工艺要求非常高。就是其中一道简单地铲口合金溶嵌锻造技术。就会让我们地兵工厂束手无策。真要是我们自己造。以现有地技术设备和经验能不能造出来暂且不说。就是造出来生产成本也远远过德国人地售价。尽管德国人拥有先进钢铁冶炼技术和加工技术。但目前造出这样一把多功能工兵铲所耗费地成本。也远比生产一辆自行车还多出百分之五十左右。你想想看。就算我把设计图送给兵工署。他们能造出来吗?不能啊!至少在五年内造不出。所以不是小弟不爱国。相反小弟非常爱国。‘鲁麟’洋行已经答应小弟地条件。只要咱们地军队采购就以成本价优先供应吗?” 美丽地笑容又回到龚茜白皙润泽地脸上:“这话倒有些道理……告诉姐姐。你是不是财了?” “嘿嘿……这种**怎么好意思在你面前说呢?嘿嘿!” 安毅装出一副腼腆地样子。让龚茜看得牙痒痒地。要不是人多她真想扑上去狠狠痛打安毅一顿。 安毅现龚茜脸色不善。立刻收起笑容。郑重地向龚茜说出自己地打算:“小弟地几项专利设计是赚了不少钱。但请姐姐放心。小弟不会拿这些钱出去花天酒地大肆挥霍。而是都积攒起来。等达到一定地数量就订购一批最新地武器、专用工具和防护用具来装备小弟地部队。再一个。目前军中地死亡和伤残抚恤太低了。小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追随自己地弟兄们受罪。战死地倒也罢了。一次性安抚家人即可。但伤残地弟兄怎么办?以后他们靠什么活下去?所以小弟打算用这笔钱在某个地方建一两个军品加工厂。来安置这些伤残地弟兄们。让他们和他们地家人能通过一些不算复杂地简单劳动取得报酬。好好地活下去。目前小弟已经做好了计划。到时候姐姐你一定要帮我。好吗?” 龚茜感动得几乎无法抑制,默默看着眼前这个心计百出可又善良博爱的弟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复杂情感,好一会儿龚茜才轻轻握住安毅的手,郑重而又深情地说道: “只要你需要姐姐,姐姐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安毅吓了一跳,看到龚茜眼里真挚的关怀和爱怜,心中暗叫惭愧,收起轻慢之心后又在龚茜耳边一阵低语。 龚茜蛾眉微动,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最后点点头郑重地说道:“两天之内我会把调查的结果告诉你,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这样,广州交通局的涉案官员就不是抄家坐牢那么简单了,中央政府刚刚成立,决不能容忍这样有辱党国声誉的贪污**现象生,姐姐现在正愁没有个反面典型来杀一儆百呢!至于四海帮,上次的账咱们还没跟他算,既然现在撞上来了,哼!我们就铲除这个横行霸道的毒瘤吧!” 安毅不可思议地看着龚茜,他实在想不到温柔美丽的姐姐竟然如此嫉恶如仇,而且如此的强硬坚定,这一巨大的反差,让安毅突然生出一种难言的陌生感,心中也涌起丝丝钦佩和敬重。 晚宴散去,获得半天假期的安毅打开车门,恭送李济深上车离开,辞别了盛情挽留的欧耀庭夫妇,对一脸满足心里无比幸福的楚儿微微一笑,便坐上龚茜的顺风车回到普济街口,再和龚茜说了会儿话,把自己的家门指给她看,姐弟俩这才依依挥手道别。 第五十六章 老道的手段(下) 听到敲门声,二婶打开院门见是安毅回来惊喜不已,安毅和打扮得越来越整齐、风韵渐现的二婶开了个玩笑,在二婶的低声埋怨中乐呵呵走进前堂,现听到动静的老道早已披上衣服,此刻正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 安毅对老道哈哈一笑:“这个时候还没睡?挺精神的嘛……咦?老道,我怎么现你最近的仪表整齐了很多啊?一把胡子也修理得整整齐齐黝黑铮亮的,不会是二婶帮你抹上菜油吧?” 老道哼了一声,余光看到二婶低着头害臊地匆匆走进里屋,一张老脸也没有平时自然了:“小畜生一回来就胡说八道,惹老子生气还不愿搭理你呢!” “别别!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经逗?原来可不是这样的……好好!我住嘴总该行了吧?”安毅拉住作势要回房的老道,请他坐下后麻利地拿起暖壶开始泡茶。 老道吸了吸鼻子,点燃支烟若无其事地问道:“小子,我怎么觉得你身上有两种骚味?不会是从军校爬墙出来偷偷去逛窑子了吧?” 安毅气得直瞪眼,老道见状连连摇手,安毅这才放过他:“没想到你报复起人来如此狠毒,我怕你了……老道,今天我是陪我们李副校长出席欧耀庭先生的社交晚宴去了,明天中午一点之前必须赶回学校去。今天回来,我一是想看看你和冬子活的怎么样,二来想告诉你件事,我的去向已经定下来了,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以见习官的身份代理工兵连长,估计七月份就要参加北伐,这一去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够回来跟你斗嘴了。” 老道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小子你……这么大件事你怎么也不回来和我商量商量?” 安毅按住老道的双肩让他坐下,把泡好的一杯茶送到他面前:“我又不是去赴死,你着急什么啊……二婶?没吓着你吧?来来……坐下吧,有些日子没能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聊聊了,二毛睡了?” “睡了……他叔,你可别去北边打仗啊!要是你走了,咱们……”二婶对安毅感情非常深,除了感激之外,还有股浓浓的亲情在心里。 安毅点燃支烟,笑着说道:“二婶,你放心,我当这兵安全得很,不用上前线打仗,就干些修桥铺路的活……冬子也醒了?正好,省得我叫你。” 来自不同地方,姓氏各异的一家人围在一起聊了半个多小时,放下一半心的二婶看到几个大老爷们有正事要谈,给每个人泡上杯新茶才不放心地回自己房间。安毅把自己白天见到齐大哥和仇人的事情、心中的猜测和担忧、复仇打算和拥有的资本统统告诉老道,征求老道的意见让他替自己出出主意。 老道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上一口。接过冬子递来地烟卷。点燃吸了几口: “小子。这人在江湖上除了守信还得立威。否则就别在江湖上混。我支持你地想法。有仇不报非君子。何况你如今还是个行伍之人。这四海帮我清楚。他们源自东江地潮汕。民国初年势力延伸到了省城广州。四年前开始迹。如今地广州这一派与潮汕老家那一派合不来。可以说是龌龊不断暗斗不休。这对咱们报仇非常有利。其次。我现如今地国民政府还真有点勤政清廉地模样。自从汪精卫远走西洋之后。蒋中正……你地蒋校长逐渐大权在握。先不谈他是否堪称明主。只谈咱们地事情。老道我认为。以他外省人地身份来看。他绝不愿意看到粤人把持地方抱成一团。就连最大地地头蛇陈炯明、魏邦平、梁鸿楷、许崇智这样拥兵上万地显赫权贵都让他老蒋给一一收拾了。何况是一个区区地广州市交通局长?要真地查出里面地猫腻来。那个局长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地。从这一点上来说恰逢天时。” “我靠!看不出老道你眼光如此深邃。牛啊!” 安毅佩服万分。老道地一席话不但将江湖上地乱局说得一清二楚。对时局地把握更是精准独到。显示出老道深厚地功底、丰富地阅历和老辣地经验。一下子就将安毅较为迷糊地认识点拨得清清楚楚。梳理得有条不紊。 老道白了安毅一眼。吐出口烟雾继续表高论:“其二。小子你命格奇特。到哪儿都左右逢源。时时有贵人扶助总能够化险为夷心想事成。因此。只要你利用好你那干姐姐地力量。佐以周密地策划起雷霆一击。不给对手半点喘息之机。就能如你所愿。不但报了仇还得个名声。弄好了意外笔横财也未必不行。不过。这里面有个关键之处恐怕你难以办到。” “什么关键?别卖关子了。你不说老子怎么知道能不能办到?”安毅一时间精神大振。 老道点点头:“就是缺一把刀,一把明晃晃蓝幽幽的快刀!明白了吗?” “明晃晃……蓝幽幽……什么基巴玩意儿啊?”安毅怎么也想不出来:“你指的是不是对付四海帮的力量?” “孺子可教也!”老道情怀大悦:“你们的青天白日旗不就是明晃晃蓝幽幽的吗?” 安毅拍案叫绝:“真他娘的高啊……老道,你放心,别的不行,老子拉出一两个连的弟兄出来实在太容易了!哈哈……经你这么一说给了我很大启,老子有的是人手,就给他来个多管齐下一举数得吧!” 冬子看到安毅一脸的狞笑,吓得不轻:“大哥……你不会玩出人命吧?” “何止人命?要么不出手,出手不留情,老子要把四海帮连根给拔除了!” 安毅哈哈一笑,眼珠一转,殷勤地给老道添茶点烟:“我说老道,你这一肚子的阴谋诡计,到街头给人算命可惜了!要是小子我哪天混个军长当当,到我那里做个高参怎么样?” 老道哈哈一笑:“就你?洗洗睡吧!” “嘿——” 安毅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我说老道,看不起我是不是?你不是总说将相本无种吗?你看报纸上那些高官显贵一个个长得跟猪头似的,老子相貌堂堂天生丽质,那点比他们差了?老子一身的本事拳头大的胆囊,他日就不能混个什么中将上将的当当?” 老道哈哈大笑眼泪都出来了,指着安毅笑个不停:“行……行,***,别说你当上军长,只要你能混个师长当当老道就愿听你差遣了,哈哈……***笑死我了,还天生丽质呢,哈哈……” 安毅哈哈一笑转向冬子:“冬子,老道这话你听到了吧?” “什么话?” 冬子收起笑容,不知安毅问的是哪一句。 安毅抬手给了他脑瓜子一下:“他刚才说,只要我能混个师长当当他就愿听我差遣了!听到这话了吗?” 冬子笑了起来:“听到了、听到了!听得很清楚,哈哈!” 安毅转向老道一脸的坏笑:“老道,你下半辈子就给我老安家当个长工吧!放心,工钱少不了你的,哈哈……我得上楼睡觉了,明早老子还得赶往林村去一趟,不早点起来赶不及啊,哈哈……” 老道看到安毅背着双手迈着戏台上的步子得意洋洋地上楼,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失言了,转向冬子颇为着急地问道:“他刚才问你那话,我说了吗?” “说了!” “我说什么了?” “你说,只要我大哥能混个师长当当,你就愿听他差遣了,我听得一清二楚,没错!”冬子再次表现出与生俱来的诚实。 老道翻眼望天,随即擂胸跺脚:“老子糊涂啊!怎么就答应他了……这辈子恐怕有家难回了……天意啊……” 第五十七章 调令下来了(上) 次日中午,满嘴酒气的安毅乘坐林村的渔船到达军校码头,与开船送行的林旭东和阿彪等弟兄哈哈一笑挥手道别,心满意足地走向校门。 一大早安毅来到龚茜的办公室,说明来意之后,顺利上楼见到代理组织部长陈果夫。陈果夫听了安毅的汇报非常高兴,说林村事务早已摆到党务工作的重要位置,具有典型的示范意义,当即命令工作人员起草一式三份的文件,过目后欣然签,亲手交到安毅手里,代表党中央向安毅表示感谢并记下安毅的功劳。 陈果夫少有地将安毅送到楼梯口,乐呵呵地问安毅:小毅啊,等贺衷寒回来了你如何交代?安毅哈哈一笑回答说:老贺虚怀若谷,气吞山河,没事的!搞得陈果夫再次哈哈大笑,让路过的众多工作人员大吃一惊。 安毅的林村之行非常顺利,他毫不费力说服了老族长和林旭东,为自己与四海帮打群架出人出枪助阵。安毅送上的条件很诱人,一是让林村立刻组建“林村联防自卫民团”,使得自有武装合法化。安毅将中央党部代理组织部长陈果夫亲笔签名的书面文件交给了老族长,老族长看完沉思片刻答应下来。 盖上中央党部大印的文件非常清楚地表明:只要林村拥护国民政府,遵守国家法律法规,能够在国家安危的关键时刻配合政府和军队的军事行动,就允许林村拥有自己的自保武装,允许林村在保证税赋缴纳的前提下自治自理,国民政府愿意派出军事教官帮助民团进行军事训练,而不会干预林村和民团的内部事务,只需将民团人数和人员名单呈报上去即可。这一承诺,获得了一心谋取自有武装合法化的老族长和林旭东的热烈欢迎,从此他们再也不必偷偷摸摸地练枪了。 安毅送上的第二个好处是:只要消灭了四海帮,将会尽全力为林村争取到四海帮新建完工已经投入使用的、距离林村竹溪码头只有三里水路的上游江月码头,从此以后,林村将不会为自己没有当市码头和鱼市场愁。 这一优厚的条件得到了林村所有人的拥护,林村一半的村民世世代代以打渔为生,一直因为没有靠近广州城的渔码头和属于自己的鱼市场而备受盘剥。会谈中,渔民头目阿深粗略算了一下大声说道:只要有自己的当市码头和鱼市场,每一家的收入至少增加两倍!何况从此再也不用受人欺压被人盘剥,单只“气顺”这一点就值得拿命去搏,如今自己也有枪了还顾忌什么?何况还能为村里拿到一座可以停泊十多艘渔船、价值二十万元的渔码头,退一万步,哪怕什么好处也没有,全村弟兄们都愿意帮好兄弟安毅出去打一架! 会后,老族长笑问安毅想要点什么?安毅哈哈一笑说什么也不要,更不会和自己的弟兄们争饭吃,自己已经有了财的路子,只需要林村的父老乡亲们拿到码头之后稳稳站住脚,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回到营房门口,大队长杨鲁元和队副刘思桐叫住安毅,递给他几个专用公文信封,两位和气的长官又低声叮嘱一番才叹息而去。 安毅一进营房立刻被弟兄们围在中间,每一个都依依不舍地拿着本硬皮笔记本等待安毅写下临别赠言——上午通知刚到,二区队七十五名学员必须在两天之内带上到个人手上的派遣命令,前往各军各单位报道,毕业典礼举行日期另行通知。 一时间营房里满是愁容,一个个平时牛逼哄哄打死都不愿哼一声的汉子此刻唏嘘一片呜咽不止,弄得安毅泪眼迷蒙,写留言的手不住抖。 时间紧迫地弟兄收好留言本背上行囊。来到自己地代理区队长安毅面前庄重敬礼。完了紧紧一抱扭头就走。也有那感情丰富一步三回头地弟兄。看得安毅心如刀割。频频摇头。怎么也没想到军校地汉子也会这样。自己上辈子地技校毕业却没有几个人相互打声招呼。感情再好也就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就离开了。因此。这一刻地安毅深深体会到友情地厚重和珍贵! 工兵大队是四期生中离校最早地一批。原因是革命军各部正在紧张地扩充实力加紧练兵。以应付即将到来地生死之战。工兵大队一来是黄埔次开设地专业学科大队。从未有实际意义上地工兵部队地各军各单位求才若渴。迫不及待地要求人员尽快到位;二来工兵大队是本届各学科中表现最好最突出地基层人才集体。自然深受各军各部官长们地垂青。 送走了大半弟兄地安毅拿出两张派遣命令和三份委任状。心中对刘歭、胡树森和蒋鼎文这些长官深为感激。长官们只用了短短半天地时间。就办理好安毅、尹继南、胡家林地调令。并将三张委任状交付专人火送达军校。 三张委任状分别为:任命安毅为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直属工兵营三连代理连长、任命原军校马术教官胡家林为三连连副、任命尹继南为三连七排代理排长。 安毅双手托着这三份委任状。心里非常清楚这是一种多么大地信任和期待。他暗暗下决心。一定要用最优秀地成绩与表现去报答。去感恩。 安毅带上军帽扎紧武装带。把尹继南地那份命令和委任状交给他:“继南。我们一起去胡家林那里。估计他接到调令已经做好了准备。长官们把他地委任状交给我意思很明白。就是让我亲自向他宣读。暗示他以后在我麾下不要出错。这是个天大地面子啊!找到他咱们一起坐两点地那班船赶往西大营。师部和师属部队刚刚搬到那里不久。早点报到也让长官们少件心事。” “行,我帮你把背包打好吧,一会儿就行。” 尹继南熟练地帮安毅收拾起来,安毅拿过挎包把一些零碎物品装进去,走到空空的枪架前面,一脸的黯然与惆怅。 第五十七章 调令下来了(下) 两人来到马场,现胡家林果然已经做好了准备,背囊捆绑得整整齐齐有模有样,不愧是个当过小兵又做过两年教官的老油条。 老王等四五个教官也坐在胡家林周围,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看得出大家对胡子的离开心情复杂,胡家林却与平时没什么不同,照样坐在不显眼的位置,照样一声不吭地抽烟。看到安毅到来,他眼睛一亮,嘴角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立刻站了起来。 “教官好!” 安毅和尹继南仍和以前一样规规矩矩地给所有教官敬礼,得到回礼后,安毅上前一步给胡家林敬礼,胡家林马上严肃回礼。 安毅掏出委任状,看着胡家林眼睛低声笑道:“胡大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等我读完委任状你想反悔都不行,而且,等我念完委任状,你就是我的手下了,以后我就不再叫你胡大哥,而是叫你……胡子。” 胡家林精壮的身躯一挺:“叫胡子顺耳一些。” 安毅哈哈一笑,收起笑容大声说道:“胡家林听令:兹委任胡家林为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直属工兵营三连中尉连副。此状!师长:刘歭。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 “谢长官!” 胡家林有力地敬礼,上前半步双手接过委任状,三下两下收起装进衣兜里,回身从桌面上抓起背包从容背在身上,走到一帮满脸惊讶的同事面前,认认真真地敬了个礼,转身走到安毅身边。 安毅对其他教官笑了笑,敬礼告别,然后攀着胡家林的肩膀,边走边告诉他下一步计划,尹继南也乐呵呵走在一旁,不时地和自己的老乡聊上几句。 留在原地的教官们看着这样一幅情景,面面相觑惊讶不已,胡子如此温顺的表现和安毅大大咧咧的态度实属罕见,还是精明的教官大统再次哀叹起来: “你们几个别他娘地瞎琢磨了。小毅这小子只要不干正经事。历来没个军人地样子。连胡宗南那帮狠人也和他勾肩搭背地。何况只是中尉军衔地胡子?他大爷地。胡子这一去很可能就此步步高升了。老子听说跟着小毅总没错。吃香地喝辣地不说。只要有好处哥们平分人手一份。他大爷地老子为啥没这福气啊……” 正如大统所说地那样。胡子果然得到他地第一个实惠。 三人出了码头安毅就带着胡子和尹继南走到十三行。在两人惊讶地询问声中大步走进“祺昌”钟表店。 四十余岁地经理一见到安毅。连忙拐过左侧地小门走出柜台:“小毅。你这家伙多久不来看我一眼了?这两位是你地同事吧……坐坐!上茶!” 安毅示意胡子和尹继南别客气坐下喝茶。转向经理哈哈一笑:“德叔。你地气色可越来越好了。估计东家给地奖金不少吧?” 德叔也高兴地笑了起来:“自从陈四眼被欧先生赶走之后。我这心情就一天比一天好了。加上这世道慢慢太平了生意也一天天好起来。多分点奖金那是理所当然地。哈哈!要是小毅你不上黄埔军校。估计我现在得叫你小子安总管了。哈哈!” 安毅摆摆手:“德叔,今天小侄时间不多,马上得回去报到,麻烦你给我这两位兄弟每人挑一块瑞士表吧,我记得上次你说过有种加厚外壳防水防震的新品,咱们店里有吗?” “有,稍等就来。” 德叔亲自去取表,尹继南着急地表示自己不要,胡子倒没意见若无其事地喝茶,德叔很快拿来两块做工精致外形看起来很厚实的瑞士表: “这就种,单价八十八块钱,咱们只敢进七块,估计是价格偏高份量不轻只卖出了一块,看看吧。” 安毅站起来掏出一百五十港币递给德叔:“行了,表盒我们都不要你留着吧,按规矩你得给我打七折,可惜我现在不是‘泰昌’的人了,就以八五折的贵宾价给你付钱,拿着啊!” 德叔连忙推辞:“小毅,你想害我是不是?我哪儿敢要你的钱啊,不行!快拿回去吧,否则欧先生怪罪下来我怎么说啊……唉唉,小毅别走啊……这小子,还是那副德行,嘻嘻哈哈却公私分明……” 三人走在热闹的街上,胡子早已把表收进兜里,尹继南仍在嚷嚷太贵了,还老问安毅为什么给他俩买而自己不买?搞得安毅烦得要命,干脆停下: “给我闭嘴!小家子气,你看人家胡子多大方,哪里像你这样斤斤计较,是不是下次你给我倒杯茶了,也指望我给你立马倒一杯才舒服?早跟你说过不要计较那些虚礼,没用的!那些虚礼是逢场作戏用的,明白吗?再说,咱们三个兄弟马上就要带兵了,你想背着配的那种大闹钟上前线啊?死脑筋!我不是没有表,而是我等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给我送表,明白吗?难道你也想等个娇滴滴的美人给你送?” “大哥你这是……我不说了行了吧?我刚说几句你就数落这一大串,让胡大哥听着我多不好意思。”尹继南彻底投降了。 胡子忍不住笑了:“小毅,这份情我收下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咱们是三兄弟。不过,你说你不买表是等着娇滴滴的美人送给你,这好像不对,是不是身上带的钱不够,只能成全我和小尹啊?” “笑话!胡子你看不起我,老子要是没钱这满街得有一半的叫花子。算了!眼见为实。”安毅从裤兜里掏出一叠足有近千元的港币,在双眼圆睁的胡子面前晃了晃收回兜里: “看到了吧?英国渣打银行行的,要比宋子文部长新印出来的钞票好使多了。胡子,别不信老子的话,只要老子站在街上大喊一声,走过的漂亮姑娘至少有一半要跟我打招呼,哈哈!” 胡子不相信地四下看看:“这不可能,我知道你长得英俊帅气,但这不可能!” “不信?老子今天就舍弃这张老脸叫一声给你听听,让你这胡子知道什么叫万人迷……” “安小毅——” 五六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同时传来,打断了安毅的自吹自擂。 安毅连忙转头望去,只见街对面一群花枝招展的师大女生望着自己,安毅连忙收起脸上的痞子气,非常有风度地向女生们招手致意,“嗨——”的一声温馨的招呼,引来一群女生兴奋的尖叫雀跃。 胡子目瞪口呆地看看安毅,又看看那群害羞跑走的女生,转向乐呵呵的尹继南低声说道:“神了!他大爷的……” 第五十八章 下马威?(上) 安毅三人来到西大营门口,向卫兵庄重敬礼,出示调令后立刻获准入内。三人一改原先在大街上的自由散漫,排成一列纵队三折一拐整齐地走向前方两层楼的师部。 走在三人中间的胡子对安毅如此熟悉道路和营区布局非常惊讶,他哪里知道安毅在去年的这个时候还被迫为反叛的杨希闵滇军运送物资,几乎每一天都要开车进出这个西大营,对大营中的物资库、饭堂、营房区都非常熟悉,何况坐落在大营中前部的指挥部非常显眼。 安毅三人在一楼门口停下正要向卫兵通报,大厅里传来了胡树森熟悉的呼唤声,安毅哪敢怠慢,立刻原地转身恭敬行礼: “报告长官,黄埔毕业生安毅、尹继南以及原军校骑术教官胡家林奉命前来报到,请诸位长官训示!” 长官们严肃回礼,三人中间的刘歭脸带微笑打量安毅:“我们正在开会,差不多结束就听报你们三个到了,很好!上楼吧,正好今天各部团营长都在,不少是你的前几届师兄,也有你认识的老教官。” “遵命!” 跟随刘歭、徐庭瑶、胡树森三名官长进入二楼会议室,安毅一眼就看到众多的昔日教官和一二期的学长们,四团长程继承、五团长蒋鼎文、六团长惠东升以及严尔艾、文志文、李延年、张汉章、郭俊、谭辅烈等营团级长官都在,副营级几个师兄尽管和安毅没什么交情,但个个对安毅绽开笑脸,倒把尹继南和胡子给冷落了。 三十六岁的刘歭是江西吉安人,拥有黝黑的皮肤健壮的身体,一双略长的眼睛锋芒不露,直鼻宽口表情严肃,坐在主位上自有一种沉稳威严的气度。他毕业于保定军官学校第二期,参加护国战争时在滇军、粤军中担任过连长至团长职务,后进入黄埔为战术教官,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在第一次东征的关键战役华阳战役中,率领军校教导团二营不屈不饶出奇制胜,从此获得蒋校长的赏识,此次扩军他取代犯错误的王懋功担任二师师长。刘歭素以治军严谨埋头苦练闻名军中,是个外冷内热的正统军人。 刘歭也没有太多表示,将尹继南和胡家林介绍给大家之后,就命令工兵营长邝世民领着安毅三人前往营房,留下的人继续开会。大家都知道,刘歭在开会途中能亲自下楼迎接一个小小的代理连长,已经是非常重视和期望,尽管刘长官不苟言笑似乎毫不在意,但是对安毅的器重大家都能体会得到。 十分钟后会议结束,师属特务连长英荣光来到刘歭身后低声汇报:“师座,工兵营三连那帮老兵痞子看到安毅三人进入营房没一个搭理,邝营长呵斥之后勉强行礼随即散去,这二十几个人都是各团选剩的刺头兵,瞧他们的眼神非常诡秘,我担心他们会给安毅来个下马威。” 不知是黄埔一期毕业的英荣光为了照顾自己的师兄才故意把话说大声,还是房子原本的回音效果就非常好,在场的二十余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不少人脸上都露出担忧之色。 刘歭也为这个工兵营深感头痛。二师各部都把挑剩地人扔进新设立地工兵营。不满员也不愿意要那些软硬不吃地兵痞子。最早组建地工兵一连连长李厚才不得已之下。才闭眼咬牙容纳一半兵痞堪堪凑满一个连。二连长曹明福招来六十余名新兵之后。宁愿缺员也坚决不要剩下地四十余兵痞。结果一周不到逃地逃溜地溜。只剩下二十六个无处可去地老油条。被扔在营区西北角两排大房子里不管不顾。只等新连长来接收。 工兵营长邝世民原为粤军第一师地后勤科科长。办事认真勤勤恳恳。与刘歭有些交情。但性格偏软也不爱多管闲事。到了二师两次找刘歭要求调到军需处。只可惜如今没有合适地人选接任。其他校尉军官一听工兵营唯恐避之不及。宁愿担任副职也不愿高升。刘歭只能让邝世民暂时兼任。打算过个一年半载等自己极为欣赏地安毅积累些带兵经验。提拔起来之后再让邝世民离开。 如今听英荣光地汇报。刘歭知道事情不简单。因为一周前好不容易有个毕业于湘军讲武堂地中尉毛遂自荐担任三连长。两天不到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盛怒之下不辞而别转投他处。如今二十几个无法无天地兵痞恐怕真敢再给新长官来个下马威。 晚餐地号声传来。刘歭摇摇头对身边同出于保定二期地老同学胡树森参谋长说道:“树森。等会儿我们去看看……诸位自各回营吧。三天之后。我将巡视各团。检验训练情况。” 各部主官6续离去。胡树森对刘歭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吧。万一有点什么事也好及时处理。我感觉安毅应该有办法。那帮兵痞子也会看人来地。估计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 刘歭苦笑一下:“安毅是很优秀。但尚缺带兵经验。虽然在军校是个很称职地区队长。可带领地手下都是有知识守军纪地军校学员。与部队里面那些大字不识一个地粗鲁痞子有天渊之别。估计他难以应付啊!要不是如今兵员奇缺。我早把那些兵痞子扫地出门了。” 刘歭与副师长徐庭瑶、参谋长胡树森、驻扎在西大营的五团长蒋鼎文一起,在特务连连长英荣光等十余名副官、侍卫的簇拥下,离开师部从容走向西北角的工兵三连营房。 三连营房非常特别,两栋青砖灰瓦如同教室的营房紧靠着军营西北面的高墙,一前一后都有两个门,将这个方方正正的小世界与营区其他建筑分隔开来,只是后门已被顶死。院子中间有一颗高大的古榕和几株七八米高的龙眼树,一进大门左侧就是伙房和两间打通的饭堂,十几张满是尘土的大圆桌毫无秩序地摆放着,三合土地面上满是树叶垃圾和歪歪倒倒的条凳,只有最靠伙房的三张桌子干净一些,二十六个衣衫不整、胡子拉碴的兵痞子或坐或蹲围在三张桌子周围,不停敲着洋铁碗等候营部的炊事兵送来晚餐。 送走了邝世民营长,安毅在尹继南和胡子的陪同下内内外外巡视了一圈,回到伙房前面看了看根本不把自己三人当回事的兵痞子们,安毅想了想走进饭堂,扛出张圆桌摆在第一棵龙眼树下,胡子和尹继南也搬来条凳擦拭干净。 一帮兵痞看到安毅如此年轻又沉得住气,都在贼眉鼠眼地议论纷纷,不时飘向三人的目光里透出一种桀骜不驯的蔑视。 第五十八章 下马威?(下) 就在两拨人相互对峙,琢磨着怎么接触的时候,两个炊事兵挑来了担子,没有看到坐在龙眼树下的安毅三人,其中一个年长者对涌上来的兵痞子们挤出一副讨好的笑容: “各位大哥,营长说今天你们的新连长连副都来了,特意让我给新长官和各位大哥送来一盆红烧肉,哈哈……可香了……唉唉!不能这样,都吃了等会儿你们长官来了怎么交差啊?” “滚远点!老东西,欠揍是不是?” 两个炊事兵慌忙离开,估计是被吓坏了,一群兵痞端饭的端饭分肉的分肉,根本就不把安毅三人放在眼里,直接将营长领来的三位长官当成透明的了。 “小毅,一进来我就感到股暴厌之气,看来他们是故意要给咱们来个下马威了。”胡子脸无表情地看着一群分肉的兵痞子。 安毅微微一笑:“我也感觉到了,来之前也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情况会这么糟糕。继南,打架你怕不怕?” “不就是打架吗?谁怕谁啊?” 平日里为人低调的尹继南显然也生气了,他解下背包,悄悄扎紧腰带。 安毅对胡子笑了笑,胡子毫不在意地点点头。 安毅让尹继南留在后面拆下两只凳腿准备敲人,自己和胡子毫不怯场地站起来,大步走过去,二十几个兵痞看到一直没有吭声的两个长官走过来,立刻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力,可是仗着人多势众,也毫不示弱地与两人对视起来。 安毅走到分成三小盆的红烧肉一桌,看看桌面上的肉,再扫视众人一圈,大吼一声: “起立……都不动?你们知道有令不遵违抗上命该如何处置吗?不说……好!今晚这餐饭你们就别吃了。什么时候想清楚再跟我说。说得好听些这碗当兵地饭我还是会让你们吃下去地。没想清楚地。随时可以走人。否则。别怪老子不给面子!胡连副——” “到!” “把肉全倒进大盆子里。拿到我们那桌去。” “是!” 胡子上前将三小盆红烧肉倒回大盆。左手迅一抓。就将十几斤红烧肉连同铜盆提起。右手同时将三个碗和三双筷子扣在一大木桶米饭上。晃眼将二十几斤重地一桶米饭提起就走。整个过程在短短十秒钟之内完成。快得犹如变戏法似地。看得一群兵痞傻了眼。直到胡子和安毅回到龙眼树下就坐准备享受晚餐。这群兵痞才破口大骂起来。几句话地功夫就全都站起来大步涌向龙眼树下。 兵痞们万万没有想到。没等他们动手。安毅三人已经齐声大吼猛然动。胡子抡起一米半长地条凳一下砸倒两人。尹继南和安毅每人一根凳腿。没头没脑地往兵痞们身上招呼。顷刻之间四个人被打倒在地。捂着脑袋或肚子高声惨叫。其他兵痞看到安毅三人如疯似地没命打来。吓得哇哇直叫。反应快地撒腿就跑。反应慢地很快就被砸趴下。五六个面目狰狞胆气肥壮地兵痞快拉断胳膊粗地木窗枝。呐喊着冲向安毅三人。谁知从小押镖身怀绝技地胡子把一张条凳舞动得像风车似地。“劈啪”几声撞开兵痞们地棍子。坚硬地条凳狠狠撞击在一个个兵痞地腹部和肩膀。转眼间六个顽抗者倒下四人。其中三人蜷曲在地剧烈打滚。只有出地气没有进地气。显然是伤得不轻。 另外一边被撞破鼻子的安毅和挂彩的尹继南打红了眼,横冲直撞,见人就敲,看到逃兵穷追不舍,每一棒打下去都出沉重的撞击声,打得一个个兵痞哭天喊地拼命求饶,直到没有一个再爬起来,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安毅仔细数了一下,现地上只有十九人,另外七个已是踪影全无。 “**你***,敢袭击官长聚众暴乱,反了你们?啊?” 安毅满脸是血、面目狰狞地吼起来,看到眼前不远处捂住脑袋半跪在地的一个兵痞眼里射来的怨毒之光,安毅大为光火,几步上去抡起凳腿就一阵狠揍,一棍棍都准确地落在兵痞的腰腹结合部,打得这个兵痞剧烈呕吐,眼里满是绝望惊恐之色,伸出痉挛的左手拼命晃动大声求饶,安毅这才吐他一脸吐沫,停止了殴打:“我**!敢用那样的眼神看老子,你活腻了是不是?实话告诉你这孙子,老子打死你你算白死,打不死你算你造化,有本事就来报复,我等着你!” 尹继南的左脸挂彩了,安毅的鼻子被一个兵痞的胳膊肘撞伤,好在没有破相,两人互相问候一句,各自走向龙眼树下的餐桌,边走边用袖子擦拭一脸的血迹。只有胡子毫无伤,气定神闲,他眼里寒光闪闪逐一扫视一地的哀嚎者,像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下巴和腮帮上的针状胡子也根根竖起的确吓人。 看到二十几个人无一再有反抗之心,胡子这才懒洋洋回到桌子旁坐下,接过尹继南递来的饭碗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这肉做得挺地道。” 安毅扒口饭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含含糊糊地笑道:“***胡子,你这身功夫厉害啊,以后有空你得教我两招,省得他娘的总被人打得鼻血横流。” 胡子乐了:“为啥总被打到鼻子?刚才我看你步法和狠劲都不错,可以……你站起来干嘛?哎唷……” 刘歭等人距离营房五十米远就听到声声哀嚎传来,众人吓了一跳,连忙跑步前进,一群官长和副官侍卫冲进营房门口纷纷停下脚步,看着一地的伤者目瞪口呆。 刘歭抬头望去,看到安毅三人像没事似的坐在二十余米远的龙眼树下悠闲吃饭,像是边吃边聊兴致勃勃,让刘歭和一帮官长难以置信。 最先现长官到来的安毅飞快放下饭碗,领着胡子和尹继南一阵小跑,越过地下嗷嗷惨叫的伤者来到刘歭面前敬礼: “报告师座,由于今晚属下三人突然到来,伙房准备不够,我连弟兄们经过全体商议决定比武吃肉,胜者拥有优先权!报告完毕,请师座训示!” 刘歭惊讶地看着安毅,见他一副严肃认真煞有介事的样子沉声问道:“就你们三个赢了?” “是的师座!属下也怀疑是弟兄们心地仁厚存心谦让,胜之不武,惭愧!”安毅大声回答,引来官长们和副官侍卫的一片笑声。 刘歭点点头低声说道:“放手干吧,我很满意!” “感谢师座鼓励!” 刘歭微微一笑摇摇头,收起笑容转过身大声命令:“英荣光,等会儿把军医官叫来,为三连所有因公负伤的弟兄们好好看看。” “是!” 刘歭下令完毕大步离开,一群长官也忍住笑随之而去,落在后面的副官侍卫们偷偷向安毅竖起了大拇指。 安毅乐呵呵地挥挥手,等长官们离开后继续坐下吃饭,他不是神经大条,而是要显示出自己的镇定和残酷,让这群兵痞子们铭刻在心对他生出深深的恐惧,否则,今后自己难以讨好,说不定哪天一不留神背后就打来黑枪。 第五十九章 人心都是肉长的(上) “老马,你老人家行行好,多留下点止痛药酒吧,这么多弟兄不够分啊!” 安毅一脸苦相向上校军医低三下四的哀求。 老马指指桌上的五瓶药酒:“去去去,给你留这么多还不够啊?开宴席都够了!” 安毅“噗”地笑出声来:“老马,你还挺幽默的,刚见你第一眼以为是大学教授来了,吓得我都不敢大声说话。” 老马哈哈大笑:“要是你安毅不敢大声说话,整个黄埔军校就没人敢说话了,哈哈!别在我面前扮猪吃老虎,就你这点诡诈还想来蒙我?五四那天晚上我可是坐在嘉宾席前三排的,这下傻眼了吧?” 安毅惊讶地看着老马:“那天你真在场?” 老马哈哈一笑,不轻不重地给了安毅脑门一个,看时间差不多了指指营房躺成一长溜的伤兵: “晚上叫人多看着点,轻伤的倒没大碍,那四个断了肋骨的翻身要小心,断腿的那个明早我叫车送总医院去,在这儿我没法给他接上,唉……你们几个下手也太狠了点,咱们革命军从中山先生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要不是刘师长和一帮长官帮你小子兜着,恐怕你得上军事法庭,今后可要小心不能再犯。” “明白了,我送送你吧,后勤处那帮小子也真懒,要不是刚才我打电话反应,参谋长亲自话,他们连路灯都不给咱们装一盏,***看不起咱们工兵,改天上战场老子过河就把桥拆了,让后勤部那帮小子脱裤子游过去……来,把包给我,帮你提,这沉甸甸的压手啊!不过这包还是挺结实的,说到这包,老马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沙面的美国商行最近到了一种新的急诊箱,全是精选西部小牛皮做的……” 安毅说话亲亲热热像是拉家常一样,把一群伤兵看得头皮麻。 “安毅,你小子有完没完?还是我自己来吧,再跟你啰嗦今晚我别想睡了。”老马无奈地摇摇头,带着四位助手离开了,心想还是走快点好,否则这家伙不知要说多久才算完。 明亮地灯光下。安毅一个个察看伤兵地情况。一会儿说这个头太长一会儿说那个衣服太脏。好像躺成一溜地十九人受伤与他无关一样。 “大哥。那逃出去地七个软蛋回来了。现在正蹲在门口呢。怎么处理?”尹继南进来低声问道。 安毅猛然站起勃然大怒。一开口吓得十九个伤员胆战心惊:“叫他们给老子滚!我日他先人。这帮没义气地窝囊废。我要他们干什么?以后上战场还不把所有弟兄害死啊?不要让他们来见我。马上给我滚!” “是。” 尹继南转身出去。走到一半几个兵痞听到安毅地呵斥跑进来大声哀求。 胡家林一声不响靠在门口吸烟。静静看着各人地反应。安毅冷冷地看着这七个逃跑者。直瞪得七个人深深低下头。这才开口说话:“第三个。你是四川哪儿地?” “报……报告长官,我是达县的。”精瘦的兵痞说话都结巴了。 安毅叹了口气:“老子也是四川的,老子知道达县的袍哥最讲义气,打死都不会扔下自己的弟兄独自逃命,你这龟儿子还敢说自己是四川的?” “长官,小的知错了,以后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不会扔下弟兄们了,请长官别赶小的走,要是离开这里,小的无处可去只能到街上讨口了啊!”瘦子再次哀求。 安毅没理会他,转身指指躺在床上的一溜人:“你们几个,自己跟你们这帮躺着的弟兄们说吧,他们要是愿意留下你们,我没意见,要是不愿意再见到你们了,等会儿你们到门口那个值班岗亭找我,我给你们每人五十块钱路费,也算大家认识一场。” 安毅说完大步走出门外,和胡家林一起来到院子门口的值班室外抽烟。两人聊了一会儿,胡家林若有所思地问道: “小毅,这一套套的驾驭之术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安毅叹了口气:“在城里的普济路我有套房子,里面住着个和我相依为命的老道,他有些道行,肚子里的货色包罗万象,三教九流无所不知,我进黄埔之后,每次有假回去看他,他都有意无意给我灌输这方面的知识。记得他有一次说,他有个同门前辈曾经做过大清镶黄旗的统领,带兵手段非常高明,把那些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八旗子弟制得服服帖帖的。我听他说得有趣也就记下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 “小毅,我真的服你了,第一天你就能干得这么漂亮,我自信在这方面再学十年二十年都赶不上你一半。这天底下啊,就有那么一种人是天生的将才……你就是。”胡家林颇为感叹。 安毅微微一笑:“胡子,老汪他们几个都说你三棍打不出个响屁来,可我怎么不觉得呢?和你一起聊天很舒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自在。” 胡家林咧嘴一笑:“缘分,缘分呐!” 安毅哈哈一笑,看到尹继南走来低声问道:“继南,他们商量好了没有?” “商量好了,让我请你进去,他们有个头,就是被胡大哥打断腿那个黄脸汉子,唉!想不到没说几句一群汉子就哭哭啼啼的,看得人心里很难受……大哥,咱们下手是不是过分了点?” 尹继南颇感内疚,看来突遭打击的一群兵痞的真情爆,让真挚善良的尹继南难以再狠下心来。 安毅收起笑容,严肃地告诫尹继南:“继南,你错了!要是今天咱们哥三个不主动出手的话,现在不是你哭我就是我哭你了。再一个,老话说得好,‘慈不掌兵’,你要是决心在军旅之路上继续下去的话,自己就先得坚强起来,不能让眼泪和怜悯左右你的理智!明白了吗?” “明白了。” 安毅摇摇头,走向里面的营房,胡家林轻轻拍拍尹继南的肩膀,跟随安毅一块过去。 尹继南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时脸上已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第五十九章 人心都是肉长的(下) 兵痞子们看到安毅进来全都不敢说话,七个刚擦去眼泪的逃兵也恭敬地站起来眼里满是期望。 安毅看都不看七人一眼,走到黄脸大汉床边拉张方凳坐下:“老哥,听说你是你们中的头,有什么话请说吧。” 用三块旧木板夹住左小腿的黄脸大汉挣扎着撑起来,安毅上前半步,扶住他壮实的身子,扯过一个枕头给他垫在腰上。 这一非常自然的动作让黄脸大汉有些惊讶,等安毅坐下后他叹了口气:“长官,我吴立恒看走眼了,你够狠,你们三个都够狠!” 安毅点点头:“对,要是我们不够狠,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们三个了,不过我想问句话,老吴,要是老子现在躺在这儿,求你和我说说话,你会不会也扶着我起来找个枕头垫我腰上?” “这……” 吴立恒惊愕之下不知该如何回答,望向四周弟兄们,现他们个个都满脸哀叹和内疚,吴立恒又叹了口气:“长官,你是实在人,我这辈子没见过你这么实诚也很奸诈的长官,还这么年轻……说句心里话,没打这架之前我根本没正眼看你,以为林长官才是劲敌,结果我眼珠子瞎了,我输得服气,也绝不怨你,今天吴某只想求长官件事,希望长官能够成全。” “说吧,我听着。” 安毅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吴立恒环指一圈站着的弟兄和躺着的弟兄,神色颇为凄凉悲哀:“长官,这些弟兄全都是无家可归的苦兄弟,有一半的人和我一样至少当了六年兵,当过滇军、当过湘军,为革命军打过仗也帮人打过革命军,也有的当过陈炯明的粤军,九死一生活下来,全都是为了混碗饭吃,不知道明天什么时候死,弟兄们这心里苦啊!可是有谁问过一句暖寒的?和弟兄们一起当兵的数不过来的弟兄都死了,好多人连尸都没人埋……” “不说这些了。” 五大三粗地吴立恒擦去眼角溢出地泪。接着说道:“长官。这半夜我躺在这儿细细回想。从你进来到现在。你做地所有事情都无可挑剔。你没有向长官们告我们。也没有弃我们不顾。你能在说出赶走七个弟兄之后还愿意送上五十元路费。让弟兄们心里感动也很不是滋味。且不管你是安我们地心还是真心愿意给。就凭你这句话咱们弟兄就愿意跟你混。长官。我知道自己治好了也不能吃当兵这碗饭了。唯独请求长官收下这帮无处可去地苦兄弟。弟兄们跟着你这样地长官不会吃亏。我吴某放一百个心。” “没了?” 安毅问道。看到吴立恒点点头。安毅指向他地断腿:“其他先放一边。老吴我问你。你说腿治好了不能吃当兵这碗饭了。我想问你是不愿再当兵呢。还是存着别地意思?” 吴立恒看看自己地断腿:“我吴某今年二十八岁。流浪了十七年。只知道自己老家是河南信阳而不知道具体啥位置。在这个世上无亲无故。除了打枪和卖力气没啥用处。唯一地朋友就是眼前地这些弟兄。我怎么愿意离开这地方?可不行啊。这腿断了没三五个月走不了。三五个月之后就是半个废人。这样地事我吴某八年来见多了。哪怕不跛。军中也不愿留下个吃白饭地。不由得我不走啊!” 安毅微微一笑:“这事儿简单。刚才给你上夹板地老马说了。明天一早就送你到咱们地总医院医治。我有些门路。会提前为你找人和院长大人打个招呼。你会得到最好地治疗。如果是粉碎性骨折总医院没把握。我立马送你到租界沙面地那家英国人开地医院去治。有件事恐怕你们都不知道。咱们革命军第七军参谋长白崇禧将军当年在广西摔断大腿。而且是靠近大轴地最难治部位。一路拖延了几十天。才送进刚才我说地沙面租界地那家英国医院。现在不是照样跑步骑马。屁事没有?四月中老白到咱们黄埔参观。看望咱们工兵大队训练地时候老子还和他握过手呢。所以你这条断腿算什么啊?保守估计也就三个月时间。到时候肯定就活蹦乱跳地出院。老子说得到就做得到。不要不相信。不过老子也有个请求。除非你吴立恒这辈子真不愿当兵了。老子不耽误你地前途。要是那时还想回来和这些弟兄们一起吃这碗饭。你就得给我回来。老老实实在老子手下干。等那天老子运气好了。说不定你吴某人也能捞个一官半职。怎么样?答不答应?” “长官。我吴某……” “先别感激我,等事情做完了你再感激也来得及。” 安毅说完,伸出两根手指:“现在老子向你解释第二件事,你刚才说不管我给不给这七个孬种送五十块钱路费让他们滚蛋,有这句话你就心宽,对吧?那么我现在就如实告诉你,老子承诺的每一句话都是一颗钉子!看看……我身上带钱不多,这港币想必你们也认识,和大洋差不了多少,比眼下宋子文部长的新钱还好使,这里有将近一千块,要是你们中的任何人现在想走,老子都可以马上给你们数钱,如果你们都走了这钱不够,老子连夜去敲那些个营长连长的门,他们很多人不是我黄埔的师兄就是我的教官,老子今天以一个黄埔军人的名义起誓,绝不会少你们一分钱……激动什么?哭什么哭?下午老子刚进营房的时候为什么你们不哭着迎接我?当初你们这群***一个个眼珠子瞪得老大,看架势恨不得宰了老子下酒……” 安毅接着滔滔不绝说下去,时而声色俱厉,时而春风细雨,把一群兵痞感动得时而偷偷抹泪,时而开怀大笑,看得靠在门口抽烟的胡家林和尹继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两人知道这群兵痞今后绝对会服服帖帖,再也飞不出安毅的手心了。 次日,胡家林和尹继南两人悠闲地坐在大榕树下喝茶聊天,看着那七个逃兵和轻伤不下火线的六七个兵痞热火朝天地打扫卫生和砌灶台,断肋骨的几个兵痞也仿佛焕了第二次青春,个个挣扎下床、龇牙咧嘴地抢着干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实在干不动的则在一旁指指点点监督检查,依依呀呀的吆喝声半里外都听得见,还不时殷勤地上来给两位新长官添热水。 而安毅在一大早就亲自陪同断腿的吴立恒坐车前往总医院,一路上和两位护士打情骂俏,让吴大个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六十章 军令状(上) 第三天,从周边各团驻地视察回来的刘歭开完四人总结会,就让副官去把工兵营长邝世民叫来。 不一会儿,邝世民报告进来,刘歭询问安毅的三连如今怎么样了?邝世民老脸一红,歉意地说自从那天晚上打完架自己就没再去过了。 刘歭不动声色地挥退邝世民,对徐庭瑶、胡树森和蒋鼎文微微一叹: “这邝世民其他都好,就是胆子太小了点,也难怪,如今全师都在议论安毅三人痛打二十几个兵痞子的事,说不定这事都传到司令那里去了,现在正好有时间我们去看看,省得上峰问起来一问三不知。” 三个长官站起来跟随刘歭一起下楼,徐庭瑶向蒋鼎文问道:“铭三兄更熟悉安毅一些,你觉得安毅的行动会不会是有预谋的?” “不会,我觉得不会!安毅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对人以诚相待,宽厚豁达,在整个黄埔几乎和谁都谈得来,虽然喜欢搞点儿恶作剧,但每遇大事从不含糊。再一个,他来报道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手下有多少兵?是些什么兵?所以我判断是那二十几个老兵欺负他年轻,想给他来个下马威结果反被收拾了,这事想想还真搞笑。”蒋鼎文笑容满面地说道。 刘歭插进句话:“当时我留意了一下现场的混乱痕迹,推断他们两边是群殴,回来我细细回想了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兵痞子一败涂地的?不一会儿我就想起来了,大家也许都没注意到安毅身边的胡家林,这个在黄埔担任马术教官的胡家林从来没人提到过他,这次安毅给树森打电话极力推荐,树森和我商量了一下觉得可行,因为咱们的工兵营的确缺人,而且很快就有驮马分配下各工兵部队,于是就同意了,现在我深为怀疑这个胡家林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否则以安毅和尹继南的能力,绝对不是那些身经百战的老痞子兵的对手,所以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也许我们捡到宝了,如果真是个高手,说明安毅这小子有识人之明。” “有道理。” 胡树森附和道:“等会儿我们到了那里之后,召一两个兵问问就清楚了,但愿他们官兵之间不会因此而心存怨恨,否则很难办啊!” 四位长官刚到营区门口,一位站岗的老兵立刻举手敬礼,大声问好,刘歭等人看看老兵刮得光亮的脸、整洁的军服,显得非常惊讶。虽然人员未满没有配枪,但是这老兵的武装带扎得一丝不苟,显得精精神神的,除了两只眼睛咕噜噜转个不停之外,浑身上下几乎无可挑剔,与之前的邋遢形象对比相当明显。 参谋长胡树森上前一步和气地问道:“自从你们搬进来之后从来不站岗,什么时候开始站岗的?” “报告长官。从前天开始。我们都得按照排班顺序站岗。”老兵地声音很大。明显是通知里面地人有长官视察来了。 刘歭几个戎马多年。哪里还不知道眼前痞子兵地这点伎俩?吩咐“稍息”后就大步入内。看到清洁整齐、焕然一新地营房。全都大吃一惊。 眼尖地蒋鼎文指指龙眼树下背对自己地七个老兵。哈哈一笑: “没想到吧?七个老痞子竟然蹲成整整齐齐地一排。每人脑袋上至少顶着七八块青砖一动不动。却没见一个连排长在他们身边。哈哈!显然安毅已经制服这帮老痞子了……咱们过去问问吧。看看他们玩地是什么花招?” 刘歭等人兴趣大增。走到龙眼树下晓有兴趣地看着七个脑袋上顶着**块青砖蹲得汗水湿透军服地老痞子。刘歭地副官看到七个兵毫无反应。急忙上前一步大声下令: “立正——” 谁知几个背对一群官长的老兵不但蹲着不动,反而七嘴八舌、污言秽语地破口大骂起来:“**你祖宗!又来晃悠老子了?等熬过这最后几分钟,看老子不撕烂你的嘴……” “你他娘的别以为换个娘娘腔,老子就不知道是你这孙子在捣鬼……” “哥们别上当!几个缺德的龟儿子轮流来作贱咱们哥几个,就想看咱们犯错被加砖加罚时间,沉住气,一定要沉住气!再熬熬到时间就去揪出这缺德的孙子,老子不信他能逃到姥姥家去……” “对,挖地三尺也要拖出来胖揍一顿,他大爷的……” 听到这粗俗的话语,副官气得满脸通红又不敢上前踢两脚出出气,刘歭几个面面相觑,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安毅三个听到熟悉的笑声,飞快冲出营房大声报告,尹继南偷偷示意七个受罚的老兵快起来,老兵们先后扔下脑袋上的砖头出一串吵杂的声音,站起来转身一看吓得脸都青了,一个个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毕竟按照军规条例,辱骂长官最轻也要关三天紧闭。 刘歭回礼完毕走向七个大汗淋漓的老兵,出一串口令,老兵也排列得整整齐齐,不过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痛苦和紧张。 刘歭看看排头老兵胸前的铭牌,大声下令:“上等兵李顺平出列!” “是!” 矮壮的李顺平大步上前笔直站立。 刘歭毫无感情地问道:“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 李顺平略微犹豫,还是如实回答,但是声音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报告长官,我们七个在那天打架中先跑了,被连长惩罚思过,安连长说……说咱们七个没义气,扔下自己弟兄先逃,让咱们从今天开始每天顶五块砖蹲半小时,谁站起来或者掉下一块砖就多加一块砖,掉下两块砖就多加十分钟……刚才不知道是长官到来,咱们嘴上没门不积德……请长官饶恕。” 第六十章 军令状(下) 刘歭脸色好了很多,想了想问道:“那么,安连长要你们这么熬多少天?” 李顺平回答:“说不准……弟兄们笑咱们七个胆子小,胡连副说什么时候熬不住想杀人了,什么时候就算过关了。” 刘歭和几位同僚大骇,纷纷看向胡家林,身穿中尉服的胡家林则恭恭敬敬站在安毅身后半步,双眼直视前方,脸上毫无表情,仿佛压根儿就没看到长官们齐齐投来的目光一样。 刘歭心中暗暗称赞,来到安毅身前和气地说道:“你做得很好,让我们都很惊讶,不愧是出自咱们黄埔的高材生。这几天军部招募处正在进行新兵的汇总登记和制定分配计划,估计不久后就有新兵补充进来,到时你的工作量会很大,有信心吗?” “报告师座:三连坚决完成任务!”安毅大声回答。 这句新奇的话,让刘歭颇为惊讶,一般人都是回答“遵命”或者直接回答“有信心”,像安毅这样斩钉截铁的回答,刘歭和几个长官还是第一次听到。 参谋长胡树森与安毅见面次数最多,也通过三次电话,彼此之间相对熟悉一些。胡树森走到刘歭身边微微一笑:“安毅,这么有信心,很好!能告诉我们这三天你们几个连排长都在忙些什么吗?” “报告参谋长:三连前天与昨天开展大扫除、整理内务、修理门窗桌椅板凳、分配营房、床号;两个晚上进行内务学习、记录整理士兵档案,并将目前二十五人分成两个班,由士兵民主推选和连部评议,选出一班、二班的四名正副班长。属下三人白天制定未来各排各班的排长、班长暂行管理条例,制定下一步即将展开的训练计划,以及班排之间的军事技能竞赛。报告完毕,请长官训示!”安毅有条不紊地回答。 刘歭等人非常满意,彼此用眼神相互交换意见,刘歭点点头让安毅带路,进入临时办公的营房看看他们三个主官的工作成果。 当刘歭等人看到一份份格式正规、书写整齐、内容详细的档案和一系列计划书之后,无不对安毅三人的工作效率、能力和进取心刮目相看。 对比之前的三连,变化之大进步之快,给几位主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他几个副长官也对刘歭的慧眼识人深感佩服,要不是当初刘歭据理力争当仁不让,加之蒋校长对二师心怀歉意,恐怕眼前这个黄埔骄子已经被一师或者三师生生抢走了。 徐庭瑶拿起两页纸地《排长、班长暂行管理条例》细细读完后一脸诧异。信手递给了旁边地胡树森。胡树森看完双眉一震。再次递给了刘歭。 刘歭对两人惊讶地模样十分好奇。因此接过后便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只看了前面几行便不知不觉坐下。读完之后赞赏地对安毅说道: “非常细致非常全面。职责清晰分工合理。安毅。我要将你们地这份暂行条例拿到全师推广。并且。报请军部、政治部给三连记上一功。” “谢师座鼓励!”安毅大声回答。 刘歭突然想起件事。转向徐庭瑶说道:“月祥兄。还记得昨天下午我们路过第二军第四师防地时。四师师长张辉瓒张石侯跟我们几个开地玩笑吗?” 徐庭瑶笑道:“怎么不记得?他是欺负咱们地工兵营没组建完毕。竟然敢向咱们下战书。还说怎么比都行。哈哈!可惜啊。要是安毅早来两个月甚至一个月。咱们就毫不犹豫地应战。我就不信咱们黄埔精锐比不过他地湘军。” 安毅的好胜心被激起,转念一想却一点底也没有,正如副师长徐庭瑶所说的那样,若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就不怕任何人的挑战。如今的工兵水平在安毅眼里相当原始,甚至比不上安毅上辈子见到的那些搞建筑的进城务工人员,除了按图索骥拼命肯花力气挖土方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地质勘测、取样化验和承重力实验这些起码的技术程序在里面,很难看到哪一项工兵技能具有一定的技术含量和精确要求下的施工难度,要是自己把汉斯送给的那批先进的折叠式工兵铲和精制十字镐取回来,只需一周的适应就能把效率提高一倍以上,哪怕二军的工兵如何训练有素,再强也强不过自己担任代理区队长时的二区队水平。 刘歭等人看到安毅若有所思的样子,再次相视一笑,都为自己有这样一个有着强烈荣誉感和进取心的麾下深感欣慰,谁知他们的这一笑落在安毅和尹继南眼里,完全被错误地理解为无奈和失望。 安毅挺起胸膛大声说出一番令刘歭等人非常意外却又极富诱惑力的话:“师座、各位长官,今天是五月二十九日,如果各位长官同意的话,属下想亲自去把建设码头的那帮拥有丰富经验、拥有常忍耐力、吃苦耐劳淳朴善良的青壮民工招进我三连,属下敢立下军令状:只需招齐人马训练两周,在对目标任务进行合理预算和精确推演的专业技术帮助下,定能相当或略微过目前所有革命军中任何一个部队的工兵连。若是获得长官们满足的条件而竞赛失败的话,安毅甘愿接受师部的一切处罚!” 刘歭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略作商议果断同意了安毅的请求。 刘歭与配合默契的徐庭瑶相互轻轻点头,徐庭瑶在参谋长胡树森身边耳语几句,胡树森微微一笑转向安毅:“安毅,你敢不敢现在就立下军令状?” 安毅大声回答:“决心已下,义无反顾!” “好!” 刘歭等人听到如此豪气的回答齐声喝彩。 第六十一章 要玩就玩把大的 恭送刘歭等官长们离开,回到北侧营房的安毅和胡家林飞快收起桌面上的一切资料,尹继南从桌子底下拿出他花了两个上午时间临摹出来的大型广州地图平整铺开,三双眼睛全都注视着地图上标注出的一个个红色区域。 安毅继续刚才被长官们打断的话题:“咱们接着说,中央党部执法处主要负责**官员的抓捕和抄家行动,这不用咱们操心。根据我掌握的确切消息,不同的犯罪团伙由不同部门实施抓捕,比如四海帮分布在城区和江岸的十七个大小妓院、两个烟馆和四大典当行,将会由广州警察局特别行动队负责,行动前一小时紧急集合传达命令,同时将从军警训练基地紧急抽调三百名在训军警配合,市局方面投入的警力约在五百人左右,为防止官匪勾结,党部机要局派将派出一批专员督战,加上党部执法处从警备司令部抽调的两个连宪兵,这几部分合计八百人左右,另外,我们黄埔军校入伍生团一千二百弟兄将负责所有水道、城区主要码头、车站的戒严任务。” 胡家林不解地问:“用得了这么多人手吗?” “胡子,你千万别低估四海帮,他们对外吹嘘拥有五千帮众,我估计其中大部份是松松垮垮的小喽啰,不足为患,但那些总堂头目和打手、各堂口老大直接控制的帮众至少也有**百人,而且分散在城区内外的八个地方,黑道成员个个都熟悉地形街道,因此人手少了不行。”安毅的语气很慎重也很严肃。 胡子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了,黑道走投无路之下就爱干狗急跳墙的事。” “正是这样!” 安毅接着介绍:“这次组织部、监察部压力很大,据说前天上午蒋校长听完陈部长的情况汇报当场火,责成陈部长五天内要向中央委员会提交结案报告,因此行动处不得不夜以继日地制定计划,为了防止泄密,整个行动计划的制定始终在极小的范围内进行,就连将要被抽调参加行动的各部门至今还蒙在鼓里。” “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尹继南好奇地问道。 安毅苦笑一下:“继南,还有胡子,请原谅我现在不能说,并非我安毅信不过自己兄弟,而是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慢慢你们就会明白的。” 胡子笑了笑:“小毅,要我做什么你直说吧,别的事情我也不愿搭理。” 安毅点点头:“整个抓捕行动定于后天凌晨四点展开,因此从明天起,胡子和我带上连里的几个弟兄出去招兵,继南在家里坐镇,我们得提前做好充分的准备,只等四海帮被一网打尽,咱们就先下手为强,把那两三百名修码头的青壮都霸占下来,否则跑散了或者被别的部分拐走就全完了。” “征得上峰地批准了吗?”尹继南问道。 安毅点点头:“刘长官同意了。但他也不知道这次抓捕行动。他给我三天时间招兵。还让我们明天上午去军需处领装备。现在有多少人就先领多少。明早咱们全部出动。领完装备我和胡子带上招兵地几个弟兄出。你把剩下地人带回来。开始向弟兄们传授基本地工兵知识。做好他们地思想工作。等新兵进来就让这些老兵担任正副班长。负起传帮带地责任。否则时间来不及。” 胡子担忧地问道:“小毅。按照刘长官和胡参谋长刚才地意思。咱们与二军四师工兵连地比武日期必须在七月一日之前。满打满算也就剩一个月零两天地时间。我担心这一个月里新兵们能不能学会走正步都成问题。你为何敢立下军令状?” “我有把握!” 安毅笑道:“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但我相信只需七天时间你也会和我一样有信心地。好了。肚子饿了吃饭去吧。看看那帮孙子今晚做什么好菜。” 安毅三人走入整洁地食堂。弟兄们都老老实实坐着。没一个人先动筷子。 三人分别坐进两桌弟兄们中间,拿起饭碗下令开动,吃完饭尹继南向安毅建议干脆把那七个逃兵带出去招兵算了,让他们增加点荣誉感,安毅立刻答应下来。 次日上午,安毅胡乱喝碗稀粥就早早赶往师部,在一楼值班室打完个电话,放心地上楼领取招兵批准文件,半小时后安毅来到军需处武器库,看到弟兄们已经在胡家林和尹继南的带领下领到装备披挂整齐,连忙到军需处副处长老何那里签字: “老何,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没给咱们三连一条新枪,在军校时你就是出名的抠门,现在还这样,老子真服你了。” “小毅,这些还是我从几百条旧枪中千挑万选留下来的,新装备都让三个步兵团抢光了,我也没办法。” 三月底刚从军校调任二师军需处副处长的老何收起文件夹,弯腰从桌子下面拿出特意留给安毅的驳壳枪、军官宽皮带和四个新弹夹,熟练地装进八成新的皮套里递给安毅: “给,套子是旧的,可枪和弹夹全是新的,要不是听说你分到二师我提前藏着,这支也早没了。” 安毅从兜里拿出包烟扔在老何桌面上转身出去整队,领着胡家林等八名官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向营区大门。老何熟练启开“老刀牌”香烟,拿出一支点上火,美美地吸上一口,看着安毅离去的方向歉意地笑了笑。 在大营门口验完派遣证哨兵立刻敬礼放行,安毅回个礼领着自己的八名弟兄向左拐上大道,走出两百余米突然下令拐进右边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巷,在迷宫似的的巷子里转了十几分钟没见大路口,弟兄们都不知安毅要带着自己走向哪里,疑惑片刻,上等兵朱福光问道:“连长,这是往哪走啊?” “闭嘴!老子让你说话了吗?谁要再犯马上给老子滚回去扎马步。”走在前面的安毅头也不回,一句话就让嘀嘀咕咕的弟兄们闭上嘴,看来蹲马步顶砖头的锻炼方式不是那么受欢迎。 走出小巷转上大路,安毅命令队伍停下自己大步上前,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本地汉子笑眯眯迎上安毅:“小毅,接到欧先生电话我就赶来了,给,这是钥匙,刚买了两个月,和你原先开那辆一样都是雪佛兰,我来时加满油了,欧先生让我转告让你尽管用,要是你喜欢就留下。” 安毅接过车钥匙,看一眼停在前方数米的墨绿色雪佛兰轻卡,满意地笑了:“估计得用一星期,用完就还你,很快我们就要北伐了,这车留下也没用。阿东,我送你一程吧?” “不用,阿卢正开车过来接我,再说了,我一个平民和你们一帮军人坐一辆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犯法被你们抓住了呢。”阿东开了个玩笑挥手告别。 安毅回到一群疑惑的弟兄们面前:“立正!齐步走……立定,上车!” 弟兄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敢上车,都以为安毅是捉弄自己,安毅对胡子低语几句两人快步走向车头,拉开车门钻进车里动挂档就开走,一群孬兵这才明白过来,一面呼喊一面奋力追赶,足足跟着车尾跑了一公里半安毅才停下,跳下车头来到气喘吁吁的孬兵面前郑重警告:“这次我原谅你们,下次谁再敢怀疑老子的命令,就不是跑两三里路这么舒服了,还不上车?” “是!” 一群孬兵这回可不一样,一个个争先恐后爬得比猴子还快。 汽车重新启动,安毅和坐在副驾驶位的胡子同时哈哈大笑,胡子笑完羡慕地说道:“你还别说后面那几个孬兵,我这辈子也只坐过一次汽车,这次算第二次,要不是你偷偷和我说,我也以为你在开玩笑呢。还是你有办法,咱们不用走得那么累,从这城西到城东至少得走两个半小时。” 安毅解释到:“原来我在商行干过一段时间,我那老板你也知道,对我很不错,这次咱们的任务很重要,没有一辆车真的忙不过来,昨晚我怕继南分心没告诉他详情,现在我和你好好说说,经过我多方面的努力,中央党部已经同意把四海帮那个位于城东城郊结合部的江月码头,以五万块钱的价格卖给林村,并同意林村以一万元的价格买下码头周围的十七亩土地,用以修建水产品交易市场,建成之后这个连着码头的市场将是广州第二大水产品市场,前景可观。林村上下非常高兴,这次行动他们五百民团将配合我们一举控制江月码头,咱们会省事很多的,更为重要的是,我和你就能把精力转到另一个重要的目标上,在林村十个高手的配合下,咱们也玩一把乘火打劫,做好了至少赚个十万八万的,最次也能赚个一两万。” 胡子惊讶地望着安毅:“老天!别说十万八万,就是一万老子也满足了!” “胡子,你不担心?”安毅问道。 胡子咧嘴一笑:“真要担心,那天你最后一次骑马离开的时候,老子就不会追上你了!” “好!既然这样,今晚咱哥俩就豁出去了,不玩则已,要玩就玩把大的!”安毅笑道。 胡子抽出两只烟含嘴上点着,递一支给安毅毫不在意地笑了。 第六十二章 举重若轻 汽车在城东国民革命军总医院大门口略微停顿,徐徐启动进入宽阔的院子转到右侧的两颗大树中间停下。 安毅叫胡子把路上买的几样水果带下车并整理队伍,自己前往院长办公室打个电话,数分钟回来领着弟兄们穿过门诊部楼下的过道走入纵深的住院部,胡子和弟兄们知道是来看望吴大个,心里高兴不已,但没一个人敢说话。 队伍在第二栋仿欧式风格的两层住院楼前面停下,安毅低声吩咐禁止高声喧哗,便领着大家进入一楼九号病房,两天前成功做完手术的吴立恒看到弟兄们非常意外,撑起身子向安毅、胡子两位长官打招呼,大声吩咐弟兄们找地方坐下: “……那边有三张方凳自己搬,坐对面床上也行,对床那个四军的上尉昨天下午刚出院,哎呀……连长,连副,你们不知道这两天我心里多难受,医生护士都以为我立了什么大功老问我,弄得我一头雾水,后来才知道这栋病房是军官才能住进来的,士兵得住在后面的平房里,把老子臊得……” 弟兄们嘿嘿一笑,安毅看吴大个气色不错,也开起了玩笑:“你告诉医生护士们这是军事机密决不能透露,这样一来他们就不敢多问反而更殷勤了,哈哈!估计你得在这里待上两个半月,整天闲着也挺难受,倒不如想办法把一两个小护士弄到手,只要你吴大个成功了,回到部队老子马上替你申报下士军衔。” 弟兄们哈哈大笑,接着一个个粗言秽语地为吴大个鼓劲,安毅乐呵呵吩咐半小时后在汽车旁集中,与胡子两人先出去了。 七位弟兄看到长官不在,全都恢复平时的模样,嬉皮笑脸打诨损人什么都敢说,曾被安毅痛责为四川败类的老四川屈通源拔出刺刀,乐呵呵地为吴大个削水果,嘴里还说“吴大个你这孙子要是能升任下士,老子最低也能混个中士当当”。 安毅和胡子回到汽车前抽烟闲聊,不到一根烟的功夫,警察局别动队队长李铁奎就匆匆赶到,看到安毅向自己招手,李铁奎兴匆匆地跑了过来,在安毅介绍下与胡子握握手,接过安毅递来的烟低声问道: “兄弟,什么事这么重要?以前通电话你可从来没这么严肃过。” 安毅划根火柴给李铁奎点烟,等他抬起头贴在的他耳边一阵低语,李铁奎一张黑脸无比动容,最后低声问出两个字:“确切?” “确切!”安毅一脸微笑。 李铁奎长长吐出口气:“怪不得新来地局长一大早就通知取消全局所有人地休假。今晚开始展开政治学习和工作考评。咱们所有弟兄都以为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琢磨着新局长要乘机弄一批下来换他自己地人上去。原来是这样!” 安毅也不客气。直接向李铁奎提出要求:“李大哥。今天晚上小弟要请你帮个忙。不知李大哥方不方便?” “说吧。自己兄弟客气啥子嘛?老子这个别动队长恐怕也当不久了。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李铁奎豪爽地说道。 “怎么回事?你干得不是好好地吗?”安毅惊讶地问道。 李铁奎叹了口气:“上任不到一个月地陈局长我早就认识。资历虽然比不上高升地吴局长。但也算是个老革命了。六年前。他和咱们四川同盟会地几个瓢把子生冲突。当时我给几个瓢把子当侍卫长。把姓陈带来地几个人揍了一顿。这人很记仇。第一次开会看向老子地眼神就不善。显然是认出我来了。前几天我听局里办公室地弟兄私下透露。估计这个月底我会被调到下面分局巡警中队。看来那姓陈地是欺负老子没文化。抓住这机会开始报复了。” 安毅想了想说道:“过几天我替你求一下龚局长。不行咱们不干他娘地警察了。老哥你干脆到党部二局特勤科去。那里升得快薪水高。只要进了二局。这姓陈地局长有天大地胆子都不敢得罪你。估计见了你还得打哈哈赔小心。” 李铁奎大喜:“兄弟,大哥早就想厚着脸皮求你了,只是心大心小的开不了口啊!” “不知道怎么说你才是,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交心的弟兄?” 安毅不悦地看着李铁奎:“就这么定了,不过你得先帮我个忙,省得日后你天天想着盼着该怎么报答我,那不是个事儿!” 李铁奎哈哈一笑:“你小子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客气?说吧,别说一个忙,让老子帮你杀人都成。” 安毅不再啰嗦,从兜里掏出地图快摊开,指指上面的红圈:“这地方估计你很清楚,西关东面的四海帮总堂,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个总堂的后院,与杨家巷那家卖高档木器的商行是连通的,这家商行占地足足两亩,里面十几间大大小小的库房里堆满了紫檀、花梨等高档家具,四海帮的银库也在其中。李大哥,明白小弟的意思吗?” “好家伙!原来你早算计上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还有秘密抓捕行动,这么大的事你如何得知?”李铁奎很震惊。 安毅如实回答:“由于这次行动时间太过紧迫,党部执法处和二局都来不及对四海帮进行全面侦查,为了防止泄密也不愿让广州警察局掺乎进来,二局的龚局长就把我那叫陈彪的兄弟请进党部协助执法处,这一进去就是四天连我也见不到,此事说来话长今天暂且不提,等以后你进了二局就会知道其中的详情。我那兄弟是本地人,与四海帮有仇,为了报仇他暗地里查探了很长时间,对四海帮的各堂口各码头都非常了解,这个秘密就是他给我提供的,我敢保证他不会向其他任何人透露。” 李铁奎点点头再次凝视地图,不一会儿抬起头笑道:“说吧,让我为你做点什么?” “我知道只要二局那几个专员和你们这帮由老油子组成的别动队冲进四海帮总堂,不消五分钟时间就会探知杨家巷木器商行的猫腻,小弟只请求老哥为小弟争取十分钟时间,不要那么快冲进一墙之隔的木器商行,十分钟后随李大哥怎么办都行,如果方便,冲进木器商行之后把里面弄得一塌糊涂更好。怎么样,行吗?”安毅笑眯眯看着李铁奎。 李铁奎放心地点点头:“简单,估计耽搁十五分钟都行,毕竟那四海帮总堂规模不小,上下两层半几十间房间还有个不小的后院,上百人搜个遍也得五六分钟,我有意糊弄一下毫无问题,你就放心吧!” 安毅满意地点点头,再次附在李铁奎耳边一阵低语,李铁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老哥我服你了!***,小毅,跟你干事真他娘的过瘾,放心!老哥知道怎么办,老子手下弟兄们也不富裕,干完这把也算是给弟兄们留下点实惠吧,哈哈!我走了。” 胡子惊讶地看着李铁奎壮实的身子远去,没来得及问一声就看见那七个老兵已经列队走来,只能和安毅一起钻进车里。 十分钟后汽车开出东门向右拐进一条坑坑洼洼的泥土路,再前行数分钟即看到掩映在万绿丛中的林村,汽车尚未在村子北口大树下停稳,林旭东已经带着一群弟兄迎了上来,嘻嘻哈哈几句话就把安毅一帮弟兄领进村子,不一会儿来到老族长家宽阔的前堂。 在胡子和一群老痞子兵惊愕的注视下,安毅给老族长行晚辈礼,直起腰拉过胡子介绍给老族长和林旭东等弟兄们: “这是我在军校时的教官胡家林胡大哥,河北沧州的,这次被我拉进自己连里当个连副一起去北伐,虽然屈才也毫无怨言,从此就得与晚辈在一口大锅里吃饭了。” 老族长眼睛一亮,随即哈哈一笑:“精光内敛张弛自如,不简单啊!自古燕赵多奇士,果不其然,哈哈……小毅,招呼你的弟兄们进去吧,酒宴已经备好,我老家伙就不陪你们了……旭东,招呼好小毅和弟兄们,替我给胡教官敬上三碗。” “明白。” 林旭东目送师傅离去,与一帮师兄弟领着安毅九个弟兄经过回廊,很快进入古朴精致的宽敞膳厅,客气地请大家入座。 胡子和七个老兵痞子何时见过如此琳琅满目令人垂涎欲滴的精美粤菜,傻乎乎看着两大桌丰盛的菜肴猛咽口水,安毅吩咐自己弟兄别喝过量,拉着胡子的衣袖让他坐自己旁边,向林旭东和阿深、阿海几个林村头目介绍胡子与自己的交情和如今所处的环境,三言两语就让胡子看到了林村人与安毅的感情:六大碗酒齐齐举到胡子面前。 一餐饭吃得热热闹闹无比痛快,另一桌的七个老兵痞子差点儿连自己的舌头都吞进肚子,在几个林村青壮热情的招呼下吃得酒足饭饱,满脸红光,不得不几次偷偷松开腰间的皮带扣。 两个小时过去,生性耿直豪爽的胡子与林旭东等人已经熟悉起来,他从大家的交谈中得知不少安毅与林村结下深情厚谊的片段,倾听了今晚行动的各项细致的准备,再想起这半天安毅那一系列看似随意其实非常精准的算计,胡子心中无比感慨,对安毅佩服得五体投地。 撤下酒席奉上香茗,胡子接过一旁服侍的小子递来的手巾擦擦嘴,情不自禁叹息一声:“有这样的兄弟,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啊!” 林旭东哈哈大笑:“胡兄的话正是我们林村弟兄们的话,今天你我兄弟也是一见如故啊,哈哈!请茶,边喝边聊……” 第六十三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入夜,冬子扛着个大布袋匆匆回到普济街的榴园,吩咐二婶关上门,大步穿过院子走进前堂,林村两位精壮的汉子连忙上前接下冬子肩上的布袋,拿到八仙桌上快打开,一摞折叠整齐的黑色警察制服和捆扎成筒状的大盖帽出现在众人眼前。 安毅拿起一套扔给林旭东的九师弟:“小九,你长得比谁都好看,身材不高不矮,穿上试试看效果怎么样。” “好咧!” 精灵的小九稳稳接住扔来的衣裤乐呵呵试穿。 还在擦汗的冬子着急地哀求道:“哥,可别弄脏弄破,我还得还回去的,否则查出来会被处罚的。” 太师椅上的安毅眼睛一瞪:“你嚷嚷什么?几件破衣服着急成这样,还口口声声要还回去?做梦吧!你也不好好想想,我们穿着这身衣服出去执行艰巨的秘密任务,能不脏不破吗?我这也是为革命你知道吗?真基巴死脑筋,怪不得干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个小小办事员,我都替你着急了。” “哥,原来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这十二套制服是你哀求来哀求去,说是文艺晚会排练演出需要借用,我于心不忍才壮着胆子为你偷出来的,要是不完完整整还回去,你让我怎么向厂子里交代?”冬子真急了。 安毅点燃根烟随口就来:“那我管不着,你一肚子墨水连这点小事都糊弄不过去,就当你的一辈子办事员吧。” 冬子气愤地质问:“哥,你讲不讲信用?” 安毅也火了,站起来就给了冬子脑袋一巴掌:“本来老子想过两天慢慢跟你说的,既然这样就别怪老子不讲民主了!从明天起你不用回那个破民政局上班了,在家好好看我留下的几本书,本月十五号你必须参加黄埔五期的最后一批补录考试,老子已经给你联系好了,就读本期新开设的辎重科,以你的文才只用半边脑子就能考上!瞧你现在这吊样,没出息!什么世道了还留恋一个整天抄抄写写唯唯诺诺的办事员职位?我看你是书读多了人糊涂了……怎么?莫非看上你们民政局的那个什么蔡大姐了?人家三四十的人了,孩子也有一大堆真值得你惦记……看什么看?还不滚回你房里去?” 冬子惊讶地看着安毅,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地说道:“哥……这么多人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求你了行不行?哥,你怎么不先问我一声啊?你……不和你说了,我找老道去。” “去吧。告诉你也无妨。正是老道提醒老子才想起你这事地。要不读黄埔你就得一辈子给人当孙子吧!” 安毅哈哈大笑。根本不管冬子气鼓鼓走进老道房间。也不看弟兄们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地难受样。转向小九上下打量片刻称赞起来:“奶奶地。小九穿上这身黑皮是不一样了啊。各位看看。飒爽英姿啊!比警察还像警察。只有一点不那么令人满意。要是穿上咱们地一身军装那就完美了。是不是啊。胡子?” “说地是。” 习惯板着脸地胡子忍不住笑了。 林旭东哪里听不出安毅话里地意思?微微一笑吩咐自己带来地九名师弟一起换上警察制服适应适应。自己也找出一套差不多地独自穿上。胡子和安毅也脱下身上地军装开始乔装打扮。 凌晨四点。沉寂地广州城突然沸腾起来。一辆辆小汽车和满载军人和警察地卡车飞快驶出各营区各执法单位。一队队全副武装地宪兵和军警踏着震耳地步子奔跑在各条大街上。一艘艘汽船和机动渔船冲出黑暗笼罩地江面。迅接近各个码头口岸。上千名年轻地黄埔入伍生学兵一脸肃然荷枪实弹跳上码头。在各自长官地率领下奔向自己地目标。 仁济路口入内五十米的茂密树荫下,被摘去车牌的雪佛兰卡车车头左右已经插上两支国民党党旗,车箱里的九名“警察”配备清一色的驳壳枪,双眼望着路口不断掠过的汽车灯光满是兴奋之色。 驾驶室里,安毅对一旁的胡子和林旭东低哼一声快启动车子,十几秒功夫就顺畅地拐进大道,跟随已经稀稀拉拉的车队向西疾行,前行不到一公里安毅突然向右一拐,开到距离四海帮的木器商行三十余米处挂上空挡熄火,卡车带着惯性无声无息滑行到木器商行大门前徐徐停下,车上九人敏捷地跳下车厢,快接近大门,其中一人拔出把寒光闪闪的弯头匕插入结实的大门左门抒底部,其余两人默契地扶住大门,只听“嘎嘎”几声轻响,大门被顺利撬开,十个鬼魅般的身影接连没入门中,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走!” 林旭东低吼一声,率先跳下驾驶室,胡子不甘落后麻利地闪身而下,两人落地几乎没出什么声音,只有动作最慢的安毅脚步沉重,没掩上车门早已远远落在后面,等安毅冲进空无一人的商行奔向后院时,现两边的过道已经躺着三个仍在抽搐的大汉躯体,形状各异,显然是已经断气。 借助后院两盏路灯微弱的光线,林旭东的六名师弟已经遵循计划悄然摸上二楼,其他四人在后院警惕地展开搜索。林旭东、胡子和安毅三人聚商议指指点点,最后一同跑向楼梯下的那道暗门,走在前面的林旭东左手拉开障眼的竹帘,伸出右手抓住烟盒大的黄铜挂锁力一扭,“啪”的一声硬生生把锁头和门扣连同六颗螺钉尽数拔下,三人推开暗门拿出手电筒打开,沿着十几级台阶相继进入暗道,眼前横亘的一重厚实铁门让三人瞪大了眼睛。 “四哥快上楼,别让弟兄们宰了那个师爷,否则没钥匙啊!” 安毅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惊呼,林旭东毫不犹豫飞快窜出,胡子看着林旭东消失的背影由衷感叹:“没想到南方门派也有这么深的功力,老子今天开眼了,从此再也不敢小视天下英雄啊……” 安毅可没功夫听胡子感慨,他用电筒仔细照看铁门的锁孔和四周门框,抓住把手用肩膀顶住铁门,使出吃奶的力气推了几下,铁门纹丝不动就连声音也没出,安毅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便携式氧割设备就好了,老子三分钟就能打开……这也不能怪阿彪,他能打听到这个库房所在已经很不错了,不知道这么多天的努力会不会功亏一篑,唉……”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安毅抬起头林旭东已经到了他身边,胳膊下还夹着一个四五十岁留着山羊胡子的精瘦中年人,一看就是阿彪描述的那个四海帮师爷。 林旭东一把抓住师爷的头厉声询问钥匙在哪儿,谁知师爷瘦是瘦却很有骨气,强忍脑袋和胳膊上的剧痛紧紧闭上眼睛,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早就不耐烦的安毅勃然大怒,伸手拔出林旭东腰间的匕一下就插进师爷的睡衣胸口,飞快往下一拉将师爷的上衣连同睡裤“呲呲”隔开,由于下手太快又不能掌握轻重,把师爷的胸口和小腹划开两道十几公分长的口子,冷冰冰的刀锋热乎乎的鲜血吓得师爷嗷嗷求饶再也不敢逞能:“别杀我别杀我啊!钥匙就在我的小腹下的带子上挂着,别杀我啊,我都好几十岁了,几位英雄饶了我吧……” 安毅精神大振,一把扯下师爷的宽大内裤,现一条黄橙橙的钥匙竟然吊在这老变态的基巴旁边,这时的安毅哪还管你脏不脏,抓起钥匙用力扯几下都扯不下来,恼怒之下手起刀落斩断那根黑乎乎有半厘米粗的坚韧带子,幽蓝的刀锋把师爷的半截包皮也一起切下,吓得师爷大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林旭东一掌重击在师爷脑门上,放下尸体和胡子对视一眼,均为安毅的霹雳手段和临机反应深感震惊。 “哄——” 铁门应声而开,三人欢呼一声挤身而入。 此刻的安毅觉得这就是人世间最美妙的声音了,来不及陶醉就打着电筒四下照射,反应奇快的胡子和林旭东两人非常暴力地打开两排红木柜子的一扇扇柜门,映入三人眼眸的全是一箱箱大洋一根根金条,以及数以百计的古玩瓷器和一沓沓整齐的账本。 “四哥快叫弟兄们来搬啊……胡子快!捡起下层那个白布袋把金条全装进去,还有第四个柜子里的一叠叠港币,一张不许剩下全装完……我的妈啊!要是没看见打死我都不信啊……这里的钱没个八十万也有五十万……还有这么多的古玩,老子了!老子明天就去找汉斯……” 十二分钟后,断后的小九三人把木器行大门的门抒原封不动装回原样,转过身子几步跑到卡车旁抬脚借力飞身而上,车厢前部的三师兄用力拍打一下驾驶室顶部,卡车随即缓缓起步逐渐加而去。三师兄蹲下低呼几声,师兄弟九个立刻忙碌起来,抬手抬脚将十七具尸体一一装进大麻袋利索的绑紧袋口。小九看到自己麻袋里那张变形但却依然娇媚的脸心中一阵不忍,闭上眼合上袋口飞快地缠上麻绳。 向东疾驰的卡车驾驶室里,安毅三人一言不,密切注视着道路两旁快掠过的一队队官兵和迎面而来的一辆辆车子,车头两侧的党旗在车灯和路灯的照耀下猎猎飘扬,劈啪作响,没一个人对这辆车厢上站着众多警察的车子感到怀疑,与其他所有插上两支党旗的卡车一样,安毅开到哪里都畅通无阻…… 第六十四章 老子从来不勉强谁(上) “这两千大洋够不够?不够再带点去?” 林旭东把沉重的布袋子放进驾驶室,转身询问安毅,看到胡子递来支烟连声谢绝:“谢了,兄弟,我不抽烟。” 安毅看看白的天色,接过胡子的烟划根火柴点上:“够了,办好了估计用不完。小九几个怎么样?那些尸处理妥当了吧?” “已经绑上大石头沉入下游的江底了,三师弟和村里几个会算账的老叔辈正在清点咱们弄回来的宝贝,刚才离开时我问了问,账房的十二叔粗粗估算约在七十万到七十二万之间,可惜那些瓷器咱们不好搬,否则远不止这个数啊……干脆,等算完数你再走,急什么啊?”林旭东说道。 安毅摇摇头:“不了,还不知道江月码头上那两三百民工吓成什么样了,我不去那七个老兵和阿深他们民团不好处理,等忙完这阵子我再来找你,一起去找汉斯定购几条好船回来。不过四哥你得加紧把人派进各个码头,先占住四海帮留下的空缺,其他的等阿彪回来再说,还是按你说的办,什么事都让阿彪出面,村里暗中派出一批人帮他忙就行,趁现在广州城群龙无先下手为强,否则到时处处受人挤压。” 林旭东点点头:“明白了,你忙去吧。” 拆下党旗挂上民牌的雪佛兰卡车缓缓驶入江月码头,众多的鱼贩立刻让开条宽宽的道路,安毅把车开到码头入口处停了下来,地上坐成黑压压一片的民工立刻惊慌地望着卡车,三百多手握枪支的民团在自己七名老兵的带领下围成一个大圈严密看守。 老四川屈通源看到安毅和胡子下车,一阵小跑上前敬礼:“报告长官,三连七排一班代理班长屈通源正在带队执行任务,请长官训话。” “做得不错,老子还以为你这贪酒的孙子醒不来呢。”安毅回了个礼走向民工。 老四川跟在安毅身边嘿嘿傻笑:“连长,我不就是多喝了两口吗?都几个月没沾一滴酒了,馋啊!晚上我就没敢多喝,半夜就和民团坐船赶来了,嘿嘿!” 安毅点点头四下看看,走到人堆边沿指指里面耷拉着脑袋的老齐:“齐大哥,是我,快出来,快快!” 齐辉看到军装笔挺腰挂驳壳枪威风凛凛地安毅先是不敢相认。接着像看到救星一样站了起来:“小毅。真地是你?唉啊。可把我吓坏了……弟兄们让让……让让……” 齐辉跌跌撞撞挤了出来。伸手抓住安毅双手:“小毅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四川一看齐辉脏乎乎地手抓住自己长官这还了得?刚要上前骂娘就被胡子一把抓住:“没看这人是连长地熟人啊?在军队混了这么些年还不知道把眼珠子擦亮点?” “哦……是是。我一时给忘了。谢谢胡连副提醒。否则又会惹来一顿臭骂。” “没事。四海帮上上下下犯下大罪。已经被国民政府全都抓起来了。你们没事了。”安毅和气地说道。 齐辉待在原地没说话。身后地工友们已经沸腾起来了。 安毅以为这帮人翻身解放怎么样也得露出个笑容吧,没想到民工们6续站起来熙熙攘攘地高呼工钱怎么办?把安毅听得连连摇头,不得不大声喊话:“听着,全都给老子坐下来,要是再不坐下,老子转身就走,让你们这帮孙子自己找四海帮要钱去。” 众人一听立刻安静下来,心想四海帮都被你们抓起来了我找谁要钱去?不过真把这个好说话的长官气走了,恐怕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去找政府?死了都没人管政府会管你?这么一想民工们个个老老实实蹲下坐下了。 安毅看着这群苦难的弟兄心里也不是滋味,突然涌出个念头是否请女师大的那几个革命女青年来演讲一番,看她们怎么给一群衣衫褴褛讨要工钱的民工做政治思想工作一定会很有趣。可想归想,安毅还是得解决问题的,这可是他从军的第一笔本钱啊! 安毅脑子一转,环视一圈黑下脸大声说道:“让老子怎么说你们才好啊?前些天老子在上游渔码头,看到你们一个个不是泡在水里,就是在岸上扛着石头木头累得半死不活,怎么不见你们这帮孙子向四海帮的工头讨要工钱?现在好了,老子怕你们被误伤被别的军阀抓走,天没亮就派人来保护你们,你们这群孙子不但不感激,反而向老子讨要工钱,天下有这样做人的吗?啊?要不是看在齐大哥曾经是我街坊邻居的情分上,老子不会在床上睡觉啊?要是老子现在转身就走,这天底下谁还会来管你们这些人的死活?” 两三百民工被安毅这一顿数落,全都羞愧地低下头,安毅把齐辉和自己的兵屈通源一起叫过来,拿出几个大洋交给齐辉,指指码头边上两艘卖艇仔粥的小船: “你们两个过去,让那几个卖粥的船家把所有的粥端上码头来,不够让船家多招呼几条卖粥的船过来,让这些蹲着坐着的苦弟兄们先吃个饱,钱不够再问我要,这帮糊里糊涂的孙子肚里没东西就一肚子怨气,等他们吃饱了再来找老子说话,去!” 一群民工惊讶地看着安毅,安毅却和胡子走到一边抽烟闲聊,等两百七十六名苦弟兄都吃饱了也过了一个小时,火辣辣的太阳慢慢爬高挥洒着热量。 也许是几碗可口的米粥真把民工们肚子里的怨气挤掉,所有人都坐在地上,眼巴巴等着安毅过来训话。 第六十四章 老子从来不勉强谁(下) 安毅看差不多了,就和胡子一起走近民工们,环视一眼众人后大声说道: “你们也许听齐大哥说起过我安毅,老子是四川的,刚流落到广州的时候身无分文,举目无亲,流落在上游码头附近像条狗一样,差点被人砍了脑袋,接着大病一场倒在街上人事不省,是一个在民政局收尸队干活的江西兄弟看到老子还剩口气,刨好了坑不忍心埋我,又把老子从东郊那个乱坟场拉回潮兴街那个大杂院,我这才认识了齐大哥。当时齐大哥还在拉黄包车,每天见我扶着墙起来上茅房时不时帮一把好生问候安慰,就这样一步步活到了今天。你们说,老子当时比你们现在好多少啊?” 民工们面面相觑,显得无比的惊讶,听过齐辉说起安毅的几个人终于相信这个是事实,一阵低声议论之后,民工们看着安毅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安毅见形势喜人,立刻趁胜追击加上一把火:“后来我慢慢想明白了,为什么咱们穷苦人净是受尽苦难,净是被人欺压折磨?那是因为咱们打不过人家,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为什么打不过人家?不都是一个脑袋两个卵蛋四条手脚吗?难道那些欺负咱们的人长着三个卵蛋不成?不!脱光了大家都一样,打不过人家是因为咱们被欺负惯了,所以只要不马上被折磨死还有点儿盼头,还能像丧家野狗一样活下去就低头认了,我说得对不对?大家回答我!” 民工们低下脑袋,唉声叹气,不敢再看安毅那双折磨人的眼睛。安毅见状,大声咆哮起来:“躲什么躲,抬起头来……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看看老子今天怎么样?再看看四周,老子的弟兄们今天怎么样?大家都是穷苦出身,可如今就是高你们几等,至少能扛着枪人五人六的没人敢欺负,能一日三餐吃得饱、一年四季穿得暖,哪怕明天为了对付那些骑在咱们头上、对咱们随意压迫随意抢夺、甚至随意砍咱们家人咱们兄弟姐妹脑袋的军阀,咱们扛起枪去和他们打仗打死了,也活比你们现在滋润,活得比你们更有面子,一句话,活得像个人样,到了阴曹地府可以大声地地对阎王爷说:我没白到人世间投胎一次!” “长官,你要是愿收我……我立刻跟你干,这日子老子也不愿过了!老子……” 一个十七八岁的瘦小青年站起来,没说完话到哭起来了,他这一声喊出来就不得了,几乎一大半的人站起来要求跟安毅一起混,齐辉也眼泪汪汪地上来哀求安毅收下自己,否则身无分文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不知能否活过明天。 安毅看着一群眼泪汪汪的苦兄弟,自己也忍不住双眼湿润,他分开人群走进人堆,把手搭在第一个喊出声的年轻人消瘦的肩膀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啊……听口音是江西的吧?叫什么名字?” “长官……我姓关,没大名,大家都叫我冬伢子。”冬伢子还在擦泪。 安毅点了点头:“那就跟我回去吧,从今天起老子是你大哥了!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吃饱了好好睡两天,我给你找个师傅让你学认字,等认字了就做老子的传令兵,怎么样?” “长官,我识字,小时候我常常趴在私塾后面偷听先生讲课,那先生心地好,知道我偷听却从不赶我走,还背着请他来的东家和族长偷偷送给我两本书。”冬伢子低声回答。 安毅哈哈一笑:“这么说老子捡到宝了。哈哈……老四川!” “到!” 老四川屈通源快步跑来一个立正。在一群穷哥们面前他牛逼得不行。 “你把冬伢子带过去。第一个送上车。回营之后由你专门照顾他。你小子给老子好好听着。千万别欺负老子地这个传令兵。否则老子哪天让他传令给你。让你这孙子挖茅坑。”安毅吩咐。 “是!嘿嘿。连长。我哪儿敢啊?咱们冬伢子长得秀秀气气地。又识字。哪天我还指望他帮我写封家信呢。嘿嘿……走吧。伢子兄弟。老哥扶你上车。” 老四川这张老脸上地表情变化无穷非常生动。惹得旁边不少人都笑了。冬伢子点点头乖巧地跟他走了。 安毅大声说道:“弟兄们听着,老子从来不勉强谁,这天下大得很,谁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但是,老子现在敢对打定主意跟我混的弟兄们说一句,从今天起,只要老子有口饭吃,弟兄们就不会喝汤,哪怕只剩下汤,老子也会让自己的弟兄先喝,喝剩下的老子再喝,不剩下老子就勒紧肚子!这不是漂亮话,而是老子誓言,要是违背,老子甘受天打五雷轰!好了,愿意跟老子混的,老子立马用汽车接他回大营,一趟接不完就两趟,有难处的弟兄们也请大家先好好坐着,等老子安顿好自己的兄弟,就会儿给你们指条路子,或许能得到几个大洋多活几天。胡连副——” “到!” 彪悍冷峻的胡子大声报到。 “清点人数打道回府。”安毅大声下令。 “是!” 胡子转向民工们大声喊道:“拿定主意的弟兄们跟我来!” 安毅看着两百出头的人数跟在胡子身后心里乐开了花,这下兵源的问题算是圆满解决了。但他脸上却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回头看了一眼几十个还在原地紧张讨论、犹豫不决的民工,叹了口气向装着满满当当民工的卡车走去。 第六十五章 这回热闹了 “什么?多少” “两百六十一个,属下数了三遍,没错!而且年龄在十七八到二十五六的居多,样子看来还有点虚弱,但我还是能看得到这帮人手脚和肩膀上厚厚的老茧,是能吃苦能干活的老实人,属下非常满意!” 工兵营长邝世民乐呵呵地再一次确认,就像自己招回来的一样。 “好!很好!你立刻到军需处传我命令,让他们马上将足够的服装鞋帽、洗漱用品、锅碗瓢盆送往你们三连。” 参谋长胡树森放下电话兴奋地自言自语:“安毅这小子果然有一套,仅仅两天就把事情办妥,整整两个连啊!得好好奖励奖励……陈副官……” “到!”陈副官小跑进来。 “通知后勤,给三连送一百五十斤猪肉去。”胡树森吩咐道。 陈副官迟疑了一下:“报告参谋长,这时候已经过了中午,菜市场肉摊大多收摊了,恐怕想买也没地方买去。” 胡树森拍拍脑门:“我一高兴把这忘了,行了,你忙去吧,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去三连走一趟,好好安慰一下……什么声音?” “好像是杀猪的叫声,西北方向,似乎就在咱们大营里……咦?会不会是安毅那小子自己把猪弄回来?” 陈副官跑向窗口向西北张望好一会,快步回到胡树森面前汇报:“没错,三连营房门口围着不少人,估计在看热闹。” 胡树森乐了:“这小子看不出还挺富裕地。行!傍晚咱们也去蹭饭去。哈哈!” 下午三点。安毅和胡子风风火火逛了一圈广州城再次把车开进大营门口。值星官上车检查。看到满满一车货都用结实地木箱包装。而且上面全是外文。非常地惊讶。下车询问。得知是著名地爱国资本家省港富豪欧耀庭先生赠送地工兵专用工具。立刻敬礼放行。进入值班室按住电话一阵猛摇。向值班地参谋长胡树森及时汇报。 安毅和胡子把车开到自己三连地营房门口。提前做好准备地尹继南听到动静。领着十个老兵跑出营门。看到门口聚满了人。这十个老兵痞子一阵吆喝就捞袖子威胁。顿时把二连一连看热闹地几十人全部吓跑。魁梧地老兵鲁雄招呼肋骨没长好地两个老弟兄前出二十米看着。这才爬上车和其他弟兄小心翼翼地把货物一箱箱搬下。 等搬完了上面地两层箱子。露出熟悉地德国毛瑟k98步枪和驳壳枪包装箱。以及整整一层步枪子弹箱。车上地三个老兵痞子惊讶得站起来。望向车下地胡连副刚要开口询问。胡子哼了一声扔掉烟屁股。冷眼半闭。三个老兵吓得马上干起来。紧紧闭上嘴再也不敢多问一句。 胡子则慢条斯理地指挥几个扛箱子地老兵改变目地地。将这些偷偷弄回来地精选武器和弹药搬进自己地营房另外收藏。 安毅背着双手。在两个提起猪腿使劲吹猪地大个子民工、两个**上身挥舞木棒敲猪地壮实民工身边游走一圈。乐呵呵地夸奖起来: “弟兄们,干得好,看看这气势就震撼人,比老子强多了,估计老子再练十年也赶不上你们。小时候看乡里人杀猪,不知道为何要用铁条子捅用棒槌敲打猪的全身,捅完了没命地往猪的后脚弯吹气,一面吹气一面敲,后来才知道是为了吹涨好刮干净猪毛,当时老子羡慕啊,心想老子长大了也要练好这门武艺,不用歇气就能把一头大肥猪吹涨!弟兄们想想看,旁边多少姑娘媳妇围着看,脸上光彩啊!” 众兄弟哈哈大笑,谁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年纪轻轻斯文秀气的连长这么风趣,大家笑完安毅又来了,大声宣布一项重要决定: “所有的弟兄们听着,有谁会烧菜觉得自己有两下的,就到冬伢子那儿报名,今晚这顿饭就由报名的人来做,做好了老子就让他留在炊事班,手艺最好那个当班长,次一点的当副班长,这可是个有油水的职务啊,宁可路过不要错过!咱们三连只要七名炊事兵,多一个不要,藏着掖着的到时不要后悔,在老子这里后悔门都没有。好了,可以报名了,没事干的轮流到后边水龙头那儿洗澡,吃饭的时候谁***还脏乎乎臭烘烘的,老子让他一边看着再扣他一个月的饷钱,听明白了吗?” “明白……听清楚了……晓得……马上就去……” 未经训练五花八门的回应让安毅头都大了,他一面摇头,一面走向自己三个长官的办公室兼卧室,一屁股坐下端起茶杯喝茶,听到屋内有拉枪栓的声音扭头往了过去:“胡子,这枪怎么样?” “真他娘的漂亮!老子真没见过这么好的做工,枪栓操控自如,扳机不轻不重,就像是经过精心调教过的一样,太棒了!” 胡子摆弄着长枪爱不释手。 安毅放下茶杯笑着解释:“还真让你说对了,这三十支长枪和五支驳壳枪都是从几千支新枪中选了又选才得到的,本来咱们只打算买十支长枪五支驳壳枪配给军官用,但听了汉斯的介绍老子当场拍板这三十支长枪全要,他说这些枪都是‘鲁麟’商行两个老资格枪械师精挑细选并在靶场实弹检验过的,完全可以当作狙击步枪来用,可惜目前狙击专用瞄准镜虽然生产出来但还无法买到,得等德国佬解禁才行,否则,老子也能好好过过瘾。” “什么是狙击步枪?专用瞄准镜又是什么?”胡子感兴趣地问道。 “等哪天有空跟你去练枪再告诉你吧,这些枪先得好好藏着,等北伐开拔了咱们再装备起来。***,老子可不想碰到个万一,被人撵着屁股痛打一辈子都是耻辱,至少得特训出一个加强排出来,专门从事侦查、搜索、警戒、保卫和打硬仗等等任务,否则到了战场咱们别想睡个安稳觉。” 安毅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他是真的不放心把自己的命交给那些步兵团的兄弟去保护,何况二师各主力团也没剩下多少老兵了。 胡子没什么意见,收起枪关上箱子再盖上草席,拍拍手回到安毅对面端起茶杯坐下:“那一百二十把折叠工兵铲太好了,能砍能锯那么多的功能,铲子口轻轻松松截断筷子粗的铁线,挖起战壕来多省事啊!这德国人真他娘的厉害,这次我要不是亲眼看见,你说上天我都不信,真他娘的给德国人想绝了,怪不得你有这个把握敢立下军令状,原来有这么个宝贝。” 安毅听到外面乱哄哄的笑声毫不在意,坐正身子捡起支铅笔就在桌上的一张白纸上划开了: “胡子,这次和二军四师的比武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他们既然敢提出挑战,肯定有自己的绝活,按照师座那天的说法,是对方开口就先来个五公里全副武装奔赴战场,随即立马构筑防御工事,以最先按指标完成者为胜,这就表明四师那帮孙子定然是一群老兵,进行过较长时间的训练甚至参加过实战检验,而且我还怀疑二军搞过这种比武,否则他们哪里敢这么大口气要灭咱们黄埔嫡系的威风?” “你说得有理,估计其他几个军也都有这心思,谁让咱们一军总是第一个换装又总是第一个饷的部队?咱们的士兵如今的月饷提高到平均十二块钱,而其他各军高的才十块、低的五块,能不眼红?而且蒋校长在不同的场合总是夸奖咱们自己人,特别是两次东征一次平息滇桂叛军的叛乱之后,咱们黄埔的名声越来越响,你想其他友军都打了这么多年仗,每一个部队都比咱们黄埔军成立得早,人家能服气吗?所以一有机会就挑鼻子竖眼的很正常。”胡子这方面经验丰富。 安毅点点头沉思片刻:“胡子,你去替继南看着外面两百多个新兵蛋子,检查一下饭菜做得怎么样,把继南叫进来我跟他合计一下,老子也给四师那帮孙子出个难题,既然要比,就来点新花招,老子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应付。” “行!我这就去。” 一分钟不到尹继南进来,听了安毅的打算大声叫好,伏在岸上立刻书写训练计划。 交代完毕,安毅轻轻松松踱着方步吹着小曲走向门外,尚未出门立刻就闻到股股诱人的浓香飘来,其中竟然有自己久违了的回锅肉和酱园蹄,安毅精神大振大步走向伙房,洗完澡换上一身新军装的冬伢子迎上来递给安毅一份名单,安毅停下脚步仔细一看顿时乐了:“冬伢子,你这毛笔字不赖……这十一个人都会做菜?你看到他们做了没有?要知道这年头咱们穷人一年都难吃上几次肉,你可别给我闻到肉香就看花眼了。” “我看了,大哥,我一个个看的,都很麻利,特别是湖南的乔大哥和四川的刘大哥两个,老兵们看到他们切肉的麻利劲都赞起来了,炒菜更好,有两个怕炒糊了不敢加大火,只有刘大哥和乔大哥总嫌火不够大,把你从菜市场买来的一包包香料几乎都用遍了,真的大哥,我早早就洗完澡换上新衣服,从切肉开始就一直站在边上看着。” 冬伢子一口一个大哥,心情也变了个样。 安毅哈哈一笑,搂住冬伢子的肩膀往前走:“真热闹啊!咱们哥俩去先尝尝,老子刚才做计划太入迷了,竟然没闻到香味,估计这香气没飘出来,就给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饿鬼全给吸完了,哈哈!” 众弟兄听到安毅的笑声,全都乐呵呵让开一条路,安毅看一排满当当的盆里可口诱人的回锅肉哪还忍得住,上前抓起一块塞进嘴里烫得他悉悉索索直抽气,还没吞下又抓出一块大的塞进冬伢子嘴里,望着逐渐变暗的蓝蓝天空大声喊道: “弟兄们,这天气热,咱们就把宴席摆在露天地方,今晚全都给老子放开吃!” 弟兄们轰然答应,立刻四处跑动搬桌扛凳端菜盆,一个个满脸喜悦笑声朗朗,比任何时候都要敏捷快。 第六十六章 一步三回头(上) “长官到——” 门口站岗的老兵大声通报,营房院子里的各种声音随之停下,两百多个新兵好奇地望这望那,不知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在十几个老兵的低声督促下,络绎站直身子恭迎,安毅则领着胡子和尹继南大步跑向门口。 听完安毅的报告,刘歭回了个礼:“门外那辆车是谁的?” “欧耀庭先生的,他不但送给咱们一批工兵专业器材,还把车子借给咱们用几天,这两天运送新兵和工具全靠这辆车子了。” 安毅知道这刘歭和徐庭瑶等人天天到下面各团检查工作,风尘仆仆的估计也是刚回来。 刘歭扫了一眼满当当的院子,满意地点点头:“你买了两头大猪回来宰,是不是也请了几个外面的师傅给你做菜啊?” 安毅笑着说道:“都是新兵自己做的,杀完猪我问了一下,那几个新兵原来在老家的时候,凡是遇到红白喜事都去帮忙,所以菜做得不错。师座,各位长官,请与三连弟兄们一起吃个饭吧,我们还等着长官们训话呢。” “你就是不请我们也要吃,你们这一弄,整个大营都飘着肉香,搞得其他部分的弟兄们意见很大啊,哈哈!” 胡树森看到桌上黄橙橙油亮亮的几盘肉非常喜欢。 “长官们请!” 安毅陪伴在刘歭等人侧后一步,对身边的尹继南低声吩咐几句,尹继南快步离去找了两个兵,把办公室里的两张桌子抬出来并在大榕树下,铺上一块还算干净的蓝色棉布,不一会儿就摆布得像模像样的。 刘歭、胡树森、蒋鼎文和各自地副官以及营长邝世民七个相继坐下。吩咐安毅把胡子和尹继南一起叫来同坐一桌。挤是挤点也还能坐得下。安毅知道长官们有不少事情询问。因此也觉得没必要太过恭敬谦让。 “吩咐你地弟兄们开动吧。不用拘束。”刘歭是个实在人。 “是!” 安毅转身跑到桌子之间大声传达:“师座有令。弟兄们开动!” 话音刚落。二十几张桌边形状各异、有坐有蹲地弟兄们轰然开动筷子飞舞。一些老实地新兵蛋子还在问“向哪儿开动啊”。看到没一个人回答只顾飞快地吃肉。疑惑片刻搞不清楚。猛然现菜盆子里地肉少了一半这才明白过来。手忙脚乱地拿起筷子和饭碗加入抢吃地行列。心里既着急又感慨。进入军营地第一课就留下了终身难忘地记忆。 长官们这桌菜式齐全。份量足够。几个长官也不说话连吃了三碗饭。肉也没剩多少了。这才拿出手帕心满意足地擦去满嘴油。纷纷夸奖好手艺。 胡树森指指桌上的菜盆子说道:“做得不错,虽然没有大馆子的精致但味道十足,特别是这个酱圆蹄、回锅肉和蒜泥白肉,很有川湘特点。这么吧……陈副官,明天你把做出这几道菜的两个新兵调到师部饭堂去,哈哈!” 安毅心里叫苦但又不敢开口,放下饭碗一脸的讪讪而笑,搞得胡树森和刘歭几个哈哈大笑起来。 刘歭和气地问道:“欧耀庭先生送你什么好东西了?” 安毅向胡子略作示意,胡子迅拿来一把黝黑精巧的十字镐和一个精致的黄色帆布带,安毅站起来离开桌子一米多,接过十字镐开始详细讲解: “这种十字镐是德**队工兵的标准装备之一,为精钢制作,一镐下去能穿透六毫米铁板,轻重适手,重心合理,使用起来事半功倍啊。” 刘歭接过来仔细看一遍非常喜欢:“是很不错,目前你们有多少这样的十字镐?” “只有二十把,还是通过德国‘鲁麟’洋行专门定购的。”安毅毫不迟疑地回答。 “可惜少了点,要是三个连都能装备这种德国货就好了。”刘歭显得很遗憾,把十字镐递给蒋鼎文,指指胡子手上的黄色帆布袋好奇地问:“这个底部椭圆形的漂亮袋子里面装着什么宝贝?” 安毅接过袋子,打开两根扣带,拿出了里面的工兵铲: “这是最新型工兵专用铲,可折叠,方便携带,德军也是刚刚开始6续装备,长官们请看……打开后顶紧这个卡璜就可使用,请看这里,这六个孔能安装和拆卸目前通用的六种螺帽,起到扳手的作用;这个槽型开口可以起钉子;这一边相当锋利,另一边厚实处可当锤子使用;可轻松砍伐树木或在从林中开路;再看这部分……整把铲子使用了很多合金,制造工艺相当复杂,一把铲子的价格比一辆自行车还贵五成,欧耀庭先生这次赠送咱们一百二十把已经非常够意思了。正是有了这种先进高效的工具,属下才敢立下军令状,如果长官们允许,属下几个当场演示一下。” “好!” 刘歭几个两眼光兴致盎然。 安毅退到四米外,看了一眼上方两米处早就显得碍事的榕树枝干,挥铲就砍,只挥动了七八下就把小腿粗、数米长的枝干砍断落地,安毅乘热打铁,弯腰俯身开始铲泥,两分钟不到竟让他挖出一个五十厘米方方正正的土坑来,看得刘歭等人和远处的弟兄们惊讶不已。 安毅干完找来张破布将铲子擦拭干净,上前双手递给刘歭,刘歭接过仔细端详,这摸摸那敲敲嘴里不停叫好,其他几个长官也像看宝贝似的伸长脖子凑近脑袋。 蒋鼎文不等刘歭看完,乐呵呵抢到手上:“真他娘的绝了……边刃锋利远胜刀剑,功能众多,铲形又厚实,设计太精巧了,形状大小和重量都非常令人满意,特别是这个折叠功能巧夺天工啊,携带方便不累赘,要是我们所有的步兵每人配一把,战斗力就能提高很多,我现在对安毅的军令状有信心了,哈哈!” 刘歭心情大好,示意安毅三人坐下:“刚才看了你的操作,我们对这次比武更为期待,不过你手下几乎全是新兵,得加把劲才行,再好的工具也需要人来使用,所以我今天来不单止看看这些新兵,也想听听你们的训练计划和其他打算,说说吧。” “是!” 安毅吩咐尹继南把下午制定的计划拿来,转向刘歭说出自己的打算:“我想请求师座给我二十天野外训练的时间,地点我已经初步选定,就在我毕业前率领工兵大队二区队驻扎的林村竹溪口,那里有山有水,有竹有木,购买麻绳、钢扣等用品也很方便。林村北面那片小高地也非常适合练兵,而且村里有个小市场有诊所,后勤补给非常方便,二十天一到,请求师座和长官们去实地指导,并对我连的训练成果进行评估。” 刘歭欣然同意,其他官长也纷纷赞成。 这时尹继南拿来训练计划和竞赛建议书,刘歭把训练计划递给胡树森,自己则仔细翻看建议书。由于天色渐黑,细心的胡子把一个灯泡牵过来用竹竿挂到了顶部的树干上。 第六十六章 一步三回头(下) 五分钟后,刘歭看完计划书递给了蒋鼎文,站起来低头走出十几步又再回头,来来回回走了三次终于重新坐下: “各位,你们觉得这份建议书如何?” “难度很大,将五公里急行军、渡河、三十米浮桥搭建和一百米环形工事结合在一起的想法非常全面,也很巧妙,但是如此高强度的连续作战,一天时间能不能完成我都没把握。”蒋鼎文说出自己看法。 胡树森不愧为最了解安毅的老狐狸,他看完建议书思考片刻,转向安毅大声问道:“安毅,以你们估算,能在多长时间内完成这一系列任务?” “只要通过二十天强训,我们有把握在六小时内完成,或者更短。”安毅非常自信,两眼炯炯亮,意志坚定无比。 “六小时?” 蒋鼎文和胡树森同时惊呼。 安毅看看四周,低声解释:“各位长官,并非安毅一派胡言,而是有恃无恐,比如……请长官们替我们保密,并选择出较为复杂的地形,这样我们就能大大抵消四师那帮孙子的优势,利用自己先进的观念和巧妙的组合一举击溃他们!” “好!” 刘歭拍案叫好:“怪不得你如此信誓旦旦,果然成竹在胸,我们几个今天受益匪浅啊!我现在很有信心,甚至感觉你的六小时估算已经留下不少余地,我为二师有你们这样的基层军官而感到骄傲!” 刘歭说完马上与胡树森低头商议,两人窃窃私语频频点头,刘歭站起来大声下令:“尹继南听令!” “到!” 尹继南惊讶地站起来。 刘歭含笑看着他:“基于你优异地表现和扎实地业务水平。经师部主官讨论同意。自今日起。任命你为三连政治教导员兼七排排长。” “谢长官信任!” 尹继南激动得脸都红了。几天就从排级升到副连级地毕业生没几个。 “坐下吧。” 刘歭满意地坐下,看看满脸高兴如释重负的安毅奇怪地问道:“安毅,你怎么笑得怪怪的?” 安毅收起笑脸大声回答:“师座、参谋长,我为自己的同袍能获得长官们的认可和栽培深感高兴,再一个就是……就是放心了,属下实在担心上峰派个整天唠唠叨叨只会耍嘴皮子的政治教导员下我三连来,如今好了,属下心里这块石头放下了。” 刘歭等人哈哈大笑,都知道安毅在军校时就不喜欢政治,此刻听他说得这么直接深感有趣,同时也在心里认定安毅是个带兵的好苗子。 胡树森收起笑脸:“安毅,你这样的政治态度可不行,人还没来你怎么就担心人家只会耍嘴皮子?你这毛病要好好改改。还有,基于你们三连严重编,经师部讨论决定,从这批新兵中调出七十名补充二连的空缺,其他编部分等候下一步研究方案出来再行处理,此命令两小时内执行。” 安毅大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再把目光转向正在收拾桌椅板凳的朴实新兵们,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辛辛苦苦连吓带哄好不容易招回来这两百多个弟兄,如今名字都没叫全就被分走,让雄心勃勃的安毅如何割舍?可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啊,老胡这命令一下就是没有余地的事,安毅一个小小的见习学官破格提拔的代理连长,根本没有一点提出异议的本钱。 胡树森看到安毅沮丧的脸,哈哈一笑,与刘歭略微商量双双起身准备离开,安毅连忙站起来恭送,心情复杂地陪着长官们边说边走送出很远。 等安毅返回走进院子,就看到所有的弟兄们都集中在院子里诚惶诚恐,议论纷纷。见安毅回来,弟兄们立刻闭上嘴呆呆看着他,眼里满是惊慌和不舍。 “怎么了?不回到自己营房学习条例,聚在这儿干嘛?”安毅沉下脸大声问道。 刚升官的尹继南脸上没有一点笑容,他忧心忡忡走向安毅低声抱怨:“把老刘和老齐调到师部饭堂也就算了,可这一下又调走七十名兄弟,弟兄们都不愿意啊!我明知军令不可违抗,可我这心里不好受,胡子回去抽烟不出来了,我看得出他也不愿意。” “唉……” 安毅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声安慰:“继南,咱们如今没有讲价的本钱,弄不好长官们还会认为咱们野心大呢,咬牙忍着吧,千万别让人看出什么来,刚才蒋团长还偷偷暗示我千万别胡来,所以尽管舍不得也不能露出一点的不愿意。好了,让我来处理吧。” 安毅说完一声不吭走到饭堂边上,摘下挂着的长竹竿大步走向人堆,竹竿平放直挺挺捅进去,惊慌的弟兄们很快闪到两边,呆呆地看着安毅。 安毅数了数左边隔开的人数,把竹竿放到地上随手抓住距离自己最近的三个弟兄拉到右边,命令尹继南把右边的人全部带进营房。 七十个被隔离出来的弟兄们急得快哭了,安毅站在他们面前叹了口气: “弟兄们,我知道你们不愿意离开,可能想和自己的老兄弟留在三连,也可能觉得老子这个连长对脾气,可是不管怎么想,你们都没办法留下来了,因为,咱们的革命军就是军令如山的部队。” 胡子不知何时走过来,安毅看到是他想了想转身低语几句,胡子点点头回到自己营房拿出装着大洋的布袋快步走来。 安毅对这群即将离去的新兵说道:“弟兄们,二连就在隔壁,咱们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们想自己的哥们了随时可以过来坐坐。今天上午,那十几个有家有口的穷弟兄没有和咱们一起回来,我和胡连副都是小官,没什么本事,只能给他们每人放十块大洋,告诉他们实在活不下去了可以去找我那些熟悉的人看能否帮上一把,你们就放心吧。你们现在的处境比他们好多了,至少还在同一个营里,有事能相互帮帮手,所以不要舍不得。今天上峰的命令下的突然,我也没啥准备,好歹你们也在我手下当了几个时辰的兵,也算是个缘分,每人五个大洋表点意思,弟兄们也能宽裕一些,来……接着。” 二十分钟后,七十个眼泪汪汪的新兵被安毅带到相邻的二连,黄埔三期的二连长曹福明带着几位副手,乐呵呵地站在营房前迎接。 曹福明吩咐连副把七十人带进去安排好之后,搂住安毅的肩膀走出几步:“来一根,没你的烟好将就吧,哈哈!要不是你这七十个新兵,老哥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是,谢了,小毅,来,点上……哈哈!” 安毅吐出口烟雾,低声说道:“等会儿你派几个人去把七十套洗漱用具搬过来吧,这帮都是苦弟兄,多照顾他们些。” “不用搬,我这里已经按编制提前把所有物品领回来了,你那人多留着备用吧。”曹福明也够义气。 安毅点点头想告辞,抬头看到七十个新兵还站在营房门前的路灯下,齐齐望着安毅久久不愿进去,在二连连副的催促下不得不抬腿,一个个像离开亲爹似的一步三回头,看得安毅心中难受,扭头就走。 第六十七章 不怕笨就怕懒 次日中午一点,通过一个上午的分配调整和军纪学习,三连近两百名官兵整装完毕,排成三列纵队离开营房跑出二师大营,展开为期二十天的强训。六名旧伤未愈的老兵和十四名体弱生病尚未恢复的新兵留守营房,最重要的任务是看好安毅偷偷弄回来的那批武器弹药。 三连被调走七十二名新兵之后,官兵人数仍高达二百一十八人,除去尚在住院的老兵吴立恒和三个连级军官,安毅把全连分为五个排一个班;每个排三十七人分成三个班,设代理排长一名,正副班长六名;多出的一个班就是暂定七人的炊事班。冬伢子如今成了连里的文书,将档案记录、传令、代写家信等诸般任务集于一身,深感责任重大也干劲十足,因为他活了将近十八年,还从未得到过如此的友爱和信任。 开车装载诸多工具的安毅徐徐跟在费力奔跑的队伍后边,看到全身披挂的尹继南跟随队伍不时鼓励鞭策,心里非常佩服自己这位意志坚强、以身作则的师弟:“胡子,继南这小子除了嘴巴笨点其他无可挑剔,做起事情比那些连长教导员们强百倍。” “老子也佩服继南,这小子很扎实,看的书也多,你只要有啥事跟他一说,立马就能给你有条有理地列出来,我看了他的那些报告、计划和统计图表,比军校里的那些教官都有水平。对了,继南一直说这方面你做得比他强,他都是跟你学的,真的?”胡子问道。 安毅笑道:“我教过他一些新东西是不错,可我自信做得没他好,他非常扎实细致,细到能计算每个兵背负多少重量才合理,用什么方法来检测行军度和耐力等等,都一一想得到详细记下来,老子只是跟他动动嘴皮子就不用管了,你说,这样的好搭档到哪儿求去?” 胡子哈哈一笑:“你们俩确实般配,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把一群老兵痞子治得服服帖帖的,比那些军旅多年的连排长都强,老子算是服你们了,哈哈!行了,看着继南一个人带队跑我过意不去,你开慢点我也下去跑跑,怎么样老子也是个中尉连副,三连唯一有军衔的军官,不能让弟兄们看扁了。” “等等胡子,给你个任务。” 安毅叫住紧皮带扣枪套的胡子:“从今天起你得留意,看看这帮新老弟兄中有哪些可造之材,这次练兵完毕回去就组建咱们的战斗排,否则时间上来不及了。上午我去师部,徐副师长悄悄告诉我,最迟下月初咱们就得北上打仗了,说不定咱们工兵营还得走在前面,你得利用这段时间把人员定下来,否则回去师里再从咱们弟兄中抽调一部分充实给别人就糟糕了。” “怪不得你要把两万子弹带上车,放心吧,看人的本事我还是有的……不用停车,开慢点就行了。” 胡子打开车门轻松跳下去,顺手关上车门,跑出十几步就追上尹继南,哥儿俩并肩向前,士气顿时提高不少。 安毅心里无比庆幸,庆幸自己有两个这么出色、这么忠义的好搭档,暗暗打定主意:今后无论到哪里也要紧紧拴住这两个好兄弟。 三连地到来受到林村乡亲们地热情款待。民团水军头领阿海正好捕获一条七十多斤重地大鲶鱼。听说安毅率部驻扎在竹溪口地老地方。立刻驾船把鱼送了过来。弟兄们看到这么一条大鱼立刻围上去。得知是连长地好兄弟送来地礼物感叹不已。为自己能留在三连深感有福。安毅见到大鱼也非常兴奋。听阿海说每个月都能碰到这样地大鱼上次抓到地更大之后。看了看尚未受到工业污染地珠江。低低感叹一声:今天老子要放开肚皮吃。否则以后绝种就吃不上了…… 弟兄们分排砍伐竹木割草搭棚。炊事班在原先留下地简陋火灶基础上略作完善。架锅生火。刚刚赶来地林旭东等兄弟获知这群干得热火朝天地士兵刚跑完十几公里。不由得大声称赞士兵们地体力过人。让安毅、胡子和尹继南很是自豪了一把。安毅指指自己地一百多弟兄告诉林旭东。如今属于林村地江月码头就是我这帮弟兄建起来地。林旭东这才想起安毅昨天招兵地事情。对安毅能在如此短暂地时间里把一群民工变成这样感到惊讶。 林旭东既然带着弟兄们赶过来。晚上这餐酒也就免不了。安毅叫来十几个老兵班排长。仔细叮嘱一番。带上胡子和尹继南跟随林旭东等人进村喝酒。林旭东非常周到。不到一小时就给营地上安毅手下地弟兄们送来十只白切鸡和两百斤酒。让久违酒精地弟兄们乐得大呼小叫。手舞足蹈。 入夜。酒足饭饱地安毅和两个副手满载而归。尹继南在酒桌上听林旭东说三日内就能将三十二万元存进安毅地汇丰银行户头。吓了一大跳。怎么也不敢相信。要不是亲眼看到胡子此刻提着地袋子里装着十根金灿灿地金条。尹继南打死也不会相信林旭东地话。 谁知走到木桥安毅告诉他。这十根金条是林旭东送给李铁奎大哥地重礼。自己得到地三十二万元不属于自己一个人。而是胡子有份、你尹继南也有份。这笔巨款将会在打下南昌之后有大用——建两家专门生产压缩饼干、军用帐篷、军装军裤甚至内衣内裤地工厂。凭借咱们黄埔同袍无处不在地优势。既能让钱生钱利滚利。还能增加军队地后勤供应。 初次听到安毅这个长远计划地胡子钦佩之余开玩笑问:要是老子打仗打死了不就看不到大财地那天吗?安毅毫不犹豫地回答:那你就快找个婆娘制造下一代。你死了我养着。我死了继南养。要是咱们全死了就交给我家老道。要是你生不出孩子老子就到沧州找你爹娘。跪在两老面前亲手把十万块钱恭敬奉上。这一席话把胡子差点说出眼泪来。尹继南再也不开口询问这事。 次日开始,紧张的高强度训练在安毅、胡子和尹继南近似疯狂的虐待下展开,弟兄们尽管都是吃苦耐劳的人,但在三天之后也被折磨得筋疲力尽,好在第四天的任务相对轻松,安毅开车买回来一桶桶的水泥一车车钢筋,林村民团运来一船船河砂和碎石,一座功能齐全巧妙坚固的钢筋混泥土工事开始浇筑。 令弟兄们深感满足的是,一日三餐大鱼大肉,每天晚饭林村民团都会送来近两百斤香醇的米酒,不多不少每人一斤,酒量大的想多喝一口也没有。因此,从竹溪口永备工事浇筑完成到北面开始新的强训的弟兄们,不但没有一个倒下反而个个满脸红光,充足的营养和相对科学的训练让弟兄们很快度过了疲劳期,大多数人在不知不觉间两次突破自己的体力极限、上升到新的高度。 不过弟兄们对安毅亲自指挥的一项训练非常不解,每天下午五点半收工到七点这一个半小时里,除了炊事兵所有人都得全副武装游过二十多米宽的竹溪,不会水的也要抱紧竹竿或者砍下的芭蕉树求人推过去,然后一半人再游回来,两边人寻找大树巨石或者打桩,按要求的倾斜度固定鸡蛋粗的几十米长大麻绳,随即把到每人手上的带皮套的活动钢环牢固地扣在麻绳上,一个个在鞭子的威胁下惊慌失措、晃晃荡荡地滑过对岸。 这每天无论刮风下雨都不能免的一个半小时里,弟兄们在安毅和胡子的淫威下都得毫不停歇连干三次,干了一天重活身疲力竭之后再进行这样的魔鬼训练非常折磨人,不但要求的时间一次比一次刻薄,还不允许出错,掉下水的弟兄就可怜了,爬上岸时被守在两边岸上凶神恶煞的的胡子和安毅举鞭猛抽一下屁股或者大腿,不但抽出一条血痕,晚上那餐肯定还分不到酒喝,结果十天下来竟然出现了奇迹——在连续三次急迫的训练中,没有一人在悬空滑行中落水,许多旱鸭子竟然不抱芭蕉根就能用狗爬式游过去。 看到大功告成,兴奋的安毅立刻大声宣布:每人奖励两块大洋,今晚的酒管够,一醉方休,明天上午放假半天——到沙洲打枪去!欢欣雀跃的弟兄们哪里知道,出前看重荣誉的二师几个主官,在安毅几近声泪俱下的再三恳请下,忍痛给安毅一千五百大洋,只有一个要求:给老子打败第二军,否则到时你安毅得吐出来! “老子不怕你笨,就怕你懒!” 这是安毅从强训第一天开始就反反复复不停叫嚣的口号,结果就像那个著名的“脑白痴”广告一样,深入所有弟兄们的骨子里,下面的老兵班排长不知不觉也拿这句话大声吆喝声色俱厉,使得在四周观看的林旭东和数百民团目瞪口呆,他们自信自己怎么样也无法做得比这群官兵好,先是难以像这群疯的官兵一样没命的折腾,其次是谁也无法狠心下手痛打犯错的兄弟,再就是如此奇特令人眼花缭乱的诸多训练方式打死也想不出来。 见多识广的林旭东心里对安毅三人敬佩不已,三人不但能把近两百名连正步都走不成的民工训练得如此剽悍,他们自己也身先士卒,一次次做示范,什么训练项目都是三人试了又试反复讨论才定下的,当所有士兵都累得一塌糊涂进入梦乡之后,三人还点起马灯在草棚里反复总结深入探讨,下半夜还轮流上岗为自己的士兵守夜,因此,把一切看在眼里的朴实士兵们没有一个说出半句怨言,反而对自己的三个长官敬重畏惧,也无比感激。 夜已深,林旭东与安毅等人商量完村北永备工事建设事宜告辞离去,心里在盘算等安毅带队离开时送点什么礼物感谢为好,就听到身后的阿深在教训徒弟: “你看看小毅的军队是怎么训练的?你带的几十个吊儿郎当的弟兄那点比得上?老子不怕你笨就怕你懒,知道吗……” 第六十八章 去约会(上) 次日上午,弟兄们早早就起床吃早餐,然后以排为单位,列队等待长官分弹药,随后乘坐渔船开往沙洲。第一次打靶的新鲜感让百多位新兵蛋子跃跃欲试,无比的期待,老兵看到搬出的弹药足够每人分五十还不止,立刻明白这样的练枪机会实在不多,要是不抓紧,错过就可惜了,何况跟着富裕的民团一起去,准能吃香的喝辣的。 林村民团已经将十几条木船开到码头停泊,安毅放下喝完鱼汤的大腕,擦擦油光亮的嘴,和胡子、尹继南走向队伍前面,第一句话不是分子弹也不是强调注意事项,而是下达令人惊讶的口令: “一排注意,立正!齐步——走,立定!打开双臂与肩齐平,展开队形保持距离。” 一排三十余名弟兄从排长到小兵老老实实展开双手散开,只听安毅大声下令:“照我的做——上身前倾,右腿向后缓缓抬起,保持一分钟!” 士兵们惊讶地看着安毅的姿势跟着做,安毅大声叫“好”,命令保持不动,只见三十余名弟兄中的四个摇摇晃晃,十秒都支持不住,不得不放下向后抬起的右脚,摇晃几下才勉强站住,安毅大声喊停上前两步,指着四个坚持不了十秒的弟兄恼火地说道: “你、你、你,还有你,出列……***!你们四个***敢喝醉,明知道今天要打靶,昨晚还怕自己吃大亏没命的喝,如今站都站不稳还打什么靶?滚一边去,留下看家……一排长?” “到!” 尹继南上前一步。 “分弹药,把一排留下的弟兄们带上船。” “是!” 众人没想到安毅来这一手,看着四个喝多的孙子愁眉苦脸的走进草棚,全都笑了起来,就连从不在士兵们面前露出笑脸的胡子也忍不住转过身去偷偷乐,其他喝醉没完全清醒的弟兄们吓得偷偷练起平衡动作,深怕等会儿站不住会被赶出队伍,可越是紧张越是适得其反。到现在胡子才知道,为何刚才商量留下哪个排看家时安毅说不用急,原来他竟然用这样一个巧妙的方法解决问题。 江岸上围观地民团弟兄笑得更欢了。都说安毅这脑瓜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鬼主意。 十分钟后。整个阵地留下四十一名酒还没全醒地弟兄看家。其中包括六名老兵班排长。安毅哈哈一笑。走下码头准备上船。五排代理排长屈通源带着手下五个稀里糊涂地弟兄屁颠屁颠跑下江堤哀求道: “连长。带我们去吧。兄弟我好几个月没放抢了。在阵地上闲着没贡献……咱们弟兄不习惯啊!” “好!有这样地觉悟值得表扬。”安毅站上船头转过身。一脸地嘉许:“屈通源听令!” “到!” 老四川屈通源乐呵呵立正。预感到连长开恩了。 “领着你的人立刻到村北大树底下把老子的车给洗干净,回来检查,要是上面沾着一块泥巴,你这孙子就得给我舔干净,明白吗?没听见是吗……胡子,把你的鞭子借我用一下。” 屈通源先是以为命令上船,接着听到命令洗车一脸的痛苦,伤心之下没有及时回答,此刻看到安毅接过胡子手里的皮鞭,吓得脸色白一面大喊“遵命”一面迅逃上江堤,惹来十几船弟兄们的哄堂大笑。 一群孬兵吃过午饭,无精打采聚在一起相互指责,这个说你这孙子昨晚存心灌老子,那个大骂你这基巴有心害你家爷爷,全身水渍的老四川领着几个把车洗得干干净净的弟兄们回来,看到灶台上留下的小半盆煮得黑乎乎的猪肉、半盘没有油腥味的鱼汤气得大声骂娘。 靠在草棚柱子上的四排代理排长鲁雄打了个饱嗝,转过四四方方的大脑袋白了老四川一眼,没好气地骂道:你***不吃拉倒,炊事班的弟兄们都去放枪了,这还是老子辛辛苦苦做的呢,要知道你这样没屁眼儿,老子刚才就该倒给村里的几条母狗享用…… 中午一点半打靶归来的弟兄们快乐极了,这个说民团的烤鱼煮螃蟹的手艺真基巴好,那个说自己今天第一次打枪就能打上好成绩,更多的人则在谈论安毅两枪把天上的两只野鸭干下来的精准枪法,只有一群酒刚醒来的孬兵沮丧不已,没等问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尹继南的集合哨声催命般响起,全都得快冲到空地上集合,按照命令披挂整齐、开始了今天围绕林村的六公里长跑。 长跑回来喘息稍定,尹继南的命令再次传来: “以排为单位跑进村子,在民团弟兄的指引下,用工兵铲砍伐大树,具体要求有各排排长实地传达!” 百多汉子又在各自排长带领下冲过木桥进村伐木,完了修成三种长度或扛或抬往回赶,气喘吁吁跑到木桥头抬头一看,安毅和胡子岔开四条长腿拿着皮鞭一脸的狞笑,脾气最好的尹继南拿着一个画上黑色大箭头的木牌对准流水哗哗的竹溪频频令,一百多个弟兄扛着沉重的木头骂骂咧咧冲下河岸,大喊大叫、七手八脚地把木头推过河对岸,水淋淋爬起来没能喘口气,安毅那要命的大嗓门又喊开了: “加紧干吧,最后一名今晚不但没酒,连肉汤都没得喝!” 五个小时下来,一百多弟兄全瘫在草棚前面的泥地上,七个炊事兵殷勤地跑进跑出端来一盆盆解暑的广东凉茶,看看哪个弟兄实在动不了就抬手抬脚搬进草棚,用大张竹壳当扇子帮忙扇风祛暑,嘴里依依呀呀不停安慰。 安毅三人巡视一圈,对五个排搭建在山包顶上的五座四米高瞭望塔还算满意,走到桥头树荫下开始总结,均认为这一阶段的强训基本达到了预定的效果,考虑到剧烈的消耗,今天的飞索过河的度和技巧训练暂停一天,明天开始就可以展开模块式浮桥架设的训练。 意见统一之后安毅按例总结归纳,勤恳的尹继南飞快地把内容记到工作日记本上。 一阵风把红烧肉和清蒸鱼的香味送来,安毅看看天色回到草棚里拿起脸盆,到江边码头上脱下衣裤跳入水中畅游一番,上岸搓满全身的香皂泡又跳入江中洗个不停,游出五十米掉头返回上岸,擦干身子,飞快脱裤穿裤换上干净的服装,端上脸盆吹着口哨缓缓登上江堤。 在桥头吸烟的胡子和尹继南看到安毅今天如此反常,连忙询问,安毅乐呵呵就是不说,胡子忍不住骂了起来: “***,又用香皂又换新衣服,不会是火气太旺想进城逛窑子吧?” “胡子,莫非你也想去?行,等会儿和我一起去,我给你找个最正点的,省得你整天憋得愁眉苦脸怪吓人的。”安毅随口回敬。 胡子呵呵一笑:“你小子不怕染上花柳梅毒耽误一辈子,老子却怕得很,要是把老二给弄残了,日后百万家财谁来继承?” 安毅哈哈一笑,靠近胡子神秘地说道:“我教你个法子绝对保险,你还记得上次咱们在沙面租界洋行里看到的气球吗……记得就好,你狂窑子之前买上几个,准备干那事的时候拉开气球口子把你的老二套上,这样哪还怕花柳梅毒?全挡在外面了,明白吗?好了,知道你脸皮薄不愿我看见你逛窑子,我也不勉强你和我一起去了,等会儿你有空自己偷偷去吧,继南正派人留下看家,我得进城了,哈哈!” 胡子疑惑地转向尹继南:“继南,你说那红红蓝蓝的橡胶气球,口子才那么点大,能套住老二吗?” 尹继南想了想说道:“估计能行,因为橡胶是有韧性有弹性的,否则吹完气也不会涨得那么大,只是……我总觉得我大哥是在耍咱们,有谁会用气球套住自己老二的?就算真敢套,怎么排除里面的空气啊?直挺挺的老二前面顶着个拳头大的花咕嘟,想想就不对,怎么干事啊?” 胡子顿时恍然大悟,望着安毅经过上游独木桥的身影恼火地骂了两句,骂完想想,自己却笑了起来。 第六十八章 去约会(下) 心情愉快的安毅把洗得干干净净的雪佛兰卡车开到女师大对面的树荫下,早已等候在校门口的楚儿快步跑过来,费力地拉开车门登上驾驶室,关上车门就感觉安毅热乎乎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小手,心里一荡,俏脸飞红: “开车吧,小心被老师同学看见……快点儿啊,坏蛋……” 安毅乐呵呵地挂档启动无比惬意,前行数分钟拐过街口开向沙基,突然想起上辈子自己是个平平凡凡的工厂车工、骑着架烂摩托带上女友满街穷疯的情景,安毅心中顿时隐隐作痛,感慨万千——如今虽然没有满街的霓虹,没有满街穿得越来越少到处炫耀股沟乳沟的时尚女孩,但道路两边的一栋栋仿欧式和一辆辆已成无数人追忆的人力车,自有一种宁静和谐的悠远情韵;如今虽说开的是卡车,可在无数人看来却荣耀无比,足以过那时开奔驰泡妞的暴户了,何况如今自己腰缠万贯,有个革命军人的时髦身份,身边是个实实在在美得不可方物的名牌大学生,还是个声名显赫的清纯千金大小姐,而且,她是如此地爱恋自己,相比之下,怎么不让安毅感叹造化弄人? 汽车来到沙基洋人开的玫瑰西餐馆前停下,安毅脱去军装,换上件白衬衣,下车关门转到另一侧,托着楚儿的手扶她下来,锁上车门两人并肩进入餐馆,在侍者的礼貌引领下来到靠窗的位置相向而坐,点完菜就迫不及待互诉离情。 “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把新地址给我呢?想给你写信都不行,要不是前天你来电话我约你一见,不知何时我才能见到你,害得人家上课都没心情。” 楚儿微微嘟起可爱的小嘴低声埋怨。 安毅静静看着她美丽的眼睛和诱人的红唇:“我们师部还是临时的,不久就要搬迁,所以实在没办法留下通信地址,加之这段时间的训练也忙,只能借进城买东西的机会才能给你打电话,可电话也不好打啊,需要等你星期六下午放假回家之后我才能找到你……星期天打电话给你我还提心吊胆的,深怕你爸爸接到电话后不高兴。” 楚儿不高兴地瞪了安毅一眼:“我爸才没你想的这么小气,我爸最爱我了,什么事都依着我,而且我爸我妈都很喜欢你,我不止一次听我爸感叹,说要是你是他儿子该多好,我妈也在旁边说你大度、多才,人也长得帅气,还说你是我们家的福星呢!现在你明白了吧?不用担心的,等下个星期天去我家陪陪我好吗?有好多话想对你说的。” 安毅看到楚儿明亮眼睛里的期盼,看到了她无法隐藏的深深爱恋,感动之下情不自禁伸出手,将她嫩滑白皙的小手轻轻握住: “楚儿,我爱你!” 楚儿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巨响,全身心顿时沐浴在幸福的暖流之中,她无数次猜想安毅何时会对自己说出“我爱你”,可没想到是在这个时侯,来得如此突然,她的双手轻轻颤抖起来,娇躯微微摇晃,修长的手指紧紧陷入安毅坚实的手掌中,娇美的双唇微微抖动,欲诉还休,两颗晶莹的幸福的泪珠涌出她那动人的眼睛,划过光洁的脸庞滴落在安毅的手背上。 安毅从桌上地小巧手袋里拿出楚儿地手帕。温存地递到她地手心里: “楚儿。擦擦。别哭了。否则满堂地客人以为我欺负一个天仙般地绝世佳人。义愤之下还不群起而攻之?刚才进门你也看到了。那些西洋水手个个全身长毛比我大块。要是误会打起来。我非落下个生活不能自理地悲惨下场啊!” “噗——” 楚儿被安毅风趣地话逗得破涕为笑。匆匆擦去泪水。偷偷看了看四周。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深情地望着安毅:“小毅哥。等我明年毕业了。你就娶我好吗?” “这……楚儿。我现在刚分进军队。如今地职务只是个见习学官。胸口上地铭牌连色边都还没有。军衔也没授予。这种身份怎么能娶你呢?我不愿你地家人和朋友认为你嫁给一个小兵。这对你不公平。” 安毅尽量选用委婉地词语低声解释。同时牢记欧耀庭地请求。不把自己即将参加北伐地事告诉眼前这位美丽而又脆弱地恋人。 楚儿摇摇头:“小毅哥,我不同意你的这些话,只要我们真心相爱,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真要分个高下我还不如你呢,就连我爸都感慨他远没有你的专才和高远的眼光,我妈妈坚信假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假以时日你定能成为一个名声显赫、事业有成的大人物。我也一样,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人比你聪明,也没有任何人能让我这辈子天天想着、时时挂念。小毅哥,我知道你和我爸都是同一种人,是那种有坚定信念的人,所以我理解你,哪怕你明年不娶我,我也会一直等下去,等到你娶我为止。” “楚儿,我现时下的女孩子没有几个人有你这样的胆子,敢于这么直率的说出自己的感情,我很感动,也很惊讶!” 安毅对楚儿露出个灿烂笑容。 楚儿羞涩地一笑,低垂的脑袋很快抬起来,给了安毅一个顽皮的笑。 安毅非常惊讶,没想到自己无法自抑时脱口而出的真实情感,会引来楚儿如此大胆的诉说,一瞬间动摇了安毅原先的印象,他现自己心爱的人儿在柔美温婉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胆还要坚强的心。 侍者端来食物和两杯加柠檬的苏打水,两人开始了温馨的晚餐。 楚儿兴奋地告诉安毅,他写给自己的不知道作者是谁的那《小城故事》和那不知何人谱曲来自苏东坡诗词的《但愿人长久》,一经弹唱,让她爸爸妈妈欣喜万分,她妈妈听到《但愿人长久》的曲子感动得落泪了,楚儿说七月一日晚庆祝北伐的大型文艺晚会,女师大选中她弹奏《但愿人长久》,好希望安毅能到场给自己鼓劲,听听自己的琴声。 两人就这深情款款地低声交谈,安毅将自己连队里生的趣事一点一滴告诉楚儿,听得楚儿时而惊讶,时而捂嘴笑个不停。 在美丽女友如花如月的清纯笑颜感染下,安毅思如泉涌,风趣幽默的小故事层出不穷,让楚儿听得开心不已,笑得珠花乱颤。此时他们年轻的充满幸福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外面的世界,根本就没看到欧耀庭夫妇在二楼的雅座上不断透过鲜花望向他们,没看到欧耀庭夫妇眼里的惋惜、不忍和感动,更没听到欧耀庭夫妇的声声低叹。 晚上九点二十分,安毅依依不舍地将楚儿送到学校门口,就在楚儿紧紧握他的手准备开门下车时,安毅再也无法抑制滂湃的漏*点,紧搂楚儿热吻起来。 好久好久,如痴如醉的楚儿回过魂来,慌乱地推开安毅,下车前调皮地说道:“你牙齿上有根菜叶,罚你回去刷牙十次。” 安毅连忙用带着楚儿余香的舌头去舔牙齿,舔来舔去根本就没有什么菜叶,想起今晚自己连吃了两盘牛扒没吃一口青菜,再想想楚儿顽皮狡狯的笑,立刻明白自己被这小丫头捉弄了,望着楚儿婀娜的身影消失在校门内,安毅嘿嘿一笑,哼着歌开车往回驻地。 欧耀庭夫妇的黑色轿车远远停在安毅卡车的后面,看到自己女儿按时回到学校,安毅也平平稳稳地把车开走,夫妻俩如释重负地松了口大气…… 第六十九章 敢不敢赌一把(上) 六月二十一日上午八点,两辆雪铁龙轿车和两辆福特牌三吨卡车开出广州城东门,不久右拐进入通往林村北面的二点五公里道路。这段原先凹凸不平的狭窄道路,在林村上千村民和安毅三连近两百名官兵的共同努力下,只用了七天时间就变成一条宽五米两侧砌有坚固排水沟的平坦道路,砂石路面虽没有广州至九龙的干线公路宽敞,但是结实度与平整度大大出,成为林村通往城里的6上主要干道。 村口两颗大榕树下的宽敞空间也修整得平平整整,雪铁龙轿车里的刘歭等人远远望见停在树下的雪佛兰卡车就知道到地方了,距离百米远远看到安毅带领他的三连早已列队恭迎多时。 四辆刚刚配不到一周的军车先后停稳,安毅就率领两个副手一阵小跑前来报到:“报告师座及各位长官,三连集合完毕,请长官训示!” 长官们下车回礼,走到参差不齐、神色紧张的队伍前面巡视一圈,现一帮孬兵中不少人一只裤腿高一只裤腿底,脚下的军鞋也都裂开一个个口子,其中两个孬兵的上衣太短,裤子大前门的裤扣也掉了,突出里面胀鼓鼓的一大坨毫不自知,这样的军容军纪精神面貌让刘歭皱起了眉头:“估计你练得苦消耗也大,但总不会站个队形都没练过吧?” “报告师座,属下失职了,确实没练过……太忙了,我把这事儿都给忘了。”安毅内疚地回答。 刘歭等人相互对视片刻,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胡树森和气地问道:“今天我们来验收,你打算给我们看点儿什么?” 安毅拿出计划书双手递上:“这是三连今天演练的计划安排,请长官指正!” 胡树森接过折叠得方方正正的计划书,看了看安毅一眼缓缓打开,不一会儿快步走到刘歭身边惊讶地说道: “师座请看,这小子口气不小啊!五公里长跑包含两次飞渡,伐木完毕再修建两座长二十五米、宽三米的浮桥,接着是八十二米环山工事施工,竟敢夸口只需五小时,而且只投入标准的一个工兵连一百三十八人,这这……实在难以置信,要是只修一座浮桥倒也许可能勉强办到。” 刘歭、徐庭瑶、蒋鼎文、惠东升等师团长为了开开眼今天都来了,没想到先看到的是一群衣衫不整连队形都排不好的孬兵,大失所望之下又看到安毅呈上的计划图上标明的各项施工任务和预计耗时,任务之重、口气之大让人简直难以接受,于是所有人看向安毅的目光都变了。 刘歭不动声色地走到安毅面前:“安毅,你可知道军中无戏言?” “禀师座。属下非常明白!如果您和各位长官不相信。不如……不如咱们赌上一把如何?”安毅脸无表情地回答。 “哦?” 刘歭惊讶地看着安毅。想了想低声问道:“怎么个赌法?” 安毅继续一脸地冷淡:“就赌三千块钱。要是师座和各位长官赢了。属下立刻奉上三千现洋。还自请处分。取消属下代理连长职务。属下甘愿从二等兵重新做起。” 众人一听更为惊讶。看到安毅如此自信。一时间也被他搞糊涂了。再看看安毅身后尹继南焦急地眼神和胡子无所谓地态度。七八个长官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理。 工兵营长邝世民焦急地上前苦劝安毅不要这样。快去认个错取得长官们们地原谅。趁事情没弄大还有转圜地余地。谁知安毅和颜悦色地安慰邝世民。最后像是有意无意地抛出一句“愿赌服输。属下一个小小地代理连长。哪儿像长官们那么重地心理负担”。这句话一下就把六团长惠东升惹毛了。 惠东升上前瞪着安毅:“安毅,我接受你的赌注,不过,我想问问你拿什么来赌?要是你输了撤职是必须的,但你如何把输掉的三千本钱交给我?” 安毅想了想说道:“惠团长,师座可能不愿让咱们赌,算了算了,我收回刚才的话,听我们邝营长的,我收回刚才的话……师座,请长官们移驾竹溪口,我们从那里开始汇报演练,哈哈……师座请!各位长官请……” 刘歭笑起来了,几个同僚也哈哈大笑,刘歭笑完大声问道:“安毅,别用这些雕虫小技来糊弄我们,如果你真的对自己很有信心,那就像惠团长刚刚说的那样,把你的赌注拿出来看看,不过我先提醒你,要是你赌输了就不是撤职那么简单了,你将从此失去继续待在第一军的资格,明白了吗?” 安毅大声回答:“遵命!请师座等等,属下没那么多钱,但是属下有个拜把子大哥有钱,他就是林村民团团长林旭东,就站在前面村口的哨位上,我去问他借点钱过来。” 不等刘歭表态,安毅一阵小跑到林旭东面前,低语几句从地上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大粗布袋,来到长官们面前麻利地打开,白花花的大洋立即出现在众人眼前:“各位长官,这是属下的赌本,请查验。属下那大哥很仗义,他说如果各位长官有兴趣的话,他也想赌三千大洋押属下赢,怕大家不信他已经叫人回去搬钱了。要是长官们不愿赌,等会儿属下就回绝他,估计他不想看着属下太没面子,忍痛给属下壮壮胆的。” 众长官都是血气旺盛的行伍之人,身为堂堂正规军将校,枪林弹雨都过来了难道能让一个小小民团团长讥笑不成?所以明知道狡猾的安毅漂亮话里藏满针刺,但还是相互间重重地点点头,均表示一起拿出私房钱赌个六千,倒要看看安毅怎么收场。 定下赌局的安毅一改严肃变成一幅嬉皮笑脸的做派,拿起漂亮的缠银丝皮鞭走到自己的部下前,像野狼似的的嚎叫起来: “立正!你们这帮孙子都给老子好好听着,刚才你们都看见了,都是白花花的大洋啊!这钱的事咱们暂且不说,你们这帮***都知道老子的为人,只要有钱拿肯定少不了你们的一份!今天,老子让你们看在钱的份上,看在老子的面子上,一定要给我拿出吃奶的力气来,给三连长脸,给老子张脸,也给你们这帮孙子自己张脸!现在告诉我,你们敢不敢和老子一起赌?” “敢——” 震耳的呼声把上千个胆小的村民吓了一跳。 “好!不愧为老子的兄弟,有这句话老子死也值得了!无论胜负,今晚一起喝个痛快,一醉方休!出——” 安毅和两位助手带着一百多弟兄信心百倍地跑向独木桥。 徐庭瑶看看胡树森,又看看刘歭:“他娘的,这个安毅真的是咱们黄埔教出来的吗?完全是个异类嘛!” 惠东升哈哈大笑:“我喜欢这小子的性格,真***够狠够阴,没看见刚才那帮裤子都没扣好的孬兵吗?给安毅小子几句话就煽动得脸红脖子粗的,老子突然担心输给安毅这小子了,哈哈!” 刘歭无奈地摇摇头:“我也估计上这小子的当了,现在我突然想起,他详细地提到过飞渡、伐木、工事勘测与构建、择优组合、合理分工扬长避短等等,也提到过模块式快组合这个新名词,但从没跟我们提起怎么架设浮桥的施工程序,我估计今天我们要是输,很可能输在这两座浮桥上。” 胡树森惊讶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我怀疑他早早就设下这个圈套,等咱们今天钻进来了!” 刘歭点点头:“很可能……走吧,不管怎么样,赌都赌了,一起去看看他们怎么做的吧,让作战参谋按照我们的检验标准和用时推算,严格进行督察,我倒要看看这个安毅能弄出多大名堂,要是真让他赢了,我输也输得高兴!” 第六十九章 敢不敢赌一把(下) 半小时后,二十名乘坐卡车前来的师部作战参谋分散到了各个监测点,一群长官们站在高高的瞭望塔上,拿着望远镜细细察看。 只见全身披挂的安毅向作战科长敬了个礼请求开始,得到作战科长的同意立刻转向尹继南打个手势,队伍前面的尹继南拿起哨子鼓劲猛吹,包括安毅在内的一百三十八名全副武装的官兵迈开步子以中沿江跑步前进。 令长官们惊讶的是,尹继南跑在前面很好地控制了度,胡子跑在后面兜住队伍的尾巴,安毅在中间大喊大叫,粗话连篇,整个队伍突然变得整齐有序、均匀而快地移动起来。 十八分钟过去,跑完四公里的队伍折返到达竹溪西岸,刘歭等人现安毅已经跑在了前头。 一到河边,安毅、胡子和另一个见状的弟兄迅接过三个大个子递来的麻绳套圈,领着一个排的士兵飞身下河,很快游过东岸,三人解下绳圈分别绑在三颗相邻的树根下部,西岸的士兵在尹继南的大声指挥下埋好三根大木桩并系上粗绳,两边数十人同时力,将凌空架在河面上的三根粗绳呈倾斜拉直,一个个士兵快从三条绳索上滑到东岸,最后三名在尹继南的带领下挥铲砍断绑在大木桩高处的粗绳以争取时间,东岸的弟兄们迅收回绳索,等尹继南四人游过东岸时,安毅和胡子已经带着三组人马转移到上游的独木桥附近奋力伐木。 这一切看得瞭望塔上的一群长官叹服不已,实在难以想象安毅是如何在短短二十天时间里,将一群连队形都排不好的民工训练得如此强悍,单只是全副武装奔袭四公里这一项,就让三个团长赞不绝口。 “报告师座:三连伐木完毕,已经开始用各种钢栓、条形紧固钢板、工字型金属构件和普通马钉、支撑横架等等,由分开组成的十人小组飞渡一半,在两岸同时制作十个五米长、三米宽的方形框架,另有十六人分别跑下上游河岸,埋设浮桥牵拉木桩,剩下八人开始了浮桥连接的前期准备工作,截止目前耗时共计一小时十八分钟,比我们预先的推算节省了二十七分钟!” 作战科长跑到山包顶的瞭望塔下大声汇报。 众长官面面相觑,刘歭哈哈一笑大声赞道:“实在是难以想象啊!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只是一支工兵部队?看来我们输了,走吧,到现场看看他们的浮桥是如何制作的。” 长官们走到繁忙的浮桥施工现场,两座浮桥的第一个五米模块已经下水,水中的安毅接过岸上弟兄抛来的绳头,转身扶住厚重的模块,大手一挥,“咔”的一声准确地将绳头的活动钢环扣在模块的突出钢环上,上游的六名弟兄听到安毅的喊声立刻拉近固定绳,岸上的尹继南测定方位完毕一声令下,两根二十公分粗一米五长的木桩随即被四把十八磅大锤一下一下敲进河床,三分钟不到,最难架设的第一块桥面成功铺设。 刘歭看看胡树森,转向徐庭瑶:“开眼界了吧?我们谁能想得到?事半功倍啊!如此结实稳固的浮桥,看样子足可跑马了,完全出我们制定的标准,这帮人不得了啊,如此熟练的动作、合理的分工,还有密切而默契的配合,谁能想象这帮人二十天前还是朝不保夕的民工?” “了不起。太了不起了!这个安毅啊。总给人带来耳目一新地东西。” 徐庭瑶大为感慨:“师座、参谋长。无论如何要保住这个宝贝。千万别让王副军长他们抢走。否则将会是我师地一大损失啊!” 一群长官站在东岸指指点点。长吁短叹。不久就分成两组领着十几个参谋卫兵踏上浮桥。又是弯腰检查。又是跺脚跳跃。最后不过瘾竟然一起站在浮桥中间齐齐起跳数次。看到浮桥在水面上轻轻晃动起伏不大。这才相信不是糊弄人地面子工程。 而此时地三连。早已经跑到山脚下开始了八十二米环山防御工事地挖掘。这看似最繁重地工程项目。反而成了整个过程中最轻松地活计。只不过耗时多一些。但对这些长年挖土地民工来说。却是最得心应手地事情。 四小时四十八分钟后。顺利完工地弟兄们在尹继南地一声长哨中跳出战壕。欢天喜地、鬼哭狼嚎地相互击掌拥抱。早有准备地炊事班兴冲冲挑来七担凉茶。安毅不知从哪儿弄来几条“三炮台”香烟。跑前跑后乐呵呵分给这个扔给那个。嘴里还在大声狂笑: “谢谢了。兄弟们!安毅谢谢你们了。等着领赏钱吧!哈哈……来来。老四川。替老子分烟。奶奶地。你这孙子可不许贪污……哈哈。老鲁。你他娘地太牛了。一个人竟然扛起五米长地大原木。奶奶地。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干啊……哈哈。老钱。你这龟儿子。老子今天要奖励你……” 与刚开始下令时凶神恶煞截然不同的安毅,让一群检查战壕质量的长官们看得目瞪口呆,摇头不已,徐庭瑶又骂骂咧咧地说“咱们黄埔这么培养出这样厚颜无耻的兵痞子”,惠东升等人却哈哈大笑非常欣赏,觉得至情至性方为大将之才。 刘歭和胡树森笑得合不拢嘴,两人略作商议立刻达成共识:如此提气、如此壮军威的事情一定要大为宣传,等到二十九日与四师比武那天,无论如何也要恭请我们的蒋总司令蒋校长亲莅现场! “立正!” 安毅集合完队伍转身跑到刘歭面前:“报告师座,三连顺利完成演练任务,请师座和长官们训示!” 刘歭板起脸:“我还有什么好训示的?原地休整一天,明日午时全体返回大营。” “是!” 安毅回答完毕,想了想上前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师座,出前师里给的一千五百大洋,买工具、马钉、配件和麻绳都不够啊!所以我才斗胆和各位长官赌一把的,你们看,弟兄们连一身好衣服、一双好鞋子都没有,连大路都不敢靠近怕村里人笑话,露背的露背、光腚的光腚,这怎么回去?弟兄们苦啊!这二十天来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睡过一个踏实觉,我这代理连长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用了点小诡计从各位长官手里讨点零花钱,分给弟兄们买点零嘴补补身子……” “住口!你他娘的有完没完?老子……噗——” 徐庭瑶忍不住大笑起来,指着安毅:“你这个无赖……趁这个时候诉苦,真***会挑时候,哈哈……” 众长官哈哈大笑,安毅不好意思讪讪而笑,看到惠东升和蔼可亲的样子,几步跑到他身边低声说道: “惠团长,我听咱们的军需处老何说,四师的张师长人长得斯斯文文、肥头大耳,可是最喜欢豪赌一把的,搞得湘军四师上行下效,非常鼓舞人心、振奋士气啊,嘿嘿……” “老子怎么一时没想起?哈哈……” 惠东升恍然大悟转向身边的徐庭瑶:“月祥兄,你和张辉瓒张石侯师长可是老朋友了,昨天蒋校长刚刚给各军下二十万的补充军资,张石侯的四师可是二军响当当的招牌,所得至少八万以上,咱们不能白白输去六千大洋啊,虽然数目不大,却也是一笔钱,对吧!” 徐庭瑶哈哈大笑:“等会儿回去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就大声问问这个眼高于顶的张石侯,敢不敢跟老子赌上一把?哈哈……” 几个长官听了徐庭瑶的话,全都会心笑了起来,这个说张师长有的是钱,那个说至少赌他两万,看得安毅眼都花了,直后悔自己胆子太小,看如今这架势哪怕堵上一万,自己的长官们也会满口答应的。 第七十章 开诚布公(上) 三连的弟兄们走路回到西大营,身上穿的是崭新合体的军服,脚下穿的是新下来的黄色帆布面黑胶底深底纹的绑带军鞋,全副武装整整齐齐,加上昨天刚刚做了一件无比长脸的事情,晚上又享受到林村父老乡亲大鱼大肉的丰盛宴席,连长安毅还在宴席上高声宣布回营后每人赏五块大洋,因此三连的弟兄们个个觉得荣耀无比,一进大营走路的姿态吊得不行,都把自己看成是凯旋而归的壮士。 由于刘歭等人实在看不惯三连的军容军姿,昨天返回大营后立即命令军需处送去崭新的服装鞋帽,随着这些物品送到安毅手里的还有一道死命令:必须在一周之内完成严格的队列训练,进行系统的军容军纪的整顿教育,务必达到《操典》的要求。 安毅几个知道上峰是担心比武那天被友军笑话,所以这面子上的事情不但要讲究而且还绝不能含糊。 回到大营后,三人一合计,由胡子负责每天全副武装八公里的耐力、队列和基本技能训练,晚上由尹继南负责各种条例和士兵操典的学习。白天安毅和尹继南将强训期间记录的各种资料进行分析汇总,并改进和购买各种辅助工具,力争在二十九号的比武中表现得更为出色。 连续五天,安毅都伏案整理资料,研究对策,对师部特务连潜入张辉瓒辖区侦查回来的关于其工兵营日常训练和战斗力的报告进行详细的分析对比,以便找出差距,扬长避短。 直到这个时候,安毅、尹继南和胡子都不知道,刘歭等人已经把即将举行的小小比武搞得声势越来越大,军部驻扎在广州城以及周边地区的一到六军高层中间早已经传得是沸沸扬扬——张辉瓒与刘歭为自己的面子斗气,举行冷门的工兵技能大比武,竟然说动了中央军事委员会的军令部、军训部和后勤部进行仲裁,私下里张辉瓒已经和刘歭对赌上了,麾下将校谁也不服谁,赌注已经从五千加到两万,据说对好赌成性的四师上下志得意满,几次提议赌大些,刚刚组建工兵营的刘歭正在犹豫之中,其他各军将帅也在明里暗里煽风点火凑热闹,不少人询问能不能投注赌上一把过过瘾,因此估计赌注很可能会越来越大。 周日,好不容易请到一天假的安毅依约把卡车开到欧耀庭府上,把钥匙交给管家权叔时欧耀庭大步迎了出来:“哎呀,小毅,怎么搞得又黑又瘦的?” “准备北伐了,全军都在做准备,我们工兵营刚刚成立,所以这段时间训练很忙。” 安毅礼貌地回答,眼睛却不时扫向四周,寻找楚儿的身影。 欧耀庭点点头:“辛苦了……昨晚接到你的电话,我一时忘了告诉楚儿,今天楚儿和她妈妈到她小姨家喝满月酒去了,估计下午就回来。来来,小毅,一起到书房喝杯茶聊聊吧,有不少事情需要和你好好谈谈。” “好的,欧先生请。” 安毅以为又是生意上地事情。便欣然答应。觉得反正聊完之后差不多是午饭时间。随便吃点估计楚儿到时也回来了。今天之后很难再请到假。下月初部队就要北伐。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两人坐下。佣人也端上香茶。欧耀庭挥退佣人。让她随手关上门。示意安毅随意: “小毅。你出钱为自己地连队购买军资。却让我顶着这个荣誉接受国民政府和军队将领地感谢尊重。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啊!虽然你想得周到。不愿让上司和同僚们获知你地真实财富。但我还是非常钦佩你爱国爱军地拳拳之心。钦佩你如此年轻就知道韬晦之策。锋芒内敛。方方面面地关系处理游刃有余。非常难得。将来你必能成就一番伟业啊!” “先生。你实在是过奖了!我只是担心太早暴露自己地家底。才不得不这样做地;再一个。我手下这一个连地弟兄是我进入军界地第一笔本钱。就像做生意一样。我不能把自己地本钱给弄砸了。所以就千方百计想办法装备些新东西。还有一个很重要地原因。我手下地弟兄们都是些实实在在地苦弟兄。大都是在走投无路之下跟我地。不能让他们吃亏。得尽量保住他们地命。让他们过得好一些。毕竟我自己也是苦过来地。所以我理解他们。”安毅坦诚地说道。 欧耀庭颇为惊讶地注视安毅好一会。叹了口气。不住点头:“你这样地人品。在如今地乱世难得一见啊!小毅。这段时间我想了又想。觉得还是该把心里话开诚布公地告诉你。我请你再慎重地考虑一下。留下来吧!留下来帮我。我非常需要你。我打算把广州方面地生意全部压在你地肩上。相信你定能做得比我好。” 安毅看着欧耀庭诚恳地双眼。震惊于他如此大地决策和如此快地态度转变。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 ps:这里推一本书,曾写出《仙遁》、《重生成妖》、《不朽金身》等仙侠巨著的蛇吞鲸大大开新书了,没想到他这次走都市路线,这本《至尊天骄》,讲述了一个拥有田伯光记忆,并得到葵花宝典的男孩的奇遇,哈哈,听起来就有意思吧?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连接:13o7256qidianet 第七十章 开诚布公(下) ps:今天的第三更! 急!急!急!推荐票告急,周推榜位置不保,大家加油顶上啊,不要功亏一篑! ************************ 过了好一会儿,安毅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欧先生,你不是一直支持我从军的吗?” 欧耀庭摇摇头:“很抱歉,我那是违心的,由始至终我都不愿意你从军,由始至终我都希望你能留下来和我一起奋斗。我非常后悔在那个关键的时候离开广州,后悔自己的用人不善让你鬼使神差地走上了从军之路,我一直在想着怎么挽回自己的错误,包括现在这个时候,我都在努力留下你,因为你是个天才,有着诚实善良的品质,有坚定的信心和毅力,还有灵活独到的处世方式。说实话,我这辈子从未遇到过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小毅,留下来吧,为了我们的事业,为了爱你的楚儿,留下吧!” “楚儿?你是说……欧先生,你的意思是……”安毅似乎隐约有些明白了。 “对,楚儿。” 欧耀庭温和地看着安毅:“你知道我只有这个女儿,我妻子在生下楚儿之前还生下了个男孩,可是不到一岁,一场看似普普通通的烧就夭折了,为此我和妻子非常伤心,我妻子足足伤心了两年才缓过劲来,第三年她才怀上了楚儿,当时我妻子没有现在的丰腴,那时候她很纤瘦,由于体弱加上长期的忧郁,她怀上楚儿之后我非常担心,还好,楚儿健健康康地生下来,可我妻子却再也不能要孩子了。我妻子把她所有的爱全都倾注到楚儿身上,有了安慰有了希望,人也就慢慢恢复过来,她不止一次劝我纳妾,以传承我欧家的香火,我一直没答应以后也不会答应,我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爱我的妻子,爱我的女儿,她们都是我的生命,所以我不能让她们任何一个伤心难过,不愿看到她们的眼泪……对不起,我说了这么多,但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安毅苦涩地笑了笑:“我明白……感谢先生对我说出心里话,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连自己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就敢说爱……可是,不管以后如何,我今天也想对先生说说自己的心里话,我真心真意爱着楚儿,就算现在我知道得不到她了,我还是要实实在在说出来,我爱她!虽然我现在没有地位,没有什么能力,但我深信只要子弹打不死我炸弹投不到我脑袋上,我就会成功,而且会成为不亚于你的人上人……对不起,请原谅我的狂妄自大,但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我不该隐瞒你也不愿隐瞒你,因为,我心里一直把你当成我的恩人,有恩我安毅绝对要去报,昨天是这样,今天是这样,明天也还是这样!对不起,先生,我该走了,谢谢你长期的关照提携,如果我运气好的话,还会有报答先生的机会,再见!” “小毅——” 欧耀庭站起来拦住安毅:“你再考虑一下,行吗?要是你担心面子问题我可以出面,我可以去找你的蒋校长获得他的同意,要知道爱国爱军不止上前线打仗这一条路的,只要你留下来,我可以立刻让你和楚儿结婚,然后让你们一起到美国到欧洲最好的学府深造,出来之后接掌我欧耀庭的半壁江山,为我分担沉重的压力、壮大我们的经济实力。只要我们通力合作,定能创造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定能让我们的女人安逸幸福,让她们没有担忧、没有泪水天天生活在快乐之中,这一切,难道不比上战场打死几个对手更有意义吗?” 安毅难过地摇摇头:“抱歉。先生。我觉得晚了……要是没有上军校。要是没把码头上地两百多人骗进军营。先生就是不说这些话。我都会哀求先生地。当初我跟随先生地时候。就怀着先生刚才说地理想。只想凭自己地脑子赚尽可能多地钱。安安稳稳躺在数不清地金钱上。搂着自己地女人过日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拥有什么就拿钱去砸。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肩膀上压着好兄弟地信任。压着两百多个弟兄地性命。我已经没有别地选择了……先生。还是那句话。你是我地恩人。如果还有机会地话我随时愿意为先生效劳。包括我心中还在酝酿尚未成熟地几个工商项目。都愿意和先生一起分享。要是顺利地话。打下南京后我们就可以着手筹办。很有前途地。到时如果求到先生。请先生不计我地过错。帮帮忙。” 欧耀庭此刻百感交集。失望、不舍、钦佩、难过、震惊等等诸般滋味涌上心头。他快步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取出提前预备地渣打银行五万元现金支票: “小毅。既然你决心已定。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你我是同一类人。只是各自走地路不同罢了。唉……一直想把你应得地报酬给你送去。可不是你找借口拒绝就是没机会。这次你上前线会用得着地。拿着吧。能为你地从军之路添点方便也是好地。拿去吧。这次别再推辞了……” 安毅大方地接过支票放进兜里:“谢谢先生!请先生放心。这笔钱将会一文不少地用到北伐战场上。用到我手下战死伤残地弟兄们身上。我对你誓。我安毅绝不会把其中地一文钱用到自己身上。这样才对得起先生地厚爱和期待。再见先生。要是我不死回到广州就来拜访你。还有楚儿。” “小毅……做我儿子好吗?” 欧耀庭追上来眼里雾蒙蒙一片。 安毅愧疚地解释道:“先生,在军校时蒋校长召我谈话,在他期待的注视下我对他说:人生下来只有一个爹,以学生这副臭脾气只会认自己的亲爹,而不会像别人那样有了亲爹还去认干爹,那种事情学生做不来。谢谢先生的深情厚义,安毅永远铭记在心!” 安毅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欧耀庭从窗前缓缓回到书桌旁重重坐下,看着两杯没有喝过一口的茶水,黯然呆…… ************************* 预告:下一章的更新时间是凌晨12点,谢谢!拜求收藏、推荐、打赏、鲜花等一切支持! 同时,加精华的活动将持续进行,欢迎大家踊跃言! 第七十一章 心灵的震撼(上) 心乱如麻的安毅不知不觉来到了那条熟悉的安静街道,站在门前抬头一望,才知道自己来到了龚茜的家门前,顿时一阵迷乱,无所适从。 安毅不知自己为什么来这是怎么来的,犹豫片刻苦笑一下转身就走,他不愿龚茜看到自己沮丧失败的模样。 “小毅?哎呀,真的是你啊,这么多天都没来看看你姐,真是的,来来,屋里坐去,我刚买菜回来,要是晚一步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见到你呢……进来啊!傻站着干什么?你姐昨天才坐船去上海,留下封信让我转交给你,你姐说这几天你一定会来家里的,进来……” 吴妈边说边掏出钥匙打开院门,提起篮子拉着安毅的手走了进去。 坐下一会儿,吴妈拿来一封信和一只表盒,安毅看到熟悉的表盒心里顿感温暖,打开信封抽出信笺细读起来,两张洁净的信笺写满了柔美娟秀的字体,平平淡淡的言语中洋溢出的浓浓情义和牵肠挂肚,让本就伤感的安毅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吴妈看到安毅流泪吓了一跳,想了想轻轻把茶杯放在桌上,没有打扰这个哭得像个受委屈的孩子一样的俊小伙。 安毅擦去泪水仰头望天,这才意识吴妈的存在,颇为尴尬地四下看看,现吴妈在院子里低头洗菜,安毅松了口气,擦拭眼角的残泪,打开表盒拿出一块和他送给胡子两人一模一样的银表,戴到手上试了试正好合适,微微一叹,收起信折叠好放进自己衣袋里,走到吴妈身边帮她洗菜: “吴妈,很快我们就要北上打仗了,我姐也忙,你一个人在家里要注意身体,等我们打下浙江你就可以搬回去住了,高兴的话还和我姐住南京,我会常去看你的。” “哟!哈哈……你这孩子有孝心,可打仗哪儿有你说的这么轻松,能在三五年内打下南京就不错了,别急啊,到了前线可千万小心。”吴妈叮嘱道。 安毅哈哈一笑:“吴妈,我跟你打个赌,如果明年之前我们打下南京,你得次次给我做东坡肉,如果我输了,每次来看你都给你捶背,你不喊停我就不收手,怎么样?” 吴妈哈哈大笑,高兴地答应下来,安毅洗完菜找个借口溜了,害得追出去留他吃饭的吴妈扶着门框感叹了好久。 安毅用了一个小时在银行清理自己地钱财。顺便到“鲁麟”商行与汉斯和劳特密谈了两个多小时。其中毫无隐瞒地把自己地身份如实相告。获得了惊讶地汉斯和劳特地尊重理解。 安毅婉言谢绝了汉斯共进晚餐地建议。赶到正在施工地渔码头让两个林村喽啰通知阿彪去见他。然后走到绸布商行巷口不由分说强迫老道收摊。两人一边拌嘴。一边走回仁济路地家中。 晚饭时间。安毅正在把自己买回地洋玩具送给二毛。今非昔比地阿彪带着两个五大三粗地保镖赶到榴园。一进门就被安毅责成他赶走保镖。随后两人和老道一起喝着小酒边吃边聊。这一聊就聊到地次日凌晨三点。 送走了阿彪。诸多心事完全放下地安毅只感到从未有过地疲惫。直挺挺躺在前堂地红木长沙上沉沉睡去。 临别在即。难分难舍地老道一改平时从容自若泰山压顶不变色地做派。两次起床垫手垫脚地走到沉睡地安毅身边弯腰端详。看到安毅梦中流出地泪水。老道难过地伸出手想要帮他擦去。可这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了。最后。老道只能潜回自己地老窝。躺下后转身向里叹气叹到天亮。 上午八点安毅回营销假。走到操场看了一会儿已经学会列队走好正步、能够做到令行禁止地两百余名弟兄。和胡子、尹继南两人在太阳底下略作商议。决定带队回去。讲解明天比武地各种地形、程序和要求。之后从两百一十多名弟兄中。抽出各方面能力占优地一百三十五人组成三个正规地工兵排。再以排为单位分开学习。晚上集中授课。学习协同配合。完成最后地准备工作。 截止午饭时间,一切都按计划顺利进行,匆匆用完午饭的安毅三人回到自己的营房,尚未端起刚刚泡开的茶水,就听到外面一片喧哗,接着是板凳木棍的撞击声和群殴的怒骂声。 尹继南吓得飞跑出去大喊住手,胡子恼火地抓起皮鞭也黑着脸走了出去,身心疲惫的安毅不为所动,懒洋洋坐在椅子上,点燃支烟有气无力地吸起来,似乎外面的一切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一会儿,尹继南和胡子平息了争斗恼火地返回。 尹继南一坐下就担忧地说道:“竟然打起来了,这怎么行?明天就要比武了,这样的状态、这样的士气如何能胜?几天来老子看着就不对,心想比武在即,先别伤了他们的自尊心缓和一下,没想到竟然在这要命的时候爆了,***……” 安毅知道平时看似和睦相处的弟兄们没什么大的隔阂与矛盾,但深受几百年来地域观念影响的弟兄们都在有意无意地分成了不同的帮派,湖南的拢在一起,江西的聚成一堆,其他势单力薄人数稀少的各省兄弟为了不受歧视也相继抱成一团,大家表面上和和气气,心底里却在防备,在想着怎么才不吃亏,于是小摩擦累积起来,越积越多,最后达到一定程度就自然而然地失控暴。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怎么回事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副优哉游哉的德行?”尹继南责备安毅。 安毅掐灭烟头,有气无力地问道:“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吧。” 尹继南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江西的鲁雄把湖南的常保芳给打了,两边都不服气,一下就导致上百人的争斗,要是我和胡子走慢点,非打残几十个不可。” “鲁雄为什么打老常啊?老常不是脾气挺好的吗?”安毅不紧不慢地问道。 胡子看到尹继南望过来,只好接口:“老常说自己生病没有参加咱们的强训留在家里,一开始老常主动报名进炊事班,所以留下的十九个伤病弟兄都以为他能做饭,就不安排他站岗值班,专门替大伙儿做饭,可这老常压根儿就不会做饭,这事尽管有错但大家都帮他瞒了下来。回来我带队训练,炊事班正常了也就没他什么事了,他心里有愧又怕其他弟兄揭不敢继续装病,跟我去训练了,谁知第三天我现场地上有一个个半截血脚印,马上把留下脚印的老常叫出列让他脱鞋,他在我的鞭子下不敢不脱,可一脱吓了我一跳,他的右脚后脚跟垫着一块三公分厚的木头,血把烟盒大的木头泡涨了,细细一看我这才知道老常的右脚比左脚短,他为了不被赶出军队一直瞒着大家,还用上这蹩脚的招数苦熬着,最后伤到了自己。我看他可怜就让他歇着,谁知他怕待不下又说自己会理剃头,刚才吃完饭鲁雄就让他帮忙理个,说明天就要比武了,头长碍事,冬伢子把你买回来的那两套进口推剪和剃刀什么的拿出去了,结果老常差点没把鲁雄的头皮给揭下来。鲁雄那人本来性子就烈,一摸满脑袋的血哪里还记得什么军规条例,揪住就打,湖南的弟兄们不愿意了,双方这就打起了啦!我看啊,这怨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强训那阵子个个累得撒尿都站不稳也就没爆,回来舒服了,事情也就出来了。” 安毅想了想对尹继南胡子说道:“这样吧,我来办,你们俩别出声,看着就行。继南,吹哨集合。” “是!” *********************** ps:今天我身体很不舒服,强撑着写完这一章,身心俱疲——但看到大家的推荐、鲜花和打赏,还有用心地帮我捉虫……我很感动,一切都值得了! 谢谢大家! 第七十一章 心灵的震撼(下) 哨声响起,刚刚返回各自营房的弟兄们迅跑出来,慌慌张张地集合。 大家都意识到这回要倒霉了,刚才整死人还笑颜想向的连长没出来,不知火气有多大,明天就是关系到整个师的面子、关系到连长前途的大比武,自己一群弟兄却在这时惹事找连长不痛快,这回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所有人就这么诚惶诚恐地站在院子里,等待着自己未知的处罚。 安毅在两百多双惊恐愧疚的眼睛注视下出来了,和平时休息时间一样,嘴角上叨着支好烟,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东西,但他越是这样,弟兄们就越感到害怕,以至胆小的人都痛苦地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安毅在中间四下扫了一眼,看到排在四排最后的瘦小老常耷拉着脑袋,吓得浑身抖,安毅和气地打了声招呼: “老常,你这孙子抖什么抖?到我这儿来。” 老常吓得差点跌坐到地上,弟兄们看到这样,全都为他担心了,就连打他的鲁雄脸上也是丝丝不忍。 看着老常跛着右脚战战兢兢挪到安毅身前两米停下,上下牙磕在一起的声音清晰可闻,不少弟兄已经在想是不是帮老常求个情,让连长别揍他赶走算了。 看到安毅转身提起摔倒在地的方凳,弟兄们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很多弟兄扭过头不愿看凳子砸到老常脑袋上的惨景,谁知安毅把高高举起的凳子放在他与老常中间,开口一句话把大家吓了一大跳: “老常,别他娘的傻站着,准备给老子理……冬伢子,去把理工具拿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哦……” 冬伢子回过神来。飞快跑进自己地营房捧来木箱子。小心放在安毅身侧轻轻打开。 安毅脱下帽子递给冬伢子。转向老常用往常一样口气说道:“快点儿。理完我洗完头还想睡一会儿。抓紧时间。” 老常上前半步。突然大哭起来:“连长。让我走吧……我是个废人。我不配继续待在这里……” 安毅扔掉烟屁股:“那好吧。说说你上哪儿。我送送你。你这腿脚不方便。” 老常一下子愣住了。随即蹲在地上哭个不停。显然是穷途末路无处可去了。 安毅弯腰抓起推剪。站起来走到老常身边把他扶起来:“老常。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你这样子出去能否活过十天我都不敢保证。你能去哪里啊?除了这院子里还有可怜你、想帮你地弟兄们之外。出了这院子什么人愿意多看你一眼?不错。你地腿是跛了。可你地心也跛了吗?要是你有种为何早不上吊反而苦熬到今天?不就是看到弟兄们有个奔头有碗饭吃。你这心里才有盼头地吗?所以我想对你说。既然来了就该实实在在地。就该对许许多多可怜你、替你苦心瞒着地弟兄们心存感谢才是。你还记不记得我在码头上招你们回来之前说过地那些话……不记得了?好。我重复一次。当时我说:老子敢对跟我混地弟兄们誓。从今天起只要老子有口饭吃。弟兄们就不会喝汤。哪怕只剩下汤。老子也会让自己地弟兄先喝。喝剩下地老子再喝。不剩下老子就勒紧肚子!对吧?” 老常又哭起来,许多弟兄们想到自己的昨天和今天,也忍不住流下眼泪,都知道自己的连长没有撒谎。 一时间,所有人心里的怨气全都烟消云散,内疚、难过、感激,把一颗颗心挤得满当当的。 “谁也不能说自己没犯过错,没撒过谎,只要记住以后不犯就行了,这么多弟兄看着你,眼睛里全是担心,谁会赶你走啊?我更不会赶走自己招回来的弟兄,今天不会,以后也不会,除非你有更好的去处,明白了吗?” 安毅抓起老常的手,把推剪放在他的手心:“人不是天生就会理的,再高明的理师也是一个个脑袋剪出来的,你现在刚刚二十**岁,有什么学不会的?只要你用心了就一定行,好,给我理,理不好没关系,只要你用心了哪怕把我的脑壳铲掉一块我也不怨你,等你熟练了,咱们三连所有弟兄都需要你帮理帮刮胡子,你就是咱们三年不可缺少的后勤人员了,明白吗?开始!” 老常流着泪走近坐下的安毅,紧咬嘴唇想要控制住抖的手,安毅示意惊呆了的冬伢子给自己点上支烟,接过来叨在嘴皮子上惬意享受。 老常终于下剪,“滴滴答答”十几下就把安毅漂亮的头型剪得像狗啃似的,尽管夹住安毅不少的头扯得安毅龇牙咧嘴的,但安毅始终没叫出一声。 好不容易安全剪短,老常心里七上八下地停手,安毅叫冬伢子端镜子给自己照照,照了一会儿哈哈大笑: “***老常,这不是没弄出血吗?进步大啊!哈哈……不行,你这手艺还得练,你把老子的脑壳弄得像你家山后头的梯田似的,让我等会儿怎么去见师座啊?快快,全给老子铲光了,这鬼天气热得难受,光头更舒服,正好老子的女人得不到了,索性做和尚吧!” 弟兄们听得有趣笑成一片,笑完又都感慨不已,大家就这么看着老常小心翼翼地把安毅的一头黑亮头全部铲掉,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和难受。 安毅摸摸光秃秃的脑袋站了起来,哈哈大笑猛夸老常理光头有天赋,大方地给老常一根好烟还给他点上火,这才乐呵呵走向里面的水龙头。 安毅没走出十步,满脸愧色的鲁雄大步走到中间,推开一个自告奋勇做实验品的弟兄,放开他那破锣似的大嗓门吼道: “老常,刚才兄弟我对不住你,你年纪比我大就别记兄弟这仇,来吧!今天你就是给老子开瓢了,老子也认了!” 洗完头的安毅乐呵呵回到房间喝茶,尹继南从外面进来,兴奋地说道:“大哥,真有你的,所有的弟兄们为争着让老常理已经排队了,胡子刚刚插队坐上去了,还大声吩咐老常要剪个和你一样的头型。” 安毅哈哈大笑:“这下不愁了吧?明天这群孙子上场肯定嗷嗷叫,每个人都有使不完的力气,哈哈……” *************** ps:总算是码了一章出来,管理完书评就回家去!半夜零点那一章没指望了,不过明天早上的一章肯定会有的! 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我依旧坚持更新,希望大家照样砸票、收藏,不要让我从周推榜上掉下去! 拜托! 第七十二章 比的不只是力气(上) 广州北郊的同德村从未有这样热闹过,从天蒙蒙亮开始,十几辆军用卡车络绎开到村东不到百米高却郁郁葱葱的公鸡山下,数百革命军官兵用粗粗的木头和厚厚的木板,在山腰下的凤凰台上快搭起一个宽大的三米高平台,完了还用青松装点高台两边耸立的塔形柱子,两根塔柱顶端被一条红色条幅连接在一起,高台后方的正中央被挂上两面巨大的青天白日旗,好奇的村民询问汗流浃背的官兵这才得知,这个高台不是戏台,而是观礼台检阅台,等会儿将有革命军的两个部队在这里进行比武。 上午八点二十分,车头插有党旗或军旗的五花八门轿车、轻型卡车经过重重岗哨,缓缓开到了观礼台下方。 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蒋介石、军事委员会各部主官、一军军长何应钦、二军军长谭延闿、三军军长朱培德、四军军长李济深、五军军长李福林、六军政治部主任林伯渠、黄埔军校各部科主官等三十余名高级将帅先后钻出轿车,在属下的簇拥下,兴致盎然地登上检阅台,三三两两成群结队俯瞰脚下的青山秀水,指指点点一番才心满意足地按秩序入第一排就坐,各军将校分别进入第二、第三排观礼席,一坐下就拿起早已摆放在桌面上的工兵比武内容和线路图等细细阅读,不少将校掏出望远镜开始观察,各主要报纸的记者们步履匆匆,又是访谈又是拍照,穿梭于台上台下,一时间将星云集,把一个本是小小的连级单位举行的技能竞赛,搞得空前的盛大而隆重。 一系列的报告请示完毕,佩戴中将军衔的军需部副部长走下高台,在一军二师主官刘歭、二军四师主官张辉瓒等七八名将校的簇拥下,对刚刚跑步入场的二师工兵三连和四师工兵一连的两百七十余名官兵进行训话。 主席台第一排的老大们晓有兴趣的含笑注视,眼神不好的举起了望远镜细细查看,不时相互交流看法,评头品足,偶尔说出一句轻松的玩笑话就会引一阵笑声。 位于正中央身穿笔挺戎装的蒋介石脸上表情轻松,他看着台下两个比赛连队前方挺胸站立的六个连级主官,略微回想深感自豪,因为台下双方的六名主官里有一半是他的学生,听到身边的何应钦介绍胡子原是黄埔马术教官之后他更为高兴,悄悄说“六个连级主官就有四名出自我黄埔门下,欣慰啊!” 特别是二师的代理连长安毅,是唯一的让蒋介石一念起就感到快乐的得意门生,他对安毅非常喜爱,也满怀期待,前些日子听完刘歭等人的详细汇报,他对自己这个门生的统兵能力和层出不穷的计谋赞不绝口,马上指示“把竞赛规模办得更大一点,请军委各部和各友军主官都看看咱们一军先进的军事训练,让各军把我们的好经验带回去,运用到即将开始的伟大北伐之中,大力宣传鼓舞士气,在民众中树立起革命军的军威和形象”,这个态度当时就让尚未说出请示的何应钦、刘歭等人颇为惊讶,回想联翩。 不一会儿,台上的老大们纷纷议论起来,相互询问二师三连官兵们身上除了十字镐和绳索之外,背负的一个个小包以及悬挂的各种奇怪玩意儿是什么?特别是排在三排纵队后面的十几个强壮士兵身上的硕大包袱,看起来非常沉重累赘,等会儿的五公里越野还要武装泅渡三十四米的小河,能不能扛得住啊? 老蒋听了细细一看也颇为担心,转头询问何应钦,老何也不懂是些什么玩意儿,毕竟他只听过刘歭等人汇报,并没有亲眼看过。 这时,台下训话的中将副部长结束了慷慨激昂的话语,为了鼓士气壮军威,副部长先生提议两个参赛的连队都唱一歌,唱完就开始出。 四师一连那个魁梧的上尉连长高喊“遵命”,转过身开始令领唱,接着像只翅膀受伤的大鸭子般手舞足蹈地打拍子指挥,一嘹亮的《北伐之歌》震天响起。 二师三连这一边却寂寞无声。 还在用眼角斜视另一边地老同学张天彝地安毅愣住了。一个月来他累得糊里糊涂地。哪里想得到教自己手下弟兄唱歌啊?百多弟兄站在那里傻乎乎听人趾高气扬、气壮山河地吼歌。在台上数十名将军和四周数千军民地注视下东张西望。无所适从。 安毅一想这怎么行?还没比赛士气就被压住一头成问题啊! 焦急之下地安毅顾不得了。转身走向自己兄弟。一面走一面放开嗓门大声吼道:“弟兄们。老子为什么没教你们唱歌知道吗?就是怕你们唱歌分心!还没干活就吼得山响有什么用啊?这和拉屎拉不出来。痛得瞎哼哼有什么两样?对吧。弟兄们?” “哈哈哈哈……” 一干兵痞哄堂大笑。搞得台上地老蒋和一群老大惊讶不已。 由于安毅嗓门实在太大,队伍前面的副部长和刘歭、张辉瓒这些师级主官听得一清二楚,刘歭、胡树森和徐庭瑶听完心中的担忧一扫而光,忍不住咧开嘴笑起来,气得一边的张辉瓒猛扶金丝眼镜,对安毅直翻白眼。 副部长看着在士兵身边上蹿下跳喋喋不休的安毅,骂也不是,不骂又觉得不对,哪知道放开了的安毅接下来一句比一句损,一句比一句搞笑,让他手下的百多弟兄乐得东歪西倒,友军的歌声停下了他们还放肆地笑个不停,在如此盛大庄重的气氛中竟然一点顾忌也没有。 刘歭上前低声对副部长先生说了句什么,副部长先生点点头,拔出佩枪大声令: “比赛即将开始,双方做好准备……预备——啪——” 口令声吆喝声随之响起,密集的脚步激起阵阵尘土,两个连队在各自主官的带领下绕个一百八十度的半圈,同时奔驰在宽阔的泥土路上循着既定的路线前进。 副部长先生摇摇头走回主席台,刘歭等人也跟随而上。 徐庭瑶乐呵呵走到张辉瓒身边,大赞湘军弟兄的训练有素,白白净净、一脸斯文的张辉瓒想起安毅那张损嘴,立刻骂骂咧咧,气恼地问徐庭瑶“老兄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下三滥的下属?还黄埔毕业呢”,把徐庭瑶乐得呵呵直笑。 前进的队伍中,安毅迈开大步跑到张天彝身边并驾齐驱:“***老张,老子怎么觉得今天这个比武,越来越像你这孙子的主意啊?” “嘿嘿,老子只是向上峰提个建议,没想到上峰居然采纳了,哈哈!小毅啊,嫡系就是嫡系啊,你都连长了,老哥到了家乡老部队并算上以前的军龄前天才刚刚实授中尉副连长,人比人气死人啊,哈哈!” 张天彝嘴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骄傲不已,笑完还故意猫了一眼安毅胸前白晃晃的学员铭牌。 安毅可没上当,一面跑一面反击:“我说老张,在学校你就是老子的手下败将,今天也别想讨到什么好处,别看你的弟兄一个个膘肥体壮、训练有素,都是些百里挑一的老兵痞子,但还是没能入老子的法眼,今天我得给你们上生动的一课,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工兵,哈哈!” 张天彝刚要反唇相讥,无奈队伍已到三岔口,两军就要左右分开间隔五十米前进了。 跑过岔口,两军距离逐渐拉远,张天彝突然现安毅的弟兄们跑得很轻松,而且负重还比自己的弟兄们大,原估算这两公里的越野奔袭中拉下他们一大截的,如今竟然度没有差别,张天彝不由暗暗着急。 想想安毅平时的诡计多端,张天彝顾忌重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疾步跑到连长身边一阵汇报。 年逾三十的连长也是个狠角色,听完毫不犹豫下令加快度,五分钟不到就领先二师三连五百米左右的距离,张天彝这时才略微放下心来,全副精力集中到即将开始的武装泅渡上面。 ****************** ps:早上六点就跑到网吧来码字,总算把这一章赶出来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由于网吧码字不管是键盘、输入法还是环境都不太适应,下一章更新时间只能在下午了。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会保证让大家看到新章! 最后推荐一本新书,《重生之拉斯维加斯》:/book/133498oaspx#红色小将勇闯拉斯维加斯地下拳坛,以地下拳坛为基础,纵横mg政坛的铁血和柔情的故事! 第七十二章 比的不只是力气(下) 蒋介石在望远镜中看到四师一连已经到达小河边脱鞋卷裤脚准备泅渡,自己的嫡系还落在五百米后追赶,又听周围众将帅盛赞张辉瓒练兵有方,队伍真是精悍,一时间更不放心,他想了想向后一靠,低声询问后排的刘歭是怎么回事? 刘歭早已俯身弯腰做好准备:“校长放心,安毅的连队由于装备较为齐全的工具和辅助件,所以负重很大,平均负重四十二斤,远远出湘军十四斤,有目前这样的进度已经很不错了,接下来请校长明察安毅连队的渡河方式,相当精彩,三分之二的士兵将会通过绳索凌空飞度,这样既节省时间,又让特别负重的大部分弟兄身子不湿,在接下来的比拼中会占据很大的优势。” “好,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飞渡的。”蒋介石端正坐姿,和右边的党国元老——二军军长谭延闿和气地聊了起来。 不一会儿,蒋介石看到谭延闿不说话了,拿起望远镜对准河面看了一会儿,嘴里连呼“这帮小子怎么想得出来?”,与此同时,其他老大和身后的将校们也纷纷惊呼起来,老蒋惊讶之下缓缓转身,接过何应钦递来的望远镜从容举起,看到安毅手舞皮鞭,站在两棵大树之间来回走动,看样子是大喊大叫频频令。 再仔细一看,老蒋笑了,只见身背大包袱的士兵们一个接一个挂上两根粗麻绳,从这边的河堤高处快滑向对面的河床水边,井然有序度均匀,转眼间就剩下安毅率领四名押后的士兵挥铲斩断绳索,跃进河里拼命游向对岸,对岸的士兵们在两个副连长官的指挥下整理完毕,做好了绕行奔袭一公里折回原处架桥的准备。 老蒋再把望远镜对准湘军,现湘军由于要照顾一个个装满架桥工具和配件的包袱,在泅渡行动中不由自主地慢下来,现在只有三分之二的人爬上对岸,正手忙脚乱地穿鞋和整理行装,不少背囊已被河水浸透,显得沉甸甸的。 老蒋频频点头,无声地笑了:“这个安毅,居然让他想出如此精妙的办法来,很好!怪不得你们几个信心十足,汇报的时候志得意满一副舍我其谁的气概,果然是知彼知己,成竹在胸啊!” “校长,安毅的飞渡方式完全可以在全军中展开训练,这对今后克服复杂的战场情况非常有好处。” 何应钦不愧为心思周密、深具眼光的帅才。 老蒋点点头:“恐怕这次比武之后,各军都会对此展开深入研究的,你们可不能落在友军后面。” “明白!”何应钦回答。 “经扶。下面地浮桥架设有何期待之处?”老蒋微微后靠。头也不回地询问。 刘歭放下望远镜。再次站起凑近老蒋耳边:“安毅他们实验成功一种组合式架设方法。非常快巧妙也很坚固牢靠。几句话难以说清。估计再有十分钟就开始进入伐木和浮桥制作阶段了。请校长拭目以待。” “这么快?” 老蒋惊讶地问道。 “不算快。为了照顾长官们地时间缩短了赛程。原定五小时地时间减到四小时。最后地战壕挖掘从一百五十米减到了八十米。安毅连队官兵地耐力和更多地先进手段无法充分体现。否则。友军地二师败得更加难看。” 刘歭非常自豪地回报。看到前排地谭延闿找老蒋有话说。刘歭自觉地缩了回来。刚想和身边地胡树森、徐庭瑶讨论一下。却看到两个副手已经和张辉瓒较上劲了。 与张辉瓒比邻而坐的徐庭瑶和胡树森配合得相当默契,老胡一脸沉静地说道:“月祥兄,千万别太早下结论了,安毅这家伙的手下恐怕后劲不足,虽然出其不意在渡河中赶上来也略微出,但是在下面的伐木和架桥环节都是消耗巨大的力气活,我们的弟兄们很难在其中保持这样的体力,说实话,我很担忧啊!” “老胡,你怎么能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看未必,虽然石侯兄的兵都是些久经沙场的老油子,战力强横,作风硬朗,但也未必能完胜咱们的初生牛犊,特别是在出之前,尽管他们放声高歌士气如虹,但咱们的初生牛犊一两句俏皮话就抵消了他们的心理优势,哈哈!这就像战场上一样,不但斗勇,还要斗智的,兵法云: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娇之、佚而劳之……扬长避短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哈哈,比的不单止是力气啊!” 胡树森连忙摇手:“不不!月祥兄此言差矣,君不见……” 本来就满肚子不爽的张辉瓒实在看不下去了,转向自己的两个副手对着脑袋一番急商,转向徐庭瑶温和地笑道: “月祥兄既然这么自信,咱们不妨将五万的赌注加到八万如何?如果月祥兄有雅兴的话,你我兄弟间另外再投两万小赌怡情,如何啊?哈哈……” “这……” 徐庭瑶犹豫起来。 胡树森连忙制止徐庭瑶:“不行,不行!五万块已经到顶了,没有把握的事情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何况哪怕咱们瞎猫撞着死耗子赢了,也对不起石侯兄啊!且不能冲动。” 张辉瓒哈哈一笑:“树森兄是怕我输不起吧?哈哈,不如这样,小弟再写个字据如何?只要月祥兄点点头,小弟立马签字,若是真输了,明日我派专车将八万本金一分不少送到你的西大营,怎么样?” 徐庭瑶颇为恼火地转向胡树森:“老胡,我知道你素来谨慎,可你也应该知道师座的脾气,这明摆着……我来签字,我来负责,不行我一个人出这八万,你不要再言……石侯兄既然有此雅兴,小弟也愿意舍命相陪,大不了卖掉东山脚下的那栋宅子,十万八万我还是拿得出来的,哈哈!我不但要签,还响应石侯兄的倡议,接下石侯兄的两万赌注,反正输输赢赢老虎交配一次过,不愿终生留下遗憾。” “好!月祥兄果然有英雄气概,哈哈……参谋长,拿笔来!” 张辉瓒大喜若狂,接过钢笔直接将赌约写在竞赛书上。胡树森依依呀呀捶胸跺足,仿佛没有勇气再面对一样转向了刘歭,现刘歭正板着脸望过来,紧闭的嘴角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 比赛的展与苦心积虑引诱张辉瓒等人上钩的刘歭、胡树森和徐庭瑶预料的几乎一样甚至出很多,安毅连非常争气地挥了正常水平,自伐木结束就在全场的惊呼声中遥遥领先,张辉瓒和他的副手们冷汗淋漓,脸色苍白,望着还在拼命架桥的弟兄们无比失望。 安毅的队伍已经全体回到了观礼台下方,一百多名弟兄在数十将帅和数千军民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下开始飞快的挖战壕,由于工具的先进,一百三十余人被分成两组轮流干,只见钢铲飞舞,尘土升腾,一条八十米长的逶迤土龙在所有人眼皮底下翻卷游动,赶到旁边抓镜头的摄影记者都无法如愿。 八十米长的战壕边沿,浑身湿透的安毅和胡子、尹继南每人负责一段监督指导,轮番让两组弟兄高度高效益的作业,度大大越平时的训练标准,看得主席台上的老蒋和众多将帅眼花缭乱,赞叹不已。 这三个小时中的一个个奇迹,一个个惊喜,都在最后阶段的战壕挖掘中表露无余,所有人都对二师的惊人成果深感震撼。 三十分钟后,随着一声哨响,安毅连全体弟兄们跳上战壕欢欣雀跃,脱下帽子尽情抛上天空,露出一大片光秃秃的脑袋让观者目瞪口呆,随即哈哈大笑。 湘军弟兄直到这时才赶到坡下,看到安毅连已经完工,所有人憋着的一口气突然泄了,毫不争气地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张天彝不可思议地跑上安毅连挖好的战壕,看了又看,只能仰天长叹。 无比自豪的蒋介石与身边大声赞赏安毅的谭延闿乐呵呵聊了几句,转向何应钦和刘歭等人郑重下令: “回去之后,立刻以你们军部的名义,在全军范围内出嘉奖令:破格实授安毅上尉连长军衔,晋升胡家林为上尉军衔,实授尹继南中尉军衔,三连所有士兵均递升一级,以示对三连全体官兵卓越贡献的体恤嘉奖!” “是!” 何应钦等人兴奋地回答。 蒋介石转向一军政治部主任:“邓主任,借此激动人心的大比武,当广为宣传,激励即将北伐的革命军全体官兵,鼓舞全民精神、振奋全军士气,我将责令党部各部门密切配合你们。” “是!” *********************** ps:虽然电脑还在维修中,但更新不会停止,加精华的活动也将持续进行,欢迎大家踊跃言! 另外,看到粉丝榜的木三水大大晋升为弟子了,非常感动和开心!谢谢!同时,也谢谢也国、头石问道、闷得荒、苍白的小手、书友o9o825211939625、安静的青春、喜羊羊羊、书友o9o3191746o4279、累呀!!!、放牛的雨伞、电狐、robbin、上帝的兔仔、老吴小吴、一生爱书之小书虫、小草hyc、龙绍111、寻觅千秋、凍結詠遠、引者、紫淡轻云、阳光老烟枪大大的打赏! 第七十三章 生意上门了(上) 比武后的第二天上午,安毅、胡家林、尹继南三人被领进师部会议室,看到不但有师长副师长参谋长等长官,各团营的主官也都齐聚一堂,长官们一个个脸上都挂满了笑容,不少熟悉的团营长亲切地和安毅开起了玩笑。 三人谦逊地走到长形会议桌下,还没坐下,胡树森参谋长已经起立吩咐肃静,接着宣读完军部的嘉奖令和安毅三人的新委任,让安毅三人又惊又喜,激动难捺。 刘歭以少有的和蔼示意三人坐下,让三人详细介绍三连的训练手段和各项计划的制定、士兵管理方法等情况。 有备而来的安毅等人将《工兵连训练计划》、《专业技能训练初探》等报告恭敬送上,由安毅汇报各项专业技能训练的制定原因、程序与方式,胡家林汇报训练量的执行和调整,尹继南汇报连队建设以及各项考核指标制定的依据和考核办法,内容细致周详,条理分明,得到长官们的一致赞扬。 三个师级长官当即命令训练作战等科处研究总结,尽快形成规范文本,上报军部并率先在全师范围内进行推广。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安毅三人被徐庭瑶留下,徐庭瑶吩咐三人坐近一点儿不要这么拘束,随后在刘歭等人乐呵呵的注视下,递给安毅一张中央银行的现金支票:“一万块现大洋份量不轻,你们自己去中央银行取,不喜欢大洋兑换成新币也行,哈哈!” “太多了吧?属下只赢了长官们的六千大洋,没这么多啊!” 安毅惊讶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不敢收下,他哪里知道几个长官私下赢了张辉瓒等人的十万大洋,更不知道大度慷慨满脸慈祥挂着笑容的长官们不但因这次比武获得全军通令嘉奖,还获得军长何应钦的三万元特别奖励,如今兑现承诺支付输掉的赌本,再分点零头犒赏给他们带来巨额收入的安毅,自然是一脸豪气,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胡树森和气地说道:“你就拿着吧,我们知道你们三个为了训练这批新兵下了很大的力气,都拿出自己的微薄储蓄购买肉类食品和各种辅助器材,硬是把一群民工的体质和技能快提高,这才有了这次比武的优异成绩,令人惊叹啊!所以这一万元是你们应得的,就不要客气了。另外,等会儿你们去领取官兵新铭牌之后,再到军需处领取新枪械,把那些残旧的枪械交回去就行。” 三人大喜,知道自己的努力终于换来主力的待遇了。 安毅站起来恭敬接过徐庭瑶手里的支票,连声致谢,转向刘歭提出自己想了很久的要求:“师座、各位长官,请让三连的弟兄们保持现状吧,这些人虽参差不齐,却各有特长,经过一个月来的强训已经配合默契,感情日增,非常服从也非常勤恳,先不说属下等人在报告中提出的探索性建议需要更多的检验,只说感情上……再让一批弟兄们离开,属下三人在感情上实在无法舍弃。” “坐下吧。” 刘歭伸出手示意安毅坐下。用赞许地目光逐一扫视三人。最后转到安毅脸上:“我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也通过你们邝营长了解到你们官兵之间地兄弟情谊。就连你们全连光头地来由我们都一清二楚。你们三个主官尽心尽职相互补充。恩威并举刚柔相济。许多做法看似粗俗却成效显著。不拘一格却耐人寻味。不得不让我们这些长官们刮目相看啊!昨天观摩完毕我们都到军部出席紧急会议。会中我们向军部和各师同僚详细做了汇报。也把你们三连地情况反应上去。军座、副军长和政治部主任等长官商议片刻当场拍板。把你们三连定为示范连。给予你们二百二十五人地加强连编制。我们非常高兴。今天叫你们三个来也是传达这个命令。希望你们再接再厉。戒骄戒躁。将荣誉一直保持下去。我们几个对你们也是充满期待地。” 安毅三人激动地站起来感谢长官们地体恤和信任。三人都坚定表示自己绝不辜负长官地期望与栽培。 刘歭欣慰地示意三人坐下。补充说近期将派出三名见习排长下去任职。除这三名年轻地见习排长之外。其余班排长均由三人自己协商拟定呈报营部。再由营部呈送师部即可。如此地信任厚爱让安毅三人非常感动。三人逐一把自己工作中地一些打算向各位长官汇报。得到刘歭几人地同意与鼓励。于是。全军第一个带有实验性质地工兵加强连。就在上下之间地信任和感铭中确定下来。 次日。完整地整理方案由师部上呈军部。立刻获得何应钦等长官地称赞。大笔一挥就这样确定下来。 午饭时间刚到。已经换上新铭牌地安毅三人正乐呵呵地相互打趣。冬伢子来报:友军二军地两名长官来访。现已抵达营房门口。 安毅眼珠一转就猜出来人是谁,向胡子吩咐几句就拉上尹继南乐呵呵迎出去。 “哈哈!***老张,你这孙子从来都不吃亏,看准老子准备开饭你就来了……这位老哥是……” 安毅和张天彝嬉笑完转向他旁边身材匀称颇为英俊的年轻中校。 张天彝一眼就看到安毅和尹继南胸前的新铭牌,看到两人一天不见就实授军衔,安毅的军衔比自己还高一级,忍不住百感交集,连声询问,得到解释之后羡慕不已,突然现自己的同伴被冷落连忙介绍: “这是张孝成长官,我们四师的军需处长,听说我要来找你聊聊欣然同行。张长官是我们师座的内侄,三年前以优异成绩毕业于日本振武军校军需后勤专科,博学豁达,治军严谨,深受师座的器重和弟兄们的尊敬,追溯起来还是我们校长的师弟呢。” 安毅听完心中微微吃惊,向张孝成敬个礼客气地说道:“欢迎长官大驾光临,恳请长官不奢赐教!” 张孝成豪爽地哈哈一笑:“安兄不必如此客气,这和比武那天安兄的风格截然不同,说起来愚兄还是更喜欢那天的安兄,反应惊人风趣幽默,给我湘军弟兄留下深刻印象,哈哈!不必虚礼,听天彝老弟说过安兄不少趣事,深感安兄是个坦诚率真之人,今天一见怎么如此见外?” 安毅哈哈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假惺惺酸溜溜的话说起来很烦人,哈哈!张老哥里面请,酒菜已经备好,今天咱们哥几个好好聊聊,哈哈!” ***************** ps:转眼到了周末,强推就要结束了,没收藏的请收藏啊!不然以后茫茫书海,如何寻觅? 第七十三章 生意上门了(下) 张孝成哈哈大笑,随着安毅大步入内,张天彝和尹继南这对师兄弟落在后面低声交谈。 四人来到连部门前的榕树下,看到桌上的一碟红烧鱼、一盘回锅肉、一盘素菜一个清汤,张天彝惊讶地问尹继南是否算准自己今天要来?尹继南自豪地指指饭堂里士兵们那十几桌,介绍说每天中午这餐都较为丰盛,否则难以补充官兵们的体力消耗。除了酒水之外,官兵待遇一致,不分彼此,今天你来我们这桌就加点儿分量。 张天彝听完转身就去察看,转一圈回来大为感叹,知道安毅和尹继南恪守在军校时做出的承诺,与手下弟兄同甘共苦,更不会克扣兵饷。 安毅给两位客人面前的行军口盅倒进五分之一的酒,尹继南也给自己三人倒上,连碰三杯之后齐声欢笑,一切随意。 张孝成对菜的味道赞不绝口,问安毅从哪儿弄来的厨子?安毅说要不是手艺最好的两位弟兄被自己的参谋长仗势强夺的话,今天这菜更为正宗,让张孝成和张天彝惊讶不已,连叹安毅几人的好福气。 吃到一半,张天彝看到安毅还在兴致盎然、热情四射地敬酒,心里骂了几句小狐狸,不得不挤出笑容说明来意: “小毅,那天比武咱们输得心服口服,弟兄们回去之后细细琢磨,也都没了怨气,只是有件事很想弄个清楚明白——当我赶到你们阵地上时,所有人都把那种奇特的能折叠的铲子收起来了,我也不好意思索要来看,等将军们检阅训话完毕离开,我留在后面细细检查你们的挖掘痕迹,这才知道你们的铲子威力无穷。再联想到伐木时远远看到你们用铲子砍树的举动,我就知道你们的工具一定比我们的好使得多。回去后我把想法向上级如实反应,师座获知之后极为重视,就命令我和张大哥过来取经,希望小毅你别藏私,让老哥我也开开眼。” 安毅转身就走到一排营房里拿来把工兵铲,如实介绍这种新品的制造工艺、功能和使用心得,让两位兄长惊叹之余,心生感激。 特别是张孝成,他怎么也想不到安毅竟然会这么大方毫不藏私,对安毅的好感迅增加,一双精明的眼睛也露出烁烁光彩。 “小毅,这铲子虽然昂贵,但我还是想买一批装备天彝的连队试试效果。也许各位不知道,我们师座对工兵的战法很有研究,重视工兵的协同辅助作用,所以我们的师直工兵营一直是我湘军中的佼佼者,否则也不会有这次比武了。” 张孝成叹了口气,随即压低声音:“刚才我留意到小毅眼中的犹豫一闪而过,不知小毅有何想法?是担心我们的财力有限还是货源有问题?” 安毅对文雅精明地张孝成颇为敬佩。也暗暗警惕。但还是将自己地想法如实相告: “张老哥果然非同凡响。小弟地心思被你一点即破。正如老哥说地一样。小弟是担心如此昂贵地铲子老哥是否愿意买。小弟营中仅有地一百二十把。也全都是爱国富商欧耀庭先生慷慨相赠。这才有了小弟地投机之功。” “没关系。钱不是问题。” 张孝成从容一笑:“虽然我们革命军各军都忌讳谈论军资地主要来源。但我知道这些事情瞒不过你。比如滇军。八成地军饷来自烟土走私。粤军在护私贩私方面地收入高达总收入地六成。新编不久地第七军桂军与贵州军界地烟土生意从未间断过。否则怎么能够出动一个第七军北上潇湘之后。家里还养得起一个完完整整地后方七军?我们湘军得益于目前占据地地理优势。每月都能从经过三个防区地烟土商贩手中获得二十余万抽头。所以用度还是较为宽裕地。尽管宋子文部长实行中央统一地财税政策之后。各军地地方税赋征收权完全丧失。但由于中央地补助和睁只眼闭只眼地态度。各军地收入并没有出现大幅减少。因此。我们也勉强能自我更新和适当补充。眼下北伐在即。各军都紧锣密鼓添置装备。我们湘军自然也不甘落后啊!” 安毅表面平静。心中却大喜过望。暗暗决定把这送上门地财神紧紧抓在手中。依靠自己和“鲁麟”洋行以及欧耀庭之间地优势关系。不但能从此打开军械、军品地销路。也能让阿彪地江湖团体通过合作迅壮大起来。阿彪可是认识不少地烟土贩子地。只要在老道地策划下勤于奔走。勇于开拓。自己日进斗金地目标就不是很难实现地事情——不管怎么样。自己要想飞黄腾达。没有个稳固地源源不断提供财力地大后方。绝对是无比艰难地事情。 于是。安毅吩咐撤下宴席移驾房内。将自己地优势和一些临机想出地财点子一一道来。听得二张目瞪口呆。心如猫挠。 张天彝此前从未听到过安毅谈论经商之事,如今只觉得相比之下自己远远的望尘莫及,原本存在心中不服气的一点心思,也在安毅娓娓而谈的闪亮智慧中烟消云散,心中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更令张天彝感激莫名的是,在安毅的吩咐下,尹继南送给张天彝一份自己总结的新式练兵方法和各种数据,以及一些疑难的体会和思考。 这一无比真诚的慷慨举动,洋溢着同袍弟兄那种亲密无间的浓浓情谊,深深打动了一旁的张孝成,他毫不犹豫告诉安毅:我对兄弟你的人品和智谋无比钦佩,更看到了彼此合作的美好前景,愿从此往后以兄弟相待,真诚携手亲密合作,绝不会有半点相欺,也不会有一丝动摇! 安毅听完二话没说,立刻出去打电话向和气通融的邝营长请假,回来带上胡子领着二张,大步走出大营,直奔沙面租界的洋行。 ****************** ps:明天就可以拿回电脑了,不用再奔波于网吧和家之间,幸福啊!提醒一下:强推快结束了,你收藏了吗?抓紧度收藏哦! 最后推荐一本书:《苏俄再起》(书号1265418),曾经的级帝国几年间轰然分崩离析,让多少人唏嘘不已,又让多少国家的命运从此改变。如果苏联还在美国还敢如此猖獗吗?如果苏联还在中国的压力还会这么大吗?如果苏联还在……重生的主角现自己居然是克格勃最后的主席,819事变参与者之一的弗拉基米尔的养子,他为了自己的命运不得不走向改变苏联的坎途……一个强大的苏联不可能成为中国的盟友,但是它还是会拉拢中国,因为美国也在干这件事。中国绝对会在美苏的争霸中汲取最大的利益! 第七十四章 爆笑中的泪水 “***小毅,几天不见竟然升上尉了,四期第一人啊,行啊你!” 等候在西大营门口的曾扩情一把拉住安毅:“别进去,我已经帮你请假了,坐我的车一起走。今晚这个晚会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校长和各部官长都会莅临著名的南关剧场,中央党部各军、各部门已经为此准备多时,我们的血花剧社将在这个北伐之前的最后一个大型晚会上表演两个节目,新剧目需要你的手风琴伴奏,还有一个就是陈果夫部长在各高校和社会团体的要求下,亲自点名要你献上一曲手风琴弹唱,也算是你小子离开血花剧社前的绝唱吧!” 安毅猛然想起今天就是楚儿初次登台的七月一日,心中一痛,连声拒绝,想回去算清下午与四师之间成功达成的工兵铲和枪械买卖,搞清楚自己赚了两万一还是两万二?无奈曾扩情又是威胁又是利诱,最后狰狞地吼出割袍断义,安毅知道再也无法拒绝,只能让胡子先回去,自己跟曾扩情走顺便回家取手风琴,一路上乘机提出这样那样的条件,露出一副贪得无厌的奸商嘴脸,让曾扩情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车外。 晚八点,盛大隆重的预祝北伐马到成功的大型晚会在全场嘹亮的歌声中拉开序幕。 革命军总司令、北伐总指挥蒋介石将军上台致词,雷鸣般的掌声过后,党部机关的两百多名老中青上台高唱党歌军歌,接下来是各高校剧社、各社会团体包括妇女界的小话剧、舞蹈、民乐、齐唱、诗朗诵等相继出台,台下中央领导和各方大员兴致盎然,两千六百多名各界代表欢声阵阵赞誉不绝,特别是血花剧社推出的新剧《北伐军魂》获得巨大成功,短短八分钟内把革命军前赴后继、勇往直前的英雄气概和凌云壮志体现得淋漓尽致,让处在潮水般掌声和欢呼声的安毅对编剧贺衷寒万分钦佩——老贺刚回来不到六天,就拿出如此气势滂湃的大手笔,足以看出他聪明绝顶的脑子、对政治的敏锐嗅觉和扎实的文学艺术功底。 还有一个节目就到安毅的手风琴弹唱,坐在后台化妆间的安毅爱惜地擦拭自己的手风琴,心里想着选择一什么样的曲子才能与今晚的晚会主题相称,却听到舞台上传来声情并茂的女声诗朗诵,一献给自己即将出征的丈夫的诗,凝聚着妻子无限的爱恋、担忧、期待和奉献,全场无不为之动容,不少人偷偷擦去感动的热泪,就连冲进化妆间找安毅算账的贺衷寒也静静依靠在门上,听完之后连声哀叹,夸赞诗中的情真意切和无边爱情。 “安毅,你准备一下,正在表演的评弹结束马上到你的节目,由于粤剧名流秋婉先生在半路扭伤脚不能前来,你需要多表演一曲才行,否则跟在你后面的舞蹈赶不上,拜托了!” 来自党部宣传部的中年女副导演说完慌忙赶往隔壁的女化妆间,大声埋怨女演员动作太慢、纪律性差,居然至今人也没有来齐。 身穿一套白色西式演出服的安毅无奈地抓起一旁的白色礼帽扣住光头,怯生生地抬起脑袋望着一脸狞笑的贺衷寒,万分愧疚地讨饶: “老贺,你大人有大量,就别和小弟一般见识了,等会儿小弟开始弹唱前就说曲词都是你写的,这样也能略微弥补小弟心中的悔恨。” “哈哈!你敢再胡说一次试试?” 好不容易在比武那天锁定安毅。没能痛打他一顿却被他成功溜掉地贺衷寒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听安毅还要来一次诽谤。气得差点儿当场拔枪。他好不容易压住火气。恶狠狠地瞪着安毅: “祈祷吧!今晚你不脱层皮老子跟你姓!” 安毅又是忏悔又是剖析自己肮脏地灵魂就差没跪下了。看到贺衷寒仍然是一副不依不饶地架势。顿时火大。刚要警告贺衷寒两句就被匆匆跑来地副导演拉出去上场。只能悻悻地瞪了老贺一眼。咬牙切齿地说出一句“老子陪你玩到底”。立马把贺衷寒吓得脸色白。深恐无法无天地安毅一气之下上台就胡言乱语。连忙追出去想说两句软话却也来不及了——安毅在女导演反复要求“不管怎么样一定演完六分钟”地话语中捞起幕布闪亮登场。 在舞台明亮地灯光下。前几排地老大们很快认出了可爱地安毅。不少老革命情不自禁笑出声来。我们地蒋总司令也用洁白地手绢捂住咧开地嘴。低下那标志性地脑袋。转向身边地夫人。告诉她这个高挑多才地帅小伙就是自己多次提到地得意门生。 蒋夫人听完想起安毅地恶作剧也掩面而笑。一双温柔地眼睛赞赏地看着台上风度翩翩鞠躬致礼地安毅。 随着越来越多地观众认出了安毅。欢快地笑声像传染一样弥漫全场。还没表演就获得如此地欢迎。令诸多大腕羡慕不已。不得不承认安毅确实英俊潇洒、自有一种天然地亲和力。 在全场欢快的轻笑声和无数双快乐的目光注视下,安毅从容坐在椅子上,调整话筒高度,解开风琴扣,用他淳厚的略带磁性的标准国语礼貌致谢: “谢谢所有来宾的鼓励!谢谢军中官长们的关怀爱护、谢谢无比崇敬的校长和黄埔师长们的栽培!谢谢军校血花剧社所有同袍的挚诚帮助和鞭策,没有你们,就没有我安毅的今天!” 场下一片掌声,都为这个有情有义的年轻人感到高兴。 安毅继续说道:“刚才我们血花剧社新创作的《北伐军魂》获得了来宾们的慷慨掌声,让我对参加表演的学长和学弟们深感钦佩和自豪,在此我特别感谢一如既往对我关爱备至、用博学和睿智给我们的集体带来一个又一个荣誉的学长、《北伐军魂》的编剧与导演贺衷寒先生……” 场下哄然大笑,安毅恍如不知地继续说道:“在我的成长道路上,在我投身革命的前一夜,贺衷寒学长都起到不可磨灭的导师作用,他对理想、对人生、对事业、对生活的热爱,远远出了我的认识,给我留下了终身难忘的记忆和启迪。举个很小很小的生活例子说明:去年的这个时候,贺衷寒学长为了提高我的思想认识、陶冶我的情操,利用宝贵的休假休息时间给我讲解革命道理,随后还拿出自己仅有的四个毫子带我来今晚这个南关剧院买票,让我领略一下岭南优美动人的民族艺术粤剧。当时我的粤语不是很熟练,排队买票的时候动作太慢,让一位美丽的女士抢先一步排到我和老贺中间,当时人很多比较挤,我身后排队的观众挤着我了,但是我担心挤着前面这位娇柔的女士,只好硬撑下去。” 所有人的胃口都被吊起来,如此别开生面的诉说,让紧张了半个晚上的观众轻松不已,也非常期待。 安毅扫了一眼躲在舞台左侧大幕后紧张得满头大汗的贺衷寒,转向观众,开始了粤语与国语交替的惟妙惟肖的单口相声: “当时人太挤了,让我几次靠到前面那个女士的背上,女士不高兴了,用非常有特色的广东国语对我说:‘同志啊,你不要总是爱(挨)我好不好啊?你爱(挨)得我好幸福(辛苦)啊……’” 全场轰然大笑,谭延闿、朱德培、李济深、陈果夫等十多位老大忍不住放声大笑,蒋夫人笑得花枝招展,靠到了老蒋肩上,老蒋笑得忘了捂嘴,一口一个“娘希匹、就知道他没好话”,台上准备为下个节目伴奏的乐师们也笑得前俯后仰,摔倒了不少乐器,后台女化妆间里的楚儿也笑得弯腰了,就连心惊胆跳的贺衷寒在一边也开怀大笑忘了戒备。 安毅脸上不但没有笑容还颇为无奈,等笑声稍停他继续说道:“当时我也糊涂了,急忙指指自己身后对女士抱歉地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是后面的人用力爱(挨)我,我才不得不爱(挨)你几回的,本来我不想爱(挨)的……” 全场又一阵爆笑,经久不息,好不容易停下来安毅继续解释:“谁知女士生气地指指她前面的老贺对我说:‘你不要再爱(挨)我啦,你再爱(挨)的话,我就要爱(挨)上前面这个老男人啦……’” 这一回可不得了啦,观众们再也无法自制,笑得声震穹宇,喜泪飞溅,一个又一个的绅士淑女笑得蹲到凳子脚下,全场笑声雷动此起彼伏,延绵不绝,舞台一侧的贺衷寒也笑得天昏地暗,再也不记得责怪安毅的恶行。 而我们可爱的安毅同志不但没笑,还拉起了风琴,反复演奏一新颖曲子的前奏部分,等笑声逐渐平静,就用他好听的声音报出自己将要弹唱的曲名《为了爱,梦一生》,观众们听到优美的旋律和安毅报完曲名,也6续收起笑意,认真倾听,一段华丽但有些哀婉的技巧形前奏缓缓流出,安毅淳厚的歌声在手风琴伴奏声中缓缓飘荡…… “为了爱,梦一生,这是疯狂还是缘分?爱你有多深,就是苍天捉弄我几分。不敢想,不敢问,是我太傻还是太真……为了爱宁愿不醒来,再多苦我不在乎,为了爱这场梦吹不散,情愿用一生等待……” 缠绵而忧伤的演唱,深深打动了全场观众,浅显却诚挚的歌词,奇异却动人的旋律,让所有人不禁为他的伤感生出无比的同情与怜悯,就连老蒋也一脸肃穆,颇为动容。但是,除了坐在显贵中的欧耀庭夫妇频频擦泪之外,被空气中丝丝伤怀笼罩的全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安毅的心声,包括后台感动得泪眼朦胧的楚儿。 这就是安毅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他把自己的哀伤和无奈,自己的真爱和苦痛用自心灵深处的吟唱向大家诉说,在幽婉缠绵彷徨无助的意境中宣示自己对楚儿坚定不移的爱恋和牵挂——再多苦,我不在乎……梦里的余温,够我抵挡这世间寒冷…… ********************* ps:这一章较长,码完已经是十点过了。 因为待会儿我要去电脑城抱电脑,下午又要去银行排队给女儿交学费,没有时间码字……原本我想把这一章分拆开按两章的,但想想忍住了,还是决定一起上来。 大家觉得好,就砸票吧! 第七十五章 依依不舍话别离(上) 最后的曲韵袅袅而逝,安毅站起来深深鞠躬,和以往一样从容走向后台。 走出曲韵伤感意境的观众纷纷鼓掌高呼再来一个,安毅却不愿再上台了,一来六分钟任务已经完成,二来是见好就收,留下些遗憾总比让人心满意足更令人记忆深刻。 站在大幕后的贺衷寒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否则他也没有那么犀利的笔锋,写不出好评如潮的剧本,他从安毅拉动手风琴的那一刻起,就预感到这个令人爱恨交加的小弟似乎有点儿反常。 随着安毅报出曲名,贺衷寒听出这新曲透露的心事,于是忘了心中的不快,静静聆听默默揣测,听完第一遍贺衷寒确信自己的小弟有了心爱的女人,这个现足以给弟兄们多个噱头和讥讽安毅的话题,同时也能从中了解到安毅的审美观甚至更多的秘密。 贺衷寒决定去找安毅好好探寻,赶到后台哪里还有安毅的影子,连续问了三个后台工作人员都没人知道,贺衷寒顿感失望,心想又让这泥鳅给溜了。 就在贺衷寒放弃寻找,想下到观众席和那些抽空赶来观看演出的弟兄们汇合时,一段美妙的钢琴曲传来,接着传来了清澈悦耳、纯净得似乎不带一丝人间烟火的婉然歌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贺衷寒停下步子,再次走到刚才他观看安毅表演的大幕一侧,想看看这个有着如此清亮嗓音、弹出如此美妙乐曲的人是谁? 尚未接近大幕边沿,贺衷寒意外地现换上军装、背着手风琴的安毅懒洋洋靠在大幕一侧的柱子上,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台上那个弹唱的女孩。 贺衷寒心念一转,缓缓接近安毅,看到安毅眼里闪着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温柔和伤感之色,立刻明白安毅刚才的曲子与台上那位身穿洁白西式长裙的美丽女孩有关。 “她的弹奏很美,声音更美。” 贺衷寒站在安毅侧后低声说道。 安毅回头看了他一眼。再次将目光转向舞台上地女孩:“对。虽然她还年轻。不能很好地演绎出此曲地韵味。但是已经很不错了……老贺。小弟也不瞒你。她——就是小弟舍不得地女人。” 贺衷寒笑了笑:“果然有眼光。哪家地千金小姐啊?” “我原来老板地独生女儿。叫欧楚儿。唉……可能小弟这辈子难以如愿啊!” 安毅幽幽地叹了口气:“对不起。老贺。楚儿今晚是第一次上舞台。我和她约好去祝贺她地。我先过去了。你要是有空。等会儿散场到我家坐坐吧。老曾已帮我通知其他有空地弟兄。家里准备了薄酒。喝完这一顿。就不知下次再聚是什么时候了。” “行。那么我先下去和弟兄们汇合。不过恐怕能去地不多。大部分弟兄都带兵了。能抽出时间来地少之又少……看。她下场了。快过去吧。见一面是一面。否则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会聚了。” 贺衷寒非常理解安毅此时的心情,也隐约猜测出安毅可能遇到来自大富豪欧耀庭的阻力。 后台化妆间门口,兴奋的欧楚儿面对诸多迎上来祝贺的姐妹们开心不已,与师姐金慧淑等人欢快地交谈片刻,就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看到高挑的安毅背着手风琴走过来,激动得俏脸通红,姐妹们一看全都会意地开起了玩笑,几个和安毅熟悉的女孩不无嫉妒地拦住安毅,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就是不许安毅拐走自己的小师妹。 安毅以惯有的好脾气嘻嘻哈哈从容对付,几句暧昧的俏皮话,就臊得女孩们骂骂咧咧地躲到了一边,轻轻松松就与欧楚儿走到后台相对安静的楼梯口,两人四目相对,深情款款,楚儿幸福得低下了头。 安毅正想说两句赞美的话,欧耀庭夫妇已经手捧鲜花出现在台阶下。 “欧先生好!太太好!”安毅礼貌地打招呼。 楚儿看到自己父亲手里漂亮的鲜花,欣喜万分,扑在刚刚来到身边的父亲身上娇气地致谢。 欧耀庭哈哈一笑,爱怜地摸摸楚儿的脑袋,转向安毅和蔼地说道:“小毅的曲子非常动人,我现身边不少观众都被你唱得双眼湿润,你真不简单,能让人笑,也能让人流泪,真正的艺术大师也不过如此了。” “谢谢先生夸奖!夫人请小心……” 安毅伸出手,恭敬地搀扶欧夫人走上台阶,转向楚儿含笑说道:“楚儿,你真棒,弹得好唱得更好,估计你的曲子很快就会流行开来的。” 楚儿自豪地笑了笑,突然嗔怪地看着安毅:“才不是呢,你弹唱的曲子更好,把我们所有的姐妹都吸引住了,我慧淑师姐感叹说你是个文武双全的奇男子,还自言自语地说什么谁要是能嫁给你肯定幸福,到后台采访的那个叫叶青的女记者居然也随声附和,姐妹们全都笑了。” “嘿嘿……别听她们胡说八道,才见过我几次面啊?嘿嘿……先生,太太,你们慢慢谈,我得回去报道了,军务繁忙尚请见谅!楚儿,下次还想听到你的歌声,再见!” 安毅说完低头走下台阶,不敢再回头看自己心爱的女人一眼。 欧耀庭拉着女儿的手,看着她满脸的不舍心里万分愧疚:“楚儿,小毅如今是个军人,你多体谅他……来,看妈妈给你送的花漂不漂亮?” 欧楚儿把目光从幽暗的台阶下收回,看看一大束美丽的鲜花,又看看母亲疼爱的笑容,连忙走过去搂着母亲的肩膀谢了又谢,还亲了一下母亲的脸,惹来欧耀庭夫妇舒畅的笑声。 可楚儿哪里知道,自己的父母正在为如何向女儿解释这一切而愁,看似明朗的笑脸背后,其实隐藏着深深的担忧。 第七十五章 依依不舍话别离(下) 入夜,榴园中的前堂里笑声朗朗,安毅和自己的五个师兄把酒言欢,尽情畅谈,回忆起刚刚逝去却已成为往事的点点滴滴,历数哪个兄弟如今在哪个军中干下哪些成绩或惹出哪些糗事,气氛兴致勃勃轻松畅快。 三师的黄杰因为宋希濂、陈赓几个不能到场,显得颇为遗憾,特别是这次他们三师和两个补充团将要在誓师之后开赴粤东地区,窥视福建一线时刻待命,不能与一师、二师一同北上,黄杰心里颇为不舍: “哎,老胡几个都分在一师,混得很不错,这次北上估计不少弟兄将会获得很多机会,包括小毅你,一个月内就做出令人刮目相看的优异成绩,为咱们一军争得了面子和荣誉,引各军对工兵作用的重视和军事训练改革的大讨论,成为四期第一个实授上尉军衔的佼佼者,这次肯定会被当成尖兵率先出,来日可期啊!” 弟兄们都看着大大咧咧的安毅,频频点头。曾扩情笑着说道:“这次二师几个长官都大财了,不声不响赢了四师张辉瓒十万元,这事传遍各军都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多人大跌眼镜,都说怎么也想不到刚刚组建工兵营不到三个月的二师,竟然会拥有如此强横的战力,弄出这么多新手段来,你们不知道,友军那些将校见到我都在问安毅是谁?是不是留洋回来的?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鬼点子,哈哈……校长也高兴坏了!小毅,刘长官他们分给你多少?” “咦,你们怎么一个个像饿狼似的看着我?小生怕怕!” 安毅的玩笑话惹来弟兄们一阵欢笑,他耸了耸肩,拿起酒瓶给大家倒上,收起笑脸颇为感慨: “我在二师过得很愉快,几个长官对我非常好,何军长也很关照,把小弟的三连定为二百二十五人的加强连编制,还允许小弟的三连自己任命两个代理排长和十七个正副班长,今天中午又全部更换新枪,把工兵营的待遇提高到主力团一样的水平,一次性拨给了小弟四千元用于改善官兵福利,小弟心里感激啊!这次北上被告知要先行一步,为我军搭桥开路,小弟哪敢不效犬马之劳?” 众弟兄颇以为然,不再纠缠安毅分得多少的事。 甘丽初想了想说道:“粤湘交界山路崎岖,粤汉铁路分别到了郴州和韶关就无法连接了,我军各师新装备了不少运输车辆,但是能否顺利通过粤湘交界的近百公里山路,真的是没有一点儿把握。我觉得小毅此行还是非常艰苦的,所以此去必须慎之又慎,别太玩命了,弟兄们还等着一起齐聚南京举杯同庆呢。” 安毅点点头,感激地敬了甘丽初一杯:“小弟记住甘大哥的话了,也预祝甘大哥、黄大哥和三师的弟兄们一路打下福建,把战旗插在上海滩上。老贺、老曾,你们都在总部,跟随在校长身边,一定得事事关照一线的弟兄们,要是小弟有个行差踏错的,你们可得给我美言几句,千万别让小弟被一捋到底从小兵干起,哈哈!来,我再敬两位大哥一杯。” 黄杰、甘丽初、孙元良听到安毅说出心声,哪里还不随声附和?但酒到八分的贺衷寒和曾扩情怎么肯吃亏,两个都是舞文弄墨、心计百出的整人高手,三言两语就让所有人都倒满杯子,众弟兄这一大杯下去大多够量了,又打诨笑骂了一番,没等二婶上茶,个个脸红脖子粗地站起来,相互叮嘱抱拳告辞。 好在官至上校地曾扩情弄得辆半新旧地雪铁龙轿车。才使得几个扶墙走地老大不至于回不去。 送走弟兄们。关上院门地安毅长吁短叹回到堂上。现收拾干净地桌面上重新摆上几个精致地小菜和一瓶酒。二婶笑眯眯站在一旁给安毅泡茶。 安毅心有所感。转头一看。老道正叨着烟背着双手满脸不高兴地走了过来。坐下后指指桌子对面: “来。坐下陪老子喝一杯。你小子甩手一走倒也痛快了。给老子留下无数地麻烦。唉……愣着干什么?不愿陪我喝一盅?” “不不!我哪儿敢不遵命?我地半壁江山全靠你给我撑着呢。嘿嘿……二婶。我来倒酒……二婶。什么时候喝你和老道地喜酒啊?” 安毅口无遮拦地开玩笑。看到二婶这回不骂自己反而扭头小跑进里屋。惊讶之下立刻想到什么。放下酒瓶转向老道哈哈大笑: “行啊,老道!老子真看不出来啊……告诉我,这次是不是奉子成婚啊?” 老道白了安毅一眼,端起酒杯示意一下一干而尽,擦擦胡子毫不愧疚地说道:“当然要成亲了!不过没必要弄出那么大动静来,自家人摆上一桌意思意思就行,不过你赶不上了,唉……你小子要北上,冬子又在念黄埔军校,一个月难得回家一次,家里一下子冷清多了!” 安毅心里也很难过,给老道满上一杯歉意地说道:“林旭东林四哥和阿彪会常来陪你喝两杯的,他们对你这个狗头军师可是无比敬服的。” 老道捋着长须,仰天长叹:“他们是他们,哪儿有你和冬子亲啊?要不是为了你和冬子的前程,老子才不愿趟这滩浑水,想老子从娘胎出来就开始了三十八年的修行,遇上你这魔王,道行全都毁了……来,今天你得陪老子喝个够……” ******************** ps:刚陪女儿去小学报名回来,赶紧给大家送上最新的一章。马上就要下强推了,没有收藏的赶快收藏啊! 下一章预计在下午五点过更新!再接下来又会是周一凌晨12点的打榜时间,届时将会爆三章3ooo字以上的大章节,全部加起来预计又是一万多字,我想这样字数的公众版,足以对得起大家的支持了! 周二凌晨,本书准时上架,到时候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第七十六章 誓师 七月九日清晨,国民革命军第一军一师的先遣营和一师、二师的两个师直工兵营汇集北郊,作为北伐先头部队提前出。 一师先遣团和工兵营将开赴湖南郴州进行临时营区、补给兵站的选址和建设、以及保卫联络等各项准备工作,二师直属工兵营的任务是拓宽韶关至郴州之间交界地区各处山道、加固桥梁,便于全军各部辎重车队顺利北上。屡建奇功的安毅三连,自然被当成道路施工的主力军。 “这两匹马还凑合,快去吧,队伍我来带。” 胡子牵着两匹系上马鞍的枣红色驮马来到安毅和尹继南身边,身穿笔挺军装的尹继南连忙把缰绳接过来。 安毅看了看前后长龙似的北上队伍:“胡子,等会儿你寻个机会找找老何,让他再给咱们几匹驮马,咱们连装备这么多东西,只有十二匹马不够啊,弟兄们会很辛苦,行军度也会越来越慢,这样怎么行?” “好吧,我去找他,军需处上上下下收了咱们一千大洋,这点面子他们不会不给的。你俩快走吧,等会儿来不及了。” 胡子看了看表,催促安毅两个快去东校场参加毕业典礼暨北伐誓师大会。 安毅点点头,接过尹继南递来的缰绳,与尹继南同时翻身上马,两人双腿一夹轻挥马鞭即并马而去。 具有历史意义的北伐誓师大会于今日举行,誓师阅兵之前将会举行黄埔四期毕业典礼,分到各军的两千余名毕业生都会回到东校场,以原各连队、各大队为单位参加盛大的阅兵仪式。 安毅和尹继南以及其他十三名表现突出的四期毕业生,被选为本期学生代表上台宣誓并接过校长蒋介石亲手颁的佩剑。 东校场内外彩旗飞扬,号声阵阵,安毅和尹继南通过两道戒备森严的岗哨不得不在西门外五十余米的地方下马,把缰绳交给担任警戒任务的两个学员兵,尚未来得及谢谢,两位学员就向安毅和尹继南敬礼:“学长辛苦!” 安毅仔细一看。高兴地大笑起来:“李鸿、唐守智!哈哈……对了。你们不是也要跟随军部一起北伐地吗?” 老成地工兵科学员李鸿回答:“我们可能要晚走几天。到时肯定能和两位学长见面。我很想到你们三连见习。不知道学长愿不愿收下?” 尹继南和安毅都十分喜欢这个来自湖南湘阴地单眼皮学友。在校时大家就不少见面。而且李鸿年纪比安毅和尹继南都大两岁。说起话来根本就没什么距离。 尹继南高兴地回答:“求之不得呢。到咱们连担任见习排长吧。你地学识和能力一点儿也不比我们差。” 李鸿谦逊地摆手。听到军校特有地集合号声连忙叫两位学长快进去。一旁地步科学员唐守智羡慕地看着安毅两人地背影。轻轻给了李鸿一拳:“两位学长都是四期地能人。总结出地综合训练法已被引入咱们学校训练之中。还没毕业就获得授衔。难以望其项背啊!止真兄。你真有福气。碰到这么好地学长。这次肯定能如愿以偿带兵了。唉。我就麻烦了。咱们步科人太多。争破脑袋恐怕都不能分到一线。” “我也相信这次能如愿以偿。安毅学长尽管表面嘻嘻哈哈不拘小节。但原则上地事情从不苟且。说到一定能做到;尹继南学长实实在在从无戏言。这一点在咱们工兵科师生中是有口皆碑地。”李鸿自信地笑了。 安毅和尹继南出示证件进入西门,在漫天的军旗中找到军校的旗帜,两人穿过一个个方队跑到队伍前面,尚未来得及与众多久别重逢的同袍打个招呼,就被教官驱赶到工兵大队的方队前面,依照原本在校时的习惯,安毅和张天彝还是二区队的正副领队,尹继南则跑进队伍中,在一群同窗羡慕的祝贺中露出惯有的谦虚笑容。 “立正——奏乐——” 全场随着口令的响起,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军乐队奏起了凯旋曲和军歌,接下来是各部长官一个接一个的讲话,足足站了一个小时后蒋校长才姗姗走到麦克风前面,表著名的北伐演讲。他的讲话看似平静,但字里行间洋溢出一种一往无前、慷慨激昂的斗志。 校长的讲话结束,全场掌声雷动,口号喧天,足足沸腾了三分多钟。 李济深副校长走到麦克风前,大声宣布黄埔四期毕业典礼开始,雄壮的黄埔军校校歌奏响,两千多名雄心万丈、无比自豪的黄埔学子齐声高唱声震九霄:“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 歌声停下掌声雷动,位于主席台正前方的两千多名黄埔四期生,在副校长李济深将军威严的口令下齐步向前,一个个方队整齐划一、步调一致地走到主席台下方巍然站立,个个扬起骄傲的头颅凝视台上的恩师和官长们。 在李济深的一声声命令下,各连队、各大队原任长官迈着庄严的步子,手捧摆放整齐的“中正剑”来到各方队前面准备分,安毅、尹继南、李弥、张灵甫、杨杰、文强、刘玉章等十五名四期优秀学员代表在军校教育长和政治部等长官的率领下,精神抖擞地登上主席台,在万众瞩目之中排列整齐,等候校长亲自授予军人们梦寐以求、象征着地位和荣耀的宝剑。 军号声嘹亮吹响,军乐队奏起了军歌,蒋校长、李济深副校长在一群军校高级官长的簇拥下走向自己的学生,从右侧第一位的高魁元开始,庄重而满怀希望地把宝剑缓缓递到自己学生手里,每一把剑蒋校长都要和自己的学生低语几句,叫出自己学生的姓名,亲切问候在如今的部队里过得怎样?令许多学生激动得热泪盈眶感佩莫名,等到与副校长和后面的恩师们敬礼握手时,早已说不出话来。 安毅是排在第一位上台的,却是最后一位领到宝剑的。 蒋校长领着一群学校官长、恩师来到挺胸肃立的安毅面前,满意地点点头,和蔼地问道:“你的连队到哪儿了?” “报告校长,一军二师工兵营三连于凌晨五时出,学生离开时位于北郊四公里位置,此刻应到达同德村火车站等候乘车前往韶关。”安毅大声回答。 蒋校长听到如此详细的汇报,微微一笑:“很好,我很满意。安毅,你是我们黄埔四期的优秀学生,学校师长为你骄傲,身为校长我也深感自豪,望你再接再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主义坚定一往无前,为军校、为革命军、为师长们争取更大的荣誉和功勋!” “学生铭记校长教诲!” 安毅回答的声音更为响亮,把一旁的摄影记者吓得哆嗦了一下,手中会冒烟的闪光灯差点掉到地上,引来官长们的一阵侧目。 蒋校长看了不禁莞尔一笑,接过副官送上的宝剑,缓缓递到安毅面前,低声说出一句令人意外的话: “安毅,你锐意进取能文能武,风趣诙谐又不失原则,可以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锋芒闪烁全身是刀啊!” 安毅激动地双手接过宝剑,身子微微前倾,向含笑凝视自己的校长恭恭敬敬地低声回话:“校长,学生愚钝不知收敛,知错了!认真地说,学生就像什么病都可以顺手抹抹的万金油,全身是刀没有一把利,只有校长今日赐予的这把宝剑,才是学生身上最锋利的刀!” 蒋校长听了大喜:“好!好!不愧为我的学生啊……安毅,保持你的性格,别改,改了就不是你了,哈哈……” 众官长听得有趣也哈哈大笑,李济深待蒋校长转身离开,来到安毅面前回个礼,静静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非常器重的学生,想起他刚才与蒋校长说的话,李济深知道自己得不到这个奇才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谁知安毅突然低声说了句话,让李济深感动得差点失控:“李叔,晚辈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你……保重身体,你的腰部老伤不妨去沙面的英国医院看看,那里治疗腰伤有一套。” 李济深无比欣慰地缓缓点头,伸出手拍拍安毅的肩膀:“我听到了……小毅,我知道你勇猛,但要审时度势,谋定后动,你还年轻,要戒骄戒躁善于总结,明白了吗?” “晚辈牢记在心!” 安毅庄重地行个军礼,目送李济深转身离开,恭恭敬敬地与后来的学校恩师一一见面,接受祝福和教诲。 随后和十几名承载所有四期同袍荣誉与希望的骄子转向台下的数万军民,举起手庄重地敬个军礼,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走下主席台。 热血沸腾的宣誓完毕,随着司仪官的一声口令,盛大的阅兵仪式开始,二区队作为四期的先进标兵区队被安排在十几个毕业生方队的第一位置。三名军校优秀教官担任的旗手在旗帜卫队护卫下率先出,学生兵组成的仪仗队方阵紧随其后,二区队方阵前面的安毅大声出口令,率领自己的方队跟随在军校仪仗队后面,迈着坚定的步履走向主席台前,接受台上近百名军中将帅和党部魁们的检阅,整个军校队列朝气蓬勃,雄心万丈,赢得主席台和四周数万观礼军民的阵阵掌声。 随后,各军的精锐部队代表悉数登场,把誓师阅兵盛典推向一个又一个**。 仪式在正午结束,安毅带着尹继南在拥挤的操场上四处游走,和四期的一个个同窗热情握手谈笑话别。 此时的安毅,又恢复了他平时口无遮拦、妙语连珠的做派,到哪儿都和弟兄们打得火热,到哪儿都会引一阵阵无羁的畅笑。 眼看时间飞逝,安毅和尹继南依依惜别同窗,骑上马追赶自己连队,悬挂在两人军官腰带上的宝剑非常显眼,随着坐骑的奔驰上下晃动。 尹继南拍马赶上安毅,大声问道:“大哥,刚才在台上你和校长说些什么,让校长笑得那么开心?” 安毅哈哈一笑:“你想知道?” “对啊,我距离你最近,可是你们说话的声音很小,我听不清啊。” “哈哈!说给你听听也无妨,我对校长说这把剑的剑柄太难看了,哪天我财了一定用白金和宝石重新装饰一下,哈哈……” ********************* ps:分量足足的一章!晚上12点会冲击周点周推榜,请大家继续支持啊! 加精华的活动持续进行中,只要诸如“顶”“加油”“砸票”之类的帖子,都一律加精华,每人限四贴,当然言之有物的评论帖子无任何限制,多少都行! 最后推荐一本好看的书,《异界升龙》(书号:135o127):一个无意中触动未来智能系统的年轻人穿越到异界大6,并且修炼了龙族功法的故事。龙族修炼到十级就是化人,人类修炼龙族功法到十级会怎么样?化龙?!龙体人身,绝对强悍的**力量!连接:135o127**net 第七十七章 我们连的军歌 “加油干——啦嘛呵嘿, 死了算——啦嘛呵嘿! 你不干我不干谁来干呀? 不干就滚***蛋——啊!” 站在山道石岗上的工兵营长邝世民用手搭上额头向前眺望,对身边的政治指导员杜正宽问道:“恐怕有一公里远啊,你看清楚了?” 中等个子、体态偏胖的杜正宽中校乐呵呵地说道:“肯定是安毅手下那帮痞子唱的歪歌,全营就他三连啥事儿都敢干,半个多月前在韶关下火车,他手下二排一个弟兄被五军一个连长煽了一巴掌,安毅这小子就找到人家营部去,结果一看那连长是他三期的弟兄,安毅没办法只能把胡子几个赶回来,自己留下硬是诈了人家一条烟才肯罢休。这家伙也挺有意思,回来把被打的士兵叫过来,当着两百多弟兄的面一顿臭骂,还把新分下去的二排排长教训了一通,说什么以后再挨打不还手就别回来叫疼,随后把烟全给和他一起去打架没打成的七八个人,只给了被打的那个小兵一支,还说就算医药费吧,哈哈!” 邝世民嘿嘿一笑:“这小子绝对不吃亏,哈哈!老杜,有安毅在,咱们可省心多了,一连二连两个连长都是他的学长,看到安毅干得这么起劲谁也不愿落后,根本不用我去做什么工作,接到师部命令一传达就抢着干,哈哈……等你熟悉了就明白了。有个事我得和你说说,不用给他们上政治课,没事过去走走,和他们聊一聊,碰到吃饭就坐下吃,三连的几个厨子人长得歪瓜裂枣的可手艺不错,就连师部最好的两个厨子也是从三连硬抢去的,哈哈!” “怪不得一到中午吃饭你就去三连检查工作,原来是这样。”新来的营教导员伸出两手指点点邝世民。 “小声点!告诉你啊,三连中午那餐特别丰盛,早晚你就别去了,早上那餐开饭太早,晚上那餐又没个定时,哈哈……哟!好像是王副军长来了?师座和几个长官陪着,我们得下去迎一迎。” 邝世民手脚并用趴下石岗,一面整理军容,一面和老杜一脚高一脚矮地下坡。 三连的施工现场高处插着一面军旗,这是广州妇女联合会特意为三连绣的,靠近旗杆处从上到下一排银线绣出的字是“第一军二师工兵三连”,这面旗由党部转到军部邓演达那里,再由邓演达转到二师,最终到三连手上。这是全军团以下单位唯一获得的赠旗,让刘歭等人很是自豪了一把。 三连正像原先安毅和一帮学长估计地那样。走在全师地最前面。一路逢山开路。过河搭桥。好在广东地区各级政府做得不错。在广东境内没有什么让三连啃地硬骨头。遇到山道拐弯处较为倾斜地路面和突出太多影响车辆通过地石头。三连才用爆破或者其他方法施工。 在近二十天地行程中。安毅收获了个人才。就是毕业于潮州分校地福建籍见习排长蔡光庆。这位十九岁地小子老家在闽北邵武县。父亲是矿上地主管。从小到大常到矿山去玩。耳闻目染下慢慢就学会了爆破。只是他老子没让他亲自动过手。进入三连之后深受安毅地影响。干什么事都积极主动。刚开始在交界处地大坳算了又算。最后硬着头皮放了几炮竟然非常有效果。于是尹继南就拉着他一起总结经验。随之把光荣地爆破任务交给了三排负责。安毅非常得意。总是乐呵呵地对胡子说:老子地命就这么好。想什么来什么。哈哈! 可今天这段名叫苏仙岭地山路施工非常困难。由于湖南地唐生智一直与直系军阀打得你死我活。根本没有一个稳固地各级政府统治。也就无法像广东那样政府一动员下面就响应。所以一进入湖南境内道路就很糟糕。特别是这段苏仙岭山道。很多狭窄处也只能通过马车。历来这一段大多都是用肩挑马驮把货物送过去地。不过。只要过了这段最难走地路就没事了。郴州城遥遥在望。 从上午开始。坡顶地安毅面对路边重逾万斤地生根石。擦去流不停地汗水低声长叹。无比地想念上辈子那些功能强大地工程机械和先进开凿设备。可是想归想还得面对现实。打了大半天地炮眼浑身汗水。尽管腰酸腿痛还是得咬牙干下去。于是看着一群疲惫地弟兄。他只能赤膊上阵抡大锤了。 为了鼓劲。安毅瞎编了一没记全歌词自己信口就来地“加油干啦嘛呵嘿”。没想到他一嚎出来立刻大受欢迎。这群五音不全地弟兄们非常喜欢这简单易学又能泄自己心中怨气地粗俗歌曲。只听安毅唱几遍竟然个个会唱了。而且延绵百米两百多号人越唱越整齐。施工进度大大加快。 安毅一看乐了。五排长鲁雄问这歌叫什么名字?安毅想都不想随口就来:咱们工兵三连地军歌! 半坡一公里处的石岗,二十七日率领主力部队从广州乘火车到韶关、接着风雨兼程挥师北上的副军长兼一师师长王柏龄、参谋长蒋伯诚,一师副师长王俊和、二师师长刘歭等主官被三连五排哨兵拦下,禀报说掌旗兵正在与坡顶联系,五分钟内即将爆破,任何人禁止前行。 王柏龄转头看看山道上停着的一长串车辆,心急如焚,但是前方道路没有拓宽,根本就无法前进,再急也只能干瞪眼。军参谋长蒋伯诚非常有气度地安慰说,二师的五团和六团已经轻装过去扎营了,不急在这一会儿,反正今晚准能到达郴州扎营,明天全军即可乘坐专列提前一天抵达长沙。 没到五分钟,一声声哨声从远到近6续传来,两分钟后,一连串巨大的爆炸声接踵响起,只见坡顶乱石飞溅,硝烟弥漫,剧烈的震动将王柏龄等人站立的山岗左侧山上的碎石震落下来。 王柏龄这才知道公路爆破的威力,等声音停下,他拉拉震得嗡嗡叫的两只耳朵,转向刘歭:“经扶兄,你的工兵营不简单啊,是否聘请了专业技师?” “哪里请得到?先头部队出前,我到兵工厂求爷爷拜奶奶没一个人愿意来,广州各大学和咱们军中没一个学过爆破的人才,在韶关我又去了一趟铁矿山,才知道仅有的一批爆破手都被先行入湘的四军征召了。四军走得早,没有配运输辎重的车辆,估计他们是为下面的攻城提前准备的,所以我一个人都找不到,只能依靠手下弟兄边学边干,还好,三连比较争气,经过数次小规模试验之后,连续十几天都成功实施障碍爆破,上午我们经过猪嘴弯那段三十米险道就是三连炸出来的。”刘歭显得无奈也颇为自豪。 王柏龄点了点头:“不错,那段路确实险……怎么样?现在差不多可以通过了吧?” “还不行,根据暂行规定,必须等候半小时,工兵连得清理完路上的大块碎石,检查所有爆破点是否安全起爆完毕,有没有巨石松动的隐患,要是有得先排除掉才能通过。” 二师参谋长胡树森亲自观看过猪嘴弯爆破施工的全过程,所以了解得非常清楚。 王柏龄看看表,缓缓走下石岗,在两名卫士的搀扶下脚踏实地,便迈开大步走向坡顶施工处。 哨兵想拦又不敢拦,只能着急地对上方十几米的掌旗兵大喊:“快摇旗传递消息!” 掌旗兵往下一看,见这么多长官进入警戒区域,连忙摇旗,得到山顶的弟兄摇旗回应这才松了口气。 走在王柏龄身后的徐庭瑶苦笑了一下,刚要说话胡树森的手背正好碰到他前摆的手上,他抬头一看,没见着胡树森看向他,以为是无意中碰到的,刚要开口胡树森又来了一下,徐庭瑶这才意识到胡树森是让他闭嘴,只好闭上嘴低头跟随。 “连长,长官们不顾阻拦,径直向我们走来了!” 冬伢子来到安毅身边报告。 安毅向下看了一眼,从一个成功爆破的检查点站起来大声命令:“三排,立刻报告各点检查情况!冬伢子,把老子上衣拿来。” “七号炮眼成功爆破……九号炮眼成功爆破……十六号炮眼成功爆破……十一号炮眼成功爆破……” 安毅舒了口气,边穿衣服边令:“立刻检查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一排、二排、四排加快路面清理度!胡子,让你的五排警戒哨向北前出五百米!” “是!”复命声接连传来。 一块块炸出的大小石头被掀下右侧的山崖,出一片延绵不绝的撞击声和滚动声,安毅大步走到蔡光庆下方的爆破点,对爬上山体检查岩石是否松动的蔡光庆大声喊道: “光庆,让两个班长带队检查就行了,快下来跟我去见见师座,你小子也该去混个脸熟了,快下来!” 蔡光庆收起钢钎,敏捷地滑下坚实的岩壁,几步跳到安毅面前:“你去就行了,我留下来看着弟兄们,不检查完我不放心。” 安毅看看左右低声说道:“教导员帮你看着,这个机会可别失去,人家就是想见师座一眼都没办法,现在师座几个都来了,还有副军长和参谋长,你不抓住机会别怪我不提携你,只要你现在跟我去,等会儿我就悄悄求一下参谋长和徐副师长,让他们把你排长前面的‘见习’两个字给拿掉。” 蔡光庆大喜,随即又望向山上,安毅和前面的尹继南做了个手势,一把抓住蔡光庆的衣领拉着就走,蔡光庆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跟随而去。 没走出三十米,安毅听到半坡传来汽车马达的轰鸣声,心中一惊,连忙向坡顶的胡子喊道:“胡子,马上检查路面有没有浮石,再看看山崖那边的路基!” “明白!” 安毅一把拉住蔡光庆:“不能走了,咱们俩马上从这儿开始检查路面,你往下我往上……***,十分钟都等不了,要是滑下一辆,别怪老子事先没有立下规矩!师座也真是的,明知道爆破半小时后内不许通行,猴急什么啊……” 第七十八章 别打残就行 ps:第二更啦!现在距离上页周推榜还有2oo多票的差距,大家有票尽管砸来,我还想最后一周上周推、周点榜呢!加油砸起! ************************ 一阵大风飘过苏仙岭上的浩渺天空,灰黑色的积雨云从西飘来,遮住了火辣辣的太阳,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石头烧焦的难闻味道。 山顶道路左侧的草亭下,王柏龄望望天色就知道马上要有场阵雨,低头看路面上忙忙碌碌军服残破、苦干二十天的一百多名工兵,心里略微有些歉意。他知道这都是安毅在不到两个月里带出的新兵,有这样的表现已经难能可贵,但是前方战事紧急,他不得不争分夺秒赶时间。 为了保险,王柏龄自己走了一趟这段新拓宽的百米山道,虽然有些碎石无法及时清理,但他认为还是可以安全通过的,只要车与车之间适当拉开距离,就能把可能的危险降到最低点,他也打从心眼儿里喜欢的安毅忧心忡忡地要求再给二十分钟,但王柏龄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意见。看着安毅没再说什么,而是带着几个副手上上下下反复检查路况,王柏龄眼里露出欣赏之色,望向山腰一辆辆逶迤而上的卡车,与身边的刘歭和蒋伯诚愉快交谈起来。 看到三辆运输弹药的重车吃力地开上山顶,顺利地驶下相对宽阔平坦的长长缓坡,安毅这才松了口气,掏出上衣口袋里的香烟递给胡子一支,自己也叨上一支拿出火柴准备点火,一辆装载弹药的三吨福特卡车正好轰隆隆徐徐上行,一阵气流把安毅划着的火柴吹灭,安毅抬起头没能看清就现一小团黑影迎面飞来,毫无准备之下无法躲过,“啪——”的一声脆响正好打在他左脸上。 安毅连忙用手一抹,翻掌一看,手掌上竟然是一坨恶心的浓痰,安毅顿时大怒,望着已经离开自己四米多的卡车就要冲上去,要把吐痰的司机揪下来一阵痛打才能消去这口窝囊气。 胡子也看清了安毅手上的浓痰,眼睛圆睁,扔掉烟卷就要与安毅上去修理人,突然看到那辆上坡的卡车右后轮生打滑,车辆失去前冲力缓缓停下,右后两个轮子飞快空转,致使车厢左右摇晃,出尖利噪声的车轮激起一片碎石向后急射,接着左后轮也出现同样的情况。 胡子大叫一声“不好”,一把拉开安毅,堪堪躲过一片高射来的碎石,两人靠在路边山体上,呆呆看着冒出滚滚浓烟飘来橡胶焦糊味的卡车,没等看清楚,卡车终于失去控制,缓缓后遛,惊慌的驾驶兵没有理智地选择倒下安毅这边的山体,而是慌乱地猛打方向盘,导致卡车剧烈扭动几下之后滑向右侧的山崖。 路边的所有官兵全都被这一险情吓得目瞪口呆,坡上的王柏龄和刘歭等人大喊大叫,手舞足蹈,无奈刚刚学会开车不久的汽车兵已经完全没了主张,众人只能在喊叫惊呼中眼睁睁看着卡车就要滑下山崖。 最先反应过来的安毅大喊大叫司机也没有反应,情急之下搬起路基下一块百余斤重的石头呐喊着冲向卡车。 无奈卡车越滑越快。安毅错过了后轮。只能咬着牙竭尽全力将大石头飞快塞到前轮后侧。自己却因去势难止扑到车门上。“嘭”地一声反弹回来。一下滚到路边凹槽里。 卡车受此阻挡。巨震一下。减缓了下滑度。无奈惯性实在太大。卡车前轮竟把阻挡地百余斤石头生生拖向后方。卡车再次无法制止地斜斜后滑。右后轮子一点点轧上山崖边沿。所有人地眼里全都是惊恐和绝望。 关键时候胡子显出了他地神勇。他在安毅被弹开时就抓起靠在山体上地沉重钢钎。冲出数米大吼一声奋力一掷。钢钎如闪电般深深插进后轮路面地碎石路面里。在车毁人亡地千钧一刻止住了卡车地去势。胡子犹不放心返回路边抱起一块更大地石头奋勇冲上去。稳稳地顶在被后轮渐渐压弯地钢钎之后。反应过来地三连弟兄们纷纷抱起距离自己最近地石头塞进车底后方。两分钟不到就堆砌成小山模样。卡车终于停下。草棚下地众官长已经紧张得汗流浃背。说不出话来。 安毅飞快爬到地上。看了一眼半边悬空地右后轮。观察仔细知道险情排除立刻爬起来。不顾冬伢子惊呼“大哥你鼻子出好多血”。几步冲到车头拉开车门。把吓傻了地汽车兵拉出来一顿痛打。鲁雄几个看到汽车兵拼命挣扎深恐连长吃亏。一拥而上就把那倒霉地汽车兵拉到路边一顿胖揍。安毅大喊“给老子打。别打残就行!”。随即命令其他兄弟拿出麻绳牵来驮马。数分钟内一群人快手快脚绑住了车头保险杠和牵引钩。将绳索地另一端套上驮马。 “行了!别打那孙子了!全给老子在边上推车。剩下地弟兄全去赶马拉绳子。” 安毅下完命令再次拉开车门。看到副驾驶兵早已缩在座位上。看到满脸是血凶神恶煞地安毅上车。孬兵飞快捂着脑袋大声哀求别打他。安毅理都不理他仔细检查档位、启动开关等处。踩下离合踏板飞快挂入一档。伸出脑袋大声吼道:“等老子动按响喇叭。弟兄们全都向前使劲。听到了没有?” “听到——” 安毅做一个深呼吸,成功动汽车,松开离合狠狠地按响喇叭,“啵——”的一声之后,满载弹药的卡车终于缓缓向前,弟兄们推车赶马手拉肩顶,终于在一群长官的注视下将沉重的卡车推到坡顶上。 安毅挂档熄火给了副驾驶兵一巴掌,问明他会开车之后转身开门下车,走到路边一块石头上坐下,这才记得鼻子痒痒的开始擦鼻血:“我日你先人,又是鼻子……” 王柏龄擦去满脸冷汗,跟在刘歭等人身后大步走下草亭,来到安毅身边见他没什么大碍松了口气。 刘歭看到胡子、尹继南已经指挥两百多弟兄铲去路上的浮石搬来十几个石墩猛夯路面,满意地点点头,扶起安毅问道:“鼻梁没断吧?” “没事,撞得不重。”安毅瓮声瓮气地回答。 胡树森松了口气,随即黑下脸严肃地责备道:“开车的兵尽管有错,你也不能打他啊,你自己打了还不够,还让弟兄们一起打,把人打得都认不出来了,你真是……” 安毅愤怒地指着下方二十余米蜷在地上哼哼呀呀的孬兵,无比气愤地大声说道:“如果他只是开车出错,老子根本就不会揍他,他***开个破车经过老子面前,竟然吐了老子一脸的浓痰,真他娘……唉!算了,现在想起来还是这孙子命大,要是他不吐我一脸,我就不会火看过去,就不会注意到车子打滑后遛,也就不会反应过来上去救援了,***!这什么破事儿啊……” 刘歭等人面面相觑,全都笑了起来,这个说“好彩”那个说“那孬兵一口浓痰还吐对了”,觉得这事那么的有意思。 王柏龄上前拍拍安毅的肩膀,连说三个了不起,安毅则虚心地承认自己打人不对请长官们宽恕,一句话就换来王柏龄的满脸笑容。 十余分钟过去,随着那个倒霉的孬兵被抬进另一辆车,载重车队也安全地通过这段险道,长官们的专车也6续到来。 送走了王柏龄等军部长官,安毅上前一把拉住即将上车的胡树森,指指下方站在路边浑身被汗水湿透的蔡光庆,低声下气地哀求:“参谋长,这段时间的施工全都多亏了掌握爆破技术和炸药装填量的蔡光庆,没有他哪有现在的成绩?咱们两百多弟兄就是脱光了没日没夜的干也不行啊,说不定还被炸死几个不吉利呢!” “把你的脏手拿开,老子中午刚换的衣服,没点讲究。” 胡树森说完钻进车里关上门,就在安毅满脸失望的时候再次开门伸出大脑袋:“你那点小伎俩还想瞒我,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以为就能打动我?下次再这样看我不收拾你……明天写个申请报告通过营里递上来,哈哈,你这小子鬼得很……” 安毅咧开嘴一个敬礼,看到胡树森关上车门缓缓离去,高兴地叫了一声,转向身后的尹继南,兴奋地说道:“光庆这事算是成了,晚上扎营你写个报告,夸完光庆再夸夸胡子,哈哈!” “记住了。” 尹继南点点头说道:“刚才你把我吓得半死,当着副军长和那么多长官的面你敢把人拖下就打,真担心治你的罪。” 安毅叹了口气:“当时老子又气又急,哪里还想到什么军长?后来钻进车里才看见上方草亭子里的一群长官,这才没继续揍车里的另一个。唉!总算熬完这段最难的路了……继南,老子现在突然不想当工兵了,一个会开点车的泼皮也敢往老子这个工兵连长脸上吐痰,丝毫不念着咱们辛辛苦苦给他们搭桥修路,一个个以为自己是主力团的就拽成那样,根本就不把咱们工兵看在眼里,别看咱们得到奖赏,可回想起一个多月来的一幕幕,我就觉得没啥奔头,在全军上上下下的脑子里,工兵的地位还是很低啊!” 尹继南笑道:“别说这个,先把咱们的事干好吧,我相信大哥不会干很久工兵的,哪怕干工兵,也是你麾下有工兵,我坚信。” “不愧为我的好兄弟啊!哈哈……老鲁过来,老子今天要表扬你!” 安毅撇下尹继南走到鲁雄身边,亲热地掏出烟递上一支:“***够意思,我还没吱声你就冲上来搭手,整个连两百多弟兄没一个够你快,这才是自己的弟兄!” 老鲁接过烟乐呵呵笑了:“连长,要不是后面交代一句别打残,老子肯定把那孙子打成你说的什么……什么生活不能……不能理,哈哈!来,点上……” 老鲁刚划着火柴,天上响起个霹雳,接着就是瓢泼大雨,无处遮挡烟也抽不成了,胡子在那边大声吆喝弟兄们看好马,别让马受惊了,尹继南这边慌忙收起纸笔资料集合队伍,整个山头就剩下一群衣衫褴、褛疲惫不堪的工兵。 十分钟后,两百多个累死累活干了二十天苦力的落汤鸡在大雨中排着队默默向北行走,前方的郴州城逐渐被夜幕所笼罩…… *************** 预告:下一章更新时间约为下午五点左右! 提醒一下,明天本书就要上架了,**规定,高v只有消费满5元下月才能得到一张保底月票,如果各位拥有高v账号的朋友没有书可以订阅,就去订阅我的《越境鬼医》,全书35o万字,只需要消费满5元就可以拥有一张保底月票!谢谢! 最后强力推荐一本玄幻类好书《异界之剑师全职者》,书号117424o,已近百万字,可放心观看。 一名世家公子,穿越异世,靠著一柄古老之剑,挑战西方魔法师的传奇故事…… 第七十九章 被遗忘的部分 三连到达郴州城南的临时驻地已经是晚上九点,大雨也在这个时候停下。炊事班急急忙忙搭灶生火,担任警戒的五排分出一半弟兄去找干柴,找来找去没一个人搬回干柴,让炊事班长韩富根急得蹦蹦跳。 靠在破祠堂大门上抽烟的安毅站起来,一脚就把吱吱作响的一扇门踢跨,指指地下,转身就走。 老韩立刻扛起门板走到门边临时伙房,举起斧子一阵猛劈,直到午夜时分,又累又饿的弟兄们这才咽下半肚子热饭,什么也顾不上随便找个干燥的地方倒头便睡。 “报告连长:接营部紧急通知,我连必须在八点二十分之前赶到火车站,随六团和友军一个营搭乘火车赶赴长沙。” 担负值班任务的五排二班长夏俭前来报告。 安毅睁开疲惫的眼睛,看了下表,时间是凌晨六点刚过,当下点了点头:“知道了,吹集合哨。” “是!” 两百余名官兵一阵忙碌,十分钟内收拾好行装,呈三列纵队跑向城西的火车站,一到车站就看到着急的营长邝世民快步迎上: “哎呀,怎么现在才来啊?小毅你看看,看看这列火车皮,全都被挤满了,连车顶都是人,再怎么挤也没办法了。一连、二连昨晚就住在车站边上,要不是六团弟兄们帮忙抢下一节车皮,来得再早也上不去啊!” 安毅看看表才八点五分,自己身后两百多弟兄早饭没吃累死累活跑到这里,竟然得到这样的结果,安毅也着急了: “营长,咱们三连怎么办啊?不能扔下两百多个弟兄啊!还有啊,出前就该饷的,可现在一文钱都见不着,这二十天来一连二连全都开往郴州干轻松活了,扔下咱们三连两百多弟兄在荒郊野岭风餐露宿没命的干,三天一次的补给少之又少,咱们几乎都是自己吃自己啊!” “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这个小营长也没办法啊!你们只能等下午或者明天地火车了。唉!我也想不到会这样。你们累了这么多天。我这当营长地没能照顾好你们。心里实在是有愧!今天又碰到这样地事……小毅。你别着急。我到前面车厢去找找跟随六团地军需官。尽量帮你们弄些军资回来。否则这一两天你们怎么过啊?”邝营长转身就走。 安毅大步赶上去:“营长。师座他们呢?” “凌晨四点走了。王副军长连夜征用了两列双车头地加长火车。把友军全赶下来。我们一师、二师四团五团和师直各部都一起走了。所以友军今天就把咱们这几节车箱给抢了。唉……等等我。马上就来。”邝营长唉声叹气地小跑而去。 无可奈何地安毅只好回来。让弟兄们坐在肮脏地站台一角歇息。看着陈旧破败地闷罐车皮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一样不住摇头。 这还不算。五军地弟兄们在车顶上或卧或坐。还不停地呼唤车下挤不上去地弟兄。不少人脱下上衣结成绳子放下来。将一个个惊慌失措、唯恐被遗弃地弟兄拽上车顶。几个实在憋不住地弟兄不管不顾地解下裤头。掏出黑乎乎地老二就从车顶往下撒尿。整个车站人声鼎沸乌烟瘴气。看得安毅和三连弟兄眼都直了。 左等右等不见邝营长回来。却等来了火车车地汽笛声。安毅大吃一惊跳起来追向车头。胡子见状紧紧追赶。安毅差不多追到站台尽头。才看见邝营长费劲地从密不透风地敞门人缝里挤出个脑袋。艰难地伸出手扔下个绑好地纸筒。 安毅飞快上前抄在手里,看着“咣当咣当”远去的列车叹了口气,解开手中纸筒的绳子打开一看,顿时痛苦地哀嚎起来。 “怎么了?” 胡子冲到安毅身边着急地问道。 安毅打开手里的一卷纸钞差点哭了:“胡子,这是宋子文行的钱,在广东勉强用得出去,可湖南老百姓不认啊!如今咱们就剩下五十大洋了,万一有个变动咱们这两百多兄弟怎么过啊?” 胡子叹了口气:“怎么不多带点大洋?你嫌重让我背也行啊。” “不是我不想带,而是和军需处老何私下定好的,我找他要大洋他就给,多少没问题,回去算账给点利息就行了,有他这话老子还带着那么重的破铜烂铁干什么?谁知会来这一出?再一个,只要到了大城市我就能取到钱,没有外国银行的我一个电报回广州,广州再一个电报回来,我就能弄到不低于一千大洋,所以我才没带那么多钱。原先说出前饷的,可到现在一文钱没有这你也知道,这一路上弟兄们太劳累,又都是驻扎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为了多攒点力气,都大把大把地花钱买来鸡鸭鱼肉改善改善,现在好了……***!惹恼老子就卖枪度日,杨志还卖过刀呢!我日他先人……” 安毅越说越气,在站台上破口大骂起来,车站的人看到两个全副武装的上尉一副暴走的样子,吓得全都拐弯走。 骂是骂,肚里空了总得找吃的去,恼怒之下安毅带上自己两百多弟兄,牵上十八匹负重的劣马走出站台,左看右看就奔斜对面最大的馆子去。掌柜的显然是被当兵的盘剥怕了,战战兢兢迎上来说自己准备关门歇业了,请长官到别的地方看看。 安毅明明看到大堂里面的后房蒸汽袅袅,肉香四溢,哪里会受掌柜的欺骗?当下和颜悦色地解释一番,并让冬伢子拿出十个大洋先付给掌柜当饭钱,掌柜这才相信这是来自广州中央政府的革命军,立刻换上一副笑脸风风火火招呼起来。 厅堂不小,两百多弟兄勉强全坐下,一个小时左右香喷喷的米饭一桶一桶地上来,湖南味道的爆炒猪肉猪肚肠子下水一大堆,由七八个男女老少厨子婆娘轮番端上,倒也让弟兄们吃得津津有味精神焕,一结帐掌柜只收了八个大洋,还如实地告诉安毅郴州小地方菜价不贵,猪下水更是便宜得很,收下长官们八个大洋已经不好意思了。安毅说既然这样你就还我一个大洋吧,掌柜的马上就急得想上吊,看出安毅是开玩笑这才擦去满脑袋的汗珠嘿嘿直笑,抓住八个大洋的手却紧紧握得白,早已伸到大裤裆里面。 安毅率队回到站台休息,直到下午三点仍不见火车的影子,弟兄们早在安毅的吩咐下清理完体内沉积以便长途旅行,可等到现在肚子又呱呱叫了。 安毅想想不对,叫上尹继南一起走进车站办公室,幸运地碰到刚刚返回的北伐总部驻站军代表,安毅和尹继南立刻敬礼说明自己的情况寻求帮助。 军代表文上校无奈地告诉安毅:“刚刚接到通报,衡阳以南三十七公里出的铁路桥,被忠于直系军阀吴佩孚的赵恒惕部两个连偷袭,好在友军反应迅将其击溃保住了铁桥,桥梁主体没有大碍,但是桥上铁轨和两端路基严重损坏,需要三四天时间修复再反复检测才能通车。” “那上午八点半开走的那辆专列呢?安全到达了吗?” 安毅这时没有担心自己的处境,而是担心一连二连和六团的弟兄们。 文上校笑道:“已经安全到达了长沙,可是也回不来了,我估计你们需要行军赶往北面一百七十九公里的衡阳才是上策,到了衡阳去长沙就方便了,可以直接到车站联系我们的驻站代表。另外,我这儿的电台下周才能修好送回来,暂时无法替你与一军联系,按照我的估计,哪怕联系上你们军部或者师部,也是一样的处理。” “那么,文长官能否给下官出具一份证明?否则下官擅自调动部属可是违反军令的。”安毅的谨慎周密没有受突然生的变动影响。 文上校想了想欣然同意:“我们有临机处置的权利,何况你们的级别不高,人数不多,我可以给你出具一份证明,否则留你们在这儿也会增加不少负担。” 文上校倒是实在人,没有什么酸溜溜的托词,拿出纸笔熟练地写下证明,最后还严格遵循程序拿出军委郴州军代处的大印清晰盖上。 安毅衷心感谢敬礼告辞,回到弟兄们面前立刻整队说明情况,并决定现在就出,看具体情况确定宿营地。 弟兄们虽然颇感失望倒也没什么怨言,特别是湖南籍的一群弟兄,都想走走看看久违的家乡这几年变化如何,山不亲人亲啊! 三连二百多弟兄沿着铁路西侧的公路向北行进,由于昨天傍晚那场大雨,沙泥路面被拉炮拉弹药的重车压出条条凹槽,到处是积水更显泥泞,天麻麻黑队伍才走出二十五公里,弟兄们早已饿得肚皮贴紧了脊梁骨,安毅的肚子也咕咕叫个不停,最后不得不在一个叫蓝坪的小村边上宿营。 炊事班长老韩前来报告米不够了,安毅随即派出湖南籍的几个弟兄去挨家挨户买粮食,要是能卖到点腊肉鸡鸭什么的更好,谁知家家户户任你怎么叫就是不开门,原本信心十足的几个湖南籍弟兄回到安毅面前满脸羞愧。 安毅站起来背着双手走来走去想对策,原本他认为只要有钱就不缺吃的,还谨记军规不去扰民,只吩咐弟兄们在村口土地庙边上胡乱搭个草棚过夜就算了,如今看到村民们竟然不顾老乡情义也没点革命觉悟,恼怒之下指指能住上百人的土地庙大声吼道:“老鲁,带你四排的弟兄把这破庙里的东西给老子清空,今晚就住里面……老韩,柴火不够门板窗户随便拆,老子就不信吃不上一顿热饭!” “是!” 完令安毅气鼓鼓走到土地庙左侧的小河湾边上,解开裤头就往河里放水,一泡尿撒到一半安毅哈哈大笑,急忙叫来胡子一阵低语,胡子点点头叫来他精心挑选组成战斗队的五排一班、三班弟兄,一声令下二十七个精壮弟兄脱个精光,胡子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个滋滋冒烟的手榴弹扔进河湾,一声闷响激起数米高水柱,二十几个吓得趴在地上的**弟兄跃起来全都跳到河里,不一会出阵阵兴奋的笑声。 坐在庙门柱子下的安毅再抽出支烟用吸剩的烟头点上,无比惬意地哼起了小曲,老韩哈哈大笑跑到安毅面前大声汇报: “连长,你看啊,这条草鱼至少五斤重啊!胡连副那一颗手榴弹下去,水面上浮起白花花一片,至少上百斤鱼啊!哈哈……” 安毅哈哈一笑:“这鱼不错,老韩头,继续做上次你拿手的水煮鱼片。” “好咧……” ********************** ps:最后再吼一句,没收藏的快收藏!没砸票的快砸票! 面对如此厚道的天子,你不支持好意思吗? 要上架了 不知不觉,公众版已经三十多万字,明天是九月一日,凌晨12点再的章节就是vip章节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所有进vip的书,作者都会一个公告,说上几句客套话,保证一定不太监,或者请求大家支持订阅之类的。类似的东东想必大家看了千遍万遍了,但在所有保证不太监的书里,最后只会有百分之一的书写完,百分之九十九的书,都是看不到全本就太监的,不过在我天子这里,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我的书肯定又是一个完本。 从《仕途异能转》、《再生传奇》、《光领跑者》,再到《越境鬼医》等等……在**码字五年了,我从来没有让大家失望过。我的书未必所有人都喜欢,也未必多经典多好看,但我至少能保证给大家一个完整的故事。 一路走来,想必大家不会怀疑我的人品吧? 对于vip章节的订阅,我只能寄希望大家鼎力支持了。 我的更新度,第一个月可能有三十多万字,算起来,持续订阅下来也不过就五六块钱。这么点钱,放在平时,不过是您到酒吧喝半瓶啤酒,或者抽半包香烟,或者坐一趟地铁,或者坐公交车出门一圈。但是在这里,就能换取到我一个月的辛勤劳动,换取到一个月酣畅淋漓的阅读享受。 所以,请贵为上帝的您用实际行动来订阅正版吧。我有妻子女儿需要养活,有双亲需要赡养,需要交纳电费、水费、网费等等,我保证会让您每个月的五六块钱物所值。 另外,关于新书月票榜——我想每一个新上架的作者都会争一争的,因为那代表着人气,代表着实力,代表着**这个平台的认同。所以,大家手里有月票,请一定记得砸我!砸得越多,我越有精神,更新也就越多,大家也会越爽! 再说下去就有啰嗦的嫌疑了,就到这里打住吧。 本书凌晨12点正式上架进vip,《铁骨》期待您的全力支持。 ——天子 第八十章 弟兄们的智慧是无穷的 次日清晨,和风习习,朝霞绚丽。 洗个爽快澡喝下几大碗鲜美鱼汤的三连弟兄们心情大好,从树枝草丛上取下带着潮气却干干净净的衣裤穿上,互相撒科打诨从容整装,就连辛苦了几天的十八匹劣马也欢快地嘶叫起来。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整,三连的分工已经相当明确,一排二排担任修路架桥的攻坚任务,两个排长和蔡光庆一样都是毕业于黄埔潮州分校步科的见习学官,一排长陈志标二十五岁,长得方面大耳黝黑结实,为人诚实严守纪律,是个基础扎实有一定阅历的闽南汉子;二十三岁的二排长陈侃是汕头人,高鼻深目,嘴唇偏厚,个头一米七七,差不多赶上安毅,他体型偏瘦但耐力十足,在几个排长中属于能说会道干活最会动脑子的人;三排如今已经成为技术爆破的主要力量,排长蔡光庆正在抓紧每一点时间总结经验,他接到了安毅的一个艰巨任务:必须教会五排的弟兄们掌握爆破技术,包括炸碉堡、墙体甚至坚固的门窗等等,所以炸药量的计算和雷管导火索的使用难题就让他忙不过来,还好,有秀才长官尹继南密切协助。 四排属于哪里需要哪里搬的支援型集体,排长鲁雄和四个担任班长的老兵一样,在义气深重的连长安毅的力争下获得了中士军衔,其他二十一个人获得下士军衔,军饷也随之长了一大截,因此一帮老兵拼着老命为安毅效力。五排排长由胡子兼任,四十一人全从两百多名弟兄中精心挑选出来,是整个三连弟兄中最能打最能折腾也最吊的战斗排,全连最好的装备全都配给五排,三个老兵班长还获得加配一支驳壳枪的军官待遇,但是五排也被胡子练得最狠最劳累,不但要担负全连的侦查和安全保卫任务。还要在训练之余做好随时支援各排的准备。 剩下的炊事班由于跛子老常的挂名变成了八人,三十二岁的厨子韩富根担任班长,由于老韩头脾气太好安毅担心他无法立威,特意给他配了一支半新旧地驳壳枪,于是从配枪的那天起老韩头都挎着枪炒菜,烹调水平突然提高了一大截,人也变得自信很多。炊事班在嘴馋的安毅照顾下还有一个优惠——分得三匹马,再也不用背黑锅了。 当下集合完毕,两百多弟兄又再雄纠纠气昂昂出。刚走进村子就被一个老太太拦下了,头斑白满脸皱纹的老太太由两个战战兢兢的中年汉子搀扶着站在路边,嘴里不停叨念土地庙里的土地爷,老泪横流地捶胸捶肺说村子就要遭报应了。 安毅忙领着冬伢子上前询问,得知老太太以为弟兄们拆了土地庙炸了泥菩萨,才不管安毅连忙上前和气地解释:“老人家,咱们弟兄是不愿打扰乡亲们才在土地庙住一晚的,刚才离开前我们已经把那儿收拾干净了,那个祭台上的土地爷咱们一个手指都没碰。现在还好好地待在那,整座庙都好好的,不过两扇后门和里面的几张条凳让弟兄们用来生火做饭了,这也是没办法啊!昨晚咱们弟兄走了几十里路,人困马疲之下只能挨家敲门想买些吃的,可没一个乡亲应一声……你老人家看看,站这的几十个弟兄都是湖南人的儿子,都是革命军,绝不敢在自己家里干抢劫放火的勾当。所以没人搭理也就灰溜溜走了,但总得吃饭啊!你老人家也不忍心看着这么多弟兄饿死吧?” 村民们看到这群官兵好说话,领头的年轻长官也秀秀气气的不像恶人,于是也大着胆子围上来。老太太听说泥菩萨还在庙没拆,急忙叫身边地中年人去看看,来回只有几百米,中年人跑回老太太身边低头禀告:“这位长官说的是实话,都好好的在那儿,还扫的干干净净的了……” 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来,一边擦泪一边感谢。拉住身边的中年人张开没牙的嘴,一阵咿咿呀呀,瘦小的中年人飞也似地离开。很快抱来一个大们村反反复复遭、遭兵灾。都没剩下一头了,这点酸菜长官们路上吃吧。给……” 安毅只感一阵心酸,叫过老韩头把大半缸酸菜倒进布袋里拿走。吩咐冬伢子给老人一个大洋,便大声命令出,两百多原本高高兴兴的弟兄全都低垂着脑袋快步前进,不敢多看乡亲们一眼,当兵当到这个份儿上,没一个人脸上有光。 三连弟兄走出好远,捏着一个大洋地老太太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说这些可怜的孩子兵是积德的兵,没能给点东西只有一坛酸菜,人家还给个大洋,咱们这么大个村子丢脸啊!老太太这一喊,四周乡亲们都满脸惭愧地悄悄离开了。 下午四点半。急行军地三连来到耒阳以南三十公里地公平圩。由于弹药携带量大、工兵工具众多行囊沉重。人和马都累得就要口吐白沫。再怎么赶也无法在天黑前赶到耒阳城。安毅也觉得自己小腿要抽筋了。只能领着弟兄们穿过小镇。到达北面选好地地址扎营。还是个距离镇子五百米地小庙。 安毅与胡子、尹继南围着这座方圆两百多平方米地精致庙宇走了一圈。看到大树成林小河清澈。觉得此地地风景很不错。听完胡子和尹继南地东拉西扯。再回忆起老道平时地介绍这才明白过来:大江南北地村镇大多会建有这样那样地庙宇。各式各样泥菩萨居住地是个当地风水最好地地方。所以大多数都能满足安营扎寨地基本条件。 两百多弟兄好不容易安顿下来。肚子又叫了。中午多得老太太地酸菜大家喝下几碗稀粥。不一会儿就在火辣辣地太阳底下蒸殆尽。安毅看着一群有气无力偏又形成了严守军规习惯地弟兄们。咬着牙亲率几个弟兄进镇子找族长。 年老体迈地族长拿出半挂生蛆地腊肉。有气无力地说道:“长官们拿去吧。要是不够就进我家里搜搜。看上什么尽管拿去。只求长官别拆了村里人祖上留下地关帝庙就行了。三个月来。咱们村过往地五六批军队。尽管敲诈勒索抢走粮食牛羊和所有值钱东西。但还算有良心没拆庙。” 安毅当即扭头就走。回到关帝庙躺在关二爷金像前面地案桌上苦思。突然跳下来跑到半绕着庙宇地小河边。察看是否可以和昨晚一样故技重施。无奈小河里游动地都是些小到几乎透明地鱼花。最后地念想破灭了。 胡子知道安毅地心思。悄悄挥退冬伢子走到安毅身后。抽出支烟递给他两人一**上。胡子吸上一口。附在一张脸皱成橘皮地安毅耳边一阵低语。安毅兴奋得跳起来哈哈大笑:“你带几个弟兄去。老子让老韩头磨利刀子等着。再看看剩下多少好料。老子今天亲哈哈……” 半小时后,胡子和夏俭的二班悄然无声回来了。把五个沉甸甸的破麻袋扔在关帝庙后面地临时伙房的石板上,什么也没说乐呵呵转身就走。 老韩头几个火头军急忙打开袋子,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五个袋子里装着大大小小黑黄花白十三只狗,而且都是放血干净了的,瘦是瘦点也是上百斤肉啊!几个弟兄这才知道连长为何火急火燎催促磨利刀子,再烧上两锅滚烫的水了。 已经成为称职理师兼任三连服装缝补师的跛子老常也不闲着,直嚷嚷自己剃毛最拿手,厨子春生疑惑地问这狗怎么弄回来?怎么没听到一声枪声一声狗叫?其他几个也非常好奇地揣摩起来,七嘴八舌说个不停。老韩头拿出了班长的架势责令弟兄们加快度,最后还特别交代把狗鞭切大点多连点肉,咱们连长为了弟兄们没日没夜地忙乎就好这一在诱人的狗肉香味之中,三连盛大的狗肉宴已经风卷残云地进入尾声,安毅咬掉手中的最后半截生菜心,叭咋叭咋猛嚼几下,乐呵呵站起来,表了成军以来地又一次具有历史意义的动员讲话:“弟兄们,今晚这餐香不香?” “香啊——哈哈哈哈……” “我也觉得香啊!就差狗安毅的贪婪表情引来弟兄们哄堂大笑。只见他指向还在站岗的两个五排弟兄大声说道:“弟兄们,咱们在这儿吃的满嘴流油,五排的弟兄们还在为咱们站岗放哨。什么是弟兄?这就是弟兄!弟兄们要知道感激他们啊!” 看着所有人感激的目光,安毅一脚踩上旁边的石凳。俯身说道:“这一顿全是五排弟兄凭借自己的好身手弄回来地,从抓狗到咱们吃肉。谁听到过一点动静?没有吧……哈哈!这是什么?这就是本事,能让咱们两百多弟兄在绝境中活下去的本事!所以啊。大家平时都别那么懒,有道是活到老学到老,技多不压身啊!如果每个人多学到点这种能让自己和自己兄弟好好活着的本事,咱们三连走遍天下还怕什么?不怕了!有枪有刀还有拧成一股绳的弟兄,天塌下来老子都不怕,还怕没吃的?” 安毅停顿一下,看看热血沸腾的弟兄们知道效果差不多了,于是说出了最想说的目的:“所以,从今天起,每个人都要开动脑子想法子,没事就下力气琢磨怎么样才能不动声色弄回吃的,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你小子有本事弄回来,老子就会在功劳簿上给你清清楚楚记上一笔,到时晋衔提饷优先安排。老子一直相信,弟兄们的智慧是无穷地!”子不会叫。” “连长,我小时跟老爷子常上山下套子什么的,知道怎么弄到扁毛畜生……” 看到弟兄们如此踊跃,掌握这么多本事,安毅大喜若狂,连喊三声“好”,这才示意弟兄们安静:“弟兄们果然不是白活这么些年,原来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绝活啊,哈哈!不过,老子今天得定下个规矩,是个绝对不允许触犯地规矩:那就是不能偷牛,不能偷穷得叮当响的贫苦人家,更不能恃强打劫!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没吃饱?老子听不到,再来一遍!” “明白——” “再来一遍!” “明白——————” 三个新分来不久地代理排长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连手中带肉的狗骨头都忘记啃了,怎么也难以相信眼前地安毅是毕业于最正统的黄埔军校地佼佼者。 多年之后,他们跟随安毅南征北战步步高升,回想起当年的这一幕幕无比感慨深切怀念,因为,正是在安毅的动员过后,自己的部队再也没有连续三天吃不上肉的事情生,成为全军将士无比羡慕的好去处。 ps:从现在开始正式冲击月票榜了,希望有月票的书友,能把月票投给我,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八十一章 搂草打兔子 次日又是一个令人痛苦的大晴天,喝下两碗狗骨头菜叶汤的安毅抬起头,透过树冠间隙,望望万里无云的天空,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盘算今天怎么也得前进个四五十公里,否则这一路上拖得越久就越受罪。 连续七个小时的急行军比安毅想象的更为恶劣,两百多弟兄只是在耒阳城那家没有一丝肉腥味的路边馆子里喝下几大碗撒上盐的稀粥,吞下几块散出霉味的酸菜就立刻踏上行程。一路上烈日当空也就罢了,竟然没有一丝风吹起,道路两旁的野草树木仿佛被高温烘烤过,无精打采地低垂卷曲,公路上被重车碾压出的一道道沟坎的凸起部分早已板结,一个个浅沟里已经没有一滴水分,全被火球般悬挂在空中的似乎越来越大的太阳晒得白,整个潇湘大地就像一个熊熊燃烧令人窒息的火炉,就连呼吸都是烧灼嗓子的热流。 弟兄们全身衣裤干了又湿湿了再干,上上下下布满奇形怪状的白色盐晶地图,每到一处出现水流的小沟或小溪,弟兄们再也记不起安毅几天来一再告诫水里可能寄生蚂蝗、吸血虫卵和其他有害微生物,全都冲到沟水边用肮脏的手掬水猛喝,斯文点的从挎包里拿出洋铁碗舀水痛饮,只喝得前胸湿透喘气连声。 在本能的生存意识驱使康,包括安毅自己,但是这群坚韧的汉子在三个坚韧的长官带领下没有一个人掉队,只不过从中午喝过稀粥开始,再也没听到一句牢骚话——人人深恐一句粗口爆出来,胸膛里仅存的一点意志也会随之消散。 一贯严谨的尹继南松开了最上面的风纪扣和两颗扣子,胸膛被阳光烫得通红,而胡子早已拉来衣襟露出茂盛的胸毛。两人看到安毅放下精巧的望远镜点点头,知道今晚扎营的地方到了。 两人拿出各自地望远镜举到眼前,看到前出侦查的两个五排的弟兄就站在前面河湾边两山之间的小径入口处。道路左侧深入五十余米是片较为平缓的草地,这个地点很不错,两面靠山视野开阔,有山的护翼还有水有树,相对其他地形易守难攻。 “一排二排、炊事班二组,两分钟内越过公路匍匐于路沟之内,以卧姿对准右侧正前方约一百二十米的白色大树快射击,要求快装弹,人人打完十五枪!” 站在路边高坎上的胡子大声吼叫起来。和往常每一次弟兄们最累时突然下达射击命令一样,严苛得毫无商量的余地。由于平日训练时间极为有限,胡子只能利用每一次可以利用地机会实施既定的训练计划,让自己的手下尽可能多的积累经验,掌握不同情况下疲惫不堪的数十弟兄似乎是条件反射般地遵命而行,跌跌撞撞跑过五十余米凹凸不平的草地,越过公路扑进干涸的路沟里,机械地拉动枪栓紧张装弹,就连四名炊事兵也不落后。安毅接过冬伢子递来的专用步枪也冲了过去。几乎是闭着眼睛飞快地装上子弹,呈跪姿端枪瞄准目标。 “打!” 噼噼啪啪地枪声和拉动枪栓的声音响成一片,站在高处的胡子举起出前安毅送的“蔡司望远镜”观察弹着点,突然大声地出命令: “停止射击——” 胡子这一声令群山回响地命令之后。百米外白色大树周围地密林里传来受惊地马嘶声。紧接着七匹高大地骏马驮着身穿直系军服地七名骑手突然冲出树林。跃进干涸地荒芜稻田。向西北方向打马逃跑。 胡子大叫一声“打人别打马”就跳下高坎。抽出腰间双枪飞追赶。前方两百米处地三名警戒兵反应过来立刻回身举枪。向朝自己冲来地七骑射击。三声枪响过去打头地骑手一头栽下马来。压倒骏马向前翻滚。第三匹急奔地白马撞在突然变向地第二匹黄马身上。出凄凉地嘶叫横身飞出数米剧烈翻滚。两匹马上地骑手刚摘下马枪就全都被抛向空中。 安毅站起来连续而快地手。胡子和三位训练有素地哨兵快接近目标连连开火。也打飞了两人。剩下两人大吃一惊勒紧缰绳。两匹骏马前冲数米高高立起。出痛苦地嘶叫。随即在主人地奋力驾驭下掉头冲向树林。 安毅地枪声再次响起。逃跑在前地骑手一头栽下马。另一名骑手惊恐大喊“别开枪”。随即勒马减。熟练地拐个弯回来最终停下。 安毅满意地把枪交给来到身边地冬伢子。拔出驳壳枪冲进稻田。两个排地弟兄们也在各自排长地带领下飞快合围上去。五排轮休地弟兄们在下士班长夏俭地组织下离开宿营地。敏捷地四散开来警戒各个方向。 六匹骏马显然训练有素。主人摔倒后也就逐渐停下。很快被弟兄们抓住缰绳牵到一边。剩下地弟兄数人一组围住地上地伤者用枪指着。安毅和胡子相视一眼握枪走到最后地幸存者面前。默默盯着马上衣衫肮脏、满脸胡子却挺直腰板地大汉。 “把马枪扔了,还有腰上的短枪,慢慢下马,一步步走过来。”胡子冷冰冰地下令。 满脸络腮胡子的骑手顺从地扔枪下马,一步步走到安毅两人前面四米左右缓缓停下,圆睁通红的眼睛不住打量安毅和胡子,最后转到安毅脸上毫不畏惧地说道:“没想到你的……还有你,听口音是沧州人 胡子认出他肩上的中校军衔,毫无表情地盯着他的眼睛:“官当得还不小,哪部分的?” “鄙人姓张叫张承柱,字镇北,保定人,上个月从吴大帅的第三师调任叶开鑫叶师长的骑兵营长,袭击衡南铁桥就是我领人干的,被唐生智所部两个团打散之后我们逃到这里,原本想越过耒阳北郊走东北方退进江西。现你们开过来就躲进林子避避,没想到还是被你们现了……你们很不错,比唐生智的部队强多 说到这里,张承柱苦笑了一下:“如果两位开恩的话,请放过兄弟一马,山不转水转,容兄弟我来日相报。” 安毅看到胡子望向自己,哈哈一笑转向自己地弟兄大声下令:“五排的弟兄们留下,其余由排长带队返回射击点。继续完成中断的训练……铁头,和你的弟兄扶起地上的人,收起武器替他们检查伤势。” 三个班排长大声回答分头执行。 张承柱惊讶地看着安毅,眼里流露出几许赞赏之色,随即大步走向自己的弟兄,看完所有人伤势之后难过地摇摇头:两个连长身上中了四五枪已经不活了,自己的三个侍卫被精准的子弹打穿脑袋早已没气,自己的副官折断右臂撞晕柱捏捏副官地断臂,撕下自己的衣角熟练地固定起来。 安毅走到他身边。歉意地说道:“吴大哥,对不起了!如果你们不逃,我们也不会开枪的,说来也许你不信,只要你们好好出来放下枪,这一切都不会生,说实话我真不愿打死人,特别是自己的国人。” “我相信,你的眼睛告诉我说的是实话。唉……这不怨谁。既然吃这碗饭,什么时候挨枪子儿都一样……” 张承柱站起来静静看着安毅,指指正在向林子里射击的几十个弟兄:“别告诉我,你们只是训练没有现我们 胡子和安毅同时露出无奈的笑容,胡子不好意思地回答:“正如老哥所言,我根本没现你们,只是在进行例行的训练,我们手下这些弟兄们刚刚招来两个多月,没有正正规规学过射击,只能抓住每个机会好好练练。以便让弟兄们上到战场尽可能多活几 张承柱痛苦地闭上虎眼,用蒲扇般地大手抹去一对浓眉和红脸膛上的汗渍,频频摇头长叹一声。看了看两人胸前的铭牌平静地问道:“天意啊,天意……两位兄弟如何称非常迷糊的铭牌:“我叫安毅。刚升的连长,这位是胡家林胡大哥。原本是小弟念马术教官,现在屈就小弟的连副。我们都是小人物。和手下大多数弟兄们一样都没有字号,还请见谅!不知张大哥有何打算?是现在走,还是和咱们一起吃顿饭再走?死去的几位我们会好好安葬的,只是地上那匹马脖子断了,我们得趁早宰来下锅,如今我们只剩下七十多斤大米和一些油盐酱醋,这匹马能让我们两百多个连续走了三天地弟兄吃顿饱,希望张大哥别见怪。” 张承柱看向那匹仍在搐动的白马,以及边上那袋沉甸甸的沾满泥土的大洋,缓缓走过去蹲在马头边上,轻轻地抚摸白马的前额,忽然从马靴里拔出把锋利的匕飞快一刺,一股血箭从马脖子连接上方激射出来,看得安毅和胡子伤感不 张承柱收起匕回到两人面前,指指地上的那袋大洋和不远处那匹黑马背上的皮囊: “袋子里近两千大洋,皮囊里有几根金条和一些饰,两位老弟的兵看了这么久没人碰个指头,足以看出两位老弟带兵有方,绝非寻常之人。而且,你们毫不欺瞒地告诉我实情,一点儿也不猜疑坦坦荡荡,难得啊……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留下吃顿饭,顺便得为我这侥幸活下来的弟兄接骨。” 安毅侧身让道:“张大哥请,我那里有些得自滇军地云炎绑带,或许这位受伤的大哥用得着……铁头,带上地下的所有东西把马拉回营地,再叫老韩头几个过来剥皮割肉,越快越好。” “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已经爆发两章了!求月票支持! 新书月票榜单代表着人气,代表着实力,代表着大家的认同和**的观感,因此对我非常非常的重要。大家手里有月票,请一定记得砸我!砸得越多,我越有精神码字,更新也就越多,大家看得也越爽! 关键时刻不能手软,拜托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第八十二章 不打不相识 天色尚未全黑,用半干木头生起的篝火带起青灰色烟雾扶摇直上,十余汉子挥舞工兵铲往硕大的新坟上添加最后的泥土,用铲子把上下四周拍结实,向安毅复命之后散去,三三两两脱得一丝不挂走下小河洗澡洗衣服,完了挂在小树丛上让夜风吹干。 张承柱在平滑石板立起的无字墓碑前单腿跪下,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呼唤自己弟兄尚未远去的灵魂。胡子取出三支烟点燃默默插在墓碑前,算是代替祭祀的香烛。安毅对来到身边的尹继南低语几句,尹继南点点头前去安排。 张承柱站起来缓缓抬头,伤感的目光越过前面如黛的山脉望向北方,长长嘘了口气,走下小河,胡乱清洗一会儿回到新坟旁的篝火边上,仔细打量营地上忙忙碌碌分工有序的士兵们,再看看几个牵着自己吃饱的几匹骏马到河边喝水的士兵,坐在草地上向胡子讨来根烟,捏起一根劈啪燃烧的小树枝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吐出长长一股烟雾,仿佛要将心中的哀伤烦恼全都吐出一样。 不一会儿,老韩头端来个盛有大块马肉的铜盆放在一句话不说的三人中间。尹继南吆喝几声,吩咐弟兄们开饭,也加入到三人的行列。 “你们这支队伍好像哪里的人都有,这位老弟也是咱们河北的?”张承柱打破沉默望着尹继南。 尹继南停下撕开香烟包装盒地手。向张承柱礼貌地点点头:“小弟姓尹名继南,冀州人,担任弟兄们的教导员,和安大哥一样毕业于黄埔军校四期……张大哥请吧,请随意用点,那位伤了右臂的李大哥醒来多时。已经安顿好了,上好夹板喂了药,等他休息会儿再给喝点肉粥。只是张大哥那几匹宝马没精料喂,只能将就吃顿草吧,这河边的马草也过得去。” “兄弟养过马吧?”张承柱问道。 尹继南谦虚地一笑:“小时常陪我家老爷子给镇里的大户人家放马,见多了就知道些,刚才小弟一看张大哥这几匹马,就觉得是张家口以北草原上的上品,单说个头就比咱们那十几匹驮马高大一倍,精神头都不一样。也只有北方军队中地精锐才配得起啊!” 张承柱见尹继南了解马,再看看一边只顾吸烟的马术教官胡子,心里颇为感叹,在安毅的热情招呼下接过一大块酱煮马肉咬下一口,说声“味道不错”,随即不客气地大嚼起来,显然几天的东躲西藏也饿坏了。 四个人开动腮帮很快消灭半盘马肉,老韩头再端来四碗马骨头熬的米粥,也在转眼之间被喝个干净。 收起铜盘的老韩头笑得很灿烂。炊事班弟兄们的手艺得到长官们认可就是对他工作的赞赏,他麻利地收齐洋铁碗匆匆离去,没等四位老大擦干净嘴再次端来四大碗漂着油腥的热茶。 “几位老弟想得周到。连热茶都备上了。不错。” 张承柱吃饱肚子心情也放开了。端起茶碗吹吹气喝下一大口。美美地咂咂嘴。颇为感慨:“半个多月没喝上口热茶 安毅笑道:“张大哥行伍多年了吧?” 张承柱微微一笑:“八年前我毕业于保定军校骑科。进入吴大帅军中从见习排长干到现在。今年初还在山海关一线和张作霖地奉军拼命。几个月前咱们正在交战地直奉两军看到天下大势不对。迅和解又一起围攻高喊革命地冯玉祥西北军。刚把反复无常地冯玉祥赶出河北绥远一线我就被调过来。以骑兵团长地身份领着两个连地弟兄率先支援。日夜兼程赶到湘北岳州叶开鑫地总部。协助友军南下。把那个小小师长唐生智打出长沙再一路打出衡阳。因为湘江一线水网密布。山地太多。无法挥骑兵地优势。所以叶开鑫没给我配足人马。他也不愿意我在他地地盘上壮大。我只好领着个营长职务一旁协助。在李宗仁地桂军第七军尚未入湘支援唐生智前。我建议叶开鑫迎头痛击不要被动防守。他没采纳;等粤军第四军从湘粤北上时。我建议他与江西地孙大帅联合阻击。他也不听。等到被你们地联军占领了衡阳逼迫长沙之后。我感到湖南局势危在旦夕。反复建议他炸毁所有桥梁为我们吴大帅大兵南下赢得时间。可这个迂腐地叶开鑫又不敢干。直到联军四万余众围攻长沙无法守住之后。他突然找到我让我率本部炸桥。明知道大势已去我还是遵命。带领自己两个连地弟兄昼伏夜出。从你们七军和四军地结合部顺利穿过。十分钟就消灭防守衡南大铁桥地唐生智部两个连。谁知正在安放炸药时一列七节地火车恰好赶到。上面有你们北上地两个团。一番恶战下来还是没能把桥炸毁。北面唐生智地支援部队也赶到。走投无路之下我只好率领剩下地几个弟兄冲出包围圈一路南逃。几天来躲避追兵停停走走。今天中午刚摆脱追兵。正想南行几十里之后向东逃进江西找孙大帅帮帮忙。最后还是遇上你们了。” 安毅三人面面相觑。一直以来。为了打晚上无聊地时间。三人经常凑在一起讨论些战役战术问题。对两次东征各战役地研究总结很全面。尹继南为此而记录下地资料足有三大本。进入湖南以来。三人就不时对敌我双方地态势进行分析和预测。利用自己长官和带兵经过身边地各部弟兄提供地情报加以汇总。说到高兴处时常斗嘴。我守你攻身份相互转换。倒也让本就有着一定基础地三人无形中进步神。刚才听了张承柱地一席话。三人这才知道许多方面自己想都没想过。要是叶开鑫真地接受张承柱地意见展开行动。先不说主动出击拒敌于潇湘境外地大战略。只说炸毁主要桥梁这一条。就会让革命军无比头疼。大军行进受阻不说。火炮、辎重和给养无法及时运抵前线这一条。就让以寡敌众地革命军各部置于敌人地优势兵力之下。哪儿还能如此顺利地打下长沙? 张承柱看到年轻地三人呆片刻开始讨论。觉得有趣也吸着烟听听。这一听就是半个多小时。他惊讶地现安毅地脑子快。说出地对策往往出人意表。特别是在局部地应对上诡计百出。各种战法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令人瞠目结舌。且不说是否可行。对对错错有待进一步研究评议。可安毅这份血性、这份机智还是让张承柱赞叹不已;脸上稚气未消地尹继南则步步稳健。精于算计。对安毅所提出地各种行动进行兵力配备、行军度甚至火力配置进行快计算;二十**岁地胡家林话语不多。每次开口往往就是奇兵之计专打软肋。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弥补相互印证。似乎一场正在展开地小战役就摆在张承柱面前。怎么不让他深感惊讶? 三人争议完毕,尹继南抬起头不好意思地对张承柱笑了笑送上支烟,张承柱接过烟低声说道:“看来黄埔生果然不是徒有虚名之辈!几位老弟,刚才你们说自己的连队是成军三个月不到的工兵连。可我怎么看都不像,除了配备众多工兵器材之外,你们地武器配置过我见到的许多步兵,要是给你们装备几挺轻重机枪,说是个精锐加强连没人不信,而且三位老弟的谋略和带兵能力远远出我原先的估计,所率领的弟兄们人数几乎达到两个连,能告诉我这里面有何原 “哈哈!没问题,虽然咱们刚才是敌人,但是我弟兄三个与张大哥都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何况张大哥还是胡子和继南的老乡,哈哈……” 安毅再次显示他豪爽义气的一面,将自己三人的来历和这支连队成立地经过、如何流落到这里一一细说。最后对频频感叹的张承柱笑道: “张大哥,要是你不临危受命率部炸桥。咱们今天还见不着呢,就像你下马不久时说的天意一样。咱们千里相逢也是天意啊,哈哈……反正张大哥如今成了咱们哥仨的朋友。很快也要离开,咱们这点破事有什么好隐瞒的?” 张承柱频频点头,看着少年老成的三个年轻人笑着问道:“你们此去非常艰难,要想以十二三万匆匆凑齐的人马,打败我们占据有利位置的二十几万精锐直系军队,有把握吗?” 尹继南摇摇头:“的确很困难,但是我们有信心,只要不太过分散兵力或许能突破一点,进而一鼓作气全军挺进,其中最大的仰仗有两点:第一、我们是革命地军队,代表大多数民众的利益,师出有名得道多助;第二、北军不善于在水网遍布山峦起伏的南方地区作战,火力优势和行动度将会受到很大制约,这两点或许能让我们革命军抵消你们地优势,在强大的士气和信念地激励下最终战胜你们取得胜利。” “有道理……小毅兄弟怎么看?”张承柱不动声色地看着安毅。 安毅点燃支烟,扬起自信的脑袋:“报纸上说,桂军七军主帅李宗仁将军放出豪言,只要拿下长沙,就能一鼓作气把战旗插到武昌城头,尽管我对这句话有点担心,但是我坚信,吴佩孚大帅绝对会失败,而且就在年底之前,他就算拥有再多地军队、再好的武器也没用,因为他没拥有民心!哈哈,张大哥别笑话小弟狂妄,小弟老是感觉这辈子还会和张大哥见面,也许在江浙,也许在河南、山东或者北京,只要我们一路打下去,谁能保证没有再次见面地机会?只是我不希望在南昌或者江西见到张大哥,太早了不好,咱们哥三个的军衔都还是尉官,要是见到你还得敬礼,多划不来啊?哈哈……” 如此豪迈的话语,让性情中人张承柱深受感染,他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枉我张某人结识一场啊!小毅兄弟、还有两位小老乡,今天我也留下句话,否则岂不让弟兄们小瞧了吗?哈哈!别地我就不扯了,只说一点,如果你们能在年底之前拿下武汉,下次见面老哥我不但要送上三匹上等好马给各位。还愿意为你们牵马执鞭!” 安毅大喜:“此话当真?” “男子汉大丈夫岂是信口胡言的背信小人?只要几位老弟的革命军打下武汉,咱们的吴大帅恐怕也该回去乐享天伦了,老哥我与关外张胡子的奉系、冯玉祥的西北军都尿不到一壶,除非不当兵了,否则还有别地选择吗?” 张承柱浓眉一扬话音一转:“既然大家如此痛快,老哥我也有个说法,要是三位老弟不幸被我军将士俘虏,希望报出我张承柱的名号。承蒙直系上下的弟兄们抬举,给愚兄一个小张飞的字号,只要一提贱号。弟兄们大都会给点儿面子,然后老哥我亲自策马相迎,摆酒接风,扫榻以待,三位老弟从此就屈就于老哥麾下吧,怎么样?敢不敢接下老哥的这个赌约?” 胡子和尹继南微微一惊,全都看向安毅。安毅哈哈大笑,随即站起来郑重地双手抱拳:“那么,小弟放肆了。这就斗胆代表胡子和继南接下张大哥的这个赌约了!反正小弟自小孤寒无牵无挂,如果被俘,这辈子与各位燕赵英豪驰骋齐鲁大地、策马长城内外又有何妨?哈哈……”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哈哈哈哈……” 几位不打不相识的弟兄豪气干云地站起来,相互抱拳见礼齐声大笑,一棵棵树下刚刚睡下的弟兄们纷纷坐起来,**着身子惊讶地望着篝火照映的长官和俘虏回来的魁梧络腮胡子。 张承柱地断手副官不知何时来到四人身边,安毅连忙迎上,看看他包扎完好系上吊带的手臂满意地点点头,热情地搀扶他坐在石头上: “李大哥,对不住你了。早知道这样小弟就是给自己一枪也不敢得罪,哈哈……小心……继南,我烟没了。你给李大哥点上一支。” 副官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与张承柱相视一笑示意大家都坐下:“几位兄弟。我注意看了一下,你们手下这群弟兄不简单。井然有序互助互爱,由此可知你们的训练非常有效。特别是担任警戒的那几十个弟兄,都是精兵啊!” 安毅笑了笑建议道:“如果大哥不方便,不如先留下养好伤,安全方面绝无问题,等伤好再走吧,也好看看咱们张大哥是如何输给小弟几个的,哈哈!” 高瘦的三十出头的副官李金龙哈哈一笑:“我佩服小毅兄弟的豪气,不过很难相信革命军会有这么好的运气,正如我承柱大哥所说,只要你们能在武汉打败我们吴大帅地二十余万精锐,我们二话没说,但是以革命军如今的战力,恐怕难如登天啊!哈哈……谢谢弟兄们的款待,这份情谊咱们铭记在心,我这点伤算不了什么,留下就不必了,若是有缘他日自能相见。” 安毅点点头也不勉强,掏出自己的配枪,抽出四个满装弹夹递给了张承柱:“老哥的那支枪膛线不行了,子弹也没剩几颗,小弟没什么给大哥送行,就请大哥收下这支枪吧……别客气,这支枪不是咱们部队配的,而是小弟离开广州北上之前,从德国商行老朋友那儿买回来的,这枪不错,是两个德国枪械师从几百支枪里精心挑选出来的精品。两位大哥这一走也许路上不太平,过了耒阳就尽快越过茶陵一路向东,个中缘由请原谅小弟不能透露太多,所以两位老哥要快,我们哥三就不留你们了,马匹和行装我已经让手下弟兄收拾好,看看没落下什么就出吧。” 内心感动的张承柱接过枪,喜爱地摸索片刻便毫不客气地插进腰间的空枪套,再接过弹夹塞进腰带上地空皮套里,站起来大步走向六匹骏马,一阵忙碌将那个精致的皮箱和两支原装进口的马枪挂到两匹自己要骑走地枣红马上,牵过中间那匹矮小一些的黑马来到安毅面前:“小毅兄弟,这匹小马驹尚未成年,是那匹大黑马地儿子,这段时间累坏它了,毛色和身形都让人看不上眼,但老哥认为它是这群马中最好的,有胡子兄弟和继南兄弟帮你照应,日后定能为你驰骋沙场添些助力,收下吧,算是老哥投李报桃!” 张承柱不由分说将缰绳塞到安毅手里,转向胡子和尹继南和气地笑道:“两位小老乡,另外那三匹马我也留下送给你们,尽管不是上品也都是我离开家乡前亲自挑选地,还有那几支没了子弹的马枪,一起收下吧,我和金龙老弟暂且告辞了,后会有期!” “等等!骏马小弟就厚颜收下了,但两位大哥得把那袋钱带上,路上用得着。”细心地尹继南说完大步走向马群。 张承柱一把拉住他:“那一千多块大洋是出前叶开鑫赏的,如今两百多个弟兄只剩下我们两个,留着反而伤心。我知道你们工兵很苦,弟兄们身上的衣服千疮百孔,比我们最次的部队还不如,留下手头也能宽裕点,就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只要我到了江西,凭借吴大帅的旗号和老哥这张老脸张张嘴,一千八百还是有的,现在带着反而是个累赘。好了,老哥我也该走了,行前有件事提醒一下,到了两军短兵相接的时候,要小心我们的铁甲火车,上面安装的多门重炮威力很大,能打出十几公里远,而且顺着铁路走到哪儿打到哪儿,注意防着就是 星空下,安毅三人把张承柱两人送到路边,目送两人两骑消失在黑暗的尽头才惆怅而回。安毅走到那匹小黑马身边,轻轻梳理它的鬃毛爱抚它的前额,就像对自己的楚儿一样,对它低声细语唠叨不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第八十三章 终于找到组织了 第五日下午三点,疲惫不堪的安毅三连终于赶到衡阳东站南侧的凉亭周围,他留下尹继南带队休息,与胡子一起大步向车站走,去找军代表。 走到一半,安毅惊喜地看到由黄埔五期组成的学生团集合在车站两边,似在等候什么命令,精神大振的安毅和胡子顾不上与熟悉的弟兄们打招呼,大步走向站内看看是谁带队,如何安排自己的行程和车次。 两人刚刚跨上台阶,就看到军校军官团长张治中和其他几位教官走出大门,安毅上前一步大声报告:“一军二师工兵三连连长安毅、胡家林向长官致敬!” 张治中看到是安毅,惊讶地停了下来:“安毅,胡家林教官……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报告长官,由于车辆紧张,加上南面的铁路桥被敌人偷袭,我连不得不徒步从郴州赶来,哈哈……长官,看到您我就算找到组织了,咱们两百多号人一路没给养没照应,苦啊!个个衣不遮体只剩下裤裆前面那块布是完整的,一个个捂住光腚躲在那边的凉亭下不敢出来丢人现眼,凄凉啊!” 安毅看到自己敬爱的好脾气长官,没几句话又恢复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惹来张治中和一群教官们开心大笑。 张治中笑完,上下打量安毅和胡子,看到两人衣衫虽破但还算整齐。便和蔼地说道:“就带我们去看看你地兵吧,一小时后和我们一起出,我们的两个入伍生团也是刚到站一小时,运送我们的火车返回郴州接二军三军的主力部队,我们得等长沙方向开来的车才能走,军代处说这列火车车皮宽松。估计载上你们没问题。” 细致的张治中转身对副官低声吩咐几句,副官立刻走进车站与军代处联系。 安毅松了口气,想起上午自己在南面衡南站被拒载地事一肚子怨气。走过修复的铁桥之后,两百多疲惫不堪的弟兄眼睁睁看着一趟又一趟的列车开过着急不已,可到了衡南站就是不让上车,理由是本站没有什么军代表,严格执行第八军唐军长的命令,不能让任何一个人不经同意登车北上。就因为这样,一肚子火的安毅领着弟兄们又走了大半天,一路上两百多满腹怨气的弟兄一看火车开过。就再一次把唐生智的十八代女性都问候个遍。 想起这事儿,安毅轻狂急躁的老毛病又犯了,忘了身边的几位教官身份破口大骂起来:“衡南站那帮孙子也他娘地太损了,宁愿车皮放空也不让咱们两百多弟兄上车,老子拿出郴州军代处文长官的证明也没用,那帮只记得唐生智的孙子根本就不认,气死老子 张治中眉头皱了皱,扶扶眼镜瞪了安毅一眼,安毅这才连忙闭嘴。 张治中也没说什么大步走向亭子。两百多三连官兵在尹继南地口令声中迅列队完毕。几步小跑来到张治中和昔日地教官们面前详细报告。 看着一群衣不遮体却站得笔直地工兵。张治中和教官们心里难过满怀歉意。一群教官从头到尾检阅这群倒霉地官兵。回到队伍正前方唏嘘不 和蔼地问候过官兵们之后。张治中吩咐下面立刻准备一餐热饭搬上站台。让这些劳苦功高却被遗忘地工兵弟兄们吃饱吃好。优先上车。 等尹继南和胡子带领这群衣衫褴褛地弟兄们走向站台之后。张治中叫住安毅。让他整队上车完毕到列车中间地军官车厢找他。他有事要和安毅谈一谈。 毕业于保定三期地张治中。九年前就南下追随孙中山。先后在支持孙中山地滇军、桂军、粤军和川军中担任职务。先后担任过各军地连长、营长、师参谋长等职务。黄埔军校成立初期担任过入伍生总队长、东征总部参谋长、广州卫戌司令部参谋长和黄埔军校军官团长等职务。正好是安毅所在地第四期入伍生团长。他对情况特殊地安毅关爱有加极为重视。可以说是整个军校除了老蒋和李济深之外对安毅最上心地一位官长。加上张治中与李济深有师生之谊。在李济深地托付下对安毅各方面诸多鼓励鞭策。因此师生俩地关系一直不错。还有一点。张治中与安毅非常相似。两人都是周旋于左右两派夹缝中地中间派。因此也相互理解对方地苦楚。虽没有就各自地政治信仰问题做过交流。但彼此心照不宣都有着深切体会。 安毅地异姓弟弟罗绍冬补报名额考入黄埔。就是张治中大笔一挥地结果。张治中没有一点责怪安毅走后门地意思。反而说安毅介绍地人他放心。等六百多补试学子成绩出来冬子高居第一。张治中获知后还感谢安毅为革命引进这么位人才。让安毅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终于相信革命队伍中地地确确有着如此以孙先生“天下为公”为宗旨地、一心一意为了革命地高尚地人。 晚上十一点多,汇报完自己三个月来的情况再被张治中教训了五个多小时的安毅趁列车暂停之机,恭恭敬敬、一脸羞愧地辞别恩师走下车厢,跑到站台边的厕所撒完一泡憋了五个小时的尿,快步追上徐徐启动的列车跳上自己连队所在的二号车皮,一上去就赶走五排的两位弟兄坐在门边,点燃支烟,呆呆望着车外黑乎乎的世界,一字一句地回味恩师刚才的尖锐批评和谆谆教诲。 “性情浮躁缺乏修养”、“居功自傲放任自流”、“满嘴胡言犹如市井之徒”、“革命者的风范是什么”、“千年传承地道德修养、维护整个传统规范的谦恭仁爱何以体现” 在紧紧关闭的包厢之内。一个个尖锐的批评从张治中儒雅的嘴里说出,一个个诘问是那么的严厉,最后,张治中把一个个问题给安毅细细分析,旁征博引深入浅出,指出潜在地危害和给安毅将来的人生带来的巨大隐患。让如梦初醒的安毅满脸羞愧万分懊悔。 长期以来,率性而为的安毅一直秉承上辈子那个无法无天的、信仰和道德规范双重丧失的习惯,尽管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适应,耳闻目染之下已经大大收敛,但是仍与这个世界的通行原则和道德规范格格不入。如今,他才知道这么长时间没人提醒他,是因为他的言行让人觉得新奇另类,觉得好笑,能满足人们某些只能想想却绝不敢表达出内在反叛和压抑情感地需要,或者是师友们对他关爱有加、宽宏大度。不在意他的这些小节,但是今天经恩师张治中一一指出,安毅才醒悟过来,才第一次对自己的言行和性格进行痛入骨髓的剖析,甚至对自己的灵魂进行鞭挞拷问,这一过程让他极为痛苦却不能呻吟一声。 此前,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的轻浮言行和张口就来的粗口话,会给那么多人留下恶劣的印象,没想到自己在很多军中长官心目中很可能将会变成不学无术欠缺修养的、但又能冲锋陷阵尽可利用地活宝。自己在很多时候反而沾沾自喜,为自己的所谓急才和风趣幽默感到骄傲,如今,这一切竟然是这样酸楚,残酷的结果让安毅痛苦得差点流下眼泪,他终于知道,现实中的自己与自我感觉中的自己相差那么大,自己缺少的是那么多,做得那么糟糕。 嘈杂摇晃的列车如疲惫的长毛虫一样在黝黑的大地上喘息爬行,安毅一颗年轻的心有如登高临危地孤独登山者一样。在自己生命中的又一道悬崖绝壁之上焦虑地寻觅生路拼命挣扎,痛苦地反刍回味…… 胡子和尹继南通过偶尔射来的光线看到安毅脸上地表情非常惊讶,两人是第一次看到安毅如此的沉静。如此地迷茫,但看不到安毅眼中深重的苦楚和激烈争斗地内心世界。因此都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搅他,只能检查完弟兄们的情况之后坐在安毅身后。靠着锈渍斑斑地车皮内壁默默吸烟,直至疲惫地昏昏入睡。 次日天明。列车在株洲站缓缓停下,临时值星官吹响哨子通知各部下车就餐,站台上已经准备好大量的米粥,一个个连队络绎下车排好队领取食物。 整队完毕的尹继南把工作交给各排排长,望了望安毅的背影走到站长室外的水龙头前,看到洗完脸转过身的安毅吓了一大跳: “大哥,你怎么了?天哪……满嘴的血泡,怎么搞的?” 安毅无力地眨眨眼,舔了舔开裂的嘴唇牵强一笑:“继南,你和胡子多辛苦点,看着弟兄们,我上车睡一会儿,感觉有点累。” “大哥,怎么样也喝碗粥再上车啊!我等会儿给你弄点三七粉擦擦嘴。”尹继南看到安毅通红的双眼和一脸的迷茫,非常担忧。 安毅似乎没听到一样独自走向二号车的敞开车门,像个没睡醒的梦游者般艰难爬上这节运牲口的车厢,爬到门后的草堆上倒下就睡。尹继南想了想顾不得洗把脸,跑到胡子身边拉着他离开队伍一阵低语。 胡子看了看二号车门口露出的一双肮脏的脚,沉思片刻低声说道:“小毅昨晚上从长官车厢回来就很不对劲,估计遇到什么事了,要是他不愿说咱们问也没用,干脆让他睡会儿吧,反正中午就到长沙营地,安顿下来再说吧。这二十几天他实在太累了,弟兄们累了就睡,可他不行啊,别看他应付自如,大大小小的事情几句话就安顿清楚,可他心里压着的事比咱们谁都多,这时候估计快压垮了,还是让他多歇息,咱们俩多分担点就行。” 尹继南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胡乱喝碗米汤组织弟兄们上车之后,拿出盛着两勺开水的洋铁碗,小心倒进一些三七粉搅拌均匀,用纱布蘸上轻轻擦拭安毅裂开一道道口子的双唇,嘴里不停地叹气。 沉睡的安毅毫无知觉,不时重重地呼出口长气,似乎梦中的他身上压着块巨石一样,正在费尽地支撑着…… 说明一下:这章略微有些沉重,但却是安毅心理成熟必要的过程前不是有书友认为安毅说话行事轻佻轻浮吗?这算是他的一种自我反思和鞭策吧!不过江山易改,本姓难易,所以就有了搞笑的下一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下章更新时间! 按照我的码字度,凌晨12点应该能赶出一章来,而且绝对是分量足足的一章,让大家看了大呼过瘾!以后不出意外的话,每天凌晨都会来上一章! 现在新书月票榜上的距离还没有和后面的书拉开,情形依旧非常危急,恳请大家再接再厉,有月票就砸来,把我们的书牢牢地钉到第三的位置 一切就拜托大家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八十四章 无所适从的弟兄们 位于长沙上垅路的湖南讲武堂会议室里一片欢笑,岳麓书院、橘子洲头这些名闻遐迩的风景名胜从将校们嘴里不停蹦出,惠东升接着说咱们二师现在驻扎的地方将会改成黄埔军校长沙分校,不久这也是咱们的地盘了。 第一次有幸列席师部会议的安毅恭恭敬敬坐在最末尾的位置上,含笑倾听大家的谈论,对几个先后与他开玩笑的营团长总是礼貌地笑笑,让极不习惯的众人暗自揣摩:是不是这小子被全师弟兄忘记之后吃了不少苦,因此耿耿于怀,心里不痛快? “师座到!” 身穿笔挺将军服的刘在几名副手的簇拥下精神百倍地迈入会场,看着数十名笔直站立的手下校尉,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大家坐下开始今天的会议。 刘先是对蒋鼎文的五团进行表扬,赞扬五团官兵一路上军纪严明作风顽强,进入讲武堂之后很快为二师争取到这个交通方便、条件较好的驻地。 接下来,刘表扬了工兵营三连和连长安毅,对三连官兵出征以来的业绩大加赞赏,认为能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为全军迅北上立下汗马功劳,而且在无法乘坐火车的情况下,携带大量工兵设备急行军追上队伍,体现了革命军队的风范和坚强的意志。刘最后着重表扬:三连在获知师部驻地人满为患之后,毫不犹豫地遵命前往偏僻的浏阳河南岸三角塘村设立营地,安心驻扎,把优厚的条件和方便让给了从东校场转移过来的六团和工兵一二连。刘宣布,基于工兵三连的贡献以及良好的表现,一次性奖励五百大洋,并给予全连官兵补充足量的给养、军装军鞋。优先领取即将出征地弹药和军饷补助。 同僚们给予坐在末尾的安毅热烈掌声,安毅也老老实实轻轻鼓掌,完全没有平时开心爽朗的笑容和活力,让刘和胡树森几个颇感惊讶。 整个会议,安毅表现得中规中矩,不是认真记录长官们的言就是目不斜视地端坐,比任何军校培养出来的军人更像军人。 会议结束。安毅随大家起立。得到解散的命令立刻收拾笔记本插好钢笔就要离开,没走到门口就被刘叫了回来。 坐在主位上的刘侧过身子,含笑注视挺胸站立、恭恭敬敬地安毅,心想这小子一贯消息灵通,是不是知道八月十四日地参加阅兵受阅资格被四团顶替的事心里不舒服: “安毅,这次考虑到你们三连很累急需休整,师部就没有按照军部的建议派出你们三连参加四天后的阅兵仪式,经过再三商议最终把接受检阅的资格调整给了四团。希望你能理解师部的决定。” “阅兵?什么阅兵?师座。我军出前不是早已搞过了吗?”安毅惊讶地看着刘。 “你不知道?”坐在对面地胡树森也挺意外。 安毅迷茫地摇摇头:“属下真地不知道什么阅兵。这几天非常忙。本连到达三角塘营地之后。立刻按照师部要求建立营房安排值班警戒。除昨天下午接到通知今早前来师部开会之外。没接到其他任何消息。” 刘和胡树森、徐庭瑶相视一眼。确信安毅地确不知道阅兵地事。转念一想又觉得安毅地表现怎么变了个样很不正常。不知道这小子遇到了什么问题。 徐庭瑶沉下脸问道:“你小子是不是觉得咱们全师都忘了你们三连。让你们做牛做马二十天就不管不问。徒步急行五天之后来到这里没睡上两天安稳觉又被赶到郊外驻扎。于是心里还在耿耿于怀。认为我们对你不公?” “不不!请徐副师长切莫误会。身为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属下从未对分内之事有半句怨言。相反。极为感谢长官们给予三连这个难得地锻炼机会。通过那五天地行军检验和这三天地新营区建设。由大多数新兵组成地三连受益良多。官兵体力与耐力均获得极大提升。令人满意地是在这短短五天时间里。三连官兵地团结互助精神有较大提高。队伍磨练得更为默契。相互间分工配合更为合理。也让属下等三名基层军官获得许多宝贵经验。可以说要是再来一次。工兵三连会做得更好。”安毅大声回答。 胡树森惊讶地看着安毅,怎么也不习惯安毅一本正经说出这样严谨却又无可挑剔地话,徐庭瑶以及尚未离开的蒋鼎文、惠东升疑惑地看着军姿标准、风纪肃然地安毅,突然感到陌生起来。 刘摇摇头把手一挥,安毅立正敬礼原地转身,迈着军人的标准步子从容离去。 惠东升转向刘等人,惊讶地问道:“是不是这小子下火车那天就烧病倒,至今高烧未退啊?” “我也感到这小子有点反常,看得出他地确不知道我们八个军即将在东校场阅兵的事,这一点他不会作假。可奇怪的是,这几天给他任何命令从未见他讨价还价,前几天军需处给他们放服装数量不够,这小子也没像以前那样死缠烂磨粗口连篇,而是立刻写下一份正正规规的报告呈送他们营部,再要求邝世民及时转呈我们这里,还是我签的字。这次单单把他们一个连调出这里派往郊外三角塘驻扎,他二话不说,半小时内就率部离去,没有一句怨言,部下牢骚还被他找来教育一顿,这这……改变得也太快了吧?”胡树森苦笑道。 蒋鼎文摸摸下巴,微微一笑:“说起他们出去扎营我倒想起件事,我下面的营长告诉我,安毅在行军途中买下几匹好马,都是一等一的北地健马,看看都让人眼热,我还想那天去观赏一下呢,对了!安毅还有副最新式的蔡司望远镜。就是东征前他送给胡宗南、胡宗南又被王柏龄副军长抢去的那种新式望远镜,非常精致方便。” 刘严肃地说道:“你可别胡来,咱们军中校官以上的弟兄们很多都是自己花钱备的马,包括佩枪,很多人也是按照自己地喜好自行购买的,这方面的新规定还在制定之中,但在正式颁布之前都是允许的。再一个。安毅虽然身为尉官没有这样的条件。但是别忘了他身后的欧耀庭先生,说不定他的钱、望远镜和佩枪都是欧耀庭先生送了,要是咱们强行霸占不但有失人心不符军规,说不定还会造成非常恶劣地影响,别忘了这次出征之前,欧耀庭先生赠送我军大批药品和医疗机械,我还听说欧先生有招安毅为乘龙快婿地意思,所以咱们不要为难安毅。何况安毅这样文武双全的干将一直让咱们期待。” 蒋鼎文有些尴尬地耸了耸肩:“我也是说说罢了,哈哈……不过这小子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我们几个都不习惯了,还是原来的样子可爱嘛!” 大家哈哈一笑。没有时间过多分析就6续离开,毕竟大战在即,虽然蒋总司令体恤自己的一军爱将和众多门生,让一军担当预备队。但战场瞬息万变,一切都无法预料。说不定预备队随时会变成攻坚主力,因此尽一切努力做好大战前的准备才是各人的当务之急。 安毅走出师部大门。与等候的胡子汇合,两人骑上马慢通过营区大门。在值星官和哨兵羡慕的眼神注视下返回自己地驻地。 经过繁华的城区,看到友军的将校们乘坐一顶顶装饰精美、在众多吊得不行地侍卫簇拥下由四个健壮士兵抬着走的轿子,安毅满脸鄙视于心不忍,打马靠近胡子低声说道:“胡子,我希望咱们弟兄三个今后无论做到多大的官,都不要乘坐轿子,这种把人当成牛马的炫耀和享受不值得咱们学。” 胡子拍拍胯下枣红马地脖子,微微一笑:“老子从来不稀罕那玩意儿,到哪里都喜欢骑马,只有马才最舒服也通人性。” 两人边走边说,一出城门就策马奔驰,穿过两个小村落和一条两旁长满芦苇的沙土路,很快回到自己地营区,飞身下马把缰绳交给迎上的两个弟兄立即召集班排长会议。 营地中间地三颗大香樟树下,立起一顶刚刚分的黄色帆布帐篷,帐篷下是弟兄们建起地一张一米五宽、六米多长的长桌,长桌两边端坐着十余位班排长。 主位上的安毅从刚配的皮质跨带式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严肃认真、一丝不苟地传达师部会议精神,随后礼貌地征求胡子和尹继南的意见。 胡子和尹继南尽管对这种正正规规的会议方式很不舒服,但还是依照安毅的意思逐一分配任务,最后神色复杂地望向安毅。 安毅点点头,一一记录下各排的工作任务以及承诺完成任务的时间,最后提出按质按量的要求再总结两句便宣布撒会,没等别人离开就信步离去,开始今天的例行巡查。 弟兄们呆呆地坐在原处,看着昂挺胸的安毅走向炊事班的背影茫然不知所措,这个说咱们是不是做错什么了?那个说到底是哪个孙子把连长惹恼成这样、让连长对咱们弟兄如此生分了? 胡子和尹继南苦笑一下,赶走惴惴不安的弟兄们,便坐在一块低声探讨安毅产生如此变化的原因所在,看看用什么办法让安毅说出他的心事。 炊事班的春生看到安毅哈哈一笑:“连长,中午想吃啥弟兄们给你做,如今咱们不需要勒紧肚皮了,长沙的老百姓很支持我们革命军,刚来时满大街都是欢迎的人,老老少少都出来了,那个热情啊,简直没法说,与南边经过的那些小地方大不一样啊!这不,今天营长又派人送来两箩筐的上好腊肉和熏鱼,说如今的日子富裕多了,明天还送半边猪来,让咱们弟兄好好补补身子,等打仗了为咱们工兵营立功,哈哈!” 安毅点点头:“要牢记人民对我们的关怀,铭记长官的鼓励和鞭策。再一个,你们炊事班要厉行节约。不要为我搞什么特殊化,官兵一致是三连的好传统,要扬,还要注意卫生……你看这碗,应该洗得更干净一些,要做大事需要从点滴小事做起……上等兵周贵才,洗碗要用心。不要马虎。记住,你的工作关系到全连两百多同志的身体健康。” 安毅说完走出伙房,看到鲁雄乐呵呵迎上来,大声说手下弟兄钓到这条四斤多地大鲤鱼,要给安毅**吃的水煮鱼片,安毅眉头一皱严肃的询问:“不能拿百姓的一针一线这是我们几天来反复强调的纪律,你怎么……” “连长,这不是南面湖里弄的。是彭癞子从北面浏阳河里钓上来的野鱼,不犯规。”鲁雄连忙解释。 安毅不悦地说道:“鲁排长,以后请不要再叫士兵们地外号。身为排长,你更要严于律己,以身作则,这次不处罚你。但下不为例!” 鲁雄张着大嘴目送安毅走进连部帐篷,惊愕地转向来到身边地老常低声问道:“瘸子。连长是不是要整风了?老子这个排长恐怕干不长 “唉!别说你,刚才我给小三剃头的时候。连长过来看了看突然夸我,说老常同志的技术很不错要继续扬。他第一次称老子同志!当时吓得我差点把小三耳朵给切了,唉……这几天不知出了什么事,让咱们连长性情大变,他一板起脸就吓人,弟兄们背地里战战兢兢的,不习惯啊!” 老常弯着腰频频摇头,刚想走开就听伙房里稀里哗啦响声大作,扭头一看春生和贵才站在一大堆摔下地的碗筷瓢盆中间惊慌失措,鲁雄也吓了一跳,手中的大鲤鱼“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跳来跳去…… 整个营区气氛压抑,人心惶惶,弟兄们走路也不敢大声,更别说谁敢吆喝说粗口了,一个个周身不自在干什么都不对劲,都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胡子和尹继南看到弟兄们一天比一天沉默,情绪也越来越低沉,着急之下同时下决心要和安毅好好谈谈,否则弟兄们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没法过下去了。 安毅回到自己帐篷里拿出日记本,拔出龚茜送给自己地钢笔轻轻叹了口气,刚要拧开笔帽,冬伢子怯生生走了过来: “大哥,这是我这几天的复习总结,你给我检查一下。” “关山同志,你是连部的文书,更应该懂得在这样地场合如何称呼连里的官兵,以后请叫我连长,或者叫长官也行。”安毅头也不抬地说道。 冬伢子嘴巴一撇,泪水哗哗而出,再也忍受不了安毅的正规,哭哭啼啼地连声哀告:“大哥,我做错什么你骂我打我都行,你直接跟我说,别这样对我啊……在我心里,你就是我亲哥啊……大哥,要是你不消气,我就跪下……你不消气我就不起来了,哇……” 安毅狠狠咬着牙,一张脸涨红的程度过关公,他猛然站起一拳打在桌面上,将厚厚地桌面砸出个窟窿: “**他祖宗……老子受够了!为什么要改变我自己?我为什么要做不喜欢做的事?你以为老子这些日子天天装孙子就好受吗?老子不干了……啊……噼里啪啦——” 安毅拳脚交加,踢翻桌子、凳子,撕烂蚊帐,冲到吓得忘了流泪地冬伢子面前,一把扶起他: “冬伢子,老子不当什么道貌岸然的孙子了,听着,从今天开始,你别他娘地见到老子像老鼠见猫似的垫着脚尖走,老子地弟兄就得迈着堂堂正正的步子!还有,好好给老子看书,打下南京你就给老子考军校去,老子不愿看到自己的弟兄被人看不起!” 安毅松开吓坏了的冬伢子,看到帐篷外弟兄们黑压压一片惊恐万状地远远围观,他大怒之下冲出帐篷对弟兄们大声吼道: “看个吊啊看……鲁雄,你这孙子还不把鱼给老子捡起来洗干净?还有你,春生,打烂几个破碗算什么?你给老子听着,要是半个小时之内吃不到水煮鱼,老子一脚把你这孙子踢进河里去……还有你们这帮吊人,看老子的热闹是吗?数三声不给老子消失……一、二……这个反应度可以,哈哈哈哈……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可把老子憋坏了……冬伢子,给大哥泡杯茶,大哥今天就指导你学习英语,以后进黄埔都要考英语了,谁出的主意啊,我日他先人……” “嗳!大哥,我就来!我喜欢你这样,大哥……” 冬伢子眼泪都没擦干净飞快扶起桌椅板凳,乐呵呵冲向伙房提开水。 大帐篷下,刚才还在为怎么了解安毅为何变化而愁的胡子和尹继南面面相觑,看看满营乐呵呵四散而去的弟兄们,知道自己的好兄弟终于活回来了。 几分钟不到,整个营区再次充满了久违的笑声,各种撒科打诨接踵响起,心情大好的胡子和尹继南走到安毅身边乐呵呵看着他。 安毅掏出包“哈德门”,给两人递上烟,痛苦地摇了摇头:“老子终于明白了,以后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能净他娘地勉强自己,在官场得按照官场的规矩办,在老子的营区里就得按照弟兄们的脾气办,哈哈!老子现在对老道说的那些厚黑学和官场论总算有所感悟了……别他娘的用这种眼光看我,来,咱们弟兄进去好好议一议,看看怎么样从军需处那帮孙子手里弄几挺轻重机枪回来,很快就要打起来了,火力不足吃亏啊!过几天吴立恒那孙子就要回来,那家伙可是操机枪的能人,给他个机枪班长干干,让他帮咱们带出一群都会使机枪的精兵出来……” 胡子与尹继南相视一眼哈哈大笑,与安毅一起走进帐篷,三个脑袋很快顶在一起开始了阴谋策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疑惑?惶恐!恳切! 各位袍泽和兄弟姐妹,对于现在的月票票数,我深感疑惑啊!不知道为什么,本书从上传开始口碑就不错,不管是新书榜的前三,还是周点周推的常客,以及无数同仁写手的赞誉,甚至今天上架后订阅也不低,但为啥月票如此低迷 我相信,各位大大已经非常努力了,但我还是相信,肯定还有仁兄手里握有月票,为的是观察我的写作态度再决定是否投出! 在这里,我向大家保证,天子是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我的人品相信各位知道,单说公众版的字数,我估计是新上架作品中最多的,而且vip的更新量,相信也远其他书,但现在的月票票数,确实让我感到有些难过,要知道上一本《越境鬼医》,日可是突破3oo张月票的啊! 月票是很刺激写作**的,所以在这里,我恳请大家把月票都砸给我,让我以万分的努力,去创作出最最精彩的作品!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第八十五章 温饱思淫欲 用完丰盛的午饭,安毅和胡子、尹继南开始巡营,检查营区四周的防护壕、木栅栏和各个哨位的情况,最后一起登上结实的五米木梯,走上刚刚竣工的望塔,环视一圈,对弟兄们三天来的建设成果颇为满意。 “要是营房能用青砖灰瓦建起来,不是如今临时的木板房和帐篷,咱们的这个营区完全可以当成一个营的长期驻地使用,弟兄们掌握窍门之后施工度非常快,质量也很好,已经会合理利用地势和植被进行构筑安排和伪装隐蔽,全师没有一个连、营赶得上咱们。”尹继南自豪地说道。 安毅似乎没听见,掏出腰间皮套里的望远镜快举起观察北方,嘴里出暧昧的笑声,不时骂出几句粗口。 胡子和尹继南见状也掏出各自的望远镜细看,看到五排轮休的十几个弟兄赤条条泡在河里打水仗,其中几个傻乎乎望着河对面大树下的简易码头,码头上几个村里的姑娘正在用棒槌洗衣裳,不时偷偷望一眼对岸那些粗鲁的大兵。 安毅调整焦距细细观察,现几个村姑都长得水灵灵白嫩嫩的,虽然身穿简朴的蓝底碎花粗布衣裳,但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种令人愉悦的娇媚神韵,特别是那种想骂又不敢大声骂的羞涩神态,令安毅立刻联想到几天来弟兄们为何勤于洗澡了,果然是风景独好湘女多情啊! 胡子收起望远镜笑道:“对面那村子叫鸭子铺,是周围十几个村子里较大的一个村,村子西北面一公里左右的大禾场村驻扎有唐生智湘军的一个团。鸭子铺约有三百二十户人家,本是一个富裕的鱼米之乡,可惜这两年湖南战乱不止,村里的健壮男人大多被征召入伍,一仗仗打下来基本没剩下几个。特别是这半年来唐生智部与直系的叶开鑫部打得你死我活,双方战死人数近万,鸭子铺也和其他地几个村子一样几乎成了寡妇村。自从咱们进驻这里,弟兄们每天都到河里洗澡,里面不少湖南籍弟兄看到巧妹子就心痒痒了,不时相互斗上几句嘴,对河的姑娘们也挺泼辣。有时被惹急眼了蹦出的话比弟兄们还露骨。弟兄们就喜欢这调调了,都选择在对面姑娘洗衣服的时候下河洗澡,几个孙子还摆造型亮出一身腱子肉是憋坏了,特别是听说准备打大战了,人人心里头都有点紧张,其中不少弟兄可能一辈子没见过女人**长什么样呢,这段日子干活轻松吃得又好,估计是温饱思淫欲了。哈哈!” 安毅又再举起望远镜欣赏对面的淳朴美女。 尹继南严肃地回答:“大哥别担心,这方面我不会马虎,这生活作风问题可是常抓不懈的。今晚我还要集中强调一次军纪。” 安毅收起望远镜,脸上换成夸张的不解神色:“不会吧?继南,你老实跟我说,刚才你有没有通过望远镜。详详细细地看了对岸小码头左边第二个大姑娘露出地白花花地半个**?” 尹继南愣了一下脸红了,胡子哈哈一笑大咧咧的说道:“这有什么?我也看了。谁让你送咱们的望远镜这么好?不到三百米距离照得一清二楚,就连几个姑娘眉目间的表情我也看清楚了。咱们都是龙精虎猛的大男人,看看**有啥稀奇的?” “继南你看。这方面胡子就比你实在,从不学那些假道学的玩意儿,刚才没听他说吗?他可是对浏阳河那边的鸭子铺了如指掌啊!说不定人家胡子随便找个借口,早已到对面哪个娘们儿床上去侦察过敌情和安全隐患了,对吧,胡子?哈哈!”安毅放肆地大笑起来。 胡子毫不在意:“娘们儿床上老子倒没上过。这心里可也真想过。嘿嘿……你还别说。第一天到这里选择营地。老子用望远镜看了看对面地娘们儿。裤裆里小弟就不争气地顶起来了。当时让老子臊得够呛。可转头一看。夏俭几个孙子傻呆呆看得对岸地姑娘直流口水。老子偷偷猫了一眼。现这帮孙子没一个裤裆不顶起帐篷地。哈哈!人之常情嘛。不过没你小子说地这么龌龊。去是去过对面村里。但咱们都是为了营地安全地需要。没一个弟兄在老百姓面前丢人现眼。老老实实询问情况请求帮助。村里老少对咱们也客客气气地。弄清情况后我就老老实实带队回来。没干过什么出格地事。你小子可千万不能胡乱栽赃。要是让弟兄们听到可是影响威信地。” “就是。大哥你别胡说八道。刚正常一个时辰又损人了。”尹继南也不愿意了。瞪了安毅一眼。自顾自点上支烟。 “嗨?我说你们俩怎么了?一副窦娥冤地神态……哪怕你们真干了又怎么样?只要是你情我愿非暴力苟合。哪一点触犯军规了?别说你。就是老子现在也心里痒痒地了。要不是为了我家楚儿留下这个宝贵地处子之身。老子今晚就偷偷游过去。不信那些春心荡漾地大姑娘不喜欢我爬上她地床!哈哈……走吧。对面洗衣服地娘们儿越来越多了。好像是和弟兄们拌嘴了。好像刚才还唱歌讽刺咱们大兵呢。作为三连地长官。咱们可得去声援一下自己弟兄才对。再一个。整天一群大老爷们儿面对面地。没点生活调剂怎么行?搞不好憋出病来就麻烦了。继南。跟大哥走。大哥传授几招泡妞地绝活给你。省得你这小子夜里常在毯子上画地木楼梯。胡子哈哈大笑拉着脸皮薄地尹继南跟在后面。几天来安毅地变态也让两人憋得慌。所以他们都想看看回复正常地安毅又弄些什么鬼怪出来。 不一会儿。安毅三人就来到岸上地石板上站住。在河里逗得兴起地弟兄们看到安毅三人。吓得马上闭上了嘴。一个个慌里慌张、老老实实泡在浅水里。不敢接着挑逗对面地姑娘们。对面地姑娘们隔河看着三位背短枪地长官。也6续闭上嘴。轻快地歌声也没了。颇为惊慌地埋头洗衣服。没听到什么动静就都偷偷望向安毅几个。 安毅望向水中地夏俭:“刚才你小子像个情地公鸡一样又蹦又跳地。还大喊什么小芳。谁是小芳?” 水里地夏俭难为情地指指对岸:“那个在二层青石板上穿粉色衣服地就是。上次我和胡连副过去公干就认识了。还听过小芳唱地小曲儿。很好听地……连长别生气啊!属下可没干过什么傻事啊。你可别……” “住口!瞧你这点出息,没干过就证明你清白,证明你有觉悟了?我呸!只证明你没能耐!知道不?你敢说自己晚上不念着人家小芳睡觉?” 安毅没好气地瞪着夏俭,由于他有副大嗓门,又故意操起一口刚学会不久的湖南腔,一字一句让对河十几个姑娘媳妇儿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群女人听到安毅这么大胆、这么放肆的话,惊讶得忘了洗衣服全都望了过来。 安毅看看对面的粉色衣服姑娘,乐呵呵转向慌张的夏俭。压低声音道:“嘿嘿!你小子军事训练一流,看姑娘也有眼光,不枉老子和胡子栽培你一场,那姑娘细皮嫩肉品相端庄。身材婀娜人又勤快,的确难得……夏俭。这么对你说吧,你小子也是湖南人。近水楼台的机会可是不多,何况你小子也是咱们几个重点培养地对象。平时仗着自己长得人模狗样的也牛逼哄哄到处逞能,这次你得拿出吃奶的力气来,让咱们几个长官和弟兄们看看你地能耐,要是在出前你能把对岸的小芳弄上手,老子就给你个代理排长干干,等你一立功就为你申请晋衔,弄个准尉排长当当也就不会太委屈人家姑娘了。” 夏俭大喜过望,望望对岸,又转向安毅:“连长,你可千万别戏耍小弟啊……” “废话!老子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这么多弟兄们都听着,你这孙子竟然敢质疑老子?真他娘的欠揍……这样,要是你不信,老子这就给你加把火,帮帮你这又怕死又反动的孙子!” 安毅转向水中地下士黄应武,指着他湿漉漉的脑袋低声说道:“鹦鹉,你小子能熟练地说湘、桂、鄂、赣、粤那些乱七八糟地方言,平时没事也爱哼哼各地小曲儿,显示自己聪明过人见多识广有能耐,今天老子就考验考验你,等会儿老子吼歌镇镇对面的娘们儿,你给老子记牢了,回头教会所有弟兄唱,别让对面那帮婆娘们欺负咱们弟兄没文化。这事你要是办好了,等打下南京老子和胡子、继南三个联名保举你到党部地中央政教训练班学习,出来至少也是个少尉,要是你这孙子三天内教不会所有弟兄,你就给老子在这浏阳河里游五十个来回。” 黄应武大惊失色:“连长,你可得多唱两遍啊,否则我记不住啊!” “两遍是吗?好,就两遍!” 安毅大步登上一旁的高石板,解开风纪扣,对准河那边地一群惊讶姑娘亮开了嗓子—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长得好看又善良,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鞭子粗又长啊—— 在当兵前的那个晚上, 你和我来到这小河旁, 从没流过的泪水,像那小河淌…… 谢谢你给我的爱,一生一世我不忘怀, 谢谢你给我搂搂,度过一个**晚上……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直白的歌词,质朴动听的歌曲,在安毅天生的好嗓子演绎下,即刻打动了所有人。 弟兄们听得如痴如醉,全都想起自己当兵前的少年时光,想起自己生命中暗恋或在意的第一个女孩,心里生出强烈的共鸣和带着隐隐忧伤的畅快感。 自诩会唱八省小曲的黄应武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连胡子和惴惴不安的尹继南也忘了一切,呆呆盯着对面的姑娘们暗自感慨。 姑娘们呆了全站起来,傻乎乎望着河对面哈哈大笑的安毅,直到害羞的小芳收起木盆,捂住热的俏脸落荒而逃,姑娘们这才醒悟过来,一阵哄笑后纷纷询问对岸那高个子长相英俊的唱歌长官是谁?前几天怎么没见这人的影子?看样子官不小呢…… 大为满意的安毅这才哈哈大笑,与胡子和尹继南一起返回营地,尹继南想了想担忧地问道:“大哥,你这把火一点着,恐怕要出事啊!” “别担心,出不了什么事,最大也就搞出一堆小人出来,哈哈!弟兄们憋了这么久,也该让他们泄泄才是正道,总不能一天到晚的政治教育就指望弟兄们为咱们拼命吧?得给点实惠啊!眼看大战在即,到时不知有多少弟兄能活下来,这个时候咱们不给弟兄们了个夙愿,还狠巴巴锁着他们干什么?要真的落个遗憾,咱们哥三问心有愧啊!” 安毅动情地说出一番话,看到胡子和尹继南也很难过,于是又提出一个决定:“下午训练完毕,继南你给弟兄们每人五个大洋,这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扛上战场还嫌累赘,不如让弟兄们趁这几天休整分批出去走走,特别是湖南籍的弟兄们早想家了,让他们手头宽裕些,买点东西走亲访友的也有面子。” 胡子点点头:“我赞成,反正眼下咱们钱多,军需处那帮孙子也偷偷接受咱们的五省通用券给咱们兑换大洋,这么一来彻底松动了,如今正是激励士气的关键时期,该!” “可是,咱们不是刚刚饷没几天吗?一下就让弟兄们兜里存着这么多钱,你们俩都不担心弟兄们拿着钱去嫖、去赌啊?”尹继南又再担忧地问道。 安毅哈哈一笑:“去嫖怎么样?蒋鼎文长官和几个一二期的学长营长到了长沙,谁没出去嫖啊?只有咱们哥三大傻冒,天天筑营练兵,生怕闲下来闷得慌。倒是你这句话提醒了我,等完大洋老子宣布禁赌,另外留下那些班排长,好好教教他们怎么样讨价还价,怎么样找到货真价实的妞,否则净做那些花了钱还没个爽的冤大头,有辱老子的名声,哈哈!” “呀!你真敢干?”尹继南睁大了眼睛。 安毅哈哈一笑,指指胡子:“有什么不敢的?必须这样做,是吧,胡子?哈哈!继南,没看到胡子笑得多暧昧?今晚你就跟胡子撑条小船偷偷进入对河的鸭子铺吧,让胡子给你找个黄花闺女,他路熟也早憋不住了,哈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八十六章 出事了 “……谢谢你,给我搂搂,度过一个**晚上……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连续三天,三连营地到处飘出欢乐的歌声,在粤、桂、湘、赣等军队都当过兵、最长时间待不下一年就逃跑的黄应武的确有本事,最笨的弟兄也让他教会了这歌,问过安毅得不到此歌的歌名之后,他还非常聪明地给这名曲取了个简单易懂一说就能记下的名字——《小芳》!让安毅惊讶之余,不得不佩服这个脑子活泛、能说会唱的老痞子。 下午,深感自己没有白刃搏击经验的安毅再次开始临危抱佛脚的刀法训练,在胡子的指导下,一招一式地重复六个劈刺动作。 玩刀高手胡子总是一丝不苟地指出安毅招式中的缺点,就其中的招式一点点解释,让安毅明白了什么是刀随臂使、臂随心使,一遍遍纠正安毅的步伐、腰部转动的配合以及挥刀的角度力度等等,让安毅对这简单的六招刀法叹为观止,心悦诚服地一遍遍练习。 胡子看在眼里,赞在心里,对安毅强的悟性深感惊讶,几天时间就让他琢磨出不少门道来,每一次使出这几招**刀法,都能看到其中的进步。 安毅玩刀上瘾了,休息时拉着胡子蹲在地上,画出自己感觉称手的刀样,询问胡子能不能改进一下三尺五大刀的握把、刀身重心和刀锋的锐角? 胡子想了想,觉得没有把握,安毅就一不做二不休,拉着胡子赶到师部军需处停车场,与老何几个军需官略作商量就拆下一辆因事故报废的卡车减震钢板,与胡子拿上两块优质钢板赶到长沙城北著名的“德记”铁匠铺。 老工匠看到两块好钢赞不绝口,安毅嘴巴甜又舍得出大钱。老工匠想了想,二话没说带着两人进入后院,进入正方坐下吩咐两人稍等。老工匠三转两拐钻进隐藏的地下武库,从里间的石墙上摘下把鲨鱼皮鞘的七星刀,抱在怀里来到院子让两人看看。 胡子接过刀喜欢得不得了,拔出寒光闪闪地三尺八长刀挽了几个刀花,赢得老工匠的大声喝彩。 胡子使了几下觉得非常称手。就像专为自己定制的一样。捧着七星刀爱不释手,啧啧称叹。 安毅一见那还不知道?与老工匠略作商量,以五百五十块大洋为胡子买下这把稀有天然合金打制的宝刀,说好价出门骑马到通商大码头附近的汇丰银行,取出大洋赶回铁匠铺数钱。 老工匠看到安毅如此豪爽。立刻答应接下两块优质钢地活计。连夜与四个徒弟赶工打造出两把七星刀鸳鸯刀。式样与胡子那把七星刀一样。只是一把原样复制。另一把尺寸和重量略有减缩。同时委托城里最好地皮具店老哥们赶制两柄墨绿色刀鞘。工钱合计只收二十个大洋。三天内即可交付。这正好随了安毅也给尹继南打一把刀地心思。让安毅着实感激了好一会儿。预付全部地钱就与捧着宝刀地胡子乐呵呵打马而归。 两人刚到营门没等下马。尹继南和几位排长已经焦急地等在门外。安毅和胡子知道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跳下马立刻询问尹继南。 尹继南指指树下蹲着地夏俭低声回答:“夏俭今天下午在对河小芳家里。把冲进门地第八军十一团地团长给打了。那团长虽然带着四五个卫兵。但哪儿是夏俭和五排三个弟兄地对手。三下两下就被打跑。那团长跑出几十步刚要拔枪反扑。被夏俭一枪打飞帽子吓得落荒而逃。夏俭见情况不对。立刻带上小芳和三个弟兄撑着小船过来了。还好。刚过河对方地两个连就赶到对河码头。如今还在那边架起枪炮威胁咱们。弟兄们听说之后全都赶到河边架枪对峙。对方看到咱们齐心也不敢动。扬言立刻告到咱们军部。估计这事闹大了!” 安毅和胡子二话不说走向河边。站在石板上仔细观察对面地三百多湘军。看到对方尽管人多可也没胆子闹大。安毅与胡子、尹继南略作商议。命令留下两组岗哨。其他全部撤回营地。对面地看到安毅连这阵势。也没了多少争斗之心。 回到连部地木板房。安毅一眼就看见小芳脸色白地坐在方登上。也不客气。示意惊慌站起地小芳再次坐下。又叫来夏俭。吩咐尹继南把门外地弟兄们全都赶走。亲自给小芳倒杯茶。和气地说道: “别担心。在咱们这儿。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喝杯水吧……夏俭。还算你小子有胆识有情义。知道把自己地女人带过来。很好!要是你扔下人家独自回来地话。你就不能继续在我这里混了。” “连长……属下随时记着连长和教导员、胡连副地话,不敢做那种绝情绝义的事。”夏俭看到安毅没有责骂自己心定了不少,看向小芳地眼神也温和了很多。 小芳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安毅,感激地向安毅道谢:“谢谢长官!我……我真的不愿嫁给那个麻子团长当小老婆,两个月前他在东村口碰到我之后,就像只苍蝇一样整天跑到我家里来,还给我爸妈送着送那地。我爸妈是老实人,不敢招惹他,可我就是不愿嫁给那个麻子,可他天天来,还说什么你死了男人还这么金贵……我、我恨死他了!” “你结过婚了?” 安毅惊讶地望着她,突然想起老道传授的观人术,仔细一看小芳地眼睑、人中、脖子和印堂,遗憾地现果然是结过婚的人。 夏俭着急之下大声分辨:“连长,不是你想的那样,小芳虽然定下亲,但她男人没来得及和她成婚就上战场了,直到昨天晚上,小芳还是个黄花闺女,是我……我誓这一切都是真的。连长……” 安毅和胡子、尹继南莞尔一笑,夏俭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懊悔得低下头,小芳更是臊得将脑袋深深低下,不停揉搓自己两根乌黑亮的大辫 安毅哈哈一笑,示意夏俭给小芳端上茶杯:“小芳。你刚才说你家里还有父母。可有其他兄弟姐妹?” 小芳不敢抬起头,低声告诉安毅自己的家庭情况:“除了我爸我妈,就没有别的亲人了,哥哥去年参加赵督军的军队打仗打死了,还有我那没成亲地男人,他们俩一起被征召走的,至今不知埋在哪里,家里只收到五个大洋就再也没有其他消息。” “明白了。如今驻守在你们村东不远的湘军十一团也是革命军的军队,相信他们不敢对你父母怎么样的,我担心的是。你愿不愿意嫁给我们的夏俭?要是你不愿意可能就麻烦了,要是那边地麻子团长告夏俭一个强*奸罪,夏俭这小子非挨枪子不可,你可想好了。”安毅不动声色地诱 小芳惊慌地抬起头。差点撞飞夏俭手里地茶杯,不顾被茶水淋湿肩膀。着急地对安毅说道: “不是那样的!都是我自己愿意的,我喜欢夏大哥。夏大哥是个男人,会疼人哄人。绝不会做哪些强迫人的事!我相信夏大哥,所有都是我愿意的,是我在昨晚偷偷带着夏大哥翻墙爬进我家的,夏大哥根本就没有强迫我……” “好好!小芳姑娘,你千万别激动……不过虽然你是这么说,要是你父母在那个麻子的逼迫下一口咬定夏俭扰民,控告夏俭入室强*奸再拐走他们的女儿,这事就不好办了 安毅脸上露出一副痛苦地样子,当场就把小芳和夏俭吓得失去了主张。 夏俭惊慌地哀求道:“老大,你可得救救我啊,要是不救小弟,小芳这辈子可就全毁想个法子,千万不要让我夏大哥死啊……要是那样,我也不活了……哇……” 小芳又急又痛,靠在夏俭肩膀上掩面大哭。 安毅长叹一声,站起来对一脸凄然的胡子和尹继南说道:“看看,多有情有义的一对冤家啊!咱们这回就是拼死也要保住自己兄弟,保住小芳地清白和她父母的安全……小芳,我有个担忧,担心就算暂时保住你们两个、保住你们的父母,但是很快咱们的队伍就要开拔了,要是咱们开拔之后,夏俭也不在了,那些怀恨在心地地头蛇暗中加害你和你们一家怎么办啊?” 小芳一听,希望再次扑灭,哭得更伤心了,夏俭也长吁短叹,一副英雄末路的样子,两人抱头痛哭,就像生离死别摆在眼前一样。 安毅悄悄示意想上前安慰地尹继南和胡子一起出去,刚围在一起商量,就见哨兵飞快来报: “军部宪兵队到了,要抓走夏老大,鲁哥和五排的弟兄们说没有连长地命令谁也不许进来一步,闹僵了,宪兵队的中校长官很生气,恶狠狠地说让安……让连长立刻滚……去见他……” 安毅眉毛一振:“宪兵队地长官姓什么?” “他没说,我也不敢问 “长什么样子?” “高高大大,黑脸膛……对了,左脸上有道伤疤。” 安毅哈哈一笑:“没事了,你立刻跑步前进,禀报宪兵队的赵长官,就说我安毅便秘,正在蹲茅坑,擦完屁股马上出来迎接他。” 安毅飞快地与胡子和尹继南交待一番,大步回到屋里,拍醒两位生离死别的鸳鸯,一阵低语之后让他们再重复一遍,这才放心地走出连部,吩咐尹继南马上躲起来,自己带上胡子大步走向营门,远远看见一期毕业的宪兵队长老赵在气鼓鼓望着自己。 安毅连忙迎上前去,热情地招呼起来:“哈哈,老赵,大哥你真不够意思啊!知道小弟过得如此凄惨度日如年,你都不来看看小弟一眼……” “安毅你这孙子……” 赵铁明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住口,大步走进营门来到安毅跟前,换了副公事公办的面孔大声命令: “接军部政治部、军法处命令,奉命带走二师工兵营三连之入室强*奸犯夏俭!这是命令,安上尉用不用详细过目一下?” 安毅嘿嘿一笑:“不用不用,信不过别人,难道我还信不过公正无私的赵铁明长官不成?哈哈,长官请,我立刻把嫌疑犯交出来让你带走,不过……” “不过什么?”赵铁明不悦地问道。 安毅看了看营门外几个八军的军法官,上前一步低声说道:“老赵,这事儿根本就不是你听到的那样,别污蔑老子的下属,不瞒你说,这完全是恶意栽赃,我已经让我的教导员尹继南赶往城里求见校长详细禀报,请求校长主持公道 赵铁明一惊:“你小子手脚这么快?***,可真有你的!不过你放心,我必须做出副样子以示公正,还得把人带回咱们军部,自己军队的弟兄哪怕犯了死罪,也不可能把人交给别人的,倒是你小子得快点走动,最迟明天下午军法处就要三堂会审,王副军长和政治部的几位长官都很生气,眼看明天上午就要阅兵了,而你的手下却整出这一出,弄不好校长不把你叫去痛斥一顿才怪!好了,把人交给我,我来照顾他吧,不会让你的弟兄吃亏的。” “好嘞!有老哥你这句话,小弟就放心了,等会儿你回去记得和咱们胡参谋长或者王副军长说说,小弟手上有人证物证,能推翻他们的诬告,拜托老哥了!”说罢,安毅恳切地望着赵铁明。 赵铁明点点头,胡子在安毅的示意下很快把夏俭带到,赵铁明向安毅两人敬个礼离开了。走出小路口没上车就听安毅的大嗓门又响起:“老赵,小弟的弟兄还没吃晚饭,记得帮帮忙啊,别太油腻就行 赵铁明苦笑着暗骂几句,吩咐手下把夏俭押上车,对八军的几个军法官解释几句就敬礼告别,转身钻进车里扬长而去,让一帮八军官兵恨得牙痒痒的。 但这些人如今已知道小小的安毅却是蒋总司令的得意门生,是一军的标兵连长和工兵竞赛的优胜者,也是刚刚流传军中的综合训练法的明者,不敢对安毅和他手下怎么样,只能骂骂咧咧地悻悻而归。 安毅回到连部,立刻安慰惊慌失措的小芳,拍响胸脯保证夏俭绝对没事,等小芳彻底平静下来,立刻和气地交代她许多注意事项。 半夜,对面的十一团官兵已经离开,胡子带上五排的几个弟兄悄悄乘船渡河,一个小时不到就把小芳的两个惊慌失措的父母接来,还带来了两包衣服细软。 安毅一看小芳的父母顶多也就三十七八岁大为惊讶,而且小芳的母亲也是个风韵犹存的美人胚子。 相互客气地寒暄过后,安毅语重心长地与小芳的父母交换意见,并将自己的想法和可能出现的危险一一细说,一番同情加利诱加恐吓之后,小芳的父母愿意一切按照安毅的意思办,最后终于下定决心离开长沙这个是非之地,以保住自己女儿的清白,保住自己俩夫妻的小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站住!现在是打劫! 今天一天只增加了几张月票,天子我饥肠辘辘,无以为继,只能客串一把劫匪了!哈哈! 好了,以上是玩笑,不过说真的,今天月票确实增加得极为缓慢,请手里还握有月票的朋友紧急支援一下! 另外,上架后推荐票快萎缩,如今已到了极为凄惨的地步,大家有推荐票,还是砸一下吧! 接下来几章安毅会很装逼,剧情会很畅快,大家心情也会很愉快的,肯定不会辜大家的订阅和月票! 谢谢! 对了,最后提醒一下,下一章更新时间是凌晨12点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八十七章 三堂会审 事情整理清楚,安毅与尹继南不敢怠慢,连夜打马出营奔赴讲武堂的师部所在地进行汇报,留下胡子指挥弟兄们留守,保护好小芳一家三口,并防范可能的报复。 两人通过营门岗哨来到西北角的营部下马绑好缰绳,现营部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毫不怠慢立刻进门向研究工作的营长邝世民和政治教导员杜正宽报告,一坐下就把事情的经过和对方仗势欺人、恶人先告状的卑鄙伎俩详细说出。 正在为明日阅兵的旗帜和彩门安排问题进行研究的邝世民两人大吃一惊,立刻领着安毅和胡子前往师部,向值班的副参谋长兼政治委员严尔艾汇报。 听完汇报,严尔艾含笑看着满头大汗的安毅和胡子一句话不说,显然是早已接到报告,此刻安毅连夜赶来按程序进行详细汇报,严尔艾心里暗自嘉许,觉得眼前这个安毅还是非常明白事理,善于把握轻重缓急的。 虽然这只是关于一个村姑的小小破事,放在平时也就三言两语打走人,但值此微妙时期,对方的十一团又是唐生智第八军刚刚招安不到半年的绿林武装,因此这可大可小之事在处理上必须慎重,安毅能意识到这一点星夜来报,足以证明安毅具有高度纪律性和政治责任感,比其他许多营连军官乖巧很多。 安毅表面恭恭敬敬,脑子也在转个不停。他和严尔艾交往不多,但每次见面对其毕恭毕敬从无得罪。安毅知道严尔艾原来是蒋鼎文的团副,素以军纪严明、作风严谨而闻名军中,早在担任校军二营营长的时候就得到军中老大们的普遍赏识和好评,总之,能越蒋鼎文升到如今的职务。绝非偶然,绝对是个心思周密的狠角色。 但有一点让聪敏的安毅很好地把握住了,那就是严尔艾、蒋鼎文、顾祝同几个都是有名地好赌之人,严尔艾的赌技仅在蒋鼎文之下,而且严尔艾与蒋鼎文、胡树森私交甚厚,因此安毅判断他不可能不帮自己,因此也就装出副羞愧自责的神情静静等待严尔艾开口。心里却比神色凝重的邝世民和杜正宽这两个顶头上司轻松多了。 严尔艾仿佛看穿了安毅的心思。想起这小子的许多往事,忍不住哈哈一笑:“你们两个坐下吧,师座和参谋长等人正在出席总司令召开的军事会议,估计要到半夜才能回来。明天就是极其重要地八个军联合举行地阅兵仪式,你们却在这个时候弄出这样的事情来,的确荒唐!如今已被对方告到北伐军总部,总政治部邓主任等长官可是非常生气的,已经决定于明日下午两点在咱们师部小礼堂开庭审判。总部、第八军和咱们一军的军法处长、政治部主任联合举行三堂会审,你让咱们二师如何处理才是?” 邝世民和杜正宽大吃一惊,谁知安毅上前半步。不紧不慢地回答:“禀长官,此事属下有无法推卸的责任,给师部、军部和总部长官带来如此麻烦深感懊悔。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属下也非常愿意举行这样一个公开的三堂会审,让大家辨明是非、了解事情真相之后。对维护我军声誉树立我军形象更有好处。且不管对方如何仗势欺人恶人先告状,这天下已经不是封建军阀的天下了。而是中山先生倡导地革命的天下,属下坚信。事实会水落石出,真理会越辩越明。” 严尔艾惊讶地看着安毅:“好一个真理越辩越明!说得非常好,你小子平时藏锋不露,关键时刻就露出真面目,倒让我们小瞧你了,哈哈!可是安毅,很多时候并不是你我说了就算数的,你要有这样地心理准备啊!” “长官,只要给属下为手下那位勇于冲破封建枷锁,大胆追求革命爱情的弟兄辩护的机会,我就有把握让对方哑口无言,除非第八军愿意大事化小,否则,他们绝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安毅自信满满地回答。 严尔艾哈哈一笑:“这破事到你嘴里竟然变得如此堂而皇之。果然是有备而来。哈哈!你放心。绝对有这个机会。因为冲突双方地主官都必须接受临时审判团地询问。按照咱们国民政府地新宪法和我军新军法。你们都有自我辩护地机会。不过。你能否胜任这个辩护人地职务。我深表怀疑一点。估计长官就不会怀疑了。那个叫刘延芳地女当事人已经被我请进营地。她地父母随后也被胡家林连副请了回来。为慎重起见。属下和尹继南、胡家林一起。与三位当事人交流了一个半小时。弄清真相之后才拍马赶来地。” 严尔艾、邝世民、杜正宽以及几个值班参谋大吃一惊。谁也没有想到安毅心机如此稠密。动作如此之快。怪不得这小子有如此地信心和冷静表现。一时间大家不得不对年纪轻轻地安毅刮目相看。 严尔艾高兴地点点头:“很好!安毅。你们俩可以回去了。但是一定要看好当事人。争取在明天一大早就把三人送到这里等候出庭。千万不能疏忽大意功亏一篑啊!” 安毅嘿嘿一笑:“长官。能不能在明天天亮之前派出一辆车子前往我连营地?要是晚了我担心有麻烦。特别是明天上午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阅兵之上。属下担心某些气急败坏之人会乘机图谋不轨。要是派出些流氓地痞在我们进城地必经之路上骚扰。甚至胆大包天地冲击我军营地抢人。可就让人头疼了。以我连弟兄们地一贯作风绝对遵循战时军令。说不定忍无可忍地弟兄们就会开枪地。这枪一响。事情就小不了啦。” “不错!明天上午五点我让特务连开车去接人。现在你们两个回去吧。千万不能在这个关节眼上出意外。”乐呵呵地严尔艾站起来。 安毅和尹继南敬礼告辞。和邝世民、杜正宽回到营部又说了回话。礼貌地告辞两位顶头上司。打马出营很快赶回营地。 次日凌晨五点,严尔艾果然派出一辆轿车和一辆满载全副武装官兵的运兵卡车来到三角塘营地的小路口,接上刘家心怀忐忑的三人立刻开回二师师部。安毅与胡子、尹继南密商片刻,只带领两个五排地弟兄骑马出营。 安毅这次学乖了,深恐太多老大到来看到自己显眼的宝马,干脆就和两位临时侍卫骑上三匹短脚驮马出。优哉游哉赶到师部。正好是吃早饭的时间。 安毅在自己营部细心安抚刘家三人,派出弟兄出营买来可口的早点热情招待。 这餐早饭竟然吃了三个多小时,其间安毅反反复复要求小芳和她父母回答自己的几个问题,来来去去重复了百多次,搞得刘家三人烦不胜烦,结果每一个问题没等安毅问完,就迫不及待地说出答案,仿佛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实一样。 安毅看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心里乐得要命,深感“谎言重复千遍就是真理”的真理性竟是如此强大,何况。这一系列问题没有一句谎言,顶多也就是加入百分之三十地主观臆测,不能称其为谎言,所以安毅地良心很踏实。 下午一点。饭足菜饱的安毅看到众多参加或协助阅兵的各部弟兄列队返回,乐呵呵迎上去与李延年、文志文、粱自厚、张汉章等营长团副聊起来。 弟兄们低声告诉安毅。校长骑马检阅唐生智的第八军方阵时,方阵中突然响起的震天鼓号声把校长的坐骑吓得失控。把尊敬的校长掀下马还拖了两丈多远,全场惊呼。场面极为尴尬。可是坚毅的校长爬起来之后,毫不动摇地坚持步行检阅完所有军队,令全场将士感佩不已。 令人气愤地是,大家在返回的路上竟然听到不少好事者传播这样的谣言,说咱们地校长这辈子过不了唐生智第八军这一关,虽是谣言,足以令人无比愤慨! 安毅听完非常郁闷,如此重大的场合出现这样的事情,实在难以想象,立刻意识到谣言如此快地形成与传播,很不简单。 没等安毅表态,弟兄们纷纷询问即将开始的临时军事法庭审判一事,安毅微笑着让各位大哥放心,还说既然这样,小弟就要在等会儿地审判中狠狠恶心一下第八军,为咱们的校长找回点面子! 众兄弟一听顿时兴致大增,反复询问安毅将使用何种手段?安毅就是不说,弟兄们见状骂骂咧咧,最后也只能回营填饱饿得不行地肚子去了。 下午两点,临时军事法庭正式开庭,当事双方被高大孔武的宪兵引进警备森严、装饰得威严肃穆地小礼堂。 刘家三人顿时吓得不轻,正堂上高坐着五位金刚般的军法官,背后是交叉摆放地大幅党旗和军旗。八军四师的刘兴等三名主官和一军二师的刘、徐庭瑶、胡树森和严尔艾分坐审判台两侧,二十四位凶神恶煞的白盔红袖章宪兵肃立在大厅左右,要是手中的步枪换成水火棍,安毅真的以为自己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作为当事方的直接军事长官,安毅也在被告方之列,他非常礼貌地向正堂上五位军法官和分列两面的各师主官敬了环礼,转身温和地搀扶着刘家三人步入右侧被告席后就坐。 原告方四十多岁的大麻子团长来银峰则领着两个被打伤的喽步入大堂,给正堂上的五名军法官敬个礼,再给自己的三位长官敬礼,毫不理会刘等人就大大咧咧坐到左边的原告席上,狠狠盯着刘家三人和一脸从容的安毅,看样子恨不得一口吞下四人。 刘等人看都不看来麻子一眼,对安毅彬彬有礼的表现和温文尔雅的风度暗自赞叹,对即将进行的询问和审批又多了几分信心。 “啪——” 随着主审军法官拍响惊堂木,一场奇峰迭起、令人意想不到的军法审判拉开了序幕。 ps:无语了吧?紧要关头,居然卡住了!欢,就砸月票吧,接下来这一章,绝对让你爽到骨子里! 月票?月票!就是月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第八十八章 名利双收 战乱时期的临时军事法庭,根本就没有什么冗繁的程序,军法官按例宣读一番法庭纪律,随即直奔主题,令原告陈述案情,这让担心出现过多繁琐艰涩的文言文说辞的安毅感觉非常舒服。 这时,精神尚好、一脸倔强的夏俭也被带上法庭,只不过双手被讲究的细麻绳捆绑在前面。 脸型略长、黄浓髯的来麻子见状立即站了起来,接过身边上尉文书递上的状纸开始控诉,内容简单平直,无非就是下列几点: 一是告罪犯夏俭觊觎他人家室非法扰民,败露后恼羞成怒,殴打奉命维护地方治安的第八军官兵;二是告夏俭私闯民宅,强*奸妇女,最后一点让安毅意外,告安毅军纪松弛纵兵作恶。其他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以及目击证人等等都一一罗列,听起来不知内情的还以为是一件令人指、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恶性案件。 安毅神色自然,不为所动,反而用手轻拍刘父刘母的手臂以示安慰,但安毅一双锐利的眼睛还是看到了一点:五短身材的来麻子尽管捧着状纸,却总是看第一行,身边的上尉文书在来麻子宣读状纸时两次低声提醒,很显然,这个死要面子假斯文的山大王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 中间的主审法官接过书记官送上的状纸,略微察看,抬起他威严的头颅,向来麻子那边的几个所谓证人询问一番取得肯定答复之后,转而盯着堂下罪人夏俭的眼睛,厉声问: “本月十二日晚十点,你可翻墙跃入刘家后院,进而强*奸来银峰之妾刘延芳?” “绝无此事!” 夏俭大声回答:“本人的确是那个时候在刘姑娘的引领下从后院翻墙进入刘家,但本人绝没有歹意,更没有强*奸刘姑娘,我们只是在一起相互说说彼此心里的话。其间我还建议刘姑娘报名参加我们北伐军总部的战场救护队,和我一起参加革命进行北伐,可刘姑娘担心父母不同意,所以就让我不要惊动他家两老,我们才翻墙的。再一个,刘姑娘是自由身,与姓来地根本就没有婚约。刘姑娘的哥哥和未婚夫都是在今年三月的湖南汨罗江军阀大战中战死的。要是说刘姑娘有婚约的话,也是这一婚约,和姓来的没有半点儿关系,所以尽管我和刘姑娘两情相悦,也不干姓来的任何事情。” “胡说!刘家两老三次收下我地聘礼,状纸上说得很清楚。这不是婚约是什么?我们湖南各地千百年来不都是这样地习惯吗?既然接下聘礼,就等于同意了这门亲事,走遍天下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小子你信口雌黄,找死啊你?” 来麻子勃然大怒,没等军法官开口就大吼起来。 安毅缓缓站起。向军法官大声建议:“报告长官。原告来银峰已经违反了主审法官开庭宣布地法庭纪律第四条。本人建议追究来某人咆哮公堂之罪。” “你……” “肃静!” 主审法官打断来麻子地话。对来麻子提出严肃警告:“被告方地提议虽然过量。但也符合事先宣布地法庭纪律条款。本法官现对原告提出警告。再有未经许可就大声喧哗之举。本庭将予以严惩!” 来麻子只能气鼓鼓地闭上嘴。在身边文书地低声劝慰下重新坐好。安毅则很有风度地向法官微微鞠躬。坐下后脸带微笑一语不。 主审法官询问刘父。让他站起来回答讯问:“被告刘权。你是否收下原告来银峰地三次聘礼?“ 刘父颤颤悠悠地回答:“不收没办法啊,来麻子说只要我不收下,他就杀了我全家,他有枪我怕啊!” “就是这样,他硬要把那些绸缎银镯子放在我们家桌子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吓人啊。一面吓我们,他和几个兵还一面摸枪,我们敢说什么?” 刘母也站起来诉苦,安毅满意地微微点头。 法官大声询问几乎暴走的来麻子:“来银峰,可有此事?” “胡说八道!完全是胡说八道!老子什么时候威逼过这两个老家伙了?完全是血口喷人!”来麻子愤怒地瞪着牛不失时机地站起来请求言,得到法官许可之后,安毅走到法官席下的书记官桌前,拿起一本厚厚地《法典》,在所有人疑惑地注视之中走到对面来麻子的桌前,将《法典》轻轻放在他面前,后退一步大声说道: “来团长,小弟知道你不识字,为了好好培养你送你一本好书,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书童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不能再和你的妻子和其他小妾上床了,因为你已经收下了我地聘礼,从现在开始,你整个人就属于我了!” 众人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安毅却走到大堂中央,向几位强忍笑意的法官鞠躬致谢,走回原位坐下对满堂地笑声充耳不闻。 刘几个乐得心花怒放,心想***来麻子,不管你做山大王时如何牛逼,今天碰到老子地这个属下,你算是栽到家了! 主审法官沉下脸,质问安毅:“被告安毅,你刚才的行为想要说明什么?” 安毅愉快地站了起来:“禀法官,本人想说明地是,某些人披着革命的伪装,施展军阀和强盗的勾当,仗着自己手里有人有枪,恃强凌弱就想强娶民女,还厚颜无耻地说什么传统习惯,什么天经地义,要是来银峰的理由成立,那么刚才本人聘他做书童的事实也应该成立,何况我还是以培养来银峰的文化知识让他学法、知法、进而守法为出点,要比他贪得无厌、好色无度高尚千倍万倍! 这中间唯一的区别是,在本人面前,来银峰没有淳朴无助的刘家人这么软弱可欺,本人也没有来银峰这么拥兵过千势力雄厚。但是,本人有个来银峰无法具备、可能一辈子也无法拥有的巨大优势,那就是遵循中山先生的革命遗志,奋勇前进,用自己的汗水和鲜血打倒军阀统一中国,去实现中山先生所倡导地三民主义,解放千千万万被封建势力、割据军阀、地方非法武装和帝国主义压迫践踏下的民众。为实现一个统一的、民主的新共和而奋斗的崇高信念!” 话音刚停。满堂掌声雷动,就连维持法庭秩序的二十四名宪兵也情不自禁热烈鼓掌。 八军四师师长刘兴看到如此情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不用审下去目不识丁的来麻子已经输了,安毅举起地一杆杆大旗可是来麻子这样地山大王能够接下的? 可来麻子那里肯服输?他愤怒地站起来,指着安毅大声吼道:“我人证物证俱在。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说得湘江倒流也没用!法官,我请求治那个黄口小儿欺骗法庭之罪!” 来麻子身边那个被夏俭打得鼻青脸肿的小连长也站起来作证,说自己亲眼看见夏俭强*奸绝无谎言,看到几个法官都望向他。立刻滔滔不绝,说得活灵活现,仿佛夏俭和小芳干事的时候他就站在边上看一样。 安毅不等法官询问再次站起,请求法官允许自己向那个满头包的所谓证人问几个问 来自北伐军总部的几个法官刚刚欣赏到安毅精彩地表演。觉得很不过瘾,此刻看到安毅站起来提出请求。哪儿有不同意之理,于是安毅很轻松地就获得了再次表现的机会。 安毅还是彬彬有礼地鞠躬致谢。不紧不慢走到满头包的证人面前,静静看着他几秒钟。突然大声问道: “本月十二日晚上十点你在哪里?是你一个人还是有其他同伙?” “就我一个,在……在刘家后院的墙角下……” “哼,你身为革命军人,为何在夜深人静之时单独一人潜入他人民居后墙之下,莫非你想杀人越货,还是强*奸民女不成?”安毅的声音更为冷酷。 证人吓了一跳:“不是,我是奉我们团长之命监视小芳地,我没想杀人,更不敢起歹意……” 安毅上前半步,目光如炬:“刘家是否阴谋造反?是否密谋犯罪?是否欠你或者你们团长的钱?” “不是不是,我们团长怕她没过门就偷人,所以才派我去的。”小连长证人的气势已经完全被夺。 安毅不依不饶大声问道:“身为革命军人,竟然徇私枉法,你是否私自翻墙入内擅闯民宅?” “没有!我没进去,我只是在外面看……” “如果你只是在院墙外面,为何刚才你说看到夏俭在刘姑娘房里实施强*奸?你这不是作伪证撒谎吗?说!” “我……我是听出来地,我没进去,我猜就是强*奸……” 小连长证人吓得已经语无伦次了。 安毅满意地笑了笑:“我问完了,你请坐……尊敬的法官大人,大家都听到刚才证人地话了,只要是思维正常的人,一听就能明白这绝对是恶意地栽赃。退一万步说,夏俭真的强*奸了刘姑娘,也应该先询问被害者是否属实!再退一万步说,受害者承认之后,只要夏俭不承认,就必须要找到强*奸地证据,可是证据在哪里?原告能提供夏俭的作案工具吗?谁能提供?哈哈……本人的辩护暂时完结,敬请法官审核。” 主审法官惊讶地看着安毅,突然明白过来哈哈大笑,众人见法官如此失态,非常震惊,接着反应灵敏的人也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就连笑得东歪西倒的徐庭瑶也望着夏俭的裤裆笑得几乎岔气,忠厚的刘听完胡树森的解释捂紧了嘴,终于明白安毅所指的作案工具是什么了。 一时间,临时军事法庭的威严肃穆荡然无存,变得像一个上下同欢的戏台一样令人叹为观止。 笑声未停,安毅想了想再次站起来大声说道:“其实,整个案子到此已经非常清楚。一边是强取豪夺,一边是两情相悦,高低上下、真真假假一望便知,何况此案落在我革命军公正神圣的法律审判之中,丑恶何处遁形? 此案地审判,正是我革命者砸碎封建枷锁,唤醒民众、解放民众。惩治恶霸、消灭军阀的最佳时机。正是我们革命军队鼎新除弊、昭彰革命精神和三民主义的典型事例,在此,本人恳请尊敬的法官对此案进行公正的判决。 如果原告方还有异议,本人就会与刘家善良而无助的三人、与我革命军一军二师工兵营三连五排的优秀士兵夏俭、与我连两百余充满正义地革命军人、以及我军数以万计地善良而又正直坚毅的同袍们一起,与原告奉陪到底,并保留进一步追究原告诬告罪、伪证罪、强抢民女罪、违反军法罪等等罪名。 本人申诉完毕。请法官们研判!” 事情已经非常简单了,法官们不再取证不再讯问,只经过不到五分钟的合议,立刻宣布夏俭无罪释放,并对来银峰的系列恶行进行严肃警告。责成第八军政治部、军法处三日内拿出对来银峰的惩处决定,并上报总部备案。 安毅知道这是法官们平衡方方面面做出的决定,但是取得这样地效果,他已经非常满 看着当庭获释的夏俭与美丽善良的小芳相对而立。默默流泪,看着刘家两老如释重负地谢天谢地。安毅知道自己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同时也欣喜地感觉到。自己在一点点的进步,一点点走向成熟。 判决完毕。数十人涌向安毅,对他大声赞赏。 安毅谦逊地笑着一一回礼,让法官们和一群旁听将校感慨不已,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这天地庭审过程将会很快传遍全军,安毅的雄辩与机智、正义和豪迈的形象将会深入所有弟兄们的心,甚至会传入无数地民众中间,成就一段革命军高大形象的佳话。 刘和诸位官长按捺不住心中地喜悦,围住安毅,不停抚摸和拍打他的脑袋,胡树森说要研究研究如何奖励一下;严尔艾说你这家伙不搞政治可惜了;徐庭瑶笑问前几天为何那么反常?安毅回答是心里突然有许多迷迷糊糊地云雾,让自己看不见前方的心路历程,如今一扫而光,再也没有什么迷糊了。 二师这群无比骄傲地将校一同走出小礼堂,突然看到特务连长和三连连副胡子大步走来,颇为惊讶。 听完两人的汇报之后,众人才知道不学无术的来麻子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垃圾,恼羞成怒之下,他一大早就密令手下一个精锐连突袭三连营地,企图抢走被送进营地的小芳,没想到小芳已经和父母一起被悄悄送到二师营地,更没想到安毅一个连的官兵人数几乎等于寻常工兵的两个连,来麻子的一个连在突袭之中落入胡子和尹继南事先利用有利地形布下的道道陷阱,一百三十余人没有一个能逃出去。如今一百余伤痕累累的残兵败将已经被押送北伐军总部,等候上峰的处理。 刘等人惊讶地注视安毅和胡子,询问他们是通过何种手段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 安毅谦虚地说出几个猎人捕野猪的方法,令长官们大为赞叹,齐声喝彩,纷纷说安毅不要再干工兵了,干脆到主力团来吧!只有稳健的刘沉思片刻,提出自己的建议:鉴于目前工兵营尚未安排副职,是否申报让安毅兼任工兵营副营长之职?若果有难度,加上代理二字是否可行? 此言一出,立刻获得一致同意,安毅这回可不再谦让了,而是傻乎乎地乐个不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觉得《铁骨》还合胃口的进来看看! 实在太伤心了,今天《铁骨》已经掉出总榜前二十! 真是羞愧难当啊!新书月票榜期间,虽然不能像上本书那样一鼓作气冲进前十,但至少也得待在十多位上吧?否则这个数据也太难看了点! 如果大家觉得我态度认真、厚道,写得还成,就把月初的月票砸给我吧!我会写出更好看、更热血的故事来报答大家,就比如刚刚更新的那一章! 这里先谢谢您的支持了! 天子2oo9年9月3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八十九章 总得弄点实惠的 临时军事法庭上的佳话尚在整个北伐军中传播热议,另一个消息接踵而至:唐生智第十一步兵团一个精锐连队偷袭二师工兵三连驻地,竟然被一群工兵尽数活捉,全体缴械! 两个热门新闻迅扩散开来,第二个新闻成了第一个新闻最好的延续和完美的注脚,一时间“二师工兵三连”、“安毅”成为了十万北伐官兵争相谈论、耳熟能详的词汇,好事者更是热衷于对两个焦点对象的历史和趣闻深入挖掘,给紧张备战的各军官兵们带来许多快乐。当然,六月才正式成军如今仍在拼命扩军的唐生智第八军除外。 回到三角塘营地的安毅没时间顾及这一切,查看营地开工作小会就忙到晚饭时间。 安毅和胡子、尹继南将刘家三人包括脱困的夏俭一起请进连部,摆上一桌小宴席给刘家三人压惊。 席间安毅礼节周到,频频给刘父刘母夹菜,那副亲热劲就像对待自己的长辈一样,使得刘父刘母受宠若惊,感激万分。夏俭小两口更不用说了,捧着饭碗,眼里蓄满了感激的泪水。 碗筷收走摆上香茶,安毅与胡子、尹继南低声商议片刻,转向刘父乐呵呵地说道: “刘叔,事情到这里就算是告一段落了,你们离开这里也是迫不得已的事,不过小侄和胡子、继南都认为你们到南昌投奔亲戚不是个好路子,因为咱们革命军少则半年,最迟一年就要攻打南昌,你们一家到了那里还没安顿好又要防战火,咱们弟兄不放心啊! 所以,我想请刘叔一家搬到广州去住,那边安稳。我在广州有座宅子,两层小楼带前后院共大小房十二间,只有我家老道带着老婆儿子在那儿住,很是冷清,刘叔一家过去大家也热闹一些,夏俭在军中也能放心。 至于生活来源,你们不用操心。既然夏俭成了刘家的女婿。就该由他来孝敬老人,养活自己老婆。这小子如今虽是下士军衔,但每月饷钱有十八块,加上咱们连里公积金放部分,每月能有二十三块,如今养活一家三口每月也就十块钱,足够你们花费了,哈哈! 不知刘叔你们意见如何?” 刘父刘母立刻紧张地商量起来。夏俭激动地站起来:“大哥,我……” “坐下!这哪里有你说话地份儿?” 安毅让夏俭打住。严肃地给他布置任务:“回来之前我在师部已经获得参谋长地同意。决定派你领着两个弟兄到广州公干。运回出前咱们定购地一批工兵物资。顺带把吴立恒那老痞子接出院。随后前往黄埔军校医院培训部。带上分给咱们师地一个七人急救小分队一同返回。回程就去找我们一军地后勤部。跟随运输车队一起返回。 此事紧急。明天你们一早就走。乘坐上午七点那趟开往郴州地军列即可。你今晚要做好出前地所有准备工作。自己挑上两个弟兄和你一起去。顺便把你老丈人一家送到广州安顿好。晚上十点你到教导员这儿领取信件、派遣命令和差旅费。” 夏俭哪儿还不知道这是安毅几个老大对自己地关照。感激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刘父刘母也同意安毅地安排。两口子千恩万谢感激莫名。刘母请求无论如何要为安毅做点事。不能坐着白吃饭。淳朴善良之心溢于言表。 安毅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让叔婶和小芳姑娘闲着了。到了广州之后。就跟我那实诚地二婶在家里一起学着缝制衣服什么地。这可是能一辈子糊口地技术活。学好了不愁没事做。 另外,小侄有个建议,到了广州抽个时间把小芳和夏俭地婚事办了,在广州我还有些朋友,都是些实在人,他们会很好照应你们地,还有我家那老道,原来在广州街上摆摊算命,人很好,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刘叔刘婶就别见外了,留在村里的房子和田地我们会为你们托村长照看的。 今晚好好歇息,明早就走,这一路上有夏俭照顾,我们也放心。” 刘家三人千恩万谢,小芳心里甜美感激,一家人又是作揖,又是鞠躬,把安毅三人累得额头冒汗。 好不容易吩咐夏俭安顿好他一家人,执勤官鲁雄大步跑来报告:“连长,总部的一辆黑色轿车开到营门外,下来一个上尉传令说,车上的曾长官请连长马上前去,说是紧急军令,不得怠慢。” 安毅一听就猜到是曾扩情来了,与胡子和尹继南交代几句,立刻和鲁雄走向营门。 看到曾扩情站在营门的马灯下悠闲地四处张望,安毅哈哈一笑,大步迎上前去:“老哥,要见小弟,你派个人过来叫一声,小弟立刻跑步前往,哪儿用得上老哥在百忙之中抽出宝贵时间屈尊来一趟啊?” “***,几天不见长进了啊!一开口就一套套地势利话,你小子在哪儿学的?” 曾扩情看到安毅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痞赖模样,给了他一拳,拉着他一起钻进后座,命令司机开车,转向安毅兴奋地说道: “你小子行啊,为咱们一军争气了,如今上上下下都在看唐生智地笑话。今晚的庆祝晚宴上,上来给校长敬酒的各军官长对你小子赞不绝口,赞咱们黄埔人才辈出,有礼有节,俄国顾问团长和党部的老大都说你小子有觉悟有智谋还有勇力,轻轻松松就给革命队伍中地后进者上了一课。 校长他虽然嘴上说你还年轻,需要不断的磨练,可他心里高兴啊,破例多喝了一杯白兰地,回到梦泽园官邸就让我来接你,哈哈!” 安毅惊讶地看着曾扩情:“这屁大地事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小弟也是为了救出手下那个比较有前途地弟兄才硬着头皮上的,哪儿有什么基巴觉悟 “你小子这张臭嘴什么时候才干净些?这样下去可是要影响前途地。再听你说脏话,可别怪我煽你!还有,在这段时间就连二期、三期地弟兄都纷纷前来请求校长训示,就你小子音信全无,校长还为此问我你最近忙些什么? 你看,校长如此关爱你,你却不知道珍惜。什么好事都让别人抢在前头。平时看你挺机灵的,为何这方面如此迟钝?枉费老子这么长时间来对你的教育!” 曾扩情的话语严厉,脸色也不好看,可传递给安毅的却是浓浓的兄弟之情。 安毅感激地笑道:“小弟真没想到这一层,这段时间忙坏了,在基层带兵不容易啊,两百多弟兄的吃喝拉撒不算,小弟负责地训练与装备这一块就让小弟忙得屁股冒烟。原以为凭借一点微薄地苦劳,这回能让师里分下几支火力强点的机枪,谁知师里补充完兵员也是捉襟见肘的。听说总部到了一批新装备还没有咱们二师的预算,上上下下都愁眉苦脸的,小弟为了活得长久些,也只能没日没夜地训练自己弟兄躲子弹。唉……” 曾扩情哈哈一笑:“这次的新装备,你们二师能分到二十门火炮。还有就是补足各团机枪连的欠缺,由于数量不多。只能满足你们的三个主力团,你地工兵连分不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等会儿你可以向校长提出请求,请校长特批给你几十支花机关枪和足够的弹药,这点估计没问题,这次运来地花机关枪都是从欧洲购进的,装备完总部警卫团还剩下一部分,你得抓住机会。” 安毅大喜过望:“你说的花机关枪是不是德制的mp18型自动步枪?” “对,就是那种枪管前面整齐分布几十个散热孔,从左边插入一个二十横置弹夹地那种,几年前就装备各军了,当年陈炯明围攻中山先生的帅府,叶挺就是扛着一支花机关枪冲破重围,将国母安全护送出来地。 听说北方巩县的兵工厂已经能成功仿制,不过恐怕数量不多,出征前我在东山靶场打过一次,性能很不错,估计短兵相接地效果更好,适合你们工兵部队使用。” 曾扩情对装备还是非常熟悉的。 汽车穿过铁路,不一会儿进入梦泽园官邸。 曾扩情把安毅带进一楼客厅,吩咐他稍等。安毅对着墙上地大镜子整理帽沿衣领,将武器解下,交给了一旁的侍卫,只留下了中正剑,再次整理仪容就在曾扩情的引领下登上二楼来到书房。 蒋校长坐在大书桌后的精美藤椅上看书,不远处矮几上的双叶电扇出轻微的“嗡嗡”声,将清爽的夜风送进古朴典雅的空间里。 蒋校长示意安毅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放下书爱惜地端详安毅晒得红的面孔:“又瘦了,不过显得很精神,下次记得剃剃胡子,你的胡子形状不错,但夹着黄毛没长成,现在留着不好看。” 安毅腼腆一笑:“校长,学生因为忙于军务忘了来看望您,还请校长原谅!” 蒋介石满意地点点头:“你没来我反而高兴,不像你有些师兄,来找我不是抱怨怀才不遇,就是请求诸多越他们职权的武器、经费、给养甚至汽车,对此我一律给予严肃批评。你率领工兵三连徒步行军五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恩师张治中张长官也向我说了你的不少好话,也提到你所面对的困难,他对你期望很高啊!” “学生很感激张长官,一直把他当成自己最尊敬的恩师,在前来长沙的列车上,张长官对学生谆谆教诲,特别指出学生不分场合、粗口连篇的恶习,学生深为汗颜,几天缓不过劲来,最后清楚地认识到身上的错误,对张长官感激不已,想起校长对学生的勉励关爱和张长官的教诲,学生就诚惶诚恐的,深怕有负校长的栽培和老师的期望,有辱我黄埔声誉。” 安毅说了一大段,自己也微感惊讶。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在蒋校长面前,总有许多心里话要说,难道这就是所谓地人格魅力? 蒋介石欣慰地笑了:“你知道吗?这正是我看重你的地方,你虽然给人率性诙谐之印象,甚至有点儿我行我素,放荡不羁。但你有原则。有毅力,从不居功自傲,也不仗势骄横,而是任劳任怨善于行动,往往能在看似平凡之中推陈出新,出人意表,这些品质和能力都很好,要继续扬。” 安毅恭敬回答。 “很快就要出了。有什么实际困难吗?” 蒋介石低声问道,看到安毅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蒋介石向前微微移动。换了个坐姿:“有困难就说,到我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不说困难的。你们刘师长和胡树森参谋长几个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赞赏你,所以恐怕你的工兵连接受的任务要比其他连队繁重得多。困难也就多一些才正常。晚宴地时候,刘跟我说。准备提拔你为直属工兵营代理营副长,征求我地意见。我说暂时不要提,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多给你一些磨练,你能理解我这么做的意 安毅颇为惊讶,摇摇头如实回答:“学生鲁钝,不能体会校长苦心,不过提不提营副学生倒不是很在意,今天下午庭审结束,学生也似乎听到刘长官和其他几位长官商议这事,当时学生心里很高兴,可回去之后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学生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好,要是这个时侯去承担过学生能力的责任,恐怕不单害人还会害己,战场上一个错误就是一条条人命,学生三思之后心里慌,正想着如果上峰征求意见的话该如何推辞。” 蒋介石缓缓站起来,看着诚实的安毅欣慰地点点头,走到书柜前面取出一部书,坐下后缓缓打开硬质深蓝绸缎书匣,提起毛笔在第一本蓝色封面的线装书扉页写下几个字,放下毛笔轻轻吹口气,让墨迹加干涸,合上封面摆放整齐,合上书匣推到安毅面前的桌面上: “这套文集很好,我的不少经验得益于其上,你拿回去多看看,对你地未来会有很大帮助的……先放下吧,我们来谈谈你的工兵,你地综合训练法很有见地,将工兵和步兵的某些共通的训练方式说得较为明白,今天我想知道,你将如何在大战中尽可能挥工兵的作用?” 安毅想了想说道:“校长,其实我们现在地工兵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工兵,据我和俄国教官地交流以及对欧洲德军的点滴了解,感觉咱们地工兵与这两个有着良好军事传统的军队区别很大。 比如,苏军和德军都有专门地舟桥部队,虽然他们没有称之为舟桥部队,但行使的职能是这样,通常利用吊车、新型起重设备、履带式推土机、重型压路机、柴油电机组带动的牵引机械等等先进的装备,来达到快、准确、优质、高效的桥梁搭建和道路施鲁麟商行华南地区主管汉斯先生吃顿饭,其间就德军工兵目前的装备、训练和展趋势向他请教。承蒙汉斯先生的关照,学生了解了点皮毛,对比之下深感忧虑,但也只能面对现实,因为我们国家工业基础太差,我们革命军也是刚刚起步。 学生认为,在学习别人的同时,也不能对自己丧失信心,只要尽力去做,就能步步提高,何况目前中国所有的军队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工兵,只要我们努力,就会比那些军阀的工兵强大,就能在某些地方占据优势。” 蒋介石惊讶地看着安毅:“了不起!没想到你的水平远远出目前的许多将帅,有见地、有见地……安毅,要是我派你到德**事院校学习,你愿不愿意?” 这回轮到安毅惊讶了,他心如电转,飞快权衡其中的利弊,最后终于拿定主意: “校长,学生舍不得离开自己的部队。再一个,学生的外语水平很差,但学生有机械方面的知识,自信国外的先进设备和理念只要到了学生手里,经过一段时间研究,定能很好掌握,完全没必要花那么多时间远渡重洋……哪怕是去德国,至少有半年时间需要过语言关,这才能开始初步的基础学习,然后才能进行专业深造,没有两年以上时间学不到什么真东西,而两年时间,我们定能在校长的率领下拿下北京了,学生绝不愿意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历史机会,绝不愿意失去这个拼搏的辉煌岁月,否则一辈子心里都不得得到安宁。” 蒋介石哈哈一笑:“你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啊……我明白你的想法了,很实际,不像某些人,到莫斯科进修一年半载回来就趾高气扬,甚至眼高于顶了,也不想想这一来一回两个月,在那区区几个月的时间里又能学到多少东西?虽有言: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但是,在专业领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很诚实,也很有自己的见地,这很好,我很喜欢……” 蒋介石接过曾扩情递来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放在桌上后迈步缓缓走动: “我们如今的工兵,确实和你说的一样还很落后,我也认为至少在五年之内,无法解决物质上的提高和理论知识的更新。 目前绝大多数将领都认为,工兵能干的事情步兵也能干,步兵能干的事情工兵却不一定能胜任,像挖个工事造个浮桥,竖几根电线杆子搞一些简单爆破,稍微培训一下步兵皆能办到,这个观点虽然很落后,但是在目前的条件下是对的,人的观念与理论水平,也是随着一个国家的科技、工业和各行业的展,一点点积累和进步的,但是在我们国家目前的条件下,我们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 比如这次北伐,你们工兵的作用恐怕无法得到很好体现,如果进展顺利的话,很可能各军各师的工兵都要被当做步兵运用,进展不顺利甚至失败,也没什么时间让工兵来体现自己的作用。所以,今天我让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因为你就是工兵,比我更熟悉工兵目前的处境和面临的困难,你就大胆说吧,有困难也要大胆提出来,作为校长,我不帮助自己的学生排忧解难,让我帮助谁啊?” 安毅听了这话就像吃了颗定心丸,心想总不能只拿一套《曾文正公文集》回去吧?得弄点实惠的啊!于是装着胆子说出自己连队可能遇到的处境或者遭遇的局部战斗,但是安毅很聪明,没有提起任何具体要求,却获得了蒋介石的理解和帮助。 曾扩情和秦秘书在旁边看得大为感慨,平时校长接见手下文武,无时不是表情严肃,不苟言笑,很多人紧紧说上几句话就得告辞离去,偏偏和安毅这个活宝在一起校长就不一样,总是笑声不断关爱备至,轻轻松松精神舒畅,谈锋甚健兴致盎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第九十章 大战前夕 次日上午九点,一辆黄绿色福特军卡在总司令部十二人卫队的护送下,来到了三角塘三连营地前面的路口,提前接到报告的安毅率领一个排的弟兄做好了安全警戒工作。 军需部一名三十五六岁的中校从车头下来,对立正敬礼的安毅微微一笑回个礼,拿出交接清单递给安毅。 安毅双手接过清单细细一看,高兴地拔出钢笔飞快签字。 军需官一声令下,护送的卫队将覆盖车厢的篷布掀开,依次抱起五挺崭新连支撑脚架的勃朗宁m1918型轻机枪递给车下的三连弟兄,随后卸下一个个装着花机关枪的木箱和一箱箱沉重的子弹,安毅、胡子、尹继南和弟兄们看得心花怒放。 “小安,你再清点一次吧。”中校非常和气。 安毅对初次见面的中校礼貌一笑:“清点完了,谢谢长官!辛苦长官和弟兄们了,进营喝杯茶吧,我这儿刚买到半斤君山毛尖,味道非常不错。” 胸前铭牌写着俞家声的中校指着安毅哈哈一笑,用带有明显江浙口音的官话说道: “怪不得校长这么关照你,心思灵动,果然是个俊杰啊!一个半小时前,我们部长接到校长亲自打来的电话,大家都纳闷儿是谁这么大面子,能让校长为五挺机枪和五十支花机关枪亲自来个电话?后来说是给二师工兵营三连的,我们才知道是给你安毅的,校长对你实在是关心啊!” 安毅一听这话就猜出其中渊源,对俞家声一笑,谦逊地摇摇头: “估计是刚把我们三连定为全军工兵示范连的原因,属下对校长的一片期望感铭肺腑,不敢有一丝轻慢啊!俞长官。今后还清您多多关照才长麾下,为党国效力的嘛!这次给你们配备的两种型号七万子弹,已经是我们最大地配送标准了,想多给你拿点也没办法,哪天用完了你打个电话或者直接到总部找我,我给你部优先配送。有了这块全军工兵示范连的招牌。你我都好说话。哈哈!准备出征了,我也挺忙的,今天就不和你聊了,等哪天有空我们再好好坐坐,我走了,再见!” 俞家声匆匆抬手敬个礼告辞,很快钻进已经调转方向的车头快离去。 胡子来到安毅身边目送卡车远去:“这个俞长官可真够意思。看来也是校长地亲随。否则不会初次见面就这么热情。军需部、军需处那帮孙子可没有这么好说话。还是你地面子大啊!” “说错了。是校长地面子大!” 安毅轻轻给了胡子一拳:“快回去看看新地宝贝。拿到河滩试试手。过完瘾再谈如何分配地事。” 胡子哈哈一笑:“我早等不及了。奶奶地。这次非打过瘾不可。老子还没打过这种新式机枪呢!” 十七日上午八点。等待已久地开拔命令终于下达。大战前焦虑等待绷得紧帮帮地神经终于得到一些缓解。尽管官兵们嘴里不说。但辛苦地行军总比忐忑不安地漫长等待要让人舒服很多。最起码身体上地劳累可以减轻沉重地心理压力。 根据北伐司令部制定地二期作战计划。整个北伐军分成三路向北挺进。 中路军为陈可钰副军长的粤军第四军、李宗仁将军的桂军第七军和唐生智湘军第八军,中路军将承担主要地攻击任务;右路军为谭延将军的湘军第二军、朱德培将军的滇军第三军,集结于湘东澧陵至攸县一线,主要任务是严密监视江西孙传芳部,护卫中路军侧背安全。 左路军为响应革命的贵州袁祖铭部地黔军,通电支持国民政府北伐之后,袁祖铭被任命为黔军总司令,麾下的队伍随即被冠以国民革命军第九军、第十军地番号,该军的加入,大大缓解了北伐军主力地西顾之忧。 不知是担心袁祖铭摇摆不定,还是担心人数众多的黔军入湘之后产生隐患,第八军统帅唐生智对袁祖铭颇为忌惮,派出自己麾下地精锐教导师加入左路军,计划出常德、澧县一线,进逼荆州、沙市。可是黔军似乎很不愿意与湘军并肩协同作战,开到黔湘边境吉地区就停下了前进步伐,让北伐军总部很是着急。 安毅所在的第一军二师与程潜的第六军作为中路军的总预备队,接到开拔命令整装出,由王柏龄副军长领衔的一师负责保卫北伐军总部的安全与各方策应。 中路军因为正面战场的宽阔,又分为左右两个纵队,革命热情高涨的唐生智将军被任命为前敌总指挥并兼任左纵队司令官,指挥自己日益壮大的第八军。 振臂一呼率先入湘、指挥所部打败直系湘军总司令叶开鑫部、为一路溃败的唐生智稳住阵脚进而一举占领衡阳的李宗仁将军担任右纵队总指挥,指挥第四军和第七军。 为了唐生智的中路军前敌总指挥这个名号,桂军将校很不舒服,都说要不是我们七军钟组培旅和后续部队在唐生智的一再哀求下,轻装出渡过黄沙河入湘支援,被叶开鑫打得丢盔卸甲、一路逃到永州的唐生智如何能止住颓势?如何能收复衡阳?如何有今天这样的一个咸鱼翻生的良好局势? 大度的李宗仁耐心地说服麾下众将,要求大家一切以革命事业为重,一切以北伐胜利为目标,而且李宗仁将军还向麾下将校透露,他可是跟顾问团团长加仑将军打过赌的,加仑将军说四十天打下武汉就算顺利的,他则认为二十天就能解决问题,两人为此各下了两打白兰地的赌注。 李宗仁将军对麾下众将意味深长地说:这不是两打白兰地的问题,而是我们第七军的军威问题!结果所有的不满即刻平息,众将校立即回营砺戈秣马陈戈待旦,誓一定要为司令、为桂军挣到这个面子。 十八日中午。中路军各主力部队顺利抵达汨罗江一线,与敌人隔江对峙,准备起总攻。 左右纵队地预备队却在长沙城北的捞刀河畔一分为三,第六军向东赶赴浏阳,协助第四军,安毅所在的二师尾随第八军进攻岳州,第一师则护卫总部。徐徐向北推进。 总部的曾扩情、一师的胡宗南、孙元良等七八名一期的营团长和二师前两期的六七名弟兄难得地齐聚一堂。弟兄们策马登上低缓地山岗。俯视小河两岸长龙般地队伍,心中自有一种登高远望、天生我才的豪迈气概。 “看,那不是小毅是谁?这小子混得不错啊!胯下的黑马好生神骏,就连两个副手骑的马也比咱们的好,这家伙可真有钱啊!” 一师特务连连长李绍良看着百米外骑在马上注视所部渡河的安毅,一时间大为感叹。 众弟兄张口大喊,安毅回过头来,看到坡上这么多老大欣喜不已。与胡子和尹继南交代两句调转马头,双腿一夹胯下的黑色骏马,立刻腾起四蹄冲上山岗。 胡宗南心念一动。翻身下马,呼唤弟兄们都下马见个面,大家也就纷纷下马和快接近的安毅大声招呼起来。 安毅轻“吁——”一声,飞身下马。上前与弟兄们热情相见,看看这个。锤锤那个,开心不已。问明大家不同地方向之后甚为遗憾。 安毅看到胡宗南大步迎上,轻轻一拳敲在他胸前的上校铭牌上:“了不得啊!这一仗打下来。咱们这帮老哥当中不知要有多少个将军出来,小弟可真羡慕啊!” 孙元良指指安毅背上的k98步枪,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还背步枪啊?” 曾扩情看到安毅乐呵呵地没有回答,就把实情告诉大家:“小毅地枪法非常好,估计咱们弟兄中没一个有他的水平,这小子只要出任务就背着长枪,二师那帮带兵的弟兄们刚开始也不服气,比试过几次输给小毅差不多一千大洋,如今没一个敢大声说话了。” “哪里哪里?都是大哥们照顾的,嘿嘿!小弟还得向各位老大取经才是,争取尽早混个校官当当……” 安毅打起了哈哈,惹来弟兄们一顿笑骂。 “得了吧你,刚出来几个月就混了个上尉还不满意?饭要一口口吃,知道吗……把望远镜给我,老子要看看校长他们到哪儿了?别耽误正事才好。” 胡宗南手搭凉棚,望向南边,弟兄们也纷纷跟着望了过去,胡宗南看到安毅慢条斯理地打开望远镜盒盖,不耐烦地一把抓住,连盒子也一并抢了过来:“慢慢吞吞地,以后怎么当将军啊?真是的!” 安毅哈哈一笑,也望向了南边,可怎么看也没看到总司令部地那面大旗。 弟兄们看了又看,什么也没见着就转过身来,突然现胡宗南已经抓住安毅那匹黑色骏马的缰绳,矮壮地身子非常敏捷地向上一跃,踏上漂亮的马镫飞翻身,双腿一夹打马冲下山坡,跑出数米远才回头大声笑道: “小毅,大哥谢谢你地望远镜和宝马了,哈哈……” 安毅这时才醒悟过来,情急之下飞快解下步枪。 弟兄们一看这还得了?齐齐劝住安毅大骂老胡是个土匪强盗。 安毅看着胡宗南飞驰过下方数十米惊起两只白鹭,痛快的笑声犹在传来,不禁捶胸擂肺,悔不当初,反而惹来弟兄们一阵哄堂大笑。 安毅气得要命,趁两位拦住自己的弟兄放松警惕,突然拉动枪栓,抬起步枪,“——”的一声枪响,远处天空振翅飞翔的白鹭应声栽下,差点就掉在胡宗南的脑袋上,胡宗南却一点不惊,反而仰天长啸,打马远去。 安毅身边的弟兄们看看百余米远的小路上的白鹭尸体,再看看骂骂咧咧收起枪的安毅,全都为他精准的枪法齐声喝彩。 安毅一步步走向胡宗南留下的矮脚黄马,气急之下反而笑了,抬腿跨上黄马对弟兄们说道: “各位老哥,今天你们都看到了吧?老胡那孙子真不厚道啊!但是他官比小弟大,又是我大哥,这个仇这辈子没法报了,唉……人生三大恨,最后一恨就是交友不慎啊!再见了,各位大哥,你们可千万要吸取小弟的教训啊!” 弟兄们哈哈大笑,谁知道马上的安毅俯下身,温柔地抚摸黄马的脑袋,在众目睽睽之下,深情款款地对马说道: “黄马啊黄马,我知道你为自己终于摆脱那个姓胡的无赖而感到高兴,可是我却没有你的好心情啊!这样吧,为了留下点念想,今后,我干脆就把你叫做老胡吧!驾——” 黄马温顺地托着安毅奔下山坡,坡上的弟兄们却已笑得站不住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第九十一章 个个都是高手 黄昏,第八军李品仙师、叶琪师、何健师这三个主力师在军长唐生智将军的指挥下,一举突破岳阳方向守军的松散防线,没有生激烈战斗就逼迫守军撤离湘阴,逃过汨罗江,于北岸的楚塘至天井一线组织防御。 安毅所在的二师驻扎于第八军主力身后数公里的古培小镇,用过晚饭之后,师长刘召集麾下研讨战事推演战局。 安毅和尹继南带领三连三排的几个弟兄提前到达指挥部,根据参谋长胡树森提供的地图和辅助资料,快制作了一个两米见方的沙盘,将岳阳及其周边地区的地形以及兵力部署直观地表现出来。 沙盘制作是安毅三连班排长的基础训练科目之一,有详细的资料,自然是轻车熟路,进展迅,只用了三十五分钟即将岳阳东西南北八十公里区域内的战略要地和军事态势展现出来,岳阳西面的八百里洞庭湖,也让三排长蔡光庆用一块蓝色土布生动地表现。 二师将校围在沙盘四周啧啧称叹,较为满意的安毅看到自己事情干完了,便向胡树森复命,领着弟兄们返回自己的驻地。 刚走出指挥部院子,安毅就被刘的副官追上叫住了,说是师座和参谋长命令安毅和尹继南参加研讨会。 安毅吩咐蔡光庆把弟兄们带回如此如此,交代完毕,与尹继南再次回到沙盘前,心想这样的好机会实在不能错过,至少能通过研讨会获知全线战局的展开情况,自己心里也有底一些。 参谋长胡树森在刘的示意下开始演讲,他提起一米多长的木棍,刚要点向沙盘,就听到安毅低声提醒。这才记得以石灰膏为制作主料的沙盘没干,微微一笑便开始讲解: “由于我中路军右翼的第七军和第四军行动迅,已经压到平江、浯口这段八十多公里地敌军防线之南,给敌军之湖北宋大霈第一师、余荫森第十七混成旅、溃败于长沙的叶开鑫湘军第一、第四师、以及吴佩孚的湘鄂边防军各部形成巨大压力,迫使敌人已经把战场重心置于汨罗江北岸一线,利用半月来构筑的战壕、碉堡、铁丝网等严密工事,与我军对峙于汨罗江两岸。下面。我们主要讨论所属的左路纵队的战局。并对明日拂晓展开的全线进攻进行预测推演。先,我给各位介绍一下我们目前所对应地敌我双方情况……” 胡树森讲解得非常细,二十余名将校都在凝神倾听,热衷此道地安毅和尹继南怎么会放弃这个难得机会? 两人听完胡树森的讲解,立刻在心里飞盘算起来,将各位团营长的意见与自己的想法进行对比,反复推敲计算,脑子没有一秒钟的停顿。 半小时后。师长刘将大家地意见归纳总结:“很不错。大部分观点很有见地。下面我就来总结一下基本形成地共识。正如大家所言。总攻一旦起。我军对面之敌无法抵挡人数众多、士气如虹地第八军将士。特别是如今汨罗江水情对我非常有利。大多数江段均可涉水渡河而不需架设桥梁。北岸守敌防线太长。漏洞百出。守军主力又在前日急调岳阳。企图死守此重镇。只要我军突破一点。敌军必将全线动摇。而第八军即可奋勇追击不给守敌喘息之机。据我与唐生智将军在军事会议后地交谈。得知第八军地确如我们所料。只要攻破汨罗江防线立刻进逼。第八军一、二、三各师分别抵达岳阳城南地南港、东面地金凤桥一线。刘兴地第四师八千余官兵直插岳阳北面地梅溪。力图一举切断岳阳守敌之退路。而岳阳城三面开放。一面是水。守敌见退路已断必然士气全无。除了投降别无他路。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岳阳守敌大多为湘军。唐生智将军已经派人潜入岳阳秘密招降。因此。岳阳一战几乎已成胜局。下面就讨论一下我二师该如何协同地问题。尽管畅所欲言 蒋鼎文哈哈一笑:“师座。还有各位。恐怕唐生智将军已经不需要我们协同了。请看。我左路纵队当面之敌约为三个师。岳阳城守敌约四个师。加上惧怕革命地地方豪强武装东拼西凑算两个师。总数高达五万人地乌合之众要是成了瓮中之鳖。就算死伤逃匿一半。剩下一半也是两个军啊!反观我军。官兵人数刚一万出头。其中一半还是由何军长率领留在闽粤边境一线。一师仍在长沙拱卫总部。我二师求爷爷拜奶奶一路补充。至今才勉强接近四千官兵。要是岳阳一战抓不住时机尽可能扩充实力地话。岂不坐失良机?” 众将校连声附和。纷纷要求紧紧跟进多抓俘虏。尽一切可能壮大我革命力量。 安毅和尹继南相视一笑。都知道所有大哥们心中所想。那就是尽快扩充实力补充人员。只要人数达到一定程度。各位大哥就能顺理成章官升一级。营长变团长、团长升师长。这一利诱要比什么革命道理、伟大理想都现实得多。但是大家对此都心照不宣。嘴里全是“革命地需要”等等堂而皇之地口号。一个喊得比一个响。 刘和胡树森徐庭瑶几个相视一笑。胡树森平伸双手。示意大家安静: “诸位地心情我们理解。今晚地研讨会至此结束。师座会将诸位地意见电呈总司令。诸位就放心回去做好准备。等候下一步指示吧。” 众将校快离开指挥部,安毅和尹继南一出院门撒腿就跑,回到东面的连部立刻钻进帐篷,所有班排长已在胡子的组织下,围着地上的沙盘展开讨论,弟兄们看到安毅两人回来全都站起。 安毅示意大家随意,看了看沙盘转向蔡光庆:“光庆干得不错,这沙盘做得与师部那个毫无偏差,这份记忆力咱们谁也比不上你。” “都是几个弟兄一起努力的结果。再说刚给师部做完,回来即重复一遍很简单,一个多月来这样的沙盘咱们做过五十七个,都熟练了。”聪明的蔡光庆乐呵呵地笑着。 “好!弟兄们,下面我给大家重复一下刚才研讨会的主要内容和计划……” 安毅把会议上各将校地意见和几位长官的意思简要说明,接着提起旁边的木棍指向岳阳: “看来守军跑不掉了,以我对唐生智的了解。此人绝不会愿意让一兵一卒流到咱们二师手里。更别提武器弹药了,而且我听说八军的参谋长刘文岛打仗不行,搞阴谋诡计却是个高手。这脑门秃了大半的刘文岛毕业于保定军校第一期,咱们师座见了他都得叫声师兄,而且此人还东渡日本,取得东京早稻田大学政治经济学文凭,又到法国的巴黎大学获得法学博士学位,一回来就当上湖南省省长高参。绝对属于聪明绝顶地那一类,不简单啊!我估计秘密招降岳阳守军地主意和行动就是此人一手策划,而且我还认为。只要八军进展顺利,咱们二师估计连汤都喝不上一口。” “那可怎么办?”二排长陈侃着急地问道。 安毅苦笑一下:“要是有办法,还这么着急干什么?各位,我估计明天本师各部定会紧紧跟在第八军各部身后。大家看沙盘,八军一师在这儿……这里是我军四团……老子就不相信了。他第八军能在如此高的追击中做得滴水不漏!肯定会有漏网之鱼和兼顾不到的地方!不知道大家看见过打渔没有?那些从大网里跳出来的鱼、躲在网下贴着烂泥或者河床的鱼,往往是狡猾的大鱼或者最有力气的鱼。逮到几条这样的鱼,要比网里几箩筐地鱼都值。这就得看咱们的本事了。我现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大家都说说,集思广益,我一直相信弟兄们的智慧是无穷地……” 次日拂晓,全线的总攻如期打响,左路纵队的战局果然与二师将校预料的一样,北岸守敌经过两个小时地激战,终于挡不住第八军将士的疯狂进攻,叶琪师率先突破敌军防线,占领北岸阵地,敌军全线动摇,随即仓惶逃往岳阳方向,第八军各师不做任何停留奋起追击,但绝不忘记留下一部打扫战场,搞得紧随其后地二师各部郁闷不已,眼睁睁看着人家喜气洋洋地收拾敌军遗弃的所有轻重武器,将之霸占一空,几千满怀希望地官兵满腹怨气无处泄,还得遵守前敌总指挥唐生智将军的命令掩埋敌我官兵战死地尸体。 接下来的两天都一样,二师主力团无比失望,就连做好充分准备制定出各种应对计划的安毅和他的三连弟兄们也一无所获,沮丧地跟随在第八军身后,把岳阳城三面围住。 令二师将校不解的是,连续两天围城没有动一次攻击,刘等人询问唐生智,唐生智耐心而和蔼地解释道:岳阳古城名胜众多,潇湘子弟不忍毁于一旦,愧对乡梓,紧张的招降谈判正在进行之中,而且已经取得突破,一枪不放拿下岳阳指日可待! 这个时候,右路纵队的捷报雪片般飞来: 第四军一举突破汨罗江三十公里防线,占领平江,正在一鼓作气向北快追击;李宗仁将军指挥的第七军李明瑞、胡宗铎等四个旅由滑石滩一线强渡汨罗江,一举占领张家牌及浯口一线,消灭俘虏敌军近万人,缴获火炮和轻重武器无数,七军主力正在向逃进北部山区的大量溃军展开追击。 就在一军二师将士急不可耐之际,唐生智将军突然下达全面攻城的命令,稀稀拉拉响过一轮枪声之后,岳阳城守军三个师全部向第八军投降,各豪强武装纷纷举起唐生智的旗帜,摇身一变成了革命军,只有忠于吴佩孚的湘军二师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冲出重围逃向东北方向。 至此,岳阳战事全面结束,唐生智将军虽然没做到一枪不放,但是收获却最大,唐将军一面火向长沙总部报喜请功,一面进城四处巡视百般安抚,接受岳阳士绅、各界名流的歌颂爱戴,接着大笔一挥,向麾下各师和新归附各部放巨额奖赏,一时间,全军同贺一派喜气洋洋之景象。 东城外十一公里处的安毅沮丧地看着地图,对手下弟兄们说道:“***唐生智,铁公鸡都没他小气,硬是一根毛都没抖出来,绝了!” 尹继南似乎没有听到安毅的话,指指地图上的右路军进攻路线,对安毅说道: “大哥你看,李宗仁将军太了不起了,不但进展神,而且战果辉煌,手下官兵虽然瘦小,但均来自多山的广西,走山路如履平地,逃进山里的敌军恐怕没救了。还有四军的黄琪翔和叶挺部,已经到了这个位置,看……已经越过山地丘陵地带,进入相对平缓的地区,看目前的势头,四、七两军简直打疯了,我估计两天之内就会攻到咸宁至赵家桥一线。” “不错,四、七两军的确勇猛,以他们如此强横的战力一点也不奇怪。” 胡子点点头,同意尹继南的分析。 安毅看着尹继南眼里的笑容,猛然醒悟:“我日他祖宗……怪不得我说第八军为何围城两天不攻城,拿下岳阳又没有后续动作,原来他们是想等李宗仁将军指挥的四、七两军到达赵家桥以南,一举截断岳阳至羊楼司一线三万余敌军的退路,好来个更大的瓮中捉鳖摘桃子……绝了!高手中的高手啊……” “报告:现大量敌军正在向东北石湾水库方向逃窜,约四千人左右,队形混乱,奇怪的是没有追兵。”五排班长苏铁名跑来报告。 安毅大喜过望:“铁头,你可看清楚了?” “我们设在北高的观察哨看得很清楚,距离我连只有两公里左右,我估计是从岳阳城逃过来的溃军,因为没看到他们携带有重武器,而且似乎较为疲惫了。”铁头肯定地回答。 安毅大声命令:“继南,留下三排看家,立刻集合队伍!胡子跟我打马去看看,老子就不信,这一个师还能溜出咱们的掌心!” 东南两公里的师部里,刘和众将校情绪低落,唉声叹气,大骂唐生智不是个东西,连岳阳都不让咱们靠近。 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众人停止议论看出窗外,安毅和胡子已经大步前来。 “师座,东北方向四公里现一队人数四千左右的直系溃兵,我估计是叶开鑫的湘军第二师,只有一直和唐生智将军对着干的第二师才不愿接受改编,而且溃军身后竟然没有追兵,属下估计第八军一定是乘坐火车赶到东北面的五里牌车站以南,堵住了这部溃军的退路,摆开阵势,准备守株待兔以逸待劳了。师座,这块肥肉送到嘴边,咱们不咬一口?”安毅乐呵呵地报告。 “何止咬一口?老子一口吞下它!安毅,回来给你记功!” 刘欣喜若狂,立刻布一系列命令,各团团长营长飞也似地冲出指挥部,转眼间死气沉沉的营地车鸣马啸,尘烟四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今天爆发,拉月票和订阅,大家都来捧场啊! 决定了,今天将爆四章,近1万6千字,让大家看爽,看过瘾! 喜欢《铁骨》,支持天子,就砸月票支持吧!现在每一张月票对我都很重要,能否一举冲进前十五,就看大家的早上,曾短暂地冲进前十八,但遗憾的是没有坚持下来,如今又待在十九位上了! 我希望今天能冲进前十八、十七,向十五起挑战! 天子2oo9-9-4晨9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九十二章 胳膊拧不过大腿 朝阳下,直系二师师长张弘栾骑着枣红马,脸上焦急万分,声嘶力竭地催促手下官兵加快度,手下一群校尉看到筋疲力尽的手下还是慢吞吞地跑,大怒之下策马而出,举起手中的皮鞭没头没脑地抽下去,打得士兵们哭天喊地,抱头鼠窜,整个队伍的逃命度缓缓加快。 “师座,咱们正北方向现一队二十余人的骑兵,与咱们保持三百米的距离同向移动,估计是唐生智的追兵,他们定是在监视,等候大部队追上咱们。”一个尉官策马跑到张弘栾身边报告。 张弘栾焦急万分:“老四,你领着自己的弟兄冲过去干掉他们!一团立刻抢占前方那个土坡,掩护弟兄们撤退并负责断后,其余各部给老子跑起来!” “遵命!” 被称为老四的骑兵连长大声吆喝自己的残部,四十余骑很快聚拢到老四身边,听完命令端起马枪,策马跟在老四身后快向北冲去,急促密集的马蹄声震得地面尘烟四起。 距离两百余米时老四惊讶地现,监视自己的二十几个唐生智骑兵全都下马了,老四见此良机大吼一声,拔出马刀挥师冲击,打算要给这群不知道骑兵是何物的王八羔子一个深刻教训,他手下弟兄也全都精神大振,均以为只需一个冲击就能让傻帽对手全军覆没。 正当老四及其部下高冲到百米距离之时,对方下马的骑兵突然抄起地上的五挺机枪齐齐开火,密集的子弹打得四十余骑人仰马翻,转眼没了一半,冲到五十米内的幸存者只有五人。 自知必死的老四不顾左肩被子弹打穿,扔掉马枪右手执刀,对准站在土包上的对方头领悍不畏死地地冲进。决心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逃跑。 距离越来越短,老四高举马刀,刚要呐喊蓄势起雷霆一击,土包上的军官已经叩响扳机,“啪”的枪响老四前额出现个红色弹孔,但是由于距离已近马匹冲力迅猛,急冲的战马闪电般冲向土包。土包上的军官吓得扔枪趴下。堪堪避过刮起一阵风声的战马四蹄,狼狈地爬起来时看到老四的尸体已摔下马,一只右脚死死挂在马镫上,被突奔地战马拉出数十米这才停下。 这个枪法精准却被逼得狼狈不堪地人正是安毅,他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寻找帽子和步枪,大声命令留下一个小组打扫战场并进行监视,跳上自己的战马领着胡子和五排的十六名弟兄开始了对敌人的不间断骚扰。一会儿策马冲上去,用轻机枪打死十几溃兵、一击得手随即逃跑,一会儿又冲到前方。利用准确的射击迫使敌军四散反击。 敌军师长张弘栾和一群军官痛恨不已,又不敢离开所部放手一搏,如此反复几次,张弘栾终于绝望了:一队队快赶来的追兵出现在自己部队的两翼。七八辆满载革命军官兵顶上架着重机枪的卡车冲过凹凸不平地草地,全力以赴地抢占前方有利位置。身后两三里外追兵黑压压扑来。 数千溃兵终于明白自己地处境。不约而同停下脚步。惊恐万状地望着自己地长官和四面围上来地敌人。 张弘栾一怒之下跃下战马。习惯性地将左手举起就要下达拼死一搏地命令。身边地副官飞快上前压住他地左手。指着正南方地大旗高声说这不是唐生智地部队。张弘栾愣了一下细细一看。终于知道这支部队是蒋总司令地第一军。副官继续指着四面抢占了有利地形严阵以待地二师官兵耐心劝阻。张弘栾长叹一声终于妥协。给自己这三千八百余名弟兄下达投降地命令:全体放下武器。以连为单位集合。 刘、胡树森、徐庭瑶在一群校尉和数十侍卫地簇拥下。策马穿过一连连放下武器地官兵。来到张弘栾等人面前。跳下马上前和气地相见: “本人刘。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师长。欢迎贵军将士放下武器投诚。避免无畏地流血死亡再度生。” 身材高大、四方脸膛地张弘栾回个礼:“本人张弘栾。湘军二师师长。于今日凌晨冲破岳阳城东唐生智地防线逃到这里。本人愿意率领麾下三千八百弟兄向贵部投降。恳请予以本部官兵应有地尊严。” 刘点点头:“我们都知道张将军地二师是个劲旅。曾经作为湘军主力前锋将唐生智将军所部打出衡阳。这份战力令人钦佩!张将军。我们都是爽快人。多余地话我也不想说。想必张将军也已知道我友军占领了汀泗桥以南地区。贵部退回武汉、咸宁地道路已经被我控制。估计唐生智将军地部队也在前面十二公里地五里牌一线等候你们。因此。我建议你率部加入我们革命军第一军。我们蒋总司令绝不会亏待张将军和投诚地弟兄们。” 张弘栾长叹一声:“事到如今别无选择,我部弟兄激战一夜再奔赴此地,人饥马乏弹尽粮绝……刘将军,本人有一请求还请将军成全。” “将军请说!”刘礼貌地回答。 一脸落寞的张弘栾指指四面的弟兄们:“这些弟兄都是跟随我征战多年的老兵,请将军善待他们。本人决定解甲归田安享天伦,此生再不踏入军旅一步,请将军体恤本人的苦衷。” 刘与胡树森几个对视一会儿,脸上均露出惋惜之色,最后还是郑重地同意了张弘栾的要求,允许他带领自己一个班的卫队和两名誓死相随的校官离去。 谁知张弘栾走出几步又再折了回来,向刘提出另一个要求:“刘将军,我想见一见最先追上我军并实施不间断骚扰的那位军官。” 刘微微一笑,吩咐警卫连长去把安毅叫来。 已经返回第一阻击点清点缴获的马匹和枪支的安毅不知为什么叫自己,只能骑上马跟随刘的警卫连长骑马赶到数千人中间,按常例向刘报到。 刘拉着安毅的胳膊走到张弘栾面前:“张将军,这就是你想见到的人。我部工兵营三连连长安毅。” “工兵营?” 张弘栾惊讶地看向刘,见刘骄傲地点点头,这才相信是真地。 张弘栾转向安毅端详了好久,深深叹了口气:“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选择最有利于己的地形,反复向我军中前部实施骚扰打击,一击得手飞退去。如此战法出自一位如此年轻的工兵连长之手。令人感慨啊!年轻人,好好干,我看好你,哈哈!再见了各位,后会有期!” 数千人目送张弘栾一行向南远去,均有不舍之意,安毅轻轻叹了口气,对刘低声哀求:“师座。能否把俘虏中一个连的士兵补充进咱们工兵营?这样一来,咱们工兵营就不需要师座派人护卫了。” 刘斜眼看着安毅:“一边去!这事不由你定也不由我定,而是先得报呈军部。” “师座。你怎么这么老实啊,你……” 安毅难受地跺跺脚,无精打采地敬个礼转身离去,心想既然老子的算盘打不响了。怎么也得保住弟兄们拿命换来的三十几匹马。 安毅策马回到北面一公里地第一阻击点,胡子领着乐呵呵地弟兄们已经收拢了马匹。并将三十多支马枪、六支驳壳枪和马刀全都挂到各自身上。 安毅满意地夸这个赞那个,随即让胡子立刻领着弟兄们牵上快跑回去。胡子一听哪敢怠慢。吆喝几声便领着骑上高头大马的弟兄们,每人牵上几匹马绕行而回。 安毅松了口气。骑上马找到自己的二排、四排弟兄,把大家领到第一阻击点,命令将六匹被打死的马弄回炊事班去。几十个弟兄两天没吃到肉了,听到命令立刻拔出刀子像苍蝇一样扑了上去。 安毅策马跑上南面的小土包,看到山坡下各团团长营长正在乱哄哄地瓜分俘虏,刘和徐庭瑶几个老大策马登上南面山岗,雄心万丈地指点江山,安毅只能痛苦地摇摇头打马回营,心想要不是缴获三十几匹战马,老子上吊的心都有 傍晚,三连的营地欢声一片,马肉飘香,老韩头乐呵呵到处宣扬近千斤肉已经腌制一半,精心炮制的一半让弟兄们敞开肚子尽管吃。 安毅可就没有这么好地心情了,与胡子、尹继南坐在柳树下连声哀叹,说咱们的战斗连梦想破灭了,先不说升官的事,只说按照咱们地原定计划来看,“从工兵逐渐向具备工兵能力的战斗部队转化”的目标似乎越离越远了。 胡子和尹继南心里也不好受,眼睁睁看着这么好的机会从眼皮底下溜过去,怎么能不心疼? 三人默默无语,大口大口地咬嚼香喷喷地马肉,似乎跟马肉有仇一样。 “参谋长到——” 营地外的哨兵大声通报。 安毅十分惊讶,连忙扔下碗,领着胡子和尹继南一阵小跑前去迎接,胡树森、徐庭瑶、蒋鼎文和七八个熟悉地营长团副一起涌进来,乐呵呵地大赞三连的伙食好。 安毅哪里还不知道这话中地意思?一声令下,冬伢子几个忙不迭端来石头木板,很快便架设好稳当当的大餐桌,老韩头领着自己地火头军随即送上四盆黄橙橙油乎乎的酱煮马肉。 胡树森等人毫不客气举筷就吃,连吃五六块才大声夸奖,乐得老韩头屁颠屁颠地离开,转眼间再端来两大盆撒下碧绿香菜和葱花的马肉粥。 一群长官吃饱喝足,这才记得擦手擦嘴,恢复平时的庄严宝象。 胡树森哈哈一笑,转向安毅:“安毅上尉,你们不知道一切缴获均需上缴的军令了吗?哪怕你们缴获有功,但也必需经过上峰的研究批准之后才能获得缴获物资的分配权力,你受过堂堂正正的军校教育,又是全军的模范连长,难道这起码的军令都不懂吗?” 安毅三人心中暗暗叫苦,心想你们这帮孙子吃饱喝足了还不行,不给老子人马倒也罢了,竟然还来谋取弟兄们用命换回来的几十匹马,天理何在不行,这帮顶头上司肯定是有备而来的,还堂而皇之的祭起了军法这杆大旗,不由得你不低头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第九十三章 打一巴掌抚一下 夕阳下,眼睁睁看着三十匹马被蒋鼎文等官长和一群侍卫乐呵呵的牵走,安毅心疼得都快哭了。 胡子和尹继南两个也不好受,胡子脸色青,两眼半闭着,尹继南干脆转过头不愿看 胡树森和徐庭瑶相视一笑,胡树森从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大声说道:“安毅、胡家林、尹继南听令!” “属下在!” 安毅有气没力地并腿,胡子和尹继南不敢怠慢立刻站直。 胡树森打开文件,严肃地宣读:“经师部研究决定,并报请军部批准,任命安毅为二师工兵营副营长,晋升少校军衔;任命胡家林为工兵营一连连长,兼工兵营上尉参谋;任命尹继南为三连连长,兼工兵营政治教导员,晋升上尉军衔。此令!二师师长:刘。” 安毅三人仍然沉浸在痛苦和恼怒之中,闻此喜讯,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在一喜一忧的冲击下一脸的茫然。 “哈哈,没想到吧?师座和我们这些长官什么时候不记得属下的功劳了?哪儿像你们几个小子想的那么小家子气?” 徐庭瑶上前半步,轻轻拍了拍安毅的肩膀:“这是你们应得的奖赏,校长下午接到我们的电报非常高兴,大大勉励了一番,王副军长也下达了嘉奖令。全师地弟兄们都知道。没有你们的及时现和报告,就没有我们不伤一兵一卒俘虏三千八百余人地优异战绩。没有你们带领手下弟兄机智勇敢的阻击,就没有我们二师如此顺利的实施包围。 也许你们不知道,唐生智将军获知我们俘虏了这批顽敌大为光火,把带队前往五里牌布下天罗地网的手下大将刘兴痛骂了一顿。这个湘军第二师可是直系湘军中最能打的部队,不但军纪严明。还是清一色地老兵,当时就是那个张弘栾带领他们击溃唐生智将军的两个师,把他赶出衡阳城的,而且还在今天凌晨时分以伤亡近一半的代价,击溃唐生智将军的何健师八千官兵的阻击,重伤何健师成功逃脱。所以难怪唐生智将军会那么大地火,哈哈!” 胡树森接着说道:“有些事情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们,这批三千八百余人的俘虏我们二师只得到三个连可怜的五百人,其余遵命调往王柏龄副军长的一师整训,所以,你们应当体谅师座的难处,体谅我们这些长官的良苦用心。 还有。今天这三十匹马。你们应该想到很多营团长没有马匹。他们也需要马匹代步。若是让你们全都留下来了。岂不成了别人地眼中钉肉中刺?我相信这点觉悟你们应该有地。只不过看着自己拿命搏回来地东西没了一时心里不舒服。 行了。其他地就不多说了。你们三个要在新地职位上做出一番成绩来。继续扬你们创立地模范连精神。争取把工兵营变成全军地模范营。为咱们二师争光。也为师座和我们这些看好你们地长官争口气!”森几个乐呵呵走近精选出来留给他两人地高大战马。爱惜地拍拍骏马脖子就要骑上。安毅连忙过去询问:“参谋长。咱们营杜教导员和一连长李厚才他们怎么安排?” 胡树森放下腿。拍了拍脑门:“差点儿忘了跟你说了。杜正宽升调师部。李厚才被你那老哥李延年要到手下当连长去了。还有二连长曹福明也被惠东升地六团调走。也是担任刚扩充地新连长。这空缺地二连长一职嘛。目前还没有合适地人选。你就先兼任吧。反正一连二连实行地也都是你们那套管理和训练方法。有什么难处你就去找你们地营长邝世着急地说。 “可是什么?滚回去好好想想。平时挺聪明一个人。这个时候却糊里糊涂。也不知道你原来跟随欧耀庭先生那么长时间怎么混地……” 徐庭瑶毫不客气打断安毅地话。与胡树森乐呵呵打马回去。一面走一面相互夸奖你这匹马比我这匹好。一会儿又说咱们地马都没安毅那三个小子地马好。不过确实比原来地马强多了。 安毅想了很久还是弄不明白。胡子和尹继南也都是实在人。大家当官不久。都没有这方面地经验。三人商议了一会儿。一起走向南面五百米地营部。 营部是下村的一个地主的粮仓,里面的粮食早已被打来打去的军队抢夺一空,剩下个结实的高大仓库,倒也适合做办公场所。 安毅三人报告完毕走到营长邝世民身边坐下,孤零零的邝世民招呼勤务兵上茶,愁眉苦脸地看着安毅,顿时把安毅吓了一跳: “营长,你是不是生病 邝世民接过胡子的烟点上,没好气地回答:“要是真病就好了!丢那妈,个个都攀高枝了,唯独把我留在这儿,要不是你们几个还在,老子也拍拍屁股走人了!” 安毅明白邝世民的心思:“营长,你不会没有去找师座说说吧?咱们师军需主任那个位置可是一直空缺的,以你和师座的关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哎呀!自己兄弟我也不讲什么客气话,这段时间我没少去找师座,可师座也有他的难处啊!个个盯着军需主任的位置不说,还没人愿意来接我这位置,特别是你们三连被校长树立为模范连之后,想来的人没有这个资格,能来的人不愿意像你们三个这样没日没夜地往死里练。而且还担心管不住你这个校长的得意门生,所以我才不得不留下来。你真以为我愿意啊?” 邝世民尽管性格懦弱,但在安毅面前没有什么顾忌,相反,自从安毅到他麾下之后,事事尊重他。有什么奖赏从不忘记给他这个营长送上一份,邝世民也因安毅三连地优异表现积累了必不可少的中层军官晋升的资本,因此不管他对三连的成绩有无贡献,至少教导有方这一条谁也不能轻易抹杀。 安毅点点头表示理解:“营长,要是这样你也急不来,说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呢。就像属下现在一样,急也没用。刚刚参谋长和副师长几个到我那儿吃晚饭,吃完擦擦嘴大骂咱们一顿,然后用军法相威胁抢走咱们缴获的三十匹战马,要不是剩下六匹被子弹打中需要养伤,估计全没了。就在咱们三人灰心丧气地时候,参谋长突然宣布任命属下为你的营副。胡子和继南两个也都升官了,分别担任一连、三连连长,兼任营参谋和教导员,可咱们这心里没底啊!这不。咱们三个晕晕乎乎的,全都没了主张。只能来找你出主意了。” 邝世民惊讶地站起来:“真的?我怎么不知道?” “估计是事情突然,徐副师长告诉我军部回电之后他们就来找我了。委任状明天上午让人送来。” 安毅如实回答,并将胡树森和徐庭瑶临走前留下的一番话和盘托出。问邝世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邝世民脸带微笑缓缓坐下:“小毅,你们几兄弟了!看来我这个营长很快就要让位给你了,哈哈!我真希望明天你就当营长啊!” 安毅三人都不知道怎么理解,邝世民挥挥手赶走勤务员,示意三人坐近点: “小毅,全师上下都知道,师座表面上对你们三连和对其他各部一个样,可他心里对三连最关照,你们也确实给师座和长官们争气,先不说赌赢张辉瓒的十万块钱,只说几个月来你们挣回地荣誉就让我们二师上下深感自豪,师座能不对你们另眼相看吗?何况小毅和继南都是校长极为重视的学生,毕业典礼校长亲自点名、学校各部长官一致推举让你们俩上台接过中正剑,就连胡子也和我一样出自黄埔,这一层关系你们不会没想过吧……好!看来你们也心里明白,我接着说。” 邝世民喝下半杯茶,接着说道:“一连长李厚才、二连长曹福明都是三期步科毕业的,和军中所有的将校一样,都看不起咱们工兵。两人在出征前就上串下跳地找门路要调走,再加上你们三个小子来了之后,令人眼花缭乱做出一个个成绩,你们想想看,他们两个还愿意继续待下去吗?换做是我也不愿意,因为营长的职务指定盼不到了,落在你们三个后面还不如到最容易建功立业的步兵团去,何况他们的老本行就是步科,这下明白了吧……再说为何不调新地连长进来,而是让你们三个都兼着,这很好理解,无非是两个可能:一、师座他们找不到合适人选,也不愿让你们三个遇到太大的阻力,是有意利用这个机会让你们挑起担子尽快成熟起来,特别是小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当上营长那天也许就是我邝某如愿以偿的那天,而且按照战事地展,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与两次东征中晋级晋衔的例子相比,你们三个还算升得慢了!”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营长,快说说你地第二个可能是什么?” 这下安毅终于开窍了,这一开窍就不得了了,他已经隐隐猜到邝世民的第二个可能是什么。 邝世民哈哈一笑:“这第二,就是我们蒋校长地意思,我估计蒋校长不会说出来,不过从校长突然提议把你们三连树立为全军模范连并慷慨地配备一批新式武器开始,高层所有人都应该明白校长的殷切希望,何况师座和几位长官也有如此打算,加上小毅你这家伙左右逢源,跟谁都合得来,于是就有了这个含含糊糊地决定,明白了吧,哈哈!” 三人恍然大悟,心中百感交集。 安毅想了想说道:“营长,估计咱们只有明天上午的半天时间,搞不好下午就要开拔,因此咱们必须得在今晚最迟明天上午九点把全营的各级官长确定下来,否则会乱成一锅粥的!” 邝世民哈哈大笑:“这还不简单?你们三个就在这儿列出名单,看上谁就写上谁,没文凭的就在职务前面加上代理二字,写完我立刻送到师部去。这会儿估计师座他们还在开会,正好让他们大笔一挥,明早我来吹哨子,集中宣布一下就算完事了。” “营长,你更了解一连二连,你说几个人选出来吧,否则我心里没底啊!”安毅恭敬地笑道。 邝世民哪里还不知道这是安毅照顾自己面子?欣慰之下提出两个排长一个连副的人选,完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安毅说道:“小毅,要是哪天你们几个高升了,我可得上门讨口饭吃啊!” 安毅哈哈一笑:“营长,你这是损我啊你,不管今后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的营长,你是知道的,我安毅不轻易许诺,但只要我许诺就一定要办到!” “好!老子就知道你小子够义气,否则哪儿有这么多弟兄为你卖命?哈哈……快写,别耽误时间!” 邝世民高兴地站起来,一张脸已经笑成菊花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九十四章 烂摊子的福份 “嘟——嘟嘟——” 工兵营各连听到集合哨声快行动起来,列队从东、北、南三个方向跑向中心的营部。由于岳阳战事已停,没有受到太多惊吓的周边村民纷纷走出家门,好奇地观看一队队奔向村中大坪坝的官兵。 安毅牵着自己的爱马小黑驹,缓缓走向村中坪坝,得益于尹继南、胡子的精心照顾和炊事班春生配制的上好马料,小黑驹逐渐恢复神采,灰暗的毛色有了光泽,原本疲惫的眼睛变得熠熠生辉,充满活力,深广的胸脯,高昂的头颅,显示出一种卓尔不群的优雅气质。 半月来,安毅无论多忙,每天都会抽出半小时给小黑驹梳理鬃毛,揉搓身体,不断地和它说话,聪明的小黑驹非常懂事,无论是在吃草还是站着卧着,只要听到安毅的脚步声,就会抬起漂亮的脑袋静静张望,宽大的鼻翼不停地收缩扩展,走到安毅身边用脑袋不断摩挲他的手臂和身体。胡子说小黑驹已经认主,而且胆子很大很有性情,从此可以放心地骑着跑了。 坪坝北面有个石砌的高台,三米见方的高台上方用木料和茅草搭建起一座四角亭子,每到收获季节,老地主就坐在这个高台上喝茶收粮核算佃租,如今站在上面的是工兵营长邝世民和师部中校副官李泽生,两人身后是师部科处的几个尉官参谋。 工兵营三个连队伍6续到达。冬伢子接过安毅手里地缰绳,把马带到了高台左侧。安毅大步走到三连队列前静静站立,等胡子令完毕尹继南也大步上前,三人一起转身面向高台,等候长官训示。 邝世民看到只剩下四十余老弱的一连和被曹福明带走了一个排地二连,再看看无论气势还是作风都无可挑剔的满员三连。心中不禁为安毅感到几许难过。邝世民上前半步,不愿再讲什么废话,一开口就大声宣布有请师部长官训话,说完后退一步,礼貌地请李泽生讲话。 李泽生宣读完军部对二师的嘉奖令,接着宣读师部的人事命令。略微停顿,就拿出委任状来,命令安毅三人上台领命,一一向三人宣读委任内容,逐一敬礼。 待安毅三人接过委任状退到一旁,非常有政治水平的李泽生又再次表一通漏*点四射地革命演讲,满怀深情地说出许多鼓励鞭策的话语。这才在弟兄们的掌声和邝世民、安毅等人的恭送中潇洒地步下高台,骑上安毅和弟兄们昨天缴获的战马扬长而去。 邝世民看看台下摇摇头:“小毅,我也是今早才知道李厚才和曹福明拉走了不少人到主力团去,本想到师部问问的。后来一想还是不能得罪那几个团长,他们跟你交情比我还好。肯定知道这件事,他们都没表态我去了还不得讨人白眼?我看。这件事咱们就算了吧,反正军饷是按满编给地。一个子儿也少不了,我们慢慢补充兵员吧,那些人走了也好,心不留在这儿人留下也不好使唤。” “行,我听你的。” 安毅恭敬地点点头。接着问道:“连副和各排排长地委任状和新铭牌呢?” 邝世民指指后面地下地纸箱:“都在里面呢。这里地一切由你全权处理。我得赶到师部开会。李泽生刚才悄悄告诉我。也许我们地行军线路有所改变。下午两点出。得去领取我营地任务。” 安毅指向台下:“我给你挑了匹马和一个警卫员。警卫员是我和胡子还有继南亲手训出来地。叫曾建章。今年十九岁。力气和枪法都不错。难得地是不吸烟、不喝酒。人很有胆气。你带上吧。你那勤务员文绉绉地没点霸气。只配帮你抄抄写写。万一有什么事情估计跑得比你还快。” 邝世民感激地拍拍安毅地手臂。走下高台。在新警卫员曾建章地帮助下骑上马。曾建章转身向台上地安毅三人敬个礼。也骑上安毅送给他地马赶上邝世民。 安毅三人前行到高台边沿。静静看着台下地官兵。 三连地两百二十余名弟兄整齐威武。纹丝不动。中间地二连八十余人大多满怀希望地看着安毅。其中七十人正是当日安毅忍痛送出地弟兄。虽然数月来近在咫尺。但此刻弟兄们脸上全都有种类似于久别重逢地喜悦。安毅清楚地知道。二连长曹福明并非不想带走这七十个精壮士兵。而是带不走。因为从这些弟兄们眼里。安毅看到了一种信赖。一种牵挂。一种无法言喻地兄弟之情。 尹继南在安毅的示意下,大声宣读各连连副、排长的名单,命令弟兄们原地休息,但不得离开大坪坝,各连连副、排长集中到高台前开会。 命令一出,顿时热闹起来,二连的弟兄本就与三连的大多数弟兄同出一脉,大家再次同在安毅手下效力,喜不自胜,只有一连的四十三名老的老小的小独自坐成一个半圆,眼睁睁看着亲如一家的二连三连弟兄尽情欢笑,惊慌地低声猜测自己的命运。 安毅主持的整个会议仅仅用了十五分钟,就将一个烂摊子整理得井然有序,三个连完全打乱重新安排,二师工兵营从此有了一个紧密的三层领导班子。营长:邝世民中校;营副:安毅少校;营部参谋:胡家林上尉;政治指导员:尹继南上尉。 重新整编的各连连排长分别是: 一连连长:胡家林上尉(兼);连副:陈侃中尉;教导员:黄应武准尉。一排长:鲁雄上士;二排长:屈通源上士;三排长:吴立恒上士。其中。见习学官因这次俘虏三千八百余敌人地军功全部转正,各排长、班长均有晋升。黄应武为尹继南特别推荐火线入党。加上此人搞政工的确是把好手,按照安毅地玩笑话说,如果鹦鹉生在欧洲,就是个会说七八个国家语言的学者了。鲁雄、屈通源等老兵都是跟随安毅和胡子出击的有功之臣,此次由中士升上士顺理成章。倒是吴立恒一人属于安毅三人瞒上所致,但是吴立恒在老兵之中的威信很高,又是个非常有经验的机枪手,因此这次安毅三人偷偷写上他地名字报功,反正没有任何人过来核实,长官们也不会记得一个小小的上士。 二连连长:安毅少校(兼);连副:蔡光庆中尉;教导员:穆追忆中尉。穆追忆原是二连五排长。来自湘军讲武堂,是邝世民此次力保的三人之一。四排长:朱焘中士;五排长李顺平上士;六排长朱福光中士。三个排长和九个班长都是清一色的老兵。 三连连长:尹继南上尉(兼);连副:陈志标中尉;教导员:杨飞中尉。杨飞原是一连二排排长,与穆追忆是同门师兄弟,也是营长邝世民看好的人才,此次一连所有班排长都跟随李厚才离去,只有杨飞一个人选择留下来,为此还得罪了对他十分看重的李厚才。在众多一连官兵地劝说下杨飞不为所动。性格坚毅的他相信安毅的能力,更向往三连官兵之间亲如兄弟的关系。七排长:苏铁名中士;八排长钱伯钧中士;九排长卢剑桥中士。 营部警卫通信排:排长夏俭上士。 一连从此成为工兵营的战斗连队,负责全营的安全保卫、敌情侦察等重任,全连仅有的五挺轻机枪和三十支花机关枪配属一连。二连、三连将继续承担工兵任务。履行工兵职能。 安毅逐个放新铭牌和军官委任状,并询问弟兄们有何异议?这群个个官升一级、人人晋衔地弟兄们哪会有什么意见。纷纷表示竭尽全力带好自己的弟兄,决不让安毅失望。绝不给工兵营丢脸。 胡子开始履行自己的营部参谋职责,跳上高台大声吹集合哨。尹继南宣读连队整理方案。并下令立刻进行。六个连副、指导员和九个排长迅前往各自的连队位置,在一片熙熙攘攘地声音中排列组合,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才算整理完毕。三百五十余名弟兄全被打乱,再也没有了谁嫌弃谁的问题,一连剩下地四十余名老幼得到妥善照顾,十一名身体素质较差的士兵被分配到各连炊事班或者营部警通排,原本惴惴不安地心终于平复下来。 邝世民开完会兴冲冲骑马回来,三个连队已经排列整齐,正在大坪坝上进行队形操练,各连连副、排长挥汗如雨,很好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操场上口号洪亮此起彼伏,全营弟兄们地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整个队伍与集合前完全是两个模样,看得邝世民频频感叹,不得不佩服安毅的领军水平。 安毅迎上前去抓住马龙头,让骑术生疏的邝世民稳当下马:“营长,有什么新任务?” 邝世民拉着安毅的手走到树荫下:“师座和参谋长完全同意你把一连定位为战斗连的请求,师座对我说,你没有因为李厚才、曹福明的不地道去师部告状,避免了自己弟兄之间的龌龊与不快,他们感到很欣慰,几个团长也满是歉意!参谋长让我转告你,工兵营五百名官兵的编制不变,第三连全军模范连二百二十五名加强连的官兵编制更不能变!责成我们在接下来的北上战斗中,多抓俘虏自我补充,若是有所缴获,除火炮之外均可自行截留,充实工兵营战斗力。怎么样?咱们接手这个烂摊子也有点福份吧?哈哈!” 安毅大喜过望:“太好了!营长,你为我营挣回利益了!如今我营满打满算不到三百八十人,还有一百二十余人的空缺,跟在八军身后估计没什么油水,我和胡子、继南商量后一致认为,只要开到湘鄂边境一线,咱们定有办法弄回个几百人回来,如果运气好的话,上千人也不在话下,所以这段时间你得紧紧跟着我们,一有良机立刻前去报请师座增援,否则咱们如今的实力恐怕够呛。” 邝世民哈哈一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地图蹲下打开,指着上面的一条西南至东北走向的行军红线低声解释,顿时让安毅心花怒放。(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第九十五章 意外的任务 邝世民在地图上逐一指点,并向安毅通报右路纵队的战况,让安毅惊讶之余,对李宗仁将军的指挥能力佩服不已,对来自两广的第四、第七军的强横战力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第七军四个旅强渡汨罗江,占领了北岸的芩川、长安桥、立师桥、谈家坊后,马不停蹄齐头并进,将仓皇逃遁的敌军赶进北面山区,第七军的战事由此而进入山地战。 溃败的数千敌军大多来自直鲁豫平原地区,进了南方的崇山峻岭、羊肠小道,倍感艰难,走进莽莽大山就像走进八卦阵一样难以分别东南西北。而第七军官兵多来自西南山区,从小就打着赤脚翻山越岭,此消彼长,再加上天渊之别的士气,很轻松就抓到了数以千计的俘虏,缴获大批武器弹药。 第七军将士在李宗仁的鞭策下,毫不停息,各路劲旅日夜兼程,于二十三日到达湘北重镇北港,与第四军将士顺利会师,稍作商议继续进击。 英勇善战的第四军也是战果累累,十九日攻克平江,迫使敌将6云含恨自尽,乘胜追击的四军将士几乎是踩着惊慌失措只顾逃跑的一万多残敌脚后跟前进,追到大沙坪时已经歼敌近万缴获无数,打得沿途守敌魂飞魄散闻风而逃。 第四军将士看着敌人万余有生力量逃向西北方向,毫不犹豫挥师追击。竟然越过自己地战区,进入第七军的进攻线路。 李宗仁见状。将错就错,急令麾下七军将士调整方向进入四军战区,两军在大沙坪以北擦肩而过,漂亮地交叉换位,于二十四日双双攻至汀泗桥以南地区。将湘鄂之间地铁路、公路交通完全截断,湖南境内的敌军彻底成了瓮中之鳖。 四、七两军的惊人度和辉煌战绩,令北伐军总部欣喜万分,也令各友军自叹弗如,无比钦佩。 李宗仁一面指挥四、七两军稳扎稳打,向汀泗桥推进。一面向北伐总部呈报战绩,最后提到七军各部由于度太快,无法俘获遁入山区的大量残敌,呈请总部后续部队予以清剿,避免残害无辜平民。 于是,就有了安毅营的这个意外任务。 安毅与邝世民略作商议,叫来胡子、尹继南和六个连副、教导员。直接将新颁地作战地图挂在树上: “各位。目前地形势有所变化。李宗仁将军指挥地右路纵队已经攻占了汀泗桥以南地所有地区。一举切断湘鄂之间地交通要道。三日之内定可成功抵达汀泗桥头。我师主力仍需跟随左路纵队主力第八军沿铁路两侧北上。进攻羊楼司至蒲圻一线。肃清走投无路地残敌。第八军两个师已于上午八时乘火车快北上。我师主力将在下午两点开始出。 基于总部既定地作战计划。我师主力无法兼顾肃清右翼残敌地任务。为避免友军不必要地猜疑和误会。保证左路纵队以强大地实力威慑和打击羊楼司一线地三万余残敌。师座和诸位长官研究后决定。利用我营刚刚整理地有利时机。给我营一、二连官兵一个锻炼机会。沿着左右两路纵队地结合部快穿插。清剿溃散地残敌。六团一部届时将在北面羊楼司以南地区策应。三连由于辎重等原因。仍需在尹继南教导员地带领下。跟随师部直属机关一起行动。” 弟兄们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只有三连地几个弟兄愁眉苦脸。 尹继南上前细细查看地图。颇为不舍地坐在地图前地石头上。他清楚地知道。师部让他地工兵三连跟随直属机关一起行进。完全是掩人耳目地一种幌子。可以对外高调地说我师所部没有任何地擅自行动。利用胆大包天地安毅率领两个连地弟兄清剿残敌。也是着眼于尽可能多地收编战俘、自我壮大这一目地。 沉思片刻。尹继南吩咐自己地连副陈志标、教导员杨飞立刻率领弟兄回营埋锅造饭。做好一切出前地准备。 安毅也打一二连地几个连副、教导员带队回去准好准备。与邝世民、胡子和尹继南四人围坐一起低声商议。 十分钟后,负责带领三连跟随师部进的邝世民乐呵呵地与尹继南一起前往三连,安毅与胡子一起策马赶赴师部,很快便见到视察出准备工作的刘、胡树森和徐庭瑶等人。 几个老大蹲在空地上,听取完安毅的几点建议和要求,略作商议全部同意,并给予安毅的特遣分队“临机处置”的权力。 别小看了这“临机处置”,虽然听起来没有什么稀奇之处,但是这一权力的赋予,就意味着安毅可以放心决断,甚至可以击毙任何阻碍其行动的地方武装。 中午一点,安毅和胡子率领一二连两百零四名官兵悄悄离开营区向北出。 由于此去道路复杂,需要翻山越岭,安毅一行只能徒步行军,对这支刚刚整理尚未磨合的部队将是一个巨大考验。 入夜,特遣分队一路向东快行进,经桃林、过牙山到达忠镇东北面的青溪村宿营。 五个半小时疾行二十四公里山路,让弟兄们非常疲惫,在村中地主家吃上饱饭之后,弟兄们都进入地主家正房前的宽阔廊檐下睡觉,安毅走向一路跟随的向导,掏出两个大洋塞进他手里,感谢他让自己的队伍少走了很多冤枉路。 憨厚的中年向导说什么也不要,不停地说长官你的部队在我们村里驻扎几天秋毫无犯,还帮我们村拓宽两条小路。搭建一座木桥,我们穷没什么给你们。轻轻松松带个路绝不能收你们一文钱,否则良心对不住,还会让村里人戳脊梁骨地。 安毅坚持让他收下,说你路过桃林镇就给村里的孩子买点糖饼回去,也算是你为村里地孩子带去点乐趣。一席话说得质朴的向导无法言语。收下钱抹着泪转身离开。 曾姓地主将一切看在眼里,等向导离去,他吩咐丫鬟端上茶水点心,礼貌地邀请安毅和胡子到正堂叙叙。 宾主谦让地坐下,脸色红润、蓄着文人三缕长须的曾地主和气地问道:“两位长官,你们怎么会到我们这个偏僻的山沟里来的?” 安毅放下茶杯。将第四、第七军击溃直系军队地事情简要通告,随即告诉他自己一行的目的: “……我们不能让那些残兵败将祸害地方,所以我部奉命进山清剿,也是保一方安宁的善举,还请曾叔多多支持。” 老曾听安毅称自己为叔心情大好:“难得你如此抬举老朽,老朽却之不恭啊,哈哈!贤侄啊。自从康熙年到现在,我们这一带百里之内从未有军队到过,就连当年无孔不入的太平天国匪乱也没蔓延到我们这里,你们这可是第一遭啊。而且你的部下中有不少咱们地湖南子弟,所以我今天才壮着胆子把你们留下。只是不知贤侄要在此驻扎多久。又如何剿匪?如果需要粮草税捐的话,老朽明天一早就聚集五百乡亲齐心协力。不过我们这儿山多田少,产出实在有 安毅和胡子相视一笑:“曾叔你误会了。小侄的队伍是中山先生创立,蒋中正将军领导的革命队伍,我们和旧军阀不一样,不会让你和乡亲们缴税捐粮,而且我们今天承蒙你招待的这餐饭也会如数付钱,烦请曾叔明早天亮前再叫下人们作餐干饭,能加点荤腥更好了,如果方便的话替小侄和弟兄们看看哪家有腊肉腊鱼,送来之后我们如数付钱,绝不让乡亲们吃亏。这些事情办好我们就马上离开,时间紧迫不能久留了!” 老曾大为惊讶:“这……一切好说,我等会儿立刻吩咐下人挨家挨户收些腊味回来,不过,我想问问,贤侄你们明天要往何处开拔?” “不瞒曾叔,我们明天还得请个向导,打算走东北方向,先到双港再东走大坪,那里是我右路军的战场边沿,估计溃散地敌军就在那个区域。”安毅如实道来。 老曾摇摇头,抬起手连摆几下:“两位贤侄,请恕老朽直言,你们这么走哪怕走一个月也到不了大坪镇,因为双港以东全是延绵百里、人迹罕至的崇山峻岭,自古就没听说有谁能翻越那两条千仞高山,正常的走法是,一路北上翻越马鞍岭到达坳背湾,然后再折而向南顺马车路可到大坪。如果不怕山高路险,也有另一条小道,这条道路除了本地村民,外界知之甚少,就是从我们村出到了北面十里的双港村以东,别进村,一直向北再走十里,左边有条三十余丈地小道,进入小道前行数里翻越一座矮山,就会看到一个清澈的百亩山塘,山塘北面有个十余户人家地小村,到了那儿就好办了,从那里到大坪有条鲜为人知的羊肠小道,只需一个时辰就能到达镇上,哈哈!不知贤侄想走哪一条?” 安毅和胡子大喜,立刻从公文包中拿出地图,老曾大声吩咐丫鬟再点上盏油灯,三人围着八仙桌一阵低语。 老曾看完地图啧啧称叹,说地图不错,可惜很多条道路没标上。 安毅立刻拿出钢笔,拧开递给老曾,老曾也不客气,一面说自己少年时太过贪玩、方圆百里无所不至、为此被老爷子痛打过无数次,一面认认真真画上一条条小道,并写上七八个小村名,让安毅和胡子感激不已,终于体会到善待人民、依靠人民地好处了。 三人高高兴兴地继续谈论,年轻的管家突然急冲冲进来,跑到老曾身侧,贴着他耳朵着急地低语。 老曾听完大吃一惊,站起来颤悠悠走向满脸疑惑地安毅和胡子:“贤侄,不得了啦,北村被流寇洗劫了……” 安毅和胡子也是大吃一惊:“曾叔别急,你说的北村是哪里?什么时候遭劫匪的?” “北村就是北面十里的双港村啊!我那小女上个月才嫁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第九十六章 立威 不待安毅下令,胡子几步奔出正堂吹响集合哨,二百零二名弟兄全都飞爬起,不到一分钟就整队完毕。 安毅在焦急的老曾夫妇陪伴下来到院子,仰头望了一眼中元节刚过的天上明月,沉下脸,用凌厉的目光扫视神色慌张的两百余官兵: “弟兄们,我们来晚了,直系军阀的散兵游勇已经流窜到北面五公里的双港村,正在祸害我们的善良的兄弟姐妹,抢劫乡亲们微薄的可怜财物和粮食。弟兄们,身为革命军人,我们应该怎么办?难道只顾清扫自家的门前雪,坐视这些人作恶?” “杀!杀!杀!” 两百多弟兄习惯性地齐声怒吼,几十位湖南籍的弟兄眼里更是几乎喷出火来。 “好!拿出咱们的血性来!” 安毅大吼一声,随即果断下令:“一排立刻跟随胡子出,必须在四十分钟之内赶到双港村,从双港村跑来报信的弟兄会协助你们,具体行动由胡子全权指挥,出!” 胡子和一排四十名弟兄大声回答,这个由原三连五排为骨干组成的全营精锐率先出,跑出院子立刻加快度向北飞奔。 跑在胡子身边的是前来报信的双港村十七岁小伙曾长庚,全力奔跑了十几里路的他尽管有些疲惫,但他担忧自己父母和乡亲们地性命。潜力激了跑得比谁都快。 一排表现出来的旺盛斗志大大刺激了所有地弟兄们,二、三排在连副陈侃的率领下。快跟进,只有二连八十余名官兵仍站在院子里,着急地注视着安毅,等候他的下一步命令。 安毅走到老曾夫妇身边,低声安慰:“曾叔、叔婶。你们千万别着急,最多半个时辰,我的弟兄们就能赶到双港。长庚来报信时,流寇才刚刚进村,这些人被革命军追逐驱赶,又累又饿。此刻估计正在吃饭,否则他们没力气作恶。小侄现在就带剩下的弟兄们赶过去……曾叔,你最好把村里地青壮组织起来随后赶去,人多些总是好的。小侄这就出,定当全力以赴,救出我那没见过面的大姐姐、二姐姐和乡亲们,你就放心这就召集人马赶过去……” 皎洁地月光如白霜般照影崎岖地山路。安毅率领弟兄们向北疾行。不出两公里。弟兄们地身体素质表现无遗。原三连地二十几个弟兄紧紧跟随在安毅身后。包括单薄地冬伢子在内。仍然保持着开始行进地度。另外五十余名来自原来一、二连地弟兄脚步沉重。已经出现极限状态。度越来越慢。逐渐落在了后 安毅吩咐连副蔡光庆领着弟兄们继续前进。停下来等到身后五十余名弟兄追上。安毅向迎上来地教导员穆追忆低语了几句。完了带着冬伢子奋力追赶前面地弟兄。 穆追忆又愧又急。左右看看。折下路边一根树枝。几步冲到队伍后面。一面怒吼一面朝落在最后地弟兄身上一阵猛抽。只听几声惨叫响起。整个队伍似乎突然获得了力量。所有弟兄都没命地向前猛冲。拐过三道弯时竟然追上了前面地队伍。 一排长鲁雄在距离双港八百米左右地拗口上拦住了安毅:“副营长。村子三面环山。只有东头一个入口。胡连长和铁头悄悄干掉了村口两个哨兵。已经率领弟兄们摸进了村子。二排、三排地弟兄们正在占据村子南北地有利地形。敌人约为一百四十余人。全都在村中大晒坪上吃吃喝喝。两挺重机枪和七挺轻机枪仍在一边。村里和四周制高点无一设防。村中男女老少似乎都被集中到大晒坪上服侍他们吃吃喝喝。胡连长让你率领弟兄们直接从村口冲进去。以三声枪声为号。与一连三个排地弟兄们从三面围上。出其不意闪电一击。定叫这群流寇一个也跑不了!” “漂亮!胡子这一手干得好啊!” 安毅回头叫来蔡光庆和穆追忆:“你们俩带领六排封锁村口并稳步推进。决不让一个敌人逃脱!四排五排打起精神。跟我上!”先。和鲁雄一起领着五十余气喘吁吁地弟兄全冲向村口。拐过两间茅屋就见到篝火熊熊、乌烟瘴气地大晒坪。埋伏在西头暗处地胡子看到安毅率队冲来。举起枪连开三枪。三个排一百三十余弟兄齐声呐喊。从三个方向冲入晒坪。转眼间就将惊慌失措地百余名流寇围在中间。 东面主桌上满脸胡须、眼露凶光的敌军中校慌乱之下拔出手枪,一把搂住身边被迫斟酒服侍地孕妇,用枪顶住孕妇的太阳穴,大声吼道:“谁敢动老子一根毫毛,老子就拉这娘们儿垫背。” 弟兄们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端着枪全都不敢轻举妄动,敌酋身边的几个头目看到老大得手,也纷纷拔出驳壳枪指向四方,整个晒坪突然沉寂下来,只听到偶尔传来的孩子哭喊声和篝火噼噼啪啪的轻响。 安毅向对面十余米的胡子微微示意,上前几步含笑盯着满脸胡须的敌酋:“这位老哥,大家有话好商量嘛!我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二师的少校营副,本人姓安,此次奉命率领五百弟兄进山剿匪,职责所在迫不得已啊!听老哥的口音,是湖北孝感人吧?不知老哥如何称呼?” 敌酋微微一惊,看清三面房顶上架设的五挺机枪,颇为忌惮:“哼,老子叫什么你管不着。识趣地赶紧带着你的人马让开道,老子也不会为难这里地村民。只要带上几个人走到安全的地方,就会放他们回来。” 安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点点头:“好吧,你我都是军人,希望你不要辱没军人的名声。我这就叫我的人让开条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啊!” 安毅说完,缓缓后退,一面收起驳壳枪,一面转身示意身后地弟兄们散开。 胡子看到安毅悄悄做出的手势,也挥手示意弟兄们后退。敌酋见状。吩咐身边的头目每人抓个娘们儿护身,接着大声命令四周吓傻的弟兄赶快拿起武器端起机枪,自己一面紧紧勒着年轻孕妇的脖子,一面四处张望呼喊,手里的驳壳枪口不知不觉离开了孕妇地脑袋指向空中。 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敌酋动静的安毅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安毅突然转过身体,抬手就是一枪。“啪”的一声枪响过后,立刻飞前冲,在眉心中枪的敌酋倒下之前,一把抱住缓缓摔倒的孕妇。冒烟的枪口顶住了另一个头目的脑门儿,冷冷盯着这个瑟瑟抖、用枪指着自己胸口地上尉大声吼道: “有种的就给老子来上一枪……不敢了?你他娘的开枪 “咚”的一声。敌军上尉扔掉驳壳枪跪到地上:“饶命啊,长官。小弟也是迫不得已地……饶命啊,长官……” 胡子抬手两枪打死一名举枪瞄准安毅的军官。弟兄们见状全都扑向圈中之敌,一个负隅顽抗地敌军少校刚刚抬起枪口,就被冲到身前的鲁雄一拳击断脖子,出清脆地“咔嚓”断裂声,剩下的敌人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倒,在一阵阵怒吼声中被解除武装。四周地三百余村民也围了上来,呼儿唤女,声声凄凉。 “长官,这就是我大姐 报警带路的曾长庚跑到安毅面前,接过安毅怀中昏迷过去的孕妇,坐在地上大声呼喊:“大姐,大姐,你醒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孕妇老公也跑了过来,跪在妻子身边凄声呼唤。 安毅看着孕妇被撕开的衣领和青紫的胸脯,难过地摇了摇头,走到胡子身边低声吩咐一番,胡子点点头派出一排的弟兄出村警戒,和安毅一起走到跪成一大堆的一百三十余名俘虏面前,另七个军官则被五花大绑,扔在人堆前方。 “你们不用跪着,都坐下虏们半信半疑、犹豫片刻后全都改成了坐姿,安毅满意地点点头,走到七个被结实捆绑的军官面前:“你们中间谁是头儿……不愿说?好!” 安毅转身走到晒坪中间的石碾旁,一步跨了上去,对满场的乡亲们大声说道:“乡亲们,我们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的剿匪部队,受青溪村士绅曾大叔的委托,紧急赶来解救被流寇荼毒的乡亲们!好在我们来得及时,没有让这群匪徒继续作恶下去。下面,请乡亲们都来指认一下,这些流寇中谁最狠毒、谁最欺负人,今天,我和两百多弟兄就给乡亲们做主了!喂喂……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 此言一出,群情沸腾,愤怒的乡亲们几乎全都涌向重兵看守的俘虏,特别是七名作恶多端的军官,被蜂拥而上的乡亲们围了一层又一层,哭诉声、咒骂声响成一片,无数只脚和密密麻麻的拳头成片落在七名罪人身上。 要不是事先得到胡子密令的弟兄们极力阻拦,这七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头目非被群殴毙命不可。 好不容易劝住情绪激动的乡亲们,老曾也率领近百名青溪青壮匆匆赶到,在村老的引领下,看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女婿和已经醒过来的女儿,知道怀孕的大女儿没事之后这才放下心来,拉着跑到身边的二女儿、二女婿泪流满面,安慰女儿几句便与一帮哭哭啼啼的村老来到安毅面前: “贤侄啊,你让我怎么感谢你啊?如此大恩大德,我两村数百乡亲……何以为报 安毅连忙跳下石碾。一把扶住泪流满面地老曾:“曾叔,没事了、没事就好!你和村中前辈劝一劝乡亲们。让小侄和弟兄们来处置如何?” “好、好!一切听从贤侄安排。” 村老规劝乡亲们退后,安毅与胡子低语几句,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大步走到一百余名俘虏兵前面: “弟兄们,我知道你们和我们一样。大多数人也是贫苦出身,今天之所以会流落到这儿,并非是你们地错,但是你们欺压和自己一样贫苦的乡亲们,你们于心何忍?将心比心想想,要是你们的家乡也遇到别的军队像你们这样。抢劫你们的家人,殴打你们地父母甚至糟蹋你们的妻女姐妹,你们心里会怎么想?告诉我,你们会怎么想?” 俘虏们惭愧地垂下脑袋,不敢再看安毅一眼,安毅却没有因此而放过他们: “我知道你们的军队和我们革命军不一样——我们打仗的目的,是消灭军阀。解放天底下受苦受难的人,让大家都过上有田有地、不受欺压地日子,而不是为了哪个长官、哪个军阀打仗,我们只为天下的老百姓打仗。你们看看。老百姓支持我们,把我们当成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子弟兵。而你们呢?接受的只能是仇恨的目光! 好了,这些道理你们会慢慢明白的。现在我只想问问你们,这七个作恶多端地头目该不该杀?等会儿我的弟兄将一个个把他们揪出来。我也一个个问你们,尊重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们之中有一半的人说不该杀,我立刻就放了他,如果只有不到三成地人为他求情,那他就是死有余辜!听好了……现在开始!” 鲁雄和苏铁名两个孔武彪悍的排长立刻将一个中尉头目提出来,微微用力,就将小头目弄成跪姿。 胡子缓缓拔出腰间地七星宝刀,寒光闪闪的刀锋熠熠反射缕缕月光和火光,将胡子冷酷地脸照映得更为凶悍。 全场百姓鸦雀无声地注视着场中的一切,不少青壮眼里闪耀着热切地光芒。 安毅面向俘虏,和气地问道:“弟兄们,你们好好看看,此人该不该杀?” 俘虏们看着桀骜不驯的小头目,纷纷低下头来,安毅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胡子手中宝刀闪电般落下,“嚓——”的一声,暴厌的脑袋飞起三尺,几股血箭从平整的脖腔激射而出,浓浓的血腥顿时四下飘散。 接下来的六个小头目就没有那么坚强了,不是吓得大小便失禁无法声,就是瘫如烂泥,高声哀求,然而,一百多俘虏兵,愣是没有一个为他们求情的,胡子手中的宝刀连挥六下,一切均已结束。 二排的三十余名老兵油子飞快入场,抬着一具具无头尸体,提着一个个狰狞的脑袋转眼间冲出村子,宽阔的晒坪在月光和篝火的照映下,只剩下一滩滩流淌的血迹。 浓郁的血腥和残酷的杀戮,瞬间化解了数百村民心中的怨恨,也将一百三十余名俘虏吓得魂飞魄散,心中暗存的一点侥幸和顽抗之心,在寒光闪闪的刀锋下早已支离破碎,荡然无存。 安毅却在这时大声宣布:“恶已除,余者无罪!弟兄们,希望你们记住今天这个深刻的教训,今后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要肆意欺辱老百姓,不要为了逞自己一时之快而犯下人神共愤的罪行!好了,此事到此为止,现在我向大家宣布,愿意加入我军的,本人和弟兄们热烈欢迎,既往不咎,从此就是一个大锅里吃饭的好弟兄。不愿加入我军的也没关系,我这里为弟兄们准备了一点盘缠,每人放两个大洋,希望能让弟兄们在回家的路上不用挨饿受冻……胡子,整队!” 胡子敬个礼转向俘虏:“起立……立正!愿意留下的,到我左手边集合,不愿留下的到右手边集合,开始!” 俘虏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绝大多数走投无路的人来到胡子的左手边排好队,只有十七个人走到了右边。 安毅和气地把十七个人叫到冬伢子临时摆放地桌子前排队。每人给两个大洋,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完了安毅哈哈一笑。走到一百二十余名选择留下的弟兄们面前,看看这个拍拍那个,问寒问暖亲热无比,大声宣布与大部队汇合之后,每人嘉奖五个大洋。好像这群惊魂未定地俘虏本来就是他的兵一样。 五分钟不到,离开的十七个人又转了回来,怯生生走到安毅面前,要求加入革命的队伍。 安毅好奇地询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其中一个大胆的士兵回答:我们不认识路,再说走出去估计还是被其他革命军围剿或俘虏,不如和弟兄们一起待在长官麾下心里还更踏实些。 安毅哈哈一笑。让他们归队,随即大声宣布:“弟兄们,我知道你们中间很多人留下是迫不得已地,没关系,就暂且跟随老子的队伍打到武汉,到了那里你们谁想走尽管开口,老子还是今天这句承诺:要走的弟兄老子不但不勉强留下。还给每人送上两个大洋的路费,也算你我认识一场吧!哈哈……下面,弟兄们自己推举五个信得过的弟兄们出来,老子有事要请你们帮忙。其余弟兄听从其他长官安排。” 十分钟后,五个被推举出来的俘虏代表忐忑不安地来到场中石碾旁。坐在石碾上地安毅乐呵呵示意他们随意: “冬伢子,给这几位弟兄根烟。哈哈……这位壮实的弟兄,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年约三十的壮实俘虏赶紧立正回答:“报告长官。小的叫史俊仁,是第六混成旅王梦弼将军麾下,在通城被革命军打败之后退往大坪,谁知没站稳脚跟,那些杀红眼的革命军又追了上来,我们两个团全都被打散了,跟在驻守大坪的湘鄂边防军七团地身后没命的逃,糊里糊涂就逃到这儿来了……长官,在这的弟兄大多是我们三营的,二营地也有一部分,被长官第一个打死的那人叫于秋江,是我团二营地营长,几个被砍脑袋的也多是二营地长官,他们自己的部队没了却抓住我们弟兄使唤,这一路上对弟兄们不是打就是骂,还把弟兄们身上地钱财全都捋走,所以刚才长官询问咱们弟兄时,没一个愿意开口保他们,二营的二十几个弟兄平时也挨打惯了,也没一人愿意出面保他们。” 安毅叹了口气,掏出火柴给史俊仁点烟:“来来,客气什么,老子又不是没给手下弟兄点过烟……老史,你们是怎么走过来的?据我所知,没几个人知道这条进山的路啊!” “报告长官,我们都是跟在大坪第七团两个营的友军后面一起逃过来的,本来在东面一片大山之中一个很大的山塘北面歇息,可是湘鄂边防第七团和咱们处不来,他们人多足有四五百人,武器也齐全,霸占了小村十几间茅屋不让我们靠近,我们二营那个营长上去交涉,结果他们指指这个方向,让我们自己去找吃的,还说到了这个双港村再北上一两百里就到湖北了,于是我们就稀里糊涂地过来了。”史俊仁老老实实地禀报。 安毅飞快跳下石碾,一把抓住史俊仁的手,把史俊仁和他身边的几个俘虏吓了一大跳。 安毅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松开手,弯腰捡起史俊仁掉在地上的半截烟,吹吹上面的尘土递给他: “对不住了,老史,老子一激动就吓着你们了。老史,你赶紧给我说说,那个山塘边的小村子里驻扎着多少人马?他们的武器装备怎么样?快给我细细解说,说完老子得好好谢谢你和弟兄们……来来,都坐下,坐下说话!” 几个俘虏老兵看见安毅一屁股坐在地上乐呵呵望着自己,也诚惶诚恐地坐了下来,在安毅和气的询问下,争相把自己了解的情况一一说出来,就连山塘岸边有几条小船和竹排都无一遗漏。 其中两人说完,立刻意识到安毅这是想要收拾那帮人了,只不过两人看到安毅的人马不多,自己这一百多号弟兄有一半的人只顾逃命枪都丢了,想到要以少敌多心里没底,不禁脸色有些慌张。 安毅望向胡子,胡子微微一笑重重点点头,安毅立刻站起来,跳上石碾大声吼起来: “全体集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九十五章 意外的任务 邝世民在地图上逐一指点,并向安毅通报右路纵队的战况,让安毅惊讶之余,对李宗仁将军的指挥能力佩服不已,对来自两广的第四、第七军的强横战力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第七军四个旅强渡汨罗江,占领了北岸的芩川、长安桥、立师桥、谈家坊后,马不停蹄齐头并进,将仓皇逃遁的敌军赶进北面山区,第七军的战事由此而进入山地战。 溃败的数千敌军大多来自直鲁豫平原地区,进了南方的崇山峻岭、羊肠小道,倍感艰难,走进莽莽大山就像走进八卦阵一样难以分别东南西北。而第七军官兵多来自西南山区,从小就打着赤脚翻山越岭,此消彼长,再加上天渊之别的士气,很轻松就抓到了数以千计的俘虏,缴获大批武器弹药。 第七军将士在李宗仁的鞭策下,毫不停息,各路劲旅日夜兼程,于二十三日到达湘北重镇北港,与第四军将士顺利会师,稍作商议继续进击。 英勇善战的第四军也是战果累累,十九日攻克平江,迫使敌将6云含恨自尽,乘胜追击的四军将士几乎是踩着惊慌失措只顾逃跑的一万多残敌脚后跟前进,追到大沙坪时已经歼敌近万缴获无数,打得沿途守敌魂飞魄散闻风而逃。 第四军将士看着敌人万余有生力量逃向西北方向,毫不犹豫挥师追击。竟然越过自己地战区,进入第七军的进攻线路。 李宗仁见状。将错就错,急令麾下七军将士调整方向进入四军战区,两军在大沙坪以北擦肩而过,漂亮地交叉换位,于二十四日双双攻至汀泗桥以南地区。将湘鄂之间地铁路、公路交通完全截断,湖南境内的敌军彻底成了瓮中之鳖。 四、七两军的惊人度和辉煌战绩,令北伐军总部欣喜万分,也令各友军自叹弗如,无比钦佩。 李宗仁一面指挥四、七两军稳扎稳打,向汀泗桥推进。一面向北伐总部呈报战绩,最后提到七军各部由于度太快,无法俘获遁入山区的大量残敌,呈请总部后续部队予以清剿,避免残害无辜平民。 于是,就有了安毅营的这个意外任务。 安毅与邝世民略作商议,叫来胡子、尹继南和六个连副、教导员。直接将新颁地作战地图挂在树上: “各位。目前地形势有所变化。李宗仁将军指挥地右路纵队已经攻占了汀泗桥以南地所有地区。一举切断湘鄂之间地交通要道。三日之内定可成功抵达汀泗桥头。我师主力仍需跟随左路纵队主力第八军沿铁路两侧北上。进攻羊楼司至蒲圻一线。肃清走投无路地残敌。第八军两个师已于上午八时乘火车快北上。我师主力将在下午两点开始出。 基于总部既定地作战计划。我师主力无法兼顾肃清右翼残敌地任务。为避免友军不必要地猜疑和误会。保证左路纵队以强大地实力威慑和打击羊楼司一线地三万余残敌。师座和诸位长官研究后决定。利用我营刚刚整理地有利时机。给我营一、二连官兵一个锻炼机会。沿着左右两路纵队地结合部快穿插。清剿溃散地残敌。六团一部届时将在北面羊楼司以南地区策应。三连由于辎重等原因。仍需在尹继南教导员地带领下。跟随师部直属机关一起行动。” 弟兄们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只有三连地几个弟兄愁眉苦脸。 尹继南上前细细查看地图。颇为不舍地坐在地图前地石头上。他清楚地知道。师部让他地工兵三连跟随直属机关一起行进。完全是掩人耳目地一种幌子。可以对外高调地说我师所部没有任何地擅自行动。利用胆大包天地安毅率领两个连地弟兄清剿残敌。也是着眼于尽可能多地收编战俘、自我壮大这一目地。 沉思片刻。尹继南吩咐自己地连副陈志标、教导员杨飞立刻率领弟兄回营埋锅造饭。做好一切出前地准备。 安毅也打一二连地几个连副、教导员带队回去准好准备。与邝世民、胡子和尹继南四人围坐一起低声商议。 十分钟后,负责带领三连跟随师部进的邝世民乐呵呵地与尹继南一起前往三连,安毅与胡子一起策马赶赴师部,很快便见到视察出准备工作的刘、胡树森和徐庭瑶等人。 几个老大蹲在空地上,听取完安毅的几点建议和要求,略作商议全部同意,并给予安毅的特遣分队“临机处置”的权力。 别小看了这“临机处置”,虽然听起来没有什么稀奇之处,但是这一权力的赋予,就意味着安毅可以放心决断,甚至可以击毙任何阻碍其行动的地方武装。 中午一点,安毅和胡子率领一二连两百零四名官兵悄悄离开营区向北出。 由于此去道路复杂,需要翻山越岭,安毅一行只能徒步行军,对这支刚刚整理尚未磨合的部队将是一个巨大考验。 入夜,特遣分队一路向东快行进,经桃林、过牙山到达忠镇东北面的青溪村宿营。 五个半小时疾行二十四公里山路,让弟兄们非常疲惫,在村中地主家吃上饱饭之后,弟兄们都进入地主家正房前的宽阔廊檐下睡觉,安毅走向一路跟随的向导,掏出两个大洋塞进他手里,感谢他让自己的队伍少走了很多冤枉路。 憨厚的中年向导说什么也不要,不停地说长官你的部队在我们村里驻扎几天秋毫无犯,还帮我们村拓宽两条小路。搭建一座木桥,我们穷没什么给你们。轻轻松松带个路绝不能收你们一文钱,否则良心对不住,还会让村里人戳脊梁骨地。 安毅坚持让他收下,说你路过桃林镇就给村里的孩子买点糖饼回去,也算是你为村里地孩子带去点乐趣。一席话说得质朴的向导无法言语。收下钱抹着泪转身离开。 曾姓地主将一切看在眼里,等向导离去,他吩咐丫鬟端上茶水点心,礼貌地邀请安毅和胡子到正堂叙叙。 宾主谦让地坐下,脸色红润、蓄着文人三缕长须的曾地主和气地问道:“两位长官,你们怎么会到我们这个偏僻的山沟里来的?” 安毅放下茶杯。将第四、第七军击溃直系军队地事情简要通告,随即告诉他自己一行的目的: “……我们不能让那些残兵败将祸害地方,所以我部奉命进山清剿,也是保一方安宁的善举,还请曾叔多多支持。” 老曾听安毅称自己为叔心情大好:“难得你如此抬举老朽,老朽却之不恭啊,哈哈!贤侄啊。自从康熙年到现在,我们这一带百里之内从未有军队到过,就连当年无孔不入的太平天国匪乱也没蔓延到我们这里,你们这可是第一遭啊。而且你的部下中有不少咱们地湖南子弟,所以我今天才壮着胆子把你们留下。只是不知贤侄要在此驻扎多久。又如何剿匪?如果需要粮草税捐的话,老朽明天一早就聚集五百乡亲齐心协力。不过我们这儿山多田少,产出实在有 安毅和胡子相视一笑:“曾叔你误会了。小侄的队伍是中山先生创立,蒋中正将军领导的革命队伍,我们和旧军阀不一样,不会让你和乡亲们缴税捐粮,而且我们今天承蒙你招待的这餐饭也会如数付钱,烦请曾叔明早天亮前再叫下人们作餐干饭,能加点荤腥更好了,如果方便的话替小侄和弟兄们看看哪家有腊肉腊鱼,送来之后我们如数付钱,绝不让乡亲们吃亏。这些事情办好我们就马上离开,时间紧迫不能久留了!” 老曾大为惊讶:“这……一切好说,我等会儿立刻吩咐下人挨家挨户收些腊味回来,不过,我想问问,贤侄你们明天要往何处开拔?” “不瞒曾叔,我们明天还得请个向导,打算走东北方向,先到双港再东走大坪,那里是我右路军的战场边沿,估计溃散地敌军就在那个区域。”安毅如实道来。 老曾摇摇头,抬起手连摆几下:“两位贤侄,请恕老朽直言,你们这么走哪怕走一个月也到不了大坪镇,因为双港以东全是延绵百里、人迹罕至的崇山峻岭,自古就没听说有谁能翻越那两条千仞高山,正常的走法是,一路北上翻越马鞍岭到达坳背湾,然后再折而向南顺马车路可到大坪。如果不怕山高路险,也有另一条小道,这条道路除了本地村民,外界知之甚少,就是从我们村出到了北面十里的双港村以东,别进村,一直向北再走十里,左边有条三十余丈地小道,进入小道前行数里翻越一座矮山,就会看到一个清澈的百亩山塘,山塘北面有个十余户人家地小村,到了那儿就好办了,从那里到大坪有条鲜为人知的羊肠小道,只需一个时辰就能到达镇上,哈哈!不知贤侄想走哪一条?” 安毅和胡子大喜,立刻从公文包中拿出地图,老曾大声吩咐丫鬟再点上盏油灯,三人围着八仙桌一阵低语。 老曾看完地图啧啧称叹,说地图不错,可惜很多条道路没标上。 安毅立刻拿出钢笔,拧开递给老曾,老曾也不客气,一面说自己少年时太过贪玩、方圆百里无所不至、为此被老爷子痛打过无数次,一面认认真真画上一条条小道,并写上七八个小村名,让安毅和胡子感激不已,终于体会到善待人民、依靠人民地好处了。 三人高高兴兴地继续谈论,年轻的管家突然急冲冲进来,跑到老曾身侧,贴着他耳朵着急地低语。 老曾听完大吃一惊,站起来颤悠悠走向满脸疑惑地安毅和胡子:“贤侄,不得了啦,北村被流寇洗劫了……” 安毅和胡子也是大吃一惊:“曾叔别急,你说的北村是哪里?什么时候遭劫匪的?” “北村就是北面十里的双港村啊!我那小女上个月才嫁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第九十六章 立威 不待安毅下令,胡子几步奔出正堂吹响集合哨,二百零二名弟兄全都飞爬起,不到一分钟就整队完毕。 安毅在焦急的老曾夫妇陪伴下来到院子,仰头望了一眼中元节刚过的天上明月,沉下脸,用凌厉的目光扫视神色慌张的两百余官兵: “弟兄们,我们来晚了,直系军阀的散兵游勇已经流窜到北面五公里的双港村,正在祸害我们的善良的兄弟姐妹,抢劫乡亲们微薄的可怜财物和粮食。弟兄们,身为革命军人,我们应该怎么办?难道只顾清扫自家的门前雪,坐视这些人作恶?” “杀!杀!杀!” 两百多弟兄习惯性地齐声怒吼,几十位湖南籍的弟兄眼里更是几乎喷出火来。 “好!拿出咱们的血性来!” 安毅大吼一声,随即果断下令:“一排立刻跟随胡子出,必须在四十分钟之内赶到双港村,从双港村跑来报信的弟兄会协助你们,具体行动由胡子全权指挥,出!” 胡子和一排四十名弟兄大声回答,这个由原三连五排为骨干组成的全营精锐率先出,跑出院子立刻加快度向北飞奔。 跑在胡子身边的是前来报信的双港村十七岁小伙曾长庚,全力奔跑了十几里路的他尽管有些疲惫,但他担忧自己父母和乡亲们地性命。潜力激了跑得比谁都快。 一排表现出来的旺盛斗志大大刺激了所有地弟兄们,二、三排在连副陈侃的率领下。快跟进,只有二连八十余名官兵仍站在院子里,着急地注视着安毅,等候他的下一步命令。 安毅走到老曾夫妇身边,低声安慰:“曾叔、叔婶。你们千万别着急,最多半个时辰,我的弟兄们就能赶到双港。长庚来报信时,流寇才刚刚进村,这些人被革命军追逐驱赶,又累又饿。此刻估计正在吃饭,否则他们没力气作恶。小侄现在就带剩下的弟兄们赶过去……曾叔,你最好把村里地青壮组织起来随后赶去,人多些总是好的。小侄这就出,定当全力以赴,救出我那没见过面的大姐姐、二姐姐和乡亲们,你就放心这就召集人马赶过去……” 皎洁地月光如白霜般照影崎岖地山路。安毅率领弟兄们向北疾行。不出两公里。弟兄们地身体素质表现无遗。原三连地二十几个弟兄紧紧跟随在安毅身后。包括单薄地冬伢子在内。仍然保持着开始行进地度。另外五十余名来自原来一、二连地弟兄脚步沉重。已经出现极限状态。度越来越慢。逐渐落在了后 安毅吩咐连副蔡光庆领着弟兄们继续前进。停下来等到身后五十余名弟兄追上。安毅向迎上来地教导员穆追忆低语了几句。完了带着冬伢子奋力追赶前面地弟兄。 穆追忆又愧又急。左右看看。折下路边一根树枝。几步冲到队伍后面。一面怒吼一面朝落在最后地弟兄身上一阵猛抽。只听几声惨叫响起。整个队伍似乎突然获得了力量。所有弟兄都没命地向前猛冲。拐过三道弯时竟然追上了前面地队伍。 一排长鲁雄在距离双港八百米左右地拗口上拦住了安毅:“副营长。村子三面环山。只有东头一个入口。胡连长和铁头悄悄干掉了村口两个哨兵。已经率领弟兄们摸进了村子。二排、三排地弟兄们正在占据村子南北地有利地形。敌人约为一百四十余人。全都在村中大晒坪上吃吃喝喝。两挺重机枪和七挺轻机枪仍在一边。村里和四周制高点无一设防。村中男女老少似乎都被集中到大晒坪上服侍他们吃吃喝喝。胡连长让你率领弟兄们直接从村口冲进去。以三声枪声为号。与一连三个排地弟兄们从三面围上。出其不意闪电一击。定叫这群流寇一个也跑不了!” “漂亮!胡子这一手干得好啊!” 安毅回头叫来蔡光庆和穆追忆:“你们俩带领六排封锁村口并稳步推进。决不让一个敌人逃脱!四排五排打起精神。跟我上!”先。和鲁雄一起领着五十余气喘吁吁地弟兄全冲向村口。拐过两间茅屋就见到篝火熊熊、乌烟瘴气地大晒坪。埋伏在西头暗处地胡子看到安毅率队冲来。举起枪连开三枪。三个排一百三十余弟兄齐声呐喊。从三个方向冲入晒坪。转眼间就将惊慌失措地百余名流寇围在中间。 东面主桌上满脸胡须、眼露凶光的敌军中校慌乱之下拔出手枪,一把搂住身边被迫斟酒服侍地孕妇,用枪顶住孕妇的太阳穴,大声吼道:“谁敢动老子一根毫毛,老子就拉这娘们儿垫背。” 弟兄们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端着枪全都不敢轻举妄动,敌酋身边的几个头目看到老大得手,也纷纷拔出驳壳枪指向四方,整个晒坪突然沉寂下来,只听到偶尔传来的孩子哭喊声和篝火噼噼啪啪的轻响。 安毅向对面十余米的胡子微微示意,上前几步含笑盯着满脸胡须的敌酋:“这位老哥,大家有话好商量嘛!我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二师的少校营副,本人姓安,此次奉命率领五百弟兄进山剿匪,职责所在迫不得已啊!听老哥的口音,是湖北孝感人吧?不知老哥如何称呼?” 敌酋微微一惊,看清三面房顶上架设的五挺机枪,颇为忌惮:“哼,老子叫什么你管不着。识趣地赶紧带着你的人马让开道,老子也不会为难这里地村民。只要带上几个人走到安全的地方,就会放他们回来。” 安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点点头:“好吧,你我都是军人,希望你不要辱没军人的名声。我这就叫我的人让开条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啊!” 安毅说完,缓缓后退,一面收起驳壳枪,一面转身示意身后地弟兄们散开。 胡子看到安毅悄悄做出的手势,也挥手示意弟兄们后退。敌酋见状。吩咐身边的头目每人抓个娘们儿护身,接着大声命令四周吓傻的弟兄赶快拿起武器端起机枪,自己一面紧紧勒着年轻孕妇的脖子,一面四处张望呼喊,手里的驳壳枪口不知不觉离开了孕妇地脑袋指向空中。 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敌酋动静的安毅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安毅突然转过身体,抬手就是一枪。“啪”的一声枪响过后,立刻飞前冲,在眉心中枪的敌酋倒下之前,一把抱住缓缓摔倒的孕妇。冒烟的枪口顶住了另一个头目的脑门儿,冷冷盯着这个瑟瑟抖、用枪指着自己胸口地上尉大声吼道: “有种的就给老子来上一枪……不敢了?你他娘的开枪 “咚”的一声。敌军上尉扔掉驳壳枪跪到地上:“饶命啊,长官。小弟也是迫不得已地……饶命啊,长官……” 胡子抬手两枪打死一名举枪瞄准安毅的军官。弟兄们见状全都扑向圈中之敌,一个负隅顽抗地敌军少校刚刚抬起枪口,就被冲到身前的鲁雄一拳击断脖子,出清脆地“咔嚓”断裂声,剩下的敌人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倒,在一阵阵怒吼声中被解除武装。四周地三百余村民也围了上来,呼儿唤女,声声凄凉。 “长官,这就是我大姐 报警带路的曾长庚跑到安毅面前,接过安毅怀中昏迷过去的孕妇,坐在地上大声呼喊:“大姐,大姐,你醒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孕妇老公也跑了过来,跪在妻子身边凄声呼唤。 安毅看着孕妇被撕开的衣领和青紫的胸脯,难过地摇了摇头,走到胡子身边低声吩咐一番,胡子点点头派出一排的弟兄出村警戒,和安毅一起走到跪成一大堆的一百三十余名俘虏面前,另七个军官则被五花大绑,扔在人堆前方。 “你们不用跪着,都坐下虏们半信半疑、犹豫片刻后全都改成了坐姿,安毅满意地点点头,走到七个被结实捆绑的军官面前:“你们中间谁是头儿……不愿说?好!” 安毅转身走到晒坪中间的石碾旁,一步跨了上去,对满场的乡亲们大声说道:“乡亲们,我们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的剿匪部队,受青溪村士绅曾大叔的委托,紧急赶来解救被流寇荼毒的乡亲们!好在我们来得及时,没有让这群匪徒继续作恶下去。下面,请乡亲们都来指认一下,这些流寇中谁最狠毒、谁最欺负人,今天,我和两百多弟兄就给乡亲们做主了!喂喂……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 此言一出,群情沸腾,愤怒的乡亲们几乎全都涌向重兵看守的俘虏,特别是七名作恶多端的军官,被蜂拥而上的乡亲们围了一层又一层,哭诉声、咒骂声响成一片,无数只脚和密密麻麻的拳头成片落在七名罪人身上。 要不是事先得到胡子密令的弟兄们极力阻拦,这七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头目非被群殴毙命不可。 好不容易劝住情绪激动的乡亲们,老曾也率领近百名青溪青壮匆匆赶到,在村老的引领下,看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女婿和已经醒过来的女儿,知道怀孕的大女儿没事之后这才放下心来,拉着跑到身边的二女儿、二女婿泪流满面,安慰女儿几句便与一帮哭哭啼啼的村老来到安毅面前: “贤侄啊,你让我怎么感谢你啊?如此大恩大德,我两村数百乡亲……何以为报 安毅连忙跳下石碾。一把扶住泪流满面地老曾:“曾叔,没事了、没事就好!你和村中前辈劝一劝乡亲们。让小侄和弟兄们来处置如何?” “好、好!一切听从贤侄安排。” 村老规劝乡亲们退后,安毅与胡子低语几句,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大步走到一百余名俘虏兵前面: “弟兄们,我知道你们和我们一样。大多数人也是贫苦出身,今天之所以会流落到这儿,并非是你们地错,但是你们欺压和自己一样贫苦的乡亲们,你们于心何忍?将心比心想想,要是你们的家乡也遇到别的军队像你们这样。抢劫你们的家人,殴打你们地父母甚至糟蹋你们的妻女姐妹,你们心里会怎么想?告诉我,你们会怎么想?” 俘虏们惭愧地垂下脑袋,不敢再看安毅一眼,安毅却没有因此而放过他们: “我知道你们的军队和我们革命军不一样——我们打仗的目的,是消灭军阀。解放天底下受苦受难的人,让大家都过上有田有地、不受欺压地日子,而不是为了哪个长官、哪个军阀打仗,我们只为天下的老百姓打仗。你们看看。老百姓支持我们,把我们当成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子弟兵。而你们呢?接受的只能是仇恨的目光! 好了,这些道理你们会慢慢明白的。现在我只想问问你们,这七个作恶多端地头目该不该杀?等会儿我的弟兄将一个个把他们揪出来。我也一个个问你们,尊重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们之中有一半的人说不该杀,我立刻就放了他,如果只有不到三成地人为他求情,那他就是死有余辜!听好了……现在开始!” 鲁雄和苏铁名两个孔武彪悍的排长立刻将一个中尉头目提出来,微微用力,就将小头目弄成跪姿。 胡子缓缓拔出腰间地七星宝刀,寒光闪闪的刀锋熠熠反射缕缕月光和火光,将胡子冷酷地脸照映得更为凶悍。 全场百姓鸦雀无声地注视着场中的一切,不少青壮眼里闪耀着热切地光芒。 安毅面向俘虏,和气地问道:“弟兄们,你们好好看看,此人该不该杀?” 俘虏们看着桀骜不驯的小头目,纷纷低下头来,安毅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胡子手中宝刀闪电般落下,“嚓——”的一声,暴厌的脑袋飞起三尺,几股血箭从平整的脖腔激射而出,浓浓的血腥顿时四下飘散。 接下来的六个小头目就没有那么坚强了,不是吓得大小便失禁无法声,就是瘫如烂泥,高声哀求,然而,一百多俘虏兵,愣是没有一个为他们求情的,胡子手中的宝刀连挥六下,一切均已结束。 二排的三十余名老兵油子飞快入场,抬着一具具无头尸体,提着一个个狰狞的脑袋转眼间冲出村子,宽阔的晒坪在月光和篝火的照映下,只剩下一滩滩流淌的血迹。 浓郁的血腥和残酷的杀戮,瞬间化解了数百村民心中的怨恨,也将一百三十余名俘虏吓得魂飞魄散,心中暗存的一点侥幸和顽抗之心,在寒光闪闪的刀锋下早已支离破碎,荡然无存。 安毅却在这时大声宣布:“恶已除,余者无罪!弟兄们,希望你们记住今天这个深刻的教训,今后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要肆意欺辱老百姓,不要为了逞自己一时之快而犯下人神共愤的罪行!好了,此事到此为止,现在我向大家宣布,愿意加入我军的,本人和弟兄们热烈欢迎,既往不咎,从此就是一个大锅里吃饭的好弟兄。不愿加入我军的也没关系,我这里为弟兄们准备了一点盘缠,每人放两个大洋,希望能让弟兄们在回家的路上不用挨饿受冻……胡子,整队!” 胡子敬个礼转向俘虏:“起立……立正!愿意留下的,到我左手边集合,不愿留下的到右手边集合,开始!” 俘虏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绝大多数走投无路的人来到胡子的左手边排好队,只有十七个人走到了右边。 安毅和气地把十七个人叫到冬伢子临时摆放地桌子前排队。每人给两个大洋,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完了安毅哈哈一笑。走到一百二十余名选择留下的弟兄们面前,看看这个拍拍那个,问寒问暖亲热无比,大声宣布与大部队汇合之后,每人嘉奖五个大洋。好像这群惊魂未定地俘虏本来就是他的兵一样。 五分钟不到,离开的十七个人又转了回来,怯生生走到安毅面前,要求加入革命的队伍。 安毅好奇地询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其中一个大胆的士兵回答:我们不认识路,再说走出去估计还是被其他革命军围剿或俘虏,不如和弟兄们一起待在长官麾下心里还更踏实些。 安毅哈哈一笑。让他们归队,随即大声宣布:“弟兄们,我知道你们中间很多人留下是迫不得已地,没关系,就暂且跟随老子的队伍打到武汉,到了那里你们谁想走尽管开口,老子还是今天这句承诺:要走的弟兄老子不但不勉强留下。还给每人送上两个大洋的路费,也算你我认识一场吧!哈哈……下面,弟兄们自己推举五个信得过的弟兄们出来,老子有事要请你们帮忙。其余弟兄听从其他长官安排。” 十分钟后,五个被推举出来的俘虏代表忐忑不安地来到场中石碾旁。坐在石碾上地安毅乐呵呵示意他们随意: “冬伢子,给这几位弟兄根烟。哈哈……这位壮实的弟兄,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年约三十的壮实俘虏赶紧立正回答:“报告长官。小的叫史俊仁,是第六混成旅王梦弼将军麾下,在通城被革命军打败之后退往大坪,谁知没站稳脚跟,那些杀红眼的革命军又追了上来,我们两个团全都被打散了,跟在驻守大坪的湘鄂边防军七团地身后没命的逃,糊里糊涂就逃到这儿来了……长官,在这的弟兄大多是我们三营的,二营地也有一部分,被长官第一个打死的那人叫于秋江,是我团二营地营长,几个被砍脑袋的也多是二营地长官,他们自己的部队没了却抓住我们弟兄使唤,这一路上对弟兄们不是打就是骂,还把弟兄们身上地钱财全都捋走,所以刚才长官询问咱们弟兄时,没一个愿意开口保他们,二营的二十几个弟兄平时也挨打惯了,也没一人愿意出面保他们。” 安毅叹了口气,掏出火柴给史俊仁点烟:“来来,客气什么,老子又不是没给手下弟兄点过烟……老史,你们是怎么走过来的?据我所知,没几个人知道这条进山的路啊!” “报告长官,我们都是跟在大坪第七团两个营的友军后面一起逃过来的,本来在东面一片大山之中一个很大的山塘北面歇息,可是湘鄂边防第七团和咱们处不来,他们人多足有四五百人,武器也齐全,霸占了小村十几间茅屋不让我们靠近,我们二营那个营长上去交涉,结果他们指指这个方向,让我们自己去找吃的,还说到了这个双港村再北上一两百里就到湖北了,于是我们就稀里糊涂地过来了。”史俊仁老老实实地禀报。 安毅飞快跳下石碾,一把抓住史俊仁的手,把史俊仁和他身边的几个俘虏吓了一大跳。 安毅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松开手,弯腰捡起史俊仁掉在地上的半截烟,吹吹上面的尘土递给他: “对不住了,老史,老子一激动就吓着你们了。老史,你赶紧给我说说,那个山塘边的小村子里驻扎着多少人马?他们的武器装备怎么样?快给我细细解说,说完老子得好好谢谢你和弟兄们……来来,都坐下,坐下说话!” 几个俘虏老兵看见安毅一屁股坐在地上乐呵呵望着自己,也诚惶诚恐地坐了下来,在安毅和气的询问下,争相把自己了解的情况一一说出来,就连山塘岸边有几条小船和竹排都无一遗漏。 其中两人说完,立刻意识到安毅这是想要收拾那帮人了,只不过两人看到安毅的人马不多,自己这一百多号弟兄有一半的人只顾逃命枪都丢了,想到要以少敌多心里没底,不禁脸色有些慌张。 安毅望向胡子,胡子微微一笑重重点点头,安毅立刻站起来,跳上石碾大声吼起来: “全体集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九十七章 降卒的贡献 史俊仁五人回到一百多弟兄们身边,惊讶地看着革命军快集合,原本在一边荷枪实弹、高度戒备看守自己的一个排,也在安长官的呼唤下走个干净,三面房顶上的五个机枪手也跳下房檐奔向晒坪中央,除了前出警戒的十余名弟兄之外,一百八十余人在三分钟内就集合完毕。 史俊仁望向距离自己只有七八米远的一堆步枪和子弹袋,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弟兄们,安长官没把咱们当贼防着,这份气度难得啊!” 另一弟兄接口说道:“说的是啊……不过他们根本就不用防着咱们,想想刚才那两个长官的枪法和身手,还有那份杀气,打死我也不敢惹他们,比咱们前几天面对粤军的恶战更可怕……” 俘虏弟兄们望望不远处无人看守的枪支子弹,再望向场中整齐集合、正在倾听安长官训话的近两百名革命军官兵,看着回家歇息之后听到哨声再次赶来的数百乡亲,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不一会儿,三十二名手拿砍刀梭镖的村勇在几个村老的带领下,走到安长官和那个连砍七颗人头不眨眼的凶悍长官面前,千恩万谢大声哀求收下这些村中子弟,安长官询问几个村勇之后欣然答应下来,吩咐站得笔直的弟兄们解下背包,拿出一套套替换的军服送给三十二名村勇换上,一旁的五六个连副排长当着数百乡亲地面。和气地领着穿戴一新兴奋莫名的村勇分别加入各自地队伍。 安长官扯起大嗓门,喊出几声口令。整个队伍再次排列整齐,三十二名村勇顿时被淹没在精神抖擞的官兵之中,看得史俊仁等一百三十余弟兄眼都直了。 只见安长官与一群村老商议片刻,乐呵呵作个揖就领着五六位弟兄大步走来,史俊仁等人立刻紧张地站直。大气也不敢出。 胡子拉碴的安长官走近一百多俘虏弟兄和气地说:“各位,刚才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安毅,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工兵营少校营副,这位是营部参谋兼一连连长胡家林上尉,这位和弟兄们聊得来的是黄应武准尉。他是我们一连的教导员,弟兄们今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商量。好了,既然弟兄们已经加入了我们地军队,从现在开始就是革命军中的一员,就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兄弟,请大家不要拘束。老史,你们五个被弟兄们推选出来的请出列!” 史俊仁等五人惶惶不安地慢慢走出来。安毅转身接过手下递来的缴获驳壳枪,连同腰带弹夹一一给五人: “配上吧,你们是弟兄们推选出来的人,证明弟兄们信得过你们。所以由你们带领信得过你们地弟兄最合适,你们这一百三十多名弟兄都是老兵。军龄最短的也将近一年,没有必要和刚才那些没摸过枪的村里弟兄一样。需要分散到各排由老兵们带上一段时间……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把枪背起来绑紧腰带,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老子的排长了!” 史俊仁几个大吃一惊,相视片刻才手忙脚乱地披挂起来。 胡子领着一个排地弟兄将五十多支汉阳造和弹袋分给其他俘虏。大声询问弟兄们谁是机枪手请站出来。 五人中地矮壮老兵秦子荣激动地跑到胡子面前。说自己就是重机枪手。站出来地这十几个弟兄也都是原先一营、二营地机枪手。只不过一路被追杀跑得太急。大多数人地机枪没了。 胡子点点头。当即任命秦子荣为自己一连地机枪排排长。命令他带领站出来地十六个弟兄。跟随连副陈侃中尉前去检查那九挺轻重机枪。并清点弹药。 “怎么这么看着我?有什么困难就直说吧。”安毅对表情怪异地史俊仁和其他三位新排长说道。 史俊仁想了想还是壮着胆子问道:“营长。你……你就不怕我们这些人扛着枪跑 安毅哈哈一笑:“老子要是怕这怕那地。早就不穿这身军装了。哈哈……没什么好奇怪地。弟兄们。你们落到今天这步。错在你们地上司。错在吴佩孚吴大帅。他们都不是真正为天底下老百姓着想地人。他们只需要弟兄们为他们打生打死。而不会体恤弟兄们地生活、家人和前途。这些道理回头让黄应武准尉跟你们慢慢说。 大家都听过这句话,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们之所以有今天,错不在你们身上,老子第一眼看见你们就知道你们绝不是孬兵,只是因为你们地上司无能,才害得你们像丧家狗一样四处溃逃,只要你们跟着我们的队伍一段时间,就会知道革命军和你们的旧军队到底有何不同。 现在弟兄们都给我听着,老子不怕你们在背后打黑枪,也不怕你们见了敌人吓得屁滚尿流不敢上去,因为老子相信你们和我这些弟兄们一样,都是有心有肺有血性的好汉子!好了,整队完毕立刻就地休息,一个小时之后全体出,老子倒要看看,山塘那儿的几百号残兵败将能顶住咱们几分钟?哈哈……” 安毅的一席豪迈话语,把一群俘虏们感动得说不出话来,那位一开始就在弟兄们身边问寒问暖的一连教导员黄应武却在这时乐呵呵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村里的几个害羞的婆娘。 黄应武放下手中的箩筐,拿出一条红带子走到史俊仁跟前,也不征求他的意见就乐呵呵帮他系在脖子上,用纯正的武汉话喋喋不休地解释: “对不起了。老史啊,咱们出前没带足新军服。所以莫得法子帮弟兄们都换上,只能先绑上这样地红带带以示和直系军队的区别,否则弟兄们看到你们都是土黄色地军服,很可能花眼,特别是一排那几十个小子枪法都不是吹的。个个都得到咱们安老大的真传,哈哈! 等咱们走出大山,就能全都换上新崭崭的结实军服,你们也不需要再穿这割脚的破草鞋了,全都能穿上和我脚下这双一样结实地新式军鞋,哈哈……好!非常好看……来来。弟兄们每人一条都扎紧,否则枪子不认人喔,被敌人打中没什么,被自己兄弟干掉就冤枉了……” “老哥,你是说一排那些弟兄们的枪法都是安长官传授的?” 老史身边的新排长张继祖惊讶地问道。 黄应武扫了五大三粗的河南驻马店人张继祖一眼,用流利的河南话大声问道:“咱们弟兄中间有多少河南老乡?” “三四成是有地,第六混成旅大多数都是豫南和鄂北的兵。”张继祖回答。 黄应武高兴地大笑起来。翻转箩筐一屁股坐下:“中啊!俺就给弟兄们说说光荣的军史,说说我营闻名全军的营长安老大,哈哈!话说当年中山先生正要北上参议共和,广州城乌云盖顶风云变化……” 随着黄应武唾液四溅的评书表演。一百多系上红领巾的俘虏们全都围在他四周,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目瞪口呆,谁也想不到自己年轻的新长官竟然那么有本事。那么讲义气,还那么地风趣坦诚。那么能弄钱。 随着黄应武摇头晃脑的述说,弟兄们全都被工兵三连的一个个成绩和一段段感人肺腑的小故事所打动,叹息声、叫好声不时响起,就连坐在一旁裁剪红被单制作红领巾地五六个婆娘也听得忘了手中的伙计,目不转睛地盯着已经站上两个倒扣箩筐上地黄应武,一颗颗心随着黄应武生动的描述起起落落。 “……只见安老大端起德制步枪轻轻一扣,逃在最前头地高大骑兵应声落马,敌军上校立刻高呼不要开枪,当时我领着弟兄们飞也似冲进稻田,几个起落就将死伤惨重的彪悍敌骑全部控制,等安老大和骁勇地胡子长官细细一问,剩下的最后一个敌骑终于无可奈何表明自己的身份。 弟兄们,大家猜一猜,这位身高八尺豹头虎眼、龙行虎步巍然不惧的被俘敌骑领是谁……猜不出来吧?哈哈!老子告诉你们,此人就是被直系军队数万弟兄誉为小张飞的嫡系精锐骑兵部队的上校军官、吴佩孚吴大帅帐前鼎鼎大名的张承柱张团长,如此能人却在咱们安老大的面前高声哀叹,动弹不得……” “等等!黄长官,你不会是吹牛吧?这不可能!小张飞张承柱将军不可能被你们活捉,否则定会全军震动,人人知晓的。” 史俊仁猛然站起大声反驳,在众多直系官兵心目中,作战勇猛从无败绩、爱兵如子恩怨分明的张承柱就是全军中下层官兵心中的骄傲和英雄,要比许许多多的军长、师长更能赢得弟兄们的认同和尊重。 黄应武惊讶地跳下箩筐:“老史,看你这样子,好像你小子认识张承柱?” 史俊仁骄傲地抬起头:“我虽然不认识,但在半年前我和弟兄们有幸见过我们张将军,当时张将军领着他麾下数百弟兄骑着北地骏马,飞也似开进咱们六旅咸宁大营,补充给养驻马歇息,还是老子领着一个班的弟兄送去马料的,老子和弟兄们亲眼看着张将军骑上骏马,率领麾下将士向南驰援的!以咱们张将军的能耐,怎么可能被革命军俘虏?要是真如你说的这样,岂不传遍所有军中弟兄了?哈哈……” 史俊仁的弟兄们也都随声附和,几个不服气的弟兄还大声指责黄应武撒谎,搞得黄应武狼狈不堪,安毅却在这时悄悄来到众人外面,看到这个情景哈哈一笑: “老吴,你过来……黄应武虽然说得夸张一些,但他没有撒谎。既然你看着张承柱骑着马率领麾下离开的,而且你和你的弟兄们给他送过马料,那么我问你,你可知道张承柱所乘坐的马是什么颜色?又叫什么名字?” “当然知道,是匹黑色的关外三河马,名字叫黑貂,是匹价值千金的七八岁母马。”史俊仁大声回答。 安毅点点头:“不错,那么你是否知道那匹黑马如今在哪儿?一直跟着黑马身边的小马又叫什么名字?” 史俊仁挠挠头:“是有匹黑马驹跟在黑貂身边,但我不知道叫什么……咦?长官,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安毅哈哈一笑:“老史,这个世界看似很大,其实很小,就像你,当兵前你窝在豫鄂交界的偏僻小村里,什么时候敢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征战大江南北?什么时候想到过我和你还有这么多弟兄能在此相遇?哈哈……不妨告诉你,张大哥的副官名叫李金龙,那天在耒阳以北被咱们误伤摔断了胳膊,还是我给他上的药,张承柱张大哥给他接的骨,至于我怎么知道黑貂的儿子小黑驹的,让黄应武告诉你吧,而且,我允许黄应武告诉你们我和张承柱张大哥定下的赌约,哈哈……” 一百多弟兄看着安毅离开,立刻围住了黄应武,刚刚还急得满头是汗想法证明自己的黄应武,脸色一变再次显得无比的自信和权威,他极其卖弄地详细说出那天安毅和张承柱打赌的经过,直到最后才解开两匹黑马的谜底: “……很可惜啊!我们安老大的那匹黑貂,在长沙北郊被他的师兄、一师的胡宗南团长抢跑了,老大如今只剩下小黑驹,这次由于山路崎岖老大不舍得骑来,委托咱们营教导员兼三连连长尹继南长官代为保管,要是不信,弟兄们可以随便找我们两百多弟兄任何一个问问,咱们整个营没有一人不知道此事的,哈哈……喂喂!老史,你上哪儿去啊……” 史俊仁大步跑到安毅身边,也不管安毅正在和胡子及两个连副对着地图商议军机,一开口就说出一番让安毅等人大吃一惊的话: “长官,如果长官真的认识张承柱将军,也许能劝降山塘的湘鄂边防七团……” 安毅站起来走近史俊仁:“老史,你想到什么了?” “军中传闻,第七团上校团长6荣高曾经在今年四月被唐生智的一个师围困在宁乡以南的白马桥三天,当时第七团弹尽粮绝,剩下不到一个营的兵力,眼看全军覆没在即,是张承柱将军及时率部打败唐生智部,救下他一命的。”史俊仁大声报告。 安毅大喜,随即一脸凝重地背着双手来回踱步,数分钟后,安毅突然走到胡子身边向他耳语几句,胡子双眉跳动几下,接着频频点头,看了看表对安毅低语几句,立刻吹响集合哨,率领补充了三十二名本地村勇的一连提前出,连同秦子荣的十七人机枪排也被胡子带走并委以重任。 胡子率部离开后,安毅立刻找到地主老曾和几个村老,低声说出自己的一番请求,几个乡间士绅略微商量便爽快地答应下来。 半小时后,两个村两百余十五至四十五岁的成年男子全都被动员起来,双港村所有的婆娘集中晒坪,拿出自家的床单布料,在明媚的月光下将一块块白色土布剪成一个个多角太阳。 安毅也不管这些太阳边上够不够十二道光芒,乐呵呵吩咐婆娘们尽管快缝在蓝布上,婆娘们在安毅风趣的话语中,七手八脚地制作出一面面假冒伪劣的青天白日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九十八章 满山旌旗映朝霞 凌晨时分,茵茵袅袅的薄雾从宽阔清幽的山塘上方缓慢向四处涌动,方圆数里的山谷笼罩在一片片轻纱之中,早起的鸟儿在枝头欢唱,远山上遥遥传来鹧鸪的啼鸣,轻柔的晨风掠过碧绿的树梢,淡淡的花香和芳草清新的味道随风飘溢沁人心脾。 湘鄂边防七团少校副官耿祥林和往常一样保持着良好的生活规律,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蹲茅坑,虽然在粤桂革命军疯狂的打击下,七团不得不逃进这个偏僻的大山里保命,但耿副官依然保持着自己顽强的生活节奏。 解开腰带褪下裤子蹲在山塘豁口上方搭建的两条树干上,斯斯文文的耿副官总是有种岌岌可危的恐惧感,尽管他看到过五个弟兄在这两根横卧水面的四米长树干上蹲成一串,在微微摇晃当中大大咧咧谈笑痛痛快快排泄,但轮到他自己心里总感觉害怕,特别是在寂静的清晨,两根树干承重之后出的“吱吱”声是那么的刺耳,总让在上海受过高等教育的耿祥林心惊胆跳。 好不容易挤出体内的沉积,用提前备下的粗糙树枝刮干净臀部中心隐秘处的敏感部位,提心吊胆的耿副官提起裤头如走钢丝般踏上结实的土地,这才如释重负地仰向天吐出口长长的浊气,睁开眼睛遥望燕子岭上方的万丈朝霞。 突然,耿副官现燕子岭坳口上地景色与前两日大不一样。他飞扎紧裤袋,搓搓眼睛凝神再看。一公里外的拗口及两边山腰上地七八面青天白日旗在朝霞的照映下无比醒目,吓得魂飞魄散的耿祥林再也不记得保持从容儒雅的风度,惊慌失措跑向小村中的茅屋,敞开尖细刺耳地嗓音大声惊呼:“敌人来了……” 竭斯底里的惊呼声在群山中回荡,寂静的山谷随即惊呼声声。乱成一团,一队队衣衫不整的官兵跑出茅草屋,如没头苍蝇般四处冲撞,惊恐叫喊,枪栓的拉动声、哨子的尖啸声此起彼伏。 四十出头地高瘦团长6荣高在十余名副官侍卫的簇拥下冲出临水的大房子,拔出佩枪向天连开三枪。这才震慑住惊恐万状的四百七十余名部属,身材壮硕的团副跑到平地中间一阵呵斥,费尽力气将惊慌失措、混乱不堪的各部集结起来。 6荣高接过侍卫递来的望远镜四处观望,看完一圈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意识到自己哪怕插上翅膀也逃不掉了:东方八百米地燕子岭拗口上居高临下架起了五六挺轻重机枪,山坳两边近百米范围内人头涌动树林摇曳;北面的唯一出口白石隘一字摆开了六面硕大的青天白日旗,这万夫莫开的山隘上站立着十余位嚣张地革命军。正在朝自己指指点点,其中两位军官模样的人似乎也在与自己对视;南面隔着八百米山塘地百米山脚下旌旗摇动,茂密的草丛不停起伏,显然布满伏兵。两挺轻机枪分别架设在相距百米地制高点上;西面相对平缓的黄泥堡上竖立着蓝蓝红红三十余面青天白日满地红地旗帜,其中一杆高高飘扬的红色旗帜上绣着六个白晃晃的大字:第一军第二师!大旗下。一位高个子军官在数十名官兵的护卫下默默注视着村中的一举一动。 6荣高收起望远镜,恼怒地对营副吼道:“哨兵呢?你的警戒哨呢?你不是向我夸口平安无事戒备森严的吗?” 副官放下望远镜。额头上冒出豆大汗珠:“团座,想不到革命军会从四面包围。估计……估计天亮前他们摸进来的,四点我还起来查过岗……团座快看,西面的哨兵回来了!” 众人齐齐望向狼狈跑来的哨兵,现三人身上的枪支和腰带都没了,哨兵班长在6荣高面前三米停下,喘着大气惊慌禀告: “团长。我们被包围了。西面偷袭我们地是革命军地一军二师地一个营。昨天中午被我们赶走地第六旅残部已经投降他们了……这是他们地长官命令我带给团长地信。他说只给我们二十分钟时间。二十分钟一到不答复就视为顽抗到底。他们第二师位于西、南面地两个团。将与东面占领燕子岭地李宗仁第七军地十六团同时起攻击。” 6荣高飞快抢过信封打开观看。看完沉思片刻。仰天长叹:“李参谋长。通知各部弟兄们集合。放下武器接受一军二师整编。战事动以来。我军全线崩溃。我团激战之后迫于无奈只能后撤。前前后后伤亡过半。本想遁入深山避其锋芒。休整旬月东山再起。没想到一切均落入革命军算计之中……何况。来信者自言与大帅麾下猛将张承柱张镇北兄为结义兄弟。想必已经知晓镇北兄对我部有再造之恩。因此本人认为。我部弟兄已到穷途末路。山穷水尽。就算弃械投诚。亦不会太过难堪。” “团座。这……是!” 李参谋长敬礼转身大声令。惶惶不安地七团各部以连排为单位。慢慢吞吞整理队伍。官兵们不情不愿却又无可选择。 在李参谋长地厉声命令下。一个个官兵解下武器依次走向场地中央。将各种武器胡乱堆放一起。转眼间十二挺轻重机枪和三百余只步枪、手枪堆在空地地中间如小山似地。失去火炮地炮连官兵从北面地茅屋中扛出数十箱尚未启封地弹药。络绎走到中间整齐堆放。 耿副官接过6荣高手里地信件仔细阅读。信笺上工工整整写着这样一段文字:敬呈湘鄂边防七团6团长。因体恤贵我双方官兵性命。我部与友军第七军周祖晃团。未在黎明时分向贵部动全面围剿。望6团长以麾下官兵性命为重。看清形势放下武器。接受我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整编。我部将确保6团长及麾下将士现有官衔以及官兵待遇。此致!革命敬礼!第一军第二师特遣部队。安毅。另呈:本人与张承柱张镇北大哥情同手足。每日念念不忘。亦曾听闻6团长与我义兄私交甚厚。小弟急盼一睹英姿! 五分钟后,从东面地燕子岭和西面的黄泥堡大步走来数百荷枪实弹地革命军官兵,东西南北各个方向的成片旌旗仍在摇动招展。 6荣高整理仪容,命令数名侍卫放下武器原地不动,率领麾下四名副手大步向西走去。 安毅在距离6荣高五米处停下脚步恭敬行礼:“久仰6团长大名。安毅在此谨代表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全体将士,向6团长及所部将士表示真挚的敬意与热烈的欢迎!” 6荣高看到安毅如此年轻,大为惊讶:“果然少年英雄,令人无比佩服出人意表军错爱,安毅感激不尽!6团长,如果没有其他异议,是否允许我部率领投诚将士先行开赴双港村休整?” “事到如今。一切任安兄做主。安兄,能否让本人拜见一下贵部刘将军?或与李宗仁部十七团周祖晃团长见上一面,也好倾听教诲,兼而了解我部整编之计划。”6荣高不动声色地提出要求。 安毅又是一笑:“当然可以。不过烦请将军跟随小弟一起前往双港方能安排,哈哈!如果将军没有其他要求。是否接收工作立即开始?” 6荣高无奈地点点头:“请!” 安毅向后招招手,二连弟兄整齐地列队跑步上前。每一个排领着一个被完全解除武装的投降连队向西面地双港进,不一会儿胡子也率领一连弟兄赶到。百余精锐围着场中的一堆堆武器,看着长龙般向西行进的队伍严密戒备。 胡子放心地拿出哨子,向各个方向一长两短地吹起来。 听到约定哨音的一排、新编机枪四排和史俊仁率领的一百多弟兄,领着一队队衣衫杂乱、肩扛近百面旗帜的村民纷纷离开埋伏区域,从各个方向赶往山塘北面地小村,宽阔的空地上只剩下6荣高等二十余名中高级军官。 6荣高默默看着自己四百余名部下渐渐远去,心中百感交集,极为伤感,长长叹了口气转向安毅,却现两百余名傻乎乎、乐呵呵的村民每人扛着一面大旗从四面八方涌来,一个个全副武装的革命军官兵夹杂这群老老少少的村民中间,身穿和自己同样军服的混成第六旅一百余残兵败将昨天还是无人可怜的丧家之犬,今天人人都在脖子上系着根红带子,脸上露出兴奋自豪之色,纷纷与身边地革命军和村民们相互谈笑亲如一家。 随着胡子一声令下,两百余军人迅集合,报数完毕列队走向场地中央的一堆堆武器弹药,肩扛身背转眼间搬走大半。 两百多村民见军队搬不完,立刻放倒大旗飞快取下旗杆扔到一边,将一面面红红蓝蓝的旗帜胡乱卷成一团塞进怀里,个个都记得拿回去拆下中间的白太阳还能继续使用。 这群一辈子难得露脸一次地老老少少齐动手,很快将剩下的武器和数十箱弹药搬运一空。 一位扛旗地年近六十的硬朗老头看到东西搬空没有自己地份了,想了想又捡起地上的长竹竿,掏出怀里皱巴巴地大红被面做的旗帜绑上,咧开没剩几颗牙的嘴巴,乐呵呵将大旗高高举起,跟在返回的队伍后面显得无比的自豪和骄傲。 这下6荣高和身边十余名校尉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个个羞愧得不敢抬起脑袋。 6荣高脸色苍白无地自容,他咬着牙走到安毅面前郑重地敬个礼:“安兄,请允许6某带着身边几个弟兄自谋生路吧,今日盛情,请容6某来日相报。” 安毅歉意地回个礼,从腰间公文包里拿出封信递给6荣高:“这是我事先准备的证明信,已经盖上我一军政治部的印鉴,沿途要是有我革命军各部查询,6大哥可拿出来,可保6大哥畅通无阻,安然无恙。” 安毅看到6荣高漠然地接过信,想了想低声解释道:“6大哥,请原谅小弟这么做,要是不使诈,以6大哥的性格绝不会放下武器,否则6大哥早就投降第四军或者第七军了,就算小弟在黎明前悄然无声地起突然袭击,也不能获得现在的效果,将会有数以百计的弟兄们倒在血泊之中,也许包括我自己和你6大哥在内。 还有件事需要告诉6大哥,小弟与张承柱大哥确实情同手足,但是各为其主,暂时无法在一起,小弟和张承柱大哥有个赌约,要是革命军败了而小弟不死的话,这辈子就在张大哥鞍前马后竭力效劳,要是小弟所在的革命军胜了,张大哥也要给小弟牵一辈子的 6荣高惊讶地看着安毅,安毅微微一笑,郑重地敬了个礼,转身带领自己的二十余名弟兄向西疾行。 一群七团的校尉立刻围到6荣高周围,对着安毅的背影骂骂咧咧,赌咒誓定要报此奇耻大辱。 “住口!” 6荣高大吼一声严厉地说道:“你们有谁具备安老弟的谋略?你们有谁有他的好心肠?短短半日之内人家算无遗漏,不战而屈我数百官兵,这份智勇、这份胆识,你们平生见过几人?今天他给我们这个教训,足以让我们铭记一世受用一生!你们凭什么恨人家?要恨就恨自己没本事,如果我再听到有谁说一句不恭敬的话,就请他立刻离开我6某人,我6某人手下不需要这样心胸狭窄之徒!” 回程路上,胡子走到安毅身边低声询问:“你是不是算定6荣高等人会离去?” 安毅点点头:“尽管我对6荣高不了解,但从一帮俘虏嘴里还是听出个大概。先他在与唐生智部激战中被困于白马桥三天三夜,麾下一个团几乎被打残也决不投降,说明此人是条汉子,其次,他在平江被第四军打残移师大坪休整,又被七军一顿痛打仍坚持带队逃进山里,说明此人是个异常强强的人,否则他早就投降了,唐生智对成建制投降的直系军队开出的价码可是很高的。于是我就想起老道曾对我说的话,老道说越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就越念及旧情,不然就像楚霸王一样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于是就放胆搏一搏,用疑兵之计加故人情分双管齐下,赌他6荣高在一路溃败之下心境失衡,草木皆兵,结果让老子赌对了,否则咱们拖不起啊,哈哈!” 胡子佩服地点点头:“跟你在一起就是舒坦,方方面面你都预计到了,退一万步说,要是让6荣高识破的话,咱们可以采取第二套封锁计划,占据有利地形困死他们,不过要是那样时间会拖得很长,伤亡也无法预料。” “是啊!胡子,我也想稳打稳扎的,这段时间以来咱们都是凭借好运气连连取胜,但是人总不会永远都有好运气,以后啊,你和继南多敲打我一点,千万别我脑子热啊!”安毅有感而。 胡子哈哈一笑,少有地拍了安毅的脑袋一下,大步向前帮前面的弟兄把重逾百斤的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抬上高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九十九章 老子的队伍要开张 港村中的大晒坪上炊烟袅袅,欢声阵阵。 善良热情的村民们架起一个个大锅蒸饭煮肉,家家户户拿出桌子板凳在晒坪上摆下几长遛数十桌,孩子们再也不怕身穿军装、身背武器的大兵们,围着晒坪嘻嘻哈哈尽情地嬉闹,如此场面胜过任何一个逢年过节的喜庆。 青溪的地主老曾和双港的村老们心满意足地齐聚一堂,与安毅谈天说地,亲如一家。 老曾听说青溪的乡亲挑着腊肉腊鱼等土特产将要进村,连忙吩咐身后的两个女婿快去领进来交给革命军的账房先生冬伢子,等自己的亲家族长和安毅说话一停下,不失时机地插进一句: “贤侄啊,你的部下为何把俘虏兵重新分成一队队的?你那副官胡子好像多次从俘虏兵中领人出去,非常放心地让那些俘虏加入你们革命军之中,这里面有何讲究没有?” 安毅哈哈一笑:“曾叔,你真细心啊!这些俘虏兄弟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别看他们穿的都一样,仔细分开就有不同的兵种,有专门打机枪的兵,也有专门操炮的兵,还有一些各有各的本事的兵,这些兵我们都要挑出来重新编整。 比如刚才走过我们面前的那三十几个老兵,这些老兵可不得了,他们原先不属于6荣高的七团,而是从直系各部队里挑选出来,送到吴佩手下大将、湖北督军陈嘉谟在武汉开办的炮兵学堂专门培训半年才成军的。 原先是一个百多人的炮连,与我们革命军的战事打响前被紧急补给6荣高团,结果一碰面就被我们革命军打得丢盔卸甲,扔下火炮没命逃,几仗下来死死伤伤逃来逃去,就剩下这三十几个逃到小侄这儿了,哈哈!” 众乡绅大为感叹,这个赞安毅海纳百川有容人之量,那个夸安毅英明神武前程似锦,安毅心念一动,乐呵呵站起来亲热地说道: “各位老叔过奖了!小侄还得感激你们啊,各位老叔送到小侄队伍里的三十二名弟兄,个个都是当兵的好苗子,其中竟有十二人学过四书五经能写会算,小侄打算好好培养他们,等稍微安定下来,就送他们到我们蒋总司令当校长的黄埔军校进修,出来就带兵,哈哈!两年前小侄也是个无家可归的苦命人啊,正是念完黄埔军校出来才当上今天这官的,手下已有近千弟兄兵强马壮,哈哈!不瞒各位老叔,小侄的几个师兄已经当上将军了,所以小侄非常看好村中的这些子弟,如今恰逢乱世,军人受重用,谁能保证这三十二个弟兄中不能出一两个将军?哈哈……各位老叔请安坐,小侄去那边看看就来。” 安毅一走,几个乡绅连忙凑在一起急急商议,他们送给安毅的三十二名年轻村壮,都是旁支人家自愿从军的贫穷子弟,虽然也读过村中私塾,但都不是自己的亲子侄,从小就不受自己这几个人的待见,要是应了安毅刚才的话若干年后真出个将军,指不定哪个衣锦还乡大家这老脸就不好看了!何况这帮村中子弟如今跟随的是安毅这人中龙凤,这半天可不少听到这个年轻将军的传奇故事,而且他还是拥兵十几万的蒋总司令的得意门生,刚才一席话可不是开玩笑! 情急之下。老曾盯住亲家老姚。要求老姚立刻宰掉后院地十头大猪用盐巴腌上。等中午吃完饭就送给村里地三十二个子弟。能补救一点是一点。老姚心疼依依呀呀没个准。老曾大怒之下承诺年底前送来五头大猪。算是自己出一半。老姚这才咬着牙答应下来。一阵小跑赶回去叫人杀猪。其他几个富裕地乡绅也坐不住了。纷纷返回家里让下人赶快把伙房上吊着地一串串腊肉腊鱼装进箩筐。用大红纸写上名字给革命军送去。 近千军民吃完一餐声势浩大地午饭。胡子擦擦嘴吹响集合哨。已经初步融洽地五百余名官兵迅集合完毕。三十几个没炮地炮兵和十几个机枪兵组成地“机炮分队”四人一组。抬起十二挺沉重地马克沁水冷重机枪。雄纠纠气昂昂站在队伍正中间。一连其他三个排地机枪手也将三十四挺早上缴获地轻机枪扛在肩上。昂挺立威风凛凛。数百名脖子上绑着红领巾地俘虏兄弟也一脸郑重地混杂在整齐地各个队伍中间。看着前方围观地数百乡亲姑娘媳妇无比骄傲。个个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展示自己最英勇地一面。 安毅在胡子地陪同下迈着军人标准地步子走到队伍正前方。满意地扫视自己新老七百余名弟兄。一开口就出人意外: “清溪村、双港村地三十二名弟兄出列……立正!向你们地亲人、向关爱你们地父老乡亲敬礼——” 三十二个身穿革命军服装背上长枪地新入伍弟兄整齐敬礼。看到自己地父母在村老地陪同下不停擦泪。一个个兄弟姐妹、乡里乡亲脸上全都是不舍和期盼之色。三十二个弟兄顿时眼睛热。泪眼迷糊。几个年纪小地忍不住哭出声来。 安毅地大嗓门再次响起:“全体都有!向村中贤达士绅、向父老乡亲兄弟姐妹。敬礼——” 周围送别的五六百两村乡亲感动得全都哭了,老曾和五六个乡绅与安毅、胡子说完话,老泪横流地走向站成一排的三十二个村中子弟,一面抹眼泪一面谆谆叮嘱,让子侄们放心从军建功立业,家里人村里一定时时照顾,衣食不愁。 三十二名淳朴憨厚的子弟哭得一塌糊涂,喊这个叔叫那个爷千恩万谢。 胡子与安毅相互点头向后挥挥手,二连的十个弟兄快步上前,将十支半新旧的“汉阳造”步枪和一箱子弹放到乡绅们面前。 乡绅们和围在四周的乡亲们看到这意外的礼物,慢慢收起哭声。安毅和胡子却在这时双双向乡绅们和四周乡亲们庄重敬礼,转过身领着队伍依次出,留下一群乡绅和数百乡亲长吁短叹中含泪挥手。 “鹦鹉,让弟兄们唱起来!” 走出村口安毅看到整个队伍气氛压抑,便向队伍中部的教导员黄应武大声下令。 黄应武想了想弟兄们总共才会唱两歌,于是大声请示:“副营长,唱咱们的连歌还是唱《小芳》?” “就唱《小芳》吧。” “是!” 黄应武跑出队伍,登上路边高坎:“弟兄们,会唱的全吼起来,不会唱的听着,听几遍就会了,预备——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唱!”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 老兵们全都开口唱起来,唱了一遍心中的愁绪全都没了,越唱越有劲,越唱越自豪,新加入的弟兄们听到如此顺口、如此有趣的歌,非常惊讶,很快就在黄应武的不停鼓动中张开嘴跟着哼,哼上几遍也都慢慢熟练,歌声随即变得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整齐,豪气诙谐的歌声在群山中到处回荡。 向北走出七八里,弟兄们也唱累了,崎岖的山道也不允许弟兄们分心,长龙般的队伍行进度逐渐慢下来。 走在队伍中间的安毅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嘴里不停哼着类似京剧的曲子,除了“老子的队伍要开张”这一句歌词之外,其他的调子曲段全是一路“哼哼”过去。 走在安毅身边的冬伢子听了几遍好奇地问道:“哥,你这曲子怎么除了一句歌词,其他都哼哼过去啊?” 安毅叹口气解释:“这是一段新编京剧,好像是一个叫刁德一的军阀拉起部队的故事,我歌词没记全只能哼曲子……以前在卡拉ok唱过,但现在就记得那么一两句了。” 冬伢子问:“哥,什么叫卡拉ok啊?” 安毅一愣随即胡说八道:“就是一帮人吃饱没事干,找个地方围在一起瞎基巴乱吼……行了,冬伢子,你到前面找胡子问问,看看前出侦查的弟兄们带回什么消息。” 傍晚,队伍艰难地翻越十六公里羊肠小道,从只有几十户穷苦人家的坳背湾村中穿过,再走七公里盘山小道翻越笔架山,来到一个叫横溪的小山村扎营。 由于前出侦查的弟兄们从村民口中了解到附近山上听到枪声的情况,安毅和胡子不敢怠慢,将辎重连队集中在村子中央,派出一连、二连的四个排弟兄潜伏在村子四周高地上,架起一挺挺轻重机枪严密戒备。 百余名没有武器负责背负物资的老兵自然而然地就担负起炊事兵的任务,和村中几十个面黄肌瘦的乡亲们一起架起大锅开始做饭。 就在米饭做好猪肉煮熟的时候,村子东南两公里左右传来两声枪声,安毅大声命令几个连副排长和俘虏兵骨干担负起村子的守卫任务,抓起步枪追上领兵驰援的胡子,很快便赶到开枪地点,到那儿一看全都愣住了: 五十余名衣衫褴褛肮脏不堪的流寇已经被苏铁名领着四十余名弟兄四面围住,两挺轻机枪就架设在两边山腰的玉米地上,全都放下武器的四十余名流寇惊恐地注视着四周的革命军,流寇中间被打中数枪的野猪仍在不停挣扎。 安毅走到石岗上,注视着下方凹地里的俘虏,指指中间头目模样的大个子问道:“你,告诉我你是哪个部分的?” “报告长官,我们是第七混成旅四团的,从通城一路逃到这儿……长官,我们不是有意攻击你们的,我们根本就没现你们埋伏在这里……我们弟兄是追这头野猪过来的,不知道长官的大军驻扎在这里……” 大个子惊慌地指指东面的大山,又指指地上快要断气的野猪,深恐安毅和胡子不相信,连忙补充: “长官,属下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问问弟兄们,咱们为了追这头畜生已经在山里跑了半天了,追到这里才打到的,弟兄们几天来全靠吃山上的野果子活下来,山那边还有两百多各部分的弟兄,所有人都快撑不住了啊……” 安毅和胡子对望一眼,转向小头目大声问道:“那边就是我们友军第七军的占领区龙源、龙潭和石门一线,你们为什么不向他们投降啊?那里有的是饭吃,什么东西值得你们逃进山里不愿出去?” 小头目没有回答,身后的一个老兵痞子就开口了:“长官,你不知道啊,咱们弟兄早就投降过了,可桂军那里实在待不下去,这才又逃了出来,结果现在惹恼他们了,只要见了咱们这些穿北军衣服的人就开枪,你说咱们弟兄哪儿还敢去招惹那群打仗敢朝着机关枪冲锋的南蛮子啊?” 安毅惊讶地看着这群倒霉蛋:“投降了又跑出来?你们给老子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有一句谎言老子决不轻饶!” “长官,大金说的都是实话。” 小头目上前两步,满脸委屈地娓娓道来:“咱们直系各部五百多弟兄在通城就投降了桂军,被他们一路裹胁冲到大岗镇,稀里糊涂喝下碗稀粥坐在营里焦急地等候两天,先是一群桂军的校尉军官过来问话,他们说什么咱们一句听不懂,咱们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懂,咱们五百多弟兄只知道他们的旅长叫做钟祖培,其他两千多人一个都不知道,混在他们中间咱们就像到了外国似的,就连讨点米煮饭这等小事都要比划来比划去才能办成,苦啊! 弟兄们实在过不下去,天天喝稀粥谁也受不了,咱们大多数都是中原人,吃惯面食的啊……没办法只好商量完就偷偷逃出来,结果桂军官兵生气了,追着咱们弟兄屁股后面打了十几里,差不多打死咱们一半弟兄看到追不上才转回去。咱们剩下这近三百人就天天躲在山里,不认识路又分不清方向,走了三天还在这大山里转悠,要是再这么折腾几天,恐怕没几个能活着出去了。” 小头目说完,身边的伙伴也连声叫苦,几个人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不起来,显然是又累又饿,实在支持不下去了。 安毅和胡子无奈地笑了笑,命令弟兄下去把武器全都收缴,吩咐弟兄们抬上野猪,领这四十七个倒霉蛋回去充饥。 走到一半安毅突然想起什么,叫过站都快站不稳的小头目:“你们没跟老子说实话,按理说李宗仁将军的桂军没这么大的脾气,老子还知道七军弟兄手头并不宽裕,根本就没带多少粮食,和你们这帮人说不通尿不到一壶,让你们离开他们还高兴呢,怎么会追着你们屁股打?” 小头目叹了口气:“长官,你这人实在好说话我也不敢瞒你,咱们这个连队是重机枪连,配备十七挺水机关枪和三十二挺手机关枪,手机关枪被桂军抢走了,但水机关枪他们没几个人会使也没了子弹,就让咱们弟兄扛着跟他们走,咱们逃出来的时候把十七挺马克沁水机关枪也带出来了,还偷偷拿回六挺勃朗宁手机关枪,结果逃出不久就被他们追来了,好在我率领抬着十七挺水机关枪的弟兄们走在前面很快逃进山里,其他部分断后的弟兄就没这么幸运了,三百多人才逃回一半,唉……” “那些水机关枪还在不在?”安毅紧张地问道。 小头目点点头:“在,还有四挺手机关枪也弄回来了,只是都没了子弹,原本想弄回北边去的,最不济也能在路上换点吃的,如今放在山那边弟兄们都不愿扛了,此刻恐怕两百多弟兄还等着咱们这几十个人把野猪弄回去呢,全都饿得走不动了!” 安毅和胡子大喜,立刻领着这群倒霉蛋回到村中优先吃饭,完了揪住小头目和另一个体格较好的小兵带路,胡子领着二排三排的八十余名弟兄,带上几大包米饭和数十块煮熟的咸猪肉飞快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感动!憧憬!爆发! 昨天和今天月票狂涨,天子感动莫名啊! 现在的局势一片混乱,你涨我也涨,月票榜第十五名到十九名之间的差距,也就是二十多票的差距,换言之,几票的差距就可以决定谁上天堂,谁下地狱。 那么,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呢?我希望是趁胜追击,一举攻克十五名的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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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安毅就要拍板定案,一连教导员黄应武及时提出建议:“副营长、各位,我认为前方路上可能出现的溃兵不会太多,极可能是三几十人纠集在一起的小股乌合之众,很难再有像凌晨到达的第七混成旅三百零四人这样的大队溃军,而且这些溃兵大多面临走投无路、弹尽粮绝的处境,因此属下有个设想,要是让属下带上这两天投降而来的直系第六、第七混成旅和湘鄂边防七团的几个老兵走在前面,扛着几杆大旗见到动静就喊话,或许能减少很多麻烦,那些走投无路的溃兵看到昔日的兄弟扛着大旗呼喊,恐怕没几个不愿走出大山投奔咱们的,嘿嘿!” 安毅高兴的站起来:“好主意!***鹦鹉,不枉继南介绍你小子入党还力保你越级晋升准尉,果然慧眼识人,哈哈!弟兄们都听着,这事不管成不成也不管效果如何,都是目前非常有效的应对策略,老子在这先给鹦鹉记下一功,回去之后将特别写进报告,呈送给师部!” 黄应武大喜,在弟兄们羡慕的注视中乐呵呵跑去挑选人马准备旗帜。 胡子打声招呼前去布置侦察任务,其他七八位连副、教导员和排长也返回各部紧张准备。 安毅来到吃饱喝足蒙头大睡的三百俘虏弟兄旁边仔细观察,看看手腕上的表正好七点,于是示意冬伢子等人让这群疲惫不堪的弟兄们多睡一会儿。 安毅四处巡查。走到溪水拐弯处地临时炊事班。就看到黄应武捧着几面旗帜心疼地教训几个新入伙地老兵痞子: “看看……都看看。竟然糟蹋成这样了!这十面旗帜都是昨天上午双港村数十名乡亲辛辛苦苦一针一线缝制地啊。你们这帮孙子竟然用来包腊肉?我地老天爷……老子真服你们了!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让老子怎么教你们啊……战旗你们懂不懂?战旗啊!你们难道这点荣誉感都没有吗……” 安毅忍住笑走到一群低着脑袋地老兵面前:“鹦鹉。旗帜脏点没关系。先撑起来再说吧。弄不好别人看见了还以为咱们地旗帜经过硝烟洗礼了呢。哈哈!时间有限。二排地几个弟兄等着你。快拉上你地人出。我让冬伢子把那支花机关枪给你准备好了。这里交给我吧。” 听到安毅这么说。黄应武只好抱着十面沾满油渍烟垢地战旗快步离开。跑到前面和挑选出来地七八个俘虏弟兄找来竹竿很快撑起来。抬头一看。面面战旗果然像是经过战火洗礼似地。他咧嘴一笑也不生气了。摇头晃脑吆喝弟兄们一起走向队伍前面。 八点整。一声尖厉地哨声响起。数百弟兄骨碌碌爬起来。在十余名革命军班排长和俘虏中挑选出来地十名老兵代理排长指挥下。有序地走下溪边洗漱。近百人地炊事班已经准备了一桶桶地米饭和一锅锅水煮肉丁。 由于碗筷奇缺。村民们早已砍来一节节竹子破开两半当碗。修整好地上千根细竹丫成了筷子。虽然简陋也能保证六七百弟兄能方便地吃饭。为此安毅悄悄给了村老十个大洋买盐巴。作为自己弟兄们打扰乡亲们地一点补偿。让一群淳朴而又贫困地乡亲感动不已。 数百弟兄早饭没吃完,就看到一排的三个尖兵领着七八十个乞丐般的溃兵从北面村口跑步进来。 安毅连忙吩咐炊事兵赶快送上米饭和肉,自己放下饭碗领着临时副官冬子和新任文书曾长庚大步迎上。 谁知溃兵们看都不看安毅一眼,全都围住四五个送上饭菜的炊事兵,夺过木桶菜盆放到地上就用手抓起往 塞,根本不在乎自己肮脏的手和饭菜灼热的温度,个)出的饿鬼一样手忙脚乱争夺不休,打翻的肉菜洒了一地他们也不管不顾,连泥带肉抓起就往嘴里塞,看得安毅和数百弟兄目瞪口呆,心酸不已。 安毅听完三个尖兵的汇报,挥挥手让他们离去,拦住就要上前教训一番的班排长们,默默看着七八十人把四桶米饭和两盆肉消灭个干干净净,等他们逐渐恢复理智才上前问道: “弟兄们,有点东西下肚了能不能先说说话?放心,饭菜都有,足够你们吃的,但现在不能让你们再吃了,否则非噎死不可……好了,如果你们想加入我们的队伍,就马上放下身上的武器跳下小溪,把身子和衣服都洗干净,完了再上来集合报到,要是不愿意加入我们,请你们马上离开!” 七八十个弟兄相视片刻,全都扔下枪支跳进齐腰深的小溪里,飞快地洗头脱衣服裤子,一个个根本顾不得害臊,全都脱个精光。 安毅满意地点点头,叫来炊事班临时负责的代理排长耳语几句,来自直系第六混成旅的老兵排长频频点头表示马上去安排,临走前还告诉安毅:第一个跳进溪水里的那个老兵他认识,和他一样都是桐柏的老乡,也是第六混成旅的。 下午三点四十分,安毅率领的大队人马终于来到双山南麓扎营,比预计的一点钟到达足足晚了两个半钟头。八百余人的队伍已经增加到一千三百五十余人,黄应武的行动取得了辉煌的成果,他和七八个弟兄一路上吆喝不断,一队队多则百人少则五六人的溃兵闻声之后跑出山林,使得行军的队伍不断膨胀,一次次停下安抚接纳,使得行军度大减。 令安毅和胡子兴奋的是,半天内6续归附的溃兵虽然再也没有像凌晨到来的三百溃兵一样,携带着众多轻重武器,但还是增加了七挺重机枪和九挺轻机枪,6续加入的五百余名溃兵身上保留的长短枪也达到两百七十多支,要是回去允许所有归附的溃兵加入自己部队的话,安毅的工兵营完全可以升级为一个编制的轻型步兵团。 就在安毅和胡子等人满怀喜悦的时候,侦查小组飞奔来报:驻扎在羊楼司城南两公里的石家桥的第八军何健师两个团,似乎已经现我部的行踪,正大举向南移动,目前距离双山村北不到一点五公里路程! 安毅和胡子大吃一惊,立刻意识到第八军想要吞并自己辛辛苦苦收罗回来的这群溃兵了!因为在中午一点时分,由一连连副陈侃率领的五名弟兄在羊楼司顺利找到师部大营,两组弟兄在返回的路上先后与驻扎石家桥的何健师值星官打过招呼,并较为详细地告诉对方自己的特遣队共有九百人左右。何健师两个团此时的异动绝对不安好心,他们很可能以没接到任何通知为理由、以清剿残兵流寇为借口,强行抢夺自己的兵员和好不容易缴获的大批武器。 “小毅,不能再犹豫了,实在不行就暂时向南退却吧,我立刻再派出一组弟兄赶赴师部求援。 目前的情况很危急,估计对方派出的探子已经现了咱们队伍的规模和行踪,肯定是有备而来的!否则怎么可能一出动就是两个团?”胡子沉声建议。 安毅望了一眼北面约两百米高的双山坳口,以不容置疑的严厉口气大声命令:“一连二连的弟兄给老子听着,携带所有的家伙,以最快度占领山上坳口有利地形,任何人敢冲上来就给老子狠狠的打!” “是!” 众弟兄大声回答立刻行动起来,一二排的弟兄在鲁雄和屈通源这两个愣头青排长的率领下率先冲上山道。 安毅转向胡子:“马上领着你的机炮分队把所有的轻重机枪扛上去,占领制高点给老子全架起来,哪怕没有子弹老子也要吓死这帮狗娘养的!” “是!” 胡子跑向山脚下的机炮分队,一阵吆喝就把数十弟兄赶起来,扛上二十四挺重机枪蜂拥而上。 安毅冲到一块巨石上,向下方惊慌失措的上千俘虏大声吼道:“弟兄们,老子辛辛苦苦从大山里把大家带到这,眼看翻过这座山就能进入咱们的大营,舒舒服服洗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吃顿安乐饭睡个安稳觉,没想到有人想把咱们一千多号人全都围起来再次俘虏!弟兄们,老子虽然和你们相处不到一天,但是老子自信对得住你们,对得住自己的良心!老子绝不愿意任何人欺负老子的手下,俘虏老子的弟兄,谁他妈敢打老子主意,老子绝对让他有来无回!现在就想听弟兄们一句话,愿不愿意跟随老子一起干?愿不愿意和老子一起同甘苦共患难?愿不愿意——” “愿意——” “好!弟兄们,你们绑上了红带子,从今往后就是老子的兄弟,危难关头拿出咱们的血性来,我的弟兄绝不是只会逃跑的孬种!我的弟兄就要在这个乱世里堂堂正正地活着!跟老子上——” 安毅拔出佩枪连开三枪,被鼓动得热血沸腾的上千弟兄鼓起通红的眼睛齐声呐喊,如蝗虫般飞快扑向山顶。 用枪指着黄应武:“鹦鹉,把咱们的大旗扛起来,跟)e后,把大旗全都插到双子山的最高峰!” “遵命——弟兄们,扛起战旗跟老子上啊——” 黄应武拔出驳壳枪,扛起地上的大旗,领着近百名没有武器的弟兄们没命地冲上山坳。 以惊人度跑上山坳的安毅飞快看一眼占领近两百米有利地形各部弟兄,放心地跑向两挺重机枪之间的胡子,蹲在他身边凝神观察山下黑压压缓缓逼近的数千官兵。 胡子将望远镜递给安毅:“下方进攻人数约为七千人,呈扇形前进,没有火炮,看来他们想不到我们会有这么强硬的反应。你快看,正前方偏右约两点钟方向,小石桥桥头上站着十几个当官的,正在用望远镜观察咱们,他们似乎在争论。” 安毅接过望远镜对准石桥头,嘿嘿一笑,转向身边的机枪排长史俊仁:“老史,老子要警告山下的那帮孙子!听我的,你立刻命令手下有子弹的弟兄们抬高枪口,一声令下就向天射击,把一根弹袋打完才允许停下。” “遵命!” 壮实的史俊仁毫不犹豫立刻站起,对左右操控二十几挺轻重机枪的弟兄们大声下令:“机炮分队全体听令!抬高枪口四十五度……预备……开火——” “哒哒哒哒……” 密集的轻重机枪震天响起,一股股硝烟从两百多米宽的山坳上升起,山下正在逼近的何健师七千余名官兵吓得立刻卧倒,各部军官只听到密集的枪声没见子弹飞来,立刻意识到这是对方在出警告,望着眼前呈四十余度倾斜的双山无奈地叹气,知道在如此密集的轻重机枪封锁下再也无法爬上去了,但没有命令又不敢撤退,七千余人只能趴在山脚的乱石堆上焦虑地等待。 枪声停下硝烟蒸腾,一切恢复了平静,双方就这么无声地对峙了近十分钟。 石桥头的何健听到手下报告:驻扎城东的第二师第六团已经全副武装快开来,其后还有大批部队跑步跟随,前头六辆满载官兵的军用卡车,已经冲过关卡距离指挥部不到一公里了。 何健恼火地放下望远镜,圆睁一双小眼下令撤退,他紧闭上厚厚的双唇,整理一下帽沿,率领十余名下属走过石桥,迎上刚刚跳下卡车车头的刘歭和胡树森等人歉意地笑道: “哎呀!全都误会了,经扶兄……接到大股敌军攻向我军驻地的情报着实令人大吃一惊,兄弟我立刻率领麾下两个团赶来迎战,谁知细细一看山上的旗帜,才知道是经扶兄的队伍,太令人吃惊了!兄弟我已经下令撤退,我部官兵正遵命后撤。还好,及时澄清没形成太大误会,否则兄弟我无颜面对经扶兄和各位同僚啊!哈哈……” 刘歭也是哈哈一笑:“哪里哪里!不知者不怪罪嘛,何况云樵兄所做一切均以革命军利益为重,哈哈……也怪小弟没有及时通知云樵兄,才酿成这一误会,还请云樵兄不必介意!” “好,既然如此,就请经扶兄迎回自己的队伍吧,以后啊,贵我两军需要多多沟通为好,哈哈……不耽误经扶兄和各位的时间了,误会已除,兄弟我也可以回去向唐长官复命了,暂且告辞!”何健拱拱手含笑而去。 刘歭和胡树森也乐呵呵地回礼,目送何健率领属下打马而去,转向七千名垂头丧气往后撤退的第八军官兵,刘歭等人无奈地频频叹气。 惠东升恼火地骂道:“他娘的太欺负人了,自逞是地头蛇,竟敢欺负到咱们第一军头上,还敢厚颜无耻地用情报有误来搪塞,要不是咱们听到双山密集的枪声全赶来,还不知道何健匹夫如何欺负安毅所部。” “算了,这几天从岳阳一路北上,你还没领教够唐生智的卑鄙吗?就连咱们二师包围圈内的数百残敌,他也能以早已提前向他投诚为借口强行带走,如今收罗的地方武装和倒戈部队已达三万五千余人,这次他看到安毅收获如此之大,俘虏的全是劫后馀生的老兵痞子,唐生智和他手下大将不垂涎三尺才怪!好在安毅小子有胆有识,率先抢占有利地形并用密集枪声向我等告警,才让何健碰了大钉子,可是他一番托词也让我等奈何不得,值此各方求同存异全力北伐之时,我等就算告到总司令那里,最终也会不了了之的,忍着吧!”理智的胡树森低声安抚身边怒火中烧的将校们。 刘歭叹了口气,指指前方正在下山的安毅部大声说道:“各位,还是先去迎接安毅吧,没想到咱们的一个小小尝试性决定,让安毅领着麾下两百工兵给咱们带来如此收获,要不是听到常密集的枪声,我真不敢相信他能带回上千人并缴获数十挺轻重机枪,这几天一定生了很多事,难为他了!” 刘歭领着二师一群将校快步走向山脚,远远就看到最高处那面火红的旗帜,上书“第一军第二师”六个耀眼大字的旗帜在夕阳下猎猎招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〇一章 忍忍就习惯了 脚下,一千三百余名衣衫褴褛、杂乱无章的官兵们整)>五个方队,十余位正式或临时的排长整理完队伍迅归队。爱\/书\/者/四十六挺重机枪、六十七挺轻机枪整齐地摆放在队伍前面,安毅和胡子站在队伍的正前方,四名经受了考验的连副、指导员一字排开,站在两人身后,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全是硝烟尘土,但无法掩饰他们内心的坚毅与自豪。 长官和6续赶来的六团、四团的弟兄们脸带欢笑,蜂拥迎上,几乎所有人都看到这支庞大队伍和队伍前面的众多轻重武器,都为安毅的大收获感到高兴和惊奇。 此刻的安毅和他一连、二连的两百零三名弟兄一样激动,心中的亲切、委屈、自豪等情愫交集在一起,难以言喻。 “报告师座、报告各位长官:工兵营一连、二连基本完成师部下达的任务顺利返回,执行任务的二百零四人无一伤亡,带回归附的直系第六、第七混成旅,湘鄂边防七团、九团等离散弟兄共计一千一百四十三人,新招募兵员三十二人,全体共为一千三百七十九人,缴获重机枪四十六挺,轻机枪六十二挺,各种长短枪四百九十一支,七五山炮炮弹三百六十。 报告完毕,请师座训示!” 安毅昂挺胸地详细汇报。 刘歭领着长官们高兴地回礼,看着眼前一千三百多号人,一群长官欢喜不已,也深感汗颜,从岳阳一路北上到达这里,整个二师在唐生智各部的严密防备下,只获得八百余名俘虏,缴获长短枪三百余支,没有获得一挺轻重机枪和一门火炮,与眼前的安毅部的成绩相比,心里的确不是滋味。 刘歭上前替安毅整理衣领,亲切地拍拍胡子的肩膀,看到胡子拉扎的两人浑身汗渍的上衣六颗扣子只剩下三两颗,刘歭心里一阵难过,低声对两人吩咐: “我已经吩咐大营为弟兄们准备好晚饭和足够的新军服,你们俩先率队回去吧,吃完饭洗完澡再到师部慢慢汇报。” “是!”安毅和胡子齐声回答,两人敬个礼转身出一连串口令,一千三百余名弟兄全都动起来,临时机炮分队的六十余人率领数百名失去武器的弟兄,四人一组、有条不紊地扛上数十挺沉重的机枪走进队伍,在各部长官的带领下浩浩荡荡鱼贯而行。 新归附的弟兄们个个系着红带子,虽然大家脸上的神色有惊慌有麻木也有欢喜,但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全都老老实实尊令而行,在十余名连副、排长的号令中跟随队伍大步前进,看得刘歭和胡树森等人暗自称叹,不知道安毅是如何把这一千多名老兵油子弄得如此听话的。 走过小石桥地时候。安毅大声命令:“黄应武教导员过来一下……前面就是第八军何健师驻地。让弟兄们举起大旗吼起来。一路高唱不用停。唱到咱们师部大营为止。让第八军地孙子们看看咱们二师弟兄地气概!” “是!” 黄应武大步跑到队伍中部。扯开喉咙大声喊道:“弟兄们。拿出咱们地威风来。跟老子一起唱!预备——村里有姑娘叫小芳——唱——”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地好看又善良……啦啦啦。啦啦啦啦……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 一千余人地震天歌声传向四方。回荡不绝。长长地队伍在二师两千多官兵惊讶地注视下缓缓加快度。队伍中地每一个官兵都昂高唱。瞬间疲态尽消。变得自信和骄傲起来。那种随着歌声迅改变地精神面貌。令二师官兵们非常感慨。 刘歭和胡树森等人惊讶地对视片刻。全都摇头笑了起来。大家意识到安毅这是在向何健师挑衅。同时也现了安毅独特地带兵方式。体会到安毅倔强地性格和无法复制地人格魅力。 羊楼司城中的楚天阁里,唐生智恼火地大声呵斥面前的何健:“你的两个团七千多人比整个二师的人马还多出差不多一倍,竟然拦不下区区一千多号散兵游勇,你让老子的面子往哪儿放?” “军座,属下没想到安毅那小子竟然敢负隅顽抗,他们利用接近双山的便利,迅抢占山上两百多米宽幅的制高点,架上数十挺轻重机枪,居高临下封锁我师两个团仅有的三条进攻路线,属下担心事情闹得太大,也担心不必要的伤亡,因此就没有下令进攻。军座,属下以为,如此低调处理实属上策,如今咱们一个师就等于他们一个军,为了未来的展,暂时忍让还是好的。” 何健尽管低着脑袋,但他的话显得非常理智,底气也十足。 唐生智摇摇头挥退何健,喝下口香茗放下杯子,就听到城南方向传来阵阵歌声,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嘹亮。 惊讶的唐生智快走到窗前,推开精致的红木雕花窗子仔细观察,党代表兼高参刘文岛和副参谋长张翼鹏等四五位高级幕僚也快步走到靠南的窗户前面眺望。 “永清兄,你听到了吧,这是向老子示威啊!” 唐生智看着东南三百米外源源不断开向二师大营的队伍,满脸不悦,不知是恼怒还是失落。 刘文岛扶了扶眼镜,微微一叹:“怪不得军座如此重视这一千多号散兵游勇,这个时侯还有如此精神和勇力,队形一丝不乱个个扬起脑袋,果然是百战余生的精锐啊!这种情况下还有如此气势,的确出一般部队,这一路上咱们就没见过这样的归顺队伍……大家看,还抬着数十挺水机关枪啊!” 唐生智离开窗子,轻抹两撇上翘的浓密胡须,摇了摇头:“几十挺机枪算得了什么?咱们一路上缴获和占下的军火武库足够装备六万人的队伍,单只各种火炮就有三百多门,我哪儿会在乎这区区几十挺机枪?我惋惜的是这批老兵啊! 咱们左路纵队与李德邻率领的右路纵队面对的敌军不一样,咱们对付的基本都是临时拼凑的地方军队,虽然人数众多但毫无战力,唯独原湘军二师张弘栾那八千余人属于直系主力,可那八千余人宁死不降最终破围而去,不但将我军一个师又一个团 部队打残,突围而去的三千余人还被刘歭的二师抢先t已被改编为第一军一师的主力团。 再一个,粤军第四军此次俘虏众多,收获颇大,各种情报已经证实,第四军各团收拢直系各部归顺主力之后,立即分散打进各个团营,四军的实力也随之扩大一倍,只需向老蒋求到个番号就可以编为两个军使用,唯独李德邻的桂军第七军俘虏最少,但也获得了大批装备和弹药补给,相比之下,我军虽获益最大但战力提升颇为有限啊,这对接下去的北伐相当不利,没有战力说句话都不敢大声啊!” 幕僚们纷纷点头附和,副参谋长张翼鹏最后一个离开窗口走向众人,坐下后颇为失落地说道: “军座,是不是咱们也像第四军一样,向蒋总司令要点见习学官回来?黄埔军校出来的基层军官都非常不错的,听说第四军因此而受益匪浅!从平江开始的一个个硬仗,冲在前面的都是黄埔前四期毕业生这些下层军官,特别是二师这个被北伐各军交相传诵的安毅,两次坏咱们好事的都是他,而且此人诡计多端,运气非同一般的好,要是能……” “翼鹏,不要痴心妄想了,安毅是谁?各军将校谁不知道他是老蒋的得意门生?黄埔四期两千六百多毕业生中第一个升少校的佼佼者,据说此人外表随和放荡不羁,其实心智凡有勇有谋,对老蒋忠心耿耿,对刘歭和胡树森等上司毕恭毕敬,对手下官兵粗俗不堪却同吃同住一力维护,深受中下层官兵的拥戴。 上月底,我在广州与总参谋长兼黄埔军校副校长李济深李任潮将军共进晚餐,闲聊时他谈起自己的学生安毅就笑逐颜开,非常舒心,让满座很难看到李任潮笑容的人大为惊讶,纷纷询问安毅的情况,李任潮欣然相告脸上满是自豪,言语中已把安毅当成自己子侄看待,哈哈!由此可见,像安毅这样能获得如此多军中高层赏识的人,放眼各军难有几个,假以时日定能独当一面,如此人才老蒋舍得放手吗?还是想想如何大力挖掘和培养咱们自己的人才吧!” 刘文岛说完呵呵一笑,端起精美的描金瓷杯惬意地品味香茗。 唐生智站起来走出几步,转向刘文岛含笑问道:“永清兄,明日咱们俩抽出个时间,到东大营巡视一番如何?” 刘文岛惊讶地望着身材魁梧的唐生智,看到他嘴角的那副熟悉笑容牵动了两撇上翘的日耳曼式浓胡子,立刻明白唐生智的心思,知道自己的老朋友将会对安毅露出伯乐的笑脸并祭出那套高官厚禄的不二法宝。 按照老朋友唐生智和大多数同僚的想法,以安毅目前的少校营副身份来看,要是给个上校团长甚至副师长的职位,不见得年轻气盛的安毅能够不为所动。但久处官场已经历练成*人精的刘文岛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而是脸带微笑似是颇为惊讶地问道:“军座的意思是……” 唐生智呵呵一笑:“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北伐军前敌总指挥,兼任左路纵队最高指挥官,百忙中抽出时间去看望一下自己的部属,深入基层体察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嘛,哈哈!” 周围的将校们立刻开怀大笑,刘文岛也呵呵笑起来,但他没有大家那种手到擒来的信心,而是存着较为深切的担忧,甚至预感到对安毅这样可遇而不可求的人才来这套基本毫无用处,否则深不见底的蒋总司令就不会如此放心地将这样一个得意门生,留在一个毫不受人重视的基层工兵营历练了,连李济深这样的牛人都因得不到安毅而深为惋惜,自己这个属于名声不显的革命后进者老朋友恐怕更难如愿了。 就在唐生智与手下文武尽情畅谈的时候,刘歭等一干同僚也在和安毅、胡家林、尹继南这三个爱将齐聚一堂。 听完安毅、胡家林将整个行程中的一件件事情汇报完毕,刘歭等人惊喜之余,予以很高的评价,特别是对安毅用计降服湘鄂边防七团的经过赞不绝口,当即要求安毅将有功人员名单呈送上来,师部将根据各人的功劳予以表彰嘉奖,该奖励的奖励,该晋衔的晋衔,师部长官绝不会忽视每一个弟兄的功劳。 一番笑谈之后,刘歭在胡树森和徐庭瑶等人的频频暗示下,终于收起笑脸郑重地对安毅解释: “安毅,鉴于我师目前的实际情况,需要在你们带回的一千余名归顺老兵中抽调大部分补充各主力团,并将缴获的轻重机枪中的大部分和所有的七五炮弹补充到各团机枪连和炮连。当然,师部没有忘记之前的承诺,允许你们工兵营优先补充缺员,也就是说,先让你们营的五百编制满编,并允许你们从缴获中留下三挺重机枪和九挺轻机枪,希望你们能体谅师部和各团的难处,不折不扣地执行师部的命令。” “遵命!” 安毅果断的回答令心中充满担忧的刘歭、胡树森、徐庭瑶、严尔艾和各团团长非常惊讶,大家都没想到安毅会如此想得开,没有一句像往常那样讨价还价的话。只听安毅笑着说道:“属下等人坚决服从师部的命令,并已做好随时分流兵源的准备。” 蒋鼎文惊讶地看着安毅:“小毅,这次你小子怎么这样想得开?也不乘机向我们敲竹杠了?” 安毅无奈而诚恳地说道:“属下不敢,通过这一次行动,属下真正体会到带兵的艰难,以属下等人目前的能力,根本无法带领这么多的弟兄。这一路看到一队队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残兵败将,看到他们战战兢兢从深山里钻出来的样子,听了他们诉述的一个个惨败和对一个个官长的怨言,属下心情沉重感触良多。 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要是哪一天属下带领的弟兄也落到如此凄惨处境,我还有没有脸见到自己手下的弟兄?有没有脸去见对自己无比信任的长官?想来想去终于明白,以自己目前的能耐,根本无法让这么多兄弟感到踏实、感到安全,说句实话,就是带领目前的一个营,属下也觉得很吃力了。” 这番情真意切的大实话,让所有长官面面相 后都闭上了嘴。 胡树森动情地说道:“小毅,你进步了,进步得很快!让我们这些做官长的非常欣慰,也深有感触,很好!你没有让我们失望,没有让校长失望,我们对你非常有信心,希望你再接再厉,百尺竿头,成为我军年轻一辈的楷模!” 安毅感动地站起来致谢,完了恳切地说道:“师座、各位长官,属下觉得还是尽快调动那一千多弟兄们为好,最好今晚就完成分流,否则他们相处久了相互之间会依依不舍,或者三三两两抱成团讨价还价,这对今后的管理非常不利。” 刘歭欣慰地点点头:“好!你的建议非常好,师部和各团也是这样的打算。你们这就立刻返回做好准备工作,我们几个和各团主官随后就到。” “是!” 安毅、胡子和尹继南敬礼完毕快步走出师部小楼,迈着大步走向营区南面。 胡子惊讶地低声询问安毅:“刚才你的回答吓了我一跳,我没想到你答应得这么痛快,我这儿心疼啊!到底怎么回事?” 安毅边走边难过地解释:“老子一进营区,继南就把他去领取服装时从军需处老何那里听到的传闻全都告诉我,我一听就知道留不住人了,与其到时闹僵了得罪这帮老大,辛辛苦苦立下了功劳还落个讨人厌恶的糟糕结果,还不如打掉牙齿往肚里吞,强作笑脸忍着,谁让咱们如今只是小小的副营级小官?这个时候还轮不到咱们说话啊!胡子,等会儿你千万别露出什么不满情绪,你这家伙恩怨分明,一双冷眼藏不住好恶,今后也得改改,忍忍也就习惯了!” “我明白了!操他大爷……” 胡子恼火地一脚将地上的卵石踢飞起来。 尹继南急忙劝道:“胡子,大哥说得对,与其吃力不讨好,不如退一步来得实在,你刚才没看到师座几个的反应吗?还有那几个团长,个个感激不已,就像欠了咱们天大个人情似的,还有什么结果比这结果好?实话告诉你吧,军需处副主任老何很快就要调到军部去了,营长这几天上串下跳的没少去找师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营长有极大的可能如愿以偿接替老何的位置并且坐正,咱们工兵营的营长位置也就空下来了,这一点傍晚我一说大哥就明白了,之所以没告诉你是担心你脸上藏不住,明白了吗?” 胡子惊讶地停下脚步:“他大爷的,怪不得你们俩如此从容,看来老子得多跟你俩学学才行了,否则几时才能升官啊……” 安毅和尹继南哈哈一笑,拉上胡子快步走向自己的大营:“胡子,你得再检查一下,一定要保证咱们的枪炮分队全额留下,包括在双港村入伍的三十二个新兵,还有就是赶快让老史几个好手挑出最好的三挺重机枪和九挺轻机枪,把剩下的子弹全都给老子留下!” “明白了!” 胡子坚定地回答,走出几步突然问道:“如此一来,咱们是否还按照原先的惯例,给离开的弟兄们每人放两个大洋?” 安毅立刻拒绝:“这次不行!并非咱们心疼一两千大洋,而是要考虑到各团团长营长们的感受,要是分流的弟兄们个个拿着两个大洋天天念着咱们的好,你说各团的团长营长们心里能高兴吗?搞不好还说咱们野心大,今后处处防着咱们,这种花钱买冤枉的蠢事绝对不能干!既然在师座和一群长官面前咱们几个都忍过来了,还做这些脱裤子放屁的傻事干嘛?” “有道理!老子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胡子佩服不已。 尹继南笑道:“如果咱们俩都想得到这样世故圆滑的事,我大哥现在也许就是团长了,哈哈!” 安毅和胡子一听哈哈大笑,同时给了尹继南一拳,痛得尹继南龇牙咧嘴的哼哼。 一小时后,被分流到三个主力团的弟兄们集中在工兵营低矮的营房前大块空地上,一挺挺轻重机枪被均匀地摆放在三个方队前面,几个乐呵呵的团长询问刘歭几个是否有话要说?刘歭看到近千俘虏几乎都怀着不舍望向后面营房门口的安毅和胡子等人,想了想转向身边的胡树森低语几句。 胡树森点点头走向安毅,让他对这帮将要分到各团的弟兄们说几句安心的话,安毅左看右看想了好久才点头,吩咐冬伢子把自己的小黑驹牵来。 安毅牵着马走到三个方队中间,对疑惑不解的弟兄们大声说道:“弟兄们,记得一路上大家都怀疑我是否认识你们心目中的英雄张承柱张大哥,我呢,一直没有申辩什么,原因是口说无凭。刚才回营吃饭之后,一些弟兄认出了这匹小黑驹,也就相信我没撒谎,不过你们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回事,现在我就牵着这匹马来告诉弟兄们,这匹马就是张承柱大哥的爱马‘黑貂’的儿子,而‘黑貂’本来也在一起的,只不过在离开长沙的时候,被我那个在一师当团长的胡宗南师兄抢走了,今后大家会见到的。” 人群中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叹,刘歭等人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也颇为惊讶,场中的安毅停顿一下,再次大声说道: “弟兄们,我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急巴巴地牵这匹马出来,并非只是证明我安毅是个实诚人没对弟兄们撒谎,而是有句更重要的话要对所有弟兄们说,那就是:我们革命军和别的军阀绝不相同,我们是纪律严明严谨求实的新军队! 在这儿的所有官长,都是我在黄埔军校读书时的老师和师兄,他们从我一进黄埔就告诉我,要诚实做人,要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要爱兵如子要说到做到,因此,我安毅一直铭记在心不敢忘记。 在此,我祝愿弟兄们在新的团队里过得舒服过得踏实,为革命军、为咱们英勇的第一军第二师、也为你们自己,活出个人样来!” 雷鸣般的掌声中,安毅正正规规地敬个环礼,随即拉着自己的马走向营房后的马棚子,留下数千弟兄和一群官长在那里感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〇二章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生智要到东大营视察的如意算盘没能如愿,次日清晨)f司令蒋介石的一封嘉奖电送到了唐生智的早餐桌上,除了对左纵队和第八军取得的辉煌战绩大加赞誉之外,在电报的最后留下这样一句话: 第七军连日苦战消耗甚大,经总部再三权衡拟将刘歭师调任七军预备队,望吾兄乘胜进击,早日率部赶赴汀泗桥南预定之战场,戮力克敌指日可待。 没等唐生智琢磨出老蒋电报中的深层寓意,手下参谋紧急来报:总部来电,顾问团长加仑将军率领的视察团,将于午时乘专列抵达我军驻地进行慰问。另:右路纵队指挥部自蒲派遣的专列即将到达城东车站,一军二师师长刘歭率参谋长胡树森已到前厅,称已接到总部急令拔营北上,紧急支援李德邻将军部,特来向军座辞行! 唐生智接过电文看了又看,递给对面的刘文岛低声询问:“永清兄如何看待此事?” 刘文岛将看完的电文交给参谋,挥挥手让参谋退下,用雪白的餐巾轻轻擦拭嘴角,慢条斯理地解释: “很简单,我部连日来因船只稀少渡河困难,全军进度比既定时间延误了一天半,李德邻指挥的七、四两军自开战以来进展神,无一日不战,前日昨日连续两日与敌军激战于汀泗桥南部杨家岭、官塘驿至太乙洞一线,堪堪击退顽敌迫近汀四桥,与强敌对峙于大桥两端。七、四两军至此已属疲惫之师,在北军强大的炮火打击下再也无法推进。 估计北伐军总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于是派出加仑这样的重要人物前来,以慰问之名催促我军尽快赶赴战场。至于急调刘歭二师赶赴战场,只能有两种解释,一是兵力相对薄弱的李德邻第七军确实需要刘歭师支援,二是蒋总司令看到嫡系部队在我军身后无所作为,已经失去了耐心,或者以上两点兼而有之,只不过大家都不愿深究罢了。” “有道理,那么咱们一起出去见见刘歭吧,共事多日,应当善始善终才是,哈哈!”唐生智哈哈一笑,缓缓站起示意副官递来特制的将军帽。 羊楼司火车站,刚刚满编来不及休整的二师工兵营被安排与师直各部一起乘坐第二列进站的火车。 由于搭载三个主力师的第一列加长火车已经于二十分钟前出,少得可怜的炮兵部队也和汽车连一起由6路北上,安毅营的五百官兵、二十五匹马和工兵辎重顺利登上拥有十三节车皮的专列,开往东北方向六十公里外的官塘驿。 安毅刚才在站台上与师部参谋闲聊获知,师座刘歭昨晚连夜致电校长,痛陈贪得无厌的第八军企图半路打劫的卑鄙行径,一小时后校长回电,令二师做好出准备,于是就有了天没亮即刻北上的命令。 安毅还探听到。右路纵队李宗仁将军地指挥部就设在官塘驿。距离汉长铁路上地第二座铁路大桥汀泗桥只有九公里地直线距离。想起张承柱所说地威力巨大地装甲列车上大口径火炮地射程和杀伤力。心中不禁为李宗仁等七军将士担忧起来。 如蜗牛般爬行地蒸汽火车犹如一个年老体迈地哮喘病人。足足用了四个小时才走完五十六公里地路程。 列车到达泉洪寺车站停下。师部传令参谋吹响急促地下车哨音。跳下列车地安毅拿出地图仔细查看才知道。此地距离原定地目地站官塘驿车站尚有四点二公里。距离枪炮声不断传来地汀四桥主战场尚有十三公里。 全体下车集合完毕。副师长徐庭瑶带着几个作战参谋来到安毅身边。命令安毅率部前往东面五公里地颜家湾扎营。要求工兵营必须在傍晚六点三十分之前抢修好颜家湾以北八百米地断桥。以便恢复第七军与第四军结合部地公路交通。任务完成之后原地驻扎休整守卫桥梁。等候师部地下一步命令。 中校参谋主任递给安毅一个直径约为十厘米、长度约九十厘米地皮质圆筒。里面装着新地作战地区详图和命令文件。中校主任和气地叮嘱安毅:随时注意敌军地远程炮弹袭击。颜家湾那座三十余米地公路桥就是被敌军地重型火炮炸断地。颜家湾与汀四桥北面地敌军炮兵阵地地直线距离不到十公里。 最后。徐庭瑶把安毅拉到一边低声告诉他:自此开始。本师将面临真正地恶战。后勤保障和弹药运输空前重要。工兵营长世民已于昨日下午接到命令前往师部报到。并进入军需处展开紧张地军资调拨和衔接工作。不再担任工兵营长一职。值此紧急关头。师部无法抽出时间为此开会下文。工兵营长一职由安毅代理。等战事稍停师部将下文予以确认。希望安毅和两个助手不要辜负上峰地殷切期望。 安毅低声致谢敬礼辞行,在车站一片喧嚣杂乱之中命令胡子带领一连一、二排的弟兄率先出,清理沿途交通,做好侦查与保卫工作,并在颜家湾确定全营扎营地点并布置警戒哨位。 胡子奉命离去,安毅在北面传来的隆隆炮声中翻身上马,和尹继南一起率领麾下补充一新的弟兄们随后出,沿着泉洪寺东侧的田间小路迅向颜家湾进。 疾行的队伍中,老兵们对轰隆隆的炮声恍如未闻,还对惊慌的新兵弟兄不停开玩笑,逗得差不多了最后才告诉惴惴不安的新兵们说,别听这轰隆隆的爆炸声和尖啸的炮弹破空声觉得吓人,其实这炮弹的落点距离咱们至少三公里远,没什么可担心的。 安毅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对自己的部队中百余名新加入的老兵非常满意。这些经历过无数恶战靠自己丰富的经验、坚强的生存意志、优秀的身体素质和过硬的军事技能生存下来的人,将会给整个营带来无比宝贵的经验,大大提高本部的整体战斗力,起到很好的传帮带作用。 但是,对于新加入的老兵们心中一些顽固的观念和进入战场就产生的盲目优越感,安毅觉得有必要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也让原先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三百余名没有上过真正战场的弟兄们不要妄自菲薄,用实际行动树立起这些弟兄们的信心,向这些牛逼哄哄的新加入老兵们展示自己的真本事,以便全营新老弟兄之 取长补短、更和睦地相处。 拿定主意,安毅勒住马等候队伍后面的尹继南赶上,将自己的想法细细一说,立刻获得尹继南的同意。 一小时后,全营弟兄来到颜家湾村北的靠山河湾处扎营,炊事班弟兄麻利地卸下家当,埋锅造饭,尹继南二话不说立刻集合队伍,向二三连的工兵弟兄下达紧急命令:二连三连连副立刻率领各自班排长赶赴前方断桥处,以最快度将断桥损坏程度以及所需工作量做出测定,其余弟兄在各自教导员带领下放下行囊准备工具,十分钟内赶赴断桥全力施工。 尚未确定加入哪个连队的一百二十余名新加入老兵顿时傻了眼,均未想到刚刚到达目的地尚未吃上迟来的午饭,长官竟然下达如此紧急的命令。 这一百二十余名弟兄看到二三连的弟兄们转眼之间准备完毕,肩扛各种奇形怪状的工具,排着整齐的队伍喊着雄壮的口号奔向北边,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安毅却在这时乐呵呵地走到大家面前,轻松地邀请这一百多弟兄都去看看,反正距离吃饭还有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都去看看咱们二、三连弟兄们怎么干活的,对弟兄们今后也有好处。 颜家湾公路桥是一座南北走向的钢筋混泥土桥梁,桥面仅四米宽,约三十六米的跨度,分别在河中和南北两岸分布着三个支撑桥墩,本为直系湖北省政府于一年前建成,两天前在两军激烈的炮火对攻中被一意外飞来的大口径炮弹击中,靠近南岸的桥面被炸断出现五米多宽的不规则断口,支撑桥墩没有任何损坏或松动。 尹继南率领的连排长实地勘察分析之后,非常有信心在三个小时之内用原木及本部携带的钢铁紧固件和连接件修复。原木的取得非常方便,小河上游三百余米的北岸小山包上生长着成片的粗大柏树,砍伐后扔进河里顺流而下运抵断桥处即可施工,由于连日干旱,河水深度只有一米四左右,沙石质河床为施工提供了稳固支撑的便利,用直径均为三十厘米以上原木支撑的桥面,完全可以承受五吨卡车安全行驶,不出意外的话安全使用期限至少达到一年。 随着尹继南的一个个命令下达,二、三连二百五十名弟兄在班排长的率领下分赴各施工点和伐木点。 突然,几大口径炮弹呼啸而来,在东北方向五百米处落下,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地面摇晃双耳欲聋,爆炸掀起的泥石激射而起铺天盖地地落下,吓得二百五十名施工的弟兄惊恐万分,没命地逃回断桥头,惹来安坐桥头巍然不惧的新加入老兵们阵阵嘲笑。 爆炸如此之近、破坏力如此之大,都是安毅次面对的,实际上他也吓得不轻,但在老兵痞子的嘲笑声中安毅大步走上了断桥头,拔出驳壳枪走到断口向天连开三枪,终于止住了岸上水边慌乱逃回的弟兄们。 爆炸声远去,三声枪响也让桥头笑声不断的百余名新加入老兵闭上嘴,全营官兵包括分布在四面警戒的弟兄们都惊慌地望向安毅。 安毅收起枪对失魂落魄的工兵大声吼道:“弟兄们,你们都是老子一手带出来的,从咱们工兵营建军到现在,你们做出了一个又一个令全军刮目相看的成绩,成为全军的骄傲和模范,成为全军学习的榜样!可是看看你们现在,哪儿有一点革命军的样子?几颗炮弹就把你们的魂给吓飞了?你们看,桥头端坐的一百多老痞子巍然不动,他们正在张大嘴笑话你们,笑你们胆小,笑你们被几炮弹吓得卵蛋都跑丢了!你们不觉得害臊吗?相比之下,你们就是一群孬兵,饭桶!一到战场就吓得没卵蛋的窝囊废!” 弟兄们都被安毅从没骂过的狠话骂傻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安毅恶狠狠扫视一张张羞愧的面孔,看到差不多了接着大声吼道: “从现在开始到施工结束,老子就站在这断桥上,和弟兄们待在一起,要是老天不长眼让炮弹飞过来,就先把老子炸死,但是在老子没死之前,弟兄们要给老子拿出全军模范连的样子来,让所有弟兄都看看你们的本事,看看你们还有没有卵蛋!开工——” 满腔愧疚的弟兄们再也没有了恐惧,全都转身冲到一个个施工点,没命地干了起来,一棵棵大树在桥头百余老兵惊愕的注视下倾倒,一根根粗大的绳索飞架断桥两端,一组组构件被快搬运到桥面上…… 当第一根六米多长的粗大原木被顺水推到断桥下的时候,安毅解下腰带佩枪,扔给岸上的冬伢子,飞身跳下五米高的断桥,从水里钻出来就接住断桥上弟兄抛下的绳索快捆绑原木,另一个弟兄也奋不顾身跃下断桥,一手握着铁锤一手抓住特制钢钉奋力敲打起来。 随着安毅的一声大喊,断桥上的弟兄们握紧绳头齐声力,六米长近一吨重的粗大原木在二十余名弟兄的齐心合力之下迅被竖起,随即被断桥上的弟兄用特制钢套稳稳固定,看得桥头的百余老兵目瞪口呆,羞愧不已。 教导员黄应武激动地跑上断桥,扯开嗓门大声领唱:“加油干啦嘛呵嘿,死了算啦嘛呵嘿,你不干我不干他不干啊,滚***蛋啊……” 这从部队开始走上北伐之路就在无比艰辛的处境下唱开的歌,立刻引来三百余老兄弟的共鸣,所有的恐惧、羞耻、懊悔和不安转眼间转化成巨大的力量和自豪感,数百人汇聚的豪迈歌声掩盖了不远处轰隆隆的爆炸声,震得河水起起伏伏,震撼了桥头百余新入弟兄的心灵,震得颜家湾一百多户人家开启了紧闭的大门,一个个不由自主走向断桥…… 深受感动的新任机炮排长史俊仁“呼”地站起来,几下脱光身上的衣服,对着身边百余弟兄大声吼道:“弟兄们,有卵蛋的就和老子走——” 一分钟不到,百余新入弟兄全都冲下堤岸跳进水里,三五成群扶住一根根巨木和老弟兄们一起大干起来。 气喘吁吁的安毅爬上中间的桥墩基座,抹去满脑袋的水,放肆地大笑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〇三章 初遇铁军 下午五点,一队由十七辆崭新的福特卡车组成的车队满载官兵和炮弹,牵引十四门克虏伯75野炮,由南向北驶入颜家湾,另有一百余骑兵和两个营的步兵跟随其后。 接到报告的安毅放下刚端起的饭碗赶赴桥头,在距离桥头数十米新设的警戒哨位前伫立等待。 第一辆卡车缓缓驶到检查横杆前停下,车头里的一名三十出头的黑瘦上尉打开车门跳下车,看都不看路边哨位前的安毅和胡子一眼,跑到举起红色三角旗的哨兵面前大声命令: “立刻给老子让道,耽误军机唯你是问!” 一排的痞子哨兵在胡子的特训下早已吊得不行,虽然只是个下士,但对上尉的命令却不为所动,放下三角旗就把背上的花机关枪移到胸前,冷冷地对上尉说道: “接右路纵队指挥部命令,任何部门经过大桥都必须出示证件。长官,请出示贵军调动命令,否则,我部不予放行!” “丢你老母……” 上尉恼火不已,但是看到公路左右高地的简易堡垒上架设的两挺重机枪和六名严阵以待的机枪手,他只能转身跑向后面找更大的长官报告。 哨所前的安毅和胡子从该部的铭牌和口音中,已经知道是第四军十二师张奎部下属的黄琪翔三十六团,也知道李自己的第一军关系最好,四军中的不少师长团长曾担任过黄埔军校的各科教官,军校一至四期的许多毕业生也在第四军担任营连长。但眼前这个脾气暴躁地上尉营副安毅和胡子都没见过,本想上前和气地解释一下,听到他那句粗口话之后心中恼火也就不管他了,都想看看这家伙怎么个牛法。 不一会儿。七八名骑着高头大马地校尉军官越过车队来到横杆前迅下马。中间那位中等身材精神抖擞的上校四下打量一番,在几个风尘仆仆的校尉簇拥下走向安毅。 眼尖的安毅看清上校胸前的铭牌,快步迎上前敬礼:“黄团长好!一军二师工兵营奉命抢修断桥,完成后依照右路纵队指挥部的命令,守卫桥梁并设卡检查过往行人和部队,如果给长官所部带来不便敬请原谅!” “安毅?哈哈……” 浓眉大耳有张英俊方脸地黄琪翔团长回了个礼。随即向安毅伸出手紧紧一握。用粤语和气地问道:“没想到在这能见到你。怎么样?这段时间过得如何?” 安毅心里颇为惊讶。不知道初次见面地黄琪翔为何对自己如此热情。微微一笑也用粤语礼貌地回答: “一直跟在第八军那帮孤寒仔屁股后面。步枪子弹都分不到一颗。哈哈……黄长官。岭地吗?怎么进入七军地战区 “大栗岭以北全都是湖沼水泊无法推进。只能与七军汇合。集中炮火。以优势兵力强攻汀泗桥了。”黄琪翔哈哈一笑:“早晨我就接到开赴官塘驿地命令。十点多钟我还亲自来这儿勘察过一次断桥。看到无法通行只能返回南边地黄沙畈驻地。要求师部尽快派遣工兵营前来修复。可我师工兵营还在后方五十余公里处无法赶来。就把情况向指挥部报告。指挥部在中午一点复电。告诉我们约在下午六点可通行。我心急就提前开过来了。哈哈!你们到了多久了?什么时候修复前面这座桥地?” 安毅回答:“中午十二点四十分到达。下午四点五十修复。你来之前地十分钟我们刚吃午饭呢。” “这么快?”黄琪翔惊讶地看着安毅:“走,带我看看去。” “好的。” 安毅与黄琪翔并肩走向桥头。一群惊讶的校尉跟在后面不停议论,说什么上午来看过断桥。感觉没个一天时间难以修复,指挥部通知下午六点能恢复通行大家心里还没有把握。没想到安毅的工兵营竟然只用四个小时就修好,果然是蒋总司令亲授的全军模范连,看来军中传闻安毅三连的那些事没有多少夸张之词。黄琪翔认真地查看两端的每一个主要连接口,还趴在厚实平整地桥面边沿探身下视,细细查看桥底的受力点和八根水桶粗的支撑梁,爬起来对安毅大声称赞: “了不起!果然是全军模范连,这样的质量、这样的度,实在令人惊讶!怪不得李叔对你赞赏有加,几次对我们下属说起你地开拓创新精神,真是名不虚传啊!小毅,干脆到我们四军来吧,我们很快就要扩编了,以你的本事当个团长绰绰有余,怎么样?” 安毅这时才知道黄琪翔对自己这么好地原因,原来是因为自己和李济深这层关系。在四军中几乎所有的将校都亲切地称呼军长李济深为李叔,而李济深对安毅如同子侄,因此四军将校将安毅视为自己兄弟也就不足为奇了。 听了黄琪翔半是玩笑半认真地话,安毅哈哈一笑,也来个打蛇随棍上亲热地回答:“谢谢翔哥看得起小弟,哪天小弟在一军混不下了,绝对去找你,到时候翔哥可不要忘了今天的话。” 黄琪翔哈哈大笑,随即无奈地摇摇头:“算了,谁不知道你是蒋总司令地得意门生啊?过几年恐怕老弟的官比大哥我做得还大,哈哈!不说了,我让副官把电令拿给你过目,我们这就出,早点到达目的地准备时间也充分一些。”翔副官递上的电令,看完礼貌地还回去向黄琪翔问道:“翔哥,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多新崭崭的克虏伯75野炮?寻常每个炮连也就装备三到四门,你一个团就十四门,算得上满编炮营了。” “这多得蒋总司令厚爱,他说我们十二师一路打得好。被顾问团和总部的一群老大誉为铁军。于是就把新到的这批德国原装货和二十辆美国卡车调配我们十二师,作为对我师的奖赏。师座觉得我们地炮火没有优势,于是全都配给我这个先锋团集中使用,希望能压制汀泗桥北面地敌人炮火,估计打下汀泗桥之后又得分出一大半,其他几个团眼红江,打得吴佩孚三大混成旅望风披靡的黄琪翔颇为感慨,在目前一个军只有一个炮团,一个师只有一个炮连的条件下,要想扩大自己的炮火优势实在困难。 安毅一行回到桥头开始放行。第一辆没有牵引火炮的卡车徐徐驶过修复的木质桥面,在众多官兵紧张的注视下平稳安全地通过,结实的修复部分轻松地承受载重近五吨的卡车碾压,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工兵营的弟兄们脸上全是自豪地欢笑。 十七辆卡车顺利通过,后续步兵紧紧跟随,队伍中和安毅认识的十几个营连排长路过打招呼,工兵营的弟兄们见状惊讶不已,都没想到自己的营长有这么好的人缘。 黄琪翔看着公路两侧一个个制高点上的机枪阵地,赞赏地说道:“你们不仅修桥厉害。警戒能力也非常强,选点恰到好处。分布也很合理,要是真打起来恐怕两个营都难以拿下你们,十几挺轻重机枪都快赶上我的主力营了,看来蒋总司令对小毅你不薄会!这十六挺轻重机枪除了五挺轻机枪是配的之外。其他全是小弟前两天在羊楼司以南山区缴获的,就连小弟的这个五百人工兵营也是昨晚调入一百余人才堪堪满员。到现在小弟还没时间把这一百多人分进三个连队呢。” 安毅连忙解释,他不愿意让人以为自己得到蒋总司令地多大好处。这对他自己不公平,对手下弟兄也不公平。 黄琪翔惊讶地看着安毅。见安毅诚实地点头这才相信:“老母……等下到了总部,大哥我一定要求你们营做我的后备队,反正我地这些卡车这些炮都需要工兵协助,如果上峰同意,小毅你可不能拒绝。” 安毅哈哈一笑:“翔哥见外了,这样的好事小弟求之不得啊!能跟在你身后学习,绝对是小弟的运气!” 黄琪翔开心大笑,说了句匆匆上马,领着一群副官校尉打马北去。 安毅目送黄琪翔一行过了木桥部分加而去,对身边的胡子和尹继南笑道:“翔哥估计看上咱们工兵营了,不过,要想说服咱们师座让咱们担任他的后备队估计没希望,先咱们二师此次赶来就是作为李宗仁将军地第七军后备队的,不可能跟随实力已经快壮大地第四军。其次,七军和四军一起协同作战,也没有必要让咱们工兵营顶在他们屁股后面,咱们二师的三个主力团早就严阵以待了,看来咱们还得继续跟随在大部队地后面,这一仗没咱们多少事情,距离咱们实在太远了,哈哈!” 胡子也同意安毅的分析,尹继南想了想说道:“大哥说地不错,四军的确彪悍,特别是翔哥的三十六团,哪一战不冲在前面?跟随在他们屁股后面估计很危险,要去也是我师的其他主力团跟着去。不过,我刚才看到他们那么多卡车和火炮,在这片湖沼区域确实需要工兵的协助才方便一些,我担心,万一指挥部和咱们师座真让黄团长说动 “没那么多万一,咱们还是快点儿吃饭吧,老子饿了一天刚扒几口就忙到这时候。吃完饭咱们哥三好好议一议,也把各连的几个弟兄叫来,看看如何分配人马才合适。” 安毅说完快步穿过公路走,他的确饿坏了。 一小时后,连中餐晚餐一起吃完的安毅集合各连排长商议,刚把一百余名新弟兄分成两个作战排和一个工兵排,选出各排排长和班长,师部的两个传令官就骑着马飞驰而来,交给安毅一份总指挥部下刘签署的命令,敬个礼匆匆返 安毅沐浴晚霞看完命令,立刻痛苦地哀嚎起来: “继南,你这乌鸦嘴,全给你这张臭嘴说中了,这回不死恐怕也得脱层皮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一〇四章 洗礼 “小扁担,你这孬蛋咋就这么笨捏?你让俺咋说你才好?手上大锤再没个准头,老子煽你个大耳刮子,走走,去逑!” 累得不成*人样的安毅在泥泞的山弯便道上直起腰,用他刚学几天的河南话教训身边叫做边光达的年轻士兵,蹩脚的河南话惹来弟兄们的一阵大笑。 憨厚的边光达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位轻机枪玩得非常顺溜的新入弟兄不知为什么就是玩不转工兵的大锤,几次差点砸断扶着木桩的弟兄的手,弄得谁都不愿和他分在一组,安毅见状自告奋勇补上,谁知道快要干完的时候差点被没准头的这家伙砸上一大锤。 工兵营连续两天隐身在距离汀泗桥三点五公里的右翼阵地斜后方,利用茂密的乔木林和成片的高高芦苇作掩护,艰苦作业,为第四军三十六团的野炮行进开辟道路。 两天来日以继夜的施工,虽然说劳累一点,但还算是平安无事。前面阵地上的第七军、第四军与直系军队宋大霈、董政国的一万余精锐打得你死我活,付出极大的代价后,才终于将所有顽固坚守在汀泗桥南岸的敌军悉数赶到北岸去。 此前,胆大心细、未雨绸缪的黄琪翔就出命令,让他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预备队安毅营潜行开路,计划占据南岸阵地之后,悄悄地把炮兵阵地至距离汀四桥只有二点九公里的骆岗一带土丘之后,待总攻起就给北岸的孙家岭敌军炮兵阵地来个出其不意的打击,尽一切努力压制敌军的优势炮火,减轻第七、第四军步兵主力起强攻的难度。 不过安毅营地确争气,也非常地幸运,两日来竟然让他们在水网密集的阵地上偷偷摸摸地开拓出二点八公里的坚固道路。 安毅把所有能动的脑筋都用上了。遇到泥沼就悄悄砍伐竹木收割野草。打下一根根结实的木桩,层层铺垫,硬是在复杂的区域里造出一条能使一吨多重野炮拖拽前进的坚实道路,而且在连续两天的全线激战中,没有被敌人现,也没有遭来一炮弹,让指挥部里坐镇指挥的七军军长李宗仁、四军副军长陈可钰和张奎等将帅惊讶不已。 在二十五日晚上九点四十分接到道路修筑完毕、黄琪翔的三十六团把二十六门野炮顺利拖拽到预定位置地消息后,指挥部里的将帅们非常高兴,立刻开始了二十六日凌晨五点起总攻的准备工作。 谁知深夜十一点开始,天公不作美。一阵长达半个小时的电闪雷鸣之后,下起了磅礴大雨,这雨一下就下到了次日凌晨四点,暴涨的河水将准备用来渡河的船只冲走了大半,通过艰辛努力才弄回的少了,整个总攻计划不得不暂时停止。 天一亮,敌军位于孙家岭的三个炮兵阵地再次向岸边和革命军阵地起猛烈的炮火打击,南岸仅剩的二十几艘木船在炮弹地轰击下,瞬间灰飞烟灭。 阴沉沉地天幕笼罩着隐蔽地骆岗炮兵阵地。这个利用三百余米长、二十余米高地一带土岗为屏障成功构筑地阵地颇为大胆。要是能成功利用地话。将会给敌人炮阵带来巨大地伤害。但是由于总攻取消。痛失良机地炮兵阵地上一片安静。 累死累活地安毅营官兵被心存感激地炮兵们请到远离炮兵阵地两百多米地右翼山丘后方。悄悄到来地十二师炮兵弟兄虽然嘴上说“弟兄们辛苦了”“好好歇息”。但其实是担心人聚集过多会引起对岸敌人地警觉。从而现这个苦心积虑才建立起来地炮兵阵地。 安毅等人虽然明知如此。但还是大度地率领浑身湿透一个个犹如泥猴般地五百弟兄悄悄离开。 五百弟兄全都累坏了。横七竖八地坐躺在满是杂草灌木地右翼土岗后面。吃着生冷地米饭馒头。就着点可怜地咸菜艰难地咽进肚子里。心里都在想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令人提心吊胆地地方。 这两天来。尖啸地炮弹无数次划过弟兄们施工地区域上右数百米外不断传来地爆炸声。已经把弟兄们纤细地神经吓得粗壮了好多。但是大家仍旧感到惊恐不已。因为所有人都听到了从装甲列车上射来地巨型炮弹出摄人地尖叫声和恐怖地爆炸声。亲眼目睹了一颗威力巨大地炸弹将后方地一座孤零零地十米土岗炸成了平地。那种震耳欲聋、山摇地动地声势。让经历过九死一生地百余老兵也吓得紧紧闭上鸟嘴。不敢再牛逼了。更别说此前从未真正上过战场地大多数工兵弟兄。 表面上从容不迫镇定自若地安毅心里也一直在打鼓——此时地他烦得要命。既然施工完成。早就该离开这个危险地地方了。要知道多滞留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但军令如山。没有接到撤离命令。根本就不能走。无奈之下他只好气鼓鼓地对胡子提出建议:我这儿有副前阵子从山里缴获地大倍数望远镜。咱们俩一起悄悄爬上背后坡顶看看对面地情况到底怎么样?再这么待下去是人都受不了! 胡子一听正中下怀,小心翼翼地召来各连排长开了个小会,再一次严厉地强调掩蔽纪律,吩咐各连副、排长在尹继南的指挥下,严格控制好自己的下属,不能有任何异动,这才放心地和安毅一起悄悄爬上草木茂盛的三十米土坡,隐藏在草丛中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宽阔的河道里暴涨的河水,以及地上用沙包堆砌的一道道蛛网般的战壕和一个个坚实的碉堡。 “***!陈嘉谟这孙子不愧为直系名将,桥北**公里长的战线让这孙子布置得严严实实,每一个火力点的构筑选位都非常巧妙,怪不得第七军两次冲到岸边都被他打得落花流水。” 胡子举着精巧的望远镜看了又看,最后点着头由衷地赞 安毅也非常佩服这个身为湖北省督军兼敌二十五师师长地陈嘉谟:“确实,这孙子真他妈有一套。此人不像叶开鑫那群蠢货只会被动地防守。而是在防守地基础上总是能够选择有利时机主动进攻,这三天来第七军和第四军没少吃苦头,被陈嘉谟利用北岸的优势地形架设的各种口径的山炮、野炮压制得抬不起头来,还被他早早布置在南岸的两个师以逸待劳打得没了脾气。 这两个师真不简单,不但抵御住七军的猛烈进攻,还在七军后力不济之时果断起反冲锋,要不是李宗仁将军果断改变策略,指挥快赶来的后续部队从两翼起猛烈进攻,实施围魏救赵的救援方式,不但救不回中路急溃败的夏威两个旅。恐怕陈嘉谟的两个师现在还不会退回北岸去。 由于这两个师地顽强进攻,为陈嘉谟在北岸集结兵力赢得了宝贵的两天时间,最后制地撤回北岸参加固守,极大地消耗了我军实力,挡住了我军乘胜进攻的势头……很了不起啊,看来直系称霸北方这么多年的确有本钱。” 胡子放下手里的望远镜,转头看向安毅,有些惊讶地问道:“咦,你不是一直在施工现场吗,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前天晚上我到师部辞行时。师座和参谋长他们正在研究战局,让我在旁边看了一小时……” 安毅听到身后传来草木嗦嗦的响声。回头一看,现黄琪翔领着两名副手悄悄摸了上来,当即放下望远镜微微一笑:“翔哥,你怎么到这儿来 黄琪翔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乐呵呵地爬到安毅身边。举起望远镜一边观察北岸一边低声回答: “我来向你致谢,听你的副手说你在山上我就上来了……老母!昨天才三万余人。今天看阵势估计增到到五万人了,看那些飘扬的旗帜。比昨天多了两三支部队,火力点也越来越密集 安毅听到后举起望远镜细细观察。看了片刻沮丧地叹道:“翔哥,这河水暴涨水深港阔的,渡河的船只也没有了,怎么办啊?总不能几千人涌上铁桥给人做活靶子吧?” “是啊,瞧这阵势,恐怕一时半会儿无计可施了,河面泊密布无法伸展,实在是难办啊!你看看北岸地那帮吊人,竟然敢到处走动、肆无忌惮地喝酒吃肉,估计是看到咱们短时间内无法威胁到他们才这么嚣张。” 黄琪翔叹了口气:“要是这个时候能找到几十条木船,晚上偷偷渡过去一个团就能打他个措手不及,我军在南岸利用所有的炮火一阵猛轰,同时动三四个师旅乘机强行冲过铁桥,也许就能出其不意一举打破敌人地铁桶阵,一鼓作气痛歼守敌,最差也能把这几万敌军赶回咸宁以北,要是冲击力够的话,说不定能一直打到贺胜桥桥头。” 安毅惊讶地看着黄琪翔:“一个团够用吗?” 黄琪翔自信的笑道:“只要是我的团,绝对够用!” 安毅心里斗争了很久,他原本想利用这个好机会请求黄琪翔把自己和弟兄们调回后方的,但是在黄琪翔如此强大地信心和一往无前的大无畏精神感染下,经过痛苦地思索选择,最终还是兄弟感情战胜了他心中的怯懦,决定把一直藏在心中地设想说出来: “翔哥,你在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向东南二点五公里地那个湖泊望过去……见到了吧?那有一个小渔村,就在东边那排柳树下系着二十几艘十米长的运砂木船,看到了吧?四周都是芦苇荡,东北面有条水巷直通汀泗桥上游四公里左,如果不是我们处在现在这个居高临下的位置很难看得到……那些船都不错,如果不带重武器的话,每艘船足可装下一个排的弟兄,小弟也是昨晚回去搬吃的东西回来,在芦苇荡里走错路才偶尔现的,村里的船家不错。告诉我因为害怕打仗他们已经十几天不敢动船了。怕对岸地军队抢走也怕我们征用,我好声好气安慰他们才回来地。” 黄琪翔激动得握住望远镜的手微微抖,看了很久才把望远镜递给身边的团副,一把搂住安毅的肩膀连声致谢: “小毅,我太谢谢你了!大哥真不知该如何感激你才好……老天助我啊!我这就回去向指挥部报告,争取今晚就行动,老子要看看陈嘉谟这衰仔还能逞能到几时!” “慢点儿,翔哥,你注意水流没有?” 安毅一把拉住黄琪翔,心想既然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不如把自己的担忧全都说出来,对兄弟也有个好交代,自己的良心也好受一些: “你看,这样湍急的流、这么宽的河面,估计很难做到整体安全渡过,小弟曾在广州东郊的竹溪口训练过属下三连,那里的水流因阵雨和地下水涌流地异常,时急时缓,刚开始小弟也很头疼,担心弟兄们被冲下珠江口。多次尝试之后才基本掌握规律,竹溪么复杂。何况我们眼前的这条大河?要是一个不好船只被激流冲往下游,或者无法准确登岸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黄琪翔重重地点了点头,感激地对安毅笑道:“多得你提醒,要不我真的忽视了这一点。等到了河边才想起就麻烦了!我想想……要是我们重金雇佣村里的那些船家,也许就能解决问题了。” 安毅笑了笑。点点头道:“对,不过要达到整体安全渡过去。还必须要求船家以他们惯用的船队连接方式进行,他们运送河砂时经常是将十几二十条船用缆绳连接在一起。既方便了运输也减少驾船的强度,还可以腾出不少人手干别的,所以只要说动他们采取这个办法,把握就有和大哥一块儿去吧,有你这个熟手在一起指挥,大哥就更放心了!”黄琪翔精光闪烁的双眼中满是炽热的期待。 安毅吓了一跳,心中叫苦不迭,恨不得立刻给自己两巴掌,怨恨自己多余地最后两句话。 就在安毅张着嘴艾艾无语之时,一阵炮声轰隆隆响起,北岸的敌军炮兵又在进行试探性地炮击了。 可怕的是,炮弹的叫嚣声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大吃一惊的黄琪翔大喊一声“不好”,搂住安毅猛然滚下山胡子也吓得手忙脚乱飞快滚下,数枚炮弹闪电般落在左侧二十余米的山包上出剧烈地爆炸声,溅起大片泥土草木漫天飞舞。 滚到三十余米的坡脚下,安毅被撞得眼冒金星,黄琪翔却飞快跃起冲向左翼地炮兵阵地大声呼喊:“别开炮!敌人是火力试探,千万别开炮—— 遗憾的是,爆炸声掩盖了黄琪翔地呼喊声,刚入阵地不久的十二师炮连地弟兄们以为自己被现了,全都惊慌失措地涌向炮位,在上尉连长的焦急指挥下起反击。 炮声一响,一切都完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北岸敌人的炮弹就如蝗虫般飞来,划破天空的尖啸声,刺痛了阵地上一千多官兵的耳膜,跑到一半的黄琪翔和两个副官无比绝望地趴在地上痛苦地嚎叫。 “挖掩体!快挖啊——” 魂飞魄散的安毅神经质地叫喊起来,此刻的他已经不记得隐蔽、不记得卧倒,从这头冲到那头犹如受伤的野兽。他的失态立刻传染了胡子和尹继南等人,五百名惊恐万状的弟兄在几个长官竭斯底里的叫声中紧贴山脚,用铁铲铁镐等一切能找得到的东西疯狂地挖掘掩体,在一片片密如暴雨漫天落下的泥土和残枝断木中惊叫哀嚎。 几乎所有人都在山摇地动的爆炸声和铺天盖地的硝烟火道机械地挖掘、挖掘再挖掘,没有工具的弟兄们就用手、用枪竭斯底里地挖土,就像一群躲避突如其来灾难的可怜鼹鼠,只会一个劲儿地拼命打洞而忘记了世界上的一切。 剧烈的连续爆炸,震得安毅东歪西倒,一团激射而来的软泥重重击打在他的腹部,将他瞬间击倒令他差点背过气去,依依呀呀爬起来就看到百米外炮兵阵地已经面目全非,沉重的野炮被大口径炸弹强大的爆炸力轰上天空支离破碎,钢铁残片夹杂着残枝断臂高高飞起四面洒落,血水和碎肉混杂泥浆如雨般洒下,弯曲的炮管和破碎的防盾带着破空的风声到处疾飞。 犹如人间地狱的惨状,吓得安毅瘫痪在地呕吐不止,根本就不知道身边的弟兄一个又一个被飞溅的弹片击中,血流如注横尸当场,也没看到麻木而暂时失聪的弟兄们双手血迹斑斑仍在疯狂地挖掘,等没看到狭长的土岗正在被不停飞来的炮弹一米米削平,整个两公里的阵地火光熊熊,硝烟弥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第一〇五章 蜕变 绵绵细雨,恰似上苍悲伤的泪水,淅沥沥下个不停。 巨大的一片焦土上,布满了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炽热弹坑,积水的水潭沟渠被战火蒸熏得水雾缭绕,半焦的潮湿芦苇和灌木滋滋冒出青烟,三百多米长的土丘被削成一节节低矮的残垣,令人窒息、刺痛肺叶的浓郁硝烟味和血腥味仍在蒸腾弥漫。 呜呜的哭声逐渐响起,不一会儿响成一片,其中一两声尖厉的哀嚎令人心悸痛入骨髓。 混身泥浆的胡子扶起了脑袋被弹片擦伤血流不止的尹继南,掏出腰间的急救三角巾飞快地包扎起来,看到尹继南恢复神智、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向倒下的弟兄们,胡子松了口气,飞快冲向安毅最后站立的方向,把只露出半边脸的安毅从泥土中刨出来,抱在怀里大声呼唤:“小毅,你醒醒!小毅……我日你大爷,张开你的狗眼啊……” 安毅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满嘴黏糊糊的泥土,有气无力地问道:“弟兄们怎么样了?还有……还有翔哥呢?还活着吗……” “起来!给老子站起来,老子扶你一起去看看……” 胡子一把抱起安毅,停住很久把安毅晃醒过来,看到安毅倔强地推开自己,这才慢慢松开手。 安毅跌跌撞撞走向自己的弟兄,无比悲凉地与一个个侥默默点头,跪在胸口冒血不止的边光达面前,一手压在尹继南紧捂住边光达胸口的双手上,一手轻轻捧起边光达满是泥水尘烟的脑袋,流下了热泪: “光达,老子对不住你……” 小扁担许光达圆睁快要失神的眼睛。激动之下。血块和残碎地肺片哇地一声涌出口腔,他伸出颤抖的手,抓住安毅仅剩的半截袖子,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地说道: “营长,俺……机枪使得好,可俺笨……不会挖洞……弟兄们都比俺……挖得快……营长……俺想和你学……挖……洞……” “光达——” 安毅抱着边光达地脑袋。失声痛哭。可是小扁担再也听不到了。他地眼睛已经闭上。嘴角地血水还在潺潺流淌。但是他地神情是安详地。 史俊仁擦去眼泪。半跪在安毅身边。劝安毅节哀松手。唠唠叨叨地告诉安毅说:“营长。光达闭上眼睛了。走得顺畅……” 弟兄们跟随着无声哽咽地安毅。走到一个个死难弟兄身边。看着安毅为一个个没合上眼地弟兄抹合眼皮无比伤心。 这个刚刚成型相互间甚至未能叫全名字地大家庭。转眼之间死了二十七人、重伤三十六人。被弹片和泥石击伤地轻伤者多达六十余人。让安毅、胡子和尹继南等长官羞愧看着一个个不同大小、不同深度地掩体。看着弟兄们满是血迹地双手和分辨不清人样地焦黑面目。安毅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那么地无能与无奈。又是那么地无助和脆弱。 “继南。把班长、排长以上弟兄集合起来。检查弟兄们地伤势。收敛好死去弟兄地遗体。我就回来……胡子。你和我去友军那边看看。” 安毅转过身,在胡子地陪伴下一步步走向东面。看到大难不死的黄琪翔和两个副官在满是废铁和深坑、到处冒着浓烟、满目狼藉地炮兵阵地上摇摇晃晃地行走,幸存的十几个炮兵麻木地拖拽着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集中在中间的大弹坑旁。 烧焦半边头的黄琪翔在副官地提醒下转向安毅,擦去满脸的乌烟泥浆,咽了口口水艰难地问道:“还好吗?” 安毅点点头:“翔哥,今晚还打算去吗?” “去!老子一定去!” 黄琪翔咬着牙关,恶狠狠挤出一句话来,一双通红地眼睛坚毅地盯着安毅。 安毅点点头:“翔哥,晚上麻烦留条船给小弟。” “不愧是我的兄弟!大哥把最好那条船留给你!” 安毅点点头,看了一眼凄惨地炮兵阵地,打了个嗝立刻转身离去,走向自己弟兄们时变得沉稳起来,通红地眼里射出异样的光彩。 这瞬间的巨大转变,让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胡子深深叹了口气。 弟兄们看到安毅回来,全都站起,用哀伤的眼睛默默看着高高扬起脑袋的安毅。 安毅舔舔干涸的嘴唇问道:“弟兄们,今晚老子要过河去,痛揍那些王八蛋,为死去的弟兄复仇……谁愿意一起去的举个手。” 一阵愣之后,脑袋上包着厚厚纱布的鲁雄大步上前:“老大,老子跟你去!” “算我一个。”老四川屈通源提着花机关枪走到安毅身边。 “我去!” “带上俺!” “老子是最好的机枪 “兔子,你***滚一边去,别跟老子争……” 安毅看着一个个眼中满是怒火和委屈的弟兄,欣慰地点了点头:“只有一条船,只能坐三十个人……除了我和胡子只剩下二十八个空位,既然弟兄们都想去就做好准备吧,晚饭之后胡子去通知,通知到谁就是谁,没机会去的和继南一起在家照顾受伤的弟兄,并整理好行装随时准备开拔。” “大哥,这怎么行?得请示师部。”尹继南着急地说道。 安毅自信地说道:“放心吧,你在家看着,不然我和胡们这就回去,回去之后我亲自去找师座……弟兄们,带上咱们的弟兄回大营。老鲁,老史。帮我把光达扶起来。我背他……” 数百悲伤愤怒的残兵拉着长长的队伍,行进在细雨中,缓缓拐过一道弯,逐渐消失在绿茫茫的芦苇荡尽头。 凌晨三点五十分,二十三条大小木船在黑沉沉的夜幕中“哗啦啦”驶出湖区,进入东北水巷。 破釜沉舟地黄琪翔往每一条木船上至少塞进了五十人,吓得收入巨额酬金地数十名船家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唯恐一个不小心没命享受飞来的横财,只有载着安毅三十人小队和黄琪翔二十余名随从的第三条船上的船老大非常放心地说:装得沉点更耐风浪。 十余分钟过去。黄琪翔对身边背着花机关枪的安毅低声叹道: “你的人不得了,一看就知道个个是久经战阵的老油条,特别是那十二个身上背满弹夹的轻机枪手,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这样的精锐放在二线部队实在太可惜了!” “翔哥放心,很快他们都会到一线部队去地,包括小弟在内。说来不怕你笑话,我们这三十人个个都杀过人,只有小弟杀人最少,也没上过真正的战场。” 满嘴酒气的安毅轻松地回答。“我明白了。估计这仗打不死你,你又要高升了。哈哈……你喝酒了?” “都喝了,胡参谋长送的五瓶酒壮行,拿出白晃晃的劣质酒瓶竟然骗我说是杜康,不过还挺纯的。”安毅咧嘴一笑。 黄琪翔刚想大笑,立刻识趣地闭上嘴。摇摇头当胸给了安毅一拳:“快出河口了,站稳点。” 黑茫茫的江面上。泛起轻轻的白雾,雨后的苍穹上一颗颗星星从云层间隙探出白蒙蒙的脑袋来。 经验丰富地船家一进宽阔的激流。立刻拼命摇桨,每一条船上地勇士们都拿起事先准备的短桨和木板全力划水。一条条紧紧相连的木船在船家低沉的引导声中乘风破浪,飞快渡江。 当第一艘船艰难地靠近大桥北岸上游三公里处堤岸的时候,第一条船上地三十六团五十六个弟兄敏捷跳上堤岸,数十人紧紧拉着粗大的缆绳,将木船地前部生生拖上湿滑的岸 后续木船犹如一条被降服脑袋地长龙,一节节甩尾靠岸,一千二百五十七名勇士紧闭双唇,悄然离船爬上堤岸,借助滂湃的激流声掩盖沉重地步子,在夜幕下远远看去,如同一条黑线缓缓飘上河堤。 “弟兄们冲啊——” 随着黄琪翔石破天惊的一的枪声打破了黎明前的黑暗,一顶顶帐篷和临时搭建的茅屋里熟睡的敌军尚未醒来,就遭到密集的子弹打得血肉模糊地跳动起来。 一千多勇士排成一线,由东向西快移动,千支火力强大的轻机枪、花机关枪和驳壳枪突出千条夺命的火舌,打得敌军鬼哭狼嚎,惨叫声、惊呼声此起彼伏,声震四野,一颗颗手榴弹爆炸激起的浓烟和火光将敌军一公里纵深的北岸阵地照亮,紧接着一排排子弹向惊恐逃窜的人堆飞去,成片倒下的敌军犹如被一把巨大镰刀收割的麦苗。 与此同时,南岸第七军、第四军和一军二师集中前移的一百二十门火炮震天动地地咆哮起来,在统一的指挥下,密集的炮弹从西向东一片片覆盖,将敌军右翼阵地打成一片红海,打得汀泗桥两岸硝烟弥漫,尘烟四起,就连方圆数十里上空的空气和云层也在灼烫的气流中急剧膨胀翻卷。 大铁桥北端在一轮密集的炮火覆盖过后,熊熊的火舌和蒸腾的硝烟正在冲起,隐蔽在南岸的强攻部队齐声呐喊,蜂拥向前,四军独立团叶挺部一马当先,飞快冲上大桥齐齐开火,密集的弹雨将桥北守敌连同粗大的钢梁和笔直的铁轨全部笼罩其中。 被敌军折磨得满腔怒火的李宗仁部钟祖培旅和胡宗铎旅紧随其后,喊杀声震天响起,云霄。 北岸阵地纵深,势不可挡的三十六团和安毅特遣排杀得双眼通红,一千多勇士在黄琪翔的指挥下,来来回回杀戮两轮,达到预定的作战目的后立刻兵分三路,攻向敌人的各个指挥中枢。 安毅率领二十九个一往无前的弟兄突然掉转方向,杀向敌阵西北,弟兄们只顾往冲锋的方向集中打击,在高的奔跑和射击中,根本不理睬两侧魂飞魄散、东奔西撞的黑压压敌人,在数百没头苍蝇似的逃兵中间杀出一条血路,迅登上了孙家岭炮兵阵地,对乱成一团的敌人炮兵起疯狂的打击。 迫近主阵地,十五名弟兄在安毅的一声怒吼中,齐齐扔出手榴弹炸开营栅,在浓烈的硝烟中冲入缺口,进入阵地后立刻四散开来,强大的火力打得乱成一团的敌军凄声哀嚎,猖狂逃匿,只用数分钟时间就轻松攻到山脚反斜面的炮兵指挥部前,对准十余名来不及逃跑的敌军将帅就是一阵狂吼扫射,打得这十余将校血肉模糊犹如筛子。 已经杀得麻木的弟兄们在安毅野兽般的叫嚣声中,再次转身拉开队形,对零星逃敌展开又一轮杀戮,打得枪管红热气扑面仍不善罢甘休,似乎要将满腔仇恨全都泄到炮兵阵地上的一切可以移动的物体 天际的光明透过滚滚浓尚未露脸的朝阳将天际的云彩染得金黄。 北岸九公里长两公里纵深的阵地上火光熊熊,伏尸遍地,站在高处的安毅俯瞰快冲过阵地下方对逃敌起迅猛追击的千军万马,用沙哑的声音大声吼道:“黄应武,把旗帜给老子竖起来——” “遵命——” 满身硝烟、面目全非的黄应武将手中冒烟的花机关枪放到地上,从怀中掏出沾满腊肉油渍和烟垢的旗帜冲向五十米上方的祭旗台,飞快降下敌军的五色战旗“呲呲”撕下,绑上火红的“第一军第二师”战旗飞快扯上旗杆顶端。 无比骄傲的黄应武跳上凌空伸出数米的大石板,望着下方迅接近山脚的刘等十余名官长,打开已经沙哑如破锣的嗓门儿:工兵营不辱使命!终于给死去的弟兄报仇了—— 山岗北面的敌军炮兵指挥部门前,老四川屈通源皱起黑猫似的脸,乐呵呵地向安毅报告:“老大,里面好多大洋啊!足足两大箱子,至少五六千块啊!” 被硝烟熏成黑炭头的安毅此时哪有心情管大洋的事,他密切注视着清点阵地上火炮的四名弟兄,迫切地想知道此次缴获的再也不会被别人抢去的大量火炮总数有多少,看到老四川依旧围在身边喋喋不休,气恼地转头骂道: “你***就这么点出息你这吊样,以后还怎么跟老子混?滚一边去!” “不是啊老大……” 老四川眼看刘等官长在特务连数十官兵的护卫下大步走进阵地,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什么含蓄了,直接抱住安毅在他耳边着急地说道:“听我说完啊,老大,一箱金条足有三百两以上,要是给师部收走了我心里滴血啊!” 安毅大吃一惊,猛然回头:“快收起来啊,你这笨蛋!快去啊!” “嘿嘿!老大,属下已经全都塞进那两个被咱们打成筛子的敌将肚子里了,还用两件侍卫的衣服给他穿上绑紧了,呵呵!属下不蠢吧?” 老四川笑得更加肉麻。 安毅大喜:“***行啊!这次老子宁愿不升官也要给你弄个少尉当当,记住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决不能透露出去,而且你要亲自负责弄回去,和继南一起悄悄存进咱们的公积金私帐里面,老子另赏你五百大洋!” “我就知道,跟着老大准没错,哈哈!哎唷……师座来了,你快上去吧,属下去收尸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第一〇六章 不能忘本 刘等十余名官长站在敌军炮阵指挥部门前的高台上,俯瞰阵地下方正在打扫战场的第四、第六团官兵,欣喜地扫视宽阔阵地上的一门门火炮,对身边的安毅不停夸奖,这一次二师雄风乍起,再也不受别人的窝囊气了。 徐庭瑶兴奋地告诉大家:“此战至少歼敌近万,特别是黄琪翔的三十六团战果辉煌,全部占领了东西两个炮兵阵地,俘敌四百余人,缴获各式火炮不低于一百四十余门,一千余名参加夜袭的官兵战果累累战损却不到四十人,实属北伐以来的最大胜仗,其中也有我二师的巨大贡献啊!” 胡子统计完战果,大步跑到刘面前,双腿并拢有力敬礼:“报告师座,我部占领的阵地共缴获法兰西山炮四十六门、德制克虏伯三型野炮二十四门、汉阳造仿日式山炮二十六门,进入此阵地后歼敌三百六十余人,其中敌军将校七人,各种炮弹、枪支与其他缴获已交由五团弟兄清点,完毕!” “很好!很了不起!” 刘少有地用了两个很字,欣赏地看着浑身上下满是硝烟和敌人血渍的胡子:“稍息吧……你们打得很好,三十名弟兄毙敌无数却无一伤亡,还抢在友军之前一举占领了这个炮兵主阵地,创造我军成立至此的第一个大缴获。刚才在半路上,友军十二师张奎没有责怪你们擅自变更攻击目标,还非常赞赏地说你们打得好、打得聪明,让十二师上下和三十六团弟兄们非常佩服,不得不重估我二师战力。这一仗,打出了我二师军威,打出了我部五千二百名弟兄的底气和信心。战功彪炳啊!” 这时。五团长蒋鼎文乐呵呵地跑了过来:“全部清点完毕了,各种炮弹共计五千四百余,缴获长短枪四百七十一支,刚才我摸了一下架设在阵地边沿的四挺重机枪,都是冷的,证明敌人没来得及开火就疯狂逃窜了,否则阵地上不止三百二十几具尸体,打得好片欢声笑语,安毅却在这时示意老四川和几位弟兄抬来两大箱银元、一枚虎头将军大印。七担鸦片烟膏、四支镶金嵌玉的特制鸦片烟枪、两把北洋将军佩刀、数张大型军事地图和一篓文件: “师座,这是我们在敌军指挥部中缴获的,请过目。可惜地是,敌军重要将领和那两节装甲列车全都跑了,若是属下等人运气好,拿下那两节装甲列车,上面装备地一两百毫米的大口径巨炮,将能为我师一路北上轰出条血路来。” 长官们欢天喜地咋呼起来,刘和胡树森等对视一眼,都为安毅的诚实和守纪感到满意放心。几支价值千金的鸦片烟枪爱不释手。几个团营长围住了佩刀和两箱大洋,无奈地笑了笑。略作商量便由胡树森大声下令: “诸位且慢,先把那两把将官刀给我拿来。” 胡树森接过副官递来的刀,爱惜地看了看,分别交给喜欢佩刀的刘和徐庭瑶,命令几个参谋收起印信、地图和文件。指着其他物品大声说道:“两箱大洋交由师部处理,其他物品由五团暂行保管。蒋团长……” “到……” 蒋鼎文知道烟膏和几支烟枪都是自己地了。哪里还不高兴。乐得脑袋上地大盖帽一震一震地。 胡树森严肃地说道:“所有火炮、弹药和轻重武器均须平均分配各团。你们决不能多吃多占。待四团、六团弟兄打扫战场完毕立即分配。随后依序赶赴咸宁预定之营地。” “属下明白!哈哈……” 蒋鼎文满意地笑了。心想按例也不能全占。可如今我五团占据近水楼台地先机。提前收拢几十门九成新、射和性能都好得多地法国货。到时候就算是其他两团弟兄说三道四也没用了。 谁知胡树森为人非常精明。领着几个作战参谋让蒋鼎文领着去看看各种火炮。还说要秉着合理、统一、方便后勤供给等原则来分配。一下子就如意算盘敲乱了。 刘看到身边地安毅和胡家林满脸微笑。毫无失落之感。心中对两个心胸开阔、顾全大局地虎将欣慰不已。刘想了想。转向安毅低声说道: “我把你们工兵营的驻地安排在咸宁西南一公里多的双鹤桥,那里有个温泉,非常适合你们休整。连续两天的作战,你们官兵疲惫损失颇大,你的伤兵就留在官塘驿的后勤医院治疗养伤吧,其他各连、排一小时后跟随师部一起北上。等到了咸宁大营,你立刻将战报送上来,我们将连同你们上次带回千余弟兄和大批武器的战功一起予以嘉奖,我将亲自给你和胡家林颁新地委任,并一次性奖赏你部一万元。你们的功劳全师上下都看在眼里,没有任何人嫉妒。” “谢师座栽培!” 安毅激动地昂挺胸恭敬行礼。 刘拍拍安毅地肩膀:“你率部随我一起走吧。” 安毅回答完毕,趁刘走向阵地之机,紧张地看向指挥部左侧,看到老四川和鲁雄乐呵呵跑出屋角,蹲在两具敌军尸体旁拉起死者的衣服猛擦手上的血水,完了还不放心地紧了紧被沉甸甸三百多两金条压低的腰带。 安毅对这两个忠心耿耿作战勇猛、却满肚子偷鸡摸狗的拿定主意,无论如何要让自己手下这两位不识字地猛将破格晋衔少尉,否则今后类似的提升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又轮到。 下午三点,安毅营四百余弟兄在全师羡慕地目光中,住进了最好的温泉营地,与师部同在一起,事事优先。第一次享受到丰盛食物和诸多优厚待遇地弟兄们深感自豪。 吃完迟来地午饭。安毅和胡子领着二十余名排长、连副、指导员以及八名有功之臣赤条条泡在营房边上地温泉里,一面惬意吸烟,一面商量如何报功的事情。 尽职尽责的尹继南半截身子泡在温水里,上半身伏在池边的石板上,一一记录大家的意见。 安毅询问参加夜袭的史俊仁和常宝根这两位新加入的弟兄后,略微一想,便果断做出决定: 基于参加夜袭的十二名弟兄均为兵龄不低于两年的现实,此战又勇猛顽强,功勋卓著,十二挺轻机枪玩得老到打得聪明。应该在现有基础上全都加上一级军衔,二等兵升一等兵,一等兵升上等兵。反正在此之前,谁也不知道这十二位弟兄的军衔是什么,尽可能拔高一点向师部汇报;再一个,史俊仁、常宝根和詹俊泽这三个弟兄现在已经是代理排长了,这回要是不趁机升个准尉当当,以后怎么带兵打仗?获得弟兄们一致同意,史俊仁和常宝根感动得热泪盈眶,两人嘴笨不知表达。站起来想说几句感激话又不懂怎么说,反而让弟兄们指着晃来晃去的卵蛋一阵笑话。 两人蹲进水里。激动得手足无措满脸通红,就差没当场剖开胸膛让安毅看看自己誓死效忠的赤胆忠心了。 随意用点晚饭之后,叨着香烟在营区内四处游走的安毅、胡子和尹继南突然接到哨兵的报告,有个友军的将军领着七八名校尉骑马来访,此时正在营门前等候。 安毅想了想不知道是谁。带上胡子和尹继南一起穿过小树林来到营门前迎接,看到背手与属下交谈的黄琪翔换了一身崭新的将军服。立刻明白这位老哥火线晋衔了: “翔哥,原来是你啊。哈哈……小弟给你敬礼了!来来,胡子、继南。咱们一起给将军敬礼!” 黄琪翔和身后均官升一级的弟兄们哈哈大笑,纷纷说安毅果然和传说中一样古灵精怪诙谐逗趣,与安毅有了并肩战斗的经历,众弟兄此时见面自然感到无比亲切,何况安毅与自己四军老大还有那么深地渊源,渐渐地大家自然而然把安毅看成了自家弟兄。 黄琪翔上前乐呵呵给了安毅一拳,笑骂两句,就让副官送上一个沉重的小麻袋:泗桥一战你功勋卓著,虽然整个作战计划由我制定,夜袭主力也以我三十六团为主,但已将你地所有建议和你部在作战中的英勇表现细细写入报告上呈,你和你们二师的贡献已被总部记录在案即将表彰。愚兄由于所部战事紧急,不能与你好好聊聊,所以在拔营前专程赶来,送上点缴获军资以表谢意。” 没等安毅谦虚,三十六团团副李汉魂哈哈一笑:“小毅,你这家伙真是鬼灵精怪啊!说好了由你部攻击敌军左翼炮兵阵地的,结果你小子竟然中途掉头疯似的杀上孙家岭主阵地,害得老子临时转向,只能去霸占左翼炮阵。要不是这一趟缴获颇丰又都是些好炮,老子可和你没完。” 众弟兄哈哈大笑,安毅急忙辩解:“李大哥见谅啊!打得糊糊涂涂地时候小弟突然听到手下排长大喊大叫,说昨天中午炮击我们骆岗阵地造成六百多弟兄伤亡的炮火就是孙家岭阵地射地,小弟一怒之下什么也不记得了,带着弟兄们不管不顾一阵猛冲,就想给弟兄们报仇。 好在孙家岭阵地的两千多守敌听到你们这么猛地枪声和吼声逃走大半,否则小弟区区三十人,连塞人家牙缝都不够,估计早就没命了,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和各位老大见面啊?好在占领阵地不久,我有出什么岔子。小弟静下来就后怕不已,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是怎么冲上去的,连缴获多少东西都没心思去管,直到进入这个营地泡了一个多小时地温泉水,小弟这颗心才算是真正安稳下来,往事不堪回!” 弟兄们听得有趣又是一笑,黄琪翔贴近安毅低声交代一番。与胡子和尹继南握握手匆匆告辞。留下三千大洋和一句豪迈的“武汉见”,便率领手下信心满满的弟兄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安毅目送黄琪翔一行离去,乐呵呵叫来两个连副抬上大洋随尹继南回去清点,准备连夜给弟兄们放。 就在这时,安毅看到刘的副官向营门大步走了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听了副官地话,安毅微微一惊,连忙拉着胡子叫上尹继南随副官匆匆赶往东边地师部,报告进门就看到尊敬的蒋总司令和王柏龄等军中老大全都笑眯眯看着自己三人。连忙昂挺胸立正敬礼,大声致意。 刘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安毅三人,拿出三张委任状一一宣读授命:安毅正式成为二师工兵营营长,军衔升至中校;胡家林晋级营副,军衔升至少校;尹继南晋级营参谋兼政治教导员,军衔亦升至少校。并宣布全营官兵均获一级晋衔,排长及以上职务依照批准。 刘完委任状,参谋长胡树森上前宣布:“予以工兵连记二等功一次,予以三十名夜袭勇士记一等功一次,即日放一万元现金以资鼓励!” 系列奖赏让安毅三人心满意足。三人频频敬礼大声致谢,并分别做出简短表态:不负长官们期望。定要再接再厉,为革命事业勇往直前! 沙上的蒋总司令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对三个出自自己麾下嫡系的小将非常欣赏。他在三十余名手下将帅的热切期待下挥挥手,示意站在中央的安毅三人稍息,可安毅三人看到校长即将训示。站得更直了。 蒋总司令满意地微微点头,用他那不紧不慢的官话询问左右:“由此看来。我军二师中猛将不少,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让他们展示。北伐以来。二师一直跟在唐孟潇的八军身后,时时受制于人无从施展。看来是我有欠考虑了,要是早就跟在李德邻的右路纵队身边,我军战力岂不早获体现?” 众下属连声称道,蒋鼎文、惠东升等司令爱将纷纷破口大骂唐生智不是个东西,事事掣肘日日戒备,害得二师跟在八军身后残汤都没能喝上一口,要不是安毅于岳阳城东现四千溃军全师奋起剿之、以及师部及时调整果断派出安毅这支奇兵潜入山区收罗残兵,师无一斩获。 蒋总司令频频点头,站起来走向安毅三人:“刚才,我与王柏龄副军长和军部各部门主官商量了一下,鉴于你们北伐以来地战功和贡献,特别是汀泗桥一战的突出表现,决定从今日起,将你们工兵营命名为模范营,授予模范营的旗帜,并在三日之内优先补充装备和缺员,并向全军通报予以表彰。希望你们戒骄戒躁,克己戮力,为我军、为我革命事业再立新功!” 掌声阵阵响起,安毅三人恭敬致礼大声表示决不负校长的期望、不负军中众长官的信任与鞭策。 掌声停止,深为满意的胡树森乐呵呵示意安毅三人退下,安毅却微微摇头,大步走到校长面前昂请示: “校长,学生觉得目前各军战旗式样不一、五花八门,要是也遵常例,根本就无法体现我军的威严,学生觉得军部授予的旗帜上最好多写上几个字。” “哦?你这小子总有鬼主意,说来我听听,要是有道理就满足你。”蒋总司令感兴趣地看着安毅。 安毅肃容大声回答:“学生觉得本部新旗帜当沿用我第一军战旗颜色和式样,并在战旗显眼位置加上第一军第二师这六个大字,学生以为这样才能体现我营的渊源,也能让全营官兵时刻记住自己的本四周将帅大声叫好,总司令万分欣慰地频频点头。 安毅地一句“决不能忘本”让满堂将帅心中无比舒坦,也为安毅所部在未来的征战中带来巨大地利益,就连堂中众多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也为安毅的表态赞叹不已,但是看到安毅一脸的坦诚和纯洁,一时间却都无法判定这家伙是无心插柳还是有意栽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第一〇七章 焕然一新的模范营 政治部那帮嗅觉灵敏的军官果然不是寻常之辈,从蒋总司令任命二师工兵营开始,到制成旗帜送达工兵营为止,整个过程用时不到三个小时。 二师副参谋长兼政治委员严尔艾陪同军部政治部副主任来到工兵营授旗时,安毅和弟兄们刚瓜分完数千大洋,正在接着讨论任命分工和各项具体工作。 恭送训话的长官们离去,安毅下令解散,吩咐士兵们早点睡觉,领着官升一级后都穿上新军服胸口钉上新铭牌的弟兄回到点亮四盏马灯的营部继续开会。 弟兄们围着左上角有个青天白日的鲜红战旗欢喜不已,没几个人注意靠近旗杆部分上下排列的“第一军第二师”这六个字,对旗帜中金黄色的“模范营”三个大字啧啧称叹,纷纷说其他友军从此谁也不敢在咱们面前牛逼了。 安毅敲敲桌面,让准尉副官冬伢子收起战旗,望了一眼赶紧闭嘴的弟兄们,与坐在左右下手的胡子和尹继南商量几句,尹继南拿着文件,站起来大声宣读最新任命: 营部:营长安毅中校;营副胡家林少校;参谋兼政治指导员尹继南少校。 营部警卫通讯连:连长胡家林(兼);教导员:尹继南(兼)。警通排长:夏俭准尉;机枪排长:史俊仁准尉;炮兵排长常宝根准尉。司务:韩富根中士;副班长:常保芳中士。 一连长:陈侃上尉;连副:杨飞中尉;指导员:黄应武少尉。一连一排长:鲁雄准尉;二排长:屈通源准尉;三排长:吴立恒准尉; 二连长:蔡光庆上尉;连副:穆追忆上尉;教导员:钱伯钧准尉。二连四排长:朱焘上士;五排长:李顺平准尉;六排长:朱福光上士。 三连长:陈志标上尉;连副:路程光上尉(师部调入,原归顺湘军二师副营长,正在军部政治部进修未到任);教导员:韩耀贤上士。七排长:苏铁名准尉;八排长:廖成鹏上士;九排长卢剑桥上士。 各连士兵原则上保持不变,新加入的七十熟练操作轻重机枪和火炮的弟兄进入胡子兼任连长的警通连两个机炮排,六十七名补充起家的老底子三连,其他各连缺员需等待明日下午营部从师部新兵团中挑选补充。 尹继南说完胡子冷冷地补充:夏俭地警通排还缺少三十个名额。一个月之后将在全营展开一次比武选拔。所有人都可以参加。具体要求明日上午粘贴在营部门外。除一连外获选人数最多地连队营部奖励五百大洋。若是一连胜出地人数过总人数地一半。也可获得五百大洋。这钱具体怎么分由获奖连队自己拿主意我们弟兄们一听全都来了精神。都知道入选警通排不但可以获得三个长官地特训。晋衔也快。吃得好用地好。而且每月还会获得相当于军饷一半地额外津贴。哪怕这些都不算。五百大洋也是一笔令人垂涎欲滴地大数目啊!于是都想着明天开始怎么好好训练自己地队伍。 至此。安毅地工兵营再次升级。整理得更为严谨。分工也更为明确。警通连、一连作为全营地战斗连队。将担负起全营地战斗、保卫、侦查、警戒和突处置任务。二连、三连均为实际意义上地工兵连队。将承担上级下达地各种施工任务、营地地建设和支援驻地百姓地各项基础建设任务。营部司务班由于伤残老兵地增加而扩编到十六人。其中地三个名额为营部压缩三位长官地勤务员配给数额才得以增加。 此次调整变动。弟兄们分别晋升一至两级。钱伯钧、韩耀贤、廖成鹏等表现突出地老兵进入连排级军官行列。大批作战勇敢、勤恳踏实地老兵升为军士担任各班班长。全营官兵面貌焕然一新。士气大幅度上升。 安毅三人对待手下弟兄情义深重。有功即赏公平公正。就连死伤弟兄都全力照顾。一一抚恤。有家室地想方设法寄去五十大洋安家费。没有家室地孤苦弟兄则被尹继南地军史之上。郑重告知所有弟兄:将来要给所有死难地弟兄立碑刻字。让子孙后代永远缅怀。 这一系列举动让全体官兵感恩戴德。个个誓死追随。特别是经过骆岗灾难和汀泗桥激战之后。全营官兵和他们地长官一样生了脱胎换骨地变化。弟兄们怀里揣着过月饷三倍地赏银。看着胸前提高地军衔。对死亡地恐惧逐渐淡去。对军功和奖赏地追求**迅膨胀。 午夜时分。安毅和尹继南按例巡查各连营房和岗哨。与营门口站岗地两名弟兄聊上几句刚想回去休息。就听到外面地马路上脚步声声。喊打连天。尽职尽责地哨兵端起花机关枪拉栓上膛冲到路边。安毅和尹继南也连忙跟出察看。只见两个衣衫不整地士兵拼命逃来。后面数十米一群男男女女地平民举着锄头木棍。骂骂咧咧地追赶。 两个逃得几乎脱力的士兵看到自己人,连忙跑来大声求救,安毅命令哨兵看住这两个家伙,大步迎上十几名百姓,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停下,看清冲到自己面前数米停下的几乎全是年轻男女,连忙询问: “各位兄弟姐妹,请问这两个兵犯了什么错,让你们追得这么紧?” 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质问:“长官,你们还是革命军吗?你的兵做完买卖对路吗?” 一群人随声附和,纷纷咒骂起来,骂人的湖北方言说的又响又快,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安毅痛苦地摇摇脑袋,依旧和气地问道:“请大家别生气,慢慢说,不管对对错错,总得让我明白吧?现在就请你们哪位告诉我。这两个兵和你们做了什么买卖?欠你们多少钱不还?” 对面的人看见安毅好说话。气也消了不少,一位三十左右的胖女子几步上前,指着安毅身后的两个逃兵气愤地说道: “这两个杀千刀的在老娘地春风楼又吃又喝,还装出一副有钱人地样子,一连叫了四个姐妹上房陪他们喝酒办事,痛痛快快地玩了四个多小时,结果趁人不注意竟然翻墙逃跑,老娘瞎眼了!我们从镇北追到城南又追到城西,绕过铁路又追了三四里才追到这儿,气死老娘了!恨不得一刀剁下两个烂货的命根子喂狗!” 安毅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指指胖女人的腰:“大姐,你这话好像不对啊?虽然你说的镇北我没去过,但咸宁城方圆百里的每一个村子每一条道路都在我的地图上标着,从镇北到城南至少也得六里路,再从城南到城西的铁路边至少三里路,绕过铁路再到我这大营门口至少四里路,加起来至少十三里的路程,以大姐这体格恐怕跑不了那么远不是吗?至少十四五里路,我们五六拨人分开追到处堵截,一百多人追到这里就剩下十几个人跑得动了。要不是我们大姐预料到这两个挨刀的可能向南跑,带着咱们几个姐妹坐着洋车提前到前面路口堵着。哪里还能看到这两个畜生的影 胖女人身边一个匀称标致地女子说完气得直瞪眼。 安毅惊讶地回头,看着蹲在哨兵枪口下的两个孬兵,想了想转向人群,叫住胖女人: “对不住你了,大姐。对不住这么多弟兄姐妹,让你们追了这么远的路程。实在是辛苦了!这样吧,大姐你说说看。这两个孬兵该给你多少钱才合适?兄弟我身上还剩下几个钱,替他们还上算了……怎么?不愿意?既然这样我也不管了。你们就上去狠揍他俩一顿吧,不过兄弟我好心提醒各位一下,别打残了,否则殴打革命军人的罪名可不好受,弄不好要吃枪子儿抄家的!要是你们觉得不解恨,干脆把这两人押到城东的革命军总部,向那里面的将军们讨个说法,哈哈!对不起,夜深了,兄弟我昨晚打了一夜的仗,今天又累了一天,怎么也得睡觉了,哈哈……” 安毅说完,转身走向营门,尹继南和两个哨兵也暗笑着退了回去。 两个孬兵见状吓得魂飞魄打一顿再送到总部,以革命军严苛的军法,那些凶神恶煞的宪兵不活剐了自己才怪,这十几路白跑了不算,这辈子恐怕活到头了!于是连滚带爬追上安毅,凄声哀求长官救自己一命,此生哪怕做牛做马都认个倒霉蛋,尽管怒火万丈,却也不敢打了,唯恐安毅使诈等自己一动手就派兵抓自己,到时候被抓进去不知要花多少冤枉钱才能赎出来。 精明的胖女人脑子飞快一转,急忙追上安毅,腻乎乎地靠向安毅,嗲声叫道: “长官慢点嘛,我就听你地了,饶了这两个野种,就像长官刚才说的那样,拿回点本钱就算了……长官年纪轻轻,长得这么俊这么威严,一定是出自大户人家将相之门,相比之下咱们姐妹不容易啊!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累死累活靠力气做点小本生意养家糊口,要是稍微给点本钱遇到好点的年景,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家家,哪里愿意为两个大洋追出十几里路啊?” 安毅心中大骇,心想为了两个大洋,这开窑子的百多人就情愿拿着锄头木棍四处围堵,声势浩大地追出十几里到了这儿还不依不饶,别地不说,只说这份恒心和毅力就了不得啊! 可想归想,安毅还是装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把手伸大洋来:“既然这样,我就听大姐地,谢谢大姐宽大慈悲!夜深了,兄弟姐妹们也回去吧,今晚月亮不圆,这么远的路也不好走,大家放心,这两个孬蛋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胖女人接过两个大洋,对安毅感激一笑转身离去,走过两个孬兵身边时还不耻地“呸”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说这等**哪里值得这么好地长官为他们出钱? 拿着锄头木棍的一群人看到胖女人拿到钱,也都骂骂咧咧地跟着走了,走出几步那个标致地女子兴奋地对胖女人说: 要是换了刚才那位俊俏的长官,我一分钱都不要也愿意侍候。 胖女人打了她一掌,没好气地说道:别做你的红楼梦了,要是那俊俏长官愿意,老娘我宁愿贴钱侍候他。 两个骚女人的对话在静夜里方圆五十米都听得清清楚楚,惹得边上的人齐声大笑起来。 安毅听了个明明白白却也无可奈何,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两个孬兵,转向哨兵恼火地下令: “不管是哪个部分的,落到老子手里就不好说话了,何况还耗费老子的两个大洋,押回去,老子连夜升堂!” “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第一〇八章 草根的智慧 深夜两点,蒋总司令率领一群叱咤风云的北伐军将帅在城东总部大营中孜孜不倦商议军国大事,苦熬了四个多小时才做出强攻贺胜桥的作战计划: 由李宗仁将军担任前线总指挥,率领第四、第七两军四万五千名士气如虹的官兵兵分两路,密切配合,攻取贺胜桥直捣武昌城!第一军一、二两个师担任全军预备队。主力部队定于二十九日清晨出击,第四军沿着铁路进逼贺胜桥正面主阵地,第七军快从咸宁东北出击,进攻大量敌军盘踞的王本玄和余花坪一线,击溃敌军直取鄂城。 与此同时,城西南的双鹤桥大营里的安毅也在紧锣密鼓地升堂,审讯严重威胁到军民关系健康展的男盗女娼这一突的大案要案。 安毅坐在四合院布局的营部正堂上,四五个全副武装的值班弟兄像拎小鸡一样将两个孬兵带到,四个弟兄刚松开手,站在一边的排长鲁雄还没来得及呵斥,两个已经吓得腿脚软的孬兵就“咚”的跪在地上大声求饶。 极富人权意识的安毅本来想让两个孬兵蹲下即可,看到两人这么没骨头,也就听之任之,正要喝杯茶润润嗓子开始审讯,睡了三个小时的胡子和升官之后干劲十足、巡营不停的黄应武和杨飞几个也闻声赶来,一群生龙活虎的猛人相继毅和尹继南两边看热闹,冬伢子也麻利地点起两盏马灯,把正堂照得通亮。 两个早就胆寒的孬兵看到如此隆重的架势,差点吓晕过去,特别是胳膊比别人大腿还粗的鲁雄站在身旁,全身上下透出的无形杀气。几乎让两个孬兵恐惧到窒息。 目光锐利的胡子看到两个二十出头地孬兵胸口地铭牌。大吃一惊,大步上前取下马灯伸到两个孬兵面前,确认之后气得笑了起来: “***……竟然敢用颜色把胸章的围边染红,老子乍一看还以为是将军呢,***!老子到今天才是校官的黄边,一群打生打死的弟兄也才是尉官的蓝边和士官的一根黑线串三角星,这两个疯子竟然自己弄成红边加三颗三角星,都快赶上咱们的蒋总司令了,哈哈……瞧这两个***最多也就二十出头,这样做难道不怕掉脑袋?” 弟兄们围上一看。哄堂大笑,两个孬兵吓得浑身打颤,上下牙磕在一起“嗒嗒”乱响,度比秒针跑得快几倍,看得安毅一口茶差点儿喷出来。 安毅看看两个孬兵人长得也算眉清目秀,就把弟兄们支回座位,哈哈一笑:“怪不得刚才为了两块大洋追赶十几里地窑姐儿看走了眼,肯定是以为有钱的大官上门了,哈哈……你们两个且抬起脑袋军条例。玩心一起又想充大头就胡来,好彩没让巡城的宪兵现你们。否则不死也得脱层皮啊!好了,老子不怪你们,说吧!说说你们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部分的?先警告你们两个,别对老子撒谎,否则老子真把你们扔进宪兵队去。” 两个孬兵听了安毅的话。心定不少,互相推攘两下。左边较矮那位硬着头皮坦白: “我叫……叫沈健平。他叫陶勋。我们俩都是……都是在蒲圻被第七军强征进去地新兵。蒲圻地北大营有……有个军械所。是陈督军几年前办地。专门为湘鄂各驻军修枪修炮。我俩十五岁一起被招进汉阳兵工厂做学徒。去年春天还是汉阳枪炮局地兵工。被调到蒲圻军械所也干了一年多。 两个月前蒲圻闹赤党。闹得很凶。我们军械所被偷了十几条枪和三十几支枪栓。上峰于是停工严查停饷钱。许多老人一气之下都离开了。可咱们弟兄俩心想多少得拿到点儿饷钱才回武汉。没想到等着等着。革命军就打过来了。不由分说就把咱们三十几个兵工一起征用。让咱们帮他们修枪。 从蒲圻到这儿。一路上咱们地人逃了大半。我俩到了这里也悄悄逃出来……我是咸宁东北二十里地沈廖村人。从小就熟悉咸宁城。和陶勋两个逃想……本想好好吃一顿就逃回村里去躲一阵子。没想被老鸨现了。于是就……” 弟兄们听得直摇头。安毅接着问道:“你们在陈嘉谟地军械所每月薪水多少?” “规定是七个大洋。可到手里才四个大洋。当官地说咱们吃得多用得多。每月扣除三个大洋。几个大师傅地月饷就多很多了。每个月二十个大洋还不挨克扣。但我们大多数人都拿不到二级工地十个大洋月饷。其实我们俩虽然年纪小。可干地活最多。技术也不比大师傅差多少。” 沈健平说了一轮话。慢慢平静下来。身子也不再抖了。 安毅向尹继南耳语几句,尹继南点点头离开,安毅和气地说道:“别跪了,站起来吧……看到你们的胸章我就好奇,你们是怎么想到要画上红边和三颗星星地?” 两人犹犹豫豫站起来,沈健平捅捅身边的伙伴,高瘦地陶勋无奈之下只好回答: “在官塘驿大营时,我看到有个个子不高的中年将军在一帮长官地陪同下前来巡查,他和其他大多数长官都不一样,会说官话,人也和气,走到我旁边还蹲下来指着我我坏成这样地美国手机关枪能不能修好,我回答说只要从汉阳厂找来配件就行,汉阳厂虽然没仿造成,但能够生产出大部分零件,他,用广西那边的话跟身边的一群长官说了好一会儿,那些长官都服服帖帖的,于是我就……我就在逃出来之后用提前藏好的印泥和黑油精画上,我看见那些长官胸前的牌子上都有两颗到三颗三角星,但我不知道红边和蓝边有什么区别,本以为……本以为……” 弟兄们哈哈大笑。杨飞惊讶地说那定是李宗仁将军啊。七军除了他没人有资格佩戴红边三颗星地铭牌,安毅也乐得不行。 不一会儿,尹继南领着曾长庚提来两个沉甸甸地大布包在两个倒霉蛋面前放下,打开后现出美制轻机关枪和德制花机关枪拆散后的两堆散件,还有两套当时随枪配的修理工 两个倒霉蛋立刻明白安毅这是要检验自己是否说谎,没等安毅吩咐就相继蹲下仔细检查零部件,两双专注的眼睛里忽然没有了慌张和害怕,变得炯炯有神,一丝不苟,让安毅等人看得暗暗点头。 沈健平熟练地将花机关枪组装起来。装到大半再次拆开,拿着复进部分的两个损坏零件对安毅说道: “长官,最容易损坏就是这两个零件,通常都是在连续打出七到十一个弹夹之后出现问题。这种枪前年底河南巩县枪炮厂就已经仿造出来了,不过远没有洋人的结实耐用,去年春节后他们曾经拿着几只几个零件找到我们汉阳厂,最后就是找到我师父的,我师父说他也没办法,洋人的钢材都这样了咱们的钢材更不行,就算做出来也不顶用。建议他们留下几支坏枪试试能不能想点儿别的办法。 巩县地人留下两只坏枪离开之后,我师父就带着我们几个偷偷用英国轴承钢浇铸了几个毛坯。选出最好的两个打磨好装上,拿到厂部让几个技师试试,第二天几个技师回来说行了,连续打了六百子弹、枪管都打红了仍可射,于是从那时开始。汉阳厂就做了一批复进配套部件,可巩县厂嫌价格太贵。买了两批后就不再买了,我师父为此气得几天不说一句话。” 安毅满意地点了点头:“你那师傅多大了?你跟了他多久?” “我跟师父五年了。进厂半年后就跟他。他老人家今年都六十有三了,张之洞张太保临死前的两年还专门赏了个镶金的珐琅彩鼻烟壶给我师父。只是我师父身体不好,去年开始就咳血,他自己说是肺坏了,我很担心他老人家,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想躲过一阵子回去看看他的……” 沈健平说到这儿,眼睛红,一片孝心溢于言表。 弟兄们再也没人笑他了,安毅想安慰几句,看到陶勋转向他身后的曾长庚要机枪零一定是曾长庚故意藏起来为难他的,还说这样的美国机枪他都修过二十几挺了,这支枪最多也是打了两千子弹,根本不可能坏在那几个零件上。 诚实的曾长庚讪讪地看着尹继南,不知该如何回答才也在看着他,显然是对这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拥有这样地本事感到惊讶。 安毅心里欣喜不已,本打算打下武汉之后尽力挖回几个枪械修理技师加入自己队伍的,如今老天爷开眼竟然让自己在这个地方偶然遇上,而且还这么年轻,当即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不会放走了。 两个倒霉蛋看到安毅几人相互对视,不知道他们将会如何处置自己,心里不由再次担忧起来,站在正堂中间低着脑袋不知如何是好,想开口求情又没有勇气,重新恢复到闪闪缩缩地惊慌样。 安毅哈哈一笑,大声问道:“沈健平,还有陶勋,我问问你们,要是老子收下你们,你们愿不愿意?放心,你们当逃兵的事从此一笔勾销,冒充将军去逛窑子骗吃骗色的破事儿老子也帮你们兜着,而且还给你们俩开出令你们满意的军饷,只要你们开口老子就答应,而且立刻给你们先一个月的饷钱,等打几个胜仗之后还要给你们升官,怎么样?答不答应?”地对视起来,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安毅又是一笑,走到陶勋面前一把推开他,接过曾长庚递来地几个藏着的零件,立刻蹲下,飞快地将拆散地轻机枪组装起来,一个个零件在安毅熟练灵巧的双手拨弄下出清脆地金属声,最后听到一声干净利索的枪栓拉动声,众人才看到安毅手里地机枪已经组装完毕。 一直在旁边眼睁睁看着的沈健平和陶勋两人惊讶之余无比佩服,自信怎么也赶不上安毅的组装度,两人心中的一点自信慢慢飘走。 安毅把枪递给曾长庚,对沈健平和陶勋和气地说道:“别吃惊,只要你们经过三百次以上的拆卸组装训练,就能赶上老子的度,哈哈!不瞒你们,老子从军前也和你们一样都是干这行的,只是如今当官了要管手下五百弟兄的吃饭睡觉和训练打仗这些事,没时间再干老本行了。 我和你们年纪差不多,经历也差不多,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包括这满堂的弟兄,别看一个个凶巴巴的,其实个个心善得很,也全是穷苦人家出生,一年前甚至比不上你们过得快活。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大家一步步拼搏出来的,所以我很希望你们弟兄两个也能加入咱们这个大家庭,你们会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新生活,而且受人尊敬,有地么样?答应吗?” 沈健平和陶勋已经被安毅的言行打动,但还是对军队有所害怕,两人低声商量了一会儿,胆子较大的沈健平怯生生地问安毅: “长官,那现在就给我们一个月的饷钱行吗?” “行啊!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们一个月想要多少饷钱?”安毅笑道。 沈健平想了想大着胆子说道:“我们没有大师傅的本事,一个月就要十五块吧!” 安毅哈哈一笑,指着陶勋身后的曾长庚说道:“就连长庚这个刚入伍一个月的弟兄加七加八也有十五块月饷,你只要十五块不是太看不起自己了吗?咱们革命军普通士兵一个月的饷钱都涨到十二块了,哈哈!这样吧,你们俩的月饷先定为二十块,做得好我们这些长官额外嘉奖,怎么样?” “真的?” 陶勋惊讶地睁大眼睛。 “冬伢子,拿四十个大洋过来。” 安毅哈哈一笑,等冬伢子递来四十大洋就让两人接着:“拿着吧,老子答应的话从来都兑现,不过你们可不能再逛窑子不给钱了,你们都是苦孩子,都知道如今这世道活着不容易,两个大洋在城里就够一个人一个月的开销,要在乡下能让一家人在一个月里过得好好的,所以你们要记得省点钱,能帮帮家里就是孝子。和赌钱,否则多少钱都不够填的。 沈健平,你不是说你家就在二十里外的沈廖村吗?如果你想回家,明天老子就派两个弟兄送你去,骑上咱们的高头大马穿上新军装,老子再给你们每人配上一只驳壳枪,大大方方、精精神神地回去,让家里人和乡亲们都好好看看,哈哈!” 一席话让两个懵懵懂懂的年轻技工感激不已,沈健平内疚地低下头:“长官,刚才我是故意试探你的,我对不起你……长官,你不怕我们拿了钱逃走吗?” 安毅哈哈大笑,轻轻给了他一拳大声笑道:“就凭你小子这点道行还想瞒过老子?要是你们想逃走现在就带着钱走,算是咱们之间有缘,在这十三不靠的地方认识了一场,以后见面就是故人、就是朋友了,哈哈……” 沈健平和陶勋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把钱塞进冬伢子手里,双双对安毅许下自己士为知己者死的誓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精疲力竭!五味具杂! 今天已经是连续第九天爆了! 各位大大,你们知道一个人待在电脑前,什么也不干,只是疯狂地开动脑筋想情节,然后“噼里啪啦”打字是什么滋味吗?那是一种全心投入无法言喻的酣畅感觉,特别是看到一段段优美文字在自己笔下诞生出来,勾勒出一个个鲜活的人物,一段段或是悲伤,或是壮烈的情节依次出现,那种满足无法形容! 但每次码完字,全身总有一种精力被抽干的感觉,整个人会陷入一种极度疲劳的状态。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去看月票,看打赏,看订阅,看献花,看推荐,努力让自己兴奋起来,体会到一种幸福,一种快乐,一种收获,进而激励自己再接再厉,写出更好的文字! 这两天打赏激增,但月票增加得却非常缓慢,我有些感动,有些疑惑,又有些伤感,不知道具体是一种什么滋味…… 哎呀,说了这么多,连我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了,总之,喜欢《铁骨》,支持天子,就砸出你最最关键的一张月票吧!我会用百分的努力回报的!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第一〇九章 新兵营里的另类 二十九日清晨六点三十分,阵阵惊天动地的炮声从北面数里传来,震得咸宁城内外草木摇摆,大地浮动,屋顶上的瓦片在漫天的声波和炽热气流的侵袭下“嗒嗒”作响,接连滑落,一扇扇窗棂“吱吱嘎嘎”地不停晃动,股股翻卷蒸腾的青灰色硝烟遮盖了整片天空,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城里城外万人空巷,惊恐躲避,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的命运会是什么。 由李宗仁将军指挥、蒋总司令和北伐军副总参谋长白崇禧将军拍板、俄国顾问团等近百将校亲临的贺胜桥攻坚战役从此打响。 第四军、第七军、第一军第一第二师主力团近五万名斗志高昂的官兵全都投入了战场,后方的军需运输、医疗分队等保障部门在各大营与战场之间往返穿梭,只有各军和总部的机关科室和少数休整部队留在后方,安毅的工兵营就是其中之一。 上午十点四十分,英勇的主力部队经过四个多小时的激战,终于击溃吴佩孚所部陈嘉谟师、张占鳌混成旅、宋大霈和董政国等残部四万重兵固守的贺胜桥南部阵地。 北伐以来攻无不克的第四军迎着弹雨勇往直前,陈枢铭第十师通过铁路左翼一路过关斩将,率先逼近贺胜桥,张奎第十二师摧毁铁路右翼的三重敌军阵地紧随而至,两师官军猛烈的炮火打击下停止前进,稳固阵地。 与此同时,第七军夏威部第一、第八旅与胡宗铎部第二、第七旅兵分两路,突破敌军位于咸宁东北的重重防御工事,以惊人的度击溃当面两个混成旅守敌,将近万敌人打回到贺胜桥一线仓惶据守。七军左翼部队成功地与第四军靠拢。迅增强攻坚优势。 两支攻坚主力成功稳固阵地的同时,相互呼应并肩协同,打退了敌军的三次反扑,顺利地完成了北伐军总部制定地个战略目标。 战告捷,凌晨三点匆匆赶到战场地唐生智将军第八军也全线压上,逼近第四、第七军后部,勇敢地担负起了总预备队的艰苦任务。 北伐军总部在长沙招募的两千七百多名新兵,也在总攻起前的一个小时乘火车赶到咸宁,进驻总部大营,在轰隆隆的炮火声中惶惶不安地等候各军前来领走。 安毅和胡子带上三个教导员。骑着大马快到达总部东大营,在守卫森严的营门口下马与哨官交涉完毕,五人牵着马进门才翻身而上,不紧不慢打马走向北侧的大校场。 “安毅……没想到在此见到你,太好了!” 负责新兵分配已晋升总政治部征募委员会上校副主任地前黄埔军校涂志远教官惊喜地尉军官和新兵们地注视下。大步走向慌忙下马恭敬致礼地安毅。 涂志远看看安毅胸前地铭牌。高兴地笑了起来:“不错啊!不到半年时间已升至中校了。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从不甘居人后。哈哈!” 安毅双手握住涂上校伸出地右手。满怀激动地说道:“涂教官。学生至今仍清楚地记得您来带我们工兵二区队撤离林村竹溪码头地那个傍晚。还记得您在船上评点林村地历史现状。对学生说以后有空咱们好好聊聊。没想到从那以后就一直没能再见到您了。” 涂教官与昔日同为教官地胡子不是很熟。但彼此都见过面。点头问好亲热地打了个招呼。转向安毅笑着解释: “二次东征地部队返回之后。我在周主任、恽代英主任和顾问团团长鲍罗廷将军地推荐下调到军政部。直到一个月前调到北伐军总部政治部负责新兵招募和分配工作。一直都没时间返校。所以没有机会和你聚一聚。今天一下火车开进这里。听说来要人地部门有全军模范营。我就知道是你小子地部队。你亲率敢死队参加汀泗桥夜袭地事迹都已传遍全军。中央各大报纸都予以报道。我为你感到骄傲啊!这次你来招人。一定有很多有志青年愿意跟你走。哈哈……来吧。我等会儿给你推荐几个安毅满脸愉快地跟随涂志远一起走向两千多整齐坐着地新兵。心里却叫苦不迭着急万分。他清楚地知道。身为**员地涂志远会给自己分来什么好苗子。虽然他非常赞赏和钦佩**员同学和各军**员官兵身上优良地品质、高度地纪律性、勇敢地战斗作风和吃苦耐劳精神。但是心有所想地安毅时时刻刻小心翼翼地与各政治派别保持距离。不愿自己地部队因此而出现意识形态上地对立甚至分裂。 北伐以来。安毅始终置身于第一军众多地国民党将校中间。可以说在所有坚定地国民党员心目中。安毅就是自己阵营中优秀而坚定地一份子。但是表面和善从容、言语大大咧咧地安毅。在心里却无时无刻不保持着警惕。 为了尽早出人头地手握大军护佑自己达成心中的理想,能够安安稳稳不受过多阻碍地实现展军工业抵抗外辱、进而带动民族工业奋起地远大目标,安毅不愿意得罪任何的政治势力,更不愿参与其中,四面树敌。一直以来,他都削尖脑袋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处心积虑地投机取巧百般委蛇,谨小慎微地行走两党之间夹缝中,如今,久别重逢的教官竟然在如此关键时刻给他帮忙,怎么不叫安毅心惊胆跳呢? 涂志远哪里想得到自己一心里想什么,他来到两千余名新兵正前方,自豪地大声说道: “同志们,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战斗英雄,黄埔军校四期毕业的优秀营长,他就是大家这两天热议的汀泗桥突袭战的第一军第二师敢死队队长安毅,大家鼓掌!” 两千多新兵迅站起。热烈鼓掌。无数崇拜钦佩的目光集中到安毅身上,弄得安毅忐忑不安,只能挤出一丝笑容算是回应。 涂志远乐呵呵问安毅拿来征召文件,让身边的副手核对清楚,把文件还给安毅就大声点出五个棒小伙地名字,让他们先过来,随后吩咐副手立刻给安毅再分配一百一十五名新兵。 安毅连忙叫住涂志远地中校副手,满脸遗憾地对涂志远解释:“教官,学生这次不敢带走这么多人了,由于昨天深夜临时接受师部拨来的九十八名归顺老兵。如今只差二十二人就补足。师座和胡参谋长一再提醒学生,尽可能征召些懂得战场救护的医护人员、会养马的后勤人员和会修理枪械的技术人员,这事由于时间仓促我师全力备战,估计师部还没来得及上报军部。 学生现在看到这么多优秀的新兵,实在是眼热无比!要不是受编制的严格限制,学生真想瞒着你们带百余人回去,可惜了,谁让咱们是工兵营咱们工兵获得的战斗机会少之又少,大多数时间都得跟在主力屁股后面修桥铺路。要么就是服侍伤员、掩埋战死弟兄们的尸体,或者简单地修修枪炮什么的。像前天夜里地汀泗桥战斗这辈子恐怕盼不到第二次了,实际上学生之所以会带着二十九位弟兄跟随四军精锐三十六团的弟兄们去打汀泗桥,完全是因为三十六团没有工兵协助渡河,左想右想觉得不保险才调我们三十个工兵去的,往事不堪回啊…… 我真遗憾。眼前这么多优秀的新兵,只能留给我军各师和友军主力部队受益了!教官。学生请您帮帮忙,看这两三千人中有没有懂医术会养马会修枪械火炮的专业人才?学生拜托了!” 对面站立的五个棒小伙听了安毅的话。大失所望。 这五人都是长沙各校品学兼优的优秀党员,具有坚定的革命信念和意志。体魄健壮还能舞文弄墨能说会道,就是没有一个会看病会修枪的,虽然忍辱负重去养马也行,但是与迫切踏上战场建功立业等等心中地远大理想相去也太远了,这次好不容易碰上绝好机会,选了又选挑出五个最优秀地年轻党员,希望进入闻名全军的安毅模范营之后能够迅成长起来,把革命的火种传播范营最后形成燎原之势,没想到事情突然变化弄了个措手不及,这可怎么向对此寄予厚望的组织上交代啊?可眼下地情况已经如此,由不得他做主,涂志远只能哈哈一笑,尽量满足安毅的要求,暗暗下定决心通过其他途径来争取这个游走于左右阵营边沿地安毅。 走向新兵中的涂志远很快就释怀了,这一瞬他已经想到了对策,并且相信此后仍有很多地机会来争取闻名全军的模范营,只要他待在这个位置上总有机会,步步高升地安毅不可能不需要补充兵员。 于是,涂志远在几个部下的高效配合中,很快找出了十三名会养马的农村小伙,一名祖祖辈辈都是乡间郎中的小中医,还有四位原来干过机修学徒的年轻人。 涂志远低声吩咐副手先别把人交给安毅,他在人群中悄悄招来刚才那五名棒小伙,和气地征求他们的意见,并鼓励他们勇敢地迎接挑战和考验,谁知五个平时十分优秀的年轻人全都低下脑袋闭上嘴巴,谁都不愿意去没有展前途的工兵营。 在好脾气的涂志远耐心动员下,名叫李霄龙的二十一岁小伙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抬起脑袋,无比悲壮地对涂志远用力点点头。 涂志远大大地松了口气,领着虎虎生气的李霄龙再让副将一群没几个长得好看的另类全都集中在一起送到安毅面前。 安毅千恩万谢感激不已,吩咐三个满腹疑惑的教导员把人给领回去,和胡子一起与涂志远说了会儿话便敬礼告别。 率先回到营地的安毅悄悄找到尹继南耳语一番,看到三个满脸疑惑的教导员走进营部喋喋不休询问为何有人不招?安毅板起脸一顿臭骂,郑重地命令在这一问题上所有人都得闭上鸟嘴,也不说明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就吩咐开饭。 刚走出营部门口,就看到师部的传令官打马进营,神色急切。安毅不敢怠慢,领着胡子和尹继南大步迎了上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一一〇章 受益无穷的实战观摩 听完传令官的命令传达,安毅大喜若狂,立刻让胡子和尹继南召集各连连长、连副,营部枪炮排和一二三排的五个排长,命令一连教导员黄应武负责与各连教导员、各班排长留在驻地警戒,全营十四名军官骑着大大小小的马匹跟随师部传令官奔赴前线师部设下的观摩点,在师部长官和参谋人员的指导下观摩实战。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疾驰,传令官将安毅一行带到二师巧妙设置在第四军与第七军阵地后方的彭家塘右侧一带矮山的山坳处,二师的三个主力团全部隐蔽在矮山周围的凹地里严阵以待,随时等候召唤。 这个极其隐秘、位置得天独厚的观摩点比设在横沟桥的前线指挥部突出二点五公里,距离左前方第四军主力攻击的贺胜桥主阵地四点八公里,距离右前方的第七军主阵地仅三点六公里,利用望远镜基本能将东西扩展十二公里、南北纵深七公里的战场尽收眼底。 安毅到达六十余米高的矮山后面,立刻吩咐弟兄们下马,对责备自己带来这么多弟兄的传令官呵呵直笑,从兜里掏出两包“哈德门”连同一盒火柴恭敬送上,并保证说要是长官责备自己硬着头皮顶上就 传令官收下香烟火柴摇摇头,指指矮山上方六十余米宽的观察点转身去忙别的了,跟、指导员和五个排长对安毅感激不已,心里明白要不是营长执意带自己前来观战,恐怕就失去这个目睹十几万大军决战的天大机会了。 安毅将爱马小黑驹拴在山脚的树桩上,看了一眼上方,便领着弟兄们跑到东面山脚最边的山道快上山。 登上山坳,在左边几乎垂直的山尖底部找到一排树木繁茂的平缓区域。安毅正后悔自己没带上那把湖南长沙大师傅精心打制地七星刀。胡子和二排长屈通源已经抽出各自身上地宝刀和折叠工兵铲猛干起来。 弟兄们七手八脚帮忙,小心搬掉断木,抬来大石块悄悄堆砌,十分钟不到就构建出一个足以容纳二十人匍匐观察的稳固观察点。 带着两名警卫、从下方二十余米的山腰上绕行到来的副师长徐庭瑶,本想责怪安毅违令带来这么多下级军官,但看到瞬间构筑的漂亮观察点,不禁大声称赞起来: “果然是工兵,我原先也看上这个点,无奈上行的山路太过陡峭,林木太密挡住了视线。最后还是放弃了,没想到经过你们这么一弄,比西边师部设下的三个点还要好。” 趴在观察点中间位置的安毅立刻挪动地方,乐呵呵指指腾出的宽大位置,谦虚地笑道:“副师长到这儿来,这位置最舒服,身体下方的山体有自然形成地凹地,正好在下腹位置,趴下半天也顶不坏小弟弟。” 弟兄们忍不住嗤嗤笑。徐庭瑶登上几步熟练地趴下。扬手照着安毅脑袋就是一巴掌。完了转向右边地尹继南问他要过新式望远镜。对准右前方第七军阵地一边望。一边调节焦距:“这新出地望远镜就是好。比我地清晰多了。就连七军左翼阵地几个突出火力点都看得清清楚楚。小尹。委屈你用我地望远镜吧。就在我腰上。你自己取。” “好地。” 尹继南谨慎移动。从徐庭瑶腰间取下望远镜。爬回位置举起观察。似乎换了个精度较差地望远镜根本没受什么影响。 安毅稳稳端着沉重地老式大倍数望远镜看得非常投入。数分钟后他把望远镜递给左边地杨飞。低声吩咐他看完传给下一个弟兄。提醒大家多看看敌我阵地地设置和火力布置情况。见杨飞点点头安毅转向放下望远镜地徐庭瑶。连续问了五个非常专业地阵地设置和火力布局问题。徐庭瑶一一给安毅解释。旁边地尹继南、胡子和陈侃几个全都侧身望着徐庭瑶。凝神倾听。 徐庭瑶看到这一群弟兄似乎都能听懂自己地解说。几个人偶尔问出地问题还非常有针对性。表明这群年轻低级军官地理解能力远远出了一般连长地水平。 徐庭瑶耐心细致地解说完毕。吩咐大家好好观察一下激战数小时之后出现地犬牙交错地敌我态势。随后转向安毅低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安毅毫无隐瞒地回答:“自己连队从北伐开始起,为打夜里无聊地时间就聊一些著名战役的事情,后来逐渐过渡到制作沙盘分开对垒,没想到这种方式大受弟兄们地欢迎,慢慢的就把我军成立以来生地各个战役进行研讨总结分伙攻守,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基础,就连原先大字不识一个的班排长们也参与进来,通过一次次的分伙攻防,不识字的弟兄们逐渐认识沙盘上的所有标识和常用的字体和符号,后来我让文化高的几个弟兄写出个军事术语小册子,让不识字的弟兄们都学学,想让他们至少在今后的战斗中能看懂电报和命令,能写出一些简单的报告和请示。” 徐庭瑶大为惊讶:“怪不得……要让大字不识一个的弟兄会看会写,得要多长时间啊?有把握吗?” “有把握,不需要很长时间,属下已经开始了,最迟半年后见效。” 安毅嘿嘿一笑,贴近徐庭瑶耳边低声说道:“那本小册子只有五百多个字,几乎天天用得着,而且每一次的沙盘推演属下都设赌局,攻防双方人人都得拿出两个大洋,哪边赢持兼总裁,按惯例在中间抽水一成五,两边输输赢赢属下都稳赚不赔,多输几次的班排长烟都没得抽,不怕他们不着急,哈哈!” 徐庭瑶佩服不已,忍不住呵呵一笑骂道:“你小子黑啊!估计蒋铭三(蒋鼎文)这样的赌场高手都没你黑。不过你这招确实想绝了。我相信你手下弟兄很快就能达到你说的那个程度,输多了急眼啊!能不下功夫吗?哈哈……对了,回头把你们编写的小册子送上来给我,再附上一份详细点的学习心得,这事儿要是能在军中推广,对提高基层指挥员地军事水平大有好处。” 安毅为难地问道:“赌钱刺激地事就不用写进去了 “你傻啊?谁让你写赌钱了?不会用争夺荣誉或者流动锦旗这些玩意儿代替啊?”徐庭瑶说完再次举起望远镜细心观察。 接下来的六小时里,经验丰富的徐庭瑶根据战场情况尽职尽责地不断讲解,弟兄们这个下午眼界大开,受益无穷。 敌我双方一直打到天黑方停,由于一天的激战和双方起多达七次的猛烈冲锋。过一半的阵地几经易手,攻防瞬间转换,看得矮山半山凹上的二师将校心惊胆跳,惊叹不已,四军、七军的彪悍和吴佩孚精锐部队的坚韧得到充分体尽,从下午三时起炮声零零落落最后逐渐消失,两军阵地上地机枪步枪开火声似乎突然变得猛烈起来,阵地上烽烟滚滚,陈尸遍地,可交战双方没有任何的退让与妥协。除了白刃战没有出现之外,其他的各种战法交替使用。变幻莫测。 晚上八点二十分枪声渐稀,二师观摩团整体退下各观察点,在徐庭瑶的吩咐下,安毅让返回的弟兄们回营,要求吃饭洗澡后立刻展开讨论。由胡子和尹继南主持,人人都要表感想说说教益。一定要把今天的所见所闻所想全都记录下来整理成册,如此规模的大战对每个弟兄今后的军旅生涯有着无可再求的巨大益处。 安毅随着一群长官回到师部大营。舒舒服服享用晚餐,再和长官们泡了个温泉澡。抽空还与两个从自己手下被抢到师部的厨子老齐和老汪欢欢喜喜聊了好一会儿。 爬出池子穿上军装,安毅跟随一群精神抖擞地长官回到师部会议室,就看到作战参谋们迅制成的沙盘,一群将校在师长刘地主持下,全都围在三米乘四米的硕大沙盘周围,开始对今日的战局进行总结和攻防推演。 三小时过去,讨论在尖锐的争论后结束,刘吩咐三个主力团的主官立刻返回各自地部队,余者早点睡觉好应付明主力团地主官们敬礼完毕匆匆离去,大有收获的安毅刚想溜走就被徐庭瑶叫回去。 徐庭瑶让安毅站在一边,把工兵营常玩地沙盘游戏对刘、胡树森和严尔艾三个一一说完,在三位同僚惊讶的目光中转向安毅: “整个晚上你小子一言不,时而愁眉苦脸,时而沾沾自喜,以为我没看见?老实坦白吧,你都想到了什么?现在就我们几个,你大胆地说出来,就算是说错了也没关系。” 安毅看看四个老大鼓励地目光,想了想走到刘身边提起一米五长的指示棍,指向沙盘边沿的贺胜桥北伐军最左翼浩淼的斧头湖北岸: “属下刚才突然有个设想,要是第八军利用在岳阳和洞庭湖地区缴获和投诚的十七艘汽船,再拖拉十七条大木船搭载一个师的兵力,于入夜时分沿长江顺流而下,经赤壁走嘉鱼到达斧头湖西北的北庄上岸,约一百二十五公里的水路估计八小时即可走完,随后从北庄开始迅向东潜行二十公里,至贺胜桥以北十六公里的安山立刻掉头南下,以最快度沿着铁路和左侧的平坦公路直捣吴佩孚守军的背后,我四、七两军和我军两个师奋起强攻,我军南北夹击之下敌军定会难以招架,在后路被断、军心动摇的情况下,最多也就能抵挡半个小时。不过,属的守敌情况,也不知北庄至安山这二十公里的道路如何,所以不敢妄言,万一绕到敌后的一个师被堵截,搞不好得不偿失。” 刘四人惊讶地看着安毅频频称叹,胡树森非常感慨地说道:“在刚才的会议中没有一个人提出这一绝妙的设想,只有你安毅想到了,由此可见你的眼界相当开阔。而且吸取了夜袭汀泗桥的成功经验灵活运用。仅此一点就值得赞赏了。 实际上,这一计策在昨晚地最高军事会议上白崇禧将军第一个提出来,而且与你刚才所讲极其相似可谓不谋而合,而且据总部掌握地敌后情报也完全可行,无奈唐生智将军的第八军答复说若要收集船只准备完毕,至少需要五天时间,而此时吴佩孚的直系部队正在北方冀豫直鲁各地快集结,四日之内即可源源南下支援武汉至贺胜桥之守敌。盘踞江、浙、沪、闽、赣多年的军阀孙传芳,已有出兵袭击长沙将我军拦腰斩断的企图,只是在蒋总司令和江浙贤达的百般规劝之下犹犹豫豫。按兵不动。 因此,我军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攻下贺胜桥直捣武汉,才能震慑四方打破吴佩孚的固守梦想,才能迫使即将来援或已经来援的直系各部停止南下进而军心动摇,便于我军总部逐一说服或各个击破。使你的这个计策因时间、战机和政治因素等问题无法实现,也不能抹杀你的优秀军事素养和宽阔地视野,你让我们很高兴,也很意外。” 安毅没料到自己的偶然灵光一闪会获得这么高的评价,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放下指示棍肃立一旁。 刘满意地点点头问道:“今天的实战观摩有何收获?” 安毅激动地说道:“四军和七军太强了,远远出属下的预料。他们的官兵行动迅猛,悍不畏死,冲锋时就像一群不知道死亡是什么的杀戮机器,没有撤退命令决不后退,退后时又都会选择最有利的波状起伏的地形隐蔽反击。还能在防御的同时猛然动局部冲锋,数次让优势之敌顾此失彼只能退却。打得有勇有谋无比顽强,属下深为钦佩!属下从来没见过真正地战场。这是第一次,心神剧震感触很深。属下甚至在想,要是有一天和他们拼命的话怎么办?能不能打败他们?但是到现在仍想不出对付他们地办法。” 刘等人面面相觑惊愕不已,望着这个脑子有如天马行空的下属一时无语,但转念一想安毅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这个世界已经不同于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已经没有了道德规范,没有了共遵的处世原则,各大军阀与个个集团不正敌吗?远地不说,就说中山先生原本无比信任的陈炯明,再到杨希闵和刘震寰,再到降了又反、反了又降地桂系军阀沈鸿英等,其他鼠两端、见利忘义之徒多如牛毛,因此谁又敢保证如今的十个革命军未来都是同心协力地盟友?谁敢保证其中永远不会出现一个反目成仇的敌人? 安毅看着四个老大变幻莫测地脸色,吓得不敢再说话,心里紧张自省自己说错了什么?是不是自己信口胡言犯了什么大忌?可自己也是在得到老大们鼓励之后才说的啊! 胡树森和徐庭瑶看到胆大包天的安毅吓成这样,相继笑了起来。 几位平静下来的老大全都含笑看着安毅,一番鼓励安慰之后,吩咐他早点儿回去休息,明天还要随时听从召唤。 安毅连忙敬礼离去,转过身来四个老大都看到安毅背上已经被汗水湿透,显然是刚才确实让他吓得不轻。 严尔艾摇摇头担忧地说道:“我听一二期那些学生说,安毅这小子不时说中一些即将生的事,对一些从没进口过的先进船舶、武器和汽车说得头头是道,结果近期引进都证明他说得对,我真担心今天他最后几句话一语成谶都没有否定严尔艾的话,而是有意避过这个尴尬话题,讨论子?竟然让他想到用赌钱来刺激手下的文盲老兵痞认字,说说就乐得哈哈大笑,到也让紧张了一天的神经放松不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原来是你!是你! 不知道大家现没有,现在每投一张月票,书评区会出现一个醒目的提示,比如:jsfat投给《铁骨》月票一张。月票,传说中的神器,可以让作者进入疯狂更新状态。还想要么?你还想要么?还想要天子你就快更新! 真是非常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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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十余万官兵以及他们的将帅此刻全都成了杀红眼的赌徒,在这孤注一掷的搏杀中苦苦挣扎,冒死向前,双方的将帅都知道,只要一个微微的退缩,就有可能导致全线动摇,进而彻底崩溃,从此将陷入沉沦,永无翻身之日。 横沟桥的北伐军前线总指挥部里,三十六岁的战役总指挥李宗仁微微低头,缓缓踱步,巍然正座的四军副军长陈可钰看着前线的一份份战报,神色凝重,张奎、陈枢铭等七八名将领围着地图紧张地寻找突破口。 李宗仁的侍卫长远远站在门边的桌子旁,看着桌上已经变凉的午餐,大气都不敢出,整个指挥部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所有人都像一根越绷越紧的弦,在悄然无声中一点点接近张力的极限。 本命年是一道坎,李宗仁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一战是自己一生中遇到的最大一道坎,跨过去就海阔天空,摔倒了也许连多年积蓄下来的老本包括来之不易的声誉、名望等都将随之而破碎。 这道坎地跨越。远比他当年毅然高擎义旗依附广州国民政府、奋起讨伐原来地一个个同床异梦地割据同盟者要艰难得多。他今日面对地是全国最富盛名地军队。最有实力和名望地显赫军阀领。他即将迈出地这一步。远比当年他统一八桂地所有付出更为艰难。也更为坎坷! 当年他成功了。乱世中漫长地蛰伏之后他审时度势高举义旗。联合尚处于弱小地新兴势力黄绍竑白崇禧部。冲出狭窄地桂南五属马不停蹄四处征伐。最终击败广西各路豪强。将日暮西山地两广总督6荣廷打得丢盔卸甲。就此结束其数十年地统治。再将反复无常却手握重兵、纵横两广多年地沈鸿英打得落花流水抱头鼠窜、最后孤身逃窜。化妆成商人乘坐一条小渔船亡命香江。沦为末路枭雄瞬间被人遗忘。 从容大度、坚忍睿智地李宗仁只用了短短两年时间。就结束了广西数十年来地混乱割据。成为一个迅崛起地军事集团领袖。为世人所瞩目。 紧接着他竭力倡议北伐率先入湘。扶助一路溃败摇摇欲坠地唐生智部站稳脚跟。指挥麾下精锐协助走投无路地唐生智所部在三个月里回击衡阳。攻占长沙。再次崛起。令九州震动。令南北各势力刮目相看。李宗仁由此从一个地方豪强。逐渐走向全国。进入了人生地又一个跨越和升华。 然而。此刻摆在李宗仁面前地这道坎。无形中已经成为他人生最大地试金石。仿佛是上苍地冥冥注定令他无法回避。一进一退将决定他未来地命运。此刻他突然想到老家临桂乡下大人们常常教训孩子地一句话:成龙上天成蛇钻洞!感觉自己就像一条游抵龙门下方地锦鲤。奋力一跃金鳞化龙。摔倒了从此就淹没在茫茫地平庸与卑微之中。 李宗仁停下脚步。再次走到一群将帅之中。用他波澜不惊地双眼静静凝视桌上地大幅地图。将目光聚焦到黄塘湖和梁子湖之间地贺胜桥北端。略作停留。目光移至梁子湖东北方宽阔地平缓地带。微微点头。从容不迫地说道:“诸位。立刻将本部前移五公里。是到决胜地时候了。” 众将大吃一惊,但看到李宗仁眼里的强大自信后,谁也没有出言反对。虽然将指挥部前移五公里极其危险,完全置身于敌人的炮火覆盖之中,可满堂将校没有 缩,反而觉得这是最佳的应对方式,至少能大大缓解)7压力,在枪林弹雨中承受一切总比令人窒息的无助要强百倍,何况满堂将校无一不是身经百战之人,军人的豪情就让李宗仁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大大激。 下午一点,李宗仁站在铁路左侧的王仙山的山腰上,徐徐遥望漫长的战线,他隐约看到了贺胜桥北端吴佩孚高擎的帅旗和华盖似的移动行营。 李宗仁和缓吩咐身边的参谋长:“命令,四军各师立刻投入所有预备队,向贺胜桥正面战场展开全力进攻,打得越猛越好。” “是!” “慢!再命令:我七军右翼的俞作豫团脱离正面之敌向东北方向冲击,一路直冲,能跑多远跑多远,没有强敌阻击不许停下!” “是!”随着李宗仁的突然调整,整个均势战场立刻生变化。 再次回到昨日观察点俯瞰战场的安毅,现左翼部队突然加大了攻击力度,立刻全神关注。 望远镜里,坚韧彪悍的第四军两个师在本军四个团预备队的到来之后突然力,奋不顾身迎着弹雨起冲锋,喊杀声传遍十里,顿时成为整条战线的焦点。 “叶挺独立团!大哥快看,快看那面突击队快北移的旗帜,一定是许继慎学长的突击营成功突破敌军第一道防线,太好了!” 安毅身边的尹继南忍不住大叫起来。 安毅举着高倍望远镜一动不动:“我看到了,肯定是他。黄琪翔大哥的三十六团已经冲向桥南左侧一百米左右的小山包周围,敌人火力太猛无法再前进了,可惜他们的机枪配备不够……什么声音?我的天啊!翔哥快离开山包啊……” 在安毅徒劳的呐喊下,敌军装甲列车射的三大口径炮弹出能撕破心脏的尖厉啸声,闪电般落到三十六团所在的小山包区域,惊天的爆炸声传来时,五十米方圆的山包已经被炸得火光熊熊,浓烟冲天,如雨的泥石飞溅百米,浓烟扶摇直上,整个碧绿山包眨眼间已经消失,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圆形焦土,数十米内的植被在强大冲击波的肆虐下片片粉碎,犹如枯萎的叶片漫天盘旋,山包周围三百余名官兵系数消失殆尽,看得安毅心如刀绞,痛苦地闭上眼睛,旁边十余名部下也心惊胆战,目瞪口呆,望着那冲上百米天空的蘑菇状烟云犹如呆子一般。 王仙山的山腰上,李宗仁放下望远镜,转向陈可钰:“三十六团不能退,建议十二师官兵不要停留,立刻起全体冲锋,只要短兵相接,敌人的炮火优势就会丧失,要是再耽误五分钟,杀开血路的叶挺独立团有可能前功尽弃。敌人已经动摇,这个时候大家就拼最后一口气了。” 陈可钰痛苦地点点头,转向十二师师长张奎,张奎却已经扔下帽子提枪冲下山腰了。 李宗仁看着张奎矮壮的背影,满意地点了点头,举起望远镜望向东北的七军右翼,看到俞作豫团已被敌军两倍兵力拦截,满意地点点头再次对自己身边的参谋长说道: “吴佩孚已经看出我们的动机了,可他竟然用两个团拦截俞作豫团,再用一直没有动静的张占鳌师全力切入我军和四军的结合部,由此看出他已慌乱,我们东北面的压力成倍减少,是时候了。命令胡宗铎:第二旅吕演新团向左移动,稳固四军侧翼战地,杨腾辉团向右移动,打破敌人对俞作豫团的包围企图。再命令:夏威率麾下两旅立刻动,不惜一切代价冲破东北防线,随即不管不顾直插鄂城!” “是!” 此令一出,战场急剧变化,夏威率领麾下两旅一万四千将士接令后疯似地呐喊冲锋,打得昏天黑地的将士们迎着前方敌阵上的机枪猛冲过去,一片片官兵在敌人密集的弹雨中倒下,更多的官兵前赴后继,踩着尸体疯狂冲击,敌阵上的机枪手何时见过这样的亡命打法?直打得自己双手软,心惊胆跳,在黑压压的犹如疯野狼般冲来的桂军将士们夺人心魄的气势下,几个来不及更换弹带的敌军机枪手再也无法承受心中的恐惧,哀嚎着转身足狂奔。士气被夺的数千敌军转眼间全都扔下武器仓惶逃命,东边四公里的敌阵自此全体崩溃。 敌将宋大奉吴佩孚急令,率领五千官兵前来援战,无奈刚刚赶到就被溃逃的前部溃兵冲乱了队形。 遍地哀嚎的恐惧感,瞬间传染了这五千援兵,包括宋大在内的近万人兵败如山,全线逃命,在夏威部将士疯狂的追赶下,慌不择路直奔东北方向的鄂城。 惊喜若狂的夏威怎么会放过这天赐良机,当即命令各团拉大间隙,奋力追赶,像赶鸭子一样尾随这部近万溃敌从容射击,一路追杀到鄂城,竟将其全体缴械,俘获包括宋大在内的十余名敌将。 此役不但歼敌无数,缴获丰盛,还顺利占领了鄂城,封锁住武汉守敌的东逃之路,一举截断吴佩孚连接孙传芳的阵线,对敌军产生巨大的威慑作用。 战局的一系列变化,看得安毅惊心动魄也如痴如醉,他无比佩服李宗仁顽强的精神和高的指挥艺术,对英勇无畏的四军 将士满怀敬意,连声呼出“铁军”二字,身边的弟兄tt)(服,纷纷自认自己与阵地上两支钢铁雄师一比,差距实在太大! 史俊仁爬起来,擦去满脑袋的汗水,仿佛自言自语般呢喃:“完了!没救了,这下完了……” 安毅惊讶地转向他:“老史,你说什么?谁完了?” 史俊仁呆了一下,摇摇头指着北面的贺胜桥:“吴大帅完了!属下在直系呆过七年,从没有见过这样惨烈的大战,就连属下这个被昔日弟兄们称作最不怕死的人都胆寒了,相信对面的弟兄也顶不住了……最多一小时,也许不到半小时就垮了,我知道的,怎么说我不会说,但我知道,我这心里明明白白的。” “你确定?”安毅激动万分地问道。 “确定!营长,属下敢拿脑袋担保,他们没救了……”史俊仁说到这儿,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安毅大喜:“弟兄们,我师各团都已经上去了,咱们马上回去率领一连、二连的弟兄们一起追上去!我感觉主力部队过桥之后,绝对会马不停蹄一直追击到武昌城下,以李宗仁将军的风格,绝不会给敌人以喘息之机,所以咱们得抢在第八军那帮龟孙子的前面打扫战场,能捞多少是多少,个个都得睁大眼睛放机灵点,不弄回一万八千的战利品就算咱们运气不好!” 弟兄们一听群情激动,就连脚耙手软的老史也忽然充满了力量,紧跟在飞快冲下山岗的弟兄们身后一步不落。 激战的阵地上,夏威部得手的同时,在李宗仁巧妙的指挥下的第一军二师三个主力团全体投入对敌人实施反包围,胡宗铎部在一军近万弟兄的协助下,一举打破敌军分隔围剿的企图,将损兵折将的张占鳌部一路驱赶到贺胜桥头,并迅调整队形,与二师弟兄合成两万官兵的强大冲击攻势,将残敌一点点挤压进摇摇欲坠的敌军主阵地里。 担任主攻先锋的叶挺看到敌阵混乱,不由豪气冲天,振臂一呼,身先士卒冲进硝烟,率部对敌起有去无回的猛烈冲锋,一番血战终于打破敌军设于南桥头的最后一道防线,其余各部上万官兵士气大振,喊杀声如雷,紧跟在叶挺独立团身后踏着敌人的层层尸体,涌上血水横流的桥面,更多的各部弟兄从桥下两侧宽阔的浅水湖沼,涉水竞渡。 桥上三千守敌如何能挡住这钢铁洪流般的悍勇军队?转眼间不是被击毙就是惊呼狂嚎没命的逃跑,将吴佩孚重兵把守的桥北阵地冲击得七零八落,魂飞魄散。 数以万计的桥北守军扔下阵地转身就逃,逃出百米这才现,吴大帅的几十挺黑洞洞的机枪口正对着自己,分列两旁的百余名督战队官兵手握雪亮的大刀虎视眈眈,阴鸷的目光和满身的杀气犹如地狱阎罗。 上万溃兵们在震天的“杀无赦”吼声中终于止住脚步,惊慌失措地拥挤在宽阔的北岸二道阵地上,要命的是冲过大桥的革命军枪声四起,密集的子弹如暴雨般飞向溃兵后部。 腹背难保的溃兵们心中的求生**终于迸,没命地冲向自己的督战队,企图夺路而逃,可迎面而来的机枪弹雨转眼间就将逃在前面的数百溃兵如割草般地扫倒,督战队官兵手里的一把把大刀上下挥舞,顿时血光百丈,头颅横飞。 惊恐万状的无数溃兵慌不择路,跃下碧波千顷的梁子湖,水中沉浮一片,互相拉扯极力挣扎,最后善泳者和旱鸭子们团团纠结,无法分开,湖面人头涌动,重重叠叠,溺毙者无数。 戎马一生拥兵二十余万的吴大帅勃然大怒,命令属下在两边电线杆子和大树之间拉起二十丈铁线,拔出宝刀亲自手刃十二名逃跑将官,命令下属将所有头颅悬挂在铁线上,以儆效尤,逼迫越来越多的败将溃兵转身应战。 此时的吴佩孚也知道难挽败局了,但是他不愿失去尊严,不能失去自己一辈子视如性命的军威和声誉。 然而,士气如虹的革命军迅猛的脚步,打破了吴佩孚最后的一点奢望,在革命军暴风骤雨般的打击下,整个直系军队士气全无,完全失控,革命军直冲云霄的喊杀声震得树木荡漾,惊得人心破碎。 密集的枪声越来越近,呼啸的子弹打得树梢纷纷断裂,打得四周的铁皮屋子乒乒乓乓不停摇晃,打得数万残兵败将魂飞胆裂,疯狂冲向督战队和上百名机枪手,夺过大刀机枪,竭斯底里地砍杀和盲目射击,整个阵地一片混乱,哀嚎如雷,黑压压向北逃命的人流宛如铺天盖地的急泻洪水,冲破层层阻碍,卷走前方的一切物件再也无可阻挡。 吴佩孚在数十亲信的强制护送下,登上火车,扔下数万魂飞胆丧、失魂落魄的官兵率先逃命。 逐渐加的火车将铁路上蚂蚁般的溃兵撞飞碾压,车上的侍卫举起大刀砍断一双双紧紧攀上列车的手,列车溅起一路的血花,在残肢断臂的撞击下逐渐加,只有后方悬挂的四十几颗将校脑袋,还在炽热的狂风中悠悠荡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一二章 捡破烂的收获 宗仁将军指挥的大军乘胜追出二十五公里,直追到夜t1才停步。 连续激战两天的主力部队三万余官兵俘敌近万,缴获良多,自身也疲惫不堪步履沉重,只能在铁路公路交通要道交汇处的长山店一线扎营休息,紧随主力之后的刘歭二师三个团主动担负起警戒任务,整片营地炊烟无数,篝火熊熊,连营十里,落后的各部万余人马接踵而至。 贺胜桥北三公里,位于铁路右侧的鲁家坡村南一座占地宽广的大宅院外警备森严,漂亮的大院门口和方正院子四角的屋檐上各设一警戒哨,两人一组怀抱机枪,严密地监视着各个方向。 从日落前到入夜,三三两两的马匹在黑夜里匆匆进出,四人一组的革命军官兵在两名全副武装、手执轻机枪或花机关枪的战士护卫下,将一个个劫后余生的俘虏、一袋袋沉重的物件和一篓篓满装的物品押送至围墙内的主房大堂里,空气中甜腻腻的鸦片烟膏味道抵消了浓郁的硝烟血腥,令人感到舒服很多。 这里,就是打扫战场的安毅部汇聚点,因战争而逃亡一空的大宅院成了缴获物资和收容战俘的集中地。 东南面桥头方向的零星枪声已经停止,大部队进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收拢队伍清点完人数的一连二排官兵根据安毅的吩咐,在大宅院正门外生起两堆熊熊篝火,院门顶部斜插的“模范营”战旗在火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 送走两批第八军的巡查小队,安毅回到火把熊熊又点上一大堆篝火的正堂屋檐下,逐一察看已经让弟兄们包扎好伤口的受伤俘虏,与这个聊几句那个问几声,态度和蔼,满脸笑容,使得惊恐万状的俘虏们安心很多。 看望了七十余名受伤俘虏,安毅走向另一侧的三百三十余名全身完好、惊恐不安的俘虏,想了想对着站在门口的胡子喊道: “胡子,把咱们收拢回来的烟枪拿出来,让弟兄们解解乏,省得个个站不住,两腿直哆嗦。” 胡子点点头,叫上一群弟兄抬出几箩筐烟枪和三大包云南烟土,分开放到三百多名俘虏和七十余名受伤俘虏面前。 俘虏们顿时眼冒绿光,不停骚动起来,就连几个全身缠满纱布的俘虏也挣扎着起来伸出哆嗦的手。 安毅见状哈哈一笑。和蔼地吩咐:“弟兄们互相帮帮忙。轮流抽。烟膏不够屋里有地是。别急。慢慢来。哈哈!” 两小时后。安毅一声令下。将抽过鸦片烟地两百一十名俘虏和四十七名伤兵分开到院子中间。叫冬伢子搬来张桌子。鲁雄几个维持秩序。转向不知所措地俘虏们严厉地说道: “各位兄弟。老子知道你们中间大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很多人是为了吃饱肚子才当兵地。但是。军人就该有军人地气节和良好习惯。你们现在这样。哪儿有什么战斗力?哪里能称得上真正地军人?在此。兄弟我向大家提出个希望。回去之后想法子戒掉鸦片烟吧。否则多少收入都不够这把火烧掉。 好了。弟兄们现在就排好队。到这里来。每人领点路费。兄弟我也只能送你们两个大洋了。弟兄们拿上钱之后互相照应一下。出了院门向东走。到一里外地村子里面休息好再想法回家去吧。” 安毅在俘虏们一片惊讶、感激而又羞愧地目光中。漫步走向屋檐下没有抽鸦片地一百四十名俘虏和二十六名伤员。笑眯眯地指指院子里正在煮饭炖肉地八口大锅: “弟兄们。你们是好样地。等会儿我请你们吃饭。由于太过仓促没有馒头白膜。弟兄们将就用些米饭吧。吃完饭想走地我照样送上两个大洋。不想走地就跟着老子继续当兵。每月最低军饷十二块。平时穿衣吃饭不要钱。只要老子有饭吃。弟兄们就饿不着……都抬起头来。别灰心。虽然打了败仗但不能怪你们。你们没有必要害怕和难过。 借此机会和弟兄们说一下,我们这支部队有湖南和江西的弟兄,还有广东和四川的弟兄,这院子内外和趴在房顶上抱着机枪为咱们站岗放哨的,多是河南和湖北的弟兄,其中上百人都出自你们直系各师,不信你们可以随便问问我手下弟兄的任何一个,哈哈!整理一下衣服,准备开饭吧。” 一群半信半疑、饥肠辘辘的俘虏们目送两百多个不愿离去的弟兄走出院门,忐忑不安地排着队,接过革命军官兵递来的各式碗筷,走向分饭菜的火头军,一个个打完饭蹲在屋檐下狼吞虎咽,绝大多数人几口就吞下米饭上热乎乎的一层大块肥肉,接着三下两下扒光碗里的米饭,眼巴巴望向几口大锅,锅里还剩下不少米饭猪肉,但是没有人再能获得哪怕半勺米饭的恩赐。 安毅端着个盛满米饭和猪肉的漂亮瓷盘,大步走到受伤最重的那个安徽藉伤兵面前蹲下:“史乐君对吧?听你这名字就像是读书人家子弟,对吧?” 年轻的伤兵难过地点点头:“长官说得是,小的从小受父亲教诲,家里世代耕读,小的也识得些诗书,可如今……这右手半边巴掌和三个手指都没了,大腿挨上一枪,这辈子算是废了……” “你在孙建业的部队里干什么活?”安毅问道。 “师部中尉副官,就是管军资调拨和军饷统计的会计。”史乐君情绪非常低落,回话的声音一直很低。 安毅哈哈一笑:“这不就行了吗?刚才我问过我的医官小郎中了,他说你没事,腿上的穿透伤没有伤筋动骨,只要用他配的草药一个月就能好,何况我军中还备有不少洋人的消炎药。手上的伤没大碍也能治好,不过我劝你伤好之后就开始练习左手开枪、写字和打算盘,老子军中正好缺一个会计,根据我军刚刚颁布的规定,投诚官兵军衔不变,尉官以上将官以下军官降一级使用,你就暂时做我的少尉副官吧。” 院子里所有人惊愕地看着安毅,安毅恍如未知,和气地用勺子舀上一小勺蘸满肉汁的米饭,非常自然地送到史乐君嘴边。 史乐君激动地看着安毅的眼睛,哆哆嗦嗦地说道:“长……长官,你别戏弄小的啊!小的都这样了……” 安毅把瓷盘小心放在地上,四处看了 憨厚的机枪排排长史俊仁叫来: “老史,这位弟兄也是你们老史家的人,就由你来服侍他吧!告诉他老子是怎样一个人,如果他还认为自己是个废人的话,就给他五个大洋让他滚蛋!老子的部队不收窝囊废。” 安毅的狠话把所有人吓得噤若寒蝉,院子里随即一片寂静。 史俊仁把驳壳枪拨到腰后盘腿坐下,端起瓷盘看着史乐君,长长地叹了口气:“兄弟,老哥我也是出自直系,承蒙营长收留才有今天的,而且还把老哥从一个小兵提拔到排长。你别看我们营长年纪轻不爱迁就人,可他从来都是一口吐沫一颗钉,绝无虚言。我们营长心善爱才,在我们这个营里只要有本事,只要肯干肯学,谁都不会吃亏,有功就赏有错就罚……但是有一点,全营上下每一个弟兄都看不起没有骨气的人。兄弟,你是读书人,你应该比老哥我懂事理,应该能看出我们营长对你的一片苦心……好了,别难过了,先吃饭吧,吃完饭进偏房好好睡一觉,真想走也得明早换了药再说。” 史乐君张开嘴,含住史俊仁喂给的一口饭,大颗大颗的泪水沿着消瘦的脸庞滚落流进嘴角,他舔着苦涩的泪水,连同米饭和苦的唾液用力咽下,仰起倔强的脑袋一字一句地说道:“史大哥,小弟自己吃,小弟的左手还没废!” 史俊仁欣慰地点点头,把瓷盘放在他面前,将小勺塞进他的左手,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进屋复命去了。 这无比感人的一幕,让一百多名俘虏和满院的弟兄们心神剧震,大家百感交集地望向透出明亮光线的正堂,感慨万千。 正堂深处,太师椅上的安毅听完史俊仁的汇报,满意地点了点头,指指红色木柱后墙边堆放的七十多个小木箱低声叮嘱: “老史,这些烟膏每箱约十五六斤,都是上等的云土精炼而成,打个八折最少也值七万大洋,咱们弟兄今后的财老本就指望这些烟膏了,明天开拔就由你们机枪排负责运送,都装进三连弟兄的工具包里面,用马驮着走,好在刚才弟兄们手脚快从湖沼里牵回三十多匹好马,这一路上弟兄们就不用背的那么辛苦了,只需找些布料被单什么的包住捆好就行,到了前方与主力部队汇合我自有办法处理掉,记住了吗?” “明白!属下绝不丢失一两!”史俊仁郑重地回答。 安毅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挥挥手让他去查哨,转向另一侧的冬子笑道:“冬伢子,你这算术不过关啊,都数了两遍了还没弄清楚?就那几个大洋也值得你数这么久?” 冬伢子乐呵呵看了安毅一眼,低头继续清点:“大哥,你不知道,这部分从尸上收回的大洋总得擦干净血迹才好收起来,我还得把大洋小洋分开清点,足足三千多块,得费点儿功夫,加上屈排长几个从那辆翻到水里的马车上捞起的三千五百块袁大头,这次咱们可了!” 安毅嘿嘿一笑,转向正在清理一大堆佩刀、枪支和武装带的胡家林几个:“胡子,有没有轻机枪?” 胡子头也不回:“没有,重机枪倒是扛回三挺,都是九成新的,要是人手足的话其他**挺我也会弄回来。长枪二百七十一支,短枪十四支,其中有一支美国左轮可惜没子弹,校尉佩刀也有十六把。其他的怀表、鼻烟壶、匕等小东西我都让弟兄们自己留下了,好像钢笔也有几支,不知道搜去的弟兄会不会写字。” 安毅哈哈大笑:“***!钢笔得交出来,哈哈……胡子,扛回几百支刀枪就行了,你怎么会吩咐弟兄们搜罗这么多武装带?” “我检查过了,直系直属部队配的武装带比咱们的结实耐用,又厚又软,扎扎实实的,就连上面的皮制弹夹套都选上等的牛皮制作,黄铜盖扣取存方便,上面的黄铜铆钉整整齐齐,扣环坚固圆滑,没有一丝缝隙,估计咱们配的挂带用坏三条人家的一条都没坏,辛辛苦苦只寻到一百三十五条我还嫌少呢!” 胡子侧身抽出一根将官用的宽腰带扔给安毅:“翻了近千具尸体,这样的特制腰带只有四条,绝对出自大匠师之手,有钱你都没地方买去,其他两条我和继南要用,剩下一条我得收着。” 安毅顺手一抄,稳稳接住,端详片刻站起来乐呵呵解下身上的军官挂带,换上后拨弄整齐,插上四个弹夹,把穿在新腰带上的中正剑移动几下,随即大声叫好。 看到冬伢子拿来清单,安毅连忙接过来一看,满意地点点头低声说道:“乖乖,收获不少呢,足够咱们挥霍一阵子的了,哈哈!怎么样?大哥我让你们跟着主力屁股跑快点儿没错吧?要是等八军和各师后勤部队上来,狗屎都不给你留一块。” 冬伢子兴奋地道:“真可惜啊!要是尹大哥把三连的弟兄们也叫来,咱们这次的收获更大!刚开始我还不知道会捡到这么多,还以为真像大哥说的一起去捡破烂呢。大哥,你怎么天刚黑就把弟兄们全都叫回来啊?咱们才打扫了敌军左翼的一半阵地就收获这么多,要是再搜下去不就获得更多吗?” 安毅哈哈大笑,一把搂住冬伢子的肩膀,严肃地叮嘱:“冬伢子,今天你记住大哥这句话,今后无论做什么都不要太贪婪,要懂得适可而止!刚才唐生智的第八军和四军的两个后勤部队都涌上来了,要是咱们还在那里岂不惹人眼红?而且咱们只有区区两百多弟兄,真要为了什么好处打起来能不吃亏吗? 刚才咱们回来之后听到了一阵枪声,我估计就是四军和八军为了鸦片或者敌人来不及带走的金条大洋这些值钱玩意儿,争执不下打起来了!如果我们还在那里磨磨蹭蹭的,估计这七十几箱烟膏都保不住,今晚咱们所有的缴获加起来,都没有这批烟膏的三分之一啊!够了,不能再贪了,贪得无厌会没命消受的,明白吗?” 冬伢子终于明白了安毅的苦心,看到胡子不知何时也站在身边乐呵呵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一三章 攻城确畏难 匹骏马飞快地冲到鲁家坡公路边整装待的安毅营面t[师部陈参谋看到安毅哈哈大笑,指着高高举起的“模范营”旗帜说,多亏有它才能一下就找到你们了,完了示意身边的总部参谋可以传令了。 军部的中校参谋拿出命令大声宣读:工兵营立刻掉头返回贺胜桥火车站,乘坐总部专列赶赴武昌城南余家湾车站。 安毅接过命令恭敬回礼,吩咐胡子和尹继南率领弟兄们立刻掉头。 陈参谋看到安毅队伍中竟然有六十几匹马颇为惊讶,询问安毅怎么一下子多了许多马,这些马背后装的都是些什么?安毅回答说其中一部分是昨天缴获的,背载的是各种施工构建、炸药和其他一些专用工具。 陈参谋释然地点点头告诉安毅,好在南面的蒲车站清晨摔来三节敝篷车皮,否则你们工兵这么多急用的东西就不能及时运抵武昌城下了。 目送两位传令长官离去,安毅和尹继南牵着马低声交换意见,很快从陈参谋刚才的话语中猜测到:估计要协助主力部队攻城了! 入夜,安毅营赶到武昌城南余家湾车站后立刻接到通知:经洪山、徐家棚向武胜门进。 次日中午一点,在武胜门外四公里老树林里扎营的安毅突然接到通知,要求立刻赶赴忠孝门外的师部驻地参加紧急会议。 安毅二话没说,骑上小黑驹,跟随传令官赶赴东南面的师部临时指挥部,一进师部所在的祠堂大厅,就看到各团正副主官已经齐聚一堂。 刘歭对安毅点点头,示意他坐在末位:“诸位,根据总部命令,李宗仁将军将担任此次攻城总指挥,在李长官的要求下,总部同意李长官的攻城计划,趁守敌一败再败、阵脚未稳的有利时机,已经抵达武昌城下的第四军、第七军以及我二师两个主力团,将于今日旁晚八点正,对武昌城起有力进攻,我师四团、六团将作为第四军预备队于旁晚七点之前,到达四军位于通湘门外的攻城部队身后随时增援;师属工兵营必须在下午五点以前,抵达第七军望山门至中和门外的主力部队身后,竭尽全力为友军攻城部队制作攻城长梯。下面,由参谋长介绍一下武昌城防情况。” 胡树森扫视众将校一眼,大声说道:“武昌城在武汉三镇中屈一指,为湖北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之中心,背靠长江天然屏障,与汉阳之龟山隔江相望,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城墙周长三十公里,护城壕结实宽阔,城内蛇山纵横其中,守敌炮兵阵地设置在蛇山上居高临下威力大增。城壕深度两米三十左右,壕上桥梁几乎被守军破坏殆尽,城墙异常坚固,高约七至八米,整座城池有九座城门,戒备森严,易守难攻。这一仗将会无比艰辛,希望诸位做好充分准备。” 众人一听面露难色。安毅更是心里直打鼓。很难想象在现有条件下。高达八米地长梯如何能安全快地制作。如用原木可以获得最大地稳固性。一副八米长地原木长梯就算弟兄们能在一个小时内做出十架。可数百公斤地重量岂不阻碍进攻度?要是用坚韧长竹制作。倒是简单易行携带方便。可这样地梯子摇摇晃晃。弹力十足。又如何保证攀登地友军弟兄地稳定和度?恐怕刚刚架上去。一个手榴弹就能炸得长梯四分五裂了。 没等安毅想到办法。会议即将结束。刘歭要求各部扬东征时期地惠州攻城战精神。全力以赴扬我军威! 安毅只能和大家一起信誓旦旦地重复一遍。走出大厅来到院子地大树下解下爱马。满腹忧虑地拉出院子。 “等等。小毅!” 蒋鼎文大步走出院子。叫住正要上马地安毅。走到他面前低声问道:“你那老大哥许继慎在贺胜桥率领突击队冲上桥头时胸部中枪。你知道了吗?” 安毅大吃一惊:“老天……许大哥在哪儿?他现在怎么样了?” “别急,死不了,他身负重伤仍坚持指挥,直至倒下,如今在咸宁大营的军医院里接受手术,上午我听人说他一直没醒来,但是没伤着心脏还算幸运。由于昨日清晨我团在掩护主力部队前进的时候,与敌军两个团的偷袭部队意外遭遇,我团拼死作战,歼敌四百余人,但是由于寡不敌众自身也伤亡甚大,要不是友军及时赶来,恐怕更加危险,所以这次攻城战我们无法参加了,奉命于今天傍晚护送众多受伤弟兄乘专列返回咸宁医治休整,要是你有什么话我就帮你带去。”蒋鼎文说完微微一笑。 安毅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无奈地摇摇头:“这个样子能有什么话?估计他一时半会儿听不到,还是等我回去再找他吧。谢谢老大,兄弟时间紧迫得尽快回去,得早点回营领人赶到七军听令。” 蒋鼎文拉住安毅的袖子,低声说道:“你这么着急干吗?政治部上百人和七军两个工兵营已经于今天中午吃饭前就动手,附近百姓非常踊跃,捐献楼梯门板数不胜数,他们自己早就干起来了,之所以调你部前去无非就是个面子问题,你可别给我傻得主动要求攻城,那可是九死一生的活计。” 安毅微微一笑:“这点自知之明小弟还是有的,再一个小 就不看好这次进攻,论火力、论兵力,咱们都比不上t还有那么多火炮架在蛇山上,炮弹打完开艘船过江从汉阳兵工厂运回来就是,咱们一没舰炮二没重炮,还没有先进的工程设备和完善的准备,这么打估计很难受。” 蒋鼎文赞赏地笑道:“不错啊!一天比一天精明了,怪不得师座几个对你青睐有加,连我都被你的进步吓着了,哈哈!好了,不说别的了,我只想告诉你,一定要记得增加营地的警戒力量,随时防止敌人的偷袭破坏,还要记得守城的敌军主将陈嘉谟这个人。我知道你早就留意这个老狐狸了,其他的你做得很好不用我担心。行了,回去吧,战场上小心点儿,别让自己置身险地。” 安毅感激地向蒋鼎文告辞,刚要上马,突然记起重要的鸦片生意,左右看看附在蒋鼎文耳边一阵低语。 蒋鼎文欣喜若狂,低声吩咐两句马上离开。 半小时后,蒋鼎文领着一个排的心腹骑着四十一皮马悄悄赶到安毅的营地,两人进入三个哨兵把守的帐篷很快出来,满脸兴奋的蒋鼎文命令众手下搬出鸦片烟膏,自己带来的马匹驮不完还牵走了安毅的十七匹驮马,乐呵呵地返回余家湾的五团驻地,安毅也大大地松了口气。 下午两点,安毅留下尹继南率领装备最好的一连、两个机炮排和一百多刚刚换上革命军服装等待分配的一百余名新弟兄守着营地,自己与胡子带上二连、三连除炊事班外的两百五十名弟兄,背负着专用工具和所剩无几的配件跑步到达两公里远的预定地点,在七军作战参谋和政治部长官的引导下来到了长梯制作场。 安毅和胡子看了一会儿用绳子将两架甚至三架竹梯或木梯接驳在一起的制作方式,什么也没说,立刻命令弟兄们开工。 干了两个多小时,安毅工兵营的制作度和制作质量得到了七军长官们的大声称赞,特别是三连弟兄用八根十米长大毛竹制作的四架加固长梯,得到了攻城主力部队长官的很高评价,立刻叫一群人抬着这四架长梯进行急运送测试和支撑承重测试,获得了官兵们的一致好评,三连的五个班长接着被七军政治部的长官带到各处传授经验。 安毅和胡子打了烦人的政治部官员,来到起攻击的阵地边沿一棵梧桐树下,各站一边默默吸烟,看了一会儿前方,先后掏出各自的望远镜,详细地观察望山门至中和门一线的地形、城墙、城垛和守军布置在明处的火力点。 战前巡查的一位七军上校示意身边的下属别出声,悄悄走到安毅身边,静静倾听安毅和胡子的对话。 胡子问:“太险要了,简直是百密无一疏啊……我怎么突然觉得傍晚的攻城很悬啊?你认为我军在这个时候选择进攻,有几分把握?” 举着望远镜全神贯注观察的安毅想都没想随口回答:“有个屁的把握啊,要地利没地利,要火力没火力,抬着几百架破梯子就想攻破眼前这座坚城?做梦去吧!且不说江上的敌舰随时可以对城外这片空旷平坦的区域狂轰滥炸,仅是城内蛇山上的火炮和城头的上百挺重机枪就要命。” 胡子点头附和道:“我也是这个意见,特别是听你说城防主将就是陈嘉谟那个老狐狸,今晚友军估计够喝一壶了。” 安毅吐掉烟头放下望远镜,余光看到身边有人,连忙回过头,感觉眼前陌生的上校很面生,看了看他胸前的铭牌顿时吓了一大跳,竟然是今晚攻城的主力部队第七军第七旅上校旅长胡宗铎。 安毅连忙立正敬礼,尴尬地问候:“胡长官好!属下不知是胡长官,胡说八道多有冒犯,请宽恕!” 胡子也惊讶地走过来,向胡宗铎敬个礼站在安毅身边。 胡宗铎和气地摇了摇头:“你们说得很对,和我的想法可谓不谋而合,上午我也是这么对李长官说的,当时顾问团团长加仑将军也很担心。安毅中尉,北伐前我就听说过你,你们的工兵训练方法已在我军中推广,不过做得还是没有你们好,刚才我到处看了一下,你们的工兵要比我军的工兵强很多,只说长梯捆绑时绳索的缠绕和打结,几种方法我就从未见过,快捷结实令人耳目一新啊。” “长官过奖了,这些方法都是我们从广州渔民那里学来的,如果长官需要的话,我们完全可以传授给贵部同行,很简单,掌握窍门十分钟就学会了。” 安毅不好意思地笑道,心里终于想起了胡宗铎湖北人的身份,想起贺胜桥大战那天他麾下两个团的杰出表现,也想起了北伐以来整个第七军只有他成功收服了三千余名俘虏一个没逃,如今他七旅的实力和官兵人数在第七军各旅中屈一指,而且还在继续膨胀。 胡宗铎欣赏地点了点头:“这事儿不急,急的是即将开始的大规模攻城,我想听听你有何建议。” 安毅无奈地摇摇头,脸上一筹莫展的神情让胡宗铎长长叹了口气。面对眼前这铜墙铁壁的坚城,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有一个感觉:难,很难!(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一四章 惨重的认知代价 军攻城指挥部设在保和门外二点五公里左右的林子里t[米高、三十米长的三重结实沙包构筑的半圆形掩体,后面是村民的几间低矮瓦房。应胡宗铎的盛情邀请,安毅在晚饭后和胡子一起前来观战。 夜幕降临,随着胡宗铎的一声令下,七旅麾下的十三团、十四团数千精锐以及胡宗铎在湖南途中组建的补充团四千余名官兵悄悄行动,径直向中和门、保和门、望山门小跑而去。 根据要求,前锋各部每个排都配备两架长梯,因此涌出密林、村庄等隐蔽处的官兵们潜出百米之后,全都扛着各式各样的长梯和架设在城壕上的加长门板越跑越快,紧紧跟随在各团提前选出悍勇官兵组成的“奋勇队”后面。 安毅趴在掩体左前方的沙包上,借着微弱的光亮举起望远镜紧张观察,在敌军城垛上间距较长的一支支火把照映下,前方十四团“奋勇队”官兵已经成功地在城壕上架起简易木桥,身后一千余名官兵几乎毫无声息地穿过木桥成功达到城下,一架架五花八门的长梯在百余米长的坚固城墙下紧张竖起。 安毅担忧地对身边的胡子问道:“城墙上的守敌真的这么麻痹吗?上万人近两公里长的攻城队形,竟然没让他们现?” “有诈!绝对有诈!我估计……” 城头上“轰”的一声炮响,打断了胡子的话,漫长的城墙上随即变得火光熊熊,亮如白昼,无数点燃的火把从城头上飞掷城下,敌人密集的机枪声骤然响起,密密麻麻的手榴弹飞向城墙脚下的官兵。 一架架长梯在密集的爆炸声中或者拦腰折断,或者向后震翻,长梯上的一串串攻城勇士被炸得腾空而起,成片地摔落在壕沟与城墙之间的狭窄地带,竖起的数百架长梯只剩下孤零零的十几架附在高高的城墙上,这些极其原始的简陋梯子大多架不到城垛,可英勇的攻城勇士仍然在震天的喊杀声中毫不畏惧地攀爬而上。 紧接着,一桶桶煤油、菜油、汽油从城墙上滚滚而下,引冲天大火,城墙下方顿时变成一片长长的烈火带,剧烈燃烧的油桶激起一根根火柱高达数十米,在疾风中摇摆扭曲,呼啸直上。 一群群犹如火人的攻城官兵哀嚎着扑进城壕深水中,大火熊熊的长提上挂着一个个被烧焦的勇士,在噼噼啪啪的燃烧声、枪声和撕破心肺的惨叫声中痉挛扭曲逐渐焦黑,团团掉落,钻心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十里外清晰可闻。 数以千计的守敌此时全都扑到城垛上,用机枪居高临下扫射逃过城壕的攻城官兵,步枪对城下狭窄地域和城壕中走投无路、拼命挣扎的幸存官兵痛下杀手。 阵地后七军地炮火开始怒吼还击。猛烈地轰击城头。几准确地炮弹炸得城墙上地密集守敌肢体横飞。血肉模糊。但敌军置于蛇山和望楚台上地优势火炮快还击。仅仅数伦齐射就将七军隐蔽地两个炮兵阵地打哑。接着一阵又一阵地火力延伸覆盖。打得七军将士哀声遍野。一塌糊涂。就连胡宗铎指挥部后方二十余米地几间民房也被突然飞来地几颗炮弹夷为平地。只持续四十分钟地攻城行动以进攻方地惨败而告终。 枪炮声停止。城墙下数百米长地熊熊火墙仍在燃烧。安毅和胡子伏身地周围到处是爆炸后引地熊熊火光。 心情沉痛地安毅和胡子走向脸色青却一脸坚毅地胡宗铎。无声地对视片刻。胡宗铎在喧嚣地噪音中上前几步低声对安毅说了几句。安毅点点头指指江面方向。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看到七军政治部地几个长官满脸哀伤地走来。与繁忙地胡宗铎相互敬个礼便匆匆告别。 两人赶回二连三连地隐蔽地点。所有灰头土脸、心惊胆跳地弟兄们才从地上爬起。安毅听完两个连长无一伤亡地报告终于放下心来。立刻下令快整队静默返回。 回到营地安顿完毕。安毅和胡子赶赴本师助战地忠孝门后方指挥部进行汇报。从一个个神色沮丧地长官脸上。两人不用问就知道四军将士也难逃与七军类似地命运。 胡树森和刘歭看到安毅两人。大步走了过来询问返回地原因和七军战况。 安毅如实回答:“七军七旅胡宗铎长官、政治部邓主任已经命令我部归建,还说至少三天之内不会有大的行动。七军十四团伤亡过半,其他两团尚未统计完毕,以属下观察死伤将士不低于三分之一。” 刘歭微微一叹:“四军担任主攻的十师各团也差不多如此,刚才接到李长官的撤退电话,李长官也很难过,吩咐我们利用这一两天休整的时间,好好总结得失,多想办法。明天上午九点,你们两个一起到师部来开个总结会吧,我需要听听你们工兵的意见。” “师座,属下建议把尹继南一起叫来,他在兵力分布和度把握上比我们俩都强。”安毅低声建议,立刻获得刘歭的同意。 回到自己隐蔽的营地,安毅立刻召开全营班排长以上会议,得知二连、三连的排长以上弟兄都抵近观察了攻城全过程。 会议结束,安毅满意地点点头,要求大家进行总结,号召弟兄们献计献策,优胜者奖励一百大洋。 弟兄们兴冲冲离去,精灵的冬伢子给安毅三人泡好了茶水,端上去就得 的称赞,冬伢子腼腆地说:我怕大哥送我去进修了没t兄们个个大大咧咧的,我不放心啊。 冬伢子一句话就让安毅心中感慨不已,胡子赞赏地看了冬伢子一会儿,转向安毅:“回来时你和胡宗铎说了些什么?” 安毅颇为沮丧:“他告诉我,惨败的结果比咱们下午预料的还要好一些,只不过后方的七军炮兵没了一半,全军此刻义愤填膺大喊雪耻,估计准备一两天又要蛮干,他一个外省人置身桂军将校之中不敢再唱反调了。我告诉他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密切注意他们七军左翼的江面,否则很可能损失惨重,让他别上陈嘉谟这老东西的当,千万别相信所有敌舰全都开往下游的假象。 唉……其实他奉命撤下来休整更好,今夜一战他也伤筋动骨了,好不容易扩大麾下十三、十四团的实力,从广西到这儿,一路上打生打死,辛辛苦苦整编俘虏补充成一个四千人的加强团,贺胜桥一战他麾下七旅又折损两千多精锐,没来得及调整今晚又被李宗仁长官点将充当先锋,两次恶战的损耗加起来一个团算是没了,他脸上虽然毫不在意,但我从交谈中听得出,他心里也不好受啊!” 尹继南也不好受:“攻城时我悄悄到忠孝门方向看了一下,四军十师死伤累累,估计没个十天半月的补充休整缓不过劲来。” 胡子若有所思地放下茶杯,点燃支烟转向安毅:“据我所知,这个三十三岁的胡宗铎和李长官手下猛将李明瑞的一团团长陶钧一样,都是湖北人,而且都是保定军校四期毕业的。两人与黄绍竑、白崇禧将军是保定军校的师兄弟,多年前就投到黄绍竑将军麾下,北伐以后从长沙开始受到重用,一直打到这武昌城下基本仗仗参与,两人率领的部队也是桂军中扩编最快、缴获最多的,各友军将校对这两人评价很高。 但是,胡宗铎与桂军将校之间的关系似乎很微妙,比如这次让他率部攻城,其他几个旅都在后面看着,虽然战场容纳不了太多进攻部队,但派出两个旅参战、相互协助完全可以,而且在胡宗铎所部攻城的时候,也没有其他掩护部队跟上,老子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尹继南惊讶地说道:“你是说李宗仁将军有意让胡宗铎旅做攻城试探?不可能!李长官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从汀泗桥开始我们就一直跟在七军屁股后面,无论是听到的还是看到的,都证明李长官是个宽厚公正之人,绝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哪怕真像你说的那样担心胡宗铎坐大,完全可以将他手下的军队调拨出一部分来,与其他各旅保持一致。 退一步说,胡宗铎手下各团各营主官都是广西人,胡宗铎打仗这么精明的人,也不会看不到啊,何况还有担任我北伐军副总参谋长的白长官在一旁照应他。” 胡子白了尹继南一眼:“继南,很多事由不得你我信不信,的的确确有那么些破事咱们不得不防。你知道大哥我平时不爱嚼舌头,但是这么多年闯荡让我看到听到很多玄妙之事,从十五岁走进江湖押镖开始,我就见到了许许多多难以理解的事情,我一直想了这么多年仍旧没个头绪,只知道这世道与往日不一样了,人心隔着肚皮啊!你不能一辈子总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诚实吧?” 在安毅惊讶的注视下,颇为激动的胡子少有地教训起了尹继南:“就拿我刚才那些话来说,就算不是真的,也能让咱们弟兄几个多长个心眼不是?对小毅对你对我都有益处。咱们现在的身份不同往日,说得难听点从踏上北伐开始,咱们的脑袋都已经栓在裤腰带上了,容不得咱们有一点疏忽。 就比如刚才我说桂军的那些破事,还算大哥我客气了才说得这么不痛不痒的,要是你不信我再说出今天一直压在心里的另一个想法,我看你怎么受得了?你小子给我听着:如果是胡宗铎对自己的处境越来越不满,特别是到了自己的家乡自己的地头,想来想去心中不忿,故意向李宗仁长官请缨率先攻城,即消耗了手下和自己不是一条路的部队,又能向李长官和那群桂军同僚们表明自己的光明正大,还能在此后越来越激烈的攻城战中置身事外,你会不会接受得了?” 尹继南目瞪口呆,安毅心中同样无比震动,翻来覆去越想越觉得可怕,转向胡子不情不愿地问道:“胡子,这只是你的一种设想吧?” 胡子叹了口气:“原本我也没这想法,可回来之前我看了一眼胡宗铎退下来的四千人补充团,几乎没有多大伤亡,躺在地上要死要活的也就两百来人,根本就没他手下那个湖北团长报告的伤亡三成以上。而且不知你现没有,胡宗铎和你说话时神情自若,还有意避着七军政治部那几个笨蛋,回来我越想越不对,于是慢慢琢磨就有了刚才的一番猜测……唉,但愿我说的这些都是胡说。” 安毅心中格外沉重,他望着手上的半截烟头,好一会儿才悠悠叹道:“如果这只是李长官对下次攻城进行的试探性进攻,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要是胡宗铎真像你说的这样,咱们哥仨今后还能相信谁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一五章 屡败屡战 月三日凌晨三点整,距离九月一日傍晚起的次攻t到五十五小时,在全军各部怒火燃烧中,在北伐以来所向披靡的旺盛士气的鼓舞下,北伐革命军各部再次开展声势浩大的夜间攻城。 但是此次由李宗仁先生会同各军将帅精心策划的攻城大战,仅仅只进行了三十五分钟即告结束,比第一次的四十分钟交战时间还短,损失却几乎过了上次的一倍:在敌军位于蛇山、望楚台炮兵阵地的猛烈火力打击下,特别是在守敌城防司令陈嘉谟的精明指挥下,对抗攻城大军的手段层出不穷,战果辉煌,原本满怀斗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攻城大军抛下数千具同袍的尸体狼狈逃窜,七八座城门外宽阔的战场上,大火熊熊,一片狼藉。 这其中,第七军左翼攻城部队在起强攻之后,由于突遭逆流而上的七艘敌军炮艇的疯狂炮击,仅仅只是陶钧一团和吕演新二团,就有三千余攻城官兵在猛烈的炮火覆盖下损失殆尽,其他各团也在城内炮火、机枪和江面大口径舰炮的多重打击下,顾此失彼,伤亡惨重。 李宗仁将军事先紧急布置在江岸上、保护攻城主力左翼的数十几挺重机枪和两个机枪连的弟兄灰飞烟灭,最后连大块一点的尸体都找不着,惨不忍睹。 旭日东升,彩霞满天,攻城失利的消息传到了忠孝门后方还在叮叮当当拼命制作攻城长梯的模范营,当即让所有弟兄停止了手里的工作。 数百弟兄望着满地的长梯成品和半成品,心中涌出的全是难言的伤痛和揪心的无力感。 安毅见状,立刻吩咐弟兄们停止手头所有工作,收拾好家伙由各连连长率领返回营地睡觉。连续一天一夜没命的干再遭到如此噩耗袭击,就算是铁打的人都扛不住心身俱疲的巨大折磨。 满是木屑、麻绳、铁丝、断竹的空地上,胡子默默地望着安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安毅则满怀担忧地望着尹继南——尹继南此刻双眼通红、泪珠闪闪地望着浓烟滚滚的武昌城上空,身体一动也不动。 尹继南无比的伤心失落,无比的沮丧迷茫,各军各部的损失此刻对他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早已得到安毅和胡子再三提醒的第七军竟然没有安排炮火警戒江面,这无法令人相信却血淋淋的事实,终于击碎了他内心谨守的诚实品质和美好善良的愿望,使得这个刚刚二十出头、满怀赤诚的年轻军人心底紧紧拥抱的一片净土,转眼间支离破碎,面目全非……此刻的他悲苦无助,泪眼迷蒙,如同一个找不到回家之路的孩子,在刺鼻的硝烟和窒息的热浪中瑟瑟抖。 安毅和胡子对视一眼,挥手让尹继南的勤务兵曾长庚牵来那匹漂亮的枣红色战马,不由分说,齐步上去把尹继南架上马背。 这时,尹继南却突然伏在马背上,无声地抽泣片刻,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是的,他累了,伤心得累了,连续两天两夜的紧张工作都没有眼前这个残酷的事实带来的沉重与疲倦,回到营地后,尹继南打起了摆子,忽冷忽热,呓语阵阵,一张稚气未消的脸和全身皮肤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下午四点。安毅和胡子看着师部医官老马给尹继南注射完。收下老马赠送地两小瓶昂贵进口药片。在老马严肃地叮嘱中恭敬地将他送走好远。 等老马骑上马背。两个警卫员也走到了前头。安毅飞快掏出一条重约四两地金条塞进老马地衣兜里。 在老马客气地婉拒中。安毅笑了笑。一巴掌拍到他骑地那匹马地屁股上。吓得老马赶紧伏身收紧缰绳。跑出十几米这才不让胯下战马撒开四蹄。老马直身回过头。向安毅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才在追上地警卫员地带领下离去。 安毅和胡子回到营地。胡子按照计划去通知吃完午饭继续睡觉地连排长集中。安毅叫来自己地新军医小郎中低声叮嘱: “你带上一排地两个弟兄保护你。一起骑马赶到师部左边地那个小院。找刚才地马长官。他会给你一批药品和纱布急救三角巾之类地东西回来。记得要恭敬一些。除了马长官外。谁问你你笑笑就行了。不用搭理什么。快去快回。” “明白了。我这就去。” 除了脑门秃点儿但整体还算文静俊秀的小郎中飞快地跑向一排长鲁雄,在鲁雄的安排下跟着两位装备齐全的精壮弟兄打马出营。 安毅坐在病床边上,默默地看着勤务兵曾长庚给尹继南更换额头上的湿毛巾。 抽完支烟,安毅起身交代一番,轻轻地离开了房间。 走出小厅正门,安毅来到前方三十米的几棵大树下空地旁,此时一群连排长弟兄正在二连长蔡光庆报出的一句句参数中熟练地制作武昌城的沙盘模型,十几分钟即告完毕。 胡子在安毅的目光示意下,随意捡起一根又长又粗的棍子,指向一米见方的武昌城,简要地将两次攻城 和结果告诉大家,然后给弟兄们扔下三个人深省的tt7t们目前的攻城方式对不对?要是让咱们营担任忠孝门的主攻任务该怎么办?除了前两次的各种强攻之外,到底还有没有别的攻城办法? 听了弟兄们半个小时的讨论,没有得到任何想要的结果,安毅失望之下,走到深处的马棚和自己的小黑驹说了会儿话,给它梳理越来越飘逸的鬃毛。 两天没能和安毅相处的小黑驹显得非常快活,不停垂下高高的脑袋揉搓安毅的手臂和前胸,逗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安毅才拍拍手来到炊事班。 由于整个营都驻扎在一起,三个连的炊事班弟兄和营部炊事班的老弟兄都混在一起做饭,虽然份量加大了许多,但由于老韩头分工明确,做饭度也快了不少。 今天的四大锅骨头莲藕汤让安毅很满意,尝了半碗连声称赞,吩咐给七八个行动不便的伤员多点份量多加点肉,便在二十几个火头军弟兄乐呵呵的笑脸中走向依旧还在讨论攻城的弟兄们。 走到一半听到营外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安毅不敢怠慢立刻大步迎了上去,果然,刘歭、胡树森在特务连一个班的弟兄警卫下已到营门口。 刘歭下马后示意敬礼的安毅和赶来的胡子稍息,指指左侧三十余米外大树下蹲着的一群连排长,好奇地问道:“干什么?不会又是在开局聚赌吧?” 安毅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今天不赌了,性命攸关的时候,就算是不赌钱个个都不敢怠慢,都在开动脑筋想着怎么攻城呢。对了,师座、参谋长,你们不是要出席校长召开的军事会议吗?怎么有空巡营啊?” “还早着呢,两天都没吃一顿安生饭了,想起你们工兵营的伙食不错,就跑来蹭饭吃,哈哈!” 胡树森和气地笑道:“走吧,领我们一起去看看你们的沙盘推演。都听说这么长时间了,可一直没机会见识,今天正巧赶上了。” 安毅和胡子陪着两位老大走向弟兄们,一群蹲在地上争执不休的弟兄看到刘歭和胡树森,吓得连忙站起肃立敬礼。 刘歭示意大家不用拘束继续讨论,两个小兵飞也似的搬来两张太师椅,小心翼翼地放到刘歭和胡树森身后,刘歭与胡树森对视一眼,微微一笑相继坐下。 一群尉官和军士在两位老大面前哪敢随便,一直笔直地站着,连大气也不敢出。 刘歭两人所坐位置正好对着二师助攻的忠孝门,仔细观看一米见方的沙盘,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到周边的二十几人紧张的样子哑然失笑,于是吩咐由安毅来主持攻防推演。 安毅敬个礼转向弟兄们:“诸位,今天难得师座和参谋长莅临指导,弟兄们要抓住机会好好表现。 就像师座和参谋长所希望的一样,你们不要拘束,尽管畅所欲言,如果都放不开,就当成是咱们平时的例行讨论就行了……咦,怎么都傻了?蔡光庆出列,你刚才提出的爆破方式很有见地,请你向师座和参谋长汇报一下。” “是!” 出列的二连长蔡光庆紧张地跨进三米见方的沙盘一步,踩扁沙盘内的进攻掩体又惊慌地缩了回来,接过胡子递来的小竹棍这才安心一些: “属下……如此设想,起攻击之后,在敌我两军炮战的初期,派出八到十支四五十人的突击队,冒险冲向城墙角落掩埋炸药,每个分队携带四十斤烈性炸药十包,放置在百米一线统一引爆,爆炸产生的强烈冲击波和剧烈震动,将会使得城楼上守军在三分钟到六分钟之内无法做出正常反应,如果此时后续主攻部队跟进得快,或许能顺利登城。 这是我们在以往爆破施工中获得的经验,但从来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尝试过,也不知道后续部队能否顺利跟上,本来是打算请教尹参谋进行估算的,可惜尹参谋几天几夜没合眼病倒了,因此属下没有一点儿把握……” 刘歭点点头:“这个思路看起来不错,但是在两军炮战这个前提下,展开几乎没有任何可能,因为我军炮火无法抵御守军强大的火力,对守军城墙上的重兵无法产生压制作用。看得出来,你是动了脑筋的,如果这个方法在东征的时候能用到惠州城的攻坚上,我们将会减少很大的伤亡。” 得到刘歭表扬的蔡光庆轻松了许多,接下来几名连排长也都先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照例在刘歭和胡树森的详细引导下现不可行,甚至包括工兵掘进等方法都无法实施,但也得到刘歭和胡树森的频频赞扬和较高评价。 晚饭时间已到,刘歭和胡树森对众弟兄勉励一番,并表扬全营官兵在两日的攻城准备中的成绩和苦劳,和气地让大家稍息各自回去开饭,安毅也周到地吩咐下属给警卫连的一个班弟兄单独摆上一桌。 大树下的八仙桌四周,只坐着刘歭两人和安毅、胡子两人,炊事班专门加做的几个小菜深受两个大佬的喜欢。 胡 下两大碗饭,喝下一大碗汤,这才满意地擦擦嘴,半tt)]着对面刚放下饭碗的安毅: “你小子肯定有自己的鬼主意,胡家林也是,尽管你们两个从一开始到现在都装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但瞒不了我和师座。我们早已听到七军高层背地里传出的一些议论,说你们两个在攻城之初已经预见到失败,而且早早就提醒七军注意左翼的长江敌舰,这份观察力和预见力非常可贵。 在今日凌晨的进攻中,你们改进制作的登城梯等工具获得了四军攻城官兵的极高赞誉,撤下来的官兵甚至说,要不是你们造出可单向折叠的小木桥数量众多携带方便,恐怕有一半弟兄无法从城下逃回来,由此足以看到你们是动了脑筋的。现在没有外人,就说说攻城的事吧。” “师座,参谋长,攻城的对策属下真的没有,以属下的愚见,面对如此坚城还是围而不攻为好,让人数众多的第八军后续两个师沿长江逆流而上,先夺取没有坚固城防且守兵不多的汉阳汉口,同时命令七军和四军各一部彻底斩断武昌下游水道和公路铁路,这样一来武昌就彻底变成了孤城,围上他一两个月,看他还能熬多久?我就不相信陈嘉谟那老东西也敢把自己的小妾拿来和部下分着吃,哈哈!” 安毅敷衍完嘿嘿一笑,看到刘歭生气地鼓起了眼睛,只能收起笑脸,硬着头皮低声请求:“好吧,师座、参谋长,要是等会儿属下所言对攻城有点用的话,恳请答应属下一个小小要求,否则属下不敢说。” 胡树森和刘歭对视一眼,均微微点头。 刘歭严肃地说道:“先说说你的要求。” 安毅低三下四地说道:“如果采纳属下的进攻方法,请师座和参谋长怜惜我营数百弟兄的性命,不要派我们工兵营上去攻城,因为我营刚刚扩充,更没有一次真正的战场经验,上去也是白白送死啊!” 刘歭惊讶地看着安毅:“怎么……你怕死?” “怕!属下真的怕!更怕死得像这两次攻城的近万弟兄一样窝囊,要是这样死的话,属下就是做鬼也不痛快啊!” 安毅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市井无赖相,显得非常痛苦无助。 刘歭和胡树森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完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安毅,连连摇头。 胡树森长叹一声,想了想索性痛快地说道:“放心,还用不着你们工兵去攻城,否则这么多主力部队的脸往哪儿放?今天一天,各军群情激愤,复仇心切,每一个部队都收到上百封请战书,特别是刚刚休整完毕调拨上来的叶挺独立团,全团两千八百将士联名上书总部,要求担当突击队承担主攻任务,其中七百余名**员官兵还在请战血书上一一签名,三百六十余国民党员官兵也不甘落后呈上血书和遗书。 下午的军政会议上,校长拿着一份份血书和遗书向上百将帅宣读,几次感动得热泪盈眶,语不成声,满堂将帅无不感动得虎目含泪漏*点万丈,当堂要求校长下令立刻攻城,声震穹宇、气势如虹啊……哪儿像你安毅,哪里有一点革命者的大无畏气概?你……我真恨不得煽你两耳光!” 得到承诺保住一命的安毅可不管你如何高尚伟大,他立刻前倾身子,低声说出自己苦思两天偶尔想到、险得不能再险却又非常诱人的计策。 刘歭和胡树森听完,惊喜之余也难以抉择,胡树森在刘歭耳边低语几句,刘歭频频点头立刻吩咐安毅和胡子:决不许向外透露刚才所言的半个字,否则军法从事!随后立刻站起下达返回命令,大步走出营门在一群警卫的簇拥中上马飞驰而去,估计是急着赶去向总司令汇报了。 营区门口,胡子挥去迎面而来的一缕尘土,低声叹息道:“小毅,这是条好计也是条绝户计,难怪你这么久都不敢说出来,要是成功,此计居功至伟,要是失败,可是横尸遍地啊……” 安毅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没看到老子也是被逼的吗?何况我也说出了补救策略,哪怕失败转身逃命就行,大不了损失些破铜烂铁和百十个人。我最担心的是,现在已经被热血烧坏脑子的各部弟兄不罢不休,非得彰显自己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老子虽然想出此计,但打死也不敢去啊…… 胡子你说说看,校长从江浙打到福建,再从广州率十万众两次东征,又有了三天来两次攻城的惨败经验教训摆在面前,怎么还要激各部的革命斗志,一心想要攻城啊?屡战屡败之下,难道校长这么睿智的人,也被下面的一群有勇无谋的武夫鼓动得热血沸腾了不成?这其中有没有值得推敲的地方?”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估计也是输得急红眼了吧。小毅,这几天你也累了,别想那么多,快洗洗睡吧,我可不愿你也累倒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一六章 这不是我的错 暂的两天转眼即逝,安毅的模范营再次赶工制作出一长梯、六十套一米宽七米长可单向折叠的便携桥板。 由于所有连接件、紧固件等配件均已耗尽,各军官兵的准备工作接近尾声,工兵营数百弟兄终于在九月四日下午获得了停工休息的机会。 九月五日凌晨三点,安毅营五百余弟兄除了二十二名火头军留守营地看护伤员、守护家当和马匹之外,全营五百二十八名弟兄全都背上了枪支,全副武装、忐忑不安地趴在四团和六团的六千弟兄身后,作为两个攻城主力团的预备队随时听候调遣——蒋总司令果断将自己的嫡系部队派上了攻坚的主战场,就连闻名全军的“模范营”工兵也派到战场第一线,全军将士同仇敌忾,豪气干云,以一往无前的革命气概对顽固之敌展开有我无敌的猛烈进攻。 阴沉沉的夜色下,再次背上步枪和大刀的安毅率领全体弟兄们匍匐在距离忠孝门二点一公里的一带残垣后面,他透过茵茵袅袅的薄雾极目眺望前方,想看清缓慢潜行的陈继承第四团和惠东升第六团弟兄们的行进度,心里想着由这两团团副率领的“敢死队”,想着那四百名英勇顽强、视死如归的弟兄身上的驳壳枪和手榴弹够不够用?他们抬着的四十架由工兵营五百多弟兄试了又试、尽力完善的长梯能不能架上敌人的城墙?甚至想到这五百弟兄有没有机会掏出腰间的驳壳枪,再投出身上的六枚手榴弹? 一排长鲁雄从安毅身后敏捷地爬上来,在安毅耳边低声笑道:“战前宣布成功登城的长官赏大洋两百、士兵一百的规定真基巴小气,还没咱们自己营里赏的多,只有最先登上城头的师旅赏银三万这条还算勾人。营长,你说咱们师能不能领到这笔巨奖?” 安毅摇摇头低声回答:“估计很难,你忘了四军的黄琪翔团和叶挺独立团了吗?无论是战力还是人数,咱们都比不过人家,而且他们两次攻城很有经验,咱们却是第一次,如何能比得上?三万元不少,但咱们弟兄们的性命更宝贵,所以你得注意多护卫一下身边二三连的弟兄们,他们中一半多都没上过战场,与各连刚入伙的一百多老兵弟兄也不是很熟悉,万一要是冲了上去很难兼顾,到时候就得靠你们一连这帮弟兄稳住了,明白吗?” “遵命!” 平时牛逼哄哄的鲁雄老老实实地悄悄退回原地,将安毅的话传给身边弟兄,让弟兄们一个个传下去。 安毅另一侧的胡子听得清楚心里也明白,知道安毅的那条绝户计今晚没有被自己所在的二师所采用,所以安毅才说得如此肯定。 此时的胡子不知自己心里是喜是忧,他很希望看到安毅的计策得到实施,但又不愿安毅的计策能够实施,一喜一忧之间充满着矛盾。 但是,尽管二师没有实施安毅的计策,另一个精锐师却毅然采纳,而且做得比安毅和胡子想象的更好——四军的炮团六百余名弟兄在十二师一个团弟兄的配合下,将提前准备的四十门轮子上缠着厚麻布的欧制大倍径野炮一尺尺向前推进,黄琪翔团和叶挺独立团的数千弟兄提着长梯板桥缓缓从两翼跟进,沉重的野炮在前进中偶尔出的短促尖厉的摩擦声,让周围官兵无比揪心,深恐一个不幸就被城墙上的敌军现从而断送了这次苦心准备的突袭行动。 这个利用野炮迫近直射达到最大限度摧毁敌军防御力量地大胆计策。就是安毅苦思两天得出地结果。而且是在沙盘推演时从一个个异想天开地部下争论中突然感悟地。 这一奇计说白了就是一个赌博。赌地是用一个个活生生地生命和一门门价值昂贵地火炮换一座城池。赌地是两次轻松击溃对手之后守敌地麻痹和骄傲。 安毅当时地设想是:每个师都集中自己地野炮。利用黎明前最黑暗地时段悄悄迫近敌人城池三百米左右突然难。利用火炮地强大破坏力和打击面。在两分钟内尽可能多地炮轰城。然后不管成败所有地炮兵和辅助部队扔下火炮全体后撤。埋伏在火炮两侧地主力攻坚部队在最后三炮弹射之前全体进攻。隐蔽地炮阵到城墙之间三百米地奔袭距离。正好相当于三炮弹射完毕地时间。如果主攻部队有悍不畏死地胆色冒险而上地话。完全可能抓住这稍纵即逝地一两分钟时机。成功登上城池。 如果行动被守敌提前现。将会给潜行迫近地炮兵部队带来灭顶之灾。弄不好两翼地主攻部队也会损失惨重。 如果敌人通信设施完备反应迅。调动强大地炮火进行覆盖。不但昂贵地火炮和难以培养地上千炮兵面临尽数覆没地险情。跟随地突击部队在千米距离之内同样得承受城头上密集地机枪射击和城内优势炮火地覆盖。失败地惨重后果一目了然。最低损失也让付出惨重代价地进攻一方在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士气全无。一蹶不振! 而且此计地实施要求颇高。步炮之间必须拥有默契地配合。以及对短暂机会地精准把握。否则一个不好很可能轰死自己地攻城先锋。 如此冒险的绝计被刘歭和胡树森带到蒋总司令那里之后,随即在当晚的军事会议上公之于众,顿时让束手无策的满堂文武心惊胆跳,一片惊呼,就连副总参谋长白崇禧将军也被这个胆大包天的计策弄得脸色阴晴不定,心中起起落落始终无法取舍,只有素以勇猛顽强享誉全军的第四军十二师张奎师长站起来大声叫好,并询问献计之人是谁? 蒋总司令只是含含糊糊说了声“一个在基层领兵的学生”就搪塞过去,于是就有了铁军的这次勇敢冒险,也得到各路将帅的热烈赞扬和由衷敬佩——只要四军成功运用这一冒险战术,将会大大减轻各攻城部队的沉重压力!只要第四军突破一条线,守敌为保城池不失就必须全力增援缺口,从而让其他各个方向的进攻部队获得更大的成功登城机会,甚至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利益。 令人欣慰的是,拥有最坚定革命精神、坚毅勇猛的第四军将士们历经半个多小时的艰苦努力,终于将一字排开的四十门可直射野炮成功推到通湘门左侧的预定阵地上。 此处距离城墙约三百五十米距离,正好处在守敌城 炮阵的射击死角,望楚台上的守军炮兵阵地也无法企|9要防备守敌的重机枪打击之外,不需太过分心。 “啪——” 一声枪响预示着总攻的开始,四十门火炮在近距离之内显示出巨大的破坏力。 一轮齐射过后,前方城墙上两百米区域砖石横飞,硝烟滚滚,数十个城垛顷刻间被削平,一个个蜷缩在城头机枪阵地上的守敌尚未睁眼就魂归九泉,惊起的上千守敌在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下惊叫不绝,四处狂奔,城下的主攻部队架起轻重机枪猛烈射向墙头,打得惊逃的守敌扑倒一片。 四军的炮兵弟兄挥了从未有过的潜力,几乎每一门炮都能在短短的两分钟时间里射出七炮弹,当第八炮弹进膛的时候,炮阵两翼的数千弟兄已经飞身跃起,在震天的“革命万岁”的呐喊声中奋力前冲。 一块块桥板被迅架设,一架架扛抵城墙下的长梯在零星的抵抗之中飞快架起,深受鼓励、信心万丈的革命军官兵飞快登上梯子接踵而上,叶挺独立团与黄琪翔三十六团的“敢死队”前锋几乎同时登上硝烟弥漫的城头,与迅驰援的守军在城头打响了短兵相接的残酷近战。 成功射十一枚炮弹的数百炮兵在上千辅助官兵的大力配合下,没有扔下一门火炮而是全力牵引迅撤离阵地。 随着第一阵炮声的隆隆响起,潜伏到位的第七军全体攻城将士、四军余部各团以及第二师两个主力团立刻起猛烈攻击,武昌城三面城头弹雨如织,火光熊熊,枪声、爆炸声、呐喊声响彻武昌上空。 忠孝门外的二师两个主力团早已埋伏在冲击位置,趁敌混乱之际,飞铺设折叠桥板通过城壕,冲至城下架起十余架登城长梯,四团的两百“敢死队”在守敌的疯狂打击下悍不畏死,蜂拥而上,终于在付出损毁七架长梯、伤亡百余人的代价之后成功登城。 数十名视死如归的勇士呐喊着分头冲向滚滚而来的敌群,一枚枚手榴弹在人堆中爆炸,一个个来不及射击的勇士举着吱吱冒烟的手榴弹冲向敌群,城头上火光阵阵,血花飞溅,大批跟上的官兵飞登上长梯,看得城下督战的将校们惊心动魄,热血沸腾,同样的情况出现在叶挺独立团和黄琪翔团将士们攻占的城墙上。 安毅按规定率领麾下弟兄飞奔向前,紧紧跟随在两个主力团的身后,随着前进的度越来越慢,最后停下卧倒。 安毅最大的担忧终于成为了现实:第七军进攻方向震天的怒吼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熟悉而密集的重机枪声、划破夜空出凄厉啸声的大口径舰炮炮弹破空声、以及隐隐传来的嚎叫声和悲呼声;四军各团进攻的宾阳门方向同样如此,染红半边天的冲天火柱,昭示着宾阳门进攻的又一次惨败。 随着城内守敌源源不断地飞增援,二师四团、六团的两百余名成功登城弟兄遭到了悲凉的杀戮,右翼的六团弟兄最先消失在城墙上黑压压的敌人中间,一桶桶菜油、汽油随即滚落而下,瞬间被引燃,数里长的城池被烧得劈啪作响,亮如白昼,一个个剧烈燃烧的铁皮油桶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冲天而起,腾空翻滚,呼啸的漫天烈焰如雨幕般从天而降,形成一条宽百余米、长达千米的暴虐火龙,成百上千的官兵们在炼狱般的烈火中嚎叫挣扎,守敌的枪声随之响起,射出阵阵密集的弹雨,一个个逃过城壕的弟兄们被打得伏尸一片。 “团长——” 趴在地上来不及进攻的一千六百余名四团弟兄齐声高呼,却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团长陈继承和数十名官兵在尸体之间快移动,顽强地向城上射击,却无法冲过弹雨封锁烈火熊熊的城壕。 在城头左右两挺重机枪交叉火力的无情打击下,幸存的弟兄一个个倒下,再也没能爬起来,城头上百余名反败为胜、不可一世的守敌正在推动一个沉重的油桶,企图将陈继承等两百余名弟兄所在的最后一片没有火焰的土地尽数燃烧。 惊呼声震醒了面对惨状全身颤抖的安毅,极度的自责和痛苦在他年轻的胸膛里燃烧膨胀。 面红目赤的安毅盯着火光中若隐若现的陈继承,猛然站起突然前冲,快越过伏在地上的千余弟兄,冲向五百米开外的城壕,一边冲锋一边反反复复地说“这不是我的错”,最后出一声近似野兽般的哀嚎,在成百上千双眼睛的惊恐注视下,飞奔跑,解下背后的步枪,冒着迎面而来嗖嗖掠过的弹雨冲近城壕,突然双腿跪地,利用惯性在滚烫的沙土地面上飞滑行,移动中端起步枪准确到达没有火幕阻碍视线的地段,对着城墙上就要滚落的油桶机械地扣动扳机。 “轰”的一声巨响,烫的大油桶被安毅一枪准确击中,生了剧烈爆炸,激射的成片火焰冲天而起,迅将城头百米范围尽数点燃。 爆炸引的冲击力,将附近十余名守敌送上天空,整个城头一片火海,百余名守敌和右侧五十米出的机枪阵地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火球。 一击得手的安毅调转枪口站起,移动了两步,透过火焰间隙对准一百五十米距离的城头左侧机枪手再次射击,被一枪击中人中的城上机枪手临死前下意识打出一串子弹,安毅只感到左肩一麻,随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向后方,脑袋重重撞在地面上,顿时晕迷过去。 飞赶到的胡子和鲁雄等弟兄抓起安毅的四肢和衣裤,在追逐而来的弹雨中竭尽全力逃向后方。 陈继承见此良机,大声呼喊,领着一队队在烈火烤灼下的官兵们奋不顾身冲过城壕上方摇摇欲坠的板桥。最后,有一百七十余名四团弟兄幸运地躲过死神的魔爪,带着满身的硝烟和伤痕冲到后方一里外的树林里。 敌军的密集炮弹姗姗飞来,转眼间将忠孝门外方圆一公里的区域炸得烈焰腾空,火光四溅,激起的尘烟和焦土遮天蔽日…… ****************** ps:嗯,推荐票太少了~求点儿推荐票吧,要不然今后的精华肯定不够了!拜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一七章 峰回路转雾茫茫 大哥醒了……大哥醒来了!胡大哥,我大哥醒了…… 冬伢子的叫声,引来了蹲在屋外闷头抽烟的胡子和十几位连排长。听到动静的弟兄们放下手中的一切,全都涌向安毅所在的临时营部,由于太过拥挤装不下多少人,挤不进的上百弟兄全都围在这座狭小的民居正堂和大门之外,着急询问营长怎么样了? 得知安毅已无大碍之后,众弟兄兴奋不已,一张张忧虑的脸上满是笑容,死气沉沉的营地立刻沸腾起来,就连营门外站岗的两名一连老弟兄都高兴得眉飞色舞,连声说菩萨保佑、谢天谢地。 脑袋上缠着纱布的安毅呻吟一声,刚想支撑起来,左肩胛传来的剧痛差点儿让他背过气去,冬伢子和胡子连忙上前搀扶,将一卷被子垫在他后背,让他舒服地斜躺着。 安毅强忍疼痛低骂几声,抬起沉重的脑袋扫了一圈众弟兄,再看向自己包裹层层纱布的肩膀,轻轻转动用吊带吊在**胸前的左臂,突然现自己全身一丝不挂,只在腰间盖了张薄毯,颇为羞怒地转向胡子: “谁把老子脱成这样的?***,只盖了半截毯子,内裤都不给老子留上一条?” 弟兄们听到安毅的询问,再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愣了一下,全都放下心来。 心中巨石落地的胡子忍不住哈哈一笑,顿时也引来弟兄们的哄堂大笑,都觉得自己的老大还是原来那副亲切的吊样,虽然摔破了脑袋、被机枪打穿了肩窝,但好在脑子没坏,昨晚老常小心替他刮过的俊脸虽然还没有血色,可说话声音已经中气十足了,说不定明天就跑到营区里像平常那样到处溜达转悠。 胡子坐下,指指安毅的脑袋和左肩:“脑袋侧后撞开道一寸多长的口子,子弹从肩胛骨和胸骨之间穿过去,前面留下个小弹孔,后边撕掉一大块肉。咱们七八个弟兄刚把你抬下来就被突前指挥的师座和参谋长他们给堵住,几个长官急得要命,说没有你的悍勇和神枪,就救不出四团被困的两百弟兄,立刻命令医官老马全力救治,一排的弟兄就抬着你拥着老马回到咱们这个距离战场最近的营地来了。 老马那副老夫子的臭脾气你也知道,他让弟兄们干什么谁敢不听啊?我带领弟兄们回来就听老鲁说,老马让大家把你扒光了好治疗,小郎中和另一个军医用酒精和消毒水把你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擦了一遍,老马在你左肩前后的两个口子内外一阵捣腾,接着给你用针线补上,一边补一边说你这小子命大,子弹穿过去带出那么大块肉也没伤着骨头筋脉。特别是你脖子被烫伤的这串水泡……老马给你上完药膏后找来你的破衣服,看了看被子弹撕掉的半边焦糊领子,大叫老天有眼,非常后怕地说要是子弹偏右那么一寸,你的脖子恐怕就被打碎一半,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当时你一身糊味像个炭头似的躺在那儿,咱们都没注意到,只顾没命地把你抬回来,现在想想真够吓人的。” 安毅痛苦地摇摇头,喝完胡子递上的暖茶觉得好受很多,吩咐冬伢子拿支烟来,随意望向窗口想看看时辰,却看到窗外全是弟兄们一个个乐呵呵的脑袋。 安毅感激地笑了笑。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转向胡子低声问道:“继南怎么样?我躺下多久了?” “继南好多了。昨晚挣扎着守了你大半夜。刚睡下没多久。 你睡了一天一夜。估计是失血不少也太累。昨天下午老马来看你地时候。听你直哼哼。就给你打了一针什么止痛药。” 胡子划着火柴给安毅点烟。从兜里掏出两包烟递给鲁雄。挥挥手把屋子里地弟兄们全给打出去。接过冬伢子递来地茶水喝上一口低声说道: “昨晚四团地陈团长领着一帮侥幸活下来地营连长来看你。见你没醒向我打听你地地伤势。待了好一会儿才走。四团弟兄们打从心眼儿里感激你啊!晚上师座几个也来了。命令我把留在前面地二三连弟兄全部撤回来。照这架势估计近期内不会再攻城了。不过我看到参谋长脸色很不好。一直都在咳嗽。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师座离开时劝参谋长赶快回广州去治病。等病好了再回来。参谋长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看样子参谋长地确病地不轻。再硬撑下去恐怕不行了。” 安毅想了想叹息一声:“咱们哥仨都是师座、参谋长和蒋大哥要到二师地。一直以来多亏他们照顾。从刚到工兵营打一架开始。咱们有什么纰漏都给兜着。要是参谋长离开地话。我真舍不得啊!他这人和和气气。稳健老辣。军事素质和指挥水平咱们师没人比得上。在谋略方面师座都服他。他这一走不单是咱们二师地损失。也是师座地一大损失啊!” 胡子点点头,看到一连长陈侃进来报告有客人来访,对安毅低语了两句便连忙迎出去,不一会儿领来四军的黄琪翔少将和一位陌生少将,旁边跟着四团长陈继承等三位四团的弟兄。 大家上前乐呵呵地和安毅见面询问伤势,寒暄一番冬伢子和陈侃已经搬来凳子。 安毅别扭地抬起夹着半截香烟的右手,一阵摇摆连声致谢请大家坐下别客气,僵硬别扭的举止一下就把大家给逗乐了。 安毅向坐在黄琪翔左边三十岁左右浓眉隆鼻一脸英气的陌生少将礼貌地致意,微微一笑对满脸关切的黄琪翔问道: “翔哥,这位长官是……” “叶挺叶希夷兄,你应该知道。” 黄琪翔说完把手放到叶挺肩上,看得出两人私交很深。 安毅连忙再次致礼:“久仰铁军独立团叶将军威名!哎呀,怎么能让您来看属下……” “躺着吧,哈哈!” 豪迈的叶挺示意安毅不要客气,微微前靠,对安毅和气地说道:“安营长的事迹我早就听说了,特别是对你昨天烈焰弹雨中的神勇出击和精准枪法更为敬佩!我团的大部分连营长都是你的师兄,你们四期工兵科的六位同窗也在我团担任连排干部,被你叫做许老大的许继慎营长是我麾下的猛将,他不止一次向我推荐你。当时正逢四期生分配,他让我想方设法把你要到我们独立团来,但是我们争不过你们刘师长啊,否则如今享誉全军的‘模范营’就是我独立团的了,哈哈!” 众人一阵欢笑,安毅勉强笑笑礼貌询问:“叶将军,我许大哥怎么样了?” 叶挺看在眼里,赞赏地点点头,收起笑容伤感地说道:“没事了,不过得静养三五个月,目前已经送到长沙的总部医院,不用担心。只是昨天一战,我独立团 重,元气大伤,全团战死两千六百余优秀将士,负伤千,四个营十八名营长、营副、教导员和营参谋只剩下七人,连排级军官战损七成以上,牺牲的将士中有一千四百余名优秀的**员,几乎把我们独立团的老本打光了,令人悲痛啊!” 众人一听,心情无比的沉重。在座的所有人都参加了昨天的激烈战斗,都知道此战的残酷和各部付出的惨重代价。 心里难过的黄琪翔看到气氛压抑,连忙笑道:“暂且不提这些吧……小毅,告诉你个好消息,昨天下午,镇守汉阳的直系将领、鄂军二师师长刘佐龙将军已经公开通电归附我国民革命军,并迅控制汉阳城,调转炮口轰击敌军江上军舰,为顺流而下的第八军何健师和夏斗寅师顺利登岸开辟了道路。八军的这两个师已经进入汉阳城,协助刘佐龙将军的国民革命军第十五军占领了汉口,我们拿下眼前的武昌城指日可待。” 安毅惊讶地看着黄琪翔,突然感到心中一阵迷乱,叶挺和陈继承以为安毅听不清也随声附和,细细说明。 安毅强压住心中诸多的疑问,点点头低声问道:“翔哥,目前咱们革命军编制不是刚到第十军吗?怎么刘佐龙将军所部一下跳到第十五军了?” 黄琪翔和叶挺相视一笑,黄琪翔解释道:“是这样的,蒋总司令体恤我第四军将士一路劳苦,并基于我军不断壮大的现实,已经召集全军将帅的专门会议讨论,原则上同意我军在现有的第四军基础上,扩增一个第十一军,其他几个番号估计总部另有安排。我们的希夷兄很快要就任十一军二十四师师长职务,愚兄也多得上峰提携和弟兄们宽宏,准备就任十二师师长一职,各项准备工作已经展开,估计数日内就能编整完毕,只等总部的一纸批复了,哈哈……小毅,你还是到愚兄的十二师来吧,愚兄以主力团长兼工兵营长一职虚位以待,怎么样?” 众人哈哈一笑,晓有兴趣地看着安毅。 安毅也嘿嘿一笑,神色变得暧昧起来:“翔哥,你这话让小弟心里痒痒啊!听说广东妇女界获知广西有个北伐女子工作队,北伐开始一直跟在七军身后,弄得七军弟兄浑身是胆豪气干云,士气大振攻无不克,而且女子工作队队长就是李宗仁将军的夫人郭女士,于是广东方面也想方设法组织了一个声势浩大的妇女界前线慰问团,听说不日即将开到武汉,是吧?” 看到黄琪翔和叶挺两人点了点头,脸上满是不解,安毅继续说道:“小弟突然想到其中可能有省立女师大和广东党部的那帮美女,这心里就像猫抓似的,早就想求你把小弟领到四军,当不当团长没关系,只要你把小弟领到美人堆里逛两圈,小弟就感恩不尽,说不定小弟的终身大事从此有了着落,先来个左拥右抱养上一两年的伤,等孩子出来了也就没什么顾忌了,再赶赴翔哥麾下就任团长,到时翔哥你指哪小弟打哪,绝对是攻无不克,一路凯歌高奏!” 众人哄然大笑,黄琪翔没好气地笑骂几句也乐呵呵笑了。 其实,黄琪翔来此之前就知道挖不走这位令人无比心动的骁将,但心里总是念念不忘无法割舍,加上叶挺也对安毅赞赏有加大感兴趣,也就再次努力一下,此刻听了安毅的这番玩笑话知道无法如愿了,只能抛开这心事与大家闲聊起来。 半小时后,军务繁忙的黄琪翔和叶挺愉快地与安毅依依告别,在陈继承和胡子等人的恭送下打马回营。 安毅看到陈继承几个老哥们返回,挣扎着想要坐起,陈继承连忙制止,说自己弟兄别那么见外。 儒雅斯文戴副近视眼睛的陈继承是个实在人,加上共事已久深知安毅的脾气,因此也不言谢,掏出香烟给安毅点上一支: “我从师座那里得知使用火炮抵近轰击是你的主意,只可惜其他各军都没有四军那样冒险一搏的胆量,否则如今弟兄们都在武昌城里举杯同庆了。” 安毅吐出口烟雾,难过地说道:“我一直在内疚呢,不管这计策是好是坏,最后的结果实在是折磨人啊!” 陈继承摆摆手:“别这么说,我也知道此计非常冒险,但相对于前两次攻城的惨败没什么,特别是在上上下下束手无策的时候非常值得放手一搏,要是七军和咱们都敢像四军那么干的话肯定成功了。昨天凌晨雾气不小,守军两次大胜之后全都放松了警惕,加上连日的两次苦战他们也累,所以机会难得啊!要是按照你的计策全线实施的话,只需三分钟齐射就能轰出三个大口子来,三个方向同时成功登城,敌人还能如何增援?算了,不说也罢。” 看到安毅若有所思的样子,陈继承看看表站起来,低声向安毅透露个消息: “我师要在明日上午全体开回咸宁大营休整补充,你得提前做好拔营准备。刚才我看你对四军再分出个第十一军很惊讶,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这就是摆在眼前的现实,各军都在收拢各路人马改编俘虏,规模急剧膨胀早就出编制一到两倍甚至更多,特别是唐生智的第八军,如今的官兵总数已经达到五万人,要求校长增加番号那是早晚的事,更别提战功卓著的第四军了。 就拿叶挺的独立团来说,元气大伤之后一天之内就补上三千新兵,他一个团比咱们两个团的人数还多,升级扩编是早晚的事。你也知道咱们二师包括师座和我在内,大部分将校都是从粤军中出来的,彼此关系很好,但如今分开了许多话不方便说,今天黄、叶两位的心思我也清楚,好在你处理巧妙,没闹出尴尬来。 这次咱们调往咸宁休整,估计得十天至半个月,接着就要下江西,借此机会你能扩大自己的队伍就尽量扩大,时机一到自然水到渠成,不需要再仰人鼻息,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安毅感激地点点头:“明白了,谢谢陈大哥!” “谢什么啊?我还没谢你的救命之恩呢,咱们四团上下都把你当自己亲弟兄了。” 陈继承指指小桌上的黄色小纸箱:“那是出前我从广州带来的一点西药,对枪伤有特效,这地方有钱都没地方买去。好了,我那儿也是伤兵满营,得回去看看了,估计下午师座和参谋长几个开完会就来看望你,我走了!” 安毅让胡子代自己送送,斜靠在床头上默默思考起来,感觉自己眼前总是雾蒙蒙的一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几天管理书评的时候,不管是月票、打赏、更新,还t息,我天天都可以看到许多新朋友的名字,非常非常的开心! 我知道大家已经很努力地帮助我了,就比如我知道栗子头大大为了给我攒月票,特意去把我的《越境鬼医》订阅了,让我感动之余又有些惶恐,怕辜负大家的殷切期望!照理说现在《铁骨》排名很稳定,数字也很吉利(16位),我不该那么贪心还要求月票,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很担心,总害怕阴沟翻船的小概率事件生。 所以6点这一章了许久,我考虑再三,最终还是向大家求求月票了!有月票就砸我吧!不过我拜托大家,如果没有月票,千万不要去订阅不喜欢的书(包括我的),那样我会过意不去的! 如果您觉得天子人品还行,作品的质量也过得去,就请您手动一动,点击订阅页面顶端第四项“推荐月票”,或者页面底部第二项的“推荐月票”选项!说不一定会有惊喜哦!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一八章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乎乎圆咕隆咚的蒸汽火车头吐出阵阵囊着粉尘的浓烟[哼”地拉着十一节斑驳的铁皮盒子,由北向南吃力地爬行。 这一专列上乘坐的全是第一军第二师的官兵,因为蒋鼎文的五团攻城前与敌意外遭遇,在战斗中伤亡颇大,已经提前回到咸宁大营进行休整,此次各部弟兄拥有的空间相对宽裕很多,行囊较多的工兵营也分到了三节车皮。 倒数第三节车厢里,安毅和大病初愈的尹继南靠在弟兄们用厚厚的草垫铺上毯子特制的雅座上,与对面盘腿坐在草垫上的胡子吸着烟低声聊天,预测何时起挺进江西的战斗,以及何应钦军长率领三师的弟兄们是否已经和另一大军阀孙传芳的队伍在闽粤一线干起来了。 车门处,一连打赌输掉的一个个弟兄们不情不愿地跳下缓慢的火车,把一支支香烟交给后面两节车皮上的其他弟兄,或者从左后一节车皮上的炊事班弟兄手里接过满当当的水壶,然后飞快追上车皮跑上百十米再爬上来,气鼓鼓地要求报仇雪恨,这一独特的游戏到也给烦闷的旅程增添了不少乐趣。 聊着聊着,话题又转到了铩羽而归的三次武昌城攻坚战,安毅把军用口盅递给一旁的冬伢子,吩咐他也多喝点儿水,转向尹继南低声回答他的问题: “你刚才的问题很难解释,在当时群情激奋的情况下,动第三次攻城是必须的,至于这里面有没有其他原因,咱们都不能轻易下结论。胡子刚才说校长借此机会考验各部的忠诚和战斗力的设想也有道理,要知道从古至今,哪一个统帅不是借着一次次战斗来考验下属的?就连咱们自己也是通过一次次任务和行动来提拔部下的,对吧?所以啊,更进一层的原因咱们哥几个就不要再深究了,想到什么也没证据去证明对错,也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对吧?这世界啊,很多事情都是做得说不得的。” “大哥,我不同意你最后这观点,男人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有什么做的说不得的?”尹继南大病一场仍然没有想得开。 安毅白了他一眼:“等哪天你娶了老婆,晚上两口子干点儿事,第二天你能告诉咱们?” 胡子哈哈大笑,尹继南恼火地骂道:“大哥你怎么这么龌龊啊?真是的……” “说对了!就是龌龊。” 安毅不笑反而郑重地靠近尹继南:“这一年多来,史书上的龌龊事你没少读,从北伐开始到现在一路上的龌龊事你也见过不少,别的不说,就说咱们自己为了实现心中的理想都偷偷摸摸干起了鸦片生意,这事你都看得开而且大力支持,其他事你为什么还看不开?死脑筋!” 尹继南愣住了。缓缓靠在柔软地草堆上。再次开始了痛苦地思索。 “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有道理!” 胡子微微一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俯身看了一下安毅左肩和脑袋后地绷带。没见浸出血迹也放心不少。他穿过拥挤地弟兄走向车皮中间地敝开大门。继续欣赏弟兄们自虐般地跳上跳下游戏。看到一排弟兄穆文骏跳上车皮地动作拖泥带水不利索。胡子立刻详细地指点他刚才脚步与腰身配合地错误。 数分钟后。胡子看得兴起也闲不住了。等最后一个跟着车皮跑地弟兄气喘吁吁地爬上来。胡子站到门边观察一下前方地情况突然跳下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出路基飞快越过铁道下方地道沟。几个起伏就冲到平缓草地上那个吓得不行地放羊娃身边。掏出一个大洋塞进呆地孩子手里。巧妙地侧移几步。飞快抱住身前那只四十多斤重地大公羊飞也似地跑起来。 后部七八节车皮上地各团弟兄一直在议论列车后工兵营弟兄们吃饱没事干地跳上跳下。现一身军装地胡子跳下车冲出那么远立刻来了兴趣。惊叹之后指指点点。看到胡子抱着那么大一只羊还跑得飞起来随即齐声喝彩。 胡子冲刺五十余米。突然高高跃起。潇洒地越过道沟接着一步跳上一米多高地路基。跟着最后一节车皮前冲二十几秒。很快回到刚才地车皮大门前。奋力一跃稳稳跳上了火车。在弟兄们不可思议地目光中把怀中吓得“咩咩”叫地大公羊交给距离最近地屈通源。留下句“今晚炖羊肉”就回到安毅面前盘腿坐下。脱下湿漉漉地上衣。露出布满汗水地精壮上身。接过冬伢子递来地茶盅美美地喝起茶来。 胡子的举动立刻引各节车皮里弟兄们的热议,列车中部军官车厢里的刘歭等人正围着方桌讨论扩编的事,听了看到这一奇景的副官绘声绘色的描述,也非常惊讶,再听说这几十里过来工兵营那帮吃饱撑的家伙都在后边上蹿下跳,刘歭摇摇头说了句“瞎胡闹”也就不再理睬。 此时的刘歭等老大包括一火车的弟兄们哪里知道,胡子并非瞎胡闹,而是根据安毅制定的秘密计划抓住每一个机会锻炼队伍,很快就会在这一群“瞎胡闹”的弟兄们中间,挑选出最优秀的人才加入营部的警卫排。这个精干的“警卫排”有个秘密名称叫“特种分队”,组成之后就会加紧训练,安毅计划中的“特种分队”就要接受实战的考验。 最后一节敞篷车皮里,待在四十二匹臭烘烘战马、驮马中间的新兵李霄龙还在回味胡子的神勇,对这支工兵部队蕴藏的惊人战斗力和工作效率佩服不已,但他始终觉得自己与这支非常异样的队伍格格不入。 从咸宁加入安毅“模范营”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李霄龙每天都和二十个马夫弟兄在一起,服侍马匹,运送各种材料和物资,连步枪都没有机会摸一下。 爱枪如命的李霄龙眼巴巴看着各连的炊事班长和营部的七个火头军、甚至给弟兄们理剃头的老常都在腰间挂着支威风凛凛的驳壳枪,而他只有身军装和腰带,为此他恨恨不平,无比沮丧。他知道打扫战场所得颇丰,营部枪弹库里有的是枪,可他求爷爷拜奶奶就是没给他配上一支,这让血气方刚的李霄龙感觉到自己被歧视甚至被怀疑了。 李霄龙还现,打下贺胜桥之后,最先赶赴战场像饿狼一样收罗值钱物品的工兵营精锐之一营部机炮排行动诡秘,六十余名装备精良的老兵神神秘秘用马护送一批物资到武汉,他两次询问机炮排的小兵都遭来一顿呵斥,转而 听才知道,重兵押送的所谓军用物资竟然是缴获的鸦)]t 这一结果让这个正义正直、满怀革命理想的优秀青年大吃一惊,同时也非常失望,李霄龙暗暗决定,一到咸宁就去找上级涂志远书记汇报,同时再次要求离开这狗屁的“模范营”。虽然进入“模范营”的第二天他就曾悄悄跑到咸宁总部大营,向涂志远提请调动没有获得批准,但这一次他决心已下,一定要离开这个令他无比失望的地方。尽管这个队伍有着惊人的凝聚力,拥有严明的军纪、暗藏强悍的战斗力、自行一套强横却非常有效的管理规定,还有出任何部队的优厚待遇和军饷。 在“咣当咣当”的行进中,闭目假寐的安毅也在激烈地思考,和他身边一直在痛苦思索的尹继南一样,安毅也在痛苦地思考这十天来所生和偶尔感悟到的一切。 安毅心里很凌乱,也很沉重,他不知道所有北伐将士心目中英明睿智的李宗仁将军,是否真的不信任非自己嫡系的胡宗铎,但他能确定饱受桂军将校排挤的胡宗铎已经生出了异心,而且一直在默默而又巧妙地积蓄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安毅不知道后两次攻城的七军都遭到守敌炮艇的猛烈打击是不是无可奈何,但他知道胡宗铎绝对会把自己的提醒告诉李宗仁,因为胡宗铎自己也看到了,敌军攻城部队也做了防范,而且安毅深信胡宗铎定有一套对付敌人炮艇轰击的手段,因为安毅冥思苦想之后也有一套完全行得通的应对办法。 可为何第三次群情激奋、规模盛大的攻城战中,第七军再次遭到了同样的打击,并且快溃败,从而使得守敌能够迅调动中和门方向的预备队,增援四军和自己二师进攻的方向? 再一个,为何四军敢于运用自己的冒险计策而七军不用?难道是北伐路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同被称之为铁军的第七军突然胆怯了吗?还是没有了火炮?不!绝不可能!他们有的是胆识和足够的火炮。 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苦苦思索的安毅突然卑鄙地想到一个令人痛苦的可能:如果胡子猜测的李宗仁将军“借攻城之机消耗可能会尾大不掉的胡宗铎部”成立的话,李宗仁将军会不会故技重施,借第三次攻城之机出工不出力,借以消耗掉第四军的精锐呢? 这个念头在安毅脑子里一闪而过,立刻让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脑子里突然有个声音义正词严地大呼: 不可能!你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是这样,李宗仁将军为何会振臂北伐率先入湘,以自己的精锐部队协助一败再败的唐生智将军重新打回长沙进而壮大起来?要真是这样,李宗仁将军怎么会指挥自己的两万多子弟,在汀泗桥和贺胜桥浴血奋战,让一个个年轻而勇敢的将士将满腔热血撒在他乡的土地上?要真是这样,李宗仁将军为何率部追击到武昌城下立刻展开一往无前的攻城行动,而且屡败屡战、越挫越勇?如此为国为民、胸怀天下的伟大将领,不是为着心中炽热坚定的革命理想又是为了什么? 安毅脑子里另一个卑鄙阴暗的声音随即响起:人总是会变的,通过北伐树立巨大声望从而日益强大起来的李宗仁将军,为何不会又为何不能有别的想法?自古以来凡遇乱世,盛行的正理就是“将相本无种皇帝轮流做”的潜规则,有了资本再树立更高的人生理想有何不可?为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利用一切手段有何不对?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哪怕最倒霉的曹操被万人唾骂,可他终归成了魏朝开国皇帝,虽然他生前没有自立为王,但谁也不能掩饰他的丰功伟绩和成为魏武帝这一事实。 退一万步说,李宗仁将军通过第三次攻城来消耗粤军精锐又有何不可?两广山水相连,一富一贫,如果你是贫穷的广西王,你能容忍身边有个比你更强大的势力吗?你不担心自己被别人并吞吗?何况这几十年来两广之间恶战不断,恩怨纷杂,今日的朋友说不定就是明日的敌人,只要有远见的政治家都不会看不到这一潜在的危机,你看不到只能证明你是个庸人罢了!再说了,自古就是一将成名万骨枯,为了远大的理想,有什么代价不能付出的?古往今来,哪一个开国皇帝的宝座之下不堆着数以万计的森森白骨…… 安毅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重,混乱不堪无法再承受重负的脑子里突然闪现一个更令他毛骨悚然的念头:自己的校长有着渊博的军事知识和指挥经验,就连革命军的建设纲要也是他编写的,在中山先生的委派中长期作为粤军参谋长,战斗在一次次讨伐军阀战争的前沿,还拥有两次东征的丰富经验,不可能没看到武昌城下两次攻城的惨败,不可能不知道再次攻城将要付出的沉重代价,可为何还是要选择攻城呢? 再一个,镇守汉阳的敌军守将在第三次攻城惨败之后毅然宣布归附革命,这就证明在此之前双方早已达成了某种协议,敌军守将刘佐龙才会在革命军攻城失败的当日向全国通电反正,否则难以理解。 在以上两个基础上,又何必要再次动徒劳无功伤亡惨重的攻城呢?难道自己的校长也存着消耗其他对手实力的心态吗?这个时候为何身为攻城总指挥的李宗仁将军不极力阻止,反而同声附和呢?还有运筹帷幄、目光高远的白崇禧将军呢?要真是这样,自己和整个二师的弟兄们不也是一个个凄惨的棋子了吗…… 惊的安毅突然坐起,把面前的胡子和渐渐摆脱困扰的尹继南吓了一跳,两人看到安毅满身的大汗和惊恐的目光,连忙扶住了他,紧张地询问怎么了? 眼尖的胡子伸出手轻轻拉开安毅的衣襟,看到血水再次浸湿了他左肩的洁白纱布,叹了口气,低声埋怨起来。 肩部的剧痛和头部的胀痛加上“咣当咣当”的声音,让安毅彻底清醒过来,他重重吐出口浊气说自己做噩梦了,歉意地对自己的两个弟兄微微一笑,接着再次缓缓躺下,闭起疲惫的双眼情不自禁地说道:要是老道在咱们身边就好了! 这时怎么突然说起老道?胡子和尹继南莫名其妙地对视片刻,低下头时现安毅已经睡着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一九章 计划没有变化快 一军第二师的专列在咸宁东站缓缓停下,肮脏的站台)77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宪兵和咸宁大营的警卫部队,随着警卫团长官的一声长哨响起,一队队官兵奔向一节节车厢门口持枪站立,严禁车上任何官兵离开车厢下站台。 坐了一上午闷罐车皮的弟兄们一片哗然,纷纷询问为什么不让下车?封锁车门的一队队卫兵牛逼哄哄地紧闭双唇什么也不说,顿时惹恼了十一节车皮上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二师官兵们,特别是后三节车厢里的安毅工兵营的老兵们恼火不已。 工兵营的老兵痞本来一个个长得就不讨人喜欢,身上多年养成的兵痞气让人避之不及,十二个警卫官兵中的排长却在这时低声骂了句“没见过这样的痞子”,顿时将工兵营上百弟兄惹恼,只听老兵中一声吆喝,三四百弟兄全都跳下车皮围住车下的警卫官兵,刺耳的谩骂加恶狠狠的威胁把车下的卫兵吓得紧紧抱住枪一个劲儿后退。 不远处的宪兵小队见状大吃一惊,连忙吹响警笛大步冲过来,就在混乱局面即将失控的时候,师部陈参谋及时赶来,大声喝住了工兵营的官兵。 工兵营的弟兄们看到陈参谋立刻停手,但仍然气势汹汹地围住十几个警卫团的倒霉蛋,一双双眼睛鼓得像牛蛋似的。 安毅在胡子和尹继南的搀扶下离开车皮走上站台,齐齐向陈参谋恭敬行礼。 神色匆匆的陈参谋大声传令:“奉师座急令:工兵营三名主官立刻前往列车中部指挥车厢召开紧急会议,所部物资禁止卸下,所部官兵由各连连长节制,在站台上集合进餐补充给养,任何人不许离开站台,违者军法从事!” 听到这话,安毅三人就知道情况有变,尹继南叫来三名连长吩咐一番,立即跟随陈参谋快步走向列车中部。 四人没走出几步,身后的弟兄们又再吵吵嚷嚷喊打喊杀,胸前吊着条左臂、脑袋上的纱布被沁出的血水和火车烟冒出的煤灰弄得肮脏不堪的安毅恼火地转过身来,用他那特有的大嗓门儿对着一群不安份的弟兄们大声呵斥: “住口!哪个***再闹?全都给老子滚回车上去!” 弟兄们一看安毅火全都闭上嘴,老老实实一个接一个跳上车皮,安毅用警告的眼神扫视一圈,转身向频频摇头的陈参谋微笑致歉,一起离开。 站台上地卫兵看到这群桀骜不驯地老兵痞子在年轻地安毅面前如此温顺。全都惊讶地相互低声打听。最后从宪兵弟兄嘴里得知这个吼声出奇吓人地年轻长官就是全军“模范营”中校营长安毅之后。没有人再敢牢骚了 如今全军各部谁不知道校长地得意门生安毅极为护短?为了麾下一个爬墙偷情地小兵他不惜得罪整个第八军。别看他对自己手下凶巴巴地。真要较真儿恐怕他立刻就会变脸。和他地部下闹起来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何况整个警卫团中很多长官都是他黄埔毕业地师兄弟。就连宪兵队老大赵铁明少将也是他地一期师兄。这位军功不断、声名显赫地牛人谁敢招惹他? 指挥车厢里已整齐摆上一长溜折椅。安毅在几位老大和同僚们地问候笑容里老老实实坐下。 刘歭看人来齐。立即开始了今天这个紧急会议:“接总司令部急电。系军阀孙传芳部。已经率先向驻守在粤北一线地我一军三师、十四师等兄弟部队难。军座何长官已于本月三日就任北伐军东路总指挥。率部入闽迎战。 为确保北伐大业。我部奉命不做停留立即开赴长沙。休整一日补充完毕。随即经浏阳攻取赣西重镇铜鼓。与正在开往萍乡一线地国民革命军第二军、第三军组成中央军团。在蒋总司令亲自指挥下。密切协作。尽快占领高安至樟树一线。最终与李宗仁将军指挥地左翼第七军等部合围南昌。下面。请胡参谋长训示。会后将把各部作战计划及行进路线详图下诸位。” 脸色灰白。神色颇为疲惫地胡树森逐一扫视麾下熟悉地众将校。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说道: “大战之后,各部弟兄未获一日修整,再次日夜兼程东征江西,辛苦了!由于我患病在身,难以继续与各位驰骋沙场,建功立业,不得不忍痛暂别弟兄们返回广州去医治。望诸位弟兄勉力杀敌,振兴我民国大业,预祝各位弟兄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没有掌声,所有将帅都难过地望着这位深受全师官兵敬重的老长官,刘歭眼里也露出浓重的失落与不舍。 胡树森笑了笑接着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履行参谋长职责,宣读一下总司令部以及我第一军军部决议:鉴于第二师参谋长胡树森少将因病暂离、副参谋长兼政治委员严尔艾少将已调任总司令部另有任用,兹任命徐庭瑶少将担任第二师参谋长兼政治委员,不再担任副师长一职;任命第五团团长蒋鼎文少将担任第二师副师长,不再兼任第五团团长一职;任命文志文上校担任第五团团长;任命粱自厚中校担任第五团团副,晋衔上校。” 看到弟兄们巍然正座,无一不满,胡树森非常欣慰:“下面我简要宣读军部及我师最新指示:因北伐大业之需要,责令二师各团、营在即将开始之征战中同心同德,戮力杀敌,各团、营可根据战事推进及各自作战需要,适当补充兵员以保持旺盛之战斗力,所增加部分当于自增加之日起,三十日内列表呈报师部审核,我军需后勤部门将据此统计规划,合理、及时地调配各团营之武器弹药供给、军饷放、编制调整、军官晋升与任命等事宜……诸位,这是个展壮大的好机会,机不可失时难再来,抓紧吧!散会后,诸位当尽快返回各部,对麾下将士进行安抚解释,并大力宣传振奋士气。” 各团将校纷纷起立向胡树森敬礼,接着逐一领取文件地图匆匆离去。 安毅的工兵营按例排在最后,胡子和尹继南从作战参谋处领取地图文件,跟随安毅一起走向刘歭和胡树森几人庄重敬礼。 胡树森回个礼笑着问道:“你们的官兵一路上在车上车下折腾个没完,这么快的车也不担心玩出事来?” 安毅不好意思地回答:“参谋长,弟兄们并非只是玩耍,同时也是一种军事技能锻炼,列车车在我们的计算之内 已经由我营营副胡家林少校以及三位经验丰富的老兵t|验,证实是可行的,正常情况下不会生伤亡事故,若是生伤亡事故,也只能责怪自告奋勇参加测试的弟兄学艺不精、训练不够。” “哦?有这事?” 胡树森与刘歭、徐庭瑶感兴趣地对视一眼,转向安毅和气地问道:“你们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吧?” 安毅如实回答,但言辞显得较为含糊:“是,半月内,我营将从全营三个连的官兵中挑选出军事素质最好的二十人,与营部机炮排挑选出的十名弟兄组成我营警卫通信排,承担军事行动的侦查、通信联络、潜入敌后抓捕审讯、对敌军的道路桥梁及重要军事设施进行破坏和袭击、以及处理突事件等任务。 属下三人一致认为,我军从此将进入较为陌生复杂的地域作战,在各部之间缺乏先进通信手段的情况下,有必要效法我师特务连组建一支相对精锐的队伍,以保证我营战斗、行军、驻扎安全、与各部建立正常联络以及相互预警的顺利进行。” 徐庭瑶惊讶地赞叹道:“这三个小子厉害啊!什么事都比其他各团走在前头,看样子定是有了一个较为详尽的实施计划,而且一直在暗中准备,否则不可能说的如此全面,都快赶上咱们师部特务连了。以这三个小子的一贯做派分析,我觉得他们的训练量和训练方法要比师部特务连高得多,要不是今天胡家林这平时不动声色的家伙冲下车抱回只羊,引全师弟兄的热议赞叹,我们几个恐怕还蒙在鼓里呢。” 刘歭点点头转向安毅:“抵达长沙休整期间,把你们的这套详细计划以报告的形式提交给我。” “是!”安毅回答。 胡树森上前扶住安毅的肩膀询问伤势,完了低声叮嘱勉励一番,示意安毅时间紧急快返回本部。 安毅不舍地敬个礼,和胡家林尹继南匆匆下车。 此时的安毅哪里知道,这是他和胡树森的最后一次见面,之后的两年多安毅率部转战大江南北,策马齐鲁幽燕,等他回到南昌却接到胡树森病逝的噩耗,深受二师官兵爱戴对安毅谆谆教诲关爱提携的胡树森,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站台上混乱不堪,咸宁大营为二师官兵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地上遍布尘土垃圾,到处都是一堆堆蹲着紧张进食的官兵。 安毅三人返回自己的车皮前尚未来得及端起饭碗,在咸宁军医院治好伤的十一名老弟兄已经站在安毅三人的面前,排成一排整齐地向安毅三人敬礼。 安毅哈哈大笑上前询问其他受伤弟兄如何?十一个老弟兄担忧地看着安毅缠着纱布的脑袋和吊在胸前的胳膊,详细回答安毅的问题。令安毅无比难过的是,其中的六名弟兄伤重不治相继去世,其他九名弟兄还在医院躺着,估计这辈子再也无法扛枪了,具体结果后勤部门将会送出最终的正式公函。 胡子和尹继南叹息不已,领着这些弟兄过去领饭。 安毅叫来冬伢子,让他马上带两个弟兄到车站办公室那个小卖部里买上四箱香烟,回来给每个连分上一箱,剩下一箱交给营部司务班老常保管。 弟兄们吃饱饭匆匆做好准备,在师部值星官的哨声中登车完毕,后方的五节车皮却在这时缓缓靠上专列的最后一节车皮,“咣当当”一阵巨响,列车振动几下,四节车皮已经与专列连接在一起,这趟专列随即增加了一个火车头。 看望完自己爱马的安毅下车往后一看,现身穿少将军服的新任副师长蒋鼎文在两名警卫的护卫下跳下车皮,大步走到他面前,指着他的脑袋和左臂问了又问,知道没事后才算放下心来。 蒋鼎文迅即笑容满面,走近安毅低声说道:“老哥这次可是双喜临门了!到了长沙,你就和老哥一起到通商口岸的汇丰银行去,老哥立马给你转进八万,哈哈!” “这么多?不是七万的吗?大哥你升官了,高兴之下多赏小弟一万?”安毅乐呵呵地笑了。 蒋鼎文豪爽地昂起头:“不照顾老子的小弟照顾谁去?这趟生意你也让无本生意的大哥赚得和你一样多啊!多付你一万算得了什么?哈哈!” 安毅想了想笑眯眯靠上半步:“老大,今后军需这一块可是归你管了,到了长沙你可得给小弟补充一个加强连的装备,小弟那些受伤的弟兄们几乎都回来了,五百六十号弟兄还有近两百多没枪呢,小弟早就向师部呈送过申请了。” “放心吧,这事我知道了,除了一个连的标准配备,大哥这次还多给你五挺新的轻机枪、五十支花机关枪以及相应的弹药,哈哈!这一路上你得小心点儿,千万别让伤口感染了,晚上停车的时候我让人给你送两壶热茶和一些点心过来,有什么需要只管说。好了,大哥我得去和师座他们开会了。” 蒋鼎文说完轻轻拍了安毅一下,领着两个警卫员大步跑向列车中部。 安毅走到自己的车皮边登上车厢,站在车门边的胡子和尹继南跟在他身后回到里面的雅座上。 胡子低声笑问:“蒋副师长一定高兴坏了吧?” “还用说?双喜临门啊!蒋老大真他娘的厉害,从咱们手上接过的七十几件上品烟膏让他几天就脱手了,竟然卖出十六万的高价,很义气地多付给咱们一万,这样一来,不算老道帮咱们保管的三十万,也不算阿彪每月付给咱们的几万分红和汉斯已经一次性支付给我的五万专利费,咱们自己秘密账户里的总额就快有十五万了,我得好好琢磨怎么展才行,等打下南京,老子立刻委托欧先生和汉斯为咱们购买大批配套的机器设备,包括上次劳特那家伙私下告诉我的那些德国佬从未销到亚洲的先进机床,老子一定要建起中国自己的克虏伯!”安毅半闭着眼睛,一副老财主的惬意样。 胡子听到这么大的数额,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尹继南却对钱不感兴趣,一个劲儿地询问安毅为何不趁机问新官上任的蒋副师长多要点武器? 听完安毅乐呵呵的解释后,尹继南高兴地握紧拳头,狠狠地摇动几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二〇章 兵强马壮的模范营 日上午九点,一军二师一万一千官兵再次开到出前7讲武堂,睹物思人,安毅颇为感慨。 想到当初自己的工兵三连被赶出这个舒服的老窝派到偏远的郊外自建营地,安毅身边的胡子和尹继南也频频叹息,深感如今扛着的全军“模范营”这杆大旗的确来之不易,获得的优厚待遇就连主力团的弟兄们也深深嫉妒了。 全营安顿完毕,遛马归来的胡子立刻下令:所有弟兄必须在晚饭之前剪短头刮干净脸! 此令一下,营地里顿时一片忙碌,老常乐呵呵地搬出凳子,拿出推剪刀,准备大展身手。 大树底下等候的弟兄们迅排起了长队,好在冬伢子也学会了理手艺,两人一起埋头苦干,进度倒也不是太慢。 到了午饭时间,近三分之一的弟兄搞定了仪表,显得神采奕奕。 听到伙房传来开饭的声音,五百余弟兄们一哄而散,全都兴高采烈地来到简易棚子下的一溜溜长桌周围,看着辣椒回锅肉、猪肉粉条、排骨烧土豆等一道道香气四溢的美味佳肴,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迅按连排坐下,准备大快朵颐一番。 刚开动没多久,一辆满是尘土的福特军用卡车从大营门口缓缓开了进来。眼尖的弟兄看清坐在满当当车厢顶上的夏俭,兴奋得连声大叫起来,百余名老兵弟兄兴冲冲放下饭碗,迅围了上去。 汽车尚未完全停稳,功夫颇佳、满身尘土的夏俭从三米高的车顶一跃而下,前冲几步抓住迎面而来的鲁雄,高兴地向后一指:“老鲁、弟兄们,看看谁来了?” 众弟兄一听齐齐望去,只见壮实的吴立恒正在吆喝车箱上的十几个身穿军装的陌生弟兄下车。 吴立恒看到上百弟兄迎上来,激动地吩咐他带来的十几个弟兄稍等,几步小跑来到鲁雄、屈通源这些久别重逢的老弟兄们中间,这个捶一锤那个喊两声,显得亲热无比。这时,他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吩咐夏俭招呼两位辛苦开车的军部运输团弟兄吃饭,无意间看到鲁雄、屈通源、李顺平、苏铁名这几个老弟兄胸前的准尉胸牌,不由吓了一大跳: “这这……你们几个狗日地。不会是自己弄上去地吧?在广州地时候。夏俭给老子中士胸牌老子都激动坏了。可现在你们……” 实在地李顺平刚要说出实情。就被满脸阴笑地老四川屈通源给拦住了。老四川转向吴立恒。慢慢扬起了下巴。牛逼哄哄地拉长音调打起了官腔: “吴立恒中士。见了长官为何不主动敬礼?你小子当了八年地兵。难道连这点儿规矩都不懂吗……看。看什么看?你要晓得。这里已经不是你原来地军阀部队了。这里是第一军第二师直属工兵营。是蒋总司令亲手竖起来地全军模范营!懂不懂……立正!稍息——立正!这还差不多。像养猪一样养了几个月。看样子你地脑子还没坏嘛。硬是要得……” 不情不愿勉强敬礼地吴立恒无比痛苦。心想老子也就养了三个月地病。要不是夏俭这狗日地离不开新婚老婆地**。硬是找这样那样地借口耽误了半个月。说不定老子也赶上几场大战也能立功晋衔了。当年老子哪点儿比你们这帮狗日地差了?当初你们一个个还听老子地呢!唉。如今竟让这群狗屁不是地东西捡到了便宜。个个都走在老子前面啊! 吴立恒沮丧地放下敬礼地手。弟兄们见了立刻哄然大笑。乐得差点跌坐到地上。老四川屈通源几年来好不容易赚了吴大个一次便宜。心里虚。趁着暴虐地吴大个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悄悄地溜了。走向十二个羡慕注视吴立恒地陌生弟兄。热情地领着这些弟兄一起去吃饭。 十几个都是身穿小兵服装地陌生弟兄看到老四川这个准尉走来。连忙立正敬礼。老四川大度地摆摆手说自己弟兄别客气。你们是吴大个地弟兄就是我屈某地弟兄。 几个年轻连长在夏俭的引领下,带着一群弟兄卸车,鲁雄几个排长拥着吴立恒跑进了凉棚,恭恭敬敬地向正在吃饭的安毅三人报告。 吴立恒看到安毅负伤,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连长,你怎么受伤了?伤势重不重啊?” “没大碍,过段时间就好了,来来来,一起坐,这桌就我们三个够宽敝。” 安毅乐呵呵地看着住院三个月身材微微胖的吴大个,见他神情间显得颇为拘束,没有坐下的意思也不勉强,点点头和气地问道:“腿脚恢复得怎么样了?” 吴立恒感激地回答:“全好了……连长,不不!营长,属下早就痊愈了,只是得跟随夏俭那小子天天跑广州城采购军资,一切都办完了军校医院的那些医生又耽误了咱们一星期,直到昨晚上才跟随军部的卡车押运咱们的物资到长沙。 本来司机不耐烦要让咱们卸货,夏俭得知队伍今天就到不想卸车添麻烦,便多给了些报酬,车子才等到今天早上的。营长、胡营副、尹参谋,属下对各位长官感激不尽,一点儿忙没帮、凭 两级军衔成了中士,每月的饷钱一分不少比一同住院t[的尉官还要多,属下这心里……” “不说这些,就当是我给你的赔偿吧。”心情大好的胡子也开了句玩笑,惹来周围弟兄们的一片笑声。 安毅指指十米外正在屈通源陪同下吃饭的弟兄,好奇地问道:“大个,那群弟兄看样子不赖啊,一个个精气神十足,你是从哪儿领来的?” 吴立恒如实回答:“都是属下住院时认识的新弟兄,一共十二个,原来是三军和五军的弟兄,有河南的、安徽的还有江西的。东征结束后他们一直奉命在北江一带剿匪,受伤住院就认识了。 三军那些人不怎么地道,把上百个受伤弟兄往医院一扔就不管不顾了,五军还好点儿,每个月还有个小官来看一看送点军饷。这些弟兄挺不容易的,看到属下得到这么好的照顾,还领到这么高的军饷,他们整天唉声叹气,悄悄让属下领着来投奔长官。 本来有五十多个弟兄想来的,属下不敢一下子带走那么多人,选了又选挑了又挑,硬着头皮带回这十二个。这些弟兄都是五年以上的老兵,都有自己玩得转的绝活,所以属下和夏俭商量之后先斩后奏,咬咬牙带来了,请长官收下他们吧。” “这是好事啊!你不但没错,还应该给你记上一功……老韩头,给那桌新来的弟兄送上两瓶酒!” 吩咐完火头军,安毅乐呵呵地转向吴立恒:“先去吃饭吧!我也不强留你在我这儿吃了,省得你别扭,还是陪你的新弟兄一起吃快活些。对了,先跟你说件事,明天咱们营就要开拔打江西了,所以注意控制酒量,不要让你和你的新弟兄喝个痛快,以后我再给你们补上。另外,就把这十二个弟兄安排在你的三排吧,怎么用你自己拿主意,去吧!” 吴立恒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安毅:“我的三排?我……营长,我没有三排啊!要不是几位长官看得起属下,属下现在哪儿来这中士军衔啊?这……” 边上的一群弟兄终于忍不住了,看着蒙在鼓里的吴大个再次大笑起来,李顺平和鲁雄强忍笑意,连忙向安毅三人告辞,转身把吴大个拉到远处一一向他解释,告诉他现在他也是准尉排长了,三排长这个位置一直写着他吴立恒的名字。 几个老弟兄解释完,还一再请求吴大个千万别和老四川那***生气,要是真揍他一顿就不好看了,如今你我他个个都是准尉排长,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得注意影响! 不想几个老弟兄错误地估计了吴立恒的反应,吴立恒没有像从前那样暴跳如雷,而是呆呆站在原地望着天空,极力忍住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他重重地呼出口气,飞快抬起袖子猛然把脑门儿上的汗珠和快掉下的泪水一把擦去,哈哈一笑,大步走向自己的新弟兄,一屁股坐下抓起酒瓶给大家添酒,大大咧咧地说:弟兄们别客气,到这儿就等于到家了,明天咱们就得上江西战场,信得过大哥我的就留下,家里有事的就吱一声,大哥我给离开的弟兄送点盘缠表表心意。 此言一出,十二个弟兄全都站起来,端起酒碗立刻表态:只要吴大哥一句话,弟兄们指哪儿打哪儿,绝不含糊!弟兄们都是死人堆里钻出来的还怕打仗?别说是祸害江西多年的孙传芳了,哪怕是旧日的长官站在面前老子也照打不误! 安毅看得过瘾,哈哈一笑:“***吴大个,住几天医院倒长进了,知道怎么笼络人心了,不错,不错!看来咱们哥仨没有信错他。” 胡子点点头表示满意,尹继南却有些担心地说道:“这十二个弟兄都是从军校医院偷偷跑过来的,要是哪天与老部队碰面被认出,估计咱们得费些口舌。” “继南你放一万个心,这民国比他娘的三国还要乱,这几仗下来,成千上万的官兵死的死逃的逃,谁又为此急眼了?就拿四军叶挺将军新编整的二十四师来说,我敢肯定里面至少有几百人是从各友军跑过去的,其他各军也大多如此。这种屁事正常得很,到现在也没见哪个着急,对吧?哈哈!”胡子夹起一块炖羊肉塞进嘴里潇洒得很。 尹继南想了想确实如此,释然地点点头:“这倒也是,看来是小弟多虑了,***!到现在还放不开……” 安毅和胡子哈哈大笑,看到夏俭走来,安毅招招手让他坐在对面:“随便吃点儿吧……那一百套一体式作战外挂弄回来了?” 夏俭连忙放下刚端起的碗:“弄回来了,欧先生叮嘱要是你再要就给他电报,他将以最快度给你生产。那天在欧先生仓库里把这一百套样品拿回仁济路家里,我按大哥的意思一说,二婶和我那岳母马上去买染料,第二天就给染好了。 离开广州前一星期,欧先生还专程让人送来两千双最新式的厚底高帮野战胶鞋,还有两台手提式德国缝机,说这些咱们部队用得着。那野战鞋太好了,结实防滑,轻便护脚,我和老吴试了试差点不 下。另外,大哥委托阿彪帮忙定制的连接配件全齐vtt产最新望远镜和三百把折叠铲这次全拉回来……” 说到这里,夏俭从随身挎包里拿出一大叠信封:“喏,这儿全都是大哥的信,有彪哥的、汉斯先生的,还有劳叔和冬子的,这封是欧小姐叮嘱我转交给大哥的……对了,大哥,冬子说他们第五期黄埔学员很可能在打下武汉之后全体北上,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安毅接过信顺手,顺手放进衣兜里:“冬子说的很有可能,如今各军都在拼命扩编,咱们也不例外。这次打江西你可有得忙的,吃完饭你立刻去找一连的几个排长,先挑二十个进入你的警通排,其他十个突击手我们已经从机炮排里给你挑选好了,都是综合能力很不错的老兵弟兄。 下午三点,带领你的三十个人跟随二连弟兄一起去军需处领取新装备,回来后所有的装备包括营部武库里的装备你们先挑,只是轻机枪各连都需要,你们排五个小组暂时配五挺轻机枪。 晚上全营列队接受师部长官的检阅,明天凌晨四点,全营就得乘坐四艘大气船赶赴浏阳西北二十五公里的永和镇,那里的两座小木桥无法让咱们主力团的火炮通过,必须在一天时间之内全部修好,所以你没有时间练兵了,上去就是真枪实弹的干,别给咱们丢脸。” “是!”当晚九点,二师驻地内外戒备森严,工兵营全体五百七十四名官兵结成四个整齐的方队,全身披挂、荷枪实弹肃立在师部楼前的操场上,一个个身躯站得笔直,一张张刚刮过的脸神色凝重,在星月和路灯照映下巍然不动,鸦雀无声,隐隐透出的杀气令排列在四周的三个主力团一万名官兵也为之一震。 检阅完毕,回到高台上的刘歭看着麾下这个精锐营非常满意,下午他看完了尹继南呈上的《工兵营警通排特训计划》惊讶不已,因此刚才他和徐庭瑶、蒋鼎文特别巡视了由三十二名官兵匆匆组建的工兵营警通排,对一个个脸色恭敬的精兵们彪悍独特的气质感慨不已。才看完一半人刘歭就敏锐地意识到,这支小小的精锐部队拥有巨大危害性和破坏力,与尹继南递上的那份措辞平淡、内容严谨的报告相比,这三十二名活生生、冷冰冰的官兵更让刘歭和他的两个助手感兴趣,尽管他们三人一直没有交流意见,但都感觉到对方身上生出的微微惊悸,这在刘歭的军旅生涯中还从未有过,因此,他印象非常深刻,异常看好这支小小部队的未来。 三个老大先后进行一番勉励和鞭策之后,检阅结束,安毅营五百余官兵敬礼完毕几乎是毫无声息地整齐离去,与其他三个主力团官兵的嘈杂凌乱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仍然留在高台上的刘歭三人频频摇头叹气。 徐庭瑶收回目光,低声说道:“我一直忽视了他们的战斗力,总以为工兵营只是在专业方面具备领先全军的优势,今天我看到他们强横的一面,不知道这三个小子是怎么训出来的,除了重火力缺乏之外,他们无论是武器装备、训练水平、精神面貌都比几个主力团强很多,特别是他们拥有几乎一半以上的精悍老兵,整个营的战斗力无形中增加了几倍。看来我都被这三个小子平时的低调表象给欺骗了,从今天的检阅看,我感觉他们没有一天不在准备打仗!” 刘歭苦笑一下:“不单止你,我也一样忽视他们了。中午我送树森上车,他对我说他看好安毅营的战斗力,他预感到安毅营会给咱们整个师带来好战果、好运气,悄悄叮嘱我多给安毅三人一点支持和信任。如今看来,还是树森比咱们细心啊……铭三,人都没影了还看什么?回去吧,明天凌晨咱们一起到上码头送送他们。” 蒋鼎文转过身,颇为恼火的摇摇头:“安毅这小子,竟然偷偷练出这等精兵,连老子他都敢瞒着,看老子怎么收拾他,惹恼咱们干脆把他的模范营给拆了,大不了再拨给他三五千人给他个团长当当,让这阴险的小子天天帮咱们各主力团练兵!” 刘歭和徐庭瑶听得有趣,开心地哈哈一笑,突然又双双止住笑声,齐齐转向蒋鼎文。徐庭瑶重重地点点头:“铭三,你这计策绝对高啊,多得你提醒,我差点儿忘了这一层了!” 刘歭也点点头:“值得一试,至少在工兵方面,安毅的两个工兵连随便拿出一个给任何一个主力团,都会让该团大为受益笑得嘴都合不拢。铭三,估计你早就惦记上了吧?” 蒋鼎文叹了口气:“其实工兵比武获胜那天我就打主意了,还没来得及动手,就现四团、六团早就在暗中虎视眈眈了,想来想去最终我不敢动了,否则还不成了众矢之的啊……” ***************** ps:看得高兴就砸些推荐票吧,现在的推荐票太少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感谢的还是得感谢,这几天月票、打赏和鲜花,都在t|长,在这里向所有支持我的读者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由于精华不够用了,昨天到今天的许多月票、打赏、鲜花和更新票信息没法加精,在这里致歉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推荐票很少,下周的精华肯定不够用了,大家如果有推荐票,就砸一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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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啊?营长。岸上那些都是些吃苦耐劳地好兵苗子啊!个个都支持咱们革命军地。” 陈侃非常不解。在浏阳县码头停下时就有不少赤卫队员要求当兵。当时被营长乐呵呵婉拒了。这样地好事放到别地部队都是求之不得地。另外。出前尹教导员足足领回了两千套新崭崭地军装鞋帽。每个弟兄除了自己地两套服装还都多带了两套旧军服。不是为了招兵为什么? 安毅听了这话立刻警惕起来。把望远镜交给乐呵呵地冬伢子。转念一想站起来转向困惑地陈侃: “你小子地一连快两百人了还嫌不够?咱们营就是全师地尖兵营。不单止走在前面修桥拓路。还随时准备打仗。哪儿有功夫干别地?哪怕咱们真要招人扩充实力。也得到战场上去招。否则一路打仗你哪儿来时间教会这些枪都没摸过地人?到时不但没有战斗力。弟兄们还得分出精力来照顾这些新兵蛋子。你这战斗连连长真地愿意?还不如留给人多势众地后续部队为好。” 陈侃想了想确实也是,疑惑顿消,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时,岸上传来了一阵阵清亮好听的乡间小曲,唱的是送自己情哥哥当兵的事,显示出妇女会的动员工作确实做得很好。 船上的弟兄们听到歌声坐不住了,都知道这些湘东湘北的辣妹子个个长得水灵好看,大大方方性格泼辣还会唱歌,于是纷纷站起来眺望岸上,就连睡眼迷蒙的弟兄也急急爬起,一个个遥望岸上的女人,眼珠子都快飞过河了。 安毅看到弟兄们这副模样,大声开起了玩笑:“一个个口水都快流到鞋尖上了,哈哈!弟兄们啊,不是老子打击你们的信心,而是你们这帮孙子在找老婆这方面没出息,你们没一个比得上夏俭那小子的手段。看看人家夏俭,瞄准了就开炮绝不磨磨蹭蹭,凭着一身本事两天就把漂亮妹子抱回来了,你们呢?一个个有贼心没贼胆,老子看不起你们这些孙子,哈哈!” 弟兄们哄然大笑,中间的教导员黄应武大声笑问:“老大,你怎么也不给弟兄们露一手啊?” 弟兄们一听全都跟着起哄,安毅大大咧咧地回答:“老子那婆娘正赶去香港那个什么圣约翰读大学,学好了将来帮老子管家,哈哈!我那婆娘昨天托夏俭把信给捎来,足足写了满满五张纸,具体写什么老子不告诉你们,只能透露一句,就是我那婆娘对我说,她这辈子打死也离不开老子,哈哈!出前老子才给她回信,怎么样?一个个眼红了吧,哈哈……” 弟兄们哈哈大笑羡慕不已,听到歌声再次传来全都转过脑袋,左岸上越来越近的几十个女人正扛着红旗同向而行,对 兵哥哥大大方方挥手,弟兄们一个个咧开大嘴举起脏)迎合,心里恨不得马上跳下船游过去。 黄应武听到岸上的女人把那民歌翻来覆去地唱,心念一动,望向眺望左岸的安毅大声说道: “老大,平时总听你哼哼一好听的歌,但我估计老大你不会唱乡间小曲,你听……哈哈,亲切啊!老大也来一吧,让岸上的婆娘们不敢小瞧咱们弟兄,怎么样?” 弟兄们立刻起哄,大叫营长来一。 安毅本就觉得岸上的歌非常好听,心里也涌起一阵莫名其妙的亲切感,此刻让黄应武巧妙刺激一下,再看到满船弟兄们尽情吆喝,安毅立刻昂起脑袋: “***黄应武,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挤兑老子?但看到弟兄们这么大的兴趣,就不跟你计较了,今天老子就唱一真正的民歌,就唱眼前这条河,让你这土包子长长见识,也让岸上的婆娘听听,让娘们儿知道咱们革命军没什么不会的!听着……” 安毅走近左舷昂挺立,抱着自己受伤的左臂放开他洪亮的歌喉,一浓郁湘韵的曲子脱口而出: “浏阳河哟,拐过了几道弯啊?几十里水路到湘江?江边有个什么县呐?出了个什么人啊领导人民得解放、啊咿呀咿子哟……” 安毅浑厚动人的歌声在群山碧水间回荡,这问答式的优美曲子唱得岸上的姑娘媳妇儿心怀荡漾,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唱得船上的船工人人侧目,个个赞叹,唱得四条船上的弟兄们鸦雀无声,一脸憧憬。 满怀骄傲的安毅唱得投入,大脑也转的飞快,突然现这个时候唱这歌有些不对景,而且似乎也太过前了,于是第一段最后的歌声还在群山回音袅袅,他的第二段歌声接踵而来,自豪地把前一段的提问,用他极富魅力的歌声把答案告诉所有惊呆了的听众: “浏阳河哟,拐过了九道弯啊,五十里水路到湘江,江边有个湘潭县呐,出了个什么人啊我就是不告诉你、啊咿呀咿子哟……” 安毅唱完嘿嘿一笑,回到椅子上坐下吩咐一脸陶醉的冬伢子点烟,搞得岸上河里的近千人钦佩之余郁闷不已,最关键的一个答案他竟然没说。 左岸上听呆了的婆娘们不知为什么,叽叽喳喳一阵,突然抬腿就向前跑,惹来几船弟兄们一阵欢快的笑声。 古港镇在碧水前方缓缓而近,汽船减准备停靠这个最后的目的地,弟兄们距离很远就看到码头上成百上千的乡亲,人群前方红旗招展,敲锣打鼓,两三百农民自卫队和妇女会的人摇晃着十几面镰刀锤子旗和青天白日旗,欢迎的阵势竟然比浏阳县城农会弄得还大。 第一艘汽船已经靠岸,安毅所在的第二艘汽船也抛出了缆绳,安毅想了想大声向陈侃传令:“传我命令,上岸卸下物资集合完毕,立刻开往东北方向十一公里的章磐村。” “是!” 陈侃敬礼完毕走到船舷边,待船缓缓近岸一步跃下去通知胡子。 胡子点点头向身边的两个警通排弟兄吩咐几句,看到四五个农会头头热情地迎上来,胡子连忙上前几步敬礼: “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工兵营奉命执行任务,打扰乡亲们了。” “看到了、看到了,我们老早就看到‘模范营’的大旗了!前晚接到我们上级的通知,我们古港和周边八个村的农会就眼巴巴地盼啊,还担心模范营的同志们被县农会留下呢,哈哈!介绍一下,我叫杨得道,是这十里八乡的农会主席。这位是赤卫队长谭振先同志,这位是妇女救国会的韩英同志。”古港镇农会主席是个三十七八岁的高个汉子,脸膛黝黑诚恳实在。 胡子听说农会前晚就接到自己部队开来的通知,心里暗暗吃惊,加上不善于应酬,便指向码头边刚刚下船的安毅:“那是我们营长安毅中校,如有事请各位与他联系,本人事务繁忙敬请见谅。” “没关系、没关系!等会儿吃完午饭再走啊!” 杨得道几人与胡子告别快步走向安毅,早有准备的安毅乐呵呵迎上前去,伸出完好的右手:“麻烦乡亲们了,哈哈!本人安毅,工兵营营长,请问……” 杨得道连忙热情地介绍起来,完了领着安毅走上码头高处热情地聊起来,四周三百多赤卫队员手拿梭镖棍棒站得笔直,像是等待革命军长官的检阅一样。安毅心想这十里八村的地主老财恐怕都遭殃了,风起云涌的农村革命运动已经在赣西南和湘东地区形成燎原之势,如今连“农民自卫队”这个名称也变成了“赤卫队”,显然是斗争已经进入白热化了。 农会几个头头看到下面码头的情况着急了,安毅的队伍没有接受任何的茶水和瓜果粮食馈赠,更没有留下用午饭的意思,而是迅集合完毕准备出,就连安毅的大黑马也让冬伢子拉到了旁边。 杨得道连忙拉住安毅的手,盛情挽留:“哎呀,安营长同志,停留一下吧,吃个饭指导指导我们农会的工作再走吧,我们几百人和十里八村的乡亲们都盼了好 啊!” 安毅非常抱歉地回答:“大叔,还有谭队长、韩会长,小弟我军务在身不得不赶紧出啊!从刚才的谈话中我了解到,你们也提前知道我们革命军要经过这里去江西打军阀的事,你们也看得出我们这个工兵营就是打前站,就是给身后的大部队修桥铺路的,否则那些大炮汽车过不去,所以我们不敢停下,紧急赶往二十里外的章磐村就得架桥,听说那座小木桥快塌了,重点的马车都不敢过,是不是真的?” “对对,是真的,章磐村木桥再向前一里,那座旱河木桥一样过不得重马车。哎呀!原来你们工兵也干这个事,这样的话不敢留你们了……不过咱们一定协助你们,安营长同志等等啊!”杨得道与身边的赤卫队队长紧急商量。 赤卫队队长点点头,立刻集合自己的三百余人队伍:“同志们,革命军要去江西打军阀打土豪,很快就有很多汽车大炮从镇西那边开过来,可章磐村那两座桥受不了大车,我命令大家快去找锤子斧头锯子柴刀,各村小队长派人把各村所有的木匠集中送到章磐村,我们立刻行动。” 转眼之间三百余手拿梭镖的赤卫队员分头跑开,安毅与来到身边的胡子和尹继南略作商量低声出几个命令,胡子与尹继南相继离开。 安毅客气地向杨得道几个头头致谢,并说乡亲们不富裕,礼物我们不敢收下,能得到赤卫队的支援就非常感激了。 在杨得道和一群农会、妇女会头头的热情送别下,胸前吊着绑带的安毅吹响口哨,爱马小黑驹乖巧地伏在地上,等安毅跨上去才稳稳站起,看得周边近千人惊讶不已,羡慕万分。 安毅挥挥手刚要催马离开,身后一个清脆的女声叫住了他:“骑大黑马的同志,请等等!” 安毅调转马头,惊讶地注视前面英姿飒爽的美丽短姑娘:“这位姑娘,有事吗?” 妇女会会长韩英连忙介绍:“这是溪江村妇女会会长杨素珍同志,她们刚刚赶到……素珍,这是革命军的安营长,他们任务紧急马上要出了,要到章磐村架桥去。” 白皙清秀二十出头的杨素珍掠掠额前的刘海,红着脸向安毅大声问道:“安同志,能把你刚才在船上唱的那歌教会我吗?太好听了,可惜你只唱了一遍,我都听入迷了,你怎么会唱我们浏阳调子的?” 安毅顿时脑袋大了:“嘿嘿,你怎么就认定是我唱的?船上那么多人,你一定是弄错了吧?” “没错!刚才我到革命军队伍里找了一遍,没有一个用白布包着脑袋手臂吊带子的,只有你,那些热情的革命军大哥都说是他们营长唱的,你休想骗人!” 杨素珍看到安毅俊脸上的笑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又再勇敢地抬起来:“可惜跑到这儿我什么都忘了,只记得结尾的那段好听调子,一问姐妹们大家也是记不住,还有,你最后那句‘出了个什么人’也没告诉我们,我们都想知道。你就教教我吧,要不我跟你们到章磐村,一路上你教我,我学会了就回来。” 安毅哈哈一笑,抓抓脑袋看了看出的队伍,转向杨素珍:“这歌是我们一连教导员黄应武同志平时唱的,前几天他洗衣服哼这歌,我在一旁学了几句就瞎吆喝,我也记不全,只能找黄应武了。他可是咱们第二师的优秀政治教导员,我让他和你见见面吧……鹦鹉?” “到——” 人模狗样腰间插着支驳壳枪的黄应武快跑来。 安毅指指杨素珍:“这位妇女会的会长同志想跟你学唱歌,你教教她,教不会不许回来,哈哈……走了,再见了各位。” 十分钟后,黄应武满头大汗追上骑马的安毅:“老大,你唱那出了个什么人的歌我也没记住啊!只记得前面一句和后面一句,怎么教啊?你也知道,什么新歌我都是至少听两遍以上才记住的……” 安毅哈哈大笑,突然看到半里路后面杨素珍正领着一群婆娘追上来,大骇之下打马就走,留下气喘吁吁的黄应武自己应付。 安毅策马赶上尹继南,两人商量一阵安毅打马向前,腰间挂驳壳枪背上挎支花机关枪的冬伢子骑着黄骠马紧紧跟上。 尹继南打马来到二连和三连队伍中间大声下令:“二连听令,赶赴章磐村东面的第二座木桥,到达之后立刻开始伐木建桥;三连,负责章磐村西面的第一座木桥,到达之后立刻拆毁旧桥;一连,负责对二连三连的施工作业进行保护警戒。全体注意,以中跑步前进——” 整个队伍随即提,得益于安毅的周旋,如今每个连都有二十匹年轻力壮的大驮马,每个连长也分到一匹代步的好马。装备最好的战斗连一连,三个连级军官和三个排长都分到一匹战马,因此各连的行军度提高了很多。 **************** ps:新的一周了,求点儿推荐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二二章 黄雀在后 行军两个小时二十分后,全体到达章磐村,一连一排37大警戒范围,二排布置哨位并用木头石块设置警戒线。 三连弟兄在三连长陈志标上尉、连副路程光上尉和教导员韩耀贤上士带领下,放下行囊立刻挥舞工具拆毁一块块腐朽的木质桥面,十分钟不到两大堆桥板已经变成了三连炊事班大锅下燃烧的柴火,剩下二十几根光秃秃的柱子立在十五米宽、一米多深的河里,弟兄们这才开始休息等着填肚子。 二连继续向前奔跑,穿过村子在几百乡亲惊讶的注视下来到东面桥头安营扎寨,二连长蔡光庆上尉和连副穆追忆上尉大汗未擦,立刻召集各排班排长,对四十余米宽的干涸河床和周边的林木进行勘测,快计算工作量分配任务。教导员钱伯钧准尉领着两名江西籍弟兄走进村子,去做他的查访安抚等密切军民关系的工作。 胡子和安毅则在村子西北的祠堂小院里四处查看,边走边听胡子的汇报,得知夏俭的警通排已经分成五组分赴前方各方向展开侦查之后,安毅心里非常满意。 胡子说完指指空荡荡的祠堂说正好充当临时营部,小院里的那颗大香樟遮天蔽日,树龄至少也有三百年非常难得。 安毅随声附和,不过两人都很奇怪,搞不清这个祠堂里面为何什么也没有?除了祠堂大门柱子刻着“云蒸霞蔚启后人”的对联,其他诸如牌位之类的东西影子都找不着,整个祠堂像是已经搬迁一样。 半小时后,二连教导员钱伯钧来报告,安毅两人才算弄明白,村里农会这几个月开过几次批斗会了,祠堂属于封建思想不能存在,准备改成农会讲习所。 胡子对此惊讶不已,安毅心知肚明笑了笑没说什么,吩咐老常把受伤未愈的几个弟兄安排进来休息。 匆匆用完迟来的午饭,安毅让小郎中换完药领着冬伢子去二连、三连,胡子也去巡查机炮排的营部警戒事宜。 安毅从二连工地来到三连已是下午五点,三连弟兄们吃完午饭休息一个小时就干起来了,各项施工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建桥所需的原木砍伐完毕等候运送。 安毅和尹继南听完连长陈志标的汇报,再一起察看水中保留的十一根水桶粗的桥柱,对自己家之本的三连官兵赞不绝口,当场表扬弟兄们善于总结越来越会动脑子了,如此一来工作量至少减轻了三分之一,只需增加十八根立柱再做好近岸桥体的加固支撑。 桥面却是整个工程中最简单地部分。只需将一根根二十五厘米以上直径地原木削出个三分之一地平面。固定在建好地承重主体上即可。再用粗铁链将梁体下地八组钢制紧固件紧紧连接加固。就足够让建成地桥梁承受总重八吨地卡车安全通过。 这时。西岸百米外地公路警戒哨传来阵阵喧哗。东岸上地安毅抬头一看。现那个叫杨素珍地漂亮婆娘追来了。正在人群前面与嬉皮笑脸地黄应武交涉。 安毅无奈地摇了摇头:“继南。你过去看一下。这几百农会地人是来给咱们帮忙了。看样子他们带来不少工具。让他们进来和咱们一起建桥吧。有他们地帮助会快得多。不过在梁柱搭建和两端支撑这些关键施工中不能让他们参与。否则越帮越忙。让他们去伐木、预制铺设桥面地原木都可以。要看热闹地尽管让看。等主体建成你立刻把两个排连同炊事班一起调到二连营地。留下一个排继续扫尾地工作。干完也悄悄撤到二连营地。不能收下老百姓地东西。他们也不容易。桥梁保卫工作交给一排负责。等师部特务连过来交接之后他们会追上咱们地。合力干完东边那座桥咱们随时开拔。否则当地农会甚至更高级别地党组头头明天过来地话。咱们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 尹继南点点头:“明白!如今三连地每个排都在七十人左右。施工度会快三分之一左右。竖立承重梁柱地工作就要开始。两端地基础已经挖掘。估计四至五个小时就能完成主体。接下来地桥面施工有一个排就行。何况还有这么多百姓帮忙。倒是二连那边任务重。虽然河床干涸好施工。但是梁柱支撑地施工很困难。你去看着二连吧。” 尹继南跳上简易竹排撑过河。安毅骑上大黑马头也不回赶往村东地二营。一路上听到一声沉闷地爆破声。到了二营警戒哨位。下马走下干涸地河床。看到蔡光庆他们已经利用爆破技术。一次性炸断上游二十米处河床中凸起地一座五米小石山。 安毅高兴得大笑起来:“好样的,弟兄们!老子也想不到这么好的主意,这一炸炸出个四米见方的天然坚固桥墩,一下就把四十米长的桥分成两个二十米来施工,只需再炸掉东西两面的几大块生根石,让几十米道路改道上桥即可,好主意啊!光庆,干完这桥老子赏你们二连一千大洋,外加两匹战马!” 二连弟兄们欢呼起来,蔡光庆乐呵呵地与两个助手对视一下,略作商量就向安毅定下军令状:八小时内一定完工! 问清楚蔡光庆如何把三十几根水桶粗近四米长的支撑原木搬回之后,安毅一身轻松回到祠堂的大樟树下,坐在舒服的竹椅上让冬伢子给泡上一壶好茶,叫来小郎中询问伤员的恢复情况,接着两人一起乐呵呵扯些中草药的事情,叨着烟喝着茶,惬意不已。 小郎中也是个人才,别看这小子只有二十二岁,却会背诵四书五经,熟读本草纲目,认识几百种中草药,掌握两百多个中医配方,天南地北三教九流什么都懂一点,特别是有几招祖传的消炎拔毒医术,让受伤的弟兄们受益无穷,要不是他父亲被乡间土豪霸占田产最后遭殴打重伤而死,这个“钱”途无量的家伙绝不会一气之下离开家乡常德,连夜赶到长沙报名当兵。 临离开武昌的那个清晨,小郎中不知从哪儿抓来一把各式各样的野草,捣烂成青幽幽黑乎乎的糊状,固执地往安毅脑袋和左肩伤口上一顿涂抹,完了再用纱布包扎好。当时把安毅吓得够呛,但看到小郎中眼中无比自信的光彩安毅闭嘴忍着,心想只要感觉不对就立马叫人扒开洗干净,谁知涂上药一阵清凉疼痛倍减,仅仅两天功夫脑袋上的一寸多口子封口结痂,肩上的伤势迅愈合,让安毅高兴得像捡到宝似的,已经赏小郎中一支半新旧的驳壳枪,暗自决定利用下一次 机会给他个准尉,得到准尉军衔小郎中就算是真正的t 两人正聊得起劲,胡子匆匆而来,没坐下就挥挥手让安毅边上的人统统退下,端起安毅的茶杯一口喝干,再倒上一杯端在手里: “夏俭报告,三组在四小时前潜至东南方向十六公里的七宝山,现一股数十人的不明武装正由东面谷口开来,在梭子谷北面山腰和两个相距一点五公里左右的东西谷口查看了好一会儿,聚在一起商量之后飞快离去。 三组的弟兄觉得奇怪也悄悄摸进去,刚走近谷口没能出来,又现三十几个手上拿鸟铳和梭镖大刀的武装从西边谷口进去,其中有几个人拥有长短枪,三组弟兄连忙隐蔽,这伙人在谷口和南面峭壁下非常仔细地查看地形,指指点点一番匆匆顺原路离开。 夏俭说看样子两伙人不是一路的,查看的梭子谷是杨溪镇通向铜鼓的马帮道必经之路,从水路6路抵达杨溪之后,要想去铜鼓除了咱们现在修桥的这条北道之外,只能走梭子谷,而梭子谷两边都是高山峭壁,自山腰以下七八十米的缓坡树木茂密,绝对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安毅精神大振,高呼“冬伢子拿地图来”,胡子喝完杯茶点上烟,接过冬伢子匆匆拿来的地图摊开,指指七宝山南道和梭子谷,再指向西南方二十几公里的杨溪。安毅顿时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伙人想伏击杨溪方向的某个队伍或者某批货物?” “不错,而且我估计,很可能是运送鸦片烟的商队,否则难以解释,因为谁都知道咱们革命军已经开始征讨江西,从湘东的中部醴县至西的萍乡以南,几乎所有地区都被我革命军三军的中路和五军的右翼所占据,中小规模的仗天天打,这个时候哪个商队敢轻易进入?只有咱们湘东北的左翼还没有交战,而且第六军和一师在咱们南面挺进,与咱们之间距离较大,足有近百公里,这近百公里的空隙足够鸦片贩子铤而走险了。” 胡子指着湘西至衡阳的道路,再指指湘西至长沙的道路:“据夏俭和他手下的弟兄们报告,整个湖南的鸦片贩子通常走这一南一北两条道,南边现在走不通了,只剩下咱们北面这条道,走铜鼓到九江销往江浙沪地区。夏俭甚至大胆地推测,如果是鸦片商队的话,敢在这个时候出来的,很可能与湘军程潜的第六军有关,否则谁也没有这个胆子。” 安毅细细查看地图,冷静思考一番,抬起头低声问胡子:“你有何建议?” 胡子微微一笑:“不管是谁,咱们都去凑凑热闹,先在暗中盯着,如果行的话咱们就来个黑吃黑,这些想要伏击的人不是土匪就是地方武装,打好了能得到俘虏,趁机扩编咱们的队伍,打不好也没关系,反正咱们今后一直向东打,打完谁也不回来了。退一步说,就算是友军私下里贩鸦片,咱们也不能让友军吃亏啊!要是能帮帮友军的忙,说不定今后咱们能借机搭上关系,和他们一起把买卖做大,就像你常说的:广开财路共同富裕。” 安毅哈哈一笑:“咱们想一块儿了……五组的弟兄们有何消息?” “还没有,我已经派出四组去协助向西南方侦查的五组,配上了四匹快马,夏俭也亲率从西北方向返回的一组前往西南八公里外接应,一有消息就会快马来报,用不了四十分钟。不过按照我的推算,那两伙人就算要打伏击,也是明天早上的事。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商队再多的人马也不敢走上通往七宝山的山间马车路,极有可能在明天拂晓或者明天上午才会通过,甚至是明天中午,我押镖那几年走惯了,知道这里面的艰险。”胡子的布置和考虑非常详细。 安毅想了想收起地图,让冬伢子搬来饭菜一起吃完再说,在没有进一步消息的情况下只能耐心等待。 果然,晚上九点十分夏俭返回报告:“一个多达一百二十多匹驮马的商队,在七宝山以南八公里的满房弯扎营,三百余人清一色的长短枪配置,还有两挺轻机枪,尽管没有穿军装,但一看就知道是当兵的人。由于对方防备森严,手下弟兄不敢接近细查,只能在两三公里以外用望远镜悄悄查看,从马背上货物的外表和形状来看,可以肯定是鸦片。目前四组的弟兄正在监视满房弯方向,五组的弟兄监视梭子谷方向,有情况随时回报。” 胡子微微一笑:“果然如此,估计就是第六军的人马,只有他们离咱们最近,又跟咱们一起同属总司令指挥的中路军,知道咱们行进的方向和到达的位置,所以才敢在这个时候过来。” “不错!这帮人常年都走这条道,我甚至怀疑他们与铜鼓方向的邓如琢部方凤祥师的第十五团暗中勾结,或者与铜鼓地方的某个豪强长期合作,所以才敢这么大胆。大家想想,一百二十多匹驮马,就算是普通的云贵烟土至少也是两万五千斤,按最低市价折合大洋就是七十五万左右啊!老天,足够一个正规军一年的正常开销了……”安毅大为感叹。 夏俭上前一步:“两位大哥,小弟有这样的猜测,如果真是第六军的人,他们一定认为咱们工兵营在一两天之内无法修好这两座桥,所以想抢在咱们前面一两天,快通过东面三十四公里的张坊镇,过了张坊镇就是江西的地盘了,道路宽敞好走很多了。” 胡子和安毅同时走向地图,查看片刻相继点点头。 安毅转向夏俭:“如果最后的情报能进一步证实的话,你估算一下,咱们一连加上机炮排的六十五名弟兄,能在多少时间内能绕过七宝山北面这十三公里的羊肠小道,赶到梭子谷东面谷口?” 夏俭估算片刻:“要是一连和营部机炮排的老弟兄,最多三个半小时足够,今晚的天色不算黑,弯月亮明暗正好,这种夜路很好走。” 安毅再与胡子商量片刻立即拍板:“咱们就干他娘的一把!胡子去调集人马做好准备,只要白天那两伙人有一伙开进梭子谷埋伏,咱们就带上足够的火力立刻出,老子就不信两百多响当当的兄弟,堵不住个小小的山谷口子!” ************** ps:继续求推荐票和月票,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二三章 雁过也要拔根毛 晨一点,警通排五组策马急报:一支六百余人的武装t3子谷西口,留下二百余人潜伏于谷口西面的密林之后,大部人马沿着谷内南坡一线进入埋伏。 胡子和夏俭当即领着早已整装待的一连和机炮排共两百四十余名弟兄出,安毅带上警通排二组五名弟兄来到村子西口即将完工的施工地点,把信交给尹继南,命令二组的三名弟兄骑马护送尹继南赶赴古港镇,把信交给最先抵达的四团长陈继承。 凌晨四点五十分,陈继承亲率麾下一营急行军来到章磐村南面四公里的永和镇,安毅一见陈继承,立刻把他拉到路边的大树下,拿出电筒照着地图低声解释,陈继承听得频频点头,兴奋不已。 五分钟不到两人商议完毕,陈继承命令一营在工兵营三个弟兄的引领下静默前进,与安毅并马齐驱,低声商议。 走出三公里,陈继承不时看到路边的树干或大石头上紧紧绑着一个个平民,而且每个被绑者的双眼都被宽宽的布条遮盖得严严实实,心中对安毅的严密措施佩服不已。 陈继承清楚地知道,这些平民中定有两伙伏击武装派出的眼线,冤枉被绑的估计也不少,安毅这种不分青红皂白一律控制的手段,虽说有些过头但是无可指责,相反,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好地防止自己这一突然行动的泄露。 队伍到达距离东谷口三公里的一个十余户人家的小村时天色渐亮,东面山巅上的浮云被尚未升起的朝阳染黄。 一营弟兄进入路边的林子边沿休息,陈继承和几个团副、营长刚要询问安毅,却现安毅已经走到十几个被蒙上眼睛五花大绑的人堆旁边,站在一地的梭镖大刀中间和一个全身上下挂满衰草颜色碎布条的身影窃窃私语。 不一会儿,那个一身碎布条的身影快离去,跑出数十米钻进山边树林就没了影子。 安毅回到陈继承等人身边,抱着隐隐作痛的左臂低声笑道:“有意思,南面的六百余杂乱武装是午夜刚过进入南面伏击位置的,北面八百余人的杂乱武装于黎明时分进入北面伏击位置,后进入的部分没现先进去的那部分,先进去的那部分也没有惊动后进去的那部分,大家都在等,哈哈! 南边方向,一百二十六匹驮马的马帮商队行进到距离谷口两公里左右,他们的斥候小队已经接近谷口,如果没有意外出现,商队的大队人马半小时之内进入山谷。陈大哥你让弟兄们准备吧,我的人会提前解决靠近谷口的岗哨,只要枪声一响就可以全力冲刺封锁谷口,不管里面的人打生打死,都是咱们砧板上的肉了。” 陈继承命令边上地两个营长营副前去准备。示意副官拿出地图铺在地上。和安毅一起蹲下再次指向谷口东面:“小毅。你封锁山谷东口地人马够不够?” 安毅耐心地解释:“谷口两侧相距百米地山腰上架着二十七支轻机枪、六十五支花机关枪。还有一百六十名平均军龄在四年以上地老兵架着步枪。其中地十六人在一百五十米距离之内十枪有八枪能打碎酒瓶子。这样地封锁能力如何?在没有火炮支援地情况下。你地一营能冲过去吗?” 陈继承惊讶地看着安毅:“这么牛?我还以为你就是一个加强连呢。这样地战力封锁一个团都绰绰有余。你小子什么时候攒齐这份家当地?” “小弟苦啊!辛辛苦苦这么长时间才从全营抽出这一个连。私下里小弟不少往他们身上贴老本。你看我地那些侦察兵。每一个组就耗费小弟四千多块大洋地装备。心疼啊!像今天这种机会一辈子能遇上几次?不捞点回来不亏了吗?”安毅说说就露出一副痛心疾地样子。 陈继承看得好笑忍不住骂道:“少在老子面前喊穷。你和铭三兄暗地里做地事情以为我不知道啊?” 安毅大吃一惊:“完了……这辈子小弟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陈继承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杜绝的事,整个革命军哪个军不在偷偷干?要不哪儿来的枪炮钱?我们二师要是没有校长的照应,估计过得比地方军队还要凄凉。你也不用太担心,全师上下谁不知道你对麾下弟兄仗义?不但从不克扣军饷,自己还贴钱买装备和改善伙食,说实话,在这上面全师将校没有一个比得上你,就连我手下弟兄也对你们工兵营的弟兄羡慕不已,不干点偏门你哪儿来的钱?这年头没钱谁会替你卖命?等会儿干完了我们兄弟两个都得狠狠的赚他一笔。” “好!所有的俘虏小弟一个不要,大哥你就让小弟牵走五十匹驮着东西的马就行,剩下全归大哥你了。”安毅终于说出自己的分赃方案。 陈继承高兴地点点头:“里面一千六百人,哪怕打死一千剩下六百都够我扩编一个营了,缴获再分一半给师部,大哥我满足了。”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站起,陈继承的副官乐呵呵收起地图站在一边,几个校尉布置完任务大步走来,看到陈继承和安毅这么高兴连问原因。 陈继承指指不远处看守地上一堆俘虏的弟兄们,对他们身上的奇怪背心很是好奇。安毅连忙详细解释,同时把“迷彩服”等概念输入这些老大脑子里,以便大家留下印象自己今后好推销。 但是几位老大有的喜欢,有的不屑,意见不一,正说到热闹的时候,谷口方向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和喊杀声,其中竟然传出一声声沉闷的土炮射声。 “呯呯……哒哒哒哒……” “弟兄们冲啊——” 一营的五百弟兄快冲向谷口,陈继承和安毅等队伍全都过去才上马,用了二十多分钟才赶到谷口。 两人下马听完各自属下的报告,一同登上谷口北侧的高岗,拿出望远镜观察谷中战况,不到一分钟两人笑了: 谷中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伤者,运送鸦片的马匹逃得到处都是,一声声马嘶伴随着一声声伤者的哀嚎声在山谷中此起彼伏,久久回荡,近一千名交战的三方幸存者全都停止了战斗,惊慌失措地挤在山谷中间不敢动弹,显然是对东西两边山谷出口强大的火力感到恐惧。 随着一营弟兄抬起黑洞洞的枪口缓慢逼进,“放下武器举起双手”的阵阵怒吼出,谷中刀枪落地声响成一片,一营弟兄很快将自动 俘虏分别隔开,东面谷口胡子率领的工兵营弟兄也迫^部,一匹匹逃散的驮马被集中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俘虏被带到陈继承和安毅面前。 陈继承接过满脸血污的俘虏递来的证件颇为惊讶,点点头命令一营长好好招呼眼前的杨中校,并将他的所有弟兄护送到章磐村桥头的工兵营营地休息。 看到这样的情景,安毅顿感不妙,用眼神对赶来的胡子示意一下,胡子点点头回到谷中,不一会儿就领着毫无伤的两百多名弟兄,牵着五十匹背上还有货物的驮马大大咧咧走出西谷口向北慢行。 安毅对陈继承哈哈一笑敬礼告辞,在陈继承无可奈何的苦笑中潇洒离开,在夏俭领着的十几名精锐的护送下骑上马,走出两公里在小村南面折而向北,顺着羊肠小道赶赴章磐村东面十三公里的跨马村,与黎明前完成施工任务悄悄赶赴新营地的二、三连弟兄们汇合。 上午九点,回到新营地的安毅对警通排弟兄选择的这个地方非常满意,隔着一片杂草地距离公路不到五十米远,依山傍水,林木成荫,四米宽的清澈跨马溪从南面流过,背后的延绵山峰下方距离扎营地五十余米处有个山岗,只需安置一个哨位就能观测东西南三个方向。 勤快的三连弟兄一到这新营地,没等尹继南吩咐,立刻砍伐几棵七八米高的椎树,架起了一座结实的简易桥,全营弟兄的马匹辎重顺利进入,一顶顶帐篷也先后撑起。 傍晚,睡上一觉的弟兄们在开饭的哨声中醒来。 安毅几个乐呵呵地聚在主帐篷前席地而坐,美滋滋喝起了小酒,刚吃下一块从跨马溪里捞起烹饪的鲜美鱼肉,哨兵急冲冲前来报到:蒋副师长和几位师部参谋到! 安毅忙领着胡子和尹继南过桥迎接,蒋鼎文看到漂亮的营地赞不绝口,在安毅三人的恭请下领着四个校官参谋席地而坐,面对刚刚端上的一盘水煮河鱼食指大动,众人吃下几块喝下两口小酒,立刻对安毅营的桥梁建设质量和惊人的度大赞特赞。 最后还是安毅忍不住了:“大哥,有话就说嘛,你这是折磨人啊!” 蒋鼎文哈哈一笑,几个参谋也大笑起来,安毅几个却郁闷不已。 蒋鼎文放下筷子低声问道:“小毅,你知道梭子谷的三方人马都是些什么人吗?” 安毅摇摇头:“打完了我才知道马帮是第六军的,其他的地方武装我分不清楚,看样子都是些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山匪。” “这事儿不怪你,也不怪陈团长,只能怪第六军的军需副主任杨永江中校,如果他提前通知我们一声,就不会生这样的误会。” 蒋鼎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喝下一小口酒继续说道:“那两帮劫道的武装挺有意思的,审讯完毕我们才知道,先进山谷占领南面山坡的是杨溪地区十几个乡镇组成的赤卫队,他们非常仇恨贩卖鸦片的黑道势力,因此他们得到情报之后就组织起来决定严厉打击。后进山谷占领北面山坡的是长期盘踞在九岭山脉深处的赣西北土匪,他们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明知道是第六军的人货,也要联合起来咬上一口,企图在伏击中缴获枪支弹药和马匹鸦片壮大自己。 于是,等到马帮进入山谷,这群多达八百余人的土匪率先起攻击,一下子就打死第六军的四十余人打伤上百人,特别是他们自制的松炮,一炮过去千万颗细铁砂打倒一大片。五分钟后埋伏在南面的赤卫队坐不住了,看到土匪全都涌向马匹和第六军的倒霉蛋,也就起了猛烈进攻,居高临下冲下去,结果全乱套了,很多吓坏了的人逃向两边谷口,被你和陈团长的弟兄们强大的火力打得死伤遍地,屁滚尿流,这一来谷中交战的三方都不打了,最后的事情你在现场你也知道,哈哈!” 安毅微微一笑,歪着脑袋问道:“大哥,你不会是特意来嘉奖小弟的吧?” “说对了!正是来嘉奖你的,师部决定:工兵营剿匪有功,奖励现洋五千元。不过,你弄回来的东西得还给人家友军,包括四团的所有缴获也要原封不动送回去。这次突事件友军损失惨重,死伤一百余人,枪支马匹货物全都不齐全了,人家六军的副参谋长都风风火火赶到咱们刚到浏阳的师部解释,咱们不能乘人之危啊!对吧,小毅?”蒋鼎文语重心长地劝解。 安毅皱着眉头长叹一声:“五千元换三十万,***!怪不得老子回来的一路上右眼皮跳个不停……大哥啊,那些驮马一路上摔死两匹,连尸骨都没法从深谷里弄上来,还有啊,其中十五匹驮马背上是没有东西的……” “哈哈!你这家伙,别人不了解你,难道老子还不了解你吗?少他娘的跟老子来这套,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命令等在营门外的三十几个特务连的弟兄进来搜搜?” 说罢,蒋鼎文似笑非笑地看着安毅。 安毅只好投降了:“行了,我服你了老大!那五十匹马都在后面的山脚下面,马背上的东西还没卸下来,等会儿你就牵回去吧……以后啊,这种事情小弟再也不干了!” 蒋鼎文和几个参谋哈哈大笑,站起来走出营门,安毅三个沮丧地吩咐弟兄们牵马。 五十匹马很快牵过小桥,特务连的弟兄们乐呵呵接过缰绳拉上公路,几个参谋看到蒋鼎文搂着安毅的肩膀,也知趣地告辞离开。 蒋鼎文指指特务连弟兄留下的二十匹好马,低声对安毅说道:“这是师座吩咐赏给你们模范营的,都是些上得战场的好马。刚才人多大哥不好告诉你,现在就说给你听,友军的参谋长一到浏阳就给咱们送上五万大洋,咱们也不能不给他们面子,你说对吧?咱们收下钱还让对方欠下个大人情,何乐而不为呢?四团在此次漂亮的行动中无一伤亡,不但获得了五百名俘虏扩充编制,还得到师部的一万元奖励,陈团长那边已经很满意了。你呢,功劳最大得到最少,大哥心里清楚,只能在别的方面给你补偿了,附耳过来……” 蒋鼎文附在安毅耳边一阵低语,安毅听得两眼光眉飞色舞,这时的他哪儿还有一点沮丧的模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决战月中! 兄们,今天在新书月票榜上,我们与后面的书距离拉3o情况危急! 现在是月中,我想许多朋友的第二张、第三张月票或许已经消费出来了,因此在这里我请求大家:把你们最最重要的月票砸给我! 前两名渐行渐远,后面追兵日益迫近,我这第三名的位置摇摇欲坠,心急如焚啊——拜托大家咬咬牙顶我一下,让我抛却所有的担忧和顾虑,把心思都放在码字上,为大家更新更多更好的文字! 激战月票榜,决战在月中,让我们一鼓作气,彻底奠定领先的优势! 兄弟们,冲冲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二四章 提高士气的途径 星流动,弯月如钩。 兴奋不已的安毅回到营地,看到弟兄们三五成群议论纷纷有些意外,特别是把五十匹驮马连同马背上的鸦片烟土统统送出去的一连几十个弟兄,个个神情萎靡,心疼得就像被人割肉似的,觉得辛辛苦苦弄回来的东西一下就被人拿走很窝囊。 秋风萧瑟,安毅坐在挂上一盏马灯的大树下感觉有点凉,点燃支烟对小桌旁的尹继南叹道: “今天这事是咱们工兵营成立以来碰到的第二件倒霉事,上一次是在岳阳东郊,辛辛苦苦俘虏那么多人抢回那么多好马,结果除了几匹受伤的马什么也没得到。这一回好不容弄回价值三十万的货物五十匹上等驮马,还没捂热又给人拿走了,难怪弟兄们想不开。” “别说弟兄们,连我也想不开。弟兄们没日没夜来到这荒郊野岭,气都没喘平接着干两座桥,好不容易看到主力连排的弟兄们弄回点实惠的,转眼就没了,能不窝囊吗?这士气可成问题啊,弄不好下次还这样。” 胡子没等尹继南答话也起了牢骚。 尹继南想了想说道:“明早开个会吧,给各连排长说说,让他们回去好好做做弟兄们的工作。不过,今天副师长留下的二十匹战马得尽快分下去,也好让各连排弟兄心里好受些,思想工作也好做些。” 安毅放下茶杯:“这马可不能顺便分下去,现在的战马金贵着呢,放在别的年代那就是一台台奔驰和悍马啊……这个、这个一时你们不明白,哈哈!我说细点儿,打个比方说,把咱们工兵营比作欧耀庭先生的公司,咱们三个是公司的三个老板,下面各连排就是‘泰昌’‘鸿昌’‘恒昌’那些商行,各连排长就是商行的掌柜,咱们三个老板的马相当于欧先生的那辆法国雪铁龙轿车,干着干着咱们财了,就想给下面的掌柜弟兄也配上一辆轿车,下面的掌柜弟兄绝对高兴死了,这年头有辆破卡车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何况有轿车?对吧?这些掌柜得到老板奖励的一辆轿车心情会怎么样?可要是连掌柜弟兄手下的大师傅也得到一辆,掌柜的还有那么稀罕吗?哈哈!” “我有点明白大哥的意思了,说得在理。” 尹继南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许多友军的营团长都难弄到一匹好马,咱们是时时留意次次争取,加上运气一直不错才积攒下几十匹马,其中真正可以上战场的不到二十匹,的确来之不易啊!这次新增的二十匹战马,看来是要好好平衡一下才行。” 胡子笑道:“怎么平衡我都没意见。就是不能委屈我手下地警通排和机炮排。这两个排近百弟兄配几匹战马可不是用来摆威风地。而是用来拼命、用来赚钱地。对吧?” 三人哈哈一笑。安毅转念一想示意两人靠近一阵嘀咕。尹继南和胡子听得频频点头。很快召集各连排长过来开会。 尹继南把刚才地最高会议精神一说。二十几个连排长欢声一片。精神大振。立刻回去召集各自手下弟兄。 一堆堆熊熊篝火很快燃起。三连一个排地弟兄扛着工具、材料来到大树下。转眼间为三个老大建起一张三米长一米宽地木板长桌。并飞快锯下三段大木头当作高凳子搬来。二十几个火头军忙着弄夜宵。“模范营”获得授旗以来地第一次全体官兵表彰大会。就在湘赣交界地区地荒山野岭跨马溪畔隆重召开。 大树下。安毅、胡家林、尹继南巍然正座。居中地安毅脑袋上地白纱布不见了。愈合伤口上地缝合线也让小郎中小心拿掉。虽然脑袋后面地头被剪掉一块像被狗啃掉似地。但从前面看还是相当地威风。在安毅右边就坐地胡子默默吸烟。那张满是短胡茬地冷漠黑脸一如既往。只有左边地尹继南风纪严明、挺胸拔背。保持着黄埔军人一丝不芶勤勉清正地本色形象。 四堆篝火周围是盘腿而坐地四个整齐方队。一个个弟兄看到三个老大一脸地严肃都不敢造次。五百余人聚精会神鸦雀无声。 营参谋兼教导员尹继南主持会议,郑重宣布“模范营第一届表彰大会”开始,先有请安营长表重要讲话。 安毅一改平时的粗俗作风,回顾了“模范营”从广州东郊竹溪口到今天凌晨为止的艰难历程,歌了全体新老弟兄们的出色表现和为国家民族勇往直前的高尚情操,用一个个鲜活的事例、一个个优秀典型加以说明,听得新老弟兄们心潮起伏,漏*点澎湃,想起数月来走过的每一段原来是那么不容易,要不是几个老大今天集中开大会总结出来,恐怕自己还是过得稀里糊涂昏昏浩浩,哪里想得到自己为党国、为天下劳苦大众做了这么多值得骄傲的事情。 接下来尹继南宣布获奖集体和个人名单:工兵二连因创造性的桥梁施工获得本月的“先进连队”流动锦旗,并获得一千元现洋奖励,二连三名主官各奖励战马一匹;工兵三连因善于总结经验,出色完成本月各项任务,获得五百元现洋奖励,增配战马三匹归三连自行调配;战斗一连在历次执行任务中军纪严明,责任心强,获 元现洋奖励,增配三匹战马归一连自行调配;营部警t|排训练刻苦军事过硬,在昨日至今日的战斗中立下汗马功劳,特奖励现洋一千元,战马十匹。 在阵阵掌声中,尹继南继续宣读获奖个人名单,包括二连长蔡光庆、二连爆破战士楚先至、炊事班长老韩、后勤班长老常在内的二十五名官兵荣获二十元现洋奖励。最后尹继南大声宣布,基于本营所有弟兄们的优异表现,明日上午增一个月的军饷! 如潮的掌声平息,营副胡家林讲话,他的话很简单:十天后,我模范营将开展各项军事技术大比武,全营官兵均可参加,五十名优胜者除获得二十元现洋的奖励之外,均调入我营警通排和机炮排,军饷上浮一级。 整个会场一片沸腾,各连连长、连副、教导员在掌声和欢呼声中上台领取锦旗、奖金并牵走各自获奖的高大战马。二十五名先进个人整齐列队上台逐一从三位老大手里接过现大洋,并接受三位老大的表扬和鼓励,一个个百感交集,无比自豪。 简简单单的“表彰大会”,让弟兄们心中的忧虑和不满一扫而光,官兵们精神焕无比自豪,战斗力、凝聚力急剧提升,大大出了三个老大原先的期望。特别是跟随三排长吴立恒准尉从广州过来的十二位能力不凡的老兵,在他们的军旅生涯中从未见过官兵之间如此互信互爱、互勉互助的动人场面,也从未获得这么高的军饷与奖赏,也从不知道谁都看不起的工兵在这样一个团队里竟有如此惊人的技术和地位。从此之后,深受激励的十二名老兵暗下力气奋勇作战,其中的七人最终靠过硬的本事和一个个战功当上了军官。 会议结束,全都获得优秀班组称号的各部火头军们喜笑颜开,为弟兄们端来鲜美的鱼汤和一笼笼大馒头,个个都得到荣誉分到钱的弟兄们吃得兴高采烈,笑语连连,整个营地在明亮的篝火映照中生气勃勃无比温暖。 五百余官兵中只有一个失落者,他就是从咸宁大营进入模范营到现在一直郁郁不得志的李霄龙。表面上看,除了枪之外他什么都得到了,优厚的军饷、繁忙的工作让他每日过得很充实,但是他的内心非常孤独,这位性格倔强极富毅力的小伙子感觉到自己在虚度青春,认为自己连做饭的火头军都比上,甚至比不上和自己一样养马的弟兄们,虽然其他十九个一同养马、一同从事辎重运输的弟兄也没配枪,但是他们的脸上有真心的笑容,他们极其满足,心里揣着希望,而李霄龙觉得自己连这些都没有,除了压抑、委屈和失望就剩下大洋了,他的梦想、理想、远大抱负似乎越来越远,他胸中的满腔热血似乎在慢慢冷却。 内心苦楚的李霄龙悄悄离开欢笑的弟兄们,离开暖和的篝火,独自来到清寒冷冽的小溪边坐下,望着满天灿烂的星斗只想流泪。不一会儿,他感觉自己身后有人走来,悄悄吐出口浊气缓缓回头,意外现来人竟然是他颇为尊敬的政治教导员尹继南。 李霄龙快站起来立正:“教导员,有任务吗?” 尹继南解下肩上的步枪递给他:“今天起你们配枪了,这支枪是我特意为你挑的,虽然不是全新的但很好使,拿去吧。” “教导员……” 李霄龙接过枪激动得差点掉泪,来到模范营他没有一个朋友,感觉只有眼前的尹继南能理解他。 尹继南微微一笑:“在咱们营,干什么都讲本事,只要有真才实学就不会被埋没,你也看到,就连给你理的老常都自强不息日日进步,边干边学把营部的所有物资管理得井井有条,枪械擦了又擦算起数来既快又准,并在暗地里练出了一手好枪法,终以优异的表现升为后勤班长;炊事班的老韩头宽宏大量勤勤恳恳,教会了三个连十几个弟兄做出既简单又好吃的饭菜,深受官兵们的敬重;你们辎重班的班长朱启下士入伍前在家是个平凡的马夫,流浪在外干过苦力也熬过三天只吃一顿的苦日子,是营长把他从码头民夫中招进来的,可他虚心学习不懂就问,从北伐出到现在短短几个月,就掌握了养马和马病防治基础技术,把全营的驮马养得膘肥体壮,上个月改进驮马承重架大大提高了驮马的运输能力。 好好想想吧,这些大字不识平平凡凡的弟兄都能做出一番成绩,你这个湖南师大历史专业的高才生难道比不上他们?我一直在留意你,营长和营副也不是不关心你,但是你应该知道咱们模范营的治军原则,那就是什么都得靠真本事说话!我之所以特意来给你送枪,就是希望你端正态度振作起来,用真本事去说服别人而不是用嘴,实在不行你就离开,别勉强自己。好了,早点休息吧。” 李霄龙默默看着尹继南远去,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他抱着枪再次坐下,望着星光倒影的清冽溪水痛苦地沉思起来。 与此同时,在西面古港镇浏阳河畔的一间普通民居里,一群信仰坚定、百折不挠的人也和李霄龙一样相对无语痛苦沉思。 这群农民革命的先行者 的惨败无比难过,伤亡二百余人的惨重代价是这个古)3兴力量从未遇到过的惨败,败得令人痛苦,令人揪心,也令人迷茫! 委员杨正仁看着一个个沮丧的地方农会领导终于说话了,他没有再纠缠失败的责任问题,而是语重心长地鼓励大家振作起来,告诉大家,我们从事的伟大神圣事业的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不能因为一时的失误或者失败而丧失信心看不到光明的未来,何况我们还处于力量弱小的探索阶段,怎么能因为一时的挫折而灰心丧气呢? 看到大家慢慢抬起头来,杨委员欣慰地点点头:“得道大哥,生这样的事情责任不在你们古港,是杨溪的同志们操之过急没有做好充分的战前工作才这样的,他们的本意是好的,无可指责,可惜的是他们的军事能力还不足以承担起这样大规模的行动,这是决策错误不是原则错误,所以大家都不要背包袱。得道大哥,这两天你和古港的同志们与革命军官兵接触最多,能否向组织上提供一点情况,以便于组织上更好地与革命军沟通合作。你就说说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有什么顾虑。” 杨得道点点头放下旱烟杆,想了想颇为感慨地说道:“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第一个到达我们古港的革命军模范营,那个安营长很年轻,脑袋上和左臂都受伤了,后来我才从特意安排向模范营官兵打听情况的小谭那儿得知,安营长身上的伤是打武昌城时留下的,听说安营长打死了上百敌人救出两百个同志,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也太吓人了……” 杨委员微微一笑:“是真的,我们从北伐军总部、黄埔军校毕业后在革命军各军任职的同志、特别是第四军的同志们那里,得到过很多关于安毅同志的消息,对这位能力出众的黄埔四期毕业军官还是比较了解的,你继续说吧。” 杨得道点点头:“怪不得……模范营因为任务紧急,没有在古港停留,他们一下船立刻赶往东边二十几里的章磐村修桥,我们的三百多赤卫队马上行动去协助他们,可中间准备家伙找各村木匠费了两个时辰,赶到章磐村西口木桥时他们已经开工了。 由于那会儿他们已经把旧桥拆了,咱们过不去,只能根据他们的要求帮忙砍树,等我们砍完两三百根树他们竟然把大木桥的梁柱全都架好了,当时把我和几个队员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好好问就听说二师主力团到镇上了,我只好领着人马赶回镇上迎接,谁知今天上午我领着一百多青壮赶去章磐村帮忙,到那里才现大木桥已经造好,结结实实的! 我们到处找安同志不见人,倒是看到村中东口旧桥上游的那座十几丈的更大的新木桥也造好了,当时把咱们百多人震撼得说不出话,一夜建成两座大木桥的事情此前谁听说过?咱们佩服啊!原本我还以为他们至少要三天时间才能建好的! 我连忙问守桥的革命军排长模范营呢?那排长挺好说话,告诉我模范营已经在黎明前奉命开拔,往江西走了,具体到哪儿不知道。当时就让我和赤卫队后悔得要死,恨自己为何不派人跟着他们啊!可模范营人都没影了,从来到走几百人没喝过咱们一碗水,没收下咱们一个鸡蛋,就连感谢的话咱们也没机会跟人家说一句,我们几百人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满座大吃一惊,杨委员佩服地说道:“果然厉害!原来我就听说过这个模范营造桥的事情,还以为有点夸张,没想到他们这么厉害……得道大哥,接着说。” “没了!人都走了见都没见着,还说什么啊?”实在的杨得道满脸都是遗憾。 杨委员笑道:“咱们在座的只有你见过模范营的安同志,就说说你对他有些什么看法吧,比如这人好不好说话……” “好说话,满脸笑容很有规矩,还叫我大叔呢。” 杨得道脸上有了笑容:“安同志对人客客气气,说话实实在在,见咱们准备午饭他连忙推辞,说是任务紧急耽搁不得,还说乡亲们不容易,一句句实在话暖人心啊!原本我想啊,一定按照组织上的要求,送几十个年轻人到模范营接受革命锻炼的,可惜一直没机会开口,现在我都后悔死了……” 杨委员连说两句可惜了,转向身边的文书低声吩咐:“小陈,把这些都记录上,开完会连夜整理成报告,给特委和上级省委各送一份,毛委员正在南边几十里的乡村考察,力争明天上午送到他手里,这个情况非常重要!” “是!” 杨委员和气地转向杨得道:“哈哈,得道大哥接着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对这个安毅同志很感兴趣。” “怎么说呢……安同志个子高高一表人材……对了!他会唱咱们的本地调子,妇女会的同志们都说他唱得好,为了学会他在船上唱的那‘有个什么人’,赶了二十几里路到章磐村找他,可惜他忙得不见人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二五章 望风披靡的敌军 曦空蒙,炊烟袅袅,一觉醒来的模范营五百余弟兄精t(志昂扬,各连排也在整理行装分弹药,为即将开始的进攻铜鼓县城的战斗紧张准备。 大樟树下的长桌四周聚集着警通牌的几组先锋,夏俭正在与精心挑选出来的五个赣北籍士兵围着地图指指点点,告诉这些担任向导的弟兄将要配合侦察小组执行的任务内容、目的和时间等等。 人群中间的营副胡家林端详着经过详细补充的军事地图非常满意,由于措施得当、官兵努力,潜出侦察的各部带回大量的详细资料和局部简图,汇聚之后不断整理添加,方圆百里内的每一道河流、每一座山岗全都标于图上,师部下地图上所没有的山涧、小村、隘口、羊肠小道等内容都在自己的地图上一一呈现,为模范营的下一步作战方案的制定提供了详实的基础资料。 一匹黄色战马拐下公路冲过五十米草地,越过营门前的简易木桥,马背上的师部作战参谋与哨兵打了个招呼策马进入营区。 胡子听到动静连忙迎上致礼,少校参谋从腰间的皮质公文包里掏出一封命令、一份牛皮纸封面的卷宗递给胡子,拿出交接单和笔让胡子签字,接过胡子递上的纸笔放入公文包敬个礼打马离去。 胡子拆开命令匆匆阅读,随手交给来到身边的尹继南,回到大树下吩咐弟兄们任务有变暂时休息,挥手赶走所有人独自坐下打开卷宗迅翻阅,手中的两份战况简报和一份赣西北地图,详细显示出目前敌我双方的军事态势和二师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尹继南拿着命令快步进入祠堂,看到小郎中正在给安毅的伤口换药连忙通报:“师部命令:我部暂缓出,等候下一步指示。” 安毅惊讶地抬起头:“怎么回事?” “随同命令一起送来的还有个卷宗,胡子在外面大树下翻阅,估计情况有变化。凌晨两点四团从咱们门口路过,马不停蹄赶赴东边十二公里的张坊镇,拂晓时分六团也过去了,估计五团很快也会经过咱们门口,师部这时却命令我营暂缓拔营等候指示,估计是打铜鼓这一仗没咱们的份了。” 尹继南颇为失望,如今正是士气如虹的时候,却让弟兄们留在这儿无所事事,实在太过憋屈了。 安毅恼火地催促小郎中动作快点。伤口包好披上外衣站起来走出祠堂:“奶奶地!师部这不是欺负咱们吗?昨晚刚把咱们洗劫一空。今天又让咱们跟在几个主力团后边吃灰尘。这样一来到了铜鼓咱们恐怕连口汤都喝不着……” 胡子看到安毅和尹继南快步走来。用铅笔指向最新下地态势图详细介绍: “情况变化之大令人惊讶。你们看……咱们地右翼。第二军、三军占领萍乡后一鼓作气继续追击。三军已经拿下宜春。目前正在向东面地新余、高安挺进;二军从萍乡南下占领莲花。马不停蹄攻向吉安。守敌不战而退我第二军轻取吉安。 刚开始我还奇怪守敌为何放弃吉安。看完战报后才知道赣南守敌赖世宣布起义。率部加入我革命军。与驻守在赣粤边境地我军第五军一部夹击守敌杨池生、杨如轩两个军师。破敌指日可待。不出意外地话。南将很快落入我军之手。将会使得吉安处于第二军和赖世璜部地两面夹击之中。与第二军夹击吉安。怪不得吉安守敌会不战而退。” 安毅和尹继南大为振奋。安毅拿起战报详细阅读。随后指着北面地修水方向惊讶地叹道: “程潜将军地第六军突然到了咱们北面。好快啊!十七师竟然在昨天上午就已攻克赣西北要地龙门。占领渣津。十八师和我军一师也赶至汇合。估计拿下修水只是三两天地问题。随后按计划攻克武宁直奔南浔线(南昌至九江铁路)中段德安。怪不得师部会这么急。再不打下铜鼓咱们就落后一大截了。” 胡子点点头指向鄂赣边境的大冶:“李宗仁将军的第七军已经于十一日、也就是昨天到达大冶,战报显示第七军将在三天之内经阳新、武穴剑指瑞昌,最后攻向孙传芳的江西老巢九江。从目前江西的整个战场态势来看,交战的重心已经转到中北部,双方十八万人马挤在南昌南面的樟树、抚州和南昌至九江一线,孙传芳部的驻部队还在源源不断南下投入江西战场,下面的仗恐怕不好打。” 尹继南和安毅同意胡子的判断,胡子手中的铅笔徐徐指向铜鼓县城:“根据我们的侦察,这儿只有孙传芳部邓如琢师的一个团,而且该团守敌分温泉镇、八亩塘三地驻扎较为分散,肯定挡不住我师几个团的进攻,加上我师北面的主力逼向修水,守敌很可能因无法相互援助而主动撤离,退到东面一百三十公里外的奉新城固守,如此一来我们截断铜鼓守敌退路的计划也落空了。” 安毅想了想哈哈一笑:“没关系,不用打仗就占领铜鼓不更好吗?刚才我还在想,要是咱们的计划获得师部的认可,从而成功切断敌人一个团的退路之后,一千多俘虏是否也有咱们一份?如今看看 力团那副势在必得的吊样,我就知道哪怕咱们辛辛苦)绝敌人退路,到最后肯定是又一次为他人做嫁衣裳,还不如跟随师部直属处科的后勤人员慢悠悠地往前走,反正弟兄们也累死累活一个多月了,多休息两天正合适。” 胡子咧嘴一笑,尹继南沉思片刻指向地图上的宜丰:“不知道师座他们会不会攻下铜鼓之后,分出一个团直插宜丰,从第三军边上赚点便宜?” “估计不会,恐怕今晚第三军就能拿下宜丰南面的上高城,宜丰守敌只能退却到高安一线,否则立刻陷入两军夹击之中,以朱培德将军麾下第三军的度推测,他们不会放过北上二十公里占领宜丰的机会。” 安毅继续说道:“再一个,师座为人忠厚严谨,历来都是老老实实中规中矩的,绝不会像咱们一样总想着赚便宜,因此我师主力很可能继续东进开往一百三十余公里的奉新,只要拿下距离南昌六十公里的奉新,我师第一阶段的任务便算是圆满完成,此后就转入战役的第二阶段,到时候攻坚的主力就不一定是咱们二师了。” 尹继南随声附和:“大哥说的是,只不过咱们也不能一路跟在主力团屁股后面闲着,得想想办法如何扩充咱们的队伍才是,五团之所以落在四团、六团的后面,全是因为在浏阳县城和古港一带大量招兵所致,凌晨我到公路上和经过的六团弟兄们打招呼,听三期的老赵说五团至少增加了七百新兵,四团也在梭子谷战斗中收编了六百名俘虏,各团都比原来增加一个营以上的兵力,只有咱们一个人得不到,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啊!” 安毅无奈地点燃支烟:“我有什么办法?本来以为这次打铜鼓能得点益处的,谁知全都泡汤了,只能等待下次机会,实在不行就给各连排的江西籍弟兄点大洋,让弟兄们到处去拉人入伙,铜鼓这边的兵源很单纯能吃苦,招回来好带。” “可不能强征民夫啊!”尹继南急忙提醒。 胡子没等安毅回答就哈哈一笑:“继南你放心吧,咱们的规矩一直遵守的不错,弟兄们一直不敢强迫平民百姓,就连咱们炊事班出去买菜买粮也公平合理童叟无欺,到哪儿都得到百姓们的夸奖,下面的弟兄如今也都养成了这个好习惯,无论是训练还是遵纪都比几个主力团强,绝不会干那种强抢民夫的事,不过……面对的人如果不是老百姓的话,又当别论了,哈哈!” 安毅疑惑地看着胡子:“听你这话好像没说完对吧?” 胡子点点头:“记得昨天上午的梭子谷吗?里面的八百多土匪可是来劫道的,让四团留下一大半遣散了一小半,遣散的那些人听说都投到东面的铜鼓地区九洞十八寨了,刚才夏俭几个和一群祖籍赣西北的弟兄说到土匪的事我留意了一下,听他们说这九洞十八寨大大小小的土匪加起来不下两千人,要是咱们能在其中招安四五百人的话,不就壮大起来了吗?何况这一带的土匪脚力强健,爬山涉水如同家常便饭,怎么也比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能打仗,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以及抽鸦片的,都可以收进来,放到鲁雄、屈通源和吴立恒这帮老兵痞手下好好管教,再牛气的土匪用不了半月也得老老实实的。” 安毅大喜,与尹继南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三个人一起乐哈哈地吩咐上早饭,同时把营部的夏俭、史俊仁几个和所有连排长全叫来,二三十个人围着长桌一面喝米粥啃馒头,一面低声商量招兵事宜。 商量了十几分钟,安毅看弟兄们大多面有难色,放下筷子乐哈哈地说道: “弟兄们,实话告诉你们,军座在粤北闽南一线已经扩编了两个师又一个团,这段时间你们也看到本师的几个主力团都在拼命扩充实力,现在一个师的兵员差不多快变成两个师了,因此,等打完南昌我军说不定要扩编成两个军,到时候咱们模范营还是现在五百多条枪的话,几百张老脸没地方放不说,还只能站在一旁眼巴巴听人家笑话看人家升官财!你们愿意? 如果咱们扩大一倍甚至两三倍的话,老子敢说怎么样也能弄回个团长当当,等老子当了团长能忘记你们这帮***吗?可你们手下就那么点人,让老子怎么提拔你们?今天我们哥三个想了很久才把你们找来说话,没想到你们一个个的狗脸比裤裆下的蛋皮还皱,真他娘的没出息!散会,滚吧!” 感觉招收土匪难度挺大的连排长们犹犹豫豫、依依不舍地站起来,看到胡子仰着脑袋吸烟,尹继南却在低头笑,立刻明白安毅不是真的赶自己走,面面相觑一番全都体会到安毅话里的意思。 一群刚才还是满脸犹豫的汉子稀里哗啦争先恐后坐下,围着安毅三人立刻热烈讨论,出谋划策,一个比一个热情一个比一个积极,偷摸拐骗绝招频出,人人眼冒绿光精神百倍,似乎全都看到了自己官升一级之后的高大形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二六章 初露锋芒 如胡子预料的那样,铜鼓的守敌早在陈继承的第四团)|闻风而逃,国民革命军第二师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铜鼓。 陈继承的第四团越城而过,驻扎在城东六公里的八亩塘,此处是铜鼓至宜丰、奉新的公路分岔口,战略位置较为重要;惠东升的第六团驻扎在城北三公里的温泉镇,晚到一步的文志文第五团驻扎城内。 模范营与师部各单位于十三日傍晚六点半进驻县城,行军的一路上,安毅与昔日的老上司、如今的军需主任世民并马而行谈笑风生,两人本来交情颇深感情很好,分开以后见面不多更感亲切,于是不止世民一人,连带着整个军需后勤各单位的五百余人在一天半的行军当中都不生火了,全都在以伙食质量享誉全师的模范营里一起吃。 风趣大度的安毅和他的弟兄们把一群机关官兵服侍得心满意足,没日没夜派出的狩猎和侦察小组没有谁空手而归,带领手下弟兄前出搜索警戒的一排长鲁雄更是表现出色,这个手下一半弟兄都是江西人的猛汉竟然打到一头一百五十多斤重的野猪,连同七只刚断奶的小野猪一起抬回来,把炊事班老韩头他们乐得合不拢嘴。 面对鲜美的野猪肉和獐子、野兔、果子狸等猎物做出的佳肴,师部机关一群人个个吃得满嘴流油,大声赞叹,都说以后要和模范营在一起行军才行。 安毅和他的弟兄们总是乐哈哈的热情相待,老几个官老爷也非常慷慨地拨给了模范营五万子弹、十三支驳壳枪和六百双刚到不久的新式高帮野战鞋。 宿营高村的当夜,老在安毅的忽悠下悄悄给模范营七十几支带原装枪刺的k98步枪,把工兵营库存的七十几支老旧汉阳造收回充数,其他办公用品、帐篷、短祅等物资也提前下,模范营的弟兄们再也不用在秋霜凝露的夜晚冷得抖,统一换上新鞋之后个个都说走路快多了。 模范营进入城东一公里的帅家坝扎营完毕,安毅与胡子、尹继南与夏俭等人紧张商议之后,带上各自的副官骑上马匆匆赶往城西的师部所在地萧家祠报道。 走进雕梁画栋的萧家祠正堂报告完毕,三人立刻被副师长蒋鼎文叫到大桌前询问扎营的情况,安毅也把自己模范营的招兵计划详细汇报,寻求蒋鼎文的支持。 安毅刚说完,刘峙和徐庭瑶也视察完三个主力团的营地一同回来,蒋鼎文满脸笑容地把模范营的打算告诉刘峙二人: “这三个小子想在铜鼓招兵买马,而且有了一整套详细计划,包括宣传、为百姓修筑城东那段五百米的烂泥路、派出各连教导员进入周围乡村广做宣传等等,问我们能给他们几天时间?” 刘峙指指左边地一排精致太师椅。示意安毅三人坐下。并吩咐勤务兵上茶。等大家都坐下后刘峙和气地说道: “目前四团和六团已经开始在驻地内外征招新兵。五团因为新兵较多一时顾不上。我们原则上同意各团营自行征招。但有一点必须严格遵守。那就是我们革命军决不能像旧军阀地部队那样强征民夫。再一个。你们各部相互间要打好招呼。划定各自地征招区域。切莫让手下官兵为此生出矛盾。” “谢师座!工兵营绝对严守纪律。”安毅接着说道:“只是我们不知道要在此地停留多久。要是明后天就开拔地话。我们需要调整计划。否则时间上恐怖来不及。” 徐庭瑶笑道:“放心吧。我们可以给你们三天招兵买马地时间。第四天我们二师就要东进攻打奉新。从铜鼓到奉新这一路上有大塅、西塔、上富等四个大镇。估计敌人会安排兵力节节抵抗。到时候说不定你们工兵营也要顶上去。” 安毅三人听了大喜过望。相互对视片刻一副摩拳擦掌地样子似乎早已做好准备。刘峙三位官长见状有些意外。蒋鼎文略一思索。立刻猜到安毅几个定是有了一套自己地打算要汇报。他笑了笑。转向刘峙和徐庭瑶低语几句。刘峙两人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蒋鼎文轻咳一声。不紧不慢地问道: “说吧。你们对下一步作战有什么想法?” 正在与胡子和尹继南低声商量的安毅惊讶地抬起头,看到蒋鼎文那双精光闪闪的贼眼就知道事情瞒不住,干脆光棍地站起来指向正堂右侧墙上的大地图,大声说道:“如果长官感兴趣,属下三人非常愿意将这两天讨论的粗浅意见详细呈报,敬请长官们指正。 长官请移步……” 蒋鼎文、刘峙和徐庭瑶经过武昌攻城、梭子谷战斗之后,对模范营的表现也私下里进行了总结,回想起安毅三人从成立工兵连开始,经历最初的斗殴伤人、匆匆集训随即展开的广州城北技能比武、北伐后湘粤边境道路的顺利开拓、长沙城的军事法庭事件、岳阳城东的围堵缴获、湘北山区的出色收编行动等等,深刻感受到安毅和他的模范营都在快成长,处理事情日渐成熟而且越来越圆滑,三个主官都是军事训练的尖子,配合默契相互弥补,有勇有谋,胆识过人,所参加的行动几乎都是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效果,隐隐约约透出一种越他们年龄和正常能力的狡诈阴狠。 尤为难得的是,模范营的团结互助和非同一般的凝聚力,在许多行动计划设想和军事训练方面都与目前各团区别很大,只是一个匆匆展开的梭子谷围堵行动,就将他们的独特训练成果和强悍战斗力展现无遗——隐蔽高效的侦察、时机与阵地的选择、与友军之 互信任协同配合、火力点的布置以及战斗前后的一系|让刘峙三人深感意外,不得不对其另眼相看。 此时看到安毅三人成竹在胸走向地图,刘峙几个格外重视,他们知道安毅三人想出的计策定有可取之处,说不定一个偶得就会和北伐以来的几次大收获一样,让自己的二师受益匪浅,满载而归。 “长官请看奉新,属下不知道奉新守敌的番号和数量,但是从奉新北连德安、南接高安、背靠南昌的位置来看,无疑就是南昌城的西面屏障,守敌不会少于一个师,加上铜鼓、宜丰守敌的退却和孙传芳援兵的不断南下,北面的德安和南面的高安都是守军不可放弃的战略重镇,根据先前的战报,两地聚集的敌军不下于三万人,因此奉新城守敌没有了南北受敌之忧。” 安毅略作停顿,看到刘峙三人郑重的神色暗自满意:“属下三人经过反复推测,把自己摆在守军的位置上进行考虑——要是我手里拥有过一个师的兵力,我可以放弃前面两个小镇,但不会放弃奉新以东四十公里的交通枢纽上富镇,至少我要在那里进行一番抵抗,用以消耗进攻方的兵力和锐气,甚至在那一段复杂的山谷丘陵当中布下伏兵见机行事,有机会的话突然一击重创来犯之敌,没机会就立刻撤退重新布置,绝不能让来犯之敌轻松地兵临城下。因此,我们估计在上富镇一带会有一战硬仗。” 刘峙三人相视一眼,全都来了精神。 徐庭瑶接过作战科长递来的指挥棒,走到地图前:“好吧,我们一起来推演一下,你们是守方我们来攻。上富就像个九十平方公里的十字路口,潦河由西向东穿越而过,距离北面的藻溪镇十二公里,距离南面的同安镇二十一公里,假使你们的判断成立,我们的三个主力团将会从西、南、北三面对没有城墙的上富进行夹击,根据上富镇以东、以北地区因地势陡峭沟壑众多、均无法布置火炮阵地的缺陷,我师可在上富以西四公里的普坪村设立炮兵阵地,掩护进攻部队的攻击,火炮齐射过后三面总攻同时起,你们如何抵抗?” 安毅走到墙边捡起一根指挥棒,自信地指向上富镇北三点七公里的胭脂石村:“这里有个接近一百八十度的弯道,这个长达四百米的狭窄弯道仅能通过一辆牛车,而且需要爬坡上行,两边数公里之内全是无法攀爬的斜谷,斜谷北面沟沟坎坎根本无法展开一个营的攻击阵型,我只需布置一个机枪连居高临下守在坡顶,就能堵住一个团…… 再看南面的同安镇方向,唯一能设置炮兵阵地的就是五点七公里处的十字路村,就算你的炮弹能越过村北的几座高山也打不到我,我只需要在薰田与十字路之间两公里的道路两旁,利用狭窄地形的半山腰高地布置一个营,就能封锁一个团的进攻道路。因此,南北夹击对与我们来说几乎没用…… 现在转到上富以西四公里的普坪村,就算你占领了普坪村成功构筑炮兵阵地,我只需紧急派出一个营顺着北岸小路占领普坪村西面潦河对岸的马背岭,利用山高林密的优势,架起几挺机枪向南岸四百米距离的普坪村进行骚扰射击,你的步兵用步枪打不着我,你的炮兵也就不能从容开炮了,冲到上富镇西面的主攻部队将会遇到同样部队的阻拦,除非能把咸宁机场的那几架俄国飞机调来助战,否则在丧失地利的条件下,你们很难攻破我的防线。” 徐庭瑶疑惑地盯着大幅地图看了很久,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们怎么会对上富一带的地形了解得这么细?你说的胭脂石的一百八十度弯道和普坪村对岸的马背岭,为何我们不知道……李科长!” “到!” 二十九岁的作战科上校科长脑门上全是冷汗。 徐庭瑶看到李科长紧张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你们和特务连的工作是怎么做的?看看这份地图,画这么大有何用?你……下去吧,记住这个教训。” “是……” 刘峙从地图前转过身来:“安毅,你们是如何弄清楚这么多情况的?” 安毅严肃回答:“昨天天没亮就接到师部让我营休息待命的命令,我们商量了很久,擅自在上午九点派出十六个三人侦察小组提前出,每个小组都有一个老家在赣北、赣中的士兵担任向导,分七个方向展开对敌侦察。 截止我们进入铜鼓城扎营,已有十二个小组顺利返回,并带回二十多个愿意加入我军的年轻人,这二十多个年轻人都是铜鼓至上富沿线各村的青年,对自己生活的地方自然无比的熟悉,于是我们匆匆将情报汇总立刻赶来师部,除了请示征兵工作之外,还打算把这些情况详细汇报,只是来不及整理成书面报告。” 没等刘峙几个开口,安毅又再次补充道:“师座、副师长、参谋长,属下认为我们作战地图的缺陷不能责怪作战科和特务连:先,时间太短了,从浏阳至铜鼓一路疾行,特务连和各团都难以掌握详细的情报,作战科制作这一地区的地图很困难,几乎都是根据各团侦察连提供的情报进行汇总核实,之后迅制图,不到之处在所难免。 再一个,师部特务连的弟兄没有一个本地人,大多是北伐前的老班子,他们很难获得当地民众的帮助,我们的侦察小组不止一次在路上和特务连的弟兄擦肩而过,就足以证明在陌生的环境里没有当地民众支持很难展开侦察工作。 属下的工兵营则不同,成立之初就有 祖籍江西的弟兄,其余弟兄的祖籍分别为湖南、四川)南等地,属下正是拥有这样的便利才能把侦察范围成倍扩大的,从某种角度上讲,属下的工兵营占据了地利与人和。” 周围的新任特务连连长乔世杰、作战科的一群参谋全都感激地望着安毅,刘峙三人相视一笑,心中为安毅的聪敏与圆滑暗自称赞。 刘峙吩咐安毅三人必须在今晚十点之前上呈详细的侦察报告,随后转向地图示意安毅靠近:“如果情报能证实上富的确是敌人的重点阻击区域,你打算怎么打?” “还是参谋长所说的打法,只需加点料即可,也就是出其不意从敌人后边来一下,退路被断的敌人在三个主力团的攻击之下,哪儿有不胆怯的?而且只要我们比他快比他狠,就能率先占据有利地形,四面全是深山密林守敌毫无生路,除了投降别无选择。” 安毅此言一出,徐庭瑶和蒋鼎文立刻上前,几个作战参谋也围了上去。 安毅拿起指挥棒指向上富东面十公里的罗市镇:“从我们所处的铜鼓城出,顺着南面的小路经同安、走杉树岭翻越不高的盘山,就可到达罗市南面十二公里左右的华林村,然后在约定时间内向罗市起突袭切断敌人退路。 整个行程约为八十六公里左右,其中有几条捷径能缩短二十余公里的路程,但并不好走,我营警通排的弟兄背负十五公斤左右的装备用了十九个小时走完,回来时由于道路已经熟悉也不需要太过隐蔽,只用了十三个小时,途中还能休息六小时。 属下认为,只需一个连的兵力即可断敌退路,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罗市镇东有座四十五米左右的五孔石桥,河水深三米至五米,只要炸毁石桥任何一端靠近河岸的一个桥孔,就会炸出一个五米以上的断口,再加上二十挺以上的轻机枪阻击,敌人就是瓮中捉鳖了。” “好计策!” 徐庭瑶赞扬一声,含笑指向罗市西面的三十三公里的奉新城:“要是守敌负隅顽抗,奉新之敌快驰援,奇袭部队很可能会陷入两面受敌的处境,怎么办?” 安毅不好意思地回答:“属下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没办法解决,唯有寄望于三个主力团的进攻度。请恕属下大胆直言,属下三人经过反复分析之后认为,以目前我师各团的山地行军度来看,只有工兵营的第一连和营部直属的两个排能够胜任如此困难的长途奔袭任务,而且还不能带上重机枪,否则很难保证潜行度和隐蔽性。” 刘峙、徐庭瑶和蒋鼎文对视片刻,不得不佩服安毅三人的能力。 刘峙沉思片刻走到堂中的八仙桌旁,叫来徐庭瑶和蒋鼎文一阵低语。徐庭瑶和蒋鼎文两个略作商议,不约而同对刘峙点点头。 刘峙叫来安毅三人:“回去之后不动声色,让你们手下的一连和两个营属排的弟兄们休息好,并暗中做好随时出的准备。从明天起,你们模范营的粮食肉类由师部后勤处供应,你们如何征招新兵都没问题,我们全都支持,只有一个要求:把招兵的声势弄得越大越好,最好能让方圆百里都知道我们在休整和补充兵员,明白了吗?” “明白!” 安毅三人异口同声回答。 刘峙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三人可以回去了。蒋鼎文将安毅三人送出正堂进入院子,吩咐副官到后勤处领取一箱香烟拿给安营长。安毅感谢地笑了笑,不解地询问为何全师在铜鼓停留这么长时间? 蒋鼎文无奈地解释:“李宗仁将军的第七军至今还停留在大冶没有如期东进,校长亲自赶到武昌南湖的七军军部,送上十万现洋做军资他们这才重新出,至少三天之后才能逼近瑞昌一线。此前因为广西要求高度自治,不愿承担中央的税赋,因此也就没有获得中央的足额军饷,这几天他们不时抱怨天时已冷官兵尚无冬装、弹药和粮饷入不敷出,校长只好亲自去说服,因此我们才被迫停下脚步。我们的一师和第六军也停止了攻打修水稳固阵线,等待南路的友军和北路的第七军齐头并进,否则孤军深入就有被三面合围的危险。” “原来是这样……老大,看来咱们得多想点儿办法赚点钱才是,否则哪天身无分文了不就动不了了吗?”安毅感慨地说道。 蒋鼎文哈哈一笑:“放心吧,我们黄埔一系不会缺钱的,我倒是担心在这个地方你招不到足够的兵。” 安毅嘿嘿一笑:“要是小弟招回个一千八百的,你们几个老大可不许再巧立名目再次瓜分,行吗?” “行啊!只要你有本事,招的再多我们也不眼红,不过至少你得分出一个连给师部调配,不许讨价还价,怎么样?” 蒋鼎文若无其事地反问一句。 安毅豪爽地哈哈一笑:“有老大这句话我还担心什么?不就分出一两百个人吗?简单啊,哈哈!” 蒋鼎文哈哈大笑,胡子和尹继南也高兴地笑了。 安毅看到蒋鼎文笑得那么奸诈、那么得意,心里突然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赚了大头,于是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 ps:人太疲劳,就不单章求票了! 大家记得拿月票和推荐票砸我就行,打赏、更新票和鲜花也大大地欢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二七章 不服就来试试 高气爽,晨风轻拂。 布置完警戒任务的四团长陈继承带上副官和两名警卫,翻身上马赶往西面的铜鼓城。此时的陈继承深为烦闷,心里不断地琢磨师部一大早下达的“原地休整加强警戒”命令是什么意思?从浏阳到铜鼓短短数日一路高歌猛进,此时不趁热打铁乘胜追击更待何时? 沐浴朝阳的陈继承一行来到城东的帅家坝,模范营内内外外的一片热闹景象令他十分惊讶。 陈继承来不及远观苍郁的大山下静立碧水中的著名巨石铜鼓奇观,打马来到营门询问哨兵:“你们在干什么?靠水搭建的那个高台做什么用?” “报告长官,我们教导员说是搭建的戏台子,从今天开始都会有戏班子来唱戏,还说城里城外十里八乡的老百姓都会来观看我们的军事技能表演,吩咐所有弟兄要维护好秩序,搞好军民关系……晚上加菜,有红烧肉。”江西籍的一连哨兵认识陈继承,听他一问就乐呵呵回答。 陈继承哈哈一笑:“你们营长呢?” “天刚亮就骑着小黑驹进城了,胡营副和尹参谋也一起去的,带着二连弟兄帮助城里的老百姓修路补房子。”哨兵回答。 陈继承点点头告辞离去,心里对模范营每到一处坚持不懈为民修桥铺路的善举暗自称赞。 根据模范营数月来的实验证明,每个团保有一个工兵连非常合理也很有必要。每到一处,各部的营地建设就离不开专职工兵,只不过如今各团都是用步兵来完成,要是拥有模范营的工兵连那样既能战斗又能高效高施工的连队,对于每个团营级指挥官都是件幸事,何况安毅手下的工兵连已经掌握小型桥梁建造、浮桥建造、工事构筑、障碍爆破等专业技术,这些技能都是一般步兵难以具备的,正是眼下各主力团急需补充的缺陷。 两个多月来,深有感触的陈继承、惠东升和蒋鼎文等人,就这一问题在师部工作会议上屡次提出,但尚未看到具体落实的征兆,陈继承心里虽然着急却也只能忍耐。 陈继承一行骑马走出几百米,没进城就看到“模范营”的大旗斜插在路边的大树干上格外显眼,由模范营官兵设置在道路两旁的哨位规范实用,每个哨位前面都肃立着两名荷枪实弹的哨兵。 狭长地道路中间。百余名工兵正在凹凸不平地路面上紧张施工。数百民众肩挑手抬将一块块石头和一篓篓碎石粗砂送到官兵指定地地方。军民之间语言相通。关系融洽。几个给官兵送来茶水地老人家还不停询问官兵们地姓名籍贯。官兵们规规矩矩地回答不敢敷衍。军民之间开心交流边干边聊。真正把密切军民关系地口号变成了行动。 再往里走。大街两旁到处张贴着“军民鱼水情”、“国民革命军是人民地子弟兵”、“向铜鼓父老乡亲致敬”、“打倒军阀丰衣足食”等等标语。五团地一个营在团政治教导员地率领下打扫街道。清除垃圾和废弃物。上百民众围聚在城中县政府衙门左侧地高墙前。津津有味地倾听城中地老夫子大声朗读布告。 陈继承看得有趣。驻马静观。从大嗓门老夫子嘴里听出个大概。布告地意思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地官兵们为了答谢铜鼓父老乡亲们地厚爱。要在城东著名地铜鼓边上搭台唱戏。聘请铜鼓地戏班子登台。全县地父老乡亲都可随意前去观赏。从本日下午开始。每天上下午都举行这样地军民同庆活动。以庆祝铜鼓人民翻身解放。届时革命军官兵还将向父老乡亲表演队列、武艺、射击等军事训练项目。欢迎铜鼓地所有英雄豪杰和尚武之士光临指导。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把县衙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后立刻兴冲冲离开奔走相告。 大街上越来越热闹。来来往往地人们都在谈论大戏台和革命军演练地盛事。周围黑压压地人群走了一批又来一批。这种十年难得一见地新鲜事。地确让本就没有什么精神享受地小城人民欣喜不已。倍感新鲜。 陈继承略微思考。就确定这肯定又是安毅那小子想出地点子。只是不知他想达到什么目地。 陈继承一行来到师部萧家祠,下马走进祠堂院子就看到大树下的尹继南坐在那里倾听下属几个教导员念演讲稿,院子另一侧的石桌四周坐着副师长蒋鼎文、六团长惠东升、军需处主任世杰、安毅、胡家林等七八个人,不知蒋鼎文说了句什么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惠东升看到陈继承,连忙举起手示意陈继承坐在他身边:“你那儿的征兵情况如何?” “没什么进展,不少人来询问就是没有几个加入的,估计得让民众有个了解的过程。”陈继承接过身后勤务兵送上的茶水喝上一口,放下杯子问大家什么事笑得如此开心。 惠东升低声笑道:“估计我们几个主力团搞不过安毅这小子了,整个铜鼓县城被他弄得翻天覆地,满街的标语口号不说,还请到县城两个著名的戏班子,下午三点就在城东那个风景名胜地敲锣打鼓粉墨登场,唱戏的中间他们的几个连要向民众亮出自己的绝活,让民众看戏的同时见识革命军的威风,等大家看得稀里糊涂的时候宣布招兵事宜。模范营来上这么一出,还不得把整个县城包括附近十里八乡的年轻人都给引诱到他麾下去?” “怪不得满街的标语中没看到一张是招兵的,这家伙绝啊!这方式挺新鲜的,不过我怎么就觉得很像大街上卖大力丸的惯用伎俩?” 陈继承的惊呼引起一阵大笑,众人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卖大力丸的总是先表演一番手断青砖、胸裂大石什么的,拿起把大刀舞动几下赢来一片叫好声立刻开始卖药,安毅的招数和卖大力丸的相比除了换个脸面,实质上简直就是同出一源。 蒋鼎文笑着望向陈继承:“这你就不知道了,小毅的说法是利用人们喜闻乐见的形式,将革命道理和征兵事宜广而告之,简称广告。他们几个还有个点子,就是设置一笔五百大洋的奖金,鼓励铜鼓民众中有武艺的人上台比武,明白了吧?他和胡子几个是想从中挑选精兵啊,估计你们几个团没想到,看来各团政治教导员的工作思路和宣传方式还有待提高,哈哈!” 陈继承惊讶地望着安毅:“正在搭建的那个大台子是个擂台?” 安毅哈哈笑道:“正是,不过不 台,那样也太俗了,咱们革命军不是好勇斗狠之徒,\高革命理想的正规武装,所以应该叫做军事技能比赛大舞台,让具有特殊技能的有志之士投入到革命的大熔炉中,齐心协力推翻万恶的旧军阀,打碎吃人的旧世界,一起齐心合力建立一个幸福美满的三民主义新共和,哈哈!” “咦?诸位,据我所知,安毅此人出身于奸商之列,投身革命之后手段圆滑左右逢源,从来都不沾染政治,是咱们黄埔师生中有名的中间派,怎么今天能说出一套套的?都快赶上我的教导员了,这可不像正常情况下的安毅啊!我认识的安毅可是苦心钻营、唯利是图之人,北伐以来,我从没见过这小子做过赔本买卖,没便宜赚的事情影子都找不到他,出力赚吆喝的事情他从不会干,现在怎么会突然有了这么高的觉悟?” 陈继承向众人开起了安毅的玩笑。 众人哈哈大笑,坐在蒋鼎文身边的安毅却毫不在乎,他抓起蒋鼎文的好烟分一圈,乐呵呵地给大家点上,就连刚和惠东升喜认老乡的胡子也享受到安毅周到的服务。 安毅摆出一副小弟侍候大哥的殷勤样子,递烟点火恭恭敬敬,显得无微不至,令人忍不住又笑起来。 只有蒋鼎文心里明白,安毅这支烟可不是白敬的,里面包含着安毅心中的隐约歉意,因为安毅手下数十名江西籍官兵天没亮已经悄悄出动,前往附近乡村粘贴标语并恭请村民进城看戏,估计这些人回来人数就会翻倍,陈继承和惠东升的几个团在模范营全方位的征兵手段面前,美好的征兵愿望恐怕难以实现了。 中午刘峙请麾下众将校吃饭,席间,徐庭瑶敦促各团在休整期间遍设岗哨,严格检查过往行人,绝对保证自己的营区十公里范围内的安全。 吃到一半,蒋鼎文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几瓶双沟大曲摆上了桌面,让弟兄们喝得红光满面。 下午两点,酒足饭饱后一群将校骑着高头大马,离开城西的师部前往城东的大戏台观摩。 穿城而过一路所见热闹无比,干净的街道两旁贴满极为亲切的标语,收到喜讯的一群群乡民6续进城,在城中众多居民极富煽动力的描绘下迅赶往城东帅家坝看戏,如此盛况绝对赶得上一年一度的庙会了。 一队队担任巡逻警戒任务的五团官兵不时向刘峙一行立正敬礼,使得四周黑压压的人群为之侧目。 刘峙回头向安毅招手,待安毅打马上前来到身边就低声问道:“这铜鼓地区历来民风彪悍,从明朝到现在都是匪患无穷,剿之不尽。如今,这周围的九洞十八寨全都被各路绿林好汉所占据,其中定有武艺高强的豪杰,你们把声势弄得这么大,要是被人打个灰头土脸的,咱们革命军的面子恐怕不好看吧?” “师座请放心,属下将一切可能生的情况全都考虑进去了,规则也是咱们一手制定,并非是提把大刀扛根梭镖就能上台一对一地比武,何况属下的弟兄里不少是从小习武,上过战场玩过你死我活的肉搏,对敌经验绝对比只会劫道的绿林人物强,就算来个一对一的比拼,咱们还有胡子这个八卦掌传人和夏俭这个南派鹰爪门高徒压阵,还怕九洞十八寨那些乌合之众玩出什么新花样?师座放心吧!”安毅自信地回答。 刘峙放心地点点头:“一切还是要小心应对,千万别闹出人命来,这片地域历年来造反不断,可不比其他地方,你们如今的做法有些嚣张,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但实际上是在向铜鼓各路豪杰出挑战,意思像是说:不服你来试试。” 安毅嘿嘿一笑:“师座,这不正好随了师座的心意吗?原本师座和几个长官就是要求属下弄出大动静的,属下遵命行事,不怕铜鼓九洞十八寨的都涌来,就怕他们不敢来啊,哈哈!” 刘峙呵呵一笑,打马加前行,刚出城东就看到坐落在铜鼓山前定江水边披红挂绿的大舞台,八面革命军军旗和党旗插在舞台最高处迎风招展,舞台前面宽阔的江岸上人声鼎沸,早已坐满黑压压的观众,粗略望去足有两千余人之多,一群群百姓还在从各个方向匆匆赶来。 将校们在千人瞩目中进入舞台左边的营地下马,担任值星官的一排长鲁雄远远向安毅挥手,安毅对刘峙等人说声抱歉大步过去,听完鲁雄的汇报乐哈哈回来,向刘峙等人大声禀报: “截止一小时前,已有一百六十七名当地青年加入我革命军,县城周边各村镇仍有大量有意从军的青年尚在犹豫,只需加把火,三天之内这个数字就会翻番,乐观的估计咱们模范营招回五百新兵不成问题,哈哈!” 众人一听极为惊讶,特别是三个主力团的团长、团副、教导员们均感到非常疑惑,他们各团比安毅模范营早到一天多时间,四团和六团派出各路人马游说了两天也就招到三四十人,工兵营怎么会一下就招到一百六十多个?还乐观地估计能招满五百个新兵,这让几个主力团的将校们难以相信。 众人相视片刻,满腹疑虑的参谋长徐庭瑶问道:“小毅,你有什么把握能招回五百新兵来?” 安毅严肃地回答:“参谋长,如果能拨给属下五百支长枪,属下的征招度将会更快。” 徐庭瑶非常好奇:“五百支长枪没关系,军需处还存有换下来的八百多支半新旧长枪,几乎都是汉阳造,只要能招到五百新兵,拨给你又何妨?不过你先跟我们说说,你有什么把握能达到这个目标?” “属下几个经过调查,知道除了铜鼓城周边二十个村镇近十万民众之外,铜鼓城方圆百里之内的大山里至少还有十五支啸聚山林的土匪武装,这些土匪加起来人数不下一千八百人,所以属下报告征招五百人的数量还是很保守的,只要我们再……” 安毅说到这儿停下来,看看已经被吊起胃口的众将校已经围上来,便低声说出自己的一系列计划和鼓动手段。 众人一听大为佩服,刘峙满意地频频点头,蒋鼎文哈哈大笑,徐庭瑶连说三个好字,其他各团将校佩服之余懊悔不已,三个团的政治教导员全都羞愧地低下头,承认自己的工作方法太过单一,太过拘泥于形式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二八章 藏龙卧虎铜鼓城 日上午,赣西北小城铜鼓县城比昨日更为热闹,三条t]渡口周围满是赶往城东的乡民,偶尔出现一队队敲锣打鼓、披红挂彩的村民,在喜庆的锣鼓声中举起自己村子的旗幡,无比自豪地向城东的帅家坝前进,引来无数乡民的热议与猜测。 人群中众多观看过昨日下午表演的乡民兴奋不已,唾液四溅地描绘自己所见到的盛况:十几个将军校尉上台给乡亲们敬礼,一个姓蒋的将军接着宣布取消铜鼓县所有苛捐杂税,国民政府很快就会派出县官进驻铜鼓,领导人民展生产,城里几个有见识的老夫子都在说,这个姓蒋的将军很可能是拥有几十万人马的革命军蒋总司令的弟弟,足以看到国民政府对我们铜鼓的重视;还有,两个多年没出场的老戏班子拿出了压箱底的曲目,吹拉弹唱身段唱腔都让人非常过瘾,听说今天还有几个乡要自组戏班参加…… 演出到一半,革命军那个“模范营”百多名官兵喊着号子冲到河滩上进行操练……模范营是什么?老表你竟然不知道?就是半个上午就把城东一两路修得平平整整结结实实的那个部队啊!听说“模范营”这三个字还是革命军蒋总司令亲自封的,在北伐中屡建战功名声响当当……他们整整齐齐步调如一,身上的家伙都是黑亮亮的,百多人的操练威风凛凛让人大开眼界,他们刚走另外三十几个的官兵冲出来,举枪对着河对岸山脚下的三十几个陶罐,乒乒乓乓一轮枪响,百米外的陶罐全被打碎,当场就把各路豪杰镇住了,原本想上台争夺五百大洋花红的各路绿林全都没了胆气;接着又是戏班子唱大戏,演出结束前,一个手臂受伤吊着白带子的高个军官上台,大声宣布明天上午开始,革命军将一一亮出绝活,当即让几千人欢呼鼓掌,把后面大山上的鸟雀全都惊走了,这个长得非常好看的军官嗓门出奇的大,就像天神般威风,距离半里路都能听清楚他讲些什么…… 城中渡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几个脸色平静眼神漂移的精壮汉子,一群人蹲在河岸边的石板上抽旱烟,与周边的乡亲们没什么两样,似乎是想休息一下再赶往帅家坝看热闹。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对襟短祅打着赤脚的健壮年轻人挤进这群人之中,接过一边弟兄递来的烟袋猛抽几口,转向身边那位脸型方正浓眉阔嘴的二十三四岁汉子低语起来。 浓眉汉子双眼精光闪闪显得颇为高傲:“小豆子,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棋坪、高桥、香炉坑、仙人洞、黄寺、大仙庙、何家湾等各山寨头人全都出动,小弟听猛子岭的老四说,宜丰地界的赖老三也在咱们铜鼓县城浮头了。” 被称作小豆子的机灵青年想了想问道:“二哥,这革命军在城里城外都设置了岗哨路卡,可他们根本就不搜身,轻轻松松就让咱们进来,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浓眉汉子哼了一声,吩咐弟兄们分散前往帅家坝并与各路弟兄联系一下,看看今天下午会有哪路老大打算登台比武,等十余名弟兄散去,他紧了紧短祅内腰间宽大的牛皮带,站起来带上小豆子转入大街低头向东走去。 两人走到一间肉铺前面停下脚步,走进肉案里面的壮实屠夫身边低声聊了起来,像是老熟人之间的正常打招呼一样。 屠夫警觉地四处扫了一眼。放下一尺多长地切肉刀低声说道:“这伙革命军很好说话。和那些扛着家伙硬抢老子猪肉地旧军队不一样。昨天早晨两个三十左右地军官背着短家伙来我这儿买两扇猪肉。过完称一分不少给我付现大洋。其中那个姓韩地军官还分给我一支洋人产地好烟。告诉我今天还来买肉。让我多宰三头猪。 他老哥一句话就把我一家人忙坏了。好不容易从城西地汤家漕买来三头到家一直忙到天麻麻黑。看不成昨天晌午后地唱大戏和革命军模范营地操练。我那婆娘为这骂了老子一夜。天没亮杀完四头猪我婆娘就不愿干活。领着我家老娘和儿女侄子一帮人。胡乱扒两口早饭全跑去帅家坝看革命军。 我正打算等革命军来扛走几头猪也去看看。听说那个模范营今天表演绝活。咱们杨家寨地五百弟兄十几年来都在这百八十里地转悠。从没见过外面地军队露出真本事。不像二当家你。从小跟着周老师傅有机会游历三山五岳到处以武会友。把外面地花花世界都玩了遍。兄弟我真不知道这个修路修得挺好地模范营有什么新鲜玩意。不看可惜啊!” 年轻地顾二哥微微一笑:“哪里地军队都他娘地一样。吃喝嫖赌无恶不作。老子就看不惯那些狗日军队地做派。否则哪里会在湘西地面连杀六个官兵惹火烧身。最后被迫回到老家上山落草?老何。你别把这什么狗屁地军队看得太高。动起真格地老子谁也不惧。管他娘地什么模范不模范。惹到老子照样狠揍他狗日地。哈哈!” 三人哈哈一笑。模范营地老韩头却在这时带领后勤班地十几个弟兄到来。后面两个弟兄牵着两匹有架子地杂色大驮马。显然是依约买猪肉。 顾老二和助手窦方不动声色后退两步站到肉铺和过道口之间,何屠夫连忙乐哈哈迎上去。 老韩头吩咐手下两个士兵帮忙抬大称,与何屠夫一起认认真真称完八扇猪肉,算完帐立刻拿出大洋清算,果然一分不少全额支付,完了吩咐弟兄们把猪肉搬到马背上去,和昨天一样拿出包洋烟抽出三支分给何屠夫和不认识的顾老二两人,客气地告诉何屠夫明天还来买,最好能杀八头猪,否则弟兄们太多不够吃。 平时三天只杀一头猪的何屠夫见此大买卖兴奋不已,看到老韩头这么实诚这么好说话,心中感激连忙跑回屋里抱回个篓筐,将半箩筐的猪肚、猪肝、七寸大肠全都送给老韩头。 老韩头看到这么好的猪肚肥肠大为高兴,连声说自己的营长好久没吃到川味肥肠了,一个劲儿地谢谢还掏出一包洋烟塞进何屠夫油腻腻的裤兜里,吩咐手下弟兄搬上马背正想离去,突然被道路上一个洪亮的声音叫住了。 “老韩,今天买到什么好东西了?” 用脏兮兮的白带子吊着左臂的安毅骑在高高的小黑驹背上,胡子骑着同样高大的枣红马静立一边。 老韩头快步上前敬礼:“报告营长、胡营副,今天有好东西,今晚定能让长官们吃到属下的几道川味烧卤。” 安毅哈哈一笑:“行啊,今晚老子敬你一杯,哈哈!” 胡子的一双冷眼似乎根本就看不到其他一切,而是冷冰冰地将肉摊矮棚下的顾老二全身罩住细细端详。 本来想离开的顾老二心中顿感一股寒意,他知道自己遇上劲敌了,这种令人脊梁寒的感觉在他生命里没有几次,一次是自己十七岁时与乡绅将要出嫁的女儿偷情被师傅现、从盛怒的师傅身上体会到的,另一次是一年半前在湘西石怒杀当地驻军营长时从营长身上感觉到的,但是这一次的内在反映绝不相同,更冷更烈,也更诡异,越来越沉重的压迫感让年纪轻轻身怀绝技的顾老二不敢迈出一步。他收回抬起的左脚缓缓放下,侧着身子慢慢抬起头,精光闪闪的眼睛透过遮盖双眼的长,先是扫了一眼挂在枣红马侧边的墨绿色七星宝刀的刀鞘和握柄,最后毫不怯懦地与胡子对视起来。 安毅看到这样的情景,立刻想起胡子往日的介绍,惊讶之下一双明亮的眼睛瞬间将脸色变白的何屠夫和站在后面一动不动的小豆子锁定,最后将目光转到顾老二的脸上。 细看之后,安毅觉得这个和自己一般年纪、中等身材的年轻人威武不屈气度不凡,略呈鹰钩的高鼻子和一对细长的丹凤眼冷漠而敏锐,两只宽大的的手掌自然垂下,双手虎口和拇指、食指上的老茧让安毅暗自心惊,立刻意识到在胡子的逼视下仍能不卑不亢的这个年轻人不但是个武学高手,而且善于双枪绝非等闲之辈。 安毅和胡子身后的四个警通排弟兄看到这样的情景,暗暗握紧花机关枪,凝神警惕准备随时出手,谁知胡子一晃眼就抬腿下马,走到顾老二身前两步之遥:“这位兄弟,你是干什么的?” “卖肉的。” 顾老二感觉身上压力大减,冷冷地回了胡子一句。 胡子点点头走到老韩头身边,抬手就将马背上的一扇猪肉轻松提起,“嘭”的一声抡到三米外的肉案上:“既然你是卖肉的,请你将这肉上的排骨剔下来。” 顾老二看到胡子如此轻松就将百斤重的半边猪准确扔到肉岸上,半边猪的中部正好停在何屠夫插在案子上的刀尖前方,心中暗自钦佩却也毫不示弱,他两步走到肉案前拔出宽大的割肉刀,右手提起猪脊猛然一翻,未等晃呼呼的半边猪肉停止摆动左手挥刀而出,三两下就将一块完整的猪排骨均匀地分离出来,看得周边的安毅和老韩头一帮弟兄齐声喝彩大为佩服。 胡子暗自惊讶,脸上微微一笑,向顾老二双手抱拳客气地说道:“能在江南山城见识淮北周家的五虎断魂刀绝技,胡某三生有幸!足见千年铜鼓藏龙卧虎,这位弟兄如有雅兴,请到城东帅家坝模范营一叙,沧州八卦门不肖弟子胡家林定会备下薄酒,扫榻恭迎!” 顾老二惊讶地看着胡子转身上马与乐哈哈的安毅打马离去,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极为震惊的小豆子上前低声问道:“二哥,刚才那个瘦脸胡子怎么会知道咱们的武艺是五虎断魂刀?而且一口就叫出咱们源自淮北周师祖的师门?” 顾老二长叹一声:“小豆子,咱们遇到高人了……想不到这革命军中竟有如此高手,大哥我太小看天下英雄了,去年恩师临终前告诫的话一句没错啊!” “那咱们还去不去帅家坝?”窦方着急地问道。 顾老二坚毅地点点头:“去!为什么不去?老子倒要看看这个模范营有何过人之处。” ***************** ps:客串的书友纷纷粉墨登场了!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关于情节,说明一下! 两天的情节稍显平淡,固然和我长期疲劳负荷写作\质上却是剧情展的需要。 现在的安毅,需要适当地展现自己的才能,引起高层的注意,为下一步扩军做铺垫,要不然谁也不放心,让一个不谙军事的人掌握更多的兵!之所以在铜鼓县城着墨很多,是因为这里要招揽一个大才,这里招收的人马,将是日后安毅手下山地师的雏形,所以不得不顺理成章地将情节一一展开。 这两天太疲劳了,的章节里有了些错字影响大家阅读,最典型的就是昨天某章“恐怕”和“恐惧”的笑话,在这里向大家致歉。 最后求求月票!昨天一位书友密我,说做我的读者好幸福,每天都可享受到三道丰盛大餐,我告诉他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真的喜欢,就砸月票支持吧。他二话不说,当即凑够了一张月票砸我,让我非常感动! 这里我还是这句话:喜欢就砸出您最最关键的一张月票吧!很简单,点击订阅页面顶端第四项“推荐月票”,或者页面底部第二项的“推荐月票”选项就行了,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二九章 威震百里模范营 范营的营地里,一百六十七名新兵换上了崭新的军装)t帮军鞋,腰间扎上了武装带,背上挎着军械班擦拭一新上了光油的步枪,尹继南领着一群连排长弟兄乐哈哈地给列队整齐的新兵们挂上大红花。 为了这两百朵大红花,一连教导员黄应武把铜鼓城里几家裁缝店里的红布搜**净,随后就地聘请几家店里的裁缝们连夜赶制,今天天亮才完成任务。 营门外的大舞台前,人山人海,全都在翘盼望模范营的绝技表演凌空飞度。 全副武装、精神抖擞的三连长陈志标站在河边临时建起的高台上,举起驳壳枪扣响扳机,“啪——”的一声枪响,三连七排的三十名弟兄在排长苏铁名的率领下扑进寒冷的定江水里,在数千父老乡亲的欢呼声中游到对岸的巨石形成的铜鼓下,爬上岸飞快绕过铜鼓石根左右奋勇攀登,背负登顶的三根四十米余长绳索紧固在提前埋设的桩扣上。 三名勇敢的弟兄在民众的惊呼声中飞身跃下,跳进河里,接过顶上扔下的绳头拼命游回出地,将一根粗大的麻绳缠绕在岸边的大木桩上。 这时,早已埋伏在山上树丛里的警通排二十五名弟兄全副武装地涌上巨石铜鼓顶端,有序地把身上的活动钢环扣在粗绳上逐一凌空滑下,下滑途中单手端起身上的花机关枪对准上游五十米开外的一张大竹排连续射击,将竹排上悬挂的十二个脑袋大的陶罐打得残片纷飞。 这一快准确的行动,整个过程只用了十八分钟,从三十名官兵的武装渡到绳索架设,最后以难度极高的凌空飞渡单手射击结束,让四千多父老乡亲看得目瞪口呆、惊呼声四起,让刘峙等十几位将校连声称赞,大为兴奋。 过了好一会儿,零星的掌声逐渐响起、汇集,很快盖过一片片惊呼,最后掌声如潮,响成一片,很久都没有办法让掌声和欢呼声停下来。 随着三连长陈志标的一声哨响,在掌声中回到出地的五十五名队员整齐地排成两排,在陈志标的号令中登上大舞台,无比自豪地向数千名父老乡亲和自己的官长敬礼,喊着高昂的号子跑下舞台,整齐地进入左边的军营大门。 突然,一阵阵鞭炮声在营门口传来,舞台下的四个戏班子和各村欢送当兵子弟的乡亲们立刻敲响锣鼓,一连长在一排四十五名装备精练的弟兄护卫下,将“模范营”的战旗高高举起,迈着雄健的步伐整齐地走向大舞台。 一百六十七名最先入伍的本地新兵在“模范营”旗帜的率领下,排成三列队伍进入数千父老乡亲们的视野,震天的鞭炮声和喧天锣鼓让新兵们无比激动,胸前的一朵朵大红花染红了一张张年轻的脸庞。 台下送子当兵地各村父老乡亲一个个热泪盈眶。心中地牵挂和不舍越来越浓。与几十年都没有过地荣耀感、自豪感交汇缠绕。在每一个人心中回荡翻涌。一对对父母垫着脚尖寻找自己地儿子。一群群兄弟姐妹欢欢喜喜地寻找队伍中地亲人。年轻地少年羡慕地看着自己地哥哥叔叔穿上威武地军装背着步枪。心里盼着自己快快长大也去当革命军。不但无比光荣还能一进军队就给家里带来十个大洋。父母辛辛苦苦一年也攒不下这么多钱。 鞭炮声渐渐停下。鼓乐声缓缓而止。身穿笔挺将军服地刘峙、徐庭瑶、蒋鼎文和各团长、刚刚从平江送来五十余名黄埔五期见习官地一军政治部主任缪斌中将、俄**事顾问布里贝诺夫少将等二十余人列队上台。逐一看望胸戴大红花地新兵。 在四千余父老乡亲们地注视下。缪斌、刘峙、蒋鼎文分别给三个当兵最多地乡村代表颁锦旗和一百大洋奖金。政策水平最高地缪斌表热情洋溢地革命讲话。号召人民团结起来为了新共和、新生活努力奋斗。 三个乡村地六名代表一辈子淳朴憨厚。在震天地锣鼓声和鞭炮声中激动地哆哆嗦嗦晕晕乎乎。捧着锦旗和奖励红包走下高台时脚都软了。数千军民再一次对他们致以热烈地欢呼和排山倒海地掌声。一百六十七名光荣地新兵在舞台上向数千乡亲庄重敬礼。整个会场地气氛推入到又一个**之中。 舞台下就坐地安毅非常满意这一效果。没等长官们走下高台。安毅已经吩咐尹继南快点带领各连弟兄到营门外扯出招兵地大横幅。估计要搬出六张桌子才够用。 果然。舞台上接着表演地地方戏曲刚刚开始。就有数百男女老少围在模范营地大门口。请求让自己地子弟加入威武地革命军。没到午饭时间就有三百多年轻人踊跃报名准备接受体检。更多地乡亲要求尹继南等人一定要等上一天。说各村各寨路途遥远。今天送子弟来体检当兵赶不及了。 忙得团团转的尹继南等人直到下午两点才端起饭碗,不得不佩服安毅的这一套征兵手段。 在上午的表演即将结束的时候,吊着左臂的安毅再次上台亮开他的大嗓门,宣布一个激动人心、非常刺激的消息:下午三点开始,举行射击、武艺等军事技能大比武,欢迎铜鼓各地的豪杰参加,前三名优胜者不但获得革命军第二师颁的奖旗,还能获得一百至三百元的现洋奖励,愿意参加革命军的,还可以立刻获得军士军衔! 消息一经宣布,立刻引阵阵惊呼,坐在缪斌身边的布里贝诺夫会说较为流利的官话,但听不懂安毅越来越地道的湖南腔,听完缪斌乐哈哈的解释之后非常惊讶,他很佩服二师声势浩大的革命宣传活动,并感慨的说二师的这种别开生面的做法要比长沙一带的两党政治部门做得还好,只是有一点不足的地方,就是不应该用金钱来激革命热情。 缪斌表面上点头赞同,心里却颇不以为然,他深知中国如今的现状,刚才也从蒋鼎文那里得知,安毅模范营付给新兵的安家费并非二师的军费开支,而是从模范营自己平时“节余”的资金中开支的,不会增加师部的负担。至于这个“节 哪儿来的缪斌不会问,他非常清楚哪怕问也问不出,)e战各有各的赚钱手段,到目前为止没有哪个军哪个师哪个团是干干净净的,相比之下自己的第一军比各个疯狂敛财的友军都干净。 中午,师部的长官和临走的缪斌一行全在模范营用餐,看着几十个老大狼吞虎咽的样子安毅乐坏了,心想老子别的都怕你们,就是不怕你们吃白食,吃下一个大洋日后绝对得给老子还回十个大洋,只要你们贪吃老子就有办法十倍地索取回来。 与此同时,九洞十八寨的四十余名头目和他们的师爷们全都集中在帅家坝南面的上源村,吃着村里家家户户孝敬的鸡鸭鱼肉,高声议论上午革命军的表现,大家对革命军模范营的飞渡射击印象太深了,猛子岭的老大甚至害怕这帮武艺高强、火力强大的革命军上山剿匪,其他几个寨主也随声附和心惊不已。 喧喧嚷嚷的山寨会议进行一个小时仍没有重点,大仙庙的何头领终于耐不住了,他用力拍了两下巴掌,让几十人安静下来,转向身边一直不动声色的顾老二笑道: “长风老弟,你是咱们铜鼓方圆百里势力最大的杨家寨二当家,你不开口,弟兄们怎么敢说话呀?这段时间咱们第一寨的杨大哥身体欠安,很久都没下山看望咱们这些老弟兄了,今天这么重大的事情只能以长风老弟的意见为准,你就说说吧?” 顾老二放下手中的粗瓷酒杯,抬起头傲慢地扫视一圈各山寨头领: “从今天下午开始,革命军就要摆擂台了,刚才我听各位老大议论了一下,感觉大家都被革命军的身手和枪法吓住了。这没什么,我也觉得革命军的身手不错,里面估计也有那么一两个武艺高强的人,但是只要咱们单打独斗,他们就不是咱们的对手。而且据我所知,革命军根本就没有为难咱们九洞十八寨的意思,今天贴出的新布告明确写着这么几句话:望各路豪杰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继承革命先驱中山先生的遗志,值此国难关头挺身而出报效党国、报效人民……明白吗?就是想把咱们九洞十八寨的弟兄们也招进革命军,一起去打孙传芳的军队,不会跟咱们为难的,至少在打败孙传芳占领整个江西之前,革命军不会搞湖南和广东的那套剿匪。” 各路头领听完这话终于放下心来,都说怪不得革命军允许咱们自由出入毫不为难。薰家店的大当家是个三十七八岁的粗鲁汉子,听完顾老二的话,哈哈一笑: “长风老弟,咱们这些大老粗可不比老弟你有学问,你从七岁起跟随隐居在咱们铜鼓的周老前辈学艺,什么兵法、拳法、四书五经你都读过,又跟随周老前辈走遍大江南北,见多识广,各省的道上朋友提起‘北虎头’没有谁不竖起大拇指的,虽然你年纪比咱们这些老哥都小,可咱们这些老哥没一个不服你,今天就为你马是瞻,你怎么说咱们各家弟兄怎么干,总不能让革命军扬威耀武地开拔吧?要是传出去,整个北赣西甚至临近各省的道上朋友会怎么看?咱们铜鼓各路豪杰这张老脸往哪儿放啊?” 众人一听群情激奋,斗志昂扬,顾老二矜持地端起酒杯,沉思片刻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立刻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众头领听完大为兴奋,武艺出众排名第四被选作擂台先锋的高老三立刻站起来,信心百倍地表示:一定要让不知天高地厚的革命军尝尝自己铁砂掌的滋味。 下午三点,模范营警通排的三名武功好手果然在数千双眼睛的注视下表演拳术、刀术和棍术,精湛的武艺赢来数千观众的阵阵欢呼,也看得台下的刘峙等十几位将校大声赞叹。 就在第三名弟兄收起长棍的时候,身高臂长、一脸霸气的高老三大步走向擂台,在人群一片“高老三来了”的惊呼声中一步跳上擂台,先向众乡亲和台下长官抱拳致意,随后走到台上右侧坐在两张长桌后的安毅、胡子和夏俭面前,向这三个主持人抱拳致礼: “三位英雄,在下是铜鼓高桥的高建龄,各路弟兄给在下个匪号高老三,今天看了城里衙门前的比武布告,高兴之下就上来会会外来的朋友,现在就请各位英雄赐教!” 安毅从高老三穿过人群走向擂台开始,就听到身边胡子的低声点评,知道来人功夫不错,也听到人群中惊呼高老三,于是笑容满面地站起来打招呼: “高大哥好!小弟安毅,是模范营的营长,今日能见到高大哥三生有幸,哈哈!看得出高大哥是个爽快人,咱们也别太多虚礼,就开始比试如何?先说明,输输赢赢不可伤了朋友间的和气,高大哥同意吗?” “那当然!请!”高老三非常爽快。 安毅指指自己的左臂,歉意地说道:“小弟枪伤未愈,不能向高大哥讨教,还请见谅,就让我兄弟夏俭夏排长向高大哥请教如何?” 夏俭立刻起立,向高老三抱拳致礼:“高大哥是徒手还是选件兵器?” 高老三哈哈一笑,看到夏俭虽然个子较高身体精壮,但是眉宇之间没有那种武者的豪气,于是非常爽快地说道:“以武会友不用兵器,高某就用一双苦练二十年的肉掌陪夏兄弟玩玩吧。” 夏俭在安毅和胡子面前从来都是恭恭敬敬不敢牛逼,所以神色间自然谦逊低调,此刻听到高老三如此托大的话暗自恼怒,拱拱手也不说话,大步走到高台中间静立以待。 台下数千人看在眼里,知道紧张的搏斗就要开始,闹哄哄的会场变得鸦雀无声。 台下坐在前排正中央的刘峙和身边的徐庭瑶、蒋鼎文、惠东升几个低声交流起来,都不知道模范营的警通排排长夏俭的深浅,但是几人认为夏俭既然能坐在台上的安毅左右,定不是什么无能之辈。 蒋鼎文赌兴又起,立刻向惠东升、陈继承出赌约,并说他买夏俭胜一赔二,陈继承、惠东升两人一听这还了得?最后徐庭瑶也加入进来,三人各投五百 老三胜,蒋鼎文毫不犹豫高兴地接下来,完了还说一t一局老子陪出三千,下面几局立刻赚回来”。 有了赌注众人劲头十足,边上的一群将校看在眼里心痒痒的,都在想下一局开始也押上一把才过瘾,毕竟这样的赌局很难遇到。 台上的高老三哪儿知道夏俭的阴狠,相互见礼后立刻张开双掌左阳右阴缓缓置于身前,夏俭毫不客气飞出右脚,踢到腰际高度腰身半转右脚落地,让高老三飞下砍的左掌劈了个空。 高老三心中大惊,右掌横移胸前立刻猛退一步,谁知夏俭移动飞快已经贴上来,挥出左拳击向高老三面部,右脚无声无息插进高老三两腿之间,右手变掌自下而上飞快撩起,“啪”的一声击打在高老三左肘关节部位,打得高老三的左手震飞身体立刻失衡,夏俭的左拳早已变拳为爪紧紧扣住高老三右腕关节,肩膀跟上猛一力撞在高老三敞开的胸口上,顺势弯腰转身将一米八五高的高老三一下扛起,原地急转半圈猛然力,高老三健壮的身子随即飞出擂台左前方,“嘭”的一声结结实实摔在一米多高的沙堆上。 好在松软的沙堆卸掉了大部分力量,喘不过气的高老三只摔了满嘴的沙子没有大碍,观众中的震天惊呼声这才响起,可见夏俭一个照面就把高老三击败来得多么迅。 隐没在人群中的九洞十八寨豪杰个个惊得面如土色,素来以善打硬仗、遇强更强闻名赣北的高老三,一个照面就被人家一个小小排长打下擂台,这是数十名信心满满的头领绝对想不到的事情,来时的万丈雄心顿时烟消云散,不少人都在盘算怎么离开才体面些,原本商量好第二阵、第三阵出场的两个头领干脆连人影都找不着了。 数千观众的表现却是另一副样子,眼界大开的父老乡亲兴奋不已,对革命军的英勇赞不绝口,纷纷询问台上那个威武年轻的军官是谁?人群中有人喊出那个威风的军官是湖南的,立刻让民众再次惊叹,无数的姑娘大嫂望着夏俭敬礼的英姿眼都直了。 台下的刘峙等人尚未从惊讶中反应过来,蒋鼎文的愉快笑声已经响起,他已经开出第二局一陪四的赔率了。 坐在徐庭瑶身边的俄国顾问连呼几个“不可思议”,低声询问徐庭瑶从哪里找来夏俭这样有能力的低级军官?徐庭瑶也不知道具体的经过,只能遗憾地告诉布里贝诺夫少将:模范营还有比这更厉害的武功高手没出场,就连营长安毅中校也是个享誉全军的神枪手,手枪和步枪的射击水平远远出各军的优等射手很多,其中,于上半年返回俄国的黄埔军校射击教官柳申科夫也是安毅的两个主要教官中的一个,还有一个教安毅手枪射击的教官如今在广州,已经成为中央党部行动部门的特级教官了。 布里贝诺夫立刻记起这件事,他的几个如今仍留在各军做顾问的俄国同僚曾经向他介绍过,兴趣大增之下,布里贝诺夫的一双栗色眼睛立刻望向台上的安毅。 安毅在台上连续等待十分钟都没见到有人上来打擂台,考虑片刻走到台前想大声鼓励一下,突然看到右前方四十余米左右隐藏在人群中的顾老二和小豆子,脑子飞快一转计上心来,他要彻底地打掉当地豪杰争强好胜之心,以避免接下来可能的连番恶斗,毕竟自己的精锐很快就要肩负起秘密出击的重任,谁受伤都是大损失,于是就在数千军民的注视下,向刘峙端正敬礼,大声请示: “师座,属下想表演个射击游戏,为今日盛会助兴,请求师座批准。” 刘峙历来欣赏安毅的一手好枪法,听到安毅如此请求也明白安毅的心思,于是很从容地站起来大声下令:“批准。” “是!” 安毅敬完礼走到台边对自己的副官冬伢子叮嘱几句,冬伢子转身离开,很快从擂台后面拿出两个青瓷酒瓶,跑到擂台边上那个建在岸边的高台上站立等候。 上千观众的目光在擂台上的安毅和左边四十米外高台上的冬伢子之间来回移动,随着安毅抽出腰间的驳壳枪一声令下,众人才知道安毅的目的。 “预备——开始!” 冬伢子将一个青瓷酒瓶用力抛向空中,安毅不等飞到二十米高处的瓷瓶落下抬手一枪,瓷瓶在空中爆裂,出清脆的响声,四分五裂的残片先后落在河面上,引数千军民的大声喝彩。 人群中的九洞十八寨的老大们看得胆战心惊,心想吊着只胳膊的年轻营长都这样了,谁还敢上台自讨没趣? 谁知安毅接下来的命令引阵阵惊呼,高台上的冬伢子竟然脱下大盖帽,扣紧衣领,把拳头大半尺多高的青瓷瓶稳稳放在自己头顶上,巍然不惧地微笑着面对安毅。 安毅点点头缓缓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尚未等人们喘口气看清楚就扣动扳机。 “啪——” 冬伢子脑门上方的瓷瓶应声而碎,把数千军民吓得目瞪口呆,俄国顾问连声惊呼太疯狂了,刘峙等十几个将帅却立刻站起大声鼓掌,反应过来的数千军民这才欢呼起来,冲天的掌声经久不息,将革命军模范营的威名传向四面八方。 人群中九洞十八寨的头领吓得脊梁寒,汗如雨下,他们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强悍、这么不要命的军队,上上下下的官兵个个是硬茬没一个善类,与这样的军队作对不但讨不到什么好处,说不定会因此惹来没顶之灾,干脆离开算了,再待下去根本就没脸见人。于是,一帮称雄铜鼓多年的老大谁也没与谁打个招呼就悄悄离开,再也不敢动争强好胜的念头。 只有顾老二顾长风和他的小弟小豆子窦方没有离开,小豆子眼里满是震惊向往之色,顾老二却是脸色阴晴不定,呆呆望着正走下高台的安毅、胡子和夏俭,心里如打翻五味瓶一般有说不出的滋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说点儿事情! 天更新比往日稍晚,是因为下午**的编辑告诉我,t[事情**帮忙搞定了,和我商谈有关出版的具体事宜。 书能出版变为铅字,扩大影响,这里偷偷高兴一下,但我保证,绝对不会耽误电子更新,而且由于书出版了,质量方面更是会精益求精。 哈哈,庆祝《铁骨》出版,大家砸点儿月票庆祝下吧!争取今天月票能突破9oo,怎么样? 码字去也,争取凌晨12点来上一章! 月票的事情拜托大家,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三〇章 缘分这玩意儿 晚,城西萧家祠院子里热闹非凡,师长刘峙为欢迎军t|贝诺夫的到来,兼庆祝模范营成功举办深有影响的军民联欢、顺利征招到四百余名新兵的良好成绩举办盛大晚宴,各团主官和模范营三个主官、铜鼓城的八位乡绅、新分来二师的五十名黄埔五期见习官都应邀出席。 安毅看到熟悉的五期见习官非常高兴,与多数年纪比自己大的学弟们乐哈哈打完招呼,拉住工兵通信科学员詹焕琪、彭剑青两人与自己同坐一桌,并对胡子介绍两人。 尹继南和见习学员打完招呼也回来,向祖籍广东佛山的二十三岁詹焕琪和祖籍湖北黄石籍刚满二十的彭剑青询问李鸿等人的情况。 中等身材脸型消瘦的詹焕琪回答说李鸿几个太过优秀,刚到长沙就被正在筹建的中央教导队选中来不了啦,还托我们向两位学长致歉问好。 詹焕琪和彭剑青对模范营羡慕不已,两人低头商议片刻,鼓起勇气请求进入模范营实习。安毅哈哈大笑,当即说你们俩就是不想进模范营也不行了,师部刚同意我们的警通排扩编为警卫连和通信连,只要你们愿意就到通信连挂职排长,等你们毕业就正式转任中尉连级职务怎么样?詹焕琪和彭剑青两人大喜若狂,站起来向安毅和尹继南诚挚致谢,让周边几桌的见习学员羡慕得要死。 晚饭吃到一半,刚刚与布里贝诺夫连碰三杯的安毅回来坐下,看到詹焕琪和彭剑青腰间只有一根武装带,其他见习学员也是这样没有配枪,想了想再次走到主桌的刘峙身后低声哀求。 心情大好的刘峙一口就答应下来,当即叫来军需主任世民,吩咐他等会儿多两支驳壳枪给模范营,连同六百支半新旧的长枪一同给模范营送去。世民回答说六百支长枪和三万步枪弹已经装车完毕,等晚宴结束立刻给模范营运去。 达到目的的安毅可不管几个嫉妒自己抢夺兵员的团长不友好的眼神,拉着笑容满面的老一起到自己那桌,连哄带骗一阵忽悠就把不善饮的老灌得稀里糊涂,差点儿把两支驳壳枪算成两箱驳壳枪,醒悟过来的老连说安毅狡猾,但还是很痛快地让身边的年轻手下去牵两匹好马绑到院外的小黑驹旁。 老刚走一会儿,他手下的年轻军需官就把两支崭新的驳壳枪连同全副挂带送到安毅手上,并低声汇报两匹马已经交给院外安毅的警卫,看到欣喜大笑的安毅抓起酒瓶子吓得连忙告辞。 心满意足的安毅向年轻军需官大声致谢,当即把枪给詹焕琪和彭剑青,周围几桌的见习学员看得目瞪口呆,无比羡慕,暗暗下决心明天一定要求分配到模范营实习,可他们哪里知道,第二天就被几个主力团瓜分一空很快投入战场。 夜幕降临,酒席结束,送完客人的萧家祠立刻恢复成警卫森严的军事重地,一群团营长聚精会神地围坐在祠堂大厅的一长溜八仙桌周围,倾听师长刘峙和参谋长徐庭瑶讲解即将开始的作战计划:用奇袭与三面快进攻的方式,一举合围上富镇的两千五百守敌……模范营一连及警通排作为奇袭行动的向导和先锋队,还要协助四团一营、二营以及六团一营通过南线小路隐蔽前进,昼伏夜出严保行踪,必须在十六日凌晨五点之前,占领上富以东九公里的罗市,与其他各方向的主力部队同时向上富镇起猛烈攻击。 晚上九点。领命返回帅家坝营地地安毅一行刚到营门没有下马。值星官吴立恒立刻上前报告: “有两个本地地年轻人在日落时分求见营长和营副。听说几位老大已经前往萧家祠赴宴。他们就一直等在外边那块石头上。属下请他们进营坐坐吃顿饭慢慢等。他们不愿意。一个比一个傲。看样子是来找茬地。” 安毅等人抬头望去。顾老二和他地年轻手下静立在营门左边三十米之外。安毅惊讶地与胡子对视一眼。吩咐尹继南率领詹焕琪等人回去摆上一桌酒席。两人双双下马徒步走向等候多时地顾老二。 “对不起了两位。不知道两位大驾光临。兄弟几个回来晚了。请见谅!估计两位没吃晚饭。我们两个在应酬地酒席上也没吃饱。一起进营喝一杯吧。有什么事边吃边谈。”安毅和气地说道。 顾老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跟随安毅和胡子走进营房。 几个官兵已经在大帐篷外地树下摆上一张四米长两米宽地木板钉成地简易长桌。几个火头军端上香喷喷地烧卤冷盘和一个热气腾腾地火锅。两坛足有二十斤地本地米酒也随之打开倒入一个个大海碗里。 模范营的三个主官客气地请顾老二两人入席,警通排长夏俭和三个连长在安毅的招呼下欣然就坐,安毅叫住转身离开的詹焕琪和彭剑青:“刚才在酒席上你们两个也没吃饱,坐下一块儿吃吧。” 胡子端起酒碗平举胸前:“二位如何称呼?” 顾老二看到胡子稳重的江湖礼节不敢怠慢,端起满满一碗酒客气地回答:“小弟失礼,没有通报名号还清海涵。小弟姓顾名长风,道上的弟兄给个‘赣北虎头’的匪号,不足挂齿。这是我兄弟窦方,和小弟一样都是世居铜鼓的客家人。” “请!”胡子点点头。 “请!” 顾老二说完将大腕里足足一斤的烧酒一饮而尽,与胡子同时亮出碗底,赢来众人齐声喝彩。 安毅示意大家别客气随便用些饭菜,说完高兴地夹起一节烧卤肥肠塞进嘴里,品嚼几下大声叫好:“真他娘的地道,老韩头,你的手艺见长啊!等哪天这天下太平了,老子出钱给你在南京城里开一家最大的川味菜馆,哈哈……来!咱们哥俩碰一碗……你跟老子客气什么?就凭今晚这桌菜,你老韩头就该得个进衔奖励,等打下南昌老子定要给你弄个准尉当当,哈哈,干了!” 一边的老韩头接过冬伢子递上的酒碗一干而尽,擦擦嘴乐哈哈地对安毅说道:“老大,属下可不想在南京开餐馆,等打完仗了属下就回到老家内江去,用老大给的钱在沱江边开一家最好的菜馆,对咱们模范营的所有弟兄家眷全部免费,哈哈……大家慢慢吃,两位贵客也别客气,多喝两杯,哈哈,还有几道小菜属下得去看看。” 顾老二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在擂台上文质彬彬英姿勃的安毅会和自己的属下如此相处,看着满桌大小军官毫无顾忌的吃相以及随随便 吐,顾老二突然觉得这个革命军模范营怎么和自己的t个样?出道以来,他一直很厌恶自己的“土匪”称号,与五湖四海的各方豪杰相处中也总是表现出自己的良好涵养,可今晚的所见所闻让他实在意外,真想开口问问安毅:模范营的弟兄们都是从哪座山头招安的? 酒过数巡,肚子半饱,顾老二看到营地里百多名弟兄全都披挂起来,其中一队官兵扛着二十几挺机枪出来排队,几个当官的正在给手下弟兄分子弹和手雷,营门口的哨兵也换了一批,胡子的背后也立着一个全身披挂长短枪的年轻军人,胡子那把宝刀被年轻人提在手上,看样子似乎打算出营。 这下顾老二等不急了,放下酒碗坦率说出自己的来意:“实不相瞒,小弟我今晚是来领教胡兄高招的,希望胡兄赐教。” 胡子浓眉微扬,大大方方地站起来:“不知顾兄有何见教?” “比刀吧,小弟一露面就被胡兄叫出师门,心中钦佩不已,也只能露两手不长进的刀法请求胡兄指点了。”顾老二站起来恭敬地抱拳致礼。 “好!”胡子将副官曾长河递上的七星刀扔给顾老二,叫过冬伢子从他背上取下安毅的那把仿制七星刀,说了句“有请”,便走到五米外的空地上抱刀伫立。 数百弟兄看到自己敬畏的胡老大即将出手,全都激动地涌上来观看,在几个连长的示意下围成个十米见方的大圆圈,七八个弟兄用长竹竿挑起七八盏马灯,把圈内圈外照得透亮。 顾老二拔出宝刀,一缕寒芒一闪而没,顾老二大吃一惊随即高呼“好刀”,凝神端详片刻啧啧称叹,走到胡子身前三米左右感激地笑了笑。 胡子点点头拔出手中那把一模一样但是刀身通体黝黑的七星刀,扔下刀鞘将刀斜斜提起,刀尖踢到膝盖高度再也不动分毫。 顾老二看到胡子动静随心蓄势待的沉稳气度,退后两步用左手握紧七星刀缓缓举起,右脚前移半步虚点在地相对而视,两个对手身上散出的浓浓战意竟将围观者压迫得心跳加,似乎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只见顾老二肩头一沉闷哼一声,整个人似乎贴着地面飞滑向冷漠的胡子,胡子也在同一时刻骤然动,两人飞快地擦肩而过,两把长刀撞击在一起出的清亮撞击声和破空声,吓得围观弟兄齐齐后退了两大步,定神一看,圈中两个高手除了换个位置之外似乎没有移动过,仍然保持着各自原来的姿势。 胡子心中大吃吃惊,他没想到顾老二动起来如此迅猛,挥出的长刀漂浮不定精猛险恶,看似平常的随手一挥体现出非常扎实厚重的功力,长刀划过如行云流水毫不拖滞,隐隐透出名家得道子弟的良好风范。 胡子当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将长刀横直胸前,冰冷的目光如寒星般闪亮静静罩向对手,看得周围弟兄脊梁寒,禁不住又退一步。 顾老二心中更不好受,飞接近的一瞬间胡子凡的反应和灵动的封堵势大力沉,眨眼间两人的刀口接触了五次,胡子后先至的最后一刀差点让顾老二步伐受阻落入下风,顾老二只能横移半步一闪而过,从而保住了攻势不被撞散。 两人再次动,令人眼花缭乱的冰冷刀光扑面而来,一片铿锵的撞击声伴着串串火星,长刀尖锐的撞击声震得数百弟兄双耳嗡嗡作响,再次被凌厉气势逼得后退的弟兄们尚未站稳,场中的两人已经分开又突然相向猛冲,两声“呼呼”的破空声尚未停下,交战双方已经再次分开,相距五米巍然而立,犹如标枪般笔直。 “当啷——” 顾老二扔掉手中的长刀,仰天长叹,两颗泪珠从他细长的眼角滚出,划过苍白的脸庞掉落地下,紧身短祅上的半尺衣领掉落下来,凭借几偻棉线挂在胸前,被萧瑟的夜风吹得飘飘荡荡。 胡子将手中的长刀随手一挥,插进地下半尺,一步步走到顾老二身边捡起自己的七星宝刀,站起来静静看着无比悲怅的年轻高手: “兄弟,你已经进入上境的门槛了,这样的年纪就有了这样的功力已属凤毛麟角,我也是经过数年的颠沛流离穷困潦倒,才在前年一个很偶然的机遇之下窥探到这道门槛。假以时日,我实在无法在二十个照面之内讨到半点好处,此战之后也许你就百尺竿头了……对不起了,我今晚有军务在身不能陪兄弟把酒痛饮,一切随缘吧。” 顾老二缓缓低下头,看到背插宝刀的胡子已经走到正在集合的百余名官兵面前,低声布一串命令之后率领这些装备精良的弟兄们一言不地小跑出营,很快消失在营门右方的黑暗里,围观的数百弟兄已经尽数离去,整个大营一片寂静,只有一盏马灯孤零零挂在宴席的上方。 顾老二再次长叹一声,对早已静立在身旁的安毅苦笑一下:“安兄,今日小弟我受教了!感谢安兄的盛情款待,他日相见定当回报。” “慢!” 安毅叫住转身离去的顾老二:“顾兄有这样的身手非常难得,而且谈吐不凡,气质人,按胡子的说法是名门之下无虚士,埋没荒野实在可惜了!你我都生逢乱世,总该记得乱世英雄这句话吧?这个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但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本来想再与你喝两杯的,但是军务繁忙无法如愿了。你我虽萍水相逢,可见了面就是缘分,这把刀是我的一点心意,收下吧。这是用上好的美国卡车弹簧钢请长沙大匠师打造的,通过特殊的淬火冷凝等多道秘传工序精心制作,比寻常大刀锋利十倍还不止,精皮刀鞘也出自名家之手,虽然比不上刚才你拿的胡子那把七星宝刀,但式样、长度和分量都一样,只不过被砍开了一排小口子,找个磨刀的打理一下就行,权做个念想吧。就像刚才胡子说的那样,一切随缘不可强求,如果我能活到解甲归田的那天,说不定还能与你一起喝一杯呢,哈哈!” 伤感的顾老二双手接过长刀,感激地对安毅点点头,将刀交给身边满脸苦涩的小豆子,后退一步,郑重地向安毅抱拳行礼,随即转身就走,离开营门好远,似乎还听到安毅那声长长的叹息声。 ****************** ps:月票告急,紧急求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三一章 惺惺惜惺惺 二师四团、六团、模范营等主力部队的秘密行动非常千五百余精锐官兵的深夜潜行,没有惊动到铜鼓城的任何人,设于城西萧家祠的师部照样与各界民众代表来来往往,设在城东帅家坝的大舞台上,继续演出一幕幕地方戏曲和欢迎新兵光荣入伍的精彩节目。 午饭时间,刘峙一行将校出席完新兵入伍表彰大会,再次兴趣盎然地进入模范营享用午餐,只是这支吃饭的队伍规模比昨天减少大半:副师长蒋鼎文已前往六团督战,参谋长徐庭瑶率领作战科赶赴八亩塘四团营地早已出,文志文的五团也在暗中徐徐开动,跟随在刘峙身边的只是一群副官和参谋,其中包括极为显眼的俄**事顾问布里贝诺夫和他的上校副官。 简单而美味的午餐进行完毕,众将校听取了安毅的征兵工作汇报非常满意,刘峙心算片刻暗暗吃惊: “铜鼓全县也就十五万人口左右,其中大多居住在远离县城的高寒山区,你们能在三天之内招到六百二十名新兵非常不简单,几乎与湖南浏河这个大县的征招数量相等,不简单啊,证明你们的工作做得很好很有成效。” 安毅皱起眉头低声诉苦:“师座,属下这里的枪支和服装鞋帽都已告急,眼下天气越来越冷,清晨起来草叶子上已经见到寒霜,属下的工兵营只剩下一千套换下来的破烂单衣和十几支无法修理的坏枪,下午从偏远山村赶来的百余名新兵恐怕连裤子都没得穿,更别提配枪支弹药了,难啊!” 坐在安毅身边的尹继南心中暗笑,脸上却满是担忧之色,自己营部仍然存有一千二百双新鞋和一千八百套崭新的军装鞋帽,另有两百八十余支缴获的长短枪已经让沈建平和陶勋这两名年轻的军械师领着手下八名弟兄修复一新,缺的只是冬装短祅和棉裤,穿在里面的冬装尽管必不可少很快就会用上,但忍一忍挺上十天半月也未尝不可。安毅之所以借此机会大声叫苦,完全是因为刚才看戏时老营长世民悄悄透露:今早天刚亮军部后勤处和军需处开来十七辆卡车,各种物资都有,赶快申请吧! 刘峙等人的反应却不一样,听说下午还有一百多新兵加入欣喜不已,哪里还在乎几百套冬装和几百支枪? 刘峙问过坐在下的军需主任老当即拍板:“今天上午军部刚刚送来一批军资,就批给你们模范营八百套装备吧。你们几天之内迅膨胀,人数比从长沙出时多了一倍有余,加上下午再来的一百多名新兵,全营足足有一千二百余名官兵了,各连排的编制必须安排好,各级军官的任命与分工要根据实际情况从严要求,完成计划立刻上报,决不能生出一点混乱。” “师座放心,我们已有详尽计划。”尹继南回答完毕,从腰间的公文包里掏出计划书恭敬上呈。 刘峙放下茶杯接过细细阅读,频频点头,随手递给身边的副官吩咐存档,转向安毅和尹继南赞许地说道: “很细致也很合理,我同意!特别是其中四个每一百五十名官兵编成一个连队的专业工兵连设置非常好,看得出你们充分考虑到自身的特性,还有步兵连、警卫连、通信连、机枪连、炮兵连的设置也较为合理,基本上与军部正在讨论的主力团配置方案相一致,营属后勤部门细分为后勤股与军需股,正好与师部的设想不谋而合。 我是这样认为地。打下南昌后你们应该就能正式升级为我师地补充团。所以从现在起。你们就需要提前做好前期地准备工作。 我原则上同意你们关于各级军官顺升一级地建议。这也是我们一开始就对各团、各营许下地承诺。不过师部会在局部上有所调整。这一点希望你们要有充分地思想准备。” “遵命!” 安毅和尹继南齐声回答。心里乐开了花。 两人将刘峙一行恭送到营门外。刘峙叫过安毅。低声下达了明日凌晨五点出地命令。随后翻身上马满意而归。 尹继南带上副官曾长庚骑上马追上军需主任老。赶赴师部将八百套服装鞋帽和配套枪弹领回来。省得各团抢在前面夜长梦多。并悄悄领取刘峙特批地五千大洋征兵补助军费和本月军饷。再向老借贷有息偿还地五千大洋以备急需。 下午五点,安毅亲自领人给八个戏班子送上总数一百大洋的谢仪和八扇猪肉,把几个戏班子上上下下感动得不行。 县城的两个老戏班坚决不要大洋,最后在安毅的热情话语中收下猪肉,都说模范营官兵在几天时间里不但帮助城里数千民众铺好三里长的结实路面,还为十多户贫困人家修好了旧房子并打出一口甜水井,这份恩情无法报答更不能收取银钱。大家知道革命军就要开拔全都露出不舍之色,数百军民依依惜别温馨祝福,唏嘘不已催人泪下。 次日凌晨,天色未亮,模范营一千余新老弟兄默然无声地列队走出营地,穿过河滩拐上右边的大道,向东面八十余公里的上富镇进。 马上的安毅知道东面二十八公里的大塅、五十五公里的西塔两镇肯定会被昨日凌晨出的四团、六团一部和五团五个营的弟兄们拿下,奇袭上富镇的战斗现在也应该已经打响,在优势兵力和出其不意的打击下,敌人的投降是早晚的事情,自己的队伍如今走在警卫力量大增的师部前头非常安全,前不用担心被伏后不必忧虑被袭,但谨慎的安毅和尹继南还是派出二连四排和三连七排前出和断后。 离城十一公里,天色大亮,红彤彤的秋阳冉冉挂上东面的大山顶,心情舒畅的安毅刚要下令休息饮马,就看到带队前出侦察的二连连副穆追忆上尉打马疾驰而来: “报告营长,前方两公里的坳口有一支人数约为三百八十人左右的地方武装挡住了去路,属下从望远镜中看到,为者正是前晚与胡营副比刀的顾长风。” 安毅一惊之后随即大喜,叫过尹继南哈哈大笑:“顾老二这***估计想通了,这孙子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狠人啊!能文能武,刀法一流,胡子说但凡名家弟子达到如此造诣,必是从小文武双修的俊杰,夏俭临走前对老子说他估计打不过顾老二,要是顾老二这孙子加入咱 ,未来的特种大队就拥有更大的本钱了,哈哈……咱tt7***顾老二,***他竟然跑到老子前头堵上了,哈哈!” 尹继南也欣喜不已,心细的他吩咐穆追忆先行出,率领手下弟兄近前接触并提高警惕,随后叫过副官曾长庚牵马过来一跃而上,与安毅一起打马前行,曾长庚和冬伢子与担任警卫的警通排六组弟兄连忙策马跟随。 安毅和尹继南双骑赶至,熟练控马,一黑一黄两匹骏马穿过三十余名弟兄留下的空隙,冲到顾老二面前五米处人立而起,潇洒地转个圈子双双落地稳稳停住,看得两边弟兄齐声喝彩,全都为安毅和尹继南高的骑术深感敬佩。 顾老二站在道路中间巍然不惧,气定神闲,两手交叉胸前抱着安毅赠送的长刀,扬起高傲的脑袋甩开一头飘逸的长,朗声赞道:“骑术不错,战马更漂亮!” 安毅哈哈一笑飞身下马,走到顾老二身前两米大声说道:“从军以来,我一有时间就苦练骑术和枪法,兢兢业业锲而不舍,才有今天这点小成就,但是与顾兄相比估计还是落入下风,哈哈!顾兄,你不会是在此专门等候咱们兄弟一起吃早饭的吧?” 顾长风忍不住咧嘴一笑:“安兄,兄弟我和手下这三百多弟兄囊中羞涩,粮草无继,左想右想之后,不得不厚着脸皮来此求你施舍口饭吃,不知安兄能否成全?” 安毅压住心中的狂喜:“不知顾兄要多少粮饷才能吃饱?” “兄弟我胃口特大,多多益善来者不拒,最好能管在下和身后三百八十五名弟兄一辈子吃饱吃好,哈哈!” 顾长风说完,极富魅力的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淡淡笑意。 安毅哈哈大笑:“来人啊……” “到!” 冬伢子和穆追忆翻身下马跑到安毅身侧立正待命。 安毅大声说道:“立刻返回通知各连排弟兄赶来,这里山清水秀,溪流淙,正是歇脚饮马的好地方,哈哈!追忆,你回去和各连连排长一同指挥弟兄们前行;冬伢子,你跟老常说一声,让他的军需后勤股八十余名弟兄把满载的驮马率先赶来,马背上那么多军资把老子的马累坏了,咱们得让顾兄和他的三百多弟兄分担点,否则又吃又喝不干事老子划不来。” “是!” 穆追忆和冬伢子乐哈哈地跑向各自的战马,敏捷地翻身而上策马离去。 安毅的一番言行让顾老二心里非常舒服,特别是安毅不拘小节的豪气和自然流露的亲和力令顾老二佩服不已,年轻雄壮的胸腹中生出强烈的共鸣,他的直觉清晰明白地告诉他:自己反反复复苦思两天一夜得出的结论是正确的,他顾长风投奔对了,眼前这个年轻英武、豪气干云的人,将会带给他一种崭新的生活,带着他踏上渴望已久的轰轰烈烈的人生之路! 半小时后,顾长风离开溪边的安毅和尹继南,走到翘以盼的三百八十五名手下弟兄面前,挺起厚实的胸膛,用他洪亮的声音大声说道: “弟兄们,你们都是自愿跟随老子走出大山的,既然出来了就该想到走上新路的艰难,就要约束自己的言行,改掉吊儿郎当的匪气!从现在开始,只要你们脱掉身上的杂色衣服,换上路边那一套套新军装一双双新鞋,扎紧了武装带背上长短枪,你们就和老子一样是堂堂正正的革命军了,以前的所有一切,都像你们脱下的肮脏衣服一样从此抛弃,摆在你们这帮***面前,将是一条崭新的道路,能打能博运气不错的,定能光耀祖宗、光大门庭,运气不好投机取巧的,很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好了,想清楚的上前三步,没想清楚或者不愿跟随老子提着脑袋出去闯荡的,立刻给老子滚回深山老林,从此之后彼此之间所有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生生世世不再往来!” “我们跟随二哥!” “老子怕个吊,刀头舔血这么多年还怕打仗?哈哈……” “二哥你一句话,刀山火海弟兄们绝不回头!” “哪个***要走赶快走,别他娘的耽误老子换新衣服!” …… 三百八十五名彪悍的山匪没有一个退缩,全都大步上前,熙熙攘攘地飞快脱下衣裤。 这群绝大部分没穿内裤的孙子竟然毫无顾忌地脱成赤条条的,一个个光着形状各异的屁股甩着晃荡摇摆的基巴大大咧咧誓赌咒,几十个胆气壮爱干净的强壮之徒飞身跃下冰冷的溪水里,咿呀鬼叫地清洗身子,最后湿漉漉地爬上岸走向分衣服的模范营弟兄,看得安毅、尹继南和麾下上千官兵笑逐颜开,叹为观止。 “大哥,咱们得到一支敢死队了!”尹继南长叹一声。 安毅嘿嘿一笑:“这帮孙子都入不了老子法眼,唯独顾长风这***深合老子脾性,让我心里生出惺惺惜惺惺的感觉。只要有他在,什么样的新兵都能练出一身胆气,这***顾老二在领兵方面绝不比咱们哥仨差,胆大心细奸猾无比而且更他娘的绝情,能在他手下待着的绝对比叶挺的独立团强十倍,很多时候信念与理想根本比不上骨子里的豪气和血性,我敢打赌,只要顾老二在咱们手下待上半年,夏俭那孙子都比不上他,因为这家伙比夏俭更狠更毒。” 尹继南点点头:“大哥,你得多敲打一下顾老二,看这小子的德性就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魔王,不上紧马龙头可不好驾驭。” “放心吧,等打下南京,咱们就走走关系送手下这帮有出息的弟兄们进咱们黄埔好好镀镀金,大不了老子去求校长开恩,等他们出来之后就是能独当一面的将才了。”安毅颇为感叹。 尹继南也深有感触:“是啊!想想咱们短短一年多来走过的路,小弟我就感慨万千,战争的确锻炼人啊!啥事都不懂就得面对你死我活的对决,由不得你不奋,许多的想法和经验都是在生死之间被逼出来的,怪不得前两届参加过两次东征的学长如今都能独当一面,好多比咱们大几岁的学长都成了将军,其中的百般滋味,只有亲身经历过的才知道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帮帮忙! 上更新这章是凌晨四点起床码出来的,接下来要去床t然后继续奋战下午要更新那一章! 在睡觉前,我恳请大家帮帮忙,看看你手里还有没有月票,帮忙顶顶吧!虽然现在我们依旧占据着新书月票榜第三的位置,但后面风云变幻,排名早已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依照某本书一天内月票狂涨17o张的强劲表现,我担心再不力,菊花不保了! 看看vip专区的三日更新字数榜,《铁骨》可是一直保持在前三之列,对一个慢手流的作者来说,这已经是突破极限的表现了! 剧情方面,攻打奉新城和南昌的战役将依次展现,安毅将出现在攻坚的第一线,大神威,力挽狂澜! 接下来的故事恢宏磅礴,**叠起! 喜欢《铁骨》,支持天子,就砸出您最最关键的一张月票吧!很简单,只需要您点击订阅页面顶端第四项“推荐月票”,或者页面底部第二项的“推荐月票”选项就行了,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三二章 环环相扣计中计 饭结束,顾长风的三百八十余名弟兄被尹继南临时编]原二连连副穆追忆、三连连副路程光分别担任两个新编连的连长,顾长风手下的八个得力喽啰获得排长任命,其中六十四名没打过枪但干过马帮的弟兄成了军需后勤股长老常的手下。 吃饱肚子的弟兄们兵强马壮干劲冲天,行军的队伍井然有序度大大加快,用尹继南的话说是要把耽误的时间抢回来,今天走不到原定的西塔镇,谁都别想吃饭休息。 顾长风骑着夏俭留下的花斑马,腰间的军官宽皮带左右各插着一支崭新的驳壳枪,笨重的木壳枪套被他舍弃,说是背在身上晃晃荡荡别扭,根据他的要求老常特别给他八个漂亮的皮弹夹,他全都串到皮带上推到后腰,安毅赠送的大刀他安上步枪背带挎到背后,漂亮的虎头形状的刀把从他左肩后露出一大截,整个人瞬间变得威风凛凛,犹如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让一千多弟兄一见到就生出敬意。 顾长风胸前挂着安毅刚送的望远镜,满面春风地跟随在安毅身边,两人走出十里彼此的称呼已经改变: “老大,你说胡子和夏俭那小子带着两百余名精锐走南面小道打前锋,两百来号人能不能堵住罗市北面那两条小路口啊?” “没问题,为了这一仗咱们做了细致的侦察和精心的准备,警通排的两组侦察弟兄一直留在上富周边埋伏监视,详细的地形和生的变化他们都会看在眼里,胡子他们会及时得到通知的,他们身边还有三个加强营的精兵强将,估计这个时候上富已经被咱们占领了,只是不知他们如何处理那里的两千多守敌,看来咱们得不到什么俘虏,希望夏俭这小子机灵点,及时打扫战场弄到点好处,否则就被四团和六团的两千多弟兄抢先下手了,他们可是前天晚上一起随胡子他们悄悄行动的。可惜,要是有步话机就方便了,咱们现在都能与胡子通话问个清楚。”安毅颇为想念那些现代战场的先进通讯器材。 “步话机?是不是大城市里时兴的那种道。 安毅摇了摇头:“不是,是一种全新的战场通信设备,近年欧美各国都已开始研制,目前尚未听说谁能做出来,你说的那种有线连接的手摇电话机已经装备各军多时,咱们身后那两个刚刚分来的黄埔军校五期工兵通信科见习官就是干这个的,听他们说从广州到长沙的军用电话线已经架设,看来明年元旦左右能连接到武汉。目前我们革命军各师级单位配备的都是笨重的无线电台,只有简单的收报功能,等打下南昌老子想办法弄两台回来,便于咱们与师部和各作战友军之间的联系,否则传个信都得跑死马。” 顾长风钦佩地看着安毅:“老大,你得多和我说说这方面的事,不然我就要落伍了,这么些年不是在外闯荡就是窝在大山里,对你说的新玩意儿一窍不通,这样可不行。” 安毅哈哈一笑:“虎头,凭着你从小修习兵法和四书五经的扎实基础,很多听起来挺吓唬人的新名词我一说你就会明白,没什么玄妙的,就连老子手下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老兵排长如今都懂了……” 安毅当即把目前军中地编制、人员构成、军法军功规定和晋升制度等等知识详细告诉顾长风。看到顾长风接受得很快非常高兴。于是话题一转把特种作战地意义、训练及作战方式、作用和几个战例一一向他细说。听地顾长风心潮澎湃向往不已。对安毅、尹继南和胡子数月来坚持不懈地对警通排六十名弟兄进行培训指导非常惊讶。当他听说目前地夏俭排只是初期地一种实验、距离真正意义上地特种部队还有很大距离之后。立刻意识到安毅话里流露出地意思。 顾长风笑了笑。收起笑容低声说道:“老大。你休想把我从你身边支走。这辈子老子跟定你了!出道到现在。老子只服三个人。第一个是故去地恩师。第三个是深藏不露地胡子。第二个就是你。虽然我年纪比你大三岁。但是在我心里你就是老子一辈子追随地人。就像恩师临终前告诫地那样。说我这辈子要是没个领路人将会一生庸庸碌碌甚至劫难不断。当时我还不理解恩师话语中地深意。如今想起来豁然开朗。生逢乱世什么都讲个际遇。讲个缘分。就像三国时期地张翼德关云长。要是遇不上乱世见不着刘备。估计一辈子还得杀猪卖枣。” 安毅大骇:“虎头。你这话说过了!老子这辈子顶天了也就是个将军。绝对不是你话中暗指地明主。老子短期地目标就是消灭割据军阀。抵抗外辱。把强占咱们中华国土上地所有异族全他娘地打走。等稍微清静下来就在南昌、南京、上海、广州甚至北京天津办几家实业。再回四川老家开矿建工厂。生产些枪炮汽车什么地。 你小子这辈子要想家财万贯很简单。跟随老子打一年仗就能办到。可要想成为开国功臣你就得走另外一条路……这么吧。等打下南京你就进军校系统地学习一年半载地。然后老子领你去见蒋校长。再向几个现在就非常显赫地老大推荐你。以你地能力三五年内定能独当一面。到时弄个军长当当也不是很难地事情。我呢。差不多了就解甲归田。专心展老子地工商业帝国。这辈子除了打仗只有赚钱让老子上瘾。哈哈!” 顾长风轻蔑地扬起高傲地脑袋:“老大。你他娘地休想赶我走。这辈子老子跟定你了。你上哪儿老子上哪儿!至于什么基巴主力营长特种大队长这些基巴玩意儿。老子一个都不稀罕。你让别人当去吧。哈哈……吁——驾!” 顾长风调转马头。策马跑向队伍后边。他地警卫员窦方也打马跟上。身后地花机关枪一抖一抖地。跟随在顾长风身后一起对新编地弟兄们大声吆喝催。促加快行军度。 安毅看着桀骜不驯的顾长风在马背上的敏捷英姿叹了口气,心中在想:老子也就他娘的一个小小校官,哪一点值得这个家伙如此看重? 转念一想自己的半个理想,安毅心中非常沉重,他怎么也没料到如今的中日关系会那么好,不单止北洋军阀的北京政府与日本打得火热,革命军中大批从日本留学回来的将校、中央党部和地方政府的大员们都和日本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似乎日本的一切都是中国效法的榜样,每一个人都被日本的伪善所蒙蔽,就连日本帝国通过日俄战争获得的巨大在华利益和殖民地都被认为是很正常的事,各地的学校、军校到处可见到日本教授和军事教官的身影,这让安毅非常不 非常痛恨。 可如今,他一个小小的营长能做些什么?难道大声疾呼反对日本侵略者吗?能够用什么事例来唤起身边的人高度重视即将到来的灾难呢?要是真的这么做,他安毅在所有人眼里将会成为一个不正常的人,一个偏执狂甚至一个极度无知的狂妄之徒。因此,他只有忍耐,只有加紧制定和完善自己的膨大计划,力争以最快的度、最短的时间成为个手握大权具有广泛社会影响力的人,只有这样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才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拯救灾难深重的祖国和人民,目前摆在他面前的就是不断立功,拼命往上爬! 队伍进入西塔镇扎营已是夜里八点,圆满完成任务的胡子早在一个小时前带领一连三排的五十余名弟兄进驻此地,毫不客气地把镇东的汪家祠堂霸占。这里原是孙传芳部童江旅的一个营部所在地,祠堂周围增建的三排木板营房设施齐全极为方便,走得精疲力竭的千余弟兄一进来就能分别进驻,埋锅造饭。 祠堂大厅明亮的马灯下,十余名各级校尉围坐一堂,胡子说完奇袭战的经过之后,提高声音侃侃而谈,脸上显得非常的佩服: “……刚开始我不知道参谋长命令咱们故意放跑罗市一个连守军的用意,只是按命令打死落在后面的十几个逃兵,派出三排弟兄假装追击两三里,捡起十几支长短枪就回来了,四团和六团的弟兄们都没露面。 拿下罗市之后,我部与四团一营弟兄们迅逼近上富,抢在上富两千余守军到来之前占领了镇东两公里处的各个制高点,用强大的火力封锁守敌的退路。五团在文团长的指挥下打得非常快,敌人来不及撤退就被五团三个主力营从东面冲垮阵地,四团三营和六团两个营击破南北阵地缩小了包围圈,整个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四十三分钟时间,毙敌四百余人俘虏一千八百余人,我师各部战死六十余人受伤百余人。 从出到结束战斗,咱们一连和营属两个排承担的任务最重,攻破敌军旅部的决定性冲击就是咱们趁乱干的,俘虏守敌指挥部五十余名官兵,其中包括敌军少将旅长童江等十二名将校。 此战,我部战死士兵十七人受伤二十九人,其中六名是老兵班长,连排一级的弟兄无一伤亡,参谋长和副师长予以高度评价,由此可见咱们数月来的严格训练是非常有效的。” 胡子接过尹继南递上的茶杯放到一边,接着说出师部令人无比钦佩的巧妙计策: “就在我想请示如何处理俘虏和缴获之时,副师长和参谋长同时向三个主力团下达快前进的命令,我这才知道参谋长让我放走罗市一个连守军的用意,目的是让那一连溃军返回奉新报信,留在罗市的四团二营和六团二、三营已经悄悄尾随而去,赶赴罗市东面二十四公里的易家坝设下埋伏,等候奉新城内的援兵钻进伏击圈,三个主力团接到命令立刻抛下一切重武器全赶赴易家坝,只留下五团副李延年率领两个新编营驻守上富镇,并收编俘虏,统计缴获。 我部奉命开赴东面的罗市驻扎休整,师部临时指挥所也设在罗市,下午四点半我离开罗市过来时,前方快马来报:奉新守敌的两个主力团约两千人马已经进入咱们的伏击圈,战斗正在进行,当时就把副师长和参谋长乐坏了。” 众弟兄一片欢呼,安毅往椅背上重重一靠,抱着隐隐作痛的左臂长叹一声:“姜还是老的辣啊……老子总以为咱们三个苦心制定的计划已经很牛逼了,没想到和师座这几位老大一比,显得那么的狭窄和短浅,咱们只计算到一两个地方的得失,没有站在全局的高度来分析研讨,这次终于知道什么叫环环相扣计中有计了…… 几个老大高啊!故意放跑一个连守敌,而且还让回去报警的逃敌以为咱们人不多,进一步坚定奉新守敌驰援上富镇的信心,情急之下乖乖钻进三个营预设的口袋,加上其他各主力营赶过去凑热闹,敌人那两个团没了。 这么一来,奉新方向两个师的守敌没了一半,剩下的一个师七千余人只能死守孤城,再也无力出击,咱们二师下面的仗好打多了,师座和几个老大实在高明啊!” 弟兄们听完安毅的话,立刻闭嘴沉思,不一会儿全都出声声叹服。 第一次参加作战会议的顾长风听得眼都大了,这些只是在书上读到的精妙计策和准确算计,此刻活生生出现在他的身边,怎么不令他震惊佩服? 看到安毅满脸的愧疚,顾长风终于明白自己与在座的弟兄们存在的差距有多大,自负自强的他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克己努力步步赶上,否则脸上无光啊! “夏俭他们有什么收获?”安毅有气无力地问道。 胡子微微一笑:“搜罗到的现洋和金银饰合计六千五百大洋左右,烟土十二包,缴获的重武器按照之前的意思全都送给清扫战场的五团,留下两挺八成新的重机枪、四挺和咱们一样制式的美制轻机枪、三百五十多支长短枪,剩下的绝大部分让给几个主力团了。” 安毅点点头:“估计夏俭那帮孙子全他娘的只顾搜罗金银财宝和鸦片,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咱们如今快满一千五百号弟兄,炮连马上就要成立,火炮的影子还没有呢,不多点缴获占为己有怎么行?不过,能有这份成绩也算过得去。” 胡子这时才有空转向顾长风:“长风,我预感你会回来,所以给你带来件小礼物,长河,把东西拿过来……这是敌人少将旅长身上的披挂,那天晚上喝酒时我注意到你看着我的腰带好一会儿,可惜原来缴获的那条让夏俭小子拿走了,不然当时我就送给你,好在弄回一条新的,比我用的还精巧一些,现在给你补上。” 顾长风接过北洋将军特制的精致挂带,喜欢不已,镶金的银带扣闪闪亮,上面还挂着一把连鞘匕,抽出一看七寸刀锋蓝汪汪的无比锋利,前后四个巧妙的银质扣环精美圆滑,柔韧厚实的斜背带极为方便,令他爱不释手非常感激,猛然站起,恭恭敬敬地向胡子抱拳致礼:“小弟多谢大哥!” 胡子微微摇头:“穿上这身军装了,以后得改成军礼。” 众弟兄哈哈一笑,顾长风却没有笑,而是双腿并拢向胡子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胡子连忙站起来回礼,这一来一往,再次引弟兄们的一阵笑声,就连安毅那张苦瓜脸也露出了笑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三三章 因时而变 日,安毅从师部所在地山口村返回西面三点七公里的)]|时夜幕逐渐降临,他一下马就对迎上来的尹继南低声夸奖: “几个主力团真他娘的了不起,分别占领了奉新城西北六公里候龙渡、西南四点五公里的九皋一线,与距离奉新城九公里的师部和前出的五团互成犄角之势,把奉新守敌压迫在小城里不敢动弹,看来敌人只能坐以待毙了。” 尹继南高兴地问道:“咱们一师和第六军打下修水进逼武宁的消息确定了吗?” “确定了,六军新编的十九师正在向奉新北面的靖安县开进;南面的第二军、第三军已经进逼到丰城、高安一线,不日将对守敌展开进攻,由于高安、丰城实在太过重要,只要攻下两地我大军即可强渡赣江合围南昌,孙传芳的邓如琢、郑俊彦等三个师被迫驰援高安、丰城一线,我二师面对的压力大大降低,明天就要攻打奉新城了!”安毅回答。 尹继南点点头:“北线李宗仁将军的第七军联系上了吗?” 安毅进入诺大的民宅正堂坐下:“联系上了,第七军前日已经攻占阳新以南的石溪、木港等数个重镇,目前正向瑞昌开进,前两天联系不上据说是第七军那台俄国无线电台出了问题,今天上午还是通过我师部电台才得知七军的消息,从长江北岸的武穴到九江一线的敌军已被牵制,七军对面之敌为卢香亭第二师和谢鸿勋第四师,以李宗仁将军的运筹帷幄和七军将士的神勇定能击败对手。倒是咱们面对的奉新变得重要起来,只要我师迅占领只有四千守敌的奉新,南昌城就在咱们眼皮底下,南北各路的敌军必将被我拉动,进而为各友军的进攻创造有利时机。我离开师部时蒋副师长悄悄告诉我,校长正在看着咱们,数日内即将到达我师,如果能迅拿下奉新城就是奇功一件,说不一定除了巨额奖励之外全师将士均能获得提升。” 尹继南转向进门的胡子等人:“吃完饭咱们开个会,我立刻吩咐三连制作沙盘。” 晚饭过后,大宅院内灯火明亮,模范营例行的沙盘推演再次开始,三十余名连排长围在硕大的沙盘三面凝神苦思,安毅照样吩咐冬伢子拿出钢笔本子,记下分成敌我两方的弟兄们的投注额,让身旁的顾老二再一次见识了模范营独特的作战研讨会议。 看到投入十到五十大洋不等的弟兄们紧张谋算的样子,顾老二不得不为安毅的苦心谋划由衷赞叹,这种看似粗俗的手段,正是激潜力的最直接方式,比什么说教和鼓励都来得实在,来得高效。 两个多小时后,沙盘上的攻守双方损失惨重,难分输赢,两军的火炮因弹药耗尽而退出战斗,进攻一方将城池团团围住无计可施,就连不断测算和统计攻守参数的尹继南、陈侃、蔡光庆三人也紧张得满头大汗。 作为主攻方将帅的胡子仰望黑乎乎的天空久久不动,守方主帅陈志标胆战心惊,不停擦汗,原先一直稳坐太师椅上的安毅此刻也抱着伤臂蹲在沙盘西面,呆呆望着沙盘上的城池和各种标识一语不。 第一次参加推演地顾老二早已被深深感染。望着沙盘。脑子里仿佛出现近两万人地残酷搏杀。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个身影在弹雨中倒下。似乎听到了一阵阵剧烈地爆炸声中隐约传出地哀嚎。 寒冷地夜风习习而来。顾老二也和所有弟兄一样恍若不知。他地心跳加。血脉贲张。短短几天时间里所有地一切都没有今天地沙盘推演令他震撼。 安毅缓缓站起。吐出口浊气:“弟兄们。此战算是打和吧。否则今晚谁也睡不着了。下面。我传达师部命令。” 只听一阵脚跟并拢地声音整齐响起。每一个弟兄都挺起胸膛站得笔直。 安毅沉声说道:“二连长蔡光庆听令!” “到!” 蔡光庆上前一步大声回答。 安毅严肃地望着这位爱将的炽热双眼:“明日凌晨四点,你必须率领二连五排、六排弟兄到达西北方向的四团阵地候龙渡,协助四团架设浮桥,渡过潦河北岸,便于四团自北向南强攻奉新城,直至战斗结束你部均归属四团全权指挥。” “遵命!” 蔡光庆眼里满是兴奋。 安毅转向陈志标:“三连长陈志标听令!” “到!” 陈志标声音更为响亮。 “你率领麾下三连八、九两排,于明日凌晨四点到达东面的八公里的西岗,向五团文志文团长报道,从现在起直至战斗结束,你部均归属五团全权指挥。” “遵命!” 安毅心疼地点点头:“光庆、志标,你们这就出吧!四团、五团的联络参谋已经等在院外两小时了,老子之所以让他们等着,就是想让你们通过刚才的沙盘推演,自己心里有个分寸。 记住,你们不是攻城主力,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拿自己和弟兄们的性命去冒险,你们和这次出去的三百弟兄,都是从一开始跟随我和胡子、继南从广东一路走过来的老弟兄,你们这三百人所具备的技能远远出友军工兵十倍不止,这次不是老子指挥你们,也不是胡子和继南,一切全靠你们了,去吧……” 陈志标和蔡光庆看到了安毅眼里浓浓的情义,心中震动眼睛热,咬牙敬个礼扭头就走。 弟兄们全都知道这一去的艰难险恶,否则大大咧咧、毫无顾忌的营长不会有今天这样反常的举动,眼里不会露出深切的忧虑和不舍。 安毅扫了一眼弟兄们,了无兴致地说道:“一连长陈侃,你的连队从现在开始进入战斗准备状态,休息的同时随时等候师部的命令。新编四连长穆追忆、五连长路程光、六连长杨飞,在这次战斗期间你们负责对各自的新兵进行整训。” “是!” “一连的连排长回去休息吧,明天也许有场恶战等着咱们,其他连排长留下继续开会。” 安毅说完转身进入正堂,胡子、尹继南、顾老二也跟在他身后,夏俭、史俊仁、常宝根、朱焘、苏铁名等人也随后进去,一连的连排长立刻返回自己的驻地紧张准备。 冬伢子和小郎中端上一杯杯茶水,悄悄退到一边,安毅与尹继南、胡子两人低头商议片刻,抬起头望着长桌周围坐得挺直的弟兄们,郑重宣布模范营的紧急整编计划: “从明天开始,我营将根据师部的批 大规模的调整,下面由尹参谋宣布调整方法和部分临t7单,等打完这仗,立刻报请师部审核备案并正式实施。” 尹继南打开计划书宣布:“我营一连将扩编为四个战斗连队,现任连、排长将顺升一级,兵员将在各连编部分和两个新兵连中抽调,路程光、杨飞分别担任三连、四连连长,连副及教导员待定,自明日起按照我军《操典》展开严格训练。其次,鉴于二连四排、三连七排的各排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人数均达到六十五人以上,经研究决定,四排长朱升任新编工兵三连连副,军衔由上士晋升少尉;七排长苏铁名升任新编工兵四连连副,军衔由准尉晋升少尉;原四、七两排各班班长顺升排长,军衔晋升一级。从明日起,朱焘和苏铁名必须在一个上午时间内,组建官兵编制为一百五十人的工兵连,由新兵推选出各自的班长,并负责带领手下官兵按照我营新编《工兵操典》开始严格的训练,连长及教导员一职等待师部另行任命。” “遵命!” 朱焘和苏铁名激动地站起来。 尹继南示意两人坐下:“机炮排正式扩编为机枪连和炮兵连,鉴于机炮排在上富镇战斗中的出色功绩,经营部上报师部同意,机枪连长一职由原机炮排长史俊仁准尉担任,军衔晋升中尉,连副与教导员待定,各班班长升任排长,军衔晋升一级,兵员不足部分由该连自行从新兵中挑选;炮兵连长一职由原炮兵排长常宝根准尉担任,军衔晋升中尉,连副与教导员待定,各班班长升任排长,军衔晋升一级,兵员不足部分由该连自行从新兵中挑选,并于明日下午三点前往师部军需科领取四门七五火炮、二十四匹挽马以及相应弹药。以上两个连队自编成之日起,必须严格遵照兵种《操典》加紧训练争取尽快成军,遇到任何困难直接找胡家林营副汇报,营部定当及时解决。” “遵命!” 史俊仁和常宝根这两个投降过来的老兵激动得微微抖,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得到提拔晋升,没想到安毅三人对自己如此的信任和关照。 “坐下吧。” 尹继南说完转向夏俭,夏俭立刻含笑站起,似乎心里早就有底了。 这一厚脸皮的举动惹来安毅和胡子等人的一阵笑骂,可胆大心细的夏俭毫不在乎越站越直,像只即将对着初升的旭日打鸣的雄鸡一般无比骄傲。 “夏俭准尉,你是徐参谋长和蒋副师长在昨天特批的全师唯一的即时晋级军官,以表彰你临危不惧率部击溃敌军旅指挥部、活捉敌军少将旅长童江及其以下十一名校官、从而一举平息两千余守敌的负隅顽抗、避免我师将士伤亡人数上升赢得宝贵时间的显著战绩!从昨日起,你已晋升上尉,连升三级使你夏俭荣幸地成为本师组建以来的第一人,不简单啊!”尹继南大声称赞。 夏俭大声回答:“属下衷心感谢三位老大的栽培!感谢胡大哥当初见面的第一天,一个照面就把冲在最前头的属下打晕在地,还断了两条肋骨,没有胡大哥的一板凳,没有尹大哥平时的耐心指导,没有我安大哥的言传身教,我夏俭如今最多也是个兵痞子,三位大哥的再造之恩小弟没齿难忘!” 弟兄们哈哈大笑,安毅挥挥手:“行了行了!这种屁话以后就别说了,这是你自己数月来刻苦努力学习文化、每一次战斗都身先士卒屡建战功的结果,该你得的,坐下吧!” 夏俭乐哈哈地坐下,尹继南立即宣布任命和任务:“现任命夏俭上尉担任二师模范营警卫连连长,任命顾长风少尉为警卫连连副,教导员一职由本营营长安毅中校兼任。该连缺员暂不充实,待到奉新之战结束、展开全营军事技能大比武之后,由获得前五十名的官兵尽数补充,全连官兵编制为一百三十五人,其中将由三十名后勤人员组成后勤保障支援排。” “谢谢老大,哈哈!”夏俭喜不自胜地望向顾老二。 顾老二左看看右看看,无比惊讶:“等等……老子糊涂了,说实在的老子就是一个土匪,怎么一转眼变成正规军少尉了?这这……这革命军当官也太快了吧?” 众人轰然大笑,胡子没好气地解释:“虎头,这可不是革命军当官容易,而是你小子命好赶上了,再就是小毅为你这小子走了个后门,利用规定中的窍门儿,把你这个扩编时期率部加入革命队伍的有功之士提升了一级,原来按规定你应该获得准尉军衔,但是把你的职务定为连级之后,按军中原有规定晋升一级变为少尉才能当连副。 你还不知道,老子在黄埔军校组建初期就进去,风吹日晒当了两年马术教官,进去的时候是中尉出来还是中尉,老子教出来的学生上千人都比老子军衔高,而且各军中有很大一部分从军七八年的,打得死去活来如今只得到中士、上士这样的低级军衔,还得苦苦地挣扎,今天你小子赶上了好时候,咱们属于黄埔嫡系部队又恰逢扩编良机,知道吗?以后可没这样的好事了!” 弟兄们听了胡子的话,都对三位心怀宽阔情深义重的老大感激不已,知道没有三位老大的尽力争取就没有自己的今天。 顾老二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挠挠下午刚剪短的头,转向安毅低声笑问:“老大,这警卫连是不是你昨天在路上跟我说的那个特种兵连?” 安毅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但不全对,一年后全连一百三十余人最终能达到原定标准的,才会另外组成一个特种兵分队,我估计能有二十人通过就算很不错了,如今提什么特种兵还早着呢!” 众弟兄原先也听安毅和尹继南说过特种兵这个名词,隐约明白这是由全营军事尖子组成的精锐侦察兵,此刻听安毅说得这么严格,全都露出惊讶之色,唯有顾长风和夏俭不但不惧反而眼冒绿光,因为他们两人都拥有高的武艺和强大的自信心,有乎常人的胆略和气度,敢于面对任何的挑战,更愿意通过艰苦的磨练尽快达到自己理想中的高度。 ******************** ps:下一章就是血战奉新城了!想知道安毅部是如何大神威的,就砸推荐票和月票支持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三四章 扬威奉新城 声打碎了黎明,惊得沉睡的苍天匆匆睁开了眼睛,二五点三十分起的围城攻坚战,终于在第一缕晨曦到来之际打响。 奉新城北,陈继承的四团顺利跨过模范营二连一百五十余名官兵和四团一个补充营官兵合力搭建起的浮桥冲上北岸,占据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对奉新守敌展开猛烈攻击。 惠东升的六团提前绕行到下游七公里的官东山南岸,利用秋冬季节水位降低加上拼命搜罗到的十几条渔船成功渡过北岸,由东至西奋勇攻击,一直打到距离奉新城墙六百米的白鹤岭,才在守敌密集的机枪覆盖下停止前进构筑工事。 南岸,文志文的五团迅推进到屏风山北面的窑前一线,利用溃败守敌原有的阵地成功构筑炮兵阵地,向一河之隔距离仅三点二公里的奉新南城墙实施猛烈炮击,其余各主力营在火炮掩护之下快奔向南岸,陈志标率领的模范营工兵三连的弟兄们分成十二组,在各营的机枪掩护下,一个接一个冒着弹雨爬向南岸桥头的三重铁丝网,利用钢剪和小型爆破为攻城主力开辟前进道路。 守敌安置在城北二点三公里的花园坪炮兵阵地向威胁最大的四团展开猛烈反击,数炮弹准确击中候龙渡口的浮桥,将四团炮连的两门野炮从浮桥上炸翻河中,十余匹牵拉火炮的挽马和二十余名炮兵、运输兵被炸得血花四溅,凌空飞起摔落水面,炸得浮桥剧烈震荡行将断裂。 岸上的工兵连长蔡光庆见状一声令下,六十余名喘气未平的弟兄们再次扛起沉重的铁链、钢制连接件、工具和原木冲上剧烈晃动的浮桥,冒着纷飞的弹片把即将断裂的浮桥中段重新连接起来,七八名经验丰富的老兵弟兄在两岸数以千计的四团官兵紧张注视下,背负沉重的铁链攀着上下起伏的桥面沉入水中,成功地用钢制连接件与粗大的铁链加固浮桥,趴在桥面上的数十名弟兄快站起,扛着一根根原木一块块厚重木板冲向断口,在周边不断被炮弹炸起的高高水幕中没命地挥动铁锤修补桥面,数十人随着浮桥在阵阵激浪中起起伏伏,看得两岸担任掩护任务的上千官兵揪心不已。 浮桥修补完毕,数十弟兄正要撤退,数炮弹再次呼啸而来,其中一颗炮弹正好落在刚刚修复的浮桥上游五米的河面上轰然炸响,激的巨浪猛然掀起浮桥,鸭蛋粗的牵引绳在浮桥巨大的拉力之下突然断裂,二十余米断绳如同一根被巨手挥动的皮鞭,出尖啸的破空声猛烈抽向浮桥,以无比凌厉的迅猛之势拦腰割断冲天的水柱,将浮桥上的二十余名工兵抽得横飞而起,如同一个个脆弱的稻草人般腾空数米坠落河中,翻腾的河水涌出片片血水之后再也不见任何人浮起,水幕溅落,剧烈跌的浮桥上下看不到一个身影,六十余名弟兄就在转眼之间消逝在蒙蒙水雾之中。 岸上的蔡光庆看得肝胆欲裂,他嚎叫一声冲出数步,猛然抱起地上重达一百五十多斤的一捆牵引绳,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冲向上游,其他弟兄怒吼着抬起绳索扛起工具追赶,冲到上游岸边的固定木桩处飞快紧固绳头。 此时的蔡光庆,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将粗绳的另一端紧紧缠绕在自己腰间,张开嘴咬住粗糙的绳头快步下水,五名悲愤的弟兄拉着沉重的绳子紧随其后,前赴后继跳入河中拼命游向河心浮桥中段的固定钢环,岸上的弟兄足狂奔,几步跑回到浮桥头,扛上工具和最后的两幅紧固钢件冲上渐渐平复的浮桥,趴在浮桥中段疯似的挥舞铁锤敲打紧固钢,十余名弟兄再次跳入冰冷的河水中,在层层翻涌的河水中沉沉浮浮,逐一检查每一段桥面连接处的衔接口。 二十分钟过去,全身被冻得浑身青紫的蔡光庆被弟兄们合力推到岸边,岸上的二十几名弟兄飞奔而上,把蔡光庆和一个个水淋淋的弟兄扒个精光,用一床床干燥暖和的军毯将他们包裹成粽子似的,两人一组如扛木头一般扛到岸上低洼处生起的火堆旁。 双眼紧闭的蔡光庆颤抖不止,艰难地张开嘴,频频问:“炮炮……炮炮……过去了没有……” “过去了。连长。十七门炮平平安安地过桥了!”三班长急忙回答。 “好……好……” 蔡光庆迷迷糊糊即将睡去。 三班长大吃一惊。一面拍打蔡光庆青紫地脸。一面大声喊叫:“拿酒来。快啊——” 南岸上地陈继承等将校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感动之下频频叹息。面目铁青地陈继承最后咬着牙恶狠狠说道:“这样地官兵上哪儿找去?这样地精神谁比得上啊?剩下这八十多人老子要定了。狗日地安毅要是敢说个不字。老子这辈子跟他绝交!” 此时地安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地二连一百五十名弟兄在候龙渡折损近半。他站在刘峙身边。在屏风山下地高岗上用望远镜观看三面攻城地激烈战斗。作为预备队地陈侃一连和夏俭地手下共两百五十名精锐静坐在高岗下。陈侃这几个配望远镜地连级军官也在细细观察。对进行了四个多小时地激烈战斗深感忧虑。 炮声逐渐稀疏,果然和安毅他们推演的一样,三个多小时的激烈炮战和起的四次攻城冲锋把双的炮弹消耗殆尽,双方剩下的有限炮弹已经丧失远程覆盖和压制作用,双方的战斗将趋于惨烈的短兵对。 安毅放下望远镜,向刘峙靠近半步:“师座,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参谋长指挥的六团和副师长指挥的四团占据最有利的地形,虽然在四次冲击中不能登城,但也不会有太大消耗。 倒是南面的五团伤亡惨重,属下的三连虽然成功炸毁桥头障碍,清空了三道铁丝网,但也付出了死伤六十余人的代价,五团的几次冲击都被北岸城楼下的碉堡和城墙上十几挺重机枪构成的交叉火力网压制。属下觉得,五团现在的攻击很像咱们攻打汀泗桥时的情景。还好,奉新城没有护城河,否则咱们四团和六团的伤亡更大。” 刘峙收起望远镜点点头,命令副官布暂停攻击的命令,遥指城北的绣山低声说道:“你观察得很仔细,五团的攻击让我也有这感觉。你看,四团目前占据的竹山高地距离北城门只有二点八公里,已经成功逼迫敌人放弃城北的炮兵阵地退守城中。六团在白鹤山阵地已经等于兵临城下,只是六团的那片战场左面临水右面依山,进攻队形无法扩展。在四千守敌的优势机枪火力之下,我们的突破口只能是城北方向。我打算调六团的三营、五营加强四团,集中力量击破一点。你……别太难过,自古以来攻城之战无不伤亡惨重,为将者应坚定信心,贵在始终保有一往无前之气概,不能存有丝毫的妇人之仁,以后还有一个个硬仗等着你,迈不过这道坎很难有所突破。” “属下受教了!” 安毅诚恳地低头致谢,心里非常明白在这样的条件下什么里应外合、什么声东击西都没有用,只有奋不顾身一搏到底才是正途,不尽快打下奉新,拖个一两天等敌人援兵摆脱友军纠缠及时赶来,自己的二师只能灰溜溜退回铜鼓一线,否则在敌军几路夹击之下想跑都跑不掉,更别说什么打下奉新一举搅乱敌人布局、振奋友军士气迫使敌人向后收缩、保持防线的相互连接了。 刘峙午饭都没吃迅率领师部作战参谋班子绕行城东,经候龙渡赶赴城北竹山的四团指挥所。 安毅率领自己的两百余精锐跟随在后面,到达候龙渡才知道自己的二连伤亡过半,仍有十余个弟兄的尸无法寻回。 安毅悲愤难当,看望已经脱险的蔡光庆之后,吩咐小郎中将他送到师部医院。安毅立刻前往南岸,在挖掘出的一排墓穴上方逐一看望躺成一排阴阳两隔的老弟兄,单手抓着工兵铲把二排长深埋土里,左肩伤口迸裂沁出的血液湿透前胸仍然不停手,看得数百弟兄泪眼茫茫。 胡子使了个眼神,夏俭和顾老二等五六个弟兄一拥而上,将安毅抬到空地上,这时的安毅却没有一点的反抗,也没有流下一滴泪水,他喘着粗气,默默遥望东北方的奉新城。 一连的弟兄们接过二连弟兄手里的铁镐铲子,无声地苦干,很快让所有弟兄均入土为安,坟头上深深钉下一块块光秃秃的木牌。 安毅平静地站起来,低声询问眼前的二连教导员钱伯钧:“伯均,你们搭建的浮桥能走师部那些牵引火炮的卡车吗?” 钱伯钧愣了一下,上前立正:“报告营长,只要再加上四股牵拉绳,一台一台地缓慢开上浮桥,属下用脑袋担保绝无问题!” “干吧,拿出咱们在广州时‘模范连’的精神,把桥加固确保三吨半重的空载卡车顺利通过浮桥。”安毅低声叮嘱。 满脸伤痕的钱伯钧坚定地回答:“遵命!拿出咱们在广州时‘模范连’的水平,半个小时之内定能完成任务!” 安毅拍拍钱伯钧的肩膀,轻轻推开身边的小郎中,大步走下斜坡踏上浮桥,身后的胡子知道安毅做出的决定意味着什么,他半转身子对两百多伤感的弟兄大声说道:“弟兄们,汀泗桥的伤痛记忆犹新,奉新城又给咱们一大重创,在汀泗桥咱们报了仇找回了面子,今天面对奉新城,还是一样,去找回咱们的面子,替咱们的弟兄报仇!” “报仇——” 两百多热血汉子震天的怒吼余音未绝,奉新城传来激烈的枪声和冲锋的呐喊声,二师各部数千弟兄的第五次冲锋已经开始,两百余名精锐在胡子的率领下飞快冲过浮桥,追赶大步疾行的安毅等人,二连幸存无伤的五十余名弟兄在教导员钱伯钧的吼叫声中,全都忙碌起来再次开始紧张的浮桥加固施工。 半小时不到,一匹战马冲过浮桥跃上南岸转眼远去,又过了四十分钟,七辆装着一层层棉被和麻袋的火炮牵引卡车开到南岸,在二连工兵弟兄的引导下只用了二十二分钟全部安全通过浮桥,开往东南方的战场。 残阳似血,大地寂静。 双眼被夕阳染红的安毅放下望远镜,走向斜上方正在观察奉新城的刘峙、徐庭瑶、蒋鼎文,敬个礼大声报告:“报告师座、副师长、参谋长,模范营攻坚敢死队两百五十三名官兵已经准备完毕,请下达总攻命令!” 刘峙沉声回答:“去准备吧,最后一轮炮击之后,各团将从三个方向同时起最猛烈的进攻,六团两个营和四团三个营将会在正北和正西为你部吸引敌人的火力,预祝你们马到成功!” “是——” 安毅郑重敬礼,率领胡子和顾老二大步走下山坡,来到坡底竹林深处再次检查上上下下、前后左右都蒙上厚厚棉被的七辆卡车,以及车厢尾部固定的五层沙袋,找来七个司 见面。 安毅当即向七名忐忑不安的司机许下诺言:不管成败每人放一百大洋,只要把卡车以最快度倒开至城墙下就算成功,其他一切全都交由车厢里的弟兄们处理。 炮声响起,随着安毅一声令下,四团数百弟兄将一桶桶冰冷的溪水递上车厢,车厢上的模范营一连弟兄接过水桶,将紧裹在车身上的一层层棉被浇个透,十四架四米长的结实竹梯和十四挺轻重机枪被送上七辆卡车车厢,很快被车厢里的弟兄们架设到稳固的沙袋之上。 夏俭的七名手下迅爬上卡车车头,紧紧抓住预先缠绕在挡风玻璃两侧的粗绳,全身趴在突出一大截的引擎盖上担任引导员。 胡子飞身一跃,攀上第一辆车箱内,夏俭和顾老二分别跃上第二辆和第三辆,与车上的十余名弟兄一起盘腿坐在车厢里,紧张地检查手中的花机关枪、驳壳枪和手榴弹。 短暂的炮击声停止,安毅一脚踹倒阻拦自己的冬伢子,跳上第一辆卡车,关上车门大声下令出。 素质最好的第一辆车司机会心一笑,挂档就走,率领六辆肩负特殊使命的卡车穿过茂密的竹林,拐了个一百二十度的大弯从西北方向快冲向奉新城。 卡车驶过两个池塘中间的草地,在距离城墙三百米左右的空旷地带急转向掉转车头,趴在车头的七名勇士冒着弹雨大声指挥车辆排成一排,保持十米左右的间距,随即高呼赶快倒车。 七辆裹着厚厚湿棉被的卡车随即像喝醉的公牛一样,歪歪扭扭挺着厚重的屁股咆哮着撞向城墙,车厢上的十四挺重机枪纷纷向城头开火,密集的弹雨很快压制城头被抽走大半的敌军火力。 车厢内的一百余名敢死队弟兄见状大喜若狂,纷纷站起扑到沙袋和车厢边,端起花机关枪齐齐开火,只用十余秒时间就将城头上百米内的守敌打得魂飞魄散四处逃窜。 “停啊——嘭、轰——” 趴在裸露车头上的七名引导弟兄大声狂呼之下,还是有两辆卡车结结实实撞上城墙,把车厢里的二十余名弟兄撞得东歪西倒,眼冒金星。等车厢内的弟兄回过神来站稳脚跟,其他五辆车厢上的弟兄们已经成功架设绣梯登上了城墙。 绣山上,刘峙等人紧张地注视着奉新城墙的西北角,注视着冲出竹林的七辆卡车,从卡车奔驰到转向倒开至城墙脚,只有短短的五分半钟,这五分半钟对于刘峙等人来说就像五个半小时那么漫长。 随着胡子飞登上城头,山上的数十名将校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望远镜里,只见神勇的胡子左手攀着城墙,如蜻蜓般飞跃而起,右手的花机关枪喷出阵阵硝烟,将来不及逃窜的数名守敌打得全身颤抖,转眼扑毙,第二、第三辆车厢里的勇士们飞也似地6续登城,抱起轻机枪和花机关枪疯狂扫射,将城墙上百米内的守敌打得鬼哭狼嚎疯狂逃窜。 胡子扔掉打完子弹的武器,拔出长刀,与另一个同时拔出长刀的军官,各率数十弟兄分头杀去,身后的弟兄们端起手中的自动武器频频射击,很快引守敌的混乱和崩溃,四团和六团的勇士们也借此机会,架起密密麻麻的长梯,顺利登上不足六米高的奉新城墙。 战事至此已经毫无悬念,吼声如雷的城头上变成了革命军单方面的杀戮。 “快看……那个冲向正北门的领头汉子,就是拿长刀那个,我的天……迎面没有一合之将,老子看到他砍下四颗头颅了,狠人啊……”徐庭瑶大声惊呼。 刘峙举着望远镜回答:“他就是在铜鼓城外率领三百八十余名手下投奔安毅的著名匪,被长江南北各省黑道称之为‘赣北虎头’的顾老二顾长风,现任模范营警卫连连副……这家伙途径之处血花四溅,和营副胡家林相比毫不逊色……又是一员虎将!安毅这小子总能找到这样的狠角色,不服不行啊……” 蒋鼎文放下望远镜,擦拭宽阔脑门上的汗水,立刻举起望远镜继续观看:“老子看得胆战心惊的……他娘的!小毅这***吊着只膀子竟然也登城了……端着驳壳枪不停四下射击……他身边的夏俭竟然一个人扛起城头的重机枪掉转枪口,开始向城内下方扫射……老子服他们了!不但想得出这么巧妙的攻城方法,还打得这么勇猛……” 徐庭瑶放下望远镜,大大出了口浊气:“我们也进城吧,别让各部弟兄杀红眼了,否则俘虏得不到也罢了,埋葬尸都费劲。” 刘峙哈哈一笑:“我要为模范营请功,要为这些勇敢顽强、足智多谋的官兵们请功,而且还要将报告上呈校长,奉新一战意义重大啊!” ***************** ps:今天是918,勿忘国耻! 另隆重推荐我好友的一本15o字的上架书《重生之官路浮沉》(12o9493:当官不容易,当个好官更不容易,政治觉悟、党性原则、立场认识,这些基本素质必不可少,当然,有了身家背景可能更好一些,官场争斗不一定要你死我活,点到为止更可体现胸襟雅量、宏大气度! 连接:12o9493net(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大家满意否? 天这一章,不知道大家满不满意? 安毅总算出现在攻坚第一线了,一来就立了个大功劳,不知攻城的情节,朋友们满意不?为了推敲其中的细节,我凌晨三点半起来,仔细推演了一番,才写下如许文字,希望能得到各位大大的认同! 接下来的剧情正式进入南昌攻略了! 南昌坚城下,北伐军数度攻坚,数度折翼,最后差点儿全军覆灭……关键时刻,安毅所部挺身而出,挽狂澜于既倒,拯救了北伐军大部!请大家继续关注后续情节! 最后,衷心感谢各位大大的月票,这两天狂飙了1oo月票,让我欣喜若狂啊!所有大大的月票,我都记录在案,放入书评区的群英会里永久置顶,谢谢了! 现在月票形势还不明朗,因此我这里继续恳求大家月票支持,说不一定你投出的这一关键票,就定了最后的胜负!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三五章 一刻不能停下来 新之战的确像刘峙所说的一样,意义重大,影响深远 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获此喜讯激动万分,亲拟的“奉新大捷”嘉奖电于当天晚上十点到城中县衙的二师师部,一次给予五万元的重奖,并将占领奉新的喜讯连同嘉奖电全文通报全军。 次日,二师少将师长刘峙再获国民革命军通令嘉奖,并正式晋升中将军衔。在奉新攻坚战胜利的消息鼓舞下,第三军将士全力以赴,于次日凌晨六点一举攻克赣中要地高安县城,敌军厚重的南北防线在痛失奉新、高安的接踵打击下士气低沉,全线动摇。 次日,占领靖安的程潜第六军再克安义县城,得知孙传芳部驻守南昌主力倾巢出动死守丰城高安一线,北线敌军重兵云集南浔路中段的重镇德安面对李宗仁第七军,致使南昌守敌兵力空虚。程潜将军当机立断,改变原定作战计划,由十七师接防靖安至安义一线,亲自率领其余两师和一军副军长王柏龄将军的第一师,出靖安经奉新直插南昌,于九月十九日轻松占领只有一千守敌的南昌城。 孙传芳各部获知南昌被占的消息后,大惊失色,全线收缩,程潜将军也因日夜兼程以迅雷之势攻取南昌而声震华夏。这位毕业于日本6军士官学校第六期、曾担任孙中山总统府6军总长和军政部长的同盟会元老,再次引来世人的瞩目,他的战绩连同他标志性的半尺多长漂亮长须,瞬间成为军民津津乐道的话题。 奉新城南的华林书院成为二师模范营的驻扎地,静谧的空间、幽雅的环境没给模范营官兵带来什么快乐,奉新之战全师伤亡两千六百余人,其中劳苦功高的模范营战死一百一十七人、受伤一百六十一人,以参战人数计算伤亡过半。工兵二连、三连的一大批经验丰富的老兵从此长眠于奉新城郊,受伤弟兄中的二十六人哪怕伤愈也终身残疾。 在这样的情况下,记功、重奖与痛失如此多的老弟兄相比是那么的渺小,怎么能让模范营的弟兄们高兴起来?虽有三百降卒的补充、五百套单兵装备、十挺轻重机枪、总共八门七五火炮和一万元现金的奖励,都无法让模范营官兵们释怀。 “决不能让弟兄们停下来,要让他们动起来,一刻也不能闲着,否则军心士气都成问题。”安毅挺起腰板,逐一扫视会议进行到现在仍旧一言不的连排长弟兄。 胡子点点头赞同:“是不能停下,如今南昌已克,战局大变,各路友军均高奏凯歌,因此我师奉命驻扎奉新休整的时间不会短,我建议利用这个难得的休整机会,举行早已计划的技能比武大赛,也好尽快补足警卫连的编制。昨日的强攻,一连和警卫连死伤三十五名弟兄,不尽快补充会影响战斗力,也影响到其他各连的整编。” “我同意!”尹继南大声表态。 安毅点点头:“就这么定了,此事由胡家林营副尹继南参谋一同负责,各连排立刻返回各自营房进行动员,例行的一天三练立刻开始,三天之内举行比武大赛。” “是!” 弟兄们齐声回答匆匆离去。 由于要赶赴师部会议。安毅和胡子、尹继南打声招呼。站起来走出正堂。冬伢子已牵来战马等候多时。形影不离地顾老二急忙去带马。 安毅看到身体虚弱地二连长蔡光庆大步过来。微微吃惊连忙迎上:“光庆。你不休息跑出来干嘛?” 蔡光庆歉意一笑:“营长。我想跟你要个人。” “要人?你蔡光庆从来没求过老子一件事。第一次开口就是要人?好。只要你看上老子就调给你。” 安毅掏出香烟点上火,静静看着这个文质彬彬尽职尽责的手下爱将。 “我想要李霄龙做我的文。 “李霄龙?” 安毅惊讶地看着蔡光庆:“光庆,咱们营里能写会算的弟兄多了,你为何单单挑这个刺头?老子现在还想把这个思想激进的家伙送出去呢,不行!你另挑一个。” 蔡光庆着急地解释:“营长,你听我说,在昨天的施工中,李霄龙担任运输排临时班长配合我们,在最危险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冲出来,始终跟在我身后,临危不惧,无比顽强,他第二个下水抢修,最后一个上岸,随后推开上前架住他的弟兄,跌跌撞撞走到下游,从水里扛回七个弟兄的遗体,要不是弟兄们生生把他擒回来,七手八脚用烧酒擦遍他的全身,也许他的小命也保不住了。这样重情重义、能文能武的弟兄不重用,重用谁呀?他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高烧未退满嘴的胡话,一直喊着要争比武第一。” 安毅非常惊讶:“***……这些事情,老子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 蔡光庆叹了口气:“营长,我不知道你为何不重视李霄龙,他很努力,每一次遇到我带队训练他都认认真真地看,一有时间就苦练枪法和工兵技能,他的老班长如今的运输排长朱启对我说,自从尹教导员找他谈过一次话,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鼓动话语,也没有了牢骚,没有了清高,重活累活抢着干,哪里需要就到哪里去,兢兢业业毫无怨言,除了一天五小时睡觉没有一刻闲着,原本不爱搭理他的弟兄们都被感动了,没有一个再讽刺挖苦他,还主动请他帮忙写家书,他不但大力支持朱启的工作,还把养马与运输等常识编写成简单易懂的小册子。 打下上富之后,他很兴奋也很遗憾,我路过运输排时无意中听他对上富之战的总结,他能分析出咱们的一半策略并说出其中的关键,他还说希望技能比武尽快举行,他一定要进入夏俭手下好好学习,好好磨练。 上午我帮他洗伤口,现他的手茧不对劲,特别是食指、虎口和拇指这些地方,一看就知道他是苦练枪法磨出来的,想起你对我说过的练习诀窍我就知道他练错了,他醒来我就问他为何不找你请教?他说他知道全营的弟兄谁问你你都会耐心指点,可他不知为何总没有勇气去找你。我……挺纳闷 长,我知道你从不喜欢参合到政治中去,看不起耍嘴o(我呢,也是个坚定的国民党员,但是我佩服李霄龙,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 安毅长长叹了口气,心中感到颇为内疚:“好吧,光庆,你到继南那里办个手续就行。时间紧急,我得去师部开会了,晚上……晚上我去看看他吧!” 赶到城里的县衙正好三点,安毅急匆匆步入会场,大家也是刚刚才坐下。蒋鼎文指指自己身边的空椅子让安毅来这儿坐下,安毅不解地四处望望,现唯独蒋鼎文身边的那张椅子是空着的,几个老大哥和各位团级主官都挤眉弄眼地看着自己,立刻明白这个位子是故意安排的,于是毫不客气地坐在上面,刚抬起头就现对面的陈继承笑得很诡异。安毅侧眼看着他好一会儿,不得要领,也就哈哈一笑心里暗自揣摩原因。 精神抖擞的刘峙扫视一眼众将,沉声说道:“今天的会议有两个精神,第一,在休整期间严格执行军部最新的指示精神,把加强官兵政治思想教育放在位;第二,根据我师实际情况结合军部最新规定,我师编制将进行重大调整,经电请军部同意,我师的整编工作自今日开始,具体内容请徐参谋长和蒋副师长宣讲。” 蒋鼎文先说了一通政治思想工作的开展办法和目的,最后严肃地强调纪律性和服从性,并结合本次的调整要求在座所有人严守军纪,服从命令,绝不能就师部的任何命令和调整讨价还价。 徐庭瑶接着宣布二师的整编内容:“在各团、直属营设置炮兵连的基础上,师部增设一个炮兵团、一个营级教导队;各团、直属营必须在休整期间完成各自工兵连、通信连的组建工作。具体如下……最后一项,经师部反复研讨一致决定,直属工兵营二连调配至四团,二连现有人员均属统一调配整体,四团及工兵营不得擅自变更二连现有人员名单,不得拒收和截留!完毕。” 掌声停止,所有人都望向脸色惨白的安毅。 刘峙、徐庭瑶眼里露出丝丝忧虑之色,担心自己的爱将一时想不开让大家下不来台,其他十几位团级将校也颇为紧张,陈继承更是满脸歉意,只有安毅身边的蒋鼎文优哉游哉地吸着烟,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忧。 安毅长长吐出口气,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属下服从师部的决定……请允许属下说明一下我营工兵二连、三连的现状,由于我营工兵二连在此次作战中伤亡近半,现存官兵八十二人,其中最新增加的一人,是我来此开会前刚刚任命的连队文书,原本我营计划将二连幸存官兵全部分散,打入新编的四个工兵连,以充实各连的基层军官和技术力量,通过以老带新来迅提升战斗力,如今看来无法实现了;工兵三连原是我的老底子模范连,属二百二十五名官兵组成的加强连编制,在配合五团的战斗中伤亡八十六人,剩余一百三十九名官兵根据师部最新整编精神,已于今日上午一分为二,拆分成新编工兵一连和工兵二连,所缺官兵尚未补充。其次,从长沙出到打下奉新,我营施工配件、物资消耗已达百分之七十,其中一半以上的钢制构建、紧固件、连锁钢环等配件均为我营官兵自行设计,自行出资定制,所以这次最多只能让调离的二连弟兄带走一半的剩余物资,再多我就无能为力了,当然,原属二连的所有工兵器材、装具、马匹以及我营自购配备二连的专业工具,也会随着二连一同离开,属下以及模范营不会截留任何一件物品。” 刘峙、徐庭瑶、陈继承和各位将校惊讶地看着安毅,谁都没想到安毅如此看得开、如此的慷慨大度,就连蒋鼎文也对安毅深表佩服。 安毅凄然一笑:“各位老大,这不是小弟故作姿态,而是小弟不愿意自己的弟兄离开之后,缺少吃饭的工具和保命的本钱,说句掏心窝的话,小弟今天这个中校,全靠这些弟兄流血流汗帮小弟换来的,小弟欠手下弟兄实在太多……小弟还有句话请各位老大体恤,小弟正在编整的四个连队都尚未成型,没达到原有战斗力的一半,如果那个老大还想要的话,请给小弟三个月时间好好训练他们,因为既然来到小弟手下,小弟就不能辜负他们,得让这些弟兄有本事端起工兵的饭碗才行,否则小弟我对不起一直信任我、照顾我的各位老大,更对不起数以百计的懵懵懂懂却又满怀希望的弟兄。” 安毅强忍着腹中翻腾的情感,缓缓站起:“对不起了,各位老大,小弟左臂旧伤未愈,小腹又添新伤,此刻气血翻涌头昏脑胀,难以再支持接下去的会议,先行告退了……” 安毅说完转身离去,一出县衙大门全身乏力,脚步踉踉跄跄。 守在门外的顾老二和冬伢子大吃一惊,顾老二扑上去扶起缓缓倒下的安毅,双脚力飞身跳上小黑驹背上,双腿一夹飞驰而去。 冬伢子牵着两匹马刚要翻身而上,就被赶出门外的刘峙等人大声叫住。 “关山准尉,你老实告诉我,你们营长怎么了?”刘峙严厉地问道。 冬伢子鼻子一酸,泪水无法抑制地涌出来:“我大哥昨天在城头被流弹打穿右腹部,好在没伤着骨头和肠子……回来才现的,裤子全被血水泡湿了,鞋里都是血……” 蒋鼎文勃然大怒:“你为什么不报告?” “他不许我和小郎中说出去,说这种时候弟兄们心里够苦的了,绝不能让弟兄们再添麻烦。来师部开会前,他还召集连排长会议,让弟兄们全都动起来不许停下,要严格训练,还要搞大比武,通过比武让弟兄们忘掉苦闷,重振军心士气,要求各连排长一刻也不能停下来,可他自己……对不起长官,我要回去看我大哥了,别的弟兄不懂他的脾气……” 泪眼迷蒙的冬伢子飞身上马,在众将校震惊的目光中打马飞奔冲向南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三六章 秉烛夜谈 峙和蒋鼎文一脸索然地走出模范营驻地华林书院,在|t警卫的簇拥下驱马走过满是弹痕的大桥。躺在病床上的安毅一直没有醒来,刘峙和蒋鼎文也没能和安毅说句话,只能在细细询问陪伴在安毅身边的医官老马之后悄悄退出,心头的愧疚和哀叹,使得两人返回的路上一句话也没有。 进入重兵把守的南城门,战马的铁蹄敲打在街心的石板路面上,出清脆的踢踏声,蒋鼎文看到一家小酒店昏黄的光线洒出半闭的大门,向刘峙建议进去喝一杯。 心情沉重的刘峙欣然同意,这位不芶言笑的虎将同样需要疏解心中的沉重压力。 第一天恢复开业的老板战战兢兢接待两位革命军将军和他们的一群侍卫,叫来刚哄完孩子睡觉的婆娘一起忙碌起来,领着两位将军登上十五平米方左右的小阁楼,点上两根大蜡烛很快送上两碟小菜、一壶茶和一壶本地佳酿。 蒋鼎文接过酒壶,吩咐老板下去忙,推开挡在面前的茶壶,给刘峙斟满一杯酒,自己也斟满,提起酒杯双双轻碰一饮而尽,放下小杯边续酒边叹了口气,一句废话没有直奔主题:“经扶兄,我们这些人对小毅是否太不公平了?” 刘峙苦笑一下:“你又不是看不出来,几个主力团一直在打模范营的主意,想拆散的有之,想一口并吞的有之,就是不愿自己动手培养自己的尖兵,小毅要是没有校长亲封的‘全军模范营’这块挡箭牌,恐怕早就被分拆得七零八落了。我知道某些人还越过我这一层,直接走王副军长的关系来个软硬兼施,最终目的是将小毅的模范营收为己有,一师那几个人更加过分,不止一次去找校长请求把模范营调到一师,好在校长目光如炬坚持原则,那些人才没能如愿。 今天看到小毅这样,我心里很难受,平日看他嘻嘻哈哈百无顾忌,一到关键时刻就表现出识大体、顾大局的宽阔胸襟,有胆有谋爱兵如子,说出的话实实在在感人至深,让谁也没有脾气。唉,我感觉到小毅已经猜测到其中的微妙关系,来了个坦然面对、以退为进,一下就把自己的想法和决心巧妙地告诉所有人,年纪轻轻就有这份练达、这份城府,实在出我的预料,今晚恐怕参加会议的弟兄们都睡不着觉了!” 两人再碰一杯,一饮而尽,蒋鼎文长长地舒了口气:“别说那几个弟兄,老子何尝不是这样?从北伐开始老子一直想把小毅拉到身边,有这样一位心计百出、什么仗都能打的小弟还担心什么?但是我没那几个做得如此**裸的,而是想等扩军之时把小毅弄到手下做个主力团长,利己利人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放屁!还好意思说利己利人,你这个想法先就损害了我。”两杯佳酿下肚,刘峙也放开了,一句话说完两人同时笑了。 蒋鼎文收起了笑容,挥挥手让上菜的老板退下,颇为感慨地说道:“小毅诚挚宽宏讨人喜欢,你敬他一尺他敬你一丈,只有付出绝无亏欠,但他又是个非常奸诈狡猾的家伙,打仗和做生意一样出色,特别是昨天的攻城战,老子怎么也没想到平时嘻嘻哈哈的小子会这么狠,以前他打仗全是以智取胜谋定后动,从不做赔本的买卖,可昨天的硬仗他的表现截然不同,义无反顾一往无前,让我看到他极其冷血的一面,不但他够狠,手下一群弟兄个个敢打敢拼如狼似虎的,看得一群主力团主官胆战心惊,自叹弗如。” 刘峙点点头:“他昨天是被激怒了,上午和我在一起督战,眼睁睁看着文思进(文志文)把他的老底子三连耗去了三分之一,他心疼啊! 文思进和李吉甫(李延年)几个都是他一期地学长。彼此间虽然交情不深。但关系一直不错。所以他咬牙忍着。为此我还旁敲侧击地开导他。他也很快平静下来。后来转移到你指挥地北面战场。到了指挥所我没见他人影还奇怪。一个小时之后他上来。之后说出妙计。你和月祥(徐庭瑶)都在。当时不知你们两个注意没有。小毅左肩地旧伤口渗出血斑。远远就闻到浑身地血腥味。尽管说话地语气还是不紧不慢地。可他两只眼睛红得吓人。后来我问过四团地人才知道。他地二连在候龙渡飞浮桥死伤过半。不少尸无法找寻。他就在那时怒了。单手挥铲埋掉个排长就被手下强行劝住。他当即命令二连幸存下来地几十个弟兄加固浮桥。这才来向我们几个献计。 我也是了解完所有情况才知道。这家伙早已有了用汽车蒙上厚棉被浇水湿透、再架设机枪倒退攻城这一迅而狠准地奇计。经他一弄。简简单单地卡车变成了铁甲车一般地攻城利器。效果惊人。之前他之所以不说。我估计是他不愿出现更大地伤亡。可一旦他手下弟兄地死刺激到他。他就什么也不在乎了。 由此可见。小毅地复仇心理非同一般。只要伤害到他地利益。他就会不择手段疯狂报复。这样地人非常可怕。估计各级主官都清楚地体会到了。所以今天在会上谁也不敢说一句得罪他地话。 敢说狠话。还好。小毅心胸宽识大体。我很欣慰。 “今天别看我无所谓地样子。其实我也担心他火。所以才特意安排他坐我旁边地。毕竟我和他地私交很好。我说出地话他从没有违背过。否则也只有你地威严能够镇住他。但你出面不合适。我看着他好点。” 蒋鼎文再次提起酒壶倒满两杯:“昨天他地模范营伤亡太大。做出了这么大地贡献、立下这么显赫地军功。我们不但不给他晋升。反而要拆分他地家当。想起来我就脸红。之前个个都摆老资格讲辈分。都认为他资历浅好欺负。于是暗中排挤打压他。没想到他地反击这么凌厉漂亮。 正如你刚才所言,我也认为他早已有了预见,但我没想到这小子做得这么好,非常慷慨地将自己亲手置下的家底拱手相让,先把所有人嘴巴堵上,然后以退为进,答应帮所有主力团培养工兵,委婉地表明自己独立展的决心,一下就把妄想吞并他的这条路给堵死,厉害啊!说出去谁能相信这是个二十出头年轻人的表现?” 刘峙饮下一杯,夹起颗五香豆扔进嘴里:“从今往后,估计这些人会绝了这吞并的心思,这对你我而言都是件好事。限于小毅的资历,我不能一下就提拔他,这样容易授人以柄,所以我一直强忍着没表态,估计只有你和月祥能看出我的心思。” 蒋鼎文放下筷子:“其实我们都知道,等校长进入南昌最迟也就在年底之前,我们第一军就要变成两到三个军,也许更多,这么一来几乎所有将校都会顺升一至两级,月祥和我最差也能当个师长,而你呢,已经走在我们前面了,所以你比我们两个都更有条件建立自己理想中的一支劲旅。只是你这人太过仁厚,从来不为权利和利益与人相斗,这种品质既好也不好,好的是获得上下的信任与尊重,不好的是很多机会白白错过。” “唉……我也知道这是最大的弱点,可就是不愿改,想改也改不了啊!”刘峙端起杯子与蒋鼎文再碰一杯。 蒋鼎文放下杯子低声开导:“你非改不可,否则会误很多事!就拿小毅的模范营来说,不单止你想要、我想要、月祥想要,我们黄埔的副校长、身在广州的四军元老李任潮也想要。 在长沙出来江西之前,我和总司令部的那几个老大闲聊时听他们说,一贯对我们黄埔看不上眼的白健生(白崇禧),悄悄让政治部的人给他送去安毅和尹继南的档案资料;还有一个,中央党部机要局也在密切注意安毅的展;再有一个是校长亲口告诉我的,校长说,刚从唐孟潇(唐生智)身边调到总司令部做高参的刘文岛亲口证实,唐孟潇在一次宴请麾下众将的宴会上,公开称赞安毅的智谋和统兵能力,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表示,周瑜二十四岁就做了吴国都督,年轻的安毅尽管年轻,也能胜任师旅长的重任…… 所有这些,无不证明安毅和他的模范营越来越出色的表现,已经引起了方方面面的重视甚至垂涎,这次奉新之战传出去之后更不得了,明白我的意思吧?你这次若不重用提拔他,估计就会有方方面面的人以这样那样的方式来引诱他,虽然小毅极为念旧看重情义,对你对我和树森都非常感激,对二师忠心耿耿,可要是立下了战功得不到提拔,做出了贡献却得不到承认,你能让他永远蹲在主力团的阴影下,一直当个小小的工兵营营长吗?何况他根本不缺钱,而且麾下猛将如云,比主力团很能打,他能久困池中与鱼虾为伍?” 刘峙的筷子停在半空,神色凝重地缓缓放下,沉思片刻低声问道:“铭三,你说校长对这一切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不就是等下面主动提议,校长他欣然批准吗?我说你……” 蒋鼎文放下筷子大声说道:“经扶兄,今天就跟你说句心里话吧,今天个个让我在会议之初强调什么纪律什么服从,不就是看到老子与小毅关系非同一般,既让老子做恶人也能用大帽子压制小毅,从而从中获得利益吗?老子只是放不下老朋友间的面子,硬着头皮声色俱厉地说出来罢了,等小毅醒过来老子就去向他解释,这次扩编正在进行,正式的番号最迟在年底前公布,要是你再犹犹豫豫,别怪小弟我捷足先登了!” 刘峙一愣,突然哈哈一笑:“行!我还是按照自己的方法来做,你呢,高升了尽管去找小毅谈,只要他愿意跟你走我刘峙绝无意见,相反还会和现在一样,在日后继续对他予以关照。不过要是小毅不愿跟你走,你可不能强迫,更不能像那些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的家伙一样不择手段!” “一言为定?” 蒋鼎文信心大振,挖走安毅的唯一顾虑就是碍于自己与刘峙之间的多年友情,如今刘峙这么看得开,让他心中最后的一点顾虑烟消云散,怎么不令他高兴万分? 刘峙也非常自信地点点头:“一言为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三七章 形势急转直下 年的军阀战争和各方政府的横征暴敛,使得华林书院t[旧,行将废弃的书院里已经没有了学生,模范营进驻略加修葺清扫,随即气象一新,精致的布局和典雅流畅的飞檐式仿古建筑,隐约见到初建的规模和良苦用心。 这个坐落在潦河南岸距离县城仅有一点五公里的华林书院,并非历史上与岳麓书院、白鹿洞书院、鹅湖书院齐名的、享誉华夏数百年的华林书院,真正的书院位于县城西南二十五公里的华林山,遗憾的是华林山的诸多名胜已成遗址,雕梁画栋早已变成残垣断壁,城南的华林书院只是寄名追思的书院罢了,不过,作为临时军营倒也宽阔实用,交通便利。 书院宽大的重檐式正堂后面是个占地两亩左右的精巧园林,树木参天,配以假山鱼池花径石栏,倒也显示出南派园林风格的婉约雅致,院子两边是两排整齐宽敞的高脊瓦房,原是师生们的安寝之所,如今成为模范营直属各连排的临时营房,安毅的寝室就设置东面紧邻主建筑的第一间。 朝阳射进了宽阔的窗户,断断续续昏睡了两夜一天的安毅喝完肉粥已能坐起,接过尹继南递来的技能比武赛程表细细观看: “很好,这么一来,今天上下午可以完成初赛和第二轮比赛,明天的第三轮比赛规模就小多了,便于组织和裁判工作的进行……书院正堂门口的地方够大吗?” “够了,四个新编工兵连用了一天时间平整和清理,面积足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最后的搏击项目安排在明天下午举行。可惜的是,蔡光庆和老二连的八十二名弟兄没法参加,一小时后他们就要调到城北的四团驻地,几百老弟兄此刻都在前面营房里哭哭啼啼的,我不敢过去了,多说几句自己也难过得想掉泪。”尹继南连连摇头。 安毅悠悠地长叹一声:“咱们腰腿还不够壮,只能忍着……当初咱们的三连刚成立不也是被分出七十个弟兄吗?告诉弟兄们别在意,都在一个师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打起仗来还得互相照应,无论到哪儿大家还是兄弟,这份同经生死的交情永远也不会变。” 尹继南点点头,看到胡子匆匆进来神色严峻,立刻知道生了什么大事情。 胡子来到床边坐下,低声通报:“我刚去师部送文件回来,战局突变,程潜将军的第十九师和咱们一师驻守的南昌城被敌军攻破,敌军镇守在丰城一线的邓如琢部一万七千余人由南向北猛攻南昌,镇守德安的敌军卢香亭师同时顺着南浔铁路南下,南北夹击之下程潜将军的十九师几乎全军覆没,程潜将军在敌军一片‘活捉程大胡子’的喊声中割掉长须脱去军服,在两名侍卫的保护下于今日凌晨逃到我奉新城师部。 特务连长乔世杰私下向我透露,我一师占领南昌之后,也和十九师一样没有按规范进行警戒,王副军长通宵达旦流连于花巷青楼,致使敌军骤然而至,一师将帅群龙无,面对优势敌军仓促应战,瞬间被打得溃不成军,到现在仍然没有王副军长和党代表缪主任两人的消息。经师部电台反复联系证实,我一师溃退残部已6续集结于高安,另一部分6续到达靖安。我师三个主力团各派出一部,向东、南、北三个方向将防线前移,以确保奉新城的安全。” 安毅大吃一惊:“我的天呐!王副军长怎么会如此荒唐?程潜将军割须弃袍堪比三国时的曹操了……胡子,德安之敌卢香亭师不是被第七军牵制住了吗?怎么会突然南下与邓如琢师合击南昌呢?” “我也觉得奇怪。细问蒋副师长才知道。李宗仁将军因无法与第六军取得联系。自阳新派出四组侦察分队潜出搜寻数日无果。深恐右翼被敌军袭击不敢孤军深入。中途舍弃原定攻击目标九江。果断改变行军方向。从阳新向南翻阅羊肠山企图向第六军靠拢。殊不知六军已经放弃修水。只留下十七师驻守靖安。十八师驻守安义。程潜将军率领十九师和我军一师乘虚占领南昌。由于无线电无法联系到七军。估计至今七军仍未获知南昌得而复失之事。目前地最新情况表明。孙传芳部劲旅谢鸿勋师两万官兵已占领武宁一线。似乎已现七军主力……”胡子详细说明。 安毅急得要命。苍白地脸泛起了红潮:“修水呢?怎么可以放弃修水啊?这不是把咱们二师置于敌军地腹背夹击之下吗?**他奶奶地第六军。有这样打仗地吗?气死我了!” 胡子连忙解释:“你急什么啊?没听我说完呢。我军新收编地湘军贺耀祖部改编成独立第二师。三日前出咸宁经通城急驰援。已于昨日进驻修水。我军后路及侧后暂时尚无忧虑。另外。校长已于昨日抵达宜春城西。不日可抵达高安。亲临前线坐镇指挥。” 安毅和尹继南同时松了口气。胡子接着说道:“师部目前尚未接到总部地行动命令。估计总部体恤我师经过奉新激战急需休整。师部命令我营加强警戒。随时听从调遣。现在就想听听你们俩地意见。我营是否预作某些准备或调整。” “继南。你地意思呢?”安毅问道。 尹继南回答:“既然这样,我们更得抓紧时间完成选拔和编制调整,目前,原一连分开重组的五连、六连、机枪连、炮连已经组建完毕,通信连七十名官兵已经初步编成,各连已于昨日开始进行紧张训练,四个新编工兵连的官兵基本完成编整,唯独连级主官的任命尚未完成,两日内全营各连即可按照原定计划进行第一阶段训练。这几天你得好好养伤,别再吓咱们弟兄了,以后负伤千万别瞒着,否则别怪小弟对你不客气!” “遵命!” 安毅哈哈一笑:“胡子,你去告诉夏俭,他的六十五名弟兄不需要参加这两天的选拔赛,一定要把侦察范围扩大到二十公里半径,目前形势险恶,瞬息万变,我们面对的敌人并不比革命军差,十九师和一师在南昌的溃败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还让我看到了敌军优秀的隐蔽性和突然性,调动三万军队进行大规模的南北夹击,我们的六军和我军一师竟然毫无觉,足以看得到敌人拥有很强的战斗力和良好的军事素养,决不能麻痹大意!” 胡子点 “我这就去办。” “我得去看看要走的那些弟兄们……如果睡不着的话,你多想想连排级军官的提拔和配置,这事可不能拖了,必须在三日内完成,否则影响下一步的工作。”尹继南说完也快步离去。 安静下来,安毅就感觉到腹部伤口和左肩伤口的阵阵疼痛,冬伢子机灵地将一床被子快折叠,小心地垫在安毅身后。 顾老二悄悄进来看了一眼安毅的气色,笑着开了句玩笑,随即禀报:“老大,蔡连长带着那个李霄龙前来求见,两人在正厅里等候半个多小时了,刚才我看你在开会,没让他们进来。” “有请!” 安毅将手中刚刚打开的人事评议报告合起来放到床头,吩咐冬伢子端来几杯热茶。 “报告:二连长蔡光庆、文书李霄龙求见,请营长训示!” 蔡光庆进门一步立正敬礼,和往日一样根本就不像即将离开这个集体的人。 李霄龙神色复杂地站在蔡光庆身后,身体挺得笔直,敬礼有力而又标准。 安毅心中一黯,堆起笑脸大声说道:“进来坐吧!光庆,你是咱们模范营唯一没被我骂过的人,有时老子真想骂你几句,可又找不到骂你的理由,足以表明你的工作有多么出色。” 蔡光庆眼睛一红:“营长……” “坐下吧,喝口热茶再说。” 安毅望向李霄龙:“前天晚上本来想去看看你的,谁知我自己也倒下了,你恢复得怎么样?” 李霄龙再次立正:“报告营长,属下基本痊愈,谢谢营长让医官马上校给属下诊断治疗。” 安毅示意他坐下:“喝杯茶吧,别客气……李霄龙,今天我向你道个歉,是我没有给你公平的竞争机会和良好环境,请原谅!这人哪,就是他娘的贱,直到失去了才知道宝贵和珍惜。” 李霄龙捧着茶杯的手微微抖:“营长,我没想到你会对我说道歉的话。其实不必,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军事主官,虽然没能获得你的指导,但是我在模范营、在每一个官兵身上都学到很多东西,很多宝贵的东西,而这些东西,都有你的影子在里面,比如弟兄们的自信自尊、友爱团结、勤劳上进甚至傲气,与别的部队都不一样,刚开始我不理解,现在我理解了。” 安毅惊讶地盯着李霄龙微红的眼睛,心中涌起淡淡的失落和内疚:“客气了,其实你很优秀,只不过咱们见面时间太短,从咸宁到这里不是紧张的施工就是打仗,难得有几天休息。你也不轻松,我听说你没日没夜的练技能练枪法,和弟兄们相处越来越好,方方面面进步的很快。 对了,我得告诉你们一件事,前天中午开完会光庆向我要你李霄龙担任二连文书,刚开始我不同意最后被光庆说服了,当时我根本不知道师部会把你们全部调到四团去,原打算把你们二连拆开,从连长到下面弟兄顺升一级充实到新编各连,起到骨干带头作用,以使各新编连尽快形成战斗力。 当时在师部会议上,我听参谋长宣布调动决定顿时傻了,很激动,一激动肚子和后腰的两个枪眼就疼得厉害,我借着胸口憋住的一口气说出我的意见,看到实在熬不下去我提前退场,走出大门就晕过去了。其实我心里很不好受,李霄龙你也许不知道,可光庆知道,他知道我和二连每一个老弟兄之间的感情。” “老大,别说了……” 蔡光庆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泪水。 “光庆,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像个娘们儿似的,不就是离开几步远吗?以后还不是常见面?到了那边下点力气,当上营长了不就时时和老子坐在一起开会了吗?真是的……”安毅强装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其实他心里也一样的难过。 蔡光庆点点头,擦去眼泪望向窗外。 安毅微微叹了口气:“冬伢子,把你抄写的那本小册子拿来……李霄龙,临走没什么送你,就把我自己编写的这本《射击训练法》送给你做个纪念,上面有我的两个射击教官传授给我的基础知识,还有我自己在实践中总结出的一点经验,打算作为我营内部试行教材使用,有待于在实战中总结和丰富,你文化基础扎实,估计会学得很快。 有一点心得我上面没写,现在就告诉你:每一个优秀射手都是一箱箱子弹堆出来的,一万个优秀射手里面能出一个神枪手就很了不起,因为,神枪手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别看我枪打得好,严格来说我也只能算是个优秀射手而已,给!拿着吧。” 李霄龙激动地接过小册子,嘴巴蠕动好久,才低声说道:“营长,刚才你有句话说错了,你说蔡连长是全营唯一不被你骂过的人,不对,还有我也没被你骂过……刚开始我看到你骂某个弟兄很反感,可后来我才知道,能让你骂的人是幸运的,因为你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兄弟,每一个被你骂过的兄弟转过背就乐滋滋的,让我很羡慕,虽然我不喜欢这种粗暴的方式,但我羡慕里面饱含的真情,你的粗话听起来刺耳,细细一想却非常在理,谁也学不来。营长,临别前能给属下一句临别赠言吗?” 安毅哈哈一笑:“李霄龙,你相信算命吗?” “我……我不信,我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李霄龙笑了笑。 安毅点点头:“跟你打个赌,我敢说二十年后你要是还活着,绝对是个将军!不管你信不信,事实会证明一切,要是我预言兑现的话,你别忘了在回忆录里写上这段。” 李霄龙重重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营长——营长——营长——” 行将离去的弟兄们呜咽的齐声呼唤从外面阵阵传来,打破了安毅的平衡、打碎了他的自控力。 脸色苍白的安毅挥挥手,让蔡光庆和李霄龙离去,对匆匆进门通报的顾老二大声吼道:“外面干什么?喊个吊啊喊?给老子把他们轰走,告诉他们,到了四团要是丢了模范营的精气神,老子活剐了他们!” 顾老二看着安毅满脸的泪水,难过地点点头,悄悄转过身低头而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男儿有泪不轻弹! 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大家放心,不是作者我有意打压安毅的展,实在是当时的情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但话又说过来,短暂的分离,只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聚,模范营和安毅的影响,随着一次次的拆分,逐渐传播到四方,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到时候振臂一呼,千军响应,未尝不是件好事。 所谓有失有得,下一章又可以招揽到人才啦,安毅部的领导班子再次扩大,请大家继续支持! 最后老生常谈,求求月票。 对于一个每天码字16小时的写手而言,订阅和月票正是:爆的最好精神支撑,如果您觉得天子人品还行,作品的质量也过得去,就请您手动一动,点击订阅页面顶端第四项“推荐月票”,或者页面底部第二项的“推荐月票”选项! 谢谢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三八章 俘获人心 范营的军事技能大比武经过昨天的两轮淘汰,开始进t(赛阶段,经过六公里二十公斤武装越野、百米胸靶射击、单兵避弹坑挖掘、全副武装六百米障碍这四项比赛,全营包括新分来的三百俘虏和零星归附的一百四十多名溃兵在内共一千四百余人,不管喜不喜欢愿不愿意,都在那些凶神恶煞的老兵连排长的鞭子下完成了昨天两轮预赛,最后剩下三百六十七人获得今天下午的复赛资格。 上午八点半,模范营除担任营区警戒的机枪连百余官兵和警卫连六十名前出侦察的官兵之外,全营一千四百一十名新老官兵全部集中在书院大门外,以连为单位排成整齐的队列分居大操场的东南西三个方位,静静等待营长安毅到来布比赛命令。 随着值星官一声洪亮的口令响起,全场官兵噤若寒蝉,巍然肃立,穿上笔挺军服吊着左臂的安毅在胡家林、尹继南、顾长风等校尉的陪伴下,大步进入操场。 温暖的朝阳在安毅苍白的脸上镀上金色的柔光,他挺拔的身躯、坚定的步履以及锐利的目光,让所有官兵忽略了安毅的年纪忘记了他的伤势,老兵们眼里闪烁热切的光泽,新兵们脸上则是惊讶和敬畏。 安毅静静扫视全场,满意地点点头低声夸奖胡子和尹继南的组织能力,随即挺直仍然虚弱的身躯步行检阅,所到之处官兵们踏步立正,举枪致礼,威严军旅特有的铿锵气概一览无遗,整个深秋萧瑟的空间骤然变热。 安毅和他的校尉们每到一个队形前,都整齐划一地停下脚步,聆听主官的大声报告,庄重地向官兵们回礼,虽然没有一句话,却比所有的语言更令官兵们凛然震动,士气突升。 回到北面的宽阔高台下,安毅看了一眼高台侧面的十几个顽固俘虏军官,停下脚步吩咐胡子和尹继南负责主持,叮嘱老常再搬七八张桌子和十几张椅子到高台上摆好以便观摩,随即走向那十六个神色不一的被俘敌军军官,心里暗笑这群或是傲慢、或是不安的孙子不识时务,到了这个地步还摆出这副让人一看就想痛扁的吊样来。 原来十六名顽固不化、心存侥幸的校尉在城破之际,匆匆换上小兵的衣服,混杂在两千俘虏中间,被俘后经过两次排查都没被二师师部那帮家伙甄别出来,再次被分到模范营,他们原以为过了关,心想一到城外的营地就会获得轻松逃跑的机会,一个个心中暗自得意。 可一到模范营完全是两码事,整个营地戒备森严不说,一进去胡子就领着数十名老兵痞子三两下就把这十六名校尉一一揪出,随即分开审讯,再逐一查证,很快就让这些倒霉蛋无所遁形,并将一个个倒霉蛋的身份、军衔和简要履历整理出来上报安毅。这些倒霉蛋绝望之下也拿出了自己当官时的威风,重振失却的尊严,冷眼相对不予合作。 安毅心里虽然不痛快,脸上却带着微笑,停下脚步,逐一扫视廊檐下这帮不愿加入自己队伍的狂徒,非常客气诚恳地出邀请: “各位,几天来多有得罪尚请海涵!我知道你们中间不少人的军衔不低,资历比我深,军龄、能力和见识也远在我之上,所以我很想借这个难得的机会向诸位虚心请教,请各位一起上台就坐,观摩我营计划已久这两天才得以举行的军事技能比赛,其他的事情等下午的竞技结束咱们再好好商量,有请!” 这群看不起黄埔毕业生年纪轻轻就官居中校地俘虏们无动于衷。但也显得较为意外。最后在安毅诚恳地笑脸中。军衔最高地中校团副杨斌与同僚们达成一致。跟在安毅几人身后无所畏惧地走上高台。来到台上整齐排成一排地桌椅后面傲慢地站立。安毅仿佛没有看到各人地脸色。很礼貌地请大家入席坐下品茶慢慢观看。 年约三十浓眉大眼颇为健壮地杨斌对安毅地以礼相待颇为惊讶。略作犹豫。大大方方领着手下十五个弟兄上前坐下。端起摆在桌面地茶水不客气地大口喝起来。其中几个含着香郁温润地茶水久久不愿吞下。闭上眼仰起脑袋显得无比陶醉。好一会儿才吞下这久违了地香茶低声哀叹:这几天想喝口茶想疯了! 安毅非常自然地坐在杨斌和那个叫叶成地略微消瘦地少校中间。顾老二不动声色地站到安毅身后。一双细长地丹凤眼半开半闭。像是俯瞰台下地操场。其实是在警惕地注视着安毅身边每个人地一举一动。若是有谁敢对安毅起袭击。恐怕刚刚站起来就会被武艺凡出手如电地顾老二砍下脑袋。 操场上。四个新编工兵连各选出地八十名官兵挺胸肃立在操场四边地中央。他们肩负着为自己地连队争夺五百大洋奖金地重任。各种提前备下地材料和工具整齐地摆放在四个队伍地正前方。 官兵们此刻全都像一根根绷紧地弓弦和即将射出地利箭。聚精会神望着各自地连长向站在操场正中央地胡子汇报。只等胡子一声令下立刻动。 杨斌摸摸满是断胡茬地坚毅下巴。看了又看。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最后还是放下矜持。低声询问身边地安毅:“请问安营长。场上地四队官兵准备干什么?” 安毅低声回答:“我听说杨中校曾就读的保定军官学校有个四百五十米周长的训练场,上面建有跑道、深坑、高墙和狭长的三米高台等障碍设施,所以也想建一个差不多的简易训练场,看 怎样的形状,也好心中有个数,以后要是和别人聊天t的事情,也不显得自己孤陋寡闻。” 杨斌惊讶地看看下方的操场,再转向安毅:“这个操场周长至少五百米,建好这么多设施得需要多长时间啊?” 安毅平静地回答:“我现在心里也没底,因为前几天和你们打的那场硬仗,我手下两个连的工兵死伤过半,这四队参赛人马是从新编的四个工兵连自行挑选出来的尖子,新编的每个连一百五十名官兵中,约有五十人左右是我亲手带出来的幸存老兵,其他都是刚刚进行几天基本训练的新兵,所以他们在配合协同方面受到制约。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两个半小时就能结束比赛,我们的面前将会出现两个长四米宽三米深两米的土坑、两面宽三米高两米三的木墙、两条高两米长六米的独木桥、两张距离地面七十厘米长宽各五米的铁丝网。” “这不可能!”杨斌大声说道。 安毅笑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要不……我和你打个赌,如何?” 杨斌愣住了,看着安毅狡猾的双眼心里一怵,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地望向前方的操场。 场中央高台上的胡子向四面略作示意,立刻吹响了哨子,四个方向的参赛官兵飞快行动起来,五分钟不到,三百二十名工兵弟兄散布在周长约五百米的操场四周紧张施工,飞扬的尘土和叮当的锤声响成一片,四周观战的千余名官兵震天的加油声、欢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尹继南率领的裁判小组不断来往其间,三十名裁判组成员中,有一大半人不是脑袋上缠着白纱布就是胳膊吊在胸前的受伤官兵,每一个都是从工兵连成立以来一直走到今天的幸运者,他们的经验丰富技术熟练,都是工兵中的佼佼者,对于眼前这种小小施工的裁决评判自然拥有足够的权威。 东面指挥施工的一连新任连长兼教导员黄应武非常投入,他在飞扬的尘土和阵阵噪音中大喊大叫,骂骂咧咧好长时间,舔舔干燥的嘴唇望向西面的三连,当他看到三连挖掘深坑的十几个弟兄的身影越来越短,深坑前边的独木桥几乎与自己这边的独木桥同时架起,着急之下冲到边上数百观战的弟兄前面,又是哀求又是作揖,恳求声援助威,得到其中近百名老弟兄的同意,不由欣喜若狂,立刻引吭高歌,手舞足蹈地打拍子,工兵营家初期在湘粤边境的荒山野岭上唱起的战歌再次响起,而且加入歌唱的弟兄们越来越多,就连分布在四周担任警戒的机枪连官兵、高台四周的营部后勤弟兄们也情不自禁开口高唱,歌声越来越整齐,越来越响亮,诙谐无奈的歌词洪亮豪迈的曲声瞬间震天响起,传向四面八方。 “加油干啦嘛呵嘿,死了算啦嘛呵嘿……” 台上的十六名军官俘虏无比惊讶地凝望着眼前的一切,听着如此粗俗却极像劳动号子的歌声,目瞪口呆,坐在中间的安毅却乐得哈哈大笑,一口一个“***”骂得不亦乐乎,几个担任勤务兵的弟兄欢天喜地地上来添加茶水,退下去立刻放下茶壶挤到高台侧前方兴奋地眺望各个方向。 坐在安毅左边的被俘少校参谋叶成惊愕之余大为感叹,二十七岁的叶成毕业于南开大学文科教育专业,在前往日本深造前被孙传芳部师长陈仪推荐进入系6军军官成学堂,毕业后分配到孙传芳的郑俊彦师担任独立团连副,苦干三年刚刚积功升至独立团参谋,不到一个月就奉命开来奉新驻防,协助奉新驻军童江旅与革命军作战。 在之前的上富之战前期,只有叶成一人对童江旅的上富镇防御计划提出质疑,接着又激烈反对副旅长张荣率部驰援的方案,但是他人微言轻被人蔑视和嘲笑,他只能咬牙闭嘴,眼睁睁看着一个旅的友军被革命军二师步步蚕食却无能为力。奉新恶战中,叶成担任城南方面的前敌指挥,正是叶成的指挥若定使得二师五团伤亡惨重无功而返,要不是城北被攻破,他今天也不会成为安毅的座上客。 眼看安毅描绘的蓝图一点点展现雏形,思想开明对三民主义历来抱有认同感的叶成沉思良久,终于和心潮起伏的杨斌一样低下高傲的脑袋,转过脸和气地问道:“安营长,能否请教你两个问题?” “别说什么请教,我还要向你请教呢,哈哈!叶少校尽管直言,小弟知无不言。”心情大好的安毅笑容满面地望向叶成。 叶成尴尬一笑问道:“这两天我听说你们这个技能比武是为了挑选尖兵的,我想知道你们工兵营挑选尖兵干什么?再就是听说攻破我们城池的是革命军模范营,操场正中央的高台上正好插着一面模范营的旗帜,请问你们革命军二师有几个模范营?” 叶成说完,周边的军官俘虏都应声望过来,杨斌也一脸的好奇。 安毅哈哈一笑:“先我得向诸位说明,高台上那面‘模范营’的战旗以及模范营的称号,是由国民革命军蒋总司令提议,经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以及国民革命军总部批准,由革命军总政治部和革命军第一军联合授予我们的,在国民革命军现有的十一个军中,‘模范营’的称号和旗帜只有一个,就是小弟的工兵营,哈哈!” 看着周围一张张惊愕的脸,自豪的安毅继续说道:“现在我回答你的另一个问题,之所以举行这个比赛挑选尖兵,是 们模范营很快就要扩编为团,届时作战部队将占据整tt分之二,而且我的工兵营不但拥有专业技能,而且还拥有不逊于主力团的战斗力。比如,之前的上富之战,正是我营脱胎于工兵连的警卫排、机枪连和步兵连先行动,一举截断童江旅的后路从而赢得全面主动,就连童江将军也是我手下弟兄俘虏的,我们师座大义,已经将童江将军一行送走了,不过他的腰带成了我手下弟兄的战利品,此时就在我身后弟兄的腰上,各位估计都熟悉这根将官腰带,不妨转头看看……在杨斌等人痛苦而又震惊地注视下,安毅身后的顾老二故意挺挺肚子,让明媚的阳光把他腰间那条精美将军挂带上的光泽反射出去,晃得距离最近的杨斌和叶成几个无比伤感而又郁闷。 谁知安毅恍如不知,继续陈述自己的功绩:“不瞒各位,奉新城就是小弟指挥手下两个连率先攻破西北城墙的,可惜当时杀戮太深,攻城之前我的兄弟就死伤了两三百,所以弟兄们下手狠了些,苦战之下贵军镇守城西城北方向的十余名校尉军官全都毙命,否则留下一两个也许会认得我,当时我在城头指挥火力压制和扩大战果,为此我的小腹被一颗不长眼的子弹打穿,所以今天我只能坐在这里陪大家一起观摩,否则你们也许会看到我挥舞铲子铁锤。我们的工兵营不但掌握步兵缺少的专业技术,而且在军事技能和作战训练方面有自己一套严格的制度,缺少的只是一次次战火的历练、大规模协同作战的经验和重火力,否则也没有现在的荣誉和功绩。” 杨斌和他的倒霉同僚们垂头丧气,安毅的话深深刺痛了他们,也深深触动了他们即将沉寂的理想和抱负。他们从安毅的话里感受到一种强大的信心,一种畅快恩仇的豪迈,情感细腻的叶成甚至能感受到安毅话语中令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的英雄气概。 “安营长,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眼前的一切只是正式比赛前的热身?”对模范营的战斗力颇为钦佩的杨斌问道。 安毅笑着点点头:“可以这么认为,现在举行的比赛并不是我们挑选精兵的比赛,而是借此机会检验一下我的工兵损失过半之后,还剩下多少战斗力?也检验一下四个新编工兵连的一批暂任连排长的指挥水平和军事技能,让失去战友、失去兄弟的官兵们振奋士气树立必胜的信心,同时,把我‘模范营’创造并一直保持的独特精神展现出来,让新加入的弟兄们感受一下,进而很好地融入其中,尽可能好的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足准备。” 杨斌微微感叹:“原来安营长是在为以后做打算……安营长居安思危、步步领先,令人佩服啊!据我所知加上自身的经历和体会,在目前这个豪强四起内忧外患、各种主义满天飞的战乱时代,为将者总是无法明了自己想要拥有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达到一种什么样的目的,安营长对此有何看法?” 安毅无奈地摇摇头:“其实我也说不太明白,既然杨中校提起,我只能说说心里的一点粗浅感受……关于为将者理想中的军队,我认为很简单,就是一支心中时刻装着祖国和人民利益,具有先进的理念和装备、科学的训练手段,更要拥有胜不骄、败不馁的铁血精神的军队!这看起来似乎很遥远,其实就在身边,不怕诸位笑我眼高手低痴心妄想,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朝那个方向努力……你们看看下面的操场,我的工兵怎么样……几乎完成工作量的一半了,你们想不到吧?” 看到众人惊愕的样子,安毅按照预定的计策加大说服的力度:“关于对手的问题,这比较难以回答,这么说吧,我们彼此间的战争让我很难受,我真的不想和自己的同胞打仗,不管你信仰什么,只要是中国人我都不愿意端起枪,可我不打不行啊!退缩了我也许就没命,所以只能打,打到大家愿意调转枪口一致对外为止。 我们的枪口对准的人就是我们不共戴天的对手,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一切占据我们中华国土的异族都是我的对手,比如英、法、葡、美等列强,还有一直在东三省悄悄蚕食我国领土、蹂躏我们的父老乡亲弟兄姐妹、疯狂掠夺我国资源来为其更大的侵略做准备的日本,还有亡我之心不死、继续霸占我国大片领土的新沙俄,这些都是我的对手!而你们,包括孙传芳、张作霖、阎锡山、冯玉祥、扬森、刘湘、龙云等等割据军阀地方势力,严格来说都是自己人,和你们打仗叫同室操戈,亲者痛仇者快,但在目前的情况下又不能不打,再不早日统一中国一致对外,咱们的国家和民族就要大难临头了! 这些话也许我不该讲,很多人会觉得是危言耸听,可我看到了,不得不说,否则一直压在心坎上沉甸甸的很难受……我现在做的包括与你们之间打过的仗,其实都是为了面对即将到来的真正战斗而进行的热身,希望我来得及拥有一支一往无前、永不言败的铁血军队。” 安毅的话深深打动了杨斌、叶成、卢明迪等人的心,他们呆呆看着安毅透着淡淡哀伤的眼神,再转向台下前方热火朝天的竞技场面,不由自主陷入沉思之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三九章 有容乃大 着最后一声哨音响起,操场西面落在最后的施工队伍t快列队,高台上的胡子大声宣布:总耗时两小时二十八分!其中新编一连最先完成任务,经检验完全达到设计标准,耗时两小时零六分。我宣布,新编一连获得此次工兵技能竞赛第一名! 这一成绩令安毅非常满意,也让台上观摩的十六位被俘军官佩服不已。 杨斌、叶成等十六名被俘虏的军官跟随安毅走了一圈操场,逐一检查建设完毕的各种训练设施的施工质量、稳固程度和精确度,不约而同地由衷赞叹:无可挑剔! 书院高大宽敞的正堂里,安毅设下丰盛的午宴款待杨斌等十六名军官,胡家林、尹继南、夏俭、顾长风和今天获胜的一连长兼指导员黄应武也一起陪同。 也许是经过一个上午的相处认识加深,也许是军人身上特有的气度使然,彼此之间渐渐放下了隔膜,相互交流起来。 安毅频频向十六人敬酒,胡家林等人则严格遵循战时军令滴酒不沾,但非常礼貌地回答客人们的一个个专业问题,坦率地将工兵训练的三个阶段简要告诉客人们。安毅更是慷慨大方,对客人们提出的时政、军事、民生甚至各大军事集团未来的命运问题,都能开诚布公地相互探讨交流,并在客人们的询问中恳切地说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酒足饭饱,宴席撤下,一杯杯香茗络绎端上。 等大家都喝了几口茶,安毅向一旁站立的冬伢子略微示意,两名军需股的弟兄很快捧着两个托盘进来,冬伢子客气地将一个个沉甸甸的牛皮信封分别放到十六个客人面前的桌子上,分完毕便与两名弟兄悄悄退到一旁。 坐在安毅左下的杨斌满脸不悦,指指自己面前的信封问道:“安营长,这是怎么回事?” 安毅放下茶杯和气地解释:“根据我军的惯例,对不愿继续从军的被俘军官可酌情遣散,我安某年纪轻轻地位低下,不敢耽误各位的前程。这信封里有三十个大洋和一封遣散证明,大洋是我模范营全体弟兄的一点心意,遣散证明是我们第一军政治部提前下的,填上个名字就行,以防路上通过各军防区时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请各位收下吧,喝完这杯茶,我安毅亲自送诸位出营门。” “安营长,能不能让我们看完下午的竞赛再说?”名叫丁木华的少校大声询问。 安毅歉意地摇摇头:“对不起了。各位。下午地最后决赛将会出现数种新装备新战法。涉及到我军正在试行地特种训练和选拔手段等机密。就连我军普通士兵也要远离竞技场地百米之内严禁观看。所以还清诸位多多谅解。” 杨斌等人面面相觑。显得非常失望。 心中早已拿定主意地叶成终于缓缓站起朗声问道:“安营长。我愿意留下在你地模范营效力。不知安营长是否愿意收留?” 安毅连忙站起。高兴地回答:“求之不得啊!不过。根据我军最新地归附军官安置办法。留用地归附军官可保留原有军衔。但须降级使用。我这小小地工兵营恐怕委屈叶少校了。” 叶成哈哈一笑:“比我预想地要好多了!安营长。本人决心已定。愿意留下来在你麾下效力。如何使用悉听尊便。我叶某说一不二。坚决服从!” 安毅大喜过望。弯腰示意叶成坐下:“小弟欣喜若狂啊!叶兄请坐。让我向各位道个别……各位。俗语道不打不相识。彼此认识一场也算是冥冥注定。之前地恩恩怨怨就此一笔勾销。希望下次见面我们能以朋友相待。哈哈!时间不早了。我就送送诸位吧。请!” “慢!” 杨斌站起来紧盯着安毅的眼睛:“安营长,虽然你我之间相见时短,但杨某有幸聆听安营长的肺腑之言,领略到安营长的治军之道和满腔豪气,足以令杨某深感钦佩,受益无穷,特别是安营长一片忧国忧民之苦心令杨某生出知己之感,因此杨某也想和方绿兄(叶成的字号)一起留下向安营长请教,不知安营长能否让杨某如愿?” 卢明迪、张显功、曲慕辰三人相继站起,诚恳地表示希望能留在模范营中效力,纷纷说安毅宽厚的为人、独到的眼光以及先进的治军理念深深打动了他们,他们愿意和安毅一起创造一支理想中的铁血劲旅,为国为民倾尽全力,驱除所有在中华国土上疯狂掠夺、肆意践踏中华尊严的强盗。 安毅和胡家林、尹继南等人一样深受感动,激动万分,纷纷站起赤诚见礼。午宴之前,安毅和胡子等人觉得只要能留下其中的一两个军官,就算心满意足大赚特赚了,因为这十六名被俘的中低级军官大部分接受过正规系统的军事教育,而且没有明确的政治取向,最优秀的杨斌和叶成暂且不说,卢明迪毕业于保定军校第八期,张显功和叶成同是系军官成学校两年制毕业的年轻军官,曲慕辰原是安徽师范的历史专业讲师,投笔从戎进入军不到三年,这些人全都是受过正规教育的优秀人才,否则难以进入孙传芳部四大王牌部队之一的郑俊彦师,而且还是他麾下最受器重的独立团,一下能获得五人加入 将升级的模范营,怎么不让安毅欣喜若狂?困扰他多t不安的军官紧缺问题至此迎刃而解,安毅和他的两个心腹兄弟再也不用为那些居心叵测的打压、分化和并吞忧心忡忡了! 杨斌五人在安毅等校尉的陪同下走出营门三里,依依送别满怀落寞却又归心似箭的十一名系军官,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那面小山下的绣林尽头才高声哀叹。 安毅走到杨斌和叶成身前,笑着问道:“走吧,咱们边走边谈……老杨、老叶还有诸位,现在没有外人了,自己弟兄就说说心里话吧,几位老哥这么看得起小弟,到底是为什么?” 杨斌五人愣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 叶成在弟兄们的示意下低声解释:“安营长,难得你如此坦率,再不和你说出心里话,我们都脸红了,不瞒……” “先等等!各位,我安毅年纪比你们小,如果你们真看得起我,就和胡子一样叫我小毅吧,正式场合再称呼官衔也不迟,私下里不需要那么生分,除非你们坚持我也不敢勉强,但私下里我不会再称呼你们的字号,只会叫老杨、老叶、老卢、老张、老曲。也许你们还不习惯,等待上十天半月就知道我的臭脾气和臭嘴巴了,通常情况下,我只对兄弟之外的人客气,对自己弟兄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那种虚情假意的做派实在太累人了。” 安毅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杨斌五人全都笑了,纷纷说这样更好省得麻烦,叶成哈哈大笑接着刚才的话题: “现在的局势看似微妙,其实已经渐渐明朗,只不过绝大多数人看不到而已。据我本人和杨大哥获得的点滴消息,我们现自己所在的系军队已经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而且波及面越来越大。 在国民革命军方方面面特别是蒋总司令的不懈努力下,江浙沪地区的显赫财阀、各界领袖已经与我们系军中的不少将军暗中往来,其中的商界领袖如孔祥熙、虞洽卿以及工商业巨臂荣、张等家族,都是蒋总司令的故交和知己,孙大帅已经面临一个行将失控甚至分崩离析的系,除了目前聚集在南昌周围和南浔线上的几个嫡系师旅之外,其他各部将校对孙大帅的命令已经开始阳奉阴违,接到征召不是故意拖延就是诸多借口驻足不前,只要革命军打下南昌,这半个中国就全都是青天白日旗了。 所以,我们几个经过反复的商议,还是决定乘此机会先行一步,反正已经提前被你们给打败,也尽到了自己的职责从此问心无愧,能够做到你所说的最终争取一致对外也是我们最大的心愿。” 杨斌接过叶成的话题加以补充:“作为一名军人,在自己的国土仍然处于沦丧的状态下还内斗不止,我们都非常的困惑和厌恶,纵观如今全国的军队,只有以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为最高理想的国民革命军才是真正的国家军队,不像那些为了自己个人的利益不惜出卖国家民族利益的各路军阀,我们从革命军的身上看到了国家振兴的希望,这正是当年我们从军的最大理想,因此投诚革命也是迟早的事情。 先前之所以迟疑犹豫,是因为我们被俘虏得太快了,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被迅击溃,这让我们很沮丧很没面子。我们走出如此重要的一步还有个原因,也是非常重要、非常关键的原因,是因为你! 没错,不要迟疑,就是你!虽然你年纪轻,但是我们从你身上看到了希望,体会到一种久违的澎湃漏*点和冲天豪气,从你的军队中看到了令人震惊的独特气质和凡的战斗力,从模范营普普通通的官兵身上看到了先进训练手段的成果,看到了非同一般的凝聚力和自信心,这些都是我们所缺乏却又期待拥有的,所以我们下定决心跟随你。 虽然现在的模范营还较为弱小,但我们对你充满了信心,对自己的未来充满希望,何况我们如今也不是什么显赫人物,也是些正在为自己的前途苦苦挣扎的中低级军官,我们没有什么放不下的,相反,能与你这样的俊杰一起共同建功立业,更令我们激动和自豪。这就是我们的心里话,哪怕你今天不问,我们也会很快告诉你的。” 听完这些实实在在的话,安毅百感交集,他庆幸自己遇到了几个志同道合、坦坦荡荡的好兄弟,同时也深切地感受到财力和各种实力的重要性,也感受到自己肩上的担子越来越沉重。 叶成和杨斌所透露的秘密消息令安毅很吃惊,同时也对自己的校长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对他巧妙隐秘的手段极其佩服,对他包容的心态敬慕不已,同时也对金钱的作用有了更深的认识:占据全国财富三分之一的江浙沪财阀终于全都站在校长这一边,令安毅欣喜之余也深思不已。 不知为何,安毅脑海中突然蹦出个成语——有容乃大,这个成语突然有了个极其荒谬的解释: 有容乃大不就是“有奶容大”吗?没有奶哪怕长得再漂亮也没人叫你一声娘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更新虽然延迟,请大家继续月票支持! 区从凌晨六点就开始停电,现在也没来。 这个通知是在网吧写的,请大家稍稍等待一下,只等电一来,我立马赶出章节上传,今天三更不一定有保障,但起码两更9ooo是没问题的! 还有月票,大家有就尽量砸,天子的人品是有保证的,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四〇章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毅一行十余人边走边谈,尚未回到营区大门口,值星)7尉迈开长腿飞跑来报:师座、蒋副师长、徐参谋长和陈团长等老大在特务连长乔世杰的陪同下已经进入营区,目前正在操场上参观刚建成的训练设施,蒋副师长一进门劈头盖脸就问咱们鬼哭狼嚎一上午干什么?估计是上午比赛弟兄们声音太大惊动他们了。 众人颇为紧张地看向安毅,胡子和尹继南也因为这么大的事情没有通报师部甚感不安。 安毅沉思片刻,心念一动,叫来杨斌五人低语一番,然后和胡子、尹继南商议几句,领着众人大步走进营门。 杨斌等人在冬伢子和一班副官警卫的陪同下绕过操场西面走向营部,安毅率领胡子、尹继南和顾长风快步走向东面的刘峙等人。 “报告,不知师座和各位长官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宽恕!”安毅领着三个弟兄立正敬礼大声禀报。 刘峙等人正对着东面七十余米远的小山岗下紧张施工的工兵指指点点,听到安毅的报告纷纷转过身来。 刘峙上前两步,颇为不悦地问道:“你们举行规模盛大的军事技能比赛和尖兵选拔,为何不事先将方案呈送师部?” “师座,咱们只是小打小闹,哪儿能称为规模盛大?属下几个全是因为苦战之后弟兄们士气萎靡、大部分新兵迷迷糊糊不知所谓,才用比赛的方式活跃气氛,让弟兄们暂时忘掉过去的不痛快,这点雕虫小技哪里能入师座和各位老大的法眼啊?对吧,师座,嘿嘿……” 安毅说说就恢复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似乎他从没受过伤,也忘记了被挖走一个骨干连队的事情。 蒋鼎文沉下脸呵斥:“要不看你受伤,老子真想揍你一顿,什么时候你这小子才能安分点?看看……这操场上的训练设施,再看看东面山岗下正在挖掘的五十米战壕和边上几十块胸靶人形靶,不是大规模的练兵比武是什么?几天来你们全营疯似地越野拉练,城郊每座大山都是你们的枪声,一千多人分成几路展开技能测试和淘汰选拔,竟然成功蒙蔽我们,以为你们真的是在进行常规训练。今天一上午整个奉新城都听到你们震天的嚎叫,城里的乡绅名流吓得一个劲往师部跑,这么大的动静你竟然还敢说是小打小闹?” 安毅苦着脸连声解释:“哎呀……这主要是其他几个兄弟团都在休整,四处静悄悄的,在城南放个屁城北都能听到,所以才显得我们这边动静大,对吧?要是每个团都像平时那样一天三操,歌声嘹亮吼声震天,一两天下来这方圆几十里不就习惯了吗?这可不能怪我们工兵营啊!各位长官,哪怕我们真的做错了,本意也是好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是吗?要不这样折腾,满营的弟兄天天想着近日来的生离死别,时时泡在苦水之中,小弟这兵没法带了……” “闭嘴……” 蒋鼎文吼了一声自己先笑了。他这一笑所有人也憋不住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刘峙呵呵几声闭嘴摇头。指指环绕操场一圈地训练设施问道:“你从那里学来地?师部都没有这么完善地训练设施。全师就你模范营有。你不觉得该解释一下吗?” 安毅连忙回答:“师座言重了!这些临时设施花不了几个钱。几百弟兄出身汗就能弄好。由于咱们太穷。没钱买钢筋水泥和好木料制作。估计一场大雨下来。这场上地大半设施都用不了啦。嘿嘿…… 其实这些玩意儿还是从师座和参谋长地母校保定军校打听到地呢。正好属下地四个新编工兵连没事干。于是就让这些弟兄利用建训练设施地机会比试一下。看看各连地水平下降多少? 要是师座喜欢。等哪天咱们地师部安定下来。属下定会领着手下弟兄给我二师建一个。到时就不会仅仅是这些简单地设施了。还要增加攀爬、高台障碍、高空索降、单双杠、半封闭地下射击场、自动标靶移动装置等等。相比之下。这些小小地简陋设施都不好意思让师座和长官们看到。寒酸啊!” 众人又是一笑,连说安毅这小子狡猾,只有刘峙和徐庭瑶注意到安毅话里的诸多新名词新设施,心中对安毅为何能知晓这么多东西感到惊讶。 安毅却在这时乐哈哈地请大家前往北面的高台就坐,迟来的“恭请临训导”说完,接着无比谦虚地说什么自己不自量力班门弄斧,一个劲儿地请求各位老大斧正加批评,弄得一群长官笑骂不绝,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了。 高台上早已摆上两排整齐的长桌,第一排长官席的桌面上铺设洁白的新床单,一杯杯香茶水雾升腾,清香扑鼻,几位站了半天的老大一坐下就倍感舒服颇为惬意,哪里还有一丝一毫责怪之心。 “报告师座,竞赛可以开始了吗?” 安毅忙碌完大步来到刘峙桌前请示。 刘峙看了一眼聚集在操场中央的三百余名参赛官兵,遥望宽阔的营地四周和空荡荡的操场三面,与左右同样疑惑的徐庭瑶、蒋鼎文和陈继承商量片刻,环指一圈低声问道: “为何只有参赛的三百余人和几个小队的官兵?营地四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什么意思?东边四十米远的那栋小楼的两层门窗为何全部用木板封上?这是搞什么名堂?” “报告师长,由于此次尖兵选拔和训练成果检验非常重要,中间会出现一些新的装备,用到一些新的战法,所以属下召开各营连主官军事会议后一致决定严守秘密。 为了保密,我们封锁了军营周边五百米范围,一千余名没有比赛任务的各连排弟兄,已经开出军营进行野外训练或是执行外围警戒任务,只有场中三百余名参赛官兵才有资格观看,便于他们以后有个努力的方向。 此次获胜的前五十名将会直接进入我营直属警卫连,从此担负起我营的侦察、抓捕、深入敌后颠覆破坏、袭击敌军重要军事设施、绑架甚至暗杀敌军重要将领等任务,因此我们只能严加保密,决不能让我部拥有这样一支尖兵的机密泄露出去。”安毅如实而详细地解释。 刘峙等人之前听安毅提起过他的警通排担负的重任,几个人默默看着安毅平静的脸 该怎么说,要是真让安毅训练出这样一支尖兵,将是9)营的一把极其锋利的匕,但这样强悍的尖兵从没有人见过成建制地选拔、培训和能力展现,因此几个老大半信半疑,却又充满期待,也终于理解安毅为何如此慎重地严加保密。 “开始吧,按照你们的计划进行,不需要再请示什么,就由你全权负责。”刘峙低声叮嘱。 “遵命!” 安毅转身走到高台边沿,向操场中间的尹继南举手示意,再向高台右前方出点位置的胡子挥挥手,大步回到刘峙身后提前留下的椅子上就坐,担任整场选拔比赛和训练成果展现的讲解。 安毅低声介绍:“各位长官,现在位于我们右前方跑道出点的,是已经正式入选警卫连的十名弟兄,他们将分成两组进行示范,让场中的三百六十七名弟兄熟悉一下,便于他们即将进行的全力较量……胡子举起棋子,开始了……” 胡子的旗子划出风声果断挥下,五名全副武装的警卫连官兵猛然前冲三十余米,几乎在三秒钟之内全部翻越两米多高的木墙,落地后迅趴下匍匐前进,爬出五米见方的低矮铁丝网随即足狂奔,一个接着一个跳上六米长的独木桥高通过,前冲十余米接连跃进浑浊泥泞的深坑,激起片片污浊的水花。 等五个官兵从深坑另一侧爬起来的时候,全都变成了泥人,浑身污浊不堪尽数湿透,他们不管不顾,紧接着冲向半程处刚刚建成不久的四米高四米宽的绳网,一个个奋力攀上晃悠悠的升上顶端,翻越上方粗大的横梁急爬下一两米就半空跃下,落地后迅冲向又一个深坑,继续前半程的障碍征服,不一会儿全部冲过终点。 “六分二十一秒!这个成绩还不错。” 安毅低声通报,看到刘峙等人毫无反应安毅重复了一次。哪知道刘峙等人已经看得目不暇给,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安毅警卫连的训练水平如此之高,难度如此之大,特别是五名示范官兵通过两个蓄水深坑和一面四米绳网的度和方法令人眼界大开,如此复杂的组合障碍和非同一般的难度,这五个全副武装的官兵全都顺利通过,而且几乎同时到达左前方的终点,只用了短短的六分二十一秒,这是刘峙等人无法想象的,他们全都为安毅警卫连的训练有素和强悍战力深感震惊。可没等他们长叹完毕,第二组示范官兵已经出,众人的眼球再次被紧紧抓住。 “六分十二秒!不错……这五个家伙估计是认真观察了前面弟兄的通过技巧,缩短了九秒钟之多,***!看来有希望把完成时间大幅缩短,得修改一下标准才行,哈哈……”安毅非常满意。 刘峙等人全都回头望向安毅,看到他一脸的坏笑也没再骂他一句,刘峙长叹一声:“小毅,我们知道你们原来的警通排拥有很强的作战能力和丰富的野外侦察经验,也知道这些尖兵训练很苦,在上富之战中各团官兵都看到了他们出色的表现,加上这次奉新攻坚战的惊人表现,全师已经将你们的警卫连当成追赶目标,但我们想不到竟会如此强悍…… 你让我们非常吃惊,也深思不已,这次你们再选拔出一批优秀的官兵补充进去,这支队伍的作战能力将会迅提升,全师各团营恐怕都无法追赶了。因此,我希望你能将尖兵选拔、训练、管理等方法和手段,再次以更为详尽的资料形式呈报师部,便于我师的军事训练改良和推广,一旦完善,我们将迅呈报军部甚至总司令部,其中的影响和意义你应该知道。” 安毅郑重地回答:“属下遵命,三日之内必定完成任务!其实属下早有这样的打算,毕竟我们革命军整体军事素质的提高也是属下的愿望之一,只是属下年轻气短,人微言轻,担心弄巧成拙,所以一直在犹豫,本想悄悄地印证一段时间,取得更多的数据反复研讨和对比总结,尽力完善之后才上呈师部,没想到师座和各位长官来了,属下也就顺其自然了。” 刘峙欣慰地点点头,一旁的徐庭瑶哪里还听不出安毅的话中深意?他佯装不知,赞许地笑道:“小毅,这事办好了我们给你记功,师部和全体官兵也不会忘记模范营的战绩和贡献的。” 安毅嘿嘿一笑,悄悄与蒋鼎文交换了个眼神,立刻提出一个条件:“参谋长,什么荣誉和功劳属下都不在乎,只希望等最后的演练结束,长官们如果觉得还行的话,请求师部给予我模范营警卫连的弟兄们一个特殊照顾。” “哦?说吧,只要能办到我们一定照顾。” 徐庭瑶与刘峙、蒋鼎文交换个眼神随即笑着表态。 安毅回答:“属下请求给予有能力进入模范营警卫连的士兵,能够获得自动晋级下士的特殊待遇,军官则不需要任何照顾。属下自认为这个要求理由充分,第一,模范营警卫连的编制不会过一百三十五人,这些弟兄都是全营一千五百余弟兄中的佼佼者,只要进入警卫连训练一年,绝对可胜任一般步兵连队排长的工作,这一点属下很有信心;其次,这些弟兄所担负的任务充满了危险,时刻都有可能送命,哪怕是在平时的训练当中也是危险重重,属下希望不幸死去的弟兄能获得更高的荣誉,能让他们的家人念及自己的亲人时,多点安慰和自豪,而不是金钱方面的原因。 说实话,属下只要愿意,随时都能够光明正大地赚到钱,这么长时间来长官们也应该看到,属下为了模范营自掏腰包已经不下三万元,而且还有价值七万五千元的最新装备,正委托欧耀庭先生向欧美采购,其中包括十二挺风冷式重机枪,口径与子弹和我军现有的水冷式机枪完全一样,这种机枪不但重量成倍减轻,还不需要边开火边加水降温,估计年底即可全部到齐,届时恳请师部为我模范营将该批装备从广州运到弟兄们手里。” 刘峙几个面面相觑,满怀感慨,一旁的陈继承也唏嘘不已,大家再次看到了安毅的宽阔胸怀和深远目光,也知道安毅如此苦心积虑的另一个重要目的是什么——今后谁也没有脸去瓜分安毅的部队了! 三百余名官兵分成四十组进行的严格选拔耗时三 全部结束,刘峙等人看到胡子和尹继南上台与安毅紧t|到他们反复权衡划定的“七分二十秒”及格线这才知道,之前两个五人小队的示范成绩原来是他们划线录取的重要参数,三十九名官兵达到这一标准被顺利录取。 操场中,三十九名弟兄听到录取名单中有自己的名字兴奋不已,其中几个多血质的家伙竟然激动地出声声长啸,其他三百余名失败的官兵无比伤心,许多人都悄悄流下眼泪。谁知胡子大步走去突然宣布:落选官兵中成绩在八分钟之内的七十四人,将会获得本年度进入警卫连的最后一个机会,再接下来加赛的七十五米移动靶的射击比赛中,获胜的前十一名官兵将会成为最后一批入选者。 消息一经公布欢呼一片,七十四名官兵怀着绝处逢生般的喜悦快集合,一个个湿漉漉的汉子全身满是泥浆污垢,在劲吹的冷风下开始了最后的努力。 八轮移动靶十射结束,十一名幸运的官兵加入到左边那一小队同样污浊不堪却满脸自豪笑容的队伍,右边的三百一十一名湿漉漉的失意者只能在原地抖和哀叹。 胡子登上操场高台高呼肃静,虎眼环视一圈郑重宣布:警卫连训练成果检验演练开始!胡子冷冰冰地布完命令,向高台右前方静静地凝视了数秒,缓缓拔出自己的配枪指向天空。 令在场所有人终生难忘的一幕出现了:七名身穿迷彩色新式战术背心的彪悍官兵,不知何时悄悄站在了障碍比赛的起跑线上,这些脚蹬新式野战鞋的精锐没有一个戴帽子,每一张脸都被涂抹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全身披挂最好的武器齐全的装备,其中一人背上还挂着一挺轻机枪,显得那么的冷酷,那么的诡秘,远远望去,阵阵令人胆寒的浓浓杀气迎面袭来,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官兵们全都知道,这七个人身上散的是何等可怕的气势。 “啪——” 枪声响起的同时,七个身影闪电般飞冲出,以令人瞠目的度开始了他们的旅程,一个个敏捷的身影显示出强大的力量和惊人的弹跳力,同样是原来的障碍,同样是原来的难度,但对这七个人来说轻松得如履平地,全场所有的目光都在追逐他们的身影,一颗颗心脏在他们强大的威慑下几乎停止了跳动。 高台上,刘峙等十余名长官早已站在高台边沿,极度震惊地凝视着七个飞起伏、跳跃翻腾的身影,安毅在距离刘峙和徐庭瑶、蒋鼎文之间的半步位置低沉而又快地介绍,深恐自己说得太慢而失去了七个人的勇士的身影: “冲在最前面的尖兵是窦方,他和处在第五位的顾长风是结义兄弟,严格地说他是顾长风的徒弟,来自赣北第一大匪窟杨家寨,爬山涉水如履平地,擅于精确射击和设置陷阱机关;第二位是连长夏俭,他是分队的行动指挥员,看不出是他吧?哈哈……第三位是狙击手李福强,原是五军的一个拥有七年兵龄身经百战却不被赏识的上等兵,在长沙跟随伤愈归队的吴立恒加入我模范营,他的枪法不在我之下,对目标的判断和选择比属下更快;第六位身背机枪的是当初被胡子打断腿的老兵头子吴立恒,这家伙战场经验极其丰富,能熟练操作和修理当今国内任何一种轻重机枪,性格火爆,战力强悍;第四位是同样来自第五军的丁志诚,河南嵩县人,擅长飞刀和翻墙入室,属下亲眼见过他随手飞出枪刺钉住八米外门框上方的蟑螂,入木深度约为一寸;落在最后的小个子叫楚先至,是我们从湘北大山里收罗的那批溃兵中现的奇才,此人十四岁跟随父亲在湖南水口矿区挖矿,十七岁成为坑道爆破手,一干就是六年,不识字但拥有惊人的爆破天赋,能改装雷管自制炸药,熟练地掌握爆炸药量和威力,我们在浏阳东面施工的第二座桥的桥墩,平整的爆破就是此人的杰作,弱点是身体素质差些。 这七个人组合在一起,构成了我们模范营最尖锐的战斗分队,属下敢放言,如果需要,他们七人能悄悄端掉我们三个主力团的任何一个团部。” 陈继承舔舔干燥的嘴唇:“我相信……” “报告,五百米障碍通过耗时四分二十六秒。”冬伢子站在安毅身后大声汇报,手里还捏着一块老式瑞士怀表。 刘峙惊叹一声:“不可思议!这帮人通过障碍的方式完全不同,彼此间的配合非常默契,过高墙和绳网竟然能用两人协力抛送的方式把人直接送上顶端,从四米高往下跳非常轻松,个个身怀绝技,了不起啊……” 安毅大声提醒:“快看东边的小楼,七人已经分散堵住了小楼前后左右,正在模拟的战斗是奇袭敌人指挥部……” “啪——啪啪——” 顾长风抬手三枪,小楼缓缓打开的窗户里出现的三个瓷盘假脑袋应声而碎,就在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给的时候,小个子几个翻滚潜到小楼大门外很快后仰,“轰”的一声响起,大门被炸得粉碎但极少向外飞溅碎片,夏俭冒着滚滚浓烟率先入内,机枪手吴立恒接着进入,一阵机枪和驳壳枪的点射声音。 与此同时,小楼北侧的屋顶突然出现个口咬匕的敏捷身影,他腰系细绳,巧妙翻身,头下脚上用匕敲开紧闭的窗户,左手的驳壳枪抬起就将一个刚刚出现的脑袋打碎,接着飞快一荡消失在窗口之内。 枪声至此停止,小楼上下两层的一个个窗户里伸出一面面绿色小旗,只有东南面的阳台上出现一面黄色的小旗,七个奇袭勇士鱼贯走出大门,在夏俭低沉的口令声中迈开整齐的步子跑向营部右侧的小门。 “报告:奇袭行动耗时三分二十六秒,基本达到预定目的,参加行动的七名队员出现一次失误,第二突击手被尹参谋裁定死亡。” 冬伢子的声音把一群将校从沉思中唤醒,刘峙抬头前往,一片静寂的操场内仍然站立着数百名参加完选拔比赛的官兵,一个个呆若木鸡地望着七人分队消失的那个小门,全都忘记了自己全身湿透正站在凛冽的寒风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胡言乱语! 天停电可把我折腾死了! 这段时间我都是凌晨四点就起来码字,因此清晨六点的停电让我骤不及防。由于码了两个小时的字,ord会自动保存了一些字在文档里面,如果在网吧里接着写,未必衔接得上,再加之我想到星期天不可能停电太久,心存侥幸心理,所以在网吧过信息后就回家等候了。 谁知道这一等就等到下午三点,电来后我鼓起余勇,在吃晚饭前一鼓作气把章节写完上,总算没有耽误大家看书! 这次意外的停电打乱了我的作息,由于睡眠太少,我整个人的精神都快垮塌了,但看到增长的订阅和月票,我又很欣慰,谢谢大家! 现在vip第一章,也就是全文第八十章冲击第一章,或者是大家手里有多余的号,不妨订阅支持一下,6分钱就可以让我在封推的时候占据主动,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 最后说一下月票,现在是二十日了,许多朋友的第三张、第四张月票可能已经出来了,希望大家继续砸我,我会继续用百倍的努力报答大家! 写到这里我整个人已经快糊涂了,也不知道自己写的啥,估计会去睡一会儿让大脑重启,然后起床继续奋战凌晨更新的那一章! 祈求订阅和月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四一章 战场如商场 着胡子一声令下,整个宽阔的操场很快变得空空荡荡\被蹂躏得面目全非的设施仍然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回到营部正堂的刘峙百感交集,望了一眼坐在长桌周围三三两两热烈交流心得体会的同僚和属下,刚想说两句就看到安毅悄悄来到自己侧后方。 安毅在刘峙耳边低声汇报杨斌五人的情况,请求刘峙将这五人留在自己的模范营并委以重任,让这五名经验丰富的中低级军官协助自己将模范营带上一个新的高度。 刘峙微微摇头:“小毅,你知道我虽然有权利任命本师营连级主官,但也需呈报军部备案,普通的人事任免都需要慎之又慎,何况是被校长亲手树立起来、声威越来越大的模范营?这事还需从长计议,至少要拿到师部会议上认真讨论过后才行。” 安毅笑道:“师座,如今扩军在即,各部均缺乏富有实战经验的中低级军官,比如我营,现已拥有四个新编工兵连队、五个战斗连队、两个通讯和后勤连队,编成三个营都够了,杨斌几人的出现正好能弥补我营的不足,能让属下和各级官兵接触到不同的治军方略,检讨自身的不足,利大于弊啊! 再一个,如今我部王副军长和缪主任已被总司令部宣布失踪,咱们一军在江西战场上的两个师交给副总参谋长白崇禧将军来指挥,我军上下会怎么想?别的属下不敢说,只说一师各级主官绝对是军心浮动、惶惶不安,校长前天提升王俊副师长为代理师长,这才让一师稍微平静下来。眼下一师刚受重创,元气难以恢复,咱们一军在江西战场上不靠你靠谁?何况几个小小的营级军官的任命?” “这……这根本就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明白吗,小毅?”刘峙摇摇头,还是不同意。 安毅痛苦地扯了扯头,想了想郑重地请求道:“师座,你……你听属下解释,北伐以来,只要是可以争取的对象,校长全都既往不咎委以重任,比如刘佐龙的十五军,赖世璜、贺耀祖等人的独立师,无不顺升一级给予重用,估计下去还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出现。师座何不效法校长的英明之举呢?难道师座已经为属下的模范营配备好了各级主官了吗?” 刘峙微微一叹,示意安毅坐在自己身边:“小毅,我理解你的苦衷,也看到你一直以来为了模范营所做出的艰苦努力和创造出的优异成绩,也正因为这样,模范营的地位与其他任何一个团、营都截然不同,可以毫不夸张地对你说,你们卓有成效的军事训练、管理改良所展现的效果,以及层出不穷的成绩,已经引起了方方面面的极大关注,模范营逐渐成为全军瞩目的对象,所以我不能不慎重啊! 今天上午,我刚刚婉言拒绝了训练部、政治部的调研请求,去电告诉他们模范营尚在休整之中,此时搞调研为时尚早,意思就是让你们获得更充裕的时间进行自我调整。你知道的,一直以来我对你们模范营有功人员的晋级提拔都极为重视,非常希望从模范营中涌现出来的人才能尽快走上各级主官的位置,根本不赞成给你们塞进什么人,更不会对你们良好的展进行粗暴的干涉和约束。 之所以对你提到的这五人不予确认,并非我怀疑他们的能力,能让你安毅看得上眼的都不会是庸人,我担忧的是模范营的纯洁性,不愿意看到你们今后遇到一些可能的责难和某种微妙的阻挠。” 安毅感激地点点头:“对不起。师座。属下太过鲁莽了……不过属下真地舍不得这五个人离开。他们中地两个人毕业于保定军校七期和八期。另外两个毕业于系军官成学校。也就是设置在浙江讲武堂地军官培训系统。剩下一个原是安徽师范学院历史专业地讲师。心怀报国之志投笔从戎进入系军队。这五人无论是理论水平还是实践水平都极为难得啊!可惜了。属下和他们没缘分……” 刘峙惊讶地望着安毅:“啊……原来是这样。你为何不早点儿说出他们地这些履历?只告诉我他们地指挥能力和一些皮毛地东西……快去把人请来。我要亲自见他们……回来!让你地厨子弄桌好菜。今晚我要宴请这五个人。特别是其中两个毕业于保定军校地人。都是一校之友。一脉相承。我刘峙不能怠慢了他们。” “遵命!” 安毅强压住心中地喜悦从容走向后院。为自己地计策得逞兴奋不已。 安毅刚走。刘峙立刻把徐庭瑶、蒋鼎文和陈继承叫在一起。将安毅所说地五人告诉大家。 浙江讲武堂出身的蒋鼎文非常惊讶,与刘峙同样毕业于保定军校二期步科的陈继承一愣之后欣喜不已,徐庭瑶当即要求见见这五人。得知安毅已经去请之后,徐庭瑶对负责俘虏甄别的师部政治科和参谋科非常不满。 蒋鼎文笑着打圆场:“我们师部的各科室弟兄们太正规了,甄别不出俘虏中的军官不奇怪,对手的很多军官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油条,善于伪装狡猾得很。模范营则不一样,安毅手下有的是不按照规则出牌的老兵痞子,这些人每一个都长着一双贼眼,从打扫战场这样的小事中可见一斑:几次打扫战场都听到各团官兵的低声抱怨,说只要是模范营那帮老痞子走过的地方,别人休想再捡到什么便宜,那一两百个老痞子连敌军士兵尸体上好一点的腰带都搜刮一空,何况那些身上有钱有好东西的敌军军官,那些军官能剩下条体面的内裤就不错了!加上安毅本人古灵精怪诡计百出,俘虏中的军官被他们查出是很正常的事情,查不出才不正常。”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议论一会看到安毅领来五个身穿系军服的年轻人,立刻礼貌地站起来笑脸相迎。 杨斌等五人是在热烈的谈论之中被安毅打断的,下午模范营的竞技比赛和训练成果检验他们都坐在角落里看到了,此刻他们的心还沉浸在极度震惊之中,那七个彪悍得令人恐惧的身影仍深深铭刻在他们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听安毅说自己的师长刘峙有请,五人连忙站起,心怀忐忑地跟随安毅来到大厅,看到刘峙等人立刻大步上前恭敬敬礼。 刘峙等人礼貌回礼,和气地招呼五人坐下,彼此在安毅周到的介绍下相互认识。 刘峙和陈继承询问杨斌和卢明迪的师承,得知杨斌的恩师居然就是自己的恩师刘汝贤之后感慨万千,对这两个师弟的态度立即生了显著变化。 另一边,蒋鼎文与同为浙江籍的叶成、张显功两人就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谈笑甚欢,蒋鼎文用他那极有特色的诸暨话询问讲武堂的那些师长们的近况,谈起母校的昨日今天,三人时而唏嘘不已时而哈哈大笑,哪里能看出几天前彼此还是打得你死我活的对手? 安毅陪着曲慕辰低声交谈,向他介绍自己的几个长官的履历和性格,以及自己毕业于黄埔的一些情况,谦虚地向曲慕辰请教系军队独立团的编制情况和日常训练方式,令曲慕辰感激之余非常宽慰,更加坚定了留下来做出一番事业的决心。 不一会儿,毕业于日本6军士官学校的徐庭瑶与其他四人说了会儿话,也兴致勃勃地参与安毅和曲慕辰的交谈,得知奉新激战当日团副杨斌和三营长卢明迪镇守东门、团参谋叶成和四营长张显功镇守南门、曲慕辰率领打完炮弹的独立团炮兵连作为预备队的情况,感慨之余开玩笑说道: “好在今天五团长文志文和六团长惠东升检查所部防务没时间来,否则肯定非常难受,正是因为你们五个将奉新城东、南两个方向守得滴水不漏,才让他们在奉新之战中一筹莫展的。” 安毅将一切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他知道通过这次见面,刘峙的心态绝对会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在如今的中**界普遍注重出身和渊源的主流之中,重情重义、宽厚敦实的刘峙更不能例外,而且奉新一战让刘峙打得很辛苦也付出了惨重代价,他更能了解这五个人的真实水平和能力,绝不会再有什么门户之见渊源之分,因为目前的革命军高级将校中充斥着大量的保定军校毕业生,包括蒋校长在内的很多赴日留学回来的高级将领都出身于保定这所军事名校,自然不会排斥投诚过来的师兄弟,而且在人事任免决定中起着举足轻重作用的蒋鼎文,又与叶成两人是同出一源的老乡,徐庭瑶对文质彬彬的曲慕辰也非常喜欢,两人竟然从民国扯到汉代歌赋上去了,根本就不需要安毅私下再走蒋鼎文和徐庭瑶的后门,哀求两人为自己作通刘峙的工作了。 入夜,恭送刘峙等人离开的安毅几个和杨斌等五人仍然坐在宽阔的正堂里,品尝香茗,谈笑风生。 杨斌还在为曲慕辰差点被徐庭瑶要过去的事开玩笑,曲慕辰则一本正经地说自己哪儿也不去就留在模范营,当好即将成立的直属教导队队长,为模范营官兵素质的提高奉献微薄之力。 安毅乐哈哈地倾听众弟兄的交谈,回想今天的一切和酒桌上的亲密无间,心中感慨万千感触深刻,他再次弄清了一个道理: 哪一个行业都无法避免这样那样的潜规则,比如渊源、师承、派系和地域情结等等因素。如今的军界与商界在本质上毫无不同之处,起到根本性作用的还是那个被刻意忽略却若隐若现无处不在的利益因素,一句话,战场就是商场,其中的争斗、联合、利用、分裂等等,博弈的本质都一样,不一样的只是手段和表现方式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四二章 流水的营盘铁打的兵 伐军总部的七辆运输卡车驶出奉新城南的模范营驻地])那座简陋的第二师野战医院,按计划尽可能多的运载重伤员经铜鼓过平江开往长沙总医院,至于这一路颠簸会让多少奄奄一息的重伤员死去,却是谁都担忧可谁都不愿说出口的话题。 模范营的一千五百九十名官兵终于全部领到了冬装,奉新之战结束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二天,模范营获得成立以来次过两天的休整。 但是在名为休整的十二天里,全营官兵除伤员之外谁也没有一天的休息时间,每天三次的训练让一千余名官兵精疲力竭却又毫无怨言,因为一大批刚刚晋升干劲十足的连排军官也和士兵们一样,早上六点号声一响就是五公里的全副武装越野,回来吃完早饭接着进行两小时的队列训练,随后以连为单位开出营区,分头前往周边各个山坳宽谷,野餐完毕休息片刻就是每天雷打不动的射击训练。 相比之下,在全营弟兄心目中已经变得非常强悍而又神秘的营属警卫连弟兄们更苦,整个连一百三十五名官兵在比武后的第四天中午悄悄出,身上除了一天的干粮全都是武器弹药和各种陌生的装备,一去就是六天,直到昨天傍晚才返回大营,一个个衣衫褴褛无比憔悴已经辨不出人样,队伍中间八人抬着两张自制的简易担架,担架上是两名不知为何受伤的官兵,但他们仍然挺直腰板,保持着整齐的队形,默然无声地进入营区大门,对营区内弟兄们一双双惊讶的眼睛和一声声惊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很快就在营部侧门两个哨兵的敬礼中鱼贯钻进属于他们的后营房。 十二天来,模范营的官兵们很累也很充实,足额的军饷、优厚的伙食、齐全的穿戴和称手的武器装备令官兵们深感满足,良好的官兵关系和模范营独特的氛围,使得新加入的近千弟兄感慨万千很快适应。他们从言谈粗鲁的连排长们身上看到了兢兢业业一丝不芶的精神,也看到了真挚的友爱和关心,他们能按照自己的愿望推选出自己的班长副班长,而且一经认可随即任命,这在以前是无法想象的。不仅如此,营长、营副、教导员等长官每天都会抽时间看望他们,和气地询问有何要求,耐心地解释什么是革命军队?我们为什么当兵?怎么样当个问心无愧的中**人等等。 胡子营副冷峻严肃,不芶言笑,但一举一动实实在在令人感激;尹参谋心细如,性情随和,受伤未愈的安营长会讲多种方言,毫无架子大大咧咧的,与弟兄们的交谈中不时嘣出一两句玩笑话,让累了一天的弟兄们笑得合不拢嘴。长官们的随和大度热情鼓励,令官兵们体会到一种从未获得过的信任与温暖。 新加入的弟兄们从第一天开始,就感受到模范营独特的管理方式:别的部队到了饷的时候时常不见动静,士兵们等得脖子长了还时时被克扣本就少得可怜的饷钱,可模范营就是不一样,一进来就能获得饷钱,而且饷钱高过任何部队,饷的同时还进行档案登记,各连长官一定要士兵们留下老家的详细地址,长官们一面记录士兵的自述一面吩咐:“军饷高了别忘了给家里寄钱。” 偶尔有士兵问:“为什么要把所有家庭成员也写上?” 长官大大咧咧地一句话:“这个世道不太平,事情做细点总没错,之所以让你说清楚就是以防万一,万一哪天你这孙子光荣了,这份档案能让咱们把抚恤金和革命烈士证书给你家人送去。” 又有人问:“革命军每个部队都这么做吗?” 长官还是一副大大咧咧的吊样:“别人怎么做老子不管,咱们模范营从成立那天起一直这么做,以后还会坚持这么做下去……完事了,滚吧小子!下一个……” 杨斌五人也终于安心了。当日获得师长刘峙等人同意之后。安毅征求杨斌五人地意见。很快把五人地军衔与履历上报师部。次日即获得确认和批复。杨斌五人从此列入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军官编制。并获得正式授衔和任命:杨斌中校、叶成少校、卢明迪少校、曲慕辰少校均担任模范营作战参谋。张显功上尉担任模范营通讯连连长。其中。曲慕辰少校兼任模范营教导队队长。 杨斌五人对这一临时性分工很满意。他们都知道师长刘峙即将代理第一军军长职务。也通过安毅了解到叶成和张显功地师兄、二师副师长蒋鼎文就是革命军蒋总司令地结拜兄弟。也通过与刘峙几人地交谈以及自己地观察。了解到安毅与二师这几个老大之间非同一般地关系。因此。安毅地申请报告两天内就获得师部批准并行文下达。他们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 入夜。安毅看望了后院地伤员来到西侧地教室后排坐下。静静聆听新任营部作战参谋卢明迪向一百二十名连排级干部和文化基础较好地士官授课。 一周来。这一百二十名学员每晚八点至十点都必须来到这个教室。参加营部举办地第一期培训班。参加杨斌和张显功主讲地步兵战术、卢明迪主讲地军事地形学基础、叶成主讲地局部防御理论、曲慕辰主讲地步炮协同、尹继南主讲地工兵战训基础以及军队基层政治思想工作地方法与目地。 安毅也没闲着。他每周一节课主讲地是爱国主义教育、革命军与旧军阀地区别、新型官兵关系地实质、训练作战地目标与要求等。 举办基层指挥员培训班的决定是由安毅提议、通过全体连营主官会议认真讨论一致通过的,各科内容由负责讲授的人自行编写,写出一章传授一章,八人集体讨论通过即可实施。建立这个成培训班的目的是,通过三个月左右的强化学习,尽可能提高模范营基层指挥员的理论水平和军事素养,让他们边学边干,在实践中总结对比,逐渐提高,为即将到来的扩军升级提前做好准备。 下课时间到,学员们全体起立整齐敬礼,卢明迪回个礼收起讲义大步来到安毅身边,两人低声交谈并肩走向正堂,与长桌周围的胡子等人点头示意,分别坐下。 五官端正、身上洋溢出浓郁军人气质的卢明迪看到所有营级主官都在,意识到将有重要事情讨论,习惯性地脱下大盖帽,坐得端端正正。 胡子看到人到齐,掐灭烟头扫视一圈大声通报:“我和继南刚从师部开会回来,带回一个消息一个命令。消息是,失去联系多时的李宗仁将军的第七军,于昨天日落前攻下赣北重镇武宁,一举击溃系谢鸿勋部第四师又两个旅,歼灭敌军六千余人俘虏上万,缴获大量武器装备和军需辎重,目前正在武宁一线进行战后休整,他们的电报说将在两日内进逼南浔线咽喉重镇德安。革命军总部接到北线捷报后立刻通报全军,并予以李宗仁将军及其麾下将士通报嘉奖。” 消息一出满座哗然,出身系的杨斌等人不可置信地相互对视,胡子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接着传达革命军总部命令: “基于目前的敌我态势、以及我第一军的具体实际,总部命令我师于四十八小时之内,开赴南面四十八公里的高安待命,奉新城交由我军第一师驻防。目前,第一师各团即将抵达奉新接防,我营驻地必须在明天上午十点之前向第一师第二团移交完毕,并作为全师先头部队率先起程,经西面的山口南下,过汪家圩前往高安。” 杨斌来不及讨论系王牌师谢鸿勋部的覆灭问题,转向安毅建议道:“时间如此紧急,是否立刻召集各连排主官传达命令,以便做好换防和开拔的准备工作?” “不急,时间来得及,各连已经渐入正轨,一声令下就能在五十分钟内完成所有准备工作,我们只需提前通知警卫连长夏俭和五连长陈侃,让他们的两个连做好前出侦察和沿途警戒工作,我营即可从容开拔。”尹继南脸带微笑自信地回答。 安毅哈哈大笑:“继南、胡子,一师二团正是老胡的部队啊!这家伙领兵以来,无论是两次东征兼回师平叛,还是北伐途中协同友军进行的七八次局部作战,全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使得这家伙和二团那帮一期二期的老大得意洋洋牛逼哄哄的,上次咱们打汀泗桥取得大胜,他心里佩服嘴里却说咱们是剑走偏锋纯属雕虫小技,七军和四军打贺胜桥获得铁军之美誉,老胡这孙子又摆出酸溜溜的嘴脸,说什么换成他掌握那么多将士,照样能打出四军、七军的水平和气势,恐怕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南昌城打了个大败仗,哈哈!你们俩应该记得,老胡这孙子上次在长沙北郊使诈抢走老子的骏马和望远镜,这次老子可要好好向他讨教讨教,让这孙子给咱们传授一下如何才能打败仗的经验,哈哈!” 众人哄然大笑,尹继南笑完低声提醒安毅:“可别再刺激胡学长了,他也挺不容易的,一师遭数倍于己的敌军主力突袭,在群龙无的情况下只有老胡的二团基本能保持建制奋起抵抗,手下三千六百官兵一边抵抗一边掩护兄弟团撤退仍能保存近半,这种战斗精神很值得我们学习。另外这次总部调配给一师的两个新兵团还在铜鼓整训,这个时候咱们得多给他点安慰和帮助才是。” 安毅摇头笑了笑,随即收起笑容,沉思片刻转向胡子:“胡子,等会儿你和继南统计一下,看看咱们库存的那些俄制莫甘步枪有多少,等明早上咱们拿来和老胡换点别的东西,他的二团装备的几乎全是莫甘步枪。” 胡子点点头:“这主意不错,我军装备的莫甘步枪虽然是俄国人送的旧货,但比很多国产仿制枪好用,只是配件难找维护困难,军械所的沈建平和陶勋向我反映过几次,建议尽可能统一制式便于修理维护。我营的步枪大多数都是七点九二口径的德国枪和汉阳造,留着这些莫甘步枪弹药补给很麻烦,咱们的弹药型号已经达到五种,轻重机枪的弹药不通用,步枪弹和轻机枪弹不通用,花机关枪和手枪弹也不通用,太麻烦了,我担心以后的弹药补给很成问题。” “老杨,你们几个意见如何?” 安毅习惯性地征求大家的意见,杨斌等人经过十几天的了解,对模范营的各部情况已经较为熟悉,也适应了安毅几个主官处理问题的方式和决策程序,因此听到安毅的询问很乐意说出自己的意见,大家的意见很一致,都赞成胡子的看法。 次日凌晨,模范营的驻地华林书院没有例行的早操,各连炊事班都把自己的家当拿到操场两旁,一锅锅热气腾腾的米饭和肉菜被一千五百余弟兄瓜分一空,官兵们填饱肚子收拾碗筷各自集合传达命令,随即返回营房收拾行囊准备撤离,各连的火头军却还在操场上继续忙碌,为即将到来接防的二团一千七百余名官兵奉上一餐慰劳的早饭。 上午八 ,安毅的小黑驹躁动不安地对着西南方向仰嘶叫,tt的胡子和尹继南立刻知道胡宗南一定是骑着大黑马来了,否则聪敏高傲的小黑驹不会这么激动。 安毅开心地笑了起来,与胡子、尹继南、夏俭、顾老二和杨斌五人翻身上马迎出营门两里,远远看到胡宗南一行骑着马行走在队伍前面。 安毅乐哈哈地下马,领着自己成倍壮大的营连主官热情地迎上前去,一师二团长胡宗南和团副李玉堂等七八名团营主官也连忙下马,师兄弟们久别重逢,自然是无比的亲切。 安毅按照军规敬个礼大声汇报:“长官们日夜兼程辛苦了!二师工兵营营长安毅率领本部同仁,向胡长官及各位长官致意!工兵营已经做好换防交接准备工作,敬请胡长官及各位长官训示!” 神色复杂的胡宗南看到安毅眼中笑意闪烁,哪里还不知道狡猾的安毅表面恭恭敬敬实则是恶心自己,恼火之下一巴掌拍向安毅的脑袋,谁知道安毅早有准备后退半步,安然无恙。 顿时,安毅身前身后许多不熟悉的校尉全都会心地笑了起来,好多天没刮胡子的胡宗南上校只能悻悻地呵斥:“安毅中校,时间紧急请前面带路!” “遵命!” 安毅立正回答完毕,做了个请的手势,陪伴在胡宗南身边走向大营,低声向他介绍攻打奉新城和得到杨斌五人的经过。 胡子、尹继南也和李玉堂等黄埔学长热情相见,并将杨斌、叶成等五人介绍给大家。 胡宗南听完暗暗叹了口气,关切地询问安毅的伤势,告诉安毅长沙一别之后的自己的经历和某些感悟。最后说到南昌惨败胡宗南颇为恼怒,耿耿于怀,就差没破口大骂副军长兼师长王柏龄全家了。 安毅看到胡宗南心情太过忧郁,想了想指指边上已经贴在一起兴奋摩挲的小黑驹母子,建议胡宗南寻找一匹好马来配种。 胡宗南点点头感叹不已,低声告诉安毅要不是有这匹大黑马,在当日南昌陷落的危急关头,他根本不能冲出包围找到自己的部下,迅收罗溃兵步步抵抗,弄不好连自己都无法逃脱战败被俘的悲惨命运。 走到营门口,一阵阵饭香和大锅炖肉的诱人味道阵阵飘来,胡宗南抬起头望着操场两边一口口蒸汽腾腾的大锅无言感激。 安毅笑了笑,低声告诉他这是模范营弟兄们的一点心意,这顿早饭连同大锅都留下了,省得耽误开拔时间,模范营还有一套备用的行军炊具已经分各连;营地内各营房已经打扫干净,能留下的东西都留下了,省得二团弟兄们再麻烦。 胡宗南心里感激不已,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示,打走身边的各级主官,胡宗南在安毅的陪伴下进入干干净净、设施齐全的营部正堂坐下,喝下半杯香茶这才长叹一声:“模范营就是模范营啊……小毅,大哥感谢你!数月来你的一系列成绩让咱们这些老大哥汗颜啊!” “唉,自家兄弟别说这些客套话,万里征途才迈出第一步呢,倒是小弟有件事得和大哥商量商量。” 安毅靠向胡宗南低声说出交换装备的建议,胡宗南沉思片刻点点头:“行,你的一百二十几枝莫甘枪正合我用,刚才你也看到了,我手下弟兄伤痕累累士气全无,不少人逃得枪都没了,耻辱啊……还好,我的二营在逃离南昌之前,拼老命抢出一团扔下的六门法国八一迫击炮,都是一团刚配没打过几炮弹的新东西,事后我没吱声悄悄藏起来,师部已经向军部和校长报损,你就拿去吧,省得放我这里被一团的弟兄看到又要扯皮,只是没了炮弹,不过这对你不成问题。你到了高安就去找军部的军需处长老何,他本来就是从你们二师升上去的,你和他关系也非同一般,要几个基数的迫击炮弹不在话下,你有机会再去找找校长,求校长给你的模范营再配六门,这样你就能组建个迫击炮连了,这对你们辎重繁多的工兵来说,要比配笨重的山炮、野炮方便得多。” “我记住了,后院东厢房第一间是小弟的卧室,我给你留下十箱香烟和一箱香皂在里面,都是这次打奉新手下弟兄缴获的。好了,估计外面已交接完毕,我得尽快出了,大哥你用完饭早点休息吧,你们可是走了一夜的。”安毅点点头示意冬子传令集合。 亮的军号声中,胡宗南站起来整理军容,完了吩咐副官去把那六门迫击炮转给模范营,把换来的一百二十几枝步枪立刻到弟兄们手上。 一切交代完毕,胡宗南与安毅并肩走出正堂,边走边商量以后相互串换装备、互通有无的事情,几句话就定下诸多方面全力合作的意向,师兄弟之间自然有一种别人无法比拟的默契。 来到大门口的廊檐下,胡宗南扫视操场上正在快集合的一千五百余名官兵,对兵强马壮、训练有素的模范营甚为佩服,想起模范营数月来的一个个显赫战绩,胡宗南的心情格外沉重,他知道自己小师弟的凡能力,也知道用不了多久自己的小师弟就会越自己。 看到队伍集合完毕安毅敬礼告辞,领着前来复命的七八个弟兄大步登上操场正前方的高台,环视一下场中整整齐齐的模范营官兵,再看一眼场地四周捧着晚饭有气无力的胡宗南二团千余官兵,心念一动上前两步,表了模范营成立以来的又一次重要演讲 “弟兄们,刚才老子迎接二团的兄弟回到大营的时候,听到咱们模范营的两个孙子在长吁短叹胡说八道,他们说什么呢?说的是一句老话,叫做‘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知道这两个弟兄心里想着什么,他们认为到哪儿当兵都一个吊样,军营搬不走,只是当兵的像流水一样走了一批又一批,当兵的命没有了军营也不会消失。这话老子不爱听,一听就想揍人,因为有这种念头的人根本就不是个好兵,要是不及时改正观念,根本就不配待在咱们革命军队里面!” 安毅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场上空回响,全场官兵包括二团的所有官兵都屏气停息地望着高台,每一个人都预感到名声越来越大的安毅中校将有更重要的话说。 果然,安毅那副人的大嗓门儿再次响起:“休整以来,我们这群长官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弟兄们什么是革命军?什么是光荣的中**人?我们当兵除了混口饭吃还该做些什么?想想我们端着碗吃着肉的时候,我们的亲人、我们的兄弟姐妹是不是也能吃上肉?这些不是大道理,你们都懂,因为你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进入老子的模范营之前,都是一年吃不上几次肉的穷苦人,难道今天你们吃饱了,就忘记自己昨天饿肚子的滋味了吗?难道忘记了自己家乡的亲人还在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苦日子吗?难道忘了我们灾难深重的祖国还有千千万万吃不饱肚子的父老乡亲吗?忘记了各地军阀的苛捐杂税和肆意鱼肉百姓吗?忘记了欧美列强和小日本正在霸占咱们的大片土地、天天在欺辱咱们的亲人吗?告诉我,你们能忘记吗?” “不能——” 一千多名弟兄经过十多天的教育都有所认识,此刻在安毅极富煽动力的语言感染下热血澎湃,几乎是怒吼着齐声回答。 安毅点点头:“对!绝对不能忘记这一个个耻辱,身为革命军人,忘记了这许许多多的耻辱就等于忘了本,忘了自己是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忘记了自己是个让老百姓省吃俭用供养着的中**人! 今天,老子再告诉你们一个道理,天底下没有攻不破的城池,同样也就没有铁打的营盘!从古到今,从威震天下的汉朝到开创天下盛世的唐朝,都有一个最大的共同之处,那就是拥有一支天下无敌的铁军,拥有一支胜不骄、败不馁的铁血军队,正是这样的铁血之师为国为民反抗异族的侵略,用他们的热血、用他们的脑袋抵抗外辱开疆拓土,为自己的国家自己的亲人带来安宁与幸福,给自己的国家自己的亲人带来流芳百世的荣耀! 今天,面对满目苍凉的祖国,面对自己吃不饱穿不暖过得牛马不如的同胞,我们就要继承祖先的血性,完成中山先生和无数先烈的遗志,把所有的军阀统统消灭,把所有的侵略者赶出我们神圣的土地,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就必须把我们自己变成一支钢铁般的军队,一支威武雄壮的铁血之师! 从今往后,我们脑袋上的天就是我们的被子,脚下的土地就是我们的床,华夏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的军营!弟兄们,你们是光荣的模范营的一员,想要把咱们的模范营变成一支钢铁雄狮,就必须拿出你们的血性来,从现在开始,就给老子挺起你们的脊梁,抬起你们的脑袋,朝着三民主义指引的方向,前进——” “前进!前进!前进——” 豪迈的声音响彻四方,直冲云霄,模范营的一千五百余官兵挺起了炽热的胸膛,在连排长一声声怒吼般的号令和战马的嘶叫声中,雄赳赳气昂昂列队出。 安毅和他自豪的下属们大步走下高台跨上战马,跟随意气风的队伍离开了这个待了十三天的营地。 高大的屋檐下,胡宗南望着模范营官兵整齐的队伍百感交集,李玉堂等十余名校尉静立在他身后,操场上原本怨声四起的一千余官兵全都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胡宗南长叹一声:“***!安毅这孙子是故意耻笑老子,耻笑咱们二团的这群窝囊废,哈哈……笑得好,笑得好啊!” 深有感触的李玉堂上前半步:“是笑得好,从模范营官兵身上,我们看到了非同一般的差距,要是时间充足,我真想和小毅他们几个多多交流。” 胡宗南没好气地哈哈大笑:“跟他交流有个屁用,哪怕他把满肚子的馊主意和盘托出,咱们也学不来,这***真他娘的特别,就连保定军校和浙江讲武堂的投诚校官都愿听他驱使,这孙子和胡家林、尹继南臭味相投相互弥补,简直就是一个鼎的三条腿,带出的模范营活脱脱和他们一个吊样,能打能偷更能搜刮,咱们能学得来吗?吃饭吧,吃完洗洗睡,天大的事情醒来再说……” *************** ps:有多余账号或者是没有订阅8o章的朋友,请订阅下八十章,冲高订中!谢谢! 另推荐一本精彩的都市小说:死神职能者(书号13424o5)连接:13424o5**net,逃逸的死神最后的境界:美女、金钱、势力,该摧毁的摧毁,该得到的得到,该杀的杀,该收的收休息大脑时看了一下,感觉还不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通宵奋战后求月票! 夜没睡,终于搞定这一章,虽然脑袋晕晕沉沉的,但t奋:安毅的手下,终于有了一只铁打的部队,他也有了逐鹿乱世的本钱! 下一章的题目我都想好了,《在总司令身边的日子》,哈哈……等下去睡一觉,起床就开码,绝对让大家看过瘾! 面对如此勤奋的天子,面对安毅蒸蒸日上的事业,大家有所触动的话,就投月票支持吧! 期待你们决定胜负的月票!睡觉去也! 2oo9-9-21=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四三章 在总司令身边的日子 毅的模范营与二师师部一起,于十月三日下午两点提t[县城。 由于这时北伐军总司令部、朱培德将军的第三军军部和众多直属部队全都挤在高安县城之中,周边十公里内的各主要村镇都被各主力作战师、团所占据,无奈之下,模范营只能根据自己的侦察小组提供的地形情报,开赴县城北面三点五公里的将军庙驻扎。 破败不堪的将军庙位于城北三点五公里那座八十余米高的山岗下,坍塌的屋顶、野草丛生的地面、杂乱的碎石看起来一片荒凉,山下是自北向南流入锦江的支流干河,北面和西面地势起伏,丘陵延绵,东面翠绣连片树木茁壮,方圆十里内坐落着四个村庄。 模范营各连一到此地,不需安毅等长官吩咐,各连主官聚集一起略加商议,立刻划定了自己的驻扎区域,设置警戒哨位,千余人甩开膀子忙碌起来。 三小时之后,将军庙前的宽阔平台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就连砍掉小树、拔掉野草带起的疏松泥土也被夯实,破败的庙宇和后院东西厢房收拾得干干净净,所有的屋顶全都被帆布帐篷巧妙地覆盖,整理出前前后后共十三间大小房屋供营部使用。一公里范围内的营地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放眼望去,茅棚帐篷林立,秩序一片井然,哪里还有半点儿荒凉颓败的景色? 杨斌几个站在庙前的平台上注视眼前的一切,对模范营官兵的优秀素质和战斗作风连声称叹,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模范营在野外扎营,第一次看到如此快高效的营区建设,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无可挑剔,甚至在布局的合理性和哨位设置的准确性方面,已经远远地出他们的预料。 “轰……轰……”这时,北面传来六次沉闷的爆炸声,心细如的叶成和曲慕辰立刻叫来担任营部警戒任务的五连长陈侃询问。 陈侃小跑而至,敬了个礼笑着说道:“这是警通排弟兄在干河上游一点五公里处的河湾炸鱼,中午我就听他们说那里有一片片的鱼群,一颗手榴弹下去至少能捞起几十条,今晚咱们全营弟兄都有鱼吃了。” 叶成几人面面相觑,杨斌上前问道:“行军的一路上各连先后展开长时间的实弹射击训练,我粗略地统计了一下,从奉新休整开始到现在,全营的射击训练至少耗费了十七万子弹和五百左右的炮弹,这么大幅度的消耗如何承受得了?” “长官们过虑了,从我营成立以来就没缺少过弹药,无论怎么消耗我们都保有一个基数的弹药,不会因此而影响到可能突的战事。” 陈侃含笑解释:“这十几天来不间断地实弹训练所消耗地弹药。得益于奉新之战中我营警卫连和属下率领地一百余名攻城弟兄地努力。当日破城之后。我们率先占据守军地军需仓库和守军指挥部。不但悄悄藏起三千多块大洋和一批贵重物资。最后还分得十万步枪子弹和驳壳枪弹。两日后。营长根据炮连官兵地意见。用我营炮连原有八门火炮中地两门。向师部换取五万机枪子弹和六百炮弹。满足了弟兄们足够地训练所需。” 听了陈侃地介绍。杨斌几个连连点头。曲慕辰想了想低声问道:“你所说地昂贵物资。是不是出前地当晚警卫连秘密送出去地那些鸦片烟土?” 陈侃笑容满面地点头说道:“正是。连同我们在上富之战缴获地烟土一起送了出去。共换回两万元现洋。我营地公积金账上又增加了两万元。根据尹参谋在营务会议上公布地数字。我营官兵自有公积金总额已经达到五万六千元。这还是数月来频繁支付奖金和增加官兵福利之后地结余数字。所以我营在开支上很有保证。” 曲慕辰等人叹服不已。五万元地数字相当于系军队一个营一年地军饷了。安毅和他地弟兄们果然敢想敢干生财有道。怪不得模范营官兵天天都有肉吃个个红光满面地。无论是穿着还是装备都比其他友军好地多。而且能挖空心思弄回大量弹药用于官兵训练。使得官兵地作战能力迅提高。特别是营里新成立地炮兵连。经过大量实弹地训练之后基本形成了战斗力。如此不计消耗地大手笔训练方式。在其他部队是根本不敢想象地事情。 南面地缓坡下。马蹄声声。越来越近。承蒙校长召见地安毅三人在七名副官和侍卫地陪伴下策马归来。不一会儿就来到庙宇前地高台前翻身下马。陈侃和杨斌等人从安毅春风得意地笑脸上已经看得出他满载而归了。 安毅望了一眼山顶上地观察哨。高兴地点了点头。然后大步走向众人:“陈侃。你这家伙干得不错嘛。老子一出城就看到山顶地哨位了。地点和伪装都非常令人满意。看来得好好奖励你才行……继南。把咱们从老曾那儿弄回来地短剑奖给陈侃吧。他和陈志标看 腰上的短剑眼红眼热的,说什么同出黄埔一系他们潮)7小娘养的,这回我看他们还说什么。” 众人哈哈一笑,尹继南笑眯眯地从腰间解下两把短剑递给陈侃:“你给志标送一把过去,这两把短剑可是大哥从黄埔同学会几个老大那里生生抢回来的,做工和质量比我们佩戴的这批好很多,上面同样刻有校长的名款,听说是准备奖给北伐有功的黄埔将校的。” 陈侃大喜过望,接过短剑连声致谢,敬了个礼匆匆去寻找六连长陈志标。 安毅哈哈一笑告诉杨斌几位:“这次我们去觐见总司令收获不小,总司令对咱们模范营北伐以来的战绩评价极高,我们三个呢,就借此机会哭穷,校长体恤之下当场通知总部军需部门,一次性配给咱们模范营十二门法国产的勃兰特八十一毫米迫击炮,外加一千二百炮弹,还有一百五十支德国产花机关枪和十万各式子弹,产自南洋欧耀庭先生旗下工厂的新式军用雨衣两千套,明天上午军需部一并送来,哈哈!” 杨斌高兴地说道:“十二门迫击炮完全可以单独成立一个迫击炮连了,还有那一百五十支近战威力强大的花机关枪,也可以组成一个轻机枪连,我营的战力定能大大增强。” 安毅摆了摆手:“迫击炮连必须成立,但是成立轻机枪连就不用了,我们三个在回来的路上简单商量了一下,初步决定把全营原有的一百三十几支花机关枪集中起来,再分到每一个正副排长手里,以后争取配到每一个正副班长手里,以增强基层班排的作战火力以及官兵荣誉感。新到的一百五十支这么安排,七十六支配备给警卫连,连同二团换给咱们的六门法国迫击炮一起装备警卫连。另外的十六支配给我们这帮人的副官和警卫,剩下四十八支装备迫击炮连和炮兵连的护卫排,你们几个意见如何?” “我赞成,特别是炮兵连,他们的护卫排三十五名官兵只有一挺轻机枪,火力的确单薄了些,增加二十四支花机关枪就能大大加强炮兵连的护卫能力。”卢明迪对此非常满意,杨斌和叶成几个也纷纷同意这一配置方案。 安毅望了望徐徐西坠的斜阳,一时间心情大好,大声吩咐站在庙门口的后勤股长老常把沈建平、陶勋两个军械师叫来一起开个会,然后独自走到高台前对着远处的二连长杨飞大声喊叫。 不一会儿,二连一个排的官兵扛着工具和木板冲上高台,在西面高大的樟树下一阵猛干,十分钟不到就做好了一张足以让三十个人围坐的简易长桌和长凳,结实的做工、合理的尺寸和惊人的度,令杨斌五人瞪大眼睛叹为观止,一个个都说模范营的工兵绝对是全国最优秀的官兵,一句句赞语让连长杨飞和一个排的弟兄们走路都吊得不行。 “来来来,大家都坐下,咱们先开个小会,等会儿把各连主官都叫到一起吃顿饭并分配任务。小郎中,你过来一下……” 安毅吩咐小郎中去通知厨房加菜,坐下来对弟兄们说道:“根据总司令的指示,一周之内我革命军各部就会起南昌战役,昨天第三军在高安东面距离南昌三十公里的万寿宫打了个大胜仗,击溃敌人一个师,歼灭杨镇东旅三千余人,消除了我军向南昌前进的一个最大障碍,总司令高兴啊!否则今天咱们也得不到这么多好东西。”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都说安毅这是赶上好时候了,坐在安毅左下的杨斌笑完立刻意识到模范营的任务内容,他身子前倾望向对面的胡子:“是不是要求我们模范营提前赶到赣江边上去架设浮桥?” 胡子对杨斌的敏感预见极为敬佩:“正是,而且要求很高,难度也很大,这几天我们的四个工兵连都必须开赴高安城西南面的左家渡,在锦江水面上进行浮桥架设训练,具体由继南负责指挥。明日凌晨,我将率领警卫连的一排、三排、四排前出侦察,你们哥几个要是愿意,就选个方向一起去看看。不过,老曲你重任在肩,可不能跟随我们一块儿出去,培训班和教导队那一块还得靠你来授课。” 杨斌五人立刻紧张地商议起来,并很快做出了选择,杨斌和卢明迪跟随胡子的几个排行动,力求选定四到六个浮桥架设地段。叶成和张显功跟随尹继南观摩工兵实战训练,并与几个士官一起负责高安城三个铁匠铺承接的浮桥固定连接钢件的监制工作。 只有二十八岁长得文质彬彬的曲慕辰深感遗憾,他颇为不满地转向安毅,皱着眉头大声说道:“小毅,你有伤在身,正好替我给培训班和教导队授课,我还是跟随胡子他们出去走走吧。” 安毅嘿嘿一笑:“你知道胡子除了去勘测施工地点外,还要去干点儿什么吗?” “还能干什么?”曲慕辰好奇地问道。 尹 到安毅闭嘴不答卖关子,笑了笑对身边的曲慕辰说道 “下午我们在总司令部侍从室等待校长召见的时候,蒋副师长非常感慨地说,镇守南昌城西南八公里那座浮桥的敌军旅长景彦宗是他同学,当年两人在浙江讲武堂读书时同吃一锅饭共用一张课桌,不料如今却成了生死对手。 大哥听说之后就与胡子和我商量,然后与蒋副师长赌上了,说三天之内定能把蒋副师长的老同学给他请来,蒋副师长哪里肯相信?立刻就和我大哥打赌,说只要能办到他愿意付五千大洋,要是办不到付给他一千大洋就行了。 我大哥的性子你也知道,说起话来锦里藏针,挺刺激人的,几句笑话就把副师长激得恼火不已,他当即请师座和徐参谋长作证人,谁知参谋长和六团的惠团长也来劲儿了,也按照副师长的条件和我大哥对赌,我大哥立刻接下三人的赌注并写下赌约。 师座在一旁看得心痒痒的也想赌,谁知总司令正好出来了,看到大家这么激动连问为什么。副师长是总司令的把兄弟,没什么顾忌,当即就把和我大哥打赌的事情告诉总司令,总司令哈哈一笑对我大哥说,要是真能办到,他会奖给我大哥一万元,于是就有了胡子刚才的任务分配,明白了吧?” 曲慕辰和杨斌几个大吃一惊,感到任务非常棘手,叶成却马上联想到警卫连七个彪悍官兵那天的变态演练,觉得安毅的计划成功几率相当高,于是当即就把系军队通常的驻扎警戒手段和盘托出,杨斌几个也醒悟过来,一一作出补充,积极献谋献策,并将抓捕对象景彦宗的年龄、长相、爱好和习惯等等详细说出。 胡子听得眉飞色舞,心花怒放,心想如此松懈的军纪和漏洞百出的警戒手段,实在再好不过了,对任务又增添了几分把握。 曲慕辰眼看着杨斌和卢明迪都获得参加秘密行动的机会,叶成和张显功也得到学习和观摩工兵实战的差事,心里愤愤不平,再次责问安毅:“小毅,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嘛不愿意替我上几天课?” 安毅嘿嘿一笑:“谁说我闲着的?弟兄们打仗的打仗,训练的训练,我这个营长好意思以这点儿小伤为借口躺着吗?我得去做点儿生意,为咱们几个和全营弟兄弄点小钱回来花花,哈哈!” 曲慕辰大骇:“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做生意?老子算服你了!” 安毅哈哈大笑:“不干不行啊!这年头只要逮住机会就不能放过,否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哈哈!”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有什么生意可做?”叶成奇怪地问道。 安毅压低声音娓娓道来:“今年湖南大旱,又打了半年仗,库存的粮食开始紧张了,加上唐生智将军的六万人马和第四军的四万余官兵不停地从湖南往武汉调运粮食,我估计一个月之后长沙的粮价至少要上涨一倍。 正好,下午我拿校长的批条去找军需处长老何的时候,看到我军运输团的车子全都放空返回广东和长沙,于是办完事后立刻找到蒋副师长,我们俩一合计立刻拍板决定一起干。高安、上高、樟树这三县历来都是旱涝保收的鱼米之乡,今年因为打仗,商人们手上压着数千吨的粮食卖不出去,价格低得只是去年的一半多点,咱们得趁湖南那边的消息尚未传来抢先下手,付出几万定金把商人们手里的大批屯粮一举买下,只需运出一两百吨即可,剩下的绝大多数粮食就地起价卖给各地的米商。 咱们手上有兵有枪,那些唯利是图的粮商只要接下咱们的定金就不敢反悔,哈哈!做好了老子至少能分到五万大洋,哈哈……弟兄们啊,这年头上哪儿去找五万大洋啊?你们都忙自己的去吧,最迟一个星期老子就给你们每人分一千大洋,剩下的全都放进我营的公积金账户里面,等打下南昌,我们得在城东或者城北买下一块百亩以上的土地,开始建设咱们的工厂,向全军推销咱们生产的军用水壶、各种装具、工兵器械、压缩军粮、军服、钢盔等等。 我想过了,咱们工厂的各种机器设备和大型柴油电机组都采用欧美各国的最新产品,到时候只需一个电报就能订购,两个月内就能运到广州,一年之后就能出产品。咱们生产的玩意儿绝对是各军最需要的东西,这段时间老子能天天蹲在总司令身边,得争分夺秒狠狠使劲,有机会要上,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一定要把我那副师长大哥甚至总司令一起拉进来入伙,到时候在座的哥几个和各连主官都有一股,老子就不信不财,一年后你们就等着分红吧,哈哈!” 杨斌等人听得目瞪口呆,好久都没能反应过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四四章 由不得你不信 日暖阳高悬天空,十二匹高大的战马奔出将军庙大营^门,立刻加快度向高安县城奔去。 马上的十二人分别是安毅、胡子、顾老二、杨斌和其余七名圆满完成“缚虎行动”的精锐,只不过他们一身的精良装备留在了营区,全都换上了革命军的灰色军服和寻常武器。 十二骑士进入县城,直接赶到凤凰湖边的总司令部,作为全军预备队的二师师部也设在这个条件优越的临时大庄园里。 守门的警卫团官兵早就认识安毅,看到他领着一队风尘仆仆的人马到来,仅仅只是上前询问了两句,告诉安毅长官们正在主楼开会就升起粗大的横杆。 安毅率领弟兄们进入庄园,在主楼侧边下马,抬上麻袋大步走向主楼中间的大门。 蒋总司令的侍卫长王世和听到下属急报,很快下到一楼走出洋楼大门,看到安毅等人和地上的两个麻布袋,惊讶不已。 “小毅,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啊?”王世和看着不停蠕动的麻袋,显得非常疑惑。 安毅上前低声回答:“小弟手下的弟兄们运气好,昨天下午一到南昌西南面的赣江边,就看到麻袋里的景彦宗和他的参谋长周华源一起坐着小气艇到西岸巡查江防。 我的弟兄换上敌军服装,好不容易潜到码头,顺利干掉六名守卫悄悄拿下了小气艇,等他们十几人巡查完毕,一上船就出手制住了。 可惜的是通往咱们高安的锦江河口被两艘炮艇封锁了,否则小弟的弟兄们非把那艘小气艇开回来不可。没办法,他们最后只能在距离河口八公里的小洲村码头登岸,扛着这两个人走出十几里才在担任接应任务的弟兄们那里骑上马,赶了一个晚上才送到小弟的营地。接到人小弟不敢怠慢,立刻送到司令部来了,嘿嘿!” 王世和大吃一惊,飞快解开袋口的绳子细细查看,迅扎紧再打开另一个袋口,看清里面被五花大绑塞住嘴巴的人和他身上的将官衣服,王世和放下心来哈哈大笑: “你小子行啊……快。军事会议就要结束了。叫胡子领着几个弟兄把人给抬到侍从室。其他人留在外面……奶奶地。你小子这回财了。老子也想看看蒋铭三他们几个地老脸往哪儿放。哈哈!” “王哥放心。一直以来夺得你地照顾。回头小弟收完钱给你送点好东西。哈哈!” 安毅吩咐吴立恒领着弟兄们在外等候。带上胡子、杨斌、卢明迪和顾老二抬起两个麻袋跟随王世和登上二楼。 刚走上二楼宽阔地过道。会议室地大门就打开了。二三十名师级以上地第一军、第三军将帅看到安毅等人抬着两个沉重地麻袋非常惊讶。 王世和连忙入内向蒋总司令报告。老蒋听了大吃一惊。连忙和刘峙几个走出大门。看到将帅围观中地两个大麻袋不停蠕动。连忙命令打开。 胡子和顾老二飞快地解开袋口。一把将两个五花大绑地将官生生提出来轻轻放到地上。 蒋鼎文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清鼻青脸肿的景彦宗立刻大叫松绑,疾步走到景彦宗身边扶起他连声道歉: “承先兄(景彦宗字号)请见谅、请见谅……哎呀!那个混蛋绑这么紧?谁他娘的用这么脏的布堵嘴的……承先兄站稳了,活动活动就好……” 长相威武四方脸膛的景彦宗活动一下僵硬的舌头,对着蒋鼎文大骂起来:“好你个蒋铭三,竟然用此下作手段对付老子,有本事你他娘的放马过来真刀真枪拼一场啊!你……没想到你竟然会用如此下三滥的诡计,你不觉得胜之不武吗?” “承先兄息怒!请息怒,是小弟无礼了……来来,小弟带你到里面坐坐,先喝杯茶压压惊再说。” 蒋鼎文连声道歉,拥着愤怒的老同学进入对面的侍从室,王世和也客气地把被颠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的敌军少将周华源领进侍从室,让会议室大门口的二十余名将帅看得震惊不已议论纷纷,弄清楚始作俑者就是模范营的营长安毅之后全都乐了,不得不佩服这个屡建新功的年轻人的智谋和勇猛。 三军的几个师长刚想问问安毅是怎么抓到人的,就听到蒋总司令威严地命令安毅几个随他进入会议室,三军军长朱培德和刘峙相互看了一言,也乐哈哈地跟随进去,一干人无奈之下只好6续下楼另行打听。 蒋总司令亲切地示意朱培德、刘峙坐在自己身旁,抬起头对自己面前的爱将安毅和气地问道: “才过了一天时间就让你成功了,足以证明你们模范营拥有优秀的战斗力,很不错!说说看,怎么抓到的?说说!” 安毅挺起胸膛,乐哈哈回答:“校长,学生伤没好没能去成,是胡子带队把人弄回来的,让胡子汇报吧?” 老蒋与朱培德相视一笑,点点头表示允许,刘峙心里自豪不已。 胡子上前一步大声回答:“报告校长,属下率领警卫连一个排的官兵,于昨日中午抵达南昌西南的生米渡口以南一点三公里的江岸隐蔽,经过三个半小时的观察,计划今日凌晨三点半潜入东岸的敌军大营。 临离 前,属下率领的十人分队意外现敌军旅长景彦宗等t二十余副官护卫策马来到东岸,很快下到码头登上小气艇开过西岸,随即登岸视察西岸的江防阵地。 经我营作战参谋杨斌中校和卢明迪少校确认其身份之后,属下当即下令换上敌军服装,列队假扮成四军江防巡逻队靠近码头,在对方尚未辨认清楚属下等人的身份之前,属下等出其不意迅制服码头上的十一名守军,一击得手全部塞进小气艇,属下的排长窦方早已登船用枪抵住了船上驾驶员的脑袋。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焦急等待之后,敌军旅长景彦宗和参谋长等人下到码头,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我警卫连连长夏俭、副连长顾长风用驳壳枪枪口顶住脑门儿,所有人只能乖乖按照属下的命令放下武器登船,属下命令小气艇驾驶员开到下游的小洲村码头,将船上所有人捆绑起来,并告诉他们只要合作绝不伤及性命,最后顺利登岸迅返回!” “好!深入虎穴一身是胆,了不起啊!介公,手下拥有如此智勇双全的悍将,培德羡慕不已啊!哈哈……”朱培德大声赞道。 蒋总司令微微一笑,客气地说道:“侥幸,侥幸啊!我这回可得输给他们一万元了。” 刘峙咧开嘴乐了,心想好彩老子来不及下注,否则回去得给安毅数钱了。 朱培德惊讶地询问怎么回事,蒋总司令含笑将安毅和蒋鼎文等人打赌的事详细道来,朱培德哈哈大笑,站起来赞扬了安毅和胡子等人好一会儿才告辞离去,老蒋和刘峙亲切地将朱培德送出门口,两人回到座位上立刻放下矜持,笑得乐开了花。 安毅看到没有了外人,上前一步低声说道:“校长,学生担心三个上司赖账啊!” 老蒋和刘峙同时哈哈大笑,老蒋笑容满面地说道:“没关系,这事我清楚,只要他们敢赖皮不给钱,你就告诉他们,我要你们刘军长从他们的军饷中双倍扣除用以还债,看他们谁敢言而无信。” 安毅高兴万分连声感谢,刘峙借机指指杨斌和卢明迪向老蒋介绍。 老蒋细细打量二人,对两人良好的军人风范和端正的长相非常满意:“很好,都是出自名门的俊杰啊!我在民国前四年就进保定就读了,算起来你们还是我的保定小师弟呢,哈哈!难得的是,你们能看清时局深明大义,克己复礼身先士卒,很好、很好嘛!这次出色的行动一举俘获敌人两名将军,定会给顽敌沉重的心理打击,功劳很大!经扶,建议你给参加这次行动的官兵们晋一级军衔,我也要命令总部向全军通报这一鼓舞士气的消息。” 刘峙点点头:“这一行动确实非常漂亮,深入敌后活捉两名敌军将领的军功完全达到破格晋级的标准,属下回去就办。” “校长、师座,能不能在通报中隐去模范营的番号,或者换成二师也行,学生不想把正在实验阶段的特种作战方式泄露出去。学生昨日给您和师座上呈的那份报告的第一章,就是特种作战单位的保密制度,学生认为特种作战单位及其官兵都需要隐秘行踪,严格保密,更不能让对手了解我特种作战单位的番号,学生之所以坚持用警卫连的番号,正是基于保密原则的考虑。”安毅小心翼翼地提出请求。 老蒋这才记起两天来太忙,尚未有时间翻阅的安毅报告,与刘峙略作商议随即答应下来:“你还是很谨慎的,不错,我同意,就把这个荣誉给你们二师,反正你们模范营也属于二师嘛。” 安毅看老蒋站起来走到窗子左侧的大桌前,提起毛笔准备写取钱的条子,赶紧上前与刘峙商议,得到刘峙的同意随即来到老蒋身边笑眯眯地提出要求:“校长,学生请求您把一万元奖金换成五十支花机关枪,行吗?” “哦?不是刚批给你一百五十支吗?不够用?”老蒋放下毛笔低声询问。 安毅如实回答:“真的不够,因为学生的四个工兵连并非作战队伍,每个连都需要一个排的力量保卫三个排的工兵正常施工,如果能给这些担任护卫任务的班排长都配备火力相对强大的花机关枪,更能保证施工官兵的安全和辎重物资运送的安全,哪怕遇到一个连敌军的攻击,有了自动火力也能顶到其他作战连队的救援。” “属下也是这个意见。”刘峙也表示赞同。 老蒋点点头:“不错,这个理由还是比较充分的,我这就给你写个条子,你拿到总部的军需部领取五十支枪和配套的装具、弹药,以后你们的军需处、军需科会根据你们模范营的消耗及时补充的。” “感谢校长!”安毅大声致谢。 老蒋微微一笑,提起笔很快写下纸条递给安毅:“明天晚上十点你到我这儿来,我要和你讨论一下你所说的特种作战问题,顺便把你们正在试行的新型团的编组配备情况写成报告拿来给我,如果可行,我打算在你们二师先行推开,看看效果如何。” “学生遵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四五章 牛刀小试显奇效 昌城里,孙传芳的手下大将邓如琢忧心忡忡,也气愤)(宁、万寿宫一南一北大败之后,接着又被革命军李宗仁的第七军攻占拥有天然屏障、被称为固若金汤的德安城。 虽然李宗仁的第七军看到两面夹击的危险很快便撤离了德安,临走前留下了三千具革命军将士的尸体,但血战过后系军队的损失更大,卢香亭、李俊义的两个军三万余人,在第七军将士从凌晨到日落不间断的疯狂打击下,死的死,逃的逃,已经不复存在。 更为可恨的是,自己手下的精锐混成旅、镇守南昌城西南江岸的一个四千余人部队,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对手掳去少将旅长景彦宗和参谋长周华源,这一消息使得南昌城内外的各部守军无比震惊,风声鹤唳。 景彦宗旅受此打击尚未缓过劲,再次遭到神出鬼没的小股敌人上百次的无耻偷袭,这一股股以班排为单位的敌军非常狡猾,也非常强悍,不但来去如风而且枪法奇准,一击得手立刻消失,仅仅在两天两夜之内就击毙或俘虏己方四百余名官兵,却极少出现伤者,一具具尸体上的伤口几乎全都在要害之处,不是被敌军的子弹掀开脑袋就是被打穿咽喉和心脏,还有十余人被剁下了脑袋,搞得全军人心惶惶,不敢迈出大营一步,已经有一千余名官兵逃离或失踪。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曾被寄予厚望的精锐之师士气已失,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全部撤出赣江西岸回到东面军营之后,仍无法止住一批批被吓得魂飞胆丧的官兵连夜脱下军服逃出大营。 最让人沮丧的,是生米渡口东岸大营上空的五色旗,竟然被隐藏在西岸的对手两次准确的开枪打断绳索坠落在地,东岸大营再也没人敢升起旗幡了。 针对敌人一系列令人厌恶也令人无比恐惧的袭击战和骚扰战,以及三个方向大规模的失败之后,损兵折将的邓如琢不得不痛苦地下令收缩防线,一面命令手下三万余守军全都回防,镇守在南昌城内外,一面不停地向身在杭州的孙传芳大帅去电报求援,眼睁睁地看着一道道防线和一座座坚固的工事任由对手步步蚕食,层层占据。 生米渡口西岸的小树林里,蒋总司令的侍卫长王世和从望远镜里看到东岸空荡荡的营房,长叹一声,对身边的胡子说道: “难以想象啊!你们的特种作战竟然产生如此巨大的威慑力,小弟这两天算是开眼界了,仅仅是你率领的四排就取得了生擒敌军官兵三十五人,击毙敌军一百七十余人的战绩,打得敌人闻风丧胆,唯恐避之不及!这次回去,我知道怎么向校长汇报了。” 胡子微微一笑:“夏俭和顾老二的两个排也打得好,夏俭仅以三十一人分队三面出击,就取得了击毙敌人四十八人、俘虏七十七人的战绩,一个敌人都没放跑,缴获两挺汉阳仿制的马克沁重机枪、三挺全新的美国轻机枪和九十多支全新德制步枪,可见他袭击的同田镇守军连队的确是梁鸿恩师的主力部队,否则不可能拥有这么精良的装备。顾长风带领的二排战绩更大,不但取得消灭敌人一个炮连五十余人俘虏三十余人的佳绩,竟然让他们在昨天夜里用迫击炮连续炮击敌军停在锦江河口的两艘小炮艇,打得敌军水军码头和甲板上尸横遍地,前天还耀武扬威、逆锦江而上逼近高安十五公里实施炮击的两艘炮艇,被他的弟兄们和炮连的六个迫击炮小组用十二门炮打得伤痕累累,夺路而逃,再也不敢靠近生米渡口以南江面。” “是啊!” 王世和感慨不已:“两天来取得地一系列成绩就连我也没有料到。现在想起来不得不佩服小毅地脑子。足以证明小毅地特种作战计划和一系列从严从高地训练手段是正确地。今天打完南面地张溪回来。一路上我总是在想。要是让我把你们警卫连拉到对岸地敌军纵深地带。只需三天时间定能消灭上千敌军。” 胡子笑了笑:“这可不行。特种作战地原则很特别。小毅也绝不允许这样地冒险。各级指挥员都不能去干没有明确目地和价值地事情。 这次我们之所以连续出动。一是要通过这次行动。检验一下训练方向和训练手段是否达到预期目地;二是为我们四个工兵营地浮桥架设争得尽可能好地环境和便利。这两个目地基本都达到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很服小毅。要是没有他地指点和坚持。让我领着弟兄们从开始北伐就展开严格训练。也就没有今天地成绩。可惜他地肩伤和小腹侧面地伤口没长好。否则你定能欣赏到他地神枪。两百米内指哪儿打哪儿。全营也只有昨天两次射断敌人大旗绳子地神枪李福强能和他一比。哈哈…… 我们也该回去了。三军地弟兄们很快就会到来。咱们留下没啥用。也不想让他们看到我们地装备。到了高安你还得把身上地这套装备脱下还我。” “不还了。我得拿回去给总司令看看。” 王世和走进林子深处,翻身跃上警卫员牵来的战马,等胡子上马,两人结伴西行: “胡子,等打下南京之后,我们很可能从全军挑选人才,成立一支团级的特种大队,这是出前那天晚上我听校长亲口说的。校长详细看过小毅的那几份报告,对比模范营从建立到现在的每一个进步,感慨不已。 小毅离开之后,他频频夸奖小毅是生来就该带兵的天才,不但目光高远,就连经商也极有天赋,很显然,校长已经被小毅说服了,还答应打下南京就在南昌或者南京给小毅和广东的欧耀庭先生弄块地皮建厂,利用国内爱国财团的强大实力带动南昌、南京周边地区的工业展。还有就是打下南京之后,你们模范营可能要升级为模范师或者教导师,你和小毅、继南三人的前途都不可限量。” 胡子心里高兴,脸上却没太多表示:“前几天我获得破格晋级也只是个中校,等混到将军没十年八年根本不敢想。” “哈哈!看来你和小毅这家伙混久了,连他的圆滑也学到了。” 二十六岁的王世和是蒋总司令的表侄,六年前就追随蒋介石南下投奔中山先生,毕业于黄埔一期,为人忠耿谦冲,话语不多,与同样实实在在的胡家林一见投缘,两人惺惺相惜,就像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 “你没注意到吗?我们一期的曾扩情今年才二十九岁,早已经晋升少将主任,和我同样年纪的贺衷寒如果不是去俄国留学,如今至少也是少将了,还有侍从室的俞济时、一师的胡宗南、二师的文志文等等一二期毕业的近百人 成了上校中校,最可惜的是蒋先云,如果不离开一军今何止是个上校?至少是个少将师长了! 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北伐大业未定,今后的晋升机会还有很多,再打一两年仗升上将军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下去有空的话小弟建议你自修一些课程,打完仗就去军校进修个一年半载的,这样一来什么都有了,加上你本来就出自咱们黄埔一系,升上去带兵也容易很多。” 胡子感激地点点头,与王世和又聊了一会立刻下令加返回。 高安将军庙门前的高台上,站立着五十名精心挑选留下来的俘虏兵,教导连长曲慕辰正在对俘虏们大声训话。 在安毅的提携下,曲慕辰、张显功、叶成和尹继南也被写入立功报告中的指挥策划军官一栏,晋升一级军衔,而曲慕辰成为了中校参谋,警卫连的两个正副连长均有提升,夏俭这小子屡立战功终于进入校官行列,攻打奉新已经军功在身的顾老二更是个奇迹,一个月前还是占山为王的土匪,今天却顺利晋级为国民革命军上尉,心中感叹万千,越坚定了毕生追随安毅的信念。 安毅自己这一次却非常低调,没有在立功报告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继续当他的中校营长,军衔比晋升上校的杨斌还低一级,弄得一帮弟兄们感激不已很难为情,安毅解释之后大家才好过些。 安毅说咱们模范营很快就会扩编成二师的补充团,到时候自己会自动晋升一级,现在晋级上校到时也无法继续晋升,不如留到扩编之后自然晋升为好,弟兄们和他安毅不一样,遇到这种机会绝不能放过,否则今后和他安毅之间的差距会越拉越大,何况今后立功的机会还有很多,只要打个看得过眼的胜仗,他安毅想晋升实在是很简单的事情,不如现在低调一些,不让外人太过眼红。 在生意场上,安毅与蒋鼎文只用了三天时间,就以征购军粮的借口成功买下高安城四大粮商的一千五百余吨库存大米,加上这几天从周边购回的七百余吨,手里已有两千多吨的存量。 蒋鼎文很容易就说动刘峙使用一军放空返回的车队,从上高向一军位于长沙的兵站运送了好几轮,将最先从上高购入的八百余吨顺利运抵长沙。 截止今日上午,蒋鼎文和安毅已经拥有三千吨大米的存量,蒋鼎文仍派出两个副官和一群侍卫到处去收购大米,渐渐把高安的粮价抬了起来,湖南缺粮的消息也在今天开始传到高安,但是四大粮商哪里敢动一下自己仓库里的粮食?动一动就是三倍的罚款,为了保个平安还得为蒋鼎文和安毅守好粮仓,防潮防漏防老鼠,避免粮食损耗。 中午与蒋鼎文喝了几杯的安毅满面红光回到将军庙,一下马就走到五十名俘虏前面乐哈哈地逐一打量。 曲慕辰训完话把手中的花名册递给安毅,安毅看到俘虏里面竟然有二十七名军龄最低也是三年的炮兵,显得非常的惊讶,当即抬起头对着无精打采的俘虏们大声喊道:“刘传奎是谁?上前一步!” “小的在……” 一个年约二十七八岁身材敦实的老兵怯生生上前一步,根本不敢与吊着只胳膊的安毅对视,想起顾老二那把锋利的大刀砍飞自己连长和两个排长的脑袋就像切萝卜般轻松他就打冷颤,他和自己一个排的弟兄们一样当时就全身软,不由自主举起双手跪地求饶,乖乖地步行一天一夜来到将军庙。 安毅哈哈一笑:“长得挺结实的嘛,抬起脑袋让老子看看……长相不错啊!要是老子给你包装一下,绝对能赶上景彦宗那孙子,景彦宗被老子的弟兄用麻袋运回来时,老子好奇之下就打开麻袋看了看,一看就不喜欢他那张扑克牌的方脸,你们这帮弟兄可比他强多了!” 俘虏们吓了一跳,这才知道友军的旅长景彦宗将军是被这个年轻长官的手下抓回来的,一个个顿时更为惊慌,上前一步的刘传奎不由自主抖了。 安毅哈哈大笑:“弟兄们,你们别拍,到了这里你们就是老子的弟兄了,等会儿让各连连长按照你们的专长和爱好领回各连,换上咱们革命军的衣服就可以去领十二块大洋的饷钱了,哈哈! 你们来得巧啊,正好赶上革命军总部给咱们送来十头大肥猪庆功,今晚就让你们吃个饱!哈哈……听老子的口令:立正……稍息!来来,休息一下抽根烟,老子这烟可是市面上买不到的好烟,骆驼牌的,南昌几个大商人孝敬咱们革命军蒋总司令的正宗美国货,咱们蒋总司令不抽烟不喝茶,全都送给我了!哈哈……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老子的弟兄了,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别客气,都给我接着……喂喂!冬伢子,你给这个当了五年第一炮手的刘传奎拿包‘三炮台’香烟来,咱们炮兵连的弟兄就喜欢‘三炮台’,哈哈,冬伢子,刘传奎可是你的抚州老乡啊,说不定和你是隔壁村的呢……” 安毅给一帮俘虏香烟,问问这个的家人好不好,拍拍那个的肩膀问老婆有了吗,搞得一群诚惶诚恐、哆哆嗦嗦俘虏不久就老兵痞子逐渐放开了,十分钟后一群俘虏也和安毅一样蹲在高台边沿的石板上,一边看小河边杀猪一边拉家常,东拉西扯,无所不谈,俘虏们不时被安毅半生不熟的江西话逗得哈哈大笑。 蹲在安毅身边的刘传奎十几分钟前还差点吓得跪在安毅面前,此刻却敢大声询问安毅:“长官,打下南昌之后,弟兄们是否真的可以去逛窑子?” 安毅信誓旦旦地回答:“那当然!只要你们这帮孙子不是强迫人家姑娘,有钱有力尽管去操,不过别给老子在外面过夜,否则回来之后你们连长会把你们的基巴切下来送酒的,哈哈!” 俘虏们哄堂大笑,让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曲慕辰惊愕之余,叹为观止,他悄悄把冬伢子叫到身边低声问道: “冬伢子,你大哥和士兵们都是这样相处的?” 冬伢子高兴地回答:“是啊,从咱们最初的模范连成立到现在的模范营,我大哥对弟兄们都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不管是俘虏归顺的还是新招进来的,我大哥都一视同仁,谁有困难都帮忙,谁有问题找他问他都不厌其烦地回答,所以啊,只要我大哥走进弟兄们中间,就没有几个不高兴的,哈哈……” *************** ps:推荐票惨不忍睹,求下推荐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四六章 独具慧眼的副总长 安城内的总司令部会议室里气氛热烈,刚从武汉来t总司令以及各将帅兴奋不已:第四军、第七军十万将士在攻城总指挥邓演达将军的领导下,经过四十余天的艰苦努力,终于在十月十日攻破武昌城,俘虏敌军将帅刘玉春、陈嘉谟以下一万二千余名负隅顽抗之敌。至此,北伐军基本消灭直系军阀吴佩孚的主力部队,实现了占领“两湖”的重大目标。 欣喜之余,与会将帅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南昌城,虽然众将心中各有所想,感受各不一样,但有一点非常一致,那就是武汉来的捷报是个动力也是个沉重的压力,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只有尽快打下南昌才能树立声威,才有资格享受到“开国功臣”应得的利益。 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蒋介石将军心情复杂,百感交集,占领武昌的捷报令他无比激动,可接踵而来“迁都武汉”的商议电文,又让他忧虑不安,拥有两广之后再占领两湖,迅壮大的国民政府大旗下无数“革命者”将走向何方尚未可知,本就分歧不断、暗流涌动的幼稚政府,随时存在分裂坍塌的可能。 在出征前的中央会议上,蒋介石也赞成完成北伐第一阶段目标之后迁都武汉的决定,但是在目前情况下迁都武汉,对他来说实难定夺,以国人骨子里固有的内斗情结和中央上层派系丛生的现实分析,迁都武汉必将使得他失去大部分权利,甚至有可能沦落到权力的边沿地带。 举目望去,高举着同一面旗帜的各路“革命者”已今非昔比,羽毛渐丰,其中最具典型的代表就是最初被直系军队打得一败涂地、在残酷的生存压力下投身革命的唐生智将军所部,他的队伍已从最初的七千余人急剧膨胀为六万五千余人,而且还在继续扩大之中;又如渐渐被染红的张奎部第四军,从北伐开始走出广东的两个师,如今迅展到四万余人,留在广州的两个师也已壮大到四个师又两个团总计两万五千余兵力的空前规模,原先的第四军急膨胀,编成三个军都绰绰有余了……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从出兵湖南到兵临武昌再到如今的剑指南昌,蒋介石指挥各军将士前赴后继不断前进,可是各军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每打下一个地方,征尘未洗刚刚开赴又一个前方战场,唐生智所部和深受外部势力影响的各种政治集团就大步赶来,举起革命的大旗堂而皇之自行组建地方政府,自行设置官员,建立武装政权并总揽一切军民事务,自行征收分配各种税赋,此种前人栽树后人摘桃的奇异现象,已经引起了前方各作战部队的不满和愤怒,若任由其展下去,失去利益的各作战部队将会出现不可愈合的分裂,出征前信誓旦旦的宏伟壮丽的北伐壮举将会半途而废。 此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蒋介石非常清楚,真正属于他自己的部队只有区区三万余人,若不是他当初果断任命第一军军长何应钦担任了北伐东路军总指挥,率领一军的三个师兵出粤北直捣八闽取得一个个的胜利,仅凭他目前拥有的第一、第二师一万余人实在太过弱小,根本就没有逐鹿问鼎的足够实力,特别是半月之前自己的心腹王柏龄的南昌惨败,险些将官兵素质优异、装备精良、人数展到近万人的第一师弄得全军覆没,仅存的五千余官兵至今仍在舔舐伤口,一面补充一面含恨奋,如今他身边只有敦厚忠诚的刘峙率领的第二师才可称之为依仗,正是有了第二师的上富之战、奉新之战等大大小小的胜利,才让蒋介石焦虑而沉重的心获得巨大安慰。 会场上,各路将帅群情激昂,信心百倍,已经在热议强渡赣江围攻南昌城的作战计划。前天晚上才从武昌城下回到高安总司令部的副总参谋长白崇禧将军脸色平和,一如既往地恬淡自信。 年方三十三岁的白崇禧就坐在蒋总司令身边,他有着凡的指挥能力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军事才华,可他无法从蒋总司令不芶言笑的平静面孔上看出太多东西,但白崇禧能感受到总司令攻打南昌的迫切心情,知道如今的形势已经迫使总司令不得不做出决断,在武昌被唐生智、张奎等人攻破之后,就连最蹩脚的政客也知道,巨大的声誉正在为谁造就强大的政治资本。 因此,白崇禧没有催促总司令立刻决断,而是从容不迫地倾听与会将帅的各种计策,并轻松判定其优劣,他知道总司令做出决策是早晚的事情,而且就在今天。 虽然白崇禧明知这一战实属背水攻城,犯了兵家之大忌,很可能得不偿失甚至损兵折将,还有许多能达到付出最小代价取得最大成果的手段可以选择,为此他已经制定出几套作战计划和预案,但是在如此的氛围下,他不愿把这话说出来。在座的很多人不但资格比他老,权利比他大,而且个个信心百倍志在必得,从政治和军事角度看攻打南昌也势在必行,白崇禧不愿在这种时候给人留下恃才自傲的恶劣印象。 十多分钟过去。会场逐渐安静下来。众将帅齐齐望向一直没有开口地蒋总司令。只待一声令下赶赴沙场。 总司令缓缓扫视一圈。用他固有地从容不迫地方式平静地说道:“各位地意见很好。武昌捷报振奋人心。我军将士倍受鼓舞士气如虹。加上前日徳邻将军地第七军经过苦战攻克德安、切断南浔线一举分割敌军地壮举。以及我二师深入虎穴俘获敌军两名大将地优异战绩。南昌及其周边之敌受此接踵打击。士气萎靡。军心浮动。我第二军亦在鲁咏庵(鲁涤平字号)将军地率领下。于昨日下午攻占丰城威逼南昌南部一线。此刻已抵达高安境内。因此。攻打南昌正是时候。下面。就请副总参谋长健生将军。给诸位介绍一下总部制定地一系列计划。一经定夺立即实施。” 白崇禧只用了半小时时间。就把三军众将争执不休地各种思路统一到自己地作战计划中来。轻轻松松就让众将心悦诚服地领命而去:明日各军从三个方向强渡赣江。第三军占领南昌以北地牛行车站。阻止敌军南下增援;第二军、第一军一师担任攻城主力。白崇禧继续担任他熟悉地角色——前敌总指挥。 众将散去。白崇禧收起文件。想了想低声询问放下水杯地蒋总司令:“介公。属下昨日视察各军战备。路过城西看到二师模范营地工兵实战训练。感觉模范营地四个工兵连非常优秀。无论是技术能力还是指挥水平均远在各军工兵之上。属下在那停留四十余分钟。与该营参谋兼教导员尹继南中校和各连主官交谈多时。得知该营只用两个连地兵力。就能在五小时之内完成六十余米地浮桥。属下兴之所至上桥查验。现浮桥地坚固程度足可马拉火炮安全通过。这一度和质量令人惊讶。 属下不禁想起该营营长安毅地许多往事。以及北伐以来地一系列优秀战绩。特别是奉新一战。致使我北伐军将士对这个以工兵为主地模范营强悍地战力深感惊讶。 属下在武汉指导围城部署时,就已听到该营的杰出表现,各军将帅交口称赞,特别是八军的刘文岛将军、叶琪将军,正在扩编的四军张奎、黄琪翔、叶挺等将军都对安毅赞不绝口,那天在送别属下的晚宴上,唐孟潇将军(唐生智字号)开玩笑说,要是没有模范营,一军二师绝没有今日之名气,看来模范营名不虚传啊!” 蒋总司令心中大为自豪,脸上却淡然自若:“这个安毅嘛,健生是见过的,四月中我请你到黄埔讲学视察,一起在训练场上观摩工兵科的训练,记得你和当时担任代理区队长的安毅握过手。” 白崇禧微微一笑:“属下记忆犹新,那时感觉安毅坦然直率,文质彬彬,没想到他打起仗来竟是一员虎将,北伐军中至今仍在传诵安毅当日单枪匹马、冒着弹雨冲到武昌城墙之下,射出精准的两枪击毙敌军机枪手并打爆硕大的汽油桶,致使守军城墙百米方圆被大火所覆盖,从而令二师两百将士成功脱困的事迹。北伐初期行至长沙,他为了手下一个士兵与第八军一个团长对簿公堂的趣闻,至今已广为流传,令人忍俊不住回味无穷。曾担任武昌攻城主力的七军旅长胡宗铎曾向属下透露,模范营在协助他制作攻城长梯时,曾提醒他防备江面敌舰的炮火袭击,结果也正是因为七军没有找到正确的抵御防备之法,付出了数千将士横尸城下的惨重代价,由此看来这个安毅不但有勇有谋,而且视野开阔眼光独到,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蒋总司令点点头:“呵呵!这个安毅不错,还是有一定展前途的。也许你也听到了,镇守在南昌城西南江段的敌军混成旅旅长景彦宗、参谋长周华源,也是安毅的模范营侥幸抓获来的,当时我也很吃惊,这个胆大包天的安毅敢这么干,完全是和他的上司蒋铭三、徐月祥几个打赌的结果,人抓回来的当天晚上,他就拿着打赌的字据带上两匹驮马找三个上司要大洋,蒋铭三几个尽管心疼,但是不得不付给安毅一共一万五千元,听说这家伙拿到钱还嬉皮笑脸地出挑战,希望打南昌时继续赌,把他的三个上司气得说不出话来,呵呵!” 白崇禧哈哈大笑,随后对满脸笑颜的蒋总司令建议道:“介公,属下曾偶尔听经扶兄聊起过模范营基层官兵的趣事,说他们只要有时间,就会建起沙盘展开战事推演,每次均是安毅坐庄并担任总裁,无论哪边输赢他都抽水一成半旱涝保收,哈哈!属下估计,攻打南昌在即,他们定不会闲着,如果介公有时间,一起到将军庙的模范营走走如何?属下也想借机看看模范营的备战情况,毕竟两座大型浮桥的选址与搭建任务甚巨,模范营肩负的担子不轻啊!” 做出决断放下一大心事的蒋总司令哈哈大笑欣然同意,愉快地与白崇禧并肩走出宽敞的会议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四七章 尽在不言中 昏,安毅端坐在将军庙前的高台上,呆呆地望着前方三米宽的沙盘和斗得不可开交的属下们,看样子像是紧张注视着属下攻守双方的推演战局和进度,其实是在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 仅仅三天时间,二师生了极大变化,由于蒋总司令深感参谋班子力量不足,以及正在组建的二十二师急需经验丰富的领军将才,六团长惠东升调任总司令部少将参谋,四团长晋升新组建的二十二师少将副师长,六团团副张汉章晋升上校团长,四团团副梁自厚晋升上校团长,两团各级军官均有升迁。 如此一来,第二师的三个主力团的主官梁自厚、文志文、张汉章均为黄埔毕业生担任,就连师部直属的模范营也是他安毅这个黄埔生担纲,整个第二师从此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黄埔嫡系。 深思过后,安毅清楚地认识到其中的原因,正是有了第一师的惨败,才更好地衬托出第二师的优秀,也通过蒋校长的这次大幅度调整,意识到二师在校长心目中的分量越来越重,也看到了校长迅扩军的意图和随之体现出的紧迫感。 安毅清楚地知道,师级扩编完毕,下一个扩编对象就是自己的模范营了,因此他非常重视眼前即将开始的南昌之战,紧张的盘算权衡之后,安毅暗暗下定决心,此战只需表现得中规中矩即可,决不能再去做奉新之战类似的拼搏,只要平平稳稳地度过这一战,自己的模范营就会登上一个新台阶,在此后的北伐征途中,以崭新的面貌迎接一个个接踵而来的残酷考验和展机遇。 “报告营长,校长与白副总等总部长官正在前来我营的路上,距离营门约八百米,从员三十余人马。”值星官穆追忆大声禀告。 安毅吃了一惊,站起来大声下令:“弟兄们,把手头的所有事情暂且放下,各连排主官立刻赶回各连,只需面向高台原地集合即可,这地方太小摆不下。传令兵,吹号集合,列队迎接!” “是!” 亮的集合号骤然吹响,萦绕山间,蒋总司令和白崇禧将军在三十余名侍卫的簇拥下,骑着骏马徐徐而来。 两人听到集合号声,相视一笑,白崇禧放下望远镜,用马鞭指指将军岭上的观察哨低声通报,蒋总司令接过王世和递上的望远镜细细观察,看了好一会儿才现山顶隐蔽得很好的观察哨,笑着说怪不得安毅这小子吹响了集合号,估计我们刚出城北就被他的哨兵现了。 总司令一行来到营门。安毅已经领着胡子、尹继南七人整齐地排列在宽大地营门口。挺胸仰。循常例向总司令报告。然后转向落后总司令半个马头地白崇禧将军庄重敬礼。大声致意:“恭迎白长官莅临指导!” 白崇禧露出淡淡地笑容回了个礼。与总司令一同下马。在安毅一行地恭迎下步入大营。 警卫连和营部直属各连地弟兄们已经整齐列队于道路两旁。一个个昂挺胸精神抖擞。等待检阅。让蒋校长和白副总非常满意。 晚霞绚丽。空气清新。沐浴在夕阳余晖中地将军岭竹木苍翠。枫叶烂漫。山下小河清澈。流水淙淙。总司令心情大好。不住夸奖安毅会挑地方扎营。安毅说刚来时满目荒凉。估计谁也看不上眼。于是就便宜学生了。总司令微微一笑。说这是你地福分。你性格率真任劳任怨。所以不需强求什么一切自然会来。 安毅来不及细品蒋校长话中深意。看到白崇禧将军悠然四顾。一副兴致盎然地样子。连忙示意尹继南陪伴校长。微微靠向白崇禧低声问好: “属下数次前往总部。听说将军到武汉战场视察未归。黄埔一见犹如昨日。将军音容笑貌深刻属下脑海。遗憾地是有幸听到将军授课地全是上期学长。属下没有机会聆听将军地指导与教诲。心中一直深感遗憾。” 白崇禧颇为惊讶地看着安毅,见安毅脸上真挚的笑容自己也笑了:“北伐以来你做得很好,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你这营地的选择以及营区的构建相当不错,明暗哨位与火力点的布置准确严谨,外表上看平和中正,实则防备森严,谙合兵法各要素,看得出你的基础相当扎实,在不少方面远远出了许多友军将校的水平。” “将军过奖了,请……” 安毅礼貌地侧过身让出登上高台的石阶,回到蒋校长身后与王世和并肩跟随登上台阶。 王世和靠近安毅悄悄说道:“白副总很看得起你,平时下去视察他从不与各部主官说这么多话,有什么说什么说完就走,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详细点评赞誉颇多,你做得真不错。” 安毅低声说道:“王哥,你还不知道小弟有多少斤两吗?别赞小弟了,北伐临行前,我家老道苦口婆心地对小弟说,谁没事夸你你得小心了,至少得捂紧荷包小心钱财。” 平时严肃自律一丝不芶的王世和忍不住笑出声来,登上高台的蒋校长和白副总听到笑声回过头,王世和尴尬地闭上嘴巴,安毅却是毫无顾忌地咧开大嘴,把蒋校长和白副总也逗乐了。 两人都知道安毅的随和与诙谐性格,所以也不奇怪,倒是高台大一侧树底下的硕大沙盘立即吸引了蒋校长和白副总,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走向沙盘,看到上面进行到一半的推演,蒋校长点点头难得地问安毅哪边希望大些?安毅老实回答正打得不可开交呢,激烈程度堪比武昌城。 蒋校长笑了笑深以为然,他知道明天的这场攻城之战实在不好打,如果不是形势逼人,他绝不会再运用惨烈的攻城手段,因此他不但不责怪安毅回话中的鲁莽,反而认为安毅能看出此战的艰险仍直言不讳,足以证明他拥有真才实学和耿直豁达的好性格。 白崇禧看到沙盘制作得如此精确,惟妙惟肖,各种标识清晰明确,木制的南昌城墙比例合理,方位准确,城里四横三纵的主要街道都一一体现,湖泊水潭、村落民房和赣江两岸的大小码头无一不有,城外五公里内的道路里程和赣江水面宽度竟然精确到米的计量度,就连江中十余个大小沙洲也一一展现,比总部的地图还要准确详细十倍,来自总司令部的一群围观者无不为之动容。 蒋校长看得连声称赞,喜欢不已,白崇禧惊讶之余低声问道:“安营长,这个沙盘是如何制作的?依据又是什么?” “这是属下的连排长们根据师部下的南昌区域详图、再经过六组侦察队员带回的手绘图汇总制成草图,草图画出之后,请来我营中熟悉南昌城内外的弟兄们逐一印证,不断补。这个沙盘的制作得益于我营在四天前俘虏到的两t[官,他们镇守南昌已达四年之久,对城内城外的军事据点和重要设置非常熟悉,通过他们的讲述完成这个沙盘之后,我们又请来近期归顺的弟兄逐一辨认核实,最终形成这个沙盘和两幅存档地图。”安毅颇为自豪地回答。 白崇禧微微一叹:“从沙盘中足以体会到你们的敬业精神,还有严谨求实的战斗作风,相比如今革命军各军中那些连图上作业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连个作战计划都写不出来的各级将校,你们的表现可以用扎扎实实、兢兢业业来形容,难能可贵啊!” 谁知安毅毫不在意:“这没什么,我营只要是排长及其以上的指挥员,都要求必须熟练掌握制图、图上作业和沙盘制作。 原先我营有个这方面的高手,名叫蔡光庆,奉新之战结束后与他麾下八十余名幸存官兵整体调到四团。蔡连长熟练地掌握工兵爆破技术,绘制工兵桥梁、工事等施工图,他在制图和方位、距离的判断上拥有出常人的天赋,他离开那天我这心差点碎了……前几天我还请求陈继承团长要好好重用他,如今陈团长离开二师了,不知道新上任的老梁识不识货,如果他不重用我就把人抢回来,这段日子一想起光庆我这心就隐隐作痛,他可是我模范营成立之初的老兄弟啊……” 众人看到安毅痛心疾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蒋校长和白副总却没有笑,这两个拥有凡智慧的领军之人深知安毅的痛苦和不舍,以及安毅自然流露的深厚情谊和率真坦然的怀旧情愫,同时也对模范营基层指挥员的军事素质深感惊讶。 白副总不知模范营独特的教育和学习方式,蒋校长却在安毅近期不断上呈的报告中了解到其中的奥秘,而且非常支持模范营成立教导队和举办军士以上的培训班。今天,仅仅从这个漂亮而又精确的沙盘中,蒋校长就直观地看到了安毅报告中的成果,感慨之余也为自己拥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学生深感欣慰。 白副总扶了扶帽檐,不动声色地隐藏住脑海里飞一闪的念头,他眉头舒展,深邃的目光带着淡淡的笑意,根本不理睬沙盘上进行到关键时刻的南昌城攻防模拟推演,而是和气地询问安毅选定的浮桥架设地点以及施工护卫等计划。 安毅哪里知道白副总的心思?看到蒋校长眼中的鼓励之色,连忙捡起指挥棒,将模范营的浮桥选址、施工计划、预计时限、保卫措施以及力量分布、火力保证等要素详细汇报,听得周边将校频频点头,叹服不已,许多人都是第一次领略安毅严谨的思维、精密的计算和合理的配置。 最后安毅大声说明,这是收集了所有连排长的意见、再经过所有营级主官反复讨论的结果,是属于集体的决策,并非我本人或者哪一个人独有的策略。 一席坦坦荡荡的实在话,让听者深思不已,精明者知道安毅的最后表态既讨好了上峰又赞扬了下属,巧妙圆滑非常高明,蒋校长和白副总心里暗暗称赞,对安毅年纪轻轻却拥有越年龄一大截的城府印象深刻。 白崇禧对于安毅的回报予以较高的评价,肯定了模范营的计划,只是在第二座浮桥的架设地点上提出建议: “通常情况下,只要明天凌晨的枪声响起,生米渡口北面一公里的浮桥就会被敌人自己炸毁,不过,二军拥有自己的工兵部队,所以你们可以不考虑生米渡口以北的方向。你们在南昌城正西的江段以南四点五公里处搭建的第一座浮桥很合理,能够利用江心沙洲,大大缩短施工难度和时间,这个选择非常好。不过,我建议你们考虑一下,将第二座浮桥移到第一座浮桥南面二点三公里的江段……就这里,江面最狭窄的区域,只不过浮桥的搭建难度比较大,不知道你们能否像第一座浮桥的施工一样,能在三个小时之内完成?” 安毅沉思片刻回答:“幸好是秋冬季节,水位下降不少。这段江面宽约六十八米,水流比较急,敌人不会想得到我们会在这样的地段架桥,防卫上的压力相对小一些。如果不要求承载火炮通过的话,属下有把握在两个小时之内建成,坚固度足以连串跑马,如果要求与第一座必须能承载火炮通过的浮桥一致,施工时间至少需要四个半小时,而且还是在完成第一座浮桥施工任务的一个连弟兄增援之后,才能做出四个半小时完成的保证。” 白崇禧满意地笑了:“很好,第二座浮桥只需能同时让二十匹马穿行其上即可,能达到这个标准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我想问一下你打算怎么建造?” “很简单,今晚九点属下派出一个作战连先行开往施工点,再派出一个工兵连,将高安城附近锦江上两百多艘渔船中较好的五十艘紧急征用,将原本在城西训练所用的十九块现成的一体式连接模块搬上船,顺流而下定能在明早七点左右抵达施工点,利用江岸上的大树、生根石和敲下的固定木桩予以牵拉固定,只需在两岸浅水处各建一段宽四米、长六米的结实引桥,接着直接在五十艘渔船上进行模块连接加固即可。由于一体式模块早已成型,粗链、格式钢件等已经备齐,顺利的话一个半小时即可建成。” “好主意!” 白崇禧情不自禁夸奖起来,蒋校长和一帮副官侍卫也高声叫好,倒是让安毅觉得不好意思只能嘿嘿傻笑。 兴致盎然的蒋校长再次巡查起来,对模范营的一切深感满意,走到营门他和声勉励一番,婉言谢绝模范营一干校尉邀请他和众人留下用晚餐的请求,怀着愉快的心情领着众随从离开将军庙营地。 送走了校长和白副总一行,安毅快步回到沙盘旁,盯着架设第二座浮桥的河段目不转睛冥思苦想,细细回味白崇禧悄悄告诉他的计策。 弟兄们知道安毅的这个习惯,也没叫他吃饭,坐在长桌周围边吃饭边看着一动不动蹲在那里的安毅。 两小时后,恍然大悟的安毅终于站起来,擦去脑门上的汗珠,揉搓麻的大腿和膝盖,自言自语地仰天长叹: “果然是小诸葛啊!对各军各师的战斗力了如指掌,对敌军各种可能行动的判断精妙周详无所不至,不但把老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竟然还能面面俱到、步步稳健,这份稠密心计,这等敏锐预见,不知老子要学多少年才能拥有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四八章 未雨绸缪 夜十点,安毅在夏俭、顾老二和一个七人分队的弟兄}t骑着马不紧不慢地开出营门,主力部队早已离开的将军庙营地,随即变得静默无声。 营部直属的军需后勤、军械所、炮兵连等部门留守营地,连续作战三天四夜的模范营精锐警卫连也被安毅留下进行休整,以新兵和降卒组成的第八连在连长穆追忆的率领下,担负起了整个将军庙营区的安全警戒任务。 胡子和杨斌、卢明迪、曲慕辰四人在晚上八点四十分已经率领步兵第五连、第六连、第七连、工兵三连、四连经6路开赴前线,尹继南、叶成和张显功三人率领工兵一连、二连征集民船和船夫,在赣江河运高安公司的两艘小火轮的牵引下,满载建桥物资顺江而下。 凌晨六点三十分,早已布置在赣江西岸的革命军两个军的火炮阵地开始怒吼,密集的炮弹飞向南昌城内外的一个个敌军阵地,模范营的四个工兵连也在隆隆的炮声中,开始了第一座浮桥的搭建。 由于准备充分,取材方便,处于枯水期的江心又突出一块长五十余米宽二十余米的沙洲,将宽阔的赣江水面分成两条三十余米宽的左右分流,四个训练有素的工兵连队干得很快很轻松。 浮桥施工点的东岸上,安毅和七个属下巡查步兵连构建的防御阵地,对一百二十余米弧形战壕的宽度、深度以及沙包的堆砌等方面都较为满意,两条直通后方江岸的交通壕也挖得精确宽阔,遇到敌人进攻,参战官兵不需暴露身体,即可从浮桥头一带的江岸隐蔽点冲进两个交通壕入口,疾行八十余米即可到达前面的弧形战壕打击敌人。 安毅对两个重机枪火力点的选择由衷赞叹:“这两挺重机枪的位置非常好,地势较高,射界开阔,利用砍伐的硕大树根和天然的生根石构建防御工事,只加上十几个沙包就无比坚固,分布在阵地一左一右,构成密集的交叉火力,阵地前方近两公里的扇面都在这两挺重机枪的威胁之下,了不起!” “这是老杨指挥布置的。”胡子向安毅汇报。 杨斌哈哈一笑:“这可不是我的能耐,而是选址好,这一区域正好处在南昌城守军火炮射程外沿,再就是咱们的步兵营装备精良,每个连两挺重机枪,每个排一挺轻机枪,每个连的六个正副排长和三个连主官都有一挺花机关枪,士兵们手里的步枪大多是性能优异的德国造,对面的西岸上又有迫击炮连弟兄们的迫击炮照应,如此强大的火力没几个部队能够拥有,能指挥这样的连队作战,带劲啊!” 众人爽朗大笑非常自豪,安毅笑完大声说出自己的目标:“弟兄们,别这么容易满足,先进的战斗连队的火力配置应该是这样,增加一个拥有两挺气冷式重机枪、两门迫击炮的机炮排,其他三个步兵排的每个班拥有一挺轻机枪,一到两名枪法精准的优秀射手,两个正副班长各有一把花机关枪,这样的战斗连队才是我们展的目标,而且还只是两年内的展目标,两年后还得根据科技展的情况和中外各军的最新情况,再次进行调整补充。” 杨斌等人惊讶地问:“这得需要多少钱啊?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等打下南昌老子就先整编出一个示范连让大家看看。” 安毅说完出命令:“双方地炮战就要结束。兄弟部队很快就要在北面地江面上乘船渡河了。这里地防御由五连负责。老杨全权指挥。西岸地七连和迫击炮连由老张、老曲负责指挥。胡子、老卢。你们带上六连。把五连手上地铲子钢镐都拿到南面地施工点。立刻开始东岸防御阵地地战壕工事施工。” “是!” 众弟兄敬个礼打马离去。阵地上立刻响起成片地口令声和武器装备地铿锵声。 安毅叫住尹继南:“继南。我记得刚到时听你对胡子说。北面地生米渡口建造浮桥地是二军四师工兵营?” 尹继南笑道:“正是。老张由于在北伐地历次战斗中表现出色屡立战功。已经升上四师工兵营中校营长了。天没亮他骑着马找到我。说他们从没搭建过过七十米长度地浮桥。心里没底。我让他直接利用敌人炸桥后留下地底桩施工。再送他一批紧固连接配件。他乐哈哈登上咱们征用地小火轮走了。说打完仗请咱们到城里最好地酒楼喝一杯。” “哈哈!***张天彝,跟着他们师长张辉瓒两兄弟混估计赚了不少钱,他们和阿彪之间的云南白药和鸦片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就连欧耀庭先生的药厂也向他们订购云南白药和其他名贵药材,咱们得狠狠宰他一次才过瘾,顺便向他推销点东西。” 安毅开心大笑,为自己的老同学混出头高兴不已:“走,咱们下马看看去,浮桥主体出来了,检查一下牵拉绳索和两端引桥,不能出现一点纰漏,估计一个小时内炮兵就要过桥了。” 四十分钟后,第一军的十四辆火炮牵引卡车将一门门尚未冷却的火炮拖到西岸浮桥桥头,数百炮兵弟兄立刻忙绿起来,卸下一箱箱炮弹,拉来一匹匹挽马,很快将火炮与挽马连接。 安毅早已看到炮兵团长蔡忠笏和二期炮科的几个学长跳下卡车走向浮桥桥头,连忙领着 上前敬礼:“教官好!” 毕业于保定三期炮科的蔡忠笏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性格豪爽,乐于助人,他祖籍浙江东阳,武昌起义后加入革命先驱黄兴所部,后来几经辗转南下广东加入粤军,在李济深主办的“西江6海军讲武堂”任少校教育官兼兵器教官,与同是保定军校炮科出身的师弟陈诚交情很深,黄埔军校成立后他担任炮科教官,曾经几次指导勤奋的安毅修习炮兵阵地构筑和阵地防卫等科目,此刻见到安毅自然高兴万分:“小毅,哈哈!早就知道要过你的桥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肚子上的已经好了,只是左肩后背由于创口太大还没长好,左手还不能动。” 安毅笑容满面地说完,立刻与其他几个学长打招呼,看到时间紧急连忙让道:“刚才我和继南亲自检验过浮桥,可以过去了,等第一门火炮通过江心沙洲上的桥面,第二门火炮即可上桥。” “好,等打下南昌咱们再见面,我听说你小子和铭三兄倒卖粮食达了,要请我喝一杯才行,哈哈!” 蔡忠笏说完给安毅回个礼,领着手下跑下江岸的泥土路,踏上浮桥看了看满意地大步通过。 紧接着,担任总预备队的二师四团也在刘峙的率领下快开来,刘峙看到军属炮团已经尽数通过,非常满意,低声叮嘱安毅注意沿途江岸警戒之后,随后也领着四团快过桥赶赴南昌城下,与徐庭瑶和蒋鼎文指挥的两个乘船渡江先行围城的主力团汇合。 走在队伍后部的四团三营连副马平林中尉也是黄埔四期步科毕业生,与尹继南的关系不错,看到尹继南的中校军衔羡慕不已,两人对敲两拳互道珍重,他与安毅相互敬礼也率部匆匆奔下江岸。 安毅看着东岸数千弟兄的身影,心情格外沉重,他不知道其中的大批同门师兄弟打完这一仗能有多少活下来,以师座刘峙的强悍性格分析,担任南昌城德胜门方向主攻任务的二师很可能出现巨大的伤亡。坚固的名城南昌的城墙高度不在武昌城之下,城中守敌比当时的武昌城还要多两倍以上,而且早有准备严阵以待,看来很可能出现白崇禧将军所担心的大溃败。 关于此役可能出现的溃败,尽管高瞻远瞩的白崇禧没有提及一个字,但安毅还是从白崇禧对第二座浮桥搭建的重视程度,以及悄悄提醒安毅尽可能加强浮桥防御的话语中,明确地意识到溃败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继南,弟兄们休息时间也够了,你立刻率领全部四个工兵连赶赴下游的施工地点,以最快度建好浮桥,越坚固越好,不用省料,所有配件只要能用就全用上。”安毅低声命令。 “是!我这就去。” 心细如的尹继南已经猜到安毅的担忧,毫不怠慢,立刻率领副官和警卫离开。 安毅转向张显功和曲慕辰:“老张,你率领迫击炮连的弟兄们立刻沿江南下,在浮桥桥头三百米范围内构筑较为隐蔽的射击阵地,并尽可能提前确定东岸各个打击区域的参数,尽可能利用迫击炮射程实施中、远距离的覆盖射击准备。告诉全连弟兄们,一定要有承受敌人大规模攻击的思想准备,以最佳的火力支援东岸弟兄们的防守,确保第二座浮桥的绝对安全。 老曲,这里由你负责,七连交给你全权指挥,南面由我营弟兄照应,你们身后有总部警卫团一个营的弟兄看着,你只需加强北面沿江区域的警戒即可,必要时,你得率领七连过桥支援东岸防御阵地上的老杨和五连弟兄。” “是!” 张显功和曲慕辰齐声回答,张显功转身吩咐迫击炮连集合,领着百余弟兄把十二门迫击炮和数十箱炮弹搬上马背。 曲慕辰疑惑地问道:“小毅,你是否觉得此战前景不妙?” 安毅微微叹息:“根据你们几个对邓如琢的介绍,我对这个军龄比我年龄还大的系大将颇为顾忌,此人深蕴兵法,身经百战,从一个小兵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赣军总司令位置,绝不是一般将领可比,历经十余年的军阀混战他总能胜多输小,直奉大战中他的几次指挥打得非常果断漂亮,让奉军损失惨重,只能避其锋芒,就连张作霖也对邓如琢赞赏不已。 放眼当今中**界,能让奉军统帅张大胡子夸奖的人能有几个?被你们称之为‘倒戈将军’的冯玉祥都没能让张大胡子放在眼里,由此可知邓如琢的军事水平有多高了!因此我这两天总在想,邓如琢会怎么做?特别是昨晚开始,想到他可能的诸多手段我就不寒而栗,所以,我们还是小心为上,能多做点事情就多做点。” 曲慕辰郑重地点点头:“我明白了!这里交给我把,我会随时严令通信兵用信号旗和各方保持联系,一旦东岸需要,我立刻领兵过去助战。” 安毅点点头,刚要领着顾老二等人上马向南,远远看到警卫团的几个弟兄打马奔来,立刻知道蒋总司令亲自到城下督战了。于是安毅连忙吩咐七名精锐把马拉到一旁的林子里,自己率领顾老二、曲慕辰等恭立道旁静候校长到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高潮预告 面就是北伐路上最惨烈的南昌之战了,安毅就此将踏)3舞台,恣意地展现自己的才华和影响!铁骨的传说,掀开了真正的大幕…… 喜欢的朋友,请帮忙订阅和砸票支持! 订阅就不说了,这是一本书最最关键的数据,所以大家一定要支持我,多多订阅vip章节,不管什么都代替不了订阅啊! 当然了,票票也很关键,什么票我都要,推荐票,更新票,打赏票,还有最最重要,最最刺激人的月票! 好几天没求月票了,现在月票增涨缓慢,虽然说28日有月票双倍,但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取消投票额度的限制呢?所以,大家有月票,还是可以砸砸的! 好了,从凌晨五点起来码字,我也累了,先去眯一下,然后就开始正式进入《力挽狂澜》章节的创作! 希望起床后有惊喜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四九章 力挽狂澜(上) 总司令一行顺利通过浮桥来到东岸,随行的白崇禧骑ttt时,就已经看到东岸深入江堤斜斜上行的两个交通壕入口,登上东岸扫了一眼整个阵地,频频点头,模范营的防御工事修建得如此完善和巧妙,令他非常满意,他迎上安毅望来的目光微微点头,脸上难得地露出赞许的微笑。 临行前,对浮桥施工度与质量深感满意的蒋总司令和蔼地询问:“安毅,你的这座桥能通行卡车吗?” 安毅抬起头仰望骏马上的总司令:“属下不敢保证,但浮桥基桩与施工标准是按照两吨半的通过标准修建的,刚才炮团六匹挽马牵引一门重达一千四百余公斤的火炮通过毫无问题,如能加上数条牵拉铁链,再次加固每一个连接口,再铺上一层原木对桥面进行加固,通过空载的两吨半卡车应该没有问题……可惜的是,军需部门已经没有铁链给我们领用了。” “好、很好!等打完这仗,我就让你们模范营为各师培训工兵骨干,一定要把你们在实践中不断总结的经验和技术向全军推广,如果我们革命军每个团,都拥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工兵队伍,行军度和战斗力就能迅提升。” 蒋总司令点点头,望了一眼东北方向枪炮轰隆硝烟弥漫的南昌城,抬起手向阵地上的模范营两百余官兵敬个礼,双腿用力一夹策马离去,总司令和白副总的八百卫队立刻扬鞭策马,将总司令和一群总部老大护卫在厚实的马阵中,激起的阵阵尘烟在干燥的寒风吹拂下蒸腾而起,遮天蔽日。 南昌城上下浓烟滚滚,枪声大作,革命军二师的三个主力团聚集二十余挺重机枪和四十余挺轻机枪,对德胜门上方两百余米宽度的城头火力进行有效压制,一击得手的刘峙立刻下令,六个百人突击队再次起猛烈的冲锋,义无反顾的优秀官兵们手握驳壳枪,身上插满了手榴弹,在猛烈火力的掩护下抬着三十余架长梯冲向城墙。 刚刚顺利地将数十长梯架到高高的城墙上,成片的手榴弹夹杂着一个个包裹螺母和废铁角钢的炸药包如蝗虫般突然飞下城头,连串的剧烈爆炸将德胜门两侧数百米区域炸得面目全非,坚硬而尖锐的钢铁残片漫天激射,犹如一颗颗变形的子弹将坚固的城墙撞得火星闪闪,一颗颗螺帽、一块块残铁出啸声迸射四方,不是冲天而起,就是将一个个脆弱的躯体和脑袋轻松击穿,团团乍亮的火光中,飞出片片竹梯的残骸和四分五裂的肢体,激射的鲜血在硝烟的冲击下,犹如一道闪烁的紫色光带,刺鼻的血腥在剧烈扭曲的硝烟中迎面扑来。 六百勇士在硝烟飘散过后死伤惨重,城墙下,到处是革命军官兵的尸体,唯独一架只剩半截的竹梯孤零零搭在千疮百孔的炽热城墙上,楼梯上一个失去双腿的革命军战士依然紧附其上,两丈多高的烈焰正在将他的残躯与竹梯一起燃烧,这团越燃越旺的火球,在滚烫的气流下摇摇晃晃噼啪直响,最终轰然倒下。 守敌停顿的轻重机枪随着硝烟的淡去全面开火,将奋不顾身率领麾下弟兄冲来抢救伤员的两百余人马打得血花四溅,惨叫连连,幸存的官兵不得不抬起身边仍然活着的弟兄急后退,密集的子弹跟随而至,将一个个飞快移动的身躯打得血肉模糊撞倒在地。 “团长——”四团弟兄们的揪心嘶叫在震天的枪声中是那么的无力,他们的团长文志文已经听不到了,扑倒在一片壮烈尸体中的文志文前胸后背已被子弹击穿,满腔沸腾的血液刚一涌出就被干涸的大地吸收殆尽,只有他背后残破的一条军服碎片在滚烫的气流中剧烈摇摆,出旗帜般的猎猎风声。 如此惨烈的景象在巍巍城墙四周交替出现,一浪接一浪的激烈战斗,使得南昌城上空被一层又一层厚重如乌云般的硝烟笼罩,光芒万丈的艳阳从它升上中空到缓缓西去,都无法穿透不停升腾延绵不绝的血腥浓雾,一阵阵怒吼、一声声爆炸传遍十里,苍天色变,大地轰鸣,最后在一片如血的残阳消隐前归于宁静。 深夜。总理遗嘱在第一军八千余名誓死一搏地官兵口中冲天响起。壮怀激烈。激战一天地革命军官兵在强大信念地激励下。再次开始攻城前地紧张准备。 黑暗中。身披黑色斗篷地蒋总司令如标枪般站立在攻击阵地地最前沿。无比坚定地目光一直凝视着同样黑暗地南昌城。副总参谋长白崇禧默默站立在他地身后。紧闭坚毅地双唇。望着若隐若现地城墙轮廓。紧绷地脸上没有一丝情感。只有那双深邃地眼睛里露出几许伤悲和忧虑。 次日凌晨四点三十分。南北方向再次响起剧烈地枪声爆炸声。第二军将士地又一次攻城骤然动。手榴弹和炸药包激起地团团火光再次照亮古老地城墙和大地。阵阵怒吼和喊杀声响彻南昌城上空。 与此同时。西面德胜门地战事却无声地展开。一架架长梯悄然架到城墙之上。一个个矫健身影顺着长梯徐徐而上。第一批五十余人成功登上城头。并按约定打开了一支支手电筒。城下地一批批勇士见状迅登上一架架长梯。四团团副熊绶云立刻率领数十弟兄抱起炸药包冲到城墙下。塞进悄悄挖掘地城门底部。 谁知第二批突击队员刚顺着长梯爬到高处。未及再上一步登上城墙。一把把雪亮地大刀刮起 然袭来。一道道血箭冲天而起。一片片肢体坠落城下t|起彼伏划破夜空。接着一个个失去头颅地尸体被成片扔下。沉寂多时地机枪声、手榴弹地爆炸声再次响起。 四团团副熊绶云惊闻突变,果断引爆,冲出数步尚未来得及卧倒,一排子弹呼啸而来将他打得急剧颤抖扑倒在地,“轰——”的一声巨响过后,团长梁自厚借着硝烟的掩护飞快奔出,企图接应自己的近百弟兄后撤,冲至半途弹雨飞至,将梁自厚及其身边十余官兵尽数击倒,数十伤兵冒着弹雨和手榴弹爆炸激起的浓烈硝烟,扛起熊绶云冲到梁自厚面前,将梁自厚和几个尚在痛苦呻吟的弟兄抱起就跑,根本顾不上相距五十余米的六团其他弟兄们的死活。 十分钟后,被部下抢夺回来的熊绶云因腹部重创,来不及说出一句话就闭上了年轻的双眼,身中数弹的六团长张汉章也壮烈成仁,身受重伤的四团长梁自厚陷入深度昏迷,四团工兵连的弟兄们受命将一个个受伤的弟兄们抬离阵地,送往后方紧急抢救。 城西南第一座浮桥的东岸阵地,在突前高地上站立了半个晚上的安毅仍然一动不动地遥望南昌城,从寒风中送来背诵总理遗嘱的悲壮誓言传入他耳中的那一刻起,他的心情再也没有一刻的平静,满腔沸腾的血液让他双眼迷糊,黯然泪下。 经历过武昌、奉新攻坚战全程以及汀泗桥等大大小小诸多战斗的安毅,已经拥有了丰富的战斗经验和阅历,他非常清楚接踵传来的声音代表着什么,他脑海里出现的惨烈战斗与南昌城下的真实景象别无二致,但是,他对这一切无能为力,除了深重的悲伤和无奈的泪水,他什么也做不了。 晨曦下,五匹快马自东向西狂奔而来,尹继南轻轻推了推雕像般的安毅,安毅转头一看长长吐出口浊气,抱着吊在胸前隐隐作痛的左臂,领着尹继南、顾长风和几个弟兄大步迎上。马上的骑士远远看到安毅一行连忙减,来到架设两挺轻机枪的工事前翻身下马。 “小毅,我的弹药运到没有?” 满脸硝烟的蔡忠笏焦急地问道。 安毅摇摇头:“没有,我已经派出两组侦察分队向西寻找,而且每一个岔道口都有总部警卫团的弟兄们守卫指示,至今仍未见到车辆的影子。” 蔡忠笏狠狠挥动手中的马鞭抽向地面:“怎么搞的?再不运来,老子要向总部状告军需后勤部那帮蠢货了!各部弟兄在前面拼死拼活死伤惨重,他们后勤部门竟然如此拖沓,再没有炮弹的补充,我的炮团还有什么用?” 安毅脑中灵光一闪,上前拉住蔡忠笏的右臂走到十余米外,贴着他耳朵一阵嘀咕。 蔡忠笏又惊又急,最后低头沉思,好一会儿才艰难地点点头低声说道: “明白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我回去立刻转移阵地,尽量向你靠拢,以我团火炮射程,定能把你我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三公里以内,就在你刚才说的那片土丘后面,不会影响任务的执行,我离开之后,炮弹一到就麻烦你给我送去。” “放心吧,我这儿有足够的人手和驮马,倒是你千万得注意东侧可能遇到的袭击,看到情况不对就立刻派人来叫我一声,我这还能抽出一个连支援你。”安毅眼里满是关切。 蔡忠笏感激地点点头,使劲拍了拍安毅的右臂,大步回到战马旁一跃而上,领着几个属下飞返回。 不一会儿,已经是四团三营少校营副的蔡光庆单骑飞驰而来,没等战马停稳就跳下差点儿摔倒,眼疾手快的顾长风前掠两步,一把扶住他,蔡光庆没等站稳就匆匆向安毅敬礼,请求弟兄们帮忙抬回四百余受伤官兵并送到西岸,校长已经命令炮团的十四辆牵引卡车将所有伤员紧急运到高安军部医院。 安毅和尹继南立刻吹响集合哨,十分钟不到,正在两岸休整的四个工兵连队弟兄飞赶来,在安毅的一连串命令声中放下武器轻装出,在蔡光庆和各连主官的带领下跑向北面四公里的临时野战医院,足足耗费四个半小时时间,才将近五百名伤痕累累的各主力团官兵送到西岸。 正好这个时候,总司令部军需处七辆满载炮弹的卡车开到,熟悉安毅的中校营长听了通报,立刻与安毅一起向各自的部下出一系列命令,模范营三个连的工兵飞快卸下一车车炮弹堆在马背的架子上,拉着八十余匹每匹负重两百余公斤弹药的驮马登上浮桥,赶往炮兵阵地,剩下的一连工兵将运不完的七十箱炮弹整齐堆砌在路旁的林中,随即将伤员们一个个小心抬上车厢,一切做完已是下午两点。 精疲力竭的四个工兵连队弟兄统一回到西岸吃午饭,刚刚放下身上的步枪端起饭碗,隆隆的炮声再次传来,意志坚定、勇猛顽强的革命军将士们再次起猛烈的攻城战,而且一打就打了五个小时。 **************** ps:现在的订阅不甚理想,最高单章订阅还没有破5ooo请弟兄们火增援,账号上有**币的都订阅一下,众人拾柴火焰高,让我们一起缔造一个《铁骨》的神话! 支持正版订阅,支持铁骨!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突然想起…… 正在码字,突然想起还没单章拉票! 对于码字的辛苦,我现在不想说了,大家都知道我每天起码坐在电脑前十六小时……现在,我只想恳请大家,还没有订阅的朋友,请一定订阅支持我,手里握有月票的书友,不要忘记要拿月票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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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策马冲向混乱不堪地交战阵地。端起花机关枪对准遇到地每一个敌人准确射击。边打边喊“白总参谋长在此。所有人向我靠拢”。 十分钟后。散出去地三十名侍卫大多返回。苦苦挣扎绝处逢生地革命军官兵一个排一个班地集中在白崇禧周围。同时也引来了敌人地一阵阵子弹。转眼间将白崇禧身边地三个侍卫击落马下。 骑着大白马的白崇禧无比淡定地从容令,指挥越聚越多的官兵们层层抵抗,有序向南撤退,越过城西南的徐家村那片水网突然下令加快度,将近两千人的溃兵在白崇禧的镇定指挥下,终于暂时摆脱大规模的追兵,奋力奔向南面。 东岸的第一浮桥桥头,西岸纵深五百米处,在模范营两个工兵连的支援下,率先成功后撤的直属炮团安然无恙。 愤怒的蔡忠笏吼着命令麾下的官兵迅解下挽马牵拉的十四门炮,拉开距离构筑射阵地,炮长们在他的一声声命令中调整射击诸元,副射手们同时搬出路边树林中的七十箱炮弹,用钢钎撬开厚实的弹药箱,搬出箱内的一颗颗崭新炮弹,匆匆安装音信飞组合,只等蔡忠笏一声令下全体射,蔡忠笏则登上运送伤员返回的一架牵引车驾驶室顶部,只等安毅给出信号立刻对汹涌追击之敌展开炮击。 浮桥东岸的阵地前,刘峙一马当先,率领两千余名残存的二师弟兄急奔来,在模范营五连官兵一面面信号旗的引导下鱼贯开进阵地,有序而快地冲上浮桥。 刘峙打马迎上大步而来的安毅:“快,立刻和我去接应校长!快!蒋铭三也受伤了,落在队伍后面。” “遵命!师座跟着属下,否则我们无法出阵,撤回的弟兄们太过混乱,已经把阵地入口堵死了。” 事先得到白崇禧副官通知的安毅已经准备完毕,转身跑到小黑驹前,单手抓住马鞍飞身而上,向站在阵地高处的杨斌大声命令: “老杨,此处交给你和老曲了,五连、七连的弟兄们一定要给老子钉死在这个阵地上,没有老子的命令不许后退一步!只要看到我们模范营的旗帜,你立刻点燃江边的汽油桶,让西岸的炮团给回撤的弟兄们断后!” “遵命!”杨斌大声回答。 安毅勒转马头,率领胡子、顾长风等十余弟兄从另一侧策马出阵,避开迎面而来的混乱人流,从东侧绕道冲向北面,紧随其后的冬伢子随即将模范营的大旗高高举起,十余匹战马腾起四蹄快奔驰。跑出三公里,刘峙欣喜地大声喊叫,蒋总司令在数百卫士的簇拥下迎面而来。 借着天际的最后一缕光亮,蒋总司令身边的王世和看到模范营的大旗,立刻大声通报,蒋总司令举起手示意队伍减,看到返回的刘峙和安毅无比欣喜安慰,悬着的一颗心随即平复。 两支队伍迎面停下,马上的刘峙看到总司令安全无恙,他愧意丛生激动不已,蒋总司令却微微一笑对刘峙、安毅和胡子说道:“白总参谋长还在后面,经扶,带着白总参谋长的卫队立刻前往接应!” “遵命!” 刘峙叫上白崇禧的侍卫长黄瑞华,领着白崇禧所部侍卫向北疾行,一路上迎面而来的溃败官兵越来越多,越来越挤,第二军各师的溃败官兵汹涌而至,刘峙只能命令黄瑞华鸣枪开道,才能缓慢向北移动。 看到溃兵越来越多,安毅对蒋总司令大声请求:“校长,请立刻跟随学生返回桥头尽快过桥,否则来不及了!” “不,我要等到白总参谋长到来再走。还有受伤的蒋铭三,照顾他的徐月祥等将校仍然落在后面,作为全军主帅,我怎能一走了之?”蒋总司令固执地说道。 安毅大急,只能对身边的胡子大声说道:“胡子,你领着弟兄们马上向北寻找副师长和参谋长,见到他们立刻送回来,要是他们没有马,你就把他们抓上马背一起带回来!” “明白!” 马上的胡子转向后方大声下令,十余名精锐立刻 随快离去。 十五分钟过去,刘峙与白崇禧并马疾驰而来,身后数百米跟随者数以千计跑得汗流浃背的溃败官兵,几乎一半以上的人已经抛掉了自己的武器扔掉自己的军帽,看得安毅频频长叹,伤心不已。 又过了八分多钟,胡子一行快返回,参谋长徐庭瑶和副师长蒋鼎文均在队伍之中,只不过一身血污的蒋鼎文是趴在胡子的马鞍前面回来的,被子弹击中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不停呻吟。 王世和立刻叫过两名侍卫将蒋鼎文扶上一匹战马,看到蒋鼎文摇摇晃晃已经无法坚持,只能叫一名孔武有力的侍卫一同乘马多加照顾。 白崇禧策马来到安毅前面,听完安毅的汇报满意地点点头,叮嘱安毅不要太快给炮团信号,还有很多二军的官兵落在后面被敌人苦苦追赶,十四门火炮几轮齐射将会使得众多友军被误伤。 安毅吩咐胡子率领扛旗的冬伢子和弟兄们留在后面,只要看到敌人的影子立刻返回,杨斌看到大旗就会点燃油桶给出信号,随后要求胡子不作停留,带领弟兄们赶往南面的第二座浮桥汇合。 一切安排完毕,安毅策马跟随在蒋总司令和白副总身后向南开进,成千上万的溃败官兵挤满了道路、田坎和一切方便逃跑的线路,夹杂在滚滚人流中的总司令马队犹如一片狭长的舟船,随着惊恐万状的人流起起伏伏,不断变换着形状向前推进。 好不容易来到第一浮桥东岸阵地,眼前的一切令安毅和众将帅无比心焦,越来越多的溃兵黑压压地将一百五十米长、百米纵深的防御阵地挤得水泄不通,由于无法及时通过十米宽的阵地入口,一批接着一批魂飞胆丧的溃兵翻跃入口两旁的战壕,冲破了战壕前的层层沙袋,战壕里的模范营弟兄们看到都是自己弟兄又不敢开枪制止,稍一犹豫,阵地立刻被极度恐惧的人流冲得七零八落。 放眼望去,浮桥上蚂蚁般的人群惊呼不断,一片混乱,不断被拥挤的人群挤下浮桥的一个个官兵无望地挣扎,身上厚重的棉衣泡水之后异常沉重,很快将一个个惨叫不断的溺水者坠入江底。 直到这个时候,第一次看到大溃败的安毅才有种心惊胆战的恐惧感,才知道白崇禧的预见是多么的深远与高明,要是没有南面的第二座浮桥,或是按照自己的原计划把浮桥建在北面河段,并没有为此进行一系列繁琐周全的准备,就连自己恐怕也难以逃生。 赶到人流边沿的白崇禧对身后的侍卫长大声命令:“你率领一个排留下,我们前行五分钟后,你立刻大声高呼南面三里还有一座浮桥,随后立刻策马赶来快过桥。” “遵命!” “出——” 安毅大吼一声,整个几近千人的马队绕过挤满数千人的混乱阵地,徐徐加,越来越快,只用五分钟时间就看到了第二座浮桥江岸阵地上的大旗。 就在安毅大大松口气的时候,担任前出警戒任务的夏俭等人骑着马迎面跑来大声禀报:“报告营长,东面两公里处现约有三千敌军快向我扑来,六连弟兄已经做好准备严阵以待,西岸炮连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你立刻协助六连官兵,做好一切战斗准备!”安毅头皮麻,喊出的声音都变调了。 众人大吃一惊,白崇禧也没有想到敌军统帅邓如琢反应如此之快、心思如此奇巧诡秘、行动如此迅高效,情急之下也不与蒋总司令商议了,立刻下达快渡河的命令。 安毅一马当先,冲向桥头阵地,飞身下马吩咐一个排长立刻骑上自己的战马到对岸通知迫击炮连,只等交战枪声一响,立刻向我方阵地前方五百米处开炮,射三轮之后,以每次增加五十米射程的方式延伸炮火。 蒋总司令一行刚刚接近阵地边沿,天空中突然传来炮弹的呼啸声,安毅大惊失色高呼下马隐蔽,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立刻冲到蒋总司令的马前,一把抓住蒋校长的胳膊用力拉下马,堪堪在两炮弹落下之前抱着蒋校长滚进战壕,“轰轰”一片爆炸震得大地抖动,阵地前方三十余米被炸得红光冲天浓烟四起,十余名侍卫和他们的战马被炸得冲天飞起。 硝烟未尽,第二轮炮弹再次飞来,将阵地之中的五十余米区域炸得泥石四溅,尘土弥漫,其中一炮弹飞跃阵地,落在浮桥右边的江面上,鬼使神差地将引桥与五米见方的模板连接处的承重桩柱炸断,让忍着左肩剧痛拉着蒋校长冲到交通壕出口的安毅叫苦不迭,白崇禧等人随即赶到,看着下方十米处摇摇欲坠、嘎嘎作响的浮桥桥面大吃一惊。 就在众人惊慌失措之时,惊人的场面随即出现,安毅大声吩咐身后的王世和保护校长,猛然站起,冲下斜道,几步登上出嘎嘎之声的引桥,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飞身跃下江面,炮弹激起的一条条巨大的水柱将安毅淹没,不一会儿他很快游抵断口处迅浮起,单手抓住即将下沉的正桥边沿,身体一沉一起,用右肩膀缓缓顶起沉重的五米见方的桥体,扬起水淋淋的脑袋对着岸上大声吼叫:“王世和,快保护校长过桥,快啊——” “营长——” 趴在堤岸上的六连长陈志标大吼一声,扔下手中的武器,高呼弟兄们快来帮忙,随即冒着纷飞的炮火奋不顾身冲下江岸,一个鱼跃插进水里迅接近安毅,用他有力的肩膀扛起了桥体下方的横梁,六连的七八个弟兄也先后赶来跳入冰冷刺骨的江水中,齐心协力将沉重的桥板和行将坍塌的引桥一脚扛了起来。 蒋校长在侍卫们的簇拥下冒着漫天的水幕跑到桥面上,他几步来到安毅上方的桥面蹲下,眼含热泪颤声长叹:“小毅……” 安毅大急:“校长快走,危险啊……***王世和你傻啊?压在老子上面很重的你知不知道,快走——” 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的安毅大声吼叫,他的大腿被深深钉在断裂桩上的锋利弹片划破一条长长伤口,由于高度的紧张加上江水的寒冷他毫无感觉,从他迸裂的左肩后部伤口和右大腿上不断涌出鲜血,在激烈起伏的江水冲刷下出浓浓的血腥味。 无比感动的王世和紧咬下唇,与另一侍卫一把抱起泪眼婆娑的蒋校长,紧拥着冲过浮桥,冲向对岸……(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五一章 力挽狂澜(下) 人的炮弹一轮又一轮,倾泻到第二座浮桥周围,将东)t四周轰得火光熊熊,泥石铺天盖地落下,将江面上的浮桥左右炸得水柱冲天,水幕迭升,涌动的江水将六十余米长的浮桥激荡得起起伏伏,蛇形摇摆。 幸运的是,自从模范营的两个工兵排急增援再次支撑起坍塌处之后,再也没有一炮弹落在浮桥十米之内,或许上苍也为刚刚生的一切动容了。 在激烈的炮火威胁下,蜂拥而至的一千余名溃兵没有一个涌进东岸六连的阵地,而是早早冲下江堤,趴在低洼倾斜的江岸上,眼睁睁地看着不知何时会被炮弹击中的浮桥,谁也不敢贸然冲上去逃往西岸。 激烈的交火声停止,三条快如闪电的身影掠下东岸,冲上摇摇晃晃的浮桥,犹如三个鬼魅般丝毫不受剧烈颠簸的影响。 在东岸成片树林被炸弹炽热的气流和火焰点燃的熊熊烈火照应下,在两岸数千官兵惊恐的注视下,三个身影以令人不可思议的度,冲过浮桥,瞬间登上西岸,很快找到躺在树林深处的安毅。 这三个人就是与安毅肝胆相照的模范营大将胡家林、夏俭和顾长风,他们三人与经验丰富的卢明迪、张启功率领六连和特种分队共两百余名弟兄,利用优势地形和良好工事、在西岸迫击炮连弟兄大力支持下,凭借自身强大的火力和放进来打的大胆策略,一举打退两千余敌人的攻击。 看到敌人扔下数百具尸体轰然退去,三人立刻放弃一切,不约而同冲下东岸,怀着无比焦虑和愤怒的心情寻找自己的兄弟安毅。 被剥去全身装备和衣裤的**安毅紧裹在一床厚厚的棉被里,唯独一条被划开二十厘米长伤口的长腿露在外面。 一旁的蒋总司令、白副总等将帅担忧地注视着医生给安毅外翻的大腿伤口缝上三十九针,然后用洁白的纱布一层层包扎,打上最后一个结。 年轻的外科医生尚未来得及抬起打完结的手,就被飞快跑来的顾老二揪住衣领扔出四米开外。 毫无歉意的顾老二随即与胡子、夏俭一同扑在安毅身边,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和不停哆嗦的青紫嘴唇,一时间心如刀绞。 “大哥——” “小毅——” “老大——” 三个悲愤地声音如炸雷般同时响起。把围观半圈地十余名将帅和数十名焦急地模范营官兵吓了一跳。冬伢子怀里地安毅艰难地睁开沉重地眼皮。上下牙床磕在一起。“嗒嗒”直响。费尽全身力气断断续续说出句令人震惊地话语: “他、他、他奶奶……地。敢、敢……用炮……轰我。给给……给老子……干干……干死他……” “大哥——” “小毅——” “老大——” 在三员虎将声嘶力竭的呼唤声中,失血过多的安毅终于晕迷过去,双眼赤红、浓髯倒竖的胡家林猛然站起转身就走,夏俭面目铁青咬牙切齿几乎同时转身离去,因愤怒而面目狰狞的顾长风刚走出一步,被他摔出去的少校军医不识趣地过来找公道。 “你是革命军人还是土匪?” 年轻的军医气得面红耳赤大声质问。 “锵……” 顾长风背后的黝黑大刀已出鞘两尺。 “虎头!” 胡子的威严告诫及时传来。 顾老二把刀缓缓插进背后的刀鞘,根本不在乎数米外蒋校长等十余将帅极度震惊的眼神,死死盯着早已吓得跌坐地上的年轻军医沉声说道:“***,算你有眼光,老子就是土匪!” 浑身散出冰冷杀气的顾老二说完大步离去,赶上胡子和夏俭,长啸一声冲下江岸,三条令人恐惧的身影再一次飞掠过浮桥,转眼冲上对岸,看得西岸上的官兵们目瞪口呆,惊恐万状。 蒋校长身边的侍卫长王世和将紧握枪柄的右手松开,擦去满手的汗水,长长吐出压抑胸腹间的震荡浊气,仿佛自言自语低声感叹:“好可怕的杀气,比胡子还要暴戾十倍……” “咦?难道他们真要打出去?” 白崇禧听到东岸阵地上的枪声有异,再看到对岸火光下的通信兵站上高台,用一面白色小旗和一面蓝白相间的小旗对着西岸画出一个大圆弧,随即果断向上一挥,侧前方八十余米处的迫击炮阵地立刻冲出三十五名全都提着花机关枪的官兵,毫不犹豫地冲下江岸踏上浮桥,呈一字长队快通过浮桥登上东岸阵地。 小旗再次挥舞,只听迫击炮阵地传来一声“给老子狠狠揍他***”呐喊,十二门沉寂了二十分钟的迫击炮再次怒吼起来,一炮弹拖拽着炽热的烈焰飞跃江面上空,最后落在东岸阵地前方百余米左右的区域,轰然炸响,激起阵阵乍亮的火光和浓浓硝烟。 东岸,阵地上的胡子一声大吼,两百余名被仇恨燃烧得双目通红的模范营官兵们齐声呐喊,跃出战壕,冲进浓浓的硝烟中,迎着汹涌而来的敌人猛冲过去,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飞插进敌群之中。 聚集在两百余勇士手里的二十余挺轻机枪、百余只花机关枪同时向三面吐出猩红的烈焰,毫无准备只顾闷头前冲的两千余敌人顿时如巨大镰刀拦腰挥过一般,齐刷 下一片又一片。 冲在两列长队前方的胡子和顾老二没等子弹打完,便在身边弟兄们猛烈的火力照应下飞快更换轻机枪弹夹,拉拴上膛,对准前方和左右就是一轮没头没脑地扫射,紧随其后的弟兄们默契地利用这一时机更换弹夹再次扫射,打得敌人鬼哭狼嚎,犹如碰到恶鬼般魂飞魄散,四下逃窜。 仅仅五分多钟时间,这支杀得眼红的强悍队伍把两千余人的敌人冲锋阵型杀了个对穿,在胡子的大声呼喊下飞快更换弹夹,随即分成两队掉转龙头,再次对混乱不堪的敌人展开疯狂杀戮。 快的前进中,无论这两列队伍中任何一个人倒下都没人理会,已经杀得失去理智的强悍队伍不管不顾,只会向一切尚在移动的目标射击,在一片片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再次杀了个对穿。 “弃长枪——亮家伙——杀——” “杀——” 临近重阳节的柔和月光下,再次杀进敌阵的胡子和顾老二、夏俭等拥有大刀、工兵铲的弟兄们全部利刃出鞘,一个个敌人的脑袋和胳膊肩膀接连飞起,身后跟随的狂暴弟兄们抽出驳壳枪和锋利的工兵铲,开始了血腥而又原始的追剿和屠杀,四溅的血花和一声声骨头的断裂声延绵不绝,仅剩的千余敌军彻底丧失了胆气,扔下手中的一切,竭斯底里的转身向后哀嚎狂奔,胆裂者早已瘫痪在地,悲声啼哭,再也不敢看一眼犹如人间地狱的惨烈场面。 浑身沾满敌人血液的杀神们不罢不休,紧紧追赶,前方只要仍有站立的人立刻血溅五步,魂归地府,挥铲杀敌的沉闷怒吼和大刀划破空气的凄厉啸声不绝于耳,临死者的痛苦惨叫、被砍断手臂或划破躯体的重伤者凄惨的悲呼,此起彼伏,响彻夜空,听得四方惊恐,毛骨悚然,无数官兵紧捂双耳,全身乏力,这一震人心魄的残酷夜战,让无数敌我官兵魂飞魄丧不堪回。 一小时后,所有的枪炮声完全停止,所有的敌人全都逃进南昌城紧闭城门,城西南的荒野上死一般的寂静,就连频临冬眠的虫子也提前终止了绝唱,浓郁的血腥在北风的吹拂下传到数十里之远。 当尹继南、杨斌等人率领四个工兵连近七百弟兄飞赶来支援的时候,千米战场上的凄惨景象令所有弟兄噤若寒蝉,尚能站立的胡子、夏俭、顾老二等八人如血泼的石像般拉开距离,站成一个大圈,仅有一双无情的眼睛在警惕地转动,圈子的中间横七竖八躺着一片全身乏力的弟兄们,其中接近半数躺在血泊之中打起了呼噜,另一半静静地仰天而卧,失神的目光凝视苍穹,一支支满是血浆和沾满碎肉的大手仍然紧握着钢铲和刀柄,一支支痉挛的手臂和五指让上前搀扶的弟兄们怎么也无法扒开,一个个被扶到弟兄们背上的时候,他们身上蓄积的血液仍如流水般潺潺流下。 面对满地的尸体、残肢断臂和一个个狰狞的头颅,数十名无法面对的救援弟兄一个接一个弯腰呕吐,就连接着赶来的刘峙和白崇禧以及他们的侍卫们,都被满目的惨烈杀戮所震撼,一个个心跳加,胸腹翻腾,紧接着也出现了一个接一个的剧烈呕吐。 三个半小时之后,被弟兄们擦洗完毕换上干净衣服的一百七十一名弟兄安静地睡在一堆堆篝火之旁,三十七名再也无法醒来的弟兄们被清洗干净,小心埋葬。 面对堆积成山的缴获武器和一件件战利品,尹继南等人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他们的心很重很重,重得连喘息都艰难。 白崇禧在几名侍卫的陪伴下来到尹继南、杨斌等六名校官的圈子中坐下,和蔼地询问尹继南:“尹中校,我想听听你们的统计数字。” 尹继南直起腰身,挤出一丝微笑,点点头恭敬回答:“昨夜一战,我营消灭敌人一千八百七十一人,缴获长短枪一千二百余支,轻机枪六挺。 其中,由我模范营营副胡家林率领的二百二十五名老兵,经历了昨夜入夜时分的防御战,并在昨夜九点三十分左右起的反冲锋战斗,消灭敌人九百七十一人,缴获长短枪七百七十三支,轻机枪五挺,敌军将校佩刀二十一把,我营参加反冲锋战的受伤官兵六十七人,阵亡三十七人,加上其他各战场的数字,我营受伤官兵合计两百四十四人,阵亡官兵合计一百六十二人。” 白崇禧长叹一声:“这哪里是个工兵营……简直是虎狼之师啊!” 尹继南摇摇头:“长官,不应说是‘虎狼之师’,而应该说是‘铁血之师’,这是我们安毅营长从我营成立以来孜孜追求的最高目标,全称是‘国之利刃、铁血之师’,我们全营官兵一直在向这个远大的目标努力。” 白崇禧惊讶地看着目光坚定的尹继南,嘉许地点点头,缓缓站起道晚安。 穿出树林来到大路中央,低头沉思的白崇禧走出数百米缓缓停下,抬起头仰望星空,情不自禁地重复道: “国之利刃、铁血之师……国之利刃、铁血之师……能让属下为其抛头颅洒热血而无怨无悔,这个安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五二章 血脉里流着什么样的血 头晕很正常,失血过多肯定头晕,何况你还在那么冷)|了那么久……警卫连的弟兄们给你弄回来十几只野鸡,还有两只穿山甲,都让老韩头关在后面厨房的木笼子里。昨天我到将军岭北面的几座山上采回点补血补气的草药,让春生给你用砂锅炖药鸡……别动!马上就好。” 小郎中给安毅左肩再次裂开的伤口上完药,包扎好固定吊带,再小心地帮安毅把棉衣穿上。 安毅接过冬伢子递来的点燃香烟,美美吸上一口:“胡子他们呢?这两天他们在忙些什么,影子都不见?” 已经晋升少尉的冬伢子低声说道:“这两天你迷迷糊糊的,醒来一会儿喝点汤又睡了,几个大哥都想让你好好养伤。尹大哥和胡大哥天天到高安城里的师部开会,虎头大哥和夏大哥没日没夜带着警卫连出任务,杨参谋他们几个抓训练、讲课和总结,个个都忙。” 正午的阳光温暖明媚,安毅望一眼门外想站起来,小郎中连忙制止,吆喝一声五六个弟兄立刻过来,将安毅连人带椅子抬出将军庙,兴高采烈地放在高台的大树底下,冬伢子端来刚刚泡好的一壶好茶和几个茶杯摆在长桌上。 安毅看到自己的枪械所正副所长沈建平和陶勋领着八个手下在宽阔的高台上拨弄武器,连忙把两人叫到身边。 全神贯注的沈建平等人看到安毅出来晒太阳,惊喜不已,一边擦手一边小跑过来问好。 “干多久了?这么多玩意儿哪里弄来的?” 安毅指指几个正在组装枪支的弟兄,又指指边上分门别类放置的一堆堆长短枪。 沈建平笑容满面地回答:“你晕了两天不知道,这是胡营副他们缴获的,长短枪一千二百五十九支加轻机枪六挺。轻机枪保养过后装备五连、六连了,三百支几乎全新的德国造长枪和一百支七成新以上的驳壳枪已经收进老常的武器库里,剩下这些长短枪东凑西拼再维修保养一下,估计能挑出五百支左右,其他的拆除零件留着以后用。” “乖乖,不错嘛!一下就获得差不多够装备一个营的武器,看来这一仗没白打。”安毅非常高兴。 陶勋没事地时候经常和安毅研究枪械。知道自己地营长没有一点架子。就像自己地亲兄弟一样。他和沈建平早已习惯模范营地生活方式和官兵关系。很自然地接过冬伢子递上地茶杯。喝下一口低声汇报: “营长。这批枪里面现了六十三支太原兵工厂地仿德制步枪、两支仿制地花机关枪和十二支驳壳枪。工艺和材料都不错。特别是那两只花机关枪。无论做工还是材料比巩县兵工厂生产地还要好。我推测太原厂已经解决生产花机关枪地所有难题了。这很了不起啊!” 安毅大感意外。立刻让陶勋拿几支过来看看。看完一支驳壳枪、一支没了枪柄地花机关枪地制造工艺和铭文、制造年款。无比惊讶地大声感慨: “老子一直以为他阎老西儿是个土财主。看来老子才是井底之蛙啊!从这些枪械地制造精度和批号来看。阎老西儿地工业底子已经相当厚实了。原本听蒋副师长说太原厂能产美国汤普森一九二一式机关枪老子怎么也不信。现在不得不相信了!从这几支枪地制造水平分析。他们不但能生产。而且早已开始大批贩卖自己制造地武器……陶勋。你觉得汉阳厂和太原厂相比。哪个厂地技术更好一点?” 陶勋想了想回答:“一直以来。在火炮和重武器地制造上汉阳厂都比其他各厂好地多。步枪、手枪大家都差不多。仿德式武器方面汉阳还走在前面。但是。从三年前开始。晋军和奉军已经开始大量装备自产地各式仿制火炮。特别是奉天厂。张大帅在日本人地支持下。已经在两年前制造三八大盖和七五炮。日本人给了他们许多先进技术。这是国内其他厂想都想不来地事。 前年。奉天厂已经成功仿制出日制15omm口径地火炮并大量生产。听说直奉大战中吴大帅所部战死地一半将士。都是被奉军地大小火炮给轰死地。但是在长短枪和机关枪地制造工艺上。还是太原厂和我们汉阳厂地精度更高。只不过汉阳厂总是多灾多难。今天这个霸占明天那个霸占。弄得人心惶惶地。老师傅们也离开了很多。现在又属于唐生智将军地湘军统治。属下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沈建平也是同样的意见:“这么下去,我们汉阳厂难以比得上别人了,昨天看到太原厂的这些枪械后,我们都很难受,他们已经解决了枪机闭锁偏软和枪栓突耳断裂的难题,在很多地方他们已经过我们一大截。” 安毅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浅薄,原以为阎锡山就是靠山西煤炭和农商税赋称霸一隅,现在才知道阎锡山是多么的有远见、多么的了不起,他能在如此落后的工业基础上默默展这么多年,直到今天能够实现先进武器的量产,从军火贸易中牟利,可想而知此人的坚毅与才华决不在其他军阀之下,更不在如今北方第一大势力的张作霖之下。 相比于阎锡山的远见卓识和精明实干,张作霖无论在道德还是智慧方面,远远比不上阎锡山,张作霖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用国家民族利益、用东三省丰富的资源、用土地权益出租以及出卖无数低贱的劳动力来换取日本人的支持,从而让居心叵测、贪婪成性的日本人日渐坐大,得寸进尺步步蚕食中华国土和各种利益。尽管张家父子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出卖国土,说东北现状纯粹是清政府的无能所造成,但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张作霖和所有的卖国贼同是一丘之貉。 想到这里,安毅的心情没来由地烦躁起来,肩膀和大腿上的伤口因血脉的快涌动而钻心疼痛,他只能强压住沉重的思绪,对沈建平两人微微一笑:“我送你们两个去德国留学怎么样?先学一年德语,然后进克虏伯的职业学院好好学三四年,学好了回来给老子当制造枪炮的工程师。” 沈建平和陶勋大吃一惊,看安毅不像是开玩笑,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答才是,最后还是沈建平说出了两人的真实想法: “谁都想去留洋,原先我们汉阳厂有两个技师就是留洋三年回来的,人人都羡慕他们,他们也的确有本事,见过很多世面,虽然论制造技术他们不算什么,但是他们的脑瓜子好使, 遇到难题经他们一点就通,还能对厂里的不少老设备进行简化和改良,只是后来他们被沪厂高薪挖走了。 营长,弟兄们都知道你宽宏大量,但是这留洋的事情我们不敢奢望,一是我们两个文化不高,去了只能让别人笑话。二是留洋实在太花钱,听说每年至少要三千大洋才能过下去,一去就三五年,谁受得了啊?” 安毅哈哈一笑:“有上进心就行,别的都简单。你们也许听说过我和德国鲁麟商行的关系,说白了鲁麟商行就是德国克虏伯在中国的代理人。北伐前,我曾经为留学进修的事情与鲁麟商行华南区经理汉斯聊过,他非常欢迎也很热心,向我保证只要是我的人,就由他们推荐进入克虏伯自办的技术学院进修。 你们别小看这个克虏伯自办的技术学院,克虏伯那么大一个钢铁军工联合体中,几乎一半以上的技师都是从这个技术学院毕业的,属于边学边干能够最快最好学到本事的学校,比去读欧洲那些什么克莱登大学强万倍,寻常人想去人家还不收呢,不信你们问问,整个中国的兵工厂中有谁能进这个学院学习?没有! 我们国内无论是公派还是自费留学欧洲的人,全都是进那些所谓的名牌大学,学个一两年就到一些中小规模的兵工厂实习,几个月后回国了,耀武扬威、人五人六的好像自己什么都学到了,狗屁!就连刚才你们说的那两个人都入不了老子法眼,说到机器、说到改良,老子比他们强十倍!只不过老子现在带兵打仗,没时间弄这玩意儿,否则他们给老子提鞋都不配,哈哈!” 沈建平和陶勋哈哈大笑,他们都知道安毅的能力和水平,平时聊天听到安毅所说的自动化等等先进技术无比羡慕,而且安毅对枪械的了解并不在他两人之下,一个“板式冲压结构”就能让他们看到精简枪械部件大规模高精度和量产的美好前景,安毅的每一个点子,都令他们茅塞顿开,无比钦佩。此刻听安毅如此一说,他们都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甚至改变自己一生的机遇,两人年轻的充满活力与梦想的心脏,禁不住怦怦跳动。 安毅早就将两人的心思看在眼里,几句话就把这么一件大事决定下来:“就这么定了!等打下南昌你们俩就回家一趟,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自己家人和原先厂子里的弟兄了,武汉现在是咱们革命军的天下,安全。 再一个,你们俩如今都成了革命军上士,等打下南昌老子给你们弄个尉官当当,让你们衣锦还乡,反正你们两个也攒下了几百大洋,够安家了。安顿完之后,你们直接从武汉坐船到广州,拿着我的信去找几个人,什么证件护照三天就给你们办妥,到了广州住在我广州的家里,我家老道是个江湖能人,只要你们愿意向他请教,他能教会你们许多东西,等鲁麟商行办完所有手续,就会让你们出洋。” 沈建平和陶勋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沈建平呆呆望着安毅,眼睛红,蓄满了泪水,陶勋早已低着脑袋不停地吸鼻子,要不是安毅东拉西扯询问能不能多弄几个人留洋,估计两人都会哭成泪人。 沈建平深吸口气回答:“如果大哥放心,我想推荐我师父的两个孙子,也就是我的二师兄、三师兄的儿子,我师父虽然一辈子没考取功名,可家教很严,就连我两个师兄也能舞文弄墨,算数画图,只是没有大哥你水平高。师父的这两个孙子一个十九岁,一个十七岁,都在二师兄当小主管的火药厂做学徒工,都喜欢机械,人老实有礼貌,写得一手很漂亮的毛笔字,还会填词,要是也能让他们去,就是对小弟天大的恩情,小弟也能报答恩师和师兄们了。” “行,我相信你推荐的人不会错。” 安毅听沈建平改口称自己大哥非常欣慰:“陶勋,你不是有个比你小三岁的弟弟吗?如果愿意,你带他一起去留洋,给老子好好把本事学回来,老子就不信什么咱们干不过他奉天厂、太原厂,只要咱们弟兄们齐心协力,就没有什么难得住咱们,咱们要人有人,要钱有钱,等老子再打几年仗,至少也混上个将军,到时候正好你们学成回来,咱们就大展宏图,大干一场,哈哈!” 陶勋激动地点点头:“可是大哥,万一……万一……你就不怕我们学完之后不回来?” 安毅哈哈一笑:“老子就知道你这孙子花花肠子多,平时话不讲屁不放的,可你比谁都多个心眼。这么对你们说吧,哪怕老子战死沙场,也会有人供你们念完书,如果老天不长眼要了老子小命,你们学成回来帮谁干去哪儿干,随你们高兴,只需记住你们血脉里流着什么样的血就行。至于说你们学成不回来帮我的问题,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如果你们觉得在异国他乡更幸福就留下,我没意见,就当是我的亲兄弟过上好日子了,哪天有机会出国见到你们,至少你们会请老子喝一杯,哈哈!要是你们回来了又不来帮老子创业,这事就麻烦了,说不定我就命令顾老二去找你们,哈哈!” “大哥,这辈子小弟跟定你了!”沈建平激动地站起来。 陶勋一张脸激动得通红,站起来低声告诉安毅:“大哥,小弟一定努力,回来后大哥让小弟去哪儿都行,哪怕回到模范营修枪也是小弟的福分。” 安毅示意两人坐下:“哈哈!都坐下、坐下,激动什么啊?这几天正好老子有空,得给你们补习一些新东西,让你们每个人都揣着一个领先别人十几二十年的目标去学习,等回来之后再干上几年,你们就是某个领域里面的老大了,而且,我还要为你们……” “报告……” 值星官穆追忆打断了安毅的话。 “滚一边去!” 安毅正说到兴头上,哪里愿意别人打扰。 穆追忆着急地俯下身子:“老大,是师座来了!” “啊?快快……把老子的拐杖拿来!” 安毅吓了一大跳,看见下方营门处刘峙几个已经翻身下马,连忙吩咐沈建平和陶勋去忙自己的,晚上再接着聊。 安毅接过冬伢子递来的拐杖,在冬伢子和小郎中一左一右搀扶下站起来,一一地挪向高台石阶入口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五三章 战争催人成熟 峙和徐庭瑶等人在尹继南和胡子的陪伴下大步登上高t|毅拄着拐歪歪扭扭地敬礼也回了个礼,没等放下手众人全都笑了起来。 尹继南、胡子引领刘峙两人和师部四个长官到长桌旁坐下,聪敏的冬子和小郎中已经端来暖壶和茶杯。 看到安毅准备坐下,刘峙从兜里拿出个信封大声说道:“先别坐,省得等会儿还要起来一次……安毅听令:兹委任安毅为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补充团上校团长。此状!国民革命军第一军,军长:何应钦……收下吧,从昨天开始,你已经是上校团长了。” “这么快……” 安毅接过委任状看了又看,非常惊讶,惹来众人的一片笑声,他知道自己迟早要升,但团级以上主官必须经过军部委任,原以为至少得打下南昌才行,真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徐庭瑶示意安毅坐下:“没见过你这样的异种,别人都嫌升官慢,只有你嫌快,真不知道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还有啊,你得对下属多加管束,再也不能闹出动辄就想拔刀杀人的事情了,好在校长宽宏大量,念及你部以及连副顾长风战功卓著不予追究,否则顾老二的罪名足够砍头的了!” 安毅歉意地笑了笑:“那小子是个性情中人,估计当天看到数以百计的受伤弟兄6续抬下来心里难受,被怒火烧坏脑子了,今后属下一定好好管束他,哈哈……师座、参谋长,咱们模范营这块招牌,不会因为扩编被换掉吧?” 刘峙笑了:“不会,还是属于我们二师属于你的团,不过你哪天离开之后就不知道了。” “什么话?属下怎么会离开二师呢?除非师座把属下踢出去。”安毅也开了个玩笑。 徐庭瑶开心一笑:“去去去,谁舍得踢你走啊?现在整个北伐军都说你小子是个福将,而且都说你模范营北伐以来越打越精从不吃亏,不但能冲能打还大小通吃,堪称精兵强将福运无双啊,哈哈!” 安毅看看微笑不语的尹继南和胡子,再看看徐庭瑶和刘峙:“属下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此话怎讲?” 刘峙叹了口气:“那天晚上地全军败退。要不是有你们模范营地灵活处置和悍勇表现。后果难以预料。炮团蔡团长在次日地检讨会上。对你和你地模范营感激不已。他说要不是有你地预见和模范营数百弟兄地协助。他们决不会主动把火炮顺利撤回西岸。也就没有了后来对追逐我军之敌地大规模炮火覆盖。此战他们不但获得歼敌六百余人地战绩。还一举击毁顽敌地追击企图。为一万三千余友军地平安撤回提供强大地火力保证。 也许你们都不知道。炮团将所有炮弹一次打完。敌人见此气势。以为我援军已到。吓得不敢再追。担心再次遭受炮火覆盖。加上你们驻守在第一座浮桥东岸阵地上两个连官兵强大地火力。从东面潜行而至妄图趁火打劫地两个团顽敌。肆无忌惮起冲锋。哪想到被你们五连、七连地官兵们迎头痛击。抛下三百余具尸体铩羽而归。再也不敢起第二次袭击。二军地败退官兵因此而重树信心。逐渐恢复秩序。在你营官兵地指挥下。快有序地通过浮桥撤回西岸。要不是因为数百混乱地友军被一个团地敌人包围。你们地五连、六连弟兄就不需要在继南地率领下跃出阵地前往营救。也就不会出现上百人地伤亡。” “竟然是这样……师座。敌军地追击怎么会那么迅猛。而且还那么准确?”安毅不解地问道。 刘峙苦笑着频频摇头。徐庭瑶长叹一声详加解释:“在昨天地检讨会上。副总参谋长兼前敌总指挥白崇禧将军回顾了此次战役地经过。非常详尽。他最后感慨地提到三点。第一。没想到邓如琢如此老辣。能在我们攻城之前暗藏两个旅共六千七百余人地伏兵。经战后俘获地敌军伤兵供认。一个旅埋伏于东南十五公里地竹山坳。另一个旅潜于你们第二座浮桥东南方向九公里地大片芦苇之中。目地就是等我军溃败之后。趁我官兵精疲力竭之际起最后一击。 这两个区域都属于二军地搜索范围。因此本着团结互信地原则谁也没有追究。加上二军自身也伤亡惨重。最后也就不了了之。这就是说。敌军主帅邓如琢早已成竹在胸。他地全线收缩。完全是为了这次南昌城攻守之战服务地。如此胆识、如此精准地算计。不得不服啊!” 叹息声响成一片。安毅脸色凝重心跳加。顿感自己地一点小聪明在邓如琢地大手笔面前是那么地幼稚和渺小。心中原有地骄傲自豪顿时化为乌有。汗珠开始冒出他宽阔地额头。 徐庭瑶接着说:“白副总所说的第二点是,我军没有准确详细的情报,不知道南昌城下的水闸能够让守敌如此运用,更不知道守敌会提前制作多达五百余副软梯,以致无法抵御两万余守敌迅出城突然起反击,如果我军能在战前做好侦察与情报工作,最差的效果也是对峙而不会全线溃败。这件事令我们所有与会将帅深为感汗颜,我们太低估自己的对手了。” “第三是什么?” 安毅对白崇禧的第二点总结早有同感,于是直接询问最后一点。 徐庭瑶微微一笑:“第三点是关于你们模范营的,白副总说,敌人的侦察以及调度都非常迅,按照他的推测,守城部队动骤然反击的同时,邓如琢的一个炮团几乎是尾随步兵开出南门,快进入城南四公里左右的阵地,根据敌军斥候反馈的情报,直接对你们的第二座浮桥展开炮击,其中一个最大的原因是,你们模范营的旗帜向南移动中被敌军误认为是总司令的帅旗,所以原先被认为是最安全的第二座浮桥,反而成了敌军重点打击的对象。 那时天已黑,估计敌人想不到总司令根本就没有竖立帅旗,其他各军各部的旗帜早已在溃败之中无踪无影,只有你们模范营的旗帜从始至终高移动,非常显眼。” 安毅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怪不得那么多炮弹不飞到挤满近万溃败友军的第一座浮桥东岸,而是没命地对咱们的第二座浮桥炮击,原来他们是想打掉咱们的指挥中枢啊!” “正是!” 徐庭瑶点点头:“还有一个很重要也很有趣的原因,事先埋伏在你们东南九公里的张国威旅按照约定时间,已经提前向你们缓缓挺进五公里,得到斥候急报立刻抛下所有重武器轻装追击,旅长张国威亲率两个步兵团火奔赴第二座浮桥东岸,估计他们以为强大的炮火已经摧毁了浮桥,从南昌城下逃到第二座浮桥头的我军总部官 筋疲力尽,伤亡惨重,所以才信心百倍地直冲你们的t到被你们巧妙利用强大的火力放近才打,他的第一次冲击就损失数百人,第二次冲击又被你们提前布置在西岸的迫击炮猛烈轰退。 张国威旅是邓如琢麾下仅次于近卫旅的精锐,稍作休息立刻起第三次猛烈进攻,企图全力以赴拿下你们的阵地,没想到胡家林上校和麾下两百余名勇士竟敢紧跟着炮弹落点起反冲锋,几乎与敌人同时碰撞于硝烟之中,敌人更没料到模范营的将士如此悍勇,如此疯狂,无比神勇的两百余弟兄尽数携带自动武器,打完扔下枪毫不停顿地抽出大刀和锋利的工兵铲再次扑进敌群之中,在两千余敌人中间来来回回的杀戮,强弩之末的张国威旅毫无准备之下伤亡惨重,魂飞魄散,张国威本人也在混乱之中不知被谁拦腰砍成两断,敌军自此彻底崩溃,我军遂转危为安。” 徐庭瑶喝下口茶,润润嗓子:“侥幸逃向南昌城的近千残敌又把邓如琢派出的一个支援团冲得七零八落,惊恐之下数千敌军全都魂飞胆丧地逃回城里,再也不敢出来了。这一仗虽说存在幸运成份,但是模范营官兵强悍的战斗力和钢铁般的意志,给我全军将士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白副总解说完之后,全场将帅一片叹服,你安毅麾下的胡家林、夏俭、包括把医官扔出数米的顾长风等人随即被所有将帅所熟悉,有趣的是,从昨晚反馈回来的消息中得知,邓如琢与众将反复分析之后,认定你们就是抓捕敌军旅长景彦宗、并连续起数天不间断袭击的罪魁祸,而且把这笔账统统算到了总司令卫队的头上,紧急告诫麾下各部严密防范,切不可以小部队抵近两军交界区域。” 众人轰然大笑,安毅心中却暗叫侥幸。 徐庭瑶看了看默默饮茶的刘峙,依照原先约定借口巡视军营,命令胡子和尹继南等人前面带路,领着一帮副官参谋欣然离去。 安毅一看气氛不对,挥挥手示意周边的弟兄们也悉数退下,身子前倾,靠近不动声色的刘峙:“请师座训示。” 刘峙脸色沉重地低声说道:“南昌城下,我师损失惨重,元气大伤,三个主力团团长两死一伤,团副及营长营副伤亡十一人,三个主力团一万二千将士只剩四千余人完好无损,损失最大的六团仅剩九百余人回来,唉……这是我刘峙从军以来从未有过的惨败,愧对校长,愧对壮烈成仁的弟兄们啊!” “师座千万别这么说,自古以来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可以一战之胜负衡量,何况此战打得如此惨烈如此艰苦,并非师座的错,属下每每想起不寒而栗,要是让属下像几个主力团那样率部攻城,也同样会损兵折将甚至自身难保。” 安毅停顿片刻,狠下心低声说道:“师座,属下有个建议,不知师座意下如何?” 刘峙点点头:“说吧,你的建议不止一次让我和二师收益了。” 安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师座,属下这两天虽然闭着眼睛精神恍惚,但都在不断反思从军以来的得失,如果没有师座的提携与信任,就没有属下的今天,对此属下终生铭记。这两天想得最多的,还是如何提高我师团营一级的战斗力问题,想来想去,还是认为属下战前呈送给师座和校长的实践报告值得尝试,因此,属下打算将目前模范营中四个工兵连中的两个配属五团和六团,每个连除连长连副之外的一百四十八名弟兄尽数调拨过去,以缓解我兄弟团的压力。属下不是刚刚被任命为补充团团长吗?补充团顾名思义就是担负给主力部队输送合格兵员的职责,属下想开了,从今往后定会忠耿敬业,勤勤恳恳,为我二师、为我师各兄弟团、营的兵员补充尽到自己的本分,师座只需留下模范营这根火种给属下即可,属下不但不会患得患失,反而会甘之如饴,请师座放心!只要给属下一个月时间,以及在正常的兵员征招方面给予属下支持,属下又会弄回一个营的兵员。” “小毅……” 刘峙感激地看着安毅:“我没看错你,从选择你进入二师开始,我一直相信你会一步步成长起来,但我没想到你成长得如此之快,如此成熟,如此顾全大局,我很欣慰,也很感谢!今天来不但是宣布你的委任,而且还得问你要人,因为步兵可以很快培养,但工兵不行,没有三个月到半年时间根本一无所成,放眼全军,也只有你的模范营具备真正的工兵技能和培养经验,所以今天我也是特意来拉走你的工兵连的,只是苦战过后你们也精疲力竭颇多损失,铭三躺在病床上说不好意思向你开口,月祥念及北伐以来屡次让你当冤大头,也满怀歉意说不出口,只有我这一师之长不得不说,没想到你如此宽厚,想人之所想,没等我开口就主动为我解难,而且一次向兄弟团送出两个连之多,我……我记住了!” 安毅诚恳地笑道:“这本就是属下的义务,哈哈!不怕师座笑话,属下一直认为,连自己肚子都吃不饱拿什么拯救人民、拯救国家?属下一直在立足于自己的职责尽力去做,而且在不违背原则、不触犯军纪的前提下,不择手段抢些兵员赚些钱,所以属下比其他学长和同仁获得的好处多一点,下手也快一些,估计大家也说属下无赖,尚请师座多多包涵!不管今后如何,属下都先考虑咱们二师的利益和战绩,然后才是第一军,然后才是全体革命军,因为颠倒过来做肯定不行,对吧,师座?” 刘峙忍不住笑了,却又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小毅,其实我也和你一样的心思,只不过处在我的位置不能说罢了。比如这次攻城就是一例,兵法云:将不胜其忿而附蚁之,杀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这些道理为将者何尝不知?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由不得我心存丝毫退缩。 其次,我的想法也和你一样,不在其位不谋其事,只能兢兢业业尽到自己的本分。你一直做得很好,无论是智谋还是胆略都过很多同龄人,甚至过我们这些师长们,由此可见,战争的确让人快成长起来。” 安毅也感慨万千:“是啊……进黄埔前我还是个屁事不懂只知道拼命赚钱的小混混,没想到我现在竟然成了上校团长,亲手杀了那么多人,自己也伤痕累累,跟随的弟兄死伤无数,这种在刀锋走路的日子,由不得我不挖空心思千方百计地挣扎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五四章 各显神通 庭瑶在尹继南、胡子等人的簇拥下巡视归来,看到刘的表情,立刻知道事情办成了。 刘峙低声叮嘱安毅几句,站起来叫过杨斌当众宣读军部的委任状:委任杨斌为第一军第二师补充团上校参谋。刘峙补充说明,团副胡家林、教导员兼模范营营长尹继南的委任已经在上午的师部会议上宣布,模范营因南昌战役中的突出表现和优异战绩,获得总司令部嘉奖以及一次性奖励一万元,各级新任连营主官由补充团自行决定,两日内呈报师部审批。 送走了刘峙和徐庭瑶一行,模范营的弟兄们带着官升一级的喜悦围聚在安毅身旁,安毅看了看胡子和尹继南的胸前的上校胸牌呵呵直笑,大声说老子刚才没注意,校长和师座青睐有加,你们两个终于走在老子前面一回了。 哥仨嘻嘻哈哈聊了一会儿,安毅下令全营加菜,让通信兵叫来所有连级以上主官同进午餐,并商量人事调整等事务。 数十弟兄边吃边谈,不时就人员搭配等问题你争我夺,不亦乐乎,安毅装着没看见谁也不帮,弟兄们终于在一个多小时的讨价还价之后取得一致,二师补充团的营连级主官名单新鲜出炉: 团长:安毅上校。团副:胡家林上校。团参谋:杨斌上校。教导员尹继南上校。团部作战参谋:尹继南上校、叶成中校、曲慕辰中校。团部情报参谋:夏俭少校、穆追忆少校。 团属各部: 教导队队长曲慕辰中校;队副夏俭少校,队副张显功少校;教导员安毅上校(兼)。 警卫连:连长顾长风上尉;连副吴立恒中尉;教导员夏俭少校(兼)。 机枪连:连长常宝根中尉;连副苏铁名中尉;教导员韩耀贤少尉。 炮兵连:连长李天恩中尉;连副廖民林中尉;教导员卢剑桥少尉。 迫击炮连:连长史俊仁中尉;连副刘琦中尉;教导员廖成鹏少尉。 通信连:连长詹焕琪中尉;连副彭剑青中尉;教导员尹继南上校(兼)。团属后勤军需股:股长常保芳中尉;副股长韩富根少尉;教导员关山中尉。军械修理所:所长沈建平准尉;副所长陶勋准尉、高明德上士。 团部及直属各部官兵总数七百六十人。其中四个精锐战斗连队官兵总数为五百八十人。实行新地正副班排长制度。 模范营(一营):营长尹继南上校;营副路程光少校;教导员黄应武上尉。一连长鲁雄中尉。连副曾长庚少尉、连副兼教导员潘锦冬少尉。二连长屈通源中尉。连副曹聘少尉、连副兼教导员李铮鸣少尉。三连(工兵连):连长黄汉魂中尉。连副林运启少尉、连副兼教导员曾长河少尉。四连(工兵连):连长王庆葆中尉。连副张应良中尉。教导员黄耀彤少尉。一营全是模范营地老底子。四个连地连排长全都是北伐前地老兵弟兄。全营官兵人数合计五百八十六人。实行新地正副班排长制度。因原有两个工兵连将调往五团六团。加上受伤未愈及战损减员共三百二十名缺员待征兵候补。 二营:营长卢明迪中校;营副张显功少校;教导员穆追忆少校。一连长承俊华中尉。连副李远江中尉。连副兼教导员迟天放中尉。二连长杨步云中尉。连副赖正源中尉。连副兼教导员高国栋中尉。三连(工兵连)连长穆追忆少校(兼)。连副谭斌中尉。连副兼教导员蓝荣表少尉。其中一连、二连基本为杨斌五人地老部下。三连为穆追忆原有地工兵连。全营官兵五百三十人。二百四十名缺员待征兵候补。 三营:营长陈志标少校;营副陈侃少校;教导员杨飞少校。 安毅扔下手中的最后一根野鸡大腿骨,喝完半碗滋补药膳鸡汤,接过属下递来的手巾擦嘴擦手,看着愁眉苦脸的陈志标、陈侃和杨飞三人哈哈大笑:“怎么了?这点困难就把你们难倒了?” 陈侃痛苦地大声喊冤:“老大,还是让我去回做步兵连长吧,虽然军衔晋一级官职升一级,可我们手下一个兵也没有,这不是你常笑话的光杆司令是什么?” 众人轰然大笑,安毅敲敲桌子大声说道:“你是猪脑子啊你?老子怎么可能让你们手下无兵可带呢?过几天,一百二十余名在奉新之战中受伤的老兄弟就回来了,其中包括当时光庆的二连调离后留下的十几名受伤治疗的工兵骨干,他们的编制都还是咱们模范营的。其次,几天前的南昌战役中受伤的百余名弟兄也会6续伤愈返回,其中有十一名英勇善战的老排长,以上加起来不就是将近两个连了吗?而且大部分都是从长沙开始进入我模范营的老兄弟,随便挑出一个都能胜任班排长的职务,你们还不知足啊?” 陈侃三人恍然大悟,顿时转忧为喜,捧起剩下的大半碗饭一阵猛扒,惹来弟兄们的一阵大笑,看来三人的好胃口又回来了。 尹继南与安毅、胡子、杨斌三人略作商量,转向众弟兄大声宣布:“从明天上午开始,各营、连教导员必须全力以赴,完成我团的大规模宣传活动和征兵任务,具体方式和办法在下午的军务会议上公布并讨论。每个营的任务是,征招三百新兵的指标必须完成,而且不许强制征招不许扰民,团部将给予各营最大程度的支持。额完成征招任务的营连,团部将在奖励五百现洋的基础上追加 多招一个就奖励两块现洋,并在下一次的装备换中]7没完成任务的,少一个扣除五块大洋,没钱可扣的就扣各营连主官的军饷,明白了没有?” “明白!” 众弟兄齐声回答,随即三三两两地热议起来。 安毅捡起桌面上的一根鸡骨头扔向沉思的顾老二:“虎头,老子腿脚不方便,没办法领着团部招兵的弟兄们到高安各村镇宣传,你替我去吧,反正这几天都得内部调整,你的警卫连除了正常的侦察警戒也没什么事干。” “宣传?老子可干不来!老子一去,说不定乡亲们就大喊土匪进村了,老大你另选高明吧。” 顾老二一口回绝,掏出根烟歪着脑袋点上,惹来弟兄们一片笑声。 安毅也乐了:“没事,你穿咱们革命军这身军装之后俊得很,身上全身上下挂满了刀枪威风凛凛的,说不定一进村哪个族长、村长的千金小姐就看上你了,到时候你只需委屈一下,芶且上床应付个把时辰,说不定第二天就能率领一千八百青壮回来。” 众弟兄哄然大笑,顾老二猛然站起,盯着安毅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老大,能给我四天时间吗?” “四天?八天都没问题!这次攻坚损失惨重,各友军都在疗伤喘气,舔抵伤口,没个十天八天的缓不过气来,再多我就不敢保证了。告诉我,你想干嘛?”安毅隐隐猜到顾老二的心思。 顾老二嘿嘿一笑没有回答,而是再次提出请求:“老大,能不能让老子带上一个排的弟兄出去转转,你再借给我五千大洋,以后我还你,少说也能给你带回五百弟兄,而且只需跟随我一个月,就能变成清一色的精兵。” 安毅大喜过望:“虎头,你小子只要能做到,老子立马提请师座任命你为我团四营营长!而且,一见到人老子立马去找校长,为你弄回最好的装备,这完全办得到!因为咱们补充团不但要参加战斗,还承担着为各主力团培训新兵的重任,可以不受编制的限制,哪怕是正规编制也是四个营两千官兵之数,这是刚才师座明确对我承诺的。师座还说,在福建东路军何军长麾下的张贞补充团,官兵总数高达四千五百余人,刚刚扩编为我一军独立师,咱们弄个三四千人的算什么啊?” 顾老二听了大受鼓舞,对身边的连副吴立恒低语几句转身就走,安毅立刻吩咐军需后勤股长常保芳去装大洋,心思稠密的尹继南与安毅低语几句大步走向庙里。 十分钟不到,顾老二率领三十五名跟随他多年的强悍弟兄骑马来到高台下,从老常手里接过两个沉甸甸的口袋扔给中尉排长窦方,接过尹继南手中的派遣命令,向尹继南敬个礼飞身上马,抬起手弯曲食指吹响一声尖利的长哨,率领三十余经历了战火正在脱变重生的精锐手下打马冲出营门。 杨斌将目光从营门外收回,对身边的胡子低声问道:“虎头这是去哪儿?” 胡子难得地微笑:“他回铜鼓招兵买马去了。” “铜鼓?那小地方有多少兵员?”杨斌疑惑地问道。 胡子在杨斌耳边一阵解释,杨斌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说呢,警卫连和步兵连的那些铜鼓兵怎么会如此厉害,打起仗来不要命,跑起来连我带了几年的几百弟兄都赶不上,原来他娘的竟然都是山匪,这样的兵员只需短暂训练,打上一两仗就都是精兵啊!” 胡子笑着说道:“刚开始见到这些兵的表现我也很惊讶,悄悄问虎头他带来的弟兄怎么这么能跑?虎头无可奈何地告诉我,为了防备官兵的围剿,匪巢都得建在大山上有水源的高险之处,往往是在高山上瞭望山下的道路,见有客商马队经过,立刻就一群群地冲下山梁,分头进行前后堵截,时常是看着没多远,可山道崎岖蜿蜒逶迤,直线距离两三里,跑起来就得跑个七八里,而且还要高奔跑,否则肥羊就没了,哈哈!你说,他们长年累月山上山下的跑,能不练出一身跑路的本领吗?” 杨斌眼睛瞪得大大的,想了想转向身边的卢明迪低声商量,看到卢明迪频频点头极为赞成,杨斌走到安毅和胡子身后弯腰细语: “小毅、胡子,驻守在南昌西南进贤县的赣军三十七团团长高智华是我的结拜弟兄,当年同时进入浙江6军中学,同时考入保定八期,他与东路军的陈诚是炮科师兄弟,我想去他那里走一趟,估计这个时候他也看清天下大势了。” 安毅欣喜若狂之下忘了伤口站起来,站起一半颓然坐下,牵动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胡子和杨斌等人连忙搀扶他缓缓坐下。 剧烈的疼痛反而让安毅冷静下来,他示意杨斌附耳过来一阵低语,杨斌点点头非常佩服,立刻叫上卢明迪进入将军庙提笔疾书。 **************** ps:嗯,本章介绍性的东西有些多,但不罗列出来,大家又不清楚,我写得也糊涂,所以大家谅解一下。 好在最近我每一章都留下足够的添头,每天算下来大约都有一千多字的免费,也算有所弥补!下次再遇到这样介绍编制的章节,我干脆免费章节得了~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五五章 不服不行 路的李宗仁部第七军再次传来捷报,七军一万六千余)e缺乏的情况下,与敌军刘凤图、毕化东两个主力师又一骑兵团于王家铺一线展开决战,双方激战七小时后,驻扎奉新休整的第一军第一师代理师长王俊率两团主力绕道白水驰援而至,从侧后夹击敌军,歼灭敌人四千余人,缴获大量枪支弹药以及迫击炮、重机枪和一大批军需物资。七军三旅奋起直追,将残敌一直赶紧瑞昌方才停步。 第七军入赣作战三战三捷,军威大振,总司令部、后方政府等贺电如雪片般飞来,李宗仁将军的英名再次震动全国。 英勇善战的第七军取得重大胜利的同时,也付出了伤亡五千余将士的沉重代价,九团团长6受、二团团长吕演新、机炮大队长吴铁英等将校血战成仁,全军连排军官伤亡三分之一,其中包括前往第七军担任见习军官的七十余名黄埔四期毕业生。 休整过后的第一军第一师因王家铺一战经受考验,重拾信心,蒋总司令闻讯倍感欣慰,分别给第七军和第一师去嘉奖电以资鼓励。同时命令休整完毕的第六军向七军靠近,相互策应,命令贺耀祖将军的独立第二师开赴王家铺,护翼正在补充休整的第七军。 至此,敌我双方精疲力竭,后继无力,同时陷入休战对峙状态。与此同时,位于高安城内的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里一片忙碌,一个庞大的《肃清江西计划》正在夜以继日的制定之中。 午饭过后,高安城北数里的将军庙军营内热闹非凡,从高安、上高、宜丰、樟树甚至重新被敌人占领的丰城等县征召而来的一千六百余名新兵,在近千老兵的欢呼吆喝下分成百人一队,绕营奔跑。 这些刚刚进入军营一天至五天不等的新兵蛋子,一个个跑得气喘吁吁,脚步漂浮,好不容易越过凹凸不平、布满障碍的营区道路三圈,像被赶鸭子一般共跑了五公里路程才能停下脚步。 每一队跑在前面的三十名很快就被二营、三营的主管们接回各自的营房,点名登记放当月军饷,完了喜滋滋地领到腰带步枪和象征正规兵的胸牌,这批总数达四百八十人的优秀新兵从此成了安毅团的人马。跑在后面的七十名新兵在一营官兵热情的款待下喝水休息,新兵老兵相互唠家常开玩笑欢声不断。等到所有新兵体能检测完毕已是下午四点,中午刚吃进肚子的大米饭和咸菜炖猪肉也给跑没了。 集中在高台下的一千一百五十余名新兵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团教导队的一群士官分成十个方队站立在高高低低的营区里,倾听这些腰插驳壳枪、肩背花机关枪的老兵士官大声宣读军纪。高台上的胡子等人自豪地说,每个方队一百一十五人基本能算上一个连,这十个连的征兵成绩还不错,建议给各营重奖。 安毅坐在弟兄们特意为他制作的宽大椅子上,看着台下一支支队伍,笑得合不拢嘴,他身边或蹲或站围着各营的主官,不时指指点点笑话不断。 安毅身边的小凳子上坐着一位脸型消瘦苍白的年轻中尉,左手握着钢笔,右手扶住膝盖上的记录本正在紧张的记录,颇为清秀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一双带着淡淡忧郁却无比专注的眼睛盯着记录本上写下的每一个字,他的右手只剩下拇指和食指,半个手掌似乎被整齐地切掉,但他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缺陷,而是用残存的拇指和食指稳稳地扶住宽大的记录本。他,就是两天前和一百二十余名受伤痊愈的模范营官兵一起归队的史乐君,当日在贺胜桥战役中被安毅的模范营俘虏并一同加入模范营,安毅信守承诺将他与同时归顺的二十六名伤兵一起,换上革命军军装送到总司令部设在咸宁的野战医院,与汀泗桥之战前后受伤的百余名模范营弟兄一起接受治疗,这一治就是五十六天,前日终于搭乘军部的运输卡车经平江、铜鼓来到高安。 史乐君也和一百余伤愈或尚未痊愈但归心似箭地弟兄们一样。信守承诺。尽数回到安毅地模范营。 令归来地弟兄们无比感动地是。一进将军庙大营就获得弟兄们地热情迎接。并全部领取到晋升一级地新胸牌。以及养伤期间一文不少地军饷和补贴。百余弟兄当时肃立在庙前地高台上。齐齐向受伤未愈半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地安毅敬礼。每个弟兄都鼻子酸。眼含感激之泪。 史乐君终于成了安毅地中尉军需官兼书记官。老常等半桶水老兵终于能摆脱越来越繁重地军需统计和核算工作。对新来地史乐君非常客气和照顾。对他丰富地知识、快准确地计算、对军资军需烂熟于胸地高水平钦佩不已敬重有加。 此刻。史乐君正在根据安毅地指示。记录和核算这些考核中淘汰下来地即将被送往其他各团地新兵在征招和入营地过程中花费了多少服装、鞋帽、军毯被子和伙食消耗。只等师部长官和各团、营过来要人时签字。 这一次大规模地新兵征招没有安家费这一项。而是凭借各营、各连教导员和老兵们地各显神通和三寸不烂之舌去鼓动引诱。 由于此时革命军占领了江西大部正在围攻南昌城地消息已经广为流传。在三民主义和革命精神感召下逐渐觉悟地人民越来越多。各军各师又在悲愤沉重地疗伤之中没有及时展开征兵工作。所以安毅手下各营打着国民革命军第一军旗号和模范营大旗展开地征兵工作非常顺利。个个完成了原本觉得非常艰巨地任务。 不一会儿,值星官来报,师部长官领着近百人骑马而来,安毅手搭凉棚眺望营门外的南方,看到滚滚的尘土顿时乐了: “乐君,征招宣传费、大红花和锦旗的布料工钱、车马费、伙食消耗这四项给老子加倍计算,***,不赚点回来咱们不是白打工了吗?各营各连的奖金就指望从这里面抠出来了。” “是!” 史乐君和上记录本,站起来大步走向庙里,里面有他提前画好的统计表格,只需将数字填上一份份表格即可。 刘峙、徐庭瑶、四团长张本清、五团长李延年、六团长郭俊以及李仙洲、谭辅烈等黄埔一二期毕业的团副营长数十人打马涌进营门,一群将校在高台前翻身下马,兴高采烈登上高台,看着高台前方各处的一队队新兵眉开眼笑,所有人都无比佩服安毅和他的弟兄们反应的快捷、下手 和精妙高效层出不穷的招兵手段,只用了短短一周时t]千多年轻力壮素质顶呱呱的新兵,等其他友军反应过来慌忙下手,招到的几乎全都是安毅团精挑细选过后淘汰下的兵员,气得二军、三军和六军政治部的老大们直骂娘,二军和三军的几个老大还因此到蒋总司令那里状告二师捞过界,竟然在他们的防区大肆征兵。 “坐着吧,不用起来了。” 徐庭瑶来到安毅身边压住他的肩膀,坐在胡子几个搬来的凳子上与刘峙一起扫视前方,徐庭瑶大声赞道:“你小子厉害,这一千多新兵都是一等一的兵员啊!怪不得友军对咱们二师那么大意见,不服不行啊,哈哈!” 安毅咧嘴一笑:“参谋长,我们团的官兵可全是按照征招标准严格选拔的,身高不到一米六我们都不要,抱不起一百斤我们不要,罗圈腿鸭板脚我们不要,否则至少能在五个县弄回三五千新兵。” “呀,要求这么高啊……其实我觉得还可以把标准适当放低点,我们的后勤部门也需要补充嘛,体质差一些的大可以胜任后勤任务。不过你们做到这一步,已经让我们已非常满意了……看看你的这帮师兄们,一个二个等不急全都跑下去了,哈哈!” 徐庭瑶非常高兴,坐在安毅另一边的刘峙脸上也全是满意之色。要是他们知道这一千一百五十余人还是安毅再次挑剩的,不知两人会惊讶成什么样子。 安毅看到一群团营长师兄们全都跳下高台走向一队队新兵,着急之下,坐直身子连声大喊: “老张、老李还有老郭,***,你们得签字交接之后才能带走啊!回来……师座、参谋长,这可不行啊!你们看,就算是不要钱白送的,也得跟咱们先办了交接手续不是?这可是十个连的队伍啊……看看、看看!六团的老李这孙子真敢带走两个连了……师座,你们可得给属下做主啊,要是走*光了不认账,属下填进去的大笔征招费用找谁要去啊?” 刘峙、徐庭瑶等师部长官哈哈大笑,刘峙轻轻拍拍安毅的肩膀,低声笑道:“放心,等会儿你把交接单和费用统计表拿过来,我给你签字,决不会让你们花了力气还得倒贴钱,否则我们这些长官就不称职。” “嘿嘿!有师座这句话属下放心了。” 安毅目的达到也不着急了,前方各团团长聚在一起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让安毅笑个不停,当三个团长还在为剩下的一个连该归谁而讨价还价时,各团的营连长们已经行动了,每团的营连长先领着分到手的三个连队伍喊着口令开出营门,像是深恐夜长梦多一不留神就被别人抢走似的,把高台上的刘峙等人逗得哈哈大笑。 徐庭瑶别有深意地看着安毅,安毅感到奇怪立刻转过脑袋请训示,徐庭瑶笑了笑低声说道: “小毅,有件事不得不对你说,情况是这样的:由于目前各团都在你们的支援下配备了一个合格的工兵连,各团的反应相当好,都说模范营培养出的工兵不但专业技术高,军事素质也是一流,比许多步兵连都训练有素,大家非常满意。 在今天上午的师部会议上,成立师属工兵营的意见被各部主官再次提出,因为我们将会在长江南北水网密布的地区作战很长时间,急需一个师部直属工兵营为军需辎重、兵员等运输配送搭桥铺路,要是到时都从各团临时抽调很成问题,下去各团的作战任务都很重,各团自己也需要工兵的配合和保障。 因此,我和师座也非常认同这个意见,最后决定把六团三营的副营长蔡光庆以及他的工兵连抽出来,以此为基础成立直属工兵营,由非常优秀的蔡光庆中校担任工兵营长。但这么一来,六团就没有工兵了,明白了吧?” 安毅的俊脸像抽筋一样扭曲了好几秒,随后如同刚被拔掉大牙的病患一般,悉悉索索痛苦地吐气吸气,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低垂着脑袋不说话了。 徐庭瑶和刘峙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知道一直以来亏欠这个能打能拼、忠诚慷慨的下属太多,一次次从他这里调人却没给他什么好处,十几门迫击炮、十几挺机关枪和两百余支花机关枪还都是他亲自去校长那讨回来的,剩下的武器装备也大部分是他自己缴获,要不是安毅太过年轻资历不够,以他的战绩和能力早就不该坐在如今这个补充团长的位置上,如果他在其他友军那里,必将得到更大的重用,说不一定现在都是一师之长了。因此,心怀歉意的徐庭瑶和刘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但两人都知道自己这个爱将尽管很心痛,最后也会顾全大局服从命令的。 正如徐庭瑶和刘峙预料的一样,平静下来的安毅点头同意了:“属下服从命令,就把一营四连整体调过去吧……不过,请师座和参谋长说服六团,不要更换这个连队的连排长,至少在一年之内别换,因为四连的连长王庆葆中尉、连副张应良中尉、教导员黄耀彤少尉都是从咱们二师的广州西大营走到这里的老兄弟,除了黄耀彤会写会算之外其他两人识字不多,他们都是靠战功升上来的,整个新编连队一百五十人中,只有几十个连排班长能熟练掌握工兵技能,其他的几乎都是经验不足的新手,如果换掉主要技术骨干,整个连队就没用了。 属下请求给他们三个月时间齐心协力地苦练,三个月后定是一支过硬的工兵连队,再有半年以上的实践,他们就能分成两个连来用,因为属下实行的正副班排长制,就是为扩编而准备的,若要扩编只需把副连长和班排副职分出去即可,他们很快又能带出一个合格的工兵连来。” 刘峙和徐庭瑶立刻表示同意,心存感激的刘峙低声问道:“小毅,有什么困难需要我们替你解决吗?” 徐庭瑶看到安毅犹犹豫豫的样子,立刻笑着说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如今整个二师甚至各友军,谁不给你安毅面子?” 安毅难为情地点点头,示意刘峙和徐庭瑶靠近一些,三人顶着脑袋一阵嘀咕,只见满脸喜色的刘峙站起来大声命令各团尽数返回,徐庭瑶急急忙忙叫尹继南找来杨斌等人,安毅此时已经恢复正常,大声叫来老韩头安排晚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五六章 只能意会的算计 军庙四周戒备森严,门口院后站立着刘峙和徐庭瑶的t卫,庙门前的高台下是补充团警卫连连副吴立恒亲率的一个警卫排,距离将军庙五十米内全都在荷枪实弹的精兵守卫之下。 大殿中间的六米长、两米宽的长桌北端覆盖深绿色军毯,军毯上展开一幅一米二长、一米宽的军事地图,刘峙、徐庭瑶坐在正北上位,安毅、尹继南、胡家林、杨斌、卢明迪、夏俭等九名校官分坐左右。 刘峙和徐庭瑶看完杨斌给驻守进贤县的赣军三十七团团长高智华的信件存稿,再一字一句读完高智华的回信,惊喜连连,激动万分。 两人低声协商片刻,刘峙郑重说明将于今夜急报总司令部,以便总部把握全局进行统筹安排。 在刘峙的示意下,徐庭瑶站起来低声说道:“诸位,下面我将代表师部与诸位一同制定相应计划,以及一系列行动方案及应变预案,因此,今天这个会议实为我军最高机密,望各位严守机密牢记军法,如有泄露将严惩不贷!” 众人随即站起齐呼遵命,徐庭瑶示意大家坐下,拿起铅笔指向地图详细解释: “目前,总司令部制定之《肃清江西计划》已经完成,不日即展开全面的军事调动,由武汉驰援之张奎部第四军即将入赣,与李宗仁部第七军协同作战,独立第二师贺耀祖部为预备队,组成我左翼军团,肃清北德安、涂家埠、瑞昌、九江之敌,军团总指挥为李宗仁将军。 右翼军团为朱培德部第三军、鲁涤平部第二军组成,第五军四十六团为预备队,由朱培德将军担任军团总指挥,分为左右两个纵队,左纵队自万寿宫进击南浔路南段至蛟桥、牛行车站,进而自北向南包围南昌;右纵队自樟树、丰城一线自南向北包围南昌,另一部与赖世璜将军之新编十四军攻占抚州。 中央军团为程潜部第六军、我一军一、二两师,自安义、奉新、高安东进,以南昌城西、城北之乐化、新建为目标,自西向东进逼南昌,并及时自南昌城北绕击敞开之城东一线,随即对逃敌进行追击。 因此,这个时候进贤县守将高智华将军的起义,正好断绝了守敌逃往浙南之退路,此次投诚之作用与意义十分重大,对整个肃清战役助力之大,实在难以估量!” 众人这才明了刘峙和徐庭瑶如此郑重的原因,在这一庞大的计划中,进贤县的位置正好处于围三缺一放任南昌守敌溃逃的最后阻击点,如此一来,南昌数万守敌唯一的6上退路被完全被封死,大兵压境的革命军各部将能避免惨烈的攻城战,中央军团得以最低的伤亡,集结尽可能多的兵力在守敌被迫撤出南昌的一路上实施分割歼灭。 徐庭瑶继续讲解:“因此。高智华将军地起义将能确保我军顺利堵住南昌溃敌之退路。一旦事成。足可用战功彪炳来概括。亦可对我军整个作战计划起到最关键地完善弥补。有鉴于此。我们必须在战役起之前与高智华将军取得联系。坚定其立场。并敦促其率部布置于进贤西南至正北一线。构筑起坚固地阻击线……如何能获得这一保证。当是我们急需面对之难题。若无法保证甚至让敌人借此机会反戈一击。我部将损失重大。亦无法达到肃清战役之最后目地。” “明白了……” 杨斌点点头问道:“参谋长、师座。根据属下对高智华地了解。以及从他回信中分析。他投诚革命之决心非常坚决。属下请求在战役起之前。率一个排地精锐先行赶至友军第二军防区。待总攻打响。立刻以最快度赶赴进贤。协助高智华举起义旗并指挥布防。如此更有保证。只不过。属下需要携带革命军总司令部之文件等相关任命凭证前往进贤。以坚定高智华投身革命之决心。” 徐庭瑶微笑着点点头:“这个建议很好。也是我们所考虑地重要环节。根据我北伐军总部之规定。建此奇功。高智华将军足可官升少将。其麾下两千二百余将士可扩编为一个独立师。因此。你完全可以将蒋总司令亲笔签署地委任状带去宣读。只不过仍需做好最坏打算。不过——此事亦有不尽如人意地地方。那就是一旦事成。我二师只能在追歼与分割包围逃敌上做文章。否则无法通过俘虏与缴获来扩充壮大我部力量。” 众人相视会心一笑。现在各部借俘虏和缴获自肥早已是公开地秘密了。刘峙看到安毅脸上若有所思地神情。与徐庭瑶相互看了一眼。笑着问道:“小毅。你有什么好建议?” 安毅嘿嘿一笑:“谈不上好建议,此事实在太过重大,由不得师座和参谋长有半点疏忽,也不能指望总部长官毫无顾忌,属下想了又想,觉得有个计策估计能让各方安心,只是……嘿嘿!没想成熟,嘿嘿……” “哼!你小子再卖关子,小心老子对你不客气了。” 徐庭瑶一看安毅吞吞吐吐的样子,就明白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肯定是想到了解决之法,徐庭瑶和刘峙都知道,在大的战略方向上安毅仍然有待学习和锻炼,但在战术和局部战役方面,二师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这小子的脑子好使,北伐以来一个比一个漂亮的战斗就是最好的证明。 安毅收起笑容严肃地建议:“属下的方法与杨参谋的几乎一样,只不过加上点料罢了。先,按杨参谋的计策办,由杨斌参谋、卢明迪营长和警卫连长顾长风一起,率领我警卫连一排三十五名弟兄按计划行事,再由我团夏俭少校与警卫连连副吴立恒率领我警卫连的二排、三排、四排、六排共一百四十二名装备精良的弟兄紧随而至,待杨参谋与高智华将军建立了联系,夏俭立刻率部进入协助杨参谋和高智华将军指挥所部设防,又再由我团团副胡家林率领三个步兵连紧急开进,并肩作战,如此一来就稳妥了。至于隐瞒行踪的问题很简单,只需提前与二军几个老大打声招呼即可。” 刘峙和徐庭瑶同时点头,安毅的计策非常完善,而且两人都从安毅的安排步骤上面看出了其中的奥秘,那就是以安毅这三个战力异常强悍的精锐连的能力,哪怕到时候高智华想反悔也不行了,惹恼了这几百杀神,恐怕高智华的脑袋都无法留在脖子上。只要杨斌能率先进入,一切问题均可迎刃而解,只不过谁也不把这层挑明罢了。其次,第二军防区东北的白土镇,正好与进贤守敌的防区相接,彼此之间的距离不过三十五公里,以模范营迅猛的行军度计算,只需五个小时即可到达进贤县城,一旦第二批精锐进入,再也不用 在的变数,何况还有猛将胡子率领的两个连紧紧跟随t华反悔或诈降,都会遭到杀人不眨眼的顾老二和杨斌的胁迫,以及胡子和夏俭的内外夹击。以模范营强的火力和战斗力,根本不需要再为此操心,二师各主力团只需按计划对逃敌进行穷追猛打即可。 众人略作商量,很快便形成了计划报告,刘峙和徐庭瑶站起来就提出告辞,两人都希望尽快禀报蒋总司令,这对于二师和他们两人来说不但是大功一件,对整个肃清战役更有不可磨灭的贡献,因此两人哪有心思再搞什么晚宴? 安毅却不让两人就此离去,而是乐哈哈地请求两人坐下:“师座、参谋长请再坐片刻,属下还有要事汇报。” “哦?小毅你还有什么要事?”好脾气的刘峙缓缓坐下,徐庭瑶也只能坐下,摇摇头含笑望着安毅,看这家伙还有什么鬼名堂。 安毅严肃地说道:“根据我军在北伐初期制定的相关法规,投诚或归附革命军队的各部武装,人数在五百人以上者,均授予倡导者或指挥者中校营长之军衔职务,或者相等待遇之职,属下想问,此条规定是否仍然生效?” “当然生效!怎么?有人来投奔你部?”刘峙惊讶地问道。 安毅点点头:“正是,在我团警卫连连长顾长风上尉的艰苦努力之下,说服宜丰与铜鼓地区八百六十人地方武装,投奔我国民革命军第二师补充团,属下恳请师座和参谋长任命顾长风上尉为我团四营营长,并按相关规定晋升其军衔。” 刘峙与徐庭瑶大吃一惊,两人都知道安毅所谓的这支八百六十人“地方武装”意味着什么,只要想想模范营的警卫连和两个战斗连队强悍的战斗力与凝聚力,就知道只要经过短暂的整训之后,将会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哪一个领兵者不希望拥有这样一支精兵呢? 徐庭瑶与刘峙相互点点头,立刻明确表态:“如果情况属实,我们完全同意。本来顾长风上尉在上一次阻击和反冲锋的战斗中,依战功就该获得晋级少校军衔的奖励,无奈这个混小子竟敢在总司令和白副总等十余名总部将帅和二军将帅面前,肆无忌惮目无军纪,一语不合就想拔刀剁了救治你的军医,害得那个很有才华的年轻军医第二天就不干了,又恨又怕之下返回长沙总医院去了,为此上到总司令下到我和师座都一直顶着各方压力,没有处置顾长风,但也没给他应得的奖赏。此事已经淡去不需再提,值此大战前夕的关键时刻,如果顾长风能够做出如此成绩,师部定会按照相关规定予以奖赏,只是,必须得等这八百六十人悉数到来才能决定。” 安毅乐哈哈地扶着拐杖站起来:“师座、参谋长,请前往门前的高台,向东面七十米的河边望去,就会看到这八百六十人了。现在正值晚饭时间,他们应该是拉练回来,此刻正在进行晚餐。” 刘峙和徐庭瑶连忙跟随一群春风得意的补充团校官走出大殿,来到高台上向东望去,只见八百余名尚未剪短头的精壮汉子聚在河边,人声鼎沸,吃饭的吃饭,洗衣的洗衣,冰冷的河水里竟然有一百多个一丝不挂的汉子在大喊大叫地洗澡打水仗,全身披挂的顾老二蹲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和几个剽悍的汉子吸烟聊天,不时出放肆的笑声,看得刘峙与徐庭瑶面面相觑,频频感叹。 “虎头,过来——”安毅大喊一声。 顾老二很快跑到高台上,向刘峙和徐庭瑶立正敬礼:“报告师座、参谋长,属下刚刚率领八百六十名新进弟兄野外拉练回来,请师座、参谋长训示!” “稍息……你没给他们武器?”刘峙和气地问道。 “报告师座,在这帮孙子的野性没磨掉之前,属下不打算给他们武器。”顾长风回答。 刘峙点点头:“想得很周到,你进步了……顾长风听令:我任命你为二师补充团第四营少校营长,委任状明日即补。” 顾老二惊讶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完了说出句令人惊讶的话:“师座,这个营长属下不愿当,属下还是愿意继续担任我团警卫连连长一职,恳请师座收回成命。” 众弟兄着急不已,安毅情急之下大声骂道:“虎头,***你这孙子疯了?” “老大,老子还想跟在你身边多些点儿东西。” 天性无拘无束的顾老二不愿离开安毅,他没有其他弟兄那么强烈的名利感和权力**,在他心里安毅就是他的亲兄弟,在安毅身边他感到无比舒服和充实,满足而又快乐,用他的话讲就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听他这么一说,安毅也没办法了,倒是心细如的徐庭瑶走近刘峙,小声商量片刻,刘峙随即更改了自己的命令: “好吧,我们尊重你的意见。根据徐参谋长的提议,以及夏俭少校的一贯表现,就把四营营长一职授予夏俭。安毅上校,明天上午八点将召开我师各团及师部直属部门主官会议,希望你们把第四营各级主官的任命名单上呈师部审批,值此关键时期事事需尽早落实,以便全力以赴进行战前准备。” “遵命!明日上午属下让胡团副等三人去开会时上呈师部。”安毅恭敬回答。 刘峙对无所谓的顾老二笑道:“明天你晋级少校的文件就会下来,好好干吧!” 尹继南和胡子等人送走了刘峙和徐庭瑶,回到高台上,看到顾老二正高兴地与夏俭聊天,纷纷摇头笑骂这个放荡不羁的土匪头子。 尹继南想了想大声问道:“虎头,你这辈子都不想升官了?” 顾老二爽朗大笑起来:“官还是要升的,不过不是现在,哈哈!别看夏俭当上营长威风八面,他还嫉妒老子掌管警卫连呢!刚刚还得低声下气求我给他一个排呢,哈哈!老子虽然只是一个连长,但老子的一个连已经展到六个排两百多弟兄,比你们任何一个营都强多了,身边还有团部后勤军需各部门伺候着,弟兄们的吃喝拉撒什么事都不需要老子操心,只管打仗就行,多潇洒?这么舒服的地方,让我换位置腾给他夏俭,没门儿!哈哈……” ~~~~~~~~~~~~~~~~~~~~ ps:状态不好,有些烧,咳嗽得也很厉害,本章可能有一些错别字或者用词修饰不当的地方,请谅解! 祈祷睡一觉有所好转,不然就糟糕了,正是冲榜的关键时刻啊!老天帮帮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才从医院输液归来,更新延迟! 晚睡觉前吃了消炎和退烧药,但没什么效果,早上起)t度,扁桃的炎症尤其严重,每次咳嗽都撕心裂肺的痛,所以只好到医院治疗。 输完液已经是12点,现在回到家里,赶紧给大家招呼一声!休息一下我就开始码字,下一章预计在下午五六点钟可以更新,对不起大家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五七章 杀伐决断立军威 军庙后院的东偏殿里灯灯光明亮,小郎中正用一把小为安毅剪掉大腿上的缝合线,这几天伤口愈合引的酥痒令安毅很难受,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又不敢跺脚止痒,尽管可以不用拐杖走路了,但隐隐的疼痛还是让他一一的不能力,小郎中说至少还要十天静养方可大步行走。 安毅接过冬伢子递来的香烟,低声问道:“你们十二个人的补习怎么样了?” “两个月来一直坚持,教导队曲慕辰大哥到来以后,弟兄们进步很快,特别是曾家兄弟进步明显,数学和日文都赶上来了。”冬伢子细心地看着小郎中拔出一根根剪短的缝合线,觉得自己大哥的这条粉红色伤疤怎么看怎么像条蜈蚣:“大哥,你这伤疤愈合得挺好的,就是形状有点不对。” 安毅低头一看顿时笑了:“你不说我还不注意,真他娘的像条大蜈蚣,缝合线在两边留下的几十点对称疤痕,真基巴像密密麻麻的蜈蚣腿,栩栩如生啊,看来老子这辈子不能穿三角裤出去亮相了,哈哈!” 小郎中大笑:“谁会穿着小裤衩出去亮相?没关系,回头等结痂掉了我弄点草药回来,熬出药水给老大每天擦洗一次,哪怕不能让这条疤平整如初也能让它变小变淡,这几十队蜈蚣腿肯定能消失干净,放心吧。” 冬伢子所说的曾家兄弟就是曾长庚、曾长河两个族中堂兄弟,两人都是安毅在湘北大山里征召入伍的年轻人,一个月前就与弟兄们中挑选出的九个年轻忠耿、进过私塾或耕读世家的士兵一起,一面转战南北,一面开始补习文化课,只等打下南京就送他们进黄埔深造,一来对他们的人生有促进,二是安毅一手带出来的兵自己信得过,进修归来就能名正言顺地统兵,总比从其他地方调进来要好得多。 这群年轻人中只有小郎中是个另类,小郎中的全名叫李梅生,文化基础扎实,还会五禽戏和太极套路,只是他的练功纯粹养身没有技击的意味。安毅打算安排他读军校他不愿意,让他进入国内各大医科学府深造他也看不上,最后安毅咬牙说让他这次与沈建平几个一起出洋留学,李梅生这才说出自己心里话:等混得差不多就回老家去,报了杀父之仇就继续继承祖业悬壶济世,其他一切都没兴趣。 三人正高兴地瞎聊着,突然听到庙外的东南方向传来一阵喧闹,枪栓的拉动声和破口大骂的声音交集在一起,显然是营内弟兄起纠纷了。 冬伢子没等安毅吩咐已经转身出去,数分钟之后和尹继南、胡子、夏俭等人一起进来,一个个脸色铁青恼火不已。 “大哥,虎头带回来的弟兄喝点酒闹事,那个名叫毕元龙的土匪头子,像是借酒疯故意找茬,竟然把自己手下的二当家曹晋福给打了,要不是虎头去得快,恐怕得闹出人命来。” 尹继南对顾老二带回来地这群悍匪非常喜欢但也非常头痛。这几天一直在帮顾老二想方设法进行有效管束。让这些匪兵真正成为革命军人。没想到这几天军务太忙整天开会。办法没想出事情已经出来了。 安毅惊讶地问道:“这毕元龙是何方神圣?怎么会把自己地二当家给打了呢?” 胡子坐下点上支烟详加解释:“这毕元龙原籍湖北通山。今年二十八岁。十六岁就因赌博不服连杀乡中三人于街市。在官府通缉下一路南逃。先是在湘北地崇阳桂山落草。后因内讧率领十余名弟兄离开崇阳。再次南下另立山头。一路打杀博出了名声。最后在宜丰西面三十公里左右地九龙山落草。与著名地赣西土匪头子胡向宗结成异性兄弟。从此在西一带打家劫舍。势力渐长。 前年胡向宗突然一病不起撒手而去。毕元龙就成了九龙山地大当家。胡向宗地大徒弟曹晋福反而屈居其下。听说第六军曾经以营长职位企图招安他。但此人素来不受约束。一口拒绝了。 两个月前。毕元龙劫了湘东农会地一批食盐和布匹。终于激怒了一直深受其害地湘东两党支部。一周内组织三个县四千余农民赤卫队入赣西大举清剿。三天时间就把毕元龙地老巢九龙庙给端了。 毕元龙领着一百多人逃到铜鼓。投奔大仙庙山寨。但是此人性格乖张心狠手辣。而且有生性好色地坏名声。铜鼓地江湖老大也不愿收留他。正好这次虎头回去招安。九洞十八寨大半弟兄大都在虎头地说服下从善如流变匪为商。大家用虎头送上地五千大洋办起了两个商队和几家客栈。青壮们由于素来敬服虎头。大部分追随而来。被铜鼓江湖疏远地毕元龙只能领着百余残部跟随而来。这才生了今晚地事情。” 安毅脑筋一转问道:“不会是虎头给这姓毕的什么承诺吧?” “给他个吊!” 满脸怒气的顾老二大步走进房中,来到众弟兄面前气呼呼坐下:“老子本来就不愿他跟来,可这孙子在一帮老弟兄面前开口了我也不好拒绝,几个下山从善的老哥悄悄求我带他走,否则说不定这家伙翻脸之后狗急跳墙,在咱们铜鼓地盘占山为王祸害八分,加上这孙子手下确实有十几个看得过眼的人才,老子才把他带来了。 谁知今天训练回来,他就开始叫苦叫累,还说再不枪饷就率众告辞,晚上老子设下酒宴好言相劝,这孙子碍于老子的名声,只能点头答应集训几天编整后再说,谁知老子前脚一走他后脚就炸起来,他不敢动老子的兄弟,却把自己的二当家曹晋福给揍了一顿,这二当家功夫远在其上,但脾气好能迁就人,加上姓毕的孙子身边有个身手了得但是脑子不好使的心腹,只要姓毕的一声令下,这个武功奇高的白痴就会杀人,因此曹晋福只好忍着不还手,要不是老子去得快,他真敢把曹晋福打残。***,要不是担心弟兄们寒心,刚才老子立马剁了这***!” 众弟兄一片叹息,后面进屋的杨斌几个听到这样的经过,也挠头不已。 尹继南看到安毅望着屋顶若有所思的样子,立刻明白自己的大哥在动脑子了,于是也静下心来默默思索。 尹继南想来想去终于下定决心,他示意弟兄们安静低声说出自己的建议:“不如这样,按江湖规矩再来一次擂台赛,虎头不好出面由咱们出面,如果姓毕的敢打就 ,有胡子和夏俭压阵,这家伙能狂到哪去?不敢打或ttt机赶他走,这样的人决不能留在咱们的队伍中,否则迟早出事!” 众弟兄纷纷赞同,认为是条好计策,既不让归顺的弟兄们寒心又能一举解决隐患,虎头两眼光,静静等待安毅拍板。 安毅笑了笑与胡子对视一眼,看到胡子轻轻点头便低声说道:“好,就这么办!继南和胡子、老杨三个明早要去师部开会,所以我想把时间定在中午,冬天中午大太阳正好合适。明天一早我让工兵连弟兄在高台前搭个擂台,午时三刻准时开打,让所有弟兄都来观看,顺便从虎头带回的数百弟兄中挑出一百人加强团部警卫连。 比武过后,夏俭的四营再从剩下的弟兄中选出三百五十人,与逐渐伤愈归来的两百老弟兄一起组成咱们的战斗营,有夏俭这小子和一群老兵弟兄带着,三个月后就是咱们的精兵了。其他剩下的四百人,就充实到各营和团属各连去吧。” 众人一听齐声叫好,只有叶成含笑望着安毅不说话,他从“午时三刻”和安毅那么自信地把八百五十人都分配完毕的话语中,已经猜测出安毅动了杀机,尽管叶成心中对安毅的铁血手段深感震惊,但是他完全赞成安毅的安排,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快刀斩乱麻的手段才能取得最大效果。 安毅看到叶成笑容中的深意也微微一笑,两人心有灵犀心照不宣,彼此间都为对方的敏锐满怀敬佩。 众弟兄散去,安毅把虎头、胡子、尹继南和夏俭留下,向这几个生死弟兄细细说出自己的对策,只听得弟兄们震惊之余佩服得五体投地。 顾老二没想到自己暗藏的那点心思在安毅的完善下变得如此巧妙,而且能让自己在江湖中不落下骂名,心中浓郁的知己情愫让这个桀骜不驯的雄无比温暖。他依言领着窦方前往东面营房,一起把满腹幽怨的曹晋福搀扶到将军庙里,小郎中麻利地帮着曹晋福解下衣衫,拿出特制的药酒熟练地擦拭推拿曹晋福胳膊上和腰身上的一块块青紫伤痕,把性情温和、义字当头的曹晋福感动得不行。 顾老二趁机在曹晋福的耳边一阵低语,曹晋福先是微微吃惊踌躇不定,最后咬咬牙狠狠地点点头。 次日正午,嘹亮的集合号在将军岭四周的群山中回荡,提前用过午饭的补充团官兵们兴致盎然地快集合,以营连为单位聚集在工兵连弟兄搭起的宽阔高台东、南、西三个方向,等待精彩的“全团技击擂台赛”的开始。 北面的高台上,安毅和手下二十余名校尉坐成一排,乐哈哈地等待比赛开始,尹继南后杨斌也匆匆赶回坐在安毅左右,深受安毅影响的一群弟兄这时都没了正经,看着前方两千六百余官兵,个个品头论足,笑语不断。 午时三刻,威武严厉的主持人胡家林登上高台,说了些“继承国粹弘扬国术、强身健体报效家国”的套话,宣布完含含糊糊的比赛规则就回到庙前的高台上悠然端坐。 夏俭、顾老二和高瘦的警卫连中尉搏击教官丁志诚一起,作为比赛裁判登台亮相,依照江湖规矩向三面抱拳致意完毕,只留主裁夏俭一人在台上,顾老二和丁志诚一同跳下擂台坐在前方的评判席上。 在安毅和他的弟兄们巧妙的安排下,擂台赛设刀剑与拳术两个项目,全团每个连都有心怀壮志的弟兄报名参赛,前两百名将成为被军长称之为“二师虎贲”的警卫连备选人员,因此,参赛人数高达两百八十余人,其中约一半是在奉新大比武中没能入选警卫连的老弟兄,这些新老弟兄们不但冲着高达百元现洋的优胜奖,更想加入待遇优厚、屡建战功的警卫连,官兵们都知道只要能进入警卫连,一年半载之后定能出人头地晋级进衔,哪怕因伤被淘汰出来,也能在其他营连混上个准尉排长,这要一踏入尉官的门槛,就成了真正的军官,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比赛非常精彩,也很残酷,五十三对没有任何护具的弟兄用木刀木剑倾力相拼,只用一个小时三十分就决出前三名,几乎一半以上的参赛弟兄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其中两位因骤然打击出现暂时的脑震荡和休克被抬下擂台,失败者除了自叹技不如人誓下次再来,绝没有表现出一点怨恨之心,看得全场弟兄惊心动魄,大呼刺激。 杨斌等五人终于知道为何模范营的官兵们如此彪悍,也终于理解了安毅敢于出“国之利刃、铁血之师”誓言的根本所在,这群如狼似虎的官兵面对自己的弟兄都这样不要命,面对你死我活的敌人就可想而知了。 接下来的拳术比赛更加紧张,九十一对随机产生的对手真的是拼得你死我活,拳拳到肉,沉重的击打声、怒吼声贯穿始终,除了下体、咽喉、后脑部位严禁击打之外,其他一切随意,因此越打越激烈,伤员也越来越多,十余名弟兄被自己的对手打断肋骨,七名当场被打晕在台上,整个过程根本就没有一对选手的交锋时间过五分钟,只要出现十秒钟的纠缠搂抱便立刻判为双双告负,因此整个比赛环环相扣,惊心动魄,两个半小时下来已经完成了双淘汰。 就在所有人紧张地等待两轮淘汰后剩下的二十三对弟兄再次拼命的时候,现诸多人才、心中无比激动的安毅突然下令终止比赛,并宣布这四十六名弟兄与刀剑比赛通过第二轮的二十八名弟兄一起,尽数被选入警卫连。 命令传出,全场弟兄惋惜之余也大大松了口气,随即爆出阵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毕竟比赛太过激烈,伤者众多,虽不会危及生命留下残疾,但需要躺上十天八天的弟兄比比皆是。 擂台东侧的八百五十名弟兄里,高大健硕的毕元龙将一切尽收眼里,在宽松的规则和热烈的气氛的推动下越来越残酷的比赛令他十分震惊,他没想这个革命军补充团会有如此尚武精神,也没料到官兵中竟然藏龙卧虎,尽是强横之辈。 在铜鼓的酒宴上,毕元龙就听到从不服人的顾老二钦佩地提到过深不可测的胡子,因此今天胡子一登台他就格外留意,但毕元龙却是个从实战中踏入强者行列的另类,他根本看不出一脸短胡子的胡家林有何过人之处,除了忌惮顾老二那闪电般的刀法和阴狠绝情的 拳之外,遇强愈强永不言败的毕元龙从未遇到过所谓t是顾老二的真实功夫他也只是耳闻而没见过,因此他虽然忌惮却也心存疑虑有所不甘。 如今,眼看年纪轻轻的顾老二已经获得了少校军衔,并率领一支被革命军总部将帅封为“虎贲”的队伍,而且还当着赣北赣西八百余江湖弟兄的面对自己呼来唤去,毕元龙的心里就非常不甘,他之所以在昨晚借酒疯,狠揍自己看不顺眼的二当家曹晋福,就是故意泄给所有人看的,他毕元龙认为哪怕自己虎落平阳,至少也该混上个中校营长当当,以前革命军第六军开出这个价码就被自己一口拒绝,如今无论如何也不能低于这个标准,否则宁愿拍屁股走人,也不愿屈就于一群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娃娃之下。 如今要走却不好开口了,毕元龙清楚地意识到这场突如其来的比武与自己有关,很大程度上是人家在衡量他毕元龙有多少斤两,尽管他毕元龙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高姿态更没有报名,但在如今的情况下他已经不能轻松言退了,否则传出去的话,他毕元龙这一世英名就会被玷污,成为江湖上那些恶意之人嘴里添油加醋的笑柄,尽管毕元龙由始至终非常冷静,但如今他已经感觉到骑虎难下了。 欢呼声在毕元龙听来是那么刺耳,顾老二和庙前高台上吊着只胳膊的娃娃团长不时飘来的嘲笑眼神终于激起了毕元龙的雄心壮志,他叫过身后高大魁梧的傻子心腹低语几句,傻子木然地“哦”了一声迅站起,跟在毕元龙身后大步走向高台。 高台上的胡子早已看在眼里,他之所以等待弟兄们排山倒海般的掌声和欢呼声长时间延续,目的就是等待毕元龙的到来,心中在想,要是狡猾的毕元龙不上当而是要求离去的话就可惜了,如今看到毕元龙中计大步走来,怎么不让胡子暗自高兴呢。于是胡子心念一动上前半步示意全场安静,做出一副准备下令结束的摸样大声说道:“我宣布,本次技能比武就此……” “慢——” 毕元龙大吼一声,一个箭步跳上高台向胡子抱拳行礼,武功奇高的傻子跟随在他身后似乎毫不费力抬脚就上去,木然站在毕元龙身后三米左右,看得场中不少有底子的会家子出惊呼惊愕不已,全场顿时平声静气,紧张注视擂台,似乎都从刚才毕元龙两人的飞身一跃中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 毕元龙自豪地高声说道:“本人湖北毕元龙,承蒙江南各省江湖朋友错爱,赐号‘赤龙’,三日前受‘赣北虎头’顾长风顾老弟之邀前来拜会,看到今天这个打擂盛会三生有幸,技痒之余特向胡兄讨教,不知胡兄可否慷慨答允?” 本来就是老江湖的胡子看到毕元龙一上来就找自己比武,立刻知道此人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如此一来他不管是赢是输都可以体面地收场,想留想去随他高兴,因为打赢了胡子,毕元龙自然就名声远播声震江湖,打输了也没人笑话,毕竟被眼界奇高、威震长江南北的“赣北虎头”顾老二推崇的胡子,定是个不下于顾长风的高手,能与胡子一战绝对是虽败犹荣的体面事情。 胡子心中暗叹脸上不动声色,抱拳回礼和气地回答:“幸会!在下河北胡家林,今日能一睹毕兄风采足慰平生。既然毕兄有此雅兴,胡某愿向毕兄讨教,以武会友,尚请毕兄不奢赐教!” 毕元龙看到胡子如此气度,心中暗暗吃惊,当下不敢怠慢,退后一步说个“请”字,随即侧身以对,全神蓄势,他身后的魁梧傻子突然两眼烁烁生光紧紧盯着胡子,台下两千余官兵顿时无比紧张,但也非常渴望看到令军中所有将士崇拜敬服的武功高手胡长官的风采。 表情轻松的胡子眼里注视着毕元龙,心里却在时刻戒备着高台边沿伫立着的那个傻子,从傻子炽热的目光中,胡子看到了一种嗜血如命的兽性,也看到了巨大的危险性。因此,胡子暗暗决断要在两个照面内解决毕元龙,才可全力对付那个随时都可能失控的暴虐高手。 毕元龙看到胡子不为所动,心中颇为恼怒,只觉得僵持下去自己的气势很可能一点点消退,于是深吸口气大吼一声,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大步切入胡子中路。 距离毕元龙只有三米远的胡子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毕元龙第二个跨步刚刚抬起,胡子已如闪电般直撞进来,肝胆俱裂的毕元龙只感到眼前一黑,连忙抬臂封架,护住面门和胸前,哪知胡子激进中身形微错,早已在两人即将碰撞的那一刻左移半步,一只右掌结结实实拍在毕元龙的小腹上,“嘭”的一声闷响,毕元龙倒飞出去,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飞出四米有余轰然摔在结实的擂台边缘,打了个滚喷出一口血箭昏死过去。 全场愕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没看清怎么回事,胡子已经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脸上毫无表情地凝视着胸膛剧烈起伏、双眼赤红的傻大个,只见傻大个一步上前,抱起不省人事的毕元龙,突然大吼一声如同突然响起个炸雷,他“嘭”的扔下毕元龙,如受伤的猛虎般冲向胡子,踏得结实的擂台“咚咚”作响,在全场的惊呼声中挥起粗大的手臂没头没脑扫向胡子的脑袋。 油滑无比的胡子侧身横移,避开其正面攻击的同时狠狠踹出一脚,结结实实蹬在傻大个髋关节上,这顺势一脚将来势汹涌的傻大个踹得飞出擂台,“嘭”的一声扑在台下的裁判桌上,顿时将一张结结实实的长桌压碎,早就不耐烦的顾老二半转身子的同时飞拔刀,借助旋转之势猛然一挥。 “嚓——”的一声脆响,一颗硕大的脑袋斜飞而起,撞向擂台半空,刚刚从压碎的桌面猛然跃起的傻大个仍然狂舞双臂快转圈,失去脑袋的脖腔里射出数股血箭高达数米,沉重的身躯在一片血雾中诡异地转了七八圈,轰然倒地,落在高台上的大脑这时才停止转动。 胡子惊讶地看着脚下头颅正中的匕把柄,满脸佩服地转向台下的丁志诚,丁志诚对胡子微微一笑,再次恢复到原来那一脸愁苦的模样,盯着傻大个的无头尸体连连摇头,似乎一切与他无关一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五八章 大义凛然 呼声响成一片,如此血腥的场面,吓得上千新兵面如t[继,东面的人群却在此时生了骚乱,跟随毕元龙的十几个心腹魂飞胆丧之下,站起来转身就跑,冲过了警卫连布置的警戒线。 “叭——” 冲在最前面的九龙山三当家刚刚登上石岗要跳河逃跑,不知从何方射来一颗子弹准确击中他的脑袋,腾出一片血雾,四肢狂乱地挣扎两下,一头栽进河里,身后的十二人终于无望地停下来,再也不敢迈出一步。 警卫连的一个排弟兄汹涌而至,拎小鸡似的押着十二个魂飞魄散的逃兵回到高台之下。 这时,意外的一幕出现了,九龙山的二当家曹晋福在两名师弟的搀扶下,一步步登上擂台,另外几名平时饱受毕元龙欺辱的曹晋福心腹跳上高台,无比愤怒地将瘫倒擂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毕元龙五花大绑,接着提着毕元龙的头和两侧的绳头将毕元龙摆成跪姿。 经此折腾,毕元龙竟然回光返照活了过来,再次吐出一口血,恶狠狠地看着一步步走近的曹晋福,刚要说两句硬气话,腹中突然一阵痉挛,被胡子击裂的内脏不停抽搐,令他喘息都困难,更别想说出一句话。 曹晋福开始音调颤抖地控诉起来,毕元龙弑兄篡位、**良家妇女、活埋过往客商、殴杀帮内元老、暗害江湖同道等等罪名被一一揭,满怀激愤的曹晋福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说到自己师父好端端的突然浑身青紫无法言语,最后悲惨死去之时,曹晋福和他的两个师弟以及上百名老帮众热泪横流,语不成声。 此头一开,加入控诉的九龙山弟兄们越来越多,一桩桩被紧紧隐藏的黑吃黑冤案、一个个**恶行接踵爆出,说到悲惨伤心之处,声嘶力竭,伤痛欲绝。 台下两千多弟兄听得血脉贲张,怒火万丈,“砍了他!”、“吊死他”的怒吼冲天而起,如海如潮。 愤怒的警卫连官兵立刻将毕元龙麾下“十三太保”剩下的十二个全都捆得像粽子一样扔到高台上,台下怒吼声声,挥臂成林,强烈要求长官们替天行道,严惩这些十恶不赦的悍匪,就连顾老二带来的六百余铜鼓弟兄也群情激昂地加入声讨之列。 将军庙前的众校尉看着愤怒的两千余官兵,表情各异,愤怒者有之、震惊者有之、警觉者有之、叹息者有之。 始作俑者安毅脸上时白时红。变化不定。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体验到愤怒地力量。感受到无法控制地情绪是多么地可怕。终于深切明白了被欺压地劳苦大众为何会拥有翻天覆地地力量。 震天地喊杀声中。安毅擦去额头上地冷汗。转向身边地尹继南。当看到尹继南双目喷火满脸悲愤地表情时。安毅暗暗叹了口气。轻轻拉了一下他地衣服: “继南。你上去主持吧。顺应民意大义凛然。该剁脑袋就剁脑袋。该枪毙就枪毙。绝对不能让这十二个江湖地败类、人民地公敌活下去。最好是让曹晋福和他地一干师兄弟们动手。传出去也是自家清理门户。我们呢。回头给师部递交一个报告即可。单单只是**民女、反叛逃匿这个罪名。就够他们砍上十次脑袋了。砍之前在向全体官兵重申一次军规军纪。” “好!” 尹继南激动地点了点头。站起来大步走向前方地擂台。 叶成擦去脸上地汗珠。俯身向前。在安毅耳边低声赞道:“小毅。高啊!” 安毅摇头苦笑了一下:“老叶,我也没料到事情弄得这么大,看来这种事情以后得慎之又慎才行。” “不不不,我不这么认为,相反,我认为这次的事情做得非常好,即达到铲除隐患的效果,又能使全团官兵为之震动,从此铭记军规军法,还能鼓舞士气同仇敌忾,在战前来这么一下,比什么战前动员都要管用。” 叶成不愧是一名眼光独到的好参谋,三言两语就给他点出了本质。 杨斌在这时凑了过来,低声询问安毅:“小毅,从后山上下来的几个人是谁啊?怎么枪法这么厉害?” 安毅听了往后面的将军岭半山腰望去,随即转头对杨斌微微一笑,轻声解释道: “走在前头的矮壮中尉是警卫连的二排长李福强,也是我团新任的射击教官,身后的三个是他的徒弟,我估计刚才打爆逃兵的那一枪就是他三个徒弟中的一个打的,还不错!刚才你问我的那个比武裁判丁志诚中尉,是警卫连三排长,也是跟踪与反跟踪、侦察与反侦察方面的高手。 警卫连还有炮兵教官、工兵教官、机枪教官、搏击教官、爆破教官、枪械教官、刀术教官、箭术教官,这些都是能人,我们得予以重用。 前面台上那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曹晋福也是个武功好手,只不过此人生性忠厚,过于追求仁义道德,据虎头说这家伙当土匪七八年了,从没有欺负过一个穷苦百姓,至今还没有媳妇,所以我打算利用三营编成这个机会,给他报个中尉连副,然后再调他到教导队当搏击教官。 回头你问问老曲就会明白,我们的培训班想越办越好,就需要各种专业的教官,打完南昌就把咱们的培训班和教导队合二为一,从新老士兵里挑选可造之材,专门为我团基层培养士官,这样一来不但营级编制的教导队是一支精锐力量,还不用担心新兵到来没人带。我们如今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人才啊!” 杨斌由衷感叹:“能在你手下,是所有弟兄的福气啊!我从军这么多年,从未遇到 这样时刻为下属着想的长官,很多主官还生怕手下t|有谁像你这样一视同仁放手任用,所以弟兄们都服你,把你当成老大,个个兢兢业业生怕对不起你,这用人之道你比我们这些人强多了!” 安毅哈哈一笑:“可别夸我,我这人受不得夸奖,一夸我我就想花钱,哈哈……快看,继南这小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慷慨激昂啊!咦,老子以前可从没看到他有这么好的口才啊?” 众弟兄开心大笑起来,全都盯向前方的高台看。 因愤怒而激动的尹继南不用打稿子就历数毕元龙等十二人的斑斑罪恶,在一片怒吼声中很好地控制了场面,接着大声背诵军规军纪,最后在全场一片凛然之中大声下达判决令:“……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明军纪,不杀对不起许许多多饱受欺压、含冤致死的父老乡亲!杀——” “杀——” 吼声震天,余音袅袅,惊得将军岭四周草木摇动,落叶纷纷。 曹晋福与他的师兄弟和心腹们一个个高举大刀,愤怒地挥出,十二颗人头瞬间落地,全场至此一派肃然,所有的目的都达到了。 尹继南一声令下,各营连长出声声口令,带着自己饱受教育的队伍返回营房,警卫连的弟兄们很快就把满地的尸体拖走埋葬,一营三连的工兵弟兄“叮叮当当”干起来,半小时不到,就把一座十米乘十米的擂台拆得无踪无影,满地的血污也让这些埋葬了无数敌我尸体的老兵们弄得干干净净。 小郎中带着后勤股的十个小兵,不知从何处抱来一捆捆干草,铺在刚才的刑场上点火燃烧,不一会儿,整个大营就全都是淡淡的芬芳。 半小时不到,已经升为师部上校情报参谋的原特务连连长英荣光率领两名侍卫拍马赶到,一上高台就大声问道:“小毅,你们搞什么名堂?吼声都传到总司令部了,害得老哥我不得不亲自赶来探明情况。” 安毅连忙请他坐下,又是上茶又是递烟,随后满怀激愤地把招收的地方武装中的害群之马等一一控诉,尹继南也飞快地把报告写完交给英荣光。 英荣光看完后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挥挥手让尹继南和胡子坐近一些,指着报告低声告诫: “不要把什么民愤极大的罪行放在前面,而是要着重强调宣布军规军纪时,一小撮没有坚定革命意志、妄想钻入我革命队伍中投机牟利的匪类,由于受不了我军严格的军法和约束,在身负血案的前提下反叛逃跑,想动摇我军心,值此非常时刻,不杀不足以稳定军心,不杀不可以振奋士气。至于其他的**杀戮罪状放到后面补充说明即可,再让那些作证的官兵签上名按下几十个手指印,完了交给我就行了。 不就是杀几个山匪吗?你们也弄得太隆重了,真是的……继南,还不快去改过来?” “马上去!” 尹继南接过报告回去重新整理。 安毅算是又长了见识,乐哈哈地陪同英荣光东拉西扯。 这时,英荣光突然扯到总部进口的一批美国柯尔特1911型军用手枪即将运抵的事情上来,津津有味地介绍说,这种美**用手枪无论威力还是射击精度都很优秀,体积和长度比驳壳枪减少很多,使用起来很方便。 安毅眼前一亮,立刻委托这位一期老大多多帮忙,一到货就通知小弟前去领取,这枪对侦查分队太有用了。 英荣光听安毅说是要为自己手下的侦察分队配枪而不是自己用,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位小师弟的胸怀,连忙解释这批枪都是配给校官以上的,数量不多,自己就算是想帮忙估计也帮不上,几句话下来就让安毅叹息不已,打消了亲自向总司令求取的念头,暗自下决心一到南昌就给汉斯去电报订购他两百支回来。 一小时后,总司令部的战前准备会议仍在紧张进行,英荣光将按满手印的报告送到总部会议室外,曾扩情接过报告,立刻悄悄入内交给刘峙,刘峙看完又递给徐庭瑶。 徐庭瑶借讨论暂停之机,站起来解释刚才震动高安城的吼声出处,读完尹继南简单明了的报告,特意将盖满手印的第二页向与会将帅展示一圈: “……我师补充团的处理迅而及时,全团两千六百余官兵为之一震,教训深刻。值此非常时期,团一级即有裁决权,对反复无常者、扰乱军心者、动机不纯者均该从重处置,何况公然叛逃而且是滥杀无辜之顽匪。我革命军军法如山,此以上违法之人,定要杀一儆百,严惩不贷!” “杀得好!” 从不轻易表态的刘峙沉声说道。 与会者频频点头,大多数认为该杀,二军的两个师长更是说杀几个毛贼有什么?杀了也就是了。 蒋总司令笑着点点头,根本就不管这事,示意身边的白崇禧继续下一个议题,与会将帅瞬间便将此事抛到脑后。只有刘峙和徐庭瑶悄悄对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心想安毅你这孙子杀人也不低调一点,居然搞出这么大动静来,回去得好好教训教训才行。 ~~~~~~~~~~~~~~~~~ ps:谢谢大家的关心,我高烧退了,就是扁桃的炎症还比较严重,吞咽困难,咳嗽也厉害,估计明天还得去输液! 天气凉了,大家注意加衣服啊,我就是不知不觉中标的!睡觉去了,大家晚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五九章 水至清则无鱼 掉拐杖安毅就停不下来了,多日不练枪他手痒难耐,t兄太多,他需要露个面鼓励鞭策,夏俭的四营四个连六百官兵装备陈旧,机枪火力严重短缺,因为现在一军各团基本上都是使用第三国际援助的俄制莫甘762mm的步枪和仿马克沁重机枪,只有安毅的部队使用的是最易补充和缴获的德制或仿德制武器。 对此情况,二师师部军需科也没办法,只能给补充团提供两百支原库存的半新旧792mm口径的德制步枪和汉阳造,三十支全新驳壳枪,五挺美制m1918式轻机枪。新任四营长夏俭每天跟在安毅身边,就像个讨债的,不停抱怨自己的装备对比其他三个营简直就是乞丐。 虽然安毅是有办法解决,但是很多事情非得他亲自出面不可,军部军需处长老何虽然与安毅关系深厚,但军部人多眼杂,个个都盯着刚到的一批装备,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过于偏袒安毅团,能提前派出个心腹赶来将军庙将总部新到两批装备的情况通知安毅,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经过十五天的休整和补充,全团实力迅膨胀,四个营和团属各部加起来已达两千六百五十人,南昌一战负伤的百余名老兵弟兄大部分返回,边养伤边干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安毅和尹继南反复权衡,把二营教导员穆追忆调到四营任营副兼指导员,把冬伢子关山中尉从军需后勤股教导员任上调至二营任教导员,再把一批身上有伤但经验丰富的班排长老兵调入四营任连排长,这才将四营的架子搭起来。 六匹马一路小跑进入高安城,见满大街都是革命军官兵,随即降下度,马上是安毅、顾老二、史乐君、李梅生、夏俭和他的副官方天明。 夏俭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建议老大尽快安排好自己的副官和卫士,安毅笑了笑,指指马后的军需官史乐君和小郎中李梅生,大声说这就是我的副官,搞得夏俭一时面红耳赤,不敢再开口了。如今各位营级弟兄都有自己的副官和一个班的亲卫,只有自己的团长老大什么也没有,身边唯一好使的冬伢子也让他放下去锻炼了,怎么不让爱面子讲排场的夏俭心中有愧? 顾老二看到夏俭吃瘪,哈哈大笑起来,打圆场说老夏你放心带你的兵吧,老大身边有我呢。 安毅领着几个弟兄直奔城西的总部军需仓库,在守卫森严的大门前停下马,对小黑驹低声说“趴下让老子下马”,小黑驹立刻小心趴下稳稳卧着,等安毅顺利下马吩咐它起来才敏捷地站起,抖落粘在黑亮皮毛上的尘土,安静地站在安毅身边,看得守门的七八个官兵眼都直了。 安毅爱怜地轻轻理了理了小黑驹的鬃毛,转身向值班上尉说明身份,请求面见军械处处长俞家声长官。 上尉一看来人是大名鼎鼎的安毅,找的又是俞处长,连忙恭恭敬敬地把安毅几人让进营门,吩咐几个兵搬来椅子给安上校一行就坐,自己风风火火跑进去找俞家声。 顾老二低声询问安毅俞家声是谁?安毅回答俞家声俞处长就是总部军需部长兼兵站总监俞飞鹏俞老总地侄子。与总司令身边地上校侍从官俞济时一样。都是俞老总地内侄。 顾老二和夏俭听了大吃一惊。原来自己地老大和这些牛人如此熟稔。这才明白为何所部总是能弄到紧俏地好装备。让其他团羡慕不已了。 但顾老二和夏俭哪里知道。安毅在获得蒋校长同意地第二天。已经在一期师兄俞济时地引领下。与校长地心腹军需官俞飞鹏达成了共同兴办“南昌江南食品制造公司”地秘密协定。自己和两广财阀欧耀庭将购进现在世界最好地加工设备。生产军用饼干、压缩食品、肉类罐头等军需食品。从建厂到引进机器再到招聘技工安装调试等等。所有地一切投资大约三十万元。建成之后将会成为全国最大、最先进地军需食品生产企业。整个过程不需要俞家花一文钱。俞家只需负责原料调拨、交通运输、与成品销售即可获得百分之二十股份。有这份关系在里面。办事自然是有求必应。 不一会儿。已经晋升少将地俞家声大步走来。扶起安毅就问寒问暖。知道安毅腿伤基本痊愈。这才放心地埋怨几句。 两人亲密相处地样子就像两兄弟一样。看得周围众官兵羡慕不已。 安毅一颠一颠地拉着俞家声地手。拐到里面地空地上。把自己地任务和扩编后地困难和盘托出。请求帮助。 俞家声眼珠一转,笑眯眯地告诉安毅:“没关系,三天前刚到一批购自欧美的装备,其中原计划供给六军的一千支德制长短枪、八挺水冷式重机枪、三十挺美国轻机枪、两百支花机关枪、三百箱手榴弹和相应的弹药,目前都压在我手上还没有通知六军,计划也是我一手做的刚要上报,你来得真及时啊!苏联人援助的那七十卡车俄制装备这两天刚到齐,武汉那边分一半我们这边得一半,我只需用这批装备串换给他们即可,你只需如此如此……” 安毅大喜过望,连声致谢,看看四下没人注意,飞快地从兜里掏出装着四根金条的小布袋塞进俞家声口袋里,笑眯眯地说道:“这是小弟打奉新的缴获,老哥手下弟兄众多,时常需要花费……俞大哥别推辞,推来推去的让人看到影响不好,咱们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小弟这就去见俞老总和校长,拿到批条马上就让尹继南来找你。” “快去吧,估计总部一帮老总正准 饭,下午开会就是专门讨论武器装备分的事情,我更改报告,两点半以前得给俞总送过去。” 俞家声扶着安毅的胳膊将他送出大门。 安毅在军需部一群官兵友善的目光中,乐哈哈命令小黑驹趴下俯身上马,领着钦佩万分的五个弟兄赶往城中凤凰湖畔的革命军总部,轻轻松松进入大门,来到洋楼侧前方的一排拴马桩前下马。 曾扩情正好走出大门,看到安毅到来连忙迎上前来,上上下下打量安毅一番,再给了他右臂一拳。 安毅拉住曾扩情的手,低声说出装备的事,曾扩情二话不说,打身后的副官去办事,领着安毅走进大楼来到一楼西边的军需部长办公室,刚要敲门,俞飞鹏和副官恰好开门走出来,准备去参加总司令设下的工作午餐。 俞飞鹏看到安毅,连声问候,听安毅说明来意微微一笑,转身就把安毅领进办公室里,本身事务就很繁忙的曾扩情打了个招呼,识趣地告辞离去。 安毅正正规规地将自己补充团的编制、人员以及目前无法解决的困难简要汇报,俞飞鹏点点头命令副官填表行文盖上大印,三下两下就把事情办妥了。 俞飞鹏扶了扶眼镜,仔细看完申请表格,想了想掏出钢笔,在火炮一栏加上二十四门法制81mm迫击炮,弹药一栏填上一千二百的数字,递给安毅签完字就交给副官,让他到二楼找开完会的刘峙在所部申报审核一栏签个名。 十分钟后,俞飞鹏的中校副官和刘峙一起来到大门外,勤勉严谨的副官将盖上三个大红印章的批复文件和表格悉数交到安毅手里,敬个礼转身离去。 刘峙指指安毅手中的表格,佩服地笑道:“真有你的,平时我去求俞总,求十次都拿不到你手上的三分之一,你是怎么办到的?” “师座不记得军械处的俞家声处长了?他和一期学长俞济时两人与属下一直关系不错,属下听说有几批新装备到达,什么也顾不上就赶过去问问。还好,要不是属下今天找上门来,这批装备就是六军的了!想想真险啊!”安毅颇为感叹地低声汇报。 刘峙高兴地点点头:“上午开完会众将散去,我听校长和白副总商量,今晚白副总将赶往武宁北面溪一线,给李宗仁将军的第七军送去一百万子弹和十万大洋的军资。 白副总还专门提到七军急需迫击炮的事情,校长当场答应只要库存有就立刻调拨七军,并叫来俞总询问。俞总说这两次都没有迫击炮补充,库存数量已经在百门以下,具体数字需立刻核实下午呈报,所以刚才我看到上面的二十四门迫击炮,立刻明白俞总的一片深情厚谊,我们都得感谢他,俞总平时做事公正廉明不偏不倚,但他心里始终还是惦记着我们第一军啊!” 安毅连声附和,随后颇为惊讶地问道:“白副总不是我们中央军团的前敌总指挥吗?眼看战事就要打响,他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儿去左翼军团啊?” “怎么,这都想不明白?”刘峙含笑看着安毅。 安毅一愣,脑子飞转动,随即叹了口气佩服万分:“属下明白了,德安至九江一线的胜负,直接影响到我中央军团的战况,只有李宗仁将军再次打下德安,咱们中央军团才没有了后顾之忧,白副总过去估计就是以全军副总参谋长的身份督战的,怪不得校长什么都答应他。 不过——属下早就听说王家铺一战第七军将士缴获无数,足可再装备一两个师了,怎么还会缺迫击炮呢?就是我军一师也在王家铺之战中获利不少,胡宗南学长生俘对方一个营,连人带装备全都补充到他的团了……唉,看来大家都是蒙头财不吭声啊……” 安毅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各军各部得了好处都藏着掖着,抬起头就个个向总部哭穷,只有属下老老实实的,要不是这次出来得及时,恐怕鸟毛都捡不到一根了!看来以后不能太诚实了!” 刘峙指着安毅笑了起来:“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凭空得了这么多好处还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架势,别人不知道定以为你总是受气呢! 不过说起来,我们二师在这方面除了蒋铭三外,没一个人有你的交际水平,蒋铭三负伤了就没人跑动了,要不是这次你们断后一仗打得好,挽回了我二师的名声,我们几个主力团也得不到校长亲自批准的大批补充物资。 其他各军各师全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贩卖军资、倒卖鸦片的事情司空见惯,见到好处就像蚂蚁嗅着糖浆似的一拥而上,但眼下正值用人之际,校长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水至清则无鱼,校长他也难啊!多亏你这回机灵,否则真不知道拿什么装备你们四营。” 安毅笑了笑问明蒋鼎文养伤的地方,得知他仍住在凤凰湖北面的野战医院,连忙向刘峙告辞,出总部大门就将相关文件交给喜不自胜的夏俭,吩咐他返回将军庙交给尹继南,午饭后立刻赶赴城西军需仓库找俞处长,请他用卡车将清单上的武器弹药送回营地。 野战医院占地宽广,十几排民居前面撑满了一顶顶帐篷,数千名来自各军的轻重伤官兵聚集于此,两百余名军医护士忙得屁股冒烟。 安毅好不容易在一个宪兵弟兄带领下来到一间宽敞的民房门口,眼前情景让他大惊失色,更叹为观止: 一群包头缠脚的受伤将校正围坐在一张宽大的八仙桌周围,不少没有桌位扶着拐杖的校尉军官站成一 面上推牌九的声音和熙熙攘攘的笑声、叫骂声犹如菜 安毅走进去一看,坐在主位上当庄的蒋鼎文脑袋缠满纱布、一只手臂和一条腿被包成粽子似的,被弹片击伤的脑袋刚刚消肿,青紫仍在,可他精神焕,咋咋呼呼地催促这个笑骂那个催人押钱投注,面前赢下的大洋金条堆得像小山似的。 副官提醒几次蒋鼎文才抬起头,看到是安毅哈哈大笑,立刻将位置让给自己的副官,在两个侍卫的搀扶下大声问候安毅,叫上一直站在他身后笑眯眯的高安大粮商赵掌柜来到门口的木沙旁坐下,上下端详一番看安毅恢复得这么快也高兴不已。 安毅对自己这个老大非常佩服,攻城那天,他能在五团失去统帅的情况下,以副师长之尊挺身而出亲历弹雨,身先士卒带领他的五团弟兄反复搏杀,在攻城失败自己身负三块弹片两处枪伤的情况下,仍能将被冲散的两千多弟兄集结起来顺利突围,实在是了不起。 哥儿俩顶着脑袋密商好久,蒋鼎文张开嘴将安毅递上的香烟含在嘴皮上,示意矮胖的赵掌柜过来坐在自己身旁。 赵掌柜受宠若惊地赶忙坐下,经蒋鼎文介绍得知眼前挺拔帅气的年轻上校就是前模范营营长现二师补充团团长安毅时,赵掌柜震惊地长大嘴巴,两片肉呼呼的嘴唇颤动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问好作揖。 安毅大大咧咧吩咐免礼,和气地询问赵掌柜的生意和眼下的米粮行情,赵掌柜哪里敢隐瞒,立刻一五一十地低声禀报。 安毅对赵掌柜的诚实非常满意,向蒋鼎文赞扬几句:“赵掌柜是个诚信人,大哥,不就五千多吨粮食吗?你做主就行了,小弟一切听你的。” 蒋鼎文笑容满面地点点头:“行,你就要率部打南昌了,我知道你这次担子很重,也没时间管这等小事,到了南昌我就往你账上转进六万,其他事情你都别管了,哈哈!老赵,老子这兄弟实在吧?” “实在、实在,年轻神武,威名远扬啊!整个江西都知道革命军有个模范营,模范营的赫赫战功早已妇孺皆知,人人称颂,都知道率领模范营的虎将安将军,在下一直以为是个高大魁梧的大胡子呢,原来安将军竟然如此年轻,一表人才啊!哈哈……” 赵掌柜果然不是一般人,几句吹捧的马屁话就让安毅感慨不已。 蒋鼎文哈哈大笑,安毅频频摇头,看这里乌烟瘴气没什么事起身就想告辞,蒋鼎文抬起完好的左手拉住安毅的袖子,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上次在东岸缴获的几百条长短枪还在不在?” “在,不过不多了,只有两百七十支半新旧的汉阳造和二十来只仿德制驳壳枪。怎么?大哥有用?”安毅如实回答。 蒋鼎文用嘴呶呶赵掌柜,低声说道:“卖给他吧,他以商会名义组建联防联保的地方民团符合规定,只是谁也没武器卖给他,他急得不行找我几次了,这次老赵出高价把咱们手上所有存粮一次清光,只是附带这个买枪的小小要求,我知道咱们二师只有你小子有缴获,正要派人找你去的,你来我就省事多了。卖给他吧,不论长短新旧,一律五十大洋一支,收回点大洋奖赏一下手下弟兄才是当务之急,弹药我让五团卖给他,五团存着口径不对也没用,你就别管了。” 安毅一听乐了:“行,不过你得让他快点儿,今晚十二点小弟开始总体戒严备战,不能再让一个生人靠近营区了。” “哈哈!回去吧,估计天黑他就到,老子让他给你送几十箱‘哈德门’去……” 入夜,提前得到安毅密令的值星官屈通源跑进庙里,对正在召开团部会议的安毅一阵嘀咕,安毅点点头向顾老二示意一下,顾老二立即站起来悄悄离去。 半小时后,警卫连的几十个弟兄将五十箱‘哈德门’香烟扛进大殿,整齐地堆放在左侧墙边,两个排长乐哈哈地抬着个沉重的大布袋放在中间的长桌上,出一阵悦耳的“叮当”声。 顾老二回到安毅身边递给他一封信,安毅看看脸色平静的顾老二,打开信封抽出信函,细细一看嘿嘿一笑: “你去告诉老赵,就说老子还有五百支八成新的长枪,都是装备即将扩编的第五营的,考虑到高安数县在前一段的征兵工作中对革命事业的突出贡献,可以立刻开会研究,但是价格至少要涨十五块,要的话就准备好钱,你带弟兄们给他送去,不要就回去吧,以后如何以后再说。” “是。” 顾老二在弟兄们惊愕的注视下再次出门,五分钟不到满面春风地回来了:“成了,都是现钱,货到即付,而且就在咱们将军岭后面四里路的赵家湾。” 安毅哈哈大笑:“***赵掌柜,果然是个人物,不然蒋大哥也看不上他了,哈哈!去吧,虎头,答应他一个小时内即到。” “明白!” 顾老二再次离去。 弟兄们看看桌面上的一大袋大洋,又看看乐不可支的安毅,明白过来全都兴奋地笑了。 ~~~~~~~~~~~~~~~~ ps:不好意思,今天输液回来后,整个人很疲倦,原本只是想简单休息一下的,谁知道一觉睡过去了,下午两点过才爬起来码字! 嗯,我已经很努力了,请大家继续支持我啊!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六〇章 各打各的算盘 军庙大殿里灯光明亮,气氛热烈,安毅和弟兄们看着|摞白花花的总数四万七千五百大洋,再看看庙门外盖在十几张大篷布下的一箱箱枪支弹药,脸上满是无以伦比的幸福感。 安毅望向叨着半根烟、嘴角挂着微笑的顾老二:“虎头,你招回来八百多弟兄功劳不小,那五千大洋就算招兵费用一笔勾销了,考虑到你带来的弟兄们个个都是好手,挑出两百人之后还让夏俭这家伙笑不拢嘴,今天就奖励你一千大洋吧。” 顾老二看都不看桌面上的大洋一眼:“老大留着吧,给我记下就行,攒齐一万你再让老常通知我。” 众弟兄哈哈大笑,都说顾老二胃口不小,安毅知道顾老二的真实意思,所以笑了笑就吩咐老常拿出五个面袋改制而成的袋子,每袋装上一千大洋,分别放到杨斌、叶成、卢明迪、张启功和曲慕辰的面前: “五位老哥,这是我事先许下的承诺,现在兑现……别说话,听我说完你们再说。五位老哥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你们现在身份不同了,虽说每人都有一百二十元的月饷和五十到一百元不等的公费补贴,但是目前都无法给家里寄去,接下去即将是一场场的硬仗,这种赚钱和分钱的机会不多了,因此请你们务必要收下,在座的每个弟兄按职务高低都有一份,就别介意了。” 杨斌五人只好感激地收下,看到安毅吩咐老常和史乐君等军需后勤的弟兄们抬来几个结实的弹药箱,把剩下的所有大洋全都装进箱子抬走,不解之下相互嘀咕一阵。 安毅解释说因为在座的其他弟兄无家无室,都委托军需股代为保管随要随支,杨斌几个这才放心收下来,真切地感受到安毅的诚信和宽宏。 夏俭听到大门的动静连忙跑出去,看到警卫连、机枪连、迫击炮连的两百多官兵掀起篷布,在军需官史乐君和军械所长沈建平、陶勋等弟兄指挥下,抬走所有的迫击炮和几十挺崭新的轻重机枪,着急之下大喊大叫地跑进大殿:“大哥,这怎么行?怎么把我们四营的装备全分了?” 安毅示意他坐下:“枪炮都要试射调校你又不是不懂,再说你的迫击炮排几乎全都是新兵,没经过培训怎么打?你明天就把自己机炮排拨给团部直属迫击炮连,让他们分出一个排扛上四门炮直接加入你们四营,你再慢慢扩大培养不省事多了吗?机枪手也一样,让机枪连派出一批士官到你四营各连任正副班长,到时拿着调校好的机枪一起去,你只需把人数给人家补齐就行了。 至于一千支德制新步枪和两百支花机关枪,你一个营几百号人想全吞啊?你吃得下吗?得让警卫连和教导队的教官们从中挑出最好的枪支之后,才按照你们的实际需要配,咱们全团打来打去就剩两百多支花机关枪了,你小子就想装备两百支啊?就算我答应,你也得问问在座的弟兄们答不答应啊!” 众弟兄哈哈大笑,夏俭也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 尹继南接着把如何分配武器装备、如何尽快完成连排军事骨干配备、如何尽快形成战斗力等方法措施逐一向大家解释。尹继南准确地计算和巧妙精明地一系列手段。令在座众校尉佩服不已。 心细如经验丰富地叶成钦佩地说。如此一来夏俭四营就与模范营几乎一致。除了没有两个工兵连之外简直就是模范营地翻版。全营官兵只需半个月地强训。完全可以拉上战场了! 杨斌等人第一次领略到尹继南高妙地运筹计算。以及面面俱到一丝不芶地严谨风格。终于明白尹继南在原来地模范营、今天地补充团里无可替代地重要原因。 次日上午。紧闭营门地补充团开始了紧张地训练。夏俭四营经过一个上午地精心调整面貌一新。全体拉到将军岭后地河湾宽旷处开始了严格地强训。 顾老二和吴立恒率领已经扩大到三百五十人地警卫连。开赴西北面二十公里外地大山。他们需要在三天时间里进行内部地整训和残酷地淘汰竞争。从中胜出地三十六人将会调到安毅和胡子身边。由安毅和胡子组成地教官队伍亲自传授更为先进地作战理念、特殊技能和各种战术协同等特种作战地知识。 相比其他人。安毅显得无比地清闲。领着枪法大进地老常和数十名后勤人员到将军岭西北面地小靶场练枪。其中地小郎中和史乐君练得最为投入。最为认真。一个心怀杀父之仇未报。一个右手残疾满怀自立自强地坚定决心。在安毅地指导下两人最认真也练得最苦。 下午四点,天地变色,北风呼啸,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就在毫无征兆之际飘飘而下,渺渺茫茫铺天盖地,很快就给苍茫的大地、延绵的群山穿上一层厚厚的素裹银装。 武宁城北十五里溪旁的庄园里,一座古朴雅致的八角亭静立在数棵高大的百年柏树之下,亭中摆着一张小方桌,方桌上的小炭炉冒出黄红色的温暖火苗,造型精美的宽口小铜锅里是香气四溢热气袅袅的水煮鱼,桌面上摆放着几样精细的小菜。方桌两边坐着两位气宇昂轩的将军,两人开心地端起瓷杯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右边年轻的将军放 ,轻咳两声随即满脸潮红,显然是不胜酒力。左边t7阔口的将军哈哈一笑: “健生,你还是四年前你我兄弟在郁林第一次见面喝酒时一样,一口酒下肚就满脸通红了,哈哈!这可是季宽(黄绍纮,如今的广西省代主席、后七军军长)专门派人送来的桂林三花酒,二十年窖藏的精品,哪怕在广西,寻常人想喝上一口都没这个福分呢。” 白崇禧喝下小半碗鱼汤缓过劲来,放下小碗微笑感叹: “小弟没福享受,记得少年时同窗来访,小弟设宴款待,几杯下肚随即人事不省,昏睡半日,醒来时,家母手捧琼浆肃容教诲,小弟诚惶诚恐愧疚难当,自那时起就滴酒不沾了。唉……弹指一挥啊!四年前兄长居于桂南一隅,小弟和季宽兄为谋取栖身之地辗转奔忙,最后两军合二为一,未经两年扫平八桂,直至今年春兵出潇湘连战连捷,所有一切均历历在目,犹如昨日啊!若不是蒋总司令和任公(李济深,时任国民革命军总参谋长)器重,一意挽留小弟于北伐军总部,小弟定能与兄长及八桂将士征战沙场,扬威神州啊!” 李宗仁哈哈大笑:“健生如今早已英名远扬了,我北伐各军有谁不知总部各大战役之计划均出于健生之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功夫,岂是冲锋陷阵的莽夫可比?健生可不要自谦了,哈哈!再说,如今不是挺好吗?今日你的到来,令我军将士欣喜若狂军心大振啊!百万子弹十万块巨资正是我军急需之物,犹如雪中送炭,还有十二门法国迫击炮近千枚炮弹,我军如虎添翼了!” “兄长,小弟颇多不解,我军入赣之后连战连捷诸多缴获,装备六千兵马绰绰有余,为何独缺火炮和迫击炮?”白崇禧颇为疑惑地问道。 李宗仁喝完一杯放下酒杯:“说来好笑,第一次攻取德安缴获无数,撤离时因缺少挽马,麾下弟兄拖拽火炮无比辛苦,于是令工兵挖掘深坑,将二十余门火炮尽数填埋于王家铺一线,匆忙中歪歪倒倒痕迹明显再用枯草树叶覆盖,没想到此次攻打王家铺,对手竟将这批火炮统统挖起,擦拭干净就向我军开炮,等我军悍不畏死攻克王家铺,现敌军遗弃之火炮尽数遭到破坏,对手逃跑前将炮栓和射锁闭等部分全都炸毁,已无法使用,我军将校眼睁睁看着三十余门废铁,一筹莫展,痛恨不已。” 看到白崇禧哑然失笑,李宗仁也不由莞尔一笑,完了不无遗憾地说道:“此次王家铺一战惨烈程度仅次于德安,特别是在当时上午的覆盆山攻坚之战,我军将士在对方居高临下的各种迫击炮打击之下损失惨重,我亲临前线注意观察,命令第八旅生生切入敌军两山之间再全力围攻,正好一军一师代师长王俊率两个团生力军赶来,从侧翼起攻击与我军形成夹击之势,两军一鼓作气这才拿下覆盆山从而结束战斗,但还是让敌人的一个营扛着七八门迫击炮逃回瑞昌了。战后我细细总结现,要是敌人不将八门迫击炮散布置,而是集中使用覆盖中路狭窄通道,我军无论如何攻不进去,可见迫击炮的运用是个新课题,值得探索啊!” “中央军团已经有人率先运用了,而且效果惊人,他一改过去将迫击炮分散配备各步兵连的惯例,将原本分属于三个步兵连的十二门迫击炮集中起来,组成一个配备四十五匹驮马的迫击炮连,利用迫击炮火力大射程远、能快运动快射的优势,在半月前的南昌攻城大溃败中一举击溃邓如琢一个旅的突然袭击。 战后我亲自到战场上细心查验,现他们的第一次共八轮的齐射,就取得歼敌三百余人的惊人战绩,随后该迫击炮连的第二次射再次打退对手的二次进攻,第三次射的同时,此人麾下的两百余名勇士,竟然踏着炮弹的落点起反冲锋,一举击溃邓如琢的这个精锐旅,并腰斩其旅长,取得歼敌一千余人、缴获上千武器的大捷,只是在总体大溃败之下,蒋总司令不好意思大加褒奖,否则定会轰动全军。”白崇禧说完微微一叹。 李宗仁瞪大眼睛惊讶地问道:“此人是谁啊?莫非是程颂云(程潜)麾下将才?” 白崇禧微微一笑:“不是的,这人就是名闻军中的模范营营长安毅。” 李宗仁大吃一惊:“就是那个率先实行工兵训练改良的黄埔工兵科毕业的娃娃营长?” “兄长可别小看这个安毅,以小弟之见,此人实属百年难得一遇之奇才,功底扎实涉猎宽广,小弟与总部各部门将校闲谈得知,安毅在校期间尚未正式升入正式生,就已自学完工兵科课程,随后自学步科、炮科、测绘、骑科等专业,虚心勤勉不懂即问,深得黄埔上下及各科教官之欢心,对其无不倾囊相授孜孜不倦,就连俄国工兵教官互林、射击教官柳申科夫都将他视为得意弟子。 更为难得的是,此人不墨守成规而是灵活多变,纵观其北伐以来所参加之大小战斗,无一不是以最小值代价换取最大成果,其精准之算计、高效之战斗,放眼目前军中无人可比。小弟敢断言,三五年之后,此人必是黄埔体系出类拔萃之将领,他麾 队将会成为蒋总司令手上最具战斗力之王牌部队。 白崇禧说完,眼中现出赞赏艳慕之色。 李宗仁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参谋长白崇禧性格孤傲,眼界奇高,从未把只读过短短几个月军校就冲向战场的黄埔生看在眼里,能让白崇禧如此赞扬的人绝对不是池中之物。 李宗仁突然回想起武昌城下所部旅长胡宗铎向他提到的江防顾虑,记得当时胡宗铎也提起过安毅的名字;还有汀泗桥一战之后,四军猛将黄琪翔与张奎对安毅的称赞,以及在酒宴中唐生智对安毅的赞赏、对自己那个为了个村妇与安毅对簿公堂的愚蠢部下的痛恨……这一切连在一起,立刻让李宗仁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安毅此人,也忽略各军中俊杰在战争中的迅成长。 雪花仍在纷飞洒落,卫士上来小心添加木炭,再给两位将军缓缓斟上一杯酒,然后悄悄退下。 白崇禧看到李宗仁抬起头,又再微笑着低声问道:“兄长可知道刘经扶(刘峙)连战连捷的奉新战役,是如何被蒋总司令引以为傲的吗?” “刘经扶生性宽宏,虽话语不多,却是难得的一员虎将,此人具有纯粹军人的高度服从性,打起仗来从不畏惧对手,明知艰险也会一往无前,以当时二师几近万人的实力来看,攻打奉新城当不在其话下。”李宗仁若有所思地回答。 白崇禧摇摇头,随即将二师在浏阳以东赚尽便宜的梭子谷围堵战,接下来的上富之战再到奉新城的攻坚战一一道来,随后简要地予以点评: “……可以说,打得非常聪明的上富一战已经歼灭了奉新主力一个旅,接下来的奉新攻坚战城中守敌仅剩两千余人,但是刘经扶打得非常辛苦,最后还是这个安毅率部先破城,肩伤未好却身先士卒的安毅本人亦在此役中腰腹部被子弹击穿。 虽然此役的细节二师极少透露,但依小弟推测,所有计策当与安毅有关。先,既然是安毅率部先登城,破城之计应出自安毅,否则无法理解打战精于算计的安毅,会在主力团仍拥有绝对战斗力之时,以工兵营长之身份前去攻城。其次,安毅麾下有个强悍的警卫连,全连一百三十余人个个身怀绝技,无比勇猛,称之为死士毫不过誉,南昌大溃败当晚,正是这个连和模范营中上百名各连老兵悍不畏死起反冲锋,追着自己的迫击炮火与邓如琢部两千余人的第三次冲锋迎面而去,最后杀得天地变色,鬼哭狼嚎,将敌军击毙千余人,敌军残部心胆俱裂犹如遇到厉鬼般疯狂逃窜,竟然冲散邓如琢派出支援的一个团,援军也吓得躲进城中紧闭城门,连续三日不敢出城一步。” 李宗仁无比震惊地看着白崇禧,见白崇禧微微点头,他才悠悠叹了口气:“如此智勇双全之将领,不为我所有可惜啊……健生,能否稍加运作,令安毅部在北伐途中与我七军并肩战斗?” 白崇禧沉思良久,最后点点头低声回答:“可行,肃清江西之后,各部定当转身北上,目前初步之意向是,一军何敬之(何应钦)之东路军攻取福州之后将北上浙东,一军一师、二师将经上饶直逼浙江西南,两军计划会合于桐庐一线,日渐庞大的一军各师不是目前的何敬之可轻松指挥的。刘经扶本人因南昌攻坚溃败,次日便引咎辞去代理军长一职,指挥东路军众多投诚部队、即将改编成两个军又一个师的何敬之,再次以东路军总指挥身份顺任一军军长,如此一来恐怕蒋总司令非去亲自指挥方可,否则他只有派遣小弟代劳了。小弟一旦到任,此事就易如反掌了。” “哈哈!非常令人期待啊!” 李宗仁满意地再饮一杯,轻轻放下杯子,长叹一声:“北伐行至长沙时,总政治部派出一百七十余名黄埔四期毕业生至我军中见习,其中英勇善战壮烈成仁者有之,虚心处世谦恭勤学者有之,胸无点墨眼高手低自视为天之骄子者有之,常常因些琐碎之小事横生事端,令下面将校烦不胜烦,多次向我抱怨,建议将这些黄埔生送回去,令我左右为难啊!但是像安毅这样的俊杰半个也没有,实在是令人哭笑不得!” 白崇禧双眉微皱,微微一想就知道李宗仁的意思: “兄长,此事切不可操之过急,等肃清江西,再以整编为名将人恭送回去,否则定会落下排斥异己的口实。还有,安毅此人极重情义,他与所有黄埔学子都相处融洽,特别是与一期、二期的学长与四期同窗感情深厚,情如兄弟。 前几日闲聊,我听蒋总司令亲自吩咐一期毕业的侍从官曾扩情,令其将安毅之名列为‘黄埔同学会’理事名单之中,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其中分量兄长细细一想定可知晓。” “明白了!” 李宗仁俯身端起白崇禧的碗,乐哈哈地给白崇禧盛上一块肥美的鱼唇,再盛上大半碗炖成奶白色的鲜美鱼汤。 ~~~~~~~~~~~~~~~~~~~~ ps:现在开始双倍月票啦,兄弟姐妹们,加油顶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爆发宣言! 天是9月28,距离本月结束还有三天时间! 连续两天的感冒烧,并没有减弱我战斗的决心和勇气,反倒让我有了休息和缓冲的时间,精神和状态均有所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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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战场,左翼军团于十一月一日上午全线出击,李宗仁将军的第七军直逼德安,张奎将军率领第四军两个师攻击敌军重要屏障马回岭。下午,德安守将陈光祖未经交战迅撤出德安,第七军兵不血刃占领德安。四军攻击的马回岭守军凭借天险负隅顽抗,随即被七军驰援的一个旅和四军十师、独立第二师三面包围,守军在革命军不停息的连续攻击下,终于战力不支,于三日凌晨逃离阵地,向九江方向逃窜,第四军取得缴获火炮八门、迫击炮二十余门、轻重机枪数十挺、长短枪两千余支的显赫战绩。 右翼军也在同一时刻动进攻,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占据敌军遗弃的工事阵地,邓如琢所部惊闻德安丢失,立刻全面退缩死守南昌,使得第二军将士非常轻松地派出一部与赖世璜的十四军合围抚州。 抚州守敌面对三倍于己的革命军惊恐万状,被迫放弃阵地率部逃往南昌,第二军将士轻轻松松占据抚州,绕道向西进逼丰城继续向南昌挺进。 中央军团第六军、第一军第一师在程潜将军的指挥下,自安义、奉新向武昌城北的乐化徐徐进逼,二师师长刘峙担任中央军团总预备队总指挥,率领元气渐复的第二师三个团轻取新建县,与聚集数万守敌的南昌城隔江相望。 与此同时,直接归属总部指挥的安毅部两个营悄悄出,打着国民革命军第二军旗号,簇拥着杨斌的先头部队迅开往孙传芳最后的堡垒进贤县,于三日凌晨进驻守军遗弃的袁渡镇,隔着抚河与进贤县守军遥遥相望。 扎营完毕,团参谋杨斌、二营长卢明迪在警卫连长顾长风和一个分队精锐官兵的护卫下,渡过抚河直奔进贤县城。 十一月四日下午五点。蒋总司令率领近百随员从高安总部行进到赣江西岸。总部警卫团和安毅团两个新兵营随即扎下营寨。设哨警戒如临大敌。总司令却从容淡定。有如闲庭散步。叫上第一次随同出征地手下爱将安毅一起。在众侍卫和总部诸将领地簇拥下。来到第一座浮桥头。看到浮桥完好如初非常惊讶。 “安毅。看桥上地印迹我军将士定是从桥上过江地。那么在此前地十多天里。这条沟通南北天堑地咽喉为何没有被敌人破坏?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条桥对我北伐各部地巨大意义吗?”总司令指向坚固地浮桥和声问道。 安毅恭敬回答:“敌人自然明白这条浮桥地重要性。实际上东段曾被敌人冒死炸毁过桥面。如今江心沙洲以东那段桥面是一日凌晨我团两个工兵连冒着敌人地炮火重新搭建地。并按校长意愿进行整体加固。足以通过满载卡车。” 此前曾详细了 部所有防御作战经过地侍卫长王世和补充道:“小毅t7道我军渡江离不开这条花费心血精心搭建地浮桥。我军撤回高安地当日。模范营地四个工兵连即在尹继南地率领下。以浮桥为中心点沿江挖出四百余米地宽大战壕和两段深入密林地二百余米交通壕。并用一根根原木在这桥头左右江岸各处。修筑了六个深埋地下四米地坚固射击暗堡。而且伪装得相当巧妙。 小毅下属地两个迫击炮排、警卫连地两个排共一百六十余名官兵。始终扼守在这些战壕与射击掩体之内。用六门迫击炮、十八挺轻机枪和近百支步枪对东岸来犯之敌进行精准射击。江面加上堤岸距离不到一百二十米。敌军来少了转眼就被我们枪法精准地射手点射干净。来多了就被六门迫击炮齐射覆盖。就这样一直僵持了半个月敌人也未能如愿炸毁浮桥。反而丢下两百余具尸体再也不敢靠近。 直到三天前,敌人倾尽全力,用密集的炮火对西岸阵地和浮桥进行覆盖打击,并派出两个连兵力在机枪掩护下企图攻击西岸阵地,最终付出死伤一百二十余人的惨重代价才炸毁了东岸那段桥面,此后就再也不敢前来,小毅麾下官兵被炸死两人受伤十七人,但始终坚守这个阵地从未后退一步,为我军的反攻赢得了时间。” 众将帅齐声叫好,纷纷赞扬模范营打得聪明,打得顽强,打出了北伐军的气势。 听到手下嫡系部队如此神勇的表现兴致大增的蒋总司令随即命令安毅和王世和前面带路,领着数十名总部将校走下大雪过后颇为泥泞满是弹壳的战壕,巡查一个个深埋地下四米多深的坚固掩体,并逐一从射击孔望向对面的东岸。 一行老大视察完阵地之后高呼精妙无比,大有收获,对模范营的修造构思和高质量的施工能力赞不绝口。 二军军长鲁涤平频频点头,眼里满是羡慕和赞叹之色,走出满地弹壳的暗堡,登上战壕随即和气地询问安毅:“安上校,此类巧夺天工的暗堡设计与施工,是否在黄埔军校的教程当中?” 安毅巧妙地回答:“回将军,当时的教程中还没有,估计现在也没有。这些设想是俄国工兵教官互林大校一次野外拉练的休息中偶然谈到的,属下与我团教导员尹继南、将军麾下的四师工兵营营长张天彝、以及目前在阎锡山将军麾下任工兵连长的一位山西籍学友一起,当场对互林大校的暗堡构筑理论进行微型模拟修筑,互林大校非常有耐心地一一进行指点和纠正。当时其他学友都很累了,没几个愿意和我们四人一起干,所以最后只有我们四个真正地掌握了这种木石结构暗堡的修筑要领。回校之后,我们四个再次展开热烈的讨论,结合战壕与交通壕的修筑得出了一套简单实用的方法,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张天彝?哦……我想起来了,此人是张石候(张辉瓒)麾下爱将,很不错的一个年轻营长,听说四师后撤不久,便在工兵营的推动下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大练兵,半月不到即士气高涨官兵用命,全师战力获得了很大的提升——看来黄埔四期的工兵科果然是人才济济,高手辈出啊!” 鲁涤平哈哈一笑,随即记住了自己麾下张天彝这个难得的人才,决定找个时间考察一下,如果真是虎将就提拔重用。 听到安毅的汇报,蒋校长眼里满是骄傲,想了想低声命令:“安毅,等打下南昌后,你和尹继南尽快把此种暗堡修筑的意义作用、技术要领、施工标准以及相辅之战壕等要素,编成详尽之书面报告面呈与我,我黄埔既要成为军校中的佼佼者,就必须时刻对各科教程及教学方法进行总结完善,使各专业形成适合我国情军情之完整体系,充分提高学员的专业素养。” “是!”安毅恭敬回答。 天黑时,安毅回到总部临时大营南面的补充团驻地,立即把三营长陈志标、四营长夏俭等十余名连营主官叫进自己的大帐里,点起马灯,摊开地图进行例行的军事专题讨论。 安毅将从总部那里了解到的战况、各军目前到达的地点、占据的地域和城镇等情况详细进行了通报,随后把众弟兄的目光引向了进贤县。 安毅指着进贤西南二十余公里的袁渡镇:“我团警卫连、迫击炮连以及一营打着二军六师工兵营的旗号已经成功进驻袁渡镇,继南率二营紧随其后,也成功入驻。 下午三点,随军的总部电台小组回报告,杨斌参谋与二营长卢明迪在虎头的七人分队护卫下,假扮成已撤退的丰城守军联络官顺利渡过抚河前往进贤县城,胡子率领的警卫连四个排已从北面敌军结合部向进贤城北潜行,继南率领一营、二营的千余弟兄已经做好开赴经县县城的准备 如果一切进展都顺利的话,我团各部将在明日拂晓之前全体进驻进贤 线和阵地,这事儿就算是成功了。” 三营副陈侃问道:“老大,要是杨参谋和胡子他们成功控制了进贤一线,我们两个营该如何行动?总不能整天陪着总部的大老爷们慢吞吞的一路散步到南昌去吧?要是这样等下去,等咱们到达南昌时,黄花菜都凉了,哪里还有咱们喝汤的份儿啊?” “你急什么?没听校长说‘徐徐进逼’吗?这里面可大有文章啊!” 安毅将修长的手指移到南浔线一带:“张奎将军的四军已经成功拿下马回岭这个战略要点,正在向九江徐徐进逼,九江守将早就和我军总部暗通曲款,必将丢弃九江撤回江北,九江不战而定。 七军占领德安之后,两个旅从西、北两个方向攻向涂家埠,另两个旅攻打九仙岭,与我中央军团的第六军和我军一师会师在即,被赶往涂家埠、吴城、星子一线的数万敌军除了鼓起勇气背水一战外,就只能选择投降了,能有几艘汽船让敌人从浩瀚的鄱阳湖逃走? 回头再看我二师,已经成功拿下新建,与南昌城隔江相望,只待北面的六军主力和我一师完成围剿掉头南下,立即渡江直插南昌城东北方向,与我们这个方向的二军两个师主力合围南昌,只留下东南通往进贤的一个缺口,以避免南昌城内数万守敌无路可退之下困兽犹斗,从而增加各军不必要的伤亡。 我们如今的‘徐徐进逼’战略看似无所作为,其实大有深意,你们不妨自己开动脑子好好想想。” 众弟兄全都聚精会神盯着地图,看明白之后随即热烈地讨论起来。 夏俭无比佩服地说校长这一手高明,陈志标和穆追忆等对敌军可能溃逃的线路进行预判,很快现敌军除了跳进鄱阳湖之外,全都在自己的第一军两个主力师追击之下别无他路,敌军唯一的通道正是进贤一线。 只等敌人撤出南昌,这唯一的后路将会被迅即堵死,因为进贤早就在自己的补充团联合投诚的高智华部的占据之中。此战打下来,受益最大的当属自己的第一军和第六军了!随着一声声惊叹响起,每个弟兄都知道总司令这“徐徐进逼”决策,是多么的英明高妙。 次日,北伐军的将帅们继续稳坐总部,与南昌城隔江相望,按兵不动。 收到杨斌成功进驻进贤并与高智华部完成联合的消息,安毅高兴万分,无事可做之下就找到炮团团长蔡忠笏,让他派出一辆火炮牵引车开上浮桥试试。 这会儿蔡忠笏也闲得慌,听到安毅的建议正中下怀,连忙吩咐手下做好准备,安毅也立刻命令三营长陈志标率领两个连开赴东岸加强警戒。 半小时后,一个技术最好的大胡子司机在数千官兵的注视下,徐徐将车开下堤岸,驶上五米宽的厚实桥面,顺顺利利稳稳当当开到东岸,赢来了两岸官兵们的阵阵欢呼。 这个大胡子老司机兴奋之余竟然开着车倒退回来,在一片惊呼声中安然回到西岸上,赢来更多的欢呼和掌声。 满脸得色的蔡忠笏哈哈大笑骂了句粗口,显然是对自己手下疯狂的举动司空见惯,毫不在意,安毅却在心惊肉跳之余立即命令三营副陈侃,要他亲率工兵连的弟兄们上桥仔细查验。 “小毅,看来南昌这仗没咱们什么事了。”蔡忠笏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如此“徐徐进逼”的温吞水打法,确实让他的炮团没法沾边。 安毅笑了笑说道:“要不,大哥你领着手下的步兵连和十六辆车一起跟小弟出去干上一仗?此行估计能点小财,哈哈!” 蔡忠笏惊讶地看着安毅:“真的能财?现在我囊中空空,早就想打一场大仗了,只是眼下各部都把南昌城外的地盘霸占完了,我们到哪儿去打这一仗啊?” “小弟已获校长批准,让后勤部的运输团用卡车将我团两个营一千余名弟兄载上,过了江一直向东,经向塘镇驶向东南的泉岭,全程四十公里,而且全都在二军的身后,道路平坦宽敞非常安全,小弟估计至多两个半小时即到。 一下车咱们就立即布防,筑起两道坚固的阻击线,将逃敌的退路完全堵死,只等逃敌自投罗网了。大哥只需要率领麾下步兵连打扫战场即可,如果捡到适合小弟所部使用的枪械,每支枪付给大哥十个大洋予以收购,怎么样?”安毅步步诱惑,笑容灿烂。 蔡忠笏高兴地点点头:“好!我立刻去找校长,我这用来保护火炮的步兵连还没打过仗呢,怎么也得拉出去锻炼一下,有这样的好机会怎能轻易错过?哈哈!” 安毅微微一笑,自己的计策终于得逞了,新编的三营、四营新兵较多,不利用这么好的稳胜的实战机会出去树立信心,更待何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六二章 阵前宝马 夜,在得知二军各师尽数开至南昌城南郊、二师攻下t[|渡江、兵临城西的确切消息后,安毅所部在蒋总司令的授意下,尽数开赴东岸,乘坐三十四辆卡车开赴东面的进贤方向,革命军第一次机械化成建制的调动拉开了序幕。 深夜十点,车队平安到达泉岭一线,早已获得消息的尹继南和顾老二率领两个排的卫队前来等候。 尹继南见到安毅和蔡忠笏高兴不已,对安毅能说动校长用汽车进行大规模的兵力调动无比羡慕,问候几句就带领两个营的营连长前出勘察地形,命令各营主官率领所部构筑阵地。 顾老二却走到那辆运送马匹的卡车旁,命令手下弟兄搭起跳板,小心翼翼地将安毅的小黑驹和蔡忠笏的枣红马牵下来,亲热地抚摸小黑驹强壮健美的脖子,羡慕不已。 “老大,小黑驹背上怎么有两支漂亮的马枪?”顾老二牵过小黑驹大声问道。 安毅哈哈一笑:“这两支日本村田马枪就是当日张承柱大哥留下的,胡子和继南各有一支,遗憾的是一直找不着六点五口径的子弹,出前好不容易在驻高安的二军学长手里弄回两箱,我试射了几十,感觉很不错。 小日本这种只装备骑兵师官佐的特制马枪精度极高,做工精致,手感也特别好,就算是单手射击也感觉不到什么后坐力,枪管也没有太大跳动,一百五十米内指哪儿打哪儿,如此高的制造技术,让人不得不服啊! 虎头,你挑一支吧,弹带在马鞍前面,配上你一身过人的马上功夫,绝对好使,正好能补充驳壳枪射程不足的缺陷。” 顾老二兴奋地摘下马枪,拿在手里爱惜地端详片刻,突然挽出一圈枪花,“咔嚓”一声飞快上膛,看得蔡忠笏和边上的弟兄们眼都直了。 安顿好一切,安毅热情地感谢运输团上校团长和各位弟兄,彬彬有礼地送他们返回,只留下蔡忠笏炮团的十六辆牵引卡车。 顾老二不待吩咐,已经命令弟兄们在泉岭山南的平坦处竖起营帐,各营连火头军埋锅造饭忙碌起来,等填饱肚子已是凌晨四点。 沿着两公里长缓坡构建地一个个火力点、一条条战壕已经完工。机枪和子弹均运送到位。精疲力竭地官兵们吃完油水十足地一顿饱饭。立刻拿出雨衣垫在身下。三五成群紧紧拥靠在战壕里。顶着刺骨地北风和寒露。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担任警卫任务地警卫连两个排地弟兄尽职尽责。两人一组分散在方圆三公里地阵地边沿。警惕地注视着各个方向和左侧地抚河。 蔡忠笏和他地属下看着这一切。钦佩万分。连连赞叹安毅地军队哪里是什么补充团?简直比主力团还要优秀。严明地军纪、顽强地作风。都是军中任何一支队伍无法比拟地。 巡视回来地尹继南说这两个营都是组建才二十天地新兵营。蔡忠笏等人惊讶得差点合不上嘴。询问尹继南老兵组成地一营二营又是什么摸样?尹继南笑着回答:要是一营二营地弟兄们。两个小时前就能睡下了。而且战壕上绝对覆盖着一切能找到地防寒防风物件。 天色蒙蒙亮。小睡一会儿地安毅将阵地交给尹继南。带上顾老二和一个分队地弟兄走出营帐牵出马匹。刚刚睡下地蔡忠笏听到动静。也钻出自己地营帐。听安毅说要赶赴进贤县城与高智华将军见个面。蔡忠笏立刻让自己地卫兵把马牵来要求一起同去。安毅爽快地答应下来。 不一会儿。二十余骑奔出泉岭山脚。冲向大路。 蔡忠笏四下遥望,这才现补充团的阵地选择非常独到,正好处在东西和南北两条交叉路口两翼,依靠一条延绵数里长东西向的矮坡修建,居高临下将北面宽阔的区域尽收眼底,稳稳占据在左翼的抚河和右翼高山之间的三公里区域之内,逃敌没有重火力的支援,休想从此逃走。 东行的一路上,每一个大小路口都有数名补充团官兵严密把守,无论是村民和商贾都被劝阻,只许向南向东走不许向北行,蔡忠笏又一次见识了安毅团严格周详的战时管制措施,心中对自己这个学生加小弟暗自赞叹。 穿过重兵驻扎的张公镇不一会儿,进贤县城低矮的城墙遥遥在望,城墙上的观察哨远远看到安毅一行举着约定的蓝色大旗奔驰而来,立刻飞报高智华。 等安毅一行来到城门口,高智华和杨斌、卢明迪、胡子四人恰好打马来迎。 双方在马上见礼完毕,高智华对年纪轻轻仍吊着只左臂的安毅印象很好,得知安毅的两个营和蔡忠笏的一个加强连已经堵住了唯一的缺口泉岭,身材高大、浓眉方脸的高智华哈哈大笑,连忙将安毅一行引进县城。 进入古香古色的县衙大门,在大院中下马,高智华恭恭敬敬地与自己的保定三期学长蔡忠笏再次见礼,蔡忠笏乐哈哈拉着自己师弟的手一同走进县衙大堂,看得安毅和顾老二几个疑惑不已。 胡子边走边解释说,蔡忠笏与保定七期的高智华同是浙江东阳人,而且两人早已熟悉,只是多年未见,彼此了无音讯,安毅这才知道蔡忠要求一同前来的原因,当下吩咐胡子命令总部的电台小组报回去,汇报一切准备就绪敬候佳音。 胡子点点头,随即大步走向西厢房。 彼此寒暄一番相互落座,喝下杯热茶后高智华立刻拿出地图悬挂在正堂的高大屏风上,一群将校围在地图前,倾听高智华和杨斌两人的地形介绍和兵力布置等通报。 高智华的言简意赅、稳健踏实深得安毅的尊敬,杨斌精确的防线布置和情况说明也令安毅非常满意: 高智华所部三个营又两个连的阵地,正好卡在县城西北面十四公里一线,左边与尹继南、夏俭的泉岭阵地隔着三公里的大山,右边与胡子率领的一营在罗溪镇西面精心构筑的三公里长阻击阵地相连,整条阵地将城西北要道至宽大的军山湖湖之间的通道完全堵死。卢明迪率领的补充团二营两个连官兵协同作战,对高智华部起到重要的加强作用。 商议完毕,一群新老朋友乐哈哈地摆起大桌小酌几杯。 中午一点,蔡忠笏的十六辆卡车载着他的加强连一起到来,尚未安顿完毕,电台小组的周上尉匆匆进来传达总部命令:“南昌守敌已尽数弃城而逃,敌酋邓如琢部蒋镇臣师、陈修爵旅、谢文炳旅等部共计两万余众,于上午十一时逃往东南之进贤方向,南昌城距你部阵地仅三十一公里路程,逃敌须臾而至,二师将士已奋起追击,望你部坚决阻击,力争前后夹击尽数俘获,切切!” 一群将校随即站起,略加商议,分头赶赴西北十三公里的前线,蔡忠的一个加强连刚刚下车又得再次上车,跟随在一群策马疾行的将校身后,轰隆隆开往西北方向。 众人在阵地后方五百米的吴岭前线指挥部门前下马,总部电台小组随即架起电台摇动手摇电机,在安毅的口述下向总部报:十二公里阵地全线完成备战,五千八百官兵严阵以待,一切按原定计划顺利进行。 全军通令备战完毕,高智华看到安毅的传令兵登上五十余米高的吴岭高地,用信号旗分别向左右两翼阵地打出一连串旗语,惊讶之下询问安毅属下是如何学会复杂的旗语? 安毅不无伤感的回答:小弟有个学长原为国民革命军海军舰长,小弟读黄埔时承蒙他送给小弟一本海军专用旗语的书籍,小弟就慢慢学会了。安毅没说自己的学长名叫李之龙,当时是海军局中将代局长兼中山舰舰长,但身边的蔡忠笏一听就知道安毅说的是谁,不由得也长叹一声。 不一会儿,数百乱哄哄的敌军骑兵打马冲来,半山腰观察所里的安毅在望远镜中看到敌军一个校官摸样的人骑着黑马处于队伍最前头,放下望远镜对身后的顾老二低语几句。 顾老二退出观察所走到斜下方十米处,对斜靠在一块巨石边沿的狙击手李福强中尉低语几句,让他专门挑选敌军军官下手。 面无表情的李福强点点头,再次举起安毅送他的小小望远镜凝神观察,随后抓起身边的黑亮步枪快下山,不一会儿便失去踪影。 “停——” 策马冲到中路阵地前方约三百米处的敌军团长高高举手大声喊停,奔驰的马队前冲数十米才堪堪停下,乱哄哄地队伍勒紧缰绳,人喊马嘶,带起一阵冲天的尘土,敌军团长显然是看到了严阵以待的阻击阵地,举起望远镜瞭望片刻吓得魂飞魄散大喊大叫。 “啪——”的一声枪响,高声叫喊的敌军团长一头栽到马下,立刻引片片惊呼,两侧高地上的六挺重机枪在此时齐声开火,两轮扫射就将百余马队打倒三分之一,余者全都惊慌失措向后逃窜,阵地上的轻重武器也开始吼叫起来,打得逃敌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厉害啊!约两百三十米距离,一枪正中脑袋,谁这么精准的枪法?” 高大魁梧的高智华放下望远镜大声夸奖起来。 安毅满意地笑了笑:“我团射击教官,姓李,是小弟平生仅见的神枪手。” 高智华哈哈一笑:“安老弟的手下没一个是平庸之辈啊!哈哈……刚才毙命的那个团长是蒋镇臣手下勇将陈昌硕,估计逃敌主力就在身后八公里之内,连续奔逃数小时应该已经累得不行了,很难在短时间内组织像样的攻击,我到前面去看看,安老弟就守在这里指挥全局吧。” “高大哥一切小心!” 安毅急忙吩咐,话音未落顾老二放下望远镜激动地对安毅说了几句,安毅举起望远镜再次观察,非常高兴地赞叹起来: “果然是纯种的河曲马啊!神骏健硕,卓尔不群,绝不在小黑驹之下啊……你快去找高大哥,请他下令让手下弟兄不要误会,我让李福强掩护你,快去快回。” 顾老二飞快追上高智华,指着阵地左前方小山包后那匹雄健的孤零零黑色战马大声请求什么,高智华看清之后立刻答应下来,吩咐传令官号令全军弟兄不许开枪。 顾老二闻言大喜,拉着传令官疾步跑下山坡,不一会儿就和传令官一起到达前沿阵地,传令官举起旗子大声下令不许开枪,各连连长也随之将命令传下左右阵地。 顾老二没等传令官向自己示意可以出阵,立刻跃下两米多高的阵地,弯着腰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度冲向小山包,在三千多名官兵的惊愕注视下直冲三百余米,伏在小山包后向北缓缓移动。 位于山包另一侧的大黑马意识到危险的到来,长嘶一声,足奔逃,顾老二快绕出前方飞身跃起,像只大鹏一样临空扑向四蹄腾空的骏马,前伸的双手堪堪抓住骏马的尾巴,单脚落地重重一点,整个人像只鹞鹰一般在高高的空中翻了个跟斗,下落之时恰好骑在皮制马鞍之上,夹紧双腿抱紧骏马的脖子,任其疯狂跳跃时冲时停,在一阵阵惊呼声中始终紧紧贴在暴躁如雷的骏马背上。 在数千双眼睛的紧张注视中,骏马时而人立狂嘶,时而撩起后退,折腾了五六分钟仍不停息,马上的顾老二恼火不已,扬起右手抡起铁拳在马脖子上猛击三下,打得骏马惨叫嘶鸣在原地疯似的转了数圈。 顾老二再次猛击两下,吃痛的暴怒骏马被打得差点侧翻下地,终于在剧烈的疼痛之下高高一跃,落地之后终于跪伏地上,停止了挣扎。 浑身大汗的顾老二这才握紧缰绳下马,来到马头前蹲下爱惜地轻抚骏马的伤处,一面摸一面叹息教诲,就像教训完自己的儿子再抚摸安慰一样,看得数千官兵目瞪口呆。 数分钟后,顾老二轻轻抬起缰绳,大黑马缓缓站起,顺从地让顾老二翻身骑在背上,老老实实地小跑着返回阵地,跑向后方的吴岭山下。 这时,官兵们才醒悟过来,出震天的喝彩,纷纷打听此人是谁如此英雄了得? 阵地上蔡忠笏团的参战弟兄自豪地高声介绍说,此人就是我军模范营的警卫连长顾长风,绰号“虎头”,有万夫不当之勇! 此话再次引一片惊呼,早已听到“模范营”大名的官兵们士气大振,交口相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六三章 英雄泪满襟 午四点,接到高智华反正的急报,蒋镇臣等将校大吃t 这时,一军二师两个主力团七千余将士仍在马不停蹄奋力直追,激起的漫天尘土直冲云霄,遥遥在望。 腹背受敌走投无路的两万三千余名系官兵心中大骇,在师长蒋镇臣的果断指挥下,终于兵分两路起大规模的集团冲锋,企图杀出一条生路逃回浙江。 陈修爵亲率本部混成旅和蒋镇臣部两个团冲击正面阵地,谢炳文率领残部并纠合各部逃散官兵七千余人呐喊着冲击模范营的右翼阵地。 吴岭观察哨所里的安毅和蔡忠笏看到如潮水般黑压压涌来的敌军,吓了一大跳,虽然敌军仓惶逃出南昌之时扔掉了一切火炮和重机枪等重火力,但上万人的密集冲锋却是两人平生仅见的奇观。 安毅心中飞计算高智华中路阵地上的火力能否应付,蔡忠笏在一旁大声哀叹,说要是把自己的火炮拉来就好了。 敌军宽达两公里多的冲锋面已快进入前沿阵地三百米之内,稀稀拉拉的射击声逐渐变大,阵地上的高智华举起手朝天一枪,三公里长的防守阵地随即枪声大作,硝烟弥漫。 高智华部的十二挺重机枪和卢明迪两个连的八挺重机枪齐声怒吼起来,密集的弹雨将密密麻麻的敌军打得血雾蒸腾,成片倒下,起起伏伏的人浪犹如撞上一堵坚实的无形之墙,顷刻间消弭于前。 汹涌的敌军仍在源源不断涌向前方,前仆后继踩踏同伴的尸体血浆,疯狂地呐喊着奋力前冲,哪怕付出巨大的伤亡也毫不后退,近千敌军在密集弹雨的间隙之间冲到了阵地前方二十余米,随即被蝗虫般飞出的手榴弹炸得四分五裂,幸存者很快就被紧急增援的卢明迪二营机炮连的十二挺轻机枪在近距离内打成筛子,一个个徒劳地挥舞双手扑倒在地。 三千余名官兵在两轮投弹之后再次端起长短枪猛烈射击,黑压压的敌人终于在阵地前八十余米左右被成功抑制,刚刚鼓起的勇气在无情的死亡面前消失殆尽,不一会儿就惨叫惊呼,成片地转身狂逃。 敌人的第一波冲击在三千余名英勇的联军官兵的痛击下结束,阵地前方三百米内铺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上百名奄奄一息的敌军在尸体中翻滚哀嚎,声震四野。 “轰轰——轰——” 右翼阵地上。猛烈地轻重机枪火力打击之后。胡子指挥地迫击炮连终于齐声射。炮弹在黑压压敌群中炸出一阵阵火光和浓烟。剧烈地爆炸将无数敌人地肢体残片带上半空。连同激起地泥土碎石。漫天飞舞。 一分钟内地五轮齐射。就将一公里宽八百多米厚地冲锋敌人炸成一个个不规则地扭曲图形。被打得晕头转向地敌人留下上千具尸体飞快退去。 枪声逐渐停止。蔡忠笏举着望远镜惊呼起来:“太聪明了!胡子他们怎么会想得到在阵地前沿百米左右挖下一段段宽大地壕沟啊?每一段至少三米宽两米深。怪不得我说敌人怎么不能接近他地阵地八十米之内。太绝了!” 安毅转过身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儿细细解释:“由于胡子率领地模范营几乎把所有地手榴弹都分给了中部阵地地友军。所以提前一天半到来地他们就想出这个巧妙地办法。在阵地前方九十米地地段横向挖掘一段段宽阔地深沟。再用树枝和枯草覆盖起来撒上泥土。每一段这样地壕沟中间留下一段前宽后窄地五米通道便于自己出击。冲锋地敌军不知利害蜂拥而上。踩踏之后自然就摔落陷阱一样地深壕之中。后面地敌人如蚂蚁般一层层涌来。根本刹不住脚。很快就把一条条深壕填满了…… 你看。外人只注意阵地前沿三百米之内地上千具尸体和伤兵。没有看到一段段总数达一千多米长地深壕里层层叠叠地敌军尸体和伤兵。其中十几段深壕上地尸体竟然形成一堵堵矮墙了。许多捡回一命刚刚从尸体中拱出来地敌军还不知是怎么回事。立刻成为弟兄们地活靶子。以我估计。那片区域至少歼敌两千以上。在模范营强大地火力打击下出现如此如此惨烈地场面。右翼地敌军也没有勇气再冲锋了……传令兵!” “到!” 通信连二排长跑进观察所。 安毅头也不回,继续用望远镜观察正面阵地:“立刻用快马抄南面小路给尹教导员传令:三营、四营走出阵地,按预定计划缓缓向前层层推进,向北面战场的残敌实施压迫。” “是!” 十五分钟之后,蔡忠笏看看灰茫茫的天色,再看腕上的手表:“这一轮交火耗时二十八分钟即告结束,敌军逃跑和零星的射击倒是耗费了十五分钟,看来从武昌城狂奔至此的敌人气数已尽,再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 锋了。不知道二师是否已经追上敌军的后队人马,t大乱,我们就可以全线出击了。” “胡子的右翼已经耐不住了,你看,他们的前方一公里之内没有半个敌人的影子,约两个连的弟兄们已经走出阵地,开始打扫战场抓捕幸存俘虏了。蔡大哥如果想锻炼队伍的话,就把麾下一个连的弟兄调到胡子那边,有模范营的老弟兄领着安全,他们都是经历数次战火的老油子,无论打仗还是打扫战场都很聪明,跟着他们不吃亏。”安毅不知何时再次望向右边。 蔡忠笏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看到一个个老兵毫不手软地给一个个重伤未死的残敌补枪,随即捡起地上的武器搜刮敌人尸体上的口袋,对完好无损的俘虏除了缴枪之外没有搜身还算客气,蔡忠笏微微一叹,大声命令: “陈团副,你立刻率领我部弟兄乘坐卡车开往右翼阵地,向胡团副报道之后一切听从他的指挥。” “是!” 下午五点十分,敌人身后和南侧枪声大作,无数惊慌失措的敌军迅向北逃窜,安毅知道本师的两个主力团已经追击而至,与尹继南率领的三营、四营顺利会师,开始对残敌展开猛烈进攻,他高兴地命令信号兵登高摇旗,传令各部全体出击。 蔡忠笏哈哈大笑,与安毅一起走出观察所,尚未下到岭脚就看到高智华、杨斌、卢明迪已经翻身上马,各自率领本部官兵呐喊着向前冲锋。 主力过后,二营三连长谭斌率领百余名官兵开始兴高采烈地打扫战场,毫无例外地将一具具敌军官兵尸体搜了个遍,就连军官的翻毛皮鞋和皮带也不放过;一百多名幸存的俘虏被当成了驮马,身上被挂满了各种枪支和子弹带,在十几名端着花机关枪的弟兄押解下一个跟一个走向前方,连夜回到西北二十八公里的澄碧湖畔预设营地。 眼前的奇观令蔡忠笏频频长叹哭笑不得,安毅则乐得哈哈大笑,骑上马对蔡忠笏解释说: “放心吧,俘虏身上的步枪枪栓已经被卸下装进厚布袋,由另外的俘虏专门背着,至于搜身嘛也很正常,要不是这样小弟拿什么来犒赏弟兄们?拿什么来给伤残和死去的弟兄们安家?全军都知道咱们模范营的伙食最好,可这些伙食费都是弟兄们一点点搜刮回来的。” 蔡忠笏听后略作思索,深以为然,革命军目前的伤残抚恤金的确太低,许多军队中仍大量存在贪墨士兵军饷和伙食费的军阀恶习,像安毅和他手下弟兄做得这么好的团队没有几个,为了改善官兵生活、提高官兵福利,也只能从方方面面想办法,否则哪来那么多钱支出,又用什么办法来让手下弟兄卖命? 北移的主战场上一片厮杀声,声震九霄,一万八千余魂飞魄散的残敌被革命军各部三面合围,猛烈打击,挤压在濒临军山湖的方圆三公里的狭窄地域里,包围圈越来越小,困兽犹斗的顽敌很快就在成片飞来的弹雨中变成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绝大多数敌军官兵扔下武器,举起双手跪在地上大声求饶,很快就被蜂拥而来的革命军一群群押解往后方集中。 傍晚六点,高智华率领的中路联军终于与胡子的模范营、左翼的尹继南两个营的弟兄连成一片,五千多将士同心协力,再次面向军山湖缩小包围圈,与二师五团、六团的弟兄们从三个方向将敌军挤压到一公里见方的滩涂上。 “砰——” 就在交火声越来越稀,敌军大部放下武器投降之时,一颗流弹突然穿过前方两名骑马的卫士中间,击中高智华的前胸,这位年仅二十九岁、前途无量的俊杰身体猛然颤动,一头栽下战马,吓得他身边的杨斌大惊失色,飞快下马,扶起高智华大声呼唤。 鲜血涌出口腔的高智华将军微微一笑,说了句“送我回家”,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快马将消息传到后方的安毅和蔡忠笏耳中,两人脸色大变,打马直冲向北,顾老二等三十余名副官侍卫挥舞马鞭奋起直追,一行满怀沉痛的校尉策马冲到军山湖南面的外岗村口。 人群外,安毅和蔡忠笏飞身下马,用力分开一层层泪流满面的联军官兵,扑到高智华的遗体前。 蔡忠笏抓起高智华冰冷的手,嚎啕大哭,泪如雨下,怎么也没想到分别八年之后的第一天见面,师兄弟两人就阴阳两隔。 泪眼朦胧的安毅单腿跪地,摘下头上的军帽,低下高傲的头颅,身后的亲随紧接着整齐地跪成一片,高智华的副官领着三百余亲兵,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伤痛,齐齐跪下放声大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铁骨铮铮,绝不屈服! 弟们,决战的大幕已经展开了! 前方大神林立,追兵咄咄逼人,情况惨不忍睹——今天《铁骨》在总榜上已经连续被多本书爆了菊花,无奈地退到15的位置上去了,而新书月票榜也不容乐观,按照双倍月票计算,实际上领先后面的书不过3o票! 危机四伏,杀机暗藏,短兵相接时来不得半点的疏忽!如果领先了大半个月,在最后两天被反,我会羞愧懊悔,死不瞑目! 铮铮铁骨的朋友们,我们不要失败,紧急行动起来吧!检查您的每一个账号,看看有没有奇迹生!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决定成败的或许就是您手头最最重要的那张月票!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 爆,爆,爆! 月票,月票,月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六四章 当一回县太爷 夜,方圆四公里的战场上,到处是熊熊的篝火和一条)|火把,一军五团、六团和补充团官兵肃清残敌及打扫战场的工作已接近尾声。 高智华部的三千官兵早已停止下来,集结在一起,目送自己的长官遗体被抬上蔡忠笏调来的卡车,补充团参谋杨斌上校、高智华的副官陈上校、二营长卢明迪中校等学友故交默默登上车厢,一起将高智华的遗体送回进贤县城的指挥部停放,并迅呈报革命军总部,等候命令。 卡车徐徐开动,三千官兵和卢明迪的一连跟随在卡车后面返回进贤,五团长李延年、六团长郭俊,蔡忠笏和安毅等二十余名将校骑马送出三里至石桥头方才返回,战果也在这时粗略统计出来。 此战歼灭敌军四千余人,俘虏敌军一万七千余人,缴获轻机枪八十一挺、沪产八二迫击炮二十七门、长短枪堆积如山,暂时无法统计,除蒋镇臣等十余将帅和数百亲随抢夺渔船驶向军山湖东北岸率先逃脱之外,敌军一个师、一个混成旅和三个旅的残部尽数落入二师囊中。其中,安毅团歼敌两千二百余人,俘虏敌军四千二百余人,战马一百三十五匹,两千余官兵一路追击缴获的金银和钱财,折合现洋高达三万二千元之多。 令各团长官无比羡慕的是,安毅的团副胡子率领模范营高追至军山湖畔,看到敌军已抢夺村民百余艘大小渔船拼命划向湖心,立刻调来迫击炮连架炮就射,再命令数十江西籍的弟兄们大声喊话劝降,敌人仓惶逃窜,置之不理,胡子再下令两轮齐射,将逃在前方两公里的几艘大小渔船炸得四分五裂之后,魂飞魄散的逃敌终于屈服了,逃在后面的六十余条大小渔船共七百余名残敌被迫返回投降,其中包括二十余名校官在内。 各团各部所不知道的是,胡子在其中的两条大船上飞快搬下十二个大箱子、二十五挺已经打光子弹的轻机枪,立刻命令一个连的老弟兄抬到战场后方,藏匿于本部数十名受伤弟兄和军需辎重中间,具体箱子里面装的什么胡子也空察看,只是根据俘虏的随船军需官供认,知道里面装着蒋镇臣镇守江西数年搜刮而来的大批金银财宝。 夜已深,各团团长、团副聚在篝火旁,你一言我一语讨价还价,瓜分战利品。争论片刻,安毅非常大方地表态: “小弟建议各部抓获的俘虏、长短枪、马匹由各部自行处理,堆积在一起的二十七门迫击炮和八十一挺轻机枪,只需让小弟先取走其中的二十挺轻机枪即可,其他一切由各位老大自行分配,如何?” 郭俊和李延年略作商议便答应下来,安毅命令顾老二率领警卫连的一个排弟兄一起去,挑选出二十挺最新的轻机枪随即返回,其他两个团一人一半,很快便分赃完毕,各自率领所部押解俘虏返回南昌城内大营。 蔡忠笏的两辆卡车已开往进贤县城,剩下十四辆成了运送伤员的最佳工具。将数百名受伤弟兄尽数抬上车厢后,车队便启程开赴南昌,蔡忠和副官随从则率领自己毫未伤却收获丰盛的步兵连,跟随安毅补充团的大队人马向西北方向二十八公里的南昌县开进。 次日上午十点,一觉醒来的蔡忠笏仍未从痛失好友的伤感中摆脱出来,他与安毅在澄碧湖畔临时营地草草喝了两碗粥,命令副官和侍卫抬上装着三千大洋的弹药箱出营等候,与安毅密商十几分钟,便与邻桌的胡子、尹继南和顾老二等人依依话别,率领尽数返回的十六辆车和自己的步兵连,赶赴北面十八公里的南昌城外西大营休整。 送走了蔡忠笏一行。营门口地安毅大呼备马。领着胡子、顾老二和模范营一连地两百余弟兄浩浩荡荡地开往澄碧湖南面地南昌县县衙。 安毅对这个背靠澄碧湖、占地五十余亩地县衙垂涎已久。凌晨四点到达时为了不惊扰民众。安毅只能命令麾下弟兄将数千俘虏押进湖东宽大地车马行里。将仅有地三十余顶大小帐篷围着车马行竖成一圈。各营弟兄顶着凛冽地寒风。睡在一排排民居、商铺地门楼和廊檐底下。今日一大早醒来安毅骑马四处巡视一圈。看到自己地上千弟兄抱着枪睡在民居前瑟瑟抖地样子心疼不已。终于把目光停在了本县最大地县衙上。 安毅通过询问本地民众和俘虏。得知这个高墙环绕地县衙里院中有院。设施齐全。拥有大小房屋一百六十多间。临湖地十亩后院还有个可容纳千人地军营、一个校场和两条箭道。西院是县警察局和牢房。东院则是县太爷一家居住地豪华庭院。 安毅立刻决定把县衙当成自己地营区。心想军法严禁扰民。但从没有一条严禁扰官地规定。既然现在每个团都跑关系走后门。急巴巴地想方设法涌进北面那个条件优越、最为繁华热闹地南昌市里驻扎。毫不怜惜地把自己地补充团赶到远离市区地老县城来。尤其是政治部、后勤部那帮大老爷们将自己地营区分在这里后。只是简单地通报一声就算完事了。全他娘地挤进南昌城里去享受革命胜利地果实。至今也没一个人过来看一眼连续劳碌奔波、苦战几天几夜地补充团。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改善居住和生活条件!尽管这个姓江地县太爷昨天下午又是放炮又是挂彩地换上“国民政府江西省南昌县政府”地牌子。老子也要想方设法把他赶出去。 两百余名全副武装、精神抖擞地官兵迈着整齐地步伐。跟随在十余匹战马之后。拐进县衙前地大街就小跑起来。街上行人纷纷躲避。惊愕注视。 安毅来到县衙门前。勒住马大声命令:“一连一排。封锁西院警察局。把里面地人统统缴械看管起来。并立刻接管监狱。” “是!” 一排长抽出驳壳枪,率领三十余名弟兄奔向西面。 “二排、三排、警卫连六排,将门口这两个伪警察给老子缴械看管,其余弟兄进入院内展开搜查,抗拒者杀无赦!”安毅狠狠地令。 “是!” 三个排长吼着回答,六排的两个弟兄早已窜上前把两个看门警察放倒在地,一百余弟兄迅冲进朱红色的宽大衙门。 安毅和胡子等人翻身下马,整整衣冠信步而入,县衙里鸡飞狗跳,惊呼阵阵。 年逾四十的矮瘦县长战战兢兢地跑到安毅面前,鼓起勇气大声抗议:“你们不能这样啊!本人也是国民政府任命的官员,自己人可不能这么做啊……” 安毅不理不睬,走到县衙大堂里,看了一眼高高的宝座和正上方“明镜高悬”的蓝底金字牌匾,顿时有种时空恍惚之感,他晃晃脑袋自嘲地笑了笑,登上高台的三级台阶,走到长达两米多宽一米的宝案后,缓缓坐在雕工精美的宽大椅子上,看了看桌上的文房四宝,捡起厚实的惊堂木仔细端详,微微一笑突然拍在案上 ——”的一声脆响,竟将堂中包括胡子和顾老二在内\了一跳。 “哈哈!你姓江是吧?先介绍一下,本人安毅,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上校团长,奉命进驻此县并维持治安建立防务。江先生,你说你是国民政府任命的官员,请你把委任状拿出来让我看看,还有,既然你说自己是国民政府官员,也请你把你的上级主管部门以及主官的名字一同报来。”安毅客气地说道。 江县长顿时大急,寒冷的气温中他的额头竟冒出了一层汗珠:“长官,是这样的,下官接受的是来自武汉的口头委任,委任状随后就到,任命下官的上峰是……是党部……对!是国民党中央党部!昨天上午张特派员亲自来到此处,承诺一周之内,南昌城里的江西省党部就会成立办公,就会将下官的委任状送达,下官昨日下午就已经遵命挂出了牌子,安团长,这都是真的啊!” 安毅哈哈大笑,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和气地说道: “江先生,你知道国民政府所有的县长任命,都必须经过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吗?而且必须有部长的签名委任才具备法律效力你知道吗?陈部长他人还在广州呢,武汉那边只是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武汉行营,负责的是军务而非民政,他们怎么可能给你出任命?而且,江西省党部的成立没一个月时间休想办成,因此我认为,如果你不是上当受骗就是所托非人,在此,我奉劝你尽快离开吧,本县的一切从今日起由国民革命军接管,你有何疑问或者不甘,就请前往北面的南昌城,向即将进驻南昌的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申诉。 哈哈……快走吧,带上你能带走的一切尽快离开,我的六千多官兵就要开进此地,到时惊扰江先生的家眷就不好了。 你收拾完我就派人送你出城,省得你被我军的警备岗哨盘问拦截出不去。” 江县长听完这话差点儿崩溃,过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跌跌撞撞地离开大堂走向东院,半小时后从湖东的马车行请来四架马车和五顶轿子,搬出几大车细软装车完毕,领着三个妻妾和两个儿女黯然赶往南昌城里自己的别院。 与此同时,工兵连已经将北院军营的东出沿湖通道拓宽完毕,团部直属各部、三营、四营官兵和驮马辎重从湖东营地和马车行源源不断开进,四千二百一十三名俘虏在午饭之后开始甄别和改编,全城各个主要进出口和战略要地已经设置岗哨,一营、二营各部分别驻扎在城郊各防地,各部的营区及其防务正在紧张修建之中。 中午,安排完一切的安毅正在大堂上与胡子、顾老二、尹继南商讨俘虏改编等事宜,一营教导员黄应武前来报告,说县警察局的晁局长要为他手下四十五个弟兄鸣冤。 安毅与弟兄们略作商量,吩咐黄应武把他请来一起喝茶慢慢聊,既然县警察局长都有冤情了,看来这南昌县里没有谁不冤枉的。 不一会儿,中等个子、年约三十五六岁的警察局长被带到,他在距离安毅三米处并腿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掏出一本蓝色封面的证件,低声请求安毅查验。 安毅颇为惊讶地站起来,凝视他和气的双眼和颇为帅气的脸庞,接过证件打开一看顿时笑了,笑容满面地请他坐下一同喝茶,随即向胡子和尹继南等人介绍起来: “各位,这才是真正由咱们中央党部任命的官员,没想到我大姐的机要局早就走在咱们前面了,晁兄请入座……这位是党部二局的晁国卿中校,这位是胡家林团副,这位是我团教导员兼一营长尹继南,这位是我团警卫连连长顾长风,你身后的是一营教导员黄应武,哈哈!对不起了,关了你一上午,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晁国卿礼貌地和众人致意问好,喝下杯茶聊了一会儿便提出建议: “安团长,前一阵子两军对峙的时候,孙传芳部的邓如琢担心奸细出卖布防情报,在这方圆百里各镇一下就抓了三百余人,里面有很多都是屈打成招的,其中大部分已经被各自家人用重金赎出去了,还有百余人与原先的三百余各类犯人关押在一起,西院警局后面的两排牢房非常拥挤,要不赶快放出去一些估计会闹出人命来,我建议安团长根据战争时期的军管规定,以驻军军事主官及地方临时民政官的身份,组织贵部的政治教导员一起审讯甄别一下,该放就放,该关就关,省得兄弟我晕头转向忙不过来,把其他重要工作全耽误了,要是等待南昌城里的党部来办,恐怕又要推延两三个月。” 安毅没想到还有此一着,看到尹继南对自己点点头,就明白确实有这样的相关律令,于是转向晁国卿问道: “晁兄,小弟这水平哪里能审什么案子啊?说打仗还勉强凑合,这审案的事又是另一门学问了,干脆由你来办,咱们哥几个坐你边上学习就行。” “不不!你们来审,反正都那样,改朝换代了,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按例都会放出去,走走过场就行了,那些原本因偷情害命、斗殴致人伤残、被捕获判刑的山匪独脚大盗等等犯人留着也没用,只要他们家里有钱赎回去也放了吧。另外还有个重要原因,我这身份暂时还需要隐瞒一段时间,等龚局长或者局里的上峰到了南昌,我才能知道自己下一步做什么,如果组织需要我继续留在这个地方当个警察局长的话,我还要继续隐瞒下去,还请诸位替我保守秘密才好。”晁国卿低声解释。 安毅等人面面相觑,这才知道在这小小县衙里干活来钱竟那么容易,安毅看到弟兄们兴奋的目光,自己也倍感新鲜,想了想高兴地答应下来:“行啊,用完午饭就升堂断案吧,老子也当一回县太爷,哈哈!” 晁国卿欣慰地点点头:“今晚兄弟恭请各位一起到湖畔的逍遥楼,喝一杯酒接接风,顺便把本县几个大商人带去见见面。 按目前的局势看,贵部估计得驻扎个把月,什么粮食肉类的都让这些商人帮着办吧,省事省钱还能交朋友。” 安毅哈哈大笑:“好!晁兄说到小弟心坎里去了,你应该知道小弟从军前就是经商的,有这爱好,哈哈……” ~~~~~~~~~~~~~~~~~~~ ps:谢谢大家,每一张月票我都铭记于心,并请我老婆帮忙,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一一录入了书评区的群英会里! 现在月票危机依旧还未解除,从凌晨到现在共加第十五位上,稍微疏忽就有可能退出前16位的榜单,||>票榜的追兵也很急,差距眨眼间又被缩小了几十票,只能厚颜继续请大家帮忙了! 拜托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六五章 偶遇 午饭后开始,老县城两横两纵的大街上到处是革命军影,这些严守军纪、脸色和善的官兵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打扫街道,清障清淤,在一万八千余民众惊讶地注视中,开始了“模范营”一贯坚持的“每到一处爱护一方”的惠民活动。 县衙大门左侧,一个排的三十余名工兵在一营教导员黄应武上尉的指挥下,成功将三根高达八米的笔直柏木旗杆整齐地竖立起来,用泥石填进基桩夯实之后,便将两面宽大的军旗和一面硕大的党旗紧绑在旗杆上的麻绳上,在官兵们的肃穆敬礼中将三面旗帜徐徐升到旗杆顶端。 旗帜的升起就意味着此地已是党军重地,自有一种不同于往日的庄重与威严。 旗帜刚一升起,两名小警察来到县衙大门右侧的告示栏前,熟练地贴上一张盖有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补充团大印、签署安毅大名的大幅告示,黄应武带着副官走近一看,“赦免告示”上的内容让他乐得嘿嘿直笑,嘀咕一句“老大真要升堂了!”就命令完工的手下弟兄们返回城西营地,自己带着副官乐哈哈走进县衙准备配合安毅审案。 居民们看到告示贴出,慢慢涌上前,小警察中的一个站在告示墙角的石墩上大声朗读告示的内容,“赦免所有政治犯、五年以下罪犯,从宽审判五年以上罪犯”的消息随即长上翅膀,飞到老县城的大街小巷,再传向十里八乡。 下午三点,县衙大堂内外站立着一队队荷枪实弹的革命军官兵,数百好奇的民众和牢中苦主的亲朋好友。人们战战兢兢走进敞开的四扇衙门,在警戒官兵们警惕的注视下,紧张地走过宽大的院子,聚集在大堂前的台阶下翘眺望宽大肃杀的大堂,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不一会儿,一位带着黑边近视眼镜、长相和善斯文的军官来到高台上,大声宣布乡老名流、民众代表和有识之士可入内安坐旁听。 台阶下的民众顿时惊讶议论,喧声四起,胆子大的两个小学教师和几个年老者随即拾阶而上,向宣布消息的军官礼貌致意,随即被引入大堂。 高台上,安毅随手放下一份卷宗,心中叫苦不迭,虽然这上百个卷宗都是经过晁国卿精心挑选出来的简单案子,安毅还是感到头痛不已。他与坐在两边的尹继南和胡子不知说了句什么,惹得两人咧嘴大笑,尹继南放下手里的卷宗低声说了几句,安毅和胡子频频点头,似乎已拿定主意。 高台的右下方,警察局长晁国卿正与顾老二坐在一张大桌后低声闲聊,高台左下方的大桌后面是担任记录的军需官史乐君和通信连长詹焕琪,两人也在低声交谈。大堂中部的左后两边摆放着两排椅子供乡绅名流、民众代表入座,两排椅子背后整齐地站立着两个班的警卫连弟兄,这些饱经战火杀人不眨眼的弟兄们虽然表情轻松闭口不言,但身上隐隐透出的杀气,使得整个高大宽阔的大堂充满一片威严肃杀的韵味。 随着传令官黄应武一声高呼,大同内外顿时安静下来,审判席上的尹继南站起来说了几句场面话,就一连宣读五十余个名字,早已准备好的警察和警卫连官兵两人一组,从大堂左侧的通道将人犯逐一带上大堂,尹继南问明台下人犯的姓名,再经晁国卿核实无误,立刻宣布无罪释放。 半小时不到。五十七个犯人感激流涕地作揖致礼。高呼“青天大老爷”而去。其中几个还双腿跪下。磕完头才抹泪离开。一个个衣衫褴褛萎靡虚弱地跑出大门呼亲唤友。搂着妻儿老小嚎啕大哭。令台上地安毅和胡子唏嘘不已。 五十七个冤枉地或者只犯点小错就被盘剥陷害地人离去之后。棘手地案件落到安毅手里。由于尹继南一再说明为表慎重。必须由主官来宣布释放。安毅不得不拿起名单大声命令“带上来”。十一个**员和农会、妇女会地人被礼貌地引进大堂。 这十一人与刚才那批截然不同。个个昂挺胸。无所畏惧。默默走到大堂中央自觉排成两排。抬起头静静看着上方地安毅、尹继南和胡子。 安毅站起来示意肃立在一旁地小警察将一个麻袋拿到十一人前面放下。转向台下众人。和气地说道: “各位受苦了!从军阀把持地县政府中调出地卷宗显示。各位都不是本县人。几乎都是赣西、湘东各县地**同志和农会地同志。被辗转关押到这里实属偶然。回去吧。把这些记录卷宗一起带回去。麻袋里有你们被搜走地物品。还有一些本部赠送地盘缠。不成敬意。” 台下十一个人惊讶地相视片刻。站在后排中间地三十七八岁地中年人上前两步。激动地询问: “请问同志贵姓?所属部队是哪一支?” “我叫安毅,国民革命军……” “安营长!模范营的安营长……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浏阳县农会的老方啊!小尹,还认识我吗?”中年人激动地高呼起来。 安毅大吃一惊,连忙走下高台,来到中年人的面前仔细打量,好一会儿才歉意地笑道:“对不起了,方大哥,入赣征战经过浏阳县城码头那天,小弟因伤没有下船,是营里的几个连长下去向你们致谢的,所以我一时认不出来,请你见谅……继南?” 早已来到安毅身边的尹继南热情地与老方握手:“认识、当然认识!哎呀……方大哥这样蓬头黑脸的,我一时也没注意,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面,太意外了!黄应武上尉——” “到!” 黄应武大步跑来。 尹继南叮嘱道:“这是浏阳县赤卫队大队长老方同志,数月前咱们经过浏阳,你也和我一起上岸的,没忘吧?咱们师的四团就有三百余名浏阳县的弟兄在当时入伍,几次战斗都很勇敢,许多弟兄都牺牲了,咱们对不起乡亲们啊!快去,把老方和同志们带到后院洗漱休息,让炊事班立刻做一桌饭菜,再告诉老常让他出去买一些服装鞋帽回来给同志们换上……方大哥,诸位,先下去休息片刻,等我们把冤枉的人都放了再去陪各位好好聊聊。” “谢谢小尹,谢谢了安营长!我代表湘东党委、浏阳党支部和父老乡亲谢谢你们!”老方感激地致谢,领着自己的同志们跟随黄应武走向后院。 安毅暗暗吐出口粗气,与尹继南再次回到高台。 心事重重的安毅将下面三十个因争夺山林地界打架斗殴致人伤残的案子交给尹继南 没心情理会堂中旁听的代表和乡老,转向胡子一阵低t| 胡子连连点头,眼睛却注视着堂中两个离开座位的老师,转念一想就知道这两人是专门为了老方这帮人来的。 堂中三十余人犯被尹继南严令向伤者进行赔偿,并告诫众人五日内本部党组将前去查验,若不赔偿将严惩不贷,随后当堂释放这三十余人,严明公正的判决赢来大堂内外旁听的民众阵阵欢呼和掌声。 警察局长晁国卿见机站起来,向尹继南敬个礼,转向众人大声宣布:“本日审判到此结束,明日下午三点继续开庭!” 数百民众和十余乡老及各界代表在安毅等人的礼送下满意而归,回到大院,安毅与晁国卿低声商量几句,晁国卿点点头转身离去。 胡子不愿和地方上的人打交道,借口巡查各营军务领着几个副官警卫离开,顾老二说自己要到后面军营去会会那几十个俘虏的军官,也率领麾下离开了。安毅笑着摇了摇头,和尹继南、黄应武一起走向后院,陪伴洗完澡梳理完毕换上新衣的十一名贵客齐聚一堂,共进晚餐。 宴席进行到最后,笑容满面的安毅放下筷子,不解地问道: “方大哥,案件中的记录是你们聚众造反等等罪名,这都不算什么,只是其中有一条模模糊糊但也非常要命的罪名让我很不解,你们怎么会持枪闯入邓如琢部杨池生旅的军事要地呢?” 老方难过地摇摇头,放下筷子声声叹息:“彼此都是革命队伍,这事也不瞒你们,说来令人气愤啊! 二十五天之前,我们浏阳南面的两个县十几个乡镇闹起了恶,身体虚弱的老少*妇孺几天内就死去三十几个,就连亲自率领长沙的医疗队前去巡察救灾的三个省委委员也先后染病倒下,广东的同志们好不容易弄到两箱奎宁,与支援我们湘东各县的一批物资一起紧急运来,沿途在各省各县同志们的严密保护下,这批物资从广东至湖南的桂东走了八天都平安无事,谁知走到攸县已进入我们自己的地盘却出事了,被一个独行大盗设下一系列圈套,在攸县城北十余里的小石桥前后突然难,放过了走在前面的三车洋布和其他物资,无声无息打晕我们后队的十三名护送队员,劫走了广东送来的巨额援助资金和一箱奎宁。 等我们现时,他已逃出半里路,正好我带着一队人马从北面赶来接应,大惊之下立刻就向东追赶,谁知此人腿脚了得,扛着重达六十多斤的钱袋和一箱奎宁仍然健步如飞,我们之中也有几个从小练武的高手,一直紧紧咬在此人身后连续追了三天,沿途各地的同志们得到上级的紧急通知也纷纷出来拦截,数千人几次把他堵在山里差点抓住他,却还是让这武功高强的狡猾畜生逃掉,反而在此人一手歹毒的暗器袭击下连伤十几个好手。” “老天……这是什么样一个巨盗啊?”安毅大吃一惊。 老方长叹一声:“以我练武二十三年的经验看,此人绝对是个内家高手,否则不可能背负近百斤重的东西还这么有劲,直到现在我仍然没见过他的脸,只分析出此人是闻名大江南北的武当弃徒、连各大军阀都想置之于死地的独行大盗沈翔。 可是,我们追击途中经过驻守在永丰和乐安的革命军第二军防区时,无论怎么哀求张辉瓒他就是不帮忙,眼睁睁看到巨盗从他的四师和六师结合部逃入敌人占领的樟树地区,他仍然百般借口,无动于衷。 我们领的都是死命令,只能咬着牙追,哪知追到丰城南面的马岭庙时,突然遭遇到敌军杨池生部的一个营,那个巨盗扔下所有东西窜上大树,在密集的树冠之间像鬼影似的飞快移动,但他作恶多端命中该绝,功夫再高也没能逃过枪子儿,三挺轻机枪和数十支步枪追着他打,几轮之后他就一头栽下大树,最后是死是活我们也不知道。 我们人多逃不了,还牺牲了四个同志,这些剩下的全都关进丰城监狱,后来革命军打丰城,我们又被转移到老南昌,过了一次堂没关几天你们就到了。” 安毅、尹继南和黄应武面面相觑,觉得像听故事似的,要不是看到满桌客人全都放下筷子满脸沮丧的样子,安毅真不敢相信竟有这样的高手存在。 安慰客人之后,安毅离开一会再次返回,拿来两支缴获的汉阳产驳壳枪、两小包子弹和一百大洋递给老方: “这两支枪和一点路费方大哥收下吧,路上用得着。本想留大家休息几天的,刚才听你说要连夜离开,估计你们心里也急,小弟就不留你们了。回到浏阳要是见到古港镇农会主席杨大叔,替我向他问个好,再把这支枪给他送上…… 放心吧,这是前天晚上小弟率部攻打蒋镇臣部缴获的,记得数月前离开长沙刚到古港镇码头下船时,杨大叔老盯着我们身上的驳壳枪,当时小弟也穷不敢送,现在有点缴获也宽裕些,要不是手下仍有四千多俘虏要改编成革命军,还得向上级请求装备补充,我和继南定会给你们每位都送上一支枪。” 老方激动地站起来,不知如何感谢才是,其他人也纷纷站起齐声致谢,同时也对安毅所部俘虏四千余敌人的战绩深感震惊。 老方将两支枪和一百大洋递给身边的同伴,接过安毅委托送给老杨的驳壳枪插进腰间,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安毅的手: “小安,如此深情厚谊我们记在心里了!现在无论是革命军还是地方革命队伍,都知道你们战功赫赫的模范营,都知道有个英勇善战的安毅营长,真希望我们以后能并肩战斗,如果哪天你们经过浏阳经过湘东各地,一定别忘了和我们通个信,要是部队需要兵员尽管开口,我们湖南子弟没有一个不愿进你们模范营的。” “谢谢方大哥!谢谢各位!来,都坐下,喝杯茶再说……继南,你照顾一下身边的大姐,大姐能跟着方大哥一帮追到这儿,绝不是凡人,估计看到我们一桌大男人她不好意思开口罢了,你多对大姐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大姐一高兴,回去之后立马帮你说上个漂亮媳妇儿。” 众人哈哈一笑,尹继南对着满脸通红、一脸英气的大姐真诚一笑,与安毅一起热情地招呼客人们都坐下聊聊,黄应武已经端起茶壶笑呵呵地给大家上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六六章 生财有道 幕降临,只有一万八千多住民的南昌老县城沉浸在一)]之中,值得庆幸的是,连续数月的战争,并没有将战火烧到这个已经存在两千年之久的老县城,打来打去都是那些拥有高大城墙的繁华都城遭了殃,反而是因岁月的变迁、社会的展而逐渐落在后面的小县城得以幸免。 送走了老方等十一人,安毅到后院濒湖的军营里看望经过短暂思想教育、体质检测和简单政治审查,最终留在革命队伍中的两千九百余名官兵,与十七名投诚的尉官开诚布公地聊了半小时,和气地告诉大家,明天一早就会给不愿留下的一千余名官兵每人放两元现洋,随便这些弟兄们投奔何处都如其所愿。 之所以大部分被俘军官被安毅拒之门外,更没有留下一个校官,完全是安毅与尹继南、胡子、曲慕辰、顾老二、陈志标、陈侃、黄应武等人充分商议过后做出的决定,原因是系军队中的很多校官虽然出身于保定后两期,或者江浙各省6军中学、讲武堂等正规军校,但是从军已久,不免沾染到旧军阀的诸多不良习气,而且其中很多人立场模糊,很难界定,万一有个风吹草动或者遇到挫折失败,难免会给整个团带来巨大隐患甚至灾难。 而留下的年轻尉官,大多身强体健,富有活力和朝气,虽没资历但均是经过系各军的炮科、骑科、工兵科、通信科等专业成系统培训出来的人才,而且拥有两年以上的基层带兵经验和一定的指挥水平,这些尚未定型的年轻军人只要稍加培训,用安毅的话说是连续一两个月的洗脑,就会深深融进自己的队伍之中。 众人回到中院的东厢客厅,晁国卿已经换上一身笔挺的土黄色北洋系警服等候多时,作风严谨的尹继南知道弟兄们要去喝花酒,随口说到城东的二营驻地看看就离开了。 胡子和顾老二两个都是豪饮之人,这段时间不是练兵就是打仗,难得尽情地喝上两杯,今晚有晁国卿这个地头蛇请客自然正中下怀。 安毅更是求之不得,心想这辈子老子怎么说也算个红花郎,在广州时为了一日三餐累死累活,每天经过花巷青楼也没心情看上一眼,好不容易拿小命搏下些钱财房产,没几天进了黄埔又是苦苦挣扎直到现在,如今事业小成,有钱有时间,怎么也要去看看澄碧湖畔的坐台小姐长成什么样子。 说走就走,安毅叫上能说会道的黄应武,四个弟兄与晁国卿一起步行出门,走上清扫干净的县府大街,一路兴致盎然地观看两边精美的江南民居和古香古色的商铺门廊。 一行人在寒冷的夜风中行至湖西路口转道向北,立刻现似乎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沿湖栉比鳞次的酒楼茶肆,延绵两里,一盏盏大红灯笼高高悬挂在飞檐雕梁之下,湖边的一座座小竹亭内外排列着一个个热气腾腾的小吃摊铺,吆喝声、叫卖声、迎客声不绝于耳,游人虽然不多但也颇为热闹,哪里像是战火边上的县城。 安毅一行信步走向坐落于碧水之上的逍遥楼,沿途不少官兵看到自己的一帮长官,连忙立正敬礼。 安毅等人也礼貌回礼微笑点头,让陪同的晁国卿大感有趣。细问之后安毅告诉他,此刻尚未到关闭营门的时间,获准出营休假的弟兄只要不犯罪干什么都行。 晁国卿听完哈哈一笑。觉得安毅地脾气很对自己地胃口。他一直听说过安毅地随和大度甚至放荡不羁。如今亲眼所见。方才知道名不虚传。心中对安毅地认同感不由得增加了几分。 弟兄几个没走到逍遥楼门口。一群商贾名流、八乡士绅早已蜂拥而出。个个连呼久仰。人人笑脸相迎。 胡子和顾老二不善应酬。巍然站立。冷眼相看。安毅心知肚明。笑容满面地大步迎上。右手掌抓住吊在胸前地左手掌。抱拳问候。逐一致意。将身边地黄应武和后面地胡子、顾老二介绍给十几个乡绅名流。在众人地簇拥下客客气气地步入香气袭人地大堂。 三十出头地丰腴老鸨殷勤地引领。盛情难却地安毅礼貌地恭请两位年长地乡绅和自己一同登上铺着红色毛毯地宽阔楼梯。齐步来到二楼北面最大地雅间观涛阁。非常周到地恳请大家入座。这才满面春风地跟随晁国卿和几个兄弟坐在北面地主位上。再次辛苦地抱拳致谢。方才缓缓坐下。 安毅地这一手顿时赢得一群老家伙地巨大好感。一个个忐忑不安地乡绅名流逐渐放下心来。原本都以为声名远播、能征善战地模范营地长官是个五大三粗不芶言笑地中年人。如今看是这么一位年轻帅气、文质彬彬地俊杰。一群老家伙频频惊叹齐声赞扬。一旁风韵犹在地老鸨竟然看呆了。 晁国卿悄悄向后。伸出手捏了一把老鸨地大腿。老鸨一惊之下顿时回过神来。咯咯一笑说出一串带有明显江浙韵味地场面话。微微屈身殷殷致礼。随即轻快地转身下楼。早已端着热茶等候在一旁地八个俊俏侍女碎步上前。给这一特设地大桌周围从来都没聚得这么齐地名人小心斟茶。 晁国卿碍于不能暴露的身份,端起茶杯站起来说了几句“本县上下五十万民众热忱欢迎革命军进驻”的开场白,立刻请安毅表讲话。 掌声中安毅大方地站起来,示意大家别客气都坐下:“各位父老乡亲,本人有幸率部进 史悠久、民风淳朴的大县,又得到各位前辈的盛情接t|感愧疚,也感激莫名。 我部从广州率先出征以来,所到之处全赖各地民众拥护关怀,才能连战连捷走到今天,驻扎于此,敬请各位前辈多多照顾密切合作,将我模范营一贯坚持的‘拥军爱民亲如一家’的军民关系继续扬光大。 晚辈在此郑重承诺,我团五千六百余将士,在驻守期间必定严以律己秋毫无犯,买卖公平绝不扰民,维持治安保护百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南昌县五十万父老乡亲尽到子弟兵应尽的义务和责任,谢谢各位!” “好!” 喝彩声响成一片,得到承诺的乡绅名流无不欢喜万分,心想有这话基本可以保住自己的产业不被再次盘剥搜刮了。 年过半百的周大善人被推举为代表,他站起来抖抖宝蓝色的丝缎长袍下摆,扬起保养得很好的和善面孔,对站在过道里的管家大声喊道:“老三,把我老南昌城里城外百里方圆各大家族的贺仪捧上来!” “是,老爷。” 四十来岁的高个子管家双手端起个覆盖红绸的托盘恭敬地上前,跟随在周大善人和几个著名富豪身后走向安毅。 周大善人停下脚步揭开红绸,拿出一个大红信封双手递给安毅:“难得安团长如此体恤民情,心怀桑梓,老朽感激万分啊!这是历年来的惯例,是我们这些城里城外各县各镇同仁的一点心意,权当是犒劳大军的车马费吧,不成敬意,恳请收下!” 安毅知道这是各地商贾名流、地主富农通行的惯例,给到来进驻的军队送上一笔巨款,意思是请求你的队伍不要太过盘剥四处掠夺,真要抢夺也别抢我们送钱的这些人,实在不够再好好商量酌情添上一笔,就当是付给驻军一笔买平安的保护费。 安毅微微一笑,大大方方收了下来,当场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支票,看到是汇丰银行南昌分行开出的八万元现金支票,吃惊地看看周大善人,又看看眼前的十几个乡绅,把支票轻轻放在桌面上,礼貌地请大家入座。 众人以为安毅嫌少,顿时脸色剧变,一个个低着头想着心事,缓缓回到座位上。 老鸨刚领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小姐捧着小吃美酒登上楼梯,看到场面突变,立刻识趣地收起笑容。 安毅示意她把小吃和瓷杯酒壶连同暖酒的小炭炉都放到大桌上,挥挥手让她领人下去十分钟后再上来。 老鸨一看气氛不对,连忙点头,低声说了句随叫随到就领着一群女孩子匆匆下楼。 安毅脱下大盖帽走动起来:“各位前辈,晚辈非常感谢前辈们的贺仪,也非常清楚这份贺仪的背后是什么,既然各位前辈送上这份厚礼了,那么请听晚辈说一说自己的想法,说完之后如果大家有什么异议,晚辈就收下这笔钱权当是什么也没说,如果大家没有异议,还请多多支持晚辈。” 在众人疑惑地注视下,安毅停顿一下大声说道:“各位也许不知道,晚辈当初从成都流落到广州,举目无亲,差点惨死在码头,接着突然一场大病倒卧街口,被夜里收尸的市政工人拉到广东城外的乱坟岗,与十几具尸体一起搬下大车。即将埋掉之际,是一个名叫罗绍东的江西吉安籍弟兄看到晚辈没死绝,于是就在其他工友的嘲笑中把晚辈再次拉回城里,安顿在他租来的一间小房中,用他少得可怜的工钱为晚辈请医买药,连续半月,他自己吃着菜市场捡回来的烂红薯烂萝卜果腹,却天天给我买来肉粥熬制汤药……他是晚辈这辈子最大的恩人,也是最亲的兄弟! 晚辈还有一个恩人,当时住在我们两个难兄难弟隔壁,他的祖籍我一直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和南昌城西南几十里的道教圣地万寿宫有某些联系。他在广州闹市以摆摊算命卜卦测字为生,还拥有一身从不轻露的高明医术,他心地宽宏学识深渊,却藏而不露甘于平庸,每天给晚辈号脉开方照顾得犹如血亲子侄。晚辈病好之后,又是在他不动声色的关怀下读书认字,最后找到工作,并最终考上黄埔军校才有了今天…… 因此,晚辈心里从未忘记他们的恩情,而且入赣征战以来,所到之处看到江西父老乡亲的醇厚坦荡,也看到在各大军阀盘剥掠夺之下民生凋零百业荒芜,晚辈率领的模范营弟兄们从铜鼓打到这里,每到一处都获得乡亲们的帮助支持,如今晚辈手下的江西籍官兵多达一千九百余人,一路打来也有数百江西籍兄弟血染沙场,英魂直上九霄,所以,晚辈更加坚定要报答所有恩人、报答江西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的心意,尽管眼前征程漫漫,但晚辈觉得时间到了,该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了。” 安毅的一席话令众人唏嘘不已,大受感动,均未想到眼前威风凛凛领带五千余人马的安毅竟然会有如此一段悲惨的经历,也深深体会到安毅的满腔赤诚和知恩图报之心。 安毅接着说道:“赣中水土肥沃,人杰地灵,自古就以富庶而闻名天下,之所以贫穷完全是连年内战,因为各大军阀和欧美日本等列强横征暴敛所累,从现在开始,估计该有十年的安宁日子了,尽管在这十年里还会有暂时的小打小闹,但绝不会危及我们现在所站立的这片古老土地。因此,晚辈想把各位前辈施舍的这笔钱,拿来 苎麻纺织厂和一个绳索编织厂,而且要办成全国最好)[]厂,为我们的革命军生产军服、装具、绑带、特种绳索等等,所有产品由晚辈负责销售或者全部收购。” “办苎麻纺厂?我的天呐……安长官,你可是说到我心坎上了,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用我们赣西赣北漫山遍野的苎麻办个厂,全中国最好的苎麻就产自我们江西,看看咱们如今每年累死累活做不出多少的土织夏布,看看每年廉价卖到福建、广东等地给人做渔船缆绳的苎麻线,再看看成片成片的苎麻烂在水里,我这心就痛啊!可我一没门路二没技术,三没销路四没实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坐在第二桌的布商席慕激动地站起来,脑袋上的礼帽掉了也忘记捡起来。 众人一听全都来了精神,个个脸色各异,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起来。 安毅走到老席身边,礼貌地扶他坐下:“席老板请坐,听晚辈说完你再说吧,有什么都好商量……各位,我曾听我家老道说,苎麻线的制作要经过浸、剥、漂、绩、绞、梳、桨多道工序,抽出比棉丝还要纤细柔韧的丝线才能织布,所以产出非常有限,但是织出的布无论透气性、柔韧性和耐磨性,都远远出其他的任何布匹,就连不入流的次等线也是最好最结实的绳索编织原料,我家老道身上那件穿了十几年的道袍就是上等夏布做成的。 因此,晚辈打算向美国人购买最新的织布机、编织机、抽丝机、绞线机和电机等设备,粗粗估算只需再花费二十万就成了,等赚了钱再扩大生产。这笔钱由晚辈来出,别看晚辈年轻,几十万还是弄得到的,只需委托省港财阀欧耀庭先生帮助购买机器设备、派人帮助招聘技术工人和管理生产即可。” “欧耀庭?你认识欧耀庭先生……安长官别见怪,我二弟在南昌城里开办的缝机专卖商行、鞋类专卖行都是从欧老板那里进的货啊!”周大善人激动地高呼起来。 安毅微微一笑:“欧先生视晚辈如子侄,晚辈视欧先生为长辈,晚辈没有进黄埔读书之前,就是跟随欧先生学习的,而且欧先生原先就是廖仲恺先生的挚友,与蒋总司令、国民政府元老谭延闿老前辈、张静江前辈、李济深前辈都是至交,蒋总司令也几次去信给欧先生商讨振兴民族经济的方略,估计会在打下南京之后,请欧先生出任中华总商会的理事。” 众人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谁能想到安毅竟然会认识这么个名闻两广的大财阀,而且还有这么亲密的关系?怪不得年纪轻轻的安毅如此自信,有着越常人的不凡见识,而且还是经商出身的。 安毅笑着说道:“晚辈恐怕还要打几年仗,所以晚辈的所有生意都会委托欧先生帮忙管着,同时,只要欧先生愿意,他随时可以投钱入股。 下面晚辈就说说,怎么花掉各位前辈施舍给晚辈的这八万元,晚辈这么想:恳请各位成立个南昌县商会,有了商会就等于你们有了个和政府说话的本钱,再以商会的名义用这八万元投入工厂并占有三成股份,也就是说,用这笔钱在附近购买一片靠近水源的百亩土地,最好不要占据农田,并提前修好道路、围墙,按照如今一亩地最高价格六十元计算仍剩下大半,剩下的钱烦劳前辈们请来十里八乡有手艺的乡亲,尽快建起个好点的福利院,收养本县孤寡,福利院以后的用度,都会从厂子的分红里支出,这是积阴德的善事。 各位前辈,我安毅说得到做得到,如果你们怀疑我的实力和诚意,可以到九江、南昌的汇丰银行、渣打银行,英国的太古商行、怡和商行,德国的鲁麟商行、保兴商行去查询一下欧耀庭先生和我安毅的信用。 明天上午,晚辈就要到南昌城里出席蒋总司令和国民革命军总部进驻南昌的庆祝仪式,我会向蒋校长禀报这一决定,以校长的英明,肯定会支持我的。办完这个厂,晚辈还想办一家专门生产碾米机的工厂,而且就把厂子设在南昌。” 周大善人和所有乡绅都激动地站起来,钦慕赞叹之后围着安毅打听这探听那的,安毅和颜悦色地一一回答,一个个赚钱的点子层出不穷,让一群逐利者恨不得抱住安毅才能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安毅看到众人如此兴奋,笑着摇了摇头,说接下去有的是时间慢慢谈,众人才意识到今晚叫安毅来干什么,全都不好意思地哈哈大笑,簇拥安毅先坐下,大呼上菜上酒上佳人。 一餐晚宴喝得所有人欢天喜地,乡绅们一个个再也不称安毅为团长和长官了,个个亲热地喊着世侄,安毅也如沐春风地喊这个叔那个伯,看得始作俑者晁国卿眼都大了,心里对安毅的胸怀和圆滑的交际手段既钦佩又羡慕,非常矛盾地在思考:自己私下收受的一万元好处该不该拿出来呢? ~~~~~~~~~~~~~~~~~ ps:呃,活动期间的月票榜单,被土豆赶了~另外,有小道消息,说是这次庆祝活动期间,投月票的数额不受限制,也就是说哪怕投《铁骨》已达5月票了,依然可以继续投,直到手里的账号没有月票为止!大家可以试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六七章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宴散去。已是午夜时分。与安毅约定好下次见面时间名流地主富农们一个个心满意足地礼貌簇拥安毅一行下楼。一路目送这位和可亲的财神贤侄离去。心里充满了兴奋和期待。 待喝的红光满面的安毅与自己几个弟兄的身影消失在街口一群老家伙才坐着自己的轿子。满怀希望地回。 这其中。唯一失望的恐怕只有逍遥楼的漂亮老鸨了。安毅左搂右抱地喝花酒可以。但绝不愿和小姐上房。哪怕陪伴在他身边的两个女孩看起来再清纯再动人也不行。胡子和顾老二两个虽然威猛气盛。但都坚守自己的原则。宁愿找妇也不愿上**。久经世故的老兵子黄应武和地头蛇国卿两个倒是心痒痒的。看到三个老转身就走。也只好压下胸腹间蠢蠢欲动的欲火。跟着一起回去。 走进衙门。安毅几个先到东院探望躺在里面的两百多名受伤弟兄。听完小郎中的汇报后。道所有人的伤势都的到了有效控制。其中大多数只需要躺上几天待伤口愈合就可以队训练。这才放心下来。 三人回到中院的东厢房看到尹继南还没睡。此刻正坐在安毅前厅的八仙桌旁乐不可支地写写画画。 胡子坐下后翘起二郎腿。掏出香。给安毅和顾老二扔过一支。自己拿出火柴点上。这才望向埋头忙碌地尹继南好奇地问道:“继南看你牙咧嘴眉目含笑地什么事让你乐成这样?是不是在这南昌县城。碰到让你心动的女子了?还有。三更半夜的你还忙这些干什么?” “去去去。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尹继南笑斥完。放下笔低声问道:“胡子。你猜猜。让弟兄们悄悄搬回来的那十二个沉甸甸的大箱子里总共有多少钱?” 说说看你统计出多-钱来?” 胡子一听兴趣来了。下二郎腿兴奋地伏在桌沿上。安毅和顾老二也立即停止了说话。全都聚精会神地望向尹继南。 尹继南捧起笔记本。笑容满面地低声通报:“你们想不到吧四箱大洋共计六万元一箱珠宝折合十五万元左右。七大箱金条。每箱好一百六十斤。总计一万七千九百二十两……” “哗啦——嘭——” 安毅刚开始还不觉的什么听到后来吓的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上。顾老二和胡子连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尹继南哈哈大笑。再次压低声音: “今天晚饭之后。史乐君和老常两人一直算到半小时前才算清楚。将每一箱金条拿出来分堆放。一一秤才的出总数以目前市面上的每两黄金四十块大洋价格折算就是七十一万六千八百大洋啊。加上另五箱折合的二十一万现大洋总数就是九十二万六千八百大洋!这还没算上弟兄们打扫战场时缴获的数大洋和大批物呢。哈哈!胡子。真有你地。你在军山湖边放那几轮炮逼回那几十条船。为咱们立下大功了!” 胡子嘴上的香烟早了。他睁大眼睛好一会。才喃喃说道:“日他大爷的……要是能把所有船都逼回来。|该是多大的一笔数目啊……” 尹继南再次哈哈大笑转向张大嘴的安毅感慨万千:“大哥。我现在终于相信你说地那些话了。当时我们从广州率先出经过韶关地时候。你说桂系黄绍的两个师一个驻守西江重镇梧州。一个占据韶关一半地区以及西北三县-个月起码截留国民政府四十万元税款。还不算鸦片烟土的过境税在里面。当时我还说哪儿有这么巨大的数字啊?心里一直存疑。 现在小弟相信了。就连张天所地第二军张辉师。每月都能从霸占的三个县和两个钨矿区获的十八万大洋的税赋。桂系占据广东的西北两大水6咽喉要道。能不财吗? 就拿眼前这事来说敌军邓如琢这几个师霸占富裕的江西南昌和中部七八个县这么久。每月没有上百万税赋的收入可能吗?就以胡子此次的缴获来看。小弟估计第二军第三军都能获的百万元以上地缴获。 我看啊。说不定没追击逃敌地我师四团收获更大。因为他们占领的就是历史悠久地赣江商星子县。晚上传来的战报说。一期的李仙洲师兄带领几十个手下一不放。就俘虏敌人七百余人。缴获六百多支长短枪和一批军资。受到校长的亲自表彰而且立刻晋升上校团副。” 安毅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原来战报上(,)所说的七百多俘虏并不重要。“一批军资”才是老李升官的关|*!嘿嘿。看来老李是老老实实的把“一批军资”悉数上缴了。否则不可能从副营长直接升为团副。而且还是校长亲自嘉奖。计这“一批军资”绝不是个小数目。否则五团六团和咱们团俘虏人近两万。缴获枪支上万。么没给咱们升官啊? 哈哈……老子现在终于搞懂了。原来有这么句老话说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我一直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现在老子知道了! 以后就这么干。而|还要专门成立一支精兵来干这事儿。每次打仗都把敌人的口袋盯的死死的才行。以目前各军的惯例分析。哪个团身上没带着几万现洋啊?各大军阀的队伍更加**。不但拥有大量搜刮抢夺回来的大洋黄金和珠宝。而且几乎都有一定存量的鸦片烟土随军。只要咱们盯的紧打的好。这些东西就全是咱们的了!” “他奶奶地!早知这样老子就不会当那么多年地土匪了一年四季翻墙揭瓦拦路劫获的的收入。还比不上正正规规打上一仗缴获的零头!”顾老二大有感触。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立即惹来弟兄们哈哈大笑。 胡子想了想问道:“|毅。你说这笔钱财该怎么处理?总不能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吧?” 安毅点点头:“放心吧 就会处理好的。这段时间全军休整。各部都在消化编军队。谁也没办法开拔。咱们二师各团更是新兵满营。没个二三十天根本就动不了。咱们有的是时间。 蔡大哥跟我说最近有大批新装备即将到来。明天我进城就去找军需部的俞大哥问问。争取弄回几部无线电台。否则很不方便。再一个。估计没几天南昌城德胜门外的通商码头即将复业各国的银行也会重新开门到时候咱-|就把钱分期分批地存到汇丰和渣打的老账户里还有蒋副师长给我地倒卖粮食的六万分红。所有的钱加起来咱们的秘密账户户头就过一百十万元了。这些还没算上广州那边每个月的例行收入以及阿彪贩卖军火鸦片给咱-|地分红。有了这上百万地钱。咱们的《振兴计划》也该提前启动了。时不我待啊!” “这次各连弟兄们缴获汇总的五万多大洋怎么处理?”尹继南想了想问道。 安毅仔细考虑了一会儿。随即回答:“还是先放进你负责的公积金账户里吧。” 尹继南点点头:“这么一来公积金将近二十万了。晚上沈建平向我汇报。说明天才能把所有地缴获枪械清理完毕估计能清出一千五百支六点五口径的日本枪四百支左右的七点六二口径的莫甘枪。这些枪都与咱们用的制式不同看看能不能与友军串换?这次缴获的德制武器只有七百支左右。其中两多支还是短枪。要不是有分的二十挺轻机枪和胡子藏起来地二十五挺。咱们还真不知道该去哪儿弄武器补齐呢。如今骤然多出两千九百多弟兄。枪不*!” “这点咱们倒不需要太过担心。” 安毅微微一笑:“大家想想。到今天才通知咱们明天去师部开会。虽然名义上是出席校长地入城典礼。但我估计此行极有可能在会议中传达各部扩编的指示。咱们团才刚刚从模范营扩编升级。次不太可能有再次扩编地可能。 胡子。明天我和继南去南昌城里开会。你在家好好处理一下。让老曲黄应武和警卫连的几个教官协助你一起干。赶走那一千多满身恶习和顽固不化的俘虏之后。就将那十七个军官中掌握通信工兵和炮兵技术的八个人分到各营去担任连长。再从两千九百多归顺的俘虏中间挑选出一个营六百人的尖子。立即分进团属机枪连迫击炮连炮兵连里面去。剩下的两千三百余人和那九个尉官分成两个暂编团。由教导队管理整训。 智华大哥不幸战死。他的一个加强团之前已经被校长授予了独立师的番号。明天我估计校长会单独召见我。很有可能要从咱们这里调人。把独立师充实成一个满员师。并很快从别的地方来师长。把这个师真正变成我一军的嫡系师。所以我们留不住人。 这事由我来想办法。尽可能地让校长确定咱们补充团为独立团编制。摆脱随时都有可能为他人做嫁衣裳输出兵员的窘状。而且。这样一来咱们就能每月领到三千五百官兵的固定军饷。装备配给上也占据优势。这所有事物我们争取在五之内处理完。然后开始严格的训练。” 胡子三人表示同意。尹继南低声问道:“大哥。沈建平陶勋和张曙光几个留洋进修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办?” 安毅毫不迟疑地回答:“五天之就要办妥。他们三个和汉阳厂的九个人走出去越快越好。我打算让他们在德国读满五年学习到真本事才回来。估计有五年时间咱们弟兄几个也混出个模样来了。 这几年我们只要有机会。还要送出几批文化底子好信的过的人到欧美各国学习。特别要冶炼矿产勘测开采机|,设备设计制造方面加强人才培养。这方面咱们不能省钱。五年内至少送出一百人。其中只要有十个人成才。就会给咱们带来千倍的利益。 唉。咱们国家工业子实在太过薄弱了。不出去开拓视野不行啊!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怎么你们说才是。一直以来我总是不择手段敛财。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但我可以捂着自己的良心说。贪回来的钱里面没有一分会用到我自己上。而是用-一个弟兄们身上。甚至可以说都会用到整个国家和民族身上。这些以后你们会看到的。包括今天在老南昌士绅们举行的晚宴中的投资一样。都是振兴民族工业造福一方这个远大目标中的一个环节。因此我不贪不行啊。不贪哪来本钱?何况我的贪从没损害一个劳大众的利益。所以我还要继贪下去!” “大哥。你别说了。我明白你的心思。小弟以前也不理解。但慢慢的小弟看明白了。你的目标就是小弟的目标。比任何的主义任何的理想都实在。你放心吧。小弟还是那句话。这辈子跟着哥走到底了!”尹继南坚定地说道。 胡子摸摸下巴:“小毅。该怎么干你一句话就行。” 顾老二第一次如此刻地接触到毅的理想和远大的抱负。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猛吸两口烟。扔掉烟头恶狠狠地说出一句话: 安毅三人听了哈哈大笑。笑的顾老二都不好意思了。 安毅摇摇头。颇具深意地说道:“虎头。你这辈子注定是个将军。只有军旅生活才最适合。所以不要再惦记你的土匪生涯了。将来你在战场上做出的贡献。要比你抢十家银行都管用。至于钱嘛。还是我刚才那句话: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顾老二哈哈大笑。精力过剩的他抓起桌面上的皮鞭巡营去了。安毅三人继续围坐一起。低声讨论一个个所要面对的问题和解决办法。直到凌晨四点半才各自回房小息片刻。准备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第一六八章 庆典与法场 |一月九日上午十点。南昌城笼罩在一片喜庆之中。满|的焦黑城头上插满了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帜。鲜艳夺目的大幅红蓝标语。从城头一直垂到城墙根。德胜门内外彩绸飘飘。人山人海。身穿白色礼服的军乐队奏响了雄壮的乐曲。数以百计的中外记者占据各个有利位置。举起手中的照相机-噼啪啪地拍照。在股股升腾的烟雾中记录下这一历史时刻。 国民革命军蒋总司令骑在雄健的枣红色战马上。一身威武的将官礼服衬托出他坚毅的性格骄傲的气概。色披风随着骏马的前进而飘逸流动数十名骑着战马的将帅簇拥在的两边和身后。两百四十人的旗帜方队紧紧跟随在潮般的欢呼和飘飘旗帜中缓缓入城。 作为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的优秀代表。获的全军“模范营”称号的安毅部模范营一连有幸参庆典仪式。并获的跟随在旗帜方队身后成为第一个入城的战斗部队的殊荣。 一身新军装的安毅满身披挂。骑在高大的小黑驹背上。两边是骑着枣红战马的尹继南和骑着“黑妞”纯种马的顾长风。三人身后是高大魁梧有着一脸络腮胡子的模范营一连长鲁雄中尉。他单手举着著名的“模范营”战旗副连长教导员骑着马跟随左右担任护旗手。高高飘扬的战旗上的一个个焦黑弹孔。让成千上万的人民看到了这支优秀部队的勇猛和彪悍。特别是跟在战旗后的一百三十三名骑着战马全副武装的弟兄们。身上洋溢出的彪悍气概令人侧目。这队每个官兵身上都至少背着两支枪的作战部队。引起了中外记者和欢呼市民地浓厚兴趣。所到之处无一例地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安毅无比的轻松骑在马上不时与尹继南和顾老二进行交谈人群中身穿学生装的一个个秀气女生引安毅极大兴趣。江南水乡少女身上特有的温婉秀灵的气质。安毅心中啧啧称叹。只觉的任何的老电影老照片老记忆。都在这一张张青春的笑脸和一个个欢呼雀跃地娇媚身影面前黯然失色。 同样。英俊的安毅气质独特极富男人魅力的顾老二。同样是无数女子瞩目的对象。两骑着同样高大的黑马身上同样是军官的披挂。惹来无数热切的目光和惊讶过后诚挚地微笑。 吊着一只胳膊的安毅心中感叹。在获的一阵阵热烈的欢呼和喝彩中。恐怕很大一部分都是冲着受伤的左臂来的。 两个小时的隆重庆典。终于在城中地(,)北洋政府江西省府大院的恢宏大门口结束。政治手段舞弄的越来越纯熟的蒋总司令深韵宣传的强大力量。立刻在议政厅宴中外记者和前来探风声的各国使节江西省上海及江浙各地的名人流也在邀请之列。一时间将星云集。富贵逼人。到处都是一副欣欣荣和和睦睦的美好景象。 安毅部在驻扎于东湖湖畔的四团营地里用过午饭安毅估计今天见不到总司令了。觉的没自己什么事也就向四团弟兄告辞刚率领百余名欢欢喜喜的弟兄们走出城南进贤门数十米。身后传来地让道回避命令越来越近。 安毅惊讶地回头一|数辆汽车在一个连马队的引导下开出城门安毅急忙下令全体让道肃立。 二军的一个连骑兵凶神恶煞地奔向西南。一辆辆载行刑宪兵的汽车押解着一批批人犯跟随。在数千民众或是惊讶或是欢呼地围观下缓缓开出城门。 “老大。你快看!二辆车上。押解在车厢前面背上插着块“斩”字牌的人犯。就是著名地侠盗沈翔峰啊!”马上的顾老二惊呼起来。 安毅一看顿时吸了一口冷气。被两名强壮地宪兵死死按在驾驶室顶部后方的年轻人犯竟然**着上身。两根粗大地铁链穿过人犯的琵琶骨。红色的脓血已将满是伤痕的强壮胸膛染斑驳一片他的脖子上紧勒一股粗麻绳。在锁骨被铁链穿锁的情况下他的健壮双臂被死死绑到身后。可是他依旧蛮横而倔强地挺直脖子在两名宪兵的强按下用力昂起他不屈的头颅。阵阵风呼啸而过。将他凌乱纠结的肮脏长吹向后方露一张满是青紫迹的消瘦脸庞。被烧焦的双眉下。一双寒光闪烁的眼喷射出哀怨和不屈。 卡车越来越近。距离安毅一行不到五米。车头上方的死囚突然对着众人的方向露出个笑容。安毅心里一阵抽搐。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顿时充盈他的心中。竟然没来由地一阵烦躁。不知此时自己的感觉是恐惧难过还是别的什么。 “走吧。咱们回去。” 车队过去后。安毅无奈地摇了摇头。下令返回。 顾长风弯下腰。一把抓住安毅的小黑驹的缰绳。难过地对安毅低声说道: “老大。沈疯子似乎认出我来了!七年前小弟曾跟随恩师上武当见过他一面。他的师傅松道长与我恩师是故交。沈疯子当时尚未出师。我师父说他是武当太乙门的唯一真传弟子。也是神龙见不见尾的松鉴道长唯一的徒弟。只是么多年了。都没有见过他第二次。也没有再上过武当。 前两年。我听说他被赶出师门。终身禁止再踏上武当一步。原因如何谁也不知道。再后来。他在江湖上名气越来越响。尤其是他黑白通吃的坏习惯在道上传的沸沸扬扬。也到处树敌——你不知道。他竟然敢孤身一人到天津的大军阀曹府上偷两把宝刀和价值数万元的一串珍贵南珠。千里独行袭击直系奉系车队的事情也时有生。虽然谁都没证据。但全都认定是他干的。 北方各府衙四大内高手奉命联合查案。出门十天就放弃追查回去了。对北洋中央政府的几个老大说。要是再让他们查这个案子只有辞职还乡了。那些老大们听这些高手这么一说也只能不了了之……此人是百年不出一个的奇才啊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去。实在太可惜了!” 安毅无比惋惜地长叹一声:“确实是人才啊!只可惜这样桀骜不驯的人才。谁也用不了。看来就连老天都嫉恨他。让他英年早逝。 昨天晚上。我陪同获释地浏阳赤卫队长老方等人吃饭时。也听到他们谈起这个沈疯子。老方他们之所以被关押在老南昌的监狱就是因为这个沈凤道劫了他们的一笔巨额资金一箱药品。双方追追杀杀从湖南到江西连续几天几夜。最后双双撞到皖系将领杨池生部的枪口上。我还以为他当场就被打死了呢。没想到竟然是被关进了南昌城。唉……” 大。能不能救他一命啊?怎么样他也是我的故人啊 高傲的顾长风冷峻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痛苦的哀求之色。 “这……” 安毅四下看了看见到尹继南也满脸地惋惜之。沉思片刻低声说道:“好吧。我去试试看。不过虎我先把丑话在前面。如果我尽力了仍然救不了他。|就证明是天意你也别怪我好吗?” “老大。你的为人我还不知道吗?要是连你都救不了他。就真是天意了!”顾老二感慨万千地眺望车队的方向。 安毅转向尹继南。小声问道:“刚才过去的骑兵连是二军的。车上好像有几个是总司令部政训部的。你看清楚还有哪个部门的人吗?” 尹继南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两个部门。宪兵大部分是二军地。政训部的宪兵不多从他们的红章看只有第一车上面有几个。估计是监斩的。城里驻扎的是咱们一军两个师的四个主力团。驻扎在北校场地是二军五师和他们军部军官教导团城外是我们几个团和二军的四师和六师。城西南是蔡忠-大哥的炮团和六师的结合部估计刑场就在那片荒野地的破庙前。” “好!我和虎头鲁雄两个立刻赶过去看看。你领着弟兄们慢慢跟随过去要是有事也帮我们一把。” 安毅说完。调转马头飞快追上去顾老二喊上鲁一起打马紧紧跟随。不一会儿就越过缓缓行驶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上的车队。提前赶到五里亭的关帝庙。 停下马放眼一看。破落庙宇门前宽大的空地上。早已是人山人海。至少有三四千军民围在刚搭起地高台前方。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二军官兵激动的人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人声鼎沸。嘈杂混乱不堪。似乎是赶庙会看大戏一样热闹。 “***这里都是六师地人。老子一个都不认识……走!咱们打马转上一圈。看看有有咱们黄埔的师兄弟领兵。” 安毅左看又瞧。找不到可以帮忙地人。无奈之下拉扯缰绳。从人群外围的左侧骑马绕向破庙。 走到一半顾老二大声提醒:老。正在走上高台那个人是不是四师工兵营营副张天?上一次打南昌我跟随继南在赣江边见过他一次。那次咱们还送给他不少建桥地连接钢虽然当时我带队警戒没走近他。但我看过他的长相。听继南说起他地一些事。身材很像。” 安毅停住马。手搭凉棚望过去。很快就在六十余米远的高台上找到人群中检查高台木柱的张天不禁高兴地说道: “正是他。看来这小子的工兵营被调来搭建这个行刑的高台了。***政训部。杀几个人也闹沸沸扬扬讲究排场。哈!不过正好。要不是这样。老子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呢!走。们快点儿绕到大庙侧边的那个帐篷面。我叫放哨的工兵帮我把他请来。” 三人快来到帐篷前面。安毅在两个警戒哨兵的质问下掏出自己的证件。哨兵接过一看现是大名鼎鼎的安毅立刻敬礼。恭敬地递回证件询问能为安毅做点儿什么。 安毅下马在哨兵耳边低语几句。哨兵点点头与同打个招呼。立刻跑去找自己的营长张天。 不一会儿。满头大汗的张天带着副官快步走来。看到安毅高兴不已。疾步上前问候他的势。知道安然无恙后立刻感谢起来:“小毅。大哥谢谢你啊!” 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安毅笑容满面地问道。 张天轻轻给了安毅一拳:“你还是那副德性……谢谢你了。小毅。要不是你美言。我们军座也不会-见我。军座详细询问我在黄埔的学习过程。特别提到暗堡的技术设计问题。夸奖模范营的暗堡修的好。最后把我提升为工兵营长。对我说下个月就送我到莫斯科的中山大学进修半年。然后进伏龙芝军事学院深造。 当时我还奇怪怎么会突然交好运?我们军座可是刚接手军长位置没多久的。怎么会认识我这个小人物?出门之后我细问军部政治处的几个老大才知道你小在赣江边当校长和各军将帅的面。为我向军座美言。大哥谢谢你了!今天你哪儿也别去。等会儿咱们一起欣赏砍人。估计砍完这批死囚以后要改为枪毙了。叫上你两个弟兄。我们一起到近处看。看完了我请你们上城里的状元楼好好喝两杯。” 安毅把一头雾水的张天拉到荒草丛里。随口就编出沈疯子是老道的世自己师兄的故事。然后低声下气地连连恳求: “小弟我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哪怕我这没见过面的师兄犯了天大的王法。我也的倾家荡产把他赎出来!老张啊。我们家老道你见过面。也一起喝过酒。他那臭脾气想必你也清楚要是这次救不下这个师兄。老子这辈子怎么有脸再去见他啊?” 张天大吃一惊。看了看已经从破墙中间开进大庙的押送车队。连忙吩咐安毅在这边等着: “你哪儿也别去。今天行刑的都是军部宪兵队的弟兄。老子只是奉命来修这刑台的。我马上去找宪兵队队长。希望他能给我个面子。要是不行的话小毅你也别怪我。我听说总部政训部很重视这次判决行刑来监斩的三个都是少将……等着我。不管消息如何。我会马上回来……” 三人站在乱草丛中。看着张天一阵小跑消失在庙门里。心里七上八下。无比紧张。 顾老二走近安毅。感激地说道:老大。无论成不成。我都感激你……” “去去去。别说这些废话了……其实我一点儿把也没有。政训部一来就是三个少将。估计层层关系难打通啊! 唉。什么谎话老子说了。还把我家老道给搬了出来。张天也非常清楚我家老道是我的救命恩人。和我之间情同父子。所以他也着急。肯定会尽全力去斡旋。唉……要是救不下这顾疯子。老子这张脸也没地方放了。老张也会觉的他欠我一大人情。今后心里总揣着个疙瘩。 唉……要是早知道就好办了。早知道沈疯子被关在城里大牢。我定会让你带领小分队提前入城的。可现在……”安毅频频叹息一筹莫展。 第一六九章 哪里都有能人啊 ——”的一声巨响。声传十里。余音回荡。 刑场上的锣声猛然敲响。震的全场惊悸。一片肃然。 刚才还和菜市场一样喧嚣四起的人群突然鸦雀无声。就连吹过光秃秃枝头的呼啸北风出的呜咽声也清晰可闻。整个数千军民的刑场突然变肃杀诡异。寒意十足。 安毅看着高台上二政治部副主任大声宣读判决令。心中无比的焦虑。频频望向三十米外的破庙。一时间心如火燎。 顾老二听完几分钟大声宣判。一颗心越来越冷。额头上满都是豆大的汗珠。 鲁雄焦灼不安的走走去。看到尹继南领着弟兄们骑马而来。连忙快步跑了过去。将百余弟兄从张天手下守卫的东南小路口领到破庙旁东侧的帐篷前。 尹继南挥了挥手。低声命令弟兄-|肃静下马。走到安毅身边紧张询问。知张天已经进了十八分钟仍没有消息传来。也脸色一变。急和安毅一样。频频搓手引颈遥望。 前面十名死囚在一沉闷的皮鼓声中被押上行刑高台。总部政训部少将军法官大声宣读死囚的名字。三个第二军的军法官和一个政训部的少将参议一同登上高台。一验明罪犯正身。随即向主持的军法官复命。 站在高台左前方的少将军法官眼中寒光一闪。手一挥大声下令: “斩——” 声响起。一片刀光闪烁。十颗脑袋在震天的惊呼声中脱离身体。“咚咚”砸落在厚木板搭建而成的高台上。一束束激起的血箭飞射天空。溅出高台四五米洒落在台前事先铺设的厚厚沙上。 鲜红滚烫的血液转眼间就被干燥的沙土吸干。连一缕光线的折射都没能透出来。其中三个脑袋“咕噜噜”滚下高台边沿。砸向一米五下方的的面。弹起后竟诡异的摆放整齐面对观众。三双瞪的大大的眼睛虽早已失去神采。但却显的越狰狞可怖。 附近观众被吓了一跳。齐齐退后几步随即震欲聋的欢呼响了起来。四千余军民向高台尽情欢呼。大声赞叹国人好热闹的天性展现无遗。 高台上十名从第二各部精心挑选出来的刽子手脸带微笑。骄傲的望着前方。抱刀伫立。这批死囚没有一个脖子被砍偏位置的优秀表现。令他们感到无比的自豪。 “带死囚——” 军法官浑厚悠长的高呼再次响起。人群中再次爆出排山倒海般的欢呼。 “完了……完了……又掉了十个袋。第三批已经砍完了……” 尹继南脸色苍白。的无比的难过顾老二紧紧咬着牙关。怒视着侧前方四十米外的高台。眼看着第三批的十具尸体再一次被扔下高台前方。他的心也迅下坠。的越来越沉重。越来越难过。提供最新章节阅读一种兔死狐悲的莫名情绪浸淫他的胸。性格耿直的鲁雄受不了这揪心的等待。干脆转过身去。再也不向高台望一眼。 又一个十分钟过去。眼睁睁看着第四批死囚被押上高台。军法官冷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怒吼再次响起。四个监斩官又开始一次验明正身的逐一辨认。众弟兄至此已经心如死灰几乎完全绝望。 突然。张天的副官从庙宇后面一大片密密麻麻高达两米多的乱草丛中钻了出来。向左右看了看。神色紧张的向安毅快步走来。敬了个礼后立刻伏在安毅的耳边|声低语。说完环视周围一圈迅冲进边上的帐篷。抓住两根一米多长固定铁链。飞也似的沿着原路跑向庙后。 无比激动的安毅早已揪住顾老二的袖子。快下达命令:“你马上率领十几个弟兄牵着绕到庙后去别管后面百米外的两个岗哨和远处的戒严官兵他们哪怕看见你们。只会以为是自己的弟兄受命巡逻。 的草很高远:看不清。你们尽管若无其事的走到破庙后面的西头第一间房子背后。让兄们什么也别管向前走几步。再慢吞吞的往回走。你只管等在墙根的破洞口。装人的大麻袋一滚出来你立刻开袋查验。辨明真身之后抱上。领着弟兄们缓慢向东。穿过那片干枯的芦的。鲁雄会率领弟兄们尽头的小树林里接应你们。听明白了吗?” “明白!” 顾老二一扫绝望颓,之气。精神大振。大步过去牵上自己的宝马。出一阵低沉的命令之后带领十个弟兄牵着马。缓缓绕向野草丛生的庙宇后面。 安毅目睹顾老二一行的身影消失在庙后。转头向高台上瞟了几眼。这才拉过鲁雄低语几句。早有心|准备的鲁雄频频点头。领令后转身走向战马。在全场杀头激起的震天惊呼和欢呼声中。率领剩下的一百余弟兄翻身上马。大大咧咧的打马走向东面树林。越走越远。 安毅好整以暇的和尹继南一起继欣赏砍头。五-钟不到。顾老二出现在远处的庙后墙角。向这边举起左拳晃动了两下。看到安毅点头回应。随即隐入草中。拉动缰绳扶稳马鞍上的麻袋。拐(,)入了两米多高的枯黄芦丛。身后十骑随他牵马穿过起起伏伏的洼的。在高出人头的大片枯黄芦中潜行了两百余米。走进东面的小树林。看到接应的鲁雄和弟兄们后毫不停留继东行。一出树林立刻翻身上马奔向南面的老南昌。 留在原处的安毅和继南耐心等待张天返回。不一会儿看到张天走到高台后的台阶上。向两人打出个隐蔽的手势。同窗之间哪还不知道其中传递的意思。立刻走向自己的战马就要离开。 这时。军法官洪亮的声音再次传来:“……罪大恶极的江洋大盗十恶不赦的抢劫杀人惯犯反革命分子沈翔峰已验明正身。斩——” 一声锣响。接着是冲云霄的欢声。安毅和尹南面面相觑。几乎同时飞身上马掉转马头眺望高台。 高台上。唯一的一个肮脏的**躯体已经没了脑袋。几缕血箭已失去冲力。弯曲的射向前方。直到无血可喷。躯体才轰然前倒。连在琵琶骨上的铁链清晰可见。凄惨而又诡异。 “我的天呐!他们是怎么换人的?这么短的时间怎么能做到如此酷似啊?”尹继南瞪 惊愕的叫出来。 安毅仰望灰蒙蒙的天际。摇头频频感叹:“二军的宪兵队长是个能人啊!老张的这份深情厚谊。老子不道要拿什么来还……走吧!这儿没咱们什么事了但沈疯子那倒霉蛋今后能好好活下去。” 尹继南跟随在安毅边并马而行。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说道:“刚才我听军法官判词中的一句“反革命分子”后。还纳闷了好久。现在突然想起台那个少将军法官的党员身份我才释然。一定是那件轰动湘赣边境的抢案。已经传到他们所有党部成员耳朵里了。” 安毅点点头。低声息:“记听我家老道说过古至今军都有杀头祭旗立威的惯例。每逢庆典。大赦天下绝大多数罪犯的同时。也会杀掉一批十恶不赦者。如今很多军阀势力仍承袭这种习惯。 今天这事很侥幸。总部的那帮大佬全都被庆典拖住了。估计政训部的红色党员接到二军处决死囚的申报后只能认出沈子的名字而时间辨认沈疯子究竟长的什么样。即使有时间辨认也没什么作用。都被打不成*人样了谁还认识他?就连追了沈疯子几天几夜的浏阳老方都没见过沈疯子的正脸。这天下更没几个人知道沈疯子长什么样了。唉。说到底还是这个沈疯子命不绝啊。恰好碰到虎头认识他。又正好让咱们碰到搭建行刑台的张天机缘凑巧之下终于救他一命。否则就算我冲进城求的校长赦免。赶回来也晚了。看来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大哥。你怎么了-我们是革命人。就是要打破束缚在人民头上的封建思想。不应该相信宿命的。怎么现在我感觉你越来越相信命运了?”尹继南笑道。 安毅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实话。以前我也不信的但一再的经历无法解释的事情之后我也就信了。一个人无论多么伟大甚至是个知。也无法去改变历史轨迹个人整个社会整个世界相比较。渺小不能再渺小了。因此我只能尽自己的一切努力把事情做到最好。至于最好的程度有多好。也不知道。那都是未来的事。打个喷嚏都有可能改变人生走向的未来…… 好了。不说这些烦人的事情了。咱们跑快点。下午还要审讯县城监狱里剩下的那些罪犯。要按我的意思干脆全都放了。起刚才砍下的一片脑袋老子心里就难过。那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驾!” 一小时后。安毅和尹继南回到县衙。安毅下马立刻跟随迎上来的胡子走向中院。由于安毅不愿意参加下午的审案。尹继南只能赶去西边警局找国卿商议。 胡子边走边低声说道:“真没想到。你们南昌一行居然干出偷换人犯的事情来……现在只能把人放在你我卧房中间的那间小房子里。其他的方人多眼杂。很不方。” “哈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这还是顾老二一再请求的。他的面子我不能不给啊!放心吧。就算是放到我房里也没关系。” 安毅和胡子穿过亭。拐进东边第二间小房。看到小郎中正在给赤身**的沈疯子上药。顾老二正在一旁协助。房间里摆上个炭火熊熊的大瓦盆。室内温度提高很多。 安毅看了一眼遍体鳞伤的沈疯子。大吃一惊:“我的老天爷……怎么伤这么厉害?” 胡子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现在还好多了呢。刚弄回来的时候把我也吓了一大跳。他腿上的两处枪伤都长蛆了。两根锁骨被铁链穿过。露出森森白骨。边上都是烂肉和脓血。 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能熬到现在。了极度虚弱之外。竟然神志清晰。虎头和我拿来钢锉弄断他锁骨上的铁链。足足二十多分钟这家伙都没哼过一声。拿掉铁链老常来给他剪掉满是虱子的头。剃掉他的下体毛。和小郎中一起用煮开的盐水给他清洗完毕。他对咱们挤出个笑容这才迷迷糊糊睡去。是条汉子啊!” 安毅点点头转向顾老二:“虎头。沈疯子的一张脸都肿成这样了。亏你还认的出来。眼神不错啊!” “这算什么。沈大的眼神更特别。等他醒来你和他对视一眼。恐怕也不掉的。再一个。你看他的前额际的正中间有颗朱砂。只要头向后掠开就能看出来。很特别。七年前我陪恩师上武当见到他时。他还挽着个道士的高髻。和颜悦色的没如今这么冷漠。记的恩师当时还和松鉴道长开玩笑。说要是把沈大哥放出去估计会招惹满大街的女娃子。等他的脸消肿了你就知道他长的多好看了。” 顾老二心情大好。看着沉睡中的沈疯子一个劲儿的笑。 安毅笑着转向小郎中。问了一下沈疯子的病情就和胡子退了出去。转到自己房里低声说道: “等会儿你让陈志标带上两千大洋。尽快送到城西南青云铺的四师大营。交给工兵营长张天。虽然二那个宪兵队长让人带话只要五百大洋的酬劳。可咱们不只给五百。否则心里过意不去。 那个宪兵队长是个人啊。竟然在那么急促的时间里。弄出狸猫换太子的绝活。佩服啊以这种人的反应和智力。要是带兵打仗也绝对是个高手。你不知道。当时看到一颗脑袋接连落的。我和虎头都急快疯了。我望着虎头|副像死了老爹的样子心里真不是味道。心想哪怕拿出五万大洋我也愿意啊!” 胡子笑了笑:“我想象的出来。哈!你放心吧。我这就派人去把陈志标找来。他去正合适。张天和他认识。” 胡子离开之后。安毅摘下帽子随躺在床上。闭眼休息片刻马上起来走向大堂。很多事情都等着他去做。容不的他多睡一会儿。 安毅所不知的是。于两间房子用木架子糊上描花的纸简单分隔。他和胡子的谈话内容。一丝不漏的被隔壁三人听在耳里。包括闭着眼睛似乎沉沉睡去其实非常清晰和警觉的沈翔峰。 第一七〇章 总为他人做嫁衣+第一七一章 得失之间 一七〇章 安毅刚刚从中院走入大堂,立刻看到师部通讯参谋徐少校风尘仆仆地大步入内,尹继南陪在他身边一脸的严肃 徐少校给安毅敬礼,从随身公文包里取出一份信函递给安毅:“安团长,这是总司令部侍从室的公函,到师部要求立即转达到你手里,师长亲自面交于我吩咐快马送来” 安毅接过信看了一下加盖侍从室印章的封口,笑容满面地请徐少校坐下喝茶:“半个月都不见老兄了,你都在忙些什么啊?” “别提了,老哥我和军需主任老他们跑了一趟长沙,原以为能接收到一批从广东运来的战地通讯器材,可等了十天最后空手而回,全他娘的都给唐生智那孙子先下手抢走了,听说唐生智那孙子打定主意要把他的第八军扩编为四个军,所以什么东西经过他的地盘都要被剥层皮” 三十二岁的徐少校毕业于上海一个私立工科学校,不是军校系统出身,所以从军日久劳苦功高至今仍然是个少校,他说完连喝几大口茶,放下茶杯指指杯里的茶叶: “好茶,比师座喝的茶还要好啊!这一点我佩服你,从不亏待自己的弟兄,就连自己手下的兵也吃得比其他团的连排长好,有什么好东西你也从不藏着掖着,不像你的一期、二期师兄们那么小家子气好了,没什么事情我得回去了,晚上还要开会呢” 安毅站起来拉住徐少校的袖子,招手叫过勤务兵低声吩咐:“去,到老常那里拿两包茶叶来,就是上午周老伯托人送来的那种……老徐,你等会儿,我知道你爱喝茶又时常熬夜,等会儿带两包回去尝尝鲜,和刚才你喝的一样都是本地乡绅送我的,我也不知道茶叶的好坏随便喝着解渴,就算是好东西也让我给糟蹋了” 勤务兵很快提来个精美的小布袋交给安毅,徐少校从安毅手里接过来,轻轻叹了口气:“那我就不客气了!小毅……你这人啊,表面嘻嘻哈哈的像是挺机灵,其实你心里太过实在了,从没见你为自己争取过什么利益 以前的事情就不说了,只说这次南昌战役,你们团战绩最好,从策反到联合阻击再到顶住冲击成功合围,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漂亮行动都是你们在唱主角,可最后功劳全都跑到别人头上去了 现在,其他各团进驻南昌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你却在这个小地方帮人家辛辛苦苦训练士卒,城里那帮人个个看你年轻实在都有意无意的欺负你,其实明白人谁都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无论比打仗、比训练、比为人,我们一军各团谁敢说他能比得上你……唉!不说了,就连师座都觉得对不起你,我来之前他还说明天开完会就到你这里蹲几天,看看你有什么实际困难,能帮上点忙就尽量帮 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琢磨琢磨趁休整期间能待在总部身边有什么困难和要求你就大胆提出来千万不能总是付出没有收获啊那会寒了手下将士地心地!” “谢了老哥小弟记住了要是你不忙小弟真想和你喝一杯好好聊聊”安毅感激地笑了笑把徐参谋送上马与尹继南一起目送他和警卫骑马远去这才回到大堂 安毅看完简单地信函递给了一旁地尹继南:“上面除了明天上午九点校长召见之外什么也没说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校长要找我谈话基本都是在晚上十点以后地事怎么会在他最忙地时候召见我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奥妙?不会只是要咱们递上暗堡构筑地技术报告这么简单吧?” 尹继南收起信函吩咐副官存档转向安毅颇为担忧地问道:“刚才听老徐话里似乎有别地意思只是他没说透我总感觉是不是咱们又要吃亏了?” “这个节骨眼儿上吃亏是肯定地除非咱们几个都是庸人一无所获一无所有人家才不惦记你否则谁不盯着你啊? 咱们辛辛苦苦赚下这份家底吃了多少亏才换得优势地武器装备又付出了多大代价才初步建立起一些关系这些谁都不管只看到你得了多大好处欺负咱们资历浅、年纪轻这是肯定地至少在未来两三年之内咱们还得忍着 好了,这些郁闷的事情不说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吃亏是福!越是吃亏,咱们就越要做出一番事业来,不能因为吃亏而怠慢了训练和学习,否则日后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安毅摇头无奈地苦笑一下 尹继南也只能点点头:“吃饭吧,吃完饭我和你好好整理一下这段时间断断续续书写的资料,明天你就得亲手交给校长了,可不能出丁点儿差错” 次日上午,辛苦了大半夜只睡了四个小时的安毅和顾老二换上干净的军装,骑上骏马早早离开驻地,赶往北面的南昌城 进了城两人直奔百花洲畔的原北洋水师学堂,蒋总司令今天要在这里接见安毅 安毅独自走进简朴的学堂大门,看到曾扩情便快步迎了上去 曾扩情领着安毅走过长长的回廊,拐过中门进入南面的幽静小院,一栋别致古朴的小楼映入视野 曾扩情边走边低声告诉安毅一些事情,把安毅领进小楼后悄悄退出,叹了口气走到草地上与王世和低声交谈 听安毅报告完毕,蒋校长接过安毅双手递上的整齐资料翻阅了几页,满意地摘下眼镜,从书桌后面迈步出来,向安毅介绍端端正正坐在一旁软沙上喝茶的年轻少将:“来来来,安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三师的涂思宗副师长,你应该知道的,坐吧,都坐下,慢慢谈” 安毅礼貌地立正敬礼,等蒋校长坐下后才端正地坐到偏沙上,心里在想这位年方二十九岁的三师副师长虽没见过但早就听说,同样是出自原先的粤军,曾担任过一军十四师四十一团团长、三师七团团长,在松口战役中战绩突出提升为副师长,只是安毅不知道今天在这儿见到他是什么意思,心想既然来了就好好等待吧,反正很快就会见分晓,因此也不急不躁恭敬礼貌地静候指示 蒋校长接过机要秘书陈布雷递来的水杯,喝了口白开水,和气地说道:“安毅,这次南昌战役,你部打得很好,我很满意,目前各师都在紧张统计战报,很快就会呈报上来予以嘉奖涂副师长对你部的成绩很感兴趣,你就简要说说吧,我也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能够俘虏到四千二百多人的” 安毅心里一阵激灵,立刻决定将大部分实情说出来: “遵命!我部在此次战斗中官兵用命,特别是在战斗中牺牲的高志华将军所部的大力配合下,取得了歼敌两千二百余人,俘虏敌军四千二百四十一人,缴获战马一百三十五匹,两千余官兵一路追击缴获军资折合现洋三万二千元武器方 获美制轻机枪二十挺,六点五口径的日本步枪一千五点六二口径的俄制莫甘枪四百支,德制武器只有七百支左右,其中两百多支是短枪,汇报完毕!” 蒋校长非常满意地笑了,天庭饱满、文质彬彬的涂思宗惊讶地望着安毅,实在难以相信安毅部的战绩如此出色,而且竟然还记住了所有缴获数字,就连折合的三万二千元缴获也如实说了出来,不禁对安毅到来之前蒋校长的介绍深以为然 涂思宗严肃地问道:“安团长,你部俘虏的四千二百余人如何处置?” “报告长官,属下根据我军征兵规范,对四千余俘虏进行严格细致的甄别和体格检查,严格按照规定核实每一个俘虏的身份和具体情况,经过两轮的挑选并充分尊重被俘人员的意愿,将其中六百名官兵补充进我团各营,将两千三百八十人编成两个暂编团,由我团教导队官兵和俘虏中自愿归附的军官负责管理,从昨天上午开始进行例行的军事训练 剩下的千余人因吸食鸦片、体质虚弱、顽固不化以及自愿解甲归田等多种原因,已于昨日上午给他们每人放两元路费予以遣散” 安毅大声回答,心里终于明白这个板着脸不好说话的涂少将的真正来意 涂思宗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如果本人奉命于明日上午调走这两个暂编团,是否能在一个上午时间内完成交接?” 安毅正色回答:“不需要一个上午,三十分钟就行了” 经验丰富的涂思宗立刻明白安毅话里的意思,板着脸道:“补充一点,我是要他们全副武装之后才调走,需要多长时间?” 安毅痛苦地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低声回答: “长官,属下只能给这两千三百八十弟兄装备日本枪和俄国枪,因为属下的补充团与其他兄弟部队的装备不一样,属下从建立起二师直属工兵营第三连开始,一直使用各主力团淘汰的德制旧装备,后来属下用自己的钱买回一批德制98步枪和驳壳枪,并在爱国富商欧耀庭先生的资助下逐渐装备齐一个德制武器的连队,原因是德制武器质量好精度高,同时师部也有一批库存的德制武器或者同样的国产仿德制武器,能保证属下的连队不缺枪和子弹,战场上也容易缴获容易补充,北伐以后就这么延续下来直到现在,所以,缴获的那七百支德制长短枪请允许属下保留下来,装备下属各连排的新弟兄” “安团长,我不需要解释,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涂思宗严厉地说道 安毅心中无比的痛苦,再次深深吸了口气:“对不起长官,属下现在回答你的问题,只需一个小时,即可装备完毕并完成整个交接工作” 涂思宗不可置信地看着安毅:“有这么快?” “报告长官,如果是属下的老兵,一半时间就足够了,原因是我们的训练方式不一样,训练的强度也不同,属下的两千多弟兄没一个蠢材!” 安毅虽然语气平静,脸色如常,但显然已经动怒了,意思很明显,你做不到我这样你就是蠢材 涂思宗听了这话惊愕地看看安毅,最后转向一直没有说话非常平静的蒋校长 蒋校长忍不住哈哈大笑:“南垣(涂思宗字),见识了吧?见识到我的好学生是怎样的了吧?哈哈……” 第一七一章 面对颇为惊讶的安毅,涂思宗露出了微笑,蒋校长更为满意安毅的锐气和诚实,在蒋校长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一个下属如实向他汇报过缴获多少物资和钱财,安毅做到了,还有一个就是他刚刚通报嘉奖过的李仙洲 在蒋校长的示意下,涂思宗从边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第一军军部文件,和气地递给安毅: “安团长,在广州的时候,我就听任公(李济深)不止一次夸奖你,今日有幸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安毅勉强挤出几许笑容,站起来双手接过公函打开,看到竟然是军部直接下达给自己补充团的文件,连忙细细阅读,这才知道眼前的涂思宗此时的真正身份竟然已经是新编的第一军二十二师少将师长,将高智华的三千部下和自己的两千多俘虏合并,再加上他原有的一个团人马组成了这个新编的二十二师 令安毅不解而又恼火的是,文件要求自己有多少改编后的官兵调出,就必须装备多少支枪随之调出,等于是这一纸文件就把安毅所部弟兄们辛辛苦苦的缴获完全剥夺了,而且真的就在明天上午完成交接 心里有所准备的安毅借着反复阅读文件的机会,强忍住心中翻腾的怒火,不动声色地收起文件放入随身的公文包里 蒋校长一直在静静欣赏安毅的表现,看到安毅要告辞便挥挥手让他坐下,反而是点点头允许心满意足趾高气扬的涂思宗离开 待房间里只剩下二人单独相对时,蒋校长才关心地问道:“安毅,你怎么还用这种老式的公文包?不是给你们校官都配上新式的手提公文包了吗?” “学生习惯用这种背带式公文包,骑在马上方便,而且不需要叫一个人给自己提包不瞒校长,自从扩编之后学生的文书兼副官已经下连队锻炼去了,学生至今仍未配备副官”安毅如实回答 蒋校长颇为感叹地点点头:“你总是让我高兴,在昨天的招待午宴上,不少外国朋友向我询问模范营的团长安毅,我很自豪,这足以证明模范营已经成为我们北伐军中一面耀眼的旗帜了,因此,今天我借这个机会告诉你,模范营这面旗帜要永远保持下去,不能以其他番号来代替,无论将来属于哪个军哪个师,这个营都必须叫做模范营” “感谢校长的鞭策与栽培!” 安毅感激地说道:“校长,学生有一事相求,不知校长能否有时间听学生简要进行汇报?” 蒋校长欣慰地点点头:“慢慢说,我们师生之间不用客气!今天我特意推迟了一些事务,多留下十分钟给你,就是想听听你有什么话要说” 安毅挺起胸膛诚恳地说道:“校长,自从北伐以来,学生所部都是一次又一次调出人员、装备和器械,累积下来早已过自身所拥有的官兵数量,此前唯一一次获得补充,还是在咸宁大营分配下来的二十二名新兵,其中大部分都是养马的 每一次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老兄弟被调走,学生心里都无比难过,因此,学生衷心希望能拥有一个相对固定的编制,以保证学生的这个团拥有一定的战斗力和持续展的能力至于编部分,属于为各团各部训练的兵员,学生将一视同仁责无旁贷地予以最好的训练,可总是这样把学生的军事技术骨干和经验丰富的老兵一批批抽调走,学生的队伍将会每况日下, 继,而且会严重挫伤中下级基层军官们的自尊心和积ti长明察!” 蒋校长连连点头:“这件事我早听说了,王世和、曾扩情、俞济时甚至陈布雷等人都在为你鸣不平,说你那些教官和学长上司做得太过分了,带兵不行,打仗不行,争权夺利却比谁都能干反观你呢,总是咬牙忍受,说得好听一点是顾全大局,说得不好听,是你资历尚浅无法拒绝 这些情况我都知道,既然你现在把自己的困难和真实想法说出来了,我就把这段时间考虑到的一点意见告诉你,鉴于你们所做出贡献、突出的战绩和楷模作用,我将在今晚一军的整编工作会议上提出建议,建议一军给你个二师独立团番号,将你们的全团官兵人数定位三千五百人,优先保证供给和军饷 如此一来,既能保证你们挥突出的战斗力,又能为各主力团培训合格的士兵甚至士官,特别是你们提出的特种作战理论,很有见地,出于保密的需要,还是按照你们的意见冠以警卫连的称谓,但是这个连可以拥有一个营官兵人数,也可以像你们的另一个做法一样,多一个教导队的番号,怎么做更能保密就怎么做 你回去之后,马上做个方案送到我这里,我不干涉你们的意见,但记住必须保留‘模范营’这个来之不易的光荣番号,方案做好后由我来为你签字,你们在实战中的探索性实验是非常有意义的” “感谢校长栽培!学生定会全力以赴,绝不辜负校长之期望!”安毅站起来激动地回答 蒋校长缓缓站起,满意地看着安毅,随即叹了口气: “如果我的学生都能像你一样,我这个校长也不用这么操心了最近,各军对我们黄埔分下去的见习官都有不同程度的意见,特别是第七军上下意见不小,因此我准备把这些人都叫回来,好好训示之后分到一军各部,到时候很可能你的团会分进去多一些,有你们这个表率作用我放心 好了,今天暂时谈到这里,下去后有什么实际困难你可以直接来找我,你们一军现在分成两个部分,一半在江西一半在福建,中间的协调问题还需要我来操心” 安毅立正敬礼:“学生记住了!” 走出小楼,安毅现边上的侧室里已有几批客人在等候蒋校长的召见,能和百忙中的校长单独谈话十分钟,安毅已经非常满意了,何况在失去巨大的利益之后,能得到令人欣喜的固定编制 这一得一失相比较,安毅认为自己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得多,至少有了独立团的番号之后,就不用再担心被人吞并了,在军饷和军需后勤方面有了重要的保证,而且可以按照自己的展计划调整内部结构,使之更为科学,更贴近实战的需要,这是其他主力团无法比拟的巨大优越性,足以让自己的团在今后的征途中迸出更大的潜力和战斗力 安毅放慢脚步四处看看,现忙碌的曾扩情早已经没了影子,于是大步走到含笑看着自己的王世和面前,低声将校长的意见告诉他 王世和欣慰地点了点头:“这是迟早的事,根据各军上呈的意见汇总,补充团、补充师这种临时番号很快就会取消,取而代之的将是独立团、教导团、教导师这样的番号,以后我军新兵的训练工作将会由教导师、教导团统一负责,目前教导一师的筹备工作已经在进行之中,你的这次番号更换只不过是走在各部前面罢了,从此以后,你的作战任务恐怕会更重,你得先有个思想准备才好” “记住了!”安毅点点头:“师兄,我听说有一批无线电台即将运到,是否会装备到团一级?” 王世和笑了起来:“是有这么个计划,不过最近我一军一举扩编了三个师,得优先装备到师一级这批新型电台将在本月十五号左右到达,届时你去找一下俞处长,具体情况他最清楚,只要有富余,你应该能拿到,我估计不出五天你的番号就能批下来,只要独立团的番号下来,你就有理由争取了 小毅,以后你有空要多来校长这里走动,胆子要大一些,不要有那么多的顾忌,校长喜欢和你聊天,他说和你聊天不但总能想到一些平时想不到的问题,而且轻松自然,非常愉快,你要珍惜啊!” 安毅重重点头:“谢谢师兄!小弟铭记在心” “慕(曾扩情)这两天很忙,很可能要到四川去一趟国民革命军打下南昌之后,举国震动,云南、四川各势力先后通电,附义革命,二十军开始的几个番号就是留给他们的,西北的冯玉祥、晋绥阎锡山两位将军也通电附义革命了,眼下形势一片大好,估计打下南京之后情况基本就会明朗 你回去之后提前对江浙的形势做个了解,我今天也忙,下次你来,我拿些资料和地图给你参考一下回去吧,明天上午二十二师就要到你那里调人了,早点安排省事些”王世和对小师弟安毅关怀备至,令安毅感激不已 走出院子来到大门口,安毅和等候的顾老二骑上马,再也没有心情理会城里的美景名胜和街上的漂亮姑娘,出了南城门就策马飞奔赶回营地,进入衙门来不及洗把脸,立刻传令召开各营连主官紧急会议 弟兄们听安毅念完军部的文件一片哗然,全都愤怒地大骂起来,就连脾气最好的尹继南和曲慕辰也恼火不已,紧闭双唇不愿再说一句话,叶成皱起双眉低头沉思,似乎对军部的做法非常不解也颇为失望 安毅等弟兄们骂够了才平静地说道:“各位,从今天开始把心全都放平,不要再怨天尤人心存抱怨,而是应该好好检讨一下我们自己身上的不足,看看我们平日的训练到位了没有?看看我们的爱国主义教育和官兵思想工作做得怎么样?再看看我们的军民关系处理得如何?这些才是我们在最近一段时间内的工作重点 估计再有一个月时间,我们就要开赴浙江前线,这一个月的准备时间非常宝贵,对各位即将面对的战斗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各连各营的能力都会在进入浙江以后体现出来,在此我可以负责地告诉大家,我们将会是下一阶段作战的主力,听明白了没有?主力!” 众人惊愕地看着安毅,自己怎么会突然成了主力? 细想一番,弟兄们相继明白过来,脸上开始出现了会心的笑容 尽管安毅在获得正式番号之前不会透露一点消息,但大家都从安毅平静的脸上看到了从容和自信,因此也倍受鼓舞——只要有仗打,就会有战功有收获,何况孙传芳的主力已经耗费得差不多了,正是各人建功立业的绝好机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最后九小时! 凌晨四点起床,一直埋头码字到现在,虽然辛苦,但t乐——受节节攀升的月票刺激,我的状态奇佳,估计开创了我码字的最高度,一小时可以码出2ooo字左右,所以扣除凌晨更新的那一章,今天实际上我已经码出1万1千字了 原本刚刚新鲜出炉这两章想分开,赚赚更新和吆喝,但转念一想那样太不厚道,尤其是17o过于郁闷,怕大家气坏肚子,所以索性一起了,至于晚上那一章更新,依旧趁着好状态现码吧! 看看月票榜,现在《铁骨》以2第四名1ooo票,在国庆活动专区的金榜题名榜也高居第十四位,似乎一切都很美好,可以高枕无忧了!但我这里要说的是,行百里者半九十,现在的成绩依旧不敢说绝对保险,毕竟曾有过作者半天增涨3ooo的先例在,况且现在还是双倍月票,容不得我们有半点马虎! 金榜题名,誓取前三! 大家手头还有月票的话,全部砸出来吧,现在已经是决定胜利的时刻了,一张都不要留在手里!我们还要尽可能地拉大差距,继续巩固胜利的成果,让对手感到恐惧、绝望! 一月辛苦,胜负就在这最后的九小时了,大家和我一起,向胜利冲刺吧! 天子o9-9-3o下午38(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七二章 饿死胆小的 午十点,老南昌县衙北面的军营里一片肃穆,国民革政治部主任何玉书、二十二师师长涂思宗、二师师长刘峙、参谋长徐庭瑶等将校全都站立在校场东面的检阅台上 两千三百八十名刚刚成型却没能进行充分改造的归附官兵终于开走了,他们身背全套的冬装背包,身穿崭新的冬装和新式军鞋,肩扛的却是制式杂乱的步枪,在二十二师教导团各级官员的率领下列队走出校场,走向东面新建的营门,他们的目的地是赣东余江 检阅台下,二营长卢明迪、营副张显功笔直地站在安毅和胡子、尹继南、杨斌、叶成、曲慕辰等弟兄面前,彼此双眼通红,欲诉无语——这两位有着丰富带兵经验的校官也被二十二师调走了,理由是两人都是江浙籍将领,而二十二师官兵大多来自江浙,有他们加入能更好的安定军心 眼看队伍即将开拔完毕,卢明迪和张显功举起手久久敬礼,然后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 安毅大呼等等,示意顾老二将柏树下的两匹高大骏马牵过来,把缰绳交到虎目含泪的卢明迪和张显功手里,挥挥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检阅台上的十余名将校默默看着这一切,感慨不已,政治部主任何玉书长叹一声:“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安毅是条汉子啊!” 涂思宗歉意地对身边的刘峙说道:“本来我也不愿意调走这两个人的,可我那儿太缺有经验的中级军事人才了,而且上峰只给四十天的整训时间,不这么做不行啊!” 刘峙心想刚才要不是安毅火以拒绝交接相威胁,恐怕虎将杨斌、儒将叶成也被你撬走了,只是刘峙的忍耐功夫向来人一等,因此还是非常礼貌的搭话: “刚才大家都看到了,离开的两千余名官兵一个个不舍地频频回头,谁能想象得到这两千余离去的官兵只是在这里待过四天时间?由此可知,安毅他们确实有一套独特的行之有效的治军方略,从他们的队伍成立以来,就以官兵之间平等相待、亲如兄弟而闻名军中,从他们麾下调出的队伍,无一不是团结互助、极富战斗力的优秀队伍,就连他们的工兵连也拥有优秀的军事能力,绝不逊于久经训练的步兵连可惜啊!这批两千余官兵走得早了,要是能让安毅他们训练三个月,所拥有的战斗力、纪律性都会成倍上升,说成是脱胎换骨一点都不夸张” 徐庭瑶强忍心中的不快,大声附和:“正是这样!不知大家刚才注意了没有,安毅他们的老兵全都穿着旧衣服,而把好衣服好被子都送给了离开的两千余弟兄大家现在就可以看看校场西南方正在训练的那个营,大多数官兵衣衫单薄却一丝不芶,毫无疑问他们把自己的冬装让给离开的弟兄们,因为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给新归附的两千余官兵放任何军需物品,这种团结友爱的精神,我只在安毅他们的官兵身上才能看到,这就是蒋总司令一直强调的‘模范营’精神!所以他们的队伍在各种战斗中拥有惊人的表现一点儿也不奇怪,仅此一项,就能看到他们的过人之处,这件事看起来很简单,但放眼目前各军,没几个人能够做到,何况他们是全体都做到了” 听了刘峙和徐庭瑶地话一群将校遗憾地连声感叹一个个走下高台来到排列整齐地安毅等人面前和颜悦色地鼓励鞭策一番 刘峙和徐庭瑶满怀歉意地与安毅等人亲切交谈叮嘱安毅尽快进城领取新式冬装最后不舍地告别其实两人都不好意思留下来多走走多看看在其他各团都把获得地俘虏大加整编自我扩充地情况下唯独把安毅手下地官兵分出去这种不公平、不光彩地做法让这两位军旅多年地将军也不由脸红了而且一次又一次这么做受损地始终是安毅这个资历浅薄却战功卓著地冤大头 所以才有了这次由军部直接给安毅所部下文地怪事其中最大地原因是刘峙和徐庭瑶都满怀愧疚无法直接面对安毅所以只能请求蒋校长出面来稳住安毅地情绪不让这个优秀地人才因一次次地歧视和打压心生二意甚至一怒之下甩手不干另谋他就 如今北伐军各部谁不知道胆识过人、谋略奇高地安毅?哪一个枭雄不想拥有这样一位年纪轻轻却屡创佳绩地天才将领?如果真地激怒了安毅而另投别处不单是二师地重大损失也是一军地重大损失 出现今天这样地情况刘峙和徐庭瑶甚至蒋鼎文都很无奈面对手下虎视眈眈、心比天高地众将校他们头痛不已各主力团那些从东征开始就劳苦功高鞍马相随地将校已经羽毛渐丰他们各有各地门路各有各地招数唯一没有安毅身上地醇厚大度可最需要安抚地却是各主力团他们已经是目前二师地中流砥柱尽管安毅所部踏踏实实步步壮大但刘峙等人均认为安毅部在相当长地一段时期内无法越或达到各主力团地地位先不说某些人心里不愿意看到安毅越自己只说安毅如今地资历和实力都有待进一步地磨练和展方能成才大用 下午安毅召集十余名营级主官秘密商议独立团地编制调整事宜众弟兄突闻喜讯无不精神大振这才知道安毅为何如此平静、如此坚忍地依仗所 三小时之后,一套详细精密的编制方案终于出台,在保证“模范营”这面旗帜的基础上,重新设立一营、二营、三营,每个营拥有两个步兵连,一个机炮连和一个工兵连尹继南兼任营长的“模范营”基本保持不变,但官兵人数调整为五百五十人;夏俭的四营调整为一营,穆追忆担任营副兼教导员;叶成接任二营营长,杨飞担任营副兼教导员;三营长仍为陈志标,陈侃担任营副兼教导员由于兵员、火力、后勤保障等方面的大幅度调整,以上三个营官兵满编人数定为五百人 变化最大的是团部直属各部,营级待遇的教导队队长仍由曲慕辰中校担任,安毅兼任教导员,教导队暂时不设队副一职,正常保有一个一百三十人的士官连,各科教官均由各营连军事技术骨干兼任其中,已经秘密选拔完毕的三十六人“特种分队”以“教导队士官连三排”的名义存在,直接归属团长安毅、团副胡家林、团参谋杨斌、教导员尹继南、教导队长曲慕辰这个“五人小组”管辖,各级主官必须严守机密,禁止干涉“教导队士官连三排”的任何事物 顾长风的警卫连官兵人数定为三百五十人,警卫连的名称不变;常宝根的机枪连、李天恩的炮兵连、史俊仁的迫击炮连、詹焕琪的通信连均保持不变军需后勤各部合并成两百官兵的“军需后勤股”,常保芳和史乐君分任正副股长,下设军需、后勤、军械修理、辎重运送等部门整个三千五百人的独立团,从此拥有了较为固定与完整框架,调整后的各营均具备了独当一面的潜力 在军营一侧孤零零的土地庙里进行的秘密会议结束时,天色已经逐渐黯淡下来,精神振奋的弟兄们三三两两返回各部,安毅与尹继南、胡子两人回到县衙中院准备晚餐,看到警察局长晁国卿等在堂上,立即乐哈哈迎上去 晁国卿连忙站起,从兜里掏出个信封双上递上:“安团长,各位,承蒙各位的信任,本人已遵照安团长的指示,将剩下的六十七名重案犯人尽数释放,犯人家属为表谢意,委托本人转交各位的一点谢仪,不成敬意” 安毅乐哈哈收下信封热情地招呼起来:“哎呀,辛苦晁大哥了!这几天小弟几个军务太忙没能请晁兄小酌一杯,过意不去啊!若不是晚饭后接着召开军务会议,小弟定会请晁大哥上逍遥楼一叙,哈哈!” “模范营不愧是模范营啊!连日来官兵们修桥铺路助寡扶弱,秋毫无犯买卖公平,赢得民众交口称赞今天一大早就来了五辆汽车十几个将军,让小城百姓倾城震动,大开眼界啊!哈哈,老哥我算是服气了……行,你们时间宝贵我就不打扰了,有事就让人到西院叫一声,老哥我随叫随到,哈哈……请留步、请留步!”晁国卿笑呵呵地告辞离去 回到安毅小客厅的饭桌上,安毅打开信封取出支票,立刻被上面的数额吓了一大跳:“***晁国卿……他***真敢干啊!分给咱们整整十万!” 胡子大吃一惊,手中的筷子差点儿掉到地下:“他大爷的,牢里有大鱼啊!这家伙一出手就给咱们分上十万,他又该盘剥多少啊?” 尹继南想了想说道:“我记起来了,死牢里关着一个九江粮商的儿子,好像是两个月前在南昌城沾花惹草得罪了哪个军阀,那个粮商的儿子羞怒之下,失手把一个据说是烟翠楼的头牌打死,包养那个头牌的军阀就抓人了,转来转去关到这老县城的死牢里还有几个是杀人越货的顽匪,剩下的大多是致人死命或伤残的罪犯,要不是因为打仗估计早判了,这三天来老晁一定是在这些方面下手,让人家的亲属交钱赎人,才有我们这份十万元想想也正常,那些匪粮商为了救下自己兄弟儿子的性命,拿出十万八万来很正常” 安毅看着尹继南好一会儿:“继南,长进了!记得原先一千大洋都让你几晚上睡不着觉,如今十万元在你眼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见这人啊,都是随着环境而改变的” 尹继南喝下口汤放下饭碗:“唉……都是跟着你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刚出来那阵子,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一万大洋,如今……不说了!吃完我得写报告,明天还要到师部领取三千五百套冬装,还要悄悄把那些宝贝分批存进两个银行里去,估计没一周时间忙不完啊!胡子,不如你抽时间帮我几天?” “这事你自己来,我真没时间二营的老卢、老张刚调走,我得去挺一挺老叶和杨飞两个,帮他们完善训练计划还有件事,明天让你的营副路程光把一个工兵连调到夏俭的一营去,再把一营的步兵三连领回你们模范营,接着马上按计划展开训练,否则来不及了” 胡子说完大口扒饭,除了军事训练,他根本不愿管这些琐碎事情 安毅看到尹继南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哈哈一笑,低声说道:“好吧,我负责帮你弄回一个营的全新装备,但是可不一定有机枪和迫击炮,这玩意儿各团都像饿狼似的盯着,我不愿在这种时候得罪他们,但我有把握让校长特批给咱们一个营的德制长短枪,运气好的话能弄十挺八挺重机枪回来” “太好了!这样一来各营几乎全是好装备了,加上咱们贪墨的四 轻机枪,几乎每个排都能拥有一挺轻机枪,还能淘汰支长短枪做库存呢”尹继南高兴地笑了 安毅摇摇头:“别再存枪了,咱们团现在连养马的弟兄都有枪,哪里还用留什么库存啊?中午沈建平、陶勋和张曙光眼泪汪汪地向我辞行,就此踏上留学深造的生涯,临走前告诉我库房里的两百多支步枪和驳壳枪全修好了,上完油新崭崭的好使得很 等新装备一到,就把淘汰下来的六百多支枪加上这两百多支一起卖掉,让虎头再走一趟高安,那个赵老板绝对给出好价钱,老子知道他私下为各村各镇的大地主、大商人买枪支,而且还真让他组织了一支三百多人的高安商团联防队,***!把老子惹毛了,什么钱老子都敢赚,何况咱们的大部分枪械从未备案,怕什么?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咱们能饿死吗?” 尹继南惊讶地问道:“真不留点备用啊?” 胡子大大咧咧地说道:“继南,你就放心吧,只要这仗一打起来,多少备用的枪都有了,我赞成小毅的意见,趁现在世道乱卖得出好价钱快出手,这些旧枪转个手好歹也是五、六万元的收入,加上老晁送来这十万和零零碎碎缴获变卖的三万多,办纺织厂钱都差不多够了” 安毅突然想起件重要事情,压低声音叮嘱尹继南:“等会儿你造编制表的时候,在归附军官一栏里补上劳守道的名字,年龄三十八岁,军衔就填上少校参谋,履历参照其他归顺军官的,就写从军十八年没进过什么军校,记住了!” “咦,劳守道是谁?我们这里没这人啊!”尹继南疑惑地问道 安毅嘿嘿一笑:“就是我家老道,明白了吧?他那水平做个中将高参都绰绰有余,放心吧!先把他的名字弄上去,省得过两年正规化了难弄进来,反正现在整个军中都没有一套完善的管理监督体制,谁也不会来查证一个小小的少校参谋,如果咱们不乘机早点办好,等总司令部和军事委员会规范起来就麻烦了,以后咱们的大后方还得靠老道帮咱们看着呐” 胡子哈哈大笑:“我看行,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哈哈!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有什么好处就得尽量占,否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见识过老道水平的尹继南也乐了:“要是老道真的在咱们身边就好了,有这样一位博古通今、目光高远的老前辈在,咱们定能少走许多的弯路,我赞成!等会儿我就写进去,反正他是江西人氏,几句话的履历容易办……这么吧,咱们如今也是个团级单位了,我就再写一份要求派人常驻广州进行物资购买、转运和人员联络的申请报告,明天你一起带去,把报告给师座签个字,再到政治处弄本证件就行,反正师座也知道咱们的工兵器材大多在广州购进,肯定同意” “好主意!老子差点忘了这一层,这样一来老道哪怕不在军中谁也拿他没辙,哈哈!”安毅兴奋地笑了 胡子想了想问道:“小毅,咱们委托汉斯和欧先生购进的十多万装备该到了吧?” 安毅点点头:“明天我进城取电报,估计差不多了,回来就让通信连的连副彭剑青带几个弟兄跑一趟广州,希望老道看到我的信之后能赶来一趟,咱们的轻工业基地选在何处,得征求老道这个风水先生的意见才行,欧先生也深信这一套,这是大事,不能含糊,顺便让彭剑青这个孝子回家看他老爹老娘一趟,出门不容易啊!” “大哥,过了明天你的时间怎么安排?”尹继南问道 安毅哈哈一笑:“这一周之内我都没时间,一来我得为装备问题、番号和编制问题、与老南昌各界名流合作的问题奔忙,还要时不时到校长那儿去报到,陪校长见一见从江浙沪各地蜂拥而来的大小财主们,还要不时到俞大哥的军需仓库去喝杯茶,还要帮助老南昌车马行的朱掌柜弄回一张南昌城到老南昌之间的营运准许证……只要有好处的地方,老子都要去,临时把警卫连的教官丁志诚调来给我当几天警卫就行 咱们一军各团那群孙子不是整天出入这个宴会那个招待会吗?他们是去摆谱,由得他们,咱们不求那些虚名,而是要想方设法弄到实实在在的利益,等咱们的实力累积到一定程度,谁再想从咱们身上榨油水,自己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尹继南和胡子知道安毅开始为远大目标打基础了,两人放下饭碗郑重告诉安毅:尽管出去,家里的事有我们呢! (为避免大家花冤枉钱,本次改编详细的情况请参见公众版附录的《安毅独立团编制》一文!随着安毅部的不断壮大,相关的内容也会随时更新!) ~~~~~~~~~~~~~~~~ ps:9最后四个小时,大家手里还有月票的话,赶紧投了,不然就过期作废了! 由于甲流肆虐,想必这个1o月长假许多朋友不会选择出游,《铁骨》会一直陪伴在大家身旁,度过这个假期,一如往日地正常更新 依旧还是那句话,月票越多,更新量也就越足,谢谢大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七三章 道合而志不同 花又再飘飘而下,连续一周的奔忙,让安毅大有收获tt对军中隐隐飘出的异样气息深感困惑 随着青天白日旗插上南昌城头,横行中国多年的两大军阀吴佩孚、孙传芳的势力已大大削弱 此时两大军阀的主力已被逐一击破,处于穷途末路的边沿,国民政府占领下的粤、湘、、桂、赣、鄂、闽西北、晋绥归附革命遥相呼应,革命军的声威以及势不可挡的革命浪潮席卷半个中国 就在北伐大业前景一片光明之时,各种杂音也随着形势的巨大改变而纷纷扰扰,高举同一面旗帜的各大势力开始从悄然无声练内功再到雄心万丈任驰骋的微妙转变,第一个急膨胀再也不甘屈人之下的军事势力终于挺身而出:被国民政府委任为湖南省主席、第八军主帅的唐生智将军,在国民革命军总部进驻南昌没几天,立刻出一份请求将第八军扩编为四个军的申请,志在必得地把李品仙、叶琪、何健、刘兴这四个军长的名字列上去 一纸电文犹如一枚巨石,瞬间打破貌似祥和平静的湖面,激起的层层浪花阵阵涟漪,迅扩散,劳苦功高的著名铁军第四军早有准备立刻随声呼应,向总司令部和蒋总司令来明电,请求扩编第四军增设第十一军 一时间,全军各部乃至全国各大势力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南昌,看看总司令部如何处理这两个早已在暗中完成军事扩建、只需要获得正式番号就能名正言顺争霸扩张的两大军事集团 迅壮大的唐生智部在整个北伐过程中受益最大,这个原本一路溃败只剩下两个师的第八军,先是在第七军李宗仁部扶持下收复衡阳长沙得以恢复元气,接着岳阳一战中获得大批武器弹药,全盘接受被第四、第七军截断后路的数万俘虏,又在各军强攻武昌之时暗度汉阳,在投诚革命的汉阳守将刘佐龙的接引下开进汉阳并占据汉口,迅占据全国最大的兵工生产企业汉阳兵工厂为己有,待武昌城破之时立刻派出主力进驻武昌 北伐大军入赣作战之后,唐生智部悄然扩充兵力,实力急剧膨胀,全军官兵由最初的一万余人猛增至八万余人,最终囊括了武汉三镇,一跃而成为国民革命军各部中势力最大的军事集团 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蒋介石接到电报立刻明白了一切,他捏着两封电报犹如捏着两团灼热的炭火,烧得他心焦火燎,焦头烂额,明知道此风一开整个革命大军即会失去控制,尚处于观望状态下的、川、陕、晋各大势力必将拥兵自重肆意扩展,并且严重质疑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和国民党中央的权威与能力,甚至在国民革命军遇到危机的关头,再次以各种各样的借口通电全国脱离革命以维护自身利益,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取得的北伐阶段性胜利将会丧失殆尽,垂死的直系、系就回借机喘息死灰复燃,革命的大业也随即断送 如果蒋介石对唐、张二人的要求不予同意,整个革命军事势力立刻就会生无法挽回的巨变他非常清楚地了解到,已经得到外部势力鼎力相助、并与日本政治集团开始暗中来往的唐生智羽毛已丰,他在个人**无法达成的情况下,必然会仰仗自己迅膨胀的军事实力,登上武汉城楼的最高处振臂一呼,以另立国民党中央政府的形式制造分裂 打仗犹如猛虎但政治目光短浅的粤军将领张奎已经显示出居功自傲的性格,乱世中他的信心及政治**都在急剧膨胀,在巨大的政治利益和经济利益的诱惑面前,他已经展到无视德高望重的第四军军长李济深的资历和权威,一意要将第四军的番号抢到自己手里,根本不考虑留守在广东大本营的李济深和其他两个师长同僚的感受,并坦然大方地放出风声,请求以治病为借口的下野好友汪精卫以革命事业为重,尽快离开巴黎重返国内主持党务工作 以张奎地性格分析为达目地他定会极力声援唐生智而且不管南昌和武汉哪一边得势有恃无恐地张奎都会从中得利要求获得满足他就能名正言顺地继续扩张在得不到满足地情况下他将联合唐生智高举“革命大旗”迎接汪精卫回国执政另立中央政府本就同床异梦地国民革命整体力量立刻就会分裂解体 在无可挽回地情况下总司令蒋介石收起心中地失望和愤怒与自己地智囊团闭门密商一天一夜之后他立刻和颜悦色地召开军事会议并同意了唐生智将军、张奎将军地扩编请求并随即出嘉奖电报对两军北伐征程中地丰功伟绩予以高度评价 于是唐生智将军部如愿以偿正式扩编为李品仙将军地第八军、叶琪将军地十八军、何健将军地三十五军和刘兴将军地三十六军 战功彪炳地张奎将军也心满意足之前率领第四军第十、第十二两个师参加北伐地第四军副军长陈可钰将军由于急病辞职于一个多月前返粤休养由张奎接任副军长一职张奎将军很好地把握住了这个稍纵即逝地宝贵机会通过扩编努力一举确立了自己在粤军中地主要地位 对此次扩军志在必得地张奎将军接到获准扩编地电报后一天之内就把自己地第十二师扩编为第四军劳 地张奎将军顺利升任军长四军悍将黄琪翔将军升t|第十二师师长朱日辉将军任新编二十五师师长;早已搭好框架地第十师随即成为国民革命军第十一军师长陈枢铭将军升任十一军军长副军长为蒋光鼎将军下设原第十师、打下武昌前后新编地第二十四师和二十六师 如此一来,留守在广东的第四军李济深军长的陈济棠师、徐景唐师,由于与前方张奎将军的第四军番号重叠,被迫致电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询问所部番号该如何确定?蒋总司令接到电报心知肚明,再次召开会议,不久,留守广东大本营的第四军的一半,即被总司令部赋予第八路军的番号,失去传统番号愤愤不平的第八路军将校们立刻进入紧锣密鼓的扩编之中 唐生智、张奎两大军事势力的迅膨胀,立刻引了波及全军的连锁反应,反应的激烈程度远远出总司令部以及蒋总司令本人的预计: 刚刚打下南昌正在江西境内休整的鲁涤平部第二军、朱培德部第三军、程潜部第六军一片哗然、李宗仁将军的第七军因无法扩编而深感不公,北伐军总司令部门前转眼间车水马龙,申诉和请求扩编的各路老大穿梭往来为之塞道,在所求无果的情况下逐渐怨气丛生,诽言四起,蒋总司令和军政各部疲于招架,声嘶力竭 这其中,只有第七军李宗仁将军的优异表现令总司令部欣慰不已,在李宗仁将军的谆谆教诲下,第七军将校纷纷闭起嘴巴,缓缓撤回鄂东一线驻扎,远离漩涡处之泰然 深明大义战功卓著的李宗仁将军先后数次进入南昌,与蒋总司令促膝相谈,委婉地批评总司令不应该批准唐生智将军和张奎将军的扩军请求,随后奔走于各军之间开导劝解,游说斡旋,大声疾呼全体革命同仁顾全大局,一切应以北伐大业为重,建议各军以充实军备为主,尽量向总部提出困难换得体谅,并以身作则公开表示:第七军除了依据国民革命军规范将下属各旅改为各师之外,不会要求增加番号扩充序列! 一时间,在北伐征程中立下赫赫战功的李宗仁将军,以深明大义、虚怀若谷的高尚风范和崇高的道德情操,赢得军内军外社会各界一片赞誉好评如潮 白崇禧将军也在此时利用副总参谋长的权利,打了个漂亮的擦边球,将“马口之战”俘获三万余敌军而缴获的三万余支枪支、数百挺轻重机枪以及大批弹药,尽数分给驻赣的第二、第三、第六军,让三军将士喜笑颜开,感恩不尽,也让第一军将校和蒋总司令看得目瞪口呆,有苦难言 就在国民革命军政两界熙熙攘攘却又暗流涌动之时,蒋总司令麾下的第一军也和李宗仁将军的第七军一样,外松内紧,苦苦修炼,两军所有将校都在紧张操练暗自扩军,只不过这两个军都非常聪明,那就是扩师扩团不扩军,展现在阳光之下的仍然是原先的老样子 等忙得屁股冒烟的两军将校完成艰巨的扩编重任,抬起头来四处张望的时候,突然现一个不起眼的独立团悄然诞生,一个本来是一临时编制没有番号的补充团,无声无息中已被正式列入到国民革命军战斗部队的序列,并在各部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悄悄封闭大营,展开了高强度的紧张训练 这个年轻的战斗集体,就是几天前的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补充团,如今的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独立团 独立团团长安毅在一周时间里上下奔波,极尽投机钻营之能事,在蒋总司令的亲切关怀的殷殷期待之下,先是成功获得十二门法国八十一mm迫击炮、八挺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五百支德制步枪、两百支花机关枪、五十支柯尔特军用手枪 待这批装备悄悄运抵老南昌军营的两日后,安毅再次获得六千迫击炮弹、四十五万机、步枪子弹,五万驳壳枪和柯尔特军用手枪子弹,三百箱德制手榴弹,以及一千二百套步兵、骑兵装具等物资 如此隐秘而量的获得,并没有让安毅满足,从安毅所部确定编制的第二天起,他每天上午八点准时到第一军军部报到,严肃而恭敬地向各部长官们敬礼致意,随即开始汇报工作和思想觉悟 心存歉意的一军军部老大们大多曾是黄埔军校各部的领导或教官,这些老师们面对愁眉苦脸衣衫单薄、仍然凄苦地吊着一条受伤胳膊的好学生安毅,一个个感慨万千却又哭笑不得,只能咬咬牙一次性给独立团七千套冬装、四千双高帮野战鞋、四千张军用棉被、三千八百张军用毛毯 安毅千恩万谢地逐一致礼,感激莫名,这才结束了他每天按时到军部“汇报思想追求上进”的革命行动 二师几个老大面对麾下各主力团的海量要求殚心竭虑,一筹莫展,看到安毅笑眯眯地到来,徐庭瑶想都不想立刻提笔在正式申报文件上签字,随手再写下一张纸条一起递给刘峙 刘峙苦笑着接过来,看都不看就飞快签字,将南昌战役中获得的五万元奖金中的两万,一次性奖励给独立团,并从本月起,按照甲级作战部队军饷及军资补助标准,确定严格的现金定期放和交接制度 安毅在纷扰乱局中打了个漂亮的时间差,终于如愿以偿,扬眉 立刻拿出价值一万现洋的金条暗中打点逐一致谢,如)t手赢得了总司令部所属各部长官和一军负责人的巨大好感,各利益部门的中上层主官无不将安毅看成个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大好青年,并对他如此的年纪就有如此周到细腻的处事风格深感钦佩 完成一切任务、了结所有手续的安毅没有停下他勤快的脚步,向校长进行一次完整的汇报并上呈《独立团整训计划及分期目标》、《特种作战之理论探索》这两份精益求精极具价值的报告之后,在校长的欣喜的目光和谆谆教诲中回到驻地,从此紧闭营门,埋头练兵,间或在盛情难却之下出席老南昌社会各界的恳谈会,为展地方经济密切军民关系尽心尽力,夜以继日,付出了增加自身肠胃负荷和损害脑细胞健康的巨大代价,赢得了驻地各界的交口称赞和热烈拥护 入夜,老南昌县衙大堂的东厢房里灯光明亮,八十多平方米的室内所有的家具已被搬空,一大一小两个房间中间漂亮的博古架和檀木彩贝屏风已被搬走,房间正中央是一个两米乘三米的大型沙盘,南北两边的墙壁上挂满了一幅幅军事地形图和赣东、浙南的行政区图 刚刚完成双边战术推演的安毅和弟兄们算清赌金,春风得意地走出作战室,来到大堂内相继坐下轻松地喝茶 模范营教导员黄应武大声问道:“团长,师部刚送来的漂亮领章什么时候到弟兄们手里?” 安毅不紧不慢地反问:“怎么?现在就想挂上新领章了,不会是急着去逍遥楼喝花酒出风头吧?” 弟兄们听了哈哈大笑,早已修炼成精的黄应武毫不在意地笑道:“各位别笑,在座的除了团长和胡团副,你们谁敢摸着自己的胸口,说自己没去过湖西路逛窑子?” “鹦鹉你找死啊?”尹继南放下茶杯不悦地骂道 黄应武回过神来,对尹继南嘿嘿笑道:“哎呀,我一时忘了算上你……其实你比团长、团副老实多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黄应武看到胡子脸色不善,连忙站起来走向后院,边走边笑嘻嘻地说道:“我巡营去了啊!各位慢慢聊,哈哈……” 弟兄们看看时间不早,也6续告辞返回各自的营区,不一会儿大堂里只剩下安毅、胡子、尹继南、杨斌和曲慕辰五人 曲慕辰移到安毅旁边坐下,对三人轻声说道:“虎头的警卫连恐怕明天才能回来,丁志诚、窦方率领的两个小分队估计已进入浙西常山一线,教导队的各科教官走了三分之二,只剩下六个常规科目的教官,大家看看是不是调整一下课程和训练项目?” 安毅拍拍脑袋:“刚才我忘了告诉大家,明天上午,总部组织的军事观摩团要到咱们这里参观调研,住赣各军也都派人参加,军部和师部要求我们展示队列训练、场地障碍越野、工兵筑路三个项目队列训练交给你的教导队了,场地障碍越野咱们后面有现成的设施,随便让模范营一个连的弟兄出去转转即可 下午的工兵筑路演练,就让驻扎在城西两公里的夏俭一营负责,刚从模范营调过去的工兵二连虽说未完成磨合,但也足够这群将军们看的了,大营边上的魏家溪是纺织厂选定的厂址,小溪东面那片高高低低的黄泥岗与大路之间需要修条路,炸掉凸出的一片石头修好路,就能把砖头石材运进去,正好让夏俭的工兵连用来练兵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所有官兵全都穿上旧衣服旧鞋子,只要不破不烂穿戴整齐就行,千万别干打肿脸充胖子的傻事” 尹继南看看表:“这么说我得派通信员逐一通知各营才行,否则恐怕弟兄们来不及准备了” 安毅点点头:“老杨你亲自去一趟城东的二营,把咱们这意思告诉老叶他就会明白,我担心一群将军经过他们二营时忍不住进去看,二营住扎的董公祠风景太好” “这么来吧,我让二营留下一个连的弟兄看家,其他三个连和营部直属各连排统统带出去搞一次越野拉练,明天一早就全副武装跑到东面十五公里的渡头村去,把新装备的迫击炮和重机枪都扛出去,天黑了再回来,这么一来所有弟兄都不舍得穿上新衣服了”杨斌不愧为老油条,一个小主意就能把可能出现的问题消除 胡子微微一笑:“那么我去陈志标的三营吧,我们也来个越野拉练外加射击训练,开到东南十八公里的普官庙一线,那里山高湖宽,最适合打枪开炮” “你们全都走了不好吧?”尹继南担心地问道 杨斌摇了摇头:“不是还有你的模范营在吗?这两天要不是领取装备,全团哪天不练得精疲力竭,正常!按照既定计划,下去的训练还要苦呢” 安毅爽朗大笑:“继南,让模范营的所有弟兄穿旧衣服,连长以上的军官全都穿新衣服,而且都要把刚配下来的领章挂上,精神抖擞的迎接贵宾,哈哈!” 众弟兄一愣,随即领会了安毅的意思,全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 ps:今天是国庆节,祝大家节日快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感恩的心! 月奋战一整月,承蒙大家厚爱,从头到尾都保持在新\7三甲之列,天子在这里对所有支持我的朋友们衷心地说一声谢谢! 这258o张月票里,每一张都凝聚着大家对我的关爱,每一次票数的跳动,都会让我感动莫名,可以说没有各位大大的鼎力相助,我绝对走不到今天,《铁骨》也不会取得那么好的成绩! 每当想到那种彷徨无助地四处哀求月票和订阅、无心码字的惨状,我就不寒而栗,所以我更珍惜各位朋友对我的帮助,谢谢了! 零点已过,现在已经是金秋十月了!有句话说得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换做写手,就是争取vip订阅有所突破,并在月票榜上努力抢到更好的名次,要有一种永不服输的精神,所以这个月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比上月总榜13位更进一步——勇闯前十!大家觉得我们有希望吗? 一个人不尝试,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就像昨日,我就创下了日码字2的奇迹,所以我恳请在新的一月里,大家也和我一起努力缔造一个属于《铁骨》的奇迹! 决战十月,现在开始,大家准备好了吗? 现在就砸出您的月票吧! 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七四章 又演又练 日里灰蒙蒙的天际难得地透出暖暖的阳光,笼罩在宽t]飘飘渺渺的白雾徐徐散去,寒冷的东北风中夹杂着缕缕清新的野花味道,令人心情舒畅心旷神怡 十六辆五花八门的汽车无一例外地在车头保险杠上方插上青天白日旗,缓缓经过老南昌城东的独立团岗哨,在数名全副武装的执勤官兵敬礼中开进六米多宽的府前大街,来到雕梁画栋的宽大县衙门前络绎停下 独立团团长安毅、教导员尹继南等十余名校尉早已穿上崭新的军服,戴上新配的官阶领章,排着整整齐齐的队形恭恭敬敬的举手敬礼,心里却在嘀咕:为何不从东面的新建营门直接进入后院军营,而要劳师动众、风风光光地开进繁华街市从大门进来? 总部警卫团百余名荷枪实弹的官兵飞快跳下卡车车厢,快布防,一辆辆轿车的车门先后打开,总司令部政训部副部长郭沫若、参谋处处长张定璠、高级军事顾问加仑、政治顾问铁罗尼、副官处长张治中、宣传科长章伯钧、第一军政治部主任何玉书、一师师长王俊、二师师长刘峙、参谋长徐庭瑶以及二、三、六军、七军将校共三十余人逐一下车,走到大门口从容停步,听取二师独立团团长安毅的大声报告,一个个边回礼边进入县衙大院,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惬意地四下张望,品头评足,都说安毅这小子会找地方,不挤在闹哄哄的城里受罪,独自跑到这幽静雅致的老县城里安然自在享福,听得安毅心里直想翻白眼 从没见过安毅的加仑将军似乎对安毅很有好感,坐在大厅里歇息喝茶,听取安毅简单的汇报完毕,加仑非常友善地通过翻译询问安毅: “安毅上校,听说你的模范营已经成为第一军各部的输出地,对此你有何感想?” 安毅如实回答:“报告将军,模范营没有做出多大贡献,到现在为止只是在我二师范围内调整过四个工兵连,尚未能够向其他各师输送合格的工兵,目前我二师直属工兵营做得更好,南昌战役的城西浮桥就是他们搭建的,他们代表了我二师工兵的最高水平,是我军专业的工兵队伍,而属下的模范营正在逐渐向步兵营转变,模范营如今只保留一个工兵连,其他两个新编工兵连已经分配到各步兵营” “我明白了,你非常诚实昨天听到蒋总司令说你的独立团正在进行新的训练改良,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们的改良重点在那个环节?”加仑非常精明而且眼光独到 安毅回答:“改良的重点很简单,就是力争使每一个步兵连都具备专业工兵连的基础能力,同时让专业工兵连大幅度提高综合战斗力,在需要的时候,能够胜任步兵连所承担的作战任务,实现这个目标也许很困难,但我们愿意尝试” 加仑听完翻译的话,惊讶地望着安毅,周边的众多将校听完安毅的话随即议论纷纷,内容几乎都一样:既然如此还要设立专业工兵干什么?加仑沉思了一会,笑了笑赞许地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喝完杯迎宾茶全体穿过中院前往濒湖而建地军营晓有兴趣地参观围绕校场周边地五百米环形跑道对一个个别出心裁地障碍设施逐一参观对其跨越和通过地难度、设计地合理性、针对性展开讨论惊讶之余也存在不少疑问熟悉安毅部训练方式地刘峙和徐庭瑶周旋其中颇为自豪地担当起解说员地角色 安毅则单独陪伴在张治中将军身边恭恭敬敬地回答老师提出地问题低声汇报自己地工作和未来地设想 二十多分钟后这对低声交谈亲密无间地师生跟随在人流后面走到东面地检阅台前欣慰满意地张治中将军把手放在安毅肩膀上温和地谆谆鼓励切切期盼一番这才从容迈步走上高台就坐于整整齐齐铺上旧军毯地观礼席中间 一声哨响尹继南率领地模范营以连为单位跑向校场中央教导队地八十名官兵在曲慕辰地率领下自西向东整齐地跑步前进到达校场边沿地安毅前方迅列队完毕曲慕辰正正规规地向安毅汇报担负传声筒重任地安毅转身跑到高台前立正再次向台上地老大们大声重复一遍 台上各军将校都望着坐在观礼席正中地总部将军们总部地将军们根本就没有准备郭沫若几个交头接耳商量片刻最后把决策权交给一军政治部主任何玉书何玉书这几天忙得屁滚尿流根本就不知道来这儿看些什么又再把决策权交给二师 刘峙只好站起来走到前方低下头和郭沫若、张定璠几个商量一番转过身迈开军人地步伐上前三步大声向安毅下令:“演练可以开始先行展示队列操演!” “是!” 十分钟的基本队形演练就这样开始了,八十名从全团挑选出来平均年龄仅为二十一岁的佼佼者自然做得很好,既知书达理又经过一个月学习培训的年轻军人个个朝气蓬勃,精神抖擞,动作整齐划一准确迅,从头到尾犹如行云流水无可挑剔,台上将校们禁不住鼓起掌来大声夸奖,几个友军的政治部主任和参谋长虽说带着看热闹的挑剔心态而来,但心里不得承认的确做得好 教导队的演练结束,尹继南的模范营五百五十官兵分成四个方块,在威严的号令下全副武装齐步向前 尹继南下达立正口令,转身跑向安毅,敬个礼叽里呱啦一串汇报,安毅回礼完毕转身跑到高台前,仰望高台前端站得笔直的刘峙又是一顿叽里呱啦的重复 刘峙微微点头刚要下令开始场地障碍越野演练,坐在观礼台正中间的加仑将军说话了,刘峙连忙小跑过去侧耳倾听,加仑指着前方校场右边的模范营机炮连队列大声嚷嚷,周围众将校惊讶之余全都望过去,看清右前方那个连队的官兵身材普遍矮小,顿时明白了加仑的良苦用心,对这种随机抽取演练连队的聪明点子立刻报以热烈的掌声,接着全都乐哈哈地看着刘峙,心想如此一来你们暗中安排演练的优秀连队没戏了,专挑弱的出来练看你们有多大本事 刘峙不动声色地向加仑敬个礼,转身走到高台前指着右前方的机炮排大声下令,安毅一听正中下怀,心想***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安毅敬个礼跑到尹继南面前,命令机炮排的一百一十名弟兄登场演练,尹继南二话没说转身下令,机炮排的弟兄们立刻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在尹继南身后跑到北面尽头的出点,在尹继南的一声声哨音中六人一组先后出,一 松快地通过一个个障碍,将自己熟练的技术动作和]7力展现出来,管你什么高墙深坑什么铁丝网独木桥,个个滑溜无比地顺利通过,看得台上几十个老大目瞪口呆,实在难以相信模范营的训练水平如此之高,惊呼声、赞叹声不绝于耳 坐在观礼席第二排中间的徐庭瑶心花怒放,心想你***别的连队你不挑,专挑这个官兵平均军龄在四年以上的机炮连出来演练干什么?除了顾老二的警卫连,整个团剩下的二十一个连没有哪个连队赢过这群老痞子,就连刚才演练队列的教导连也是这群老痞子的手下败将现在好了,想看老子部队的笑话是吧?你们尽情地笑吧,怎么不笑了?要是安毅警卫连的那几十个悍将出场,恐怕你们回去就睡不着了,哈哈! 刘峙向高台下大声请示的安毅点点头,宣布演练告一段落,安毅敬个礼转身跑到五百多弟兄们前面,特别对乐哈哈的机炮连进行表扬,随即命令各连连长带队回去休息 刘峙回到一群仍在连声赞扬不停热议的将校们中间,脸上的神色非常平静显得谦逊而又严肃,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各军将校羡慕不已,纷纷和刘峙开玩笑说“经扶兄原来将这样一支精兵藏起来”、“果然了得怪不得升级为独立团” 兴奋的加仑和郭沫若将军几个走下高台,立刻叫来安毅大加赞赏,大声夸奖“模范营”称得上是军事训练的模范,楷模称号当之无愧值得学习安毅却老老实实地告诉几个老大,说模范营的四个连几乎都是这样的水平,其他三个营与之相比存在一定差距,但是夏俭中校率领的一营大有后来居上之势,因为一营的新兵们大多来自铜鼓周边的高寒山区,从小就打赤脚爬坡下河砍柴挑担,目前比不上只不过是尚未熟练掌握规范动作和技术诀窍罢了 一群老大听了安毅这话再次感叹不已,想不通一个刚刚从补充团转变而来的团队,怎么会拥有如此水平的能力?根本就不知道安毅的独立团绝大部分都是经历过战火的优秀老兵,都是挑了又挑精选下来的精锐,就连只占四分之一的新兵也大多是招安而来的绿林好汉,只需一段适应性训练,跨越和通过这些障碍就像玩似的,打起仗来要命的时候那才是真功夫 一群将校回到县衙大堂,立刻看到一桌桌分量十足的饭菜,和所有的官兵一样每桌三菜一汤绝不多加,吃惯了小灶的将军们对安毅所部伙食的分量和质量颇为赞赏,就连心细如的参谋处长张定璠也对安毅的安排暗自赞叹:不搞特殊官兵一致,有礼有节不卑不亢! 同坐一桌的第一军将校们更为高兴,人人心满意足自豪无比 吃到一半,政治部主任何玉:“安毅,刚给你七千套最好的新冬装,怎么不给弟兄们下去?这么重要的场合也不注意仪容?” 安毅放下碗低声叫苦:“下去了主任,只不过弟兄们穷惯了,只要还有件旧衣服,谁都舍不得穿新的啊!军法又没有一条非穿新衣服不可的规定,所以我们也没办法责备弟兄们啊!您看,我们这些当官的个个猴急全都穿上了,唯恐给各位老大留下不好的印象,结果……属下都不好意思说了,估计不少人在心里笑咱们独立团的几个芝麻官骚包呢!” 徐庭瑶忍不住笑了:“主任,你别听这小子瞎掰,他这是障眼法,要让总部和其他友军以为他也穷刚才估计你没注意,他的模范营只摆出和寻常各友军一样的武器装备,官兵们虽然穿得整齐但都是洗得褪色的旧衣服,迫击炮干脆一门都没有,目的就是不让各友军眼红眼热,这点上我赞同他的做法,回去也要和其他各团说一下,那帮小子有条新裤衩就满世界嚷嚷,各友军早就不平衡了,还刺激人家干什么?在这方面安毅比他那帮师兄聪明多了!” 何玉:“这事回去是要集中强调一下,做人做事低调一点绝不吃亏刚才在来这儿的路上,同车的六军政治部主任老对我提意见,说我们一师和二师、主力团、进驻南昌之后就翘尾巴了,自以为老子功劳第一,刚扩充完毕不好好练兵,整天出入楼堂馆所花天酒地,一个小小中尉喝得一塌糊涂之后,竟然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黄埔某某,总司令的门生,影响多不好?校长如今够难的了,怎么还要给他添乱?此风不能长啊!” 刘峙和徐庭瑶微微点头,徐庭瑶也颇为感叹:“我们也知道麾下几个团住在城里出了些问题,各团营都出现了喝酒闹事夜不归营的事情,只有安毅所部至今仍保持着从黄埔带出来的优秀风纪,到哪儿都能获得民众的一片赞誉他们的几个主官性格都很好,不但能带兵能打仗,而且与外界相处谦虚实在,左右逢源,得了好处绝不会到处炫耀,自己三千多人的小日子过的滋润实在,从无口舌是非我们平时到总部开会,与各友军同仁之间闲聊时现,只有咱们的‘模范营’能让人家正眼相看,看来不整治一下不行了,下去就要打浙江,这么下去,等打到杭州上海那种花花世界还得了?” 安毅听了微微吃惊,徐庭瑶和顾祝同、蒋鼎文三人一直被官兵们公认为好脾气的长官,三人对手下爱护有加极为护短,而且很少管手下校尉的业余生活,就连手下赌博**他们也是从不干涉,只要你能打仗守军纪他们就高兴,此时徐庭瑶竟然说出这么严厉的话来,可见是各团那些师兄们的确做得过分了 “小毅,你的几个副职怎么没见人啊?”刘峙低声问道 安毅抬起头低声回答:“都出野外拉练了,不练不行啊!刚刚完成大调整,各部实力均衡了但官兵之间的默契又没了,所以得不停地练,要在高强度的训练中形成一种本能的默契才达到要求,否则打起仗来会死很多人的” 刘峙与徐庭瑶相视一眼,颇多感触,何玉书放下筷子长长一叹: “对比之下,高低立判啊!我现在才知道校长为什么这么喜欢安毅了,有这样的好学生好部下,谁不喜欢啊……” ~~~~~~~~~~~~~~~~~~~ ps:电视里马上就要国庆阅兵了,安毅这边也阅兵检验一下,呵呵! 月票告急,已经被赶到2o位后面去了,大家紧急支援一下!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七五章 细微之处见功夫 民革命军总司令部组织的观摩研讨团沐浴夕阳返回城)7军在临行前亲切接见独立团一营三连的官兵们,并与三连的爆破教官楚先至中尉合影留念,对他快而准确的爆破技术赞不绝口,临别致辞时说出一句让各军将领非常嫉妒、却让蒋总司令和第一军将帅无比自豪的赞语:“模范营”是革命军中最具生命力和创造力的先锋队! 第二天,这张珍贵的照片随即刊登在《南昌日报》头版,在照片左侧的说明引用了加仑将军的赞语,并配上《革命军中的楷模——模范营》这一醒目的大标题,并表了报社记者全程采访的精彩叙述,“模范营”的美名一夜之间传送到大江南北,成为无数军民津津乐道的话题,工兵这一新生的专业兵种再一次引起各军的重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照片中加仑将军太过健壮,身高仅一米五九的楚先至已经尽量挺直自己的脊椎了,仍然像一个孩子靠在一个大人身边一样 午饭吃完,满面春风的安毅也放下报纸,对楚先至的水平赞不绝口,深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宝贝而骄傲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看到三营三连的连副兼教导员黄汉乾大步走进中院,安毅连忙叫住他:“汉乾,吃饭了没有?” 黄汉乾闻声立刻大步走进安毅的房门,敬个礼低声回答:“还不饿,我得找尹教导员要份野外施工管理的资料,然后赶回去开始我连的二十天强训” “先坐会儿儿,继南去城东的二营办事,等会儿才能回来……到了连里习惯吗?有什么困难和想法就说说,自己师兄弟别那么见外” 安毅抽出一支香烟叨在嘴上,将半包香烟和一盒火柴递给黄汉乾,笑呵呵地看着这位刚与十一名黄埔四期见习官、潮州分校见习官一起分配来几天的黄埔四期政治科师兄 二十三岁的黄汉乾点燃香烟猛吸一口,吐出一大口烟雾大声感叹:“来到独立团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和前几个月在第七军见习的日子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啊!连我这个广西全州籍的人都受不了,更别说那些外省的师兄弟了” 安毅无奈地笑了笑,知道黄汉乾与一百七十六位四期师兄弟一同进入第七军实习,一场场恶战打下来只剩下九十四人而且最后全被赶回来了,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对于七军地排外安毅也无可奈何只能和气地安慰道:“回来也好我这儿就缺政治科、骑科、炮科地人才像你这样能在李宗仁将军地部队里待了四个月经受过摔打地人才小弟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呢” 黄汉乾摇摇手:“别说了说起来我一肚子气!小毅你知道我在七军干些什么吗?抬机器啊……就是那种俄国人援助地无线电台现在外面地无线电台都已经实现小型化了但老子和四个政治科地弟兄却得领着一个排地兵服侍那台一天修几次地庞大破机器部队一开拔就得十六个人抬八个人抬主机八个人抬电机重得像座小山似地有个三十几岁整天喝得稀里糊涂地俄国技师跟着走边走边修抬出几里就得换人好不容易停下来扎营机器又坏了有时只能收报不能报有时只能报不能收报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理 军部地那些长官个个都是火爆脾气老子和几个师兄弟整天挨骂就像孙子似地那里哪儿是人过地日子啊?不怕你笑话老子在七军连枪都没摸过更别提什么下基层学习带兵了步科和炮科地实习弟兄还好些能下连队锻炼可死得也惨啊七军官兵打仗都是不要命地来来去去就是突破中央两边包抄不然是就是猛攻猛打看谁能熬一开打就是不吃不喝打一整天等敌人打累了突然派出一支生力军从侧翼猛击没几个敌人承受得了这种打法这就是我在七军学到地唯一经验” 安毅哈哈大笑笑完看到黄汉乾愁眉苦脸地样子心里也有些歉意:“你可别怪我老子就这性格喜欢笑哈哈……告诉你吧本来总部军需部给我留了一部这种俄国援助地无线电台悄悄告诉我是全新地那天一大早老子欢欢喜喜像做贼似地跑到城中军需仓库跟着俞处长溜进仓库一看见那台像小山似地机器当即吓得说不出话来俞处长还一个劲儿催我快弄走省得别人知道还剩下一台就该扯皮了老子当即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高声喊不要了惹来俞处长一顿臭骂老子也不管了哈哈……那玩意儿是人用地吗?就像拆去四个轮子地卡车一样大老子能侍候得起吗?我宁愿多花钱去买进新地也不愿要俄国人地东西所以你一说老子就想笑哈哈……” 黄汉乾也笑了:“小毅那天在城里听校长训话上千师兄弟坐在那 各军返回地也有三百来号人大家都想往你地模范营t后台二没本事学地还是百无一用地政治科根本不敢想能进入你地团你是怎么挑选我地?” 安毅收起笑容叹了口气:“实话对你说吧,老子哪儿有挑人的资格?何况都是自己本期的师兄弟,你让我怎么挑?你和其他十一个师兄弟一样,都是我们师座、军部的何主任、总部俞老总这些长官推荐的,我来者不拒,照单接受 除了师座和参谋长、蒋副师长另外调入的几个正式军官之外,十二个师兄弟全部安排出任连副兼教导员,并一次给你们转入正式军官编制,其他团估计没这么快你呢,是张治中长官亲自向我推荐的,所以我特别留意,因为张长官也是我的恩师,以他的眼光我信得过你 让你到陈志标的三营工兵连去蹲上一年半载对你有好处,可别小看工兵,干上几个月你就知道,能在我们的工兵连干个连长,你绝对能胜任其他各团的营长,因为我们的工兵连与其他各军不一样,迫使你整天得算计人力物力,统筹兼顾的时候你还得想办法保住自己和弟兄们的性命 我和继南、胡子、陈志标、陈侃、夏俭、杨飞、穆追忆这一大帮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去三营这几天也应该看得到,陈志标带出的三营工兵连能打能拼,专业技术一流,军事素质也在其他两个步兵连之上,和老兵组成的机炮连有得一拼 你想想看,要是让你率领一个连出去打一仗,三营的几个连你会挑哪个?” 黄汉乾豁然大悟:“我明白了,开始看到团部没有设置作战、政治等参谋班子我还奇怪,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们这帮人都被你放到连队……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谢谢你,小毅!” “自己弟兄谢什么啊?等多打几仗你的体会将会更深,而且我有个预感,像你这样毕业于政治科的,如果不转入党部所属机关或者地方政府,将来很难有什么大的突破 先干着吧,积攒点军功然后再去进修一年半载的军事专业,回来干什么都得心应手、名正言顺了”安毅巧妙地规劝 黄汉乾点点头:“这是个好主意,我会朝这个方向努力的” 安毅笑了笑,转头对进门的尹继南说道:“汉乾来找你,还没吃饭呢” 尹继南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道:“我也没吃,老叶他们的江浙菜味道太淡了,我不习惯走吧,汉乾,咱们一起到炊事班去看看剩点儿什么,边吃边谈” 安毅对敬礼的黄汉乾点点头,抽完根烟站起来走到隔壁,看到小郎中坐在沈翔峰的床边聊得正热闹,轻咳一声走到病床前,像平时一样微笑着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沈翔峰静静看着安毅,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好多了,凌晨能扶着墙去茅房了,谢谢!” “不用谢,看到你恢复这么快,我也替你高兴……小郎中,团里如果没好药你就骑马进城,南昌佑民寺周边几家大药房的中药挺齐全”安毅说完对沈翔峰点点头转身离开 沈翔峰缓缓坐起,接过小郎中递来的茶杯喝下一口:“你们团长平时都这样?” “我们团长对谁都好,但也有区别,对自己弟兄他无拘无束甚至骂娘,但是对外人非常客气,彬彬有礼的,打起仗来就完全不一样了,他能用最好的办法以最低的伤亡取得胜利,遇到硬仗他总是冲在前面绝不退宿,一日三餐除了应酬和全和弟兄们一样,全团弟兄没有谁不服他,不是正规场合弟兄们都管我们团长叫老大,军校分来的长官们私下就叫他的名字或者叫他小毅,他也乐哈哈的从没意见更没架子” 小郎中接过沈翔峰手里的茶杯放到一边的桌面上 脑袋完全消肿恢复了冷峻容颜的沈翔峰微微皱眉:“梅生,虎头昨天夜里才回来,今天天没亮又出去了,都忙些什么啊?” 李梅生歉意地笑道:“对不起了,沈大哥,小弟真的不知道,就算小弟知道也不能告诉你,这是军纪沈大哥,再养几天你就可以回家了,团长说我们独立团很快就要出征浙江,小弟军职在身,恐怕不能帮沈大哥的忙了 其实沈大哥你的医术比小弟高明百倍,一个普普通通的生肌浸膏只加上一味药调整一下配伍,就比我李家祖传的方子高妙百倍,让小弟终身受益啊……沈大哥,你睡会儿吧,小弟得到前面的东院给弟兄们换药了” 沈翔峰目送小郎中离去,缓缓躺下闭上了眼睛,半个月来的经历以及安毅的笑容,甚至每一句话都在他脑海里萦绕盘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七六章 饯行宴 飘洒洒的雪花纷飞而落,五匹骏马缓缓穿过南昌城南|门洞,立即缓缓加,不一会儿便向南奔驰 马上的五人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独立团团长安毅、教导员兼模范营营长尹继南和他们的随从,两人参加完师部的冬训会议,来不及觐见校长就匆匆赶回老南昌驻地,为次日的内部参观交流做准备 在丰富的物资保证下,安毅和他的助手们制定的强训计划得以顺利实施,经过五周的强训,大调整后的独立团各部渐渐走上了正轨 强训中,安毅和他的助手们日复一日严肃认真地监督指导,深入各营各连反反复复地进行考评分析,使得各项训练的方法手段、强度、针对性更趋合理,麾下各部的战斗力迅提高,无论是相互协同的作战能力还是单兵军事素质都有了可喜的进步,加上尹继南率领一批受过专业教育责任心强的政治教导员的艰苦努力,官兵们的军事素质和政治素养都迈上了一个新台阶 两日前,素以治军严谨、训练刻苦而享誉军中的师长刘峙率领师部相关人员来到独立团例行检查工作,看完二营和三营的各项训练惊讶不已,两个新式步兵营表现出的良好精神面貌、严谨高效的训练手段、出常规一大截的训练强度都出他们的预料 刘峙详细核实官兵的承受力、了解各项训练的针对性之后,对其他三个团的训练深感失望,尽管安毅等人一再谦虚地强调这只是新式训练法的一种尝试,属于实验性质的阶段性探索,但刘峙仍然决定让其他几个团的营级以上主官都来看看,看看什么是尽职尽责,什么是模范营精神 安毅和尹继南回到大营,正要率领麾下警卫连和教导连进行第四次野外奔袭和潜伏训练的顾长风被叫停,通信连的一匹匹快马奔出大营,分头前往各个方向 一小时后,各营连主官齐聚县衙大堂,倾听尹继南传达师部命令并布置各项任务 轮到安毅讲话,他只说了两句就把各营连弟兄赶走,第一句是停止训练全团休息半天展开政治学习,第二句是各营各连今晚都加菜,菜钱由团部负责 顾长风刚要离去就被安毅叫住了:“虎头回来,和我进去聊聊,中午一起给沈疯子摆酒饯行” “这……” 顾老二颇为不舍地跟随安毅走向后面地中院 安毅叹了口气:“明天师部那群老大和各团营地主官都要来再把老沈留下不合适何况咱们这个小庙怎么敢留下这尊大神?” 顾老二一把扯住安毅地袖子:“老大你是担心老沈给咱们添乱吧?如此大才就这样放弃了实在可惜啊!” “怎么对你说呢?虎头老沈不属于军队和咱们都不是一类人他无拘无束惯了名山大川、五湖四海构成地大江湖才是适合他地地方你应该明白我地意思” 安毅说完无奈地笑了笑拉着顾老二一起走向自己地房间拿出个早已准备好地小包放在客厅八仙桌下地空格里吩咐勤务兵去把胡子和尹继南请来再到厨房吩咐一声 半小时后基本痊愈地沈翔峰被小郎中请进安毅地客厅看到桌上丰盛地菜肴和热气腾腾地羊肉火锅立刻明白过来 沈翔峰礼貌地抱拳致意,大大方方地坐在安毅示意的主宾位置上 “小郎中别走,你也坐下吧,咱们一起陪沈大哥喝一杯” 安毅和气地转向沈翔峰,等小郎中乐哈哈坐下便转向沈翔峰:“感谢沈大哥的倾力帮助,要不是有沈大哥的高明医术鼎力相助,我们东院那些受伤弟兄哪儿能这么快痊愈,半月来伤愈的弟兄们一个个龙精虎猛地返回各自连队,剩下几个也都恢复迅,感谢了!” 众弟兄齐声附和,纷纷向沈翔峰致谢,沈翔峰微微一笑低声说道:“那么,鄙人该如何感谢各位的救命之恩呢?” 众人一愣,随即莞尔一笑,安毅乐不可支地抓起酒瓶,给沈翔峰斟满一杯,小郎中连忙站起来抓起另一瓶酒给尹继南和胡子等人满上 顾老二尴尬地笑道:“沈师兄,你千万别客气,我们老大就这臭脾气,来!喝一杯暖暖身子” “干杯!” 众人齐齐喝下一杯,哈哈一笑,年轻的勤务兵立刻上前给各位斟酒 沈翔峰恭敬地站起来,与在座的每人单独碰一杯表示谢意,最后双手端起再次斟满的酒杯,向安毅缓缓举起,消瘦而坚毅的俊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安团长,那天我和一群死囚被押进破庙的小屋子里即将领死之时,那个监押官和另一个匆匆赶来的军官之间的对话让我听了个一清二楚,直到被拖进旁边那间破屋子,再被装进麻袋扔出墙洞随即被顾师弟抱上马背,我才知道自己能活下来了,大恩不言谢,兄弟我敬你一杯!” 刚坐下的安毅连忙站起,客气地端起酒杯想要说句客气话,沈翔峰的酒杯已经碰到他的酒杯的边沿,安毅见状,只好哈哈一笑一干而尽,沈翔峰满意地点点头仰头将酒灌下,放下酒杯抱拳致谢,在众弟兄惊愕的注视下畅声一笑,转身离去 顾老二接过安毅递上的小包连忙站起追赶 钟后沮丧地返回,坐下后把装着一百大洋和一只崭新t包扔到一边,独自灌下一杯酒才失落地叹道: “沈师兄的功力真他娘的高,老子赶出去他已经到数十米外的街角了,唉……老大,如此人才放走了,可惜啊!” 安毅心里何尝不感到可惜,只是他不能留下沈翔峰这样桀骜不驯、特立独行的高人,对武功奇高深沉诡秘的沈翔峰,安毅根本就没有驾驭的信心,与其强留在自己身边不知何时惹出祸事,还不如礼送出门不再有任何瓜葛来得安稳 胡子喝下一杯酒,低声叹道:“虎头,我明白你的心思,我也不舍得沈兄这样的离去,他的武功比我高出不止一个层次这一个多月来,我几乎天天和他在一起聊聊,连我都受益匪浅,更别提在他圣手妙方之下迅治愈的数十弟兄了,这样的能人,天下也没几个啦……” “大哥,老沈这么走让人意外,高人就是高人,不显山不露水说走就走,绝无半点尴尬扭捏,小弟开是眼界了” 尹继南脸上也露出不舍之色,一双单眼皮下的眼睛里露出微微的伤感 安毅摆了摆手,哈哈一笑:“世外高人哪儿会和咱们一般俗气,对吧,虎头?哈哈!吃菜,喝酒,别委屈自己的肚子,老子也着实饿了,这下雪天真他***要命,吃多少都不觉得饱……喂!虎头,你还没告诉我上次赚了多少呢” 顾老二夹起一粒花生米,悠闲地扔进嘴里:“上周在五团李延年团长那儿弄到七十支三八短步枪,从四团李仙洲团副那里弄了三百四十支汉阳造,因为都是半新旧的全按照三十大洋一支算给他们,我们送到高安赵掌柜那里每支净赚二十五元,加上五天前咱们自己淘汰下来的一百二十支国产驳壳枪,一共弄回两万零四百五十块大洋,我把两万块交给了继南,剩下四百五十块留做下次野外训练的费用,省得到时候再领麻烦……别瞪眼,我签名了” “这还差不多,哈哈!来,虎头,老子敬你一杯,这生意做得不错,出去几趟不但能练兵还能赚钱,一举两得啊!” 安毅兴高采烈地举起酒杯与顾老二一碰,再与胡子和小郎中也碰一下才一口喝完,放下空杯掐指计算,露出一副财迷的笑容 尹继南放下碗笑道:“各团学长手里淘汰下来的旧枪恐怕都被你收购完了吧?粗粗一算两千六百多支啊,这还不算咱们自己的淘汰部分从各团低价收回转手倒卖的三批都赚了九万多块了,合计一算吓人啊!咱们的公积金账户上如今已经有四十二万了” 胡子问道:“你们不觉得高安的粮商赵掌柜很反常吗?他手下的联防保安队也就四五百人,买这么多枪枝弹药干什么?” “我知道一些,这老家伙买到咱们的枪之后,收拾收拾又转手卖到湘交界的地方去,前一次我问了一下赵掌柜的保镖,那保镖悄悄跟我说大部分卖到了几个矿上,少部分卖给各村各镇的地主老财看家护院什么的 以赵掌柜的口气分析,哪怕再有五千支长短枪送去他都吃得下,而且追着我要新枪 那些和洋人勾结起来走私钨矿和锡矿的大老板有的是钱,我听说赣西那个叫谢晟栋的钨矿老板身家至少五百万,都他娘的开矿开出来的,有了钱不买枪保命干什么?要是咱们有机枪卖给他,估计还会更赚”顾老二说完又灌下一杯 安毅点了点头:“目前驻扎在江西各地的就有八个军两个独立师,相互之间你防着我我防着你,没人能够打通这么多关节把枪运进来,就是把钨砂走私到广东也得一层层支付买路钱,特别是原来把大本营设在吉安的二军,一个补充师的兵力把赣西和赣南的每一条路口都看得死死的,谁都没法不付钱就过境 从广东北上的货物必须经过桂军黄绍纮将军占领的粤北三县,不然就得经过总部在韶关的军范石生的新编十六军驻防地,以及我军钱大钧长官麾下的一个师又两个团的驻地,交界处的赣南又有赖世璜将军的十四军,因此除了咱们革命军总部的物资之外,谁也不敢在这时候把军火走私进来,否则一出事就是大事 我呢,不是没想过,而是不能着急,反正第二军无论走到哪儿,他的那个师铁定占据着现在的位置,所以只要这次入浙作战一开始,大军调动之后粤赣边境就会立刻松动,到时让阿彪和范石生将军合作即可做好这门生意 范石生将军可是一直给欧先生的药厂供应云南白药原料的,我和二军的军需主任张孝成大哥早就订好了这门生意,这几个月他去了几次广州也都是阿彪招呼的,他委托欧先生进口的电机、军械所的机械加工机器都已到货,就在这几天通过总司令部的运输车队送来,咱们的十几万元进口装备也一起到,有了那些装备,下面的作战咱们就舒服多了” 众弟兄听得双眼亮,对安毅的路子和脑子佩服不已,一时间举起酒杯大口喝酒,渐渐把沈疯子离去产生的不舍与伤感扔到了一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急!急!急! !啊!啊!惨啊!现在月票榜上已经被无情地赶到2o位去了,而且后面几十本书差距都很近,有再次降位的可能,与我们冲击前十的目标大相径庭啊! 现在是月票双倍的时间,大家留着不砸划不来,到时候两票变一票,欲哭无泪啊! 我的人品请大家放心,绝对不会出现大家砸了月票却不努力码字乃至断更的状况!上一本书35o字无一天断更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请放心大胆地砸出您关键的一票吧,现在《铁骨》的日订阅近两千,只要每人都砸出您那关键一票,换算成双倍那就4ooo了,绝对不是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凄惨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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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传令官跑下高台,飞身上马奔向后方的指挥部,另一个传令官冲到高台边沿,抽出腰后的两面令旗出清晰的旗语,二十秒后,迫击炮特有的射声轰然响起,一蓝色信号弹被高高送上正东方向数百米上空,拖拽一道橘红色的烟雾出尖利的呼啸声,各阵地火炮齐鸣,将一点五公里外的三个山口通道炸得硝烟弥漫面目全非 硝烟过后,马克沁重机枪和轻机枪的射击声响成一片,三公里长的阵地前方八百米内雪雾翻腾,一片片树木衰草被密集的弹雨打得漫天飞舞,阵地前方预设敌阵上的五十支白旗在两轮炮击过后只剩三支,转眼间即被呼啸而至的迫击炮弹炸得无影无踪兵连火力覆盖的准确度和调整度都非常优秀,轻重机枪高低搭配的巧妙组合挥出成倍的威力,特别是迫击炮连,我敢说他们的快移动、快射能力以及打击效果在各军中屈一指,一个小小的迫击炮连能运用到这个程度很了不起,看得出你们下了苦功,这三十五天强训是卓有成效的!” 徐庭瑶大声赞扬身边的安毅,周围一群将校随声附和 各主力团的主官们对独立团的表现暗自惊讶,终于明白刘峙和徐庭瑶为什么刻意把大家带到这儿的原因了,相比之下,自己的主力团已经被嬉皮笑脸、性格随和的小师弟安毅远远抛在身后 展开二十分的演练进入尾声,硝烟笼罩的“敌方阵地”一片狼藉,独立团三千官兵集结完毕络绎开回,各营工兵连正在熟练地拆除浮桥打扫阵地,官兵们脸带微笑举止从容,根本就没有什么激动喜悦的表现,更没有大声喧哗得意洋洋之态,就像平时训练完毕返回大营一样轻松自然 观鹤台上,二师各团营的一群校尉看着眼前的一切,脸色各异,心潮起伏,短短二十分钟时间里,他们看到了快高效的阵地构筑方法、看到了步炮协同的巧妙精确堪称完美的组合,也看到了太多的差距,感受到难堪的羞愧与不安 更重要的是,他们看到了只能羡慕却无法复制的“模范营精神”,安毅所部这种独特的内在气质终于在枪炮声中清晰展现,惊人的凝聚力、强悍的战斗力、官兵之间的相互信任、各部之间默契的协同配合等等,全都让观鹤台上的将校们看得清清楚楚,只有那支作为奇兵埋伏在某处的独立团直属警卫连一直没看见,这支在第一军将士中间被传得神乎其 锐队伍尚未露面,演习已经圆满结束,不由得让众将t甚至嫉妒 一个小小的演习,流露出的内容令二师各团的主官们沉思不已,虽然绝大多数将校都能把演习中的一个个环节看在眼里,对每个环节的寓意和针对性心知肚明,但他们心里都知道,能达到这样的程度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除了艰苦的付出和辛勤的汗水,其中最重要也最复杂的是——为将者的功力 傍晚,县衙大堂里杯盏交错,热闹非凡,一桌桌丰盛的菜肴远远出独立团任何时候的奢侈,独立团的十余名营级主官分散坐在九大桌的兄弟部队同仁中间,回答大家的询问,相互交流切磋,不时举杯畅饮无拘无束安毅则陪同师长刘峙、参谋长徐庭瑶和三个团的团长团副一桌,彼此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这场晚宴,是下午演习返回之后徐庭瑶特意向安毅下达的命令,师部和各团的弟兄们一听立刻高声附和,都说很久没能遇到痛宰安毅的机会了,安毅也非常珍惜同门师长和师兄弟间难得的相聚机会,想都不想就满口答应下来 由于距离晚饭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团部炊事班也没预留多少好料,安毅只好派模范营教导员黄应武到湖西的逍遥楼请大厨们帮忙,一个多月来承**立团官兵频频惠顾而大赚特赚的逍遥楼老板哪里还不识抬举,将九桌丰盛的酒菜抬到县衙的独立团团部硬是没收一分钱,对和颜悦色致谢的刘峙和徐庭瑶等人大赞独立团官兵的守纪爱民买卖公平,最后走出大堂还悄悄询问花丛老手黄应武:用不用派十几个色艺双全的俏姑娘来陪酒? 刘峙看到顾长风端着杯酒走过身边,立马招手叫住了他:“顾连长,今天演习开始时你部在何处?” “报告师座,我连当时处于敌后东南方向约四公里的小山背后,我们的任务是打击敌军的后勤补给线,炸毁主要桥梁、道路隘口,在敌军后方制造混乱,如有机会,可使用我连装备的六门迫击炮对敌军指挥部进行远距离打击不过今天是演习,属下和弟兄们只是瞄准了一下做做样子,听到枪炮声停下也就绕道返回大营了”顾长风微笑着回答 在座将校大吃一惊,心想如果真的打起来要命了,那一带全都是山岗丘陵溪流密布之地,敌军后勤和警卫部队根本不可能把警械范围扩大到三公里以外,要是真给这个爬山涉水如履平地的彪悍的土匪头子盯上,领着一群武艺高强再次经过严格正规军事训练的绿林好汉扛六门迫击炮轰击指挥部,这场仗估计也不用打了 刘峙点点头示意顾长风自便,转向安毅低声笑问:“在这三十五天的强训中,你都一直在检验那个特种作战理论吧?” “是的,目前的困难在于我们没有轻便的无线电台进行联络和指挥,所以这种作战方式获得的效果大打折扣打个比方,如果我们拥有无线通信距离达到两百公里的小型电台,完全可以派出一支精兵强将潜入浙江,用一切可能的方法选择最为有效的手段干掉我军将要面临的敌军各部统帅,或者是系的浙军总司令卢香亭,或者是镇守衢州的敌军军长周前、夏等人,或者是敌人的指挥部、弹药库、主要的桥梁设施等等,这样一来我军面对的抵抗将会轻很多” 喝了几杯颇为兴奋的安毅如实说出自己的设想,没留意到满桌将校极为震惊的脸色和意味不同的异样目光 刘峙和徐庭瑶已经在蒋校长那里看到过安毅的专题报告,因此比较清楚安毅的特种作战思想,深明其中的破坏力和威慑力,对于安毅在报告中提到的先进装备深有体会,也通过各种渠道证实了英美两国已经生产出轻便高效的军用无线电台,只是自己的政府和军队尚未有能力获得罢了 但是,刘峙和徐庭瑶都不知道安毅除了拥有彪悍的顾长风警卫连之外,还秘密建立起一支更为彪悍的三十六人特种分队,更不知道这个分队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悄然潜入浙江的衢州、常山一线,秘密进行近乎实战的磨练,前天全体平安归来也带回一份份详细的军事地图,包括敌军在浙赣边境一线的兵力分布和驻防情况 于是徐庭瑶就和安毅一起,向席间众人低声解释特种作战的意义,以及人员选拔和培训方面的简要问题,安毅也通过今天的演习包括汀泗桥之战中的突袭来回答弟兄们提出的疑问 热热闹闹的氛围中,六团长郭俊与自己的团副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和傲气,再看看满座喝得红光满面的各团团长团副们,除了坐在安毅身边的五团长李延年虚心询问某些关键点之外,大多数人的眼神相当复杂,似乎都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韵味在里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七八章 临走干一票 热闹闹的宴席散去,恭送刘峙一行打马离去的安毅一t[[喝茶闲聊 待弟兄们散去,已经觉察到某种迹象的安毅独自回到自己的小客厅,挥挥手让勤务兵下去休息,自己泡上杯香茶解酒,坐下来点上支烟,细细回味席间各位师兄那一句句颇具玩味的玩笑话,顿时感到无可奈何、心烦意燥,很后悔自己在今天的演练中露出太多的实力,席间说话也太过于实诚了 正懊恼间,胡子、尹继南、夏俭、顾老二、杨斌、叶成和曲慕辰几个像约好了似的,一个接一个进入安毅的小客厅随意坐下,自动动手点烟斟茶,顿时又热闹起来 安毅抬起头扫视一圈:“怎么回事?一个个笑得这样暧昧,是不是强训结束一身力气没使完,又想去逍遥楼集体吃花酒啊?老杨,你可别被他们拉下水,虽然说小郎中有一手医治花柳梅毒的祖传绝活,但真要是染上了也不好受,走路都得迈着鸭子步缓慢步挪动才行,丢人又受罪啊!” “小毅,你小子不正经的时候很讨打,你知道吗?” 严谨自律、始终保持纯净军人风气的杨斌没好气地瞪了安毅一眼,尹继南和叶成也低声笑骂起来,胡子几个则哈哈大笑开心不已 曲慕辰转向满脸红光、越来越成熟的夏俭:“夏俭这小子挺高兴啊,自从接到老婆怀孕的消息后就乐的合不拢嘴,听说前几天他自掏腰包请他的一营所有弟兄痛痛快快喝了一餐,看得出这小子在广州播种成功乐坏了” 众弟兄又是一笑,夏俭昂起骄傲的脑袋大声说道: “老曲,你别笑话兄弟我,哪天轮到你自己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哈哈……大哥,咱们的那批装备明天和彭剑青他们一起到吧?” 安毅点点头:“上午师座说了,总部和咱们军部的运输车队已经到了樟树,明天一早就能到南昌,咱们的一整套枪械修理设备、四十挺新式机枪、一千把德制工兵铲、五十副望远镜和十副步枪瞄准镜等物资,全部装在军部的两辆卡车里,到了南昌军部就会直接开到咱们这儿卸货,这批货名义上是欧先生指定赠送给咱们的,校长已经话了谁也不敢碰 那四十挺机枪是汉斯千辛万苦从捷克弄回来的26型新式轻机枪,射的子弹和咱们的七点九二制式步枪弹一样,据说皮实耐用,结构简单,就是价钱太贵,要五百九十块大洋一挺,估计以后这种轻机枪大量进入我国后会便宜一些 狙击手用地瞄准镜很贵三支瞄准镜就几乎顶得上两挺新式机枪地价格咱们这次好不容易委托汉斯买到十支全都是德国蔡司公司出口欧美各国、给那些富豪拿来装在猎枪上打猎用地四倍率瞄准镜汉斯信里说与德**用zf39瞄准镜一模一样只是商标不同镜座正好与咱们地毛瑟98相匹配还说安装方式很简单在机匣上固定好就能用具体如何等明天运回来才知道 可惜地是这次没能买到美国佬最新生产出来地气冷式重机枪狗日地美国佬为了挤进咱们国家插进一脚分一杯羹在八年前挑头联合列强对咱们实行武器禁运却又通过国内外地奸商把一船又一船地落后武器悄悄走私进来贩卖和其他列强都他娘地一路货色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地有过之而无不及歹毒啊!” 众弟兄听安毅说出这么一大堆牢骚话颇为惊讶但想到安毅如此巨额地投入都是为了整个集体甚至可以说是为了革命事业和国家地早日统一谁也不敢轻易开玩笑了 只是这些新式武器地诱惑力实在太大各营各连地弟兄们都目光炯炯地打起了注意 顾老二却有自己地想法他在众弟兄地议论声中沉思片刻抬起头对安毅大声说道: “老大咱们团现有地二百四十多挺轻机枪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用不了多久了何不趁现在半新旧轻机枪能卖到四百大洋地好机会把手头地残旧轻机枪处理掉一批?反正到目前为止其中地大半没有登记备案在这次地编制申报中也只是上报了一半数量悄悄把另一半都卖了也屁事没有” “这可不行!这些装备都是弟兄们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这一路打过来,都有了感情,而且进军浙江后多少都用得着,可不能这么败家子” 尹继南第一个反对,弟兄们随即争论起来,很快分成两种意见,老城持重的叶成和曲慕辰很自然地站在了尹继南一边 胡子最后表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虎头的建议可行,这段时间我几乎都在各连队游荡,知道不少轻机枪打得太多开始难伺候了,别看表面上还挺光鲜,其实很大一部分在这三十五天的强训中都被过度使用,有一些是因为过量射击不及时更换枪管造成的损伤,有一些是教导队和警卫连在训练教学中长时间射击所致,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能卖出去,基本上三挺旧枪得回的钱就可以买回两支新枪,稍一核计就觉得划算 如果现在不忍卖,等我军打下南京之后,估计想卖都卖不掉了 再说了,这一路打下去,咱们怎么也能 缴获,如果运气好恐怕连敌军的军火库都能霸占,这t窦方回来悄悄对我说,要不是严格遵守特战纪律,他们至少每人骑着一匹马驮着一批枪回来” 杨斌点点头也表示赞同,弟兄们望向安毅等待他拍板,安毅却说还是等新枪拿到手上再说吧 弟兄们也就暂时将此事放到一边,在安毅的引导下逐渐把话题从今晚的酒宴转到兄弟团、营主官的反应上面弟兄们听了安毅的话,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先后把自己心中的感受说出来,并转述宴席中听到的一句句酸溜溜的话语 安毅立即明白自己没有神经过敏,而是各团、营主官的脑子里真的存在许多嫉妒和攀比之心,于是就将自己的分析、此次演练对各团的刺激以及今后可能造成的影响等问题说出来,与弟兄们一起逐一讨论,细细反思,最后弟兄们达成共识: 坚持藏着掖着、闷头财的原则行事,该让就让,不该让绝不芶且,只要不是到了整个师面临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一切都应以自己团队的利益为重,再也不能干拿自己的热脸往别人冷屁股上贴的蠢事 心眼实在的尹继南颇为庆幸地说道,好在咱们只拿出一半的优势装备进行演习,否则真不知道那些师兄们看到了会怎么说才是 安毅倒没有太大反应,事情说完就告诉弟兄们可以酌情减轻训练强度,在未来一周之内尽可能多地为驻地民众做点儿什么,命令各营工兵连从明天开始到城西的苎麻纺织厂建设工地去,协助老南昌商会尽快完成围墙修筑和浇注水泥道路 弟兄们一听这话知道自己的部队准备开拔了,夜已深也就各自返回自己的驻地 安毅把顾老二留下,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顾老二兴奋地频频点头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把特种分队的两个队长丁志诚和窦方悄悄领进来,安毅和尹继南、胡子已经围着八仙桌上摊开的地图指指点点低声交谈 “过来坐下吧” 安毅给丁志诚和窦方倒上杯茶,放下暖壶缓缓坐下:“窦方,西南二百四十公里的安福县你熟悉吧?” “熟悉,到过五六次了” 窦方意识到安毅将会有重要任务交给自己,看向地图的一双微凹的眼睛闪闪亮 安毅指向安福县边上的浒坑低声说道:“这个地方就是赣西的重要钨矿产地,每年走私出去的黑钨精矿占据赣西的三分之一,一周前我在总部从一位吉安籍的老大哥那里得知,安福县长罗曦亮此次向第二军的某位老大送上一百五十万大洋的贿金,得以在安福继任三年县长 此人在我军入赣作战前,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家产,携带巨资前往上海法租界买下一栋价值八十万大洋的洋楼,我军打下南昌之后他疏通关系又回来了,而且继续当上他的县长,继续和他的家族霸占富矿区,继续把价格越来越贵的精钨走私给英国人,因此我推测此人的身家绝对在千万以上” 丁志诚剑眉一振:“老大,你的意思是咱们干他一票?” “没错!” 安毅笑了笑接着说道:“最迟后天,驻扎在安福县城的第二军加强团将开赴浙江,和咱们一起并肩作战,留守吉安的第二军补充师已经升级为二军独立师,将会在安福驻军离开时派出一个营进驻安福,这个交接的时候肯定会很乱,加上驻扎在萍乡的第三军一部将会经过安福北面的宜春开往九江,我们在这个时候干上一票正是时候,成功了也许咱们就多出几百万军资,不成功也无所谓,看到情况不对或者不好下手就别动他,你们俩领着弟兄们悄悄回来,当是一次长途奔袭的训练即可” “干!” 丁志诚和窦方齐声回答,眼里全是兴奋之色 安毅点点头:“原则是能干就干,不能干就退回来,没什么了不起的,在我和胡子、继南的心中,你们的性命远远不止几百万,你们将来挥的作用也许能值三千万五千万甚至上亿,明白吗?” 丁志诚重重地点点头:“放心吧,老大,你的再三叮嘱我和弟兄们都铭记在心,绝不会违背咱们的誓言和军规,实在不行就放弃,我和小豆子绝不会让手下弟兄涉险” “大哥,你放心吧!”窦方也低声表态 安毅点点头:“具体行动方案由胡子、虎头和你们协商制定,胡子年轻时常年押镖,虎头走南闯北没少干这勾当找酒钱,他们知道土豪恶霸和富贵人家的德性,只是胡子要和继南看着几个营,虎头如今威震江西目标太大,只能和我一起出席下面几天的各界答谢宴会,和老南昌和南昌城里的一些富商名流喝喝酒谈谈生意好了,任务已经下了,我可没本事帮上你们的忙,所以我先去睡了,你们慢慢聊,哈哈!” 丁志诚和窦方笑着站起来,送别尹继南离开再目送安毅走进卧室,然后便坐了下来,和胡子、顾老二两人聚在马灯下紧张地进行商议(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七九章 能看不能动的财富 续几天安毅的日子都过得舒心写意,每个上午都会带)]|曲慕辰等人前往城西两公里的纺织厂建设工地,巡视自己四个工兵连弟兄的施工进展,与老南昌商会的十几名地主乡绅商议工厂建设规划 安毅和一群老老少少看到一座占地一百二十五亩的新工厂一点点现出雏形,脸上都自然而然地洋溢出兴奋满意之色 老南昌各大乡绅地主都颇具实力,加上苎麻原料皆产于本省,各产地的家家户户一直都在对苎麻进行初加工,抽出漂亮的麻线贩卖用以养家糊口,而且价格低廉,几乎是取之不尽,收购回来的麻线经过外国先进生产设备的加工生产即可增值数十倍,再有安毅以股份担保的销路,所有地主富商们一致看好苎麻纺织厂的前景 十多天来,在老南昌各大地主乡绅和商界富豪的再三恳求下,安毅只能将自己的股份分出一部分来,从占股百分之七十减为百分之四十,新成立的老南昌集体占股百分之三十,商会会长周大善人周伯鑫、周仲鑫兄弟俩获得百分之二十股份,对苎麻原料的收购、加工和行情都十分熟悉的富商席慕衍占股百分之十 从小就梦想拥有一个纺织厂并且以诚信勤奋享誉南昌商界的席慕衍,经安毅提名集体讨论通过被任命为届厂长 由于新股东一笔笔资金的投入,整个新厂的投资额也从原先预计的三十三万元增加到如今的四十五万元 由商会推举出来的设备订购三名股东代表,已于四日前携带安毅的信函和三十万巨额支票从九江乘船前往广州,与约定的省港富豪欧耀庭先生协商设备购进事宜 其中还有安毅占百分之三十的另一个项目“老南昌粮油食品厂”的设备订购——年加工稻米、玉米、茶子二十万吨的碾米设备、榨油机、包装封口设备和柴油电机组 随着安毅的高调露面,各种酒宴家宴接踵而来,源源不断,连喝了四天酒的安毅实在无法应付,只能以军务繁忙一一婉拒,每天下午都与顾老二、曲慕辰等人扛着步枪到南郊陈志标的三营靶场过枪瘾 得益于身上枪伤的痊愈,这时的安毅已能活动自如,但是他的射击水平与弟兄们公认的神枪手李福强的距离却越拉越远,甚至还比不上李志强带出来的高徒——二十一岁的四川籍小兵邓斌,只比李福强的另外两个徒弟略胜一筹,这一尴尬的现状使得信心十足的安毅非常郁闷,他知道自己需要恢复锻炼了 最后的两枪过后,安毅用望远镜看完四百米外的报靶成绩,微微点了点头,头型靶射击能在四百米取得五五中的优异成绩已经很不错了安毅爱惜地拆卸瞄准镜擦拭干净,小心放进原装的长形硬皮盒子里,盖上盒盖仔细扣好,抬起头对射击教官李福强问道:“老李,弟兄们是否已经掌握了新的射击技巧了?” 一脸沧桑、身材敦实地李福强扔掉烟头微笑作答:“基本上弄明白了第一天咱们这些土包子不会用基本都脱靶连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要不是曲队长和叶营长把那些鸡肠子文字翻译过来写成小册子一条条地对咱们解释教咱们如何测定风向风力、如何简单地估算差率咱们还真不知道这先进玩意儿怎么用 现在可好了练习几百枪之后终于找到了诀窍就连我徒弟邓斌也能轻轻松松击中四百米内地头型标靶我比他们稍好一点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地事情如果咱们地枪好点儿射程再远一些地话在瞄准镜下击毙六百米外地目标一点问题也没有” 安毅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想啊……可是现在能有这种毛瑟枪就不错了前天刚到地五十支精挑细选地德国毛瑟步枪全都给了你每一支地价格是寻常进口毛瑟枪地两倍多麻烦地是这些好武器有钱都弄不到要不是我那德国哥们儿汉斯鼎力相助这五十支枪还拿不到呢你可得叮嘱弟兄们珍惜些 现今国内仿制地步枪只能在一百五十米内有准头出这个距离子弹就不知飞到哪儿去了无论是枪支制造工艺还是子弹地制造技术咱们都比德国、日本这些国家差一大截实在是没办法!咱们只能耐心等待只要国外生产出新地优质步枪来我就尽最大努力给你们买回来” 李福强感激地点点头:“放心吧老大枪在人在!” 安毅收拾好自己地步枪背在身上把瞄准镜递给了李福强叫上刚练完双枪射击地顾老二与率领教导队前来练枪地曲慕辰等人打了个招呼随即离开两人在几名心腹侍卫地陪伴下骑上骏马慢悠悠地离开靶场 “老大,估计老丁和小豆子他们今晚就会有个结果了”顾老二看到安毅眼中的丝丝担忧,连忙开解 安毅摇了摇头说道:“这已经是第五天了,怎 回来了吧?我担心的倒不是他们能不能成功下手,而t7利回来拿不到钱人马肯定能安全回来,如果拿到钱就让我担心了,你想想看,两千大洋的重量就是五十三公斤,哪怕是金条也不得了,一千两黄金就是三十七公斤多点,一人一马能带上多少大洋和金条跑路?更何况他们只有三十六人,为了行动隐秘和保险,算了又算只带去了二十几匹马,老实说,我真担心他们会在归途中出事” 顾老二笑了起来:“你放心吧,这些事情他们至少琢磨上百遍了,肯定会有自己的法子,老丁手下一半人马都是曾经走南闯北的老江湖,又经过咱们极其严格的正规训练,都是一起喝过血酒对着苍天过誓的好弟兄,用不着咱们在这儿为他们操心” 安毅苦笑着点了点头:“好,我不操心了,操心也没用……走吧,虎头,今晚咱们哥几个好好喝上一杯,边喝边等待消息吧” 六匹马载着安毅等人奔驰在城郊之间的泥土路上,不一会儿就进入县城来到县衙的团部门口 安毅几个进入大院翻身下马,胡子和小豆子已经脸带微笑迎出大堂来 安毅看到小豆子脸上自豪的笑容,心中狂喜,再看到胡子微微点头立刻大步上前,哈哈一笑拉着小豆子的手穿过大堂回到中院,嘴里啧啧称赞,喜不胜收 进入自己房间,一眼看到堆在墙角的三十几个敞开口子的大小布袋麻袋,闪闪的金光照得安毅精神恍惚,两眼昏花 嘴唇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句话的安毅好一会儿才定下神来,激动得一拳敲在丁志诚结实的胸膛上 “快坐下,跟我说说经过”安毅心如擂鼓,俊脸通红,连尹继南递来的茶杯都看不见了 丁志诚缓缓坐下,低声汇报:“果然和你得到的情报一样,我们出的第二天,一路上就遇到第二军、第三军各部官兵迎面开来,第二天下午我们到达安福城北五公里的地方歇息,小豆子领着两位小兄弟进城踩点,现姓罗的县长和县里的民政、警察局等部门的头头脑脑正在为恭送二军独立团的一群军官张罗酒宴,城里只有一个营的兵力,而且还都在富商地主们的款待下喝送别酒,近百张酒席从县衙斜对面的军营里一直延伸到大街上,满大街全是乱哄哄的准备喝酒和送礼的军民,没有任何的守卫和巡逻官兵,驻扎在吉安的独立师竟然尚未派出所部进驻接防,真他***大意啊……老大,你先喝口水吧” 安毅转头一看,现尹继南也听呆了,手里仍捏着给安毅递上的一大杯茶水竟然忘了放在桌面上,要不是丁志诚的提醒,倾斜的杯口仍在一丝丝流下茶水,顿时惹来弟兄们一阵哄堂大笑 尹继南不好意思地放下茶杯,一屁股坐下,自我解嘲地摇了摇头,随即充满期待地望着丁志诚 丁志诚继续说道:“罗曦亮虽然和老婆孩子住在县衙里,但是他的祖屋老宅却在城东的龙背村,而且占地极广,犹如一座小型城堡,当地人称之为罗家堡 下半夜两点四十分,咱们三组弟兄换上第三军的军服,蒙上脸悄悄潜入罗家堡后面的龙溪,从出水口挤身入内,堡里仅有的四名护院喝得稀里糊涂,全聚在马棚边上的木屋里烤火闲聊,十秒钟不到就被弟兄们轻松解决了 我领着一组八名弟兄潜入正房后的花园,小豆子领着三组的七名弟兄摸向前堂,铁牛领着第二组八名弟兄支援,不到半小时就把罗家堡里三十余名沉睡的护卫悄悄干掉,丫鬟婆子全都打晕并捆起来,回家睡觉的罗曦亮和他的小老婆眼都没睁开,就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堵上嘴 我只切下罗曦亮的一根小指头,他就吓得屁滚尿流地带着咱们去银库了,看到宽大的地下一层里满屋子的大洋金条和记名银票,咱们全都看傻了!” 丁志诚两眼放光,显然是对当时的情景深感震惊和遗憾:“根据原先的计划,咱们只好忍痛放弃一箱箱的大洋,全都装上珠宝金条和古董金佛这些玩意儿,铁牛看到东西大多搬不了,干脆领几个弟兄到后院的马房套上三辆大车牵到前院,二十几个弟兄忙乎了好一阵,才将三十七个沉甸甸的大小袋子搬到车上,随即到后院马棚牵出十几匹马大大方方地开出罗家堡,趁着天黑大胆开进城东在丁字街口转而向北 经过军营门口时我特意瞄了一眼,哨兵全***缩进岗亭里裹着棉衣打盹儿,看都不看外面的动静 咱们借着月光一路向北,出城的一路上遇到一队巡逻的民团,竟然毫无阻拦,还向咱们点头哈腰地敬礼,估计是把咱们当成驻军独立团的人了 出城时四组的弟兄已经解决了城北路口的几个民团游勇,前进数里咱们立刻向北全跑起来,天蒙蒙亮时在安福以北二十五公里 村南面分开,四组的七名弟兄拉着大车和八匹马跑向)t一路还不时撒下点大洋细软,我们三个组将所有袋子全都架到马背上,扮成客商分成三组保持距离折而向东,一路净挑没人的荒山小道走,为了避人耳目走走停停,直到前天晚上八点多才走完六十多公里小道,到达江边上的小村 我们花了半个多小时偷来两条木船顺流而下,小豆子领着两个组的十七人马渡过东岸沿江前后照应,今天凌晨六点终于到达丰城北面的万洲镇境内的东岸,咱们随即搬下袋子弄沉木船改走6路,下午三点五十分平安回到大营,做疑兵的四组弟兄早咱们半天回来了,整个五天四夜没命地奔波但平平安安的,没损一兵一卒一匹马,哈哈!” 弟兄们大声称赞,欢笑阵阵,安毅立刻高呼摆酒,领着顾老二和胡子一起前往中院深处的警卫连营房,与参加任务的弟兄们尽情欢饮 尹继南则紧闭房门,与军需官史乐君、老常两人开袋清点,一直忙到次日凌晨三点多才清点完毕 尹继南站起来向坐在屋里喝茶等候的安毅、胡子和顾老二报上一组数字:“金条两万六千二百四十两,按市价折合大洋一百一十二万左右金佛、珠宝、古薰等物价值两百五十万大洋左右,另有四件青铜器和一对玉璧,乐君无法确定其价值” 安毅等人大吃一惊,看了一眼满地整齐摆放的金佛、珠子和宝石,最后全都望向了史乐君史乐君以为几个老大对自己的估计不满意,连忙上前惭愧地解释:“对不起,小弟的才学着实有限,实在无法判定两座铜鼎和两件铜佛的年代,只是对桌上这对玉璧有些了解,估计是东汉年间的皇家用品,如果属实的话,其价值动辄数十万上百万,因此小弟真的不敢轻下断言” “不不!乐君,咱们没一点儿不满意的意思,而是实在没想到会弄回这么多财宝来……老天爷!这么大一笔数目,恐怕外面已经闹翻天了……” 安毅仰天长叹,一颗心怦怦狂跳,无法按捺 胡子倒是很沉得住气,上前蹲下仔细打量满地的珠宝玉器,脸上满是追忆:“我十八岁那年的秋天,和师叔等一帮镖局弟兄到接一笔生意,押送的就是地上这种玩意儿,装了满满两架马车,一直押送到天津卫的英国商行 领到镖金一路回来的路上,我听师叔说咱们押的那两车货物价值两百万大洋,全都是的一个盗墓贼从古墓里挖起来的,据说是汉代一个王侯和妃子的墓地宝藏,其中的一对殉葬玉瓶就价值四十万大洋 这事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刻,当时恨不得去找那盗墓贼拜师学艺,要不是师门规矩严苛,也许老子现在也成了盗墓贼了!” 顾老二哈哈一笑:“我估计那五颗鸽蛋大的绿宝石更值钱,这么大的宝石我还是第一次见过,平时花生米大一颗绿宝石就价值上万,这么大一颗还不得二三十万啊?啧啧,这次真的大财了!” 安毅强压住心中的躁动,长长地吁了口气:“不管值多少,这批财宝咱们暂时都不能动,更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将金条存进各大银行去,否则只会让人顺藤摸瓜百般查探,给咱们招来巨大麻烦,而且我认为,至少在一两年之内决不能动,更不能带着这些宝贝去打仗,得尽快找个地方藏起来才是!” “我也是这意思,现在动用这笔财富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啊,我想起来了,有个地方估计不错” 尹继南示意大家靠近,待众弟兄围在一起立刻低声说道:“城西厂子工地东南角的石岗周围是片四十亩的樟树林和梅林,规划中职工宿舍和弟兄们的家眷住房就建在那里,一营工兵连已按规划修通道路到达三十米高的石岗边上,这两天就要砌起路基,铺上水泥路面 咱们何不以建个固定警戒哨位的借口,在石岗边上挖下个三米深五米见方的坑,然后用铁支和模板浇上水泥,再涂上防水材料,只需两天时间就能搞定,到时候咱们再将这批财宝悄悄存进去,顶上浇上水泥再建起个琉璃瓦岗亭,只要严格保密即能避人耳目安全存放,等风声过后再悄悄开启变卖即可” 安毅和胡子、顾老二相视片刻,齐齐点头,安毅想了想再做补充,让特种分队的弟兄们以警卫连的名义前去进行工兵科目的施工训练,这样就能把秘密保守在如今的最小范围之内 一切安排就绪,弟兄们悄悄离开,胡子和安毅守着屋子里数百万的财富一点儿睡意也没有,胡子想着怎么装箱才能更节省地方,安毅想的却是明天进城出席蒋校长的招待午宴时,将会听到什么样的消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八〇章 雪夜踏征程 日,进入南昌城的安毅和顾老二师部开完准备会,来)z的茶馆坐下喝茶打时间,进入茶楼就听到茶客们沸沸扬扬地谈论“赣西大劫案”的惊天传闻,传言中的被杀人数由真实的三十五人增加到上百人,遇害者从家丁、护院扩大到老老少少合家数百口,就连罗曦亮的弟弟、著名的赣西富商罗旭亮也糊里糊涂就被人杀死在床上,奇怪的是两人的婆娘都被心狠手辣的劫匪放过 唯一存在巨大争议的地方是,各界对杀人越货的凶手判断出入很大,令安毅和顾老二听得面面相觑,咋舌不已 四散的传闻中夹杂着诸多谣言,有人说湘赣边境罗霄山脉上的强人下山打劫;有人说是罗曦亮当年霸占矿区杀人的报应;有人说是名震南北九省的独行大盗沈疯子所为;更多的人相信是第三军的朱培德部干下的勾当,因为朱培德早就看不惯谭延闿的第二军独霸税赋丰厚的钨矿富集区,双方将帅为此曾多次闹得面红耳赤,不欢而散,这次朱培德部趁各军调动之际,看准机会突然下手抢劫安福的巨富县长,得手后拒不承认推得干干净净也在情理之中,谁也拿他没办法,还是那句话:捉奸拿双,捉贼拿赃!没有证据谁会承认?何况是拥兵三万余人的一军之长朱培德 支持这种说法的最大理由是,被劫走巨额财富的幸存者、安福县县长罗曦亮向第二军驻军以及第二军司令部控诉,说抢劫他的人全都穿着第三军那种灰蓝色的军服,说的是云南话,人数多达数十人;再一个,天亮时反应过来的第二军驻军立刻出动四处侦缉追捕,沿着抢匪留下的痕迹奋起追踪,终于在西北方的宜春城西南十五公里的树林里,现被抢走的马车和部分细软大洋,而宜春正是第三军第八师的驻地当时第三军大批的新兵老兵正源源不断开出宜春,前往南昌和九江一线,双方突然相遇话不投机进而生口角,没几句话就展到举枪对峙的程度,差点儿酿出人命来,最后,人数少的第二军只能含恨而归,立刻通过军部向北伐军总司令部上呈诉状 中午的招待宴会上,两百多名来宾、特邀出席的总部和一军数十将校几乎都在谈论“赣西大劫案”,而且将这一劫案上升到“民国第一劫案”的高度,奇怪的是,不少将校眼里全是幸灾乐祸的神色 脚伤刚愈、右臂仍吊在胸前的蒋鼎文看到安毅高兴不已,很快离开一群热烈交谈的将军来到安毅面前,把安毅和顾老二领到大厅北面的窗台下就坐:“你那纺织厂和粮油厂弄得怎么样了?” “正在建围墙,厂房的地基已经浇注完毕,上层的厂房建设就快了,估计在明年四月才能安装设备开始试产” 安毅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放到桌面上:“大哥,小弟的肩伤两个半月才痊愈,你身上的伤比小弟严重多了,这次最好不要去浙江,一路征战吃不消啊” 蒋鼎文哈哈一笑:“想去也去不了啦,不养好伤干什么都不方便跟你透露点内部消息,一师的王俊师长另有调任,前两天校长打电话问我愿不愿去一师当师长,我考虑片刻还是回绝了何长官的东路军正在筹备建立新一军,三师谭镇湘(谭曙卿)师长调任新一军军长,顾墨三(顾祝同)升任三师师长,副师长薛伯陵(薛岳)估计很快升任一师师长,咱们第一军这次变化很大我呢,就跟在校长身边,一面养伤一面学习吧,哈哈! 对了,校长已经给欧耀庭先生再次去邀请函,请这个财神爷到南昌来看看,并与江浙的工商界朋友们多做交流我估计他会来,一是广东各政治派别如今闹得很凶,这两个月来广州已经出现了数十次万人示威游行和工人大罢工,欧先生的生意恐怕没法做了,哪怕他的商品再好也没办法卖出去第二个原因呢,就是你终于把自己的产业展定在南昌,欧先生视你如自己的子侄,一直都与你通信频繁,关系密切,他不帮你帮谁?何况他的南洋工厂生产出来的药品、鞋类如今在上海和南京市场销路日涨供不应求,就连武汉三镇和南昌城里的几大商行都经销他的货物,他也要在上海、南京和南昌设置几个分支机构” 安毅点点头:“前几天欧先生让我团去广州接装备的几个人带来信函,信中提到将要来南昌考察的事情,也说广州如今风潮不止,生意难做,他已经再次举家迁往香港,并打算卖掉名下的十几个商行,只留下老字号泰昌,把精力集中到香港和南洋方面 一直以来欧先生和静老(张静江)、上海地虞洽卿先生等人都有生意往来也有在上海和南京等地投资实业地打算只是没想到广东地局势会变得这么快我们地舒服日子接下去恐怕也不好过了宋部长好不容易实行税政改革初见成效每个月都能拿出四百多万元支持我北伐各军作战如今广东突然变成这样实在令人费解国民政府再不作为恐怕连北伐将士地军饷都付不起了” 说道这里安毅长长地叹息一声对未来局势地展忧心忡忡 “别说你不解我们很多人都不解如今就连广东国民政府都收不上税了留在广州地政 官员已经6续到达武汉和南昌准备召开中央党政联^讨解决这一系列出现地问题其中就包括广东问题、唐生智霸占两湖地区自行收税和支配问题、如何展占领区经济振兴工商业问题等等否则去哪儿找钱打仗?又谈什么北伐? 所以啊我和俞老总、校长以及总司令部地许多官长都支持你地展南昌经济振兴民族工业地思路总部地各位官长看了你上呈校长地‘南昌及周边经济区工商业展之我见’地报告后都赞不绝口夸奖说你安毅能文能武善于把握商机不少人都想与你合作呢”蒋鼎文举起杯与安毅轻轻一碰 安毅仰头喝下一口放下酒杯看到顾老二帮自己拿来一份自助餐微微点了点头转向蒋鼎文低声问道:“大哥校长怎么还未出场致辞?” 蒋鼎文苦笑道:“还不是为了第二军第三军的糊涂劫案,估计此刻仍在总司令部为他们双方调解这事出得可真不是时候,弄不好会让整个北伐计划受阻,为了放弃分歧一致北伐,校长已经对北伐各军做出巨大让步,从上海借到五百万无息贷款全力启动北伐战事,由何应钦长官率领东路军,校长亲自率领中路军,唐生智长官率领西路军齐头并进,计划早已制定完毕,军事调动也在进行之中,突然出了这么一个惊天大劫案,怎么不让人心烦意乱?搞不好第二军、第三军真的不愿入浙作战了” “小弟也听说了这个案子,就连大街上也传得沸沸扬扬的,到底是何方神圣所为呢?”安毅满脸的疑惑 蒋鼎文摇了摇头:“此案绝不是一般的毛贼能干的,做得天衣无缝,几乎无迹可寻,为此校长召集咱们一帮将帅分析讨论,最后也没个结果,大多倾向于内外勾结所致,否则时机不可能看得这么准、动作这么快,当然也不能排除真的是第三军里面的某个人干的,总司令部只得暗中通知武汉、广州、上海、南京等方方面面多加注意,看看是否能从可能出现的赃物中取得突破 你不知道,那批赃物里面有不少是国之至宝,几万两黄金珠宝我就不用说了,单是那对东汉的玉璧和四件战国时期的极品青铜器,至少就价值四百万大洋,想想我都佩服那帮劫匪,下手竟然如此地精准快捷,干净利落,着实厉害啊!” 安毅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神经大条的顾老二悠闲地放下刀叉享受美酒安毅估计蒋校长一时不会出场,吃下点东西便向蒋鼎文提出告辞: “上午在师部的准备会议上,小弟接到随时率团开赴上饶的命令,为师部选择和构筑营地,并担负起全师到达前的驻地警备任务,师属工兵营一起出,小弟得抓紧这两天时间关照一下自己的老南昌苎麻纺织厂的施工情况,和几个股东开个会落实一下各自的职责,所以现在就得离开 在此我恳请大哥在南昌期间多照应一下小弟的产业,并尽快选择好咱们‘南昌江南食品制造公司’的厂址,尽可能多圈一两百亩地皮进去,为其他投资实业提前做好准备工作,否则欧先生过来看到咱们毫无准备的样子会不高兴的,这些都得仰仗大哥了” 蒋鼎文点点头:“你就放心吧,我和俞总一直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前天孔祥熙先生悄悄从上海到南昌来,想在庐山南面的星子县城或者修水地界建个火力电厂,为周边的几个县供应电力,校长原则上答应他了,并把咱们和欧先生即将开始的实业投资合作计划告诉了孔先生,还把你的那份报告拿出来让孔先生指正 孔先生看完后非常惊讶,连声赞叹,在晚宴上向我打听你的情况,结果他和欧耀庭先生一样,说你这样的人才放在军队里太可惜了 校长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也不说话,孔先生看出了其中奥妙,就没有再提别的,转而夸奖你的眼光,对你计划中的几个项目非常看好,看样子说不定到时候他也会入一股,所以这事容不得我们几个做大哥的不认真对待” 这下安毅终于彻底放心了,暗中委托蒋鼎文帮自己在状元桥附近再买下块地皮,打算建一个休闲聚会的场所,随后和顾老二悄悄离开午宴大厅,径直回到老南昌驻地开始了紧张的准备工作 第三日凌晨四点,下了大半夜的雪花终于停止,安毅的独立团总部完全撤离老南昌县城,各部人马静悄悄向东开拔 天亮时,打开家门的老南昌民众无意中现县衙门口的三面大旗已经消失,紧闭的衙门正上方挂着一条大红横幅,上书“人民的恩情铭记在心”,落款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独立团 人们这才知道这支军纪严明,为老城修桥铺路、默默奉献的子弟兵已经离开了,知道这支尊老爱幼、起福利院建设项目的革命队伍悄悄开拔了,随即大声惊呼,奔走相告 老南昌商会和各界民众提前准备好的大批礼物这下全都没有了赠送对象,一个个妇孺乡老6续赶到县衙门口,望着衙门上方的大红横幅,声声叹息,悄悄抹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我们还可以更强大! 天才1o月2,居然就有536张月票了,实在是出乎我弟们太强大了!我就说吧,只要大家都行动起来,一票一票的砸,总会累积成参天大树的! 不过兄弟们,我们还可以更强大,这536票实际上换成单张月票才26张,相对于24小时订阅近2ooo《铁骨》来说,只占了七分之一的票数!我们还有大把的潜力可挖! 千万不要迟疑了,只需要投入您手里最最关键的一票,我们就可以青云直上,直冲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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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继南点点头:“放心吧,胡子,我那本阵亡将士记录本一式两份分开保管,上面一个不漏记下了牺牲的弟兄,不少死去弟兄的名字也出现在咱们如今编成的内部战例教材中间,每一个看到的弟兄们都会时时缅怀遗憾的是,其中有五十一名弟兄至今仍然没法联系到他们的家人,无法寄去抚恤金和烈士证书,等打完仗一定要派出专人去寻找,这是咱们成军之初就定下的老规矩,谁也不能改变” 杨斌、叶成和曲慕辰彼此相视一眼深为感动,想到安毅三人的所作所为和模范营官兵们真挚的兄弟情感,他们都为自己能加入这支个性鲜明的队伍而深感安慰和庆幸,放眼如今中国各军阀各势力有谁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是,这三个年轻的校官做到了,一直默默在做而且做得如此完善 一个半小时的休息和进餐完毕,吃饱喝足的官兵再次整理行装,踏上征程,顾老二领着手下那群仿佛不知疲惫的弟兄们前出侦察,三百余名警卫连的官兵们心中有个最大的动力在时刻激励着他们,那就是争取在下次选拔中能够进入教导队三排,能荣幸地成为老大安毅所说的“兵王” 夏俭地一营五百官兵走在队伍地最前面接着是三营、团属炮兵连和二营团部直属各部与安毅等长官一起走在中间尹继南地模范营负责押后重新出后队伍将不做停顿地穿过前方地进贤县城直行到东面三十公里地衙前镇驻扎一路上所有官兵包括马匹在内只能稍作休息途中只能以干粮和雪水充饥 上午十一点穿越进贤县城驻扎在此地第二军四师地官兵们热情地与安毅团地弟兄们打招呼由于安毅、尹继南与四师工兵营长张天彝地关系两军地弟兄们彼此心存好感现任工兵营长乔幼霖中校专门到城门口肃立迎接给安毅和尹继南送上十二坛二十斤装地进贤老酒并告诉两人:营长张天彝已经于半月前奉命前往俄国留学临行前千叮万嘱要与友军模范营结成兄弟并肩战斗 安毅和尹继南高兴地收下礼物连声致谢寒暄好一会儿这才翻身上马挥手告别 走出城东两里胡子用马鞭指向前方:“小毅看到没有?虎头牵着马站在路边边上那人好像是咱们地老朋友沈疯子他在这儿干什么?” 安毅惊讶地拉开蒙着半张脸地围巾看清楚数十米外地弯道宽旷处站立地人地确是已经离去多时地沈疯子此时他一身青色长袍打扮脑袋上扣着顶文人喜欢戴地黑色宽沿礼帽一条黑色长围巾随随便便挂在脖子上任由凛冽地寒风将围巾吹得飘飘浮浮摇摆不定一眼看去潇洒从容文雅清逸简直和彬彬有礼地年轻教书先生毫无二致 “这家伙想干什么?不会是特意来致谢地吧?” 安毅任由战马信步而行心里却暗暗叫苦,他实在不愿意再次见到这个目光深邃令人无法琢磨的江湖高人 出了安毅的心思,微微一笑低声问道:“要是沈疯子了,你怎么办?” “不可能!咱们这小庙哪里供得起这么大的菩萨?他也不会跟着咱们当兵吃苦的,否则他一次次洗劫巨额财富干什么?但凡这样的人,大多都有自己的人生理想和远大抱负,以他今日的江湖地位和卓绝身手,怎么可能在咱们的队伍里当个小兵?估计他是知道咱们要走了特意来道别的,胡子你多虑了” 安毅说完催马迎上去,这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沈疯子看到安毅和胡子打马而来,随即挺身肃立,对着下马的安毅和胡子抱拳致礼:“安兄、胡兄,又见面了” 一身戎装的胡子也依照江湖规矩抱拳回礼:“久违了,沈兄,没想到能在这赣中小城郊外见到你,伤全好了吧?” “皮肉之伤不足挂齿,有劳胡兄惦念了!” 沈疯子对胡子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摘下帽子郑重地望着安毅:“安兄,兄弟那日匆匆一别失礼了,只因兄弟急需赶回故里处理俗务,现已了却家事,从此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只愿追随安兄南征百战,建功立业,不至虚度年华荒废一生,恳请安兄收留!” 安毅惊讶地看着一脸诚挚的沈疯子,再看看他身边乐不可支的顾老二,转向胡子时说话都有点儿不利索了: “胡子,我……这个什么……沈兄说要和我一起打仗,我没听错吧?” “大概是这意思”胡子不置可否地笑答 安毅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哈哈大笑:“沈兄,你别开玩笑了!以沈兄之大才,岂可如此委屈?常言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沈兄却是那高高翱翔在天际间的雄鹰啊!鸿鹄岂可与我等燕雀为伍?不行不行!哈哈……若是沈兄觉得受人点滴之恩就当涌泉相报的话,尽可留下地址,待小弟追随革命同志完成北伐大业,定会抽出时间登门拜访,到时有劳沈兄备下小酒,咱们一醉方休吧!” 沈疯子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安毅的态度:“安兄过谦了,如果真要相互吹捧的话,安兄就是那刚刚驾云腾空的金龙,只需假以时日定会施云布雨,翱翔九天,哪怕兄弟我是只啄食的老鹰又如何能比?安兄之所以如此谬赞,只怕是安兄心存顾忌,不愿收留兄弟吧?请放心,兄弟已痛下决心,洗心革面,从此投身军旅无怨无悔,恳请安兄接纳为盼,兄弟愿意从普通一兵做起,立定报国之心,绝不会让安兄和各位有任何为难之处” “老大,答应吧!我一个打家劫舍的土匪你都能收留下来,更何况沈师兄如此俊杰?”顾老二低声恳求,胡子也看着安毅微微点头 安毅心里充满了矛盾,他当然非常想收下这个被顾老二和胡子这样的高手一致推崇的高人,可他又实在没有能够驾驭管束的把握,听了沈疯子的一席话,他知道像沈疯子如此坚韧之人绝不是那么好打的,想来想去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觉得与其一口拒绝彼此有伤和气,不如暂且同意他的要求,让他当个小兵跟随一段时间,时间长了生活枯燥他大多会不甘寂寞知难而退 拿定主意后,安毅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委屈沈大哥了!顾长风连长——” “到!” 顾老二一愣,但仍然依照军规严肃对待 “从今天起,这个姓沈的新兵进入你警卫连服役,可直接授予他二等兵军衔,入伍手续由你部教导员填写之后呈送尹教导员批复,再前往军需股领取服装及枪支弹药” 安毅说完转身走到自己的战马旁翻身而上,不再多说一句话就打马向前,胡子对沈疯子歉意地抱抱拳,也跟随而去 顾老二呆呆地看着远去的安毅,低声唠叨两句,苦笑着转向沈疯子:“沈师兄,这……真是委屈你了,这手续是军中规定,每个人都必须办理,只是师兄你这名字……” “简单,就用恩师在我冠礼那年给取的字作为名字即可,就叫沈凤道吧,年纪二十六岁,籍贯写湖北谷城即可顾师弟放心,既然愚兄下定决心从军,就没有任何的委屈和负担,师弟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需要为我增添什么负担”沈疯子从容不迫地说道 顾老二点点头:“好吧,既然这样,我去给你找匹马来,等下午到了宿营地再办理相关手续” “不用找马,我知道你们军中的大部分战马都是弟兄们缴获的,等以后到了战场我自己去弄一匹浙军驻扎在富庶之地,军中的将校无不身家数十万,他们的枪支佩刀无比讲究,所骑战马不见得比你的这匹河曲马差多少,运气好的话我能给胡子也弄一匹好马回来”沈疯子话语平静却充满了自信和豪气 顾老二只好作罢,向沈疯子低语几句就匆匆离开前去巡查所部 沈凤道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跟随在队伍后面,漫不经心地踏雪而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八二章 风雪中的誓师 昌城上空大雪飘飘,城中的百花洲堤岸银装素裹,冷司令办公室的壁炉里炭火熊熊温暖如春,室内摆放的几盆兰花刚刚挺起了粉红的蓓蕾,办公桌旁茂盛的万年青洋溢着勃勃生气 蒋总司令的心情却有如室外被大雪覆压的那颗百年苍柏,无比沉重和孤寂,武汉方面来的一份份措辞强硬的电文,让他看到了深重的危机,看到了自己的权利即将被分割夺 昔日为了一个理想、一个主义并肩战斗的集体终于出现公开的分裂,一个个在数月前仍称兄道弟、亲密无间的战友,为了自身利益终于露出峥嵘,武汉方面紧锣密鼓进行的一切,在蒋总司令看来都是一个个巨大阴谋,但都围绕着一个堂而皇之的口号加进行——迁都武汉! 蒋总司令对如今已经失控的分裂局势无比忧虑,放眼北伐军各部占领的半个中国,急转直下的形势和各部力量的对比已经生巨大变化,权利渐失、正在被一股股无形的力量挤出决策中枢的蒋总司令,不由得心急如焚却徒呼奈何 先,最大的危机来自武汉,两湖地区已被北伐军中最大的军事势力唐生智部占据,其麾下四个军仍在不断扩编,官兵人数已达九万余人,这一数字还不算该部正在长沙、岳阳等地征招并训练的四个新兵师,唐生智部的总兵力已经过北伐军总兵力的三分之一,并获得原直系武库和汉阳兵工厂的大量装备,无论是兵员数量还是装备水平都在各军之上,可谓羽翼已丰,无法撼动 其次,已经拥有两个军四万余官兵的张奎早已与唐生智串通一气,两部军事力量的联合足以推翻任何一个敌人和伙伴,暗中达成秘密协议的两人非常默契,不但与各势力友好合作相互利用,还公开疾呼拥有一张漂亮脸蛋和一张利嘴的汪精卫回国执政,与各部势力一起力挺与蒋介石素有矛盾的党国元老徐谦出任国民政府主席,并暗中授意控制下的报刊杂志打击异己,制造矛盾,在巨大的舆论的攻势下一步步争夺军政权利 这一切等于明白无误地告诉天下人,党国的正统在他们一边,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大旗由他们高高举起,除了他们,所有的一切势力均可归属于新旧军阀这一另类之中 再次,北伐军其他各部也和蒋总司令的第一军一样,无一不在紧张扩编,自我壮大,做得最巧妙的是驻扎在鄂东一线的李宗仁部第七军,该军继续保持着良好的名声和谦冲宽厚的风格,左右逢源,坐山观虎,虽然只有三个师的番号,但是每一个师的真正实力几乎能赶上其他各部的一个军,只要条件成熟,机会一到,第七军即可变为三个军,而且军中官兵大多是自成一体、同心同德的广西子弟,可谓水泼不进战力强横,加上桂军二号人物黄绍纮占据广西精励图治,无论展地方经济还是跨省鸦片生意,都做得风生水起,渐见成效,驻扎广西的后七军只要需要,就能轻轻松松开出数万官兵逐鹿天下 其他如源自湘军的鲁涤平第二军,正在与出自云南的朱培德第三军为了独霸江西你争我夺;程潜的第六军占据了九江与赣北各县,税源丰腴,旱涝保收,绿林好汉出身的第五军主帅李福林占据广东北江和广州一部,悠然自得;中央各部撤出广州之后逐渐控制整个广东的李济深部已经兵强马壮,与周边各势力相安无事,和气生财,就连北伐后附义革命出自贵州的袁祖铭第九军、第十军也占据了湘西和鄂西,有了自己生存和展的地盘 蒋介石总司令猛然回头,这才现自己除了得到北伐统帅的虚名之外,唯一获得的地盘就是这方圆几十里的南昌城,因此他不得不放低姿态,处处忍让,同时利用手中尚在的权利迅站在道义的最高点,大声疾呼继承中山先生遗志、为完成国家民族统一之大业继续北伐! 蒋总司令非常清楚,只有北伐才能打破如今的僵局,消耗各部的实力,进而巧妙谋算,一点点挽回颓势,为此蒋总司令不惜在匆匆扩编之时,将仅有的两万余嫡系官兵率先调入浙江战场,命令新编的万余尚未具备战斗力的各部官兵,分别驻守在仍然动荡不安的粤闽边境和福建一线,只要打下并占领江浙这块富庶之地,掌握了占全国三分之一的税赋来源,主动权就会再次回到他的手里打仗打的就是钱,没有钱,再强的联合与同盟都会土崩瓦解为其所用 平复心绪地蒋总司令关上敞开地窗户将寒冷拒之门外转过身对整理资料地俞济时低声问道:“刘峙部开进到何处了?” “二师于昨日下午已全部进入上饶城刘长官来电明日誓师后随即向常山、衢州开进”俞济时清楚无误地回答英俊地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微笑 心细如地蒋总司令看见了俞济时嘴角上地笑容好奇地说:“有什么高兴事?” 俞济时笑着回答:“昨天上午十一点与二师工兵营一起出提前进驻上饶地总部通信分队来密电三天前作为二师先锋提前到达上饶地安毅独立团没安顿好立刻派出两个排地精锐官兵秘密潜出把驻守在浙边界玉山县地浙军五十一营营长抓回来了对方拿出五万大洋和十万机枪子弹把那个倒霉地营长赎回去随后全体仓惶撤离玉山逃往州小毅很懂事他只留下了子弹把五万大洋全都交给了二师师部” “哈哈……娘希匹我就说我就说嘛!这家伙打仗鬼得很不可以常理度之没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干地这下他地敌人要头疼了!等拿下了南京我要好好奖赏他” 蒋总司令难得地哈哈大笑不一会儿收起笑容和气地问道:“白副总是否已答应出任东路军前敌总指挥?” 俞济时心里一黯,微微摇头,白崇禧自从上次擅自放大批缴获军资受到总司令婉言告诫之后,就一直以旧伤复为由开始长时间的静养,此次东路军的征战非同小可,关系到黄埔嫡系各军未来的生死存亡的大事,何应钦长官因自身原因和各种微妙关系,无法指挥各部联军组成的六个东路纵队,目前只剩下与各部没有多少利益冲突的副总长白崇禧能驾驭全局,令人信服,否则就只有总司令亲自挂帅方能顺利实施战略计划,但是此时蒋总司令已经兼任中路军总指挥分身乏术,只能仰仗白崇禧前往东路军指挥作战,可如今白崇禧仍在“静养”之中,两次接到东路军前敌总指挥的任命均婉言推辞,怎么不让人着急万分呢 蒋总司令看到俞济时脸上 ,心中了然,缓缓走出两步长叹一声: “胫大于股者难以步,指大于臂者难以把啊……济时,把我帽子拿来,陪我一起亲自到白副总下榻处走一趟,他是在等我亲自登门求贤的……” “是” 民国十六年元旦,公元一九二七年元月一日,上饶 县城中学的大操场里,北风怒号,雪花飞舞,第二师一万八千将士以团为单位排成整齐的队伍聚集在高台三面,仰视高台上威武雄健的师长刘峙,倾听他雄壮的战前动员,接着在徐庭瑶参谋长的大声带领下齐声高颂誓词 热血澎湃的誓师完毕,一个因为强拉民夫致人死地的六团小卒被五花大绑押送到高高的旗杆下,刘峙沉下脸大声宣布小卒的罪状,再一次严申军纪,告诫所有官兵洁身自好,随即大手一挥出就地正法的命令 “啪——”的一声枪声,后心中弹的小卒像只卑微的小鸡倒在厚厚的积雪之中,双脚激烈地踢出几下就失去活力,流淌在雪面上的鲜血极为刺眼,不一会儿即被纷飞雪花一点点淹没 新组建的师部宪兵队行刑官上前查验完毕大声回令,高台上的刘峙微微点头,终于下达出的命令 四团、五团、六团和师属工兵营络绎出,师属各部也纷纷返回营房,准备开赴玉山驻扎,空旷的操场上只剩下独立团仍在雪花中巍然伫立,纹丝不动 安毅站在三千二百官兵队伍的前方,静静地凝望雪花纷扬的前方虚空处,心潮涌动无法自己 尽管在之前的师部作战会议上安毅已被告知所部需充当预备队,当时安毅也非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但是此刻没有了争权夺利的各主力团主官,没有一个外人能看到他的痛苦和不甘,于是他就以这种站立在大雪中接受刺骨寒冷的侵袭,来泄心中的忧愤,平抑激动的心情 走下高台的刘峙和徐庭瑶看到独立团纹丝不动,颇为惊讶,转念一想立刻明白安毅的感受,两人都知道军纪如山的独立团的惯例,只要安毅没有下令,所有官兵都会和安毅一样默默站立在大雪中 “解散回营吧,这么大的雪站着不动会冻僵的”刘峙和徐庭瑶来到安毅面前低声吩咐 “哦?属下忘了……” 安毅立刻转过身大声下令:“独立团各部,解散回营!” “杀——” 独立团三千二百官兵以习惯的回应吼叫出来,每次解散都以“杀”声结束,以便官兵们始终牢记肩负的重任 回过神来的安毅再次对刘峙和徐庭瑶说出自己的意见:“师座、参谋长,为什么各团主官在昨晚的会议上对我团提出的建议置若罔闻?那些宝贵的情报和资料,都是我团官兵耗尽心力弄回来的,虽然说曹万顺部已经投诚我军,打着一十七军的旗号从闽西北上助战,浙军周凤岐部附义的二十六军、陈仪的十九军都在协助我东路军,但是各军之间极其分散,加之自成体系无法做到有效的协同,各部距离较远对我师为主力的第三纵队毫无助力,我师面对的却又是浙军中的精锐强敌,敌军无论在人数和装备上都优于我师和严重长官的二十一师,敌军守将又是素以骁勇善战著称于世的孟昭月,千万不能以为浙军各部毫无还手之力,越是坚定不移负隅顽抗之敌,就越要小心应付,决不能大意轻进,无论如何都必须引起重视才行啊!” 刘峙微微一笑:“我们知道你的独立团里有熟悉浙军将校的杨斌等人,连日来你们也派遣侦察队潜入敌后带回许多重要情报,但是校长英明果敢,高瞻远瞩,未战而屈人之兵,已经在悄然无声之间瓦解浙军各部,在如此大势之下,由不得敌人困兽犹斗垂死挣扎 有鉴于此,我军快而猛烈的攻击正是时候,敌军定会步步后撤,难以抵挡,进而被我各路纵队逐个蚕食消灭 当然了,你们上呈的情报非常及时也很有价值,特别是你们的侦察分队在玉山的成功行动极大打击了敌军士气,全师将士都看在眼里,深受鼓舞,也对当面之敌可能的行动予以高度重视,所以,只能委屈你们在此战中担当预备队听令待援了 放心吧,小毅,接下去有的是大仗打,我们还担心你的独立团到时不够用呢” 说罢,刘峙安慰地拍了拍安毅的肩膀 徐庭瑶也笑道:“放心吧,你们提供的资料和详细地图经过师部的整理,已经全都下各主力团,你的那些师兄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优秀主官,会把握好分寸的” 安毅勉强一笑,再也不说什么,与刘峙两人略微商量开进秩序,随即返回校园最深处被当做营房的学生宿舍,一进团部立刻脱下灰色披风扔在条凳上,接过曲慕辰递来的热茶喝了两口,忧心忡忡地说道: “各团没有接受咱们的好意,以为咱们独立团事先做下那么多功课,是为了担任主力,抢夺他们的功劳,就连师座和参谋长都存有轻敌之心,根本就不重视可能遇到的强烈抵抗,更没人去分析咱们即将面对的浙军主帅孟昭月的作战习惯和性格,老子想来想去总感觉要出问题” 杨斌在安毅身边坐下低声安慰:“小毅,你也别太在意了,事到如今已经不是咱们能施加影响的了,只能随时做好支援的准备,听候调遣,尽量弥补各主力团的遗漏” “弥补个吊!你知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吗?明天上午啊!明天上午知道吗?师部还走在咱们前面呢,竟然命令老子的独立团善后并警戒,***!左右和后方全都是左右观望停滞不前的友军,警戒个吊啊?耽误一天半的时间,咱们至少与主力团拉开六十公里距离,万一真出事,咱们插上翅膀飞越这片崇山峻岭去救援啊? 唉,各团的意思不是明摆着的吗?这一仗没咱们什么事了,几天来累死累活做准备做计划饭都顾不上吃,竟换来这种结果,行!不是让咱们好好休整吗?先喝酒,吃饱喝足了就睡觉吧……” 安毅泄完,恼火地站起来,走出门口高呼老韩头来一桌羊肉火锅,屋里的弟兄们也都心灰意冷,只能摇头叹息苦笑不已 ~~~~~~~~~~~~~~~~~~~~ ps:今天是中秋节,请允许我以真诚为半径,尊重为圆心,给您送去一个中秋圆圆的问候……祝福:爱您的人更爱您,您爱的人更懂您!好事圆圆!好梦连连!祝中秋快乐,月圆人更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八三章 山地旅的雏形 火暖暖酒香扑鼻,安毅和十几个营团长弟兄放开肚子)竟从上午十一点喝到下午五点,酒量不行的一半弟兄早已被喝到床上了,剩下的七八个无一不是身强体壮、血气十足之人,个个酒意正浓,逐渐放开话题无所不谈,好在师部已于午饭过后整体开拔,留下“善后”的独立团变成了没有管束的独夫,怎么喝都无需担心 喝得敞开风纪扣的二营长叶成突然想起什么,放下酒杯再次摇摇晃晃走到早先因争论而挂起的大幅地图前,提起指挥棒在衢州周边虚画个圈:“刚才继南只说到上饶一路往东的地形地貌,现在我来补充一下,呃……” 众弟兄哈哈一笑,打完酒嗝的叶成毫不在意,一改平时严谨自律、仪表整齐的风格,把领口拉开更宽,让炽热的胸膛凉快些: “出上饶过玉山之后,就等于走进延绵千里的崇山峻岭,敌军重兵把守的衢州城呢,方圆两百里均是群山起伏、丘陵遍布的区域,没有足够的人力畜力根本无法拖拽火炮等重火力,北面是延绵数百里的千里岗山脉,西面就是连接江西的怀玉山脉,南面屏障仙霞岭山脉从金华一直延伸到上饶东南部,最高处的大龙岗就在四团和五团联合攻击的江山县边上,如今大雪封山路途泥泞,行军极为不易,何况攻坚? 若要合围衢州,就必须拿下江山和常山,这两个浙西南门户重镇的复杂地形我就不啰嗦了,我只想问问,除了一味猛冲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好办法?为何不让我等熟悉地形、了解两地守军的人率兵作战?难道几个主力团真的认为能吃定面对的守军吗?区区战功,难道要比成百上千的弟兄们的生命更重要?为将者何以残酷如斯啊……” 胡子和杨斌看到叶成摇摇欲坠,连忙上前搀扶,叶成哈哈一笑,随即倒在胡子肩上醉倒了,杨斌叫来叶成的副官和门外的两名侍卫把叶成背回他的营房服侍好,坐下来对满脸通红的安毅担忧地道:“小毅,你就不担心你的那些师兄们会碰壁?” “担心有用吗?昨天晚上师部的作战会议你也参加了,没见到我介绍敌情和对天气担忧的预测时,满座那些老大脸上的鄙夷和不屑之色?就连师座和参谋长都觉得此战毫无悬念,只不过他们身居高位为人谨慎没有明说而已,到了这种时候,你我担心还有什么用?来,我再敬你一杯!”安毅拿起酒杯与忧虑的杨斌轻轻碰一下 胡子也和顾老二一饮而尽,亮亮杯底,胡子一把擦去胡须上的酒渍,摇头长叹一声: “估计各团弟兄们心里全被怨恨给烧坏了,咱们总司令的警卫团团长金佛庄金长官,上个月中便装到南京公干被孙传芳麾下高手抓获,丧心病狂的孙传芳不顾自己的数十名将校仍在咱们手中的现状,竟然违背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惯例,在校长一再通电、百般协商的情况下,毫不留情地把咱们老金的脑袋剁了下来,弄得校长伤心不已悲恸万分,最后一怒之下也把俘获的孙传芳部大将唐福山、张凤岐、蒋镇臣给毙了,接着又通知邓演达将军从俘虏营中的孙军三个军长王良田、李彦青、杨庚和中挑出两个来公开枪毙,这才压住全军将士的怒愤之情 说句心里话,老金是黄埔所有教官中最令老子佩服的一个,严以律己一身本事,带出的兵响当当的,整个黄埔谁不敬重他佩服他?可惜啊!老子和老金一样从黄埔建校开始就做了教官,彼此见面不多却也相互敬重,每次他率领学生来上骑术课都与老子交谈甚欢,是黄埔数百教官中唯一能看得出老子底细的高人,可到头来老子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心里这仇恨也难消啊!” 杨斌几个之前没有获知这个消息,听胡子一说惊讶之余不胜唏嘘,杨斌放下酒杯极其认真地说道: “浙军总司令孟昭月也是杀伐果断之人而且比孙传芳做得更阴更圆滑要是我军在此次战役中有团级以上军官被俘除了脑袋搬家别无选择所以我更担心咱们地几个主力团要是真像小毅刚才站在孟昭月地位置使出地一系列诡诈狡计地话咱们地三个主力团恐怕日子不好过了说不定孟昭月做得更好算计得更精明” 众弟兄齐齐点头全都望向端起酒杯地安毅安毅却没有接过话头而是哈哈一笑转向大咧咧半躺着地夏俭: “夏俭你地一营弟兄都是从大山里出来地要是老子命令你营放弃一切辎重以全营主力轻装上阵全力以赴增援前方地某各主力团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走完七十公里地山路?” “这种天气嘛……十四小时之内!” 夏俭坐正身子解下衬衣扣子敞开结实地古铜色胸膛大声说道:“根据警卫连和特种分队提供地地图再估算眼下地大雪天气十四个小时完全足够了经过一个多月地强训老子麾下弟兄个个都成了嗷嗷叫地精兵比陈志标地三营强多了!” 坐在对面地陈志标正在与尹继南低声聊天听到夏俭这话不愿意了抓起酒坛子高呼上大碗转眼工夫就把勤务兵捧来地两个大海碗装满放下酒坛端起其中一碗递到夏俭面前: “夏俭,你这孙子别他娘的睁眼说瞎话,老子的三营哪次考核不过你们一大截?今天高兴,老子懒得跟你较劲,有本事你就和我碰了这碗!” 弟兄们大声叫好,夏俭岂是示弱之人,接过满满一碗至少一斤二两的烈酒,站起来豪气地笑看陈志标 从未露过酒量深浅的陈志标乐哈哈地轻松站起,无比自信地捧着碗与夏俭重重一碰,毫不迟疑地把碗端到嘴边,像喝水似的转眼就喝干一大碗酒 早已喝得差不多的夏俭见状脑袋大了,在弟兄们的吆喝声中只能硬着头皮艰难地灌下一碗酒,放下碗立刻冲出房间跑进雪地里狂吐起来,呕吐的声音声震四野,群山回荡,惹来众弟兄一阵阵开心的哈哈大笑 谁知胜利者陈志标刚刚坐下又再站起,打了个嗝突然捂住嘴足狂奔,冲到夏俭身后数米立刻喷出一口酒箭,接着痛苦地蹲在雪 烈呕吐,宛如虎吼的声音与夏俭一呼一应,蔚为壮观 两人的副官侍卫连忙抓起棉衣冲向自己的老大,又是捶背,又是搀扶,忙得不亦乐乎,让走到门口齐齐欣赏的安毅众人笑得东歪西倒,几乎瘫倒在地 幸存的众弟兄再次回到桌前坐下,杨斌想起安毅之前谈到过“山地部队”的点点滴滴,联系刚才安毅和夏俭的问答,想了想对安毅问道: “小毅,刚才你询问夏俭一营的奔袭能力,是否与你之前所说的山地作战有联系?” “正是,各位想听?” 安毅看到顾老二、胡子、尹继南和杨飞几个都望着自己,随即征求大家的意见是否喝到这儿就行了? 看到弟兄们都点头,安毅叫来勤务兵撤下火锅宴席,端上香茶 众弟兄喝着热茶休息片刻,待勤务兵收拾完毕重新坐回桌子周围,安毅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经过反复思考和印证的“山地旅”蓝图展现在弟兄们面前,把这一特殊兵种的存在意义、作战方式和目的一一说明之后,安毅话音一转回到自己的独立团身上: “……由此诸位都能看到,夏俭的一营已经具备了山地作战的基础能力,缺少的只是相应的武器装备和进一步的针对性训练,可惜的是大威力的自动武器非常缺乏,尽管各军阀都有自己的手枪队,阎锡山和奉军的张大胡子更是拥有自己的花机关枪连、团,甚至冯玉祥也弄了个身背大刀片子挂满手榴弹的手枪旅,但他们的这些部队包括咱们第一军各师的手枪连,都不是真正意义的快反应和快攻坚部队,更谈不上山地部队,充其量也就是一群敢死队而已 只要夏俭的一营能够大量装备花机关枪,辅之以每连六门6omm口径的小型迫击炮、德国手榴弹、每个班一挺轻机枪和一个神枪手,诸位想想,每当短兵相接或者突然遭遇之时,或者有心算无心对敌人起突然奔袭之时,遇到这样能跑能冲、度奇快的山地部队谁能抗衡?” 众弟兄齐声惊叹目光炯炯,尹继南惊讶地说,如果这样对手会很难对付,定会出现对其行军度、火力装备和打击能力等各方面的估算错误;杨飞说真要是与这样一支部队遭遇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胡子和顾老二心有灵犀相视点头,知道安毅很快就会将这一设想付诸实践了 深思熟虑的杨斌不得不佩服安毅的构思,但是觉得在武器装备上很难保证这样一支队伍的需要: “小毅,装备这样一支山地部队花大钱不说,更大的问题是很难保证自动武器的购买和子弹的补充,我只说我团配备的三百支花机关枪,这种德国原装进口的花机关枪所用的子弹是9x19的进口手枪弹,与国内巩县兵工厂、太原兵工厂、四川兵工厂和冯玉祥的西北兵工厂仿制出来的花机关枪外形相同但大不一样,国内各厂都把德国的花机关枪改小改轻了,缩小口径便于使用国内大多数兵工厂生产的763壳枪弹,射击的有效距离只在百米左右,比咱们的原装花机关枪少了五十米以上的射程,但便于弹药的补充,可国内仿制的花机关枪在使用上常常出问题,根本无法获得你所要求的火力效果,很成问题啊! 这次你好不容易弄回的四十挺捷克轻机枪非常好,可数量太少了,还得使用进口的尖头子弹,只能装备团部直属各连,继南的模范营机炮连也才分得六挺,除非能大量装备并很好地解决弹药供应问题,否则很难获得满意的效果” 弟兄们也都意识到这个问题,非常认同杨斌的意见 安毅也露出苦笑:“这些困难咱们很难解决,这也是为何我派沈建平、陶勋、张曙光等十二人前往德国进修的真正原因,希望他们学成归来的时候,能在我提供的先进机器设备和原料的基础上,大量生产出优质的枪支弹药来 诸位还记得出前咱们留在老南昌周大善人别院的那几台德国产的枪械修理机器、以及悄悄留在老南昌的军械修理所六人小组吧?还有件事我忘了告诉大家,欧耀庭先生将会在近期内,给咱们的六个弟兄再送去两台进口的小型手动机床,我还留下了国产和进口共七支枪供他们研究,相信不出半年时间,他们就能仿造出更好的花机关枪来,绝对不会再出现动不动就走火卡壳的故障 前阵子听说九江郊区的几个修船工人都能造出花机关枪,我就不相信杨元冲他们六个拥有多年机加工技术的官兵,比不上几个修理工” 杨斌笑着点点头:“我信!这种花机关枪之所以能在国内能够大量仿造,原因是此枪的确简单实用,全枪只有枪机组件、枪身组件、弹匣组件、枪托组件以及枪管组件五大部件,如果不计螺钉只有三十七个零件,有了顺手的机器肯定能做得更好,何况南昌和九江有的是优质钢铁,采购非常方便不过,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啊,在没有足够的自动武器装备之前,夏俭的一营很难有所突破” 安毅笑问:“要是我们先拿出三营的一个连与虎头的警卫连机炮排组合,先进行一些初期的实验,你认为如何?” 杨斌恍然大悟:“明白了!完全可行!虎头的一个机炮排就是六十四人,装备四门法制迫击炮,拥有两挺最新的捷克轻机枪,只需从团部非战斗部分收回三十支德制花机关枪,即可基本满足他们的火力要求,这个办法很巧妙,也能通过这个实验性质的连队获得大量的数据和经验,只需在适当的时候投入实战检验即可” “我同意!不过,这支部队要由我来带!”顾老二表态了 弟兄们哈哈一笑,谁知吐完肚里所有东西的夏俭清醒后,不知何时已经蹲在屋里门边的炉子旁吸烟烤火,将弟兄们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看到顾老二要争夺这一肥缺,哪里还待得住,立刻大步回到桌前与顾老二争执起来,满嘴源源不断喷出酵的酒气,把弟兄们全都熏跑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泪奔,退后一位了! !在月票榜上退后一位了,而且昨天距离总榜的前十|u3,但今天就差距51o了,也太夸张了点儿!伤心!沮丧!绝望! 大家有月票就紧急支援一下吧,谢谢了! 今天是中秋,原本不想这个单章的,但成绩太凄惨了,实在是坐不住! 最后,祝福大家幸福美满,月圆人更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八四章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敌袭——” “啪……哒哒哒……轰、轰……哒哒哒……” 狭窄的山凹弯道枪声大作,呼喊连声,一阵密集的手榴弹在二师六团一营的先头部队中接连爆炸,两边高山上再次射来阵阵如雨的步枪子弹和轻机枪子弹,将刚刚进行途中休息的六团官兵打得惊慌失措飞急退 愤怒的少将团长郭俊再次率领手枪连飞赶至,无奈枪声已停,浓浓的硝烟正从两旁和前方数十米的区域缓缓升起,敌人已经踪影全无,只听到两侧山上积雪滑落的沙沙声 二十四岁的上校团副谭辅烈听到七十六名弟兄遇难和一百三十七名受伤的报告,叹息一声,大步赶到郭俊身旁: “团座,这已经是两天来的第六次遇袭了,尚未与敌人主力接战,我们就损失了两百七十余名官兵,还不得不派三营两个连和工兵连护送两百余名受伤弟兄回玉山救治,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啊!” 郭俊命令团属手枪连前行追踪,举起望远镜遥望前方白雪皑皑的延绵丘陵:“敌人非常狡猾,这几次突然袭击的时间都选择在我们行军疲惫之时下手,依仗对地形的熟悉,以连排一级的小股力量隐藏在道路两侧的山上,袭击得手转身就跑,我们追之不及无可力 更为可恨的是,昨晚在贺村驻扎遇到敌人不间断的骚扰,冷枪和手榴弹的爆炸声断断续续,让全团弟兄夜不成寐,风声鹤唳,加上连日在风雪中急行军,官兵们疲惫不堪怨声渐起,可敌人总是步步阻击不断骚扰,我们只能在戒备之下走走停停,走了两天才走出二十五公里,满肚子气却又无从泄 此地距离江山县城仅有十七公里,前面还要经过十里牌和三岔口等险要地段,如不扫清障碍实难动总攻,不知左翼的李延年五团是否也遇到相似的情况” 谭辅烈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上午五团派出的联络官过来通报,吉甫(李延年字)也遇到这样的情况,前面两次遇袭也很恼火,不过他们突然改变行军方式,并于今日凌晨四点派出一个营潜出坛石镇南的瓦窑村包抄成功,一举包围埋伏在镇东两座山岗上的一个营守敌,歼敌一百四十余人俘虏两百七十余人,打得很漂亮,估计他们前方的敌人不敢再故技重施了” 郭俊惊讶地放下望远镜,转身面对谭辅烈,好奇地问道:“他们如何得知敌军预先埋伏的情报?难道是派出的侦察小组现的?他们的侦察小组怎么会如此优秀?” “是地” 谭辅烈一边拿出地图打开一边说道:“团座也许不知道南昌战役之后没几天吉甫有感于安毅团长麾下警卫连地强悍战力和优异表现悄悄从全团挑选出三十五人送到老南昌地独立团大营参加了独立团地三十五天强训据说得到了警卫连八个专业教官地亲自传授不止一次获得独立团团副胡家林地指点 团座应该知道独立团那些教官不少人都是从军七八年地老兵油子其中还有部分来自江湖各门派甚至匪窟之中作战行军地经验相当丰富而且他们在一个月前已经秘密入浙实行侦察你看……这是师部根据安毅提供地情报和汇总地图整理之后复制下给我们地你看这……这……还有这儿三个特别标注地地段都是咱们遇袭地地点不得不承认安毅在这方面地确做得很好现在想起出前地作战会议上他地再三提醒……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郭俊默默接过地图蹲下小心摆放在身边地石头上仔细查看看到图上用红色标注地危险区域心里很不是滋味 三十岁地郭俊家境贫寒从小刻苦用功志向远大在舅舅地资助下进入湖北省立东汉书院从此接触到新教育和新思潮历尽艰辛两次赴北京考入高等工业学校却因家境窘迫难以为继不得不退学接着顺利考入公费地保定军校步科毕业后与恽代英在湖北武昌创办地“利群书社”建立了联系从此钻研革命理论并刻苦攻读俄语二四年五月已经有两年党龄地郭俊受党组织委派奔赴广州参加黄埔军校地筹建工作成为入伍生区队长、教导团七连长并参加了第二次东征中山舰事件后被解除军职 由于郭俊表现优异年富力强被爱才地俞飞鹏招致麾下北伐后两党关系缓和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地郭俊被破格任命为第一兵站少将站监主管第一军军需物资地调拨南昌攻坚失败第一军各部大批中级军官阵亡郭俊重新回到第一军成为第二师第六团少将团长 早在担任兵站少将站监期间,郭俊就从流转的物资中了解到安毅此人,并为组织上对安毅的调查书写过报告,但随着了解的加深,郭俊很不喜欢安毅身上的痞子气和圆滑世故唯利是图的作风 十一月中调任二师六团少将团长之后,他与安毅的接触更为频繁,敏感地意识到这个英勇善战、屡建战功的年轻团长有着非同一般的心计和乎寻常的处世手段,军事上、为人处事、个人生活作风上无可挑剔,但其唯利是图百般钻营的奸商手段让郭俊非常反感,也完全明白此人不可能成为一个合 命者,根本就没有胸怀祖国、救国救民的远大志向,tt)t安毅没有任何的交情,也不愿建立起更进一步的关系,但有一点郭俊非常佩服安毅,那就是安毅独特高效的治军手段和练兵方式,特别是通过上次的交流观摩演习之后,郭俊对安毅独立团的强悍战力和层出不穷的作战手段感叹不已,可赞叹归赞叹,满怀建功立业和报国之志的郭俊也和其他几位同僚一样,不愿在胜利在望的入浙作战中让给安毅任何表现机会 但是,如今面临的困境让郭俊不得不重新思考安毅的告诫,再次用心查看详细清晰的地图郭俊这才现,安毅几乎把所有的道路和可能性都考虑进去了,安毅在作战会议上的焦急神色并非是为了争功,而是预见到了其中隐藏的危机 郭俊缓缓吐出口气,收起地图站起来果断令:“传我命令:三营留下护送辎重和伤员跟随,其余各部立刻整装出,以最快度赶赴江山县城,沿途若遇骚扰,击退之后不要追赶,将全部力量投入到对江山县城的进攻上!” “是……” 谭辅烈想了想低声问道:“团座,是不是先派出快马与左翼的五团联系一下?” 郭俊自信地笑道:“不用了,李吉甫的行军度决不在我团之下,我预计他已在江山县城西北方向等我们一起起总攻了” “是!” 四小时后,郭俊率领第六团三千余名官兵顺利开赴江山城西南两公里的露亭,全体官兵顾不上一路疾行的疲惫立刻展开队形构筑阵地,进行攻坚作战准备郭俊在副官和警卫的陪同下登上高地,借着夜幕降临前的光亮遥望城头 望远镜里,一杆硕大的青天白日旗飘扬在低矮的半截城垣上空,十余匹快马扛着五团战旗掠过城外的弯道迎接而来,李延年的五团已经占据了江山城! 郭俊与来到身边的谭辅烈面面相觑,摇头苦笑,突然觉自己是那么的窝囊和无能,一路伤亡不断好不容易到达城下,希望能狠狠打上一仗消除全团官兵心中义愤,树立信心重振士气,谁知竟是这样一种结果,心中千般苦楚万般不甘一句也说不出来 次日上午,玉山县师部大营 徐庭瑶站在大型地图面前,向与会众将校通报战事:“四团经过激烈的战斗,于昨日下午黄昏前拿下常山,取得歼敌二百一十余人、俘虏一百二十余人的战绩,损失惨重的守敌全线退往衢州方向;右翼,李延年的五团战果辉煌,不但成功瓦解敌人的层层阻击,而且利用有利战机迅起追击,守敌惊恐之下弃城而逃,五团于昨日下午两点四十分一举占领江山并完成阵地构建;六团改变行军方式轻装出击全力以赴,于昨日下午六点三十分达到江山,与五团成功会师 至此,我部入赣作战的一期任务圆满完成此战,三个主力团取得歼敌四百余人俘敌五百余人的佳绩,成为我东路军中第一个完成战略进攻任务的部队,接下来只需巩固实地严密戒备,等候我第三纵队二十一师开到预定位置,再起下一阶段的全线进攻” 掌声响起,安毅满脸笑容,鼓掌尤为起劲,坐在主位上的刘峙看了安毅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只听徐庭瑶接着说道:“此战也暴露出我师各团在战前准备上的不足,没有充分认识到山地丘陵地区行军的艰难,也没有对神出鬼没、不断骚扰的顽敌采取有效的遏制,行军度极为缓慢,造成伤亡一千二百余将士的损失,只有五团李延年部迅调整战术,成功瓦解顽敌的分段突袭,并突然力奋起追击,不但取得歼敌俘敌一个营又一个连的战绩,还乘势占领江山城,为其他两个团积累了山区作战的宝贵经验 师部决定,在上报战果的同时也为李延年团请功!” 掌声再次响起,在座将校们夸赞不断,徐庭瑶回到刘峙身边坐下,向后勤部门和师部野战医院院长老马布置完任务宣布散会 安毅、胡子、尹继南、杨斌也和师部警卫营、工兵营的主官们站起来敬礼离去,尚未走到门口,安毅就被徐庭瑶大声叫住 徐庭瑶示意疑惑的安毅坐下,没好气地扔过一包烟让安毅自己点上:“说吧,你小子怎么会提前猜到战事的结果的?” 安毅嘿嘿一笑,看到刘峙沉着脸望向自己,连忙把香烟放下,低声回答:“属下哪儿有什么先见之明?只不过从弟兄们的沙盘推演偶尔感触,亲自扮演守军并接受弟兄们的轮番进攻,哈哈……属下为此赢了三百大洋啊!” 刘峙和徐庭瑶相视一眼,哭笑不得,只能挥挥手让安毅拿着那包好烟滚蛋 等满面春风的安毅一离开,两个老大随即出声声感叹,都意识到安毅战前的焦虑告诫是那么的富有预见性,如今刚一开战就面对满营伤兵,为了两个小小的县城足足花费四天时间再付出如此代价,实在不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想到接下去的一座座坚城一个个险关,两位老大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八五章 大陷阱 着东路军各部的入浙作战,系军阀统帅孙传芳也在t5成了军事部署,浙江局势风起云涌,浙军中归附革命的各部在孙传芳部和浙军总司令孟昭月部的联手打击下,不是被剿灭就是一路向南溃败,苦苦支撑之余尽可能与北伐东路军连成一体,相互呼应,顶住孙传芳和孟昭月反动军阀的疯狂反扑 一月上旬,通电附义革命的浙军将领陈仪兵败被俘,这是继去年年底浙江省省长夏起义兵败成仁之后的又一次革命失败,浙军第一军军长陈仪的被俘,导致部下迅瓦解分裂,其驻扎在宁波、绍兴的两个师顺应革命呼声,毅然率部与实力出自身数倍的孙传芳部激战于钱塘东南一线,但还没顶上两天时间就在孙传芳部优势兵力猛烈打击下节节败退附义革命的第二十六军张凤部,也在孟昭月部迅猛打击下损兵折将,不得不溃败至诸暨至磐安东南地区构筑防线,舔抵伤口 东路军总指挥何应钦见势不妙,立即率领冯轶裴的第四纵队、赖世十四军组成的第五纵队、曹万顺十七军组成的第六纵队迅从福建北上入浙,急电第二纵队指挥官王俊、第三纵队指挥官白崇禧尽快攻克衢州,压迫汤溪、兰溪一线之守敌,以解友军二十六军和十九军之困,迅达到齐头共进的战略目的 此时,任命白崇禧将军担任东路军前敌总指挥的电令刚刚出数日,负责指挥第一至第三纵队作战的白崇禧刚刚离开南昌,正在赶赴玉山县城的路上,王俊指挥的第二纵队的薛岳第一师和涂思宗第二十二师正从上饶开来 休整三日的刘峙接到电报后不敢怠慢,立刻叫来即将率领二十一师开往常山的师长严重、副师长陈诚紧急商议,众将反复分析、详尽推敲之后一致决定:趁着敌军卢香亭部主力全力围剿绍兴宁波一线的十九军、孟昭月部紧紧追赶周凤岐部二十六军,无暇顾及衢州之际,充分利用自身的优势兵力兵分两路,快攻占只有敌军周前师和杨士俊旅镇守的州城只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衢州,进逼汤溪、兰溪一线,即可调动敌军主力驰援金华至兰溪一线,从而大大缓解友军之压力,完成战略目的 次日上午,提前到达常州的严重二十一师从常州出,开赴东面十六公里的招贤镇,刘峙率领第二师三个主力团连夜出,也于次日午时赶至江山以东十六公里的后溪镇,两个战意正浓的主力师犹如一把铁钳,缓缓逼向衢州城 此战,安毅的独立团仍然作为二师的总预备队紧紧跟随在后面,到达江山县城后立即按预定计划停下脚步,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两个师共计两万四千余将士经过短暂的休整,用足午饭后再上征途,以惊人的度直插衢州城,于下午三点四十分双双抵达城下,立即与守敌展开了激烈而又残酷的战斗 有备而来的革命军将士没有再次进行消耗巨大的攻城战,而是派遣工兵营在敌军视线内打造云梯和登城器械,第二十一师的两个主力团强攻北门,另两个团迅绕过城池北面,击溃江岸守敌杨士俊部,强渡衢水,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向城中守敌的退路迂回包抄;刘峙则在率领二师精锐牵制城中守敌的同时,又调来安毅独立团模范营、三营、团属迫击炮连协助李延年的五团强攻西门,同时迅派出四、六两团折而向南,猛攻城南的白沙镇,企图强占乌溪渡口,一时间炮声阵阵,喊杀声震天 =乎摧毁殆尽迫击炮连一击得手不罢不休,逐渐向城南城北缓慢延伸炮击,密集的迫击炮弹把城头守敌炸得魂飞魄散,一片狼藉,整个衢州城全都笼罩在黑色的硝烟和白色的雪花之中 下午五点五十分,经过两小时又十分钟的激烈战斗,城中的周前师见势不妙,慌忙弃城而逃,抢在悍不畏死的革命军合围之前逃往东面的龙游一线,在浙军司徒威旅的全力接应下仓促构筑防御工事 至此第二师、第二十一师成功占领浙西重镇衢州 安毅独立团奉命开进城内搜捕残敌并贴出安民告示担负起全城地治安维护和防卫警戒任务二师师部紧随而入进入收拾一新地城中大营率先架起电台向东南面地总指挥何应钦长官和南昌地总司令部去捷报 这一迅如奔雷、矫若惊龙地漂亮一战极大地鼓舞了全军将士地士气连日来地沮丧与恼怒一扫而光二师官兵扬眉吐气无比地自豪营区里到处都是兴奋地欢笑声 安毅和胡子在“教导连三排”数名士官地护卫下巡城一圈对尹继南、曲慕辰等人地营区分配和各部安置非常满意刚刚回到城南学堂内地独立团团部坐下未能喝上杯热茶滋润干涸地喉咙通信连连副彭剑青跑步过来大声报告: “团长参谋长陪同二十一师地副师长陈诚将军快到营门口了!” 快有请!啊不不……我亲自去迎接勤务兵茶t|毅戴上军帽大步走出校董办公室率领胡子和顾老二赶到营门口向肃立门前四处打量地矮瘦地陈诚将军立正敬礼:“属下来迟恳请长官们原谅!” 陈诚微微一笑,回了个礼上前两步,仔细端详安毅的脸:“嗯,比起在军校时成熟多了,胡子也留起来了,哈哈!” “报告长官,属下是忘记剃胡子了”安毅一本正经地严肃回答,看到一旁的徐庭瑶满脸都是笑意,也就放下敬礼的手嘿嘿笑起来 徐庭瑶示意安毅前面带路进营房聊聊,边走边笑着说道:“陈长官夸奖你部迫击炮打得聪明,打得漂亮,大大地缓解了攻城各部的压力,特别是炮火延伸的度和准确性,让二十一师的弟兄们赞不绝口,所以就和我一起来探望你” 安毅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几炮与陈长官东征时‘三炮定胜负’相比,差得实在太远了,何况陈长官当时使用的是那么老旧的山炮,仍然把惠州城头的顽敌轰得肝胆俱裂,让陈明仁师兄成功地将战棋插在了城头上,那才真了不起啊!” 陈诚听到安毅提起自己“三炮起家”的功绩,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怪不得诲臣兄(蔡忠笏字)对你赞赏有加,一个劲儿地向我提起你,果然是个风趣玲珑之人啊!哈哈,走吧,我口渴得要命,在城里走了大半圈正要到你这儿讨杯茶水喝呢” 安毅连忙将两位长官引入团部屋内就坐,勤务兵早已炮制好香茗,恭敬地送上,安毅转头晃眼见到杨斌路过门口,连忙把他叫了进来 杨斌入内看到陈诚将军,稍微惊讶立刻立正敬礼,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师兄” 陈诚吃惊地抬起头,看到杨斌后立刻高兴地站起来紧紧握着他的手:“杨斌?真的是你啊?太好了,哈哈!早就听说你在二师了,前一阵子还以为你与卢明迪师弟一起去了二十二师呢,来来……坐下谈” 两个保定军校的师兄弟亲热地聊了起来,安毅笑了笑走到徐庭瑶身边坐下: “参谋长,时间不早了,等会儿一起用餐便饭吧?我这里可有真正的涮羊肉,而且是用工兵连的木工刨现刨出来的,配上辣酱火锅保证你吃了上瘾” “唉,我也想吃顿涮羊肉啊!可惜没时间了,坐一会儿我们就要回去,等吃完晚饭就得召开军事会议小毅,你这预备队和后勤工作都做得相当不错,今天的十几轮迫击炮齐射又给咱们师争了光,师座见了感叹不已,说之前没用你们打前锋浪费了,你的三个营和几个团属精锐连队都没动,就取得这样的好成绩非常不错,这份功劳我给你记着”徐庭瑶低声笑道 安毅谦虚地摆了摆手,含笑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取得这样的成绩,是师座和参谋长关照的结果,没有长官们的信任和一次次的物资配给,属下什么也做不成” 徐庭瑶没好气地骂道:“你这家伙可真是滑头,我还没开口呢就想提前封我的嘴,我告诉你啊,你把守军的两个物资仓库都霸占了可不成,有好处要记得分一些给各团的师兄们,这一点不用我教你了吧?” “我怎么可能有独占的想法?继南正在领人清点,一待清点完毕立刻上报师部,属下的独立团军纪如山,绝不会贪墨的,何况仓库里都是些军服、被子、粮食、冻肉这些玩意儿,武器弹药这些值钱的家伙一样也没有,我们就是想要贪污也没办法,这次进城,连打扫战场咱们独立团都没参加,全都给各兄弟团了”安毅认真地汇报 徐庭瑶欣赏地点了点头:“我也看到了,你们做得很不错,刚才来的路上继南正在给各团分猪肉呢好了,天时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你们要继续做好衢州城防事务,决不能有一丝懈怠!” “是!” 安毅低声回答,再次明白下一仗也没自己独立团什么事了,一种被轻视被遗忘的感觉悄悄涌上心头,让他很不好受 陈诚看了看表,也适时站起来,与杨斌低语几句转向安毅:“小毅,你诲臣大哥说已经和你约好了,等打下南京要和你好好喝上一杯,到时候我也会去,就由我做东吧,哈哈!” 安毅压下心中的抑郁,笑容满面地点点头,把陈诚和徐庭瑶送出营门,目送他们骑马远去这才回来杨斌问安毅怎么会和陈诚如此熟悉?安毅回答说陈诚本来就是黄埔教官,以前在校虽然只见过几次但彼此感觉不错,打下南昌之后在校长那里也聚过一次谈了挺长时间,加上陈诚与蔡忠笏是结义兄弟这层关系,彼此间的感情自然越来越好,何况陈诚此人非常重实感情,只要你有能力他都会另眼看待,而且他还有个军中皆知的毛病:爱护部下极为护短,这点上比顾祝同长官还过分 用过晚饭,弟兄们巡营过后再次聚在了一起,曲慕辰和安毅一起整理完特种分队和警卫连侦 送来的情报,略作交谈立刻打开大型地图挂在宽大的tf上,拿起指挥棒大声说道: “诸位,从刚刚送来的系列情报中现,驻守在必经之路的龙游城敌军,只有周前的一个师、司徒威混成旅和杨士俊独立旅的残部,这一万五千余守敌据守在龙游城西詹家镇至汀塘圩这条约二点八公里的防线上,仍然没有现敌方重炮阵地 我们估计,距离最近的金华敌军会有一到两个旅正在快开往龙游的路上,具体情报仍需等待我团各侦察小组的汇报下面,我将敌军的具体分布以及龙游一线的地形向大家介绍一下……” 听完曲慕辰的通报,弟兄们随即交头接耳热议起来,十多分钟过去,杨斌先提出自己的疑惑: “诸位,敌军这条看似厚重的防御线,其实就是一条一字长蛇阵,只需集中炮火和攻坚力量击破一点,就能将整条防御线截成两段,围而歼之,哪怕守敌有两个旅的新生力量驰援,至少也需要到明日凌晨方可到达,如果我军连夜起强攻的话,定能一击而破! 可话又说回来,虽然龙游没有城墙,前出防御是个非常正常的选择,可让我感到极为不解的是,为何敌军不选择退守龙游以东二十公里处地势更为险要的游埠镇?反而在龙游一线顽强抵抗?难道存心想与我们北伐军拼消耗不成?或者是层层抵抗,为浙军总司令孟昭月的调兵遣将赢得时间?” 模范营营副路程光接过话头:“我同意老杨的最后一个分析,敌人定是为大军驰援争取时间,因为只要我军攻下游埠,就等于将通往浙中的咽喉要道兰溪置于枪口之下,敌军为防止后路被断,只能撤离南面的武义、缙云、磐安一线,再次组织防御,双方的整个战略态势就会大大改变,这是敌军最不愿意看到的” 弟兄们纷纷同意路程光的分析,随即也先后明白,如此一来,这一仗自己又是无法参与,三公里宽的阵线内山丘起伏,实在难以铺开更多的进攻兵力,也只能再次作为各主力团的预备队,老老实实待在后方静候召唤了 数分钟后,一直没有表意见的二营长叶成站了起来,走到地图前接过曲慕辰递来的指挥棒,指向金华东面的义乌和西北面的兰溪、建德: “这三个重兵集结的地方距离金华、兰溪的屏障要地游埠均在七十公里之内其次,根据刚才的情报获知,卢香亭的第四军、第九混成旅、孟昭月的近卫旅等精锐部队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再次,友军第二军按计划作为我军左翼,此刻估计正在开化休整尚未出来,原因是我军进展神已经把二军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如此一来,我军的左翼就失去了护翼和呼应,加上右翼的赖世璜将军部已被何长官调到处州(今丽水),我军要是乘胜追击进攻兰溪、汤溪一线,就会形成孤军深入、左右无援的危局,哪怕打下游埠也不敢再前进一步,否则定会置于敌军的三面包围之下顺着这个思路再往回思考,我对今晚或者明日拂晓起的总攻深表担忧” 众弟兄听了叶成的分析吃惊不已,随即大声争论起来,连续一个多小时仍然没有结果,包括杨斌、胡子在内大部分人对叶成的过分谨慎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叶成微微一笑,也不多加争辩,从容不迫地回到座位上继续喝茶,非常认真地听取弟兄们的讨论 安毅凝神看着大型地图,脑海里飞计算反复衡量,却一直没有理出个头绪来 突然,阵阵马嘶声隐隐传来,铁蹄敲击在城中青石路面的清脆响声韵合了安毅血脉跳动的节奏,他灵台星光一闪,顿时激出了一身冷汗,猛然站起大声喊道:“顾长风、丁志诚——” “到!” 正在聊天中的两人下意识地回答,看到安毅一脸的郑重,立刻站起身来 “将所有轮休的侦察小组全都派出去,将侦查范围扩至五十公里,增设传递情报的接应点,你们俩亲自负责,马上出!”安毅严肃地下达命令 “是!” 顾长风和丁志诚立刻转身离去 安毅转向众弟兄:“各营营长留下,营副、指导员立刻返回所部,在三小时之内做好接战准备,命令弟兄们穿戴整齐,抱着枪睡觉,除二营、团属机枪连、教导队、炮兵连继续担任守城任务之外,其余各部随时等候调遣!” “是!” 弟兄们轰然站起,匆匆离开 安毅拉着叶成的袖子走到地图前,两人指着地图各方低声交谈,紧张分析,最后得出的巨大可能性,让旁边的胡子、杨斌、曲慕辰、尹继南等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 ps:这月的月票榜好生凶险,又被赶下来两位~ **将至,继续求求月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八六章 危机突至 二十一师沿衢江北岸向东前进,顺利通过苏塘、方家t达安仁镇北岸进行短暂休整” 通信连长詹焕琪手捧警卫连、通信连络绎传递回来的一份份情报,担负起情报参谋的角色 “我师四、五团前锋营已经到达安仁镇,沿途未遇抵抗;六团位于其后四公里的安铺村,正在全开进” “另:由于雪后道路泥泞,我师炮营行至安仁圩再也无法前进北岸的二十一师炮营亦遇到相应情况,把炮营留在了北岸的高家镇”詹焕琪报告完静静等候安毅的命令 地图前的安毅略作思考,看一眼腕上的表已是凌晨四点四十五分,转过头吩咐道:“焕琪,命令警卫连连副吴立恒率领五排、六排立即出,一定要守住连接衢江南北两岸的安仁桥,若遇我师或二十一师官长询问,就说是我下的命令” “是!” 詹焕琪走到右侧的电话机旁摇响电话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进屋里,师部传令官飞快下马进入屋内,敬个礼拿出刘峙的手谕:“师座命令:独立团模范营立即开赴安仁镇待命给……参谋长让我给你带个口信,一定要确保衢州城的安全” 安毅接过手谕,示意勤务兵给送上杯茶水,看完手谕随手递给身边的杨斌,转向四期工兵通信科毕业的二十八岁少校传令官笑着问道:“老薰,你怎么不把电话线扯到衢州城里来?” “你以为我不想啊?骑着马跑上两小时才到你这里,累死人了,可我的人手不够啊!从安仁镇到这儿二十公里,道路弯曲泥泞,两侧大多是石山,你让我怎么扯线?能保证师部与前方各团之间的电话通信就不错了!” 矮壮的老董接过暖茶大口喝起来,忙绿一晚上再骑马跑上二十公里也累了 安毅给他搬来张凳子掏出香烟递给他一支:“歇会儿吧……老薰你来地时候四团、五团是否已经向东出?” 老董放下杯子点燃香烟一屁股坐下:“六团一到就全体出了北岸地二十一师同时向东开进预计一个小时后与敌人接触三个主力团个个争先恐后队形乱哄哄地……小毅这一仗你怎么看?我这心里总觉得有点虚估计是两天两夜没睡觉累地” “报告!” 顾老二推开门匆匆入内带进一股寒风让室内瞬间充满冷冽地气息:“我连前出侦察小组在兰溪城西南六公里地塔山殿至衢江北岸姚家村一带现约一个千人左右地部队驻扎无法获知该部番号另:丁志诚分队急报在游埠以南地老鼠山东麓有大片火光延绵一公里有余疑是敌军点燃地御寒篝火此情报均已向驻扎在安仁镇内地师部呈报但师部认为这是敌人地小股支援部队对全局战事影响不大” 安毅和弟兄们大吃一惊这一情报终于部分证实了安毅和叶成地担忧 弟兄们紧张地望向来回踱步的安毅,叶成想了想上前一步:“小毅,这里交给我吧,我已派出八个侦察小组前出左右二十公里警戒,衢州城没问题,哪怕退一万步被敌突袭围城,没有五千人马和重炮协同攻城,休想在我手里讨到半点儿好处” 安毅终于下定决心:“不能再等了!继南,你立刻率领模范营赶赴安仁镇向师座报到,把二营的驮马全都拉走,把弹药和重机枪都放到马背上,前进度越快越好!” “是!” 尹继南敬个礼转身离去 安毅转向胡子:“你带团部直属各连出,不需要进入安仁镇,到了镇西两公里的安仁桥就停止前进,原地驻扎静观其变” “明白!” “老杨,你和志标带领三营渡过江北,直插二十一师炮营所在的高家镇,尽可能说服他们建立炮兵阵地,时刻准备炮火支援” 安毅说完走到地图前,指指高家镇西北约四公里的白石岗:“只要占领这个制高点,向南就能封锁衢江北岸,向北能阻断周公湖的东西通道,如果情况真的那么遭,这个白石岗就是个鬼门关了” 杨斌点点头:“想到一块了,再困难我也要派出三营机炮连爬上去,只要有八挺重机枪和六门迫击炮,至少能扼守北岸东西要道五个小时,再久就困难了” 安毅说道:“我给你们负责弹药运送,如果真的需要,十小时你也要顶住” “明白,到了高家镇我立刻命令工兵连爬上白石岗构筑工事,不怕一万怕万一啊!我走了”杨斌带着副官敬礼告辞 安毅转向着急等待的夏俭:“你快回营,把你机炮连的重机枪手和弹药全都留下,协助二营守城,其余各部带足弹药和手榴弹,我跟你们一营一起出记住,刚组建的山地连由你亲自率领,见机行事” “是!” 原本以为自己没仗打的夏俭这下乐了,笑容满面地告辞离去 团部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安毅、叶成和曲慕辰三个主官和团部几个参谋,老董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对安毅没有命令就调动部队深感不安:“小毅,你这么做违令啊!” 安毅着笑摇了摇头:“你快回去吧,我相信等你回到东面二十公里外的师部,师座就会做出和我同样的决定……小杜,从门边的炉子上拿几个热包子来……带上吧,老董,我不敢留你吃早饭了,为了这个可能生的变化,咱们独立团连夜做了三万多个包子馒头,否则真打起来饭都吃不上,你肯定也饿了,拿着吧” 老董把一袋热乎乎的肉包子塞进宽大的衣兜里,叹了口气拍拍安毅的手臂,转身出门几步翻身上马,冒着飘飘忽忽的雪花飞驰而去 安毅再次回到大型地图前,与叶成、曲慕辰一起紧张商议 三十分钟后,安毅打紧绑腿披挂整齐,从新调来的十七岁传令兵小杜手里接过自己的专用步枪,拉开枪栓检查片刻爱惜地背到身上,在叶成和曲慕辰的送别下离开温暖的团部,走向寒风萧萧的营门 到了营门口抬头一看,现帮自己牵来小黑驹的不是原来的警卫员马志远,而是多日没见的沈凤道,安毅停下脚步,好奇地将他上下打量 沈凤道脸上一派平静,毫无尴尬之色,二等兵军服穿在他挺拔健美的身上非常得体,但是他的腰间却挂着一支独立团尉官才有资格佩戴的柯尔特1911军用手枪 “老沈,你怎么不跟虎头的警卫连一起行动?”安毅问道 沈凤道平静地回答:“属下严遵顾连长命令,此战跟随团长一同出团长的警 志远少尉奉胡团副之命回到教导连三排,跟随副排长)行侦察任务,他的警卫任务由属下接替” “教导队副队长李福强奉曲队长之命率队前来报到!”刚刚升任教导队上尉副队长的李福强,率领八人狙击小组策马到来 安毅回个礼:“好吧,上马出!” 十一匹战马冲出东门,拐入道左的独立团一营营区,夏俭率领五百八十余名弟兄早已整装待,随着安毅一声令下,这支腿脚最快、耐力惊人的部队有序地开出大营,以中向东行进 上午七点,革命军东路军第二纵队起的“汤兰战役”(汤溪——兰溪)正式打响,衢江两岸的两万七千余革命军第一军将士向龙游守敌起猛烈攻击 一阵阵迫击炮声响过之后,斗志昂扬的革命军将士高呼“革命万岁”的口号,如潮水般冲向守敌阵地 敌军在遍布阵地的轻重机枪阻击下,废了好大力气才将革命军的猛烈冲锋压制在阵前百米之外,双方随即展开激烈的交火,被白雪覆盖的苍茫大地顿时硝烟弥漫,遮天蔽日,一具具重重叠叠的尸体横卧在冰冷的大地上,一滩滩鲜血流淌不久即变成冰冷的雪晶 上午九点四十五分,赶赴安仁大桥的安毅尚未下马,再次见到骑马奔来的传令官老董,脸色苍白极为疲惫的老董吃力地勒驻马大口喘气,连敬礼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毅,你小子厉害,果然让你算中了,我不用再跑二十公里向你传令了,给……师座让你率领两个营驻扎在桥头两岸,随时等候命令” 安毅接过命令,看完折起放进胸前口袋里扣上扣子:“老董,你先歇会儿吧,我的通信连已经开始架设通信线路,一小时后就能与东面三公里的师部通话,到时就用不着你跑得累死累活了” “你省省力气吧,我估计师部又要前移了,我得尽快赶回去,娘的!老子现在就想快点儿打完仗好好睡上一觉啊……”老董有气无力地调转马头就要离开 安毅连忙打马上前叫住老董:“你刚才说什么?师部前移?前方进展这么快?” “就是这么快!你那些担忧啊顾虑啊全都没用了,北岸的二十一师弟兄率先击溃守敌防线,敌军全体动摇已经开始逃跑了,估计此时我师先头部队已经攻入龙游县城乘胜追击了,哈哈!小毅,这一次的战功全都给那些霸道的师兄们抢走了,你就和我一样老老实实地待着吧!别较真儿,来日方长,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走了啊!”老董挥舞马鞭虚抽一下,在两名警卫的护卫下快东去 安毅惊愕地望着老董远去的背影,怎么也想不到敌军会放弃龙游县城,难道敌人一路溃败真的是骄兵之计?略微犹豫,安毅翻身下马,命令传令兵立刻召集杨斌、胡子和各营营长集中商议 几名传令兵刚策马离去,特种分队队长丁志诚骑着马风驰电掣地从东南方向飞奔而来,安毅在沈疯子的提醒下转身望去,看到丁志诚不要命的度,立刻脸色白,一颗心顿时充满寒意,犹如被瞬间冻结似的停止了跳动 丁志诚不待减飞身下马,冲出七八步来到安毅面前沉声急报:“约七千敌军突然出现在龙游正南十二公里的罗乡、石郎山一带,正在快向我军占领的龙游县城开来另有二组的三名弟兄于黄昏前意外与敌军斥候遭遇,刚刚带伤返回,侦测出龙游县城东南方向有敌军一部约四千余人徐徐开向正北的游埠镇……老大,看来真如你和老叶所料,咱们的两个师恐怕钻进人家的口袋里了!” “完了!完了!***孟昭月真他娘的够狠够阴啊……北面有什么情况?”满头冷汗的安毅焦急地问道 丁志诚摇摇头:“那边虎头负责,估计已经与杨参谋取得了联系” “老丁,你立刻收拢手下弟兄退到桥头一线休息,下面就是激烈的乱战,你们绝不能再出去冒险了!”安毅沉声叮嘱 “明白!” 安毅跳上骏马大声呼喊:“夏俭,穆追忆——” “到——” “军情紧急,你们只有四十分钟时间了,立刻率领你们的队伍,飞前往东南方向四公里的张村构筑阻击阵地,给我死死堵住从南向北的通道,一定要占据周边一千米内的制高点,看到敌人就给我狠狠地打,决不能让敌人向前一步!”安毅痛苦地大声吼道 “是!” 夏俭勒马掉头,穆追忆紧随其后,两人飞驰到前方圩庭下休息的三营弟兄们前面,穆追忆扯开嗓子大声吼道:“全体听令!除五连之外,跟老子来——” 夏俭等待四个连的弟兄们蜂拥而去,跳下马走到新成立的山地连两百弟兄面前:“弟兄们,老子和你们一起去打一仗开开张!这一仗要是打好了,今后吃香的喝辣的都有了,要是打不好,你们也别在老子的一营混了,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听到了没有?” “听到——” 装备精良火力强大的山地连弟兄们怒吼着回答 “好!有种!出——” 一营刚刚离去,胡子、顾长风、杨斌和陈志标策马而至,看到安毅立刻报告北面的情况,虽然侦察各小组遵守安毅事先的命令,已经提前将三面出现强敌的紧急情报快马呈送二十一师师部,但乘胜追击的各团主力无法在短时间内集结撤退,与汹涌而至的强敌猛烈地碰撞在一起,激烈的战斗瞬间就成胶着状态 三面受敌的二十一师在兰溪、龙华和游埠三个方向两万余敌军的疯狂进攻下,想撤也无法如愿,只能咬牙支撑 连战连胜、奋勇追击的二师各主力团更惨,已经被正面一万余站稳脚跟的退守之敌、以及孟昭月部突然出现的一个师又一个旅呈弧形压迫,在敌人强大的炮火和猛烈的打击下,疲惫不堪的二师将士苦苦招架,被一点点逼迫到衢江岸边背水而战,进退不得无法脱身 收到告急命令的尹继南模范营正在起猛烈进攻,全力以赴,打破敌军的包围企图,为二师将士撞开一条逃命的生路 ~~~~~~~~~~~~~~~~~ ps:嗯,广告一下,现代军文大家,四年前曾让我狂追数月的《华夏春秋》作者闪烁又出同类型的新书《国策》(书号1344272),讲述中华民族复兴的军事战争故事,对现代军事yy喜欢的朋友可以去看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明日大封,要些推荐和月票! 然月票增涨极为缓慢,但我知道兄弟们都尽力了——|d票折合一半,大约四分之一多的24小时订阅读者都把保底月票投给我了,这个比率相当的高,所以我也没有太多的遗憾! 反倒是现在的推荐票有些凄惨,每天只有几百票,长期置于推荐月榜的8o多位,和我们书的人气严重不符 兄弟们,你们的推荐票还是很重要滴,不仅可以给自己id增涨积分,还可以给书增添荣誉,因此有时间的朋友请帮帮忙啊! 明天适逢大封,章节又是**情节,恳请大家砸些月票和推荐票,我相信《铁骨》在兄弟们的呵护下,会取得更好更瞩目的成绩! 谢谢大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八七章 血与火的考验(上) 游城里枪声震天,火光熊熊,被子弹击中的惨叫声和^7爆炸声此起彼伏,二师师属各部一千二百余将士,与浙军方启笠旅四千余官兵进行了三个半小时的激烈巷战,反复争夺之后实力大损,被迫从龙游镇东南的东帝庙,一步步退守至城东北的龙洲塔下,仅存的四百八十余名将士坚守在全镇仅有的一座大桥文昌桥头,为力保最后的一条通道让灵山江东岸的各主力团逃出生天而冒死苦战 两枚炮弹呼啸而至,一枚炮弹将西岸江畔的文昌塔顶部炸断半截,飞溅的弹片和碎石断砖铺天盖地向四方覆盖,另一枚炮弹将文昌庙院里高大的香桂树炸得枝干断裂,断节纷飞,一段激射的两米长残枝带着啸声飞向庙门,竟将持枪守卫在大门边上一名准尉的胸膛瞬间刺穿,“嗵”的一声再次钉入厚实的朱红色庙门上 被钉在门上的持枪准尉惊愕低头望着胸口突然出现的长长断枝,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转眼间鲜血和残破的肺片一同涌出他的口腔,手里的花机关枪“啪啦”一声,掉在了平整的青砖地面上,他脑袋一歪,睁着不可置信的双眼再也没有动弹 庙宇大殿中的刘峙从大桌旁快蹲起,摘下军帽,抖落身上的尘土和瓦残片,小心翼翼地将桌上满是灰尘碎瓦的地图轻轻抽出,抖两抖再次铺在一塌糊涂的桌面上:“前方战情如何?” 炮弹的呼啸声、爆炸声和四处回荡的机枪声延绵不绝,手榴弹的爆炸声似乎越来越近,作战参谋陈上校急忙上前回答: “伤亡异常惨重,四团的阵地几经易手,已经丢失,正在抵抗中缓慢靠向东岸的文昌桥头,五团在桥头南面两百米一线利用民居残垣筑起的阵地还算稳固,位于东面三公里的六团战损一半,再次陷入敌军优势兵力的包围之中,师部工兵营蔡光庆营长已经率部驰援六团,希望能为六团弟兄解围,接应到五团左翼阵地” 左臂鲜血淋淋的参谋长徐庭瑶在十余名卫士的护送下冲进庙门,不顾流血的伤口来到刘峙面前大声禀报: “模范营战损三分之一,终于击溃敌军两个团的阻击,拼死打通衢江至城北之间的通道,借此机会快下令全线撤退吧!” “我也想撤,可根本撤不下来啊!从游埠西南一路败退的六团再次被敌分割包围,刚刚冲出包围圈的四团正在向东岸桥头的五团靠近,工兵营已经驰援六团,希望能接应回来,此时若下令撤退,将会被敌乘势追击,再也无法组织有效抵抗……对了,安毅在干什么?”刘峙抬起头望着正在接受包扎的徐庭瑶 徐庭瑶擦去被弹片划破的左脸伤口溢出的血迹,一脸痛苦地说道: “安毅正率领独立团直属各部和一营进行激烈阻击,苦苦支撑,孟昭月的独立第三师七千余人兵分两路,猛攻我们身后六公里的桃园山、虎塔岭这两个阵地,在火炮和迫击炮的支援下向独立团死守的两个阵地动了三个多小时的不停顿攻击,阵地上的夏俭一营比尹继南带领的模范营好不了多少,也几乎战损一半了 经扶兄此役要不是安毅早有预见在尚未接到我等命令之前即率部紧急驰援并及时派出他地一营、团属机枪连和迫击炮连全占领这两个高地将敌军七千余人堵在侧后无法前进一步恐怕此时我们不是成仁就是被俘了他地三营和警卫连在江北为解救二十一师打得不亦乐乎…… 这是个惨重地教训啊你我万万都没想到孟昭月和卢香亭竟然会设下如此一个大圈套从江山、常山开始步步抵抗一次次示弱暗中却调动四万余兵力引我入瓮实施包围而且是两层包围圈之多……” “报告支援六团地工兵营亦已陷于敌军包围之中”作战参谋冲进大门打断徐庭瑶地话大声汇报 刘峙痛苦地摇摇头转向陈参谋大声命令:“传我命令特务连立刻驰援六团不惜一切代价把六团和工兵营给我接应回来!” “是!” “徐参谋——” 刘峙转向左边大声下令:“你立刻组织师部通信、后勤各部门官兵,带上我的卫队一起,飞支援我师部手枪连和辎重队各部正在进行的巷战,无论如何也要死死顶住敌人的进攻,确保我军各部退路安然无恙!” 徐参谋着急万分:“师座,我们一走你这儿就没有……” “执行命令!”刘峙冷冷地低吼道 “是……” 刘峙再次低下头,望着地图上一江之隔的北岸阵地,低声叹息道: “不知立三兄(严重字)和辞修兄(陈诚字)能不能脱险,仅仅一江之隔,彼此均陷于险境,眼睁睁看着却无法相互救助” 徐庭瑶轻轻推开包好自己手臂伤口的医生,示意自己脸上的伤口问题不大,俯身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情不自禁长叹一声: “唯一连接两岸的桥梁在彼此身后十六点五公里的安仁圩,哪怕南北两岸任何一方脱险,想要驰援另一方也鞭长莫及!不知他们那边怎么样了,从炮声和交火声中判断,他们也陷于苦战之中不可自拔……” “报告师座:独立团安毅团长率领两百余弟兄冒死突破南面敌军左翼,顺利冲进模范营阻击 援,命通信兵前来报告,请求师座尽快率部撤退,他tt|面四点五公里的虎塔岭一线修筑了坚固的防御阵地,安团长说只要撤到该处,立刻就可依仗工事全力阻击,从而完全跳出敌军的层层包围之外” 师部通信参谋老董浑身硝烟满脸炭黑,肩部的衣服已被子弹撕开一个大口子,露出白茸茸的棉花 刘峙精神大振:“好!有安毅亲率两百生力军加入模范营的阻击,终于解我心中最大的忧虑了……你立刻去通知安团长,尽一切能力挡住敌人的进攻,我将亲自率领各团尽快后撤!” “是!” 老董敬了个礼飞快跑出大门,刚到院中恰遇一颗炮弹突然飞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去,滚滚浓烟蒸腾而起,院子中一片狼藉空无一人,哪里还有老董的半个身影…… 北岸战场,六十米高的白石岗山腰阵地上,杨斌接过通讯连长詹焕琪递来的电话,大声向身后一点八公里处的二十一师炮营阵地通报射击诸元,重复两遍之后杨斌放下电话,对匍匐身后的詹焕琪大声赞道: “詹连长干得好!不但冒死突破敌军阻击与友军前方指挥部、后方炮兵阵地接通了线路,还接通了四公里后安仁桥头胡营副的临时指挥所,确保了我军各部间的联系,回去我定会向师部为你请功!” 詹焕琪咧嘴一笑:“这是属下的职责,若是没事属下要走了,南岸的夏俭一营打得很艰苦,我得赶回去随时待命,如有需要我通信连也将会全部投入战斗” “去吧,顺便帮我把山下的陈志标营长叫来”杨斌吩咐完再次举起望远镜 二十一师师长严重和手下众将苦不堪言,被敌军密集的弹雨压制在西南江岸边的两座低矮山岗之间,眼前数公里范围之内炮声隆隆,浓烟滚滚,所部在敌人优势兵力和密集炮火打击下,能顶住敌人五次集团性冲锋实属不易,虽然所部各团在安毅麾下侦察小组的三次急报下停止追击相互靠拢,并提前做好防范工作,没有出现重大伤亡,但一时间却无法冲出敌人的包围圈惨烈的战斗从上午一直打到现在,麾下将士已到了精疲力竭、弹尽粮绝的边沿,如果再不能突破敌军包围,后果将难以承受 一旁的陈诚看着自己的三个团被两万敌军从东、北两个方向压缩在四平方公里的江岸一线,无能为力,眼看各部弹药消耗殆尽,在没有炮火的掩护之下,根本就无法突破敌军的厚实包围圈组成的强大火力网 就在陈诚焦虑万分下决心放手一搏之时,通信参谋递上了刚刚沿水边牵引线路架设不到半个小时的电话 陈诚接过话机贴紧耳朵大声询问,听到杨斌熟悉的声音提出的一系列建议,陈诚大喜若狂,来不及致谢就放下电话,靠向严重快汇报 两人略作商议,由陈诚大声布命令:“特务连做好冲锋准备!立即派人沿江堤潜行通知前方各团,炮声响起即向江岸一带快撤退,全体官兵必须在三十分钟之内越过后方两公里的白石岗一线,随后构筑阵地起阻击!” 五分钟后,一片炮弹的尖啸声凄厉响起,准确落到西北角敌军的包围阵地上,将毫无思想准备的敌军阵地炸得土石翻涌,浓烟滚滚未待敌军抬起脑袋,六枚迫击炮弹准确地击打在敌军两个阻击团的结合部,两轮炮击就将厚厚实实的包围圈炸开了一道百米长的口子 硝烟未尽,一片铺天盖地的炮弹再次飞来,将迅冲向缺口的敌军炸得魂飞魄散,残肢横飞,满天飞舞的尘土尚未落下,六枚迫击炮弹再次落在敌军北面的增援出点上,敌阵顿时一片混乱,原本严密得像一块铁桶似的三面包围攻势在一阵阵炮弹突如其来的打击下整体松动 “杀——” 三营长陈志标率领麾下三百余名将士踏着炮弹的落点,杀入西北敌阵,凭借集中使用的自动武器强大的火力和成片投出的手榴弹杀开了一条血路,一头扎进厚实的敌军阵地近距离扫射,打得敌人成片扑倒,仓惶逃命,敌军西北阵地随即瘫痪 陈诚和严重见状激动万分,快从被压制多时的阵地上站起来大声令,二十一师特务连一百八十余名官兵端起花机关枪、驳壳枪齐声呐喊跃出阵地,与陈志标的三百弟兄一南一北向敌军起猛烈冲锋 包围圈中的三个主力团压力顿减,在各自主官的呐喊声中交替掩护,快撤退,很快便越过被火炮炸开的两百余米缺口,在炮火延伸的掩护下如潮水般向西面的白石岗阵地足狂奔 突击得手的陈志标高呼弟兄们带上同伴尸体,在所部六门迫击炮的大力支援下快撤退 至此,被困于北岸的二十一师一万一千余将士苦战六个小时之后,终于在安毅独立团三营弟兄的舍命救援下逃出生天,一举撕碎了敌人苦心设下的巨大圈套 安毅独立团的将士们,在逆境之中再次经受了血与火的考验,这支年轻却又无比顽强的铁血战队的所有官兵,与他们的灵魂人物安毅一起,由此进入了自身的涅槃与又一次升华过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八八章 血与火的考验(中) 声隆隆硝烟遮天蔽日的南线阻击战场,山岗上的积雪t3的气流中融化,山上潮湿的树木已被烤干燃起了熊熊大火 穆追忆率领的一营三个连在敌军猛烈的炮火打击下已经死伤三分之一,团属机枪连的官兵也损失惨重,阵地上到处都是燃烧的火苗、断裂的石块、倾覆的大树和一具具战死弟兄的尸体,四个连的连排长及军士死伤过半,但剩下的三百勇士始终坚守在桃园山六十余米高的一带矮坡上,利用占据的有利地形奋勇阻敌 由三营教导员汪东涵率领的工兵连和团部一百二十余名辎重后勤官兵、史俊仁中尉率领的团部迫击炮连占据险要高地虎塔岭,巧妙地利用石山天然形成的断层凹槽、迫击炮良好的机动性和曲射性能,打得机智顽强,灵活多变,以最低的伤亡换来毙敌七百余人、击溃敌军五次冲锋的优异战绩 营长夏俭亲率的新编山地连二百精兵龟缩阵地后方,组成行动迅、战力强横的机动力量,哪边紧急立刻增援哪边,一次次打退敌人的疯狂进攻,为粉碎敌人的包围企图立下汗马功劳 六个半小时的战斗中,浙军独立第三师向扼守龙游城南面咽喉要道的两个革命军阵地射了近千颗炮弹,起七次冲锋付出伤亡一千八百余人的代价,数度重创守军仍然无法攻克这两个一东一西遥相呼应的阻击阵地,师长章萍邦恼怒之下,手刃两名起冲锋一触即溃的步兵团长,随后亲临阵地指挥进攻,却被两枚从侧后方突然飞来的迫击炮弹炸得血肉模糊,昏死过去,待其麾下众将指挥数百官兵冲到后方的冷炮射点时,偷袭者早已了无身影,只剩下两个迫击炮射座留下的印迹 如此前后折腾又过了四十余分钟,扼守高地死伤近半的革命军却趁这一时机完成了弹药补充,原本消失的火力点再次出现,架设机枪严阵以待的革命军援军——杨斌和陈志标率领的三营完成了救援任务,快驰援而来营副胡家林将镇守大桥的任务交给成功撤之后方的二十一师师长严重,率领警卫连八十余名生力军兵骑上战马,飞驰援龙游城的模范营 援军一到,阵地上的一营官兵精神大振,手下弟兄损失惨重的夏俭双眼通红,一怒之下立刻率领山地连幸存的一百四十二名弟兄,绕过西面的桃园山阵地后侧,在一个半小时之内穿过天井垄沼泽地,越过白雪覆盖湿滑坎坷的灰山坳,总计绕行了十三公里的一个大圆弧,终于来到敌军炮兵阵地后方尖坑源村南侧 夏俭示意全体停止前进,带领两个连长爬上前方红土岗,拿出望远镜匍匐观察右前方,三十余辆运送弹药的驷马大车匆匆赶进前方一点四公里处的炮兵阵地,三百余名敌军炮兵和一个连左右的警戒步兵在两个校官的吼叫下,全都放下武器,飞快跑向一辆辆大车,七手八脚搬下一箱箱沉重的炮弹,二十四门黑黝黝的火炮斜伸出笔直的炮身,指向正北方向 浑身湿透的夏俭倒吸一口凉气,对身边的连长甄云松和副连长钟达低声骂道:“***这还了得?要是给敌人将这数百箱炮弹全都射向我北面的阻击阵地,该有多少弟兄横尸山岗或者断手断腿?我日他大爷!云松,你立刻下去吩咐弟兄们做好突袭准备!” “是!” 身材消瘦动作敏捷的甄云松快滑下泥岗 夏俭指向东南六百余米地河湾低声吩咐:“钟达你看到那座木桥没有……对!估计二十五米长看样子很坚固桥上地守军只有七人算上看不见地最多一个班你领四排地弟兄带上几个炸药包绕过南面地那两间民房接近之后先投出手榴弹随即冲上桥去给老子把守军全都宰了然后安置炸药炸毁木桥任务完成回到此处占据高地掩护我们撤退” “明白!” “好趁敌人卸弹药地有利时机我们立即行动!” 十五分钟后南面传来一阵手榴弹地爆炸声已经潜行到位地夏俭知道钟达已经起攻击一跃而起大声吼道:“弟兄们杀——” “杀——” 一百一十名如狼似虎的山地连官兵猛力冲向敌人炮兵阵地,手上的八十余支花机关枪十二挺轻机枪射出的弹雨,转眼间将正在忙着搬运炮弹毫无防备的敌军打倒一片,冲到五十米处,夏俭高呼“投弹——”,上百颗冒出青烟的手榴弹如蝗虫般飞向敌军炮阵,阵地上敌军惨叫连声,血肉模糊,两轮投弹过后敌阵已经硝烟烟滚滚,面目全非反应快的敌人不顾一切撒腿就往前跑,反应慢的不是被手榴弹炸得肢体分裂就是被弹雨打成血葫芦,诺大一个炮兵阵地转眼间尸横遍地,一片狼藉 魂飞魄散的数十逃敌根本就顾不上寒冬季节溪水刺骨,全都冲下前方五十余米外的小溪猖狂逃窜,绝大多数没爬上北岸的敌人成了追至身后的山地连官兵的活靶子,一个接一个被射杀在冰冷清澈的溪水里,一股股冒起的血浆将溪 酱红色 “轰——” 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从南面一公里外传来,夏俭知道钟达炸桥得手,立刻大声出命令:“一排听令:把六个手榴弹绑在一起,塞进火炮后膛的炮栓根部,一个接一个地给老子炸!其余各排弟兄立刻打扫战场,把所有武器和值钱的东西全都给老子带回去,所有行动必须在十分钟内完成!” “是——” 阵地上顿时忙碌起来,弟兄们背起长枪拔出短枪,捡起一支支长短枪和佩刀挂在身上,熟练而快地翻动尸体,遇到未死的挣扎者抬手对着脑袋就是一枪,随后搜去尸体身上大洋、手表等一切值钱的物品立刻转向下一个 十分钟一到,夏俭的大嗓门再次响起,各排弟兄先后离开炮兵阵地,一排的弟兄麻利地拉燃手榴弹引线转身飞跑十余米快卧倒,一阵又一阵剧烈的爆炸震得周边小溪水流激荡,周边树木落雪片片,二十四门火炮转眼间全都成了废钢铁 夏俭毫不迟疑率领身上背满长短枪和轻机枪的弟兄们快撤退,在敌军援兵赶来之前顺利撤离战场沿原路返回,一边跑路弟兄们一边抱怨:留下那么多的弹药马匹没能带走,太可惜了! 火炮被毁的敌军第三师再也没有了攻坚利器,遥望已经获得增援的革命军阻击阵地,只能徒呼奈何,加上后方炮阵被袭领重伤,群龙无的全师官兵心惊胆战,风声鹤唳,抛下一千多具尸体和数百重伤者迅撤回金华,浙军统帅孟昭月苦心积虑设计的围歼计划就此夭折 与此同时,龙游城战场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二师三个主力团付出了伤亡六千余官兵的惨重代价,终于全体撤回文昌桥西面,汹涌追击的一万六千余敌军被十几挺重机枪组成的火力网堵在桥东一线,南面两千余敌军被尹继南的模范营和增援的胡家林部死死堵住前进道路,双方互射的迫击炮弹和机枪子弹将沿江两岸的所有民房尽数摧毁,熊熊的火焰在寒风的吹拂下越烧越旺,已经席卷半个县城 撤至城西打铁岗下的刘峙蹲在一副血淋淋的担架前,紧紧抓住担架上六团长郭俊冰冷的右手痛苦呼唤 腰部中弹被打碎内脏的郭俊艰难地睁开双眼,望着满脸硝烟的刘峙和包着脑袋的徐庭瑶,他干裂的双唇微微蠕动两下,身躯猛然一挺,悠悠吐出口长气随即闭上了双眼 眼看二师残部即将冲出包围圈,敌军突然加大攻击力度,密集的枪炮声和震天的呐喊声再次惊天动地,响彻四野 提着步枪的安毅从南线阵地再次来到刘峙身边,对悲痛万分的刘峙和徐庭瑶大声规劝:“师座、参谋长,请立刻率部退向虎塔岭阵地,我团一营已经打退身后包抄之敌,三营弟兄已经增援而至,占据虎塔岭阵地做好了接应准备,四、六两团的弟兄正在快向我团三营阵地靠拢,师座快撤吧!要是师部再不撤,我模范营可要打光了!” 刘峙转头望向硝烟弥漫、枪炮隆隆的西面频频摇头:“五团李延年他们还在文昌桥头死战啊!” “师座,属下这就领人过去增援,李延年也是我的师兄啊!” 安毅狠狠跺脚,转向身后的顾老二大声下令:“虎头,告诉胡子和继南再顶住十五分钟,随即分段掩护,依次向西撤退,你回去集中警卫连还能跑的弟兄,赶赴文昌桥头与老子汇合!” “是!” 顾老二狠狠地瞪了刘峙一眼,转过身冲进硝烟之中 “老李,带着你的弟兄自行选择战斗位置,见到敌军当官的立刻给我射杀!记住,无论结果情况如何,十分钟一到立刻给我撤回后方!” 安毅咬咬牙对身后的李福强大声下令,一张满是硝烟的脸因痛苦而微微变形,直到现在他才给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几个狙击手下达作战命令,可想而知,安毅是多么的不舍与心疼 李福强平静地点点头,对身后八名手下做了个出的手势,八名精锐中的精锐自动结成两人一组,无声无息地钻进硝烟之中 提着步枪的李福强走到安毅身边,微微一笑低声说道:“老大,我和你一组” 安毅点点头,走到刘峙和徐庭瑶的面前低声说道:“师座、参谋长,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五团活着的弟兄们带回来,你们快走吧,否则属下分心放不开啊!” 刘峙一把抓住安毅的肩膀:“小毅,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是!” 安毅转向情报科长低声说道:“师兄,师座和参谋长交给你了,快走!” “小毅,保重!” 英荣光咬着牙点点头 安毅重重点头转身就走,带着沈凤道和李福强两人冲向东面的炮火之中,顾老二率领百十余名衣衫褴褛、浑身血迹的警卫连弟兄冲出硝烟,看到安毅的背影立刻飞追了上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八九章 血与火的考验(下) 毅率部穿越大火熊熊的民居,赶至文昌桥头,尚未接tt李延年的指挥所,就被一阵疾飞而来的迫击炮弹压制在小巷干涸的排水沟里 猛烈的爆炸过后,安毅抬头一看,巷口外至两百米的桥头范围内的所有建筑已经被炮火夷为平地,二师各部弟兄们的尸体重重叠叠,满目皆是,一汪汪血水越聚越宽,到处流淌,炽热的空气中充满令人窒息的尸体焦糊味和血腥味 借着炮弹激起的浓烟掩护,安毅飞身而起,快冲向东北角的临时指挥所,进入满地瓦砾碎砖的院子,疾步登上坍塌的土地庙高台,找到伏在断墙后观察指挥的李延年,立刻趴在他身边掏出了望远镜:“师兄,快撤吧,顶不住了!” “小毅?你怎么来了?” 李延年惊讶地转过头,分散两旁的众主官望着突然到来的安毅,非常意外也非常感动,在每个人都想着尽快逃跑的时候安毅却冒死而来,这份义气和胆识,怎不令李延年和他的副手们感慨万千? 安毅一直举着望远镜对准前方:“他大爷的!不撤不行了,对岸黑压压全都是敌人,看来他们玩狠的了,你看……敌人在强大的机枪火力掩护下,已经从长达数公里的狭窄江段开始强渡,前方两公里的东南方向咱们没有设置阻击阵地,那几条来来回回的渔船上满是敌军正拼老命划向西岸,再不走咱们全都被敌人从南向北包饺子了,除非咱们能顺着灵山江口跳下衢江游过对岸,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可这么冷的天气,下水和自杀什么两样?没路可走了,快撤啊!” “我也想撤啊,可要是不能阻滞桥对面敌人的追击,咱们这些还能动的人跑了,身后的五百余受伤弟兄只能等着挨宰啊!”李延年痛苦地解释 安毅回头看了一眼后方百米外的一堆堆伤兵,咬咬牙对来到身后的顾长风大声说道:“虎头,看见桥头那棵被炸得没一片叶子的古树了吗……岸边至少五个人合抱的那棵,树干向桥面方向倾斜,根部以上的树干中间是空的,想办法放几个炸药包进去,只要成功引爆,有很大可能会横倒在桥面上,怎么样也能阻挡一下敌人的追击度” “明白了!”顾老二转身就走 “回来……把你的人全带去,拐过左前方的破房子之后,全都扑上岸边的废弃阵地,必须用所有的机枪火力压制对岸的敌人火力才有可能办到,去吧” 安毅说罢,目睹顾长风离去,又对身边的李延年叮嘱了几句,这才转向半跪在身后一直用望远镜冷静观察的李福强:“老李,咱们得一起去帮帮虎头,尽可能干掉对岸的机枪手,我可得跟着你了” “走吧” 李福强收起望远镜解下背上地步枪拉动枪栓上膛快蹿下高台 安毅提着步枪弯腰跟随两人一前一后冲出院子拐入西面浓烟滚滚火光熊熊地小巷几个迂回随即失去踪影看得高台上地李延年和三个属下满脸悲叹 李延年翻身坐起大声下令:“全体都有立刻护送伤员撤向西面尽可能沿着北面地断墙和小巷走快撤!” “是——” 李延年下完令再次趴到低矮地断墙上举起望远镜紧张地观察文昌桥头对身后侍卫和副官地催促声毫无反应 文昌桥西面距离江面一百余米的一片残垣下,潜行到位的顾老二和一百余名弟兄紧紧贴在地面上,头顶上方全都是子弹的呼啸声,趴在一具尸体后的顾老二观察清楚大声吼道:“手榴弹准备……预备——打!” 轰隆隆的爆炸声震天响起,浓烈的硝烟将前方数十米宽的空间笼罩其中,顾老二大呼一声一跃而起,率领弟兄们前冲三十余米扑到四团临时构筑的一条五十余米长的掩体后方,顾老二如虎喉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把所有尸体堆起来,把机枪全都架上去,一定要压制对岸火力!” 百余名弟兄放下武器,抱起身边随手可得的一具具尸体堆砌在身前的掩体上,顾不得亵渎死难弟兄的罪过,架起轻机枪和花机关枪对准西岸的敌人火力点一阵狂揍 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瞬间奏效,敌人动猛烈冲锋后前移到在对岸三百米左右的六个机枪火力点顿时哑火,打仗几近成精的顾老二哪儿会放过如此良机?抱起炸药包大吼一声,率领两个弟兄疯狂地冲向东北方七十米外的大树 对岸的敌人反应过来,以为顾老二三人企图炸毁石桥断绝要道,纷纷向急冲桥头的三人射出阵阵弹雨,一时顾不上招呼正对面的警卫连百余弟兄,警卫连弟兄压力顿减,立刻更换枪管,再次起猛烈的射击 “啪——” “第七个,下一目标,十一点钟方向,标尺三,风力二” 安毅趴在死人堆里用望远镜紧张观察大声报数,三米外匍匐在一层尸体后的李福强随身扣动扳机,敌军重机枪旁挥舞佩刀大喊大叫的校官脑袋喷出猩红血雾,一头栽在机枪手背上,压得枪头高高翘起,“突突突”一个劲儿向天狂射 “十点半方向,标尺四,风力二” “啪——” 刚换完弹带的 手应声而倒,三百七十米的距离对李福强来说太过简子弹,两人同时向后翻滚,滚进路边肮脏的排水沟里弯腰疾行,转移阵地,横移三十余米后再次停下,双双挤在一米五宽的两个石墩之间装弹架枪,专挑敌军指挥官和机枪手下手 “哒哒哒——” 跟随在顾老二身后的最后弟兄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再也没有动静,手中的炸药包飞到左前方四米开外 紧急卧倒的顾老二贴着地面喘着粗气,一动也不动,等一阵迫击炮弹在周围炸响过后飞快跃起,两步冲到死难弟兄扔下的炸药包前,俯身捡起,夹着抱着三个绑上支撑棍的炸药包高冲到大树根部,双腿力飞身一跃,准确地钻入了中空的树干中间,立刻招来密集的弹雨,坚固的老树皮被成片的机枪子弹打得残片飞溅,出炒豆般的“笃笃”声 一阵打击过后不见动静,敌人很快转移火力,招呼正前方的警卫连阵地,顾老二利用这一难得机会,将三个炸药包塞进头顶的树洞中,拔出匕将最后一根支撑杆狠狠刺穿稳稳固定在树洞内壁 顾老二停下略作喘息,听辨枪声之后果断拉燃引信,静观三秒,随即飞也似跃出树洞,几个起落已经逃到西面三十余米外的断壁之后,头也不回径直向西猛冲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盖过了战场上所有枪炮声,被炸毁半截树干的四十余米高的大树猛烈摇动起来,“嘎嘎——噶——”的断裂声刺人耳膜,光秃秃的数十米树冠甩向西北方向,摇摇欲坠,最后在狂风的劲吹下,借着反弹之力猛然甩向东南 残破的树干再也无法承受上方二三十吨树冠树干的重量和惯性,“啪啪”暴响骤然断裂,轰然倾倒在文昌桥西段,将桥边石栏砸得寸寸断裂,四处纷飞,震得大地猛然抖动两下,巨树带着澎湃的气势高高弹起,又再次下落,终于将文昌桥西段连接堤岸的二十余米桥面完全堵死 对岸的敌人惊恐万状地注视着尘嚣之上数十米的巨树倾倒奇观,一切过去才终于明白前进道路上唯一的桥梁已被堵死,抬头望向西岸,革命军正在疯狂撤走,狼狈逃窜 黑幕降临,大雪再至,虎塔岭阵地前激烈的交火终于停止,激战一天的双方全都筋疲力尽,无力再战 赶赴战场的浙军主帅孟昭月已到设在游埠镇中的前线司令部,听完报告,抬头看了看天上飘飘洒洒的大雪,不得不下令停止攻击,全军撤到龙游城西的原阵地固守 “你们谁告诉我,为何如此局面大好的胜局,最终变成事倍功半、损兵折将的残局?” 身材健硕、蓄留三缕文人长须的孟昭月半闭一双深邃如渊的丹凤眼,靠在高大的帅椅上冷冷扫视堂中众将校 堂中一片寂静,孟昭月麾下虎将近卫旅旅长武铭上前一步,抱拳陈述:“昭帅,属下认为各部均已尽心尽力,只是没料到革命军反应如此之快,阻击如此到位,就属下所攻击的龙游城南方向来说,那支高高竖起‘模范营’大旗的部队非常强悍诡异,该部名为一个营,实则具备一个加强团的轻重火力,官兵人数不再七百之下,并佐以十二门以上的迫击炮对我机枪阵地狂轰滥炸,该部战术灵活,韧性十足,每次交火间隙均不停不休地构筑阵地,似乎永不疲倦,令人惊骇 正午时分,属下曾亲率两团官兵起决死冲锋,数次冲上该部阵地均被其宛如自杀的成片手榴弹击退,更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该部官兵枪法奇准,专挑我部校尉指挥官射击,属下麾下将校经此一役十去六七,战至下午各部损失惨重,三个主力团死伤过半,十七位团营长均战死阵前,已经没有办法再组织有效攻击 这是属下从军以来次遇到的硬仗,虽怒愤填膺,却又无可奈何” 武铭的话引来满堂将校的一片共鸣,各人壮起胆子,分别上呈先期无比顺利最终却无法贯彻实现战略意图的原因,杨士俊和司徒威甚至猜测模范营所属部队可能不只是一个独立团,很可能和其他正在迅膨胀的革命军各部一样,是个满员的主力师,否则决不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火力,官兵如此的训练有素 “模范营?啊,我记起来了,前一阵子国民党报纸把这支部队吹到天上去了,全国各大报刊均有转载,说他是奉新之战及南昌之战的功臣部队,明步工联训新法的北伐劲旅,吴大帅所部在汀泗桥一战中就吃过这支部队的苦头,果然是名不虚传……看来老蒋的革命军是有人才的” 孟昭月没有因此训斥属下,而是大度地点点头,对此战进行概括: “游埠至龙游一战,是我军迄今为止打得最好的一战,虽然让对手残部最终突围而去,但基本达到了战前预期之目的,我军以步步抵抗、逐次退让的骄兵之计,几座小城换来革命军损失近万、铩羽而归的战果,为我军的战略调整赢得至少二十天的宝贵时间,非常值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封推了,求订阅和月票支持! 于《铁骨》是上月新书月票榜第三,怎么也推不掉在tt)间封推的安排,结果现在人气惨淡,各项数据堪忧啊 请大家帮帮忙,账号里有**币的订阅支持,有月票的砸月票,有推荐票的砸些推荐票,不要让这次难得的封推机会暗淡无光啊! 拜托大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九〇章 惨重的代价 夜,国民革命军二十一师、第二师在纷飞大雪中悄然)f\州城,基本保持建制的二十一师分出一部,驻扎在衢州城东六公里的下张镇,扼守衢州东面天然屏障乌溪江上的东迹桥伤亡惨重的第二师则撤入城内,师部继续进驻东门内大街的衢州府衙,与府衙一墙之隔的宏伟孔庙成为了师部医院,里面数千伤兵哀嚎鼎沸,十里可闻,全城狂吠的家犬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浓郁血腥气息,逐渐消停,惊恐万状地夹紧尾巴东躲西藏,再也不敢出半点声音 劳苦功高的独立团仍旧进驻城北衢州书院,三百五十四名死难弟兄已经埋葬于战场上的桃园山下,四百八十余轻重伤员全都被周到地护送回营,安置在提前腾出的一排教室之中,室内的熊熊炭火,让一个个受伤弟兄恢复了知觉,在剧烈的疼痛下终于出阵阵痛苦的呻吟 中尉军医小郎中和沈凤道领着十余名略懂医术的弟兄们忙得满头大汗,从受伤弟兄身上剥下的肮脏衣裤血迹斑斑,连同换下的绑带纱布一起被集中起来,一篓篓抬出室外堆积得像座小山 十余匹战马冒着大雪快驰入书院大门,来到安置受伤弟兄的营房前停下,安毅飞身跃下战马,殷勤地走到边上的白马旁将一位全身裹在黑袍中的苗条身影扶下马背,另两名同样是一身黑袍的高大身影在警卫连弟兄的服侍下稳稳下马,接过顾老二递上的黑皮箱子,跟随安毅走进挂着军毯的房门 这三个全身裹在黑色长袍中的人,是城南基督教福音堂的衢州教区主教洛克希德、美国传教士阿尔弗雷德和修女詹妮,该教会进入衢州传教已有十一年时间,一直锲而不舍地开办教会学校、救济会等社会福利机构,用免费的教育和医疗在战乱不止、民不聊生的中国传递“上帝的福音” 撤下来后,精明的安毅回到城里立刻前往教堂,用蹩脚的英语说动了传教士阿尔弗雷德和修女詹妮,经主教洛克希德许可,善良博学的中年教士阿尔弗雷德和精通护理的修女詹妮立刻拿上最好的药物和器材,跟随安毅赶来行善传教 高瘦的阿尔弗雷德看到屋内躺在通铺上的一排排伤员,二话没说,快脱去黑长袍,露出一身亚麻色修士便服,大步走到沈凤道身边,让他带自己去看看受伤最重的伤员,并要求立即在讲台边上的空旷处拼凑出一个简易的手术台 道家传人沈凤道成功为身边的一个右胸被子弹打穿的弟兄止住血,闻声抬头惊讶地看着比自己还高半头、蓄着络腮胡子的白人,听到他的满嘴英语不知如何交流才是,好在能说一些英语的叶成已经赶来,连比带画颇为辛苦地为两人进行翻译,沈凤道这才明白阿尔弗雷德的意思,连忙带着他走向最里面的一排通铺 面对开放性的枪弹伤口,精擅中医的沈凤道毫无办法,除了用自己一身精湛的功夫为伤者止血和接驳断骨之外,他能做的非常有限 身材窈窕、长相清雅的詹妮看到满屋子近百名重伤员,大吃一惊,抬手在胸前猛画十字再合手祈祷,随即脱下长袍放在条凳上,提起地上的急诊箱走到阿尔弗雷德身边 阿尔弗雷德吩咐两个士兵将奄奄一息的机枪连长常宝根小心抬起,一起把他抬到铺设在三张书桌的军毯上,立刻给腹部被弹片洞穿的常宝根进行手术 年逾五十地洛克希德主教在安毅地恭敬陪同下对一间间放满伤员地教室展开巡查每遇一个来不及医治而死去地官兵他都双手合十虔诚祈祷如此走走停停再回到重伤员最多地第一间教室时大雪已停天际透出蒙蒙曙光 洛克希德在安毅地恳请下缓缓落座安毅则站在一旁倾听一个个部下地汇报并及时出一道道命令 洛克希德接过勤务兵双手奉上地热茶捧在手心里慈祥地望着安毅被硝烟熏黑地年轻脸庞不断点头 安毅转过身来坐在他身旁洛克希德终于看清安毅残破不堪地军装前面唯一干净地胸前铭牌非常惊讶地抬起头凝视安毅布满血丝地双眼长叹一声竟然用熟练地国语对安毅说道: “孩子我没想到你如此年轻竟然是个上校团长了不起!你地虔诚和博爱、以及对自己地士兵深厚地感情深深打动了我你是我在中国传教二十五年中极少看到地具有纯洁而高尚灵魂地人上帝保佑你!” 安毅惊讶之余颇为尴尬心想你这家伙也真他奶奶地狡猾老子赔你走了大半夜用结结巴巴地英语说这说那你竟然一声不吭老是点头直到现在才说出这么熟练地国语来 不过不管是尴尬也好,颇为羞恼也好,安毅仍然对洛克希德三人的仁爱与援助深为感激:“衷心地感谢您,主教先生,感谢阿尔弗雷德教士和美丽善良的詹妮,他们救活了我的三位连长、五位副连长,我不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 主教微微一笑,随即难过地说道:“孩子,我们不需要任何的报答,只需在心底感激上帝的恩典与博爱即可只是,你的这数百士兵中也许还会有一些人无法挽救6续死去,这是非常令人痛心的事情,我们教堂里预备的药物极其有限,难以给这许多的重伤士兵全部医治,一切只能听从上帝的安排了但愿战火很快熄灭,人人有幸获得万能上帝的救赎!” “主教先生,我和我的官兵们非常感激你们,真救不过来,我们除了伤心也毫无办法,只能将悲伤深埋心底我们的国家很落后,连年的军阀战争让无数的官兵和无辜的人民死于非命,但是要结束这一漫长的痛苦,我们这些军人必须打仗,在军阀割据的年代除了以暴制暴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这场从南向北席卷大半个中国的战火还将继续下去,没有这场战火,多灾多难的中国将永无宁日尽管我也非常痛苦,也不愿打仗,但是为了明天的安宁,我必须去打仗,像今天这样的伤亡将会继续出现,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就像……就像美国的南北战争一样,没有那次漫长而痛苦的血腥战争,就没有当今美国人民的安宁与展” 安毅敏感地意识到洛克希德话里的意思,于是很自然地将自己的立场表明 洛克希德惊讶地放下茶杯,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位年轻英俊的上校军官,会拥有如此的眼光和强大的信念,而且是这么坦率实在,毫无寻常中**界将校 和虚伪 就在这个时候,脑袋上缠着厚厚纱布、吊着受伤右臂的尹继南匆匆而来,向洛克希德点头致意,伏在安毅耳边一阵低语 安毅站起来,对洛克希德歉意地说道:“对不起,主教先生,有些因伤痛而失去理智的士兵打碎了您教堂的玻璃,现在已经被我的一个连官兵制止了,您的教堂包括旁边的救济会目前全都在我独立团士兵的保护之内,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和非难,请您放心!如果您需要回去的话,我再派遣一个排的官兵护送您回去” 洛克希德紧张地站起来:“请立刻送我回去吧!我要护佑教堂里的孤老和全体修士的人生安全……谢谢您上校先生,烦请你立刻送我回去!” “遵命!” 安毅将焦虑的洛克希德送上马,吩咐率队护送的窦方一定要保证洛克希德和教堂人员的安全并全力保卫教堂,决不能让全心全意、毫不停息救治我们弟兄的人以及他们的伙伴受到任何伤害,否对不起良心不管各自的信仰如何,都不能在这个时候侵犯任何人的人生安全,否则,这种恩将仇报的行为将会引来外界愤怒的指责 回到屋里,连续进行了八个多小时不间断手术的阿尔弗雷德和詹妮仍在忙碌,安毅见状叫来勤务兵,低声吩咐他通知后勤部门给两位教会医生准备早餐和好茶,随即歉意地摇摇头转身离开,回到前面一排的团部与尹继南、胡子和杨斌围坐火炉旁,听取曲慕辰的详细汇报 曲慕辰翻开文件夹,低声说道:“我刚从师部回来,粗略的统计结果出来了,昨日一战,全师战死的官兵总人数为五千七百余人,失去战力的受伤官兵总数为四千六百余人,尚有七百余人被判定为失踪,伤亡总数已经过三分之二其中,四团剩下一千四百余官兵,五团剩下两千一百余官兵,六团剩下七百六十余名官兵,三个主力团幸存官兵人数加起来不到原先的一个团 我独立团虽然情况最好,全团健全的官兵人数为两千三百七十人,但伤亡总数也达到八百三十人,其中一百三十余名死难弟兄,都是我团基层班、排、连长和军事骨干模范营伤亡过半,一营、团属各部伤亡不小,就连六十人的通信连也战死十七人,只有留守衢州城的二营毫无损,仅此安慰而已” 弟兄们哀叹连声,安毅木然地点点头:“二十一师任何?” “二十一师除师部和直属两个营留在衢州之外,全师各部连夜撤回常山休整,据师部后勤长官透露,二十一师战死两千余人,受伤三千余人,还算比较幸运的” 曲慕辰合上文件夹,继续汇报:“师座回到城里后,立刻给东路军总司令部和南昌总部去检讨电文,但直至我开完会回来,两个司令部都没有回电,如果我推测不错的话,总司令非常难过,何长官估计在接到失败的消息之后忙着调整作战部署了” 安毅长叹一声:“惨啊!如此惨败全是轻敌冒进所致,不值得啊!” “庆幸的是,我团除人员伤亡较大之外,其他方面做得不错,此战歼敌过三千五百人,不但基本保证武器装备的完整,还有四百余支长短枪和十六挺轻重机枪的缴获我们撤回之前,老叶在家已经把城中浙军两个军需仓库里的三千套冬装悄悄搬回来,另有五千双黑布棉鞋、一千多床被子以及一批粮食肉类补给,基本保证了我团官兵不被冻着饿着”曲慕辰颇为庆幸地说道 杨斌看到安毅沉思不已,想了想低声建议:“小毅,何不趁此机会,找师座要块牌子?” “什么牌子?”安毅疑惑不解地问道 “要块‘国民革命军第一军南昌征募处’的牌子”杨斌意味深长地看着安毅 安毅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对啊!老子怎么忘了这一节?咱们第一军‘长沙征募处’的那块牌子至今仍然挂在长沙,而且是由军部军需处老何的表弟掌管,每个月照领军饷却干不出什么事,要是咱们也趁这次伤亡惨重、急需兵员补充的机会,弄一块征募处的牌子挂在老南昌,绝对是件一本万利的事……干了!等会儿洗个澡换身衣服老子就去找师座,他如今几乎成了光杆司令,能不急吗?只要咱们在老南昌设下一个征募处,完全可以不花一分钱拿下澄碧湖北面那块百余亩宽的公地,我再向校长打个报告,求他给一笔钱建个新兵训练营,大量招募新兵和军工、医药等人才,弄好了以后就在那个风景如画、交通便利的地方建个训练基地和士官学校,顺便保卫咱们的产业,只要有钱有脑子,什么人招不到?以后打到哪儿都不怕了……老杨,高啊!” 胡子和尹继南热烈赞同,胡子随即建议:“干脆,让模范营教导员黄应武去负责,这家伙是个人才,经验丰富,精于算计,还是个有名的铁公鸡,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绝不吃亏,再从这次受伤的弟兄们中间挑出十几个江西籍的尉官一起去,组成教官团训练新兵,以便随时补充我二师各部,如此一来名正言顺,估计校长也会支持的” 安毅重重地点头:“师座那里绝无问题,何况蒋副师长还在南昌养伤,我给他写封信他看到就明白了,绝对会帮着咱们打通总司令部所有关节,只要有了这块牌子,今后谁也奈何不了咱们 继南,等会儿你从弟兄们中间挑选一下,尽量用咱们模范营的老弟兄,至少抽调一个连的老弟兄回去……别心疼,他们会给咱们带来百倍的回报,而且能让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弟兄尽早成个家,兑现咱们哥三从组队开始给弟兄们许下的承诺 这批老弟兄身经百战,意志坚定,又接受了咱们的思想和军事技术,带出的兵将永远打上‘模范营’的烙印 把初步名单拿出来后大家一起讨论,尽可能做到德才兼备,相互弥补,完了老子就给他们报功,让他们官升一级回去踏踏实实地干!” 安毅说完立刻站起,不顾寒冷飞快脱下身上的衣裤,只穿一条裤衩冲进门外厚达一尺的积雪中打滚,一面滚一面亢奋地喊道:“小杜,你小子看什么看?快过来帮老子搓搓背啊!” 年轻的传令兵小杜打了个寒颤,随即醒悟过来,连忙跑过去捧起一大把雪,卖力地揉搓安毅身上的硝烟残迹和污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九一章 功与利 梁画栋的府衙大堂里无比冷冽萧瑟,十余名师部各科t沉重,噤若寒蝉,连走路也都像是深惧家婆的童养媳一样,谨慎而又颇为委屈地挪着碎步,不敢出一点声音 大堂东面拼接出一张硕大的方桌,桌面上铺设厚厚的黄绿色军毯,一份份潮湿的散出血腥味的报告凌乱摆放,桌上的陶瓷烟灰缸里堆满了烟灰烟头,一支烧掉半截的香烟架在烟灰缸边沿,悄然无声地溢出缕偻青烟 桌旁只有刘峙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布满血丝的双眼微微浮肿,失神的眼球呆滞地望着敞开的木格雕花窗户外的苍柏,冉冉升起的太阳将树冠上的片片雪光折射到他伤感沮丧的脸上,上唇、下巴与两腮凌乱的短胡茬似乎在一夜之间疯长,无声无息地将他两片紧闭嘴唇的分明线条覆盖 从上午八点开完紧急处置会议到现在,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刘峙一直静静地坐在这里,除了一根接一根地吸烟,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阴沉沉的铁青脸色与通红的眼珠极其吓人,众多属下从未见过向来举重若轻、镇定自若的刘峙这副样子,谁也不敢上前打扰,心机玲珑的副官和参谋们悄悄搬出一张桌子拦在中门处,堵住一切人员入内,尽心尽职地处理全师各部的急报和繁重事务 换上一身洁净军装的安毅终于进入府衙,坐在中门处的英荣光和陈上校、军需主任老等人看到安毅,立刻站了起来,匆匆忙忙迎上去就像看到救星一样 神色忧郁的英荣光对满脸不解的安毅低声说道:“小毅,你怎么才来啊?我正在和老陈商量派人去叫你呢!快进去劝一下师座,让他吃些东西早点儿睡一觉吧,否则全乱套了” “我刚去探望参谋长就赶过来了,怎么回事?” 安毅探出脑袋望向里面的大堂,看到里面静悄悄的,颇为惊讶:“师座呢?” “傻坐在大堂东边的窗户下,冷风呼呼的也不让咱们关上窗户,从没见过师座如此难过伤感,你快进去吧,全师也只有你能劝劝他了!”陈参谋低声叹息 安毅点点头:“校长回电没有?” 英荣光和陈参谋同时摇摇头,脸上全都是败军之将该有的愧疚颓丧之色 安毅微微点头低声安慰两人几句就大咧咧地走进院子直奔大堂在两个侍卫排长敬慕期待地敬礼中抬脚进入大门看了一眼东面就径直走过去边走边对站在大柱前面地小参谋大声笑道: “傻里吧唧地干什么?去给老子泡杯茶来……勤务兵没看到桌上地烟灰缸满了吗?你小子睡着了是不是?” 堂上众人如释重负地飞快忙碌起来安毅走到正在转过头地刘峙面前并腿敬礼:“报告师座独立团团长安毅有急务上报打扰师座地清净尚请宽恕!” 刘峙苦笑一下指指边上地凳子示意安毅坐下:“小毅你部伤兵安顿好了吗?” “回师座已经安顿完毕 属下看到城中各团忙碌不堪极少数失去理智地官兵失去管束沿街叫嚣打人毁物无奈之下属下只好擅自做主实行全城戒严将其中三十余名为者缴械关押责令其检讨自省请师座饶恕属下越权之罪!”安毅平静地汇报 刘峙豁然站起,满脸涨得通红,愤怒地挥出一掌猛击在桌面上,出巨大响声震得大堂嗡嗡直响:“英荣光何在——” “到——” 情报参谋兼军法官英荣光飞跑而至 “去,把出营闹事者全给我毙了!”刘峙双眼圆睁,形容狰狞 “慢!” 安毅大骇之下连忙站起:“师座请息怒!闹事官兵亦是悲苦之下率性泄而已,属下已平息混乱,城中秩序业已恢复,只需把为者依法禁闭,待其情绪稳定再勒令其做出深刻检讨即可,若是从重处罚,属下深恐有伤士气影响消极,恳请师座高抬贵手,放过那几十个被炮弹炸晕脑袋的弟兄吧,其中不少都是咱们黄埔三、四期的同袍啊!” 刘峙重重吐出口浊气,颓然坐下,安毅接过勤务兵送上的热茶,双手递到刘峙面前:“师座请先润润嗓子,属下有个建议请师座指正,若是可行,属下立即就办” 安毅见刘峙无力地点点头,连忙上前一步,附在刘峙耳边一阵低语 刘峙越听越有精神,放下茶杯缓缓直起腰板,一双苦闷的眼睛逐渐恢复了神采,感激地望着安毅,重重点了点头 安毅回到座位上,对通信参谋招招手,等他过来立即和颜悦色地低声说道:“老刘,替我给校长封电报” 刘参谋微微愣,随即明白安毅的意思,急忙转身去拿来电文稿执笔站在安毅对面,安毅望着天花板清理思绪,左手修长的指头有节奏地轻叩桌面: “这样吧,就按我说的一字别改地抄录然后出去:校长,二师各级官长征衣不解废寝忘食,悉数深入战地及各部营房,深切探望部属鼓舞士气学生安毅奉命轮值,全师将士均已妥善安顿,衢州城中秩序井然,人民箪食壶浆情同鱼水,无奈激战之后伤痕累累药品奇缺,折翼将士钢牙尽碎无颜呻吟 上下痛定思痛怒愤填膺,各级主官追悔检讨,誓言化\7量担任城防重任之独立团侦察分队,夜以继日轮番侦戒,深入敌后未雨绸缪学生有负众望万分愧疚,面对窘境只能厚颜恳求校长赐予军资药品若干以补急需羞愧之下诚惶诚恐词不达意,万望恩师宽恕!不肖学生、模范营安毅叩” “就这样?”刘参谋惊讶地望着安毅,对这样毫无规范、别具一格的电文深感不安 安毅笑道:“就这么,除了你们惯用的行文抬头之外,一字不能添加也不能减少!” “遵命!” 刘参谋并腿致意,匆匆走向后面的机要室 安毅转向恢复往日威严的刘峙,也不管刘峙对自己的电文意见如何,便乐哈哈地汇报自己独立团的情况,告诉刘峙自己的教导队一大早就戴上红袖章巡逻全城,维护秩序,二营三个连已经在全城开始清理残雪,宣传安民,警卫连已经接管北面的浮石渡口防务,教导队长曲慕辰和二营长叶成正在组织城中绅士名流举行座谈,南北菜市和城中商铺大多恢复营业 正处于焦头烂额之际的刘峙听了安毅的汇报,深感安慰,对安毅所部的功绩大加赞扬,并表示整理完毕迅上报 安毅乘机提出招兵事宜,建议刘峙怎么样也要以第一军的名义,设立一个属于自己二师的固定招募处,最好就设立在连通四方的老南昌,因为在江西全省,二师和模范营口碑极佳,威名远播,深受江西人民的敬重和拥戴,而且老南昌县城就在南昌总司令行营旁边,只有便宜,不会吃亏 江西籍的刘峙正为士卒的补充难题头疼不已,听到安毅的建议,大手一挥立刻同意,大声吩咐文书草拟申请报告,责令全权由安毅独立团负责招募处的筹建与人员派遣,由师部提供所有的申请文件和手续呈报,所有筹办经费和人员军饷,均由独立团列表上呈师部备案,全额支付 两人正说到一半,通信参谋刘中校满脸喜色冲到旁边:“师座,校长回电了!” 刘峙立刻站起,双手接过电文,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缓缓坐下双眼湿润: “校长宽宏啊!不但没有责骂,反而谆谆教诲诸多安抚鞭策……小毅,干得好!给,这份是校长专给你的,估计严立三(严重)和陈辞修(陈诚)已经将战事过程电呈校长,校长对你和你的独立团非常满意!” 安毅看到极其担心自己会被撤换的刘峙变得如此激动,佯装不知,笑着接过电文细细阅读,看到文中的“中流砥柱”、“甚慰”、“惦念”、“戒骄戒躁”等词汇,让安毅惊愕之余深感自豪,知道一定是对自己深怀感激的陈诚和严重两位师长,将自己独立团的杰出表现汇报给了校长,让安毅最感开心的是,恩威并济的校长在电文最后说,指定供给“模范营”的一批补充物资已经上路,安毅知道这里面绝对有好东西 随后再看一遍电文,安毅突然从蒋校长看似饱含深情与关怀的字里行间,体会到校长委婉的真意,那就是这回不要奢望什么立功受奖了,在这样影响恶劣的惨败之下,独立团的那点作为实在无法拿上桌面来 安毅细细一想立刻明白过来,从东征到现在还从来没见过打败仗的部队有谁获得晋级嘉奖的,对于上层来说一切均需全局考虑,如此败绩能掩就掩,怎么会宣而扬之自讨没趣?庆幸的是独立团获得了校长的专配物资,没有功,爱才心切的校长却给了自己利,正好遂了自己闷头财不遭人嫉妒的心思 心情复杂的安毅脸上却是一片感慨之色,感谢校长完毕,恭敬地向刘峙请示自己的下一步任务 刘峙满意地表示安毅目前的措施已经很好了,只需继续担负起城防任务和维护秩序即可 安毅连声答应随即趁热打铁,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弄到了刘峙签名的招募处申办公文,稳健周到的刘峙还特意在第二审批栏上,清晰地盖下了由他持有的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三号大印 对安毅未来的展壮大具有重要促进作用的“国民革命军第一军南昌征募处”从此诞生,普普通通的新兵招募处也从最初的团级单位一步步上升为军级单位,由最初的一块牌子衍生为“国民革命军第一军征募处”、“国民革命军兵工署培训基地”和“国民革命军南昌士官学校”三块牌子,并推动了国民革命军唯一的特种兵专业训练基地的建立——坐落在道教圣地西山万寿宫所在的逍遥山南麓的秘密基地,对外称之为“西山士官训练基地” ~~~~~~~~~~~~~ ps:推荐万订作者胜己的新书《未来军医》(1369168):三百年后的联邦席医官陈寒,在解剖研究一个强大修真者的时候,因其自爆而死,转世投胎到一个现代二世祖身上,体质弱得稍微疲劳一些就晕倒,陈寒必须得先改变自己,在现代这个社会,我们的席医官依旧是最牛逼的存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封推爆发中,恳请订阅和月票支持! ,是的,今天是难得的大封机会,天子就算拼着不睡\多爆几章让大家看过瘾! 现在订阅增涨很慢,月票也没有什么起色,大家看在天子如此勤奋的份儿上,帮衬一把吧!您几元钱的订阅,您关键的一张月票,都能帮助天子振作精神全力以赴,创作出更多更好的文字! 恳请大家帮帮忙!谢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九二章 微妙的会议 续四天的冬日暖阳,给衢州城带来了晴朗与温暖,衢t7方圆五十里内最大的商业中心,自然热闹非凡,清洁的大街上不时走过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巡逻官兵 战火并没有烧到这座古老的小城和周边地区,延续百年的自适性经济在现代资本经济的刺激下,显示出独特的活力,城中民众络绎不绝,各种满载土特产和手工制品的牛车马车络绎不绝,人们似乎已经适应了革命军的存在 革命军东路军前敌总指挥白崇禧在刘峙、徐庭瑶和陈诚等人的陪同下,对城内城外各军营、战略要地进行视察,不知因为何种原因,白崇禧视察的最后一个地方选中了安毅独立团大营 白崇禧一行来到大营门口,问明恭恭敬敬的值星官安毅的所在之后,没有让值星官通报安毅或者其他团部主官,而是在一群将校的簇拥下径直走向西面的伤兵营 重病房里,安毅正与前来巡诊的阿尔弗雷德教士低声交谈,听到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颇为不悦,转头一看立刻大步走向门口,恭恭敬敬地敬礼报告:“独立团长安毅正在探视伤兵,有失远迎,恳请长官们见谅,请白长官训示!” 白崇禧平静地回了个礼,看到一身教士装束的阿尔弗雷德,微微惊讶,接着露出客气的微笑上前问候,阿尔弗雷德礼貌地抚胸致礼,白崇禧的机要秘书快步上前,用流利的英语为两人沟通 在白崇禧的请求下,阿尔弗雷德领着他漫步巡视,向白崇禧简要介绍手术人数和伤兵们连日来的恢复情况 身材笔挺的白崇禧边走边微微点头,不时低声询问伤员的感受,对阿尔弗雷德的爱心和精湛医术致以诚挚的谢意和赞扬白崇禧谦和的举止和文质彬彬的儒雅风度,赢得了阿尔弗雷德的好感,两人的交谈也随之深入 安毅跟在一群长官身后,对身边的陈诚低声问道:“陈长官,总指挥到属下这儿巡察,怎么不先通知一声,也好让属下有个准备啊!” “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你就顺其自然吧,一直以来你都做得很好担心什么?对了,我还没谢你呢,前天要不是你派人送去五大车粮食上千斤猪肉,我部在城东镇守大桥的一个营弟兄连饱饭都吃不上” 陈诚亲热地拍拍安毅的背以示感谢,由于陈诚身高有限,只有一米五九,本想拍背却拍到安毅的屁股上 安毅谦逊地解释:“这主要是我二师减员太多师部所属和各主力团都是伤兵满营各级军官忙得焦头烂额顾此失彼所以才疏忽了属下也是得到前出侦察地弟兄们回来提醒才补救地不到之处请长官原谅!” 陈诚停下脚步瞪了安毅一眼:“以后不用和我说这些客套话你真地想说就对别人说去” 安毅歉意地笑了笑对陈诚地坦率和亲切颇为感激 两人再次迈开脚步跟随人流缓慢行走对于军中高层这种前呼后拥地探视与巡查似乎都已习惯可不知为什么安毅看到白崇禧总会有种不安地感觉说不清是白崇禧地凡气度使然还是他那双隐藏在闪光镜片后地深邃眼睛这种朦朦胧胧地直觉让安毅颇为烦恼 得益于前日深夜蒋总司令从南昌紧急调拨而来地药品安毅麾下四百余名受伤弟兄在刚开始两天接连死去三十九人之后其余基本都脱离了危险病情也逐渐稳定下来机枪连长常宝根等七名经验丰富地连级军官终于逃过一劫相继脱离危险进入缓慢地恢复之中 在自己弟兄生死未卜地情况下安毅绝不会扬什么舍己救人地精神收下珍贵地药品后毫不吝啬地全都用在了自己弟兄身上对其他各团营地请求只能深表歉意爱莫能助由此而引起了某些人地不快加上连同特效药一起到来地十六卡车地武器弹药和服装被毯全都指定配属给安毅独立团自然就引来了一片嫉妒和抱怨大战时独立团舍生忘死地救命之恩在利益面前迅被淡忘 正因为如此,几天来安毅一直待在自己的军营里,哪儿也不去,就连开会也让胡子和杨斌代劳 白崇禧巡视完毕,礼貌地向阿尔弗雷德修士和詹妮修女致谢,低声赞扬安毅两句便匆匆离开 安毅与胡子等人恭送一群长官打马离去,回到团部尚未坐下,立刻接到通知:请安毅在二十分钟内前往师部开会传令官在安毅的询问下也搞不清楚是什么会,只知道是白长官亲自下达的命令,各团团长均需出席 安毅不敢怠慢,带上两个警卫骑马赶到东门内大街的师部,六团代理团长谭辅烈看到安毅到来,连忙迎上前低声致谢 安毅知道几乎全军覆没的六团非常不容易,在撤退的第二天就整体开赴江山县城驻扎休整,对这个年仅二十四岁的师兄的艰难处境深感同情 两人低声交谈并肩登上青石台阶步入大堂,向端坐在正中央长桌主位及左右的白崇禧等人敬礼报到,在师部参谋的引领下坐到长桌右边的中间位置不一会儿,五团长李延年也匆匆到来,报道完毕径自走到安毅身边并排坐下,挺直腰板,一丝不芶 刘峙站起来主持会议 对“汤兰战役”的得失检讨一番,语气沉重颇多自责t第三纵队指挥官白崇禧 白崇禧默默扫视堂上将校一圈,轻描淡写地总结几句,随即令人意外地望向安毅: “此战中,安团长的独立团表现相当优秀,战术得当,官兵用命,打得坚决果断,英勇顽强,不但能合理调配兵力,而且能最大限度挥自身火力优势,阻击的同时主动出击的积极防御更是值得赞扬 不过,纵观整个战役的前前后后,我现安团长似乎料敌在先,早已判断出敌军的企图,否则,不可能在没有军令的情况下主动率领本部三个营又四个连迅驰援,并做出如此漂亮的应对 安团长,你能否告诉大家你是如何做出的决定?又是基于何种判断?” 安毅这下难过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白崇禧来此的第一个军事会议就提出这个要命的问题安毅缓缓站起,心急如焚,脑子飞快转动紧张不已,这种情况下怎么能把事实全都说出啊?难道要据实直言、自己的侦察分队在战前就一次又一次地向师部、向各个团示警了吗?难道要直说自己在战前曾不止一次私下向刘峙和徐庭瑶表示过异议吗? 如果一切照实直说,无异于在二师各级主官本就血淋淋的伤口上洒下一把盐,将会使得全师上下倍受煎熬,到时自己舍命救援的那点功劳不但没人惦记,相反会惹来所有人的恼怒和嫉恨,这不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吗?弄不好恐怕连自己私下调动所部也都会成为集体攻击的把柄,这种蠢事谁会去做? 可是,问题已经提出来了,不回答又不行,白长官素来以治军严谨说一不二闻名军中,他的眼里从来就容不下半粒砂子,一个不好,说不定自己左右不是人,前途也会大受影响 安毅站起来挺长时间没有说话,所有人都抬起头紧张地望着他 汗珠从安毅的额头沁出,他微微昂起头,平静地回答:“直觉……是属下的直觉!之前没有任何的情报或迹象表明这一切均是敌人的诱敌深入之计,属下只是在潜意识的驱动下率领本部大半人马跟随而上,原本是想跟在大部队后面趁机检点儿便宜的,没想到竟然会是场恶战虽然属下无意中为各主力团和兄弟部队的撤退出了力,但是属下擅自调动部队的违纪行为罪责难逃,请长官处罚!” 满座全都悄悄吐出口浊气,一个个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刘峙和徐庭瑶心中对安毅感激不已,师属各部主官和各团团长感激之余,也都对安毅的敏锐机变由衷赞叹——在战前对敌人部署多次提出怀疑都不被采纳和重视、在战事爆期间飞驰援打得英勇顽强极其出色、解救了整个二师并唯一立下功勋的安毅如此一说,等于是为在座的二师上下完全开脱了罪责,并巧妙地把“擅自调动”的罪名揽到自己头上,使得前提总指挥白崇禧、前敌指挥部参谋长张定藩、政治部主任潘宜之三人无可奈何安毅此举尽管违令,但已获蒋总司令的认同和私下赞扬,白崇禧三人再怎么大公无私,也不能把安毅怎么样!如此聪明之举,怎么不让满座将校钦佩感激呢? 白崇禧微微惊讶,随即轻轻点了点头,他没想到自己十拿九稳的离间计策竟然会让安毅如此轻松地应付过去,而且还赢来二师上下的一片感激,这与白崇禧的初衷截然不同的结果,令他非常意外却也无可奈何,更妙的是安毅主动承担罪责的举动,这种越其年龄的成熟与机智令白崇禧暗自赞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安毅坐下,和气地向刘峙问道:“经扶兄,总司令奖赏安毅独立团的五万奖金前日已到,是否已经悉数下?” 刘峙脸色一变,硬着头皮回答:“由于军务繁忙,本部军需官均穿梭于两城三地之间,尚未来得及下” 安毅身边的李延年焦急不已,悄悄伸出脚轻轻踩在安毅脚面上扣了几下,脑袋却摆得端端正正,平静地注视前方 安毅立刻明白其中奥妙,再次站起来笑着解释:“报告白长官,此事在校长给属下的勉励信函中已有提及,师部军需科主任亦提前知会属下近日前来领取,属下觉得受之有愧,一直犹犹豫豫……师座、参谋长,属下请求将这笔钱交由师部统一调配使用,我独立团已经获得足够的给养和弹药补充,相比之下其他各团比我们苦多了,各团长官大多为属下同袍,属下不能因为自己好过了而忘记所有弟兄,请师座和参谋长成全!” 安毅说完迅坐下,满堂将帅惊愕莫名,整个大堂寂寞无声,落针可闻 刘峙和包着脑袋的徐庭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丝丝安慰和感激 白崇禧心再次一沉,脸上却笑意盎然:“安团长真是高风亮节啊!哈哈……这是你们二师的家事,自行斟酌也好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由广东、南昌开来的五个新兵团约在明日到达并充实各部,恳请诸位抓紧整军,严加训练,时不我待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九三章 新年礼物 议散场,安毅没有像平时那样与各团的师兄们开开玩\7转身跟随几个不起眼的师部参谋离开大堂,一到院子就迈开大步走向自己的战马,刚抬脚踏上马镫,李延年就在身后叫住他 两人并马而行,边走边谈,在城中路口停下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分开 回到团部,安毅立刻叫来尹继南、胡子、杨斌、叶成和曲慕辰,将今天会议上生的事情详细说出,让弟兄们集思广益,都来分析一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弟兄们沉思片刻,相互表意见,大多把白崇禧的这一举动看成是敲打刘峙等人的计策,对安毅快的反应和得体的应对赞不绝口 “别赞了,老子现在还一头雾水诸位想想,白长官昨天刚到,就算他在常山停留时听了二十一师严重长官的汇报,从陪同他一起到来的陈诚长官那里了解一些战役经过,也不该当着这么多将校的面,提起校长特别奖励我们五万大洋的事啊! 之前我可并不知道有这五万奖金,以为得到足够的药品和武器弹药就很了不起了,校长也根本没给我这小小团长写什么信,要不是李延年师兄悄悄踩我一脚,我还反应不过来呢由此我就纳闷了,总在想白长官想要干什么?不会只是敲打一下师座等人树立自己的威信那么简单吧? 谁都知道,包括咱们二师在内的各军各师长官在钱财方面没几个干净的,就算是师座真吞了咱们这笔钱,他也会在之后对咱们有所补偿,可为何白长官偏偏提起这事儿?他只不过是前敌总指挥兼我第三纵队指挥官,只管军事管不到咱们的家务事,为何他偏偏要提起呢?”安毅百思不得其解 众弟兄听到安毅这么一说,也冷静了下来,杨斌率先说出自己的意见:“前天你把南昌招募处的申请文件交给我过目,我看完上面批准意见下方的两个大印,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按理说师座在第一次攻打南昌失败之后,主动辞去代理军长职务的同时,就应该把这枚军部大印上缴,虽然担任东路军总指挥的何军长在福建前线,但军部仍有一半机构跟随在蒋总司令身边,完全可以将大印和代理职务一同上缴而无须暂管,这表明师座心里非常在意这个军长位置,估计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犯错 其次,师座和参谋长的清廉自律在军中口碑不错,让人抓住小辫子的机会很少,大不了也就是和各军的长官们一样吃点空饷,巧立名目虚报支出以自肥,但是像这次这样一口吞下五万元的事情的确耐人寻味,要知道五万元可不是笔小数目,足够三个团一个半月的军饷和开销了,因此我认为其中另有原因 白长官一到就拿这事儿出来说,显然是通过某种渠道获知其中的猫腻,否则以白长官的性格绝不会如此,这又说明了一个问题,接下去白长官恐怕会有进一步的动作,要想弄清其中真意,只能耐心等待” 弟兄们频频点头,被弟兄们戏称为“智多星”的叶成补充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可以换个角度来想白长官这么作难道就不担心得罪一大批人吗?无论是询问我们独立团是基于什么而提前做出中敌人之计地判断还是询问那五万奖金地事对小毅、对我们独立团而言都是非常要命地事情要不是小毅应对得体换做我们中地任何一个人恐怕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因此我想问问小毅你是不是在此之前无意中得罪过白长官或者他地什么人?” “不可能!老子从未和白长官共过事一直以来彼此屈指可数地几次见面都还非常和气他原是桂军出身和我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担任地又是总司令部副总参谋长职务南昌战役之前彼此狗屁渊源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得罪他?何况从广州出参加北伐到现在老子只有吃亏地份而从未赚过任何人地便宜当然敌人除外”安毅连连摆手 弟兄们困惑了左想右想也弄不明白其中地原因讨论来分析去也不得要领似乎全都忘了一点:作为全军副总参谋长行使总参谋长权利、北伐以后以非凡地军事才能被军中大部分元老和将领誉为“小诸葛”地白崇禧岂是他们这些对兵法和韬略只能说是入门级地中低级军官能看透地? 最后还是安毅坦然无畏看到弟兄们绞尽脑汁仍然没理出个头绪干脆吩咐大家别想了把全副精力都放到兵员地补充和军事训练上来:“咱们独立团经此一战缺员近千加上黄应武这两天就要领着一半教官和半个连地教导队士官护送三百余名能够挪动地受伤弟兄一起返回老南昌组建征募处部队一下子就没了三分之一咱们不得不在尽可能短地时间内将兵员补充齐否则接下去地仗不好打 以目前地情况看特别是以今天白长官地言行分析恐怕接下去地每一仗都会把咱们调到前头如果不能在十天时间里补齐兵源展开强训将来地伤亡将会更大” “我同意小毅的意见”胡子没有第二句话 曲慕辰问道:“不是从明天开始6续有五个团的新兵补充吗?” “新兵?这你就别想了,五个新兵团还不够遭受重创的三个主力团瓜分呢!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咱们怎么好意思再和那些师兄们计较?这次咱们获得校长特别拨付的一千支各 和二十万子弹,早已经让别人嫉妒得要命了……嗯t是采取老办法,动手下弟兄深入周边各乡村宣传动员,征一个兵付给人家五个大洋的安家费,只有这样才能以最快度征招完毕,趁别的团忙不过来咱们得快点动手,否则就没好兵员了”尹继南摸摸被子弹打穿隐隐作痛的右胳膊,没好气地说道 “你兜里的现钱够吗?”胡子又来一句 “够了,不过花出去这一大笔之后就没多少了,给黄应武带回老南昌的两万大洋不能动,否则怎么买下澄碧湖东面那片地皮?怎么给准备娶媳妇的弟兄们建房子?手头紧是紧点,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到了有外国银行或者中国银行的大城市,咱们就不用愁了”尹继南回答 安毅摇摇头:“一个子儿也别给黄应武带回去,咱们不是缴获了几百支枪吗?其中还有十二挺法国轻机枪和一些子弹,咱们这次换装下来的长短枪也有两百支左右,你让修理所的弟兄们立刻加班加点,全都拆散装箱,这两天我找军部运送兵源和物资的回头车,请运输连的哥们儿帮咱们连人带东西一起送回老南昌去到了老南昌,让高明德他们几个好手翻新之后重新装上,然后全都悄悄卖掉,这样至少能弄回两万大洋,多出来的部分就让受伤的弟兄们分掉算了” 众弟兄哈哈一笑,全都同意安毅的意见,接着就征兵的问题进行商量,很快就达成共识并立即召开全团排长以上会议 第二天,五百余名官兵换上整齐的军服,高举十面模范营的大旗,分成十组开进周边乡镇,开始了为期十天的革命宣传、军事表演和征兵工作,当然,除了这些,每个组都没忘记带上足够的现大洋 一九二七年二月二日,农历大年初一 休整了十三天的北伐军第三纵队指挥部暨国民革命军第二师举行隆重的春节团拜会,在师部举行的一切仪式进行完毕,指挥部以及第二师师部长官们分成五个组,分头前往城内外的四个军营和江山县的六团驻地进行慰问 同日凌晨,模范营警卫连、机枪连的三百官兵在连长顾长风、史俊仁的率领下,提前绕到敌人身后,埋伏于龙游城东南、东北两面,天色方亮立刻渡过灵山江,对尚在梦中的龙游城守军起猛烈袭击,一举击溃毫无准备的杨士俊旅一个营守军,取得歼敌一百四十余人、俘虏敌人两百七十余人、缴获长短枪二百五十余支、重机枪六挺、轻机枪十二挺的战绩 一击得手的独立团官兵没有因此而满足,早已开到龙游城西面埋伏的叶成二营和陈志标三营飞快穿城而过,再次于龙游城东面六点八公里的马报桥两侧设伏,将匆匆由游埠大营出驰援龙游县城的杨士俊一个步兵营又一个机枪连打得几乎全军覆没,飞快打扫战场带上缴获立刻撤退,与顾长风的警卫连一起押解三百二十余名俘虏全返回衢州城 下午三点,前往城内外巡察安抚的四个组长官回到师部,刘峙建议全体前往安毅的独立团过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告诉白崇禧等人,说安毅团的官兵伙食在第一军中屈一指,最近还招到个回族大厨师徐庭瑶也乐哈哈地说那大厨的清真菜做得真不错云云回族出身的白崇禧兴趣之下欣然前往,提前接到通知的安毅清空了团部摆上回汉两种不同火锅,特别吩咐老韩头手下的回族弟兄,拿出看家本事做了一桌丰盛的清真菜 下午五点,巡营一圈的白崇禧、刘峙等十余名长官回到用团部布置的餐厅落座,看着热气腾腾的精美菜肴,全都满意地笑了,独立团的营级以上军官恭敬作陪 刘峙和徐庭瑶分别讲话,白崇禧在二师将校们的盛情邀请之下微笑着站起来,举起酒杯欣然致辞: “诸位,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本座有幸与二师同僚和独立团的弟兄们欢度新春佳节,深感愉快独立团是从模范营展起来的优秀队伍,从北伐以来就战功累累,闻名全军,真正起到了先锋模范作用,再次,本座希望独立团官兵们在新的一年里,能为党为国再立新功……” 白崇禧话未说完,就被屋外传来的阵阵欢呼声打断,刘峙看到白崇禧停止致辞,微微皱眉,立刻转向安毅沉声质问:“怎么回事?” 安毅尚未回答,浑身硝烟的顾长风、叶成和陈志标三人鱼贯而入,笑容满面地向长官们敬礼,惹来满堂长官一片惊讶的目光 陈志标在顾长风和叶成的示意下,上前一步,满怀自豪地大声汇报: “报告长官:基于敌军连日来对我军各部的挑衅和封锁,独立团警卫连、二营、三营一千三百官兵,根据安团长的指示,决定以牙还牙,于昨夜十点隐蔽行军,成功潜伏于龙游城东西两侧,于今日上午六点五十分,从龙游城守敌身后起突然袭击,击溃城中一个营的敌军之后,再次急行军赶至城东六点八公里的马报桥两侧设伏打援,成功击溃敌军杨士俊部一个营又一个连的援军,共取得歼敌四百三十余人、俘敌三百二十余人的战绩俘虏与缴获刚刚押送回营,全都集中在营中操场等候处理” 众长官大吃一惊,白崇禧放下酒杯立刻转身出去查看,刘峙等人匆匆跟随而去 安毅连忙上前悄悄拉住徐庭瑶的手低声恳求: 长,属下这次又是先斩后奏了,请你多多包涵啊!等\5tt你就替属下圆个谎,就说是经过你的同意的,为了保密才如此处理,就算是属下的独立团送给全师弟兄们的新年礼物了,行吗?” 徐庭瑶哈哈一笑:“好一份新年礼物啊!不错,这是捷报,是好兆头……行,若是白长官鸡蛋里挑骨头,我给你兜着!” 操场上热闹非凡,三百二十余名惊恐万状的俘虏全都瑟瑟站立在荷枪实弹的独立团二营、三营官兵中间,各营九百名新兵在老兵班排长带领下兴奋地围着俘虏,羡慕望着胜利归来牛逼哄哄的老兵,指着地面上整齐摆放的数百支长短枪和几挺轻重机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值星官看到白崇禧等将帅们快步到来,连忙抓起哨子一阵猛吹,弟兄们立刻闭上嘴原地立正行注目礼,刚才还是人声鼎沸的操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白崇禧走到缴获的枪械面前扫了一眼,抬起头望向三百二十余名缩缩闪闪不敢正视前方的俘虏,满意地点点头:“安毅团长——” “到!” 安毅快步上前站得笔直 白崇禧指指俘虏,笑着说道:“久闻安团长治军有方,特别是在改造俘虏方面独具匠心,另辟蹊径,现在,就请安团长给我们示范一下吧” “这……” 安毅看了看喜不自胜的刘峙和徐庭瑶,又看看一群满面笑容充满期待的长官们,转向白崇禧低声问道: “长官谬赞了,属下那都是胡来的,上不了台面,要是长官不见怪的话,属下就献丑了,只是恳请长官授权属下全权处置” 白崇禧笑道:“你部抓回来的俘虏,当然由你全权处置” “谢长官!” 安毅向白崇禧并腿敬礼,再向刘峙和徐庭瑶敬个礼,上前几步对俘虏们大声说道:“各位弟兄,新年好啊!哈哈……对不起各位了,我的弟兄们心急,也不征求各位的意见,刚刚大年初一就急急忙忙请大家过来喝酒了,哈哈……” 满场弟兄哄堂大笑,白崇禧和身边的张定璠惊讶地对视一眼,再次转向安毅 安毅举起双手,示意弟兄们安静,看着一个个抬起脑袋疑惑观望的俘虏大声说道: “刚才我们二营长叶成告诉我,说你们这三百多个弟兄大多数来自于浙江北部和邻近的安徽各县,在此我告诉大家,我们独立团里面有不少弟兄和你们是老乡,特别是叶营长麾下的第二营,几乎都是浙江安徽人,说白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就连咱们北伐军蒋总司令也是浙江人嘛,哈哈! 所以啊,弟兄们别紧张,既然来了就都是自己弟兄,特别是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是咱们炎黄子孙都要庆祝的节日,所以啊,今天没有敌人只有朋友,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今天好好喝酒,好好叙叙乡情,哈哈……那个……叶营长呢?” “到!” 叶成几步小跑来到安毅面前 安毅指着周边荷枪实弹的弟兄们吩咐道:“麻烦你和陈志标叫手下弟兄把枪收起来,这个时候还端着枪有辱斯文,哈哈!然后让你们两个营的浙江安徽籍弟兄站出来,一起领着这三百多个老乡回到自己的营里去,好好吃好好喝,过个安心愉快的大年初一,大营警卫和城防有我率团属各部、模范营和一营负责,你们辛苦了,就休息两天吧,这两天没事多陪陪新来的三百多弟兄,好好欢度佳节,哈哈……” “遵命!” 叶成敬礼离去,和陈志标一起命令弟兄们收起武器,然后让浙江安徽籍的官兵们都站出来,领着一个个惊愕的俘虏返回各自营房喝酒去了 安毅处理完,走到白崇禧面前乐哈哈地复命,白崇禧和张定璠、潘宜之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刘峙和徐庭瑶笑得更欢,两人熟悉安毅的性格,知道安毅的独特魅力,也知道安毅这种几乎是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并非想学就能学到的,于是笑完之后春风得意地请白崇禧等人回去继续喝酒,一餐夜宴让众长官吃得舒心不已大呼过瘾 当夜,白崇禧、张定璠、潘宜之这三个保定军校毕业的师兄弟仍在围着火炉,对安毅和他的独立团进行专题讨论,三人对安毅团强悍的战斗力和灵活快的运动能力欣赏不已,特别是安毅处置俘虏的怪招,给三个正正规规、出自科班的将领留下深刻印象 白崇禧再次想起了自己与李宗仁在赣北溪小亭子里的对话,他暗自决定,从下一仗开始就让安毅做先锋,在消耗其实力、离间其在一军二师关系人脉的同时,更好地观察和检验这个军中娇子的能力和潜力 ~~~~~~~~~~~~~~~~ ps:家里来客人了,需要我捣鼓两大桌酒菜,现在才忙完,更新有些晚,请原谅! 另外推荐一本mm的灵异小说:《塔罗记》(1339o11),考古系大学生马国栋一次跟着教授去埃及考古,不经意间得到了一副神秘的塔罗牌,至此寻找牌灵中间碰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灵异的,奇异的,搞笑的,神秘的……至此,也开始了一段不寻常的yy旅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最后一天双倍月票,恳求大家订阅和月票支持! 票告急,再次被赶下一位! 煽情的话我不想再多说了,请看在天子码字和更新如此厚道的份儿上,紧急将您手里的月票砸出去吧! 双倍月票只剩下最后一天了,明天过去,两票变一票,损失可不止一点点啊! 祈求大家月票和订阅支持!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九四章 立于不败 毅独立团在大年初一起的龙游突袭战,打破了革命t军仅仅保持了半个月的平衡,浙江战事从此大规模展开 好不容易将附义革命的周凤岐二十六军等部驱赶到浙南,刚刚停下脚步企图利用春节期间休整,龙游突起战火又再使得浙军各部闻风而动,不得不进入紧张的临战状态 正在富阳慰问军民的浙军总司令孟昭月对随行采访的《申报》记者表谈话,愤怒地谴责北伐军没有传统道德观念,竟然在大年初一动令人指的突然袭击,打死打伤数百心地善良毫无防范的浙军将士 遭受突袭的龙游城已无一兵一卒驻守,浙江和北伐军都非常默契地将龙游当作双方的戒备缓冲之地 北伐军前敌总指挥白崇禧敏锐地意识到占据龙游城的积极意义,不但能对浙军中路守敌实施压制,迫使敌军将主力调至游埠、兰溪、汤溪一线展开决战,而且对鼓舞全军士气、制造政治影响都有巨大好处 于是,白崇禧在次日下午的第二、第三、第四纵队各师主官参加的军事会议上,把占领龙游城的“重要任务”交给知耻后勇急于翻身的刘峙第二师 当天晚上八点,刘峙召开第二师团营长战前动员会议,把这一任务交给了安毅独立团,原因很简单:其他三个团刚刚完成补充未经训练,只有保存大半战斗力的独立团能当此重任各团团长团副这一次不争了,没有一个人嫉妒安毅,相反,全都笑意盎然地预祝安毅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表面非常谦逊连称惭愧的安毅心里可没有那么客气,接到命令的当晚全体拔营,以急行军的度向东面二十八公里的龙游城挺进,仅用了六个小时的时间就进驻万籁俱寂的龙游城,全团各部埋锅造饭的同时,大部官兵投入防御阵地的修筑,沿着南北流向注入衢江的灵山江西岸,构筑起厚实的防御阵地 上午九点,正在衢州城中召开各师作战会议的刘峙接到安毅的急报,立刻将独立团兵不血刃占领龙游城的喜讯向白崇禧和与会的将校们汇报 众人大吃一惊,对安毅独立团如此大胆的疾进和迅猛的机动度佩服不已,陈诚高兴之余大声称赞:没想到安毅这个长相斯文脸上总是挂着微笑的家伙这么威猛! 耿直的一师师长薛岳略微计算,便连声夸奖安毅独立团的备战工作和优秀的战斗力 众人地一声声赞扬让身负折翼之痛地刘峙和徐庭瑶无比欣慰同时也对自己总是碍于面子照顾这个安抚那个、不尽早提拔重用安毅地独立团而暗自懊悔 上午十点敌军斥候小队在龙游城东北三点八公里地狗头山下被伏击七人被打死两人被活捉只有武艺高强骑术出众地小队长带伤突围 镇守游埠地前敌总指挥周前、混成旅长司徒威、两次被安毅所部打得满头包地独立旅长杨士俊接到急报后无比惊怒立刻召开紧急会议调兵遣将会议结束周前亲临两军交界处地张家埠利用高倍数望远镜登高瞭望 龙游城东及北岸地狗头山高地战旗如云大惊失色地周前与众将粗略估计龙游城南北地衢江两岸至少有一万五千革命军进驻看到一队队革命军正在拼命抢修工事摆出一副坚决防御地怪异姿态周前和众将非常不解搞不清突然占领龙游县城及其两岸战略要地地革命军为何会停止前进反而大挖工事摆出一副长期据守地态势? 面对革命军未知地诡计周前犹豫了谨慎之下命令司徒威旅向前开进到东峰山南麓地士元镇一线构筑工事扼守北岸这条通向游埠地二点二公里宽地战略要地命令本部三、四两团及杨士俊旅开赴龙游以东十二公里地湖镇一线依仗赵家山天险从南向北展开布置防线与北岸地司徒威旅遥相呼应构成游埠地第一屏障同时急电浙军总司令孟昭月请求支援 第二天获知浙军第八师正从桐庐紧急驰援游埠地前敌总指挥周前略微放下心来立刻接到前线急报: 革命军斥候大肆活动,到处伏击我部斥候小队,其主力在龙游段衢江两岸继续挖掘工事,革命军著名的主力部队“模范营”的大旗高高插在灵山江畔的龙洲塔顶部,沿着灵山江畔一路向南,分别出现“第四团”、“独立第二团”的大旗,北岸的狗头山上出现革命军“独立团”、“第五团”、“教导团”、“二师补充团”的旗号,初步判定龙游一线的革命军总兵力已增至两万五千人左右 周前大吃一惊,立刻赶赴湖镇前沿观察,惊愕地现龙游城东的革命军似乎在一夜之间,已经修筑起三道四通八达的宽大战壕,北自灵山江与江交汇口北岸,南至城东南的大垄口,延绵五公里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火力点和高地工事,看样子革命军正在不停地调兵遣将,集结于龙游一线,只待兵力集结完毕就会起猛烈攻击 周前立刻赶回游埠指挥部,严令麾下各部做好一切防御准备,并将这一突情况迅电告身处杭州的总司令孟昭月,再次请求孟昭月派出援军,驰援游埠至兰溪一线 龙游城灵山江东岸的战壕边沿,安毅和胡子等人正陪同四团代理团副张本清、五团长李延年、六团长谭辅烈等人巡查工事建设 各团主官看到安毅各营挖掘的战壕,不由咋舌不已: 弯弯曲曲的战壕宽达三米深约两米三左右,沿战壕东面沟壁留下一条八十厘米左右的高坎,便于官兵登上高坎向阵地前方射击,而一旦敌人占据战壕却因两米多高的沟壁太高不能向西射击其次,独立团官兵沿着战壕挖出一个个间隔十五米在左右的防炮洞,每个防炮洞均能容纳十人左右,便于敌军进行炮击时官兵们安全躲避 这一艰巨庞大的工程能在六十个小时里完成大半,让各团主官佩服不已,联想到安毅和独立团近乎一半指挥员的工兵经历,各团主官除了羡慕只能望而兴叹,一来自己麾下官兵没有独立团弟兄们训练有素,二来独立团各营工兵连配备的器材和工具实在先进,岂是用寻常钢镐铁铲所能比拟? 安毅很认真地向师兄们解释一段段战壕、一座座工事的作用,看到师兄们没有足够的重视,安毅随即提议与师兄们展开现场模拟攻防推演 李延年等人顿时来了精神,纷纷扮成敌军各部对安毅的阵地展开攻击,只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各团主官们服气了,三个团的兵力进攻安毅的模范营又两个机炮连,付出惨重代价仍然无法逼近龙游城东第二道防线的百米之内,最后反而被保存实力的安毅一个反冲锋击溃 经此演练,李延年、谭辅烈等人受益良多,纷纷向安毅告辞,赶回去督促麾下各营修建防御阵地 达到目的的安毅立即召集手下营连长布置作战任务,于是令敌人苦不堪言的特种作战和袭扰战开始了 =i白崇禧汇报: “戴岳来电:第二军两个师已经攻克齐溪、马金、汾口各镇,正在向淳安挺进;东路军总指挥部何长官来电,其麾下各部四个军人马分三路攻击浙东敌军各部;周凤岐将军二十六军两个师、赖世璜的十四军已遵令掉转方向攻向金华;薛岳的第一师正在向兰溪逼进,严重的二十一师从左路开往汤溪,各部基本上达到作战计划的要求,只需三天时间即可起全面总攻” 白崇禧满意地点点头:“我四路纵队齐头并进,加上何应钦长官向浙东一线起的迅猛攻击,孙传芳、孟昭月顾此失彼,根本就无法分兵驰援,只要我军击溃一处,敌军数百公里防线随即全线动摇,只能迅退守浙中的第二道防线,届时我们就好打多了” “要不是你的到来,结束了四路纵队的各自为政、盲目进攻的混乱局面,哪里有如此驾驭全局的大手笔啊?”张定璠由衷赞叹 白崇禧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转向地图平静地问道:“刘峙师有何表现?” 张定璠回答:“昨日上午二师师部已前移到龙游城后方安仁镇,距离前沿两岸阵地均在十五公里之内二师五团已进入北岸的独立团第三营阵地,第四团进入独立团模范营、二营驻守的南岸阵地,刚刚补充完毕的第六团作为预备队进驻龙游城 有趣的是,安毅独立团从昨日上午开始,6续把三个主力团的战棋插上南北阵地,随即又将子虚乌有的所谓‘独立二团’、‘教导团’、‘补充团’的战旗先后插上南北各阵地,安毅麾下各部却像老鼠一样,连续两天两夜不停地挖掘战壕,构建防御工事,摆出一副长期据守的态势” 白崇禧手中游动的炭笔停在游埠以东的地方,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来,回到大桌旁坐下接着长叹一声: “这个安毅的确是个天才,看来他已经隐约猜到我的战略部署了,早早地就做好了先立于不败的思想准备他所处的位置正是此战役的焦点,两军对垒的重心若是孙传芳、孟昭月下得了决心奋力一战的话,龙游至游埠一线将有一场艰险而惨烈的大战 我之所以只让刘峙师处于这个位置而不加派援军,就是自信孟昭月和孙传芳没有决死一战的勇气,若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敢于集结兵力猛攻刘峙师,就会给我们其他各路留下绝好机会,因此,我不担心刘峙师被击溃之后战局有变,反而希望敌人大举进攻刘峙师,这样一来,薛岳和严重的两个师就能迅击破兰溪和汤溪,周凤岐的二十六军和赖世璜的十四军就能在攻打金华时阻力大减以上三路定会完成攻坚任务,届时再回过头来进行反包抄,敌军就无路可逃了 而这个年纪轻轻的安毅似乎看到了这一点,否则他不会花这么大的力气,并且利用一系列虚虚实实的手段来迷惑对手,令对手不敢轻举妄动,要是我估计不错的话,这家伙恐怕做好了虚张声势、主动进攻的准备!” “什么?二师刚刚经历惨败,手头就那么点兵力,而且大半都是缺乏系统训练的补充新兵,安毅真的敢于主动进攻?”张定璠惊讶地问道 白崇禧微微一笑:“这家伙有勇有谋,兼具豁达包容之心胸,麾下猛将如云,官兵用命,三教九流无所不有,再加上有蒋总司令在背后给他撑腰,没什么他不敢干的如此难得一见之将才,屈居于一群有勇无谋的平庸之辈手下,实在是可惜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九五章 特战先锋 报告!” “进来” 前线指挥所里的安毅应了一声没有抬头 顾长风春风满面地走进被炸塌了一半的詹家祠堂,一屁股坐在三张八仙桌拼接的长桌旁,捡起桌上的香烟点上一支,对低头作图的安毅笑道: “老大,傍晚六点我手下弟兄再次抓获四名敌军斥候,击毙八名,缴获战马十二匹,这个斥候小队无一漏网,几个俘虏已交给丁志诚他们分开审讯了,估计一会儿就有报告呈上” 安毅扔下笔看了一眼腕上手表,乐哈哈地抬起头:“干得不错嘛,虎头,从昨天到现在,你们警卫连已经击毙和俘虏了敌军斥候四十三人,缴获的枪支全是优质花机关枪和驳壳枪,牵回来的三十几匹战马全都是好马,审讯得到的情报更加宝贵,看来我得好好奖励你们才是” “奖不奖无所谓,把缴获的马匹和武器留给我们即可”顾老二说完,把期盼的目光落到安毅脸上安毅笑着挥了挥手,除了让他挑出两匹好马送给五团长李延年之外,全都答应了他的要求 没过多久,尹继南、胡子、杨斌、叶成、曲慕辰和丁志诚等十余名营级主官相继到来,安毅接过丁志诚上呈的审讯报告仔细阅读,随即在地图上迅标出几个符号: “都坐下来吧,坐近点儿好说话……老杨,你北岸狗头山阵地对面的浙军司徒威混成旅,于昨晚悄悄开来一个新编炮团,装备十二门新式法国山炮,型号是施奈德19式75mm山炮,这可是好东西啊!每门炮价值四万八千块现大洋,四十度时榴弹射程高达九点六公里,行列全重仅六百七十多公斤,两匹挽马即可拉动,加上七匹驮马就是个完整单位了根据俘虏交代,他们的炮阵就建在士元镇后面一点五公里的三灶塘村口,已经得到证实了,咱们得想办法把这十二门炮弄到手” 杨斌左右看看:“这样啊?……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要收拾对面的司徒威混成旅吧?” 弟兄们一时全都来了兴趣,安毅笑道:“各位,如果我们派出丁志诚分队弟兄悄悄潜入司徒威的指挥部,挟持司徒威和他的几个副手,同时让陈志标的三营配合五团虚张声势,做出大规模进攻的样子,再让虎头的警卫连、夏俭一营的山地连共三百八十名精兵绕道北面的兰糖、白露岗、下平山,从司徒威旅侧背强行突入拦腰猛击,你率三营与李延年师兄的五团密切配合,战斗打响立刻变佯攻为猛攻,敌人在群龙无失去指挥的情况下,将会怎么样?” “很困难!” 叶成站起来指向地图手指从敌军指挥部所在地游埠镇滑向司徒威地前方阵地士元镇:“这段路程仅仅六点二公里一旦战斗打响驻扎在游埠镇内地周前师就会派兵驰援要是派出骑兵营地话转眼即到哪怕我们偷袭得手也不可能在一个小时内结束战斗弄不好被敌人缠上地话虎头和夏俭地两个连将会腹背受敌我们地三营和五团也不得不立即撤出战斗返回固守很冒险” 弟兄们仔细查看地图紧张地讨论过后纷纷同意叶成地分析 安毅点燃支烟再次问道:“老叶如果给你两个小时任你打呢?” 叶成一愣:“有两个小时就不一样了哪怕不成功也能从容退回巩固防线不过我得知道你在什么时段动手要是白天地话估计敌人能在短暂地混乱之后组织起来那样就不好打了三营弟兄都是老兵无所谓五团弟兄大半是新兵遇到挫折或者敌人看出我们地有限兵力立刻来个反冲锋还不吓得转身就逃啊?” “哈哈!老叶果然心细如什么都考虑进去了”顾长风笑道 安毅点点头:“根据这几天晚上的侦察现,这段时间正是大雾季节,由于白天都是大太阳晚上又是霜冻,气温均在零下五度左右,道路干燥好走了,可温差很大,士卒行动不便,加上方圆几十里都是低矮丘陵和山塘溪流,每到下半夜两点钟左右就会起雾,黎明时分雾气正浓,十米外无法视物,所以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特种作战 其次,司徒威驻守的士元镇与游埠镇之间的梅屏山西南麓山脚,有一条二十余米长两边堤岸陡峭的小河,河上的三拱小石桥长约三十米、宽约四米五,司徒威的指挥所正好设在小石桥西面三百米左右的西王村,老丁那里有详细分布图 只要我们炸毁这座小石桥,至少能让游埠镇敌军在一个半至两个小时之内无法通过,只能眼巴巴隔岸看着咱们痛揍士元镇司徒威所部 第三,要是咱们不抓紧时间打这一仗就没机会了,根据刚才老丁送上的报告,孟昭月从桐庐城派来的援军浙军第八师,将会在明天中午抵达游埠,其中大部将配合较为薄弱的司徒威部协力防守 下午时我已提前跟李延年师兄打过招呼,他也想打一仗提提士气,对我说只要说动师座下令,他就全力以赴与咱们并肩战斗,计划攻击时间就定在明天凌晨五点五十分” 众弟兄精神大振,胡子和尹继南商量片刻低声问道:“南岸阵地怎么办?要是我们的南面战场也能虚张声势的话,老杨他们就好打多了,至少能让北岸的司徒威部官兵感觉到我们全面动进攻,惊慌之下加上失去指挥,定会不战自乱,一触即溃” “好计策!胡子你和继南负责南线指挥,等会儿你们到城西把几家商铺过年的所有鞭炮全都收购,再到杂货铺和城南的铁皮作坊找几十个铁皮桶,只需派出一个连的弟兄,带上铁皮桶和鞭炮悄悄前出到敌军阵地一公里左右,分散架起几挺轻机枪,一边射击一边竖起铁皮桶放鞭炮,那声音听起来极像机枪阵地猛烈的射击声,加上北岸的炮火声和交战声,南岸之敌很容易就会得出大兵压境的判断,你们再让模范营或者二营机炮连扛上几门迫击炮,抵近轰进敌军阵地里,估计能把杨士俊旅和周前的两个团吓得半死,只需折腾半个小时即可,保证他们会匆忙还击打掉一半的库存子弹”安毅乐哈哈地吩咐 众弟兄抚掌大笑高赞妙计,安毅对着地图系统地解说一遍并布置任务,随后大手一挥把跃跃欲试的弟兄们赶回去准备,叫丁志诚和门外的沈凤道跟随自己,骑马赶赴后方十四公里的安仁镇师部 刘峙和徐庭瑶正在马灯下详细分析所部应对的战局,两人在今天下午才相继看出白崇禧的真实意图,紧张之余顾不上吃饭就苦苦寻找活路,算计各种以防万一的应对之策,否则真要被强敌击破而无救援,不但刚刚补充满员的二师将再遭灭顶之灾,届时恐怕除了自己的乌纱帽没了,说不定连性命都会一块儿搭进去 听到下属急报独立团团长安 急军情禀报,长桌周围埋头讨论的徐庭瑶、陈参谋、t面面相觑,知道安毅此时到来定是前方出现变化,全都直起腰来望向刘峙 刘峙倒是精神一振,大声吩咐:“快请安团长进来!” “是!” 安毅入内敬礼致意:“师座、参谋长,眼前出现千载难逢的战机,属下与我团各级主官商讨之后一致认为,应该抓住机会主动出击,狠狠打痛敌人一部,让我师面对的强敌心存顾虑,不敢轻举妄动,从而为我军各部的总攻赢得时间,为我部的生存赢得机会此作战方案已获得五团李延年团长的支持” “快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好机会让你深夜赶来”刘峙心中大喜,脸上却是从容不迫的神色,但是其他人满怀期待的表情已让安毅尽收眼底 安毅不再客气,走到地图前把自己的整个作战方案和盘托出,说得非常简明扼要,各部突击分队的行动算计到五分钟之内的精度,听得众将校精神大振,欣喜万分 安毅最后说道:“衡量整个计划,哪怕失败也不会影响到我师各部目前的防御态势,最大的损失也就是我独立团损失两个连的官兵,但绝对会打乱敌人的部署,至少为我们争得两天左右的时间,两天一到,我军各纵队已经起总攻,当面之强敌除非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向我们起进攻,否则只有快撤退这一条路可走了如此一来,我师不但能避免令人担忧的决战,反而因这次出其不意的袭击立下功勋,至少为保全自身实力赢得了宝贵机会” 徐庭瑶大声赞叹:“好计策!安毅,我们没看错你,上任对你寄予厚望的徐参谋长没看错你!我完全同意你的作战计划,并建议师座在午夜时分将预备队六团一部调到北岸阵地,以防万一” 刘峙竭力按捺激动的心情,大手拍在安毅肩上:“好样的!我同意了,并赋予你此次作战的前敌指挥权你等会儿拿上我的手谕,马上返回进行战前准备,我们随后就赶赴你独立团指挥所” “遵命!” 五分钟后,拿到刘峙手谕的安毅与丁志诚、沈凤道骑着骏马飞赶回前线,到达詹家祠堂指挥所,安毅通过电话向麾下各部出战斗准备的命令,随即与对岸的五团长李延年通了十分钟的电话,两人很快就各自的进攻线路达成共识 安毅放下电话叫来沈凤道,诚恳地示意他坐下:“老沈,这一战我需要你的帮助” 沈凤道微微点头:“请说,你是团长,我是你麾下的二等兵,团座尽管下达命令” “哈哈……老沈你这家伙挤兑老子是不是?别什么团座团座的叫,一个基巴团长有什么值得牛逼的?还团座呢!老子就看不惯这号人,要是当个小官就称什么座,那老子手底下的百多个排长,是不是也要让他们手下弟兄叫他们‘排座’啊?” 安毅颇为恼火地当场笑骂起来,惹来周边参谋和丁志诚放声大笑 沈凤道没想到安毅如此坦荡磊落,心中隐含的目标如此高远,双眼一亮,瞬间恢复常态,挺直身子恭敬而严肃地说道:“请团长下令吧” “好,你和老丁、窦方他们提前行动,由楚先至小队负责炸掉梅屏山小石桥,阻止敌军驰援,你们把司徒威给我擒拿回来,再把他的指挥部掀了!注意:最好能抓活的回来,客气点儿别伤着他,老子听说这家伙是萧山富司徒浩老先生的二儿子,对咱们今后估计有些助力”安毅低声解释 “遵命” 沈凤道微微一笑,脸上无喜无忧非常平静,似乎安毅交给他的重任与让他去买包香烟没什么两样 安毅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笑了笑再次叮嘱:“老沈,请你记住,你和老丁他们三十六个弟兄是一个整体,彼此间要密切配合,相互弥补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今晚的行动极其重要,关系到上万人的生死存亡另外,从某种意义上说,你们这三十几人是中**队有史以来的第一支特种作战部队,是我国甚至世界各国6军特种作战的先驱目前各国各军都没有意识到特种作战的重要性,我们有幸走在了前头,你们的一切表现,很可能会深深影响到未来几十年6军作战方式的变革,所以,请你千万慎重对待” 沈凤道惊讶的望着安毅,熟知安毅建军理念的丁志诚向沈凤道郑重地点点头,示意他跟随自己回去做好行动准备 凌晨三点四十分,身穿“安式”特种作战背心的丁志诚分队从狗头山北面的下章村开始,在浓雾笼罩、能见度极低的山间小路和水网陌上快潜行,利用自己强的行军度和优秀的军事素质,仅用三个半小时就走完十六公里的复杂道路,成功潜行到梅屏山西麓的西王村北,悄然无声地潜伏在冰冷的乱石和衰草之中,距离小石桥西侧的村中柴家大院只有五百余米,这个被征用为司徒威指挥部的大院非常醒目,与特种分队之间只隔着十余间低矮民房和一个三岔路口 万籁俱寂,特种分队长时间潜伏观察三岔路口的岗哨换岗情况凌晨五点十分,一个班的执勤哨兵来到三岔路口换岗,十几个在路边稻草亭子里待了四小时的执勤官兵满嘴粗言秽语地埋怨同伴来晚了,一阵唧唧歪歪的拌嘴声惹来村中一片犬吠,丁志诚在沈凤道的建议下,果断利用这个狗叫的时机率领两个组悄悄逼近路口警戒哨卡,匍匐在距离路面三十余米的油菜田里静静等待时机 半小时过去了,三岔路口执勤的警戒官兵大部分钻进路边草棚下的稻草堆里,蒙头便睡,唯独一个军官领着两个哨兵坐在草棚门口吸烟聊天 丁志诚与身边的沈凤道对视一眼,齐齐点头,丁志诚向后做了个手势,一寸寸拔出别致的匕 沈凤道的右手往腰间皮带上轻轻一抹,三支细如缝衣针的黑色钢针不知如何就夹在他修长的四指之间…… ~~~~~~~~~~~~~~~~~~ ps:汗,太疲倦了,闹钟都吵不醒,一觉睡到6点半才起床,直到现在才码完!抱歉啊! 另外推荐美女杀手的新书《疯投天才》:net/book/13519aspx,商场永远都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往往在你最得意的时候,会突然跳出一个人,给你一刀;当然,你照样也可以给人家一闷棍!萧军一拳砸在桌子上,嘴里吼道:“是神,也要砍掉他一条腿!击败他们!”疯子一样的语言,但却像一个勇士挺立起来,吹响了冲锋的号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九六章 进如猛虎退如潮 志诚和沈凤道紧贴结霜的田中沟垄,缓缓蠕动到马路tv丁志诚伸出两根手指向左摇晃一下,沈凤道微微点头,两人悄然无声地从草棚后面分别绕向前方,双双跃出一步,大手闪电般挥动,三根漆黑钢针和一把匕瞬间没入草棚外面三位守军的太阳穴,三个正在扎堆闲聊的官兵来不及哼一声,立即僵硬抽搐,在摔倒之前已被双双到来的沈凤道和丁志诚扶住,一点点小心地放到地上 丁志诚拔出没入哨兵太阳穴内数寸的匕,鬼魅般闪身滑入草棚,一阵窸窸窣窣的人体和稻草摩擦声传来,紧接着溢出浓浓的血腥之气,拔下钢针的沈凤道缓缓站起,对转眼间连杀八人没有出一声闷哼的丁志诚颇为赞赏 丁志诚微微一笑,对着田野做出几个手势,潜伏于内的三十余名弟兄鱼贯而出,登上马路立即分成四个小组分头执行自己的任务 最艰难的任务交给了沈凤道,柴家大院高大围墙内的恶犬让丁志诚颇为忌惮,何况还有大院门口与后院的两名守卫需要对付,一个人实在力有不逮,必须两人以上方能进行 看着两组十六名弟兄已经顺利到达前后院大门一侧潜伏,大树后的沈凤道向丁志诚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三米麻绳,突然力向前,双脚如踩楼梯般在垂直的院墙上连蹬两下,晃眼间已站在院墙之上 丁志诚钦佩不已,单手抓住沈凤道垂下的绳头轻巧一跃,借着沈凤道的一拉之力,敏捷地登上了三米多高的院墙 两人蹲在宽大树冠覆盖下的墙头,丁志诚对中院的两层阁楼的正堂比划一番,沈凤道心领神会轻轻跃下,几个起落掠到正堂廊檐之下,略作停顿便闪电般地蹿出,轻轻一掌击打在依靠门柱吸烟的守卫脑门上,正门另一侧的守卫听到沉闷的击打声猛然睁眼,只觉眼睛一黑再也没有了知觉,沈凤道双手扶住软绵绵的哨兵放到地面上,一只脚仍然勾在另一个已经没气的哨兵脖子,以防他突然摔下出响声 担任掩护任务的丁志诚这时才放心赶来,对沈凤道深不可测的武功佩服得五体投地,终于知道为何天不怕地不怕的顾老二对沈凤道如此恭敬的原因了,丁志诚甚至觉得要是有沈凤道帮助,放在古代两人进皇宫盗宝都没有问题 空荡荡的正堂里一灯如豆,一名没有披挂的勤务兵伏在桌上沉睡,他身边的火盆里炭火尚旺,显然是刚睡下不久 丁志诚悄然走近,一掌将其击晕,立刻跑向后院给潜伏在外的弟兄们开门,沈凤道则大大方方地进入东厢房 数分钟后,丁志诚解决了后院的守卫,将弟兄们领进正堂,看到沈凤道从东厢房里把一位年约三十二三岁、身穿长绒睡袍的威武汉子提了出来,如抓小鸡般提到正堂东侧的大桌旁,轻轻把他放进太师椅中令丁志诚和弟兄们惊讶的是,那汉子坐在太师椅上惊慌万状地看着大家,但是却不叫不喊,也不反抗 丁志诚看了看表向沈凤道点点头:“院子内所有警卫已经解决二组弟兄已经前去清理院门外地哨兵时间差不多了东面石桥爆炸声一响虎头、老吴他们将会起攻击阵地前方地主力部队也会相机而动我们可以撤了” 沈凤道低声说道:“司徒旅长似乎愿意跟咱们合作战斗一打响也许由他通过电话命令部下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比较好一些带着司徒旅长走那些弯弯山道实在太委屈他了要是有个好歹咱们怎么向司徒浩老爷子交代啊?” 丁志诚看看沈凤道再看看惊慌恼怒地司徒威顿时乐了:“好好这样更好虽然各为其主但都是无冤无仇地弟兄真要是打到底得死不少人呢哈哈……” “轰——” 一声天崩地裂地爆炸声轰然响起三百米外飞溅而来地碎石竟将正堂顶上地琉璃瓦打得“噼啪”作响担任爆破任务地楚先至小组十二名弟兄飞快冲进院子担任掩护地三组弟兄扛起轻机枪堵在院门内和四面高墙之上 紧接着西面一点三公里地敌军阵地传来震天地手榴弹爆炸声和喊杀声西面二点五公里地阵地上爆炸声隆隆传来整个战斗只经过八个小时地准备就准时打响了 浙军阵地纵深的东峰山北口,顾长风和夏俭率领的三百八十名弟兄在两轮投弹之后,齐声呐喊,冲向东面的炮兵阵地,路过每一顶帐篷每一间房屋都先扔进两颗手榴弹,随即冲进去猛烈开火,三千八百余名沉睡中的敌军被巨大的爆炸声和枪炮声惊醒,许多人尚未来得及端起武器,就被一颗颗手榴弹炸得鬼哭狼嚎,大雾笼罩的阵地上到处是手榴弹爆炸的火光,一阵阵弹雨呼啸而至,将一片片没头苍蝇似东奔西逃的敌军打翻在地 三百八十人的突击队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就从敌军阵地中部向炮兵阵地顺利攻击,很快歼灭匆匆爬起尚未来得及组织应战的一个连守军,立刻占据阵前的机枪阵地,向蜂拥逃亡而至的敌军展开猛烈扫射 阵地前方,大批守敌被自己身后传来的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声吓破了胆,尚未清醒过来就遭到一轮又一轮迫击炮弹铺天盖地的轰炸,喊杀声惊天动地,群山回荡,似乎前后左右到处都是革命军的身影,空中全都是拖着烈焰的迫击炮弹和如雨般的子弹,哀号声在两轮轰炸过后尖厉地响起,南岸也传来了激烈的交火声,后路被断、身陷重围的惊恐瞬间导致士气的崩溃,整条阵线上的守敌终于由零星的逃跑变成无法控制的整体溃逃 陈志标率领的三营弟兄在二十四门迫击炮延伸射击的支援下,一举冲进敌军右翼阵地,立刻拉开队形,对魂飞魄散的逃敌展开追击 深受鼓舞的五团三个营弟兄相继占领逃跑遗弃的阵地,随即呐喊着奋起直追,整条阵线的守敌一触即溃,根本没生预料中的顽强抵抗,主力各部得以按照既定的进攻线路有条不紊地步步挺进,从容将数千狂奔哀嚎的残敌压迫在狭窄的空间里 天色渐亮,大雾徐徐散去,司徒威的柴家大院指挥部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色,一个个惊恐万状冲进大院报警或求援的营团长,被早已等待的特战队员逐一擒获,全都五花大绑提进正堂扔在冰冷的地板上 司徒威面前桌面上的电话响个不停,身穿单薄睡袍的司徒威此时却是浑身抖,满头大汗,看着一个又一个被五花大绑扔到堂中地面上的下属,终于沮丧地转向借着马灯亮光悠闲修 的丁志诚:“我们投降,请通知你们的部队停止开火 司徒威说完,伸出颤抖的手抓起电话,向一个又一个告急的属下下达停止抵抗、放下武器投降的命令 丁志诚满意地点点头,收起匕向身边的下属低语几句,下属立刻冲出大门,拔出信号枪,向雾蒙蒙的西面天空射出三颗红色信号弹 沈凤道给司徒威拿来军服、腰带、鞋帽和披风,耐心地等他穿上,像老朋友似的陪着他走出大门,地上的七名营团长则被绑成一串押送跟随 炮兵阵地上,接到监视小组急报的顾长风登上高处大声令,三百余名敌军炮兵在革命军官兵黑洞洞的枪口逼迫下,只能飞快地调转炮口,对准了三点八公里处的断桥,在夏俭的一声声命令下完成了射击矫正和装填准备,随着夏俭“射”的吼声传出,十六门崭新的法国山炮齐声怒吼,将冲到断桥东岸的敌人援军打得人仰马翻,猖狂后撤 连续八轮的齐射过后,杨斌率领三营工兵连弟兄匆匆赶到,立刻从马棚里牵出一匹匹膘肥体壮的大挽马,命令手无寸铁的敌军炮兵把所有火炮拉向西面,工兵连的弟兄们兴高采烈地牵出驮马,将一箱箱炮弹抬上马背捆绑固定,只用了二十余分钟就全体开回西面的己方阵地 南岸,龙游城城北詹家祠堂的独立团指挥所内,刘峙和徐庭瑶等人坐在大桌主位上喝着香茶,倾听安毅和通信参谋的战况汇报,面对一个个惊人的进展和一个个轻松获得的战果,刘峙和徐庭瑶等人百感交集,感慨万千 看到安毅根据一个个战报在大型地图上迅做出的标示,刘峙和徐庭瑶有点不可置信的感觉,可是不断传来的爆炸声和呐喊声再次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真的,特别是安毅在南岸阵地运用的大胆而滑稽的计策,令刘峙和徐庭瑶大笑之余频频赞叹——直到天色大亮,北岸战事已经结束了十多分钟,南岸的敌人阵地仍在不停地向西猛烈射击,并展开了一次又一次的炮击,几十个大洋买来的鞭炮和废旧铁皮桶长时间燃放,加上时不时佐以几挺机枪和几门迫击炮的零星射击,竟然换来杨士俊旅和周前师两个团的猛烈抵抗,对着大雾展开了一个小时又二十分钟连续射击 上午八点,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安毅提起电话听完杨斌在北岸阵地报来的战果大声祝贺,随即吩咐杨斌架设好火炮,派出侦察小组扩大监视范围,严防敌军报复式进攻 安毅放下电话,立刻向屏息静气等待战报的刘峙和徐庭瑶大声报告: “战果已经粗略统计完毕,此战歼敌八百三十余人,俘虏敌军两千六百余人,其中包括浙军第三混成旅旅长司徒威在内的校官二十七人,缴获新式法制七五山炮十六门,炮弹两千四百余,轻重机枪两百一十五挺,长短枪三千二百余支,我军五团、独立团伤亡官兵仅为二百六十余人,多数还是新兵不慎走火所致 目前,所有俘虏及缴获的枪支、火炮已由六团的一营、二营、我团教导队一起押送后方的高家镇,与师部所在的安仁镇仅一江之隔,很快就能通过安仁大桥押送到师部大营,敌酋司徒威亦在其中” “打得好啊!进如猛虎退如潮水,几千新兵在你的指挥下竟然打得这么出色,大大出乎意料啊!安毅,我要为你向总司令请功!”刘峙激动地站起来,兴奋地来回走动 安毅连忙建议道:“侥幸啊,哈哈!师座,请功的话回头咱们再说,属下建议师座和参谋长应该立刻返回师部,将捷报电告校长,同时向白副总汇报,校长如今压力重重心急如焚,非常需要一个大胜来鼓舞士气,提升我革命军总司令部的威望,属下认为,校长接到捷报后一定会为我二师的大捷深感欣慰的” 徐庭瑶重重点头:“想得非常周到,而且刻不容缓,我们这就赶回去安毅,此战你功勋卓著,我们定会如实向校长禀报,请求校长给你应得的奖赏甚至晋升!” “不不!请师座和参谋长听属下一言,如今最需要功勋和奖赏的不是属下,而是我们整个二师,此战,也的确是我二师各部同心协力取得的胜利,虽然建议是属下独立团集体提出来,但整个计划细节无一不是经过师座和参谋长的斟酌与审核,在师座和参谋长的大力支持下才取得这一大捷,因此,这个功劳应该是集体的如果师座和参谋长真要奖赏属下的话,请允许属下先从俘虏中挑选一千人补充我团战斗力,属下就感激莫名了!”安毅诚恳而大度地提出请求 刘峙和徐庭瑶相视一眼,感动之下相互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同时上前拍拍安毅的肩膀就离开了 马蹄声逐渐远去,完成任务的胡子和尹继南也心花怒放归来,安毅来不及与两人打个招呼,立刻按住电话机一阵猛摇,接通北岸的杨斌 “老杨,咱们留下什么好东西没有?”安毅着急地问道 “十六门火炮我全留下了,但不知能留下多久,这玩意儿惹人眼红啊!就连军部直属炮团也只有六门这样的炮,我先留下来,到时候怎么样再说另外,老沈和老丁两人与虎头和夏俭交接之后,又重新率领分队弟兄返回前线去了,不直到他们要干什么 虎头和夏俭领着三百余名麾下弟兄,牵着一百二十多匹战马,悄悄从阵地后的汀塘桥渡口分批乘船渡过南岸,估计一小时后会到达团部,其他没什么了……对了,老哥我得到两支巴掌大的勃朗宁镀金手枪,真他娘的漂亮,我得留着拿回去送我媳妇儿,哈哈!” 杨斌的声音透出无法隐藏的喜悦和兴奋 安毅这下着急了:“怎么回事啊?***顾老二和夏俭,怎么那么笨?净抓些马匹干什么?怎么没把司徒威的旅部抄了啊?” “小毅你别急,见到他们你问问就知道了,夏俭这野狼似的家伙跟随你这么久,难道他还不知道怎么做吗?放心吧,哈哈!没事我挂了啊,得下山慰劳慰劳三营的弟兄们了”杨斌说完挂断电话 安毅放下电话转怒为喜,兴奋地搓着双手连声嘀咕:“老杨这孙子也敢拿老子开玩笑了,不行!老子得进一步树立权威才是,否则照此展下去,你们这群孙子还不把老子给卖了啊!哈哈……” 胡子和尹继南面面相觑,随即齐声大笑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最后七小时双倍月票,恳求订阅和月票支持! 剩下最后七小时,双倍月票活动就要结束了! 我想所有的朋友都知道,天子是有名的慢手,平均一小时可以码出6oo1ooo,每天在电脑前待的时间,都过了15小时,:微乎其微 国庆期间,加上今天的文字,我更新了近17万字,平均每天16ooo多字,对我而言完全是一个奇迹,支撑着我不断爆的,就是一张张月票,缓缓增加的订阅,还有大家无尽的鼓励! 现在,双倍月票只剩下最后七小时了,到晚上凌晨12点,就会两票变一票!因此,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在决定本月月票最终走势的关键时刻,我再次请求大家支持! 月票!订阅!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九七章 战火中的交易(上)(谢谢大家!) 阳透过薄雾,闪耀漫天的绚丽光彩,三百余名官兵在t|俭的率领下渡过茵茵袅袅的江面,身披柔和温暖的阳光凯旋而归一百二十八匹负重的战马在重重警戒之下被牵进詹家祠堂,将占地一亩多的院子挤得满满当当 早已等待在院子里的安毅、尹继南、胡家林和叶成等团营主官满脸笑容大声打趣,兴奋的夏俭小跑到安毅面前敬礼,在弟兄们的笑颜中低声汇报: “缴获的现大洋和金条来不及数,至少六万元以上;老丁的伙计们在司徒威的旅部搜出二十四支最新式的美国造轻机枪,十万进口机枪子弹,看样子是刚刚运到没有下去的,全给咱们悄悄带回来,子弹由陈志标运回三营暂时保管;另有五十多箱写满洋文的鸦片烟,老丁悄悄告诉我是最贵重的上品,如今市面上至少卖到十个大洋一两,在上海卖得更贵,叮嘱我一定要弄回来,当时就把我吓了一跳,五十箱至少七百斤啊!另外,司徒威的一百卫队牛的很,全都装备从国外进口的花机关枪和驳壳枪,和咱们的一样,这批装备全都让陈志标那孙子霸占了,他说他也搞个山地连,还说你肯定同意,看到时间紧急咱们也没跟他计较,悄悄沿着江边回来了” 弟兄们笑声一片,全都过去查看从马背上卸下的机枪,大声嚷嚷急着分赃,大管家尹继南带上身后的军需官史乐君和老常,一如往日直奔大洋烟土而去 安毅乐坏了,忙不迭地吩咐先把鸦片搬进后院库房里,心想七百斤上品鸦片就是一万一千二百两,价值高达十一万之多,此战收获如此之大事先他怎么也想不到,折算下来本部悄悄获得的利益不下于二十万大洋,这个数字尚未包括师部即将下的缴获分红在内,那部分怎么样也不少于三万大洋,看来浙军真他娘的富裕,怪不得蒋校长力排众议如此坚定地要打下江浙地区 “虎头,你有什么收获?”安毅眉飞色舞地询问赶过来的顾老二 顾老二摇摇头:“全都让夏俭和陈志标两小子抢走了,老子被迫率领弟兄们帮老杨清理炮兵阵地维持秩序,什么玩意儿也没得到” 安毅哈哈大笑:“没问题,少不了你的,不过你这小子每次提要求都是要些武器弹药,这次我给你个别致的,给你申报晋升一级军衔怎么样?升任独立团情报参谋兼警卫连连长,如何?” 顾老二大喜过望:“老大,你早该这样了!你不知道啊,夏俭那孙子军衔比老子高一级,只要一挂上领章,这孙子就有意无意在老子面前拨弄上面的两颗三角星,老子嘴上没说什么心里气得够呛,这回好了,老子看他还神气到哪儿去!” 通信参谋兼通信连长詹焕琪大步走来,向安毅敬了个礼双手递上一封信函:“参谋长派人紧急送来的” 安毅以为是紧急命令立刻接过信函打开一看顿时笑了竟然是是蒋总司令来地嘉勉电只有八个字:先锋楷模吾心甚幸! 安毅点点头示意顾老二和詹焕琪忙自己地去拿着电文回到屋内点燃支烟细细品味这八个字地含义对院子里传来地欢声笑语充耳不闻 尽管安毅身在战火纷飞地前线但他从能获得地各种报纸和军中灵通人士炫耀般地传闻中清楚地意识宁汉分裂在所难免中央政府三分之二地机构已迁到武汉站进武汉阵营里地人越来越多坚持迁都南昌地蒋总司令已被舆论认为合法地武汉国民政府一点点夺权力除了名义上地中央执行委员和北伐军总司令两个头衔之外蒋总司令再也没有了昔日地辉煌 如今地武汉民主气氛浓郁反对一党**地呼声空前高涨风起云涌地工农运动和频繁地大规模庆祝游行掀起地声势迅波及全国就连安毅所在地第一军之中亦逐渐出现了观念地分歧和思想地对立而且有愈演愈烈、无法抑制之势其中蕴藏地巨大隐患让安毅如鲠在喉却无法言语他知道北伐大业最终会取得胜利但他却不知道整个过程会出现多少波折 如今安毅手捧蒋总司令地八字电报用心体会终于明白其中地深层含义那就是自己在蒋总司令心目中地分量逐渐加重但是距离蒋总司令地期望仍然有着很大地距离“先锋楷模”这四个字用蒋总司令个人名义出而非总司令部就能看出这并非什么嘉勉恐怕是一种期待和考验 联想到北伐以来所受地种种窝囊气一次次到手地利益被剥夺被侵害一个个军功被漠视被侵占在沉重地压力和夹缝之中为生存和展苦苦挣扎终于跌跌撞撞走到今天安毅感慨万千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他非常清楚所谓地革命军队其实与各部军阀没有本质上地区别军中随处可见地传统陋习、将帅们对官兵利益地粗暴侵害、同僚间地相互倾相互排挤等等无所不在一次次地遭受打压和咬牙承受让年轻地安毅明白了一个真理:要想在这乱世中有所作为必须拥有更大地实力和权利否则任何地主义、任何地信念理想都只能是水中花井中月一个不好甚至连自己怎么死地都不知道! 安毅犹如沉睡般闭目靠在椅子上慢慢地琢磨,将出征入浙以来的一件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思考分析,理清利害关系,辨清前方雾蒙蒙的展道路 此时的安毅自己并没现,经过一次次血与火的洗礼、承受住一次次难耐的打击排挤之后,他的心智和思想已经有了巨大的飞跃,他的目光变得更为锐利而高远,远远地出了同龄人很多很多,几乎是与生俱来的不凡经历和坚忍性格,与潜意识和记忆中的优势思想意识融会贯通,不断升华,自然而然地朝着一个又一个高度缓缓提升,就连他身上的气质也在悄悄生变化,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威严与霸气,已经令身边的弟兄们和麾下将士深为折服,他的言行早已对自己的部队产生深刻影响,每一天都在起着潜移默化的表率作用 因此,弟兄们看到安毅端坐椅中闭目沉思,全都识趣地闭上嘴巴轻手轻脚地离开,在胡子的指挥下分别去履行自己的职责,没有一个人在此时打扰安毅,大家都明白,天塌下来都乐观面对的安毅竟然会这样独自沉思,那就意味着他所考虑的问题将会牵涉到所有弟兄的切身利益 时至中午,丁志诚率领的特种分队悄然返回,除了每人骑回一匹高大英挺的战马之外,谁也不知道他们有何收获,甚至连他们身上令人垂涎三尺的作战背心也看不到了 丁志诚和沈凤道来到团部,吩咐跟随而来的两名弟兄守住门口,进入屋内 汇报: “老大,主力撤退之后我们重返西王村,换上敌军衣服趁乱从河口渡过江,顺利穿越敌后潜入杨士俊部东南面赵家山东部地区,本想翻越大山接近北麓山下的杨士俊指挥部,用狙击手居高临下干掉杨士俊,以瓦解敌人士气、搅乱敌人的指挥,可刚要行动,就看到三骑从杨士俊所在的赵家山指挥部方向疾驰而来 属下判断是传递紧急军情的敌军传令官,谁知在弯道制服三人之后稍加审讯,现其中的上校竟然是杨士俊的副官此人非常胆小,立刻供认是奉杨士俊之命赶赴金华,把杨士俊的一家老小紧急迁往上海避难,说是担心革命军共产和杀头 当时属下不知如何处理才是,多亏老沈出了个主意,我立即让老沈用咱们身上盖有师部大印的特遣证明给杨士俊写封信,敦促他投诚革命,我们可以保证他的家人平安无事,随后让他的副官返回送信 一个半小时之后,就在咱们忐忑不安准备放弃之时,前方担负瞭望警戒的弟兄急报有十余骑飞驰而来,我命令弟兄们做好防范,与老沈等他们到来停下马就大方上前见礼,没想到竟然是杨士俊亲自来了” 安毅大喜:“他怎么说?” “杨士俊此人很实在,是个颇具老一辈军人风范的儒将,他听我说是第二师独立团的行动参谋之后,沉思片刻似乎无法决断,还是老沈有办法,告诉他我们所属的独立团,团长就是原‘模范营’营长安毅,杨士俊惊讶之余终于不再隐瞒,他如实告诉我们,他和附义革命正领军攻向金华的周凤岐将军有仇,所以不得不紧急迁移自己一家老老少少数十口人,我想起你平时说过的‘罪不及家人’,立刻同意他派出心腹赶往金华当时杨士俊非常感激,再次派出副官领着五个心腹侍卫上路随后他频频长叹,说现在眼下的局势下,谁也无法阻挡革命军前进的步伐了,要求见你一面亲自协商投诚事宜,或者是师座、徐参谋长他们都可以”丁志诚自豪地笑了笑 安毅霍然站起:“时间?地点?” “让老沈跟你说吧,是老沈安排的”丁志诚笑容可掬地望向静静喝茶的沈凤道 沈凤道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回答:“今晚九点,他亲自过来,我建议他从叶成二营阵地前的下溪滩进来,对面三公里处就是杨士俊自己部队的前沿阵地,他爽快地答应了” 安毅兴奋地点点头,随即紧张地问道:“老沈,你不担心这是杨士俊的缓兵之计吗?一旦过了今晚,他的家人就平安无事了,要是他没了后顾之忧反悔了,咱们不就白喜欢一场了?” “放心吧,他会来的”沈凤道轻松地端起茶杯 安毅笑着问道:“你就这么有把握?” “对,因为我悄悄问他,还记不记得两年前浙军那位绍兴城守备旅长,他愣了愣很快就记起来了,因此不会爽约”沈凤道说完微微一笑 安毅一头雾水,疑惑地继续看着沈凤道,希望他能解释清楚丁志诚却大吃一惊,惊愕地指着沈凤道说道: “老天!原来那件轰动江浙的大案是你干的?不但将浙军总司令孟昭月麾下猛将的脑袋挂在了城楼上,还把他的家宅洗劫一空,最后放了把火烧成灰烬……怪不得杨士俊和你单独说过话之后脸色白,恭恭敬敬不敢怠慢,原来是这样!绍兴那畜牲旅长死有余辜,被他祸害的黄花闺女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了,许多还是未成年的小女孩,亏他下得了手……老子也恨不得剁了他!不过老沈啊,江湖上怎么传说是苏北凌星那家伙干的?” 沈凤道毫不在意地回答:“我对杨士俊说了,凌星是我师门故交的一个小字辈,这么说还抬举他了,那小子我也没见过,但是哪怕是他的师傅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师兄当年听他师父说,凌星那小子武功不错,但很喜欢出风头,我当时想了想干脆把威名让给他算了” 丁志诚没想到沈凤道在江湖中的辈分这么高,对沈凤道哈哈一笑,满脸都是赞佩之色 安毅睁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民国的江湖人竟拥有如此强大的能量,但是军情紧急,由不得他多想,吩咐沈凤道、丁志诚和自己一起赶到师部汇报,如果招降成功,当面之敌将会不战而溃,自己的二师就能趁机再次壮大起来,在蒋总司令眼里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大的功绩,比打几个大胜仗的作用还大,所以这一次的功劳再也不会让给别人了! 安仁镇师部周围的空地上,蹲满了吃饱饭晒太阳的俘虏,获得优先权负责挑选俘虏的曲慕辰在各团团副羡慕的陪同下漫步巡视,为了避免兄弟团更多的嫉妒,聪敏和气的曲慕辰没有拿出安毅和胡子他们挑选精兵的苛刻办法,而是吩咐麾下的教导连官兵随意领出一千人,抽鸦片的、不愿从军的都剔除去即可,尽管这样,还是让各团团副和营级主官心疼不已——独立团教导连的官兵个个长着一双贼眼,被他们领走的一队队俘虏兵,几乎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别说抽鸦片,牙齿黄的都被踢到一边去了 曲慕辰看到安毅率领团里的两个牛人策马而来,立刻跑到路边敬礼报告,安毅勒住马回礼,与曲慕辰商量几句,就乐哈哈地抬起头来,与一帮笑脸相迎的师兄们打招呼,随即抱歉地告辞 师部大院里,心情愉快的刘峙和徐庭瑶坐在树荫下,客气地陪同被俘的敌军主官司徒威等人聊天 刘峙看到安毅领着手下两个得力干将进来,连忙招手,示意安毅坐在自己身边与司徒威等人聊聊,指着安毅热情地向司徒威介绍说这就是你们想见的安毅团长 司徒威几个看到打败自己的安毅如此年轻俊朗,非常惊讶,但是看到安毅身后的丁志诚和沈凤道,立刻沉下脸来不敢对视,显然是心有余悸,对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十分忌惮 安毅端起茶壶,礼貌地给司徒威和他的两位副手添茶,一面热情道歉,一面给无比自豪的刘峙和徐庭瑶也添上,放下茶壶歉意地对客人们点点头,不由分说拉着刘峙走到另一棵大树下一阵耳语 刘峙大吃一惊,随即满脸都是惊喜,他重重拍了安毅的肩膀一掌,转向徐庭瑶大声说道:“月祥兄,我在屋里等你,有紧急军务相商……司徒老兄还有各位,抱歉了!” 徐庭瑶文雅地站起来,礼貌地请客人暂且宽坐片刻自己去去就来,谁知一到屋里就再也不记得客人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九八章 战火中的交易(中) 夜,安毅怀里揣着蒋总司令的密电,以巡查为名穿过ttt到二营防区,与营长叶成、营副杨飞商议片刻,杨飞立即前去布置防务,安排接引的警戒事宜,叶成跟随安毅来到阵地前沿的一个较大掩体下安坐,静静等待杨士俊的到来 由于突然召开的作战会议,直到深夜十点二十分,杨士俊才在两名贴身侍卫的护送下悄悄到达约定地点,在沈凤道的接引下越过阵地进入宽大的壕沟,通过八十米交通壕来到安毅身边 昏暗的马灯亮光,让眼神很好的杨士俊看清了安毅俊朗的笑脸,微微惊讶之后他从容地点头致意,在安毅礼貌的招呼下坐在弹药箱上 “没想到安团长如此年轻,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杨士俊客套地说道 安毅脸上带着恭敬的微笑:“对不起了,前辈,我部刘峙师长和徐参谋长,需参加前敌总指挥白崇禧将军召开的紧急会议,委托晚辈向您致歉!并授予晚辈与前辈商谈相关事宜的权力,这是刘峙师长致前辈的亲笔信” 杨士俊接过信件打开,叶成已将马灯从顶棚钩子上摘下替他照明,杨士俊看完信满意地点点头: “安团长,刘师长也是快人,将贵军于明日拂晓全线动进攻的机密坦然相告,杨某深表感谢!不知为何安团长的阵地却没有任何的进攻准备?” “回前辈,晚辈所部时刻做好了准备,只需一声令下即能开战”安毅的笑容还是那么诚恳 杨士俊静静看着安毅,微微一笑缓缓点头:“不错,就连我们昭帅都赞不绝口的‘模范营’自然是支训练有素的精锐,杨某两次败于安团长之手,再次眼睁睁看着司徒将军整个四千人的混成旅被安团长轻松围歼,自然相信安团长有此能力!时间宝贵,我想听听安团长的意见,我军附义之后将处于何种地位?我军现有之官兵以及装备、财产等,又将作如何处置?” 安毅拿出蒋总司令的电文双手递上:“请前辈看完再谈” 杨士俊双眉微皱,稍微迟疑缓缓接过整齐折叠的电文打开,看着看着老脸舒展,最后仰天长叹一声: “蒋总司令果然气度恢弘啊!不但念及桑梓之情还谆谆鼓励极尽安抚慷慨给予区区杨某独立师师长之高位并承诺本部保持不变只需派出十余名政治教员即可由此可见其中浓浓情意!只是……杨某从军二十年虽无建树亦可称历尽战乱饱经沧桑精疲力倦之下再遭此连番挫折早已无心军旅了只想解甲归田北迁上海了此余生娱妻弄子安享天伦……安团长请相信杨某直言杨某心意已定不再更改还请代我向蒋总司令致歉向刘峙师长致歉” “前辈您如今才四十出头正值军人辉煌之年如此轻言别离可惜了!以晚辈拙见这个乱世恐怕难得几年安宁前辈如果疲倦尽可挂职在家安心休养何时复出任由前辈喜好这么一来也多个选择啊!” 安毅实在不愿看到这样一位正值壮年地职业军人如此黯然退出军界 杨士俊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安团长杨某看得出你一片赤诚之心在如今这个荒诞之乱世非常难得!谢谢你地好意了说吧年轻人你想怎么接收我地三千五百部队?” “任凭前辈吩咐”安毅把球踢了回去 杨士俊微微一愣随即哈哈一笑:“果然是心智人啊!好吧事关重大本人想与安团长单独详谈” “前辈,晚辈身边两人均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晚辈没有任何秘密需要向自己的兄弟隐瞒同样,他们俩也会像晚辈一样恪守机密,绝不会做出半点对不起前辈的事情,请前辈宽心!” 安毅的话语诚恳坦然,令身后的沈凤道和叶成感动不已,叶成闻言提着马灯的手微微颤动,看得出他心中的激动难以抑制 杨士俊非常赞赏地对安毅点点头:“既然如此,杨某再拐弯抹角就自落下乘了!杨某所部官兵均为跟随多年的浙江子弟,绝大多数仍然需要靠当兵来维持生计,多数年轻校尉也都处于迷茫之中不知何去何从,连番失败之下更是士气全无,屈指可数的几人杨某亦有办法对付,可以说贵部在接收方面毫无困难,只需向所部官兵做出与革命军官兵一视同仁的口头承诺,即可安定军心杨某只有一个颇为自私的要求,希望贵方成全” “前辈请说”安毅挺直身子郑重面对 杨士俊笑道:“请允许杨某的两名多年同僚及十二亲卫,与杨某一道解甲归田,保证杨某和身边弟兄的微薄储蓄不受侵犯,仅此而已,别无他求” 安毅郑重承诺:“晚辈以性命担保,前辈的亲随和财产不会受到任何侵犯!并且,晚辈建议前辈从我军控制区绕道离开,乘坐我军运送物资的车辆入赣绕行,晚辈麾下的一个连弟兄随行护送,经玉山直抵南昌,然后从九江乘船前往上海,否则明日大战一起,浙中浙南将一片混乱,万一前辈有个闪失,晚辈一辈子的诚信就会毁于一旦,以后再也无颜接纳各军附义的将士了!” 杨士俊大为动容,他家人已平安离开金 夜赶往宁波,明日就可以从宁波登船安抵上海进入法t摆脱可能的报复和陷害,从此安然度日杨士俊唯一顾虑的反而是投诚之后的自身安全,以及一路搜刮而来的二十余万财富,大战一起自己的退路完全被封死,也只能向南或向西绕个大弯摆脱困境,此刻安毅为他想得如此周到,并承诺派出卫队全程护送,如此坦诚守信的胸怀,稳妥周详的措施,怎么能不让杨士俊感激万分? “好、好!既然如此,杨某也当投李报桃才是” 杨士俊深吸口气,身体探向安毅:“如果安团长愿意,可率部悄然进入我部防区,从东南两个方向对镇守我部右翼阵地的周前部两个团实施围歼,北是衢江、西是贵部阵地,这两团插翅难逃,以安团长所部强悍之战力,定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松拿下杨某还向安团长透露个机密,我部右翼这两个团早已无心恋战,虽然在今日下午大量补充武器弹药,并和我部下属的三个团一样,每个团均获得五万大洋的奖励和一百斤鸦片烟土的激励,但是在性命难保之下谁也不愿再战,若不是周前亲卫率领的独立团和一个营的执法大队在其身后逼迫,唯一的通道又被我部所占据,恐怕这两团已经逃兵不断了” 安毅大喜过望,激动地站起来握住杨士俊的手: “多谢前辈成全,晚辈感激不尽!如果前辈信得过晚辈的话,晚辈这就换上贵部军服,率领两三个连的弟兄与前辈一同回去如何?” 杨士俊大吃一惊,没想到安毅如此的果断决然,看到安毅烁烁生辉的期盼目光,略一沉吟,爽快地答应下来:“好!请安团长作安排,夜长梦多越快越好” 安毅转身对沈凤道低语几句,沈凤道点点头转身离开 机敏的叶成已经吩咐下属将电话线扯过来,命令通信兵接通衢州城前敌总指挥部,几经转接终于与正在开会的刘峙通上话 刘峙一听大喜若狂,吩咐安毅稍等立刻请示白崇禧,惊喜的白崇禧兴奋得一掌击在桌面上,果断命令刘峙便宜从事,刘峙随即给安毅下达许可命令,并承诺立刻赶回安仁镇师部,全力为安毅独立团的行动调兵遣将,提供支援 获得同意的安毅在杨士俊和他的两名心腹注视下,以无可置疑的口吻,分别向北岸的杨斌和陈志标、团部的尹继南和模范营阵地上的胡子等人下达命令,安毅有条不紊的全局布置、攻中有防的系列战术和面面俱到精确算计,让一旁的杨士俊和两名心腹心悦诚服,不得不怅然长叹频呼廉颇老矣! 半小时不到,丁志诚、顾长风、团属机枪连代理连长廖民林率领换上浙军土黄色军服的六百弟兄,全副武装开到二营阵地,在宽阔的战壕里有序排列,一声不等待命令 安毅接过胡子递来的浙军上衣快换上,在沈凤道和丁志诚三十六名精锐的护卫下,与杨士俊并肩东行,顾长风、夏俭和廖民林率领三个精锐连队悄然跟随,在茫茫的寒夜中踏着霜露向敌军阵地开进 一小时后,一千名刚刚脱下浙军军装、换上革命军军装的降卒来不及洗脑,就在龙游城西面的空旷地带被分成四个部分,扛着下午师部匆忙下的没有子弹的各式长枪,被团属后勤、模范营、一营和二营的三级副职们领走 尹继南、叶成和杨飞等人现在终于体会到当初安毅坚持设置副排长、副班长的好处了,这批意志坚强作风硬朗的基层骨干很快就将属于自己的兵员领走,毫不犹豫地带进各部阵地,逐一检查每一个人的枪支型号,相同制式的放子弹,用不上的每人给五枚手榴弹,随即就地集中于战壕内进行战前动员,顶替即将冲向敌人阵地的老兵们坚守阵地,以防万一生的急变 凌晨四点,杨士俊的两个团官兵开始络绎进入南岸阵地四团的防区,立即被早已等待在阵地上的四团后勤部队、六团三营和师属各部的官兵们引领到后方暂且休息,等候天明接受改编 杨士俊在安毅的亲自陪同下,带领自己的两名心腹助手和十二侍卫,骑着马进入城北独立团团部所在地詹家祠堂,等候多时的刘峙和徐庭瑶热情地迎上去,寒暄几句便迎进屋内茶水侍候 陪着几位老大和杨士俊聊了一会儿,安毅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走到电话机前对通信参谋低声吩咐几句,年轻的参谋立刻忙碌起来,很快便接通模范营阵地上的胡子,安毅接过话筒,向胡子出行动命令 一场由意想不到恍如天上飞来的战机引的合围缴械战,就在黎明时分悄然打响,被安毅成功动员参战的杨士俊精锐团一团官兵,领着顾长风和夏俭所部扮成流动哨或者巡逻队,成功制服右翼阵地外围的一个个岗哨,沈凤道和丁志诚率领的两组弟兄在附义军官的带领下,非常轻松地进入右翼阵地后方的周前师两个团的指挥部,临时得到一百名老兵加强的团属机枪连已经迂回到敌阵后方,悄悄架起五十余挺轻机枪死死堵住敌军的退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九九章 战火中的交易(下) 阳普照大地,一群骑着骏马的将校踏着朝露,由西向)f达龙游城南的阵地边沿逐渐减,逆着数千俘虏形成的人流缓缓向东 马队前高大白马上身披黄呢披风、身材挺拔气度不凡的年轻将军极为引人瞩目,他扬起高傲的头颅,扫视眼前远远近近的景象,微微一笑,继续策马向东进入阵地核心区域白马上的威武军人,正是国民革命军东路军前敌总指挥白崇禧将军, 阵地上战旗高擎,迎风招展,四千余名徒手俘虏排成的三列松散长队缓缓向西,四周随处可见荷枪实弹的独立团押送官兵,一队队驮马负载着一挺挺重机枪和一箱箱弹药,向西北城中方向行进,缴获的二十四门火炮在挽马吃力的拖拽下排成一溜,徐徐而行,骑着战马的独立团各部主官在宽阔的阵地上时而停止,时而奔驰,严密地监视战场的每一个动静,对麾下官兵出现的每一个疏漏严厉更正,看似杂乱无章的场面,其实自有一种战场上独特的秩序和高效 十余匹战马从西北方向飞驰而来,很快来到白崇禧将军的马队面前停下致礼 队伍前的刘峙和徐庭瑶均骑着枣红色骏马,两人一夜未眠,此时却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刘峙放下敬礼的手,向白崇禧说了些有失远迎的客套话,在白崇禧晓有兴趣地目光注视下,示意身后的安毅打马上前 白崇禧看看英姿勃的安毅和他胯下神骏的黑马大声称赞:“安团长果然气度不凡,数日之内连立两大战功,动如猛虎静若山岳,深得兵家精髓,每一仗都各有特色,可圈可点,不简单啊!” “长官过奖了!属下感谢长官勉励,定当再接再厉”安毅大声回答,浓郁的军人气质一览无遗 白崇禧突然感觉安毅似乎成熟了很多,身上自然流露出的不卑不亢、从容自信的气度,令白崇禧暗自惊讶,与上次相见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白崇禧微笑着点点头,用平和的声音对安毅此战予以高度评价: “下马吧,一起走走,边走边说……此战打得相当漂亮,不但成功促成杨士俊将军及其麾下三千五百官兵投诚附义,而且洞察先机并能牢牢把握,以迅猛的度和周密的布置突然力,几乎兵不血刃,就再次俘虏浙军周前部两个团四千二百余官兵,迫使敌军上万主力未战先怯狼狈而逃,为我中路各部将士占领汤兰一线、顺利实现既定之战略目的立下汗马功劳,如此显赫战绩,称之为大捷亦不为过 通过此战地大量缴获和兵员补充二师战力将会迅提升对未来地征战助力良多啊!我听说安团长筛选士兵非常严格独具一整套高效成地训练方法不知能否向我等透露一二?” 安毅下马后一直跟随在白崇禧身边落后半步听到询问立即回答:“回长官关于兵员筛选其实并非属下挑剔而是面对良莠不齐地兵员不得不这样先在目前各军阀势力军中大量存在吸食鸦片者、品德败坏者和身患传染疾病者这些人要是进入我革命军不但不能充实战力反而会严重削弱我军战斗力破坏我军革命传统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属下不得不严肃对待至于训练和政治思想教育我团与军中各部完全一致如果真要说有何区别地话无非有两点第一尽可能保证官兵地饮食营养第二坚持高强度地基础训练” “嗯这地确是目前全**界普遍存在地恶习安团长这种宁缺毋滥地严谨态度值得肯定训练教育方面你说地两点区别看似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能持之以恒地坚持下去就更难我个人认为正是这两点使得你部地战斗力和官兵素质远在各团之上甚至过了以练兵著称于军中地严重师长不止一筹这里面恐怕还有一个你没有说出来地重要原因那就是你所倡导和坚持地科学训练对吧?” 白崇禧很自然地转过头对安毅微微一笑 安毅心中非常吃惊但还是波澜不惊地从容回答:“属下从军日短经验浅薄所倡导地治军理念有很多地方华而不实脱离实际在实施中时常碰壁属下不得不反复印证多做总结因此依旧还没有形成一套切实可行地较为完成地方法直至目前属下和同仁们仍在苦苦摸索之中” 白崇禧点头一笑,正要询问下去就听到天上传来一阵飞机的轰鸣声,一架法国侦察飞机自东向西缓缓飞进战场上空,大家都紧张地抬头观望,深恐是孙传芳或者支援孙传芳的奉军轰炸机前来报复 阵地上的官兵们也都紧张地望向天空,绝大多数官兵是次见到飞机,惊恐之下各个队形随之混乱,惊呼声络绎响起,胆小者到处寻找战壕和低洼处一头扎进去 安毅大步走出一群惊疑失措的将校之外,对缓缓跟随的沈凤道低语几句,沈凤道点点头飞身上马,疾驰到阵地中部的胡子那里快转达,胡子点点头几步走到自己新缴获的大白马旁一跃而上,双腿一夹打马前进,度越跑越快,在凹凸不平的阵地上跑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边跑便大声叫喊: “友军飞机,不要惊慌……友军飞机,不要惊慌……各部主官立刻整队!各部长官立刻整队……” 白崇禧看到胡子纵马飞跃一道道障碍和宽阔的战壕,统兵将领那高的骑术和威猛的气概体现得淋漓尽致,原本慌乱的官兵经他一喊很快平静下来,各部主官也纷纷打马上前约束本部官兵,对无法用言语说服的就举起马鞭没头没脑地抽下去,打得懵懵懂懂的士兵嚎叫不止但却非常管用,不到五分钟时间整个阵地再次恢复了秩序,一切都井然有序地继续进行,看得白崇禧和他周边数十名将校目瞪口呆,政治部主任潘宜之惊骇之下连声感叹,一个劲儿地说没想到闻名全军的“模范营”也来这一套 “安团长果然高明,把敌人的侦察飞机说成是自己友军的飞机,不但省去很多口舌分辨,还能长自己的威风,这份机变了不起啊,哈哈!” 白崇禧爽朗大笑,兴致一来就对回到他身边的安毅说起个典故: “去年十月初武昌仍在围城,我奉总司令之命前往调研,与唐孟潇(唐生智)张向华(张奎)等将军共商破城之策,结果攻城总指挥邓择生(邓演达)将军坚决要求国际飞行队参与进攻,用飞机轰炸扫射,为我登城部队杀出条血路来次日攻城时飞机真的出动了,只不过不知为何,国际飞行队把炸弹全都投到我攻城部队八军将士的头上,唯一的那架飞机在天上 转了两圈,接着俯冲下来扫射助战,却把张向华将军士扫倒了一大片,整个攻城行动随之夭折” 众人一听惊愕不已,随即哈哈大笑,安毅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只听白崇禧继续说道: “一个月后的南昌战役,我奉命到李徳邻(李宗仁)将军的七军助战,徳邻将军对我说从未见过飞机轰炸和扫射,建议我向加仑将军提出请求,派几架飞机过来轰炸南浔路上的九仙山守敌以鼓舞军心士气 电报请示加仑将军之后,很快有两架国际纵队的飞机从武汉方向飞来,其中一架在咱们头上转两圈,什么也不干又飞回去了,剩下一架突然俯冲下来一阵扫射之后扔下几个炸弹飞走了,没炸成九仙山却把徳邻将军的机枪阵地给炸没了,四十余精锐官兵转眼间死于非命,气得徳邻将军从此再也不提飞机助战之事 谁知这架飞机调转方向后生故障,勉勉强强降落在后方七军临时修建的泥土机场上,守护的官兵看到飞机冲出跑道才停下,立刻冲过去予以救援,俄国飞行员兴高采烈跳下飞机,对蜂拥而来的救援官兵竖起大拇指,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骄傲自得地问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哄笑声再次响起,安毅再也忍不住胸腹间喷涌的笑意,仰天大笑:“我的天呐!是不是喝醉了?哈哈……” “还真让你说对了,守卫机场的七军营长报告说,那个飞行员真的喝多了,下来之后满嘴酒气,几乎走了一公里的‘之’字步”白崇禧没有笑,而是非常认真地从容道来,可他越是这样,大家笑得越欢,好久才算是平复下来 从这一刻开始,整个战场巡查都在和睦的愉快气氛中进行,白崇禧走进一道道战壕,详细地询问构建的目的和初衷,对安毅和他的同仁科学严谨的作风赞不绝口,并要求随行的将校们都认真看看,把独立团先进的理念和严谨的作风带回自己的部队 送别白崇禧将军一行前往薛岳师打下的兰溪驻扎,刘峙也率领六团、师属各部和投诚的杨士俊旅三千五百官兵前往东面的游埠扎营整编,先期出的五团、四团已经驻扎在游埠周围,做好了一切必要准备,由于战略重镇游埠地域不大,营房和地方食品供给都极为有限,只能留下安毅的独立团在龙游城继续驻扎休整,并担负从四千二百俘虏中挑选兵员的任务 徐庭瑶低声告诉安毅,除了让六团官兵将三十余挺重机枪和六十四挺轻机枪带走之外,所有缴获任由安毅全权处理,作为上一次总司令奖给安毅的五万奖金被分给其他三个团主官的补偿,吩咐安毅尽快完成各级指挥员的立功统计及晋级申请报告,总司令已经下话了,除了即将到来的大笔奖赏之外,再给予表现突出的立功官兵均晋升一级军衔的奖励 安毅非常感激地致谢,郑重地向刘峙和徐庭瑶保证,独立团上下将遵照师部的要求,在三天内从俘虏中挑选出一千名合格士兵送往师部并按照师部指示,派出一个连的官兵搭乘明日返回南昌的军部卡车,护送杨士俊将军到南昌觐见蒋总司令 目送一批批老大向东远去,安毅春风得意地骑上马回到城北的团部,望着满院堆积如山的缴获物资兴奋不已,看到尹继南和麾下众弟兄已经分成十几个小组清理枪支弹药和各种缴获,安毅潇洒地进入正堂,走进后院厢房,对聚在一起饮茶聊天的杨士俊主仆大声笑道: “各位前辈,等会儿我们要好好喝一杯才行,否则明日一别,再次见面真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杨士俊主仆非常佩服眼前的年轻人,特别是杨士俊的十二侍卫,对安毅的性格、胸怀和魅力心仪不已,看到安毅如此能打仗,手下强将如云兵强马壮,都非常向往这样一支强横的部队,听到安毅喝酒的邀请高兴不已正中下怀 杨士俊挥挥手示意安毅坐到自己身边来,大家亲热聊天高声谈笑,仿佛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一样 安毅满脸谦逊笑容真诚,但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保证了杨士俊将军一行的人生安全,替他们隐匿下总数三十万元的金银财宝,这才换取到他们的真诚与认可,自己也从中获得巨大的名与利,远远出了从军以来的任何一次战斗缴获,足够自己的独立团轻轻松松地坐吃两年有余 当夜,安毅和七名心腹弟兄围坐在正堂中央的温暖炭火听取尹继南的统计汇报,尹继南打开记录本,一项一项地进行通报: “凌晨一战收获巨大,军械所的弟兄们已经从缴获的三千二百余支长短枪中,精选出性能优良的一千四百六十支汉阳造,一百一十三支驳壳枪,用以装备我们收编的一千六百名俘虏弟兄,其余枪支暂时存放等候这几天处理;缴获各种型号子弹三十七万;缴获沪造82mm迫击炮十二门,炮弹六百八十;德制和辽宁造75mm火炮二十四门,炮弹一千四百四十余钱财方面,从周前部两个团缴获的现洋余金银共计十八万三千三百元,云南产鸦片烟土一百一十四箱,以最低行价计算约折合十二万元其他军服军被等物资一批,五百吨粮食已让四团运往游埠我现在头疼的是,怎么保管这一笔笔巨额财产和那么多鸦片才好!” 弟兄们低声惊呼起来,安毅伸出手示意弟兄们安静: “很简单,明天将从衢州开来三辆大卡车,根据师部指示,我们需要派出一个连的兵力护送杨士俊将军一行前往南昌,杨将军对咱们够意思啊,让咱们轻轻松松名利双收,咱们决不能怠慢他! 今晚团属各部弟兄辛苦一点,将两次缴获的所有金银现洋包括鸦片全部装箱,一次性全都运回咱们的老南昌基地,这是件大事,我想继南你亲自率队走一趟后天将有军部的二十六辆卡车运来一批补充弹药,我想办法弄两辆回头车,将省下来的一千多支长枪和那三十几挺半新旧的太原厂仿制的轻机枪运回去,这次需要老常率领团部一个排的弟兄押送回去,到时候和继南一起返回即可 各位,各营各连弟兄等会儿立刻返回各自驻地,巡查营房加派警戒巡逻队,决不能因为打了个胜仗而得意忘形!另外,要是谁缺钱或者急用钱,找我或者胡子、继南都行,可以从咱们的日常准备金中领取,娶媳妇儿的不用还了,娶小妾的必须偿还” 众弟兄哈哈一笑,紧接着按照安毅的指令分别忙碌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诚挚的感谢! 谢大家! 在过去的十天双倍月票活动中,《铁骨》狂卷第十三位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成就,因为在这个榜单中,我们的书24小时和最高订阅是最低的,但是却缔造了一个神话,天子真诚地对大家说一声谢谢! 尽管活动结束了,但天子的更新依旧不会减慢,每天都将保持三章更新,让大家看爽看过瘾 这次封推时值国庆大假,许多书友不是探亲就是出门旅游了,所以订阅没有涨多少,远远低于编辑的预期,因此诚惶诚恐的我在这里想请朋友们广为宣传一下,或者大家手头有多的账号请花上几分钱订阅一下前面几章,增加一下高订! 深情厚谊,铭记于心! 天子o9-1o-8傍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〇〇章 顺势而为的变革 游城北独立团团部外,两百一十五箱被封钉得严严实t|全部装进军用卡车的车厢里,上面覆盖着缴获的浙军三百多床被子和两千多套军服,尹继南率领的模范营一连三个排的官兵检查完携带的武器装备,分别登上三辆卡车车厢,机枪手麻利地将轻机枪架设在车头驾驶室的顶棚上 院子里,六名军部运输团的卡车司机与独立团军需股长常保芳喝茶谈笑,老常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站起来,回房拿出缴获的六支崭新的勃朗宁手枪和六盒子弹送给每一个司机,客气地说这是汤兰战役的一点纪念敬请收下 早已在私下得到两根“小金鱼”的运输团中校队长感激地站起来,代表手下喜气洋洋的五名弟兄致谢,说模范营和独立团的弟兄们够意思,无论是什么任务从不让弟兄们空着手离开,整个军没有哪个团比得上,运输团的弟兄们感激不已,每一次都争着帮安团长的独立团出任务 老常哈哈一笑,非常豪气地陪着六人一起走出院门,把一个个司机送到车边,再让跟在身后的下属往驾驶室里塞进大包小包的土特产 大院门口,杨士俊一行与安毅众兄弟依依话别,此刻彼此的称呼完全变了,杨士俊称安毅为小毅、称胡子为家林,安毅和胡子则一口一个杨叔地叫,外人看来真以为彼此是世交叔侄 最后,安毅将杨士俊送到中校队长亲自驾驶的第二辆车驾驶室旁,悄悄告诉他见完蒋总司令之后,再和尹继南回到老南昌取钱,将笨重显眼的大洋、金条存进南昌城北的外国银行,到上海再取更安全方便些 杨士俊感动得连连点头,上车关门之后车子缓缓开动,杨士俊频频向安毅挥手,眼泪都流出来了 龙游城西空旷的红土地上尘土弥漫,四千二百名俘虏被独立团团属警卫连、机枪连、炮兵连和教导队的近千官兵分成三十多个部分,很快从中淘汰出一千二百余名官兵,这些人与自动要求离开的八百余官兵一起被重新组织起来,分四排列队走过南边摆放的两溜大桌前,每人从军需科弟兄手里领取两个大洋的路费,就任其自生自灭了 余下的三千人再次被分成十个方队,经过独立团各部主官和教导员的鼓励和动员,五百二十三名炮兵、重机枪手、轻机枪手和有特长的官兵走出队伍,立刻被教导连官兵全部带离原地开往团部,剩下的两千四百余人在一声声严厉的口令和一条条挥舞的皮鞭下,开始绕着宽阔的空地进行五公里中跑 五公里跑下来,率先完成的五百人被领到一旁集中列队,各营主官仅用了十分钟就将这五百弟兄瓜分完毕剩下的一千六百余名俘虏弟兄喝水休息完毕,重新领取独立团挑剩的步枪、手榴弹和各种口径的子弹,披挂完毕每人给五个馒头,准备开往位于游埠的二师师部 站在东边土岗上察看的安毅满意地笑了,一批批连排长在自己的苦心培养下已经成长起来,一次次的战火洗礼与生死考验,让这群忠耿踏实的基层指挥员拥有了丰富的实战经验和成熟心智,如今,他们都从普通一兵积功升到了尉官和士官的位置,构成了独立团的中坚力量,将会用安毅训练他们的方法严格训练自己的下属,被全军颂扬的“模范营”精神将会在他们的身上扬光大 安毅对身边地胡子、顾老二说道:“我团官兵总人数至此达到四千七百人这还不算分到老南昌养伤、并负责组建招募处和训练基地地四百五十八名弟兄这两个胜仗使得全师四个团得到成倍扩充加上之前总司令给我师补充地五个新兵团全师官兵总数已经达到创纪录地两万三千八百余人人数最少地六团也达到了五千二百官兵咱们独立团算是人数最少地团但只有咱们地战斗力依旧保存 为了继续保持咱们地优势从今天开始咱们都要忙起来才行不趁此机会快磨合就难以达到要求胡子你和虎头一起负责从全团各部甄选出四百名精兵充实到警卫连加上虎头手下现有地两百三十名精锐一起组成个新地主力营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选拔人才我要求你们三天内完成三天后估计咱们就要开拔随后由你们俩亲自率队进行一个月地强训如有需要随时参加实战 强训完毕你们两个得配合老丁、窦方和狙击分队地老李从这六百三十名精锐中挑选出他们需要地人特种分队已经积累了一定经验可以扩大了警卫连地这块牌子就让给他们吧” 周围地胡子等几个团级主官听了安毅地话立刻意识到安毅地建军计划开始提了每个人心中都充满期待和微微地激动知道只要迈上这个台阶自己地部队将会又一次地蜕变无论规模和战斗力将大步提升距离建立一支铁军地目标更进一步每个人地职务和军衔也会相应 能站在更大地战争舞台上展示自己地才华实现各t|越高远地理想 “老大你不会让我去担任新地主力营营长吧?那我可不干老子就喜欢呆在自己地警卫连哪儿也不去!” 顾老二实在舍不得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警卫连,斜眼望着安毅非常不满 胡子和一旁的曲慕辰、杨斌、叶成等人哈哈大笑,安毅皱皱眉瞪着顾老二: “老子就没见过做连长做上瘾的,也不怕人笑话!今天就实话告诉你,等打下南京你必须和胡子、夏俭等人一起进我国民政府和革命军领导下的军校镀镀金,否则今后绝对影响你们的前程 我已经打听过了,我北伐军中各军各师都希望校长在黄埔开设个学制一年的特别班,专门吸收各军中有战功的中低级指挥官入学进修,与正式班一样的待遇,课程更有针对性,教官资历更高,你和胡子、夏俭等一批战功赫赫的弟兄们,只有经过这样一次提高,才可以在今后的军旅生涯中走得更顺利,才能被视为正统的军事指挥官,明白了吗?你总不会等老子和弟兄们做将军了,你还做警卫连长吧?” 众弟兄又是会心一笑,顾老二摇摇头不再说话,他也明白自己无论是否有必要,都必须走出进入正规军校镀金的这一步才行,否则真的会影响到今后的军旅生涯,长期以来安毅所受的窝囊气也让他感触良多,他刚才之所以提出异议,完全是因为自己实在舍不得一手带出来的警卫连弟兄,而不是看不到其中的利害关系 安毅对杨斌说道:“昨天师座临走前悄悄对我说,总司令部有感我军军事水平的落后和高级指挥人才的匮乏,决定在今年五月初举行一次选拔考试,选出二十五名中校及以上军衔的中级指挥官,于六月初公派前往日本、德国和美国著名军校进行为期三年的留学进修,挑选范围仅在我第一军各师之内 由于校长的厚爱,点名让我不经考试直接留学,但是师座和参谋长都不愿我在这个时候离开,我也当即表示自己不出去师座和参谋长听到我的回答颇为歉意,对我说任由我推荐一个人顶替,我当即要求两个名额,师座犯难了,说他同意但让我说服校长,还说只要我能打通校长的关节,去十个人他都放行,哈哈! 老杨、老叶还有老曲,校长那里好说话,何况咱们还有‘模范营’这块招牌,我打算让你们三个人和陈志标、穆追忆、杨飞一起参加五月份的考试,你们的水平绝对不比我那些师兄们差,老叶和老曲还掌握基础的日语和英语,更好办了,你们出去几年回来要是愿意,咱们接着一起干,哈哈!” “我就不去了,今年我已进三十了,两个老婆四个儿女让我牵肠挂肚的,哪里还有精力去学那些鸡肠文字?还是留下和你一起带兵吧,哈哈!”杨斌心满意足地回答 刚到来不久的陈志标和穆追忆也表示不愿意去,说如果是国内的6军大学还可以考虑考虑,要是出去留洋三年可受不了,只有平时有时间就孜孜不倦看书的叶成、曲慕辰、杨飞眼里露出希望之光 安毅扫视一圈,随即明白该怎么做了:“这事儿先放下吧!老曲,下去几个月你的担子不轻,你必须在两个月内把人数已增至六百八十人的教导队带好,对这批由俘虏转入的军事骨干,要进行不间断的政治思想教育,同时学习我们编写的基础军事理论,进行基层指挥员专业素质培训,我来协助你 建议你把六百多人分成四个连,把已经集中受训三个月的原教导队连长、连副、教导员,尽快分进各主力营担任营教导员和连级主官,留下的八个正副排长晋升为新成立的四个教导连正副连长,原来的正副班长晋升正副排长,编整任务必须在三日之内完成,并将各级晋升人员名单上报给老杨,由老杨将团部好各营的晋升名单一起汇总成请功报告,我负责在拿到报告的三天内,呈送师部并完成核批任命” “是!” 曲慕辰目光炯炯地回答 安毅这才转向顾老二:“新成立的四营长由你担任,兼任团情报参谋,你做好准备吧” 顾老二大喜过望:“你早说啊!我得领着弟兄们把一千多挑剩的孬兵送去师部了,哈哈哈……” 众弟兄看着顾老二跃下土岗飞身上马,哈哈大笑起来,知道这么一来这位军中虎将也算是心满意足了,只要团情报参谋的职务保留住,以“警卫连”番号存在的特种分队也就顺理成章地依旧置于顾长风的监管之下,只要他高兴,随时可以带着一起出任务,而且,有着近水楼台的便利,警卫连弟兄随时可以转入他担任营长的四营,怎么能不令他高兴万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〇一章 借势而发(上) 匹快马从西面的大路上向东飞驰,带起一条长长的尘的侦察兵少尉在土岗下勒住马,向岗上的安毅大声报告: “团长,后哨位警戒小组禀报,西面开来三十七辆大卡车,经过我临时检查哨所时出示的证件为总司令部直属炮兵指挥部,所用车辆均为火炮牵引车,其中三分之二车辆满载,其余为空车,无牵引火炮,前哨已按例予以放行,此时距离此地约三点五公里,报告完毕!” “继续监视!”安毅回个礼心里已经有底 “是!”少尉策马离去 胡子惊讶地问道:“总司令部什么时候有了这个直属炮兵指挥部的?” 安毅笑答:“估计是蔡忠笏大哥高升了,总司令部经过几次大战役检验,终于现火炮零星使用的弊病,蔡大哥也不停地向上打报告痛陈利弊 打下南昌之后,总司令部开始对炮兵集中使用的问题展开研讨记得在南昌我有一次去请校长调拨弹药,校长心情很好,在我的申请报告上签完字,就问我火炮集中使用的优劣问题,我回答说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集中使用要比各师、团零星配备好得多,特别是对大战役和攻城有更大成效,校长当时点点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如今看来,蔡大哥心满意足了,哈哈!” 杨斌突然想到缴获而来的十二门崭新的法国施奈德1975mm山炮和二十四门杂牌火炮,心里打鼓,连忙提醒安毅: “小毅,你别笑了,刚才我可听清楚了,三十六辆牵引车没有拉炮过来,要是估计不错的话,咱们手上尚未捂热的三十六门火炮恐怕都保不住了!” 众弟兄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安毅醒悟过来极为头痛,在土岗上转了两圈一筹莫展:“老子怎么没想到呢?***……先不管了,见了面再说……胡子、老杨,集合队伍迎接炮兵兄弟!” “是” 三十六辆牵引卡车浩浩荡荡开进临时操场独立团两千余名官兵整齐列队一片肃然三十六辆车在独立团信号兵地指挥下逐一停在土岗南面地衰草地上 车队尚未完全停稳身穿新式少将军装地蔡忠笏领着七八个麾下将校大步走来对迎面迎来地安毅等人露出灿烂笑容 安毅停步敬礼大声致意:“独立团团长安毅率众迎接将军地到来!” 蔡忠笏严肃回礼尚未开口两道拍照地光亮伴随“啪啪”地低响传来安毅惊讶地看向四米外突然出现地三名摄影师现三个身穿军装地男女中竟然有个老熟人 蔡忠笏哈哈大笑大步上前给了安毅一拳: “好小子打得好啊!你安毅地名字和模范营、二师独立团地威名已经传遍了整个南昌城挑剔地程潜将军也在总部会议上对你小子赞不绝口李徳邻将军称你在入浙之后打地三个大仗都属上乘之作校长自豪不已!这不《中央日报》派记者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才华横溢地时事采编何京这位是资深摄影师庄丰硕老哥这位是鼎鼎有名魅力无穷地主任编辑叶……” “蔡将军,我和小毅以前就认识,他还读黄埔的时候我曾采访过他”胸前挂着最新式蔡司照相机的叶青爽朗一笑,上前两步,大大方方地向安毅伸出小手,妩媚的大眼睛里满是喜悦:“大英雄,转眼变成男子汉了!” 安毅看到一身军装的叶青,极为欣赏,恭敬地上前半步伸出温暖的大手,将她的小手轻轻一握: “叶小姐,你也就比我大个一两岁,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净想赚便宜?小弟想了又想,好像没得罪你这大美女啊?” 众人哈哈大笑,叶青本就被冻得红的鹅蛋脸更红了,她狠狠地瞪了安毅一眼,嘟起漂亮的小嘴对安毅低声教训两句,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退到一旁 安毅上前与年轻儒雅、戴着副黑边近视镜的记者何京、留着艺术家大胡子的摄影师老庄一一握手致意,转过头来现蔡忠笏已经与胡子和他的保定师弟杨斌亲热地低声交谈,南昌战役时并肩作战结下的深厚兄弟情义溢于言表 “给,你大姐托我带给你的信” 叶青再次来到安毅侧边,将一封信递给了安毅 安毅高兴地接过来连声致谢,看了一眼信封上熟悉的娟秀字体,心中无比温暖,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放进上衣口袋,一双被战火和鲜血涤荡过的冷峻眼神中闪烁缕缕温存之色 叶青一直在悄悄看着安毅俊脸上的表情,看着他更为挺拔的躯体和越来越成熟的男人气质,芳心大赞之余对安毅情不自禁的迷人微笑大为感慨她实在无法想象,时隔未足一年,再也看不到安毅身上那种令人愉悦的青涩和灵动,看不到那种稍带顽皮的灿烂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举手投足间的从容不迫,那种淡淡的却给人一种无比自信的踏实感,他那双看似热情随和的双眼背后,已经让敏锐而多才的叶青无法捉摸其真实情感,记忆中他那线条柔和的俊脸已经悄然改变,坚毅的下巴和自然闭合的漂亮嘴唇,洋溢着一种刚毅的独特魅力和军人特有的不凡气度 安毅巧妙地对呆呆凝望自己的叶青再次低声致谢,转过身挤进一旁高声谈笑的圈子里,豪爽地打断众人的谈话: “别站在这儿聊了,两千多弟兄站得笔直地看着我们够辛苦的,哈哈!老曲,麻烦你去下令解散,让各营教导员带队回去,通知各营今晚加菜,让各营各连把好东西全都拿出来庆贺庆贺,让团属炮兵连、机枪连的弟兄把炮团弟兄们全都接回去好好接待!我们这帮人呢,就一起回团部去好好喝上一杯,哈哈……冬伢子,牵你们通信连的二十匹好马过来!” “是!” 通信连教导员冬伢子大步离开 众人回到城北团部,洗脸的洗脸,喝茶的喝茶,蔡忠笏的副官蔡培元洗漱完毕回到大厅,悄悄询问杨斌今晚如何安置他们一个团的弟兄和三位记者?杨斌笑容可掬地说这事不敢怠慢得请示安毅,蔡培元就让杨斌和自己一起去向安毅请示 杨斌热情地陪着蔡培元走出大门来到院子,看到蔡忠笏和安毅两人并肩站在院中的大树下顶着脑袋聊天,两人远远停下脚步不敢上前,只能等候两位老大谈完话才行 安毅把蒋总司令的亲笔信和十万元的现金支票装进信封塞进上衣口袋,叹了口气低声问道: “大哥,校长这是太过担心了,虽然这三十六门炮也能值个一百几十万大洋,但只要校长说一声,小弟绝无二话全都交给你, 得着额外奖赏小弟十万大洋啊?是不是小弟做错什么t气了才这么见外?” 蔡忠笏摆了摆手,低声一笑:“不是校长太过担心,是你太过多心了!正相反,校长对你信任有加引以为豪,去年年底和今年年初两次集中在黄埔生训话,都以你为榜样来教训那些眼高手低的中低级军官,你的那些师兄弟们没有哪个不服气的,一提到你安毅的名字,大家就觉得和蔼可亲敬佩不已,就连总部和各友军那些毕业于保定或者日本各军校的将帅也赞赏有加,刮目相看,把你视为黄埔培养出来的杰出代表,军政部已经有人提议让你的独立团升级为教导师了 这次校长之所以命我亲自给你送来十万元的支票,原因是校长已经知道上次奖励你的五万现大洋没有到你手里,为此他非常生气,要不是铭三兄(蒋鼎文)苦苦相劝,校长早就对你的师长和参谋长加以痛斥勒令归还了,所以这次校长不但让我给你送来支票,还特意指示给你送来新到的二十四门法国81mm迫击炮和五千炮弹,大赞你的迫击炮用神了!其他各部只得到五十万各种机枪子弹、手榴弹和军服军鞋什么的,等会儿我就命令下属将那三辆车开过来卸货,其他二十车物资也要运到兰溪,交给前敌指挥部的白副总接收” 安毅感激地笑了:“太好了!走吧大哥,估计炊事班准备得差不多了,咱们今天要好好喝一杯” “慢!还有件事是铭三兄托我转告你的,他说你上呈的成立‘第一军南昌征募处’的报告已经获得总部的批准,校长已经签了字,铁板钉钉了,你派去的那批人正在老南昌的澄碧湖周围圈地,让你放心他要我代为问你,说孔祥熙先生有意投资江西,成立南昌电报电话公司和南昌火电厂,问你对这两个项目怎么看?你投不投入一股?” 蔡忠笏说完欣赏地看着安毅,对这个小弟赚钱的能力更是佩服 安毅惊讶地“啊”了一声,脑子飞转动,很快拿定了主意:“这两个可都是好项目啊!特别是电报电话公司,称之为一本万利也不为过,如果再配以遍布城乡的邮政和包裹快递,不想财都难了,只是小弟的财力、人力、精力都有限,自己那几个项目八字还没一撇,怎么能这山望见那山高啊?要是蒋大哥有这兴趣不妨投入一股,只需建成营业半年即可见效,至于小弟还是得把有限的精力、财力放到制造业和加工业上面,这两个行业小弟熟悉心里有底,其他的哪敢奢望?” 蔡忠笏哈哈一笑,一掌拍在安毅背上,顺势拥着他一块往回走: “我就知道你小子办事情踏实稳重,行!晚上你给铭三兄回封信,明天我的副官将把那二十四门旧炮拉回南昌分配给第六军,完了立刻再运一批物资回来交付前敌指挥部,让他把信带回去面交铭三兄即可,我留下来跟随你部一起行动,直到打下杭州为止,但愿你能帮我再多缴获几门好炮回来目前,加上你这十二门法国山炮,我只有一个半团的好炮配属,距离四个团的目标差远了” “等等!” 安毅高兴地停下脚步低声请求:“如果是这样,能否帮小弟顺道带点儿缴获物资回老南昌?回来再把继南护送杨士俊将军的一个连弟兄接回来,省得小弟又要去求军部运输团那帮大老爷” 蔡忠笏豪气干云地笑道:“小事一桩!二十四辆车拖拽火炮回去车厢全都空着,你想装什么都行,要是不够我再给你派出五辆” “够了,够了!小弟哪儿有这么多东西啊?这几仗打下来缴获良多,我师各团挑完之后,剩下两千多支无法修复的破枪和一批无法使用的浙军军装,小弟正在为怎么处理愁呢,有大哥帮忙,可解决我的大难题了!不过既然是这样,那顺便帮我把一批缴获的钢筋、铁钉、铁丝、铁锤、铁铲等物资一块儿运回老南昌,交给小弟的军械修理所和‘招募处’的弟兄们安排使用,省得到时候再买又得花上一大笔钱,哈哈!估计十七车就能装完,有二十辆车宽松多了”安毅如释重负兴奋不已 蔡忠笏大吃一惊:“什么?十七车之多?***……原来你小子不声不吭地弄到这么多好东西,平时放在谁的眼里都不起眼,估计大部分部队打下一个地方顾不上这些就匆匆开拔了,只有你小子才会如此细致地搜刮,怎么说都是钱啊!” 安毅连忙解释:“这十五六车物资中除了一些可以修复的破枪之外,绝大部分是缴获的建筑材料,都是浙军一个师三个旅修建营房和工事用不完剩下的,有些是浙军将领司徒威运来贩卖没出手就被小弟缴获的,把这些物资都运回老南昌,也是用到‘招募处’营房和办公楼的建设上,其中的两千多吨水泥,已经被小弟用来和本地乡绅、商人换成宰杀好的猪羊和米面了,否则小弟哪儿来这么多钱养几千名刚刚归附的俘虏兵?要是没有大哥你帮忙,小弟也只能贱卖给本地的奸商了,想想那两千多吨水泥小弟就心疼啊!” 蔡忠笏哈哈大笑:“老哥算是彻底服你了!怪不得校长和铭三兄他们那么喜欢你,对你计划书中的几个工业项目赞不绝口,依我看哪天不打仗了你绝对会成个巨富的,到时候你可别忘了大哥才行” “什么话?把小弟看得如此不堪?走,得好好罚你几杯!” 安毅哈哈大笑,没走几步就看到叶青含笑站在大门前的台阶上,安毅连忙收起笑容,礼貌地上前问候: “天气冷别站外面,小心把你冻僵了小弟担待不起啊!” 叶青满意地笑道:“算你还有点儿良心……你们刚才聊些什么这么高兴?” 蔡忠笏知道叶青这次肩负着采访安毅和模范营的任务,看到自己的副官来到一旁似乎有事,便礼貌地告辞与副官和杨斌一起走进大厅 安毅登上一级台阶,示意身边的叶青进屋聊:“外面风大,我们进去说吧,边吃火锅边聊更好,到时弟兄们都在,你想采访谁都方便” “我就想采访你……咦?你姐的信你看了没有啊?我的时间可不多,明天就得跟随车队返回南昌稿,你这小子真是的” 叶青听安毅这么一说,估计安毅没有读龚茜的来信,否则就不会不知道自己这次采访的重要性和紧迫性 安毅拍拍脑门儿哈哈一笑,立刻拿出龚茜的来信走到一旁打开,细细阅读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〇二章 借势而发(中) 小毅: “安好?去岁十月惊闻你于武昌城下重伤昏迷,姐姐万般担忧彻夜难眠,无奈身在广州公务缠身无法前往探视,多方打听得知已无大碍,方才如释重负转忧为喜,岂知数日后惊闻你旧伤未愈又在奉新城头再次负伤,让姐姐心如刀绞恨不得将你调离军中 “数月来,随相隔千里难得一见,但你的处境及作为姐姐均了然在心,颇为气愤之余亦为你明智的坚忍承受而深为安慰…… “……时至今日,党内各派及同盟之间貌合神离,距离四分五裂仅一步之遥,随后革命形势将会风雨飘摇变幻无穷,值此关键时期,你更应谨言慎行三思而动,一切当以坚定北伐为核心,可借党部、总司令部及社会各界对宁汉矛盾忧心忡忡、对北伐大业殷殷期盼而急需英雄模范鼓舞士气民心之良机,展露锋芒为北伐大业振臂疾呼,对军阀恶行口诛笔伐,以你的聪颖定能从容应对,切莫错失良机! “……小毅,之所谓名望,顾名思义当先有贤名、威名或德名方可造就声望 北伐以来,你治军有方战功卓著,每一次大小之战无往而不胜,年纪虽轻资历虽浅,但已具备成为北伐军楷模的条件,昔日黄琪翔于汀泗桥一战威名远播,如今官居四军中将军长;叶挺经贺胜桥一役而扬名天下,此刻加冕十一军副帅,而你却百般忍让,将一次次显赫功绩拱手让人或与人分享,甘居人下低调前行,如此利人而不利己的性格至此足矣,否则将会极大损害你的前程,却无人因此而对你有所感念,非常不值!长此以往,你何日方能脱颖而出实现心中远大抱负?从此往后,你断不能再如此糊涂,特别是你先进的治军理念及系列操训改良,所产生之效果有目共睹,军界元老先后打消顾虑,对你赞赏有加,视你为军中楷模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你更应借此良机为自己的展壮大添砖加瓦,每一次功勋和名望的积累,都有如一块块巨石奠定你未来坚实之基础,一定紧紧把握切莫再次错失良机!切切! “宁汉双边暗流涌动,乌云密布,大有山雨欲来之势……形势复杂如斯,你当一如既往保持谦和宽容之心,切莫介入两党纷争,剩下一切事宜自有姐姐把握…… “夜深,甚寒念着弟弟,姐姐提笔冷重心中却如暖阳……信中所涉机密甚多,阅后即毁,以防万一之隐患!此致 …… 安毅仰天长叹久久不动,待寒风吹干眼中感激的热泪,这才低下头缓缓掏出香烟和火柴,蹲下划燃火柴点着信笺,待信封即将燃尽之时缓缓提**着香烟,轻轻松开手,一阵寒风随即将带着最后一缕火苗的残片悠悠荡起 “你这家伙,怎么把信给烧了?薄情啊你!没见过……” 叶青不知何时来到安毅身后看到安毅转过身双眼微微红只能将就要骂出地后半句生生吞下 安毅歉意一笑:“整天在前线打仗带在身上不方便我已经把我姐地每一句话记在这儿了” 叶青看到安毅指指自己地心脏微微一愣随即笑道: “错怪你了别在意啊走!热乎乎香喷喷地羊肉火锅早就端上了大家都等着你呢不过今晚不许你喝醉吃完饭休息一会儿我要对你进行专访何京也要对你部各级官兵进行连续采访要是完不成任务你也休想睡觉! 明天肯定还是个艳阳天你还要全力配合我们地采访和拍照把你地模范营拉出来最好把所有缴获都堆起来我们要做出七期头版位置地连续报道内容太少地话大姐那儿我可交不了差你千万不能像黄埔那次采访一样淘气否则我收拾你!” 安毅微微一笑和叶青并肩进入后院餐厅向众人连声致歉大大咧咧坐在蔡忠笏身边接过三杯罚酒接连一干而尽立刻赢得满堂喝彩 安毅高呼倒酒,连续向蔡忠笏、蔡培元、叶青、老庄和年轻的记者何京每人敬上一杯,这才笑容可掬地坐下大口喝汤,一场接风加庆祝扩编完成的酒宴从太阳下山喝到晚上十点才结束,蔡忠笏和蔡培元、摄影师老庄几个已经被胡子、顾老二、夏俭几个喝酒像喝水一样的牛人喝到床上去了,只有文质彬彬小饮即可的何京仍然保持清醒,似乎与身边同样儒雅的叶成和曲慕辰一见投缘,彼此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一起约好等会儿深入二营彻夜长谈 酒宴撤下,安毅与弟兄们紧急商议并分派任务,用十二门缴获的沪产迫击炮和六百八十炮弹加二十匹战马,从李延年五团换回的一千五百支日本造和汉阳造和五万日制子弹,加上遣散一千七百余名俘虏后省下的两千支长短枪、十三挺762mm口径的美国轻机枪及弹药,一起由夏俭与顾老二所部负责装箱和装车;三千余套新旧浙军军装和两千套军被,由史乐君率后勤股的弟兄们负责打包装车,回去稍微加工或染色即可卖给其他各军或者串换物资;所有建材由军需股长老常、三营长陈志标率领所部负责装车;各营明日上午九点之前,必须将两日来回收的所有枪炮弹壳装进箩筐,送至城西停车场装车 叶成与曲慕辰两人因接受采访任务最后留下,与安毅 采访事宜协商完毕也兴冲冲离开,到前院西面的客房t3何京,一同前往城南的二营营地 一切安排完毕,安毅回到大厅后的卧室拿出替换衣裤,前往后院的炊事班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老韩头和春生一个提马灯,一个端镜子服侍安毅刮净胡子,忙碌了半个多小时安毅才一边扎紧武装带一边走向大厅,看到大厅尚未清扫完毕便回到自己的宽大卧室,这时惊讶地现叶青正站在自己的卧室中央兴趣勃勃地四处打量 沈凤道在门外咳嗽一声,端进来个陶瓷小火盆,摆放在唯一的一张长凳前悄然离去只要没事每晚都来问候安毅的冬伢子和传令兵小杜搬来一张精美的茶几、一个大号暖瓶和茶壶、茶杯等物,小心放下随即自觉退了出去 “外面大厅扫地灰尘大,而且全都是烧酒,气味难闻死了,我就让你的勤务兵领我进来,你不会在意吧……呵呵,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身处前线卧室居然也这么干净整洁” 叶青从容坐到沙上,俏脸红扑扑的,麻利地打开采访本掏出钢笔做好采访准备,抬起头看到明亮灯光下安毅刮了胡子的英俊模样,顿时移不开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脏不争气地怦怦直跳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肥皂味道和安毅特有的男人味儿,瞬间进入叶青漂亮的鼻翼侵入她的肺腑 安毅根本就没有留意叶青神色上的变化,弯腰将小火盆轻轻移到她的脚边,回身提来个方方正正的弹药箱当凳子,坐在叶青侧边的桌边,抬起头哈哈一笑点燃支烟:“别介意我吸烟,在前线有时挺苦闷的,特别是做行动计划和敌情判验的时候,不抽烟根本就无法熬下去,久而久之就上瘾了” “不、不!我一点儿也不介意,我们……开始了行吗?”叶青略微慌乱地举起白皙的手拨弄额前的刘海,用手摸摸烫的脸飞快放下,顺势提起钢笔准备记录 安毅点点头:“请便” 叶青按照事先准备好的采访提纲一一提问,安毅知无不言,回答得实实在在非常得体,用词简单平实却把一次次战斗的残酷和艰辛表现得淋漓尽致,把军威、信念和军人的血性融入一个个战例中娓娓道来 叶青声声惊叹,疾书记录,光洁的额头和小巧挺直的鼻子溢出一片细细的汗珠 三个半小时以后,激动的叶青放下笔,将月牙形的秀眼从厚厚的二十几张采访记录上抬起来,接过安毅递上的茶杯紧紧捧在手中,满怀钦佩地凝视着安毅,久久不能从一个个可歌可泣的英雄官兵和一场场来之不易的胜利中走出来 “小心,别洒了”安毅含笑指指叶青手里的茶杯 叶青稳住杯子,喝下两口温润的香茶轻轻放下,对安毅微微一笑低声说道: “你的变化好大,来这儿的一路上我总在想,你如今身经百战领兵数千了,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打了这么多仗,两次身负重伤,多次率领你的模范营和独立团在逆境中力挽狂澜,会不会破相了?要是你的脸被弹片划伤了怎么办?还有黄埔时那么俊朗儒雅吗?呵呵!看来我多虑了,你比原来更帅气,更有男人的气度了” 安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哪儿有身经百战啊?我记得很清楚,大大小小加起来也只有二十一次战斗,自从当上团长带领部队入浙作战之后,我就几乎没有上过一线了,比起麾下的那些老兵连排长差远了” “不能这么说,统御带兵这更能显示你的军事水平和指挥才华,特别是入浙以后这三次惊心动魄的大战,太精彩了!采访了那么多将军和中低级军官,我从没有听到过这么平实而又激动人心的战斗过程,这些稿子几乎不用修改,就能成为最优秀的战争纪实报道,一个个普通士兵的成长,一个个附义军官的转变和英勇表现,都让人耳目一新敬慕不已,谢谢你小毅!你让我完成了从业到现在最好的一次采访,我真想喝一杯庆祝庆祝!”叶青神色激动顾盼生辉,晶莹的目光一直凝聚在安毅脸上 安毅嘿嘿一笑:“凌晨两点多了,你坐了两天的车够累的,小弟送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你中午就得走,上午的采访任务很重,小心变成熊猫眼就不漂亮了” “什么熊猫眼?胡说八道……不管什么眼我今晚都还要采访下去,否则明天更来不及这才完成一半呢,剩下一半是关于你的,你的人生、理想,你从军以来走过的每一段路的感悟和所得,你是如何把你的兵带得这么优秀的?模范营的精神实质是什么?你的军官集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创造和革新?你们的教导队为何与其他任何一个部队的都不同?这些都是我今晚要弄明白的内容,所以,小毅你再累也得帮姐姐这个忙” 叶青说完颇为顽皮地笑了,随即闭上嘴低头整理稿件,很自然地抿了抿嫣红的嘴唇,显得非常专注 安毅看得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有些慌乱地站起来,掩饰地伸了个懒腰:“好吧,我去厨房做点儿吃的,我也饿了,今晚尽喝酒没吃饭,再采访下去我可受不了,估计你也饿了吧?” 安毅有些慌乱地走出房门,叶青抬起头情不自禁捧着自己 又再抚摸自己依旧跳得厉害的胸脯,突然莞尔一笑,]t了摇头 十余分钟过去,沈凤道跟随安毅端来一盘热馒头、一碗蛋花汤和几碟小菜,换上一盏刚添满油的马灯一言不就离开了 叶青站起来让安毅添上几颗木炭,信步走到两个叠在一起的炮弹箱前,提起一瓶葡萄酒,拿到灯光下看了看高兴地问道:“你这家伙有好东西竟然偷偷藏着,没想到你这儿会有这么好的波尔多葡萄酒,南昌城里的一般酒馆都没这种高级法国酒……快打开,我要品尝品尝” 安毅接过酒瓶,走到床头边上的桌子前找工具打开:“这是从浙军司徒威旅的旅部缴获的,司徒威的家族是绍兴城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所以这小子挺讲究排场的缴获后弟兄们没人愿意喝这玩意儿,说酸不拉叽的比隔夜酒糟强不到哪儿去,听说我喜欢全送到我这里来了,箱子里还有二十五瓶,明天你带回去分一半给我姐,剩下的交给你处理” 叶青笑颜如花,走到安毅身边高兴地昂头看着他:“真的送我了?你可不许反悔哦!” “这点儿小礼物小弟还是舍得的,明天我让军需股老常送你支比利时的小手枪吧,女式的还很新,都是从浙军身上缴获的我就奇怪了,这浙军将校们怎么这么喜欢佩戴女士小手枪?后来问了杨斌和老叶才知道,浙军的将校们普遍富裕,不少人从小读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具有较高的文学素养,喜欢到青楼或者各大社交场所吟诗作对,因此这些将校的红粉知己不少,于是都弄回些小手枪存在身边,以备哪天碰到个心里喜欢的女人就当成礼物赠送”安毅走到桌边放下酒瓶,出去拿来两个小瓷杯放在桌上,坐下后小心斟酒 叶青听得有趣呵呵娇笑:“才不是你小子说的那样呢,我就是浙江人还不懂啊?呵呵,你这家伙说得就象是真的一样,其实主要原因是,浙军将校普遍家里富裕,很多人都有收藏各种名枪的爱好,懂了吗?” “原来老杨老叶合伙骗我玩,哈哈!坐啊……” 安毅给叶青摆好碗筷,叶青兴致盎然地坐下来举起杯子与安毅轻轻一碰,说了句谢谢轻抿一口,啧啧称叹随即与安毅热聊起来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温馨而又热烈,不知不觉喝完了一瓶又加了一瓶,叶青的理由是带回去二十五瓶和茜姐不好分 次日清晨天色方亮,安毅睁开疲惫的双眼,突然感觉叶青温柔香郁的娇躯正缩在自己的怀里甜甜睡去,自己的左手搂住叶青的腰肢,右手竟然覆盖在她饱满的胸脯上 安毅大吃一惊心如鹿撞,抬起手抚摸自己的身体,现衣裤完整、武装带仍扎在腰间,只是不知何时搂着叶青靠在沙上睡着了,这才深深叹了口气,说不清楚是猛撞还是失落,想了想轻轻抱起叶青玲珑的身体缓缓放到床上,扯过被子悄悄给她盖好,退到门外拿起过道上的马灯拧亮,进入屋内放在矮几上,突然看到多出一叠整整齐齐的文稿 安毅移到面前细细阅读,现不知不觉叶青竟然问了自己这么多问题,自己说的也全都是心里话,吃惊之下连忙仔细地阅读,越看越感慨越看越敬佩自己,心想要是在正常情况下,自己怎么也没有这么凝练的词语和富于逻辑的思想表达,看来是喝多放开了 看完两遍之后,安毅把其中涉及特种训练和“传销式洗脑”的三张稿件抽出来点燃烧掉,再次整理好摆放整齐站起来时听到叶青低呼一声,吓得他连忙望去,好在床上的叶青只是转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安毅悄悄吐出口长气,摸摸擂鼓般又如猫挠的心快步走出卧室 走到大厅,现沈凤道独自盘腿坐在宽大的躺椅上,面前的火盆烧得正旺,安毅想了想迈开步子走到沈凤道对面坐下,掏出压得皱巴巴的香烟盒抽出一支,放在炭火上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老沈,其实你不用给我做警卫的,你的准尉军衔很快就会批下,等送走了客人你就到警卫连担任教官吧” 沈凤道缓缓睁开眼,颇为钦佩地看着安毅:“我哪儿也不去,就待在你身边,现在也许你不觉得什么,再打几次大仗恐怕你的对手就多了,这世道很乱什么样的人都有如果你信得过我,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事了,升不升军衔对我无所谓,不过有个尉官身份要好点儿,省得以后很多地方我身份太低进不去” 安毅感激地笑了笑:“你一直在这里?” 沈凤道点点头:“我每天有三四个小时安静地坐坐就够了” “我没干什么糊涂事吧?” “没有,你们也就刚停止交谈半小时挺佩服你的,面对这样漂亮的女人又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你竟然能把持住没糊涂,了不起!这副心性足可修道了” “把持个基巴!老子还真想糊涂呢,只是老子顾虑太多啊!***……楚儿,什么时候才见到你啊……” “你说对了,修行之人就是要把持个基巴!” 安毅哑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〇三章 借势而发(下) 媚的阳光下,模范营的弟兄们在营副路程光的率领下四个方队,随着团副胡家林的一声声口令变换队形 站在土岗上的摄影师老庄和叶青拍摄完毕,心满意足地致谢,告诉安毅可以让模范营的官兵们休息了六百名折腾了两个小时的模范营官兵,终于获得解散喝水的机会 老庄兴冲冲地走下土岗来到大树下,把脑袋伸进一旁用木架子和黑色厚绒布搭起的暗间,一阵倒腾再次爬上土岗,要给安毅拍几张大特写 安毅心里一动,建议老庄来几张能体现“模范营”官兵精气神的特写,老庄连问如何体现?安毅拉着老庄的手走下山岗,来到大树旁蹲下,捡起根枯枝边画边解释,老庄越听越高兴当即要求开始 安毅立即就叫来胡子、夏俭、顾老二、路程光、杨斌、叶成、穆追忆、陈志标和杨飞等人一阵解说,弟兄们听了乐不可支,分头寻来机枪、花机关枪、大刀,夏俭这孙子索性扛起一门法国八一迫击炮,按照安毅的要求来到太阳底下按高低位置分别站好,一个个全身披挂精锐武器,雄赳赳气昂昂满脸杀气地摆出个电影海报上群英荟萃的威猛造型,模范营一百多连排班长气势汹汹排列整齐做背景,模范营那面满是弹孔和火烧残迹的硕大战旗插在十二个老大身后,在劲风的吹拂下猎猎招展 如此独特新颖极具震撼力的威猛造型,让摄影师老庄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激动,特别是路程光、陈志标几个因脑袋上伤口没好仍缠着白纱布,更显得惨烈雄壮,威武不屈,要是拍摄成功绝对是最好的战争宣传照片 老庄激动得手舞足蹈,连忙叫几个士兵睡在地上帮他撑开几面临时制作的反光板,架起照相机高声令一阵猛拍,十二位错落有致的英雄官兵、战旗、装备和他们身后地模范营官兵全都摄入镜头,变换了七八个位置拍摄仍不满足 折腾了二十多分钟,倒腾完拍摄设备地老庄又冲到排头的安毅身边,依据自己的灵感将战旗下的人数调整为安毅、胡子、顾老二、夏俭和杨斌,五个人除了体现安毅的儒将风格之外全都要握着机枪、花机关枪、步枪和大刀,后面地模范营大旗和官兵背景略作调整,再一次开始拍摄,就连叶青也兴奋得耗尽自己的所有摄影材料 拍完人物和队形,又再拍缴获的三十六门火炮,枪支就没办法拍了,全都装箱完毕整齐堆放在即将返回南昌的车厢上老庄是个极其敬业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听了安毅的解释后,立即要求把二营所有的装备摆成一排让他尽情拍摄,反正二营的装备除了十二门法国迫击炮之外,其他的重机枪、轻机枪、步枪等绝大多数都是从一次次缴获中精选出来地,而且沪产八二迫击炮本身就是仿法国迫击炮制造的,外形上二者没大的差别,与拿去和五团交换的那十二门缴获迫击炮串换一下,也不是纯粹的恶意造假,大家心里也踏实 趁老庄拍摄之机,聪敏的何京来到安毅身边请求单独谈谈,安毅客气地答应下来,两人走到一边谈了二十多分钟,最后何京大声感叹: “我知道为何官兵们如此敬佩你地原因了如此地坦荡磊落如此地宽厚睿智对天下大势有着如此锐利高远地目光……安团长能允许我将刚才地访谈内容整理表吗?” 安毅沉思片刻说道:“现在距离你们出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地时间如果你能在一个小时之内将你要表地主要内容写出来交给我存底我绝对没意见否则不行!因为这里面我所说地每一句话包括赞扬阎锡山对展山西经济改善民生振兴民族工业、指责孙传芳和张作霖父子用国家民族地资源和血汗卖国自肥地一番话都不允许添加或删节否则很可能给你我带来巨大麻烦请你理解我地善意” “明白了!应该地我这就写下来并用人格向你保证据实而写客观评论绝不添油加醋随意引申” 何京非常乐意这么做尽管他对安毅过度地谨慎不是完全理解通常情况下绝大多数被采访者都没有这种观念只有很少地几位政要才会如此慎重 何京匆匆回到树荫下地桌子旁埋头疾书叶青兴冲冲地跑过来:“你和小何谈些什么呢?让他那么激动?” 安毅笑着介绍:“何京是个非常了不起地时政记者,他有着惊人的判断力和敏感性,对问题的看法非常客观,而且视角独到敢于怀疑,不被暂时的表象所迷惑,非常难得!假以时日,他定能名声大振享誉新闻界” “你太厉害了!你刚才的话与张静公对小何的评介几乎完全一样,真不可思议,你这家伙为何这么厉害?总让人惊诧不已”叶青大声赞叹 疑惑地问道:“张静公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 叶青更为惊讶:“我的天呐?估计你被火药熏糊涂了,竟然连张静江老先生都不知道?真令人不可思议……张静公是人们对他老人家的尊称,他字人杰,已是年逾半百的革命元老了,浙江湖州人,二十六岁就出任驻法商务参赞,从一开始就倾囊资助中山先生的革命运动,他老人家如今是中央政府和党部要人,北伐后留守广州担任国民政府代主席,前段时间刚从广州来到南昌,已故的中山先生称之为革命圣人,蒋总司令称之为导师,茜姐对他老人家钦佩万分,有什么疑难都去找他老人家诉说,他对茜姐就像对自己的儿女一样,你连这样一位革命元勋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说你啊?” 安毅恍然大悟,连连分辨:“我哪儿知道你们称呼这么嗦?直说张静江前辈或者张代主席不就行了?弄出一个张静公,我还以为又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大文豪或者历史学家呢” 叶青望着安毅痛苦的表情“扑哧”一笑,看到蔡忠笏等人乐哈哈过来就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一群朋友高高兴兴地围在一起聊天,听到独立团各部喊着雄壮的口号跑步离开全都情不自禁地望了过去,对安毅独立团的官兵素质赞不绝口 一个小时后,牵引二十四门火炮地卡车徐徐排列成整齐地一线,炮团警卫连以排为单位登上前中后六辆卡车 何京将签上自己名字的采访备份件郑重交给安毅,紧紧握手希望下次还能一起合作 在老庄的支持下,叶青带着她捕捉到的乍现灵光来到安毅面前:“小毅,告诉你一个重要决定,回去之后我要和何京合作,共同写出一本五十万字的颂扬革命军队北伐大业地纪实文学书籍,请党政军元老作序,书名就叫《模范营》,争取一个月内付印上市,反正我手头的资料稍微整理一下差不多就有二十万字了,再到党部和总司令部查阅模范营北伐以来的各阶段沿革与战事即可,里面所有英雄人物的名字我都用真名,封面设计和插页图片让老庄帮我忙,挑出最有代表性的几张照片即可,并将主人翁小安上校尚未有女朋友的事情告诉读者们,一定很畅销,哈哈!” 安毅眼睛瞪得大大的,连连摆手:“姑奶奶,小弟求你了,无论如何你不要写小弟没有女朋友啊!你如果这么写就等于毁了小弟的下半生!小弟已经有女朋友了,名字暂不告诉你,你也千万别到处打听更不能写到书里,只要你答应让小弟怎么谢都行……干脆你就写小弟和女朋友鸿雁传书日夜思念,只是为了北伐大业而暂时顾不上,行吗?” “呵呵……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写你的私生活”叶青笑完颇为复杂地看着安毅:“真羡慕那个楚妹妹,能让你如此思念、如此执着地爱,我祝福你们!” 安毅一愣,看着叶青眼中一闪而过的酸楚,颇为感动:“青姐,我只要有空就给你们报社投稿好吗?或者是把我们独立团基层军官地战地日记、家书抄送给你,或者是小弟对时局、对社会、对未来的一些感想或看法,都工整地写出来寄给你,你觉得还能一看的话,就放进你的报纸上表吧,算是小弟对你的感谢如今我军兵站慢慢建成体系了,书信的传递也很快” 叶青高兴地抓住安毅的手臂:“老天,我昨晚求了你那么长时间你都不答应,现在好了,你不许反悔啊!” “啊?昨晚你什么时候提到过这事儿?”安毅有点懵了,想来想去都记不起来 叶青俏脸顿时通红:“不理你了,坏东西!记住,回去后我就给你寄来我们报社的特约记者证,你一定要肩负起记者的责任来你放心,你的稿子一经采用,报社将一视同仁支付稿酬,我和老庄、何京帮你争取乙等稿酬,仅次于胡适等名家,挺丰盛地,得到稿酬我就帮你领出来,然后和茜姐一起拿去下馆子,呵呵!” 出时间已到,叶青依依不舍地告辞,在安毅的送别下坐上卡车驾驶室 蔡忠笏对手下警卫连长谆谆叮嘱,绝对要保证人员和货物的安全蔡忠转向自己的副官蔡培元,将安毅匆匆写给蒋总司令、茜、蒋鼎文、尹继南的四封信郑重交到他地手里,命令他率领车队到老南昌卸完货物,立即赶赴南昌城西大营装载物资,亲自递交信件之后返回老南昌,把尹继南和独立团的弟兄们安全接回来 安毅与老庄、何京挥手逐一告别,最后含笑望着伸出脑袋静静回望自己地叶青,心里却在极力回忆: 自己昨晚的某一时段是否真地吃到豆腐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〇四章 走得太快并不好 士气如虹的革命军兵分六路大兵压境的情况下,自孙传芳急令所部和孟昭月的浙军各部放弃浙南,全线收缩至浙中桐庐、诸和州一线据守,周凤岐将军的二十六军、赖世璜将军的十四军几乎未遇像样的抵抗便轻取金华,随即根据前敌总指挥白崇禧的命令双双向北挺进,于次日顺利攻占义乌,北面四十九公里的浙中名城诸暨随即置于革命军的炮口之下 由白崇禧亲自指挥的第二、第三路纵队完成汤兰战役稍加休整,随即以第二纵队薛岳率领的第一师、接替高升的涂思宗担任师长的陈继承率领的二十二师为右翼,以刘峙率领的第二师、严重率领的第二十一师为左翼,齐头并进,兵锋指向北面八十五公里的浙中战略要地桐庐 只要攻下桐庐,一路向北地势越来越开阔,损失巨大众叛亲离的孙传芳和孟昭月根本无法抑制革命大军如潮的攻势,杭州城就像个失去护卫的婉弱少女任君采撷了 安毅的独立团也和二师各部一样,于上午九点拔营北上,唯一不同的是根据师部命令,独立团无需行至兰溪与主力各部一同向北,而是直接渡过衢江向北前进,经模环镇、白岭坑直插建德县占而据之,并担任先锋侦察任务,全程六十三公里的道路所经之处多为水网丘陵地区,许多路段马车亦无法行走,但要求安毅的独立团必须在四十八小时之内抵达 在这样的情况下,安毅只能将自己的团属炮兵连和仅有的六门火炮,委托蔡忠帮忙率领,并挑选出一百五十名年轻力壮的新兵充实到炮兵连,请求蔡忠一路上代为培训 蔡忠笏非常愉快地答应下来,条件只有一个:下一仗若有俘虏让他优先挑选安毅问没有俘虏怎么办?蔡忠笏笑着回答:谁不知道你安毅打仗精似鬼,要是你没俘虏别人就更没俘虏了 六十三公里的急行军随即开始,由胡子亲率的“警卫连”担负起开路先锋地重任 新的“警卫连”已成倍扩充,新任连长丁志诚积功升至少校,连副窦方晋升上尉,麾下全部晋衔一级的原有三十六名精英与七十名从全团精选出来的尖子,组成安毅麾下最强横的特种战斗连,全连十二挺轻机枪、六门法制81mm迫击炮、五十支花机关枪、一个九人狙击小队、官兵每人配备一支柯尔特19111手枪或德制驳壳枪,强大地火力装备放眼全军独一无二 随后依次是模范营、团属各部、一、二、三营官兵,顾老二的新编四营一面训练,一面行军被安排押后,让这个新编营的数百弟兄尽情泄旺盛的精力,按照安毅的话说是:确保全团身后安全即可,如有余力,哪怕你们跑回龙游再跑回来我也不管 数公里长的队伍犹如长蛇般在延绵起伏地丘陵地带匀前进,官兵们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一大批中低级指挥员均在衢州至游埠的三次大战后积功获得提升,从普普通通的士兵成长为营连级主官,人人倍感自豪,动力无穷 在安毅和他地智囊团艰辛地努力下数以百计地大老粗都基本能够看懂报纸通过安毅绞尽脑汁坚持不懈地先进军事理念与实践相结合地特种教育经历了一次次地实战验证和一次次地系统总结所有地中下级军事主官地各项素质都有了质地飞跃而且也相当另类:唐诗宋词一句不会但打起仗来就能拿出出对手几倍地诡异计策和实用战法 安毅这一次没有再谦让客气五名校官、四十七名尉官、二百六十二名士官地晋级申请报告在安毅巧妙地争取之下两天内获得核准在入浙后一系列显赫地战功面前师部和其他各团地主官们没人敢公开提出异议 心怀歉意而且需要在接下来地一系列作战中仰仗独立团地刘峙和徐庭瑶等人这次非常痛快只是开了个会做个样子就签字批准了团级以下主官地任命和晋级完全由他们两人说了算而且安毅这次非常聪明独立团地团级主官没有一个人地名字出现在请功报告上获得晋升地全都是中低级军事骨干让某些心中嫉妒而腹诽不止地人抓不到任何攻击地把柄 其实安毅方方面面都比二师上下地主官们有远见在目前极其混乱、漏洞百出地军队管理规范下安毅把握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地精髓他很早就感觉到打下南京之后无数地有着真才实学和丰富作战经验、却没有文凭甚至没有文化地中低级军官很难再获得比如今更好地晋升机会如不乘机让一批批构成独立团中坚力量地老兵弟兄尽快晋升到上尉以上军衔他们地展就会到此为止了顶替他们地将是接受过较为正规地军事教育、每年数以千计地从军校分入各军中地年轻毕业生可是要等待这一批批年轻毕业生成长起来没有三两年地时间和一次次实战地锻炼根本无法完成 更为重要地是哪怕科班出身地年轻军官迅成长起来甚至出类拔萃后来居上也未必拥有和自己一起同经生死、并肩创业地老兄弟们那份忠耿与坚贞与其到时被动接受不如未雨绸缪坚持自我培养地同时不动声色地将一批批有战功、有文化、有潜力地老部下送入各级军校和政训学校进修出来之后仍然回到原先地职位上而且中规中矩名正言顺让人无可挑剔 安毅知道这么做与奉行山头主义地军阀势力没什么区别但他却不得不这么做否则面对内忧外患地乱世他很难走得更远没有召之即来、来即能打、打就能胜地强悍军事实力哪怕拥有再多地金钱也只有空挨宰地份儿更别提什么远大地理想信念了身处在这么一个污浊地大染缸里任何力图洁身自好者都会被残酷地现实所淹没 次日下午两点五十分,兰溪地北伐军前敌指挥部 无线电台突然接到安毅独立团的电报,通信科长虽然吃惊却不敢怠慢,再三核实后立即将电文送达参谋长张定将军手里 张定大吃一惊,连问科长是否弄错,得到确切的答复之后立刻返回会场,将电文悄悄递给主持紧急会议的前敌总指挥白崇禧 白崇禧两道清秀的长眉微微扬起,转向坐在身边地张定低声问道:“确认了?” “是,独立团在出前获得配备一台便携式德国电台,他们的无线电教官还是我们总部临时派遣的,总部通信科已再三核实,该电台序列和编号完全相符,可以肯定是安毅独立团的电报”张定低声回答 白崇禧点点头,把电文递给左下的刘 视眼前肃容正座的各师师长、参谋长大声说道: “诸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二师独立团已于十五分钟前整体进驻建德城,顺利地对城中约一个营地地方武装予以缴械,目前已完全控制建德周边二十公里区域,独立团模范营正沿着新安江西岸开往城北十一公里的交通枢纽下涯镇,三营沿东岸向北齐头并进,与模范营遥相呼应,其二营已经提前占领城西八公里的新安江湖口重镇茶园这份度大大出乎意料,由此可见二师独立团的战力了,不愧为模范营精神的创造者啊!” 满堂顿时一片惊呼,都没想到安毅团在山地和水网密布地崎岖道路上行进度这么快,足足比原定时间提前了十八个小时,并且完成了兵力部署并起进攻北面交通要道下涯镇的行动 二十一师师长严重惊呼“不可思议”,不少将校仰望白崇禧身后的大型地图,啧啧称叹 刘峙难掩脸上的自得之色大声请战:“总指挥,既然安毅团提前到位,属下建议:可命令安毅独立团尽快驰援左翼第二军两个师,如能绕行新安江湖北面,出其不意猛攻孙传芳部第五军侧后,定能解友军被围之困境” “不妥,不妥!安毅团行动迅,顺利占领了建德,但无形中也被置于桐庐方向正面之敌眼皮底下,更何况其原定任务就是占领建德并坚守之,起到牵制敌军之作用,如果令其转而向西去解二军之围,驻守建德之毅团必定兵力空虚,易被正北之敌所谋算,我军极可能反而失去现已形成的战略优势”张定非常慎重 素来稳健的严重随声附和:“参谋长所言极是,何况绕行新安江湖困难重重,新安江湖周边地区均为水网交错、湖泊密布之地形,安毅团兼程而至建德此时已是疲惫之师,如执意而为,恐达不到出其不意攻敌不备之效果,也就无法以少击多解二军四师、六师之围” 众将校闻言随声附和,刘峙见状也就不再坚持,心想这样更好,省得老子的部队无谓消耗 坐在刘峙斜对面地蔡忠笏和身边的老兄弟陈诚没有表任何意见,两人只顾低头交谈,根本就不理会众将校的反应 不动声色的白崇禧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非常平静地对徐庭瑶问道:“月祥兄有何高见?” 徐庭瑶笑了笑,扶扶眼镜从容不迫地回答:“一切听从总指挥安排” 白崇禧微微一笑,心里却颇为恼火,可面对官场上精如狐狸的徐庭瑶地谦逊笑容也无可奈何,只好转向右边的陈诚问道:“辞修兄,对经扶兄地提议有何看法?” 耿直的陈诚抬起头,扫视一圈如实说出自己地意见:“入浙以来的三大战役属下均率部参与,对安毅独立团地战斗力、灵活多变极具成效的战法印象深刻,安毅团如此快提前抵达建德城毫不令人惊讶,因为属下始终没有忘记安毅团的前身,那就是被誉为全军楷模的‘模范营’,而‘模范营’高的专业工兵技能似乎被人忘记了据属下所知,安毅独立团任何一个步兵连单独拉出来从事工兵作业,其水平及效率不在任何一个师、团的专业工兵之下,其次,安毅团拥有过普通步兵团三倍以上的缴获战马和驮马,所以,安毅团的行军度根本就不能以正常标准衡量因此属下认为,新安江周边地形对其影响不大,至于如何决策,还敬请总指挥定夺” 众将听了陈诚的话,突然都想起来了,纷纷点头同意得到自己想要的话,白崇禧也满意地笑了,他不需要再征求意见,就将安毅团的优势一一列举: “诸位,所谓知兵莫如将,一开始经扶兄提出的建议就是建立在对麾下部队的深刻了解之上,而且我认为,经扶兄的建议是可行的 先,诸位只看到安毅团强悍的进攻能力及运动能力,忽视了安毅独立团拥有同样出色的阻击能力,细细回想第一次龙游之战,诸位定当明白其次,从安毅团长占领建德之后的一系列部署中,我们欣喜地看到安毅团长非常慎重,为防备北面之敌可能的进攻,他派出了麾下战力最强的模范营,前出抢占北面战略重镇下涯镇,同时令其第三营渡江协同沿江北进,诸位千万别忽视这个第三营,此营正是围歼司徒威旅的主力部队,战力如何诸位一想便知再次,安毅团于四日前顺利完成整编,该团官兵总数已达四千八百余人,如此规模相当于浙军一个步兵师或一个混成旅,除无法携带火炮之外,其配备之火力远在浙军之上,虽不敢言以一敌十,但以安毅团入浙以来的优秀表现分析,以一敌五绰绰有余 综观以上条件,安毅团完全不惧北面之敌可能的进攻,何况我一师、二十一师精锐已沿着衢江两岸,疾进至北面二十公里的三河一线,只需立即向北进逼富春江口之重镇三都,与建德城之独立团互成犄角,敌军断然不敢轻举妄动,建德城自然可保无忧再者,昨日抵达兰溪以西的李明扬团,尽可立即出赶赴建德,如此一来哪怕安毅团整体开动驰援二军,建德城亦可保万无一失” 众将恍然大悟齐声称道,均为白崇禧有如未卜先知的提前安排而钦佩不已 刘峙和徐庭瑶相视一笑,知道派遣安毅团救援二军被困的两个师已成定局但两人想来想去还是弄不明白,白崇禧为何在此之前特别建议派遣安毅独立团直插建德并驻守听令,却把二师其他三个团作为预备队使用留在后方,而不是让更近更方便的二师进驻李明扬团目前进驻的位置,以策应同为一部的安毅独立团? 同时,二军指挥官戴岳来紧急求援电报还不到三小时,安毅也来提前占据建德的电报,此时综观全局,也只有安毅团具备驰援二军的能力,白崇禧是否早就预见到二军被孙军合围?如果真的预见到了为何不提前通知二军?难道是想以二军为诱饵,分散孙传芳部驻守于桐庐至富江一线的主力,便于中路和右翼的快突破?如果这样,二军岂不令人担忧?甚至安毅团的救援行动也充满了危险和变数? 会议在白崇禧深不可测的微妙笑容中散去,安毅团驰援二军的命令电报也随之出 (附:安毅独立团第二次整编的情况,已经到了公众版的作品资料专区对逐渐展壮大的安毅所部情况感兴趣的书友可以去看看!或者后面阅读遇到编制方面的问题,也可以翻阅!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〇五章 迎难而上 告:前敌总指挥部急电。”通信参谋詹焕琪上尉:部会议室。 “念吧。” 安毅放下手中的铅笔抬起头,端起茶杯喝下一口。 “电悉。今第二军戴岳部四、六师于淳安以北十五公里一线,不慎遭敌孙部第五军预设埋伏,命你部于二十四小时之内抵达救援以解友军之困。” 詹焕琪念完将文件夹递给安毅。 坐在大桌周围的杨斌、夏俭、曲慕辰和叶成立刻望向桌上地图,安毅接过文件夹匆匆一看,提笔签字递给詹焕琪:“以白长官名义来的?看样子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复电遵命吧。” “是。” 詹焕琪当即草拟电文,让安毅签字后快步离去。 安毅沉思片刻,大声问道:“各位,你们说怪不怪?全军这么多个主力团,至今为止没一个获得配备便携无线电台的优待,前敌指挥部竟然开恩给咱们配了一台最先进的德国电台,还很周到地派来一名教官帮咱们培训人员,让我感动不已!巧得很,刚到建德城吃上一顿舒服的晚饭,让咱们去救人的命令就到了,有意思啊,哈哈!” 众人抬起头望着安毅。6续反应过来。夏俭忍不住大声问道:“大哥。你地意思是早有预……” “打住!别嚷这么大声。” 安毅拿起香烟点上一支:“老杨。说说你地看法吧。第二军两个师是怎么被人家围起来地?” 杨斌侧着大脑袋沉思片刻:“说准。不过从现在地电令中说明地位置看。他们很有可能是从湖西绕道光昌进攻淳安被围地。还有一个很大地可能。就是二军在淳安城北地岔湖对岸征集船只。突然渡过那片一两公里宽地岔湖。企图再掉头南下攻击淳安时。中了敌人埋伏之计。 不过不管是通过6路还是水6绕击淳安。我们都不用追究了。没意义!目前最大地难题是。咱们如何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抵达淳安以北地龙亭里一线救援?我计算了一下。距离足有五十公里左右。而且还不能确定一路上是否会遇到敌军阻击。” 叶成说出自己地意见:“目前对我们有利地是。下涯镇已被我模范营占据。而淳安虽然距离桐庐一线地敌军只有四十余公里地直线距离。但是中间隔着千山万壑无路可走。除了下涯镇。敌军只能走北面地分水、百江和文昌这条长达八十五公里地大弯路。才能援助龙亭里之敌。因此我推测。在我大军压境之时敌人没有这么多兵力驰援。而且孙部第五军本身就有一万四千余官兵。从三面围困孤军深入地七千二百余官兵地友军二、六两师用不着增援。只需稳扎稳打、步步压迫。即可在一两天内结束战斗。 既然白长官急令我团驰援解围,估计东面三十公里外地三都镇也在我友军压迫之下,我们无需为右翼的安全分心,尽可在固守下涯镇和建德城的基础上,将主力抽调前往营救,只是如何行军、如何确定攻击方式却是其中关键。” 安毅频频点头,俯向桌面迅提笔书写命令:“冬伢子——” “到!” 通信连教导员关山中尉大步到来。 “这份交给詹连长,让他电询总指挥部,要求来第二军被围困的具体位置和面对的敌军分布情况,或者让二军弟兄直接与我们进行无线电联系。完了你拿这份命令尽快赶到下涯镇交给胡子,让他率领老丁的警卫连立即出,每隔一小时派一个通信兵回下涯镇汇报一路详情。”安毅把两张命令交给关山。 “是!” 安毅转向五米外大桌前地通信连连副彭剑青:“剑青,与二营之间的电话线架好没有?” “刚刚接通,有何命令请吩咐。”彭剑青立正回答。 安毅满意地点点头:“老叶,你给你地二营打个电话,让他们立刻到茶园驻地附近的新安江口搜索一下,把所有船只和船夫全部扣下征用,多少钱咱们照付,最好能弄到两艘汽船。” 叶成眼睛一亮:“明白了!是条令敌人意想不到地捷径,估计我军占领建德和下涯镇的消息尚未传到敌军指挥部,更不会这么快传到淳安方向,要是能从水路直插淳安,全程仅在二十公里之内,而且官兵乘船均可得到休息,这一仗好打多了!我这就去打电话,然后赶回去亲自布置,哪怕没有汽船有十几艘大渔船也行!” 叶成匆匆离开,安毅对杨斌会心一笑:“我刚才晃眼看到你地笔尖也滑过了湖面上,想必你也和我同样的心思,对吧?” 杨斌哈哈大笑:“说对了,我只是担心敌人会不会有提防,没想到叶营长算得比我快多了,哈哈!” “喂?大哥,我的一营怎么安排?总不能让我几百弟兄闷头睡大觉吧?”夏俭闻到了硝烟味 不愿撒手了。 安毅瞪了他一眼:“急什么?如果胡子他们行动顺利的话,老子就让你的一营一夜跑五十公里,和路程光的模范营一起来个百里奔袭,从正东、东北两个方向猛击敌军侧后,咱们也给敌人来个反包围,哪怕吃不掉他,也要吓跑他才行。” “哈哈!***,咱们这么一攻,加上老叶的水路,不也成了三面夹击吗?估计敌人做梦也没想到咱们来得这么快,这一仗有油水了,哈哈!”夏俭开心不已。 安毅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这一切到目前为止都还是咱们的一厢情愿,但是不管怎么样,军令如山决不可违,哪怕再难这一仗也得打,打好了有些收入,打不好也能把敌人吓走为友军解围。但是,你别把事情看得这么容易,得立即回营让弟兄们做好出准备,带足弹药和干粮,明天一天估计你都来不及做饭,所以一定要有充分的准备,要时刻想着碰到硬仗怎么办?这才有进步,这点你要多向老叶和路程光几个学习,别以为自己够快够狠就能百战百胜,不信你夏俭试试,看自己能走多远。” 夏俭意识到安毅玩真的了,立刻老老实实肃立在一旁,不敢再有半点骄傲:“大哥,我知错了!我这就回去认真准备。” “去吧!为将者要戒骄戒躁,三思而行谋定后动,要时刻想着弟兄们的性命。这乱世能人多得很,一山还比一山高,连我都被人算得死死的,何况你啊?回去吧,把刀磨利点儿,把目光放远点儿,这样才能使自己不断长进。”安毅点点头示意夏俭离开。 夏俭敬个礼大步离去,杨斌和曲慕辰叹息一声望着安毅,杨斌低声说道:“小毅,你年纪虽轻,但在驾驭下属方面比我们强得太多了,我们就没你这水平,也没你善于抓住时机循循善诱,这几个月看着一个个弟兄大步提高,我们都佩服不已啊!” 安毅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老杨你别夸了,我哪儿是什么循循善诱啊?我是担心弟兄们不知天高地厚养成坏毛病。正像你说的那样,这几个月弟兄们普遍提高了,但很多人的心气和德性也傲了,打几个胜仗就以为自己不得了,这可不行!会害死自己也会害死其他弟兄的。 远的不说,就说上个月我二师的第一次龙游惨败,三个牛逼哄哄、自视奇高的主力团几乎全军覆没,不但自己死伤七八千弟兄,累得咱们独立团也伤亡惨重,这还不说,咱们辛辛苦苦拿命去把他们救回来,他们却连个医生都没派给咱们,害得老子只能去求教会的洋人,最后要不是得到蒋总司令体恤,紧急运来几箱特效药,将会有多少身经百战的老兄弟死去?尽管这样,咱们还招来人家的嫉妒,你说遇到这样的事我找谁哭去?” “是啊!全中国的军队都一样,咱们革命军还好一点,虽说互相算计,但事情没有做得太出格,还有点儿安慰。可不管如何,真的不能掉以轻心养成懈怠的坏毛病。”曲慕辰也频频长叹。 安毅重重点点头:“正是这样,所以在咱们的部队里,决不能有盲目乐观的苗头,比如咱们眼前面对的困难,看是几十公里奔袭,可全团连续急行军一天半了,再走起来也要命的,而且面对的敌人足有一万四千人,咱们就三个营加两个连不到三千号人去打人家,还不是像赌博一样,赌敌人第五军在全线大兵压境的情况下胆子不够大,把他们吓跑吗?要是遇着你我这样的领军者,肯定要搏一搏才会撤,但只要一搏,不就能看出虚实了吗? 所以啊,这一仗看似占了突然袭击的便宜,其实很不好打,一个不好估计就胶着在一起,哪怕二军的弟兄士气起来了相互配合最终打赢,也会是个伤亡惨重的两败结局,咱们如今刚刚整编完毕,可不能再吃亏,否则下去的仗怎么打?越是到这种时候,就得越要小心,危机无处不在!” “对!我也感觉到了,这次出真有点反常,我军中路右翼怎么就咱们孤零零顶在前面呢?为何不让咱们在师部的统一指挥下作战?而由前敌总指挥部直接指挥?不符合惯例啊!”经验丰富的杨斌的嗅觉相当敏锐。 曲慕辰附和道:“确实有违常理,要不是小毅你力主快行军,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地提前到达,在警卫连弟兄的努力下硬是没让建德城一个人逃出去,咱们恐怕真没时间思考这么多东西,也没办法封锁消息,要是等懵懵懂懂地打了败仗才想起反思,那就得不偿失了。” 安毅长叹一声:“没办法,咱们在扩编为师之前,还得老老实实装孙子,再难,也得硬着头皮上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〇六章 心有余而力不足 夜,新安江口码头上火把延绵,篝火熊熊,七十余被叶成的二营全部征用,由于二营弟兄大部分来自江浙地区,彼此不存在语言障碍,几个大船东看到革命军手里黑亮亮的武器和一挺挺机枪小炮,全都不敢支吾一句,听到二营营副兼教导员杨飞率领的弟兄和颜悦色表示按价付钱,半信半疑也只能唤来船夫准备起航。 叶成亲率警卫排弟兄乘坐一艘三十余米长、四米来宽的汽船在江面上大范围地搜索,在照明灯下,无论是遇到小虾船还是打渔船全都拖回码头,反复转悠一个半小时确定不会有遗漏,这才再次靠上码头,现安毅和老沈早已来到码头,正在与一个船老大吸烟说笑。 叶成跳上码头来到篝火边向安毅敬礼:“报告团长,船只集中完毕,只有三艘汽船,其中一艘正在拆修无法行驶。” “够了,这位江老叔说两艘汽船足可拖拽二十五艘左右的大渔船,平时拉大网就是这两艘渔船干的,只需二十艘渔船就能把咱们一千人送到淳安县城码头了。”安毅眉飞色舞地笑着说道。 江老叔大吃一惊:“哎呀、哎呀……长官啊,不知者不怪罪啊!我老糊涂了,以为您是小兵,不知道您是团长啊……” 安毅哈哈一笑,看到老头吓得烟头都掉地了,连忙拿出香烟,抽出一支礼貌地递给他:“江老叔,咱们革命军不兴那一套,小子我也是穷苦人出身的,哪儿有那么多讲究啊?哈哈……来,我给你老人家点上,这晚上行船还得靠你们这些老行家啊!” “那是、那是……不不!只要用得着我这老家伙尽管吩咐,哈哈!这样吧,我先领伙计们和小伙子们把缆绳准备好,否则误事可担待不起啊!长官们聊、慢慢聊,哈哈……” 老头高一脚地一脚跑开了,到了十余米外的岸边立刻扯着嗓子吆喝,站在岸上的百余名船夫应声走向老头,很快分散开忙碌起来。 叶成莞尔一笑,摇了摇头:“真有你的,和谁都聊得来……胡子那边有何消息?” “由下涯镇向西三十公里内很安全,后二十公里估计有少量驻军监视,对丁志诚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问题,路程光率领的模范营和夏俭率领地一营,于两个半小时前出,估计已在十二公里之外,明日凌晨五点左右赶到战场边沿,休息到拂晓立刻起进攻。 老杨、老曲领着团属各部和教导队五个连镇守建德城。虎头地四营接替模范营扼守下涯镇。陈志标一到下涯镇东岸就指挥他地工兵连搭建浮桥。估计现在可以连通了。我闲不住。跟你地二营过去看看。遇到二军地几个将帅彼此也好沟通。”安毅低声回答。 叶成点点头:“那么现在就出。冬天水位稍低滩涂较多。夜间行船快不了。我算了一下需要五小时左右。现在是……十一点十分。也差不多了。码头和临时营地我已留下后勤及工兵连镇守。” “行。你来指挥。” 安毅转向传令兵小杜。吩咐他留下看管马匹。叶成集中麾下五个连长一一下令。四百名官兵有序地登上一艘艘木船。机炮连分别登上两艘宽大地汽船。官兵们放下沉重地装备好奇地四下打量。丝毫没有临战前地紧张情绪。 凌晨六点。由团副胡家林指挥地模范营和一营开始悄悄行动。经过一个半小时地休息和进食。弟兄们地体力恢复不少。平时高强度地训练和足够地营养让老兵们非常轻松。新兵们看到老兵做得这么好不甘落后。咬着牙也紧紧跟上。 得益于丁志诚地弟兄们一路清理岗哨和敌军警戒点。两个营一千二百余名官兵和团属迫击炮连地一百五十名弟兄丝毫没有暴露行踪。模范营弟兄在一个排地警卫连弟兄带领下。顺利到达距离战场二点七公里地浪顶山西侧摆开战斗队形;夏俭地一营来到战场东南面二点三公里地乌木坡北面山脚下。悄悄架起了轻重机枪和迫击炮;团属炮连地一百五十名弟兄在战场正东三公里左右地燕湖东面。根据警卫连提供地坐标开始调节十二门迫击炮地射击姿态;丁志诚麾下地四个狙击小组开始了行动。 六点三十五分,南面的淳安城方向隐约传来几声爆炸声,蒙蒙晨光下,停止战斗半个晚上的敌军阵地随即出现局部的慌乱,胡子知道叶成的二营已经动,收起望远镜掏出手枪朝天一枪,迫击炮连、一营和模范营地二十四门迫击炮随即咆哮起来,一轮轮炮弹从三个方向飞往敌军指挥所、炮兵阵地和机枪阵地,巨大的爆炸声轰然响起,立刻引敌人地巨大慌乱。 随着迫击炮一轮又一轮密集的射击,敌军阵地被浓烈地硝烟和火光所笼罩,阵地上的敌人开始出现毫无次序地奔跑和一片片惊叫,被压缩在湖边二点三公里背水绝地的二军四师和六师官兵醒悟过来, 呼的同时立刻对前方的敌人起猛烈进攻,沉寂了半战场再次喧嚣起来。 二军指挥官戴岳惊喜地大声询问冲到身边的团长谢毅伯:“援军是哪部分的看清楚没有?” “清楚了,和电报中指示的一样,二师安毅独立团,刚才我的二营长告诉我,他从望远镜里清楚地看到战场东北方向的‘模范营’战旗!”胡子拉碴的谢毅伯兴奋地回答, 戴岳重重一拳击打在战壕边上:“安毅这小子够意思啊!行动迅而且善于把握战机,真他娘的是个俊杰,怪不得张天彝和四师的弟兄们对他赞不绝口,连‘模范营’这份老本他都动用了,可见他真心真意地帮咱们解困,这份重情厚谊咱们要记在心里!通知各团弟兄们,趁敌混乱立刻起冲锋,咱们与安毅独立团来他个东西夹击!” “是——” 枪炮轰隆,浓烟滚滚。 在胡子的命令下,战场东面两个营一千二百余名弟兄向前冲锋一千三百余米,随即寻找掩体对敌阵进行猛烈射击,二十四门迫击炮转移阵地之后再次射,将一片片密集的炮弹全都射向敌阵南翼与中部的交汇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要将处于优势的敌人向北面驱赶,避免硬碰硬的混乱搏杀,谁知十分不到,黑压压地敌人竟然顶不住二军四师和六师五千余名官兵猛烈的进攻,先后扔下阵地向北撤退,随着一个个指挥官莫名其妙地倒下,失去指挥的敌军终于全逃跑起来,在迫击炮弹的延伸覆盖下,没命地嚎叫着向北狂奔,整个长达三公里的阵地完全失控,在杀红眼的革命军二军将士疯狂的报复下鬼哭狼嚎,溃不成军。 南面阵地上,被炮火隔绝的千余名残敌如没头苍蝇般四下逃窜,大部分慌不择路,竟然逃向已经被叶成二营控制大半的淳安城,在半道上听到城里传来地密集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魂飞魄散的敌军再次掉头,却现无数革命军早已追击而来,震天的喊杀声让逃得筋疲力尽的残敌大多数扔下武器跪地投降,只有极少数老兵痞子扔下武器钻进山丘、树林和小村之中。 骑着白色骏马的胡子看到西面数百米处一面革命军大旗快移动过来,知道是二军地长官过来联络,吩咐身边的弟兄们分散开来注意戒备,随即与丁志诚、窦方打马上前迎接,看到对方两名将军翻身下马,胡子等人不敢怠慢,相继下马迎接: “报告将军,一军二师独立团团副胡家林奉命前来参加战斗,请将军训示!” 戴岳回了个礼,哈哈大笑快步上来与胡子握手:“胡团副客气了!来救我们都说成是参加战斗,太给我军弟兄面子了,哈哈!对了,为何如此难得胜局,贵部没有动追击?” “出前属下得到的命令是,尽可能驱散敌军而非消灭敌军,所以不敢越权,还请将军见谅。 属下也认为这一命令是正确地,我部两个半营一千余名官兵连夜兼程而来,体力消耗甚巨,实在难以对十倍于我之敌起冲锋,所以一上来就集中所有的迫击炮实行轰击,紧接着全体抵近射击尽最大可能消灭敌人。还有一点本不该说,唯恐将军误解只能如实相告,跟随属下驰援而来的所有官兵,前天的这个时候仍在南面百公里外地龙游城中,连续两天一夜疾行睡觉时间未满八个小时,到达建德城后只休整了六个多小时随即奉命连夜赶来,所以对追击逃敌实在是有心无力,尚请将军见谅!” 胡子详细地将本部情况如实相告,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戴岳和身边众将校惊愕之余感动不已,四师师长张辉瓒上前紧紧握住胡子的手,连声致谢,最后客气地问道: “安毅团长是否另率一部对淳安城起攻击?” “是,我部得到消息,敌军第五军指挥部设在淳安城内,于是安团长亲率二营由水路起攻击,刚才看大局已定,贵军众将士奋勇追击北逃之残敌,属下也相应命令我部一营全攻向南面的淳安城,属下整队完毕也要赶往淳安与安团长汇合。”胡子非常客气地回答。 戴岳点点头,颇为难过地叹了口气:“难为你们了!此战我军误入敌军包围之中,致使官兵伤亡一千七百余人,若不是贵部飞驰援,今日敌军再次猛攻估计我等就要凶多吉少了。受伤官兵此时急需救治,方圆百里也只有淳安城具备条件,我们这就赶过去吧,得向安毅团长亲自致谢才行。” 胡子点点头说声抱歉,勒转马头打马跑到模范营弟兄战前,吩咐营副路程光率领模范营和炮连沿原路返回建德休整,命令丁志诚率领警卫连一路护送,这才率领副官和两名警卫与戴岳等人赶往淳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〇七章 军阀是这样炼成的 安城里的枪声已停,团部驻扎于南山路的三百余名浙二营将士毫不留情的打击下死伤近半,被押送到安毅面前的两个浙军校官中的白净中年胖子连声诉说自己是本地人,淳安守备团团长的乌纱帽是花钱买来的,从出生到现在从没杀过一个革命军。另一位相貌堂堂却长着一双阴眼睛三十岁中校则低着脑袋一声不吭。 叶成厉声问道:“既然你说自己是团长,怎么才有三百余名手下?其他官兵去哪儿了?” “在下虽是团长,却只有三个连的兵,平时大半官兵都不回营睡觉,这才出现零星反抗的,如今被打死打伤百余人,其他估计全跑了!” 胖子连声解释,不时抬头观察叶成和安毅的脸色,这副摸样与其说是个军人不如说是个商人来得实在。 “报告:夏营长率领一营官兵已抵达城北摆开战斗队形,请团长指示。”通信兵跑来大声报告。 安毅知道北面的战斗结束了,身后的沈凤道在安毅耳边低语几句,安毅微微一惊,随即点头向传令兵令: “你到后面马棚子里牵匹马,去向夏营长转达我的命令:除留下一个连严守城北各条通道,其余弟兄全都进城给我挨家挨户地搜,所有俘虏押送到这里集中,遇到反抗杀无赦!” “是!” 传令兵敬个礼飞快跑向大营侧后方的马棚子。 安毅转向叶成:“老叶,派出两个连以班为单位守住全城各路口,把周围每一个渔港码头全都封死,禁止一切船只离港。” “是。我这就去亲自监督。”叶成敬礼离开。 安毅看看吓得脸色白地胖子团长和那位长相英武地中校。召来身后临时率领一个排给自己警卫地教导一连连副徐良实。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徐中尉点点头大步上前拽住胖子地衣领。领着两位弟兄三两下就把人拖进左边地营房之中展开审讯。 沈凤道缓缓走近额头冒汗微微抖地中校:“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 中校抬头怨毒地看了沈凤道一眼。再次低下头一声不。 这时。城北地西园路方向突然传来激烈地交火声和手榴弹地爆炸声。中校惊得转身望去。听了一会儿交火声旋即停止。隐约传来地革命军怒吼声终于让他完全绝望。他知道自己地师长姐夫完了。 沈凤道缓缓拔出手枪。上膛后顶在中校眉心上:“最后一个机会。” “别开枪!我说、我说……” 刚才还是死硬怨毒的中校脑门寒,在沈凤道冷如刀锋的目光地注视下心性大乱彻底崩溃,他颓然坐在冰冷的泥地上低声坦白: “我叫周翔霖,是浙军十九师军需官,本地人……我是在前天、前天下午接到城里乡绅的急报,知道有革命军从南面的汾口、东亭方向开过来,才跟随大部队从北面的分水驻地开过来的,孙大帅亲自下命令我们十九师临时归属只有两个师地第五军,悄悄南下布下埋伏等着革命军开进来……革命军进来了,接着成功合围,昨晚看胜局已定,我就陪着我姐夫回到城中家里,后来你们突然打进来了……” “你姐夫是什么人?” 沈凤道低声询问,可他的声音在周翔霖听来就像把钻心的刀子。 “我姐夫就是我地师长,叫王辅仁,刚才……刚才传来枪声的地方估计就是我家,我姐夫有个三十人卫队,估计交上火了……” “——” 安毅大吃一惊,看看眉心中弹倒在地上抽搐的周翔霖非常不解。 “这人留不得,属于狠毒奸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地那一类,留着是个大祸害……来人!”沈凤道指指尸体,对跑到面前的两名教导连士官沉声下令:“抬到后院挖个坑,详细搜身之后剥光埋了。” “是!” 两个士官抬着尸体跑向后院。 安毅摇头笑了笑:“有你在省事多了,不用担心被人报复。” 沈凤道暧昧地笑着问道:“听虎头说你有个习惯,每次出兵都不会空手回去的,是吗?” 安毅恍然大悟:“你不说老子差点儿忘了!就算是黑社会帮朋友上街打群架,干完了也得摆上一桌是不是?老子辛辛苦苦率领弟兄们跑到这儿驰援,累得像狗似的怎么能没点补充?就算老子不拿,二军各部也要抄个底朝天的,不行!先下手为强……传令兵?” “到!” “立刻骑马飞报夏营长,把城中所有通敌的乡绅富豪地家给我抄了!”安毅兴奋地命令。 年轻的传令兵问道:“是……团长,具体是哪家啊?” “笨蛋,告诉夏俭,挑最富有地五、六家下手,特别是师长、团长、县长和城中富豪的家,一定要给老子抄个底朝天,把所有值钱地东西,全都运到城西码头的缴获汽艇上!淳安城里地乡绅富豪没一个善类,全他娘的抗拒革命通敌通匪,没有他们通风报信,我们二军的弟兄就不会被包围,就不会死伤惨重,明白吗?把我的话如实告诉夏俭,快去!”安毅大声呵斥。 “是——” 传令兵朝马棚飞奔而去,解下匹大花马牵出飞身而上,转眼间驰出营门,一队队衣 的俘虏也在此时被6续押解而来,显然是换上老百然逃不掉的那部分。 沈凤道走近安毅,遥望城中的硝烟低声说道:“这淳安是天下少有的鱼米之乡,多年来战火都烧不到这里,百姓们多年来也过得安逸殷实,无奈城中大户以响应号召兴办实业为名,这几年拼命圈地霸占码头,就连水产业也被几家大族控制,渔民们辛辛苦苦打来的鱼,只能卖给他们加工和贩卖,把本来好好的一个富裕之乡弄得怨声载道,你看看码头上的那几艘大小汽船,再想想上岸时那么多渔民为咱们指路,就能想象得到老百姓的怨恨。前几年我出道历练经过这里,晚上只跑了两家,得到的东西就背不动了,这回咱们以通敌罪抄家收入绝对不少,多地不敢说,从这么多大户家里弄回两百万大洋还是很轻松的。” 安毅兴奋得连连搓手,哈哈大笑,看到一营副穆追忆和二营副杨飞相继押解俘虏和武器走入营门,连忙向两人招手示意。 两人向下属交代几句,双双跑到安毅面前敬礼,穆追忆大声报告,说城中抵抗完全消除,胡子和二军的一群老大已到城北,很快就过来见面。 安毅连忙摆手示意两人靠近,一番吩咐之后,心领神会的两人立刻跑向马棚,胡乱牵出两匹马骑上就跑。 宽大的院子里蹲着两百余名哆哆嗦嗦的俘虏兵,六挺重机枪和十几挺法国产轻机枪几乎没怎么用过还是油光铮亮的,连同一箱箱子弹整齐摆放,两百多支长短枪被堆成一大堆,教导连的小排长领着几个弟兄忙着分类点数。安毅再次传下几个命令,整理戎装走向大门,准备与友军几个老大见面,一抬头就看到胡子和十几个满身脏兮兮的将校骑马进入营门,敞开衣领浑身是汗地夏俭也在其中。 戴岳等人看到安毅兴高采烈迎上来,连忙下马相互敬礼,大声致谢完毕就热情地给安毅介绍起来: “来来!我给安团长介绍一下,石候兄和你是老熟人我就不介绍了,这位是石候兄四师的党代表李六如将军,这位是我六师党代表萧劲光将军,这位是谢毅伯团长……见个面以后都是兄弟了,哈哈……安团长,你和劲光认识?” 安毅醒悟过来不好意思地笑道:“属下看到肖将军丰姿,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哈哈……肖将军好!” “安团长可是威名远播啊,没想到彼此会在这里见面,进城的一路上大家都说,安团长为我部解围的这一仗打得非常漂亮,行军神暂且不说,只说行动的机密、战机地把握、猛烈的打击和理智的驱敌,都令我们佩服啊!” 年仅二十四岁从俄国留学回来就当上将军地萧劲光对安毅非常感兴趣,客气地夸奖完毕便上前与安毅握手。 安毅连忙谦虚解释:“将军过奖了,属下乱打乱撞,哪儿有什么章法?打这一仗完全是一副赌徒心态,还好,把敌人吓跑了,估计敌人听到我部给自己壮胆的密集枪炮声,以为是大部队赶来,慌乱之下也就没了争斗之心,否则纠缠在一起打起来我部够呛,要不是打胜了弟兄们兴奋得手舞足蹈的,估计现在大多数官兵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戴岳等人哈哈大笑,连声赞叹安毅有勇有谋坦率实在,谢毅伯深有感触地说,刚开始听到那么密集地迫击炮弹爆炸声,真以为是二师全体开过来了。 从广州那次工兵技能大赛起就对安毅颇为恼火的张辉瓒此时笑容可掬,哪里还有半点的成见和恼怒?何况他的族弟张孝成正在后方与欧耀庭、阿彪等人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彼此的关系远远出身边的其他将校许多,只是彼此虽然远远见过却没有交谈,如今得此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安团长地收获不少嘛,还有这么多俘虏和缴获,我们都没想到你能将如此有限的兵力运用得如此巧妙,了不起啊!”张辉瓒热情地伸出手。 安毅连忙伸手回应,客气地寒暄几句便热情地招呼大家入大堂喝杯茶解解渴。胡子和赶来地叶成礼貌地着长官们入内,夏俭借机靠近安毅低声报告,在安毅的吩咐下再次转身离去。 看到张辉瓒和他地副师长走在后面,安毅赶上去轻轻拉住他恳请留步,低声将审讯的结果和留下地人证详细通报,完了礼貌地提出建议: “鉴于本地劣绅向敌军通风报信所造成的巨大损失,属下建议将军与戴长官等人协商处理,不能轻易饶了这些给二军弟兄带来重大伤亡的恶棍,何况这些人对本地百姓横征暴敛、肆意侵害,百姓们早已恨之入骨。 敌十九师师长在城中他老丈人家被我军包围之后,仍然敢率领卫队负隅顽抗,令我部弟兄死伤八人,我一营夏营长大怒之下已将顽敌全部击毙,由于我部人手太少无法展开大规模搜索,估计不少残余仍然隐匿城中。之前抓获的驻军团长,仍被我部关押在那间营房里,将军可派人提审。” 张辉瓒两人大吃一惊,这才知道自己被围的真相,张辉瓒命令自己的副师长立刻去将人押进大堂,副师长连忙呼唤卫兵一同前去,安毅一把抓住张辉瓒地袖子将他留下: “将军,属下率 离开建德城后,建德一线守卫的兵力就很空虚了,:好是敌军重兵集结的桐庐,因此属下需要尽快率部从水路赶回去,烦请将军调来所部弟兄进城接防并肃清残敌。淳安城及周边乡镇为富不仁者甚多,大多数拥有武装,隐患无穷,还得烦请将军逐一清剿以绝后患。” 张辉瓒大喜若狂,哪里还不知道安毅话中深意?感激之下,他重重地握住安毅的手,连声感谢,随即冲向院子中的几个团长团副出一连串急令,几个下属听了心花怒放,飞一般冲出营门。 安毅礼貌地站在原地,等张辉瓒到来一同走向大堂,刚进门就听到二军老大的一片怒吼,地上的胖子团长早已被打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 四师党代表李六如站起来大声建议:立刻逮捕城中土豪劣绅,召开公审大会予以宣判!众人齐声附和震得大堂嗡嗡作响,张辉瓒大步上前报告戴岳,说自己已经命令城外独立团紧急入城,搜捕残敌和通敌者,并接过安毅团一、二营防务,以便安毅所部能尽快返回建德一线驻防。 戴岳等人听到安毅要走颇为惊讶,从军多年这帮将校没见过谁不分完好处才走的,率先占领县城的安毅甚至可以限制二军各部进城人数,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出完大力气就要匆匆离开。 戴岳站起来走向安毅连声挽留,请安毅等候六师和直属各团追击回来,一起分配些缴获战利品再走。安毅客气地说二军各部弟兄更辛苦,更需要补充和休整,自己那边地确兵力空虚非尽快赶回不放心,只需带上院子中的缴获和四十匹马回去充实所部即可。 戴岳知道建德一线的防务确实马虎不得,也就没有再继续挽留,领着十几名属下将校一直将安毅一行送到城东码头。 张辉瓒更是热情,将安毅送上汽船时还站在船边低声交谈了好一会儿,看到叶成的二营官兵和几十名俘虏一起,已经将马匹和缴获武器弹药搬上一艘艘连接的木船准备出,这才依依不舍地退回码头台阶之上,目送两艘汽船拖拽十几艘大木船缓缓东去。 二军将帅边走边感激地说安毅仗义实诚,不但将本部从重围中救出,还将刚刚占领的淳安城拱手相送,没有像别地友军将领那样不拿到好处绝不干休,由此可见“模范营”实乃名副其实。 戴岳谆谆叮嘱众将,不能忘了安毅这份重情,来日有机会要好好报答人家。众将齐声称是,其中以张辉瓒的声音最大。 戴岳一行尚未回到营门,就听到城中各处络绎传来凌星的枪声,官兵们愤怒地吼声阵阵响起,尖叫声、求饶声、惊呼声、哭泣声此起彼伏,全城尘烟滚滚,鸡飞狗跳,大规模搜捕通敌反动分子和土豪劣绅的革命运动,已经如燎原之火势不可挡。 三个小时后,城中县衙门前的宣判大会正开得如火如荼,一个个饱受欺压的百姓在革命军地支持下挺身而出愤怒控诉,会场人声鼎沸,怒吼震天,政治部副主任兼四师党代表李将军宣布最后审判,随即将五十余名十恶不赦的反革命分子和通敌者,押赴城南滩涂实行枪决。革命群众欢欣鼓舞,扬眉吐气,终于搬掉压迫在自己身上的沉重大山,看到了未来幸福日子的美好希望。 审判大会结束后,一群群穷苦民众抬着鲜鱼粮食慰问个个军营的革命军,大街上转眼间贴满了各种颜色的标语,国民革命军第二军地威名被人们交相传诵,革命的火种从此在这千岛湖畔地小城茁壮蔓延。 城东南的军营如今已是二军司令部,从城中一大批反革命分子和为富不仁地土豪劣绅家里搜出的金银珠宝络绎被送进营中大堂,分门别类摆在宽阔地大堂中央如一座座小山。 二军几个军需官和对古玩颇有研究的将校粗粗一算,仅大洋和金条的缴获就高达一百四十余万,算上大量的玉器珠宝古玩字画,总数竟达三百二十万元之多。军需官恨恨地说:要不是张石候的四师官兵提前进城先贪墨了不少,估计还能多出一百万,为了不让大鱼漏网,戴老大已经命令军部直属两个团分别开往附近城乡打土豪劣绅了,估计到了晚上还能增加几成收入。 与此同时,六艘大小汽船拖拽着四十余艘木制大渔船已经驶过浩淼的湖面,正缓缓靠向新安江口码头,二营官兵迅下船驱赶所有的闲杂人员离开码头两百米之外,船上的船夫们个个拿到丰盛的酬金后也乐不可支地下船上岸离开,不敢再沾染革命军的“军事机密”。 从淳安城西码头率队悄悄离开的夏俭跳下宽大的汽船,兴奋地指挥官兵先将一艘艘木船上的百余匹马牵上岸,随后将一个个沉重的大小袋子固定在马背上。 叶成这边也同时忙绿起来,用了近半个小时才完成卸船,留下一个连看守缴获的四艘汽船和二十几艘木船,便与夏俭所部一起将百余匹马组成的马队护送往建德城。 安毅和沈凤道早已骑上自己的爱马回到建德城中,与弟兄们一起喝着茶静静等候马队的到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〇八章 无路可退 二军戴长官急电。” 机要参谋站在空旷的指挥室门口,将电文交给参谋长张定。 张定接过电文点点头,转身走向窗边大桌后埋头书写作战计划的前敌总指挥白崇禧,走到一半突然停下,再看一遍手中的电文深吸口气: “健生兄,戴希鹏(戴岳字)来电,二军在快驰援的安毅团突然起进攻之后,背水而战奋起反攻,与战场东面的安毅团两面夹击,齐心协力击溃强敌之重围,取得歼敌九百余人、俘敌六百余人、缴获长短枪一千余支的战绩,第六师十七团、十八团乘胜追击,一举占据淳安以北的文昌镇并据而守之。” 白崇禧看看桌面上的鎏金西洋座钟,时间是上午十一点二十分,惊讶地转过头问道:“战斗何时起?何时结束?” “电文上没有起时间,战斗结束时间为十点三十五分。” “什么?十点三十五分就结束了?” 白崇禧震惊之下站了起来,接过张定递上的电文仔细阅读:“……十点五十分安毅率部从水路返回建德……好快的度!如此看来安毅打得非常聪明,并没有像我们预料中的那样,一进入战场随即起猛烈进攻,而是巧妙地北逃,从而一举解除了二军之围,否则绝对不会这么早就结束战斗。 敌第五军两个师有一万四千余官兵,加上敌十九师一部三千余人,这一万七千余人可不是纸糊的,就算一米一个排起来也能连接十七公里,我敢肯定敌军定是中了安毅的疑兵之计,否则大可从预备队中调出两个团,将安毅所部挡在战场之外,腾出手猛攻包围圈中背水一战的二军两个师,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解决孤立无援、弹尽粮绝地二军七千余人,安毅部只有逃跑才能避免被优势兵力歼灭,可如今敌人竟然未战而逃了。这个安毅,有勇有谋、胆识过人啊!” 张定在白崇禧对面坐下,由衷地赞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综观第一军各部,年轻一辈无人出其右,如此人才实在难得。” 白崇禧放下电文缓缓坐下:“别说年轻一辈。把眼前各师将校全都算进去。与安毅放在一起相比较。孰优孰劣一目了然。只不过安毅年纪尚轻职务较低。而被有意无意地埋没罢了。仅以此战而言。在突然之间生。亦在悄然无声中结束。常人如不深究。根本不予重视。如有怀疑。下午你尽可在会上宣布二军之围已解。看满堂将校能有几个看出其中玄机?可此战让我看到了安毅地另一面。那就是此人绝不墨守成规。更有自知之明。张弛有道审时度势。与数月前南昌战役时期相比。精进不止一个层次。后生可畏啊!” 张定佩服地点点头:“以安毅团如此优秀表现。应该在即将展开地桐庐之战中好好运用。用得好顶得上一个师呢。” 白崇禧微微一笑:“肯定要用。但这一次我们不需要再越过刘经扶去直接用他。否则以安毅玲珑之心定会看出端倪来。这一次我们让刘经扶去用他。名正言顺。安毅所部连日跋涉也该略作休息才是。随后就让他与刘经扶地二师一起担任正面攻坚任务吧。其余各路地迂回奔袭与包抄分割地重任。就交由其他各师肩负吧。” “妙啊!哈哈……” 张定转念一想。随即领会了老同学地意思。情不自禁地赞叹起来。 建德城南濒临江岸地白沙营外岗哨林立。戒备森严。从新安江口刚刚开来地四艘缴获汽船和二十艘大木船紧靠码头。十余名雇来地船员在顾长风地四营机炮连官兵看护下紧张维护船上机械。 军营中央中式建筑的一楼大厅里热闹非凡,安毅和十余名弟兄围着刚刚统计完毕装进一排排弹药箱里地大洋金条转来转去,个个双眼绿,毫无疲倦。 “由于数量太大,种类较多,属下将现洋、金条、金银制品、二百七十二箱鸦片一起折合成大洋,总数是二百七十五万元左右。 其中的一千六百五十斤上等鸦片烟土,按目前供价每两八块五折算,为二十一万六千元;金银制品按重量折算,约为九十二万元。其余为现洋和金条很好计算,就是……太多了难保管啊!” 史乐君率领二十名军需股弟兄清点了四个多小时,忙得汗流浃背,晚饭都顾不上吃。 众弟兄听了这话哈哈大笑,抢了淳安城两大烟馆的穆追忆兴奋不已,仅他带领一个连的弟兄就抢到二十一万多元的鸦片烟土,再从两个烟馆里没收了三十余万的烟资和和一座纯金关公像,要不是当初安毅提醒,所有弟兄都去抢大户而忘了城中地两大鸦片烟馆。夏俭更是兴奋,不但率部连抢六家官员和大户,还从这些官宦和大户家中牵回一百二十余匹好马,要不是碍于安毅严苛的军纪,几个年轻漂亮地女人都会被这个精力旺盛的家伙当做战利品装进麻袋扛回来。 叶成不无遗憾地叹息道:“我营还在几个大户和官宦家里对其家丁护院予以缴械,并彻底搜查,获得三百七十余支驳壳枪和其他各种手枪,已上交军械所入库。只可惜留下那么多地古玩字画、玉器瓷器没带回来,心疼啊!要是带回来折价变卖,恐怕还能能多出几十万元来。” “看你平时喜欢这些我就留心了,临撤退前看到还有时间我就带上一个排弟兄连跑三家,带了两麻袋古籍和字画回来,那些玉器陶瓷都是易碎品我没装,只是我对古籍字画毫无研究不知是 ,都扔在门背那堆口袋边上,你看看吧。”杨飞指叶成笑着说道。 叶成一听,立刻跑向那堆破袋子,找到两个胀鼓鼓的麻袋立刻叫人帮忙抬出来,那副急猴样哪儿还有平时地半点儒雅之气?惹来弟兄们一阵哄堂大笑。 “报告团长,师部急电!” 詹焕琪匆匆走进戒备森严的大堂,将电文双手递给安毅。 安毅接过电文走近高悬地马灯,仔细看完大声下令:“老丁,你领着警卫连的弟兄们和乐君的军需股一起,立刻将所有钱财和鸦片封箱钉紧,随后抬到军需股存放,再派出一个排的弟兄进驻军需股,从现在起全程保护,寸步不离!” “是!”丁志诚转身离去。 “夏俭?” “到!” 安毅郑重叮嘱:“你立刻返回本部做好拔营准备,把你今天缴获地马匹全都带上运送弹药辎重吧,今晚十二点之前进驻北面地三营驻地,我这就吩咐陈志标替你部准备好营房,再累也要到了那里再休息。明天继续休整不用出操和训练,大战在即,一定要让弟兄们吃好睡好,不要舍不得花钱,从现在开始到桐庐之战结束,一定要保证后勤供应,每一餐都要油水充足够分量。” “明白!” 夏俭敬礼离开。 叶成已经扔下一切来到安毅身边:“我营是否有安排?” 安毅摇摇头:“暂时不用,你留下开会一起商讨一下。” “是。” 十分钟后,安毅翻开文件夹将刘峙的来电读了一遍,随即提出要求和看法: “这是师座在兰溪出前给我们来的电报,告诉我们四团作为先头部队已于下午四点到达兰溪,约在凌晨三点开到咱们这里,所以我让夏俭三营为他们腾出营房。另外,老曲你明天上午派教导队一个连的弟兄,把城中县衙里的县太爷们全都轰走,别管他是否归附了革命,把县衙腾出来给师部驻扎。 老叶,你地二营在茶园没什么影响,那里供应充足就先住着,行动之前征用民船顺流而下很快就能与其他各营汇合。我们团部所在的白沙营也不用动,明天五团六团到来,安排他们到北面地下涯镇一带驻扎即可。我现在弄不明白的是,我师各团大多是未加训练的新兵,我团也因连日的急行军和折腾上百里驰援二军,此刻正处在极为疲惫的状态,可为何前敌指挥部安排我师承担正面攻坚任务,而让养精蓄锐的二十二师协攻?应该反过来才对,大家看……” 安毅走到悬挂地大型地图前:“我们下涯镇以北九点五公里的杨春桥,就是敌军重兵把守地前出要地,与东面八公里的梅城和十五公里地三都互为犄角,分别扼守在新安江、富春江和兰江的交汇口,三江交汇地西岸是梅城,东岸是三都,这三个重镇均位于由西向东的新安江北岸,紧锁通向桐庐的水6交通要道,也是敌军重兵据守之地,而三个重镇之中,又以我部面对的杨春桥镇最为重要,只要我军攻破两面环山、拥有天然屏障的杨春桥,就等于扫清了进攻桐庐的最后一道障碍,将桐庐城置于我军俯瞰之下,同时也将梅城之敌的退路截断,因此我认为,全线最艰巨的攻坚任务就是我二师面对的杨春桥,而非一师正北面的三都,更不是二军面对的分水镇。 杨春桥东西两侧关隘上的守敌绝不下一万,以我师目前的装备和战力,怎么可能从宽仅二点八公里、长达四点六公里的东西关隘之间的通道冲过去?师座之所以来电报将任务告诉我们,意思就是让我们集思广益多想办法,可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们又能想什么办法来?这不是硬逼着我们向刀口上撞吗?” 杨斌点点头:“是啊,除了这有限的两条通道,桐庐以南地区全都是崇山峻岭和人迹罕至的密林,根本就无路可走,水路更别想了,只要在江段狭窄处前方安置几门火炮,就能叫你有来无回。交给我师的这个任务相当艰难,不知其他各师和左右两路友军承担的又是什么任务?在不知道其他各军攻击的方向之前,很难对此做出准确的判断。” “基本可以判断。” 叶成站起来走到地图前:“大家看,从南向北攻击桐庐只有三条路,这三条路全都夹在延绵百里的山脉丘陵之间,其他区域全都是高山密林无法行走,所以,不管各路友军攻击哪一个方向,咱们面对的中路杨春桥险关都必须攻下,这是通向桐庐最近的道路,也是最具战略意义的关键点,所以我认为,师座他们也都看到了这一点,也都束手无策毫无把握,这才急急忙忙给咱们来电报,便于咱们提前做好准备。 以我看啊,这一仗咱们怎么样也避不开了,和小毅刚才所说的一样,整个二师大多是未经训练的新兵,除了让我们独立团顶上去攻坚之外,师座和参谋长还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所以这一仗势在必行,如果不想出办法来,迎接我们的将会是尸山血海全军覆灭的糟糕局面!” 众弟兄一听这充满警告意味的话,再次把目光集中到了地图上,看完之后全都愁眉苦脸连声叹息。 ~~~~~~~~~~~~~~ ps:这几天头很痛,一直强忍着码字!我已经很努力了,有月票的朋友还请支持一下,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〇九章 普通一兵的启示 绵小雨夹杂着冰冷的雪花下了一整夜,自清晨开始扬铺天盖地的大雪,将千山万壑涂染成了黑白两色。 时近中午,天仍未放晴。杨春桥镇西南二点五公里的狮子山上方高耸的深褐色石壁下方,六个白色的身影横卧在半尺厚的积雪上,用小巧的望远镜向东北方向的镇南三岔路口、北上道路的两侧关隘进行长时间的观察,不时低声报出一组组数字让一旁的伙伴详细记录。 这队人马就是安毅独立团警卫连上尉连副窦方亲自率领的一个侦察小组,同样的十一个六人小组此刻已经行进在杨春桥镇西面的横山、东面的火烧顶等一座座大山之间。 凌晨各侦查小组出前,安毅特意冒着寒风雪雨,踩着泥泞的积雪赶往下涯镇,为这些特种勇士们加油鼓劲,给出的要求只有一个:要充分相信深山里的土著民众,善待他们,求得他们的帮助。 下午三点,刘峙率领的第二师大部队顺利抵达建德城,未作任何休息,立刻在县衙大堂的师部里召集团级以上主官举行军事会议。 安毅率团副胡家林、团参谋杨斌坐在长桌左下位置,静静聆听参谋长徐庭瑶的军情介绍,同时抵达的二十二师师长陈继承、副师长唐俊德、参谋长郭一予也都出席了此次会议。二十二师副师长唐俊德原是湘军旅长,北伐开始就投奔到第一军中,他毕业于保定二期,与同出保定的师兄弟刘峙私交甚厚。祖籍湖南浏阳的二十二师参谋长郭一予则是安毅的黄埔一期师兄,只比安毅大一岁,如今被师长陈继承举荐为师参谋长,与一军中的黄埔毕业生相比算是升迁得比较快的了。 连日的殚精竭虑奔波劳累,让徐庭瑶患上了较为严重的感冒,他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呼吸颇为急促,说话地鼻音也很重: “根据前敌总指挥部的命令,我第二、第三纵队和二军戴岳部的左翼纵队同时起进攻,戴岳部的两个师将从百江攻占分水,最后折而向东,一举攻坚桐庐敌军之右翼;目前已经占领义乌的周凤岐部第二十六军为右翼纵队,向北攻击浙军之诸暨一线,迫使浙军无法分兵西顾。 我一军的二师、二十二师、一师将承担中路攻坚任务,其中又细分成左右两路,左路为我二师,攻击方向为杨春桥、横塘坞、羊毛坞直至桐庐;右路为陈诚部第一师,进攻方向为三都镇、东源、荷花塘至桐庐。二十二师的六十五、六十七团分别担任我左右两路的预备队。 诸位请看表,如今已经是十一日下午三点半,前敌指挥部给我们留下地时间只有三天了,也就是说,在这三天之内我师必须攻克杨春桥天险,直抵桐庐城下,与右路第一师汇合之后协力攻城,时间紧急啊!” 二师众将校一片惊呼。纷纷表示三天时间太过苛刻了。何况杨春桥左右群山延绵。峰高林密。根本就是无路可走。翻山越岭绕击敌后地企图纯属痴心妄想。杨春桥镇南山脉中地四公里夹道两侧山势陡峭。地形复杂。根本就无法使用任何计策。敌军只需占据天险屏障居高临下封锁道路。我军就是有几十门火炮。也无法企及一个个山崖死角下地碉堡和阵地。若硬是要冒死强攻。只有死路一条。 刘峙望着眉头紧锁一筹莫展地麾下众团长。自己心里也在频频感叹。他和怨声四起地部下一样。对此也是束手无策。而且还多了一重紧迫感和焦虑感。 想起前敌总指挥白崇禧一次次恩威并济地阴狠毒辣手段。刘峙就诚惶诚恐。不寒而栗。南昌城攻城惨败、游埠身陷重围地惨状至今历历在目。再来一次明摆着必败无疑地杨春桥攻坚战。怎么不让刘峙心惊胆战? 如今距离蒋总司令远达千里。刘峙就是想哀求逃避也来不及了。弄不好此战将断送掉他地前程。甚至断送他地性命。因此刘峙地心里也满是悲苦凄恻。 二十二师师长陈继承自始至终默然无声。半年之内从二师四团团长晋升二十二师副师长再到师长地陈继承。非常清楚二师地现状和各团地实际情况。因此他几乎是直接忽视其他任何一个二师将校。径直将充满期待地目光投到他斜对面地安毅脸上。他知道在这样地情况下。只有古灵精怪鬼点子百出地安毅和他屡创奇迹地独立团才能解除二师地燃眉之急。才能避免二师陷入困局。进而再次避免遭受重创。 但是令陈继承无可奈何地是。安毅只是与自己地团副胡家林和团参谋杨斌低声交流了几句。就一直低头阅读开会前下地文件资料。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一样。 安毅的表现让老练的陈继承也无法琢磨,反而像是突然间感到安毅变成熟了,同时也变陌生了,城府也更深了,再也没有了原先那种热情主动和率真朴质的印迹。 满座将校的表现令徐庭瑶无比失望,他与身边的刘峙低声交谈了几句,终于把头转向埋头阅读的安毅,掏出手绢捂嘴咳嗽了几声,涨红着脸大声问道:“安团长,我记得昨天师部就把此次我部攻坚的情况向你进行了通报,请问你对我师当前的任务有何看法?” 会场立即安静下来,全都把希望的目光凝聚到安毅身上。 安毅抬起头看了看徐庭瑶,又环视了一眼满堂将校充满期待的神情,满脸痛苦地连连摇头:“属下无能啊,至今仍然想不出任何办法。本来先前我还以为我们可以把希望寄托在右路第一师身上,可是据属下派出的侦察小组归来告知,我师与一师之间看似相距仅为十公里,中间却隔着条大山脉,这条山脉南起火烧顶,北至铜陵县城东面的牛峰岭,长达四十多公里均为人迹罕至的崇山峻岭,加上此时正值大雪封山,部队根本就无法通行,所以这唯一的希望也宣告破灭了。” 长桌两边的众人都显得无比的失望,面面相觑之后,全都把目光转向了北面座上的刘峙和徐庭瑶。 死一般的寂静中,刘峙双唇紧闭,面色如霜,徐庭瑶剧烈咳嗽不停喘息,陈继承见状低声建议暂且散会,让众将校先回去安顿好各部晚上再次进行商讨。万般无奈地刘峙只能点头同意,众将校如释重负地纷纷站起敬礼告辞,安毅也和大家一样领着胡子、杨斌一起离开。 回到城南江畔的独立团团部,安毅和胡子、杨斌立刻加入到二十余名围着大型沙盘展开攻防推演的弟兄中间。杨斌简要通报毫无意义的师部会议情况之后,三人便紧盯着沙盘上的每一座山峰和每一个坐落于高寒山区的土著村落,对所有的只是来自于本地民众介绍而未予以证实的羊肠小道、远隔尘世地民风民情,进行探讨和预测。 然而,煞费苦心派出 个侦察小组至今尚未有任何地情报反馈,安毅和他的作的任何推测都缺乏事实依据,但安毅并没有接受几个弟兄暂时停止推演的意见,固执地要求弟兄们继续推演,把一个个可能的方案都汇总起来,美其名曰“有备无患”。 其实安毅虽然看起来满脸自信,但他地心情非常沉重,一点儿底气也没有,甚至看不到此战的任何胜利希望,他之所以坚持让手下弟兄不停地研讨推演,目地就是不让弟兄们闲下来,从而产生与二师各团一样的悲观情绪,滋生出依赖别人的可怕惰性。 晚饭将至,在沙盘上激烈对垒了一下午的弟兄们大部分返回各营区巡查动员,草草扒下一碗饭的安毅漫步到新安江江畔,蹲在湿滑的石头上,俯视码头上地船只和悄然东流的新安江水,默默吸着烟,脑子里却满是杨春桥镇南地四公里狭窄通道,以及通道两边白雪皑皑若刀削般的群山绝壁。 不一会儿,探访安毅不得地胡子和杨斌、曲慕辰三人也信步走来,他们都和安毅一样,心中充满了苦闷,都担心自己好不容易拉扯壮大的队伍会被消耗在即将开始地攻坚战中,所以他们深深理解安毅的苦楚,都想和他一同分担这份噬心的痛苦。 三人与站在安毅身后静静欣赏风景的沈凤道点了点头,全都来到安毅身边,谁也没说话就悄悄蹲下,和安毅一样吸着烟,静静地看着下方的码头和来往的船只。 江面上,已被安毅重金征招入伍的十几名船机手开着汽船,反反复复来往于两岸之间,各团后勤军需部门的官兵将一担担粮食和肉类挑下南岸码头,登上汽船过渡北岸,再重新挑起沉重的担子下船,一步步登上湿滑的码头石阶。 就在这时,挑着重担走在最后的那位年轻士兵惊叫一声,随即滑倒,扁担两头的篓筐随即滑出滚下陡峭的石阶,两只装着陶制大油坛捆得结结实实的箩筐越滚越快,一只箩筐冲出石阶,沿着倾斜的堤岸一蹦一跳滚到码头上,“咣当”一声,撞在码头边的桩子上,猛然弹起飞向斜前方,溅出一片油花后“咚”的一声砸进了江面。另一只箩筐却因为惯性加度撞下结实的码头石板,再次高高弹起,快地砸向刚刚离岸的汽船,又是一声“咣当”巨响,筐中的油坛应声而碎,飞溅开来的油花洒到两名无法躲避的船机手身上,将船头浸染得全是油污。 惊呼声、叫骂声随即响起,安毅却无比激动地站起来哈哈大笑,让胡子和杨斌三人莫名其妙,心想笑上两声也就行了,这事儿值得这么仰天长笑吗? 就在安毅开怀畅笑的时候,四团的上尉军需官已经冲到摔倒的年轻士兵身前,一把抓住小兵的衣襟,抡起巴掌“啪啪”就是两耳光,打得小兵横甩出去差点儿滚下陡峭的堤岸,盛怒的上尉军需官仍不肯罢休,上前就是一脚重重踢在小兵的肚子上,嘴里骂骂咧咧还要继续殴打。 “住手!” 安毅大吼一声快步赶过去,军需官看到气势汹汹的安毅吓得倒退两步,忙不迭地站稳立刻敬礼: “报告长官,这小子欠揍,足足摔碎两大灌油,属下不得不教训他。” 安毅指指四米外同样装着两坛菜油的一对箩筐,抽出柯尔特手枪缓缓上膛,冷冷盯着上尉军需官的眼睛沉声命令:“你,立刻将这担油挑下码头,然后再挑上来。你给我记住,最好别摔跤,只要你摔倒,老子立刻枪毙你!” “安……安长官,你不能这样,我不是你的部下,你不能……等等!等等……属下遵命……” 安毅将黑洞洞的枪口从军需官的眉心上移开,军需官慌慌张张地跑到担子旁边,捞起扁担挑在肩上,在岸上岸下数百名各团官兵惊恐的注视下颤颤悠悠地迈步,挑着足有八十多斤重的两坛油,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挪下倾斜湿滑的石阶,好不易下到码头也不敢放下担子歇息,喘着粗气再次艰难地挑着重担登上石阶,用了比其他士兵多出两倍的时间才摇摇晃晃登上堤岸,小心翼翼放下担子立马瘫倒在泥泞的雪水中,喘得像狗一样还出一声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剧烈咳嗽。 安毅收起枪,冷冷地说道:“你自己试过一会了,你应该知道士兵弟兄的艰难,像你这样的军官要是在老子的部队里,恐怕你活不下三天,希望你记住这个教训,要善待自己的每一个弟兄,否则你将来死得很惨。” “是是、长官教训得对……咳咳……” 军需官已经吓得差点儿大小便失禁了,全师上下都知道安毅对待麾下官兵情同手足,他手下那群恶人要杀个人就像割根草一样简单,就连各团营团长都对越来越霸气的安毅惧怕三分,何况他一个小小的上尉军需官?安毅就是杀了他,最多也就被上峰责备几句罢了,和杀一条狗没多大区别。 小兵擦去脸上的泪水和嘴角的鲜血,尽力挺直疼痛疲惫的身躯走到安毅面前,突然号啕大哭,喊出一番令安毅无比心酸的话: “团长,我本来是你的兵啊……在高安……我肚子疼没跑进前三十名,当时你受伤躺着,在将军庙前的高台上……我连你的长相都没能看清楚,就被四团……被四团带走了!呜呜……我当时就是冲着模范营……冲着团长你的威名,才放弃分家的财产,离开就要进门的媳妇儿报名入伍的,可是……可是你不要我了……把我带进模范营没两天,又把我送出去了……团长,我难受啊!龙游被围,你派模范营的弟兄把我们剩下的六个人救出来,这六个人全都是在高安入伍的啊……每次看到模范营的战旗,我们就忍不住流泪……团长,我们镇一百八十多个弟兄,当初全都是冲着模范营入伍的,如今只剩六个人活着了,团长……我难过啊,团长……” 安毅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上前一把将小兵搂着怀里,颤声安慰: “老子对不起你,对不起死难的弟兄!对不起……了,别走了!跟我回模范营,做老子我的兵!等会儿回去,你把另外五个弟兄的名字说出来,老子今晚到师部开会,就向四团长要人,我保证把五个弟兄要回来,我保证!跟我回去,这就回去……” 数百官兵无比感动地看着这一幕,看着安毅搀扶着全身泥浆的小兵一步步走向白沙营,全都唏嘘不已,热泪盈眶。 胡子和杨斌三人长叹一声,跟随而去,一旁的沈凤道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望向雾蒙蒙的天空,心中百感交集,嘴里轻轻吐出一句话: “值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一〇章 雄关漫道真如铁(上) 团部,安毅让传令兵小杜安顿好小兵张诚,并记下个高安弟兄的名字,吩咐通信参谋詹焕琪电话通知一营长夏俭、四营长顾长风和警卫连长丁志诚赶来开会,叫上胡子三人围到沙盘周围,将自己在码头获得的灵感详细道来。 胡子欣喜地低吼一声,随即紧盯沙盘,不一会儿就走到另一侧的大桌旁对着详图画线计算。 杨斌和曲慕辰的目光跟随着安毅手中的指示棍来回移动,凝神倾听安毅的设想,同时在心里默默计算着。 数分钟后,杨斌和曲慕辰双双抬起脑袋大声感叹,杨斌钦佩地说道:“也只有你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看来我要好好修习工兵课程了。你想出的这一绝妙对策,不管最后是否成功实施,足以令人眼界大开。” “我估计行,特别是西面的横山,山势虽然陡峭,但不像东面的火烧顶上存在那么多的绝壁,以夏俭山地营弟兄们的攀爬身手来看,爬上横山一线的山梁并不是太难。不过,要攀援东面的火烧顶就很困难了,哪怕找到好向导,也不一定就能保证成功登顶,那里实在太险峻了。 再一个,站在三百多米高的山梁上袭击下方四公里关隘的守军,在导火索燃烧时间的把握上较为困难。但只要西面的打击成功,就能为突击部队创造出极为有利的机会,如果有一个营骑兵的话,十五分钟的全力冲刺就能冲过这段四公里的狭道,只需成功地冲出一半,就能一举击穿敌军布置在狭道两边的碉堡和机枪聚集阵地,紧紧堵在敌人的退路之上,四公里关隘中地守敌进退无路,最终逃不掉被我全歼的命运。”曲慕辰激动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安毅点了点头:“我们拥有六百余匹战马和驮马,从其他三个营以及团属各部挑出五六百会骑马的弟兄并不是难事,何况我们还有几个本身就是骑科毕业的连长。现在最为关键的是,需要等到警卫连的十二个侦察小组送回地确切情报,虽然他们只是在方圆十公里的大山里转悠,可绝不是轻松的事,往往是望见山头跑死马,弯弯曲曲的道路合计一下里程就能吓人一跳。” “那么……等会儿在召开的师部军事会议上,你打算将这一计策说出来吗?”胡子算完各种参数返回沙盘旁边,好奇地问道。 安毅摇了摇头:“不,还不到说的时候,至少在今晚十二点以前不能公开说明,今晚十二点是侦察小组返回大营的规定时间,到那个时候我这计划该怎么实施基本上就能明确下来。 目前,我们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做得到立刻去做,做不到豁出老命也要去做!否则,我们就只能等着被驱赶到敌人的机枪弹雨里面去送死。 关于这一点。你们千万别怀疑。师座这人绝对狠得下心来命令我部先去送死。等我们打光了。他会接着将其他各团赶进去拼命。直至我师消耗殆尽。把他自己填上为止。白崇禧长官是有名地军令森严、执法如山之人。他只管下达命令而不管你如何去做。做不到责任在你不在他。到时如有罪名。也只是我们二师来扛而不是他白长官。因为我们做不到地。他通常都能做到。这一点在军中是有口皆碑地。唉。我现很多将校对白长官越来越敬畏了。包括我自己在内。” 众弟兄听了这番话。心情异常沉重。数月来地几次大战让每一人都看到了其中地悲凉与残酷。深深地体会到无从把握自己命运地惊恐和彷徨。甚至还能感觉到积压内心深处地那一缕缕怨恨和叛逆。因此此时大家都能深切体会到安毅心中地无奈与愤怒。但是体会最深地。还是安毅身上那强烈地不屈精神和浓郁地忧患意识。同时也在安毅地身上看到了坚定地信念和希望。 “我略微计算了一下。那么大一条山谷。至少需要十五吨炸药以及相应地导火索和雷管才能产生作用。否则不保险。” 胡子说完。手指在沙盘上地那条狭道上方轻轻滑过。眼中充满了忧虑。 安毅赞同地点了点头:“不错。回来地路上我也大致计算了一下。确实不能低于这个数。当然越多越好。以我部每一个弟兄背负十五公斤来计算。运送这批炸药至少需一千名弟兄。正好两个营就能办到。但是让这些没有炸药包制作经验地弟兄上到山梁上再紧急制作可不行。不仅会严重地耽误时间。而且一旦出差错就会落得个尸骨无存暴露我军行动意图地风险。因此我们还得必须提前做好才行。 为了加大爆炸威力。我认为每一个炸药包在二十五公斤左右才合适。这样粗略算一下大概总共需要三百六十个炸药包。所以等会儿我们就得向师座和参谋长申请二十吨炸药。并且所有地雷管炸药必须使用上个月从美国进口回来地那一种。否则我们很难把握起爆时间和效果。 这事交给我来负责,我估计只要白长官接到申请电报,就能猜出咱们要干什么,相信他会全力支持地,拿不下杨春桥就不能进逼桐庐,更不用说围城强攻了, 的全盘计划也就无法展开。根据我对作战计划的总白副总似乎比我们还急。” “我同意你的分析。”杨斌认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点点头笑着支持。 “老曲,等会儿我们三个去师部开会,你向赶来的弟兄们详细解释一下我们的这个行动计划,一定要注意保密。等打完这仗,我得找个借口把那个总部派来的无线电教官撵走,这人鬼鬼樂樂的,每天都在各营打转,还打听这打听那得,绝对不是个善类,焕琪和剑青他们早就学过无线电收报和基础维修技术,完全不需要这样拿捏不住深浅的人整天跟随咱们进退。 我估计今晚这个会开不长,只要我将这一计划悄悄告诉师座并强调保密原则,师座肯定会立刻将与会的各团主官打回去,待给白长官完电报我再去四团,把高安入伍仅存的五个兵要回,然后立即赶回来开会商议,估计到时候我们的各个侦察小组也该带着情报回来了。” 安毅低声安排完毕,随即便与胡子、杨斌一起赶往城中师部。 当天夜里,天寒地冻,北风劲吹,北伐军兰溪前敌指挥部,白崇禧和张定、潘宜之等人聚在一起,潘宜之对刘峙紧急索要多达二十吨地炸药、大批雷管和导火索非常不解: “怎么会一下子要这么多?难道刘经扶想要炸山开路?而且还一再申明国产的不用,这也太挑剔了把?” 白崇禧反复看了看电报,又对着桌面的地图一再确认,最后从桌面上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估计你说对了,除了炸山开路,根本就用不着这么多爆炸物资,只不过我现在还弄不清楚他刘经扶怎么开路,又从何处开路?这地图我都看了几十遍了,根本就没有着手的地方……要是我的推测不错的话,估计二师确实已经找到了对策,而且我还敢肯定,出谋划策寻出破绽的就是安毅!也只有专业工兵,才能从我们意想不到地地方独辟蹊径,准确地计算出所要达到的效果,从而准确得出各种材料的需要量。” “又是安毅……怎么样?按照他们的要求送吗?”张定踌躇了一下,开口问道。 白崇禧点了点头:“对,虽然我也想通过这次攻坚战检验一下安毅独立团的实力,但既然他们找出了对策,我也不会枉做小人,这次不但要尽力满足他们的要求,而且要马上派出车队送过去,要是能提前一天到达桐庐城下,对我们的整个江浙战略计划更增添一份胜算——只要刘经扶的二师逼迫到桐庐城下,敌军必然会手忙脚乱调集重兵驰援固守桐庐,不然千古名城杭州这最后一道护卫的屏障就没有了,孙传芳和孟昭月也就无法保住整个浙江。现在传我命令:立刻按照二师电报要求货,在明日上午七点之前必须送到!” “是!” 张定在机要参谋记录的命令上签字,随即递到白崇禧面前地桌面上。 白崇禧签完字微微一笑:“如果我的预计不错的话,最迟后天,二师就会全体动,明天下午我们亲自到建德前线去走一趟吧,我很想亲眼看看他们是怎么干的,说句老实话,到目前为止,我依然想不出攻克杨春桥险关地对策来。” 次日清晨,建德城西南五点五公里处的观音山周围一片忙碌地景象,以此为中心,方圆两公里内的所有路口全都被独立团官兵严密封锁,临时组成的五百骑兵配备集中而来的两百支花机关枪和二十五挺轻机枪,背插大刀,腰间披挂着手榴弹和驳壳枪,在南面一条长达两公里的土石路面上来回驰骋,四名保定和黄埔军校骑科毕业的连长、连副,被紧急任命为骑兵营临时营长营副,在胡子地指挥下刻苦练习集团冲锋和马上扫射。 观音山上,从一营、四营抽调出来的一百二十余名班排长身背箩筐、绳索、炸药包、盛满煤油地大陶罐,登上二百八十余米高的山梁,共分成六组,在延绵起伏地三百余米山梁上一字排开,仔细聆听爆破教官韩先楚上尉率领的六组爆破队员地讲解示范,并严格按照教官们的要求轮流进行操作。 教官在一旁大声评点,纠正错误,使得每个参与行动的班、排长都有了亲自动手的机会,弄明白了该如何将炸药包固定在篓筐里、如何点燃导火索、如何投掷盛满煤油的陶罐等等操作程序。 一个半小时的训练结束之后,实验性的爆破攻击准备完毕,教官们又再次谆谆叮嘱注意事项,山梁上的六组班排长被严厉命令用湿润的棉球塞进双耳。 观音山南面一点二公里的高地上,刘峙和抱病而来的徐庭瑶听完安毅的行动讲解,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观音山上下的一切,看到独立二营工兵连弟兄在山脚下构筑的一个个机枪阵地和碉堡边上地异状,刘峙连忙出声提醒安毅: “小毅,你快看,你的工兵连没有仔细检查就撤出了,居然把那么多匹马忘在了那边山脚下,不应该啊!” “师座请放心,那二十几匹老弱驮马是专门挑出来 的,分别距离山脚阵地各炸点三十到八十米远,紧拴在了木桩上,目的是检验爆炸的威力和有效距离。 今天进行试验的炸药包每个重达二十五公斤,与我们计划中使用的一模一样,如果计算没有出错地话,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波将会把炸点周围五十米内的所有人畜震晕甚至摧毁……好了,信号兵用旗语示意还有一分钟试验就将开始,我们还是先把耳朵堵上吧。” 安毅说罢,掏出棉球堵住耳朵,全神贯注凝望着观音山方向,显得无比的期待。 周围的十余名各团团长和师属各部主官晓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不少人对安毅的提醒很不以为然,对这种从未有过的往山下扔炸药包的奇特战法是否有效更是深表怀疑。 一分钟很快过去了,随着山梁上一声尖利的哨音响起,两个盛满煤油的陶罐被率先抛下山梁,陶罐尚在半空中,一个装着二十五公斤炸药包地大箩筐被推下了山梁,带着丝丝导火索的青烟飞快滚下山脚,富有弹性的箩筐越滚越快,下坠度迅增加,两坛煤油摔碎的声音尚未停止,弹落在岩石上地大箩筐带着风声高高跳起,直落山底,接着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传来,阵地方圆数百米山摇地动,浓烈地硝烟和泥石枝叶在冲击波的激撞下轰然扩大,犹如一朵圆形的黑蘑菇翻卷升腾,山脚、山腰上的繁茂树木剧烈摇晃,大片大片的积雪被卷上天空,与碎石硝烟混杂在一起漫天飞舞。硝烟腾空而去,熊熊的烈火开始逐渐连成一片,猛烈地燃烧起来。 剧烈地爆炸每隔一分钟响起一次,每一次爆炸基本都与第一次一样达到了预计效果。 望着前方漫天的硝烟和一片片熊熊燃烧地烈火,安毅周围的将校们脸色白,目瞪口呆,几匹没有拴住地战马仍在嘶叫着蹄狂奔,渐渐远去。 被猛烈声响震得跌坐在雪地上的徐庭瑶举起手中地望远镜,双手微微抖,却仔细观察了好久,直到传令官飞马来报,这才放下了望远镜,得到的实验结果远远出所有人的预料:十九匹马只有一匹还活着,但已经瘫了! 刘峙脸色红,无比激动地转向安毅,安毅也正好转向他进行汇报,刘峙突然现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竟然什么也听不清楚,比比划划依依呀呀了好一会儿,才猛然记起自己刚才对安毅的警告不以为然没有堵上耳朵。 试验取得了圆满成功,二师将校飞快打马返回城中展开紧急军事会议。在满堂将帅们无比钦佩的目光中,安毅站起来说出一个令人惊讶的决定: “师座、参谋长,诸位,我团警卫连十二个侦察小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支持革命的众多山民帮助下,成功找到了登上杨春桥镇南四公里关隘两侧山梁的道路。但令人着急的是,我们从山民那里了解到,今晚这里又将会有一场大雪,我们辛辛苦苦开辟的登山通道和那些沿途标记,将会很快被大雪埋没,明天再次寻找至少得耽误一整天时间甚至更多,所以本人建议,我师应在今晚十点以前起进攻!否则要是连续几天大雪不停的话,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很可能失去意义。” 众将校立刻热议起来,大多数人都认为时间太过仓促,根本就来不及做好准备工作,只有李延年坚定地站起来支持安毅: “我认为安团长的建议非常正确,准备时间也完全来得及,既然独立团的弟兄们有把握潜行十余公里,跋山涉水再负重登上两座陡峭大山,能在数小时内做好全体进攻的准备,我们距离战场只有十余公里的各团又为什么不可以?在此,本人谨代表五团全体弟兄表态,坚决支持安团长的意见,如果需要的话,本部甚至愿意担任突击前锋之责!” “我也支持!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否则战机一过,就得不偿失了!” 二十二师陈继承将军也开口表示对安毅的支持,他非常清楚,安毅提出的计划是目前最佳的方案了。 反对的声音随之沉寂,徐庭瑶总结了大家的意见并郑重表示自己的支持。会议在刘峙的主持下,很快便形成了计划和命令: 安毅独立团只需打通四公里狭道并控制狭道北口的敌军阵地。如若独立团的攻击计划顺利进行,穿越狭道乘胜进逼桐庐城的任务交由三个主力团来担当,陈继承的二十二师六十五团也将担任主力进攻任务,安毅团在攻取狭道之后,将自动转而担任预备队,以便让劳苦功高的独立团官兵们能够停下好好喘口气。 ~~~~~~~~~~~~~~~~~~ ps:这一段时间睡眠严重不足,原本每天都是凌晨四点起来码字,赶出上午1c点左右更新那一章!今天美美地睡了一觉,到十点才爬起床码字,所以今天暂时只有这两章9ooo字了,实在不好意思啊!明天继续三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一一章 雄关漫道真如铁(下) 峭嶙峋寒风猎猎的火烧顶半山腰上,满头大汗气息风从高坎边上搬起块近两百斤重的石头,一双健壮的手臂因力而青筋突起,他闷哼一声,原地半转,将大石头稳稳地放置在高坎下,一位身负二十五公斤炸药包的下士随即抬脚踩上石头,顺利地跨上了高坎,头也不回给顾长风留下句话:谢了二哥! 紧紧跟随其后的四营弟兄们络绎踏上这块垫脚的石板力登上高坎。放眼望去,五百余人的长队延绵逶迤长达两公里有余,前方的队伍已经绕行到了若刀削斧劈般的石壁北侧,后队还在弯弯曲曲的山道下方,顾长风见状连忙大步追赶上去。 “虎头,马上就要绕到正面了,山下三四百米就是敌军阵地,我们所处的位置距离狭道北段的隘口敌军阵地约为一点七公里,距离南面隘口约为二点四公里,其中,中间一段六百米山梁无法上去,只能分成南北两端休息等待。”二十七岁的教导员卢剑桥低声汇报。 顾长风放下望远镜,长长地吐出口气:“还好,终于提前半小时到达了,还是老大眼光高远,今天上午就让我营提前领取炸药,不等师部做出决断就命令我营分批潜入大山深处,否则就算插上翅膀咱们也赶不及了……对了,老吴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6续到位了,他们那边地势比这边相对平缓一些,只是大多数弟兄都湿透了,要不早点儿起攻击,我担心会冻死一半人。” 高瘦的卢剑桥望向逐渐黑暗地西边天空,神色间非常担忧。 顾长风伸开手,接住纷飞落下的雪花笑着说道:“没事儿,再坚持三个半小时就行了。老大将进攻时间选择在十点非常合适,雪开始越来越大了,敌军通常是九点左右睡觉,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这样的大雪天选择这样的方式起攻击,他们太自信了,认为只要死守险关不主动出击,就不会给咱们得到任何机会,根本就想不到咱们敢咬着牙绕道十几公里,差不多到了杨春桥镇边上才折回登上大雪覆盖的高山,哈哈!放心吧,等打起来上百坛煤油一点着,漫山遍野都是火,弟兄们就热乎了,美中不足地是咱们下不去,老子估计下面四公里长的一个个机枪阵地上至少有三百挺轻重机枪,这次只能让模范营和二三营那帮孙子赚便宜了。” “任务完成之后,我们可以沿着东北方的来路直接开到山下的镇子东南角,那里不是有个敌军的弹药库吗?我们占下来就是了,让一连的弟兄们快冲下山,两个半小时应该差不多了。”卢剑桥提醒道。 顾长风无奈地摇摇头:“别提了,轮不到咱们,丁志诚那孙子早就盯上了,只要让特种分队看上地东西,谁还能拿到手?算了,下一仗咱们再想办法吧。走,弟兄们6续到位了,咱们巡视一下鼓鼓劲,估计夏俭那孙子早就趴在对面的横山上了。” 顾长风说得不错,夏俭的三营由于地利、人和的优势,在横山西麓深处两个土著村落近百名年轻山民的带领下,行军里程大大缩短,他的一营由于需要等待炸药包的制作,等待驻扎在新安江口的二营送来十几桶煤油装罐,比顾长风的四营整整晚两个小时出,却提前一个半小时到达预定位置,大部分弟兄在纯朴勤劳的山民传授下,学会利用地势搭建起简易地挡风避雪掩体,四五个人挤在一团互相取暖啃食肉脯,过得比顾老二的四营滋润多了。 下涯镇北地模范营驻地里。五百匹战马正在美滋滋地啃食丰盛地马料。五百名临时抽调而来地骑兵经过上午地分排编整相互间已经熟悉。所有人静静地坐在被帐篷围起地三十米平房之内。认真地擦拭武器。装填弹药。只等团副胡家林一声令下立即行动。 驻扎于下涯镇东岸地陈志标三营早已悄悄潜行到仙姑庙对岸地下河村。三营工兵连地弟兄撑着三十余艘大木船。在雪夜地掩护下顺流而下。只等战斗打响立即将三营弟兄渡到对岸。占领只有一个连守军地仙姑庙一线。迎头痛击从东面五公里驰援或者逃过来地梅城之敌。因为在同一时间。薛岳地一师将会向梅城起猛烈进攻。蔡忠笏地半个炮团也将加入第一师地战斗。用炮火掩护一师官兵强渡三江口。严重和陈诚率领地二十一师。也将对无险可守地三都镇起出其不意地进攻。 前敌总指挥部得到二师地急报之后。在白崇禧地领导下迅调整战斗计划。全都围绕着二师地行动来打。这也是睿智通达地白崇禧越常人之处。 下涯镇北地前线指挥所里。非常安静。起高烧地徐庭瑶裹着厚厚地棉被在太师椅上。坚持审阅各团络绎送来地急报。对全师各团都完成了战前地兵力调动欣慰不已。 看着大火盆边上地刘峙正对着地图与安毅窃窃私语。徐庭瑶微微一笑。低声问道:“小毅。明天地四公里狭道里将会是个什么样地情景?” 安毅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苦笑:“属下也无法预测。一片狼藉是肯定地。只希望剧烈地爆炸不会引起大面积地塌方或 否则我团临时拼凑出的骑兵营五百弟兄,只能下马过这几公里狭道。” 刘峙看了看表:“我们也做好准备吧,还有三分钟就会传来爆炸声,尽管此地与战场距离二点二公里,但几百个大炸药包几乎同时爆炸,估计产生的破坏力会很惊人。” 安毅突然意识到头顶是陈旧的瓦房,立刻惊慌地站了起来,扯起徐庭瑶大声喊起来:“快,快,咱们都到院子中间的通信科大帐里去……” 众人顿时醒悟过来,急急忙忙抓起地图和文件跑出大门,徐庭瑶在安毅和副官地搀扶下走在后面,原本还想开句玩笑轻松一下,就听到“轰隆隆”的爆炸声如炸雷般6续传来,房子的门枢窗棂无风自动,出刺耳的响声,头顶的瓦片一阵乱响,随即“哗啦啦”掉下来。 三人刚刚冲出大门,就听“轰”地一声巨响,房间的大梁移位之后突然砸下,整座房子顿时垮塌大半,吓得安毅大喊大叫,扯住徐庭瑶拼命冲向院子里的大帐,所有将校只觉得脚下的大地在延绵不断的剧烈爆炸声中阵阵起伏,不停抖动,足足两分多钟才平息下来。 焦虑的安毅冲出大帐,遥望北方,刘峙和师属各部主官也紧随而出,众人站在安毅身后引颈遥望,只见两公里外地狭道方向浓烟滚滚,火光熊熊,将漫天的黑暗驱散,满山的白雪瞬间被染红,凌厉的北风送来了战马的嘶叫声和阵阵喊杀声,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却非常零星,这就意味着爆破攻击达到了预定的目的。 紧接着,模范营弟兄和二师三个主力团震天的吼声传来,大部队已经起了总攻击,从各个出地点冲向烧得一片通红的狭道南口,二师地胜利步伐已经势不可挡了。 狭道中段,团副胡家林一马当先,冲在马队的最前方,在高奔驰中紧张地注视两侧和前方,气势澎湃的马队将道路上魂飞魄散的逃敌撞得像稻草人一般飞起,一支支花机关枪向两旁惊慌嚎叫的残敌喷出串串火舌,炽热的气流高流动,出悠长的呜咽声,漫山遍野回荡着巨石滚落山坡的撞击和轰鸣声。 刺眼的火光中,突前的胡子甚至看到了前方高山上地成片积雪轰然滑落山下,看到了山脚阵地上一挺挺机枪和一片片敌军残躯,一颗颗大大小小的石头、一根根断裂的树干凌空砸来,他却顾不上任何的躲避,只能冒死策马,以最快度冲向北口,手中的花机关枪打完子弹再换驳壳枪,将一切挡在前方地敌人尽量射杀,根本就看不到一公里长的马队中一个个官兵被高下坠地石头砸落马背,看不到一个个摔落马下被一片片铁蹄踏成肉饼的不幸弟兄,胡子只知道领着自己地骑兵弟兄飞前进、前进! 轰隆隆的骑兵马队终于冲出北口,借助熊熊燃烧地火光分成两队高冲进道路两旁的敌军营地,胡子大吼一声,拔出宝刀,身后弟兄齐声怒吼,一片片子弹、一颗颗手榴弹飞进疯狂逃跑的敌群之中,成片的爆炸声、密集的机枪声响彻四野,宽阔的敌阵在革命军的铁蹄和刀光之下一片狼藉,面目全非。 紧紧跟随在骑兵身后杀入峡谷之中的模范营六百弟兄,在营副路程光和教导员方靖的率领下兵分两路,冲向山脚的一个个隘口、碉堡和机枪阵地,官兵们呐喊着登上阵地碉堡企图歼灭一切活着的敌人,但遗憾的是官兵们失望了,阵地上全都是一具具七窍流血的敌军尸体,横七竖八、奇形怪状地布满一个个阵地,一挺挺沉重的机枪被强大的爆炸力掀翻,落到底部的大威力炸弹将坚实的土层炸出一个个巨大的焦黑区域,从山脚至山腰数十米内所有植被荡然无存,不断出现的大面积塌方和土层滑落露出**的岩石山体,融化的雪水从山上哗啦啦飞溅而下,将炽热的地表浇出片片水雾,浓烈的硝烟味和血腥味充斥数公里的峡谷久久不散…… 后方十六公里的建德城北风呼啸,纷飞大雪中的浓烈硝烟味扑面而来,白崇禧身披黄呢大衣,站在县衙后院的假山上久久遥望北面通红的天际,任凭大雪附着在他的帽子和肩头上。 参谋长张定来到白崇禧身后,低声禀报:“刘经扶打来电话报捷,二师五团率先越过杨春桥镇向北追击,四团、六团和陈继承师六十五团紧随其后,二师师部正在向杨春桥镇转进。另:薛岳率一师强渡成功,正在与梅城顽敌展开巷战,胜利只是时间问题。三都镇两个旅又三个团的守敌正在与严重的二十一师展开激战,估计杨春桥镇失守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梅城和三都,敌军慌乱之下恐怕全线动摇了。” 白崇禧点点头,抖抖身上的雪花步入下方的小亭之内,摘下将军帽一下一下轻轻弹落上面的雪花: “是啊!没想到进展如此之快,没等我赶到前面,这最为艰辛的一仗已经打完了,这个安毅不得了啊!看来我们的计划已经跟不上他的步伐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一二章 危机四伏 纷扬扬飘洒了一夜的鹅毛大雪,仍然无法将四公里掩盖,举目望去,狭长的山谷满目狼藉,一片惨景,残存的烟雾仍在袅袅升腾,飞落的雪花转眼间就被炽热的地表融化,汇聚的万千细流,将一汪汪血水冲刷到山脚凹陷处,成片成片的尸体排列在一个个低洼处周围,独立团教导队四个连、叶成的二营和模范营上千官兵全部出动,冒着大雪挖坑掩埋尸体。 东面四公里之外,隐约传来阵阵爆炸声,安毅清楚地知道这是陈志标的三营与梅城方向的逃窜之敌交上火了,以陈志标三营的战斗力,根本就需要安毅操心,他只是简单地命令传令兵打马前去看看战事进展如何,就策马进入南面依然险峻的隘口。 五十余人马跟随安毅顺着谷中凹凸不平的砂土路面,一路缓缓向北,每经过一个面目全非的隘口和阵地,都让人感到触目惊心,沿途摆放着的一排排缴获机枪和一堆堆长短枪、一筐筐搜刮集中的钱财此时对安毅毫无吸引力——四公里关隘上下尸体遍地一片焦黑,镇守在四公里峡谷两边的一万二千守敌仅剩下五千余人,幸存者中将近半数永远失去了听觉,上百人成了行尸走肉的痴呆。 大规模的爆破攻击所造成的巨大伤亡,令不愿意打内战的安毅万分愧疚,欲哭无泪,可不这么做,此刻躺在谷里的也许就是安毅和他麾下四千余独立团弟兄了,这真是一个让人无比痛苦的抉择。 五十余人马缓缓穿过狭道,走出北面的隘口,警卫连连长丁志诚少校已经率领十余弟兄等候在那里了。 丁志诚肃立敬礼问候,看到安毅通红的眼睛和苍白的脸色,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翻身上马,领着安毅转向东面的岔路。 前行两公里左右,来到巨石突兀地大山脚下,穿过十余米长的旱桥,拐过一片高大茂密的树林,一块五十米方圆的开阔地和三排木板建造的营房进入了众人视野,顺着地面上一条条深浅不一的车辙望去,左前方几乎垂直的石壁下是一个不规则地卵形洞口,此时两名全副武装的特种队员正守卫在三米宽五米多高的洞口左右。 众人翻身下马,丁志诚来到惊讶地安毅身边,低声汇报:“这个天然生成的洞穴被敌军用作弹药库了,前天我们的两个前出侦察小组摸到东面地山附近,看到运送弹药的马车不时进出密林,在前天深夜悄悄跟随过来才现的,留下的一个小组潜伏了两夜一天紧盯着不放,我接到报告就派连副颜开泰率领两个中队日夜兼程赶过来,战斗打响之前五分钟动进攻,没费什么功夫就歼灭了一个连地守敌。 老大,请往那边看,靠山的那排大营房就是敌军的临时军械修理所,里面杂乱地摆放着二十几挺拆下配件的轻重机枪,里面还有六台大大小小的修理机床。 这次大了,好东西全都集中放在洞里,别看这个洞口不大,进去十余米就别有洞天了,洞壁宽达三十余米,高达十余米,里面全都是堆放整齐的一箱箱子弹和军需用品,另有一千二百支日制三八式步枪没有来得及开箱,弟兄们初略核计,里面存放地各种子弹不下于三百万。入内七十米左右山洞逐渐变小,分成四个弯弯曲曲的岔洞,由于太过黑暗,我们没有逐一探明,进入最大地岔洞走到没路就返回了。怎么样,我们现在进去看看吗?” 说罢。丁志诚征询地看向安毅。 “这还用问吗?哈哈!” 安毅心情瞬间大佳。早已忘掉狭道内尸山血海带给自己地抑郁。笑着当胸给了丁志诚一拳。然后率先入内。杨斌和曲慕辰等人大喜之下。亦紧紧跟随其后。 一行人进入黝黑地洞窟。六名特种队员打开手电筒。照亮了半个空间。安毅走过一箱箱被撬开检查过地黄橙橙地子弹。望着层层堆砌地弹药箱和一堆堆码放整齐地军服棉被大为感叹。心里为自己地敌人叫冤。物资储备如此丰富准备如此充分。竟然全都用不上。倒是让自己白白拣了个大便宜。看来真是气数已尽了。 走完一圈回到洞口地光亮处。丁志诚对喜不自胜地安毅问道:“老大。收获不小吧?你不知道当时我都看傻了。心说这次咱们可真地大财了。这些东西再装备三五千人都够了……这批物资我们该怎么处理?” 安毅收起灿烂地笑容。长长地叹了口气:“确实是个棘手地问题啊!咱们地老窝在江西。根本就没有办法在不惊动旁人地情况下悄悄拉回去。看来只能报给师部与友军共同瓜分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把这一千二百支三八大盖和配套子弹运回去。再分给每个营二十万机枪子弹。再让各营和团部后勤把适合咱们德制武器地子弹运走一半以上。剩下地东西全交给师部处理。” “啊?那样也太亏了,还有这么多被子和 刚才我看过了,全都是崭新的啊!难道就不能留:吗?”警卫连新任连副颜开泰着急地问。 “我也心疼啊……算了,算了,我们搬不了这么多东西,要是把被子和军服全都搬走,咱们四千弟兄就别想打仗了。”安毅无奈地笑道。 沈凤道悄悄进入洞口,来到安毅身后低语了两句,安毅兴奋得大叫起来: “太好了!***陈志标真有福气,这回不想升官都难了,竟然给这家伙逮到这么多大鱼,哈哈……冬伢子,让三营的传令官赶回去传我命令:三营就地驻扎于仙姑庙一线保障我团身后安全,命令三营长陈志标亲率一部将缴获的二十六门火炮、俘虏的十四名敌军将校和五百余名俘虏押送至杨春桥镇。另:命令路程光率模范营、叶成率二营驻扎于北隘口原敌军左右营区,原地休整并担负北隘口镇守任务;命令夏俭一营、顾长风四营直接开进杨春桥镇中驻扎休整!” “是!” 通信连教导员关山敬礼离去。 安毅转向丁志诚:“老丁,你和麾下弟兄暂时就驻守此地吧,没有师部和我本人的命令,任何人均不得跨入路边的旱桥一步。” “是!” 丁志诚立正回答。 众人涌出洞口走向各自的战马,安毅走出两步又再回过身来,好奇地问道:“老丁,你就没抓获一个俘虏?” 丁志诚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守卫连战斗力虽然不怎么样,但胜在够顽强,战至最后一卒也不愿投降,全都埋在后面的林子里了,驮马和大车倒是缴获不少,两百余匹驮马和十几匹战马全都拴在东面两排营房中间地马棚子里,缴获的百余支长短枪和搜出的几千大洋正在清点造册,下午就能与清点完的物资清单一起呈报团部。” “好,等会儿你让人把那六台机床、一千二百支日制步枪和配套子弹一起送到北隘口的模范营驻地,我在那里召集各营弟兄开个会,你也要来参加,开完会我再赶往设在镇中的师部去汇报。 至于缴获物资,你就别费神造册了,等各营搬完自己需要的弹药和物资之后,你派个弟兄到镇里地师部来找我,做出一副刚刚现的样子,我到时候直接向师座汇报,让师部自己派人来看守和清点。你和警卫连的弟兄们办好交接手续之后,全都回到镇上地团部休息,我给你们准备好营房。”安毅仔细叮嘱道。 丁志诚高兴极了:“老大,你倒是早说啊!我手下弟兄杀人放火可以,让他们玩笔杆子,比上刑还难受啊!”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不一会儿就策马离开弹药库返回北隘口营区。 午饭过后,全团各营主官先后赶到模范营驻地,聚集在用木头搭建的主营房里,围坐一起高声谈笑,相互打趣。 模范营营副路程光精神抖擞,双眼精光闪闪,黝黑的四方脸膛在燃烧地炭火照映下显得格外的威武,他看到安毅和胡子、杨斌商议完毕一起走进圈中坐下,立刻站起来挺直高大的身躯大声请战: “老大,五团弟兄已经攻占了北面二十七公里处的清渚港,六团、四团也顺利拿下了春江镇东西一线,此际桐庐城已经完全置于我军眼皮底下,桐庐大战一触即,怎么可以没有咱们独立团参加呢?属下请求立即率领麾下将士赶赴战场参与攻坚作战!” “我同意!昨夜一战,我一营弟兄就是爬上山顶扔下几百个炸药包和油罐,连枪都没动一下,实在是不过瘾啊!我也请求赶赴桐庐城下参加攻城之战,待这一仗打完杭州城就在咱们眼皮底下了,错过这最有挑战性地一仗,实在可惜啊!”一营营副穆追忆也信心百倍地起立请战。 安毅深深吸了口气,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把手中的文件夹放到椅子上,缓缓走动起来: “程光、追忆,你们都是跟随我从长沙一步步走到今天这里的老弟兄了,从我部在岳阳城东打响的第一战开始,所有大小战役和战斗你们都亲身经历过了,现在我只问你们两个问题,如果你们听完后还有这样强大的战意和信心,我二话不说,立刻同意你们的请求,把你们调到前线去攻城。如果你们回答不上我地问题,就请你们打消这个念头,闭上嘴好好反思一下,行吗?” 看到两人有些惊愕地点点头,安毅叹息了一声,径直问道:“第一个问题,你们还记得武昌攻坚战、奉新攻坚战和南昌攻坚战的过程吗?第二个问题,你们还记得前两天在没有想到用炸药炸出一条血路之前,你们和所有弟兄们面对严峻地处境是怎么想的吗?” 满堂弟兄顿时沉默下来,路程光和穆追忆立刻意识到自己地莽撞,缓缓低下头不敢再看安毅的眼睛。 胡子长叹一声,从兜里掏出香烟点燃后闷头吸了起来,强横如顾长风和夏俭之流想起之前 攻城惨败,都脸色白心有余悸,更别说其他各位弟兄们了。 安毅继续绕着弟兄们,缓缓踱着步,非常少有地把自己的心里话全盘托出: “也许诸位还不知道,我为何坚持要求提前打响昨晚这一仗,我向师座和师部会议提出的理由虽然有一定道理,但严格说起来很牵强,要是师部和各团的将校们也和我一样,亲自进山走上几里路,爬一两个坡亲身体会一下,再看一看漫山遍野地积雪厚度,就会明白我的理由根本就经不起推敲,这是我获得支持的一个原因。但更为重要的原因是,大家都被逼急了,师座和参谋长被白长官、被眼前无法攻克的险关给逼急了;各团团长被师座即将布的等于去送死的军令、被一个个惨败地耻辱和即将到来的再一次惨败逼急了;而我们呢,被所面对的无法摆脱地残酷处境给逼急了,因为我们都清楚地知道,只要师座一声令下,我们这个全师唯一保持战斗力的独立团,就得率先冲进四公里长的狭道,去做九死一生有去无回地亡命拼搏,所以我们就更急了。 正是在这样艰巨的情况下,我不得不提出这个战决的要求,这其中除了我们已经找到了对策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一直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避免被派去攻城,做无谓地消耗,所以就用连续的作战造成的疲惫去逃避,让人人都看到我独立团连续转战这么多天,确实已经累得动不了啦,再也没有办法担任攻城的主力军了!结果大家都看到了,我们如愿以偿被指定为攻城的预备队了。” 众弟兄听了安毅的话,全都转过头惊愕地望向他,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安毅为了这个集体地所有人,殚心竭虑地运用了如此复杂而又深沉的心计。 胡子和杨斌等人望着安毅,眼里满是感激和钦佩,所有弟兄也逐渐明白过来,默默地点头致意,路程光和穆追忆则惭愧地深深低下脑袋,心里无比地内疚。 安毅望着屋顶,轻轻迈步绕圈,舔舔干燥的嘴唇接着说道: “诸位,我并非是惧怕攻城,而且通过昨晚一战,我还找到了攻城地最佳方式,可是我不能去啊,因为现在的我还看不到此次攻城地背后隐藏着什么危机?更担心在懵懵懂懂之中被人算计,把弟兄们全都搭进去。 不知道经过这一系列事件,让你们看透没有?我们至今也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啊!甚至可以说连申辩自救的机会都没有,我们的处境非常的危险,危险到可以用危机四伏来形容,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招致重创甚至全军覆没! 哪怕打下桐庐之后,这种危机依然是存在的,甚至有可能越来越严重,诸位若是不相信我的话,不妨好好想想我们所走过的每一步,想想我们身边死去的那么多战友,想想兄弟部队换了一茬又一茬的官兵和各级主官,昨天死去的千千万万人,今天还有几个人能记得他们? 刚刚回到我们模范营的小兵张诚那天哭着对我说,同他一起从高安进入咱们模范营再被转到四团去的一百八十余名弟兄,如今连他在内只剩下六个了……其实我很清楚,张诚在向我哭诉的同时,也是对我的责问,从那一刻开始,我安毅才现自己是那么的不称职……” 安毅重重吐出口长气,回到自己的座位后提高了声调:“我相信在座的弟兄们没一个是懦夫,包括我安毅都不是怕死鬼,否则也不会有今天的身份和地位了。咱们每一个人都是从军中低层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咱们的队伍从百来个人展为今天的五千余人,所处的地位和面对的现实完全不同了,在座的每一个人的生死,都关系到手下数百弟兄的生死,关系到我们整个集体的命运。 请原谅我的自私,但也请大家好好想想,北伐以来,自私的安毅打过哪一场败仗?我安毅做过哪一件对不起国家民族、对不起军队的事情?我安毅之所以挖空心思疯狂敛财,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愿意和我安毅一起拼搏,一起创业?为什么我的士兵那么地信赖我、毫不犹豫地为我卖命? 弟兄们,好好想想吧,只要想清楚这些,你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要是有人还想不清楚,或者有不同的人生追求,就请尽快把请调报告递给我,我会为你们调到新的部队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好了,言尽于此,我要到师部去开会了,请胡团副和杨参谋代为布置各营各连的任务。” 安毅说完头也不回大步离去,留下一群无比惊愕的弟兄在细细品味他的话,包括一直跟随安毅的胡子在内,谁也没有想到他们敬爱的老大会说出这样一番狠话来,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震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一三章 看不透的战局 毅赶到镇中的师部,并没有见到师长刘峙,看完刘=条略作思考,进入后院探望卧床不起的徐庭瑶说了会儿话,立即回到位于镇北四点五公里的白云亭驻地。 白云亭不是个亭子,而是一个幽静雅致、颇具规模的地主庄园,由于惧怕北伐军的革命清算,老地主带领一家老小几十口早早迁往苏州避祸,距离交通要道只有两百余米的诺大一个庄园,成了浙军的临时军营,浙军仓惶撤退后此地成了独立团的团部,直属各部近两千弟兄进驻也不觉得太过拥挤。 中西合璧的主楼大厅里,安毅侧躺在西侧壁炉前的沙上睡着了。 垫上厚厚的丝绒软垫的真皮沙非常舒服,舒服得安毅躺下后闭上双眼便沉沉睡去,壁炉中燃烧的香樟木材散出幽幽的清香,摇曳的火苗将他满是胡茬的疲惫面容映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嘘——” 站在门口的通信参谋詹焕琪对匆匆踏进门坎的夏俭和顾长风竖起食指:“轻点儿,老大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刚刚喝完杯茶睡下,小杜给他脱鞋洗脚他都不知道,累坏了。” 顾长风和夏俭对视一眼,向詹焕琪点点头,轻手轻脚走到壁炉旁,坐在安毅对面的长沙上,刚刚靠上舒服柔软的沙背,就听安毅柔和的声音传来:“你们把麾下弟兄安顿好了吗?” 夏俭和顾长风相视一笑,齐声回答:“安顿好了。” “多得团部后勤的两百多弟兄帮忙,我营弟兄刚刚进入镇东市场的营地,就能洗到痛痛快快的热水澡,喝上热乎乎地姜糖水,吃完饭弟兄们都休息了。虎头四营也差不多这样,四营就住在相隔三百多米的粮库里,后勤的弟兄们安排得很周到,没有一个弟兄挨饿受冻。”夏俭深知安毅的作风,不用问就将安毅关心地问题详细汇报。 安毅满意地点点头。揉了揉酸涩地眼睛看了看两人。低声笑道:“你们俩脏成这样。没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会儿?” “本来是想洗洗再过来地。听老常说你这儿有个漂亮地大澡堂。早已放水进去在外面生火烧热了一大池水。想都没想我就拉着老夏过来了。这不。替换地衣服就放在门边那溜矮柜上。” 顾长风说完点燃支烟翘起二郎腿。靠在沙上悠悠突出一串烟圈。惹来安毅和周边地参谋们哈哈大笑。 夏俭说道:“中午开会你急急忙忙离开之后我才记得没和你说。我领着自己地弟兄返回时。在狭道南隘口碰到师座一帮人打马赶往南面地建德城开会。师座停下和我打招呼。问几句就离开了。听说各师师长、参谋长都齐聚建德。估计马上就要有大动作了。” 安毅点点头:“我在师部也听到了不少消息。我师三个团和六十五团地弟兄们攻不进去了。被桐庐一万四千余守敌死死堵在城南八公里地施家山至燕子尖一线。敌人地炮火相当猛烈。提前构筑地阵地占据东西五公里一线地制高点。我师各团没有火炮支援。仅靠机枪和有限地迫击炮根本没用。所以至今没有任何进展。回来报信地传令官却说成是‘激烈地胶着状态’。什么狗屁胶着?趴在人家阵地下抬头仰望寸步难行。用屁股想想都能知道距离有多远了!” 弟兄们哈哈大笑。安毅接着说道:“我估计这么打下去到明天晚上都难以前进一步。弄不好让敌人居高临下起反冲锋就头疼了。参谋长很着急。可他全身乏力。高烧不止动不了。只能交由陈继承师长全权指挥。好在陈师长也是咱们二师出去地。与各团地各级主官都比较熟悉。攻破也不至于被敌人暗算。因此我们至少还有二十四小时地休息时间。再多我就不敢保证了……你们俩先去洗个澡吧。估计胡子和老杨他们也快到了。等陈志标把火炮和俘虏押过来。咱们就开个会仔细分析一下战局。” 顾长风和夏俭站起来去洗澡,安毅吩咐詹焕琪等人准备好地图,看到通信连连副彭剑青拿着个文件夹钻出大厅东面的机要室匆匆走来,就知道有紧急电报了。 安毅接过彭剑青递来地一纸电报匆匆阅读,微微一笑低声命令:“给校长回电:学生遵命,所缴获火炮、炮弹及俘虏之炮兵,将整体移交给蔡忠将军,俘虏之敌军将校立即送往前敌总指挥部。” “是,你签个字吧……老大,三营缴获的事校长怎么知道得这么快?”彭剑青将飞拟好的电文递给安毅顺便问了一句。 安毅将签好字的电文交给他:“中午到师部我把这事儿向徐参谋长汇报了,估计是他吩咐下面向校长报捷的,我能理解他,为了二师的荣誉和前途,参谋长忧心忡忡煞费苦心,能做的都做了。 剑青,这次咱们独立团的战功不小,等安排完手头上的事我亲拟一份电文给校长,估计能再获得一次小规模的晋级奖励,你和焕琪的军衔也该升一级了,等一切明朗之后,我打算让焕琪正式晋升团部少校参谋,通信连的重任就需要你担当起来了,培训人员的挑选工作一定要抓紧,争取三个月内拥有咱们自己的专业队伍。” “是,我一定努力去做! 青感激地敬个礼。 傍晚,正在与弟兄们围着大桌边吃边谈的安毅突然接到刘峙的通知,安毅只好放下饭碗整装出门,骑着小黑驹跟随等候在门外的师部传令官赶到镇中的师部。 指挥室里冷冷清清,只有刘峙和情报科长英荣光、作战科长陈上校站在大型地图前低声讨论,刘峙手里拿着啃剩下的半个馒头紧紧盯着地图。 听到报告声,刘峙转过身示意安毅过来,指着地图上几个刚标示上去的红色箭头低声解释: “这是下午白总指挥公布的作战方案,一师、二十一师已经占领了梅城和三都,第三军参谋长李明扬率领第九师已到三都与我军二十一师汇合,中央右路地进攻兵力成倍增加,他们将于明天上午九点,向据守在东面二十公里枢纽处的潘岭敌军起进攻。 距离我们只有八公里的一师此时正在梅城休整,明天上午也将开到我师身后,估计是为了加强我师的攻击力量。 但让我弄不明白地是,与李明扬地三军第九师一同赶来的第二军谭道源部第五师,并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增援左翼的第二军戴岳部,也没有增援我部一同进攻桐庐城的打算,而是开到了建德就原地休息,在今天下午的作战会议上,白总指挥也没给他们安排任何任务,却严令我二师和陈继承地二十二师必须在三天之内,冲破敌军阻击线向桐庐城起强攻。 以我师目前的兵力和陈继承地两个团,怎么可能在三天之内攻陷桐庐以南八公里一线的敌人阵地?三个旅万余守敌占据了有利地形,在优势炮火的配合下居高临下,封锁了前面仅有的两条通道,我们处于佯攻的位置上,很难在三天之内有所突破,想起下午的会议上白总指挥不容商议地口吻,我是心怀忐忑倍感压力啊!” 安毅听到刘峙话里有那么多的不确定之处,深感疑惑,但他担心有伤刘峙地面子不好直接问出口,于是上前一步,仔细查看地图上标注的兵力布置和各个攻击方向,看了十几分钟仍然理不出头绪,除谭道源地第五师不该留在后面之外,白崇禧的排兵布阵规规矩矩,无懈可击,而且不单止二师将要面临恶战,右路地李明扬第九师和严重的二十一师也将面对重兵防守的潘岭,只要打下潘岭也就能乘胜追击直逼桐庐城下,与中路的二师、二十二师形成对桐庐城的夹击之势。 可是,安毅总觉得这一作战计划不是白崇禧的真实意图,以“小诸葛”足智多谋的一贯风格来分析,他不应该再重复南昌攻城的下策,在南昌之战中与白崇禧有过多次交流探讨的安毅非常清楚,白崇禧最不肖刘峙等人有勇无谋、用官兵性命去搏个输赢的攻坚方式,可这次他偏偏用上这种下下策,而且面对的还是号称浙江第一坚城的桐庐城,到底是为了什么? 安毅飞快思索,细细权衡,却怎么也猜不透白崇禧的深远意图,最后只好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所部面对的难题上来。 “师座,戴岳长官的左翼进展如何?”安毅一开口就问起距离自己中路近百公里的左路,令刘峙等人颇为意外。 刘峙指向地图上的分水镇:“二军两个师被堵在分水江南岸,连续两天的猛攻都无法渡江,下午张定参谋长的通报只有一句话:战事激烈。我估计,戴岳部得从别的方面想办法才行。” 安毅点点头转到自己二师的攻击方向:“师座,属下回去就派遣侦察小组潜入前方阵地左右两翼进行观察,按照白长官的意思,恐怕我们不干不行了,属下觉得要是能集中炮火反反复复打击敌军一个点,也许能将敌人五公里长的防守阵地撕开一道口子,只要能奋力冲进去两个团,敌人只能老老实实地退回城里,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一半,兵临城下之后我们按兵不动,必须等到右翼的第九师和二十一师到来才起强攻,否则我师将会出现巨大的攻城伤亡,到时候城里就不止两万守军了,而且敌人在城北的两个高地还构筑了炮兵阵地,将会对我攻城部队实施炮击。” “我也有了这样的打算,决不能重蹈奉新之战的覆辙,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当务之急是要攻克拦在我们前进路上的强敌。集中火炮使用的建议很好,困难的是我师属炮营只有十二门火炮,比你的炮连只多出六门野炮,炮弹不到一千,其他三个团在龙游惨败之后连一门炮都没剩下,怎么集中使用?更令人难受的是我们的炮兵水平太差,大多是新兵,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刘峙说完愁眉苦脸频频摇头。 安毅转向刘峙:“师座,我团陈志标三营意外缴获的二十六门德制火炮都还在,炮弹也有两千多,加上我炮连的六门和师属炮营的十二门,已经过两个炮团的配备了,只是……师座能不能立刻请求白长官,让总部直属炮团的蔡忠笏将军率部前来支援?” 刘峙大喜:“我这就去给……” “报告:蔡忠将军求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一四章 初见端倪 忠笏领着副官蔡培元大步走来,与出迎的刘峙、安礼握手问候,大家边走边说,拐过走廊来到生起炭火的后厅,蔡忠笏把沾满雪花的呢子大衣交给殷勤的勤务兵,坐下后接过安毅递上的热茶连声致谢。 “经扶兄,你麾下这员虎将了不得啊!哈哈……总司令接到你们的捷报,对经扶兄的用人和小毅的指挥水平赞不绝口啊,立刻电令我率部前来,接收你们缴获的二十六门火炮和弹药,到目前为止,我这炮兵司令手下新编的两个团都是你们成全的,兄弟我万分感谢啊!”蔡忠笏乐哈哈地说道。 刘峙不善于交际,但与蔡忠笏曾一同在黄埔军校共事数月,彼此间较为熟悉,因此也就没有拐弯抹角地客套,谦虚地笑答两句随即转入正题: “诲臣兄过奖了,刚才我和小毅正在提起你,想请你帮个大忙,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省去我向白总指挥致电求援了。” 蔡忠笏听刘峙把集中火炮轰开敌军阵地的打算说完,沉思片刻随即点头:“这事估计没问题,再接下去的两路作战中没有安排我炮团的任务,我的任务是与你们办好二十六门火炮的交接手续,并原地组建我新二团,所以援战的事不需向白总指挥请求我也能做主,不过,最好是经扶兄或者小毅给校长个请示电报,以校长的宽宏大多会同意,只要校长点头,我就率领麾下七百将士和小毅委托培训的一百五十名官兵一起,和大家上去打一仗。” “太感谢了!我这就去给校长电请求,请诲臣兄稍坐片刻。”刘峙高兴地站起来走出门外。 副官蔡培元放下茶杯对安毅笑道:“小毅,你派去护送杨士俊将军一行前往南昌的百余弟兄,于下午五点跟随大批物资到达兰溪,明天上午就能跟随我团运送弹药的车辆回到这里,我比他们提前一天离开南昌,所以今天就赶到建德来了。你托付的信我已经转交校长和铭三兄,校长当着我的面拆开信阅读,非常欣慰,连问我两次你的精神状态和身体怎么样?我回答说没见你愁过,校长难得地笑了,我想这次再接捷报,缴获二十六门火炮还抓获十余名敌军将校,成就了入浙作战的第二次大捷,校长不知怎么奖励你才是,了不起啊!你把我们这些老大哥全都比下去了,哈哈!” “这是麾下弟兄们地功劳,也是一师薛岳长官他们的功劳,要不是一师将士强渡成功猛攻梅城,守敌也不会慌不择路地西逃,小弟的三营弟兄也就抓不到这条大鱼了。”安毅谦逊地笑道。 蔡忠笏坐近安毅,含笑问道:“途径白隘口时,在你部委培的炮兵连长引领我们进模范营看了一下缴获地火炮,清一色的原装克虏伯,一半以上都是八成新的,把我和兄弟们乐得不行。要是校长同意你们二师地请求,明天上午我想到前线去看看,你陪我去吧。” “小弟遵命!蔡大哥,要是没安顿下来的话,请到小弟的团部将就对付一晚上吧,在城北一个大地主的庄园里,还算安静宽敞。”安毅建议道。 蔡忠笏非常高兴:“我们还真没地方住。刚想请你们帮忙解决一下。谁知一见面就扯到打仗上面了。哈哈!你住地地主家。没剩下什么小姐丫鬟地吧?” “这倒没有。要是大哥真想找个娘们。彻夜秉烛畅谈人生理想地话。我可以问问手下弟兄看谁有这门路。”安毅不动声色地回答。惹来满堂哄笑。 入夜。洗漱完毕地蔡忠笏披着炭火烘干地大衣走下宽大地旋转楼梯。在楼梯拐角处看到安毅和麾下众将围坐在大厅西面地壁炉前紧张商议。犹豫片刻刚要返回楼上休息。就被安毅叫住了。 盛情之下。蔡忠笏也很乐意参加安毅他们地讨论。刚坐下没喝口茶就听楼外传来急促地马蹄声。到了楼前停下片刻。马蹄声再次远去。 詹焕琪拿着急报快步走到安毅身边。安毅接过一看。立刻俯身核对面前大桌上地地图。看了片刻惊讶地告诉大家: “一个小时前。咱们刚刚获知谭道源长官率领地第五师从建德城悄悄开进了杨春桥。现在薛岳长官地第一师又从东面地梅城开过来了。说是奉命开赴杨春桥镇驻扎。陈志标不敢怠慢。立即派快马前来汇报。此番前敌指挥部如此重大调动。怎么没有知会我们二师一声?奇怪啊!” “估计是白总指挥调来支援你们的吧?伯陵兄(薛岳字)攻下梅城之后前方已经无路可走,下一步只能有两种选择,一是渡过富春江东岸的二十一师和师广兄(李明扬字)的第九师会攻潘岭;一是开到杨春桥一线,协助你们二师击破桐庐城南一线地敌人阵地,除了这两种可能就没有别的了。”蔡忠笑道。 坐在蔡忠对面地二营长叶成站起来仔细查看地图,摇摇头说出自己的想法: “蔡长官说得有理,不过属下有一点深感疑惑,要是真地支援我二师这一攻击方向,谭长官的第五师就应该停留在镇子里,而是应该直接开赴北面地乾潭镇,到达我师三个团和陈长官的六十五团身后扎营,否则等薛长官的一师开过来,小小的杨春桥镇哪里容得下这么多将士? 再一个,敌人布置在前方的五公里阵地南面大多是山岗池塘,能容纳五个团展开攻击就很不错了,白总指挥怎么会一下补进来六个团?要是停留两天,以杨春桥镇有限的补给计算,两万多官兵吃饭都很成问题,更别说攻破敌人阻击阵地之后围城的消耗了。因此我认为,很可能应了小毅你刚才的那个假设,白总指挥在毫无征兆之下使出这一奇招,大有深意啊!” 众弟兄全都紧张地扬起脑袋,安毅已经站了起来,对若有所思的警卫连连长丁志诚和一旁的顾长风下达命令: “虎头、老丁,辛苦你们一趟,立刻率领轮休的警卫连三排、四排,潜出到西北方向的张家山、金峰亭一线,严密监视这一区域通往北面的每一个路口,千万不要惊动任何人,现异常回报!” “是!” 顾长风和丁志诚齐声回答,敬个礼精神抖擞地并肩离开。 安毅没有理会惊愕地蔡忠笏,走到早已站起的夏俭身边,贴着他的耳朵低语几句,夏俭兴奋地点点头快步离去。 杨斌和曲慕辰早已会意 地把桌上的大地图钉在贴着漂亮墙纸地西墙上,冬青再次点亮四盏马灯分别摆放,整个大厅顿时被照得通亮。 安毅拉起沙上的蔡忠笏走到地图旁,指着一条条南北向小路和友军的调动路线,低声说出自己地猜测。 蔡忠笏听完大吃一惊,愣了好久才低声问道:“太意外了!不可思议……小毅,你认为白总指挥真敢冒这个险?” 安毅摇摇头:“小弟现在不敢断言,如果薛长官的一师、谭长官的五师在明天凌晨之前,真的走入西北方向那几条山间小道,就证明小弟的猜测是对的,否则就只能是小弟的一厢情愿。 在你洗澡的时候,我和弟兄们为此进行探讨,我开玩笑说,派出一个营弟兄悄悄从西北方向潜入大山里,顺着这一大片区域内族土著村镇之间地马帮路北行八十公里,悄悄渡过桐庐城西北二十公里的皇普渡,随即折向东北全前进二十一公里,对驻扎在新登镇的浙军统帅孟昭月的前敌指挥部动突然袭击,力争一举擒获驻扎在新登的浙军将帅,桐庐城就会不攻而下了。 不过弟兄们都说驻守在新登的警卫军不下于一个旅,我们的一个营绕个大弯起攻击风险很大,而且上峰不会同意我们这种冒险的战法,想想也是,所以小弟没有继续讨论。” 蔡忠笏重重点头:“我明白了,所以你刚才接到两个师地突然调动,就重新重视起来对吧?依我看,白总指挥的确敢于使出这种大手笔,如果成功的话,两个师回过头截断桐庐城守敌的退路,桐庐城也就不用攻打了,最多只需做些劝降工作即可。 白总指挥真是智慧群啊!想起去年六月的时候,蒋校长慧眼识才,力荐在整个军界默默无闻地白总指挥出任总司令部副总参谋长,代理留守广州大本营的李任潮(李济深)将军行使总参谋长之职,消息传出,我革命军各军将帅无比愕然非议颇多,谁也看不起这个协助李邻、黄季宽将军统一广西响应革命地桂军三十三岁中将参谋长,只有总参谋长李任潮将军、当时的军委委员二军统帅谭延将军这几个元老力排众议鼎力支持,给白总指挥提供了展示才华地机会。 北伐以来,白总指挥以其优异表现慢慢引起部分将领的主意,各大战役地策划基本都是他担负重任的,而且据我所知,这次入浙作战之前,校长之所以两次恳请白总指挥担任东路军前敌总指挥,就是担心何应钦长官无法驾驭整个庞大而又复杂的局面。 从目前东路军各部的进展来看,证明校长的担心是对的,东路军总指挥何长官指挥的浙东一线,兵力比白总指挥的中路、西路多得多,所遇到的抵抗也轻得多,但是至今他仍落后中西两路至少三天的路程,对比之下高低立判啊!” 一旁的杨斌上前半步,对师兄蔡忠笏低声笑道: “要是白长官这次出其不意起大规模长途奔袭,小弟估计杭州城就会接着被白长官拿下,你们看……新登至杭州五十余公里的路程,新登距杭州南面重镇富阳仅为二十九公里,敌军定不会想到我军进展这么快,而且从新登至杭州至富阳地势平缓,水6均可轻松抵达,只需趁敌指挥中枢混乱,再接再厉一个猛冲,敌军就只能抛弃无险可守的杭州仓惶北逃。 届时,只需派出一个师南下封锁必经之路窄溪镇,桐庐城周围四万守军就会被我军南北夹击,死死封锁在十五公里长的狭窄区域之内插翅难飞,白长官与何长官之间的距离,也就不是三天路程这么短了。” 蔡忠笏和安毅相视一笑,听到周边弟兄们的议论随即将目光转到地图上。 就在这时,驻守在仙姑庙和南隘口要道的三营长陈志标再次派人前来禀报:严重和陈诚长官的二十一师已经到达南隘口,奉命开往北面的杨春桥镇驻扎。 詹焕琪将消息通报完毕,大厅里立刻安静下来,白崇禧将军无声无息之间突然调集三个师的兵力,进驻小小的杨春桥镇,其最终目的由此渐露端倪,进一步证实了安毅的设想和猜测。但是设想是设想,真的敢于下此决心并雷厉风行地实施,这份人的胆识和恢宏气度,令所有人钦佩之余肃然起敬! 蔡忠笏赞许地望着神色复杂的安毅:“要是你不说,我真的看不出其中玄机,哪怕敌军已经知道我军的大规模调动,也只会认为是倾尽全力攻击桐庐,而不会想到后面的跨越式大规模迂回突击,肯定会把重兵布置于桐庐一线拼死抵御,这正好再次中了白总指挥调虎离山暗度陈仓之计。 小毅,不需要太过惊讶和羡慕,你已经非常优秀了,远远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等浙江这一仗打完,我敢肯定你将从此踏入我革命军将军的行列,成为令人瞩目的名将。 这不是安慰你或者吹捧你,而是你的功绩早已经出了大部分将军,包括我在内,想想那些从国外留学回来没几天胡子都没长齐、在北伐中寸功未立的人都成了少将中将,我就为北伐以来浴血奋战的同仁们深感不平。 别人不说只说你,你的经历不但我清楚,北伐军各军都很清楚也很为你惋惜,第四军、八军、七军的将帅还拿你来做反面教材,告诉他们的麾下黄埔一系压制人才,让他们的麾下不要被蒋总司令的军队诱惑,这些情况总司令部众将包括校长本人都很清楚,之所以到现在仍没让你晋升,完全是我军论资排辈的恶习和崇洋媚外的心理在作怪,我相信校长和总司令部对你已经有了中肯的评定,否则也不会派出党报记者和编辑为你宣传造势了,论军功比贡献,你早该获得晋升了! 听我的没错,该出风头就要出风头,不混上个将军很多人不拿你当回事,只要你当上将军,谁见了你都得忌惮三分,明白大哥的意思吗?” 安毅感激地握住蔡忠笏的手:“大哥……这些话回头咱们再说吧,现在情况不同了,变化很大,小弟得提前做好系列预案才行。你帮小弟看看,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一仗该怎么打才合适?” 蔡忠笏叹了口气,只能摇摇头跟随安毅回到地图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一五章 轻松的原地进攻 是一个不眠之夜,随着情报的不断反馈,安毅和弟终于获得了证实:谭道源将军的第五师经过七个小时的休息,在凌晨四点悄然开进杨春桥镇西北的两条小路随即加向北,全师官兵没有携带任何的重武器,就连重机枪也留在杨春桥镇的临时驻地。 凌晨六点,薛岳将军的第一师冒着小雪开往镇北方向,前行三点五公里突然转入西北方向。凌晨六点五十分,严重将军的二十一师沿着第五师的足迹悄然前进,在晨曦到来的前一刻全体隐入苍茫的荒野。至此,白崇禧将军指挥的三个师两万二千余主力,全都消失在西北方向的崇山峻岭之中。 安毅的团部白云亭距离前线八点三公里,他与蔡忠笏一样只休息了两个小时就起床,整装完毕胡乱喝下一碗肉粥,分别向各自麾下校尉下达一系列命令,之后并肩策马赶赴前线。 前线没有密集的枪炮声,两天来,提前占据有利阵地的敌军居高临下对革命军进行俯射和炮击,将革命军从初次起的进攻阵地上逼退一百余米,经过第一天近三个小时的交战之后,双方再也没有一次像样的交火和冲锋,敌军满足于现状,革命军眼巴巴望着敌人也无可奈何,只有双方派出的小股勇士不时前出打冷枪,打完就跑赚点小便宜也够乐上半天。 蔡忠笏和安毅在各自贴身侍卫的掩护下,悄悄爬上距离敌军突前阵地只有四百余米的山岗,五个人身上裹着白色床单,一点点挪出一百二十米高处的山腰东侧,伏在嶙峋巨石根部的积雪上,小心翼翼地举起望远镜,详细观察敌人整条阵地的构建和火力布置,用炭笔在携带的小地图上一一标注,并确定目标序号测定其大致坐标。 两人返回杨春桥镇的二师师部时已是中午,四十八门火炮已经集中完毕,近千名炮兵弟兄完成了火炮的擦拭保养工作,冰冷的炮口被一个个帆布袋包裹起来,一匹匹吐出白雾地强壮驮马均已饱食,不少训练有素的马儿预感到即将开始的出征,不停地用宽大的蹄子刨地,整个镇子到处充斥着马粪地味道。 短暂的作战会议结束,刘峙与二十二师师长陈继承、独立团参谋杨斌率先赶赴前线,开始进行战前的动员和准备,安毅独立团的三营穿过镇子毫不停留,继续向北面的乾潭镇前进。紧接着跟进地是叶成的二营和蔡忠笏临时编成的两个炮团,四十八门火炮在二营弟兄的掩护下徐徐跟进。 驻守北隘口的模范营在刚刚归队的尹继南率领下开进白云亭团部,与团部直属各连、夏俭的一营、顾长风的四营组成全师的总预备队,等候命令随时增援北面十公里的前线。 傍晚六点,位于乾潭镇南龙门顶下地四十八门火炮在毫无征兆之下齐声怒吼,向西北六公里的岩下、高坪一线敌军左翼阵地连续展开二十分钟炮火覆盖,两千余枚炮弹将敌军阵地炸得浓烟滚滚,遮天蔽日,陈继承的六十五团和二师六团的九千余名将士齐声呐喊,奋不顾身冲向敌人阵地,五团和四团同时向中路和敌军右翼阵地展开猛烈射击,为担任主攻任务的右路九千余名官兵牵制敌人。 战事果然与安毅预料的一样,几天来一直没现革命军配置火炮的守军在猛烈的炮击下死伤惨重,几乎来不及组织抵抗和增援,就被英勇的革命军将士撕破了防线。 蔡忠笏一击得手立刻调转炮口。将最后一千炮弹全部倾泄到中路地三个敌军高地。五团和四团地一万一千官兵在刘峙地亲自督战下齐声呐喊。冒着敌人地弹雨起集团冲锋。很快冲上敌人阵地展开惊心动魄地肉搏战。唯有敌人地右翼没有受到多大攻击。右翼地敌军指挥官刚要出驰援中路地命令。就看到率先撕破敌军左翼江畔防线地革命军成群结队出硝烟。迅穿插向中路守敌身后。 敌军指挥官见势不妙。立即命令全线撤退。很快溃败下来地部队便龟缩到桐庐城外一公里地最后一道环形防线。桐庐城南五公里地金山高地和富春江西岸地俞赵村一线就此落入革命军手中。 欣喜若狂地刘峙立刻打电话向建德城中地白崇禧将军。白崇禧大为赞扬。连声鼓励。最后告诉刘峙两个好消息:李明扬地第五师已经顺利攻占潘岭。正乘胜追击直逼桐庐城东面地肖岭一线;从兰溪兵站紧急调拨地八千炮弹正在送往你部。望固守阵地。天明之后再次向守敌阵地起猛烈攻击。力争摧毁敌军外围阵地。与第五师顺利会师。形成夹击之势。 刘峙虽然对明日地进攻心存担忧。但看到麾下三个团出人意外地良好表现也欣喜不已。当即把各团主官召至迁移到羊毛坞村中地师部大加表彰。一一记功。 各团团长、团副们兴奋之余。对自己麾下新兵地水平表现也非常满意。纷纷向刘峙表示绝不辜负期望必将一往无前!只有安毅非常严肃地端坐倾听一语不。但是。每个人望向安毅地目光都与往日截然不同。多了几分钦佩。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畏惧。少了几分嫉妒。 与安毅之间交情日厚地李延年当场向安毅致谢。弄得安毅连忙站起不停摆手。左一句师兄过奖右一句小弟不敢当。再现昔日嬉皮笑脸地宽宏随和风范。引来大家一片笑声。也让刘峙和陈继承心里轻松许多。 既然刘峙已将师部前移到距离前线只有六公里的羊毛坞,安毅也不好意思继续留在舒适的白云亭老地主庄园了,只能命 立即北上,进入师部身后三公里内的钦塘镇、施家村西岸的孝门湾一线,并将主力营模范营调至师部前方的蒋家埠,作为护卫师部的屏障,扼守通向桐庐城的水6要冲,缴获的四艘汽船也拖着二十余艘满载粮食、冻肉、腌鱼的大木船顺流而下,停泊在模范营驻地东侧的孝门码头上。 如此一来,方圆五公里之内的城隍爷、土地爷、观音庙、关帝庙和各村镇祠堂遭殃了,安毅地团部也毫不客气地进驻宽阔洁净、占地面积足有四亩多的施家祠堂,前院后院五十余间大小房间被团属各部挤得满满当当。 等安毅从北面两公里的师部开会返回,已经升至中尉副股长的老韩头早已在宽敞地祠堂正堂中摆下四大桌香喷喷的鱼头火锅,馋得蔡忠笏与他的团副和两个副官直流口水。 胸有成竹的安毅破例让老韩头端上两坛珍藏的江西进贤醇酿,吩咐弟兄们好好喝几杯今晚睡个踏实觉,并悄悄建议夏俭和顾长风:回去之后给麾下每位弟兄分一斤本地烧酒,明天中午要将营中所有储存肉类全部煮完,让弟兄们敞开肚皮吃,吃完好好睡上一觉。 夏俭和顾老二听了这话待不住了,双双站起给蔡忠笏四人敬上三杯,再一起走到回来不久地尹继南面前敬上一杯。 赶不上大战的尹继南一阵笑骂,惹来弟兄们阵阵大笑,夏俭和顾老二将满满一碗酒一干而尽,向安毅敬个礼心满意足离开了。 豪饮的蔡忠笏对安毅所部亲如手足的关系非常羡慕,看到两员猛放下酒碗匆匆离去,知道安毅已经做出了某个决定,想了想也没有出口询问,举起酒碗回敬所有弟兄一碗,坐下后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边吃边赞,让一旁的老韩头和火头军准尉春生高兴不已。在两人心目中,没有什么比自己做出的菜得到长官们的夸奖更开心了。 次日清晨天空放晴,久违的阳光普照大地,安毅和蔡忠笏一起打马前往新构建的两个炮兵阵地巡视完毕,满意地赶往前线观战。 刘峙等将校早已站在前线指挥所的掩体里,用望远镜观看硝烟弥漫地前方阵地,看到安毅和蔡忠笏绕过战壕进入指挥所,刘峙放下望远镜示意两人坐下: “敌人打了差不多半小时的炮,对我军左右阵地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山脚的中部阵地被炸塌几十米,各部按照原定计划向敌军阵地展开猛烈射击,这半个早上估计消耗了三十万各种子弹,我从军十几年,从来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啊!” 众人听了会心一笑,全都知道这是安毅出谋划策,根本没有什么消耗就攻克杨春桥险关的功劳,同时巨大的缴获,也让各部的仓库都堆得满满的,打仗自然不怕消耗了。安毅低声劝慰道:“师座,那么多缴获的子弹要是不打出去,还得花上几倍地人力畜力背着走,不如拿出来给各团新兵们进行实战训练,我敢保证打完这一仗,各团近一万新兵都会有不同程度的进步,至少不怕枪炮也知道怎么打枪了。” 众人又是欣然一笑,但是谁也不提为何只是不间断的射击、而没有起一次冲锋的现状,这么做与其说是利用猛烈的火力让桐庐城守敌对攻城部队地规模产生误判,不如说是对前敌指挥部的一种应付,目地自然是保存实力,避免无谓的伤亡。 此时地刘峙,面对总指挥白崇禧的一个个出人意表地奇计和巧妙的压力,心悸不已,对数次惨重的消耗记忆犹新。 蔡忠腕看了一下表,站起来走向通信参谋,豪气干云地说道:“给我接炮团指挥所吧,该轮到我们表现了,这次让你们安团长派到我那儿学习的一百五十名弟兄过过瘾,也让他们在实战中掌握要领,不过这次我们的齐射定能把敌军的四个前出阵地摧毁,新一团打完就撤转换阵地,然后让新二团接着打,把声势造出来,运气好的话能揍趴敌人炮阵也说不定,哈哈!” 通信参谋接通炮团,蔡忠笏接过话筒略作询问,随即下达了射击命令。 一分钟不到,轰隆隆的炮声传来,观察口前的众人举起望远镜细细查看。五分钟的炮击停止,硝烟散去的敌阵已经面目全非,一塌糊涂,众人对蔡忠笏手下炮团的战斗力和准确打击能力佩服不已。 不一会儿,敌人的炮弹出尖啸成片的飞过来,蔡忠笏观察片刻立即走向电话机,向自己的团副报出一系列参数。 七分钟后,敌人的炮声刚停,隐蔽在右后方竹林中的二十四门火炮突然怒吼起来,安毅连忙举起望远镜对准东北方五公里的一带矮山。 百米长的矮山周围,浓浓的硝烟伴随着片片火光不停闪烁,紧接着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土石和浓烟猛然激起,覆盖了整座矮山,显然是敌军的炮兵阵地来不及转移就被蔡忠笏的炮火赶上了。弹药被击中激起的殉爆惊天动地,将百米矮山炸得浓烟滚滚,火光四起。 随着漫天的硝烟缓缓散去,原本的一带矮山已经分成两段,冒着股股浓烟就像两个被烤焦的馒头。 ~~~~~~~~~~~~~~~~ ps:啊!推荐票惨不忍睹,点推比一直在1:3o关口徘徊,大家帮帮忙,砸上几票吧!谢谢啊! 另外,书评区很冷清,大家多多帖讨论哦,我会一一细看,悉数加精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一六章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掉敌军左翼炮阵赚了大便宜的众将校心情愉快,革命地上的将士们压力大减,欢呼一片。敌军没有了炮火支援,革命军右翼阵地的上万官兵士气倍增,都在紧张准备,摩拳擦掌,只待刘峙一声令下即起冲锋,力图攻破敌人最后一道防线,直逼高大坚固的桐庐城下。 然而,刘峙给各团的命令不是起冲锋,而是严密警戒原地进餐。提前从前线返回的蔡忠和安毅一起走进一座雅致宽敞的江南民居,来到后院徐庭瑶的卧室。 身体稍有好转的徐庭瑶靠在床头的厚棉被上,听完安毅将白崇禧将军的大手笔战略战术汇报,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最后仰天长叹一声,颇为悲愤地叹道: “从兰溪战役开始到眼下的桐庐战役,我们二师都在白长官的大计中充当诱饵,每一次都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可我们就是有苦难言。前两仗打完我就觉不对劲,可没想到这眼前一仗仍然如此,白长官仍然要我们正面攻城,逼迫我们以区区一万余兵力,向桐庐城里城外四万余守敌起强攻,我一直蒙在鼓里,以为熬上两天其他各师就要上来协攻,谁知竟然是这样一个惊天布局。 现在看来,昨天要不是诲臣兄配合小毅的妙计,集中力量猛击敌军濒江阵地迫使敌军全线退守,恐怕没看到桐庐城墙我们又要折损过半了,可明知是这样,我们也只能咬着牙往前冲,否则违抗军令的大罪谁能承担? 从全局来看,哪怕牺牲我整个二师以换取一座新登城、赢得全局的主动是值得的,白长官的排兵布阵招招高妙,我们挑不出一点毛病,找不出一点抗命不遵的理由,每一招都不是阴谋而是阳谋,哪怕让我们看出来却无可奈何,唯有祈求上天了,狠啊……” 蔡忠笑道:“月祥兄,小毅在前天晚上已经看出来了,但是为了证实白长官的整个策略,小毅没让我把这一机密说出来,就连经扶兄也没告诉。小毅地分析非常有道理,他担心各团主官了解之后滋生不满甚至抵抗情绪,从而消极蔓延导致前功尽弃。 白长官的前敌指挥部就在我们身后的建德,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了他,要是他看到担任正面攻击重任的二师和六十五团士气大落,定会勃然大怒,甚至将可能的失败罪责加负二师身上,二师就麻烦了,难辞其咎不说,付出了这么艰辛的努力将得不到承认,还有可能因此而招来全局地责难与可能的怨恨,校长也不会为了二师去得罪全局,得罪战功彪炳的白长官,所以我同意小毅地处理意见保持沉默,今天时机已到,局势几乎已成定局,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徐庭瑶感激地点头频频长叹,安毅出门把站在门口的副官和侍卫全都打走,叮嘱沈凤道守在门外,回到房中移近徐庭瑶坐下,对着徐庭瑶一阵低语,听得徐庭瑶惊诧万分,差点儿站起来。 安毅连忙按住徐庭瑶,继续说出自己的打算,徐庭瑶冷静下来连续询问其中地几个关键点,得到安毅周到完备的解释之后精神大振,急急忙忙坐起来寻找鞋子,似乎大病突然好了一半。 安毅扶起徐庭瑶低声建议:“参谋长。属下认为你无论多么疲倦。多么难以坚持。此战都必须站起来咬牙熬过去。属下营中有个小郎中医术颇有造诣。等会儿属下就命令他前来侍候你。定能让你坚持指挥到明天晚上。如果属下估计不错地话。明天地这个时候。参谋长就可以在桐庐城中好好歇息了。” 徐庭瑶哪里还不知道安毅话中地真正意图?安毅是让他不要躺在床上。从而错过这个几乎已成定局地大捷。这对已经官居少将地徐庭瑶非常重要。只需要一两场大胜他即可晋衔一级。在即将到来地扩军中受到重用独当一面。如此深厚情谊。怎么不让徐庭瑶感激莫名?更何况北伐以来。正是安毅地一个个功绩成就了二师地威名。成就了刘峙地晋升。其中奥妙别人不懂。徐庭瑶自然清清楚楚。 二十分钟后。刘峙和陈继承回到师部正堂。看到徐庭瑶坐在长桌北面地副位上悠闲品茶。精神大佳。连忙上前和声问候。 刘峙询问安毅和蔡忠上哪去了?徐庭瑶回答说两人进来送上一些情报和局部战局分析就回去了。说完敷衍两句就把一沓情报移到刘峙面前。并将安毅地猜测和判断。“得自于连续而又零散地情报”做出地分析详细道来。听得刘峙和陈继承震惊不已。脸色大变。 刘峙连续踱步几个来回。伏在徐庭瑶地椅背上着急地说道:“这个时候不能再束手无策了……急招安毅前来讨论吧!” 徐庭瑶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见。这两天英荣光和安毅连续把这些零碎地情报交到我手里。可我躺在床上精力有限。你们身居前线指挥忙得不亦乐乎。所以略有延误。如今看来安毅地担心和推测是对地。三个主力师已经消失两天一夜了。虽然安毅不敢明说。但我估计他已经在暗中做好了准备。 安毅从军开始就入我二师,他的才智你俩也都清楚,依我看,目前也只有安毅有能力应对,从奉新之战到现在,他都足智多谋战无不胜,能力远我第一军大多数将校,他既然现了整个战局的异状并连续递交报告,我敢断定他不会不考虑应对之策,何况综观我师各部,也只有被指定为预备队的安毅团四千余精锐一直按兵不动,养精蓄锐之余却频繁派出一组组侦察队伍,因此,我断定他已经有了打算,只是他心里有疙瘩放不开罢了。” 刘峙吩咐传令官立刻前去通知安毅,回到座位上愧疚地摇了摇头。 陈继承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哈哈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打趣:“经扶兄、月祥兄,此战过后把安毅这小子让给我怎么样?我师新建不久缺编颇多,兄弟我晋升师长之后,我师至今仍未指定副师长的人选呢。” “我二师也没有副师长,估计打下浙江铭三兄就会另有高就了,副师长一职还得从我二师将校中优先提拔,这也是校长当初的意见,打完战你快点儿滚吧,你要找副师长到别的地方找去吧!”徐庭瑶也笑着打趣。 刘峙和陈继承却听出了其中意思,静静一想也觉得自己亏欠安毅太多了,特别是陈继承,他这条命都是安毅冒死从武昌城下救出来的,为此他时常感念铭记在心,如今升了师长就想提携安毅了。 下午四点,精神焕的刘峙和徐庭瑶再次赶赴前线,指挥各部 阵地进行猛烈的炮火袭击,并两次起试探性地团级打得敌军惊慌不已,再次派出一个旅出城增援。 刘峙看到目的达到传令收兵,各团将士固守阵地的同时,时不时向敌军阵地进行机枪扫射和迫击炮轰击,规模不大却不让城下的守敌过的安宁。 与此同时,独立团所在的施家祠堂里猛将云集,一片肃然,安毅手提指挥棒指向沙盘中的一个个高地、一条条道路江河大声讲解: “……根据我们地反复测算,我军突袭主力现已到达新登西南方二十五公里的皇普渡一线,最迟将在入夜时分渡过分水江,此后的二十五公里都是平缓地大道,哪怕三个主力师两万余官兵走得再慢,也会在六个小时之内到达新登,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拂晓时分敌军前敌指挥部彻底完了,弄不好浙军统帅孟昭月也会成为俘虏。 从指挥部转来的情报表明,孟昭月地近卫旅已于昨日上午离开新登调往桐庐城,孙传芳的近卫旅武铭旅也驰援而来,该旅已经与桐庐城东南方向的李明扬长官所部交上火了,由此可知新登兵力空虚。 现在回头细细想想,白长官一系列计中有计、环环相扣的高明决策,已经完全挥了效果,了不得啊!弟兄们,此战双方兵力加起来过十万,而且非常集中,完全可以称之为入浙之后地最大战役,无论战果如何,这次规模空前的战役对咱们都是个巨大的启迪和促进!” 众弟兄一片感叹,尹继南当即表示尽快将此战整理成册,列为军中内部教材的重点战例,曲慕辰和叶成连声附和。 安毅满意地笑了笑,终于将各部任务一一道来:“这里是桐庐城后方十五公里的百丈山,与濒临江岸的上村后山相隔仅为二点三公里左右,中间还有一个宽达五十余亩地池塘,根据警卫连弟兄带回的情报显示,这两个高地只有临江地后山那条八十余米长的土坡上驻扎一个连守军,守卫桐庐城通向北面地这条大道,百丈山因山势陡峭没有守敌驻扎,只有一条平行的旧路从东面地隘口通向北面的富阳、杭州等地,因此,只要夏俭的一营和虎头的四营翻过东面的牛脊背,穿过李明扬长官第九师身后,再翻越栖鹤岭即可潜入此地,全程约为三十七公里,警卫连侦察小组用时为七个半小时,因为你们要负重,还要带着驮马搬运迫击炮和足够的弹药,我给你们十二小时,明天拂晓前必须到达,立刻歼灭那里一个连的守敌,最好不要弄得出太大动静,随后立即挖掘阻击工事。根据战事要求,你们必须死死钉在这两个高地上至少二十四小时,能完成吗?” “没问题,不就翻几座山吗?我营的名字是什么?山地营啊!哈哈!”夏俭拍拍胸脯,豪气干云地回答。 顾长风轻松地点点头:“估计我营能提前两小时到达,不过,要是桐庐城中的守敌顽固死守,而不向北逃跑怎么办?” “如果这样就更好,你们只需死守那段阵地即可,那片阵地东面是大山,西面是宽阔的富春江,南面五百米的狭窄地带最宽处仅二点五公里,而且一半区域是溪流水塘,敌人就是想起过三千人的规模冲锋都办不到,何况新登被我军占领已经让桐庐守敌方寸大乱,再加上你们死死堵住了桐庐守敌的东岸退路,桐庐城的四万敌人除了死守孤城就只能选择投降,以如今浙军的士气能守得了吗? 有一点你们要注意,与你们阵地一江之隔的西岸这条通往富阳的道路,必经的窄溪一线也是狭长区域,与你们扼守的区域相差不大,都是兵力无法展开的绝地,以白长官的精明不可能没有考虑到,所以你们只需守住自己的阵地即可,敌人要是在你们阵地前方渡过西岸,你们千万别出击阻拦,哪怕让成千上万的逃敌渡江,你们也别去管他,那边自有白长官安排的阻击队伍,对你们来说压力反而减轻很多。”说到最后几句安毅加重了语气。 “明白了!哪怕敌军渡江,大批辎重也会留在外面东岸的。”顾长风放心地笑了。 安毅补充道:“此战由胡子和老曲前往指挥,为了加强你们的火力,保证你们的背后安全,团部的迫击炮连、机枪连、四个教导连也与你们一同行动,另外让警卫连爆破分队带上两吨炸药随行,到了那预先埋设在百丈山东面的山腰上,只要看到南面的逃敌大批涌向你们的阵地,就立刻炸毁百丈山东面的隘口,让大量岩石和泥土堵死百丈山东面那条旧路,让他们只剩下你们封锁的唯一道路可逃,仓惶逃命的敌人不会携带火炮的,只能冒死从你们的炮火和弹雨中冲过去,否则只能投降。 我将把全团最好的驮马调给你们,现在是下午四点半,一个半小时准备,提前吃饭带足干粮,去准备吧!” “是!” 夏俭和顾长风接令离去,胡子和曲慕辰与安毅交谈片刻也去督促备战了。 安毅转向尹继南问道:“投掷机做得怎么样了?” “已经做好两架用于实验,杨飞说十五公斤药包的投掷距离在两百八十米左右,由于缺少钢板和紧固件,两个工兵连的弟兄只能同时建造八架。不过这玩意儿太损了,真的抛出十个八个炸药包在城头炸响,不知得震死多少人。想起回来后在北隘口看到的那群被炸傻的痴呆我心里就不好受,有时候真想下令送他们上路算了,省得像行尸走肉一样地活下去。”尹继南感叹一声。 安毅也唏嘘不已:“我也不想这么干啊!这也是先做在前面以防万一的,要是敌人负隅顽抗,咱们就非得下狠手不可了,否则失去的将是咱们弟兄的性命。继南,在这种时候由不得咱们有什么菩萨心肠啊!但愿这次用不上……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们什么也不做,桐庐守敌定会倾巢而逃,我们也能轻轻松松就占领桐庐城,可是,这么一来战功就没有多少了,就连缴获也没了,咱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副总领人堵在北面的富阳一线,开开心心地收容数万俘虏和枪炮,眼睁睁看着人家财。所以,只有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不能指望人家把吃剩的骨头分点儿给咱们,咱们的队伍要有血性和骨气!” 弟兄们听了安毅这话先是摇头不已,随后信心大振,豪气勃,血性和铁骨——正是模范营精神的灵魂所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一七章 实惠的选择 日凌晨天色未明,刘峙、徐庭瑶、蔡忠笏和安毅等十已经悄悄进驻前线指挥所宽大的掩体里,望着万籁俱寂的阵地前方,倾听己方阵地后面传来的一声声战马的嘶叫,每个人心里都非常的紧张而又充满了期待。 干燥凛冽的北风将狂野上的树木吹得呼呼作响,东面的天际浮现一线曙光,重重叠叠的云朵被尚未升起的旭日染成金黄。 突然,轰隆隆的炮声打破了寂静,一片片急飞来的炮弹出的尖啸声盖过了大地上的一切声音,己方阵地前后各处转眼就变得烟尘滚滚,草木飞溅,浓烈的硝烟很快将刚刚洒下的光明驱散,方圆数公里再次被黑暗所笼罩。 敌人突然起的大规模炮击仍在继续,指挥所里已经完全被硝烟所笼罩,根本就无法视物,时远时近的剧烈爆炸延绵不绝,掩体上方的泥土纷纷洒落,把掩体内的一干将校全都染成了土人。 通讯参谋在最深的角落里对着电话拼命叫喊,询问前沿各阵地各部是否与敌军生了激烈交战?安毅侧耳聆听,现除了山炮、火炮以及迫击炮弹所出的爆炸声,却没有听到轻重机枪的射击声,夹杂在阵阵炮弹爆炸声中的各阵地机枪火力试探射击无比轻微,如果不凝神分辨根本就听不到。 安毅想了想不放心,钻出掩体伏在战壕边沿,费劲地遥望遮天蔽日的前方阵地,竖起耳朵静静倾听分辨北风中传来的各种声音。 数分钟后,安毅滑下战壕回到指挥所里,跑到紧捂口鼻观察前方的徐庭瑶和刘峙身边,大声问道: “敌人起这么长时间炮击,是多日来从未有过的,是不是敌人要向我们阵地起冲锋了?” “什么——” 密集的爆炸声使得徐庭瑶根本就听不清安毅在讲些什么。 镇定自若地刘峙却听出个大概。反而大声询问灰头土脸地安毅:“你听到机枪声和喊杀声没有?” “没有啊!都连续炮击十几分钟了。其他都没动静。敌人他娘地疯了吗?”安毅非常困惑地喊出声来。 刘峙抹了一把脸。转到观察口前费力地凝望硝烟弥漫地前方。不一会儿炮声渐稀。浓烟仍未散去。刘峙却突然想通了什么。转身大声喊道:“不好!敌人要逃了!” 指挥所里众将校大吃一惊。蔡忠笏倾听着稀稀落落地炮弹呼啸和爆炸声。有些疑惑地问道:“不会吧?这么激烈地炮火覆盖。时间更是长达十七分钟。怎么不进攻反而逃了?” “哎呀……一时半会儿跟你们解释不清楚。听我地准没错!” 刘峙急得原地转了两个半圈。冲着来到身边地陈参谋大声下令:“传我命令。全体向桐庐城起冲锋!快!” “是……” 陈参谋急忙跑向里侧,对一群通讯官兵大声下令,七八台电话机随即被摇响,将刘峙的命令迅传到各个阵地上。 不一会儿,前方数公里阵地上传来震天的呐喊,冲锋号一声接一声传进指挥部,刘峙大步走出指挥所,将校们也跟随刘峙蜂拥而出,看到安毅竟然从五十米外的战壕拐角跑了过来,脸上全都是欢欣鼓舞的神色。 刘峙心里一松,笑着问道:“你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听了师座地断定,属下觉得非常有道理,什么也顾不上立刻冲到山后,通知我团模范营和二营、三营弟兄率先起冲锋,师座请看,估计我独立团和模范营的旗帜已经到了一公里之外。” 安毅说完趴在战壕边上,掏出望远镜凝神望,边看边喜不自胜地骂娘。 刘峙等人来不及说什么,全都扑在战壕边向北遥望,看着蜂拥向前的革命军官兵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传来的枪声也是稀稀拉拉的,立刻明白桐庐守敌真地逃了,否则绝不会毫不抵抗任由革命军冲至城下。 果然不出刘峙所料,刚才那一阵长达十七分钟的炮火攻击,竟然真是桐庐守敌为了掩护大部队逃命而为,将校们对师长的丰富经验连声赞叹,也都意识到白崇禧将军的奇计奏效了,孟昭月和孙传芳设在新登城的指挥部定然被友军三个师轻松拿下,直接威胁到了桐庐四万余守敌的退路,迫使桐庐守敌惊慌失措地弃城而逃,否则断然不会出现眼前地反常现象。 蔡忠收起望远镜来到安毅身边,捅了捅正全神贯注观察前方的安毅:“你小子行动够快的,冲在最前面的是你的三个营,刚才炸毁城门那声爆炸够吓人地……我问你啊,到了这个份儿上,你急什么啊?” 安毅看看周围没人注意,立刻贴在蔡忠耳边低声说道:“大哥啊,让别的弟兄团先冲进去就不好玩了,到时候哪里还有小弟地油水啊?我让陈志标的三营冲进去控制城中地敌军指挥部、衙门、军营、武库、鸦片烟馆和其他重要设施,让继南和老叶率领模范营和二营弟兄立刻追赶逃敌,缴获和追击两不误,否则哪里来的实惠啊?” 蔡忠笏听了哈哈大笑,指着安毅小声赞道:“老子算是服你了,一路打过来竟然让你打成了老痞子,哈哈!我还以为你要把模范营和你独立团地战旗插在城楼上呢,原来你小子竟然这么刁钻。” “放心吧,兄弟部队的勇士们很快就会把他们的战旗插遍城头的,绝大多数主力团都把名 很重,小弟呢,把利益看得更重一点,特别是这一战旗插到一座空城的城头没多大意义,顶多也就是在战后的总结会上获得两句表扬,与东征时期陈明仁师兄把战旗插到惠州城头的壮举岂可相提并论?哈哈……我们也走吧,师座他们等不急了,以胜利者的姿态仰踏步进城,怎么样也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哈哈!” 安毅收起望远镜,拉着极为感慨的蔡忠笏,跟随兴致勃勃的将校一起下山。 上午七点,胡子和曲慕辰、夏俭、顾长风站在百丈山脚地高地上低声交谈,看到派出前方警戒的一队哨兵远远策马而来,众人立刻举起望远镜遥望南面,只见南面数公里尘土飞扬,喧嚣声隐隐传来,大家立刻意识到逃敌真的来了。 一队哨兵飞驰到胡子站立的高岗上大声报告:“约三千左右地敌军从南向北汹涌而来,跑在前方的是一个连以上的骑兵,距离我军阵地约为两公里。” 胡子微微点头:“来得好!你们下去休息吧。” “是!” 胡子对山岗下的传令官大声命令:“卢参谋,立刻通知东面隘口的楚先至队长,看到敌军前锋冲到三百米之内,立刻引爆东隘口!” “是!” 胡子转向兴奋的顾老二和夏俭:“你们回到自己的阵地上指挥吧,隐蔽好把敌人放到一百五十米左右再猛然揍他,你们的枪声一响,我就让阵后的六十门迫击炮将敌人地队形炸成两段,不用担心敌人太多太近会涌上阵地。” “是!” 时间一分分一秒秒过去,率先弃城而逃的敌人先头骑兵分成两路飞驰而来,从数量上看足足有两个骑兵连之多,轰隆隆的马蹄声在山谷中回响,战马的嘶叫声清晰可闻。 敌军越来越近,逐渐进入了视野,在骑兵之后拖成两条黑压压的长龙拼命奔跑,待敌军先头部队沿着延绵山脚冲到东隘口约三百米左右时,“轰”的一声巨响,震得大地颤抖,碎石断木被猛烈地爆炸力送上半空,随即如雨般轰然落下,将冲在前面来不及停止的数十骑兵砸得人仰马翻,灼烫的气流呼啸而出,将方圆百米内的骑兵尽数撞倒。 隘口上方翻滚的巨石和大量的土层轰然坠下,转眼间就将东隘口六米多宽地道路埋葬,山上急坠而下的石块和残雪仍在不停地落在隘口之中,堆砌得层层叠叠,足有**米之高。 爆炸声尚在旷野回响,西面的百丈山阵地和江畔的后山高地上骤然开火,阵地后方数百米的迫击炮阵地紧跟着咆哮起来,密集地弹雨和飞蝗般的炮弹落在惊慌失措、惨叫连声地敌群之中,很快就将沿着江畔大路北逃的敌军拦腰斩成了两段。 敌军遭到迎头痛击,急后退,扔下近千具尸体和近百匹受伤战马涌向后方,无奈后方黑压压地逃敌已经跟随上来,将急退地逃敌堵在阵地前方八百余米的区域内。 胡子见状,再次果断令,六十门集中而来地迫击炮在上尉连长史俊仁的指挥下再次齐射延伸覆盖,连续射出的六轮炮弹准确无误地落入敌群之中,炸得密集的逃敌鬼哭狼嚎,死伤无数。 混乱中被炸得晕头转向的逃敌扔下所有的一切,如潮水般涌向江岸,跑在前面的敌军将校很快跳上小码头上的渡船,拼命向西岸逃窜。 西岸上,完成了新登突袭战的二十一师官兵正从北向南飞奔而来,队伍中的师长严重、副师长陈诚在距离渡口两公里时,听到了东岸激烈的爆炸声和密集的机枪声非常惊讶,两人略作商议,立刻下令全前进,一定要堵住桐庐之敌沿着西岸北逃。此前白崇禧将军给二十一师下达的命令是:只需阻断桐庐之敌西岸的逃路即可,任由敌人经水路顺流而下或者沿着东岸大道北逃,等数万逃敌逃到富阳南面精疲力竭之时,就会现所有后路已被我军占据,成了瓮中之鳖,只有弃械投降一途可走。 就在二十一师将士们相继赶到预定阻击点时,近三千逃敌已经成功登上了西岸,双方突然遭遇都吓了一跳,二十一师官兵立刻开火射击,随即起冲锋,打死打伤数百名连抢都不知扔在哪里的逃敌,一举将登岸之敌赶下了堤岸,数以百计的敌军官兵滚落江中转眼溺毙,两千多逃敌在蜂拥而来的数千名革命军官兵面前跪地投降。 被在东岸的三万余逃敌惊闻退路已断,更为混乱,精明者扔下辎重脱离部队,冲进岸边一个个村庄一个个码头,抢夺渔船、木排经水路逃走,无数惊恐万状的敌军在长官的威逼下砍伐绣子扎制木排,企图通过唯一不被封锁的大江顺流而下,江面上哀声四起,混乱不堪,到处可见拔刀相向抢夺船只地内斗,失足落水的敌军比比皆是,呼号连天。可如此一来,竟也有多达数千敌军顺利冲过革命军来不及封锁的水路,拼命划船逃向下游的富阳,殊不知谭道源将军地第五师已经遵循白崇禧将军的命令,率领所部在富阳南面的江段及两岸大道口布下了天罗地网。 桐庐城北,二师独立团、四团、二十二师六十五团上万名革命军官兵穿城而过,全力以赴追击逃敌,沿途所经之处,到处都是敌人抛下的辎重、马车甚至重机枪,仅追出七公里就看到成千上万的敌军如无头苍蝇般左突右冲,遍野皆是。 一马当先的独立团模范营和二营官兵看到如此情形精神大振,战意浓浓,马上的尹继南高举马枪,示意麾下弟兄停止追击,命令全体枪上膛指向前方拉开距离,端起武器静静对准前方魂飞魄散的敌人。 随着尹继南的一声大吼,模范营、二营地上前官兵齐声呐喊,徐徐挺进,“缴枪不杀、优待俘虏”的呐喊声震四野,敌军斗志瞬间崩溃,东边是茫茫大山右边是滔滔江水,成千上万无处可逃的的敌军万念俱灰,只能扔下武器举手投降,少数顽固者东奔西窜,负隅顽抗,很快被准确飞来的子弹击毙。 跟随而至的四团和六十五团官兵见状立刻模仿,“缴枪不杀”地吼声一浪高过一浪,投降的敌军也越来越多,黑压压抱着脑袋蹲在大路两旁,等待革命军逐一押回桐庐城。 胡子和曲慕辰看到敌人远离自己的阵地再也不敢靠近,略作商量,立刻从四个教导连中选出两百余名江浙籍官兵,在夏俭一营和团属机枪连的弟兄们掩护下,齐步走出阵地齐声高呼“缴枪不杀”,没走出一公里,竟然有多达四百余名俘虏扔下武器主动上前投诚,夏俭和领队的曲慕辰立刻将俘虏兵组织起来,排列整齐走在队伍前面,举起独立团的战旗不停地齐声呐喊:“弟兄们,革命军优待俘虏——” 一江之隔地严重和陈诚望着东岸目瞪口呆,二十一师的将士们几乎都站立在岸边向东遥望,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数万敌军没逃出桐庐城二十公里就被生生截住,听着惊天动地的江浙口音劝降声,看着一队队俘虏走向高高飘扬的战旗主动缴枪,随即被安毅独立团的官兵们集中起来严加看管,却没有一个再逃往自己堵截地西岸,二十一师的弟兄们心里非常惊愕,也很不是滋味。 严重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道:“还是经扶兄棋高一着啊!竟然生生把数万守敌全都给堵住了,可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绕道桐庐后面地?而且阻击战场选择得这么好,真让人难以相信!” 陈诚笑容可掬:“经扶兄是个方方正正的人,哪里会有如此刁钻?这肯定又是安毅那家伙地杰作,那家伙的精明与算计在我们一军中早有传闻,从来也没见他吃过亏,定是他看出了白总指挥地计策,才敢于冒险在此设伏阻截的。 据说这家伙每打一仗都会搜刮到一笔钱财,他手下的官兵早已养成雁过拔毛的习惯,就连敌军尸体上好一点的鞋子也不放过,所以他的部队比任何一个部队都富裕,官兵的伙食更是全军一流,说真的,我很羡慕这家伙,可是这一招我们学不来啊,哈哈!” 严重摇了摇头,微微叹息一声,想到什么又开口问道:“你说,白总指挥会不会因此而责怪安毅或者二师?” 陈诚又是一笑:“打了胜仗还会被怪罪,你说可能吗?我们也是被紧急调到杨春桥镇才知道绕那么一大圈去突袭敌后指挥部的,但是白总指挥命令我师攻克新登立刻南下阻击,命令第五师立刻攻占富阳,可是并没有命令我们不可以乘机扩大战果。 同样的,白总指挥命令二师全力攻城,也没有命令二师占领城池之后停止追击停止抓俘虏,换了我是经扶兄,我也会让安毅这么干,占领城池后不乘胜追击扩大战果干什么?我只是没想到安毅这家伙竟然胆子这么大,做得这么漂亮,看来这一次我们也只能眼巴巴看这家伙财了。你看他们,两三个营的兵力竟然抓住了上万俘虏,还有那么多的武器,都快堆成山了!” 严重望着东岸沸沸扬扬的场面,听着独立团官兵集中俘虏的一声声口令,连连摇头无可奈何地说道:“唉,船都没了,否则以你和安毅的良好关系,过去问他们要点儿俘虏回来就好了。” 陈诚心念一动,立刻大步走到岸边,双手合成个喇叭状大喊起来,对岸独立团教导连的警戒哨兵闻声望去,看到友军的一个矮个子将军大声呼唤,听清楚之后不敢怠慢,立刻跑去禀报团副胡家林。 胡家林听说对岸的老熟人陈诚将军喊话,向顾老二简单交代几句立刻跟随哨兵一起来到岸边,两人隔着江面大声交流,胡子爽快地答应下来,并大声建议陈诚沿江下行一点五公里左右,那边有条岔河,宽大的河湾里估计有船。 一个小时不到,陈诚果然弄来了八条大小木船,渡过来与胡子亲热地见面之后,直夸胡子的侦察工作做得好,连一条几百米的岔河都清楚地知道。 两人聊了几句便一起兴致勃勃地围着一堆堆俘虏走了半圈,胡子应陈诚的要求吩咐曲慕辰划出四千俘虏交给二十一师的弟兄们。 陈诚连声感谢,完了乐不可支地命令手下把四千俘虏领到岸边渡过西岸,足足花了三个多小时才将四千俘虏全都送过去。 等陈诚回过头来,现东岸一万余人早已向南开进,只看到队伍的半截尾巴。 ~~~~~~~~~~~~~~~~~~~~~ ps:不好意思,昨天实在太疲劳,晚饭后睡下一直睡到今天凌晨四点才起来!好在这一章分量十足,聊表歉意! 恳请大家继续推荐票和月票支持,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一八章 财富大转移 庐战役仅仅用了一周时间,就以孙传芳和孟昭月部而结束,北伐军乘胜追击,直取杭州南面重镇富阳。 浙军统帅孟昭月眼见着无法阻挡北伐军迅猛的前进势头,明智地在富阳陷落的次日率领残部放弃杭州,北撤至嘉兴和松江一线,浙江省府杭州城随即置于北伐军兵锋之下。 消息传出,全国震动,革命势力欢欣鼓舞,军阀势力惶惶不安。 是役,北伐军俘虏浙军四万余人、五省联军总司令孙传芳大帅麾下近卫旅全军覆没、旅长武铭及十余名将校均成为北伐军俘虏的巨大战绩,一夜之间便传遍全国,此次战役的策划者和指挥者白崇禧将军名声鹊起远近颂扬,由此而被全国各界所瞩目。 二月十七日,北伐军东路前敌总指挥白崇禧将军率部进驻有“长三角枢纽”、“人间天堂”美誉的千古名城杭州,全国报纸再一次出惊呼,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也在此时将此激动人心的大捷电告全国,对东路军将士予以通报嘉奖,宣布浙江战役至此正式宣告结束,国民革命军将会乘胜前进,继承中山先生遗志继续进行北伐大业,力争早日统一全国。 同一日的桐庐城中,城头和各主要标志性建筑物上均遍插战旗,革命军将士欢欣鼓舞,无比骄傲,刘峙率领二十余名将校欣然出席城中各界代表举行的盛大庆典,各团营主官全都换上笔挺的军服,精神抖擞地出席宴会。 此时,这次战役最大的功臣安毅却在桐庐城西岸的模范营大营里,与自己的一班弟兄商量如何处理搜刮而来的两百余万钱财和物资,如何存放缴获的三百余挺轻重机枪、四十一门迫击炮和大批弹药。 桐庐城外的北大营里,曲慕辰、叶成和夏俭三位主官也忙得是不亦乐乎,二万八千余名俘虏被各部瓜分一半之后,仍然剩下一万四千余人等待他们处理。 总司令部直属炮兵司令部总指挥蔡忠笏将军乐得合不拢嘴,他早已在安毅地陪同下,将精心挑选出来的两千五百余名炮兵,连同三十六门精选出来的德制火炮全都拉到了西大营驻扎,一月之间突然增加三个炮兵团的兵力与装备,使得蔡忠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炮兵司令,终于能气壮如牛地施展才华了。 傍晚时分,出席庆祝盛典、奔波忙碌了一天感到十分疲倦地刘峙才记起由始至终都没看到心腹爱将安毅的影子,好奇地问道:“月祥兄,小毅这家伙到哪儿去了?怎么没见他出席庆功会啊!” 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地徐庭瑶哈哈一笑:“这家伙肯定是躲在自己地大营里数钱了。连我们师部都堆着四十余万现金。他那儿能少得了吗?昨天下午战斗全部结束之后。四团、五团、六团和六十五团都有点儿不像话。押回各自地俘虏后把城中各大军营全都占据了。结果独立团各部最后押送一万多俘虏回来没地方了。在安毅地命令下没有一个营驻扎在城里。模范营和四营渡过西岸地圆通寺驻扎。教导队和一营押送着两万多俘虏驻扎在北门外地北大营里。就连最先进城维护秩序地三营也在各部回城之后全体开出了西门。与诲臣兄地炮兵们一起进驻西大营。并担任炮兵地安全保卫任务。 今天中午你去北大营视察。有几个乡绅来找我告状。说我们革命军把他们几家店铺全都抢光了。我大怒之下立刻派荣光率领特务连前去查看。结果荣光回来告诉我那是三家鸦片烟馆。老板自己也不知道是被哪个部分给抢地。我们一核计就知道是小毅手下地那个精明地三营长陈志标干地好事。哈哈!鸦片烟馆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抢了也就抢了。不算犯军纪。要是碰到一师地各团。那些**员营连长们估计当场就放火烧了它。小毅他们还算是网开一面了。” 连番大捷心情奇佳地刘峙根本不在意这等小事。此番桐庐战役地巨大功绩一洗前两次地惨败耻辱。使得二师再次成为了全军上下都瞩目地对象。蒋总司令亲自签署特别嘉奖令通报北伐军各部。获得特别嘉奖地作战集体仅为两个。一个是一路攻克险关最终取得桐庐大捷地刘峙第二师。一个是率先攻进新登随后直取富阳再进杭州地薛岳第一师;获得特别嘉奖地个人也是两个。一是高瞻远瞩、用兵如神地白崇禧。一个是足智多谋、攻无不克地骁将安毅。 两个难得地嘉奖均有二师地份儿。怎么能不让刘峙和徐庭瑶扬眉吐气。深感自豪呢? 刘峙坐下端起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突然想起白崇禧提前动身地事。心里没底便询问徐庭瑶: “你说白总指挥为何在攻城之前地晚上。匆匆忙忙地拐了个大弯赶到新登去了?是认为我们这边攻城获胜毫无悬念。还是另有原因?” “两者都有吧!白总指挥是个非常自信的人,长途奔袭新登的一师、二十一师、五师都配备有最新式的小型无线电台配备,因此他非常清楚前线战事的进展情况,所以他才会选择提前动身。 新登被我军轻松占领之后,战局的重点也就迅转移到了杭州以北,他提前赶过去坐镇指挥是很有必要的,只是他没想到桐庐城一线数万敌军逃得这么快。我估计还有一点白总指挥没有想到,那就是他没想到小毅这么大胆,也没想到我们俩能下此决心,把逃敌大部分都堵在了城北二十公里之内的区域里并顺利俘虏。 此役我们二师算是大财了,缴获的枪支、火炮、弹药和物资都是历次战役所无法比拟的,单仅长短枪就有两万八千多支,火炮七十六门,让诲臣兄分去一半我们还留下一半,这一功绩了不得啊! 校长的特别表彰就是很好的说明,与同样获得特别表彰的第一师相比,我们可是捡了大便宜,这些还得感谢小毅才是啊!估计白总指挥心中再有不甘,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顺水推舟成全我们——对了,明天给驻 的李明扬第九师分一部分吧,我们不能全吞了,否啊!”徐庭瑶说到这儿非常感慨。 刘峙完全同意徐庭瑶的意见,略微沉吟低声说道:“月祥,等会儿我们联名给校长个请示电报,举荐小毅晋升我二师副师长,你觉得怎么样?” 徐庭瑶点点头:“我也早想到这事了,再不晋升的话小毅估计留不住了!这几天诲臣兄老是和小毅待在一起,我心里很担心,现在诲臣兄兵强马壮,很快就会晋升扩编,要是他把小毅拉走,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你别忘了,小毅地炮兵指挥水平也不低的,被校长和军中元老大为赞扬的迫击炮技术就是得益于诲臣兄的亲传,在黄埔时两人的关系就很不错。还有,二十二师地继承也对小毅垂涎三尺,去年的武昌攻坚战就是小毅冒死冲到护城河边,击爆油桶把继承从必死之境救出来的,为此小毅自己都差点儿送掉性命,将心比心,继承肯定想举荐小毅,何况小毅的性格这么好,能打能拼,为人也宽宏大量,谁不喜欢与这样的人共事啊?” “事不宜迟,立刻就办吧,否则等明天部队开拔赶赴杭州就没时间了,白总指挥那边催得很急,估计接下来就要攻打松江了。”刘峙站起来唤来机要秘书。 徐庭瑶连忙说道:“我们师属各部和几个主力团自然是想走就能走,各团收编地俘虏都在两千左右,可小毅的独立团还看管着一万多俘虏和缴获物资,得等总司令部从兰溪兵站派人前来接收才行,没有一两天他走不了,我们还得将实际情况电呈给白总指挥才恰当,同时也给校长说明一下,省得到时候授人以柄。” 刘峙连连点头,舒心地笑道:“跟你在一起我轻松多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我们这就拟定电文。” 当天夜里,李延年接到安毅打来地电话,大喜之下立刻率领自己的特务连步行出北门,安毅早已经在北大营门口等候了。 师兄弟并肩走到一旁交谈了十几分钟,夏俭率领一百五十名弟兄每人牵着一匹马,来到营门**给五团的弟兄,马背上都驮着用被单覆盖的沉重物品。 李延年高兴地在安毅胸口敲了一拳,心中对自己地这个小师弟感激不已,八十匹驮马、七十匹战马、四十五挺美制轻机枪和五万子弹的大礼,正是李延年急需之物,有了这批武器和畜力,李延年五团的战斗力将会提高许多,对接下来的战事帮助很大,在如此的处境下,没有什么比这份丰盛的礼物和深厚地情谊更为宝贵的了。 安毅回到夏俭地营部,立刻与众弟兄就俘虏问题展开讨论,在目前的情况下,安毅地独立团最多补进一千五百俘虏就足够了,再多的话不但严重编,还有可能引来别人地非议。商量到最后一致决定,五个营每营补充进两百人,剩下五百人全都挑选具有各种专业技能的人才,要有一定的文化基础,除拥有特殊能力之外的个别人,所有挑选出来的补充兵年龄必须在二十二岁以下。 决定之后,安毅心中放下了一块石头,笑着说道:“这一万多俘虏不需要我们遣散了,否则光是遣散费就是一大笔数目,明天一大早用我们自己的方式开始选拔,把模范营的几面新旗帜竖起来,集中完毕先让不愿从军的、抽鸦片的人全都站出来,由一营的弟兄们护送进城,安置在师部大营里等候处理,然后接着把身体条件差的挑出来,让这些人先回到营房休息,这么一来,现场估计就只剩五六千人,应该很好办了,老杨上场训话,鼓励有特长、有文化的站出来,集中完毕立刻开赴西岸的模范营驻地,由我和继南在那边处理,剩下的就由各营营长集中选拔,完了各自带着自己的人回去,剩下的全部由教导队送到城中的师部大营,混在一起看好就行,谁想要就让谁领走,剩下的只等兰溪兵站派人过来接收,就没咱们什么事了。” “那么多物资怎么办,还有各团挑剩的一万多支各型长枪、俄制机枪、法制机枪和西班牙机枪呢?那些可都是钱啊!”陈志标问道。 安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咱们私自藏下的四千多支几乎全新的长短枪和轻重机枪足够了,再多咱们搬不动,还有数次缴获的总计五百多万的现洋、金条、鸦片烟土和贵重物品,我如今都让老丁的警卫连全连看着,加上后勤三百名弟兄才勉强够用。” 叶成想了想建议道:“小毅,你能不能让咱们独立团在嘉兴停留两天?” “应该没问题,咱们师在杭州略作停留,就要赶赴嘉兴备战,估计到时候得停留五天左右。怎么?你想到什么好事了?”安毅感兴趣地问道。 叶成压低声音:“我们不是缴获了三台无线电台吗?你看能不能与德国商行联系,或者干脆与欧耀庭先生联系,让他们帮忙在上海或者宁波找一艘五百吨外国商船,直接开到嘉兴东南四十公里的牛桥镇码头,帮咱们把所有的货物装上,经长江、湖口入赣江运抵南昌,只需让征募处的黄应武来接货即可,要是可行的话,再多一倍的物资咱们也能弄回去,大不了让模范营的弟兄们全的是驮马,还有四艘汽船和二十几艘大木船,轻轻松松就能运抵嘉兴,剩下的那四十公里道路根本就不是难事。” 安毅大喜过望,站起来搓了搓手,越想越有道理,兴奋地说道:“真是好主意啊!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得多霸占点儿才行,过了这村这没这店了,待打到上海以后,再往北面打可就没这么富裕了,咱们很难再碰到这样的好机会,所以无论如何老子也要狠狠贪污**一次,老子就不信谁敢把我怎么样!” 众弟兄一听,全都会心地大笑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一九章 与天堂擦肩而过 队队北伐军开走,又一队队革命军进驻,古老的桐庐天这样喧闹。 激战停止的第三天清晨,城中民众打开房门全都惊讶不已,满是尘土垃圾的大街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街道两旁胡乱张贴的五颜六色标语全都被清理一空,每个街口显著位置以及衙门告示栏上端端正正地张贴着感谢信,感谢桐庐人民对北伐大业的支持、对革命军的盛情款待和宽厚接纳。 用黄纸书写的每一张感谢信后面的落款,都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独立团,而且全都盖上独立团的大印,团长安毅的大名清晰可见,稍有区别的是在独立团后面写着“模范营”、“一营”等具体番号。 安毅的这一手非常漂亮,不但赢得了民众的普遍好感,还通过实实在在的行动扩大了自己队伍的名声,城中不少常年读书看报见多识广的先生们看完感谢信连声感叹,直嚷嚷“想不到闻名全国的革命军模范营就在这批队伍之中”、“见不到安将军可惜啊”…… 惊叹一出,全城沸腾,成百上千的民众涌到城中的督军府门口,把高大威严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民众大喊要见见爱民惠民的模范营子弟兵、见见传奇般的安将军,门口的兵站警卫哨兵吓得关起大门,连声解释说模范营天没亮就已经开拔了,看到越聚越多的民众不愿散去,哨兵连忙禀报临时代理站监肖少将。 生性随和的肖少将匆匆赶来,急令哨兵打开大门,走出门口连声向民众致谢,完了歉意地说安团长地确率部赶赴杭州了,聚集的民众这才遗憾地逐渐散去。 人群中有个教师打扮、年约二十四五岁的儒雅青年,他默默地看着这一切,颇为感动,人群散去他独自走到一旁的大树底下,拿出纸笔飞快地将这一切记录下来。此人名叫周崇安,年仅十六岁就远渡重洋留学欧洲,一年前在法国巴黎大学获得经济学博士学位后毅然回国,在众多江浙名流的举荐下没有踏足政坛到政府中就任高职,而是进入《申报》成为一名专业记者。 早在桐庐战役打响之前,周崇安就以其敏感地政治嗅觉和对北伐军、浙军现状的了解,提前来到桐庐,暂住于远亲家中,在一周之内他将桐庐战役的各个过程逐一记录,遗憾的是他没有机会采访到白崇禧和安毅,在庆功宴上见过不善言辞的一介武夫刘峙后深感失望,于是他一直在寻找机会采访军界新星安毅,采访以战功和爱民闻名全国的模范营。 可是他又一次地失败了,数日来安毅没有像众多地革命军将校那样,换上笔挺的军装容光焕地出席众多的宴会和恳谈会,也没有在城中露过面,周崇安惊讶之下兴趣愈浓,采访安毅的决心也更为坚定。他几经打听托人周旋,可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安团长军务非常繁忙,无法接受采访,安团长每天都辗转于城里城外各大营之间,处理俘虏编遣事宜和所部休整事务。 周崇安于是转移方向,雇船渡到西岸采访模范营,谁知距离模范营进驻的圆通禅寺一公里远,就被荷枪实弹的哨兵拦下,不管他如何表明身份何求情,哨兵就是一句话:没有团长的命令,任何人均不许进入军事重地一步! 此时得知安毅率部离开。周崇安记录完毕。立刻回到住处与亲友话别。提上简单地小皮箱赶赴西岸地圆通禅寺。进入幽静整洁地寺院。径直走到大殿前。拿出自己地名片求见德高望重地方丈大师。 年近六旬地方丈大师很快出来相见。和气地询问来意。随后微微一笑。礼貌地将周崇安送出寺门: “施主只需看看寺内一切即当明了。模范营秋毫无犯。尊重信仰。军纪严明但也戒备森严。至于安将军……实乃非常之人。老德行浅薄。不敢妄自评议。尚请施主海涵!” …… 十八日傍晚。安毅率领独立团经水6两路到达富阳。在东路军指挥部后勤部门地帮助下顺利进驻濒临江岸地鹤山军营。由团属警卫连和机枪连四百弟兄严密押送地四艘汽船、二十八艘大木船以及装运地四百八十余吨“军用物资”也顺利停靠军营边上地军用码头。 送走总部无线电教官地通信参谋詹焕琪率领麾下架起电台天线。按照安毅地口述。向师部汇报行程与驻地。 二十五分钟后,刘峙回电,命令独立团沿钱塘江绕过杭州开向海宁,再经海宁赶赴嘉兴汇合。 安毅复电遵命,立即召集麾下弟兄共同商议。 众弟兄对此非常不解,如今东路军前敌指挥部已经进驻杭州城内的议会大厦,各友军亦分别进驻城里城外各大军营,为何单单命令自己的独立团绕过杭州,经海宁到嘉兴? 此时安毅等人浑然不知,杭州城内左右势力的斗争已经处于白热化状态,每天都有数万乃至十数万民众上街游行,庆祝北伐军胜利的游行活动已经转化为左右势力之间地示威和对峙,整个杭州城内百业瘫痪,各种各样的群众运动风起云涌,北伐军政治部与地 社会各界以及民间组织正在举行紧张地商议,安|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进入杭州城了。 尽管大家对师部地令不甚理解,但还是一丝不芶地予以执行。在叶成、杨斌、曲慕辰等一批江浙籍主官的建议下,安毅欣然接见了富阳河运协会地数名代表,一顿宴席进行完毕,双方愉快地达成共识: 富阳河运协会出动足够的运输船,沿钱塘江顺流而下,将独立团官兵送抵海宁城南十八公里的九里桥码头;独立团将所有军用物质搬上码头之后,将所部所有船只卖给富阳河运协会,价格为四万五千现洋。 商谈完毕,宾主皆大欢喜,安毅强忍中烧地欲火,婉言谢绝了富阳名流们“品茗听曲”的邀请,独自和沈凤道骑着大马返回军营。 路上沈疯子少有地问道:“你为何不与弟兄们一起多坐会儿,也找个女人放松一下?” 安毅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看到席上那些白白嫩嫩几乎能捏出水来的漂亮女人,老子也想放几炮啊!可是一想到我那个对爱情无比专一的未来岳父,想到我那楚儿的音容笑貌,老子就狠不下心来干那事,唉……不管是从自己地前途还是内心的情感来讲,我都不能让爱我的楚儿和未来岳父受到半点伤害,这不但关系到我们上千弟兄的切身利益,也关系到未来几年我**工企业的展壮大啊…… 别这么看着我,老沈你不信的话走着瞧,三天后等你见到德国鲁麟商行地总经理汉斯,估计还有德国礼和洋行华东区经理,你就会看到我将把价值一百万的金条作为定金交给他们,年底之前,我们定购的一大批制造步枪的成套设备、制造钢盔的冲压机床和卷边机、一万套捷克机枪的核心散件、两条制造762和792子弹的生产线将会6续运抵南昌,到时估计会有二十几个德国技师到来,还有一批先进的医疗设备和德国医生,咱们的兵工厂要尽快办起来,不能总依靠外国人,否则就被人掐住脖子,我还要办起自己的医院,医护培训学校和机加工培训学校,这些都是钱啊!其他地项目就得仰仗我那未来的岳父大人了,慢慢展壮大吧。” 沈凤道还是第一次听到安毅这么庞大的计划,震惊之下说不出话来,只好深深吸了口气,打马跟随安毅徐徐而行,到了大营跟随安毅巡营一圈才回房安歇。 这一夜,沈凤道如何努力都无法步入每日打坐时的虚空境界,迷幻中,他仿佛回到了武当南麓的幽静山谷,听到了阵阵松涛的呼唤,看到了清泉淙淙的山腰间挚爱之人幽静的坟茔,闻到了墓碑旁朵朵紫兰的幽香。 次日上午,独立团五千五百余名官兵乘坐的庞大船队离开富阳军用码头,顺着钱塘江缓缓而下,安毅和杨斌率领顾长风地两个连精锐,骑着战马经6路沿北岸而行,胡子率领夏俭一营一个连的精锐骑着战马沿着南岸向东前进,两支队伍都肩负着保卫物资安全的重任,毕竟敌军主力刚撤走不久,不得不防备零星残敌可能的袭击。 行至中午,安毅一行来到杭州城南天花山下,远远看到屹立江畔的白塔,再前行一公里,安毅命令全军停止前进准备午餐。 长长地船队缓缓停泊在对岸的闻涛阁一线,各部弟兄下船上岸埋锅做饭,饱食之后还得再次启程,直抵海宁方能停下。 杨斌陪着安毅走在风景秀丽地江岸上,向安毅介绍周围的景致和名胜,完了不无遗憾地说道: “进入这条山中幽径,北行三公里多点,就是著名地西湖了,可惜咱们不能停下来看看,原本我和方绿、慕辰还有军中的几位弟兄早就合计好了,请你和弟兄们一起到西湖边地得月楼喝上两杯,听听小曲儿,漫步游湖非常惬意的,可惜了!” 安毅微微一笑:“以后有的是机会,北伐之后,估计我们这些嫡系部队大多驻扎于江浙赣鄂,到哪儿走走都非常方便,你要是愿意的话,干脆把老婆孩子接到南昌去,咱们的大本营估计就设在那里,兼而照顾咱们的产业。” 杨斌哈哈一笑,看到前出警戒的哨兵打马跑来,连忙停止交谈,和安毅一起站在原地等候报告。 哨兵飞身下马,迅敬礼,递给安毅一张便条:“前方一点五公里的白塔处约有一个连的友军官兵停下休息,一位姓俞的将军让属下将便条交给团长,并请团长移驾一叙。” “姓俞的将军?……知道了,你忙去吧。” 安毅接过便条回了个礼,细细一看字条上熟悉的笔迹,顿时乐了:“***!俞师兄怎么从南昌赶到这儿来了?走吧,老杨,咱们一起去见见两个将军……虎头,上马,跟我一起到前面走走!” “好咧!” 顾长风离开下属,几步走到自己的黑骏马旁边飞身跃上,很快跟上安毅和杨斌,一起向东奔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二〇章 闪亮的将星 于西湖之南钱塘江畔建于五代,因其用纯白石材筑成,塔身呈八面九层状,各层的每面转角处都有梭形的倚柱,每层四面各有壶门,雕刻着众多浮雕佛像和经文。白塔历经千百年的风雨侵蚀仍巍然屹立,但也深为沧桑而孤独。 塔下临江一面的长亭外,蒋鼎文和俞济时看到匆匆下马的安毅欣喜不已,南昌一别虽两月有余,但在频繁的战火之后、在风雨飘摇暴风欲来之时彼此有幸相见,个中的激动与感慨自然也就溢于言表。 “变了、真变了,少了几分纯稚,多了几分威严,看来入浙之后的一系列硬仗把你锤炼出来了,哈哈!”蒋鼎文拉着安毅的手上下打量,赞不绝口。 “大哥,没想到在此见到你……伤好了吗?”安毅松开手也上下打量蒋鼎文。 “基本痊愈了,就是还不能跑。” 蒋鼎文眉飞色舞地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胳膊没事了。 身穿笔挺少将戎装的俞济时与杨斌和顾老二致礼完毕,转过来含笑看着安毅诚挚的脸: “临行前校长对我说,见了安毅让他别留胡子,这么年轻不该留胡子,等他成家后再留胡子也不迟。今天见你虽没留胡子,却比数月前成熟稳健太多,自有一股英武之气啊!” 安毅感动地说道:“感谢校长关怀,师兄你不是也没留胡子吗?你可比小弟英武多了,谁不知道你是我们黄埔生中有名的美男子啊?你要是在杭州城走上一圈,估计全城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睡不着了!” 众人哈哈大笑,蒋鼎文示意大家进亭子里坐下聊,走进亭子安毅才看到中间摆放的一桌精致酒席,边上的炭炉上架着个热气腾腾的精美铜盆,暖水里放置两个长颈青花瓷质酒壶,看样子俞济时和蒋鼎文早有准备了。 安毅刚想开上两句玩笑。晃眼看到长亭另一边和亭外地古朴大油伞下也摆着几桌热气腾腾地酒宴。距离近地两桌客人全都含笑望着自己和俞济时。其中几个一身裘装地美丽少*妇和两位肤色如玉顾盼生辉地少女脸上满是惊讶钦佩之色。 安毅愣了一下。礼貌地向两桌客人点头微笑。坐下来对身边地蒋鼎文问道:“大哥。旁边两桌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大冷天跑到寒风习习地江边来喝酒?” 蒋鼎文转头向边上两桌望了一眼。低声解释:“我们也不认识。估计是杭州城内哪个名士地家眷吧。杭州文人骚客云集。书香门第栉比鳞次。寻常下大雪都出来踏雪寻梅吟诗作对。何况这两天难得地风和日丽……啊。这么漂亮地女孩子居然同时出现两个。你小子不会是看上其中哪一位了吧?要是看上就直说。我马上过去给你做媒。” 众人听了忍俊不禁。纷纷暧昧地笑了起来。杨斌谦和有礼。朝客人望上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长相英俊却蕴藏一身匪气地顾老二可就没那么斯文了。他锐利地目光**辣地。早已将邻桌上地女人看了个遍。直看得几个美女面红耳赤。这才收回**裸富有侵略地目光。连声低叹杭州城果然人杰地灵。独占天下之胜景。随眼一瞥就遍地春色。冬梅春兰犹如群芳争艳。 众人又是一笑。俞济时是第一次与顾老二相处。之前只知道顾老二武功奇高。性如烈火。印象中一直以为就是个杀伐果敢地沙场虎将。此刻听他出口不凡。颇感意外。安毅连忙向他细说顾老二地师承与学识。俞济时随即举起酒杯。满怀诚意地敬了顾老二一杯。顿时博得顾老二地巨大好感。站起来恭敬一碰仰头就干。放下秀气地小酒杯连说不过瘾。 蒋鼎文指指边上造型古朴雅致地小酒坛。低声笑道:“你以为这是一个大洋一大坛地江西进贤烧酒啊?这可是窖藏十年地状元红!前面拐角那家酒肆老板在我威逼之下。才忍痛卖给我们一小坛地。你小子可不能这么喝。否则我们都亏了!” 众人莞尔一笑,连连举杯,酒过三巡蒋鼎文抬手击掌两下,长亭外端坐着地两位校官立刻捧着两个精致的皮箱快步走来,恭敬地站在蒋鼎文侧后。 蒋鼎文示意属下将两只皮箱放在一旁的小桌上,站起来严肃地望着安毅:“安毅听令!” 安毅吓了一大跳,连忙站起来大声回答:“属下在!” “经北伐军总司令部提请,中央军事委员会及国民革命军军政部批准,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独立团团长安毅上校晋升为少将军衔……这是任命状和军委会的叙证明文件,收下吧!” 蒋鼎文将大信封双手递给惊喜莫名的安毅,走到小桌旁打开两个皮箱。 众人连声恭喜,俞济时站起来将安毅拉到皮箱边:“这全套华达呢将军服、黑面红底披风、呢子大衣,包括这两颗紫铜鎏金将星,都是校长亲自为你定做的,做好了还让我试穿看满不满意,校长看完说你比我高,穿上更显挺拔英武,我也是这个意见,你穿上肯定精神,来!看看吧,里面有校长给你地亲笔信,我就是为了送这两个皮箱和你的任命状专程过来地,要不穿上试试看?” “不不……” 安毅激动得双手微微有些抖,他向蒋鼎文和俞济时郑重地敬个军礼,双手拿出静静摆放在将军服上的信函,走到一边打开阅读,边读边感叹,最后收起信函仰望西天。 蒋鼎文和俞济时对视一眼,微微点头重新坐下,两个副官随即提起暖水中地小瓷壶上来斟酒。 顾老二见状大步走出亭子,朝前方拐角处的黄色旗幡方向跑去,不一会儿就提来两坛与蒋鼎文带来地一模一样的状元红美酒,拍开封泥,大声吩咐一旁的少校拿来五个大腕,哗啦啦地顷刻斟满一滴不漏,看得蒋鼎文、俞济时和边上几桌的客人眼都大了。 顾老二畅快一笑,豪迈地说道:“今天是老大地好日子,我要好好敬老大三杯,有了这金光闪闪的将星,老大今后再也不用忍受那帮鸟人的排挤和打压了!诸位要是愿意,等会儿属下也敬各位三碗,我独立团、我模范营从此再也不用做孙子了!” “说得好!虎头,老哥也陪你一起敬敬老大,敬敬两位情深义重的长官!”杨斌霍然站起,一把捧起了大腕。 毅默默回到桌前,端起美酒与两位肝胆相照的弟兄捧到左边咕噜噜地一干而尽,放下碗顾老二用脚将酒坛高高挑起,单手抓住坛沿再次将三个空碗满上,哥三个连灌了三大碗,哈哈大笑。 等酒碗满上之后,三人齐齐向蒋鼎文和俞济时恭敬地举起酒碗,深受感动的蒋鼎文和俞济时毫不犹豫地端起酒碗,五双大手中的五只大碗碰在一起,出悦耳地声音,随后都端到嘴边一饮而尽,看得周围的红男绿女名人雅士目瞪口呆,全都为军人的豪迈而感动。 亭中距离最近一桌的老先生连连感叹,说多少年没看到这等冲天豪气了,举酒的众将个个一表人才,看来我中华从不缺少英雄豪杰啊! 脸色通红的安毅对俞济时歉然一笑:“师兄,情况我都知道了,原本心里就有这种准备,但没想到时局糟糕到这等程度。师兄放心,小弟定会高举北伐旗帜,为北伐大业倾尽全力,绝不会辜负总司令部和校长的殷切期望。请师兄代为禀告校长,学生定当以微薄之力一往无前,高举我模范营战旗征服前进道路上的任何困难,绝不会被任何军阀势力所左右!” “好!今天得到你这话,为兄放心了。” 酒意上来俊脸微红的俞济时长叹一声:“刚刚打下浙江就面临内部分裂,军中将领诚惶诚恐,不知何去何从,令人担忧啊!欣喜的是,这次你地晋衔得到了武汉南昌双方的一致同意,最先提议升你为将军的还是武汉方面的政治部呢,近半个月来,同是一张《中央日报》也分成了广州、武汉和南昌三个阵营,彼此争吵不休,暗斗不止,唯独对你和你地独立团、模范营的赞扬出奇地一致,令人感叹不已!” 蒋鼎文笑道:“这也算是北伐时期地革命奇观吧,哈哈!小毅,有件事我要对你说,经扶兄和月祥兄联名举荐你为二师副师长……” “这怎么行?小弟没有这能耐啊!”安毅连忙摆手。 蒋鼎文示意安毅打住:“你听我说完嘛!这个建议本来很好,二师是我黄埔一脉,看到你能获得承认我们都很高兴,但是一切都得等到打下南京之后才见真章,我们第一军要扩编也要等到那个时候。 我临行前那天校长为此向我征求意见,我反复考虑之后,认为你还是先别晋级的好,特别是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时期,我对校长说你绝对有师长的水平和带兵能力,若要让你干就给个正职,省得被人掣肘牵制无法施展你的才华,你独特的训练方法和天马行空般地指挥手段并不是谁都能领悟的,只有你地独立团和模范营才能将你打破常规的各种作战手段表现出来,要提拔要扩编也要以你现有地军官班子为核心才行。 校长慎重考虑后同意了我的建议,并且已经有了进一步计划,所以小毅你别着急,很快你就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地番号。我呢,需要暂别一军,为校长把刚刚占领的浙江安顿下来才行,完了我还是要回来的,肯定能和你一起并肩北上。” 安毅笑着点了点头:“小弟一点儿也不着急,更不想在这个时候升任副师长,有个少将军衔足够小弟用的了,哈哈!” 众人欢声笑语再次举起了酒碗,不善饮的俞济时这次不敢用大碗了,杨斌和顾老二也不在意,两人敬完蒋鼎文一杯随即换成小杯和俞济时热情地聊起来。 安毅突然记起船上那批货物,一把搂住蒋鼎文的肩膀低语一番。 蒋鼎文大喜过望,附在安毅耳边悄声说道:“目前从广州到武汉全都是轰轰烈烈闹革命,江西各地和浙江也是战火纷飞,沿海各地几乎没多少存货了,两个月来价格几乎上涨了五成,我估计你这批货至少能卖出一百万的价格,而且两天我就能出手干净。” “那么我在海宁等你?”安毅笑问。 “好!明天晚上我准时到海宁,其他你别管了。老规矩,到了上海我把钱给你存进你那汇丰户头。”蒋鼎文非常高兴。 安毅问道:“你何时回南昌?” “办完这事我从上海坐外轮到九江,估计最多在南昌停留一星期,我就得率部从你们入浙作战的老路入浙,然后开到宁波赴任。”蒋鼎文回答。 安毅点点头:“既然这样,大哥你回去之后代小弟向校长请求一下,能不能批给咱们的老南昌招募处一个营的新装备?” 蒋鼎文想了想回答:“估计没问题,如今各军摇摆不定,校长也就暂时停止了对各军的武器装备补充,总部军需仓库里有的是新装备。 这样吧,招募处怎么说也属于团级单位,申请一个团的装备校长也会答应,我来办你放心吧,你的部下黄应武让我提升为中校了,这小子是个人才。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部原先留在广州的军需官劳守道回老南昌了,据说是拖家带口来的,我接到黄应武的通知没时间去看一下,就奉校长之命和济时绕道上海再从杭州湾上岸赶来见你了,这次回去我抽个时间见见他,不知道他是否有你说的那么高明,如果是的话,我帮他晋一级军衔,并委任他为招募处中校参谋,怎么样?” 安毅大喜过望:“太好了!老大,我有一批缴获军资和损坏的枪支也要回去,你到了老南昌通知我家老道和黄应武做好接货准备吧!” “你小子贼啊!肯定又是不择手段搜括到好东西了吧?” 蒋鼎文哈哈大笑,众人听得有趣也都大笑起来,俞济时素知安毅的作风,也知道安毅即将在南昌的大手笔投资,随即向安毅表示只要用得上自己,派人通知一声即可。 安毅也不客气,举起酒杯再次敬两位大哥一杯,完了潇洒地站起来敬礼告辞。 杨斌和顾长风每人提着一个皮箱翻身上马,向送出亭子的蒋鼎文和俞济时敬个礼随即调转马头。 亭子里,那位得到安毅一个灿烂笑容的清纯女孩一直目送安毅离去,呆呆望着安毅矫健的背影,痴痴低语:“模范营、安毅……名震南北的北伐骁将竟然这么年轻英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二一章 完美的合作 宁城一觉醒来,已经被安毅独立团所占据,一队队巡逻官兵整齐地行走在大街小巷,城南的文昌庙、城西的谢家祠、城北的紫阳观、城东的东关军营全都被独立团各营所占据,独立团的团部则设置在城中的天王殿和与之比邻的海宁书院,与海宁县衙只有三百米距离。 安毅这次之所以没有占据条件更为优越的县衙,并非是县长已经得到了国民政府的委任,而是年轻的县长谢孟庭的确是支持革命的开明之士。 凌晨三点半,年仅二十八岁的谢县长惊闻革命大军开来,立即带着十余名随员骑马到南面二十公里的九里桥码头,恭敬地把安毅的独立团迎接到了海宁县城。 见面之初,安毅看他相貌端正谈吐不凡,丝毫没有旧官僚见到革命军的那种惊慌失措和唯唯诺诺,客气地交谈几句便觉得这人挺对自己胃口,立刻召来籍贯海宁的二营长叶成,叶成连忙下船前来,高兴地捧着老同学谢孟庭的手嘘寒问暖,祖籍海宁,十年前随家族迁居杭州的谢孟庭惊喜交集,感叹万千,激动得双眼湿润连呼造化弄人。 叶成连忙向安毅和弟兄们介绍自己的少年同窗,随后一同踏着寒霜赶赴海宁县城,全团共计六千二百名官兵在谢孟庭的张罗下迅扎营,除每营派出一个连分片巡逻警戒之外,其余官兵饱食完毕便进入三天的休整期。 中午,谢孟庭在自己的衙门里为安毅和老同学叶成一行摆酒接风,安毅等人跟随领路的县警察局头目进入县衙随即愣住了:两名身穿浙军校官军服的汉子整齐地站在院子中央,向安毅等人端正敬礼,脸上地神色颇为不安。 谢孟庭连忙向安毅介绍:“将军,这两位都是东面海盐县守备团的官长,这位是程自坚团长,这位是顾万山团副,浙军统帅孟昭月战败撤走大军之后,海盐县官员及税政官员也携家带口,闻风而逃,程团长几经权衡,毅然决定率领本部保境安民,静静等待革命军和国民政府派员进驻改编,昨夜小弟获知将军率部顺流而下,立即派出快马前往海盐通报,程、顾二位团长兼程赶来接洽,请求与将军商议易帜归附事宜,请将军多多担待才是!” 安毅回了个军礼,随即热情地伸出双手:“欢迎两位加入革命队伍,安毅代表革命军将士向二位致敬并深表感谢!” “哪里、哪里!安将军过誉了!” 程自坚和顾万山连忙上前,紧紧握住安毅地手非常感激,通过报纸和军中传闻,两人早已听到安毅的赫赫战功和模范营的威名,知道革命军入浙作战以来一个个浙军将帅的半世威名,就毁在眼前这个年轻英武的虎将手里,更清楚安毅和革命军蒋总司令之间地亲密关系,如今得到安毅的热情接纳,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半。 谢孟庭为两位老友引见成功大为高兴。拉着叶成地手连声招呼安毅、胡子、尹继南和杨斌等人尽快入席。 在浙江籍地叶成和杨斌两人地调剂下。宾主间礼貌交谈。气氛随之热烈。加上安毅、胡子和尹继南都是豁达坦率之人。没一点架子也没有拐弯抹角地防备试探。大家几杯酒下肚慢慢也就放开了。 酒到半酣。程自坚再次站起。从衣兜里掏出个信封双手呈到安毅面前: “安将军。下官受海盐城乡士绅贤达与各界名流之委托。将此微薄之资犒劳将军及贵部将士。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将军笑纳!” 安毅站起来大大方方地接过来。随手递给身后地传令官小杜。举起酒杯对程自坚微微一笑: “我代表本部六千余将士感谢海盐父老乡亲地厚爱。感谢程大哥地盛情!小弟借花献佛。敬程大哥一杯。喝完之后我们再说如何?” “敢不遵命,哈哈!” 程自坚看到安毅如此痛快的收下十万元的支票,心里更觉安稳,举起杯高兴地与安毅礼貌相敬,一饮而尽。 安毅示意程自坚坐下:“程兄、诸位,如果愿意的,今晚小弟给大家引荐一个人,这个人即将在半月之内出任我国民革命军浙东警备司令,并在我军占领江苏和上海之前,全权负责浙江全省沿海地区地安全防卫、军队编遣、民政事务、县镇两级地方政府的组建和官员任免、以及重组警察队伍维护地方治安等等要务,此公姓蒋名鼎文,字铭三,是小弟地老上司了,也是浙江人,估计与各位交流起来毫无障碍。” 谢孟庭和程自坚哪里还听不懂安毅话中深意,激动得站起来快步走到安毅身边,又是作揖又是敬礼,连声感谢,就差没抱住安毅亲上一口了。 胡子和尹继南相视片刻,随即会意一笑,心中对安毅越来越成熟老辣的手段大为佩服。 杨斌凑近胡子和尹继南低声笑道:“老大这回不想财都难了,周边沿海五个县二十余个乡镇地地主、盐商和旧政官员肯定闻风而动飞跑而来,央求老大代为引荐,你们就等着看老大怎么收礼吧!” 尹继南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听大哥说在海宁休整三天还纳闷了很久, 早有预谋了!肯定是昨天中午在杭州白塔和蒋副师,如此无孔不入地敛财手段……啧啧,我算是服他们了!” “可别这么说,小毅弄回来的钱没一分一毫放进他自己的口袋,全都是为了咱们的大业着想,何况这都是别人亲自送上门的,又不是去偷去抢,受之无愧。”胡子低声说道,尹继南和杨斌哈哈一笑不再谈论。 安毅再三恳请诸位坐下,谈笑片刻看到时间差不多便笑说不能再喝了,否则晚上蒋将军到来陪不了他,他酒量好啊!众人会心一笑,随即便撤宴上茶,又聊了一会儿便将安毅一行送出门口很远。 谢孟庭回到县衙大堂,立刻叫来师爷耳语几句,师爷点点头匆匆离去安排,程自坚把团副顾万山拉到一边低声命令: “你立刻返回海盐将情况告知四叔众人,随后叫四叔开出花旗银行的五十万现金支票马上带来,安将军的盛情可不能不报答啊!今晚只需他美言几句,咱们就能换身衣服继续镇守海盐了!” “啊,五十万……这也太多点儿了吧?”顾万山不舍地问道。 程自坚怒目圆睁,颇为恼怒地呵斥:“你真是鼠目寸光!五十万也就是咱们一年收入的一个零头,要是没了枪杆子,你喝西北风去啊?何况眼下改朝换代了,四叔他们万亩盐田的税赋厘定迫在眉睫,他们那边更着急啊!快去,把四叔他们一起接来,要是误了大事,老子唯你是问!” “是!我马上骑快马赶回去。” 一切都如安毅所料地那样顺利地进行,“谦和大度体恤民情”的蒋鼎文将军入夜时分即从杭州赶到,在本地贤达举行地盛大欢迎宴会上连声感谢父老乡亲们的开明,盛赞海宁、海盐两线“临时县政府”和“投诚起义”的程自坚守备团将士对“革命事业的大力支持”,以及为北伐大业“做出卓越贡献”的表率作用。 次日,即将担任浙东警备司令地蒋鼎文将军和十余名随从,对海宁县的民生状况、公共设施、学堂和医疗卫生进行了考察巡视,简单地吃过午饭就提出告辞,满载着海宁人民的“深情厚意”离开海宁县城,在安毅将军亲率地警卫连精锐和程自坚守备团一个营的保护下赶到了海盐,出席周边五县二十余乡镇两百五十余名富豪名流举行的盛大午宴,再一次表了热情洋溢、感人肺腑的“革命演讲”,赢得满堂“有识之士”和“爱国实业家”们一阵又一阵雷鸣般地掌声。 皆大欢喜的晚宴过后,满载而归的蒋鼎文将军一行在安毅和胡子、尹继南等爱将的恭送下,精神百倍地登上德国鲁麟洋行上海总部为安毅专门请来的德籍货船,跟随船上的四百多吨“军需物资”一起返回南昌。 临别之际,蒋鼎文一把搂住安毅地肩膀,从副官手里接过早已准备好的信封,慢慢塞进安毅地兜里: “里面是十一张现金支票,共计九十万元,都是英美两国银行的通兑票,其中七十五万是付给你地货款,另外十五万算是大哥付给你的辛苦费了! 你小子机灵啊,没有你到海宁穿针引线,我还不知道怎么入手呢,这一带数万亩盐田产出惊人,每年供给浙、赣、鄂、豫所需盐量地三分之一,由此可知其富裕程度了,别的不说,只说一个小小的县级禁毒局长,一年也能有百八十万收益放进自己腰包,你没想到吧?哈哈! 还有啊,这次多亏你想得周到请来这艘德国货船,省了大哥很多麻烦,等船进入吴淞口,在上游杜老板的私人码头卸下那批货物,这笔生意就算是顺利做完了,回到南昌我就尽快帮你把所有事情办妥,你就放心地兵打上海吧,我到任之后就给你报,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通过电报和我联系。” “大哥,你给的太多了!”安毅感激地说道。 蒋鼎文豪气干云地笑了起来:“这点钱你也嫌多?可见你修炼还不到家啊,哈哈!估计还不够你在老南昌建医院呢,收下吧!你在南昌铺开的摊子不小,要是缺钱用就跟大哥说一声,多的不敢说百来万还是随时拿得出来的。 你可不能再傻了,老南昌那个征募处和训练基地的建设该由总司令部全额支付,你就别再把自己的钱投进去了,如今主体工程和四周的大门高墙都已竣工,剩下的各种设施和辅助建筑最迟在五月份就能完工,你积攒下来的钱还是留着投资计划的几个大项目吧,到时候也好让大哥我跟着沾点光,咱们事业做得越大,才越能得到别人的尊重,记住了吗?” 安毅点点头:“记住了!船要开了,大哥保重!” “你也保重!再打个漂亮仗给大哥争光!” “好咧!” ~~~~~~~~~~~~~~~~~~~ 更新预告:下一章更新时间为明日上午十点左右,照例为二合一的大章节,请大家勿熬夜等候了!另继续恳请月票和推荐票支持,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二二章 逐渐扩大的秘密协约 ……这也太多点儿了吧……大哥,烟土货款加上各金,总共高达一百九十二万之巨啊!” 尹继南和史乐君两人清点汇总完款项后,抬起满是豆粒大汗珠的脑袋,望向半躺在太师椅上的安毅。 安毅此时正呆呆地凝视着天花板上昏黄的电灯,脸上流露出莫名的留恋感慨之色,听到尹继南的惊叹,他缓缓转过身来,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等到了有外国银行的大地方,将卖掉缴获船只的四万五千元、蒋副师长赠送的十五万元存入官兵的公积金账户,其余的全部存入用我名字开设的汇丰户头吧。” 尹继南点头应了一声,接着说道:“如今我名下的专用账户也已经有两百六十四万了,用胡子名字在南昌开设的账户上原有五十七万四千余元,加上这次用船带去的一百二十万,胡子那个专用账户也会高达一百七十多万。上次我回去用应武名字开设的账户上有七万四千余元,要是这次运回去的枪支弹药和军需物资变卖一半,应武的账上也至少会增加到八十万元之巨,我有点儿不放心啊!” 安毅手托着下巴,懒洋洋地想了想,淡淡一笑:“放心吧,应武这人信得过,如今老道来了就更好办了,等咱们那两个同船回去的弟兄建立好无线电台通讯站之后,我们随时都可以出远程指令,形势不会失控。 再一个,正在老南昌城西建造的三百座连体住宅小楼,至少还需要投入十八万元的开资金,再加上四周的围墙、道路、自来水、电线架设、小公园、篮球场、幼稚园、荣军小学等等辅助设,至少还需要扔进去二十万元,这些钱加起来将近四十万,都会从应武的账户上支付,剩下的四十万下个月就要给欧先生付出去三十五万,用以支付到货地服装厂和五金工具制造厂的机器设备,这样下来,应武账面上也就只剩下五万元左右的周转金,完全用不着咱们担心了。 再者说了,应武如今已官居中校主任,每个月五六百元的高额军饷足够他挥霍了,有房有车还有勤务兵侍候,就缺个媳妇儿暖被窝了,等正在筹备地中央党部政治学校招生,让他进去待上一年镀镀金,出来就能官升上校,到时候我还要把他弄到身边来才行,这家伙做政工的确是个天才。 你不知道啊,前天我教各营、连教导员唱那两《精忠报国》和《血染的风采》,吼得老子嗓子都冒火了,结果这帮孙子硬是花了整整两天才学会,要是应武还在这儿,我只需哼上两遍就行,哪里用得着这么辛苦啊?” 安毅说完,微微伸了个懒腰,然后扭转腰身,拿起茶几上的香烟抽出一支点燃。才悠闲地吐上两口烟圈,就看到叶成走了进来,安毅立马来了精神,坐正身体肃容以待。 叶成走到安毅面前坐下。高兴地禀报:“客人乘坐地快船已到河东码头了。一行人下船后直接前往南岸地基督教堂。现在应该快到了。” 安毅听了大喜。连忙站起快步走向墙边地衣帽架前。飞快脱下身上地校官军装。换上笔挺地少将军服。对着镜子看了看。他总觉得有些碍眼。摇摇头再次脱了下来。在弟兄们惊愕地注视下又穿上刚刚脱下地校官服。仅扎一根武装带就催促弟兄们出。 杨斌大惑不解地询问:“这么正式地场合。为什么不穿将军服啊?那样也隆重一些……” 安毅摆摆手打断了杨斌地话:“不需要。汉斯他们对我们革命军非常熟悉。只需要看一眼我们胸前地铭牌。就会辨明军衔和职务。不需要弄得那么郑重。否则别人还以为我炫耀呢。” 十分钟后。安毅、尹继南、杨斌、叶成在老沈和丁志诚等侍卫地护送下。骑马来到了城南地河边。穿过石拱桥来到教堂漂亮地拱门前下马。身材挺拔高大地汉斯和劳特立刻笑容可掬地迎了出来。 “我亲爱地朋友。你不知此时我心情有多么激动!” 汉斯握住安毅伸出的手用力一拉,给了安毅一个老朋友间最最热情的拥抱。近一年来,彼此不断通信通电,生意也是越做越大,仅仅只是鲁麟与安毅部下阿彪地“洪兴进出口贸易商行”合作进入湘市场,就卖出了上千万元的武器弹药、燃油电机和多种品牌的加工设备,合作经营的范围和贸易渠道正在逐渐扩大扩宽,连创佳绩赚取丰富利润的汉斯也由鲁麟公司地华南区经理,迅晋升到中国区副总经理,但是由于北伐战事正酣,他与安毅一直没能见上一面,心中的感念和彼此地友情随着利益的增加而日益深厚。 老朋友重逢安毅也很开心,加把力气紧紧一拥然后轻轻离开,笑着说道:“汉斯,你蓄胡子了,漂亮威武地日耳曼胡子……啊,劳特!我的朋友,你还好吗?” 劳特也被安毅和汉斯之间地友情所感染,连连摇头感叹,此际听到安毅招呼,连忙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 “安,你如今是越来越出名了,全中国有一半的报纸都在报道你的丰功伟绩,说你把孙传芳和孟昭月手下名将一个个打败,先后俘虏了二十余位名声显赫的将校,是革命军的英雄楷模,哈哈!” “谢谢你的赞扬,劳特……这位是?”安毅致谢完毕,礼貌地对汉斯身边那位清瘦的金中年男子礼貌微笑。 汉斯的国语大有长进,含笑介绍:“奥古斯特尔曼先生,礼和洋行华东区副总经理,也是我和劳特的好朋友。这次听说我们要来见你,他也想跟来见您一面。 考虑到以后我们之间会有合作,所以我们就答应下来了!” “您好,将军,见到您非常荣幸!汉斯说的非常正确,您是位善于创造奇迹的天才,而且还如此年轻,真令人激动!”赫尔曼先生礼貌地伸出手。 安毅连忙伸出手,客气地 “见到您很高兴!希望以后能得到赫尔曼先生的关 “朋友们里面请,我们总不能站在寒风中谦逊地聊天吧?哈哈……各位请,进去再相互认识吧。”汉斯与杨斌等人一一握手,礼貌地请大家入内。 众人登上教堂的石阶,拐过精巧的石墙走廊,进入礼拜堂左侧地一间宽大客厅里,中间铺上洁净亚麻布的椭圆型大桌上的咖啡和香茶正冒着袅袅的热气,三位洋行地外籍职员殷勤地向安毅一行问好,周到地移开高背软椅,静静等候客人入座。 彼此介绍完毕相对坐下,汉斯看着安毅胸前铭牌上的红边和一颗红色三角星,再想起以前初次见面时彼此讨论缝机改进的境况,非常感慨:“安,真没想到才一年多时间你已经是位战功显赫的将军了,一周前我在《中央日报》和上海那份中立报纸《申报》上看到这一消息非常惊讶,也非常高兴,报纸上介绍说你率领的军队打了一个又一个胜仗,两大战役下来竟然俘虏了数万对手,实在令人震惊!这么显赫的战绩,就算是在欧洲战争史上也相当少见,称之为奇迹也不过分,你是怎么做到的?” 安毅笑着指指身边的弟兄们:“是我的兄弟们以及成千上万将士共同努力地结果,还有几个无法忽视的原因,一是我们中国人口众多,几乎快比得上欧洲的总人口了,靠打仗谋生的人很多;另一个重要原因是,目前的中**队还没有掌握现代战争的精髓,时常是数以万计地人挤在一个小小的城池或者某一个狭小的区域里,进行落后的静态消耗战,所以通常会出现上万俘虏的事情;再就是我们军队的武器装备相当落后,很多时候只能靠人多来取胜。基于以上原因,被你们称之为奇迹地战果仍会一个接着一个生。” 众人听了莞尔一笑,连连点头。 参加过世界大战的赫尔曼惊讶于安毅风趣话语里蕴含的睿智与远见,略微犹豫片刻又含笑问道: “将军,您说出的几个原因,是否可以理解为构成了您大量引进先进武器装备、制造机床和设备的动力?我们能否这么认为,将军有意于振兴中国制造业甚至整个工业体系?就像……就像原先地开明官员张之洞将军一样?” 安毅笑了起来:“赫尔曼先生对中国的了解之深实在是令人钦佩!不错,不管张之洞身后褒贬如何,我始终认为他是个值得尊敬地伟人,至少他振兴民族工业的精神和深刻地民族忧患意识令人敬仰。民国已经建立十六年了,这种奋向上的精神依旧在激励着无数中国人不断进取,包括我在内。 不过——我虽然有坚定地决心,但还没有能力去影响到一个国家工业体系的建立与振兴,因为整个现代工业体系太庞大了,远远地出个人的能力,不管这人多么富有,多么优秀,都需要国家政策的支持和全行业的觉醒,否则办不到。因此,我只能希望通过自身的不懈努力,为我的祖国的工业振兴奉献微薄之力,只要持之以恒,定能有所收获。 举个简单的例子,我在南昌投资建造的苎麻纺织厂,汉斯先生了解这一项目,也为我提供了巨大的帮助。据我预测,这个项目至少能让周边八个县的数万人民每年增加一倍的收入,直接刺激这一地区的运输业和手工业的展,间接带动这一地区的消费水平甚至教育与文化水平的提高。 只要农民解决了温饱问题,就会要求改善居住条件,于是,对铁钉、铁丝、钢材、木材、家具等建筑和生活材料的需求就会增加,从而会刺激这些物资的贸易和生产,进而带动劳动密集型的建筑业和手工业,从而使许多农村的空闲劳动力进入建筑领域。而农村劳动力少了就要想办法提高耕种效率,这又能促进农业机械的生产,由此类推影响的范围也随之扩大,进而促进区域经济的良性循环,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促进工业水平展和提高的作用,不是吗?” 赫尔曼惊讶地注视安毅,汉斯和劳特也是第一次听到安毅的经济观点,三人都没想到安毅对经济领域地认识如此深刻。 汉斯摇了摇头,感慨地问道:“安,你脑子里到底藏着多少的知识?” “全都是一些肤浅的认识……我只是看书看报之余多想了些,并没有通过实践来检验,还有待进一步的印证,哈哈!” 安毅打了个哈哈,随即笑问:“诸位,让我们回到正题吧,我想知道诸位今天想向我了解什么?是否愿意展开更广更深入地合作?是否愿意向我即将成立的机械制造企业提供更先进的机床、设备、原材料,并展开技术合作与转让?这些都是我迫切想知道的问题。如果各位愿意,我想确定一个为期三年的交易总值达到三千五百万元的合作展计划,我说的总值是指中国现行货币,按目前的汇率折算约为一千二百万美元,不知诸位是否感兴趣?” 三个德国人大吃一惊,汉斯激动地问道:“安,你确定?” “汉斯,你应该清楚我的诚信。今天我把价值一百万现大洋地黄金带来了,作为我上次致电向你采购设备和零部件的定金,此刻就在教堂院子里卫兵的马背上,我这就叫人送进来。” 安毅向站在门外的沈凤道点点头,三分钟不到,两只结实的木箱被安毅的侍卫送到了桌上,安毅站起来解开箱盖,两只小木箱里堆砌得满满当当地黄金出醉人的光芒。 汉斯三人面面相觑,劳特强忍心中的激动之情,挥手召来三位心腹,经验丰富的三个德国高级职员早有准备,立即拿出天平和检测仪器逐一检测每一根金条,最后指着金条上的铭文低声告诉三位老板: “这些都是北洋政府下辖的中国银行铸就地正品,按本周市场中间价折算,总数为一百万零九百八十五元 元。” 汉斯吩咐封箱收下来,从公文包里拿出钢笔和事先拟好的合同文件,严谨地将一百万零九百八十五元中国银币一分不少地填写在预付定金一栏上面,随后仔细检查一遍,递给了含笑观看的安毅。 安毅看得懂中文看不懂德文,交给叶成再看一次中文条款没有异议之后,欣然拿出心爱的钢笔,在三份同样的文本上签下了自己地大名。 汉斯接过安毅递来的文本,愉快地签上自己地名字,然后郑重地站起来,将其中一份交给安毅,两人隔着宽大的桌子紧紧握手,出愉快地畅笑声。 做成大生意深感振奋的劳特击掌两下,两名修士随即端上了香槟和高脚杯,斟上后礼貌地摆放在每一个人地面前。 汉斯端起酒杯走到安毅身边,两人愉快地碰杯亲切地交谈。劳特也和叶成等人礼貌地打招呼,询问大家是否习惯这酒的味道?不行的话再换一种试试。 一旁的赫尔曼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蓝色的眼珠都变绿了。这份合同包含了捷克zb26式轻机枪、98k步枪的加工制造设备以及相应的零件检测模具和子弹生产线;二十辆载重四吨的奔驰六轮柴油重卡、十辆奔驰小型军用汽车、两条子弹生产线和大批轻武器核心散件。这其中的捷克zb26式轻机枪的成套生产设备,还是经过赫尔曼所在的德国礼和总公司悄悄从捷克兵工厂调拨来的。 整个交易额高达八百万元中国银币的总值,用黄金支付的这一百万元仅仅是定金而已,而且规定前面三百万货物的结算方式为到岸完税后立即结算,如此优厚的交易条件和巨大金额,都让赫尔曼深感震撼和羡慕,他清醒地意识到这笔生意或许只是个开始,眼前这位挺拔英俊的年轻中国将军绝对会再次进行疯狂的设备采购,至少还会一批批采购大量的火药、特种钢材、黄铜薄板,以满足枪支和弹药生产的需要。 想到这里,高大精明的赫尔曼再也坐不住了,他提起杯子,兴致勃勃地走到安毅和汉斯身边,热情地向两人表示祝贺,劳特和安毅的一帮弟兄们也相继围了上来,纷纷举杯共同庆祝。 大家愉快地聊了一会儿,深思熟虑的赫尔曼有意无意地引出话题:“将军,我看过你的采购计划了,你是否打算逐步引进轻重武器的制造设备和技术,进而逐步展成为中国最大的武器制造商?” 安毅哈哈一笑:“那当然了,不但是轻武器,各式制造机床、火炮、高炮、柴油机、大功率履带拖拉机等等我都很感兴趣,不过下一步我需要先投资一百万元,在南昌以南十六公里的澄碧湖畔建立一家综合性大型医院,争取在年底前建成,正要请求汉斯先生替我聘请一批德国专家前来工作,并对我们的军队医护人员进行严格的培训。如果做得好的话,明年年底以前将逐渐扩大为面向全国招生的医学院校,我愿意为此不断地进行投入。” 赫尔曼眼前一亮,笑着建议:“亲爱的安将军,我这里有个建议,在我的记忆中,美丽的老南昌尚未有一家基督教堂,如果将军能促成一家基督教会落户老南昌地界的话,估计罗马教廷将会免费派出一批批杰出的医生前往将军的医院免费工作和教学,对此我非常有信心。”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安,这绝对是个好主意,我建议你接受这份友谊,具体事情完全不需要你操心,只要能获得国民政府的许可文件,其他所有事情都会有德国使臣和教会专职人员来办,我敢打赌,你甚至会获赠一整套先进的医疗设备,并给德国乃至整个欧洲人民留下良好的声誉。”汉斯高兴地看着安毅。 安毅大喜过望,立刻答应了下来。如今中国大地上随处可见外国教堂,多一所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自己的校长估计还要与待字闺中的宋三小姐成亲的,成亲前蒋校长还不得先去接受基督洗礼啊? 有道是好事连连,安毅刚要提出告辞返回海宁县城,劳特已经提来个精美的棕色皮箱送给安毅,并颇为神秘地问安毅是否有兴趣打开一看? 安毅想都不想立刻打开,只见六个精致的硬皮长盒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箱子里。 安毅随手拿起一个盒子,打开一看,一支精工细作的蔡司军用狙击瞄准镜映入眼帘,弟兄们也放下杯子围上来查看,对长度比第一批四倍镜长出许多也精致许多的狙击瞄准镜大为赞叹。 安毅爱惜地仔细打量,啧啧称叹:“太漂亮了!竟然是六倍直瞄,还带刻度线,如此的厚礼太让人感动了,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谢谢你劳特、谢谢你汉斯!” 汉斯哈哈一笑,摆摆手道:“不用谢,这是我们的德国总部特意为你从德国调来的,以表彰你杰出的产品设计才能,并感谢你为鲁麟公司打开中国南方市场所做出的杰出贡献!收下吧! 对了,差点儿忘了告诉你件重要的事情,你派到德国进修的那十二个年轻人非常优秀、善良和刻苦,估计再有三个月时间,他们就能初步掌握沟通的语言和技巧,6续通过测试进入克虏伯技术学院边学边干了。放心吧,他们得到了良好的照顾,我们总部按照你的要求,把付给你的那几项专利产品的定期利益转入了专项基金账户,用以支付你的留学人员的日常开支。 安,我真希望你能有更多的明创造,你的天才创意总是令人无比期待。” “会有的,汉斯,等我完成北伐大业就会静下心来,好好研究几项专利技术,届时我们仍然一起真诚合作,我保证!” 安毅诚恳地笑了,端起酒杯与汉斯轻轻一碰,随即一饮而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二三章 再上征途雾茫茫 暂的三天休整结束,独立团六千余名官兵再次踏上|海宁开赴嘉兴。三十公里的平坦路程,在养精蓄锐的独立团将士脚下根本算不了什么,处理完大批缴获物资转移完财富的独立团自有一种轻装上阵的舒适感。 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完成大量工作的安毅心里非常惬意,骑着马跟随已经增至三百二十官兵、配备十二门75mm火炮的炮兵连一同前进,乌蒙蒙的天空和凛冽的寒风丝毫没有影响到他轻松的心态。 下午四点刚过,嘉兴城遥遥在望,在新成立的师部宪兵队的引领下,兵强马壮战旗高举的独立团穿城而过,全团开进城北望吴门外的饮马桥清河军营驻扎。 一切安顿完毕,天上随即飘洒漫天大雪,官兵们见状庆幸不已,全都喜不自胜地说幸好驻扎下来了,不然就要受罪了。 安毅与胡家林、尹继南、杨斌来不及休息,骑上马跟随师部传令官赶赴城中大营,向师长刘峙报到。 刘峙和徐庭瑶对安毅等人的到来非常高兴,示意四人随意就坐,先喝口热茶再说。 刘峙看了看安毅的穿着,低声询问安毅为何还是一身校尉军官的服装?安毅笑着回答说担心穿上将军服上前线会被敌人当成活靶子打,惹来刘峙、徐庭瑶和英荣光等人的哈哈大笑。笑过之后,陈参谋从文件柜里拿来一沓《申报》摆在宽大的桌面上,坐下来询问安毅是否接受过这个叫周崇安的记者采访? 满头雾水的安毅抓起报纸匆匆浏览,猛然放下惊讶地问道:“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系列报道的周崇安啊!我还不知道此人是男是女呢,号称中立客观地《申报》竟然破天荒进行连续五期地桐庐战役报道,而且非常详细,具体过程出入也不大,这记者都是从哪儿得来的内幕?怎么会对我们革命军有了如此积极的评价?” 徐庭瑶递给安毅一杯热茶,笑着说道:“这些报纸就算再如何标榜自己客观公正,也会有所偏向,如果这个时候继续站在军阀和封建资本家的立场上,表一些有损革命军形象的文章,他们难道就不怕惹火烧身?所以这种变化是完全可以理解地嘛!对了,你来的路上是否碰到白总指挥一行了?” “白总指挥?不,没有见到!今天不是何长官率领十四、二十六军和我军东路各师开进杭州城的大日子吗?白总指挥不待在杭州城迎接何长官庆祝胜利会师,跑到我们这儿来干什么啊?” 安毅有些不解地看着刘峙和徐庭瑶。心想要真是这样。白崇禧长官也太不给何应钦长官面子了。怎么说何应钦名义上是东路军地总指挥。白总指挥仍属于何长官领导下地前敌指挥官。凭自身能力先进入杭州获得功勋和荣耀无可厚非。何长官自己作战不力怪不了谁?但白长官在何长官率部到来之际仍然不顾情面地自行离开杭州。似乎做得有点儿太过分了。 徐庭瑶微微一笑。神情暧昧地说道:“我们这里目前仍然属于前线地范畴。与盘踞于上海郊外松江一线地孙传芳残部相互对峙。我师四团和五团已经顺利攻占了嘉善一线。薛岳将军地一师也对浙军孟昭月部退守地奉贤实施压迫。整条战线与敌军相距还不到十公里。白总指挥这个时候前来视察前线、鼓舞军心士气是非常正常地。更何况我们革命军胜利进驻杭州城地盛大入城式已经举行六天了。完全没有必要再来一次仪式。那完全是劳民伤财嘛!” 安毅从徐庭瑶饱含深意地笑容和话语中明白了其中蕴藏地奥妙。笑了笑没有再问什么。倒是刘峙对照《中央日报》地报道内容之后有所现。指着申报上面地连续报道大声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看来《申报》并没有采访到小毅。他们所谓地实况报道其实不少都来自于《中央日报》。唯独有桐庐之战为独家新闻。我现在想起来了。我师占领桐庐城地第二天。在各界代表邀请下我们出席庆祝午宴。有一个年轻地记者曾经问过我一两个问题。当时实在人太多了。我没有怎么注意。随便应付了几句。那个记者似乎就叫周崇安。由此看来。战役前他就一直待在桐庐实地采访。获得这么详细地资料也不奇怪了。不过。这个记者似乎对小毅非常注意。也很有好感。在小毅没有晋衔前就直接把小毅称为安将军了。错有错着啊。哈哈!” “师座、参谋长。我团下一步有何作战任务?弟兄们在海宁休整三天。现在一个个手痒痒了。”安毅避开这一敏感话题。积极请战。 刘峙等人相视一笑。对安毅地主动请战大感满意。 徐庭瑶示意陈参谋拿来地图铺在桌面上,刘峙站起来指着地图详细通报讲解: “中午,白总指挥返回杭州前曾召集我和参谋长及随行各师师长开会研究,白总指挥地作战计划获得了一致赞同,与校长制定的整个战略构想不谋而合。 目前,李宗仁将军指挥的江左军已经顺利进逼安庆,程潜将军指挥的江右军直插宣城,两军隔着长江遥相呼应,进展迅,只需要攻下合肥一线,龙盘虎踞的六朝古都十朝都会南京城就遥遥在望了。 因此,白总指挥计划,已经成功占领湖州地第二军三个师沿太湖之西北上,攻取宜兴、常州最后与程潜部会师夹击南京;我东路军应兵分两路,左翼为何长官率领的四、五、六共三个纵队,尽快北上攻取苏州、无锡,占领常熟,随后折而向东截断上海守敌地退路;白副总亲率我第一、第二、第三纵队以风卷残云之势克松江、占领青浦、奉贤最后拿下昆山,从西、南两面直逼上海。 如此一来,旬日之内即可横扫残敌,将整个江南地区全部纳入我国民政府统治之下。” 安毅和胡子等人看罢地图频频点头,齐齐望着刘峙等待命令。 刘峙感受到麾下爱将身上散的浓烈战意,满意地点点头:“在白总指挥地要求下,我师一部将协助严重将军的二十一师攻克松江,一部 越淀山湖西面地莘塔镇、商榻镇,出其不意攻打昆山锁上海之敌西逃之路即可,若是能乘胜占领嘉定,则更为理想。 目前我师第四、五两团已经与二十一师官兵一起占据嘉善一线,不日即将对松江之敌起攻击,因此,根据白总指挥地要求,我和参谋长以及师部各科主官讨论之后,均认为只有你们独立团才能胜任长途奔袭地重任,其余各团以新兵居多,战斗力远远比不上你们独立团,只能把这一艰巨的重任交给你们了。” 安毅与麾下弟兄随即再次将目光投注到地图上,反应奇快的尹继南略作计算,低声说道: “从嘉兴到莘塔镇的四十五公里全都是星罗棋布的水网地形,再从塔沿湖北上也不好走,莘塔直至昆山这五十五公里也是湖泊遍布、河流纵横复杂地形,行军将会非常的困难,哪怕我们放弃火炮辎重各部轻装前进,至少也需要五十六小时才能走完,挺棘手的!” “什么?继南你说只需五十六个小时即可完成行军?”作战科长陈上校惊呼起来。 尹继南有些不解地抬起头:“对啊!不过我们需要抽出三个营的工兵连编成临时的工兵营,在一个营的主力部队协助下提前展开行动,一路搭桥拓路征用民船,这样才能保证后续各主力营快开进。好在这一带的河流虽然很多却都不算宽,加之村镇密集,渔民和船只随处可得,否则真不敢妄下断言。” 刘峙和徐庭瑶惊讶之余极为满意,两人非常清楚诚实坦然一丝不芶的尹继南绝对不会说出没有把握的话,也知道尹继南是会错意了,连忙解释说原来的要求是整整三天共七十二小时,你们做出地五十六小时判断太令人意外了。 徐庭瑶哈哈一笑:“我领着六团跟随你们一起行动,我得好好看看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也让六团官兵好好向你们学习。” 安毅与弟兄们相视一笑,转向刘峙和徐庭瑶问道:“什么时候出?昆山方向的守敌情况又如何?” “按照计划要求,你们必须最迟在二十七日晚上十二点之前攻下昆山。昆山守敌为孙传芳部的段诚怀混成旅,人数大约为四千八百人左右,其他的情况不甚明朗,只知道该旅有个非常有名的突击连,这个连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该连曾经在去年十一月中旬,以一百三十五名官兵奔袭一百六十公里,一举击溃起义的夏将军的独立团,从而断绝了夏将军退入安徽的最后一条生路,致使夏将军兵败被俘,最后被孙传芳处死。 这个连每个官兵都配备一把大刀、一支德制驳壳枪和一支德制花机关枪,官兵战力非常强横,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刘峙颇为郑重地回答,说完后暗自留意安毅几个地反应。 谁知安毅、胡子、和杨斌几个竟然毫不在意,默默计算完的尹继南再次从地图上抬起脑袋请示: “师座、参谋长,今天已经是二十三号了,我们需要立刻派出侦察小组前出侦察路况和敌情,明天还得在城中购买一批搭桥的配件和材料,希望师部能予以支持。再一个,由于在入浙之后的系列战斗中我团频繁派出侦察小组,原先师部给我团的二十份空白派遣证明已经全部用完,收回地已使用原件就在我包里,等会儿我即向英科长上缴,我们需要下一些新的空白派遣证明,否则万一遇到友军引起误会就麻烦了。” 刘峙理解地点点头:“没问题……荣光,给继南再放五十张,记下编号即可。” “是!” 刘峙转向安毅几个:“天黑了,在我这儿吃晚饭吧,咱们边吃边谈。很久没能与你们聚聚了,再说小毅升了将军,怎么也得庆贺一下。我这里有白总指挥从杭州送来地东西,一起品尝品尝。” “谢师座!”安毅四人齐声回答。 半小时后,众将校围坐一堂,享受香喷喷的鲍鱼火锅、东坡肉和鲜美地山珍,喝着香醇的状元红惬意聊天。 酒到半酣,不知如何扯到了武汉地唐生智身上,大家对唐生智部肆无忌惮的大幅度扩军和独占汉阳兵工厂颇为气愤,陈参谋直言此人已经心生反意,随后大家对本是情同兄弟的张奎第四军如今的系列反常表现也颇为不解,非常的无奈。 徐庭瑶与安毅对饮了一小杯,放下酒杯高声叹道:“这算什么?唐胡子羽翼已丰,为了独霸两湖打击异己,连我北伐军左路总指挥袁祖铭上将也被他诱到常德痛下杀手,枪杀之后高呼袁祖铭将军通敌,还有什么他不敢干的? 今天白总指挥悄悄告诉我,同为袁祖铭将军麾下的第九军军长彭汉章在本月五日也被唐生智下令逮捕关押,理由是勾结敌人为祸桑梓,这纯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个好端端的第九军一哄而散,九军一师师长贺龙率部投入张奎将军部,被改编为独立十五师,其他两个师散的散逃的逃,第九军番号随即便被第三军朱培德将军收入囊中,同属袁祖铭将军麾下的第十军军长王天培惊恐之下率部逃到鄂东,要不是我们总司令通电接纳、李宗仁将军一路护送,被唐生智所部三面包围的第十军也没了。 唉,一个好端端的左路军十万余众,就这样被唐某人肢解得四分五裂,北伐以来,左路军与直系军阀大战于湘西,连连攻克强敌最终把数万直系军队赶出鄂西,哪知转眼之间就烟消云散不复存在,由此可见目前的形势多么复杂可怕啊!” 众将惊愕地放下酒杯,全都惊呼不可思议。安毅望着火锅中腾腾升起的雾气,突然觉得自己的前路也和这蒙蒙雾气一样,看不清任何景象。 ~~~~~~~~~~~~~~~~~~~ 更新预告:下一章更新时间为明日上午十点左右,请大家勿熬夜等候!继续恳请月票和推荐票支持,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二四章 显而易见的差距 革命阵营内部各派迅走向分崩离析的微妙局势下,和他的弟兄们如何忧伤,如何迷茫,都不得不面对眼前的艰巨任务。 安毅回营后略微思索,随即便醒悟过来,穿越行军困难且相对偏僻的湖泊水网地带、向百公里外的昆山守敌起突然进攻的计策,根本就不是只知盯着富庶繁华的上海的刘峙等人能够想得出来的,也只有眼观六路、用兵如下棋一般幽雅从容的白崇禧才能够想得出如此计策,而且选择的时段和攻击的目标都是那么令人意外,犹如他在桐庐战役中大规模迂回绕击浙军司令部的神来之笔一样,正中有奇,正奇相辅,令安毅钦佩不已的同时,也暗自警惕。 当晚,安毅没有急于召开会议商讨作战方案,而是洗完个澡便早早休息了。 次日清晨醒来,安毅竟然难得地给全团弟兄放了一天假,乐哈哈地告诉弟兄们只要不偷不抢不扰民,进城干什么都可以,只需在晚上九点之前回营销假即可。 结果此令一下,半小时不到六千余人的军营里就只剩下七百余弟兄在营长、营副的率领下驻守,连级及以下弟兄遍布嘉兴城里的酒肆青楼,大街小巷,弄得二师任宪兵队长吴克鼎慌张不已。 吴克鼎毕业于黄埔二期政治科,一直是二师政治部参谋,刚刚提升的中校宪兵队长,当日吴克鼎正率领刚刚戴上红袖章的五十余名弟兄巡城,看到情况不对,立即带着两位下属策马赶至城北大营,想找到安毅当面提出劝告,谁知一进去就出不来了,被胡子、夏俭和顾老二等人拉住一顿海喝,灌得七晕八素的,最后人事不省,还得让下属叫来轿子抬着回去的。至于独立团的几千弟兄玩地什么有没有违纪,就和他完全不相干了。 消息传到师部,刘峙和徐庭瑶颇为惊讶,心想安毅所部的军纪历来严明,模范营又名声在外,万一出点什么事可不好办。刘峙情急之下立即派出情报科长英荣光前去城中巡视,如现违纪者立即予以处罚。 一小时后,英荣光满嘴酒气地返回汇报:“大街上虽然兵来兵往,但秩序井然,独立团官兵买卖公平秋毫无犯,我还看到独立团的几个工兵连长把几个铁匠铺的马钉、铁链等物资抢购一空,看样子他们并没有忘记备战。到了饮马桥清河军营见到安毅后,他说给官兵们放放假轻松轻松,不会出乱子,又被他拉住喝了几杯才回来。” 刘峙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轻轻点了点头:“安毅这家伙做事从不按规矩来,但既然他说没问题,那就会有差错了。 不过你是师部的情报科长,到现在也没见他上呈行动计划,喝酒的时候就没催催他?” “不用催了。小毅地警卫连早就出了。全团将会在今晚十二点准时开拔。估计晚饭前计划就会送到师部来。小毅向我反复解释。说大战之前让弟兄们上街购买点日用品。小喝几杯解解馋暖暖身子。与娘们儿说说话消消体内地邪火。这样既能繁荣地方经济。又可以让官兵们以实际行动从方方面面密切军民关系。哈哈!这家伙歪理多得很。偏偏他手下地一群弟兄都认为他地想法是正确地。我实在说不过他们啊!”英荣光说到这里就想笑。 众人听了忍俊不禁。全都哈哈大笑起来。陈科长笑骂如此理由也只有安毅这孙子才想得出来。徐庭瑶笑完问道:“刚才你说他们全团出。他地炮连和团部辎重后勤各部没留下?” 英荣光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了。心想这么复杂地道路。又是大雪天气。怎么会让炮连参加行军度要求得这么严格地长途奔袭?杨斌回答说。越是这样越需要把炮连拉出去锻炼锻炼。接下去地战斗基本都是在长江中下游水网密集地区进行。没有实战锻炼就没有经验积累。 我想了想觉得这话很对。尽管我也很担心拖着沉重地火炮穿行近百公里地湖泊沼泽地区是否可行。但也觉得不妨一试!小毅和他手下那帮家伙个个都是从不服输地牛逼人物。或许真地能让他们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地经验也说不定。” 徐庭瑶转向陈参谋:“给我通知六团长谭辅烈等人立刻赶到师部来。” “是!” 陈参谋走向一旁的电话机。 “怎么,你准备动身了?”刘峙问道。 徐庭瑶点点头:“是啊,瞧这情形,不提前做好准备不行了,六团与独立团比起来差距不是一般地大,不早点儿做好准备,恐怕只能帮助独立团打扫昆山城的环境卫生了。” 刘峙咧嘴一笑,随即无奈地摇摇头:“我还以为小毅会留下炮连和后勤辎重,打算借独立团地炮连拉上松江前线用用呢,这家伙的炮连如今足有十二门火炮,数千炮弹,都快赶上一般部队地满编炮团了。 唉……全师只有小毅低调务实地提高自 斗力,千方百计增加新装备淘汰旧装备,其他各团与距实在太大!可惜了,这次校长没有同意我们俩地举荐,否则我师各团定能在小毅的帮助下大幅度提高战斗力,这家伙能打能拼也能搜刮,鬼点子多啊!”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件事,前两天各团主官听到你提起昆山守军那个战功彪炳的突击连时,都表现出惊讶和不服气,问来问去反应不小。可昨天你也着重提醒了小毅他们几个,我现他们对此根本就不屑一顾,这份自信和牛气可不是装得出来的,与各团主官相比,的确不是在一个层次上。”徐庭瑶微微感叹。 英荣光正给刘峙和徐庭瑶添开水,闻言放下暖壶笑着说道:“刚才我到了独立团就被那帮小子按下喝酒,我特别就这个突击连的勇猛提醒小毅几个,让他们别阴沟里翻船。谁知胡子说,正因为昆山守敌有了这个突击连,弟兄们心里才觉得舒坦一些,还说这样的强敌最好是越多越好,他们独立团就愿意打这样的对手,否则哪儿来的好装备?胡子说完,席间笑声一片,顾老二和夏俭接着说打地就是这样的对手,敌人有多少灭多少,这样以后只要对手看到独立团和模范营的大旗就浑身打哆嗦,那样才算是弟兄们打好了。你们听听看,这帮人牛气吧?” 众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徐庭瑶长叹一声:“这就叫艺高人胆大啊!好了,咱们不用替他们担心了,既然连胡家林这家伙都这么说了,他们一定是想到了克敌制胜的办法,按照我的看法,昆山那个名声在外的突击连根本就不是独立团警卫连地对手,估计此役小毅他们想要拿这个突击连来成就自己的名声了,大家放心吧!” 徐庭瑶地分析非常正确,安毅他们正是拿定主意要拿这个名声显赫的突击连来成就自己的赫赫威名。 如今的安毅,再也不需要隐藏自己的实力了,功勋和名望成为了他追求地目标,为了扩大自己的知名度,提升麾下弟兄们在军中地地位,进而达到自己所设定的一个个长短期目标,他不会再放过任何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第二天清晨六点五十分,徐庭瑶亲率二师第六团五千四百余官兵,在茫茫大雪中沿着独立团走过的道路紧赶慢赶,终于整体通过容易暴露行踪的三十公里延绵村镇,顺利抵达了距离塔镇十三公里的芦墟境内,安心地在这片被茂密树林所覆盖、坡度低缓地丘陵中停下休息。 徐庭瑶打走独立团留下的联络官,询问围绕在身边地一群营团长:“一路行来,你们有何感受啊?” 六团众主官不好意思地长吁短叹,团长谭辅烈颇为愧疚地回答:“从经过的十一座临时铺就地大小浮桥和独立团选择的便捷行军路线中,我们清楚地看到了自己与独立团之间地差距。等打完这场仗,我一定要向小毅提出请求,让独立团帮助我们培训一个士官连,把他们的好经验好作风带回到我们的六团来。” 徐庭瑶点点头做出补充:“在政治思想工作方面,你们确实做得很好,但是在军事训练方面却做得很不够。我知道各团主官中间很多人心里面虽然也很着急,但却总是认为自己是老大哥,是黄埔前三期的师兄,放下面子去向小师弟安毅学习,向模范营和独立团各部学习,而且你们中的很多人只是看到独立团的强大装备,却不去用脑子好好想想这些装备是怎么得来的,也没有看到独立团各营各连出自己数倍强度的艰苦训练,更没有看到安毅严谨科学的新式训练方法。 这种态度非常要不得,如果再不端正思想,你们就会被拉下更远的距离,就像现在一样,你们六团只是比独立团晚半小时出,却落后了整整二十公里,要是独立团没有搭桥开路的繁重任务,这个距离恐怕还会拉得更大……仅仅只是这三十多公里的行军,就值得你们深思啊!” 六团的主官们羞愧不已,一位英姿勃的中尉站起来大声说道:“参谋长,我们的确与独立团之间存在不小差距,但是我们完全有信心赶上他们,通过方方面面的努力与改进,我们的战力定能大步提高。 属下非常同意谭团长刚才的意见,出于我团大部分都是新兵这一现实,谭团长做出的向独立团请求代为培训一个连士官的决定,是条快提高我团基层军官训练水平和提高战斗力的捷径,因此属下请求参谋长在此战之后为我团促成此事,而且属下还非常希望能够加入这个士官连,到独立团学习新的训练方法和管理经验。” 徐庭瑶看着挺胸站立的年轻中尉,显得颇为意外,他和气地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你叫什么名字?现在担任什么职务?” “报告参谋长,属下李霄龙,现任六团三营四连连 李霄龙仍然立如标枪,略微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参谋长,属下在汀泗桥战役期间,以新兵的身份从总部咸宁大营分配到当时的模范营,并跟随模范营一同经历了武昌攻坚、上富之战和奉新战役。 奉新战役之后,属下与模范营的工兵二连一起被调到四团,接着进入师属工兵营担任准尉排长,南昌战役后因战功升至工兵营一连连副入浙作战,汤兰战役之后调任六团三营四连连长。 属下不时反省自己所走过的路,认为是模范营地那段历程给了属下最大的收获和启迪。说句心里话,属下……属下并不喜欢安团长的带兵作风,但是属下非常钦佩他的指挥能力,钦佩他层出不穷的训练革新手段,钦佩他坦率的性格和高地军事才华,因此属下非常希望能跟随我团士官连进入独立团学习,如果再不抓紧时间努力学习,属下将……属下将被独立团的弟兄们远远抛在身后。” 众人望着激动地李霄龙,心里感慨万千,在佩服其勇气的同时,却难以和李霄龙一样放下面子坦然承认自己的不足,敢于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因而也对这个英勇善战勤奋刻苦的同僚刮目相看。 徐庭瑶满意地点点头:“原来你出自模范营,怪不得有如此深刻地感受……好吧!我答应你的请求,只要你在此战中有良好表现,我将亲自推荐你进入安毅主持地军官训练班,让他毫无保留地将最新的军事经验和训练手段传授给你,而且我还可以向你保证,不管你喜不喜欢安毅,他都会一视同仁地对待你,给予你尽可能多的帮助。” “谢谢参谋长!谢谢!”李霄龙激动地敬了个礼。 谭辅烈有些惊讶地问道:“参谋长,安毅什么时候搞出个军官培训班?我们同在一个师怎么都不知道啊?” 徐庭瑶笑了起来:“其实这个训练班安毅已经搞了很久了,可以说从北伐开始他们就在做,由最初的消闲解闷逐步展成今天的内部培训体系,了不起啊!他们收集了从东征以来我军的历次战斗战役资料,以及友军甚至整个北伐军各部地著名战例,编订成册后,逐一进行研究总结。 在南昌战役之后的休整期间,安毅得到了总部参谋处地大力帮助,再次将其中战例内容进行补充丰富,与尹继南、杨斌、叶成、曲慕辰一起编写出多达五册的内部军事教材,内容包括基础军事指挥理论、战例研究、训练方法及检测体系、官兵思想教育、战术协同、现代战争方式探索等等,只要有时间,他们地连级以及各营主官都会自觉地集中学习,由安毅亲自主持并负责理论教学,十几名具有各种特长的军官担任各科目教官,进行理论学习地同时,再通过频繁的战术推演以及亲身经历的每一次战斗总结,来加深各级主官对安毅独特的探索性军事理论的理解和掌握,因此,他们形成了一套独特的训练和指挥体系,非常高效,通过入浙以来独立团的各个战役表现,大家应该从中看出点什么吧?” 众主官极为震惊,交头接耳后更觉沮丧,原来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和独立团官兵之间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了。 徐庭瑶望着自己这群麾下校尉,长叹一声:“这下明白了吧?这就是为何独立团各部拥有强横而灵活战力的根本原因,他们提出的要求是: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而且一直围绕着这个目标做不懈努力。 我也是在桐庐战役之后才详细了解到这一切的,看过安毅他们的那套教材后我很震惊,也深为钦佩,说句大实话,其中一半以上的内容已经出了我现有的水平和理解范围,那套资料中大量先进独到的军事理论、闻所未闻的训练手段,如果不系统地进行学习,连我也无法掌握。 我个人认为,其针对性、完整性、科学性、独创性均已过我军目前的所有教材,甚至可以自成体系,取代目前6大、黄埔两所军校的中级军官进修的军事指挥教材,称之为‘安氏军事理论’也毫不过誉。安毅告诉我,估计再有一年时间就会形成较为完善的6军系统教材,到时候将整理成册,上呈我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届时,我军最年轻的军事理论家将会诞生,我对此坚信不疑。” 徐庭瑶说完周围一片寂静,林涛的阵阵呼号清晰可闻。 李霄龙虎目圆睁,精光闪闪,他似乎听到了周围阵阵沉重的呼吸声,听到了自己心脏强烈搏动出的轰鸣。 徐庭瑶满意地哈哈一笑,站起来抖落肩上的雪花:“可以了,咱们前进吧,不然差距就更大了……” ~~~~~~~~~~~~~~~ ps:求点儿推荐票和月票,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二五章 雷霆一击裂敌胆(上) 午十点,纷纷扬扬的小雪依旧下个不停,周庄北面|美轮美奂的江桥已被独立团四营官兵所占据。 该桥南北两岸的周庄、陈家、南沙村、龙凤村、云亭港全都在夏俭一营的严密控制之中,所有通向北面的道路、水6码头等全都被全副武装的将士所封锁,白>湖至淀山湖之间八公里长的宽阔>江两岸,均被五百米一个的游动岗哨所监视,沿途大小村镇里的各家各户均被严令紧闭大门,任何人严禁出门一步,否则以通敌论处。 江桥南北的码头上,一艘艘宽大的平底运输船被工兵连的弟兄们用铁链、马钉稳固地连接起来,一块块板扎厚实的优质造船木板被数百名工兵扛到了船上,随即便被整齐地拼接在两两一艘的连体船上。 半小时过去,两艘二十米长的大马力汽船“突突”冒着浓烟,各自拖曳着一长串连体木船驶离码头,沿江顺流而下,两个连的工兵拿起武器押送东行,进入淀山湖后左拐驶向西南方向的白石矶。 6地上,安毅和杨斌在数十人卫队的护卫下,策马来到周庄古镇繁华正街上的胡公馆大门前下马,警卫连长丁志诚和连副窦方快步上前敬礼,将安毅一行迎进了古香古色富贵华丽的大宅正堂。 在丁志诚殷勤的介绍下,安毅大步上前拱手作揖,对惊慌失措汗流满面的镇长兼本地富胡良庸礼貌问候,在胡良庸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恭敬礼节中,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主宾位置上。 一名年轻美貌体态婀娜的小丫鬟战战兢兢送上热茶,正好与转过头的安毅四目相对,长得清秀美丽白晢洁净的小丫鬟在安毅灿烂地笑容中猛然一愣,芳心狂跳,手中的乌木雕花茶托差点儿倾覆。 安毅眼明手快伸手托住,含笑接过茶托,稳稳地放在了精致的楠木矮几上,礼貌地向小丫鬟说了声谢谢,弄得手足无措的小丫鬟粉脸通红,站立不安,杨斌见状哈哈一笑,挥挥手示意小丫鬟退下。 安毅喝下口香郁浓醇的极品龙井,咂咂嘴高兴地说道:“胡镇长的名茶果然是不同凡响!哈哈……实在是感谢你啊,胡镇长,要是没有你的无私帮助,我们肯定找不到这么多船,我部的大炮就会陷在白石矶的雪地里动弹不得了,哈哈!细细一想我很佩服你,不知道你是如何将三艘大汽船弄到这>江里面地?无论是淀山湖还是白>湖,都是与外界水道断绝开的,你当初是怎么弄过来的?” “回禀将军,当初是英国人将每艘汽船分成了三节,用火车运到昆山站,再用汽车运到淀山湖西北面的清水湾港,在那里焊接船体安装机器,最后推下水开到老朽这儿来的。” 四十多个生龙活虎地家丁全都被丁志诚麾下将士打成半残废地胡良庸连忙出声禀告。丝毫也不敢隐瞒。尽管他坐地地方距离火盆足有三米多远。但豆粒大地汗滴依旧使劲往外冒。因此他只得一边说话一边不停擦去胖脸上流淌地汗水。 安毅点点头。像是恍然大悟地样子:“胡镇长可真厉害啊!竟然把那些敢向我革命军民开炮地英国人都买通了。好手段。啧啧!估计这两艘汽船地运费都差不多可以再买到一艘新船了。胡镇长果然富有! 我听说你胡氏家族连干了两代人地周庄镇长。这周庄古镇上地一半产业都是你胡家地。你可比你祖上地老街坊沈万三富裕多了!刚才我从南边打马过来地时候。正好经过镇子西面地沈万山沈家祖屋地残垣断壁旁边。联想到一个在大明朝呼风唤雨、富可敌国地大家族地覆灭。我心里可不是个滋味儿!” 听到这**裸地恐吓之语。胡良庸终于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地哭诉哀求: “将军。我求求你。饶了我一家老小吧!我这镇长是从家父手上接过来地。每年都要向昆山县衙和孙大帅他们缴纳十万元地税赋!我胡某人这辈子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地事情。请将军放过我一家老小吧……” 安毅似乎什么也没看到。对跪成一片地胡家老小一点儿表示也没有。慢条斯理地喝下几口茶。还咂咂嘴品味了一番。这才放下茶杯对杨斌微微一笑。 杨斌会意地点点头,“哎呀”一声,屈身扶起了头如捣蒜的胡良庸: “胡镇长,你这又是何苦呢?起来吧,我们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一切都好商量嘛,来来来!一起到里面说去,安将军有紧急军务需要处理,我陪你进去说说,就别打扰他了,我革命大军还跟在后面,很快就会6续开来,要是解决不好此事,你可就麻烦了,我们革命军政治部的几个将军可不怎么好说话……” 杨斌的几句江浙话,把胡良庸吓得脸色惨白,忘记了哀嚎,同时也看到活下去的希望,连忙紧紧抓住杨斌的衣服再次嚎啕大哭起来,好一会儿才跌跌撞撞地领着一家老小进入了后堂,由始至终抓住杨斌的袖子苦求通融,连声表示只要不杀自己和一家老小,交多少钱出来赎罪都愿意,要不是杨斌的几个警卫员大声呵斥,估计胡良庸的手就长在杨斌的袖子上了。 ,丁志诚瞥了一眼刚刚合上的后堂木门,一面铺开:着说道:“老大,我算是服你了,哈哈……” 安毅笑了笑,看到胡子、夏俭和顾老二等人风风火火地进来,连忙挥挥手,等大家坐下后指着地图低声说道: “炮连的行进难题算是解决了,与老叶的二营、陈志标的三营一起,从白石矾码头乘坐拖船,直抵淀山湖西北角的清水湾港,到了那儿上岸之后就好办了,昆山地势基本呈南高北低之势,咱们炮连的前进将会非常轻松,就在这里……从湖西南的白石矾至湖西北的清水湾港只有十四公里水路,湖面平静,碧波万顷,至多两个半小时即可平安抵达,火炮下船后沿着白莲湖东面大道向北前进十二公里,即可炮击昆山城了。” 众弟兄看完地图后大喜过望,胡子想了想转头问道:“志诚,昆山方面的情况如何?” 丁志诚回答:“情况是这样地,段诚怀混成旅的兵力分布基本探明,他的旅部和一团设置在城中的同丰大营,左边紧靠着昆山县衙,他的三团驻扎在东北面十三公里的太仓县城,大约有一千四百余名官兵,估计没什么战斗力;二团驻扎在城东八点五公里的6家车站,这个团约为一千八百余人,但是拥有一列装甲列车,听说列车上安装了两门15口径的德国火炮,有点儿棘手;至于那个名声显赫的突击连,该部单独驻扎在昆山车站东面七点五公里地皇宜山南面的军营,边上的傀儡湖沿岸全都是青楼酒肆,繁华无比。这是个历史悠久、设施齐全而且非常坚固的城堡式军营,军营大门口有一对一丈高的石狮子,距离铁路为八十米左右,居高临下扼守东面的玉峰桥、南面地荣心铁路桥和西面的阳澄湖南口,可以说这个军营扼守了昆山西部的东西交通枢纽地南北要冲,我请求把这个地方交给我警卫连解决!” 胡子几个相视一眼,最后齐齐望向安毅,安毅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问道:“老丁,你打算怎么干?” “简单,摸进去短兵相接即可,他们再牛也没我的弟兄们快。”丁志诚信心百倍回答。 安毅摆了摆手:“这么干不是不行,但伤亡也不会小,老丁,你要知道你和窦方率领的一百零六名弟兄的价值所在,实在是没有必要去和这样一支有勇无谋地连队斗狠,不值得啊!” 丁志诚脸一下红了,有些尴尬地说道:“要么……我回去后招集弟兄们商量一下,制定个更为妥善的方案?” 安毅笑道:“我这里有个方案,如果你认为可行的话就采纳,让迫击炮连支援你们展开进攻。” “老大请说!”丁志诚兴奋地望着安毅。 安毅指指地图上军营后面的皇宜山,丁志诚连忙伸过脑袋,胡子几个也伏在地图上凝神倾听,安毅压低声音如此这般地详细解释自己的建议,随后抬起头笑道: “……如此一来,只需让老李训练的教导二连配合你们行动,即可轻轻松松全歼里面地敌人,而且他们的驳壳枪和花机关枪根本就打不到你们,只有挨揍地份儿。不过,我有个要求,那就是务必全歼!” 众弟兄听完佩服不已,胡子对丁志诚保证:“东面的所有威胁由我们来解决!” 曲慕辰信心十足地说道:“把车站地一个营守军交给我教导队四个连来处理吧!” “城里的守敌就让我和虎头收拾他们。”夏俭眉飞色舞地说道。 安毅看了一下表:“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十分,六点三十分起总攻。胡子,你立即率领一营赶赴东北面十四公里地清水湾码头,为继南率领的炮连和二营、三营和六团弟兄的登6作好准备,沿途遇到任何人都必需带着走,控制码头之后封锁周围村庄、路口码头,只许进不许出,同时让上岸的六团两个主力营向北潜行四公里,到这里潜伏,为他们的后续部队守住这片必经之地,6家和太仓方向的攻击任务,就交给参谋长率领的六团吧,他们的另外四个营一小时之内赶到此处,我留下安排他们乘船前往。 记住,绝对不能让半点儿消息传向北面的昆山城,我授权你对任何违抗军令的个人和组织便宜处置!” “是!这就是当上将军的好处了,否则根本就没有下达这个命令的权利,哈哈!我走了。”胡子笑道。 弟兄们会心一笑,安毅非常严肃地转向顾长风:“虎头,立即集合队伍,跟随胡子他们身后迅控制北面九公里的锦溪镇,并抓紧时间进食干粮,一小时之后我将会到达,和你一同率领一营出。” “是!”顾长风应声而去。 “老曲,你也去集合队伍吧,这片地方不需要警戒了,你把教导队五个连集中于北岸,派李福强教官率领的神枪二连,跟随老丁的警卫连和迫击炮连一起出。你率其余四个连跟随一营行动。”安毅沉着下令。 “是!” 曲慕辰敬个礼匆匆离去。 安毅对留在最后的丁志诚笑道:“老丁,战斗打响之后别着急,至少要消灭敌人一半以上人数才能攻进营 和警卫连的弟兄们任何一个人地性命都比那个狗屁贵。” “明白!我知道怎么展开了。”丁志诚恭敬敬礼大步离去。 杨斌这个时候才从后院走出来,看到安毅后先是灿烂一笑,随即在他耳边低语汇报:“这老东西真他娘的有钱啊!你猜他犒劳我们的资金有多少?” “瞧你志得意满的样子,大概有个百八十万吧?”安毅笑道。 杨斌不肖地摇了摇头:“你也太小看人家胡财东了,人家一出手就是金条加现大洋,共一百七十万啊!老常领着两百多后勤股弟兄正在后院装袋,通信连也去帮忙了,要用四十几匹驮马,我开给他一张证明,证明他主动派出近百艘大小船只,支持我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与孙传芳部作战,是个支持革命的开明士绅,告诉他只要有了这张证明,再开过来的革命军就不会为难他们了。他一家老小拿到那张加盖军部政治部大印的证明终于放心了,我估计这次只拿了他的三分之二现金,他还有价值五百余万的不动产、珠宝饰和昆山城里地两个典当铺,我们没法染指也没提起。” “够了,够了!凡事不能做得太过,只希望他以后别再跟着军阀走,不然这诺大的家产就便宜兄弟部队的弟兄了。”安毅笑道。 “报告:参谋长率领六团四个营即将开进镇西。”传令兵飞跑进来报告。 安毅点点头:“备马,我这就去迎接……老杨,你率后勤各部和通信连随后开拔,我见到参谋长之后,立刻让他率领六团主力经商塔镇直接赶赴清水湾码头,运送继南他们的船只应该返回到码头了,争取在一个小时登船完毕,尽快与先期到达清水湾的前出两个营汇合,自行决定如何攻打6家和太仓城吧。” “是,后队就交给我吧。”杨斌笑道。 安毅和沈凤道率领自己的五十卫队骑着骏马赶到一公里外地镇西,远远就看到徐庭瑶和谭辅烈骑着战马从南面快奔来,安毅立刻下马肃立,含笑静候。 “小毅,你这家伙动作也太快了,哈哈!” 徐庭瑶翻身下马走到安毅面前,回个礼顺手给了安毅一拳:“说说看,怎么弄到那么多船只的?” 安毅连忙解释这是支持革命的周庄镇长大力协助地,大力赞扬胡良庸同志是个有着远见卓识的开明士绅,随后向徐庭瑶建议应马不停蹄赶赴商塔镇码头,立刻乘船前往清水湾。 徐庭瑶转身询问谭辅烈有没有困难?谭辅烈信心百倍地表示绝无问题。 安毅当即命令刚刚调到身边的勤务兵张诚拿出地图,铺在雪地上仔细向徐庭瑶汇报独立团的作战计划,完了郑重地向徐庭瑶和谭辅烈提出要求: “……我已让团副胡家林建议六团先期到达地两个主力营向北潜行十公里,在这儿潜伏,距离6家车站约为八公里……战斗打响之后,6家车站必须拿下,否则敌人装甲列车上的大口径火炮很可能给我们造成巨大伤亡。” 谭辅烈兴奋地点点头:“现在是两点零五分,三点整我部即可赶到五公里外的商塔镇码头,我们没有辎重,因此八公里的水路连同上下船时间一起最多需要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官兵们可以充分休息和进食,如能在五点三十分以前从清水湾出,利用我团骑兵连的度,只需四十分钟就能到达6家以南三公里的颂恒观,何况还有你们留下地三百匹战马,近三个营一千五百余人打个小小的车站,够用了,哈哈!拿下6家之后各营也会赶到,我们即可直插盛家,以全团之力攻向太仓,那里只有千余守敌,很好处理。” 徐庭瑶点点头:“可行,这是最直接简便地进攻方法,打的就是出其不意,先期到达清水湾地六团两个主力营又获得这么长的休息时间,没什么大问题。” 安毅高兴地收起地图,站起来对谭辅烈说道:“师兄,打完仗记得把战马还给我。” “小毅,你小子也太小气了吧?你送给五团那么多好东西我可是知道地,哈哈!这几匹马你别拿回去了,我保证不和你分享昆山城的战利品,这总该可以了吧?”谭辅烈乐得不行,看样子绝不会归还战马了。 安毅无可奈何地转向徐庭瑶,委屈地道:“参谋长,太仓可是有名的富裕之乡啊,江浙有句顺口溜:金太仓、银嘉定、铜常熟、铁崇明、豆腐吴江、叫化昆山、纸糊长洲、空心吴县。属下打的昆山可是叫花子满街的地方啊,现在却……你主持公道吧!” 徐庭瑶哈哈大笑:“我可什么也没听见,哈哈!谭辅烈——” “到!” “出!” “是……哈哈!小毅,打下太仓再见了,哈哈……” ~~~~~~~~~~~~~~~~~~~ 更新预告:嗯,18号了,明天会小小爆一下,下一章更新时间为凌晨12点,大家不妨月票和推荐票支持一下,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二六章 雷霆一击裂敌胆(中) 毅望着徐庭瑶和谭辅烈在一群校尉的簇拥下打马向笑,转向身边的沈凤道:“三百匹战马和驮马换来独立占据昆山,你认为值不值?” 沈凤道微微一笑:“这还用说吗?如今都什么年代了,还信那些顺口溜?昆山处于苏州与上海之间,北与常熟、太仓两地相连,正南至东南与上海嘉定、青浦两区接壤,西与吴江、苏州交界,扼守东西公路铁路之咽喉,十余年来已成为八方商贾云集之地,只会比太仓富裕而不会屈居其下。 更为重要的是,只需截断沪宁铁路,就能使得全国震动,对上海、苏州、南京守敌士气上造成的巨大打击无法估量,仅是战功和声誉上的收获就价值百万,更何况还有个富裕的混成旅旅部在昆山城里? 要是我的估计不错的话,此战咱们至少能获利百万。今日你仅以区区数百匹劣马,就换来完完整整的一个战功,不再需要忍受别人分享战功瓜分缴获,天底下哪里还有比这更称心的交换了?” 安毅听了哈哈大笑,飞身上马大声说道:“疯子,你脑瓜子好使啊!看来打完这仗你该破格晋升上尉,哈哈……走!虎头他们恐怕等急了,咱们去干他娘的一仗吧,驾……” …… 两辆满载货物的大马车唧唧歪歪驶过石楼泾小巷,自西向东缓缓前行数十米,在皇宜山军营高大厚实的石墙边上折而向北,沿着石墙外冷清的古城街徐徐前进。 不一会儿,又是三辆各式牛车拉着堆得高高的草料在军营西面墙角处拐入古城街,接着看到些身披蓑衣扛着木头或农具的汉子三三两两进入古城街,经过长达三百余米的军营西墙外,径直走向皇宜山西面。 “老董,你说怪不怪,下这么大地雪,又正好是吃饭的时候,怎么还有这么多牛车马车赶进古城街啊?不会是有情况吧?” 军营门前身背花机关枪的壮实哨兵走出木制岗亭,向西面五十米拐角的几个身影望了一眼,有些疑惑地问道。 被称为老董地高大汉子闻声走出对面地岗亭来到伙伴身边。看了一会儿进入古城街口那些扛着农具哆哆嗦嗦地身影。吐出嘴里地牙签。毫不在意地说道: “没事儿。估计是西面谈家哪家富豪雇佣地下人。收工了回城来吃饭。最近谈家路口靠湖一面在建一个客栈和几个货仓。等哪天有时间老子和你看看去。得问问那家掌柜地要点儿烟钱才行……别看了。下这么大地雪。革命军大多是南方人。天生就怕冷。不会在这种恶劣地气候条件下来找咱们麻烦。走。进亭子抽烟去。” 壮实哨兵有些疑虑地摇了摇头。转过身与老兵痞子老董一起挤入大门左侧地岗亭。接过老董递来地香烟点上。吐出口烟雾嘀嘀咕咕地埋怨这鬼天气。完了低声说自己右眼皮跳个不停。会不会有什么祸事?他这一副忧心忡忡患得患失地样子。惹来老董地一阵讥笑。 军营大门右前方两百米外地一溜断墙后面。五十余名身穿安式战术背心地特种分队弟兄正在检查机枪和花机关枪地弹药弹夹。全副武装地丁志诚半跪在雪地上。举着望远镜从一米多高地断墙豁口后遥望军营后方地皇宜山。心里在默默计算射击教官李福强率领地一个连狙击枪手所到达地位置。最后把镜头转向军营东面地泥岗。看到窦方带领地突击小组已经潜伏到位。随即放下心来。 丁志诚身后四百余米地一排民房前一片忙碌。篱笆墙后地十二门迫击炮相继架设完毕。在少校连长史俊仁地低声指挥下校正射击诸元。弹药手打开一个个箱子。熟练地给炮弹安装引信。 这时。一个五岁左右地可爱孩子不知何时来到史俊仁身边。抱着史俊仁地腿嗲声嗲气地问大伯这是什么?史俊仁微微一笑。抱起孩子走向敝开地屋子大门。将孩子交到慌慌张张地汉子手里。和气地告诉他快向南走。否则等会儿打起来声音太大会吓着孩子。 汉子抱着自己儿子不住点头,飞快地穿过屋子逃出后门,跑进南面数十米外地土地庙里和挤成一片无比紧张的街坊邻居待在一起。人多嘴杂,大伙儿闲着没事自然而然地议论起来,这个说没料到北伐军来地这么快,那个说来得好,最好把昆山城里所有的官兵全打死,让那些丧尽天良的坏痞子从此不能再欺压盘剥百姓。 皇宜山的半坡处,一百三十八名从全团挑选出来的优秀射手脱下便服蓑衣拉开一线,两人一组匍匐在三百多米长的各个射击位置上,端起步枪向下方两百五十米左右的军营进行射击准备。 一身蓑衣的李福强蹲在白雪覆盖的大树底下,透过耐寒的凌乱荆棘丛,逐一观察匍匐在军营西面两座三层楼房顶部的琉璃瓦屋脊,白雪堆积的屋脊后面有四组狙击小组,分别由李福强的四个高徒率领,距离军营西面高大的石墙仅一街之隔,却是狙击的最佳位置。 李福强放下望远镜微微一笑,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四个徒弟是怎么带着同伴进入那两座妓院的,而且如此顺利没有惊动任何人。 东南方向距离军营约八公里的货场里,安毅对蹲在宽大仓库里的上百名铁路工人和装卸工歉意地笑了笑,大声安抚: “各位师傅,对不住了,我们得把昆山打下来,等会儿炮声响起大家别乱,估计要不了两个小时所有战斗都会结束。” 由于先前就知道眼前这支队伍是北伐军,工人们望着年轻的安毅并没有显得惊慌,反而非常的激动和好奇,尤其是听到那么多军官都叫安毅为团长时都很惊讶,但是看到安毅身边一群全副武装的凶悍卫士,谁也不敢主动上前搭话,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这个北伐军的团长怎么如此年轻?看样子也就二十三四岁,却领着这么多彪悍人马,了不得啊! “报告团长:模范营、二营行进到城东预定位置。” “报告团长:一营、四营逼近城南,已做好冲锋准备。” “三营已到达城西预定位置,与警卫连窦长官所部取得了联系。” “……教导队四个连顺利迫近车站两侧百米之内,全体潜伏于南面路基之下……” 安毅点点头,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大声令:“给炮连信号,三分钟准备!” “是!” 传令兵敬礼完毕快冲向楼梯爬上天顶,抽出腰后的两面红黄信号旗打出旗语,向南面三百余米水塔上地信号兵传令。 安毅一行也登上楼梯上到宽大的平顶货仓天顶,掏出望远镜遥望北面两公里的昆山城,纷飞的雪花中城市的轮廓迷迷糊糊依稀可见,即将落下的夜幕让全城笼罩在一片灰暗与空蒙之中,一列客运列车在浑圆黝黑的蒸汽机头牵引下出现在东面三公里左右地地方,正冒着浓烟缓缓开向昆山站。 安毅再次看了看表,深深吸口气沉声下令:“打!” “啪——啪啪——” 三枚红色信号弹飞上天空,将漫天雪花照映出绚丽的红霞,后方一公里处的火炮阵地硝烟升腾,十二门火炮同时射出的炮弹出成片凄厉的尖啸声,划过四公里天空准确地落到了城中军营里,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接踵响起,一排排营房转眼间灰飞烟灭。 原本宛如沉睡的昆山城随即枪炮隆隆,呼声震天,独立团四个营三千余名将士齐声呐喊,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对昆山守敌起猛烈冲锋。 曲慕辰指挥的教导队一马当先,四百八十余名优秀战士从铁道路基下飞身跃起,在进站火车的汽笛声中越过铁路,冲进站台、货仓和东侧的驻军营房,惊慌失措地敌军和警察在“缴枪不杀”的怒吼声中匆忙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跪地举起双手,负隅顽抗者转眼即被击毙,数分钟内整座车站已被教导队官兵完全占领,一群群警察和守军被押送到月台上集中看守,徐徐停下的列车上惊恐地乘客被禁止下车,火车司机被命令熄火停车离开车头。 城东,模范营的六百将士在尹继南地率领下冲进一条条大街小巷,很快冲入被炮火轰炸得火光熊熊的段诚怀混成旅所在地同丰大营,叶成率领的二营将士也迅到达,从西南方向冲进军营和县衙,密集的枪声响个不停,被子弹击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幸存的近千敌军在震耳欲聋地喊杀声中惊慌失措、跪地投降,占地六十余亩的大营顷刻间即被势不可挡地独立团将士们稳稳占据。 营中的四合院式地敌军旅部非常幸运地躲过了十二轮火炮齐射,其中的百余名敌军来不及逃走就成了革命军将士地俘虏,身材高大宝像威严的段诚怀和六个副手被带到尹继南面前时,惊愕地看着这位年轻的革命军上校,仿佛这一切都是在梦里生的一样。 尹继南很客气地敬了个礼:“段将军,对不起了,委屈将军暂时待在这个地方,等候我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的处理意见,在等待期间,将军可以见到自己的家人,也可以向我军提出除了释放之外的其他合理要求,我军将保证将军及投降官兵的生命安全,并按照我军政策实行管理给予优待。” 段诚怀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盯了尹继南好一会儿,这才幽幽长叹一声,下巴上的五寸浓髯频频颤动:“你……怎么称呼?是革命军哪个部分的?” “本人尹继南,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独立团教导员,兼任模范营营长。”尹继南客气地回答。 段诚怀身边的副旅长6日烈愤怒地吼道:“你们竟然胆敢孤军深入我军防区纵深地带,难道就不怕被我军群起围歼吗?” 尹继南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6将军切勿怒,目前的形势你应该知道,东南方向的松江、嘉定一线已在我第一军三个师的围攻之下,你们西面的苏州城,此刻也被我革命军东路总指挥何应钦将军率领的第二十六军和我第一军两个师攻击,苏州守军哪怕尚有一线生机也只能仓惶北逃,否则就会陷入我军的合围之中。再告诉6将军一个不幸的消息,我师第六团五千余将士已经成功占领6家车站,随后主力便攻向太仓方向,估计这会儿也应该拿下来了。因此,就实际而言你们的混成旅已经消失大半了。” 副旅长6日烈少将听完尹继南的话面如死灰,倒是四十岁的段诚怀很快恢复了平静,低声告诉尹继南自己府邸的地址,请求尹继南不要伤害自己的家人。 尹继南立刻答应下来,当场命令自己的副官率领一个排的弟兄赶往县衙边上的段府,对段诚怀的家人和财产实施保护。此举令段诚怀和他的属下非常感动,在彬彬有礼尊重对手的尹继南面前,性情火爆的6日烈也只能乖乖地低下头老实合作。 段诚怀与六名高级将校被领到正堂西面的大厅坐下,尹继南的副官很快回来复命: “段将军的府邸已被严密保护;夏长官一营和顾长官的四营正在对全城展开戒严和搜索;教导队和团部机枪连顺利接管了车站,叶长官的二营已经撤出大营开赴北面的石牌镇,密切监视常熟方向敌军可能的异动。由上海开来的一列客车、三列满载货物的列车均被控制在站台上,站长遵从我军命令,向上海、南京、苏州去电要求停止一切客货列车出。团长已核实六团攻占太仓县城的消息,向师部和总司令部报捷,并遵照蒋总司令的指示,向全国通电,宣布我军成功占领昆山、太仓两县。” “很好!城西战况如何?”尹继南关心地问道。 副官李桐看看段诚怀等人,不无歉意地说道:“全城只有西面的皇宜山军营传来零星枪声,团长已经亲临指挥,以团长的霹雳手段,估计……估计那个被孙传芳将军誉为‘虎贲连’的连队很快就要完了。” 段诚怀等将校面面相觑,段诚怀询问贵部团长是谁?得知团长就是短短数月间名声鹊起、蜚声大江南北的北伐骁将安毅之后,每个人都感到无比的绝望。 段诚怀这时才想起尹继南这个被称之为革命军典范的模范营营长,震惊之下呆呆望着尹继南,竟然说不出话来。 ~~~~~~~~~~~~~~~~~~~ ps:新的一周了,要点儿推荐票啊!拜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二七章 雷霆一击裂敌胆(下) 啪——” 又一位伸出半个脑袋的敌军被准确的子弹掀掉天灵盖,喷出一片血雾的半边头颅重重摔在两层石楼下的坚硬墙角,吓得趴在石柱后面的敌军连长飞快向后爬行数米,一个转身翻进大厅门槛,却被又一颗飞来的子弹击碎来不及收起来的右膝盖。 这位名震三军的“虎贲连”连长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勇猛与沉着,出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听得营中残敌毛骨悚然,士气全无。 战斗打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小时,敌军死伤过半,竟然对四周占据制高点的对手无可奈何。三百余米的距离,使得敌军手上火力强大的花机关枪和驳壳枪没了准头和威力,仅有的三挺轻机枪刚一露面,机枪手随即便被准确的子弹夺去性命,接着飞来一片迫击炮弹,将石楼四周和架设机枪的顶层炸得面目全非。 东侧的土坡上,安毅在敌军连长的惨叫声中拉动枪栓,又再次瞄准,趴在他身边的窦方佩服地笑道: “老大这枪损啊!一枪就把敌人的士气打掉了……两点钟方向的窗子背后,那人想举白旗投降了……” “啪——” 窗子内刚要举起的白旗被打碎旗杆,安毅拉动枪栓低声下令:“小豆子,是时候了,命令弟兄们架起机枪齐射,掩护突击分队冲入敌营,一个都不要留下!” “是!” 窦方兴奋地滑下土坡,大声命令机枪手进入阵地全力压制敌人。 “哒哒、哒哒哒、哒哒……” 东面地四挺捷克轻机枪齐声响起。其他三面弟兄得到信号。也都架起机枪猛烈射击。敌营中地石楼在弹雨中火花四溅。冒出片片粉尘。 手握双枪地丁志诚亲率八人突击分队跃过大营门口地敌军尸体。飞冲入大营随即散开。三支轻机枪、五支花机关枪打出一个个漂亮地点射。两面营房中地残敌稍一露头就被击毙。腾出手来地两个队员将手榴弹准确扔进途径地每一座营房。跟随而至地第二分队在爆炸声响过之后立刻冲进房中。对一个个仍在挣扎哀嚎地敌人展开无情屠戮。 同一时刻。从东北角翻墙入内地窦方分队也如法炮制。在四周机枪手默契地配合下顺利接近石楼前后。七八颗手榴弹准确飞进石楼地各个窗口。随着一声声爆炸结束。整个围歼行动也进入了尾声。 窦方穿过大堂来到前面满是血流地台阶上。掏出香烟递给丁志诚一支。 “痛快啊!整个战斗无一伤亡。这仗打得舒服。” 丁志诚接过烟点上火,根本就不理会楼内频频传来的补枪声音: “这回老李领着的那帮射击学员算是过足瘾了,前二十分钟他们至少准确射杀了六十名敌人,特别是老李那四个徒弟,趴在妓院地房顶上视野很好距离也近,几乎是枪枪爆头,打得这个包连队魂飞魄散,所有的狂妄叫嚣声全都没了,打到最后没有谁再敢露出半个脑袋,我估计里面剩下地所谓虎贲精英全都尿裤子了。 这一仗给我的启很大,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都如老大所预料的那样,狙击手的作用得到了充分体现。回去之后我们得展开讨论,好好总结一下狙击手、迫击炮和突击手之间的配合协调问题,以后遇到的巷战或者伏击围歼战将会很多。”窦方点了点头:“我同意!丁哥,你说能不能从今天地教导队里挑出十个八个尖子补充进来?我现里面有不少好苗子!” “放心吧,我部拥有优先权,按照老大的承诺,哪怕是咱们看上了哪个营地连长也可以随意抽调,更何况是专门为咱们各部提供后备人才的教导队。” 说到这里,丁志诚看到李福强提着狙击枪走了过来,咧嘴一笑,摇手大声招呼:“老李,过足枪瘾了吧?” 矮壮地李福强还是那副天生的愁眉苦脸样,笑地时候和哭一样难看: “过什么瘾啊,老子只打了两个军官,其他都被下面这帮小子包办了……老大进城去了,让我转告你们就地扎营,而且要求全面清理干净立刻埋葬尸体,严密监视并全力扼守路西方向,炮兵连也会很快进驻此地,估计这回要驻扎挺长一段时间呢,我率领的这个连也奉命在此驻扎,后院和东面的傀儡湖一带正合适展开狙击手训练。” 丁志诚看看脚下的一滩滩血迹和面目全非的大营,摇摇头走进屋内。 窦方哈哈一笑,攀着李福强的肩膀建议他命令百来个徒弟去干埋人的苦差事,这样既可以有缴获还可以再锻炼一下心理承受能力。 李福强非常大方,二话不说转向院子扯开破锣嗓子一阵大叫,百余名徒子徒孙闻声而动,立刻喜笑颜开地大干了起来。 这时,昆山城内依旧是一片恐慌,夏俭一营的六十个巡逻队分布在每一条街道上,陈志标率领的三营继续干起了熟悉的活计,对城中三个鸦片烟馆进行没收查封;沈凤道根据安毅的指示,率领卫队一班前往城北大牢,将关押的犯人全部释放,腾出地方之后随即将三十余名鸦片烟馆的掌柜、账房和小贩全都关了进去,等候团部新成立的政工股弟兄前来接班;威风八面的县衙里,县长一家三十余口被顾老二礼貌地请出去,惊慌失措地住进了斜对面的鸿客栈,内中杂役尽数被驱,两个连的弟兄随即进行全方位的搜索和打扫,商议警戒哨位的布置和安全保障工作, 的进驻提前做好准备。 次日清晨,夏俭一营进驻同丰大营,与模范营一起展开了大规模的清扫和维修,陈志标率三营开到东面六点五公里地兵希镇驻防,顾长风地四营开赴正北七公里的杨林河南岸周市镇驻防,与西面的叶成二营相互呼应,防备常熟方向有可能的袭击。 县衙大堂里,各营主官齐聚一堂,笑声朗朗。 由八张漂亮贵重的大方桌拼接在一起的长桌上铺设了柔软厚实的绿色军毯,两面硕大的战旗和党旗交叉布置在正堂北面的墙体上。 尹继南主持的战斗总结会议正在进行,各营主官逐一检讨此役所部地优劣得失,最后杨斌询问缴获的百余箱鸦片烟土如何处理时,安毅的回答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烧!而且要公开烧毁!” 安毅果断地做出决断,并向众弟兄详细解释理由:“这一次不这么做不行了,昆山交通便利,信息达,有点风吹草动就会传遍沪宁乃至全国。从现在开始,我团各部包括每一位官兵都会在众多民众和报社记者地注视之下,来不得半点的马虎疏忽,否则,不但砸了咱们‘模范营’地牌子,还会影响到整个革命军的形象。 这一点必须要引起诸位高度的重视,回去之后一定要严以律己约束麾下将士,要在训练的间隙积极为驻地百姓排忧解难,扶助孤老抢修危房,模范营、二营、三营的工兵连要全体出动,修桥铺路清理驻地各城镇的卫生死角,每个工兵连都要把修建小型桥梁当成训练地一部分,资金由团部统一拨付。 不要心疼钱,我们这次仅在昆山城里几个敌营中获得的现金就高达八十余万,要是算上两千四百多支长短枪、四十七挺轻重机枪、六门汉阳野炮、战马一百三十余匹、驮马两百二十余匹、四十余万各式子弹、一千六百炮弹和一大批军需物资,总金额已达到了两百五十万之多;鸦片烟馆地没收款项也达三十七万,哪怕用这三十七万回报民众回报社会,也是非常应该的。这一点诸位一定要有个清醒地认识,眼光不妨放远点儿,对咱们今后只有利没有害!” 弟兄们纷纷表示支持安毅的决定,尹继南对新任政工股长李铮鸣上尉强调: “老李,待会儿散会后你负责到街上替你地八十位官兵制作纠察队的红袖章,并为各营各连定制新的战旗,除模范营之外,均需在旗帜上注明‘国民革命军一军二师独立团’的字样,这排字仍然是在靠近旗杆部分上下排列,其他如各营各连的番号缝制在青天白日徽章之下,今天晚上必须送到各营手里。我们独立团的形象太重要了,要是估计不错的话,数日内国内外的记者将会6续到来,各营主官、教导员回去后必须大力整顿军纪,决不能做出有损于革命军形象的事情!” “是!” 黄埔三期政治科毕业的李铮鸣大声回答,那张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黑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安毅补充道:“老曲,从火车上揪出的那些人鉴别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已经完成,乘客中的六十七名敌军官兵、三十一名敌伪官员已经被拘留审查,按照团长指示,我们于凌晨时分放行,让列车开赴苏州,车上的大多数乘客都表示理解我军的行动,铁路工人甚至打出了庆祝革命军胜利的标语。”曲慕辰回答。 安毅满意地点点头,告诉各营主官要大力协助通信连官兵的电话线路架设,争取中午之前完成电话线路的安装任务。 最后,在询问胡子、杨斌有何补充之后,安毅宣布散会。 会议结束,安毅和尹继南开始了全城巡视。此刻的安毅和他的弟兄们还不知道,昆山一战因一举截断沪宁铁路和苏沪公路、对沪宁苏杭等地产生的重大影响逐渐引了全国的强烈震动,上百名中外、苏沪宁各大商会负责人、民间团体负责人正在络绎不绝地赶往昆山。 《中央日报》当日即号外,对昆山一战大加赞赏并予以很高评价,率先将这一师级规模的战斗称为“昆太战役”,作为对二师独立团、第六团将士的精神奖励,安毅将军、徐庭瑶将军、模范营的名字被再次传诵,特别是全歼孙军“虎贲连”的成绩,引了南北各大军事势力的极大关注,安毅团的威名一夜之间传遍了全国。 当日下午,在全国拥有很大销量的上海《申报》、天津《大公报》同时在第一版显著位置刊登了昆山战事的消息,不约而同地对昆山之战产生的重大意义和效果予以充分肯定,惊呼沪宁等各大都市都将会很快控制在北伐军手中。 昆山一战的深刻影响在次日晚上获得了更大体现,驻守在上海周围的孙传芳三个旅一个军在夜色的掩护下全体撤退,经海路仓惶北逃,白崇禧将军率领薛岳师以令人眼花缭乱的度,一举占据龙华;陈继承将军率二十二师击溃南汇守敌并乘胜追击到大海之滨;刘峙和严重将军率领的第二师、第二十一师攻克松江、青浦直逼嘉定,上海自此进入北伐军将士的三面包围之中。 ~~~~~~~~~~~~~~~ ps:从凌晨四点就起来码字,到现在才算完工!继续求月票和推荐票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二八章 答记者问 昌,革命军总司令部 “校长,安毅来电。”机要秘。 蒋介石放下毛笔,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抬起头笑着说道:“哦?看来这小子定是又有事情无法定夺了,念来听听吧。” 陈立夫微微一笑,对严谨的蒋介石这么称呼安毅有些意外,连日来也多亏安毅雷霆般的军事行动和辉煌战绩,使得身为革命军总司令的蒋校长喜不自胜心情愉快,在沉重的压力之下获得一点点心理上的慰藉和愉悦。 见此情况,陈立夫随即决定将电报内容用口述的形式轻松转呈: “正是,安毅来电说,数以百计的中外记者齐刷刷涌到了昆山县城,将他的团部围得是水泄不通,二师参谋长徐庭瑶接到安毅的请求后已经启程从太仓赶赴昆山。安毅不敢擅自做主,立即来电请校长训示,提出三个如何,即如何方能妥善处置?如何确定指导思想?如何把握宣传尺度?” 蒋介石满意地“嗯”了一声,站起来慢慢踱步,活动一下麻木的腿脚,这才微微点头说道: “不错嘛,这充分说明安毅已经成长起来了,这三个如何提得很好!它非常明确地告诉我们,他已经充分意识到目前整个局势的严峻性,所以才会及时向总部请示,这种做法非常稳妥,彰显了他不居功自傲,不得意忘形,严谨自律的优秀品质。 比起那些战功不大却大言不惭的将领,安毅要强上一百倍,我很欣慰,此子堪当大任啊!” “是啊,安毅很不错,根本就不像军中传说的那样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而是个非常精明稳健的人,在黄埔期间,我就从没听他表过任何涉及政治局势地观点,入浙作战前他来见您请求配备电台,先找我了解目前军内无线电台配置的情况,显得非常谦虚不耻下问,没有一丁点儿的傲气。 我和他谈了一个多小时。得知新设备极其稀少之后。他当即放弃了这个要求。也没再进来打扰您。还有。他仍像在黄埔时那样称我为教官。而不是像别地黄埔生。早早地就改称我为长官或者陈秘书。听起来让人心里暖洋洋地。很舒服很亲切啊!” 二十七岁地陈立夫说说也轻松地笑了起来。 自从蒋介石与武汉方面地矛盾公开化之后。反蒋言论越来越强烈。国民党内部地分裂已经是在所难免。蒋介石地处境也越来越艰难。情绪一天比一天低落。因此。毕业于美国匹兹堡大学获得矿业硕士学位地陈立夫抓住这个难得地机会。想让自己地世交蒋三叔尽可能轻松一些。以缓解越来越大地心理压力。 蒋介石微微一笑。停下脚步和气地吩咐:“回电告诉他。一切均以北伐大业为重。在处理事情时以树立我革命军之崇高形象为中心。有了这两点。相信他即可从容把握尺度。” “是!” “再告诉他。我将命令第一军各师选送一批优秀士官前往模范营集中进行培训。人数大约为五百左右。待他地老南昌训练基地建好之后。将常设士官训练团。由他地独立团和模范营全权负责培训事宜。根据蔡忠笏地建议。以及安毅独立团地实际情况。允许他将所部炮兵连扩编为炮兵营。将炮兵连、迫击炮连悉数纳入炮兵营之中。进行一段时间尝试检验。效果好地话。将酌情在各师予以推广。” 蒋总司令可谓用心良苦,这一段话包含了两个非常有吸引力的暗示,第一,告诉安毅不要为老南昌训练基地分心,他会在金钱和权力上给予支持;第二,将安毅的炮兵连扩编为炮兵营,等于是明确地告诉安毅扩编在即,让安毅时刻怀着美好希望的同时,继续兢兢业业地勇立新功。 陈立夫会意地点点头,伏案快拟好电文后送到蒋介石面前。蒋介石看完非常愉快地签下了自己地大名。陈立夫回到机要室,将电文交给报务主任出去,关上办公室的门随即陷入了沉思,他从蒋介石的命令中看到了外人无法看透的深层含义。 陈立夫清楚地看到,这个时候不把战功卓著的安毅独立团提升为师,绝对不是受编制所限,比如何应钦在不久前就获批成立了新一军,第一军内各师的番号也在不断增加,给安毅一个师的番号也就是蒋总司令的一句话罢了,最根本的原因在于:目前的第一军一师、二十一师等主力师中,担任营、连、排三级主官、构成战斗力核心地**员空前活跃,随时都有失去控制的危险。这一现象让蒋总司令深为忌惮忧心忡忡,特别是在接到白崇禧将军的多次秘密报告之后,蒋总司令无比失落寝食难安。 在此国民党内部行将分裂、国共两党合作前景黯淡的关键时刻,安毅的政治立场却迷迷糊糊,无法确定,而且安毅无论与军中地**员还是国民党员都和睦相处交情不浅,与其说安毅在这方面投机取巧,倒不如说他根本就没有政治立场,与其卓越的军事才华相比,安毅地意识犹如一个懵懂孩童。 可人是善变的,会随着环境地改变而生变化,因此,安毅未来依附于哪一个阵营谁也不敢断定,特别是蒋介石在政治上越来越被孤立、手中权力日益被剥夺的艰难处境下,绝对不会放心地将所有地信任给予安毅,但又必须拉拢和安抚这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屡次力挽狂澜创造奇迹的智勇悍将。 在多种因素的综合制约下,蒋介石只能选择给予安毅足够的钱财和武器,而不能给予其完全的信任和更大的权力,至于未来如何,则完全需要经受时间的考验方敢断言。 想到这儿,陈立夫长长叹息一声,对安毅此次无法获得提拔深感惋惜,他从未见过在军事上如此才华横溢的将才,对安毅匪夷所思的指挥能力和人地军事谋略深感佩服也非常震惊,相比之下,一军的那些将军们显得那么地笨拙,那么的苍白而平庸,只可惜所有的一切均需由蒋总 终定夺,陈立夫只能顺从地执行,而不敢有丝毫地 …… 昆山,独立团驻地同丰大营。 徐庭瑶与副官龙慕涵风尘仆仆打马入营,与迎接的安毅和尹继南一起进入大营中央的四合院。 徐庭瑶坐下后来不及喝上杯茶,接过安毅递上的总司令回电,细细阅读完毕会心一笑: “果然与你所预料的一模一样,哈哈……有了校长的这封回电,我们就好说话了,否则你我的言论被报纸引用之后,很有可能会惹来上峰和同僚地猜疑甚至责难。小毅,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向我一军政治部请示,而是直接向校长请示?难道你不怕军内说你越权呈报吗?” 安毅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从通信参谋詹焕琪手上接过文件夹,打开后送到徐庭瑶面前: “看,这是我部给东路军总指挥部去的请示电文底稿,结果长达七小时之久依然毫无回音,外面的记者又越来越难应付,无奈之下属下只能请示参谋长随后向总司令呈报……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好,但不这样围在县衙门口的众多记者怎么打?如果长时间推脱敷衍,定会让新闻界因此而暗生怨气,万一写出几篇不利于我军的新闻报道出来影响北伐大局就好了,属下完全是不得已啊!” “哎呀!瞧我这记性……记起来了,眼下总指挥部和政治部正在为杭州城内左右两派爆的严重冲突忙得焦头烂额,听说两派动用刀枪,死伤不少,他们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处理这等事情?你做得对,没有任何授人以柄的地方,哈哈!”徐庭瑶长长地松了口气,对安毅的谨慎暗自赞叹。 安毅看了看表,苦笑着说道:“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还有半小时就得召开记者会,等会儿只能靠你了,属下没有经验,最多只能换上身将军服坐在你身边陪衬陪衬。龙师兄,你也一起去吧,我这就叫人给你送来套新军服换上,你整天跟着参谋长登堂入室见多识广,应付起记者来比小弟有经验。” 与徐庭瑶同为安徽人的龙慕涵出自黄埔一期,毕业后留校担任战术教官并升至少校队长,南昌战役之后被徐庭瑶看中调到身边做副官,听到安毅的话连忙推辞: “我还是免了吧,谁不知道你这匪兵乙比谁都滑头,君山兄(贺衷寒字)如此大才,还不是被你耍得团团转,对付几个记者算得了什么啊?”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安毅再次听到匪兵乙地称呼不禁莞尔,想起那时同袍之间的亲密关系和此时正在形成的对立与分裂,安毅叹了口气站起来,吩咐勤务兵张诚把自己的将军服拿来。 徐庭瑶也接过侍卫从随身皮箱里拿出的将军服进入里间,换上后披挂整齐,穿上擦得亮的长统马靴,在侍卫的帮助下挂上短剑再次检查了一遍,这才满意地走出小房回到正堂。 看到第一次穿上笔挺将军服的安毅风姿卓越的形象,徐庭瑶忍不住大声喝彩,安毅嘿嘿一笑扣上将军帽,叫上穿戴整齐的尹继南和心思周密稳健慎重地曲慕辰一起,与徐庭瑶并肩迈出正堂走向通往县衙后院的侧门。 “全体肃静,徐将军到——” “安将军到——” 值星官的通报声音落下,县衙正堂里的一百二十余名中外记者全都自觉地停止了交谈,悉数回到一排排椅子上肃容正座,三十余名摄影记者早已蹲在第一排的记者与主席台之间地空格区域上做好准备。 徐庭瑶和安毅刚刚走出通道踏上主席台,就引了一阵阵“噼噼啪啪”的拍照声和闪关灯“噗噗”地曝光声,整个正堂顿时充斥股股白色的烟雾,把见多识广地徐庭瑶也吓了一大跳,看到如此盛大的记者规模,也得不紧张起来。 徐庭瑶和安毅等人匆匆向台下敬了个礼,就按照座位顺序在主席台上一一落座。竭力平抑了一下激动地心情,徐庭瑶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开场致辞正正规规地宣读,无非就是一些如何高举三民主义旗帜、全力以赴投入北伐伟业之中地场面话,完了脸带微笑,彬彬有礼地介绍“昆太战役”的简要经过,对安毅的独立团、模范营和第六团大加赞扬鞭策。 匆匆准备的记者会根本就没有设定司仪主持,望着台下一个个跃跃欲试准备提问地中外记者,安毅及时地低声征求徐庭瑶的意见,随后转向身边的曲慕辰交代一番。 曲慕辰点点头站了起来,向与会记者宣布安毅吩咐的规则: “尊敬的记者先生们女士们,下面是回答问题时间,我师参谋长徐庭瑶将军、独立团团长安毅将军、革命军模范营营长尹继南上校将分别回答大家的问题,在此之前,本人奉命宣布几条规则:一、请提问的记者朋友举手示意,获得允许后方可提问;二、严谨喧哗,如有不如意之处请予以谅解,不能咆哮会场,扰乱秩序;三、问答时间为半个小时,未尽事宜可用书面方式提出异议或者要求,我方将尽力予以答复。今日为专题记者会,谢绝所有专访,敬请各位予以理解并慷慨配合,谢谢!” 话音刚落,台下举手一片,把曲慕辰晃得眼都花了,好在安毅低声提醒,曲慕辰方才大大方方地示意《中央日报》记者何京第一个提问。 何京高兴地站起来,大声说道:“本人何京,供职于《中央日报》,请问徐将军,您认为北伐军何日可攻占南京和上海?针对下一阶段地战事,贵部将士有何计划?” 徐庭瑶无比自豪地昂起头:“四个字:指日可待!在我革命军强大的攻势下,任何反动军阀的负隅顽抗只能是垂死挣扎,必将以失败而告终!我军将士枕戈待旦士气如虹,随时听从召唤,必将以一往无前的革命气概,粉碎任何动军阀的最后抵抗。” 安毅听完乐了,心想参谋长不愧是参谋长,说得堂而皇之却等于什么也没说,谁知没 嘴角的一丝笑容展开,第二个获得提问批准的年轻记起,目光炯炯地望向安毅。 “本人周崇安,现供职于上海《申报》,非常荣幸地向战功彪炳的安将军请教两个问题,第一、安将军的政治立场是什么?如何看待目前的国共合作?第二、从国民政府下辖地《中央日报》的系列报道中了解到,安将军的模范营中正在实行一套新颖而卓有成效的新式训练方法,安将军可否在这里略微介绍一下?” 周崇安说完礼貌地点头致礼缓缓坐下,但是他的两个尖锐问题立刻引起了大多数与会记者的共鸣,所有人都把期待的目光集中到了年轻英俊的安毅脸上。 安毅礼貌地一笑:“原来你就是周崇安先生,久仰大名啊,本人曾读过周先生表于《申报》上的桐庐战役纪实连载,对周先生的敬业精神、满腹才华和敏锐视角倾慕不已,至今仍记忆犹新。可惜当初军务繁忙,又正逢开拔在即,没能向周先生请教一二甚为遗憾,今日一见足慰平生啊!幸运地是,当日桐庐城中的数万守敌仓惶之下弃城逃跑,让我军精心准备的近万枚炮弹无法寻找目标,没能施展才华的我军炮兵兄弟到现在还牢骚,不过也好,要是真的火炮齐鸣,将会误伤无辜,也许我们就对不起周先生了,哈哈……” 会场上地记者没想到安毅这么风趣,一愣之后相继出阵阵笑声,周崇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安毅收起笑容,颇为严肃地说道:“周先生刚才说提两个问题,可是我回味后现是三个问题,因此这里只能回答周先生的两个问题,否则接下去各位尊敬地记者们很可能依样画葫芦,本人就头疼了。” 众人又是一笑,徐庭瑶也咧开大嘴笑了,安毅接着说道: “关于本人的政治立场非常简单,也非常明确,那就是继承中山先生遗志,尽心尽力投身于北伐大业之中,为祖国地统一富强而奋斗终身!至于我团模范营的训练方法,其实与革命军中各部大同小异,如果真要分辨其中微小差别地话,估计我们的训练量稍大一些,针对性强一些,通过一系列实战检验,官兵们都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谢谢周先生的问题,我回答完了!” 安毅精彩的回答赢得了记者们的一片掌声,不少资深记者都意识到了安毅的机敏与圆滑,深为自己的提问是否能够获得满意的答案而担忧。 果然,后面所有询问安毅的问题大都被他巧妙避开,问到大问题安毅毫不担心形象受损,虚心地请教身边的徐庭瑶,再把徐庭瑶的话转述一遍,遇到政治问题就笑容可掬地让模范营营长兼团教导员尹继南回答,遇到军事问题就推给四平八稳的曲慕辰,弄得一群记者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 一头金美丽动人的英国女记者康妮看到曲慕辰一直没有给她提问的机会,于是就在曲慕辰看表的时候站起来,用颇为流利的国语大声问道: “将军们,请原谅我的唐突,我叫康妮莱尔,来自英伦通讯社,请问你们革命者是否对外国记者怀有成见?为何在长达三十五分钟的交流时间里,没有让我们这些远渡重洋来到古老中国的欧美记者获得公平的采访机会?” 台上的徐庭瑶、尹继南和曲慕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毕竟是涉及到外交问题非常敏感,而且康妮提出的疑问非常尖锐,并且这场记者会真的没有给外国记者提供太多的言机会。 台下众多记者颇为惊讶,全都望向了主席台上的革命军众将校,会场随即安静下来也极为尴尬。 只见安毅不慌不忙,微微一笑和气地示意安妮坐下:“如果我们有做得不够的地方,敬请佛莱尔小姐谅解,但是我并不同意佛莱尔小姐的观点,我们对任何人都没有成见,哪怕面对某个帝国主义国家一贯的歧视和蛮横的侵略至今仍然默默忍受,但是别忘了中国有句至理名言,叫做己之不欲勿施于人,侵略者最终会被侵略,屠杀者最终也会被屠杀! 这里我想说明一下,今天的交流并没有存在厚此薄彼的地方,刚才美国基督箴言报记者亨特利先生的提问,就得到了本人恭敬的回答,大家应该还记得,本人借此机会通过亨特利先生供职的报社,向所有善良的美国人民转达我独立团五千余名官兵,对工作于浙江衢州教区的美国籍主教克希德、传教士阿尔弗雷德和修女詹妮,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深切的感激! 另外,我师的参谋长徐将军也非常愉快地回答了法国记者科莫先生、瑞典记者汉森先生的问题,模范营营长尹继南上校严肃认真地回答了德国记者卡鲁索先生的问题,这都是有目共睹的。 其实严格来说,我们对来自欧美国家的记者朋友们已经非常照顾了,若是以公平的原则进行,恐怕不会有这么多的外国记者获得提问的机会,因为在场的一百二十余名记者中,外国记者的人数只有七人,只占比例的百分之六左右,其中就包括佛莱尔小姐您在内,近百分之九十四的绝大多数为中国记者,我本人对不能满足大多数中国记者朋友的小小愿望而深感愧疚,但是,我本人对佛莱尔小姐一点歉意也没有。 谢谢您的提问,我想从某种程度上理解,您今天提问的要求也初步达到了,不是吗?” 会场一片惊叹,随即爆出热烈掌声,所有的中国记者都对安毅不卑不亢的话语、敏捷的思维、条理清晰的话语中展示出的强硬态度深感钦佩。 安毅礼貌地站起来向大家致谢,曲慕辰乘机宣布会议结束。脸带微笑无比自信的安毅在长时间响起的掌声中示意徐庭瑶先行,随后仰挺胸从容而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二九章 以不变应万变 号外,号外,北伐军何应钦将军部连克苏、常二州,镇江;北方政府安徽省省长陈调元将军率部于芜湖易帜,通电就任国民革命军第三十七军上将军长,李宗仁将军所部兵不血刃,顺利占领安庆……” “……军名将王普将军率部易帜,通电就任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七军上将军长;同盟会元老柏文蔚于鄂边境之英山霍山一线,振臂高擎国民革命军第三十三军大旗;军合肥守将马祥斌将军部于合肥易帜,通电就任国民革命军独立第五师中将师长……” “北伐军兵临南京城下,程潜将军部、戴岳将军部四万将士已对南京形成夹击,孙军大有弃城而退之势……” “奉军少帅张学良将军率五万大军驰援结义兄弟孙传芳将军,固守南京,然恐津浦线被断止步于津浦线南段;安**副总司令张宗昌将军视察上海防务完毕,与孙传芳将军一同乘炮舰离沪北上…… “……北伐军薛岳部攻陷上海北站,刘峙部进驻闸北,万民夹道欢呼……” 连日来各大报刊的新闻,均以报道北伐军的战绩为焦点,所有民众都清楚地意识到,国民革命军占领南京、上海一举底定东南已是不可阻挡之历史潮流,回想起国民革命军从广州誓师北伐至占领半个中国,总计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全中国乃至全世界均无比震惊,为之动容。 深恐在华利益受到威胁地欧美列强惶恐不安,坐卧不宁,对进展神的国民革命军和遍地燎原的革命之火长吁短叹,英帝国主义先后制造“武汉一三惨案”、“九江浔案”导致汉口和九江租界先后被国民政府收回后,竟然公开宣布支持军阀孙传芳“保境安民”的正义行动,法国殖民者貌似大义凛然呼吁确保沪宁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背地里却与孙传芳部暗通曲款予以军事和经济方面的诸多援助,以美、德为代表的列强则谨言慎行,严密注视事态展,各国使节或明或暗躁动不安,不停地穿梭于沪、昌、汉三地之间。 就在外界纷扰不断暗流汹涌之际,战功显赫名声大振地安毅正悠闲地与《中央日报》记者何京、《申报》著名时政记者周崇安漫步于昆山城西北的顾园,三人在满眼嫩绿的幽径上信步而行,低声交谈轻松惬意。 何京与周崇安两人是唯一获得安毅许可的专访记者,这三天来,两人不但可以尽情观摩独立团模范营的军事训练,还能自由地采访安毅独立团的任何一个官兵,观看工兵连以令人惊讶的度和优异的质量为驻地居民搭建桥梁,并与安毅一起出席社会各界举行的恳谈会,深深感受到这支英雄部队严明的军纪和独特地精神风貌,对安毅在维护驻地治安、恢复工商业正常展方面的能力深感钦佩。 已被全国公认为革命军年轻一代中杰出代表的安毅,一直保持着自己独特而又鲜明的风格,上至昆山资本家下至贩夫走卒都能与他随意交谈,亲切和蔼没有一点的架子。无论走到哪里,身为将军的安毅仍是一身校官戎装,穿着和麾下官兵一样的深绿色帆布胶底野战鞋,身披武装带腰佩手枪短剑,显得一丝不芶简洁大方,唯一能显示他将军身份的标志,只有胸前佩戴的红边铭牌。 三人来到池边绿意盎然地小亭落座小息。每日均通过信使与上海本部保持联系地周崇安向安毅笑道: “将军。自从你在记者会上地言论见诸于报之后。似乎欧洲各国颇为不满。英国报纸和公共租界自己行地英文报均用‘深感遗憾和担忧’来评价你地态度。美国人和德国人则把你称为国民革命军中地‘鹰派’。是革命军中年轻将领地典型代表。但是他们高度赞扬你对宗教地宽宏态度。对将军地个人魅力评价很高。 另外。据本报行科粗略统计。由报界同仁叶青小姐和金城兄(何京字)合著地《模范营》一书。在上海地一万册行量仅仅四天时间即销售一空。南昌、长沙、广州、武汉也莫不如此。已经无存货可调了。目前已在广州、南昌两地同时加印。 本社几位老前辈说这已是多年未有地奇迹了。各界反应相当强烈。” 一旁地何京低声解释:“叶小姐昨晚给我来电。让我向你问好。她说各大书店定量太大。单是上海一地地定量就过三万册。就连天津、西安地书商也致电求购。所以第二版加印总数为八万册。 现在,美国人正在与她商议英文版地出版事宜,并建议再版时考虑拿到上海租界进行印刷,以求得更好的印刷质量和图文效果。 由此可见,《模范营》一书很受各界读者欢迎,我们还想继续把将军所部在桐庐战役、昆太战役地表现写成《模范营》续集,不知将军是否允许?” 安毅大为意外:“居然能卖这么多?到底有多少人看书啊?” “将军可别低估目前的出版市场,据我所知,仅仅只是上海各 学校、女校、师范学校就有五万余名莘莘学子,本书翔实地采访资料反应北伐战争的书籍,恰好正逢革命军进驻上海的关键时刻,各界民众无不欢欣鼓舞,庆祝游行连日举行,参加游行的青年学生和各界民众动辄数十万计,在这样的大好形势下,《模范营》一书想不热销都难了,我反倒认为金城兄的第二版八万册的印量很保守,恐怕过不了半个月又需要准备第三版了。”周崇安笑着说道。 安毅随即痛心疾地扼腕长叹:“后悔了,真地后悔了!早知这样,当初我就应该与叶青小姐谈定怎么分红才对,那天晚上喝了点酒就让她糊弄了,没有任何的考虑就答应她不取分文,如今看来损失巨大啊!” 何京和周崇安相视哈哈大笑,指着安毅连连摇头。安毅脸上的笑容还没消逝,突然现池塘对面出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连忙示意两人停下,并指向了对面的亭台。 周崇安抬头望去,非常惊讶地询问安毅:“那、那……那不是尹继南上校吗?他身边那位温婉漂亮的小姐是哪家闺秀?” “正是尹上校!真想不到……” 安毅惊讶得擦了擦眼睛,再三确认后忍不住会心一笑,低声解说道:“要是我说了你们估计会不相信,继南身边地美丽女孩姓段,好像是叫馨儿吧……对!应该是叫馨儿,她是段诚怀将军的小女儿,我曾在上次前往段将军府上拜访时见过一面,只是没想到会和继南这小子走到一块,这可是大新闻啊,哈哈! 怪不得,我说继南最近一段时间怎么总往段将军府上跑,此前还一直以为他是在做段将军的政治思想工作,原来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周崇安非常意外:“那个女孩是段将军的女儿?……你说的是仍然被贵军软禁的被俘将军段诚怀吗?” “没错,就是镇守昆山的系混成旅旅长段诚怀将军!不过从昨天起,我们已经解除了对段将军的软禁,遵照我革命军南昌总部的指示,给予段将军以及他麾下将校完全的自由,一千四百余名被俘官兵予以遣散,其中地四百余名被俘官兵已经自愿加入我独立团,目前已转至周市镇驻地接受严格的训练。” 安毅出言解释,双眼仍然望着沉浸在幸福中浑然不知已被现的尹继南。想到这个生性木讷严谨的家伙,居然会利用职务之便监守自盗,安毅就忍不住想笑。 看到安毅脸上的古怪神情,何京笑着建议:“我们还是别打扰尹上校吧,他和段小姐看起来非常轻松愉快,时值战争年代,这种一见钟情的际遇很难碰到,还是让他们尽情享受这难得的团聚时光吧。他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两个卫兵,要是让他知道我们都看到了,准会闹个大红脸浑身不自在的,哈哈!” 尹继南和段小姐的身影消失在荷塘南面地小径入口,三人会心一笑,继续自己的话题,讨论完目前风云突变的严峻形势,周崇安向安毅问道: “将军,你准备何面对贵党内部已经形成的分裂?要是今后走到敌对状态,你又会如何处理?” 安毅深深地吸了口气,掏出香烟慢慢点燃:“说实话,我现在也很迷茫,出现目前这样的情况令人无比心痛,正如你们都知道的那样,我革命军中同生共死的将士们也自然而然分成了两派。前天你们问我,驻守太仓的第六团为何会开赴上海闸北?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们,但我可以保证,无论生什么变化,我的北伐之心绝不动摇,我已经派出麾下一营赶赴大仓接过六团的防务,待三师从苏州过来接防之后,我立刻率部开往常熟,为即将开始地北伐进行准备。” “将军,你认为在如此扑朔迷离的混乱局势下,短时间内还可能继续北伐吗?”何京颇为伤感地问道。 “会!而且用不了多长时间,其中的原因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无论是那一派最终取得权利,都必须高举三民主义地大旗,都必须完成中山先生梦寐以求的北伐大业,否则,将会被人民抛弃。”安毅肯定地回答。 周崇安目光炯炯地盯着安毅:“将军,请原谅我地鲁莽,我还是想问问你,万一革命军内部走向决裂,你该如何自处?” 安毅望着亭外的虚空处,将半支烟吸完才低声回答:“我很难过,说实话,我实在不愿意看到那一天地到来,从军以来,我历尽艰辛数次生死存于一线,从一个小小的代理工兵连连长一步步走到今天地少将团长,几乎北伐以来的所有的大战役都亲身参与了,但我内心深处却由当初的热血澎湃变成如今的焦虑迷茫,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更没感到自己对国家民族做了哪些贡献。 很多人都问我为何不换上将军服,其实不换地原因除了穿着原来的衣服方便训练和走动之外,还有一个我不愿告诉别人的原因,那就是我领子上的将星并没有让我感受到多 ,我所有的军功都是在内战中建立,从某种角度上说消灭的都是我地同胞,尽管其中很多属于顽固不化、十恶不赦之徒,但还是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因此而带来的荣誉。” 周崇安和何京极为震惊地望着安毅,安毅转过头苦笑一下:“二位,虽然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我深知二位的才华和胸襟,心里早已经把二位当成知心朋友对待,否则我也不会和你们说这么多真实的感受。希望二位不要将我今天的话报道出去,就当是朋友间的私下探讨吧,能答应我的请求吗?” “我尊重你的意见,能成为你的朋友是我最大的收获。”周崇安对安毅诚挚一笑。 何京点点头:“放心吧,我无比珍惜彼此间地友谊,但我还是想请你允许我把独立团和模范营的两个后续战役写出来,这对我、对革命军都有意义。” 安毅微微一笑:“我答应了!何京,你为何不暂时改变一下报道方向?比如,到老南昌走访一下正在兴建的苎麻纺织厂,问问当地百姓的感受倾听他们的声音,估计到了年底,一座座工厂、学校、医院住宅区都会拔地而起,当地人民的生活将会生显著变化,一个新兴的工商业区将会诞生,其深远影响远在一两场血腥的战役之上,而且其中意义不可同日而语,因为一个是建设,一个则是破坏。” 何京惊喜地感叹:“我明白了,谢谢你小毅!谢谢……对不起,我太激动了,这么称呼你不礼貌。” “怎么会呢?我听得很舒服,如果你愿意就这么称呼吧,我也不习惯繁琐的称呼方式,你没看到昨日仍在打得你死我活地军阀们,转眼之间就文绉绉地称兄道弟、携手合作了吗?吴佩孚和张作霖之间是这样,张学良、张宗昌和孙传芳之间是这样,冯玉祥和吴佩孚、曹、张作霖之间也是这样,数不胜数,以后将会越来越多。 细细一想,其中有几人能像你我一样直呼对方的名字或者小名呢?”安毅饱含深意地说道。 何京感动不已哈哈大笑,周崇安连忙打断何京:“等等!要是我没听错,安将军刚才的意思是要在南昌兴建一个工商业区,对吗?” “不是要兴建,而是已经在建了!周兄是毕业于欧洲名校的经济学博士,也许更能理解经济建设的深远意义,我可以非常负责地对你说,一批批从欧美进口的先进生产设备正源源不断运抵南昌;爱国的省港财阀欧耀庭先生、支持革命的实业家和银行家孔祥熙先生等人,均在南昌开始了工商业投资;拥有十六辆卡车和客车的南昌第一家运输公司已经成立,正在运营;小毅参与投资的苎麻纺织厂即将完成厂房建设和职工住宅区建设,他资助地批三十名留学欧美的理工科青年学生的挑选工作即将结束…… 这一切都是在悄然无声中进行地,小毅预测在一年之后,整个南昌将会吸收五万人左右的就业人口,两年之内就会具备工商业城市地雏形,小小的老南昌将会以先进地工厂和优质的产品闻名全国。 这次回去我就着重宣传这一块,要让国民从中看到一种希望、一种精神!”何京自豪地解释。 周崇安呆呆望向安毅:“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安毅微微一笑:“不提也罢,干了再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今晚我请你们到城中地天香楼喝酒,明天你们就滚蛋吧,我要关闭军营,展开为期一个月的强训了,期间任何的记者都不能进入军事管理区,否则我可不管违令者有何背景,必将依法关押审讯。 我团官兵也不再参加任何的招待会、恳谈会以及各种社会活动,所部驻地全部实行二十四小时的军事管制,直到我部奉命开拔为止……眼珠子瞪这么大干什么?走吧,喝完这餐酒,下次见面不知又是何等光景了!” ……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一张张加盖有国民革命军第二师独立团印章的黄白色告示出现在昆山城里城外街口的显著位置,白色告示的内容具体如下: 下午三点正于城郊西河口召开审判大会,革命军独立团政治、军法部门将公开焚烧一百四十七箱查获的鸦片烟土,并对七名罪大恶极的杀人犯、鸦片贩子公开实行枪决。 黄色告示的内容是十条战时管理规定,其中对军事禁区划定和游行示威做出的严格规定,使得昆山各界为之动容: 昆山境内的所有军营、靶场、铁路桥梁均被列为军事禁区,严禁任何人窥视出入;昆山各界社会团体、工商业协会、学校如需举行游行活动,必须提前一天将游行的内容、目的、行进路线、游行时间呈报国民革命军独立团政治军法部门,获得批准之后方可进行,否则会被认为是通敌、扰乱前线治安予以驱散惩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三〇章 耐人寻味的系列行动 下午西河口要上演杀人大戏!咱们得早点儿去占个好事情可不多见呐……” “大快人心!那些鸦片贩子不知道搞得多少家庭家破人亡,死了活该!” “据说革命军还要公开焚毁缴获的鸦片烟土,那是多少钱啊……” “人家独立团是革命的队伍,是军中的翘楚,不稀罕这个钱……” …… 昨晚被安毅灌得稀里糊涂的何京和周崇安一早起来便收拾行李,准备在早餐之后离开昆山返回各自的报社,两人下到天宝旅社一楼的餐厅刚刚坐下,就听到就餐的当地乡亲和周围十几位来自各地的各报同仁激动的谈论。 反应快捷的周崇安立即拉上何京走出旅社大门,挤进围观的人群中间细细阅读墙上的两张告示。 十分钟后,心情复杂的两人挤出喧喧嚷嚷的激动人群,回到旅馆的餐厅里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胡乱点了两份早餐随即讨论起来。 “你说小毅这么做合法吗?”周崇安低声询问何京。 何京点了点头:“按照国民革命军战时法令的相关规定,这么做完全是合法的。先,小毅的驻防区域距离北岸的系孙传芳军仅仅数十公里,符合实行战时强制性军事管制的基本条件。 其次。他地部队是个团级单位。他本人也是国民政府和中央军事委员会任命地少将级军事主官。所以也就拥有驻防地区军政、民政地管理权和处罚权。在国民政府正式任命地方政府组建之前。可以依法成立临时军事法庭。对驻防区域内地各种犯罪活动进行审判。 从某种角度上说。身为将军地小毅已经拥有先斩后奏地权利。在这种特殊时期。他地权利要比一个普通地县长大得多。 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对游行活动做出这么严格细致地规定。好在此处不是上海、杭州、武汉、南昌等都市。否则他很可能因此而引来舆论地攻击和进步团体地指责。我真为他感到担忧。” 周崇安沉思片刻。微微一笑:“我们根本就不需要为他担忧。我知道小毅怎么想地了。这家伙厉害。无论是心机还是眼光都远在常人之上。他非常巧妙地利用了国民政府法律赋予他地权力。用恩威并济地方式将自己地意图展现出来。通过焚烧鸦片、枪决罪犯树立革命军地威望。达到震慑潜在地敌对势力地目地。同时推出十条战时规定来规范可能到来地各种游行示威活动。为自己在驻防期内稳定社会秩序、维护所部地威信打下了很好地基础。将可能生地一切提前纳入他地控制范围。这份机智与预见力可不简单啊!” “我明白了。还是周兄视野开阔。”何京低声赞道。 周崇安有些好奇地问道:“小毅地军队从来都是这么对待鸦片地吗?” 何京点点头,将安毅所部杜绝鸦片地严格措施、挑选兵员的手段、政治教育方法和一些趣事告诉周崇安,最后颇为感叹地总结: “说实话,国民革命军各部良齐,在某些方面和许多地旧军阀一样,吸食鸦片贩卖鸦片的行为几乎是公开地,只有小毅所部从成立到现在从无一人吸食或者贩卖鸦片,他们的严明军纪和强悍的战斗力一样,都是军中有口皆碑的。放眼全军,也只有安毅一人获得党内各派的一致赞誉和推崇,否则也就没有了全军模范的称号,也就没有了被称为军中典范的‘模范营精神’。 其次,在俘虏的改造方面他做得非常成功,你可能不知道,他的独立团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官兵都是通过俘虏改造过来的,包括我们曾采访过的团级主官杨斌、叶成、曲慕辰和那些营连长。 模范营的政治思想教育非常独特,强调民族主义和爱国精神,岳飞、文天祥都是他们尊崇和学习的楷模,他们自己编写的政治教材很有特色,把鸦片战争以来欧美列强带给人民的深重苦难和现实生存环境联系在一起,用一个个简单直观的事例,把反动军阀和帝国主义相互勾结导致的封建殖民苦难清楚无误地告诉官兵们,然后给官兵们留下一大堆问题自己讨论,其中最大的两个问题是:我们的信念和目标是什么?我们要做什么样的军人? 这一措施实施以来不断完善效果惊人,他的官兵正是在这种从不间断的教育下,形成了强大的凝聚力和战斗力的,打起仗来根本不需要动员。” 周崇安听完感慨不已:“看来我的几天采访所得实在有限,很难将安毅此人和这支模范军队完整地介绍给读者,真是遗憾!” “我打算再留下一天,采访完焚烧鸦片的壮举和审判大会之后再回去,这可是最好、最能激动人心的新闻,怎么能轻易错过?从刚才门口那些民众的强烈反应来看,就能预测此事将会在全**队和人民群众中引的震动有多大了。”何京很快做出了决定,对送上早餐的侍者礼貌致谢。 周崇安拿起筷子笑道:“快吃吧,吃完我和你一起去小毅的团部看看,但愿他不要拒绝我们的采访。出了这个事儿,我估计昆山城里的大多数同仁都不会选择在今天离开。” 早餐后赶到独立团驻地的周崇安和何京颇为失望,他们和三十余名尚未离开的国内各报社的记者一样,都没能见到安毅,原因是安毅一大早就前往各营驻地巡查防务去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两人和其他记者一样,出示证件进行登记之后,获得一张加盖有独立团大印的临时采访证,拿着这张证件,可以获准近距离拍摄和观摩整个审判大会的过程,并得到独立团官兵地关照和保护。 下午三点,西河口刑场人山人海,数以万计地各界民众齐聚在临时搭建的高台前面,倾听革命军军法官李铮鸣用铁皮喇叭吼出的决定和判决。 身穿将军服的安毅端坐在主席台正中央,两旁分别是胡家林、尹继南、杨斌、曲慕辰等人。 随着李铮鸣的执行命令出,价值三十余万元的一百四十七箱鸦片被堆放在高台正前方的硕大柴堆上,四名左臂带上红袖章的执法官端起大桶煤油,奋力浇在柴堆上方和四周,八名手持火把的官兵远远地站立在柴堆四方。 随后,七名罪大恶极的杀人犯、毒贩被带到数万群众面前 个被三人一组地执法官兵按在柴堆正前方,七支黝黑壳枪缓缓顶在死囚的后心上。 “点火!行刑——” 八支火把整齐飞到柴堆之上,“轰——”的一声,激起数丈高地火焰,浓烈的烟雾腾腾升起,鸦片烟特有地浓郁气味随之飘向四方,万民一片沸腾欢呼雀跃,学生团体率先喊出的“消灭鸦片,革命万岁”的口号得到全场呼应,铁路工人工会也不甘示弱,“北伐军万岁”、“打倒一切反动派”、“打倒帝国主义”的革命口号接踵响起,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在七声枪响过后宛如排山倒海般一浪高过一浪,审判大会至此达到**。 大火缓缓熄灭,成千上万的民众满怀激动地高呼口号有序退场,主席台上地社会各团体代表与安毅等将校热情握手,依依话别。 安毅的临时管制措施在焚烧鸦片和惩办罪犯地同时,也获得大家的理解和配合,毕竟谁都需要一种稳定有序地生活方式,何况安毅并非是禁止社会团体的活动,而是要求所有地活动都必须在有效的监控之下进行,避免出现不同势力之间因活动而爆冲突甚至流血伤亡事件。 次日,全国各大报纸纷纷报道了昆山革命军的义举,对革命军独立团、模范营和安毅将军予以很高的评价和赞颂,以稳健客观闻名报界的上海《申报》、天津《大公报》均在头版头条刊登了革命军安毅团的焚烟义举,并配以专题社论,安毅的大名再一次为全国各界所熟悉,“军中典范”、“革命将领”、“北伐名将”等等光环让安毅的英雄形象显得无比高大,安毅从此成为名震全国的风云人物。 达到目的的安毅将精力转到了所部的训练和思想教育上,随着第一军各师选送的五百名士官6续到来,团部旁边的模范营驻地同丰大营热闹非凡,嘹亮的军号和雄壮的口令响个不停。 由于这个时候,叶成、曲慕辰和杨飞等五名主官已经启程前往南昌总部,参加留学欧美军校的全军选拔考试,安毅在无人可以替代的情况下,不得不亲自兼任教导队队长和士官培训班训练主任的职务。 安毅紧急任命团副胡家林、团教导员尹继南为训练班副主任和教导员,并抽调四营长顾长风中校、警卫连连副颜开泰上尉等一批能力出众、战功累累的军事主官担任士官培训教官,按照士官们的个人志愿分成工兵、侦察兵、迫击炮兵三个暂编连,开始了紧张的军事教学任务。 令毅无比头痛的是,由于报纸的连续报道和《模范营》一书的热销,数以千计的热血青年一批批涌向昆山,聚集在同丰大营和独立团团部大门外,一份份入伍申请和一封封高校的邀请函堆满安毅的办公桌上,其中竟有两百余名毕业于师范和全国各院校的女生聚集在团部门前。 已经等候了三天的姑娘们声称,如果安将军再不予以接见并批准她们入伍,就会在大门前静坐绝食,直到事情圆满解决为止。 …… 四月三日,与武汉国民政府已经在本质上决裂的蒋介石在上海莫利哀路29号召开了不被法律所认可的“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会特别会议”以后,立刻盛情邀请军事势力强大的李宗仁和刚从巴黎回到上海的汪精卫洽谈和商议,企图将此二人拉入到自己的阵营,与武汉的唐生智、张奎等人分庭抗礼,然后再战而胜之。 李宗仁没有直接来见蒋介石,而是驱车前往位于龙华的革命军前敌总指挥兼淞沪卫戍司令部找白崇禧商议。 轿车距离白崇禧的司令部尚有几条街,就被挤得水泄不通的数万工人游行队伍堵在了外面。李宗仁正好没有穿将军服,等待良久只能下车混进人群,在三名贴身侍卫护送下缓缓向白崇禧的司令部移动。 好不容易从侧门进入司令部,李宗仁看到白崇禧劈头就问: “健生,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外面数万工人如此激动?” 白崇禧颇为恼火地回答:“上海滩生点军民小矛盾,工人就兴师动众前来要求小弟出面接见解释清楚,岂有此理!我堂堂革命军上将岂能受此要抰而自降身份?” 李宗仁点点头长叹一声:“完全失控了,失控了!不仅上海如此,广州、长沙、武汉、南昌莫不如此,所有工农运动均为左派所操纵,终日无所事事只知游行示威,致使百业瘫痪,稍不如意便聚众要抰,动辄数万人不罢不休,就连我七军位于长沙、武昌的两个兵站也被迫关闭了,后方给养兵员无法输送过来。 若非我七军军部及时迁往汉口与中央党部比邻而居,恐怕驻守官兵连饭都没得吃,再不予以解决及时接济,我军四万余将士恐怕就会陷入饥寒交迫之中了。” 白崇禧将李宗仁领入内室,奉茶密商。在此前的电话中,他已知道李宗仁的来意,但没想到李宗仁和自己赖以起家的第七军到了如此地步,惊讶之下低声问道:“我们的两个兵站不是处于唐孟潇的防区之中吗?怎么会被迫关闭?” “休提唐生智这个恩将仇报、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了,要不是他暗中授意和煽动,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不明真相的群众将我兵站团团围住?这些所谓的革命群众高呼打倒军阀、驱逐外来军队的口号,从最初的游行示威逐步展到断水断电、断绝蔬菜米粮供应,逼迫我兵站撤离之后方才停息,其间唐生智所部竟无一人出面维护秩序,对我的数次电询百般推诿,佯装不知,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李宗仁说罢,痛苦地连连摇头。 白崇禧心中怒火丛生,但事以至此,再也没有时间生气哀叹,只能飞快地盘算如何为自己的第七军尽快筹集粮饷,渡过难关。 ~~~~~~~~~~~~~~ 更新预告:大家都知道接下来就要生什么事情了,因此这几章我码得比较慎重!下一章更新时间为凌晨12点,欢迎大家到时收看! 眨眼间已经进入十月下旬,大家手里的第二张、第三张月票应该已经出来了吧?呵呵,恳请月票和推荐票支持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三一章 悄然改变的命运 海龙华淞沪卫戍司令部一间雅致的小厅里,白崇禧与对而坐,对前途忧心之余又对即将而来的大变充满期待。 沉吟了一会儿,白崇禧说道:“自从小弟担任东路军前敌总指挥之后,一直都在前线作战,没能为我七军弟兄争得利益深感愧疚。唐生智此人定是居心叵测野心膨胀了,数月来捏造罪名残杀友军将领,并吞友军士卒,独霸两湖控制税源以自肥,如今竟然连我战功彪炳的第七军也被他如此排挤打击,再也不能等闲视之了! 我认为当务之急,是解决我数万将士的衣食军饷,大量补充我军的枪支弹药及新式枪炮,否则下一步将失去主动。兄长,你何不将主力开进安徽境内,派出一部主力拿下无人敢于立足的州,并占据鄂边境要地,控制南及合肥、安庆、州大片区域之税赋,保证粮饷军资来源的同时扩大编制,进而窥视南京监控武汉,小弟亦会及时动手,利用职务之便分批抽调出武器弹药和军饷予以支持,并尽早拿出下一步的行动预案。” 李宗仁感动地点点头:“知我者健生啊!为兄刚要将此番计划说出来探讨,如今看来不需再费周折了。目前局势对我尚属有利,无论是武汉政府还是刚刚把大本营迁到南京的总司令部,都得忌惮我军声威和态度,唯一困难的就是粮饷问题。 健生,我听上层秘传,蒋中正已获上海财阀及江浙资本家的支持,不但秘密获得赞助款七百五十万,还与上海总商会达成了两份无息借款协议,据说借贷金额高达一千五百万之多,健生可知其中原委?” “略知一二,借款协议只听传闻而未见落实,但七百五十万赞助款早在我军占领昆山、一举截断沪宁铁路的第二天,就已悄悄转入蒋总司令囊中,估计近日内,第一军各师以及小弟的淞沪卫戍司令部均能获得十万至数十万不等的奖励,到时候小弟自会悄悄转入兄长户头以备开支,另将三千余支缴获枪械和五十万子弹经水路运抵安庆,兄长只需派人接收即可。”白崇禧慷慨地回答。 囊中羞涩饱受苦日子折磨地李宗仁闻言大喜,连声感慨,悬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下来: “如此可解我燃眉之急了!对了,提到意义非常的昆山之战,为兄心知必是健生一手策划,只是不知安毅独立团数千人马以及沉重火炮,如何能够如此神地通过那片水网交错、沼泽湖泊遍布的区域,健生能否细说一二?” “此战虽然出自小弟地总体策划,但具体行动方案完全是安毅一手制定,他的行军度以及迅如奔雷的霹雳手段堪称经典,也大大出乎小弟意料之外,此子确实是个军事天才,近期全国报纸将其称之为军中典范北伐先锋,小弟认为一点也不为过!” 白崇禧感叹完毕。随即将徐庭瑶前来报到之后地战役汇报内容详细告诉李宗仁。听得李宗仁频频惊叹。拍案叫绝。 白崇禧接着分析道:“昆山之战中有个耐人寻味地地方。那就是安毅战前密令全歼那个以神悍勇闻名于大江南北地‘虎贲连’。而不是像以往那样。尽可能俘虏并从中筛选改编充实自身。从这个微小地差别中。足以看到安毅地成熟与诡诈。他要地就是这种无形地威慑力。在今后地北伐中。恐怕孙传芳部看到他地战旗就会未战先怯了。 据徐月祥汇报。在歼灭这部敌军地过程中。安毅所部警卫连打得非常精明无一伤亡。安毅大喜之下。将所缴获地‘虎贲连’所有德式精制武器、现金和战利品。悉数奖给麾下警卫连和协助战斗地教导连。徐月祥没有提到这笔奖励地数目。但以小弟地经验判断。每个参战官兵获利不少于一千大洋。由此可见安毅地富足以及对麾下将士地器重和慷慨。他极为善于把握时机振奋士气。使得麾下官兵死心塌地为其卖命。 经过小弟数月地暗中观察以及对安毅所部每一战例地分析。不得不为此人地指挥才华和统兵能力刮目相看。综观第一军所有将帅无人能出其右。此子大才啊!” 李宗仁站起来走出数步。停伫片刻回到白崇禧面前:“地确如此、地确如此啊……根据安毅地军功。早就应该予以提拔重用。但时至今日安毅仍是个少将团长。其中到底存在什么奥妙?” 白崇禧摇摇头:“小弟对此也深为不解。按照日前蒋总司令前来龙华视察时谈话地意思。二师刘峙即将升任第一军军长。二师由于副师长蒋鼎文伤愈之后调任浙东警备司令。副师长一职空缺很久了。陈继承地二十二师至今也没有副师长人选。听说三人都曾致电蒋总司令。请求将安毅提拔为本师副师长。可蒋总司令一直没有回复。也没有听到蒋总司令近期内有扩编番号地消息。 因此,小弟不免怀疑,是否安毅过于年轻而且政治立场暧昧,使得蒋总司令举棋不定?特别是如今第一军中的薛岳、严重等将领均已动摇,两人麾下大批营团长开始走上街头,投身于轰轰烈烈的工农运动,数百黄埔军官络绎赶赴蒋总司令在上海的府邸,连声质问其为何违背中山先生的三个政策和革命主张,逼得蒋总司令百般解释,头痛不已,听说他几日来为此声嘶力竭数次当场怒。 从这一现象来看,蒋总司令赖之为根本地第一军已被赤化和严重渗透,处于行将失控的状态,所以此时地蒋总司令恐怕不会给予羽毛渐丰的安毅太多信任,也来不及考虑扩编一事。” “明白了!这是个好机会啊……走,我们一起赶往市内去见见蒋总司令吧,去晚了恐怕他等急了,在这种众叛亲离地时候,他不得不有求于你我,如此天赐良机,我们岂能失之交臂?他在电报中对我说,季宽(黄绍字)和任公(李济深)已经秘密到达上海,整个广东和 大本营广西也陷入了赤潮之中,季宽在电报中对我县地放牛郎韦拔群在桂西以及桂西北数县闹革命,弄得县长被逐,粮税全无,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不采取果断措施予以平息不行了! 此时,蒋中正所面临的难题比我们更大,而且还要时时防备武汉唐生智、张向华(张奎)等人地强大军事压力,估计很快就会撕破脸皮兵戎相见,没有我们的支持,他寸步难行啊!我们不缺政治声望和军事资本,也不缺人缘和智慧,缺的只是钱罢了,只要抓住这个有利时机,运筹得当,未尝不可成就过洪、杨(太平天国领)的一番伟业啊!”李宗仁踌躇满志地笑道。 白崇禧目光炯炯霍然站起,哈哈一笑与李宗仁并肩而去。 一小时后,两人乘车来到蒋介石地秘密府邸,立即被恭敬地接引入内,进入二楼的会议室一看,李济深、黄绍已经坐在一起,与蒋总司令高声谈笑。 三人看到李宗仁和白崇禧进来,连忙起身迎接,彼此亲热得犹如兄弟一般。 一阵寒暄过后,缓缓坐下的李宗仁笑着询问蒋介石:“刚才在楼梯上就听到诸位的爽朗笑声,不知有何喜事,让诸位如此开怀?” 蒋介石微微一笑,将茶几上的电报捡起递给李宗仁: “邻兄请看,这是我们的北伐骁将安毅的请示电文,从一军军部转过来地,由于报纸铺天盖地的连续宣传,安毅所部的昆山大营已经被从全国各地蜂拥而至的六千余热血青年包围了,其中竟有多达五百余名女青年,都要求加入安毅的模范营。安毅苦劝之下毫无成效,不得不急电请求二师和一军军部解围,一军军部认为可借机成立一支北伐军学生军团,但考虑到安毅所部肩负着时刻监视江北之敌的重任,无法兼顾其他杂务,只能电呈上来请求批示。 刚才任公说,邻兄的夫人就组织了一支北伐女子工作队,开风气之先效果显著,所以可以考虑让安毅放手而为,也成立一支女子救护队什么的,看看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但是季宽兄说,如果安毅的独立团真成立了女子救护队,恐怕治疗室里就人满为患了,哈哈!” 李宗仁心中一动,莞尔笑道:“总司令,我觉得完全可以组建一支北伐青年军团,单是其政治影响力就难以估量,要是安毅团重任在肩无法兼顾此事,尽可组队后直接开到南京整编受训,只不过这样一来,安毅团还是无法专心备战,无数热血青年将会继续蜂拥而至,一心追随,特别是其昆山驻地正好处在繁华地苏沪之间,两地距离昆山仅为数十公里,一日之内即可来回,恐怕我们那位智勇双全、奇谋迭出的小将,也会为此疲于招架的,哈哈!” “是啊!这个问题相当棘手,屡立战功的安毅和战无不胜的模范营如今已成为了北伐军的一面旗帜,成为全国青年向往和学习的楷模,如何将这一来之不易的荣誉保持下去将非常重要。我本打算在一周后给安毅团补充完毕,即命其开赴常州与北岸孙军保持对峙,向北岸敌军施加强大的心理压力,如今看来不得不提前进行了。”蒋介石显然早有打算。 老谋深算的李济深想了想建议道:“以安毅所部地强悍战斗力和赫赫威名,放在常州似乎有些可惜,如果可能,本人更愿意看到安毅部开往形势更为复杂、压力也更大的镇江,对面即是孙传芳的前敌指挥部所在地扬州。要是敌军看到令其谈之色变的安毅部进驻镇江,心理压力恐怕更大。 之所以这么建议,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根据本人对安毅部在数次战役中地表现分析,这小家伙打仗几乎是迅如奔雷,无迹可寻,战前很难判断他的意图和攻击方向,所部能攻能守,意志坚定,战力强横打法独特,非常令人头疼。因此,用好了这枚棋子,所挥地作用不下于一两个师啊!” 白崇禧随即同意李济深的看法:“任公匠心独到,属下亦建议将安毅所部调往最为艰巨地镇江一线驻防,以安毅部目前高达六千余将士的实力来看,其战斗力不下于一个主力师,说句本不该说地话,属下认为,若是按照现有战斗力和武器装备来推演,军中没有任何一个师能在安毅部手下讨到半点便宜,更不用提及已被安毅部吓得惶恐不安的孙传芳军各部了。 其次,如今驻扎在苏沪周边的第一军各师情况相当复杂,在纷乱迷茫之中根本没有了信仰和凝聚力,唯有刘经扶的二师各团尚能保持起码的军纪和战斗力,若是让已经成为军中楷模北伐旗帜的安毅部留在昆山一线,终日处于身份繁杂躁动不安的各种团体的包围之下,时间一长就令人担忧了。 与其如此,不如将这把利剑高悬于敌军阵前,不但能最大限度地挥其作用,还能避免可能受到的政治影响,从而保持其一直以来拥有的纯洁性,也能使安毅所部将士始终处于战火的锤炼之中。” 蒋介石深感有理,频频点头,非常愉快地接受了李济深和白崇禧的建议,立即命令一旁的机要秘书陈立夫起草电令,直接将安毅所部调往镇江驻防,同时将驻守镇江的第三师调往昆山,并给予安毅临机处置之权。 蒋介石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如此调动之后,安毅部与李宗仁所部的距离突然拉近了数倍,几乎形成犄角比邻而居,初步达到了白崇禧和李宗仁的第一步目的。 蒋介石下达这一命令之后,立即与两广四巨头闭门密商,一系列深刻影响中国命运和历史走向的决定,就在这阴暗与诡秘的背景中6续出台,一场席卷华夏的血雨腥风即将在上海揭开序幕。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三二章 送别与接风 于懵懂之中的安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一个调动,动到五巨头的神经,也不知道自己即将开赴的前方,竟然会是整条战线唯一还在相互炮击的镇江。但他接到蒋总司令亲自来的电令时,正好与数十名来自各地的青年代表热烈交谈,这群满腔热血、心怀激动的知识青年看到安毅脸色大变,立刻停止了交谈,全都呆呆地望着安毅,似乎要从安毅英俊而成熟的脸庞上寻求答案。 安毅签署完急电,缓缓收起钢笔,遗憾地扫视满堂的年轻朋友,摊开双手摇摇头抱歉地说道: “各位,对不起了!本部接到紧急命令,将会在二十四小时内开赴北伐最前线,因此,数日来朋友们畅谈的美好愿望,只能交给接防的兄弟部队代为实现,请各位回去之后转告更多的朋友们,如果愿意从军的,可以继续留下来等候接防部队的安排,如不愿意则尽可返回各自学校继续深造,国家的建设和富强不只是需要军人,更需要各行各业的专门人才。我部因为很快就要投入战斗,无法和大家在一起了,见谅!” 青年代表们一片哗然,许多人眼中满是不舍,其中几名来自上海的女学生,眼里突然溢出泪花,竟然当着众人掩面而泣…… 五日上午,满载着独立团模范营和团部官兵的最后一趟专列即将开动,昆山车站的月台上挤满了来送别的市民和青年学生。 这支享誉南北的部队在半个月的驻防期间,给昆山人民留下了七座小桥和十六公里新建道路,维修了五十余间危房、资助上百余名孤寡老人生活,焚烧鸦片惩治恶霸,赢得了昆山人民的衷心爱戴和拥护。 列车中部的指挥车厢外,锣鼓声声,彩旗招展,昆山总工会、商会、学联等七个机构地数十名代表在阵阵掌声和欢呼声中,郑重地将一面面锦旗和牌匾送到了团长安毅和教导员尹继南手里。 安毅和尹继南等将校恭恭敬敬地接过来,逐一向一个个代表敬礼致谢。 临别之际,代表们示意鼓乐停下,一致要求安毅和尹继南讲几句话。 深受感动的安毅和尹继南双眼微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安毅深深吸了口气,满怀感激地逐一扫视眼前的代表和月台上的数千欢送人群,最后对身边的通信连教导员关山低语几句。关山快步走到列车车厢连接处,飞快地爬上车顶,对前后敞篷车箱里的官兵们大声下令: “弟兄们。全体起立!听我地口令。齐唱《精忠报国》!准备……狼烟起……预备——唱!”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息、更无语血泪满腔……” 歌声响起。很快便连成了一片。越唱越整齐。越唱越高昂嘹亮。挤在十二节车厢里地两千余名将士满怀自豪。放声高歌。雄壮而又豪迈地歌声冲天而起。顿时震撼了车站里数千送行军民地心灵。 安毅和尹继南在嘹亮地歌声中。再次庄严敬礼致意。相继登上徐徐开动地列车。没有再回头望。 动人心魄地歌声在铁路两旁飘扬回荡。数千民众和千余名依依不舍地各地学生默默目送列车远去。直至歌声飘渺渐不可闻。仍然无法从豪情万丈坚毅悲壮地歌声意境中回过神来。 拥挤地人潮中。激动得微微颤抖地上海学生代表丁墨兰仍然呆呆地望着列车消失地方向。白皙地玲珑鼻翼不停收缩扩展。明澈地大眼睛里蓄满了晶莹地热泪。嫣红地小嘴微微蠕动不停地呢喃: “我要去,我一定要去,哪怕走进炮火硝烟中我也要去……” “我也一样!” 来自南京高等理工专科学校的学生代表秋明轩走近丁墨兰,和气而坚定地看着她的美丽眼睛: “不知墨兰此时此刻有何感受?反正我再也不会犹豫了!从安将军和尹上校地眼睛里,从将士们雄壮的歌声中,我突然看到了人生方向,看到了国家民族地希望,和他们在一起,我不再迷茫不再孤单,我坚信!” “我也一样!还有几位和我一起来的姐妹也一样,她们被感动得不行,还抱在一起哭鼻子呢。” 上海德文护士学校地代表张茹怡上来紧紧挽着丁墨兰的手臂,豪气地甩了甩瀑布式地秀,随即坚强地昂起了头。 年仅十九岁的丁墨兰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顺势梳理了一下遮住光洁额头的刘海,望了一眼站台上缓缓退去的人流,转向两位结识不久的好朋友露出了微笑: “好!估计和我们一样想法的同学们很多,一千多名来自全国各地的同学们既然现在仍然选择留下来,想必都有较为坚定的决心,我们回城里问问大家,只要愿意就和我们一起赶赴镇江,路费没问题,我来负责。” “太好了!我立即去通知姐妹们。” 玲珑秀美的张茹怡高兴地跑向身后的一大群学友。 秋明轩儒雅地笑道:“走吧,争取赶上中午一点半的火车,否则又要在昆山停留一天时间,坚持留下的同学这么多,尹上校赠送的那笔食宿费差不多要用完了。” “好的。” 丁墨兰点点头,吸了一下小瑶鼻与秋明轩并肩而去。 列车上,安毅望着对面一直看向窗外的尹继南,响起昨晚段诚怀家里的送行酒宴,轻轻叹了口气: “继南,你就放心吧,段将军心里是喜欢你的,虽然他对你和馨儿的事没有表态,但是我看得出他很器重你,否则也会特意设宴践行了。” 尹继南转过头看向安毅,满脸都是失落与萧瑟:“段叔确实是个令人尊重的长者,可我也能感受到他很担心馨儿的未来……像我们这样不停地四处转战,很难说能好好地活下来,所以我一直没有更近一层表明我的态度,也没有向馨儿表白我对她的爱意,昨晚看到她那么难过,我心里面也堵得慌,但愿她能理解我的苦衷……对了,原来段叔和我们地李副校长早就认识,他对我说很快就会离开昆山,搬回池州老 隐居的生活。” “什么?你怎么不早点儿和我说?”安毅非常惊讶。 尹继南苦笑道:“我也是前天晚上才知道的,这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去看望他安抚他,谁知道竟然会遇到馨儿,他得知我和馨儿彼此心存好感开始交往之后也没有阻拦,倒是和我探讨过桐庐战役和昆山之战,从我这儿得知你亲自指挥消灭他的突击连后,他很心痛,但是却理解你的做法,这让我对他的胸怀肃然起敬。 前晚和他讨论了挺长时间的时局,最后他不无感慨地说,他在6军大学二期的时候就与我们李副校长是师兄弟了,我听了也很吃惊,就把你和李副校长之间的良好关系告诉了他,他很意外,然后让我叫你一起吃顿饭,不过我好像觉得,他对你颇为忌惮,对吧?” 安毅哈哈一笑,摆摆手道:“谁都不会喜欢把自己打败地人,这很正常,哈哈!倒是你这家伙不该躲躲闪闪的,应该主动对段叔说你喜欢馨儿,告诉他等打完仗就去探望他们,也好让他们有个盼想……嗯,到时候你就找李济深副校长帮你做媒,你也是李副校长喜爱地学生嘛,他肯定乐意促成这个好事。” “别提了,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一切就交给老天爷来决定吧,等北伐完毕要是还活着的话,我就去池州找他们,只要馨儿还没许配给别人,我立刻向段叔提亲。”尹继南终于说出心里话。 安毅高兴地夸奖:“这才是我的好兄弟!你这小子打起仗来与平时判若两人,哪次不身先士卒冲在前面?把你这战斗精神拿出一半来对付馨儿,说不定早就洞房花烛珠胎暗结了,还用等什么北伐胜利啊?” “大哥,瞧你这嘴巴……不和你说了,真他娘的流氓……” “哈哈哈……” 次日中午十一点四十分,缓慢的列车终于顺利抵达镇江车站,提前得到通报地安毅和尹继南早早就做好了准备,未等列车停稳立刻跳下车厢,一阵小跑上前敬礼致意: “报告顾长官,二师独立团团长安毅、教导员尹继南向您致敬!” 三师师长顾祝同回个礼哈哈一笑:“你们两个小子都成熟多了!转眼已经成了我黄埔前四期的英杰与楷模了,了不起啊,哈哈……安毅,为什么不叫我教官啊?” 安毅一愣,想起往日在黄埔时屈指可数地几次见面以及蒋鼎文和顾祝同之间的兄弟关系,连忙笑容可掬地说道:“顾教官别生气,教官如今身份同了,没有教官的吩咐,学生可不敢造次。” “哈哈!好你个安毅,果然是八面玲珑,不愧是铭三兄看好的人,不错,不错!” 顾祝同向尹继南笑了笑,大声吩咐:“小尹,你找个人和我的副官联络就行,他会带你们的部队前往城中大营安顿,你忙完后立刻赶来。”说到这里,他转头向安毅道,“跟我走吧,安毅,我在一枝春定了两桌酒席为你接风,胡子和杨斌上校正在与我地作战科长交流,他们等会儿也会一起出席,喝完酒办完交接,我就得乘坐这趟专列开赴昆山了。” “是!”尹继南恭敬回答。 “谢谢教官!您先请……” 安毅恭恭敬敬地陪同顾祝同一起走出站台,刚要看看先行到来的沈凤道是否将自己地战马牵来,就被顾祝同叫进车站大门口一辆崭新的美国雪佛兰轿车。 安毅素知顾祝同地风格,知道风流倜傥的顾祝同喜欢嫖赌,对下属极为护短,对看得上眼地人顾祝同非常随和,没有一点儿架子,看不上眼的人他几乎没什么话说,甚至有点儿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因此安毅坐上车就放心地与他开起了玩笑:“教官,这车真不错,干脆你把车留下来吧!” 谁知顾祝同哈哈大笑:“你不知道吧,这车本来就是配给你的,昨天刚刚从南京开过来,我看见这车挺新的,就先借来用用罢了。” 安毅惊讶地望着顾祝同:“这……怎么回事?教官,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顾祝同收起笑容,一脸认真地解释:“这是校长亲自指定配给你的,以表彰你在北伐中立下的汗马功劳,这种待遇全军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人,而且都是上将,中将及以下军事主官只有你一个获此殊荣,你可要珍惜啊!” “原来是这样……学生感激莫名,不过要是换成几辆卡车就好了,我团炮营正缺乏牵引和载弹卡车呢。”安毅摸了摸溜光蹭亮的车壁,高兴之余又不无遗憾地说道。 顾祝同惊讶地望着安毅,随即赞赏地点了点头:“小毅,你不愧是校长和我们这么多教官都器重的学生,也正因为你有了这样的胸襟,才有了这么大的进步,令人欣慰也令人佩服,我一直都看好你! 这么吧,我给你留下六辆车,都是我打苏州打常州缴获的战利品,其中的四辆还是全新的福特三吨卡车,两辆是一吨半的雪佛兰小货车,估计对你新扩编的炮营有所帮助,不过司机你可得自己找,我仅有的十五个司机得带走。” “太感谢了!教官如此厚礼……学生该怎么回报才是啊?”安毅激动得差点儿跳起来。 相貌堂堂颇具儒将风范的顾祝同摆了摆手:“这倒不是我大方,而是校长这次获得上海资本家的鼎力支持,上海方面将赠送校长一批我们急需的载重卡车,数量约在六十辆左右,要是你部仍然驻扎在昆山的话,估计你部会获得五至十辆左右的分配,毕竟你们独立团的赫赫战功摆在那儿,没人敢眼红你,校长也早就有这打算。 随着原先从欧美国家采购的军车6续到来,我们一军的几个师都会获得一个汽车连的装备,估计还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到位。我之所以给你留下几辆车,主要是出于镇江一线战事的考虑,等以后你有多了再还我也不迟。” “谢谢教官!谢谢!”安毅再三致谢。 “别谢了,等会儿你多喝几杯就行,哈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三三章 第一女兵连的诞生 江城已经没有了城墙,大多数城墙变成了道路,城砖民居或者城内外的庙宇园林建造,只能在城区南面的火车站附近、西面的西门桥和北面的临江路段看到残存的数段城,唯有城东的一段保存得较为完好。 安毅的团部大营就设在东门广场的梦溪园和东大街之间的宽大军营里,东面紧靠厚实高大的城墙,明清以来这里一直是镇江的主要屯兵之地,俗称东大营或中营。 大营辕门朝北,营中有座明清风格的重檐式两层主楼,大营前后的校场四周建有一排排整齐的平房式营房,营房之间分布着一个个古朴雅致极为实用的水井,足以容纳三千余名将士入住。 大营中央的主楼后面有个绿树环绕的精致花园,花园东、西、南三面建有三栋连体式两层营房,与气势恢宏的主楼一起构成了一个封闭式的营中营,尖顶飞檐灰瓦白墙的营房上下两层共有十六个大间,宽大的房间里面设施齐全布置合理,每个房间足可容纳五十官兵轻松入住。除炮兵营外的独立团直属各部和模范营共三千余名官兵,全部驻扎于这座设施完善、条件优越的大营中。 入夜,独立团各部主官齐聚大营中的团部主楼,将校们在明亮的白炽灯下肃容正座,一丝不芶,认真倾听安毅对各部驻扎地点的调整意见。 安毅站起来走到背后三米正方的硕大地图前,提起斜靠在红木架子上的一米多长指挥棒开始解说: “这幅地图是顾长官和三师弟兄们花了半个月时间精心绘制的,根据我们下午的实地勘察,地图的精确度非常高,唯一缺少的是没有标注各高地的等高层次,但足够用了。夏俭一营目前驻扎在西门桥地木器坊,营房非常狭窄,而且几乎都是竹木结构的简陋棚房,一排排茅草屋顶早已经是千疮百孔,眼看清明时节的梅季即将到来,七百余弟兄怎么住?这里原先是三师的工兵营住所,三师的工兵营只有四百余官兵,凑活一下还可以,长期驻扎肯定不行。因此我决定,一营明天上午全部迁往金山北面地观音阁旁的寺庙别院驻扎,这个占地近五十亩的别院楼宇相连自成体系,黄瓦红墙雕梁画栋,厢房众多足可驻扎千人以上,这么好的条件不征用,放着干嘛?” 众弟兄对安毅的决定颇为惊讶,杀人不眨眼的夏俭却是信佛之人,迟疑片刻低声问道:“大哥,这合适吗?” 安毅沉下脸说道:“有什么不合适?不但要征用他地别院,还要征用北面的楞伽庙和最高峰留云亭!老丁——” “到!” 丁志诚霍然站起。 安毅示意他坐下。手中棒头直指地图上地留云亭:“你地观察哨就设在这里。可以俯瞰东西和正北十公里地范围。如果三师作战科地情报准确地话。对岸地孙传芳军新二旅就在你地肉眼观测之内。你地营房就设在峰下地楞伽庙里面。 大家都不用担心。明天一早我亲自去和金山寺方丈交涉。他一定会同意我们进驻这两个平时不对外开放地偏僻之地。如果他不同意。我就索性把团部搬到他地大雄宝殿里面。值此危难关头。无数地劳苦大众为了国家地统一和明天地美好生活尽力尽责。他们这些感化度万民地活菩萨岂能然世外?” “遵命!属下完全同意。弟兄们早就想把高倍望远镜架到留云亭上面了。就是担心山下四周庙里地尼姑师父们有意见。”丁志诚风趣地大声回答。 众弟兄哄堂大笑。安毅咧开嘴笑了笑继续布置:“二营驻扎在城南虎山西面地货场非常好。这个地点扼守南京至镇江至常州地铁路和北线公路地咽喉。只需要在营区边地虎山上建起个警戒哨位和工事。架上两挺重机枪。即可控制城南城东大片区域。 在此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老叶、杨飞、老曲三人都顺利通过了总司令部地留学资格选拔考试。五月初就会从上海登船前往德国深造。我今天已经复电让他们先返回老家探望一下家人。但是这么一来。二营地两个主官没了。因此我提议。由杨斌暂代二营长一职。二营机炮连连长周鼎城上尉晋升营副。三营工兵连连副兼教导员黄汉乾中尉升任二营营副兼教导员;二营机炮连连副闵竟先上尉升任机炮连长。各位意见如何?” 众人讨论片刻,一致通过,毕竟二营的老底子就是由浙军转化而来,由老长官杨斌暂代营长非常适合,再从二营连级军官之中提拔副营长更能起到激励作用,杨斌原先代理的炮兵营营长一职则交由团副胡家林暂时负责,等炮兵完成整训技术考核直接从中提拔主官。新提拔到二营的教导员黄汉乾虽然年纪较轻,但是工作踏实方法灵活,在政治思想工作方面很有一套,尹继南和胡子、杨斌等人对他都赞赏有加,相信很容易就能打开工作局面。 安毅望向顾长风:“虎头,你如今扎营的北固山南麓辛家祠选得非常好,设在甘露寺山上的观察哨也很隐蔽稳固,保持不变。今天顾长官介绍说那里是刘备和孙权试剑的地方,辛弃疾也在那儿做了一气势澎湃的词,叫什么词牌名我就不知道了,开头两句是‘ 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可见那地方视野优越,的好位置。但是你们必须护卫进驻绣园阵地的炮营左前方直到江岸的区域,自己也要慎防敌人炮击。” “是!” 顾长风大声回答。 “志标的三营也不用动了,你们驻扎的润州大营南控铁路,西守运河,与东面的二营、北面的一营连成一体,以你三营为中心彼此间都能相互呼应,身后的跑马山也是整个区域的制高点,一切由你把握即可。还有件事需要你负责,你们驻地的校场够大,跑马山下还有一条较为复杂的弯曲土路,我打算把汽车驾驶训练班设在你那里。”安毅对成熟老练地陈志标非常放心。 “是!” 陈志标颇为自豪地回答。 “报告!” 值星官教导三连连长巫宪伟大汗淋漓地站在会议室门口,神色显得很激动。 安毅点点头:“宪伟进来说吧。” “是!” 二十二岁的巫宪伟跨进门槛,大声禀报:“约有六百五十名学生聚集在大营门口,请求团长和教导员接见,其中约有一百五十余名女学生,属下认识其中的不少人,他们都是从昆山跟随过来的,看他们又脏又累的样子,估计很多人都没吃饭。” 安毅和弟兄们面面相觑,非常吃惊。尹继南连忙站起来,对安毅低声说道:“你继续主持会议,我去处理,怎么样也得让他们先住下吃上顿饱饭再说,否则咱们心里过意不去。” “好吧,你去处理,开完会我们也过去看看。” 安毅叹了口气,示意弟兄们安静:“继续开会……铮鸣,今现在起,你兼任教导队教导员,教导队四个连轮流执勤巡逻,对镇江城地治安进行管理,你们政工股从明天开始进驻镇江县政府衙门,对民政和军纪管理行使职权,人手不够可以从即将培训完毕的教导一连中抽调补充。” 李铮鸣郑重地点点头:“是!不过我对反间工作没有经验,是否能请老丁的警卫连派出几个人帮帮忙?” 安毅笑道:“老丁他们任务紧,马上就要忙起来了,实在没有人手给你,不过,我从我的卫队里给你抽出十个人怎么样?” “这太好了!你的卫队个个都是武功高强、枪法精准的高手,能有他们地配合,我完全放心,不出半个月,我定能将隐藏在镇江城中的奸细一个个揪出来!”李铮鸣信心十足地说道。 安毅放下指挥棒回到座位上,询问各营各部有何困难和要求,各营主官解决完基本的驻扎区域之后,基本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不停询问安毅有何作战任务。安毅还是在昆山时的那句话:严密警戒刻苦训练!要求各营和直属各部必须每天呈交训练报告,并要求直接面对江北的一营和四营每天提交敌情观察记录。 军务讨论完毕,安毅让大家先别走,商量一下怎么安排这六百余名铁了心跟随而来地年轻学生? 大家说了半天,仍然无法统一意见,胡子最后建议道: “既然这样,干脆先留下,请示上峰让他们给出处理意见再说,如果实在推不掉,就按照教导队的训练大纲展开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由即将完成培训的教导一连弟兄担任新兵连的连排长,除训练强度区别对待之外,男女平等,一视同仁,熬得住的就让他留下,熬不住的自然会自己离开。 大家想了想觉得也对,安毅一直倾听没有表意见,看到胡子地意见获得通过也点头同意,命令通信参谋詹焕琪少校立刻电呈位于上海闸口的二师师部,打算等师部命令下来再行处理,到时是送走还是收留,一切均按上峰的意见办理。 令安毅和弟兄们惊讶的是,没等他们走出团部大门口,詹焕琪已经大步赶上,递上军部政治部直接下达的命令: 同意你部接收进步青年,可单独成立女兵连,编制列入团属教导队,望加强训练及政治教育,使之成为我军第一支优秀女兵连队。 胡子听完詹焕琪地汇报,有点儿懵了:“***,政治部那帮吊人还真敢干啊?” 安毅笑道:“武汉地黄埔分校早就开始招收女学员了,我们第一军属于南昌总部的直属部队,自然不愿被武汉甩到后面抢去民主进步地风头,也想通过成立北伐军的第一个女兵连来给自己脸上争光,可他们哪里能体会到其中地麻烦? 要是留下十个八个的专业人才,充实到医疗队或者担任教导队文化教员也行,但是一下子留下太多可就麻烦了,因为咱们如今的任务很艰巨,又处在整条战线的最前沿,虎头的观察所距离敌人的前沿阵地不到两公里,危险啊!” “我看啊,也不见得都是坏事,这帮娇滴滴的女学生进入咱们独立团后,只需吆喝几句,几千条光棍还不得为保护她们拼命啊?”杨斌乐不可支地说道。 众弟兄忍俊不禁也大笑起来,见事情已经决定了也不再罗嗦,都一起兴致勃勃地跟随安毅去接见学生看美人儿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更新预告和拉票、拉订阅! 倍月票结束后到现在还没开单章,今天破个例吧 刚才我看了一下《铁骨》的数据,开书三个月时间已经更新了一百多万字,平均一个月三十多万,自己都有点儿佩服自己了! 不过这样的更新量,是在牺牲大量休息时间,每天在电脑前辛苦耕十多个小时换来的,所以恳请大家订阅支持,月票支持! 再说个事儿,现在viip的第一章在冲击六千订阅,大家有多的账号,或者朋友圈子里有**vip书友,请大家帮忙花费几分钱订阅一下吧! 接下去的情节将正式进入雷区,安毅夹缝中求生存,每一步都宛若刀锋上跳舞,步步惊心!这一部分内容我会码得更慎重,相对应的付出的心血也会更大,所以请大家多多支持! 最后说说更新吧,这两天我的写作状态很好,不出意外,连续几天都将是三章一万多字,今夜凌晨会继续更新下一章。 谢谢大家! 天子2oo9-1o-211傍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三四章 动荡中的坚持 东晋年间的金山寺在中国佛教界有着极为特殊的:历史悠久、闻名遐迩的古寺在中国历史上出过许多大德高僧,得到历代皇帝的垂青,拥有成千上万的信徒,在中国宗教历史上深具影响力。 据说苏东坡“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千古绝句,也是在与当年的寺中高僧佛印大师喝醉后在这儿吼出来的,苏学士与方丈打赌输掉的白玉带至今留存金山寺中,如今这根玉带和康熙皇帝的墨宝“江天禅寺”一起被誉为镇寺三宝之一。六年前圆寂的寺中方丈宗仰大师本就是中山先生的好友,号称拥兵三十万的山西王阎锡山尊之为良师益友,与目前国民党元老吴稚晖、蔡元培等人都是知交,就连蒋总司令也曾来寺中恭敬进香,其他前来询问前世今生仕途宦海的军阀头子、政界显要和工商巨臂多如牛毛,不胜枚举,金山寺在当今世人心目中的地位由此可知。 正因为如此,安毅这个小小的少将团长的到来根本就没有引起寺院的重视,现任住持霜亭大师没有露面,寺监和尚听说是个穿着革命军服装的年轻军官领着几位随从前来拜访,想了想就没在意,在他看来,连刚刚离开的国民革命军三师师长顾祝同将军都没获得住持的接见,来到这儿上香都得恭恭敬敬的跪拜,留下一百元功德香资随即规规矩矩离去,何况是一个年轻的军官?因此寺监和尚连个知客僧都没派出去应酬,只是随意叫个小沙弥出去打走即可。 小沙弥倒也机灵,见到彬彬有礼、英姿勃地安毅立刻双手合十,非常礼貌地低声致歉:“住持大师坐关清修,寺中长老或是云游或是正当早课,无法接渡尚请施主见谅。” 在山门外等了半个小时地安毅非常不爽,由于他的宗教知识实在有限,加上本人从无信仰,顾祝同离开前也没对他说过金山寺有何不凡之处,因此他根本就不懂金山寺的显赫地位以及在宗教界的重要影响力。 安毅倒是看到眉目清秀的小和尚眼中的敷衍与轻视,哈哈一笑,转过身去面对身后的弟兄说道: “这金山寺不就是出了个臭名昭著的法海和尚吗?虽说有些道行,最后还不是被白娘子一家老小打得满头是包?至今仍然躲在螃蟹壳里出不来,有什么可牛的?哈哈……既然这样,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夏俭、老丁——” “到!” 一营长夏俭和警卫连长丁志诚双双上前。 安毅沉下脸命令:“按原计划执行,凡遇阻扰者尽数擒下,押送至城中政府衙门交由军法处置。” “是!” 夏俭和丁志诚敬个礼转身走出山门。 “施主请慢!” 小沙弥赶上安毅。颇为认真地分辨:“法海祖师并非凡夫俗子传言地那样。祖师乃大唐宣宗大中年间吏部尚书裴休大人之子。俗名裴休表字公美。出身官宦之家世代奉佛。少年时入我佛门。取号法海。 祖师先至湖南山修行。接着又远赴江西庐山参佛。最后到镇江氏俘山地泽心寺修禅。当时建于东晋之泽心寺梁倾墙毁。杂草丛生。年已四十有六地法海祖师跪在残佛前誓修复山寺。为表决心他燃烧手指一节以明誓。从此身居山洞。开山种田。精研佛理。挖土修庙时意外挖到黄金数不为所动。而将其上交当时地镇江太守李琦。李琦大人感师祖高风亮节将此事上奏皇上。唐宣宗深为感动。赦令将黄金给法海祖师修复庙宇。并赦名金山寺。 法海祖师学识渊博。宝相庄严。精专佛法普度众生。乃当时之得道高僧。平生从未拆散别人地家庭。只是在山后洞中静修时曾驱赶一条白蟒蛇入长江。后世无聊之人据此写出《白蛇传》话本横加诋毁。本寺亦本着佛道禅心随其自然。但今日遇见施主有此误解。小僧不得不进言匡正。敬请施主明辨。” 安毅对此一无所知,听了小沙弥地话气不打一处来:“怪不得有那么多人要为《铡美案》中的陈世美翻案,果然是乱世出妖孽啊!老子也不想多说什么,请你转告寺里地那帮老大,你们不耕不种却终日衣食无忧,住在用民脂民膏建起的金碧辉煌的住所里,占尽天下名山大川享受万民顶礼膜拜,却不为满目沧桑的人世间做点有益之事,你们参的什么佛,渡的什么人? 今天老子就是揣着紧急军务专程来通知你们地,尽管你们自视清高不愿接待,但老子等待你们这么久也算是尽到义务了,现在郑重通知你们:从现在起,我军依照国民革命军战时法令征用此地若干区域,希望你们予以配合,千万别企图违抗,或者利用什么善人居士影响老子在镇江的管制权,把我老子惹急了,明天就把火炮拉到这儿来向北岸开炮,到时北岸孙传芳军地炮弹飞过来可不关我的事,你们得自己找地方躲去,告辞了!” 小沙弥吓得面无血色,愣在当场,安毅一行走远他才回过魂来,飞一般冲进寺里报警去了。 安毅地强硬态度很快奏效,回到城中大营不一会儿,丁志诚和夏俭分别用刚刚架设完毕的电话报告: “金山寺以及周边附属寺院地大小和尚们非常配合,不但将一营所需的别院和警卫连进驻的山腰院落让出来,还客气地请求他们代为转达轻慢不周的歉意。” 这么一来,倒是把安毅弄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自始至终与安毅同行的沈凤道见状微微一笑,随即将金山寺的历史、现状、地位、影响力等详细告诉安毅。 安毅听了惊愕不已,有些恼火地问沈凤道:“为何不早点儿告诉我?早知道这样,我不会说得那么严重。” 沈凤道无可奈何地回答:“谁知道你不懂啊?还以为你是故意的呢!” 安毅摇摇头走出团部,来到宽阔地训练场,突然感觉场上训练地气氛有些不对,两千多挥汗如雨的老兵们精神状态比任何时候都更优秀,连排长们的口令声一个比一个喊得响,队列和战术动作都比平时做得利索漂亮。等他把目光转到场中一百五十七名正在接受严格训练的女兵身上时,这才明白其中的奥秘,情不自禁地感叹道:“***,果然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就连模范营的这帮孙子也情公鸡一样扬起脑袋了。” 跟在身后的詹焕琪等参谋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细心的后勤股长老常 步低声说道: “老大,女兵连安排在团部后花园的西营房一层,那里没有茅房和洗澡间,要是都凑到南面营房边上地大间里洗漱不方便,我也担心阴差阳错的惹出什么事来不好办。再一个,天气眼看慢慢转暖,女兵们的服装鞋帽得想办法了,总不能还穿着大几号的军装训练吧?我那儿虽然有两台缝机,但是不知道怎么办才是,你给个主意吧。” 安毅也很为难:“目前我军根本就没有专门地女兵服装,全军服装都是一个式样,只能将就了……这样吧,快到午饭时间了,午饭过后你找女兵连的几个女班长商量一下,我估计她们之中有人会缝衣服,你把那两台缝机给她们送去,从库房里调出一批小号军装给她们自己改,再让史乐君派人出去买一批女式胶底运动鞋回来,全部要深色地,统一颜色就行,我再给欧先生去个电报,让他尽快一批中小号的军鞋过来,有半个月时间就能到货。至于厕所和洗澡房嘛,可以在她们的营房边就近建个新的,交给模范营工兵连负责,这帮孙子巴不得呢,估计不到一天就能做得漂漂亮亮的。” “行,等会儿我就办。” 官至上尉越来越老成精明的常保芳放下了一桩心事,经过一次又一次战火地磨练,他已今非昔比,气质上有了很大的改变,变得自信开朗有文化多了。 连续一周地艰苦训练在每天都会传来的炮击声中很快过去,独立团与北岸孙传芳军新二旅之间地相互炮击天天生,不时有零星的受伤官兵被紧急抬进团部后面地医疗队救治,流淌鲜血的担架和浑身硝烟的主力营官兵每天都会三五成群地被汽车运进大营,一车车炮弹和子弹从大营后面的军需仓库运出,四百八十三名男学生在这种沉重的战争压力下顽强地坚持训练,只有两百三十七名因无法承受每天大运动量的训练以及看到血腥场面而退出,剩下的两百四十六名优秀青年顽强地坚持下来,其中涌现出的不少尖子生所表现出的军事天赋和优异的服从性,令安毅和他的助手们暗自赞叹。 相比之下,一百五十六名女兵的表现更为优异,只有三十一人因体质原因退出,剩下的一百三十五人无论从哪个方面考察都无可挑剔,连胡子这样的大男子主义者也对这些天天流泪却天天坚持训练的女兵刮目相看。 就在数百名优秀新兵即将转入更为严苛的第二阶段训练之际,上海、南京、杭州等地传来的巨变消息终于引了新兵们的大规模骚动,曾经的同袍兄弟和求同存异、并肩前进的两派终于公开分裂,以蒋总司令、李宗仁、白崇禧为代表的右派终于撕下了最后的一层面具,兵戎相见。 四月十三日下午,两百四十六名男兵和一百三十五名女兵全都停止了训练,情绪激动地涌到团部门口,要求与团长安毅对话。 安毅正在召集众弟兄紧急商议如何应对巨变时局,听到急报立即中断会议,领着麾下众弟兄一同出来处理,弟兄们心怀忐忑深感不安,只有安毅一言不,脸色铁青地走在前面。 安毅面无表情地走到四扇大门前的台阶上,望着前方愤怒而激动的男男女女,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听完几位活跃的青年代表一声声的质问,安毅终于无法沉默了,他举手示意大家安静,用力咽了咽干涸的喉咙大声宣布: “诸位,这一周来你们不断地问我,为何不开展三民主义教育,为什么不宣传中山先生的三大政策?为什么独立团和模范营的政治思想工作这么落后?我一直没有回复你们,并非是想向你们隐瞒什么,而是因为你们到现在为止还不是我的兵,我和我的军官们没有义务回答你们的这些问题,你们也没有资格问任何的问题,只能选择服从,服从各级长官的命令完成你们的训练,只有经过三个月的艰苦训练之后能留下来的人,才能成为我独立团的一员,才有资格问这些问题,否则你们只是参加临时军训的学生而已。” 众人没想到安毅会说出这么严苛的话,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是,安毅没给他们反应思考的机会,继续说道: “从你们进来的第一天我就告诫过你们,我的部队里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既然你选择了从军,就必须明白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如果不愿意,就请你们离开,因为我们独立团、我们模范营现在面对的就是残酷的战斗,这种你死我活的战斗,每一天都在进行。 你们也看到了,几日来不断运进来的数十名受伤弟兄,其中六名已经光荣牺牲。你们没有看到我们英勇的官兵是如何作战的,因为我不能将具体的战斗情况通报给你们,但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那就是在连续六天的战斗中,我们勇敢的炮兵营官兵消灭了北岸敌人的七个观察阵地,歼灭敌人官兵不下于一百二十名,独立团其他各部没有一个人闲着,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更为猛烈的战斗进行准备。 在这样的时候,我们没有任何时间考虑除战斗之外的任何事情,包括正在生并逐渐蔓延的巨变。 在此,我郑重宣布:愿意留下来继续接受训练的,就尽快回到训练场上去,在某些时候,坚持就是一种达到胜利目标的最佳方式;不愿意留下的也别勉强自己,我尊重任何人的选择,但请把枪支、服装鞋帽交到你们的连排长处,每人领取十元的路费就离开吧,前路漫漫,荆棘密布,大家保重!” “团长……” “安将军……” 一声声的呼唤和惊叹没有让安毅回头,他和麾下十余名营级主官大步走进团部,卫队长沈凤道随即命令二十名全副武装的官兵守住了大门,留下数百名心怀愤怒、失望、疑惑或是沉思的年轻人不知所措地静立在门外。 ~~~~~~~~~~~~~~~ 说明一下:这两天不知道是**的原因,还是我这里的宽带服务商的问题,上**实在太卡了,每一个网页弹开都需要几分钟,上传章节和管理书评都非常非常的困难!等网络状况恢复,我依然会认真看每一个书评,并一一回复,实在抱歉啊! 继续恳请月票和订阅支持,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三五章 用心良苦 仅过了一个半小时,三个新兵连的优秀青年们就走掉分之一,男兵剩下一百七十三名,女兵剩下八十六人。一百二十二名坚定而优秀的男女青年毅然选择离开了享誉全国的安毅团,离开了梦寐以求的模范营,选择用自己滂湃的热血和年轻的生命,去捍卫心中的理想、信念和尊严。 同样的事情,也生在第一军各师五百名集中到前线独立团各营见习的士官身上,时至晚上八点,已经有三百余名左派党员士官回到城中大营,尹继南和胡家林等人正在进行送别前的清点统计工作。 晚上十点,安毅仍留在团部东侧那间空荡荡的作战室里,正北墙上的大幅地图已被厚厚的墨绿色帘布挡在后边,南面那个两米乘三米的精密沙盘也被同样颜色的大幅绒布遮盖着,中间宽大的会议桌旁只有安毅在抱头苦思,漂亮的陶瓷烟灰缸里满是烟头,一支即将燃尽的香烟仍在冒出偻缕摇曳的青烟。 “团长,李霄龙求见。” 沈凤道来到安毅身边低声通报。 安毅抬起头,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四处看了看低声吩咐:“我就知道他会来的……叫张诚进来收拾一下,送上一壶新茶。你帮忙看住门外,任何人不许进来。” “明白。” 沈凤道悄然离去。 桌面收拾干净,勤勉忠诚已升为中士的张诚斟好两杯热气腾腾的龙井随即离开,伫立东侧窗前的安毅听到滞重的脚步声,轻轻关上窗户回到位置上坐下,望了一眼强掩悲愤地李霄龙,指指侧面的高靠软椅,低声说道: “请坐吧,刚从焦山阵地下来吧?” “是。顾长风长官新设地观察点非常好。三个小时前给炮兵营指示地目标非常准确。将敌人北岸运河口地那座木桥击毁了。” 李霄龙安静地坐下。接过安毅递来地茶说声谢谢。不客气地大口喝起来。 安毅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因为战事。军官训练班没机会集中学习。只能让你下到四营观摩见习了。有什么心得体会啊?” 李霄龙勉强一笑:“跟随顾长风长官这几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虽然没能参加将军主持地日常研讨。但我已很感谢了。顾长风长官没藏着掖着。四营地弟兄们也没把我当外人。和他们一起侦察。一起渡江。一起测距。一起抓舌头。几乎没有一分钟地荒废时间。我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受益匪浅。” 安毅点点头点燃支烟:“我知道你来找我是有事情……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是这样地。我得尽快赶到南京去。能否将配给我地手枪送我?再一个。一些人已经公开背叛了革命。对昔日地同袍举起了屠刀。工农群众血流成河。革命大业严重受挫。在这个风云激荡地时刻。我很想听听将军对时局地看法。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李霄龙说罢。轻轻放下茶杯。静静地望着满脸痛苦地安毅。 “有些事情该来的总归会来,就算如何竭力避免,也终归如同螳臂当车,历史的潮流无法改变!” 安毅叹息了一声,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李霄龙,苦涩地笑了笑,然后指指茶壶:“还想喝就自己倒吧,枪送你完全没问题,反正我这里没有备案的枪支多得很,不在乎你那一支。 至于时局,我没什么看法。想必你也知道我团如今的处境,也知道我团肩负着保卫南京右翼安全地重任,反动军阀头子张学良、张宗昌率领的六万奉军和直鲁军已经开赴到蚌埠和高邮一线,我们正面临着敌人随时可能起地攻击,我团几千官兵连睡觉都得睁着只眼睛看着,哪里还有闲功夫去理会其他事情? 不过,作为老朋友,我还是奉劝你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赶回南京去,随着清党在江浙闽等地越演越烈,血只会越流越多,情况也只会越来越复杂严峻,可以说你离开我的防区之后,除非老老实实地返回自己地部队,否则很有可能存在极大的安全隐患。包括那三百多名刚从前线下来地士官培训生,他们和你也一样都要求马上离开,但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选择,希望你们都能慎重考虑,不要意气用事。” “将军,你是革命军队中的楷模,是全国无数热血青年景仰的北伐英雄,你的才华、你的天赋都无人可比,还有非同一般的宽广心胸和对劳苦大众的真挚情感,可是你……难道你还看不清楚目前的形势?还想继续为倒行逆施蜕变为帝国主义的工具、肆意屠杀我工农和革命群众制造白色恐怖的罪魁祸新军阀头子蒋介石卖命?” 激动的李霄龙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奔腾的情感,三言两语将目的挑明,在对待蒋介石的称呼上,更是愤怒地连续冠上了几个罪名。 安毅叹息了一声:“唉,你不是也曾骂过我军阀作风吗?其实我根本就没有你说的这么高大,之所以一步步走到今天,只不过是因为我从未动摇罢了,从我下定决心进入黄埔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抱定完成北伐大业的决心,只要我穿着这身军装一天,我都不会改变这个初衷。 从本质上讲,我是个军人,一个比包括你在内的很多人想象中更为坚定的军人,至于以后会不会成为别人眼里的军阀,我不敢保证,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对你说,那就是我始终把祖国和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就像我在军中时时强调的军人使命一样:国家和民族的利益高于一切!至于怎么去完成这个使命,各有各的方法,各有各的手段,生逢乱世,无论走哪一条道路都需要时间去证明,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李霄龙颇为失望地凝视安毅,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打算怎么处理你麾下地左派党员?” “傍晚前我收到上峰‘清党’的电令,我在一分钟之内就回电了,告诉上面我麾下没有什么左派右派,只有为了完成北伐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地革命军战士,我的 正在前线浴血奋战,正在用鲜血和生命去履行自己的的部队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的混乱和纷争,都是患难与共地兄弟。”安毅平静地回答。 李霄龙点点头,随即缓缓站起来:“我明白了,谢谢你,将军!谢谢你对我和数百弟兄们的关照,但是这个危急关头我们不能不离开,就像你有自己的原则一样,我们也有自己地原则,所以我们必须得离开了,就算再危险也必须亲自去面对。” “既然如此,一切保重,我就不送你了……忘了告诉你件事,从明天上午七点整开始,我团将奉命封锁镇江十公里范围内的所有码头、车站、6上交通要道,以防备江北敌人的渗透和可能起的袭击。”安毅站起来,将李霄龙送到门口。 李霄龙愣了一下,随即感激地点了点头,向安毅郑重地敬个军礼:“谢谢你,将军,我们会谨慎从事地,再见!” “再见。” 安毅回个礼目送李霄龙走出大门,眼里满是惋惜。 过了好一会儿,安毅意兴阑珊地回到座位上,灌下一杯茶,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刚想要清理一下思绪,沈凤道再次到来。 不一会儿,新兵连班长秋明轩、丁墨兰两人进入室内,双双向安毅敬礼,安毅回了个礼示意两人坐下,站起来给两人倒上茶礼貌地送到面前。 额头宽广、鼻梁坚挺的秋明轩轻声致谢,用困惑地目光望着憔悴的安毅,已经穿上合体军服明丽照人的丁墨兰捋了捋额头的刘海,显得颇为羞涩,饱满的胸脯一起一伏似是非常紧张。 喝下口茶舒缓了下心情,秋明轩郑重地向安毅问道:“团长,现在连里地气氛很压抑,我们选择留下来的二百五十九人按照要求填写完履历之后,接着又要求写一篇关于人生理想地短文,我们不清楚团里这么要求的目地是什么,所以大家特别推举我们两个前来询问。” “是啊,这都是一周来的第三次填写履历了,这么频繁地调查难道和时下风云变幻的局势有关?大家都有点儿困惑,私下议论纷纷的!” 丁墨兰不敢看安毅的眼睛,捧着茶杯的纤秀十指紧张地伏在杯子上,被晒成麦色的瓜子脸微微泛红。 安毅和气地解释道:“原因很简单,就是从中明确每一个人的专长、受教育程度和政治面貌,这个做法是我团从模范营开始就坚持下来的制度。要求大家填写三次的原因有如下几点: 第一,我们要从每一次的填写中找出是否有差别,因为在目前的条件下,我们不可能对每一位新入伍者的家庭背景和学历进行例行的走访调查,只能从每一个方面来尽可能地证实每一个人的身份背景;第二,你们这批新兵都是知识青年,很多人拥有扎实的文化基础和专长,比如明轩你学了两年半的机械设计专业就很难得,还能看得懂英文,这很了不起。至于墨兰,你在上海读的是数学专业,还有那个爱哭鼻子的张茹怡学了三年的医科预科,都是非常难得的人才,所以我们要从中挑选出来合理分配,尽量挥每一个人的才华;第三,之所以要大家写思想认识和对时局的看法,就是要把握大家的思想意识,便于我们了解大家的认识水平和理想信念,从而决定把大家安排在合理的岗位上。 我们是军队,涉及的方方面面非常复杂,稍一疏忽就有可能带来难以估量的影响,所以我们不能不慎重对待。你们完成三个月的训练之后,估计不少人会被分到机要部门,如果战事紧急甚至不用三个月,我这么说你们能理解吗?” 秋明轩和丁墨兰相视一眼,齐齐点头。秋明轩郑重回答:“明白了,军队就是军队,保密条例上面也有相似的要求,估计是今天生的事情太过意外,非常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所以大家都惊慌失措了。” 安毅愉快地点了点头:“我想问句题外话,你们俩是否考虑过继续深造?比如到美国和德国留学?” 丁墨兰慢慢放开了:“考虑过,只是在这种非常时期,我们都认为入伍更能为国家民族做出贡献,更直接些,何况这里还是全军最光荣的部队,姐妹们没有一个后悔的,只是……今天几乎走掉一半的姐妹,让我们心里都很难过,不过我们也挺佩服她们的,能为自己的信仰奋不顾身地前进,这份毅力、这份执着非常难得。” “我也有同感,虽然我很想继续自己的专业学习和实践,但我更愿意经受枪林弹雨的考验,检验自己是否像自己认为的那么坚定。虽然我没有政治倾向,也没有加入任何党派,但是我很佩服今天离去的同学,相比之下,我感到自己有点儿迷茫,也有点儿懦弱,这也是我下决心入伍的重要原因。” 诚实豁达的秋明轩摇摇头有些感慨地说道。 安毅眼前一亮,随即微微一笑:“其实谁都有迷茫懦弱的时候,其实我也一样,不过我就没有明轩这种自我剖析的勇气了,哈哈! 时间不早了,估计同学们都在等候你们回去解惑,回去之后告诉大家,明天上午将重新编整,男的两个连,女的还是一个连,从明天开始,每周我会抽出三晚时间给大家讲课,内容为军事基础和现代军事的展方向探索,尹教导员负责政治思想方面的课程,但愿大家都能坚持下来。” 秋明轩高兴地站起来:“太好了!我们早就盼望能听团长讲课了,教官们提起团长讲的课,个个都佩服不已,把我们羡慕得要命。” 丁墨兰兴奋地站起来望着安毅,水灵灵的大眼睛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妩媚与温柔,安毅大大方方地将两人送出门口,转过身来立刻重重地吐出口气,露出一副色迷迷的无赖样,嘴里啧啧有声地不停嘀咕: “***,这小妞穿上军装更勾人啊!好在没流鼻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三六章 滚滚长江雾茫茫 晨,坐落在镇江城北的北固山笼罩在苍茫的白雾之中体由前峰、中峰和后峰三部分组成,主峰为后峰,因其北临长江,形势险固,故名北固山。山高近六十米、长约两百米,建于东吴甘露年间的甘露寺雄踞于山巅之上。 北固山与西面的金山、东面的焦山形成犄角之势,三山鼎立,构成镇江的江防屏障,北峰地势险峻,枕于江水之上,气势雄奇,峭壁如削,山上到处都是百年古木,名胜古迹多在其上,素以“天下第一江山”闻名于世。晴日登上山顶,东看焦山,西望金山,隔江相望的扬州著名胜景平山堂清晰可见,但今日正值雾锁大江,阴雨绵绵,就算是顾长风的这个观察点拥有购自德国的蔡司二十倍率炮兵专用望远镜也无可奈何,大雾中三十米距离之外根本无法视物。 安毅在胡子和顾长风等人的陪同下,离开悬崖顶部覆盖厚实伪装网的观察点,穿过陡峭蜿蜒的六十米路径,回到甘露寺东侧厢房外的古朴草亭中坐下歇息。 安毅摘下军帽,抖落上面的露水和残叶,抬头遥望东边隐隐而现的朝阳光亮,长长地叹了口气。此时此刻,他的心境就如同被迷雾紧锁的山峦和大江一样,看不清前路,辨不明方向。 经过南昌战役和浙江诸多大小战役,系军阀孙传芳已遭受重创,实力大减,二十万军队只剩下四万余人的残部,但是安毅对这四万余敌军丝毫不敢大意,相反更为重视,因为孙军中那些拥兵自重、鼠两端者投降的投降,起义的起义,剩下的四万余人全就是死心塌地、负隅顽抗的劲敌。 从连日来的情报和公开的报纸上获知,孙传芳部获得北方最为强大的奉系军阀张作霖的支持,还得到英国人提供地大笔资金和一批火炮、法国人秘密赠与的三百挺轻重机枪和相应弹药,部队是大量地减少了,但是战斗力成倍地提高了,这样的敌人一旦让他缓过劲来,相当难以对付。 让安毅非常恼火也非常忌惮的是张作霖父子对孙传芳的全力支持。 野心急剧膨胀的张作霖在第一次直奉战争失败退回到关外之后,吸取了土匪式军队作战失败的经验教训,在日本的全力支持下,严格整饬军队,军队数量、素质和武器装备都有明显的改善,现已拥有步兵三十五万人,飞机三百架,大小海军舰船二十一艘和充足的武器弹药。眼见中原乱起,张作霖利用各种借口再次挥军入关,通过与冯玉祥、吴佩等军阀间地战战和和,勾心斗角,最终占领了北京和直隶各地,成为了中国北方的实际主宰,不但赢得了第二次直奉战争的胜利,还把反复无常的西北军阀冯玉祥打得丢盔卸甲,落荒而逃,冯玉祥部接受的大批苏联援武器悉数落入奉军之手。 获得日本帝国主义大力扶持的张作霖由此信心大振,展开了蓄谋已久的南下,高举“讨赤援吴”地旗号,于天津成立所谓的“安**”,自封为安**三军总司令,分别给予被北伐军打得走投无路的孙传芳、从奉系中分裂出去再次依附的叛将张宗昌副总司令头衔,于二月份占领了安阳、新乡、开封等地,接着以飞机重炮为掩护,围攻郑州,把“讨赤援吴”的援助对象吴佩打了个措手不及,吴佩孚被打得丢盔卸甲,逃往河南巩县避难。 不久前还被吴佩孚和张作霖联手打击逃到陕西的冯玉祥喘息未定,看到张作霖父子趁人之危,突然对“老朋友”吴佩孚起致命一击,哪里还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刻纠集残部兵出潼关,与张作霖来了个东西夹击,打得立足未稳的吴佩孚抛弃巩县,逃往南阳,冯玉祥再次声威大震,乘胜追击,把吴佩打得一路南逃,慌不择路,使得一度在中国近代史上吒咤风云的吴佩孚大帅败走垓下,四面楚歌,从此一蹶不振,终于退出了逐鹿天下地大舞台。 冯玉祥高兴没几天。突然现自己已经置身于张作霖父子地大军炮口之下。惊骇之下立刻飞身而退。保存好不容易再次壮大地实力。并低声下气地联合山西王阎锡山。附义国民革命军。向全国通电支持南方国民政府。拼命呼吁正在同室操戈、怒目而向地国民党武汉政府和新成立地南京政府放弃分歧。立刻挥军北伐。 老谋深算地阎锡山因惧怕张作霖父子强大地军事实力。嘴巴上虽然附义革命。实际上却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把刚刚结盟地被张作霖大军逼得惶惶不安地冯玉祥急得满头是汗。只能天天组织万人演讲。高呼革命口号。不停地招兵买马加紧训练。却根本就不敢向洛阳方向前进半步。 张作霖非常敏锐地看到冯玉祥和阎锡山之间貌合神离地实质。也清楚地看到宁汉决裂之后地国民革命军已经走向了实质上地分裂。因此非常轻松地将“倒戈将军”冯玉祥扔在黄土高原上穷吆喝。迅调整战略方向。剑指东南。为孙传芳这个便宜捡来地义子提供大批得自日本地枪支弹药。并任命自己地儿子张学良、反出奉系再次投靠地鲁军军阀张宗昌为6军上将。兵分两路。率领数万大军开进蚌埠和兴泰一线。以援助“孙军讨赤”为借口。开始染指中国最富裕地江浙沪 实现攻占两湖、统一中国地宏伟目标。 眼看张学良和张宗昌率领地大军6续南下。本是芶延残喘地孙传芳部正在国内外反动势力地支持下。利用革命阵营地内讧分裂赢得宝贵地喘息机会。逐渐恢复元气。重振军心。很快就会大举南下。疯狂报复。值此危急关头。国民政府和武装力量各方却在为各自地利益唇枪舌剑、相互辱骂。整个打着北伐旗号地革命军二十万将士无所适从。前途一片灰暗与迷茫。 此时地安毅。尽管心急如焚。却又百般无奈。他清楚地看到只要奉系军阀与张宗昌、孙传芳部之间地战略调整和兵力部署完成。战火将会重新燃起。自己独立团所处地战略位置必定成为敌人率先攻击地目标。而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宁汉之间地明争暗斗愈演愈烈。大有剑拔弩张。一触即之势。 北伐军各势力拥兵自重,形同割据,以革命之名誉拼命搜刮民脂民膏的同时,以各种貌似公允大义的借口穿梭游走于宁汉之间,实则无一不是利用危机沽名钓誉,争名逐利,不亦乐乎,哪里还有人高举三民主义大旗疾呼北伐大业? 在这样地天下大势面前,安毅突然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能与渺小,不由得对自己的理想和一直拥有的坚定产生了怀疑,觉得自己就像这混沌大雾笼罩中的一颗树木、一株小草那样,弱小而又无助。 “老大,弟兄们都问我什么时候展开全线总攻?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才是,看到目前宁汉之间的混乱局势,我自己都没了信心,但又不能明说,深怕弟兄们知道后士气一落千丈,只能以不停的训练来对付。”顾长风低声叹道。 副营长吴立恒也憋不住了:“如今这局势,让我想起两次东征时期反反复复的混乱,友军突然变敌人,过几天敌人又变成友军了,弄得咱们满头雾水,不是个事儿啊!老大,你给咱们说说怎么应付吧。” 安毅苦笑道:“我也看不透啊,好在至少半个月内敌人不会起全面进攻,尽管江北之敌来势汹汹,那个所谓的奉军少帅张学良也频频表目空一切的高论,但面对长江天险,他们很难在短期内准备完毕。 奉军、鲁军和孙军加起来近二十万之数,如此庞大地军队开动起来,颇费时间,没有半个月休想聚集到江北一线各要地,再加上张宗昌部还要时时防着被老东家张大胡子并吞,出工不一定出力;孙军各部刚刚恢复元气,重新调整的各师各旅需要有个适应的过程,否则仍是一团散沙,武器装备再好也没用。从那个少帅表的言论上看,他也很着急,估计他已经知道打过长江品味江浙美女和到天津逛窑子是有很大区别的。” 众弟兄听了愁容尽去,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胡子对安毅总能在关键时刻让弟兄们放松的本事很佩服,笑了笑就按原先商量好的意见说道: “老吴、剑桥,你们完全没有必要着急,从今天开始两周之内按兵不动,除了严密监视江北敌人地动向之外,停止一切的渡江侦察活动,可以采取轮休的办法给弟兄们放假,镇江城目前已在我们的绝对控制之中,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要是弟兄们问起何时起总攻,就告诉弟兄们一切都在紧张准备之中即可,准备期内只需守好自己的阵地。 剑桥,你要多下连队走动,四营的弟兄都是好样的,没什么花花肠子,坚持进行爱国教育的同时,也要保持一定地战争压力。” “放心吧,我们四营的弟兄们很好带,只需对弟兄们说等对面的敌人把鸦片下来就动手,相信弟兄们都不会懈怠的。” 副营长兼教导员卢剑桥显得很轻松,众人听了又是会心一笑,知道这是卢剑桥用历次缴获的战功来激励士气、树立信心的一种方式,对四营官兵非常有效。 安毅满意地点了点头:“另外,你们必须兼顾炮营的右翼安全,焦山上地观察哨非常重要,不能懈怠,炮营通过连续的实战进步很大,他们刚完成各级军官调整,正在进行第二阶段的强训,需要你们多多帮助。夏俭的一营也一样,停止一切侦察任务,一切都交给老丁他们负责,出击点太多反而影响他们的行动,要是你们不愿让自己地侦察排停下,可以在我们整个防区内练兵,若是团部有紧急任务,你们的侦察排还得予以协助。” “是!” 顾长风三人齐声回答。 迷雾缓缓散去,小雨渐渐停止,和暖地阳光普照大地,回到大营的安毅心情却异常郁闷,巡视一圈之后他与尹继南和胡子打个招呼,骑上马和顾老二一起前往金山寺地一营和警卫连。 两人在十余名侍卫的跟随下,骑马慢行,过了西门桥进入金山寺地盘,尚未到达西面地山门,就被一阵犹如天籁的歌声深深吸引。 只听了两句,安毅的心骤然紧缩,情不自禁勒驻马,有些惊讶地望向西面百花洲绿柳深处的湖畔亭廊——在古筝和笛箫烘托中的美妙歌声,正是自己教会心爱的楚儿弹唱的曲子《但愿人长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三七章 一曲之缘 枝新绿,荷塘滴翠,春季细雨后的阳光,分外明媚>畔雅致精美的长廊内外,随处可见踏青的人们,空气中幽幽弥漫着苿莉花的清香。 安毅和顾长风的悄悄到来,刚开始并没有引起人们的主意,只是随着长亭中的琴声、歌声嘎然而止,长亭内的男女老少都转过头惊讶地望着两位一身戎装英气逼人的年轻军官。邻桌嬉戏的孩子也匆匆回到父母身边,睁着天真无邪的眼睛,颇为惊慌地望着两位高大挺拔的威武军人。 亭中的人们已经有人认出了安毅,低低的惊呼声传进安毅和顾长风的耳朵,两人相视一笑,从容大方地走进长亭,很客气地坐在大桌旁空着的两张绣椅上。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非常意外啊,哈哈!” 顾长风带着迷人的微笑,望着对面两位惊呆了的美貌少女,根本就不理会周围雍容华贵窃窃私语的中年男女。他指了指桌面上的古筝,和气地向坐在对面的紫衣少女问道: “我们是被美妙琴声和歌声引过来的,没想到姑娘拥有如此高的琴技和动人的嗓音,远远我在海宁和昆山时听到的任何弹唱,更没想到在孙军炮火威胁下的镇江,仍然有如此清雅之人,能把苏学士的《水调歌头》谱成这么绝妙的曲韵演唱,佩服啊!” “安将军……” 冰肌玉骨贵气天成的紫少女似乎没有听到顾长风地客气话,而是睁着清澈明亮的眸子,呆呆看向微笑致意的安毅。 安毅颇为惊地问道:“姑娘认识我?那日在杭州郊外的白塔南面有幸一睹芳容,我似乎没有与姑娘说过话吧?请问姑娘贵姓?” 紫衣少女俏脸绯红,回神来连忙站起致礼: “安军请见谅……小女子姓冯名洁云。就读于浙江女子师。因杭州动乱不止。所有学校均已停课。就回到家乡暂且休息几天。那天与恩师在钱塘江畔地白塔下小聚。有幸得见将军英姿。只是没机会与将军认识……给将军介下。这是我姨父姨母。这位是我同班同学周若婷。我们……我……” 礼貌地安毅早已站起向冯洁云地父姨母致礼。老两口看到安毅和顾长风彬彬有礼地鞠躬。连忙站起直呼使不得。彼此客气一番这才坐下。问候片刻两个年轻清秀地小丫鬟麻利地奉上香茶。 安毅低声~。向大家介绍大咧咧地顾长风:“这位是我独立团作战参谋兼四营营长顾长风中校……” “虎头将军?!” 对面身穿绛红色长裙地周若婷惊呼起来。饱满地胸脯激动得起伏不定。待看到顾长风和安毅颇为惊讶地望着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地鲁莽。慌忙低下头。白晢修长地脖子臊得红。更别说被满头秀遮住地粉脸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被称为“虎头将军”地顾长风竟这么帅气。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背插宝刀、腰挎双枪地猛将形象。 顾长风有些好奇地看了看亭人。见安毅也是一脸地迷惑。便转向低头不语心儿狂跳地周若婷: “周姑娘,你是如何得知我的绰号的?” 平静下来的冯洁云轻抚丝缎般黑亮的长,扬起惊艳绝伦的脸蛋,拉住女伴地小手含笑解释: “顾将军不知道吗?风靡大江南北的《模范营》一书里面,就清楚无误地记载了将军地英勇事迹,还有尹继南、胡家林等将军,你们经历的一次次艰苦卓越地战斗、创造的一个个奇迹让人肃然起敬,钦慕不已,特别是安将军,比书上地照片更英俊更帅气……就连我们的老师也为安将军的风采称慕不已。” “原来是这样……” 安毅和顾长风相视一笑,两人都没看过《模范营》一书,没想到影响会这么大。 安毅客气地笑道:“冯姑娘,你刚才弹唱的曲子何而来?” 冯洁云望向心爱的古筝,低声回答:“这曲子叫《但愿人长久》,是用东坡先生的《水调歌头》谱曲而成,曲调优美,意境幽远,早已风靡全国,我们学校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唱,据说是由广州一位名叫欧楚儿的女师大同学最先弹唱的,报纸上介绍说楚儿小姐得自一位奇人的传授,于去年七月一日庆祝北伐军誓师出征的晚会上用钢琴伴奏率先弹唱,从此广为流传,深受各阶层的喜爱。将军有此一问,一定精通音律,能否请将军指教一二?” “不不!我对古筝笛箫等乐器一窍不通。”安毅连忙拒绝。 顾长风笑道:“我们团长客气了,他拉得一手漂亮的手风琴,只不过因为战事频繁,他没有把手风琴带在身边,否则你们定能见识到他高的技艺和漂亮的歌声,哈!” “请稍等……” 一直低着头的周若婷突然站起,扭动蛮腰一阵小跑到后方桂花树下的五个年轻人身边,指指草地上的手风琴礼貌地提出请求。 几个热情奔放的年轻人早已认出了名震四方的安毅,苦于没人介绍正紧张商议如何能与安毅见上一面,听到美丽动人的周若婷提出请求正中下怀,高兴地站起来提起风琴一同来到安毅身旁,与安毅和顾长风礼貌地握手致意,激动得浑身抖。 冯洁云的姨父母看到这么多年轻人聚在一起 礼貌地向安毅和顾长风告辞,叮嘱冯洁云和丫鬟几了。 安毅低头看着被周若婷等人硬塞到自己怀里的手风琴,想了想大方地坐下,弹出几小节练手的音符随即停下,对身边无比欣喜眼含期待的新朋友们客气几句,望向对面轻托粉腮仪态万千地冯洁云,心境差点儿失控,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含笑说道: “我……很久不拉琴了,有点生疏。本来不敢献丑的,但想到不久前在钱塘江畔白塔胜景下的那张纯美的笑脸,那匆匆一瞥就令人难忘的美丽眼眸和甜美笑容,我就……即将弹唱的这曲子曲名叫《甜蜜蜜》,是一位叫做丽君的歌坛前辈的佳作,有点直白,不知大家喜不喜欢。” 众人兴奋地不住点头,只有顾长风和冯洁云心里明白安毅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顾长风看看激动得微微颤抖的冯洁云,再看看颇为拘谨地安毅,忍不住咧嘴一笑,谁知他这一笑也让冯洁云身边地周若婷看呆了。好在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安毅身上,没人现周若婷和冯洁云的异状,倒是顾长风被周若婷顾盼生辉的秀眼惹得心儿狂跳,满腔情怀随之蠢蠢欲动。 安毅拉出一段美的旋律,随即用婉转醇厚带着磁性地低音随着曲韵低声吟唱: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花儿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在梦里!梦里梦里见过你……啊,在梦里……” 悠扬和美地唱,引来了百花洲上数百人的凝眸倾听,所有人都无比惊讶地望向长亭中的一群年轻人,亭中的几个年轻人没有想到安毅的嗓音如此优美,将一平白得有点儿唐突的小曲演绎得这么微妙传神,众人脸上无不挂着欣慕惊讶地复杂神色。 精通长箫的顾长风也毅地歌声深深吸,真想询问安毅从哪里学到这么婉转缠绵的曲子,冯洁云更是俏脸红云遍布,眼波晶莹闪烁,娇美地身躯宛如玉雕般一动不动,的丹唇微微颤抖,似乎呼吸已经停止下来。 手琴地尾音然停止,安毅刚想谦虚几句,就看到冯洁云一副满怀痴情的样子,心中忽然一震暗叫声不好,迅把风琴放到桌面上,站起来尴尬一笑: “献丑了!嘿嘿……这个、本人军务在身,不再做停留了,实在抱歉!认识各位非常高兴,再见了!” 仍然沉浸在曲意中的一众人惊讶地注视着安毅告辞离去,好一会儿才遗憾地大声和应,挥手致意,随即议论纷纷,都说没想到战功卓著的安将军竟然如此多才多艺,如此的文雅深情。 周若婷跑出长亭,向含笑而去的安毅和顾长风举起小手,恰好顾长风回眸一笑,潇洒地向她挥挥手,一时竟让周若婷心跳骤停,全身,禁不住靠在亭柱上,凝望着小径尽头飞身上马的顾长风秀眼迷离如痴如醉,白嫩纤细的小手半举在空中竟忘了放下来。等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亭中,五个新朋友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唯有冯洁云的一双纤纤素手静静放在古筝的琴弦上,犹如雕塑般遥望安毅离去的方向,美丽的眼睛里已经蓄满莫名的热泪。 “洁云,你怎么了?” 周若婷颇为紧张地坐到冯洁云的身边,抓起她微微颤抖的双手关心地询问。 冯洁云回过神来,抽出手轻轻拭去欲滴的泪珠,勉强一笑:“没什么,被将军的歌声感动了。” 周若婷放下心来幽幽叹息:“没想到安将军和顾将军这么年轻出色,英姿勃勃,伟岸俊秀,绝对是万里挑一的美男子,我看《模范营》的时候还以为作者有意夸张了呢,没想到真实的他们比起书中的还要优秀,唉……虎头将军……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我无法忘怀,轻轻一跃飞身上马,潇洒英姿动人心扉啊!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冯洁云深深吸口气,秀美的胸脯悠悠挺起,洁白的贝齿轻轻咬了咬丰润丹红的下唇:“能见到~,一定能见到的!” “怎么见?”周若婷兴奋地问道。 冯洁云轻轻拂去光洁额头上的一缕秀,低沉而又坚定地说道:“明天我就去报名入伍!我一定要在他身边!” 周若婷大吃一惊:“天啊!你疯了?你父母怎么可能同意?还有你在上海的爷爷奶奶,还有你们冯氏家族的亲友们,所有人都盼着你尽快离开这个炮声不停的地方赶回上海去,都在为你的安全牵肠挂肚的,怎么可能让你去当兵?还有,六月份你不去英国留学了?你的作家梦呢?这些现实不由得你不考虑!” 冯洁云微微一笑,扬起白皙的微微上翘的下巴低声说道:“爷爷奶奶和父母最疼我,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的任何要求,只要我细细向他们解释就能征得他们的同意。我都十九岁了,能为自己的前途做决定了,倒是你,我去入伍了你怎么办?回杭州吗?” “我……只要你敢去报名,我也去!” 周若婷突然做出的决定把冯洁云吓了一跳,两人面面相觑片刻,随即抱在一起欢快地笑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三八章 切勿打草惊蛇 有三万余住民的镇江晚上异常宁静,自从三天前革命北岸的敌军阵地炮击之后,对方也停止了对南岸的盲目炮击。 镇江城有钱有势的名流闻达大多在独立团到来没几天就撤离了,数以千计匆匆离开的有钱人虽然对不停挑起战端的安毅颇有怨言,但在如今的革命形势下,没有一个敢于表达自己的不满,唯恐招来祸端,只好暂时迁出以保性命。 如此一来,倒也使得安毅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顺利行使民政军政权利。 和在昆山驻防时一样,独立团在进驻的第二天就贴出了《战时管制规定》,镇江的工会、社团和各种协会惊愕之下,纷纷停止活动,除本地商会有感于独立团官兵的秋毫无犯和友善态度,不时送上些粮油蔬菜犒军之外,所有社团没有给驻军增加任何的麻烦。而左翼工会、农会、学联等团体早已被蒋介石的残酷镇压吓得东躲西藏,根本不敢组织任何的群众性运动,相反,从上海、南京和杭州等地逃回来的镇江籍左翼人士看到镇江没有任何的镇压和戒严,安毅所部更没有半点为难左翼团体的意思,都对安毅暗自感激。 尽管如此,处在战地前沿的镇江城外看似平和,其实戒备森严,由独立团政工股、模范营、教导队派出的纠察队、巡逻队每天都坚持进行二十四小时的不间断巡逻,足迹遍布大街小巷,城里外,镇江百姓也由开始的紧张转变为适应,再到习以为常。 一批~氓地小偷强盗被军法官李铮鸣铁手镇压之后,老百姓惊喜之余感激莫名,虽然每日生活在炮声之中,但也对独立团官兵极为拥护和尊敬。 入夜,与独立团大营一街隔的梦园潘家大院里一派紧张,潘鹤年夫妇和两个十五六岁的儿女端坐在正堂上,不停开导决定从军的侄女冯洁云,不但搬出身在上海的冯氏家族掌舵人冯景尧老爷子,潘夫人还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眼泪,但都无法打消天生丽质楚楚动人地冯家掌上明珠冯洁云报名参军的决心。 对于突然出的变故,练达细致的潘鹤年悄悄问过两个服侍小姐丫鬟,得知所有的一切都是安将军弹唱一曲之后生的,潘鹤年就非常后悔在白天的郊游中率先离开,此刻冯洁云委婉的解释和坚定的态度让他更感担忧,他为自己当初同意这个宝贝侄女前来镇江散心而懊悔不已,也为老爷子冯景尧可能地责备而倍感忧虑,但他实在没有办法说服外表柔弱内心刚强的侄女改变初衷。 军营中地熄灯号声悠传来,潘鹤年突然想到一个绝佳的办法,他缓缓站起,扶了扶金丝眼镜,体贴地搀扶哭得双眼红肿的夫人站起来,转向满脸歉意却目光坚定的侄女,和颜悦色地说道: “小云、小姐,夜深了大家先休息吧,看来我们一时无法说服你们,但如此大事我们实在难以同意,希望你们回房之后再斟酌一番,实在要去的话,也只能等待我给你们地父母电报告知此事才行,否则这个责任我担待不起啊!回房去吧,好好想想。” “鹤年。你……” 极具风韵潘夫人对丈夫态度地转变非常惊讶。 “没事。没事!你别担心。此事=不来。年轻人嘛。总有冲动地时候。我们年轻地时候。又何尝不是这样?哈哈!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地。听我地好吗?” 潘鹤年及时安抚自己地夫人。礼貌地向满怀歉意站起来地地冯洁云和周若婷点点头。示意不需多礼。 潘鹤年怜爱地搀扶着自己地夫人走入内室。吩咐夫人地贴身丫鬟取来自己地长衫和礼帽。转向疑惑地夫人低声解释: “我这就去见见那位风流倜傥地安将军。以镇江商会主席和家长地身份请他帮个忙。小云和周小姐碰壁之后自然就会打消从军地幼稚念头。这要比我们劝说一万句都管用。” 潘夫人惊喜地抱着丈夫的手臂:“鹤年,这能行得通吗?” “估计没问题,大不了明天我组织商会个几万军资送给安将军,反正他们进驻到现在,没有得到过我们镇江商会的常例资助,城里的几大家族至今仍惶惶不安,也早存有花钱消灾的意思,我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何况这十多天来,我不止一次组织会中成员给驻军各部送去米粮犒军,多多少少安将军会给我个薄面的。”潘鹤年信心十足地说道。 潘夫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担心地问道:“万一……万一那个安将看上咱们小云了怎么办?” 潘鹤年哈哈一笑:“放心吧,姓安的年轻人的确是个人中龙凤,但我看他满脸正气随和大度,军纪严明声誉极佳,绝对不会做出有损于自己名誉和北伐军声威的事情,哪怕他真有这心思,也不敢做出格之事,我们只需暂时稳住小云,明天一早我就给上海的大哥大嫂电报,也给周小姐那个当浙江省教育厅副厅长的父亲去个电报,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把宝贝女儿领走的。”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唉……那个安将军也实在太优秀了,就连他身边那个营长也是万里挑一的俊杰,难怪小云和周小姐对他们这么着迷。” 潘夫人放下心来,难得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潘鹤年微微一愣,随即轻抚妻子的俏脸:“去洗洗脸吧,瞧你哭成这样,都快成小花猫了。” 潘夫人嗔怪地轻轻打了丈夫一拳,含情脉脉地转身走出内室,前往后院,潘鹤年收起笑容,在窈窕的丫鬟服侍下穿上长衫,等丫鬟转到正面帮他系扣子的时候,他嘿嘿一笑,将大手伸进丫鬟丰满的胸口揉搓起来,丫鬟顿时全身软,莺莺娇喘说别让夫人看见,潘鹤年不屑地笑了笑,低声吩咐丫鬟今晚别拴房门就抽出大手,接过礼帽戴在头上扬长而去,留下十六岁的漂亮丫鬟捂住酥胸大口喘息。 团部会议室里,灯光明亮,安毅、胡家林、尹继南、杨斌、李铮鸣和丁志诚等人仍在展开军情分析,李铮鸣刚刚结束的汇报让安毅等人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也终于知道为何前一阶段敌人地炮弹打得那么准的原因所在。 杨斌对两个秘密观察哨、四营的北固山南三连阵地被敌人的炮火摧毁至今仍耿耿于怀,六十余名弟兄死伤的代价令他非常恼火,听了李铮鸣和丁志诚的汇报,恨不得立刻将隐藏如此大的奸细揪出来枪毙: “诸位,不管此人是商会主席 么名流贤达,我们都不容忍他继续活下去,弟兄们流,只需一个通敌罪名就能让他身败名裂。我建议:立即抓捕,查封潘记商行和潘家大院!” “我同意,而且还要彻底抄家,包括那个向奸细提供自制快船渡江告密的船厂掌柜蒋鹿鸣,一个也不能放过!”胡子也恼怒不已。 丁志诚想了想笑道:“我倒有个主意,既然奸细能把咱们地布防情报送过去,咱们是否能够利用一下,送出些假情报什么的,或许能达到意想不到地效果。” 安毅眼前一亮,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众弟兄也都若有所思地看着丁志诚,希望他能说出具体的办法,可是在没有具体目标之前,丁志诚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该怎么利用此事。 心思稠密的尹继南点点头:“老丁的建议很有见地,目前纷乱的局势地确给了敌人许多可乘之机,我们军队内部的分裂肯定让敌人看了个一清二楚,再加上孙传芳经营江浙这么多年,肯定会有不少死党仍然和他休戚与共,暗通曲款,估计很多人都认为我们北伐军已经风光不再,迟早会被强大地奉军、直鲁军和孙传芳的军联合打败,这个时候要是我们能够打出漂亮一仗,不但能鼓舞全国人民的信心,还能对宁汉各部友军起到促进作用。 只是,我也不知该怎么才是,像老丁提出的传递假情报是个不错的选择,反正几个奸细都在老李和政工股弟兄们的暗中控制之,我们只需制定出行动目地和方案即可。” 兄们心中豁然开朗,全望向安毅。 安毅想想点点头,双手向后用力梳理一下头:“诸位,如果咱们把江对面孙军新二旅设在扬州城内的老窝给端了,再狠狠咬上一两口扩大战果,随即迅撤回南岸继续对峙,你们觉得怎么样?” 众弟兄面面相觑,都为毅如此大胆地计策感到震惊。 安毅哈一笑,将自己的大致方案说出来,弟兄们听得兴奋莫名,拍案叫绝,沈凤道却在此时悄然推门而入,在安毅耳边低声汇报:“商会会长潘鹤年有要事求见。” 众弟兄听这话全都停止说话,安毅沉思片刻,疑惑地自言自语:“说曹操曹操就到啊!这家伙主动前来,有何目地……” “要不我打他走吧?”沈凤询问。 “不!让他到正堂等我,我倒要会会这个老狐狸!”安毅果断决定。 “是。” 沈凤道转身离去。 安毅扫视一圈众弟兄:“胡子、老杨,你们继续顺着刚才的思路讨论下去,继南和我去见见这个不之客。 焕琪,你负责记录商议内容,争取今天晚上就整理出来,让继南明天带到上海面呈师座和白总指挥,争取得到前敌指挥部地支持,否则这一战达不到预计的效果。 请各位记住,从现在起,一切均需要保密,切勿打草惊蛇!” “是!” 弟兄齐声回答。 安毅说完解下腰间的武装带,连同配枪短剑一起放到桌面上,尹继南明白安毅的意思,也如法炮制,两人轻轻松松走出会议室来到正堂,迎上远远就抱拳作揖的潘鹤年,客气地打了个招呼,握手后谦让地坐下。 安毅等勤务兵送上迎宾茶,这才和气地问道:“潘先生深夜而来有何指教?” 潘鹤年放下茶杯,颇为痛苦地摇摇头,将侄女冯洁云与安毅一见之后要求入伍的前前后后一并道来,听得安毅目瞪呆,头疼不已。尹继南惊讶过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两人自然而然的反应,让潘鹤年放心许多,他频频叹气,低声请求道:“将军,我那侄女少不更事,只是出于无奈我才不得不连夜来求见将军排忧解难,希望将军能打消她二人的轻率念头,否则,要是我家老爷子怪罪下来,鄙人担待不起啊!” “潘先生,请问你所说的老爷子是谁?冯小姐的父亲吗?”安毅听出了潘鹤年话语中的弦外之音。 潘鹤年仍是满脸痛苦,摆出一副无可奈何地样子详加解释:“并非小云的父亲,而是鄙人的泰山大人,姓冯讳字景尧,在新成立的上海联合工商总会中担任理事,与会长虞洽卿先生、理事杜月笙先生相交甚厚,如按辈分来讲,杜老板仍需称呼我家老爷子一声师叔。 小云的父亲冯玉庭则是虞会长的得意门生,目前在上海滩经营银行和两家商行,家里人平时把这孩子给宠坏了,这才有了今天头疼之事,所以鄙人不得不来央求将军襄助啊!” 安毅和尹继南听了大吃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个老狐狸的背景如此深厚,虞洽卿、冯景尧和杜月笙是谁?就连蒋总司令也和他们渊源深厚,依靠他们在财力物力上鼎力相助,才有了数以千万计的巨额资金支持,才有了一批批枪支弹药和运输装备。如今上海事变刚刚过去,蒋总司令更需要上海财团和买办资本家的支持,这种情况下要是自己强行抓捕潘鹤年,定会惹起轩然大波,说不定从此与江浙财团结下难以化解的仇怨,如果那样,蒋校长蒋总司令绝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团长,而得罪势力雄厚的上海财团,更不用说顺利地实施自己的庞大计划了。 潘鹤年看到尹继南坐在位上低头沉思,安毅则站起来忧心忡忡地来回踱步,心中暗自得意,随即给安毅加上点料: “鄙人全靠二位将军成全了,自从二位将军率部进驻镇江以来,军纪严明,秋毫无犯,不但杜绝了赤党的猖狂活动,而且对城中贤达非常尊重关照,因此,本人今夜前来,也想向将军转达本地同仁的意愿,决定以商会名义向贵部捐资八万元现金用以犒劳将士,明日下午由鄙人率领商会同仁送至营中,不成敬意,尚请将军笑纳啊!” 安毅转忧为喜,大声赞道:“潘先生真是雪中送炭啊!我代表本部六千余将士,向潘先生致以崇高敬意,明日下午,本部定当列队迎接,敬请父老先亲社会贤达们检阅!至于贤侄女之事,一切好说,我部经费有限装备奇缺,已经停止招兵买马了,哈哈!潘先生尽可放心,如有需要尽可吩咐……” “感谢将军!鄙人一定把将军义举转告我家老爷子,鄙人以及冯家上下定会铭记将军的深情厚意的,哈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三九章 南京之行(上) 走了潘鹤年,安毅和尹继南回到会议室,将详情通 杨斌等人得知潘鹤年的深厚背景,无不惊愕,只有胡子不为所动,并以少有的严厉口吻问安毅: “小毅,你打算就此放过这***潘鹤了?” “笑话!老子怎么可能放过他?要是因为他背后的关系网就放过他,老子何颜以对死伤的弟兄们?有何面子继续在大家面前混下去?咱们从成军以来立下的誓言,老子时刻不会忘记!”安毅没好气地说道。 胡子的脸色好看多了:“你打算怎么收拾他?” 安毅叹了口气:“怕咱们无法动手,只能借刀杀人了!只要咱们的作战计划得到批准,就能让潘鹤年送出一系列假情报,只要顺利地端掉孙传芳新二旅的扬州老巢,不用咱们杀他,恐怕他也活不长了。 既然敌人懂得用间,为何们不能将计就计,来个反间?如果这一切努力都不奏效,我也会让老沈悄悄取走潘某人的脑袋,否则我安毅怎么对得起死伤的数十弟兄?” 众弟兄齐声附和,杨斌感叹万千地道:“你说这潘鹤年是不是吃错药了?他老丈人一家支持咱们北伐军、支持蒋总司令,这狗东西竟然反其道而行之,难道就不怕冯氏家族抛弃他?” 安毅哈哈一笑:“老杨,这点你没有老叶看得通透了,记得在海宁时老叶向咱们介绍的那帮官员和富绅吧?不少家族都脚踏两条船甚至三条船,打到最后无论哪一方胜出,他们的家族都能很好地存活下来,继续过着富裕的人上人的好日子。就像三国时期地诸葛亮一家,诸葛亮辅佐刘备官至丞相,他哥哥诸葛瑾辅佐江东孙权,也是相当于宰辅之人,他诸葛家还有一个叫什么我忘了,却在曹魏阵营里担任要职,最后打生打死三国归一,他诸葛家族都能好好保存下来,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狡兔三窟吧。” 尹继南同意安毅的分析:“有道理!大家别看上海滩那些大亨们个个风风光光的,搞个暗杀争个码头不在话下,一个个巧取豪夺富可敌国,可在上海工人纠察队和白长官指挥的北伐军枪口下照样哆嗦,可见都害怕军阀,估计个个都留有自己的退路。 还有件事我一直没说。刚到镇江接防那天。三师八团地李师兄悄悄对我说。驻扎在上海及周边地区地各师恐怕肥得流油了。那些劣绅和买办们为了保住自己地产业。没有不向他们进贡地。我想想也是。咱们每到一处都能收到当地富绅十万八万地犒军捐赠。以上海地富裕程度。大家就能想象得到有多少油水了。 前几天通过咱们眼地下地两艘美国货船大家没忘吧?上面地大木箱子一看就知道装地都是枪炮和弹药。以这两艘美国货船返回地时间推算。很可能是给已经占领芜湖地李宗仁将军部送货。否则不可能回来这么快。于是我一直在想。是谁给李宗仁将军送去这么多枪支弹药?想来想去除了上海地白长官就没有第二个了。如今这世道啊。咱们看不清地事情太多。只按照自己地办法谨慎应对。否则很可能一步错步步错。不得不小心啊!” 众弟兄深以为然。安毅看到大家思想统一也就放心了。刚要接着展开讨论制定计划。就听到一阵敲门声传来。詹焕琪连忙前去开门。接过彭剑来地文件交谈两句。关上门回到众弟兄身边: “老南昌基地来电。劳叔一行五十六人将于明天下午乘客船到达南京。希望我们派人迎接。” 众弟兄兴奋不已。都知道这个名叫劳守道地高人是安毅地恩人和良师益友。他回到老南昌没半个月就将一切摆布得整整有条。各项工作地进展随之加快渐入佳境。不但赢得了欧耀庭先生、军中地俞飞鹏、蒋鼎文、新任政训部副主任刘文岛等将帅地尊重。还在蒋鼎文长官地举荐下。被总部委以南昌招募处中校参谋兼士官培训基地筹备处主任地重任。并接下了安毅各个计划中地工厂、秘密枪械研究所地选址和建设管理重任。使得黄应武等老兄弟能够集中精力投入到新兵地招募和训练之中。如今就要与这样一位令人钦佩地长者见面。弟兄们怎能不高兴? 安毅哈哈大笑快活不已。与胡子和尹继南开了几句玩笑立刻收起笑容:“不能耽搁了。今晚必须把作战计划大纲拿出来。我明天亲自带到南京请示校长。省得继南跑上海那么远。有校长这块大牌子替咱们挡着。师座和白长官自然无法怪罪咱们。这对计划地保密更好些。 说实话,我真担心上报师部和前敌指挥部后生泄密,如今的军队乱的很,各势力的人参杂其中,良莠不齐,是人是鬼谁也弄不清楚,令人担忧啊!” 众弟兄不敢怠慢,静下心来按照安毅的思路逐一研讨,直到东方天际白,才将完整的大纲和前半部行动细则完成,具体的补充和预案调整,仍有待于杨斌、胡子等人负责制定。 安毅回到后院洗个澡小睡片刻,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一群女兵叽叽喳喳的欢笑声,安毅睁开疲惫的眼睛缓缓坐起,张诚连忙进来歉意地报告说今天是星 用出操,忘记交代女兵们不要喧哗了。 安毅哼哼几句起床,接过张诚递来的脸盆和毛巾牙刷走出卧室,刚拐到后院井边,顿时吓了一大跳,一身戎装的丁墨兰和张茹怡手拉手走过新建的围墙小门,看到只穿一条大裤衩和白线褂~毅,顿时惊呆了。 睡眼朦胧的安毅忽然意识到自己小腹下撑起的大帐篷,窘迫地用脸盆挡在身前,盆中的口盅牙刷叮叮当当掉到石板上,两个面红耳赤的美丽姑娘回过神来,臊得无地自容,飞也似地从原路逃离。 安毅放下脸盆大声喊来张诚,问他为何不将此门锁上?张诚迷惑地回答:不是你和尹教导员为了方便女兵出入汇报工作,让不锁的吗? 安毅愣了半天,挥挥手打张诚离去,胡乱提起通水洗漱完毕回去更衣,披挂完毕对着镜子看了一眼,抚摸下巴和唇上的短胡茬悠悠叹了口气。 走出正堂,安毅到沈凤道、顾老二和夏俭站在大门外吸烟闲聊,心想这两个家伙可能得知老道即将到来的消息,走过去一问果然如此。 沈凤道眼中的神色显得些凝重有些慌张,安毅不解地望了他一会儿低声问道:“脸色不好,不舒服?” 沈凤道摇了摇头,旋即恢复平静:“让头跟你去南京吧,我得到后院去帮小郎中给受伤的弟兄们换药扎针,否则他忙不过来。” “也好,有时间你顺便教教那几个女卫生兵一些急救知识,如果需要购买什么药品器械之类的,让小郎中列个清单出来,完了尽快交给我,借这次去南京地机会,我尽量弄些回来,有备无患。” 安毅没留意沈凤道反常原因,转向夏俭开起了玩笑:“你那大肚子老婆又没跟着来,你过来凑什么热闹?” 夏俭喜笑颜地回答:“半年多没见到劳叔了,要不让我去南京接他,实在有失叔侄间的情分啊,哈哈!” 安毅摇了摇头,对前场边蹲在一起吸烟望着女兵地两个汉子大声喊道:“张浩、王叙伦——” “到——” 两个全副武装、腰插双枪的彪悍中尉扔掉烟头大步跑来,在安毅面前立正敬礼,站得像标枪般笔直。 安毅非常欣赏顾长风和夏俭的这两个副官,两人不但武艺群,而且能打能拼,机智灵活,在历次的战斗中屡立战功脱颖而出,很快获得顾长风和夏俭赏识,提拔为自己的贴身副官。 高大孔武脸如刀削般轮廓分明地王叙伦今年只有二十三岁,本是顾长风从匪窟里带来的弟兄,性如烈火,能一掌击断五块青砖,在顾长风地悉心传授下枪法精进,刀法凌厉,是个浑身是胆非常难得的猛将。二十二岁地张浩出身茶商世家,与夏俭同是湖南益阳老乡,在入赣作战前跟随夏俭加入当时的模范营,身材中等,长着一张谦逊的白净笑脸,颇有文才,精明强干,奉新之战中他第三个冲上城头,击毙城内刚换完机枪子弹地敌军营长,并且第一个冲进城中的敌军指挥部,一人俘虏十一个敌军官兵,年纪不大却鬼精,处世圆滑,深得夏俭地器重,南昌战役结束积功升至少尉,从那时起就成了尹继南重点培养的对象之一。 “请团长训示!”两人齐声喊道。 安毅笑容可掬地笑道:“稍息吧……你们两个刚才在看什么?” 张浩嘿嘿一笑,涨红着脸摸了摸头,显然是不好意思回答,耿直地王叙伦却浑惧大声说道: “报告团长,咱们在看营里的这些姑娘……小耗子(张浩)和属下打赌说,放假出营的女兵肯定是上街逛商铺买服,因为我们军中不小衣服。” “叙伦,你这孙子怎么这么实诚?亏你跟着老子混这么久,***……”顾老二恼火地骂道。 安毅和夏俭听得哈哈大笑,正好尹继南、胡子和丁墨兰、张茹怡一起走来,天真烂漫的张茹怡连声问笑什么呢? 安毅扭头一看,现丁墨兰的俏脸再次泛起红晕,尴尬一笑打了个呵呵,吩咐胡子和尹继南下午列队欢迎潘鹤年和商会的人送钱过来,最后转向丁墨问道:“丁班长有什么事情吗?” 丁墨兰抬起头看到安毅那明亮的眸子,赶紧又再次低下:“听教导员说团长要去南京,正好想请团长帮忙带些辅导书籍回来,我这儿……属下这里写好了清单……” 安毅想了想建议道:“这样吧,我们去一小四大五辆车,有位置,你们俩一起去吧,最好能叫上秋明轩一起,让他也买一些机械方面的书籍和枪械修理工具,否则我们都没时间办这些事。” “真的?” 丁墨兰和张茹怡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 “快去准备吧,半小时后出。”安毅点点头。 两位姑娘高兴得忘了敬礼,转身跑出好远才记起来,想要敬礼却现一群大男人乐哈哈地看着自己,一张脸红得更厉害了,转身离去时,那娇媚婀娜的背影差点儿让一群大男人看痴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四〇章 南京之行(中) 江至南京的公路里程只有六十八公里,全程均为较为土路面,算是江南地区较为宽阔标准的公路,但由于路上经过的市镇不少,长江南京以下江段仍是南北两军的对峙分界线,所以运送粮食和其他商品的人力畜力车川流不息,安毅团的五辆大小汽车行驶了将近四个半小时,才依稀看到南京城的城墙。 此时的汽车司机绝对属于高等技术职业,安毅的独立团六千余人只有后勤股的两名上士原来开过一阵烧木材的蒸汽汽车,其他六个司机都是从培训不到半个月的学员中挑出来的,其中的第二辆卡车驾驶员是非常有开车天赋的三营长陈志标亲自驾驶,与烟瘾夏俭坐在一旁抽烟聊天,这也是一路上度奇慢的原因之一。 安毅开着蒋校长赠送的黑色美国道奇轿车走在前头,其余四辆卡车早就被毅命令刷成草绿色,两边车门上也用蓝白油漆涂上了青天白日徽章,由于此时宁汉分裂,各部形同割据,各军并未执行草草制定的军用卡车号牌管理规范,安毅自作主张在卡车头的保险杠和车尾箱挡板上用白漆写下几组工整的车牌:军-2o5o或者军等编号,意思是此车属于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但没几个人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安毅所开的道奇轿车就方便多了,接手时车上前后就挂上了蓝底白字地总司令部专用车牌,编号为军9,因此出了镇江防区一路上畅通无阻。 到了南京城东最大的龙潭军警检查站,车队终于被全副武装的军警拦下,宪兵看到过来的小车属于总司令部地车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严肃地上前要求靠边停下出示证件和调令。 安毅只有证件没有调令,非常客气地将自己的少将证件递上,两个耀武扬威的宪兵尉官看到客气的安毅,吓得连忙立正敬礼,大声问候,忙不迭送回证件连声致歉,顿时惊动了路边房子里的两名带校官。 本不想多事的毅看到其中一位校官是熟悉地二期辎重科毕业的学长黄文朝中校,只得开门下车,笑容满面地敬礼问候: “黄师兄,没想到在这儿碰你,真是幸会!” 与中山先生广东老乡的黄文朝连忙敬礼,随即大步上前,紧紧握住安毅伸出地手:“小毅,你小子怎么有空来南京……怎么还穿着这身衣服?不注意看你的将军胸牌,还真以为是司机呢……你可别怪罪我手下这帮弟兄啊,哈哈!” 顾长风见安毅与检查站的军官情交谈,丝毫也没有上车离开的意思,也打开车门走了过来,和从后面赶来地夏俭一起与友军相互见面,客气地掏出香烟给每人递上,自己也点上一支美美地吸了起来。 由于轿车后排坐着秋轩、丁墨兰和张茹怡几个不吸烟的人,顾长风和安毅为了避免两位美女晕车,一路上只能强憋着,这下正好趁机过过烟瘾。 黄文朝和李少校看到顾长风、夏俭这闻名全军地牛人如此客气。也很高兴。几个人就站在路边愉快地聊了起来。 这一行来。车里地秋明轩等人也闷坏了。见状也就先后下车。伸展腰身。活络经脉。谁知一下来就让检查站四周地官兵和过往民众看呆了。 黄文朝虽然早已经知道军内和安毅部招收女兵地事情。但看到丁墨兰和张茹怡都长得这么水灵漂亮。还是显得很惊讶。问了几句之后低声叹道: “从昆山转到南京大营地上千名学生兵。在清党地第二天几乎走掉了大半。女兵就更少地可怜了。只剩下三十几个全都放到党部举办地无线电培训班里了。现在全军估计也只有你那儿还有一个连地女兵。” “唉。我那儿也只剩下八十余女兵了。”安毅无奈地笑了笑。随即转移话题:“师兄。南京城地戒备怎么样?” 黄文朝摇摇头:“值此非常时期。还用得了我细说吗?我们宪兵司令部在南京所有车站码头、交通要道都设卡检查。大街小巷全都是程潜将军派出地巡逻队。这段时间街头时不时响几声枪声。搞得气氛相当紧张。大小监狱人满为患。多家报纸被查封取缔。女孩子头稍微剪得短一点儿都会被拦下严格盘问搜身。 想必你也知道,程潜将军麾下的官兵良莠不齐,许多还是收编的降兵和山匪,趁此机会,有些人搜刮钱财,调戏妇女,稍有不从就污为赤匪拳脚相向,与军阀和强盗没有多大区别,很多时候就连我们总部各部门的运车辆进出南京城他们也要刁难,为此我们宪兵督察队几次差点儿和他们打起来,他老母的!” “啊!?在南昌被打残了的第六军竟然这么牛逼?***……看来我得把旗帜竖起来才行,否则真要是闹出点儿事情来,那可就麻烦了。” 安毅吩咐顾长风前去让每一辆车上的模范旗帜高高地竖起来,随后礼貌地向黄文朝等人告辞: “师兄,时间不早了,小弟得把急件上呈总部,另外还得到下关码头去接人,且告辞了。” 黄文朝热情地将安毅送上车,对每辆卡车上一个班的彪悍官兵赞不绝口: “不愧是你带的兵啊,瞧这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就算六军那帮杂种以十敌一,也未必见得就是你部的对手……你忙去吧,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你就到鼓楼边上的宪兵司令部去,我们那儿几位老大你都熟悉,要不是我军务在身,今晚肯定要陪你喝上两杯。” 告别了黄文朝,车队缓缓开向南京城,沿途所,果然和黄文朝所说地那样戒备森严,越接近南京城,检查越是严厉。 城外栖霞和太平两个宪兵哨卡接到了黄文朝的电话,早早就升起横栏肃立敬礼,目送安毅一行的车队徐徐开过,对车上的模范营大旗和装备精良、全身透出无形杀气地警卫官兵敬慕不已。 车队一过哨卡,官兵全都叽叽喳喳的热议起来,很多人都非常遗憾地说没能见到安毅将军的尊容,不过这样倒也省却了安毅一行的许多麻烦。 车队开进太平北路的大公馆饭店,秋明轩按照安毅的吩咐包下了整个东苑,众人略作休息,便开车赶赴江门外地下关太古码头,耐心候老道一行的到来。 四十分钟过去了,长 司所属南昌至南京的客船徐徐靠岸。 由于这个时候南京以上航线均已控制在革命军手中,因此船上载着大批身穿革命军服装地官兵和身穿长袍马褂、胸青天白日徽章的政府官员。 随着客流源源不断涌出,青袍长髯气宇昂轩的老道背着双手悠然下船,身边和身后跟随五十余名军服整齐、机警健壮的革命军人。 安毅在岸上望去顿时乐了,走出钢结构引桥甬道地老道左手边是领上挂着中校军衔的黄应武,右手边是兰溪战役中负伤刚愈的模范营机炮连上尉连副——高出众人一个头的齐修平,身后跟随的少尉军官竟然是广州林村老大林旭东的师弟小九林耀东、陈勉和陈瑜,再后面几十名大汉,几乎全都是清一色地准尉,弄得站在客船出口处严密盘查的一帮宪兵一愣一愣地,不知来人是何背景,竟有如此众多的卫队随从,而且一群人个个眼露精光,龙行虎步地,一看就是武艺不凡的会家子,于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盘问一句,任由满脸和气道貌岸然地老道从容通过出口走上码头。 “老道……” 安毅心中一热,也说不下去了,急忙与顾长风、夏俭等数十名随从大步上前,恭恭敬敬地给劳守道敬了个庄重的 老道眼睛微微湿润,却把袋望向天上,显得无比的傲慢,老道身后的数十人站得笔直,个个都满脸激动、毕恭毕敬地向年轻英俊的安毅敬礼。 这一奇特的景,顿时把四周旅客惊得目瞪口呆,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将军给个一身道士便装的贫民敬礼,随即纷纷议论起来,人群中不知谁惊呼了一句“这不是模范营的安毅将军吗”,立刻引起阵阵骚动,数百名上下码头的热情军民兴奋地驻足围观,对中间的安毅绽放笑容。 安毅紧紧握着老道的双手,与这弟兄点点头,与那个弟兄打招呼,哪里知道周围的军民越聚越多。 码头上执勤检查的七名宪兵见此情景,略作商议,飞快地冲进人群挤到安毅面前,看清安毅胸前的名牌,连忙敬礼,非常周到地为安毅一行吆喝开道,送到马路边的汽车旁才敬礼告辞。 “上车!” 黄应武将老道送进轿车后座,直起腰大声下令,等待弟兄们全都爬上车厢,这才钻进车里坐在老道身边: “老大、,想死你们了!在老南昌训那两千多个新兵蛋子烦人啊,三百多弟兄大半都想重返前线跟随老大们打天下!” 副座上的顾老二回过头来:“不会吧,应武?我可是听说你刚娶了老南昌周大善人的大孙女,这么快就腻味了?” 开车的安毅忍不住哈哈大笑,完了大声询问老道:“老道,怎么不把二毛带来玩玩?我二婶身体还好吗?” 心中欣喜的老道一脸平静地回答:“二毛在家读书,你二婶还不错,挺着个大肚子就是闲不住,一天到晚与夏俭的丈母娘和大肚媳妇儿在一起,领着老南昌的百多个媳妇丫头摆弄那百十台缝机,做出的军服也有点样子了,再有一个月就能搬进新厂子里面。 老南昌早已是今非昔比,多了五六条平整的大马路,有了直达南昌城的大客车,澄碧湖周边也因为多了个新兵征募处和训练基地,在蒋总司令和俞飞鹏将军的的大力支持下弄得漂漂亮亮的。 咱们建在城西两公里的新住宅小区周围的地价涨了一倍,圈下的两千八百多亩荒地平整之后非常适合建住宅,看样子你这家伙眼光还行,让你误打误撞地竟霸占了一块暗合五行的凤形风水宝地,保留大树和石岗之后修通了道路,像公园似的静谧宜人,如今还真如你所预料的那样人口激增,单是正在安装调试机器的苎麻纺织厂,招收培训的工人就高达一千五百人,全都住进了那十一排两层的宿舍楼,等正在全力修建的七八个厂子建成投产以后,我估计今年至少也得增加四五千工人,大变样了!” 老少几个聊了一会儿,车队已经开进了饭店停车场。这时后勤股长老常和秋明轩几个已经订好了十大桌酒席,弟兄们上房间洗漱完毕,全都集中到一层的大餐厅里热热闹闹地欢聚一堂,举起酒杯畅叙离情。 久别重逢的团圆饭刚吃到一半,蒋总司令的侍从官俞济时少将领着几位随从匆匆到来,得到通报的安毅立刻率夏俭和顾长风、陈志标迎了出去。 见面时宾主都非常高兴,匆匆聊了几句,俞济时礼貌地向老道敬礼问候,老道非常客气地谦让,招呼俞济时等人坐下聊聊。 俞济时歉意地解释不能坐了,这次是奉命而来,安毅必须立即跟他前觐见校长。 安毅听了不敢怠慢,连忙吩咐夏俭和顾老二陪弟兄们多喝几杯,独自跟随俞济时走出餐厅,登上台阶下的轿车后座。 汽车开出大公馆饭店,转而向南,安毅看着身边不住擦汗的俞济时,笑着说道: “我没想到师兄来得这么快,小弟去码头接人前,在给侍从室打电话时你不在,只能留下姓名和番号,还以为至少得等到下午才有有机会接到通知呢。” “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与校长一起接见美国领事馆的客人,下边人接到你的电话不敢怠慢,连忙赶到天王府旁~店向我报告,我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是就向陪同美国客人进餐的校长汇报。校长知道你到南京来了非常高兴,立即命令我来接你到办公室等候,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 俞济时接着问道:“什么紧急军情让你擅离战区的?怎么也不先来个电报征询一下?”说罢,他有些责备地望向安毅。 安毅知道自己这么做确实违纪了,有些尴尬地耸了耸肩膀,随后便开始耐心讲解这次自己来南京的目的。 …… ~~~~~~~~~~~~~~~~~~~~ 更新预告:下一章预计要明天下午六、七点才能更新了!上午我有事外出,完全没时间码,只能下午回家后赶出来。不过请大家放心,全天的更新量依旧会接万字,不会让大家失望! 继续恳请订阅和月票支持,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四一章 南京之行(下) 南京距离镇江也就几十公里,有事的话小弟当天就可,之所以这么轻率地跑来,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啊!原因是这样的,我们侦获孙传芳安插在镇江城中的奸细……”安毅详细地把自己的计划一一道来。 俞济时听完安毅的陈述,哪里还记得责备安毅,他知道安毅的这个秘密作战计划意味着什么,武汉方面在五日前率先举行了规模浩大的北伐誓师,并于三日前徐徐开出北伐各部军队,目前已行至鄂北的孝感一线,如此一来,蒋校长就变得非常被动了,被武汉方面操纵的社会舆论连续三天猛烈攻击反革命分子蒋介石热心分裂和内斗,抨击蒋介石的南京政府已经把中山先生的遗志和北伐大业抛诸脑后云云,弄得蒋总司令忙不迭调动朱培德第三军、程潜第六军向北开进,驻扎在上海周边的第一军各部也将要开来南京,渡江北上,密令刘峙的第二师、顾祝同第三师等部做好战斗准备,随时渡江作战,以实际行动来回应武汉政府的指责和攻击。 如今安毅的及时到来并奉上如此精妙计策,正好能为急需用实际行动来昭示自己坚定北伐信念的蒋总司令带来极大的助力,如果打好此战,定能用此赫赫战功住武汉方面的嘴巴,为蒋总司令树立起高大的革命形象,一举扭转被动的政治局面,不但使得徐徐北上的武汉政府各部队相形见绌,还能借此机会反戈一击。 再一个,俞济时敏锐地看到安毅地秘密计划蕴含地巨大军事价值,如果安毅率部一击得手,就意味着江北孙军的整条防线随之被撕破,不但能极大地打击孙军的士气,也能让驻足于蚌埠、苏北一线的张学良、张宗昌部无法判定北伐军的主攻方向,很可能在惊慌之下退守北至鲁南一线,这样一来就为蒋总司令指挥的东路北伐军各部赢得大范围的战略纵深优势。 安毅非常清楚自己地行动在军事上可能引的影响,但根本没想到政治上的因素,看到俞济时如此高兴,心中希望不由大增,更加坚定说服蒋校长大力支持自己打这一仗的信心和决心。 汽车开进长江上地原五省联军总司令,进入高大的院门,经过严密地道道岗哨,一直开到深处的熙园总司令官邸大门前才停下。 安毅远远地就到侍卫王世和含笑站在门口的台阶上,车一停立刻钻出车门上前敬礼: “师兄,久违了!” “快上来,小毅,么多礼干什么?来之前也不给个电报,真是的……良(俞济时字),快带小毅进去吧,校长已经结束会见美国客人赶回来了,现在正在东厅书房里等着他的到来呢。” 王世和轻轻敲了安毅一拳,听到天上传来闷雷声,抬头一看,连忙对安毅说道:“恐怕要下雨了,而且看天色这雨不会小,我得四处巡视一下,你快进去别让校长等急了,等你出来我们再聊。” 毅点了点头。跟随俞济时大步进去。穿过宽阔地大厅经过敞亮地过道。来到东厅中站立等候。 济时通报完毕。示意安毅赶快进去。安毅迈着标准地步子走进书房大门。来到书桌前敬礼大声报告: “禀长。学生安毅冒昧求见。恳请校长责罚!” 蒋校长放下文件。抬起头微微一笑:“吃过” “吃到一半俞师兄到了。学生不敢怠慢刻赶来。谢校长关怀!”安毅站得笔直。脸上却是灿烂地笑容。 蒋介石到自己爱将地久违笑容。突然感到舒畅了很多。指指安毅边上地靠椅和蔼地说道:“坐下吧……有何紧急军情。竟匆匆赶来啊?” 安毅没有入座,而是迅从腰间的公文包里拿出精心制定地作战方案双手奉上: “校长,学生见到战机了,想渡过江北狠狠收拾一下孙传芳部的新二旅,新二旅那个少将旅长聂铭山竟敢对《申报》、《时报》大吹特吹他的防线固若金汤,那孙子还叫嚣说所部的战斗力空前增强,士气高涨,只要他们孙大帅一声令下,他就会以一往无前之势收复学生驻防的镇江城,学生麾下将士上下暴走,天天围着学生请战。” 蒋校长听到安毅的俏皮话,不禁莞尔,接过安毅的计划书晓有兴趣地打开看看,看了两页立刻站起大声下令: “济时,立刻将葛敬恩处长、殷祖绳副处长、机要科的陈立夫科长、经理处缪斌处长请来!” “是!” 俞济时拉开门转到隔壁打电话。 蒋校长走到安毅身边,将计划书放在桌上,一一询问其中的关键点,内容遍及安毅目前的兵力布置、防区范围、炮兵阵地和观察哨等等,安毅逐一认真回答,并将镇江城北面的长江上下游二十公里范围内的江面宽度、码头分布、山岗和河口等要地详细禀报。 蒋校长听得心满意足,对安毅和他的军官们如此精确细致的作风连声赞叹,看到参谋处长葛敬恩等人6续到来,蒋校长和气地示意大家随意坐下,接着就把安毅的作战计划内容简要的告诉大家。 人一听,全都来了精神,与安毅熟悉的陈立夫和缪斌地与安毅打招呼,陈立夫还将安毅没见过的参谋处副处长殷祖绳介绍给安毅,安毅非常礼貌地敬礼致意,轮到原来的老上司一军政治部主任缪斌时,安毅脸上虽然乐滋滋的,但心里却弄不明去年在南昌溃败中与副军长王柏龄一起逃跑得无踪无影的缪部长,怎么会突然复出,还担任了至关重要的经理处处长一职。缪斌却无比热情地拉着安毅坐到自己身边,问寒问暖,极为亲热,安毅也满脸欢愉地搭话。 三十八岁地参谋处长葛敬恩接过蒋总司令递来地作战计划书看完,非常震惊地看着安毅,频频点头: “果然是员智勇双全的虎将!总司令,属下非常欣赏此计划,也认为确实可行,特别在我东路军即将起三路北上之际,要是能顺利实施,其中意义非同凡响!只是,属下有两个疑问,希望能得到安毅将军的解释。” “尽管问吧。” 蒋总司令已经回到座位上,严肃而容地点点头,看到安毅已经提前站起非常恭敬地等候询问,对安毅的喜爱和器重更上一层,他静静地看着安毅晒黑的脸庞和坚毅的神态,突然觉得安毅成熟了,更自信了。 祖籍嘉兴的葛恩十七岁就毕业于浙江讲武堂,在北洋政府地浙军中当了八年的基层军官,再考进最高军事学府6军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两年,再被北洋政府选派赴日本6军大学学习,于六年前毕业回国,担任浙军第一师参谋长,附义革命后即被任命为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参谋处长,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和指挥经验。 此刻,葛敬恩默默凝视着前巍然伫立的安毅,知道几个浙军同僚地英名都是折在眼前这位年轻的少将手里,今日一见,感觉安毅作风严谨,果然是器宇不凡: “我想请教安将军两个问题:第一,安将军计划中地左路迂回,潜行的路线和时间是多少?第二,以安将军所部的实力,如果安将军顺利端掉敌军位于扬州城中的指挥部,又将以多大规模的兵力,回过头来歼灭敌军位于北岸的三个团?” 安毅非常佩服面前这个子不高长相平凡、却句句问到要害之处地精明长官,略作迟疑,还是将自己没有写进计划中的部分详细汇报: “告长官,左路地迂回潜行我团警卫连已经来回走过四次了,从上游十公里的七摆渡一带过江非常隐蔽方便,寻常舢板即可进行。 回地路线总长度约为三十六公里,以我军将士装备弹药负重十五公斤计算,耗时约七小时,以身体素质较好的警卫连官兵地度,需要五个小时四十右,所经路段均已经过多次勘测。扬州城内的敌军指挥部有两个营的警卫兵力,其中一个是工兵营,驻扎在城东九公里处的安乐桥西岸,工兵营的一个连长期驻扎在距离运河口四公里的尹桥,以配合兵的快移动。” “效率很高嘛,继续。”葛敬恩和气:道。 安毅点点头:“若是袭击敌军指挥部失手,我军潜出过江的所有官兵立刻返回。若是顺利,我团提前迂回到敌军一团身后的一个营兵力,将会抢占敌军阵地后四个三十余米高的土坡,以过守敌一倍的迫击炮和机枪火力居高临下,猛攻敌军一团,我团模范营将在枪响之际实施强渡,迅占领运河西岸的敌军两个团的交接处。 与此同时,已经前移三公里的我炮兵营将用炮火封锁运河上的三座桥梁,断绝位于敌军战线中段的第三团的支援道路,至于我军右翼焦山阵地面对的敌二团,他要逃我团四营立刻渡江追击,他要是向中路靠拢更好,我四营、三营将会同时渡江,与模范营东西夹击,将敌人压迫在平坦的运河东线,全歼敌军就不是不可能了。 敌人新二旅只有六千名官兵,而我独立团有六千八百余将士,渡江的船只由敌军安插在镇江城内的造船厂老板提供,根据我们反复证实,他声称损坏故意拉上船坞的两艘汽船和一艘停摆渡船随时可以开动,三艘船一次就能渡过八百余人。” 葛敬恩点点头:“要是你的炮兵营在移动中被现,敌人利用炮火进行打击的话,你的模范营还能顺利渡过江北,趁乱抢占运河西岸的有利地形吗?” “报告长官,只要我团警卫连袭击扬州得手,敌人的炮兵营也就不存在了,因为我团警卫连兵力如今不仅一个连,加上各营侦察排在内,人数已经过四百五十人,相当于正常编制的一个营,而且属下地团属迫击炮连、机枪连和两个连士官组成地教导队,加起来也达到六百五十人以上,他们将在模范营身后接着渡江,与一营一起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歼灭敌一团,随后严密防备仪征守敌的可能增援,我们力争在三小时内结束战斗,随即撤回南岸保持对峙。因为我们的兵力实在有限,无法据守三面临敌的扬州城,只能赚点便宜就退回来。”安毅非常佩服葛敬恩的无微不至。 蒋总司令看到葛敬恩 样子,平静地帮助安毅补充:“湛侯(葛敬恩字),卫连不一般,是一支擅长隐蔽潜行长途奔袭的精锐队伍,他们在入浙作战的几大战役、昆太战役中都有上佳表现,这点尽可放心。” 葛敬恩点点头,转向殷祖绳打开的地图仔细查看,抬起头再问安毅:“你们需要总部如何帮助你们?” 安毅回答:“只需将我第一军二师、一师和二十一师突然急调到下游地江阴城渡口一线,将驻扎在常州的三师和驻扎在无锡地二十二师,大张旗鼓地调至泰州以南的锦昌渡口即可,之后如何调遣就没关系了。” “好一个声东击西之计!我本人同意这一计划,同时愿意协助安毅部的行动。” 葛敬恩终于表明了态度,不过有一点他没说出来,就是哪怕安毅此战达不到预期目的,也无损于整个全局,是胜是败都能成为南京政府的政治宣传资本,因为武汉方面虽然率先出征,但距离敌人还很远就放满了度,只要安毅这边一打起来,落在国人眼里完全不一样了;同时也能将敌军的注意力引向镇江一线,为东路左翼地李宗仁部、蒋总司令率领的中路、何应钦白崇禧率领地右翼军渡江北上创造更有利的条件。 蒋总司令询问他几人地意见,看到大家一致同意安毅的计划,非常高兴,他望着安毅地眼睛透出难以掩饰的喜爱:“安毅,你打算什么时候展开行动?” 安毅望了一眼外淅沥的小雨,恭敬地回答:“如果校长允许的话,学生打算今晚八点展开行动。” “什么?这么快?” 众人齐声惊起来。 安毅解释道:“看这场雨少会下到傍晚,哪怕今晚停下来,镇江一带也会因突然而至的温差生出薄雾,这是近段时间来常常出现的天气情况,加上正值镇江一带多雾多雨季节,非常适合我们的闪电奔袭行动。可惜的是,南京浦口一线的友军无法渡江协同,否则仪征的守敌根本无路可逃,我们也能更安全获得更大的战果。” 总司令沉思片刻站起来:“很好!我立刻下令第一军各师,按照你的要求,摆出大规模集结于下游地区即将起渡江的假象,另外命令驻扎在下关的蔡忠两个炮兵团、驻扎在栖霞山的程潜第十八师,在你们认为合适的时候联合打击仪征之敌。你立即返回镇江指挥全局,让立夫跟你一同回去,把那个姓蒋的船厂老板,还有城里的奸细统统抓捕,押回南京公审!” “命!” 安大声回答,随后皱着眉头提出请求:“校长,学生那里连日展开炮战,伤员众多,药品奇缺,迫击炮弹和火炮炮弹都差不多消耗完毕了,这次来……” 蒋校长会意一笑,挥手打断了安毅的话:“先回去,打完仗立刻来见我,到时有何要求尽管提出,物资方面我让缪斌和济时他们替解决!” “谢校长!”安高兴地立正致意。 葛敬恩上气地告诉安毅,他将临时派出两位无线电高手随安毅一同回到镇江,用另一套加密电码进行二十四小时的不间断联系,有何困难随时可以提出,哪怕需要力增援,他也会大力支持。 安毅感激地接过纸条低声致谢,向蒋校长恭敬敬礼后再向各位敬礼告辞。 走出门口王世和非常遗憾,得知安毅打完仗会很快回来相聚,这才轻松了许多,他告诉安毅曾扩情这两天很可能就要出差回来了,到时候弟兄们好地聚一聚。 俞济时仍然热情地将安毅送回大公馆饭店,一路上千叮万嘱极尽关怀,让安毅感激不已,将大部分今天同来的随员留在南京请求代为关照,俞济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进入楼中宴席早已散去,安毅上到房间紧急召集众弟兄开会,老道等人听说安毅要马上返回,不由大吃一惊。顾长风和夏俭、陈志标知道有仗要打,兴奋得双眼亮,老道也从安毅几个的神态中猜到事不寻常,当即决定与安毅等人一起返回镇江,将这次带来的后勤股众人和丁墨兰、秋明轩等人留下采购办事,命令黄应武和同来的招募处卫队负责整体安全。 众人简单收拾下到楼下,刚刚动汽车,就看到陈立夫率领两辆轿车开了进来,众人稍作商议分别上车赶往镇江。 安毅将车开出南京城数公里,老道才不咸不淡地告诉安毅: 林旭东够意思,将小九三个师兄弟送给安毅做贴身侍卫,自己也在江西道门师兄弟座下挑选了十五个俗家弟子送给安毅,这十八人都在老南昌招募处办好了一切手续,最低军衔准尉,最高军衔少尉,这辈子就跟着安毅了,自己人用得放心些…… ~~~~~~~~~~~~~~~~~~~~ 更新预告:下章更新时间为明天上午十点左右,请大家半夜就不要等待了!明天依旧会更新近万字,谢谢大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四二章 兵者诡道也(上) 园潘家大院西厢房里,冯洁云伏在窗前的书案上呆呆细密的雨丝,望着远方巍然屹立在雨雾之中若隐若现的北固山,只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有如整个世界一样阴霾而又空蒙。 坐在书案左侧的周若婷再次放下手中的书籍,颇为紧张地来回走动几轮,伏在冯洁云的肩上低声问道: “等会儿你真的还要去见安将军吗?我担心他一大早出去巡营没有回来,他们的营区遍布镇江城四周,走一圈都得花一天时间,何况安将军事务繁忙,估计每到一处都得停留不短时间,何况还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真担心他今晚难以返回城中大营。” 冯洁云挺起弱柳般的腰肢,抬起手轻轻拍了一下周若婷的手臂,睁大清澈明丽的杏眼,柔声说道: “我想安将军会回城的,上午我听接待我们的小兵说,每周三个晚上,安将军都会给新入伍的学生兵讲课,包括那个北伐军唯一的女兵连也都会全体听课,今晚是安将军的授课时间,他不会不回来的,我们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当面请求安将军,只要他同意了,任何人都阻拦不了的……” 前堂传来一阵杂的说话声,冯洁云和周若婷清楚地听到“大军撤离”几个字,惊讶之下,跑出房门来到前堂。 潘鹤年夫妇端坐在太师上,也是满脸惊讶,不停地询问跑来禀报的两个家丁到底怎么回事?潘鹤年看到冯洁云两人着急的样子,勉强一笑,指指柱子边上的椅子示意两人坐下,转向堂中两个湿漉漉的家丁吩咐他们说得详细些。 年轻的家不停地擦拭头上和脸上的雨水,非常肯定地回答潘鹤年的问话: “是真,老爷,小地在西门桥药铺收账,看到住在金山寺的几百人马都撤了下来,寺里的一群师父在监事大师的引领下一直送到西门桥头,不少街坊邻居都询问向南开拔的革命军为何突然走了? 在人的再三追问下,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军官下马,告诉对门卖烟卷的秦大爷说,他们奉向西开拔,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临走前还不停地感谢镇江百姓这么长时间来的照应。 街坊们都舍不得。不少人跑回家里拿:煮蛋和糖饼相送。可没有一个官兵收下。都是很客气地拒绝了。小地想起老爷地叮嘱不敢耽搁。立刻跑回来禀报老爷。跑到北面街口。又看到一门门大炮用三匹大骡马拉着。没有进入东边地大营而是直接开向南面。后面跟着地百多匹驮马全都负重。看样子也和金山寺方向地那些军爷一样。连夜撤离咱们镇江了。” 另一个年约四十地家丁大声禀报:“小地是看到大营里负责采买地那位姓韩地军爷才明白过来地。他带着几个手下匆匆赶到北市。挨家结清昨天采购地米粮和肉钱。还送给杀猪地齐老五两包烟。各店铺掌柜都围着他问为何突然离开。怎么不早点儿说一声也好准备点礼物送行。那个韩军爷先是打哈哈什么也不愿透露。后来拗不过众人地不停询问。才偷偷告诉我们。他们要开到西面地龙潭去。还指指北面自信地说。过两天他就要到蚌埠那边采买物资了。他走了之后大家一核计。就知道北伐军应该是要渡江北上了。听说武汉那边地大军已经开到河南和湖北交界。看样子大战又要开始了。” 潘鹤年对两个忠心耿耿地家丁夸赞两句。挥挥手让两人回到商铺去好好看着。站起来~|自己夫人低声说道:“我得去东面地大营看看。北伐军要开拔了。我这个商会会长不能不送送……小娟。给我去准备一下。” “是地老爷。” 丰腴地小丫鬟大步跑向内室。 冯洁云和周若婷着急不已,请求潘鹤年带自己一块儿去,潘鹤年非常愉快地答应下来,和蔼地说一起去送送也好,毕竟大家都有一面之缘都是朋友。 冯洁云和周若婷感激地致谢匆匆回房更衣,潘夫人不悦地责备丈夫不该带两个丫头去,潘鹤乐哈哈地开解道:也就是见个面道个别罢了,安将军的部队紧急开拔,哪里还有心思招什么女兵?这一下就能绝了两个丫头地念想,咱们也好向大哥大嫂和老爷子交代,要是不让她们去道个别,说不定她们偷偷溜出去反而不妙,还不如我来看着稳妥,等明天大哥大嫂和周家老爷子到来就好办了。 不一会儿,潘鹤年和冯洁云、周若婷在家丁丫鬟的侍候下打着大油伞迈出潘家大院,潘鹤年望了望灰蒙蒙地天空,掏出纯金怀表看下时间,叹了口气疾步前行,冯洁云和周若婷共撑一把雨伞,紧紧跟随。 向北走出七十余米,就看到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官兵冒雨前进开向城西,潘鹤年疑惑地放慢脚步,沉思片刻再次加快度。 来到街口,潘鹤年等人只能停下脚步等候大队人马通过,他抬头望向东面的大营门口,正好遇上打马而来的尹继南。 彬彬有礼的尹继南看到潘鹤年和冯洁云等人,显得颇为惊讶,翻身下马客气地上前致礼:“潘会长,下着雨,天也快黑了,您这是……” 潘立刻拱手作揖,满脸遗憾地说道:“哎呀……我也是听下人们说大军 拔了,才急急忙忙过来道别地,下午咱们才来大营犒恳谈会,谁知转眼你们就要开拔,咱们一点儿准备也没有,不成敬意啊……尹长官这是要往哪儿开啊?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也好让城里的各界代表送别一下。” “谢谢潘会长!这么长时间来,我独立团得到城中各界贤达和民众地支持太多了,本想明早最后撤离前,本人和安将军一同登门拜访向潘会长致谢道别,没想到还劳烦您冒雨出来。金山上的一营已经撤离,近千弟兄到城南地润州大营进餐之后,就得汇合三营率先开赴西面,我们的炮营也开到城东南地二营那边集合,也要与一营、三营连夜赶赴西面向战区长官报道,本人要率领模范营开赴西门桥的旧营地驻守,等明天上午从南面过来的二线友军接防完毕,我们就得全体离开镇江了,这一去何时才能再见面,请允许本人代表独立团官兵向您致意……后会有期!”尹继南敬个礼就要上马。 潘鹤年连忙上前叫住尹继南:“尹长官请稍等,不知安将军巡营回来没有?鄙人希望能见一面道个别,家里这两个丫头曾与安将军有一面之缘相处甚欢,也想道个别尽到朋友间的礼数啊!” 尹继南看了一眼焦虑期盼地冯洁云和周若婷,犹豫了一下低声回答:“本人军务在身无法陪同,烦请潘会长自行到辕门要求值星官通报,安将军一个小时前刚刚从龙潭前敌指挥部开会返回,这会儿正在主持一个小会,他要是知道潘会长亲自登门,定会主动出来迎接的,有劳潘会长了!” “太感谢了!” 潘鹤年客气地手作揖,连声致谢,望着尹继南翻身上马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中快离去,他重重地吐出口气,大步走向东面的辕门,一间竟然忘了照顾两位娇滴滴的女孩。 冯洁云和周若婷也顾不那么多了,相互紧靠着快步追上,踩进没过脚踝的小水潭也毫无感觉。 晚上十点,京熙园总司令部官邸。 参谋副处长殷祖绳接过门口情报参谋递上的电文,点点头关上门匆匆扫了一眼,大步走到地图前的蒋总司令和葛敬恩等九名总部将帅旁边: “安来电:突袭分队已成功渡江潜行至预定位置,夏俭一营已顺利集结于七摆渡柳林一线。另,东线总指挥长官来电,第一军各师、二十六军两个师按命令6续向江阴开进,刘峙将军率第二师率先抵达江阴要塞。” 蒋总司令满意地点点头:“成功一半了。” 葛敬恩用蓝色记号笔在地图上的扬南十八公里的梁家湾画上个箭头,转过身含笑赞道: “总司令,安毅警卫连地行能力实在惊人,竟然背着三十八公斤重的电台展开行动,这种由师团总部直接指挥小规模部队渗透奇袭的作战方式,属下是第一次见到,这在我**队包括日本军队中都是从未有过的先例,要不是总司令刚才将安毅的特种作战思想详细告知,属下根本想不到安毅会有如此精密而高效的作战方式,这员虎将了不起啊!” 蒋总司令回到大幅地图正前方的沙上坐下,端起玻璃杯喝下口白开水,颇为感慨地向众将说出与此战毫无关系的一番话: “我的学生中,至今还没有一个有安毅地天赋和钻研精神,在别的学生向我请求配给轿车、卡车和重武器的时候,安毅只向我要无线电台、迫击炮和自动轻武器,他从未提过非分的要求,也没有向我伸手要过钱,反而将自己一份份优秀的军事报告提交给我,将屡次战役缴获的数十门大炮、轻重机枪、数以千计的俘虏和大批马匹贡献出来,任由上级分配毫无怨言,也从未因此而居功自傲伸手要官。 别人到了南昌、杭州、上海这些繁华都市,都是纵情声色尽享受,他和他的军官们却在毫不懈怠踏踏实实地练兵,他独立团的所有重武器都是自己缴获的,而且还在历次战役中,为我军贡献了价值过三百五十万元以上地装备缴获。 正是有了这等心胸,他的每一战都打得非常漂亮,都打得高明,就连李邻(李宗仁)、李任潮(李济深)、朱益之(朱培德)、白健生(白崇禧)这些名震全国地军中主帅,也对他刮目相看,赞赏有加。” 众将帅静静肃立,意识到蒋总司令借此机会表寓意深长的谈话了,因此谁也不愿漏下一个字。 蒋总司令扫视一圈,继续说道:“可是,有些人却向我打小报告,说毅贪恋钱财,极尽搜刮之能事,说安毅的部队每打一个胜仗,就一次死人财,还说什么安毅身上有**的行事作风。 这些打小报告的人根本就没看到,安毅拿这些钱干什么去了,没看到安毅地部队是全军待遇和福利最好的部队,没看到安毅在老南昌建起一个个工厂,来安置在战争中伤残地部下和军属,更没看到安毅为提高战斗力花费的巨额钱财。 今天表态,要澄清一下这个问题,因为,这样地问题不搞清楚,将会严重影响我党我军地建设和壮大,将一批批非常优秀地、具有远大前途的年轻将领,推到我们对手的阵营 这是非常错误的,特别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期,更不内部的掣肘、排挤、倾轧年轻一辈将校的事情生,无论外面怎么乱,我们的军队绝不能乱!” 军政厅长朱绍良将军上前半步:“总司令说得对,非常时期正是用人之际,决不能让军中出现内讧之苗头。属下以为,无论按照军功还是资历,安毅已经具备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如果按照我军北伐以来地升迁惯实施,安毅如今应该是个中将师长了。 这一次武汉方面为了激励士气笼络军心,将一批有文化的各军中级指挥员和出自黄埔的一、二、三期指挥员,全都晋升一级,二十余岁当上中将少将的增加了十七人,因此属下建议,应当给予安毅这样的优秀人才更多的锻炼机会,更大一些权力,还有一师、二师、直属炮兵指挥部等作战单位在历次战役涌现出来的人才,也应得到相应的提拔重用,这样才能更好地人尽其才激励士气。” “报告!” 接到急电的殷祖绳不得不打断几位老大地谈话:“何应钦长官来电,一军各师的大规模佯动已经引北岸敌军的强烈反应,江阴对面之敌向南岸江阴要塞进行了长达十五分钟的盲目炮击。” 葛敬恩高兴地道:“敌人被调动起来了,证明安毅的计划达到了很好的效果,加上安毅部从下午四点开始,实施佯装撤出镇江开赴龙潭集结的欺骗计策,可以预见敌军将会出现大规模的兵力调动,扬州之敌将失去获得增援的时机。 属下建议,安毅部攻击成后不要回撤,而是坚守待援,我们完全可以将配合佯动的顾墨三第三师急调镇江,再将驻扎在栖霞山下地第二军两个师调往镇江渡江增援,一举占领扬州并坚守之,彻底撕破敌军的长江下游防线,从而达到全线逼迫敌军后撤地目的,最短的时间扩大我军纵深优势,避免全线渡江时可能出现的背水作战。” 蒋总司令起来轻轻走出几步,抬头望向政训部正副主任吴敬恒和刘文岛:“稚晖兄、永清兄,能否在明日上午十一点正,召开个颇具规模的北伐誓师大会?” 吴敬与刘文岛相视一眼,双双点头:“没问题,我部可连夜向驻宁各部、各大报社、驻宁外国通讯社和各大社会团体出通知,举行一个十万人地盛大集会毫无问题。” “明是五一国际劳动节,党部本来就有个盛大的群众庆祝盛会在体育场举行,只需派出卫戍部队和一个师地总部警卫部队,再让驻宁各军派出部分官兵高举第一、二、三、五、六、七军的旗号举行阅兵式即可,绝不比武汉方面地仪式逊色。” 精于各种组织的刘文岛自信地提出::议,自从他看透唐生智转投到蒋总司阵营之后颇受重用,眼前出现这个能展示自身能力地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蒋总司令点点头:“好,可以定了,稚晖兄和永清兄可立即以政治部和我本人的名义,给身在芜湖的李邻将军、九江的朱益之将军电报,请他们尽快赶来一共出席誓师大会,我想他们不会错过的,第六军和二军主帅都在南京,明早我亲自致电他们参加。” “明白!” 吴敬恒和刘文岛双离去,今晚又要熬通宵了。 蒋总司令这才转向葛敬恩:“湛侯,我同意你的意见,可立即给顾墨三去份密电,命令他必须在明天上午八点以前率部抵达镇江,迅渡江接过安毅部的右翼作战任务,与安毅部一起不作停留直接战领扬州城!至于第二军,可立即给戴岳去个电话,让他立刻赶来见我,我亲自给他下达命令,让他率部乘专列赶赴镇江驰援安毅,渡江后折而向西,与南面实施炮击的第六军配合,从东面猛攻仪征之敌并占而据之!” “是!” 葛敬恩大步走向电话机。 蒋总司令最后转向军政厅长朱绍良,示意和自己一起坐下,亲自将卫兵送上的茶端到朱绍良面前,对这位同出于日本振武军校并完成了日本6军士官学校学业的师弟低声叮嘱: “一民,刚才你的提议让我感触颇深,大战在即,的确急需振奋精神树立楷模,要让我军将士和年轻一辈的俊杰看到美好的前途。 我同意你刚才的意见,明天先对安毅所部进行表彰,将独立团升级为独立师,仍属第一军序列。军衔嘛……就暂时保持不动吧,也好让他们自我激励,在之后的北伐中再接再厉,勇立新功。其他各部的优秀中层将校,由你们军政部统一考核并上呈与我,我会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批复。” “明白了!” 朱绍良愉快地点点头:“安毅师的编制序列如何勘定?” 蒋总司令微微一笑:“就让他自己上报吧,到时军政部和总部确认即可,安毅所部的作战风格和方式与任何部队都不一样,我们还是不要给他太多约束,不过,我们得给他挑选一位党代表,我来确定人选吧。安毅很聪明,他会知道怎么做好的。” “是!”(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四三章 兵者诡道也(中) 道怎么也想不到,与天天牵肠挂肚的安毅见面的第一他打仗,而且是回到镇江城中大营才得知的,震惊之余心中无限感慨:这孩子长大成熟了,而且成了全国闻名的北伐虎将了! 望着眼前硕**真的沙盘,望着沙盘上面栩栩如生的长江、运河、|陌道路和村庄城池,望着参谋杨斌和胡子两员从容稳健气度过人的虎将,把一面面三角小旗插到那一条条小道和村庄旁,与安毅一起低声讨论下一步各营的强渡协调,老道忽然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样,一晃眼似乎再次看到嬉皮笑脸的安毅趴在广州家里的楼板上,不停地摆弄那些乌七八糟不知所谓的东西,追忆与现实、道心和凡心,在老道古井幽谷般的心怀中飘来荡去。 “总部急电:顾长官三师已经乘专列自常州高开来,约在三小时后抵达镇江……二军戴岳长官亲率五、六两个师轻装出,从栖霞行至龙潭,总部令我做好迎接准备。”詹焕琪大声通报。 安毅微微一笑:“戴长官亲自出马了,可惜张石候长官的四师没来,否则更热闹……现在是凌晨四点,估计两个半小时之内东西两路援军都会到达车站,胡子,你和戴长官熟悉,上次在淳安还是你率队为他解围的,你去迎接他会很高兴的,随后直接从五摆渡码头渡过北岸的沙墩码头,从那向仪征起进攻要快捷得多。” “行,我先去北固山下虎头的四营走走,随后就赶往车站做好布置。” 胡子向杨斌交几句,走到老道身边恭敬告别,他没有告诉老道此去恐怕打下扬州才能再见面了。 杨斌与安毅商量片刻,也往城东南的二营,他将率领二营将士紧跟在顾长风的四营身后,在炮营的炮火掩护下实施强渡,配合四营堵住东面敌军的增援,掩护尹继南模范营以最快度攻向扬州城,陈志标的三营将会与杨斌率领的二营对中路的第三团实行夹击。 会议室里剩下安毅、陈立夫、詹焕琪、老道和七名参谋人员,老道与坐在身边沙上的陈立夫聚低语,黑脸膛地李铮鸣大步进来向安毅低声报告: “蒋鹿鸣及其船厂十六名工头已经密抓捕,金山寺码头的杂货铺老板也押送回来,没有惊动任何人,搜出十五支手枪和一批雷管炸药,没现电台,进一步的全面搜索只能等天亮进行,否则动静太大。虎头已经率领四营一连封锁了港口东面的船厂,后勤股和军械股的二十余名会开船的弟兄正在检查那三艘大汽船。” 毅拍拍李铮鸣的手臂以示嘉许,走到陈立夫和老道前面的茶几旁低声通报:“陈教官,奸细已经带到,无一漏网。” 陈立夫高兴地站起来:“好。我这就去审讯。你忙吧。小毅。如审出新地情报我随时通知你。” “是。” 安毅和李铮鸣一起将陈立和他地副官送到门口。由李铮鸣负责配合他们地审讯。安毅目送陈立夫等人离去。看到彭剑青匆匆而来低声问道:“有什么好消息?” “夏俭一营于七摆渡以东江段成功渡江。各部均顺利抵达预定位置。炮营借大雾前出至焦山西麓地沧浪桥阵地。 老丁和窦方两个分队均已到达行动位置。若无变动。四十五分钟之后将按计划起攻击。”彭剑青将电文递给安毅。 安毅看完表吩咐道:“立刻给总部去电。就说一切顺利吧。” “是!” 安毅回答沙盘前,将两面标注一把利剑的蓝色三角小旗拔起来,分别插到扬州城北瘦西湖南面的虹桥和城南七公里的夏家营,计算片刻大声命令:“焕琪,给炮营下命令:四十分钟准备!” “是!” 詹焕琪大步走向北侧的两个女通信兵,吩咐其中一个立刻接通炮营电话,安毅则走到大幅地图前,对各部的行动路线和可能出现地情况进行最后的检查计算。老道想了想没有打扰安毅,靠在沙上闭眼默想自己的心事。 欲暖乍寒的春雨中,扬州城北的瘦西湖烟波浩渺,寂寞无声,建于明代的古老虹桥与老北门之间宽阔的地域之南,有条五米多宽的护城河横贯东西,原先的城墙早已不在,变成了一栋栋面向湖区胜景地华丽商铺和青楼酒肆,一座座简单狭窄的木桥石桥横卧护城河上,将青楼酒肆后面一片杂乱的居民区与风景如画的瘦西湖区域相连接。 四通八达的小巷中,不时传来一两声狗吠,从屋檐落下的雨滴声清晰可闻,一队队身披雨衣、荷枪实弹的将士淹没在黎明前地雨幕中,几乎是悄无声息地缓缓向南穿行,蒙上厚厚红布的手电筒光点,不时在街心巷口一闪而没,为两百二十余名幽灵般的特战队员指引道路。 拂晓时分,分成七个小队的特战队员经过忽慢的潜行,终于摸到文昌阁背面地梅家巷,从三个巷口窥视一街之隔的文德园——孙军新二旅旅部兼前敌指挥部。 丁志诚缩回脑袋,轻轻退至一栋两层民居后方,七名小队长很快聚集到他身边,丁志诚低声布命令: “距离行动时间还有十分钟,四至七小队按计划清除军营南面、东门岗哨,随后留下机枪组控制大门,阻击一切可能到来地增援,突击小组以最快度消灭各自区域内的敌军,不需要留俘虏。二队冲击北门立刻分头杀向两边地营房,把手榴弹全都扔进每一间营房,然后逐一清除残敌;三队的三十名弟兄我直插营中指挥部,尽最大努力擒获敌将聂铭山及其将校,清楚了吗……动!” 数分钟后,第四至第七小队地一百二十五名弟兄竟然排成整齐的队伍,大大方方出现在文昌路东十字路口,很快一分为二,分别走向文德军营的东门和南门。 东门外的两个哨兵正缩在冷飕飕的门边岗亭内吸烟闲聊,看到数十名身穿雨衣的荷枪汉子整齐走来非常惊讶,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拿起靠在木墙上的长枪,尚未来得及端起枪就被一梭子弹打得撞在一起,木制的尖顶岗亭被两人后摔的重量撞倒,出一声巨大地轰隆声。 密集的枪声顷刻间响彻扬州城上空,军营的南门和北门转眼间被彪悍的特战队员攻破, 轻机枪随即架设在营门两边,两百余名如狼似虎的将杀入营中,对所有的移动目标展开精确的点射,一颗颗手榴弹被扔进东西两侧的营房里,成片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整个大营在数分钟内被打得鬼哭狼嚎,面目全非。 端着花机关枪的丁志诚亲率第三小队三十名弟兄径直冲向营中地指挥部,对两侧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置若罔闻,数名匆匆奔出指挥部后门的敌军侍卫来不及开枪就被射倒在地,三十一名勇士瞬间冲进宽大的样楼内,以三人为一组有条不紊地歼敌和搜索。 一马当先的丁志诚连续击毙四名惊慌失措的顽敌,抽出锉去准星的驳壳枪抬手就是一枪,将隐藏在二楼廊柱便地持枪敌人击落楼下,紧接着快闪到大厅西侧的房门前,飞出一脚踹开坚实的房门,顺势一个倒地前跃贴着地面滑进房中,滑动中连开三枪,将两名敌军尉官打得脑袋冒起一片血雾,一跃而起枪口顶在了敌军将领的上,刚刚披上外衣的敌军将领吓得手枪掉地连声求饶,惊恐地看着丁志诚毫无表情的黑脸抖个不停。 “说,你姓什么?什么官职?” 丁志诚收起枪掏出香烟悠闲地点燃,听到室外枪声渐稀惊叫声不时传来,知道自己的弟兄们顺利完成任务了。 长相儒雅,留着撇漂亮小胡子的敌军少将战战兢兢地回答:“本人楚……楚之田,孙大帅帐下前敌指挥部少将参谋,前天刚到此视察……革命军不杀俘虏对吧?” 丁志诚点点头,对床上蒙坐起吓得哭起来的半裸女子沉声说道:“姑娘,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躺下,千万别动……楚将军是吧?穿起你地衣服老老实实到大堂去,否则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是是……” 大堂里传阵阵怒骂和挣扎的声音,丁志诚皱皱眉头,示意来到身边的两位弟兄将姓楚的少将带出去,大步走进大堂来到不停挣扎叫骂的敌军猛将面前,看了一眼他的上校军衔想都不想拔枪就是一枪,全身被捆绑性子刚烈地健壮上校眉心中弹骂声骤停,不可思议地望着丁志诚好一会儿才轰然倒地,原本叫骂不绝的大堂里顿时一片安静,南面传来的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和炮弹的轰炸声清晰可闻。 丁志诚冷冷地扫视堂中十几名敌被俘将校,不屑地大声骂道:“**你大爷的!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听到南面传来地枪炮声没有?三个师两万多兵力可是你们顶得住的?被老子俘虏算是你们地福分,要比被乱枪打死被炮火炸死幸运多了,还不知足?老子告诉你们,现在是战斗期间,谁要是敢再骂骂咧咧不服管教,地上这***就是你们地下场!” 高瘦的敌军新二旅旅长聂铭山倒是显得非常冷静,他非常勇敢地上前两步,走到丁志诚身前,冷冷地盯着丁志诚地眼睛,平和地问道:“我就是聂铭山,你能否给鄙人先松绑?” 丁志诚点点头,示意押的两位弟兄给他松绑,下身穿着丝缎睡裤,上身穿着少将军服的聂铭山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腕关节,抬起头郑重地问道:“请问将军是哪一部分的?” 丁志诚和气地回答:“本人只少校军衔不是将军,告诉你本部番号也无妨,我们是革命军第一军二师独立团,这半个多月来一直和聂将军的新二旅隔江对峙,相信将军非常清楚,估计你们安插在镇江城里的探子天天给你们报,对我部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聂铭山和其他十余名将校大吃一惊,聂铭山的参谋长震惊之下脱口而出:“安毅团……你们不是刚撤走了吗?” “有道是兵不厌诈,哈哈!”丁志诚笑完严肃地出警告:“再过几小时诸位就会和我们安毅将军见面了,以我们将军的性格会善待各位的,但在见面之前,我希望诸位不要企图玩什么花招,否则就对不起了……柱子、小亮——” “到!” “把这些将军三人一组捆在一起,让他们坐在这栋房子的前后左右的门槛上;各小队再次清理营中残敌,把俘虏全都押到这个大堂里来;各机枪小组上楼占领制高点,严防任人接近此楼!”丁志诚大声命令。 “是!” 天色大亮小雨不停,城南夏家营的敌军炮兵阵地一藉,雨水将一滩滩血迹冲刷成潭,依靠矮坡搭建的一顶顶营帐早已被炸得千疮百孔倾覆一片,唯独运河边的夏家祠堂里传来声声呻吟。 窦方率领的三百余名弟兄以伤亡八十余人的代价摧毁了敌军炮兵阵地,取得歼敌两百三十余名俘敌两百九十余名的战绩,但是窦方脸上丝毫没有成功的喜悦,而是对死去的五十余名弟兄和急待救治的三十余名受伤弟兄难过不已,伤亡的八十~弟兄中只有三人是他的属下,其他全都是从各师选送来培训的优秀士官,虽然两百二十名参加行动的士官们经验丰富纪律严明,但是他们的战斗力与窦方麾下的一百一十名弟兄相比差距不是一般的大,造成如此大的伤亡让窦方痛心之余也无奈何。 窦方的副官大步跑进祠堂,向窦方和临时从士官中抽出担任副队长的黄岩汇报:模范营正沿着运河西岸冲向扬州城,东南两公里的笆斗山已经插上了四营的战旗,西南方一营、二营、三营和团属机枪连、迫击炮连地将敌军两个团分割包围,顾长官的三师正在渡江。 迅成熟起来的窦方点点头,命令黄岩率领两个排的士官留下看守十二门火炮和缴获炮弹,自己率领其余人马奔赴扬州城与丁志诚部汇合,随后将占领的大营交给尹继南的模范营,按计划押送俘虏前往镇江城。 随着友军大部队的6续渡江进入战场,整个战斗已经毫无悬念了,被拥有优势火力和占据有利位置的独立团四个营又两个连分割包围的敌军两个团,除了投降只有死路一条,特种分队的任务至此算是圆满完成,他们谨记安毅强调的原则,绝不会参加除了自己任务之外的围歼与追击,而是押送十三名敌军将校迅返回镇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有些郁闷,本来不想说的~ 天耽时间是去医院做检查~ 这段时间我经常心悸、气短,胸口偶尔会有剧痛传来,刚开始以为是小毛病,但这两天不良症状加重了,严重地影响我的码字效率,所以才决心去做个彻底检查。 今天下午结果出来了——病毒性心肌炎,医生说是长期睡眠不足带免疫力下降,再加上前段时间感冒烧康复后没有重视保养所致! 啊~ 原本不想说这个的,怕有人说我博取同情的嫌疑。 但看到有许多友指责我骗到月票后更新就变慢了,做人不厚道,才不得不有感而。 实际上,从《铁骨》上传至今三个多月,更新字数已经1了,平均每天一万多字,其中的艰辛与付出,一般本想象不到。就算这两天更两章,每天加起来也有近万字,天子已经很努力了! 我这个病目是良性的,但医生叮嘱要多休息,否则有恶化的趋势,所以以后的更新定为每天两章,早上十点,下午六点各一章,如果有加更,则在凌晨! 我想有效地制码字时间,多多休息身体,把病养好后再! 我心里也很苦啊,目前本书的成绩还可以,正是努力更新大展宏图更进一步的时候,没想到竟然碰到这样的事情。 请大家多解,子依旧会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码字,为大家带来阅读的快乐!谢谢! 天子2oo9-1o-25=7点(未完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四四章 兵者诡道也(下) 江城中大营会议室里,第二军代理指挥官兼六师师长师师长谭道源、第一军三师师长顾祝同等十余名将帅围在硕大的沙盘周围,倾听江北不断传来的战报,看着参谋人员麻利地移动一面面小旗,全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戴岳听到詹焕琪大声朗读本部占领仪征来的捷报,抬起头哈哈一笑:“真没想到仪征守军逃得这么快,我军两个师追不上了,所得恐怕有限啊!” “希鹏兄,你就知足吧,仪征是直接威胁南京东路的战略重镇,希鹏兄和逸如兄(谭道源字)兵不血刃占领仪征,如此丰功伟绩,定会赢来举国上下一片喝彩啊!你看看小弟的三师,一登岸就展开激烈战斗,打得昏天黑地的,直到现在才刚刚结束战斗,眼巴巴地看着小毅的模范营率先入城,获得大批缴获,实在委屈啊!”顾祝同瞥了安毅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叹道。 众人了哄堂大笑,安毅却心念一动,非常礼貌地表态: “顾长官,您千万别这么说,没有三师弟兄们戮力向前对敌一团实施压迫,我模范怎么可能如此轻松就开进扬州城去?现在三师两个团的弟兄正在对逃敌展开追击,另一个团正在打扫战场,想必此战缴获不会少。 放心吧,我团各进入扬州后只略作集结,就得按原定计划攻向东面的泰安城,目前我团三营、四营已经马不停蹄地攻向了扬州以东十六公里的江都镇,其他各部稍微休息一下,也得随之向江都进,今后扬州城及其以北方向,还得仰仗顾长官率部驻守,否则我团将陷入进退失据的窘境,难有作为。” 众人一听,纷纷看向沙盘的扬州以东方向,对安毅所部持续的作战能力颇为惊讶。 顾祝同顿时下心来,这个时候,他哪里还不知道这完全是安毅的一片好心,随便找个借口就将繁华富庶地扬州城让给自己的三师,他自己的独立团却移到江都镇驻扎,不但卖了个乖,还为三师护住了右翼屏障,避免三师受到来自东面的可能袭击。 顾祝同展颜对安毅会一笑,看了看表,便向众人提出告辞,他要尽快将自己的师部安置在扬州城内,抓紧时间布防并加强扬州城内外的治安维持,随时准备支援安毅部对东面泰州或者北面高邮之敌起的作战。 谭源和戴岳等将校眼见战事已毕,也亲热地向安毅提出告辞,安毅率领留在团部地几位弟兄一直将众将校送到城北的港口,命令用汽船将戴岳一行数十人直接送到上游的仪征码头。 汽船逐渐远去。毅放下挥别地手。对身边地顾祝同提出请求:“顾长官。属下请求您派出一个团地兵力。高调迫近高邮城以南地王庄一带。以牵制高邮之敌。令其不敢南下增援泰州。” 顾祝同欣然地点了点头:“放心吧。会帮你稳住北面地。真没想到。你地巧妙计策竟然会引一连串地连锁反应。原本只是一场局部地突袭。转眼间就变成一个牵涉东西两线地大战役。 如果我推测不错地话。李邻将军趁此良机。肯定会挥师攻向州。直逼蚌埠一线。戴岳他们地两个师也会很快从东面夹击州。而我们这一师一团。也会很快接到攻击高邮或者泰州地命令。 只要拿下了泰州。我们就能与我军其他各师连成一线。一举断绝靖江守敌十三师地北面退路。如果何长官能下定决心。我们很可能如愿:将敌十三师合围。从而使东路各部得以顺利北进。与你我之间连成一线。相互呼应。对东路之敌形成强大地压力。” 安毅谦虚地建议道:“教官所言极是……我看这样吧。您干脆将这一设想电告何长官。敦促各部趁敌混乱之际。立即展开强渡。随即向对岸进退维谷之敌起猛烈攻击。定能击破敌军已经动摇地各段防线。 张宗昌对不顾情谊击溃吴佩孚地张作霖父子忌讳很深。目前大军仍滞留在淮安、盐城一线。观望不前。江北一线地孙传芳所部已经有如惊弓之鸟。很难再抵御我军在三个江段起地强渡。长官刚才地绝妙计划完全有实施地把握。 至于属下进驻江都后,只能给泰州守敌造成大军步步紧逼的压力,而绝不敢再贸然进攻孙传芳部镇守泰州地两个师一万八千余人,否则很有可能陷入三面夹击的困境之中。 如果何长官能率部从下游迅猛北上,属下还有一点信心对敌实施主动骚扰作战,否则就只能选择坚守等待了。” “哈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有此想法吗?你就三兄所说地一样,每走一步,至少看到下三步。小毅,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这么长时间来地确委屈你了,难得你一直拥有这么豁达的心胸,我非常看好你的前程,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你我同出一脉,就不要太见外了。好了,我现在就渡江,到了扬州后立刻给何长官报,你多保重!”说罢,顾祝同轻轻拍了拍安毅的肩膀,大步走下码头,率部跟随运送独立团火炮的炮兵营一同渡江。 “长官,你也保重啊!” 安毅向船上的顾祝同挥挥手,目送渡船消失在江心的薄雾中,才离开了码头。 送走了全部友军将帅,安毅骑马返回大营,此时对敌人奸细蒋鹿鸣和杂货店老板谢承宇进行抄家的陈立夫等人已经回来了,正在进行临行前的准备。 安毅处理完各团来的电文,在一份份回复命令上逐一签字,这才来到陈立夫身边坐下,搓搓酸涩的眼睛,低声请求: “教官,您回到南京之后,能否帮属下弄到两部新式电台?您这次和葛长官麾下两个参谋带来的新电台非常好用,把属下的两个通信参谋都给馋死了,那种美国造的手摇电机体积小,重量轻,正是属下梦寐以求的好东西。” 此行审讯和抄家都取得了丰硕成果地陈立夫微微一笑:“没问题,就算你不提要求,校长也会替你考虑到的,估计很快就会给你配。今天中午,南京将举行盛大北伐誓师大会,扬州大捷的战报此时恐怕早已经传遍南京甚至全国,这对我军绝对是个极大的鼓舞,也是献给誓师庆典的最好礼物,所以,我得尽快把俘虏的敌军将校和镇江奸细押赴南京,马上就要出了。” “啊,这么急?”安毅惊讶地看着陈立夫。 陈立夫站了起来:“刚才我接到校长地急电,必须把俘虏的敌军将校尽快押送到南京去。你可能还不知道,那个名叫楚之田的前敌指挥部少将参谋,正是孙传芳的小舅子,是他爱妾的亲弟弟,还有那个敌军旅长聂铭山也不是等闲之人,说起来,此人还是校长在日本振武军校时的小师弟,只是此人顽固不化,死心塌地地追随孙传芳,多次将校长的 之不理,今日的扬州大捷和这两名敌军重要将领被俘在全国引轩然大波,具有深远的政治影响,所以我必须马上赶回去。 再一个,蒋鹿鸣的船厂你可以放心拆走,全搬到老南昌去,连同那三艘汽船一起,都算作是你地战利品吧,抄家起获的七十多万赃款足够我应付上面了。回去之后,我只需禀报校长一声即可,何况你立下如此战功,把船厂弄回去也是为了麾下伤残弟兄的后路着想,任何人都无可指责。” “谢谢教官!” 安毅紧握住陈立夫的手,非常感激,觊觎了很长时间地价值上百万元的船厂机器设备和三艘大型汽船如此轻松到手,怎么能不让安毅欣喜若狂呢? “谢什么啊?我早就~你惦记着这个船厂了。”陈立夫轻轻给了安毅拳,低声说道:“今天你得尽快完成江都一线地布防工作,估计校长很快就要招你到南京去了,最迟不会过明天。” 安毅理解地点:“明白,属下送送您……” …… 团部后院安毅宽大的卧里,起床不久的老道静静坐在窗前的书桌旁,与刚刚赶回的夏俭、丁志诚几个细细分析此战的过程,老道极为佩服,捻着长须摇头晃脑地评论一番: “……兵者,诡道也。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佯装撤离却悄悄回头起闪电一击,再以优势兵力源源不断开进战场巩固战果,将一颗孤棋连成厚实一片,果然是深得兵法之精髓啊!看来你们这帮小子在一次次战争中,地确学会了不少东西,仅以此战来说,正奇相辅,后势勃,活学活用,可圈可点啊!” 夏俭嘿嘿一笑:“叔,你不道,我大哥打仗鬼着呢,早已悄悄命令继南把扬州城搜刮一遍立刻开往江都,虎头那小子和杨斌大哥二人合兵一出,猛攻江都城,只一个冲锋就将来不及逃走的一个营守敌击溃,不但获得大批辎重和粮食,还缴获了三辆美国卡车和两百多匹马,仅仅只是扬州一战地缴获加起来就不下于八十万元,这还不算上千支长短枪、十二门克虏伯火炮、二十余万子弹和炮弹呢。如今,咱们的炮兵营都够资格升级为炮兵团了,估计江都城地缴获也不会少。” “夏,你小子吹什么呢?不就几十万吗?” 安毅大步走进间,向站在门口喜气洋洋的小九点了点头,来到老道对面坐下,抓起桌面上地香烟分众人,自己也点燃一支,这才喜不自胜地告诉大家: “这下大了,从今天开始,城北那机械设备、制造材料和各种器具一应俱全的造船厂就完全属于咱们的了,包括两艘一百五十吨的货运汽船和那艘大渡船,上峰全都将其当成战利品分给了咱们。 我刚才已经派出军械股的弟兄们前去拆机器,最迟到明天下午,就能全搬上货船运回咱们的老南昌,到时让后勤股运输排的三十五名弟兄一起回去,担任船厂的各级工头,他们大部分都是船工和修理工出身的,有经验,再到九江船厂高薪挖几个经验丰富的工程师回来,回头我再进些钢板和机器螺旋桨之类的回来,咱们完全可以自己试着造几艘快艇和内河货船玩玩。” 众弟兄大喜过望,老道惊讶地问道:“呀,收获这么大,你不会是仗火打劫吧?” 安毅瞪了老道一眼:“你这是什么话?这可是敌军孙传芳部的资产,由我革命军总司令部查后,再分配给我独立团后方福利工厂的,名正言顺,合理合法,打什么劫啊? 要真是打劫的话,咱们能有全军模范的光荣称号吗?若非考虑到另一名隐藏很深的敌人奸细背后错综复杂的势力,我早就命令弟兄们抄他的家了,要是真干一票的话,至少能抄出他一百万现金…… 你不信?我告诉你吧,老道,此人可是号称镇江富,和孙传芳早就臭味相投,这老东西可不是一般的有钱,仅是上海滩的两处房产和常州纺织厂的一半股份,就价值五百余万大洋,可惜了!可惜啊!要不是碍于他那老丈人和我们蒋校长之间的兄弟关系,我早就把他给宰了……老沈,来得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咦,你这是怎么了?你……” “师叔……” 军中公认的彪悍硬汉沈凤道来到老道面前,“咚”地跪下,一声“师叔”喊完,热泪夺眶而出,匍匐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早已从安毅和弟兄们平时的谈话中获知老道的近况,听通信连的弟兄们说从南京过来的长官们乘车离开了,所有的友军将校也走了个一干二净,就以为老道也跟随陈立夫的车队返回南京了,于是放心地从躲了一夜的小郎中那边返回,打算继续跟在安毅身边履行侍卫长的职责,没想到刚刚进门就看到老道惊讶的目光,避无可避之下,只能硬着头皮来到老道面前,恭敬跪下。 老道泪眼,仰天长叹,无力地挥挥手让众人退下,缓缓站起来上前两步,弯腰扶起泪流满面无声哽咽的沈凤道: “造孽啊!造孽……你这是何苦啊……” 安毅听了大吃一惊,望了一眼擦拭眼泪的老道,知趣地退下,轻轻关上房门示意夏俭、丁志诚、小九等人跟自己一起走远点儿。 众弟兄满怀疑惑地来到前面的会议室坐下,夏俭惊讶地询问安毅:“大哥,老沈跟我叔真认识啊?” “这不是废话吗?你没见刚才老沈跪下时喊他师叔?”丁志诚瞪了夏俭一眼,转向同样一脸困惑的安毅: “老大,看样子你也不知道老沈和道叔的关系吧?” 安毅长叹一声:“我哪儿知道啊?知道了我还这样吗?他***,真***巧了!当初把老沈从断头台救下来前,老子和他素昧平生,听了虎头的哀求我就出手帮忙了,打马跑到南昌城外的刑场,厚着脸皮向搭断头台的二军老同学张天彝求情,情急之下老子不知为何张口,就撒谎说老沈是我师兄,我那老同学在黄埔时去过我广州的家,见过老道,对老道颇为尊重,听说是我师兄他还不尽心尽力吗?结果把老沈悄悄救下送回咱们老南昌军营养伤,此事老丁你应该知道的啊!” 丁志诚点点头,突然想起顾长风,连忙低声建议道:“这事咱们还真不好问,不如给继南和胡子个电报,让虎头立刻从江都赶来,虎头既然与老沈是师门世交,那也应该和道叔有些瓜葛吧?” 安毅点点头,连忙唤过一旁的勤务兵张诚,让他把詹焕琪找来,很快就让詹焕琪拟好电文,给率部驻扎江都的顾长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四五章 情何以堪(一) 长风的到来,并没有解开大家心中的疑惑,他也不认他的恩师周老前辈虽然与沈凤道的授业恩师交情深厚,但与劳守道却并无渊源,顾长风回忆了很久都没什么印象,最后说也许几个长者之间相互认识,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直到傍晚时分,房门才打开,沈凤道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仍然走到安毅所在的会议室门外静静伫立,尽职尽责地担负起警卫任务,脸上一片平静,似乎什么事也没生过,唯有一双深幽的眼睛里蕴含一丝淡淡的悲苦。 老道就更绝了,仍然淡定从容地背着双手迈着方步,若无其事地示意守门的小九开门,大大方方走进会议室大门,回到自己原先的座位上,对手脚麻利奉上香茶的勤务兵张诚低声赞了一句: “你这小子不错嘛,性情敦厚,模样周正,看样子曾读过几年书吧?” “是,晚辈读过十三年私塾,启蒙恩师是晚辈的大伯,他老人家年轻时中过满清的秀才,由于体弱多病没有进京赶考,他老人家出过~本书,一本是考古,一本是诗词,是我们高安公认的好先生…… 道叔,这是=辈最后一次给您奉茶了,明天上午,晚辈和十一选出来的弟兄就要赶到上海,与老南昌招收的三十人一起到德国领事馆汇合,再坐船前往德国留学。上午承蒙您老夸奖的晚辈同乡张义芳,今天已到军需科担任史长官的副官,另外四名同是高安籍的弟兄,也都离开卫队调入了军需科,团长说……不不,师长让我们每个弟兄都好好学一门本事,就算将来不当兵了,也能自立自强,弟兄们都哭了,不愿意离开卫队,我也舍不得离开师长,感觉他就是我的亲大哥……” 张诚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歉意地点了点头,提起暖壶去给会议桌四周的老大们续茶。 手里捧着茶的老道有些惊讶地望向围着大桌紧急商议军务的安毅等将校,心里在琢磨安毅这小子什么时候升师长了?又用了什么手段让麾下小兵如此感恩戴德? 会议室门外,林耀东对凤道笑了笑:“沈大哥,从今天开始,小弟就得接替你侍卫长一职,以后沈大哥不用再站了。” 沈凤心中一阵酸楚,转向小九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是两小前做出地调整。我们从林村来地十八个侍卫从今天起。就正式接替原先地五十人卫队。原卫队长杨冠、副队长罗毅已调任扩编地警卫营任二连正副连长。大哥说沈大哥满腹锦绣。一身才华。再干侍卫长太过委屈了。打算任命沈大哥为他地副官。但要征求沈大哥你地意见才决定。 沈大进去吧。大哥已经安排好了你地位置。吩咐我说如果你来了地话就让你进去。各部主官都是刚到不久。此刻正在商量扩编事宜。”小九低声解释。 沈凤道心中百感交集。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微微一笑。继续站在原地。没有一点想进去地意思。 此时会议室内喜气洋洋。安毅将弟兄们地意见汇来。与身边地胡子、尹继南、杨斌商量片刻。随即拍板: “既然弟兄们地意见一致。我就宣布最后地扩编方案吧:正式升级为师之后。必须设立政训科。政训科地党代表也就是政训科长必须是军部委派地。所以继南担任我独立师第二副师长兼独立团团长。独立团由模范营、团属迫击炮连和机枪连合并组成。原模范营营副路程光晋升团副兼模范营营长。方靖晋升为团副兼指导员。 由于受我军一师四团编制地限制。其他四个营将合并为三个团。夏俭地一营、陈志标地三营和顾长风地四营分别编成我师一、二、三团。各级主官顺升一级职务;由杨斌参谋长兼管地二营需要做大调整。整体并入陈志标地二团。组成第二营。原连连长周鼎城担任团副兼二营长。各级主官顺升一级职务;原三营营副兼教导员陈侃。即日调任师属教导大队任大队长。 诸位,这次升级扩编我们所得到的唯一照顾,就是比其他各师多了个不受编制约束的教导大队,属于团级待遇,这个优势要充分利用起来。其他具体安排需要进一步协商,明天上午七点之前把扩编方案拿出来,随后我送往南京,并到总部军需后勤等部门领取装备和军需物资,顺便把新地党代表接回来。根据目前战场态势分析,接下去我们随时都要打仗,根本就没有休整时间,只能靠诸位抓紧了。” 顾长风瞪大眼睛,颇为着急地问道:“各位老大,我手下满打满算也就七百弟兄,怎么组成一个团啊?” 尹继南笑着回答:“放心吧,老南昌征募处将在后天送来两千新兵,都是咱们自己弟兄严格挑选、手把手训练了两个半月的好兵,你地三团和夏俭的一团每人获得一千人,这两千新兵可都是扛着装备过来地,其中有两个装 工兵连,基本上可以满足你们设立三个营地需要,想增加,就得全靠自己了。” “行啊!有这句话就够了,哈哈!”夏俭听了眉飞色舞地说到。 晋升为副师长的胡家林转向安毅低声说道:“情况紧急,我和老杨、老丁几个必须连夜赶回江都去,按原定计划进行战斗准备。老杨还得负责与扬州的顾长官联系协调,各部主官也需要马上返回各部,扩编的具体事宜就留给继南、焕琪、陈侃他们负责吧。” “行,上呈的方案只需填报团级以上主官的资料就行了,团级以下可以由我们自己做主,工作量并不大。不过,你最好把精挑细选留在整训大营里的的五百多名俘虏全给虎头,他干这事儿,比起咱们谁都利索,弄好了能凭空增加一个营的精锐老兵……老杨,你等会儿把新任炮营的营长李天恩、营副廖民林、营副兼教导员丁建新的委任状带回去,下面三个连的主官任命由他们三人商量上报,对他们几个说师部信任他们,有何困难尽管提出来,师部将优先予以解决。” 安毅同意胡子的意见并向杨斌提出补充意见,目:振奋炮的士气。 ~点点头:“好意,他们今非昔比了,装备实力和作战能力决不在其他各部的炮团之下,是该给他们点儿奖励了。” 会议至此结束,胡子、杨斌人与老道告别之后,匆匆离开赶赴前线,老道看着这帮晚饭都来不及吃的年轻人,感慨不已,悄悄对安毅说:你小子命可真好,能有这群忠耿精明的部下拥戴,这帮年轻俊杰个个心术端正,相貌堂堂,你小子要是不长进就会耽误人家前程了! 安毅听了心怒,哈哈大笑起来,看起来似乎非常得意,其实他心里非常怀疑老道的“观人术”和“观心术”是否有他平时偶尔透露出来的那么强大。 随后,安毅和一群弟兄:着老道和他的两个已是中尉副官地师侄共进晚餐,两个年约二十四五的年轻人面目清朗,举止从容,对每个人都谦逊有礼,儒雅淡定,虽然穿着中尉军装,却没有一点地鲁莽之气,隐隐透出一种出其年龄的沉稳干练的风范,让安毅和顾长风心中暗自钦佩。 晚饭,安毅和尹继南、顾长风等人陪着老道围着大营悠闲散步,雨后清爽的春风,带来偻偻淡淡的花香和沁人心脾地草木气息,使人心情舒畅,惬意而又然。 “快看,营门是谁?”眼尖的顾长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低声向安毅示意。 安毅些奇怪地抬头一看,顿时停下了脚步,神色古怪地摇了摇头,向老道、尹继南低声交代几句,便与顾长风一起走出辕门,向哨兵回个礼来到两位美人儿面前停下。 安毅对神色激动地冯洁云和周若婷礼貌地问道:“天快黑了,两位小姐还有闲情逸致出来散步?” 冯洁云梳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一缕长,红着脸低声回答:“我们……我们是特意来求见将军的。” “啊!?为什么你们不向门口的官兵通报一声?看样子你们待在这里很久了吧!”安毅笑问。 冯洁云脸上的红晕更盛了,张了张小嘴,一时半会儿却不知该怎么说好,她身边的周若婷嗔怪地瞪了瞪眉开眼笑地顾长风一眼,转向安毅,仰起白晢的下巴,理直气壮地大声回:“还不是因为你吗?每次见面就想躲避瘟神一样,三言两语就把人打了……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傲气不讲情理地将军,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过你越是这样,咱们就越不会放弃,看看谁能坚持下去,哼!” 安毅与顾长风对视一眼,哈哈一笑,显然被周若婷不经世事的小儿女娇态给逗乐了。顾长风盯着周若婷地眼睛,和颜悦色地问道: “周姑娘,你此话怎么讲?难道是因为我们没有同意你们入伍的原因吗?想必你们也知道,这两天都在打仗,没有哪一个部队在这种情况下还会去考虑招收新兵地,更何况二位姑娘身份如此特殊,在没有征得你们家人同意之前,我们可敢贸然答应下来啊……哦,对了,两位怎么还留在镇江?前天晚上潘会长不是说,二位姑娘的家人很快就会来接你们回家去吗?” 冯洁云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颇为羞涩地回答:“现在铁路全都被北伐军给封锁了,客运列车也被军队临时征用运送兵员,至少在五天时间内无法恢复。我还听说因为镇江这边打仗,连客船也停开了,我们的家人来不了,我们也回不去。” 安毅这才想起这个原因,不无歉意地说道:“实在对不起了,战争期间这种情况时有生,过两天等局势平稳下来就会好的,两位过来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冯洁云摇了摇头,眉头微蹙:“将军下令全城戒严之后,我们哪儿也不能去了,姨父姨母看到时局如此混乱,显得非常焦虑,特别是在镇江 的实业家蒋鹿鸣先生被捕之后,姨父整个人都憔悴 我和若婷私下议了议,觉得可能是因为将军所部对蒋鹿鸣先生展开的逮捕和抄家行动,才使得身为镇江富的姨父为了自己的人身和财产安全感到无比担忧,特别是得知蒋鹿鸣先生被押送至南京进行审判之后,姨父更为难过了,姨母和我们怎么开解都无法使他放下重重顾虑。因此,我们来到这里,想请将军屈尊移驾寒舍,好好开导他一下,或许这样能让他振作精神,打消顾虑,否则一大家子都寝食不安。” “哦……原来是这样!” 安毅与顾长风对视一眼,对潘鹤年忧虑什么彼此心照不宣,不由心里暗暗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如今他手上沾上了部下的鲜血,再想轻松撇开关系,难上加难了! 安毅虽有所感脸上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转向冯洁云和气地开解道:“两位姑娘可能是误会了,对孙军的死硬分子蒋鹿鸣的查处并非是由我们做主,而是南京总部亲自派人来处理地,我们作为地方驻军,只能无条件予以配合。 其次,在此事上鹿鸣与潘会长之间毫无干系,蒋鹿鸣此人放着诺大的家产于不顾,悍然充当军阀头子孙传芳的奸细,不但私藏武器弹药,还多次派人悄悄渡江向敌军传递我军兵布置、武器装备等情报,致使我部六十余名弟兄死伤,被查处那完全是罪有应得。 于潘会长,我部扎镇期间,他多次带头捐款捐物,义无反顾资助我北伐大业,可见是位支持革命的开明富绅,根本不用为此担忧啊!” 冯洁云频频,满脸都是忧虑:“是啊!我们都是如此开解他的,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姨母也非常担心,万一蒋鹿鸣此人情急之下,胡说八道四处攀咬,极有可能让姨父也牵连进去。要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 安毅看着冯洁云纯稚美丽面孔和额头沁出的微微汗珠,心中一荡,随即抬起头望向夜空,心念一动随口说道: “这样,明天我会到南京汇报公务,可以抽出时间找到负责此事的总部长官打听一下,有什么情况回来就告诉你们,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冯洁云感地点点头,睁大晶莹秀美地眼睛,深情款款地看着安毅: “谢谢,将军!如果姨父知道将军如此帮忙,一定会感激涕零的,可是……如果将军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地话,小女子还是想请将军过府去亲自劝劝姨父,将军去一趟,要比我们说上一万句管用。” “这……” 安毅看着冯洁云期盼的眼神,一下子犹豫了。 顾长风看了一眼凝神望着自己的周若婷,含笑建议道:“我看干脆去一趟吧,就在街头拐角对面,没几步路,自从我军进驻镇江以来,承蒙潘会长和镇江民众的热心关照,诸事顺利,军民融洽,非常难得。既然如今潘会长有此顾虑,我们去安抚一下让他宽心也是应该的,你说对吧,若婷?” 周若婷面对顾长风俊朗地迷人笑容,再听到他如此亲切自然的称呼,一愣过后心儿狂跳,粉脸通红,痴痴地望着顾长风不知该如何是好。 安毅见状会心一笑,低声告诉冯洁云让她们俩先回去,自己安排一下打个招呼,随后就登门拜访。 冯洁云强压住心中地欣喜,礼貌地致谢告辞,随后便与激动得微微抖的周若婷相互搀扶,羞涩满怀仪态万千地匆匆离去。 “虎头,你这家伙这么积极,不会是看上人家周姑娘了吧?” 进入辕门,安毅边笑着问道。 顾长风诚实地回答:“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周姑娘品貌端庄,热情率真,肌肤胜雪,娇媚万千,我可从未见过长得这么迷人的女孩子,相比之下,她虽然没有冯姑娘的贵气,但却多了一分灵动,两人冬梅春兰,各有千秋,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花中极品啊!” 安毅点头同意,由赞叹道: “周姑娘亭亭玉立,体态婀娜,鹅蛋脸高鼻子大眼睛,非常迷人,让我突然想起一个叫范冰冰地美人儿来,不!周姑娘美丽天成清纯柔美,一双眼睛洁净得就像高高雪山中的清澈碧泉,比那姓范地更胜一筹……” “范冰冰是谁?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顾长风感兴趣地问道。 安毅愣了一会儿,摇头嘿嘿一笑:“很久以前在广州见过一面,听说她祖籍山东青岛,在上海的某个私立女校读书,如今出国留学去了,估计这辈子见不到了,嘿嘿……快走吧,别问了,眼前地姑娘比梦中的更值得去珍惜,对吧?” “这话说到我心坎儿上了,有道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哈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四六章 情何以堪(二) 月、烛光、香茶、甜酒……潘家大院的花园里,幽悠扬。 周若婷用古筝弹奏的一曲《芙蓉春早》,在顾长风的长箫和应下,余音袅袅,动人心扉,博得众人齐声喝彩,就连满腹心事、惶惶不安的潘鹤年也禁不住击掌叫绝。 站在园中长廊尽头担任侍卫的沈凤道为曲声所动,幽幽叹息,一旁的小九林耀东也低声赞叹。 两人都是幼年开始师从名师的文武兼修之人,对国学与古乐均有一定的修养和见地,也都掌握一两种传统乐器的演奏,因此都能听出周若婷琴声矜持倾诉和顾长风啸声中的温婉爱慕,彼此相视一笑,都没有说什么。 顾长风放下长箫,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对面的周若婷。 周若婷倚在身的冯洁云肩头,媚眼迷离,心跳加,痴痴望着顾长风**辣的眼睛,娇躯禁不住微微颤抖。 “此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几回闻?绝了!” 安毅故附雅,大声赞叹,仰头灌下一杯潘鹤年珍藏多年的陈酿,放下雅致的酒杯,连忙示意小丫鬟再来一杯,说什么趁现在余音未绝得快点儿浮一大白。他夸张的语言与神态,惹来众人一阵大笑,冯洁云捂著小嘴,笑得花枝颤动,凤仪万千,周若婷也因此躲过众人的注意,靠着冯洁云笑个不停。 一身华服的潘夫人和身后的几个丫也都开怀大笑,宽大幽静的花园里,顿时欢声一片,春意盎然。 潘鹤年客气地将一碟桂花糕缓缓到安毅面前:“呵呵,听说将军也深韵词曲造诣颇深啊!” 安毅了一愣。缓缓放下酒杯。指指众人围聚中地几张矮几上地乐器。不无遗憾地说道:“不瞒潘会长和各位。本人其实粗俗得很。只会一些乡间曲。难登大雅之堂。像这些古筝、琵琶、秦琴、长箫等我都一窍不通。哪有冯小姐、周姑娘和顾兄地深厚功底?潘会长谬赞了。我自己想想都脸红啊。惭愧啊!” 众人全都愣住了。洁云和恢复神采地周若婷根本不信安毅地话。冯洁云低声笑道: “我们可是听说了。大营里地将士们每天高唱地《精忠报国》就是将军传授地。此曲悠扬昂。意境深远。气势磅礴。豪气冲天。每次听到都使人热血澎湃无法自己。将军如此自谦。太不应该了吧?” 众人齐声附和。顾老二也说自己无论如何写不出这样豪气万丈地曲子来。安毅尴尬不已。只能嘿嘿一笑: “《精忠报国》那歌不是我写地。当年四处流浪地时候。有幸听到个姓屠地游侠唱起。我傻乎乎地远远跟在他身后哼哼。也就记下了!来来。潘会长、潘夫人。还有各位。像今晚这样地良辰美景。一辈子难得几回。过几天晚辈又得与麾下数千弟兄北上征战。下次见面不知何年何月啊!喝一杯吧……各位请。借花献佛。感谢大家了!” 众人捧起美酒。心中暗自伤感。喝一杯之后相互低语。和声交谈。安毅靠近身边地潘鹤年低声笑道: “战争期间百业凋零,估计近期内镇江城没什么生意可做,潘会长如果有兴趣,不妨在明日上午与晚辈一起到南京城走一趟,也许有机会见到我们蒋总司令也未可知啊。” 潘鹤年大喜若狂,情不自禁抓住安毅的手感激莫名:“哎呀……将军啊,连日来老朽惶惶不安,苦求无门!不瞒将军,为避免嫌疑惹火烧身,老朽三次致电上海请求岳父大人帮忙斡旋,岳父大人也建议老朽前往南京觐见蒋总司令,禀报实情洗清嫌疑,只是半个月来军全城戒严,苍蝇都飞不出去一只!老朽深恐叨扰将军,或者落下个此地无银三百两之疑,一直犹犹豫豫,寝食难安,如今得到将军体恤,怎么不令老朽感激莫名啊?感谢将军、感谢将军……” “快坐下、快坐下!潘会长不要如此见外,晚辈率部进驻镇江以来,得到潘会长的支持不少了,这举手之劳何须此感谢?要不是听说蒋鹿鸣在供词中胡说八道张口乱咬,晚辈还不知道此事会牵连到潘会长,无奈查处的权利在总司令部陈长官地机要部门,已经远远出了晚辈的权利范围,否则哪儿有这么多的周折? 听说潘会长的岳父大人冯老先生与我们蒋校长是多年故交,与虞先生、杜先生、孔先生一样都是上海滩名震天下的名流,长期以来对我革命军颇多支持,居功至伟,潘会长这点小小的误会算得了什么啊?只需到南京求得蒋总司令一句话,谁还会误解潘会长?哈哈!来来来,喝上一杯吧,很长一段日子没机会像今天这样放松了!”说罢,安毅再次举起酒杯,热情相劝。 潘鹤年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端起酒杯,双手频频颤抖,一饮而尽刚要说话,安毅就在他耳边悄悄低语几句,潘鹤年会意地连连点头,转向相互交谈的众人说了几句场面话,以精力不济为借口满面春风地拉着夫人的手告辞离去,安毅和顾长风礼貌地站起来,将潘鹤年夫妇送到长廊入口处。 回到席中小坐片刻,安毅再次起身,大大方方地邀请冯洁云四下走走,欣赏美景,冯洁云羞涩地站起来欣然同意,向身边地周若婷歉意一笑,跟随安毅步入左侧花径。 丫鬟们见状,全都知趣地悄然离开,席上只剩下顾长风和周若婷两人,安静得似乎听得到彼此的心跳。 顾长风四下看看,站起来走近脑袋都快埋在酥胸上了的周若婷,温柔地邀请周 步花园,走走聊聊。 周美人抬头望了顾长风一眼,再次低下头,好一会才羞羞答答站起来,跟随在顾长风身后半步,走向前方的假山荷池。谁知才走到一半,两人就停下窃窃私语起来,不知不觉间拉着手拐入右边幽深小径。 …… 午夜时分,安毅和顾长风回到大营会议室,尹继南、陈侃、詹焕琪、彭剑青等人仍在紧张地制定扩编报告,两人习惯性地坐下,一起帮忙。 尹继南吸吸鼻子,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疑惑地看看安毅,再转向顾长风。突然,他眼神一,望着顾长风嘴角和腮巴,似笑非笑地问道: “虎头,怎么偷吃完了也不擦擦嘴啊?” “胡说什么啊?不是和老大一起到潘老头家坐坐喝杯茶吗?什么时候偷嘴了?”顾长风嘴上这么说,可一只手已经摸到自己嘴皮上。 安毅这时才清楚顾长腮巴上地两个唇印,对他如此神地进展佩服不已:“虎头,老子算是服你了!不愧是咱们特种分队地任主官啊,哈哈!” 顾老二看众弟兄却都望着自己的脸暧昧大笑,连忙站起来疾步走出会议室,跑到后面安毅地卧室里,抓起桌面上的圆镜,走到白炽灯下仔细端详自己地脸,看到上面的桃红唇印,随即温柔地摇头笑了笑。他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抚摸与周若婷亲吻时留下地印迹,久久不愿擦掉,闭上眼细细回忆美妙一刻的每一个片段:果敢而强壮的他一把搂住娇滴滴地美人之后,怀中散着缕缕幽香的灼热娇躯没有丝毫的抗拒,美妙的声声低吟伴随着急促的喘息,接着就是香艳滚烫的四唇相贴…… 良久,顾长风留恋地擦去嘴角和腮帮的桃红,把镜子放回到书桌上,想了想安毅和冯洁云并肩回到席中地每一过程,两人衣衫整齐,神态自然,除了眼眸中浓浓的柔情之外,似乎什么也没有,这时顾长风倒是很想问问安毅,与美得不若凡尘绝色、犹胜仙子天姿的冯洁云在长达半个多小时的独自散步中都谈了些什么? 次日上午,两辆轿车在四辆运兵卡的护送下,离开镇江开往南京,其中的黑色雪铁龙轿车里,坐着心怀忐忑的潘鹤年和脸带喜色的冯洁云与周若婷二女。 雪铁=轿车前面,仍然是安毅自己驾驶地黑色轿车。 与安毅彻夜长谈至天亮的老道仍然精神饱满,与身边的顾长风低声交谈,笑声不断,开车的安毅与副座上的沈凤道则是一言不,静静倾听,不时也出爽朗地笑声。 行至途中的桥头镇,正逢圩日,公路两边一个个摊点密密麻麻排成一大串,众多地赶圩村民和附近山民将挤得水泄不通,看到运载荷枪实弹革命军的车队到来,人们神色慌乱,连忙让道,车队在第一辆卡车地开道下,缓缓通过。 老道望着窗外的人群,摇摇头低声叹道:“相比全国其他地方来说,这片地方应该算得上是富裕之乡了,可你们看看窗外地人,大部分都光着脚板,身上的衣服也陈旧破烂补了又补,可想而知这长年的战争,让多少人被盘剥得一穷二白,咱们这国家何时才能安定下来稳步展啊?” 安毅接口说道:“很难啊……不过估计接下去十年间应该有个较为稳定的展期,人们的生活水平会成倍提高,十年后就不敢说了。” “咦,又是你那个着边际的预测?”老道不屑地笑问。 安毅洋洋自得地笑着问道:“老道,你认识我以来,什么时候看到我的预测出错过?当时我说北伐开始,一年之内就能打下南京,你说我做梦,我说三年之内革命军会统一中国大半国土,你说我痴心妄想,如今怎么样了?更别提我跟你说的汽车、轮船、火炮、高射炮这些高技术的东西了,不都一一实现了吗? 我说五年内自己能当上将军,会有成百上千万的财富,你说我白日做梦净说瞎话,可现在这些不是都实现了吗?所以啊,你别看不起我的预测,虽你糊弄人的一套套理由和依据,但是准确度绝对远远在你的占卜和易经八卦之上,你可不能不承认。” 老道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顾长风看有趣,莞尔一笑,坐在副驾驶位置一直没开口的沈凤道突然对安毅说道: “小毅,你看左前方路口,看到那个身背火铙、衣衫破烂的孩子没有?请看他脚下的两只大山猫,铁砂全都是打在脑袋上地……这种山猫皮毛像豹子,虽然很值钱但绝不好打,行动敏捷,十分警惕,就连寻常的老猎人都难以猎到,那个孩子能打到这么大的一对而且枪法这么准,绝对是个狩猎天才。” 安毅有些奇怪沈凤道居然对无关琐事如此关注,待看清猎物身上的弹痕也大为敬佩,想了想按响三声悠长的喇叭,减慢度,将车开到路边缓缓停了下来。 看见安毅主动停车,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整个车队依旧全都自觉地停了下来,随后三十六名荷枪实弹的侍卫在卫队长林耀东的带领下迅冲下车,展开全方位地警戒。 雪铁龙轿车上的潘鹤年惊讶地看着前面的安毅打开车门走下车,顾长风和气度不凡地中年道士等人也跟随安毅一起,走向了公路对面,轿车后座上的冯洁云和周若婷盯着安毅等人的身影,秀眉微蹙,不知道他们要干些什么。 身材单薄、年纪约为十六七岁的小猎手看到几个军人大步来到自己面前,神色显得非 ,情不自禁地退后几步,但又舍不得扔下自己千辛猎物,慌慌张张望着含笑的安毅几个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民众被荷枪实弹地侍卫吓坏了,四下躲开,远远驻足围观。 老道细细打量了一番身高约一米七五的消瘦孩子,缓缓点了点头,低声询问身边的沈凤道:“骨骼不错,相貌也行,是块未经雕琢的上好璞玉……怎么,你想收徒弟了?” “不不!小侄仍在修炼之中,师父至今仍未准许小侄回归门墙,更不敢存非分之想,擅自收徒。只是看到这孩子如此优越的天赋与根基,是棵可遇而不可求的好苗子,留在荒野任其自生自灭,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想让小毅收回去培养一番,这孩子拥有极高的天赋,只需稍加训练,就能为最强的狙击手。”沈凤道低声回答。 安毅没有听到道两人地议论,蹲下细细查看两只大山猫脑袋上的伤口,欣喜地站了起来:“小伙子别害怕,我们是革命军,不会伤害你的。我想问问,你是在哪儿打到这两只猎物的?” “在……在南边的老鸦山上。”小子看到安毅等人和善地笑容,没那么害怕了。 安毅笑了,和气地问道:“你打到的?” “” 小伙子一个劲儿地点头。 “我听说这种山猫很难打,你是怎么打地?”安毅再问。 小伙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是打的,我顺着雨后留下地印迹跟了四天,在老鸦山北面的仙人峰下找到巢穴才打到地。现在刚开春,两只猫还瘦,长官要是想买的话,随便给几个钱就行了。” 安毅点头:“我买了,不过我想看看你身上这把猎枪,可以吗?放心,我不会要你的猎枪,如果你愿意,我送你一支也行。” “这……好吧,但我不要的枪。” 小伙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大方地解下身上的猎枪递到安毅手里。 安毅接过来细细查看这支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的猎枪,现擦拭得非常干净,斑驳的木制枪托的裂缝,也用树胶细细粘合得严丝合缝,简陋的撞机擦得闪闪亮,显然是长时间的爱惜保养才能用得这么长时间。 安毅把枪还给双眉修长、眼睛清亮的小伙子,看到他微~隆起的喉结和紧闭嘴唇上的淡淡绒毛,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安晋,安逸舒适的安、晋朝的晋。”小伙子如实回答。 安毅非常惊讶:“巧得很,我也姓安,五百年前咱们可是一家啊?” 小伙子听了高兴地问道:“真的吗?我听爷爷说我们这个姓在晋朝是个大族,很有名的,我还知道如今也有个大英雄姓安,就是你们革命军中被称为北伐英雄的安毅将军,长官你认识他吗?” 众人一愣,随即畅声大笑起来,心多的老道上前一步,和气地问道:“小伙子,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小伙子看到老道和颜悦色人畜无害的亲切样,爽快地回答:“就我和爷爷,我们家住在正南三十里的雷公山下,周围几里地就我们一家,我和爷爷靠打猎为生,我爷爷年轻时候可有本事了,打死过两只老虎,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他,我的枪法就是跟他学的。” “哦……小伙子,你想不想入伍当兵、为国效力啊?”老道和蔼地问道。 小伙子连连摇头:“我爷爷年纪大了,没人照顾,我爸妈死得早,十几年前那场大瘟疫死了很多人,我有个姐姐也死了……” 老道与安毅对视一眼,转向小伙子低声问道:“如爷爷有人养着,你愿意当兵吗?” 小伙子犹豫片刻,低声回答:“我从未想过当兵,如果……真要当兵的话,除非是安将军的部队,否则我不去!村里和镇里的人都说,只有安将军的军队才是真正为国为民的军[,他们打仗勇敢从来没输过,也从不欺负老百姓,每到一处都为老百姓修桥修路盖房子,还拿出自己的钱接济孤老和穷人,我爷爷说这样的军队百年不遇,是真正的军队,还说要是他死了让我好好活着,真要当兵也要到安将军这样的军队里当兵,否则就老老实实做一辈子猎人,不能去参加别的军阀部队祸害乡亲们。” 老道对小伙子越看越喜欢,惜才之心溢于言表,想了想对安毅说道: “你留下辆车等我,我和小伙子到他家里看看,如果行的话我把他家老爷子接到老南昌去住,你看怎么样?” “行啊!有你出马,没办不成的事,我先到南京等你的好消息,要是你办成了,我就跟这小家伙拜把子,反正他也是我老安家的人,拜了把子他家老爷子就更放心了,对吧?哈哈!”安毅转向惊讶的小伙子问道:“小兄弟,你识字吗?” 小伙子点点头:“认识几个。” “你看看,这两个字叫什么?”安毅上前半步,指指自己左胸上的将军名牌,满面春风地望着小伙子。 小伙子细细一看,突然惊呼起来:“安毅……安将军?!” 安毅喜笑颜开,掏出五个大洋塞进小伙子手里,吩咐手下把两只山猫扔上车,不顾小伙子和周围民众的阵阵惊叹,大步回到车边,命令后面的一辆车和八名侍卫留下等候老道,钻进车里与车队缓缓离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四七章 情何以堪(三) 大捷产生的效应,远远地出了众人的意料之外,1行的一系列军事行动,更是让国内外各势力瞠目结舌: 在五月一日举行的誓师大会上,把持南京政府权柄的蒋总司令郑重宣布:何应钦将军担任第一路军总指挥,率领第一军第二、第二十一、第二十二师,周凤岐将军的第二十六军、赖世璜将军的第十四军、曹万顺将军的第十七军即日渡江北上;李宗仁将军就任第三路军总指挥,率领麾下第七军夏威师、第十五军刘鼎甲师、王天培将军第十军、王普将军第二十七军、柏文蔚将军第三十三军等部迅北上,进攻州一线;由蒋总司令任总指挥、白崇禧将军任前敌总指挥的第二路军,下辖贺耀祖将军第四十军、第一军第一、第三师和安毅独立师、陈调元将军的第三十七军、杨杰将军代理指挥的第六军,即日誓师北上,攻向徐州。 武汉方面对此反应强烈,继四月份宣布撤销蒋介石的军事委员会主席、军人部部长和黄埔军校校长职务之后,再次以国民政府主席汪精卫的名义,宣布撤销蒋介的北伐军总司令职务,同时任命远在陕西的冯玉祥将军为国民革命军总司令,任命晋绥军统帅阎锡山和军事实力急剧壮大的唐生智将军为国民革命军副总司令。 谁知道老奸巨猾的阎锡山并不买账,以“深恐赤祸蔓延”为由,拒绝了武汉政府的任命,让汪精卫和唐生智狼狈不堪,闹了个大红脸,却让蒋介石高兴万分,立即密令祖籍山西的财阀孔祥熙自上海启程,秘密前往山西与阎锡山商议。 就在此时,突然传出蒋介石要对第二军进行缴械收编的惊人消息,第二军将士闻讯后大惊失色,惊恐之下全部离开江北,开往武汉,而南京卫戍司令程潜不知道是不是厌倦了杀人盈野的“清党”运动,暗中响应了武汉方面地呼吁,于誓师前匆匆率领麾下最为精锐的十七师离开南京,投往武汉阵营,随后驻扎在南京地第六军十九师在杨杰领导下,迅改编为第六军,从此依附在蒋总司令的羽翼下。 获得李宗仁桂军队和江浙军界各部支持的蒋介石完全与武汉方面撕破了脸皮,公开否认武汉方面的合法地位,另立中央,推出胡汉民为国民政府委员会主席兼中央政治会议主席,与汪精卫和孙科领导的武汉国民政府针锋相对,并以极其高调、无比坚定地北伐姿态,向全国宣布立即率部北上,消灭反动军阀,捍卫中山先生的遗志,完成中山先生未竟的北伐大业,一时间赢得了许多中立势力地好感与支持。 国民党以及国民革命军此彻底分裂为两大阵营,无数的黄埔同袍从此走向了同室操戈的道路,在今后数十年的纷争中,演绎了一场又一场痛心疾、爱恨交加地历史悲剧。 安毅并不知自己一手策划并取得的扬州大捷,对时局产生的意义和推动作用有多大,他只知道自己的独立团升级为独立师之后,有忙不完的事情。一到南京大公馆饭店,他就直接给陈立夫打了个电话,陈立夫满口答应前往大公馆饭店,与潘鹤年见面。 安毅放下电话,驱车前往南京政大院,来到留守的第一军军部呈交编制报告,仍然像以往那样恭恭敬敬求见军部长官,与副军长蒋光鼎将军和政治部主任何玉书等长官交谈一个半小时,详细汇报所部地扩编情况和面对的严峻形势,诚心诚意地恳请军部在各个方面,给予年轻地自己和独立师大力帮助和指导。 安毅诚恳的态度和不不躁地谦逊作风,得到了长官们的欣赏和信任,爽快地批准了独立师地扩编方案。 蒋光鼎将军商议片刻。当即决定调拨八千套军装、一个团地轻武器装备和相应弹药。以支~立团升级为师地扩建工作。 汇报结束。老长官何玉书将安毅送:门外。谆谆叮嘱安毅尽快去找总司令部经理处长老长官缪斌帮忙。为老南昌地征募处和士官训练基地多弄点儿装备和资金回去。并告诉安毅已经确定了独立师党代表地人选。就是目前供职于军部政治部地二十六岁少将刘江。江苏宿州人。十七岁就在上海加入了国民党。去年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放弃了进入日本6军大学继续深造地机会。毅然回国追随蒋总司令参加北伐。是个既懂军事又懂政治地难得人才。 安毅告~玉书。与副官沈、侍卫长林耀东驱车前往蒋总司令地官邸熙园。 车刚在花园旁地草地上停稳。总司令侍卫长王世和已经笑着迎了上来。将安毅领进院子。来到侍从室等候。 很快。得知安毅到来地俞济时和康泽等黄埔师兄全都围到了侍从室。一个劲儿地恭贺安毅晋升师长。并要求安毅摆上两桌酒好好庆祝一下。安毅不假思索。爽快地便答应了下来。 四五个师兄弟没能说上几句话。秘书前来通知俞济时。校长有请安毅。安毅连忙站起来。端正帽沿。整理风纪。跟随在俞济时身后走到蒋介石地办公室门前。稍微停顿片刻。大步入内朗声报到。并对坐在里侧沙上含笑望来地葛敬恩和殷祖绳两人敬礼问候。 蒋总司令等人此时正在为第二军戴岳的两个师逃离江北、放弃围攻州造成的战机延误而头痛不已,对顾祝同和何应钦同时来的请战电报,一时间难以做出抉择。 蒋总司令示意安毅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凳子上,想了想将顾祝同和何应钦的电报推到安毅面前: “你先看看吧,涉及到你的新编独立师面对的战局,你的教官顾墨三和何敬之各有各的理由,也都是围绕中心目标津浦路而制定出地两截然不同的计划,看完后说说你地意见。” 安毅详细阅读完两份长长的电文,沉思片刻,委婉地提出自己的意见: “校长,何长官以主力攻取海迅北上盐城的计划很好,学生妄加推断:如今南通已在我第 个师和赖世>将军十四军的夹击之中,南通守敌定相互策应,采取层层抵抗地策略,何长官计划使用周凤岐将军二十六军两个师和我军十四、二十一两个师,放弃南通,沿东路海岸直插海安,估计是想一举攻破海安,对敌军重兵把守的盐城强势进逼,间接形成对泰州、兴化和高邮的张宗昌部地迂回包围,迫使张宗昌部的直鲁联军向北撤出南通、江阴、泰州、高邮,退到淮安、徐州一线,最后再利用我第一、第二路军集结的优势兵力,趁后撤之敌立足未稳之际展开大规模的围歼或者击破,同时也避免了顾长官三师、刘长官地二师和学生的独立师遇到太大阻力。从全局上来说,即能以最小的代价占领泰州、高邮至淮安以南、以东的大部地区,又能振奋士气,威慑敌军,的确是个很好的战略计划。” “不错!眼光不错!你能看出老长官何敬之地整个战略目的,非常难得,证明你地军事水平已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不枉我对你地信任和期望,很好!” 蒋介石高兴地站起来,看到安毅礼貌地站起来,便挥挥手示意他坐下,走出几步回过头来期待地问道: “那么,你又是怎么看待顾墨三围歼泰州之敌、断绝靖江一线守敌退路的局部作战计划?” 安毅略微迟疑了一下,在蒋介石鼓励地目光中终于鼓起勇气,大声说道: “校长,学生认为,即将起全线北伐的初期交战中,不应执着于一城一地的占领,而是以歼灭敌军有生力量为最大目的,只要歼灭敌军有生力量,占领苏北地区兵力稀少、防卫空虚的城池不在话下。 仅以此战来说,晚几天占淮安围攻徐州,对我军并没有任何的损失,如果学生推测不错的话,至少在一周之内,李宗仁长官的左翼第三路军,不会迅攻打张学良督战的蚌埠一线,只能在拿下合肥、淮南和阜阳的基础上,兵分三路,对一马平川的徐州实施战略逼迫。 以李宗仁将目前只抽调麾下的一个师参与北伐来看,他定会步步谨慎,不再做攻打贺胜桥那样的血战,而是等待校长委托白崇禧将军指挥的中路军攻下州,然后才协同共进。 有鉴于此,学生更倾向于顾长官计划,只要顾长官的三师和学生的独立师牵制住泰州、高邮一线的敌军,就能为何长官指挥的东路第一路军创造围歼江阴、南通两万余守敌的大好机会,七万人围歼两万人,最多也三天时间完成,三天之后,泰州、高邮之敌将会不战而退,龟缩至淮安一线,我军乘胜北上,同样也能实现何长官的战略企图,战果却要大得多,在后一步起的整个徐州战役中,以我军为主的东路军将能减轻许多压力。” 蒋介石非常惊讶地凝毅的眼睛,把安毅看得局促不安,连忙站起来肃立,一动也不敢动。 静坐在角落处的处长葛敬恩和殷祖绳两人对安毅的眼光和计策震惊不已,他们都看到了李宗仁高调北伐暗中却保存实力的真实意图,但彼此都心照不宣,从未提起,没想到年纪轻轻以能攻善守闻名军中的虎将安毅竟然会拥有如此高远的战略眼光,还能从目前纠结复杂的战局中提出清晰明确的战略主张——不应执着于一城一地的占领,而是以歼灭敌军有生力量为最大目的! 这份远卓识与恢宏大气的气度,何不让蒋介石和两位高参暗自惊叹? “对不起……学生狂妄无知,信口开河了,长责罚……” 安毅无法从蒋介石深幽的目光和阴晴不定的脸上看到喜怒之色,吓得低下头,忙不迭地认错,暗自后悔自己说得太多,锋芒毕露,后悔没有听从老道的忠告,隐忍机锋,圆滑处世,弄出这等无比尴尬、前途堪忧的局面来。 蒋介石抬起长叹一声,走过忐忑不安的毅身边,来到葛敬恩和殷祖绳面前,示意站起来的两人坐下,随即和气地问道: “刚才安毅地意见,你们怎么看?” 殷祖绳望了葛敬恩一眼,挺胸肃立,低声回答:“目光高远,切实可行!” “属下也是这个意见。” 葛敬恩也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道:“属下还听出了安毅将军没有说出的意思,他说‘七万人围歼两万人最多也就三天时间完成’,其实是想说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人,敬之兄完全可以留下两个师和赖世璜将军部,与墨三兄地三师和安毅独立师一起围困南通、靖江之敌即可,其他各部四万余将士完全可以按照敬之兄的计划,脱离江北战场,攻取海安,剑指盐城。 安毅之所以没有明白地说出来,属下认为他只是谦虚罢了,看来他早已细想过目前的整个战局,估计也有了围歼靖江、南通之敌的好办法。他虽然年纪轻轻,但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帅才,要是总司令同意地话,等打完徐州后把安毅调到总部来吧,这样或许更能挥他的长处。” 蒋介石欣慰地点点头:“我也听出来了……你们立刻将这一修改计划总结出来,随后尽快电令何敬之和顾墨三展开行动,行动得越快,我们就越能把握主动。其他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他还年轻,在基层多锻炼几年更好一些。” “是!” 葛敬恩和殷祖绳敬礼离去,走过安毅身边都亲热地拍了拍手臂,以示赞许。 蒋介石漫步回到宽大的办公桌后坐,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安毅好一会儿:“你的独立师扩编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回校长,从南昌开往镇江的两千新兵还在路上,学生担心随时打仗,在保证战斗力地基础上只进行简单的调配,把原本团属战斗各部和模范营充实为独立团,现已在江都至泰州一线构筑工事,严密防备,其他各营基本是整体合并,不会影响随时可能展开的军事行动,只要校长或何长官一声令下,即可拉上战场。 低声回答。 蒋介石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清单,轻轻放到安毅面前: “看来你早已有了充分的作战准备,很好,我很满意!这是我为你新编的独立师补充的一些装备,完全按照你地模范营现有装备配备的,估计能满足你地大部分要求,已经装运完毕,很快就会运抵镇江,不需要你浪费宝贵的时间亲自去跑。 不过,你也不能在南京城过多停留了,和外面几个师兄打个招呼就回去吧,形势逼人,东路地战斗马上就要展开,你的独立师将会承担很大地压力,弄不好还要两面受敌。 在目前这么错综复杂的局势下,你为了大局不畏艰险,将牵制泰州一线两万敌军的重任揽到自己肩上,这种忘我的奉献精神、坚定的革命信念我记在心里。回去好好干,有何要求就给我电报,等打下徐州,我要亲自接见你们这些有功之人,亲自给你颁奖。” “是!学生决不负长期望!” 安毅一副感激莫名的样,徐徐举手庄重敬礼,双手接过清单原地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大步离去。 蒋介石站起走到窗前,遥望院子里的满树新芽,长长地吐出口气。在目前各部势力日渐座大、人心浮动政局扑朔迷离的情况下,他不得不做出让步与妥协,来换取自己在南京政府中的统帅地位,不得不通过北伐来消耗各部的实力,渐渐巩固自己的优势,但是现在各部都在保存实力,阳奉阴违,就连手下推心置腹的大将何应钦居然也在尽力避免手中部队的消耗,以进一步确立他在第一军中的绝对统治地位,这让蒋介石暗自警惕之余,又显得无可奈何。 自从清党之后,蒋介石麾下的薛、严重等将领和一批批前途无量的军中俊杰愤然离去,第一军各部的战斗力急剧下降,唯有安毅所部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强盛的战斗力,而且还在稳步上升,在整个宁汉决裂中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此刻的蒋介石,多么希多几个像安毅这样的学生为自己分忧啊!可是到目前为止,安毅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的政治取向表露出来,这让蒋介心底里暗自担忧,这也是他为何没有大力提拔、放手任用安毅的重要原因。 虽然从安毅对钱=的过度追求和容忍部下逛妓院并讨多个老婆的做派上分析,安毅绝对不属于那种为了**信念甘于贫苦的人,也不会去过什么清教徒式的严谨生活,但安毅至今没有表任何反对**的言论,也没有镇压和清洗驻扎区内的任何赤色分子,这让蒋介石一直耿耿于怀,难以释然。 “报告!” 陈立夫报告完毕带上门,走到蒋介身边,低声汇报与潘鹤年见面的情况,随后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据属下分析,小毅早已清楚年的奸细身份,一定也在暗中严密监视,之所以没有明确地告诉属下,很可能是碍于校长与冯景前辈之间的良好关系。蒋鹿鸣被押回南京之后,为了活命,也供出了年此人,属下正想给小毅去电查询,没想到他倒把人给送来了。” 蒋介石点点头说道:“安毅这家伙很聪明,做事留有余地,没有将潘鹤年是奸细的事情公开出去,处理得非常不错,否则又会让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横加利用,肆意谩骂攻击我们了。罢了,这件事就不要再追究了,将姓蒋的那些人枪毙就可以结案,不要让潘鹤年受到牵连,让他回镇江后低调做人,别再给我们添麻烦了,我会将此事告知怀德兄(冯景字)的,让他自行严加管教吧。” “是!” 陈夫完走向大门。 “慢点儿。” 蒋介石突然想到什么,招手叫住了陈立夫,回到位置上坐下,长长地叹了口气,抬起头颇为痛苦地出旨意: “你现在就赶去党部,和你哥哥好好商量一下,然后以安毅和独立师的名义,在报纸上布一条北伐宣言和一个政治申明,表明安毅以及他麾下九千将士坚定三民主义理想,坚定北伐的革命意志,以及抨击**搅乱政局分裂革命的罪行,如何写你们拿主意,立场要坚定,措辞要明确,一定要让全中国都知道,安毅是个坚定的国民党员,坚定地站在我们南京政府,站在我蒋某人这一边。” 陈立夫犹豫了一下:“这……小毅是个外柔内刚之人,是不是让属下赶过去动员他,由他亲自……” “不用了!就按我的意思办吧!安毅这人我比你更了解他,要是你不逼他做出选择,他仍然会像生意人一样企图左右逢源,两不得罪,说不定会给我们的对手以可乘之机。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依靠两面派手段生存下去的,这一点上他很糊涂,与其让他到危难关头才进行选择,不如现在我们就为他选择,断了他那种虚妄的退路就一切好办了,他不会有什么剧烈反应的,顶多闷在心里不痛快,就像长期以来受到一军部分人压制排挤时一样。 你们放心,哪怕他再不痛快,也会顾全大局的,仍然会继续北伐打好每一仗,在这一点你们不要有什么顾虑,哪怕他对我产生误会,我也相信他总有一天会理解的。 去吧,马上去办,我希望在明天的报纸上就看到安毅的声明和安毅独立师的北伐宣言,越快越好!明天就展开重新修订的东路战役,这是没有白健生参与策划的一仗,而是按照安毅的好意见临时修订的一个大仗,对这一仗我很有信心! 因此,越早让世人明白安毅的立场,对我们就越有利,一两个胜仗连续打下来,安毅的威名就会更大,起到的模率作用也就更大,明白了吗?” 蒋介石盯立夫的眼睛问道。 “明白了!属下马上去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四八章 情何以堪(四) 色雪佛兰轿车离开熙园,一路向南行进,拐过两个繁路口,缓缓地停靠在宽大气派的三层洋楼前面。 安毅吩咐沈凤道和林耀东在外等候,只身走进党部大门,出示证件后立即得到警卫的恭敬迎接,其中一位热情地将安毅领到二楼东头龚茜的办公室门口,这才兴奋地敬礼离去。 安毅整理了一下皱的军装,拉了拉腰间的枪套,举起手刚要敲门,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位秀气的女职员看到英俊的安毅微微一愣,随即认出了来人是谁,高兴得想要大叫起来。 安毅连忙将一个指头放到嘴前,示意噤声,伸头望了一眼里面办公桌后埋头书写的龚茜,摇头笑了笑,在年轻女职员耳边低语了几句。 女职员理解地连连点点头,含笑离去,连走还边回头看上英俊帅气的安毅几眼。 安毅悄悄闪入内,轻轻闭门,无声无息地走到龚茜面前,隔着宽大地桌面,静静端详挽着高髻、聚精会神写字的龚茜,激动得一颗心“怦怦”直跳。 “小欣,怎么回来了,还有事?” 茜:有抬头查看,她以为是女职员没走和气地询问,温婉平和的声音让安毅无比亲切,激动万分。 安毅咽了喉咙,低声回答:“嗯。” “有事快说吧,我正忙着。”龚茜仍然埋头疾书,白皙地脖子如天鹅般娇美。 “看你这么累。我心疼!”安毅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 茜一听醇厚男声。猛然抬头。呆呆地望着安毅好一会儿。突然欢叫一声。飞快站起来。隔着桌子搂住安毅地脖子。另一只手捏成拳头。狠狠地给了安毅一顿好打: “……可恶地家伙。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一见面竟然敢作弄姐姐。揍死你这没心肝地东西……” 安毅帽子掉地也不及捡起。连连求饶。缓缓绕过桌边。轻轻地搂住茜地肩膀。狠下心推开柔美迷人地躯。深情地望着龚茜白净地脸: “姐。你瘦了。不过看起来还是那么漂亮!” 茜心怀一荡。抬起微微颤抖地白皙秀手。轻轻抚摸安毅俊朗坚毅地脸。性感润泽地双唇动了几。吐出几个字来:“小毅。你长大了……也黑了好多……来。让姐姐看看你肩上地伤口……” 安毅抓住龚茜温润的双手,红着脸将她轻轻推到椅子上坐下,走到一旁搬来张椅子,坐在她侧边: “别看了,伤口全都好了,肩头前面只留下了个小疤痕,后面那个疤痕稍微大一些,不过全都没事了……姐,你不知我有多想你!好几次做梦都梦见你,还梦见吴妈给我做狮子头,馋得我醒来枕头都湿了。” 茜娇声大笑,爱怜地拍了安毅的胳膊一巴掌,一边给安毅整理有些翻卷的衣领,一面柔声问道: “脏兮兮的……怎么还穿这种校官衣服啊?我听说蒋校长送了全套地将军服给你,怎么不穿上?” “姐,你不知道情况,在前线可不能随便穿将军服,否则极有可能成为敌人优先照顾的活靶子。比如我麾下的战斗排,每个排都有几名枪法不错的射击手,打仗时专门挑选对手的军官开枪,两三百米距离之内取敌军军官性命易如反掌,为此我特别作出规定,我部有军官在战斗期间都禁止佩戴领章,禁止披挂军官武装带,必须和士官们一样的装束,包括我自己在内都要遵守,军衔的大小只能近距离通过胸前的铭牌辨认,所以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 毅笑语盈盈,望着龚茜美丽洁净的脸,笑得很坏:“姐,转眼都快一年了,给我准备好姐夫了吗?” 茜扬手就是一巴掌,轻轻落到了安毅脑袋上:“坏小子,没个正经,居然敢讥笑大姐?再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告诉我,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南京地?不是说你们新扩编的独立师正u州东面的江都,天天与泰州之敌激战吗?你这个新晋少将师长怎么能擅离前线?” 安毅享受地感受着龚茜手心传来的脉脉体温,将事情的经过简要说明,茜一边聆听,一边收回手,拔出安毅上衣口袋里的钢笔,看到是自己的赠送之物,欣喜而又满足地笑了,轻轻插回原处,接着抓住了安毅的左手,抚摸手腕上自己送的手表,随即握着安毅的手不愿再松开,望着安毅清澈明亮地眼睛,竟有些醉了。 “……从校长那儿出来,我就立刻开车来找你了,一路上还担心你不在,心里七上八下的,好在到了大门口一问哨兵说你在,我心才彻底放下……姐,别这么看我好吗?你不知道有多诱人,把我惹急了,小心我咬你口哦!” 安毅受不了那温柔如水的眼神,嘴里说得硬气,可是被握住地手不由自主抖动两下,看到龚茜佯装恼怒的样子,急忙说道: “姐,我马上就要返回镇江了,前线战事紧张,校长责成我立刻赶回本部去指挥战斗,等北伐完毕,我就回来看你,好好陪着你到处走走,还有啊,我好久都没有吃到吴妈做地菜了,嘴馋得慌!” 茜心中一酸,双眼湿润,刚刚见面又要再次分离,让她倍感失落和难过,恍惚中她心底那一缕缕躁动的情愫犹如水底地精灵,想涌上洒满阳光的汪洋温情之上,她越是刻意压抑,挣扎得越强烈,强烈到她这样坚韧含蓄之人也几乎无法抑制。 茜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忍愁怀,嫣然一笑:“吴妈天天念叨着你,每次看报纸都寻找你地新闻,一个劲儿的夸你,说你和她打赌一年打下南京,你赢了,她要给你做很多很多好吃的……” 安毅抬起手,轻轻擦去茜美目内溢出的一滴泪珠,咬咬牙温存地说道: “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重自己,不会再让你和吴妈替我担心的……看,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一朵翡翠雕成地莲花,我家老道说这朵玉莲花有点儿像是宋朝皇室贡品,我也不知是真是假,可惜我没时间配上跟红丝绳或者别的什么,给!拿着……” 茜望着手心中晶莹剔透精美雅致的翠莲,眼睛 润了。她匆匆拿出手绢擦擦眼睛,将礼物小心翼翼:屉里,幽幽叹了口气,缓缓站起,替安毅整理一下衣襟,温柔地告诫: “你现在重任在肩,每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姐能理解你,看到你做出这么大的成绩、立下这么多战功,姐为你感到骄傲……” “笃笃……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龚茜的低诉,安毅笑了笑,低声说道:“你坐着吧,我去开门,但愿来人我不认识,否则免不了又是一阵寒暄,来到南京这儿,无论见到谁都得打哈哈,笑得我脸皮都快抽筋了,不胜烦恼啊!” 茜点了点头,回到座位上,很快便恢复了从容不迫的神态。 安毅捡起地上帽子,戴上后大步前去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是陈立夫,高兴地笑了:“陈教官,我还想给您打个电话告别呢……呃……属下得马上返回前线,临行前来向姐姐告别。” “哈哈!不用向我解~,我知的,其实党部和总部不少人都知道你们两姐弟的事情,一直传为美谈呢!” 陈立没有想到会在这儿再次碰到安毅,他刚从楼上陈果夫地办公室下来,要叫主管党务宣传和审查的龚茜上楼去传达蒋校长的最新命令,内容正是关于安毅那份子虚乌有的声明和安毅独立师的北伐宣言,不想却意外地看到安毅,让他心里颇为尴尬和歉意。 安毅哪里道陈立夫来此的目的,回到桌旁向茜挤眉弄眼地笑了笑,低声说道: “姐,你保重好身体,我先了啊!替我向吴妈问好,告诉她我回来一定给她带份礼物。” 茜站起来对陈立低声致歉,将满面春风的安毅送出门外,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这才心事重重地回到办公室里。 听了陈立夫转地蒋总司令的命令和安毅的声明内容,龚茜愣了好一会,点点头认真地回答:“遵命!” “行,不耽误你了!果夫在楼上等你,你们好好商量一下,看怎么才能做得最好吧!记住,明天的报纸一定要登出来。” 陈立夫彬彬有礼地微微鞠躬,大步走出办公室,礼貌地带上房门。 茜连忙站起,走到身后的窗前,撩起纱帘的一角,正好看到安毅与一位少将热情握手告别,钻进黑色轿车很快开车离去。 茜突然感觉阵阵深切的担忧,她现在仍然不知道所谓的声明是否出自安毅的本意,但她知道这份声明布之后,将会产生巨大而深远的影响。 懵懵懂懂地安毅将车开回北面的大公馆饭店,迅召集麾下众人召开紧急会议,眼看天色将黑,而老道一行依旧尚未赶到,安毅只好吩咐大家前去就餐,边吃边等。 有机会畅快自如逛了一番南京城的丁墨兰和张茹怡等人坐在安毅旁边一桌,本来想向安毅汇报自己几个丰硕地采购成果,但看到安毅正与南昌征募处主任黄应武,手下将顾长风、沈凤道等七八个军官一边用餐一边低声交谈,丁墨兰便打消了上去汇报的念头,望向圆桌对面地秋明轩,低声问道: “明轩,等会儿我们都得一起返回镇江去吗?” 秋明轩放下饭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了一下周围,他伸长脖子有意识地压低声音说道: “刚才我偶尔听到师长说,我们教导连和你们女兵连将要全体调往南昌训练基地,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不知道为何师长会突然做出这样地决定。” 丁墨兰和张茹怡大吃一惊,齐齐转头望向安毅,全都是一副不可置信地样子。 丁墨兰回过头,异常着急地问道:“怎么会这样?不是好好地吗?不是说三个月的训练完成之后,就全部分配到师部直属各单位去吗?” 秋明轩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可能是要打恶战了,否则师长不会贸然做出这个决定,不!回去之后我一定找机会问问师长为什么,我一定要上前线。” “我也一样!”丁墨兰坚定地说道。 “么一~?” 安毅捧着个饭碗走了过来,坐在秋明轩的身边,毫不客气地伸长筷子夹菜,塞进嘴里大口吃起来: “快吃吧,等会儿出了可没地方吃去……丁墨兰、张茹怡,你们两个买到什么好书了?” 张茹怡有些害羞地低下头,丁墨兰红着脸小声回答:“很多书,还有字帖,差不多装了十。” 安毅欣慰地笑了起来:“不错嘛,不过不用带回镇江去了,让黄应武中校运回老南昌培训基地吧,回去之后,你们女兵连将与一百八十五位已经到了退伍年龄的军士一起开赴老南昌基地,退伍的弟兄将会进入我们地各个工厂担任工人或者保安人员,你们则全部转入士官训练基地,继续接受未完成的训练,之后才能决定你们的分配去向。” “不!我不去老南昌训练基地,我要留在前线跟随部队继续北伐,打倒军阀统一全中国!” 丁墨兰大声反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鼻子一酸,低下头悄悄擦去委屈的泪水。 安毅惊讶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随即重重地放下饭碗,严肃地说道: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面对上级的命令,根本就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难道这么长时间的军纪学习都白学了? 再者说了,你们女兵连如今连打枪都不会,怎么可能留在前线?下去的每一战都是极其艰苦的,并非有勇气有决心就能胜任,因此你们必须全体开回老南昌训练基地,进行完整地军事训练后才能算得上合格的革命军人,才能根据你们的具体情况和意愿,分配到我师各部门正式服役,在此之前,你们的任何要求我都不予考虑。你们是女孩子,我必须为你们的安全负责!” 秋明轩看到心仪的丁墨兰如此伤感心中难过,想了想壮着胆子向安毅问道:“师长,我们新兵连怎么办?” 安毅回答:“小部分拥有军械修理、电话电线安装架设等特长的,留在师部教导大队,边打仗边训练,大部分将会和女兵连一起开赴老 练基地,包括你在内也必须到老南昌接受训练,之分配。” “可我会修理枪械啊,为什么把我也给调回去了?”秋明轩不解地问道。 安毅想了想问道:“明轩,你见过最新的德国产专用枪械修理设备吗?其中包括可以制作枪管膛线的膛线机床、对枪机枪匣进行精加工地切削车床,听说这种新的设备整个中国只有沈阳的兵工厂拥有两套,你见过吗?” 秋明轩摇了摇头:“听说过,但没亲眼见过,要是有这两种机床,再购买一些优质钢材,基本可以仿制目前军中通用的驳壳枪,甚至连花机关枪都能很容易造出来。 据属下所知,九江、福州、西安等地的非专业作坊都成功地仿制出以上两种枪械,他们的设备非常简陋,那些工人几乎没有接受过专门的教育,很多人连字都不认识也能做出来,只不过受到材料和工具的限制,产品性能太差罢了。” 安毅又问:“果能,你愿意造出我军的第一支驳壳枪吗?” “那当然了,属下就是学机的,能造出自己地枪来是很多人的梦想,哪怕仿制也是一种骄傲。只是属下想到前线锻炼几年,只要活下来,以后有的是时间干老本行。”秋明轩似乎猜到了安毅地意思。 安毅尔一笑,指着秋明轩道:“那你就别犹豫了,去南昌吧,机器设备早已运到那里,缺的只是像你这样地专业人才。” “这……” 秋明轩听机器到位,一下子心动了。 安毅收起笑脸严肃地道:“我们成立地老南昌军械所已经获得总司令部批准,并在兵工署注册备案,虽然是以枪械修理保养为主,但是我们决定开始进行武器仿制,积累经验之后慢慢建立起自己地兵工厂。 军械所的编制属于独立师,师部仍然保留你们地军籍,希望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如果实在不愿去也没关系,留下来跟我打仗吧,不过浪费你的专业学识了。” 秋明轩呆呆望缓缓抬起头的丁墨兰,心情异常矛盾。玲珑俏丽非常容易害羞地张茹怡咬咬嘴唇,询问安毅:“师长,像我们这十几个女卫生兵呢?总不能不让我们留在前线吧?我们也是拥有专业救护知识的。” 安毅和气地解释:“部队是很需要你们,但是接下来的战事太过艰险,我们独立师与其他各师有点儿不一样,所要承担的任务非常严峻,突进或者急撤的度将会很快,所以暂时不能让你们这十几个专业的女卫生兵上前线,目前师部卫生队拥有的十八人基本上足够了。 再一个,征募处的新兵教育、士官培训基地的文化教育、医疗保健都需要你们,在那里更能施展你们的才华,同样是革命军人,同样为了统一祖国地伟大事业做贡献,不一定非得扛枪上前线,何况你们都没完成最基本的军事训练。” 丁墨兰和张茹怡没有再反驳,低头想着心事。秋明轩担忧地望着脸色白的丁墨兰,满脸都是关切。 安毅看在眼里,暗自叹息,正巧这时老道等人及时到来,总算是让安毅摆脱了这尴尬的处境。他与黄应武、顾长等人迎上前去,热情地招呼老道和一位身体硬朗、精神矍铄的六十多岁老者入席。 在老道的介绍下,安毅脱下帽子,恭恭敬敬地向蓄着五柳花白长须的老猎人行晚辈礼,高鼻深目、脸膛红润的老人连忙站起直呼使不得,一个劲儿地说哪有将军向一个山里老头行礼的规矩? 安毅礼貌地搀扶老人坐下,转向睁大眼睛羞涩不安地小兄弟安晋低声问道:“决定当兵了吗?” “嗯,爷爷答应我了。” 安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安毅望向老道,老道矜持地捋捋胡子微微点,安毅大喜之下高声叫道:“掌柜的……” 酒店经理连忙上前作揖:“安将军有何吩咐?” “烦你帮我摆个香堂。”安客气地笑道。 酒店经理连忙答应,快步退下准备香烛果品,顾长风、黄应武这一帮弟兄们喜气洋洋地恭喜起哄,让暗自伤感的丁墨兰、张茹怡、秋明轩等人惊讶不已。这几个接受过新式教育的知识青年认出了身背猎枪的小猎手安晋,对身为将军的安毅居然要和一个山里小伙结拜兄弟深感意外。 安毅可不管那么多,看到香案摆好,满脸笑容的老道和长者安永山被弟兄们搀扶到一左一右两张椅子上坐落,安毅解下安晋背上的猎枪,拉着他的手低声问道: “安晋,大哥我是个孤儿,和你一样没有了父母和兄弟姐妹,因此非常想有个亲弟弟,和我一起在这乱世拼搏一番,你愿意和我成为兄吗?” 安晋重重地点了点头:“愿意,一路上劳伯伯问过我,爷爷很高兴,说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我很想有你这个哥哥。” 安毅乐不可支开怀大笑,在弟兄们的阵阵喝彩声中拉着安晋地手,来到笑得合不拢嘴的老人安永山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接过弟兄们递上的美酒敬天敬地敬鬼神,随后双双捧着满满地一碗美酒,相互举上头顶,重重一碰仰头灌下。 撤下酒碗,安毅和满脸通红的安晋接过弟兄们递来地香茶,按照老道的规膝行上前,给安老爷子恭敬地奉上。 安老爷子激动地接过茶,美美地喝上一口,掏出颗珍藏已久地猛虎獠牙挂在了安毅脖子上。 安晋则膝行到老道面前,颤颤悠悠地将茶奉上,老道刚刚接过茶碗喝下一口,放下茶碗,从怀里掏出个物件想要送给安晋,不想安晋身体一歪,倒在地上醉过去了。 众弟兄大吃一惊,连忙扶起小安晋,安老爷子嘿嘿一笑,和气地说道:“没事儿、没事儿!这孩子酒量浅,清明那天他偷喝我的酒也睡上一天,哈哈!没事儿……” ~~~~~~~~~~~~~~~~ ps:推荐票太少了,大家有票地话,请支持一下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四九章 情何以堪(五) 末夏初,晚风微寒,空气中飘洒着淡淡的花草幽香,树影婆娑,在清风吹拂下轻轻摇曳。 安毅和老道、黄应武三人陪同安老爷子用完饭,吩咐属下将爷孙俩安顿下来,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同返回南昌。 三人并肩漫步在大公馆的林荫之下,就老南昌基地的大片家业的安全保障问题展开紧张讨论,走走停停,窃窃私语,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宁汉交恶不久,长江水道即被双方封锁,好在南京至南昌江段完全控制在南京政府手中,每日均有客船往来两地,否则明天回去非常麻烦。如今东北一带颇多运动,对过往人员车辆严加盘查,稍不如意即会扣留逮捕,所以6路更不好走,明天一早我们就乘船离开,省的夜长梦多,如今这纷乱世道,看不透啊!”老道连连摇头。 黄应武点点头:“原来由蒋总司令任命的江西省政府主席李烈钧被总工会和农工纠察队赶走了,武汉方面任命的省主席朱培德将军上月底接任,似乎蒋总司令对此也予以默认。 朱培德将军的三军两个主力师驻扎在九江一线,新扩编的一个师驻扎于瑞昌,严密监视赣北和长江航道,南昌城只留有一个主力师和两个团,他们已经明显地倾向于汪精卫、唐生智的武汉政府,允许各种政党起游行集会,但控制的还算不错,没出什么乱子。 我们来南京和你会合地一天,新任南昌公安局局长朱德将军突然到访,当时把我给吓了一大跳,好在朱将军很好说话,对我们训练基地的规和设施大家称赞,得知训练好的两千新兵已经开赴镇江后,他遗憾了挺长时间,说很想观摩我们的军事训练… “等等!你说谁?” 安毅停下脚,震惊不已,忽然想起了不久后就要生的巨变,立刻意识到历史的车轮仍然按着巨大的惯性与轨迹,一路滚滚向前,惊骇之下头皮麻,步子都迈不动了。 老道和黄应武惊讶地昏黄路灯下脸色苍白惊魂不定的安毅,黄应武惊讶地问道:“朱德朱将!老大,怎么你认识他吗?” 安回过神来。幽幽吐出口浊气。摇摇头:“不认识。也可以说认识。我和他神交已久。可惜却从来没见过一面……应武你快告诉我。现在地他多大年纪?长得什么样?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黄应武然觉得安毅地回答很奇。但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地印象一一道来: “朱将军年约四十。看起来敦老成。给人一种诚实稳重镇定自若之感。有大将风度。听说他早年毕业于蔡将军地云南讲武堂。参加过护法战争。并担任过云南省警察厅长和宪兵司令等职务。 朱将军态度和蔼。没什么架子。说话客客气气地。他被任命为南昌警察局长之后仍然担任三军教导团少将团长一职。那天应他地要求。我还带着他到城西地几个厂子工地走了一圈。参观途中。他问了不少问题。我按照原来商定地告诉他。这些即将建成地工厂大多用来安置伤残军人和家属地。他听完后赞不绝口。还说老大你是个难得一见地天才。不但能打仗还会做生意。对士兵和老百姓有真挚地感情。说咱们模范营哪方面都是全**队学习地楷模。没能见到你一面他感到挺遗憾地……老大。你怎么了?” 老道一直留意安毅脸上瞬息万复杂神色。盯着安毅地眼睛低声问道:“你想到什么了?这个朱德很了不起吗?” 安毅叹了口气:“确实了不起。用大将风度实在委屈他了。用元帅更为恰当……” 老道非常惊讶:“听应武介绍,他现在只是个不带兵地少将,而且年纪也四十多了,比起你来多有不如,怎么你会如此高看于他?” 迎着黄应武也投来的惊讶目光,安毅讪讪地笑了笑:“我没什么,只是感觉此人气度不凡,前途无量……”看到有越描越黑地趋势,他果断地转换了话题,“应武,回到老南昌基地之后立刻停止所有扩建工程,保持现状即可,要是朱将军那里对你有何要求,你尽可能地帮助他,包括要枪要子弹要药品都可以,但要悄悄地做,千万别让人现!原因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很快你就会明白的。朱将军是个令人尊敬地军中前辈,很早就是同盟会成员,值得我们尊重。 再一个,这次回去必须把招收新兵的工作停下来,对咱们位于城西地霞山军械所进行更为严格的保密和戒备,所有修复的日本、法国、西班牙等国制造的枪械要尽快处理掉,卖不掉就藏起来,决不能露出半点儿风声,我回到镇江就给欧先生和汉斯先生电报,让他们暂时停止向老南昌运送机器设备,这个动荡的时刻,好好守住咱们的老窝即可,千万别参与任何势力之间的争斗……瞧这架势,南昌恐怕要乱一阵子了,任何事情都等过了阳历八月份再说,否则很可能惹来祸端,血本无归啊!” “啊,情况这么严重?”黄应武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安毅郑重地点了点头:“可能比我预料的更为严重!应武,你马上去吩咐小九集中人马,让司机加满油动汽车,我这就赶回镇江去,不能再耽误了,你也要做好出的准备。” “是!” 黄应武匆匆走向住宿楼。 等黄应武走进洋楼门口,安毅一把拉住疑惑不已的老道走到大树底下,在他耳边足足说了五六分 老道显得无比震惊,脸上时红时白,不住变化,哪里还有刚才的半点儿幽雅从容? 听完安毅地话,老道深深地吸了口气:“你哪里来的消息?不会是蒙的吧?” “这事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也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反正你得相信我,这么长时间来,我对你说的大事有哪一件错过?你得多想想法子保住咱们的基业,过了这个时期,一切都好办。 再一个,回到老南昌后你立刻去求见 将军,让他个话,禁止各县农会中的过激分子毁掉观、道场,实在不行你也要给你的道门弟子说一声,让他们全都跑到万寿宫去躲避风头。朱培德将军和万寿宫的关系很不错,估计他会给予照顾的,偏远县镇他管不了,在他眼皮底下方圆百里内他还是能管得住地,否则南昌城里那声枪声一响,恐怕什么也来不及了,到时候就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地拼命格局,谁还在乎那些整天靠装神弄鬼财的道士?恐怕连咱们的老南昌产业都成大问题啊!”安毅苦口婆心地解释。 汽车的动声传来,老道没有时间再纠缠这惊天消息的来由,紧紧抓住安毅地手,动情地叮嘱道: “到了前线你可别逞能,上次你受伤的消息传到广州后,你二婶和二毛哭了一夜,老子地心就像针扎似的,要不是顾着你在广州的诸多生意,老子早就来找你了!唉……放心吧,我会帮你把家看好的,不管怎么说,老子现在也是个堂堂的革命军中校主任,方方面面都会给我点面子的,保住老南昌地基业估计问题不大,你就不要太操心了。回到老南昌之后,我也会给欧先生去电报,让他先别离开香港到南昌来,南昌的事我替他看着。 估计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看出些名堂了,广东那边如今比内地还乱,报纸上说你那李副校长麾下三个师和钱大钧地二十师一直在和澎湃等人的工农武装作战,到处抓捕**,武汉和南京地各个势力弩张剑拔,就差一声号令同室操戈了,这么下去,迟早要出大事!” 安毅点了点头:“这点倒可以放心,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地判断。现在宁汉两边都拼命呼吁北伐,这种时候,武汉的汪精卫根本就不敢对南京动手,从他们火急火燎任命北方两大军阀冯玉祥和阎锡山为革命军司令来看,他们是想找帮手,否则担心一打起来四面受敌。 如今唐生智和奎两位将军的主力已经打下了武胜关,逼到信阳城下,证明武汉方面暂时放弃争执一致对敌。南京这边各势力同床异梦,蒋总司令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自毁声誉,授人以柄,所以我认为这次北伐会顺利进行。 你回去后让二婶和二毛们宽心,我现在是少将师长了,不可能再像当营长时那样冲到前头去拼命,安全方面没问题,我夹在宁汉之间两不得罪,没有人会害我,相反却因为北伐让我能暂时摆脱目前这个困境。 放心吧,我知怎么做的,倒是得辛苦你了,不过再辛苦你也要把咱们的秘密情报网给建立起来,这个情报网暂时要独立于我的军队之外,越秘密就越好,今后咱们要面对的局势将会更加错综复杂,所以得尽快动手组建起来,有备无患啊!” “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员面我已经挑选的差不多,有两个人才正在征募处学习无线电收报技术,再两三个月就能回到我身边。” 老看到沈凤道、小九和黄应武远远走来,压低声音悄悄说道:“小沈的事情我让他自己跟你说,是走是留,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这小子造了那么大的孽被赶出师门,连我都觉得难以为他开口……算了,我还是硬着头皮帮他一次吧,这小子心眼好天赋高,只是一时糊涂罢了,但愿他师父能给我几分老脸原谅他。” 安毅不以地笑了笑,等沈凤道带身边和气地问道:“老沈,你是留下来当我的副官,还是跟老道一起回老南昌去?” 沈凤道平静地回答:“我继续你身边。” “好!” 安毅转向~东:“小九,都准备好了吗?” 小九回答:“准备好了,按照大哥吩咐,我已经向潘鹤年先生和两位姑娘解释清楚了,他们说明天也要返回镇江去。秋明轩等人采购的修理工具和药品下午已装车完毕,没什么可准备的,只是——安晋说他不回老南昌基地集训,一定要跟你去前线打仗,几个人都劝不动他,犟得很。”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暂时跟着你吧,回到镇江后我把他交给老丁带,再让他拜老李为师学打枪,让他过足打仗的瘾!”安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和大家走到车边停下告别: “我走了,老道,记得替我向二婶和二毛问好,你也要多保重,我的所有家业都托付给你了!应武,家里靠你和弟兄们了,这几天将会有三百名左右的老兄弟和男女新兵返回老南昌,你得提前准备一下,好好安顿他们。” “是!老大尽管放心。” 黄应武恭敬地敬礼,老道依依不舍地看着安毅上车缓缓离去,心里有说不清担忧和牵挂。 车队徐徐开出满是巡逻队和岗哨的南京城,沿途看到不少身穿平民服装和军队服装的汉子被五花大绑押解回城,安毅的车队也好几次被执勤军警拦下,都因车上的模范营旗帜而立刻获得放行。 夹在六辆军卡中间行驶的安毅颇为感叹,与副驾驶座上的沈凤道低声分析越来越紧张的时局,对沈凤道清晰的认识和判断暗自赞叹——沈凤道竟然预言武汉与南京之间的开战为期不远了,最晚也就在北伐结束前 半小时后,车队在栖霞检查哨卡再次被拦下,第一辆车上的林耀东跳下车出示安毅独立师的派遣命令,宪兵中校立刻命令升起横杆予以放行。 安毅没有下车,而是开车徐徐跟随在第二辆军卡后面,刚越过高高翘起的横杆就听沈凤道大声惊呼: “小毅你看,被绑在右边哨所门前的第二个人……对,就是他,此人好像是在我们师见习过的李霄龙,其他四个也很脸熟,应该都是在咱们军中见习过的一军各部士官!” 安毅看清之后大吃一惊,一脚踩下刹车,飞快熄火,抓起军帽戴上,一把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五〇章 情何以堪(六) 着安毅飞快钻出车门,后面四辆车上的卫队和秋明轩下车,第车上的小九听到尖锐的刹车声,连忙命令司机停车,率领十二名全副武装的侍卫赶到安毅身边,迅散开。 检查站的十几名宪兵以为出了什么事,大叫放下横杆,端起枪涌到了哨所前面,但看到安毅的三十六名侍卫全都是端起花机关枪之后,脸都吓绿了,室内刚刚开始对两位被捕中年人进行审讯的两位宪兵校官也先后跑了出来。 “哈哈!文朝师兄辛苦了,请恕小弟眼拙,竟然没看到师兄亲自值班上岗。”安毅满面春风地敬礼,一把抓住黄文朝中校举起回礼的手,紧紧一握。 黄文朝有些疑惑地看了安毅那些杀气腾腾的侍卫,想了想挥手赶走紧张围上来的十几个部下,不轻不重给了安毅左胸一拳,和颜悦色地说道: “你小子打仗越来越厉害了,转个背竟然让你攻下了扬州城,威震天下啊!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玉庭、这是建威,都是三期政治科的,在军校时你应该都见过。” “见过,见过……李师、张师兄好!小弟这厢有礼了,哈哈!李师兄,张师兄,不是说你们都在武汉分校教导队当教官吗?怎么会到这儿来了……”安毅热情地问道。 戴着副近视眼镜的**频频摇头,一副往事不堪回的样子:“别提了!咱们几个差点儿没被武汉政府纠察队的人打死,他们趁全体军校生在血花世界集会之机,将我们这帮忠于校长的师兄弟们全都缴械关押,连一期的杜光亭(杜聿明字)等担任各科教官和分队长地十几个师兄,也被关押审查,一连关了几天水都不让喝一口,实在没办法了,我们只能在深夜悄悄拆了气窗的铁支逃出来,一路上就像丧家狗似的东躲西藏,全都走散了。我和玉庭兄千辛万苦回到南京,随后就被校长安排进了宪兵司令部,到现在我还没打听到其他人的下落,去***!” 安毅惊讶地看这个,望望那个,见大家都郑重点了点头,不由长长叹了口气:“小弟知道一些这方面的事情,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令人哀叹啊!” “小毅,你根本就知道,们是想把咱们这些忠于校长地人往死里整啊!其中还有几个二期的师兄,根本就不念及同窗之情,竟然对据理力争地几个师兄弟拳脚~向,老子记住了,这辈子一定要加倍偿还!” 长相文的李建威恨得嘴角都扭曲了。 黄文无奈地摇摇头。递给安毅一支烟。有些疑惑地问道:“我看到车队前面地编号就知道是你地部队。见你走得挺急。估计有重要军务在身。便没拦下你说话。你却突然停下来了。有事吗?” 安毅指指被反绑在门前根下地李霄龙:“这是小弟独立师地参谋李霄龙。晃眼看见他被绑在这儿。吓了一跳就连忙下车了。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黄文朝刚划燃根火柴准备点烟。闻讯惊讶地望着安毅没有说话。烧痛手了才飞快扔掉燃烧地半截火柴棍:“你说地是真地?” “是真地。师兄。他身边那个被打破脑袋地叫陈修权。那个矮个子叫张普芳、边上那个没了半截袖子地叫卢靖。还有地上躺着地那个。他们与小弟一起参加过昆太战役。一起进驻镇江。都是我一军各师选送到小弟所部代为培训地优秀士官。小弟所部扩编为独立师之后。他们就全都是属于小弟地人了。 前段时间他们说回老连队道个别。我答应了。没想到竟然在这儿见面。真是地……几位师兄帮帮忙。让小弟把人带走吧。小弟今天刚见过校长。接到急令连夜返回。再晚也要赶赴江都。准备打大战了。小弟手里缺人手啊!”安毅颇为痛苦地解释。 黄文三个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么办才好。 过了一会儿,黄文朝凝眉思考了一下,低声说道:“小毅你等等,事关重大,我们也做不了主,让我和建威、玉庭商量一下,人不是我们抓来的,而是党部行动科刚刚送来让咱们暂时帮忙看管地,行动科的人还在北面地金家庄围捕漏网的共党南京分部的头目,他们是秘密集会被侦缉的,非常时期,愚兄不敢怠慢啊!” “行!小弟等着,麻烦几位师兄了。” 安毅歉意地笑道,看到黄文朝几个走到一边围在一起商量,想了想走到仰头用期盼目光望着自己的李霄龙身边,挥手赶走恭恭敬敬的两个宪兵,缓缓蹲下,盯着霄龙激动的眼睛。 李霄龙舔舔干涸的嘴唇,低声哀求:“安团长,求你救救里面的两位老师吧!小弟死了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大人物?” 安毅点燃香烟塞到李霄龙嘴上。 李霄龙狠狠吸了一口,闭上眼无奈地点点头。 安毅拿下他嘴上的香烟,顺手放到自己嘴上,不再犹豫大步走向正在紧张商量的黄文朝三人,他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否则党部行动科的人赶回来就更麻烦。他必须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救下这批人,这对他的老南昌未来的安全有好处,也为他自己留下条后路,至于党部和上峰怎么看到没关系,事情过去随便找个借口赖账即可,他相信党部的龚茜和陈果夫会给他个面子的,就算蒋校长因此生气也没什么,毕竟这七个人中有五个是他代培的士官,以爱才为名怎么样也能糊弄过去,最多受个小小的警告或者处分。 黄文朝看到安毅大步走来,停止了说话,无可奈何地望着安毅,其他两人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安毅低声说道:“三位师兄,小弟这辈子不会忘记师兄们这份重情!想必师兄们也清楚,小弟对麾下将士历来视为手足,没有弟兄们拼命,就没有小弟肩上的这颗将星。他们都是一时行差踏错的小人物,没什么影响力和分别能力,因此小弟无论如何要带走他们,把他们带上前线一直打到徐州,小弟相信他们不会再糊涂的。 等会儿党部地人回来,各位师兄就说是我安毅抢走了,因为这些人都是我安 ,再有错也是我~毅的错,一切后果由我安毅来承担 “小毅,你可千万别糊涂!这什么时候了,你还看不清楚形势?千万别因为几个虾兵蟹将损害你的大好前程啊!” 性格稳重的张玉庭大声规劝,李建威和黄文朝也随声附和,让安毅不要为了几个无足轻重的士官惹上麻烦。 安毅感激地点了点头:“师兄们地心意小弟心领了,可是小弟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部下惹上这种麻烦?要是小弟不管了,回去肯定吃不香睡不好地,见了其他弟兄也感到心中愧疚,所以,宁愿手下弟兄辜负小弟,小弟也不能辜负他们,请三位师兄体谅小弟的苦衷,小弟求你们了! 有什么责任,全都由小弟一人承担,我想党部的陈部长和校长也能理解小弟一片苦衷的。” 黄文朝三人对一眼,相互点点头无奈地笑了。他们都知道,安毅如今的地位和拥有地众多关系,如果断然拒绝安毅,很有可能从此产生隔阂,再也没有良好的师兄弟关系了,如今安毅既然主动承担下责任,他们把人放了顶多也就是被呵斥几句,换来个大人情也很划算,何况押解地这几个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抓回去审不出名堂关一段时间也放了,不如做个人情来的实在。 “算了,在我印象中小毅从:求过人的,他这么低声下气,我们要是不依了他,恐怕他会恨我们一辈子。”张玉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黄文朝和李::威均点点头,会心一笑。 安毅见状大喜过望,挥手让身后的沈凤道和小九把人带走送上车,转向黄文朝三人连声感谢,完了笑嘻嘻地承诺: “三位兄的恩情,小弟感激不尽啊!这事儿要是没看见倒也罢了,看见了就只能死皮赖脸地哀求了,哈哈!三位师兄,以后用得着小弟的地方,请管吩咐,小弟定会鼎力效劳,绝无二话!” “小毅,可是你说地,等哪天兄弟几个去找你,你可不许食言!”黄文朝满含深意地笑道。 安毅收起笑脸,郑重地说:“小弟的为人师兄们应该知道,有事尽管吩咐,千万别见外……” 张玉庭上前拍拍安毅地胳膊:“别说了,弟兄们都知道你安毅是什么人,不用再承诺了,快走吧!否则等会儿人多就好商量了,你走得越快,我们就越舒服,问急了我们就说是你硬抢走的,我们也没办法!” “没问题!哈哈!小弟就不谢了。” 安毅恭恭敬敬地敬了个礼,转过身大步走向自己地车,钻进车里关上门迅离开,开出十几里看到身后没有人追上来,这才彻底放下心。 沈凤道由始至终跟在安毅五步之内,对安毅与各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他非常佩服安毅这种重情重义地品德,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随即感慨万千,沉思很久才向安毅坦白自己的身世和经历: “小毅,承蒙你将我从断头台救下之后,我都没对你说起我的过去,你也从来没问过我,让我心里很沉重,也很愧疚,今天我想对你说说。” 安毅瞥了沈凤道一眼,继专心开车:“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别勉强自己,谁心里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小天地?我也一样,很多事情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将不愿提,但这并不影响我与弟兄们的感情。” 沈凤道感激地笑了笑:“不说我对不起你。” “别这么说,也别老惦记着以前的事,我可是很实际的人,想的几乎都是今天和明天,没时间纠缠过去。” 安毅笑了笑接着说道:“昨晚在镇江,老道和我谈了一晚,他告诉我他和你的师傅松鉴真人的渊源,也说了你们道门两派从义和团之后的四分五裂甚至互相残杀的事,我觉得没什么,很多宗教都这样,只不过我原来不知老道的辈分这么高,竟然连万寿宫的座长老也叫他一声师弟,我只知道老道的童年一定受了很多苦,知道道门能够修炼得像你这样水平的人都受过很多苦,因此你们的心胸也比常人开阔很多。” 沈凤道叹了口气:“真不愿意听我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儿了!” “不愿。” 安毅毫不犹豫地回答。 沈凤道无比感激地点点头:“好吧,我回去之后向小郎中交代点事情,然后启程返回老南昌,估计此行需要一两个月时间。” “没事,其实我一直在想,也许你回到原来的那种生活之中会好一点……你自己拿主意吧。”安毅转向沈凤道笑了笑。 沈凤道也笑了:“不,我还会回来的,我们太乙门讲究机缘,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机缘是什么,也知道自己应该在那一层境地继续磨练。等我办完事就回来,继续当你的副官……临战脱逃,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安毅哈哈一笑:“怎么不要?有你在身边,我的命也长一些,哈哈!这样吧,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到常德走一趟,帮小郎中把杀父仇人的脑袋提回来,这家伙总想着回去报仇,看到他那么痛苦,我心里也不好受。” “行!” 沈凤道回答完毕,便闭上嘴不再说话,车窗外蒙蒙细雨再次飘下,四周万籁俱寂,只听到引擎的轰鸣声。 放下一大心事的沈凤道静静地闭上眼,脑子里再次出现幽谷里那座坟_,仿佛看到了他用抢劫偷窃回来的一笔笔巨大财富雇人修建的一座座精美石桥、掩映在万绿丛中盘山而上的一级级石阶、以及深谷深潭边上那座精美的道观,仿佛看到心爱的人儿那张圣洁得犹如天仙般的美丽笑脸,看到了自己童年时依偎在她洁白如玉的怀中倾听她歌唱,戴上她随手为自己编织的漂亮花环,看到自己一天天长大为她买来最舒适精致的道袍,看到自己全身浸在冰寒却又无比清冽的深潭中贪婪地热吻她那仙女才有的娇躯,在天旋地转中,情不自禁地呢喃呼唤:师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五一章 巧妙的告白 夜一点,安毅一行顺利抵达镇江大营,略作休息,于渡江赶赴扬州,三师师长顾祝同、参谋长韩德勤、七团长陈铁、八团长潘国聪、九团长王万龄、补充团团长李及兰等人热情地招呼安毅共用早餐。 早已得到通知的独立师副师长胡家林、参谋长杨斌也从江都前线赶了过来,大家聚在一起,非常热闹。 三师的四个团长都是黄埔一期的毕业生,除了补充团团长李及兰仍挂着上校军衔之,陈铁三人均已是少将军衔。 师兄弟几个相互问候,聊着聊着便开起了玩笑,其中祖籍广西容县的潘国聪因为与甘丽初同乡的关系,在广州时与安毅较为熟悉,其他几位包括顾祝同在内,也与当时的马术教官胡家林见过面,久别重逢,彼此自然十分高兴。 顾祝同看着安毅与手下几个爱将相处如此融洽,非常开心,不时与自己的结拜兄弟兼同乡、同出于保定军校六期的参谋长韩德勤低声交谈,向他介绍安毅的情况。 早餐完毕,随即开了两个半小时的军事会议,根据蒋总司令和总司令部参谋处的最新作战计划,顾祝同和安毅两师将校一起讨论并确定两个师的协同配合问题。 顾祝同通过蒋总司令采自己的建议并来更为详尽的行动计划中,已经得知安毅在南京大力支持自己的作战方案,因此,在听取两个师作战参谋的敌情通报之后,顾祝同就让安毅说出他的设想。 安毅看到间有限,也就没有开口推辞,走到地图面前将自己的整体计划详细予以说明,并自信地说只要配合得当,高邮之敌估计都跑不掉。 韩德勤和几个师兄弟看完地图,又细琢磨一番,对安毅的计划大为赞佩,欣喜万分的顾祝同越想越觉得妙不可言,当即拍板,表示无需再议,完全按照安毅的方案展开。 毅恭敬地告辞,和胡子、杨斌一起骑马赶赴江都龙川大营,立刻召开全师营长以上作战会议,把总体方案公布完毕,逐一听取弟兄们的意见,略作修改,很快便定下了详细的作战计划和各部兵力调配,随后在胡子、尹继南、杨斌和丁志诚等人的陪同下,前往炮营所在地薛家庄巡查。 一个令泰州守军崔景、段承泽两个师守敌痛苦不堪地诡异计划。就此进入了紧张地实施阶段。 下午四点。安毅回到镇江大。恰逢第十七军杜起云中将地第二师被总司令部调至镇江助战。安毅不敢怠慢。连忙率领麾下弟兄前往车站迎接。将杜起云部六千五百余将士安顿完毕。又在城中最大地酒楼为杜起云将军及麾下将领设宴洗尘。 待招呼妥当。安毅回到大营已经是晚上八点五十分。刚坐下喘了口气。侍卫长林耀东来报:李霄龙一行求见。 安毅连忙站起出门迎接。将客人迎回到会议室里宾主相继坐下。安毅吩咐勤务兵上茶。然后含笑看着李霄龙身边地两位“老师”。暗中揣测他们地身份。手冲着茶盏摆了摆。示意大家不要客气: “两位老师。请用茶。由于本人军务繁忙。直到现在才闲下来。有照顾不周地地方还请见谅!” 脸上伤痕仍在、戴着副普通文人眼镜地中年人。感激地回答: “安将军的救援之德,我们铭记在心,感谢安将军了……不过强行从臭名昭著、双手沾满我**人鲜血地国民党党部行动科手里把我们抢出来,我们很担心这样会影响安将军的前程,给安将军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啊!” 安毅摇了摇头,客气地说道:“没事,要真有麻烦现在就有了,我此刻不是好好地坐在这儿,没人来调查我吗? 好在各位都是刚被捕,没有受到审讯,估计负责抓捕的人也不清楚各位的身份,不过哪怕知道了各位的身份,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各位就不要替**心了。今天下午接防的友军部队已经到达了镇江,我们独立师这个师部明早就要~到江对面去了,不知各位下一步有何打算?” 另一位教授摸样、器宇凡地中年人含笑问道:“安将军,你就不问问我们的身份吗?” “不用问了,李霄龙的为人我非常清楚,能让他这么毕恭毕敬并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保全的人,绝对不是平凡之人。两位先生最好也别告诉我,省得我老惦记着这事儿,心里不舒服,万一上面真的追究下来,我也能实话实说。”安毅的回答很聪明。 两位中年人相视一笑,都觉得安毅的处事风格非常有趣,低声商几句后也就不再拘泥,戴眼镜的中年次致谢,客气地提出要: “将军,明天贵部师指搬迁地时候,能否也把我们一块儿带到江北去?” “没有问题,其实不用等到明天,就算现在也随时都可以过去,在我部队里还是比较安全的。”安毅想了想问道:“两位先生到了江北有何打算?” 戴眼镜的男子如实告知:“我们知道 湖地区的水路已经断了,在芜湖、安庆、九江一线,李宗仁的部队查得很严,而东下上海的船只也因为大江南北的交战而暂时停运,6路就更不能走了,所以我们打算通过苏北到海州,然后从海州乘船到厦门,之后再想办法前往长沙。” 安毅想了想,平静地点点头:“明白了,本人有个建议,如果各位信得过我安某人地话,就别走这么多冤枉路了,明天一大早,你们一起跟随我们独立师教导队和后勤部门的车队返回南昌。如今的南昌,已经是朱培德将军的天下,朱将军为人还是很开明的,到了南昌诸位想怎么走都方便,至少不浪费那么多时间,穿过江北地交战区很危险,离开本人的战区范围,我就无法出手帮忙了。” 众人听了大喜过望,激动地站起来想要和安毅握手,无奈会议桌实在太大,足有两米宽伸不过手,只好按照民间礼仪,给安毅合手作揖。 安毅连忙站起来,示意大家坐下别客气,然后叫来站在门边地小九低语了几句,转向李霄龙低声吩咐:.bsp;“李霄龙,等会儿你跟随侍卫长到老常那边去领取军装和武装带,你们都得穿上我师的军装,随大队人马一起乘车回去,和原后勤股股长老韩头他们坐一辆车……对了,你还记得老韩头吗?” “记得!韩大哥对很好。将军,韩大哥正值壮年,怎么也回老南昌去了啊?”李霄龙大着胆子问上一句。 安毅颇为感慨地回答:“这但老韩头要回去,那些上了二十八岁准尉军衔以下地老弟兄都回去。这些老弟兄共有一百八十五人,绝大多数识字,也没有什么奔头,跟我从广东、湖南打到这儿已经非常难为他们了,该回去娶老婆生孩子了。 明天女兵地全部女战士和新兵连八十几名有知识地小伙子也一起回老南昌,进入士官训练基地接受进一步的培训。实话对你说吧,其中有二十三个优秀弟兄和你一样,都是有自己坚定信仰的人,与目前的军队格不入,留下来也太委屈他们了,到了后方他们愿意留下就留下,不愿意的话随时可以走人,我没意见。” 李霄龙震惊地看着安毅,他不知道毅是如何将其中二十三个**员辨别出来的,就连李霄龙也是在离开安毅的部队之后,在党内晋升一级并且主管这一块后才得知的,好不容易进入安毅部队里的也就这二十三人,工作还没展开就被安毅送走,这让他脸上无光,同时也无可奈何。 上两位“老师”听了安毅地话,也非常感慨,但事以至此,由不得他们多说什么,只能默默接受下来。 “将军,其实我很想留下跟随将军多学点儿东西的,可是如今这个时局,把一切都搅乱了,我感到很遗憾。” 李霄龙打破尴尬的气氛,颇动情地说道。 安毅微微一笑:“跟我有什么好学的?其实有很多黄埔师兄打仗比我强百倍,比如一期毕业的双杰陈、蒋先云师兄,对我关爱有加智勇双全的许继慎师兄,一直在苏联留学的左权师兄,打仗不要命却非常有谋略地黄公略师兄、英勇善战喜欢喝酒的继勋师兄,还有攻打桐庐时代替李明扬将军指挥攻打桐庐城东面的王尔琢师兄,还有二期、三期、四期、五期许多师兄弟都比我强,我只是机缘凑巧才上今天这个少将师长,所以你今后有很多机会可以向这些师兄们学习。 我呢,别看报纸上吹得花里胡哨的,其实我自己最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了,我这人欢享受,喜欢做生意,不愿吃苦也不愿打内战,虽然因为北伐获得些军功,可没一个能让我感到高兴。如果是驱除外国强盗还我河山的话我会很骄傲的,包括收回外蒙、贝尔加湖和新疆那一大片被俄国人抢劫去的国土。 说句老实话,我对包括俄国人、日本人在内的列强没有任何好感,更不会相信所谓的外国人能给我们带来统一和幸福,看到他们对我地祖国和各个政党指手画脚、凌人的做派,我就感到恶心,他们只会制造分裂,尽情地压迫和掠夺我们,因此,总有一天我会为了国家尊严和他们拼死一战,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很远,你很快就会看。” 听了安毅这话,众人无不惊愕,两位“老师”面面相觑,不知安毅借题挥的目的何在?李霄龙与身边不开口的几个同伴根本就无法容忍安毅对“国际友人”地狂妄态度和毫无区别的恶毒攻击,他们已经把心中的留恋抛在脑后,圆睁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安毅的眼睛,却现安毅根本就不理睬自己,自顾自地掏出香烟惬意地点上,还吩咐一旁的勤务兵给大家续茶,丝毫不受满堂疑惑和愤怒情绪地影响。 戴眼镜的“老师”突然出爽朗地笑声:“安将军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啊!对于意识形态问题,我们都有各自地理解和追求,任何事物和思想的接受,都会有一个循序渐进地过 别是先进的思想,需要更多地时间去研究和探索,所想法我们能理解。在某种程度上我们的目标一样,那就是打倒列强,驱除外辱,建立一个统一的、民主的、富强的、没有人剥削人压迫人的幸福国度。” “谢谢老师的指教!对于老师的追求,本人非常尊敬,也深为钦佩,安毅受教了!虽然本人没读过《资本论》等著作,但却深为赞同辩证唯物主义,也极为钦佩马克思先生的剩余价值学说,知道资本家贪得无厌地与生俱来的逐利本质,导致了剥削加剧、导致贫富不均社会财富分配的差别越来越大,进而导致了矛盾的加剧和阶级斗争的升级等等。 其次是,本人也明白物质决定意识的正确性,明白没有一定数量的物质和精神积累,不可能促成质变,但是量地积累往往要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些先进的宝贵思想让本人感触良多,所揭示的事物本质清晰透彻,令本人受益无穷啊! 等完成北伐后,本人很想离开军界,去做个振兴民族工业的实业家,做一个有良心的商人,用剩余价值理论指导经济实践,只是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实现这个梦想,期待啊!这是我的一点肤浅认识,请大家别见笑,哈哈……” 安毅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打了个哈哈,就此不再开口。 可坐在对面的个“老师”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地笑容,而是无比震惊地凝望着安毅,他们怎么也弄不明白,安毅怎么会懂得这么多不亚于自己的马克思理论? 安毅感觉自己的目的已达到,笑容可掬地站起来,随便找了个借口告辞,吩咐侍卫和勤务兵把客人送到后院好好休息,与两位似乎有很多话要问的“老师”热情握手,表达歉意。 随后,安毅自走进西面的办公室,找到商量新兵分配的夏俭、顾长风和詹焕琪几个,以巡营为借口,拉着众弟兄到大营斜对面地小酒肆边喝边谈,整日的奔波和过度用脑,让安毅又累又饿,不喝上两杯今晚真的没法入睡。 …… 一架螺旋桨双翼侦察飞机自东北西南方向飞来,从江都独立师阵地上飞过不久,在镇江西北的金山寺上空掉转了个方向,飞往扬州地界,盘旋两圈后再从扬州向北面的高邮飞去。 祝同和安毅等人在随从地陪伴下,视察江都防务,目送飞机消失在天际,顾祝同叹息道: “我军航空处从北伐开成立,飞机也有十几架,可是直到现在,也没能为战地服务,倒是张宗昌和张作霖的飞机时常在我们头顶上飞来飞去,对我军地调动、布防进行频繁侦查,对我军相当不利。这几天天气不错,敌机出动频繁,你这边没什么损失吧?” “损失不大,至今没一个弟兄伤着,前天上午两架敌机还在我前沿阵地杨家营投下了六颗炸弹,没炸着官兵和工事,却把镇中杨明阳老先生的宅子给炸塌一半。这位誉满江浙地国学大师吓得中风了,模范营的弟兄们看到杨家大宅燃起熊熊大火,立刻展开救援,冲进满目狼藉地杨家大宅找到老先生时,他正蹲在雅致的茅房里,裤子都没系上,当时已经气若游丝说不出话了。 好在我们有个医术不错的医官,救活他后立刻送往了江都大营,昨天晚上才把他幸存的一家老小二十余口送过江安顿在镇江城里。据说老先生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问我的书呢?旁边救护队的弟兄们告诉他,整座宅子都烧了,哪里还有书啊?老先生立马就昏过去了,差点儿救不活。” 安毅含笑告诉顾祝同,众人一听竟然有如此腐儒,全都忍不住哈大笑起来。 安毅却颇为感慨地说道:“大家别笑,正是因为这几天敌机频繁的出动和轰炸,我们的官兵们才逐渐适应过来,心里不慌了,估计三师的弟兄们也有同感吧?” 参谋长韩德勤点了点头:“是啊!敌机第一次在我们北面的王庄投弹时,一个营~弟兄吓得扔下阵地没命地向南逃跑,好在高邮守敌没有趁机出动,否则定会造成较大损失。现在天天见到飞机出动,见多了也就适应了,官兵们基本知道该如何应对,由此看来,什么事都有个适应过程。” 众人走到南面一带矮山后的炮兵阵地,进入盖着伪装网、两面尽可能保被的宽大战 三师的将校们对安毅所部修建的完善工事赞不绝口,沿着凭借起伏地势而建的战壕前行了一百余米,这才看到三十四门火炮全都有序地静卧在深挖的炮位里,一层层逼真的伪装网覆盖其上,若不是走近看,根本就知道这里是个炮兵阵地,还以为是一带植被茂密的荒丘,实在太巧妙了。 第二五二章 袭扰与破坏(上) 对巧夺天工的伪装,顾祝同赞叹之余,立刻停下脚问身边的将校们有何体会?一双看不出本意的眼睛缓缓注视着每一个下属的反映。 三师的作战参谋和团长们不敢懈怠,到处游走观摩,走一圈回来后都说开眼界了,第一次看到这么完善的防御阵地和如此逼真的伪装,回去之后定会把这种好经验传授给麾下的官兵们。 顾祝同对下属中规中矩的反应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转向安毅和尹继南低声问道:“此处距离敌军重兵把守的斗门阵地只有十二公里,你们的炮阵却如此突前,定是有自己的打算吧?” “是的,教官请跟我来……” 安毅领着顾祝同和韩德勤沿着战壕走到后方八十余米处的紫竹林,登上战壕边上十余米高的土丘,拿出自己的望远镜递给了顾祝同: “敌军只能从正这片河道交错的五公里区域向我进攻,而敌人的火炮绝不敢推向前面,因为水网太过密集,炮兵难以行动,哪怕前移也难以退回去,反倒会成为我们的活靶子。因此,这一地势非常有利于我们的炮兵运用。 教官请看南面四公里的荡镇,那里是我二团的阵地……请转向东南方前出的两个高地,那里是我警卫营第二连的阵地,完了再看西北方向的三团阵地……长官定能看出属下的意图了。” 顾祝同和的将校们看完大吃一惊,纷纷放下望远镜,询问安毅部怎么获得如此多的火炮?不但南面五公里的花荡镇北有个数十门火炮的阵地,北面地丁北村西面阵地也有一个这么强大的炮阵,晃眼望去,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工事、战旗和游动哨队,看起来声势惊人,绝对不止两个师的兵力驻守。 安毅笑着介绍:“南北两个炮阵地都是假地,所有的火炮都是各团工兵连弟兄们用木头做成的,不过从远处看,辨不出真伪来。这是继南在敌军飞机第二次侦察时想到的计策,让继南给长官解说一下吧。” 尹继南上前一步,详细解释:“在确定战计划之后,我们随即在原有阵地的基础上不停修建工事,加以完善,才布置出这个令敌军无法确定的前沿布置,目的是给敌人造成我大兵集结的假象,使得泰州方向的两个师守敌不敢主动上来寻求决战,加上南通方向在我军刘峙长官、陈诚长官和赖世璜将军所部地夹击之中,泰州守敌顾虑重重,不会在弄清我江都方向的意图之前轻举妄动,从而为我们两个师的最后行动赢得宝贵的时间。 再一个。这么:能避免泰州守敌看出我们地虚实、知道我师只有六千余弟兄之后放手一攻打江都。以解除他们地侧翼之忧。便于与北面高邮之敌和南面泰兴之敌保持呼应。所以我们才不得不从进驻地第一天开始。便不停地挖战壕建防御工事。结果敌人犹豫不决。错过了前三天最好地攻击时机。让我们站稳了脚跟。如今哪怕他出动两个师地兵力起强攻。也休想从我们这儿讨到半点好处。 现在看来。只要何长官指挥二师、二十一师和十四军攻下南通。泰州之敌除了东逃不会有第二种选择。更不敢驰援南面驻守靖江地白宝山师。否则我军一不做二不休强攻泰州。他们就被我军五个师夹击在方圆几十公长江弯道回形区域。想逃也逃不了。” 顾祝同听完细细回想。对尹继南地每一句话进行推敲。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不由大感佩服。一旁地三师参谋长韩德勤和几个团长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与安毅和尹继南之间存在地巨大差距。从一路上看到地数公里战壕和工事中。从尹继容不迫地详细分析中。从安毅和杨斌等人充满自信地脸上。大家都突然意识到独立师之所以走到今天。绝对不是什么运气好地原因。而是每一个细节他们都没有忽视。每一件事都是踏踏实实地干。因此才有了这么多地胜利和战功。别地不说。仅仅是尹继南对战场态势地分析和敏锐地反应。大胆而果断地临机处置。就能让家受益匪浅。 感叹声尚未停下。尹继南地进一步解释让大家听得目瞪口呆:“按照整个作战计划地要求。我们已经投入一半地主力从昨夜开始悄悄行动。师属警卫营地四个连、各团地迫击炮连、机枪连和侦察连。已经从南北敌军地结合部潜入泰州守敌地纵深区域。将于今晚黄昏时分开始向敌军展开全方位地袭扰和打击。包括炸毁敌军通向南北地各座桥梁。袭击敌军后方地交通重镇和临时补给兵站。用我师各团各营配备地迫击炮轰击敌人军营和仓库。特别是对泰州以北各村镇地小股守敌进行毁灭性地打击。射杀敌军巡逻队等等。 总之就一句话。从今天开始。决对不会让泰州守敌睡好觉。要打他分散驻扎在周边地守军缩回去不出来。这样才能促使敌军将领做出错误判断。以便于我军展开下一步地行动。” 三 尹继南和安毅等人如此大胆的行动惊愕不已,纷了若有所思的顾祝同。 顾祝同点点头,非常轻松地走到尹继南身边,拍拍尹继南的手臂开了个玩笑:“怎么在黄埔时,你小子一点儿也不显眼啊?我们这些教官都知道安毅的大名,却不知道工兵科的学员里居然还有个年纪轻轻的尹继南如此厉害,你小子隐藏得很深啊!” 早已磨练出来的尹继南没有一丝一毫的难为情,而是指着身边的安毅,动情地说道: “谢谢教官夸奖,其实我也是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当初要不是我大哥天天欺负我,我也不会总想着法子对付他,也就没有今天了……尤其是北伐后我跟在大哥身边,言传身教,慢慢磨练,这才有所进步,要不然现在我也泯然众人矣!” 说罢,尹继南脸满是感慨,看向安毅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众人全都默默,顾祝同再次拍了拍尹继南的手以示嘉许,眼神却落到了安毅身上,心想这小子调教人才倒是一把好手。 回到江都镇独立师的指部龙川大营,顾祝同吩咐属下好好和尹继南、杨斌等人切磋一下,带上韩德勤拉上安毅进入作战指挥室,关上门走到大型地图前静静地看了五分多钟:“小毅,你如何能肯定高邮之敌会驰援泰州?” “不能肯定,是把握很大。高邮守敌乔)是泰州守将崔景桂的同门师弟,这两人还是教官和韩长官保定军校三期地师兄呢,我们从俘虏的嘴里得知,乔晟这个师只有八千余人,而且其中的三千余人还是徒手兵,孙传芳从比利时人手上购进的一船枪支弹药和火炮刚到海州卸货,尚来不及补给前线。 据说乔)此人敢爱敢,非常讲义气,深得孙传芳部官兵们地爱戴,当年直大战时他还是营副,在师兄崔景桂部被围困、营长犹豫不决的情况下勃然大怒,毅然率领麾下连同马夫在内的五百余官兵一夜走了八十多华里,奋勇击溃吴佩孚麾下勇将卢麻子的临时指挥部,救出被困的崔景桂残部近千人,战后被孙传芳赏识,越级晋升为团长。因此,我们综合分析后认为,他这一次也会前来救援崔景桂,我们把泰州的崔景桂打得越痛,这个机会就越大。 再一个,教官您不是已经顺利占领北三十八公里的界牌镇了吗?相信九团的弟兄们已经找到了足够的船只和船夫,只等一声令下,即可渡过高邮湖,出其不意突袭高邮。在起突袭之前,教官地七团从城南的王庄一线起猛攻,性格急躁的乔)肯定坐不住,哪怕乔)龟缩在高邮一线见死不救,最终也会被多出他一倍的三师弟兄们南北夹击,迅击溃,何况高邮没有城墙。”安毅轻松地笑道。 韩德勤频频:“情况已经很清楚了,也就是说乔晟不管是否南下救援崔景桂,我们都能通过正面的强攻和背后的突袭,轻松拿下没有城墙护卫地高邮。如果他率部驰援泰州的崔景桂和段承泽,我们拿下高邮就更轻松了,再回过头来收拾他战果更大。可是这么一来,小毅你面对的压力就大了,不但要不停地攻击泰州守敌使之不敢动弹,还要死守南边靖江、泰兴守敌李宝璋师撤向泰州的退路,非常冒险啊!” “韩长官请尽管放心,李宝璋不了泰州,此人胆小如鼠,只会向东北方向的如皋或者姜堰退却,因为今晚我们一开打,他就知道泰州不安全了。敌人不是整天派出飞机侦察吗?在我师和刚刚到来的杜起云将军部地配合下,镇江城和属下所在的江都大军集结的迹象很明显,相信这个消息已经传到了江北各个守敌将帅那里,加上属下将两千新兵来来回回地在长江上运来运去,造成不断增兵扬州和江都的假象,再弄出两个那么庞大的炮兵阵地,李宝璋敢退回泰州才怪。要是何长官在东面战线打得更猛烈些,行进度再快一些,李宝璋、白宝山两个师绝对跑不掉。” 安毅笑语盈盈,显得举重若轻信百倍。 韩德勤大声喝彩,顾祝同却分明看到安毅~里一闪而过地遗憾,他略微思考,就知道安毅的遗憾在哪 其实安毅地遗憾也是顾祝同的遗憾,要是手上多一个师地兵力可以支配,顾祝同会更有把握更为迅,取得的战果也就更大,只可惜如今是兵少将多,每个师地主官都是资历不凡之辈,个个都在觊觎即将开始的扩军,都想步步高升拥有更大的权利和实力,不知何时才能轮到自己更上一层楼的那一天。 “教官,您有何意见?”安毅祝同静静思的样子,连忙谦逊地问道。 顾祝同摆了摆手,微微一笑:“我没有意见,你已经想得很周到了,为我们顶住南面和东面之敌,使得我师可以放心大胆攻打高邮,把风险留给自己却这么照顾我们,我心里感激不尽啊。不过,如此一来何长官那边恐怕就会有麻烦 们两师的战斗一打响,泰州守敌肯定会乱套,很可从西北两面夹击而向海安一线撤退。 综观东路整条战线,敌人控制的江北区域也只有海安一线的防御是最牢固的,敌人必定将大军集中在海安、兴泰和兴化一线,展开顽强的抵抗,孙传芳刚刚开到盐城一线休整地四个师也会6续南下增援,这下何长官该头痛了。” 安毅意味深长地笑着问道:“难道我们就不头痛吗?我们可是两个师两万人面对敌人四万多人啊!依属下分析,何长官指挥的三个半军七万余将士都是英勇善战的精锐部队,拿下海安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顾祝同和韩德勤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顾祝同亲切地拉着安毅的手臂走向门口: “小毅,打完这仗估计我们两个师都要转战西北面地州,正式归白健生长官指挥,不能再与我第一军各师协同作战了,你是怎么想的?” 安毅摇了摇头:“人以服从为天职,我只管尽力打好每一仗,对其他的没有想法。” 顾祝同道:“我听说白健生指挥对我们的擅自行动有些不高兴,前天他一到南京就去找校长,说自己既然替校长代理第二路军的指挥权,却不知道属于第二路军的两个师与第一路的何长官展开如此大规模的战役,实在心中有愧,校长连忙安抚了好一会,答应三天之后我们两个师和胡宗南代理师长的第一师开赴州以南,归到白长官麾下,还给了白长官便宜行事地权利。 我想,白长心里肯定不舒服,加上他要面对的州守敌成倍增加,他肯定心里会不痛快,因此,打完这仗我们两个师都没办法休息了,你要有随时开拔的思想准备。” 安毅转过头有些奇怪地道:“西线第三路军的李宗仁将军不是刚出芜湖以北吗?东线的何长官第一路军也需要不少时间才能齐头并进,白长官不会这么在意吧?何况我们利用这个宝贵的时间打一仗,对谁都有好处,怎么说也都是歼敌啊!” “咦,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啊?亏打仗这么厉害,人际关系和官场上地惯例却一点都不清楚!算了,什么也别说了,我现在得赶回去指挥各部的行动,随时保持无线电联系吧。打完仗我再来找你,到时候怎么做你听我的准没错,身为教官,我要给你好好补补课才行!” 顾祝同拍了毅一巴掌,安毅感激地笑了笑。 送走了顾祝同一行,安毅与方的前敌指挥胡家林进行了长达半小时的无线电报联系,了解各部的最新进展随即召开战前会议。 半小时后,陈侃率领地教导大队和师属战斗部队利用黄昏的掩护,悄悄开向了东南前沿,夏俭留下的一千新兵暂时归属尹继南独立团指挥,率领本部七百余精锐做好了随时增援的准备。 安毅将总部指挥权交给杨斌,率领卫队很快乘船南渡,回到镇江码头东面的造船厂。由于杜起云部又一个师接到总司令部地命令快向镇江开来,城里已经没有多少驻兵的安毅独立师爽快地把后勤各部门前移到了江边地造船厂,把城中所有军营让给了友军。 正准备用晚餐的顾长风早已等候在船厂码头上,看到安毅下船,连忙迎上前问道:“老大,我团弟兄如今状况如何?” “放心吧,你地三团由老吴带着,士气不错……” 安毅晃眼看到左前方小洋楼上的一个倩影闪入门中,非常惊讶,走出几询问: “怎么回事?周姑>冯姑娘还留在这” 顾长风嘿嘿一笑,摸了摸头道:“她们早上过来问候了一声,看到你已经上船渡到江心了,心里挺难过地,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冯姑娘待了几分钟就回去了,周姑娘说喜欢看这边的景色,喜欢看新兵们的训练,于是就留下看看……等会儿我就送她回去。” 安毅会心一笑:“怪不得不争着抢着上战场了,原来你这家伙陷入情场之中了,大战在即也能抽出时间风流快活,老子算是服你了!说吧,战果如何?” “我说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冯姑娘泪眼婆娑地一走,周姑娘知道我也要上前线,一上楼就趴在我上哭哭啼啼的,软玉温香动人心魄,老子真的守不住了,糊里糊跟周姑娘……好上了,谁知一觉醒来天都快黑了,要不是她初经人事走不动,我早就把她送回去了。”顾长风春风得意地回答。 安毅大吃一惊,猛然停下脚步,瞪大眼睛看了顾长风好一会儿,这才声叹道:“你这家伙行啊!可是,你和一千新兵马上就要出了,你怎么善后啊!要是老天长眼播下了你顾家的种子……” “求之不得呢!要是这样,老子立马娶她为妻,哈哈……” 第二五三章 袭扰与破坏(中) 幕刚刚降临,泰州城东面转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至城西北一线爆炸声此起彼伏,连接不断,整个泰州城中鸡飞狗跳,乱成一片,一匹匹战马驮着传令兵穿梭于各大城门,城中的一万三千余守军在阵阵急促的哨声中集结,随后奔向城外各个方向,紧急增援。 “报告师座,城东七公里的茶庵桥、东南六公里的通杨桥悉数被炸毁,守桥官伤惨重……” “……城北孙垛闸桥和泰东河桥梁被炸,泰东四团大营在五分钟内受到上百迫击炮弹的袭击,弟兄们正在吃晚饭来不及应对,伤亡巨大……” “师座,西南方向敌军潜伏于三江村北的树林里,突然对北面斗门桥阵地展开猛烈炮击,几炮弹正好落在陶家祠堂正堂瓦顶,正在用餐的二旅旅长秦将军重伤不治,三团长当即殉职,一团长失去一只胳膊已无法指挥战斗,其余团副、营长死伤众多,二旅弟兄群龙无,出现大规的逃兵,炮团戚团长请求后撤……” “我前沿西面阵地六公里一线哨兵几乎同时遭受袭击。” …… 匆匆扔下饭碗到指挥部的孙军第十二师师长崔景桂脸色铁青,一言不,疾步走到地图前查看片刻,大声命令: “立刻给我接通宫大营段军!” “报告师座,电无法接通,可能……可能是线路被人切断了……”通信参谋低垂着脑袋,战战兢兢地回答。 崔景桂回过身来,冷冷盯着飞快来的堂中众将:“立刻回到各自阵地上,对各方向展开警戒,看这样子敌人是袭扰我们而不是大规模强攻,谁也不能乱!现敌人立刻给我狠狠地打!” “是!” “唐城。立刻率领警卫:援斗门!” “遵命!” 堂中众将校顷刻间走了个干干净。崔景桂命令火修复电话线路随后回到地图前。不一会儿工夫第九师中将师长段承泽风风火火赶来。手中地精致皮鞭带着丝丝血迹。这位原任宁波警备司令、现任五省联军第一军副军长兼第九师师长、写得一手好字拥有较深绘画造诣地资深将领。此刻已经没有了那份儒雅和稳健。脸上全都是焦虑之色。 “绳武兄(段承泽字)……” 崔景桂大步上前迎接。随将所部遭遇地情况简要汇报。枪声和爆炸声仍不时传来。搅得他心神不定。烦躁不已。 段承泽颇为疲惫地坐下,端起勤务兵送上的香茗喝下半盅:“我那边更糟,前线各部都被敌军数日来的防御态势给蒙蔽了,毫无准备之下各个前出阵地上地官兵死伤惨重,我赶来你这儿的时候,在张家堡桥头遭遇小股敌军远距离伏击,我的参谋长和副官一死一伤,敌人一击得手随即退去,短暂的混乱过后我的卫队长率领一个连弟兄策马追击,没追出两里路即被密集的轻机枪弹雨打死大半,唉……对于目前的情况,贤弟有何看法?” 长脸鹰鼻地崔景桂强压住心中的紧张,有些无奈地回答:“来袭之敌定是蒋中正的得意门生安毅无疑了,此人年纪轻轻却计谋百出,新创之练兵方法独树一帜效力惊人,所部行动来去如风,最可恨地是,此子毫无章法无迹可寻的诡异战术,麾下战将尽是些得自绿林或各军中悍不畏死之士,相当难以对付。 据说此人每次俘获均严格挑选精兵补充自身,有专长者均能迅获得提升,一旦认定即会放手使用毫不怀疑,而且此人作战身先士卒,平日非招待饮宴均与军中将士同吃一锅饭,从不克扣麾下军饷,左右将佐与其情逾手足对其忠心耿耿,归附之人无不感激流涕,因此每次作战悍不畏死人人争先。 从奉新到南昌、从衢州到昆山,每一个与其遭遇的同僚不是被俘就是逃之夭夭,没有一人从其手上获得半点儿机会。不怕绳武兄笑话,数日来小弟均在研究其战法,至今仍毫无头绪,此子相当可怕啊!” “英雄所见略同,连日来我部士卒听闻面对之敌竟然是安毅和他地模范营,无比惊慌失措,未战先怯,实在令人忧心。 我原本以为安毅区区一个新组建的独立师充其量只能封锁我军西进之路,以断绝我军与徐蚌一线友军之联系,而不敢贸然主动进攻,安毅部战力再强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师罢了,只要大帅援兵自盐城一线南下,定可收复扬州,进逼镇江,今日两次接到郑军长急电方才知道,安毅所部并非区区八千人马,连日来南昌数千久经训练之士卒开到镇江迅渡河,安毅部得到迅充实如虎添翼实力大增,定会在我军到来之前主动进攻,打破两军对峙之势取得战略主动,加上东线何应钦所部七万大军6续渡江北进,我军先机已失,恐怕难以抵挡了。”段承泽忧心忡忡地说出自己的意见。 突然,一阵密集的炮击声传来,震得楠木茶几上地瓷杯叮当作响,房屋上的瓦片和四面窗棂出阵阵噪音。 段承泽和崔景桂悚然一惊,同时站起快步走到门外,向西面数公里炮声隆隆火光四起的斗门桥方向观望,轰隆隆的炮击声仍在继续,经久不绝。 室内的通信参谋放下电话,大步跑到崔景桂大声报告: “师座,敌军炮兵突然对斗门桥一线起猛烈炮击,刚刚赶到斗门桥阵地的警卫团弟兄损失惨重,其余前沿地几乎同时遭受敌军猛烈进攻,初步估计敌军炮兵规模至少达到两个团,否则不会有如此巨大地威力和持续炮击能力。” 崔景桂大吃一惊:“两个炮团?这可是一个军才拥有的火力配备啊!难道敌军就要起冲锋了?” 站在一旁地参谋长着急地说道:“恐怕是,从敌军炸毁我东面和北面所有桥梁来分析,定是想断我退路,逼我部决战,或者调集扬州城顾祝同师一起从西北、西南两个方向对我实施夹击,将我军牵制于此地,便于东线何应钦部大军迅击破南线对我实施包围,否则其大可不必冒死深入我军纵深实施袭扰与破坏,其中定 巨大阴谋!” “迟参谋长此言有理,安毅师定是获得大批援兵才敢突然难,这一定是他们为了明天的总攻进行试探性地攻击,以探知我军兵力部署和反应,最终目的是攻陷我泰州阵地,对南面泰兴靖江一线友军展开包围! 贤弟,事不宜迟,你立刻调遣后备队驰援斗门桥至三江村一线,如能让高邮地乔晟将军击破其南线顾祝同部的王庄阵地,定能牵制驻守扬州之顾祝同师与安毅部配合攻击我泰州,否则前沿阵地如被强敌所占,泰州危矣! 我这就立刻返回南宫大营,调遣我部两个团猛攻安毅部右翼之花荡镇,以分散其兵力,与你部齐心合力,竭力将安毅部拒于斗门之西,力争支持到援兵到来!”段承泽匆匆提出建议。 “报告,总部急电,南通失守,我南通守军正在向北撤离,敌军三个师有向西进攻之迹象。”通信参谋拿着电文的手不住抖。 众人大吃一惊,景桂连忙将心急如焚的段承泽送至营门,回到指挥部立刻命令通信参谋给高邮的结拜兄弟乔晟致电求援,同时将急报至盐城总指挥部,恳请军长郑俊彦火派兵驰援泰州。 一小时后,战斗忽然停止,毅所部在一个小时的间歇式炮击之,全线静默。 崔景桂接到话报告后疑惑重重,心惊胆跳,但又不敢命令麾下各部冒死前进,只能下令各部死守阵地,严密监视敌军动向,随即向南面十五公里的段承泽部致电协商。他哪里知道,在安毅部狙击手准确地射杀下,他的前线各部再也没有一支部队敢于派员前出侦察,何况此刻正值夜晚,与打野战闻名全国的模范营交手只能自寻死路。 此时地段承泽,正亲率两个团出:,待赶至花荡镇东面和两面阵地时,突然受到来自两侧河道里的迫击炮长达五分钟的轰击,轻机枪地射击声响彻夜空,两翼官兵遭此突然打击,没命似的向中路靠拢,黑暗之中,众多官兵扯动道路上一束束用手榴弹捆绑浅埋的拌雷,一阵阵爆炸激起的火光为数十个机枪手指明了目标,成片地弹雨和炮弹飞向成群结队混乱不堪的敌人,打得段承泽部官兵死伤惨重,惨叫连连,尚未抵达花荡镇安毅师阵地前方一公里范围全军士气被夺,随即生了无法控制的大规模溃逃。 就这样,四千余冒死来的段承泽部官兵没有见到一个革命军的影子就已损失八百余人,余者无不魂飞魄散疯狂逃命,段承泽根本无法阻拦已经丧失斗志的麾下官兵大规模溃逃,原本对崔景桂所做地承诺如风般飘逝,只能长叹一声仓惶下达撤退命令,在众侍卫的掩护下匆匆撤离战场。 杨家营前线半地下指挥部里,胡家听完各部通信兵地汇报,毫不犹豫下令各部全体隐蔽息,对身边的丁志诚低声吩咐: “老丁,看样子敌人已经动,加把劲就能把敌人吓跑,你地一连、二连可以出实施第二套方案了。记住,吩咐弟兄们不要恋战,完成任务立即返回师指挥部,主攻任务由各团担当。” “是!” 丁志诚转身离去。 胡家林吩咐副官接通安毅的电话,将前线各方地情况详细说明,建议安毅让夏俭第一团和尹继南的独立团做好攻打斗门的战斗准备。安毅让胡家林等待半小时,讨论之后立刻答复。 龙川大营指挥部,安毅将胡子的汇报内容和建议通报给尹继南、杨斌、顾长风等人,走到大型地图前面指着段承泽所部的位置大声说道: “估计南通被我军攻陷的消息已经传到泰州和靖江各地守敌耳中,敌人如今胆战心惊,不敢放手一搏,特别是不敢与我军打夜战。 段承泽部约两个团攻到西南方向的花荡镇外围,遭受二团和机枪连弟兄的猛烈打击之后溃不成军,已经尽数逃回南宫一线,警卫连弟兄想追都追不上;我们正面的崔景桂部如今连斗门桥头阵地都不敢靠近,这是我战前没有想到的,估计我们一开始的袭扰与破坏让敌人吓破胆了,真以为是我部在大军援下展开试探性的进攻,因此我建议采纳胡子的意见,立刻将炮兵向前移动四公里,也就是前移至马家营一带,这已经是我们移动的极限,正好达到最大射程范围。 虎头的三团、夏俭的一团立刻赶赴花荡镇与陈志标的二营汇合,随后进行四个小时的休息,其间警卫营三连、四连会为你们进行不间断的对敌扰,于黎明时分集中三千余优势兵力直插泰州城南敌军两个师的结合部,从南向北猛攻泰州城。与此同时,继南率模范营和师属各部在炮火的支援下强攻斗门,我认为一个团足够了,只要攻下斗门,崔景桂绝对会扔下所有辎重没命地东逃,我们只需留下一个团守住泰州城西监视姜堰方向,其他两个团迅掉头南下,定能把段承泽师打残!” 尹继南吓了一大跳:“这样做很冒险啊!不留预备队了?” “留啊!陈侃率领几个教导连接应各部不就行了?”安毅自信地笑道。 众将相视片刻,最后全都点头,杨斌站起来大声说道:“我去炮营,绝对能帮继南将斗门守敌的阵地炸个稀巴烂,哈哈!” 高邮城,素以勇猛坚韧著称于孙军各部的乔晟少将默默阅读军长郑俊彦和把兄弟崔景桂来的急报,想了想依然向紧急集中的麾下众将下达命令: “春林,你率领二旅弟兄们留下,我率一旅和师属各部立即悄悄出城,到达城南王庄位置,刻向顾祝同部起进攻。 三天前我们的飞机到来扔下几颗炸弹,就把顾祝同的三千乌合之众吓得屁滚尿流,逃得无踪无影,~现得晚没有追击,实在可惜了!这次定不会让这群名不见经传的革命军逃了,咱们也来个围魏救赵吧!怎么样?” “遵命!” 麾下将校齐齐站立,个个斗志昂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更新预告和拉票、拉订阅! 天是1c月最后一天,届时我将爆三章约一万四、用实际表现向大家拉月票和订阅! 请大家放心,我的身体我知道,这几天我都休息够了12个小时,营养也跟上了,身体感觉很轻松。 我想偶尔爆一次,不会带来太大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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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缩在战壕和临时搭建的草棚子里的守军惊慌失措,大喊大叫,端起武器就匆忙地向来敌射击,枪击声、叫喊声顷刻间响成一片。数百名度飞快地乔晟部官兵丝毫不惧指向自己的枪口,扣动扳机之后来不及再次上膛,就与守军展开了激烈地肉搏,怒吼声、惨叫声接踵响起,传向四面八方。 阵地后方八百米处的土地庙前,胸有成竹的九团长王万龄见敌人来袭,镇定自若地出命令,号兵随即吹响了撤退号。 王万龄带着手下校尉翻身上马,率领养精蓄锐的两千余弟兄飞快地向南逃。 阵地上地数百弟兄虽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自己被作为弃子依旧非常恐慌。拼着老命方才摆脱敌军地纠缠。飞快向南溃退逃命。很多人扔掉了手里地武器。无助地叫喊着。一个又一个被后方飞来地子弹所击倒。待跑到土地庙时已损失了一半。 打马登上高坡地乔)看到数千逃兵狼狈不堪地向南败退。豪情顿生哈哈大笑。大手一挥。命令部队全追击。麾下官兵士气大振。吼声如雷。冲下山坡穿过狭道。呐喊着蜂拥向前突进。 追出两公里。追击部队士气锐气渐渐消失殆尽。二团长感觉情况有异。连忙调转马头跑到后队地乔晟身边大声报告:“师座。情况不大对劲啊!拐过这片密林。前方地逃敌就全都不见了。我怀有埋伏!” “什么?” 乔晟闻言大吃一惊。抬头四顾连忙下令:“我们中计了。快撤回去!快。吹号撤回去!” 号声还没来得及吹响。震耳欲聋地机枪声已经响了起来。密集地弹雨将乔晟身边地副官和刚刚掉头离去地二团长打得横飞马下。顷刻毙命。乔晟身边地一个连卫士也接二连三地被打落马下。刚刚还是被追赶得丧家之犬地九团官兵在团长王万龄地率领下。高呼“北伐万岁”回身杀来。左侧树林里地第八团三千余名官兵迅蜂拥而出。占领制高点。架起机枪向进退失据地敌军展开猛烈射击。右则旱沟里地补充团官兵派出一部堵住了敌军地退路。剩下一半两千余人将密集地子弹射向密密麻麻地敌人。 乔)率领的四千余名官兵在数分钟之内完全被合围,转眼间被打倒数百人,精明者飞快趴下,端起武器奋起反击,愚笨者四处奔逃相互撞在一起,接着就被一颗颗无情的子弹取走性命。 乔)匍匐在自己被打死的战马腹部,推开奋不顾身掩护自己的侍卫尸体,迅四下打量算计突围的方向,刚要转身出命令,一颗子弹从他右太阳穴进入从左耳上方的头盖骨下飞出,乔晟来不及张嘴便颓然摔倒,没了半边脑壳的脑袋上流出的红白之物与爱马的血迹混在一起。 失去统帅的数以千计的官兵开始大喊投降,紧接着求饶声响成一片,密集的枪声也渐渐变稀,一场只进行了四十多分钟的战斗至此宣告结束。 设伏的八团弟兄来不及打扫战场,在团长潘国聪的率领下迅集结,随即向高邮城方向飞驰而去,九团两个营在经过短暂整理也向北进,留下补充团四千余弟兄庆典俘虏打扫战场。 旭日东升,顾祝同在特务连官兵和众多随从的簇拥下,骑着高大的枣红马赶来。 望着黑压压一大片俘虏,顾祝同高兴地说道:“打得不错嘛!俘虏恐怕足有两千吧?” 补充团团长李及兰飞快上前,兴奋地报告: “此战歼敌一千二百八十余人,击毙敌师长乔晟及其十六名校官。俘敌两千四百五十三人,缴获各种枪支三千余支、马匹两百余匹,对零星逃敌的清剿仍在进行中,还是师座料敌在先啊!” 顾祝同哈哈大笑:“料敌在先固然不错,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大家集思广益的结果,战前就对可能生的战局 详细的研讨,有备无患,这个习惯很好,哈哈! 估计这会儿韩参谋长和七团长陈铁率领的四千余弟兄已经攻进高邮城了,敌军师长竟然亲自率领麾下一半人马前来偷袭,果然应了安毅所说的有勇无谋这句话,本以为他们不来袭击我军,而是从湖东驰援泰州,没想到竟然企图击溃我王庄阵地,倒也省得我们许多事情了。及兰,你率部把所有尸体埋葬之后,将俘虏和战利品押解回扬州大营吧。” “是!” 李及兰敬礼快离去。 中午十一点半,顾祝同命令麾下近八千将士将一千六百余俘虏、十二门火炮、大批枪支弹药和六十余大车的缴获辎重运回扬州,高邮城中一兵不留,尽数撤退,一场歼敌两千余人、俘敌四千余人地大胜令三师将士兴奋不已,扬眉吐气,回程时的度也大为加快,傍晚六点四十分就已尽数回到扬州。 饥肠辘辘的顾祝进入师部尚未坐下,突然想起安毅所部的战斗不知进行得何了,刚要开口询问,副官黄维随即来报: “师座,独立师于今日上午九点三十分成功占领泰州,泰州守敌崔景桂在尹继南独立团占领斗门阵地之时,当即率领麾下两个旅万余人扔下一切辎重逃之夭夭,模范营几乎是兵不血刃便开进了泰州,将崔景桂扔在城里城外的十四门克虏伯火炮和大量弹药尽数缴获。 安毅麾下的陈志标二团、夏俭一团、顾长风三团早已插入泰州城南敌军结合部,几乎在尹继南进驻泰州之时得知泰州守敌疯狂逃窜,立刻高举数十面模范营战旗,折而向南,对段承泽师起猛烈追击围堵,所到之处望风披靡,降者无数。 段承泽在自己卫队的拼死保护之下冲出重围得以身免,就在夏俭一团向南面的泰兴运动之时,泰兴守敌杜全忠旅主动派人前来联系,不久后双方迅达成了投诚事宜,如今安毅正在江都城陪同杜全忠等十余将校喝酒呢。” “什么……” 顾祝同震惊之下大声感叹,他在进入高邮之后与安毅通过一次电报,得到安毅地祝贺和“一切顺利”的回答之后放下心来,哪里知道安毅这仗打得如此轻松,战果如此辉煌,大大出乎他地意料之外。 顾祝同不顾身边韩德勤等人张大了嘴巴的惊骇样子,站起来询问黄维:“安毅这家伙真他娘的狡诈,连战连捷,缴获无数,最夸张的是还收编了杜全忠旅……他是怎么做到的?” 黄维摇了摇头,无比感叹地回答:“安毅小子如今威震四方啊!他那面模范营地旗帜所到之处,无不威震敌胆。属下事后细细分析,何长官指挥的我一军三个师进展神,占领南通之后直逼如皋,二十一师和二师折而向西,步步紧逼,靖江一线守敌无法向东北方向撤退,加上泰州被安毅所部占领,靖江、泰兴敌军唯一之退路已失,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敌军才会斗志全无,望风而降。 属下依照师座命令,率领师部直属教导队、工兵营随时准备策应安毅部,得到安毅地战况通报,属下随即赶赴泰州城,安毅那小子正乐不可支地打开监狱,释放人犯,随后与泰州城士绅名流一同巡城,所到之处欢声雷动。 属下跟随他漫步街头,不时有快马送来捷报,当他得知泰兴城守敌杜全忠的求和代表已到城南后,立刻向那群士绅告歉打马赶去,属下觉得战斗至此已无悬念,也就提出告辞返回扬州了。” 顾祝同与麾下将校面面相觑,沉默片刻,顾祝同幽然长叹一声:“安毅的确是个智勇双全的军事天才啊!计谋百出勇猛快捷,审时度势随机应变的能力不做第二人之想,取得如此辉煌的成绩,我一点儿也不嫉妒他,反而佩服他!试想,有几个人拥有他这份一往无前地胆量?谁能像他这样在战前就布下一个个圈套,做足了功夫引敌入瓮?他的胜利来得决不轻巧,反而充满了危险,可是他敢干,也干成了,不由得你不佩服啊……走!我们一起赶到江都去,十几公里片刻即到,我要好好和他喝一杯!” 南京,熙园。 蒋总司令激动得来回疾行,在众多欢欣鼓舞地将帅注视中,突然停下脚步,对参谋处长葛敬恩、政训部副部长刘文岛等各部主官下令: “立刻将泰州大捷、高邮大捷的喜讯向全国通电;总司令部政训部、军政部联名通报全军,给予安毅、顾祝同以及独立师、三师个人和集体特别嘉奖!” “是!” 众将齐声回答。 “永清兄……” 蒋介石走到刘文岛面前:“以我本人及总司令部地名义,在我方各大报纸上大力宣传泰州、高邮大捷,并向全国通电,任命投诚革命的杜全忠将军,为国民革命军第十六独立师中将师长。” “明白!”刘文岛高兴地点点头。 “湛侯……” 蒋介石转向葛敬恩。 “属下在!”葛敬恩上前一步。 蒋介石望向天花板,平静地下令:“密电安毅,将杜全忠旅所有官兵礼送至镇江;命令军政部紧急派人前往镇江给予正式委任,将杜全忠部驻地定在丹阳,接令之日起全军开赴丹阳驻扎休整。 另,致电杜起云部即日渡江北上,进驻扬州和泰州,尽快接过防务。镇江防务由参谋处另行指派二线部队接防。” “是!” 葛敬恩回答完毕低声问道:“是否电令第三师和独立师开赴州,尽快归白健生将军地第二路军节制?” 蒋介石点点头:“想必他们也需要休整片刻,就致电顾祝同和安毅,让他们三日之内率部赶赴州即可,命令顾祝同和安毅在后天中午十二点前回南京一趟,我要见见他们,亲自给他们颁奖!” “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五五章 善后 日上午,江都龙川大营里热闹非凡,尹继南、胡家~詹焕琪等独立师将校坐在检阅台上,一面打趣,一面兴高采烈地扫视校场中的熟悉景象——尽管这种热闹有趣的场面他们自己经历过很多次了,但每一次都百看不厌,倍感高兴。 独立团团副路程光、一团长夏俭、二团长陈志标、三团长顾长风率领自己的营连长穿梭于六千四百余俘虏兵之中,熟练地将俘虏中的老弱病残与鸦片烟鬼一一剔出,半小时不到,两千六百余俘虏被集中在一起,排成十几排队伍,每人从军需科长史乐君麾下的十几个军需官手上领取两个大洋的遣散费,接连被礼送出营后就地解散,任其自生自灭。 随着一团长夏俭大喝一声“不愿当兵的出列”,八百余名被革命军的威势吓破了胆的俘虏先后走到几个方队前面,还在忐忑不安暗中揣测会不会是革命军明放暗除的手段之时,已经被战士带到设置在营门内侧的遣散处,每人领取两个大洋,也被送出了大营。 剩下的两千九百余名俘虏,眼看着昔日同僚拿着遣散的大洋自由离开,心中懊恼自己刚才怎么不站出去现在依然要面对莫测的命运时,夏俭的口令已经下达了:剩下的所有人都必须绕场跑步,消极应对者从重惩处! 很快,上百名连排长手舞皮鞭冲了上来,凶神恶煞地怒目监督,大喊大叫,吓得俘虏兵们抬腿就跑,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俘虏中的近百个老兵油子自由自在懒散惯了,兀自待在原地骂骂咧咧的,不予合作,立刻被宪兵队长李铮鸣麾下戴红袖章地执法队员举起皮鞭没头没脑地一通猛抽,乖巧者抱头鼠窜迅奔入队列之中不敢再造次,顽固不化者立刻被押送到营门处,连基本的两块大洋遣散费都没有就勒令滚蛋,结果营门口黑压压跪下一片人。 俘虏兵们看到这样的情景,哪里还敢唠叨反抗?全都拿出吃奶地力气没命向前跑,十圈下来已经有数百人瘫痪在了场地上,任凭连排长们如何吆喝威胁,就是起不来。结果,又有七百余人被集中在了一起,每人放两个大洋之后这次没有遣散,而是由教导队的弟兄们率领开往镇江城,交给投诚起义的杜全忠将军,以充实这个刚刚投身革命从旅扩编为师地队伍。 接下来,场上幸存的一千八百五十余名俘虏在各级长官们的口令中,快地做出选择,自动归列到步兵、炮兵、机枪兵、工兵通信兵、辎重兵五个方队里面,除独立团外,各团和直属炮营地营团长们欢天喜地领走自己的兵,原本还是手舞皮鞭声色俱厉的连排长们,此时笑脸绽放,突然变得和蔼可亲了,一个个拉着自己的新兵弟兄问寒问暖,极为体贴周到,边走边告诉新入伙被吓得傻乎乎地弟兄们:回去马上脱下你们这身狗皮,换上咱们革命军的军装,随后到教导员那里登记档案,再领取武器和十二个大洋的本月军饷,从此咱们就是一锅吃饭生死与共的手足弟兄了! 操场上的人流慢慢散去,副师长胡家林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刚刚结束的泰州之战是他第一次通盘指挥地大战,复杂的战局和辉煌地战果让他受益良多,加上长期以来坚持不懈的自学各科知识,整个人地气质与内涵都在生了巨大变化,这种美妙的提升日积月累并不显眼,但胡子自己心里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地能力和修为如水到渠成般迅猛升华,从此迈入了一个崭新的境界。 尹继南跟随弟兄们回到指挥部里进行善后工作的商议,他要尽快将各团各营的缴获集中起来,仅仅只是数字汇报就让尹继南兴奋不已: 此战缴获火炮二十八门。轻重机枪一百六十五挺。长短枪四千八百余支。炮弹及各种枪弹三十余万。马匹五百五十余匹。鸦片烟土一百四十箱价值二十八万元。现金三十二万元。最令他感到满意地是。这次缴获地武器大部分与本部制式相同。全都是德国和捷克生产地优质武器。其中百分之六十以上地步枪和机枪都是新地。独立师得到这批优质武器地配备。实力更为强大。后勤地负担也大大减轻。尹继南由此也看到孙传芳为了保住势力下了多大地心血和本钱。 兴奋地尹继南想到很多。包括许多军队建设地改良问题。更想把自己地幸福和心中所想告诉大哥安毅。让他和自己一起分享快乐和满足。但遗憾地是。安毅没有办法亲耳听到这些。他让胡家林和尹继南全权负责善后事宜。自己则陪同投诚地杜全忠将军早早出。率领投诚地五千余名将士前往镇江等待编整。 镇江城革命军大营里。祖籍山东济宁地杜全忠郑重地从政训部部长陈枢铭上将手中接过委任状。恭敬地敬了个礼。低声致谢。 参谋处副处长殷祖绳向杜全忠下达了总司令部地最新命令。杜全忠爽快地答应下午立刻率部赶赴丹阳驻扎。稳定当地秩序。 繁琐地礼仪过后。将军们全都放松下来。彼此笑容可掬地相互礼让。轻松地坐下喝茶。 这时。杜全忠地副官来报。七百余名新兵由独立团教导队送达。杜全忠高兴地站起来。向安毅致谢。与殷祖绳等人一起出去检阅接收。 安毅想跟随而出,却被陈枢铭招手叫住了。 陈枢铭示意安毅坐到自己身边来,低声赞扬安毅一番,接着便仔细询问泰州之战的经过。安毅面对这位早已熟悉的~军著名将领非常恭敬,毫不隐瞒地将整个过程简要汇报。 陈枢铭听完大为赞叹:“初生牛犊不畏虎,铁骨铮铮壮军魂,真是有胆!有胆啊!要是任公(李济深)知道你这么打仗,恐怕也会掉眼镜的,哈哈! 对了,我告诉你件事,基于你独立师在此战中的杰出贡献,将一个扬州之战展成为一个联动整个东线、双方参战官兵多达十七万人的大战役,你部各团营主官均能得到晋 地奖励,但是你暂时不能再擢升了,因为你刚刚晋升久,也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平衡,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按照目前的形势分析,下去会有很多恶战要打,你立功晋衔地机会还有很多,希望你能充分理解蒋总司令和我们政训部的一片苦心。” “没问题,属下晋不晋衔倒是无所谓,只是我师各团以及师部几个副职确实应该晋级了,没有他们的艰辛努力,哪有这一个个胜利? 长官,属下恳请长官帮个忙,让属下地那几个能打能拼的弟兄们晋将级吧,如今各师主力团团长几乎都是少将军衔,只有我独立师各团甚至师级副职都还是校官,这实在说不过去啊!”安毅毫不客气地提出要求。 陈枢铭点了点头:“放心吧,你独立师的情况我知道得清清楚楚,也为此专门提醒过参谋处和侍从处,各部主官对我地意见还是听得进去的。不过,小毅你也别太着急了,我来此之前,总司令已经有了对你部奖励的腹案,估计这会儿政训部和参谋部正在商讨之中,总司令不是定好明日中午之前召见你吗?估计到时候就会宣布奖励和委任,如果你觉得不满意,尽可当面向总司令提出请求,我想以总司令对你的器重,不会不答应你地合理要求的,我本人和政训部会尽全力支持你独立师的建设。” “谢谢您,长官!”安毅高兴地致谢。 陈枢铭的副官进来耳语了几句,陈枢铭点点头放下茶杯站起来:“小毅,时间紧急,我们就要离开镇江了,你跟我们一起回南京去吗?” “很抱歉,长官,三师师长顾长官让我在此等候他一同前往南京,属下不敢违背诺言,就不耽误长官的行程了。”安毅连忙站起婉言谢绝。 陈枢铭点点头,欣赏地拍了拍安毅的背,两人一起并肩走向室外。杜全忠等人热情地迎上来敬礼握手,将陈枢铭一行送到轿车边。 几位总部长官再次上前与心满意足地杜全忠告辞,和声赞扬,勉励鞭策,再与一旁的安毅打完招呼先后钻进车厢里,两辆轿车在四辆满载警卫地运兵卡车护送下,缓缓驶出营门。 安毅望着熟悉的镇江大营,颇为感慨,长达一个多月地驻扎,这里的一草一木仿佛都有了感情,不过随着部队开拔,这里终将消失在自己地记忆中。 与身边对他感激莫名的新朋友杜全忠辞别之后,安毅骑马回到了江边的造船厂,独立师的后勤部门仍然驻扎在此,正在将蒋总司令送来的一批武器弹药和两批军装鞋帽运往北岸,并完成撤离前的善后工作。 警卫营营长丁志诚看到安毅进营下马,立刻大步迎上,看了看周围低声汇报:“老大,城中车队已经离开了二十分钟,估计在十分钟之后会进入计区域,邓斌小组已经到达城东八公里的罗家桥一带潜伏。” “明白了!” 安毅点点头,长叹一声望向滚滚江面,心里充满了歉意和惆怅。 …… 罗家桥是大运河上的主要公路桥梁,距离长江仅为九百余米,是镇江通往东面上海方向的必经之路。 桥东公路左侧有几座绵延起伏的山包,山上长满乔木,山下满是翠绣,郁郁葱葱一路延伸到江边,此地距离桥东热热闹闹的罗家圩仅有四百余米。 斯时,桥头北侧一百五十余米高的山包上,独立师的第三神射手邓斌正在从容不迫地往手中三八大盖的弹匣里装填子弹,体型微胖的助手韩洁一直趴在射击位置前方三米的树根下,用望远镜严密注视着大桥西面的公路。 三分钟后,韩洁身躯一震,低呼一声:“目标出现,距离约为七百米。” 邓斌眼中寒光闪烁,面无表情地拉动枪栓,小心上膛,端起步枪将枪头伸出树丛,以跪姿开始瞄准桥头的公路。正巧这个时候一个老者赶着七头牛从东向西进入桥面,将四米多宽的罗家桥占去了一半,两辆黑色轿车从东向西缓缓驶上桥面,看到迎面而来的牛群,只能无奈地减慢行。 “注意:目标在第二辆车上,坐在后排右侧位置,一个女的似乎靠在他怀里睡着了,别误伤!风力二,距离一四八。” 韩洁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邓斌就像一节老树根一样,稳稳地端枪瞄准,第二辆汽车在十八米长的桥面上已经缓缓前行了十米,邓斌仍无法找到合适的射击间隙,轿车前后门之间宽大的中柱和慢悠悠的耕牛,数次成为车中目标躲过一劫的障碍,目标怀中女子的长被吹入车窗的微风撩起,挡住了目标的大半个头部,而且看情形,那个女子不时地抬起头,似乎在亲昵聊天,在无形中更增加了邓斌的射击难度。 就在汽车行将到达桥头东段车缓慢提升之际,车中的目标不耐烦地坐正了身子,摇下右侧半掩的车窗玻璃,抬头望向了外面,邓斌稳稳抓住这稍纵即逝的良机,扣动了扳机。 “啪——” 邓斌飞上膛,再次瞄准,前方的韩洁已经收起望远镜站起来往回走: “任务完成,子弹击中目标后脑,这一枪相当漂亮,撤吧!赶快渡过北岸返回江都大营复命。” 身穿便装的邓斌默默点了点头,缓缓站起,掏出腰间的望远镜透过茂密的树叶凝神观看:汽车已经停下,镇江富潘鹤年斜靠在放下一半的玻璃窗上,天灵盖已被子弹掀掉,脑浆和血迹不断涌出,车座后排的妇人尖叫一声昏了过去,车头的司机和保镖已经下车,抽出手枪大喊大叫,前一辆车上的两个男子也举着手枪惊恐万状地跑动,最后出现的两个美丽女子互相搀扶着走向桥面,在距离潘鹤年的尸体两名处停下脚步,望了一会儿潘鹤年变形的脑袋,掩面痛哭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五六章 形势喜人形势逼人 祝同望着眼前的四辆半新旧卡车,惑不已,走到驶室外,看了一眼车门上新添的青天白日徽标,想了想转向安毅大声问道: “校长送给你的那辆轿车呢?我原本留在这儿让你帮忙看着的七辆新卡车呢?怎么只剩下这四辆破车了?你不会藏着掖着当守财奴吧?” 安毅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属下的轿车送给老南昌士官培训基地了,连同六辆卡车一起送给基地和征募处,由于我部需要运送一批物资和服役期满的一百多名老弟兄回老南昌,车子不够,只能把教官那七辆新卡车也一块开回去了,实在抱歉啊!” “好你个安毅,竟然打劫到老子头上了!”顾祝同气得笑了。 安毅连忙道歉,不顾顾祝同的副官黄维那大大的白眼,上前一步低声笑道:“教官,不就是几辆破车吗?你生气干嘛啊?属下拿七门八成新的克虏伯野炮还你还不行吗?” 顾祝同转怒为喜,却盯着安毅的眼睛狠狠地说道:“七门?仅仅七门?你想得美,至少十门,否则我到校长那儿告你去!” “啊!?这也太狠了点儿吧?一门克虏伯火炮可是相当于三辆至四辆卡车的价钱啊!属下看到教官的炮营已经初具规模,再有七门炮就达到一个炮团的数量了,这才忍痛割肉的,教官要是不依不饶的话也行,到了南京我马上就致电老南昌基地,让他们派人把那七辆破车开回来,我们两清算了,省得我一辈子都像欠你的债似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安毅的商人嘴脸再次活灵活现地展现出来,说得振振有词,又万分委屈,顿时把顾祝同和黄维等人逗乐了。 黄维看到顾祝同动心的样子,连忙上前一步向顾祝同建议:“师座,属下认为小毅的建议值得考虑,只不过我们的炮兵缺少挽马,这些炮就算送给我们也是铁疙瘩,不如让小毅交换的每门炮配备六匹挽马,这么一来,基本上就算是公平了。” “哈哈!就这么定了!”顾祝同高兴地转过身。 安毅连忙制止:“慢……我说黄师兄。小弟记得你祖籍是江西地而不是山西地。怎么和阎锡山那老抠是一个德行?有你这么算账地吗?还说基本上公平。屁话!我也不干了。到了南京我问校长要七辆车还给你们。校长上次就说配给我一个汽车连地。只是我觉得北上之后很多地方用不上。又没有油罐车配属。走到半路走不动了还得留人侍候。所以就对校长说暂缓配备。这次开口要上几辆校长肯定同意。等到了南京我就去找蔡忠笏大哥。把火炮折成半价卖给他。这么优质地德国火炮。他那里还求之不得呢!哈哈。行了。行了。上车吧。再晚赶不到南京吃晚饭了。” 众人哄声大笑。随即上车。都知道安毅话虽然这么说但不会这么做。只不过是借机牢骚而已。安毅生性大方非常念旧。与师兄弟和教官们从不计较半点儿得失。不止一次地将大批物资和马匹弹药拱手送给师兄们。所以他也只是牢骚而已。绝不会真地不给顾祝同面子。 安毅把驾驶室里地三师少尉司机赶下来。钻进车里动就走。副座上地顾祝同知道安毅地开车技术好。所以非常放心地边走边聊。两人从黄埔聊起。再到顾祝同跟随何应钦率部打福建。一直聊到如今各军中将领地渊源帮派和风流韵事。再到李宗仁、唐生智所部与蒋校长之间扑朔迷离地复杂关系。 安毅静静地听着。受益良多。不懂之处谦逊询问。顾祝同对这个学生兼同僚越来越有感情。所以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让安毅了解到很多微妙地事情。也听出了顾祝同与刘峙、何应钦之间存在地矛盾迹象。 车子开到龙潭检查站被拦下。宪兵们看到安毅开门下车。连忙肃立敬礼。再看到一身笔挺将官服地顾祝同坐在车上悠闲吸烟。一个个吓得不轻。慌忙开道。 安毅却是笑容可掬地与宪兵们打招呼。没有一点儿架子。以其固有地亲和力赢得官兵们地巨大好感。 下午五点十分,车队进入南京,顾祝同吩咐安毅将车直接开到长江路上地国民政府大院,安毅老老实实照办,车后的三辆车也紧紧跟上,穿过车辆不多地太平路拐进长江路,很快到达政府大院停车场。 顾祝同下车走进警卫团的大楼打完电话,匆匆回来叫安毅赶快换衣服:“快脱下你这身脏衣服换上将官服,校长听说我们到来,推掉了一个会见约定,命令我们两个立刻进去汇报工作,侍从室的车子就快来接我们去熙园了。” “这么快……可我没带将官服啊!这身衣服也是今早刚换的,不脏,校长送的那身衣服舍不得穿啊!”安毅愁眉苦脸地说道。 顾祝同上下打量安毅的一身校官制服,频频摇头,吩咐副官黄维带领卫队开车前往下关地扬子饭店,回头再行联系。 安毅想了想也吩咐小九把卫队带到那里,大家住在一起方便。 开车前来迎接的竟然是陈立夫,顾祝同和 前见礼,钻进车里不一会儿就开到熙园门口,按例~随着陈立夫走进蒋校长地办公室,双双敬礼报告。 蒋介石静静扫视麾下两名爱将,眼神亲切,脸上满是嘉许之色。他和蔼地示意两人到沙旁坐下,一名亲卫端上茶杯送到两人面前,悄然退下。 几乎所有军官都知道,能让蒋校长赐座并一同倾谈的下属不多,通常情况下来人都是站着汇报,蒋校长嘉勉一番或者告诫一番,就算完事了,只有蒋校长最为喜欢和器重地学生或将领才能获得这一优待。 顾祝同显得有些激动,安毅却处之泰然,因为安毅每次到来除非在场的人很多又是紧急军务,否则每次蒋校长都让安毅坐下慢慢说,蒋校长与安毅之间这种微妙地关系早已传遍军中,这也是很多人嫉妒安毅的原因之一,但安毅并不知道自己因为蒋校长这个小小的优待得罪人了,他感到很正常,这恐怕也是他脑子里的价值观与现有价值观之间的一种明显区别。 蒋介石拿着一份文件走到沙主位坐下,将文件递给安毅,却望着顾祝同: “墨三,高邮一仗打得很,很好!你一个师单独完成这个大仗,取得的成绩令人惊喜,出任何一次师级战斗取得地缴获与俘虏战果,其巨大的政治影响力,是这一仗最大的收获。 自从五月一日凌晨你的三师与安毅的独立师打下扬州之后,何敬之和李邻二位将军都坐不住了,今天,李邻给我来电报,他的夏威师攻下了巢县,正在乘胜北上合围合肥,何敬之也给我来电,说孙军白宝山师投降了,陈辞修和刘经扶两个师已经攻下了如皋,大军正向海安挺进。 这些都是好消息啊,可是我知道,要是没有你和安毅漂亮的动,攻下了高邮和泰州,就会刺激左右两路取得这么快的进展,因此我要嘉奖你们!” 顾祝同笔直站起,大声表决心:“属下绝不辜负校长栽培!” “好、好!坐下吧。” 蒋校长向坐在远处秘书桌后地俞济时略微示意,端起白开水轻轻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接过俞济时递上的电报,交到顾祝同手里: “你好好看看吧,看完想一想,告诉我你地意见……安毅,你对总部的这份嘉奖满不满意?” 安毅放下文件站起来致谢:“谢谢校长!学生代表尹继南、胡家林、杨斌、路程光四名新晋将领和各团营主官,感谢校长的信任与栽培!” 蒋介石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挥手让安毅坐下:“有何困难,直接向我说明吧。” “报告校长,学生目前没有困难,一切运作都较为顺利。我师官兵经过两次自我补充之后,目前已经达到了一万一千人,其中战斗人员达一万人之多,师部的政工、宪兵、军需后勤和各团的后勤人员加起来不到一千人,学生认为这个配比基本合理。 经过泰州一战地缴获补充,以及校长在前日送给学生的大批物资弹药补充,我独立师如今气势如虹,信心十足,只需一两日地局部调整即可投入战斗。 有件事我想请求校长裁决,目前学生已经拥有完好的山炮野炮四十八门,拥有经过良好训练、经历过实战的炮兵一千二百人,在攻打扬州和泰州的历次战斗中挥了无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因此,学生恳请校长给予一个炮团的编制。”安毅如实提出自己地要求。 蒋介石沉思片刻,微微点头:“可以考虑,但这事儿不能急,目前各师都有扩充炮兵营为炮兵团的要求,但这是一个很庞大地扩编计划,要是我同意了你的请求,将会使得我北伐军所有军队效法,就会有无数地申请报告堆到我的案头上来,以目前我们财力来衡量,根本养不起也买不起这么多火炮和炮弹。 上个月我们行了两千五百万地公债,这个月又用海关赋税作保,再次行三千万国库券,仍然无法满足军费的开支。 再一个,其他各军各师不像你安毅,火炮机枪这些花钱最大的装备都是自己缴获的,他们只会向中央伸手,向我伸手。 所以,你的请求暂时延后吧,我同意你保有一千二百名炮兵的编制,但对外还得用师属炮兵营的番号,回去之后你可以运用自己的权利,给炮兵营各级主官通通晋衔一级,只需将晋衔文件呈送第一军军部备案即可,我会给一军的人打招呼的。当初给你独立师的最高编制为一万六千人,你尽可好好地利用一下嘛。” “学生遵命!” 安毅感激地笑了。 蒋介石望向脸色沉静的顾祝同,顾祝同连忙回答:“校长,属下攻下高邮之后立即撤退是有原因的,以我三师一万三千将士,实在没办法驻守高邮,否则将会受到兴化、宝应两个方向的强敌夹击。 高邮西面就是碧波万顷的大湖,根本无路可退,除非安毅的独立师从泰州北上呼应支援,否则我三师孤悬于外,就会置于优势敌人的攻击之下。高邮没有城墙,此次作战属下采用快突袭之战术, 火炮拉过水道纵横、泥沼遍布的大片区域,因此死~挨打的份,所以,属下不同意何敬之长官地意见。” 安毅一听就知道其中的奥妙,也估计到何应钦率领的主力被海安一线敌人严密的防守困住了,这才要求顾祝同占领高邮,以牵制敌人,可是真要让顾祝同三师进驻深入敌占区数十公里的高邮,也只是挨打的份儿,弄不好还真的会招致全军覆没。 安毅不由得对自己部队的处境深感庆幸,杜起云率领地十七军两个师已经进驻泰州,接过独立师的防务,与东面之敌形成对峙,安毅地独立师尽数退至江都,其中一团、三团正在开往西面新集镇的路上,完全摆脱了东路何应钦的指挥范围,不再受一军众多的教官和师兄们的鸟气了。就像这次泰州大捷,如果不是与脾气好爱护下属地顾祝同协作,估计缴获的物资和火炮早就被瓜分大半。 蒋介石听了顾祝同地申辩,深以为然:“你放心,我会给何敬之去个电报解释的,你三师和安毅的独立师按规定,属于我名下的第二路军,归前敌总指挥白健生全权指挥,所以不能支援第一路军的东路战线也是情有可原的,否则,白健生那里会很有意见。放心吧,你不要有什么顾忌,到了白健生手下放手去做,争取再立新功。” “谢校长!” 顾祝同如释重负。 蒋介石望向窗外逐渐变暗地天色,沉默了好一会儿,神色凝重地说道: “之所以叫你们同时来南京,是因为我信任你们,在我的下属和学生中,你们两个地能力和智谋都很杰出,对待下属有情有义,是重感情的人,这也是我最欣赏你们地地方。 目前的形势很严峻,从整体上看,武汉方面虽然派出了四个军北伐,但是唐生智却把自己地三个主力军留了下来,有勇无谋的张奎也被**利用了,留下狂妄的叶挺和两个相当于军级人数的主力师镇守武汉,对我南京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顺流而下攻击南京城。他们那帮人没有规矩,不讲道德,什么事情都敢干的。因此,李邻把他的主力留在芜湖至安庆一线,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必须守住南京的屏障,避免受到武汉方面的攻击,特别是在朱益之(朱培德)被武汉方面蛊惑煽动、立场动摇的情况下,更必须这么做,否则将重兵屯于九江的朱益之,很可能被唐生智、汪精卫拉拢,进而攻向我南京。 形势逼人啊!所以我不得不时刻提防,也把北伐的巨大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寄托在何敬之和一军黄埔师生们身上,希望你们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顾祝同和安毅连忙站起,表明坚定北伐不负使命的决心。 蒋介石欣慰地地点了点头:“都坐下吧,我信得过你们。墨三、安毅,下去的仗好好打,如有可能,你们两个师多点儿协同,多点儿合作,把默契和配合给我打出来,我打算在下一步将你们的两个师合成一个军,一个以我黄埔将士为主的主力军,希望你们珍惜机会,好好表现。” 顾祝同激动地站了起来:“属下绝不辜负校长的期望和栽培!” 安毅也再次站起表态:“校长请放心,学生定会全力以赴,扬光大我黄埔精神!” 蒋介石非常满意,站起来叮嘱一番回到办公桌后坐下,顾祝同和安毅对视一眼知道该走了,正在此时陈立夫匆匆走到蒋介石身边递上文件夹,蒋介石看了看大声说道: “安毅,炮兵指挥部司令蔡诲臣(蔡忠笏)在外面等你,还有胡宗南和曾扩情几个,快去吧。” “是。” 安毅回答完毕,与顾祝同一起走向蒋介石,准备敬礼告辞。 就在这时,蒋介石突然一掌拍向桌子,非常恼火地骂出声来:“娘希匹、娘希匹!怎么回事?竟然这么大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谋杀士绅名流,可恶之至、可恶之至!让我怎么向上海的冯先生和其他朋友交代?让我如何面对天下众生悠悠众口?” 陈立夫连忙劝解:“校长请息怒,属下分析很有可能是蒋鹿鸣等人被我方依法处置、潘鹤年先生与我方合作之后,孙传芳怀恨在心,才派人设伏暗杀潘鹤年先生的。 根据事现场的情况和捡到的日本步枪弹壳分析,凶手是早有预谋的暗杀行动,而且绝对是专业军人才做得到的。目前我军各部装备日式武器的很少,只有孙传芳的部队最多,据目击者说,两个中等偏矮的男子乘坐小船渡过江北新坝镇,此后就不知所踪了。” 蒋介石面色非常难看,过了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喃喃说道:“会是孙传芳吗?没错,肯定是他,也只有他才会绞尽脑汁想算计我和江浙友人的关系,可恶!可恶啊!军阀不除,过之不宁!” 此话一出,让心中略有担忧的安毅彻底放下心来,脸上波澜不惊,静观蒋介石会如何处置。(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十月最后四个多小时,求月票! 现在掉到总榜第十三位上去了! 上个月我就是总榜第十三位,这个月总该有所进步吧?而且,我总觉得十三没十二那么好听,十二是月月红,代表吉祥顺利,所以最后四小时,大家有心就帮帮忙,砸上你至关重要的一票吧,不然就浪费了! 今天的爆,导致睡眠不足,身体有些不舒服,但明天是十一月的第一天,照理应该爆的,现在我不敢承诺,只能说身体允许的话,我依旧会爆的!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五七章 初识戴雨农 石竭力压制心中的怒火,凝眉思考一番,向陈立“立夫,我交给你个任务,尽快拿出个章程来,我们要尽快成立自己专门的情报部门和行动队,否则这样下去会很被动,不能再犹豫了!” “是,校长,我马上着手去办,决不让奉系和系军阀的人在我们政府的控制区域内猖狂。”陈立夫恭敬地说道。 蒋介石点了点头,抬头看见安毅和顾祝同,顺口问道:“安毅,镇江你熟悉,潘鹤年此人你也认识,他今天被人射杀在赶赴上海觐见老泰山的路上,没出镇江范围就被人暗杀了,你分析一下这件事吧。” 安毅想了想郑重说道:“校长,自从学生主力部队北移江都之后,镇江的防务和治安维持就交由杜起云将军负责了,不过,学生还是感到非常惊讶,潘鹤年先生是个开明的士绅,学生率部进驻镇江,得到过潘先生和他领导的镇江商会极大支持,学生非常感激他,上次就是学生把他带到南京来进见陈教官的,没想到竟然会这样……要是潘先生临行前找到杜将军寻求护送也不是难事啊,他怎么会这么疏忽?我听说孙传芳此人心狠手辣,非常记仇,潘先生应该想到的啊!” 蒋介石和陈立夫连连点头,由于先入为主,他们一致认同安毅的意见,这件事除了孙传芳报复杀人,再无其他可能了。现在,蒋介石最为头疼的是怎么跟把兄弟冯景尧说明,镇江富潘鹤年被谋杀可不是小事,定会让无孔不入的报纸大肆宣扬,从而会让人指责南京政府对地方缺乏管理和控制力度,遗祸不小。 顾祝同还沉浸在蒋介石许诺的即将扩军的美好前景之中,他知道只要三师和独立师合并扩军,军长地位置他是坐稳的了,至于副军长或者参谋长之位,肯定是属于好脾气、度量大的安毅,这一喜讯让顾祝同喜不自胜,哪里还顾得上死个把人。 安毅则是一脸的惋惜,心里却暗自为蒋介石至今仍然没有一个完整独立的情报系统感到不可思议。 侍从室里,侍卫长王世和、侍从室机要侍卫官宣铁吾、一师代师长胡宗南、侍从秘书曾扩情、机要秘书俞济时等七八位黄埔一期毕业生聚集一堂,低声谈笑。 炮兵指挥部司令蔡忠笏及副官蔡培元等人也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热闹非凡。 众人听到门响,当即停止交谈,看到顾祝同和安毅笑眯眯进来,全都喜笑颜开地迎了上去,细心的俞济时连忙关上房门,避免声音传到蒋校长地办公室。 顾祝同与众人见礼完毕。便致歉告辞。说是几位数年不见地乡友同窗在外面等着他。众人挽留不住也就作罢。安毅将顾祝同送出门外。侍从室地轿车送走了顾祝同。 返回侍从室略坐片刻。安毅地电话尚未打完。就被弟兄们拖走。 获得准假地王世和与俞济时叫来三辆总司令部地轿车。将弟兄们送到位于夫子庙地老字号饭店永和园。 永和园掌柜看到这么多将军乘车而来。无比殷勤。很快将众人领上二楼最大地雅间。十个弟兄将一张大桌围得满满当当。非常热闹。老酒鬼蔡忠笏搓了搓红鼻子。闭上眼睛一分钟不到。就把十二道名菜点齐。博得众人齐声喝彩。 坐在蔡忠身边地安毅叹为观止。他在蔡忠笏耳边低声问道:“蔡大哥。你是不是时常出入楼堂馆所。夜夜歌舞升平啊?” “胡说八道。每月几百元地军饷。哪儿能经常出入这种地方。通常去一些货真价实地老牌小店。随便喝上几杯小酒回家睡觉也就完了。哪里有你说地这么享受?今天要不是济时和扩情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来了呢。不过就算你不来。明天我也会去找你地。哈哈!” 率直的蔡忠笏声音很大,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一下子就把众兄弟地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安毅一听知道坏了,沉下脸以无可商量的口气大声说道:“蔡大哥,小弟欢迎你到我独立师指导业务,视察工作,但是我可先说明,去了喝酒可以,就是不能再打小弟那几门火炮地主意,你从小弟手上拿去不少了! 这次不管怎么样,小弟再也不会分出一门火炮来,你要是非弄点儿东西回来不可的话,小弟送你几匹健壮地挽马吧。” 看到安毅紧张忌惮的样子,众人不由莞尔一笑。俞济时和王世和、曾扩情三人都了解内情,知道炮兵指挥部司令蔡忠笏奉蒋校长之命,明天要到安毅部接收一定数量地缴获火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蒋校长没有亲口将这件事通知安毅,看到安毅如此剧烈的反应,先是一愣随即都乐了,都想看看蔡忠笏怎么办,胡宗南、宣铁吾、黄杰等人也从蔡忠和安毅的对话中听出了名堂。 酒菜6续端上,蔡忠笏满脸笑容地吩咐侍女倒酒,根本不与安毅争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惹来弟兄们又一阵笑声。 安毅气闷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转向右边的胡宗南刚想诉苦,胡宗南 了起来,迎向雅间门口,把一位身穿银灰色西装、年精明汉子领到了座位旁,非常高兴地向大家介绍: “诸位,这是我的结义兄弟戴笠戴雨农,上个月刚从武汉回来,由于我黄埔军校面临四分五裂之残局,雨农和他的六期学友们都只能留在南京等候安置……雨农,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炮兵司令蔡忠笏大哥,这位是……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小师弟安毅,这家伙人长的帅,打仗更猛,如今的官职过我们绝大多数师兄了……小毅,你怎么了?傻了?” 大家都站起来致礼,唯独安毅像中邪似的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盯着脸型稍长,额头饱满,拥有一个挺直大鼻子厚嘴唇的戴笠,心里百感交集,浮想联翩,他根本不知道戴笠还是黄埔六期的入伍生,如今竟然落魄到从武汉流落南京等待安置地窘境。 安毅听到胡宗南的笑骂,连忙站了起来,紧紧握着戴笠的手,转向门口的漂亮侍女大声喊道: “美女,傻了?还不快搬张凳子过来?” “就来、就来!” 身穿蓝色碎花短旗袍的侍女匆匆搬来一张椅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安毅指定的位置,听到安毅礼貌地致谢,不由呆了一下,抬头望了一眼安毅脸上暧昧的笑容,立刻低下头来,一张粉嫩地小脸顿时红云密布,惹来大家一阵大笑。 安毅大大咧咧地请戴笠坐在自己和胡宗南中间,把自己的酒杯轻轻送到尚没有餐具的戴笠面前,接过侍女递来的酒杯自己斟上一杯,等候座上的老大蔡忠话。 无酒不欢地蔡忠起来爽朗致辞,两三句话就完事了,十一个酒杯“咣咣铛铛”碰在一起,个个一饮而尽亮出空杯,随即齐齐出欢快的笑声。 刚一坐下,胡宗南就接过侍女手中地酒瓶,要亲手给每一个人倒酒,安毅连忙站起来抢过酒瓶,在座的他年纪最小辈分也最小,这点礼节他还是懂的。 胡宗南看到安毅双手捧着酒瓶恭恭敬敬地给蔡忠、蔡培元和每一个师兄斟酒,满意地点点头,转向众弟兄感叹一声: “想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黄埔同袍都还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在一个屋顶下喝酒,可如今……只可惜绝大多数的同袍都到了武汉一边,光亭兄(杜聿明)等数十名我一期同窗逃离武汉之后,正领着百余名二三期学友在杭州无所事事,巫山(蒋先云)到了张奎将军那边不愿回来,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校长的召唤,甘愿在十一军二十六师当他地七十七团上校团长,老贺和陈他们那一帮佼佼者仍在苏俄留学尚未回来,唯有我第一军各师聚集了三百余学友,却因连连征战牺牲大半,每次念起令人感慨万千啊!” 众人出声声长叹,不胜唏嘘,谁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四分五裂,到了刀枪相向的地步。 曾扩情长叹一声,幽幽说道:“邓主任(邓演达)在武汉组建了教导一师,我一期二期同窗数百俊杰聚集其下,张主任(张治中)又以四期、五期、六期同窗为骨干,组建了教导二师,两千余黄埔同袍汇集其中,我那老乡卢帮鼎(卢德铭)干脆担任了武汉政府警卫团地少将团长,几次我路过武汉他都避而不见,唐生智竟然污蔑我叛党乱军,对我下达了缉拿令,唉……不堪回啊!” 蔡忠笏看到安毅回到座位上,摇摇头举起酒杯:“今日难得相聚,大家不要尽说些丧气话,来来!再干一杯,喝完吃菜,边吃边聊,这么好的菜放着实在可惜了!” 众人又是站起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坐下吐出口粗气,接下来个个举杯相互敬酒,不善饮酒地俞济时也因心情沉重而破例连喝了三杯。 好人缘的安毅成了大家敬酒地对象,一圈喝下来,又要回敬一圈,二十几杯下肚也把安毅喝得摇摇晃晃,俊脸通红,场面也因几轮敬酒而热闹起来,看得出个个都在刻意忘记现实的不快,都希望在难得的相聚中拥有瞬间真正的快乐和满足。 安毅非常聪明,趁自己肚子空空没吃什么东西,悄悄告歉前往楼下洗手间,将手指伸进喉咙把一肚子酒吐了个干干净净,走到柜台要了杯热茶慢慢喝完,这才上楼。悄悄进门一看,蔡忠王世和谈得正欢,黄杰与曾扩情、俞济时边吃边谈,胡宗南与对面的蔡培元商量完炮兵培训的事,高兴地站起来举杯就碰,唯独没人理睬的戴笠含笑坐在原位,从容不迫地享用佳肴。 安毅看出戴笠虽然一脸的平静,但是颇受冷落,想了想从侍女手中接过酒瓶,给戴笠斟上一杯,看到戴笠要站起来致谢,连忙伸手压在他肩膀上: “老戴你坐,客气什么啊?大家都是兄弟,又同出一脉,哪儿用得着这么客气,师兄们也是整天各忙各的,难得聚在一起,小弟也是刚从江都前线奉校长之命回南京述职才有幸聚聚的,来,我们俩喝一杯!” 戴笠颇为感激地举起杯子,两人碰了一杯仰头就喝,几 亮出杯底齐声大笑。 胡宗南聊完加入进来,看到安毅和戴笠彼此间处得不错也很高兴,俯身向前隔着戴笠对安毅悄悄说道:“小毅,你知道雨农和你铭三(蒋鼎文)大哥的交情吗?” 安毅惊讶地摇了摇头:“小弟不知道啊!自从在海宁见过蒋大哥一面就没见过了,倒是在小弟拿下泰州城的第二天,蒋大哥从杭州给小弟来一份贺电,小弟回电之后就赶来南京了。” 胡宗南低声笑了笑:“告诉你吧,雨农不但是愚兄地结义兄弟,也是你蒋大哥的结义兄弟,而且还是杜先生(杜月笙名)结义手足,你不知道这层关系吧?” 安毅大吃一惊,立即示意侍女倒酒,恭恭敬敬地举起杯对戴笠说道:“戴大哥,小弟不知其中渊源,如有怠慢的地方,还请戴大哥见谅!” “安兄千万不要这么说,今日得见安兄且得到安兄如此盛情接纳,戴笠已经感激莫名了!哈哈,来,敬你一杯!” 戴笠端起酒杯和安毅轻轻一碰。 “慢!” 安毅收回酒杯,皱起眉头望着戴笠:“什么安兄?戴大哥是否需要小弟也像寻常人一样,文绉绉地尊称一声雨农兄,然后再抖抖袖子弯腰作揖啊?” 戴笠和胡宗南全都笑了起来,胡宗南拍拍戴笠的肩膀,豪爽地笑道:“雨农,你也别客气了,小毅就是这种脾气,对投缘的人他从来都是没大没小毫无规矩地乱叫,刚进黄埔时还因为这种风格被视为异类,不少被师长们教训,可他就是我行我素,哈哈!他要是规规矩矩地称呼你的官职或者先生之类地,那才是敷衍了事敬而远之的客气话,你也别生分了,和我一样叫他小毅吧!” 戴笠高兴地笑道:“好!小毅请!” 安毅畅快一笑,举杯相碰,略表敬意一干而尽,回头望着笑脸红扑扑地侍大声喊道:“姑娘,麻烦你帮忙斟酒吧,我这手有点儿抖了。” 众弟兄听得有趣开怀大笑,安毅看到蔡忠笏和黄杰不怀好意地端起酒杯,立刻拿起了筷子,一边求饶一边大口吃菜,把桌旁的三个侍女都逗乐了。 众兄弟笑过之后齐齐举杯,又一轮的敬酒开始了,唯有俞济时、王世和和曾扩情歉意地站了起来,说今晚还要值班不能多喝,逐一与弟兄们告辞完毕,俞济时告诉安毅,已经留下一辆车和司机送他回住处,就跟随王世和、曾扩情匆匆离去。 戴笠望着安毅恭敬地将王世和、俞济时和曾扩情三人送下楼,转过身对胡宗南低声叹道:“小毅果然名不虚传,对兄长彬彬有礼,诚心诚意,有这样的兄弟的确是福气啊!” 胡宗南放下筷子擦擦嘴:“你要是闲地慌,干脆到小毅的独立师待上一段时间吧,替我教教他怎么学会圆滑一些,这小子练兵打仗是个天才,我们这帮做大哥地每次提起他的历次战斗,都感慨不已自愧弗如,可在官场规矩和政治方面这小子反应迟钝,我估计报上表的**声明不是他写的。” 戴笠点点头:“我也这么看,也想和小毅这样的好兄弟加深一下感情,不过这次恐怕去不成了,慕兄(曾扩情)下午悄悄通知小弟,让小弟明天和他一起赶赴杭州,协助他把黄埔同学会的工作做好,把流散在上海、南昌等地地黄埔同袍都召集起来,说是校长下的命令,还亲自点名把你和小毅列入同学会理事名单。” 胡宗南沉思片刻,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校长看到军中不稳,终于坐不住了,杜光亭等百余名从武汉络绎逃过来地黄埔一二期同袍,如今正在杭州特别政训班学习,由酆力余(酆)和三期的康兆民(康泽)等人负责组织,要不是当初光亭他们跟随邓主任前往武汉,在校长出召唤之后犹犹不前,说不定他们中地很多人都成为我第一军和新一军中的营团长了。 我估计校长很快就会从中挑选出一批人,充实到即将扩编地军中各部,这个机会贤弟一定要抓住,等办完杭州的事情,我陪你一起去见见校长,校长这人非常念旧,当年你从周凤岐将军部退出赋闲上海时,也和校长和杜先生一起经营过交易所嘛,你完全不必犹犹豫豫的,直接和我去见见校长更好一些,对你的前途更有帮助。” “小弟明白,但还是想先做出点成绩再去见校长,谢谢大哥!” 戴笠示意侍女过来斟酒,举起酒杯敬了同年出生的义兄胡宗南一杯。 安毅送别俞济时回来看到胡宗南和戴笠碰杯,哈哈一笑,刚要加入就被蔡忠笏抓住,黄杰和王世和等人早已把满满三杯酒递了过来,一时间“擅离职守、久候不至,罚酒三杯、以儆效尤”的呼声高涨,就算安毅精似鬼,也不得不一杯接一杯地把酒倒进喉咙。 戴笠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眼里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五八章 且把梦乡当故乡 车驶过灯光昏暗的鼓楼,向右拐入古老的厚载巷,口摆放两个雕花石凳的青砖小楼前停下,坚持将每一位弟兄送回去才罢休的安毅费力地钻出后座,醉眼迷蒙地向侍从室两位警卫司机致谢。 中尉侍从官恭敬地询问用不用通知长官的卫队长前来?安毅连忙摇头拒绝,说弟兄们来一趟南京不容易,让他们在风花雪月的扬子饭店开开心心地过一晚吧。 侍卫官笑了笑敬礼上车很快离去,安毅下意识地拉紧腰间的武装带,将手枪向边上挪了挪让肚子好受些,眨眨眼仔细辨认正面的门牌号码,嘴里嘀嘀咕咕地叨念起来:“三十六……怎么是三十六,不是三十五?三十五在左边还是右边呢……” “在你背后。” 美艳动人的茜披着一面宽大的透花披肩已经站在安毅身后,上前一步扶住摇摇晃晃的安毅低声责怪:“你看你,怎么喝成这样?一点儿风度也没有了,活脱脱一个小酒鬼,快跟我回去,一身酒气臭的要命……” 安毅哈哈一笑,不自觉地搂住龚茜纤弱的腰肢笑着解释: “姐,我早想回来了,永和园的菜哪有我吴妈做的地道?可是……老胡和今天刚认识的戴雨农、还有和小弟关系很好的黄杰几个,一起使坏轮流折磨我,我悄悄到洗手间吐了三次,才把老黄、蔡大哥和他的副官喝趴下,大家这才不敢惹……呃……惹我了,我们几个把蔡大哥和他地副官抱上车,送回去连连走错三条巷子,蔡大哥那孙子喝多了胡说八道,一会说是鸡鹅巷,一会说是如意里,气死我了,搬上搬下搬了他四次才找到家,原来是相府营北边地炮兵司令部宿舍,哈哈,好玩吧,姐? ***,老胡也吐了,一下车就扶着墙晃悠,我不敢看他怕受传染,连忙让司机送我回来了,哈哈……姐,你别生气啊!小弟我是酒醉人清醒,哈哈……” “清醒你个头!接到你电话说到一半你就挂了,我赶回来和吴妈做了一桌子菜等你,肚皮贴了脊梁骨都舍不得先吃,气死我了!你这没心肝的,啪——” 茜没好气地打了安毅手臂一巴掌,费力地推着安毅进入大门,吴妈已经赶来,关上门立刻上来帮龚茜扶着安毅走过前院进入小楼前堂,一个劲儿地唠叨怎么喝这么多,蚊子都被熏跑了。 进入前堂。安毅一屁股坐在红木椅子上。歉意地望着灯光下不停擦去额头汗珠地龚茜:“姐。对……对不起了。姐。还有吴妈。对不起了!我也不愿喝这么多。都是那几个孙子硬灌我地。我本来不想这么晚还来打扰。可我……明天上午就得回前线。这一去。起码……起码要完成北伐才能回来。时间太长。小弟心里实在舍不得姐姐和吴妈。所以……所以明知被你们骂。小弟也来了。” 茜心中一暖。接过吴妈递来地湿毛巾给安毅擦脸。看到安毅抬起手。连忙命令他放下。安毅老老实实仰起脸。惬意地享受龚茜温柔地服侍。吴妈看看叹了口气去给安毅煮姜糖水醒酒。 茜为安毅擦完脖子刚要骂他两句。看到安毅闭目微笑地甜甜面孔不由得呆住了。伸出手轻轻抚摸安毅地脸庞低声问道: “小毅。能走动吗?姐给你打洗澡水去。你得去洗个澡。一身地汗……” “哦?嗯……我能行。我自己去。姐。你睡吧。我洗完就睡沙上。凉快。我热啊……” 安毅挣扎着站起来。可刚走到红木雕花长沙边上就无法支持。“砰”地一声重重坐下。身子一歪睡死过去了。一双长腿无力地悬在沙之外。 茜急忙上去摇醒他,可不管怎么摇都无法让安毅醒来,回答龚茜低声哀求的只有沉重而均匀地呼吸声。 茜长叹一声,费力地将安毅的双脚挪到沙上,怜爱地替安毅解开鞋带,脱下生胶底军用皮鞋,屏住呼吸飞快脱下安毅地一双臭袜子,晃眼一看立刻被安毅伤痕累累的双脚惊呆了,一颗颗泪水顺着龚茜白晢光滑的脸上滚滚下落。 这是一双与普通士兵毫无区别的脚,厚厚的老茧遍布脚板和凸起的关节处,一条条愈合不久地粉红色划痕分布在一块块烧伤的疤痕之间,青紫地瘀伤遍布胫骨周围,左脚的大脚趾甲刚刚长出嫩嫩地指甲,显然是整块指甲被掀掉之后才成了这般摸样。 茜再也不记得安毅一双大脚的异味,伸出颤抖地手捧住毫无知觉的脚板伤心哭泣,她不知道安毅走到今天花了多大的代价,但她知道这一条条伤痕、一个个伤疤所带来的痛苦,知道这个英俊潇洒满脸笑容的年轻将军所承受过的种种折磨。 吴妈捧着姜糖水来到前堂,看到龚茜捧着安毅的双脚不停抽泣,心中一惊,连忙将大腕小心放到桌面上,来到龚茜身边徐徐蹲下轻抚她的秀,龚茜抬起头泪眼迷蒙地摇了摇,松开双手让吴妈看看安毅的脚,吴妈看完连声低呼情不自禁流出了老泪: “这孩子受了多少苦啊……茜儿,我去给他打盆热水,咱们给他洗洗……” 茜点点头,移动婀娜的腰身来到安毅面前蹲下,静静打量安毅沉静中透出丝丝忧郁的面孔忍不住再次落泪,她轻轻解开安毅的武装带,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安毅的手枪和公文包连同腰带一起摘下,轻轻解开安毅的衣襟拉开被汗水湿润的衣服,左肩上的弹孔造成的伤疤和左腹部被子弹击穿过的痕迹随即映入茜朦胧的眼帘,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快站起来冲进卧室里埋头恸哭久久无法抑制。 “我地孩子……” 吴妈放下铜盘拧干热水里地毛巾,轻轻捂在安毅腹部的伤口上爱怜地擦拭,嘴里哆哆嗦嗦难过地叨念起来:“苦了这孩子啊!年纪轻轻的就遭这份罪,老天怎么不长眼啊……” 一盆洁净的热水变得污浊起来,吴妈擦擦眼泪端起盆去换水,龚茜已经平静下来缓缓回到安毅身边,她不知自己为何哭得这么伤心,为何看到安毅的伤口自己的心就像刀割一样,可她知道面前这个乖巧懂事善解人意的小弟已经走进了她地生命,让她魂牵梦萦永远也无法忘怀,无声无息之中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两个慈爱的女人没有一点的犹豫就把安毅地衣服裤子都解下,只剩下一条宽大的内裤,拉下裤腿地那一瞬间,安毅大腿上那条长达三十厘米的深深疤痕再次让两个女人落下揪心之泪。 茜趴在吴妈肩膀上不住掉泪,吴妈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那条已经愈合微微凸起的淡紫色狭长疤痕,一边抚摸一边擦泪,安毅却在这时猛然坐起,凭借仅存的一点本能意识跌跌撞撞走向院子,在龚茜和吴妈惊愕的注视下走到那颗碗口粗地桂树下,拉下裤头撒了一泡长长的尿,完了竟然会拉上裤头摇摇晃晃地从原路返回。 眼看闭着眼睛如梦游般地安毅就要重新寻找沙躺下,龚茜在吴妈的提醒下连忙上去搀扶安毅,将他领到自己地卧室躺到床上,以免他光着膀子睡在沙上着凉。吴妈跟在一旁帮忙搀扶,等安毅睡下连忙端来铜盘,将安毅的大脚再次擦洗干净这才站起来喘口气。 仰面而卧地安毅舒服地呻吟一声翻身向里,如同顽皮的孩子般趴着沉沉睡去,后肩上那个巴掌大的不规则疤痕再次显现在两个女人面前,吴妈连连摇头幽幽长叹,端着铜盆悄悄离去,捡起安毅的衣裤掏出里面的东西,放进盆里走向院子,拉亮院子里昏黄的灯泡连夜给安毅把衣裤洗干净。 茜将台灯移近床头,给安毅盖上薄被接着搬来张凳子静静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安毅背上的伤疤。 也许是趴着睡呼吸不畅,安毅又再翻过身来,动了动漂亮的嘴唇呢喃几句模糊的话语,迷迷糊糊中重新进入梦乡。 直到这时龚茜才抽出被安毅健壮身躯压得麻的左手,放进右掌心揉了揉缓缓伸向安毅的脸,用如春笋般秀美的指尖贴着安毅的眉毛和长长的睫毛末梢轻轻滑过。 “姐,想你……” 茜吓了一跳,触电般收回手僵在那里,欢喜而又害怕地盯着安毅颤动的眼皮,只见安毅像个贪吃的孩子般咂咂嘴,重重呼出口气再次睡去,茜这才捧住激烈起伏的胸脯紧紧闭上眼睛。 好一会儿,没听到安毅有何动静,只传出均匀而有力的呼吸声,龚茜睁开眼端详着眼前这张纯稚俊秀令人心乱的安静脸庞,忍不住捧起安毅摊开的大手,将自己烫的脸庞轻轻贴上去,徐徐俯下身一动不动,谁知安毅突然转过身来,另一只大手随即贴在龚茜柔美的抖的肩膀上…… …… “小毅,小毅……” “嗯?哦……谁啊……” 安毅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睛,看清吴妈慈祥的脸吓得飞快坐起来,四处看了看惊愕地望着吴妈。 吴妈将早已熨烫得整整齐齐的军装拿在手里,责怪地低声埋怨:“以后可不许喝那么多了,害得我们担心死了,你姐姐服侍了你一夜,数着你身上的一个个伤疤不停掉泪,唉……你这小冤家啊!快起来吧,你的侍卫长已经来带前堂等你了,说什么蔡司令和顾长官在中央政府大院等你呢,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出了。” 安毅将被子扯到下巴,红着脸尴尬地问道:“吴妈,我怎么到这来了?我姐呢?” “你姐一大早就公干去了,她们的中央党部刚搬到丁家桥那边,多少事情都忙不过来啊!你姐临行前吩咐我别吵醒你,让你多睡一会儿。说你恐怕几个月没睡个安稳觉了。” 吴妈爱怜地走到床边将衣裤递给安毅:“害臊什么啊?昨晚我和你姐帮你把身子都擦了一遍,一身的酒气和汗气,以后你可不能喝多了,喝多误事啊孩子,你在前线打仗什么时候都给我多张只眼睛多长只耳朵,要好好地回来,别让我和你姐担心,明白吗?” “吴妈……” 安毅鼻子一酸,重重地点点头飞快地穿上衣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泪奔,说个让人悲愤的事情! viip~>友群里的月月被骗子骗了,骗子的o号虽然把签名这些伪装得和我一模一样,说是小号,又说什么低价销售**币,还说是帮朋友忙,问信不信天子的人品? 瀑布汗啊!如此多管齐下,巧妙答复,月月受骗了!同时,这个人还伪装成我,与群里许多人聊过,想骗取钱物,实在可憎可恨! 天子在这里说明一下,我不会以任何形式,任何名目和书友谈涉及钱财的事情,包括什么帮忙充电话费,代买**币,或者钱不够了江湖救急等等。 天子写的是书,有的是骨气或者傲气,怎么可能向身为上帝的书友们谈阿堵物呢? 天子在**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各位书友大大帮忙订阅、打赏或者是投更新票、月票奖励赚来的,凝聚着我的智慧和汗水,代表着辛勤的劳动得到了大家的认同,所以这个钱拿得理直气壮,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如果真的要到了开口直接向大家讨要财物的地步,我不如太监算了,省得丢人现眼! 再次申明,天子不会以任何借口向大家讨要钱物,如果有人向你开口谈涉及钱的事情,那无他就是骗子,人人得而骂之! 最后说说月票,大家一定要帮帮忙砸票啊,现在形势很不乐观,距离上月的12位还有相当大的一段距离,拜求大家帮忙力顶啊! 拜托了,谢谢! 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五九章 内耗不止的征伐 十四门火炮在一组组体型雄健的挽马拖拽下,“咕了木桥,两百六十匹强壮的驮马背负一箱箱炮弹紧随其后,一千二百名炮兵营官兵6续开过新集镇西面的三庄桥,进入距离州城仅二十四公里的大英镇。 安毅骑着黑色爱马,登上桥头东面的山坡顶端,默默遥望自己的行军部队,独立师少将党代表刘江、换上少将铭牌的胡家林、尹继南、杨斌和新晋上校的詹焕琪等人也骑着马伫立左右,俯瞰山下延绵不断向西开进的队伍。 昨日下午,安毅的独立师被蔡忠笏所代表的总司令部炮兵指挥部分走了大半火炮,蔡忠倒也非常够义气,率领麾下精锐为安毅挑选出最好的二十四门火炮留下,郑重承诺将二十八门火炮拉回南京之后,随即便给驻扎在南昌城西的炮兵一团下达命令,将其中六门杂牌火炮送到老南昌士官基地供培训用,并将存放在南昌仓库里损坏报废的十七门各式火炮,通通送给独立师军械修理所,供军械技师们练习拆解修复。 此次的扬州之战和泰州之战,被南京国民政府和北伐军总司令部归入到“江北战役”之中,安毅和顾祝同成为了宣传工具重点颂扬的北伐名将,安毅的大名再一次传遍大江南北,声威直达北京城的张作霖帅府。 全国各地如雪片般的贺电,让第一军军部人员忙得焦头烂额,疲于应付,数十名中外记者涌向扬州采访,安毅却在此时悄悄率部完全撤离了镇江、江都和扬州城南的后勤军营,与三师的主力部队一南一北,几乎平行地开往州方向,留下顾祝同自己在扬州接见记者,表他的北伐感言展望未来。 安毅现在心里非常不舒服,他看到了一份份报纸上本不属于自己的声明,看到了所谓的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北伐宣言,文中坚定的**立场和对蒋介石的效忠之意一目了然,这让安毅内心非常恼怒,但却又无可奈何。他清楚地知道,这份子虚乌有的声明表之后所造成地影响,将会给今后的军旅和仕途带来难以预见的改变,因此他的内心感到非常被动和苦闷,可是尽管这样,安毅也不敢有半点不满露在脸上。 昨天上午离开南京时,陈枢铭、刘文岛、葛敬恩、陈立夫、何玉书、蒋光鼎这些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汇集在一起,前来送别,将中央政府大院停车场挤得满满当当。长官们将胡家林等人的将官委任文件和军政部监制的成套将官领章铭牌交给安毅,并代表蒋总司令向安毅谆谆叮嘱,深切勉励。安毅打起精神,恭恭敬敬地接受了这一切——他心里非常清楚,要是露出半点不满,以前所有的努力很有可能就此全都付之东流,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将会变得更加遥远。 忍受所获得的好处是,何玉书、蒋光鼎代表一军军部决定,完全同意安毅将自己地四个主力团、师属工兵营、警卫营、教导队、炮兵营的正副主官均提升到上校军衔,军中营连排各级主官均晋衔一级,并一次性给予独立师八万元的现金奖励。 安毅带着感激的笑容恭敬接过这份厚礼,连同蒋校长私下奖赏的二十万元支票一起,在离开南京城之前全部存入了下关的汇丰银行,多少也能对受伤的自尊有所弥补。 第二路军指挥部设在南京城对面的浦口,蒋总司令虽名为第二路军总指挥,其实已将所有指挥权交给了副总参谋长白崇禧将军,由白崇禧将军全权负责指挥麾下的贺耀祖将军地四十军,陈调元将军的三十七军,杨杰将军的新编第六军,第一军的独立师、第一师和第三师,其中,第三十七军军长陈调元将军原来是白崇禧将军在湖北6军学堂就读时的老师,此次就任第二路军前敌总指挥,与学生白崇禧一起共同指挥中路军各部。 浦口就在南京城地北面。隔着长江与南京遥遥相望。是津浦铁路地南线**。距离州四十公里。距离安毅独立师所在地大英镇仅为三十三公里。白崇禧将军将浦口选为指挥部。颇具深意。 完成兵力部署地安毅不敢怠慢。立刻率领尹继南、胡家林、杨斌策马赶赴浦口。向代总指挥白崇禧报到。将大英镇防务和前线指挥交给了党代表刘江和各团营主官。 第二路军指挥部设在浦口大营。大营中驻扎着贺耀祖将军地一个师和白崇禧将军地警卫营。安毅一行地到来没有太多周折。通过两道哨卡就来到了指挥部前面。斯时。白崇禧、陈调元和贺耀祖等人正在召开军事计划会议。参谋长仍是张定。政治部主任仍然是潘宜之。众将帅听到安毅前来报到地消息。相视一笑。白崇禧微微一笑低声说来得挺快嘛。陈调元和贺耀祖感兴趣地说。都出去迎接一下吧。看看我们誉满全军地小将到底长得什么样? 等候在指挥部院子里地安毅等人没想到这么多将帅会亲自迎出来。立刻并腿肃立。大声报告。白崇禧回了个礼客气地向安毅介绍陈调元和贺耀祖等人。 安毅几个恭恭敬敬与两位军中前辈见礼。周到地礼数和谦恭地态度。获得两位将军地巨大好感。 特别是贺耀祖。曾在奉新之战时贺耀祖是独立师长。所部与二师相邻驻扎。彼此间地关系很不错。加上安毅与湘军各部地关系一直也处得很好。所部不少潇湘子弟都担任营团主官。让贺耀祖无形中地认同感油然而生。对安毅等人也很热情。 四十一岁地陈调元方面大耳,气度威严,唇上蓄着整齐黑亮的小胡子。这位从十四岁就开始军旅生涯地沙场老将从普通一卒做起,历经二十余年,成为北洋政府的6军上将,属于真正的身经百战的功勋将领,附义革命之前他已官至苏军总司令兼方面军司令,附义革命之后被任命为国民革命军三十七军上将军长,并担任北伐军北路总指挥兼安徽省主席,李宗仁将军部兵不血刃拿下安庆、芜湖,就是陈调元紧密配合的结果。 陈调元轻轻握住安毅的手,将他上 一番,不住点头:“不错,不错,人如其名!这次你起的扬州、泰州、高邮系列战役了不得,把我军中路和东路都调动起来了,那些军旅二三十年地老将都被你们打得望风披靡,我的老朋友白宝山被逼得走投无路,最后不得不投诚革命,为东路的何敬之将军省去了很多麻烦,打得很好啊!” “前辈谬赞了!扬州泰州一战晚辈纯属投机取巧,若不是我北伐各路大军全线压迫江北,使得敌军顾此失彼,风声鹤唳,一经接触即不战而退,以晚辈区区数千弟兄之能根本就无法攻取泰州,如今想起晚辈仍深感侥幸。”安毅谦逊地回答。 陈调元莞尔一笑,指着安毅说道:“果然如健生所言啊!不错,不骄不躁,谦冲随和,是个有气度的年轻俊杰啊,哈哈!我记得你今年才二十岁,是不是啊?” 安毅恭敬地禀报道:“晚辈生于光绪三十二年,生肖属马,今年六月就满二十一岁了。” 陈调元眼睛一亮:“了不得啊,二十岁的少将师长,放在全国也是极为罕见的。黄埔果然是出人才!” 安毅含笑不答,心里却说这有什么,再过几年席卷全国的红色大潮里会涌现一大批少年将军,二十岁成为师长的不在少数,比如穿越前被老父时常挂在口上的解放军第38军军长李天佑上将,就在十九岁时成为红三军团第五师师长。 贺耀祖有些不屑:“我看不是黄埔出人才,是北伐出人才才是!看看现在北伐军各部,真正是由黄埔培养出来的将军有多少?名闻全国地第七军,一个黄埔学员也没有,不是照样攻无不克?” 白崇禧出身桂系,和七军休戚相关,闻言微微一笑,手一挥示意大家一同入内,走进大堂白崇禧略微停顿,等安毅跟上前时低声问道:“安毅,你的独立师进展如何了?” “报告长官,我师一、三两团昨日已到达东线预定作战位置,对州之敌展开全面警戒,独立团及二团于今日上午也全都进入了预定战场,师属各部三小时前全体驻扎于大英镇,对敌侦察于三日前便开始,目前各种情报资料正在汇总之中,只等长官一声令下,即可全线动进攻。”安毅低声回答。 白崇禧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嘛,比起顾墨三的三师进展快多了,我们正在对今日获得的情报资料进行分析,你们也参加吧。” “是!” 众人坐下之后,参谋长张定中将走到大型地图前,开始战况通报和战场简要分析: “最新消息,武汉方面参加北伐的右翼第四、第十一军已经成功占领汝南,左翼军北出驻马店,乘胜进攻,与张学良所部激战于确山、遂平一线,估计不日即可攻克。 我南京方面,第三路李邻将军所部夏威师、叶竟秋(叶开鑫字)将军的四十四军正在攻打巢县直鲁联军,第一路何敬之长官率部与孙军激战于海安一线,我二路军杨耿光(杨杰字)将军第六军已从南向北,对州守敌展开进逼,陈将军三十七军将士攻向含山,占领含山指日可待。 可以说目前整个战局的展,对我北伐各军较为有利,目前我第二路军兵力分布较为分散,第一军第一师仍然滞留在江对面的下关地界尚未渡江,顾墨三将军的三师也只有一半抵达州东南方向,好在安毅将军地独立师进展神,已经提前完成了对州守敌东线的压迫,因此,只要第三师再进入东南战场,我二路军即可对州城守敌起全面进攻。下面,有请白长官布置作战任务。” 白崇禧望了一眼神色惑的安毅,没有直奔主题,而是低声问道:“安将军有什么问吗?” “哦?属下……对不起,属下走神了。” 安毅挺直腰板,如实回答:“属下有两个问,第一,不知道投诚革命之后被整编为四十四军的叶开鑫将军部何时可到达巢县?其次是,根据报上新闻所言,冯玉祥将军部已经兵出陕西,到达潼关后停滞不前,外界猜测冯玉祥将军正在与奉军张作霖暗中妥协,如果真是这样,属下非常担心徐州奉军会南下蚌埠,蚌埠之敌就会南下增援合肥以及州方向,对我们下一步作战带来巨大困扰。” 众将帅含笑看着安毅,陈调元眼里满是欣赏,认为安毅这样的年纪就拥有如此宽阔的视野,的确非常难得。 张定在白崇禧示意下,大声解释:“关于这一问题,刚才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我们一致认定冯玉祥将军不会与奉军暗中勾结,至少在这一时期不可能,因为冯玉祥将军已经同时向武汉方面和我们南京政府做出公开承诺,全力北伐绝不退却,蒋总司令也对冯玉祥将军所要求的军费援助给予了积极回应。 实际上,目前坐山观望、停滞不前的不是公开响应革命的冯玉祥将军,而是阎锡山将军统帅地晋绥军,但据最新情报显示,阎锡山将军麾下主力均已悄悄调动,威逼华北一线,极大地牵制了奉军南下之兵力,因此安将军大可不必为此分心。 其次,叶开鑫将军投诚革命之后一直驻扎在湖北,之所以从武汉方面突然转到我南京阵营,原因是唐生智将军与叶开鑫将军心存夙愿,叶开鑫将军眼看唐生智将军所部即将对其进行合围缴械,只能迅脱离武汉政府,匆匆东来投入我南京北伐阵营,随即便被编入我第三路军,跟随李宗仁将军并肩作战。” “属下明白了,谢谢长官开解。”安毅这才知道其中的变故。 白崇禧和气地询问大家有何虑之处,看到大家全都表示没有意见,先向老师陈调元微微致礼,随即缓缓站起,大步走到地图前,用他那从容不迫地声音向各部出命令。 ~~~~~~~~~~~~ 啥都不说了,恳请订阅和月票支持,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六〇章 从从容容的一仗 取作战任务的安毅与胡家林等人马不停蹄赶回大英镇各部战线进行战前的最后调整,等待顾祝同第三师到来即对州守敌起进攻。次日中午,顾祝同率领三师全部进入高祖庙至黄圩一线待命,安毅却突然接到白崇禧“按兵不动静候命令”的报告,弄得全师官兵满头雾水。 安毅百思不得其解,立刻致电顾祝同和一师代理师长胡宗南询问缘由,得知三个师所属的第二路军各部几乎全线停止前进,第一师渡过江北进驻泰山寺之后也被命令原地休整,他们也不明原因。 安毅顿感问题的严重,立刻启用第二电台与老南昌基地频繁通讯,这才明白外界盛传驻守江西的朱培德第三军要造南京政府的反,欲趁南京主力尽数北上之后与唐生智第八军等部配合,从九江挥师而下攻打南京,而驻守南昌的第三军独立师亦有整理行装准备开拔的迹象。 安毅随即召集各团营主官紧急商议对策,针对从方方面面收集到的情报进行讨论,经过半个晚上的反复推测,众弟兄得出初步意见: 朱培德将军第三军四个师仅为三万二千余人,而镇守南昌的贺耀祖将军一个师、各军军部警卫部队、总司令部警卫团、直属炮兵部队等,人数加起来将近四万,再有李宗仁将军的第七军三个师驻守南京西面的安庆,朱培德部肯定不会在这时候充当唐生智的急先锋,因此大可不必为此太过担心,只需做好进攻前地一切准备工作即可。 情况正如安毅和弟兄们所分析的一样,在武汉政府和唐生智鼓动之下,跃跃欲试的朱培德第三军没有胆量起兵东下,蒋总司令看到武汉的第八军逼向鄂东一线,立即警惕起来,开动宣传机器对武汉政府挑起矛盾的迹象进行质问和公开抨击地同时,暗地里电令李宗仁将军亲至九江做朱培德将军的工作,并将驻扎于赣粤边境的一个军调动起来,做出北上南昌之势,迫使犹犹豫豫的朱培德部最终放弃了东征的念头。 亲蒋的上海、南京、南昌等媒体立刻呼应,对武汉方面地“险恶用心”展开强烈的质和批判。 在庞大的社会舆论压力下,第八军不得不停止东进的脚步,向外声称只是正常的小股兵力演习。 李宗仁将军在约见朱培德将军的同时,暗中派出参谋长王应榆前往武汉,与唐生智秘密协商并达成北伐之后再解决内部矛盾的约定,得到双方的明确承诺之后,六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五月十五日,没有了后顾之忧的李宗仁将军留下两个师镇守安庆、芜湖,亲率第七军主力胡宗铎第二师飞北上,与夏威第一师汇合,大破巢县的直鲁联军程国瑞军两万余众,取得歼敌三千余人、俘敌四千余人地巢县大捷。 但让人遗憾地是。夹杂在俘虏中地敌军主帅程国瑞换上了小兵衣服竟然没被认出来。当天傍晚即让程国瑞成功逃窜。 事后。得知消息地李宗仁跺足长叹。懊悔不已。七军夏威地第一师将士也无可奈何。因为夏威麾下一万七千余官兵都是从广西过来地八桂子弟兵。口音独特。根本无法与俘虏交流。使得混杂其中地大批敌军高级将校逃跑成功也是没有办法地事情。 攻下巢县地第七军以及四十四军、第十军各部在李宗仁地统一指挥下。马不停蹄。逼向合肥一线。 白崇禧接到左翼第三路军李宗仁地电报后大为放心。立刻向麾下第二路军各部出进攻命令。 次日上午。陈调元将军地三十七军一举攻下全椒县。贺耀祖将军部攻下含山立刻掉头北上。杨杰将军部在州之南与守敌展开激烈交火。胡宗南率领地第一师与顾祝同第三师汇合。从东南方向猛攻州外围。 战斗开始。安毅独立师除了炮击和原地地零星开火之外。并没有像其他各路一样对州城外围地敌军阵地起冲锋。而是在第一时间里命令潜出特种分队对州以北十五公里地沙河镇一个连守敌起突然袭击。得手之后迅炸毁津浦铁路主要桥梁上地路轨。一举截断驻守州地直鲁联军大将杜凤举部一个军又一个师地后勤供给。并在正面佯攻地基础上。派出擅长运动战地顾长风第三团、夏俭敌一团向州城东北方向迂回。并将战报及时送给总指挥白崇禧将军。获得白崇禧地高度评价和嘉勉。 下午五点三十分,州城中的杜凤举面对革命军杨杰部、顾祝同部、胡宗南部三万多优势兵力的猛攻,正在苦苦支撑,还得为源源不断从西南方向开来的贺耀祖部分心。接到铁路被炸、安毅独立师向东北方向迂回的消息后,顿时信心全失,在担心后路被断的惊恐之中果断下令留下两个师断后,其他大部主力弃城而退。留下断后的一个师在顾祝同和胡宗南率部猛攻之下,支持不到半小时即全军逃散,北伐军主力浩浩荡荡开进了州城。 被责令迎面阻击安毅两个团的谢常捷师只有五千余人,刚进入阻击阵地就看到顾长风和夏俭所部分两路冲来,西面的路程光率领独立团也全逼近参与进攻,七八千官兵高举数十面模范营的大旗从正东、东北方向滚滚而来,在夕阳下鲜红如血,无比 谢常捷一看到模范营的旗帜,顿感魂飞魄散,无奈之下只能命令所部放下武器举起白旗,安毅独立师兵不血刃俘虏敌军四千余人,缴获三千八百余支各种枪支、八门迫击炮和大批弹药。 冲进城内的顾祝同、胡宗南和杨杰等部除了收拾一些杂碎之外所得有限,得知安毅独立师正在城西称心如意地整编俘虏,立刻打马前往恭贺。 顾祝同和胡宗南领着麾下众将在两个连卫队的护送下,很快来到城西三公里地小雷庄,安毅远远看见,立刻率领麾下众将迎了上去。 相互见礼完毕,马上的顾祝同指着黑压压数千俘虏大声问道:“小毅,这些兵你打算怎么处理?” 安毅自然知道顾祝同问这话的意思,会心一笑:“教官和师兄来得正好,小弟正要派人去找你们呢,谢常捷将军率部临阵投降,咱们也不能亏待人家,小弟拿捏不准如何处置,就给白长官致电寻求处置意见,白长官命令属下将人留给二位处理,你们看着办吧!” “咦,留给我们处理?你自己干嘛去?” 胡宗南的一师目前只有七千余人,尚未满编,急巴巴赶来就是为了这批俘虏,听安毅这么一说心里高兴,但还是询问一句。 安毅解释道:“小弟接到白长官急电,立刻向东北方向二十公里的来安进攻,说是‘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小弟没办法只能奉命开拔。” 顾祝同扫了一眼阵地四周慢吞吞整理行装地独立师各部将士,惊讶地向安毅问道:“那你还不乘胜追击?在此磨磨蹭蹭干什么?” “早追击了,属下的陈志标二团、师属教导队、工兵营和警卫营的弟兄们早已尾随溃逃之敌展开追赶。来安县城只有一个团的守敌,加上逃敌也就两个团三千人左右,看到主力逃回去,还不闻风丧胆快撤退啊?所以用不着太多人马。”安毅轻松地回答。 顾祝同与胡宗南等人面面相觑,对安毅所部的侦察与情报工作非常佩服,刚要开口赞扬两句,安毅已经打马向后,不一会儿就将蓄着大胡子的敌军投降少将谢常捷和七八个校官领到顾祝同等人面前。 大家下马相互见面,谢常捷等人看到顾祝同和胡宗南等人都挺和气也就放下心来,彼此致礼问候,一阵寒暄,随即商议善后之事。 等大家商量完毕,铁了心解甲归田地谢常捷等人想要向安毅告辞时,安毅已经在数公里之外正在向来安县城开进了,后勤各部的尾巴仍在视野之中。 “小毅这家伙竟然不辞而别了!既然知道来安县城可以轻松拿下,怎么还走得那么急?”二团长李玉堂不满地说道。 顾祝同低声笑道:“这家伙鬼着呢!你们看,这数千俘虏哪一个手上还有武器的?一定是全都让他搜刮干净了,估计这家伙怕咱们抢他的,于是就不声不响地溜走了。宗南,我三师可是满员师不需要俘虏的,看样子你得抓紧时间给校长去个电报,请求校长尽快给你调拨武器过江,哈哈!” “***安毅,居然给我闹出这么一出来,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胡宗南望着西北方向没好气地骂道,其他的一师各营团长大多是黄埔一期的,对狡猾的安毅毫无办法,因为要改编俘虏又没时间厚着脸皮追上去,只好骂骂咧咧地分头把俘虏领进城里。 深夜,浦口指挥部里灯火通明,十余名将帅齐聚一堂,对第一阶段的战斗进行总结评估,并确定下一部作战地详细计划。 白崇禧看完各军各师回的电报,不由得微微一笑:“诸位不知注意到没有?每一个师都有百人以上的伤亡,只有安毅的独立师报上是十七人轻伤,有意思啊!” 张定笑道:“属下也注意到了,这一仗安毅打得非常聪明,看到敌军三列火车开进州之后,他就预见到守敌要逃,于是果断炸毁了沙河铁桥,而且炸得非常高明,只炸毁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路轨,没伤着桥梁,接着果断分兵迂回,做出包抄之势,不费吹灰之力便迫使谢常捷师五千余人弃械投降,由此可见安毅的仗越打越聪明了。” “这年轻人不错!从州城战斗结束开始不到四个小时,竟然又给他轻松拿下了来安城,这份战力和度非常罕见啊!” 初次见识安毅能力的陈调元脸上露出欣赏之色。 贺耀祖将军笑了笑问道:“健生兄,安毅独立师占领来安,所处的位置已经较整条战线前出二十公里,很容易受到东北面的半塔、西北面的三界这两面敌军地攻击,他一个师的兵力,是否单薄一点儿了?” 白崇禧笑道:“贵严兄无需替他担忧,有安毅在,哪怕两个师的敌人同时对他起进攻,也无法从他手上讨到半点儿好处,一个不好恐怕还被他狠狠咬一口呢,何况他名声在外,吓都能把敌军吓住了,哈哈!” 众人惊讶地望着白崇禧,都为自视奇高的白崇禧如此赞扬安毅而感到惊讶。白崇禧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接着与大家接着讨论下一步计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急急急! 票榜单上现在已经被赶到第二十位上了,距离前来越遥远,后面追兵却越来越近,如果再不振作,估计会跌入三十位,四十位后去,无比凄惨啊! 关键时刻,请大家出手帮帮忙,我不想上个月的十二名,这一个月一落千丈,沦为笑柄啊! 谁能横刀立马,力挽狂澜,就看各位兄弟了! 投月票很简单,进入vip阅读页面后,页面的顶端第四项“推荐月票”,页面底部第二项“推荐月票”都可以砸出月票来,并不需要额外地浪费精力!如果大家觉得我的写作态度尚好,书也过得去,就尝试着点击一下看看吧! 急急急!最后再次恳请万能的诸位大大出手帮忙一把,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六一章 胜利是信心的基石 驻来安县城的安毅独立师各部由始至终保持着高度警|警通连均将侦察排频繁派出,一个个或明或暗的警戒哨出现在远离县城的各个方向,以“师属警卫营”为幌子的特种大队四个连三百六十名官兵没日没夜地轮番出动,足迹遍布来安城三十公里范围之内,以防备突出于战线之外的本部将士遭受敌人的突然袭击。 占领来安后的第三天,安毅独立师所部一纸请战电报到了白崇禧手上,白崇禧拿着这份只有十六字的电报看了又看,笑了笑递给身边的张定,随口说道:“伯璇(张定字),你来看看,我们的小将坐不住了,像是信心百倍啊!” 张定瞥了一眼请战电报,又递到了政治部主任潘宜之手里,越想越觉得有趣,哈哈大笑道: “安毅这家伙的确有勇有谋,轻轻松松攻下来安城却并不坚守,在实力明显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他竟然还敢派出小股侦察部队,连续三天对东北、正北、西北三个方向的守敌实施警戒和主动骚扰打击,这几个方面的优势敌军却怯于安毅的威名,不敢与他正面相碰,全都龟缩在自己的防区里不敢动弹,这仗打到这种程度的确出人意表啊!正像健生常说的那样,胜利是信心的基石,此言果然不虚也!” “不错,安毅此子从军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一路北伐把他的赫赫威名全打出来了,特别是经历桐庐之战、昆山之战、扬州之战、泰州之战,再加上这次的州之战,整个人信心百倍,成熟之快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完全具备了一个名将所该有的风范。 原本北面的奉、鲁、联军只知道模范营是我北伐军的劲旅,不可力敌,如今却都知道安毅已升为一军独立师地少将师长了,估计很快他独立师的风头,就会盖过原先的模范营,对敌人的威慑作用不可谓不大啊!” 白崇禧心情很好,摘下眼镜拿出洁白地绒布轻轻擦拭,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政治部主任潘宜之看过电报后不解地问道:“按照总司令部给予的编制,安毅独立师完全可以拥有一万五千将士,为何这次他把俘虏到的数千人全都留给了其他各师,打下来安县城俘虏的数百人也尽数释放了,如此慷慨大度与他往日锱铢必较的作风大相径庭,真令人费解。” 白崇禧微微摇了摇头:“其实很好解释,安毅求战心切,根本就没多余的时间进行扩编,不然完全形成战斗力还得一到两周时间,并且以他目前所握有的一万一千军力,已经够他使用了。” “这是否从另一个角度说,安毅更愿意保持现状?你们都知道,安毅统率的独立师可是蒋总司令地嫡系,每月一万五千将士的军饷是足额放的,并不因为安毅所部人数不够而有所减免,这其中足有四千士卒的军饷可资周转挪用……其中奥妙,不问可知啊,哈哈!” 潘宜之说罢不屑地笑了笑。话中地意思自然是素来贪财地安毅更愿意吃空饷。 白崇禧皱了皱眉头。摆摆手道:“我想事实绝非如此。安毅虽然贪财。但此人决不亏待下属。说其贪财只是旁人不明就里仅看表现而已。 祖义(潘宜之字)恐怕不知安毅地精明所在吧?我北伐各军都知道。安毅在军事上惊人地悟性和创新能力。也知道安毅选拔士兵有自己一套独特而有效地原则。对兵源地要求比任何一个部队严格数倍。但是很多人却从来没有深究他如此挑选士兵地目地。 只要仔细分析一下如今安毅独立师地构成和战斗力。就能看到他地独到之处。他挑选地士兵几乎全都是二十四岁以下、身体强壮无不良嗜好拥有实战经验地老兵。在不间断实施政治思想教育地同时。再辅以足额地军饷和战斗奖励。对有功之人和拥有文化基础士卒。他千方百计地予以提拔照顾。深受官兵们地爱戴。 据说安毅本人只要有空就会下到基层各连队。与普通士卒一同接受那些准尉和士官地训练。与士兵同吃一锅饭。同抽劣等烟。对下级官兵问寒问暖。毫无架子。使得麾下官兵人人感激。个个卖命。哪怕是进入他麾下几天地新兵。稍加整合立刻就能挥出巨大地战斗力。诸位想想。我北伐军中有几位将帅能够做到这一点?” 白崇禧停顿片刻。接着说道:“在各种奖罚措施地刺激之下。安毅地新兵连比很多部队地精锐连都更具有战斗力。而且军纪严明。毫不畏惧。把荣誉看得比生命还重。放眼全军。这样地部队能有几个? 昨日在南京总司令召集的军事会议上,参谋处的老朋友私下向我透露,东线的第一路军何敬之致电总司令,请求将安毅所部调至第一路军,如果不行,把安毅临时调往第一路军参谋处一段时间亦可。校长在休会期间为此特意征求我的意见,被我以徐州会战更为重要婉言回绝了,由此可见,安毅的能力终于被第一军将帅所认可,此人确实是难得一遇的天才啊!” 张定点点头,沉思片刻低声说到:“敬之兄的第一路军被挡在海安一线无法前进,但从大局来看,攻克海安却无问题,只不过时间会长一些,付出的代价会大一些罢了。 一旦第一路军成功攻克海安,无险可守的盐城将无法阻挡敬之兄的优势兵力,但若要占领淮安实现第二期作战目的,必须先期攻克周边的兴化、宝应、金湖、洪泽等县,而金湖以西数十公里的 第二六二章 高妙的对策 沉沉的天幕下,安毅独立师分成两路向西徐徐开进。 沉重的火炮在四匹挽马的拉动下,艰难地通过潮湿松软的路面,在很多路段,不得不加上炮兵营的弟兄们齐心协力推上一把,才堪堪通过。 连升三级的炮兵营营长李天恩上校这个时候也不埋怨安毅分出部分火炮给总部了,与身边的营副史俊仁中校悄悄说:老大真他娘的有远见,否则梅雨季节到来更要命了。 安毅摸摸烫的耳朵,走在二团三连的二等兵许四同身边,一身士官装饰,同样肩扛步枪,要不是林耀东几个装备精良的贴身侍卫走在前后,安毅这个少将师长肯定被淹没在逶迤前进的队伍之中。 “四同,听你们班长说你有个弟弟在张宗昌手下当骑兵?”安毅边走边问,嘴里叨着的香烟落下半截烟灰。 在扬州之战中被俘后新加入队伍的许四同是个不错的机枪手,身子壮实有力,长相憨厚,经过与安毅数分钟的对话,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拘束: “是的,师座,我那弟弟身材比我高,从小给大户人家放牛放马,加上打小就上树下河从不安分,也练成一身优异的骑术,要是此行有机会见到他,我一定要他跟我们队伍一起干,只是……这战火纷飞的,不知他能不能活下来。” 安毅笑着安慰:“放心吧,你长相这么好,你弟弟也绝不会差,老子跟随我家老道学过点相面的玩意儿,吉人自有天相,别担心!” 刚才还沉下脸的许四同笑了:“师座,你说我能见到我弟弟吗?” “估计行,据我了解,张宗昌那孙子也是个无利不往之人,而且很爱钱,大字不识几个,还到处学人吟诗作赋,自己的兵不到关键时刻,他是不会派出去的,所以孙传芳那孙子对他很有意见。 咱们打州地时候你不是见识到了吗?张宗昌地主力一打就跑。以后我们会遇着他们地。到时候就有机会了。说不一定你能亲手把你弟弟给俘虏了。” 安毅地话。惹来周围弟兄们地一片笑声。 边上地士官班长张大魁兴高采烈地问道:“师座。俺想进警卫营。什么时候举行大比武啊?” “行啊!等打下徐州之后。有时间休整咱们就举行全军比武。只要你有本事。警卫营地丁长官和窦长官肯定会收下你。大魁。听口音你是鲁西人吧?家里两老还好吗?”安毅像拉家常似地问道。 黝黑魁梧地张大魁眉开眼笑:“俺是鲁西东明乡下地。隔座山就是河南。俺家里父母还算硬朗。就是带着八个弟妹日子过得苦巴巴地……师座。要是这回俺们队伍经过俺们县城。俺想请半天假回去看看老娘。俺加入师座麾下三个月攒下了二十三个大洋。足够俺家好吃好喝活一年地了。” 安毅看看张大魁也二十五六岁地样子。心里吓了一大跳:“行啊。只要打那儿经过。我请求你们连长放你一天假。没问题!大魁你不是哄我吧?你父母多大年纪了。竟然给你生下八个弟妹?” “俺爹娘同一年的,成亲早,如今才四十二岁,俺娘十六岁就生下俺了。”张大魁还是一副甘之如饴地样子。 安毅佩服万分:“我真佩服你爹的本事啊!你可不能比你爹差,等北伐完毕快娶个媳妇儿,也生他十个八个的,光大门庭,哈哈!” 众弟兄听了笑成一片,这时传令官骑着骏马从后方赶了上来,安毅爱马的缰绳就拴在他的马鞍上: “报告师长,生病和受伤地三百余名弟兄已经送到后方沙河镇师部医院,后勤的两百弟兄尽数归队。” “好!弟兄们得加把劲了,今晚打下双塘,在那儿过夜,有信心吗?” “有!”四周传来整齐地回答。 安毅将步枪背到身后,走出队伍接过缰绳牵上马,看到侍卫们上马完毕,也翻身骑到马上,双腿轻轻一夹,懂事的小黑驹迈开四蹄,赶向队伍前方。 入夜,尼姑们逃得一个不剩的双塘镇西的白云庵成为了独立师临时师部,尹继南在马灯的照耀下,指着墙上的地图大声布置作战任务: “截至昨日下午,西面地第三路军李宗仁将军的队伍已经攻取合肥,乘胜北上地夏威将军所部与从蚌埠南下的敌军马济部遭遇,在梁园一线经过激烈战斗,于今日中午击溃敌军,目前正兵分三路向北开进。 东路地何长官得到四十四军增援之后,派出陈诚将军第二十一师绕道泰州,攻击高邮,相信很快就能击垮海安一线顽敌。我第二路军进展顺利,陈调元将军的三十七军已进逼到定远以南二十公里,杨杰将军第六军攻向 感动!幸福!谢谢您! 两天病情有些反复,气短胸闷、胸口痛、乏力等不了,昨天码完字管理完书评就赶紧去休息了,没有留意月票榜。 今天早上了章节一看,呀,我们居然都跑到第十位上了,诸位大大个个都是猛将兄,居然就这样帮助我完成了冲进月票总榜前十的梦想,太意外了! 此时此刻,我五味俱集,胸中充满了幸福和感动!天子向您们鞠躬致礼了!不管本月最终成绩如何,我会牢牢记住这感人的一刻,铭记各位大大的无私帮助。 最后,天子再呼唤一句,如果您手里还有月票,继续支持天子吧!谢谢您! 投月票方法:进入vip阅读页后,页面的顶端第四项“推荐月票”,页面底部第二项“推荐月票”就可以砸出月票来,并不需要额外地浪费精力!如果大家觉得我的写作态度尚好,书也过得去,就尝试着点击一下看看吧! 哦,对了,天气转凉了,据说今天很多地区气温会降到零度以下,请大家多加衣服注意保暖,这个时候感染流感,工作学习和生活都不方便,一定要爱惜自己啊! 祈祷每一位书友都幸福健康,万事如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六三章 来去如风 进在荒山野地里的安毅独立师,几乎是在外界毫无所失去了踪影,除了四台自有电台之间每两小时联络一次之外,八千余人的独立师也与外界断绝了联系。 行至途中,安毅按照约定与总指挥部进行联系汇报,收到指挥部的简短回电再次启程,根本就不知道外界正在生的震惊全国的事件: 被国民政府任命为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军上将军长的四川军阀杨森,突然率部攻打武汉政府军队把守的鄂西,企图沿江而下,最终攻打充满赤色的武汉;已经投诚革命的第十四师夏斗寅部从嘉鱼登岸,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度攻向武昌,惊闻巨变,武汉政府一片哗然,慌忙之中急令驻守鄂东的程潜部第六军、鲁涤平部第三军火返回武汉,开赴鄂西。 与此同时,武汉政府将武昌军校学生组成独立第一师,任命恽代英为党代表、施存统为政治部主任,与镇守武汉的叶挺二十四师一起迎战迫近武昌郊外的夏斗寅部。 暗中静观这一切的蒋介石看到程潜、鲁涤平两个军离开鄂东,南京的直接威胁暂时解除,心中感到无比的满意。 一系列突事件,终于点燃了武汉与南京政府间刀枪相见的导火索,在一个月时间之内,便使得轰轰烈烈的北伐就此半途夭折,这一巨大的改变,致使数以万计的革命军官兵仓促退后,在奉军、孙军和直鲁联军的追击下命归九泉。 安毅对外界生的一切毫无所知,他也没时间去知道,此刻在他眼里,任何事情都没有一个小小的地方重要——女山湖镇。 女山湖镇一个连的守军在丁志诚手下精锐面前实在可怜,镇西哨所和镇南码头地两个班哨兵尚未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一支支乌黑铮亮的驳壳枪顶上脑门,很配合地背靠背蹲成两排,交代完镇中诸多事项随即脱下土黄色衣服裤子,老老实实待在哨所边上的简陋民居里,战战兢兢接过看守队员递过的香烟,点上火边吸边回答看守官兵地讯问,半个小时过去来人通知全都集中到镇中军营里,所有俘虏才算安下心来。 女山湖镇渡口对面是连接淮河的荷花村,南面十七公里长数公里宽的七里湖与西面浩淼的女山湖之间,有一条十五公里长的水道相连,东面有条六公里长、一公里宽的水道连通淮河,因数年一次的河水泛滥,三面环水、地势较低地荷花村没有多少户人家,直鲁联军的一个连就驻扎在荷花村渡口上方,一艘来回于南北渡口之间能一次运载十辆马车的机轮渡船正好停泊在女山湖镇北的渡口,使得换上敌军衣服悄悄到来的警卫营长丁志诚上校和一中队百余名弟兄大大松了口气——宽达两百五十米的水道对岸是晨雾笼罩的北渡口,不知是何原因,一个放哨的敌人也没有。 被叫醒的船工看到生龙活虎的百多陌生军人,非常惊讶,在警卫营弟兄一个个大洋和一支支黑洞洞枪口地劝说下,很快便动机器,将百余名乔装打扮的特种官兵送过对岸。 也许是马达声吵醒了渡口哨所里地哨兵。一个眼屎巴巴地家伙倒背着长枪走向渡口光滑地石板处。向徐徐开来地渡船望了一眼。毫不在意。摸摸索索掏出半盒皱巴巴地香烟抽出一支点燃。 等渡船靠上渡口坚实地石板斜道。哨兵看清船上众多地陌生军人。这时才惊醒过来。刚要解下肩上地长枪。一个黑点闪电般飞来。哨兵来不及叫喊半句。划破风声地利箭已经插进了他地咽喉。“哧——”地一声轻响。锋利地锥形箭头已经从他后颈窝钻出一截。哨兵踉跄两步。颓然倒地。肩头地步枪枪管敲在石板上出清脆地撞击声。 “上!” 船上地丁志诚一声令下。一中队百余名弟兄在六名船工和码头上早起地渔民惊愕地注视中。飞身下船。如豹子般冲向渡口上四十余米外地一座四合院。半分钟不到零星地枪声接踵响起。其中伴随着一声声垂死地哀嚎。 仅仅过了七分钟时间。八十余名衣衫不整地守军被押出院子送上渡船。丁志诚听完汇报非常满意。对唯一地受伤弟兄冷冷说道: “下次使刀再伤着自己。老子送你到炊事班杀猪去!” “属下知错了!” 年仅十九岁的士官惭愧地低下脑袋,看到丁志诚大手一挥,连忙敬了个礼释重负地跑上码头,与一中队弟兄一起留下,封锁村子,走访村民,并接替敌军担任守卫任务。 慢吞吞开向南码头的渡船上,丁志诚盯着倔强地敌军上尉连长,和气地问道:“兄弟姓马,对吧?” 体型高大、脸型方正的敌军连长尽管打着赤脚,只穿一件白布褂子,但丝毫没有堕了他的自尊和威风,他身上结实的古铜色肌肉因激动而一块块隆起,粗壮的脖子挺得笔直,浓眉下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圆睁着,迎上丁志诚一双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眼睛反问道: “你是哪个部分的?为何袭击我们,还打死我三十几名弟兄?” 丁志诚指指自己身上的军服,平淡地说道:“这是南面镇上你一个同伴的衣服,兄弟我只是借来穿穿。 我姓丁,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的上校营长。” 敌军马连 一惊,脸上愤恨的神色变成极度的震惊:“一军独立是模范营所在的独立师?” “老兄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嘛,不错!就是安将军麾下的独立师,黎明前我们就来到了。你们南面一个连的弟兄没有一个伤亡,而老兄率领的二连反应太过迅,为了减少伤亡,兄弟我不得不下令对反抗者下狠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丁志诚说得彬彬有礼,就像他出道那两年走江湖一样客气。 马连长望着天空,摇头长叹一声:“栽在独立师手中不算丢人,老子认了……” 丁志诚没有再说什么,等渡船靠岸留下一个组看守渡船警戒水面,吩咐随行弟兄将俘虏押赴镇中军营。 临近中午时分,胡家林和杨斌率领的一团、二团迅到来,夏俭一团不做任何停留,直接乘渡船达到对岸的荷花村,团属各部接过一分队弟兄们地防务,其余各营在特种兵弟兄的配合下,迅开赴交通要道口和各要地,独立师整个作战计划的第一步顺利实施;陈志标率领的二团进驻镇中学校,迅封锁通往外界地道路码头,模范营的教导员们担负起走访安抚的工作。 傍晚六点,安毅、尹继南率领的师属各部、独立团和顾长风三团接踵开来,八千余名弟兄晚饭之后倒头便睡,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养精蓄锐。 次日凌晨五点,太平镇的一个连官兵仍在睡梦中,就被多出一倍的丁志诚警卫营官兵潜入军营尽数缴械,夏俭一团、陈志标二团在天色蒙蒙亮地时候快穿过镇子,扑向北面十二公里的柳巷,路程光率领的独立团、顾长风率领的三团一个攻向西北六公里的潘家镇,一个攻向西面十一公里的紫阳镇,各部沿途不闻不问,全力行军,对毫无知觉的各镇守军展开雷霆般的迅猛进攻。 截止中午十二点,四个团全部顺利完成预定任务,略作休息,随即将主力开往东面二十四公里的五河县城,在旁晚时分几乎同时到达城东、南、北三个方向,随即向惊慌失措的守军起猛烈打击,魂飞魄散地千余守敌仅仅抵挡了二十余分钟,付出死伤四百余人的代价之后,扔下残低矮的县城,向西面的蚌埠仓惶逃命。 负责北线攻击的顾长风三营挥自身行动迅的特长,对逃敌展开猛烈的追击,仅追出五公里,就取得歼敌三百余人、俘敌两百五十余人的战绩,顾长风严守命令,停止追击,命令麾下弟兄押送两百余名俘虏、将截获的大批敌军辎重拉回太平镇。 陈志标二团在夏俭一团的警戒配合下涌进城中,将敌军仓库、城中官宦大院、鸦片烟馆和县衙全都洗劫一空,利用掳回来地四百余匹马和一百五十多辆大车,将所有货物火运往平安镇,路程光的独立团担负起押后掩护的重任。 令安毅喜不自胜的是,陈志标成功袭击的柳巷竟然是张宗昌部地后勤中转站,淮河码头上的四艘十六米长地汽船在二团工兵连弟兄的押送下,满载缴获地弹药顺流而下,在平安镇略作停留,立即驶向下游的女山湖镇。一批批堆积如山地物资在独立师官兵和俘虏们紧张努力下,于次日上午才尽数运抵此次作战的桥头堡女山湖镇。 尹继南和陈侃率领的教导队四个连的弟兄们用了足足一个上午的时间,才将所有缴获清点完毕,报到集中在一起召开作战会议的安毅处时,竟把满屋子将帅吓了一跳: 此战歼敌八百余人,俘虏敌人一千二百余人,几乎将五河口地区的张明旅消灭了一半;缴获机枪和长短枪九百三十余支,弹药二十五万,三艘货运汽船,马匹七百余匹,金银饰、大洋和鸦片烟土折合现洋四十九万,并有十二吨的炸药和雷管导火索的收获;全师战死官兵两百六十一人,重伤一百二十人,轻伤三百二十余人。 此仗基本达到了预期的目标,让敌人后方产生巨大的混乱和心理恐慌,对打击敌人士气、鼓舞北伐军各部斗志起到了重要作用。 安毅再次将目光转到缴获的敌军文件和地图上,一番沉思过后,果断命令:各团工兵营立刻押解俘虏,将缴获运送回后方三界镇,其余各部原地休息,驻守在北渡口的独立团、一团派出侦察小组严加警戒,警卫营接管三艘汽船,征招熟练船工随时待命。 半小时后,独立师的战报飞到总指挥部,参谋长张定念完电报,正在召开紧急作战会议的满堂将帅无比震惊。 此前大多数将帅并不知道独立师行踪何在,闻此佳讯全都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安毅所部在短短两天半时间内疾行上百公里,并攻下敌军纵深要地五河县城,取得歼敌八百余人、俘虏敌人一千二百余人的战绩之后,再次退到了三面环水、易守难攻的女山湖镇。 白崇禧感慨地站了起来,郑重地说道:“诸位无需惊讶,本人完全相信安毅将军所取得的战绩,也能想象到独立师来去如风的作战方式,放眼全军,这种迅如奔雷的成功行动,也只有安毅独立师能够办到。本人敢断言,更大的战绩还在后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六四章 严肃的批评 河口被革命军攻占的消息传到蚌埠,从徐州一路南少帅张学良、鲁军统帅张昌宗等人感到无比的震惊,正在召开的军事会议也因为这一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被完全打乱了。 怒火万丈的张宗昌差点儿当场拔枪处死自己的侄子张尧明,要不是左右将领急忙劝阻,弃城而逃前来报警的旅长张尧明定会血溅当场。 张尧明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连声抱屈,哭诉他在五河口遭遇的革命军足有万多人,自己以寡敌众全身而退,虽败犹荣,而且对手还是革命军中最为精锐的王牌部队——安毅独立师! 堂中众将帅惊愕之下一片沉默,坐在上位置的张学良眉头紧锁,睁大疲倦的眼睛,看了看坐在左手位置的直鲁军二号人物老将褚玉璞,再看看右边的蚌埠守将直鲁联军第三军军长程国瑞,转向已经平静下来静静思考的张宗昌,郑重地建议: “效帅(张宗昌字效坤),如果情况属实,此事万万不可大意。目前蚌埠以南之定远、长丰、寿县以及东南之明光县城,均被李邻麾下各部占据或威逼,值此非常时刻,若真的被上万敌军袭击背后,蚌埠危在旦夕。 据传,安毅所部是蒋中正军中屈指可数之精锐,战力绝不在李邻第七军之下,南北舆论早已将此人与黄琪翔、李明瑞、叶挺比肩,桐庐、昆山之战此人扬名天下,接着率部连克扬州、泰州,数日前州之战安毅部亦有参与,连战连捷,北伐以来未遇败绩,名声显赫大有后来居上之势,我们不得不防啊!” 张宗昌点点头,喝退不争气地侄子张尧明,回到座位上立刻向程国瑞下达命令: “竟武,趁南面敌军尚未对蚌埠构成直接威胁,尽快调集两个师开赴五河一线,一举剿灭这股深入我军后方的顽敌,否则我军连接宿县、淮安的水路交通枢纽,必将毫无用处,我宿迁援军也难以南下支援作战。此事不可迟疑,立刻就办!” 程国瑞想了想有些为难地说道:“效帅,目前蚌埠东、南两线面临的压力非常大,属下四个师已经各就其位,城中唯一剩下的警卫旅也担负起了驻守戒严的重任,唯有固镇地第六旅能调动。就目前的局势来看,除非驻扎于宿县的第九师南下驰援,否则我部根本就无法抽调两个师的兵力开赴五河!” “我看这样吧,我军从徐州以北抽出一个师南下协防宿县,效帅再从北面之宿迁调出一个师南下。以我奉鲁联军两个师的优势兵力,投入到五河一线作战足够了,若是行军迅作战得力,预计三天内即能肃清这股深入我军后方狂妄自大无后方援助的孤军。” 张学良脸带微笑。满怀信心。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贵气与儒雅。 虽然出身于土匪之家。但长期接受名师熏陶。再加上奉军势力雄厚。家大业大。北中国各路军阀都得仰其鼻息。因此。这位年方二十六岁喜欢抽鸦片消遣地上将虽然面目俊秀。给人以一种柔弱之感。但说起话来自有一种权威蕴含其中。立时得到堂中地十余名老将大半附和。 张宗昌想了想重重点头:“少帅如此重情重义。我老张也不能堕了威名。一切均以少帅地意思办理吧。竟武。你全力负责蚌埠一线地作战指挥。五河一线就不用你分心了。这事儿让蕴山来办……蕴山。你就辛苦两天。立刻致电第九师。全开往五河。本帅再致电宿迁。将第十一师南调。从泗洪直接开赴柳巷兵站。” “遵命!” 直鲁联军前敌总指挥褚玉璞抱拳领命。 与此同时。张宗昌所要剿灭地对手安毅独立师也在女山湖镇地中学教室里召开军事会议。会议在安毅地主持下。已经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经过各营团长地热烈讨论甚至激烈争论。意见慢慢统一到两个方面:是集中兵力打个大仗。还是分开行动全面开花? 安毅看到火候已到,站起来走到地图前做总结: “诸位的意见都很不错,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也只能有这两种打法,在敌军普遍警觉、严密防守的情况下,再去搞什么奔袭就会得不偿失,兵法云‘得意而不可再往’,说的就是咱们如今面对的战局。” “那么,我们究竟该采取什么方法来应对即将开始地战斗呢?” 安毅非常善于调动弟兄们的思考能力,并在合适的时候用问答的方式予以分析。看到弟兄们陷入沉思,安毅凛然一笑娓娓道来: “先,大家绝对不能忽视人民的力量,通过这两天休整,诸位想必都看到了当地人民对直鲁军阀的痛恨和对咱们革命军的支持,咱们只是将缴获回来运不回去的军用被子、毯子、布鞋、毛巾、肥皂等物品分给各受苦受难的百姓,只是礼貌相对,和气安抚,就换来百姓们的一担担粮食,一篓篓鲜鱼,就连七十多岁地老奶奶和五六岁大的孩子,都来咱们各连队炊事班帮忙生火煮饭,这种军民鱼水般的情感,非常难得啊,弟兄们,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地! 有了这样的人民这样地支持,咱们打到哪儿不能打胜仗?对岸敌军一个小小的调动,渔民乡亲就飞快地跑来告诉咱们,比起老丁他们数百人地侦察效果强上百倍,因为方圆百里的两个湖两条水道三个河口,老丁他们绝对顾不来,但是,数以千计地渔民无处不在,各村各镇数以万计的父老乡亲无处不在,方圆百里内敌人的一举一动,哪里能够逃得过上万双眼睛地注视?这是我师目前最大的财富啊! 弟兄们,你们是否注意到了这一点?是否主动引导乡亲们帮助自己?是否也给予这一地区饱受军阀凌辱和盘剥的乡亲们相应的回报?难道只是高高在上地施舍一点儿自己运不回去的物资,就觉得自己很伟大了?觉得自己是救世主了? 这种想法极其恶劣!绝对是要不得的!我们也都曾经是劳苦大众中地一员啊!大家都忘记了吗?” 众兄弟听到这里,全都凝眉思索起来,不少人 出羞愧之色,特别是各团各营的教导员,在安毅严下,更是无地自容。 长期形成的优越感和一个接一个的胜利,使得大多数主官都忘记了劳苦大众的作用,逐渐滋生出老子是堂堂正规军、是王牌主力的傲慢心态,从而忽视了人民的力量,此刻听了安毅严厉的批评,众弟兄心中的那份贫民情怀、那份深藏心底地记忆随之复苏。 一席话产生的效果,让安毅心里非常满意,但他脸上仍然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以这种严厉苛责的表情,逐一扫视弟兄们长达一分多钟,这才微微点了点头,较为和气地回到作战问题上: “知道自己忽视了什么,错在哪里,咱们就去努力补救,脚踏实地认真履行子弟兵的职责,去充分动百姓,为咱们带路,为咱们提供情报,对身强力壮有胆量维护自己生存权利的渔民和乡亲们,咱们甚至可以把他们组织起来,送给他们武器,让他们自己选出自卫队长与咱们合作。 从今天开始,各部教官都要深入下去,教他们放枪教他们打仗,让他们从现在开始就成为革命队伍的一员,协助咱们面对三面之敌,只有这样,咱们才能打赢目前这艰难的一仗,否则咱们一旦退去,受苦受难的将会是数以万计地人民,咱们革命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声誉也将受到巨大损害,这一点,希望散会之后各级主官立刻去做,而且还要做好,明白了吗?” “明白!” 众弟兄齐声回答,个个眼睛亮,显然是看到了军民一家联合对敌的优势,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安毅欣慰地点了点头:“明白就好!各团主官及直属营主官留下,其他人散会!” 四个主力团四十余位营级主官匆匆离去,充分贯彻落实会议精神,各团主官均自觉地坐近前排,相互商议,等候正在进行最后协商的安毅、胡子、尹继南、杨斌等师级主官布作战命令。 十分钟后商议完毕,参谋长杨斌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会议室一侧的地图前面,开始了最终的作战部署: “根据师部研究决定,我师下一步的作战方式略微变更一下,由目前的整体运动转为以团为单位的独立行动。 独立团作为各团地支援单位,今晚八时以前进驻女山湖镇以西九公里的罗嘴村,严密监视湖对岸紫阳镇至南面桥头镇的沿湖敌情,利用这十八公里长地湖岸,作为一团、二团起进攻的区域;一团必须在今晚十二点之前征集到足够地船只,全部集中到独立团西北面的祁嘴码头,那个地方是女山湖连接七里湖地水道入口,距离对岸的敌军最近处仅为一点七公里,最远处不到七公里,隔着这么一大片水域敌人无法袭击你们,你们则可以在当地父老乡亲们地帮助下非常轻松地渡过西岸,对敌人实施各种各样的打击。” “是!” 一团长夏俭仔细看了看地图上的三个箭头,略加思索立刻明白过来,眉开眼笑地接受了任务。 “二团,你部必须在天黑之前开赴南面十九公里的陈庄,陈侃的教导队已经于昨日下午进驻苏巷镇,他们将严密保护你们的左翼安全,使得你们可以集中全副精力对付湖西的桥头镇至古沛镇一线的敌人。同样的,你们也需要征集船只和渔民,在渔民的配合下,你们随时可以向湖西之敌起进攻,我将带上一部电台跟随你们团部一起行动,具体行动计划你们自行决定。”杨斌平静地望向二团三个主官。 “是!” 二团长陈志标和两个团副早已把地图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此刻听到杨斌的安排立即齐声回答,脸上有一种隐藏不住的喜悦,他们清楚地知道,这一仗终于可以尽情地显示自己的指挥能力了。 杨斌说完放下手里的指挥棒,快步回到位置上,这下可把没有获得任务安排的顾长风给急坏了,他霍地站了起来,盯着杨斌看了很久。 杨斌不以为意,悠闲地捧起茶杯,惬意地抿了一口,这才笑容可掬地向边上点烟的胡子呶了呶嘴。 顾长风顿时会意,迫不及待地询问胡子:“胡哥,怎么没有给小弟下任务啊?难道让我在家帮全师弟兄看守俘虏?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众人听了哄堂大笑,胡家林摇了摇头,扔给顾长风一支烟:“闹什么闹?会议没开完呢,你急什么啊?这回你的任务可不轻,连我也得带上电台进驻你的团部,并带上师属迫击炮连、老丁的爆破分队,和你一起负责女山湖至淮河岸边这大片区域,整个作战方向和范围根本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到了北面荷花村你的地盘上再详细解说吧。” 顾长风心满意足地坐了下去,撇撇嘴道:“***,原来是你们这帮孙子合伙欺负我啊?早说不就行了吗?” 众弟兄又是一笑,只有尹继南板起脸来,用略带批评的口吻说道:“虎头,都上校团长了,怎么也不改改这副匪性?看你把三团都带成什么样了?近三千官兵从上到下一张嘴脏话就来,看到营外走过的姑娘就吹口哨起哄,影响非常不好,得改改了,要不是穿上咱们革命军这身衣服,简直是活生生的土匪!” 顾长风一愣,随即自我解嘲地笑道:“没什么的,弟兄们也是闷得慌瞎叫唤,回去我和老吴开个会教训一下,哈哈! 其实弟兄们也就贪个嘴瘾,绝不敢干违反军法的事,对周边乡亲们也都很好,老老少少和咱们都处得来。 你别看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装出一副害臊的样子,听了弟兄们的叫唤低下头或者骂人,其实她们一个个小脸红扑扑的心里美得很呢,哪儿会说咱们是土匪啊?要真是土匪,咱们也是革命的土匪啊!对吧……” ~~~~~~~~~~~~ ps:情意冷暖两心知,谢谢您对《铁骨》的默默呵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六五章 斗智斗勇建奇功(一) 日阴晴转换时晴时雨的天气,终于在漫天的乌云中厚厚的迷蒙烟雨,将大地笼罩,连续一夜的呼号大风,渐渐趋于平缓,碧波万顷的女山湖水面显得阴冷而黯淡,湖边的片片芦苇,在变幻不定的风向中如波浪般起伏摇曳,江淮大地由此进入了一年一度的梅雨季节。 独立师三团在团长顾长风的率领下悄悄来到潘家镇驻扎,此地距离北面的直鲁军物资中转重地柳巷仅为七点三公里,距离从柳巷东北方折而向南的淮河干流只有五公里,在本地民众的大力帮助下,顾长风三团严密掌握着敌军动向。 中午侦察小组急报,从西面二十公里的五河县城开来的一个营敌军已经进驻柳巷镇,分布于东码头和镇东外围,正在与原先被我军打散的半个营一起加紧修筑工事,另一个团已经到达西面十六公里的长淮镇,预计午餐过后会增援柳巷方向。 顾长风立刻命令快马呈报后方五公里的胡家林,建议把留在后方担任预备队的直属迫击炮连、昨夜返回的工兵营紧急调往前方,利用一个连的兵力佯攻柳巷,三团主力西进八公里,在潼河与淮河交接处对渡河之敌实施打击。 接到急报的胡家林命令迫击炮连、工兵营、警卫营爆破分队全开赴潘家镇,留下三团工兵连以及一个连的后勤官兵严密警戒淮河沿岸,给安毅报之后在一个排的卫队的护送下率先赶赴潘家镇,与顾长风定下了“围镇打援”的计策。 中午一点,迫击炮连在三团一个连官兵的掩护下成功赶到柳巷镇西二点三公里的大沟口,架起十二门迫击炮开始对柳巷码头起十分钟的猛烈炮击,随后毫不停留立刻南撤。码头上硝烟滚滚一片狼藉,大大小小五十多艘船只被炸毁近半,分布在岸上的三个防御工事被直接命中,死伤官兵二十余人,十几艘平底运输船由于剧烈的震荡挣断绳索,晃晃悠悠飘向下游。轰隆隆地炮声将柳巷守敌打得惊恐不已,守军团副通过新架设的电话线向五河县城告急。 直鲁军第九师二团一千八百余官兵正在西面十六公里的长淮镇用餐,接到设在五河县城的师部急令,立刻扔下饭碗冒雨驰援柳巷。 细雨下个不停,道路越来越泥泞,又因春夏交替季节士卒们的鞋类各异,草鞋虽然防滑可带起了沉重地泥浆,少数脚穿布鞋的官兵鞋袜俱湿,松滑难行,长长队伍中到处可见前扑后仰的身影,数人一组抬着前行的十余挺重机枪,不时因其中一人滑倒而摔进泥泞中,官兵之间相互埋怨,呵斥连声,整个队伍快前进不到一公里就不得不慢下来。 五河县城的临时指挥部里,直鲁联军副司令兼前敌总指挥褚玉璞将军与第九师师长姜玉明、少将参谋长孔繁荣等将帅紧张分析最新接到地急报,原五河口地区守军上校旅长张尧明成了打杂的,跑进跑出,将一份份急报送抵褚玉璞的上校副官秦山虎手中。 “报告副帅,九师二团接到长淮守备连地急报,已经全奔赴柳巷,一团整装完毕,即刻开赴长淮镇等候下一步命令。根据柳巷守军的补充报告,敌人在炮击过后立刻从东、南两个方向对柳巷外围展开猛烈进攻,原守备旅一团团副吉登云正在率领麾下将士顽强抵抗,已经遏制住敌军攻势,但敌军后援不断诚恐无法坚持,请求派援军。”上校副官报告完毕静候指示。 老将褚玉璞转向大堂中间长桌上地地图沉思起来。姜玉明转向上校副官。大声问道:“山虎。我方侦察小队有何情报返回?” 留着小胡子地秦山虎摇了摇头:“没有任何敌军主力位置和动向地情报。我们地侦察小队根本无法走出县城以南七公里之外。指挥部从昨晚开始派出地警卫团侦察小队。在各个方向均遭遇敌人小股部队地伏击。为此已经失去五十九名精锐。 根据逃回地弟兄报告。我们初步判定遇到地是敌人地小股斥候部队。这些小股部队每股人数约为八到九人。行动隐蔽快枪法奇准。往往在两三百米开外地一个齐射。就能准确击中我方侦察小队。 从今天上午开始。警卫团吸取教训。每次均派出一个班以上骑队前出侦察。可是敌军斥候小队竟然装备了轻机枪。距离三百余米即能对我人马准确扫射。一击得手立刻远遁。而且次次先行现我方官兵。警卫团伤亡巨大。不得不停止出动。致使我方无法接近女山湖沿岸勘测敌情。非常令人头疼。” 姜玉明颇为恼火地说道:“派出主力直捣西岸。我就不信敌人不出来应战!” “玉明。你急什么?身为一军主帅。最忌被敌激怒鲁莽而动。这么些年你地经验哪里去了?” 褚玉璞放下两尺长的烟斗,抬起头望向窗外地绵绵细雨:“盛名之下无虚士,安毅此人不好对付啊!本座从他的战法和攻击方式分析,就看到此人地狡猾与阴狠,他非常清楚我北军的弱点,知道在这片 布潮湿泥泞的地方,我军无法挥炮火优势,跟不度,因此,他仗着南军雨战夜战的优势,以小股部队对五河各镇守军实施以多攻少的骤然打击,在我军全线回收等候你部到来之际,他又利用机会不停骚扰我沿河各个据点,目的就是要激怒我们,冒冒失失派出大军与其决战。 可是你们想到了没有?北伐军各师编制非常混乱,与我北军截然不同,比如第一军的三个师,每师人数均在八千至一万五千之间,那个广西矮子李邻麾下各师更加离谱,每个师少则一万六千人多则两三万人,相当于我一个军的兵力总和,为此孙大帅吃了他不少亏。 回过头来看,我们面前的敌人安毅所部不下万人,比你第九师只少两千人,而你的炮营由于道路问题无法来到前线,减去这八百余人和重火力之后,你自信能在这种梅雨季节以及毫不熟悉的地形中打赢他吗?他巴不得你出去找他呢。” “可是,目前的局势非常被动啊!”姜玉明无奈地辩解。 褚玉璞白了急得满脸通红的姜玉明一眼,回到桌子旁再次低头查看地图,不一会儿猛然抬头大声命令: “玉明,你立刻急令麾下一团不要在长淮镇多做停留,直接开赴柳巷与二团汇合,若是遇到敌人,原地构筑工事坚持抵抗!” “是!” 姜玉明像是突然明白过来,叫来副官连忙下令。 九师参谋长孔繁荣走近桌边,恭敬地问道:“副帅,您是说敌军可能在半途伏击率先驰援的二团?” 褚玉璞点点头:“不错!否则为何安毅小子会不遗余力打击我部斥候?目的不就是不让我军获知其人马调动吗?既然这样,他就很有可能在攻击柳巷地同时,对我援兵展开伏击,他有这样的兵力,也有这样的信心,特别是在目前情况下,他掌握的优势比我们多得多,而且他非常善于运用,通过这三天的情况来看,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因此,我们在宿迁十一师渡过淮河进入战场之前,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很可能落入他的圈套,此人年纪轻轻却诡计百出,是个劲敌啊……繁荣,再传我命令,将驻守城西的你部第三、第四团调往长淮,随时与柳巷守军相互呼应,这样才能避免被敌人各个击破。” “这……副帅,我们不能全走啊!你身边只有不到一个团的兵力了……”姜玉明已经大步回来,听到褚玉璞的命令很是惊讶。 褚玉璞微微摇头:“去吧,今天之内敌人不敢进攻五河县城地,我再让山虎传令,将固镇的季俊宝旅调来即可,放心吧!倒是你们要小心,千万别轻易出击,明白吗?” “是!” 姜玉明和孔繁荣齐声回答。 女山湖镇,独立师指挥部。 “报告,胡副师长来电,敌军一个团的兵力将在十分钟内到达潼河渡口。另,杨参谋长来电,二团前锋营顺利占领古沛镇,敌人果如情报显示地那样,于昨夜尽数撤回五河县城,二团其余各部也已经尽数渡过湖西。” 通讯大队长彭剑青中校大声报告,詹焕琪跟随杨斌携带电台出之后,彭剑青临时担任安毅的通信参谋。 安毅点点头:“很好,敌人被打怕了,在其主力部队到来之前,看来是不愿和我们生接触……窦方?” “到!” 窦方扔掉半截香烟站起来。 安毅头也不抬,一直在地图上划线:“明光城被叶开鑫将军所部攻下来了,通电上说战果累累,估计敌人的南路兵站没能搬走就被攻破城池了。你呢,可以立即将三分队带走,与陈侃的教导大队三个连并肩合作,尽快攻下南面地桥头镇,以策应陈志标二团的左翼安全,教导大队驻守的苏巷镇留下一个连就行了。” 窦方高兴地点点头,突然觉得不妥,连忙说道:“大哥,我们走了你身边只剩下通信大队两百号人了,不行啊!” 安毅抬起头拿出香烟:“笑话,老子处在你们中间有什么危险?何况有小九的卫队在,你担心什么? 快滚吧!限你八小时之内给我攻下桥头镇,那里只有三百余守军,听说南面的明光城被攻破恐怕吓得尿裤子了,你去收拾他们,缴获的武器分一半给苏巷镇地渔民自卫队,人家没日没夜地用船渡我们,还帮我们带路帮扛弹药箱,一分钱也不收还管饭,我们总得拿点儿东西给人家吧?” “是!” 窦方敬了个礼兴奋离开了,安毅看着这位年仅二十二岁的中校营副长成长得如此快,心里非常满意,转向一直站立在身边地彭剑青大声下令: “剑青,给胡副师长去电报,怎么打随他们,随后我们立刻将指挥部搬到尹副师长的罗嘴码头去,但愿路程光地独立团也拿下了古沛镇与夏俭一团汇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谁助我一臂之力? !不出所料,果然又回到老位置12位上了,现在3o、5o票,哪位猛将兄出手帮帮忙啊?昨天第一次进总榜前十,感觉不是一般的好,就连因病痛而极度萎靡的精神也振奋了起来,真希望能永远待在那个位置啊~ 当然这也许只是我的一个奢望,不过就像编辑大大所说的那样,求票是一种态度,不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呢?因此我在这里再次大声疾呼:有月票的朋友请出手帮帮忙啊,看到一棵小草在您力顶下登上代表无比荣耀的总榜前十,有什么比这更畅快的事情呢?这个时候,天子急需您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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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过去,对岸载着子弹箱的驮马几乎渡过了大半,滞后的也摆渡到河中央,顾长风看到时机已到,收起望远镜,拔出驳壳枪朝天连开三枪,阵地南面一点七公里处的小山包后炮声齐鸣,一迫击炮弹准确地落入北岸停下休息的敌群之中,一连串地爆炸之后,北码头的河堤上腾起浓浓烟雾。 顾长风身边六百名一营弟兄已经冲出八十余米。匍匐在田埂下架起步枪和轻机枪。对准百米外地敌群猛烈开火。 早已在渔民地帮助下提前渡过北岸地二营、三营、机枪连地弟兄们也同时开火。猛烈地交叉火力。将北岸之敌打得晕头转向。伏尸遍地。 十二门迫击炮在观察手信号旗地指挥下。每三分钟调整一次炮击诸元。一炮弹准确无误地落入敌群最集中处。整个北岸方圆一公里范围内哀嚎四起。一片混乱。数以百计地幸存者不顾一切冲下码头。跳上滞留北岸地六艘木船。拼命地划向南岸。从河中央过来地十余艘渡船上地驮马正要靠岸。却被突如其来地枪炮声吓得不知是进是退。看到码头上数百人惊叫着争抢船只。江面渡船上地马匹受惊之下剧烈骚动起来。一艘艘渡船就在失控驮马地跳跃和挣扎中摇摆倾覆。一匹匹背负沉重弹药箱地驮马嘶叫着坠入水中。徒劳地伸长脖子。转眼间便被沉重地弹药箱带入水底。泛起一个个硕大地漩涡。 距离渡口最近地一营长梁铸看到码头上人仰马翻上蹿下跳地混乱情景。哪儿还会错过这绝佳机会。高声命令弟兄们把河堤上地敌人留给二三营。全体瞄准岸边挤成一团地船只射击。接着一跃而起。跑到机枪手柱子身边。夺过他手里刚刚换上弹夹地轻机枪。对准岸边密密麻麻地敌人疯狂扫射。 一营弟兄全都掉转枪口。连续射。六挺笨重地水冷式马克沁机枪也很快加入屠戮地行列。一片片密集地弹雨洒向水边之敌。将一艘艘木船打得木屑横飞。冲上木船正庆幸抢得一条活路地上百敌人落水地落水。中弹地中弹。河面上近百溺水敌军在无助地挣扎呼喊。不停冒出地股股鲜血。将方圆数十米地河面染得通红。 码头上仅剩地数百名敌军吓得魂飞魄散。走投无路之下。再次转身欲逃上河堤。可迎接他们地却是更为密集地子弹和嘹亮地冲锋号声。一千八百余精疲力竭地敌人在三个营强大火力地打几下。没能坚持二十分钟即死伤大半。 等二营、三营的一队队凶神恶煞的革命军官兵冲上阵地,能够坐着的敌人已经不到三百人,数百精明者早已扔下武器,趴在泥泞的地上,一动也敢动,只能听天由命了,很快便在枪口的逼迫下,惊恐万状地爬起来直呼饶命。 尚滞留南岸等待摆渡的百余名机枪手眼睁睁地看着北岸主力如风卷残云般被迅歼灭,清醒过来后只觉毛骨悚然,什么也不想扔下没有子弹的重机枪就向后逃命,可惜没跑出八百米,就被迎面而来的独立师三团侦察排五十余名装备精良的官兵打死近半,在一声声“投降不杀”的怒吼声中、一支支轻机枪和花机关枪黑洞洞的枪口下,几乎全是徒手的敌军全都跪地自觉地举起了双手。 侦察排长收拢完俘虏,笑逐颜开地跑到河边,对着河里汇聚而来的渔民们吹响了口哨,八艘打渔船立刻加快度划向潼河口,不到半个小时,就将垂头丧气的俘虏和十二挺新崭崭的重机枪渡过北岸。 渔民头领老杜叔和十余名撑船的乡亲看着几乎被鲜血浸红的河水,还有那萦绕船边的一具具浮尸,大声叫好,心里恨不得将这些肮脏地东西再加上一竹竿捅入水底去,可见当地的父老乡亲被直鲁军阀迫害得有多惨,就连如此宽厚朴实的渔民对他们的死也毫无怜悯之心。 北岸上的三团各部主力已经集合完毕 被留下来打扫战场,看守六百余名俘虏,其余两个的率领下,沿着淮河西岸,全奔向北面四点六公里处的柳巷镇,争取以最快度解决镇中不到一个团地守敌。 很快,敌军第二团被伏击围歼的消息便传到了位于五河县城的敌军指挥部,柳巷镇守将吉登云在电话中的绝望呼叫嘎然而止,拿着电话听筒不断问的秦山虎脸色白,手臂微微颤抖,就在他失望地想要放下电话向褚玉璞汇报的时候,一个强而有力的北方口音清晰传来:“喂?喂……” “听到了!听到了!情况究竟如何,请立刻报来!现在指挥部对你们的情况一无所知,我迫切地需要的你的最新报告!” 秦山虎精神大振,聚集到他身边地第九师参谋长孔繁荣等人立刻屏住呼吸,竖耳仔细倾听,都希望刚才是虚惊一场而不是柳巷被敌人占领了,镇定如褚玉璞这样身经百战的老将,也不知不觉地走了过来。 “我听到了,你是谁啊?”清晰的北方口音再次传来。 秦山虎眉头一皱,颇为急躁地回答:“混蛋,我是秦山虎,是副帅的副官,怎么连我地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吗?你是谁?是守备旅的还是九师二团地?” “原来是秦副官,抱歉了!本人有紧急军情要向副帅当面禀报,麻烦你请副帅移驾接电话如何?” 听筒里的声音中气十足,让边上安安静静的将帅们全都听的一清二楚,心中一沉全都知道情况不妙,不由自主地望向了一侧的褚玉璞。 褚玉璞凌厉的眼神从一干面露惶恐之色地将帅脸上略过,想了想大步走到秦山虎面前,接过电话听筒,再次不悦地扫了围绕周边的将帅一眼,把听筒缓缓移到耳边,平静地说道:“我是褚玉璞,有什么话尽管说吧,褚某洗耳恭听。” “褚将军好!本人胡家林,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少将副师长,河北人,能与名震天下地褚前辈通话,本人深感荣幸,晚辈恳请褚前辈尽快退兵,不要再帮助言而无信、左右摇摆的孙传芳打仗,实在是不值得啊!”胡家林声音恳切非常严肃。 褚玉璞面色一肃,随即哈哈一笑:“谢谢了,胡小哥,咱们北方人在南方国民政府里面当将军地不多啊,哈哈!谢谢胡小哥的好意,战局展到现在,最后究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俗语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倒想对胡小哥说上一句,如果哪天你被我军俘虏了,尽可说是我褚某地忘年之交,如不嫌弃可随时来找我,像胡小哥这样的年轻俊杰,我褚某还是很爱才的,哈哈!” “谢谢前辈的关照!我也放下一句话,如果前辈愿意的话,随时可以来电话召唤晚辈。 晚辈这里不得不向前辈通报一声,贵军一个团在潼河已被我军全歼,柳巷镇守军也在我军优势兵力的夹击下全军覆没,晚辈就此率部驻扎在柳巷镇不走了,除非前辈肯移驾而去。 柳巷这里的军营和各种设施都不错,我军缴获近百艘船,出入上下也非常方便,目前我军已派出一个营将士乘坐四艘汽船和两艘中型机轮渡船开赴河口,将北岸所有船只拖回南岸,以避免贵军南下的援军用以渡河攻击我军。感谢前辈给晚辈这个宝贵的通话机会,请前辈保重!再见了!”听筒里传来挂断电话的声音。 褚玉璞轻轻叹了口气,把话筒递给心怀忐忑的秦山虎,感叹地道:“安毅所部果然是人才济济!打到这个份儿上仍然彬彬有礼,依然很念旧地称呼我一声前辈,有胆有识,从容不迫,充满信心而又不卑不亢,实在难得啊!看来,这天下真的要姓蒋了。” 众人大吃一惊,秦山虎放下听筒刚要说上几句,“叮铃铃”的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秦山虎迟片刻,一把抓起听筒贴近耳边,第九师师长姜玉明急促的声音传来,得到秦山虎的回复之后立刻禀报: “跟随在第二团身后八公里开赴柳巷的我师一团,刚出长淮三公里即遭到淮河南岸两个团的敌军袭击,对方利用众多迫击炮和轻重机枪隔河打击,选择的阻击地段正好处于山坡和河道之间的狭窄处,二团官兵进退失据,损失惨重,一千余人的团仅剩一半逃回长淮,属下率领三团四团刚刚赶到战场边沿,又被埋伏在对岸树林中的一个团敌军隔河袭击,万不得已只好尽数退回长淮固守。恳请副帅对我师如何作战给予进一步的指令!” 秦山虎立刻将内容转告坐回太师椅上的褚玉璞,褚玉璞毫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固守!” 褚玉璞冷静地示意众将坐下,望向天顶好一会儿,才难过地叹道: “咱们明明看清了对手的计策,大意之下竟然毫无招架之力,亦未想到对手行动如此迅、战力如此彪悍,能在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充分利用我军各团之间因行军时间的差异而露出的破绽,果断采取分段袭击的策略,让各部无法前进无法相互援助,如此轻轻松松全歼我一个半团之后,才从容不迫拿下作为诱饵的柳巷镇,一举断绝我军南北水道,我褚某还是太低估他了,实在太托大了!安毅此子的确计策高绝,一旦让他寻得机会,出手就迅如雷霆毫不留情啊!” 众将面色凝重,不敢言语,褚玉璞站了起来,突然哈哈一笑: “姓胡的年轻人在电话里说什么驻守柳巷,实际上就是个激将法,明知他恭恭敬敬劝我褚某适时而退大多出于诚意,也略带挑战之意,可我褚某却不得不中他这个计,否则,天下人知我褚某以两个师又一个旅的兵力,被一群乳臭未干的年轻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最后为芶全性命不得知难而退的话,我褚某这张老脸就没地方放了!既然他们已经出招,我褚某接招便是,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多少能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六七章 斗智斗勇建奇功(三) 淮地区的梅雨季节就是这样,淅淅沥沥的细雨下了没有打住的迹象,天地一片空蒙,万象混沌。 颗颗细小的水粒,在陈年的灰黑色瓦面上汇聚成一颗颗水珠,缓慢滚下屋檐,滴落在简陋祠堂门前的石板凹坑处,出均匀和缓但又清亮的“滴答”“滴答”声。 一艘汽船在昏暗的鱼灯照亮下,缓缓靠上了罗嘴码头,两个一团的通信兵没等船调整好位置即飞身跃到岸上,与警戒哨兵敬了个礼,飞快地冲向村中祠堂。 连续两天两夜没有闭眼的安毅刚刚躺下,就出均匀的呼吸声,侍卫长林耀东拿出件秋装,轻轻地披在安毅的身上,望了一眼安毅身下的破旧绣席,微微摇了摇头。 祠堂里有四张大香案,只要随意拿出两张拼凑起来,就是一张结实宽大的木板床,但是安毅宁愿睡在潮湿的地上也不允许任何人这么做,理由是此地风俗颇为讲究,祠堂庙宇在父老乡亲们心目中的分量很重,咱们不能辜负待革命军像自己亲人一样的父老乡亲们。 彭剑青捧着急电从后堂快步走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安毅睡得那么沉,立即停下了脚步。林耀东迎上去低声询问道:“急报?” “是的,胡副师长来电,警卫营侦察分队在柳巷镇正北淮河北岸的双沟镇、西北十五公里的小朱庄两个方向,同时现两股不明番号的队伍正连夜行军,每股人数约在六千以上,似乎正在向柳巷方向开进,情况异常紧急。”彭剑青低声通报。 “啊!?两方同时现大股敌人……看来只能叫醒大哥了,否则担待不起!”林耀东略一沉吟,当机立断大步跨到安毅身边,蹲下来轻轻推动安毅的肩膀:“大哥,副师长急电!” 安毅有些恼火地睁开通红的眼睛,刚想开口骂人,突然回忆起小九的话,愣了两秒钟,飞快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抓过彭剑青递上的电文,另一名精明的侍卫已经把马灯拿过来稳稳地举起。 安毅看完电文立刻大声下令:“小九,把所有马灯点亮……剑青,帮我把地图拿到中间的桌子上。” “是!” 两人应声忙碌起来。师部十几个参谋均已下到各团协助作战指挥。安毅身边除了彭剑青和林耀东。已经不剩什么人了。 “报告!” “进来!” 走到桌边地安毅打量门口全身湿漉漉地通信兵。一眼就认出是夏俭麾下通信排地排长。不由招了招手:“楚志福中尉。进来说吧!” “是!” 中尉上前两步,并腿立正:“我团对面的长淮镇敌军于半夜三点左右突然起床生火造饭,隔岸侦察现原本只有两个团的长淮守敌突然多出一大队骑兵来,具体人数尚未弄清楚,但粗略估算应该不在五百之下。” 安毅听了大吃一惊,扑向桌面的地图紧张计算,盯着地图上的柳巷镇足足考虑了五分钟之久,仍无法肯定敌人的真实意图,不由扔下铅笔来回走动,默默思考…… 柳巷镇军营,胡家林面对侦察分队回的一个个急报,暗自心惊,他没想到敌人的调动如此果敢快,竟然在北军最不适应的天气和雨夜中拼命开来,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与敌帅褚玉璞通话的内容,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位身经百战地老帅动怒了。 顾长风上前一步大声说道:“这个时候老大还没有消息传来……胡子,老大不该如此优柔寡断啊,从情报上看,敌人肯定是冲着咱们柳巷而来,你来看——虽然西北小朱庄方向这股敌人的番号我们尚不清楚,但是按照人数推断,绝对不低于一个旅,除去因天气和行军的困难无法跟随的炮队,很可能是一个师的兵力。 再看看对面的双沟镇,刚刚到达的敌人援军肯定是来自宿迁地十一师,从沿岸的一队队火把分析,他们正在四处寻找渡河的船只。 咱们右翼六公里长的淮河堤岸低矮,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从其中某个河段渡江,咱们这点儿兵力根本就不可能全线堵截,如果等到天亮之后小朱庄方向的敌人到来,咱们就两面受敌了。因此,得尽快拿出对策才行,否则会很被动!” 胡家林点点头,拍了拍顾长风的肩膀:“你说的虽然很有道理,但是既然小毅现在仍没有做出决定,那肯定是看到了咱们看不到的地方了,咱们不用着急,有的是时间。 我略微计算了一下,对岸双沟镇地第十一师不太可能在天亮以前找到渡河的办法,对岸的父老乡亲们全都把渔船开到我们身后的女山湖了,哪怕敌军从上游紧急调拨来船只,以他们连续行军的劳累能立刻渡河打仗吗? 再一个,小朱庄的敌人之所以会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向我柳巷前进,不止是休息恢复那么简单,还有可能是改变方向,直奔潼河口而去,这一可能性是存在的,咱们在潼河口一带没有安排驻兵,敌人完全可以从容调用潼河上游地船只,从河口强渡淮河,对我柳巷实施迂回包抄。 在这样的情况下,咱们还得睁着只眼看着长淮镇,敌人第九师剩下的两个团又一个五百人以上的骑兵队将会怎么做?是加入这两路大军还是对我柳巷实施三面攻击、或者另有企图?这些都不得不考虑在内……” “报告,师座来电!”师部少校参谋大步前来报告。 两人听到后均精神大振,胡家林大手一挥:“念!” “是!” 少校参谋大声阅读电文:“敌人包抄柳巷纯属假象,主要目的定是潼河口,命令你部立即动员柳巷民众,全团迅后撤至潘家镇一线,挖掘工事,坚决抵抗敌军主力地进攻,避免三面受敌,师属工兵营、迫击炮连将配属你部,最低要求坚守至明日中午一点。” 胡家林与顾长风等人面面相觑片刻,不约而同地走到墙壁一侧高悬的地图前面,看了好一会儿,胡家林与顾长风同时惊呼“明白了!”,一道道命令随即 夜下地柳巷镇,顿时喧嚣吵闹起来。 凌晨五点,潼河口与淮河交汇处的南岸。 陈志标二团六百官兵经过一个半小时地急行军,顺利抵达了正对北岸河口的密林,参谋长杨斌不等帐篷撑起,大声吩咐电台准备,很快便将消息给了后方地安毅。 陈志标指挥各营官兵前出到昨日顾长风三团的阻击阵地,冒着绵绵细雨,开始了战壕修筑。 二团身后九公里地紫阳镇里,三千余名踊跃支前的乡亲们牵着一匹匹驮马,挑着一副副担子,将一箱箱子弹和炮弹送往前方的二团阵地,驮马不够用乡亲们就用绳子捆紧弹药箱背在身上,打着赤脚踏着泥泞快前进,队伍中不时可见衣衫褴褛露出腰腹大腿的大姑娘大婶儿,所有的乡亲们此刻的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和革命军一起拼了,赶走为非作歹欺压在自己头上十几年的所有军阀,从此过上没有欺压剥夺,没有横征暴敛,不被十恶不赦的军阀任意殴打、动辄砍头的安宁日子。 凌晨六点,整条战线东南方向的古沛镇。 尹继南将自己地柯尔特配枪连同枪套解下,送到了四十五岁的茂根手中,在满堂将校和女山湖沿湖各镇自卫队队长们的热切注视下,礼貌地说道: “茂根叔,请收下晚辈这件小小礼物,乡亲们的深情厚谊,继南和独立师一万一千官兵永远记在心里!” “不不!我怎么能收下将军这份厚礼啊?不行、不行!我用我背上的长枪就好了,这枪好使唤,一打一个准儿……你看,我腰间的子弹带里足有两百颗子弹,在八百自卫乡勇里面,我的子弹可是最多地。”脸膛黝黑、颧骨高耸的茂根叔激动地连连拒绝。 尹继南上前半步,紧紧握住茂根拿枪的大手,恳切地说道:“收下吧,茂根叔,小侄也是穷人家的孩子,你就别和我见外了。自卫队的任务非常繁重,不但要将组织乡亲们把六百多艘船分别停在湖西各码头去,还要驾驶那两艘机轮渡船赶赴湖东的罗嘴码头,把一批批子弹和炮弹运抵北面的一团阵地,很艰难啊! 这次进入五河地区作战,要不是得到各村各镇父老乡亲们的全力支持,我们独立师根本就不可能与汹涌而来的两万多敌人作战,没有乡亲们地无私帮助,我们就会取得一次又一次胜利,乡亲们就是咱们革命军的亲人啊! 等打完仗之后,小侄会建议我军将所有的缴获物资都留下来,包括长短枪和数百匹驮马,以感谢乡亲们的深情厚谊,所以这支枪算不了什么,茂根叔背上也算是点儿念想吧。” 一旁的夏俭见两人相持不下,连忙上前来劝说:“收下吧,茂根叔,等咱们中午打下五河县城后,小侄的一团弟兄就把城里所有的布匹、盐巴、农具全都搬到古沛镇来分给各镇乡亲们,哈哈!” 十几个赤卫队队长一听吓了一大跳,茂根叔张大嘴,有些惊愕地问道:“我地天呐……你们竟然是想去攻打县城?” “是要攻打县城,否则怎么会急巴巴地请求乡亲们连夜将这么多弹药送来啊?哈哈!”尹继南哈哈一笑,吩咐茂根叔收下礼物尽快出。 茂根叔和十几个赤卫队队长精神大振,对革命军的胆识和豪气佩服不已,这下不再多做推辞痛快地收下礼物,然后在尹继南、夏俭等将校的礼送下走出关帝庙大门,作揖告辞,飞快跑向南面码头。 尹继南刚要转身回到庙里,三匹战马从遮天盖地的雨幕中飞驰而来,距离庙门十余米处,马上的三人飞身下马,领头地窦方前冲两步,迅即立正敬礼: “报告副师长,属下三分队与陈侃长官的教导队已于四小时前顺利拿下了桥头镇,全歼镇中守敌两百六十五人。根据师座地最新指示,教导大队三个连与属下三分队火前来报到,一切听从长官吩咐。” “你们全都来了?桥头镇难道不守了吗?”尹继南惊讶地问道。 窦方展颜一笑:“不用派人守了,桥头镇南面的石门至板桥铁路沿线,此时已全被友军四十军占据了。属下地侦察小组,已经与友军建立起了联系,并将友军下一步行动方向带回来,请长官电告师座。” “太好了!这下咱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可以甩开膀子干他娘的!”尹继南难得地爆了句粗口,随即领着众弟兄匆匆进入庙中。 …… 上午六点四十分,罗嘴村祠堂,独立师临时指挥部。 “……北线,一团及师属各部正选择有利地形构建长达四公里地阻击阵地,淮河对岸的敌军十一师已现我军弃守柳巷镇,在迫击炮的掩护下开始强行渡河,同时,小朱庄敌人援军行至天岗后,突然折而向南,一路开向潼河北岸,胡副师长判断,敌军最终方向正是我们预先断定的潼河口;二团来报告,西线的潼河口此时尚未现敌军踪影,但潼河以西的长淮镇敌军开始向东徐徐开进,未见骑兵随行;南线尹副师长来电,陈侃教导大队三个连已经与独立团、一团汇合。完毕!”彭剑青汇报完后坐回到座位上,看来他已经越来越适应通信参谋的工作。 安毅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嘛,酒席已经摆开,就只等客人上门了。这次二团和三团各面对一个师的对手,压力很大啊!不过他们打得越激烈越坚决,对独立团和一团的行动支持就越大。 既然褚玉璞这个沙场老将咬着牙想要和咱们干上一场,咱们就充分满足他的愿望。这一仗打好了,不但对直鲁联军产生巨大的威慑作用,对蚌埠方向的李邻将军也是很大的支持。只要我们顺利攻克五河县城,强攻我一团二团的敌军两个师又一个旅必然仓惶撤到淮河北岸去,老子可不让他们这么轻松,不咬下他一大块肉来,就算老子无能,哈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六八章 斗智斗勇建奇功(四) 鲁联军第十一师师长刘昌浩少将是位不显山不露水的自幼家境贫寒,却自强不息,十五岁入伍即参加军阀间的殊死拼斗,十八岁因战功获得参加保定军校的破格考试,以优异成绩毕业于二期步科,出任直系军队中尉连长三年再次考入公费留学的日本6军士官学校,第三年进入日本6军大学深造,回国后担任直鲁军上校团长时年仅二十八岁,在直系军队分裂的系列战斗中屡建奇功。 由于刘昌浩生性耿直,敢于对上直谏,与**的同僚格格不入不愿同流合污,一直被压制在上校团长位置上长达六年之久,张宗昌震慑于北伐军的强大威胁,于去年底与奉军、军联合急扩充部队,才想起这个默默无闻却又有着真才实学的麾下将才,部队调整之后将一个被抽走大部老兵的十一师交给了刘昌浩,刘昌浩终于在三十三岁的时候晋升将军行列,毫无怨言接过十一师这个烂摊子,仅用三个月就将人见人弃的第十一师带成纪律严明的部队,可是时局给他的时间太少了,刚从济南开赴宿迁半个月,未经很好整训即奉命南下,与胆敢孤军深入直鲁联军腹地的革命军独立师作战。 宿迁至双沟镇距离仅为八十六公里,虽然路不宽但很平坦,非常好走,十一师在第一天疾行六十五公里之后立刻放慢脚步,用了足足十四个小时的时间分段前进,最终在凌晨四点之前全部进入柳巷以北的淮河北岸阵地。 让刘昌浩感到异常遗憾的是,师属炮营的八门野炮无法通过双沟镇至淮河北岸之间五公里的泥泞区域,面对一条条横亘于前只有数米宽的河道,炮兵们一筹莫展,几经努力,勉强推前一点三公里再也无法前进半步,于是,这八门老旧的火炮在战斗开始之际竭尽全力向对岸五点八公里地柳巷镇展开炮击,与八门迫击炮一起展开十分钟的轰击。 炮声停止,硝烟滚滚的柳巷镇除了几排木制营房和镇中几座民居燃起熊熊大火之外,看不到一个军民的影子。 站立在江边土岗上的刘昌浩放下望远镜,忧虑地望向东南方,对身边议论纷纷地副职和参谋们不理不睬,在参谋长陈衍达的询问下淡淡地说道: “敌人已经撤出柳巷,看来是察觉到了我军的企图……命令从上游渡江的三团、四团,直接向南前进,用最快度占领柳巷镇并马上布置防御阵地,其余各部除炮营之外立刻渡河开赴柳巷。” “遵命!” 参谋长回答完毕跑下山坡。 一小时后,十一师九千人马尽数渡过淮河,进入柳巷一线,侦察小队络绎回报现敌军主力,革命军以潘家镇为中心,凭借山包土坎构筑了一条长达六七公里的阻击阵地,从对方阵地布置和旗帜来看,敌军人数约为三个团八千人左右。 刘昌浩沉思片刻。没有贸然动进攻。而是将这一情况电告五河县城指挥部。得到地命令只有四个字:全力进攻! 上午九时。刘昌浩终于下达全力进攻地命令。全师三个团在二十四门迫击炮地掩护之下拉开一线全前进。进逼到革命军阵地前方两百米左右地距离。全体停止前进构筑阵地。双方你来我往地激烈战斗随之打响。 震耳欲聋地爆炸声中。位于阵地后方四百米一座叫“孝子峰”地三十余名土岗上。独立师副师长胡子站在深挖五米地指挥部观察口。遥望浓烟滚滚枪声大作地阵地。绵绵细雨导致地潮湿空气让硝烟久久不散。观察起来非常吃力。因此不得不由通信排地官兵们担负起情报传递地重任。 “报告。敌人地一个团开始向我左翼阵地起冲锋!” “明白!” 顾长风颇为忧虑地问道:“胡哥。左翼地工兵营缺少重机枪。能吃得消吗?” 胡子放下望远镜,平静地回答:“别担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师工兵营的战斗力,比起一般部队来只强不弱,更何况对方是连续两日急行军的疲惫之师?我敢说敌人三小时之内无法冲进工兵营阵地五十米范围内,工兵营抢时间挖出的数百个陷阱和伪装石坑就够敌人喝一壶的了。倒是你地二营三营阵地压力大,右翼阵地濒临河岸,没有高地优势,全都靠战壕和沙包,小雨下个不停,那里很快就会变成一片泥潭,所以你得多留意,预备队也主要支援这个方向,师属迫击炮连和你的机炮连都没动,就是让敌人起两次冲锋之后让他们产生错误判断,等他们整体冲锋时再全部投入使用,这样才能挥我们火力上地优势,最大程度地消灭敌人。” “我亲自到右翼去。” “小心啊!” 身背大刀的顾长风率领警卫班冲到右翼阵地,刚刚趴下躲避一连串横扫而来地机枪子弹,就听到敌人阵地上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敌人看准了左右阵地无险可守地弱点,在机枪火力的支援下开始起猛烈冲锋。 顾长风提着花机关枪两步冲到三营长身边,冒着弹雨大声吼道:“传令下去,放到八十米再开枪!接着手榴弹招呼!” “明白!” 三营长弯着腰奔过十五米战壕,对二连长大声传 ,二营的通讯兵很快将命令传达下去,面对越来越近军开始紧张的准备。 一百二十米、一百米、九十米、八十米……二营和三营的二十四挺轻重机枪终于吐出阵阵火舌,一千一百余名官兵对近在眼前的敌人展开猛烈射击,各班各排的射手紧盯着密密麻麻敌群中挥舞大刀和短枪的军官扣响扳机,持续一分多钟的射击,将敌人的冲锋势头堪堪挡住,数百颗手榴弹随即飞向冲入阵地前方的数百敌人,猛烈的爆炸声带起阵阵大片的泥土碎石,成片的敌人在阵阵爆炸声中丧命,敌人地第一次团级规模的冲锋被彻底粉碎,扔下两百多具尸体和三百余名伤兵潮水般地退了下去。 阵地上的官兵们来不及欢呼,在长官们的严厉的命令下将战死和受伤地同伴抬下后方,更多的官兵装填弹药冷却枪管,随后飞快爬出战壕冲到后方搬来一捆捆事先准备好的野草和树枝,铺垫在踩成泥浆的战壕底部。 全身泥浆满脸硝烟的顾长风将随身花机关枪的弹夹更换完毕,提着烫地枪身乐哈哈地巡视起来,这个赞一句那个骂一声,匆忙紧张的弟兄们顿时放松了许多,不但对刚才的激战闭口不谈,相反还为左翼阵地的工兵弟兄能否击退敌人的冲击而担心。 不过正如胡家林所说地一样,三团弟兄们的担心实在是没有必要,敌人的猛烈进攻在坑坑洼洼的区域讨不到半点儿好处,二十分钟不到敌军一个团扔下四百余名死伤者全都退回原地,工兵营高出地面近四米的阵地上欢声一片。代理营长黄汉魂正和身边的年轻上等兵打赌,上等兵一枪没有打死阵地前沿七十米外爬出深坑的敌军连长,在战友们地阵阵嘘声中不好意思地把步枪交给了黄汉魂。 个子敦实手臂粗壮的黄汉魂接过步枪拉动枪栓,几乎不做什么瞄准,一枪就把拼命挣扎的敌军连长打得脑袋开花,接着连三枪,将三名挣扎着向后逃命的敌人准确击毙,赢得战壕里的阵阵喝彩。 四方脸被硝烟熏得像只老猫地黄汉魂牛逼哄哄地笑道:“怎么样?牛吧?神枪邓斌那小子亲自指点的,哈哈……快准备!敌人地第二拨进攻开始了,轻机枪都给老子加起来!” 连续三十个小时的绵绵细雨逐渐停下,灰蒙蒙地天空下刮起了东南风,将浓郁的硝烟吹向敌军阵地,没等阵地上地主官们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敌情,激烈的战斗再次打响,经过第一次的试探性冲锋之后,敌军不给革命军任何的喘息机会,投入大部分兵力展开全线的猛烈冲锋。 令敌人难以理解的是,革命军阵地上的火力似乎也越来越猛,枪打得越来越准,一个个连排长在冲锋途中被击毙,失去指挥的敌军经过十余分的苦战冲锋再次被打退,三团和工兵营将士也付出了战死两百六十余人、负伤三百余人的惨重代价,漫长的防线由于人员的减少,变得岌岌可危。 直到这个时候,胡家林仍然没有调出隐藏着的二十四门迫击炮,也没有将配备了十二挺重机枪的机枪连调上战场。 阵地对面的鸡冠山上,眼见对手没有火炮和足够重火力支援刚把指挥部前移到半山腰的十一师师长刘昌浩放下望远镜,脸色铁青地大声呵斥情报参谋: “打了这么久,竟然对敌人的火力毫无所知,敌人根本就没有迫击炮和足够的重机枪,为什么两次都是敌军阵地即将被撕破之际,各团的冲锋却在最后一步功败垂成?” “回禀师座,属下实在不知道敌军火力配备如此强大,根据情报汇总,敌人几乎每个班均有一挺轻机枪,每隔四十米左右就架设一个重机枪火力点,这种火力配置大大有违常例啊!而且敌军普遍枪法奇准,冲击敌军中路和右翼阵地的两个团,两次冲锋下来连排长死伤一半以上,这仗真他娘的诡异啊,师座!”情报参谋委屈地辩解。 “报告师座:我军三十七师和第九军两个团经过三小时激烈战斗,终于成功实施强渡,并一举击破敌军布置在潼河口淮河南岸的两道阵地,敌军扔下帐篷辎重和上百箱弹药疯狂逃向南面的郭家湾。前敌指挥部直属骑兵团已开赴潼河口,即将渡过南岸投入战场。 副帅电令我师加紧进攻,勿使敌军与郭家湾残敌形成汇合之势!”参谋长陈衍达兴奋地前来报告。 刘昌浩转怒为喜:“好啊,张承柱将军的骑兵团终于亮相了!定是遵照副帅之命将两步敌军分割歼灭,短短十公里的距离骑兵转眼即至,只要成功插入敌人后方,对面那数千顽抗之敌插翅难逃……传我命令:预备队投入战斗,全师将士同心协力开赴前沿阵地,全力以赴起最后的猛烈进攻!” “遵命!” 各团将校齐声回应,信心百倍地赶赴所部指挥战斗。 ~~~~~~~~~~~~~~~~ ps:明知求票效果有限,也要拼命呐喊一声:眼看月票总榜前十不保,兄弟们,火线增援啊!拜托你们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六九章 斗智斗勇建奇功(五) 振奋士气的诸多好消息鼓舞下,直鲁联军第十一师兵全部投入到第三次进攻当中,当绝大多数官兵急冲三百米进入前沿阵地集结时,意想不到的事情终于生了。 一阵沉闷的迫击炮声骤然传来,三十六枚炮弹带着尖厉的呼啸声,划过双方阵地上空,仿佛长上眼睛一样准确落入插上大旗的鸡冠山指挥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夺目的烈焰和滚滚浓烟中轰然迸,树木泥石满天溅射,大地为之颤抖,第十一师指挥部连同一个连的警卫部队随之灰飞烟灭。 匍匐在前沿阵地上的直鲁军官兵尚未反应过来,革命军阵地上轻重机枪响成了一片,比前两次多出一倍的密集子弹将数千官兵压制在两百米一线,猛烈的火力将露出身子和脑袋的官兵打得血肉模糊,要命的是五分钟的连续射击过后,隐藏在革命军阵地后方的三十六门迫击炮已经调整好射距,大威力的炮弹在密集的官兵中接连炸响,将匆匆构建的前沿工事炸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魂飞魄散的官兵无法抑制心中的强烈恐惧感,开始出现零星的溃逃,一站起来立即成为轻重机枪扫射的活靶子,两百余米的距离之内轻机枪的长短点射奇准无比,更别说威力强大有效射程过八百米的水冷式重机枪了,数以千计的十一师官兵没能起最后的冲锋,就在革命军出其不意的猛烈打击下毙命。 随着革命军火力的逐步减弱,四公里长的直鲁军攻击阵地上残余地指挥员之间生了严重的分歧,几乎一半的营、连奋不顾身起冲锋,另一半怯懦者却率领所部飞快后撤,松散的冲锋队伍立时成为了革命军最好的靶子,仅仅停顿半分钟不到的数十挺轻机枪换完枪管再次怒吼起来,将两千余名勇敢的敌人打得横尸遍地,毫无招架之力。 幸存地冲锋官兵受到猛烈打击和后撤官兵的影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彻底丧失殆尽,几乎全部放弃了必死无疑地死亡冲锋,转过身子拔腿就。 革命军阵地上的三团长顾长风见状扔下花机关枪一跃而起,拔出大刀放声虎吼:“弟兄们,跟我杀啊——” “杀——” 一千六百余将士在顾长风的鼓舞下齐声怒吼,奋起直追,踏着敌人的成片尸体和血迹,奋勇争先进行追击,一颗颗子弹、手榴弹飞向落后的敌人,一把把大刀划出道道寒光,直杀得敌人鬼哭狼嚎狂奔两公里,这才在各部长官的高喊中掉转方向冲回阵地,迅撤离阵地,赶赴身后三点五公里的范家山和小庄村一线,不知疲倦地工兵营弟兄已经在这段南邻女山湖、北靠淮河的三点五公里防线上挥汗如雨,紧张地构筑防御阵地。 副师长胡家林带着参谋与卫队巡视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给安毅去电报:已按计划撤至二线阵地,未见敌军穿插部队。 就在胡家林致电安毅之时。其阵地南面三公里地沙埠码头又是另外一番模样。独立师二团经过潼河口三个小时地奋勇阻击随即遵命快后撤。 这三个小时地激战中。二团两千一百官兵在敌第九师两个团和第三十七师地猛烈打击下。付出了死伤近半地沉重代价。全团官兵在上千民众地帮助下撤到了湖西岸边。以最快度登上预先停泊在此地两百余艘大小渔船。几乎毫不停顿地撑离岸边。堪堪在敌军三十七师前锋团包抄到来之前地八分钟逃出生天。 敌军三十七师追兵眼睁睁看着两百多艘渔船载着伤痕累累地近两千革命军逃离。恼怒不已。苦于迫击炮连和重机枪连没能及时赶来。徒劳地望着数百米外地渔船没头没脑地射击。三十七师好大喜功地师长、参谋长。却在击溃革命军渡河成功地第一时间。给总指挥褚玉璞去大捷地电报。 轰隆隆地马蹄声由远至近。奔向湖边码头。敌军骑兵团八百骑兵在潼河上游三公里处成功渡河飞驰而至。杀气腾腾奔到码头一线这才放慢了度。 高大黑马上地上校团长张承柱遥望越去越远地点点船帆。高举马鞭。果断地指向北面。八百训练有素地骑兵再次涌动起来。有条不紊地编队冲向北面。此时地兵团根本不知道第十一师已被强悍地革命军三团击溃。师长、副师长、无线电台以及十余名将校丧身炮火之中。革命军三团地阵地已经后移三点五公里。 八百骑兵度越来越快。犹如一把犀利地刀锋。划破一切。飞刺向北方。 马队前锋距离小庄村一点五公里之时,一阵阵剧烈的爆炸声在前方三十米外接踵响起,由西北流入女山湖的陶河上方的四座木桥瞬间全被炸毁,马队前锋高声怒吼勒住缰绳,才堪堪在冲入八米宽的河道之前停下了脚步,整个马队也因此剧烈的爆炸,整齐划一地降低度最后停下,望着横亘在前的陶河无可奈何地叫骂起来。 张承柱策马奔上左侧河边的小土坡向北遥望,八百米外的一面面青天白日旗在劲风中猎猎招展,张承柱大吃一惊,掏出望远镜仔细观察,看到严密的防御阵地上的一个个官兵和一挺挺机枪之后惑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敌军后撤如此迅,还以为是革命军主力部队的二线阵地。 张承柱凝神一想,觉得有些不对劲,又将望远镜转向西北方向第十一军的阵地,惊愕地现那一片空旷的阵地上,除了股股浓烟,没有任何的交战迹象,这让一路从西面疾驰而来的张承柱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隐约传入耳膜,张承柱再次举起望远镜向西北方望去,一条两米高、数百米宽的洪水线正以席卷一切的澎湃冲击力汹涌而来,“轰隆隆”地冲击声越来越大,张承柱突然想起地图上陶河上游的水库,震惊之下猛勒缰绳,坐骑吃痛人立而起放声狂嘶,在空中漂亮地转了个方向载着主人冲下山坡,张承柱边跑边喊: “洪水决堤,快跟我跑起来——” 八百骑兵大吃一惊,以娴熟的骑术调转马头,举鞭猛抽,八百匹战马出阵阵嘶叫声冲向西面,泛滥的决堤洪水铺天盖地淹没而来,将大地上上的残枝断木连同八百战马留下的马蹄印迹一同冲进浩瀚的女山湖。 行动迅地八百骑兵奔出两公里回头一看,满目的汪洋令人触目惊心,要是再晚一分钟很可能招致全军覆没的危险,马上地骑士们人人惊出一身冷汗。 骑兵团中校团副李金龙拍马来到仰天长叹的张承柱身边,望着眼前的两公里汪洋,低声说道: “大哥没必要叹气,敌人这一手狠毒啊!先是炸毁桥梁阻我去路,再炸毁库堤企图淹没我军,要不是你及时现险情,恐怕我们大多数弟兄难逃此劫,如果换作是步兵追击而来,那就惨了!” 张承柱摇了摇头:“我并未为不能如愿袭击敌军侧后叹气,而是对敌人如此精准的算计而惊讶,你回想一下,从我们静观潼河口激战开始,到移往上游成功渡河,每走一步都非常艰难,一路上遇到的不是冷枪就是桥梁被断,使得我团白白浪费了一个多小时的宝贵时间,我现在庆幸没有冲进敌阵,否则等待我们的将是一道道阵地和密集地机枪子弹。” “怎么会呢?十一师四个团不是一直压迫这敌军三个主力团吗?敌军怎么可能仍有力量在侧后构筑阵地?”李金龙惊讶地问道。 张承柱摇头苦笑:“第十一师的战场上已经没有人了,敌我双方一个人影也见不着,一定是出现了我们未知的巨变。走吧,金龙,我们立刻绕过这片泛滥地域,赶赴柳巷镇,我有个预感,弄不好我们掉进革命军的圈套了,要真是那样,我们到柳巷也可立刻渡江,不至于陷入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地面松软潮湿河道纵横,根本不适合我们骑兵的展开,要是被堵上了,完全挥不出我骑兵优势,快走!” “这……这怎么可能啊?”李金龙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金龙,听我的没错!没时间多说了,命令部队快前进!”张承柱来不及详细解释,高呼一声打马向西,八百骑兵立刻打马跟随而去,“轰隆隆”的马蹄声,顿时盖过了“哗啦啦”地流水声。 五河县城,直鲁军指挥部。 大幅地图前的褚玉璞听完副官秦山虎的战报,非常满意:“三十七师用了三个小时才攻破敌军南岸防线是慢了很多,但是柱子的骑兵营能够顺利渡河足以让敌军猝不及防,只要第十一师能保持攻势,缠住敌军主力,那帮年轻气盛的小子们就插翅难逃了。这一仗进行到现在,基本达到我们预定地目的,最迟天黑之前就会得出结果了。” “副帅,只是第十一师至今没有电报过来,属下有点儿不放心啊!”秦山虎低声说道。 褚玉璞点点头:“可惜碰到这种鬼天气,否则我们地飞机只要上天转一圈就能一目了然了……给长淮的第九师师长姜玉明去个电话,让他领着一个团驰援柳巷地第十一师,老缩在长淮干什么?损失一两个团就让他的胆子吓破了?” “是!属下立刻就办。” 五河县城南面八十五公里地定远县城,第三路军前线指挥部。 李宗仁将军听完参谋长王应榆的汇报,惊讶地抬起头:“什么?宿县的第三十七师东进五河地区?” “没错,情报经过再次核实,驻守宿县第三军三十七师于昨日下午突然开往东南的固镇,接着马不停蹄直奔东面的五河县城。属下也在想,此路人马奔赴五河有何企图?不可能是驰援凤阳吧?”王应榆惑地说道。 李宗仁俯身望向地图,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指在五河县地域重重一点,抬起头大声说道:“明白了!定是第一军安毅独立师将五河一线搅乱了,前日战报不是说他一度率部攻进五河县城么?这家伙打仗没什么不敢干的,他独立师截断了敌军北退之路和水路后勤供给线,敌军定是无法忍受,被迫从紧巴巴的宿县三个师中悄悄抽出一个师去夺回失地……要是这样对我太有利了!芬庭(王应榆字),立刻给健生个电报询问此事,再给南昌的总司令部致电询问,如情况确实,我部立刻分出一个军越过蚌埠左翼直插宿县,蚌埠之敌定会不战而乱,我军两万将士只需一个冲锋就能拿下蚌埠,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是!” 王应榆快步离去。 李宗仁再次俯身查看地图,不一会儿自言自语地唏嘘起来:“这家伙胆子太大了,惹到敌人两个师去围攻,虽然勇气可嘉,但也岌岌可危啊,能否全身而退,就看他的运气了……” 南京总司令部,总司令办公室。 从中央党部开会回来的蒋总司令进入办公室,侍从官俞济时快步来报:“校长,李宗仁将军来电,询问总部是否有安毅独立师与敌激战于五河地区的消息,电文上说五河县城守敌除敌第九师之外,尚有两个守备旅,敌军于昨日下午再次悄悄从宿县调动第三十七师赶赴五河地区。参谋处感到情况严重,已经和白长官取得了联系,葛处长正在侧厅恭候校长。” 蒋介石皱起了眉头:“快请!” “是!” 葛敬恩大步进来敬个礼,低声汇报几句走到地图前,等着急的蒋介石跟上便指着地图低声分析: “健生兄已经回电,证实安毅独立师牵制了直鲁联军的第九师、第三十七师和半个守备旅,另三个团已于三天前被独立师歼灭,但是,根据我方今日凌晨收到的情报,宿迁的敌十一师于前天深夜向南急进,目的地正是五河北面淮河北岸的双沟镇,由此推断定是企图消灭独立师、恢复其水6交通而采取的紧急部署。属下私下分析,安毅独立师危险了,很可能陷入三面包围之境地。” 蒋总司令大吃一惊,在葛敬恩的示意下看清图上态势之后,激动地走来走去: “怎么办?怎么办?白健生怎么不派出援军支援安毅独立师?既然让安毅孤军深入牵制敌人兵力,为何到了这个时候仍不派援兵?” “总司令请安心,据健生电报所言,安毅与其联系仍然畅通,三日来没有提出援助或者撤退要求,属下认为,以独立师非同寻常的移动度,又处于湖畔环绕水网遍布的地区,敌人很难围住他。”葛敬恩低声劝解。 蒋总司令停下脚步,再次转回地图前仔细查看,伸出手指在女山湖和淮河之间移来移去好一阵,这才放心地嘀咕起来: “娘希匹!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出奇兵也不要这么奇嘛……湛侯,给我立刻联系安毅,就用总部的电台联系,我要他亲自向我汇报!” “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七〇章 斗智斗勇建奇功(六) 玉璞无论如何没有预料到,自己的一世英名会折在~不到二十一岁的小将手里。就在他命令副官秦山虎致电第九师开往柳巷助战之后的十分钟,四处洞开的五河县城东、南、北三个方向同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和喊杀声,三千六百余名装备精良勇不可挡的革命军将士冲进了县城,对一切移动的黄色目标进行毫不留情的打击。 城中一个警卫营和一个希拉松散的守备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谁能料到被三个师打击的敌人仍能够抽出三千多人,沿途经过一个个警戒哨所杀到后方的城里? 整个县城转眼之间到处是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和喊杀声,训练有素的独立团模范营攻入南门之后一路拼杀,直冲城中县衙,集中在尖刀连手里的轻机枪和花机关枪,在近战巷战中展示出极为优异的效果,一枚枚要命的手榴弹频频飞向各个街头巷口,硝烟未散冲到街头巷口的勇士们对着所有看得见的目标疯狂射击,冲开一条条血路,很快杀到了县衙边沿,对依附县衙坚固的门廊高墙负隅顽抗之敌实施火力压制。 悍不畏死的独立团、一团弟兄们看准时机冲锋向前,奋力投出一颗颗手榴弹,敌军警卫营在革命军官兵前仆后继的猛烈打击下所剩无几,成片手榴弹爆炸激起的浓烈硝烟和密集的子弹,很快便将守敌驱离外围。 褚玉璞在副官秦山虎和数十名忠耿卫士的簇拥下,脚不点地,飞快架离县衙大堂,十余名卫士冲出后门与蜂拥而来的革命军将士展开对射,在付出十余条生命之后,褚玉璞及汇聚而来的麾下众将和卫队终于冲过大街奔向西巷口,在革命军合围之前抢到马匹逃出西门,纵横北中国十余年的一代名帅,在悍不畏死训练有素地革命军三千多官兵的打击下,不得不落荒而逃。 尹继南看到城中抵抗渐停,命令教导队队长陈侃与警卫营营副窦方率部留下清扫战场,立刻率领路程光独立团和夏俭一团全力赶赴东北方向的长淮,力争将第九师残部歼灭,接着赶赴潼河口,截断敌三十七师退路,以配合安毅全局反攻计划的实施。 女山湖东岸罗嘴码头,数百艘渔船载着二团仅存的一千二百名将士赶赴湖西,数以千计获得武器的自卫队员也驾船随行,北面第三团、工兵营、师属迫击炮连、机枪连勇士们击溃敌军第十一师地喜讯传来,令忧心忡忡的民众欢欣鼓舞,听到安毅站在高处大声宣布独立团和一团将士攻五河县城并完全占领地消息,近万民众欢欣鼓舞,信心大增,全都扛上锄头铁锨寻找船只渡过湖西,他们要参加战斗,要将被革命军打得抱头鼠窜的军阀抓起来痛打以泄心中积怨。 机轮渡船停泊的码头上,一身硝烟的二团长陈志标笔直站在安毅面前,咬着牙静听安毅的吩咐: “……战事进展顺利,继南他们已经成功拿下只剩半个团驻守地长淮,夏俭一团乘胜冲向潼河口,路程光的独立团很快就会从潼河口上游三公里处南渡,最迟将会在两个小时之内与你们汇合,要是还有力气,尽可从西南方向猛攻敌三十七师,将敌人逼到决堤后形成地沼泽区域。老丁率领特种分队就在那片区域的西北方向,他们会协助你们的。” “没问题,第三十七师没有重炮,在运动战中他们的重机枪也很难达到预期效果,上午在潼河口的激战中至少被我团打掉了两个半营,初步估算其兵力剩下不到六千人了,只要我们战术运用得当,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定能将敌人歼灭在水网之中,最次也会牵制住敌人,让他无法拔腿离开。” 陈志标双眼通红。脸色非常难看。显然是被上午地巨大损失激怒了。 安毅拍拍他地肩膀:“此战你二团受委屈了。二团居功至伟。全师将士有目共睹。没有你们地顽强阻击。就没各个团地胜利。 此战结束。我亲自向白长官为你请功。为英勇无畏地二营将士请功!” 陈志标挺直腰板。郑重敬礼:“放心吧老大。我们二团没有一个孬种!属下先走了。你就静候佳音吧!” 安毅举手回礼。目送陈志标在三名贴身警卫地护送下跳上渡船。敬礼地手仍未放下。他心里感到非常愧疚。为了整个战局陈志标地二团牺牲很大。这个拥有百分八十以上老兵地精锐团经此一战元气大伤。估计三个月之内都难以恢复。因此。安毅理解陈志标此时心中地感受。但是安毅没有办法。有得必有失。在这种情况下安毅别无选择。总要有人为此计划做出牺牲。以尽可能小地代价换取尽可能大地战果。是安毅一直追求地目标。想要毫无伤地取得一个又一个地胜利完全办不到。因此。安毅只希望跟随自己一路闯荡出来地陈志标能理解自己。希望那些死去和受伤地弟兄们能原谅自己。 “难为志标了。我相信他能理解我们地。” 左臂被子弹击穿的杨斌吊着只胳膊来到安毅身边,目送数百艘船只缓缓离去,忍不住幽幽叹息。 安毅放下敬礼的手掏出香烟,将一支插在杨斌嘴上替他点燃,自己点上一支狠狠吸了一大口,缓缓吐出浓浓的烟雾: “志标平时话不多,但从没有一件事让**心,这次我却担心了,担心他缓不过劲儿来,心里闹别扭……对二团弟兄我倒是很放心,因为其中的骨干基本都是你原来的老部下,服从性出奇的好。” 杨斌微微一笑,不再提及这不愉快的事,把话题转到了民众身上:“我总觉得一个小时前你对乡亲们宣布的那么多捷报,还有极富鼓动性的话语,多少存在些误导的成分,你不担心这成千上万的乡亲们会死于敌人地负隅顽抗吗?” “不担心,自从敌骑兵团独自逃跑之后,第三十七师犹如惊弓之鸟,如今他们陷在这片巨大的水网之中进退不得,在三面夹击之下不会做困兽犹斗的死拼,我敢打赌,只要他们看到四面八方都是我模范营的战旗,就会扔下武器举手投降的,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心理素质,第三十七师都不能与泰州之敌相比,泰州之敌在我们战旗下逃的逃降地降,这伙敌人也不例外,只要听到我军占领五河县城的消息就解决战斗了,成千上万地乡亲们在我官兵的指挥下围困敌人,就是要让敌人彻底断了侥幸的念头,乡亲们也不愿放过这种报仇雪恨、泄心底积压多 的机会。” 安毅轻松地解释,但是他心里仍然为可能生的乡亲死亡而内疚,但在兵力如此紧缺地关头,他只能这么做,打仗不单单只是比战力,很多时候却是心理素质的较量,这是安毅一路征战积累下来地宝贵经验。 杨斌却没去想安毅肚子里这些花花肠子,而是为安毅强大的信心和胆略钦佩不已,看到彭剑青小跑过来连忙示意安毅,安毅转过身看到彭剑青脸上的笑容就知道又有好消息。 “报告师座,胡副师长来电,三团官兵已经完全占领柳巷正在向潼河口开进,工兵营和师属各部俘获第十一师敌军七百余人,其中包括第十一师参谋长陈衍达等十一名将校,据查证,敌师长刘昌浩、副师长左志珍等八名将校在激战中被我军炮火炸死。电文中说敌军骑兵团太快,抢在我军之前半小时渡过了北岸。”彭剑青朗声汇报。 安毅欣慰地点了点头:“胡子和虎头这一仗打得好!敌人那个骑兵团跑了也好,否则我们可能损失会增大。从回的情报分析,敌人那个骑兵团不简单啊,纪律严明,来去如风,要不是连日下雨和决堤,我们所有的计划很可能就因为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强悍骑兵团打乱,不得不选择保守地逐步后退战术见机行事,眼睁睁地看着到嘴边的煮熟鸭子飞走。此后就要到北方作战了,我们得好好想想对付骑兵地招数才行,否则会非常被动,两条腿跑得再快,也没人家的马跑得快。” 杨斌开心地大笑起来:“胡子做事真他娘地干净利索,平时看他就沉得住气,打起仗来也不急不躁,哈哈!他那双眼睛吓人啊,只要让他看到一点儿破绽,对手就很难逃出他的算计,这点上我觉得他比继南还要狠,继南心地还是太善良了。” 安毅摇头莞尔一笑,扶着杨斌走向罗家祠堂,进入不大地正堂就看到报务员着急望向自己。安毅示意他把电文拿过来,一份份看完,随手递给了杨斌: “没想到突然之间咱们独立师获得这么多的关注,老杨你看看,这是白长官的询问电报,这是校长的责问电报,这是三师顾长官和一师胡宗南师兄的问候电报,***,全他妈来了……剑青?” “到!” “拟份回电。” 安毅沉思片刻,大声说道:“我部经过三日三夜连续苦战,歼敌第十一师四千三百余人,俘敌参谋长陈衍达及其麾下七百余人,击毙其师长刘昌浩、副师长左志珍等八名将校;全歼敌第九师四千余人及两个守备旅一千六百余人、俘虏敌师长姜玉明及麾下一千三百余人;击退敌突然出现的骑兵团,再次击溃敌军守备旅占领五河县城并坚守之;敌副司令兼前敌总指挥褚玉璞仅率百余亲卫及十余名将官逃往西北方向。目前,我师将士正对深入战地的敌三十七师六千余人残部展开合围,胜利在即,具体战果随后禀报。安毅。” 彭剑青记录完毕核对一遍交给了安毅,安毅签上名字低声吩咐:“一式四份,分别送蒋总司令、白长官、顾长官和胡长官。” “是!” 杨斌放下一叠电文笑道:“小毅,你能想象一下吗?想象蒋总司令和各位长官接到电报时会有什么反应。” “他们肯定不相信,会再来几次电文确认。” 安毅说完看到杨斌张开嘴巴大笑,想想觉得有趣,也大笑起来。 …… 州,北伐军第二路军总指挥部。 白崇禧正与各军长官协商北进作战事宜,看到情报参谋聂铭章风风火火跑进来,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聂铭章毫不在意地捧着安毅的来电大声宣读,满堂将帅双眼圆睁,嘴巴张得老大,很久都无法从这惊人的捷报中反应过来。 白崇禧霍然站起,接过电文细细看了两遍,这才缓缓坐下:“诸位,奇迹生了!” 老将陈调元倒吸一口凉气:“健生,你相信吗?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学生相信,半小时前刚接到李邻将军的电报,称其麾下第三路军叶开鑫将军四十军先锋团,派出的侦察小队在板桥镇以北五河县以南交界处获三名逃敌,经审问逃敌为驻守五河县城守备旅之士卒,逃卒供认五河县城再次落入独立团模范营之手,学生未予通报只因等候安毅将军复电核实。所以,安毅将军之回电证明逃敌所言属实,以学生对安毅品德和能力之了解,其电文所言绝不浮夸,所以学生相信,请老师不必怀疑,相信数小时后具体战报将再次传来。”白崇禧兴奋地回答。 满堂将帅一片哗然,会也不开了,立刻围在地图前面,请求白崇禧介绍一下安毅这几天是怎么打的?白崇禧欣然同意,根据安毅每日例行回的战报,开始说出安毅的思路和自己的推断。 …… 南京熙园,蒋总司令办公室。 参谋处长葛敬恩读完安毅的电文和白崇禧及时来的捷电,蒋总司令猛然站起,手中的毛笔“啪”的一声掉在批示到一半的文件上,喜极之下肩膀微微抖,嘴里地反复唠叨: “娘希匹!娘希匹……这家伙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没有他不敢做的……” 葛敬恩也非常激动:“总司令,这是我军前所未有之大捷啊!以区区一师之力,在三天三夜的连续苦战中,逐一击破敌军两个师,合围敌军一个师,取得歼敌万人俘敌近万的巨大战果,不得不说是个奇迹啊! 更为重要的是,由于安毅独立师挥的巨大作用,使得我第三路军统帅李邻将军可放心分兵直取宿县,攻下蚌埠近在眼前!初时属下难以置信,但安毅独立师电文中俘获的敌军高级将领完全正确,再有健生将军之确认电文,属下不得不信了。 总司令,如此大功,总部及总司令该如何嘉奖才是?” “怎么嘉奖?是啊,怎么嘉奖……” 蒋介石转向一旁满脸钦佩的俞济时:“济时,你代表我去一趟五河县城,明天一早就出,带上五十万支票去,告诉安毅我很欣慰,为他这样的学生深感骄傲!告诉他,我要向全军、向全国通报他的辉煌战绩,等徐州打下之后,我要亲自接见他,到时一起论功行赏!” “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七一章 斗智斗勇建奇功(七) 午五点过,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一万八千军民齐心将勉强抵抗了一个多小时再次被打死一千三百多人的敌三十七师残部成功合围。四千六百余惊魂未定的残军拥挤在狭长的丁王湖和小易庄、二郎庄之间,望着四面八方似乎无怨无尽的战旗和模范营高高飘扬的旗帜,望着周边一个个高地上架设的轻重机枪和数个迫击炮阵地,望着汹涌而来黑压压的军民,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几近绝望的数千官兵终于选择放下武器,高呼投降。 模范营和二团将士见状果断冲入敌群,只是一个交叉冲锋就将四千六百余敌人分成了四大块,迅带到东西两边平坦之地进行搜查编整,随即工兵营和师属各部进入战场,收拾遗落满地的武器弹药。 二团千余名弟兄将一千多名俘虏带到东南面的宽阔草地上,尚未来得及再次分开逐一进行甄别,五千余名愤怒的父老乡亲们已经不顾劝阻,疯狂地涌上前去,举起手中的木棍、扁担、锄头、铁锨等物,开始了猛烈的报复。 眼看一个个敌军俘虏被愤怒的乡亲们打倒在地,敲得头破血流,二团长陈志标只是横叉着手冷冷地看着,没有出言阻拦。官兵们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颇为解气,但看到连连敲死数十名俘虏之后才觉情况有些不对,团副兼教导员周鼎城上校上前请示陈志标出面制止未果,看到群情激愤,大有愈演愈烈之势,顾不上以下犯上的嫌,急冲冲指挥各营连将士全力阻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将数千民众与死伤惨重的俘虏分隔开来。 站在山坡上指挥全局的尹继南大吃一惊,立刻命令通信兵传令其他各部迅将惊恐万状几欲暴乱的俘虏分头押送离开此地,自己则跑下山坡骑上战马火冲到西面,请求自卫队总队长茂根叔帮助疏解劝阻群众,不要再酿出惨剧来。 心地纯厚的茂根叔二话没说就给各村各镇队长下达了命令,一千二百余背上步枪地自卫队员连忙冲向各自村镇的乡亲聚集地,折腾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堪堪将混乱的秩序安定下来。 各团营统计完毕,将结果报到了尹继南处,尹继南无可奈何地连连摇头:这次骚乱,导致投降的第三十七师师长及其十余名将校被愤怒民众活活敲死,脑浆横流成了血人,根本就无法辨认出谁是谁了,其他俘虏官兵也被打死了三百多人,受伤五百余人,其中数十个奄奄一息,眼看救不活了。 尹继南非常恼怒,但老好人的他又不想指责此次战役损失惨重的二团长陈志标没有担负起应有的责任,只能吩咐夏俭和路程光率部将俘虏押送到潼河口集中,渡河之后连夜押送到五河县城,交给教导队集中看守,两个团共同担负五河县城及周边防务。 深夜,安毅率领师部赶到古沛镇,立刻召开紧急会议,很快任务便下:工兵营再次担负起了将一千八百余名受伤弟兄送往南面明光城地重任,战死的一千二百九十八名弟兄的尸体络绎送往潼河口集中安葬。安葬完毕后,顾长风的三团仍需坚守在柳巷镇一线,严密监视淮河北岸的敌军动向,其余各部将于明日上午开赴五河县城休整。 散会之后,尹继南左思右想委决不下,最终还是忧心忡忡地将二团放任百姓殴死缴械投降的敌三十七师师长等三百七十七人、打伤五百六十余人的事情告诉了安毅,询问该如何处理此事。 安毅愣了一会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吩咐詹焕琪、彭剑青将最后地统计战果上报总指挥部和总司令部。不动声色地把第三十七师师长等三百七十七人算到了击毙敌军地战果之中。 尹继南、杨斌、胡家林等人立即知道安毅这是在为陈志标开脱。也就压抑住心中地不快。不再提及此事。而是将商议重点转移到了下一阶段地行动计划、明日如何安抚回报乡亲们等具体事情上来。 次日上午。古沛镇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安毅和尹继南、杨斌三人陪同茂根叔等十几位自卫队长从镇东走到镇西。指着路边地一群群驮马、一堆堆缴获物资欢声交谈。笑逐颜开。 街道上满是脸带久违笑容地乡亲们。一群群孩子围着留守地二团官兵问长问短。笑声阵阵。倒也让失去一半战友心情无比沉重地二团弟兄们好过了很多。 一小时后。安毅等人和茂根叔一行来到镇中晒谷场。在上万名父老乡亲震耳欲聋地欢呼声中。安毅登上数张大桌临时拼凑而成地高台。郑重敬礼。对乡亲们致以衷心致谢。接着安毅向后挥了挥手。十六名后勤股地弟兄们在老常地率领下抬出四个大箱来。整整齐齐地放在了高台前面。逐一将箱盖打开。露出了里面满满当当地现大洋。顿时引来站在前方地乡亲们地阵阵惊呼声。 安毅挥了挥手,大声说道:“父老乡亲们,为了表达我革命军独立师一万一千名活着和死去的官兵们心中地谢意,为了弥补这一场连续七天的大战给乡亲们造成地巨大损失,经过我独立师研究决定,付给各村各镇父老乡亲们两万元现大洋,以弥补给大家造成损失之万一……” 四周欢声雷动,安毅不得不停下来,茂根叔看到激动的乡亲没有闭上嘴巴地意思,一个箭步跳上高台站到安毅身旁,指指这儿指指那,扯开大嗓门儿好一通呵斥,这才将喧闹的乡亲们制住。茂根叔歉意地示意安毅接着讲,安毅笑了笑再次用他不次于茂根叔的大嗓门儿郑重宣布: “另外,我独立师研究后决定,再奖励给各村各镇乡亲们五百匹驮马,一千五百支长短枪,五万子弹,堆积在镇上的所有缴获物资,全部交由茂根叔组织的自卫队总队负责,统计完毕后分配给各村各镇。 下午,茂根叔率领乡亲们帮助我们将缴获的军用物资送到五河县城之后,就从五河县城运回我军已经准备好的布匹、盐巴、农具等物资,以报答乡亲们对我革命军、独立师的全力支持!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记乡亲们地大恩大德…… 我们独立师官兵的鲜血流淌在了这片土地上,我们一千二百九十八名优 命军官兵,为了打倒军阀统一祖国,在这里献出了命,也从此长眠在这片土地上,我们的血脉和乡亲们永远连在一起!我们的心永远连在一起!父老乡亲就是我们的亲人……” 震天地欢呼声再次响起,无数的乡亲对着高台呼唤致谢,高声告诉安毅率领子弟兵放心离去打仗,乡亲们马上为子弟兵造坟立碑,世世代代都会祭奠…… 高台上的安毅哽咽无语,热泪盈眶,跳下高台快步走入身后的谷仓,茂根叔匆匆忙忙跳下高台追赶情绪失控的安毅。 尹继南泪流满面,也跟随走了进去,这么多人之中,只有他了解安毅此时的伤痛和话里的意思。为了这战死的一千二百九十八名弟兄能够安安稳稳地长眠于此,安毅选择将所有的缴获物资留下;为了补偿他狠心炸毁水库堤坝造成的损失,安毅愿意拿出两万大洋和五百匹驮马变相赔偿;为了让乡亲们日后能善待死去地弟兄们,不要毁掉这些战死弟兄的长眠之所,安毅愿意付出所有的情感,付出尽可能多的利益。 杨斌看到场面如此感人,担心成千上万地乡亲们涌上前来,连忙拉上年轻的自卫队副总队长锁跳上高台,指挥各村各镇乡亲们分头集中起来,等待自卫队前去宣布各项分配和运输事宜。 次日中午,此役逝去地一千二百九十八名弟兄悉数入土为安,一座周长十八米的圆形石砌坟墓在数百乡亲们的努力下树立起来,临时充作墓碑的一块不规则巨石竖立在北面,坟墓处于淮河南岸原二团阵地后面的小山岗上,正好朝向河湾正对面的潼河口。 茂根叔和古沛镇德高望重地乡老大爷等人拉着安毅等人走到山岗后,指着山下二十几位石匠和一块块连夜运来的石板,茂根叔动情地说道: “将军们放心吧,最迟五天我们就能把墓碑刻好,大爷已经看好了黄道吉日,就在第九天,到时候这个坟墓就会变得气气派派地,我们还要在坟墓正前方竖立丈八石碑,把五位将军和各团团长的名字都刻上去,把这七天来打仗地经过和革命军对乡亲们亲如一家的事迹刻上去,逢年过节清明重阳我们都会领着子孙来烧香祭拜,地下地英灵不会孤独的。将军们请放心去打仗吧,等哪天国家真正统一了,就回来看看。” 一席话把安毅、尹继南、胡子等十余名将校感动得热泪盈眶,众人唏嘘一番回到墓碑前面,老常率领的一个排官兵和数十乡亲已经摆上三牲果品,斟满了数十碗酒。 安毅和众将校焚香完毕,端起酒碗整整齐齐地单腿跪下,熟悉礼仪的杨斌高声宣读悼文,接着敬天敬地敬英灵,最后十余名将校和三百余名官兵代表齐齐喝下一碗酒,便与乡亲们告别含泪而去。 落在最后的老常领着两名准尉将两千现大洋的布袋放到茂根叔和大爷脚下,不等这两位情深义重的长者反应过来就跑开了。 与气氛凝重泪花挥洒的潼河口相比,南京城里却是一片欢乐的海洋,由中央党部组织的十万人庆祝大游行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一幅幅庆祝“五河大捷”和“蚌埠大捷”的大红横额被高高举起,安毅和他的独立团、模范营成了万众高呼的英雄,蒋介石、李宗仁、白崇禧的大名也不时响彻南京城上空。 东南大学五千人的游行队伍当中,竟然出现了大幅的安毅肖像。 这几天,总司令部政训部特意从安毅独立师连续七天的鏖战中精选出最精彩的片段,大张旗鼓地刊登在报纸杂志上,蒋总司令连续出三份嘉奖通电,在全军全国范围内对安毅、第一军独立师、第三路总指挥李宗仁予以特别嘉奖,尚有一个多月才满二十一岁的年轻将军安毅再一次名震天下,在全国无数青年和各界民众心目中的地位迅上升,成为全军全民学习和崇拜的楷模。 可惜的是,包括安毅在内的独立师所有官兵并不知道自己的威名变得如此响亮,他们无比的疲惫,心情也十分沉重,渡江以来这个功勋卓著的部队从一万一千人剧减至七千六百余人,减员中战死官兵高达两千三百余人,受伤官兵三千余人,其中一千八百余人需要送往后方医院长期治疗修养,各团各营轻伤留下者随处可见。 下午四点三十分,安毅接到白崇禧、李宗仁将军的慰问电后感激不已,白崇禧、李宗仁慷慨地从蚌埠调来一列专列,特意指示此专列供独立师运送伤员和物资返回浦口,沿线各军各师务必紧密配合,确保列车安全。 安毅回电致谢完毕,立刻率领后勤部老常等两百六十余名大龄官兵骑上马赶赴南面四十五公里的明光县城,为麾下一千八百余名受伤弟兄送行,老常将负责在师部临时兵站三界镇车站带上养伤的数百名官兵,一起回到浦口第一军医院接受治疗,随后将伤势稳定下来的弟兄分批送往老南昌基地治疗静养。基地主任劳守道接到安毅的急电后,已经开始为迎接分批到来的伤病员做准备。 马上的安毅面容平静,心情却异常的沉重,巨大的战功完全无法令他高兴起来,虽然明知道打仗免不了要死人,一名合格的将军根本就不该因此而感情用事,可是他却怎么也放不下。 这是安毅从军以来完全独立指挥的第一个大战役,在他人的知识和过人的胆略支配下取得了奇迹般的胜利,但也因此造成本部死伤接近三分之一,这位年轻的将军一时半会儿还过不了这道情感的高坎,他的心灵远没有他的外表那么乐观和坚强…… ~~~~~~~~~~~~~~ ps:今天好奇之下浏览了诸多dt网站,惊讶现这些网站扫描的《铁骨》章节,错字连篇不说,还遗失了很多关键内容——有的无端少三五个字,有的甚至整段话都丢失了,看起来牛唇不对马嘴,头疼之极。 所以,喜欢《铁骨》的朋友,还是到**来阅读吧,几分钱就可以毫无障碍看完一章,何乐而不为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剧情预告及求月票! 伐打到这儿,安毅的赫赫威名已经到了巅峰,但则溢,地凹则蓄,一场风波不可避免地将要降临到安毅身上…… 安毅越挫越勇,在挫折中不断奋进,但随着南京政府内部纷争不断,安毅不可避免地走到了抉择的十字街头,这个时候,他该何去何从? 一切精彩内容,尽在《铁骨》后续情节之中! 这几天月票增涨极为缓慢,眼看着第十名就要不保,所以在预告之余,依旧向大家求求月票! 还是那句老话,如果大家觉得天子的写作态度尚好,书也过得去,选择在进入vip阅读页后,点击页面的顶端第四项“推荐月票”,页面底部第二项“推荐月票”吧!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七二章 来自蚌埠的命令 毅策马进入城南已是凌晨三点,一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胡子为何坚持将敌第十一师六百多名受伤的俘虏送上专列,而且这些俘虏都换穿上自己独立师标识的军服,这是胡子心中无法割舍的乡情,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报告师座,总部俞济时将军、第一师师长胡宗南将军一行于傍晚六点十分到达城内,说是奉总司令之命前来祝贺慰问。” 镇守南城门的独立团一营长鲁雄大声报告。 安毅说句“辛苦了老鲁”就打马奔入城内,三十六卫队紧随其后,鲁雄望着远去的马队咧嘴一笑,拍拍胸前中校铭牌上的尘土,接着巡视各明暗哨位。这个从广州西大营成军开始就想给年轻的长官安毅来个下马威的老兵痞子,如今已经认识了一千三百多字,一步步成长为一名英勇善战、经验丰富的中级指挥官,深受麾下官兵们的尊敬和爱戴。他和独立团二营长屈通源、军需股长常保芳一样都是普通一兵出身,在唯才是用的独立师中极具代表意义。 县衙的正堂里,听到马蹄声的俞济时和胡宗南等人放下茶杯望向门外,看到安毅翻身下马跑上台阶,连忙迎了出去,师兄弟几个相互敬礼完毕,亲切相见。 尹继南等待安毅与慰问团十余名将校见礼打完招呼,悄悄走到安毅身边,指了指他一身朊脏潮湿的衣服,示意他快去洗洗。 安毅低头一看沾满泥浆地衣服裤子顿时乐了,连忙向众人致歉,回到后院好好洗了个热水澡,在勤务兵的帮助下飞快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回到前面正堂,只见宽阔的正堂上已经摆下了三大桌酒席,杨斌、夏俭、陈志标等团级以上主官也来到了堂上。 众弟兄相互谦让,先后落座,作为主人的安毅和尹继南、杨斌举起酒杯,连敬客人三杯,胡宗南代表不善饮酒地俞济时回敬了三杯,酒席算是正式开动。 安毅刚刚坐下,俊脸泛红的俞济时从兜里掏出封蒋校长的亲笔信,郑重地递给安毅:“校长很高兴,前晚接到你的第二封电文后就睡不着了,连夜写下了这封信让愚兄带给你。” 安毅一听连忙站起,伸出双手恭恭敬敬接过信,刚想打开就看到俞济时微微摇头,当即会意地顺手将信封放进兜里,举起酒杯缓缓递到胡宗南面前: “师兄。小弟单独敬你一杯。明天中午小弟地两千多伤员和一批物资将会到达师兄驻守地浦口。还得麻烦师兄你多多照应。如果方便就为小弟包一艘船。将伤势稳定下来地弟兄们送到南昌去。那边条件好点儿。有利于伤员地恢复。” 胡宗南站起来举杯相碰。喝下一杯示意安毅坐下:“自己兄弟不需客气。小毅爱兵如子地风范一直在军中交口称赞。今日你我一见没其他话就先求我照顾你地伤兵。就凭这点大哥我佩服你。来。大哥敬你一杯!” “什么爱兵如子?难听!我才多大啊?”安毅说完仰头就是一杯。放下杯子大口吃菜。他实在是饿坏了。 众弟兄听了安毅这话。哄堂大笑。胡宗南也意识到自己话中地问题不禁笑起来。大家随即边吃边谈。什么东路何长官第一路军攻下东台和兴化。兵锋直指盐城;中路杨长官第六军拿下 第二七三章 问天下谁是英雄(上) 济时看完电文,信手放到了桌面上:“我知道这件事举行一个对外宣传的记者会。各国政府看到我北伐军一路北上士气如虹,大有威逼北京直捣黄龙之势,于是大多数摇摇摆摆地停止支持孙传芳了,只有日本人为了自身的利益,还在坚定不移地支持奉系的张作霖,所以各国派出很多记者前来打探消息,要求到前线采访各军将帅,以彻底搞清楚我方底细。校长觉得这是一个难的的宣传机会,深思之后便同意下来了,于是就有了这个记者会。 不过小毅,我得提醒你啊,在蚌埠召开记者会的倡议却是李邻将军率先提出来的,理由是宣扬革命,鼓舞我北伐各部士气,争取世界各国对北伐革命的支持,看样子李邻将军已经筹划很久了,你不可不防啊!” “啊!?这样啊……” 安毅呆了一下,苦笑着说道:“我不去不就行了吗?我直接回电,就说我部伤亡惨重正在紧张休整,实在抽不出时间,况且实际情况也是这样。” “不!你要去!” 俞济时果断地说道:“不但要去,而且还要大张旗鼓地区,借以向全国全世界展示我北伐军的形象,展示我黄埔精英的形象,校长对此无比期待,明白了吗?” 安毅幽幽地叹了口气:“好吧,我明白了,去就去吧,反正蚌埠我也没去过,就权当是旅游了。” 众弟兄听了不禁莞尔,胡宗南看了看安毅没精打采的样子,不想打扰他,低声和尹继南聊起来,圆满完成任务的俞济时则轻松喝茶,不时瞥瞥安毅愁眉苦脸的样子,暗暗感到好笑。 安毅心中苦,重重靠向松软的沙背,望着描花天花板想要整理一下思路,谁知想着想着就沉沉睡了过去。他实在太累了,八天来没有睡过一个过四小时的觉,往往都是连续两天两夜的通宵苦熬,战场上的每一点变化,时时牵动他热血澎湃地心脏…… 两小时后,精神略微恢复的安毅将急于返回南京的俞济时、胡宗南等人送到城外,从柳巷镇赶来开会的胡家林和顾长风等也在送行之列。 回到城中大营。独立师地整编工作随即开始。在这一万一千名俘虏中。一千四百余名带伤地俘虏兵在独立师官兵地征询下选择留下医治。六千名被淘汰下来地俘虏和军官每人领取两个大洋地路费。随即便被送出城外。剩下地三千六百多名年轻力壮地俘虏被三个团瓜分一空。其中一大半分到战损过半地陈志标二团。心情阴郁地陈志标这下终于有事情做了。 安毅赶至蚌埠已是下午五点。一路上只有三十六名卫士随行。但独立师大旗所到之处。友军热情接送。隆重而又周到。 刚开始地时候。安毅尚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即将进入蚌埠城时提前得知李宗仁、白崇禧、王应榆、夏威和胡宗铎等将军已在城门外迎接。安毅立刻意识到这一路上备受礼遇地原因所在。 距离城门口欢迎地人群尚有百米。安毅立刻下马。在侍卫长林耀东地跟随下。大步走向欢迎队伍正中央地李宗仁和白崇禧两位将军。以下属参见之礼恭恭敬敬地立正敬礼。大声报告。边上大批记者地闪关灯照得安毅几乎睁不开眼睛。 李宗仁将军含笑回礼完毕。大步上前。亲切地握着安毅地手:“久仰安将军赫赫威名。今日一见。足慰平生啊!” 安毅笑着回答:“不敢当!有劳长官和各位将军远迎。属下诚惶诚恐无比激动。长官。属下在汀泗桥之战中有幸目睹长官风采。当时属下担任二师工兵营营长。被选入黄琪翔将军突击团地工兵小队。出之前长官和陈可钰、张奎将军曾亲自为我们壮行。当时属下率一个排地工兵弟兄排在队伍后面。所以幸运地见到将军了。” 李宗仁细思片刻,爽朗地笑了:“哈哈!我记起来了,当日天色已黑,气氛雄浑悲壮,因保密原因,我们这些长官没能亲自将勇士们送抵江边,如今想起来还甚为遗憾,那个夜袭战打得漂亮啊! 我记得黄琪翔团长也是那一仗之后晋升将军行列的,哈哈!请,营中已备下薄酒,洗漱更衣完毕晚宴随即开始,随便用点儿略作休息,今晚八点将准时举行记者会。安将军来了就好了,二路军有健生将军和安将军做代表,今晚这个记者会就很具有代表性了。” “谢谢长官!白长官请……夏长官、胡长官请!” 安毅谦逊地礼让,在南昌城下与安毅有过数面之缘并合作过地第七军二师师长胡宗铎亲热地拍了拍安毅的肩膀,参谋长王应榆和副军长夏威将军对安毅的礼貌和涵养也似是非常欣赏,彼此间相处融洽,丝毫没有什么牵强之处。 回到蚌埠大营中略微叨叙,安毅一行被领到全城最好的宾馆蚌埠大酒店安顿,有趣的是,安毅地房间被安排在三楼东头,与白崇禧将军的房间正对面,整个过程由七军政治部麦主任和白崇禧地侍卫长陪同,礼遇不可谓不高,使得心有提防的 忑不安,诚惶诚恐。好在白崇禧地侍卫长黄瑞华与识了,当日的南昌攻城失败,黄瑞华护送蒋总司令冲出重围就是安毅率部接应地,因此见面之后没有什么生疏感。 黄瑞华请安毅洗漱更衣,亲自将安毅的三十六名卫队安排在隔壁的八间客房里,非常的热情周到。 令毅没有想到的是,晚宴竟然是个开放性的中西合璧的自助餐,百余名中外记者也在宴请之列,餐厅里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李宗仁将军把第三路军前敌总指挥第十军军长王天培、三十三军军长同盟会的老前辈柏文蔚等将领一一介绍给安毅,弄得安毅这个小小少将频频敬礼致意,数分钟都无法停下。 好在见面过后诸事繁忙的李宗仁将军要和一群老将边吃边谈,安毅这才能轻松一些。 安毅刚刚弄回点食物,坐下还没开动,白崇禧、张定等人相继到来。 白崇禧看到安毅要起立敬礼,连忙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吩咐侍者送来食物、饮品,三人坐下低声交谈起来。 白崇禧笑了笑示意安毅不要拘束,张定则很感兴趣地询问五河之战的一些关键决策点。 安毅没有隐瞒,一一如实回答,并将自己在关键时刻的艰难、彷徨和盘托出,看到张定脸上怪异的表情,连忙问道: “参谋长,属下……属下做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请参谋长不奢赐教。” 张定摇摇头微微叹息:“这仗打成这样,我哪里敢说什么赐教啊,只是听了你地叙述,再想起白长官对五河之战方方面面的分析总结,现白长官和安将军在对敌预判方面竟然有着惊人的相似。你的指挥作战能力远远出我原先的估计,令人意想不到啊,如此年轻竟然拥有这份预见和胆略,不得了,不得了!” “参谋长过奖了,属下身处险境,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放胆搏一搏地,事后回头再看,属下的排兵布阵漏洞百出,只要其中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估计就是个大败而逃的结局了,惭愧!” 安毅诚恳地说出心中感受,想到此战的艰险,情不自禁地抓起洁白的餐巾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白崇禧见安毅谦逊样子,心中暗自嘉许,在一场大胜之后竟然如此诚实地剖析自己的得失、正视自己的缺点而不是洋洋自得的人不多见,至少是北伐以来白崇禧从未见过的,见到地几乎都是有点儿战绩就骄傲自大之人,哪怕表面谦虚推辞,心里也是志得意满,鲜有像安毅这样诚实率直、直言自身不足之士。 同时,精于算计的白崇禧也对安毅敏锐的战场洞察力和迅猛诡异的战法颇为忌惮,再联系到安毅独特的训练方法和高效独特的军中管理体制,白崇禧突然生出一种隐隐约约的戒心来。 白崇禧脸上依旧是亲切地笑容,他放下餐刀,轻轻擦拭嘴角,喝下一口白开水晓有兴趣地打量正与张定商讨的安毅,看到两人的谈话告一段落,白崇禧等安毅吃下点东西端起了果汁,才又含笑问道: “安毅,此战收获不小啊……你大营中的一万俘虏兵是怎么处理的?” 安毅连忙放下杯子,如实汇报:“其中一千四百余受伤俘虏留下治疗,三千六百四十余愿意加入地俘虏分进各团补充消耗,其他大部分老弱病残和不堪造就的兵痞都在属下离开之前予以遣散了。 大战之后,属下地补给非常困难,那一周时间全凭当地老百姓慷慨援助,官兵们才不至于饿肚子,可当地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也挺苦地,百姓们为了我们这一战付出太多了,我们不能再给他们增添压力,所以也不忍心实行就地征集粮草的惯例。 我师党代表刘江将军负责地军需供给由于交通原因,只送达过一批,本来足够全师官兵两天半的消耗量,结果大部分让俘虏给消耗掉了,下一批物资补充估计要到明天才能到,所以属下不得不遣散绝大部分俘虏。 虽然我明知道其中近一半遣散士卒回去之后仍需当兵糊口,很有可能再次扛起枪与我北伐军作对,但是从人道主义立场出,属下只能这么做,属下一直认为这是内战,我们的对手是中国人,所以……所以不能过于苛刻,不对之处恳请长官原谅!” “没什么不对,你的处理是正确的,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 白崇禧点点头继续说道:“这次让你率部孤军深入,的确有些欠考虑,不过你用辉煌的战果告诉我们,你身上还大有潜力可挖。” 安毅惊讶地望着白崇禧,白崇禧和张定相视一笑。 “对不起!打扰白将军和张将军了,我能借用白将军麾下爱将几分钟吗?” 《中央日报》年轻漂亮的女记者叶青突然出现在安毅背后,笑容可掬地向白崇禧提出请求。 白崇禧礼貌地点头允许,叶青致谢完毕,对站起致礼的安毅笑着说道:“你穿上将官服可真帅,就是胡子没有刮干净。走,到我那桌 京和几个老朋友都在那……谢谢白将军、张将军,失 “叶小姐请!” 白崇禧矜持地点点头,看着叶青拉上拘束的安毅走向斜对面窗子下的记者那一桌,微微一笑,低声说道: “我们的小将可真受人欢迎啊!等会儿的记者会恐怕他的风头要盖过所有人了。” 张定会心一笑,瞥了窈窕婀娜地叶青背影一眼,点点头道:“自古都是英雄美人,谁也跳不出这个圈子,何况安毅如今风华正茂,年纪轻轻就战功累累闻名天下了,哪个女人不喜欢啊?哈哈!” 安毅却不喜欢,但是他没办法,一身水蓝色旗袍外穿一件精致绣边小马甲的叶青抓住安毅的手臂不放,在周围记者们羡慕的注视下,将安毅拉到了自己的那一桌,此时何京早已站起来迎接,把身边地新闻界朋友一一介绍给安毅。 安毅礼貌地逐一握手完毕,坐下后对身边含笑不语的《申报》记者周崇安低声问道:“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就来了,在南京拿到的战区通行证,本想到五河去看看你,听说你要来蚌埠就没过去了,恭喜你打了个大胜仗!” 周崇安以老朋友的口吻低声笑道。 安毅无所谓地笑了笑,转向叶青低声问道:“青姐,你从哪儿把这个漂亮的美国妞拐来地?” 众人哈哈大笑,叶青没好气地批评安毅:“有你这么随便说话的吗?真是没礼貌!这是美国《纽约时报》的驻华记者,去年刚来上海报社任职我们就认识了,不过卡普兰小姐此前一直在北京、天津那边工作,直到上个月才调到上海这边来。” 叶青转向卡普兰低声笑道:“别在意,这家伙和我们几个朋友在一起就这样随便,他,还是个不满二十一岁的小男孩呢,呵呵!” 长着一头黑、有一双漂亮褐色眼睛的卡普兰大方地笑道:“没什么,这样挺好……安将军,认识你很高兴。” “谢谢!我也很高兴。” 安毅似乎想起什么,盯着卡普兰地眼睛好奇地问道:“卡普兰小姐的汉语说得很不错了,只用一年就说到这个水平,实在令人惊讶。” 卡普兰嫣然一笑:“我很聪明,我们犹太人都富有语言天赋。” 安毅点点头:“这正是我想问的,在年初的衢州之战中,衢州城的阿尔弗雷德教士在帮助我们的官兵治疗时曾对我说过,卡普兰这个姓氏是犹太人的姓氏,阿尔弗雷德先生还对我说,他地妻子就是卡普兰这个姓氏。” 卡普兰高兴地回答:“亲爱的安将军,阿尔弗雷德是我的姐夫,他是全世界最好、最善良的医生。” “是吗?” 安毅惊讶地看着双眼亮白晢动人的卡普兰,叶青、何京和周崇安等人也非常感兴趣地看着她。 “是地!再告诉将军一个消息,十天前我刚陪着从美国赶来的姐姐到州地教会去,我姐姐打算和阿尔弗雷德一起留在在中国传教行医,阿尔弗雷德对我们说了衢州之战,特别提到安将军,他对将军评价非常高,说将军是个睿智博学的人,是个善良地有包容心的人,这样地将军在目前的中国很少见,是个真正的英雄。” 卡普兰高兴地说道,美丽的嘴巴非常性感,笑起来时露出晶莹洁白的牙齿。 安毅愣了一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见大家脸上都是笑容也嘿嘿一笑:“我不算什么英雄,要是我这样的人都算是英雄的话,那么这天底下的英雄就太多了,至少在我看来自己不是英雄,只能算是个合格的军人,真正的英雄是抵抗外辱为民族争取独立统一的人,如中山先生那样,才能算是真正的英雄。” “不不不!将军过谦了,以将军的战功还不能称之为英雄的话,就很令人不解了,像李宗仁将军、白崇禧将军等等,在中国人的心目中都是英雄,不是吗?”卡普兰礼貌地望着安毅的眼睛。 安毅想了想笑道:“那么……你问问周崇安先生和何京先生,看看他们会不会同意你的观点。” 周崇安和何京颇为恼火地瞪了安毅一眼,因为在昆山相处的那段时间三人就对英雄和枭雄进行过激烈讨论,结果就连安毅也被周崇安定为极具~雄潜力的人,何京也基本同意周崇安的观点,这个时候安毅突然这么一说,弄得两人颇为被动,尽管他们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在今天的这个气氛和中国目前的局势中,他们谁也不敢大声喊出来,看到朋友们都望着自己,只能笑笑不予评论。 好在七军政治部麦主任恰好到来,礼貌地与记者们打过招呼就把安毅弄走了,叶青这时才记起想问的几个问题都没时间问,于是就与几个朋友一起商议晚些时候请求安毅给个专访机会。 这一提议让美丽的卡普兰小姐非常高兴,第一个举手赞成并对叶青表示感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q**,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求月票和明日更新安排! 吃了许多药,但咳嗽和低烧不止,身体实在扛不日上午我会去医院看病,估计到时候不能更新,请大家谅解! 不过从医院一回来,我会立刻开工,码完即上传!我的信念是不管病情如何严重,只要一天手脚还能动弹,就会持续不断地为大家更新! 最后,依旧是厚颜求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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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仁将军完全不需要稿子张嘴就来的长篇讲话进行完毕,麦主任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有讲话的意思,便含笑宣布开始回答记者问题,时间是一小时,获得准予地记者尽可向主席台上的五位将军提出问题,将军们定会知无不言、尽最大可能满足大家的要求。 先获得提问的竟然是日本通讯社的记者。这个身高只有一米五八左右、在大热天仍然西装革履的矮子分别向李宗仁和白崇禧提出问题,一问白崇禧何时能拿下徐州?二问李宗仁如何看待目前的中日关系。 白崇禧非常间接地用“指日可待”四个字来回答,李宗仁却对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感到十分棘手,原因是“南京事件”生之后,日本军队借口“保护本国侨民的安全和利益”派出四艘军舰逆江而上抵达汉口,用黑洞洞的舰炮指向了武汉政府地军队,并加派一个联队的海军6战队强行进入汉口日租界,对中国无辜的商户和贫民动辄殴打拘禁以示报复,武汉汪精卫、唐生智政府却低声下气极力言和,大声疾呼“一衣带水的友邦切以两国人民的传统友谊为重”,暗中却严格限制自己的军队靠近日租界以避免所谓“误会与冲突”,换得“友邦”的谅解与撤兵。 在南京政府长时间的经济封锁和层出不穷的社会矛盾冲击下,武汉政府的财政入不敷出,财政赤字越来越大,同一阵营内各军事势力之间地隔阂与猜疑越来越深,加上日本军舰对长江码头的封锁和列强对武汉政府的商品实行禁运政策,有恃无恐的日本人越来越肆无忌惮,横冲直撞,却越来越遭致中国各界特别是青年学生强烈的反感和敌意。 因此。这一个看似简简单单地问题。却让李宗仁颇为头痛。他不能说好。因为只要他说中日关系良好地话很有可能遭到社会各界地抨击。但是他又不能说不好。否则将会影响自己地“友邦”心目中地形象。对自己今后地展毫无益处。 在短暂地思索过后。经验丰富地李宗仁开始大谈中日之间多年来相互交往地深情厚谊。历数自己地军中和北伐军各军不少将帅都在日本接受过高等军事教育地事实。很巧妙地将孙中山、蒋介石甚至何应钦等人地“日本情结”抬出来说事。主张双方相互间加深了解和合作。 李宗仁地一席话情真意切。娓娓动人。既避开了尖锐地现实。又能向全国全世界展示其温和派地一面。联想到李宗仁为消除宁汉之间地战火进行地奔波幹旋、以及他从未在宁汉之间有过明确地选择。台下众多记者露出会心地笑容。日本记者也从李宗仁地话里获得了自己想要获得地信息。非常礼貌地站起来向李宗仁行了个九十度地鞠躬礼。坐下后脸上带着无比自豪地微笑。 安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知为何。他觉得台下日本矮子地笑容是那么地令人恶心。心中怒火暗暗燃烧。真想走下去给他两个巴掌才解恨。因此根本就没有再注意听下面几个中外记者对李宗仁、白崇禧、王天培、柏文蔚、王应榆和张定四人地提问。心想接下来也不会有自己什么事情。要是有何提问也就三言两语应付完事。回头再与自己地几个记者朋友单独谈谈。争取让他们多报道些一线官兵和最高层地“英明神武”。这才是自己此行地主要任务。 安毅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端起茶杯刚要喝上一口。法新社中年记者达维特终于把提问地方向对准了他。 蓄着灰色络腮胡子地达维特先是自我介绍。随即将目光投向主席台上面无表情地安毅:“尊敬地安将军。先允许本人对将军所取得地辉煌胜利表示衷心祝贺和钦佩!将军如此年轻却拥有如此高地军事指挥才能。令人非常惊讶。而且根据数月来流行于中国并且被翻译成英、法、德等国文字出版地《模范营》一书中介绍。将军地部队有着独特地先进训练手段和政治教育方式。请问将军。《模范营》一书中地描写是否属实?你对自己正在从事地北伐合理性和公正性怎么看待?” 全场随即安静下来,记者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到端起茶杯的安毅身上,台上地李宗仁和白崇禧也含笑看了安毅一眼,心里想着安毅会如何回答法国记者后面那个关键问题。 对于这样尖锐的问题,安毅没有任何的心理准 此表现得很惊讶。过了一会儿,他慢悠悠地放下茶~考朗声说道: “很荣幸能够得到达维特先生的垂青,今晚将星云集,本人还以为今晚没自己什么事情了,所以也没有做什么准备……” 记者们听得有趣,低声笑开了,坐在记者席第一排的叶青、何京和周崇安几个也没想到安毅这么老实,全都对安毅露出开心的笑容,只听安毅接着说道: “不瞒大家,《模范营》一书本人一直没有机会拜读,原因是连续的作战和北进几乎占据了我们第一军独立师将士的所有时间,不过此书的作者确实在我军中做过长时间的采访,他们掌握了较为全面地资料,感谢他们将中国革命军人的风貌介绍给大家,从数以千计的进步青年加入到我革命军中的情况来看,这本书是非常成功的,感谢作者对北伐大业所作的贡献。” 安毅停顿一下,直接略过第一个问题回答第二个问题:“达维特先生的第二个问题,我认为在李宗仁长官开篇讲话中就已经很明确了,就像我北伐军蒋总司令所说的那样,北伐大业是革命的事业,是艰辛的造福于中国人民地伟业。 达维特先生提出北伐的合理性和公正性的问题,让我感觉到这一问题别有用心,似乎不少所谓的外国友人不愿意看到中国结束军阀割据、战火连连的混乱局面,他们不希望中国统一,因为一个统一地中国会慢慢形成统一的国家意志,军火商们地武器弹药就会失去很大一块市场,跨国企业就需要按照统一的中国国家法律缴纳相应地关税,也慢慢失去对中国各种资源疯狂掠夺的特权,强权政治就失去继续奴役中国人民地机会。 所以,这些心怀叵测的人不愿意看到我们数十万军人和千百万人民正在进行的北伐大业,他们会以各种各样的卑鄙手段来支持他们在中国长期扶持的代理人,扶持那些崇洋媚外的北方军阀,会以各种各样貌似合理的民主的借口,对中华民族的觉醒表示质,就像达维特先生刚才的问题一样。 对不起了,达维特先生,我的话在某些人看来也许不怎么友好,但是我从未质过令法国人民走向民主和进步的法国大革命,也没时间对法国人正在进行的各种变革甚至对全世界殖民地的掠夺的公正合理性进行质,所以也请你不要质疑我们北伐军数以万计的革命先烈用鲜血和生命捍卫的理想和信念。谢谢你的问题,谢谢!” 全场一片沉寂,众多目光全都集中在站起致谢的达维特和端起杯子喝茶的安毅身上,安毅刚刚放下杯子,就听到热烈的掌声和赞扬声响起,就连达维特也耸耸肩坐下颇为欣赏地望着安毅,抬起手轻轻跟随大家一起鼓掌,中国记者眼里满是惊喜和自豪,安毅不卑不亢的态度和坚定立场实在令中国人倍感舒心和振奋。 李宗仁与白崇禧相视一笑,轻轻鼓掌,心中却对安毅的思想和机智感慨不已,更加坚定了彼此心中的想法和决心——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何况是安毅这个文武兼备的智勇之将。 白崇禧转向安毅低声赞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惭愧,属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想堕了我北伐军的威名长敌人士气。”安毅低声回答。 白崇禧微微一笑:“打起精神来吧,估计下面有很多问题等你回答了。” 安毅苦笑一笑,刚抬起头就看到又一个矮个子日本人获得提问权,安毅不悦地转过头看了另一头的主持人麦主任一眼,心想犯不着对小日本这么照顾吧?谁知年约三十长得颇为儒雅地矮个子日本人竟然把焦点对准了安毅。 “安毅将军,本人三浦久治,来自朝日新闻社,能不能向将军询问两个问题?第一,将军本人对日中关系的前景有何高见?第二,北伐以来,将军所指挥的部队似乎从未打过败仗,这里面会有什么奥秘吗?谢谢将军,恳请将军赐教。” 三浦用略带东北口音的熟练国语说完,没等安毅回答,立刻恭恭敬敬地撅起屁股来个九十度鞠躬,显得非常的谦恭诚恳。 安毅对日本人地伪善早有领教,本来不想回答他的问题,看到台下的记者全都期盼地盯着自己,某些人眼里还露出幸灾乐祸地神色,这让安毅非常不爽,他剑眉微皱,身体略微向前,用漫不经心的口吻回答: “三浦先生非常有礼貌,先是问我能不能回答两个问题,可不等我表态立刻将问题提出来,让我感到很为难,不回答你吧,你已经提出问题了,我们中国人历来讲究以礼相待,不回答的话显得我太过小气,而且记者朋友们似乎对你的两个问题挺感兴趣,因此我只好委屈自己回答你地问题,只不过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也恳请三浦先生征得本人同意之后再问,否则大家心里都不舒服。”台下的记者们再次笑起来,三浦受到安毅如此锦里藏针的奚落,气得满脸通红,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忍受而不能泄。 下定决心的安毅收起嘴角笑意,大声说出一番令所有人无比震惊的话来:“中日之间必有一战,而且这一战将是持久而残酷的你死我活的一战!” 众人一片惊呼,主持人麦主任也吓得站了起来,但是李宗仁非常镇定地微微摇手,示意麦主任坐下,他虽然对安毅如此的大胆感到震惊,但他更想听听安毅的真实想法,但是此刻地李宗仁没有料到,安毅将要说出的话令他在此后非常被动,也逼得他不得不对中日关系进行明确的表态。 白崇禧几个倒没太多反应,而是晓有兴趣地望了安毅一眼,看到安毅脸上坚毅的神色和略微红的眼睛,白崇禧立刻伸出脚轻轻踩了安毅的脚面一下。 安毅转向神色从容的白崇禧,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引的被动后果,意识到很可能因此而让日本人恼羞成怒,给正在寻求各国承认自己合法地位的南京政府带来很大地麻烦,但是话已出口,已到了骑虎难下之势,不由他安毅不说了。 安毅看着台下兴奋的三浦久治,大声说道:“没错,这就是本人对中日关系前景的看法,在此我需要强调的是,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并不代表我地独立师将士、第一军和北伐军总部的立场,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我 看法不会改变,永远也不会!” 惊呼声中安毅详细解释:“大家也许奇怪,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看法?先请大家回顾一下中日之间地历史,从明朝开始,日本政府就放任他们的所谓武士和浪人对中国沿海地区实行烧杀抢掠,当时我们把日本称为倭国,把不断窜进中国沿海地区烧杀抢掠地倭国强盗叫做倭寇,这些倭寇对中国实施不间断的侵略,再到鸦片战争、之后的中日海战一直到现在,日本无时不在蚕食中国的土地,掠夺中国的资源,奴役中国的人民,而且越来越残酷,越来越明目张胆。 大家也许会问这里面的根源是什么?我今天也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那就是日本一个小小的岛国,根本就养不活越来越多的日本人,只能选择向大6扩张,选择靠掠夺来养活自己。就像如今日本人扶持东北军阀张作霖父子与力图统一中国实现民族振兴的革命军打仗一样,他们永远也不会满足于现状,他们不但在东三省逐步扩张,利用汉奸张作霖父子疯狂掠夺东北的煤炭、铁矿、金矿、木材、粮食等资源,以支持日本永不满足地需求和**,他们还通过对汉奸军阀的控制,将大批工业品倾销到中国,用尽一切卑鄙的手段打击中国的民族工业,挑战中国人民的忍耐力。 所以,日本才会千方百计阻挠中国地统一和民族的进步,他们的各种侵略将永远得不到满足,贪得无厌的本性决定了他们对中国实行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的霸占和侵略,一旦他们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将会寻找各种借口对我可怜地祖国起全面的侵略战争,他们甚至会把战火烧到东南亚的泰国、马来西亚、越南、缅甸、菲律宾等地,甚至还会在不久的将来与欧美列强为敌。 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日本在亚洲只有一个国家不敢侵略,就是苏联,尽管在苏联的远东地区有着丰富的石油、金矿、煤炭和数之不尽的金属矿产,但他们不敢侵略苏联,原因是苏联正在越来越强大,日本人的个子太小,三个人也打不过一个苏联人……” “我抗议!我强烈抗议这种别有用心的言论!” 自誉为自由记者的苏联人亚历山大诺维奇猛然站了起来,大声抗议,记者们随即听出安毅话中较为隐晦地用意,看到来自布尔什维克国家的记者吃瘪高兴地喝彩起来。 安毅微微一笑:“请原谅,先生!我不接受你的抗议,你的抗议对我无效,不过我可以给你个建议,回去说服自诩为全世界无产者的救世主的苏联政府,把中东铁路完完整整的归还中国政府和人民,切切实实履行自己对全世界无产阶级出的承诺,拿出一个泱泱大国的风度来,然后再向中国政府提出抗议,这样也许会生效。” 会场哄堂大笑,中国记者甚至对苏联记者出阵阵嘘声,谁都知道张作霖操纵的北京政府已经驱逐了苏联外交人员,南京政府也正在驱逐之中,中东铁路更是沙俄时代通过武力扩张和残酷侵略在中国东北获得地利益,如今的苏联政府竟然坚持认为这种野蛮的侵略产生的中东铁路的利益仍然合法,不异于自己打自己地嘴巴。 望着亚历山大诺维奇怒火万丈地拂袖而去,会场逐渐安静下来,已经受到白崇禧忠告的安毅点点头,接着说道: “大家尽管放心,本人并没有狂想症,也不喜欢危言耸听,说地都是自内心的心里话,只代表自己地意见和立场,与我国政府和军队无关,请大家注意我的这个特别声明。” “不不!安将军,你被中国舆论称为革命军年轻一代地杰出代表,是无数中国青年学习的楷模,难道着这样一句轻飘飘的声明就能挽回造成的恶劣影响吗?你要为自己的话向中日两国人民谢罪!” 三浦久治看到安毅语气变软来劲啦,站起来振振有词地呵斥安毅。 安毅一听勃然大怒,再也记不得白崇禧苦口婆心的忠告,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冷冷盯着台下的三浦久治一字一句地说道: “老子生来就不向日本人道歉,而且永远也不会接受日本人的道歉,更别奢望什么谢罪了,罪恶深重的恰恰是高呼什么中日亲善却干着卑鄙勾当的日本人!你现在站立的地方是中国的土地,在中国的土地上老子还不能说出心中所想、还要向居心叵测时刻对我的祖国进行蚕食掠夺的强盗道歉,无异于痴人说梦。 在此,我也忠告日本军国主义分子一句,你们可以用军舰围堵武汉,可以派兵凌辱那些没骨头的亡国奴,可以树立东北的汉奸张作霖父子实现你们逐步侵略中国的准备计划,可以在中国的母亲河长江上开着军舰横冲直撞炮击我沿岸军民,但是千万别惹着我的部队,除非我不是将军了,否则我将会命令自己的部队,使用任何想得到的办法加倍予以报复!” 三浦久治气愤之下,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狂妄之徒,送你一句中国成语:螳螂挡车不自量力!” 安毅没有生气,而是脸带微笑地说道:“是吗?本人非常乐意做这只不自量力的螳螂,哪怕真被车轮压死了,也比芶活着强千万倍,何况是和连文化也从中国盗窃而去的日本强盗作战而死,只要能唤醒一个善良中国人,我就觉得自己死得其所,哈哈!” “你……” “记者会到此圆满结束……” 满头大汗的麦主任大声宣布,其他工作人员慌慌张张地走进会场,以防三个愤怒得大喊大叫的日本记者制造不测事件。 台下记者立刻喧喧嚷嚷地起哄,显然是对日本记者毫无风度的表现非常不满,何京和周崇安大声指责日本人飞扬跋扈,毫无民主精神,一群欧美记者也随声附和,告诫日本人谁都有表自己见解的权利,一群记者随即争得不可开交,更多的记者拍下了混乱的一幕幕和安毅无比自信的形象。 李宗仁等人无可奈何地看着台下混乱的百余名记者,心里飞盘算该怎么收场,两旁的将校们望着安毅的眼神都变了,惊慌中似乎包含着丝丝钦佩,只有白崇禧站起来拍拍安毅的手臂,摇摇头低声叹道: “你这家伙闯祸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七五章 问天下谁是英雄(下) 埠城南军营总指挥部后院的高大银杏树下,端端正正张酸枝木圆桌,桌旁是四张同样质地、做工精湛的靠椅,桌面上摆上几碟精致的菜肴,三四名军中厨子步履轻盈地络绎上菜。 “来来来,这是我军后勤部门特意从桂林送来的三花酒,二十年窖藏,口味幽雅细腻,酒体丰满醇厚,回味悠长,你一定没喝过的。” 李宗仁亲自给安毅斟满酒,看到安毅恭敬地站起来,不由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坐吧,别和我客气,你起的五河战役令我三路军将士受益良多,本人代表将士们敬你一杯也是应该的嘛!” “谢谢长官!谢谢……啊,这酒真香,有点儿淡淡的桂花味道,好喝!”安毅等李宗仁坐下才敢坐下,双手捧起薄胎瓷杯抿了一口,咂咂嘴意味悠长地说道。 白崇禧笑了起来:“是好酒啊!可惜我酒量浅不能陪你好好喝上一杯,别见外啊!随意点儿吧,昨晚在记者会上你那份自信和豪气哪里去了?” 安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礼貌地敬了李宗仁、白崇禧和王应榆一杯,一把抢过精致的白瓷酒瓶,殷勤地给三人斟满酒。 安毅知道李宗仁的酒量很好,传说李宗仁唯一的一次被灌醉,是在与郭沫若划拳时喝多的。当时武汉和南昌之间的分裂已经显现,武汉政府为了将李宗仁这个手握重兵、拥有高深军事指挥水平的名将拉入本方阵营,派遣政治部主任郭沫若携带安徽省主席地委任状赶赴安庆,驻军安庆的李宗仁非常热情地接待了郭沫若一行,见面就是喝酒,结果与郭沫若划拳一败涂地,醉到次日上午也没能醒过来,郭沫若见状也知道李宗仁不会接受武汉政府的任命,只好遗憾地离开安庆返回武汉。有意思的是,郭沫若前脚刚走,原本酪酊大醉醉卧在床的李宗仁后脚就出门视察部队去了。 安毅地谦逊礼貌让李宗仁颇为喜欢,酒过三巡后,李宗仁询问安毅的家乡以及是否婚配等情况,安毅硬着头皮含含糊糊地予以简要说明,尤其对婚配问题留了个心眼儿。要知道,现在各个势力老大都很喜欢为自己手下或者相关利益的年轻一辈做媒,以拉近彼此关系,于是安毅就将自己正在追求省港富商欧耀庭女儿的事如实道来,引来大家的一阵笑声。 李宗仁也就不再提起这事,而是较为担忧地告诉安毅:“你昨晚的一番惊世骇俗地言论估计今天已经上报了,造成的影响实在难以估计,我唯一能肯定的是南京中央政府和蒋总司令会很不高兴,此时正值南京政府与各国使节频繁交往、极力谋求各国对南京政府予以承认的关键时刻,你对日本如此敌视的态度,很有可能会被外界误解为是我们南京政府的军队存在的普遍认识,会让南京政府的内政与外交陷入被动局面。因此,我非常担心你因言获罪,受到严重处分,你可是如今的北伐英雄,是年轻一代涌现出的杰出将军,影响力难以估量啊!” 白崇禧看到安毅不可置信地样子,低声说道:“别不相信,邻将军的话是对的,今日上午总司令部就给我本人来电报,询问报纸上报道的内容是否确实是出自你安毅之口?我回复说没有看到相关报道,并将你昨晚在记者会上的言简要整理上报,着重强调了你已经反复声明只是个人观点,与你所在的军队和政府立场无关。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不要以为你是蒋校长地高徒就会没事。政府这摊水很深。就算身为总司令。他也要顾及方方面面地感受。在必要地时候。你就是被抛出牺牲地棋子儿。” 安毅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过却没有出言反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低声致谢。踌躇了一会儿。他总算平静下来。敬完三人一杯。提起筷子享受桂林风味地剁椒鱼头。吃了一口大声称赞这道菜做得实在美味: “真没想到桂林菜这么可口。比起我们川菜清淡却更为鲜美。属下还是第一次吃到桂林菜呢。谢谢将军了!” “哈哈!要是你真喜欢。就常到我这儿走动走动吧。如今你地战区与我七军二师交集在一起。彼此间地距离也就几十公里。以你那匹宝马地度。两个小时即可到达。享受完美味佳肴还可以交流一下思想。对你提高指挥水平很有帮助。哈哈……来来来。喜欢就多吃一点儿。” 李宗仁拿起公筷和一个小碟给安毅夹上一块。缓缓送到他面前。安毅受宠若惊。连称不敢当。连忙提起酒瓶子给李宗仁斟酒以示心中谢意。结果让李宗仁地上校副官抢过瓶子低声吩咐安毅坐下。由他来给将军们做酒保。 李宗仁看到安毅对可能到来地处罚虽略有担心但却很快放开,心中对安毅的沉稳与豁达暗自叫好,转念一想,随即把话题带到了即将开始地徐州会战当中,才说了几句一名少将参谋匆匆到来,将一张电文递给了李宗仁,等李宗仁看完挥挥手才 开。 李宗仁脸泛潮红,将电文递给了关切的白崇禧,转向身边地参谋长王应榆低语了几句,王应榆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没,站起来礼貌地向安毅告辞,说有紧急军务要处理,安毅连忙站起,礼貌地握手致谢。 白崇禧看完电文随手递给了安毅,一脸的沉重:“这是位于汉口地第七军留守部来的急电,看看吧,你昨晚的话终于生效了,日本军舰炮击汉口北伐军大营,炸死炸伤十几名将士,武汉如今是风声鹤唳,一片恐慌,估计此刻汪先生和唐孟潇司令正在寻求外交解决办法……唉,倭寇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 “怎么可能呢……这小日本真他娘的疯狗一个,见人就咬……还有,武汉放着那么多卫戍部队,怎么不知道还击?我记得凤凰山等炮台设施齐全,只要下令开火,日寇绝不敢如此猖狂!” 安毅看完电文稳定情绪,将电文轻轻放到了白崇禧面前:“如果真地是属下的话导致这一结果,属下问心无愧,甚至还认为这是件好事,能让更多的国人认清小日本的真实面目,能够更早地对即将到来的中日之战做好方方面面地准备。” 李宗仁微微摇头:“安毅,我基本上同意你对日本军队未来可能进行全面侵略的判断,也相信两国之间全面开战的那一天终归会到来,但是我完全不同意你说的会很快到来这一猜想。 以目前国际形势和国内形势来看,哪怕日本人拥有这样的军事实力,也绝不敢冒着得罪欧美列强的危险擅自向中国开战,欧美列强也决不允许日本这么做,因为这侵犯了大多数国家地利益,他们绝不容许一块大蛋糕由日本人独自分享,肯定会出面掣肘的。 我想在若干年内,日本人最多也只能在东三省、察哈尔、绥远等北方地区挑起事端,而不能对我中原、长江流域和其他地区进行实质性的侵略,国联的力量正在逐步壮大,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代表民主力量的美国国力越来越强盛,他们绝对不同意日本人侵略中国损害欧美的在华利益,肯定会去极力制约日本。 因此,你的担忧在若干年内不会生,也许,你爱国心切,过于悲观了。” 细心的白崇禧看到安毅眼中露出的失望之色,随即询问:“安毅,你仍有不同观点吗?我觉得邻将军地话很有道理,英国、法国、美国等列强完全没道理会放任日本的侵略而不管啊!” 安毅深深吸了口气,沉思片刻没有回答,而是从另一个角度提出问题: “李长官、白长官,根据属下在南京获得的消息,黄绍长官正在负责策划广西的十年经济展规划,已经开始对桂西北的道路进行大力修筑,准备对钨矿、锡矿进行大规模的政府开采,这件事在南京上层已传为美谈,普遍认为广西起步早,都羡慕广西的安定平稳和良好展前景,也有些人认为这是广西后方第七军将士为了鸦片走私而进行的准备,理由是广西这个一穷二白的多山地区之所以能够支撑高达八万的精悍军事力量,一直和贵州、云南方面进行地鸦片走私合作不无关系。 但是,属下这里有个不解之处,就是广西丰富的矿产资源总是要出口的,要出口就得经过广东军队控制的钦州、廉州地区,因为广西没有沿海的地理优势,如果桂军和粤军生了矛盾,被切断出海口了怎么办?再进一步说,如果中日开战,日本军队利用强大地海军封锁了广东沿海,长官打算怎么办?难道要和云南的龙云他们一样,交钱给法国人从越南运出去?” 李宗仁和白崇禧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想到安毅居然会问这么一个问题,而且正切中了广西经济展地要害之处,一席话让李宗仁和白崇禧惊讶之下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面对。 尽管两人完全可以不回答安毅这个小小少将师长的问题,但是在极力争取安毅投入自己阵营地情况下,李宗仁还是非常稳重地予以回答: “真没想到,安将军对经济展具有如此独到的眼光,能够一眼就看出广西地薄弱之处,确实非常难得啊!不错,你提的问题正好是我们所担心的,由于广东驻军复杂,军、湘军、政府军都霸占其间不愿离开,造成粤军将士不小的心理抵触,但是这是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不是哪一个地方政府能够解决的,但这确实对我们广西的经济展和社会建设极为不利。 目前,我们暂时只能通过梧州这个唯一的口岸进行贸易,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钦州这个被中山先生极为看好的出海口,已经列入了我们下一步的开建设计划,这一计划也得到了广东方面地大力支持。 自古以来,两广兄弟连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只要协调得当,就能避免矛盾生。当然,如果遭到日本军舰的封锁那就无法控制了,不过,至少在十年之内我们不存在这样的担忧, 也没有能力打到两广的,十年之后我们就会展壮大定到时候连海军都有了,安将军恐怕是过于担忧了。” “将军的这种看法正是属下最为担忧地,因为将军也和我们蒋校长、武汉政府的汪精卫等高层一样,没有正确对待日本人高膨胀的野心,从一小时前日本军舰肆无忌惮炮击汉口的革命军大营就能看到,日本人一旦疯狂起来,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他们为了迟延我北伐军的前进势头,让屈膝投靠他们地反动军阀张作霖、张宗昌和孙传芳把我们挡在长江流域,他们会不择手段地予以干涉,用军舰、用驻军向我北伐军施加压力,不断挑起各种事端,寻找各种借口打击我们。 英国人也是一丘之貉,在孙传芳和张宗昌的卖国许诺下,英国人也不断在长江水域制造事件,而我们的上层却每每逆来顺受,被打得脸都肿了还跑去安抚人家,自己忍气吞声怨天尤人,这么下去很快会失去民心,特别是失去占人口少数却拥有巨大潜力的青年学生和知识分子的支持。 如此一来,就会从目前的意识形态对立转向军事对立,很危险,要是不引起两位长官和上层领导人的重视,调整对外关系并进行军事准备,任由列强在我国土上横行霸道,胡作非为,很有可能在近期内生意想不到的动乱或者分裂……属下的意思是祸起萧墙,内战不止。”安毅沉重地说出自己的担忧。 李宗仁与白崇禧对视一眼,想了想转向安毅,低声问道:“你说地是国共两党吧?” “是,属下非常担忧,想起那些数以千计的黄埔同袍会有刀枪相向的那一天,属下就非常难过,别看**现在没有军队,但是信仰的力量却无比巨大,只要**得到民心拥护,国民党就算拥有再多的军队、再好的武器装备也没用,而且还要时刻防备帝国主义趁火打劫,国家民族前途堪忧啊! 要真的到了那一步,我该怎么办?放着日本侵略者兴风作浪不管,却要带领自己的军队去和师兄弟们拼命?”安毅说到这儿,一脸的沉重。 白崇禧沉下脸低声说道:“这都是些没影子的事情,你实在过虑了吧?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是个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一直以来,你都做得很好,比你地那些师兄弟们更像纯粹的军人,尽管你在第一军中到处受到排挤压制,但并没有影响你的报国心,这也是我们最看重你的地方。 我一直认为,像你这么优秀的军人应该拥有个更大地舞台,而不应该像如今这样屈身于一个小小的师长位置,这不但严重影响你地展,也是革命军队的一个损失。 远不说就说眼前这事儿吧,根据我对南京党部大员们的了解,以及对蒋总司令地了解,你很有可能在三天之内受到调查处分,能不能待在军队之中还很难说,毕竟你昨晚的话带来的影响太大了,虽然我们两个都能理解你的感受,都看到了你拳拳赤子之心,但南京中央政府不会考虑你良好的出点,更不会看到你忧国忧民之心,你要有这思想准备才行。” 安毅惊讶地挺直了身子:“开除军队……没这么严重吧?” “一切都有可能!为了平息日本人的愤怒,他们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政治领域要比军事复杂得多,在很多时候更为艰险黑暗,对此本人深有体会,因此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我们两个也会为你尽力说服南京上层的。如今战事非常紧张,对我们北伐军来说非常关键的徐州一战迫在眉睫,我们不愿意看到你受到打击。”李宗仁真诚地说道。 安毅呆了好一会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摇摇头黯然说道:“如果情形真的这么糟糕,属下干脆解甲归田算了,索性回去做个商人,赚钱大财。” 白崇禧哈哈一笑:“别说这等丧气话,你真舍得离开军队?舍得离开你一手带出来的模范营和所向无敌的独立师?舍得放弃自己的信仰和才华去做个普普通通的商人?” 安毅勉强一笑,长长地叹了口气:“不舍得也没办法啊!这个世道……感谢长官的美酒和盛情,属下铭记心底,希望能允许属下告辞,属下想在被撤职之前打下泗县、灵璧,完了怎么处理我都行啊!” 李宗仁和白崇禧缓缓站起,关切地看着伤感的安毅没有说话,安毅恭敬地敬礼致谢,在白崇禧的陪同下走出军营。 站在原地的李宗仁望着安毅颇为沮丧的背影,眼里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 ps:振作精神赶出一章,等下就要去医院输液了,兄弟姐妹们,朋友们,月票砸来吧!又落后了! 下午还有一大章哦!祈求月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七六章 笑容背后的忧愤 到五河县城,安毅巡视完各团营地已经是傍晚时分,标的二团与新加盟的士兵们一起吃饭交流感情,尹继南骑着马赶来叫安毅尽快赶回师部,有重要电报需要安毅处理,而且四名中外记者已经等候多时了。 安毅无奈之下,只得和陈志标低语几句,随即便离开了二团驻地,回到县衙院子一下马就看到何京、周崇安、卡普兰和法国记者达维特站在大门口笑脸相迎。 安毅热情地上前问好,邀请四个记者一起用餐,边吃边谈,便跟随尹继南回到后院自己的大卧室,胡家林、杨斌两个停止交谈,将两份电文递给了安毅,开玩笑说没想到安毅如今越来越出名,总部直接来电点名不说,竟然连外国记者都勾来了。 安毅将看完的电文放到桌子上,有些烦恼地说道:“出什么名啊……看样子老子是要受到处分了,大战在即竟然要我即刻赶回南京述职,明显是命令老子回去接受盘问,哪怕俞师兄不悄悄给我来个电报,我也知道南京政府那帮崇洋媚外的大老爷们会为了日本人的面子想办法收拾我的。” “应该没什么事情吧,俞师兄、胡师兄和顾长官、蒋铭三长官都在为你说情,估计被骂一顿就没事了,不就是几句反日的话吗?事实上小日本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横行霸道,居心叵测,否则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为了区区几句话就炮击汉口?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尹继南担忧地说道。 胡家林颇为生气:“小毅目光深远,从北伐以来地判断哪件事错过?既然心有所感,为什么不说出来?换了老子也这样做!某些人掩耳盗铃,以为不把即将生地危机提出来就会没事了,这简直就是自欺欺人。我想南京那帮大老爷们恐怕也都看到危机所在,只不过个个为了自己的位置担心日本人报复才故作不知的,这下倒好,反而要害自己人了,***中央党部!” 安毅反而出言安慰胡家林:“胡子,你先别激动,不就是回一趟南京吗?顶多也就硬着头皮给中央那帮老孙子骂上一顿。 孙元良师兄在攻打南昌的战斗中扔下自己的部队率先逃命,后来被校长命令枪毙,刘峙、王俊等长官当时为他求情最终免死,只是为了平息共同作战的第六军将士地义愤,让他悄悄前往日本留学去了,如今过得多滋润,说不定正在富士山下享受日本**的服务呢,老子这点儿屁事算得了什么啊?” 尹继南大吃一惊:“孙元良师兄居然在日本留学?我还奇怪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呢,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之前我哪里知道啊?要不是七军的王应榆参谋长闲聊时告诉我,我至今仍以为孙师兄失踪了呢,这家伙命可真大,不过这么一来校长地威信就受到影响了,临阵逃脱连累死去那么多弟兄,他自个儿却屁事没有,换了老子绝不客气。 算了。不说这些破事了。咱们一起去陪几个记者吃顿饭吧。既然事情都捅出来来了。老子索性破罐子破摔。不但要大损日本人。还要说出一些惊天地预言来。也让欧美列强对小日本警惕一些。 欧美这些国家包括苏联在内。没一个好东西。要是我们和日本打仗。他们绝对会见死不救地。等哪天他们死人了才会猛然觉醒。特别是见利忘义地美国佬。为了钱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根本就没有什么信用可言。老子听说如今美国佬正在借给日本大笔大笔地贷款。还将许多生产飞机大炮地特种材料卖给日本。恐怕美国佬恨不得小日本明天就和我们打仗。好让他们大战争财。” 安毅恼火之下说出一大堆来。让杨斌几个听得一愣一愣地。 晚餐地气氛很好。达维特和卡普兰非常喜欢清淡地蒸鱼。对安毅特意交代厨房做出地干烧土豆反复致谢。 安毅风趣地询问达维特。为什么对自己地冒犯不感到气恼?达维特诚实地回答说刚开始地确有些生气。但想想来到中国很久都没听到过如此诚实坦率地语言。因此不但不生气。相反还很高兴。他话音刚停。就引来大家善意地笑声。安毅对满脸胡子地达维特好感徒增。 卡普兰想起件事。对安毅表示祝贺:“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将军。在将军地慷慨帮助下。南昌政府已经正式同意基督教协会在南面地南昌县建设教堂。在教廷地关注下。德国、法国、美国和英国地三十余名教会志愿者将在一个月之内到达中国。履行对将军许下地承诺。 这些人都是经验丰富极富爱心的医务人员,他们将在将军开设的医院开展为期五年的教学工作。” 安毅听了惊喜万分:“实在太好了!谢谢你卡普兰小姐,谢谢你给我带来这个好消息,我们太需要医疗方面的援助和教育了,这个消息比打十个胜仗更令人感到高兴。” 周崇安看到安毅如此兴奋 笑道:“看来你赚钱的本事不比打战的本事低啊!” “去去去,别把我看得这么不堪,之所以开设老南昌医院,最根本的原因是为我们的国民培养出一批批合格的医生和护士来。 实话告诉你吧,这个医院不会赚老百姓的钱,除了正常的医疗成本和药品成本之外,不会多收一分钱,对伤残军人及其家属、当地贫苦的百姓我们还会免费予以医治,这钱全部由我来出。”安毅笑容满面地说道。 卡普兰和达维特颇为意外,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由达维特出面问道:“将军,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这样地医院不但不能盈利,反而要倒贴一大笔钱!” “不但这么想,而且会这么做。” 安毅严肃地说道:“至于这笔不小地开支来源问题,我们已经有了一整套计划,就是从即将建立的制药厂的利润中支付。 想必大家都知道,中国缺医少药,也知道很多药品依靠进口,但是这些药品的制造工序并不是很复杂,根据本人的了解,治疗枪伤、刀伤的特效药很多国家都在生产,特别是医学达的德国产量很大,药品质量也很优秀。 还有就是盛产金鸡纳霜地东南亚,目前我的合作者欧耀庭先生在南洋开办的制药厂就在生产治疗疾、~疾的针剂和口服药,也生产消炎药,中国地很多中药都能通过提取植物有效成分合成极易口服的药片,最多在明年地这个时候,我们设在老南昌的制药厂就能生产出三十种以上的中成药。 这件事已经在做了,进展比我预料的还要快得多,非常感谢道教中的那几位中医药大师,正是他们的博爱与奉献,才有了这么快地进展。 我对医院、医学院和药厂的前景非常有信心。” 何京点了点头,告诉达维特:“安将军说地是事实,月初我曾经到老南昌实地采访,现医院的建设已接近尾声,医学院地建设刚进行到一半,整个投资相当大,总额达到了九十万元,比起上海最好的永济医院还要多出三十万元。 医院占地上万平米,有二十五栋大小楼房和教室、运动场以及教职员工公寓,设计者是上海法租界地建筑大师道格拉斯先生,承建部门是上海著名的建筑企业,医院中西合璧的布局相当漂亮,也非常先进,根据我们上海同行的评估,建成后那里将是全国最好的医院和医学院。” “是的,当时的采访本人也在场,完全同意何先生的看法,只是之前我并不知道安将军有意把它当成一项慈善事业来经营,这份爱心和胸怀,令人肃然起敬啊。” 周崇安说完,对安毅投以钦佩的一笑。 卡普兰嫣然一笑,笑靥里透着自然流露的媚意,向安毅大方地请求道:“安将军,如果我姐姐和他的丈夫阿尔弗雷德愿意前往南昌县任教,你同意吗?” 受卡普兰艳光所摄,安毅的心幕然颤了一下,心里暗自嘀咕莫非真是长久嗅不到女人味儿抵抗力变得这么弱了,脸上却非常期待地回答:“当然同意了,阿尔弗雷德是个医术高非常有修养的人,如果他能过去,将是我的荣幸,而且他会看到他有很多的朋友在老南昌,每一个都对他充满感激和尊敬。” “咦,阿尔弗雷德并没有说过他在老南昌有朋友,他甚至没去过南昌。”卡普兰疑惑地望着安毅。 安毅哈哈一笑,示意尹继南来回答,尹继南客气地把年初的衢州之战简要介绍给大家,然后对卡普兰解释道: “……正是因为阿尔弗雷德以及当地教会的全力帮助,我们的三百多名轻重伤员得到及时治疗,其中的一百多人随后返回老南昌疗养,绝大部分已经退伍,进入我们在当地开办的工厂和商业企业,不少人已把家人接到老南昌定居,娶妻生子安居乐业了。” “我知道了,其实这些在《模范营》一书里有过详细的描述,只不过我一时半会儿没有想起来。”卡普兰自我解嘲地松了耸肩,随即高兴地欢笑起来。 达维特歉意地向安毅问道:“将军,请问你哪来这么多的钱?” 安毅反问:“我好像听说欧洲人不会主动打听别人的收入,否则会很失礼,对吧?” 众人哈哈大笑,达维特也有些尴尬地笑起来,安毅接着回答这个问题: “这些钱一部分来源于战场缴获,这一点周先生和何先生他们能了解,还有就是我们这支部队经常打胜仗,时常得到总司令部和所在一军军部的奖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还有一部分是我本人的商业经营收益,这一部分由居住在香港的实业家和金融投资家欧耀庭先生代管。 也许达维特先生不知道,本人从军以前,是欧耀庭先生企业里面的一名职员,对机械比较熟悉,于是在欧先生地帮助下逐渐通过产品改良取得收益,再用这笔 到新地商业领域,于是就有了比较固定的也在不断增。 有时候我在想,要不是战争年代该有多好,我也许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商人,或者是实业家、明家。” 达维特赞同地点点头:“那么,将军为什么不退出军队呢?请原谅我的坦率,我这么问也许很唐突。” 安毅笑了笑:“没关系,我之所以选择从军这条路,原因正是因为这没完没了的战争,弄明白只有通过战争消灭战争之后,弄明白只有一个统一的不受外来压迫地国家才能充分保障我的财产不受侵犯之后,我毅然选择了从军这条路。 想必大家都看到日本、英国的军舰这段时间来在长江沿岸地区犯下的一个又一个罪行,他们公然炮击我北伐军船只,撞死我渔民、撞毁船只,不断地向租界增兵,对我国政府施加压力,还有你们法国政府,暗中资助黑暗独裁地北方军阀,以换取法国的在华利益,还有貌似民主公正地美国,在对中国起长达九年的武器禁运的同时,却利用民间进出口商将一船船的美制武器、弹药、棉布、香烟等等倾销到中国市场,隐瞒关税大肆走私的同时,还对中国的内政指手画脚,干涉中国地关税自主等等。 这是对一个主权国家的公然践踏,是对四亿多中国人民地人权、生存权和民族尊严的极大侮辱。这些理由加起来,促使我和成千上万地对国家民族忧心忡忡的人一样,选择走上从军之路。 我这么说也许达维特先生和卡普兰小姐不能接受,但这些都是无可辩驳地事实,你们在中国待了几年,应该感觉到中国人民对军阀、对侵略者的仇恨越来越深,这种仇恨几乎已到了爆的临界点,未来的几年将会走向最后的激化,从而催生一次次战争的到来,接下来不止是中国,包括你们最为自豪的欧洲都会卷入巨大的战火之中。” “太可怕了!将军的观点太可怕了!我不能同意你的见解,虽然我知道鸦片战争之后战败的中国走向了没落,但是我绝不相信欧洲会像东方一样再次爆战争,一战刚刚过去没多久,所有的欧洲人都知道和平来之易,人类也在不断的进步、不断的走向文明,不会再次爆将军所言的世界大战,我想至少在五十年之内不会,我坚信这一点!” 达维特非常肯定也非常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安毅莞尔一笑,摆了摆手道:“每个人都可以拥有自己的思想和对世界万物的看法,我尊重你的意见。不过,我个人认为伟大的法兰西至少在一百年之内不会再有第二个拿破仑了,无论法兰西政府如何努力,法国人如何自信,都会不由自主地卷入第二次世界大战之中,时间不会过十五年,或者更短一些。 达维特先生,你也许会认为我的话毫无根据,或者这纯粹是一种虚妄的言论,但是我想请你记住我今天的话,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虽然在一战中法国胜利了,但是对其他国家和民族的过度压迫将招致强烈的反抗,法国最终将无法摆脱被侵略和占领的命运,你们将从此失去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殖民地,英国也一样,取代欧洲地位屹立于世界之巅的将会是美国人,这是我的看法,你可以把我的话当成一种不着边际的预言,时间将会证明一切的…… 说到这里,安毅看了目瞪口呆的众人一眼:“怎么了?大家为何都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好吧,我们不再谈论这个令人不愉快的问题了,记者先生们,有什么话请问吧,你们冒着危险亲临前线,一定有许多问题想要了解,就不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了,另外告诉大家一声,明天上午我将奉命返回南京述职,估计是我在记者会上的言论造成了什么影响,我们的中央党部和总司令部政训处的官员们坐不住了,竟然不经过第二路军总指挥部和我所属的第一军军部,直接给我下达返回南京述职的命令,因此我不能不在明天上午出,尚请原谅!” 众人尚未从安毅惊人的预言中回过神来,听安毅说明早返回南京述职,立刻便意识到其中的原因,于是匆匆用完晚餐,开始了对安毅和独立师各主官的采访。 令达维特和卡普兰无比惊讶的是,整个独立师从上到下对安毅有种绝对的崇拜和服从,似乎每一个官兵都对侵略者无比的痛恨,都非常坚定地认为自己正在从事的是一场伟大的革命战争,最终的目的就是要统一全中国,实现民族复兴。 只有周崇安能从安毅和气爽朗的笑容背后,看到了他心中沉重的忧郁和恼怒,周崇安隐隐约约感觉到,眼前这位年轻直率、战功累累的将军,很可能很快就遇到他人生中的一个巨大挫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带病爆发万字求月票! 着不住了,气喘气急,咳嗽不止,全身酸痛难是眼睛胀痛,实在是扛不住了! 完这个单章先去眯一下,争取睡一两个小时再爬起来码字!明天两章铁打不动! 我知道大家已经很努力帮助我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就此放弃,实际上现在距离总月票榜前八也就几十票的差距,不尝试下拉票实在不甘心!所以我在这里依旧大声求月票!拜托大家了! 投票方法:在书页本月月票票数下方“投月票”和调查评论上方的“vip作品月度评选投票”处投月票,或者进入vip阅读页后,点击页面的顶端第四项“推荐月票”,页面底部第二项“推荐月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七七章 久别重逢的喜悦 日上午,安毅在三十六侍卫的护送下,于中午到达明崇安等四位记者也完成了对模范营和独立师的采访,跟随安毅返回南京。 令毅意外而又感动的是,四十四军军长叶开鑫获知安毅路过明光,特意率领麾下众将前来迎接。 安毅非常客气地敬礼致谢,在叶开鑫等人热情的问候中下马步行进城。 叶开鑫原本是直系湘军总司令,与唐生智是老对头,北伐军入湘作战之后叶开鑫一败再败,退到鄂西北地区。 到了武昌城破,叶开鑫看到直系军队的失败已经不可阻挡,于是在老同学的牵线之下投诚革命,被任命为第四十四军中将军长,但是仍然无法逃过唐生智的报复,因为在唐生智起兵争夺湖南统治权之初,叶开鑫把唐生智打得很惨,虽然最后投诚革命,两人见面仍不说话。唐生智在宁汉分裂之际看到时机成熟,痛下决心除掉叶开鑫以报当年之仇,结果被同情叶开鑫的第八军一个副师长提前泄露消息,叶开鑫在唐生智动手前的四小时率领军队开向鄂东一线,冲出唐生智两个军的包围圈顺利进入李宗仁将军的地盘,蒋总司令及时致电李宗仁将军予以妥善安排,并派出总司令部的相关将领给叶开鑫送去三十万元军资,终于使得叶开鑫及麾下一万八千将士摆脱困境,从此加入南京政府的军队序列。 四十二岁的叶开鑫有着丰富的军旅阅历,也是早期的同盟会会员,从湖南省督办和湘军总司令的高位走到今天这步,的确充满坎坷,令人唏嘘,用他的话说是天下大势已不可逆。出于对蒋总司令的满怀感激和对李宗仁将军的尊重,二期北伐开始之后叶开鑫和他的麾下将士作战非常勇敢,他对北方军阀地战斗力和作战方式也非常了解,因此在本期的北伐中攻无不克,战功显赫,深受李宗仁的信任和蒋总司令的器重。 今天初次见到安毅,叶开鑫看到恭敬谦逊的安毅自然流露出的惑和防备,也没做什么解释,只是满面春风地将安毅和四位随行记者领到军部大院,客气地交流了一下对目前战局的看法,很快便将安毅等人领到后院,一桌丰盛的宴席已经摆下了。 彼此客气地坐下之后,叶开鑫抚摸三缕长须,和气地说道:“安将军,我给你引见个老朋友如何?” 安毅颇为惊讶地点点头:“前辈请!” “德馨兄,出来吧,哈哈!”叶开鑫击一下掌愉快地大声喊道。 一位身材高大、四方脸膛地中将从东厢房门里现身。哈哈一笑大步走向安毅。安毅大惊之下连忙站起行礼: “张将军……老天。晚辈不是在做梦吧?” 张弘栾哈哈大笑。一把抓住安毅敬礼地手。将他上下打量:“不错。越来越威武成熟了。气势也变强了。这才是我想象中地大将风范啊!哈哈!” 张弘栾与四位含笑致意地中外记者点头致意。拉着安毅坐在自己和叶开鑫中间。上身微微前倾。对叶开鑫笑道: “竟秋兄。去年就是这家伙把兄弟以及麾下三千多将士俘虏地。他打仗太鬼了。几百人把我们几千人折磨得够呛。硬是在岳阳东面那片山坡地里把我们三千多人死死拖住。最后被刘经扶将军率主力合围。当时他还是个小小地工兵连长。小弟就非常看好他。如今证明小弟地眼光不错吧?” 叶开鑫和张弘栾同声大笑。举起酒杯与喜悦地安毅连干三杯。叶开鑫这才转向四位被冷落地记者歉意地说道: “怠慢大家了,来来,本座敬四位记者朋友一杯,还有两位外邦朋友实在难得啊!本座与洋人一起喝酒还是头一遭呢,礼数不能少了,也得连敬三杯,哈哈!请、请……” 宾主之间喝下三杯谦让地坐下,达维特悄悄询问身边地何京:“这位张将军与安将军似乎是老朋友了,对吗?” “估计是,不过我只知道张弘将军是四十四军参谋长,并不知道张将军与安将军认识,听刚才的话似乎两人曾经是对手,回头我问问安将军吧。” 何京也是满怀疑惑,看到直率大胆的卡普兰站起来连忙示意达维特注意听。 俏脸微红的卡普兰说声抱歉,便用流利的国语好奇地询问安毅:“安将军,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与张将军之间的关系,听到你们刚才的对话令人好奇,非常有趣。” “这……卡普兰小姐请坐,不用这么多礼节的。” 安毅示意卡普兰坐下,转头望向张弘栾和叶开鑫不知该怎么说好,张弘对叶开鑫哈哈一笑,让叶开鑫来向大家介绍,毕竟叶开鑫是军中主帅也是张弘的多年至交,原本就同处于湘军之中。 叶开鑫非常乐意地点点头:“告诉大家也无妨,我地参谋长张将军和我本人在去年就与安毅将军交过手,当时安将军还是个连长,与我们分属于敌对两方,他率领几百人把张将军率领突围的三千多人马死死拖住,最后被他们一个师的部队赶上来合围,张将军也就成了他的俘虏,要不是本座亲自到平江乡下反复邀请,张将军这辈子或许就不再从军了! 我本人呢,在著名的汀泗桥一战中与当时的北伐军是对手,负责左翼阵地的防御,刚开始打得还不错,后来在张奎将军第四军地猛烈攻击下被打残了,不得不率部退到后方,结 二天晚上,我们的汀泗桥阵地就被安将军和如今的第黄琪翔将军组成的突击队攻破,本座看到大势已去,立刻率领本部后撤到湖北后方休整,从那个时候起就对安毅将军记忆深刻。 三个月后,本座率部加入北伐军被任命为四十四军军长,即回到老家请出归隐的张将军担任本军参谋长,从张将军这里再次获知安毅将军地神勇,一直想一睹风采却难以如愿,今日得知安将军路过本军防地就出城迎接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记者们恍然大悟,兴奋地何京望着对面的安毅大声问道:“小毅,为何你从没有向我们提起此事?看来《模范营》一书收集地资料还是不全面……” 安毅不好意思地回答:“这些都是我成为二师工兵营营长以前生的事情了,当时我率领工兵营三连弟兄千辛万苦堵住张将军突围地人马,谁知道到最后没捞着一个俘虏弟兄扩军不说,还把缴获的三十几匹马上交了,窝囊啊!” 众人看到安毅窘迫地样子,全都莞尔一笑,安毅对叶开鑫和张弘栾恭敬地请求道:“二位前辈要是不嫌弃,就叫晚辈的名字吧,如此盛情,晚辈实在是不敢当啊!” 叶开鑫与张弘视一笑,叶开鑫点了点头,豪爽地说就叫你小毅吧,张弘栾没有说什么,而是亲切地拍拍安毅的肩膀劝他快吃菜。 安毅感激地笑了笑,端起尚未用过的碗筷,夹起一块湖南熏火腿,客气地放到了卡普兰碗里,再给达维特也送上一块,询问两人品尝一下看看味道与德国熏火腿有何区别。卡普兰和达维特礼貌致谢,认真品尝过后大声称赞,卡普兰说要是少点儿辣椒更好,引来满座欢快的笑声。 热热闹闹的午餐进行到尾声,勤务兵们悄悄在一旁摆起了茶桌,叶开鑫和张弘栾两人把自己的军队为何开到安徽作战的原因向安毅述说,并告诉安毅很可能在不远的将来宁汉之间兵戎相见,提醒安毅做好准备。 叶开鑫随后悄悄告诉安毅,接下去的战斗原本是自己地四十四军与独立师并肩作战的,可不知为什么李宗仁将军突然改变了作战部署,将四十四军的作战方向与第七军第二师对调,变成胡宗铎将军的第二师与安毅的独立师同一方向,张弘栾为此遗憾了很久,说独立师里很多湘军弟兄,两军之间一定能同心协力并肩协同,本想与独立师相互学习和交流的,只可惜机会没了。 众人移到茶桌周围坐下品茶略作歇息,几位记者非常珍惜这个难得机会,纷纷提出采访叶开鑫和张弘要求,叶开鑫答应下来,回答完记者地几个问题述说此次战斗的任务和战绩也就打了。 安毅突然想起个人,于是含笑向叶开鑫问道:“前辈,晚辈说个人不知前辈是否记得,他就是原本吴大帅麾下的骑兵团猛将张承柱将军。” 叶开鑫惊讶地回答:“记得啊!镇北兄的确是员智勇双全的难得猛将啊!只可惜当初我太过顾忌他了,担心吴大帅派他前来是乘机染指我湖南的,如今想起深感惭愧,防备来防备去,现在不是全都丢光了吗?唉,悔不当初啊! 镇北兄曾多次向我提出主动出击的建议,考虑再三我还是拒绝了,要是当初采纳镇北兄的建议,以我八个师加上吴大帅四个师三个旅的援军,恐怕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咦?小毅,你认识镇北兄?” 安毅点点头:“认识,晚辈地那匹黑色骏马就是张大哥慷慨相送的,去年八月张大哥率部袭击衡阳铁桥失败,突围后向东撤离,正好遇到晚辈的工兵连急行军赶赴衡阳,在偶然的相遇中两边打起来了,所以也就认识了。 打完之后大家坐下吃饭,张大哥没有看不起晚辈这个小小的连长,而是与晚辈一起分析湖南战局,可以说晚辈从那个时候起才真正的开了眼界,那天晚上张大哥的一席话让晚辈受用无穷。 天快亮地时候,张大哥和副官李金龙大哥要赶往江西,分别之前张大哥与晚辈立下个约定,如果我们北伐军最终被打败的话,晚辈就得给张大哥做一辈子的马夫,要是我们北伐军胜利的话,张大哥也得给晚辈牵一辈子马。” 叶开鑫和张弘栾面面相觑,随即哈哈大笑,张弘栾高兴地说道:“没想到你与镇北兄还有如此渊源,镇北兄是个响当当的汉子,虽然当初我与他彼此交情不深,但非常钦佩镇北兄地才华与人品,由此可见天下英雄惺惺相惜啊!哈哈…… 对了,小毅,我听说镇北兄在吴大帅兵败之后被张宗昌大帅盛情挽留,如今在直鲁联军中任少将旅长一职,麾下的骑兵旅还是非常强悍地,不知道此后我们会不会遇上他,要是遇上就有趣了!” 叶开鑫也唏嘘不已,他和张弘栾一样,对坦率恭敬的安毅大为认同,无形中彼此间感情徒增。 安毅心里也非常感慨,对天下地军阀有了进一步的认识,知道身处乱世,谁也无法主宰自己地命运,军阀中不乏耿直豪爽心地宽厚的性情中人,革命队伍中也有心狠手辣、乖张奸诈之徒,走上哪一条路,全凭上苍地摆布,往往在一念之间就决定了一个人一生的命运。 下午三点,叶开鑫和张弘栾将安毅一行送到车站,调用了两节车皮把安毅随从的马匹和人员加挂到专列上 口。 老少三人在月台上约定,等打下徐州后一定得坐下来好好喝一杯,酌情展开两军间的交流与真诚合作。 轰隆隆向南开进的列车上,安毅仍沉浸在感慨之中,坐在对面的周崇安逮住安毅点烟的机会,低声说道: “没想到你与两位将军相处的那么好,看得出他们两个都是老一辈中的正统军人,对你非常器重,有点像对自己的子侄一样亲切。你认为在接下来地北伐中,你和两位将军之间会有进一步的合作吗?” 安毅摇摇头:“这事儿由不得我,你也知道我如今的地位和处境,我只能说与叶前辈和张前辈之间的感情会日益深厚,但不知道今后有没有并肩作战的机会,从隶属方面来说,我的独立师归第一军何应钦总指挥和刘峙代军长管辖,在白崇禧将军麾下作战只是临时的战局要求,最终仍然要回到第一军。 现在第二、第三路军十几万将士都围绕着徐州来打,徐州会战之后到第三阶段北伐之前,总司令部很可能进行大幅度调整,叶将军和张将军地四十四军属于李宗仁总指挥的第三路军,而我们独立师很可能会回归何应钦总指挥的第一路军,彼此相距数百公里,所以很难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并肩战斗了。” 党报的何京敏锐地听出安毅话里透露出的信息,点点头不再询问什么,周崇安不了解北伐军内部的各种矛盾、渊源、节制和归属等问题,听了安毅的回答,也没有再细问其中的原因,而是颇为担心地看着安毅: “小毅,你此次地南京之行恐怕要饱受责难,我听何京分析,你也许会被中央党部和总司令部处分,不知你对此可有心理准备?” 安毅叹了口气:“说实话,很多事情我没有说出来,真实的即将生的事情更为复杂和残酷,就拿东三省来说,恐怕不到三年时间就会被日寇的铁蹄一寸寸践踏,只是我没有任何的证据来证明我的话。 我也知道,我们南京政府高层和军队中很多人都是亲日派,很多人都没有预见到危机的到来,仍然被日本政府虚伪地友邦之论蒙骗,试想一下,天天对中国进行军事占领、天天挑起事端欺压掠夺中国人民的日本,会是中国人民的朋友吗?他们现在仍然在中国的土地上耀武扬威、横冲直撞,在我们的长江随意炮击我们地军队和贫民,这样的政府说出来地话,你能相信吗? 这两天你也不少和我讨论经济振兴的问题,可是,没有一个安居乐业地展环境,天天生活在列强的枪口和屠刀之下,我们地人民如何安生经济如何展?简简单单的一个政府合法存在,就让我们的南京政府低三下四忍气吞声地哀求别人,就差没跪下磕头了。 你说说看,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拿什么来与列强的大规模工业化商品竞争?在这样残酷的现实面前,我个人除了徒劳地呐喊之外,还能做些什么?这次南京之行我不报太多想法,大不了脱下军服,我就不信谁敢把我关起来或者对我进行人身自由的限制,如果是那样,做出这一决定的人将会是革命的罪人!” “小毅,我能充分理解你的感受,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忧患意识、最宽宏博爱的将军,说真的,我被你深深打动了,我会严密跟踪你的事情,如果南京政府不顾民意恣意处理你的话,我将动用自己的一切关系和力量,利用社会舆论向南京政府、向蒋总司令施加压力,因为你没错。 再说了,任何人都有言论自由的权利,允许日本报纸在中国长期地叫嚣,难道就不能容忍自己人对日本政府日益膨胀的野心进行揭露和警告吗?如果真的不允许,那么这个政府也不会有任何的前途了。”周崇安颇为激动地说道。 安毅微微一笑:“谢谢你老周!认识你我真荣幸!” “别说这些废话了,荣幸的是我啊!哈哈……”周崇安诚恳地对安毅微笑。 卡普兰走到交谈的三位朋友身边,询问安毅后得到允许缓缓坐在安毅身边:“将军,你的经历充满了传奇色彩,只是数天的跟随采访我就被你迷住了,而且……你很英俊,东方式的美男子。” 安毅看到周崇安和何京脸上的暧昧笑容,有些不自在:“谢谢卡普兰小姐的夸奖,你也很漂亮!我对犹太民族了解不多,只知道有个摩西十诫和走出埃及的典故,不知为何,犹太民族的历史充满这么多磨难?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似乎和中华民族一个样,都是在不断的磨难中前进。” “将军读过《圣经》?”卡普兰高兴地问道。 安毅摇摇头:“没有,在衢州认识阿尔弗雷德之前我从未去过教堂,我甚至分不清日耳曼人、斯拉夫人和犹太人。” 卡普兰哈哈一笑:“很多人都这样,我刚到中国的时候也分不清每一个人,慢慢就习惯了。将军,你只要记住我的模样,以后就会知道犹太人的特征了,呵呵!” “嘿嘿!你真有趣,嘿嘿……” 安毅忽然从卡普兰大胆的眼神中领悟到那丝丝微妙的东西,只好用嘿嘿傻笑掩饰自己心中蠢蠢欲动的魔鬼,结果迅红的脸惹来周崇安和何京的一阵大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七八章 处罚与冷遇 浦口乘渡船到达下关码头时天色已经黑暗,船务公|看到三十几匹臭烘烘的战马离开渡船走上码头,全都皱起眉头,忙不迭地将头转向了一边,一身校官军服的安毅将帽檐压得低低的,低调地走在战马后面,没有人认出这位名声显赫的年轻将军。 与记者朋友分手之后,安毅一行直接前往不远处的扬子饭店住下,卫队副队长陈勉和陈瑜领着弟兄们进房安顿,侍卫长林耀东跟随在安毅身边。 安毅用饭店大堂的座机给总司令部侍从室去了个电话,黄埔三期毕业的侍从官陈少校听出安毅的声音,连忙低声告诉他,校长今晚要与上海方面的客人会面,无法安排出接见的时间,俞济时和曾扩情陪同校长前往,估计要很晚才能结束,让安毅先住下明天上午再来电话,他定会将安毅抵达南京的消息及时汇报。 最后,陈少校非常担忧地告诉安毅,事情影响很大很坏,校长非常生气,但是在今天上午的讨论中,校长痛斥了政府办公厅和外交部那些人,绝不同意开除安毅的军籍,具体怎么处分仍然还在讨论之中。他劝安毅先给一军留守处去个电话报道,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师兄弟们和黄埔的教官们都在为安毅说好话。 安毅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放下电话上楼进入自己的房间,洗完澡刮干净胡子把林耀东叫来,吩咐他领弟兄们一起下去用餐,今晚就权当放假了,随后换上一身干净地将军服独自出门去了。 林耀东不放心但又不敢触怒心情不好的安毅,只好率领两位弟兄悄悄跟随在安毅身后暗中进行保护。 人力车将安毅带到鼓楼边上的厚载巷三十五号门前,付完车钱的安毅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走到紧闭地大门口敲响门环。 吴妈在屋里应了一声,很快便出来开门,见到安毅高兴得不得了,连忙把安毅拉进屋里连声询问安毅吃饭了没有?看到安毅摇摇头立刻走进厨房给安毅做饭,安毅想了想也跟进去帮忙。 不一会儿,两碟小菜一碗蛋汤端上桌面,这时刚开完会的龚茜也回来了。 茜高兴地放下公文包,摸摸安毅的脑袋问寒问暖,跑到院子里洗个手也拿个小碗坐在安毅身边: “晚餐那会儿吃不下。后来连续开了两个小时地会。到现在我也饿了。你这家伙。要不是你口无遮拦地闯了祸。姐姐还见不到你呢……多吃点儿吧。” “姐。你也认为我那番话是胡说八道吗?”安毅停下筷子含笑问道。 茜摇摇头。关爱地看着安毅地眼睛:“姐姐知道。你这么说一定是有自己地理由地。虽然略显有些唐突。但综合几年来日本人地所作所为以及近来一系列恶**端来看。你地推断有一定道理。 可是。你说话地时间不对。如今正处在我们南京政府极为需要世界各国承认合法性地时候。你地这番话被外界看成了强硬地民族主义。看成是对欧美列强在华利益地潜在威胁。所以使得中央政府和外交部门非常被动。英国使节就是因为你地言论。终止了正在进行地秘密谈判。并对我外交部地谈判代表进行警告。那帮外交部地书生和秀才谈了两周什么成绩也没有。于是就把满肚子地气撒到了你身上。 日本人地反应更为强烈。据可靠消息。日本驻华大使昨天晚上在北京公开表言论。大力支持张作霖和张宗昌对我北伐军作战。并承诺立即从天津地驻军军械库调拨一批武器弹药支援孙传芳地部队。使得总司令部上上下下都经受了很大地压力。” 安毅摇摇头。吃下两口饭放下饭:“姐。看到了吧?日本人就是这样一副嘴脸。他们非常害怕革命军打到北京。我估计在接下来地北伐之中。我军很有可能遭到来自日本方面地阻挠。因为他们无法容忍我们革命军占领北方广大地土地。使得他们不能尽情掠夺我们地资源。奴役我们地人民。他们更害怕奉军退回到东三省。妨碍他们一步步蚕食东北地野心和计划。 再一个,自从英国人被迫放弃武汉、九江、镇江的租界和撤走上述三地的领事馆之后,日本人立刻感觉到我国民政府对其在华利益构成的威胁,于是拼命地威胁和阻挠,但是相对而言,他们更害怕**,因为**比国民党更加坚决、更加彻底,直接赶走根本就不和他讨价还价,这也是为何**获得那么多青年支持和投身其中的原因,也是为何日本军舰围堵汉口公然炮击我北伐军军营的原因。 姐,你是搞党务的,这些情况你应该比我更熟悉,你说说看,我只是说了几句心里话,提醒一下还处于混沌中的国民,怎么就让中央政府的那帮大老爷急得蹦蹦跳了?” 茜放下饭碗,拿起餐巾温存地擦去安毅嘴角的油渍:“你现在身份不同了,你的影响力早已远远出你自己的估计,全国无数的青年都以你为榜样,满大街都在谈论你安毅的事迹,你的每一个军功、每一句话都被人们津津乐道,明白了吗?否则一般人这么几句话,谁会在乎啊? 但是,欧美民间 经从你的这些话语中看到了蕴藏的深重的危机,无和激进的社会团体在为你叫好助威,尤其是德国的一个小党派纳粹党公开在报纸上宣称只有战争在能洗刷一战加诸在德国身上的耻辱,并且这一天不会久远,这一切你在前线不知道吧? 我们中央党部对你的处理意见非常明确,认为你地言论虽然过激但只代表你自己的观点,根据宪法和党章有关规定,你有表自己意见的权利,之所以打电报叫你回来,是需要你完整地阐述自己的这一观点,而不是要对你进行处分。 但是我们地中央政府就不这么好说话了,他们说你的言论造成了实质性的恶劣影响,造成了军民意识上的混乱,其实最大的原因是造成了中央政府对外关系上的被动局面,所以,压力来自中央政府而不是党部,陈部长兄弟都不支持对你进行处分,但是我估计蒋总司令不得不对中央政府特别是外交部地那些人妥协,你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安毅正对德国纳粹党的消息暗感惊讶,此际听到自己真地会被处分,不由恼火地问道:“外交部那帮孙子打算把老子怎么样?” “啪——” 茜打了安毅的手背一下:“再说粗话看我不收拾你!明天你到了党部和中央政府办公厅可不许胡说八道,问你什么你要客客气气地回答,哪怕你坚持自己的意见,也要文质彬彬地把话说清楚,要是受到什么行政处分,决不允许当场咆哮。 你如今是个大人了,这么长时间的军旅生涯,难道还没能让你学会忍让和收敛锋芒吗?中央政府监察委员会建议我们党部给你留党察看地处分,但被陈部长一句话给否决了,陈部长告诉他们顶多就是个口头警告,否则很可能被武汉方面骂成是卖国贼,倒是外交部和政府办公厅联合呈文,要求开除你的军籍,结果被你的蒋校长和总司令部各部长官大骂一顿,参谋处的殷祖绳副处长甚至讥笑那些文官说他们书生误国,只会耍嘴皮子肚子里却空无一物,结果两边吵得很厉害,至今依然没有明确的处理意见。” 安毅听了哈哈一笑,感受到龚茜停留在自己手背上的润嫩手掌传递出地丝丝关怀与温暖,情不自禁翻掌握住龚茜的手,低声说道: “姐,我听你地,无论他们对我怎么样,我都会心平气和地接受,这样的话,也能让蒋校长和那么多为我开脱地教官和同窗们免去许多麻烦,不管怎么处理,小弟认了就是。” 茜抽出微微抖的手,佯装拨弄秀,嗔怪地瞪了安毅一眼,随即赞道:“对嘛,这才是个成熟男人应该有地态度。” 安毅看到吴妈过来站在自己身边,拉着吴妈的手笑语盈盈地问道:“吴妈去哪儿了呢?刚才像是听见你和人在院子里说话了。” 吴妈慈爱地拍拍安毅满是老茧的手背,有些惋惜地说道:“是邻居家钟太太,他们就要陪儿子女儿到美国念书了,想要卖掉隔壁的房产,看样子是不打算回来了。钟先生原先是孙传芳江苏政府的一个副秘书长,估计为官多年也攒了些钱,这次投降北伐军很担心孙传芳报复,特别是听说镇江富潘鹤年被孙传芳派人谋杀之后,整个南京城里的旧官僚吓得要命,很多人都搬到上海租界去住了,有本事的都急着出国呢。” 安毅微微一笑:“没错,孙传芳心狠手辣,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这孙子……等等!吴妈,你刚才说隔壁要卖房子?” “是啊!怎么?有人要吗?”吴妈惊喜地问道。 “我一直打算在南京城买座房子,否则上上下下很不方便,正好有现成的省事多了。”安毅接着问道:“隔壁的房子大吗?是否也和咱们这间一样,有个小院和后面的小花园?” 吴妈高兴地搬张凳子坐了下来:“比咱们这座房子大了一倍不止,主楼后面隔着个小花园还有一排瓦房呢,他们家人不多,一直都空着,单是主楼就有两层半,上下八个房间,楼上楼下都有卫生间和洗澡间,很不错的法式小洋楼,门口还能直接开进汽车呢,很气派的,不过就是太贵了,据说当时买地皮和建房子足足花了一万大洋,如今他们急着出手,南京城的人又在传说革命军内讧要打仗了,怕孙传芳再次打回来弄得人心惶惶的,所以钟家如今只卖六千五百大洋,可连续半个月了也没人来过问,估计还是太贵了,我也觉得挺贵的。” 安毅莞尔一笑,轻轻拍了拍吴妈地手:“吴妈,麻烦你告诉钟太太他们家,我买了,六千五就六千五吧,明天中午我就把钱取出来带到这里,顺便去看看房子和布局。两层半的洋楼还在这市中心,交通方便不说,闹中取静非常值得,再过一两年等局势稳定下来,恐怕价格要翻几倍啊!” “呀,你真要买?” 茜望着安毅说不出是喜欢还是惊讶。 “当然要买了,我不但要买下隔壁这套,还准备多买一些囤积起来,房地产也是一门生意,做好了可不得了,比开银行都赚钱,哈哈!”安毅顽皮地笑道:“姐 下来之后我请人扩建和装修一下,在中间的院墙上只要我在南京,就天天跑过来吃饭,你同意吗?” 茜笑道:“我求之不得呢,家里就我和吴妈两个人,要是你回来住就热闹了,呵呵!那就买吧,反正你有的是钱,你这家伙率领一个师打败敌人三个师全国都轰动了,不是刚刚获得蒋校长地五十万巨额奖励吗?买下整条街都绰绰有余了。” “不,那笔钱可不能动,明天我就将支票转存到汇丰银行的公用账户上,都是弟兄们用命换回来的,需要专款专用。 不过我身上的另一份存折里有十几万私房钱,怎么用都行,要是你急着用钱就跟我说一声。”安毅郑重地说道。 吴妈惊讶地望着安毅:“小毅,你哪儿来这么多钱啊?” “我的军饷和缴获分红都在里面,一直没动,越攒就越多,要是都不用反而糟糕了,钱会贬值的,除非转换成黄金或者白银,否则我们地赤字政府有个新政出台就亏大了,所以我得尽快花完才好。”安毅笑容满面地道。 茜看到吴妈还是那么惊讶,连忙说道:“不用为小毅担心的,他的钱怎么来地我也知道一些,他这人原来就是个浑身铜臭的商人,难道你忘记了?何况他一直都和省港富豪欧耀庭先生合伙做生意,有个十几万很正常,你就放心吧。” 吴妈高兴地点点头,想了想这件事最好还是告诉钟太太为好,便起身急急忙忙去隔壁传话了,茜眼里满是笑意地问道:“你今晚住在哪儿?” “扬子饭店,我的卫队都住在那里。”安毅随口回答。 茜不悦地说道:“那地方鱼龙混杂,你可不许学坏了!” 安毅一愣,顿时明白过来:“姐,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弟弟就那么没品位?” 茜又给了安毅一巴掌,站起来麻利地收拾桌子:“我洗碗去,想喝茶自己泡。” 安毅也站了起来:“不了,我得回去了,太晚难叫车,今晚估计要下雨,我还是先回去吧,明天中午我再过来。” 茜停止收拾,低声问道:“明晚回来吃饭吧?” “说不准,要是被师兄弟们叫去吃饭就回不来了,而且明天要去见校长,还得随时等候我们一军军部的召唤。”安毅歉意地说道。 茜脸上全是不解地神色:“明天你见什么校长啊?你的校长今天下午就出到镇江去了,明天开始对蚌埠前线进行巡视慰问,至少要到后天晚上才能回来,你们一军留守的长官也会跟随,你向谁汇报啊?” 安毅一下子愣住了,越想越憋气,快步走向电话机再次拨通了总司令侍从室电话,仍在值班的陈少校在安毅满是怒火的询问下,不得不如实相告:都是校长要求自己这么做的。这次校长真地生气了,让安毅明早九点到一军军部等候命令。 “你怎么了?” 茜看到安毅放下电话,满脸都是失落,连忙走过去关切地问道。 安毅轻轻拨开龚茜的手,摇摇头勉强笑道:“没什么,我不知道校长今天去视察前线了,还真以为他接见上海方面地名流呢……姐,我先走了,明天中午我再过来,等买下隔壁的房子我就搬来住,看来,我得待在南京一段时间了。” 茜点了点头:“那就回去吧,你赶了一天路也累了。明天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好吗?” “嗯!我走了,姐……” 回到饭店地房间里,安毅一个晚上没有睡着觉,淅沥沥的雨声中,安毅突然明白蒋校长是有意地冷落一下自己了,也明白面临地处罚在所难免,但绝不至于被开除军籍和党籍,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这种担忧。 然而,次日上午的一番遭遇,彻底将安毅的自尊心伤害了,在一军政治部主任何玉书的叹息和陪同下,安毅老老实实前往监察委员会陈述事情经过,在六名文官声色俱厉的呵斥下默默承受了一个半小时,还得在一份证明他说过这些话的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安毅本以为这样就算是过关了,谁知被领到总司令部军政部,政治部副主任刘文岛痛心疾地宣读完安毅的处罚决定,叙科的两名少将黑着脸令安毅取下少将领章交回将官证书。 安毅咬着牙遵命而行,接过军政部副部长手里的委任状微微一笑,向长官们敬了个礼,一言不转身离去,留下一群将帅在原地连声叹息。 从这一天开始,刚成立不久的南京政府北伐军总司令部直属教导师多了一位上校团长,而且是专门训练新兵团的补充团团长,他就是赫赫有名的安毅。 ~~~~~~~~~~~ ps:这段情节算是本书的一个小漩涡吧…… 在困难和挫折面前,安毅能顶住压力吗?他又是怎么重新回到独立师的,请大家稍安勿躁,一两天内即见分晓~ 请大家继续支持《铁骨》,推荐、订阅和月票,一样都不能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情节处于低潮也求票! ,没错,现在情节处于低潮,估计大家投票不会我保证,很快情节就会爽的,至少目前还没有谁能取代安毅在独立师的地位,就算蒋介石亲临指挥也没用! 今天身体舒服了很多,人也很精神,虽然写到这一段情节心情有些低落,但还是振作精神求月票,毕竟现在月票榜第八名到第十二名也就五十票的差距,只要兄弟们人手一票,立刻就会出现大翻盘的局面! 为了月票,冲冲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七九章 意外的约定 开总司令部的安毅心情非常沉重,他早已有了接受~准备,但是没想到处分竟然如此严厉,直接把他的少将军衔拿走倒也罢了,不让上前线安毅无论如何难以接受,他非常在乎自己好不容易搏回来的将军军衔,更在意自己一手带出来的独立师,转眼之间两者都没了,使他感到无比的委屈和愤怒。 安毅气呼呼地回到扬子饭店,一进房间就脱下没了领章的将军服,连续喝下两杯水这才稍微平静一些。 林耀东低声询问是否还去党部?安毅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换上校官服配上枪支短剑率领两名卫士前往江门一带的银行,将五十万的支票转存完毕,从自己的账户中提出一万银元,其中一千元为现洋,其余全都转成现金支票,出了大门叫上三辆人力车直接前往鼓楼的厚载巷。 进入龚茜家的大门,安毅就看到一男一女长相端庄浑身充满书卷气的两个中年人站起来,拘谨而客气地向安毅问好,安毅猜想是隔壁的钟氏夫妇,连忙礼貌回应,吴妈热情地介绍印证了安毅的猜测。 彼此寒暄几句,安毅便要求看看房子,钟氏夫妇欣然答应,领着安毅走到自己那座占地一千一百平米的屋子和花园四处参观,殷勤地向安毅介绍当初如何买到地皮、如何建房的经过。 整个空间的布局非常合理,特别是前院三百多平米的花园修建得雅致讲究,毫不奢华却生机盎然,身处其中令人非常惬意。后院地一排平房长约三十米拥有六间大小杂物房,后花园地矮墙东面正是龚茜家的小花园。 安毅悄悄询问跟随身边的林耀东,将平房拆掉另建一排两层的法式小楼供卫队使用如何?林耀东一看满意地连连点头,说如果这样就更好了,省得弟兄们打扰你。 主人钟芷斋明白安毅的身份,看到安毅文质彬彬极有礼貌,心里非常舒服,走了一圈把安毅请到主楼大厅里奉茶,略微交谈几句,一对十二三岁的儿女也下楼了。 安毅看到相隔一岁左右的姐弟俩漂亮的长相和良好的教养,连声赞叹几句,与姐弟俩打完招呼就把汇丰银行的现金支票拿出来:“钟先生,这是六千五百元地支票,我刚从汇丰银行开出来的。” 钟芷斋颇为感动地接过支票,低声吩咐妻子去把房产证明拿来,对安毅低声问道:“安将军也不讨价还价?” “不用地。这房子值这个价钱。我觉得你还亏了呢。”安毅笑答。 钟芷斋微微一笑:“感谢将军地慷慨大度。说句实在话。如果真地没人买这房子。鄙人也会交给龚小姐和吴妈代为照看。等有人买了再卖出去。能收回五千元鄙人就很满足了。如今将军买下来让鄙人省却很多周折。明天离开南京也就没什么牵挂了。” 安毅点点头:“钟先生打算到美国地哪个地方定居?” “加州吧。不是旧金山就是洛杉矶。那里华人相对多一些。鄙人地温州老乡不少。听说如今旧金山地房子比南京还便宜。有了产业就能取得美国国籍。对孩子地未来有好处。哪怕以后再回来孩子们也能以良好地教育谋取一份差事。”钟芷斋是位典型地文人。说话慢条斯理。总是挂着淡淡地微笑。 安毅再次问道:“钟先生到了那边打算从事什么职业?” 钟芷斋和颜悦色地说道:“说不准啊。如果可以地话。鄙人想到加州地各个大学碰碰运气。谋一份教书地差事。鄙人地英文还可以。翻译过两本普林斯顿大学地法律和哲学方面地书籍。从五岁起就学习四书五经。自信对美国人感兴趣地东方哲学有一定研究。哈哈! 我这人啊,实在是不适合做官,本来在东南大学教哲学,可孙大帅几句话就让鄙人的官瘾上来了,结果落得个惶惶不可终日的结局,还是用心做学问吧!鄙人略有储蓄,到了那边饿不死的,再说两个孩子也慢慢长大了,辛苦几年就挺过去的,谢谢将军关心。” 安毅想了想笑道:“钟先生如果有兴趣,到了美国安顿下来就给我来封信,如果愿意的话,我想聘请钟先生为我的留学生监管人,刚才我看到尊夫人言谈举止落落大方,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如果钟先生忙不过来,可以委托尊夫人对我不断派到美国学习的留学生进行监管,帮助这些勤奋聪明却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年轻人尽快获得进入美国各大学深造的机会,也算是为我们这个贫穷落后的祖国尽些心力吧,我会按照美国的薪酬水平支付工资的,可以吗?” 钟芷斋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钟夫人拿着装有房产证明的牛皮卷宗站在一旁,不可思议地看着安毅,两夫妇怎么也没想到安毅这个年轻英俊的军人会有这样的建议。 安毅解释道:“钟先生、钟太太,也许你们不知道,从去年十一月至今年初,本人已经派出了四十八名优秀青年留学德国,其中已经 入德国克虏伯工学院进修的二十四人有些出自本人~些极富报国心、家庭贫困的青年,学的是军工设计和制造专业,另外的一半男女青年还在德国最难进入的慕尼黑大学预科班学习德文,学好德文之后他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愿望选择学科。 之所以我能够做到这一点,是因为我和德国两大驻华洋行关系非常好,我与欧耀庭先生在南昌合作开办的不少企业都委托这两个洋行进口机械设备。但是考虑到学术的多样性以及美国教育的展优势,下一步我打算把派遣留学生的目地地选在美国,而加州工学院将是重点之一,因此需要有人在美国替我们地留学生办理各种事务,钟先生和钟太太就是最好的人选。 当然,这些还得由钟先生钟太太决定。” 钟芷斋颇为激动地问道:“安将军,这可是一笔非常大的开销啊!” “的确不低,但是其中只要有几个人成才,所有的投入都值得了。” 安毅从容说道:“从军前本人胸怀工业救国的理想,也从事过一些商品的改良和设计,结果被德国人采用之后赚了些钱,所以足够支撑几十个人的留学费用。后来看到国家战乱不止,人民在军阀和帝国主义的压迫下水深火热,朝不保夕,于是就弃商从军了,打算在未来五年之内,每一年都挑选一些心地纯厚、勤奋刻苦的爱国青年前往欧美留学,我和他们是签订合同地,如果他们留在国外就必须返还这笔学费,如果回来就我服务十年,可以进入本人的企业或者成了研究所继续研究,本人将在资金和基础条件上大力支持,万一政府部门需要他们就让他们报国去吧,多些人才,对我们的国家有好处。” 钟芷斋夫妇非常意外也很感动,两人商量片刻毅然决定接受安毅的委托,钟芷斋诚恳地说道: “安将军地胸怀令人肃然起敬,从未看到哪一个人有将军这份深切的爱国心和卓越眼光,鄙人愿意承担将军地重托,必将尽心尽力照顾好每一个前往美国留学的爱国学子,但请将军不要提什么薪水,我钟某人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安毅摆摆手:“不不!这不一样!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钟先生和钟太太,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看到钟先生和钟太太身上优秀的传统道德,在你们身上自然流露出的那种气质和情感,令人尊敬也令人信赖。 但凡工作都应该获得报酬,何况你们自身也不富裕,你们生活得好一些,条件优越一些,我们地学子得到的帮助就会大一些,这是我地心里话。 再一个,我不缺钱,实不相瞒,我现在穿的军鞋,还有贵夫妇两个孩子脚下地鞋,都是去年上半年我亲自设计的,出产这种鞋子地工厂就是欧耀庭先生的南洋工厂,估计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在南昌开办的制鞋厂也能生产这种鞋类,还有如今只在上层社会流行的自行车,甚至军队用的三轮机动车都会6续生产。 我告诉你们这些不是为了炫耀,而是想让你们放心,我有足够的资金供优秀的青年留学进修。” “安将军……” 钟芷斋夫妇激动得知说些什么才好。 安毅站起来接过钟太太手里的凭证:“好了,过户的手续我来办吧,二位尽管放心离开,到了那边就请与龚茜联系,她是我姐姐,是我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我……就不送你们了,等会儿我还得赶赴下关军营,军人总是不得不随时听候命令。再见了,钟先生钟太太,再见了,两位小家伙!” “将军……” “叔叔再见!” 钟芷斋目送安毅和两名侍卫走出门外,转向仍在不知所措的妻子低声叹道:“没想到今日我夫妇能够遇到如此奇伟的安将军,他的修养学识远在你我之上啊!” “是的,夫君的评价正是我心中想说的,安将军如此年轻,却拥有如此深沉的爱国心,那么的博爱善良……奇男子啊!”钟太太双眼微微湿润。 钟芷斋走近自己的两个懂事的子女,弯下腰低声问道:“刚才你们俩都看到了,有什么感想吗?” 亭亭玉立天生美人胚子的姐姐红着脸低声回答:“叔叔很了不起,我知道他是很有名的将军,从来没有打过败仗,学校的老师同学们都在谈论他、赞扬他,我……我喜欢他。” 钟芷斋微微一笑转向一脸仰慕的儿子:“麟儿,你呢?” “我想当将军!” 儿子大声说道,眼神和表情是那么的向往和坚定。 钟芷斋与夫人面面相觑,随即出爽朗的笑声。 ~~~~~~~~~~~~~~~~ ps:天气太冷了,兄弟姐妹们,注意加衣保暖啊!再次厚着脸皮求月票和推荐票哦,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八〇章 信仰迷茫的教导师 三点,安毅奉命来到丁家桥的国民党中央党部做:|受教育,得到龚茜和陈果夫的盛情接待,几个纪律监督科的长者例行公事听取安毅的自我汇报,教训勉励几句也就完事了,倒是在陈果夫办公室里待的时间长一些。 陈果夫交给安毅一个任务,让他尽可能从老南昌征募处和士官学校筹备处的军官中,选送一些人才进入党部的政治训练学校第一期学习。安毅对自己如今的新职务耿耿于怀,但尽管不解陈果夫的用意,还是答应给老南昌基地去个电报。 下午五点,安毅才领着侍卫长林耀东和另一名侍卫,意兴阑珊地来到下关教导师军营报道,看到络绎进门打招呼的营团长们,安毅顿时乐了: 已经被安排在南京黄埔学校担任中校中队长的杜聿明临时担任教导师二团团长,一期的罗群、李正涛,二期的刘自清、郑介民等十几个黄埔师兄全都集中在这里,大批三、四、五期的同窗在教导师各团担任连排长职务,安毅恍如一下又回到了在广州黄埔军校读书时的全校操练,烦躁的心情似乎一下子清爽了许多。 师长兼党代表张治中对自己的学生安毅非常关爱,从见面到吩咐杜聿明、郑介民带安毅出去熟悉各团营,都没有说一句责备的话,仿佛安毅本来就是在他手下担任团长一样自然,问明安毅地落脚点之后,也没有刻意要求安毅住进军营,谆谆勉励几句就把安毅打了。 操场上到处都是紧张训练的连排队伍,新招入伍的五千余名新兵在各级长官的口号声中,机械地重复着队列训练和持枪等基本动作。 杜聿明看到安毅嘴角露出的笑容,低声问道: “小毅,你肯定是看不起这些新兵,与你麾下那些百战余生的精锐比起来,一定差得很远吧?可惜了,我一直都没机会出来带兵,去年北伐开始许多师弟都屡立功勋,早已出人头地了,而我却一直被留在军校里训练新兵,只会看看战报纸上谈兵,实战经验比起你可差远了,你有空得教教我啊。” “杜师兄,你千万别这么说,只有知兵才能带好兵,你啊,属于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实干家,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上前线,我相信师兄今后地军职决不在我黄埔同袍任何人之下,有句话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打打赌……”安毅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杜聿明给了安毅一拳:“哼,你小子讽刺我是吗?在杭州的时候,慕兄(曾扩情字)询问过我想去哪个师?我说想到你的独立师去任职,哪怕做个连排长也行,慕也答应了,说他临离开南京地时候和你一起喝酒,你曾经提出想办法调我到你独立师的建议,让我暗暗高兴了很久,可是分配方案报到总司令部之后,我却被张教育长强行留下来了,说是筹备军校需要我,耀全(郑介民)刚从俄国留学回来,也被临时抽调到教导师担任党代表,各团营长基本都是我们黄埔一二三期的学友担任,以保持队伍地纯洁性。看这架势,一年半载我上不了前线了,还得老老实实窝在后面带新人,憋屈啊!” “应该不会。我们一军军部现在不是正在弄扩军计划吗?已经快完成了。初步打算将第一军扩编成三个军。听说其他两个新军地番号都确定了。只是没有透露而已。到时候各军都需要师、团、营级军官地。以两位师兄卓绝地才华。当个师长一点儿也不为过。连小弟这么浅地资历都混上师长……” 说到这里。安毅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师长了。尴尬一笑。接着说道:“两位师兄地前途绝对过小弟。只是需要暂时忍耐一段时间。没什么地。尽管放心吧!” 郑介民摇了摇头:“今天下午我们才知道对你地处分这么重。现在正值徐州会战地关键时刻。你却不在自己地独立师。让我们这些师兄弟非常难以理解。虽然你地那些反日反英地言论有些过激。但谁不知道这些都是事实啊?难道以为处罚你就可以挽回目前恶劣地形势吗?真不知道校长是怎么想地。” “这事不能怪校长。他已经为小弟顶住很多压力了。你不知道。中央政府那帮尸位素餐地老家伙原本非要开除小弟地军籍和党籍不可。好像老子铲去了他们地祖坟一样。对小弟痛恨不已。如果不是校长和党部地陈部长严厉反对。我现在可能已经卸甲归田回南昌了。” 安毅愤恨之情无法压抑。说出地话也很刻薄。看到两位师兄脸上地笑容。这才知道自己地言语失控。讪讪一笑。当即请两位师兄带自己去看看即将执掌地补充团。 杜聿明停下脚步。指指前面地训练队伍:“不用找了。喏。这就是你地补充团。只有八百人。而且由于来得比较晚。队列都没练成。所以尚未配枪支弹药。团副你也认识地。二期地方天方天逸……天逸兄。看看是谁来了?” 浑身大汗的方天看到安毅,连忙跑了过来,刚要敬礼就被安毅一把拦住:“老方,你别作弄小弟,咱们谁跟谁,敬个屁礼啊!” 祖籍赣州的方天闻言哈哈一笑,指着安毅道:“你这家伙还是那副德行,只要没有师长在场,就没见你正经过,哈哈!等等,我集合好队伍,让弟兄们欢迎团长的到来。” 方天说完转身离去,几个营长在方天的命令下吹响了哨子,八百余累得半死的新兵蛋子懒洋洋地小跑集合。 安毅左右看了一眼,皱起眉头低声说道: “小弟走了一圈,所到之处看到地官兵们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精神面貌很成问题!这还是教导师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杜聿明一脸苦涩地摇了摇头:“这些新兵中很多人都是中学毕业后前来参军的,就算专科毕业的也不少,只不过……在目前这种混乱的局势下,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个阵营,为何会与同是革命军的武汉方面如同水火?就连四五期 们也忧心忡忡地问我们这些团营长,会不会去和武打仗,你说我们能说什么?张教育长和师部长官看到目前这种混乱的思想状况,也无可奈何,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是,伤脑筋啊!”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安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郑介民好奇地问道:“小毅,你的独立师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身处前线,一切都是围绕着战事进行的,官兵们想的都是多快好省地打胜仗,怎么才能避免无谓的伤亡,没有人有时间来考虑这种意识形态上地分歧。况且,我们的政治教育工作也不一样,整天都给官兵们灌输打倒军阀、统一祖国的理想,所以相对而言队伍要容易带一些,再加上我们独立师士兵中有六成以上不识字,他们地脑子只想如何才能立功和升官财,暂时还没想到那么多东西。”安毅如实相告。 郑介民笑着说道:“我听说李宗仁将军的第七军就是这么干的,虽然他们全军上下没一个黄埔学子,但比起我们,却更善于驾驭各级官兵的思想,而且还坚持愚忠教育,全军只认他们地长官。” “是啊,我也知道一些,就是这样几乎全部都是由文盲组成的队伍,战斗力却异常强悍,官兵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打起仗来劲儿往一处使,这才……咦,老方来了,看来非要我讲几句才行。” 安毅向小跑过来汇报的方天回敬了个礼,大步走到八百多人的队伍前面,杜聿明和郑介民非常感兴趣地站在原地,看看自己这个战功赫赫的小师弟会说些什么。 安毅严格按照军规执行,向三个跑来报告的师兄营长一一回礼,方天扯开嗓门,告诉大家安毅地身份,顿时引来八百多士兵的热烈欢呼,毕竟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心目中地英雄,实在是件令人激动的事情,更何况安毅这个全军尊崇地大英雄如今成了自己的团长。 安毅回了个礼,扫视场地一圈,挺起胸膛大声问道:“弟兄们,累不累?” “不累!” 回答地声音轰然响起,听得出巨大的回响中充满了喜悦。 安毅点了点头,目光中闪烁着几丝戏谑:“很好!既然不累,那就再接着练,围绕操场跑上十圈就差不多开饭了。” 所以人都愣住了,数百官兵立刻安静下来,官兵们全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安毅,安毅看到几个营长都没动,不由沉下脸来,大声问道: “一营长、二营长、三营长,难道没听到我的命令吗?” “是!” 三个营长看到安毅不像是在说笑,立刻敬了个礼,遵命跑回各营,不一会儿,八百余人围绕五百余米周长的操场跑了起来。 安毅低声叫住方天一起去和杜聿明两人聊聊,方天莞尔一笑跟随在他身边:“老子算是服你了,一来就给全团官兵一个下马威,我想以后你的命令没有人敢违背。” “呵呵,谁让他们不说实话的?活该跑步!”安毅走到乐不可支的杜聿明和郑介民面前,扬起头道:“笑什么?失望了?” 杜聿明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会大大激励一番,鼓动一下官兵士气呢,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这么恶毒,一来就罚人跑步,恐怕新兵们对你的好感一下子就给跑没了,哈哈!” “就是,看你这样子,在独立师中没少折磨你麾下的官兵,我现在突然明白你的部队为什么会战功彪炳了。”郑介民也笑了。 安毅却一点儿也没有笑的意思,而是皱着眉头严肃地说道:“师兄们都错了,在独立师的时候,我时常下连队和官兵们一起训练,根本就不需要我去折磨他们,每一个连长、排长都会从难从严要求自己的士兵,每一次训练,营长一级的主官都必须身前士卒,所以士兵们个个服气,人人争先,哪里像这帮孬蛋,苦着张脸就像我欠他们钱不还一样,真没出息!” 方天睁大眼睛,非常惊讶地问道:“你都是这么严格的?” “是啊,告诉师兄们也无妨,我们独立师的官兵训练量和训练强度是各军各师中最大的,非战斗期间每天一个五公里全副武装越野雷打不动,炊事班的官兵都得扛着大锅跟着跑,更别说其他战斗各部了,每周一到两次的夜间拉练,每月一次的营级训练比赛,所以这才有那么一点点战绩,否则小弟哪儿能把有限的官兵用得这么顺手啊?”安毅颇为感叹地解释。 杜聿明等人一直听说安毅部队的训练是全军最苦的,但没想到安毅说出来的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苦得多,不由得相互对视起来。 杜聿明期待地问道:“这么个练法,官兵们吃得消吗?” “完全没问题,刚开始的第一周的确很难受,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回头我把继南整理的训练手册送一份给各位师兄吧,里面有很多数据可以参考,只不过有一点不知师兄们是否能解决,那就是官兵营养的补充和伤病预防,这一点很关键,做好了战斗力一下子就上来了。”安毅毫不藏私。 杜聿明高兴地点了点头,三人都非常想得到安毅部队赫赫有名的训练手册,师兄弟几个谈了一会儿,郑介民有些遗憾地说道: “本来想今晚给你摆酒接风的,只是正好遇到全师连级以上军官的政治学习,所以只能改到明天晚上了。你刚来今晚不用参加,师座刚才也给你放假了,你初到南京安顿下来事情多,明天再来吧。” 安毅点了点头,与方天交谈几句便告辞离去,走出军营吩咐林耀东回去招呼扬子饭店的弟兄们,自己要到姐姐家吃饭并商量点儿事情。 林耀东自然没有二话,示意麾下的侍卫班长暗中跟随保护,独自返回扬子饭店悄悄布置今晚的保卫任务,林耀东心想也许安毅今晚不回饭店住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求月票及14—17日更新安排! 月票争夺真是心惊肉跳,连续几天好多本书都起,几票的差距就足以决定谁上天堂,谁下地狱了! 原本连续几天拉票,今天都不该再单章了,但由于十四日我要参加**成都作者沙龙活动,所以到时候更新时间可能不会这么稳定,自然也不会单章了,所以这两天就索性频繁些吧! 说说117日的更新吧,每天依旧保持6ooo字以上的更新,天子人品保证,绝不断更! 面对如此厚道的天子,你忍心不砸月票吗?呵呵!期待你决定胜负的关键一票,谢谢! 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八一章 丢失的灵魂 顿温馨的晚餐过后,沐浴后的龚茜沏上茶搬来崭新的安毅接过含笑背上,活动活动时常拿枪的手,缓缓弹奏了几段小曲。 直到逐渐活动开僵硬的指关节,找回久违的乐感,安毅这才弹奏出一曲美妙轻盈的《苿莉花》,听得吴妈舒心不已,连连夸奖。 “你哪儿学的这曲子?”龚茜挽上个高高的漂亮髻,欣喜地问道。 安毅笑道:“听几遍也就记住了,只是很久不弹了,指法还是不到位,原本柳申科夫教官送我的手风琴搬到了老南昌,老道说打仗是要命的事也就没带来给我,倒是军中不少官兵随身带着笛子和二胡,休闲的时候官兵们会自娱自乐地玩上一会儿,军营里气氛也就活泼多了。 有时候真让人感叹,那些士兵大字不识一个更不识谱,拉二胡吹笛子却能很好地表现自己的情感,很多时候我都为自己拥有那么乐观质朴的官兵深感骄傲。” 茜水灵灵的眼睛注视着安毅眼里一闪而过的神采:“想前线了吧?” “是,我总是放不下啊!总是惦记着军营里的弟兄们和正在进行的战斗,今天,独立师将按计划攻打泗县,不知如今战事如何了,但愿那个代理师长指挥战斗的党代表别愚蠢到去攻城,否则我那点儿老本就没了。”安毅担忧地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 吴妈安慰安毅几句,说是隔壁钟家夫妇明早就要坐火车去上海,得去说说话告别一下。茜在晚饭时已经听到安毅将委托钟家夫妇负责留学生事务地经过,连忙进屋拿出两件小配饰让吴妈送给钟家两个孩子,权当作一点儿纪念,吴妈接过手里点点头离开了。 “再弹一曲吧,我喜欢听你的曲子。”茜不愿看到安毅的忧郁,微带撒娇地低声请求。 茜手托香腮,恬静动人,白皙的脖子和白色无袖丝袍下玲珑剔透宛如凝脂般的躯体犹犹豫豫映入安毅地视线,使得安毅一时忘记了前线,忘记了担忧,心猿意马心跳加,他连忙移开视线,佯装凝思望向天花板,好一会儿才轻按琴键,弹出一缠绵抒情的曲子来。 茜听得入迷。丹唇微张。高洁秀美地脸上渐渐泛起红云。她已经听出安毅地心声。体会到安毅心中地渴慕、信赖、留恋与热爱。以至于琴声地余音渐渐远去。她仍是满怀激动地痴望着安毅微笑地漂亮嘴角。 “姐。好听吗?” 安毅绽放笑容低声问道。 茜深深吸口气缓缓靠向椅背:“好听。宛如天籁。谢谢你小毅……这曲子叫什么?” “《偏偏喜欢你》。”安毅笑道。 茜先是一愣。随即羞恼地打了安毅肩头一下。咬着嘴唇低声骂道:“小无赖。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收拾你!老实回答。这曲子地曲名叫什么?” “《偏偏喜欢你》啊!”安毅如实回答。 茜气得站起来扑到安毅身上给了他一顿粉拳,最后揪住安毅的耳朵大声笑骂:“竟敢吃老姐豆腐……我把你的耳朵撕下来!” “哎哟哟……松手啊,唉呀……姐,你松手啊!我说地是真的,这是~语歌曲,歌曲名字就叫《偏偏喜欢你》,这不是我自己写的,是本来就有的,是用~语演唱地……快松手、快松手,否则两耳不对称了……” 安毅连声求饶匆忙解释。 茜噗嗤一笑,又给了安毅脑袋一巴掌,这才整理云鬓,抚平衣衫回到座位上:“你这小无赖可别想瞒我,你姐可是会说粤语的,如果真像你说那样,你就给我唱出来!快!” “我现在已经失去听觉了,改天吧。”安毅实在不想唱出来。 “想挨揍是不是?”龚茜不依不饶地盯着安毅。 安毅重重出口气:“好吧,弹完唱完我可得回去了,明早五点半要早操,老子这个……我这个狗屁团长得到场看看,你也知道我那位教育长恩师的严厉,迟到了他能教训你三个小时不带重复的。” “噗!” 茜听安毅把一丝不芶的张治中说得这么活灵活现,忍不住又是一笑。 安毅坐正身子,平稳了一下呼吸,拉开一段过门儿,便在华美中略带哀愁的伴奏声中用~语低唱起来: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 曲声袅袅而逝,龚茜缓缓抬起头,低声叹道:“看来你没骗姐姐,不过歌词远没有曲韵美妙,但也非常难得了,听完令人有些伤感,可是……你第一次弹奏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种哀伤地感觉啊?” “我也不知道,糊里糊涂就随手弹起来了,到唱的时候心情和弹奏地时候不一样,具体我也说不清,好听吗,姐?”安毅问道。 茜点点头,看到安毅站起来端着琴走进书房,她心里没来由的突感失落,似乎安毅这一走也将她地快乐带走一样。 安毅还是告别离去了,对倚在门柱上的龚茜咧嘴一笑,大步走向街口,只觉得自己地鼻腔里仍然残留着龚茜如兰的体香,感觉自己的背后印上了那双美丽的略带淡淡幽怨的眼晴送来的炙热。 拐出街口,安毅停下脚步,仰望黑漆漆的天幕,自言自语地说道:老子在温柔乡里,前线的弟兄们不知怎么样了…… 前线,柳巷镇独立师指挥部。 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脸色铁青地望着站立在眼前的独立师代师长和副师长尹继南,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周围跟随而来地总司令部诸将和俞济时、曾扩情等侍从官分坐两旁,大气也不敢喘,气氛无比的压抑和凝重。 蒋总司令特意率领众文武从蚌埠赶到柳巷镇,为的就是看看所向无敌的独立师漂漂亮亮地打下泗县,可如今,经过长达十一个小时的五次攻城,小小地泗洪县城仍然掌握在只有一个旅守军的直鲁联军手中。 战无不胜的历来让他引以为豪的独立师,却以战死七百余人、受伤一千二百余人的代价铩羽而归,不但三个团级军官挂彩,亲临一线指挥的副师长胡家林被敌军炮火轰落马下严重摔伤,三千余名刚编入各团的俘虏逃跑了大半,敌人的又一个混成旅却在这时增援而至,城中之敌突然汹涌出城起反击,把士气全无的独立师将士一举赶到淮河南岸,要不是尹继南指挥有方,率领独立团和模范营顽强断后 法推动火炮而没能参加战斗的炮兵营弟兄提前动乡百多艘接应船只,独立师很可能因此而遭受没顶之灾,一个英雄地部队就要在小小的泗洪县城之下折翼。 如此窝囊的一战,让蒋总司令再次联想到了南昌攻坚溃败的耻辱,让他感到自己在一群文武面前面子扫地。 高学历却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地代理师长刘江低垂着脑袋站在中堂中间,满头的汗珠如黄豆般滚落潮湿地地上,他实在想不到自己指挥的第一次战斗竟然会是这种结果。战前,他已经知道独立师将士们因安毅被撤职调离而满腹义愤士气大跌,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虎狼般强悍的独立师竟然会战力倍减,出现前所未有的惶恐和不安,就连已经成为他心腹的李铮鸣等人也在危难之时表现出从未见过的惊慌失措,尽管二团长陈志标在他被任命为代师长后第一个站出来委婉表示支持,在今天地战斗中也表现得勇猛顽强,其他三个团也不是出工不出力,可是小小的泗县却拥有高高地坚实城墙和五米多宽、两米深的环城河,而且打得有勇有谋,差点儿就将他派出地工兵营打得全军覆没,最后一个英勇顽强有着优良传统和战斗作风的工兵营,只剩下三分之一地官兵逃回来,三分之一生还者中负伤者过半。 面对如此凄惨的结局,刘江不知如何面对蒋总司令的殷切希望,想起中午自己对着蒋总司令和数十将帅做出的信誓旦旦的保证,刘江只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心跳几乎停止下来。此时他非常后悔在前天放走因手臂负伤而高烧的参谋长杨斌回南京医治,后悔不听顾长风和夏俭等团营长的反对意见,而把这些意见当成是对他刘江的成见与反对,他更后悔自己忽视了低学历却每说一句话都说到点子上的副师长胡家林的意见,一味地自信独立师战无不胜的强大力量起徒劳的攻城作战。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刘江已经明显感觉到蒋总司令对他的失望,感觉到总司令部各部将帅对他的藐视和成见,感受到来自独立师上下之间的怨恨和鄙视。他太过于迫不及待了,他太过于相信自己的能力了,也太过于自信了。 难堪的沉默终于被心地仁厚的葛敬恩处长打破,葛处长客观地分析了泗县守敌占据的有利条件,并对独立师一味的攻城方式提出委婉的批评,最后和气地对蒋总司令建议道: “独立师目前的情况已经不能再坚持战斗了,连续苦战折损近半之后,更难以对两个混成旅的敌人起进攻,属下建议独立师原地驻守的同时抓紧时间休整,尽快调集新兵补充战力,否则很难在接下去的会战中承受住更为艰苦的战事。 如今,李邻将军的第三路军正在逐一蚕食徐州外围城镇,以便集中力量展开徐州会战,因此只要抓紧这十天左右的时间休整补充,定能慢慢恢复元气,以承担下一步作战任务。” 蒋总司令缓缓吐出口浊气,对刘江和尹继南挥挥手,冷冷地说道:“下去吧!” “是!” 两人敬个礼黯然退出大堂,走出门口刘江摘下帽子,擦去满脸的汗水,尹继南头也不回径直走向伤兵营。 蒋总司令站起来不停踱步,突然停下大声问道:“诸位,你们对独立师战前制定的作战计划怎么看?”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葛敬恩稳重地回答:“从计划上看,似乎中规中矩,战前的情报工作也做得很好,属下觉得最大的失误是指挥官太过轻敌了,而且在工兵营的使用上犯了不该犯的错误,在没有轻重火力的协同下,仅靠二团的火力掩护工兵营前出,企图以官兵出色的搭建和爆破技术攻到城下,完全是不应该的……” “湛侯兄太客气了,不是不应该,而是不该有这种低级错误!” 副处长殷祖绳恼火地说道:“我们都总结和分析过安毅所指挥的历次战斗,包括让安毅一举成名的奉新城攻坚战,都知道安毅从不采用如此单一的进攻手段对敌人坚固城池、工事起进攻,往往是同时采取三种甚至四种进攻方法,因此安毅率部作战,总是能以最低的消耗谋取最大的战果。 可如今……中午我们三十几个人都亲临一线观战,各团营官兵也都全力以赴了,可是数次失败之后士气大受打击,不少从战场上撤下的官兵甚至对代理师长刘江将军破口大骂。在伤兵营,成百上千的官兵们呼唤他们的师长安毅,我都不忍心再说了……仗打成这样,所向无敌的独立师哪里还有半点儿模范营的影子?令人痛心疾啊!” 殷祖绳的话随即得到大多数将帅的附和,俞济时甚至非常恼火地痛斥刘江的无知和顽固,指责他竟然连最起码的进攻节奏都不会掌握,任凭尹继南等将校如何谏言就是不听,否则哪里会有如此惨重的损失? 面对众将的叹息和议论,蒋总司令突然现自己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一样需要安毅,虽然他只是想借此机会让安毅有个教训,打掉安毅胡言乱语、心高气傲的锐气,但绝没有想到被他和不少中央大员们都极为看重的年轻俊杰刘江会如此无能,以至于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使得他无比自豪的王牌部队威名扫地,他感到非常的懊悔和痛心,懊悔的是自己竟然如此轻率地任命刘江为代理师长,要是换作胡家林、尹继南、杨斌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出现这样的结局;他痛心的是,自己对年轻的安毅保护不够,也太过苛求,以至于为了区区的妥协而将自己才华横溢的爱将闲置不用。 蒋介石叹了口气,默默走出大堂前往伤兵营,没到大门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诉声传来: “……尹副师长,这究竟为什么啊?咱们工兵营从广州北伐到昨天为止,从来没有这么大的损失啊! 营长死了、副营长死了,我们这九个连长连副也死掉七个,咱们工兵营从建军最初的两百多人打到现在,仅剩的老兄弟几乎也死绝了,这是从未有过的惨败啊…… 尹副师长,你告诉我们弟兄、告诉我们,我们安师长在哪儿啊?告诉我们吧,没有安师长,弟兄们就像被抽调了主心骨一样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八二章 不是出工不出力 线的消息似乎被封锁了一样,南京城里的总司令部:情布,没有电台、与前线失去联系的安毅惶惶不安,忧心忡忡,尽管连续两天他都在下关军营中度过,但是他没有参与新兵的训练指挥,他这个上校团长每一天唯一出的命令,就是在下午的训练结束前让官兵们围着操场跑十圈。 进入教导师开始工作的第一天晚上,师兄弟们在下关出名的板鸭饭馆为安毅接风,席间杯盏交错,气氛热烈,二十余名师兄弟追忆在黄埔军校时的美好岁月,喝多了就大声质如今的宁汉各行其是的狗屁政策,郑介民和方天等人甚至问出哪一天同室操戈生、弟兄们如何应付的沮丧话语,结果谁也没能给出答案,几乎一半的弟兄当晚喝得不省人事,全是被自己的副官和侍卫扛回去的,为此在次日上午全体团营连长被张治中叫去一阵呵斥。 安毅非常特别,是唯一一个不用住在军营里的团级军官,不知是恩师张治中心里明白这位爱徒很快就会返回前线,还是对他的特别照顾,张治中特别允许安毅住在营外的自己家中,但是要求安毅训练和会议均不得缺席。 安毅有家了,第二天就与三十六卫队搬进了厚载巷三十三号入住,说得一口好官话具有经商才华的副队长陈瑜开始忙碌起来,他要和龚茜介绍来的建筑师对整个院子进行勘测准备扩建,后院将按照安毅的意思推倒平房建起一栋三十米长上下两层的洋楼,以供警卫人员居住,前院西侧的两间小房和四十米长的院墙也要拆毁,同样要建起三栋两层高的小洋楼,特别是临街一面的建筑式样非常讲究,足够陈瑜忙上半年的了。 所有人都住在主楼里,包括被安毅盛情挽留地原钟家的佣人赵叔一家,赵叔刚满四十,祖籍安徽和县,勤劳善良的妻子赵婶三十出头,赵婶此时怀胎六个月,挺着个大肚子不便于远行,还有两个九到十一岁的儿子。钟家夫妇对老赵一家相当好,但老赵一家来到钟家只有一年半时间,所得地工钱储蓄不足以回到老家安居乐业,两个儿子原先获得钟先生的资助在鼓楼小学读书,又是长身体的时候花费不小,因此夫妻俩都想留下来找另外人家继续干活,被安毅留下后夫妻俩感激不已。 安毅依据军中伙食标准按人头将一个月地伙食费一次**给赵叔掌管开支,还将老赵的两个儿子一起算到卫队之中,告诉赵叔夫妇他将继续担负孩子的学费杂费,赵叔负责全部的日常开销和往来,只需要每月理清一次帐目即可,这份信任和帮助让夫妻俩感动得频频掉泪。 第三天傍晚,安毅例行公事似的完成自己的工作,像平时一样进入师部办公室向恩师张治中告辞,准备回到龚茜家好好吃一顿,进入办公室惊喜地看到蔡忠笏和陈诚两人正在与张治中低声聊天,三人看到安毅立正报告大呼“教官好!”,高兴地站起来走到安毅身边。 蔡忠笏给了安毅一拳大声问道:“你这家伙进入教导师三天了,普遍反映你没有亲自负责过一次训练,每天都让八百多新兵跑圈,枪也不让。革命军人出工不出力可不行,听说官兵们对你这牛逼哄哄的小子意见很大啊!” “大哥误会了,小弟是出工不出力的人吗?而且现在地补充团不是八百余人,是一千八百余人,下午又刚补充了一千名新兵。”安毅笑呵呵地回答。 张治中摇了摇头:“这小子的心没放到教导师这儿,肯定全都留在他的独立师了。” “报告师座。此话不对。师座要求属下严格按照我独立师地训练方法训练士卒。属下正是这么做地。并没有一丝懈怠。”安毅认真地解释。 “哦?”陈诚感兴趣地问道:“小毅。你在独立师也这样训练新兵地?” 安毅如实回答:“是!只不过要比目前地强度大得多。只跑了三天这群孬蛋就叫苦不迭了。真不像话。要是我地部队。所有连营长全都给我闭门思过! 在独立师。新兵连地官兵们前十天地训练从起床集合开始随即进行。每天地五公里越野跑雷打不动。回来用过早饭开始一个小时地政治课。接着队列训练两小时。午饭过后通常是全副武装徒步行军五公里。到野外进行射击瞄准训练。晚上还要上课。每个人都必须说出自己地感受。每三天一次夜间训练。通常是夜间强行军结合各种战术动作地训练。 当然不可否认。这段时间非常苦。减员不少。但每个班都有四名以上经验丰富地士官跟随指导。虽然有点儿赶鸭子上架地味道。但士兵们进步很快。十天之后训练量慢慢降低。调整三天后开始再次上量。耐力训练地同时伴随着每天地实弹射击、工事挖掘、奔袭和抢占有利地形地训练。 根据我们地统计和经验。经过一个月地强训。新兵们就可以拉上战场了。不过。这是前线战事繁忙地情况下不得已而为之地。与后方地新兵训练不能相提并论。”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经验丰富的士官?”陈诚好奇地问道。 “教导大队,独立师的教导大队成员都是从各连各排挑出的尖子,他们接受师部教官和团营级以上优秀主官的亲自训练,通常是三个月的训练完毕就能让这些优秀的士官成为合格的班排长了,由他们去训练新兵,根本就不需要团营级主官操心,只需每周检查一次训练成果即可,其中各级教导员的政治思想工作全程跟随。 属下的教导大队绝对是一只精锐的攻坚力量,战事紧急时他们就得冲在前头,一般情况下都被很好保护,人才难得啊!再一个,优秀的连排长又必须参加我本人主持的军官训练班,进行更为深入的军事理论和专项学习,其他如炮兵教官、工兵教官、突袭教官、爆破教官、射击教官等都会参与教学,便于连排长们方方面面能力与知识的提升。 属下可以骄傲地说,正是独立师的这一整套训练和教育方式,使得独立师拥有出友军不小地战斗力,意志坚定作风顽强,特别是对有实战经验的俘虏的改造起到立竿见影的作用,很多俘虏兵弟兄只需半个月地适应,就成为坚定勇敢能力出色的革命军战士。”安毅自豪地回答 藏私地和盘托出。 陈诚三人相互对视起来,张治中不悦地问道:“既然你有这么好的训练方法,为何一直藏着掖着?” 安毅苦着张脸委屈地解释:“恩师,这一套训练方法从奉新之战结束才开始着手总结,为了验证其科学性、可行性,我们独立师各级军官从不间断,尹继南和胡家林等人几乎天天深入连队记录数据,深恐太过仓促造成疏漏和错误,数月来不停地修改完善反复印证,终于在扬州之战结束才初步整理完毕,本想向总司令部提交,可打完扬州泰州就打州,打完州打蚌埠,接着独立师在五河地区苦战七天,虽然打赢了但也战损近三分之一,匆匆忙忙休整补充尚未喘过气,学生因言获罪到你这来了,这两天学生为了前线地泗县战事寝食不安,哪儿还记得什么训练方法啊? 千万别小看小小的泗县,此县城位于南北交通枢纽,城墙坚固高耸易守难攻,敌军要是增兵据守非常容易,你就是想围城打援都无可奈何,除非有四个师以上的兵力才能从容拿下,学生离开五河之前还想不出好的进攻计策,真担心独立师的弟兄们展开攻城战,那样的话就遭了!” 张治中缓缓深呼吸,低声向安毅通报战况:“我刚接到消息,独立师没能打下泗县,战损和溃逃近半。” “什么?” 安毅哆嗦了一下,痛苦地闭上眼低声呻吟起来,一张俊脸瞬间变得惨白而扭曲,足见他内心是多么痛苦。 蔡忠笏上前轻轻拍拍安毅的肩膀:“别这样,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要为此太过伤感。” 安毅睁开眼睛上前半步:“恩师,请告诉我,谁指挥的?” 张治中叹了口气:“听说是代理师长刘江少将。” “老子早就说那姓刘地小白脸是个纸上谈兵的庸人,你们还骂我胡说八道,这回相信了吧?老子就看不惯那样的……” 蔡忠笏颇为恼火地嚷嚷,陈诚连忙捅了他一下不让他再牢骚。 安毅咬着嘴唇低下头沉默不语,张治中与陈诚交换了一下眼神,上前拍拍爱徒的肩膀低声吩咐他回去歇息,陈诚、蔡忠笏与张治中点头告辞,拉上安毅走出门外将他塞进汽车后座,吩咐司机把车开到夫子庙的那家老饭店,上到二楼雅间,酒席早已经备好,三位衣着华丽、长相标致的侍酒姑娘连忙迎上。 蔡忠看到安毅已经平静下来,满脸是笑吩咐三位侍酒女郎坐下斟酒,安毅毫不在意,对身边一声白色丝缎旗袍的女郎微微点头,端起酒站起来恭敬地向两位教官敬酒,陈诚和蔡忠笏也站起来,三个杯子轻轻一碰,每个人都一饮而尽,三个女郎麻利地续上酒含笑倾听三个男人的对话。 酒过三巡,气氛轻松不少,陈诚与安毅早在汤兰战役时期就并肩作战,一直以来对自己没有教过地这个学生都很欣赏,无奈陈诚所在的二十一师与独立师天各一方,属于不同的战区,因此没能很好地交流相处。 本月中,深受蒋总司令器重的陈诚调任南京卫戍司令,知道安毅几次返回南京都因事务太忙而无暇见面,这次终于见了面却碰到安毅被降职降衔,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基于心里对安毅的同情,以及结义兄弟蔡忠笏与安毅之间情同手足地关系,加上陈诚心中对安毅一直存在的好感和对安毅能力地钦佩,自然也就把安毅当成自己的朋友,因此三个人谈得非常投机,喝得也非常尽兴,彼此地感情也随着心里的认同无形中更近一层。 安毅从没像今天这样毫无戒备地喝酒,大杯小杯来者不拒,三个侍酒女郎得知安毅就是享誉全国的北伐英雄时非常惊讶,看到安毅长相俊俏、举止斯文,也非常的喜欢,在蔡忠笏的鼓励下没少劝安毅喝酒,直喝得安毅醉眼迷蒙仍不罢休。 安毅的心思却不在酒上,他最喜欢和陈诚谈论作战的话题,豪爽中不失细腻,自豪中不失谦恭,让陈诚心里非常舒服也更为欣赏。 蔡忠笏虽是个嗜酒如命的汉子,但在安毅与陈诚的讨论中不时说出自己的见解,倒也让安毅和陈诚受益良多,特别是蔡忠笏对步炮协同的新认识非常独到,感激的安毅为此连敬蔡忠笏三杯大呼“受教了”。 酒到八成陈诚喊停,蔡忠笏却没有半点儿停下的意思,明知道安毅的豪饮是要消去心中的痛苦烦闷,蔡忠笏还是举起杯再敬安毅三杯。 喝到第三杯的时候,蔡忠笏的臭嘴又提起独立师的惨败,劝慰安毅不要想得太多,估计过几天就会官复原职的,否则一面高高竖起大力宣扬的旗帜就这样轰然倒下,谁的面子会好看? 安毅哈哈大笑连呼说得好,摇摇晃晃站起来举杯一饮而尽,完了愣愣地望着头顶上的精致宫灯久久不动,陈诚和蔡忠笏见安毅的身体摇摇晃晃连忙站起来搀扶,却看到安毅的泪水早已滚滚而下,白的双唇频频颤动,缓缓低叹起来: “我想我的兄弟们啊!如此惨败,该有多少弟兄丧命于泗县城下,老子对不起弟兄们啊……” 安毅喊完双眼一闭向后摔倒,陈诚连忙抱住,但因他身材矮小也被安毅沉重的身躯带得撞向身后的墙壁,愣了半天的蔡忠笏连忙上前帮手,呼唤几句没听到安毅回答,就知道安毅醉过去了。 两人抬手抬脚把安毅放到一旁的沙上睡下,三个女郎都关心地围上来,侍候安毅的白衣女郎迅蹲下,扯下别在胸襟边上的白手绢,轻轻擦拭安毅满是汗水的脸,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少有的伤感和钦佩。 陈诚直起腰长叹一声:“明天中午校长就回来,我一定要为小毅的事进谏校长,别听那帮书生的胡言乱语,卖命的是我们军人而不是那帮只会争权夺利的饭桶。” “我也去!” 蔡忠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陈诚那杯酒一干而尽,突然身子一歪轰然摔倒,躺在地上动两下随即打起了呼噜。 陈诚知道蔡忠笏也醉了,吩咐一个女郎到楼下喊来各人的副官和侍卫,望着地上的蔡忠笏和沙上的安毅连声叹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关于这次成都作者沙龙,天子说上几句 子117日要参加成都地区作者沙龙系列活动,码字会变得非常紧张。 不过请大家放心,我将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码字,绝对不会耽误大家看书的。 按照我的码字度,预计1的vip章节会在下午六点左右更新,1517日则可能是早9点左右,晚6点左右各更新一章,请大家到时候订阅支持。 由于这次作者沙龙有各种活动需要参加,因此所有的章节,只能采取头天一次性码完第二天定时更新的办法进行更新,可惜的是这样就没办法开单章拉月票了,请各位大大看在天子勤奋努力的份儿上,多多帮忙,依旧月票支持我啊! 现在月票激战正酣,我也幸运地待在前十上,我不希望活动完名落孙山啊! 还有书评区,估计这几天没时间管理,依旧请大家多多言,活动结束时间一宽裕我就一一查看,给大家加精评分,不会错过一个书评的! 恳请大家的支持和理解!谢谢! 天子急需你们的订阅、月票、推荐票支持,拜托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八三章 诱惑 姐……” 茜睁开疲惫的双眼,将挣扎着坐起的安毅按在床上,轻轻揭下安毅脑袋上用以降温的湿毛巾:“以后再不许喝醉了,你让姐姐和吴妈担心死了,吴妈服侍你一个晚上刚去睡觉。” 安毅闭上眼抬手揉揉涨的太阳穴,龚茜换了根湿毛巾折叠好,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安毅的额头上,拨开他的双手轻轻替他揉搓头部,一双美丽的眼睛里全是怜爱之色。 安毅睁开眼四下看看,抓住龚茜温暖的双手低声问道:“姐,我怎么到你这儿来了?” “等你吃晚饭等了半个晚上,听到门外汽车响,姐和吴妈就出去了,知道你没车也不愿麻烦人,这么晚车子送回来让人不放心,结果陈诚长官大汗淋漓地吩咐你的侍卫长把你抬下车,你喝成这样了没人照顾怎么行?我向陈诚致谢之后就让小九他们把你抬进来了。” 茜叹了口气,抽出手轻抚安毅苍白的脸:“小毅,以后可别喝成这样了,你如今是个将军,所有的一切都来之不易,要学会珍惜,珍惜自己的声誉、珍惜自己的身体,好吗?” 安毅感激地点了点头:“姐,以后我再也不喝醉了。” 茜嫣然一笑,站起来去给安毅拿来杯热乎乎的糖茶,欣慰地看着安毅喝完,又用手帕给他轻轻擦拭嘴角:“还要吗?” “够了,喝下这杯糖茶肚子舒服多了。姐,我没有那么娇贵,过一会儿又是生龙活虎地了。” 安毅展开笑容,望着龚茜关切的脸心里充满了幸福感:“姐,小弟总是给你添麻烦,却从未给姐姐做点儿什么,小弟这心里难受啊。” 茜轻轻打了安毅一下:“胡说什么呢?再说这么见外地话。看我不收拾你。好了。天快亮了。要是能起来就滚蛋吧。姐姐一晚没睡。不睡上一会儿整天都没精神。还有好多工作没完成呢。” 安毅骨碌碌爬起来。看到干净地军服整齐地放在矮凳上连忙穿上:“姐。我地枪和公文包呢?” “我让小九拿回去了。并送来这身干净衣服。记得吃早饭。否则肚子会难受地。” 茜搀扶着安毅地胳膊将他送到大门口。开门送走安毅便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闭上眼大声喘息起来。好一会儿才按捺波澜起伏地心怀。缓缓走回房间。 半小时后。三匹高大地战马载着安毅和他地两名侍卫穿城而过。南京城在黎明地第一缕光芒展现之际也缓缓苏醒。 贴身侍卫凌寒风低声告诉安毅说。南京城主要干道禁止马匹和畜力车通行。安毅对这个出身道门地侍卫笑道:“老子不但要骑着马穿城而过。还要骑着马到任何想去地地方去。看看谁能把老子怎么样。” 小九和凌寒风相视一笑,跟随安毅来到军营前下马,这时起床号正好吹响。 在这一天的训练中,安毅还是像往日那样一动不动站在远离队伍的树下观看,除了偶尔地回礼之外没有一句话。师兄弟们也6续得知前线独立师溃败的消息,除了对安毅报以安慰的微笑谁也没有打扰他,可安毅的心里起起伏伏,一刻也不能平静,直到下午全团累死累活抱怨不止地长跑过后,安毅仍然没有接到蒋校长的召唤,他地心情非常难过,还有一丝忐忑不安,脑子里几乎全都是前线的弟兄们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张治中早早就率领师部将校赶赴总司令部开会,因此安毅也就没有再去告别,与杜聿明、郑介民、罗群、李正涛和方天等师兄弟聊了一会儿便礼貌告辞,骑上马离开大营,很快进入刚刚更换名字的中山北路。 进入十字路口,沿着繁华的街道任马前行,马背上的安毅明前感觉到四周民众好奇地眼神,这才想起城区主要街道禁止骑马通行的禁令,可心里有气地安毅依然我行我素,毫不在乎,三匹战马又都是千里挑一的骏马,载着三位雄赳赳气昂昂地军人滴嗒前行,极为显眼。 三人骑马走到和会街口的十字路口时,终于被两名尽职地警察拦下。 安毅面无表情地看着站立在爱马前面的警察,双腿轻轻夹紧马腹,小黑驹就仰起高傲的头颅大步前行,吓得两位警察连忙跳开,其中一位认出了安毅,连忙拉住身边的伙伴,几句话就让想开口大骂的伙伴闭上嘴,呆呆地望着安毅的远去连声叹息:“我还想吹哨招来宪兵呢,没想到是安将军,可惜……” “别招什么宪兵了,宪兵队那些长官哪个不是安将军的师兄弟啊?别自讨没趣了,不过话说回来,总司令部对安将军的处分也太重了,刚听到消息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不就骂了几句日本人吗?哪一句说错了?日本人就他娘的得寸进尺,***……” “拉倒吧!除了安将军谁敢骂日本人啊?你没看到大把的日本侨民仍然在咱们管区的地头上耀武扬威吗?天王府里面的中央政府大老爷们谁说过一个不字?认命吧……” 安毅刚达到新虹桥头,一辆黑色雪铁龙轿车徐徐赶上安毅,在桥的另一端靠边停下。安毅看了一眼车牌,没有再留意,过完桥却被一声招呼叫住了。 安毅认出从车里下来的少将,连忙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小九,大步上前敬礼: “李长官好!你怎么来南京了?李长官德公也来了么?” 李宗仁的副官李芝繁回了个礼,热情地上前握手:“德公在前线,哪儿能走得开啊?我是前来办理军务的,正巧看到你骑马感觉很熟悉,就多看了一眼,原来真地是你,实在太巧了,哈哈……怎么?你这是……” 安毅看了一眼胸前的铭牌,苦笑道:“小弟如今是总部教导师补充团团长,让长官见笑了。长官先走一步吧,属下不敢打扰长官办事,回去请代属下向李长官和王参谋长问好!” “这怎么行,我的天呐!真不知道你被处理这么重。” 李芝繁看到周围聚了不少人围观,连忙拉住安毅的手臂:“走!我事情也办完了,正是吃饭的时间,一起喝上一杯,反正我也没地方去还得找地方吃饭,人生地不熟地你就陪陪我吧,我还想听听你对即将开始的徐州会战的看法呢。” “这……” 安毅想要拒绝,李芝繁豪爽热情再三邀请,安毅推辞不过想了想说道:“这么吧,李长官,属下住 不远的厚载巷,属下先把马骑回去,或者长官先走:属下在哪个地方就行了,属下一定尽快赶去。” “不不!我跟着你,否则你还得找车,太麻烦了,走吧,我叫车子后面跟着。”李芝繁非常体贴周到。 安毅点点头,很快上马赶回厚载巷,到了门口吩咐小九去和吴妈说一声不回来吃饭了,随后走向李芝繁跟随而来的车子,钻进后座热情地询问李宗仁将军指挥的三路军目前的进展,李芝繁一一向安毅说明,并告诉安毅武汉方面的张奎部已经攻到临颍城下,唐生智部打下襄城,攻克许昌指日可待,冯玉祥部已经拿下洛阳东面的巩县一线,开始对郑州展开攻击。 车子在夫子庙北面的状元楼前面停下,安毅连忙打开车门,绕到另一边给李芝繁开门,李芝繁一把制止连说安毅太过客气,安毅笑了笑恭请李芝繁前行,边走边对李芝繁说这次自己做东。 李芝繁哪里同意,两人谦让一番进入状元楼,知客看到一位将军和一位上校进来,也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迎接询问,很快安排在三楼东头地豪华雅间,殷勤地领着两位上楼。 安毅客气地请李芝繁先行,突然看到进入大厅身穿深灰色文人长衫的身影非常熟悉,连忙向谦让的李芝繁道了个歉,大步迎上去招呼起来: “戴大哥,你怎么来了?一个人?” 正在望向大厅深处的戴笠转过头来,见是安毅非常高兴:“小毅?我还以为你住在军营里呢,怎么?你请人还是人家请你啊?” 安毅一把拉住戴笠,走向观望地李芝繁:“回家的路上,偶尔碰见第七军李邻将军地副官李芝繁长官,走吧,等会儿再跟你说……李长官,介绍一下,这是我黄埔学友戴笠戴雨农,我们也是很久不见正好碰到一起了,哈哈! 走,一起上楼吧……麻烦你了,掌柜的,我们也不用点菜,就来桌三人份十个大洋的酒菜,你看着办吧!” “好咧!安将军,鄙人可是认出您来了,哈哈!将军放心,一切有鄙人效劳,保准将军吃好喝好!” 掌柜本来站在一边笑脸相看的,到了他的这个身份不是特别的客人他不会亲自招呼,看到是安毅之后二话没说就和跑堂地一样春风满面地忙碌起来,他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嗓门儿又洪亮,几句话就引来众人地一片目光。食客们认出了安毅,大声欢呼起来,安毅见状哈哈一笑,连忙拉上戴笠和李芝繁快步登上楼梯。 李芝繁很不愿意素昧平生的戴笠插一脚进来,但又无法拒绝只好作罢,进入雅间谦让坐下,戴笠接过侍地茶壶,礼貌地给李芝繁斟茶,安毅挂好帽子回过头看到戴笠已经倒茶了也就坐下,低声吩咐侍女快上几条热毛巾。 “请问戴兄在何处高就?”李芝繁用手指叩了叩桌面以示谢意,敏锐的眼睛上下打量一身布衣地戴笠。 戴笠放下茶壶,缓缓坐下,谦逊地回答:“回长官,鄙人是黄埔六期学生,但宁汉分道扬镳之后,数千同窗如鸟兽散,如今复学不成尚未有何去处,只能暂时留在南京等候进一步通知了。” “原来是这样,可惜了!” 李芝繁一脸痛惜的感叹,心里顿时感到轻松很多,完全没有了刚开始时地戒备心理。 安毅看到李芝繁眼中对戴笠的轻视,连忙笑着说道:“属下与戴大哥非常投缘,感情很好,此前本来想请戴大哥加盟属下的独立师,可惜如今属下也是自身难保,心里还满是歉意呢。” “小毅,你客气什么啊?你这次挫折只是暂时的,愚兄绝对看好你的前程,到时候愚兄若是一事无成,少不得到你那儿混口饭吃,哈哈!” 在上海滩打滚几年地戴笠早已看出李芝繁的真实态度,对安毅的话深为感激,上次他与曾扩情前往杭州,把数百流落各处的黄埔生聚集起来,基本将一二期的安排完毕,他自己却被曾扩情疏忽了。 回到南京后,忙得焦头烂额的曾扩情才记起戴笠的事,却要陪着蒋校长视察前线,胡宗南又率领一师驻扎仪征,难得回趟南京,而且康复的一师师长邓振官复原职,胡宗南再次回到副师长任上,戴笠一人被留在无亲无故的南京,的确落寞沮丧,原本今日心情不好想找个地方喝上一杯,不知不觉走进奢华地状元楼,看了一圈突然记起囊中羞涩,便装作寻人掩饰窘迫之态,刚想退出去就被安毅叫住了。此刻见到安毅如此维护和关照,怎么不让戴笠心中感动? 酒过三巡,大家不自觉地谈论起了前线战事,李芝繁对安毅的军事才华由衷佩服,说完独立师再转到第七军,一直说到酒至半酣,彼此都兴趣不减。 李芝繁赞完李宗仁的英明神武之后,深为不平地叹息道:“安将军真是委屈了!自古以来凡是英才无不饱受磨难,仅以安将军凡经历和赫赫战功来说,早就应该独当一面,尽情展示胸中才华了,如此人才要是在我七军,最低也官至中将师长或者副军长了,哪里像安将军长期以来默默忍受排挤、处处遭受压制啊?仅仅只是仗义执言几句,一个威震四方的北伐名将,就落到降职降衔地凄惨境地,实在不公啊!” 安毅端起酒杯笑容可掬:“谢谢长官如此厚爱,安毅感激不尽!只是安毅年轻无知,为人又太过高傲,口无遮拦妄言国事,这才有了今天这个深刻的教训。 其实啊,当不当将军无所谓,只要能与我地弟兄们在一起同甘共苦就深感快乐了,可是这世道不一样啊,要是不当将军,很可能就为那些无能之辈当炮灰使了,所以啊,属下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何去何从,有时候属下真想脱下这身军服一走了之,回到熟悉的商场去打拼一番,未尝不能成就一番事业,可是……可是想起前线那许多同甘共苦的弟兄们,我就无法下此狠心。 说实在的,北伐完毕我真的不想再干了,处处受制于人确实艰难啊!来,敬李长官一杯!戴大哥别闲着啊,一起来!” 李芝繁和戴笠莞尔一笑,举杯相碰,戴笠喝完看到李芝繁欲言又止地样子,缓缓放下酒杯,站起来告个歉借口出去办点儿事就回来,李芝繁巴不得戴笠快走,不等安毅有何表示立刻起身相送,嘴里却热情地告诉戴 快回一起痛饮几杯。 安毅看到戴笠执意要走,也没有阻拦,让他快点儿回来就吩咐侍女斟酒,李芝繁接过侍女手中的酒壶示意她退下,亲手给安毅斟满,回到座位上又自斟一杯,这才放下酒壶诚恳地问道: “安将军,本人非常希望安将军能振作起来,以将军地才华,驾驭区区一个师绰绰有余,而我七军正缺将军如此雄才大略之人。将军也知道我七军扩编在即,目前一师、二师将扩编为两个军,两个补充旅如今已升级为教导师,待一师二师扩编之后随即编成第三军,德公与众将绞尽脑汁,仍无法对师长人选予以定夺,若是将军愿意屈就,这中将师长之位就是将军的了!” 安毅听了大吃一惊,摇摇头不可置信地喃喃问道:“什么?中将师长?什么中将师长?” 李芝繁搓搓手加重了语气:“安将军,实不相瞒,德公极为看重将军地品德与才华,非常希望将军能详加考虑,将军身经百战,战功如云,如今却成了戴罪之身,这这……天底下哪里有如此嫉妒人才之事啊?综观黄埔一系,有真才实学者不过寥寥数人,而将军更是黄埔一系之杰出代表,却不为黄埔一系所接纳,将军应对此深有体会才是啊!” “等等!李长官,属下糊涂了,这些话是李长官地意思还是德公地意思?”安毅听出了话中真意,吓得酒醒了大半。 李芝繁微微一笑:“将军,你认为这有区别吗?要是我说这是七军将士的意思,将军会有何感想?” 安毅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长长叹息一声摇头苦笑:“感谢李长官!感谢七军将士如此看得起我安毅,可是我安毅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心里却很清楚,远没有将军所说的那么好。 说实在的,我根本就不想打仗,每次战斗之后我看到满地地尸体和流成河的血迹就难受,根本就没什么功成名就的喜悦和自豪,也正因为如此,我不计较自己的官职有多大,只担心被人瞎指挥白白送死,如今北伐形势一片大好,我只想一心一意打完这仗就回家,娶妻生子经商赚钱,振兴工商也是一种救国方式和良好途径,要比打打杀杀令我安心……” “安将军,请再听我一言……”李芝繁着急地站起来。 “请坐李长官!请坐!” 安毅诚恳地请李芝繁坐下:“李长官的好意属下心领了!非常感谢李长官如此厚爱,要是安毅能获得再上战场的机会,定会与七军将士同心协力并肩作战,尽早完成革命大业,这样安毅也能实现自己的诺言,安安心心地解甲从商了!来,安毅敬李长官一杯,这份深情厚谊,安毅铭记在心!” 李芝繁无可奈何地看着安毅给自己满上一杯,举起酒杯还想说服一下,安毅的酒杯已经送到眼前,只能轻轻一碰喝下一杯,坐下后满怀遗憾地望着再次倒酒的安毅,刚要说话听到门响,戴笠匆匆回来了。 戴笠满脸堆笑高声致歉,举起酒杯自罚三杯,坐下礼貌地给李芝繁和安毅倒酒。 李芝繁见状,只好忍着性子喝下两杯,强装笑颜和气应酬,又待了半个小时大家酒足饭饱一同下楼,李芝繁抢先结账完了热情地要将安毅和戴笠送回去,安毅连忙致谢,说想走走散散酒气,恭敬地把李芝繁送上车离去,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走到秦淮河边,安毅停下脚步,从兜里掏出一张一千元的现金支票塞进戴笠手中,看到戴笠拒绝,不高兴地说道:“自己师兄弟,你客气什么啊?以后你有钱了再还我也行嘛!” 戴笠想了想欣然收下:“你怎么知道我缺钱地?” “刚进雅间时你坐下没什么声音,回来之后你坐下时我听到你兜里出银元的声音,所以估计你出去是到哪儿弄钱回来想要抢着付酒钱了。”安毅随口说完,望着秦淮河上的花船啧啧称叹。 戴笠失声而笑:“我真服你了,以为你这家伙差不多醉了呢,原来你竟然如此警惕和精明,厉害!怪不得打起仗来你算无遗策,百战百胜。” 安毅摇头一笑:“我哪里有你说的这么能干?只是昨晚被蔡忠笏大哥灌醉了,人事不省被扛回去,害得我姐和吴妈一晚上不得睡觉,心里过意不去,于是我就答应了我姐这辈子不再喝醉。 其实我酒量不错地,刚才三个人喝下不到两瓶,醉不了我,倒是李长官一席话把我吓坏了,唉……这乱世!” “李长官说什么了?”戴笠好奇地问道。、 安毅摆摆手:“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不说也罢。行了,戴大哥,我得回去了,否则我姐又要担心。明天还得早操呢,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啊!” 戴笠低声安慰道:“小毅,你千万别着急,等校长回来一切都会好地,我相信你定能回到战场上去的。” “但愿吧,校长中午就回来了,可是……不说了,戴大哥,小弟回去了,你要不要回我那儿去住?小弟刚买的房子,宽敞。”安毅问道。 戴笠摇摇头:“不了,我回朋友那里住,一直住在他那儿习惯了。” “那么好吧,我回去了。” 安毅笑了笑想叫人力车,谁知小九和两名侍卫已经把马牵过来了,安毅翻身上马,朝戴笠摆了摆手就悠闲离去。 戴笠惊讶地看着安毅骑马离去,摇头莞尔一笑,叫来俩人力车直奔长江路总司令部。其实刚才他出门之后没有走远,而是用一个大洋换得进入隔壁雅间,将李芝繁和安毅之间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戴笠清楚地知道,这事非同小可,既然李邻将军派来说客笼络安毅,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要是蒋总司令再不重用自己这位智勇凡的兄弟,难保安毅能一而再地经受住诱惑。 如果一直以来饱受磨难的安毅一怒之下真地投入到李宗仁怀抱,或者郁闷之下解甲从商,不但蒋总司令的阵营会因此产生巨大损失,自己也将失去这么至情至性、宽厚诚挚地好兄弟,因此戴笠决定要尽快向曾扩情汇报此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 ps:求月票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八四章 乌鸦嘴 园总司令部官邸,灯火通明,中午从前线回到南京的没能喘上一口气全都投入到紧张的事物之中。 蒋总司令将手中报告缓缓放在桌面上,望了一眼桌面堆积的一摞摞文件和密报,抬起疲倦的左手轻轻揉搓睛明穴。连续四天的前线视察,让他看到了隐藏的重重危机,眼看武汉方面的唐生智部和张奎部就要攻克临颍拿下许昌,与目前依附革命势力最大的冯玉祥部会师在即,居心叵测的汪精卫就要对举足轻重的冯玉祥实施拉拢,他所指挥的南京方面的部队却迟迟未能拿下徐州,这不由得蒋总司令不着急,如果有奶便是娘的冯玉祥倒向武汉一边,他的南京政府就会失去先机,步履维艰,一个不好整个南京就会处在武汉部队和冯玉祥大军的联合打击之中。 其次,李宗仁指挥的第三军根本就不理会蒋总司令的催促,仍在慢慢吞吞对徐州以南的县镇进行攻击和占领,以十三万大军对付不到四万的零星守军仍然叫苦不迭,一张嘴就向他这位总司令索要粮饷和枪支弹药,麾下第七军五万精锐原地踏步,美其名曰大战之前急需休整,根本就没有对徐州城进行实质性的进逼和战略压制,而军第十军王天培部的五万人马也与李宗仁的第七军步调一致,显然已被李宗仁拉入阵营之中,竟然跟他这个总司令玩起了阳奉阴违的的把戏。 再一个,吵得沸沸扬扬的“安毅言论”终于初步得到应验,上海方面今天傍晚来的急报,令蒋总司令和南京中央政府的所有大员们震惊之下鸦雀无声——日本驻上海领事矢田终于撕破伪善的面具,在日租界召开中外记者会表公开声明,强硬地宣布日本6军一个师团将从日本开往山东青岛,并视情况进驻山东济南。 这一声明犹如晴天霹雳,顿时将南京中央政府和外交部主持谈判的伍朝枢、王宠慧等大员和众多地亲日派部长、副部长逼到毫无退路的尴尬境地,原本大声痛斥安毅的亲日派就像被日本人煽了个耳光一样,面对大脾气的蒋介石满脸通红,无言以对,不得不慌慌张张做出检讨,随即饭都不吃立刻召开紧急会议,半夜将至仍然拿不出半点对策。 所有人都看出日本人已经早有武力庇护张作霖、阻挡北伐军北上的计划,也看出了日本人借机侵占山东半岛地野心,也知道强横野蛮的日本人的肆意践踏和实质性恐吓,并非是因为安毅的反日言论使然,但没有一人敢于大声说个不字。 想起安毅言论中那“不着边际”的关于“日本人会阻挠我北伐大业”的警告和其他触目惊心地预言,与会者都心悸于安毅的歹毒眼光却又无可奈何,也有人认为这只是安毅侥幸而言中,可略作商量联系到目前的局势和展方向,谁也不敢说安毅的预言不会成真。 墙角的座钟敲响十二下,曾扩情悄悄走到蒋总司令桌前,再次放上一份报告,提起水晶壶给蒋总司令地杯子加上半杯暖开水。 蒋总司令放下手,抬头望了曾扩情一眼,知道曾扩情在等自己的指示,缓缓捡起桌面上的报告看到机密的标志,低声问道:“又有什么坏消息?” “不算坏,但也不好,是关于安毅的。”曾扩情小心回答。 “这个乌鸦嘴……” 蒋总司令嘀咕一句打开文件夹。看了一会儿立刻放下。严肃地盯着曾扩情地眼睛沉声问道:“此事当真?” 曾扩情重重点头:“当真。学生得到报告立刻派出特别小组前往各大饭店。果然现了第七军驻京联络处地那辆雪铁龙黑色轿车。经饭店值班人员证实。李邻将军地副官李芝繁确实是在十点二十五分回到饭店。而且脸色很不好。为预备校长质询。学生已将及时报告此事地黄埔六期生戴笠带来。戴笠字雨农。自称入校前在上海有幸见过校长。学生不知真假一时不敢造次。” “戴雨农……戴笠?” 蒋总司令突然站起。大声命令:“我想起来了。他是我浙江江山人氏。果然是故人。快请雨农进来。我要见他!” “是!” 不一会儿,戴笠在曾扩情的引领下大步走进办公室,尽管身穿一身灰色文人长衫,戴笠仍端正敬礼,朗声报告,丝毫没有仰仗多年前曾与蒋总司令和杜月笙等人在上海证交易所捞世界的优势:“报告校长,黄埔第六期后进学生戴笠恳请校长训示!” 蒋总司令欣赏地点点头:“雨农,为何这么长时间不来找我?” “报告校长,学生两年半前即前往广州追随校长,无奈学生数次参加黄埔入学考试均功亏一篑,学生无颜以对,只能痛下决心埋头苦读,终于如愿以偿考入六期学习,无奈时局突变,学生与本期上千学友奉命开赴武汉军校继续学习,却因反对赤化而被隔离,学生即与数百同窗寻机逃出武汉赶赴南昌,欣闻曾师兄等于杭州召集我流散之黄埔同袍,几经辗转终于归于同学会之中,两月来学生在曾师兄无微不至照顾之下,以微薄之力寻找召集旧日同窗,奔走于京杭之间,只等正在筹备之南京军校开学即前往报道继续学习。” 戴笠的回答清晰平和中规中矩,立刻博得蒋总司令地巨大好感。 蒋总司令微微一笑:“雨农,你应该早来见我的,耽误这么长时间很不应该啊!说说吧,你是怎么认识安毅地?” “学生原本只是听过安毅师兄大字,一直没有机会相见,月中恰逢安师兄从前线回到南京,学生在结义兄长胡宗南胡寿山师兄的引领下,有幸与安师兄在酒宴中相见,当时曾师兄也在场,彼此见面之后相处融洽,安师兄性格大方心胸开朗,给学生留下极为深刻地印象。” 戴笠如实回答,一旁的曾扩情含笑点头,低声说当日王世和、俞济时等一二期师兄弟都在。 蒋介石微微一笑:“没想到你和胡寿山关系这么深,不错!雨农,你年纪比安毅大,早年就在浙军周凤岐将军部任职,经验和见识都比他多,不用称他师兄地,以安毅随和宽厚的性格,想必他也不让你称其为师兄的。” 戴笠不好意思地笑道:“正是这样,这家伙有时喊学生老戴,有时喊戴大哥,数次强调 行我素,只能由他了。” 蒋介石难得地哈哈一笑,示意戴笠坐下,随即和蔼地问道:“你将今天的事情说说吧,安毅和那个姓李地副官怎么在一起的?” “学生从两人交谈中得知是偶遇,以学生浅见,从安毅离开军营到与李芝繁乘车抵达状元楼,也就是一个小时十分钟时间,李芝繁此人很可能是有备而来,早已等候在安毅回家路上便于接触。 以学生对安毅的了解,他不会对学生有何隐瞒,学生名不见经传,地位卑微行容落魄,没有人对学生进行防备或如何看重,安毅的一举一动自然而然,毫无做作,显然只把学生当作同窗好友以礼相待。” 戴笠没有坐下而是恭恭敬敬地站得笔直,叙事过程吐字清晰,音调平和,有意无意显示出严密的思维和逻辑推理能力,并巧妙地将自己如今地窘迫处境告诉蒋总司令。 蒋总司令对戴笠精明细腻的性格和清晰敏锐的思维非常欣赏:“嗯,雨农所言有理,说说你对此事的看法吧。” “学生遵命!” 戴笠飞快整理思绪,将自己的分析平缓道来:“学生从近期报纸以及军中传闻中已经获知安毅之尖锐言论,以及带来之后果和所受处分,认为李邻将军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选择在安毅满怀失意、彷徨不安之机悄悄实施其招揽计划,不惜以中将师长之位游说安毅,以李邻将军目前之声誉与实力,若能得到安毅这个军事奇才,无异于如虎添翼,更博得慧眼识珠、惜才爱才的美名,可谓一举数得。 其次,安毅此次所受之打击不可谓不重,学生探知昨夜安毅在蔡忠将军地宴请后喝得人事不省,显然已得知他一手带出之独立师溃败之消息,以至于伤感悲痛之下,情绪低落。安毅今日进入下关大营训练士卒一言不,默默站立数小时之久,与李芝繁和学生在一起却表现得礼貌有加,中规中矩,似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学生从安毅声声叹息之中明了其内心痛苦,学生当时非常担心安毅会动摇。” 戴笠略微停顿,在蒋总司令鼓励的目光下接着说道:“然而,学生最后现担忧纯属过虑,安毅不但婉言谢绝了李芝繁高官厚禄,反而自内心将坚定北伐之理想诚恳相告,并坦言北伐之后将会解甲从商退出军队,委婉而巧妙地拒绝了对方优厚条件及诚恳期盼,做得滴水不漏却又非常巧妙。 再次,熟悉安毅之黄埔同袍均知安毅非常重情重义,绝不会因为一时之打击而生出投奔他人之心,以安毅平静接受处罚甘愿前往教导师担任补充团团长一职来看,安毅并不舍得离开我黄埔一系、离开他一手带起来之独立师,他对麾下将士以及同袍之间诚挚之感情无人可及。 第四,以安毅之能力以及拥有之财富分析,寻常人很难用金钱将其诱惑,若是从理想或抱负方面出,成功机会将会更大。 因此,属下唯一担忧安毅会被崇高之借口所迷惑,特别是以其优秀之带兵能力以及指挥能力,他心底里非常渴望拥有更大空间及舞台展示自己满腹才华,实现胸中之抱负,此点不得不引起重视。 学生以为,**之所以能诱惑大批青年投身其阵营,最大之优势就是善于利用青年之爱国心,强调崇高信念以及理想等精神追求。” “有道理,有道理,雨农之分析与论述非常精辟啊……哼!安毅这小子,竟然想置崇高之革命事业于不顾,说出解甲从商这样愚昧之言,看来他心里是有所抵触的,我之所以不见他,正是要让他反思一下,清醒清醒头脑,并不是没看到他的能力与贡献,他在黄埔所受教育哪里去了?他自己树立起来的模范营精神哪里去了……雨农,安毅在这方面还和你说了些什么?”蒋介石非常在意。 戴笠低声回答:“学生看得出安毅很痛苦,临别前他告诉学生说校长回来了,可说到一半长叹一声就告辞了,学生由于要将此情况及时汇报,也没有时间多做交谈。 校长,请恕学生直言,安毅无论是军事能力还是商业天赋均人一等,北伐以来尽职尽责,忠心耿耿,虽然年轻稍轻但能力出众,长期以来面对种种不快默默承受毫无怨言,可此次打击实在太大,不但所部遭受前所未有之重创,还要承受来自上层之责难与痛斥,致使他如今情绪非常低落,长此以往,弊大于利啊!” 蒋总司令缓缓站起,走出几步微微叹息:“不是你一个人为他求情了,俞济时、陈立夫、曾扩情、王世和已及总部地几个主官,这几天没少在我耳边唠叨,刘经扶三天前给我来电报,要求将安毅配到他那里戴罪立功,陈辞修、顾墨三、胡寿山、蔡诲臣等将帅,以及身在杭州的蒋铭三等人都致电为他求情,就连刚从俄国回来的贺衷寒也找到我为安毅说好话…… 一个人能得到这么多师友的同情与关爱,是很难得的,从这儿可以证明,安毅确实是一位难得的人才,正因为他心底醇厚,待人真诚,才换来这么多的友情和爱护,这些我全都明白,而且,令人颇为感叹地是,这家伙似乎拥有一种常的洞察力,在战场上是这样,如今在政治上也现出来了,让人很惊讶。 这家伙从来都是逃避政治的,可是却对国际局势和对外关系有着非同一般的嗅觉,就连恨不得把他一棍子打死的那些文官也哑口无言了,这一点非常出乎我地意料,由此看来,我们没有用好安毅,他的能力还没有最大限度地挥出来,这些我都心里有数,不用你们再多说了。” “是!” 戴笠和曾扩情齐声回答。 蒋总司令转过身对曾扩情吩咐道:“从今天开始,雨农由你来带,可以把雨农安排到黄埔同学会特别小组里面,也能为你分担一点,按照目前地局势,很可能需要你再回四川一趟,任务非常艰巨,你要提前有所准备。” “学生遵命!” 曾扩情回答完对戴笠露出个微笑,戴笠感激地微微点头站得笔直,直到蒋总司令挥挥手这才告辞离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八五章 让你开开眼界(上) 日中午,南京政府旗下的第一、第二路军师以上主官南京,出席蒋总司令召开的紧急军事会议,浙东警备司令蒋鼎文、上海警备司令兼警察局长杨虎等人也悉数到会。会上,蒋介严肃要求两路军队加快前进步伐,对敌实行快而有效的打击,尽一切能力击溃当面之敌,尽早完成占领北和苏北的战略计划。 安毅却不知道正在召开的重要会议,天没亮就和往日一样骑着马来到下关大营,还是那么冷冷地旁观补充团的训练,看到操场上众多的鸭子步和军官们不得要领的艰辛努力,安毅非常感叹,心里盘算是否尽快把自己独立师的《军事基础训练手册》、《工兵训练纲要》等四五本新颖高效的汇总教材贡献出来,可一想到独立师,他的心就阵阵刺痛,整个思绪随即飞到了前线,飞到了他的官兵们当中。 周边官兵看到脸色阴沉的安毅一动不动地站立在那里,心存敬畏,哪里知道他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别的地方。 短暂的午休过后,教导师补充团的新兵们终于放武器,一千八百五十名士兵缠上细帆布子弹带,背上半新旧的德制步枪,显得无比兴奋,操场上欢声笑语络绎不绝,连排长们也在享受着这种难得的喜悦,并没有禁止士兵们高声喧哗,似乎只有今天他们才是真正的革命军士兵一样。 前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部队才分连队集合,开始进行基本的枪械操练。 林耀东看到安毅微微摇头,悄悄上前,掏出一包三炮台香烟递给安毅,安毅接过抽出一支,凑近林耀东划燃的火柴狠狠吸了一口,嘴里低声嘣出一句“不堪入目”。 “大哥,这些新兵大多只进行三到十五天的训练,能够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比起小弟在广州东大营看到的那些军队强很多啊!”林耀东笑着说道,他希望通过交谈能让安毅减轻烦闷。 安毅嘿嘿一笑:“小九怎么会说出这种没出息的话?你和卫队到达镇江就跟随教导队进行常规训练,你们自己应该对此深有感受,对比咱们独立师地新兵连,你不觉得其中差距实在太大吗?” 林耀东嘿嘿一笑:“大哥,这根本就不能比嘛,哪一个部队能与咱们独立师比?**就不一样,教官力量更不能与咱们比,重要的是,新兵们在前线每天都得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不拼命训练多掌握一些本事,担心自己死得快啊!这里是后方,官兵没有这种紧迫感,也不担心一个战术动作不掌握很可能挨枪子儿,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多动力。” “不错嘛!能分析总结了,行!等军校筹备完毕,你和陈勉兄弟就给我进去好好学学,目前已经内定我的恩师张治中将军担任教育长了,我会向他建议继续开设特别班的,也就是专门招收军中校尉一级军官进修,不需要经过前面半年多的入伍生训练,直接进入专业学习,这样能节省很多时间。”安毅低声说道。 林耀东通过入伍以来地诸多见闻。已经意识到学历地重要性。因此再也没有了原本地不屑与轻视。而是重重点头服从安排。 两人又对不远处地其他三个团地训练议论一番。林耀东特别推崇杜聿明地二团。说二团地训练是最好也最有效。由此可见团营军官对整个团队地重要影响力。 二团长杜聿明和兼任团教导员地郑介民借休息之机向安毅走来。相互敬完礼一起吸烟闲聊。郑介民说。吃完中午饭师部三个老大就急冲冲赶赴总部开会了。不知有何紧急军情。 不一会儿。补充团副团长方天大步走来。向安毅敬个礼低声问道:“团长。今天地训练是否到此结束?这几天连续地高强度训练。官兵们消耗很大。快吃不消了。再加上刚武器。今晚全团进行政治学习估计效果会不错。” 安毅奇怪地问道:“方师兄。你也认为这几天地训练强度太大?” “是挺大地。很多人都吃不消。包括连排长们都叫苦不迭。”方天笑道。 安毅微微一笑大声命令:“林耀东!” “到!” 站在安毅身后地林耀东没想到安毅会对自己下令,条件反射之下大声回答跑到安毅面前立正敬礼。 “你去办公室,给卫队去电话传我命令,三十分钟之内必须全副武装徒步赶到此地!”安毅面无表情地下令。 “是!” 林耀东敬个礼转身飞奔而去。 安毅转向方天,低声说道:“方师兄,我的卫队现在正在厚载巷,距离此地五点六公里,三十分钟内将会到达此地,再与我补充团官兵一起进行五点五公里的绕场耐力训练,请师兄吩咐下去,让各营各连做好准备,今 跑训练仍然可以不用携带武器,比一比,看看差距在让新兵们看一看真正地战士是什么样的。” 方天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好,我这就去安排。” 杜聿明晓有兴趣地问道:“小毅,虽然三十分钟徒步赶赴五点六公里强度不大,但紧接下来的五点五公里很不轻松,而且是全副武装,非常吃力的,你不担心输给徒手比试的新兵们没面子吗?” “哈哈!杜大哥不用担心,别说这群孬兵,就是胡宗南师兄引以为傲的特务连,在同等条件下也不敢说能跑赢我地卫队。”安毅自豪地笑道。 郑介民知道胡宗南的特务连大部分官兵在安毅麾下强训过,兴奋之下连声说有好戏看了,连忙去通知其他两个团一起组织观摩,借此机会让官兵们开开眼界,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 郑介民刚走,就听到补充团操场上传来集合哨声,全团很快集合完毕,心思灵动地团副方天一步跳上中间的桌子,扯开嗓门大声宣布安毅地决定,最后极富鼓动性地问道: “……弟兄们,安团长的卫队此刻正在从鼓楼那边全副武装跑步赶来,他们要跑五点六公里到达我们大营,接着马上就向我们全团官兵挑战,再次全副武装绕场跑五点五公里,安团长这么决定,明显是对我们地能力和革命意志持怀态度,说得难听点儿,就是看不上你们这群稀稀拉拉叫苦叫累的新兵,认为你们的能力与前线模范营将士们的能力相比不值一提!现在我问你们,你们害不害臊?有没有胆量迎接这一挑战?” “有——” 被触动的全团新兵亦从未有过的洪亮声音大声回答,有人心怀忐忑有人惊愕莫名,更多的人却是愤愤不平感到受到了羞辱。 方天看到目的达到嗓门儿更大了:“有种!今天我也会与弟兄们一起迎接这个挑战,让我们拿出一往无前的革命气概来,显示出我们的革命意志,让所有人看看,我们也是响当当的革命军战士!弟兄们,有没有信心?” “有——” 回答的声音更大更整齐,几乎都是吼出来的,两旁的三个团官兵五千余人也逐渐集中过来,气氛立刻常热烈。 二十四分钟刚过,三十三名身背花机关枪、胸前紧挂威风美观的真皮弹夹套、腰插柯尔特手枪和特制匕的侍卫大汗淋漓跑进军营,在侍卫长林耀东和两位值班侍卫的率领下整齐地跑向安毅,三十六人高矮不一也没有想象中的强壮。 宽阔的操场上,七千余名官兵羡慕地注视着这一队装备精良的精锐,只有上过战场的杜聿明等一二期军官能感受到一股隐隐传来的肃杀之气。 “报告,卫队三十六人到齐,请师座训示!”林耀东仍然把安毅叫成师长。 安毅点点头上前两步:“稍息!三分钟准备,再次仔细整理行装,完毕后每人前往身后四十米处背上一支步枪,我也和大家一起跑,解散!” “杀——” 侍卫们恶狠狠的吼出一声,在数千围观的官兵注视下一丝不芶地检查腰扣鞋带,完了两人一组互相检查,做得从容不迫一丝不芶,杜聿明等数十名营团长暗自赞叹。 安毅也与卫队一起进行准备,两分钟不到随即率领卫队走向操场,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中每人抓起一支步枪扛在肩上。 “预备——开始!” 补充团一千八百五十名新兵各级长官们雄心勃勃地迈开步子,安毅却领着自己的卫队站在一旁耐心等待,等每一个连的队伍尽数通过**线这才跟在后面慢跑,操场中观摩的各团弟兄齐声欢呼,几乎都在给补充团弟兄们鼓劲,徒手奔跑的补充团弟兄们得道多助,士气大增,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奋勇向前。 一圈过后,跟随在队伍后面的安毅卫队开始力,只听队伍中一声低吼,整个队伍突然加越过一个个连队,只用了三圈就冲到方天亲自领跑的先锋队一营一连队伍前面。 方天一看这还了得?大声疾呼加快度,整个队伍随即紧紧追赶在卫队之后,几乎紧密地衔接在了一起,卫队不急不躁,很好地保持度,任凭方天领着官兵怎么追都差那么一小段距离。 夹在队伍中间的安毅也跑得十分轻松,又一圈过后安毅心里直想笑,只需再跑一圈,身后的补充团的整个节奏将会被打乱,身体素质差的士兵们就会出现大面积的掉队,从而影响整个团保持的有序队形,随后生混乱在所难免,整个庞大的队伍就会被拖死进而斗志全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八五章 让你开开眼界(下) 观的人群中,一团团副罗群惊讶地望着匀跑动的卫 “诸位,这么跑下去不行了,你们看,率领补充团精锐紧紧追赶的天逸兄已经露出疲态,很多人的步子开始迈不开了。” 杜聿明叹息道:“小毅的卫队每人负重不下十五公斤,再加上一支步枪已经过二十公斤,半程已过仍然跑得如此轻松,由此可见他独立师的训练方法的确有过人之处啊!” “快看!卫队又加了……”三团教导员刘自清大声惊呼。 “***,真他娘的铁打的,跑了五点六公里没休息五分钟接着负重再跑,还有如此充足的后劲儿,邪了……” “看见没有?小毅那家伙竟然脸带微笑!” 郑介民隐隐听到汽车马达的声音,连忙望向军营大门,看到一辆接一辆的轿车缓缓开来吓了一大跳: “诸位快看,好像是总部的轿车……我的天呐!校长的卫队下车了,是校长亲自来了!” 二十余名团营长顾不上观看绕场奔跑的队伍,急忙整理仪容整齐列队恭候。 不一会儿,一身戎装的蒋总司令在张治中、白崇禧和一群将军的簇拥下走到杜聿明等人整齐的队伍前面,向自己的学生们回了个礼示意解散,低声询问身边的张治中怎么回事? 张治中看到麾下各团近八千官兵集中在操场中间欢呼呐喊。一支不熟悉地全副武装队伍已经远远跑到乱哄哄地补充团官兵前面。一时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刚要大声唤来安毅质问。杜聿明已经上前敬礼。详细地将安毅地安排和这么做地目地详细汇报。 蒋总司令听完紧绷地脸舒展开了。对身边地白崇禧笑着说道:“我不用看。就知道教导师地新兵们会一败涂地。安毅本人地卫队虽然个个能力出众武艺高强。但是要论军事素质。却不是安毅部队最强地。最强地是独立师警卫营。这个营能在一个下雨地晚上人均负重二十五公斤。奔袭六十公里。途中还要渡长江。还要渡过十几条大小河流穿越敌人地一道道岗哨。其中地迫击炮连也毫不逊色。竟然紧紧跟随毫不落后。他们地人均负重全部过三十公斤。这不是一般军队所能比拟地。” 说到这里。蒋总司令又转向了张治中:“今天。安毅这个比试地决定非常好。他是要用实际行动让你们教导师全体官兵开开眼界。看看什么是真正地训练。给你们有个参照。有个榜样。很好!我支持!” “不错。安毅将军是个非常优秀地指挥官。否则也没有那么多让人瞠目结舌地战绩了。” 白崇禧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猜测蒋总司令突然决定视察教导师地真实用意。隐隐约约觉得是冲着安毅而来地。 众将对蒋总司令和白崇禧地话齐声附和。张治中也露出满意地笑容。吩咐各团营长立刻回去将队伍带好。等跑步结束校长要训话。 微微福的蒋鼎文靠近蒋介石,低声笑道:“校长,看来我们今天来对了,小毅这家伙总有他地办法,属下在想,要是他知道明天能官复原职赶赴前线,定会欣喜若狂的,有他亲自指挥,小小地泗县难不倒独立师。” “你总是为他说好话,小心不要让他恃宠而骄。”蒋介石低声告诫,蒋鼎文连忙点头称是。 另一旁的刘峙和何应钦站在一起低声交谈,刘志指着度越来越快地卫队低声感叹,说安毅的练兵能力已经出原先一大截了,何应钦频频点头,低声告诉刘峙:“无论如何要想办法说动校长,等徐州战役结束,趁调整之机一定要把独立师收回来,不然我们就亏大了。” 终点线上,领先一圈半完成赛程地卫队在队长林耀东的口令声中整齐迈步前行,伸展手臂做深呼吸,一分钟不到全体停下列队,自觉地走向到达时的位置巍然站立。 早已看到蒋校长率领众将前来的安毅顾不上擦汗,跑步到蒋校长面前立正报告:“报告校长,学生安毅训练完毕,请指示!” 蒋介石听到安毅略微颤抖的声音,再看到他双眼红布满潮雾,感动之下鼻子一酸,突兀的喉头蠕动几下低声说道: “好了、好了,你做得很好,用不着我训示,去集合你的队伍吧。” “是!” 安毅敬个礼,再向数十名老长官和教官们敬个环礼,原地转身跑向方天,看到团副和营连长们个个累得叉腰屈背,暗暗摇了摇头,大声吩咐刚从日本士官学校毕业回来的教导员陈剑轩:“陈团副,吹集合哨!” “是!” 全团唯一能背着步枪长跑并始终跟随在安毅身后十五米的陈剑轩吹响了哨子,全团官兵依依呀呀地集合起来,看得安毅皱眉不已。 陈剑轩几次命令肃静毫不见效非常恼火,走进士兵中对一个连长和一个排 了巴掌,“噼啪”几声清脆的巴掌响过,整个队伍终来。 安毅看到挨揍的连长和排长眼里的惊愕与愤怒,毫不犹豫命令两人出列,让他们离开队伍走到远处树下肃立思过。 陈剑轩感激地望向安毅,安毅微微点头再次扫视集结完毕的队伍,依照师部传令官的通知吩咐各营连长,将队伍带到检阅台之下。 蒋总司令和数十将校整齐地站在检阅台上,张治中看到队伍集合完毕,大声向全师官兵表讲话,一番激励和鼓舞完毕,敬请蒋总司令给全体官兵训话。 万众瞩目中,蒋总司令上前两步,逐一扫视台下的各团队伍,很久都没有说话,等气氛调动得差不多了,蒋总司令终于用他那极富特色地声音,说出一番令所有人无比惊讶的话: “将士们精神饱满,士气高涨,我非常满意,对于教导师成军以来的训练和学习,我没有什么说的,现在,我想请一位功勋卓著、拥有坚定革命信仰、拥有丰富训练经验和手段的杰出军人,给大家讲几句……安毅!” “到!” 安毅没想到蒋总司令会让自己在这种场合说话,回答完毕明显地犹豫了一下,在全场惊讶的注视下硬着头皮离开队伍前方,跑到台下正对蒋校长的位置,庄重敬礼大声请示:“教导师补充团团长安毅奉命来到,请总司令指示!” 蒋总司令微微点头:“你说说吧,就当是你在自己部队对新兵训话,该怎么说就这么说。” 安毅为难地降低声音:“报告总司令,属下不敢。” “有何不敢?上来,大声说!”蒋总司令的脸上满是鼓励之色。 “是!” 安毅只好跳上检阅台,向蒋总司令恭敬敬礼,再向台上的张治中、白崇禧等将领敬个环礼,在众多长官含笑鼓励的目光中转身走到台前,再向台下所有官兵敬个礼,咬咬牙扯开大嗓门吼起来: “弟兄们,我们教导师是新成立地战斗师,承负着全国人民、中央政府、蒋总司令和长官们地殷切希望! 教导师,顾名思义就是负有标榜模范的作用,是全军的标杆,是全军的骄傲,教导师的将士们将以坚定地信仰、严明的军纪和强悍地战斗作风,锻造成国民革命军中的一把利剑。 可是,今天,我安毅不得不实话实说,如有得罪请大家海涵!我对于大部分官兵的表现非常不满意,在短短的六天时间里,我在教导师看到了热情,但是看不到坚强的毅力和旺盛的斗志,我毫不夸张地告诉大家,你们与第一军独立师新兵们地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与英勇顽强、军纪严明地独立师模范营官兵的差距更大。 大家都看到了刚才地长跑比试,现在我再请大家看向南边大树下……你们看看出自独立师的警卫排,他们是怎么立正地,看看他们的精神状态,再对比一下自己,相信大家就能看出差距了。 在此,我衷心地希望大家牢记下面两点,第一,牢记自己是一名骄傲的革命军战士;第二,牢牢记住教导师这一凝聚着全军希望的番号。只要记住这两点,你们就知道该如何珍惜来之不易的荣誉,知道如何创造自己的辉煌!谢谢!” 蒋总司令率先鼓起掌了,紧接着全场掌声如雷,教导师官兵们对自己的荣誉和目前的处境有了清醒认识,张治中心中感慨万千,知道自己的爱徒终于长大成熟了。 台上的众将听完安毅的这一席话感触良多,安毅精炼平实的语言高度概括了教导师的成立目的、目标和存在的错误,并提出明确的努力方向,这种认识能力无不令人刮目相看。 陈诚身边的蔡忠笏搓搓红的鼻头,低声问道:“小毅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牛了?完全可以当政治教官了。” 陈诚笑答:“这家伙平时藏而不露,不逼他他就不动,校长这招高明啊!不但让小毅满肚子的委屈都没了,还能向所有人显示他对小毅的器重和信任,如此崇高的礼遇谁能得到过?实在是高啊!” “你是说……” 蔡忠笏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政治意义。 陈诚用肘轻轻给了他一下:“没看到那么多记者吗?校长正在与安毅亲切握手,看看他们脸上的笑容那么感人,明天全世界都会看到这张照片了,你还不知道其中的意义有多大吗?” “你这么一说,我才完全明白过来,真是开眼界了!”蔡忠笏恍然大悟。 只有白崇禧无比感慨的望着这一切,他不得不佩服蒋总司令如此老辣的政治手腕和笼络手段,听到潮水般的掌声看到刺眼的闪关灯,白崇禧突然觉得安毅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八六章 临行前夜的话别(上) 上七点,安毅与教导师的黄埔同袍一起有幸出席蒋总下将校举行的盛大晚宴,由于深夜和次日在座的绝大多数将校都将赶赴前线指挥作战,晚宴供应的酒非常有限,将校们也很自律,都很珍惜这个难得的相聚机会,大多数人都以茶代酒,没有一人贪杯。 第一军的将帅们并没有像安毅以为的那样聚成一桌,而是三三两两地分开,与总部将帅或者其他各军将领坐在一起,何应钦、白崇禧这两位总指挥自然与蒋总司令和两位参谋处长、张治中等人聚在一起,安毅则与久别的蒋鼎文相邻而坐,老老实实倾听顾祝同、陈诚和贺衷寒等人的低声交谈。 晚宴开始之前,安毅得到盖有第一军和总司令部大印的复职文件,虽然没有把他的军衔恢复到原有的少将军街,但师长一职却是实实在在地回来了,作为满堂最年轻的师长,安毅多听少说恪守本分,要不是与蒋鼎文商议了半个多小时的私下生意,他实在觉得时间难熬。 顾祝同与成功说服蒋校长再次担任二十一师师长率部北伐的陈诚交谈完毕,转向了安毅,低声询问他回去之后有何计划?安毅回答有些想法但尚在酝酿之中,等到了前线弄清敌情才能定夺。 顾祝同颇为同情地说,彼此两个师距离太远、作战方向又不同,否则定会协同独立师打下泗县,想起两师在扬州高邮之战中的成功配合以及独立师目前的窘境,顾祝同无奈地摇了摇头,抱怨说独立师前出西北方向太不合理了。 此话一出,蒋鼎文和陈诚随声附和,都说看不懂白总指挥这步棋的意思,白总指挥宁愿将叶开鑫将军的第四十四军暂调第一路军配合作战,都不愿将打得半残的独立师放回第一军,引来众将的一片抱怨。 安毅心里猛然想起白崇禧与李宗仁地关系,渐渐意识到其中的蹊跷,俞济时适时走过来低声告诉安毅校长有请,安毅连忙收起思绪,恭恭敬敬地跟随而去,来到蒋总司令那一桌前面笔直站立静候吩咐。 蒋总司令示意安毅坐在大圆桌对面的的空位上,和缓地询问起来:“刚才我们几个都在猜测,你回去之后如何攻打泗县,又用什么办法攻打泗县,白总指挥开玩笑说你肯定会有办法,但却猜不透你的心思,于是你的恩师就建议把你叫来,当面听听你有什么说法。” 安毅坐得笔直颇为受罪,听完蒋总司令这话更为受罪,望向微微含笑的白崇禧和满怀希望的恩师张治中,又看看座上的葛敬恩和何应钦几个长官,心怀忐忑地低声回答: “报告校长和各位长官,属下无能,连日来也在苦思对策,但至今仍无头绪,惭愧!” 满座将帅都没想到。大名鼎鼎地安毅也束手无策。但随即看到他地表情如此诚实惶恐不似有所保留。于是都对安毅报以理解地微笑。 葛敬恩非常欣赏安毅那种天马行空、层出不穷地计谋。猜想安毅一定是因为兵力捉襟见肘心中没底。略作思考贴近蒋总司令低语几句。 蒋总司令点了点头。亲切地望着安毅地眼睛:“我知道。你地独立师折损近半。战力大打折扣。但是如今各路都在紧张地准备之中。特别是你所属地第二路军。因为四十四军地调动。兵力变得薄弱起来。加上战线地不断推进。需要耗费许多兵力留守。很难给予你兵力补充。并且从南昌、杭州、上海招募地新兵尚在途中。未经训练根本上不了战场。只有你们何敬之长官地第一路军有所突破。才能减轻你面临地压力。因此。所有地事情还需要你自己想办法。总司令部只能在军资和武器弹药方面给予你最大地支持。你要有面对困难地准备和勇克难关地信心。” 安毅老老实实点头答应。心里却气得想骂娘。所剩不到五千将士地独立师如何攻克两个混成旅一万二千守敌占据地坚城?这不是逼着人上吊吗?可安毅想归想。脸上却不敢露出半点儿不满。看到蒋校长端起杯子连忙起身告辞。想了想悄悄转到恩师张治中身后低语了几句。张治中擦擦手向诸位告个歉。与安毅一起走到过道口听取自己爱徒地意见。 只见张治中先是疑惑后是迟疑。安毅却满脸哀求滔滔不绝。最后。张治中勉强点了点头。回到座位上如无事人一般。安毅也回到蒋鼎文身边。哥儿俩再次埋头秘商财大计。 晚宴散去。各路将帅纷纷乘坐自己地汽车络绎而去。 差不多是最后离去的安毅被俞济时叫住,一起钻进停在台阶最边处地轿车里。 不一会儿,汽车就开到蒋总司令的官邸面前停下,两人与小会议室门口地王世和打了个招呼进入室内,蒋总司令、张治中、蒋鼎文、何应钦、刘峙和参谋处的两位处长已经端坐其中喝茶,两个参谋处地上校参谋已经将徐州战区的大幅军事地图端正地挂在墙上。 蒋总司令示意安毅坐下:“就知道你这 所隐瞒,所以在席上我也不愿多问,说吧,把你的来,在座的都是你的师长,没有什么再需要隐瞒的,大胆地讲吧!” “遵命!在没有兵员补充和友军协同的条件下,以独立师五千衰兵,实在是难有作为,因此,学生需要恩师派出教导师两个团助阵,至少这两个团的官兵们都摸过枪,哪怕排成一排站在那儿不动,四千人拉成一公里长也够吓人的。” 安毅诚实的回答惹来众人一阵大笑。 蒋总司令收起笑容:“很好嘛,知道使用你独立师的威名去吓人,这是极其高明的攻心战,值得肯定。只是,教导师的几个团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你凭什么向你的恩师保证打完仗如数奉还?” 众将帅一听非常好奇,觉得安毅做出这样的保证简直是不可思议,安毅不慌不忙地站起来: “校长、各位长官,属下想对如今我北伐军第二、第三路军的兵力布置和现状,提出一点不成熟地想法,恳请校长和长官们指正。” 众将帅听到安毅如此一说全都来了精神,如今的安毅可不是昔日的安毅,一连串的胜仗和创造出的一个个经典战例,早已令人刮目相看,此时听他如此一说,谁也不会觉得他谈吐自大不知深浅,而是极为重视地站起来一起走到大型地图前,就连站在门边的俞济时、王世和、贺衷寒三人也情不自禁地靠近。 安毅接过上校参谋递来的指挥棒礼貌致谢,缓缓抬起指向徐州与宿州以南: “校长、各位长官,数日前李邻长官的第三路军派出王天培将军的第十军从西、南两面夹击宿州,但只与守敌对峙于城外一线,并未起大规攻势,其他如夏威将军的第一师、刘鼎甲将军地十五军二师、严敬长官的独立旅、柏文蔚前辈的三十三军和王普将军地二十七军,全都在攻城略地或驻防占领地,横扫宿州以南以西的蒙城、涡阳、毫州等县镇,最突前的王普将军第十军进逼到毫州以东的大王集,只有胡宗铎将军地七军第二师占领宿州东南的固镇,柏文蔚前辈的三十三军干脆被留在了蚌埠,这一布置显然是等待我第二路军各部攻至宿州东南和东面,进而从三个方向对宿州之敌实施夹击。 可是如此一来,因我第二路军战区较为宽阔,每打下一个战略要地就留下一部驻守,从州到 第二八六章 临行前夜的话别(中) 堂将帅静悄悄地望着地图,没有出安毅所希望的赞声,安毅讪讪一笑,放下指挥棒,红着脸颇为懊悔地道歉: “对不起,属下班门弄斧狂妄自大,惹来长官们的耻笑了,属下……” “好计策!比起我们新制定的计划更为细致巧妙!” 参谋处副处长殷祖绳将军激动地大步上前,抓起指挥棒指向灵璧:“这就是安毅将军最巧妙的计策所在,只要拿下小小的灵璧,整盘棋全都活了! 在白健生将军主持制定的最新计划当中,第二路军四十军、第一军第一、三两个师均准备在五日之内启程北上,以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方式向北推进,逐次解决泗县、泗洪才到灵璧,所需时间约为十五天。 反观安毅将军的计划,跃进式的战法大大缩短了这一过程,只需拿下泗县,灵璧决不在话下,东面处于开阔平原毫无阻拦的泗洪城,在两面受敌一面临水的窘境中,稍加打击就会不战而溃,如此一来,第二路军北进的障碍一扫而光了!” 众将帅赞誉一片,不少人随即意识到其中蕴含的巨大政治意义,也清晰地看到了李宗仁之所以迟迟不动的根本所在,同时对安毅如此独到的眼光和日益成熟的政治智慧暗自赞叹。 刘峙与何应钦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愕。 蒋总司令激动得脸都红了,他非常清楚地听到了安毅话中地意思,知道只要拿下自己和参谋部众将一直忽视的小小灵璧,就能迫使李宗仁不得不对宿州起攻击,第三路军所有的借口都会因为打下宿州而销声匿迹,蒋总司令盼星星盼月亮的徐州会战就会进入倒计时,加上自己第二路军的嫡系各师兵锋直指宿迁,张宗昌地直鲁联军最后的一条防线将会土崩瓦解,只剩下全线溃败猖狂北逃这一条路可走,最具战略意义的陇海线东段和津浦线南段从此完全处在自己的控制之下,整个安徽和江苏也由此稳稳纳入囊中,狡猾的李邻就会因此先机尽失,进而失去讨价还价的借口,只能老老实实跟随自己继续北伐再立新功了。 安毅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并非自己连日来殚心竭虑得出的对策幼稚,而是将帅们对自己表示认同了,但是听完殷祖绳将军这么乐观的话,安毅还是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大声解释: “殷长官。属下现在仍无绝对把握拿下泗县啊!哪怕恩师和校长答应把教导师两个团借给属下。属下能侥幸攻下泗县。但如果没有两个以上地主力师大步跟上予以驰援。只要耽误一天就会让敌人看出破绽。属下这条小命恐怕就交代了啊!” 众将帅看到安毅一脸地苦相。哈哈大笑起来。殷祖绳一把抱住安毅地肩膀乐得不行。 蒋总司令也难得地露出大牙。立刻捂住嘴清咳一声。待众人安静下来果断下令:“湛侯。把计划调整一下。三日之内。第一军一、三两个师必须全体到达五河县城。贺贵严(贺耀祖)地四十军也要同时启程北上。决不可稍有怠慢。健生和雪暄兄(陈调元字)那里。由我来和他们解释!” “是!” 葛敬恩含笑回答。 蒋总司令走进张治中身边。低声征询他地意见。张治中笑着说请总司令定夺。蒋总司令走到安毅身边问道:“说吧。想调教导师哪两个团协助你?” 安毅早已有了打算:“请校长批准杜聿明师兄的第二团与学生当了六天团长地补充团前往支援,越快越好!” 张治中惊讶地上前问道:“补充团怎么行?整个团连一次实弹射击的训练都没有进行过,今天下午刚刚地枪,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挑选补充团?” “恩师,正因为这样,学生才特意挑选补充团,补充团弟兄们这几天的表现,让学生不禁想起第一次进入战场的情景。恩师放心,学生会很好保护他们的,只是让他们到战场上体会一下战斗气氛,实弹打上十几子弹,估计要比整天在操场上流汗有用得多。”安毅低声解释。 张治中点点头:“好吧,我同意,等会儿我就与葛处长一起商议调拨计划,争取在明天下午让两个团赶至浦口登车。” “谢谢恩师!” 安毅恭敬致谢。 张治中拍拍爱徒的肩膀走向众多集中商议的将帅,蒋总司令吩咐大家先行开会商讨,自己去去就回来,说完领着安毅走到自己地办公室,示意安毅坐下低声问道:“你是如何看出李邻将军停滞不前的?” “学生在晚宴上听了各位教 们地议论、特别是铭三将军的告诫才联系起来分一点认识,加上之前李邻将军地副官以私人身份找过学生,虽然他没说希望学生到第七军任职的想法出自何人,但学生已经有所警惕,再结合半个多月来地战局,于是就暗自注意了。 今天之前,学生一直在考虑如何打下泗县,进攻灵璧早已在学生的选择计划当中,只是没有联系起来考虑罢了,今日得到校长无微不至的关怀,学生思路特别清晰,于是就在脑中重新整理一遍预定计划,通过攻占灵璧迫使李邻将军挥师北进,进而不得不尽快起徐州会战,只是……只是学生不敢把话挑明,说的含含糊糊不到位,敬请校长原谅!” 安毅诚实地一一汇报毫不隐瞒。 蒋总司令满意地点点头:“你的能力和智谋已经过你的许多师长,很难得,特别是你的诚实与宽厚,让我无比欣慰啊! 你这次重返前线,可谓重任在肩,你的得失将影响到整个战局的进程,这点相信你已经认识到了,在此,我命令你五天之内给我拿下灵璧!你放心,我会特别叮嘱你的教官顾墨三与你保持无线电联系,随时对你部的行动进行策应和支援,必要时你们可以不经请示而采取行动,白健生将军那里由我来幹旋,明白了吗?” “学生定不负校长期望!”得到顾祝同的协同安毅终于踏实了。 蒋总司令沉下脸严肃地说道:“宪兵队和警察厅向我反应,你天天骑马招摇过市,谁也敢阻拦你这个北伐英雄,影响很不好。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决不能以罔顾法规的方式来泄,这一点你没有很好的要求自己,没有做到谦恭自守,很不应该!” “这……学生住处距离军营较远,又不忍看着那些瘦骨嶙峋的人力车夫为了赚一两个毫子拉着学生跑,没办法只能骑马了。”安毅红着脸解释。 蒋总司令低声骂了一句接着说道:“狡辩,这是狡辩!吸取教训下不为例,明天我叫军需处配一辆轿车给你,你买下的那座院子不是很大吗?据说仅是前院停三十辆车都绰绰有余。” 安毅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校长,买房子的每一分钱都是学生自己的钱!绝没有动用官兵们半分钱,更不敢贪墨军资虚领军饷啊!学生之所以在交通便利的厚载巷买下房子,并非是用来享受的,而是打算扩建一番,作为我独立师驻京联络办公室的,以后本部弟兄上上下下也就不用住宾馆饭店那么麻烦,后勤供给和采购部门也就有个固定的办公地点了。” 蒋总司令咧嘴一笑:“你紧张什么?坐下吧,补充弹药和一批军械将会在明天凌晨从浦口兵站往明光,到时候会有人直接送到你们驻地柳巷镇,其他方面有何要求尽管跟我说,我尽量满足你。” 安毅想了想指指自己胸前铭牌的上校标识:“校长,您看这儿……总不会让一个上校去指挥一群将军吧?” 蒋总司令忍不住哈哈一笑:“娘希匹……刚才你不是指挥了那么多上将中将吗?还怕指挥不动你独立师那几个少将?告诉你吧,打下灵璧我立刻给你恢复军衔,要是打不下,你就给我回到正在筹备的中央军官学校去,做一辈子的中校教官!” 蒋总司令说完站起来,安毅知道他要连夜开会,连忙敬礼告辞,走出门口站立等候蒋总司令离开,安毅这才松口气走向外厅,看到俞济时走过来连忙停下告辞: “师兄,小弟先回去了,校长开会需要你,你忙吧。” “我让车子等在门口了,陈参谋送你回去。”俞济时示意安毅一起走出大厅。 安毅客气地说道:“不麻烦师兄了,小弟走出大院即可,几个侍卫恐怕牵着马等久了。” 俞济时拍了安毅手臂一下:“还想骑马?你的三个侍卫早就被宪兵队哄回去了,整个南京城如今都在谈论你安毅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样子,大出风头啊!估计你是玩上瘾了。” 安毅惊讶地问道:“不会吧?就骑了那么几天,早上天没亮就出门了,没几个人看见啊!” 俞济时没好气地给了安毅一拳:“还是那副无赖样,滚吧!这次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拿下灵璧,从现在起,总部每一双眼睛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你,切记!” “谢师兄!小弟告辞,等打下徐州小弟做东!哈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八七章 临行前夜的话别(下) 立师参谋长杨斌躺在洋楼大厅东面的沙上,与老~低声谈笑,杨斌的副官兼侍卫长柳应龙靠在宽大的窗前,与安毅卫队副队长陈瑜一起吸烟,详细将泗县惨败的经过告诉陈瑜。 安毅人未进屋声音已到,陈瑜和柳应龙把烟头扔到烟缸里迎出去,安毅大步进门与两人点点头打招呼,走到杨斌身边摸摸两个懂事孩子的脑袋叫孩子回去睡觉,然后坐在杨斌旁边的沙上掏出香烟: “躺着吧,别逞能了,你的伤口炎很严重,要不柳应龙硬把你送回南京及时手术,说不定你要成独臂将军了。” 柳应龙快步上前搀扶杨斌坐起,在他背后加个靠枕,杨斌半躺着问道:“回来这么晚,不会又与你那些师兄弟们喝酒去了吧?” “陈瑜,通知卫队弟兄们一起开个会。” 安毅交代完毕,低声将下午和晚上的事情简要告诉杨斌,说完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要是你伤势不这么严重,明早跟我一起回去就好了,没有你在身边,老子真的很不习惯。” 杨斌挣扎着坐直:“我跟你回去!” “笑话!别基巴逞能了,刚从前线回来两天,手术刚完高烧未退你能指挥弟兄们吗?这两天嫂夫人和你家孩子就要到南京了,这个时候你急着上前线干什么?休息个十天八天的,我打算让陈瑜领着八名弟兄组成留守小组,他们将留下来负责建立咱们地南京联络处。 这段时间战事受挫,政局动荡,南京很多富人都走了,我们这条厚载巷的住户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离开的不少,陈瑜这几天已经买下街口的两座房产,对面的三十八、第四十二号院子也要卖,陈瑜正在与两家房主讨价还价,估计明后天就能成交,咱们争取在这附近尽可能多地购买房产,算是一种投资吧。 新成立的市政府中那些中高层主管不少熟人,办房产手续非常简单,再不行还有我姐呢。到时候你自己挑一座院子安顿老婆孩子吧,以后十年八年恐怕就得落户南京和老南昌了,胡子和继南、虎头、路程光几个都有一份,你就别推辞了。”安毅为自己弟兄想得周到也非常慷慨。 杨斌感激地一笑:“我还是想回前线。你复职了全师弟兄就有主心骨了。我看你这家伙成竹在胸地样子。就知道下去地仗肯定好打很多。我不愿错过这个机会。” “懒得理你!” 安毅白了杨斌一眼。扫视一圈肃立周围地麾下弟兄。示意大家坐下。几句话就把自己复职地事情讲完。随后指定陈瑜担任留守队长。率领八弟兄展开各项工作。并负责杨斌和龚茜一家地安全保卫工作: “……陈瑜。所有地事务就交给你了。不但买卖要抓紧。还要尽快把扩建工程办完。遇到问题及时请示杨参谋长。回去之后我让彭剑青派出一个无线电小组回来加强你们地队伍。电台我给你们在南京想办法弄两台。记住。情报搜集非常重要。从现在起就得着手了。你们地任务不轻。比在前线还要重。明白吗?” “属下明白!” 稳重地陈瑜郑重回答。 安毅询问大家还有何问题?陈瑜提出与军部和总司令部地联系难题让安毅三言两语解决了,安毅看到大家没有补充,站起来吩咐杨斌早点休息,叫过林耀东叮嘱几句便来到隔壁龚茜家敲门。 吴妈开门之后让安毅站住,吸吸鼻子满意地说没喝酒,不错。 安毅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帮忙掩上大门扶着吴妈走向前厅,听到动静的茜已经把香茶炮制好,吴妈知道姐弟有事要谈不愿凑热闹,吩咐两句回到西面的房间安歇了。 茜斟完茶放下茶壶,凝望坐在侧面的安毅好一会儿:“神采飞扬一扫颓势,定是有喜事了吧?” “这也让你看出来,厉害!” 安毅含笑将下午和晚上地事情详细告诉茜,茜听得欣喜不已不时出赞叹声,最后却紧锁峨眉呆呆望着安毅,美丽的脸上满是忧虑与失落。安毅见状停止解释关切地问道:“姐,你怎么了?不为小弟高兴?” 茜伸出白晢柔美的手,将茶杯轻轻端到安毅手边:“姐高兴,但是想到前线的枪林弹雨就高兴不起来了,姐姐虽然不懂军事,但是从你身负蒋总司令如此机密的重任来看,你面临的战事绝不轻松。” 安毅端起杯喝下一大口,放下杯子低声安慰龚茜:“不瞒姐姐,小弟心里已经有了三个方案,自信能成功拿下泗县,明天上午小弟经过顾长官地防区,就会与顾长官对整个计划进行最后的协商,他会支持小弟地,有他的精锐第三师协同,小弟不会有何危险,何况小弟身为一师之长,不会沦落到扛起步枪去冲锋,姐你就放心吧。” 茜幽幽一叹:“话是这么说,能不让人担心吗?从广州到现在,两年来咱们姐弟见面地时间不过一周,好不容易碰到你待在南京几天,却又要上前线了。尽管姐也知道军人的性质,知道好男儿志在天下,可看到你要走心里还是难受。” 安毅望着龚茜忧郁地眼睛心都醉了,轻咳一声收聚心神,低声请求: “姐,能不能在明天出版的《中央日报》上面帮小弟布个消息?就说小弟的独立师即将撤回明光休整,由第三师开赴五河接防,南京大营的两个新兵团即日开赴明光进行补充。放心,蒋总司令和总部给了我见机行事的权利,再说这是个不确定消息,不会造成任何地不良影响,之前的第二路军指挥部也是这个意见,只是在随后的会议中被推翻了。” “我明白了,不是什么问题,你等等……” 茜站起来走到电话机前,很快与报社主编取得联系,将安毅的意思详细告诉主编,并直言此消息已经通过党部审核,三言两语就将此事办好。 “谢谢了姐!喝点茶润润喉。”安毅高兴地给茜续上茶。 茜嫣然一笑,问安毅肚子饿不饿?看到安毅摇头便走向卧室,拿出一个纸袋放在桌上:“下班经过百货公司顺便给你买了两件衬衣,每次看到你衬衣领子上油乎乎的一片就让人恶心。” 抓过袋子嘿嘿一笑:“整天训练哪儿顾得上这么多看到衬衣有个好消息忘了告诉姐,我们老南昌苎麻纺织厂经过两个月的试产调整,已经生产出四种合格的面料,用印染过地苎麻精织布做成的长袍、衬衣舒适透气轻便鲜亮,估计很快就要上市,附属的帆布厂正在研制小弟设计的军用迷彩布印染工艺,估计一个月后就能出样品。在南洋技师的鼎力支持下,编织厂也成功地调试好那两套美国设备,造出七种规格的优质绳索,其中四种渔船专用绳索已经获得泉州、香港和南洋地订单,供不应求啊!” “很不错的开端,我前天刚听说孔祥熙先生在南昌城北的蛟桥镇举行火电厂奠基典礼,公私合营地南昌电话电报公司召开了第一届董事会,报上都刊登了你们蒋校长的贺电,看样子南昌的展很快。” 茜的消息非常灵通,她想了想询问安毅:“你知道原本投入到武汉阵营地朱培德将军最近的举措吗?” “不知道,小弟与南昌联系基本都是些工厂和医院建设的事情,还有就是已经完工的征募处大院,士官学校的建设已经接近尾声,年底就能举行第一期开学典礼。至于朱培德将军,小弟只知道他对我们的老南昌产业非常关照,而且计划修筑南昌城到老南昌地十五公里柏油马路,其他就不知道了。” 安毅望着龚茜的眼睛,他知道龚茜定是有绝密消息告诉自己。 茜点点头低声说道:“朱培德将军在上周布命令,取消一切游行集会,并警告江西省总工会和农民协会保持克制,严禁在江西境内展开任何形式地运动,昨天,朱培德将军采取果断措施,在他的军队中起大规地清党。” 安毅愣住了:“啊,这也转变得太快了吧!实在太快了……朱将军是个很温和的人,一直以来对**都采取合作地态度,如今竟然也和其他各省一样搞清党,肯定是出了大问题。” “不错,他公开表的言论说再不采取措施,他的军队将不成其为军队,他的政府将不成其为政府,这一说法非常严重了,由此可见双方的矛盾已经到了极其尖锐的程度,以姐姐对**的了解,必定会予以还击,展下去很可能闹出大事,就像湖南一样人头滚滚,血流成河。”茜摇头叹息。 安毅担忧地叹道:“看来老天已经冥冥注定谁也逃不掉了,我得加把劲做好防备才行。” “什么防备?你担心老南昌的那些工厂?”龚茜问道。 安毅点点头:“是啊!不单止有纺织厂、编织厂、五金厂、酿酒厂、卷烟厂、粮油加工厂,老南昌西面的赣江东岸正在建设的码头和造船厂,还有秘密修建的军械修造所,学校、工人住宅区和军品制造工厂,小弟为此6续投入了三百多万元,还有几百万元的进口机械设备、载重卡车、轻武器零配件等等,都将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6续到货。 之前小弟只是暗中通知鲁麟洋行和礼和洋行暂缓货,可是再拖也不能拖得太久啊!” 茜的一双美目睁得大大的:“天呐……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打仗打回来的。” 安毅如实相告:“瞒别人可以,小弟不敢瞒姐姐你,从奉新之战开始,小弟率领所部每打一仗都会竭尽全力搜刮敌军财物,并将缴获的一批批与我军不同制式的武器悄悄卖掉,从江西打到浙江,再从浙江打到江苏,再到如今的安徽,每打一仗小弟都能搜刮到一笔巨额资金,加上军部师部常有三万五万的奖金,以及蒋校长动辄十万八万乃至数十万的明暗奖励,积累下来将近千万了。 小弟就是用这笔钱建起一座座工厂、学校、医院和军营的,只希望通过老南昌的大规模建设,带动长江流域工商业的迅展,实现小弟心中振兴祖国的梦想,还好,小弟属下各级主官与小弟心心相印,都把这一梦想当成自己的事业来做,同心同德之下才有了今天的规模。 姐,你也知道小弟不是那种贪图享受的人,但是要实现这一梦想就得拼命赚钱,而且还要谋取足够强大的政治地位,这样才能为实现这一梦想保驾护航,才不会被别人算计和并吞。今天小弟把这一切都说出来,就是希望得到姐姐的帮助支持。” 动容的龚茜情不自禁抓住安毅的手:“姐支持你,只要你需要,姐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姐……” 安毅握住龚茜烫的手,强忍心中澎湃的漏*点真切地说道:“姐,自从小弟有了姐姐,心里再也不感到空虚了,记得在黄浦的时候,小弟时常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时常有种揪心的孤独感浮上心头,很难受。 自从有了姐姐,这种揪心的感觉慢慢消失了,我心里有了牵挂,有了思念,懒惰的时候就想到姐姐的叮嘱,遇到挫折的时候就记起姐姐的鼓励,姐姐的关怀和教诲给了我巨大的力量,做什么都不愿让姐姐失望,所以,小弟自己也感觉到自己在进步,这一切都和姐姐分不开。 姐,你是我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人,很多时候我在想,老道就像我的父兄,冬子和尹继南、胡家林等都是我的兄弟,只有姐姐让我感受到母亲般的关爱,姐姐般的亲切和温暖……姐,一时不知怎么说出心里的感受,只想告诉姐姐,我一定做出一番事业来,让你为我骄傲为我自豪!” 茜随着站起的安毅缓缓站立,紧握住安毅宽大的手掌频频点头,眼里满是感动的泪光:“姐相信,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姐……” 安毅在即将失控之前的一刹那,一把搂住龚茜的娇躯,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飞快一吻,松开手大步穿过院子走出大门,轻轻将大门掩上仰天长叹。 前厅里的龚茜紧紧闭上眼睛,手捂剧烈起伏的胸脯几乎窒息,等一阵漫长的眩晕过去,龚茜缓缓望向院子,摇摇晃晃走到台阶上一动不动凝视黑乎乎的大门,两滴晶莹之泪顺着她美丽的面颊滚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八八章 兵贵神速 夜,一队近百人的马队悄悄进入淮河南岸的独立师柳,值哨的巡逻官兵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第一匹黑马上的人是安毅,先是愣随即激动万分,不用下令立即整齐敬礼,翘以望。 马上的安毅像往常一样把手中的马鞭抬到帽檐前回礼,不做任何停留,策马来到营中指挥部门口,翻身下马立即吩咐值星官通知各团营:切勿喧哗严禁妄动,像平时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镇守大营的胡家林看到安毅在尹继南和四个团长团副的陪同下进来,扬起满是胡子的下巴,微微一笑,上前仔细端详安毅的脸:“去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胖点儿?” “安毅上校奉命到来,请胡将军训示!”安毅上前一步,以下属身份郑重地给胡家林敬了个礼,边上的弟兄们全都愣住了。 胡家林恼火地踢出一脚,安毅早有防备,闪到一边随即咧嘴大笑,胡家林指着安毅的鼻子大声骂道:“你小子再恶心老子,看老子不收拾你!” “哈哈!胡子你怎么不经逗啊?不瞒你啊,听到泗县战败的消息,老子真不敢相信,这几天愁死老子了!” 安毅走过去紧握詹焕琪和彭剑青微微抖的手:“激动什么啊?不就分开几天吗?焕琪,将一周来所有情报汇总上来,剑青,通知教导大队、警卫营、炮营正副主官前来开会;冬伢子,把地图挂起来!” “是!” 死气沉沉的指挥部顷刻间恢复了勃勃生机,情绪低落的各部主官和师部参谋们全都忙碌起来,一双双忧郁的眼睛随之闪耀出烁烁精光,一条条迟滞地腿突然变得轻快起来。 随着厚实的窗帘被拉上,六盏马灯高高挂起,整个指挥部立刻进入那种熟悉而紧张、令人无比亢奋的战前气氛中。 众将校围在安毅身边满眼期待。尹继南听完安毅地军情通报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会把成军不到一个月地新兵调过来?当成四千民夫派去挖战壕吗?” “你说对了。还真是让他们学学怎么挖战壕。去给五河县城地后勤各部打电话吧。连夜把杜聿明师兄和方天师兄地两个团领到这儿来。必须在天亮以前到达。进入大营全体休息不许露面。五河县城大营立刻腾出营房。准备安置顾长官第三师隐蔽开来地两个主力团。顾长官地专列约在明天凌晨两点到达五河南面三十五公里地石门车站。运送教导师两个团地专列已经返回。明天上午将会装载三师其他两个团北上。做出开始接防地样子。”安毅低声解释。 尹继南连忙走到电话机前。胡家林非常惊讶:“这么快?” “兵贵神。就是要趁敌人没有觉察打他个措手不及。”安毅拉着胡家林走到刚挂好地地图面前:“老丁他们这几天干地怎么样?” 胡家林回答:“干得不错。从柳巷正北十八公里地小李庄到五河正北十五公里地武桥镇。全都是老丁警卫营弟兄地天下。敌人损失近百名斥候和两个连地清剿兵力之后。再也敢靠近警卫营地活动区域。路程光地独立团、夏俭地一团、虎头地三团全都将侦察排派出去了。虎头和夏俭两个家伙说心里闷得慌。天天带队出去袭击敌人。把伏击和渗透攻击说成是打猎。将中路地泗县和东路地泗洪守敌派出地队伍打得风声鹤唳。魂飞胆丧。从前天开始。敌人宁愿放弃小李庄和武桥镇。也不愿和咱们斗气了。” “太好了!弟兄们比我想地要坚韧得多。这正是我想要地。等打完这仗。我要好好犒劳他们。” 安毅满意地夸奖起来,伸手从腰间公文包里掏出从南京带回来的《中央日报》和《时报》递给胡家林: “我回来之前,请求党部帮咱们放出烟雾,说咱们独立师要后撤,顾长官的三师上来接防,估计敌人也接到了这消息。” 胡家林看完两张报纸的头版消息对自己的独立师和模范营心灰意冷的描写,顺手递给来到身边的夏俭和路程光,转向安毅低声笑道: “你别说,要不是接到你即日赶来的电报,我都以为咱们独立师要后撤休整了,这个消息很好,希望能麻痹敌人。” 尹继南已经通完电话大步走来:“党代表说已经见到教导队二团和补充团的联络官,傍晚六点四十分两个团乘专列到达石门西北的板桥镇,官兵们已在车上用过干粮,正在全赶赴五河县城的路上。” 安毅惊愕地叹道:“杜聿明师兄和方天师兄可真厉害啊,要是他们的机遇好一点,说不定也和胡宗南师兄一样当上主力师将级主官了。如此行军度,就是寻常训练有素的步兵师也难以办到,他们却办到了,不简单啊!” 晚上九点,五河县城西南二十五公里的黄湾渡口,杜聿明、郑介民、方天、陈剑轩等校尉站在渡口南岸,望着自己的队伍在一艘机轮渡船和四十余艘民船的帮助下排队渡河,几个参谋蹲在一旁打开地图,用蒙住红布的电筒辨明方向,计算里程和度。 杜聿明几个听到参谋的报告,全都围着地图蹲下,观察片 官赶来报告:“独立师联络官送来的最新命令,安师们必须在明天天亮以前全体到达柳巷镇。” “什么?不是说开到五河县城的吗?怎么又变了?”郑介民惊讶地问道。 联络官摇了摇头:“对方没说原因,属下也不敢问。” 方天笑道:“小毅这家伙是不是要借机折腾我们啊?把咱们当成他的独立师使唤了。” 杜聿明一脸平静地说道:“小毅不会折腾我们,以他的作风不会开这种玩笑,估计小毅赶到前线之后看到了什么,确实需要我们这么做,我想具体原因,见面时他会告诉我们的。 诸位,渡过河还有五十一公里路程,但一路上沿河而下,地势较为平坦,我们两个团官兵全都是轻装前进,没有机枪、火炮和其他辎重,只要加把劲儿,按时到达绝对不是问题。 建议诸位立刻返回各部,与各营连教导员一起给士兵们鼓鼓劲,再大地困难也要克服,否则,我们教导师没进入战场就先丢脸了。” 众弟兄同意杜聿明的分析,没有二话分头离去,杜聿明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草屑和尘土,率领几名副手大步走下渡口。 凌晨四点,柳巷镇西南十五公里的长淮镇码头。 三百余艘民船终于全部集中在码头周围,自卫队总队长茂根叔率领各村镇十余名自卫队长站在码头上,看到安毅从缓缓靠岸地汽船上跳下,茂根叔激动地迎上前去,紧紧握住安毅地手,大声说道: “安将军啊!咱们听说你被撤职担心啊!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没有你,独立师的弟兄们就像没了魂一样啊!” “茂根叔……” 安毅抽出手掏出香烟,掏出一支给茂根叔点上,顺手将香烟塞到一位自卫队长手里: “给弟兄们点上吧……茂根叔不用担心,小侄只是到南京汇报一下工作,这不是回来了吗? 茂根叔,小侄感激你和乡亲们啊!把咱们独立师弟兄们的墓地修得那么好,刚才小侄逆流而上到潼河口停下烧了柱香,让你老和乡亲们久等了。今晚急急忙忙的让乡亲们连夜赶来帮忙,小侄这心里实在惭愧!” 茂根叔不悦地说道:“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只要是独立师吩咐的,哪怕下刀子咱们也要赶来,咱们就担心船不够啊!” “够了!足够了!茂根叔,小侄得上去迎接队伍,等会儿四千革命军就靠茂根叔和乡亲们帮忙送到柳巷了。”安毅感激地说道。 茂根叔豪爽地回答:“安将军请放心!尹将军地命令已经很清楚了,我们定会在天亮之前,将革命军兄弟送到柳巷大营前面的码头,安将军尽管放心去忙别地!” “谢谢茂根叔!打完仗,小侄请你和乡亲们喝酒!”安毅大声笑道。 茂根叔大喜:“好,可不许反悔啊!” “哈哈!茂根叔你小心了,小侄绝对要灌醉你,哈哈……” 安毅在茂根叔和一群自卫队长的欢笑声中,率领尹继南和卫队快步登岸,联络官恰好将杜聿明、郑介民、方天、陈剑轩等团长教导员领了过来,敬礼完毕,安毅满面春风地上前与师兄们握手:“师兄们这动作可够快的,小弟佩服!” 方天笑道:“也差不多是强弩之末了,再走的话恐怕大半官兵都走不动了。” 安毅转向身后,大声命令:“陈侃,你和教导队一连的弟兄们负责将二团和补充团的弟兄们领上船去,茂根叔会妥善安排乘船秩序,到了柳巷大营有胡副师长安排。” “是!” 教导大队长陈侃上前一步向杜聿明等人敬礼。 安毅接着说道:“杜师兄、郑师兄、方师兄,你们三个得和小弟走一趟,队伍就交给其他师兄带吧,放心,柳巷大营已经做好准备了,保证四千弟兄得到最好地照顾。” 杜聿明笑道:“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一切行动听从你地指挥,你别这么客气。” 安毅哈哈一笑:“好!三位师兄这边请,继南,你快下来要开船了。” “明白!” 尹继南回答完快地向陈侃交代几句注意事项,他心思总是那么细腻,习惯已经很难改变了。 汽船逆流而上,于黎明时分到达五河县城码头,独立师党代表刘江早已领着一群后勤部门的弟兄等候在码头上,安毅跳下船敬礼问候,很有礼貌地把杜聿明、郑介民和方天介绍给刘江,随后登上堤岸,翻身上马,直奔城中大营。 进入县衙所在地地指挥部大院,杜聿明等人看到顾祝同和三师各团将校笑容可掬地迎了出来,无不大吃一惊。要知道在浦口登上火车时,顾祝同仍在站台上与张治中说话,转眼间就率领自己的部队从浦口一线赶到了五河县城,这一突如其来地变化,让杜聿明等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安毅敬礼完毕,低声催促杜聿明等人跟随自己入内,立即召开战前会议。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回来啦,强烈召唤月票! 作者沙龙,认识了很多**的老大和作者,与也很愉快,可谓收获很多——是,我的付出也很多啊…… 5555555555555,我真的没想到,才过了四天四夜,一下子就从月票榜的第十位跑到第十三位去了,而且后面追兵也很凶猛,差距不过几十票,眼看第十三位也不保了。 恳请大家伸出援助之手,把《铁骨》顶上去吧,现在已经是11月1第三张月票已经消费出来了,现在正是力的好时机,拜托大家帮帮忙啊! 以后的更新依旧是上午十点左右一章,晚上六点左右一章,如果有加更,则在凌晨12点! 请大家放心,天子一定会用心写好书的,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所以,也恳请大家帮帮忙,我不想成绩太难看啊! 谢谢大家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八九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上) 东厢房充作的会议室里,安毅与三师师长顾祝同、韩德勤、新任参谋长陈健围在一起,埋头商议。杜聿明等人与三师的几个团长陈铁、郑洞国等师兄弟聚在一旁,热烈交谈,分别将近两年再一次相逢并且并肩战斗,让这群黄埔同袍们感到无比的兴奋和感慨。 众弟兄热议一番,逐渐平静下来。 郑洞国指指正在向韩德勤低声比划似是在解释说明的安毅,低声说咱们这帮师兄弟赶不上小毅的步子了,他已经可以和顾长官、韩长官平起平坐了,加把劲儿啊,弟兄们! 一团长陈铁嘿嘿一笑,幽默地说别担心,小毅这家伙现在还是上校,暂时还没有恢复少将衔,等会儿让他给咱们敬礼。 众兄弟听得有趣,全都哈哈一笑,看到顾祝同站起来,连忙止住笑声,肃然立正。 “诸位请坐,下面有请安毅师长讲解此次战役的要求与目的……小毅,在座的没有外人,尽管放开说吧。” 顾祝同率先坐在宽大长桌的上位置,面对地图含笑向安毅点了点头。 安毅答应一声,走到地图前拿起指挥棒,看到将校们全都端正地坐好望向自己,微微点头,开始了战前的计划讲解: “各位长官、各位同仁,根据最新的敌情变化,以及长官们的反复商讨,我们的作战计划现已敲定。 根据总部来的最新消息,武汉方面的唐生智和张奎将军所部分别攻许昌、长葛、新郑等要地,与占领阳的冯玉祥将军部主力成功合围郑州,最迟今日即可破城,迫使奉系军队大部正在退回黄河以北。 奉军地退却。毫无疑问将严重影响到我们当面之敌张宗昌直鲁联军地士气。整个形势突然变得对我们十分有利。” 众将帅一阵惊呼。都说郑州那边打得好。安毅含笑示意大家安静: “根据泗县守敌重兵聚集、而且连续半个月来不断构筑防御工事这一实际情况。在即将展开地这一战中。我们将采取引蛇出洞地办法来打。要将泗县守敌引出高大坚固地城墙和密布城外地防御工事。我们唯一地选择就是猛攻灵璧。 按照原先制定地作战计划。李邻将军第三路军第七军地胡宗铎第二师占领固镇。随即出兵攻打灵璧。但是胡宗铎将军地第二师占领古镇之后就被宿州守军两个旅盯上了。在没有后援部队地情况下。胡宗铎将军只能选择固守而不敢轻举妄动。这一情报已经得到我独立师侦察小组地证实。 在此次战斗中。胡宗铎将军无法给予我们任何帮助。因为这几天与他们对峙在固镇以东地敌军两个旅不停起小规模地进攻。在李邻将军地援军到来之前。他们没有能力主动出击。” 安毅将指挥棒移到灵璧:“基于以上原因。经顾长官及各位长官地认可。第三师各团将在今天下午四点之前。经武桥镇折向西北到达草沟镇。全程三十三公里。略作休息。不迟于傍晚七点到达正北十四公里处地长沟镇。随后立即沿着汴河两岸攻向灵璧。 长沟镇位于泗县和灵壁之间,距离东西两个县城都是十七公里,依仗汴河这条天然防线起到很重要的链接与策应作用,可以说,长沟就是从灵璧到泗县再到东面的泗洪县城这条七十公里防线的重要枢纽。只要顺利攻克长沟,敌人的整条防线将会断裂,敌军就形成各自为战地困局。 该镇驻有敌军两个团,在三师弟兄们到来之前,我们独立师会全力拿下长沟镇这一战略要地,只要长沟战斗打响,泗县之敌就不得不对长沟镇增援,我们引敌出动的目地就能达到,攻取泗县就相对容易多了。” 众将校频频点头,陈铁站起来问道:“安师长,此战的关键在于先行攻下长沟镇,可万一独立师攻打长沟受挫怎么办?” 安毅知道这是在座大部分将校地疑问,在会前的研讨中,顾祝同和韩德勤也非常担心这个问题,安毅为此做了详细地解释和耐心的分析,因时间有限,安毅不想再次解释一遍,而是非常严肃地回答: “在今日下午六点之前,我独立师拿不下长沟镇并坚守之,我安毅立刻拔枪自裁!” 众弟兄面面相觑,听到安毅出这般狠话,再也没人敢问了,安毅接着说道:“现在是上午七点五十分,再过半小时,三师补充团和师属各部将到达本地,三师的所有行动由顾长官指挥,独立师警卫营将派出一个连充当向导,予以协助。 由于时间有限,泗县方面的作战计划我就不详细解说了,但是可以向大家透露一个消息,邓振将军和胡宗南师兄率领的第一师已经到达 第二九〇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中) 敌袭!敌袭啊—” “啪——” 一声枪响,距离长沟镇南两公里的小韩桥头敌军哨所望塔上的哨兵一头扎下五米高塔,汴河南岸三百米外一颗精准的子弹掀飞了哨兵的半个脑袋,数以千计惊慌失措的守军从后方的一栋栋民房里冲入三公里长的沿岸阵地上,尚未到达,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炮声,独立师集中使用的七十二门迫击炮齐声怒吼,一片片威力强劲的迫击炮弹飞越三公里天空,出阵阵震人心魄的尖利啸声,悉数倾泻到敌人阵地上,将数以百计来不及进入战壕的直鲁联军官兵炸得四分五裂,敌军阵地中段和左翼转眼间冒起浓烈的硝烟,硝烟间隙中的高塔已经失去了踪影。 随着一轮又一轮炮弹的覆盖,独立团、一团的两千余名将士冒着巨大的爆炸硝烟和四溅的土石弹片奋勇前冲,隔着河岸架起一挺挺轻重机枪,以猛烈的火力开始对敌阵地实施火力打击,各团各连中挑选出来的敢死队在机枪和炮火的掩护下,毫无畏惧地背负绳索、抱着木板从四个河段起强渡。 南岸后方六百米的矮坡上,安毅与尹继南匍匐在掩体边沿,用望远镜实时观察。 尹继南嘴里吼出的一道道命令,被迅传达到后方三个迫击炮阵地和前方两个攻坚团。随着安毅大手一挥,山岗上的信号兵挥动令旗,左前方埋伏在满是积水的田埂中的陈志标猛然跃起,出一声呐喊,担任第二波攻击任务的第二团一千三百余名官兵怒吼着冲向前方,恰好在敌军主力到达之前抢占南岸有利地形,架起轻重机枪、端着步枪向仅仅相隔四十余米宽河面的敌军展开猛烈打击。 提前赶来观战的顾祝同和参谋长陈健匍匐在安毅右手边,对独立团将士如此悍不畏死的抵近攻击赞不绝口,顾祝同有感于集中迫击炮使用带来的巨大打击力,下定决心将宝贵经验带回去,连声说在水网密集地区迫击炮的便携性和强大威力得到了最好地体现。 陈健望着战火纷飞、烟雾缭绕的战场,大声说打得聪明,没想到独立师官兵敢于冒着被己方迫击炮误伤的危险,一个冲锋就直接抵近河岸强攻,把敌我距离缩短到百米之内展开对射,等他看到独立师各团利用优势装备和出守敌两倍以上的火力取得的压倒性的压制效果时,对独立师强悍的战斗力和自信心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其实,顾祝同和陈健等人都没有了解到安毅这么做地无奈,只因敌军阵地后四公里外有个炮兵阵地,迫使安毅不得不尽可能缩短与敌军的交火距离,使得敌人不敢冒着误伤本军地危险,挥出火炮的威力,而独立团的迫击炮却能时远时近灵活地运用,哪里需要就搬到哪里,加上安毅麾下将士的训练有素、强的战斗力和官兵们普遍掌握地射击技巧,自然能在迅猛的短距离交火中占尽主动。 战斗开始到现在,还不到十五分钟,三个敢死队在付出百余人地伤亡之后大部分成功渡过北岸,在己方轻重机枪的有力支援下立刻寻找有利地形攻向敌人阵地,只有下游的敢死队在敌军两个火力点的顽强阻击下被打退,无法完成强渡的任务,恰逢陈志标率领的二团予以火力支援,两百人地突击队终于能够逃回来大半,接着对敌人展开猛烈射击宣泄怒火。 这个时候。敌人地火炮开始猛烈还击。呼啸地炮弹纷纷落到占据南岸阵地地独立师将士和后方地指挥部中间地数百米空旷之地。根本无法对独立师沿河攻击地将士们构成实质性威胁。倒是有几炮弹落到了指挥部周边地山腰和山脚下。溅起地泥石和浓烈地硝烟。把山头掩体里地十余名将帅闹了个灰头土脸。也使得指挥部里地将帅无法透过浓浓地硝烟观察前方地战斗情况。 顾祝同抖落身上地尘土。吐出满嘴地尘土。挪动身体来到安毅身边:“敌人已是强弩之末了。数十炮弹都没能炸毁小韩桥。派出地两个爆破队也被弟兄们打掉。此时可以起大规模冲锋了!” “不忙!再等等——” 由于炮火声太大。安毅只能大声喊出来。 “为什么?你怕损失吗?”顾祝同大声问。 “咻——轰——” 一炮弹正好落在安毅前方六米多远的山腰处,剧烈的爆炸和振动,震得掩体里的将校扑倒在地,所有人都感到两耳嗡嗡直叫,眼前一片迷蒙。 安毅抬起头,吐出一口泥巴,扶起怀里的顾祝同,对着前方痛骂几句转过头,替顾祝同拍去肩膀和帽子上的泥土灰尘:“很快了!等爆炸过后敌人就会全军溃逃的!” “什么——” 爆炸声使得满脸污垢的顾祝同一时失聪了,只看到安毅的嘴皮在动而听不清楚安毅的话。 安毅比划了两下,突然意识到顾祝同一时半会儿听不见了,看了一下表,立刻拉住顾祝同的袖子站起来扑向掩体边 指前方正北偏西方向大声喊道: “敌后三点五公里的柳树村有个弹药库,我的警卫营提前摸过去了,要爆炸……” “轰——” 安毅遥指的方向,骤然冒出冲天的火光,腾起数十米高的黑云,如乌黑怒龙一般扶摇直上,接踵传来的爆炸声惊天动地,震得掩体上方的硕大梁柱跳动起来,哗啦啦落下满天尘土。 几个刚刚站起来的参谋被突如其来的巨震晃得差点儿摔倒,众人纷纷扑向掩体前沿,观看巨大爆炸形成的奇景: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殉爆声早已经淹没了所有的交战声,呼啸而起的烈焰和滚滚浓烟,犹如一朵硕大的黑色蘑菇腾腾升起,耀眼的火光和翻卷的黑云清晰可见。 “快看!北岸敌人逃了——” 作战参谋的大声欢呼吸引了众将校的目光,震天地喊杀声不断传来,众人举起望远镜透过硝烟仔细观察北岸敌军阵地,果然看到独立团的弟兄们已经冲上阵地,对逃敌展开射击和刺杀,数千将士源源不断地冲过小韩桥,杀向两边敌阵,右侧被压抑已久的敢死队直接进行武装渡杀向北岸,整个攻打长沟镇的战斗至此已经成功了大半。 陈健看了一眼腕上的金表,大声赞叹道:“只花了四十二分钟,果然是所向无敌的独立师啊!” 安毅抖落一声尘土,挽起袖子擦了把脸,对花猫似的顾祝同笑着说道:“让你别上来你不听,万一你有个好歹,校长还不枪毙我啊?” 顾祝同没理会安毅的笑话,指指浓烟滚滚地正北偏西的地方问道:“你刚才不下令进攻,就是等那里爆炸?” “对!刚才我说了你听不见,我们地警卫营两个分队于午夜时分扛着电台潜过去了,由于敌人对军火库的守卫非常严密,他们没有办法强攻进去实施爆破,只有等南岸这边打响了把军火库那边的守敌吸引过来,他们才好下手,只要炸毁了敌人的军火库,惊慌失措的敌人肯定不战而败,正面都差点被我们攻破了,背后再来一下,还不吓得屁滚尿流啊?这样一来,我地弟兄们就能少死一些。”安毅笑着解释。 顾祝同释然地点了点头:“怪不得总部那帮将帅说你打仗绝不会只用一种方法,原来你这家伙还瞒着我这一招,害得我比你还急。” “报告师座,我先头一团已经与灵璧来援之敌与西面胡家寨交上火了。”气喘吁吁的三师传令官冲上来大声向顾祝同报告。 顾祝同听了大喜过望:“好啊!果然将灵璧守敌给引出来了,打得好!命令:三团、补充团立刻通过小韩桥,全向西,命令师属各部沿汴河南岸快推进,今晚老子要在灵璧吃晚饭!” “是!” 安毅睁大了眼睛看着顾祝同:“教官最后一句吓人啊!三师弟兄们为了你这餐饭,还不得拼命啊?” 顾祝同开怀大笑,给了安毅一拳大声告辞,走出两步又再折回来问道:“告诉我,你怎么攻打泗县?你领人一直追过去?” “不用了,此刻估计泗县差不多已经到手了。” 安毅笑着说道,看到顾祝同、陈健等人脸上惊讶地神色,连忙解释:“你刚上来的时候,不是问我的虎将顾长风怎么不见人吗?按照作战计划,他已提前率领麾下两个营又一个机枪连的将士换上了直鲁军的衣服,埋伏在泗县城西六公里的芦苇荡里,那里有一条淹没在芦苇丛中地水道,直通城西北的小葛庄。 只等城中之敌开过城西驰援长沟镇,顾长风就会率部炸毁城西五公里处地唯一桥梁,接着扮成敌军溃兵杀向泗县,退一步说,哪怕顾长风和他的麾下偷袭不成拿不下泗县,城外阵地里地一个旅守敌也会被身后剧烈交战声音给吓坏,腹背受敌的滋味可不好受啊,加上长沟激战地消息传过去,再看到我大部队逐渐从东面合围,城外守敌肯定会抛弃阵地,绕过县城向北逃跑。 教导师的两个团在我独立团三个主力连官兵率领下,只需一个冲锋就能冲到城下,城中顽敌看到我模范营和独立师的大旗,除了逃跑,就只能选择投降了。” 顾祝同摸着下巴,有些疑惑地问道:“城东方向你哪里来的大军?” “一千多当地自卫队穿上咱们的军服了,还有两千多青壮帮忙扛着一百多面战旗直插城东五公里的魏家岭,敌人再勇敢也不会企图从东面佯攻魏家岭突围,何况胡家林副师长会率领弟兄们追着逃敌屁股打,敌人只能逃向北面。”安毅笑容可掬地回答。 顾祝同与身边将校面面相觑,良久才晃着脑袋大步离去,走下山脚,顾祝同才向安毅大声喊道:“到了泗县城里,记得给我来个电报!” 安毅肃容点头,大声回答:“遵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回答些问题,再拉点儿月票! 于前面剧情中安毅受委屈一事,书评区大家的看法很里也说说。 其实,大家都知道独立师离不开安毅,安毅就算受了委屈,也肯定会很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但许多读者就是不能接受。 在我看来,安毅现在完全没有抗命的资本,历史也证明了,在这一个阶段,许多人都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就连身为总司令的蒋介石本人也例外。 斯时宁汉交恶,李宗仁实力空前强横,再加上何应钦的野心,蒋介石其实已经到了焦头烂额的边缘,他现在做的,就是未雨绸缪,慢慢布局,为东山再起做打算。 反观安毅,到了现在这一步对李宗仁、对时局有了进一步的警惕,但如果不是历史系科班出生,估计也弄不明白,最后在新旧军阀混战中脱颖而出的蒋介石,也会有倒霉黯然下野的一天,自己原本以为顺应历史展壮大自己的打算,有着巨大的隐患。 许多人建议,不如索性这个时候投靠李宗仁,但是,李宗仁此人性格也有着极大的缺陷,身为地方军阀,在大义上没有名分,关键是没有财权,手下除了嫡系也是离心离德,看似强大,实则隐忧不少,否则也不会有蒋介石复出后,桂系一溃千里的惨状了。 况且,如果一个人两面三刀,看见谁强大就投靠谁,谁会把你当回事情?谁能给你信任?所以,安毅现在所做的,才是目前唯一能做的。 …… 最后说说月票。 谢谢大家,昨天到今天,涨了一百多张月票,让我非常感动。虽然现在天寒地冻,但我的心却热乎乎的,这说明大家还在乎《铁骨》,在乎天子的写作态度。 昨晚拉票设定的12oo票的爆目标,实际上是我的一个自我鞭策,大家努力地砸吧,只要尽了心力,最后不管结果如何,我依旧会爆的。我最在乎的是大家的心意,而不是那冷冰冰的数字! 所以,明日爆已定,大家月票砸来吧! 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九一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下) 晚六点四十分,泗县城南,北伐军阵地。 陶家祠堂临时指挥部大院里,胡家林和杜聿明等将校看着百余名正在接受急救和包扎的伤员,哭笑不得,这些伤员绝大部分是惊慌失措而被流弹击伤的新兵,两军分处南北,阵地最近处都有三百多米,除了相互间盲目的射击之外,根本不足以造成如此伤亡,何况四千多将士进入的阵地原本就是独立师各团官兵精心修建的,隐蔽性和防护性都优于敌军很多。 “报告:敌人阵地后方出现骚乱,城西方向传来密集的交火声,估计顾长官的三团与敌人打起来了。” 配属城南阵地的通信参谋彭剑青大声报告。 胡家林回了个礼,与杜聿明等人快步离开指挥部,不一会儿到达前方阵地,举起望远镜观察片刻,胡家林大声下令: “陈侃,虎头率部已经偷袭得手,城外阵地上的敌人要跑了,给我加大火力猛烈打击,有机会就迂回向前对敌实施火力牵制,听到冲锋号响立刻起冲锋。” “是!” 蹲在战壕里打了一个多小时子弹的陈侃兴奋地冲向阵地,将命令传达给机枪连和麾下两个教导连。 “胡副师长,下令吧!”杜聿明知道任务来了。 胡家林点了点头,扫视众弟兄大声命令:“诸位听令,立刻返回各自团营,命令官兵们下子弹上刺刀,待冲锋号响起后,跟随在教导连和机枪连官兵身后起冲锋,尽可能抓住落在后面的俘虏,尽量减少伤亡。” “是!” 十分钟不到。敌人6续逃离阵地。教导师两个团眼睁睁看着陈侃地两个连和机枪连沿着纵横交错地战壕步步紧逼。将敌人赶往东面。仍没听到冲锋号声传来。杜聿明和郑介民等人明知道胡家林是不想让新兵们损失太大。但还是气得直想骂娘。城里传来地枪声还是那么激烈。令人心焦不已却又毫无办法。 “嘀嘀嗒嗒嘀嘀。嘀嘀嗒嗒嘀嘀——” “杀——” 土坡上地胡家林终于下令起冲锋。四千名新兵在各自营连长地率领下跃出战壕。冲向八百米外已经大规模逃跑地敌人。官兵们满怀激动。杀声震天。端着上了刺刀没有子弹地步枪奋勇追敌。 遗憾地是。等官兵们冲到城东时。只能眼睁睁望着陈侃率领地六百余名精锐杀入落在后面地敌人之中。 只要是跪地投降地敌军,陈侃和他的六百勇士就毫不理会,留待身后飞快跟上的大部队抓俘虏,自己率领弟兄们分成两队高喊“投降不杀”向前猛冲,手里地花机关枪、轻机枪不停打击远处的逃敌和负隅顽抗之敌,直追出三公里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回过头拉开搜索队形,对身后之敌实施夹击和威逼。 泗县城西门口,尸体横七竖八满地都是,一股股鲜血顺着街心石板的缝隙,弯弯曲曲汇集在一起,流满了一个个低洼之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刺鼻的硝烟味,城门内外地几处机枪工事全都被炸塌,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城中和北门方向,仍响起激烈交火的枪声和手榴弹地爆炸声,不到一个团的残敌不是横尸街头,就是冲出北门疯狂逃跑,三团一营地弟兄们杀得眼红毫不放过,一路紧追而去,继续施加猛烈打击,敌军唯有占据在县衙中的一个连卫队在来不及逃走的敌军旅长指挥下负隅顽抗。 三团两个连地弟兄强攻了近十分钟仍未得手,被子弹击中右肩的顾长风见状大吼一声,拔出驳壳枪,犹如疯地猛虎冲到县衙门前,一个前滚翻,倚靠在石狮子座下,大声高呼火力掩护,一把抓住跟随身边的侍卫生生拖到自己面前,飞快解下他腰间地手榴弹,一面旋开后盖,一面大骂“***背着手榴弹干什么”,边骂边拉动导火索,拿在手中等候三秒才奋力抛向身后的院子上空,“轰”的一声爆炸,接着传来阵阵哀嚎,飞溅的弹片射得石狮脑袋和背后火光片片,远处的弟兄们看得无比心焦。 顾长风就这样背靠石狮子,连续扔出三枚空中爆炸的手榴弹,匍匐在街口墙角的数十名弟兄看到团长如此神勇,全都如法炮制,一阵如雨的手榴弹爆炸过后,弟兄们怒吼着冲向浓烟滚滚的县衙,端起花机关枪、轻机枪和驳壳枪,对一切移动的目标实施打击,从大门杀到后院再杀向两边,直到没有一个活口,这才停止杀戮,分头警戒。 顾长风光着膀子坐在大堂上唯一完好无损的太师椅上,副官王叙伦连忙给他包扎伤口,顾长风听完一营长的报告,满意地点了点头,询问城外战况如何、胡子到了什么地方。 话音刚停,胡家林在卫队的簇拥下大步进来,看到顾长风挂彩,连忙上前询问,得知没伤着筋骨顿时放下心来:“虎头,你杀得也太狠了点儿,满城的尸体就没留下几个俘虏,估计你部伤亡不小。” “免不了的,就连炮兵营的一千弟兄都扛起枪分进各团了,我这点儿伤亡又算得了什么?老大那边怎么样?” 顾长风站起来,接过副官递上的衣服 上,再接过胡子递来的香烟,叨在嘴上凑近点燃。 胡子望向左右:“不知道,没电报求援,也没派人过来示警,应该已经拿下长沟镇了,否则老丁肯定会过来通知咱们,我现在担心的不是长沟,而是担心顾祝同长官的三师拿不下灵璧。” “是,咱们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灵璧吗……” 顾长风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独立师很艰难,否则安毅也不会这样急促地起整个战役,顾长风知道安毅比谁都更珍惜弟兄们的性命,但是战役一旦起,就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在安毅说明之前,所有的事情只能烂在心里,而不能对弟兄们说明。 入夜八点,长沟镇。 安毅巡视一圈,仍然没有接到顾祝同地捷电,因此也不敢向南京方面出战报,看着满目凄凉、千疮百孔的长沟镇,安毅没有任何的喜悦可言。 夏俭一营在安毅的命令下向北警戒,尹继南率领各团团长商议布防事宜,安毅吩咐詹焕琪继续用无线电进行不间断联系,这才迎向精疲力竭的老丁和特种部队的弟兄们。 “顾长官来电,三师完全占领灵璧,战果正在统计之中。”詹焕琪兴奋追上安毅报告。 安毅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声:“好!致电顾长官,长沟在我独立师控制之内,泗县已成功占领,战果后续。” “明白!” 六月一日深夜十一点四十分,南京熙园总司令部。 “什么?再说一遍!”蒋总司令惊讶地望着葛敬恩。 葛敬恩双手将电文放在总司令桌面上:“三师顾墨三兄来电,三师将士经过三小时艰苦奋战,于今晚十点二十分成功占领灵璧,取得歼敌近千、俘敌一千六百余人之骄人战绩,残敌退往宿县,三师二团将士正在乘胜追击。” 蒋总司令深深吸了口气:“墨三大才!早该用他了,早该用他了!” “是!安毅来电,所部顺利占领长沟并向北警戒,泗县已在独立师顾长风团以及教导师二团、补充团掌控之中,全师圆满完成战前既定任务,战果仍在统计之中,明晨上报。”葛敬恩接着报告。 蒋总司令闭上眼睛默默站立,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 “湛侯,仅仅两天啊!安毅回去仅仅两天啊!他临走前我给他的期限是五天,当时他完全接受没有任何推脱,我虽然对他有信心,但是绝没想到,他竟然在如此短暂地时间里就把一切都办成了。 整个计划出于安毅的建议,而且他做得远比我们希望的还要好,你说说看,这回该如何奖励他啊?” “报告:一师邓振长官来电,经过一小时又二十分钟苦战,泗洪守敌全面溃败,一师顺利占领泗洪县城及城北各要地。” 参谋处中校参谋大声报告完毕,将电文交到了葛敬恩手里。 葛敬恩匆匆看了一眼电文,略作思考上前一步: “总司令,严格来说,第二路军之第二阶段任务已经圆满完成,正与当初安毅将军所策划地一样,占据灵璧之后李邻将军不得不有所表示,总司令应该趁热打铁、激励全军才是。 至于犒赏问题,属下不知该如何回答才是,相信安毅与墨三将军所盼亦非犒赏,而是尽快攻取徐州! 尚请总司令顾全大局,因为今日武汉方面已经攻下郑州,相信明日此捷报必定震撼全国,因此,属下以为本部犒赏事小,拿下徐州事大!当务之急并非是犒赏,想必顾墨三兄与安毅定能体会总司令之关爱,只是……只是大局方为重中之重,总司令还是该从长计议为盼!” 蒋总司令感激地对葛敬恩点了点头:“好……济时,记录一下。” “是!” 俞济时拿起文件夹大步上前。 “电告全国:在白总指挥崇禧将军之英明指挥下,第二路军顾祝同将军三师、安毅将军独立师、邓振将军第一师于本日晚十时止,经激烈战斗一举攻占灵璧、泗县、泗洪三城及大部地区,取得骄人战绩,直鲁联军残部仓惶北逃。 至此,二、三路军各部均已完成李邻将军日夜盼望之围困徐州之战略任务,我北伐军第二、第三路军顺利联连成一线,对徐州实施最后之攻坚准备。 目前,徐州已在我军重重包围之下,敌军惶惶不可终日,投降者络绎不绝,攻克徐州指日可待!” 蒋总司令无比冷静地陈述命令。 “是否立即播?” 俞济时将记录文件交给蒋总司令过目。 蒋总司令接过笔飞签下自己的大名:“立即通电,并将捷报通报党部及上海、南京、广州各分部。” “是!” 俞济时接过文件夹告辞离去。 葛敬恩上前低声笑道:“校长,该给小毅恢复军衔了吧?否则他一个上校指挥一群将军,不合常理啊!” 蒋总司令哈哈一笑:“就知道你喜欢他,哈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九二章 骑虎难下 已深,州城第二路军总指挥部里的白崇禧毫无睡意铁青不停地来回踱步,参谋长张定和政治部主任潘宜之这两名心腹不安地坐在大桌旁,暗自为白崇禧可能出现的激烈反应担心。 灵璧泗县一战,蒋总司令的三个嫡系师根本就没有向白崇禧这个战区最高长官提出任何请示汇报便突然动,总指挥部甚至不知道顾祝同第三师在十小时之内乘专列悄悄开往五河县城,只有邓振第一师在北上之前来电报通知,但也只是以 第二九三章 如愿停留 晨,梅雨季节的江淮地区难得地放晴,碧空如洗,红挂在东方的天际还未来得及显示自己的威力,二十九辆运送服装、给养和弹药来到柳巷镇大营的兵站卡车,已经返回到了浦口。 三百五十余名重伤员在军部医院医生们的精心照顾下,被小心翼翼地运送回后方治疗养病,独立师党代表刘江少将望着远去的车队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吩咐副官率领乡亲们把船驶到五河县码头,装载独立师特意购回来赠送给乡亲们的五十头牛、三千斤食盐和一百担酒,随后返回大营,将诸事一一电告泗县城中的安毅。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后勤各部三百余名弟兄悄悄返回到柳巷,他们用牛车和船只,将战死的五百二十五名将士的遗体运回,将与长眠在潼河口的一千二百九十八名弟兄合葬一处。 三小时后,安毅率领营级以上主官赶至潼河口,参加了弟兄们的葬礼,并沉痛地鸣枪哀悼。 随着夜幕缓缓降下,柳巷大营里火把熊熊,数百名乡亲代表和自卫队员在茂根叔的率领下进营做客,这些帮助埋葬勇士们的淳朴乡亲按照当地习俗,认认真真地祷告祭奠一番,这才开始了丧事酒宴。 席间没有笑声,没有任何的喧哗,只有军民之间的低声交流和相互敬酒致谢。 这一喝就喝到深夜,已经无法站立地茂根叔紧紧抓住安毅和尹继南的手,说他准备在烈士墓边上的坡脚下盖个院子两间房子,以后他就住那儿了,子子孙孙都会为逝去的北伐军将士看守墓地。 次日凌晨,老天恢复了正常,又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独立师弟兄们天没亮就全体渡过淮河,终于离开这个驻扎和战斗了近二十天的地方,缴获地三艘汽船完成运送任务之后,也连同柳巷大营一起赠送给了当地自卫队。 渡河完毕,千余名官兵在苍茫的雨幕中,与乡亲们挥手告别,默默地向北开进,八百多本地征募的新兵穿上军服,加入到物资运输的行列。 独立师党代表刘江少将拍马上前,与一脸沉重的安毅并列而行,走出半里路才低声问道:“我的盲目指挥给独立师带来极为惨重的伤亡,许多百战余生的精锐老兵因为我而长眠在这片土地上……你心里现在还在责怪我吗?” 安毅瞥了刘江一眼。现他地脸上满是紧张。心里冷冷一笑。却神色坦然地摇了摇头:“我怎么会怪你呢?这事地责任不在你。我知道你也是赶鸭子上架。又急于表现自己才出这档事情地。唉。逝者已矣。以前地事过了就算了。别往心里去。打仗嘛。怎么可能会不死人?关键要从中吸取经验教训。以后不要再犯相同地错误就行了。 从广州出走到这里。我麾下战死和伤残地弟兄差不多有半个师了。接下去将会越来越多。所以每次想起。我心里都不好受。再加上刚才与那么好地乡亲们道别。我这心里堵得慌。并非是对你有什么意见。” 刘江暗暗舒了口气:“看到你指挥作战。我才知道自己是那么无能。我这么多年地书算是白读了。不说也罢……” “别说这等泄气话。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都不一样。比如开展政治思想工作和做战争动员我就不行。这次要不是你。弟兄们也不会打得这么轻松顺手。你地成绩有目共睹。正是有你及时高效地后勤指挥。才使得继南能抽出身来。率领麾下将士攻占长沟镇并从容布置伏击圈。将泗县方向地两个团敌人援军包围。所有战绩中都有你地功劳。 我这么说。并不是什么客气话。而是实事求是地评价。等到了泗县。很多工作还要仰仗你来领导指挥。千万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 咱们独立师如今元气尚未完全恢复。更需要上下团结一心向前看。俘虏改造、后勤指挥、人员调整都需要你地参与。” 安毅诚恳地表明了自己地态度,尽管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完全原谅这个眼高手低的党代表,但是他很好地隐藏了自己地真实感受,和气地予以鼓励表示自己的支持。 刘江感动不已,不过安毅越是客气他心里就越难受,虽然安毅没有任何责怪他地意思,但是他能明显感受到官兵们对自己的冷漠与疏远。可是,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刘江只能选择默默忍受下去,至少在徐州之战结束前,他得忍受下去,之后才能通过一切关系离开这个令他深感失败与耻辱地独立师,调到后方或者其他部队去,要是现在离开的话,他将永远也难以洗刷纸上谈兵的失败者这样的奇耻大辱,只有默默忍耐下去,等待独立师再一次的胜利之后才选择离开,届时名声会好听得多,自己的心里也会舒服一些。刘江坚信,只要跟随安毅坚持下去,胜利很快就会到来,自己也能尽快获得身心上的解脱。 下午四点,安毅率领一千多弟兄回到了泗县。 距离泗县还有两公里,就看到警 副窦方率领一个分队的弟兄等候在路口,安毅打马要务?窦方笑着回答例行侦察警戒刚刚返回,听到安毅率后勤部和新兵弟兄返回就过来迎接。 窦方看到队伍没有把火炮牵拉过来,数百匹挽马和驮马背上全都是军需物资和弹药,连忙询问安毅是怎么回事,安毅回答说那些火炮从五河拉回南京去了,炮营的弟兄们全都归建集中在长沟镇,那里有缴获的十六门火炮,虽然旧点但凑合着用吧。 两人边走边谈来到城南,安毅看看不远处地两千名教导师补充团官兵正在方天和陈剑轩的指挥下掩埋尸体,想了想与身后的刘江交代几句,让他先率队回城,翻身下马径直走向站在土包上的方天,沿途经过之处,新兵们仍然恭恭敬敬地称呼安毅为团长,弄得一路跟随在安毅身边的窦方一个劲儿地笑。 方天看到安毅走来,连忙迎上前去,见礼完毕接过安毅递上地香烟,没好气地说道:“今天还好一点儿,昨天从城里搬出满街尸体时,几乎一半的弟兄都吐得一塌糊涂,根本就无力埋葬,所以一直拖到今天,光亭兄的二团在城北那边也一样,倒是把昨晚的晚餐给省下不少。还好,尽管昨天出了一天太阳,但今天凌晨后立马恢复了阴雨绵绵的天气,否则再暴晒大半天,尸体的臭味更受不了了。” 安毅莞尔一笑,环视一圈后低声问道:“师座那边回电了吗?” “成了!多亏你以兵力短缺非常需要我们暂时协助驻守为借口,师座答应我们留下来一段时间,不过提出一个条件,要你派出教导队帮助我们进行训练。还别说,真的让你给说对了,经过这一仗,官兵们的精神面貌有了巨大的改变,看到独立师老大哥们的强悍战力和娴熟地军事技能之后,再也没有一个官兵喊累了,昨晚尽管很多人吐得一塌糊涂,但仍向我表达了进取的决心。”方天笑着说道。 安毅高兴地点了点头:“行啊!只要我们不奉命开拔,就会派出最好的教官协助你们训练……时间差不多了,下令回去吧,雨越下越大了,明天再接着干,看这个进度,今天你们埋不完这么多尸。我让传令兵到城北通知一下杜师兄他们,晚饭后我们开始例行的战斗总结,如果师兄们愿意,可以派出营级及以上主官参加旁听。” “哈哈,实在太好了!就等你这句话了,全军上下谁不知道你们独立师战后总结地份量啊?太令人期待了!谢谢你,小毅。”方天兴奋地大声致谢。 “去去去,谢什么谢啊?我们师兄弟有必要如此生分客气吗?好了,我先回去了。”安毅与陈剑轩打了个招呼大步离开。 回到城中指挥部,顾长风团的弟兄们早已将满是血迹地县衙冲洗得干干净净,诺大县衙中的每一个角落,都点燃了檀香以驱散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儿。 安毅与尹继南、胡家林、顾长风、夏俭等将校坐在一起,处理完军务便开始讨论刚刚接到的第二路军总指挥部来的电报。 “顾祝同长官那边怎么说?”安毅放下电文低声问道。 尹继南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地回答:“顾长官要向北开进>宁县城,说是与第一师和叶开鑫将军的第四十四军对宿迁实施合围。 大哥,你说为何白长官偏偏让咱们独立师二十四小时之内接防灵璧,而不是命令咱们攻向宿迁呢?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嗯,也许是看到咱们减员太大,给咱们一段休整地时间吧,灵璧那边的条件要比泗县好上很多,人口多一倍,工商业也较为达,比较适合我们休整。”安毅想了想又问道:“徐州那边有什么消息?” 胡家林摇了摇头:“中午我刚以师部地名义分别给顾长官和总司令部去电询问,至今仍没有答复,估计要晚些时候才知道。” 安毅点点头:“那么我们明天就开往灵璧吧,路程光的独立团和炮营暂时驻守在长沟别动,由继南负责指挥。 虎头地三团和夏俭的二团领着留下地三千俘虏兵明早补充完毕先行出,胡子,你率师直各部和八百新兵随后开拔,陈侃率领教导师的弟兄暂时留下来,今晚开完会我先到灵璧去,趁顾祝同长官没离开,我们得好好商讨一下,我心里总是觉得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老丁?” “到!” 丁志诚大声回答。 “你和警卫营的弟兄们辛苦一点,把这儿的事情交给陈侃,今晚跟我一起出前往灵璧,休息之后立刻对徐州方向展开纵深侦察,咱们可不能当睁眼瞎子。”安毅叮嘱道。 “明白了!我这就去找陈侃。”丁志诚说完立刻行动。 晚饭过后,战后总结会立刻召开,独立师各团营除值班主官之外,全都聚在了一起,教导师两个团营级以上主官全部列席。 安毅将今晚和明天各团地任务布置完毕,把主持权交给了独 长路程光,四十余名将校围着大厅中间的沙盘,开的战事复盘和细节讲解。 素来以沉稳和细腻获得官兵们信任的路程光没有半点儿的拘束,从战役地计划到战事的起,有条不紊地把整个战事的经过和其中值得研讨的过程一一列举出来,说到隔河对峙阶段时,路程光特别赞扬了陈志标二团的行动度和果敢打击,正是因为陈志标及时到位顶住了敌人左翼的两个营援兵,中路和西路才打的轻松,三个敢死队才成功洇渡并迅击溃敌军八十米防线,从而彻底打乱了敌人的部署,致使敌阵提前出线混乱,因此在大爆炸一响起敌人就斗志全无了。 路程光将长葛战场的战事说完,顾长风接着讲述对县城的奇袭,在提前被敌人识破地情况下,顾长风果断下令起冲锋,经过西门的艰苦鏖战敌人退却,主力随即快进城打起了自己熟悉的巷战,从而稳稳地把握了主动。 顾长风的口才相当好,尽管这家伙学识不低,但却不愿意像路程光那么说得有板有眼用词考究,而是以自己平时说话地习惯来讲解,谐的语言以及不时嘣出地粗口话,惹来弟兄们一阵会心大笑,听得杜聿明和方天等人直呼大开眼界。 最后,胡家林对整个战事进行了总结,一开口就对以身试险的夏俭和顾长风等主官点名批评,尹继南拿着本子在边上记录着,等胡家林骂完就接口一句“以上人员扣饷一个月”,听得杜聿明等人目瞪口呆。 胡家林接着对独立团三营的包抄线路提出质,路程光连忙将当初的选择原因做出陈述,两人辩论了三分多钟互不相让,直到胡家林在沙盘上划出两条直线并计算火力和度之后,路程光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立刻认真地承认错误,并对胡家林致谢。 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的总结会至此结束,各团营主官小坐一会儿便先后告辞离去。胡家林和尹继南客气地请杜聿明等人多坐一会儿,就相伴出去巡营了。 宽阔的大厅里,就剩下安毅和杜聿明等十几个激动地师兄弟,安毅看到陈侃要走,连忙把他拉到身边坐下: “你的三个连明天得留下来,协助我地师兄们对教导师两个团的弟兄进行为期一周地强训,我留下部电台给你,党代表率领后勤各部也和你们一起留下来。” “遵命!”陈侃笑着点了点头。 杜聿明和方天等人欣喜若狂,客气地请求陈侃制定训练计划,并全权负责主持训练事宜,陈侃连忙客气地说道: “如果各位没有意见,就按照我们独立师新兵连的短期训练大纲进行吧,两个团地弟兄在前天的战斗中都表现得不错,每人至少打了五十子弹,还起了冲锋,抓到两千四百多名俘虏,相信接受下一步的训练计划问题不大。 各位在昨天下午的俘虏改编与遣散的时候也都进行了观摩,也看到我们独立师挑选兵员的原则和方式,估计对我们的训练强度心里也大致有了底。” 郑介民回答:“是,俘虏兵的挑选过程让我们印象极为深刻,好在我们的两个团经过这次紧急调动和参加实战,都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所以我本人估计能吃得消,就按照你的意见办理吧。” “我同意!” 杜聿明表过态之后,其他各位也纷纷表示同意,甚至要求陈侃从难、从严要求,这个机会实在太难得了。 陈侃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就从明天凌晨开始吧,这样……” 陈侃把第二天凌晨的训练方案说完,教导师的营团长们纷纷表示赞同,安毅哈哈一笑向各位告辞赶赴灵璧,留下陈侃和杜聿明等人继续协商。 次日凌晨五点,城外南北方向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两个新兵团的弟兄们在尖厉的集合哨声中爬了起来,飞快穿上衣服裤子提起枪冲出营房,听到敌人从南北两个方向夹击县城的消息全都大吃一惊,没等惊呼出声就在各团营长催命般的吼叫声中战战兢兢冲出南北城门,飞快进入昨天下午尚未完成尸体掩埋的战壕和阵地中拉开队形准备抵抗。 不一会儿,就在一声声命令中往枪膛里压子弹,随即对黑乎乎的前方展开不间断的射击,可是折腾到天色亮,仍然只听到前方的枪声,半个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随着军官们停止射击的命令传来,阵地上各连集中哨声相继吹响,新兵们这才知道原来是演习,一个个全身泥浆、无比疲惫地爬出战壕,只见到处是尚未掩埋的狰狞尸体和残肢断臂,有的士兵爬起来才看清自己原来就趴在敌军尸体上,有的脚踝被腥臭的肠子挂住,有的身上背后染上臭不可闻的血浆和泥水,没等集合起来,数以百计的新兵们一个接一个剧烈地呕吐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九四章 怎么也要捞一把 初停,天地一片空蒙,国民革命军第三师将士拉形通过城北蜿蜒泥泞的道路,络绎不绝地开向东北方向。道左的荒地里,十几只野狗丝毫不惧二十米外疾行的大队人马,正在全情投入为一支被刨出的浅埋大腿拼命撕扯狂吠争斗,如此悲怅凄凉的情景,却没有一个官兵顾得上多看一眼。 董家岭下的青石台上,顾祝同和安毅并肩而立,数名校官站在两人身后,与安毅长谈到天亮的顾祝同注视着疲倦的队伍,低声说道: “李邻将军的第三路军十万人马今天就要决战徐州了,从白总指挥最新的命令中很清楚地看到,徐州之战没有你我什么事,也可以说没有我们第二路军什么事,更不需要起什么会战。 由此可见,李邻长官原先迟迟不打徐州的诸多理由全都是借口,要不是我们出其不意拿下泗县与灵璧,给李邻将军造成战局上的被动与压力,徐州战役不知要拖到何时,这许多情形让我们这些在前线的领军者都觉得沮丧,校长的心情就不难理解了。” 安毅点了点头:“属下心里早已推断出来了,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就在咱们拿下泗县、灵璧六小时之后,李邻将军的右翼主力胡宗铎师飞快攻占宿县以北的古饶和永安,通报上说是经过数小时艰苦战斗,可属下却知道只需一个冲锋即能办到,根本就不存在所谓激战地情况。 由此看来,各路势力都在拿北伐战事向校长讨价还价,只不过要价不同而已。” “好,你小子成熟了,表面上看你似乎对一切都毫不在意,懵懵懂懂的,可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而且眼光极为歹毒,以前我是小看你了。” 顾祝同转向安毅微微一笑。 安毅叹了一声:“还是战场能磨练人啊!数月前属下哪里会想到这么多?全都是被逼出来的。” 顾祝同深有感触地点点头:“这次真是难为你了,打下泗县没能休整又要奉命北上,看来白总指挥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你,接下去的战事极为复杂,你自己得小心为是。 再一个。你地独立师虽然经过匆忙补充。目前已达到八千余人地规模。但是却有近半地新兵和收编俘虏。人心不稳啊。要是再遭受重创。恐怕你两三个月都爬不起来。” “属下记住了!” 安毅感激地对顾祝同一笑:“我地一团、二团和三团已经从泗县直接开往李家集。独立团和炮营也从长沟北上。估计下午三点左右能与三师弟兄在李家集交汇。属下争取在今晚十点之前先头部队进驻房村。那是个大镇。东距长官地驻地>宁只有三十五公里。到时候如有危险。属下就呼唤长官照应。” 顾祝同笑道:“你部正好处于我第三师与徐州之间。无形中成为我地左翼屏障。可以让我放手攻向宿迁了。战事打响后估计我没有精力策应你。一切只能靠你自己。打不赢你不会逃到我这边吗?” 安毅莞尔一笑。两人又再谈论片刻。相互致礼告别。安毅骑着马送出三里路才返回城里。没坐下就向通信参谋和传令兵下达一系列命令。 上午九点。独立师四个主力团已经跋涉在开往西北方李家集地路上。长沟镇地独立团和炮营在尹继南地统一指挥下。整理好行装向北开进。 泗县城西城门,杜聿明、郑介民率领麾下二团在陈侃的一个教导连协助下赶赴灵璧,他们将接过顾祝同第三师和独立师紧急北上后留下的防守任务,方天和陈剑轩率领的补充团继续驻扎在泗县,在独立师两个教导连地帮助下坚持开展战地强训。 对于突如其来的紧急命令,独立师将士们的表现非常平静,似乎早已习惯了如此高强度的连续作战和急行军,但杜聿明、郑介民和方天等人的看法就不一样了,他们对独立师将士强的韧性极为钦佩的同时,也对疲惫的独立师将士能否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攻下徐州以东三十六公里的单集镇深感怀,先不说需要在一天一夜中急行军九十公里,就算到了那里还有没有力气攻打单集镇都成了巨大地问。 唯有补充团团副兼教导员陈剑轩非常肯定地判断:别的队伍行不行我不敢说,安毅将军的独立师绝对行,这支精锐部队比我在日军中见习时的王牌旅团更为优秀,独立师不但拥有出常规部队一倍以上的武器装备,坚强的意志和铁的纪律有过之而无不及! 下午两点二十分,独立师先头部队抢在顾祝同三师到达前的半小时越过李家集,一路继续北上,补充八百新兵的陈志标二团于两点五十分到达李家集休息,从灵璧抄小路赶上独立团和炮营的安毅跟随大队人马徐徐北进,距离李家集仅有四公里路程。 晚上八点,顾长风三团率先进驻房村,全团官兵在丁志诚警卫营地照应下,埋锅造饭,顾长风领着几个副手行走于士兵之间,以他特有的风格和豪气询问刚刚归附的一千俘虏兵弟兄是否吃得消,这些刚刚 伍两天地俘虏兵弟兄们感激地回答:苦是苦,但是里咱们弟兄活得像人,好多营连长官把马让给咱们受伤和生病地弟兄,咱们没一个人挨打挨骂,还有两倍于原来的军饷,咱们这条命卖给长官了! 深夜十一点,安毅与殿后地胡家林等师级长官全部到达房村,简单吃点儿东西跳进村边小河里洗了个澡回来,立刻召开紧急会议。 警卫营营长丁志诚上校指着大桌上的地图通报军情:“徐州守敌主力大部分北逃,只留下三个师又一个旅占据城北一带有利地形,冒死阻击王天培将军地第十军和夏威将军的七军第一师。 目前,我方四个师已经攻入城中与顽敌展开激烈巷战,估计是敌军占据的城北城和村庄工事坚固,我军的火炮隔着座大城展不开,一小时前双方仍在猛烈的交火之中。 张宗昌的两个军大部成功地沿着铁路退向枣庄方向,由于在大庙、徐庄一线仍有敌军重兵据守,我们无法进一步深入侦查,但是根据前方无线电台回地三份情报分析,可以肯定胡宗铎将军的七军第二师已经沿铁路快突进徐州东南面的张集,估计在一个小时之后就能截断单集镇守军与徐州城的联系。 如果咱们下得了决心,就让窦方快集中四个侦察小组和一个分队,拖住单集镇一个团守军,便于我主力团赶赴单集,一举歼灭敌人。” “老大,只有十六公里,打吧!”夏俭大声请战。 顾长风随声附和:“完全可以打!我们几个团均得到三个小时的休息,再跑十几公里打一仗不成问题。” 众弟兄全都看向了安毅,安毅微微摇了摇头,伏在地图上,与身边的丁志诚反复印证一个个情报,辨明所部面对的敌军所在位置和兵力分布。 这时,通信参谋詹焕琪匆匆进来大声报告:“接到第三路军李宗仁长官的通电,第三路军十万勇士经过六小时浴血奋战,王天培将军第十军率先破城,各部将士信心大振,奋勇争先,于十点三十分一举攻占徐州城!” 安毅大吃一惊:“这么快?” “不会吧?王天培将军的第十军不擅长夜战和巷战啊,夏威将军等主力师位于城西方向,刘鼎甲将军的十五军一个师需要向西北大迂回,最终从顽敌侧后击溃城北顽抗之守敌,没有三个小时以上绝对办不到,怎么会这么快?难道是城北守敌自行放弃了?”尹继南也非常惊讶。 胡家林笑着问道:“是不是李邻将军看到胜局已定,提前出地捷报?从攻心的角度上看,这个通电有助于瓦解敌军士气,使得徐州以北十公里一线的守敌惊恐之下不战而退。” “不错!我想起来了,记得在去年攻打德安时,李邻将军就这么干过一次,当时就是用他那台十几个人抬着走的破电台,向全国布已经攻下德安的消息,迫使九江之敌不敢南下增援,三小时后李明瑞将军才率领麾下两个旅越过沼泽,从敌军侧背包抄到位,一举击破占据德安城外天险的两个师守敌。” 安毅恍然大悟,立刻向詹焕琪出命令:“焕琪,紧急联系前方侦察小组,让他们将城北一线守敌的动向火回报!” “是!” 詹焕琪大步走向一旁的机要室。 “为了歼灭敌人一个团,拿咱们的特种精锐去冒险,老子绝不会干!老子地一个特种兵比敌人一个团都贵重,以后谁也不要再提这种愚蠢的建议了!” 安毅狠狠扫视一圈,看到弟兄们全都闭上嘴,这才大声说道:“只要能证实徐州城北之敌没有大规模溃败,我们即可轻轻松松从容应对,你们想想看,这样的黑夜,又下着绵绵细雨,伸手不见五指,敌人能大规模逃跑吗?还怕没有敌人可打的?打仗得动脑子,要密切注意分析每一个细节!” 安毅教训完麾下弟兄,看到大家不好意思的笑容,接着又说道:“先,总指挥部给咱们的独立师的任务就是占领单集,为我东面的第二路军各主力部队彻底解除西顾之忧,使得顾祝同长官、胡宗南师兄和贺耀祖将军他们能集中精力攻打宿迁,从而实现三路军齐聚陇海线的战略目标。 因此,不管咱们怎么打,都必须围绕着单集来打,否则很容易形成漏洞,甚至会引起左邻友军的不快,这样地事情咱们不能干,咱们身处于第二路、第三路军的结合部,又是唯一的黄埔军队,一言一行都必须慎之又慎,希望大家牢记这一点。” “报告:前方侦察小组复电,城北战事仍在激烈进行之中。”詹焕琪大声通报。 众将随之大喜,安毅重重地点点头:“既然这样,咱们怎么样也要捞上一把了,眼巴巴赶来连点儿汤都喝不上,那就窝囊了!” 弟兄们听了哈哈大笑,全都目光炯炯地望向安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砸吧!砸吧!月票和推荐票我都要! 的月票名次挺吉利的——第十二名,月月红嘛,应该很开心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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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明元抚摸下巴扎手的浓密胡子,没好气地瞪了练东来一眼,接着问道:“你说说看,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着,咱们不放一枪就仓惶北逃,你我有几颗脑袋够旅座砍地?北岸的直属炮营到现在都没见动静,你慌着跑什么啊?往哪儿跑?” “团座,这个时候顾不着这么多了,说句不好听的话,随着徐州地陷落,战败是迟早的事儿,咱们团被推到前面无异于炮灰!咱们和旅座麾下的其他三个团可不同,他们是张大帅从山东带过来地嫡系,咱们是因为离开了吴大帅像无根的飘萍,这才投奔张大帅麾下混碗饭吃的,值此危急关头犯不着继续为他卖命。 再说了,你别以为北岸地旅部炮营不害怕,那个叫张智彬的营长和属下私下聊天的时候说到革命军也一样瑟瑟抖,更何况咱们面对的敌人,很有可能是一眨眼就攻下泗县地毅独立师,要真是独立师的话,咱们这点儿人马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还有啊。北岸小小地炮营满打满算也就八门火炮。要是真有个不测。他们两三百人赶几匹马拉着炮就能逃跑。咱们可不行。咱们还得渡过这条六十多米宽地小房河才能成功跑掉。比起他们凶险多了! 要是团座担心上峰怪罪。咱们尽可以留下一个营地人马继续守着单集。其他两营主力则顺着小房河悄悄开往东面四公里地小墩庄。那里也是咱们地防区。如今八连地一个排不是守在那里吗?咱们完全可以征集民船以防万一。一旦看到形势不对立即渡过河去。然后牢牢占据北岸防线。严密监视南面之敌情。如此则进可攻退可守了。上峰真要怪罪下来。我们也可以借口东面现敌情主动出击啊!” 高瘦地团副练东来长吁短叹、语重心长地开导着曾明元。 曾明元听了颇为动心。特别是此刻面对地敌人有可能是大名鼎鼎地北伐劲旅安毅独立师。让曾明元极为忌惮和害怕。他踱起步来走了两圈。终于停下步子低声叹道: “你说得有理……西面地徐州我估计是守不住了。而且中间还隔着凤冠山。此刻跑过去无异于死路一条。北面是旅部地炮营。更不能走了。唯有东面地小墩庄可资利用……这么吧。现在天色已经蒙蒙亮了。立刻下令各部做好准备。用完早饭随即开拔。就留下王麻子地一营守在这里。 王麻子此人骁勇厚道。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真地和对方独立师打起来估计也能顶上个把时辰。记住了。不要让下面地弟兄看出咱们是逃跑。就当是正常地演练吧。” “团座,天已大亮时间紧迫,这早饭就别吃了吧?咱们到了小墩庄安顿下来再吃也不迟啊!”练东来觉得不妥又再次规劝。 曾明元鄙视地瞪了他一眼:“扯淡!敌人还没到看你就吓成这球样,哪里还有一点儿团副的样子?安毅独立师就算跑得再快,也不会一顿饭的功夫就打到咱们眼皮底下吧……咦,什么声音?什么声音?” “完了!完了,敌人真的来了,这下谁也别想跑了……”练东来顿时瘫倒在椅子上。 北面隐隐传来密集的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吓得自视甚高的曾明元脸色白,他稳住心神,大步冲到门口疾声叫喊,整个四合院里顿时鸡飞狗跳,乱成一片。 一匹骏马在蒙蒙雨幕中冲到院门前,马背上肩膀全是血迹的上尉军官飞身而下,抱着被子弹打断的胳膊冲到曾明元面前大声喊道: “团座,不好了!咱们东面的小墩庄被革命军大部队给占领了……属下拼命逃出来报警,一路上看到北岸也被革命军占领了……” “啊!?”曾明元一个踉跄差点儿吓得跌倒,抱住柱子大声命令:“快!给老子集合队伍,快啊……” 就在这个时候,南面骤然传来密集的枪声,不一会儿,数以百计的溃兵6续逃到团部的四合院周围,到处都是惊恐的叫喊声和军官的痛骂声,杂乱无章的队伍已经完全失控,分不出各自的连队,只有身材高大魁梧、出身绿林的一营长王麻子恶狠狠地殴打逃兵,倒也让他在团部门口砌起三座简易沙包工事,架起了一挺重机枪和两挺轻机枪。 曾明元心乱如麻,跑进屋里想找团副练东来商量一下,却看到自己的团副面无人色全身抖地举着电话听筒,张大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曾明元见状心里一喜,快步走过去大声问道:“电话接通了?正好,快向旅座请求增援 练东来把话筒塞到曾明元手里,仍抖个不停:“团……团座,这……这是……找……找你地……” 曾明元毫不迟,对着电话就吼:“喂喂!我是四团曾明元啊……” “不用这么大声,曾团长,我这边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话筒里传来一个浑厚平静的河南口音。 曾明元听了口音陌生不由一愣,立即问道:“你是谁?” “听曾团长的口音,应该是洛阳人吧?兄弟我姓丁,嵩县地,咱们算是半个老乡吧。兄弟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上校营长,此时正在北岸炮兵营阵地边上的指挥部里与曾老哥通话,如果不信,兄弟这就让这个名叫张智彬的老弟和你说说话……张老弟,请!” 丁志诚将话筒交给大汗淋漓、惶惶不安地炮兵营长张智彬。 被一支花机关枪顶住背心的张智彬只能接过电话,战战兢兢地说道:“曾团长,小弟……小弟还好,放下枪之后,革命军没有杀咱们一个弟兄,他们就是安毅将军的独立师,和传说中地一样,优待俘虏,还有……还有件事,旅座已经率部向北撤退了,李宗仁的部队打下了徐州,其中一个师沿着铁路杀过来了,由于电话不通,旅座临行前还派传令官骑着快马通知咱们,只是……只是太晚了,传令官也没能逃走……” 曾明元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了想说道:“让刚才那个姓丁的北伐军长官跟我说话,快!” 丁志诚的声音再次传来:“曾老哥,要是十分钟内你不命令所有部下放下武器投降,兄弟我就得罪了,将会命令张智彬老弟地炮兵营向你部开炮。只要我这边炮声一响,你的南面和东面的两个炮兵阵地三十六门迫击炮就会跟着响起来,你们所有的退路都被我大军给堵死了,谁也别想跑,否则会死得很冤枉,你得抓紧时间做决断了。” “别!别别!我已知道如今的情况了,我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丁老弟,我投降,我这就下令投降……” 半小时后,顾长风率领三团,从东面围了上来,夏俭率一团三个营从西面的凤冠山方向徐徐开来,陈志标地二团一千八百余名弟兄从南面将包围圈合拢,镇中守敌在黑压压的重兵包围之中,彻底放弃了抵抗,遵命集中在团部前面地空旷地上交出武器。 尹继南率领的独立团根本就不管身边任何事情,快穿过镇子,开赴北面地新河口,他们将渡过小房河,与丁志诚率领的警卫员和师属机枪连汇合,就地展开防御和警戒。 安毅在卫队地簇拥下,策马奔入镇子,立刻就被敌团部大院外上千名麾下将士和大批俘虏组成的大圈子所吸引。 胡家林看到安毅下马,大步走到他的身边,指着场中打着赤膊的王麻子和解下配枪大刀的顾长风低声笑道: “场中那个被俘的一营长看到虎头时非常不忿,冒火的眼睛瞪得像牛蛋那么大,被虎头奚落了几句就要拼命,敌团长和团副死死拉住没打成。结果,虎头来了兴致让他尽管放马过来,几句话两人就挑上了,这不,敌我两军都在看热闹呢。” “哈哈!***,场中这麻脸弟兄倒也是条汉子,高大匀称一身的r子肉,估计三十岁不到……胡子你看,要是这家伙不染上天花,长相还是挺英武的嘛,你说说,他能顶住虎头几个回合?” 安毅这下也来了兴趣,卫队副队长陈勉却没长官这么悠闲,不但立刻命令弟兄们注意保护,还迅找到几个团的营连长吩咐加强对俘虏的监管。 胡家林笑了起来:“我猜也就两三个照面的事儿,还得看虎头心情好不好。” 话音刚停,场中随即打了起来,体格比顾长风健壮的多的王麻子主动进攻,左腿疾进右手当胸直拳随即左手勾拳跟上,右腿“呼”的一声照顾长风腹部飞踢出一脚,顾长风身形微转后撤半步,抬腿照着王麻子踢来的右脚腿肚子就是一脚。 “啪”的一声脆响,王麻子惨叫一声,整个人倒飞起来两米多高,眼看他脑袋朝下沉重的身子即将撞地,顾长风飞赶上一把,搂住他粗壮的腰旋转一圈,“呼”的一声将一百八十多斤的王麻子甩出近四米远,重重落在前边拴马桩边上的草堆上,围观的官兵们的喝彩声这时才响了起来。 顾长风凝视着挣扎站起的王麻子,想了想缓缓走到他面前,四面的官兵们以为双方会再交手几招,顿时吓得闭上嘴定定观看,顾长风却对王麻子抱拳微笑: “承让了!王兄,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要是你愿意留下来,继续在小弟的三团当个营长如何?继续领着你麾下这四百五十名弟兄,跟随我们安毅将军一起建功立业如何?” 满脸涨红的王麻子惊讶地望着顾长风,看到顾长风诚恳的微笑,不禁使劲点了点头:“老子佩服你!一出手老子就知道打不过你,本以为这下不死也得残废了,没想到你会救老子一命。” 顾长风微微一笑:“看来你也是道上的人,不瞒你,我叫顾长风,原来在赣北混,后来遇到我老大,就跟着他从军了。” 王麻子大吃一惊:“顾长风?北虎头……哎呀、哎呀!兄弟我失敬了、失敬了!请顾师兄受鄂北十字门末学后进王焕炎一拜……” “使不得!” 顾长风一步上前托住王麻子,哈哈一笑豪气干云地说道:“都是自家人,哈哈!焕炎兄要是想离开,兄弟我送出十里并奉上配枪和盘缠。” 王麻子一愣,随即问道:“谁说老子要走啊?你不是刚刚许我继续做营长的吗?反悔了?” 顾长风莞尔一笑:“我顾长风顶天立地,从不干反悔之事,就怕你小子反悔!来,老子带你见见我家老大,还有沧州八卦门的胡子胡师兄,就是我们独立师副师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九六章 焦虑的等待 第一、第二路军各部战况如何?” “叶开鑫将军部协攻宿迁成功迅东进海州,陈诚将军攻克宝应之后与周凤岐将军部乘胜北进,赖世璜将军十四军与刘峙将军亲率的第二师拿下盐城尚在休整。 第二路军方面,杨杰将军第六军与陈调元将军三十七军从西、南两面夹击淮安,对第一路军给予有力配合,贺耀祖将军四十四军占领了敌人弃守的县,顾祝同将军第三师占领了新,邓振将军第一师攻向沐阳,迫使陇海线东段的孙传芳部主力大部分撤往鲁南一线;安毅将军的独立师两日前已驻扎在徐州以东三十三公里的大许镇,所部四个团分布在周边的徐庄、碾庄、单集和塔山四镇,估计是奉白健生将军之命,暂时留下肃清流寇,严保徐州东部安全。”殷祖绳详细汇报。 总司令蒋介石点了点头:“战事进展令人满意,何敬之的第一路军也打出了士气,打出了水平,三日之内陇海线东段将会完全控制在我们手中,只是,冯焕章(冯玉祥字)至今态度暧昧,他不止是派出特使与我们联系,同时也派出特使与武汉方面联系,如此摇摇摆摆待价而沽之势,实在令人鄙视,但又不得不与其紧密联系,否则一旦冯焕章与武汉方面达成一致,就会对我南京中央政府产生巨大威胁。 令人欣慰的是,阎百川(阎锡山字)这次非常配合,东出山西分三路聚集于大同、绥远和娘子关,以大兵压境之势迫使强大的奉军尾难顾,不得不匆忙退过黄河以北,不但大大地减轻了我北伐各军地压力,阎百川还可以借此良机从奉系手中获得许多好处,此人地生意经不简单啊!相信此后彼此的合作,会令人满意的……济时,叙科的人出没有?” “昨日上午已经渡过浦口,直接乘火车前往徐州,估计今天下午就能到达安毅师部所在地大许镇。”俞济时回答。 蒋介石感慨地叹道:“这次要不是安毅献计并快拿下泗县和灵璧,就没有如今可喜的形势,很可能至今仍攻不下战略要地徐州。拿下徐州后全盘皆活,安毅立下如此奇功,却因政治上的需要而不能向三军通令嘉奖,不能向全民通报昭彰,委屈他了!” “总司令说的是,叙科此时赶赴徐州恢复安毅将军原有军衔非常应该,何况在灵泗战役之后,安将军马不停蹄再奏凯歌,以迅如奔雷之势,不伤一兵一卒尽数俘虏敌军一个团一千八百余人,紧接着占据陇海铁路东段要冲并坚守之,实属不易,属下地参谋处数十同僚无不为其常之度和坚韧之意志深感叹服。 根据战况汇报及战果分析,丝毫看不出独立师是个刚刚遭受重创的队伍,昔日那支钢铁之师又回来了。” 对安毅深有好感诸多维护的殷祖绳特别说明了一下,他心里对安毅所受的处分一直愤愤不平,所以只要遇到为安毅说话地机会他就不会错过,除了对安毅的才华赏识之外,还有个非常重要地原因,那就是他很可能在即将到来的扩军中出任新军参谋长一职,与能征善战的安毅成为新搭档。 蒋总司令欣慰地点点头。看到贺衷寒进来。随口说道:“衷寒。等会儿你到政训部去一趟。要求他们和党部大力宣传我第一路军取得辉煌战绩地同时。重点表扬顾墨三和安毅两部。把他们在灵泗战役及其后续战斗中地优异表现告诉天下人。党国伟业需要这样地楷模。” “是!” 贺衷寒答应完毕上前一步:“校长。静老一行已经从车站乘车前来。学生已将接待事宜和会议厅准备完毕。” 蒋总司令一听自己焦虑等待地智囊团张静江一行从上海来到南京。立刻站起来下令:“好!很好!我马上出去迎接。你们也分头准备去吧。” “是!” 就在蒋总司令召集自己地智囊团紧急商议目前地局势和对策之时。安毅也在大许镇地师部召集麾下将校开会。对目前地处境进行探讨并寻找对策。 经过三日的休整顺利完成俘虏改编工作,独立师已恢复到九千三百官兵地水平,其中的陈志标二团、顾长风三团都达到了满编,损失不大的师部通信、后勤、军需等部分的工作正常开展,师属炮兵营也因两次缴获拥有了二十四门山炮和野炮,正在新河口原敌军炮兵驻地展开紧张的训练。 尹继南总结了数日来的各项工作,胡家林随即将第二路军总指挥部的最新命令向众人通报,并提出明确要求: “根据我第二路军总指挥部最新的命令来看,咱们独立师暂时没机会北上鲁南参加战斗,根据师部反复讨论一致决定,从明日起在我师驻防区内展开全面的清剿流寇残匪的行动,各团必须在维持驻地治安、疏通商路的同时,对占据各山头、湖泊的土匪和散兵游勇进行坚决打击,决不能让他们再祸害百姓,抢掠过往客商。 由于东线铁路尚未完全在我军的控制之中,海州至徐州的火车短期内难以通行,独立团驻 山镇运河码头、一团驻守的碾庄南北要道、二团驻守河码头和干线公路、三团驻守的单集南北公路和小房亭河新河口等水6要道,都是目前徐州以东、东南和东北各地通往徐州的重要商路,整个区域湖泊众多,土匪和流寇就是利用这些复杂地形反复骚扰沿途百姓杀人越货的,所以各团必须在加强所部训练的同时,剿灭土匪流寇,疏通商道。 在此,我给大家一个便宜行事的权力,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切缴获要上缴,全部集中到师部后勤股和军需股,师部会根据缴获数量和价值予以各团现金奖励。” 各团营主官兴奋莫名,陈志标大声说道:“师部这个决定很及时,据驻守在城东大庙镇地第七军弟兄说,这几天十几万大军北上之前把徐州城里城外地所有物资征集一空,第七军各部还好点儿,能给商家些钱予以弥补,其他各军和抢劫没两样,如今徐州百姓连吃盐都成问题了,李邻将军不得不从浦口和州紧急调来五百吨食盐,这才平息了徐州百姓的怨言。 估计下去一段时间,会有很多商队经过咱们的防区,疏通商道确实迫在眉睫啊!属下突然想起咱们留在泗县和灵璧来不及处理的大批粮食,何不趁徐州粮食紧缺之际,运过去狠狠赚上一笔啊?” 众弟兄听了哈哈大笑,安毅心中不快脸上却笑容一片:“行啊,志标的这个主意提得很好,咱们留在泗县、灵璧的大米少说也有一千五百多吨,目前教导大队的三个连和教导师两个团守着,完全可以运过去解徐州百姓燃眉之急。 这样吧,开完会我个电报给陈侃,让他组织当地民众将这些粮食运到宿州,那边道路更近,运输也更安全,交由第三路军李邻将军全权处理,相信李邻将军会给予我们一定补偿地,他如今为其他几个军的肆意搜刮抢掠擦屁股正在头疼呢,咱们运去千多吨粮食,算是帮他分担一点吧。 志标,你的二团刚刚扩编完毕,急需开展强训和政治教育,又要负责周边公路、铁路和水路的安全,任务不轻啊,这等琐碎之事交给灵璧地陈侃去办就行了。再一个,根据我们几个的商议,党代表将率领一个政工小组进驻你地二团,协助你展开政治思想工作。” “是!” 陈志标听出来安毅话里的意思,闭上嘴不再说什么。党代表刘江则严肃地点点头,心里对安毅的大度颇为感激,从现在起,他又获得了正常开展工作的机会,而且归他指挥的得力助手李铮鸣的宪兵队,获得在整个辖区展开巡查和纠察地权力,这对刘江恢复威信、做出成绩起到了重要作用。 安毅转向夏俭大声笑道:“夏俭,你的一团驻地是各团之中最大最复杂地区域,东连刚刚攻下的县,南北两面都是人口众多地县镇和工商繁华之地,方圆五十里之内隐藏着五六批山匪水贼,你可得加把劲儿了。” “没事,忙不过来我请虎头这个大土匪帮忙就行了。”夏俭笑语盈盈的回答,惹来弟兄们一片会意地笑声。 安毅莞尔一笑,询问左右的尹继南、胡家林和刘江等人有何补充,看到几个摇摇头,立刻宣布散会,各团按照会前布置派人前往位于单集的军需仓库领取补充物资和弹药,师部的几位主官也跟随众将分头前往各驻地巡视,只有安毅一人留在师部值班。 午饭过后,安毅看完桌上一大摞战报和情报汇总,对着地图默默思考了三个多小时,最后只能压抑满腹焦虑,仰天长叹:“看来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报告:二团陈团长电话汇报,总部长官六人在第七军政治部主任麦将军一行陪同下,乘火车到达西面的徐庄车站,正在向我师部方向开来。”上校参谋詹焕琪大声汇报。 “总部长官?哪个部门的知道吗?”安毅转过身询问。 詹焕琪摇摇头:“我问过了,陈团长说他也不清楚,不过属下认为不是政训部就是军令部前来慰问视察,要是侍从室或者校长身边的人,志标基本上都见过。” 安毅点点头,回身拉上大型地图前厚重的布帘,便看到丁志诚走近门口大声询问有何事? 安毅有些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丁志诚失望地说全营弟兄休整三天了闲得慌,想问问老大有什么安排? 安毅笑了起来,挥挥手道:“既然闲得慌,那你就跟我一起到车站去迎接总部的将军们吧,焕琪也一起去……小九,立刻集合弟兄们并通知宪兵队,务必做好安全保卫工作,人手不够把后勤股的一个连调过去。” “是!” ~~~~~~~~~~~~~~~~~ ps:继续厚颜求订阅、月票和推荐票!目前vip第一章在冲7ooo阅,大家帮忙宣传一下,能多几个订阅也是好的! 谢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九七章 瞬息万变的局势 恭敬敬地送走了总部叙科的高官,恢复少将军衔的露出任何的喜色,而是呆呆坐在师部门口高大的重檐之下,望着阴沉沉的天际呆,他的眼里露出沉重的哀痛之色,心里起起伏伏,乱成一片,一时间难以平静——蒋先云战死在河南临颍城下的消息,令安毅无比的悲伤。 叙科的副科长何将军说,蒋先云是在上月二十八日战死的,武汉方面昨天已经公开布了消息,将于六月八日也就是后天在武汉中央军校召开追悼大会。何将军临行前,给安毅留下了一份报纸,上面说第十一军二十六师七十七团团长兼党代表蒋先云,于五月二十八日率部在河南临颍与奉系军阀展开激战,在左脚中弹的情况下带伤上马手举军刀,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率队冲锋,再次中弹被打得人仰马翻仍高呼不绝“冲锋!冲锋!向前杀去”,并对赶至身边的师长说“我蒋先云不捉住张作霖决不下火线”,最后不顾师长劝阻,又让士兵护卫重跨战马,向前冲锋之中被弹片击中,终于战死沙场。 安毅心潮澎湃,怎么也不能理解武汉方面的《向导》报上所报道的战斗经过,上面说“其时情形感人惨烈之深!是役,我国民革命军仅两个师兵力,而奉军有七个多师兵力,还动用了坦克、飞机、大炮甚至毒气,少帅张学良因战事被动而当机撤换军长、杀掉一名旅长和三名团长之后,最终还是仓皇溃败”,《向导》报地文章最后称赞蒋先云“临阵负伤,三扑三起,仍追敌不稍退,这是何等的勇将!”。 这一彰显蒋先云英雄气概的报道,却令安毅非常的愤怒,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张奎兼任军长的第十一军竟然会鲁莽到以两个师的兵力去挑战奉军七个师,而且还以自身简陋的武器去对抗拥有坦克飞机大炮毒气弹的奉军,这样一场实力如此悬殊的大战,究竟是如何打出来的?尤其是最后地结果,还说奉军以众击寡竟至仓皇溃败,事实真的有可能是这样吗?难道张家父子统帅的奉军真的如此无能? 就毅所知,现在武汉方面已经全面停止了进攻,整个河南战事已经处于停滞,这充分说明前线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了,《向导》报之所以这么说,除了鼓舞军心士气外,就是掩饰自己的统帅无能了。 如果情况真的如自己所猜想,就证明了张奎此人根本就不把麾下将士地生命放在眼里,根本就不配当一军之统帅!可无论安毅如何愤怒,师兄蒋先云也活不过来了,更无法通过徒劳的愤怒来减轻心中的伤感,要知道蒋先云仅仅只比安毅大四岁,两人相处的时间也很短,但却一直真诚以对,而且蒋先云是黄埔同袍中少有的道德、人品、文韬武略都深受安毅感佩的师兄。 …… 两天后,安毅看到报纸,自己所熟悉的黄埔军校前政治部周主任在武昌中央军事政治学校主持蒋先云追悼会并表沉痛讲话,黄埔前政治主任教官恽主任致悼词,号召“同志们,踏着蒋先云的道路前进!”**汉口市委书记罗章龙撰写了悼诗:“东南北战斗犹艰,战士升腾武胜关。千古悲风临颖路,中原忍见将星残。”武汉国民革命军总政治部中将主任郭沫若说:“先云战死了,但他的精神是从此不死的。我本来很想作一篇文章来纪念他,但我觉得我们有时间性地文章,不足于纪念时间性的烈士,足以纪念烈士的,只有他自己生前的行动,生前的誓言。” 蒋先云,这颗黄埔军校曾经最耀眼的明星,如同灿烂流星划过黑暗夜空一般,就这样凄美地过早地陨落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选择了一条杀身成仁似的告别方式,也给安毅留下了永久的遗憾和怀念! …… 此后地几天。虽然身处北伐前线。但在在部队休整之余。安毅依然不断用专用电台与老南昌基地联系。因此外界地消息特别是报纸上公开地消息。他大都能够及时了解。由于蒋先云地牺牲。诸般令他心急如焚之事不断地涌上心头: 六月五日。蒋总司令终于签命令。对国际共产在华代表鲍罗廷、**领袖陈独秀、国民党左派代表人物徐谦、原黄埔军校教育长邓演达进行通缉;由武汉中央政府任命地江西省主席朱培德。终于对江西**组织地领导人物刘亦峰、李松峰、方志敏、王成新、李霄龙等二十二人下达了驱逐令。将上述人员驱逐出江西境内。并下令收缴工人赤卫队、农民协会地枪支弹药。禁止一切地工农运动;阎锡山将军终于在太原举行隆重集会。宣布就任国民革命军北方军总司令;第十一军占领了奉军主动撤离地开封城;汪精卫、唐生智、徐谦、顾孟余、孙科等武汉政府方面地军政脑。将于明日自汉口乘火车赶赴郑州。与冯玉祥汇合与郑州商谈国家大计。之前邓演达将军已经早早前往潼关。恭迎冯玉祥将军~临郑州与武汉方面谈判…… 心情无比沮丧地安毅此时尚未知道。他地师兄曾扩情怀揣蒋总司令地谕旨秘密到达四川后。成功说 军阀杨森率领第二十军攻入湖北仙桃。与武汉政府旗平第二军、程潜重组地第六军展开激战。企图攻克武汉。拖住武汉政府地步伐。 所有地消息中。唯一让安毅暗生警惕地是。日本政府突然改口。推翻公开做出地不出兵济南地承诺。悍然宣布已从日本赶至青岛地一个旅团之一部一千八百余人“进入”济南。张作霖把持地北京政府对此保持了沉默。而南京政府一改往日地软弱和退让。外交部强烈抗议之后立即宣布与日本经济绝交。中央党部号召民众举行反日游行示威、抵制日货。 这一消息。终于对前一段时间造成中外舆论一片哗然地“安毅言论”做出公开正面地支持。使得安毅终于洗掉了“危言耸听”地冤屈。还获得忧国忧民、慧眼独具地美名。 但是,安毅没能高兴几秒钟,立刻被即将出现的危局所惊醒,他匆匆忙忙回到会议室,拉开厚重的布帘,对着墙上大幅军事地图反复琢磨,逐渐看清了日本人如此肆无忌惮的用意所在: 通过占据济南阻挡国民革命军北伐之路,为日本的代理人张作霖争取到从容布阵的时间。 而且安毅非常清醒地看到,哪怕北伐军绕过济南向北进攻,阴险而又无赖地日本人也会以这样那样的借口主动挑起事端,甚至制造冲突引局部战争,挡住国民革命军北伐之路,以保护其东北和华北的既得利益。 看清了敌人的企图,安毅不由得为攻到鲁南的第三路军担忧起来,同时也为何应钦的第一路军和自己所在地第二路军的兄弟部队深感忧虑。 师部参谋和侍卫们看到安毅心情沉重地来回踱步,谁也不敢上前打扰,直到安毅坐下来提笔疾书,大家才舒了口气。 晚上八点,准备前往会议室继续召开协商会议的蒋总司令坐在自己办公室沙上,与德高望重且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国民党元老张静江低声交谈,俞济时悄悄入内递上份急电: “校长,安毅从前线来急电,足有五百多字,学生本不愿在此时打扰,无奈安毅语气急促,要求紧急呈交校长,学生只能转呈了。” “安毅既然这么着急,一定是有紧急军情,他的汇报绝不能忽视。记住,以后只要是安毅的急电,必须立即上呈。” 如今的蒋总司令对安毅的电报更加重视,他接过长长的电文看了一遍,微微一笑,双手递给张静江: “静老请过目,我们的小将军敏感地政治嗅觉不在高层官员之下,我们今晚所要讨论的专题他竟然也看到了,而且来急报列出三种可能性,正是介石心中最为担忧之处啊!” 张静江接过电文,掏出老花镜戴上细细看完,轻轻放下电文满意地赞道: “此子是个难得的俊杰,竟然从军事角度对日本军队的举动进行分析预测,观点独到,毫不牵强,证明此子常存居安思危之心,有未雨绸缪之,这样的人才只需稍加调拨,前途不可限量。” “能得到敬老如此赞誉的年轻一辈不多啊!静老不是打算明年春季在杭州举行个民族商品博览会吗?安毅与欧耀庭先生合作经营的老南昌工业基地日新月异啊,估计年底接近一半的企业将6续投产,到时候看看他们的产品能不能入得了静老的法眼,如果能送展,也会给博览会添色不少。” 蒋总司令突然把话题转到张静江感兴趣地经济问题上,看到俞济时还肃立在身边,这才记起自己没有回复,便对俞济时口述回电内容: “告诉安毅,我将在一周之内视察徐州前线,到时候要专门为此召见他。” “是!” 蒋总司令看到张静江在看表,连忙站起虚扶张静江一把,两人并肩漫步走向会议室,张静江非常感兴趣地说下次有机会让他也见见安毅,蒋总司令一口答应下来。 一小时后,安毅拿到蒋总司令的回电,又走到地图前查看各军向北推进的线路,计算各军大致的进展情况,这才颇为放心地回到桌子旁边坐下,知道未来十五天时间内各军都不可能打到济南去,只要能引起蒋总司令的足够重视,就基本完成自己地任务了。 不一会儿,胡家林和尹继南下连队回来,安毅便将自己的分析和蒋总司令回电内容告诉两人,两人对此也非常担忧,安毅却回过头来安慰道: “别担心,估计是我想得太多了。这次无法与各友军一同开赴前线,我这心里不舒服,我还想等打到河北之后到继南家拜见老爷子呢,然后到沧州拜见胡子地高堂和兄弟姐妹,动员两家老人都迁到老南昌去住,北边不安稳啊!” “不会吧,等咱们打下了北京城,把奉系赶出关外,河南、河北这片地区不就都安稳了吗?”胡子笑着问道。 安毅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们说说看,打下北京之后,冯玉祥和阎锡山两位将军会怎么办?北方这么大片区域,我们地军队够用吗?还是得指望这两个北方排名第二、第三的军阀,他们中地一个肯定会控制河北和 地,对吧?” 尹继南点了点头:“大体是这样的,我们隶属中央的军队在数年内还不足以控制这么广阔的北方。” 安毅笑了笑,问道:“好,既然都知道了我再问你们,在冯玉祥和阎锡山的统治下,北方的百姓日子会好过吗?” 胡子和尹继南相视一眼,不知如何回答,胡子想了想说道:“要是阎锡山,我倒是有点儿信心,山西这几年在他的统治下还是安定地,老百姓也算过得下去,换做冯玉祥我可就不敢打包票了。 北方人都知道,这两年为了打仗,冯玉祥在陕西行了几千万元的军票和代金券,老百姓不敢不收,可收下了又不能兑现,没几天就成倍地贬值,最后打来打去物是人非没人认账,连告状的地方都没有。这两年陕西可以说是民不聊生,否则怎么也不会看到那么多南下谋生的陕西人。 但是,冯玉祥这人又很受部下爱戴,他不但与麾下官兵同甘共苦,而且军纪严明,秋毫无犯,整个北方只有他的军队严禁吸食鸦片,战斗力也非常强,他甚至能亲手给生病的士卒喂药,帮受伤地士卒洗脚,让麾下将士无不感激流涕,因此他的部队在作战时大多悍不畏死,勇往向前,实在是不可低估啊!” 安毅听了哈哈大笑:“平时我常说,中国老百姓千百年来被欺压得麻木不仁了你们还不同意,今天就借此机会给你们好好说说。 就说冯玉祥吧,要是让老子给现在的冯玉祥一个评语,那就是乱世~雄,大奸似忠! 你们想想看,与千百万人民的生计相比,帮一两个受伤的士卒洗洗脚算得了什么?我们的各级教导员和连排长不是常这样吗?继南从军到现在,不是都这么做的吗?就连老子都能为手下弟兄疗伤喂药,而且是自内心的,冯玉祥那点儿破事算什么啊?不就是想稳定军心、让麾下将士效忠于他吗? 什么叫秋毫无犯?不偷不抢老百姓就算是秋毫无犯了?他娘的行那么多军票和代金券,让多少老百姓流离失所卖儿卖女啊?这才是最大的侵犯!是对人民犯下地极大罪恶!你们两个……我说你们两个,跟老子混这么长时间竟然还这么糊涂,真让我难以置信。” 尹继南和胡家林顿时懵了,红着脸不好意思与安毅对视。 安毅接着解释:“为什么人们总是只看到现象,而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呢?特别是你胡子,平时一谈到经济问题你就不愿听,你只知道军票给人民带来危害,但是你根本就没想到危害的程度。 打个比方吧,江西去年的总税收是一个亿现大洋,如果再行五千万军票,无形中就等于再让老百姓多交五千万的税赋,暂且把江西总人口算为一千万,那就是按人头每人得多交五个大洋的税,不得了啊! 大家都是穷苦人家出身,都知道五个大洋对一家人意味着什么,何况一家老小只有一半人是壮劳力,孩子和老人一年也挣不回一个大洋,仔细一算就令人心存不忍,何况陕西不是鱼米之乡江西,那边地域虽然广阔但得靠天吃饭,而且一年两种都无法保障,几千万元的军票实在要命啊!只从这一点上看,你们还认为冯玉祥比其他军阀好吗?” 尹继南叹了口气:“小弟受教了!还是南面好很多啊!” 胡子也情不自禁点点头:“是这么回事,以前从未这么想过,听你这么一分析……长学问了。” 安毅自嘲地笑了笑:“咱们人微言轻,无法左右国家的命运,但完全可以左右自己的命运,让麾下所有弟兄们和他们的家人都过得好一点,这也就是为什么咱们一直资助麾下退伍弟兄把家人接到老南昌的重要原因,除了能让弟兄们一家过上比别人好一点地日子之外,还有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咱们的事业需要一大批同心同德的人一起干,让我们能在这个乱世中获得许多宝贵展的经验。 别以为我在说大话,咱们如今除了权力什么都不缺了,只要咱们踏踏实实做下去,总有一天能成就大事,至少也能为驻地百姓带来点儿实惠,为国家的振兴做出点儿贡献,怎么说咱们也不可能打一辈子仗吧?” 尹继南和胡家林笑着点点头,彭剑青在此时大步进来报告:“报告,三团顾团长打来电话,他们在新河口检查站截下四十七艘商船,商船上地人先向我军开火,打死三团弟兄一人,打伤四人。 顾团长已经控制了局面,并将船上三百余人尽数逮捕,请师座给出处理意见。” 安毅立刻站起来:“给个屁意见啊!什么人这么横行霸道,竟然敢打死老子的弟兄?继南,你在家看着,胡子跟我跑一趟。” “是!” ~~~~~~~~~~~~~ ps:不好意思,早上停电,现在家里才来。赶紧给大家上章节!继续恳请大家订阅、月票和推荐票支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九八章 大刀会 河口码头篝火熊熊,四十七艘大小货船上的五百余人、武装护卫此刻全部被三团的官兵们分开关押在沿岸几个小院里,三团的军需官和团部弟兄正在清点一船船的粮食、布匹、食盐和日杂百货,缴获的三千余元现大洋和三十几支长短枪整齐地摆放在炮兵指挥部的青砖地板上,墙角边上还有两百多把各式各样的大刀和长矛。 安毅和胡子等人看望受伤弟兄回到指挥部,听完团长顾长风和团副吴立恒等人的汇报,顿时犹豫起来。 向奉命检查船只的官兵开枪的人,正是在鲁南和苏北拥有庞大势力的大刀会帮众。根据顾长风的审讯,五百多人中就有三百八十余人是这个庞大帮会的成员。 大刀会与拥有二十余万成员的红枪会性质一样,都是民间自形成的帮会组织,各县帮会之间相互联系,严格来说属于道教的一个分支,成员多为农村青壮,常年喝符念咒,聚众练武,村村联合组会以自保,出远门则兴师动众,刀枪一起上阵,既抗击外辱保境安民,又暴力抗法杀戮官员和驻地正规军,从今年四月开始就在鲁南、苏北和北多次起对十余个县政府的大规模进攻,杀死官员、驻军,占领县衙打开牢房,将所有值钱的物品瓜分一空,随后作鸟兽散,也有那么几个帮会在政党的领导下组成自己的政府,宣布自己地法律,军阀孙传芳和张宗昌苦于北伐军的凌厉攻势,根本无法腾出手对这些造反的农民实行清剿镇压,各种帮会得以展壮大,颇有星火燎原之势。 然而,由于帮会之中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很多帮会头目通过宗教恐吓和私设公堂等手段,为祸乡里,也有不少帮会依仗自身武力,对过往客商进行掠夺,对大商人就以保驾护航为名,以“十抽二、十抽三”为条件,帮助客商押送货物穿州过县,今日这个盘踞在东面骆马湖口的县大刀会,干的就是这个勾当。 “虎头,弟兄们在表明身份之后,对方居然还敢开枪?”安毅不敢置信地问道。 顾长风颇为恼火地回答:“正是这样,为的两个头目被我带兵捆起来之后还大喊大叫的,说他们连孙传芳都不买账,不信谁敢伤他一根毫毛,还叫嚣不放了他们就会有上万人找咱们麻烦,狗日地!老子这辈子没受过这种窝囊气,要不是老卢和老吴死死抱住我,老子当场就砍下他脑袋!考虑到事情重大,只能上报了。” 胡家林咧嘴一笑:“老土匪碰到新土匪了。” 安毅不禁莞尔,叫来几个商人问清是被逼迫裹挟的情况之后,沉思片刻,立即吩咐传令兵:“你给老丁和夏俭打个电话,让他们做好出准备。” “是!” 传令兵大步走向电话机。 胡子惊讶地问道:“真打?” “怎么不打?别听那两个匪虚张声势。咱们地友军刚刚打下县没多久。贺耀祖将军地一个团仍然驻扎在县城。就是担心胆大包天地本地帮会骚扰和进攻。这些旁门左道可不是讲道理地帮会。不但袭击孙传芳、张宗昌地部队。连我们北伐军也不少遭罪。特别是何敬之长官地第一路军没少被袭击。可又没办法停下来对啸聚在大山和湖泊深处地帮会进行清剿。把他们惯坏了。这次竟然不服从检查率先开枪打死咱们弟兄。老子能放过他吗? 这帮乌合之众。顶天了也就千把两千人。哪怕他上万人老子也要灭了他!”安毅显然下定了决心。 团教导员卢剑桥担心地说道:“这么一打估计事情会闹大。” 安毅正色说道:“就是要闹大。要让所有帮会都知道千万别招惹咱们北伐军。否则绝对没有好下场。 这段时间,咱们全师地任务就是清剿残匪流寇,保境安民,维护商道,不拿出实际行动来,周边那么多土匪不会害怕的,他们仗着自己熟悉地形,占据有利位置不停骚扰四方乡镇,借着战乱之际疯狂作恶,到处烧杀抢掠,等战事结束又会看风使舵加入获胜的军队,等战火再起又离开军队操起老本行,这样的隐患不消灭他留着干嘛? 别担心得罪什么大刀会、红枪会,只需记住一点即可,那就是别惹上咱们独立师,只要惹上,就会招来加倍地报复。” “可是,帮会的人大多是走投无路的农民啊!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属下才和老吴抱住虎头不让他砍人的。” 卢剑桥不愧是政治工作的好手,想得比谁都周到。 安毅一句话就让卢剑桥没了脾气:“自古以来,杀人就得偿命,何况他们杀的是革命军人,是咱们地弟兄,老子不替弟兄们报仇,有何脸面继续当这个师长?老卢,你的担忧我能理解,请放心,我们只杀恶而不会滥杀无辜。” 顾长风来了精神:“老大,怎么做你就下令吧。” 安毅点点头:“去把所有被关押地人都集中在码头上,将开枪的那六 来宣布罪状就地斩,然后把俘虏中堂主及执法等头来,让被害地三连弟兄实施枪决!” “是!” 顾长风转身离去安排。 胡家林问道:“其他人放不放回去?” “肯定要放,否则我们就会成了刽子手,不过现在不能全放。胡子你得辛苦一趟,老丁他们不是成天嚷嚷闷得慌吗?这样……” 安毅伏在胡子肩头一阵嘀咕,胡子点点头很快率领副官侍卫返回师部,安毅挥手让吴立恒和卢剑桥走近点: “老吴,你率领一营从东南方向绕过去,在骆马湖口西面地土山镇河湾南岸一带隐蔽设伏,老子估计这帮人很可能会来抢人,夏俭地一营会在碾庄南面的河岸一带配合你们。记住了,合围之后让枪法好的弟兄专挑土匪中的头目打,要是土匪想逃,就给我用机枪封死,决不能放走一个人!” “是!” 吴立恒摩拳擦掌地离去。 “老卢,你组织各营连教导员做做俘虏们的思想工作,告诉他们我们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让他们知道我们革命军和军阀有何区别。”安毅笑道。 “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准备。” 火光明亮地码头上,随着顾长风吼出一声“斩”,六颗人头在激射的血光中落地,所有人这才惊恐地看到这支革命军队伍的铁血作风。 接着被押解上场的十七名土匪小头目终于出了悲凉的求饶声,但在愤怒的三连弟兄地枪口下,转眼间魂归地府。 震耳的枪声和绝望的哀嚎,吓得周边十余名商人和大多数帮众魂飞魄散,噤若寒蝉,直到三团新组建地工兵连弟兄冲进场中将一具具尸体和一个个脑袋搬走,人群中才出阵阵惶恐的声音。 站在石板上的顾长风大声宣布:“你们听着,长期以来,你们的帮会对过往客商和落单行人抢夺逼迫,目无法纪,危害四方,今天竟然胆大包天打死打伤我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五名将士,罪大恶极,十恶不赦! 考虑到你们当中不少人也和我军将士一样,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只是一时糊涂跟错了人,经我部研究决定,允许你们地帮会用钱赎回你们,每人十个大洋,少一分钱都不行!现在我就将你们中的七个人放回去筹钱,要是在明日午时不把赎金送到,我们将依照军法对剩下的三百五十五人实施枪决!” 此令一出,全场哀声一片,船工们立刻与两百多帮众拉开了距离,商人们担心被帮会报复,无不捶胸擂肺,大声替帮会求情,顾长风不为所动,亲自挑出七名怒目圆睁、心怀怨恨的帮众,命令麾下官兵押到码头边,推上一艘小船让这七个人顺流而下回去报信。 两百多名惶惶不安的帮众被分开押进两个院子,卢剑桥率领的十余名教导员分散而入,展开政治宣传攻势。 码头上地商人苦苦哀求顾长风不要杀那么多人,什么“法不责众”“上天有好生之德”“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样的迂腐之言说了一大通,谁知顾长风反而笑着说少一分钱不交就多杀一个,军法如山,谁敢不遵? 深恐遭到帮会报复地商人们看到顾长风态度如此坚决,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必定遭来大刀会的疯狂报复,相互商量片刻,全都扔下货物连夜逃走了,绝大多数人在两天之内举家南迁,州、淮安等地地客商再也敢踏入这片土地,他们非常清楚,货物失去今后还能做回来,脑袋搬家就什么也没有了,何况县大刀会历来都是用灭门手段实施报复的。 一切安定下来,安毅这才称心如意地离开新河口,返回大许镇师部,一进门就命令詹焕琪将自己所部三团被当地帮会袭击、所部三个营决定清剿这股匪徒地情况急报白崇禧处,半小时不到就收到白崇禧要求“大力清剿保境安民”的复电。 次日上午九点,县大刀会两千三百余名帮众在掌门人和十几个堂主的率领下,分水6两路,气势汹汹杀向新河口。 人群中满目都是大刀、铡刀、梭镖,两人扛的大清国造老式抬枪也有五六杆,还有七八门用松木制成的土炮架在船头上,堂主以上头目腰间插着把系上红飘带的驳壳枪,小头目们扛着一支支老套筒,精神抖擞,吆喝不停,长长的船队和岸上的队伍齐头并进,誓赌咒的声音此起彼伏,大有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之势。 这股乌合之众,万万没想到就在前面三里的河湾两岸,七八副望远镜正默默对准他们,两岸土坡和野草丛中早已架起数十挺轻重机枪,六十余名一等一的射手占据有利地形,正在平静地等待之中。他们更不知道这次倾巢而出之后,自己位于湖口的老巢行将不保,多年积攒的那点儿家底就要被独立师警卫营弟兄洗劫一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九九章 不好的预感 啪——” “哒哒,哒哒哒——” 枪声骤然响起,全体进入河湾伏击区域的大刀会队伍被一下子打懵了,马背上和站在船头耀武扬威的头目们纷纷中枪倒下,岸上的两千人和水面上的数百人全都乱套了,大船上的大当家冲出船舱,跑到高大的船头急忙狂呼退回去,结果还没来得及多叫唤两句,一颗子弹就从他的嘴里射了进去,从后脊椎骨钻出,孔武彪悍、袒胸露腹,且拥有高大志向的大刀会大当家一头栽进河里,再也没有浮起来。 整个船队七十余艘大小船只相互碰撞,一时间根本就难以掉转船头,有数的几艘小船企图逃跑,也被重机枪喷射的子弹打得木屑四溅,几迫击炮弹紧接着带着尖锐的呼啸,在船队后方的水面上炸起数丈高的水柱,猛烈的火力,彻底断绝了船队逃回下游的念头。 “滴滴滴……” 冲锋号响了起来,两岸的独立师官兵齐声怒吼,冲向惊慌失措的大刀会队伍,轻机枪手两人一组奔赴河岸,飞快地架起机枪对准水面上的船只,山岗上的重机枪和数十名狙击手对准负隅顽抗之人,无情地予以打击,十分钟不到,所有的大刀会成员几乎全部扔下手中武器,跪倒一片,站立的少数强硬者或被吓傻的人,转眼之间便被打成了血葫芦,一场强弱悬殊的伏击战就此结束。 三团团副吴立恒率领麾下弟兄迅甄别出俘虏中二十七名侥幸幸存下来地大小头目,全都押送到岸上的低洼处实施枪决,剩下众多魂飞胆丧的俘虏扛着被收集起来的一捆捆大刀梭镖被押往新河口。 北岸的一团长夏俭命令麾下一营长负责将所有船只押解到上游的新河口,骂骂咧咧地骑上马返回碾庄团部,这样一场没有任何悬念,完全是一边倒的战斗,实在是让这位极度渴望打上几场硬仗的虎将感到不过瘾,他心里对其中不少枉死的青壮感到难过。 与此同时在下游的骆马湖口,丁志诚率领地精锐将士轻松击毙数十名留下看家的匪徒,搜出隐藏在县大刀会总堂里的三万余元现大洋和无数的金银饰,紧接着全体上马,如一阵风般迅离去,整个行动加起来还不到二十分钟,等到村中妇孺老老少少战战兢兢开门出来,哪里还有袭击者的半点儿身影。 少数胆子大的村民从窗户后面和门缝中窥探了很久,可到头来根本就不知道这伙用黑布蒙着脸、身穿便服来去如风地“响马”是哪路神仙,这个哑巴亏算是吃下了。 从这天开始。两千多名大刀会地俘虏便开始了枪口下地苦役生活。被驻地三团官兵分成四个部分。轮流接受思想教育。轮流出去伐木搭建浮桥、修整通往大许镇地道路。干活倒是不太累。三餐也不缺。间或还可以吃上点儿肉。让这些跟随大刀会为非作歹地苦哈哈们了解到革命军是什么样地军队。知道做错事就得付出何等地代价。 五天后。俘虏中少数幡然悔悟、找到三团官兵交代自己曾做下地错事地老实农民。每人都领到两个大洋。获得提前释放。被关押人员地父母妻儿得知这一情况。随即便压抑住内心地恐惧。络绎不绝地赶到新河口求情。一时间。小小地新河口热闹非凡。上演了一出出悲喜交集地故事。 哭哭啼啼地家人和俘虏们尚不知道。他们地命运比其他各处地帮会和土匪可强多了。距离新河口五公里远地凤冠山一百五十余名土匪。被独立师二团一个不留地尽数歼灭。建在山坳处地数十间木房和草房付之一炬。横行徐州境内多年、被相邻三省道上英雄称之为“阎九爷”地悍匪领被砍下脑袋。挂在了山脚地大树上示众;北面盘踞于大运河。常年强买强卖。靠贩运物资和收取买路钱过活地“漕帮”一千五百余帮众。在一个风雨交加地晚上全军覆没。五十余名帮会领被独立团公开审判。实施枪决;西面称霸运河口长达十余年地“红枪会”七百帮众。被独立师一团尽数俘虏。用多年盘剥到地巨资修建地大王庙据点被清剿一空。数十名帮中领被抄家枪决…… 独立师快而又高效地无情打击。使得相邻各省黑道闻风色变。惊恐万状。整个淮北苏北地帮会似乎在一夜之间便销声匿迹了。安毅独立师地“恶名”从此给各省黑道和帮会留下了难以磨灭地深刻印象。 不知道是安毅故意放出地消息。还是在一次次清剿行动中被俘地数千帮众私下揣测造成地传言。黑白两道从此都知道了北伐军中地安毅独立师。知道了独立师从不扰民。到哪儿都帮助当地修桥铺路、免费赠送药品和农具。每到一处都受到当地民众地欢迎拥护。甚至对俘虏到地孙大帅和张大帅麾下将士也都能做到从不枉杀。还慷慨地给两个大洋地路费任由去留。 听说这一次之所以使用霹雳手段对付绿林和黑道。完全是当地帮会无法无天居然当众枪杀了 的一名战功卓著的老排长、并射伤多名军人所致,|名天下、爱兵如子的常胜将军安毅勃然大怒痛下杀手,再加上南京国民党中央的报纸,南京、上海、天津等地各大媒体齐声称赞独立师的剿匪行动,数年来饱受土匪祸害的商家和百姓们对此也是交口颂扬,安毅和他的独立师再次成为了全国民众津津乐道的对象,几乎所有的舆论都对安毅所采取的霹雳手段持支持态度。 处于舆论中心的安毅对于外界的评论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对在一连串战斗中连续摧毁大大小小十几个帮会所得到地缴获感慨不已。许多存在多年称霸一方的帮会,他们所拥有的财富,远远地过了安毅和麾下将校的估计。 等到安毅和麾下将校面对多达一百五十多万元的巨额缴获时才猛然现,这些帮会的盘剥之巨、危害之深,早已经过了外界的认识,就拿剿灭的盘踞在大运河上下游的两个帮会来说,他们对粮食、盐铁、河运、布匹等关乎国计民生的行业均实施垄断经营,并放高利贷一步步蚕食贫民土地和房产,当地人民根本就无力对横行乡里拥有绝对武装地帮会进行反抗,除了选择逆来顺受、芶延残喘之外,别无他途,以至于在独立师将士围歼这些帮会、枪毙大批头目之时,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们求情的,将帮会所有契约烧毁的革命军将士刚一撤走,当地民众情绪失控,竟然全都冲进那些头目家里,将其所有物品抢夺一空,就连副碗碟也没剩下。 至于那些占山为王划湖称霸、靠抢劫掠夺过活的土匪水贼,就更是不得人心了,比如独立师围灭退守到湖中岛上“红枪会”水贼的过程中,得到了当地民众的大力支持,十二门迫击炮齐射十轮之后,当地数以千计地渔民划着自家小船,满载着革命军将士冲向小岛,用木棒、砍刀、扁担等物,将岛上残存的水贼悉数打死,没有留下一个活口,由此可见人民心中的积怨与仇恨有多深。 身为党代表的刘江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参加安毅和麾下将校的“分赃会议”,面对巨额缴获,他感到无比的震惊,终于隐隐约约明白独立师将士们拥有出其他部队的优厚待遇的来源了。 还没等刘江感慨完毕,安毅又交给他一项艰巨的、却又充满着信任的任务: “我提议,由党代表组建三个工作组前往骆马湖口、大王庙和塔山镇北地运河口,组织当地民众清算三个大帮会的房产和土地,让民众推举出自己的代表来参与房产和土地分配,并酌情帮助当地百姓建立民团以自保,在我南京中央政府任命的官员到来之前,由民团自行管理地方政务,否则很可能会让百姓们惶惶不安,再次被有心人利用走上对抗人民的道路。 其二,我们将从历次剿匪行动缴获的款项中拿出二十万元来,由党代表统一支配,为以上三个乡的百姓购买农具、耕牛并无偿地分给他们,缴获的五百多艘大小船只,也都全部分给当地民众。 只有这样,才能让民众在短时间内恢复民生,也算是我们独立师为本地百姓尽点儿心力,诸位对此有何意见?” “我同意!” 尹继南第一个表态,弟兄们也都纷纷言支持安毅的这一意见。 安毅转过头,对刘江笑着说道:“党代表,这事儿就得辛苦你了,各团都会积极配合你的工作,要人给人、要枪给枪。另外,统一堆积在新河口地大刀梭镖可以运到徐州城,拿去和铁匠铺换成农具,只需在徐州城购买耕牛的时候放出个大量购买耕牛的消息,估计在三天之内很多贩子就会把大批耕牛自动送到大许镇来,到时候让新成立的民团乡亲们前来牵走即可,能省下不少功夫。” “没问题!这事并不难,我一定会把事情做得妥妥当当的,有政工和后勤地两个连参与即可。我争取在五天之内完成所有的工作,否则开拔命令一旦下达,我们就没时间来做这些工作了。”刘江欣然接受任务。 各团主官分别领取五万元现金奖励后会议便宣告结束,大家自觉地散去了。安毅与尹继南、胡家林、丁志诚等人商量片刻,吩咐传令兵把军需官史乐君中校叫来。 安毅让史乐君坐下,交给他一个艰巨地任务:“乐君,刚才咱们几个对目前我们拥有的公积金和缴获字据如何处理地问题简单商议了一下,一致认为战争期间,完全不应该带着这么多钱行军,特别是已经高达三百一十万的公积金,压在手上全都是死钱,万一有个好歹或者钱币贬值,咱们哭都来不及了。 因此,我们讨论后决定,由你带上公积金存折和咱们三个师部长官身上地银行存折,以及前两次和这次缴获的总计二百二十万现金、所有库存的金银饰返回老南昌,把这些钱和存折全部交给我们的基地主任劳守道中校,完了你先留在老南昌 他建立专用账户、购买黄金和管理咱们全师官兵的等咱们率部返回江南之后,你再归建吧。 军需科只需留下五万元现金供周转即可,更何况明、后两天李邻将军的军需官就会将咱们送去的几批货物的收购款送来,款项不低于二十五万,所以不用为全师将士没钱愁,军需和后勤部门的工作,暂时由尹副师长代你兼管。” “明白了!师座,这笔钱财物资的数额实在太大,谁协助属下一起执行这个任务啊?”越来越成熟自信地史乐君问道。 丁志诚笑了起来:“我陪你回去一趟吧!警卫营全体弟兄将我们送到五河县城,然后我率领一个连与你同行,我们也需要到老南昌带回一批特种装备。你放心,这一路上都是咱们的部队驻守,到了五河县城有三辆卡车等着咱们,只需七个小时就能到达浦口,然后乘坐老南昌基地开来的汽船,直接赶赴老南昌。” 史乐君高兴地笑了:“哈哈,有丁营长亲自护送,属下就完全放心了!” “乐君,办完这件事你抽空回家去看看吧,如今你已经是革命军中校科长了,没给你父母丢人,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回去把婚事给办了,你老史家可是指望你这辈枝繁叶茂的。”安毅笑道。 尹继南也劝道:“师部决定给你放一个月假,要是时间不够的话,到时候你直接给劳主任去个电报,愿意把媳妇儿接到老南昌居住更好,那里地军官住宅区有你的一栋房子,今后咱们这帮人成家了也都会住在那个小区里的,自己弟兄聚在一起,万事都方便。” 史乐君感激地点了点头,在泪水流下之前匆匆敬礼离去。 胡家林长长地叹了口气,对安毅低声说道:“说真的,老子现在挺怕你的预感的,从广州走到这里,每一次你觉得有问题咱们就会遇到麻烦,但愿这次咱们可以成功地熬过去。” 安毅苦笑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日子我心里非常不好受,眼看着各友军在鲁南打得那么吃力,总指挥部却不把咱们这个主力师派上去,我感觉到很可能是武汉方面出了问题,或者是会生其他什么大事。 这两天,汪精卫和唐生智等人正在郑州与冯玉祥展开密商,武汉方面也在悄悄进行东征南京的物资准备,校长那里坐不住了,过几天也要赶来徐州,争取和冯玉祥见上一面。要是在此之前,武汉政府先和冯玉祥达成同盟的话,问题可就大了,咱们不得不提早做防范,万一打起来只有老好人朱培德将军镇守的南昌、九江和上海租界安全一些,所以不得不未雨绸缪啊!” 尹继南释然地点点头:“不知道劳叔派人到上海法租界购买房产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咱们地确需要一个安全稳定的后方,至少能保证弟兄们辛辛苦苦搏回来的财产有个安全的地方存放,否则今后的展就成问题了。 就像大哥说的那样,万一真有个好歹,到时候想翻身都难啊。” 安毅挥了挥手,豪气干云地大声说道:“好了!大家别泄气了,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吗?冯玉祥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拿定主意的,他还得说服阎锡山将军一同行动才行,否则要是阎锡山将军与咱们联合,冯玉祥的老巢都不稳,要是咱们全军被迫后撤保卫南京,奉军面临的压力大减,绝对会先拿反复无常的冯玉祥开刀,到时候冯玉祥连自保都成问题,哪里敢放心南下啊? 我现在担心地是咱们这些属于南京中央政府旗下的军队会出现分裂,这是最难防备也最不愿意看到的,万一突然出现内部的混乱甚至交战,咱们就得跟随第一军各师一起行动,或者大踏步转移,或者与军部各主力师汇合作战。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我才不得不提出先行准备,否则等待事态展到控制不住的时候,咱们就没时间保护自己地家产了,与其到时候分兵保护大批钱财物资,不如趁这个难得的休整时间提前处理好,使得咱们能轻轻松松地面对一切挑战。 当然,这么做只是我心里地担忧,也许是我太过多心了,不一定就会生这样的事情,说不定过几天就会来一道命令,咱们整个师就得飞开赴鲁南前线,这些都说不准地,你们几个也不要想得太多。” 尹继南笑着摇了摇头:“能让咱们不想吗?整天跟着你琢磨各军和眼下的战局,多多少少咱们几个都对目前各部势力有了一定认识,就拿你担心地内部分裂来说,从北伐到现在出现的自相残杀还少吗?这个乱世出现什么突变都正常。” 胡家林也点头附和,刚要说上几句,晃眼看到熟悉的身影,连忙站起来打招呼,安毅几个转头望去,惊喜地看到久别的沈凤道正含笑站在师部门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11月最后一周了,求月票、推荐票和订阅! 周我努力恢复身体,养精蓄锐,从下周开始我很有爆,让大家看过瘾、看爽! 说说月票吧,上架快三个月了,前两个月的月票都接近3ooo,本月月票就算没那么高,无论如何也得来个2oo吧?实际上,这个要求并不高,本书2最高27oo订阅,只需一位看书的大大扔上一票,就止这个票数了,何况许多大大还一人就扔上两三票的,就算是四五票的也不在少数啊! 所以,千万不要怕您手里那一张月票起不到什么作用,实际上只要肯砸,《铁骨》的成绩肯定就会上去的,关键看您愿不愿意担当“决定者”的这一角色,拜托各位大大都帮帮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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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继南给祭奠地三个小杯添上酒。也蹲在安毅身边一起送纸钱。胡子很快也加入进来。没人干扰沈凤道和小郎中两人地事情。 最后。还是沈凤道拗不过固执地小郎中。终于答应收下这个本来就具有相当中医药水平地弟子。不过沈凤道非常明确地告诉小郎中:传授医术可以。但绝不会向他传授武功。谁知小郎中立刻跪下。就在自己父亲地牌位前三叩九拜行完拜师礼。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师傅。对沈凤道不教他武功毫不在乎。 埋完级。撤去香案。仪式就算是结束了。小郎中苍白地脸上终于有了如释重负地神色。一年多来日日夜夜地满怀仇恨似乎随之飘散。大仇得雪之后。他再也没有了沉重地心理负担。而且有了个本领高强地师傅。也等于漂泊地浪子有了个亲人。从此不再忧郁与孤独。 小郎中感谢沈凤道。感谢安毅。感谢尹继南和胡子这些对他情意深重、信任有加地弟兄们。因此从点燃祭奠香烛地那一刻起。知恩图报、满脑子忠孝礼义信地李梅生做出了人生重要地决定——这辈子与这些师长弟兄们生活在一起。终身追随。不离不弃! 安毅与胡子边走边聊回到师部。上午刚返回驻地地二团长陈志标坐在大厅中。与詹焕琪等人轻松地聊着天。安毅知道他前来肯定有事。走到他身边坐下含笑望着这位话不多却非常勇猛地麾下团长。 陈志标连忙站起敬礼。从口袋里掏出一封请柬。双手递给安毅:“师座。这是驻扎在我们边上地第七军第二师胡宗铎长官亲自让属下转交地。胡长官请师座明日中午前往他地驻地大湖镇赴宴。” “哦?胡长官竟然有如此雅兴,他亲自赶到你的团部送信地?”安毅看完请柬笑着问道。 “是的,属下刚开完会回到设在车站的团部,就看到胡长官等候在站台上了,咱们师前往徐州采办物资以及将缴获物资运进徐州,水6两线都得经过胡长官的防区,自从进驻以来,七军二师的弟兄对我独立师官兵颇为客气。”陈志标回答。 安毅想了想,使劲点了点头:“行啊!志标,明天你陪着我一起去赴宴吧,胡长官也算是咱们地老熟人了,当初攻打武昌,咱们还给他做过攻城长梯呢,看来他挺念旧,而且军中传说在桂军将领中,胡宗铎长官的军事才能是很突出地,只有桂军猛将李明瑞将军能与他有得一比,咱们一起去讨教讨教也好。” 陈志标高兴地答应下来:“师座,没事属下就告辞了,回去还得开个会贯彻师部会议精神。” “行,你回去吧,明天上午十点我准时到达你的团部。” 安毅站起来把陈志标送出门口,回来坐下对抽烟地胡子低声问道:“胡子,你说七军的胡长官为何要请我喝酒?” 胡家林放下手中地文件:“很难说,不过两军相邻快十天了,相互往来很正常,只是我有点儿弄不明白,为何战力强横的第七军两个师都没有北上鲁南呢?王天培将军的两个师不都在徐州内外休整吗?防务方面应该说绝无问题,他们在等什么?” 安毅走到地图前面,仔细查看第三路军各师的进展,胡家林也跟了过去,两人比划片刻,安毅突然大声问道:“焕琪,第三路军近两日有何动静?” “柏文蔚将军的第三十三军和马祥斌将军的暂编第十一军仍然在沛县和丰县一线,尚未对鱼台、金乡展开进攻,夏威将军的第七军一个师移防砀山,其余各部与昨日一样,未见任何动静。” 詹焕琪说完,看到安毅转向地图便补充道:“电台在一个小时前收到冯玉祥将军向全国出的明电,他呼吁武汉和南京双方精诚团结,继续完成北伐大业。” 安毅抬起一半的手停在空中,缓缓转过身子,微微点了点头:“看来汪精卫和唐生智没能说服冯玉祥与他们结成联盟,汪精卫等人很可能已经离开郑州返回武汉去了,否则,冯玉祥将军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如此高调地向全国出通电。他这么干无外于两个原因,第一,告诉天下人他是主张团结、坚定北伐的革命者,第二,很可能是冯玉祥将军公开向南京政府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他没有和武汉方面结盟。 这个消息非常重要,很可能预示着武汉方面将会做出一系列的变动……焕琪,给老南昌基地个电报,要求他们从今日开始大量收集武汉方面的消息,特别是宣言、公告以及公开布地新闻消息,随时将情况给我们。” “是!”詹焕琪点头走向机要室。 胡家林问道:“你担心武汉方面会放弃北伐回师武汉?” “很可能,否则冯玉祥将军根本就不需要呼吁继续完成北伐大业,你看……” 安毅转向地图,提起指挥棒详细说出自己的判断:“我第一路军在何长官的指挥下进展迅,五个师肃清苏北残敌后立刻压到东起朱诸西至台儿庄以南地区,在东线三个地段正与孙传芳和张宗昌联军展开交战;白崇禧将军指挥的第二路军两个军又一个师沿台儿庄南部和西南部两路北进,逼得张宗昌大步退后;李宗仁长官的第三路军沿着微山湖东西两岸稳打稳扎,这两天停滞不前,很有可能是静观河南方面地动静。 可以说,我们三路军齐头并进,整条战线形成的强大压力逼得日本人都着急了,没有任何迹象也没有任何理由认为咱们南京方面的军队不再北伐,或者是停止北伐,冯玉祥将军这个老谋深算的投机者显然是有所指的,不继续北伐的肯定就是武汉方面地队伍。 如果说武汉方面驻扎在郑州、开封一线的军队继续逼进黄河北岸,你说冯玉祥会傻到眼睁睁看着两军北伐他还呼吁继续北伐大业吗?” 胡家林释然地点点头:“有道理,很有道理……不过,你认为武汉方面舍得将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河南大片地盘拱手让给冯玉祥吗?” “这也是我觉得困惑的地方,按理说谁都不愿意做这种傻事,可是有两个情况不得不引起我们的重视。 第一,由于被欧美列强以及我们南京方面进行了三个多月地经济封锁,武汉方面的军队和政府各部又在这三个月中成倍扩编,他们已经面临很严重的财政危机,从湖北、湖南方面成倍上涨的物价和沿海一带越来越高的鸦片价格,我们就能看到这种经济封锁的效果;第二,四川军阀杨森刚刚被武汉方面的军队打出鄂西,难保其他地四川军阀、贵州军阀不沿江东下,继续出兵攻打武汉和湖南,因为我们的蒋总司令有的是钱,只要肯给钱,军阀们管你打的是谁啊? 而如今武汉方面的军队缺地正是钱,要是两湖成了战场,他们更是分文税赋也没有,如何供养多达二十五万的部队?哪怕不打仗一天都要十几二十万元来养这么多军队和官员,如果两湖不保,他们哪里来地钱?在这种情况下,换了你我又该如何处置?” 安毅的思路越来越清晰,眼光也变得更为开阔。 胡家林心悦诚服地笑着说道:“经你这么一提醒,我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话说回来,李宗仁将军地防区就在武汉军队的边上,这几天按兵不动,很有可能是因为他要提放武汉方面地异动。” 安毅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从李宗仁将军历次作战的方式和指挥来看,他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不过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武汉方面不会傻到主动攻击李宗仁将军的队伍,一直以来,李宗仁将军都与各军保持相当好的关系,咱们离开长江北上前,李宗仁将军亲自到九江说服朱培德将军采取中立就是个例子,宁汉分裂之时,要不是李宗仁将军坚决**,绝对不会被武汉方面排斥,李宗仁将军也就不会投入到南京政府这一边,到目前为止,李宗仁将军还是摇摇摆摆,不愿意表明立场。 前天,汪精卫与冯玉祥会晤之后,联合表了限制共党活动的声明,这就使得李宗仁将军与武汉方面没有了本质上的分歧,而汪精卫、唐生智和张奎等人根本就不是工人、农民的代表,说得难听一点儿,都是些打着中山先生联俄、联共、辅助工农的旗号,利用**的力量达到自己统治目的的投机政客和军阀,不可能甘心**在他们的政府和军队中分一杯羹,双方的矛盾最终必然会激,从一直以左派自居、号称是个彻底革命者的汪精卫态度的突然改变就能清楚看到这一点。 如此一来,他们和李宗仁将军就没什么不一样了,敌人转眼间变成朋友,朋友转眼间变成敌人,这样的事情北伐以来咱们不是没见过。” “听你这么一说挺吓人的,要是咱们身边的队伍也这样,那可就头疼了!”胡家林颇为忧虑地看着安毅。 安毅笑道:“应该没这么快,后天校长不是要来徐州视察吗?到时候我向他打听一下,要是有什么隐患,咱们也好提前防范。 我现在弄不清楚的是,胡宗铎将军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请我喝酒?严格说来我与他没什么渊源,第一次见面就是咱们俩在武昌城下一起碰到他的。” “会不会像上次那个李芝繁一样,想把你拉入李宗仁将军的阵营?”胡家林问道。 安毅如实回答:“不知道,不过有这个可能,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太多心了也说不一定。上次李副官那件事不知怎么样竟然让校长知道了,好在我根本就没有那份心思,校长也没有追究。 实话说,虽然李宗仁将军是个非常杰出的帅才,但他远远达不到校长的高度,至少在政治能力上相去甚远,加上他统帅的部队实行的管理方式和练兵方法与我们格格不入,就算他当了皇帝,也不会有咱们的用武之处,顶天了就一个军长打咱们了,可一旦他想要称王称霸,必定到处树敌,以他的阅历根本就得不到国民党的承认,更别说与他苦大仇深的**了。” 胡家林笑道:“看来你早就心里有数了,行!明天你去吧,去探探风声也好,我听说胡宗铎是白长官在保定军校时的师兄弟,白长官统一广西时就把他和陶钧几个湖北籍的老同学请去帮忙了,估计他也深得李宗仁长官的信任,有什么事肯定知道得比别人多。” “也就一餐酒,喝完我就回来,这两天你和继南得多担待些,我担心校长心血来潮回到咱们防区走走,安全保卫和防区警戒要提前开展,千万不能出漏子。”安毅吩咐道。 “明白!这事我亲自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〇一章 酒后真言 湖镇车站坐落在徐州城东七公里处,是陇海线上重要组站,拥有宽大的货场和较为完善的仓库等设施,第七军第二师就驻扎在这一交通要冲上。 胡宗铎与两个副手陪同安毅、胡家林和二团长陈志标在诺大的货场中行走一圈,每经过一个操练的连队,就向安毅介绍其组成和来源,以及在某一战役中的军功,并请安毅等人对满场官兵正在进行的操练给予指点。 安毅笑容可掬地说这样的精兵哪里还需要小弟指点,从官兵们的眼神和服从性就可以体会到浓浓的杀气。 胡宗铎听了安毅的话,哈哈一笑,心里非常自豪,他悄悄告诉安毅,他的教导团、三团和四团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湖北籍子弟兵,与全部由广西八桂子弟组成的一团、二团四千八百名弟兄相比毫不逊色。 胡家林一如既往地不芶言笑,一双猎鹰般的眼睛却不会漏过友军士气、装备、训练强度等每一个细节,他从各团团长、营长向胡宗铎汇报的神情和声音中就感受到了桂军与鄂军的明显区别,感觉到来自不同省份的官兵之间泾渭分明,没有形成像自己独立师各团一样相处无间的战友关系与默契。 陈志标一直跟在安毅身后,与胡家林并肩而行,脸带微笑态度恭敬,胡宗铎几次停下说话似乎有意无意之间都对陈志标报以欣赏的微笑,这让胡家林心里颇为惊讶,转念一想,觉得陈志标率部驻扎在东面八公里的大庙镇车站,与相邻的胡宗铎不时见面、彼此相互尊重很正常,所以也就没有多想。 巡视一圈,宾主回到宽阔的师部,一桌丰盛的酒席设在两道铁路之间的大树下,胡宗铎和他麾下的四个将校热情地请大家坐下,按规矩说了几句风趣的开场白,就举起了酒杯。 三杯下肚,胡宗铎指指站在二十米外靠着大树吸烟地独立师中校,询问安毅:“安老弟,你的沈副官怎么不愿意和咱们一起喝上一杯啊?” 安毅看了一眼沈凤道,回头笑道:“老沈从不沾酒,吸烟也是不久前被小弟带坏的,性格内向,沉默寡言,平时弟兄们都难得和他说上几句,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气就随他喜好了,胡大哥别介意。” “胡长官,你不知道我们的沈副官可是一等一地高手,全师没有任何一个弟兄敢于向他挑战,我听师部的弟兄们说,沈副官也是湖北人呢,哈哈!” 陈志标得意忘形地插嘴。根本就没注意到胡家林眼中闪过地一丝不快。陈志标说完看到安毅一直在微笑。以为安毅心里颇为自豪。也就笑得更轻松。哪里知道安毅听到这话后心中非常不爽。 胡宗铎高兴地笑道:“安老弟麾下果然是藏龙卧虎。哈哈!听志标兄弟介绍。独立师各部弟兄来自五湖四海。却能很好相处。哪怕把各营连建制打乱。各部主官也能够像平时训练那样从容指挥应战。熟练配合。愚兄羡慕你们啊!” 安毅摇头笑了笑。举杯回敬胡宗铎和其他几位副职。仿佛不记得刚才地话题。而是谦逊地追忆第七军将士在北伐中地几个著名战役。完了无比感慨地叹道: “……到目前为止。我们独立师都没有正面打过一场真正地攻坚战。与铁军第七军将士们相比。差距还是很大地。 胡大哥也知道。小弟出身工兵。唯独感到自豪地是工事构建和桥梁架设。可是上一次地泗县攻坚战。却把小弟地工兵营给打残了。至今尚未恢复元气。没办法只能将幸存地百余名工兵弟兄分到各团工兵连补充消耗。这段时间好不容易补充到九千人。却将近一半都是新兵。与胡大哥麾下地精锐二师完全没法比。没有三五个月地训练和实战。自保都成问题。更不敢说有所作为啊!” “前天愚兄几个赶到城里军部开会。德公在会上特别表扬了你们独立师。德公认为独立师数日来雷厉风行地剿匪行动取得地成绩很大。而且德公非常赞赏独立师通过剿匪进行实战练兵地方式。断言安老弟地独立师地战斗力很快就能恢复到原来地水平。还特意叮嘱愚兄要与安老弟及独立师各部多多交流。虚心学习。安老弟就不要客气了。哈哈!来。干一杯就吃点儿菜。边吃边聊。胡兄请。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啊……” 胡宗铎豪爽地端起了酒杯,与胡家林相碰,几个副手也纷纷站起向胡家林和陈志标敬酒。 一顿午宴进行了三个多小时方告结束,席间畅所欲言,笑声不断,在交流练兵和对时局的看法时,安毅都非常地爽快,盛赞桂系李宗仁、白崇禧将军的指挥才华之余,也示了自己对当前时局地担忧,与胡宗铎和麾下副手将校相处融洽,毫不做作,很快便赢得了大家的好感,加上胡家林和陈志标拥有很好地酒量,三个客人没被灌醉,倒却让胡宗铎的副官和副师长醉倒了。 胡宗铎笑容满面地招呼安毅三人移驾前堂喝茶,继续聊天,聊得兴起,胡宗铎邀请安毅出去走走透透气,两个没喝趴下的副手也殷勤地招呼胡家林、陈志标去看看新兵团的操练,众人络绎迈出师部时距离已经拉得很开了。 胡宗铎和安毅并肩而行,边走 走出百余米,酒到八分的胡家林打了个嗝,在高高~脚步,望着宽阔场地上正在操练的官兵微微叹息: “记得第一次见到安老弟时,愚兄正在武昌城下准备攻城,当时麾下两个团四千余弟兄基本上都是湖北籍老兵,其中数十位营连长是跟随愚兄征战多年的心腹弟兄,从湖北赶赴广西跟随健生兄和季宽兄征战两年,统一广西后没几天再度北伐,基本上都没过几天安生日子,许多弟兄连女人都没机会碰一碰。原本以为打下武昌之后就能衣锦还乡了,谁知武昌一战几乎战死殆尽,再经过入赣的几场恶战,愚兄身边剩下的老兄弟仅为六人,想想我这心里就难受……”安毅看到胡宗铎长吁短叹,满眼的哀伤,心中不忍:“小弟能理解胡大哥心里的感受,北伐以来,眼看着一个个弟兄倒下,谁不痛心疾啊?小弟也是踩着弟兄们的尸体升上这个师长位置的,心里没有一丁点儿的自豪。刚才在酒桌上几位大哥一个劲儿地夸奖小弟是革命军有史以来最年轻地师长,小弟嘴上不好意思分辨,其实心里也和和大哥此刻一样,不好受啊!” 胡宗铎抬起手,亲热地轻轻拍了拍安毅的肩膀:“安老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这年头你这样的人不多了,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大佬都看上老弟的原因,你不但有一肚子的才华,还有如此宽厚坦诚地品德,实在难得啊! 其实,我们七军上下都知道老弟长期以来倍受排挤,否则以老弟的战功与才华,早就该荣升了,愚兄也是这么看的,想必老弟也心有不甘吧?” “这倒没有,小弟也曾觉得军中有很多不公之事,但考虑到目前中**队的现状,就没什么脾气了。咱们革命军好多了,虽然还是拉帮结派,任人唯亲,依旧讲求出身、论资排辈,却比一年前有了很大进步,否则小弟也当不上这个师长了。放眼全军各部,哪个队伍没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急不来啊! 相比之下,小弟认为第七军在这方面堪称楷模,比如胡大哥,你是湖北人却能得到德公地信任,这在其他地方军队中非常难得,相信以胡大哥的赫赫战功与军事才华,很快就能更进一步的。”安毅如实说出心中所想。 胡宗铎摇头苦笑:“你太高看愚兄了,也太高看第七军了!其他各军存在地问题,我七军一样存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还比不上唐孟潇麾下的湘军。 不知你注意到没有,唐孟潇麾下的五个军长有三个都是广西人,李品仙、廖磊、叶琪等广西籍将帅一直获得唐孟潇的信任,他们在武汉政府旗下地军队中早已独当一面,稳稳地占据了一席之地,可在桂军中,像愚兄和同是湖北籍的子钦(陶钧)以及麾下十余名营团长,从跟随健生兄和德公统一广西开始到现在,无役不与,劳苦功高,却仍然饱受军中桂籍同僚的排挤。 在刚刚完成的扩军计划中,根本就没有我们这些外省籍将校的一席之地,三个军的军长、副军长全都内定为桂籍将领,实在令人心寒啊!” “不会吧?以德公地远见和白总指挥的睿智,怎么会可能出现这样地事情?不利于军队的展啊!”安毅惊讶地望着胡宗铎。 胡宗铎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弟,实不相瞒,德公曾在前段时间地徐州战役会上,当着我们这些师长的面,对老弟地才华赞不绝口,亲口对我们说老弟的能力足以胜任我第七军副军长或者参谋长一职,稍加磨练,前途不可限量。 愚兄这次请你来喝一杯,不但是叙旧,健生兄对老弟极为欣赏、关爱有加也是个重要原因,健生兄自己也想建立起一支强大的军队,能入他法眼的人实在不多,而老弟就是健生兄眼中信得过的屈指可数的人,愚兄也觉得老弟如今仍是个师长屈才了!” 安毅一愣,随即摆摆手笑道:“胡大哥说笑了,小弟哪里有这等本事啊?如今带领一个师都忐忑不安,哪儿敢妄想指挥一个军? 再一个,胡大哥的功绩与英名远在小弟之上,至今尚未更进一步,更何况小弟这样懵懵懂懂的小字辈?哈哈!以后胡大哥可不许这么说了,小弟会害臊的。” 胡宗铎莞尔一笑:“老弟,你为人可真有趣啊!愚兄佩服你如此平和乐观的心态,呵呵……不说了,不说了,不过愚兄想对你说句话,要是咱们两个师共同挺进,并肩作战,你可不许在愚兄面前藏私。” “那当然了,昔日在武昌城下与胡大哥相处的情景记忆犹新,好不容易这次碰到一同征战的机会,小弟怎么可能不竭尽全力? 北伐军中,谁不知道胡大哥的部队在攻坚和运动战中的勇猛与灵活啊?小弟还想尽可能多的讨教呢,今天客气话咱们也别说了,只要有机会,定会倾尽全力跟随胡大哥作战的。”安毅豪气地表态。 胡宗铎高兴地哈哈一笑,拉着安毅的手走向他刚刚从鄂东老家招来的新兵团,让安毅看看他的子弟兵优秀的身体素质和最新装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说说书评区的事情,再拉拉推荐票和月票! 我手里的精华虽然不多,但可分配评论积分却尚大家不妨在书评区帖子,只要是言之有物或者是支持的帖子,都会给予评价分数的奖励。每天大家不用太多,一个帖子就行了,因为评价分数每个id每天只能评价一次。 另外,《铁骨》书友群1群和4群早就满了,希望以上两个群的书友尽快转到级群去,这两个群的公告上有详细说明,请大家多多支持。 还有推荐票,大家有心的话就砸上几张,每一张都是对我最好的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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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弟兄们来。围着简单的酒菜笑语不绝。一个个向杨斌和丁志诚等人敬酒。 喝酒之前。安毅看老道的来。知道老南昌的诸多项目均已完工。招工和培训工作即展开。就等着安毅从欧耀庭和德国洋行购买的机器送回安装。老道尽管不理解安毅让他尽可能购黄金的决定。但还是向安毅表示他会不折不扣的执行。 酒过三巡安毅丁志诚说说老昌的情况。丁志诚放下酒杯。将自己走马观花的到的见闻告诉大家。听的弟兄们眉飞色舞无比欣慰。 “……这次算是开眼界了。如今老南昌只有三分之一的厂子开工就不了。大街上人来人往比起南昌城都热闹。丝麻场粮食市场和五金市场规模越来越大。各的商贩汇集于此。单是的皮价格就翻了两倍。 道叔说。要是所有的厂子全都建成开工。老南昌至少的增加七八万人口。咱们营已经投入使用。士官学校也已经落成。就差招生了老南昌医学院更是一|。宽阔的道路和几十栋洋楼都建好了。两百亩的院子里所有的大树都保留着。气派啊! 还有。这次带回来六百套新式军装和战术背心比原来咱们使用的更厚实更舒服。这是那两套美国机器做出的军用帆布带各位请看……” 丁志诚解下宽阔结实的帆布裤腰带。满意的摆弄精致的黄铜皮带扣。指着铜扣光洁表面上两支交叉的步枪图案向大家介绍:“看。压力机一次压模成型。然后磨边抛光。精雕细琢。多漂亮啊!这种轻便厚实的腰带不用打眼松紧全由背面这个滚轴控制做的巧妙之极!咱们的新式战术背心上的个固定铜扣和固定帆布袋也都是这种质的。比原先使用的强多了。 听厂子里的技师说这些都是咱-|师座设计的。对吧?” 安毅接过来细细一看:“编织带厂几个大师傅有水平。做的比我要求的还要好些。达到这样的工艺质量。不简单啊。以后咱们能赚大钱了。不错!不错!老丁。你只带回这几件玩意儿?” 丁志诚神秘的一笑。向边上的副官宗行真少校耳语了几句。宗副官放下筷子大步离开。不一会儿就把满身都是布条的射击教官李福强和神枪手邓斌带了进来。大家看到两人身$$$$netbsp;官方mm英姿上传上满是绿色褐色草黄色等杂乱无章的布条。都非常惊讶。 尹继南突然想起安说过的狙击手伪装服。连忙站起来走到两人身边。将他们身上的伪装服看了又看。指着十余米远的小树丛让他们站到那儿去。李福强师徒俩依言走到树丛并拉上吊在身后的头套。弟兄们顿时感到眼花缭乱。一时看不清师徒二人的身影。 安毅满意的哈哈大笑。吩咐李福强师下伪装服。一起坐下喝酒。 尹继南感叹的说要是让老李师徒上这身衣服埋伏在路边草丛里。估计没几个人感觉到他们的存在。时候他们俩只需扣动扳机。什么军长师长团长恐怕就的去见阎罗王了。 胡家林知道安毅没事就写写画画。但也没想到他整天琢磨出来的东西都和打仗分不开。此时看到了腰带狙击手伪装服不由的大为钦佩。一抬头看到丁志诚的副官宗行真兴高采烈的端着支崭新的花机关枪走进来。顿时让眼尖的胡家林吓了一跳。他迅站起让宗行真把枪拿过来。细细看了一遍爱释手:“老南昌那边进口的新武器?” 宗行真回答:“不口的。不过钢材是海的美国商行买回来的大哥你觉这枪怎样?” “很称手。重量与们装备的花机关枪差不多。枪管似乎长了十五公分。枪托做的比原先的漂亮。机件打磨的很精致。材质也相当高级……咦?多出的这个突出机关是什么?上面怎么没有洋文?” 胡家林把玩片刻立即现1与装备的花机关存在差异。 宗行真笑道:“胡大哥厉害!一就看出区别了。这枪外型上与花机关枪基本一样。就是枪管加长了十六公分。枪 赣西的上等梨木制成。长度和宽度都略有缩减。这个机关叫做保险机。向前推到枪匣边上这个点。就能解决剧烈震动下的走火问题。加上这小小的玩意儿了不起啊。设计出这玩意儿的人说为了这点小小的改进。他足足花了两年多时间改进了里面的不少设计。说出一大堆名词我都听不懂。 这枪还有一个更大优点。一百五十米内不脱靶。出的子弹过一百五十米就没什么准头了。但在两百米距离仍然能穿透两寸厚的松木板。我和丁大哥亲自试过比咱-|如今使用的花机关枪强很多啊!” 安毅激动的一把抢过胡子手里的枪。对着刚刚挂起的马灯看了又看。移动完与进口枪相的标尺。抚摸着枪身和扳机护圈。啧啧称叹: “。真他娘的神了!没想到国内也有这样的枪械高手……行真。你别卖关子了。快说是哪儿来的?” “咱们老南昌军械所自己造的!” 宗行真终于说了来源。一屁股坐丁志诚边上乐不可支的说道:“让丁大哥说吧这事儿丁大哥比小弟清楚。” 丁志诚看到毅尹继南和胡子几个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莞尔一笑。示意大家坐下。便将事情和盘托出: “咱们的感谢应,!个月前应武拿着录取通知书前往南京中央党部政治学校报道。办完手续就与宪兵队的老熟人|海涛少校一同到街上走走正好看到兵队抓获四个私贩枪支的家伙。押解经过陈海涛身边时。宪兵们向老司陈海涛敬。大家都知道应武这人多嘴。看到两个宪兵手里提着串在一起的四支驳壳枪仿制的不错。就询问带队的小队长是怎么回事?那个小队长说就是这几个家伙自己造出来贩卖的。还有三个没抓着给跑了。” 丁志诚喝下一口酒继续说道:“当应武也没在意等那小队宪兵把人押走之后才回过味来应武如实对陈海涛说咱们独立师在老南昌的军械所最缺这样的人才。要是能把造出这枪的人弄回去总好过关在监狱里白白浪费了。 陈海涛挺够意思的。是黄埔期出来的。与师座是师兄弟。觉反正也没什么事就陪应武到宪兵队去看看。经过审问之后才的知其他三个都是卖枪的混混。只有其中的小个子会造枪。 陈海涛和应武立马去见这个造出枪的年轻人。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一会儿就把小伙子吓哭了。一五一十交代出他从十开始就跟随他叔叔离开福建老家四方走动。为各县各乡的有钱人修枪。慢慢自己也开始仿制短枪。这小子的到他叔叔的真传。这两年他叔叔基本不用动手。全是小子一个人九江船厂边上那个租来的房子里悄悄仿造。一直干到今年初他叔叔病死。才跟随九江的几个混混悄悄贩枪。在南昌和九江卖出一批就不敢待下去了。没想到拿着最后的四支仿造枪来南京还没卖出一支。就被旅店老板举报了。 我这次在老南也见到了这小子。他名字叫胡智杰。外号小胡子。今年尚未满二十一岁。个子很单薄。高额瘦脸。一双眼睛却清亮有神。无比灵动。当时应武和陈海涛悄出去买了三条哈德门香烟送给宪兵队的弟兄。就把这小子领出来了。随后应武返回老南昌等候开学。把这小子带回老南昌军械所让他试试。这家伙一看到咱们的八套进口机器当即傻了。所里的老弟兄刚开始看不起他。碍于应武的面子就吩咐这小子打磨枪机干点儿杂活。没想到三天不到就被这小子给吓着了。他竟然利用下班时间悄悄修好了十一支花机关枪。试枪之后弟兄们对他刮目相看。军械所长老孔和这小子谈了两个多小时立刻去找道叔。道叔听了老孔的汇报决定让他试试。于是就有了这支改进的花机关枪。 可惜啊。由于时间太短。到现在只制造了两支。离开老南昌前道叔让我拿一支回来用用看怎么样。 如今这小子在军械宝贝的不的了。弟兄们都佩。这小子也过挺滋润的。道叔三天两头也让二毛叫这小子回家吃顿饭。看来这人才咱们算是留住了。” “啪” 安毅激动的拍了一掌桌面:“干好!天才啊!说咱们中国没有天才?巩县不是凭借几台老掉牙的机器批量生产花机关枪吗?阎锡山的太原工艺厂不也是凭借三个自学成才的铁匠。用了两年时间仿制成功驳壳枪和美国轻机关枪吗?多少的天才只是因为没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华而被埋没了啊! 像这个福建小子一。要是没有应武的偶然现。在大牢里关上一年半载的放出去也就再也不敢造枪了。要是他改行做点儿别的什么谋生。这样的枪械天才不就被生生埋没了吗?咱们花大价钱送到德国的那帮弟兄。不就是去向人学习怎么造枪炮的吗?焕……” “到!” ,焕琪没想到大声感慨的安毅突然高呼自己。下意识的站起来差点儿撞翻桌子。胡子和丁志诚几个眼疾手快扶住了桌面。还是让桌面上杯子里的酒溢出不少。 安毅兴奋的站起来。走出两步猛然回头:“给老道个电报:任命胡……老丁。那小子叫|么来着?” “胡智杰。”丁志诚笑道。 “任命胡智杰为国,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军械所少校副所长。给予胡智杰少校自行决定工-方式和工作时间的权利。允许胡智杰少校每月领不五千元的研究设计经费。允许胡智杰少自行招收助手和自组研究制造小组!完毕。”安毅一口气开出优厚条件。 “是!” ,焕琪记录完毕。本子交给安毅签字。随后接过本子赶往机要室去找译电员了。 开明的尹继南笑语盈盈:“给出这样的条件并不过分。看到这支1连我都心动了。要是咱们自己能批量生产。那就不只是节省十万八万的事情了。我赞成!” 杨斌附和的点了点转向满脸笑容的胡子开起了玩笑:“胡子。看来外号叫做“胡子”的人都有几把刷子。不简单啊!” 弟兄们哈哈大笑起来。胡子也高兴的举起了酒杯:“等哪天回去我看看这小胡子长成什么样。哈哈!弟兄们请!” “…” 第三〇二章 差点被埋没的天才 第七军胡宗铎师做客回到大许镇,安毅有感于清剿残经圆满完成,安毅和胡家林也都从胡宗铎话里的意思中体会到,自己的独立师很有可能在下一阶段的北进中与胡宗铎师并肩战斗,于是连夜召开团以上军事会议,制定出各团和师属各营的战前训练计划。 连续七天的时间,安毅和师部各长官全部深入基层,与各团营官兵一起进行训练,并及时总结分析遇到的各种问题。 党代表刘江不愧是搞政工的高手,短短几天时间,就让他在驻地各县镇组织起颇具规模的民团,顺利完成对土匪恶霸财产的分割,将一百八十余头耕牛、驮马送到相对贫穷的农户手里,其他如大批农具的赠送缴获、船只的分配工作都做得相当出色,使得独立师威名远播,到哪里都受到百姓的热烈欢迎和拥戴。 经刘江带领的三个工作小组进行不间断的宣传教育,被释放回家的帮会成员竟有八百余人踊跃参加了革命军。 刘江照样沿袭模范营征兵的政治攻势,给每一个参军的青年披红挂绿,在各乡镇举行隆重的入伍仪式,敲锣打鼓放锦旗,弄得周边乡镇的年轻人心里痒痒的,每一天都有上百名青年跑到各团驻地要求当兵。 情况汇报到安毅处,安毅毫不犹豫地命令只要符合征招条件各团即可收下,不需设置新兵连而是立即分入基层各连排,由经验丰富的班排长和优秀老兵以一带一的方式展开训练。安毅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绝不能放松独立师自行一套的政治思想教育。 安毅地工作重点是陈侃的教导大队,从各团刚刚抽调上来的一个连优秀士兵与返回地三个连官兵每天坚持负荷的军事技术训练,晚上还要参加各种政治学习和军事理论学习,安毅心知时间不多了,大仗一旦开始,教导大队的大部分官兵将要分入几乎补充一半新兵地各团基层担任班长至连长的职务,这些优秀的士官将成为自己独立师地中坚力量。 十六日傍晚,保护史乐君携带巨额资产返回老南昌的丁志诚率领一个连的弟兄们返回大许镇,一同回来的还有在南京养伤半个月并安顿好妻儿老小地参谋长杨斌。 安毅刚从教导大队吃饭回来,看到杨斌和丁志诚等弟兄,非常高兴,立刻命令后勤副股长春生摆上一桌接风酒菜,并让詹焕琪打电话把仍在各团检查训练工作的尹继南、胡家林叫回来。 一个小时后,弟兄们6续到来,围着简单的酒菜笑语不绝,一个个向杨斌和丁志诚等人敬酒。 喝酒之前。安毅看过老道地来信。知道老南昌地诸多项目均已完工。招工和培训工作即将展开。就等着安毅从欧耀庭和德国洋行购买地机器送回安装。老道尽管不理解安毅让他尽可能购买黄金地决定。但还是向安毅表示他会不折不扣地执行。 酒过三巡。安毅请丁志诚说说老南昌地情况。丁志诚放下酒杯。将自己走马观花得到地见闻告诉大家。听得弟兄们眉飞色舞无比欣慰。 “……这次算是开眼界了。如今老南昌只有三分之一地厂子开工就不得了。大街上人来人往。比起南昌城都热闹。丝麻市场、粮食市场和五金市场规模越来越大。各地商贩汇集于此。单是地皮价格就翻了两倍。 道叔说。要是所有地厂子全都建成开工。老南昌至少得增加七八万人口。咱们地军营已经投入使用。士官学校也已经落成。就差招生了。老南昌医学院更是一绝。宽阔地道路和几十栋洋楼都建好了。两百亩地院子里所有地大树都保留着。气派啊! 还有。这次带回来地六百套新式军装和战术背心比原来咱们使用地更厚实更舒服。这是那两套美国机器做出地军用帆布腰带。各位请看……” 丁志诚解下宽阔结实地帆布裤腰带。满意地摆弄精致地黄铜皮带扣。指着铜扣光洁表面上两支交叉地步枪图案向大家介绍: “看,压力机一次压模成型,然后磨边抛光,精雕细琢,多漂亮啊!这种轻便厚实的腰带不用打眼,松紧全由背面这个滚轴控制,做得巧妙之极!咱们的新式战术背心上的四个固定铜扣和固定帆布袋也都是这种质地,比原先使用的强多了。 听厂子里的技师说,这些都是咱们师座设计的,对吧?” 安毅接过来细细一看:“编织带厂几个大师傅有水平,做得比我要求的还要好些,达到这样的工艺质量,不简单啊,以后咱们能赚大钱了,不错!不错!老丁,你只带回这几件玩意儿?” 丁志诚神秘地一笑,转向边上的副官宗行真少校耳语了几句,宗副官放下筷子大步离开,不一会儿就把满身都是布条的射击教官李福强和神枪手邓斌带了进来,大家看到两人身上满是绿色、褐色、草黄色等杂乱无章的布条,都非常惊讶。 尹继南突然想起安毅说过的狙击手伪装服,连忙站起来走到两人身边,将他们身上的伪装服看了又看,指着十余米远的小树丛让他们站到那儿去。李福强师徒俩依言走到树丛中并拉上吊在身后的头套,弟兄们顿时感到眼花缭乱,一时看不清师徒二人的身影。 安毅满意地哈哈大笑,吩咐李福强师徒脱下伪装服,一起坐下喝酒。 尹继南感叹地说要是让老李师徒穿上这身衣服埋伏在路边草丛里,估计没几个人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到时候他们俩只需扣动扳机,什么军长、师长、团长恐怕就得去见阎罗王了。 胡家林知道安毅没事就写写画画,但也没想到他整天琢磨出来的东西都和打仗分不开,此时看到了腰带和狙击手伪装服,不由得大为钦佩,一抬头看到丁志诚的副官宗行真兴高采烈地端着支崭新的花机关枪走进来,顿时让眼尖地胡家林吓了一跳,他迅站起让宗行真把枪拿过来,细细看了一遍爱不释手:“老南昌那边进口的新武器?” 宗行真回答:“不是进口的,不过钢材是从上海地美国商行买回来的,大哥你觉得这枪怎么样?” “很称手,重量与咱们装备的花机关枪差不多,枪管似乎长了十五公分,枪托做得比原先地漂亮,机件打磨得很精致,材质也相当高级……咦?多出的这个突出机关是什么?上面怎么没有洋文?” 胡家林把玩片刻,立即现此枪与装备的花机关枪存在差异。 宗行真笑道:“胡大哥厉害!一眼就看出区别了,这枪外型上与花机关枪基本一样,就是枪管加长了十六公分,枪 西地上等梨木制成,长度和宽度都略有缩减,这个叫做保险机,向前推到枪匣边上这个点,就能解决剧烈震动下的走火问题。加上这小小的玩意儿了不起啊,设计出这玩意儿地人说为了这点小小的改进,他足足花了两年多时间,改进了里面的不少设计,说出一大堆名词我都听不懂。 这枪还有一个更大的优点,一百五十米内不脱靶,射出的子弹过一百五十米就没什么准头了,但在两百米距离仍然能穿透两寸厚的松木板,我和丁大哥亲自试过,比咱们如今使用地花机关枪强很多啊!” 安毅激动得一把抢过胡子手里的枪,对着刚刚挂起地马灯看了又看,移动完与进口枪相同的标尺,抚摸着枪身和扳机护圈,啧啧称叹: “奶奶地,真他娘的神了!没想到国内也有这样地枪械高手……行真,你别卖关子了,快说说是哪儿来的?” “咱们老南昌军械所自己造的!” 宗行真终于说出了来源,一屁股坐到丁志诚边上乐不可支地说道:“让丁大哥说吧,这事儿丁大哥比小弟清楚。” 丁志诚看到安毅、尹继南和胡子几个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莞尔一笑,示意大家坐下,便将事情和盘托出: “咱们得感谢应武啊!两个月前应武拿着录取通知书前往南京中央党部政治学校报道,办完手续就与宪兵队的老熟人陈海涛少校一同到街上走走,正好看到宪兵队抓获四个私贩枪支的家伙,押解经过陈海涛身边时,宪兵们向老上司陈海涛敬礼,大家都知道应武这人多嘴,看到两个宪兵手里提着串在一起的四支驳壳枪仿制的不错,就询问带队的小队长是怎么回事?那个小队长说就是这几个家伙自己造出来贩卖的,还有三个没抓着给跑了。” 丁志诚喝下一口酒继续说道:“当时应武也没在意,等那小队宪兵把人押走之后才回过味来,应武如实对陈海涛说咱们独立师在老南昌的军械所最缺这样的人才,要是能把造出这枪的人弄回去,总好过关在监狱里白白浪费了。 陈海涛挺够意思的,他是黄埔三期出来的,与师座是师兄弟,觉得反正也没什么事就陪应武到宪兵队去看看,经过审问之后才得知其他三个都是卖枪的混混,只有其中的小个子会造枪。 陈海涛和应武立马去见这个能造出枪的年轻人,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一会儿就把小伙子吓哭了,一五一十交代出他从十二岁开始就跟随他叔叔离开福建老家四方走动,为各县各乡的有钱人修枪,慢慢自己也开始仿制短枪,这小子得到他叔叔的真传,这两年他叔叔基本不用动手,全是这小子一个人在九江船厂边上那个租来的房子里悄悄仿造,一直干到今年初他叔叔病死,才跟随九江的几个混混悄悄贩枪,在南昌和九江卖出一批就不敢待下去了,没想到拿着最后的四支仿造枪来南京还没卖出一支,就被旅店老板举报了。 我这次在老南昌也见到了这小子,他名字叫胡智杰,外号小胡子,今年尚未满二十一岁,个子很单薄,高额瘦脸,一双眼睛却清亮有神,无比灵动。 当时应武和陈海涛悄悄出去买了三条哈德门香烟送给宪兵队的弟兄,就把这小子领出来了,随后应武返回老南昌等候开学,把这小子带回老南昌军械所让他试试,这家伙一看到咱们的八套进口机器当即傻了,所里的老弟兄刚开始看不起他,碍于应武的面子就吩咐这小子打磨枪机干点儿杂活,没想到三天不到就被这小子给吓着了,他竟然利用下班时间悄悄修好了十一支花机关枪,试枪之后弟兄们对他刮目相看,军械所长老孔和这小子谈了两个多小时立刻去找道叔,道叔听了老孔的汇报决定让他试试,于是就有了这支改进的花机关枪。 可惜啊,由于时间太短,到现在只制造了两支,离开老南昌前道叔让我拿一支回来用用看怎么样。 如今这小子在军械所宝贝得不得了,弟兄们都佩服他,这小子也过得挺滋润的,道叔三天两头也让二毛叫这小子回家吃顿饭,看来这人才咱们算是留住了。” “啪——” 安毅激动地拍了一掌桌面:“干得好!天才啊!谁说咱们中国没有天才?巩县不是凭借几台老掉牙的机器批量生产花机关枪吗?阎锡山的太原工艺厂不也是凭借三个自学成才的铁匠,用了两年时间仿制成功驳壳枪和美国轻机关枪的吗?多少的天才只是因为没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华而被埋没了啊! 像这个福建小子一样,要是没有应武的偶然现,在大牢里关上一年半载的放出去也许就再也不敢造枪了,要是他改行做点儿别的什么谋生,这样的枪械天才不就被生生埋没了吗?咱们花大价钱送到德国的那帮弟兄,不就是去向洋人学习怎么造枪炮的吗?焕琪……” “到!” 詹焕琪没想到大声感慨的安毅突然高呼自己,下意识地站起来差点儿撞翻桌子,胡子和丁志诚几个眼疾手快扶住了桌面,还是让桌面上杯子里的酒溢出不少。 安毅兴奋地站起来,走出两步猛然回头:“给老道个电报:任命胡……老丁,那小子叫什么来着?” “胡智杰。”丁志诚笑道。 “任命胡智杰为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军械所少校副所长,给予胡智杰少校自行决定工作方式和工作时间的权利,允许胡智杰少校每月领取不过五千元的研究设计经费,允许胡智杰少校自行招收助手和自组研究制造小组!完毕。”安毅一口气开出优厚条件。 “是!” 詹焕琪记录完毕,把本子交给安毅签字,随后接过本子赶往机要室去找译电员了。 开明的尹继南笑语盈盈:“给出这样的条件并不过分,看到这支新枪连我都心动了,要是咱们自己能批量生产,那就不只是节省十万八万的事情了,我赞成!” 杨斌附和地点了点头,转向满脸笑容的胡子开起了玩笑:“胡子,看来外号叫做‘胡子’的人都有几把刷子,不简单啊!” 弟兄们哈哈大笑起来,胡子也高兴地举起了酒杯:“等哪天回去我得看看这小胡子长成什么样,哈哈!弟兄们请!” “请……” ~~~~~~~~~~~~ ps:嗯,依旧厚颜求月票和订阅,谢谢大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〇三章 徐州会晤 完小酒,安毅几个就想出去试试新枪,尚未离开,参谋急冲冲赶来将电文交给科长詹焕琪,詹焕琪看完不敢怠慢,走到安毅身边将来自南京总部的急电递上。 “诸位,以后再试枪吧,今天晚上恐怕谁也不能睡了,特别是老丁和胡子。” 安毅招呼弟兄们进入东边会议室坐下:“总司令此刻已到蚌埠,明日中午即将到达徐州,奉总部命令,我独立师将派出两个连的官兵参与总司令的安全保卫任务,要求我们必须在明日上午九时之前到达徐州车站。” 尹继南笑道:“看来冯玉祥将军同意到徐州会晤了,按计划校长前天就应该到达咱们这里视察,之所以推迟到明天,估计就是因为冯玉祥将军一直没有做出南下会=:的决定。” 杨斌说道:“最近南京高层风传武汉军队正在积极准备东征南京,前天晚上龚小姐到我家看望我老婆孩子,谈到张奎将军的第四军和第十一军尽数撤回武汉的消息也很担忧,这一次武汉政府不惜将牺牲一万六千多名将士辛辛苦苦打下的河南地盘尽数让给冯玉祥的西北军,全体回撤武汉并6续开赴鄂东,同时高调宣布任命西北军八个方面军司令,恐怕已经与冯玉祥达成了某种默契,看来,轰轰烈烈的北伐也许就要半途而废了。” “啊……老杨,你可别吓我,没这么严重吧?”丁志诚问道。 “不是我吓你,形势突变,咱们也是无可奈何,不信你问问师座。”杨斌端起茶杯缓缓喝上一口,放下杯子幽幽长叹。 安毅点了点头:“诸位,杨参谋长的分析很有道理,尽管我们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但形势展由不得我们啊! 从近日总部来的通报和咱们自己掌握的情况来看,张奎将军地部队确实有东进的迹象,而且唐生智麾下地何健三十五军及刘兴三十六军正6续从河南撤回湖北,很有可能南下鄂东,进逼淮南,我想这也是李宗仁将军为何没有继续北进的根本原因。 还好,明天就能见到总司令了,既然这个时候总司令还敢于离开南京北上徐州,李宗仁将军仍没有挥师南下保卫自己地盘的迹象,我想武汉方面就不太可能在近期内攻打同是革命军的南京军队,特别是在汪精卫和冯玉祥向全国通电限制**的权力、并严令制止陈独秀、**等人地工会运动之后,武汉方面的多党联合政府肯定会出乱子,咱们实在没必要为此太过担忧。” 弟兄们同意了安毅地分析。胡家林问道:“明天地任务如何安排?” 安毅回答:“胡子你得亲自负责保卫事宜。以示我独立师对这一命令地郑重态度。 老丁。你等会儿回去。立刻将警卫营三百弟兄集中起来。带上必须地装备。连夜赶赴陈志标地二团休息。其中必须保证一半地弟兄拥有战马。明日一早立即赶赴徐州城。整个保卫工作由胡子、老丁、窦方和负责外围监控地李福强狙击分队全权负责。” “是!” 丁志诚和副营长李福强齐声回答。 安毅转向尹继南:“继南。师部由你值班。调集陈侃教导大队担负起师部驻地内地戒严和治安维护任务。并负责对后勤部门地管理指挥。必要地时候后勤官兵也得扛枪出去站岗。校长很可能会到我们这里看看。 老杨,你和焕琪负责各团的训练监督工作,同时密令各团警卫连担负起驻地警戒任务,做到外松内紧即可,绝不能出现一点安全隐患。” “是!” 尹继南和杨斌、詹焕琪领命。 胡子问道:“你干嘛去?是不是要你先行迎接?” “是,我等会儿就得带领卫队赶赴徐州,与今晚到来地总部人员一起制定明天的各项安保程序,估计我得陪同校长一起巡查,这个战区只剩下咱们独立师是黄埔嫡系部队,不用想就知道总部这么安排地意思了。 继南,明天上午七点你给二团下达一级战备的命令,由暂时驻扎在二团地党代表和陈志标两人负责执行,二团的驻地距离徐州仅为十五公里,要是遇到突事件,反应度也快一些。” 安毅说完站起来,突然想起件事连忙吩咐胡家林和丁志诚:“你们等会儿就到后勤领取全新地军装,暂时不要穿上战术背心和新式作训服,与其他友军保持一致即可,千万不要让别人以为总司令对咱们有什么特殊照顾,但是三百弟兄必须按照战时要求,携带足量的武器弹药。” “明白。” 次日中午,蒋总司令以及南京中央政府官员乘坐的专列徐徐停靠在徐州站台,第七军军乐队和总部直属警卫部队的两个军乐团一同奏响了乐曲。 李宗仁将军身穿笔挺的上将礼服,率领第三路军三十余名将校列队迎接,成千上万的徐州各界代表高举彩旗和标语,一直排到火车站前的小广场上,到处都是欢呼的革命口号和密密麻麻的红色横幅,场面弄得非常隆重盛大。 李宗仁将军表完热情 欢迎词,雄壮的《北伐之歌》再次奏响,蒋总司令白崇禧一左一右的陪同下,与各战区将帅握手致意,态度和蔼亲切问候。 身穿笔挺少将军服的安毅站在李宗仁等三十余名将校的末尾,高挑的身材和年轻的面孔非常显眼,蒋总司令与安毅前面的十五军副军长刘鼎甲中将见礼完毕,来到精神抖擞抬手敬礼的安毅面前停下,静静看着安毅,眼里满是骄傲与关切。 李宗仁和白崇禧给安毅回了个礼,低声与蒋总司令开了个玩笑,蒋总司令微微一笑,气氛立即活跃不少。一大群记者看到这一难得的情景,全都“噼噼啪啪”拍照,其中就包括《中央日报》的美女记者叶青和摄影师老庄。 蒋总司令与安毅握握手,低声命令:“你跟着我,一起去彭城大营看望第七军和各军将士。” “是!” 安毅敬了个礼,悄悄跟在蒋总司令和李宗仁等长官身后,与总司令侍卫长王世和并肩走在一起:“师兄,怎么突然更改了行程?” 王世和向四周瞥了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道:“校长这是对李邻将军和第七军将士的尊重,下车前临时决定的,静老也赞成。” “静老也来了?”安毅惊讶地问道。 “党部和总部能来地都来了,明天冯玉祥将军也要到达徐州,时间很紧迫,我们的任务不轻啊! 这两天你得和校长在一起,并将你地卫队和特种部队官兵调集到内线,你还得与参谋部一起参加各种会议,明白了吗?” 王世和几句话就把大幅度变动说得一清二楚。 安毅点了点头:“明白了。” 安毅来不及细问,就随着庞大的队伍走出车站,蒋总司令站在台阶上,向欢呼的人潮频频招手致意,党部和总部数十名将帅高官全都站成两排,面向数以万计的人民招手致意,安毅和王世和却走向车站内,迅叫来总部警卫团团长和独立师副师长胡家林分配任务,接着立刻回到蒋总司令身后笔直站立。 短暂的仪式过去,蒋总司令和数十要员钻进轿车,李宗仁、白崇禧两位上将陪同蒋总司令登上第三辆车,安毅在王世和地带领下,早已钻进第二辆黑色轿车,车队出之后安毅才轻松了一些,谁知不一会儿就到了城中的李宗仁司令部所在地彭城大营,急急忙忙又跟随给足李宗仁面子的蒋总司令一起检阅第七军将士。 回到云龙山下地徐州公署时,已是下午两点半,从一大早就折腾到现在的安毅饿得肚子呱呱直叫,好不容易进入摆上数十桌盛宴的议会大厅,又得笔直地站立倾听李宗仁将军的致辞、当地名流和老同盟会领袖地欢迎词以及蒋总司令的答谢致辞,等全体将帅和大员们在热烈的掌声中坐下准备开动时,安毅已经感觉不到饿了。 接下来的程序还是那么折磨人,无比精神的蒋总司令吃完饭转到公署礼堂,向各军将校和各界代表表演讲,场面盛大,气氛热烈,根本就看不到蒋总司令脸上有丝毫的疲倦。 烟瘾上来地安毅悄悄走到礼堂外点上支烟,与胡子和康泽几个黄埔师兄弟低声聊天,打无聊的时间。 “安毅!” 叶青突然出现在安毅背后,脆生生地叫了一声。 安毅回过头来,连忙扔掉烟头:“青姐,刚才小弟看到你和老庄了,只是那么多长官在场,小弟没敢和你打招呼。” “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靠近点儿,我帮你把风纪扣上,多不严肃。” 叶青带着迷人地笑容上前一步,很自然地替安毅扣上风纪扣,完了轻抚安毅的衣襟,满意地说道: “又晒黑了,人也瘦了不少,不过还是很精神地,不愧为南京城里无数纯洁少女心目中的偶像。” 安毅听了大骇,看到胡子和康泽、郑洞国几个笑嘻嘻挤眉弄眼满含暧昧地看着,很不好意思,低下脑袋对叶青无奈地说道: “青姐,这么多人小弟会不好意思地,你看看,小弟如今都已经是将军了……” “将军怎么了?我天天看到的将军哪一个军衔不比你高啊?要不是你是我小弟,大姐又吩咐我多照顾你,我才没心情理你呢!也不看看,周围这么多人,为何老姐我只关照你?还害臊呢,我看你就是没长大,嘻嘻……” 叶青给了安毅一巴掌,这才快步走向挥手的老庄,跟随老庄一起从侧门跑上后台照相去了。 安毅如释重负地吐出口浊气,也没有再与胡子等人聊天,而是就此走向礼堂边上的王世和,接下来就到第三路军举行的欢迎晚宴,吃完饭还得接着开会,不过这次安毅不是以保卫队伍的将领身份出现,而是被蒋总司令点名作为参谋人员出席。 安毅不知道这么安排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他非常愿意参与其中,至少能对自己独立师未来的任务有所了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〇四章 元老的意见 八日晚的军事会议上,李宗仁将军和白崇禧将军分别第三路军的战况和所面对的敌情进行了汇报,接下来就是蒋总司令非常详细的战备询问,再由总部参谋处长葛敬恩中将提出下一步作战目标,供与会将领讨论。 安毅这个小字辈由始至终一言不,静静倾听,感觉李宗仁、白崇禧两位将军与葛敬恩将军的意见基本上一致,也就知道北伐仍然要继续进行下去,心中的大石头也随之放下。 经过一天的折腾,中央党部的老大们都累了,重兵守卫的云龙饭店窗户中透出的光亮络绎熄灭,安毅与王世和、胡家林一起检查完岗哨回到一楼大厅,侍从室中将科长兼警卫部队政治部主任贺衷寒迎面而来,低声告诉安毅校长有请。 安毅惊讶于蒋校长旺盛的精力,点点头吩咐胡子多加巡视,就与王世和一起跟随贺衷寒走上三楼。 贺衷寒和郑洞国都是刚从俄国中山大学和伏龙芝军事学院进修回国不久的黄埔骄子,深得蒋校长的器重,贺衷寒是蒋校长一如既往的心腹,郑洞国则是在莫斯科写了一本关于民族主义和中国现状分析的书,传到国内深受党部元老和蒋总司令的赏识,尽管此书在论证逻辑与文笔上略显幼稚,但书中坚定的民族主义和**立场还是得到中央党部元老们的重视和嘉许,郑洞国回国后随即被提升为6军少将。 蒋校长仍然坐在宽大的书房里批阅文件,安毅与侍从官康泽等人点点头走进套房北侧的,蒋校长头也不抬吩咐安毅坐下,提着毛笔足足写了差不多十分钟才停下,低声吩咐俞济时几句便走到会客沙前,示意安毅坐下开口就问:“安毅,你觉得今晚的军事会议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安毅想了想回答:“学生第一次参加如此规模的军事会议,尚不知道以前相似的会议如何进行,学生只是听出个大概,感觉各军将帅由始至终没有提及武汉方面各军地动向,对冯玉祥将军麾下八个方面军占据的位置也是一笔带过,更没有提及阎锡山将军正在与奉军展开的谈判。 各路军统帅对下一步作战计划的意见基本上是一致的,学生心里很高兴,估计不需要窝在后方太长时间了。” “坐下吧,坐下!” 蒋介石满意地点点头:“你能看出这么多问题已经很不容易了,今天这个会是军事会议,李邻将军和白健生将军只谈军事很正常,之前虽然在政治问题上彼此都频繁交流,但值此非常时期,他们的慎重还是能理解的。 关于政治问题。明天会有专题讨论。不过不再是像今天晚上这样地大规模会议。而是仅限于几个主帅参加地小规模会议。这个会。我决定在火车上开。” 安毅连忙致歉:“学生唐突了!” 蒋介石摆摆手:“明天上午地例行会议结束。我将和李邻、白健生等将军前往你们独立师看望官兵们。你陪我们一起去。听听两位统帅对你独立师地评价。” “遵命!学生这就去安排。” 安毅站起来敬礼告辞。蒋介石满意地点点头端起了白开水。他对安毅眼中一闪而没地激动之情和如此敏锐地领悟力甚为欣赏。 在蒋介石所有地得意门生中,安毅纯属一个令他非常喜爱甚至有点儿偏爱的好学生,长期以来蒋介石都极为欣赏安毅的军事才华和宽厚性格,他对安毅迷迷糊糊的政治立场和水平一直深感遗憾,但是在他不经安毅同意强硬地以安毅地名义表北伐宣言和公开**声明之后,并没有看到安毅有任何的抵触和怨言,由此开始,蒋介石终于对自己的这个在军事上堪称天才的学生彻底放心,特别是徐州战役前安毅的一番极富前瞻性的反日反英言论,以及用巧妙而迅猛地军事行动逼迫李宗仁不得立即起徐州战役的优异表现,令蒋介石欣喜莫名,甘之如饴,对自己这个爱将地信任上升到心腹的程度。 书房东面地卧室门缓缓打开,身穿麦色纯棉睡衣的张静江缓缓来到蒋介石身边坐下,看到俞济时恭敬地捧来热茶,张静江微微点了点头,爱惜地吩咐俞济时也坐下,端起茶杯喝下一小口轻轻放下: “中正,你这个学生地表现远远出我的期待,你们师徒间的短短几句问答,就显示出他过人的眼光和雷厉风行的果敢作风,听其声如见其人,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值得好好培养。只要使用得当,数年后必将与济时、衷寒、康泽这几个出自黄埔的俊杰一样,成为党国的栋梁之才。” “安毅能得到静老如此夸奖,是他的福气啊!” 蒋介石颇为高兴:“总部和党部的元老们开玩笑说,安毅是我黄埔学生中最没有规矩的人,所以他打仗才会让人无迹可寻,犹如天马行空。 以前我也持此看法,但慢慢地就改变了这一观点,反而觉得安毅的传统观念比谁都牢固,只不过寻常人看不到罢了。” 张静江感兴趣地笑道:“说来听听吧。” 蒋介石欣然点头:“他的战功就不说了,只说他的人品,安毅是这么多带兵的学生中最为诚实宽厚的 士卒亲如兄弟,对上级彬彬有礼,从不居功自傲,~悯之心,每到一处均能与当地民众建立起良好关系,他本人及其部队深受民众拥戴,五河战役得到上万民众的舍命支持从而打败四倍于己之敌,就是个非常好的例子。 我最欣赏他的是,北伐以来,他率部立下那么多战功,却从来没有向我伸手要官要钱,能屈能伸,诚恳待人,博得我革命军中各军将校的普遍好感,各军各师将领对此赞叹有加,与安毅并肩作战过的将领均与安毅建立起了良好的关系。 至于缺点嘛,也不少,除了在**问题上从无主动之外,其他均为小节,无伤大雅,总体来看此子天资聪慧,心地纯厚,不可多得啊!” 张静江含笑点点头:“济时,你对自己的这个小师弟又有何评价?” 俞济时恭敬地回答:“晚辈和胡宗南、贺衷寒、曾扩情、王世和、杜聿明、关征麟等人与安师弟交往时长,感情颇深,平时有机会在一起也时常谈论安师弟,普遍认为安师弟具有过人的军事才华和良好的品德。 安师弟地军事理论和训练手段极富创新能力,行动上始终贯彻精益求精,所以安师弟的部队拥有出一般军队很多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各军将校看到安师弟脸上总是露出微笑,错以为他性格偏软,实际上安师弟对下属的管辖极其严厉,团长犯错照样关禁闭,在他的影响下,各级主官都能严于律己,体恤士卒,甘苦与共。 再一个,综观全军只有安师弟的独立师享有丰盛的伙食,官兵军饷全额放,从不截留拖欠,在各友军一周才勉强吃得上一回肉地情况下,安师弟就是有本事让他的部队两天就吃上一次肉。 正是由于安师弟严谨的治军方法并辅以先进地训练手段,他麾下的官兵们个个满怀自信,精神抖擞,心中常怀感激,作战悍不畏死。 虽然以上一切晚辈们都知道,也都努力尝试着去做,但是谁也没有安师弟做得那么好,连一向以练兵好而自矜的胡宗南师兄都自叹弗如,就更别提晚辈了。” “不错,不错!看来安毅这小子等到上上下下地普遍认同啊!济时,不说优点了,你觉得安毅身上有何缺点?大胆直言,无需顾忌!” 张静江从容平和,笑容可掬,体现出良好的长者风范。 俞济时想了想回答:“正如校长刚才所言,安师弟对**从不表任何意见,对出自黄埔的共党分子更是一直颇为怀念,如陈、黄公略、许继慎和前不久战死在临颍城下的蒋先云等人,安师弟每次谈起他们都长吁短叹,不过,晚辈觉得这正是安师弟宅心仁厚之处,并非安师弟在政治立场上有何偏颇。 要是说安师弟有什么大地缺点,晚辈认为就是贪财这一点,在我第一军中个个都知道,只要是安师弟的部队经过的战场,别人休想再得到一文钱的收获,大到火炮,小到敌军尸体上的皮带甚至衣襟上的铜扣,安师弟地部队都会搜刮一空,而且听说他还数次隐瞒缴获的巨量鸦片,悄悄贩卖之后将巨款收入囊中,唯独一次在昆山焚烧鸦片,也是因围攻上海、为树立我革命军声威而忍痛所为。 可是,有一点却让晚辈百思不得其解,安师弟倾尽所有,在老南昌创办工业,至今已安置了两千余名军中退役士卒和低级军官,这些士卒和低级军官大多都把自己地家人迁至老南昌,他们的生活水准远在一般平民之上,所以,这似乎又不能把安师弟地贪财看成是他个人贪婪,毕竟安置这数以万计的退伍官兵地耗费无比巨大,可他如此作为确实又违反了军规军纪,晚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判断了。” 张静江和蒋介石哈哈一笑,张静江和蔼地说道:“济时,你还是很细心的嘛,能看出安毅对共党分子的态度,也能从安毅贪财的行为中看到实质,很不错啊! 今天,我也想谈谈自己对这个安毅的一点儿看法,我的看法一部分来自于对安毅履历的了解,一部分来自于我那义女茜与安毅的良好关系,再加上今日有机会近距离看到安毅的相貌、体态和言谈,我对他算是有了较为清晰的了解。” 蒋介石和俞济时全都坐直了身子,他们深深知道,被中山先生称之为“革命圣人”的张静江有着惊人的洞察力,当初不成气候、捉襟见肘四处流浪的中山先生尚未出名,就得到张静江的鼎力支持和慷慨资助,最终渡过近十年的艰苦岁月,成为中国革命的先驱,加上如今活跃在官场商场上的诸多名流在闻达之前,均获得过张静江的提点与嘉许,可以说年轻时就已闯荡欧美创下千万家财的张静江拥有一双伯乐般地慧眼,更拥有凡的政治智慧和人生阅历,能够被他看好甚至能够得到他点评的人都不是平庸之辈,何况是与自己有着紧密关系的安毅。 张静江喝下口茶水,轻声说道:“先说安毅刚才对答的一席话,寥寥数语就能听出他对武汉方面和冯玉祥、李宗仁下了一番功夫,连远在太原的阎锡山他都一语带过,由此可见,此子对目前的政局和战局都有自己地 而且我感觉他的认识非常全面。 当他提到阎锡山与奉军展开谈判这句话的时候,我吃了一惊,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也很少有人留意,估计是今天安毅从总司令部某个将领那里听到地,但是他很敏锐地强调了这一点,说明安毅的眼光非常宽广。 阎锡山这么些年来总是与北方各势力谈判,哪怕与对方打仗,阎锡山也从来没有中止过利用谈判来达到自己的目地,这也是为何我个人认为阎锡山比冯玉祥更为重要的原因。 由此可见,安毅的政治水平远比我们预想的要高得多,只需结合安毅在蚌埠记者会上地言论、结合安毅得到授权之后以敌我都难以预料的度打下泗县和灵璧来分析,你们还认为安毅没有政治眼光吗?” 张静江的平和提问,让蒋介石频频点头,令俞济时恍然大悟,俞济时沉吟片刻忍不住问道: “静老之言晚辈有醍醐灌顶之感,由此看来,平时晚辈等人都被他随时都好像满不在乎的笑脸给骗过了。可晚辈有些迷惑,以安师弟的为人,不该对我们这帮亲如手足的同袍有所隐瞒才是? 平时偶尔相聚,师兄弟们只要是在军事上对他有何询问,他都能一一详尽解释,和盘托出,并用一个个鲜活战例加以讲解,总是令同袍们受益良多,可为何他一直掩藏自己地政治水平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这就是我要说的关键所在。” 张静江轻轻梳理了一下斑白地鬓角:“先我想强调一点,就是我们不要怀安毅的政治立场,他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共产分子,顶多也是对共党分子中地黄埔同窗心怀好感和同情,这从安毅的为人及品德方面分析即能了解。 试想一下,哪个共党分子会大举贪墨钱财,兴办自己地产业?哪个共党分子会在屡遭同僚的排挤和上司的故意忽视的情况下,仍然处处忍让,百折不饶挥师北伐,为党国立下一个又一个赫赫战功?哪个**能对国民党领袖如此的言听计从、对我们国民党军队中的黄埔同窗有着深厚的感情? 如果因为我们对他产生怀而不赋予重任,倒是很有可能将一位难得一见的天才埋没掉,甚至真的把他推到**的阵营里,这一点我们千万马虎不得!” 蒋介石击膝而叹,连声附和,俞济时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张静江继续说道:“我认为,安毅之所以一直不显露自己在政治上的才能,也许与他所处的地位有关。 此子出身贫苦,军界政界都毫无基根,唯一的优势就是拥有良好的人缘,这不得不说是他的运气。从一个小小的商行伙计一步步走到今天,确实来之不易啊,其间付出的血汗决不在任何一个当今的名将之下,数次死里逃生立下赫赫战功,只是获得别人的钦佩并未获得别人的承认与尊重,想想看,要是安毅所立下的一个个赫赫战功放到各军另一位将领身上,结果会是什么样? 这也是为何李宗仁对安毅如此看重的原因,因为李宗仁也是从士卒一步步走到今天来的,他更能体会到其中的辛酸与希望,因此,我们更应该对目前的晋升制度自我反省。 再一个,我对安毅在蚌埠记者会上的一番过激言论进行过分析,惊叹于此子准确的预见力,也似乎感觉到这是他鼓起勇气进行的一次冒险尝试,也许他在有意无意中想看看自己这么做会带来什么结果,结果却是让他受到降职降衔的处分,于是他变得更为慎重了。从他刚才短短几句话中我了解到,他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只是不敢说罢了。 之前,我也很难相信一个年仅二十二岁的年轻人拥有如此过人的智慧和才华,但是,今天我见到他之后终于相信了,特别是他的眼睛给我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我根本看不到他眼里的喜怒哀乐,他站在一群将领之中是那么的突出,令人顿生鹤立鸡群之感,后生可畏啊! 我很想在这几天抽出个时间来单独和安毅谈谈,也许能更好地了解他。” “没问题,只需静老一句话即可,安毅能有机会聆听静老教诲,这是他的荣幸。”蒋介石笑道。 张静江微微一笑:“不要着急,这事要做得自然一点儿,太过生硬与做作就不好了,很可能会引起安毅下意识的心理防备,反而达不到相互了解的效果。” 俞济时恭敬地建议:“明天校长和党部官员不是要到安师兄的独立师视察慰问吗?去的路上让专列开慢点儿,足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回程亦然,如果静老愿意,晚辈来安排。” 张静江满意地点点头:“济时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安排吧。” 蒋介石笑着说道:“中途在大湖车站估计要停半小时,我与李邻、白健生需要好好谈谈,在后天冯焕章(冯玉祥)到来之前,我们必须在多个原则问题上达成共识才行。” “好,一个小时足够了……” 张静江缓缓站起来,在俞济时的搀扶下走向自己的卧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声嘶力竭地召唤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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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仁和蒋总司令几句训词说完,中央党部代表给胡宗铎送上一面嘉奖锦旗和一万元现金支票,军乐队随即奏响《北伐之歌》,蒋总司令在李宗仁和白崇禧将军的陪同下开始步行检阅部队,安毅等人和近百名将帅官员跟随其后。 走完一圈,全军将士用震天的口号恭送蒋总司令和自己的统帅李宗仁、白崇禧登车,安毅、王世和站在第四车厢门外静静观看,听了半天,仍然不知道上万官兵喊地口号是什么。 俞济时陪同身穿深蓝色文人长衫衣着朴素的张静江走向四号车门口,安毅正与快步赶来打招呼的胡宗铎聊天,看到俞济时搀扶张静江上车,连忙向胡宗铎告辞,跟在张静江身后恭敬地加以保护。 回到四号车地包厢门口。张静江看到安毅恭敬地站在自己面前微笑。点点头和蔼地问道:“安将军。再向东五公里就是你地辖区了吧?” “是!静老如不嫌弃。请叫晚辈小毅吧。晚辈地姐姐龚茜几次对晚辈提起您老人家。只是晚辈一直无缘拜见。昨天见到前辈本想上前问候。没想到德公地欢迎仪式搞得那么盛大。忙起来也没有机会问候前辈。尚请前辈海涵!” 安毅表现出自内心地尊重。因为他认为龚茜地义父就是自己当然地长辈。在他心里张静江在全党中地元老地位尚在其次。 张静江高兴地笑了起来:“好啊!那我就叫你小毅吧。哈哈!如果有时间。我们爷儿俩一起聊聊天怎么样?” 俞济时笑着说道:“难得静老有此雅兴。小毅你就陪陪敬老吧。我帮你去和胡子打个招呼。” “麻烦师兄了……前辈请!” 安毅搀扶张静江进入包厢坐下,自己恭敬地端坐在对面的软席上,张静江的秘书很快送上两杯茶,对安毅微微点头出去时轻轻带上了门。 张静江示意安毅不要拘束先喝杯茶解解渴,随即提起茶杯,和蔼地说道:“听你姐说,你在南京买下座宅子,正在大兴土木,正好就在她隔壁,对吧?” 安毅微微一笑:“啊,我姐这都跟您老说了?不瞒前辈,晚辈在厚载巷姐姐家边上买下那座房产后,又6续买下了十一座房产,包括靠近主干道地街口处两座房产,算是一种投资吧。” 张静江惊讶地望向安毅,询问安毅为何敢于在这个时候买下这么多房产?安毅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看法和盘托出,话语间对南京中央政府地前途充满了信心。 张静江频频点头,不知不觉将话题引到了安毅在老南昌的巨额投资上,安毅毫不隐瞒地把自己工业救国地理想和盘托出,一老一少越聊越起劲,说到投机处齐声欢笑,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张静江惊讶于安毅的丰富知识和工商业展独具地眼光,更惊讶于安毅如此庞大的投资的根本目的竟然是为了国家和民族,为了一方百姓和他心目中那个崇高的理想,突然间联想到自己与孙中山先生第一次打游轮上见面时的情景,不知不觉间,双眼竟湿润起来。 安毅没有觉张静江的情感波动,仍然将自己所理解的工商业关系和老南昌基地未来可能起到的带动作用娓娓道来,此时的安毅就 敬的长辈陈述自己的理想一般全情投入,对张静江精和对全国工商业现状的深刻总结钦佩不已,一老一少正说得起劲儿,包厢门“笃笃”敲响,安毅连忙站起来把门打开,看到王世和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由一愣,连忙问道:“师兄,有任务?” 王世和对张静江歉意一笑,转向安毅严肃地问道:“为何从进入你地辖区开始,只看到铁道边的零星巡逻部队?这样松散的保安措施实在不应该啊!” 安毅看看门外:“咦,胡子没跟说明白?” “还没进入你们防区他就上车顶去了。”王世和回答。 “这就对了!” 安毅一听乐了,笑容可掬地把王世和拉进车厢,让他坐到窗边,拿出自己的望远镜递给他: “师兄,请注意观察沿途每隔一百五十米到两百米地制高点,再看看每一个路口那些身穿便衣的年轻人腰间的枪支……每个制高点上均架设一挺机枪,再配备有两名优秀的射手,他们全都是小弟独立师的官兵,有这些弟兄们在,可之人很难接近铁路百米之内,防卫措施已经非常严密了! 我们实在不愿意弄出太大动静,才悄悄地采取了这个办法,小弟在沿途十二公里可是布置了四千五百多人的。” 王世和足足看了一公里,才放下望远镜,转头望着安毅低声笑道:“真有你地,比我想象的严密多了。” “小弟也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任务,不愿意像七军弟兄那样弄出那么大地阵势,好看不实用的事儿咱们可不能干。”安毅笑道。 王世和把望远镜交给安毅:“行,这样我就放心了,现在我就出去跟他们说说,省得一帮老大担心。” “在独立师的地盘上担心什么啊?” 安毅指指车厢顶:“每一节车厢上面有一个机枪小组和一个狙击小组,他们在二十多公里的火车时下均能抬手击毙两百米外妄图靠近地目标,大家看不到的沿途要道也是重重封锁监控,除非是突然冒出个加强团的火力,否则决不能接近列车百米之内,师兄尽管放宽心吧。” 王世和拍拍安毅的手臂,出去顺手带上门,安毅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杯,望了一下窗外的地貌和参照物,低声说道:“再有十分钟左右,列车就能到达目的地大许镇车站了,前辈请放心!” 张静江笑问:“严密而不张扬,你怎么会想到这种保护措施地?” “目前的措施还很欠缺,不过我们反复推演之后,只能这么做,之前从未承担过保卫任务,我对弟兄们说我来带队袭击列车,你们来防备,结果两个小时措施出来了。”安毅笑道。 张静江欣慰地点点头:“这么说,你是完全按照实战地要求来制定的?” “对,晚辈地部队所有的训练都围绕实战进行,不会展开友军那些把步枪抡出一圈圈枪花地训练方式,要求端起枪就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消灭看得到的敌人,其他的花架子统统没有。 特别是师属侦察部队和各团侦察连排,都是百里挑一的优秀官兵,他们训练很苦,过各团步兵训练量的三倍以上,过友军的训练量就更多了,所以晚辈对麾下弟兄有信心,弟兄们对自己的主官也有信心,这样的队伍才是真正的精兵。 只是晚辈目前做得还很不够,一则是因为战事频繁,难以系统科学地训练,再就是兵力有限,挑来挑去优秀者也就数百人,难以把这样的精兵训练方式普及,希望以后会有所改善。”安毅笑道。 张静江莞尔一笑:“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小毅,我问你啊,你觉得自己的能力能指挥多少官兵?” 安毅沉思片刻,神色极为慎重:“前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这不单取决于晚辈的能力,还取决于各级官兵的能力,还有就是考虑战场情况、政治因素以及各友军的配合协同问题。但既然前辈问到了这个问题,晚辈也不能隐瞒,这么说吧,若是由晚辈训练出来的部队,指挥三两个军绝无问题。” “呀?你哪儿有时间训练出这么多部队来?真要给你两三个军,你得花多长时间训练他们才能作战啊?”张静江笑着问道。 安毅不由摇头一笑:“晚辈只是说笑罢了,不过要真有这样的机会,只需半年时间晚辈就能将普通新兵训练成精兵,多的不敢说,训练**万人绰绰有余了,因为晚辈麾下拥有数以千计的优秀士官和连排长,正因为有了这些精锐骨干,晚辈的队伍才能取得一个又一个酣畅淋漓的胜利……啊,对不起了,前辈,车马上要到站了,晚辈这会儿得出去忙了,下次有机会的话,还想和前辈聊天,晚辈今天受益匪浅啊!” 张静江望着满怀自信的安毅带上军帽出去并带上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由衷地感叹: “后生可畏啊…… ~~~~~~~~~~~~ ps:腼腆地求订阅和月票!大家帮帮忙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〇六章 世事如棋步步险 立正——敬礼——” “报告总司令,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现有官兵一万一千二百人,四个团分别驻扎于塔山、碾庄、单集和大庙四镇,师属各部两千二百官兵驻扎此地,现已列队完毕,请总司令训示!” 身穿少将礼服的尹继南昂挺胸,大声报告,师参谋长杨斌少将、党代表刘江少将站立在他身后两米处,精神抖擞地举手敬礼。 蒋总司令回了个礼,扫视一眼在开放式站台上整齐列队的两千二百名官兵,微微点了点头,和蔼地问道: “尹继南,这儿站着的两千多官兵都是师部各直属部队的吧?” “是的!我师其他各团官兵因担负防区驻守任务和沿途保卫工作,没能齐聚于此迎接总司令和各位长官,还请见谅!”尹继南颇为惶恐地回答。 蒋总司令可不这么认为,李宗仁和白崇禧将军也能理解独立师的表现,一万一千二百人的独立师需要镇守方圆五十里的防区,还要承担沿途的安全保卫工作,能集中起两千多人列队迎接算是不错的了,虽然整个迎接的队伍显得单薄些,没有鼓乐喧天的军乐队,也没有横幅口号,但是官兵们的整齐队形、精良装备和精神面貌都令人耳目一新,一眼就能看到这是一支英勇善战的精兵。 蒋总司令满意地挥了挥手,随后便和数十将帅、党部大员开始了部队检阅,每到一个方队前面,站在队伍前方地主官立刻上前一步,大声报告: “教导大队全体官兵向长官致敬!” “师属炮营全体官兵向长官致敬!” “后勤军需科全体官兵向长官致敬!” “直属通讯连全体官兵向长官致敬!” …… 检阅完毕。蒋总司令站在临时设置地高台上。向全体官兵致词。白崇禧也代表第二路军总指挥部训示嘉勉。中央党部陈果夫代理部长则向官兵们致谢并放奖旗和一万元慰问金。这样一个看起来似乎非常简短地仪式也足足进行了半个多小时方告结束。 站在总司令身后地安毅纹丝不动。看起来非常平静。但他那双精光闪闪地眸子却不安分。不时扫视车站四周每一个制高点和重要位置地警戒哨位。胡子则轻松得多。不时与王世和一起低声交流安保情况。丁志诚和窦方率领地三百执行警戒任务地精兵以小分队形式分散开来。各司其职。数十名记者穿梭其间或访问或拍照。忙碌个不停。 “安毅。党部地官员们和总部地将军们想到你们地军营里看看走走。今天地太阳很好。让大家走走。驱驱身上地潮气。你安排一下吧。”蒋总司令转过头向安毅招了招手。低声吩咐。 “是!” 数分钟后,党部官员和总部将帅在尹继南、杨斌和刘江的引领下,开始视察军营,蒋总司令则和李宗仁、白崇禧将军一道,直接进入安毅的师指挥部,通信连连长彭剑青领着师部勤务班的弟兄连忙上茶。 李宗仁将军和白崇禧将军并没有立即坐下,四下打量了片刻,李宗仁将军含笑指向一壁,轻声询问蓝色帘布后面是不是悬挂着地图? 安毅不敢怠慢,立刻恭敬地回答“是”,随后便在李宗仁将军地要求下,把厚重的宽幅布帘拉开,一副长四米、宽两米五的《陇海线东路军事地图》迅即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宗仁和白崇禧相互看了一眼,同时默契地点了点头。看了一会儿,现地图上除了密密麻麻的交通线、河流湖泊和高地平原外,还有许多红蓝小旗和一些未知的三色符号,兴致一来,信步上前细细观看。 总部参谋处长葛敬恩和殷祖绳等将军素知安毅所部的地图和沙盘推演向来拥有很高的质量,也知道安毅和他的麾下将领时常展开战事研讨,于是也都走到地图前面仔细查看,不一会儿就传出啧啧称叹的声音,赞扬安毅独立师地侦察和情报工作做得漂亮。 参谋出身的蒋总司令站在地图正前方,听到身旁将帅们的低声议论,再加上自己对地图的理解,一时间觉得兴致盎然,于是命令安毅就着这张地图对整个北伐的战略态势进行讲解,要求安毅说说自己的认识即可。 安毅心里一沉,非常不愿意在这么多身经百战的将帅面前班门弄斧,可蒋总司令已经下令了,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讲解。他略作思考,便从东线友军各部现在所处的位置和面对的对手讲起,几句话就把三路大军的现状和面对地敌人番号说完,然后非常谦逊地说这些情报均来源于军中通报和公开的消息整理,尚存在许多谬误和不完整的地方,敬请长官们斧正。 白崇禧与李宗仁再次相互瞥了一眼,均从对方地眼里感受到震惊。 两人从地图上微山湖周围密密麻麻的箭头和粗大地虚实线条中,看到了安毅对目前的战局至少拥两套不同地进攻方式,其中标注着第二路、第三路军各部的箭头所指方向,赫然与李宗仁和白崇禧两人刚刚商定下来地鲁南作战计划有着 一致,不明之处只是其中几个拖着细细尾巴的黑色五不知道是代表什么。 李宗仁两人狡猾似狐,并没有就此问题继续询问安毅,而是相继望向俊脸红静静站在地图左侧回答葛敬恩和殷祖绳问话的安毅,对这个有着惊人军事才华的年轻人的认识更进了一层。 随着午饭时间到来,近百名地位显赫的大员们和数十名记者齐聚师部后院,围坐在三十多张临时拼凑而成地餐桌周围,吃着与官兵们一模一样的四菜一汤,兴致勃勃地谈论安毅部队清洁整齐的内务、高昂的精神风貌和严谨的军纪。 很多记者感叹从未见过这么整洁标准整齐划一的部队内务,连被子都折叠得方方正正棱角分明,就像豆腐块儿一样,虽然官兵们满身是汗,衣服也新旧不一,但他们地枪支和器械上却看不到半点儿尘土,如此严格的要求和良好的精神风貌,远在看过的各军之上,不愧为模范营这一称号。 蒋总司令非常满意,一边夹菜吃饭,一边与同桌的李宗仁等将帅低声交流,心情异常愉快,显然是对自己学生的优秀表现深感自豪。 后面一桌则是安毅和黄埔师兄们的餐桌,师兄弟难得见回面,交谈甚欢。 俞济时悄悄告诉安毅,今天校长胃口大开,居然破例多吃了一碗饭,坐在另一边的郑洞国笑着说这么好吃的清蒸~鱼和红烧鲤鱼,比起饭店的鱼强多了,份量也够足,问安毅是从哪儿弄回来地? 安毅老实回答说也没刻意做什么,只不过今天清晨三团在骆马湖口训练时,团长顾长风命令新兵扔出十几颗手榴弹,然后一个连新兵弟兄脱光下水捞鱼,完了派快马将五百多斤鱼送到师部,现在都在餐桌上了。 满桌师兄愣了好久,随后全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看到前面那桌的将帅望过来连忙压低声音,不少人悄悄向安毅竖起了大拇指。 吃饱喝足之后,心情舒畅的大佬们在两千多官兵的恭送下,登车返回徐州,安毅原本还想抽空向张静江请教上海的工商业布局和现有科技水平,无奈没上车就被俞济时给叫住了,只得跟随俞济时来到蒋总司令三号车厢的宽大包厢里。 蒋介石笑容满面,摆摆手示意安毅坐下,对他的部队良好的表现给予了表扬,几句勉励之后话题一转,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午饭前在你的作战室里,我看到李邻、白健生二将军盯住微山湖一带很久,神色颇为紧张也颇为感慨,是否你地图上推演让他们感到吃惊了?” “禀报校长,学生也留意到了。说真的,当时我挺害怕两位将军开口询问的,因为图上的推演完全是我师指挥员的即兴之作,纯属纸上谈兵,由于缺乏足够的情报予以印证,尚有诸多不确定之处,真让学生解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罢,安毅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随即肃穆看向蒋介石。 蒋介石微微一笑:“你别自谦,其实你们做的已经非常细致了。我看了图上第二战区的敌我态势标注,非常准确,证明了你们没有虚度光阴,而是时刻想着即将到来的战事,很好!我对你很满意! 今天叫你过来,是想听听你对目前形势有何看法,包括政治上的看法。不要拘束,我需要你直言不讳,而不是唯唯诺诺有所隐瞒。” 蒋介石接着把即将与西北军统帅冯玉祥见面地意义和目的、正在与阎锡山展开的秘密谈判、武汉方面突然出现地内乱等情况向安毅详细介绍,然后让安毅冷静思考一下,在这样的情况下,是否仍然可以继续北伐? 安毅早已听得大汗淋漓,心惊不已,蒋介石地询问声刚刚落下,安毅的一句大实话脱口而出:“不行!不能北上了!不能北上了!” 蒋介石平静地点点头:“说说你分析出来地原因吧。” “情况危急啊!冯玉祥将军的西北军占领河南后,竟然私下与奉军展开谈判,一方面接受武汉方面地任命,一方面又派出他的心腹李鸣钟将军与校长进行联络,很显然他是想待价而沽,哪一方付出的价钱高他就会帮助哪一方;阎锡山将军倾向于我们南京政府,但是他仍然不会与奉军撕破脸皮,否则在如此大好形势之下,为何不将囤积在大同到娘子关一线的重兵出击河北? 很显然,这两个北方最大的军事势力已经看到了我们革命军队可能生的内讧,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大多会选择坐山观虎斗,看清楚哪一方获得主动之后才会表态,从北伐起之前到现在,他们都是这样处理地。” 安毅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激动地说道:“再一个,如果李宗仁将军暗中派出代表、联络武汉各军和朱培德将军的秘密行动属实,根本就不用他反戈一击,只需要按兵不动,我军就会陷入前后受敌的困境之中。 一旦冯玉祥的数十万部队盘踞中原,左右渔利,张作霖就能抽出部队来,大力支援张宗昌和孙传芳部,加上日本军队 联队已经开赴济南,明摆着告诉我们北伐军别过线,张作霖、张宗昌和孙传芳地军队却能够从济南以及河北源源不断南下,集中于鲁南与我第一路军展开决战,这一巨大隐患不能不防啊!” 蒋介石欣慰地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你认为武汉军队有能力向我南京进攻了?” 安毅重重地点点头:“极有可能,如今四川军队已被武汉的第二、第六军打回川东,杨森和刘湘经此挫败,实力严重受损,四川内部其他军阀见有机可乘,再次开始了彼此间的激战,这个时候二、六两军完全可以抽出大部分兵力,顺着长江直下南京,除非武汉各派突然决裂,否则定会团结一致攻打我们,之后才会解决内部的矛盾。 在这种情况下,李宗仁将军的立场将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如今的第七军虽然只是一个军的番号,却拥有三个军八万余人的实力,仅是胡宗铎将军的第二师就高达两万三千余官兵,虽然他对学生说只有一万八千人,但学生却知道他隐瞒了五千人,也就是隐瞒了驻扎在安庆城东地一个旅,由此而知,第七军的三个师其实就相当于三个军,这还没有算上他们在汉口、黄梅、芜湖等地的驻军。 其次,目前隶属于第三路军的三个军大多会依附在李邻将军旗下,或者被他制约,只有调到第二路军和第一路军结合部的叶开鑫将军的四十四军不会受制于他,要是李邻将军也和冯玉祥一样来个坐山观虎斗,南京就非常危险了!” 蒋介石赞赏地点点头:“分析的不错,很有忧患意识,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不管如何,我们还是要坚定不移地开展北伐,继续向北挺进! 只有北伐,才能让所有高举三民主义大旗的军队齐心协力,向着同一个目标前进,包括冯玉祥、李宗仁和白崇禧将军在内,谁也不敢抛弃中山先生遗志,放弃革命立场,虽然下去地情况将会越来越艰险,越来越难以把握,但只要坚定信心全力以赴,就能将劣势转化为优势,将被动转为主动,只要脚踏实地步步为营,就能更好地避免可能出现的危机,你明白了吗?” 安毅惊讶地望着踌躇满志的蒋介石,脑子飞转动,反复权衡利弊,突然觉得在如此变幻莫测的危险时局中,蒋总司令仍然坚定地坚持北伐无是一步险棋,但安毅随即意识到,蒋总司令肯定已经有了很好的预防措施才敢这么冒险,否则仅从道义和主义方面来影响和约束已经分裂的意识形态,根本就行不通。 安毅就这么紧张地思考着,有限的政治经验让他觉得事事毫无把握,脑子想得非常辛苦,过了好一会才隐隐体会到蒋总司令的良苦用心,衷心地叹服起来: “学生明白了!只要继续北伐,李宗仁将军和冯玉祥将军都不能轻举妄动,不管愿不愿意,都得与我第一路军齐头并进,武汉方面也不敢冒着违背中山先生遗志的风险,在我军北伐之际东征南京了……请校长吩咐,学生接下来该怎么办?” “聪明!聪明啊!” 蒋介石欣慰地站了起来,走出两步提出殷切希望:“我需要你在这有限的两天时间里,充分利用你和你地部队在全**民心目中的巨大影响力,大声疾呼北伐捍卫三民主义,中央党部组织部和宣传部会配合你的。 再一个,我听你话中似乎对冯玉祥将军心怀成见,这很不好,为将者应该能屈能伸,喜怒不形之于色,不能因过于分明地爱憎,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现在脸上,这方面地修养你还需要加强啊! 明天,我会带着你一起去迎接冯玉祥将军,估计他也很愿意见见你这个后起之秀,这个机会你要把握好,也算是你的一次历练,清楚了吗?” “学生受教了!”安毅有些窘迫地低下头,无比汗颜。 蒋介石点点头回到座位上:“很好!本来,我是想把你调到何敬之将军麾下第一路军去地,可是白健生将军死活不答应,说第二路军下一步作战任务极其艰巨,非常需要你的独立师,你们常地反应度和穿插能力,正是他计划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 我权衡利弊再三考虑之后,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暂时让你留在第二路军,而且会向你的教官顾墨三打招呼,让他的三师时刻策应你部,只要你们打好了,第二路军的战事进展就会加快,李邻将军的第三路军就更没有理由落在后边了,这一点希望你有充分的认识和思想准备。” “学生遵命!” 安毅心里尽管一百个不愿意,但事已至此什么都由不得他了。 “好了,快到站了,你先回去吧,今晚的作战会议你要参加。” “是!” ~~~~~~~~~~~~~~~~ ps:嗯嗯,请大家高抬贵手,继续月票和订阅支持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〇七章 令人瞠目的出场方式 九日清晨,蒋总司令率领在徐州的所有将领,登车山城东车站,出迎七十多公里,以示对西北军冯玉祥将军的尊重及期待。 站台上彩旗招展,仪仗如林,军乐队鼓号金光闪闪,精心挑选的仪仗兵衣衫鲜亮装备精良,场面盛大犹如加冕盛会。 将领们在站台上引颈西盼,等候良久,只听西面汽笛声声传来,冯玉祥将军乘坐的挂满鲜花彩带的专列终于到达。 冒着滚滚浓烟的火车头刚刚驶入站台,军乐队鼓号齐鸣,欢迎人群彩旗摇动,身穿笔挺戎装的蒋总司令轻抚帽檐,身后众将纷纷整理衣冠,整齐排列在月台上含笑等候。 专列缓缓停下,除了跳出车厢肃立在各节车门外的数十名身材高大装备精良的侍卫之外,仍然不见冯玉祥将军的身影,众将帅不由极为纳闷。 李宗仁等人探出脑袋,望向中间豪华车厢内四处寻找,只看到一群文武随员而不见冯玉祥将军尊容。 与蒋总司令一起恭迎冯玉祥的李铮鸣连忙上前,隔着车窗大声询问冯帅在哪儿?随员们指向后面的车厢含笑不语,蒋总司令和众将领一齐向列车后部迎了过去。 走过两节车厢,安毅看到后面的车厢全都是运送牲口的无顶敞篷车和闷罐车,除了两扇铁门,连个窗户都没有。这种车安毅也曾在撤离武汉率部入赣作战时期乘坐过,车厢内空空荡荡,毫无一物,更兼常年运送各种货物异味混杂,无法想象号称统领五十万大军的西北军统帅冯玉祥将军会在这样的车厢里。 只听“咣当”一声,列车完全停止,李铮鸣高呼“冯帅”,立刻引来众人的目光。 安毅随着大家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身穿土布军服和开口麻鞋的红脸大汉站在闷罐车铁皮门口,满脸微笑地向自己这边挥手致意,众人这才知道这就是名震全国的西北军统帅冯玉祥将军。 蒋总司令高呼一声“焕章兄”。大步上前热情握手。 腰束布带、方面大耳地冯玉祥也激动上前伸出双手。用他洪厚地声音动情地高呼一声“中正兄”。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犹如久别重逢地老兄弟。场面极其感人。一时间竟让安毅看呆了。 一身河南土布制服地冯玉祥在蒋总司令地热情引领下。分别与李宗仁、白崇禧等一干将帅亲切握手致意。不时出爽朗地笑声。轮到安毅时已经过了十几分钟。 冯玉祥突然停下脚步。上下仔细打量了安毅好一会儿。四周众人脸带微笑。静静观看。安毅被冯玉祥打量得太久。边上又有那么多笑脸。看到犹如刚刚下地回来地冯玉祥夹杂在一群军服笔挺革履佩剑地将军中间。突然感觉到这场面非常幽默。忍不住咧开嘴哈哈一笑。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并腿笔直地敬个军礼:“晚辈安毅向前辈致敬!” 冯玉祥莞尔一笑。指着安毅说道:“有道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我们威震全国地小将军果然气度不凡。哈哈!” 冯玉祥说完竟然正正规规向安毅回了个礼。周围地蒋总司令和数十将领全都出愉快地笑声。一起簇拥冯玉祥将军检阅完仪仗队。这才重新登车开赴徐州。 安毅回到总司令车厢后的包围车厢里,擦去脑门上的汗水,长长地舒了口气,冯玉祥将军和蒋总司令等全都在前面车厢里欢聚,安毅这个小小的师长也能轻松下来,但一想起刚才的情景,安毅就忍不住笑,摇摇头走到康泽对面的软椅坐下,端起康泽的茶杯猛灌几口,才;乐不可支地放下:“小弟今天算是开眼界了!” 康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冯将军地出场方式实在令人难以想象,哈哈!恐怕很快会成为风靡全国的趣闻了。” “康师兄,你那不是收集有全国各军将领的档案吗?能否给小弟说说冯将军的一些历史?” 安毅掏出香烟,看到康泽摇摇头也不客气,自得其乐地点上一支。 康泽点了点头:“冯玉祥将军可以说是北方将领中最为特殊也最为鲜明的代表了。他之所以成为西北军统帅,说来话长,简单说说吧:当年系北洋政府宣布中国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段~瑞的臂膀徐树铮将军组建参战军开赴西北,据说是要通过中亚西征德意志。按理说西北离欧洲虽然比北京近点儿,但参战的距离也远的实在不靠谱,可你要说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有点儿意思,后来西北军地盟主冯玉祥在陕西函谷关修路,就令人在路口大书‘通欧罗巴’,可他没有率部西征,而是到了西北就不走了,就地改编为西北边防军,把于右任前辈等人的靖**和原陕军部属拉去不少,成为陕甘军政的主要力量,这可算得上是西北军的前身和名称的由来吧。” 安毅又想笑了:“真没想到还有这一节,段~瑞竟然宣布参加第一 大战,没想到他这么牛。” 康泽笑道:“还有呢,冯将军本是安徽巢县人,因为在保定长大,所以说一口保定话,他十一岁开始当兵,那时候是戴红缨帽地清兵,后来逐渐升迁,每次升官必和上司开打,打来打去才有了他的基本部队北洋政府第十六混成旅。 一九二二年西北军主帅6建章死后,西北各路军队群龙无,冯将军依靠与6建章地亲戚关系再施展过人手段,终于在另一位兄弟服毒自杀后顺利接掌了西北兵权,官至6军巡阅使,西北边防督办,依附直系成为吴佩孚幕中的大将,带领西北军地主力活跃于华北地区。 三年前的第二次直奉战争你应该知道,双方在九门口大战,冯将军接到吴佩孚大帅要求其抄袭山海关奉军后路地命令时,一面索要粮饷,一面摆出个怪异的一字长蛇阵,前军到了唐山,后队还没有出西直门,这显然是为了进退两便。 奉军张作霖开出四十五万元的价码并保证不入关参政后,冯玉祥将军马上倒戈占领北京,直接造成了直系的大溃败。 奉系入关后没有守信用但也迅分裂,张宗昌和李景林两个人各拥兵数万,一个是直隶督军,一个是山东督军,和张作霖的嫡系张学良、郭松龄等颇有嫌隙,而奉系大将姜登选、杨宇霆也在竭力扩大自己的地盘,南下经营江苏安徽。 冯将军很希望能够利用这个机会壮大自己,他放出了两个妙手,一是请中山先生北上,一是派鹿钟麟驱逐仪出宫,从此名声大振,成为著名地革命将领,得到了包括杨虎城等将领的支持。 随着冯玉祥将军加入国民革命军旗下,西北军声势大震直至现在。其他的你应该知道,我就不多说了。” 安毅笑问:“康师兄,看样子你也不怎么喜欢冯玉祥将军。” “我不是和你一样吗?这种朝三暮四的人谁喜欢?如今他一脚踏在武汉,一脚踏在南京,不就是想两头渔利吗?你看着吧,很快就能看到他地真实意图了。”康泽毫不在意地说道。 安毅点点头:“这两天师兄有得忙了,小弟听说冯将军口才相当好,演讲几个小时都不用稿子,话语幽默旁征博引,很多人都无法与他争辩,惹他生气几句话就能让人尴尬不已,话语机锋尖酸刻薄还不带脏字,师兄这次负责宣传与记者会,定能一睹冯将军之风采。” “我更愿意协助你召开记者会,至少能轻松一些。” 康泽摇摇头:“不过没我多少事,胡汉民主席、吴敬恒、李瀛、蔡元培、李烈钧等前辈都出马了,背后还有静老坐镇,我们这些小字辈哪里用得着操心?跟随这些前辈们学习倒是必要的。 不过我预感到这次会谈会很棘手,月初武汉方面汪精卫先生、唐生智将军、孙科先生等近十名大员前往郑州和冯将军谈了三天,除了把河南拱手让给冯将军之外所得有限,估计是换得冯将军不与我们南京联合攻打武汉的承诺,还有一个意外地收获是,原本亲共的冯将军开始**了,汪精卫先生在抑制**组织方面获得冯将军的支持,两人共同表的宣言让我们看到了武汉方面的新变化,这对我们相当有利。” 安毅笑道:“谢谢师兄提点,小弟只想怎么能尽快率部开往前线,作为领军将领不打仗说不过去,如果冯玉祥将军能立刻北渡黄河,整个北伐战事会轻松很多的。” 康泽想了想担忧地说道:“想要说服冯将军立即北伐估计困难不小,这几天我听中央党部的前辈们私下议论,普遍认为冯将军在阎锡山将军正式出兵攻打奉系之前,很可能按兵不动,静观各路变化。因此,恐怕我军下一阶段的战事会很艰巨,特别是你地独立师,如今被全**队公认为我南京革命军最强悍的部队,你的对手肯定会给你增添很多麻烦,你可得谨慎些,如有可能最好不要主动去请战,稳扎稳打最好,千万不能出现泗县攻坚的惨败,否则舆论上对我们极为不利。” “小弟明白!”安毅感激地笑道。 康泽在另一名参谋的呼唤下告辞离去,安毅独自坐在车窗边,凝望窗外的景色,脑子里一刻不停地思考未来几天的事务,猜测在即将公布的总体作战计划中第二路军地进攻方向。 安毅预感到接下去的战斗将非常艰巨,难度很可能出以前的战斗很多,特别是在平原地区,直鲁联军和奉军的骑兵优势得以充分挥,自己独立师拥有的快灵活地奔袭优势由此而大打折扣,特别是预防敌军袭击和骚扰方面,安毅觉得自己的官兵缺乏这方面地经验和训练,必须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拿出一套针对骑兵地办法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〇八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州城内,各界闻达齐聚,将星闪烁,南京中央政府和央党部在冯玉祥到来的同时大造声势,通电全国,使得中外记者蜂拥而至,天下人都预感到中国南北两大势力统帅的会晤,将对此后中国的走向起着难以估量的作用。 自十九日晚开始,蒋冯会晤的议程紧张进行,安保异常严密,基本没有布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安毅在二十日的会谈中被安排召开记者会,引颈以待、焦虑不已的各路记者正闷的慌,得知如日中天的北伐名将安毅将军召开记者会,哪里会放过这种好机会,特别是安毅在不久前蚌埠记者会上表的惊人言论部分得到应验,以及他官复原职不到三天就令人震惊地打下泗县灵璧,使得安毅的新闻价值和号召力日益高涨,许多报纸甚至把安毅描写成乱世中的传奇人物。 花园饭店层大厅里记者云集,身穿戎装的安毅、尹继南、刘江三人在政训部副主任刘文岛上将、侍从室参谋康泽少将的陪同下闪亮登场,齐齐向前方百余名记者敬礼完毕端坐在主席台位置上。 记者会由康泽主持,刘文岛将军先向记者们通报蒋冯会谈已经取得众多共识的好消息,接着把坚定北伐的政治意义和革命信心着重宣讲。 刘江接着以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党代表的身份,宣读独立师一万余官兵的请战书,这家伙文笔不错口才也好,五百余字的请战书让他宣读得漏*点澎湃荡气回肠,博得与会记者阵阵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的答记者问成了安毅和尹继南的舞台,尹继南实实在在,话语不多,却回答得严谨周密意志坚定,安毅语言平实风趣幽默,不时给记者们带来阵阵欢笑。 有记者问起安毅对冯玉祥将军有何认识?安毅立刻对冯玉祥地艰苦朴素、爱兵如子等优点大加赞扬,按照康泽会前的要求,把冯玉祥将军称之为革命的先驱、军人的楷模,胸怀天下顾全大局等等,一番赞叹崇敬之后,冯玉祥将军立刻变成一个有着坚定革命立场、拥有人政治智慧和军事家才华地坚定的三民主义信徒。 深知安毅真实看法的康泽和刘文岛听了安毅的话无比感慨,突然觉得让安毅改行从政也许更有建树。 《晨报》、《时报》等富于爱国心的报社记者特别就日本问题向安毅提问,立刻得到安毅的热情回应,安毅第一次向外界展示自己在经济方面的丰富知识,从振兴民族说到抵制日货,从关税自主的紧迫性上升到国家独立民族自尊的高度,表达方式坦诚平实,通俗易懂,通过一个个活生生地悲愤事例,把日本帝国主义的野心和残忍揭露无遗,按照中央党部的宣传口径,以革命军人的身份,大声警告日本军队立刻撤出济南,停止对中国神圣国土的侵略。 最后,说得激动的安毅猛然站起,向奉系军阀张作霖出警告: “如果朋友们方便。请代本人向张作霖大帅转达几句忠言。不要再干亲者痛仇者快地事情。中国人民地事情本该由中国人民自己解决。不要为了一己之私留下千古骂名。引狼入室倒也罢了。千万不能再干助纣为虐地蠢事。多为自己地子孙后代极点儿阴德。 张大帅戎马一生。经历过大风大浪。一定不会忘记老祖宗留下地这样一句哲言: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日本人不会对他们眼中地走狗有任何地怜惜。总有那么一天张大帅地走狗作用会降低。或者在日本人喂食地时候翻翻獠牙露出心中地不甘和愤怒。就有可能被险恶卑鄙地日本人宰掉烹食!” 此言一出。满堂惊呼。安毅却非常满意地坐下。端起茶杯美美地喝上一口。显得无比地舒坦。 刘文岛转向身边地安毅。低声说道:“你小子又耸人听闻了。别再说日本地事情。否则说说就你跑题了。回到北伐上来吧。” 安毅贴近刘文岛低声笑道:“有您在。晚辈轻松多了。前辈精通日语、法语和英语。等会儿记者提问。前辈向晚辈翻译地时候变个意思不就行了?答非所问也是一种外交策略。对吧?” 刘文岛忍不住咧嘴一笑。摇摇头转向康泽示意继续。 连续两个小时地记者会令记者们非常满意,除了蒋冯会谈这一敏感而重要的问题因正在进行没有获得答复外,其他关于北伐、与武汉政府之间地关系、抵制日货、军民关系、军队建设的展趋势等问题都得到较为清晰的回答。 会上,博学的刘文岛和风趣坦诚的安毅出尽了风头,康泽作为军中年轻一辈的政治人物初次亮相,就以其冷静严谨、一丝不芶的作风就获得外界的赞扬,尹继南和刘江这两位年轻将领的表现也给记者们留下深刻印象,普遍对革命军中将领的优秀素质持赞赏态度。 记者会结束,安毅回到二楼休息厅,叶青和周崇安结伴而来,叶青坐在安毅身边的沙上颇为焦虑地通报: “刚刚接到武汉方面的通电,唐生智将军在军政大会上宣布讨伐蒋总司令、讨伐南京政府,他呼吁各军立刻做好征战准备,并号召革命军其他各军一同向南京宣战。” 安毅吃了一惊:“这么快?” 坐在安毅对面的周崇安点点头:“昨天,阎锡山将军驱逐了武汉方面的代表孔庚,公开表示不接受武汉方面的领导和任何任命,也许这件事对武汉方面的决定产生一定影响。” 安毅知道阎锡山将军已经被蒋总司令派去的特使说服了,但他不能将如此机密的事情告诉好友周崇安,只能从侧面分析: “很有可能,武汉方面不是从昨天开始召开第四届全国工会大会吗?我们南京政府军政大员云集徐州,原本的国民党沪派也表示愿意与南京方面合作加强党的领导,张作霖又在此时隆重就任北京政府的6海空大元帅,明摆着告诉天下人他就是北方政府的主宰,这一系列事情都生在两天之内,都有可能部队武汉政府产生影响。” “这么一来,徐州会晤地结果就非常关键了,小毅,你对蒋总司令和冯玉祥将军的会晤有何期待?”周崇安可不是那么容易打的。 安毅只好向周崇安略作透露:“会谈的进展相当顺利,我本人对此充满信心,说不定明后天小弟就要奉命北上。会晤地具体结果最迟明天会出来,今晚看来是等不到的, 事晚上我请你吃饭,否则小弟这一走不知何时才你。” 周崇安眼睛一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询问,靠在沙背上惬意地品茶。 叶青给了安毅一掌:“为什么不请我?” “青姐,小弟不想落得个重色轻友的骂名。”安毅开了句玩笑,周崇安哈哈笑出声来。 叶青佯装恼火地瞪了安毅一眼:“没正经,再胡说八道看我收拾你!平时嘴巴里‘青姐、青姐’的喊得多甜,关键时候就露出臭男人的真面目,哼!不理你了,我回去就告诉大姐。” 安毅一把拉住叶青的手,让她坐下:“青姐,既然你都知道小弟对你像一家人一样,哪还用问小弟请不请你?是你自己心里把咱们之间的情感拉远了才会这样的,你可不能冤枉我。” 叶青“噗”的一笑,又给了安毅手臂一巴掌:“哎!说真地,你真要上前线?” “快了,昨晚和今天上午小弟都列席军事会议,北伐将如期进行不会停顿,第一路军在何长官的指挥下已经攻破鲁南数县,战事由此进入胶着状态,小弟所属的第二路军再不上去就不够意思了。”安毅含笑回答。 叶青点点头:“开饭时间到了,快去吧,我都要饿死了。” 安毅笑容可掬地站起来,走到刘江和尹继南身边交代一声,回来与周崇安和叶青一起下楼步出饭店,走向以淮扬菜闻名五省的老字号云龙阁。 三人刚进酒店,知客和掌柜一眼就认出了安毅,连忙上前致礼显得非同一般的尊重,几个店中女孩望着一身军服英俊挺拔的安毅眼都直了。 上到二楼雅间坐下,叶青仍在为刚才几个女孩地目光拿安毅开玩笑,安毅突然仰起头给斟茶的漂亮女侍露出个灿烂微笑,让温柔漂亮的小女孩俏脸通红,手都抖了,安毅连忙接过精瓷茶壶,向女孩点头致谢,小女孩害羞地扭腰就走,出门后靠在墙上捂着烫的俏脸直喘气,脑子里却浮现安毅那俊朗的笑脸。 周崇安和叶青看着安毅捂嘴就笑,安毅却一本正经地给两人倒茶,放下茶壶低声问道:“二位,你们觉得冯玉祥将军和蒋总司令的会晤结果会是怎么样?” “我很乐观,至少到目前为止,双方会谈没有传出任何地负面新闻,加上你下午的记者会,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乐观情绪,估计不少同行的想法和我一样。”叶青含笑回答。 周崇安看到安毅望向自己,笑了笑低声说道:“记得上次你对我说过,打仗就是打后勤,说白了就是打钱,谁的财力雄厚,在同等兵力的基础上获胜地机会就更大。 对此我深感赞同,由此而类推,富裕的南京政府和贫困地武汉政府相比,冯玉祥将军的选择不难猜测,何况南京政府旗下地军队一点儿也不比武汉政府的差,看看李邻将军地第七军,还有你的独立师和装备精良的第一军,结果显而易见。” 安毅佩服地点点头:“跟你说话就是省事,可惜晚上小弟要开会不能喝酒,否则定会好好敬你一杯。” 叶青笑道:“就开一瓶吧,浅尝即可,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吗?是不是心疼钱啊?” 安毅哈哈大笑:“掌柜的,给我们来一瓶上好的酒!” “好咧——” …… 次日下午,万众瞩目的蒋冯会晤终于结束,蒋总司令和冯玉祥将军在花园饭店举行盛大的庆祝宴会和新闻布会,一个个极富爆炸力的新闻随即传向全国各地。 外人不知会谈的曲折与艰难,安毅却深知这一系列共识的来之不易,双方在谈判中锦里藏针,机锋不露,却时时在相互算计,斗智斗勇,最终蒋总司令棋高一筹,在武汉方面宣布东征之后,立刻抓住这一机会迫使冯玉祥的西北军从河南攻向武汉。 蒋总司令毫不理会李宗仁将军的规劝,立意要把前线的所有军队撤回南、浙西等地,准备与武汉方面东下的军队展开决战。 冯玉祥和李宗仁将军非常清楚宁汉决战绝不符合他们各自的利益,于是对蒋介石苦苦相劝,共同让步,李宗仁表明自己支持北伐服从蒋总司令导的立场,冯玉祥于当晚公开通电,要求武汉政府驱逐国际共产席代表鲍罗廷,要求严厉限制共党及其组织、工会、农会的一切活动,敦促汪精卫、唐生智和张奎率领军队回到河南,继续北伐。 冯玉祥鲁莽地走出这一步,终于换得蒋介石后退一步,蒋介石知道冯玉祥的通电一出,就意味着冯玉祥与武汉方面貌合神离的关系已经不可持续,冯玉祥与武汉方面联合的可能性因此通电降到了最低点,对武汉方面一直存在的内部矛盾起到了无以替代的激化作用。 李宗仁也对冯玉祥的明确态度大加赞赏,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冯玉祥不但不会对李宗仁及其桂军构成威胁,还会再次落下个言而无信的骂名,从此让武汉方面各派对其暗生怨恨,冯玉祥的政治前途将会因为他的善变和投机,萌生无数障碍。 蒋介石在冯玉祥明确立场之后,不再提起撤兵与武汉交战的事,冯玉祥也迅对一干国民党元老做出在西北军中清除**的保证,并将自己的清党决定电告武汉的汪精卫、孙科、谭延等国民党要员。 最大的立场问题确定之后,蒋冯双方迅达成共识,最终走到了一起,并将联合宣言通电全国: ……蒋冯将与数十万将士,为三民主义信徒,谨偕全国革命军,誓为三民主义而奋斗,凡百诱惑在所不顾,凡百艰难在所不避,凡百牺牲在所不惮,必期尽扫帝国主义之工具,以完成国民革命使命而后已…… 这一联合宣言的布,其影响力远远出各集团各党派的预料之外,武汉方面因此而矛盾激化迅分裂,从同仇敌忾走向自相残杀。 冯玉祥也因与南京政府的合作,获得蒋总司令提议政府表决通过的一大实惠:从七月起,南京中央政府每月支付西北军二百五十万元军费补贴,以体恤西北军民之困难,迅提高军力,恢复民生。 冯玉祥从此完全脱离武汉政府倒向南京阵营,对此后的时局急变起到巨大的催化作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高潮将至,求月票! 托啦,距离本月2c票的目标还有多票,大吧! 剧情展已到了最关键时刻,此后安毅走出的每一步,都步步惊心,扣人心弦!比之《越境鬼医》开始篇章毫不逊色!紧张处会让您喘不过起来,高兴处会让您出会心的微笑,悲壮处会让您潸然泪下~ 经历此变故后,安毅性格彻底成熟,不再处处隐忍、低调行事,反而事事争锋相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坚决击之! 最后三天,我们能开创奇迹,增涨票吗? 拭目以待!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qidia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〇九章 台儿庄 州会晤圆满结束,冯玉祥将军连夜乘专列返回郑州,时再也乘坐那节满是铁锈的肮脏闷罐车皮了,而是志得意满地来到列车中部的豪华指挥车厢前,在雄壮的军乐声中与蒋总司令深情握手,随后紧紧拥抱完毕,洒泪登上列车,开出好远仍在车门口频频挥手,深切遥望。 蒋总司令与李宗仁、白崇禧等将领回到彭城大营后立刻召开军事会议,最终明确了下一阶段北伐计划: 第一路军之赖世璜第十四军所属熊式辉将军第二师、曹万顺将军第十七军进攻日照;第二路军第一军之邓振、顾祝同师,协同第三十七军陈调元部、第四十四军叶开鑫部攻打临;第三路军之第七军夏威、胡宗铎师、第十军王天培部攻临城;第四十军贺耀组部与安毅师攻台儿庄、枣庄,第三十三军柏文蔚部、暂编第十一军马祥斌部攻鱼台、金乡。 次日,蒋总司令离开徐州返回南京,第一军刘峙第二师、卫立煌十四师、陈诚二十一师也奉命悄悄撤离前线,南下拱卫南京。 送走蒋总司令,安毅立即赶赴白崇禧将军处,领取命令之后返回徐州城东的驻地大许镇,根据作战命令要求,独立师必须在两日内占领台儿庄以南的车福山阵地,与贺耀祖将军的第四十军会合攻击台儿庄。 三十八岁的贺耀祖将军十一年前毕业于日本6军士官学校,是位有着丰富指挥经验、果敢顽强的湘军名将,他的四十军两个师两万三千名将士均来自于湖南,是实实在在的湘军,所部打下县之后主力未作任何停留随即北上,分布于台儿庄南面数公里一线构筑阵地,与直鲁军队地程国瑞第三军、王翰鸣第十一军紧张对峙。 贺耀祖苦于兵力不足难以展开进攻,守敌则担心轻易出动会被左右两侧的革命军其他部队分割击破,因此双方难得地对峙了三天三夜而没有一次像样的交战。 安毅独立师于次日下午三点迅开到车福山一线,炮兵营刚一进入阵地,就隔着大运河向台儿庄西面守敌展开试探性炮击,除了担任预备队的三团之外,其他三个团尽数进入阵地,构筑战壕,做好交战准备,丁志诚地特种分队早已绕过台儿庄西侧,对敌后展开侦察。 安毅在副官沈凤道和卫队地陪同下赶至运河南岸的后庄村指挥部,恭恭敬敬地向贺耀祖将军报道,谦逊地请求指示。 贺耀祖和几个副手看到安毅到来非常高兴,都说没想到安毅来得这么快,而且一到就给敌人一个下马威。 贺耀祖询问安毅一些情况之后。带着安毅登上左侧地高地。对敌人地防御阵地进行观察。并详细地将连日来敌军地情况告诉安毅: “对面地张宗昌第三军、第十一军有些异常。三天前与我部展开相互炮击之后。再也没有过炮了。看样子敌人是没有兴趣和我们打一个硬仗。由于中间隔着眼前这条大运河。加上敌人地戒备非常严密。我们很难潜出侦察到什么情报。如果我估计不错地话。只要东面地郯城被我友军拿下。他们恐怕就要逃了。” “晚辈也是这么估计地。” 安毅笑着说道:“张宗昌是很不愿意帮孙传芳打这一仗地。根据晚辈前面两仗地情况分析。张宗昌地部队很多属于吴佩孚所部被打散之后加盟进去地。大多军心散。毫无斗志。 我们对面地程国瑞和王翰鸣都是奉系出身。直奉大战时跟随张宗昌一起与孙传芳作战。曾经是生冤家死对头。因此晚辈认为他们很可能要保存实力。在张作霖地援兵到来之前他们不太可能主动进攻。否则在第一天他们就该与前辈激战于运河南北了。” 贺耀祖欣赏地对安毅笑了笑:“分析得很透彻。看来你不少在这上面下功夫。” “晚辈的独立师刚刚缓过劲儿来,不得不处处小心。”安毅笑容满面地回答。 贺耀祖想了想追问:“那么,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安毅收起笑容,低声建议:“晚辈有个想法请前辈斧正,若是我们两军同时派出四到五个连地工兵大张旗鼓地伐木,同时不时用火炮进行校正试射,也许能让敌人做出点儿反应来。” 贺耀祖眼睛一亮,高兴地说道:“果然是个智勇双全的骁将啊!我全都听你地,哈哈!” 半小时后,运河南岸的革命军阵地上开始了大规模的砍伐树木准备搭建浮桥,四十军两个师和独立师阵地后方时不时向北岸射一两颗炮弹,一挺挺重机枪被抬到尽可能靠近河岸的射击点,在四公里长河段的七八个地点开始了强渡前的紧张准备。 回到自己阵地的安毅,走过一个个火力点和施工点,边走边与官兵们开玩笑,老兵们熟悉安毅的习惯,甘之如饴地和安毅打趣也不敬礼,该忙什么就忙什么毫不耽误,新加盟的弟兄看到自己的师长身穿一身士官服,胸前交叉的两条带子连着宽腰带,一边是手枪一边是公文包,肩上还背着一支步 个打扮和他身边的侍卫们一模一样,让新兵弟兄们非尤其是看到身边的老弟兄与安毅之间说话这么随便,都觉得不可思议,安毅却我行我素,不停吆喝,紧张的战前气氛让他这么一闹轻松了不少。 两匹战马飞快地跑到安毅身边停下,师部传令兵在马上敬了个礼,大声汇报:“报告师座,对面的敌人逃了,这位是四十军的军部长官,说是奉贺将军之命特来汇报的。” 黄骠马上三十多岁的中校副官向安毅敬礼:“报告将军,军座命令属下给您带句话,晚上七点在北面的庄子里请将军喝酒,请独立师其他长官一并大驾光临。” “谢谢!告诉贺前辈我们准时前往。”安毅满面春风地回了个礼。 “属下告辞!” 中校勒转马头飞驰而去。 安毅吩咐传令兵去通知尹继南等人,掏出望远镜望向北岸的台儿庄一线,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弟兄们,加把劲,把桥搭好了舒舒服服地前往台儿庄吃晚饭。” 阵地上欢呼起来,不用打仗就吓跑敌人,让官兵们非常自豪。 晚上八点,安毅一行与贺耀祖等将帅举杯畅饮、惬意交流地时候,东面的城却打得不可开交,一直坚持固守郯城成功抵抗第一路军四个师不停进攻的孙传芳部两个军终于垮了,台儿庄失守的消息传到郯城,守敌将帅大吃一惊,深恐被台儿庄方向地北伐军掉头向东断绝自己地退路,立刻做出全后退,回撤到临固守的决定。 邓振第一师、顾祝同第三师、驰援而来顶替撤回南京两个师的叶开鑫第四十四军士气大振,趁敌混乱之机,奋起猛攻,取得了歼敌一千四百余人、缴获大批辎重的战果,叶开鑫将军指挥所部乘胜追击,把孙传芳的四个师追出二十余公里才罢休,一路上缴获无数,战果辉煌,单是俘虏就带回了九百余人。 叶开鑫回到郯城,与顾祝同等人见面,才知道贺耀祖和安毅所部兵不血刃突然拿下了台儿庄,贺耀祖地第二师还前出到西北方向的泥沟镇扎营,直接威胁到山守敌,令敌人惶恐不已。 “啧啧,估计是小毅地独立师开到台儿庄一线,把对他深为忌惮的敌人给吓跑了。”叶开鑫笑道。 邓振赞同地点了点头:“安毅这小子厉害啊,满肚子的鬼主意,刚才他在回复我们的电报中说,三个师刚刚砍树还没来得及搭桥,守敌就逃之夭夭了,我们几个略微分析了一下,一定是守敌对安毅的到来感到担惊受怕。 从入浙作战到前一段的徐州战役,与安毅对阵地直鲁联军和孙传芳军没有一个能逃得掉他的算计,敌军听到模范营、听到安毅地名字都未战先怯,这小子算是把自己的威名打出来了。” 顾祝同欣慰地道:“他一来我们僵持了数天地战线立刻生变化,他们中路这一突破,让我们左右两路好打多了,估计在明天的这个时候三路军都能取得不错地进展。可惜的是,安毅师仍属于第二路军管辖,要是能贴近我们一起攻向临的话,对全线起到的作用或许会更大。” 叶开鑫有些无奈地说道:“估计是小毅深得白总指挥赏识才这样的,不过我倒觉得问题不大,我们这一路不是与他比邻吗?以后有的是机会。” “但愿如此吧。”顾祝同摇摇头走向地图。 宿迁,北伐军第二路军指挥部。 白崇禧站在大幅地图前看了又看,低声笑道:“我给安毅两天时间赶到战场,没想到他只用了一天时间,而且还轻轻松松拿下了直鲁军两个军把守的台儿庄,这仗打得实在是出人意料。” “这小子总能做出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说他运气好吧,他的每一个胜利都实实在在,可他就是能以最低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绩,真是不可思议。” 潘宜之叹了口气,一旁的张定也笑了起来。 白崇禧缓缓转过身:“二位可不能说他是运气,而应该看到这是他的能力,别看安毅年纪轻轻时时微笑,他比谁都知道如何运用心理战,可以说他比很多身经百战的将领都工于心计,精于计算,他在战前所做的准备工作非常充分,所下的功夫远远过我们任何一支部队,因此他有很多办法引诱对手露出破绽,只要看准机会就会起一次又一次猛烈打击,通常情况下他的对手都无法抵抗他一两下,所以他常常能在以少打多的情况下仍然获得很好的战绩,如今的安毅可是越来越成熟了。” “下一步准备给他哪个任务?”张定问道。 白崇禧摇摇头:“不忙,让他在台儿庄休息一两天,看清各路的战况之后再好好用他。” “明白了!” ~~~~~~~~~~~~~~~~ ps:哈哈,依旧求订阅、月票和推荐票!大家帮帮忙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一〇章 宝剑锋从磨砺出 立师奉命在台儿庄安心等候,整训队伍,这一待就。 三天来,李宗仁将军指挥的第十军王天培部顺利攻占鲁南利国驿,白崇禧将军指挥的第四十军贺耀组部轻松攻占了县,何应钦将军指挥的第三十七军陈调元部经过一番激战,拿下费县,就连鲁南红枪会及大名鼎鼎的绿林好汉刘黑七也趁势难,不断出兵袭击败退之直鲁联军,缴获无数枪支弹药,一时间声威大震,这一系列战报似乎都在清楚无误地告诉世人:北伐军锐不可当,高歌猛进。 就在昨日,安毅获得消息,武汉方面的三十五军已经浩浩荡荡开到了鄂东,张奎麾下的第四军、第十一军分水6两路,向九江挺进,今日清晨李宗仁将军紧急返回安庆,调兵遣将,固守南京西面,并不断派出心腹前往武汉、南昌、九江等地做程潜、张奎和朱培德将军的工作,让他们停止向南京进攻,一切以和为贵。 蒋总司令也急令回到江北的刘峙第一军三个嫡系师加快行军度,进驻南京周边战略要地,严密防备武汉军队的进攻。 下午,开完军事例会的安毅背上心爱的步枪,策马来到台儿庄东北五公里的小李庄,这个地方正是他引以为傲严加保密的特种部队驻地之所在,坐落在芦苇深处的驻地东侧是个狭长的湖泊,此时梅雨季节已经快要过去,天气逐渐炎热,林木茁壮生长枝繁叶茂,放眼望去满眼都是绿油油的芦苇和灌木林,空气清新花香阵阵令人心旷神怡。 特种部队八个分队在各自队长的率领下,正在展开紧张训练,湖面上的武装洇渡、茂密林子里的战术配合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安毅翻身下马,看了一会儿武装洇渡训练,丁志诚的副官宗行真站在小~板上跟随数十名水里的弟兄大声吆喝,看到水中行进度达不到要求的弟兄,这家伙就挥起长长地竹一竿子敲下去,打得水里的弟兄哇哇直叫,奋力向前猛划这才罢休。 安毅站在一旁看得有趣,转头对身边的丁志诚问道:“行真这家伙不是不会游泳吗?怎么看起来像是个老手了。” “你还别说,这家伙到现在为止还是不会游泳,跳进水里就浮不上来也沉不下去,像只断了翅膀的鸭子似的,就是游不动。前天咱们悄悄渡过大运河,这家伙一气之下竟然抱着块大石头硬是从水底走过去,居然还不比其他弟兄慢,当时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丁志诚乐不可支地回答,脸上满是赞佩之色,看得出来他对出身道门地宗行真的一身武功非常佩服。 宗行真原本是老道送给安毅地侍卫小队长。安毅欣赏他地组织能力、深厚地学识和稳健灵活地风格。于是把他放到了警卫营。跟随丁志诚学习。结果被丁志诚提拔为自己地副官。平时协助各分队进行训练。战时常与丁志诚一起担负对各分队地指挥任务。 安毅听得过瘾。哈哈一笑。又看了一会儿才与丁志诚一起走向西北方向地小山丘。营副李福强监督训练地狙击分队二十四名弟兄就分布在这片方圆数百米地小山丘之中。由于狙击分队均配备了齐全地新式迷彩训练服和狙击手专用伪装服。安毅左看右看。竟然找了很久都没有现一个队员。无奈之下只能登上面前地山岗。掏出望远镜细细搜寻。数到第九后再也没能现剩余目标。 丁志诚放下望远镜。对身边地李福强低声赞道:“换上新装备果然大不一样。要是不熟悉弟兄们地战法。恐怕连我都被骗过了。” 李福强谦虚地笑道:“这都是老大地功劳。要不是你这次从老南昌带回这批新式服装来。我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如此巧妙地伪装。弟兄们第一次穿上都觉得不习惯。有地还笑称穿上新服装就像个癞蛤蟆。丑死了。 只有安晋对他哥设计地服装充满了信心。第一个穿上伪装服进入林子。几个起伏后谁也找不到他地影子。当时就把弟兄们看呆了。这才知道这身衣服地妙用。如今个个喜欢得不得了。珍惜着呢! 这段时间我们都在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摸索新战法。估计再过一段时间便会总结出几套更实用、更高效地训练方法。至少在近距离狙杀方面会变得容易得多。” 安毅看着丁志诚和李福强身上的丛林迷彩训练服,不无遗憾地说: “可惜啊,咱们没有先进地拉链和更好的印染技术,如今只能凑合着用了。由于目前没能力批量生产,每套训练服地成本价格比起普通灰布军装足足高出四倍有余,效果也没达到最佳。 如今,我们的麻纺织厂正在用棉麻混纺试制几种更为结实耐磨地新布料,印染分厂也在逐步累积生产经验,培养熟练的技术工人,到了年底情况估计就会好一些。等大批量生产之后,应该能把成本降下来,到时候我们全师弟兄都会配这种训练服,而且在实用和美观方面会做得更好。” “老大,这么好地军装,你怎么不向上峰推荐?要是我们北伐军所有军队配这样的服装,不但对作战大有好处,我们的厂子也能一笔横财啊!”丁志诚笑问。 “哪能这么快啊?咱们不也是刚刚才试用吗?” 安毅耐心地解释道:“军服的配备可是件大事,必须得到总司令部各部门的批准才能进行,比如我们军官率先配的军衔领章,除了我们第一军各师校尉以上军官,其他所有军队都没有,只有将军以上级别的才能获得,可想而知其中的难度了。 再一个,全军换装得耗费一大笔军费,你们从头到脚的一整套服装加起来是十八元,只说配备给我第一军的十万五千官兵就是二十万左右的开支,冬装就更贵了,一人四套算下来接近百元,就是说我第一军将士单只是服装方面的军费就得花费百万,因此我觉得在北伐结束前,根本就不可能办到,何况这军服的颜色、式样、功能等等能不能获得各军老大的认可还另说呢。” 李福强点了点头,颇为感触地说道:“是这 ,说起来也怪了,咱们身上地训练服非常厚实舒服,子和裤腿用四颗扣子就能扎紧,非常利于快行动,宽松耐磨有弹性,迈开多大步子都不担心裤裆裂开。尤其在肩膀、手肘、屁股和膝盖位置,还加厚一层缝得密密实实的,普通军装三套都比不上咱们的一套耐用舒适,可为何军部的老大们就想不到军服该这么做呢?” 安毅笑了起来:“这得有个过程,你们不也是用过之后才喜欢的吗?说来也令人感慨,大家都还记得‘胡服骑射’地典故吧?我们的老祖宗在两千年前就知道如何改进军装以适应战争的需要,咱们可不能落后,等用过一段时间再提出改进意见,咱们老南昌的军服厂将会做得更好。 放心吧,我有信心把咱们生产的军服向全军进行推广,等各军看到其中的好处之后,估计都会和咱们做生意地,包括咱们现在正在研制的系列步兵、工兵专业装备,到时候都会成为紧俏货,对此我充满期待。” 李福强和丁志诚齐齐点头,李福强微微叹道:“可惜了,要是咱们能有老大上次谈到的那种狙击步枪就好了,如今使用的狙击枪尽管都不错,但是有效射程均在四百米之内,过四百米距离就没什么把握了,要是没有配备德国瞄准镜,三百米内的命中率都令人担忧。” 安毅四处看了看,低声说道:“正想告诉你们件事,我已经给老南昌去电报,让老道悄悄吩咐小胡子改装美国佬生产地勃朗宁一九一八式机枪。 据我所知,美国佬当初生产这种枪就是想当成单兵手提机关枪来用的,只不过造出来之后分量太重足有十五斤,后坐力也过大,只能当成轻机枪来使用。 要是咱们能够在重量方面减去一些,稍微改进一下外形使得它更适合我们官兵的身材,最大限度地利用此枪的半自动优点和良好射程,在枪匣上方再改进一下便于安装德式瞄准镜,把二十弹夹改成十或者五即可。还有,年底我们枪弹厂那套七点六二的子弹生产线将会投产,可以特制生产狙击用的专门子弹,你们想想看,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 李福强和丁志诚惊讶地看着安毅,过了好一会儿丁志诚才说道:“要是做成了,估计老李梦中都会笑出声来。 这种枪咱们打过,一千多米地标尺虽然有些夸大,但在六百米之内可是相当精准的,而且很皮实耐操,加上瞄准镜单射击八百米之内的目标,以老李和邓斌几个的水平绝无问题,打不中脑袋也能打中胸部。” “老大,我都等不及了,真想马上就拥有这样的好枪!”李福强吞了口口水,两眼放光地看着安毅。 安毅微微一笑:“等不急也得等啊,没三五个月时间很难办到。别看只是简单地去掉支架、缩小护木、改造枪托形状等等微小改动,这可需要上百次不停地实验,否则连枪支重心都找不着,哪儿还有什么准确性? 原本我是把希望寄托在沈建平和陶勋这帮弟兄身上地,想着等上三五年他们学成回来才能开始研制自己的枪械,没想到突然得到小胡子这个天才,试打了几梭子他改制地花机关枪后我非常有信心,如果这小子再能改制勃朗宁一九一八,老子立马就奖励给他五万大洋,帮他娶五六个老婆侍候他,让他毫无忧虑继续努力,在参照欧美各国先进枪械的基础上,力争做出一款最适合咱们军队用地步枪来。” 丁志诚两人兴奋地点点头,安毅看到安晋和分队长邓斌训练完毕,一边低声交谈一边并肩走来,便低声询问李福强安晋的表现: “我这弟弟怎么样?有点儿进步吧?” “何止是进步?这家伙天生就是个狙击手,进入分队不到一个月,就把我那几个不成材地徒弟给比下去了,我让邓斌专门带他,再有一个月让他跟随窦方的侦察分队好好历练历练,这小子挺全面的,有个一年半载的实战,应该就能独当一面了。”李福强满意地望着远远走来的安晋。 安毅欣慰地点点头,大声喊道:“小晋,快过来!” “哥?我马上到……” 安晋兴奋地跑到安毅面前,突然记起军规,连忙敬了个礼。 安毅上下打量自己的小弟好久:“咦,你好像长个了。” “吃得好,睡得香,比起原来高了一个拳头,也重了不少。哥,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很久没和你比枪了,上次比不过你,经过这两个月的训练和实战,我觉得能赢你了。”安晋咧开嘴笑得很灿烂。 这下安毅的兴致来了:“是吗?那就在这儿比试一下吧。” 李福强连忙说道:“我来弄射击目标,给你们哥儿俩二十秒准备。” 安毅和安晋相视一笑,各自解下背上的步枪,李福强走到矮坡下,从一名突击弟兄手上拿过捷克式轻机枪,回到坡上低声对安毅哥儿俩说了几句,端起枪对着百米外湖畔的芦苇荡就是一梭子,一群觅食的水鸭呱呱乱叫,立刻腾空而起。 安毅和安晋同时拉动枪栓举枪射击,“啪啪”的枪声响了六下,百米外空中的鸭毛纷飞,六只倒霉的水鸭子接连跌落水面,引来周围弟兄们阵阵喝彩。 “二比四,老大,你输了!”李福强笑道。 安毅呆呆望着自豪的安晋好一会儿,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高兴地说道:“你这家伙,专门对着我瞄准的目标下手,会动心眼儿了,不错嘛!行,继续努力,要记得爷爷的话,宝剑锋从磨砺出……” “梅花香自苦寒来!哥,我时时记着爷爷的话。” 安晋嘿嘿一笑,看到安毅要离开,连忙上前:“哥,上次你说要是我赢你,你会送我支柯尔特手枪的。” 安毅无可奈何地松开腰带解下枪套,塞到了安晋手里。周边的丁志诚和李福强等大批弟兄看到安毅吃瘪,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还有两天时间,兄弟们,冲! 再多说什么了,来就直奔主题:月票砸我吧! 本月结束还有两天时间,距离2o票还有3c票,我相信大家的实力,拿下这3c票应该不在话下,实际上只要24小时订阅的读者中还没有砸票的同学砸出您那至关重要的一票,肯定水到渠成! 接下来的情节是本书最关键的部分,我正在好好酝酿,相信写出来不会让大家失望! 最后再次大声疾呼:月票砸我吧! 谢谢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一一章 时局突变 自己小弟的安毅一点儿也没有沮丧的意思,乐呵儿庄师部,屁股还未坐稳,便被一份份捷报振奋得手舞足蹈: 李宗仁将军指挥的第三路军顺利拿下了微山湖西岸重镇金乡县城,王天培将军的第十军一鼓作气,成功占领鲁南战略要地藤县,目前正在乘胜进逼邹县,直鲁联军第十二军马玉仁孤立无援,率部投降,潘鸿钧、杜凤举等三个军如惊弓之鸟,一路逃往济宁;何应钦将军指挥的第一路军赖世璜部第十四军占领:县,曹万顺将军的十七军则攻下日照,迫使孙传芳主力北逃县,革命形势看起来一片大好。 “咦,怎么没有顾长官和邓长官他们的战报?照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有结果了……”安毅翻完一张张电报后,又从头查了查,现没有最想知道战果的电文传来,不由抬起头,有些不解地问道。 刚刚走进房门的尹继南脸有忧色,看到安毅手拿一摞电文满脸都是振奋之色,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当下扬了扬手里的纸条,主动接过话头道:“临城高壕深,重兵集结,急不来的……你先看看这个,刚收到的……” 安毅惑地望了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的尹继南一眼,接过电文细细阅读,随后徐徐放下,吐出口浊气,颇为担忧地说道: “真没想到,形势陡转急下,突然就变得这么恶劣了。北伐前途未卜,恐怕接下来要全线撤兵了。” “怎么了?” 杨斌好奇地拿起电文仔细阅读,看完后愤怒地将电文扔在了桌面上,怒气冲冲地说道: “真没想到,武汉方面如此咄咄逼人,唐生智、张奎就像疯狗一样调兵遣将,什么继承中山先生遗志,什么坚定北伐全都成了屁话,全都一股脑儿地把枪口对准了南京,此前让我们深为担忧的宁汉大战眼看着就要成为现实! 唉,看样子我们也无需北上了,要是第一路军大部分主力全都撤回长江下游地区拱卫南京的话,不但胜利在望的北伐随之夭折,就连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苏北和鲁南偌大地地盘也会重新失去,而且还很可能在与武汉军队拼个你死我活之时,喘过气来的孙传芳、张宗昌将会挥师南下,我们各部的前途堪忧啊!” 胡家林快浏览完电文便愣住了。原本嘴上叨着地半截烟卷掉到了地上都不知道。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满脸地担忧与不甘: “形势比我们想象地或许还要糟糕……面对来势汹汹地武汉军队。不但第一路军主力要尽数南撤。李宗仁将军地第三路军主力也许撤得更快。 大家想想看。第三路军地左翼就是鄂东和赣北地区。这一地区目前不正是李宗仁将军占据地地盘边沿吗?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好不容易经营得有点儿起色地税赋来源地被他人滋扰?我看不出三天。第七军地两个师就会脱离战场。火南下了。” 胡子和尹继南都以为很快就能打到自己老家去了。到时候衣锦还乡。风光无限。谁知近在咫尺地时候。却突然生出这样地巨变来。 安毅脑子急转。又问尹继南:“河南和山西方面怎么样了?” “总部地俞师兄回电说。冯玉祥高喊北渡黄河三天了。可全然不见动静。倒是忙着在河南清党。他已经公开电令驻守陕甘地心腹大将石敬亭、李兴中整顿党务。清除共党。并将原本**派到他麾下各部地政治委员和党代表全都赶走。反倒是阎锡山将军遵守承诺。兵出正太路一线。似乎是与奉系地谈判进入僵局了。”尹继南回答。 “老南昌那边有什么消息?”安毅继续问道。 坐在对面的詹焕琪回答:“道叔来电说,武汉卫戍司令李品仙将军重兵包围了总工会,对**领导的工人赤卫队和农民自卫队进行全面缴械,张奎将军麾下的贺龙新编二十军正在做东征准备,道叔判断张奎和唐生智很可能为争夺湖北地地盘暗生矛盾,否则属于张奎将军指挥的三个军不可能无缘无故尽数撤离武汉。” 安毅松了口气:“有道理!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宁汉之间不会马上打起来,彼此都在调兵遣将,没有一周时间兵力运送,根本就到不了位,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和事老在其中斡旋。” 安毅沉思了一会儿,又征询尹继南等人地意见:“我给白总指挥去个请战电报怎么样?要求北上协助顾长官、邓长官和叶前辈的四十四军攻打临,诸位认为如何?” 杨斌看着安毅地眼睛,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我师重回第一路军……” “我看这事儿行!” 耿直地胡子直接表态:“只需去个电报,也许就能琢磨出白总指挥把咱们留在这里的意思,不管他答不答应,都会给咱们一个明确的说法。” “我同意!”尹继南回答。 詹焕琪看到安毅用征询的目光望向自己,连忙点点头表示同意,心里对安毅的信任与关照感激不已。 这段时间来,安毅慢慢地让詹焕琪进入了决策中心,这份信任和提携,令詹焕琪深为感动。詹焕琪飞快记下安毅的口述内容,将文件夹递给安毅,待签字完毕后大步离去。 次日上午十点,白崇禧将军的复电才姗姗而来,给安毅的任务仍然是坚守台儿庄要地,并严密监视正北方向可能的异常情况。 安毅收到回电后,对白崇禧的命令心领神会,对当前的战局也心如明镜,立刻召开团以上主官会议,迅定下了大力修建防御阵地和工事、并在南面的运河四个河段搭建低于水面十公分的隐形桥梁的策略。 弟兄们听到安毅的命令,非常惊讶,通过尹继南和杨斌地战况通报之后才知道,李宗仁将军的两个主力师已经于昨夜火南下,左翼的第三十三军、二十七军回撤到了鱼台,张宗昌地两个军却跟随而至南下寻战;何应钦将军的第一路军主力周凤岐部二十六军、赖世璜将军第十四军也沿着运河回撤长江下游。 众人无比担忧地事情终于在眼皮子底下生了,整个北伐军从此由攻转守,局势显得无比的被动。 三日,失去李宗仁、何应钦这两位主帅指挥的南京~伐各部,终于迎来了大规模调动的命令。 第三路军前敌总指挥王天培将军率领第十、第三十三军守临城,第一军第一、三两师撤离临,退守枣庄,曹万顺将军第十七军放弃日照,退守海州,陈调元将军第三十七军退守郯城,第三路军由津浦路南撤,转往长江下游驻防,安毅师则出乎意料地被急调到徐州东面地大湖镇,担负起据守徐州东面的重任。 如此一来,北伐军之前所攻占的枣庄至海州以北大片地域至此完全放弃,被北伐军各部打得抱头鼠窜的孙传芳、张宗昌各部终于缓过气来,开始大规模补充兵力,调配部队,缓缓南下,对留在前线不到原先一半兵力的北伐军实施战略压迫,原本暗中投诚革命的山东高密陈以将军两个师刚刚为配合北伐军北上作战截断胶济铁路,就被孙传芳大军迅剿灭,而张宗昌地军队得到南下奉军的支援之后,尽数离开鲁北各地,快南下集结展开反攻…… 北伐军大步后退,造成的重大的革命损失难以估量。 次日中午,正在行军途中的安毅突然接到白崇禧地紧急命令,王天培将军的两个师因欠饷数月,造成哗变,直鲁联军第六军徐源泉部、第三军程国瑞部、第五军王栋部占领滕县攻陷临城,王天培已挥师退至韩庄运河南岸,要求安毅所部暂缓南下,原地等候命令,必要时快北上接应第十军将士。 安毅回电遵循命令,与麾下众将校紧急商议之后,果断决定把握主动,调头北上。 全师疾行十七公里,到达徐州北面咽喉要地柳泉镇,安毅立即命令麾下各团占据有利地形,迅构筑阻击工事,车站货场上存放的一堆堆铁轨和大批枕木被独立师各团紧急征用,沿线一个个土坡上地草棚木房周围被挖掘修建成坚固的重机枪火力点,一节节废弃地车皮装上结实的沙袋之后,被推到站北七条铁路线上,铁路两边三条公路地小桥南端堆起了一个个阻击阵地,炮兵营二十四门火炮尽数被拉上柳泉车站左翼的清泉山,师属后勤将士协助炮营挥汗如雨的弟兄设置伪装,搬运弹药。 四小时后,一条扼守徐州北面铁路公路枢纽、长达三公里的防御阵地逐渐成形。 入夜,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匆匆吃过晚饭的独立师一万余名官兵继续修建防御工事,师属警卫营和各团侦察连向三个方向撒开了大网,一匹匹快马奔驰在柳泉与韩庄之间,一封封急报被送到安毅和他的将校们手中。 安毅大步走出设在南站调度室的临时指挥部,向闻讯赶来协助的铁路工人代表恭敬行礼,亲切握手,相互介绍完毕安毅感激地说道: “感谢师傅们的鼎力帮助!安毅代表独立师一万一千二百名官兵、代表全体北伐军将士,对师傅们致以衷心的感谢!” 四十五岁的铁路段长周恩荣豪爽地笑道:“这是我们工人兄弟应该做的,能够与安将军并肩作战,打倒军阀,我们都非常愿意。” 周围的十几个工人师傅齐声附和,大家看着安毅,眼里满是欣喜和热情。 安毅礼貌地说道:“周叔,如果可以的话,晚辈想请周叔和师傅们开动三号货场的那列空载敞车,到韩庄南面的九街村铁桥接应王天培将军的第十军将士,目前他们正在韩庄与敌人三个军激烈交战,通过火车搬运的话,他们将能尽数撤回柳泉,然后迅组建防御阵地,将敌人完全挡在柳泉之北。 以晚辈的估计,敌人没有五个军以上的兵力并付出相当大的代价,绝对无法越过我们构筑的防线。” “没问题,我把四个司机都带来了,司炉和其他伙计都集中在站台上,只要安将军一声令下,我们就能把站上的三个火车头和两列车皮轻松调动。” 周恩荣段长大声回答,想了想不好意思地问道:“安将军,伙计们希望能得到一些防身枪支子弹,因为打起来之后需要自保,再一个,我们的工人纠察队也想对镇子实行戒严,决不允许敌人的奸细出来捣乱。” 安毅一听“工人纠察队”,立刻清楚地意识到周恩荣段长**员的特殊身份,他佯装不知,哈哈一笑:“行啊!与你们的大力支持相比,几支枪又算得了什么?周叔,请问你们的纠察队有多少人?” 周恩荣一愣,随即笑道:“要说人数就多了,铁路上的伙计和修理厂的伙计加起来至少有三百人,不过我们可不敢问将军要这么多武器,有个二十支长短枪和几箱子弹就足够了。” 安毅点点头,手一挥:“陈队长——” “到!” 卫队副队长陈勉上前一步,大声回答。 “你去后勤军需科,尹副师长和党代表正好刚去那里巡查,告诉他们,给周叔和师傅们放库存的三百支步枪、十支驳壳枪,每支枪配送一百子弹!”安毅大声命令。 “是!” 陈勉敬完礼侧过身子,礼貌地请周恩荣等人跟随自己赶往南面靠近小溪的独立货场。 周恩荣和十几名工人师傅大吃一惊,随即感激地上前与安毅握手致谢,安毅摇摇头,客气地说: “周叔、各位,枪支不是全新的,但都很好用,希望大家别介意,算是我们独立师弟兄送给工人老大哥的一点儿小礼物吧。你们为我们革命军做了这么多,我们都不知道如何报答才是……先凑合着用吧,子弹不够再来找我,要是在下去的战斗中有所缴获的话,晚辈定会挑出一批好枪送给周叔。” “太感谢了!安将军真是……真是我们工人弟兄的贴心人啊!这份情谊我记下了……” 周恩荣说罢,紧紧握住安毅的手,感激不已,随后转向自己弟兄们大声说道:“伙计们,走!领完枪马上出车!” “好咧——” ~~~~~~~~~~~~~~~ ps:兄弟们,月票都砸我吧,拜托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一二章 柳泉阻击战(上) 站里灯火明亮,一片忙碌,两个火车头冒出浓浓煤皮编组专列,数以千计的铁路工人和附近住民前来帮忙,与数千名独立师官兵一起,将一根根枕木和一条条铁轨扛出货场仓库。 刘江看着眼前军民一心热火朝天的动人情景,非常感慨,刚才他还在为送给工人纠察队三百多支长短枪心存虑,担心被**所利用留下隐患,如今看到这么多工人和本地民众鼎力支持的场面,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师座,看来你的决定是对的。” 安毅正在与尹继南低声交谈,听到刘江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由愣了一下,随即才明白过来,摆摆手道: “老刘,你太客气了,如今是非常时期,我们得用非常手段才行啊!否则在如今北伐各部竞相后撤的时刻,以我们自身的力量实在难以支撑,要不是有铁路师傅们帮助,我们根本就不能及时做出调整。 我等会儿得跟随列车一起,前去与王天培将军见个面,继南和老杨需要前往两翼阵地准备接应,你和胡子留在师部,率领师属各部指挥全局。 今晚看来你还要辛苦些才行,我们走得匆忙,到这里就忙着修建工事,后勤这一块根本就顾不上,凌晨要是顺利地把王天培将军的第十军主力接回来,届时五六万人的吃饭都会成大问题,得命令后勤部门的弟兄们连夜架锅做饭,官兵们饿着肚子是没有战斗力的,我估计接下去就会是一场硬仗,尽快动群众,购买粮食储备食品吧!” “你放心,这事儿我来办,有这么多热情的百姓支持,天亮之前应该能做出几万人的饭。”刘江痛快地答应下来。 这时,周恩荣和两个壮实的铁路工人大步走向安毅,周恩荣与尹继南和刘江打完招呼,对安毅笑着说道:“安将军,所有地准备工作均已完毕,现在就可以出了。” 安毅扫了一眼周恩荣腰间的军用皮带,看到驳壳枪把柄上精心系上一根红绸,整个人精神抖擞,颇为英武,他身后两位满脸笑容的工人也和他一样的打扮,显然都是工人纠察队的头头,不由点了点头,轻松地开了句玩笑:“周叔,这枪把上的红绸真好看,是嫂子给你系上的吧?” 周恩荣高兴得咧嘴大笑:“没错,让你给说中了,确实是你嫂子亲手做地!系上根红绸除了好看外,还有平安吉祥的意思,她盼着我平安归来,更盼着北伐军打胜仗呢!” 众人哈哈一笑全都乐了。安毅向尹继南低声交代了几句。随即与周恩荣登上了黑乎乎地火车头。 沈凤道不动声色地跟在安毅身后。林耀东则率领装备精良地卫队跳上了第二节车皮。长达十八节地列车缓缓驶出站台。划破漆黑地夜空。向笼罩在黑暗中地北边“轰隆隆”驶去。 韩庄南面七公里地利国镇车站。人声鼎沸。一片喧嚣。官兵们大呼小叫。如同没头地苍蝇似地乱窜乱跳。到处是寻找自己连队地呼唤声。溃败军队惯有地散乱和惊慌失措随处可见。在北面四公里外不时传来密集地枪声和炮弹爆炸地声音影响下。整个局面出奇地混乱。 身材矮壮地王天培上将在副军长金汉鼎、参谋长高冠吾、党代表周仲良和一群将校地簇拥下。大步走上混乱地站台。近百卫队冲在前面。用枪托和皮鞭对准惊慌失措拥挤成一团地官兵没头没脑地痛打。很快便开出一片宽阔地空间。 提前乘坐一个火车头前来联络地丁志诚看到一群将军走来。连忙跳下车头。快步迎上前去敬礼: “报告将军。独立师警卫营营长丁志诚奉命前来与将军联系!” 王天培虽然心里也很惊慌,但脸上却显得从容不迫,回了个礼客气地笑道:“辛苦了,丁营长!安将军是否已到柳泉?” “回禀将军,我们师下午就赶到柳泉了,经过四个小时的艰苦作业,现在已经成功构筑起长达三公里的防御阵地。稍后师座就会亲自带来一列两个车头地加长敞车,命令属下征求将军的意见,是否先将辎重和后勤官兵送回柳泉去?”丁志诚回答。 “实在太周到了!” 金汉鼎心里一松,非常感激地说道:“军座,难得安将军考虑得如此周全,是否先将撤回来地炮团运往柳泉?” 王天培心情也好了许多,点点头道:“就这么办吧,传我命令,站台上和镇子里各军原地站着不许动,让炮团先行开到这里来。” “是!” 丁志诚指向周边密密麻麻的官兵,大胆建议:“将军,如果可以地话,请命令两个团的弟兄迅搬来沙包木板,站台太过低矮了,火炮很难拖上火车,提前做好准备会节省下很多时间。” 王天培有些难堪地笑了笑,当下把手挥了挥,身后地几个少将会意地跑了出去,大声下达命令,数千官兵花了十几分钟时间,终于分别集合完毕,接着四处寻找家伙大干起来。 半小时之后,十几个临时装卸引桥相继搭好,第十军炮团的三十四门火炮在马匹的牵引下快开来,一千余名炮兵神色紧张,叫声不断,看得丁志诚和身后的十几个弟兄频频摇头,对第十军的战斗力低看了几分。 就在这时,安毅乘坐的专列缓缓地开进了站台。 看着长长的火车,王天培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当即率领麾下众将跟随在丁志诚等人身后,大步走向停稳的列车。 安毅跳下车头,迎上前恭敬行礼致意,王天培等人在徐州会议上和安毅见过面也聊过几句,此刻见面自然不陌生,彼此就像老朋友一样相互致意问候。 一身煤灰的安毅也不客气,拉着王天培的手走出很远,离开喧闹的站台和股股浓烟蒸汽,在一间铁皮屋子前停下来,立刻便询问起了前线的战况,得知第十军四个师正在前方的南岸顽强抵抗、两个被打散地师正在集结,立刻向王天培提出建议: 前方各师以团为单位,分步悄悄后 个师只留下一个团在阵地上不停地与暂缓进攻的敌射,借着雨夜的掩护,将主力全部撤至柳泉一线,在已经构筑好坚固阻击阵地的独立师两翼停止下来构筑防御阵地,主力师安顿完毕后立刻回身拒敌,被打散的师、团则移到阵地后方快休整,作为战略预备队使用,以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王天培与金汉鼎等人略作商量随即同意,一道道命令迅从站台边上的小仓库里急送前方,得到丁志诚通报地周恩荣担负起后撤大行动的调度总指挥,很快就将第十军炮团的装备和后勤部门的三千余名官兵运回柳泉。 临时指挥部里挂着几盏马灯,将一群将军围在中间的地图照得通亮,随着第十军第二十八师师长王天赐率领三个主力团悄悄撤回,其他的二十九、三十两师的主力团也相继撤到站台上,在军部各部长官的冷静指挥下,有条不紊快登上刚刚返回的列车。 天色微亮,部队已经快撤完了,担任最后一次运送任务的列车在周恩荣和两个副手地指挥下缓缓靠站,忙碌了一夜的安毅终于放下心来,他用三个多小时与王天培和第十军各师师长商量阻击战的兵力配置、炮兵运用和相互协同等问题,安毅果断的计策、合理地布局获得了王天培等人一致认可。这些来自贵州的将领们终于领略到安毅卓绝地军事才华和临危不惧的大将风范,讨论中不时出的赞叹声弄得安毅很不好意思。 担负断后任务的教导师师长颜德基匆匆赶到指挥部报告,敌人三个军已经开始进行全面进攻的准备,敌人两个炮兵阵地轮试射准确地击毁铁桥南岸的三个火力点,负责断后地六个团弟兄快顶不住了。 王天培恼火地瞪了颜德基一眼,斥责道:“你慌什么?啊?慌什么?老子不也在敌人火炮的射程之内吗?你慌什么?” 颜德基吓得脸色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金汉鼎上前一步,和气地解围:“颜师长快回到前线组织所部后撤,前来接应地列车已经到达,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儿拖延。” “属下遵命!” 颜德基如释重负地并腿敬礼,退出指挥部翻身上马,快奔向前线。 安毅看到丁志诚在室外向自己点了点头,会意地转向王天培等人,低声说道:“最后赶到的第二列火车停在了二道,我们现在就可以撤离了,停在一道地那列火车留给最后撤退的弟兄们,稍微挤一挤,十八节车厢基本能装载五个团。” 王天培点点头,与安毅并肩走出指挥部。 身后地一群将帅早就想走了,听到轰隆隆的炮声越来越近,爆炸产生的灼热气流阵阵袭来,很多人惶恐不已,勃然变色,要不是王天培和安毅从容不迫地走在前面,说不定这群将帅早就惊慌失措地喧哗起来。 韩庄南面的运河两岸阵地,枪声密集,密密麻麻的炮弹落在南岸的革命军阵地上,炸得薄雾下的阵地浓烟滚滚,千疮百孔。 十分钟炮击之后,直鲁联军第六军徐源泉部、第三军程国瑞部、第五军王栋部麾下六万官兵起冲锋,喊杀声震天,负责中路突破的第三军官兵顺利冲过铁路桥,杀向革命军将士昨日匆匆构筑的阵地,这才看到阵地上除了零落的尸体之外,已经没有一个活人,前方一公里处仍可看到落在后面的一千余名革命军将士没命地向南狂奔。 消息传到韩庄,担任前敌总指挥的第三军军长程国瑞勃然大怒,立刻命令麾下第三军起追击,徐源泉和王栋两人则惊讶于王天培第十军的逃度,都没有料到多达五万余人的王天培部竟然跑得这么快,更不知道第十军将士借着雨夜战事停顿的间隙,在铁路工人的大力协助下,悄悄地展开成建制的大规模后撤,于是也和程国瑞一样严令自己的部队立刻追击,心想对手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在水网密布的狭窄公路上走得太远。 清晨七点五十分,徐州彭城大营革命军指挥部。 以第二路军总指挥兼任第三路军临时总指挥的白崇禧将军刚刚从后院走进作战室,参谋长张定大步上前报告: “健生兄,王天培将军来电,第十军五万七千余名将士尽数撤至柳泉镇,与安毅师一同构筑起坚固的阻击阵地,麾下三个主力师和两个教导师分布在柳泉车站以北两公里区域,在独立师先行构筑的三公里阵地两翼一字排开,麾下炮团业已做好打击敌人的准备。” 白崇禧双眉一振,有些惊讶地问道:“咦,这么快啊?是不是所部完整地回撤回去了?” “是,电文中虽然没有呈报撤退的方式,但是依照属下猜测,很可能是利用铁路进行运送,否则决不会这么快。 柳泉至韩庄南面的利国站也就十五公里路程,如果利用火车运送,完全可以在五个小时之内来回四趟。”张定不愧是精明的参谋长,略一考虑便分析得**不离十。 白崇禧重重点了点头:“是了!我早该想到的……昨晚安毅来报告说正在柳泉以北构筑阻击阵地,我们就应该想到他会去协助第十军后撤。安毅性格宽厚,善于把握主动,他定会这么干。” “撤回来就好……我估计最迟在六小时以后,直鲁联军大军将会与他们接上火,看来一场大战难以避免了。”张定说道。 白崇禧想了想果断命令:“立刻电令撤至官湖休整的贺耀祖第四十军火北上,必须于天黑之前重新占领台儿庄!” “你是要打场大战了?”张定惊讶地问道。 白崇禧微笑着点了点头:“就是要打场大战,这一战打下来,至少能让敌人全线停止追击,否则我们从东到西的整条两百公里战线都会很被动。另外,命令警卫团做好准备,我要亲至柳泉看看。” “明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更新预告及拉月票、推荐票! 天一天都在码字,凌晨会再次更新一章6ooo字实际行动来拉月票! 各位老大,现在距离本月结束还有28个小时,距离2ooo票的目标还有2oo票左右,我想月底了,许多老大已经消费出第三张、第四张,甚至是第五张月票了吧? 拜托大家都把月票砸我吧,现在再不投过了时间就浪费掉了,实在可惜啊! 天子码字一直很努力,故事也算得上精彩,请各位大大助我一臂之力吧! 谢谢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一三章 柳泉阻击战(中) 州站与柳泉站之间的距离只有二十多公里,白崇禧乘厢专列到达的时候正好是上午十点整,接到通知的安毅率领胡家林和刘江,陪同第十军将帅十余人,早已等候在了站台上。 白崇禧的脸色很不好看,下车回礼完毕,一言不地走向安毅的指挥部,此时宽大结实的仓库由于王天培第十军军部的进驻,突然变得拥挤起来,沿着墙边一字摆开的四部电台,只有独立师的两台在忙碌着。 白崇禧四处看了看,随即在提前准备好的五米长桌位缓缓坐下,抬头望了略显拘束的满堂将校一眼,挥挥手示意大家都坐下,随即便开始询问起韩庄战败的原因。 王天培心如捣鼓,慌忙站起来解释,强调此战正是由于枣庄右翼的友军撤快,导致了敌军乘虚而入,为防前后受敌陷身绝境,第十军不得不全军后撤,后来寡不敌众,在敌人优势兵力的连番打击下,又不得不再次退出韩庄,依靠大运河与强敌对峙。 白崇禧知道这些都是推托之词,非常不满地哼了一声,望着前方虚空处不再说话,左的王天培手足无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显得非常尴尬。第十军其余将帅满脸羞愧,不敢言语,安毅见此情景连忙站起,大声向白崇禧禀报本师目前的备战情况。 听完安毅的汇报,白崇禧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示意安毅和王天培坐下,随即询问安毅和王天培将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战? 安毅看到满座沉默语,心念一转,再次站了起来:“报告总指挥,凌晨在利国前线指挥部队后撤期间,王将军、金将军等第十军将帅已经得出了初步计划,属下恰逢其会,也提出了本部所占位置与应对设想,最终达成了一致。两军于凌晨六点开始,共同展开战前的积极准备,属下恳请第十军参谋长高将军详细陈述具体方案。” “可以!” 白崇禧不用考虑,就知道安毅这是在为王天培等人开脱,尽管心中颇为不悦,对安毅的圆滑也暗生警惕,但还是非常大度地点头同意。 众将帅暗中齐吁了口气,随即都自觉地站了起来,簇拥着白崇禧和张定等人来到一壁安毅师所悬挂的大型地图前,第十军参谋长高冠吾振作精神,详细地向白崇禧汇报数小时前刚刚制定出的作战计划。 王天培和金汉鼎站在安毅身边。心里对安毅地仗义感激不已。望向安毅想给他一个感激地笑脸。谁知道安毅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图。一点儿反应也没有。那副专注地样子。就像个谦虚地学生。让王天培等人心中暗自感叹不已。 白崇禧仔细询问了其中地几个关键点。对第十军地两翼阵地地整个防御计划表示认可。想了想又指向安毅师驻守地中路防线。轻声询问安毅:“你自信以自己一个师地兵力。能顶住敌人三个军兵力地轮番冲击?那可是六万多人啊!” “是地!属下认为。依据我部各团官兵耗时十八小时构筑而成地阻击阵地。完全有能力抵抗敌军三个师兵力地同时进攻。之所以没有考虑直面更多地敌人。在于铁道两边地道路崎岖不平。水塘湖泊众多。敌军很难同时将过三个师以上地兵力展开投入于进攻之中。所以不管我们对面地敌人兵力如何雄厚。能投入作战地只有三个师。 现在唯一值得担心地是敌军地火炮。但从我部侦查部队得到地情报分析。敌军地火炮仍滞留在韩庄以南、运河以北地区。没有十二个小时地转进。根本就无法运抵前线并完成攻击准备。”安毅自信地回答。 白崇禧欣慰地点点头:“很好。整个计划中规中矩。没有明显地纰漏。我非常满意。不过。各师之间地阵地结合部需要多加戒备。只要配合得当。敌人地三个军很难在短时间内攻破整条防线。 当然。各位也要有足够地心理准备。我们地对手或许不止这三个军。张宗昌地两个整编军已经到达滕州。通过津浦路很容易在十二个小时之内赶到这里来。这一点希望引起诸位足够地重视。你们地身后就是徐州。是我第二、第三路军指挥部之所在。是全国民众瞩目地焦点。已经无路可退。要是你们地防线被敌人攻破。所造成地恶劣影响将无比巨大……好了。其他话暂且不说。现在。请各位陪我一起到前线阵地上看看吧。” “是!” 众将帅齐声回答,恭敬地陪同白崇禧前往北面阵地。 下午两点,白崇禧等人与第十军主官、独立师师长安毅、副师长胡家林视察完毕回到位于镇南地指挥部,随着前方一个个急报传来,大战前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张定、高冠吾、胡家林站在大型地图前面,不停地用笔标示敌我双方态势,分析敌人的要攻击点,讨论左中右三条阻击线的协同方式。 白崇禧和王天培、金汉鼎、安毅坐在一起,看到从前线传来的一份份情报快地传到安毅手里,安毅一面向大家呈报,一面迅做着批示,接着递给身后的詹焕琪,最后才传到胡家林手里。 “真让人难以置信……你部所有的作战情报都是这么细致的吗?”白崇禧看得过瘾,有些惊讶地问道。 安毅点点头:“是的!我师每个团都有自己的侦察连,他们与师部直属警卫营侦察小组协同出击,相互配合,通常在敌军行军线路周围进行观察,并将情报及时反馈回来,便于师部判断敌军下一步动向。” 白崇禧心惊之余微微一笑,不再开口询问,而是转向左边的王天培,低声商议起来。 视察完前沿阵地的白崇禧心情好了很多,在长达三个小时的视察中,他没有登上安毅独立师各团的阵地,他知道工兵出身的安毅所部地阵地构筑根本就不用看,所以专门对两翼的第十军各师阵地进行考察,从结果来看情况还算不错,基本上能满足他的要求,看过之后也就放心很多,特别是对数千民众自地为第十军和独立师将士做饭送水深感满意。 下午两点二十五分,一旁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而且三部电话都 停,独立师通信科长詹焕琪听完通信参谋的报告,禧等人面前: “前线三个阵地指挥所同时报告敌军的进攻动向,敌第三军攻打我左翼,敌第六军三个团正徐徐逼近我中路前沿阵地,敌第五军也已出现在我右翼教导师和三十师阵地前沿,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么快就进攻了?看来敌人的行动不慢啊!” 白崇禧话音刚落,前方密集的枪声传来,一场敌我双方投入兵力过十三万人的攻守大战自此展开。 中路主阵地侧下方,独立团团长路程光被副官猛然扑倒在地,一排密集地重机枪子弹就从掩体左侧一路射进观察口,打得室内后方的枕木啪啪直响,激射的木屑溅到角落通信参谋的脖子上,痛得他嗷嗷直叫。 路程光爬起来,连军帽都顾不上捡起,再次扑到观察口,举起望远镜观察前方,看到三千余名敌人分成两路冲击自己独立团和一团之间的结合部,路程光大步走到电话机前,命令通信员接通左阵地的夏俭,接过话筒大声喊道: “老夏,你让阵地后地迫击炮轰我们中间的结合部,我这边再调几挺机枪过去,扫他娘的!” “没问题,五分钟即可!”夏俭地声音还是那么大。 左阵地后方一点五公里的迫击炮阵地,一团机炮连连长接到夏俭的命令,立即举起了令旗,大声报出打击参数,不到两分钟,十二门迫击炮齐声怒吼,尖啸的炮弹带着烈焰飞落在疯狂进攻地敌群之中,早已运动到中路左边的十四名轻机枪手抓住浓烟腾起阻挡敌人重机枪视线的机会,从战壕中冒出来架起机枪,对炮击过后刚刚爬起来的敌军猛烈扫射,打得敌人栽倒一片后续部队也飞快地退了下去,立即更换弹夹延伸射击。 同样的战况出现在各师阵地上,一时间密集的弹雨在双方阵地之间来回穿梭,整条七公里长地战线到处是硝烟和飞扬的尘土。 尹继南地前线指挥部隐藏在阵地侧后的高地边沿,上面顶棚是用十根铁轨架设地支撑梁,铁轨上又交叉密布着两层枕木,枕木上方则是两层结实的沙袋,沙袋上面是绿色地伪装网,远远看去就像一片微微凸起的杂草地。 尹继南听到右阵地顾长风团三营的急报,立刻命令师属迫击炮连火力支持,数十枚迫击炮弹射出之后,三营阵地前方泥石飞舞,硝烟弥漫,敌人聚集一个加强团出其不意的快强突,终于在冲到阵地前方数十米时被打退,压力大减的三营官兵在身先士卒的营长高呼下,竟然端起机枪冲出战壕,追着两千逃敌的身后猛烈射击,直冲出百余米才停止前进,飞快扛上中枪的战友冲回自己的阵地。 三营侧后一百五十米高地上,顾长风收起望远镜,恼火地大骂了几句,冲出指挥所,沿着宽阔的交通壕很快来到三营的阵地,对着三营长绍武功破口大骂: “***!刚刚开始第一轮接战你就给老子丢脸,你他娘的重机枪干什么吃得?竟然让敌人冲到眼皮子底下了,要不是师部迫击炮连及时支援,我看你怎么向老子交待!” “团座,我也不想啊!我没料到架设在左前方的两挺重机枪竟然全都卡壳了,结果慢了一分多钟,就被敌人的火力给压制住了,敌人是一个团而咱们才一个营啊,而且咱们大半弟兄是新兵,你叫我……刚才你也看到了,要不是老兵们悍不畏死地起个反冲锋,新兵弟兄现在哪有这个胆?你看,现在不是打得挺好了吗?那两挺机枪也叫起来了,下次肯定不会再出状况了。” 绍武功是有名的婆婆嘴,一说起来就是一大串,倒也让顾长风消气了不少。 顾长风望向前方高低两道战壕,吐出口满是泥沙的口水,给了绍武功脑袋一巴掌,转身离开了。 绍武功揉搓着懵的脑袋,委屈地直哼哼,边上的九连长忍不住笑出声来,绍武功恼火地瞪了满脸乌黑的九连长一眼,站起来想踢他两脚,谁知晃眼看到前方敌人再次黑压压地冲了上来,连忙大声吼道: “狗日地,竟然又上来了,弟兄们给我打!狠狠地打那些婊子养的!” …… 第一轮试探性进攻被打退不久,成竹在胸的敌军主帅程国瑞接连起两轮波及全线的大规模冲锋,出动兵力四万余人,结果都被顽强的革命军将士奋勇击退,特别是知耻而后勇的第十军将士,在所部各级主官亲临一线的鼓舞中士气大振,无不倾尽全力奋勇向前,击溃了敌人从整体到局部的一次次进攻。 双方投入兵力最多、打得最为激烈的当属第三轮冲锋与阻击,敌军主帅程国瑞地错误判断,让第六军徐源泉部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面对中路占据有利地形的安毅独立师,徐源泉采取剑走偏锋的计策,孤注一掷猛击独立师三团阵地与第十军教导师结合部,企图击破一点,从而带动全线。 独立师前敌指挥官尹继南和杨斌在压力倍增的情况下,终于动用了架设在清泉山上伪装极为巧妙的炮兵,炮兵营二十四门火炮向黑压压冲击本师三团和右翼友军教导二师地两万余敌军狂轰滥炸,同时将师属重机枪连和迫击炮连调集于两师的结合部,以猛烈的火力给予敌人坚决地打击。 在长达二十多分钟的拉锯战中,击毙敌人一千八百余名,击伤敌军数千名,同时将敌军阵地前沿十余个重机枪火力点完全摧毁,使得敌人在长达十个小时里无力对中路再次起进攻。 不过,占据坚固工事、装备强火力的独立师官兵,也付出了战死二百六十余人、受伤四百四十余人的代价,三团三营伤亡近半,整体后撤退出了战斗。 作为预备队地陈志标二团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二团一营不经请示就冲入三团三营阵地补缺,求战心切的团长陈志标骂骂咧咧地跑到师部向安毅请战,在这么多名将面前,陈志标太需要展示自己的能力了。 夜幕逐渐降临,前线的枪炮声没有了白天的激烈,柳泉镇上的居民经过一天地惊吓,似 习惯,长长的大街两侧架起了一个个简易炉灶,一锅煮地米饭冒出腾腾热气,所有能收集到的瓦罐铁锅里滋滋冒出肉香,工人纠察队组织地一队队支前民众挑着担子,将刚做好的晚饭送往前方阵地,数以千计地青壮在门板和小木梯上铺上毯子,将一个个受伤的革命军官兵送往镇南的临时医院。 白崇禧在王天培和安毅等将帅的陪同下走过街口,看到迎面而来的军民崇敬的目光,不由感慨万千,白崇禧终于看到了传言中安毅的良好人缘,看到身背步枪、驳壳枪的纠察队员不时前来寻找安毅商量事情,看到女人和孩子们在自己老公和兄弟的指引下,对安毅露出的灿烂笑脸,白崇禧隐隐约约想起湖南**的那一套,可如今的民众却是支持革命军的,这让白崇禧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更让白崇禧感到震惊的是,受到攻击最强烈、压力最大的中路是安毅独立师阵地,独立师仅派出三分之二的兵力,在一个团又一个营尚未出动的情况下,就打退了两倍于自己的敌人起的三次大规模进攻,在长达四个小时的激烈交战中死伤不到八百人,而两翼的第十军五个师面对同样的敌人,却付出了伤亡两千六百余人的代价,这是何等的战斗力才得到的优异战果?又是什么样的工事、什么样的战法才体现出的优势? 白崇禧似乎明白又非常迷糊,他很想去独立师前沿阵地走走,亲自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报告!属下特来向师座请战。” 满头大汗的陈志标终于找到了安毅,他如标枪般站立在安毅面前,浑身散出浓浓的战意,看得白崇禧和王天培等人暗自喝彩。 安毅有些惊讶,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志标,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没看见老子正在陪着几位长官视察后勤吗?好好地给我待着吧,真正的大战在明天呢。” “师座,你不能偏心啊,再不让属下的二团顶上去,敌人恐怕很快就会退回去了,我团两千二百名弟兄委托属下向师座请战,现在要属下一无所得灰溜溜地回去,麾下弟兄恐怕要闹翻天了。”陈志标倔强地坚持己见。 安毅愣了一下,仔细端详了一下满脸都是期盼的陈志标,不知道这位心腹爱将今天为何如此反常? 回过头看到白崇禧、张定、潘宜之和王天培等将帅正笑容满面地望着自己,四周热情地民众也逐渐围了上来,夸奖勇敢的陈志标,安毅立即知道要是在这种情况下拒绝,显然是不行了,因为这样很有可能会伤到陈志标的自尊心,从而令这位勇猛的爱将背上沉重的心理包袱。 陈志标热切地盯着安毅,安毅却在心里紧张盘算二团的战斗力,过了好一会儿安毅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决定: “这样吧,前线阵地上的弟兄谁也不会把阵地让给你们二团,这你是知道的,不过,你可以去找老丁商量一下,让他配合你行动!记住,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兵在于精而不在于众,你要慎之又慎!” “明白了!谢谢师座!” 陈志标兴奋地向安毅敬了个礼,再向白崇禧等人敬个礼转身大步离开。 围观的民众在纠察队员地劝阻下逐渐散去,王天培惑地询问安毅:“小毅,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打哑谜吗?听口音,你的那位团长是湖南人吧?怎么几句话就让他高兴成那样了?” 安毅低声回答:“刚才那位是我师二团长陈志标,湖南讲武堂出身,有勇有谋,带兵很有一套,打起仗来更是悍不畏死,我一直都很看好他!今天他的二团轮到作预备队,估计是闷得慌就想上前沿阵地,可各团弟兄打得都挺好的,谁都不愿下来,没办法我只能让他自己找人说去。” 王天培赞佩地叹了口气:“和老弟并肩作战,才知道盛名之下果无虚士!我第十军上上下下均对老弟的心胸和才华佩服不已,实在是少年英雄了不起啊!现在看到老弟麾下还有如此多地将才,如此旺盛的斗志,如此团结一心的精神,着实令人羡慕!” “前辈过奖了,晚辈不过是提前一步赶到柳泉,赢得了时间占据了主动,所以防守起来才显得轻松一些,否则今天下午地恶战就挡不住了,对面可是三个军六万多人啊!”安毅谦逊地解释。 白崇禧冷眼旁观,将所有一切都默默地看在眼里,心里知道安毅所言全都是客气话,按照刚才安毅与他麾下团长的几句对话分析,小小的团长陈志标从愁眉苦脸到心花怒放,绝对不是安毅所讲的这么简单,定是上下之间已经在简短地对话里面传递了某个极为重要的意思。 在旁人看来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让白崇禧明显地感觉到了独立师上下之间的那种特有的默契和强大的凝聚力,心里越地忌惮。 三个小时后,用完迟来地晚餐接着召开紧急会议的白崇禧和众将被前线突然响起地密集交战声所打断。 以为敌人起夜攻的众将帅紧张地询问前线地消息,可等到的消息却是:敌人两个团地追击部队被独立师夏俭团和教导大队官兵击退,扔下三百多具尸体狼狈回撤,独立师二团团长陈志标率部袭击敌王栋军前线指挥所,圆满地完成了突袭任务,正在将敌军一名旅长和十余名将校押送指挥部途中。 通信参谋汇报完毕,白崇禧等二十余名将帅面面相觑,最后全都望向了安毅,安毅不好意思地松了耸肩: “没想到陈志标这家伙真敢干,嘿嘿!各位长官,咱们继续刚才的议题吧……” ~~~~~~~~~~~~~~~ ps:嗯,第一章就多字,分量够足吧?今天还要爆两个大章,保管让兄弟们看爽! 这个……今天既是11月的最后一天,又是新的一周的第一天,兄弟们,不管是月票还是推荐票,一股脑儿地上吧! 我等着您们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一四章 柳泉阻击战(下) 夜,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的柳泉作战指挥部内,参谋着大型地图上的台儿庄,用他那浑厚的声音向众将宣布白崇禧制定的作战计划: “诸位,贺耀祖将军的四十军于一个半小时前已经成功占领台儿庄,根据白长官的最新命令,四十军将在明日凌晨率部离开台儿庄,沿着运河两岸,由东向西攻向韩庄,一举切断我们目前面对的直鲁联军三个军退路,力争南北夹击,一举吃掉前面三个军近七万敌人!”张定略做停顿,留给众将一个消化的时间。 张定看到众将极为震惊的眼神,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并非是白长官心血来潮异想天开,诸位请看,我们的西面是碧波万顷的微山湖,敌人根本就不可能从这里撤退,我们只需要派出两个师堵在东面的江庄一线,后路被断的敌人就成了瓮中之鳖。 因此,四十军一部和安毅师的要任务是,从明日天亮开始,想尽一切办法紧紧拖住敌军八个小时。只要能拖住八小时的时间,各友军部队就基本能够到达预定位置,顺利将包围圈合拢。 另外,第十军的两个预备队师立刻做好长途奔袭的准备,必须在凌晨四点之前出,经青山泉、杜庄赶赴江庄一线,提前构筑阻击阵地,以逸待劳。” 众将热烈地议论起来,很快便现这是应对目前恶劣局势的最好方案。只要一举吃掉对面这三个军,奉系、直鲁联军和孙传芳部必然投鼠忌器,缺兵少将的北伐军也就能把战线维持在徐州一线,为后面的战略布局赢得宝贵地时间。因此,讨论一结束,所有人都对白崇禧如此敏锐的目光和精妙的计策赞不绝口。 通过白天的激战,第十军将士逐渐走出了战败阴影,重新树立了信心,王天培等将帅在安毅独立师将士士气高涨、争相求战地感染下,无不信心大振,立志一雪前耻,普遍认为以目前地兵力与士气,完全可以将强敌拒之于外,守住阵地绝无问题,要是能让作为预备队的两个教导师堵住敌人溃逃之路,无是胜券在握大功一件。 王天培上将站起来,表示坚决服从命令全力以赴的决心,此前白崇禧一直在默默旁观,看到群情激愤士气高昂,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摆手示意王天培坐下,几句话就把要求、注意的问题、时机的把握交代得一清二楚。 两个担任奔袭阻击任务地教导师长再也坐不住了,立马站起来告辞,副军长金汉鼎也表示将亲自前往督战,随即跟随而去。 王天培将军看到时间已晚也提出告辞,安毅陪同白崇禧将第十军将帅送出门口,恭敬地请白崇禧前往指挥室侧面的临时卧室休息。 白崇禧微微摇了摇头。低声吩咐安毅回到指挥部继续聊聊。坐下后和蔼地问道:“安毅。我知道你不像其他人只看到好处看不到缺点。你说说看。我们这个计划地难度在哪儿?有十足地把握实现吗?” 安毅如实回答:“十足地把握不敢说。但五六分应该是有地。有这五六分。就应该努力争取一下。 属下认为难度主要有两个。一是贺耀祖将军地四十军能否不被北面县之敌现。顺利赶到韩庄并构筑起坚固地阻击阵地;再一个是敌人会不会有所察觉提前后撤。或者觉得攻不下我们地阵地。暂时回师韩庄。这样四十军就危险了。” “很不错。第二个问题正是我最担心地。今天一场激战下来。敌军战损不下于七千人。单是折损在你独立师手上地人马就不止三千。相当于损失了一个师地兵力。再加上刚才敌第六军前敌指挥所被你部突袭一下子给连锅端了。很有可能知难而退。就此回到供给充裕地韩庄从长计较。 要是明天下午两点之前敌人退却了。我们地围歼计划就没有了意义。因此。我需要你想尽一切办法。把敌人牢牢地钉在这儿。” 说罢。白崇禧用满含期待地目光看向安毅。 安毅沉思了挺长时间,仍然没有理出头绪,白崇禧笑着说道:“不急,现在还早,回去后还有时间慢慢考虑,只要在明天天亮之前拿出办法即可……对了,刚才人多嘴杂,我还没有嘉奖你的二团长陈志标,夜深了不需要他再来一趟,你接通他的电话,让我跟他通个话嘉勉一番吧。” “遵命!” 安毅站起来走向电话机,很快便接通了二团电话,拿着话筒请白崇禧通话。 白崇禧接过话筒,热情地大力表扬一番,对陈志标过人的胆色和迅猛高效的突袭行动赞不绝口,最后表示将给陈志标记上一个大功,把电话另一头的陈志标感动得差点儿说不出话来。 白崇禧满意地放下电话,看向安毅:“这个陈志标相当不错,是个难得的将才啊,你真是教育有方!” 安毅连忙解释:“能获得总指挥的嘉奖,是陈志标的荣幸,也是我独立师的光荣。其实今天的成功偷袭有运气成分,敌人与第十军打了三天三夜,再接着和我们两部打了一下午, 袭连续作战非常疲劳,加上我们处于被动防守的位置松了警惕,才让我们一击得手。 但尽管如此,陈志标团长仍然是个优秀的指挥官,他的风格就是够硬够快,在我师官兵心目中威望很高。” “不错嘛,不过不管再怎么厉害,没有你这个满腹韬略面面俱到的师长,他也不可能出彩,更没有这么好的士卒和各级军事骨干驱使,你的独特指挥风格和先进的练兵方法,可是全军都有名的,你别太谦虚了。”白崇禧笑道。 安毅讪讪一笑,突然想出拖住敌人的一个阴损方法,不等白崇禧坐下,立刻在白崇禧耳边低声禀告: “……被俘的旅长是敌军主帅程国瑞地师弟,程国瑞此人虽然戎马一生名声显赫,但却是个非常跋扈性格暴躁之人,要是总指挥同意的话,属下这就去办。” 白崇禧惊愕地盯着安毅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猛然点了点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同意了。” 安毅立刻走到电话机前接通陈志标:“志标,明天凌晨六点把俘虏回来的十几个敌军将校押到前线,放他们回去。” “啊,出什么事了?辛辛苦苦大半夜,真地就这样放了?”陈志标惊呼起来,显得极不情愿。 安毅降低声音:“放了!都给我放了!不过你要找几个嘴巴损地弟兄把他们衣服裤子全都剥光,大大地奚落一番,最好连鞋都别给他们穿。” 陈志标愣了好一会儿,不明所以地问道:“全剥光?一丝不挂?” “这样吧,为了显示出我们的人道主义精神,给他们每人一条皮带,就这样,执行命令!”安毅严肃地下达指示。 “是!坚决执行!” 安毅回到白崇禧身边告辞,接着走出指挥部,前往前线主阵地巡查。 张定看到安毅消逝的背影,来到满脸感慨的白崇禧身边坐下,眼中射出几缕精光:“这家伙怎么会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数来?换了我也受不了这种羞辱。” 白崇禧也是大有感触,站起来长叹一声:“这正是安毅地可怕之处,我一提出要求他就心领神会,而且还做得相当巧妙狠辣,如此天才机智百出毫无顾忌,将来成就决不在你我之下啊!有道是**,看来我们是难以如愿了……” 张定望着白崇禧走向休息室的背影,心里没来由地颤栗了一下。 次日上午,久违地艳阳早早东升,将潮湿的大地照耀得水汽蒸腾,热流涌动,梅雨季节过后的炎炎夏日已经来临。 提前得到通知的革命军各师各团匆匆用完早饭,立刻进入了前沿阵地,四万余官兵聚精会神严阵以待,遥望前方敌人阵地密密麻麻的身影,将士们情不自禁地觉得紧张起来,空气中蔓延的无形杀气似乎比昨日更重更揪心。 上午八点,被激怒地敌人终于抓狂了,掩藏在敌军阵后的两个炮团四十余门火炮同时将密集地炮弹倾泻到中路独立师阵地上,两翼的第十军官兵躲避十几分钟之后,仍然不见一炮弹飞来,指挥官们大着胆子伸出脑袋观察,看到中路友军独立师每个团地阵地上均是硝烟滚滚木石纷飞,不由得为仗义的独立师弟兄们担忧起来。 二十分钟地高强度炮击结束,暴怒的敌军兵分三路,向革命军阵地猛扑过来,革命军各阵地将士再也顾不上中路的独立师弟兄,全都抄起家伙向蜂拥而至的敌人展开射击,枪声大作炮声隆隆,七公里长的阵地上吼声震天,地动山摇。 上午八点三十分,台儿庄偏西九公里的马兰桥。 脸刀削神色坚毅、两撇小胡子和眉毛一样浓黑的贺耀祖将军站在马兰桥头,副军长谷正伦和师长毛秉文、杨永清等将领围在他身边,众人遥望运河两岸疾行的官兵们,久久不动。 突然,天空传来一阵轰鸣声音由远而近,贺耀祖将军想起了什么,立刻大声吼起来:“敌机轰炸!快趴下!” 吼声被传到一个个连营,运河两岸原本快有序的队伍瞬间变得混乱不堪,绝大多数没有任何防空经验的官兵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做,有的疯狂逃窜,有的傻站在道中央呆呆望向天空,急得主官们大呼小叫,痛恨不已。 幸运的是敌机只有两架而且全都是侦察机,在长达三公里的队伍上空盘旋几圈之后,一架飞机扑向了西南方向,另一架飞机在空中绕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圈,飞回西北方向。 谷正伦想起了什么,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惊呼:“不好了!敌人已经现我们的企图了,要是敌机返回通知正在西南交战的三个军,我们根本无法在敌人撤退之前赶到韩庄。” 贺耀祖将军一听也慌神了,果断地大声命令:“传令全军,全前进!” 麾下将校连忙奔跑起来,花了二十多分钟时间,才将混乱不堪的队伍重新组织起来,迈开大步向韩庄疾行。 上午十点四十六分,到达此次目标半程小新 三公里的四十军将士真正迎来了艰巨地考验,四架来,其中三架投下了重磅炸弹,一举将地面上的前进大军炸成了两截,另外一架绕到西北方向再次掉转机头,向地面上灰蒙蒙一片的革命军俯冲扫射,打得将士们狂呼乱叫,心惊胆战,这些在6战中勇猛顽强的革命军将士,面对从未遇到过地空中打击,显得手足无措,惊恐万状,整个队伍再次被打乱,根本无法继续前进。 十一点四十分,贺耀祖将军好不容易将麾下三个师将士收拢起来,全力奔向前方小新庄,斥候突然来报:敌军约三个师地兵力从北面古邵镇方向快开来,至此,贺耀祖将军知道事已不能为,一面命令抢占有利地形构筑阵地,一面命令架起电台,向白崇禧总指挥报告。 柳泉镇南站,北伐军临时指挥部。 白崇禧静静倾听前线传来的一个个战报,望着对面从容冷静叮嘱下属的安毅暗自感叹,在敌军长达三个小时的疯狂进攻中,独立师遭受敌军长达二十分钟的炮击、接着又承受了三倍于己之敌疯狂进攻,至今依然毫无败象。独立师地灵魂安毅刚开始的时候对敌军大规模长时间地炮击万分焦虑,但炮击结束接到前方各团传来的报告他立刻长出了口气,整个人随即轻松起来。 一个小时后,安毅根据前方三个师级主官的建议,终于下达炮火增援的命令。 十五分钟炮击完毕,安毅当着白崇禧、张定、王天培、高冠吾等十余名将军的面,几乎用怒吼的声音向前方地炮兵营长下达“放弃火炮全体后撤”的死命令,当时满室一片静寂,听筒中前方炮兵营长地哭诉哀求声清晰地传进众将帅耳中,安毅却不为所动,冷酷地以“军法从事”相威胁,逼迫炮兵阵地上一千二百名炮兵官兵空着手快撤回师部后勤处。 安毅放下电话,满脸都是伤感,看得众将无比动容。十军参谋长高冠吾忍不住向前劝说安毅,话音未落,独立师的前方指挥所打来电话通报:炮兵阵地遭受敌军猛烈地炮火覆盖,三十余名不舍得离开的弟兄,连影子都没有了…… 听完参谋科长詹焕琪地大声通报,满堂将帅全都愣愣地看着抱着脑袋缓缓坐下的安毅,白崇禧和张定心中百感交集,终于知道安毅已经突破了为将者的又一层心障:舍得放弃,敢于放弃! 王天培感动不已,来到安毅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毅猛然醒悟,抬头对王天培挤出一丝笑容,在王天培征询的目光中低声说道: “放心吧,我没问题的。火炮没了就没了,我相信很快就会再次拥有,不管是从敌人那儿缴获,还是出钱购买,总归会慢慢多起来,以前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吗?要是晚辈麾下炮兵弟兄没了,那才真正让人痛心,晚辈的独立师恐怕几个月都站不起来,没事的……我真的没事。” 白崇禧听在耳里记在心里,望着安毅和声安慰道:“安毅,你别担心,等打完这仗我给你调来十二门炮,绝对不会让你的炮兵没事干。” “谢谢长官……”安毅感激地笑道。 “报告,四十军急电!” 潘宜之拿着电报快步走了进来:“贵严兄(贺耀祖)的四十军遭受敌军飞机轮番轰炸,接着敌军出动了三个师又一个加强团的兵力,从北面的古邵镇迅堵截四十军西进之路,两军现在已经交上火了!” 白崇禧扼腕长叹:“果然不出所料!从看到第一架飞机飞抵我们上空,我就预料到这一结局,功亏一篑啊!” 安毅想了想飞快掏出钢笔,在纸上刷刷写下一行字,趁所有人都不注意,悄悄示意詹焕琪过来,交到他手上耳语了几句。 詹焕琪若无其事地走向另一面的电台,看到没有人留意自己,随即转身走到仰天长叹的白崇禧身后,悄悄递上纸条。 白崇禧有些疑惑地看了詹焕琪一眼,詹焕琪却没事人一样转身离开了。 白崇禧摇摇头摊开纸条,突然站起大声命令:“急电贵严兄:兄长西南十三公里处有第十军两个师潜伏,请与其联系,以禧之电文命令两师火北上,对阻击之敌展开夹击,力争一举吃掉对手!” “是!” 张定快走向电台。 白崇禧在众将帅钦佩的目光中,静静望向正在埋头查看地图的安毅,看到安毅全神贯注毫无反应,他微微一笑,将手中字条工整地折叠起来放进衣袋里,站起来扫视一圈众将帅,大声说道: “诸位,如果我的判断不错的话,我们面对的敌军三个军就要逃了,请各位尽快回到各自部队,做好全力追歼的准备!” “是!” 众将帅轰然站起,齐声回答,敬完礼迅离去。 白崇禧望着安毅高挑的背影,脸色缓慢变化,眼里满是复杂之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还有十三个小时!疯狂求月票! ||常紧急了,现在我被赶得很惨,好几本书都突着连十二名的菊花都保不住了!不甘心啊! 兄弟们,决战的大幕已经拉开,疯狂地砸起来吧!值此短兵相接之时,实在是来不得半点儿的疏忽!如果领先了近一个月,在最后十三小时被爆菊反,我会羞愧懊悔,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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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炮兵阵地嘎然哑火,敌人全线为之动摇,大惊之下只能全线收缩后撤,全军模范营所在地路程光独立团、夏俭一团和陈志标二团果断出击,以一往无前之势从中路突入敌军阵地,将精疲力竭、斗志全无的敌军一举分割成南北两部分,为后续各师扩大战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右翼的顾长风三团、第十军教导三师和三十师见中路强突得手,立刻紧随而至,迅将面对的直鲁联军第六军展开分割围歼,整个战场转眼间呈现一边倒之势。 眼看胜局已定,白崇禧再一次果断命令:敌军兵败如山混乱不堪,第十军各师只需马不停蹄乘胜追击,定能扩大战果收复韩庄,甚至还有收复枣庄之可能! 战局与白崇禧预料地完全一致。第十军三个师三万六千余名将士接到命令后。立刻将战场交给了独立师。对魂飞魄散疯狂逃窜地敌人展开猛烈追击。于下午六点二十分成功收复韩庄。并再接再厉奋起直追。连克枣庄以南周营、沙沟两大重镇。主力逼近枣庄以南十二公里原地扎营。等候与贺耀祖四十军完成夹击任务地两个教导师赶来。随即就会对敌军立足未稳地枣庄展开大规模地进攻。 夕阳下。将帅们站在独立师指挥所顶部。遥望前方数公里地平坦战场。细细观看一个个湖泊池塘。一条条小河溪流。满目地敌军尸体尚未收集掩埋。到处燃烧地野草和树丛仍在冒出偻偻浓烟和火光。原先零零落落地几片民居。已经在这场大战中被夷为了平地。 中路阵地上气流炎热。硝烟未尽。白崇禧顺着一米多深地交通壕登上了山包。沿途经过地道道战壕虽然被敌军火炮炸毁了大半。但是深入地下数米防护严密地一个个防炮洞几乎完好无损。众将这才知道为何独立师官兵在敌人炮火地猛烈打击下伤亡轻微地原因。阵地上满眼地破烂沙包、一段段枕木一个个深埋地固定木桩。无一不体现出独立师官兵优秀地阵地构筑和战场应变能力。白崇禧和众将对这支脱胎于工兵部队地模范之师赞不绝口。 第十军主帅王天培上将大胜后神采奕奕。不时与身边地安毅低声交谈。待上到山坡顶部站定。他非常慷慨地告诉安毅: “明天上午。我让下面将把缴获地火炮分出十二门送到你地军营。省得你地炮兵闲着没事干。” “太感谢前辈了。晚辈麾下地炮兵营地许多弟兄还在被炸毁地阵地上哭鼻子呢。这下可解了我地燃眉之急了。” 安毅的致谢惹来一阵善意的笑声,但安毅心中最为感激的是:王天培在关键时刻派出了自己最精锐的警卫团,勇于担负极度危险的火车突袭任务,以伤亡近半的代价横扫敌人的两个炮兵阵地,这才使得自己的独立师各团压力大减,奋勇出击,从而赢得了此战的最终胜利,避免了自己的特种部队可能出现的重大伤亡。 一路走来,安毅心中不停地权衡,要是当时王天培不主动承担下这一攻坚任务的话,自己会不会咬着牙派出丁志诚的特种大队和陈侃的教导大队?直到现在他依旧没有答案,所以只能感激王天培的主动请战了。 返回之前,白崇禧将安毅叫到自己身边,细细询问沿途各种形状和深度的工事战壕的构筑方法和工作量,第十军的高冠吾几个主官也亦步亦趋紧随凝神倾听。 安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毫无隐瞒的意思,就连相应的辅助交通壕的挖掘原则和标准都一一说出,白崇禧和众将听得津津有味频频点头,感触良多,都说要把安毅独立师的这一先进经验推广出去,下一阶段进入平原作战,地形的勘定、工事的构筑和战壕的挖掘更加重要了。 但白崇禧和众将都忽视了其中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必须有训练有素地官兵和适用高效的工具,必须对土层坚固程度、应力和承受力、挖掘深度等基本技术有所掌握,否则 卒拼命干野蛮施工肯定不行,事倍功半不说,不合格工事还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 白崇禧晚饭都没顾得上吃,立刻赶回徐州大营,他要抓紧时间制定一个庞大地反攻计划,缓解目前的紧张局势。 通过这两天的战事,白崇禧敏锐地看到孙传芳和张宗昌地二十五万大军虽然来势汹汹,但彼此间缺乏联系策应,漏洞满目皆是,因此白崇禧暗暗下定决心,在全线迅起反击,联系东线的第一路军突然掉头并进,趁敌人尚未反应过来给予敌人迎头痛击,不敢说歼灭多少敌人,至少能让对手知难而退,或者原地观望。 毕竟,目前南京政府三路大军近一半的主力被抽调南下对付武汉军队之后,留在前线的兵力捉襟见肘,压力大增,与其到时候被动挨打,还不如主动出击,为迫在眉睫的全局调整赢得宝贵的时间。 送走了白崇禧及指挥部将帅的安毅,与王天培众将道别,回到自己的师部抓起两个大馒头,一边啃一边仔细听取汇报,不时就某个问题给出具体意见。待各项善后工作安排完毕后,紧接着又召开总结会,研究各部地消耗补充和抚恤奖励等方案,直到旭日东升,仍然无法躺下闭闭眼。 上午八点四十分,安毅、胡子和杨斌几个脱得赤条条的站在铁路补水塔下方洗澡,边上一圈卫队在严密保护和遮挡露出的春光。 安毅把满是肥皂泡的脑袋冲洗完毕,来不及搓洗身子,就听窦方跑来急报:听送来十二门火炮的第十军教导三师弟兄告急求情,说准备向枣庄开拔的第十军政治处和军法处正在北站开审判会,要把他们领头闹饷的两名团长斩示众,以正军法。 安毅听了大吃一惊,经过几天的接触安毅也知道,教导三师原本是被唐生智斩去主帅解散后到处流浪地第九军教导师,第九军被各势力瓜分一空之后,没爹没妈军心涣散的教导师走散了三分之一,两个团长为了不被各军阀吞并和歼灭,不得不投靠同是军的第十军,到处搜罗失散的弟兄,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两个团的编制,王天培又再调来一个团组成了第十军第三教导师,师长和副师长均是王天培地亲信,对投奔而来的两个团极为轻视,处处掣肘排挤,压制两个团长,贪墨军饷不算,还时时把最苦最累最危险地活强压给两个团官兵去干,这才有了前几天的临阵哗变。 但是这两个团在这两天地战斗中表现出色,能打能拼能吃苦,与顾长风的三团相互配合,相互照顾,彼此间建立了深厚地友谊,顾长风和窦方在昨晚的总结会上特别提到这两个团的杰出贡献,安毅印象颇深。 “这事儿我得管管,不能让勇士流泪又流血。窦方,你赶快骑马去见王将军,请他刀下留人,我马上就到。” 安毅急忙冲洗身子,匆匆擦拭满身水渍:“小九,快去备马!陈勉把我的将军服准备好……” 胡家林、尹继南和杨斌几个也飞快清洗干净,一同跟随安毅越过铁道跳上货台跑进师部,各人的副官卫队长早已将军服准备好了。 胡家林边穿衣服边问安毅:“这两个团弟兄本来就是一肚子怨气上战场的,阵地就在虎头的三团右边,这一仗从头到尾都打得不错,两个团长也有血性,就这样轻易杀掉实在可惜啊!老王这是想干什么?” 杨斌插嘴:“是不是王军长推诿责任,趁机除掉异己啊?你这么一去,坏人家好事岂不唐突?” 安毅绑上鞋带跺了跺脚:“非去不可,哪里有打了胜仗之后斩将的道理?就凭这两个团在战场上的优异表现,我们就不能见死不救,何况此刻正是用人之际,两颗团长的脑袋搬家了,麾下三千多官兵恐怕会立刻散去,这哪儿行啊?” “干脆,给老王一笔钱让他把这两个团卖给我们算了。”杨斌笑着建议。 “你不说我倒忘了……继南,赶快让后勤股把昨天战场缴获的四万大洋驮上马背,再加一万凑足五万立刻送到北站去。” 安毅看到尹继南点点头边穿衣服边出去,这才转向杨斌,严肃地说道:“我也想收下这两个团啊!就凭他们在战场上的变现,就值得我花大价钱,可是这样一来,咱们就彻底得罪了第十军,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友好关系肯定没了,所以这次宁愿做好人也不要让人觉得咱们是趁人之危,何况他们还给咱们送来了十二门火炮,让咱们的炮兵再次有了用武之地,算是礼尚往来吧,别贪心了。” 杨斌释然地点了点头:“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这一层,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收下那两个团,我们独立师固然是满编了,但对以后地作战却极为不利,还是你想得远啊!对了,昨天白总指挥不是答应随后就给第十军送来十万现洋吗,应该可以解他们的燃眉之急吧?” “说是随后就送来,但这个‘随后’有多久我就不知道了,依照上面的效率,就算是拖上十天半个月甚至三两个月那都是常有的事,他们可不像咱们第一军是总司令嫡系这么富裕,特别是两个月前后勤军需规定作了重大修改,钱物直接拨到了师一级,所以很多弟兄以为其他友军也是一个样,却不知道其中地艰难,我可是非常清楚的。 友军的士卒们日子过得很苦,被上司层层贪墨盘剥不说,还时时被拖欠原本就少得可怜地饷钱,很多友军士卒一个月都吃不上一次肉,却要冒着生命危险与强敌作战,每次想起来我都觉得心酸啊!” 安毅大声感叹,随即催促大家快走。 北站与南站之间只有两公里多点,安毅与三位弟兄穿着崭新笔挺的将军服策马到来,在数十名装备精良的卫队簇拥下,虎虎生威,气度不凡,宽阔的货场上黑压压的第十军军部官兵立刻让出了一条道路。 安毅距离等待的第十军王天培众将三十余米就飞身下马,一阵小跑来到十几个将军面前恭敬敬礼,身后的胡子等三个弟兄也都一样,给足了第十军将帅们的面子,被 判满怀不悦地王天培等人见状,心里也好受了很多。 安毅敬礼完毕,上前一步恳切哀求:“前辈请恕安毅鲁莽!听说前辈想要趁着一场大胜实施军法,晚辈等却想起昨日之战两个团长及麾下将士的英勇顽强,于心不忍特来向前辈求个情! 前辈、各位长官,大胜之后士气大振,就算这两位团长罪该万死,也是略有战功的,更何况接下去的战事步步艰难,到处都需要悍勇士卒填空补缺,值此用人之际,还请前辈和长官们三思而后行啊!” 尹继南也上前一步,委婉请求道:“前辈,今日一早得到前辈麾下将士赠送的十二门火炮,晚辈等独立师全体弟兄均感激不尽,知道十军兵多将广久处前线,急需用钱,晚辈特将五万块现大洋送来犒劳十军弟兄们,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恳请前辈收下!” 王天培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安毅等人唱的是哪一出?随后又齐刷刷惊讶地看看言辞恳切的尹继南,又看看满脸笑容的安毅,均觉得对方冒着得罪十军将校地危险拯救两个不相干的团长极为不智,更怀独立师怀有不可告人之企图。 尹继南向后挥了挥手,十五匹驮马负着沉甸甸钱袋嘀嗒走来,数十名独立师后勤部弟兄两两一组,将钱袋抬到众多官兵围成的圆圈侧边,在王天培等人复杂的目光和上千将士感激的注视中,堆放完毕随即牵马离去。 王天培望着场中五花大绑地两名团长,神色极为复杂。他看了看两位被按住跪在地上满脸忧愤的年轻团长,再看看脸上满是关切和不忍地安毅等人,摇摇头转向身后,与参谋长高冠吾、党代表周仲良、政治部主任兼军法处长甘嘉仪低声商量起来。 全场官兵一片寂静,两个团长麾下三千多被缴械的将士站在远处,紧张地翘以待,气氛无比地压抑沉闷。 数分钟后,得到最后商议结果的军法官甘嘉仪走向两名跪在地上地团长,对执法宪兵挥了挥,示意手下令松绑,王天培和周仲良走到安毅面前,爽朗地笑道: “这两位负罪之将能得到各位将军替他们求情,是他们前世修来的福分啊!哈哈……小毅,你煞费苦心地赶来求情,是不是认识这两个人啊?” 安毅看着正在转动麻木腿脚转向自己的大胡子和瘦高个团长,欣慰地点了点头,对王天培解释: “说真的,晚辈并不认识他们两位,我师三团团长顾长风在前两天与这两位并肩战斗过,他们倒是很熟悉。 昨晚在总结会上,晚辈才得知前辈麾下两位团长以及他们麾下三千多弟兄地优秀表现,觉得就这样杀掉了实在太可惜了,还不如让他们跟随前辈和长官们上前线将功赎罪,相信他们会感激前辈不杀之恩的。” 王天培面色一缓,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通过这番话他知道安毅并没有谋算这两个团的意思,心中的大石头也随之落地: “小毅,你们这帮兄弟真够义气啊!怪不得你麾下地官兵们誓死报效,打起仗来勇往直前,看来你的治军之道果然别具一格啊!好!很好!” 安毅笑着摇了摇头,靠近王天培低声说道:“谢谢前辈夸奖!其实晚辈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晚辈麾下近七成地弟兄都是战场上投诚而来,所以晚辈几个深知他们的想法,能照顾的地方就尽量照顾,否则晚辈这仗也没法打了。” 王天培一愣,再次会心大笑,边上众将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安毅抬起手腕看看时间,现开拔的时间已到,第十军马上就要北上了,连忙拍着胸脯请王天培放心,独立师上下将全力帮助留在北站的伤兵和后勤弟兄,并将南站仓库里的两百吨大米送给王天培,再次赢来王天培和第十军将帅的巨大好感。 安毅和尹继南等人随后恭恭敬敬地将王天培等人送上火车,这才与暂时留在后方的周仲良等十军将领话别,两个解除危机地哗变团官兵获得了赦免,高高兴兴地领取武器,担任起后勤保卫工作。 当两个被拯救生命的团长换完衣服赶到站台的时候,安毅与独立师官兵早已离开无踪无影,两人向周仲良报道并接受一顿训诫,离开后立刻到镇子里寻找熟悉的独立师三团团长顾长风和窦方。 窦方和顾长风走出三团驻地,迎面看到两位团长匆匆到来,连忙亲热地上前打招呼:“石兄、莫兄,出来办事?” 个子敦厚壮实的大胡子团长石珍上前抱拳致谢:“多得顾兄、窦兄和安将军了!如果不是你们仗义相救,估计此刻我等早已头颅落地……某和荣高无比感激啊!” 顾长风连忙回礼:“千万别这么说,小弟和窦方只是及时将事情上报给师座,他和胡副师长、尹副师长和杨参谋长一听立刻命令小弟前去恳求王军长等人的,真要说感谢的话,两位老兄更应该感谢自己麾下弟兄们,正是两位老兄和麾下三千多弟兄的奋勇作战,赢得我独立师上下敬重引为自己兄弟,这才有了后面地事情,哈哈,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顾兄、窦兄,能否领我们去向安将军和其他几位将军见见面?” 莫荣高努力压抑激动的心情,靠近顾长风低声恳求,石珍也随声附和,两人都迫切地想亲自去感谢安毅的救命之恩。 顾长风莞尔一笑,窦方低声解释道:“我们师座刚才吩咐小弟告诉二位老兄,说区区小事不需要那么客气,他和师部一帮老大不愿意因此事引起别人的误解,等打完仗之后再见面也不迟。 二位老兄请回吧,要是有什么困难,请尽管到这儿来找我和顾大哥,两天之内我们不会离开,但是过了两天就不知道了,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步将会置身何处……两位老兄,多加保重啊!” 石珍和莫荣高相视一眼,与顾长风、窦方告辞后长吁短叹,极为不舍地低头离去。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急急急,最后四小时,不想被爆菊! 啊啊!事情大条了,现在几本书都厮杀在一起,情:啊! 朋友们,兄弟们,姐妹们,为了码这三章,我昨天到今天加起来只睡了六个小时,想必大家都知道,我的身体不怎么好,每天必须睡够十二小时,但为了月票,我什么都豁出去了,我不想在最后的关头掉链子啊! 朋友们,最后四小时了,尽管把票砸出来吧! 如果这个时候还捏着票,实在是说不过去了,要知道四个小时后随着12月的到来,月票就浪费了,您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帮天子一把,但却放任月票作废,于心何忍啊! 我最最亲爱的朋友们,天子急需您的帮助,紧急行动起来吧!检查您的每一个账号,看看有没有月票没有投出去!在这个最最关键的时刻,决定成败的或许就是您手头最最重要的那张月票! 天子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铁骨》最终的成绩如何,就看您的了! 拜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一六章 全线溃败 日傍晚,王天培将军的五个师终于如愿打下枣庄,程国瑞等人率领的大军向北急退三十五公里,到达藤县才站住脚。 安毅独立师再一次奉命移师台儿庄,与郯城方向友军相互呼应的同时,随时准备策应枣庄的王天培第十军和攻向县的贺耀祖四十军。按照安毅和他的弟兄们理解,白崇禧将军把独立师当成了狗皮膏药,哪里需要就往哪儿贴。 全师回到台儿庄安顿下来,通信连架起电台,随即便接到冯玉祥将军向全国布的占领河南新乡的捷报,这一喜讯对整个北伐形势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冯玉祥实力雄厚的西北军这回终于动真格的了,张作霖的奉军将会面对来自阎锡山部和冯玉祥部数十万大军的沉重压力,再也无法抽调出更多的部队支持张宗昌和孙传芳,甚至有将开到济南一线的三个军撤回直隶的可能。 安毅和弟兄们接到捷报后高兴万分,他们不知道冯玉祥将军昨天已经收到蒋总司令的两百万巨款,这才有了今天这打破均衡的转机。 在这一捷报的鼓舞下,白崇禧指挥的第二、第三路军和何应钦指挥的第一路军再次掉头北上,向敌人起猛烈进攻,三日之内几乎将放弃的失地收回大半,打得毫无思想准备的张宗昌和孙传芳部叫苦不迭,疲于招架。 然而,革命军在鲁南一线高奏凯歌之时,冯玉祥部攻克新乡随即停滞不前,每日都向武汉方面和南京方面致电,呼吁武汉军队停止东征南京,尽快掉头北上,并顺带向蒋总司令讨要军火和药品;李宗仁将军一面排兵布阵准备战斗,一面高调附和冯玉祥的频繁通电,大声呼吁切勿同室操戈,亲者痛仇者快,暗中却频频派出心腹前往武汉和九江;阎锡山部在正太路一线集结,给予奉军沉重压力,迫使张作霖不得不再次开启谈判,准备让步。 战场枪炮隆隆、政坛风云密布之时,日军第三批军队再次从国内开到青岛,准备增兵济南,全面干预中国事务。 欧美列强见势不妙,深恐自己的华北利益被日本挤占,也都纷纷从菲律宾、马来西亚群岛、星洲甚至印度快调集军队赶赴中国华北,仅美国就向天津紧急增兵三千余人,战舰和潜艇多达十二艘。 对于日寇的野蛮和列强对中国主权民族尊严的肆意践踏,南京国民政府除了抗议还是抗议,虚弱的实力和千疮百孔、四分五裂的国度,只能出近似于病入膏肓者临终前的痛苦呻吟,武汉政府就更绝了,连一个抗议也没有,汪精卫忙着分共,左派忙于寻找自己生存地空间,哪里顾得上远离自己数千里的沿海国土。 七月十五日是个难忘的日子,这一天汪精卫、唐生智把持的武汉政府召开中国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通过了取缔**案,并向外界公布四点措施: (一)在一个月内召开第四次中央执行委员会全体会议;(二)制裁反对本党主义政策之言论行动;(三)派员赴苏俄讨论切实联合办法;(四)保护农工及**员个人身体自由。紧接着。唐生智麾下第三十五军何键部在汉口举行盛大**示威。占据了汉口、汉阳各工会。搜捕吴玉章等左派脑。武汉政府从此走向公开分裂。 武汉政府旗下地程潜第六军、张奎麾下地第四军、第十一军和新编地贺龙二十军分三路继续向湖口、九江、南昌集中。准备分路攻打安徽浙江。李宗仁指挥地南京旗下第二十七军王普等部开往安庆。第二十六军周凤岐、第三十一军郑绍虔部进向浙西。与武汉方面地军队针锋相对。宁汉大战一触即。 与此同时。太原地阎锡山看到张作霖毫无谈判诚意。却在暗中调兵遣将。立刻命令麾下地徐永昌部向奉军起进攻。并一举占领石家庄。大军从北到南三路出击直隶。大有进逼平津之势。 得到日本人鼎力支持地张作霖哪甘示弱?一面暗中派人安抚冯玉祥。一面集结大军。准备与阎锡山展开决战。 同样在七月十五日。张作霖以中国唯一合法政府地大元帅名义。任命孙传芳、张宗昌、张学良、韩麟春、张作相、吴俊升、褚玉璞为第一、二、三、四、五、六、七方面军军团长。即日起率领各军团西征南下。与革命军展开决战。 蒋总司令眼看大势失控。连忙召集军事委员。紧急商议军事、外交方面地对策。然而南京政府旗下各诸侯貌合神离。同床异梦。为了各自地利益。根本就不管什么天下大势和革命信仰。危机来临之时。哪里还与你讲什么信念理想。天下大势由此而生了巨大改变。 安毅独立师进驻台儿庄后地第四天,刚刚占领藤县的王天培第十军在敌军三个军的猛烈攻击下,连半天时间也抵挡不了,溃败中没有合理的布局和相互的策应,逃到韩庄才堪堪站稳脚跟,右翼的贺耀祖将军的第四十军主力受其连累,在褚玉璞大军的猛烈打击下,不得不退回台儿庄。 好在安毅独立师接应及时,前一段驻扎期间修建地阻击阵地宽阔坚固,占尽便宜,两部同心协力,打退了三倍于己的敌人 攻,稳稳地守住了台儿庄运河以南地区。 白崇禧和何应钦两人配合颇为默契,再一次命令东线后撤各师围攻临,一下子就将敌军主力吸引在临一线,西面的敌军对白崇禧和安毅神出鬼没的用兵深为忌惮,担心孤军深入造成被动,立刻停止进攻,王天培第十军、贺耀祖四十军这才缓过一口气。 前线战事刚刚稍有稳定,后方风云突变,尘嚣四起,汪精卫和唐生智一改原先坚持的“**讨宁”口号,高呼“**倒蒋”,仅仅两字之差本质便截然不同,变成了打倒蒋介石而不是要推翻整个南京政府,口号一喊出,整个宁汉政坛随之生了美妙变化: 盘踞上海具有深刻背景地国民党右派“西山会议派”立即停止了对唐生智和汪精卫的指责抨击,李宗仁将军率领十二万大军原地踏步,不再对开至九江、湖口一带地武汉政府军队展开针锋相对的军事行动。 蒋总司令表面上虽然波澜不惊,心中却无比惊骇,终于知道自己遭到了汪精卫、李宗仁和西山会议派地联合暗算,于是紧急召集在上海、杭州和南京的智囊心腹,召开秘密会议,寻求破局之策,鲁南前线十余万大军突然间沦落到边沿位置。 轰轰烈烈地北伐从此开始走向溃败,革命阵营四分五裂,变成了相互攻击相互联合、时敌时友勾心斗角的混乱局面,欧美列强和野心勃勃的日本帝国主义看在眼里喜上心头,不约而同停止相互间的利益争斗,聚集京津两地,静观风云变幻,尔虞我诈相互谋算之余,时刻准备摄取最大利益。 看准机会地张宗昌和孙传芳终于出手,由老将褚玉璞率领徐源泉、许~等两个军又一个师率先难,突然从西、北、东三个方向开向驻防韩庄的王天培第十军,同时增兵台儿庄一线。 老谋深算的褚玉璞在继续对四十军保持压力地同时,命令徐源泉军西进攻击第十军露出的右肋,急电兵临韩庄的程国瑞、王栋两军对王天培第十军起全面攻击。 一败再败的王天培以及第十军将帅犹如惊弓之鸟,早在获得安毅和贺耀祖预警之前,就已逃到数日前与安毅独立师并肩作战取得柳泉大捷的柳泉以北战线,借鉴安毅当初的布置,将剩下的四个师布置在坚固的阻击工事上,一面向总指挥白崇禧告急,一面组织麾下官兵严防死守。 二十三日傍晚,与贺耀祖第四十军共守卫运河南岸,与褚玉璞大军相互对峙地安毅独立师突然接到白崇禧的命令,要求独立师于次日上午再次开赴柳泉,与第十军一起死守徐州北面最后一道屏障柳泉;命令贺耀祖第四十军撤至车福山一线,扼守身后的陇海路东段。 安毅与贺耀祖紧急商议,并立即致电顾祝同和邓振两师询问,终于知道何应钦长官的第一路军已经离开鲁南,撤回到陇海路东段,第一、第三师等围攻临的四个师于昨日夜晚奉命撤退,正在向宿迁方向疾行。 安毅与贺耀祖面面相觑,身边的十几个将领也都意识到白崇禧要集中兵力保住徐州、宿迁的战略意图。 安毅长叹一声,话语中无比苦涩:“看来白总指挥要把我们第二路军调到第三路军原先的战场,填补其间地空白,只要我们几个师一离开,身后从北到南的郯城、新、县和宿迁很快就会陷落,如果张宗昌、孙传芳够狠的话,只需让褚玉璞这个老将率领两个军击破县直插宿迁,就能将我大军整条战线一分为二,到时候孙传芳大军保持对何长官第一路军实施压迫,再派褚玉璞所部大军从东向西猛攻徐州,我们不败都难了!” 贺耀祖搓搓涩的眼睛,深为无奈:“你们独立师一走,我这边压力大增,看样子我必须坚守两天以上,等第三师、第一师和四十四军从临方向撤回来才能动一动,要是我估计不错的话,恐怕我地四十军又要退守县了。” 众将情绪低落,沉默不语,还是副军长谷正伦乐观,他认为只要四十军撤回县,很可能再次与徐州东线的独立师东西相邻,互成犄角之势,提议两军商讨一下接下来地相互策应问题。 这一建议立即得到双方将领的认同,匆匆用过简单地晚饭,十余名将领再次集中在贺耀祖的军部,紧张协商,制定预案。 深夜十一点二十分,贺耀祖和安毅等人正在对最后地方案进行检查,突然接到白崇禧的急电: 王天培第十军在直鲁联军程国瑞、徐源泉和许~三路大军夹击下损失惨重,退守徐州防守,望独立师立即退守县、四十军退守新! “操***,我独立师辛苦多日铸就的坚固防线,这才支撑多久?也不知道第十军是怎么打仗的?唉,这下徐州完了……” 安毅说完仰天长叹,贺耀祖一拳擂在桌面上,对王天培不堪一击的第十军破口大骂,众将领大惊失色,眼睁睁看着安毅频频叹息,看着贺耀祖暴跳如雷,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您!11月终跻身月票总榜前十!求十二月保底月票 月奋战一整月,承蒙大家厚爱,从头到尾都保持在十二位之内,扣除两本新书后,终于跻身月票总榜前十!这对我而言,是一个了不起的突破! 天子在这里,对所有支持我的朋友们衷心地说一声:谢谢您! 这2179张月票里,每一张都凝聚着大家对我的关爱,每一次票数的跳动,都会让我感动莫名,可以说没有各位大大的鼎力相助,我绝对走不到今天,《铁骨》也不会取得那么好的成绩! 刚的一章是1第一章,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是12月了!有句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换做写手,就是争取vip订阅有所突破,并在月票榜上努力抢到更好的名次,要有一种永不服输的精神,所以这个月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依旧跻身月票总榜前十! 大家觉得我们有希望吗?我觉得应该是大有希望的!一个人不尝试,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就像昨天,我就带病创下了日码字1万7的奇迹,所以我恳请在新的一月里,大家也和我一起,继续缔造一个属于《铁骨》的奇迹! 决战12月,大家准备好了吗?现在就砸出您的月票吧! 冲!冲!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一七章 逼出来的恶名(上) 州失守,全国震动,正在与南京政府进行秘密联系的不约而同地暂停了谈判事宜,南京政府的声威和国民革命军的士气受到巨大打击,孙传芳卷土重来,引了长江流域千万民众的一片恐慌。 蒋总司令正在南京与各路诸侯斗得你死我活,焦头烂额,再接到这个雪上加霜的噩耗,顿觉心如寒冰,又惊又怒,次日立即赶赴撤到蚌埠的北伐军前敌总指挥部,与总指挥白崇禧将军急商对策,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徐州。 当晚,一道道急电飞到正在撤离鲁南的第二路军各师将领手中,刚刚进驻县三个小时的安毅和麾下弟兄接到突然改变全局兵力部署的急令,不由目瞪口呆: 北伐军总部严令安毅独立师死守县;贺耀祖第四十军火南下,全开往宿县;退往苏北的叶开鑫第四十四军被勒令立即向西开进,途径县赶赴宿县东面的尹集待命;顾祝同第三师和邓振第一师全后撤,据守宿迁。 安毅吩咐通信兵通知各团主官召开紧急会议,趁弟兄们尚未到来之际,连忙挂上地图,与尹继南、胡家林、杨斌、刘江和詹焕琪等人面对地图,一边商议,一边标注目前北伐军各部兵力分布情况。 詹焕琪娴熟地画上显著的防御线,再按总司令部的最新部署,将数面代表各师的战旗插了上去,安毅和所有弟兄们再也没有一个能笑得出来了,就连水平最次的刘江也心情沉重,频频叹气。 杨斌不愧为经验丰富的参谋长,上前一步指着孤零零凸在整条战线之外的县,恼火地问道: “这是谁出地馊主意?这不是要拿咱们独立师一万余弟兄的性命开玩笑吗?看看,正北三十公里是褚玉璞的两个军,西面四十余公里是程国瑞占领徐州地三个军,东面三十五公里是咱们突然放弃的新,敌人只需从三个方向各派一个师攻向县,咱们除了选择南逃之外,还能到哪儿躲去?居然还命令咱们死守?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守得了吗?” 胡家林脸色铁青凝视地图,听了杨斌地话沉思片刻,低声问道:“他大爷的……不会是校长亲自定下的吧?” “有可能,不过我个人认为很可能是白长官地主意,因为白长官最了解战局情况和我师战斗力。从最新的战略布局来看,县的地理位置突然变得更为重要了,褚玉璞只要占领县,麾下的两个军无论是向西驰援徐州、宿县,还是南下与孙传芳部联合攻打宿迁,都畅通无阻,拿不下县就会被咱们在他身后和侧翼打击骚扰。 因此。县如今已经成为敌军进攻道路上地一颗钉子。不拔掉敌人就不敢挥师南下。 其次。县地形复杂。四面环水。城墙也不见得比南面地泗县差。如果防守得当。敌人两个军三五天内甚至十天八天之内都攻不下来。 以上两点。或许就是白长官命令我们留下死守地原因。目地是牵制敌军兵力。便于徐州方向地反攻。校长可是亲临前线了。徐州这一仗将会很惨烈。”沉稳大度地尹继南详细地说出自己地看法。 弟兄们听完觉得颇为有理。可是。被推在突前位置面对敌军可能地重兵围攻。没有一个人心里会舒服。 安毅知道弟兄们等待自己表态。想了想低声告诫大家:“不管如何艰难。既然命令下来了。我们就得执行。何况校长早已赶到蚌埠。肯定参与了全局计划地制定。不可能拿咱们一万多弟兄地生命开玩笑。 因此。我们面临地困难希望各位别再提起了。各团团长很快就会到来。如果听了各位地丧气话。他们心里会怎么想?特别是性子刚烈地夏俭和虎头。要是吵吵嚷嚷起来。岂不影响士气?所以。这一点大家必须注意。” 看到弟兄们全都点头,安毅非常霸气地继续说道:“这一仗将是个恶仗,难度决不在五河战役之下,我们将会面对敌人数倍于己的兵力,这一点相信校长和白长官等人心里都非常明白。 我认为他们同样也知道县地区的地形与五河相近,丘陵密布水网纵横,非常不利于大部队和重武器的运用,北方士卒更不习惯于在这样的地形地貌中行军作战,而我们则轻车熟路,毫无问题,一个晚上潜行三五十公里非常简单,这是我们的一大优势,必须要好好把握! 我们的另一大优势是,我们拥有良好的群众基础,此前我们从城南和西面的单集、碾庄等地招募的弟兄足有八百余人,这些弟兄熟悉地形,善于水战,到处都是乡里乡亲的,到哪儿都不会饿着,都有人出手帮忙,我们只需花点钱不让乡亲们吃亏即可。所以,只要我们上下团结一心,不见得褚老头大兵压境我们就会毫无招架之力。” “师座言之有理!”刘江高兴地说道,其他弟兄听了安毅的分析,也平静下来细细权衡。 安毅点了点头,随即严肃地说道:“这一战,我不打算让各团、营长像往常一样参与行动计划的讨论和制定,所有的作战计划和命令全部由我们几个来定夺。 等会儿在会上,我将给各团直接下达初步命令,让各团弟兄们先忙起来,这样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老刘和继南,你们俩要再次重申军令,务必做到令行禁止,无条件地执行师部下达的命令,只有做到这点,我们才能很好地面对这一仗,否则不但完不成牵制敌军中路主力的任务,还有可能会造成巨大的伤亡。 我们最多只有两天的准备时间,也许不到两天,休整完毕的敌军主力就会逼上来,所以必须抓紧时间,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众将齐声回答。 “好!准备开会。”安毅转身回到大桌前,示意勤务兵给自己泡上一杯浓茶,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待会议散去,已是深夜。 安毅与自己的几个左右手立刻投入到计划地制定工作中,没多久白崇禧的又一个加长电报传来,安毅看了看表已是深夜一点四十分,看完电报和弟兄们开玩笑说白长官和校长恐怕也睡不着了。 弟兄们莞尔一笑,心情轻松了许多,但 几十秒,听杨斌读完电报内容后大家再也笑不出来 白崇禧严令独立师固守县,至少得拖住敌人中路主力三天时间!而且时间是从明日上午七时算起。这就是说,今天不能算进三天之内,看来白崇禧非常清楚褚玉璞的大军来不了那么快,独立师这一两天尚未受到敌人地实质性威胁。 次日上午,前出侦察的特种分队源源不断传来急报:直鲁联军第七军团司令褚玉璞麾下的朱藻第九军,率先开到城北十五公里地大王庙一线,袁振清第十五军紧随其后,敌军尚有一个师的兵力拱卫敌指挥部台儿庄。 下午四点,朱藻第九军二十七师开到城北五公里的顺河北岸,立刻遭到安毅师独立团机炮连和师部迫击炮连地突然打击,等朱藻急令炮兵赶到战场,战斗已经结束。 在十分钟的猛烈炮击和重机枪隔河扫射中,二十七师尚未看清对手,就付出了死伤三百余人的代价,全师在猛烈火力的打击下被迫后退两公里扎营,军长朱藻率领暂编师赶来,听说袭击者打着十几面模范营地战旗,立刻命令所部原地构筑阵地,加强警戒,以防神出鬼没的独立师偷袭,并将情报火报给台儿庄的主帅褚玉璞。 下午六点半,老将褚玉璞半躺在树荫下的舒适躺椅上,悠闲地扇着扇子,听完副官秦山虎的汇报,他缓缓地坐了起来,望向南边天际被夕阳映成金黄的云彩,一脸平静地说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驻防县地正是战力强横的第一军独立师,看来蒋介和白崇禧也知道县地重要,把自己的王牌亮出来了。 不过,这个叫安毅地后生确实是个人才,我们的两个军沿着运河两岸分两路进逼,一路上小心翼翼,唯恐出现不必要地损失,但到头了还是着了他的道,虽然说没死多少人,可士气却大大地受损了。” “玉帅,这事儿也怪不得突在前面的两个军,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是利用重机枪和迫击炮的射程优势,提前占据有利地形起突然袭击的。 这片地区我知道,树木繁茂,水道遍布,地形高低起伏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对手又是那个大名鼎鼎诡计多端,打起仗来无所不用其极的安毅,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暗藏兵力等着给我们迎头一击呢! 敌军第一路的顾祝同第三师南下之后就没了踪影,宿迁那边也没有情报过来,很有可能此时就藏身在安毅独立师之后,这样我们面对的就不是一个师,而是两个师的敌人。因此,属下非常担心,觉得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秦山虎自从在五河县城差点儿被安毅俘虏到现在,提起安毅仍然心有余悸,气势不自觉地弱了三分。 褚玉璞掏出鼻烟壶,惬意地吸了一下,闭上眼抬头向天打了个痛快的喷嚏,用精心修剪的小指甲刮刮鼻翼,这才从容不迫地说道: “你倒是很细心嘛,不过,你根本就不需要顾忌那个撤回宿迁的顾祝同第三师,在孙大帅两个军的尾随追击下,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扔下自己的友军第一师跑到县来凑热闹,否则出了问题他顾祝同就不担心老蒋会摘他的帽子? 再者,就算顾祝同不顾一切赶来县助战又如何?我们现在前面可是放着两个军的兵力,就算再加上敌一军三师,依旧是以多打少的局面,只需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就会立于不败之地。当然,我们还是要相信友军,在他们的压迫下,顾祝同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你只需把精力放在安毅独立师身上即可。” 看到秦山虎连连点头,褚玉璞话锋一转:“不过嘛,正像你说的那样,这个安毅打仗是越来越诡诈了,从他前一段时间打灵璧、打泗县,再到打台儿庄和柳泉阻击战这几仗来看,这家伙几乎没有缺点,可以说是什么仗都能打,而且都打得非常干脆利索,因此,在这复杂的地形中,我们谨慎一些缓慢推进也是迫不得已! 哼哼,既然这小子选择主动出击,我们就让他暂时得意一下,明天这个时候你再看看,他一万来号人在我五个师的重围之下还能得意多久?别以为县城墙高耸,河宽水深,放到古代自然是固若金汤,就算坚守半年也没有问题。但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在我两个炮团四十六门火炮的攻击下,在我五万将士的重围下,我就不信他能守住多久。” 说到最后,褚玉璞已然是声色俱厉。 秦山虎振奋地重重点了点头,随后有些担心地问道:“玉帅,要是安毅提前率部逃了怎么办?我可是想教训这小子很久了,五河之耻至今记忆犹新啊!” “怕什么?现在宁汉决裂,北伐军内讧在即,有的是机会报仇雪恨,不必执着于朝夕!其实他如果选择主动逃跑更好,还省得我劳师动众损耗兵力攻城,只要他逃了,我们立马就把指挥部搬到县城里,根据战局需要,指挥四个师西进或者南下都非常方便。 我军西进,可会同我右翼大军夹击宿县,直取蚌埠,南下则可与孙大帅所部合围宿迁,一举截断革命军整条战线,今后的主动权就牢牢地掌握在我们手里了。”褚玉璞自信满满地说道。 秦山虎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说句老实话,为了整体利益着想,属下并不指望即刻就复仇,真想他从县跑了算了,省得我们和他拼命,但转念一想又不希望他跑,五河一战属下可是铭记在心的,此仇非报不可!内心很矛盾啊……” 褚玉璞点点头“嗯”了一声:“不要说你,连我这个老家伙的半世英名也差点儿毁在这个小字辈手上,这次难得如此机会,绝不可轻易放过,只要明日清晨王栋的一个师依计而行,出其不意乘坐火车迅从徐州赶来堵住他南逃之路,与我们的两个军一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小小的县城团团围住,安毅小子还能跑到哪儿去? 等明天上午合围成功,你替我传令下去,别的不管,这个安毅要抓活的!” “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明日爆发预告及痛苦地拉月票! 啊!啊!惨啊! 现在月票榜上已经被无情地赶到28位去了,而且后面几十本书差距都很近,有再次降位的可能,与我们再次冲击前十的目标大相径庭! 我的人品请大家放心,绝对不会出现大家砸了月票却不努力码字乃至断更的状况!上一本书35o万字无一天断更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请放心大胆地砸出您最最关键的一票吧,现在《铁骨》的日订阅2多,只要每位都砸出您那关键一票,就不是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凄惨样子! 甚盼! …… 更新预告:明天会再次爆,零点会更新明日的第一章,欢迎大家订阅支持!谢谢! …… 最后,天子再次大声呐喊:月票,月票,月票!请贵为上帝的您,砸出决定本月最终排位的保底月票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一八章 逼出来的恶名(中) 晨五点,万物还陷于沉寂之中,碾庄东面三公里的娄i道北的矮房子里,娄怀庆老人半睁着迷糊的双眼开门出来撒尿,他望着天边如勾般的残月和点点繁星,深深地吸了口气,系上宽大裤头上的细麻绳刚要回屋补个觉,突然听到数十米外的铁路上传来阵阵金属的撞击声。 老人思量片刻,觉得这声音来得有些蹊跷,回身走到院子矮墙后面细细辨认,只见数百米长的铁路上魅影重重,全都在晃动却没有出多大声音。 老人吃惊地搓了搓满是眼屎的眼睛,看清十几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抬着一条撬出的铁轨走下路基南边,顿时吓得浑身哆嗦起来。他已经听到风声,这两天革命军要和北军打上一仗,但压根儿就没想到有人在自己家门口撬铁轨,惊吓之下连忙转身奔回屋里,想叫醒老伴儿和贪睡的儿子儿媳,一家人商量一下是否举家出去躲避。 老人刚刚把虚掩的房门推开,就被一双强壮的手臂结结实实抱住,老人吓得魂飞魄散全身僵硬,刚想要没命地大喊一通,嘴巴却被一只大手板给捂住了:“庆叔,您老别喊!我是碾庄的槐五啊!等会儿小侄松手了您老可千万别喊!” 老人拼命点头,等身子获得自由嘴巴可以说话时,方才看清站立在自己面前的是碾庄有名的二流子槐五,此时的槐五身上穿着革命军军装,背上挂着长枪,腰带上有两个大皮盒子,与身边一个腰插短枪地大汉一道,笑容满面地看着自己。 老人慢慢反应过来,回头望了望,指指铁道线上密密麻麻的人影,颤声问道:“老五啊,那些人都是……都是你们革命军?” 槐五点了点头,掏出八个大洋塞进了老人手里:“庆叔,你拿着钱带着家人快向北走,避一阵子吧!再过一会儿这里就要打仗了,张宗昌的大军很快就会从西面的碾庄坐火车过来,我们独立师要在这里设伏揍他狗娘养的。 由于担心战斗打起来误伤到庆叔一家,营长和我一起来让庆叔一家快离开,西头半里地地上宽叔几家也拿着钱走了,这一段道旁就你们几家,不走不行啊!” 老人一听吓得脸色白,立刻踉踉跄跄跑进屋里,迅叫醒一家老小,好一会儿才拖家带口惊慌失措地向北面的洼地林子,庆叔的儿子儿媳搀扶着老娘一面跑一面叹气,说估计咱们家的房子保不住了,老伴儿却着急地说家里的猪还没喂。走在前头的庆叔连忙停下呵斥说闭上你们的鸟嘴,人家革命军给了咱们八个大洋,够你重新搭起两个家了。 …… 凌晨五点四十分。轰隆隆地火车声从西面传来。驶出碾庄地十八节敝篷铁皮军列逐渐加。满载着八千余名信心百倍地直鲁联军官兵。气势汹汹地向县杀来。他们地任务是开到城西地运河桥东岸下车。以最快度沿着运河向南包抄城里地革命军退路。与褚玉璞地大军一道合围县。一举歼灭这个给孙传芳和直鲁联军带来无数耻辱记忆地安毅师。 列车汽笛长鸣。一路呼啸而来。进入娄家所在地矮坡一线时突然失去了控制。沉重地火车头在失去右边道轨地枕木和石渣上猛然摩擦撞击。在刺耳地尖利摩擦声和激起地片片火花中。带着后面地车厢一头扎进了右边地低洼水潭。溅起高达十余米地水柱。并出巨大地撞击声。 火车前行地巨大惯性。把后面地第二、第三节车皮顷刻带下路基。剧烈地撞和阵阵惨叫声震动四方。后面地车厢在强大地阻力和扭力作用下相互剧烈撞击。接踵翻下右边低矮地路基。一直倾覆到第八节车厢。长长地列车才堪堪停了下来。 死伤惨重地敌人尚未从麻花状地列车上下清醒过来。从铁路左侧矮坡上飞出地一片片手榴弹地爆炸声转眼间盖过了所有地惊呼和吼叫。长达数百米地铁道线上。到处都是爆炸激起地火光和垂死地哀嚎。 长达三分多钟地手榴弹爆炸过后。步枪、轻重机枪、手枪组成地密集枪声骤然响起。被打懵了地数千敌人惨叫连连。没命奔逃。一片片直鲁联军官兵在密集地弹雨中转眼间倒下一大片。冒出浓烟地车皮仍然被不停飞来地手榴弹炸得火光四起。不住摇晃。八千多惊魂未定地直鲁联军官兵在独立师近万将士地无情打击下折损过半。毫无还手之力。一堆堆魂飞魄散地官兵冒死趴到列车底部。抱着脑袋紧紧地伏在石渣和枕木上。只求能留下一命。可准确飞来地手榴弹却让车底密密麻麻地人群死伤惨重。股股鲜血浸透。顿时将数百米长地路基尽数染红。没等残存者逃出车底。埋伏在铁道左边地数千革命军将士已经出震天地呐喊。起了冲锋。 剧烈地爆炸声、激烈地枪声和无助地哀嚎声传到城北。正在向县县城快前进地直鲁联军第十五军两万余名官兵大吃一惊。军长袁振清带领麾下十余将校快登上道旁高地戴家坡。向西眺望。心急如焚但又束手无策。虽然明知是悄悄赶来地王栋军主力师与安毅师接上了火。但他们只能望着西面四公里外火光冲天地交战地点干着急。疾行途中一没电话二没电台。无法与主帅褚玉璞汇报请示。一群惊慌失措地将校急商片刻。终于做出决定:全军主力继续执行合围县城地任务。第二师第一混成旅立刻分兵向东。以最快度越过运河铁桥。驰援友军。 然而,一阵慌乱的商议,耗去了十几分钟最为宝贵的时间,一个旅的援军脱离主力集结向西,又花去了十几分钟时间,等四千余名驰援官兵气喘吁吁地冲上铁路桥时,却迎来了阵阵密集地弹雨洗礼。 晨曦中,桥面上拥挤的数百官兵成了西岸革命军教导队和狙击分队最好的活靶子,不时飞来的迫击炮弹在密集的人群中爆炸开来,打得支援旅死伤数百,扔下成片尸体和伤兵惊恐后撤,半小时内不敢再冲上铁桥半步,等军长袁振清紧急调来炮火援助,阻击了近一个小时地敌人早已向南撤离,消失得无影 只留下铁路桥及其东岸成片密密麻麻的尸体和数百名的残兵,流淌的血水如下雨一般,滴落在河面上。 上午十点,行至县城北数公里官湖镇的直鲁联军第七军团司令褚玉璞接到急报,勃然大怒,麾下两个军又一个师占领空无一兵一卒镇守的县县城,却付出了王栋军主力师八千余将士全军覆没、袁振清十五军混成旅战死两百余人、受伤四百余人的惨重代价,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安毅师的主力退到了什么位置。 王栋军主力师多达六千余名官兵横尸铁路两旁,随身携带的大量新式德制武器和弹药被劫掠一空,只有一千多名残兵冒死冲向西面,逃至碾庄才得以芶活,其中大部分人手上没了武器,这个在数日前消灭了革命军王天培第十军教导二师的直鲁联军主力王牌师,率先冲进徐州城因而得到主帅张宗昌通电嘉奖地英雄部队,从此再也没有任何的作为,就连番号也被怒火万丈的张宗昌给取消了。 临时搭建在运河边上的行军帐篷里,秦山虎等老帅完脾气,连忙上前劝解:“玉帅请息怒!如今县县城已经在我大军地控制之中,我两军五个师主力遍布县城内外,各师正在派出精锐,严加侦察,等玉帅进城安顿完毕,定能得知安毅师的去向,到时候再作计较也不迟。” 一群将领也都随声附和,低声规劝,冷静下来地褚玉璞长叹一声,望向南面频频摇头: “唉,昨晚你们还信誓旦旦地向本帅报告,说安毅师在城里城外到处挖掘战壕,修建坚固的防御工事,判断他决意死守县,各部只需徐徐逼近,即可实现合围之意图!可是现在人家却全体撤离县城,扔给我们一座空城之余,全歼了紧急驰援的王栋军主力师,让我等颜面扫地。 你们想想看,王栋军的主力师悄悄过来参战的情报是何等机密?安毅是怎么得到的?又凭什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提前挖断铁轨并设下埋伏?难道这些都没有引起你们地警惕吗? 对手无论是情报、快集结、火力配置、战斗力和战斗意志方面都远在我们的估计之上,我们却对人家毫无所知,这样下去非常可怕! 本帅敢断定,安毅师绝对不会轻易撤离县境内,而是要不停地攻击我们,利用他们熟悉地形、善于运动战地优势,采用突袭、偷袭、骚扰等办法把我们死死地钉在这儿,从他们今天凌晨的这一战来看,完全有这样地能力。 你们当中不少人与安毅师在南面的五河地区交过手,应该对他诡异狡诈地战法有所了解才对。从现在开始,你们都要开动脑子好好想想,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打好这一仗?下午三点在城中召开军事会议,要是到时候各部仍然拿不出应对之策,休怪本帅不讲情面,军法从事!” 众将脸色巨变连连称是,秦山虎等几个将领曾与安毅打过交道,想起五河战役的惨败和今晨令人震惊的战事,再想到自己军中众多优秀部队和名帅被安毅打得溃不成军、名声扫地,满头是汗的众将顿觉脊梁寒。 …… 正午时分,县城东南二十五公里的骆马湖口燕尾滩。 安毅与麾下众弟兄满面春风地巡视湖滩上分门别类摆放的大批缴获武器,不时与兴奋的官兵们打招呼开玩笑,到处都是胜利的喜悦气氛。 党代表刘江与刚刚成立的黄墩镇民团三个头头站在百米外的土地庙前吸烟说笑,政工科百余弟兄将缴获的部分半新旧武器分给本地乡民,无数的大人小孩远远围观湖滩上的革命军官兵和缴获武器,眼里满是羡慕崇拜之色,刚刚打了大胜仗的军中汉子们在四周大姑娘和小媳妇儿赞赏的目光中精神百倍,走路姿势都和平时大不一样。 战果清点完毕,安毅吩咐通信参谋给总指挥部去捷电,召集麾下众将布置下一步作战任务,一场怪异而又阴狠的战事随即开始。 …… 下午三点十分,蚌埠,革命军前线总指挥部。 三十余名师以上将领齐聚一堂,仔细倾听蒋总司令漏*点四溢的战前动员,坐在蒋总司令左下的白崇禧一如既往地平静,表面上看他是在聚精会神聆听蒋总司令的革命教诲,心里却在想着整个大局,最后想到了自己布置在县用以对抗褚玉璞大军的安毅师,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总指挥部的上校情报官悄悄走到侧边的圆柱旁,缓缓举起手里的电报,向参谋长张定微微晃动,坐在白崇禧下的张定点点头示意他送过来,看了两行大吃一惊,飞看完抬起头长出口气,将电文缓缓放到了白崇禧面前。 正在漏*点演讲的蒋总司令看到张定和白崇禧的表现,颇为不悦,白崇禧眼角的余光早已将蒋总司令的表情尽收眼底,看完电文缓缓站了起来,含笑说道: “总司令,请允许属下递交一份振奋我全军士气与军心的捷报,安毅独立师于今日凌晨尽数撤出县,集中兵力迎头痛击乘坐专列从徐州赶赴县参战的敌人第五军第十四师,只用了两个半小时就取得歼敌六千五百余人、击毙敌十四师副师长庄泽亮等十余名将校、缴获大批武器弹药的大捷,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啊! 属下对安毅将军和他麾下将士们的杰出表现,由衷地感到钦佩。” 全场将帅一片惊呼,蒋总司令再也顾不上演讲的内容,颤抖着手接过白崇禧递上的电文匆匆阅读,看完后面向众将,深深地吸了口气: “安毅不愧为我的学生,不愧为革命军中的楷模!我要嘉奖他,我要重奖他……” ~~~~~~~~~~~~~~~~ 更新预告:下一章更新时间约在上午11点左右!请大家到时候订阅支持! 另:继续求订阅和月票!谢谢帮忙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一九章 逼出来的恶名(下) 已深,万籁俱寂。 位于蚌埠的革命军前线总指挥部里,蒋总司令仍在聚集一干将领商议反攻徐州的作战方案,由于不少将领对安毅师“歼敌六千余人”的战绩表示怀疑,严谨的白崇禧动用了包括前线的王天培、叶开鑫部的力量予以查证,再通过陈调元部深藏在徐州城内的密探来的密电核实,终于在晚上十点过后得出了结果: 安毅独立师歼敌数量完全属实,驻扎在徐州城东的敌第五军因为主力师的覆灭,哀声一片,副军长狄展元被撤职查办,敌军自己暗中风传的损失数量,甚至要比安毅上报的数量多出近千人。 使得蒋总司令和总部将帅不禁莞尔的是:密报上显示,直鲁联军如今提起毅的名字,无不为之变色,独立师被对其无比痛恨而又畏惧的直鲁联军官兵称之为“麻风部队”,白崇禧给安毅取的绰号“飞狐”不知何时传到了敌人那里,敌人如今都非常忌讳提起安毅的名字,每当谈起都以“飞狐”的“麻风部队”来代替安毅独立师的正式称谓,意思是碰不得,谁碰到了谁倒霉。 虽然安毅独立师以寡击众,却出人意料地取得了大胜,但蒋总司令对安毅是否能够率领本部阻挡褚玉璞两个军南攻宿迁或开进徐州战场仍然心中没底,在反攻作战即将起之前,他十分在意徐州之敌获得援军,如果此次他亲临一线指挥作战仍然无法夺回徐州城,他的声誉将会遭到更大影响,军事能力也会让人产生怀甚至诟病,这是目前危机四伏的蒋介石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看到蒋总司令担忧地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县和徐州之间来回移动,白崇禧立即体会到了蒋总司令心中的忧虑,他含笑开解道: “总司令请尽管放心,属下认为褚玉璞的两个军又一个师绝到不了徐州,至少在三日之内无法西进,他们只有彻底消灭或者重创安毅独立师,才能放心大胆地开过来增援,否则一路上将会吃尽安毅地苦头,而有三日时间缓冲,已经足够我们展开全面反攻了,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 褚玉璞和安毅是老对手了,想要凭借手里的牌打败独立师可没那么容易,从安毅主动放弃县县城展开运动战地情况分析,安毅心里很清楚敌我之间兵力的悬殊对比,因此非常聪明地利用县地区复杂的地形地貌,把握主动开展他们最为擅长地运动战,褚玉璞要想在短短数日之内解决安毅师谈何容易?” “不错,属下完全同意健生兄的分析。” 总司令部参谋处长葛敬恩说道:“根据属下对众多战例的分析对比,现至今为止,全军没有任何一个师在机动度和打击能力上能与安毅的部队相提并论,总司令应该记得安毅独立起地五河战役,一样是面对敌人的四个师,结果他赢了,而且在短短的一周之内便打赢了,其中计中有计,环环相扣,很能体现安毅的军事素养和指挥水平。 那一仗褚玉璞差点儿成了他地俘虏。在心里埋下了阴影。如今尚未照面又给安毅毫不留情地痛歼了他指挥地一个师。并成功截断了陇海线碾庄段。褚玉璞恐怕在肃清安毅之前。不敢将大军向西开进了。 只是。安毅由此彻底激怒了褚玉璞这个享誉军界多年地老将。此刻他一个师独自面对敌军地五个师。短时期内我们又无法抽调出兵力予以援助。他们连粮饷都难以保证。更不说武器弹药地补充了。属下心里真为他感到担心啊!” 白崇禧笑道:“堪侯兄无需太过担忧了。安毅今晨地大胜仗缴获颇丰。至少短时间内在武器弹药方面不会吃紧。根据安毅所部地经历来看。他们非常善于处理军民关系。就地筹粮并非难事。况且此战只要他们拖住敌人中路大军三天即可南撤。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区区三天时间对安毅来说困难不大。我相信他有地是应对办法。” 参谋处副处长殷祖绳看了白崇禧一眼。总觉得对方地话语中有未尽之意。笑容也非常地阴森诡异。想了想回答:“话虽这样讲。可安毅师面对数倍于己之敌。只要其中有一个疏忽就会险象环生。甚至有被敌围歼地可能。” 蒋总司令也很无奈。长长地叹息一声:“诸位。我们还是要相信安毅。相信模范营所在地独立师将士。只要我们打好徐州反攻这一仗。敌军中路就不敢贸然南下。安毅师即能减轻许多压力……所以。我们还是把精力集中到徐州来吧。” …… 次日上午八点,蒋总司令亲任第三路总指挥,率领王天培第十军四个师、贺耀祖第四十军两个师从徐州西南方向猛攻徐州,白崇禧调兵遣将,指挥陈调元第三十七军和叶开鑫四十四军五个师从东南方向进攻徐州,激烈的徐州争夺战全面打响。 同日,被安毅独立师利用夜色打冷枪放冷炮骚扰了一整夜的褚玉璞大军终于主动出击,第十五军两个师沿着洪河两岸攻向骆马湖口,朱藻第九军两个师西出碾庄,折而向南迅插向房亭河北岸的土山镇,企图将安毅独立师主力合围在县南面这片方圆十五公里的区域里予以围歼。 安毅针锋相对,留下尹继南率领独立团和师属各部,大造声势地退往湖口黄墩镇一线,吸引敌军的注意力,师部则搬迁到了距离湖口三公里、满是树木和芦苇的夕阳岛上,与此同时,第一、第二、第三团在胡家林的带领下先是南撤,随后快向西疾行,终于在下午两点左右全体到达了敌人第九军西面的姚家集,休息片刻立即全北上,于傍晚七点准时抵达土山镇西面的单集新河口。 晚上八点五十分,设在房亭河北岸土山镇的第九军前线指挥部遭受安毅独立师三个团地猛烈袭击。 此时的第九军先头部队二十六师已在南面十二公里的古镇安营扎寨,二十七师则分布在南面数公里地李庄、胡庄和油坊一线,北岸的军部只留了一个警卫团和炮团拱卫在指挥部周围。 突然遭受神兵天降的安毅师三个团六千余名将士地迅猛打击,指挥部从上至下无不吓得魂飞魄散,军长朱 部数十将校狼狈逃窜,在警卫团救主心切的官兵护i向南狂奔,最终乘船渡过南岸,转危为安。 好在这个时候二十七师主力已经赶到河边接应,朱藻和一干将校这才放下心来,连忙命令二十七师全渡过北岸,支援警卫团和炮团抵抗,随即向县城里的褚玉璞告急。 县,直鲁联军第七军团指挥部。 褚玉璞惊闻第九军遭受独立师主力袭击、战死官兵七百余人受伤千余人、炮兵团所有火炮均被对手用集束手榴弹炸毁地消息,来不及生气立刻走到大型地图前,详细比对近十分钟才转过身来,对战战兢兢的情报参谋阎文举少将问道: “依照你提供的情报判断,敌人主力应该聚集于黄墩镇至湖口一线,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我们右翼主力的后方?” “属下认为,敌军主力很可能是提前埋伏于新河口以西地区,否则绝无可能在大半天时间里跳出两个军四个师地搜索范围,突然转到第九军身后动偷袭,而且,属下以为……本地民众已被敌军收买,向我们提供的是假消息。”阎文举心怀忐忑小心翼翼地回答。 褚玉璞没有追究阎文举的失职,而是沉下脸继续问道:“报告说敌军主力袭击得手之后,全部向西逃遁,你判断敌人真的会向西吗?” “这……” 阎文举无言以对,急得脑门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通信参谋突然进来大声报告:“禀报玉帅,上午刚进驻碾庄的我军属警卫旅三营突然失去联系,电话已经无法接通,属下担心碾庄遭受敌袭!” 褚玉璞大吃一惊:“快!急令第九军二十六师赶赴碾庄,并随时做好与敌主力交战地准备!” “是!” “报告玉帅,接近黄墩镇的第十五军官兵遇到敌军不间断袭击,敌军隐藏在沿途周边密林和大片野草芦苇之中,向我先头部队开冷枪开冷炮,我军提前准备地追击骑兵无法在泥沼区域追赶来袭之敌。 另报:每当敌军炮弹袭来,我军众多官兵习惯于离开大路躲入两旁草丛树林之中,不想却每每触动敌军预先埋设的炸弹和机关,往往是一次爆炸就引起数十米内暗藏地许多集束手榴弹的爆炸,第十五军新编第三师地弟兄损失异常惨重,其中负责开路的主力团伤亡竟然过半,全军主力不得不在空旷的平楼至黄庄一线停止前进,目前正在派出以连为单位的警戒巡逻队。” 接到急报的秦山虎寒毛都立起来了,转头紧张地注视褚玉璞的脸色。 “——” 褚玉璞愤怒地一拳砸在桌面上,满脸涨红,一连串的命令几乎是吼出来的:“命令第九军回到房亭河北岸一线拉开阵型,严防敌军主力向南逃窜,同时派出一个混成旅火开赴碾庄,与二十七师汇合并坚守之;命令第十五军不惜一切代价占领黄墩镇,收集湖面、码头所有船只,一把火统统烧掉。” “是!” 褚玉璞略微平静,又转向秦山虎:“山虎,传我的命令,城内外各部收缩阵型,严密戒备,命令城南炮团全体进入阵地,只要敌军敢于接近县城五公里之内,立刻给我用炮火狠狠打击!我不想再重演五河一幕!” “是!” 深夜一点,碾庄以北九公里的宿羊山。 胡家林接过彭剑青递上的电报,用蒙住红布的手电筒细细阅读,看了两遍他将电文收入兜里,向身边众将布命令: “夏俭,情况紧急,你的一团不能休息了,立刻启程,从大王庙以北两公里的小隘口通过,必须于天亮之前到达官湖镇,烧毁敌军后勤仓库后立刻撤往东面的草桥,沿着河东岸赶赴苗圩,民团的船队在那儿等候你们。” “是!”夏俭兴奋地离去。 “虎头!”胡家林叫道。 顾长风上前半步:“属下在!” 胡家林蹲下来指着地图上的赵墩镇:“师座估计敌军定会舍不得放弃碾庄,必然会抽调出兵力占据咱们刚刚袭击得手的碾庄,你部立即南下袭击位于碾庄和县城中间的赵墩车站,我让楚先至的爆破分队跟随你们行动,消灭车站守敌之后,立刻炸毁东面的小铁桥,得手后迅撤回此处,剑青和一个连带着电台留下等待你们,记得随时与师座保持联系,他会给你下一步行动命令。” “是!” 顾长风走出两步再次回头:“胡子,我们都走了,你到哪儿去啊?” 胡家林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豪气干云地说道:“我这就和志标率领二团弟兄沿来路杀回去。” 顾长风惊讶地看着胡子:“呀,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会,敌第九军分散了,三个团留在土山镇,约三个团正在赶赴碾庄,我带着二团和迫击炮连、机枪连到碾庄借着夜色狠狠干一仗,让褚老头认定咱们的主力就在碾庄周围,从而把敌人十五军从黄墩镇调回来,沿途继南会好好招呼他们的。 放心吧,我打仗你还不知道吗?打不过咱们就跑,这一带咱们熟悉,顶多也就多跑几十里地,敌人伤不了咱们一根毫毛。”胡家林自信地说道。 顾长风咧嘴一笑:“这么说,老子的三团任务最重了?” 胡家林点点头:“对,我们都能轻轻松松撤回去,只有你的三团留在县城北面孤军奋战,四周危机四伏,每一步都需要额外小心。记得随时与师部保持无线电联系,我想用不了两天,我们就会再见面的。” 顾长风哈哈一笑:“老子的部队大多是土匪出身的,打仗鬼着呢,你就放心吧!走了啊!” ~~~~~~~~~~~~~~~ ps:推荐都市异术能小说《现幻龙》(67839),主人公离奇的遭遇以及万人幻想的诸多奇遇,造就了冷傲的性格,果断且随心所欲的行事风格……一个看似平凡却不平凡的装逼主角,能带给我们什么样的故事呢?一切尽在此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谁能横刀立马,助我一臂之力? 票榜单上再次被赶到2上了,距离前面几本遥远,后面追兵却越来越近,如果再不振作,估计会跌入三十位,四十位后去,无比凄惨啊! 关键时刻,请大家出手帮帮忙,我不想上个月的总榜前十,这一个月一落千丈,沦为笑柄! 谁能横刀立马,力挽狂澜,就看各位兄弟了! 投月票很简单,进入vip阅读页面后,页面的顶端第四项“推荐月票”,页面底部第二项“推荐月票”都可以砸出月票来,并不需要额外地浪费精力!如果大家觉得我的写作态度尚好,书也过得去,就尝试着点击一下看看吧! 急急急!最后再次恳请万能的诸位大大出手帮忙一把,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二〇章 军令如山 的太阳从天边升起,不一会儿就变得异常炽热,目光线令人无法仰视,宽阔的骆马湖上几只水鸟在自由地翱翔啼鸣,阵阵和风吹拂在一望无际的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离开小岛登上后撤木船的安毅,心中最沉重的石块随着老道平安电报的到来瞬间消逝——前日深夜,在南昌城响起的枪声并没有波及到南面十五公里的南昌县,只是在八月一日傍晚,有一个团的革命军脖子上系着红飘带开进了老南昌县衙,收缴当地警察的武器,接管老南昌的管制权,除了把五颜六色的标语贴满大街小巷之外,并没有扰民,也没有把老南昌的地主富商揪出来批斗游街。 老道于八月二日深夜回电:一切遵嘱而行,百业暂停,大门紧闭,午时有贵客五人登门极尽安抚,其中一将二十出头器宇不凡,自言出自模范营,言语举止颇为客气,老少平安家业无损,勿念! 安毅将看了无数遍的电文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入上衣口袋,遥望清风吹皱的湖面,静静沉思,脑子里仿佛看到了李霄龙身穿革命军制服,脖子上系着红飘带、腰间插着驳壳枪的飒爽英姿,心里感激这位曾经的下属给了自己一个天大的面子,保住了老南昌方具雏形的工商业。同时,安毅也隐隐预感到第四军军长黄琪翔、十一军副军长叶挺都不会忘记往日并肩战斗的情义,特别是黄琪翔,绝不会伤害到他安毅的利益。 此时的安毅并不知道,跟随李霄龙一起到老南昌拜访老道的另外两个贵客,就是当日他从南京返回镇江在半路上救下地大人物,在这次声震中外的南昌起义中均担任着极其重要的角色,安毅也不知道身在南昌城江西大旅社中,有多达七名出自黄埔的师兄此时正谈论到他,对他的才华赞叹不已,并对他“倾尽所有”建设老南昌医院和北伐革命军伤残军人福利工厂的义举由衷地感到钦佩。 从七月二十八日进驻县到今天地八月三日,安毅比总指挥白崇禧将军下达的“死守三天”地命令足足多守了一倍时间,要不是在拂晓前接到总指挥部要求独立师立刻撤至徐州东南的房村待命的急令,安毅自信至少能再呆上个十天半月的。 虽然褚玉璞把新编第三军和两个暂编师紧急调到了碾庄,新三军正准备向南逼进寻找独立师开战,另两个师固守碾庄全力修复被炸毁的铁路桥梁,但这位纵横中国北方半辈子地老将再也不敢出动大军搜索围剿安毅独立师,在短短五天捉迷藏似的战斗中,褚玉璞地两个军慎之又慎,还是被神出鬼没似乎无处不在的安毅师零敲碎打生生吃掉了四千余人,并烧毁褚玉璞的临时中转兵站。 没日没夜的小规模袭击,打得数万直鲁联军官兵心惊胆战,风声鹤唳,在一个又一个巡逻队有去无回、一个又一个临时营地受到安毅师不讲道理毫无征兆的打击之后,无可奈何的褚玉璞不得不命令两个军全都龟缩于县城十公里范围之内,等待援军到来再另做打算。 四日清晨,孙传芳地一个师又一个旅从刚刚攻占的宿迁悄悄北上,企图堵住安毅师地后路,与北面褚玉璞的大军形成夹击之势,安毅师却已悄悄后撤至>宁西北王集——两军相距二十一公里时,孙传芳地队伍就被独立师的侦察小组现了。 安毅接到急报,立刻与撤至泗洪地顾祝同第三师取得了联系,想一鼓作气将这股敌人吃掉。无奈顾祝同得到的命令是固守泗洪,没能与安毅再来一次漂亮的合作,眼睁睁看着机会的失去,安毅和麾下弟兄叹息了好一阵子。 然而。没等到达王集地安毅和麾下弟兄叹息多久。留在后面地侦察分队突然来急报:褚玉璞地大军正在6续开往徐州。增援褚玉璞地孙传芳部一个师又一个旅行至展庄。突然停止了前进。一小时后快向西开来。预计在下午四点左右抵达姚集。 面对突然变化地敌情。安毅大吃一惊。孙传芳部一万六千余人开到王集东北十一公里地姚集不足惧。令人担忧地是。如果褚玉璞地三个军利用修复地铁路飞赶赴徐州战场地话。正在反攻徐州、胜利在望地友军很可能功败垂成。甚至会陷于强敌地两面夹击之中。 安毅召集弟兄商议完毕。不敢怠慢。立即将突如其来地敌情上报给总指挥部。 蚌埠。北伐军第二路军指挥部。 白崇禧将刚刚收到地安毅急电缓缓放到桌面上。盯着桌面上地地图一动不动。全神贯注:心急如焚地蒋总司令在得到陈诚师地驰援之后。指挥王天培第十军和贺耀祖第四十军猛攻外围得手。接着轻率激进。很有可能会中敌军主帅程国瑞诱敌深入之计。 此时敌帅褚玉璞率领大军赶赴徐州。无是对白崇禧地判断做出了最为有力地印证。只要敌军开到徐州一线。立马就会对白崇禧指挥地第二路军形成强大地压力。白崇禧就算是有了充足地理由可以不去救援即将战败地蒋总司令第三路军。同时还能将第二 战线稍稍后移,撤退至蚌埠北线。 一旦蒋总司令的第三路军大踏步后撤,白崇禧就能随之后撤,谁也不能对此有任何的非议指责。相反,蒋总司令的声誉将会随着战败一落千丈,本来就摇摇欲坠的统帅地位将会很快土崩瓦解,麾下各怀心事摇摆不定的各军将会重新寻找明主,各界反蒋声浪更将会一浪高过一浪。 “健生兄,如何给安毅回电?”张定低声问道。 白崇禧抬起头来,脸上浮现一丝阴冷的笑容,随后捡起桌面的折扇缓缓打开,不紧不慢地回答: “让他原地驻守,严密监视敌军动向即可。” 张定心里一动,颇为担忧地说道:“要是安毅将此情报同时急电宿州的蒋总司令,我们是否会陷于被动?” 白崇禧摇摇折扇,自信地说道:“不会,安毅的性格我很清楚,他地部队外表上粗犷强横,其实内部可谓法纪森严,军令如山,他本人也是这样的楷模。在这种情况下,他不会越级向蒋总司令致电的,哪怕他真的给蒋总司令去急报,蒋总司令也会来电征询我的意见,甚至直接要求我第二路军主动上前加强攻势,以缓解他第三路军的沉重压力。 不过,蒋总司令此刻已经攻陷城外敌军要地九里山一线,主力已大部迫近徐州城,与敌展开激烈决战,恐怕也没有精力顾得上徐州东面生地突变了。” 张定笑了起来:“我第二路军五个师面对敌军七个师的沉重压力,再加上褚玉璞两个军、孙传芳二十八师和第三十五混成旅汹涌而来,地确也无法抽出兵力驰援蒋总司令和第三路军,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白崇禧幽幽叹息道:“恐怕蒋总司令也不需要我们驰援了。” “健生兄是说……第三路军战败在即?”张定想了想不敢确定,随即压低声音惊讶地问道。 白崇禧点点头,站起来走出几步,突然收起折扇,回过头低声叮嘱:“趁蒋总司令尚处于上风之际,立刻将安毅的急报电告于他,同时请蒋总司令建议安毅师奋勇北上,一举截断孙传芳部一个师又一个旅西进徐州之路,以缓解徐州战局压力。” 张定心中微微一惊,随即领会到白崇禧的话中真意,点点头站起来草拟电文,让白崇禧签字之后大步走向机要室。 看着译电员飞快地将文字译成数字,张定长长地吁了口气,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忍之情,他知道这一电报的出,等于是间接要了安毅独立师的命,眼看着蒋总司令地第三路军战败在即,全军整体大步南撤的时间屈指可数,蒙在鼓里地安毅部却受命挥师北上,独自抗击孙传芳大军。等到安毅师与敌军交上火,面对革命军全线后撤的徐州守敌至少能分出三个军堵住安毅师的退路,这一次安毅哪怕长上翅膀也在劫难逃了! 叹息归叹息,坚决站在李宗仁和白崇禧阵营中的张定非常清楚政治斗争的残酷性,更了解蒋总司令麾下的忠实学生安毅令人生畏地军事韬略和本身就具有的巨大潜力,就连白崇禧这样杰出地统帅也对安毅深为忌惮,何况其他的军中将领? 张定非常清楚安毅越来越成熟,经验越来越丰富,这样地人如果放在对手的阵营里,始终是个心腹大患,倒不如借此机会除之而后快,否则难保蒋介石东山再起之日不重用此人,那将是自己整个阵营地悲哀,正如桂军主将李宗仁所感叹的一样:如此天才不为我所用,可惜了! 电文出,通信参谋将原件递给张定签字留存,张定接过钢笔,突然感觉自己的右手有些抖,他深吸了一口气,飞快签下自己的名字,对通信参谋低声吩咐:“蒋总司令或者安毅将军如有回电,立即送到我手上。” “是!” 通信参谋恭敬地回答。 张定大步走出机要室,来到走廊入口,下意识地解开军装风纪扣,这才现自己的脖子上满是汗珠,他在窗前停下脚步,掏出手帕缓缓擦拭脑门儿和脖子上的汗水,遥望晴空万里的天际,深深吐出口浊气,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蒋总司令毫不犹豫地给安毅下达即刻北上阻击强敌的命令,这一命令由蒋总司令给安毅下达,完全没有白崇禧和自己的半点儿责任,哪怕安毅福大命大九死一生逃出生天,要恨也只能恨他的校长蒋介石。 张定努力地摇摇头想驱散脑海中的幻景,他仿佛看到安毅师在数倍于己、对他怀有深仇大恨的直鲁联军和孙传芳部的猛烈攻击下无可挽回的命运,看到训练有素享誉全国的模范营将士血流成河的场面,这让他心里非常难受。 尽管彼此分属于不同阵营,张定还是为安毅这个百年不遇的军事天才深感惋惜,他低头走出两步,心情颇为沉重,目光微显黯然之色,嘴里情不自禁嘀咕一句:军令如山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激战正酣,孤立无援,急需拯救! 《铁骨》已陷入月票战的沼泽中,加上几票就几个名次,原地踏步则必然会被越,跌落几个甚至是十几个名次,局势异常的胶着缠绵,真是让人揪心啊! 想必大家都看出来了,接下来的情节是本书最最关键的部分,也是我立意要写好的精华之所在,我不想在月票的问题上过多分心,请各位大大助我一臂之力,全心全意投入于写作之中吧! 提示一下:其实投月票很简单,进入vip阅读页面后,页面的顶端第四项“推荐月票”,页面底部第二项“推荐月票”都可以砸出月票来,并不需要额外地浪费精力!如果大家觉得我的写作态度尚好,书也过得去,就尝试着点击一下看看吧! 谢谢您最最关键的月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二一章 深陷重围 晚时分,蒋总司令的电报突然而至,安毅看完立刻~议,传达命令内容,并根据侦察分队6续回的情报,紧张商定阻击计划。 这次的阻击战非同小可,战场虽然只是在驻地王集北面十余公里处,但弟兄们全都意识到此战的艰险: 周边没有任何一支友军支援,战场北面二十五公里便是褚玉璞大军向西开进的铁路线,西面四十公里是激战正酣的徐州主战场,东南四十五公里处是孙传芳大军刚刚占领的宿迁。 未战而先定退路,是安毅一直坚持的原则之一,尽管他从来没有对此公开谈论过,但几个副手却都明白安毅的意思,也知道这一原则与兵法切合,只是为了确保军心士气,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安毅对北上阻击的命令居然来自于蒋总司令,而不是自己直属的第二路军指挥部颇为奇怪,但随着白崇禧“同意总部决策,建议即刻北上”的补充命令到来,安毅迅即打消了心中的怀,认为是自己在下午给白崇禧去的急报,转到了指挥徐州西路作战的蒋总司令手上,蒋总司令根据目前战局需要,直接对自己的独立师出了命令,也获得了第二路军总指挥白长官的认可。 会议即将结束,平时少有异议的尹继南提出了建议: “我个人认为,此战我们所面对的敌军多达一万六千余人,即使我们利用夜战一举击溃敌军之先头部队,但为了确保截住这部敌军,阻止其继续赶赴徐州战场,我们还得在天亮之后继续与敌军缠斗,除非在我们的打击下敌军一触即溃,否则我们只能坚持阻击,不能违令南撤。 鉴于眼前战局和我师目前所处的三面临敌的危险位置,为以防万一,应该将无法高移动的炮营和后勤军需部门撤至后方,待战事顺利徐州克复,再开上来汇合也不迟。” 老成稳重地杨斌连连点头,没等弟兄们表态,立即同意了尹继南的意见: “尹副师长的建议非常稳妥,我炮营的十二门火炮弹药消耗殆尽,就算拉上前线去也起不到太大作用,反而会因行军度缓慢影响其余各部,后撤数十公里到安全之地休整补充无是正确的。 我们可以同时给白长官上呈急电。要求补充火炮和相应地弹药。白长官不是曾答应过给咱们尽快配十二门火炮地吗?相信在此情况下。谁都能体谅咱们地难处。” 胡家林和夏俭几个也随声附和。路程光提出师属迫击炮连和各团地迫击炮够用了。如果战事需要。完全可以一次集中七十二门迫击炮使用。威力不在炮营地火炮之下。机动性却大大增强。 炮兵营长李天恩上尉看到安毅征询地目光。立刻主动站了起来:“虽然我本人不同意。但我会遵循师部地决定。在此属下只提一个要求。允许属下率领炮营步兵连和工兵连五百弟兄。北上参战。既然我们炮营火炮没有了。我们就该以步兵地身份投入战斗。” “不行!你坐下!” 参谋长杨斌哪里舍得将自己地老部下和数百名好不容易培养出来并经历一次次战斗考验地优秀炮兵派上前线。立即出口拒绝。 李天恩恳切地请求:“参谋长。属下只动用炮营一半地兵力。而且大部分都是护卫炮营地步兵和辅助工兵。五百余名操炮地弟兄会奉命南撤地。属下知道这一仗地凶险。多出几百人对作战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相信在师长地英明指挥下。很快就会打完这一仗。那时候我们自然就会归建。炮营地战斗力也会因为步兵和工兵地成长提升不少。” 安毅与杨斌、尹继南、胡家林略作商议,同意了李天恩的意见,安毅最后出命令: “老李,你立刻回去做好准备,命令你地营副老廖将火炮和辎重带到南面三十五公里的尹集休整,后勤和军需部门地两百余弟兄将和你们一起行动,那里是贺耀祖将军一个团的防区,他们会照顾你们的,等校长和白总指挥打下徐州,把战线稳定下来,师部会给你们进一步的指示。” “明白!” 李天恩咧嘴一笑安稳地坐下。 会议散去,各团主官立即返回各部,紧张做着准备,镇子内外到处都是制作炒香米烤肉干的炊烟,这是独立师特有的战场食品制作方式,每到即将开始恶战,各连都会将大米炒熟,把用粗盐腌制咸得苦的猪肉、牛肉、马肉切成薄片放在烧烫的大锅中烤干,通常是准备三天的量以减少后勤供应的难度。 午夜,天地一片寂静,万物都陷入沉睡之中,做好一切战前准备工 立师一万将士人含枚马上嚼,在丁志诚特种大队一个指引下,保持静默向北开进。 安毅和杨斌、刘江等人走出师部,看到院子里的尹继南神色严峻,正与胡家林低声交谈着,安毅笑了笑,走过去问道: “继南,怎么愁眉苦脸的?难道你还不放心炮团和后勤的弟兄们啊?” 胡家林解释道:“继南说他的右眼皮从下午开始就跳个不停,老担心会出大事儿。” 安毅莞尔一笑:“想起来士兵们胡言乱语的‘左跳财右跳灾’了,对吧?继南你什么时候信这玩意儿的?用不用个电报到老南昌,让老道帮你算上一卦啊?” 弟兄们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尹继南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小心行得万年船嘛,走吧。” 弟兄们相继走出院门,各自登上自己的战马,安毅走近小黑驹,亲昵地搂着它的脖子,低语了几句,小黑驹仰起头甩动漂亮的鬃毛,却把脑袋转向了南方,安毅拉了几次小黑驹仍然不舍地转向南方。 安毅给了小黑驹一巴掌,笑骂了两句,翻身上马勒转马头,边走边与身边并马而行的沈凤道开玩笑: “老沈,刚才继南说他今天右眼直跳,老子怎么也一个样?他***,从上午开始就跳到现在,而且越跳越厉害,只是老子不好意提这破事儿罢了!不知为什么,这心里总感到堵得慌,你说是怎么回事儿?” 沈凤道望向天上的北斗星,再望向长庚星和周边几个星座,微微叹了口气,低声回答:“大战临近,小心点儿总是好的……这一仗你得睁大眼睛眼观六路才行,如果可以的话,让丁志诚把侦查范围再扩大些,四部电台尽量都用上。” “咦,你也担心了?”安毅笑着说道,心里却打了个怵。 沈凤道摇了摇头,自嘲一笑:“战场上枪林弹雨,哪儿能不担心?今晚星月很亮,行军度不会慢,估计四个小时后就能打起来了。” 安毅理解这是沈凤道让他加快度战决的委婉建议,叫上身后的侍卫长低语了几句,林旭东点点头飞快策马冲向前方,追赶担任前敌指挥的胡家林和杨斌。 此刻,安毅和他的弟兄们都不知道,种种预兆和心中的隐隐担忧,很快便成为了现实。 实际上,指挥反攻大军西路作战的蒋总司令早在两个半小时之前已经战败:敌军主帅程国瑞确实和白崇禧判断的一样,采取的是诱敌深入之计,在下午五点三十分两军都打得精疲力竭的时候,直鲁联军三个师的生力军突然从革命军左翼七公里的侧后猛冲而来。 提前警觉的王天培立即率领麾下大军飞后撤,但仍有一个师陷入了敌军的重重包围之中,转眼便如巨浪中的小木舟一般被全歼。 失去左翼护卫的贺耀祖四十军和陈诚师仍在徐州城南与敌展开激战,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坚冲锋,第十军的突然后撤,导致敌人大军长驱直入,转眼间就把四十军和陈诚师五万余人围在城南方圆四公里的战场上。 城中守敌成倍增兵,杀出战壕与包抄的援军相互呼应,把革命军各部冲得七零八落,无比震惊的蒋总司令立刻派出担任后备队的王普将军率领二十七军将士拼死救援,终于冲破包围圈,让陈诚和贺耀祖率领残部逃出了生天。 次日凌晨,节节抵抗打退敌军一次次追击的贺耀祖部和陈诚师退至宿县,麾下五万余将士只剩下了不到两万,急怒攻心的蒋总司令一面致电逃到涡阳的王天培质询,一面给担任右翼攻坚的白崇禧去电。 王天培回电称所部突遭敌军数万大军拦腰猛击,如今所剩不到五成,撤退实在是情非得已,所部已无力再战;白崇禧却称所部因总司令大军突然后撤,全军孤木难撑,正缓缓退至蚌埠一线,重新构筑阵地。 蒋总司令一阵晕眩,顿感众叛亲离,回天乏术,一个人躲在小卧室里万分痛苦地沉思了两小时,出来时神色从容,一脸平静,像往常一样吩咐参谋处下令各部再次南撤,大步退到州一线的江北地区布防。 将领们惊愕不已,但眼见总司令态度坚决只能照办,随后心情沮丧的蒋总司令没有在一线多做停留,在卫队的护卫下率领总部人员直接乘车赶赴蚌埠。 徐州反攻计划至此彻底失败,蒙在鼓里的安毅师陷入了直鲁联军和孙传芳部的重重包围之中,前途一片黯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章章求票情非得已,实在是艰难啊! (难,确实是艰难! 昨晚码字的时候,我还略微开心了一下,因为我们的书一度杀进月票总榜第九位上了,证明了弟兄们的实力还是很强悍的!可惜啊,昙花一现,转眼就被赶到第12上,并且后面追兵来势汹汹,极有可能再次退位! 说真的,《铁骨》凝聚了我太多的心血,并且现在的情节是我最为看重的,我实在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分心拉票,但现实又逼得我不得拉票!毕竟月票总榜的荣誉代表了太多太多,我不想让我们共同拥有的作品受一点儿委屈! 所以——弟兄们,战起来吧,不仅投出您手里那一张月票,还动身边的朋友们砸《铁骨》的月票,想尽所有的办法,把《铁骨》顶得更高,让大家都知道,您的选择是最最正确的! 接下来的一章,我还在踌躇中,开笔艰难啊!我唯恐勾勒渲染不好,让弟兄们失望!让自己失望! 请弟兄们助我一臂之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二二章 插翅难逃 眼又过了一天,时值晌午,与白崇禧商议了两个多小获的蒋总司令沮丧地回到自己的指挥部,康泽急忙上呈报告: 其一、王天培麾下的一个教导师副师长逃到蚌埠投奔总司令,出示了相关证据,供出王天培在昨日中午接到李宗仁的秘密电报,王天培接到密电之后立即调整了部署,将麾下嫡系尽数撤下战场,却将来自前第九军及收编地方武装组成的两个教导师推上了战场,在敌军突然绕击其左路之前,已经开始有序地后撤涡阳,并打算率领第十军三个毫无伤的嫡系师秘密开赴芜湖,投奔李宗仁部; 其二,上午十点情报组接到武汉政府向全国出的通电,称中央军事委员会加委王天培、赖世璜、范石生、王普、陈调元、周凤岐、叶开鑫、曹万顺、贺耀组、谭曙卿、胡宗铎、夏威为各军军长,其中出自第七军二师的胡宗铎被任命为第十九军军长。 蒋总司令如遭雷击般颓然跌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报告应声落地。 满头大汗的葛敬恩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颤抖着声音大声报告:“总……总司令,从白健生处转来捷报,安毅师于今日凌晨五点四十分,在徐州东面四十公里的姚集以西奋勇作战,一举击溃孙传芳部二十八师和第三十五混成旅,取得歼敌一千七百余人的战绩。 敌军仓惶北逃陇海线,安毅师为阻止该部通过铁路开进徐州,尾随不放,猛攻不已,迫使该部不得停止逃命仓促应战,进一步的战果有待独立师电告…… 总司令,快下令让安毅率南撤吧,否则等敌人三路合围之后,你最心爱的学生前景堪忧啊!” 蒋介石沮丧: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过了好一会儿才猛然醒悟过来,霍然站起,疯狂地喊道: “快!快给安毅电报,让逃回来!快,否则来不及了……” …… 阳似火。浓烈地硝烟随着东南方扑面而来。阵地上地官兵们均感气流炽热。呼吸困难。全身地汗水湿透征衣。不一会儿即被热浪熏干。 烟蒸腾地山坡后侧。安毅和麾下将领在震耳欲聋地枪炮声中查看前方战况。企图在尽可能短地时间内攻下东南方向地两个高地。进而瓦解敌军防线。击碎敌人在阵后构筑又一道阻击阵地地企图。 参长詹焕琪脸色惨白、气喘吁吁地冲到安毅身边:“白长官急电我部立即撤离战场向南转移。徐州反攻全线失败。徐州以南二十公里地区于今日临晨尽数被敌军占据。我军后路很可能已经被截断了。” “什么?你说什么?” 安毅猛然站起。一把抢过电文细细阅读。当着大吃一惊地弟兄们愤怒地吼道: “**他娘!为何从战败到现在过去六个多小时了。却没有一个电报给我们?徐州东南面强敌距离我后方驻地仅仅三十公里。就算是步兵。也只需要五小时疾行即可封住我军南撤之路。可总指挥部为何现在才通知我们撤退?” 杨斌也是咬牙切齿,不过尚能保持清醒,他使劲抓住安毅的肩膀大声喊道:“小毅,快撤吧!再延误一个小时,敌军将火炮调来之后我们更被动了!” 安毅冷静下来,挣脱杨斌的大手,快步冲上山坡,眺望东面的敌军阵地,随即飞快跑下来大声下令:“老丁——” “到!” 丁志诚快步上前。 “立刻命令你派到西、北两个方向的各侦察分队汇报敌情,你让窦方亲率一分队和教导大队一连火赶赴王集,党代表一小时前护送受伤的三百多名弟兄退回去,很有可能遭遇敌人的攻击,让教导连找到他们,立刻护送他们全南撤,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受伤弟兄。”安毅着急地下令。 “是!” 丁志诚飞跑向后方百米处的预备队临时营地。 安毅示意胡子等人靠近,指着地图大声说道:“胡子,不管如何一定要拿下东南相距百米的两个高地,只有拿下这两个高地,才能对前面的敌军形成威胁,逼迫他们再次向后撤退。我们只有趁着敌军后退混乱之际才能撤离阵地,否则敌军尾随而来,我们跑不远,要是南面的王集一线真的被敌军堵死了,咱们在这片开阔平坦的地面上就遭殃了!” 胡家林点了点头:“看来只有集中迫击炮轰击才行了,打完这一轮,咱们可就没剩几炮弹了。” “逃命要紧,命都没了留着炮弹干什么?快去吧!”安毅着急地下令,胡家林站起来领着副官跑向山坡前的战壕。 “老杨,你去……” “紧急报告!” 特种大队队副宗行真跳下马冲到安毅面前:“我师身后八公里约两个师的敌军正在快开来,此刻距离我们已经不到六公里了,情况紧急!” “报告——” 一匹快马快冲来,马上的分队长飞身跃下马背,大声汇报:“敌新编第三军已开到北面十二公里的占城,大队人马正在渡河南下。” 安毅脸色白,两眼直,原地转了两圈颓然停下:“完了!一切都完了,我们已被合围了……” “小毅,快拿主意,往哪边突?” 杨斌上前抓住安毅的手臂:“我到左翼的独立团去,等胡子打下两个高地,立刻起冲锋,你一定要在我们赶跑敌人这段时间里拿出主意来,否则就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杨斌说完,重重地打了安毅肩膀一巴掌,率领副官和卫兵冲向前线。 “报告,蒋总司令急电……” …… 战场以北二十五公里,碾庄,直鲁联军第七军团前线指挥部。 褚玉璞从大桌后站起来,几步走到东墙上悬挂着的大型地图前,顺着参谋长所指飞方向频频点头:“很好!很好!第六军开到哪里了?” “五分钟前收到通报,六军两个师已到安毅师后方驻地王集,其中暂一师已经到达这儿……>宁县城西北六公里的安集,可以说从>宁以西至徐州以东二十五公里范围内,安毅师休想突破南线合围。 敌酋白崇禧全线 后,宿县以北至以东地区全都在我军掌控之中,竟武瑞)抽出的四个师已经攻陷南面的灵璧和泗县,哪怕安毅师突破重重防线南逃,也休想从灵璧至泗县方向逃出去。 各军对安毅师可谓苦大仇深,此次合围就是要置之于死地,王栋率领麾下两个师放弃你向南乘胜追击的良机,由西向东全追赶,正是要报安毅师袭击火车歼灭其麾下主力师的大仇。”参谋长兴奋地说道。 褚玉璞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收起笑容,严肃地问道:“泗洪方向是何人负责围堵?” “玉帅请尽管放心,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张大帅麾下精锐劲旅张承柱张镇北的骑兵旅,镇北兄曾在五河战役时驰援我部,最后因狡诈的安毅炸毁水库淹没战场才无功而返,在各师被6续击溃之后不得不含恨退出五河战场,他可是对此满腹怨气的。”秦山虎不等参谋长开口,主动抢先回答。 褚玉璞听了哈哈大笑:“好!这次我倒要看看,这个被全**界誉为年轻一代最出类拔萃的天才将领,怎么逃出我三面大军的天罗地网?哈哈!” 参谋长笑道:“‘飞将军’的称谓最近可是如雷贯耳啊!南北各地的报纸连篇新闻津津乐道,属下也很想看看安毅此人是否有三头六臂,或者真的是一只插上翅膀的狐狸?” “等他成了阶下囚,咱们把装在笼子里随便看。” 秦山虎的话来满堂将领的一阵大笑,褚玉璞满意地抚摸长须,命令驻守在县的两个师做好南下合围的准备。 …… 下午两点,姚集战场。 独立师将士在数轮迫炮的猛烈打击之后,成功地占领了东南两个高地,重山土坡的二团将士架起十几挺轻重机枪,对两百米外的敌军猛烈射击,独立团、一团、三团将士在嘹亮的号声中怒吼猛冲,一举击溃了敌人阵地,踏着焦土和敌军尸体奋勇冲击,终于将负隅顽抗的孙传芳二十八师和第三十五混成旅彻底击溃。 气荡然无存的逃敌建制全被打乱,八千余敌军没命地向北向东疯狂逃窜,独立师三个团六千弟兄在各自主官的率领下,一直追杀出三公里,打得敌二十八师和三十五旅战损近半四分五裂彻底失去战斗力,独立师勇士这才在停止追击的号声中捡起地上和尸体上的武器弹药退回出击阵地。 时指挥部里,安毅和麾下将校面对一个个坏消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有的主张孤注一掷,集中全部力量冲破敌人南面的包围圈,有的主张飞开往东南方向,从泗县与泗洪之间冲出去,有的主张立即请求白长官派出援军,南北夹击,接应独立师突围。 安缓缓从兜里拿出份电文,冷冷地朗读: “致独立师,安毅:灵泗一线俱已被敌占领,我二路军各部在强敌逼迫下被迫退出徐蚌全线,望你部竭尽全力向东突围,尽一切可能与何长官第一路友军汇合,总指将时刻等候你部消息并极力援救。白崇禧。” 弟兄们一片沉默,安毅惨然一笑,低声问道:“明白了吧?大家现在明白了吧?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从五河战役开始,再到柳泉,然后再到县,最后到现在的姚集,我们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老子真是愚蠢啊! 一开始老杨就提出过怀,老子却怪老杨多心;胡子对我师归属与运用的矛盾提出问,老子却笑胡子没睡醒;继南一开始就说我们所处的位置和各路军攻击方向非常不协调,老子却认为这是兵无常势,认为上峰目光高远气吞山河,可叹到头来不但害了自己,也连累这么多弟兄…… 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三面的敌人就要到了,老子对不起弟兄们!但是只要老子有一口气在,就会率领弟兄们杀出去!” “小毅,你别说了,冤有头债有主,只要我们不死,就会彻底算清这笔账!下令吧!弟兄们就靠你了!”满脸硝烟的胡子咬着牙说道。 “师座,下令吧!”弟兄们满怀悲愤地望着安毅。 安毅咬咬牙:“好!既然大家还信得过我安毅,那就按我说的办,我需要绝对的服从,从现在开始到逃出去为止,或者到战死为止,任何人不能对我的命令提出异议,大家答应吗?” “答应!” 弟兄们齐声回答,却被急促而来的马蹄声所打断。 窦方骑在花斑马上飞而来,冲到众将二十米开外,强弩之末的花斑马突然摔倒毙命,把马背上的窦方高高抛起,顾长风飞跑出两步,一跃而起,抱住了急下坠的窦方,落地后仍被巨大的冲力撞得翻滚两圈,极其狼狈。 顾长风紧抱窦方爬起来,看到窦方右胸满是血迹,吓得高声呼唤:“小豆子,你怎么了?小豆子——” 窦方惨然一笑,吐出口沸腾的浓血,艰难地喘息: “大哥,王集被敌人包围了,咱们……赶到,受伤的三百多弟兄全被敌人给枪杀了……辎重连弟兄在一千多敌人的包围中拼死苦战,连长老潘说……敌人还在五里远的时候,党代表就和李铮鸣几个骑马逃了,扔下受伤的弟兄和辎重连的弟兄跑了,留下的弟兄们都是好样的,都是好样的,一边往北撤一边抵抗,没一个投降,小弟和教导连中伏了,敌人重兵追击……是骑兵,一分队弟兄为掩护小弟回来报信,全没了……大哥,小弟……这辈子恐怕……当不成将军了……” “小豆子——” 顾长风猛然撕裂窦方的衣服,看到他被打烂的胸膛,一把抱紧没了呼吸的窦方,嚎啕大哭。 安毅疯似地冲向南方,摔倒在地又再爬起继续跑,沈凤道飞快追上,紧紧地抱住失控的安毅,安毅疯似地挣扎,竭斯底里地吼叫: “刘江,我**……我**……” ~~~~~~~~~~~ 后注:这一章我边码边流泪,写完眼睛都酸涩了,就不单章拉月票了!大家看着给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二三章 困兽犹斗 红的夕阳下,姚集战场硝烟犹存,尘土飞扬,从北、方向合围而来的四万余直鲁联军官兵6续到达。 第五军军长王栋与新三军军长昌辉、暂六师师长卢陵打完招呼,一起登上左侧的高地,俯瞰横尸遍野的战场,唏嘘不已。 王栋指向坡脚战壕中整齐堆放的一具具革命军尸体,对身边的两个老伙计说道: “从这儿可以看出安毅师的战斗力,革命军七百二十六具尸体没有一具扔在外面,他们竟敢在我们三路合围的紧急情况下收集尸体放进壕沟里,而且没有留下一支枪,要是时间充裕的话,估计都会埋上的,这样的队伍实在可怕啊!” 暂六师师长卢陵摘下帽子,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他竟敢留下一部精兵埋伏在东北那片小树林里,把小弟派出追击的一个骑兵连打死大半,而且枪法奇准,打人不伤马,一下就抢走六十多匹马,转眼没了影子,他娘的!” “孙大帅那一万桶占据有利地形,竟然挡不住八小时,还吹嘘什么百战之师,老子就看不惯那帮***系军队,净他娘的会耍嘴皮子。” 新三军军长昌辉恼火:骂道。 王栋客气地道:“子明兄,切勿轻敌!你南下在我各部之后,也许不清楚,小弟的主力师就是在两个半小时之内被他们重创的,安毅师连续五天的昼夜骚扰,打得玉帅都没了脾气,把多出三倍的兵力收缩在县城内外不敢动弹,由此可知安毅师的强横。 面对这样的敌人,孙大帅的一个又一个旅算得了什么?能顶住这么长时间也算精锐了,唉!要是能多顶住四十分钟就好了,功亏一篑啊!” “小弟不能留下了,要南继续攻打蚌埠,两位下一步怎么办?休息片刻起追击?”卢陵问道。 王栋点点头:“追击!玉帅严。绝不给顽敌留下片刻喘息之机。小弟和子明兄兵分两路。一南一北拉网式地向东压迫。独立师和暂五师从县一线向南进逼。东面就是骆马湖。南面是镇北兄地三千铁骑。安毅师逃不掉地。只不过玉帅提醒各部需小心前进。不要被狡猾地敌人各个击破。” “他妈地。想起这个‘飞狐’。小弟心里就堵得慌。这狗日地也真他娘地能练兵。上上下下都是硬茬。上午小弟麾下两个团围歼王集地三百多伤兵和一个后勤连队。竟然折损了几乎相当地兵力。后来又给他接应地两百精锐冲破了包围圈。一个冲锋就杀了我几乎半个营地弟兄。几乎让残敌突围成功。 那帮孙子枪法实在是准。而且善于巷战。打得小弟麾下官兵怵。死了两个营长一个团长。小弟一怒之下命令麾下枪杀伤兵。这才激怒他们跳出来拼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全歼他们。” 暂六师师长卢陵说完。频频摇头。 王栋吃了一惊。随即提醒道:“寿年(卢陵字)兄。你可要注意了。据小弟所知。安毅此人面善心狠。与麾下士卒情如兄弟。而且极为护短~眦必报。可有一点非常难得。就是这家伙对俘虏相当不错。每次他俘虏到咱们地人都是有伤治伤。没伤地给两个大洋遣散。所以咱们地士卒对他是又敬又怕。他也赢得咱们不少同僚地尊重。 你光明正大打赢他估计没事儿。可你今天公然杀了他地伤兵。这个仇算是结大了。希望这次能将其剿灭。否则定会后患无穷。” 卢陵心里突感惊恐,脸上却挤出笑容,装出无所畏惧的样子大笑着告辞离去。 入夜,碾庄指挥部中的褚玉璞与满堂将校紧张忙碌,安毅师向东撤离之后,突然消失不见了,王栋第五军和昌辉新三军埋锅造饭饱食之后,立即展开追击,东行七公里,仍然没有现任何一个敌人。第七军团指挥部的将校们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之前安毅师的种种诡异战法和出其不意的夜间袭击,都意识到在夜战中根本无法与鬼魅般不知疲倦的安毅师官兵相抗衡。 褚玉璞也不敢进逼太紧,县南部相对复杂的地形和纵横交错的水网,实在不利于大部队的行进,若是强行逼迫,很可能尾难顾,被困兽犹斗的顽敌有机可趁,反而会毁掉如今的大好局面。 一番商议过后,褚玉璞急令各军原地驻扎,严密监视,将安毅师围困在方圆二十公里的地区即可,待明日天亮后在飞机的助战下,再一步步缩小包围圈。 午夜时分,驻扎在车庄的王栋军南翼阵地突然遭受独立师官兵的猛烈打击,独立师先是通过偷袭,杀掉巡逻兵,迫近了车庄,被暗哨现鸣枪报警之后立刻起强攻,密集的枪声和吼声中不时飞来几枚炮弹,打得车庄东、北两面房屋倒塌,火光熊熊,两个团的守敌匆忙迎战,局面无比混乱。 位于车庄北面六公里的王栋接到急报,立即挥师南下驰援,同时将军情急报给褚玉璞。 褚玉璞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与麾下高参几经研判,断定独立师主力妄图利用熟悉的地形,突然掉头冲破西南方向,于是责成王栋坚决阻击的同时,急调新三军从李庄一线迅南下驰援,力求将安毅师死死拖住,再令驻扎于黄墩镇的新编第五师火赶赴战场,前后夹击。 黄墩镇西南六公里的河一线,数以千计的安毅师官兵匍匐在岸边茂密的草丛中,沿岸而上三公里内的岸边和芦苇丛中,埋伏的全都是独立师弟兄们。 安毅半躺在爱马小黑驹身上,轻轻抚摸马脖子,沉默不语,望着天上的星星等待敌人主力开过下游相距一里的三座简易桥。 一个小时之后,各团各营接到特种分队解除警报的暗号,纷纷钻出低矮的密林、土坡甚至浅水湾,快通过敌人刚刚离开通过不久的三座小桥,向县县城方向急行军。 队伍中拉着马匹行走的各团营长心里纳闷儿,不知道师座安毅是怎么想的,竟然在下半夜开向距离天亮只有四小时路程的县城。 想到县城中聚的敌军主力,弟兄们心里就无比担忧,但是军令如山,这个时候哪怕去死,谁也不会违抗安毅的命令,也不会提出心中的质疑。 晨曦初现,匍匐在城南朝桥西岸两公里范围内的数千官兵忐忑不安,许多官兵悄悄把脑袋伸出茂密的草丛,仰望县城楼,冲锋号在此时骤然响起,提前清理完桥上守卫的特种大队官兵悄悄离开县城开赴南方,最先冲过桥的路程光独立团官兵打响了攻城的第一枪。 大部主力调西南围剿独立师的县城只留下一个团的守军,做梦也没有想到昨天晚上仍在三十多公里外被重重围困的独立师会出现在自己眼前,城上城下的守军还没来及阻击,就被密集的弹雨射杀。 数以千计的革命军将士疯狂冲刚刚打开的城门,守敌团长接到急报,吓得魂飞魄散,在身边校尉和十余个卫兵的簇拥下飞快逃出北门,扔下三个营尚未睡醒的官兵供如狼似虎的安毅师将士消灭,十分钟不到,整座县城被独立师四千余将士轻松占据。 独立师官兵将城中弹;给养搜刮一空,立即撤出县城,二团将士用枪托刺刀把衣衫不整的上千俘虏赶出北门,俘虏们在身后密集的枪声恐吓下,没命地哀叫奔逃,逃出三里之外络绎停下,才知道革命军将士是冲天开枪,没有杀戮任何一个官兵,千余名鞋都没有的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到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南门外尘土熏天,人喊马,各团各营将士在主官哨声中迅集合,安毅骑在小黑驹上,神色严峻,大声布命令给身边的将校: “团必须在三个小时内赶到西南面的沙湾,一周来,敌军把骆马湖畔十几个村镇的渔船全都收缴集中停放在那儿,咱们就要靠这三百多艘木船逃命了,上了船怎么睡怎么吃都可以,这三个小时就是咬碎大牙,也要给老子赶到那儿!” “是!” 各团团长、营长齐声答应策马离去。 安毅叫来独立团团长路程光:“程光,你得辛苦一趟,老丁的警卫营带着两个工兵连的弟兄已经提前到了沙湾,你把麾下弟兄交给继南带,立刻骑马赶赴沙湾,带领船队赶赴房亭河口,接应夏俭的一团。 那里的地形和渔民乡亲你都熟悉,他们听你的,接到夏俭和弟兄们就一直向东划出十四公里,湖面上每隔一公里都会有本地籍的弟兄和渔民接应,只需逃到湖东,咱们就算是冲出包围圈了。” “属下遵命!” 路程光飞快打马离去。 上午九点,褚玉璞先是对合围之后没看到安毅师一兵一卒大雷霆,突然接着收到县县城被安毅师占领、将武器弹药和给养洗劫一空之后迅向南逃窜的消息,满堂将校无比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这一消息是真的。 褚玉璞将手中玲珑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饭桶,一群饭桶!给我立刻电告济宁大帅,我需要飞机侦察、轰炸骆马湖,决不让安毅师轻易逃遁,炸也要炸死他们;同时命令王栋、昌辉、徐耀先火挥师东进,将骆马湖西岸全都给我封锁起来,命令张承柱率部北上,严守皂河口沿湖地区;另:给我急电孙大帅,要求宿迁驻军和骆马湖东岸的新店驻军严防死守骆马湖沿岸,堵死安毅师东逃之路!” “是!” “山虎!” “属下在!”秦山虎快步上前。 褚玉璞伸出戴着翡翠扳指的大手,并指如戟遥指南方:“你亲自率领警卫旅赶赴县,将北岸沙湾村的村民抓起来,全部斩!” “是!” 秦山虎一阵小跑冲出大堂,来到烈日下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猛将兄何在? !不出所料,昨晚没开单章拉月票,果然又退了~距离前十越地遥远,哪位猛将兄再次出手,帮帮忙啊?昨天上午拉票后,曾无限地接近总榜前十,可惜,后来还是功亏一篑,进而一泻千里! 看到许多书友大大说我拉票过于频繁,我不由苦笑一下,其实我拉票并没有耽误码字,开个单章舒缓下心情,反而有助于状态的保持!码出质量更好的文字来! 就像编辑所说的那样,求票是一种态度,你不拉票读者怎么知道你需要呢? 因此,我在这里再次大声疾呼:有月票的朋友请出手帮帮忙啊,看到一棵小草在您力顶下登上代表无比荣耀的月票总榜前十,有什么比这更畅快的事情呢? 这个时候,天子急需您的帮助! 投月票方法:进入vip阅读页后,页面的顶端第四项“推荐月票”,页面底部第二项“推荐月票”就可以砸出月票来,并不需要额外地浪费精力!如果大家觉得我的写作态度尚好,书也过得去,就尝试着点击一下看看吧! 最后祝福每一位书友都幸福健康,万事如意!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二四章 前路茫茫泪沾襟 快!快!快啊——” “满了,快开走啊!” 房亭河口一片喧嚣,气喘吁吁的夏俭站在石墩上,看着一队队衣衫褴褛的弟兄扑上船就瘫在水漉漉的甲板上,连动弹的气力都没有了,心里不由叹息一声,却咬着牙一语不。 路程光挥动大手,声嘶力竭地拼命指挥,催促一艘艘摇摇晃晃的满载渔船尽快离岸。 “啪——” 李福强一枪打骑着战马出怒吼冲过桥的敌军营长,感觉不到身边小安晋的动静,立刻转身爬过去抱住他,上下检查没看到中枪,这才放下心来。 看看西面桥头的敌人在击分队弟兄们的精准射击下不敢再冲过来,李福强一把扶起浑身滚烫的安晋,扛上肩头下令撤退,冲出七百余米爬上最后两艘船,立刻大声命令: “邓斌,让弟兄把枪抬起来,射程内的任何目标都别放过!” “!” 另艘船上的邓斌大声命令精疲力竭的弟兄们抬起枪头,对蜂拥追来的敌军不停射击,等敌人的机枪手赶到岸边架起机枪,最后两艘船在渔民和弟兄们齐心合力下已经驶入湖心六百余米。 夏俭小心跨过瘫倒地弟兄身上。来到福强身边蹲下:“小晋怎么了?” “没受伤。估计病了。全身烫。昨晚潜伏时我就现他有点儿不对劲。连续两枪都没打中敌军传令兵。还是邓斌帮他补枪地。 唉。也难为这孩子了。连续三天三夜没闭眼。还有半个晚上全身泡在水里。一个人就打死了敌军七个校尉。”李福强抱紧安晋。舔了舔干裂地双唇。 夏俭连忙解下腰间地水壶递上:“喝酒还是喝水?” 李福强笑道:“先喝水完水再喝你地酒。” 七十余艘大小渔船组成地船队缓缓划向湖心。夏日正午地太阳晒得众人犹 夏俭从兜里掏出半截烤肉干,递给了李福强,突然听到西北方天空飞机的轰鸣时吓得大叫起来:“全体注意,小心敌机轰炸!” “咻——轰——” 三架敌机中的两架盘旋一圈之后终于投弹,没有拉开距离的船队一片慌乱少船只失去动力和方向,原地打转,一枚枚大威力炸弹投到了船队周边,激起的巨浪和水柱顷刻间颠覆了十几艘船。 湖面上木屑飞溅,惨叫连声,唯有邓斌几个冷静得接近冷漠的狙击手,举起步枪徒劳地瞄准不断俯冲的飞机。 损失惨重的船队东南五公里,安毅等三个团弟兄乘坐的二百多艘大小渔船更为悲惨驾轰炸机投弹完毕连续盘旋俯冲疯狂射击,安毅和他的弟兄们眼睁睁看着一艘艘船在剧烈的爆炸声中腾空而起,四分五裂,却只能抓紧船舷,听天由命地含泪凝望。 直到所有飞机投完弹打完子弹从容离去,安毅得以从颠簸摇晃的船上站起来,满眼热泪地四顾抽泣: 船只没了三分之一,数十艘倾覆的木船随波涌动面上到处都是漂浮的尸体和股股血迹,成片的鱼儿翻开了肚皮,一艘艘幸存的船上满是打捞战友尸体失声痛哭的弟兄。 安毅擦去泪水,尽力寻找胡子等人的坐船,满目惨景和震天的悲号他不得不低下头颓然坐下。 一具尸体在四米外仰面飘来,安毅凝神一看叫一声跃入水中,抱着尸体飞快游回船边侍卫们的拉扯下翻身上船,看清早已死去的彭剑青腰部以下全都没了的时候安毅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紧紧搂住这位爱将和小师弟的半截身子,放声痛哭起来…… 船队不再前行,而是全都驶向南面四公里的鹭岛,直到下午四点所有的弟兄全都聚拢完毕。 幸存的炊事班弟兄捡来枯枝干草,用少得可怜的十几口大锅煮起了稀粥,尹继南和杨斌清点人数完毕,一同来到树下,盘腿坐在安毅等人的身边,低下头一语不地吸烟。 安毅强忍住内心的悲痛,缓缓转向尹继南:“报个数字吧!” “只剩下四千六百七十二人了,其中近两千弟兄是活活淹死的。”尹继南头也不抬,回答完早已是泪流满面,却没有用手去擦拭挂满腮旁的泪珠,自顾自地狠狠吸着烟。 杨斌眼睛通红,带着哭腔长叹一声:“三部电台没了,大批武器沉入了湖底,只剩下老丁他们保存的一台,勉强还能用。现在熟悉电台操作的官兵只剩下七人,焕琪正在与总指挥部和总部联系,估计不久后就会有消息,其他弟兄都……” 安毅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痛苦地闭上眼睛:“捞起来的弟兄们都埋了吗?” “胡子和夏俭几个正领着人干,两百多乡亲帮忙,很多弟兄打捞不及,沉下去了,乡亲们说没一两天恐怕浮不起来。” 杨斌低声回答,用力咽下干涸的喉咙,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 “敌机频繁侦察,东岸是去不了啦,要是我估计不错,整个骆马湖全都被围住了。骆马湖面积不大,十几公里宽二十多公里长,南面就是宿迁,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南岸九公里,距离东岸十三公里,距离西岸八公里,小岛叫鹭岛,一公里长四百米宽。” 安毅点点头,缓缓站起:“老杨、继南,都站起来,跟我走一圈。” 尹继南扔掉烟头,双手一抹拭去满脸的泪水,猛然站起,杨斌站起一半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安 拉住他扬起的胳膊,用力一带拉到自己身边,仔细为随即捧着杨斌肿成馒头似的青紫脚踝低声说道:“休息吧,等焕琪有消息你先看看。” “不!老子要跟你一起走一圈……看什么啊?还不扶我一把?” …… 晚上九点,回到南京的蒋总司令静静地坐在宽大办公室的椅子上,脸色蜡黄,毫无生气,他终于明白李宗仁与汪精卫、唐生智暗中达成了联合,倒蒋的口号已经在南京街口此起彼伏地回响起来。 一直盘踞在上海法租界的党内“西山会议派”不顾元老张静江、吴稚晖、戴季陶的劝说底倒向了手握大军异军突起的李宗仁,党内一半以上的元老都被李宗仁慷慨呼吁“成立联合政府宁汉合流”的口号所吸引。 汪精卫和唐生智在高声附和李宗仁之时,仍以“**倒蒋”为最基本政治口号,十余万大军徐徐进逼南京造声势,唐生智以第四集团军总司令名义再次通电全国,讨伐蒋介石一列举蒋介石操纵民意纵容共党、跋扈专横自立政府、擅开会议压迫武汉等罪状。 蒋总司令把最的希望寄托在了冯玉祥身上,正要给冯玉祥去电之际,冯玉祥却突然通电全国,主张宁汉合流改组政府,孙科等改组派立刻大声赞同,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阎锡山却一句话也不说,静观南面风云变幻而惜言如金,蒋介石最后的仰仗也破灭了。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也敢打扰蒋介石的沉思,只有深受信任的陈立夫迫不得已才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来到蒋介石面前低声汇报: “静老等人的车半小时后即会到站,属下已派济时几个前往恭迎。” 介石抬起头:“哦?嗯……来得及时,看来我需要离开了。” “校,十分钟前接到安毅急报。”陈立夫眼里满是泪花,低着头难过地说道。 蒋介石猛然站起:“他怎么样了?怎么样” “校长请放心,毅率部击溃孙传芳一万六千余人的阻截声东击西的计策夜袭西南,主力突然出现在西北方向的县,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打下县,随后出人意料地调头南下,抢夺直鲁联军强迫收缴的大批渔船骆马湖全身而退,可惜的是……” “什么?” 陈立夫抬起头去泪水,咬了咬牙回答:“他们在湖面上被直鲁联军多达八架的飞机轮番轰炸扫射本在6地上所向披靡的独立师一万将士,经过敌机数次轰炸扫射今只剩下四千余人。湖面无比开阔毫无遮拦,完全成了敌人飞机的活靶子……现在安毅率残部停留在骆马湖中的小岛上,环湖全是要置安毅于死地而后快的敌军重兵,安毅粮草全无,陷于重兵包围之中。 如今,北伐各路大军全都撤到江南江北一线,敌军已经占领了扬州以北的所有地区,我们就是想去救他也没办法了。孙传芳和张宗昌大军屡次惨败在安毅手上,对他恨之入骨,这次恐怕是……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蒋总司令眼睛迅红了,浑身虚弱地缓缓坐下,双手捂住脑袋,良久才出一声颤抖的呻吟:“我……我对不起他啊!对不起他啊……” …… 深夜,鹭岛,原本湛蓝的夜空,突然乌云密布,大风将岛上的树木野草吹得沙沙作响。 篝火旁的安毅紧紧抱着自己的弟弟安晋,沈凤道和小郎中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大堆草药熬成汁,分给各团患病弟兄服下,安晋服下半水壶的药汤仍然高烧不止,安毅只能让卫兵打来湖水,不停给安晋的脑袋降温。 听到小郎中说安晋吃什么吐什么不行,建议最好给安晋补充点肉汤,可这时哪儿来的肉汤? 安毅突然想起什么,吩咐沈凤道去抓条鱼回来,沈凤道说岸边都是鱼,可今晚没有一个弟兄吃鱼,鱼肚子里全都是兄弟的血肉啊! 安毅心里一酸,泪水再次涌出,不过他却固执地让沈凤道去抓,不一会儿抓来一尾四斤多重的大青鱼,安毅让沈凤道切下十几片,抓起一片塞进嘴里用力嚼起来,嚼成糊状捏开安晋的嘴,对着口灌了下去。 安晋果然下意识地咽下,十几分后缓缓睁开眼,看到安毅紧紧地抱住自己,挤出一丝笑容,缓缓说道:“哥,我没用,三天都扛不过来……” 安毅的眼泪如开闸的湖水哗啦啦流下,哽咽着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天空中突然闪烁一道赤色闪电,接着是一串轰隆隆炸雷,豆大的雨点紧接着瓢泼而下。 安晋艰难地伸出手,擦去安毅的眼泪,安慰道:“哥,别哭了,振作起来,弟兄们都等着你带出去打胜仗呢。” “我没哭,是下雨了。”安毅咬紧嘴唇,止不住悲伤的泪水流淌而下。 “哥,我知道你哭了,你是师长,你这一哭,弟兄们都会哭的。” 安毅咬破的嘴唇热血涌出,他仰起头,和着雨水舔干鲜血用力吞下,抱紧安晋猛然站起:“哥答应你,再也不哭了,我一定要把弟兄们平安地带回家!小晋,相信你哥!” “我相信,我一直相信,这天底下没人比得上我哥……” 周围弟兄呜咽一片,硬朗如胡子、虎头也仰天长叹,热泪横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二五章 在心灵播下颗种子 雨渐渐变小,满载四千余名独立师残部的船队逶迤~向了西南方向,黑沉沉的湖面上,根本就无法辨认东南西北,全凭常年在骆马湖中捕鱼的乡亲们的经验,在时而顺风、时而逆风的雨夜中行驶了三个半小时,才隐隐看到模糊的湖岸。 船队中两艘大船相距四米,相向同行,安毅出暂停前进的命令被传到队伍的前后方,整个船队在距离湖岸三百余米的水面上停了下来,一块五米长的跳板迅架在两艘大船之间,尹继南、胡家林和丁志诚等人快通过一尺宽的湿滑跳板来到安毅的船舱里,倾听油灯下的安毅对着地图指指点点,布命令: “……老丁,你率特种大队弟兄先行出,必须在两个半小时之内赶到南面十二公里的沙集,沙集距离宿迁县城不到十四公里,我估计驻兵不会过一个营,很可能就一个连,你们一定要悄悄拿下,弟兄们就指望你们了。 我们在再往下行一公里,在岔口村东面上岸,天亮之前赶到沙集与你们会合。” “老大,你走岔口行吗?这么一来,大部分弟兄都得擦着宿迁县城边上走啊!”丁志诚惊讶地望着安毅。 安毅自信地问:“换了你是宿迁守将,你认为我敢从你鼻子下突围吗?何况这么大的雨,十米外都见不到人。” 丁志诚释然地点点头:“行!们先出了,定不会辜负老大和全体弟兄的重托!” 丁志诚快离去,出了船舱疾行两步,飞身越过四米多宽的湖面像只夜猫似的轻巧地落在前方的大船上。 船头四十来岁的 第三二六章 亡命之徒 升的太阳,驱散了天边灰暗的云层,一夜的暴雨过后光再次洒向了大地,茵茵袅袅的水雾从地面和河面上升腾起来随即被烤干,晃眼望去,艳阳下的所有景致仿佛被扭曲了一般。 安毅和顾长风、沈凤道站在沙集镇西运河边军营的马圈外,痛惜地给自己的爱马洗刷身子,由于数日来没命的逃窜,爱马的营养和草料跟不上了,原本高大威武的骏马显得消瘦了很多。 在数日的转战中,全师的马匹不是跑散就是被打死打伤,加上在沙湾从水路撤退时船只有限,数百匹马只留下了十七匹,除了安毅三人的爱马之外,其他全都配属给了丁志诚的特种大队。 浓浓的血腥味仍未散去,一百五十多具守军尸体被胡乱堆放在南面茂密的小树林里,精疲力竭的四千余弟兄此刻全都进入了梦乡。 一路艰难跋涉提心吊胆幸运地潜行到了这里,没有一个人还有多余的力气说话,受伤的弟兄顾不上两排低矮营房里通铺上的血迹未干,一贴床倒头便睡,换上敌军军装的特战队员散布在镇子四周各条要道上,其他没有衣服换的特种分队弟兄轮流给休息的弟兄们站岗巡逻,全师四千多人,就在敌人重兵的夹缝之中胆大包天地打起了呼噜。 一阵急促的脚声传来,安毅几个抬头望去,特种大队队副宗行真和四名弟兄牵着两匹马飞快押解两名敌军尉官冲入营门,看到迎上来的安毅,连忙低声报告: “这两个小子是宿迁孙军十九军的传令官,到这儿传令来了村口被咱们弟兄拿下,嘴硬得很,在外面不好审讯只能拖回来。” 满肚子怨气顾长风也不说话,上前一步把手搭在被俘上尉的肩膀上“咔嗒”一声,生生捏断了他的锁骨,右手飞快捂住他的嘴巴,左手接着重重拍到上尉的脑袋上,转眼把他打晕。 顾长风扔下上尉软绵的躯体向吓得半死的少尉,低声说道:“说吧们到这儿传什么令?” “友……军骑兵在岔口……现大部队上岸的痕迹,军座传令各部严加搜索……我们刚来,不知道你们……你们是哪个部分的……”上尉吓得语无伦次,根本就不敢与顾长风对视。 安毅上前。让顾长风提起他脑袋。指指自己胸前地少将名牌说道:“你能当上传令官概认字。你自己看看吧。” 少看到“安毅”两个字时吓得小便失禁。来不及叫出声就被顾长风一拳打在腮帮上颗带血地牙齿顷刻飞出。少尉满嘴是血苦得全身蜷曲说不出话来。顾长风再次抓住他地头。生生将他整个人提起来: “不许大声!老子地几千弟兄跑了一夜正在睡觉。你狗日地敢大声叫唤。老子割掉你舌头……行真。可以问了。特别是宿迁各县镇兵力分布情况。一定得弄清楚。我得通知弟兄们起床做饭。” “是!” 宗行真面无表情地吩咐手下把人带到简陋营房深处。 半小时后,各团营长聚集在安毅身边,安毅指着地图,详细向大家讲解: “敌人尚未觉察到咱们连夜逃到这里来了,所以搜索的范围主要是在骆马湖西南地区的蔡庄、郭王庄一带,>宁的守敌是杀害咱们三百多受伤弟兄的大仇人直鲁军暂六师卢陵部,他们已经接到我军上岸的通报,再次向北面的梁集、魏集一线搜索,要不是为了逃命,老子真想去割下他的脑袋。 宿迁的十九军两个旅自宿迁城向北面的沿湖地区搜索,拉开的队形很长,其他一个师正在时刻准备增援,反而是宿迁以南的零散驻军没有足够重视,这倒是个好消息。 不过咱们不能动,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敌军的飞机很快就会过来侦察,所以只能暂时待在这儿,做好一切应急准备,特别是要防备从泗洪一线北上驰援的敌人骑兵旅,就是这个骑兵旅旗下的一个连,现咱们在岔口村登岸的痕迹,迅向上呈报的。” “咱们停住不动,会不会错失南撤的良机啊?”尹继南问道。 “暂时没事,至少在中午以前没事。” 安毅耐心地解释道:“敌人的两个传令官属十九军第三师二旅的,这个师没有什么战斗力,通常是担任些地方守备的任务,他们没料到沙集被咱们拿下了。 从审讯中得知,他们到这儿传令完毕,还要赶赴西面的高作镇,与那边的直鲁联军暂六师驻兵打招呼,便于今后的相互协作,可以断定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孙传芳和张宗昌两军的交汇处。 刚才老丁已经派出两个安徽籍的弟兄,穿上传令官的衣服并拿上他们的证件过去了,估计一个小时后即可回来,到时候也许能获得点儿>宁到南面的灵璧、泗县一带敌人驻兵的情报。” 杨斌点点头指向泗洪:“从这儿到泗洪六十九公里,急行军也得一天半,时间安排上很成问题,难度不是一般的大,特别是驻扎泗洪的那个骑兵旅,机动度很快,要是被现,咱们根本就逃不掉,咱们能否从灵璧方向过去?” 安毅摇了摇头:“褚玉璞的大军南下了,据说是先到>宁,再到泗县和五河,看样子还是要回到他原先被赶走的蚌埠,加上徐蚌一线敌军云集,村镇众多,交通更是四通八达,咱们很难藏得住行踪,因此,我个人认为,南下或者走西南 行,只有正东、东南两个方向可走,逼急了我们可以泽湖,总比在6地上被敌人重兵重重围困要舒服得多。 洪泽湖不同于骆马湖,浩淼百里,岛屿众多岛上林木茂盛,环湖地形复杂,咱们就是藏在里面一年半载的,敌人也奈何不了咱们。” 对洪泽湖较为熟悉的胡家林仔细看了看地图后指着线路问道:“你的意思是咱们开到这儿、这儿……咦西的太平镇?” “正是,我记得你说过,洪泽湖西岸的太平镇是个非常富裕的鱼米之乡,镇上的三大家族不但有汽船、渡船和机轮拖船,还把粮食、水产、食盐和布匹生意做到了徐州、郑州、济南和石家庄。大家想想只要有了汽船和机轮船,在连通南北各大水道方圆几百里的洪泽湖里咱们往哪儿走不行啊?”安毅笑道。 众弟兄听了精神大振,热烈地谈论怎么走的问题,这时突然听到天空中传来飞机的轰鸣声,个个赶忙闭上嘴,神色间非常紧张,安毅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兄们这才记起不管喊多大声天上的飞机都不可能听得到,全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下午两点独师官兵全面封锁的沙集异常平静,烈日下夏蝉和昆虫的叫声此起彼伏。 镇东许家大院堂里矮的大地主许知秋烦躁地来回踱步,管家和几位家丁丫鬟肃立一旁一会儿许知秋终于下定了决心,挥手让家丁丫鬟全都退下,叫来矮小的管家,低声吩咐: “老四,这事不托别人,你得亲自跑一趟,从后院的冲沟里悄悄爬出镇子,然后立刻赶赴县城向三爷报告,让他派大军过来清剿躲在镇西的这股革命军!” “可是……可是……” 管家许仙和心中异常怕。 许沉声呵斥:“可是什么?忘了你儿子怎么死的了?忘了我的两个儿子怎么死的了?我花了上万大洋供三个子侄上6军中学,再上讲武堂,又到保定读了三年才获得一官半职,就连你儿子也当上了少校营长,我们眼巴巴指望他们飞黄腾达,光宗耀祖,可全都在高邮一战中被革命军杀了,这个仇非报不可! 如今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难道愿意放过吗?你难道忘了自己儿子是怎么死的了?” 许和痛哭流涕,好一会儿飞快擦去鼻涕眼泪,有些竭斯底里地喊道:“二爷,我去!” “好!好好!回来之后,我就把翠儿嫁给你的小儿子。” 许知秋感动地拍拍许仙和消瘦的肩膀,许仙和扭头就走,飞快穿过中院,消失在后院的大树林里。 下午四点刚过,做好开拔准备的独立师将士们正躲在一切可以遮身的地方吃饭,以防备敌军侦察机现。特种大队的三百将士仍然封锁着沙集的所有交通要道,四分队队长孙小旺领着八名弟兄信步走在镇子里,严密监控可能的变化,一个七岁左右、衣衫破旧的孩子神色紧张却又不舍得离开,顿时引起了孙小旺的注意。 孙小旺大步走向孩子,蹲下笑着问道:“小东西,一路跟着我走了半条街,是看上我身上的枪了吧?” 孩子连忙摇头,四处看看欲言又止,孙小旺奇怪地问道:“有话就说,男子汉大丈夫,别像个娘们儿,说吧,家里没吃的了?” 孩子摇摇头,似乎鼓起很大勇气,才怯生生地说动:“我姐……我姐让我来告诉革命军,快跑……我姐说,管家老爷已经偷偷进城告状去了,大军马上就要杀过来,是来打你们的,我姐说……” 孙小旺吓得脸色白,紧紧握住小孩的手:“快告诉我,孩子,你姐是谁?管家老爷又是谁?” “我姐叫翠儿,我叫柱子,管家老爷是许员外家的,我姐说,管家老爷一个时辰前进城去了,你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姐……哎唷……” 孙小旺哪里还待得住,一把抱住柱子,飞也似地冲向镇西,几位属下大吃一惊,飞快跟上。 十分钟后,安毅与众将无比地愤怒,顾长风拔出背后的大刀大步离去,安毅立刻叫住他,转向丁志诚和陈志标急忙下令: “老丁、志标,集合你们的队伍立刻前进,克服一切困难,沿着运河狂奔五十七公里,一定要拿下太平镇,随后收集所有船只,开赴太平镇北三个码头,随时接应大部队,我授权你们可以使用一切手段!” “是!” 丁志诚和陈志标几乎是吼着答应,双双敬了个礼飞跑而去。 安毅转向满脸杀气的顾长风,挥手让站在外围的孙小旺过来:“虎头,你率领你的三团给我冲进许家大院,男人一个不留,女人赶出来,搜罗一空之后给我放一把火烧了!” “明白!” 顾长风沉声回答。 安毅拉住要走的顾长风,对孙小旺叮嘱道:“你抱着柱子也过去,把柱子的姐姐翠儿一起带走,跟随虎头的三团火向东南方向逃命,我们几个率其他各团弟兄在镇南三公里接应你们!” “是!” 孙小旺抱起吓得不会说话的柱子,跟随顾长风离去。 安毅重重出了口气:“征用镇子所有马匹运送受伤弟兄,出!” “是!” 众将校轰然答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铁骨铮铮,突出重围! 先说一下,单章是为了舒缓心头的压力,不字,所以恳请大家谅解! 月票再次落后了,但距离前十的票数却更近了!这既是危机,又是机遇,但最终结果如何,还是要看大家的! 现在的情节很关键,码字度怎么也提不起来——为了确保质量,安毅逃亡的每一仗,我都用心谋划布局,力争完美无缺,其中情节曲折转换之快,绝对出乎您的意料! 兄弟们,最后大声呐喊一句:千万不要懈怠啊!学习安毅,危机中杀出重围,冲冲冲,冲出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二七章 情义无价 阳下,数百匹战马轰隆隆冲进宿迁城北门,老将褚玉先,在卫队的簇拥下策马驰入城南大营,在高大的指挥部门前翻身下马,与迎接的第十九军军长韩连城匆匆见礼,并肩大步进入大堂。 褚玉璞站在大型地图前,沉声问道:“连城,你的两个师现在到哪儿了?” “归仁镇,在这儿,南面二十一公里的徐洪河东岸。”高大魁梧满脸红光的韩连城指着地图回答。 褚玉璞和身边众将大吃一惊:“仅仅才三个小时,他跑得这么快?” 韩连城有些无奈地笑道:“真是快,小侄麾下两个师又一个旅追了半天,越追距离拉得越远,前方急报安毅师沿着徐洪河两岸飞南撤,连续击溃小侄守卫地方的三个连,沿途只要看到马匹船只就抢,由于是顺流而下,行军度大大加快,连一个伤兵他们都没有留下,真是亡命之。” “张镇北的骑兵住安毅师残部南下的退路了吗?”褚玉璞再问。 “估计堵住了,回电说镇北亲率主力飞北上,以镇北兄骑兵旅的度和强悍战力,安毅师要想南下,只有挨打的份儿。 另外,正巧天兄新编独立师从泗县开到泗洪接防,接到小侄急电他立刻回电,说即刻率部北上围堵。小侄觉得沿湖一带沼泽遍布,地面松软,不适合骑兵作战,于是妄自决断,请求天泽兄的独立师从泗洪以北沿湖而上,加之左边的主干道有镇北兄的骑兵旅,两个小时之内即可赶到朱湖镇和梅花针一线毅师残部就算是飞也飞不过去了。” 韩连城自信地笑道。 褚玉璞连忙摇头:“你给泽的建议是对的,但是切勿低估了安毅此人的狡诈和凶悍,我们怎么也想不到他敢于在你的宿县边上登岸,才让他逃出冲出包围圈的,回想起来,着实令人汗颜啊! 我还提醒你万别跟他打夜战。晚上谁也打不过他严密围堵即可。这回他深陷狭窄之地。南逃北窜都不行了。我已让暂六师从运河西面围过来。再有天泽地独立师沿湖包抄只需重重围困严密监视即可。等明天天亮一步步缩小包围圈。以最低地代价彻底消灭他!” “玉叔么这么看得起这个安毅啊?听家父说。玉叔从来不轻易夸过谁地。何况是个走投无路地敌军小将?这家伙被军中传得沸沸扬扬。似乎有点儿过分了。他真地那么牛?”韩连城有些不解。 “你刚从日本毕业回来道这个安毅地厉害。这家伙估计是狐狸投胎地嘿……” 褚玉璞看到韩连城身后地一个上校双眼红肿。满脸都是怨恨惑地指指上校低声问道:“连城。你这部下是怎么回事?不舒服?” 韩连城回头看了一眼连忙回答:“这位是小侄麾下独立旅旅长定七期地同学。叫许致胜。他地弟弟致英、致捷、堂弟致云都在高邮一战中殉职。听说当时就是安毅师和顾祝同师联合打地。 今天下午。多亏了致胜兄地堂叔冒死逃出沙集镇进城报告。小侄才知道安毅师残部竟然躲在沙集。小侄当时就派致胜兄领着麾下将士杀过去。同时紧急调集人马南下追击。但遗憾地是敌人已经逃远。逃跑前还把致胜兄全家杀害。并放火烧毁了祖宅和诺大地庄园。 致胜兄悲愤不已,率部奋起直追,可狡猾的敌人毁去沿途所有桥梁,致胜兄无奈之下,只得布置好防线打马回来,刚进城你老人家就到了。” 白净的许致胜上前一步,哀声请求:“玉帅,晚辈请玉帅布旨意:击毙敌酋安毅者重赏一万大洋!这笔钱小侄已经备下,请玉帅成全!” 褚玉璞难过地点点头:“致胜请节哀!本帅答应了,放心,这次安毅跑不了的。你快去前线吧,本帅麾下的暂六师尚在途中,你部处于运河西面,正好与其协同,去和暂六师的师长卢陵打个招呼,便于协同作战。” “感谢玉帅!” 许致胜恭敬地敬了个礼,转身离去。 褚玉璞与结拜兄弟的儿子韩连城聊了一会儿家常,清清嗓子对着满堂将领大声命令:“传我命令:活捉安毅者赏现洋五万,击毙安毅者赏现洋一万!” “遵命!” 众将轰然回答。 韩连城微微吃惊,随即会意,知道自己的世叔还是想要抓活的。 褚玉璞看到韩连城会心的笑脸,不由莞尔一笑,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叔侄俩便在一群将领的簇拥下,一起走向后院出席接风宴去了。 傍晚,安毅率独立师残部来到太平镇西北二十五公里的金镇,三千余弟兄放下伤员,立刻占领制高点,选定防线,喘息未停丁志诚策马返回急报: “前面的界集镇至朱湖镇四公里区域突然出现大批直鲁军,番号不详,约为三个旅的兵力。他们已经现我们的动向,堵住了南下太平镇的水6交通要道,现在正沿着镇子外围一线布置厚实的防线,志标率领麾下六百余弟兄抢占了镇北三公里的朱家岗,行真带领麾下三百弟兄埋伏后方策应,目前尚未接战,请师座指示。” 安毅和尹继南、杨斌等人大吃一惊,还未想出对策,警戒西面的路程光又匆匆跑来:“师座,西面两公里约一千二百骑兵与我团阵地隔河相望,看样子敌军正在商量对策,属下非常担心这股骑兵会从下游五公里的黄桥绕道过河,攻击我正南方向。” 安毅头痛欲裂,弟兄们顿感雪上加霜,北面敌军两个师正在五公里外连成一线,缓缓前进,西线上万敌军步调一致,迫近河西东面虽然是浩瀚的洪泽湖,可是没有船只就是死路一条,此刻三面受敌退无可退,处境异常严峻。 “师座,时间不等人了,咱们不如集中所有兵力强突界集镇直杀太平,也许这样才能闯出条生路来。”杨斌建议道。 安毅痛苦地摇了摇头:“很困难们四千六百七十二人,能冲锋的也就三千多了,就算咱们集中兵力拼死一搏冲出大半,但近六百伤病弟兄怎么办? 南面敌人决不下一个师,何况一旁还有一千多骑兵虎视眈眈完全可以在咱们九死一生突破之后尾随追剿,到那个时候我们不但逃不出去有全军覆灭的危险,此策行不通啊!” “报告,北面敌人压上一公里随即停止了前进,目前就在我团和三团阻击阵地前方三公里左右构筑防御工事,令人非常不解。 属下和虎头商量过后摸不着头脑,觉得还 向你报告为好。” 夏俭骑来一匹缴获的战马不及下马就说出一连串,看样子是等待安毅命令立刻离去。 安毅与尹继南几个面面相觑沉思片刻,安毅突然明白敌人的企图了拍额头仰天而叹: “天不亡我啊……各位,敌人这是要死死将我们堵在这片方圆五公里的区域里因为这片地区是少有的丘陵延绵、河流交错的地带,敌人被咱们打怕了,不愿在得势之时逼咱们狗急跳墙,为减少损失围而不攻,想把咱们困死在这儿!” 安毅的话不好听,众弟兄却为之精神一振,安毅紧接着布置任务: “太阳快下山了,光,等会儿我和你过去看看对岸的敌人,他们一定是在监视咱们的一举一动,寻找有利战机。 河面宽达六七十米,他们时半会儿过不来,但是如果看到咱们撤退,他们绝对士气大振,绕道起追击。 眼前这个形有点儿像两个地痞相互怒视一样,谁先示弱谁倒霉。 如果全局形势不变,天之后咱们就悄悄撤退集结见机行事。老杨留下来兼顾全局,胡子和焕琪负责其他各部,要是敌人没动静,一小时后回到这里集中。夏俭,你回去和虎头严密监视对面之敌,有功夫就潜上去打冷枪,让敌人觉得咱们下定决心负隅顽抗。” 弟兄分头散去,胡家林与丁志诚赶赴南线观察敌情,詹焕琪召集全师仅剩的三十余名通信兵疏通联络。 安毅上小黑驹,与路程光赶赴西面两公里外的徐洪河畔,尹继南觉得不放心,也跟随而去。 安毅等人在三十米高的带土岗后面下马,沈凤道看到安毅的小黑驹躁动不安,似乎总想足狂奔,连忙接过安毅的缰绳紧紧拉住。 安毅与路程光、尹继南一起悄悄爬上山坡,将至坡顶,小心翼翼地匍匐上去,扒开野草观察西岸的敌情,看到敌人的骑兵分散在西岸大片平缓草地上,马儿休闲地吃着草,骑兵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似乎是在下马休息。 “***!欺人太甚了,这帮***可能知道咱们没火炮也过不了河,所以才敢这样放肆……三百八十米左右,风向也……小九,把老子的步枪拿来,那堆聚在一起的肯定是敌军主官,似乎在看地图商量事情,老子干掉他一两个,看谁还敢牛逼。” 安毅接过身后侍卫长林旭东递来的狙击枪,检查完子弹熟练地装上瞄准镜,上膛完毕,轻轻放在身侧,掏出望远镜细细查看,默默计算距离和风力。 在这样的射击距离和环境条件之内,安毅非常有信心干掉敌军一两个将校。 安毅调整好望远镜的焦距,看清一群校尉中那个满脸胡茬、指着地图不停解释的熟悉面孔,整个人如触电般傻了,手抖了几下,随即稳住又举起望远镜看了近一分钟,这才伸出手来,想提示身边的尹继南。 尹继南这时也看清楚了对岸的人,同样伸出手制止安毅开枪,两人的手碰在一起同时转过脑袋,彼此都看到对方眼睛里的惊讶和激动。 尹继南咽下口唾液,低声激动地说道:“是承柱大哥,李金龙大哥就在他身边……” “看到了,我的天!造化弄人啊……” 安毅心潮起伏,无比感慨地再次举起望远镜,突然听到身后一声闷哼,接着是熟悉的马嘶声和急促的马蹄声,小黑驹突然撞飞了毫无准备的沈凤道,奋力冲上山坡,接着冲下去直奔河岸,沈凤道的黑色骏马紧随其后,如闪电般冲下山坡,转眼间奔过数十米平缓河岸,毫无畏惧地跃入水中,跟随神骏的小黑驹一起,奋力游向对岸。 两岸的官兵全都被激昂长啸的马嘶声惊动了,两千多双眼睛全都集中在河面上的两匹黑马上,突然,西岸敌阵中冲出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同样冲到岸边,飞身跃入水中不停嘶叫,三匹马很快在河中相聚,随即奋力游向西岸,原本散开的西岸敌军将帅慢慢站了出来,惑地走向河边,其中高大魁梧、满脸胡茬的张承柱举起望远镜,遥望安毅所在的山坡方向。 三匹黑色骏马登上西岸,其中两匹马的脑袋相互纠缠,久久不停,状如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另一匹骏马在边上绕圈小跑,不停嘶叫,看得两岸官兵无比动容,握枪的手也不觉松开了。 李金龙来到张承柱身边,低声叹道:“大哥,小黑驹回来了,对面肯定是安毅兄弟的部队,是他,绝对是他!我总以为是同名同姓,早在五河时就该知道是他了……” 张承柱没有说话,举着望远镜的手微微抖,不一会儿张承柱激动地低声说道: “金龙,你快看,安毅和我们打招呼了,这小子成熟了,一脸的自信……看!那不是小老乡尹继南吗?” 夕阳的最后一抹金辉下,安毅身背步枪,右手紧握路程光递来的千疮百孔的模范营旗帜,与尹继南一起脸带微笑,高高站立在东岸的山坡顶上。 西岸,三匹高大的黑色骏马依偎一起,所有的官兵呆呆望着东岸山坡顶端,两位染上金光的两个革命军人巍然屹立,身边的战旗猎猎飘扬…… 张承柱放下望远镜,久久伫立,沉默不语一动不动,好一会儿他高高举起右手,向前猛然挥下,至胸前随即横移右方展开手臂,如此三次之后才停下来,转过声走向紧紧贴在一起的小黑驹母子,爱惜地伸出手,轻抚小黑驹的脖子,低声说道: “你这家伙竟然敢扔下自己的主人,看来你的主人太溺爱你了!” 小黑驹似乎听懂了张承柱的话,停下来抬起修长健美的脖子,仰望东边的山坡,可山坡上哪儿还有半个人影? 小黑驹冲出去转了一个圈,随即奋力跃起,引颈长嘶,高高人立好久才轰然放下前蹄,如黑宝石般晶莹的眼里竟流下了两串泪水。 张承柱长叹一声,对来到身边的李金龙低语几句,李金龙点点头,大步走向空旷地中央吼起来: “全体上马!向北前进——” 不一会儿,轰隆隆的马蹄声震天动地地响起,一千多匹骏马带着骁勇彪悍的骑兵,沿着西岸冲向北方。 ~~~~~~~~~~~~~~~~~ ps:弟兄们也是情义无价,每一张月票,每一个订阅、每一分打赏、每一个推荐,都让我铭记五内,谢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二八章 挡我者死 入夜开始,零星的枪声就不间断地响起,三面合围之师狙击手和各团营优秀射手的精确打击下,损失惨重,哀声一片。 北面合围之敌第十九军吃尽了苦头,双方阵前隔着一条东西向的小溪,这条宽仅六米齐腰深的小溪在白天根本就不算什么障碍,到了晚上却要人命——由于双方作战方式和官兵心理的不同,拥有两万余人的第十九军官兵隔水警戒,严密围堵,而安毅师的官兵却悄悄地潜出去,渡过狭小的溪流对敌展开骚扰和精确狙击,两个小时不到,就打得十九军阵地上没一个人敢于抬头。 晚上十点刚过,赶赴前线指挥作战的军长韩连城接到被敌打冷枪死去上百官兵的报告,勃然大怒之下,命令两个已经进入战地的炮团前移三公里,对安毅师阻击阵地展开报复性的炮击。 而处于重重包围中的安毅师,入夜时分便悄悄对突围计划做出了有针对性的改变,安毅和尹继南都知道情深义重的张承柱连续重复三次的手势代表着什么,特别是张承柱一反常态,在大战即将展开之时率领麾下精锐尽数北上,把他所要表达的意思展露无:那就是建议安毅尽快向东,然后冲破南面界集镇合围阵地逃命,他率骑兵北上,明明白白告诉安毅不要为追击担忧。 至今为止,路程光的独立团是安毅师四个团中建制保存得最为完整的主力,这个由安毅一手带出、在模范营基础上壮大起来的团队,方方面面都令人放心,幸存的一千四百余名官兵全都是誓死效忠安毅的精锐,骨子里流淌着坚定的模范营精神和报国信念尹继南和胡家林多次自豪地说:我们的独立团永远也打不垮! 解除西南角敌骑兵的威胁之后,路程光率领麾下将士悄然撤出了阵地,跟随丁志诚的三百精锐向东潜行达湖边的桂花岗和胡庄之间埋伏,距离湖岸仅仅七百余米。 一个身影悄然无声地由东西快移动|快便来到岗后的临时指挥所,满脸泥垢的四分队队长来到丁志诚身边,低声报道: “营长,正偏北一点五公里的韩前庄有个小码头,停泊着大小四十余艘渔船和十几张竹筏东南八百米的王庄左右有两个方圆五六百米的小湖,两湖之间的距离约为七十米,在这狭窄的通道上,敌人堆砌了稳固的防御工事,并架设有四挺重机枪,约为一个营的兵力守着完全堵死了咱们南下的唯一道路。” 路程光反应迅:“老丁,你看能不能出两个分队去抢船?然后经水路悄悄绕到守敌身后,我这边一开打肯定会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分队弟兄从他身后收拾他,我再一个冲锋就完事了。” “好也是这个意思。” 丁志诚附和地点了点:“程光。立刻派出传令兵通知师座。让他把跑不动地弟兄们全都悄悄送过来十艘渔船和绣筏。挤一挤能装五六百人只要离开岸边八百米就安全了。不一定非得等咱们到太平再抢船载人。事不宜迟亲自带队过去抢船和绕击。这里就全靠你了!” “放心吧!” 路程光挥挥手。一营长鲁雄飞快到。路程光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鲁雄点点头迅离去。吩咐营副带队立即赶去向安毅报告。 丁志诚率领三百弟兄悄然无摸进了韩前庄。正在码头上吸旱烟地两个汉子只觉眼睛一花。顿时失去了知觉。两个分队一百二十名特种精锐快冲下码头解开缆绳。四艘较大地渔船离开码头。向南疾驶。 留在码头上地宗行真随即布置百余弟兄散开。对靠近码头地十几家民居进行监控。决不允许出任何声音惊动北面两公里外地敌人。 一切安排就绪。骤然响起地隆隆炮声。让焦急等待地宗行真等人惊慌失色。纷纷抬头遥望西北方向不时炸起地阵阵火光。天上拖着赤红尾焰地成片炮弹一阵又一阵砸向了包围圈中地阻击阵地。 村民们吓得纷纷开门查看,宗行真顾不上为其他各部担忧,立刻命令麾下弟兄把村民集中起来和气解释,告诉他们咱们是谁的军队,争取他们的理解绝不能伤害无辜百姓。 炮声响起不久,整个战场随即生了难以预料的突变,军十九军一个小小连长的愤怒,意外地击碎了双方将帅的计划和部署——直鲁军和军围而歼之的整体计划被打破,安毅残部正在悄悄进行的撤退行动突然夭折。 这一切只因为北面的十九军阵地上的一个连长被狙击手打掉了半边脑袋,这个倒霉连长的结拜弟兄也是个连长,悲伤狂怒之下,听到炮声响起,再也不顾任何军纪,指挥麾下一个连的弟兄对夏俭一团的阵地起了决死冲锋,相邻阵地上死了连长兔死狐悲的一百多弟兄也纷纷叫喊着为连长报仇的口号跟着杀出,周边各营连的官兵错以为是冲锋命令下来了,不由自主端起枪跃出阵地,冲向小溪,飞快趟过小溪猛攻南岸的安毅师阵地。 阵地上的营团长们看到麾下士卒相继冲上去,大惊失色,立即向上急报,可看到交战激烈,深恐所部士卒吃亏,咬咬牙也就冲上去了。于是,北面包围圈右翼阵地近万军全体投入战斗,又带动了左翼的一个师紧随而上。 徐洪河西岸, 眼如赤、心怀深仇大恨的许致胜听到震天的呐喊声光,立刻趁势命令麾下混成旅五千官兵登上6续收集而来的大小船只快渡河参战,同处西线的卢陵暂六师都以为计划有变提前围攻,也随之而动,原计划天亮之后步步合围的数万军队就这样错打错着地提前起了进攻。 北线战场,夏俭和顾长风团两千将士在敌军长达二十分钟的猛烈炮击中损失惨重,匆匆构筑的阵地根本就无法抵御密集的炮火压压数以万计的敌军正在冲过阵地前的小溪,匍匐在南岸宽两百余米、长达三公里的地带,向安毅师两个团的阵地猛烈射击只等炮火停下起全面冲锋。 顾长风和夏俭哪里还能坐以待毙,纷纷率领麾下残部急退冒着敌人的炮火,飞冲向东南主阵地。 主阵地早已被炸得面目全非,幸运的是,尹继南和杨斌在敌人突然起炮击的十分钟前,已经在鲁雄的引领下率领八百余名伤病弟兄赶赴东南方向的韩前庄码头逃命毅和胡家林派去通知夏俭和顾长风率部撤下阵地的两组传令官,在接近前线阵地之际却被敌军猛烈的炮火炸死了,二十分钟的连续炮击,使得毫无思想准备、正急着策划如何才能在不惊动对手情况下逃出生天的安毅师损失惨重。 安毅在胡家林的催促和卫队的簇拥下,飞东逃,胡家林和陈侃领着一个教导连冒死留下接应看到夏俭和顾长风两个团稀拉拉的弟兄们飞冲回来,胡家林命令陈侃集中残部,迅开赴东南方向,自己则率领一个班的卫队迎上去寻找顾长风和夏俭,西、北两面敌人的喊杀声惊天动地来越近。 东南方向,路程看到时间已到,拔出佩枪身先士卒敌军阵地起了猛烈冲锋,飞绕行到敌军阵地后方的特种分队在丁志诚的率领下不畏死地冲向敌阵,几乎是贴身近战地对守敌疯狂射击两面受敌的敌军阵地随即被击破,心惊胆战的敌军疯狂向西奔逃,把二团长陈志标对面的敌人阵地冲击得混乱不堪。 聪明果敢的陈志标见状,哪会放过如此良机,迅率领麾下六百弟兄齐声呐喊起冲锋,竟然让他极其幸运地击穿敌阵,与路程光部三营汇合。 心有余的陈志标刚要命令麾下南撤,路程光率部飞赶来,冲到陈志标身边,拉住他的肩膀大声吼道: “志标,一不干二不休,敌人非常混乱,然是被咱们突然起的进攻吓着了,快带上你部跟我一起向西杀过去,趁敌慌乱再次猛击,为师座和其他团的弟兄迅南撤争得时间!” “这……好吧!弟兄们跟我上——” 满肚子怨气的陈志标管非常不愿意,但是路程光是以少将军阶给出的建议,在此时就等于上峰的命令,虽然两人平级都是团长,但陈志标不得严格执行,否则以安毅严苛的军法,将会受到严肃处罚,就连夏俭这样的心腹犯错,安毅都敢剥下夏俭的衣服,当着全团将士的面重打十鞭接着关三天紧闭,何况他陈志标? 正是路程光非常有远见的一次乘冲击,一举击溃了敌军瞿天泽独立师稳住阵脚迅反击的打算,东边两个团的突然溃败,就像瘟疫一样迅传染给了负责南线围堵的敌人,再加上路程光和陈志标率部悍不畏死地猛烈冲锋,接连击破敌军慌不择路的两个营,惊恐中近万敌军失去指挥,急退了三公里,待稳住阵脚的时候,凶悍的革命军早已向南撤退,成功与各部汇合。 凌晨两点,将追敌远远抛在身公里的安毅师残部不费什么力气,很快便击退了当地民团设在镇北的阻击阵地,两千余名将士怒吼着杀入太平镇,丁志诚率领麾下精锐飞赶赴码头抢夺渔船,路程光和顾长风率领麾下残部一千六百余人对全镇展开了警戒,陈志标和夏俭部负责收拢受伤弟兄赶赴码头,一切都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 两点四十分,两千八百余弟兄开始向码头聚集,顾长风抱着晕迷不醒的路程光飞赶来,安毅等人看清情形大吃一惊,沈凤道大步上前接过路程光,飞快上船救治,小郎中背着药箱着急地跟上去。 “怎么回事?” 安毅心如刀绞,抓住顾长风的衣襟大声责问。 顾长风强忍手臂中枪的伤痛,愤怒万状地回答:“民团打冷枪,老子要不是被副官扑倒,也***没命了!” 安毅双眼欲裂,松开手大声吼道:“胡子继南负责撤退上船,夏俭——” “到!” 全身衣服碎成条状的夏俭冲了上来,肌肉块块隆起,满是汗渍。 “领你的弟兄跟老子走,把镇上大户全都杀光抢光!虎头,你负责放火!”安毅咬牙切齿地吼出来。 “是!” 整齐的怒吼声震天响起。 一场突然生的报复就这样开始了,爱将重伤失去理智的安毅率领麾下同样杀红眼的近千弟兄,冲进镇上所有两层以上的建筑,见人就杀,洗劫一空,半小时不到,整个镇子燃起了冲天大火,当数万敌军追来时,安毅残部已在一公里远的湖面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战况缠绵,急求月票! 距离月票总榜前十只有十多票的差距了,紧牙关冲啊! 现在这个时候,任何的客套谦让都是虚伪的,只有月票月票总榜前十的位置,才能证明我们的书的价值,证明我——天子的努力,不是白费的! 我用心写好每一章,弟兄们砸出您最最重要的一票,一起努力,一起进步吧! 拜求订阅、推荐票、月票等一切支持,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二九章 棋子 上午十点,紧闭的总司令办公室大门“嘭”的一声正在密商应对之策的蒋总司令、张静江、吴稚晖、陈果夫和蔡元培惊讶地抬起头,只见满头是汗的俞济时手拿一分急报站在门口,俊脸通红。蒋介石瞪了俞济时一眼,不悦地问道:“怎么回事?” “安毅急报!” 俞济时的声音激动中带着一丝感伤。 蒋介石呆了片刻,立即站起大步迎上,接过电文扫了一眼迅走向西墙上的地图,张静江等人也关切地跟了过去。 俞济时疾步上,拉开厚重的绿色天鹅绒布帘,一副精致的徐蚌战区大型地图展现在众人眼前,密密麻麻的黑色箭头布满了江北战区各个方向。 看清洪泽湖东嘴头的所在,介倒吸了一口凉气:“前天他不还在宿迁以北的骆马湖里面吗?在强敌重重围堵之下,能两天南移一百三十公里?这度……情报准确吗?” “学生认准确,安师弟天生奇才,满腹珠玑,所部的强悍战力和奔袭度惊人,综观全军,无人可望其项背。 现在参谋处各长官正在研讨安师所部可能的行军路线,殷副处长说,安师弟进入洪泽湖,总算是逃过一劫,但也进入了最为关键之时,因为……据安师弟补充电报所言,全师如今只剩下三千六百余将士,其中八百余人失去战力,全师连长以上军官战死半数以上,模范营所在的独立团团长路程光少将胸部中弹,生死难料。”俞济时难过地汇报。 众显要叹息不已,满腹虑的蒋介石再次转向地图呆望着洪泽湖中小小的东嘴角,长达五六分钟一动不动。 吴稚晖示意俞济时先出去。看着房关上在张静江耳边低语几句。然后与蔡元培、陈果夫回到沙上坐下等待。 张静江上前拉着蒋介石地手他带回众人对面坐下。极为感慨地长叹一声。低声向蒋介石建议道: “能否个电文。让小毅先行返回南京。所部既然暂时无忧何不索性留在浩瀚地洪泽湖地区休整?” 蒋介石黯然摇头:“静老。各位。安毅师之所以所向无敌。战无不胜。靠地就是亲如手足之官兵情感和坚若磐石之模范营精神。这一点就连他地对手也无比折服中正引以为傲。树其为全军楷模。 以中正对安毅之了解。他绝不会放弃自己部下独自逃命……中正棋错一招啊!当日反攻徐州战事激烈之际。竟然对白健生除掉我麾下第一劲旅安毅师之阴谋毫无察觉。以为凭借白健生指挥之能、安毅师无敌之势击数倍于己之敌援一两天时间问题不大。谁知战局急转直下。白健生竟然率先命令中路各部提前后撤把安毅师万余精锐陷于敌军合围之中。然安毅几经拼搏屡创奇迹次次冲出重围。此等坚韧顽强人能及? 可如今……想我堂堂总司令。更身为安毅众将士地一校之长。竟然眼睁睁看着麾下爱将及忠耿将士深陷虎穴。越战越少…… 蒋介石说到这儿,双眼红说不下去了,低下头端起水杯稳定自己的情绪,可伸出的手微微抖,白开水从杯里洒出不少。 众人长吁短叹,对安毅的才华极为欣赏的张静江更是扼腕叹息,陈果夫安慰几句,随即提出建议: “校长,不如属下急电庸之先生(孔祥熙字),请他暗中接洽,或许能让对手网开一面。” “行不通啊!” 蒋介石稳定了情绪,放下杯子伤感地说道:“你忘了金佛庄之事了?当初,本人及孔先生为保住佛庄,多次致电孙传芳,当时我们手上拥有孙部多达三名中将、八名少将做交换价码,恳请与其相互交换,孔先生还暗中答允另付一百万赎金,如此善意、如此代价,孙传芳并未接受,最终竟把佛庄斩于雨花台。 如今安毅比之佛庄之作用,敌我双方一目了然,特别是入赣作战以来,安毅异军突起,所向无敌,折损在其手下之孙部将帅不下数十人,仅仅生擒敌方将领就多达十余人,北上江北之后,安毅师更是攻敌必克,将直鲁军一部部打得落花流水,就连直鲁联军副帅褚玉璞也差点儿成了安毅阶下之囚啊! 你想想看,这个时候安毅孤悬江北身陷重围之中,仍然屡战屡胜,让敌酋颜面扫地无地自容,恨不得即刻置之于死地而后快,谁还会在乎钱财放虎归山啊?不妥、不妥!中正心中无比愧疚,仿若刀剜啊……” “啪——” 吴稚晖拍案而起,对蒋介石怒目而视:“介石,枉你戎马半生,添为全军之帅,此时强敌环视,四面楚歌,中山先生托付之伟业倾覆在即,千军万马用血肉筑成之理想高塔摇摇欲坠,你竟然在此千钧一之际,为了一个小小师长心态迷乱,长吁短叹,你将无数引颈期盼之党员以及麾下十万将士置于何地? 对!你后悔当日失察中人奸计,以至于将麾下虎狼之师断送敌手,为此做出悲天悯人之小儿状,擂胸跺足徒呼棋错一招,勇气失之殆尽!可你是否看见,眼前通盘残局亟待何人收拾?可知无数人在等你果断决策以循应对之原则? 恕我直言,就 自己也是这棋盘上之一颗小卒,何况于孤悬江北之过毅?你如此短视,如何继承先生遗志?如何对得起普天下之翘以盼之归附之士?” 蒋介石惊愕抬头片刻冷汗淋漓,恭恭敬敬站起来恳切致歉,吴稚晖这才上前扶着他谆谆叮嘱,和声安慰说安毅小子福大命大,既然千军万马困不住他让他逃到洪泽湖,很可能会就此平安无恙地逃回来。 一旁的张静江、蔡元培和陈果夫看得目瞪口呆,感慨万千中不禁为党中第一狂士的手段所折服,于是纷纷出言安慰,很快就把蒋介石的全副精力转移到目前的困局上来。 两个小时之后终于定下了“以退为进、坐山观虎、等待时机、逐次破局”的战略思想,蒋介石随即拿出自己昨晚连夜书写的辞呈《八八之告国人书》人对行文方式和语气反复斟酌,直至中午两点方才定稿。 送走了张静江等人,蒋介,-\,-net\。石示意俞济时和王世和等人将捧来的午餐拿出去,赶走众人关上房门,慢慢地走到地图前面着洪泽湖上众多的岛屿,目光最后落到了东嘴角上,身体巍然不动,此刻一幕幕的情景浮现在他的脑子里:黄埔的师生夜话,北伐誓师上的授剑仪式,长沙城里安毅诚惶诚恐提出的兵制改革昌溃败安毅为自己西逃、以重伤之身跃入冰冷水中肩扛浮桥血染赣水,以及安毅就在这间屋子中定下攻克扬州、飞袭灵泗促进徐州占据的音容笑貌…… 无尽的伤悲和深的愧疚在蒋介心中萦绕盘旋,越积越厚,禁不住两行眼泪夺眶而出,此时的蒋介石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泪水不但是对安毅的亏欠,更多的恐怕是哀于自己的惨败和被对手玩弄于股掌间的不甘与悔恨。 同样是上午十点,老南昌城树成荫的凤凰岗。 古朴坚的两层小楼前堂里积聚着数十弟兄,数百名征募处的官兵和近千名退伍老兄弟黑压压聚满小楼前后的大树底下只因情报组的一名弟兄接到安毅久违的电文,不顾一切疯狂冲来的路上脱口喊出一句“老大成功突围了”的话瞬间就把忧心忡忡、苦苦盼望的弟兄们引到这里来了。 小楼后堂,二婶哭哭啼啼拉着老道手,苦苦哀求:“他爸,快想办法啊!快想办法啊!一定要把小毅和弟兄们救回来啊……” 老道轻轻把妻子扶稳她坐下:“你这是哭丧啥啊?人活得好好的你哭什么?你这一哭,隔壁夏俭家的还不要上吊啊?小芳刚帮夏俭生了个大胖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一喊,小芳还愿活着?还有小区里那么多将校的家人怎么办?没见识!你给我上楼去,二毛,扶你妈上楼!” 懂事的二毛应了一声,恭敬地把怀九月的母亲小心扶上楼,边走边低声安慰。 老道仰头长叹一声,整理一下上的长袍,抖抖袖子,和每天一样不紧不慢迈着方步走出前堂,看到满堂弟兄在黄应武、军械所老孔和老韩头的率领下全都恭恭敬敬地起立,老道满脸奇怪地问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这是干什么?” 从南昌城赶来的黄应武心知老道的做派,上前敬了个礼,随即赔笑着解释:“弟兄们听说前方战事激烈,心里挂着老大和前线的弟兄们,于是都来问问消息,哈哈!打扰道叔清净了,别生气、别生气啊!” 老道踮起脚尖,望望黑压压全是人的门外,看到黄应武的老丈人周大善人等股东也站在树下,不悦地瞪了黄应武一眼: “你老岳父病还没好,你懂不懂?还不快把他老人家送回去?” “小侄刚才劝过了,我爹他也挂念师座,道叔,您就给句话吧!”身穿笔挺上校军服的黄应武还是死皮赖脸的样子。 老道心中无比感动,脸上却没事一样,恨铁不成钢地扫视一圈满屋大汉,清清嗓子大声说道: “看来老子不说点儿什么,你们这帮孙子要拆我的房子了,哈哈!好吧,都听着,小毅来电报了,他和麾下弟兄一起顺利开拔到洪泽湖地区,天天有鱼有肉的,日子过得滋润着呢!大概下个月就能回来,你们用不着为他担心……怎么?还不走?你们瞎担心什么?难道你们这帮孙子认为我撒谎?还是认为你们自己的脑子比你们师座还好使啊?” 众人一阵欢呼,全都欢天喜地地离去。 待弟兄们离开之后,黄应武追着老道到后堂,着急地问道:“道叔,到底我老大现在如何了?” 老道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拿出电文递给了黄应武,黄应武匆匆忙忙打开一看,电文只有五个字:安抵洪泽湖! “道叔,就这几个字,你怎么知道老大他们下月回来?”黄应武放心许多。 老道一巴掌拍在黄应武脑袋上:“你敢怀老子的道术,滚!” “是!哈哈……” 因停电更新延迟,敬请月票支持! 午12点分停电,至晚上6点18分才来,完字!现在正在赶稿中,争取8点半之前能出稿,敬请大家谅解! 另:现在月票激战正酣,恳请大家月票支持!一旦在总榜前十的位置上站稳脚跟,天子必将爆感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q**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三〇章 不死的信任 三点五公里、宽数百米至一点五公里左右的湖中岛上岛上一座高四十余米长八百余米的延绵土坡呈东北西南走向,山坡上郁郁葱葱,山下池塘相连,其间碧荷曼波菡盛开,要不是满目的野草和周围一望无际的湖面略显苍凉,只要稍微整理一下,再多些亭台楼阁,也能算得上是休养生息的人间仙境世外桃源。这个小岛还有个称呼,叫做大兴滩,估计是因平缓的湖滩四周芦苇莲叶碧绿万顷而得名。 安毅师残部就驻扎在这个狭长的岛屿上,他们用抢来的两艘二十余米长的汽船拖拽着两百余艘大小木船,从歇息了大半天的东嘴角缓缓开到这儿,又用去了四个半小时。一路上战战兢兢走完几十公里水路,生恐被敌人的侦察机现引来空袭,待看到6地时全都松了口气,于是全体登6,在北面山脚下搭起了草棚,待所有人安顿完毕,已是斜阳西坠。 痛失爱马的顾长风最后抢到三十多匹好马运到这儿,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选定坐骑,就被安毅下令屠宰掉五头,十余名弟兄用大刀和匕肢解剥了皮的马肉,其他弟兄胡乱找来些石块做砧板,将马肉切碎,统统扔到仅有的四口大锅里,以便炖出肉汤供伤病员补充营养。其余上百名弟兄削出根根木棍,把打来的鱼通通串上,架在十几个熊熊燃烧的火堆旁烤熟盐没油也得将就对付一餐再说。 夏俭坐在坡脚的大石头上,静静地望着麾下三百余弟兄沿着山脚林子里挖战壕和防空掩体,挥汗如雨的弟兄们不时惊呼一片,随即聚成一团哈哈大笑长棍挑起一条条打死的大蛇,喧闹不已。 夏俭有些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从太平镇抢回两百多万元的现洋和金珠宝,连古玩字画也带回来不少,就是没有记得抢些药品和食盐回来,结果一路坐船下来相互谈论猛然现许多基本的生活必需品都没有,却带着大把不能吃不能喝的钱财,让人不胜烦恼。 尹继南和安毅及所有弟兄都没有责怪夏俭个时候愤怒填膺只顾想着报复,谁还记得盐巴这些小玩意儿?越是生活中每天都接触的东西,越容易被人忽视。 沈凤道不愧为高手,这个未接触过解剖学的家伙然在乘坐的船只离开太平镇后,在火把微光的照耀下,用两根用枪条自制的夹子帮助路程光从右肺里夹出那颗子弹头,并在东嘴角岛上用草药煮水清洗创面,用士兵随身带的缝衣针线缝合了伤口。 经过紧急抢,路程光虽然没有醒过来呼吸却平稳了许多,在副官和贴身侍卫的精心护理下没有高烧迹象。 沈凤道展示这手绝活之后就闲住了徒弟小郎中一起,从东嘴角干到大兴滩船上干到船下,从天尚未大亮一直忙到现在一保存完整建制的师属医疗队十八名弟兄也都累得不可开交。 最痛苦的则是顾长风一到大兴滩岛上,就奉命带着两百余弟兄挖坑,掩埋伤重不治死在逃亡路上的一百四十九名弟兄,安毅和胡子也一语不地挥动工兵铲帮忙,脚伤未好的杨斌则协助尹继南清理一具具尸体,记下死去的每一个弟兄的名字。 掩埋完死难弟兄。太阳已经下山。能走动地两千七百余弟兄全都整齐地排列在安毅等人身后。默默跪下磕头。 弟兄没有一个流泪。连续地恶战与死亡。让每一个精疲力竭地弟兄地神经都变得麻木不仁。大家心底只有刻骨地仇恨。只有深切地怀念以及原始地求生**。 北面坡底下有个人哭了。哭得很伤心。她就是跟随安毅师一起逃到这儿地十六岁漂亮姑娘翠儿。由于担心许家余孽地报复。安毅不得不把对自己和弟兄们恩重如山地翠儿姐弟裹挟在伤员之中一起撤离。到现在也没来得及问人家姑娘愿不愿意?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七岁地柱子紧紧抓住姐姐地衣角。望着两千多个衣衫褴褛跪成一片磕头地汉子。怯生生地低声问道:“姐。有很多大叔死了。是吗?” 翠儿擦去泪水。轻轻抱住柱子地脑袋应了一声:“嗯。” “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去啊?爹和娘说好圩日来镇上看望我们地。看不到我们他们会着急地。”柱子嘟着嘴问道。 翠儿杏眼含泪,微微摇了摇头:“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我们现在离家足足有两百多里地,你小旺叔说得对,要是我们回去,城里带兵的许三爷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他不仅会杀了我们泄愤,还会连累爹娘。” 柱子惊慌地望着姐姐,好一阵子才问道:“姐,那我们去哪儿啊?再往前走,我们离家越来越远了。” 翠儿掠去脸上贴着泪迹的乱,摇摇头低声说道:“姐也不知道,暂时跟着大叔们走吧,走到哪儿算哪儿。他们对我们很好,特别是你小旺叔,这一路抱着你护着姐姐,没有比他更体贴的了。还有,自从我们逃亡以来,其他大叔自己舍不得吃东西,都把好吃的给我们了,还让我们坐最大的船,和安将军坐一条船……他们是最好的军队,就像镇子里流传的那样,是全国有名的安家军。” “姐,大叔们过来了。” “别乱跑,姐得去草棚里看看受伤的大叔,等会儿你小旺叔会来看你的。” “嗯。” 草棚前方八十余米的湖滩上,一千多个汉子脱得赤条条的一丝不挂,这是多天来第一次有机会洗澡,炎热的夏天使得许多伤痕累累的弟兄身上伤口化脓了几乎没一个人身上没有伤痕的。 弟兄们洗干净脑袋和身子,接着就着清澈的湖水清洗破烂的军装和鞋子,随后光着身子**裸地提着洗净的衣服鞋帽回到篝火旁,边吃东西边烤干文点儿的弟兄尽管内裤湿漉漉的也穿上,烤完前裆撅起屁股接着又烤,但绝大多数弟兄都毫无顾忌,也没有心情去顾顾忌什么。 翠儿从草棚里看完伤员出来无意中目睹这一切,臊得俏脸通红, 直跳。 这个岛上唯一的女人躲在草棚后边在草地上把脑袋埋在双腿上,很久都不敢抬起,半小时后到草棚里伤员痛苦的呻吟声,美丽善良的翠儿坐不住了,咬着嘴唇回到草棚里帮忙,尽管这里边大部分伤员也是赤条条的。大树下的篝火旁志诚和特种大队弟兄已经整装完毕,他们要连夜划着小船出去侦察敌情,还要尽可能多地弄回急救药品和食盐来。 安毅和尹继南等将领走到一个个弟兄面前,将士之间默默对视,目光坚定而又无畏。 尹继南不停地从身后两个弟兄抬着的大布袋里抓出白花花的大洋,每分给一个弟兄说一句“严守军纪拿货付钱”,每一个弟兄都低声答允默地把钱放进口袋,随即挺起胸膛。 深夜报机的彻底废掉了,嘀嘀作响的电台终于彻底沉默下来焕琪和通信员们满头大汗地拨弄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放弃,四十多斤重的手摇电机成了摆设。 安毅召集连长以上弟兄报错综复杂的时局,将总司令部和老南昌来的一大沓电文叫詹焕琪收好,对满脸迷茫无比难过的弟兄们说道: “弟兄们,总司已经决定下野了……校长说他实在干不下去了,下午给咱们的最后一个电报显然是告别电报,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没人再救咱们,也没人有能力出手救咱们。 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得靠我们自了!新的政府尚未组成,就算组成也不会有谁胆敢冲破敌人的几百里防线来救咱们,所以,请弟兄们从此打消依赖任何人的念头。” “哼哼……老子从不奢望上那帮***将军会想办法救咱们,大不了继续占山为王。”顾长风毫不在意地说道。 夏俭连忙开口纠正:“虎头,这你可说错咱们如今置身于烟波浩渺的洪泽湖,只能选择做水贼了,身后那几十米高的土坎根本就不是山。” 弟兄轻声笑起来,原本凝重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了。 尹继南提出实际问题:“有没有人救咱们没关系,只是现在咱们储备的弹药不多了,下午我粗略统计了一下,长短枪每支枪平均不到五十子弹,七十七挺轻机枪剩下的弹夹平均为四个半,基本上只能打一个闪击战,多了就不行了。 最为关键的是:八百伤兵弟兄急需要药品抢救,所有人都需要吃饭,不能整天吃鱼吃蛇过活,还有服装凑一凑勉强每人一身,所以后勤问题的解决是要的,大家不妨在这个问题上多议议。” “防守和安全问题我来负责,各位尽管把心思多用在后勤方面,至少两三天内我们得解决好,无论下一步怎么走,都至少需要两三天的休整,否则弟兄们缓不过劲儿来。”胡家林大声说道。 等大家商议得差不多了,安毅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认为,咱们在此停留的时间越短越好,三百余名重伤弟兄需要救治,否则挺不过去。大家都知道,这三百多名弟兄中一半以上是营连排长,是咱们独立师的顶梁柱,无论如何,有各位在,有那些受伤的营连排长弟兄在,咱们的独立师永远都打不垮,只要给咱们三个月的喘息时间,就能再次建立起一支响当当的队伍!” 上百弟兄肃容正座、目不转睛地望着安毅,安毅站起来示意弟兄们坐近点儿,停了一会坚定地说道: “弟兄们,这是咱们建军以来最艰难的日子,迄今为止,革命军任何一支队伍都没有经历过像咱们这样的残酷处境,甚至连咱们的一半艰险也没有,但是,尽管如此咱们现在仍然挺着脊梁没有趴下。 也许有的弟兄心里委屈愤怒,甚至已经厌倦了,不想再当兵打仗了,我非常理解,但是不想打仗也得杀出去,到了平安的地方再说,否则尽可以明天就离开部队,我安毅会给离开的人足够的钱,安全地把人送到东、西和南边岸上。 我这话等会儿你们回去就跟自己麾下弟兄说,有谁想走的尽管提出来,这不是开玩笑,而是我安毅的心里话,我安毅愧对大家,愧对任何一个弟兄。” “师座,你胡说什么啊?” 独立团二营长屈通源大声表示不满,鲁雄等营连长也闹了起来,百来弟兄吵到最后,甚至说安毅看不起他们。 安毅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儿,歉意地笑了笑大声说道:“弟兄们的信任我心里明白,但是士兵们和我们军官不一样,要尊重他们,就像尊重自己亲兄弟才行,慢慢你们就会明白我的感受。 好了,不说这些了,只说说我的打算,大家听着别打岔!弟兄们,别看咱们现在像过街老鼠一样朝不保夕,但是只要咱们逃出生天,经历过这次最大的生死考验之后,咱们将会重新站起来,而且比全盛时期更加强大!” 安毅全身散出必胜的信心和坚定的意志,身体挺得笔直,双目炯炯闪烁: “为什么我敢这么说?因为我们不是一般的军队,北伐以来经过一次次血与火的考验,锻造了我们自己的理想和信念,我们拥有广大的人脉和巨大的财富潜力,只要不死,我们很轻松就能壮大起来,甚至轻松建立十个拥有模范营精神的独立师,继续保卫我们的家园,捍卫我们的尊严,在国家和民族最需要我们的时候,去建功立业,留名千古!” “师座,小弟这辈子跟定你了!小弟就以老家桂林的一句话说说心里话:死了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工兵营教导员黄汉乾激动地大声喊起来,惹来弟兄们一阵哄然大笑。 安毅没好气地骂道:“***黄汉乾,老子刚说到激动的时候你就打岔,下面干脆由你来说算了!” 弟兄们又是大笑,心中的压抑瞬间消失得无踪无影,再次像每一次的例行战后总结一样轻松自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明日爆发安排!另求月票! 小区的输电线路被载的货车顶棚给挂断了,区大面积停电,直到六点过才来电,严重耽误了码字时间,更新也破天荒地推迟了,请大家谅解啊! 现在距离月票总榜前十只需要5票,哪位大大伸出援助之手,解决下实际困难?天子感激不尽! 最后,为了感谢大家的鼎力支持,明日将爆三更,分别是早九点半,中午一点半,下午七点左右各一章,请大家支持我,继续冲击月票总榜前十! 谢谢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三一章 出其不意争分夺秒 色的朝阳让湖光山色变得异常绚丽,夏虫在叫,小鸟岛在和风中安谧平和,花香阵阵沁人心扉。湖边的安毅洗完脸站起来,看到安晋站在自己身后傻笑,上前用毛巾给他擦了把脸,大手盖在他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不错,退烧了。” “今天醒来感觉精神多了,就是举枪的时候手还有些抖。”安晋弯腰将一节装满水的竹子提在手上:“哥,要开拔了吗?” “谁告诉你的?”安毅有些惊讶。 “我看到我丁师父回来就和副师长、参谋长他们埋头看地图,我李师傅说摸出东口困难挺大,敌人又增兵了。” 安晋低声回答,的丁师傅就是特种大队长丁志诚,李师傅就是特种大队队副兼全师狙击教官李福强,安晋能先后获得两个全军最牛的师傅收入门墙,并非全是靠安毅的关系,而是安晋在射击和武学方面都拥有过人的天赋。 安毅不置可否地说道:“就是有行动,你也给我老老实实待在伤兵营里。你大病初愈,目前的状态根本就无法承担太重的作战任务,再说了,那么多伤兵弟兄也需要人保护,你暂时和护卫伤兵营的后勤科弟兄以及教导大队在一起吧。” “明白,我不会能的,我知道身为一个特种兵,什么时候该做些什么。”安晋豁达地说道。 安毅满意地摸摸他的袋,兄弟俩并肩向草棚前的几张新建长木桌走去。 安晋向草棚,安毅把黑乎乎的毛巾往肩上一搭,接过小九递来的香烟习惯地点燃,刚吸一口立即觉察过来: “美国红圈?奶地厉害啊……哪儿来地?” “丁大哥送地。昨晚他偷了堂地三大袋西药和针筒、手术刀等玩意儿。说是看到一条刚拆封地烟就顺手带回来了问我上面写着什么?你也知道我不会英文。只认识美国地国旗。”林耀东笑道。 安毅立刻站起来快步走到与弟兄们聚在一起地丁志诚边上。挤在丁志诚和胡子中间坐下。低声问道:“老丁。昨晚你跑多远?到了哪个县城?” 丁志诚嗅到浓烈地烟味。就知道安毅抽上了美国烟。乐哈哈指着地图笑道: “&1t;县城。这儿……状元街边上有个天主教堂。距离淮河边不到八百米们地地图上没有标注。这个县城有一个团左右地兵力驻扎。我抓了个小卒问了问号为军三十九师四四三团。师部在西南六十四公里地明光县城。要不是咱们突然冲进了洪泽湖。这个团还不会调上来。 听那倒霉蛋说。这两天恐怕还要从西面地五河至灵泗一线过来一个师看样子褚玉璞那个老儿吃定咱们了。” 安毅点点头:“这情报太有价值了!也就是说褚玉璞这老家伙正在调兵遣将,估计他到了五河县城者就在西面淮河口的柳巷镇,亲自指挥大军对咱们进行围剿,我算算……” “我算过了,大约在今天晚上最迟明天上午,褚玉璞的三个军就会南下开到柳巷至&1t;一线,同时据东面侦察小组带回的情报,东南方向的蒋坝、东河、马坝、东河口三镇东岸的洪泽、东双沟全都现了军的踪迹,当地渔民说是昨天下午才见到这么多军队的有很多三匹马拉着的大炮,看来东面和东南面也被堵死了力应该不下于两个师。”尹继南说道。 安毅歪着脑袋看向地图:“***孙传芳,这孙子比褚老头还猴急。” “你别忘了,入浙作战时他在衢州、兰溪、桐庐和昆山被咱们打得够呛,这口气他肯定咽不下。 不过,按理说孙传芳应该主攻长江中下游地区的,最重要的地方就是上海和苏杭一线,那里的税赋可是让人无比眼热,他就不怕张作霖和张宗昌动歪脑筋?想不通啊,这家伙怎么会眼巴巴地到中路来凑热闹?” 杨斌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安毅点点头没有说话,沉思片刻不确定地说道:“很可能军阀内部打成了默契,先放下上海苏杭等地,集中主力攻打南京,昨天上午俞师兄的电报说,冯玉祥和阎锡山将军与奉军又干起来了,建议我们耐心点儿很可能会迎来转机……会不会是张作霖父子顶不住了,急令张宗昌回援?” 杨斌豁然站起:“有道理,很有道理!这么说,恐怕褚老头和直鲁联军的主力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胡子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咱们也待不了多长时间,否则很多弟兄都得等死,要不是老丁偷来三盒消炎药水,程光和几个枪伤最重的弟兄今天就很可能熬不过去,再不回去不知要死多少弟兄啊!” “商议得怎么样了?”安毅问胡家林。 胡家林指指身后的曾长河:“这小子说出个胆大包天的点子,我们心里都直打鼓,有点儿像赌博,成了海阔天空,输了全赔上。” 安毅惊讶地看着年轻尉官中最努力也最有灵性的曾长河,曾 静地对安毅露出个腼腆的笑容,随即对着地图,将自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 安毅听完如此大胆计中有计的设想,不可置信看着这位当ap初在湘北大山里领着自己跑山路去救村里人的农家小伙子,好一会儿频频点头,赞赏地问道:“长河,我把疑兵之计交给你指挥怎么样?” 曾长河睁大了眼睛,看到安毅信任的目光和诚挚的笑容,想了想低声回答: “属下不知敌人的轰炸机是否会来,昨天下午来的是侦察机,在咱们脑袋上转几圈就飞向东北方向了。” 安毅笑着说道:“现在时间还早,再过一个小时估计就会再来瞧瞧咱们的动静,敌人在淮安有个机场,昨天之所以没有轰炸机过来祸害咱们,我认为是敌人一时联系不畅或者其他原因贻误了战机,但是既然敌人派来侦察机肯定是想收拾咱们,所以今天他哪怕不派轰炸机,也会派出侦察机的,你只需按照自己的想法放手大干即可,我让卫队长跟在你身边做督军,看谁敢不听你的。” 曾长河激动地腿立正:“属下坚决完成任务!” “小心点儿。” 安毅拍拍曾长河变得宽许多的肩膀:“你堂哥长庚今天醒了吗?” “醒了,李军医他打了一针特效药,又睡过去了,比昨天好点儿了吧。”曾长河感激地回答。 “去吧!行动越快越好。” “是!” …… 下午三点刚过午飞的两架侦察机再次出现,分别从正北和东北方向飞到小岛前方的湖面上空看到下方的一艘汽船拖着四十多艘满载革命军的大小渔船已经离开小岛两公里,正缓缓驶向东南方向,立刻降低高度盘旋侦察,另一架飞临小岛东面上空盘旋,看到数以千计的革命军正在快登上湖边的大小船只空中盘旋两圈随即向东飞去,十分钟后再次绕个大弯飞回侦察现有一艘汽船拖着数十艘满载革命军的渔船徐徐向东,已经驶离小岛一公里以上,小岛上无比安静人影全无,就连上午看到的两长溜草棚也已经拆去。 下午点四十分,两架飞机回去加满油再次飞来,再次看到下方数百米的湖面上两列长长的船队然在距离东岸沙堆湾六公里左右的湖面突然掉头向北,两架飞机又盘旋侦察了好一会儿清船上灰糊糊满是革命军之后,这才相继朝东北方向飞去。 敌机一走艘牵拉的汽船上数十名没有了上衣的弟兄开始忙碌起来,一艘船上的弟兄再次将方向调整到正北方向忙用铁丝绳索固定方向舵,另一艘船上的弟兄则飞快拆毁汽船顶棚等任何与航行无关的部件,很快靠上另一艘停下的气船,将连接身后数十艘船只的大铁钩子取下挂上去,接着重新让拖拽两列满载船队的大汽船加前进,船上的弟兄们全都跳到相对较小的气船上,望着满载制作得惟妙惟肖戴上军帽穿着军装的稻草人的船队平稳地徐徐北去,立即调转船头,加驶向大兴滩。 曾长河和三十余名弟兄常幸运,敌人之所以没有派来轰炸机狂轰滥炸,并非敌人不想炸,而是孙传芳正在东路与何应钦部尚未退过江南的周凤岐二十六军展开激战,仅有的八架轰炸机全都派过去助战,打得坚守江北重镇南通一周之久的周凤岐部伤亡惨重,不得不放弃县城,狼狈地渡江而逃,孙传芳部如愿以偿占领了这个扼守中下游的战略要塞,为他全面牵制江南革命军兵力,完成突袭南京打下基础。 入夜,运送第一批一千二百余名精兵到达西南岸祖庄北面的四十七艘渔船再次掉头,赶往东北四公里的小兴滩南部继续接伤员,走到半路就看到汽船已经拖拽着三十余艘满载打着赤膊荷枪实弹官兵的渔船迎面而来,一场抢时间争度的博弈战即将进入白热化。 晚上七点四十五分,二十余名身穿直鲁联军军服的骑兵快接近低矮但坚实的&1t;城西门,军守门的上尉上前敬礼盘查,一个黄脸大汉含笑下马,掏出证件热情地递了上去。 军上尉伸手来接,黄脸大汉并掌闪电般地向前猛击上尉咽喉,随即扶住软绵绵的上尉,大声喊道:“兄弟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晕倒了?快站起来啊!” 马上的骑兵随即下马,守门的六个守卫也跑上来帮忙,围上的骑兵们突然亮出利刃,飞快割断六个守卫的喉咙,黄脸大汉低呼一声,全体飞身上马飞驰城内,两千多打着赤膊的革命军将士也在一公里之外飞杀向西门。 第三三二章 星夜狂逃 八点,五河县城,直鲁联军清剿指挥部。 从柳巷赶到五河大营的老将褚玉璞听完程国瑞的汇报,脸上露出深深的失望,他恼火地站起来走出几步,回头向程国瑞说道: “竟武,安毅此人无比狡诈,从他数次逃出重围、血洗沙集乡绅、火烧太平全镇的恶行来看,此人已到了穷凶极恶的地步,兼之诡计百出,麾下残部俱是亡命之徒,我等切勿掉以轻心,今日他突然率众乘船向东,日落时分再次折而向北,非常令人费解,你们不觉的吗?” 程国瑞无奈地笑道:“属下也难以理解,接到孙大帅急电通报,属下等人亦对此反复分析,认为逃敌在故技重施,真真假假,企图影响我清剿各军之判断,说不定他明晨即会出现在北面的东嘴角一带。 经过详细估算,两艘汽船油料尚能航行八十公里左右,不日油料即将耗尽,因此,他很可能在与我们兜圈子,毕竟洪泽湖方圆百里,湖中滩涂众多,我军难以尽数搜索,残敌相对来说要比在6地上安全百倍,相信这一点那个安毅心里十分明白。” “有道理。” 褚玉璞沉思片,再次问道:“若是这一切均为假象,而残敌于大兴滩密林之中蛰伏不动呢?” 程国瑞愣了一下,随即笑:“两日来晴空万里,我军飞机从未停止对敌侦察孙大帅亦为此专门调出两架侦察机严密监视,湖面无遮无挡,一览无遗,属下认为情报不会错,哪怕安毅残部入夜后突然掉头奔赴东南或西南河口登岸,四五十公里的水路至少需要航行六个小时,安毅残部数日来被我大军紧紧追剿战连连,想必敌酋安毅也知道所部已是强弩之末而无力再战,因此,属下认为其龟缩于湖中之可能性更大。 再者,孙大帅昨日急调三个师兵力封堵东南河口以及东岸沿线,残敌实难突破下亦将驻扎于明光县城三十九师之一个团调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