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位极摄政王》 正文 第122章、 再起疑云 清晨。 吕序在床上用早膳。 忽然看到父亲一身官袍,手上还提着多年未用的配剑。 “爹爹,您拿剑要干嘛?” “闻说广信侯带了人想堵我,带把剑吓唬吓唬他。” 吕颐漫不经心地回答,吕序惊讶道:“他居然没去告御状,真是匪夷所思。” “告什么御状,他女儿当街纵马行凶,还伤了那么多人,御史官们没参他一本就不错,他还好意思告御状。” “你就算好了也在床上躺着,装也得装十天半个月,看爹怎么收拾他们。”吕颐说完就提配剑出门,望着父亲的背影吕序嘴角不由扬起。 “四小姐,五小姐来看小姐。” 吕颐离开不久,吕宜和吕婕就过来看望吕序。 两人看起来精神不错,想来昨天的事情,并没有给他们留下阴影。 吕宜坐到床沿,担忧地问:“序儿,你昨天揍了林家小姐,广信侯不会去报官吧。” 昨天看到吕序为他们狠揍了林听雪,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没想到吕序会不顾一切,当众为他们讨回公道。 “放心,他们报了官也没用。”吕序笑着道:“我下手有分寸,没有伤在要害上,昨天顺天府的人去难过伤,说是轻伤不构成犯罪,他们也不敢到皇上跟前告御状。” “为何不敢啊?”吕婕好奇地问。 “林听雪故意纵马行凶伤人,罪名比我揍她那点罪更严重。” 吕序耐心地解释道:“广信侯告御状,皇上肯定会问顺天府原因,知道林听雪在大街上纵马行凶伤人,轻则重打几十大板,重则得去坐大牢,你说他们敢不敢告御状。” “贵妃娘娘那边……” “贵妃娘娘没被他们气死就不错,哪有心思找我们麻烦,估计还想着怎么跟我们和解。” 吕序淡然地安慰两人道:“贵妃娘娘为保住自家侄女,抹了皇后娘娘的脸面,得罪了我们吕府,没想到转眼林听雪就闯出这么大的祸,估计她如今也在头疼呢。” “广信侯府真是奇怪,宫里已经有一个娘娘,为何还要再送一个女儿进宫?” “就是啊,姑侄俩一起会侍奉一个男人,他们不会觉得别扭吗?” 想象着那个画面,吕宜和吕婕相视一眼,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吕序听后笑着解释道:“林听雪的目标是太子妃,不过现在已经没戏了,也不知道最后会便宜了谁家姑娘。” “序儿,太子殿下真得长得比你好看?”吕宜不太相信地问,同时也十分好奇,比吕序还好看的男人长成什么模样。 “当然真的。”吕序一脸笃定道:“当年我们那一帮人是按颜值排序,为了确保排名的公证,太子殿下曾摘下面具,原本是要等大家投票的,在目睹他真容的一瞬间,我就毫不犹豫认输。” “比你还好看的男人,岂不是长得娘里娘气。”吕婕一脸嫌弃,想想那个画面都胃抽筋。 “当然不是,太子殿下男人味十足。”吕序笑眯眯道:“在我看来他跟梵先生不相上下,梵先生是儒雅沉稳型,太子殿下则是桀骜不羁型,普通女子可驾驶不住。” “还不是被你揍过。”吕宜若有所思道:“你能驾驶太子殿下吧?” “我又不喜欢他。”吕序似笑非笑道:“当然他也不敢让我当太子妃,害怕我发起火来把他一刀切。” “这么说,你跟太子当真是不和。”吕婕若有所思问。 “我跟你们还吵架呢。”吕序解释道:“我跟太子就像我跟你们一样,吵架归吵架但不伤感情。” “昨天你冲过去揍林听雪时,我们都被你的气势帅到了。”吕宜兴奋过后不解问:“只是为何梵先生不出面,而是让你一个人对付林听雪。” “是我不让他出面,姑娘家的事情,他一个大男人插手不像话。” 吕序忽然笑笑道:“方才我爹出门前说,广信侯为了替女儿出气带人在路堵他,可惜我不能出门,看不到他们对峙的画面。” 吕婕无奈道:“我们也不能出门,找个人出去瞧瞧呗。” “朱雀,你看青鸟忙不忙,不忙的话出去瞧瞧。”吕序第一时间想到青鸟。 “青鸟早就去了。”朱雀笑着回答道:“难得看到老爷使剑她岂会错过,老爷前脚出门她后脚就跟上。” “我们就静候佳音。”吕序伸一下懒腰道:“哦对了,我爹让我装病十天半个月,你们出去记得把我说得惨些,最好是像以前那样快死。” “啊???” 吕宜和吕婕不解地看着吕序。 吕序道:“我病得越重,大家才不会同情林听雪。” 两位姐姐恍然大悟。 吕婕想一下道:“序儿,有件事情,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 看到她认真的表情,吕序也不由认真起来:“你说,能帮你解决的,我一定会帮你解决。” “你回来那天,祖母不是训斥了母亲,第二天我进宫学礼仪,有一位姑姑私下找过我,说如果我想进宫,她主子可以帮我忙,等我当上娘娘,我和母亲就不必看你们父女的脸色,更不会被祖母瞧不起。” “你是怎么回的?”吕序好奇地问。 “我如实说了。”吕婕不以为然道:“我是来走过场的,无意进宫。” 闻言吕序讶然道:“五姐姐应对得极好,且不说那位姑姑的主子是谁,我们府里的消息那么快就传到宫里面,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什么意思?”吕婕问。 “有人吃着我们家的饭,却在帮外人通消息。”吕宜替吕序回答。 吕序想了想问:“五姐姐,此事你还跟谁提起过?” “除了你们知道,我连我母亲都没说。”吕婕压低声音道:“母亲要是知道有这条门路,还不逼着我努力表现。” “那就好办了。”吕序心里有了注意道:“此事先不要声张,我们悄悄回了祖母,让祖母把这个人给揪出来,不能让这个人嚯嚯我们吕家。” 吕婕:“府里都是用老了的人,谁会做出这种背主忘义的事情。” 吕宜也感到十分惊讶:“能在我们吕府作妖的人,恐怕不简单,怕是不好找吧。” “放心吧。” 吕序笑笑道:“是狐狸肯定藏不住尾巴。” 姐妹三在一起说说笑笑,打发着早上的清闲时光。 约莫一个时辰青鸟从外面回来,吕婕马上激动道:“青鸟,快说说,叔父对战广信侯的情况。” 青鸟看到几位小姐都在,就知道是特意在等她,清了清嗓子道:“广信侯带着十几二十个人拦住老爷,当街嚷嚷小姐昨天当众殴打他女儿,致她重伤卧床不起,是穷凶极恶之徒所为,让大家来评评理。” “老爷坐在马车里淡淡反问道:你怎么不告诉大家,你女儿昨天宫里,先用滚烫的汤水泼伤小女,还弄脏皇后娘娘赏赐的新衣裳。” 青鸟说到这里笑笑道:“原本还有人对小姐打人颇为不满,听完老爷的话马上闭嘴。” “广信侯当时不吱声,接着老爷又说。”青鸟学着吕颐语气道:“小女看在贵妃娘娘的面上不与她计较,不然你女儿就得按宫规矩给处置。” “没想到你女儿却不知感恩,回途中故意纵马行凶。 以致本相两位侄女,梁将军的爱女,还有数位来不及躲闪的无辜路人受伤。” “老爷说到这里时,路人们开始纷纷指责林家小姐。”青鸟继续描述当时的情形,越说越得意。 “接着老爷又说:事情发生后小女第一时间想着救人,把受伤的路人送去医治,还垫付了所有医药费,你女儿当时却躲在马车里得意大笑,毫无愧疚之意。” “广信侯府做为此次事故主要责任人,迄今对伤者们都没有任何的表示,怕是有几个人受伤都不知道吧。” “老爷说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一边倒的倾向我们吕府,说小姐揍林家小姐揍得对,就应该好好教训。” “老爷还说……”青鸟继续学着吕颐的语气和习惯道:“小女重伤初愈,身子本十分虚弱,烫伤引起发热症,如今还高热不退,昏迷不醒,真要算账也该是本相找你算账,小女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定让你女儿为她陪葬。” 青鸟说到这里,换回自己的语气道:“广信侯明知道自己理亏,却恬不知耻道:我女儿纵使有错也轮不到女儿教训,你女儿无故意生得白发,作做又如此残忍,与妖孽又有何异。” 骤然听到这番话,吕序眉头马上皱起,没想到广信侯竟会说出如此不堪的话。 青鸟看到后马上道:“老爷听了也是有些恼火,当即回他道:我女儿会满头白发,是为了保护龙吟山庄,抱着病躯独自应对强敌消耗气血过度所致。” “上次京都异族动乱了,我女儿一个人独战火神部公主、战将阎野,还有锦国皇子和公主。” “倒是你广信侯,堂堂将门之后,在上次京都动乱时,你又做了什么贡献,你们林家的男儿又做了什么贡献?” “但凡你这个当父亲的有点作为,你女儿也不至于为了太子妃之位,在秀女培训期间一次又一次,打压那些比她出色的秀女们,昨天她一闹本相两个侄女就从选秀名单上划掉。” 青鸟说到这里笑眯眯道:“奴婢当时看到广信侯的脸都绿了,还以为他会恼羞成怒,跟老爷打上一架,结果带着人灰溜溜地走,奴婢白等了一个时辰,什么都没看到。” 吕宜和吕婕听完忍不住相视一笑,没想到叔父骂人也很有一套,果真是有其女必有其父啊。 吕序却知道父亲不是有些恼火,而是十发生气才会毫不留情地讥讽广信侯,好在如今广信侯手上没有兵权,否则此番相争得利的就是太后。 御书房。 恒帝看着吕颐叹气道:“你今早怼广信侯的话有些过。” 吕颐淡然道:“臣知道林老侯爷是南国离功臣,但是如今的广信侯也太不像话。” 面对皇上的指责,吕颐也不一味认错:“是他女儿有错在先,他还有脸带人堵臣的路,这些臣都能容忍他,以他的身份竟说序儿是妖孽。” “此事恕臣不能容忍,他要不高兴尽管找臣算账,别指望臣会上门赔礼道歉。” “孤什么时候说让你上门赔礼道歉。”恒帝一听也是怒火,想了想道:“难不成真让他女儿当太子妃?” “皇后余生都不会理会你。”吕颐幸灾乐祸地提醒。 恒帝一听马上泄气:“这也行不通,哪也行不通,孤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吕颐不紧不慢道:“二皇子到了封王的年纪吧。” 恒帝马上坐直身体,想了想道:“趁着选秀给他娶个王妃,封王也就顺理成章。” “你去一趟伏明宫,说孤一会儿过去用膳。” “皇上英明。” 解决完广信侯府的事情。 恒帝马上问:“你方才说有要紧事要私下回禀,到底是什么事情?” 吕颐看看左右。 恒帝会意,马上让所有人退下。 无人了吕颐才道:“昨天序儿发高热时,一直在重复一句话。” “一句话?”恒帝不解地看着吕颐。 “太后把针子钉进皇后耳朵里。”吕颐重复一遍女儿话。 “太后把钉子针进皇后耳朵里,皇后今早还好好……”皇上的话只说了一半不打住,因为此皇后非彼皇后。 “臣跟皇上的想法一样。”吕颐淡淡道:“当年元太后是不小心滚下石阶,伤重不治才薨逝,皇上当时也有所怀疑,只是在元太后身上没找到可疑的伤口,如今想来不是没可能。” “序儿是如何知道?”恒帝疑惑地问一句。 “回皇上,序儿此次高热虽然危险,却意外地恢复了一些记忆。” 吕颐把女儿的话重述了一遍道:“看来那名宫女是一名知情者,知道自己要遭太后毒手,把信息留给了序儿,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个东西应该还在元太后身上。” 恒帝没有马上接话,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就算找到母后为所害的证据,又何证明是太后所为。” 正文 第123章、 意外惊喜 吕颐知道恒帝的心思也很是无奈。 确实以太后的心机和手段,肯定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再者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当时的情形也无从查起,甚至连当年诊治的太医都已经不在,根本无从查起。 晚膳时跟吕序提了一嘴,吕序却有新的看法:“太后心机再深手段再高明,一个人也不可能做那么多事情,有些事情太后也只能交给别人做。” “有交易就会留下痕迹。” 吕颐补充一句,挟了一筷子菜到女儿碗里。 忽然想起什么又道:“我跟皇上说了,你身体需要卧床静养,康复前不过问朝堂后宫的事情。” 关于点吕序自然没意见,反正已经对外称病,索性在家中偷懒,就听到父亲悠悠道:“皇上经过一番思虑,决定重新挑个人代替你的位置,把你的令牌给我,明天我还给皇上。” 骤然提到令牌,吕序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个职位。 当年给太子伴读时,除了太子不知修为几许,她打败所有人后得到奖励是一块令牌。 上面只有“龙雀”二字,长大点才知道那是南离龙雀使的身份象征,而是龙雀使主要职责就是为了皇室清除障碍。 这些年因为身体的原因,吕序无法胜任这个职位,换掉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怎么,不乐意?” 见女儿半天没反应,吕颐淡淡问一句。 吕序摇摇头道:“把令牌还回去没问题,青鸾他们是不是也得走啊。” 四个丫头跟了自己几年,她已经习惯他们在身边,尤其是朱鹮的厨艺,换个厨子她和父亲怕是会吃不惯。 “按规矩,他们得追随龙雀使。” 吕颐知道女儿舍不得四个丫头,但规矩无法违背。 主要皇上已经做出决定,此事没有回旋的余地,用过午膳后就把令牌取走 既成事实吕序也不好隐瞒,临睡前把四个丫头叫到面前,宣布皇上收回龙雀令的事情,让他们做好离开的准备。 突如其来的结果,四个丫头确实很震惊也很无奈,服从命令是他们学的第一条规矩,只是跟在吕序身边多年,他们已经习惯目前的生活,骤然离开自然舍不得。 吕序挤出笑容道:“没关系的,想我了就回来看看……都在京都。” 其实她可以假装糊涂,不提四个丫头的事情,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令牌在哪他们就在哪。 “明天一早,你们就要随父亲进宫……” 吕序顿一下道:“青鸾、青鸟,你们去衣物间,把冬衣柜子上面的箱子抬过来吧。” 两人不知道吕序要干什么,依言把箱子搬了过来,吕序打开箱子道:“临别了我也没什么赠与你们,这里有四套金丝软甲,是上次青鸾意外受伤后,我特地为你们准备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送出。“ “你们明天就要走,今天正好送给你们。” 吕序忍着眼泪更咽道:“以后出任务穿在身上,寻常刀剑便伤不到你们。” 青鸾他们也没想到分别来得这么快,或者说他们从来没想过会离开,但圣旨不可违、规矩不可逆,朝吕序行过礼各自回房收拾东西。 突如其来的分别,谁都没有准备好。 皇上收回她的令牌,看似是顺从父亲的意思,实则也是给庆信侯府一个交待吧。 吕序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通,不知不觉已经四更天,虚弱的身体抵不住困倦,迷迷糊糊便睡熟,再醒来时发现天色已经大亮。 赶紧抱着被子坐起来,习惯地唤了一声朱雀。 门从外面推开了,进来的不是朱雀,而是老夫人身边的纪嬷嬷。 后面还跟着两个长相齐整的丫环,手都拿着平时洗漱用的东西,吕序才想起青鸾他们,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在宫里。 纪嬷嬷上前对一脸茫然的吕序道:“六小姐,六爷上朝前回过老夫人,说你身边的丫头原是宫里的人,如今他们另有差事要办,让老夫人挑两个丫头放你屋里伺候。” “祖母费心了。”吕序坐床上道:“等我脚上的伤好,再过去当面叩谢祖母。” “六小姐好好将养是正经,老夫人不在乎这些虚礼,只希望六小姐早日康复。” 纪嬷嬷又道:“时间仓促,从锦华阁挑了两个丫头,老夫人说六小姐先使唤着,以后有好的再送过来伺候您。” “还不快见过六小姐。” “奴婢见过六小姐,六小姐玉安!” 两个丫头上前乖巧地行礼,跪在地上完全不敢看吕序。 吕序淡淡打量一眼道:“祖母身边的姐姐,自是可靠的。” 上下打量一眼年纪略小,脸儿圆圆的小丫头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 “回小姐,奴婢是六月,今年十五岁。”那丫头露出甜甜的笑容道:“原是在三清庵伺候老夫人起居、饮食。” “回小姐,奴婢唤四月,今年十六。”年纪略大的丫头落落大方地回答道:“奴婢在三清庵伺候老夫人笔墨。” “都是利索易记的名字。” 吕序也不忘称赞一句,虽不花俏唤着却十分顺口。 只是一开口就提醒她,他们是服侍过老夫人的丫头,摆明是不想按她的习惯办事。 纪妈妈吩咐两个丫头道:“四月伺候六小姐梳洗,六月去厨房看看,别误了六小姐用早膳的时辰。” 把两人的工作安排妥当,纪妈妈便告辞了,吕序也欠身道:“纪嬷嬷慢走,代我向祖母请安问好。” 漱口净过面,吕序坐到镜子前。 四月拿起梳子道:“六小姐平时喜欢梳什么样的发髻?” 过来上溯园之前,纪嬷嬷跟他们说过六小姐的情况,尽管早有心理准备,骤然看到六小姐的容颜,眼珠子还是差点掉地上。 他们在三清庵时,就听过不少关于六小姐传闻。 知道她是南离国第一美人,过来前就想象过她的美貌,但真人还是远远超出预想。 南离国第一美人岂能与她相配,分明是天上的仙子下凡,就算是才醒来未梳洗,还是美得让人窒息,方才他们心跳都漏掉几拍。 想到此四月忍不住道:“怪不得相国寺主持,不许六小姐上相国寺,真是和尚见了也想下凡的人物 吕序一听顿时有些不高兴,但懒得跟一个丫头计较,想一下道:“横竖今天是不出门的,你帮我把头发梳顺就好。” 四月确实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除了帮吕序把长发梳顺,还把耳侧头发梳到后面,盘成一朵银白色的玫瑰,别在一侧 的耳后,说是方便一会儿用早膳。 吕序看了看道:“不错,往后这么梳吧。” 早膳端上来时,吕序惊讶道:“这些是……是谁做的早膳。” 六月甜甜笑道:“厨房的人说朱鹮姐姐怕小姐不习惯,临走前给小姐做好了早膳,还连夜做了好多点心呢。” 吕序轻轻哦了一声,默默用完早膳,就坐在窗前看书,直到上官守若过来帮她换药。 上官守若没有看到四个丫头的身影,方才进来还得先通报老夫人,且领他进来的也是一名陌生的丫头,就好奇地问: “你那四只鸟呢,今天怎么不在你跟前伺候。” “他们回去了,以后不在我身边侍候。”吕序淡然回答,又给他介绍道:“这是四月、六月,是祖母送过来的。” “四月,六月,这位是长期给我治病疗伤的上官神医,是我这里的常客。”吕序淡淡道:“下次他过来了,你们不必通报老夫人,直到领到我屋里就好。” “奴婢明白。” “上官公子好。” 四月、六月恭恭敬敬地向上官守若问好。 上官守若有些遗憾道:“以后再也吃不到朱鹮做的点心,真是可惜呀。” 吕序放下书道:“六月,你去厨房给上官公子拿一碟点心,再把我们的好茶煮上一壶,为了显得我病重难治,咱们上官公子得把点心吃完再走。” “朱鹮做的!?”上官守若惊讶地问。 “连夜做的,就怕我会吃不惯。” 吕序语气更咽,相处多年,始料不及的分离。 上官守若马上道:“你别在我面前哭啊,某人看到还以我欺负你,把脚拿出来我看一下伤口。” “四月,把绣墩搬过,给我搁脚。” 吕序指着旁边的绣墩,示意四月搬到她旁边。 四月搬来一个绣墩,吕序受伤的脚放在上面,轻轻卷起一戴裤。 骤然看到吕序脚上的伤口,四月不由倒抽口气,没想到六小姐会伤得这么严重,怪不得老夫人再三叮嘱他们要小心照顾。 上官守若看一眼伤口,皱起眉头道:“你身体太虚弱,连伤口恢复得比我想象中慢,以后就好好静养调理。” 清洗一遍伤口才重新上药,取出另一个瓶子道:“伤口痒得厉害,就抹一点这个药膏,千万不能用手去抓,再发高热连神仙都难救。” 回头对两个丫头道:“你们小姐的饮食里,暂时不能用豆类食材。” 四月和六月连忙迭地应下,吕序淡淡道:“四月去打一盆水给上官公子净手,六月去把点心和茶送上来。” 到底是新来的,不知道是不是老夫人叮嘱过什么,全程守在旁边监视上官守若给吕序上药,完全不理会吕序先前交待的事情,吕序只好重新吩咐一遍。 两个丫头才应下,匆匆离开房间。 上官守若含笑道:“看来老夫人很紧张你,特意派身边人过来照顾。” “青鸾他们走得急,父亲担忧我没人伺候才找祖母帮忙。”吕序摊摊手道:“上溯园本来就没几个人,他们一走我身边就没有能用的,祖母才送了两个丫头过来,说是原来在三清庵伺候祖母。” 上官守若马上明白,到底是老夫人屋里的人,吕序用得不顺手也不好表露在脸上,只得反复交待他们。 四月很快就端来水。 上官守若净过手跟吕序闲聊,无非是问问她的身体情况。 六月端着点心和茶上来,摆在吕序面前的小几上,麻利地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到上官守若面前,一杯放到吕序面前,抱着托盘侍立在旁边。 上官守若把吕序的茶拿到面前:“你家小姐在服药不宜吃茶,去取铜壶和小炭炉烧水给她喝。” “还有如今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屋里烧上炭炉正好给她取暖,但要记得通风,以免中炭毒。” “另外还有…”上官守若顿一下道:“你家小姐比寻常人畏寒,冬天的衣物也要拿出晒晒太阳,平时她坐在这看书,记得给她披上披风,还要准备小手炉。” “小姐……” 六月马上征求吕序的意见。 吕序淡淡道:“大夫的话一定要听,你们去办吧。” 算是借着上官守若的口,把要说的话都说出来,吕序嘴角微微扬起。 这些事情都在青鸾他们的计划里,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走得太匆忙很多事情都来不及交待。 他们父女俩的习惯喜好不能用纸笔记录,以免泄露被有心人利用,如今只能一点一点磨合,希望两个丫头能尽快熟悉上溯园的事情。 上官守若也果真吃完一碟点心才走,不过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太学院附近的茶庄。 吕序继续坐在窗下看书,忽然肩膀上一暖多了一袭披风,就看个熟悉的身影转过来,麻利地把一个手炉塞到她手上。 “朱雀……” 吕序惊喜又惊讶地放下书问:“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已经回宫里重新派差事吗?” 朱雀边收拾小几上的东西边道:“皇后娘娘说奴婢四个办事风格已经成型,很难跟新任龙雀使磨合,不如让新龙雀使重新挑人,按她的愿意重新培养几名得力部下使用。” “至于奴婢四个嘛,暂时没有合适的位置,以后只能留在小姐身边。”朱雀说完委屈地看着吕序。 “能留下来就好,其他的不用管。”吕序高兴得像个孩子,就听到青鸾的声音传进来:“什么不用管,如今奴婢们已经无职无权,以后小姐得每个月得给奴婢们发月钱,不然奴婢们不干活。” “放心,少不了你们。” 意外惊喜,吕序才不会乎那点银钱。 正文 第124章 吕府抓奸细1 知道老夫人派了两个丫头过来侍候,却不想如此不上心,情形竟比没人侍候还糟糕。 打点好上溯园的事情,青鸾来到锦华阁回话,不想老夫人在念经,只好先回了纪嬷嬷:“烦嬷嬷转告老夫人,皇上体恤六爷公务繁忙,皇后娘娘又心疼六小姐。” “说小姐尚在病中,正是需要人照料的时候,就把奴婢们都赏给小姐使唤,以后不必管宫里的事情。” “你们能回来照顾六爷和六小姐最好不过,老夫人也好放心,还有……” 纪妈妈方要提起两个丫头的事,就听到青鸾道:“嬷嬷说得极是,您瞧我们四个才离开小半天,早膳吃剩下的东西,以及用过碗碟茶杯都没有人收拾,还一直搁在小姐屋里,瞧着实在是不像话。” “还有方才我们一进屋,就看到小姐只穿着家常衣裳坐在窗前看书,连件御寒的披风都没有披,杯子里的水里冷的,炉子里的炭火也早灭了,屋里冷得跟冰窖似的,若我们再回来得晚些,估计小姐就得染上风寒。” 青鸾把事情数落一番道:“倘若让外人瞧见了,岂不以为我们小姐是个没人疼的孩子,跟前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 纪妈妈一下子明白了,青鸾是来告状的。 但听完这番话也是气愤的,没想四月和六月如此懒怠,丢尽老夫人的脸面。 当即面露笑容道:“青鸾姑娘说得极是,你们回来就好,以后还是由你们来照顾六爷、六小姐比较妥贴。” “奴婢们一定专心侍候两位主子,请老夫人和嬷嬷放心。” 青鸾把该说的话都说便回上溯园。 上溯园,东厢。 朱雀正指挥小丫头们,把冬天的衣裳搬出来晾晒。 大家正干得风风火火,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站着两张新面孔,眼热地看着里面的画面。 恰好青鸾从老夫人那回来看到,走过来故作不知地笑问:“两位是哪房的丫头,以前怎么没见过,是迷路了,还是来找我们小姐?” 四月、六月疑惑是谁干了,早上大夫交待他们事情。 青鸾忽然出现在眼前,四月和六月马上明白原因,原来是他们四人回来,怪不得上溯园如此热闹。 吕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上溯园的丫头身份与从不同,是宫里派来照顾六小姐的女官,还能够自由进出皇宫,地位比府里的几位夫人、小姐还尊贵。 四月回过神,福一下道:“奴婢是四月,这是六月,老夫人让我们过来伺候六小姐。” 青鸾假装才光知道老夫人安排了人伺候吕序,面带笑容道:“我刚去回了纪嬷嬷,皇上、皇后娘娘仍让我们四人回来照顾六小姐。” “我们呢?” 六月有些着急道:“你们回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青鸾满脸笑容道:“两位是伺候老夫人伺候惯的,自然是回锦华阁侍候老夫人,纪嬷嬷也是同意。” 望着两张惊愕的面孔,青鸾满意地笑着进门。 四月、六月相视一眼,不太情愿地离开东厢,径直出了上溯园。 青鸾却去而复返,看着他们走出上溯园,想了想往正屋的方向走,来了生面孔不问清楚她不踏实。 东厢。 吕序翻过一页书道:“今天太阳不错,晒完我的东西,你们的也该拿出来晒晒。” “还有大半天时间,奴婢把小姐盖的被子拿出晒晒,晚上盖着又松软又暖和。”朱雀抱着一床杏色被子往外面走。 “许是寒毒清了,如今倒不似往年畏寒。”吕序看看外面的阳光,往年这个时候她多半躺在床上,裹得严严实实塞满汤婆子犹觉不够,怎能坐这里看书。 “若不是发了场高热,小姐该跟梵先生去赏枫,哪用看书打发时间。” 提起发高热恋,朱雀忍不住抱怨道:“天杀的林听雪,闻说她如今还躺在床上,奴婢心里才好受些。” 忽然神秘地笑笑,压低声音道:“奴婢们出宫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冯姑姑,她托奴婢谢谢小姐,还说小姐的心意他们几人都明白。” “贵妃娘娘心里怕是不舒服。” 想到贵妃往日待她的好,吕序还有些愧疚,但林听雪着实是该打。 朱雀却不以为然道:“贵妃娘娘有什么不舒服,皇上要给二皇子封王,只等选到合适的皇子妃,封王就顺理成章。” 吕序听到轻轻哦一声,二皇子墨煜离跟太子只差几个月。 大婚封王合情合理,只别想着亲上加亲,把林听雪娶回去当王妃,喜事也要变成一场灾难。 朱雀抱着被子出去了,青鸾从外面进来道:“回来在东厢门口上,遇到老夫人派过来的两个丫头,奴婢作主让他们回锦华阁,只是……老夫人会不会还把人塞到上溯园。” “应该不会吧。”吕序回想一下道:“祖母说是先使唤着,而不是把他们给我用,如今你们回来更不必留。” “奴婢觉得小姐太乐观。”青鸾不假思索道:“此事老夫人未必是冲着小姐来的,他们丢下小姐不管不问,奴婢问过园里的人,说他们去了老爷的正屋。” “他们去了正屋!” 吕序惊讶地放下书:“爹爹不在的时候,连我都不能进正屋,他们去正屋干嘛?” 青鸾讥讽地笑笑,过来压低声音道:“奴婢方才去问过吕翦,吕翦说有两个丫头来过,自称是老夫人送来侍候老爷,趁着老爷上朝来打扫房间。” “吕翦让他们进去了?”吕序不由紧张地问。 “怎么可能。”青鸾淡淡道:“就为这点事情,他们磨了吕翦一个多时辰。” “我觉得不是祖母的意思。”吕序想一下道:“祖母就算有心往爹爹身边塞人,他们的姿色……还如你们呢。” “呸,谁跟他们比呀。”青鸾一脸不屑,想起两个丫头的嘴脸道:“老夫人是从哪把他们找来的,都不考察一下就往上溯园送,万一是别有用心的人,岂不是引狼入室。” “说是原来在三清庵伺候祖母。”吕序皱起眉头道:“私下跟纪嬷嬷了解一下情况,再查查他们的来历。” “您怀疑他们就是往宫里送消息的人?”青鸾没有忘记先前事情,想一下摇摇头道:“奴婢觉得不是,他们若想留下继续打探消息,应该尽量不引人注目才对。” 吕序想一回道:“还是先打听清楚他们的来历再说吧。” 两个想上位的丫头倒是很好打发,万一真是宫里的探子,他们就别做筹谋,不仅不赶还要留下好好利用。 青鸾马上出门办事,不过不是去龙雀的大本营,而是来到距离吕府不远一家茶庄,径直走上二楼来到雅间外面叩门。 “进来吧。” 里面传出一个声音。 青鸾推开门,就看到梵行一袭白衣坐在茶案前。 他对面是上官守若,看到青鸾进来热情招呼道:“你来得正是时候,烧的水恰好可以泡茶,你也尝尝这枫叶茶。” 青鸾马上摆摆手道:“先生,今天我们走后,老夫人派了两个丫头侍候小姐,且不说他们没把小姐侍候好,居然还跑到正屋闹一场,说是要给我们老爷打扫房间。” 梵行边往茶壶里流水边道:“你想查两个丫头的来历,但又担心会惊动老夫人,所以来求我帮你们调查。” 青鸾应了声是却又道:“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奴婢如今已经不是龙雀的成员,无法动用龙雀的力量办事,只能劳烦先生帮小姐查一查,早日查清楚小姐也心安。” “你目前对他们了解多少?” 跟吕序有关的事情,梵行自然要第一时间解决。 青鸾道:“小姐跟奴婢都只知道,他们原先是在三清庵伺候老夫人的,年纪跟我们差不多大。” “你们是在说的是新来的两个丫头,本公子今天也见过他们,伺候过老夫人的人就是架子大。” 上官守若忽然开口道:“两个丫头看着是伶俐就不够心细,吕序在服药那个叫六月还给她倒茶,吕序唤他们做事还得重复两遍三遍。” 梵行捏紧茶杯道:“如此没有眼力劲的人,老夫人怎会留在身边。” “还没说完呢。”上官守若继续道:“如今这天气也不知在屋里添个炭炉,或是给吕离披件厚点的衣裳。” “本神医要看吕序脚上的伤,还是吕序吩咐了,叫四月的丫头才知道把绣墩搬过来,把吕序的脚放上面。” 说到这里,上官守若忍不住叹气道:“若是寻常的丫头也罢,偏生是侍候过老夫人的人,吕序也不好说他们的不是,只能委屈着自己,我看吕序以后够呛的。” “这倒不会了。”青鸾不疾不徐道:“奴婢故作不知老夫人派了人服侍小姐,在纪嬷嬷跟前告了他们一状。” “你们都不知道,我们回到上溯园时,小姐还是只穿着家常衣裳在窗前看书,杯子里面的水是冷的,炭炉也是温的,用过杯子碟啊什么的也没收拾,跟前连个人都没有。” “岂有此理。” 上官守若一听气得拍桌子:“这些事情我当面吩咐过,他们竟敢如此懒怠,太不像话。” 梵先生眸子也仿佛结了冰,目光冷冷的:“方才我问你序儿怎么样,你明明说一切安好,如今倒是一大堆问题。” “我没料到两个丫头如此胆大妄为,连本公子的话也不放在心上。” 上官守若也是无奈,以前只要提一句,青鸾他们就能把事情办妥当,怎料到新来的丫头如此不像话。 青鸾淡淡道:“还好,方才我已经把他们打发回老夫人身边,小姐担心他们别有用心,才让奴婢查一查他们的来历,以免引狼放室。” “你先回去照顾序儿,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们。” 梵行的语气缓下来,淡淡道:“以后你们不方便办的事情,尽管来告诉我就是。” 青鸾应了一是便离开,上官守若马上打趣道:“怎么才一天两天没见面,素来不问红尘的梵先生便患上相思病。” “关于林听雪的事情,怎么都觉得是序儿亏了。”梵行叹气道:“林听雪虽挨了序儿一顿揍,不过歇息几天就恢复,序儿病了一场不说还失了龙雀令,倒是给二皇子捡了便宜。” “皇上是顾及老侯爷的颜面。”上官守若不以为然道:“如今的林府,哪还有从前的威风啊。” “你猜那林听雪做不成太子妃,林家会不会让她做皇子妃?”上官守若一脸八卦道:“亲上加亲,这种事情在南离还是比较常见。” 梵行厌厌道:“皇上又不傻。” 上官守若知道除了见吕序,别的事情梵行统统提不起兴趣。 吕序要是好好的,他还有办法拐出来,如今吕序脚上有伤,就算有一万条计策也是无计可施。 “序儿每天都服用的,用神兽血炼的丹药还有几颗?”梵行深深地盯着上官守若,记得上次他并没有炼几颗,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用完。 “本神医就知道你会用这招。”上官守若打开药箱,取出一个瓶子道:“明天上午一定要送到吕序手上。” “你下次要取神兽血,我一定会亲自帮你。”梵行马把瓶子塞到袖袋里:“算算日子,天域之城的回信也差不多该送到南离。” 想到血参在天域之城的叫,梵行叹气道:“早知道血参就是萝卜,在信里我就直接要一箩筐。” 上官守若差点被呛到,果然是物以稀为贵,在外面连一根参须都难求,在天域之城都当萝卜,开口闭口就是一箩筐,真是暴殄天物。 “再写信回去要,一来一回又得一年时间。”梵行仔细想了想:“横竖序儿寒毒已解,不如我带她回天域之城。” “吕相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上官守若提醒道:“你带吕序去龙吟山庄没问题,你要带她回天域之城,信不信他直接拿剑砍死你,你还是老老实实再写一封信吧。” 梵行一口闷掉杯里的茶水…… 吕府内此时也有一场风波,老夫人听到纪嬷嬷回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你马上去查查,他们不在序儿身边的时间,都去干了什么事情,若真是他们两个我绝不姑息。” ------题外话------ 顾着修改,完全忘记看时间了 正文 第125章 、订情信物 初冬来临。 相比其它地方,京都的冬天不算冷。 梵行还是一袭白衣如雪,吕序却早早换上冬装,裹得严严实实。 “我们坐一个屋里,却像是两个世界。”梵行看到她的打扮忍不住打趣,取出玉瓶道:“这是用神兽血炼的丹药。” “先生是半道截胡上官守若。”吕序反过来打趣他,为了见一面他也是想尽办法。 “当然不是。”梵行马上否认:“上官守若是看你新丫头用得不顺手,特意让我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 “青鸾他们已经回来了,先生不必费心。”吕序打开瓶子闻了闻,倒了一粒丹药出来放到嘴里。 梵行已经把杯子送到唇边。 吕序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水送下丹药,盘腿打座运功炼化丹药。 靠身体自然吸收药力,除了费时间还会浪费不少药力,用内力炼化才最快最大限量地吸收药力。 望着她运功打座的样子,忽然想起在寒池下面,那位前辈送给他们的功法,他的不如说一部心法,至于有何用只有全部参悟才知道,有些好奇吕序得到什么功法。 想到这些事情,又想到那股神秘力量,京都不知道还藏着多少妖孽人物,哪天爆发出来能应付吗? 回过神就发现吕序托腮看着他,笑道:“你这么快就把丹药炼化?” 炼化丹药不是什么难事,吕序运转了一个周天,药力就被完全吸收,看到梵行在出神便没打扰。 “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吕序好奇地问,很少见他会在她面前走神。 梵行看着她清澈的双眸道:“序儿,你这次醒来后,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比喻说经脉里多了什么东西。” “除了内力更精纯,没有什么异样啊。”吕序如实回答道:“修为应该比三年前高,具体高多少没试过,目前也没有跟人交手的欲望,以后有机会再看吧。” “跟我还保密。”梵行故意逗她玩。 “非也。”吕序淡淡道:“我娘只教修内力的功法,并没有相应招式。” “你是有力气却不知怎么使用。”梵行怔了三息笑道:“真是暴殄天物,你打算怎么办,自创一套剑法吗?” “自创,我没想过。”吕序懒懒回答,想了想道:“干嘛要自创那么麻烦,找几套现成的学学就行。” “你这只小懒虫,什么事情都嫌麻烦。”梵行看到她慵懒的模样无奈道:“按你的说法套用现成的,为何那么剑江湖门派,还要创立自己的剑法。” “???” 吕序双手托腮认真地看着他,静静等他的答案。 梵行无奈道:“剑法要发挥最大作用,需与内力、真气运转途径相辅助相乘。” “娘亲不是这么说的。”吕序听得半懂不懂,淡淡道:“娘亲说只要足够了解人体结果,清楚哪里是要害,能一击打到要害上的就是好招,不需要太多花里胡哨东西。” 梵行竟无法反驳,淡淡道:“所以揍林听雪,你是故意避开要害。” 吕序给了他一个置可否的眼神道:“娘亲还说,只要内力足够深厚……好像是什么无招胜有招吧。” “你娘亲的见解十分独特。”梵行该夸的夸完,马上改口问:“所以没学过招式,跟你没兴趣交手有什么关系,你就是不想让人知道。” “回答正确,赏你一块点心。”吕序把一块点送到梵行嘴边。 “连我都保密。”梵行狠狠咬了一口点心,赌气似乎嚼两下咽下道:“我听朱雀提起过,京都动乱那天,你曾硬接阎野一掌,生生把他震退。” “阎野是火神部的战将,他修为最少是八品巅峰,你在那种状态居然能硬接他一掌!” “他不知道我会武功,完全没有防备,才会被自己的内力反噬。”吕序不是谦虚,但凡阎野对她有一丝防备,当天就是另一种结果。 “还是很厉害。”梵行毫不吝啬称赞道:“以你现在的实力,可以无视阎野。” “没有梵先生厉害。”吕序故意道:“先生终究先生,以一敌九,轻轻松松,做为先生的学生我还要接再励。” “能有你这么聪慧以又勤奋谦虚的学生,也是为师的荣幸。”梵行伸手捏捏她的鼻子道:“我们都是聪明又厉害的,别再继续互夸了,不然夸上一天一夜也夸不完。” 吕序懒懒笑道:“你今天不用去京畿处吗?” 梵行道:“前段时间特殊时期,我才协助他们处理公务,眼下不忙可以晚点报到。” “闲下来了,你在忙什么呢?”吕序好奇地问,梵行笑道:“我在整理吴大师的游记,到时候拿给你配图,这件事情真的拖得太久了,过了年我可没有时间,不过你正好可以打发时间。” “你没有时间,你要去干嘛?” “忘记了,明年参加科举考试,我得看书。” “以先生的才华,还用得着看书吗?”吕序故意打趣道:“连今年的状元在考试前,还得向你请教呢。” “谁让我跟你爹吕相说,我要参加科举,成了状元郎才能上门提亲。”梵行俯身盯着吕序道:“我这么努力,你就不打算奖励奖励我,跟我交换个订情信物。” “订情信物!”吕序笑笑道:“我已经给过了,你不会忘记吧。” “给过了?”梵行讶然:“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给你送过鸡蛋呀。”吕序理直气壮回答:“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忘记。” 骤然提起鸡蛋,梵行都傻了眼:“鸡蛋……明明是你嫌凉了不好吃,硬塞给我的。再说这种不能长久保存的,怎么能用来做订情信物。” “长久保存?”吕序讶然问。 “订情信物是要一代传一代,你娘没有传给你吗?” 梵行期待地看着吕序,吕序无奈道:“我娘亲的东西都被我爹收起来,唯一在我身边的只有这个禁步。” 吕序把禁步递过去道:“爹爹还是千叮万嘱,说这个禁步一定要收好,绝对不能弄掉……至于其他东西,不是别人送的就是宫里赏的,属于我的倒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我看这个就不很不错。”梵行挑起吕序一缕发丝道:”以后黑头发长出来,可就看不到你般模样。“ “你不是说订情信物是要可以长久保存,还要一代传一代吗?”吕序瞟一眼自己白发道:“把头发传给后代,不太合适吧。” “没有人规定订情信物只能是一样啊。” “强词夺理。” 吕序无奈剪下尺许长发丝,用一根红绳系好,再装进常用荷包里。 “请梵先生笑纳。” “我会贴身保存。” 梵行把荷包揣到怀里,取出一只臂钏放到吕序手上。 吕序好奇地翻看着臂钏,就听到梵行道:“据说这是惊华公主防身之物,也是她的兵器。” 光听惊华公主的名号,吕序便觉得了不起,没想到这件精致的饰物,居然还是一件兵器,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兵器。 “上面有一红一绿两颗宝石,红宝石是变成兵器,绿宝石是收起。”梵行笑着提醒,想到她那根大棍,是别的男子赠送的心里便不舒服,故意挑了这件旧物做订情信物。 吕序犹豫一下按下红宝石,手上的臂钏马上变成一根软鞭,鞭身不过三尺余长,惊讶得说不出话。 臂钏的体积并不算大,没想到能变成这么长的软鞭,惊叹道:“能设置出这样巧妙机关的人,只怕陆江停看到也要自愧不如,急着要拜人家为师。” 梵行见她喜欢,含笑道:“你握着手柄,试着往鞭子上灌输真气试试。” 吕序马上依然照办,往鞭子上灌输一股真气,鞭子竟然马上变长了,小脸露出一抹震惊:“这鞭子到底是用什么材质做的,输入真气后居然还可以变长。” “是什么材质我也不清楚,据说是出自北域雪原深处,请了当时很有名兵器打造世家做成。” 望着软鞭眼前的长度道:“灌输进去的真气越多鞭子就会越长,这些天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就练习如何操纵软鞭的长短,以后要与人交手时就不会因为兵器吃亏。” “它的极限是多长?” “这是女子使用的兵器,我没有用过不清楚。” 梵行看着她笑道:“你无聊的时候可以一点点试,我得过去了不然太子又得絮叨半天。” “你去吧。” 吕序头也不抬地挥挥手,注意力都集中在软鞭上。 梵行有一瞬间,想要收回臂钏,起身走到吕序身边轻轻唤一声: “序儿。” “嗯……” 吕序抬起头。 梵行俯身下来吻住她的唇。 朱雀连忙用手捂住眼睛,梵行双手捧着吕序的脸在唇齿间缠绵。 良久了才分开道:“等你脚上伤好了,我再来接你去看枫叶,过几天应该是枫叶最好的时候。” “我等你……” 吕序微微有些气喘。 目送梵行离开后,回头对朱雀道:“别假装捂眼睛,想看就大大方方看嘛。” 朱雀放下手忍着笑道:“青天白日,您就不担心有人闯进来,万一被其他几房的人看到,肯定会告到老夫人跟前。” “你当外面的人是请来摆设的。”吕序不以为然道:“就算我们的人一时瞧不到,古七还在暗中盯着,外头的人没靠近东厢就会提醒梵先生。” “古七也在盯着呢!” 朱雀无语道:“意思说他也看到你们……” 那两个字她不意思说出口,吕序不以为然地嗯一声,算是默认她的问题。 吕序却沉浸在试鞭子里,一点点往软鞭里增加真气,看着它一点点变长,感慨道:“要是我的头发,输入真气也能变长就好。” 朱雀泼冷水道:“变长不可能,顶当可以当鞭子使用。” 望着吕序如雪银丝,朱雀忍不住又安慰道:“小姐别着急,黑头发总会长回来的。” 吕序忽然举起鞭子道:“房间空间有些小,我们到花园里,找一个隐秘的角落试试鞭子,我想用尽全力一试,它究竟能变多长。” “能走吗?” 朱雀担忧地看看吕序的脚。 吕序不以为然道:“皮肉伤,又不是伤到骨头,不能走可以用轻功嘛。” 朱雀还是扶着吕序,挑了一条人少的路慢慢走去花园,来到花园深处一座比较空旷僻静院落里面。 朱雀在吕府有一段时间,竟不知道府中还有这样一座院落,偌大的院子里,除了中间有一座房子高的假山,就是一片枯萎的草地,以及在院子边沿处一所房屋。 院子里能听到流水的声音,却没有看到一丝水的痕迹。 吕序站在院落入口道:“你站到后面,最后离我远些。” 朱雀依言退出院落外面,就看到吕序长发袖袍无风飞扬,一观强大的压迫感袭来,赶紧迅速后退开数丈远。 吕序盯着三丈外的假山,先用五成的功力,往鞭子里面灌输真气,手中的软鞭陡然变长,不过在一丈长时,忽然收回重新变成一个臂钏。 原来一丈长已经是极限,不过真正与人交手,也不过是这个距离。 轰…… 吕序研究交手距离时,突然一声巨响、 前方的假山突然砸开,一股水流冲天而起,吕序顿时傻了眼。 闯大祸了,吕序回神马上逃跑,这回可不是慢慢走,而是施展轻功,带着朱雀眨眼回到上溯园。 “小姐……” “你去交待园里的人,无论谁来问,都说我没离开过。” 朱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轰一声巨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姐带走,还瞬间就回到上溯园。 但是听到吕序这样吩咐,还是马上去交待那些,看到他们离开上溯园的人,回来看着惊魂未定的吕序道: “小姐,方才那样巨响怎么回事?” “我把假山给毁了……”吕序边说边钻进被窝里。 “毁了就毁了,一座假山能值几个钱,咱们花点钱再建一座就是,小姐何至于这般害怕。” 朱雀不明白她在害怕什么,压低声音问:“方才那座空荡荡的小院,不会是谁的居所吧?” “四哥哥……” 吕序从牙缝里挤出她畏惧的二号人物。 正文 第126章 、水里的东西 “怎么回事?” 望着冲天而上的水柱,吕颐都傻了眼。 作为罪魁祸首,吕序悄悄移过来,面不改色道:“据最先发生的人说,听到一声巨响,赶过来看就是这样。” “你怎么也过来,脚上的伤没事吧?” 吕颐看一眼女儿受伤的脚,其实有一瞬间他怀疑过是女儿所为。 想到她眼前的状况,应该没有那个本事,就打消了心中的顾虑,但家中发生这种事情着实奇怪。 望着几乎弥漫在空中的水气,吕序道:“爹爹,您看这水是热的,把这里改建温泉馆,还可以连接一些管道,把热水直接引到各处水房,府里再不必费钱费力烧水,女儿倒觉得不失为一桩美事。” “情况还没弄清楚,你着什么急呀。” 吕颐只当她是在龙吟山庄住了一段时间,习惯屋里有温泉。 闻言吕序皱了一下鼻子:“能有什么情况,多半是暗河改道,到了这不通直接往上冲。” 朱雀听得瞠目结舌,小姐说起谎来真是毫无底线,就听到吕序好奇地问:“难不成四哥哥从天南地北搜罗来的石料,就是为了把水堵在下面。” 老夫人过来道:“当年建宅子的时候,是找风水师看过,确定可以建房才建的。” 吕序朝老夫人福了福道:“京都下面暗河纵横交错,千百年的时间,足够河水冲刷出一条河道,碰巧从这里出来。” 老夫人乍一听似乎很道理,就听到吕序道:“四哥哥常年在此读书,想是发现了什么,才弄一座假山堵在上面,只是治水从来以疏为主,堵是堵不住的。” 知女莫若父,吕颐看一眼女儿道:“按你的意思,你四哥哥早发现端倪,他没有报上来,而是找东西堵在上面。” 吕序没有注意到父亲的神情,侃侃而谈道:“或许一开始只是极小的一股水,四哥哥觉得无关紧要,甚至还想正好借这水养一座假山,岂料数年后一发不可收拾。” “按你的说法,眼下应该怎么办?”吕颐看破不点破,故意找她要解决办法。 “这么大个缺口靠我们是堵不上的,赶紧让人疏通院子里的排水道,先把积水都排出去,再找工部的人来瞧瞧,是重新堵上还是建个温泉馆。” 吕序笑道:“爹爹,您看女儿这办法如何?” “就是花钱解决呗,还以为你能什么好办法。” 吕颐不咸不淡回答,对管事道:“找几个人按先疏通这院子里的排水道,回头我让工部的人过来瞧瞧。” 面对父亲的冷嘲热讽,吕序气得想跺脚,回去后躺在床上生闷气。 朱雀过来小声道:“这件事算是圆过去,只是这位四公子很厉害吗?为何您如此惧怕他呀。” “我不是惧怕他,是嫌他啰嗦。” 吕序无奈地说出原因:“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他能给你说半天道理。” 朱雀回想一下吕府的人员道:“四公子就是三房那位二公子,他在沿海巡视家业,有什么好害怕。” 吕序缩在被窝里道:“这不快年底了,几位伯父孝敬祖母的年节礼,每年都是由堂兄他们送进京,四哥哥回来看到他的书房被水淹了,不知道又得唠叨多长时间。” “这才十月份,离年节还有两个多月,等几位公子回来,院子早就收拾好,小姐不得担忧。” “缺口那么大,肯定是堵不上。”吕序想了想道:“若要改建成温泉馆,两个月不够……算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四哥哥就算要啰嗦,对象也不可能是我。” “快去回六爷,说温泉那边出事了,老夫人让您快些过去瞧瞧。” 忽然外面传来纪妈妈的声音,吕序马上起来匆匆走出房门,就看到纪妈妈一脸着急站在主屋外面。 “嬷嬷,出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吕序走上前问,纪妈妈一把拉住她的手道:“方才管事安排人疏通排水道,有人发现水里有动静,就顺着水声过去,怎料从水里窜出个东西。” “是那东西伤人了?”吕序好奇地问。 “是差点把人吓死。” 纪妈妈张开双臂比划一下道:“据回来报信的人说,那东西足有水桶那么大,抬起头有围墙那高。” “是蛇吗?” “水气太大了,旁边人没有看清楚。” 吕序马上对朱雀道:“你去叫上青鸾他们,记得带上武器。” 还没等纪妈妈回过神,吕序已经提着裙摆朝院落奔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怪物。 纪妈妈吓得在后面大叫道:“六小姐,危险,您别过去,小心被那东西给伤到。” 吕颐闻迅赶到。 后面跟着青鸾他们四人,每人都手执长剑。 “六爷……”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瞧瞧。” 纪妈妈又急急道:“六小姐已经过去了,老奴担心她有危险。” 吕颐一听马上施展轻功,四个丫头也紧跟在后面,远远就看到吕序站在门楼不动,五人也纷纷落在上面。 “序儿,看到那东西?” “水气太大了,什么都没瞧见,但是能听到水里有动静。” 吕序目不转睛盯着水面道:“怪不得暗河无缘无故连通吕府,定是这些怪物钻洞造成。” 朱雀差点没站稳,暗暗吐槽道:“都有什么时候了,小姐还在忙着甩锅,不过小姐运气可真好啊!” 上次南城门店刺杀定亲王,柳昭然有意无意中帮她灭尸灭迹,甚至还为她背黑锅,没想到连怪物都出来帮她解围。 “六爷,方才吓晕的人醒了。”管事的站在下面道:“他说那东西在水里是透明的,离开水才能看到,直立起来时有围墙那高,说是像人又像蛇,背上还长着去翅膀,他也说不上是什么东西。” “我知道了。”吕序大叫一声道:“是化蛇,《山海经》里记载的一种神兽。” “水兽:人面豺身,有翼,蛇行,声音如叱呼。”吕序把内容背了一遍,就听到吕颐冷冷道:“说大家听得懂的。” “意思有一种生水里的怪兽,长着人脸豺身,背上长着一双翅膀,下身则是像蛇,走路也跟蛇一样,声音如同婴儿大声啼哭,又像是妇人在叱骂。” 吕序简单地解释一番道:“这玩儿是书上记载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生活里。” “那人就是这么说的。”管事想了想补充道:“许是他被吓坏了,当时没有看清楚,一切都是他添油加醋。” “假的未必,许是没有看完全貌。”吕颐盯着不断涌出来泉水,猛地拍出几掌,清理掉缺口附近的假山石,总算是看清楚缺口有多大。 望着足有一张吃饭圆桌那么大,吕序本想用臂钏,但想到还没熟悉只好换成大棍。 四个丫头也拔出长剑,吕序闭上眼睛凝神静心聆听,却是除了水声什么也没听到,难道怪物已经回到缺口里面。 由于来不及疏通,院子里的积水越来越多,幸好院子跟外面有落差,不然水早就流出外面,万一怪物也顺着水游出外面,不用想也知道是一场灾难。 吕序想了想道:“爹爹,怪物深谙水性,水越深不好对付,让人从那边的墙根凿开一个洞,先把水给放出去吧。” 望着快要淹上石阶的水,吕颐朝管事点一下头道:“按小姐有说的做,宁可多凿两个洞口也不用凿太大,以免得怪物从洞口逃到外面,祸害外面的无辜百姓。” 管事离开前又问:“六爷,这事要不通知顺天府。” 吕颐嗯一声算是应过,就看到吕序用大棍猛地朝水面一拍,问:“序儿,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娘亲说过,长期生活在黑暗环境中的生物,大部分都是瞎子,它们都是通过声音、气味来辨别方位,但是在水里只能通过水波震动……”不等吕序说完,突然一道水柱冲出水面,迅猛如雷般扑向门楼。 吕颐看到后,毫不犹豫地挥剑,无形剑气打在水柱上,水柱往后倒退数丈,仍然立在水面上。 果然是纪妈妈说水桶的身子,有翅膀但不是人脸,通体透明只有胸膛有一团白色,所以这玩儿不是化蛇,是一种从来见过的,来暗河温泉里的生物。 “白色那里应该是心脏?” 吕序不太确定地问,如今是话那里是怪兽的要害。 面对从未见过的生物,吕颐面色有些凝重,方才那道剑气竟不能伤怪兽分毫。 “青鸾,发求救信号。” 吕颐冷静地吩咐道:“这怪兽,我们可能无法收拾。” 青鸾赶紧取出信号弹,往天空上一抛,红色的焰火在白天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京畿处,太子和梵行正在商讨事情,忽然宝光进来道:“殿下,吕相发出红色求救信号,地点就在吕府里面。” 红色信号代表的机密、紧急,意思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紧急事情。 梵行第一时间想到可能是吕序出事,连马车都不用,直接施展轻功奔赴吕府。 “宝光,通知白应,让他带人保护在吕府外面,不许任何可疑人物离开,更不许不相关的人进吕府。” 墨烬离匆匆交待完也奔赴吕府,能让吕颐发生这样的信号的,肯定不是吕序发生危险,而是吕府发生不寻常的事情,应该让人跟父皇说一声,让陆家的人看看京都最近是否有异。 “让人进宫禀告皇上一声。” “奴才遵命。” 宝光边跑边回答,到了门跳上马先去通知白应。 吕府这边,所有人听到动静,但是吕颐早早提醒他们,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在躲在屋里。 老夫人虽担心仍然保持冷静,跪在佛像前念经祈祷。 四夫人、五夫人都带着各自的女儿、以及一大堆丫头婆子躲在房间里面,男人们则拿棍棒守在外面。 吕颐用烬全力连几招,竟没有伤到怪兽分毫,心中大为震惊,今天的事情怕是不能善了,转过头想让女儿马上离开,就看到吕序面前多了一把透明的巨剑。 “你们都退后。” 吕序平静地开口,再次运转内力,一股可怕的力量从体内发出。 吕颐看到女儿的实力震惊不已,没有多想便退到,门楼附近的一堵围墙上,静静地看着女儿出招。 面对强大的未知敌人,吕序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凝水为剑毫不含糊地往前一推,像利箭一样刺向怪兽白色的部位,怪兽仍然跟前几次一样不躲不避。 巨剑直接刺在怪兽白色部位上,却在撞上一刻瞬间溃散,并没有对怪兽造成任何伤害。 看到这一幕父女俩都深吸一口气,没想到这怪物这么难对付,吕序回头道:“爹爹,娘亲有没有留下什么厉害火器,赶紧拿出来应应急。” “用火器,你想把吕府炸平吗?” 吕颐冷冷反问,寒儿是留下不少厉害的东西,但是一旦使用后果更严重。 指望不上火器,吕序无奈道:“那只能先拖着,不让怪物离开这院子,让人去宫里问问,有没有关于怪物的记载。” 当年先此地为京都,在建设前肯定经过多番考察,下面有多少暗河都记得清清楚楚,暗河里有什么东西,上面也应该有相关的记载,甚至是破解之法。 吕颐马上给朱雀一个眼色…… 朱雀马上飞身离开,匆匆前往皇宫查证。 吕序盯着怪兽看了看,摘下手臂上的臂钏,按下机关变成一根软鞭。 没有多余的动作,内力运转真气随着软鞭挥出,能清楚地听到啪的一声响,就像是鞭子打在怪兽身上。 怪兽巨大的身躯在空中微微晃了一下。 定好身躯张口朝吕序一喷,一条水柱比箭还快地冲向吕序。 吕序马上往旁边移动。 回头就看到水柱,顿时头皮阵阵发麻。 怪兽的水柱竟直直洞穿她站过位置,以及下方的地面。 面对这种强悍的力量,吕序暗暗庆幸自己没有硬接,没有多想翻手就又给了怪兽一鞭。 威力比前两次出手更强,依然能清楚地听到啪一声响,怪兽庞大的身躯竟然纹丝不动。 吕序顿时感觉有些到不对劲。 方才父亲出剑,剑气尚能打得怪兽后退,为何到她出手却纹丝不动。 正文 第127章 、怪兽冲着吕序来 梵行和墨烬离一前一后赶到吕府。 看到天空上弥漫的雾气,不由自主想到吕序寒毒发作的画面, 两人心里都清楚,吕序的寒毒早就清除干净,但就算是寒毒发作,以现在的天气也不至于满天浓雾。 “走吧。” 两人一点地来到浓雾深处,就看到青鸾他们站在旁边着急地观望。 抬头隐约能看到父女俩,在浓雾中不知与什么东西交手,从迎面冲来的余劲来看,对手的力量难以撼动。 “怎么回事?” 墨烬离落在三人身边问。 三人等方要行礼,马上被制止道:“虚礼免了,赶紧说说情况。” 青鸾马上把情况细细说一遍道:“怪兽也不知怎么回事,打了这么长时间,不仅没有变弱反而越来越强。” 梵行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发现端倪,对着浓雾道:“序儿,你不要出手,你的功法跟怪兽同属水性,它在借你的力量提升自己,换我来对付它。” 吕序正准备用五成功力,骤然听到梵行提醒,马上撤回功力。 梵行已经挡在她前面道:“序儿,你先下去,屏住所有的气息,别让怪物感应到你的位置。” 吕序也没有犹豫,转身就回到青鸾他们身边,望着依然看不清真面目的怪兽道:“跟这东西斗了那么长时间,它始终把一半身体藏在水里,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墨烬离抱着双手,看着隐身在浓雾里的怪兽:“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这院里的假山忽然炸开,大量的水涌上来,这东西应该顺着水流,从缺口中流出来的。” 吕序打死不承认,是她在这里试鞭子,余劲不小心打在假山上,以致假山炸毁才引发这场祸害,幸好这东西没跑到外面。 梵行的功法阳刚霸道,一出手便压制住怪兽。 恰好下人们也从外面,在围墙上凿出几个洞,随着大量的水流出,院子里水位马上下降。 “贸然把水放到外面,万一水里还有别的东西怎么办?”墨烬离看着不断下降的水位问。 “放心,我早有准备,在外面布下一张网。”吕序一脸平静道:“这些东西习惯了温泉生活,一旦离开习惯的温度,很快就会失去活力,甚至是死亡。” “怎么不见朱雀?” “我让她去宫里查一查,有没有相关的信息。” 墨烬离听到回答,愣一下道:“去宫里干嘛,把上官守若叫过来,没准是种药材。” 吕序被他这个奇葩想法惊到,给了朱鹮一个眼神。 朱鹮马上离开,没一会儿却带着上官守若过来,吕序和墨烬离马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么快?”吕序惊讶问 “上官公子早就到了,只是被拦在外面。” 想着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征求道:“小姐,奴婢在这也帮不上忙,先回去给你们做饭吧。” 吕序点点头。 看着上官守若问:“你过来干呀嘛。” “当然是看热闹。”上官守若一脸激动道:“京都的老百姓看到,顺天府、巡防营先后带人包围了吕府,都在传你们吕府犯了滔天大罪,今天要被抄家灭族,传得有板有眼的。” 吕序讶然:“没想到大家想象这么丰富。” 上官守若继续道:“说男的斩立决,老孺年幼的流放,成年的女子充官妓。” “京都的年轻姑娘们,今晚得放烟花庆祝。”吕序都听乐了,回到正题道:“找你过来,是太子殿下想让你看,里面的东西是不是药材。” “什么东西?”上官守若好奇地问。 “从地下暗河钻上来的东西,能在温泉中存活,透明的身体有水桶粗,背上还长了一对透明的翅膀,还会吸收我打出的力量。” 吕序总结性地描述一下怪兽外形,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上官守若。 上官守若怔了怔道:“你说的神话里的妖怪吧。” “我也这是这么想的。”吕序无奈道:“我和爹爹跟它打了半晌,连它的样子都没看清楚。” “……???” 上官守若疑惑地看着吕序。 墨烬离抬手一吸,把他拎到围墙上:“你自己看吧。” 视野骤然开阔,上官守若才注意梵行也在,不停对浓雾出招,他只能隐约看到雾里有一团东西。 “看清楚呀。” 上官守若武功一般般,目力没有在场几人厉害。 吕序方要开口,就听到那边有人激动大叫:“小姐,网到一条小的,您快过来瞧瞧。” 几人一听到叫声没有多想,就施展轻功飞过去,在离房子不远的围墙下,一名下人用捞鱼的抄网兜住一个生物。 吕序仔细打量一眼抄网里的生物,足有她手腕大小,细长透明的身躯在网中扭动挣扎,在靠近头部的位置有一团白色的东西,背后却没有翅膀,跟里面的庞然大物有几分相似。 “跟里面大的长得差不多。”吕序回头对上官守若道:“你过来瞧瞧,认不认识这东西?” “我看看。”上官守若上前几步,盯着抄网里的东西看了看道:“没见过呀,我家老头子笔录上,也没有过此物的记载。” 吕序无奈道:“眼下只能寄希望宫里,看有没有相关的记载。” 上官守若着网中的东西看了看道:“我们不是养着几只神兽,怪物就应该由神兽来对付,你们费什么劲啊。” “把神兽从龙吟山庄运到吕府,这边都已经打完了。”墨烬离抬头看一眼战况,梵行和吕颐两人联手,把怪兽压制得死死的,应该很快就能结束。 吕序让家丁把抄网提起来,果然那东西一离开水,暴露在深秋的冷寒里,很快就失去了活力。 “你要干嘛?” 墨烬离看到吕序把手伸进抄网,赶紧伸手在前面。 吕序推开他的手道:“我想把这东西取出来解剖了,看能不能找到它的弱点。” “我来吧。” 上官守若抢先一步,把那东西取出来,摆在旁边干燥的地面上。 这回总算是看清楚怪兽的长相,除了通体透明,以及背上多了对肉翅外,整体来说跟蛇没有什么区别。 吕序手指在那东西身上轻轻拂过,惊讶地发现这东西竟是有鳞,手指慢慢往上移,在胸前白色的部位按了按,没想到触感竟是软软的,上面竟没有鳞片。 “剖这东西要刮鳞吗?”吕序随口问问。 “……”上官守若怔了怔道:“你没有见过杀蛇吗?” “没有。” 吕序老实回答。 上官守若道:“那就好好看着吧。” 抬手按住小怪兽的头部,持刀的手在腹部轻轻一划,顿时一股腥臭味飘起。 吕序抬手捂着口鼻退开几步,就看到上官守若把内脏一样一样分离出来排列好,还一样一样把名字都念出来,似乎要通过内脏了确定是什么物种。 上官守若回过头道:“从内脏和骨骼结构来看,这东西应该是一种罕见的蛇。” “至于上面那东西……”上官守若抬头看一眼,浓雾里面的轮廓道:“能长这么大,应该已经活了很长时间,至于这种蛇我没有看到过记载,怕是头一回现世。” “有毒吗?” “试过才知道。” 上官守若取出透明的琉璃瓶,掰开蛇口搭在瓶口上。 吕序不知道上官守右挤了哪里,就看到一股近乎透明的液体,射进瓶子里面。 用银针拈上一点后,连银针一起放到另一个瓶子里面,观看一会儿道:“有毒,毒性跟银环蛇差不多,不过眼睛已经退化,看不见东西。” “那对付上面的东西,是不是也得打七寸啊?” 墨烬离忽然开口,上官守若起身回话道:“回太子殿下,上面那东西应该不只是蛇。” “不是蛇是什么?”墨烬离问 “蛇妖。”上官守若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个答案似乎也没有错,墨烬离竟无法反驳,无语地看着上面的东西。 吕序抬头看了看道:“上面的都生出灵智,还会吸收我的力量,说不定再过几年,话本的主流就是《蛇仙记》、《蛇仙报恩记》、《蛇仙情迷人间》,要不我回头就开始写,能赚不少钱呢。” 墨烬离嘴角抽了抽方要教训两句,就看到一个巨大阴影袭下,抬手就是朝天一掌,把阴影生生拍得原路返回。 忽然一阵强风卷来,在场的人都没防着,一下子被卷到增半空中。 吕序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就感觉到身体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 “救命啊……” 拼命挣扎都无法挣脱,吕序只能大声呼救。 梵行和吕颐落在地上,除了吕序外所有人都在,几名下人从高处摔下受了伤。 正想问吕序在哪,忽然听到上方传来呼救声,抬头才发现天空上盘旋着一个庞然大物,那东西离开水后终于露出真面目。 方才他们看到只是极小的一部分,如今终于可以确定,那东西是化蛇无异。 只是并没有像《山海经》写的人脸,只是轮廓比较像人的头部,本来透明的躯体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吸引地上的百姓中驻足观望。 “神龙显现。” 有人回过神后,大声叫喊。 其他人听到后纷纷下跪叩拜,口中直呼神龙赐福。 梵行看到这般景象,想了想道:“把它驱赶到龙吟山庄,在山上借离火解决它。” 墨烬离也开口道:“吕相留下来,你把白应他们叫进来,让他守在院子外面,预防还有第二条化蛇出现,让工部的人过来尽快把缺口堵上。” “臣遵旨!” 吕颐也担忧女儿,但是他去了帮不上忙, 梵行跟墨烬离相视一眼,两人腾空而起同时对化蛇出手,把它往龙吟山庄的方向驱赶。 望着两人的无双英姿,吕颐出了一会儿神忽然面露笑容,真不愧是先帝选定的人啊,以后南离交给他们便天下无忧。 上官守若目瞪口呆道:“吕相,他们是不是在飞啊。” “应该是轻功好到出神入化吧。”吕颐回过神道:“上官公子,麻烦你他们处理一下伤口。” “……” 上官守若还没开口,吕颐就匆匆往外面走。 片刻后就看到白应带着人进来,把院落包围得密密实实。 吕颐过来交待道:“白将军,万一真有东西出来,你们不要贸然动手,马上发信号,本相先去看看老夫人的情况。” 他担心化蛇是冲女儿来的,寒儿还未嫁给他的时候。 每次动武都会有异象出现。 尤其是在雪城几年,总有各种生灵出现在她身边,或者是在暗中窥视。 如今这种事情也发生在女儿身上,真不知道以后还会招惹出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不由抬头看一眼梵行,能护女儿周全的只有这个孩子,所以得知梵行喜欢上女儿时,他是乐见其成。 吕颐匆匆来到锦华阁,在外面轻轻叩门道: “府中暂时安全,母亲是否安好。” 老夫人一听是儿子的声音,马上让人开门。 吕颐进去方要跪下,就被老夫人拉起来道:“在快跟说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又在跟什么打架。” “回母亲是一条巨蛇。”吕颐怕老夫人担忧,故意隐瞒部分事实道:“院子炸出个缺口,巨蛇便顺着水流而出。” “那被吓晕的下人说是透明的,难道世上有透明的蛇?” 纪妈妈奇怪地开口,对吕颐的话是将信将疑,是不是怕吓到老夫人故意隐瞒真相。 吕颐笑着解释道:“序儿母亲在世的时曾说过,长期生活在不见天日的环境的生灵,颜色会慢慢退化直至变成透明,而且还都是瞎子不能视物。” “暂时安全是什么意思?”老夫人年纪大了,但还没老糊涂。 “景泽、序儿,还有太子殿下已经把巨蛇引走,如今缺口还没堵上,儿子正准备让工部的人过来瞧瞧。” “母亲受惊了,儿子实在是不孝。”吕颐跪下来磕三下头,老夫人就把他拉起来道:“此事岂能怪在你头上,京都下面本就是另一个世界,巨蛇不算什么,比这更奇怪的事情都发生过。” 吕颐一听顿时愣住,回过神道:“母亲可是曾听说过什么事情?” 正文 第128章 、他们还是人吗? “天哪,你们快看天上,有两个人在驱赶神龙。” 地上人们注意到了天上的景象,再仔细看一眼:艹,黄金半脸面具,这不是他们的太子殿下吗? 另外一个人白衣如雪,仙姿玉骨的人物,正是京都所有年轻女子迷恋不能自拔的,南离国第一公子梵行梵行生 他跟太子殿下一起驱赶神龙。 “天降神龙是好事,他们为何要驱赶?” 地上所有人都不解看着两人,不一会儿就有官府的人,在公告栏上贴出告示。 告示提醒京都的百姓:今有地下暗河逃出化蛇作乱京都,官府正在全力歼灭,请京都百姓速回避,以免被化蛇误伤。 此进百姓们才知道,方才看到不是神龙而是化蛇。 太子殿下和梵先生是把化蛇,赶到没有人的地方斩杀,不少人虽然好奇却没有胆量跟在后面。 “普通蛇到化蛇,这得多少年的时间啊?”底下有人好奇地问。 旁边人想了想道:“怎么也得上千年以上,还要会腾云驾雾什么的,少说也得三千年以上。” “南离国建朝也不足千年,这化蛇该不会已经成精吧。” “成精不可怕,千万别成妖,变成个大美女祸乱人间。” “方才那么多人赶去吕府,原为是为了捉蛇吧。” “吕序小姐不知有没有吓坏……” 大家都在猜测,忽然听到一个熟悉声音飘下来:“臭长虫,警告你快放开我,不然杀了你做蛇羹。” 骤然听到这个空灵又霸气的声音,所有人都不由石化。 吕序没有被化蛇吓到,而是化蛇抓走,怪不得梵先生会出手驱赶化蛇。 其实他们不知道。 吕序被化蛇卷走,脑子很快就晕呼呼的。 直到此时才清醒,清楚自己的处境后,吕序才重新打量起化蛇。 离开水后的化蛇,身体变得没有那么透明,无意间看到化蛇的尾巴在后面摆动。 吕序惊讶得合不扰小嘴,化蛇的尾巴还在后面,那缠在她身上的又是什么东西? 费力地转动脖子,吕序终于看缠着自己的东西。 是一条从胸腔处,曾经被当是心脏的位置伸出来的,粉红色长着很多肉刺,像触手一样的东西。 吕序盯着这些看似柔软的肉刺,想起自己方才一下子就晕呼呼的,想起上官守若说过这蛇有毒,不由怀疑这些肉刺上面也有毒,得尽快想办法脱身才行。 悄悄运转真气,想一举突破身上的束缚。 内力自丹田到四肢经脉,正要发力时流转在经脉的内力,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吕序心里一惊。 忽然就明白,这根东西的作用。 “臭长虫,你敢吸走我的内力……” 吕序顾不得大家闺秀形象,大声恐吓道:“我告诉你,兔子急了也会咬……咬蛇。” 底下众人听到她霸气的声音,忍不住惊叹:真是不愧吕序小姐,换成别人早就吓得昏死过去,哪像她敢向一条化蛇叫板。 梵行听到吕序的声音,那份担忧才放下。 底下众人佩服地大声称赞吕序: “吕序小姐胆子真大!” “真不愧是吕序小姐,面对化蛇都这么霸气侧漏。” “到底是揍过太子殿下,胆量自然非我辈可以比。” “……” 墨烬离听到又有人提自己被吕序揍的事情,气得差点一头栽下去,只好把怒火都发泄在化蛇身上。 抬手朝化蛇拍出两掌,逼得化蛇一震双翅升起十多丈高。 吕序本来有话要问梵行,结果一下子就拉开他们的距离。 梵行马上追上来,防止化蛇往别的方向逃跑。 吕序看到他问:“先生,化蛇能吸我的功力,我能不能吸它的功力。” “……” 面天吕序的突发异想,梵行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回答。 想到大龙吟山庄,吕序差点咬了凤鸟的脖子,赶紧道:“这人跟野兽的力量还是有区别,你不要轻举妄动。” 墨烬离也追上来,听到吕序的话也劝道:“你身上不是带着武器,取出来狠狠给它一刀。” “你看我是能取兵器的样子吗?”吕序翻一下白眼。 墨烬离才注意到吕序被卷裹得,活像是一只巨大的蚕蛹,生生吊在化蛇胸前。 “原来你有嘴能动。” “我脑子也能动。”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吵架。” 梵行打断两个冤家道:“化蛇要是回到水里,京都以后都不得安宁。” 吕序也知道被化蛇带走的可怕,化蛇能把她吸得渣都不剩,马上闭上嘴不说话,盘算着各种可能生的事情。 眼看着快到龙吟山庄,吕序已经听到神兽们兴奋的叫声。 忽然感到化蛇的猛地顿一下,一个俯冲直接站向北城,速度快得梵行和墨烬离来不及惊讶。 吕序也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直到能听到下方阵阵尖叫声,知道高度降下来才睁开眼睛,发现化蛇已经飞出北城门,还在继续向前飞,不知道要把她带哪里。 经过一座庄园上方时,化蛇忽然停下来,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熟悉的寒气从下方袭来,吕序马上知道下面是地方,一种莫名的惊恐袭上心头,打死她也不要再进一次寒池。 想到寒池的恐怖,吕序心里一慌,张口往那根东西狠狠一咬,还没等她体会到是什么口感,一股腥热的东西就猛地灌进嘴里,呛得她不停地咳嗽,被动地喝下两口。 感觉到缠在身上的东西一松,吕序毫无征兆地往下掉吓得她大声尖叫,生怕会掉进寒池里面。 忽然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往上一拉。 梵行抱着吕序脚尖一点水面,抱着吕序缓缓降落在寒池边上。 吕序两脚一着地,就马上蹲在地上喷出嘴里的东西。 梵行把帕子递过去,吕序回过头接帕子时,就看到他露出一个惊愕的表情。 “怎么了?” “你受伤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吕序接过帕子道:“我没有受伤啊。” “脸上的……”梵行欲言又止。 “突然来到寒池,想起以前的事情,我一紧张就咬了一口那根东西。” 吕序碎碎念念道:“没想到那根东西里面全是水,一下子灌得满嘴都是,差点没把我给呛死,还没缓过来那根东西就松开,还好你及时接住人家。” 水??? 梵行讶然失笑:“序儿,那不是水,是蛇血。” 吕序一听是蛇血,方才似乎还咽了两口,想到此不由一阵干呕。 梵行蹲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听到墨烬然道:“吕序你行啊,居然生喝化蛇血,这么大补的东西你受得住吗?” 吕序一听马上举起大棍,却听他在上面催促道:“行了,别在哪里肉麻,本殿一个人快要顶不住,化蛇跑了算到你们头上,这玩儿被咬了一口似乎要发狂。” “序儿,你休息一下,我上去帮忙。” 梵行把吕序送到远离寒池的位置,一跃上天空抽出剑毫不留情出招。 先前只以双掌阻拦化蛇,是担心剑气会伤到吕序,现在没有后顾之忧,杀招毫不犹豫地招呼在化蛇身上。 墨烬离出招也不遗余力,拦截在化蛇意图逃跑的方向,奇怪的是化蛇并没有逃跑的意思,更不可思议的时,原本全白的眼球渐渐出现颜色,最后像琥珀般黄金剔透。 这东西竟渐渐恢复视力! 梵行和墨烬离相视一眼,加快了出手的速度。 底下众人看着天空上的激战,一时间全都傻了眼,都在心里默默问——他们还是人吗? 北城郊外的战况不断传回,有送进皇宫也有送进各家府邸,习武的人终于按捺不住,跑到北城的城墙上观战。 这可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人和妖大战。 此战一旦传开必然名震天下,南离国在三国六部中地位,更加神圣不可侵犯。 太后看着探子传回来的消息,长叹一口气道:“怪不得先帝坚定不移立墨承亁为太子,原来是看中他。” 坤和宫内皇后娘娘又是欣喜又担忧,如今虽知道儿子修为不俗,但化蛇始终是传说中的神兽,区区凡人怎么可能斩杀存活了不知多长岁月的化蛇。 吕府。 得知女儿已经无事,吕颐也松了一口气。 青鸾安慰道:“老爷,小姐已经平安无事,您先喝口水吧。” 折腾了大半天,老爷先是跟化蛇打了一场,小姐被化蛇卷走,担忧得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吕颐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序儿只是暂时安全,化蛇一天不除掉,序儿便会处在危险里?” “老爷为何这样说?”青鸾不解地问。 “你老实告诉我,今天序儿是不是去过那院子里,不话有隐瞒。” 面对突然严肃起来吕颐,青鸾纠结一下道:“小姐是带着朱雀出去过,但很快就回来,还吩咐过我们,无论谁来问都说她没有出去过。” 抱歉了小姐,奴婢也不想出卖您,但老爷似乎有不同寻常的发现。 吕颐就知道女儿有所隐瞒,怪不得那么积极解决院子的问题,肯定是她又跑去哪儿偷偷练功,被化蛇感应到她精纯的内力。 想到此,吕颐无奈叹息。 细细思略片刻道:“你把小姐的东西收拾一下,回头你们陪小姐有到龙吟山庄。” 忽然又想起母亲跟他说的旧事,此事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他会觉得是个笑话,但发生在他太外祖身上,母亲还亲眼目睹了过程,由不得他不相信。 老夫人告诉吕颐:京都下面有隐世仙者,或者是修仙者。 如今连神话中的化蛇都出现,下面有几个修仙的人,算不上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漓宫上空。 梵行可以确定,化蛇是冲着吕序来的。 这个秘密他无法说出口,一旦让京都的百姓知道,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吕序坐在下面观战,依然能感觉化蛇在盯着她,就像在看着自己的猎物,是不是她身上藏着什么才引来化蛇的觊觎。 梵行毫不犹豫出剑,剑剑斩在化蛇身上。 化蛇浑身浴血,鲜血一点点滴进寒池里,滋溜一下便沉入水底,仿佛是有一股力量把血吸走。 大家都注意力都在天空上,根本没有人注意下方的动静,就连坐在寒池不远处的吕序,都没有注意到水面上的情况。 吕序抬头看着天空上的战斗。 若不是她打出的力量会被化蛇吸走,真恨不得上去大战一场,以缓解体内沸腾的热血。 吕序渐渐感觉到不对劲,如今是深秋时节,以她的体质又在离寒池这么近的地方,应该会冷得浑身发抖才对。 现在她不仅不觉得冷,还觉得全身在发热,甚至恨不得一头扎进寒池里,但眼下又不能运功压制,生怕她的力量会刺激到化蛇。 梵行也在担忧吕序。 这丫头冒冒失失咬了化蛇,不知道吞了多少蛇血。 跟龙吟山庄养的几只神兽比,化蛇才是真正的神兽,它的血才真的神兽血。 吕序直接喝了神兽血,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只能加快速度斩杀化蛇,双手持剑高举在头顶,一剑定成败。 化蛇也感觉危险,想逃跑却又逃不出墨烬离拦截。 忽然化蛇仰天一声长啸,那气势真像神龙冲着天地万物咆哮,又像在悲鸣。 梵行也不想赶尽杀绝,但是化蛇盯上了序儿,为她的安危他不得不抹杀它。 最后这一剑如万均雷霆袭下…… 无数剑影雷光锁定了化蛇,眼下就要被绞杀…… 从下面冲上来一条白色水练,把化蛇猛地一下卷走,强行拖到寒池下面。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梵行和墨烬离也是一脸惊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对方是要救走化蛇,还是单纯想把化蛇夺走。 “万物皆有灵,它修炼不易,留它一命吧” 从下面传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梵行和墨烬离马上收功,从天上降落在寒池边上。 梵行拱手行礼道:“禀告前辈,晚辈原也不想杀竹,奈何它觊觎上次前辈,赠送火芝救治过的姑娘,若眼下不将它彻底抹杀,日后那姑娘也无法安生。” “原来是你们呀。”熟悉的声音从水下传出:“你们放心回去,本尊保证不会让它,以及其他生灵打扰小丫头。” “前辈,晚辈还有一个问题请教。” 正文 第129章、 一夜回春 “你问吧。” 沧桑却不苍老的声音,随着水波送出。 梵行也不啰嗦,开门见山道:“方才情急之下序儿咬了一口化蛇,多少喝了些蛇血,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是咬了化蛇那根像触手的东西吧。”那位老前辈忽然笑两声道:“没想到小丫头看着柔柔弱弱,性子这么虎,连化蛇都敢咬,是福是祸看她的……” 前辈的话没说一个人影冲过来,猛一下扎进寒池里。 “序儿……” 梵行一眼认出吕序,本能地伸出手,却连衣角都没摸到。 从水里传来前辈一阵狂笑声,直到吕序钻出水面才止住。 梵行一把想将她拉上来,却看到她摆摆手表示没事,暂时不想离开寒池。 “你先前提到寒池都后怕,如今倒自己一头扎进去,还泡得不愿上来,是吃错药。”墨烬离忍不住打趣,收到吕序送的一捧池水,以他的身手当然是滴水不沾身。 “怎么回事呀?”梵行蹲下身体问。 “热……”吕序呼出一个字,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取笑道: “化蛇你也敢咬,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陌生声音忽然长叹一声道:“算是给你点教训,长长记性。” “前辈可有化解之法?” 梵行着急地问,总不能让她泡在寒池里。 沧桑的声音再度响起:“无需化解,把她带回去,静养几天就会无事。” “东张西望,你在找什么?” 墨烬离看到吕序浮在水面上,眼睛却四处瞟,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你们在跟谁说话呢?” 吕序好奇地问,附近并没有陌生人的气息。 梵行笑笑道:“是一位不愿意露面的隐世高人,是他帮我们解决化蛇,你得好好谢他。” “谢谢前辈救命之恩。”吕序想一下道:“回头晚辈给前辈送几坛好酒,还有各种口味的烤鸡,您觉得如何?” “你也太小气了,几坛酒几只鸡,你就想报答救命之恩。”墨烬离挖苦一番道:“依本殿看,给前辈立一个长生牌,日放焚香祈祷,祝前辈身体康健。” 吕序嗤笑道:“前辈一下就收服了化蛇,说明人家身体比你还强,用不着我祈祷。” “好了,你们别争了。”梵行打断两人,朝寒池行礼道:“今日多亏前辈出手相助,京都才能免去一场灾难,前辈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晚辈一定会竭尽所能。” “晚辈亦是如此?”墨烬离淡淡道:“晚辈只要还在世一天,绝让人来打扰前辈清修。” “漫漫岁月,一切随缘吧。”前辈淡然拒绝三人的报恩行为,忽然又道:“这小丫头拥有一身精纯的内力,还有服用过不少的仙草灵药,对生出灵智的兽类是现成的神丹,往后尽量避免受伤流血。“ “谢前辈指点!” 梵行会意,拱手再次朝寒池行礼。 吕序愣了愣,也朝寒池行礼,莫非那个人藏在寒池下面。 感觉到身上已经没有那么热,吕序才跃出寒池,用内力烘干衣服和头发,经脉胀胀的满是力量。 “序儿,怎么了?”梵行看她面色不对劲。 “感觉力量暴涨,想找地方发泄泄。”吕序握紧粉拳,表示自己很有力量。 “前辈说了,静养几天就没事,你别自找麻烦啊。”墨烬离马上警告吕序,这个天杀的丫头什么都干得出。 “折腾了大半天,累了,回去睡觉吧。”吕序抬手掩面打了个呵又问:“前辈,好酒和烤鸡,您还要不要?” “滚……” 从水下传来一声怒吼。 吕序懒洋洋地转身道:“滚滚滚……不入红尘焉自渡,不入轮回怎超脱。” 墨烬离在后摇摇头,果然是咬过化蛇的狠角色,连不知活了多长时间的老化石都敢调侃。 吕序以为要施展轻功飞回去,没想到出了漓宫,就看到两乘马车停,一乘是太子殿下銮驾,另一乘是梵行的马车。 宝光迎上前道:“殿下,皇上宣您进宫。” 墨烬离把配剑扔给宝光,再次确认:“皇上只让本殿进宫,没有让他们一起吗?” “回殿下,皇上只说让殿下进宫见驾。”宝光如实回答,墨烬离难以置信道:“难道他们不用进宫,跟父皇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殿下跟先生对付的同一条化蛇,拯救的是唯一的吕序,相同的内容皇上不想听两遍。” 墨烬离听完吕序幸灾乐祸的话,呸一声道:“你少臭美,本殿才不是为了拯救你,本殿是为了京都无数百姓安危。” 吕序漫不经心地打着呵欠…… 梵行忍笑道:“辛苦太子殿下了,我先送序儿回府,明天再见!” 望着两人毫无愧疚感地扬鞭而去,墨烬离敛起笑容:“传本殿的命令,即刻起任何人不得出入漓宫。” “宝光,调一队人过来看守。” “是,殿下。” ****** “先生,那位前辈是什么人?” 回吕府的路上,吕序趴在小几上懒洋洋地问。 梵行抬手抚着她的长发道:“大约是一位悟了道,潜心修行的前辈。” “寒池底下,我好像有点印象。”吕序脑海翻出一些片断:“许是当时伤得太重,记得不很清楚。” “记不起来便不要记,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梵行轻声安慰道:“我不认为你非得记起所有事情,人好就行。” 吕序轻轻嗯一声便没有下文,而是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这个丫头说她没心没肺,平时使起手段来一点也不含糊,但是在他面前似乎从来没有防备过。 回到吕府已经是傍晚。 梵行舍不得唤醒吕序,抱着径直来到上溯园。 进屋却看到四个丫头在打包吕序的东西,看他们进来才停下手上的工作。 “你们在干嘛?” 梵行抱着吕序惊讶地问 青鸾回话道:“老爷说,化蛇是冲小姐来的,想让小姐到龙吟山庄避避。” “你们先别收拾了,把床铺好让序儿睡下。” 梵行一声令下,四个丫头马上抱被挪枕,麻利地把床给铺好。 把吕序放到床上,脱下鞋盖好被子,梵行才道:“你们放心,序儿不会有危险,不必上龙吟山庄。” “太好了。” 四个丫头高兴得一阵欢呼。 再三叮嘱他们看好吕序,就去书房拜见吕颐。 梵行见过礼后坐下道:“化蛇的事情已经解决,以后不会再出现,只是有一点得注意,吕序不能受伤流血。” “这是何故?”吕颐不解地问。 “序儿不仅拥有一身精纯的内力,主要是她服用过不少天才地宝。” 梵行慢慢解释道:“在灵兽眼里,序儿就是一颗现成的神丹,一旦受伤流血药气泄,就会吸引附近的灵兽。” 吕颐听后不由长叹一声:“序儿这样也不知是福是祸?” “是机缘。” 梵行的话点到即止。 吕颐怔一下点点头:“序儿的娘亲……也常有灵兽觊觎。” 忽然提起吕序的生母也类似的情况,梵行才明白为何吕颐会如此紧张,但往深说比灵兽更可怕的是人心吧。 若被太后一党或有心人知道,化蛇是冲着序儿来的,不知道又会把序儿魔化成什么样,百姓们会不会要求把序儿逐出京都,甚至是把她当妖孽处置。 “吕相不必太过担忧,今天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 梵行宽慰吕颐两句,想起一事道:“还有一件事情,原是该跟序儿说的,不过跟您说也一样。” “何事?” 吕颐见他十分郑重,也不由重视。 梵行淡淡道:“老夫人身边侍候的四月、六月,断不可再留在府上。” “你是查到什么吗?” “罪臣之后。” 梵行缓缓说出答案,再递上一个信封。 吕颐看过信函道:“本相即刻去回了母亲,今晚便不留你用膳。” “无妨,来日方长。”梵行起身告辞。 吕颐亲自送他出上溯园,再吩咐吕翦送他出门,自己则去锦华阁。 到了锦华阁后,吕颐支开屋内所有人后,跟老夫人说明情况,同时把那封信函也一起递上。 梵行把两人的信息查得很细,上面不仅记录了四月、六月的出身,还有家族所犯何罪、如何判处,以及两人这些年的经历。 老夫人读过信函,皱起眉头道:“既查清楚了,明儿就打发掉吧。“ 吕颐淡淡道:“母亲不必明着赶人,找个借口把他们打发到三清庵,后面的事情儿子自有安排。” “还是你想得周到。”老夫人说完又问:“母亲听说序儿没事了,回来了没有?” “回母亲,景泽已经把序儿送回来。”吕颐帮女儿解释道:“序儿为解决化蛇折腾大半天,累得倒头就睡,等明天她醒了儿子让她过来请安。” “请安就不必了,别一大早折腾孩子,化蛇如何处理?” 吕老夫人不在意这些小事,只是担忧化蛇的问题何时解决,到底化蛇从吕府钻出来,外面肯定非议不断。 “母亲不必担忧,景泽说化蛇以后不能再作乱。”吕颐安慰老夫人道:“明天工部的人过来,堪查下面的地形,协商出合适的方案,很快就会把洞口堵上,以后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吕老夫人闻言松口气道:“母亲活了七十年,什么事情没经历过,不会为被这些小事吓倒。” “你也忙乎了半天,明天一早还要上朝,赶紧回去休息吧。”吕老夫人催儿子赶紧回去休息,想到今天父女俩跟化蛇打斗的画面,直到此时还有心惊胆战。 “母亲也早些休息。” 吕颐行过礼,匆匆退出锦华阁。 回到上溯园把管事叫进书房,商议了好一会儿才回房休息。 翌日。 吕序醒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口干舌燥,经脉却不再胀得难爱,仿佛已经完全被消耗掉。 “朱雀,我要喝水。” 吕序用脚蹭了蹭,不知什么时候钻进被窝的几只肥猫。 朱雀端着水,推门进来道:“小姐这一觉好睡,从昨天傍晚一直到这个时辰才醒。” “什么时候了?”吕序生怕起晚,紧张香味一把掀开纱帐。 “啊!” 朱雀忽然惊叫一声。 吕序懒懒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头发。”朱雀指着吕序,激动得半晌才发出声音。 “头发怎么啦?”吕序漫不经心地看一眼散落床上的发丝,口中也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叫。 “出什么事了?” 青鸾和青鸟马上冲进来,一看到吕序也马上惊叫。 吕颐呵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大清早的,你们这样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 “老爷,小姐的头发变墨了。” 还是青鸟最先回过神,赶紧出去跟吕颐回明情况。 吕颐一听吕序头发变黑了,虽然惊喜还是要眼见为实,进门看到女儿满头青丝,面上才露出笑容。 “你赶紧梳洗一下,去给祖母报个喜。” “知道了。” 从被窝里拖出只肥猫,用力亲一口道:“用过早膳我就去给祖母请安。” 骤然看到猫,吕颐的好心情马上减半:“你怎能让猫上床睡觉,太不像话了,别让我再看到下回。” 吕序回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吕颐冷哼一声,气呼呼去上朝。 用过早膳,吕序兴高采烈就去给老夫人请安。 到了锦华阁,骤然看到一头墨发的吕序,纪嬷嬷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吕序问好才回神。 “六小姐……” 纪妈妈惊喜得说不出话。 扶着吕序进屋道:“老夫人,六小姐来请安。” 厅里老夫人坐在主座上,四夫人、五夫人、吕宜和吕婕都在场。 “孙女给祖母请安!” “四伯母好,五伯母好,四姐姐、五姐姐好。” 吕序进客厅后,若无其事给老夫人请安,以及一一向众人问好。 几人猛地看到吕序,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哪里不对,反正就是跟平时常不同。 “老夫人,您看看六小姐的头发。” 纪妈妈一开口,众人终于反应过来,吕序的头发变黑了,怪不得看着跟平时不同。 庆氏瞟一眼道:“该不会是戴假发套吧。” 吕序假装没有听到,就听到老夫人惊喜万分道:“哎哟,快上来让祖母瞧瞧。” 正文 第130章、 吕序及笄礼前夕1 吕序顺从地走到老夫人面前。 把一缕发丝递过去道:“祖母,您仔细瞧瞧是不是真头发。” “恢复了就好。”老夫人抚着发丝道:“你能一夜恢复如初,定是神灵庇佑,祖母要去三清庵还神。” “纪妈妈,你让四月、六月今天先过去,把房间收拾干净。”老夫人满脸笑容道:“这次我准备捐五十斤香油,点上几盏长明灯,你都给办妥当了,我再过去在菩萨跟前念两天经。” 纪妈妈都一一应下道:“老夫人,您看六小姐也恢复,是不是该补一个及笄礼,给府上添添喜。” “序儿已经十五岁,虽然过了生辰,但及笄礼是一定要补上。”老夫人拉着吕序的手道:“你爹公务繁忙,没有时间管你的事情,祖母来替你操办。” “谢祖母。” 吕序笑着坐到她的位置上。 庆氏有些不乐意,婕儿及笄礼全凭她斡旋才办得体面。 老夫人看着姐妹三坐在一起,是一个比一个水灵,吕氏出美人真不是靠吹出来的。 除了吕序这个美得超标的,吕宜、吕婕也是花容月貌,比别家小姐不知强上多少倍,是该给他们好好选个夫婿。 “选秀已成定局,宜儿、婕儿可以议亲。”老夫人看着两位媳妇道:“你们若有合适人选先说出来,我来帮把把关,摸清对方的家底人品才决定,断不能让咱们姑娘嫁过去受委屈。” “祖母不是刻板的人。”老夫人看着吕宜、吕婕道:“你们若有心仪之人也可以告诉祖母,祖母给你们作主。” 吕宜和吕婕马上摇头表示没有…… 五夫人道:“母亲,咱家的孩子老实本分,断不会有私订终身的事情。” 似是暗指吕序跟梵行私订终身,老夫人淡淡接话:“你这话说得极是,六丫头跟景泽也是她父亲同意,还有皇上作保两人才开始交往,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皇上作保,他们岂不是很快要成亲?”庆氏瞟一眼吕序,看你还嘴硬说不会抢在姐姐们前面。 “他们俩的可以缓缓。”老夫人淡淡道:“一则序儿还年幼,她父亲舍不得她早嫁;二则景泽家离得远,给家里报信需要时间,梵家那边赶过来也需要时间,总不能成亲时他家没有长辈在场。” 庆氏听完也不好再挑刺。 老夫人有心维护吕序,无论说什么都会为她辩解。 吕序意味深长地看着一眼庆氏道:“五伯母,昨天您可有被吓到,工部的人不知何时能把缺口堵上。” 老夫人一听差点笑喷了…… 这个丫头居然拐着弯威胁庆氏,如今府里还潜在危险。 提起昨天的事情,不止庆氏面露余悸,四夫人也不由绷紧身体,可见是被吓到。 吕宜却一脸兴奋问:“序儿,你昨天面对那么大的一条蛇,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我要害怕退缩了,你们可怎么办呀。” 吕序平静地回答,其实很心虚,若让他们知道化蛇是冲她来的,就不会这么感恩戴德。 吕婕也忍不住道:“先前你为我们揍林听雪,又揍又捅居然只是轻伤,我已经觉得你很厉害,如今我才发现你对她已经很仁慈,换我有你这般本事,早就当场废掉林听雪。” “娘亲教我武功,本来就不是用来欺负人的。”吕序懒洋洋道:“若不是林听雪太过分,我才懒得理会她呢。” “据说林听雪醒来后,还吵着嚷着要当太子妃呢。”吕婕压低声音道:“把皇后娘娘都给得罪了,还想太子妃,真是痴人说梦话,” “林家小姐是痴人说梦话,你们倒是有机会嫁入皇室。” 吕颐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片刻后就看他官袍未换便走进来,面色似乎十分为难纠结。 “爹爹。”吕序欢喜站起来道:“今天朝会这么快结束。” “托昨天跟化蛇打一架的福,今天朝会居然没人跟我们抬扛,自然就结束得早些。” 吕颐坐在女儿的位置上。 吕宜和吕婕纷纷起身站在到各的母亲身后。 老夫人道:“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四丫头和五丫头不是已经退出选秀吗?” 四夫人和五夫人也不由紧张起来。 经过上次的风波后,他们已经绝了让孩子进宫的念头。 选秀还没有正式开始,孩子就差点连命都丢掉,以后真进了宫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们的名字的确是划掉了,奈何咱家孩子优秀,总是有人惦记。” 吕颐无奈地叹气道:“退朝时皇上把儿子留下,跟儿子说皇后娘娘瞧上宜儿,贵妃娘娘又看上婕儿,问儿子打算如何解决。” 骤然听到被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看上,吕宜和吕婕的表情一僵,悄悄看向吕序,无声求助。 吕序暗暗给他们打了一个安心的手势,从皇上跟父亲说的话来看,应该是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先后找皇上求娶吕府的女儿。 皇上没有马上下旨赐婚,因为他知道:太子殿下、二皇子都娶家女儿不合适,或者说是过于荒唐。 大臣们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所以才让父亲先探探两位姐姐的口风,其实就是给吕家拒绝的机会,他也好向两位娘娘交差。 老夫人似乎也是这样的想法,只听她道:“皇上知道咱家无意攀附皇亲,只好把难题交给你解决?” 庆氏不等吕颐开口,就急急道:“林听雪是贵妃的侄女,两家才闹了一场,婕儿给她的儿媳妇,岂不是羊入虎口。” 吕婕收到吕序让她安心的暗示,轻声劝慰道:“娘亲,您先别着急,皇上没有直接下旨赐婚,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本来还纠结为难的吕颐,忽然松了一口气道:“如今只要你们都不愿意嫁入皇室,叔父明天替你们回绝了,皇上的难题也就解决。” 吕宜和吕婕马上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僵硬。 “万一皇上真下旨赐婚,你们打算怎么办?”吕颐忽然又问两个侄女,这种事情他也不敢打包票。 “圣旨不可违,习武肯定来不及了……”吕宜想一下道:“让序儿赶紧把对付林听雪的办法教会我们,反正就算不进宫以后也是要学的。” “胡说八道。”老夫人怒斥一声:“你们是嫁人,还是杀人啊。” “孙女也是为了自保嘛。”吕宜替自己辩解:“无论是嫁太子还是皇子,他们终将免不了会妻妾成群,孙女总得有点震慑的手段嘛。 老夫人叹气道:“有你叔父和妹妹在,还不够震慑吗?” 吕颐都有些无语,方才还说家里孩子优秀,转眼一个个都变得暴力又恐怖。 “你们都无意进宫,明天叔父便回了皇上,转转告两位娘娘另寻合适人选。” 吕颐也觉得两位娘娘要是知道,两个丫头在学女儿的手段,估计就不会再惦记他们,尤其是他们还有女儿撑腰。 果然二皇子墨煜离一听到贵妃娘娘说,她打算跟皇上说把吕家五小姐赐给他当皇子妃,吓得两眼一翻直接晕倒, 贵妃娘娘和宫女们都吓了一大跳,又是顺气又掐人中才把儿子弄醒。 墨煜离醒来第一句话便是:“母妃……吕序连太子都敢揍,您是不是嫌儿臣命长?” 骤然提到吕序的辉煌历史,贵妃娘娘猛地倒抽了一口气,忽然又想到侄女的下场。 吕序可是为了保护两位姐姐才教训雪儿,想到重华回来时描述的画面,万一将来皇儿不小心开罪了吕家五小姐。 以吕序的护短性子,肯定会赏儿子一顿大棍再说道理。 “此事就当母妃没有提过。” “谢母妃。” 墨煜离恍如劫后余生。 当即跑去东宫,找兄长倾诉他跌宕起伏的人生。 赐婚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四月、六月两个丫头,一到三清庵就被官府带走,如何处置是官府的事情。 关于化蛇的事情,朝廷给出的官方结果:化蛇已被太子殿下、梵行联手打成重伤,今于漓宫寒池中,借寒池的力量消磨化蛇的寿命,不会再威胁京都的安危。 此事不管百姓们信不信,太子殿下和梵先生大战化蛇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南离国。 南离国再一次威震三国六部,顿时边疆小摩擦少了很多,就连太后一党似乎也沉寂,皇上的新政得以顺得推行,全是托那一战的福。 京都当下最热闹的事情,除了皇上选秀,就吕序小姐的及笄礼。 吕颐任右相也差不多一年,时间不长却是成绩斐然,很多想跟吕府结交的人终于找到了时机。 吕老夫人本意是给孙女办一个,低调又隆重的及笄礼。 岂料不小心走漏了消息,前往吕府送礼的人就络绎不绝,吕府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破。 府上最近往来的客人多,还有工部的人在填补缺口。 吕颐担心会影响女儿静养,干脆让梵行接到龙吟山庄小住,直到工部的工作结束才接回府。 这天。 吕序跟平时一样在房间逗猫。 纪妈妈进来道:“六小姐,老夫人请您到正厅见客。” “是来了什么重要客人吗?” 自从办及笄礼的消息传开,府上每天都有客人来访,老夫人可从未让吕序露过面,更别说是到前厅见客。 想来今天来的客人,是对祖母来说很重要的人,赶紧让丫头们穿戴起来,穿什么衣裳、梳什么发髻、配戴什么头面首饰都十分讲究,一点也不能马虎。 纪妈妈也没有催促,事关吕府体面,自然要打扮妥当了才能到前头会客。 “是老夫人的老姐妹们来了,都想见见六小姐,见识南离国第一美人嘛。” “嬷嬷又娶笑人家。” 吕序坐在镜子前,梳戴整齐了,披上斗篷,抱着小手炉带着朱雀、青鸾出门 老夫人的老姐妹们几十年没见面,此时来访说是叙叙旧日情宜,其实冲着吕府三位未出阁的小姐来的。 到了他们这般年纪,都是儿孙满堂的人,自然要为儿孙的前途走动走动。 以吕府如今的地位。 若能成结姻亲,于他们的家族也是百利无一害。 只是僧多粥少,吕府就三位未出阁的小姐,他们自然要打打情怀牌,努力为自己的儿孙们争取。 再则即便娶不到吕府的小姐,儿孙们也能借此在吕府在混个脸熟,将来办事也方便些,他们自是愿意不辞辛劳大老远跑一趟京都。 吕序来到中堂外面,还没进去说听到相互打趣,说说笑笑的声音。 “好生热闹啊。” 刚是听说话的声音,吕序就知道里面定是宾客满堂。 纪妈妈笑笑没有回答,走上前掀开帘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吕序自己看看就知道。 客厅内,吕老夫人跟老姐妹们说说笑笑,忽然门帘子掀开了,客人们本能地看过去,原本热闹非凡的客厅瞬间静寂无声。 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站在门上的身影。 目光像是被上了锁,再也无法从那道身影上移开,就连心跳都漏掉了几拍。 吕序早就习惯了这种注视,扫一眼黑压压坐满客厅,失神中的陌生人,旁若无人地走上前给吕老夫人行礼请安。 “孙女给祖母请安!” 清冷慵懒的声音,像冰水一样把众人惊醒。 “这孩子生得可真好……”苍老的声音激动得发抖,半晌才道:“莫不是神仙托生,凡人岂能生不出这般相貌。” “胡说八道,什么神仙托生……”老夫人拉着吕序道:“这是我那要办及笄礼的小孙女,今天同龄的孩子多,才叫她出来见见人,凑凑热闹。” “老姐姐,你可不厚道,上回我来,你怎么不让这小孙女见客啊。” 厅宾首座上,通身贵气,福态十足的老夫人假装生气地抱怨几句,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吕序。 吕老夫人拉着吕序坐到身边道:“这孩子生得弱,前些日子来往宾客众多,府上又有工程,她父亲担心影响她静养,把她接到龙吟山庄静养,前两天工程结束了才回府。” “如今天气越发的冷了,若不是你们今儿过来,我才舍不得叫她出来吹冷风呢。” 吕老夫人看到老姐妹们惊艳、羡慕的表情,满意地笑笑道:“序儿,快过来见过祖母的老姐妹们,还有他们府上的姐姐妹妹们。” 正文 第131章 、吕序及笄前夕2 经过一番介绍,吕序终于知道。 客厅内除了他们自己人,共坐了五家人,坐在宾客首位上。 四位老夫人都跟吕老夫人打小认识,一起读书学女红,后来也在差不多的日子出阁。 历经几十年的人世沉浮,他们在南离国的地位也发生巨大变化: 一位嫁到江南简家,如今简家已是江南首富; 一位嫁进武林世家,掌管着江南一带的漕运; 一位嫁到青阳城林家,说起来有些尴尬,林老夫人就是林听雪的祖母。 还有一位是柳太夫人,她的身份不用另外介绍,不过她能过来却有另一重暗示,那就是左相的决定。 而那位贵气福态的老夫人,是异姓王东陵王府的老王妃,也是吕老夫人的姨表妹,说话也比较随意。 老王妃把吕序上下打量过:“这孩子真会长啊,这眉毛、鼻子、嘴唇都是吕家的模子,唯独这双眼睛不是,想来是遗传自她的母亲吧。” “吕相这位夫人生前十分低调,不知哪家的小姐。” 林老夫人忽然开口,很显然是故意要揭吕序的出身,像是要给自家孙女挣回些脸面。 吕老夫人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对吕序道:“你先去找你两个姐姐,再去见见各家姐妹,我们长辈要说说梯己话。” 吕序应了一声时,朝几位老夫人一一道别,转身去找吕宜、吕婕,根本不在意林老夫人的问题,无论她母亲是否出生世家,都不会影响到她的生活。 吕老夫人看着吕序走远才淡淡道:“序儿的母亲也是出自薄家,跟如今的薄家主是一母所出。” “怎么从未听说过,薄家还有位三小姐!”柳太夫人感到十分惊讶,忽然道:“我想起来了,上代薄家的家主是难产而死,但孩子是死是活却没人有知道。” “孩子不仅生下来了,长大后还嫁进我们吕府,低调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但还是着了暗算早早去世。” “老姐姐的意思是,小六儿他媳妇是被人害的。” 老王妃一着急,就唤了吕文相的小名,但也没有人会在意小事情,他们更在乎吕序的生母。 吕老夫人淡淡道:“母亲因她而死,两位姐姐十分不待见这个妹妹,生父也是不闻不问,连名字都没起就扔给乳母,自然也不会对外人说起这个孩子,所以没人知道薄家还有位三小姐。” “序儿母亲自幼孤苦,好在没有走上歪路,进了吕家才过了几年安稳的生活,没想到……” 吕老夫人忽然叹气道:“算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该受惩罚的人也受到惩罚,再提起便是大煞风景。” 望着坐在一群年轻女孩里,格外显眼的吕序道:“序儿当年遭了一场劫难,捡回来一条命却缠绵病榻几年,好在她都熬过来了,就是这孩子惰性大,能用拳头解决的决不废话。” “这不就是她爹少年时的性子嘛,等将来说了婆家自然会收敛。” 老王妃回京都有些日子,听了不少京都的新闻,知道吕序跟林家的恩怨,但孩子们的事情没必要影响到长辈们。 南宫老夫人抓住时机接话道:“提到给孩子们找婆家的事情,不知你这小孙女许人家没有,我还有孙子未成亲,年纪跟你小孙女也相当,不如把你的小孙女许给我当孙媳妇。“ “你来晚了。”吕老夫人得意地笑笑道:“她父亲已经给她瞧准了一门婚事,还是皇上给做的保媒,只是她父亲还想再留她两年,一是年纪小舍不得,二是她旧疾才治好,这身子还得好好调理。” 南宫老夫人听到后,惋惜地叹气道:“是我那孙儿没福气,也怪我许久未进京,生生错过了一门好姻缘。” 吕老夫人笑而不语,倒是老王妃道:“这么一根独苗苗,就算没订亲也轮不到你们家,当爹的定然不会让女儿远嫁,再说又不止她一家有孙女,我家难道就没有孙女吗?” “你有你早说啊。” 南宫老夫人也是爽得的性子,直接跟老王妃要孙媳妇。 吕序在下面看到几位祖母级人物说说笑笑,压低声音道:“四姐姐、五姐姐,将来我们老了会不会也这样啊。” “我可不想远嫁。”吕婕气鼓鼓道:“孤身一人在外,万一夫家对我不好,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是在京都好,有序儿在谁敢欺负我。” “留在京都有我保护自然好,就怕别人因为害怕我不敢娶两位姐姐。” 吕序听了一点二皇子的事情,据说他知道要娶吕家女儿吓得当场晕倒,贵妃娘娘才没有再提求娶吕婕的事情。 “他们害怕你,是因为他们心里有鬼。” 吕宜冷冷讥讽道:“若是都像我们父亲那样,既没有纳妾也没有偷养外室,你会闲着没事揍他们。” 吕婕听了却没什么兴致道:“如今哪还有像我们父亲的人,大部分世家子弟都是,尚未娶亲就放两个人在房里,成亲后更是小妾一个一个迎进门,想想我都觉得那个人很肮脏。” 关于这个话题,吕序选择沉默,不然又要扯到梵行头上。 “世风如此,还不如嫁个草莽。”吕宜苦笑一下:“虽不尊贵,至少逍遥自在,没有那么多规矩。” “……”吕序方要开口,就听到一个豪爽的声音:“你们姐妹三躲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怎么也不理理我们呀。” 抬头就看几位随着祖母来访的姑娘朝他们走来,为首的女子一袭水绿色箭袖直襟长袍,腰上挂着配剑,长发如男子般束成高马尾,耳上挂着明珠,一眼就能看出她的身份。 “抱歉,我们并非故意怠慢诸位姐姐妹妹。” 吕宜是姐姐,起身赔礼道歉,请他们坐下道:“方才听南宫姑娘说话,发现我们完全接不上话,有些事情没听说过,有些话根本听不懂,还有那些奇怪的手势。” “你们都是大门不出小门不迈的侯门小姐,怨不得你们不懂。” 南宫老夫人的孙女,南宫琴一副老江湖的姿态道:“这些是江湖三流九教的行话、黑话,至于那些手势则是漕运常用的手语,你们没接触过自然不懂,不过可以教你们一些简单的,没准以后用得上。” 南宫琴教得很认真很仔细。 吕宜、吕婕,还有另外几位姑娘都在动手学习。 跟认真学习的姑娘们比,吕序像个局外人没有参与,而是看着他们笨拙动作觉得很有趣。 “六姑娘怎么不学啊。” 简如玉见吕序一直没动,以为她是不屑学这种三教九流的东西。 吕宜笑着解释道:“简姑娘,别看序儿没有动手,但是她瞧一眼,比我们苦学十天半个月都强。” “你们别看序儿柔柔弱弱,懒洋洋一副没睡够的样子,其实厉害着呢。”吕婕捏一下吕序的小脸道:“远的就不说,就说前些日子化蛇闹京都的事情。” “化蛇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南宫琴激动地说道:“据说后来是太子殿下,南离国第一公子梵行联手解决。” “……”吕序有种不好的预感,想要阻止不及吕婕嘴快:“你肯定不知道,化蛇最早是出现在我们家……” “是下人先发现了化蛇。”吕序抢先在吕婕前开口,给出另一个答案:“恰好我爹爹当时在家,出手把化蛇暂时困在院里,才没有让化蛇逃到附近的水域里。”脚轻轻碰了一正下吕婕。 吕婕会意道:“哦对,就是这样,化蛇从地下冲出地面的缺口,前两天才完全堵上。” “化蛇竟是从你们府上破土而出。”南宫琴激动万分道:“你们能带我们去那个院子瞧瞧,以后我能吹上好几年。” “好啊,我带你们去。” 吕婕不假思索地答应,直到现在她还去那看过。 闻言吕序轻声劝道:“今天府上有男客,你们过去前先打发人瞧瞧,以免不小心撞上。” “六妹妹,不去吗?”简如玉逮准机会问。 “我没兴趣。”吕序借口都懒得找就拒绝。 “你们别管她,她就是这样。”吕婕不以为然道:“我带你们过去瞧瞧吧。“ “急什么,得先回了祖母。”吕宜拦下吕婕,走到吕老夫人面前道:“祖母,孙女想带几位姑娘到花园走走。” “你们小姑娘别在这拘着,出去走走也好。” 孙女们难得有聊得来的小姐妹,吕老夫人自然不会拦着他们。 吕序跟着大家一起行过礼,离开时又走在众人后面,慵懒惬意的背影让几位老夫人印象深刻。 南宫老夫人看着吕序走远,有些不甘心地打听:“配得上您这个小孙女的人,定然也非凡庸之辈,不知道是京都哪家的孩子,老婆子我也想见见。” 吕老夫人看出老姐妹的意思,淡淡道:“具体的我不好说,只能说他是南离皇室的座上宾。” “早年间不是说,皇上有意把序儿许给太子殿下,怎么又换成了座上宾?”东陵王到底还在朝堂走动,对京都发生过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 “都是些听风就是雨的传言。” 吕老夫人无奈地笑笑道:“当年给太子殿下挑选伴读,序儿是唯一的女孩,外面的人便胡乱猜测。” “我那儿子的性格你还不清楚,怎会舍得让女儿进宫吃苦。”吕老夫人不以为然道:“四丫头、五丫头参加选秀也是走走过场,好歹是皇上第一次选秀嘛,为此还跟你们家闹了些矛盾。” 最后一句话是对林老夫人说的。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小辈们的事情我也懒得过问。” 林老夫人也知道是自家孩子有错在先,吕老夫人给了台阶,她也不能再继续僵持 ****** 几名姑娘走出中堂。 候在外面的贴身侍女们纷纷马迎上来,为各自的主子添衣递物。 吕序看到青鸾抱着长毛大橘道:“这大家伙怎么舍得从被窝里钻出来,平时不睡到吃饭时间不肯起。” “奴婢方才回去一趟,交待小丫头们办事,出来的时候它就悄悄跟出来。”青鸾把猫递过去道:“今天府上有贵客,担心它乱跑惊拢到客人,就抱着它来等小姐。” “这家伙骟了以后,长得越来越胖。” 主仆三只顾着说话逗猫,完全没有注意到客人们在悄悄打量他们。 简如意压低声音道:“六妹妹的侍女气度不凡,看上去不像普通侍女,倒像跟我们不多的小姐。” “朱雀、青鸾,还有朱鹮、青鸟,都是皇后娘娘赏的。”吕婕不以为然道:“宫里的人看起来自然跟寻常侍女不同,还都有一身不错的武功。” “你看序儿抱的那只猫……”吕婕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赏的,据说下面上贡的御猫。” “太子殿下……”简如意还想继续问,看到吕序过来赶紧闭口。 “诸位姑娘去花园游玩,吕序就不做陪了,你们玩得尽兴些,告辞。”吕序说完暗暗给吕宜递了信号。 “你不在,我们怎么尽兴。” “就是呀。” “游花园,怎么少得了吕序小姐。” 南宫琴有些不乐意,其他几位姑娘似乎也颇有微词。 吕宜打圆场道:“序儿大病初愈,身子虚弱不宜吹风,你们就别为难她吧。” “五妹妹,你先带几位姑娘过去,我吩咐厨房准备茶水点心,一会儿再过去寻你们。” 吕宜编了个借口把众人支开,看着他们走远才道:“序儿,你让我留下来,可是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武林世家、江南首富,他们的消息渠道最是灵通,不可能对京都的事情一无所知,如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故意向我们打听反倒令我生疑,四姐姐一会儿跟他们聊天的时候,留意一下他们的问题。” “明白了,我会管好五妹妹的嘴。”吕宜一点就明,忽然狡猾地笑笑道:“那茶水点心的事情……” “妹妹一会儿让人送过去,不用姐姐张罗。”吕序无奈地揽下事情道:“姐姐快些过去了,不然五姐姐的嘴巴要开始放鞭炮。” “放心,我马上去灭掉。” 目送吕宜走远后,吕序对青鸾道:“你去查查南宫世家、简家近期的情况。” 正文 第132章 、吕序及笄记前夕3 “你家小姐又要调查谁?” 看到青鸾出现在茶庄,上官守若忍不住打趣地问。 青鸾见过礼道:“小姐想查查江南首富简家,以及南宫世家的情况。” “序儿怎么忽然想要调查他们?”梵行拈着枚棋子问。 “南宫老夫人、简老夫人,还有柳太夫人、林老夫人、东陵王老王妃,是我们老夫人年轻时的姐妹。” “他们应该很长时间没见面。”上官守若不以为然道:“老姐妹们难得有机会,叙叙旧情并无不妥。” “叙旧情没有不妥,不妥的是南宫世家和简家。”青鸾继续道:“小姐说以他们两家的消息渠道,对京都的事情应该是了如指掌,怎会不知道小姐和先生在一起的事情。” “所以呢?”梵行问。 “南宫老夫人却开口打听小姐的婚事,说她还有个孙儿与小姐年纪相当……” “你说什么?” 梵行指上挟的棋子啪的碎裂 青鸾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道:“……区区南宫世家怎配得上相府千金,南宫老夫人不可能不懂。” 当中直接跳过一大段话不敢说,说出来怕眼前这位,会直接杀上南宫世家,还是杀得鸡犬不留那种 “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梵行重新拿起一枚棋子,光凭这点不足以让小丫头重视。 青鸾继续道:“除了老王妃外,几位老夫人都带了自家的孙女过来,在小姐没有出现前,几位小姐一直在聊他们的,根本不理会四小姐、五小姐,直到我们小姐出现才却主动过来聊天。” “南宫小姐有意把话题引到化蛇上,简小姐却无故对小姐充满敌意,小姐说按照话本里的狗血剧情来推断,简小姐跟南宫公子原本是一对,但南宫世家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故意拆散了他们。” “吕序就为通过话本,推测出来剧情,要调查南宫世家和江南首富?” 上官守若听完忍不住笑喷,却听到梵行却深以为然:“你先回去,他们两家朝廷一直有留意,很快就会有结果。” “你还当真啊!” 青鸾一走,上官守若惊讶地问梵行。 梵行淡然道:“你可别小看女子的直觉,以后成亲会吃大亏。” 上官守若不以为然,感慨道:“吕府不过给一个小姑娘办及笄礼,没想到竟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还吸引了各方势力的注意,怕是吕相也没料到。” “序儿没有这么大的魅力,是化蛇的魅力足够大。” 梵行不咸不淡道:“官员往吕府送礼,是见识到太子殿下厉害,认为太后没有胜算,重新选择立场; 而各方势力给吕府送礼,是为了打听化蛇的消息。” “柳太夫人都去吕府拜访,你们跟化蛇打一架打得不亏啊。” 上官守若激动过后叹气道:“吕府夜里怕是不得安宁,你要不要晚上过来帮忙打发掉。” “序儿自己能解决。”梵行漫不经心道:“行及笄礼前她都不能出门,权当是留给她打发无聊的时间。” “梵先生,请允许在下提醒阁下,”上官守若打趣道:“吕序两天前才回府,每天要熟悉及笄礼当天的规矩、流程,何来无聊时间,是你自己太过无聊吧。” “是有点。” 梵行确实是有些无聊。 吴大师交给他们的工作,在接吕序到龙吟山庄的半个月已经完成。 南离国最近边境平静,暂无外敌侵扰之忧,朝堂也日益稳定,新政之下的南离国稳定发展,他暂时没有用武之地。 上官守若想了想道:“你要不回宣院继续讲课,权当是打发时间,没准还能天天见到吕序呢。” 梵行把棋子放到棋盘上:“……我也没闲到要回宣院当讲郎。” “不下了。” 上官守若瞟一眼棋盘,马上作出决定。 边拣边道:“说句实在话,我也很想研究一下化蛇。” 自从知道吕序头发变黑,是因为不小心喝了点化蛇血,他就很想研究一下化蛇。 “有什么好研究。”梵行不以为然道:“作用跟龙吟山庄养的神兽差不多,只不过化蛇的血效果更显注。” “此次各方势力齐聚京都,估计也盯上了化蛇的功效?”上官守若是医者,就算医书上没有详细地记载,也知道化蛇浑身上下都是宝。 虽没有生死而肉白骨那么夸张,但绝对是提升修为,延长寿命的宝贝。 这也是梵行无法完全闲下来的原因,京都是南离国要地,每一寸都关系着国运,岂容这些人在上面放肆。 “他们出来了。” 上官守若指指直通吕府的路口。 柳府、南宫世家、简家的马车陆续驶离,三家的马车都往同一个方向走。 到不远处的十字路口。 柳太夫人的马车忽然停下来…… 南宫老夫人的马车缓缓驶过去,并列停在大街中间。 “你特意停下来,可是有话跟我说。”南宫夫人隔着车窗问。 “姐妹一场奉劝你们一句,不要招惹吕序,那个丫头很邪性,你们南宫世家承受不起。” 柳太夫人说完便放下帘子,马车也缓缓前行。 留下南宫老夫人一脸困惑不解,一个娇弱的小姑娘能翻出什么风浪。 上溯园东厢。 屋内厚暖的地毯上,吕序坐在地上逗猫玩。 “序儿,你可真是神算。”吕宜人未进屋声音先进来:“到了那院里后,南宫琴一直拐着弯打听化蛇的事情。” “四姐姐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怎么怎么应付。”吕序笑着抬起头,吕宜边脱边鞋子边道:“南宫琴先是说坊间在传,吕序小姐是满头白发的神仙,如今才发现事实与谣言相差甚大。” “四姐姐是如何回复?”吕序好奇地问。 “我说坊间的谣言,是嫉妒六妹妹的人故意撒播,不过是为了妖化她,增加世人对她的误解。” “简如玉还打听了青鸾他们的来历,吕婕嘴快什么都说了,后来见他们没有再继续打听,想来是觉得没有影响吧。” “他们有问化蛇最后在何处击败吗?” “有啊,还问化蛇是死了,还是被锁起来,锁在什么地方。” 吕宜也坐下来,抱起一只小猫道:“我告诉他们,在城北郊外,是死是活不清楚。” “简如玉还问你跟梵先生的事情。”吕宜喝了口水道:“我便告诉他们,你们的确是两情相悦,但是发乎情止于礼,长辈们也都知道默许的,并非坊间谣传的私订终身。” “南宫琴为何要打听化蛇的事情,你老实交待,不许瞒我啊。”吕宜看着吕序道:“我可不是好糊弄的。” “江湖人嘛,自然是为了提升武功修为。”吕序淡然解释道:“依靠平时打坐修炼,进展是十分缓慢的,尤其是正统的武功心法,想练成九品或以上的高手,往往得一个甲子以上的时间。” “天赋悟性差一些的,有些人终极一生也不过七品修为,而且修为品级往往寿命挂钩。” “跟寿命挂钩!”吕宜惊讶地看着吕序,吕序继续解释道:“修为每提升一级,寿命就比寻常人至少多五年以上。” “所以……”吕序顿一下道:“有些人卡在一个品级数年或者十几年,眼看着寿元将尽,就会找一些灵丹妙药,帮助自己突破瓶颈,以增加自己的寿元。” “化蛇虽然很可怕却浑身是宝,它的一滴血就能帮习武之人突破瓶项。“ “还有蛇胆的作用,姐姐多少也知道一些,但化蛇的蛇胆是解毒神药,连它的肉吃一口都能强壮身体、延年益寿。” 吕序抚一下自己的长发道:“当天先生、太子击杀化蛇,化蛇受伤流血,不过是无意间溅了一点到我嘴里,效果就如你看到的这样,头发一夜变黑。” “早知道化蛇血这么有用,你当时应该多收一点,以后我们老了用。” “噗……”吕序听到忍不住笑喷了,好不容易止住笑道:“藏到那个时候,药力早就散尽,一切看机缘吧。” “机缘又不会看上我。”吕宜有些不甘心,吕序笑道:“我们如今才多大啊,姐姐往满了算不过十七,大好的年华无需外物滋养,也能把京都的小姐比下去一大片。” “还是比不过你。”吕宜嫉妒拧一下吕序的小脸蛋。 “若人生能交换,姐姐可愿意与妹妹交换。”吕序随口一问,吕宜马上摇头表示不愿意。 “妹妹却是愿意的。”吕序满脸羡慕道:“我情愿不要美貌,甚至是不生在吕家,换我不用经历那些痛苦,以及病痛的折磨。” “序儿,是姐姐不好,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吕宜抱着吕序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们不提那不开心的事情,姐姐以后也不嫉妒你。” “上天是公平的。”吕序淡淡道:“它给了我很多美好的东西,同时也给了我很难磨灭的痛苦,肉体上的伤口可以渐渐愈合,甚至连疤痕都不会消失,但是这里……” 吕序指指心脏的位置道:“内心的伤害、痛苦永远都在,大概这就是我患上双魂症的原因。” “……????”吕宜有些无法了解。 正文 第133章、谢太子殿下成全 “没有人是生来便强大,很多时候强大都是被逼出来的。” 吕序软软地枕在吕宜的肩膀喃喃道:“四姐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和五姐姐。” “你都羡慕我们什么呀?”吕宜故作轻松地问 “羡慕你们可以毫不费劲过上幸福平静的生活,而我得拼命努力才能看见活下去的希望。” “羡慕你们有娘亲疼爱,开心难过都有娘亲陪在身边……”吕序还在心里默默说:“羡慕你们的双手,从不曾沾染过鲜血。” “这么一比较,我还是活得很滋润。” “从来都是。” 吕序乐得懒得堂姐的怀里,被人呵护也很美好。 **** 夜色渐浓。 吕府上下忙碌了一天,都早早的歇下。 偶尔响起一声猫叫,一句呓语,越发显得夜深人静。 天气渐冷了,守夜的人巡逻了一圈里,也躲在小屋里吃酒取暖, 两道黑影灵敏地翻越高墙,借着白天对地形的记忆,南宫琴和南宫谦兄妹很快来到花园。 “你要带我去哪?” 南宫谦警告地打量着四周问。 就算值夜的人有怠慢,吕府也安静得有些过头。 “当然去化蛇冲出地面的院子找线索。”南宫琴压低声音回答:“白天去哪里看过,府里的忌讳轻易不会靠近。” “院子已经修葺过了,还能留下什么线索。”南宫谦看一眼妹妹道:“化蛇出现那天,满京都的人都看到吕序被化蛇给卷上天,她一定知道化蛇在哪?” “我只知道吕相住在上溯园,但不清楚上溯园的方向。” “感情你一趟吕府,什么都没有打听到。” 面对兄长的嫌弃,南宫琴反驳道:“你真以为官家小姐都是天真无邪,他们心眼多着呢。” “白天费了不少心思,才哄得他们带我们到花园,去看化蛇冲出地面的院子,至于那位吕序小姐,却是连话都不愿意跟我们多说一句。” 南宫琴想到吕序那张妖孽般的面孔,慵懒惬意的背影就不舒服, “官家小姐嘛,有些傲气很正常。”南宫谦深知妹妹的个性,在家里当惯了小公主,受不得被人轻视。 “提醒你一句。”南宫谦郑重其事道:“在家里大家都会让着你惯着你,但是在京都你最好收敛一点,别给我们南宫世家招惹麻烦,到时候父亲也救不了你。” “知道了,你真啰嗦。”上官琴看看四周道:“要不抓个舌头来问问。” “两位要去哪啊?” 幽灵般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可以为你们引路。” 第一句话似是在数丈外,第二句已经仿佛在身边,南宫兄妹紧张四处张望。 以他们的武功修为,竟没发现有人靠近,终于在不到两丈远的树下,看到一道绰约的白色身影。 南宫琴正想上前,南宫谦一把拉住她,警觉地问:“初冬时节,天寒地冬,姑娘为何会独自在外面,不在房间休息。” “猫跑了,出来找找。” “找到了吗?” “找到了。” 树下的身影举起一团白色的东西,从轮廓来看是一只猫。 “猫天生畏寒怕冷,为何会无故跑到外面?” 南宫谦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若不是眼睛能看到,凭气息他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它跟另一只猫打架打输了,赌气跑了出来。”姑娘答完道:“你们要去哪里,吕府我很熟的,可以带你们过去。” “上溯园,怎么走,姑娘知道吗?” “知道啊。”姑娘指了一个方向:“我带你们过去,顺便回房休息。” 那姑娘说完便往指的方向走,南宫琴和南宫谦相视一眼,尽管还有顾虑,但还是跟姑娘后面,不过保持着一丈多远的距离。 月光下…… 那姑娘披散着一头,垂到脚裸上的长发,懒漫的脚步如闲庭散步。 白色衣裙在寒风中飞扬,绰约如月中仙,光看背影就让人忍不住想上前一睹芳容。 “你们去上溯园有何事?”姑娘的声音徐徐送到耳边 “找人。”南宫琴简单地回答。 “找谁?” “吕序。” 南宫谦直接报上姓名。 就看到姑娘停下来,回头浅浅一笑:“你们找我有何事啊?” 阴森的语气让兄妹俩不寒而僳,但是月光下的绝世容颜,以及媚入骨的风情,又让兄妹俩为之失神。 南宫琴咕噜的咽下口水: 这还是她白天认识的吕序吗?怎么看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人? 白天看到的吕序美丽中透着娇柔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绝对没有眼前吕序的妩媚风情,以及眼底下一抹若隐若现的邪魅。 “怎么不说话?” 吕序的声音由远而近,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人已经在他们面前。 声落人落,南宫琴忟地看着吕序,没想白天看起来风吹吹就能倒的吕序,武功修为竟远在她之上。 南宫谦近距离端倪这张举世无双的面孔,也不由咽了一下口水叹道:“天哪,他可以对天发誓,从没有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姑娘,她是仙女下凡吗?” “兄长……” 南宫琴从错愕中回过神,发现兄长在走神,用力拽一下他的衣袖。 南宫谦猛地回过神,掩饰地咳嗽两声道:“吕序小姐怎会不睡觉,大半夜亲自出来找猫。” “兄长,她就是吕序。” 南宫琴小声肯定了吕序的身份,这张脸总不会认错。 吕序惊讶道:“姑娘原来认识我呀,哦也不对,你认识的是我但也不是我。” 这番话把南宫兄妹整懵了,尤其是南宫琴,他们明明白天才见过面,吕序在知道她认识她时为何会惊讶。 “你们来找我有何事?” 吕序的声音慵懒中多了一丝魅惑,教人听得心痒痒。 南宫谦也不拐弯抹角,咽了咽口水道:“我们想知道,吕序小姐的头发如何在短时间内恢复?” “你们不该问我,应该去问上官守若。”吕序熟练地撸着猫道:“本小姐的身体一直由他照料,他开的药方我只管服药。” “吕序小姐还想骗我,贵府的五小姐白天可不是这么说。” 南宫琴不假思索地揭穿吕序的假话,却听到吕序惊讶道:“你是白天来过府上的客人,怪不得认识我。” “不错。” 南宫琴举起剑,毫不掩饰道:“吕序,识相的话,马上告诉我们真相,还有化蛇如今在哪里。” 吕序忽然从兄妹两眼前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南宫琴身边。 抬手就给南宫琴一巴掌: “你敢威胁我。” “吕序,你竟敢……” 南宫琴平生第一次挨打,怒不可竭想杀人、想尖叫,才开口就又挨了重重一巴掌。 吕序这次下手不轻,南宫琴满嘴的血腥味儿,怒瞪着吕序,刷一下拔出剑:“吕序,你敢打我,我要杀了你。” 长剑毫不犹豫地刺向吕序。 吕序却瞬间消失于眼前,下一秒南宫琴就整个人飞出去。 整个人飞出去数丈远,摔在地不停地吐血,奋力挣扎几下后就忽然一动不动。 “你杀了她。” 南宫谦一脸震怒地看着吕序。 吕序抚着猫道:“这么卑贱的下等人,不配死在我手上。” 卑贱的下等人?! 南宫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南宫世家虽不及吕府尊贵,在江湖上的名号也是响当当,在她眼里竟是卑贱、下等的族群。 “那就让我这个卑贱的下等人,领教一下吕序小姐尊贵的上等人的高招。”南宫谦出招比妹妹快好几倍也更狠辣。 出剑快闪电…… 连环剑招层出不穷…… 把吕序包围在无形的剑网里面。 吕序抱着猫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偏偏没有剑刺在她身上,甚至连衣角都没有碰到。 南宫谦的面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闯荡江湖多年从未遇到这样的敌手,仿佛站在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一个没有实体的鬼怪妖魅。 把所有的剑招都使了一遍,南宫谦的心理防线已破。 他没想到吕序的武功高修为,竟比他……是比父亲和祖父还要高深测。 吕序不过才十五岁,就算在娘胎里就学武,也不可能有这么高的修为,站在眼前的女子还是人吗? 其实吕序不是没有动,而是用极小的移动,以微弱的距离躲过南宫谦的剑,不过只有修为在她之上的人才能看出来,修为比她低的,或者是普通人根本看不出她有移动过。 砰…… 长剑掉在地上。 “你到底是人是鬼?” 南宫惊恐万分地看着吕序,恐惧让他握不紧剑。 吕序讥讽地笑笑:“没想到江湖侠客也会怕鬼,真是让人闻所未闻。” “……” 南宫琴没有被人打过。 南宫谦又何曾被人当面奚落、取笑过。 从小就顶着习武天才的光环,年纪轻轻就在江湖上闯出名号,从没被人敢这样羞辱他。 他最担心的是今晚若无法脱身,被吕府的人当成刺客、盗贼捆起来,以夜闯官邸的罪名送交官查办,南宫世家数百年的声誉将毁于一旦。 南宫谦越想越觉得可怕……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戴着枷锁坐在囚车里游街示众…… 周围全是看热闹的普通百姓,还有那些平时看不惯他们,以及被他们欺凌过的江湖人士。 他们在肆意取笑他,把鸡蛋烂菜头砸在他身上的画面。 噗…… 南宫谦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 吕序看到南宫谦突然吐血晕倒,怔了一瞬,不屑地嗤笑一声:“真是没劲,把他们捆起来,堵上嘴吊到树上。” 青鸟打着呵欠走过来,蹲下摸一下南宫谦脉息,震惊道:“小姐,你对他干了什么呀,竟把他弄得走火入魔?” “我一直撸阿狸,什么都没有做。” 吕序举起狸花猫,一脸无辜委屈道:“阿狸就是目击者,它可以证明我什么都没有做,或许是被我的美貌折服,愿意以热血起誓:今生今世只爱吕序小姐,以吕序小姐为人生准则,若有违誓言天打五雷轰。” “臭美。” 青鸟嘴角抽了抽,狠狠把兄妹两捆好,再用绳子吊到树上。 吕序看一眼道:“把他们吊高一点,不能让人轻易发现,必须得地毯式的寻找才能发现。” “小姐,你好无聊啊。”青鸟忍不住吐槽。 “你不无聊,怎会跟我大半夜在这里遵守。” 吕序打了个呵欠道:“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又是得早起的一天,该死的及笄礼。” 拖着困到无力的脚步,摇摇晃晃地往上溯园走,丝毫没有注意到还有一眼睛,在暗处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 青鸟按吕序的要求,把人吊到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上,嘴里嘟囔道:“什么江湖第一公子,武林新生代里的佼佼者,武林盟未来的接班人,真是差劲到让人作呕。” 青鸟走后,花园恢复静寂。 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抬头看着被吊在树上的南宫兄妹俩。 “辜负了柳太夫人的一番好意。” 清朗无垢、谦谦儒雅的声音再没有别人,一听就知道是梵行。 墨烬离啧啧啧几声道:“吕序的恶趣味,真是十年如一日,都成年了还是这么幼稚。” “你不幼稚啊,大半夜跑来看序儿恶趣味。”梵行马上回怼:“东宫离这里可不近,舍人们知道太子殿下私自出宫,殿下的耳朵怕是又得被荼毒。“ “本殿幼稚,你大半夜从龙吟山庄跑出来,偷看吕序就不幼稚。”墨烬离也不甘示弱回怼。 “皇上给臣的使命是:留意京都中江湖势力的一举一动。”梵行一脸淡然道:“臣夜里看书看得没劲,出来放松顺便巡视一番,碰巧看到二人行迹可疑,就悄悄跟过来,没想他们竟潜入吕府,就顺道跟进来瞧瞧” “本殿看你你是相思病犯了,还病入膏肓,不见吕序便得不到缓解。” “相思病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患上。” 相思病,梵行不以为耻,反而觉得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墨烬离呵呵两声,抬头看着吊在上面的两人道:“你看要不要本殿动点手脚,明天让这档子事情闹开,你就以担心吕序安危为由,光明正大进府见吕序。” “谢太子殿下成全!” 正文 第134章 、适得其反 啊…… 破晓,天空才放一丝灰白。 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把吕府上上下下通通惊醒。 吕序猛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掀起帐帘急问:“朱雀,外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 “花园的大树上吊着两个人,把打扫庭院的人给坏了。”朱雀端着洗漱的热水进来,拧了毛巾递给吕序洗面。 “咱们家从来不苛待下人,怎么会有人想不开自尽。”吕序起身接过毛巾,坐到镜子前细细擦拭脸上的皮肤。 “小姐,您……”朱雀怔一下道:“不是我们府上的人,是两个毛贼不小心偷东西不成,把自己给挂在树上。” “普通毛贼如何能进我们家,不会是什么江湖人士吧?”吕序随口问问,就看到镜子里的朱雀露出古怪的表情,难以置信地用手指指自己:“我干的呀!?” “算是你干的。” 朱雀换一个委婉方式回答。 “吕序……” 刚换好衣裳,外面就传来吕颐冒火的声音。 吕序赶紧迎出去行礼问:“爹爹,您为何一大早就动怒,有损你意气舒高的气质。“ “你……”吕颐指着女儿,气得半晌才道:“有人闯进府,你把人拿下捆起来关柴房便是,你把人吊树算怎么回事,把人吊树上就算了,还要弄成吊死鬼的模样,你想吓唬谁呢。” “……这不是我干的。”面对指责,吕序委屈地辩白一句。 “阖府上下除了你,谁有能力干这事。”吕颐知道女儿调皮,但调皮也有限度,绝不能拿人命开玩笑。 “我没有……” “跪下。” 吕颐不容分说地命令。 吕序委屈地看着父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许哭。”吕颐冷冷道:“什么时候认识到错误,什么时候起来。” “……” 吕序也不辩解,强忍眼泪跪在地上。 朱雀想要解释,就听到吕巸道:“再多言连你一起罚,都是你们把她给纵坏。” 吕颐头也不回地离开…… “……” 朱雀追上前两步欲言又止。 回头道:“小姐,老爷没让人监督,您先起来吧。” 伸手要扶吕序起来,却被她一把甩开,知道她是在赌气,朱雀也没有办法。 这么冷的天气,小姐虽比从强了很多,但是跪到老爷下朝回来,怎么着也得病一场,还是赶竖去找青鸟,把事情问题清楚才能解决问题。 青鸟昨晚值夜,被强行摇醒。 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一脸震惊道:“没有啊,我就是堵上他们的嘴,把他们吊在大榕树比较高的位置。” “你没有把他们摆弄成吊死鬼的模样,还故意吊在比较低的位置吓人?”朱雀再次确认一次青鸟的话,若不是小姐就真的太冤枉。 青鸟举起手道:“我青鸟发誓,方才若有半句谎言,不得好死。” 朱雀拉下她的手道:“你发誓有什么用,连老爷都不愿意相信小姐,吕府更加没有人相信小姐。” “现在应该怎么办?”青鸟打着呵欠问。 “去花园,找线索。”朱雀冷静地分析道:“把人弄成这样,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 “你得守在小姐身边,我们去找吧。”青鸾从外面走进来道:“查案找线索这种事情,得有专业人士帮忙。” “我已经把范辰范大人请过来,还请了顺天府的人一起过来看现场。” 青鸾一开始就不相信,自家小姐会把南宫兄妹摆弄成吊死鬼的模样吓人,奈何众口一词她也没有办法。 离开花园后,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吕序,而是趁人不备出门赶到大理寺,找到证据就能证明小姐的清白。 “你们快去,我会照顾小姐。” 朱雀匆匆赶回东厢,看到吕序仍正襟跪在地上。 走过来跪下道:“奴婢方才去问过青鸟,她说她绝没有把南宫兄妹摆弄成吊死鬼,一切都是按小姐的吩咐办。” “还有……”朱雀压低声音道:“青鸾悄悄出门请了帮手过来,他们已经去花园查找线索,定能还小姐清白。” “小姐,您别太难过了。” 朱雀了解自家主子,越是看起很平静内心波动越大。 想到方才小姐委屈得想哭,老爷一声“不许哭”,小姐就硬硬把眼泪憋住。 没有娘亲的孩子最可怜,受了委屈连哭都没资格,如果夫人还在世该多好,就算小姐被罚还有人能安慰。 “地板又冷又硬,奴婢给您拿过蒲团吧?” “不要。” 吕序咬咬牙,冷声拒绝。 朱雀没有继续问第二遍。 小姐向来说一不二,说了不要就是不要。 花园这厢,青鸟把昨晚的经过说了一遍:“昨晚把兄妹俩弄上树,奴婢都快累死了,哪有心情在他们脸上描画。” “当然不是你画的。” 范辰到柴房看过南宫兄妹脸上的画,一眼就知道不是青鸟所为。 “大人是怎么看出来的?”青鸟一脸崇拜地问。 “你一个没有学过画画的人,连上面的颜色都调不出来,更别说是把颜料固定在人脸上。” 青鸟听着虽不爽,但总算是证明自己清白,范辰继续道:“你看这构图、勾线,落笔娴熟,没有一丝犹豫,调色上色隐隐有大家之风,还有最最最重要的一点:这绝对不是吕序的画风。” 提到吕序的画风,仵作先生道:“在下曾有幸看过吕序小姐画作,非常赞同范大人的话。” “林公子,你有什么发现吗?” 范辰问正给南宫兄妹把脉的仵作先生,即林听雪的兄长林唯风。 林唯风放下两人的手道:“南宫小姐的内伤不重,稍作调息就能恢复,一直没有苏醒是被喂过药。” “奴婢没有给她喂过药。” 青鸟马上否认:“小姐没有交待过的事情,奴婢是绝对不会做。” 林唯风看一眼青鸟,继续道:“南宫公子走火入魔,脉象紊乱,却不是外力造成的。” “他为何会无缘无故走火入魔?”范辰看着青鸟。 “是他太菜了,跟我家小姐没有任何关系。” 提到南宫谦走火入魔的事情,青鸟一脸讥讽道:“小姐就在站他面前,差不多就是林公子跟大人的距离。” 青鸟用手比划着道:“他一连出了好几十招,小姐手脚都没有动一下,他居然连小姐的衣角都没碰到,一时间受不住打击就走火入魔。” 范辰猛吸一口冷空气道:“吕序的武功又精进了,如今不知道是几品?” 林唯风取出两支银针,在兄妹俩身上各扎了一下,拔出来闻了闻味道。 迟疑一下递给范辰:“在下担心判断有误,还请范大人也闻闻,是不是我们心里想的东西。” “还有你不能决定的东西?” 范辰接过银针,放在鼻子前晃了晃道:“你没有闻错,就是你心里想的东西。” 青鸟一把抢过另一枚银针,放到鼻子前闻了闻:“三辰夺魂丹,服下此丹者得昏睡三个时辰,醒来后会把昏睡前发生过的事情,忘记得一干二净。” “三辰夺魂丹,是宫里面的东西!” 再说得直白一点,是太后独有的东西,用来让人忘记某些事情。 青鸟把银针还回去道:“这点就足以证明,把南宫兄妹作弄成这样的人,不是我们小姐。” “提起你家小姐,我有句话要问。”范辰看着兄妹俩面上的画道:“我们都过来半天了,怎么不见吕序过来,跟我们打声招呼。” “请范大人、林公子见谅。” 青鸾走过来行礼道:“小姐被老爷罚跪,怕是不能当面感谢两位。” “吕序被罚跪?” 范辰不可思议再确认一遍。 以他对父女俩的认知,吕颐绝对不可能罚吕序,连说话重点都不可能。 青鸟无奈道:“老爷说在咱们府上,除了小姐外没有人有能力办到,都没有给小姐解释的机会,就罚她跪在地上。” “这么做会弄出人命啊。” 范辰喃喃私语,他深知吕序的性子有倔强。 青鸾和青鸟何尝不知道,以小姐的性子受了这么大委屈,怕什么事情都干得出。 “范大人、林公子……”青鸟迟疑一下道:“两位可愿意把真相告诉老夫人,奴婢好请老夫人来劝劝小姐。” “举手之劳,。” 林唯风一派超然,丝毫不介意吕序打过林听雪的事情。 范辰更加没有意见:“大理寺既接了案子,自然要查明真相,还吕序小姐清白,请带路。” “两位请随奴婢走。” 青鸾带着范辰和林唯风去见老夫人,希望老夫人能劝劝吕序。 锦华阁。 老夫人为在为花园的事情烦忧。 纪妈妈进来道:“青鸾带着大理寺少卿,还有顺天府的人求见。” “官府的人来干嘛?”老夫人惊讶地问,纪妈妈道:“青鸾说是请两位来堪查现场,证明事情不是六小姐做的。”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查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吕老夫人也不愿相信是吕序,但是阖府只她有这个能力,总不至于外面的人进来捣蛋吧。 “老夫人,您要见他们吗?” “人都来了,就听听他们怎么说吧。” 纪妈妈走到外面道:“范大人,林公子,老夫人有请!” 范辰和林唯风进去后给老夫人见过礼,也不说什么客套话就直奔正题。 “回老夫人,在下是大理寺少卿范辰,这位是顺天府的仵作林唯风,他可以看出内外伤是如何形成。” 简单地介绍后,范辰方才把调查内容和结果,细细地向老夫人陈述一遍。 老夫人听完很是震惊:“意思说南宫公子走火入魔,是他无法面对真实的自己,内心崩溃所至。” “回老夫人,确实是如此。”林唯风道:“在南宫公子体内,在下并没发现残余的他人的真气。” “走火入魔,通常是身心出现障碍引起,所以习武者最忌心浮气躁。” 范辰耐心地解释完什么走火入魔,补充道:“南宫公子出身武林世家,自出江湖便是顺水顺风,一直以为是凭他自己的本事,直到跟吕序交手才知道差距,骄傲的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才会气血逆行走火入魔。” “有点类似中医里的急火攻心,血不归经。” 林唯风换一个说法解释,吕老夫人大概明白走火入魔的原因。 真相差不多摆在眼前,范辰郑重其事道:“老夫人,除去查到的线索不提,以本官对吕序小姐的了解,她一直都是敢做敢当的人,怎会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 “问题是我们府上,只有序儿有这个能力。” 证据都在摆在眼前,老夫人仍是不能完全相信,以孙女儿修为不可能察觉不到有人潜进府。 范辰哑然失笑道:“老夫人,京都乃卧虎藏龙之地,武功修为在吕序小姐之上的不在少数,怎能凭此就妄下结论。” “还有啊,老夫人……”范辰苦口婆心道:“再怎么说,吕序小姐也保护了阖府的安全,你们非但不感激还要责罚,若再有人夜闯吕府,吕序小姐该怎么做呢?” “责罚?” 老夫人一脸困惑:“范少卿这话是什么意思?” 范辰问:“南宫兄妹夜探吕府,他们是不是居心叵测?” 老夫人:“是居心叵测。” 范辰又问:“他们的行为会不会威胁吕府上下的安危?” “会。” 老夫人肯定地回答。 “吕序小姐出手阻止,并对他们小惩大诫,有没有做错。” “没有做错。” 老夫人再一次肯定吕序的功劳, 范辰顿一下道:“本官了解情况后,实在想不明白,你们为何要指责、惩罚没有做错的吕序小姐。” 闻言,老夫人一脸不解道:“老身是不喜欢序儿手段过于极端,但并没有惩罚,范少卿何来我们惩罚她的说法。” “青鸟,你说来吧。” 吕府内部的事情,范辰觉得应该让他们自己解决。 青鸟马上进来道:“回老夫人,老爷知道花园的事情后,不容分说便罚小姐跪。” “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人来回我。”老夫人一脸震惊地问,青鸟垂下头道:“大清早小姐才起来,连口水都没喝上就被罚跪,一直跪到现在都没有起来,奴婢们以为这也是老夫人的意思,就没有过来回。” “这还得了?” 老夫人急得大叫一声。 正文 第135章 、屋漏偏遇连夜雨 “吕序小姐。” 上溯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吕序目视着前方,但那人知道,吕序不是在看自己。 “你是谁,来干嘛?” 吕序目不斜视地反问,看不到对方的脸,但从声音、气息能听出,对方应该不算太年轻。 “古骄龙,骄傲的骄,飞龙在天的龙。”来人大方地介绍自己。 “古家的人?”吕序淡然反问。 “怎么,你的丫头没告诉你,新任龙雀使是谁吗?” 古骄龙站在吕序面前,居高临下盯着吕序,看到她的容颜时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原来是龙雀使大人驾到,吕序有失远迎。”吕序不咸不淡道:“不知龙雀使大人忽然驾临寒舍,有何指教?” “他们没有告诉你实情。”古骄龙蹲下来盯着吕序道:“古眠总跟我说,吕序小姐之美,唯天人可比,今日一见方知此言不假,吕序小姐真是美得不可言喻。” “谢谢龙雀使大人夸赞。”吕序扫一眼古骄龙,淡然回答道:“还没说您过来的目的呢?” “打败你,让龙雀营的人对本使心服口服。”古骄龙盯着年幼,比自己小了一轮的女孩:“如今外面都在传,你跟化蛇斗过几十回合,所以我要打败你,证明我比你更强大。” “现在?”吕序问 “对,就是现在。” 古骄龙起身,拉开距离,摆出决斗的姿势。 “没空。” 吕序打了个呵欠回答。 “你这样子叫没空吗?”古骄龙恼火地问,屈尊纡贵来找她比武,她居然也拒绝。 “龙雀使大人,您没看出来我正在罚跪吗?”吕序眼里飘出一丝无奈道:“你若真有心挑战我,还不如换一个更合适的时间。” “换一个更合适的时间?”古骄龙想一下道:“你及笄那天吗?” “好啊。” 吕序爽快地答应对方。 古骄龙迟疑一下道:“你确定要在及笄礼那天,我不过是随口提提,及笄礼可是人生一大事。” “除了生死,余者皆不算大事,再说……”吕序似笑非笑看着对方:“当着那么多贵客的面打败吕序,岂不是更有面子,龙雀使大人何乐而不为。” “真不像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约架成功了,龙雀使大人还没告诉我实情。”吕序不喜欢废话。 “四个丫头能回到你身边,是因为他们放弃了在龙雀营的职务,如今的身份只是您的侍女……而已。” “所以呢?”吕序不以为然问。 “你不好奇,没有龙雀营的消息渠道,青鸾如何调查消息吗?” “是梵行帮她查的。” “青鸾都告诉你了!”古骄龙讶然。 吕序笑笑道:“青鸾没说,但不代表我不知道。” 每次让青鸾出去查消息,回来时身上总有极淡的茶香,淡到连青鸾自己都忽略掉。 “你就这么心安理得接受梵行的帮助,就不问问他的消息从哪来?”古骄龙发现自己,竟摸不透这个小丫头的心思。 “聪明的女人,从来不剥夺男人表现自己的机会,更要懂得装糊涂。” 吕序抬头看着古骄龙道:“吕序不了解龙雀使大人的过往,但以您的家世品貌一直未出阁,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本使的私事,无须向任何人解释。” “这是您的自由,我不会追根究地。” 望着失去笑容的古骄龙,吕序淡淡道:“龙雀使大人,您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 “帮我个忙吧。” “???”古骄龙迟疑一下道:“你说吧。” “昨晚有两个江湖人闯进吕府,我把他们拿下前,其中一人使剑……” 吕序比划一下道:“大概就是我跟您这样的距离,我站在原地不动,他连续出了几十招,刺了我一百多两百剑,愣是没刺中我一下,后来那个人走火入魔。” “你是说南宫谦走火入魔?”古骄龙不可思议地问。 吕序也不问她如何知道是南宫谦,淡然道:“所有人都不相信,南宫谦是自己走火入魔,所以我想请你帮忙,试着往我身上刺几剑看看。” 古骄龙打量着吕序,若有所思道:“南宫谦的武功是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差到,连你原地不动都刺不中吧。” “您试试不就知道。”吕序哀求地看着古骄龙。 “本使怕误伤了你,到时候连及笄礼都无法按期进行……”古骄龙想了一下道:“要不用本使改用掌吧。” “都行……” 吕序抬起头道:“开始吧。” 古骄龙也想摸一下吕序的底细:“你跪着……本使该如何出招。” “您回想一下,小时候爹娘管教您的动作,就知道该如何出招。” 吕序漫不经心地叹气道:“自从娘亲去世后,很久没人教训过我,我都快忘记那种感觉,就当时重温吧。” “本使可不敢你娘亲。” 古骄龙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出掌,却没有用一丝内力。 本以为吕序会轻轻松松躲过,结果就听到啪的一声,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吕序脸上。 望着吕序脸上鲜红清晰的巴掌印,古骄龙惊讶得说不出话,幸好她没有用内力,不然吕序的头怕是都会被拍扁。 “你……” “放肆。” 古骄龙正要问吕序为何不躲时,就听到一声怒喝。 回过头就看到吕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的指着她问:“你是何人,竟敢在我们吕府撒野。” “我……” 古骄龙回冰龙看吕序,就看到她两腮挂泪,无助地低低哭泣。 面对忽然变脸的吕序,古骄龙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这下真是长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祖母……您怎么才来呀。”吕序边哭边诉苦:“您再不过来,孙女就要被人打死。” “我看谁敢打你。” 吕老夫人扶着纪妈妈,快步走到吕序身边。 看到她又红又肿的半张脸,顿时肉疼得又是吹又哄:序儿别怕,祖母帮您把她赶走。” “你是何人,为何要打我们家孩子?”吕老夫人强压着怒火问。 “老夫人,我没有……”古骄龙才开口,就被吕序强行打断。 “祖母……”吕序痛哭着大叫一声道:“她是我爹给我找的继母,说今天过赤是代我娘亲好好管教我。” “祖母啊,我爹不要我……” 吕序话没说完就哭得肝肠寸断,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 这波操作看得古骄龙目瞪口呆,竟没有注意到一旁,范辰、林唯风还有青鸾他们看她的目光里充满同情。 “什么继母后娘,别听不三不四的人胡说八道……”吕老夫人压着怒火道:“你爹别说是续弦,就是放个人在屋里,祖母不点头他也不敢放。” “吕序,你不要胡说八道,本使……” “我没有胡说八道呢。”吕序抢过话道:“若没有经过我爹同意,您如何进得了上溯园。” “老夫人,您听我解释……” 古骄龙从没遇过这种场面,一时间不知如何为自己辩白 孙女都挨打了,吕老夫人才不要什么解释:“来人啊,快把她给我轰出去,别让她再踏进吕府。” 青鸾马上走过来,假装不认识道:“这位……姑娘,奴婢送您出府,有什么话都等我们老爷亲自向老夫人解释,您还是回家去等消息吧。” “吕序……” 古骄龙自然不愿意,这样不清不白离开吕府。 方要反驳时,耳边里传来一个声音:“当我欠您一个人情,以后一定会还给您。” 直到此时古骄龙才知道,从自己一出现吕序就打算利用她解围,冷冷道:“吕序,咱们走着瞧,看谁能笑到最后。” “你们都愣着干嘛,还不把人赶出去,留她下来吃饭吗?” 吕老夫人一听就怒火中烧,气得让人赶紧把古骄龙赶走。 古骄龙狠狠瞪一眼吕序,两脚一点地直接飞出吕府,等到及笄那天非要好好教训吕序不可。 “祖母把人赶走了,别哭。”吕老夫人看着吕序肿起来的脸道:“脸肿成这样,若是消不下去,及笄礼上岂不让人看笑话。” “老夫人,别担心,奴婢有办法帮小姐消肿。” 朱雀用冷水拧了毛巾敷在吕序上道:“上官公子留有一盒消肿化瘀的药膏,如今先冷敷一下,回头抹上药膏,很快就能消肿化瘀,不会影响及笄礼。” 闻言吕老夫人松了口气,安慰吕序道:“好孩子,祖母知道你委屈了,不哭。” “大理寺的范少卿,顺天府的仵作先生,他们已经证明了,把南宫兄妹扮成吊死鬼的人不是你,快谢谢他们吧。” “谢谢范大人,谢谢仵作先生仗义相救。” 吕序本就跪在地上,顺势给两人磕头,吓得范辰两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范辰干笑两声道:“当官理应为民作主,吕序小姐不必客气,若没有别的事情,府衙还有公务要处理……告辞!” “告辞!” 林唯风也吓得拱手辞别。 两人没等老夫人开口说话,就匆匆往外面走。 吕序小姐磕头不是谁都承受得起,鬼知道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青鸾看到两人逃跑似的背影,暗暗偷笑,小姐太坏了,把两人吓得落慌而逃,不过把该说都说了,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 “序儿,别跪了,快起来吧。” “回祖母……”吕序挤出笑容道:“爹爹说了,什么认识到错误才能起来,可是孙女不觉得自己有错。” “祖母知道此事错不在你,是我们不应该不相信你,才让你受了委屈。” 吕老夫人哪舍让吕序一直跪着,安慰道:“南宫世家的两个孩子,夜闯吕府本就居心叵测,你把他们拦下小惩大戒,本来就没有做错,你父亲回来若责怪,祖母自会跟他说清楚。” “祖母……” 吕序委屈地低低抽泣,这回是真的在哭。 老夫人轻声道:“祖母把线索都记下来了,回头把人给揪出来交给你教训。” “你们还不快过来,把小姐扶回去休息。” 老夫人一声令下,青鸾和青鸟马上过来扶吕序起身,有了老夫人的保证吕序也不再要强。 回到房间,躺在朱雀收拾好的榻上。 老夫人在旁边坐下道:“快看看她的膝盖,跪了这长时间,膝盖怕是不好受。” 吕序自己拿着冷毛巾敷脸,朱雀撩起裙摆和裤管,果见膝盖上已经一片乌青,吕序肌肤白如雪,凡有一点点不同都会呈现得清清楚楚。 “回头,我定要好好说你父亲。” 老夫人看着心疼道:“你才好了多长时间,他就这般折腾你。” “祖母,爹爹是爱之深恨之切,您莫要责怪他。” 吕序善解人意地劝说道:“如今孙女变强了,爹爹担心孙女误入歧途,才会比从前更加严苛。” “看看你这脸,还有膝盖……”老夫人看看吕序身上的伤道:“严格要求你没有错,但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罚你。还好青鸾机灵,请来范少卿和林公子帮忙,若真跪到你爹回来,膝盖都得跪废掉。“ “祖母不怕担心,只是普通的淤伤,上了药晚再热敷一下,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你好好休息,祖母晚些时候再来看你。”吕老夫人又叮嘱朱雀道:“好好照顾六小姐,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马上到锦华阁回我,别总让小姐一直受委屈。” “是,奴婢遵命!” 四个丫头异口同声回答,心里面暗暗高兴。 青鸾亲自送老夫人出门,朱雀给吕序上药,青鸟留下把调查的过程说与吕序听。 “三辰夺魂丹,是太后的东西没错,只是……”吕序听完后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如今她风头正盛,太后没必要在此时招惹她,就算出手也应该是狠招。 直接弄死南宫兄妹,嫁祸到她头上,岂不是比捉弄他们,以及吓唬一下府上的人更有用。 青鸟听完想一回道:“若不是太后的人所为,除了宫里的人谁能拿到三辰夺魂丹,跟小姐开这样不痛不痒的玩笑。” “皇宫里除了太后,还有谁会对小姐不利。”朱雀头也不抬头道:“总不会是贵妃娘娘要报复小姐,再有就是三位已经封为嫔的公主吧。” “他们倒想,只是没这个本事。”吕序仔细想了一下:“其实还有一个人,能够满足所有的条件。” 正文 第136章、 苦行僧 “哈哈……” 东宫,墨烬离肆意大笑。 “吕序可真行啊,连她爹也一块坑,回头吕颐不扒她皮才怪。” 古骄龙冷冷道:“吕序小姐要是知道,害她跪了一上午的人是太子殿下,你说她会不会塞个太子妃进东宫呢。” 笑声戛然而止,墨烬离咳咳两声:“哎呀,你不说本殿不说,还有他不说……” 指指坐在旁边,指上绕着一缕发丝,静静看书的梵行:“吕序不会知道是本殿所为……梵先生,你别忘记了,当初本殿提议的时候,你虽没有同意也没有阻止。” “他呀……”古骄龙瞟一眼梵行道:“这个人为了讨好吕序,什么不要脸的事情他都干得出。” “你们别忘记了,序儿能当上龙雀使,靠的不是容貌而是她的能力。”梵行头不抬道:“你们也不想想她在不能动用武力震慑的情况下,依然把龙雀营打理井然有序,足见她的才能非寻常人可比。” “再说,太子殿下,您是自己暴露自己。”梵行翻过一页书道:“三辰夺魂丹,宫里的东西外头的人不易得,宫里有能力拿到,且会干这种无聊事的人,序儿不用想就知道是您。” “怎么就不能怀疑是太后。”墨烬离不以为然道:“太后比谁都恨吕序,。” “这种不痛不痒的手段,不是太后的风格。”梵行瞟一眼墨烬离道:“倒是很有太子殿下的风格。” “吕序不可能凭这个就认定是本殿?” 墨烬离不以为然,谁也无法证明他身上有三辰夺魂丹。 梵行笑笑道:“三辰还魂丹只是其中一项,殿下还有一个很大的破绽。” “???”墨烬离。 “殿下在南宫兄妹脸上作的画,是比三辰夺魂丹还明显的破绽。” 梵行轻轻翻过一页书才继续道:“序儿、范辰都是殿下的伴读,他们不会认不出殿下的画风吧。” “艹,大意了。” 墨烬离一拍大腿,盯着梵行道:“你不打算做点贡献吗?” 梵行淡淡道:“我可以哄住序儿不给殿下塞太子妃,但是……吕相的怒火,殿下还是得自己承担。” “你这叫贡献吗?”墨烬离悻悻道:“你是踩着本殿的尊严讨好吕序,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一而再破例,吕序可是至今都没有喊过你梵郎,景泽哥哥。” “口头上的东西不重要。” 梵行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春风得意 古骄龙打趣道:“看来梵先生跟吕序的关系,比我想象中的更亲密。” “以吕序晕倒和受伤的频率来看,他不想跟吕序亲密都不行。”墨烬离不以为然道:“牵牵手、打横抱走,出门包接送都不算新鲜事,连国宴人家也坐在一起,只差一个仪式就能抱得美人归。” “只是这样吗?” 古骄龙若有所思地盯着梵行。 梵行道:“不然呢。” “这怨气……”古骄龙打趣道:“苦行僧终于要开戒啦。” “本使承认吕序真的很美,天域之城也没有她这样的美人……”古骄龙困惑道:“但你也不是对她心动的理由。” 古骄龙是南离国古家人,及笄后被送去天域之城。 最近才回来并接下龙雀使一职,跟一别十几年的家人比,跟梵行更熟悉。 上任以后一下都很顺利,直到京都出现化蛇。 吕序第一次在世人面前展现她的武功,龙雀营内部出现一些异样声音。 古骄龙无奈找上吕序,没想到反被她摆了一道,无奈道:“吕序答应,在及笄那天跟我比武,你有没有意见。” “放心,序儿会让你赢。”梵行肯定地回答。 “让?”古骄龙不屑道:“你凭什么认为我赢不了吕序。” “总之你不会赢得太容易。”梵行笑笑道:“虽然序儿没学过招式,也没有什么交战经验。” “没有学过招式是什么意思?”古骄龙不解地看着梵行,忽然惊讶道:“你的意思是她没有学过相应的剑法,那她是怎么能揍到他?” 墨烬离尴尬地咳嗽两声道:“自然是本殿有心相让,小姑娘嘛。” “其他人呢?”古骄龙问。 “跟吕序比,他们太逊了。” 墨烬离叹气道:“尽管吕序没人指点,但她就是很厉害。” “???” 古娇龙更加疑惑。 梵行道:“天赋是一种很逆天的东西。” “天赋是很重要,若没有后天的努力,以后的路也不会太好走。” 古骄龙双手负在身后,淡淡道:“我见过不少天才,但能真正成才的却寥寥无几。“ 梵行不以为然道:“序儿武功心法是她母亲传的,但她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全靠她自己一点点领悟,而且……她的心法并不完整,如果她有完整的心法,我相信她能走跑我一样的路。” “薄家都没有完整的武功心法。”古骄龙淡淡补充一句。 “天域之城应该有。”梵行看着书道:“回头让母亲问问薄家,看他们愿不愿意再添一段神话。” “少城主没有明白我意思。”古骄龙笑笑道:“我的意思是:天下所有的薄氏一脉,都不会拥有完整的武功心法。” “此话怎么讲?” 梵行终于从书中抬起头,若没有完整功法,序儿如何往下修炼。 古骄龙盯着他的眼睛道:“据说他们的功法只存于血脉里,能否从血脉里获得功法全靠机缘,吕序小姐似乎并不太清楚这些事情。” 薄家? 梵行忽然想到什么,惊讶问:“序儿跟薄家有什么关系?” 问的时候看着墨烬离,猛地记起某次上官守若提到,定亲王一定要娶拥有薄氏血脉的女子为妃。 结果才开口就被墨烬离打断,难道序儿身负薄氏血脉? “吕序没有告诉你吗?”墨烬离反过来问他。 “序儿只知道吕相唤她母亲寒儿,至于姓什么叫什么是完全不知道。” 梵行相信吕序不会骗他,就听到古骄龙道:“关于薄家的旧事,我倒是知道一些,不过也不是很全面。” 古骄龙回想一下道:“据说上任薄家主死于难产,至于那个孩子是死是活,薄家对外只字未提,很多人都以为是一尸两命,当时除了叹息外也不敢多问。” “你们的消息都没有本殿灵通,不过本殿也是昨天才解到全部真相。” “昨天?” 梵行疑惑,难道昨天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墨烬离无奈道:“昨天林老夫人想拿吕序的母亲说事,吕老夫人为了不让吕序委屈,当众承认吕序的母亲就是薄院主的胞妹。” “薄家还有一位三小姐!”古骄龙感到十分意外:“那个孩子既然没有死,薄家为何一直没有对外提起?” “还能为什么?”墨烬离嗤一声道:“上任薄家主是因为难产死,薄家上下自然不喜欢这个孩子,所以孩子一出生就被剥夺了姓氏,自然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提起。” 古骄龙忽然一脸惊喜道:“照太子殿下这么说,吕夫人岂不是获得薄家功法,不然她如何教吕序内功心法。” “薄家功法,有什么值得惊喜。” 墨烬离不以为然,也没薄院主有多厉害,却听到梵行发出一声叹息。 方想问他为何叹气,就看到古骄龙对一脸苦瓜相梵行道:“吕序小姐修的若是焚月功,你还得多当做几年苦行僧?” “龙雀使大人,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墨烬离一脸八卦地问,总觉得跟梵行那声叹息脱了不关系。 古骄龙强忍着笑道:“修炼焚月功有一个禁忌,功法没有大成之前——不可破身。“ 噗…… 哈哈…… 墨烬离毫无形象地放声大笑。 梵行啪一下盖上书道:“太子妃的人选,我还是能给点意见。” 笑声戛然而止,墨烬离恹恹道:“母后说了,适合的不愿意当太子妃,不适合的挣破头也想进东宫。干脆先不管。” “是哪家的小姐适合当太子妃?”古骄龙忍不住八卦一回,能配得上墨烬离品貌的女子,目前她也没有合适人选。 “吕宜,吕家四小姐。”梵行不假思索回答,想了想道:“皇后娘娘考虑的是品行和能力,但是她忽略了前朝。“ “本使同意梵先生的看法。”古骄龙抱着手道:“吕相已经位高权重,若再出一位太子妃,也就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前朝后宫岂不都成了吕家的天下,朝臣们一定会竭力反对。” “所以……”古骄龙好奇地问:“吕四小姐不愿意当太子妃,是吕相从中干扰?” “是吕四小姐主动放弃。”梵行似笑非笑道:“据说是无法接受一个,长得比自己好看的男人当丈夫。” “还不是吕序嚯嚯的。”墨烬离没好气道:“到处宣扬本殿长得比她好看,试问哪个女子愿意接受,丈夫长得比自己还好看的事实,没有安全感啊。” “那就等等,不用着急。”古骄龙安慰道:“殿下要相信,世上总有一个人是为你而生。” “有实例可以给本殿一点希望吗?”墨烬离心无奈地叹气,想找一个比他长得好看,或者是不相下的女子难啊。 “实例就在眼前。”古骄龙指着梵行道:“殿下有所不知,在天域之城,大家也觉得没有女子配得上他,谁曾想到在遥远的南离国,他就遇上了吕序,还对她一见钟情。” “你别告诉本殿,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位太子妃。” “总比在遥远的未来强。”梵行适时地补一刀。 “……” 墨烬离指着梵行,半晌说不出话。 ***** 上溯园。 吕颐一回府,就被吕老夫人叫到锦华阁,劈头盖脸地训斥一顿。 把前因后果弄清楚后,吕颐一脸无奈道:“母亲,没查清楚就罚序儿,儿子认错,但是真没有再娶的意思。” “那今天打序儿的女人是谁啊?”老夫人也糊涂了,儿子没有续弦的意思,打孙女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回头我让人查查……”吕颐想一下道:“不对呀,以序儿的身手谁能打到她呀,除非是她自己主动挨打。” “序儿又不傻,干嘛无缘无故挨人一巴掌。” “母亲……” 吕颐想想算了改口道:“序儿是在跟儿子拧劲。” 总不能说女儿挨那一巴掌,是故意演戏给她看,好博取她的同情,一会儿再收拾这个小丫头。 “你回去好好说话,不许再凶序儿。”老夫人叮嘱儿子道:“序儿跟四丫头、五丫头不同,他们受了委屈可以跟娘亲诉苦,序儿受了委屈只能一个人承受。” “母亲,序儿没您想的那么脆弱,她就是有些矫……娇气。” 吕颐还不清楚女儿的性子,论装可怜她说第二没人敢争第一,眼泪一转把所有人都糊弄得服服贴贴。 老夫人摆摆手道:“后天就是序儿的及笄礼,母亲不想多生事端,南宫家的两个孩子你看怎么处理。” “母亲放心,他们的事情不难处理。”吕颐淡然道:“服下三辰夺魂丹的人,醒后会让忘记先前发生的事情,趁他们还没醒送出府就行。” “南宫谦走火入魔,南宫世家的人怕不肯善罢干休。” “此事母亲更不必担心。”吕颐不以为然道:“南宫世家的人夜闯吕府,他们理亏在前不敢把事情闹大。” “你和序儿武功高强,母亲是不担心的”老夫人满脸担忧道:“母亲是担心他们会对你大哥、二哥、三哥他们下手,你权利再大,序儿武功再高也是鞭长莫及。” “母亲,您多虑了。”吕颐一脸笃定道:“南宫世家不会为一个废掉的小辈,跟我们吕府作对。” 且不说他大笔一挥,就能把漕运生意换个人经营,光是南宫兄妹夜闯吕府就是大罪,一旦闹开南宫世家也会受牵连,他们知道该如何选择。 “母亲是觉得,你如今位高权重,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母亲放心,儿子有分寸。”吕颐含笑道:“南宫世家的人……儿子就当是杀鸡儆猴,看以后还有谁敢闯吕府。” “那个……” 老夫人迟疑一下道:“序儿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啊?” 这个问题,吕颐想一下道:“若不是她的功法不对,一个人拦住化蛇没问题。” 闻言老夫人马上嘶一声,口中念了一声佛号:“这孩子是打娘胎里就开始习武,武功居然比你还厉害。” “……” 吕颐一时不对如何接话。 ------题外话------ 抱歉,因为我的手机号不本市的号。 从县城回镇上老家拿东西,以为灵琲是从地外回来,被困了两天。 还好解释清楚了,不然最少得隔离七天。 正文 第137章、 临时变换地点 “吕序……” 回到上溯园,吕颐马上找女儿算账。 远远就看到吕序在摆弄剑,一会儿动一会儿又停下来,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事情。 “老爷……”青鸾迎上来。 “序儿在干嘛?”吕颐劈头便问。 青鸾看一眼道:“回老爷,小姐在自创一套属于自己的剑法。” “自创剑法!?” 吕颐讥讽地一笑道:“自创剑法,跪一早上把脑子跪傻了吧。” 骤然听到吕颐贬低吕序,青鸾惊讶得半天接不上话,但也不得不承认话里的另一层意思:自创一套剑法不容易。 过了好半晌,青鸾帮忙解释道:“回老爷,新任龙雀使今天上门挑战,时间约定在及笄礼结束后,咱家小姐虽然内力深厚,却没学过相应的剑法,只好临时想一套来应对。“ “新任龙雀使?” 龙雀营直属皇室管辖,臣子无权过问,吕颐并不知道新任龙雀使是谁。 青鸾小声道:“是古家的上一代天骄,从年纪看跟老爷是一辈的,据说是从天域之城回来,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 “古家上一代骄,跟我一辈……”吕颐想一下道:“我知道是谁了,序儿敢接受她的挑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别说是现在自创剑法,就算她打小学剑也不可能赢。” 青鸾是见过古骄龙的,看起来跟普通的武林高手并没有区别,老爷凭什么认定小姐不可能赢。 回头看着认真动一会儿静一会儿的吕序:仙气飘飘啊,动作轻灵飘逸,不说武力值,光看曼妙的身段、飘逸的动作,自家小姐妥妥地赢。 “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提早认输吧。” 吕颐留下一句话便去书房,青鸾马上朝吕序打了一个手势,吕序马上提着剑回房。 原来吕序为了耳朵不被父亲荼毒,假装在自创剑法,果然青鸾一提要跟古骄龙比武,以及自创剑法的事情,吕颐没有追究她胡编乱造一个后娘的账。 青鸟故意道:“小姐,一会儿还跟老爷一起用膳吗?” “参详剑法,不吃了。” 吕序躺在被窝里大言不惭。 青鸟无语地笑道:“躺着是想不出剑法,不如找人打听打听。” “打听什么呀?”吕序打着呵欠问,青鸟道:“当然是打听新龙雀使的武功如何,擅长用什么兵器。” “方才听老爷话里的意思,新龙雀使应该很长用剑。”青鸾进来把吕颐的重复一遍,方想说一下新任龙雀使的事情,就看到吕序猛的坐起来。 “爹爹居然这么看好古骄龙!” 吕序吃惊的不是父亲贬低自己,而是他竟认可古骄龙的实力。 青鸾嗯一声道:“小姐,奴婢觉得同,您还是赶紧认真起来,就算打不过也不能输得太难看吧。” “比武的日子都是精挑细选的,我还不够认真吗?” 吕序摊摊手问,自问一直很认真对待这次挑战,还特意挑选在及笄礼后。 两个丫头顿时无语。 比武输赢的问题跟日子有什么关系? 算了,主子的奇葩思维,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识。 看她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想来也不是很在乎输赢,由她自己去折腾吧。 夜深人静,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开吕府。 梵行方想宽衣休息,忽然动作一滞,嘴角含笑着走过去推开门。 吕序裹着跟夜色一样的斗篷,悄然落在门外面,还没开口就被梵行拉进怀里,抱进房间里关上门。 掀开头上的帽兜,梵行低头亲了亲她的红唇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晚忽然过来,是不是想问问我关于古骄龙的事情。” 吕序摇摇头道:“寒池那位前辈说过,我不能动用内力,想问问她还有没有别的特长。” “关于这点……你亲我一下,再告诉你。” 梵行故意卖关子,就是想看看她生气时的可爱表情。 吕序白了他一眼,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你点快说嘛,我一会儿还得赶回去呢。” 两臂把她抱得更紧点,唇贴在她耳边道:“关于这点,白天我已经跟古骄龙提起过,她的意思是可以只比招式。” “比招式啊?” 吕序迟疑一下道:“我没学过招式啊,难道要现学吗?” 梵行故意在她的脖子咬一下道:“我可以教你啊,以你过目不忘的本领,看完后就能回去自己练习。” “现在吗?” 吕序仰起头问。 梵行嗯一声抱着她离开房间,来到后山一处空地上。 抬手折两根树枝,把一根修整好递到吕序手上道:“我以树枝代剑,把招式从头到尾打一遍。” 溶溶月色下,梵行把一套剑法挥洒如行云流水,动作潇洒风流,似乎每一招都在展示他的清逸仪态,以及他过人的容颜气质。 细看才会发现,剑招没有一丝多余动作,干净利落才能做到干脆潇洒。 梵行打完一套剑法道:“这套《飞仙剑》是专门为女子创的剑法,最适合女子使用,看似轻灵飘逸没有杀伤力,但跟内力配合一起用的话,斩杀化蛇不在话下。” 飞仙剑,光听名字,吕序就喜欢。 再加上招式轻灵优美,倒是十分符合她的喜好。 吕序当即举起树枝,把招式从头到尾打一遍,虽没有梵行的潇洒,却多了几分曼妙轻盈。 整套剑法吕序打下来,似是在翩翩起舞,动作绚丽夺目却隐藏重重杀机,稍不留神就会被斩杀,让人防不胜防。 梵行边看她练剑边道:“天仙剑法共有十二招,每招有四式共四十八式,只要你能灵活运用,足够应付古骄龙。” 吕序从头到尾演练了两遍,动作已经十分流畅,完全不用梵行纠正。 想到吕序对人体的了解,梵行又补充道:“你还可以加进自己的东西,尽量让招式配合你,而不是让招式支配你。” 天赋确实是一种很逆天的东西。 经梵行一提点,吕序再熟悉了一遍招式。 第四遍便加入自己的东西,每招都不同程度的增减,招式变得更加凌厉。 打完第五遍,梵行便叫停,不是因为吕序足够好了,而是不想她熬太晚,更不能让人知道他们见过面。 上前把她拥入怀里,依依不舍道:“今晚先到这里,明天你再多练习几遍,后天比武不会输得太难堪。” “你也觉得古骄龙比我厉害!” 吕序惊讶地看着梵行,没想到除了父亲外,梵行也觉得古骄龙很厉害。 梵行低头亲了亲她的红唇,实话实说道:“古骄龙的天赋是比你稍逊一筹,但论修炼时间她是你的两倍,论交战应敌经验她比你丰富,以你目前的实力确实有所不及,不过来日方长。” “知道啦。” 吕序有些郁闷,但好在她本来没想过要赢。 梵行看得出她不高兴,没有说什么,而是低头含住她的双唇细细缠绵。 想到她身负薄家血脉,以及她修炼的功法禁忌,梵行努力克制自己,很快便放开吕序,只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夜深了,我送你回府。” 梵行把斗篷给吕序披上,揽着她腰转瞬便消失在后山。 到了吕府外面,梵行放下吕序道:“我不进去了,以免被你爹发现。” 吕序轻轻嗯一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施展轻功飞回上溯园,走进房间时朱雀还在沉睡。 换上寝衣上床睡觉,刚躺下没一会儿,几只毛绒绒的东西就钻进被窝里,吕序伸手胡乱抓一只抱在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熟。 梵行才出了东城,就猛地收住身形。 从前面飘过来一个人,打着呵欠道:“我说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跑去干嘛。” 定眼一看才发现是墨烬离,梵行松了口气道:“没什么,就是教了序儿一套剑法,总不能让她输得太难堪。” “殿下这么晚没休息,又是因为什么事情?” “还不是为了你媳妇的及笄礼,父皇和母后硬留下本殿商量。” 望着墨烬离一脸无奈的表情,梵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序儿的及笄礼早准备好,还有什么可商量。” “母后想做正宾。” “……” 梵行顿时无话可说。 翌日,吕序还赖在床上逗猫。 朱雀进来促道:“哎哟小姐,您快起来,方才古七来传话,梵先生一会儿陪您用早膳。” 吕序打了个呵欠,放开猫伸了个懒腰道:“昨晚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相不好,浑身上下又酸又疼,就是不想起床。” “老爷都劝了小姐好几回,别让猫上床睡觉。”朱雀也忍不住吐槽道:“它们挤在被窝里,您连腿都伸不直,翻身都困难,给自己找罪受,何苦呢。” “怎能说是我让呢?”吕序无奈爬下床道:“它们都是在我睡着后,偷偷摸摸爬上床。” “以你的修为,树叶飘落都能听到,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几只猫。”朱雀毫不留情地揭穿吕序,上来帮吕序宽下寝衣。 解开衣结愣一下,朱雀看着吕序警惕地问:“这不是奴婢的系法,小姐昨晚出去过?” 吕序抱起小狸猫道:“阿狸最爱玩绳子、带子,今早醒来它正咬着玩,咬得都松开了,我便随手系上。” 麻溜地把锅甩给猫,回头赏它一块肉吃。 因为阿狸有过前科,朱雀也没有多想,宽下吕序的寝衣换上常服。 整理衣领时,忽然动作一顿道:“小姐,你脖子上怎么淤了一块,是不是被跳蚤给咬到。” 吕序看了一眼镜子里面,脖子上果然有一处紫红的淤痕,面上也是一阵茫然,忽然想起这是梵行咬过的位置,当时感到苏苏麻麻的,没想到会留下这么明显的印记。 朱雀取来衣裳给吕序换上,悻悻道:“定是被猫身上的跳蚤咬了,回头把被子拿出去晒晒,再把猫都洗一遍。” 吕序笑笑没敢接话,只是可怜了一群猫,无奈道:“大冷天哪来的跳蚤,许是皮肤有些干燥,夜里痒了无意中挠的,你又何苦折腾它们。” “皮肤干吗?” 朱雀疑惑地看着吕序。 吕序说了句“有点”,取了脂蜜抹在皮肤上。 梵行坐在餐厅里,远远就看到一道慵懒的身影,看她呵欠连连的模样,就知道她又是没睡饱。 进门,吕序就给梵行一记白眼。 梵行有些莫妙奇妙,以为是他来得太早,影响到她休息也不敢多问。 “你今早怎么有空过来?”吕序坐下来问。 “皇上一早对吕相说,你的及笄礼在相国寺办,一切都已经备好,命我护送你和祖母过去,免得明天被堵在路上。” “老主持知道了,没有一头撞死在佛祖面前。”吕序的声音慵懒里多了一丝戏谑,其实心里相当解气,恨不得马上冲到老主持面前,看看他的快气死的表情。 梵行剥了一只鸡蛋,送到她嘴边道:“事隔多年,老主持或许已经想开。” “才怪呢。” 吕序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接过鸡蛋小口小口地细嚼慢咽,还吃了一盏燕窝粥和两个豆包,以及两块萝卜糕。 青鸾看得惊讶道:“小姐今天胃口很好,都比平时多吃了一半,看来相国寺老主持心情不好,小姐心情会很好。” “他要是当场圆寂,我马上吃一头牛。” “他当年说了什么,你恨不得主持大师马上去死。” 梵行好奇地问一句,吕序冷冷道:“他骂我是红颜祸水,还说我长大必定祸乱南离。” “太过分了,你当时没有反击?”梵行问。 “若不是火藏不住,藏经阁差点就烧没了。”吕序漫不经心地回答。 梵行怔一下道:“我到相国寺帮忙抄写佛经,看到藏经阁在重修,还以为是寺里的和尚不小心走火呢。” “你几岁时发生的事情,老主持没发现是你放的火啊?” “好像也是在十二岁那年吧,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情,过后我便随父亲去了凉州,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 想到她后来三年的苦难,梵行淡淡道:“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我想老主持已经想通,应该不会为难你。” “你不要把老主持想得太美好。”吕序懒洋洋道:“老主持若不记仇,早就放下一切云游,怎会一直守在相国寺。” “主持大师只是身在红尘,心早已经超脱。”梵行放下筷子,取出帕子拭一下嘴角道:“你一会儿再见到主持大师,记得要客气一些,不能失了相府小姐的身份。” “知道了。” 正文 第138章 、及笄礼成 南离国第一美人吕序及笄。 自消息传出后,人们就像期待一场盛会,期待着能观看整个仪程。 吕老夫人想给孙女一个隆重、低调的及笄礼,皇上却换成下旨在相国寺举办及笄礼。 就算临时更换了举办及笄礼的地点,还是被吕序的狂热粉们找到蛛丝马迹,早早就来到相国寺山门外面,只为在吕序走出相国寺一睹芳容。 当然为免有人鱼目混珠,持有吕府亲自派发的请柬者才能进相国寺观礼。 纵是古寺肃穆,仍然挡不住众人的热情。 有很多人托关系、找借口进相国寺观礼。 以致观礼席上人满为患,就连旁边的空地都坐无虚席。 吕序一早起来沐浴后,换上采衣采履坐在东房。 燕于飞、陈兮、吕宜、吕婕一大早赶来,围在她身边,陪她说话解闷放松心情。 “你们听说没有。”陈兮压低声音道:“老主持知道吕序小姐在要相国寺办及笄礼,气得他差点疯掉。” “几年前吕序去相国寺烧香,结果一大堆年轻和尚还俗了,后来老主持防了好几年吕序,没想到……” 燕于飞一把搂着吕序的肩膀道:“皇上一道圣旨,逼着他亲自迎吕序进相国寺,疯掉算什么,没有就地圆寂就不错,你猜这回又得有多少个和尚为了还俗。” 吕序一大早就被拖下床,此时正昏昏欲睡,燕于飞那一拍把她惊醒。 打着呵欠懒洋洋道:“让他们还俗的不是我,是他们六根未净,勉强留下不过侮辱佛门圣地。” 昨天再见到主持大师,本以为老头子会气得吹鼻子瞪眼睛,结果人家和和气气出来相迎,半点不计较当年的的事情,说他气得快疯掉不过是在夸大她的影响。 吕序一想到主持大师那张红润,笑容慈祥的老就昏昏欲睡。 加上昨晚偷偷练剑没有睡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呵欠,趴在小几闭上眼睛小憩。 “序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睡觉。” 吕宜看到她又要睡觉,顿时便急了,抓住吕序的肩膀猛摇晃,尽量让她保持清醒。 燕于飞忍不住道:“你昨晚是去做贼,还是偷偷私会梵先生。” “练剑。” 吕序无奈地道出实情。 昨天原是要练剑,结果要提前来相国寺,只好把练剑时间放到晚上。 知道她一会儿要跟新任龙雀使比武,燕于飞震惊道:“你这副没睡够的模样,跟古家那个天骄比武,不会被人家压在地上爆揍吧。” “所以要练剑啊。” 吕序甩开吕宜双手,继续趴在小几上补眠。 燕于飞想一下道:“我记得习武的人,打座一个时辰顶人家睡一晚上。” “大冷天的,我比较喜欢在被窝里打座。” “你又不小心睡着吧。” 这种反常操作,燕于飞不是没大吕序身上见识过。 吕序嗯了一声,忽然听到一阵细细嗦嗦的脚步声,赶紧把身体坐直。 门从外面打开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外面,里面所有人统统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行礼: “见过薄院主!” 宣院院主薄奕,算是京都大部分女子共同的先生。 薄院主仍是一袭大红衣裳,脸上还仍然戴着凤凰造型半脸面具,露出鲜红欲滴的红唇。 进来目光就锁定吕序。 吕序面上没有波澜,心里却是十分抗拒。 薄院主已经走过来,淡然道:“本院主是今天的赞者。” “明明我才是。”燕于飞马上小声地反驳。 “皇后娘娘当正宾,你能当个有司便不错。” 薄院主冷冷扫一眼,燕于飞马上闭嘴,悄悄看向吕序,希望她能说句话。 吕序回过神,上前行礼道:“吕序区区及笄礼,既得薄院主为赞者,实是吕序的荣幸,请受吕序一拜。” 无论对方有何目的,宣院院主为她当赞者,怎么看都是在抬高她的身份,吕序既要感谢对方,同时也小心戒备,以确保及笄礼不被对方破坏。 薄院主淡然道:“吕序小姐客气了,本院主不过是想沾沾喜气吧。” 吕序没有接话只是笑着请她坐下,女孩们也都的拘束起来,倒是薄院主十分主动地跟吕序闲聊: “本院主观吕序小姐的气色,看起来比初回京都是好很多,看来梵先生没少花心思。” “先生为了医治我的身体,确实是花了不少心血。” 薄院主没想到吕序会大方承认,淡淡然道:“本院主初见梵行也是惊为天人,如今他肯为你做这许多事情,足见他对你是动了真情,吕相可知道你们的事情。” “回院主,吕序是经过父亲首肯,才跟梵先生交往。” “吕老夫人知道吗?”薄院主继续打探。 “祖母对先生很满意。” 每个问题,吕序都平淡又耐心地回答,并没有房间回避。 薄院主似乎还想问什么,外面就传来吕老夫人的声音:“序儿,外头宾客都到齐了,你准备得如何?” 吕序马上起身开门,亲自扶老夫人进来道:“回祖母,孙女已经准备好了,礼仪流程孙女也温习过一遍,方才四姐姐五姐姐,还有燕家姐姐、陈兮也跟孙女说了他们及笄礼的事情,保证不会出错。” “这位是……” 老夫人看到有陌生人在,惊讶地看着吕序。 吕序马上介绍道:“祖母,这位宣院的薄院主,皇后娘娘请她来给孙女做赞者。” “薄奕见过吕老夫人。”薄院主起身向老夫人问好:“许久未见吕老夫人,您还是像当年一样身体康健。” “原来是薄家大小姐。”老夫人坐下寒暄道:“我这小孙女区区及笄礼,竟劳动了皇后娘娘,还有薄家大小姐,岂不是折煞这小丫头。” “吕老夫人言重。” 薄院主淡淡笑道:“吕薄两家代代世交,帮这点忙是应该的。” 这话有些意味深长,只见吕老夫人含笑道:“自你母亲去世后,许久没有见父亲,不知他最近可好。” 骤然提起薄院主的父亲,几个女孩也来了兴趣。 薄家在众世家大族是个特例,他们一直是女强于男,是女子当家作主的家族。 通常不是招上门女婿,就是嫁人后生女孩都随母姓,生男孩则随父姓,自然也好奇薄院主的父亲是什么人物。 “当年薄家出事,是父亲竭力斡旋才保住我姐妹俩。”薄院主回想往事道:“本院主是吃了些苦,二妹妹薄息却没有那么幸运,身心都遭到了极大的伤害,父亲只好留在老宅照顾,他身体也十分康健。” 吕序曾经在大理寺看到过相关的卷宗:薄家被陷害以经商为名叛国,薄家重要的人物都被收监关押。 此案足足调查审问了近一年才水落石出,证明薄家是被人诬陷,至于诬陷他们的人是谁,后来又如何处置,这部内容的卷宗上却被封在皇宫。 倒是坊间有传闻,二小姐薄息在薄家出事后,被定亲王强掳入王府。 进了定亲王府是什么下场,不用想也能猜到,后来虽然被接回薄家,却再也没有人见过薄二小姐。 隐约有传闻说她疯了,是真是假无从考究,不过从方才薄院主那句“身心都遭到极大伤害”,传闻倒也未必是假的,能在定亲王手下捡回一条命,薄息也算是个有城府的人物。 “老夫人,礼仪开始了,让小姐准备着吧。” 纪妈妈从门外进来回话,老夫人拉过吕序的手道:“只是一个仪式,你不必太过紧张。” 吕宜和吕婕起身过来,扶起老夫人道:“祖母,序儿胆子大得很,这种小场面吓不到她,我们陪您到外面观礼吧。” “陈家妹妹,你也到外头观礼吧。” 燕于飞招呼陈兮,赞者被抢了,她只能抢陈兮的有司。 陈兮笑笑没有说什么,默默跟在吕宜和吕婕后面,一起离开东室不提。 吕老夫人离开前又交待四个丫头一回,让他们再仔细一遍,仪式要用到的东西,以免有什么纰漏。 青鸾他们一一应下,分头检查一会儿要用到的衣物首饰,如今东室内又只有薄院主、吕序、燕于飞,还有礼乐声从外面传来,没过多久就听到吕颐致词: “今天,小女吕序行成人笄礼,感谢诸位百忙中过来观礼,下小女吕序笄礼正式开始。” 吕颐今天很激动,连声音都没有些发抖,女儿好不容易长大成人,总算没有辜负寒儿的托付,顿了一下才道:“下面请小女吕序出来拜见各位宾客。” 薄院主起身道:“本院主先出去,你稍后一会儿再出来。” 吕序微微点一下头,看着薄院主走出房间,外面观礼的人先是一怔,没想到吕相的千金笄礼竟得薄院主为赞者。 薄院主净过手走到相应的置上,吕序才缓缓走出房间,瞬间夺走所有人的目光,从前见吕序都是蒙着面纱,如今露出真容一时间天上太阳也黯然。 知道吕序生得不很美,但她的美已经超出他们的认知。 此女只应天上有何以落凡间,这般风姿绝世莫说是男子,就连女子看了都怦然心动 吕序早习惯了众人的惊艳羡,走到场地正中间向观礼的宾客行礼,随后面向西跪坐在地上,静静等待下一个流程。 正宾终于出场,在场的人差点没看跪了。 吕序面子太大了,竟然得当今皇后娘娘做笄礼的正宾。 怪不得能在相国寺办这场成人及笄礼,怪不得连薄院主也只能是赞者。 皇后娘娘起身,吕颐也起身相随。 皇后娘娘东阶净手拭干,两人相互揖让才各自归位。 燕于飞奉上梳子。 薄院主起身过来为吕序梳头。 每一下都十分讲究,直到把她的长发细细绾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吕序调转方向面东而坐,燕于飞也奉上罗帕和发笄,皇后娘娘起身走到吕序面前,高声颂读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安祺,介尔景福。” 皇后娘娘颂读完,跪坐下来为了梳头戴上发笄,薄院主过来象征性地正了正发笄。 吕序起身接受宾客们的祝贺,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梵行,他脸上的笑意不深却让人陶醉,眼里全是温柔深情。 回到东房。 薄院主从燕于飞手上接过衣裙,进房内帮吕序换上。 至此总算是完成了仪式的第一步。 吕序再次走出房间向宾客们展示过,面向父亲行正规礼,报答养育之恩。 随后才又转身向东正坐,皇后娘娘再次净手后复位。 燕于飞奉上的发钗,皇后娘娘过来接过发钗后,高声颂读祝辞:“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薄院主上来去掉吕序头上的发笄。 皇后娘娘为吕序带上发钗,待她退下后薄院主也象征性正了正发钗。 接受过宾客的祝贺,吕序回到东房还没来及得松口气,薄院主就进来帮她换上曲裾深衣,她的动作很细很温柔,仿佛是在为自己的女儿换衣服。 吕序并没有放松警惕,细细留意着她的每个动作,以防薄院主在她身上动手脚。 薄院主似乎察觉到吕序的防范,抬起头淡然一笑:“吕序小姐不必防在本院主,本院主今天只想做些补偿,没有别的意思。” 补偿? 吕序淡淡道:“薄院主并没有欠吕序,无须补偿。” 薄院主没有说话,细细整理衣裳道:“欠了她的,还在你身上也是一样。” 吕序不知道薄院主口的“她”是谁,道过谢后再次走出房间,面向皇后娘娘行正礼,以示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 再次转身面向东坐,相同的步骤只是祝辞有所不同,去了发钗后换上了钗冠,回房换上相配套的大袖衣裙礼服,再次出来行礼是表示对天地的敬畏。 接下来也是及笄礼的常规流程,吕序也是一丝不苟地完成,并没有出任何差错。 最后在一声“礼成”中,吕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吕颐起身观礼者自豪地宣布:“小女品序笄礼已成,感谢诸位的盛情参与。” 他的声音才落,就听到一个利落的声音道:“吕序小姐,笄礼结束,是不是该履行我们的约定。” ------题外话------ 关于及笄礼部分,搜了百度,看了好几个视频稍作改编写的,有误勿怪。 正文 第139章、 挑战两位上代天骄 “恭候多时。” 吕序仍是那身打扮,气场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开口前还是普通的相府千金,开口后却像是一名女战神,屹立在苍穹下面。 古骄龙一步步走到吕序面前,吕序见她一身常服打扮且没有带剑:“龙雀使大人连剑都不带,是觉得吕序不配吗?” “当年我能去天域之城,是一个人把机会让给我。”古骄龙有些抱歉道:“方才她找到我,希望给她一个机会,本使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实力如何?” 吕序边问边取下头上的钗冠,放到燕于飞手上的托盘上。 古骄龙淡然道:“当年她曾与本使齐名,去天域之城的名额原是她的,但她把名额给了本使,今天算是还她人情。” “是她跟我比完,你再跟我比?”吕序懒洋洋地问。 古骄龙抱歉道:“是我们俩一起跟你比,不知吕序小姐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一片哗然,就听到吕序淡然道:“看来并非龙雀营的人不服你,是你为了还人情找借口。“ “抱歉了。”古骄龙。 “你真无耻。” 吕序讥讽完回头道:“祖母,这个人不配做我后娘。” 老夫人听到她喊话,愣一下才会意道:“你这孩子……回头让你爹教训你。” 换平时吕颐已经开始数落女儿,但是今天他没有出声,就听到一个阴柔的声音,随着一个女人从天而降: “吕序小姐的及笄礼,隆重得堪比一朝公主,古往今来再无人能及啊。” 声音落下时,场地上多了一道雍容华贵的身影,跟旁边的薄院主看起来,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望着眼前的身影,吕颐的表情都变了,目光也失去了往日的意气舒高。 吕序全都看在眼内,能让父亲控制不住表情的不是真爱,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恨,眼前的女人应该是后者。 “吕序小姐,这位是息夫人。”古骄龙主动介绍道:“是薄院主的亲妹妹,不知你是否介意她和本使一起跟你比武。” 吕序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看一眼人群里的梵行。 梵行轻轻点一头,意思是她可以放开手去打,他会为她拦下可能发生的事情。 那边薄息已经迫不及待道:“吕序小姐,本夫人来没有别的意思,若是我赢了不会要你性命,只是取走你身上属于的薄家血脉。” 取走属于薄家的血脉? 前来观礼的宾客们还没有离开,听到这句话时马上意识到,吕相的夫人原来也姓薄。 尽管不知道薄息如何取走吕序,属于薄家的部分血脉,但一听就知道后面会很精彩,纷纷主动退到四周的走廊,把场地留给吕序他们。 “序儿,杀了这个疯子。”吕颐平静地吩咐女儿:“她是害死你娘亲的元凶。” “青鸾,你们保护好皇后娘娘,别让小人有机可乘。”这是预防有人在情急之下,劫持皇后娘娘为人质。 吕序冷静地吩咐四个丫头,又拉着燕于飞的手叮嘱道:“你有孕在身不宜见血光,跟陈兮先行离开,有什么话我改天再说。” “本夫人知道,不用你啰嗦我。” 燕于飞冷声威胁道:“给我认真占打,你要是赢了,满月酒一定请你过府。” “你也记住了,到时候不许反悔。” 吕序平静地笑笑,再回过头时吕颐已经把老夫人,以及吕宜、吕婕带过去,跟皇后娘娘他们站在一起。 梵行就挡在他们一行人前面,一是为了方便出手对付可能发生的事情,二是防着薄院主情急之下劫持这些人为人质,以致吕序无法专心应战。 终于把所有事情安排好,吕序淡淡道:“本来我不屑跟定亲王的跨下玩物比武,毕竟杀一个女表子会弄脏我的剑。” 吕序顿一下看着薄息的表情道:“但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从前不动手是路途遥远,如今你主动送门,就当是我送给母亲的一点心意吧。” “序儿……” 吕颐惊讶地看着女儿。 吕序淡然笑笑道:“女儿是前任龙雀使,查点事情还是很方便。” 面对吕序的讥讽,薄息淡然道:“吕序小姐,我可是你的姨母啊,你当真要如此绝情。“ “你暗害我母亲时,可曾想过她是你的亲妹妹。”吕序不咸不淡反驳:“我今天先杀了你,再去嬴州杀了那个贱种,以绝后患。” “你母亲很善良?”薄息难以转置信地看着吕序。 “所以她死得早。”吕序冷冷道:“好人不一定有好报,但恶人一定要惨死。” “……”薄息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吕序冷唤一声:“游夕。” 游夕? 众人还没弄白意思,就看到一把剑自东房内飞出。 吕序抬手,剑就落在她手上。 众人马上明白,原来“游夕”是一把剑。 “吕序小姐已经达到唤剑境界,本使真是低估了你。”古骄龙抬手一按腰间,手上多了一把薄如蝉翼的软剑。 “束腰剑!” 底下有人大声唤出剑名。 吕序也听说完束腰剑,此剑出自剑王唐朝之手,是一把削铁如泥的上品宝剑。 游夕却是一把普通墨铁剑,自然不能跟束腰剑硬碰,看来剑只能用对付薄息,至于古骄龙得另外想办法。 “序儿,速战速决,不必手下留情。” 梵行忽然出声提醒,意思是让她不必在乎一把剑,先斩杀敌人为上。 薄息还想多说什么,但吕序的剑已经飞出,直直冲向她的面门,只得施展轻功迅速往后退走。 古骄龙看到吕序手上没了剑,毫不犹豫地出招。 吕序顿时有了逼迫感,不愧是古家的上一代天骄,迅速按下臂钏上的机关,催动功力一鞭扫出,打断古骄龙的剑招。 望着吕序手上的鞭子,古骄龙倒抽一口气道:“左手鞭右手剑,一心两用,吕序小姐真是让本使感到意外,不过你想以此嬴我们还差得远呢。” 吕序没有接话,右手以指代剑比划着剑招,游夕那边就会打出相同的剑招。 左手鞭子如灵蛇收放自如,古骄龙就算有宝剑在手也占不到便宜,毕竟臂钏是比她束腰剑更古老的兵器。 “吕序小姐不愧是我的女神。”底下有吕序的追崇者道:“同时迎战上一代的两位天骄,竟然没有丝毫落败的迹象,若是单打独斗,岂不是要横扫整个武林。” “吕序小姐,无论输赢,我永远支持你。” “吕序小姐,我永远支持你。” “……” 第一声口号响起,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大喊大叫。 吕序完全不受这些声音影响,倒是梵行面色黑得不能再黑,什么“我的女神”,有他们什么事情。 “你什么时候学的飞仙剑法?” 古骄龙一直留意吕序的招式,没想到竟是原自天域之城的绝世剑法。 吕序没有理会对手的问题,而是抓住一瞬间的空隙,骤然消失在古骄龙眼前,就像大变活人一样凭空消失不见。 失去了交战的对象,古骄龙出到一半的招式硬生生收回,就听到薄奕发出一声惊呼: “息儿,小心……” 最后的话还没说出口,吕序一掌拍在薄息后背心上。 薄息踉跄数丈远才勉强稳住身形,吕序的剑又已经飞到跟前,只得马上举起剑抵挡。 古骄龙也同时袭来,吕序回身挥鞭相挡。 正当众人以为吕序会鞭毁人亡时,却听到一声两种金属相撞的声音。 吕序手上的鞭子依然好好的,没有丝毫损毁的迹象,绝世宝剑竟然没有占到半点便宜,顿时让人好奇鞭子的来历。 梵行看得相当的欣慰,没想到短短时间内,她不仅能熟练地驾驭鞭子,还把《飞仙剑》练到了极致,连御剑术都能应用自如,看来她的天赋比任何人的逆天。 薄息中了吕序一掌伤得不轻,应对起吕序的剑比原来显得有些吃力。 古骄龙有心帮忙却被吕序拦得死死的,甚至有些想不通薄息已经受伤了,吕序为何没把多余的气力用来对付她这边。 吕序何止是没有把多余的气力转移到古骄龙身上,而是把更多的气力转移过来对付薄息,对于已经受伤的薄息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几招下来便已经身中数剑。 庆幸的是没有伤在要害上,都是一些极浅的轻伤,薄奕紧张的心才稍稍放松些许。 梵行看到后皱了一下眉头,这可不是序儿平时的水准,而且她明明有机会将薄息一剑击杀,却为何要一而再的手下留情。 “吕序小姐,这样折磨人合适吗?” 古骄龙终于看出吕序的目的,她不是没有机会杀死薄息,而是要把她慢慢折磨致死。 吕序冲着古骄龙邪魅地笑笑道:“杀人很容易,但想让一个人痛苦的死去,却是一门值得研究的手艺,游夕虽然不是什么绝世名剑,却是一把用药炼出来的剑。” “剑上有毒!”薄奕惊讶看向吕序,没想到她的手段如此狠辣。 “游夕无毒,只是会让中剑的人一直血流不止。”吕序狷邪一笑道:“她想要我的血脉,我就先放干她的血。“ “这样的货色,当年居然也能算是天骄,你们自封的吧。”吕序不放过任何挖苦的机会:“我娘亲的修为比我还高,从未听她自诩过是什么天骄,你们不会脸红吗?” 连父亲和梵行口中很厉害的古骄龙,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什么惊人的表现。 “景泽,是你教序儿剑法!” 忽然吕颐压低声音问,梵行回身微微点一下头。 就看到吕颐露出一个便秘的表情,梵行马上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他教序儿剑法有错? “你什么时候教她剑动漫,我记得你们昨天才见面。” “……” 吕颐发出灵魂的一问。 梵行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总不能说吕序前天晚上找过他。 看到梵行迟迟没有回答,吕颐就知道两人又悄悄见过面,黯然神伤地感叹一番: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辛辛苦苦养了十五年的女儿,竟被一个外域来的小子用半年拐走,尽管早有准备还是不舒服。 “吕序,敢尔。” 薄院主忽然大声警告,两人的注意力马上回到吕序身上。 吕序不知何是擒住了薄息,冲着薄院主露出一个玩味的眼神,一只手覆在薄息头顶上。 薄息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脸上的表情从痛苦到渐渐狰狞,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乌黑的长发转瞬成雪,风韵犹存的冷艳大美人变成了皮包骨的人干,却还留着一口气没死掉。 见识吕序的骇人手段,观战的人不由咽了咽口水,没想到平时人畜无害的吕序,武功竟如此了得。 古骄龙面色变得异常凝重,杀人不过头点地的事情,吕序却让人在临死前,面对最可怕的事情,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极度的绝望、痛苦、恐怖里面。 “给她照照镜子吧。” 吕序把薄息仍存一口气的薄息扔到旁边,目光落在古骄龙身上。 古骄龙没想到薄息这么快被解决,不由握紧了束衣剑,这把无坚不摧的宝剑却给不了她安全感。 “龙雀使大人,打算隐藏实力到什么时候?” 吕序一脸平静地问,相信梵行也不会看走眼,他说过不好对付肯定有原因。 梵行一听赶紧劝止道:“依我看差不多就行了,你们若真的动用全部力量,相国寺都会被移为平地,主持大师真的会原地圆寂。” “换个地方呗。” 古骄龙不甘心就这样结束。 远赴天域之城,刻苦求学近二十年,回来第一战岂能草草结束。 “演武场如何?” 吕序也毫不示弱,她也想知道自己修为几可。 古骄龙收起道:“很好,就去演武场,本使与你畅快淋漓的大战一场。” 声音落下时人也飞走,吕序回头交待道:“朱雀,回去把床铺好,打完我要好好睡一觉,都快困死。” 吕序也一样在声音落下时人已经消失不见,在场的人愣了一下后,马上冲出相国寺坐马车赶去演武场,没想到才看过三人大战化蛇,这么快就又看到一场旷世之战。 “啊……” 所有人都离开后,相国寺终于响起凄厉的惨叫。 正文 第140章 、关于梵行 演武场,再次成为人山人海。 上次出现这种盛况,还是三国六部公主挑战吕序的时候。 吕序跟九位公主拼智拼勇,梵行以一敌九还碾压性胜利,大家仍然历历在目,如今又要看到一场精彩的大战。 当大家纷纷涌进演开场时,就看到吕序悬浮了半空中,宽大的衣袖在来在风中飞舞,一把剑在她身周游走,不时发出一阵阵说不上来的声音,就像是在鸣叫。 “吕序,你的剑是什么来头?” 古骄龙先前并没有留意过吕序的剑,如今才发现这把剑非同凡响。 若不是梵行和太子殿下都说过,吕序没有学过剑法招式,古骄龙一点也不相信是吕序才初学剑。 吕序抚一下剑道:“没什么来头,是我娘亲用过的剑,前两天接受您的挑战后,我开始学剑就拿过来用用,应该没有你的束衣剑有名吧。” “古大人,别问那么多了,赶紧打吧。”吕序不耐烦地催促道:“我都快困死了,打完了我好回去睡觉。”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困成这副模样。” 古骄龙举起剑,原本软柔的剑,因为注满真气而笔直。 “练剑。” 吕序简单回答。 抓住剑柄,出手便是一招织女投梭。 古骄龙挥剑挡下剑气,也不慌不忙地出招,底下众人莫名感到窒息。 跟吕序的轻灵飘逸剑法比,古骄龙的剑气杀伐之气极重,剑气强到似乎能撕破天地,众人不由为吕序担忧。 吕序一挥衣袖,把袭来的剑气打撒,连人剑合一快如流星般冲过去,观战的人只能看到一道残影,以及听到兵器相撞的声音,还有那股无形的压迫感。 那些没有内力的人,渐渐地连残影都看不清,只能看到两股轻烟在不断变换位置,只能请武功高强的人描述。 梵行站在高台上,平静地看着交战中的两道身影,眼里满是惊艳。 古骄龙确实是很强大,应战经验也很丰富,但她偏偏压制不住吕序,小丫头从不按常理出招。 大部分人用剑法对敌时,都习惯按顺序一招一式往下打,如不然就会打得十分不流畅,除非是经过长时间练习,对剑法熟练到能意到剑到,否则没有人敢轻易打破顺序出招。 吕序却是个例外的,明明前天晚上才练的剑法,如今却被她发挥到了极致。 打破顺序出招不算什么,连一招内的招式也能乱,还能倒过来出招,以及换一个手握剑出招,让对手根本无法摸透她的招式套路。 古骄龙本来十分熟悉《飞仙剑》法,但吕序打出来的招式,却让她一度怀疑自己判断有误。 这套剑法在天域之城家喻户晓,几乎每个世家大族的女子都学过,但到了吕序手上却打出了新花样,与其说是吕序使用剑法,不如说是在玩剑法,威力却常规使用的数倍。 纵然自己的实力非常强大,短时间内在还是讨不到半点便宜,看来她又一次低估了吕序的实力。 怪不得梵行说她会嬴,但是会嬴得非常困难,吕序根本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典型,平时一副懒洋洋、没精神的模样,以为她弱到风吹吹就能倒,结果一出手就能把人一逼疯。 古骄龙再也不敢托大,旋即拿出全部本事对付吕序,习武的人马上被强大的力量压得头都不抬起。 普通人不受影响,但两人的速度太快了,他们看不到交手的画面,只能看到演武场的上空风起云涌,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要把天空撕裂,地面上狂疯肆虐。 叮…… 忽然一声不同寻常的声音响起。 天上的云散了,地上的风停了,吕序缓缓从天下降落。 依然是广袖飞舞,神情从容淡然,唯一不同的是她原来盘起的长发,已经散开在风中飞扬。 观看席上众人一脸茫然,不知道谁输谁嬴,直到古骄龙也落在演武场上。 “承让。” 古骄龙收起剑,朝吕序拱手道。 众人才知道是吕序输了,不过看吕序漫不经心的神情,明显不在乎输赢。 吕序未说话先打呵欠,古骄龙看到后笑笑道:“本使必须得承认,本使十五岁时的修为,绝对嬴不了你。” “古大人不必自谦,吕序输得起。”吕序又打了个呵欠:“打完了,终于可以回去睡觉,大人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记得挡挡薄家的人,别让他们来打扰我休息。” “你吸了薄息的内力,真的没问题吗?” 古骄龙细细打量吕序一眼,看出方才出手,似乎完全不受外来力量的影响。 吕序忘记了是公共场合,举起双臂伸一下懒腰道:“除了困我没有任何不适感……真的不行了,我得赶紧回去补眠,天大的事情也等我睡饱了再说。” 声音一落人也消失在原地,留下一脸无语的古骄龙。 观众席上不少人,还沉浸在吕序伸懒腰的曼妙诱人的画面里,吕序离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遗憾地离开演武场。 古骄龙明明嬴了,却丝毫没有胜利者的喜悦,来到梵行身边:“凭吕序如今的实力,就算在天域之城,也能过得像在离都一样自在,真不打算带她回去见见城主。” “母亲身边有大哥他们就够了,有我在她反倒不得安生。” 梵行双手负在身后道:“若将来你回去,代我告诉母亲大人,我在这边很好,请她不必担忧。” 古骄龙没有接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当年很多人都觉得你走了,天域之城就会恢复平静,事实证明有没有你,天域之城也不会太平,有空回去看看也无妨,有些人还是会想念你。” “天域之城的一切,离开时我就已经放下,没有必要再拿起。” 梵行说完也消失在原地,吕序估计一回去就爬上床睡觉,比赛的结果他得过去跟吕家人说明白。 望着远去的背影,古骄龙叹气道:“你是放下了,不代表别人也能放下,希望天域之城纷争不要蔓延到南离,更不希望吕序也被卷进是非里面。” 吕序径直回房间,钻进朱雀铺好的被窝里,一沾枕头便睡熟。 除了朱雀外神鬼不知,直到梵行来到吕府,众人才知道比武已经结束。 得知结果后,老夫人担忧地问:“景泽,序儿输了,她不会不开心吧?” “祖母放心,序儿不在乎输赢。”因没看到吕颐,梵行好奇地问一句:“怎么不见吕相,他还没有回来吗?” “他去看序儿的母亲了。”老夫人叹气道:“每当碰上跟序儿母亲有关的人和事,总会勾起他的伤痛,只有看到序儿母亲才渐渐恢复平静,有时候会在那待一会儿,有时候会待上一整天。” “序儿母亲没有下葬!” 梵行很是惊讶,以京都的环境,似乎没有条件保证尸身不腐。 老夫人淡淡道:“因为怎么看寒儿都像睡着了,连身体也是柔软的,直到现在仍旧如初。” 这点梵行倒是知道原因,凡是修炼过《焚月功》,且达到第五重的女子,尸身都永远不会腐烂,唯有烈火能将之烧毁。 “薄家血脉自来神奇,祖母不必讶异。” 梵行不能说出真相,一旦说出来就断绝了吕颐唯一的希望。 吕老夫人想一下道:“老身看书中记载,说天域之城的薄家方为正统,难不成南离国薄家也是正统?” “回祖母,薄家的传承与别家不同。”梵行想到古骄龙的话,解释道:“他们的传承无法书面记载,都是通过血脉来传承,跟所谓的正统没有太大的有关系,谁得到机遇觉醒了血脉力量,谁就能得到先辈们的传承。” “天域之城薄家这一代的佼佼者我也识得。”梵行淡然道:“无论容貌、才智,还是武功品行都比不上序儿。” “照你这么说,序儿就算去了天域之城,也没人敢欺负她。” 吕老夫人的话题忽然一转,就拐着弯来问梵行,将来会不会离开南离国,回到天城之城。 梵行心领意会,面带笑容道:“以序儿的性子无论在哪都不会吃亏,加上武功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再说有我在谁敢欺负她呀。” “祖母就不拐弯后解除,坦白一点说吧。” 吕老夫人神情郑重道:“祖母知道城主之位的争夺,堪比是皇族争夺皇位,实在不愿意序儿被卷进纷争里。” 想不到老夫人会如此坦诚,梵行起身回话道:“回祖母,景泽自离开天域之城那天,就已决定放弃那个位置,就算是回去也是看望母亲,终究还是要回南离国,我的父亲来自南离国。” 知道他父亲是南离国人,吕老夫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先前的顾虑顿时消散殆尽。 “祖母还有一事不明白。” “祖母但说无妨,景泽知道的一定会知无不言。” 吕老夫人想一下:“薄家的二小姐为何取直序儿身上,属于薄家的血脉,如何取走。” 梵行没想到吕老夫人会关心这个问题,理一下思路道:“薄家不知历经了多少代,每代都掺杂父亲的血统,属于薄家血脉早就十分稀薄,但在薄家流传着一个古老的秘法。” “什么秘法?” 老夫人顿时来了兴趣,好奇地问。 正文 第141章 、关于娘亲 吕序足足睡了一个下午才醒。 睁眼朱雀就告诉她,老夫人传她过去一起用晚膳。 到了锦华阁后,本以为吕宜和吕婕也在,没想只有老夫人在,还一直盯着她不说话。 吕序被盯得发毛了,终于忍不住问:“祖母,您为何一直看着序儿。” 老夫人招招手示意她上前。 “祖母?” 吕序顺从地走过去。 老夫人拉她坐到身边道:“景泽今天跟祖母说了一些,关于薄家的事情,我觉得你也应该知道。” 把白天梵行说的事情一一告诉吕序,想看看她有什么想法。 “先生来过!” 吕序关心的重点不是薄家的事情。 老夫人嗯一声道:“你对薄家秘法,就没有一点兴趣吗?” “祖母,孙女认为这种秘法有伤天和。”吕序淡淡道:“追求强大的力量没有错,但不能以他人性命为代价。” “孙女今天会对息夫人出手,是因为她害了母亲,另外……”吕序顿一下道:“息夫人已生出害人之心,孙女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只能废了她的武功。” “还有……”吕序想一下道:“内力越精纯越强。” “祖母不懂武功,不过你的话说得很对。”老夫人欣慰道:“你今天吸收她的内力,岂不是你的内力也不再精纯。” “请祖母放心。”吕序安慰老夫人道:“从息夫人身上吸来的内力,在后跟龙雀使打架时已经用光,半点都没有跟我的内力混在一起。” “你能这么想这么做,甚好。” “孙女谨记祖母教导。” 用过晚膳,吕序回到上溯园,发现正屋一片漆黑。 问过吕翦才知道,父亲回来后就去了密室,吕序让朱鹮准备了些吃食,亲自送到密室。 “朱鹮做了娘亲最喜欢生滚鱼片,爹爹也尝些吧。”吕序把吃食一一摆放好道:“女儿也很久没有吃这道菜,都快忘记它的味道,现在闻着可真香啊。” “序儿,过来看看你娘亲吧。” “是,爹爹。” 吕序走上三台,望着琉璃棺里。 母亲的容颜依旧,仿佛她只是睡着了,随时都会从睡梦中苏醒。 “娘亲……” 吕序跪下道:“女儿不孝,好些年没来陪你,今天给您磕头赔不是。” 自十二岁那年出事后,吕序就一直没有看过母亲,生怕母亲忽然醒来,看到她病恹恹的模样会难过。 如今大好了终于又可以来这里,吕序轻声道:“娘亲,女儿今天行了及笄记,已经长大成人,以后可以照顾好自己,还可以照顾好爹爹,您不必担忧,还有……” “娘亲,您放心……”吕序继续跟母亲说道:“爹爹一直为您守身如玉,没有给女儿找后娘。” “还有……”吕序不疾不徐道:“您在的时候,爹爹一直视女儿为粪土累赘,如何终于成为他的掌上明珠,您走后他把女儿照顾得很好……” “混账东西,说什么浑话呢。”吕颐一听又好气又好笑:“谁视你为粪土累赘,掌上明珠,呸。” “行行行,您说不是就是……”吕序不慌不忙道:“女儿知道,自己连粪土累赘都不如,所以给自己找了一个,愿意把我捧在掌心里的人,您就继续视我为粪土累赘。” 顺势把筷子递到吕颐面前:“醋坛子爹爹,吃饭吧。” 吕颐接过筷子敲了一下女儿额头:“没大没小的,有你这么跟自己的父亲说话。” “还有啊。”吕颐尝了一口鱼片,缓缓咽下道:“你要是再敢偷偷跑出去跟梵行私会,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去学习剑法,怎能叫私会呢。”吕序马上反驳 “意思就是,你主去找的梵行。”吕颐马上得出结论,怪不得梵行吱唔半天不说话。 “您这话有很大的问题。”吕序不以为然道:“女儿接受别人的挑战,迫切需要学习一套拿得出手的剑法,当然是女儿主动上门求学,难不成等先生上门,求我让他教我剑法吗?“ “每次说你总有一堆歪理。”吕颐警告女儿道:“见面归见面,别越过那条底线啊,你们的亲事到底还没过明路。” “你别忘记了自己条件,梵行也是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吕颐把话说到这份上,干脆言明:“你们若一时冲动越过底线,珠胎暗结,梵行愿意负责还好,万一他反悔不愿意负责,你怎么办?” “去父留子呗,能怎么办?” 吕序不假思索地回答,密室的温度马上下降。 敏感地发现不对劲,吕序赶紧解释:“这话不是女儿说的,是娘亲以前对女儿说的。” “你娘亲才不会……” 说到一半吕颐便打住,他知道除了妻子,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说出这样的话。 吕序小心翼翼道:“娘亲说了,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这种事情吃亏的总是女方,若女子自己都不放过自己,后面的日子就没法过。” “万一真有那么一天,爹爹想来也不愿意,女儿为了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委屈自己。” “你娘亲的话不无道理。”吕颐向来拿妻子没办法,何况是她教给女儿道理,叹气道:“爹爹只是提醒你,就算是遇上对的人,也不要轻易交出自己,越是美好的东西越脆弱易碎。” “放心吧,女儿有分寸。”吕序不以为然道:“爹爹,您没发现自己很双标吗?” “什么双标,爹听不懂你的歪理。” 吕颐假装不明白女儿的意思,其实老早就听过很多有趣的词汇。 他跟妻子从相识到相爱,到成为夫妻足足花了五年的时间,他们足够了解彼此才走到一起。 吕序没有注意到父亲的表情,认真的解释道:“同样的话,凭什么娘亲说话就有道理,女儿说的就是歪理,你这就是妥妥的双标。” “你能跟你娘亲相提并论吗?” “我是她的女儿,当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我还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 “皇上姓墨,太子殿下姓墨,就算黑也是你先黑我才黑。” “你没完没了是吗?”吕颐状作生气地瞪着女儿,心里却想从前被妻子怼得哑口无言的画面。 “好,换下一个话题。”吕序很给父子面子道:“息夫人被折腾只得剩一口气,薄家明天不会到皇上跟告御状吧。” “当时那么多人在场,都清楚薄息的目的,告御状他们也不占理。”吕颐不以为然道:“再说她要夺走你血脉,你已经对她手下留情,没有直接取她性命算仁至义尽。” “女儿担心爹爹会为难。” 吕序不想父亲再像从前一样,动不动就被一堆人弹劾。 闻言吕颐一脸淡然道:“回来也有小一年时间,还不能改变朝堂的风向,爹还不如辞官做生意。” “如此,女儿就能安心睡觉。” “还睡得着吗?” 想到女儿已经睡了一个下午,吕颐不由反问。 吕序笑笑道:“夜里不睡觉能干嘛,出去跟梵先生私会,您又不允许。” “你可以试试。” “不敢。” “哦对了,爹爹,娘亲除了有小名,还有别的名字吗?” 这个问题吕序给出的解释是:“每次有人问女儿都说不清楚,知情的表示辩解,不知情以为是女儿不孝呢。” 吕颐想了一下淡淡道:“你母亲无姓无名,出生那天恰是小寒日,乳母便唤她小寒,把她跟自己女儿养一处,省吃俭用把你娘亲养到三岁,还教会她很多本事才送她回薄家,但几年后你娘亲还是被赶出家门。” “寒儿又回到乳母家里。”回想当年的事情,吕颐淡淡道:“那时乳母一家已经南迁,房子也租给了包子铺,但她还是留了一间屋给你娘亲,还交待包子铺老板,若你娘亲回来照顾好她,说将来一定会有福报。” “后来呢?”吕序好奇地问。 “后来你娘亲就在南市集摆摊,卖自己制作的小玩儿,闲时给人浆洗衣裳养活自己。” “再过几年薄家遭逢劫难,寒儿因为被赶出薄府,没人知道她薄家三小姐的身份,得以置身事外没有被牵连在内。” “你娘亲真的是个很善良的人。”吕颐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道:“尽管薄家的人对她不好,在得知他们被流放雪城后,还是毅然赶去雪城,靠着给人浆洗衣物的微薄收入,尽量去改善薄家人的生活。” “娘亲真傻。”吕序言不由衷地评论自己的母亲,但有个人比娘亲更傻吧。 “我也说过她很傻,但是你娘亲却说……”吕颐用带着淡淡回味的声音道:“做了人家的女儿、姐妹一场,不尽点心意和孝道,将来如何教导自己的儿女,如何让儿女信服自己教导的是对的。” “爹爹,娘亲浆洗的是您的衣裳吧?”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 吕颐尴尬地咳嗽两声道:“怎么说爹也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岂能做这种下人做的事情。” “您可是领兵的将领啊,向来跟士兵同甘共苦,怎么可能把洗衣服的事情交给别人做呢。” “普通衣物当然是自己洗,但你爹穿的可是千金裘,只能交给有经验的人浆洗,你娘亲是雪城最合适的人选嘛。” “直接给钱她不行吗?” “你娘亲说无功不受禄,白拿的钱她花得不踏实,她就是个死心眼。” “您比娘亲更傻、更死心眼,她去雪城照顾家人,您就陪着她的一起去雪城吃苦。” 吕颐没有反驳,而是安安静静吃饭,吃完才问:“若有一天梵行也要上战场,你是为他做点事情,还是会随他一起上战场抵御外敌?” “这对女儿来说不难选择。” 吕序不假思索道:“若不能上战场,我就为他保证后勤;若允许女子上战场,我便与他并肩作战。” “你娘亲没有你那么好的条件,能做的就是让我过得舒坦些,但是……”吕序顿一下道:“每当爹遇到危险时、遇到困难时,你娘亲一定会赶过到,跟我一起面对危险,帮我解决问题。” “后来呢?” “后来雪城之战大捷,薄家的冤情也洗清,大家就随着班师回京的军队一起走。” 说到这里吕颐轻叹一声才道:“回到京都后,你娘亲并没有回薄府,而是回到包子铺那边继续从前的营生。” “回到京都我一直很忙碌,直到有一天包子铺的老板拦下我,告诉我寒儿出事了,让我去官府帮她伸冤,等我再见到寒儿时,她的眼睛已经看不见,还因为杀人被打入死牢; 我一遍遍追问,你娘亲才肯说出实情,眼睛在雪城时就出现问题,只是一直隐忍着没有说出来,回到京都便彻底看不清楚东西,至于说她杀人……” 吕颐眼里有一丝泪光道:“官府为了尽快结案,欺她眼盲又是无亲无故无背景,就算枉死也不会有人来闹,把她拉来当替罪羊,寒儿因为眼疾不愿意为自己辩解,还劝我不要为她做傻事。” “我打府伊理论时才知道判决已下,马上就要行刑,我能想到救她的唯一办法就是换囚,这也是爹后来无法光明正大迎娶她的原因。” “当时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想着只要她能活,只要能让她过上平静的生活,总有一天我会还她清白,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可我没有想到……” “爹爹,您别太过自责。”吕序打断父亲的话道:“娘亲跟女儿说过,婚礼只是个仪式,您对她真心最可贵。” “还有……”吕序想起娘亲说过古怪的话:“娘亲说她之所以没上过学也识字,还知道很多人不知道的事情,跟她天资聪慧没有关系,是因为她的意识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说什么?” 吕颐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面对父亲的质疑,吕序想一下道:“娘亲说另一个时空的她陷入昏迷,意识也就是灵魂,灵魂在我们这个世界重生,所有她说的那些话,还有制造出来的东西,都是那个世界的产物,还说……” “还说什么?”吕颐紧张地问。 “说她在我们这个世界死亡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她就会苏醒。” “所以你娘亲不是死了,她只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对不对?” 吕颐抢过在女儿前开口道:“是不是也意味着,你娘亲还有可能会苏醒?” 面对父亲重燃的狂热希望,吕序有些不忍心道:“从理论上讲会醒……” 正文 第142章 、旧事真相1 宣院。 薄奕撤回双手道:“你也太鲁莽了,贸然挑战吕序,白白损失了一身修为。” 面对指责,薄息深呼一口气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若不赌一把就看不到胤儿登基。” “你不要再被太后怂恿,做那种让人笑掉大牙的白日梦。”薄奕冷冷道:“你在赢州多年,根本不清楚京都的情况,连吕序你都打不过,你还觉得自己能对付谁。” “还有黯然阁可以帮我们。”薄息不假思索道:“只要找到令牌,黯然阁就能为我们所用。” “你知道令牌在哪吗?” “你知道上哪能找到令牌吗?” “你不知道。”薄奕不想妹妹再继续错下去,劝道:“连令牌长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去找。“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找到令牌,你以为单凭黯然阁,就能把京都的天翻过来吗?”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薄息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为了儿子的站起来,她已经决定赌上全部、 面对妹妹的执拗,薄奕沉声指责道:“薄家早就不是从前的薄家了,你追求的东西只会加快薄家的灭亡,何况那还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当年为了薄家我已经牺牲过自己。” “你是为了薄家吗?”薄奕冷冷讥讽道:“你那点心思,我瞧不出来吗?” “那又如何?”薄息不以为然道:“如今我只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你凭什么支持我。” “你执意如此,为了保存薄家……”薄奕一脸平静道:“我只能把你逐出薄家,以后无论你要做什么都是个人行为,跟薄家没有任何关系。” “你是我亲姐姐。”薄息不敢相信地看着薄奕:“你不帮我,还有谁会帮我啊!” “抱歉,我先是家主才是你姐姐。”薄奕起身跟薄息保持距离道:“家主的使命是保护家族,而不是陪你疯狂。” “现在跟我划清界线,白天为什么不让吕序杀了我?” 薄息愤怒地厉声质问,望着曾经相依为命的姐姐,忽然觉得她很陌生、很冷漠。 “他们父女俩不会杀你。”薄奕平静地回答道:“就像他们没杀颂长公主,但你活着会比死亡更加痛苦。” “很好,很好……真不愧是薄家的好家主。”薄息坐起来怒瞪着薄奕道:“大家都说,你是家主的不二人选,是薄家的未来和希望,但只有我知道你不是,家主之位也不属于你。” “没有通过天选又如何,如今我才是家主。”薄奕不理会薄息的挑衅,天选的那个早已经不在人世。 “是啊,你是家主,还是一个没有权印的家主。”薄息也讥讽道:“所以黯然阁你使唤不动,家族里很多生意、产业你无权过问,银子都揣在别人手里,薄家才会如此落魄。” “薄家再怎么落魄,我也没让你们母子俩受过委屈。” 薄奕答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这话里面已经含有警告的意思:若是再不知足,她可以停止对他们的资助。 留下薄息疯狂地、揭斯底理地大喊大骂,直到她累得晕倒也没有人来看一眼。 迷迷糊糊中,薄息眼前出现两个热乎乎的馒头。 耳边传来一个急促却不失温柔的声音:“您快趁热吃,一会儿又要吃苦头,吃饱了才能活命。” 薄息迟疑一下伸出手,却抓住了个空,睁开眼才发现什么都没有,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布衣,扎麻花辫的女孩已经很久没有来过。 忽然一切都安静下来…… 薄息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走到镜子前。 望着里面苍老的面容,怆然一笑:“从前亏欠你的……我会还给你。” **** “吕序,起床。” 上溯园,吕序被吕颐急促的声音惊醒。 吕序吓猛地坐起来,把一被窝的猫惊得疯逃下床,吓得站在门口的吕颐连连闪避。 “跟你说过多少回,别让猫上床睡觉。”吕颐一看到猫就紧张,一看到它们睡在女儿就床上头痛。 “它们自己上来的。”吕序狡辩,习惯性地举起双手伸伸懒腰。 “懒得说你。”吕颐没眼看,冷冷催促道:“赶紧换出门的衣裳,带上比武用的剑,随我一起进宫。” “无官无职我上什么早朝,还带剑,您是嫌女儿命长……”吕序一边抱怨一边爬下床,就听到吕颐道:“少说废话,动作麻利点,我在大门外面等你。” 吕颐一走,青鸾和朱雀马上进来。 把吕序像平时一样收拾打扮好,塞上手炉和剑送出门。 望着吕序熟悉的背影,青鸾和朱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就是想不起来是哪不对劲。 吕序走上马车时,吕颐怔了怔叹气道:“你……算了,赶时间,回头跟你慢慢算帐。” “???” 吕序心里一万个为什么,无缘无故跟她算什么帐。 到了宫门外面,吕序懒洋洋在跟父亲身后,父女俩一起上朝引来不少人瞩目。 前往议政殿的路上,不少官员跟吕颐打招呼,无不好奇地打量吕序一眼。 吕序猜他们是想不通,右相为何带女儿上朝,礼貌地还了礼。 到了议政殿外面。 吕颐停下脚步道:“你在外面等皇上宣召再进殿。” “是。” 吕序恭恭敬敬福身。 如今已经是十一月,及笄礼后已经下过两场雪。 殿外的风很大,吕序暗暗庆幸如今她身体大好,不然吹完风回去她得在床上躺几个月。 大臣们陆陆续续都进殿后,吕序站在外面正无聊时,忽然看到薄奕和薄息,跟在一名胡子花白的老男人走过来,他们从她身边目不斜视地走进议政殿。 吕序却看一眼薄息,因为薄息不仅恢复容颜,内力也依旧充盈。 薄家的好东西真是不少,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就让一个近乎油烬灯枯的人恢复如初。 他们是来告御状吗? 吕序心里又打了一个问号,无聊又犯困地打起呵欠。 刚打一半就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序儿,怎么一个人站在风里?” 吕序赶紧整理好面部表情,回身跪下行礼:“臣女吕序参见皇上!” “回皇上,是爹爹让我在这里等着。” “等什么呀?” 恒帝问,抬手示意吕序可以起身。 “等皇上您召见。”吕序起身满脸笑容回答。 恒帝冷哼一声道:“风这么大,吕颐倒狠得下心,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吹冷风。” “律法是国之根本,臣女也不能仗着皇上、皇后娘娘宠爱就坏了千百年规矩。” “好吧。” 恒帝无奈道:“孤会尽快召你进殿,免得你吃冷风吃到饱。” 吕序马上道一声“谢皇上”,目送恒帝走进议政殿,殿门外的太监马上大声通报: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朝会开头三句话,数千年来从未改变过。 吕序闲着无事听听朝臣们的奏报,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从内到外大大小小的事情,林林总总不下三十桩。 能勾起吕序一丝丝兴趣的只一桩:有人建议把漕运收归国有,由朝廷派专人接管所有漕运,而不是由某一世家专权。 这是要砸南宫世家的饭碗,不知是哪位大臣如此勇猛。 吕序想起南宫兄妹夜闯吕府的事情,父亲让人把他们扔到城郊的树林,没过多久南宫世家的人就离开京都。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处理完,内官总管已经说了一遍“有事启凑,无事退朝”,却听到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 “皇上,老臣有要事启奏。” “萧国公许久未见,不知何事劳您亲自上京都启奏。” 萧国公缓缓走出列,跪下道:“臣恳请皇上为小女薄息作主,她修炼焚月功即将大成,只是她的血脉过于稀薄,恳请皇上下旨南离境内,所有拥有薄氏血脉的人,主动献出精血,成全薄家再出一位强者。” 吕颐的面色顿时一沉。 吕序在外面听到后,忍俊不住发出一声讥笑。 “回皇上,儿臣有一个问题要请息夫人,等她给出答案后,皇上再做定夺不迟。” “太子问的问题,是否跟萧国公的请求有关?” “正是。” “你问吧。” 墨烬离居高临下打量着薄息。 黄金面具下嘴角微微扬起道:“据本殿了解,修炼《焚月功》至大成,有两个十分苛刻的条件,满足这两个条件方有机会将焚月功修炼大成,所以本殿要问的第一问题是:” “请问息夫人今年贵贵庚?” 薄息迟疑一下答道:“回太子殿下,薄息今年四十有二。” 墨烬离诡秘地笑笑:“请问息夫人,您可还是完璧之身?” 大臣们不知太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到第二个问题不由暗暗吐槽:您都叫她息夫人了,自然不能是完璧之身。 “不是。” 薄息不知他用意,迟疑、犹豫再三才回答。 墨烬离得到答案道:“在场的诸位也听到了,息夫人已是妇人之身,且年逾四十,没有错吧。“ 大臣们纷纷拱手称是,墨烬离才继续道:“息夫人修炼的根本不是《焚月功》,如果她真的修炼过《焚月功》且没有大成的话,今天她根本不可能站在这里。” “太子殿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国公强按着怒火追问。 “因为修炼《焚月功》需要满足两个条件,同时也是修炼此功法的两大禁忌。” 墨烬离不紧不慢道:“其一、修炼《焚月功》大成之前不可破身,一旦破身必须废去修为,否则活不过二十岁。” “其二……”墨烬离竖起两根手指:“此功法必须在满二十岁前修炼至大成境界,否则也是同样的结局。” “息夫人,您既不具备两个条件,同时又犯了两个禁忌,本殿有理由怀疑您修炼的不是《焚月功》,所以儿臣请皇上驳回萧国公的请求,追责他差点草菅人命之罪。” 墨烬离说完退回自己的位置,暗暗给了吕颐一个安心的眼神,同时在心里感谢古骄龙千遍万遍。 吕颐朝他微微点头致谢,就听到皇上道:“萧国公,方才太子的话你都听到了,若还不相信的话,孤还可以请才从天域之城回来的人作证。” “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 从震惊中回过刘来姐妹俩同时开口,语气里全是难置信。 薄息开口反驳道:“薄家的武功秘笈,是母亲大人传给臣妇,还言传身授指引臣妇修炼,定是家传绝学无疑。” 面对姐妹俩的质疑,墨烬离再出列道:“回皇上,薄家《焚月功》传承无法用纸笔记录,拥有薄家血脉的女子,只能通过激发自身血脉力量,才有机会获得正统的薄家传承。” 墨烬离对萧国公道:“天域之城薄家,自诩是薄家正统,他们应该能为三位答疑解惑。” 萧国公悻悻道:“老臣谢太子殿下提醒!” 面对这样结果,薄奕也始料不及,方想说什么时,就听到薄息道:“薄家天选之人早已经出现。”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墨烬离却注意到,萧国公、薄奕比所人都震惊,但薄奕的震惊带着紧张、恐惧。 薄息不紧不慢道:“众所周知如今薄家家主薄奕,她并非天选,是没得选择才让她继承家主之位,却没有人知道早在三十多年前,天选就已经出现过。” “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何无人上报朝廷?”柳相也忍不住开口问。 “因为有人掩盖了事实……” “息儿,你胡说八道什么,薄家什么时候出过天选。” 薄奕急急打断薄息,回头对萧国公道:“父亲大人,息儿是疯病又犯,我们赶紧带她回府吧。” “大姐,我早就不疯了,还想起了从前所有的事情。”薄息不动声音色地退开几步道:“父亲大人,天选之人就是打出生就被厌弃的三妹妹,她在十岁那年拿起了那把剑。” “是哪里的剑?”萧国公冷冷问。 “插在小竹林里那把,看起来扑实无华,未开锋的那把剑。” 薄息毫不犹豫地回答,回眸盯着薄奕道:“还有,母亲难产不是三妹妹的错,是有人不想她来到世上。” “是谁。” 萧国公沉声问,语气能人窒息。 正文 第143章 、旧事真相2 大殿上的气氛,压抑得让人难以喘气,却十分期待那个真相。 薄息缓缓道:“是大姐姐为了她的保家主之位,在母亲大人的饮食里动了手脚,才导致母亲去世。” “你疯了,还不快闭嘴。” 薄奕粗暴地打断薄息的话,想冲过来打薄息。 萧国公转身拦住她的去路,薄奕急急地辩解:“父亲大人,息儿是在陷害我。” “息儿为何要陷害你?” 萧国公淡淡问,表情和语气看不出任何不同。 “息儿她怨恨我……”薄奕想一下,急急道:“息怨恨我不帮胤儿争夺皇位。” “父亲大人,您是知道的。”薄息不是不慢解释道:“胤儿已经入了薄家族谱,没有资格继承南离国大统,他的使命是为薄家开枝散叶,我们得在有生之年,为薄家培养出下一任家主。” “什么下一任家主?” 薄奕震惊地看着薄息,作为家主她竟不知道胤儿已经入了薄家族谱。 目光扫薄奕脸上的震惊,薄息淡淡道:“胤儿媳妇在我离开前生了,是个健康漂亮的女孩,眼睛像极了三妹妹。” “每次看到她那双眼睛,我就想起了三妹妹。”薄息脸上洋溢着幸福道:“总觉得亏欠她太多了,若不把本该属于她的东西还给她,面对孙女时我会倍受煎熬,寑食难定安啊。” “大姐姐在雪城也接受了三妹妹的照顾,回来后却可以杀人,并收买官府嫁祸给三妹妹;你还可以把……” 薄息吸一下鼻子道:“把我送给三妹妹的贺礼阳玉,换成会损害她身体的寒玉,事后还可以都推到我这个疯子身上,但妹妹我却做不到,大姐何不教教妹妹,正好序儿也在外面,你也教教她呗。” 薄奕今天请父亲陪她进宫,是要宣布把薄息逐家族的事情,没想到却遭到薄息的连番揭秘和指证。 到底做了很多年的家主,薄奕努力稳住情绪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三妹妹是天选之人?你有什么办法证明,你的这些指证全是真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能毁的都已经毁掉,能杀的人都已经杀掉,世不可能再留有证据。 “当然是有证据和证人,我才敢在皇上面前说出这番话。”薄息底气十足道:“皇上,臣妇斗胆请您宣一个人上殿,他有办法证明三妹妹就是天选。” 恒帝缓缓道:“他是何人,为何能证明右相夫人就是薄家的天选?” 薄息一脸淡然道:“回皇上,此人便是黯然阁的副阁主,琴剑书生柳三千,他认出一件天选者才能使用的东西。” 骤然提到琴剑书柳三千,在场人不约而同看向吕颐。 当年两人在南市集城楼那一战,至今仍然广为流传。 原以为柳三千只是一般的江湖侠客,没想到竟然是黯然阁的副阁主。 “宣。” 恒帝淡然开口。 内侍官首领高声道:“宣柳三千进殿觐见。” 忽然听到柳三千的名字,正犯困的吕序猛地惊醒,回身看向来路。 远远看到一道洒脱豪迈的身影,以一步数丈如幻影般速度行来,眨眼便从吕序身边经过。 四目相对,目光刹杀间相碰撞,柳三千已经走到殿门前,守在殿门外的侍卫和内侍们都一怔,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来到近前。 其中一人回过神,问明身份后转身向内通报:“黯然阁……副阁主柳三千觐见!” 从里传出一个“宣”字。 内侍官恭恭敬敬做了请的手势。 柳三千昂首走进大殿,有点故地重游感。 殿外又只有吕序一人,无聊地呶呶嘴,原来皇上只是说了句客套话。 大殿内。 柳三千拜见过天子,一眼锁定文官之首的吕颐。 吕颐假装没有注意到,连眼角余光都不给一点,就听到柳三千直言道:“若不是吕文相当日横加阻挠,三小姐如今已经是薄家家主,兼黯然阁阁主,而不是屈居吕府,黯然消逝无人知晓。” “是柳副阁主接近、调查寒儿的方式有问题。” 吕颐平静地反驳道:“接近寒儿有很多种方式和办法,你却用了最让人反感的那种。” 所以传言中琴剑书生柳三千,在南市集调戏盲女是个谣言,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调查,盲女是不是薄家天选的继承者。 “过去的事情,无须再争执。” 恒帝打断两人的交锋道:“柳副阁主,据说你看到一物,能证明吕夫人便是薄家天选者,不知是何物。” “回皇上,是薄家代代传承的家主剑。”柳三千如实回答道:“二十多年前,偶尔到南市集办差,无意中看到一名在路边摆摊的女孩,居然用家主剑在破竹撕篾。” “当时的差事很重要,打听清楚女孩每天都会来摆摊,在下选择先行办差。” 柳三千叹气道:“没想到就是这个选择,就错了问询的机会,只能临时找了一个眼线,看到女孩回来做摆摊,就马上派人通知我一声,没想到一等就是数年。” “再见到三小姐时,已经长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 回想当时的画面,柳三千感慨道:“当时在下不过跟她搭讪几句,某个家伙就像吃错药,把在下当成淫贼殴打。” 大殿上,众人听到吕颐哼一声。 顿时明白那个吃错药的家伙,就是如今的文官之首吕文相。 此事也是吕颐一直的痛,寒儿最孤苦无助的时候,他却没能时时陪在她身边,甚至没有发现她的眼睛有问题。 若不是有人通风报讯,大约也没有后来相依相伴的几年,淡淡道:“柳副阁主的意思是,寒儿经常用来干活的钝剑,就是薄家的家主配剑,此剑到底有何特别。” 寒儿把剑他见过无数次,还用过抚过。 除了没开锋也能剖竹撕篾外,并没有什么特别。 柳三千一脸淡然道:“没有通过宗祠天选的人,无法拔出那把剑……” “序儿也能拔出那把剑,但她并没有通过天选。”吕颐冷不丁冒出一句话,似是在跟柳三千作对。 “天选测试的就是血脉里蕴含的传承力量。”柳三千瞥一眼吕颐不咸不淡道:“你女儿能拔出家主剑有三个原因: 其一他们血脉相连的母女,此剑误把她当成三小姐; 其二你女儿的血脉,足以让她轻松通过天选; 其三母亲允许女儿用她的剑。” “你觉得哪个可能性更大?”答完柳三千把问题抛给吕颐。 “除了第三个原因,前面两个都有可能。”吕颐想一下缓缓道:“寒儿在世的时候,序儿没有碰过那把剑,寒儿去世后她的东西我都收起来,直到及笄礼的前一天,序儿说要用一下那把剑。” “我问她为何要用那把剑,序儿当时的回答……” 吕颐忽然记起女儿还在候在殿外,算算时间站了快一个早上,估计早在心里吐槽他千万遍。 迅速给了皇上一个眼神道:“序儿说一场普通的比武,输赢又无关生死,用没有开锋的剑可避免误伤。” 恒帝一收到吕颐的暗示,想起自己在进殿前对吕序的承诺。 答应过会让她尽快进殿,没想到一讨论起朝务政事,把她晾在外面足足一个早上。 眸海里顿时泛起了一丝丝惶恐,小丫头肯定问候过他的祖宗们,就差没把他们骂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回骂。 咳咳…… 恒帝清一下嗓子道:“宣吕序进殿吧。” “宣吕序觐见!” 内侍官总管通报完,暗忖皇上终于想起吕序小姐。 殿外面的侍卫、内侍官们,已经被吕序盯得发悚,一听到通报心脏终于恢复正常跳动。 “宣吕序入殿觐见!” 吕序呶呶嘴,跺跺站得发麻的脚。 深深地吸一口气,抱着剑缓缓走向殿门,一步一步走到御前。 行过礼后抬起头,别有深意看一眼恒帝,恒帝心里一阵发毛:“吕序小姐,把你的剑给柳副阁主瞧瞧。” “臣女遵命!” 吕序笑意盈盈应下,双手送到内侍官总手上,由他送到柳三千手上。 柳三千接过剑看了看道:“本阁主果真没有看错,这就是南离薄家历代家主配剑,同时也是一把钥匙。” 这番话马上引来薄家姐妹的注目,柳三千笑笑道:“你们想要也没用,想打开密室就得把剑拔出来,否则就算把剑带到密室前,你们也得不到令牌。” 薄家姐妹的目光马上落在,唯一能拔出剑的吕序身上。 吕序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没兴趣,别找我帮忙。” “黯然阁很厉害的,小丫头不考虑一下吗?” 柳三千眯着眼打量吕序,方才在殿外惊鸿一宵,就知道这个丫头是个怪物 吕序一副恹恹不振的模样道:“我没有想杀的人,也不想让别人帮我杀人,对于看不顺眼的通常当场揍到跪服。” 刚说完话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墨烬离忍无可忍:“吕序,每次见你都是一副没睡够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夜里偷偷出去浪呢。” “自从跟化蛇打了一架后,序儿就一直都比较嗜睡。” 吕颐也注意到女儿最近是比较嗜睡,今天若不是要进宫,估计能睡到他下朝回府。 恒帝想一下道:“请上官守若过府瞧瞧吧。” 柳三千马上制止道:“回皇上,嗜睡不是身体出毛病,是修炼《焚月功》需要这样的环境。” 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柳三千含笑道:“此功法的修炼,通常是在睡梦中完成,所以当别人停下休息时,小丫头却在拼命的修炼,修炼成果不可同日而语。” 吕颐若有所思道:“意思是今天忽然把她叫醒,是强行打断她的修炼?” 柳三千嗯一声,深深打量着吕序道:“越是到了关键时刻,需要的睡眠时间越长,有时候能连续睡上几个月,一年以上也不算奇怪,哪天要是叫不醒她,你也不必太过担忧。” “本副阁主很了解《焚月功》修炼过程,你要是愿意接管黯然阁,属下可以指导你修炼。” “我不要呢,” 吕序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你们还是继续先前的话题,指证薄院主杀母夺位吧。” 柳三千还想说什么,吕颐却抢先道:“柳副阁主,薄家的事情,吕家人不想参和,你们自己内部解决吧。” “吕颐,你就不想给我女儿一个名分,给女儿一个高贵的出身吗?” 萧国公终于忍不住开口质问:“寒儿做妾做到死,你也想让女儿做一辈子庶女吗?” “萧国公,是吧。” 吕序冷漠的称呼一出,众人都不由看萧国公的表情。 就听到吕序马冷声道:“我看在你年纪大的分上,警告你不许凶我爹爹。。、” “你……” 萧国公正要发火,一看到吕序的脸,顿时把到口的话咽回。 吕序扬起下巴道:“我娘亲是妾室又如何,京都有几个男人像我爹爹这样,为了心爱的人终身不娶妻不纳妾; 我吕序是庶女又如何,满京都的嫡女里面,有几个能活得比我吕序强。” 目光落在薄家两姐妹身上,吕序似笑非笑道:“两位是正而八经,受过良好的教育的高贵嫡女,如今也不过尔尔。” 吕序毫不留情面道:“比能力你们比不我过娘亲,论德行你们没有,你们更,没有得到一位这样优秀的男人做夫君,以及他致死不渝的深情,还有一个风华绝代、耀眼夺目的女儿。” 咳咳…… 被女儿当众夸上天,吕颐尴尬地出声,提醒女儿自夸要适可而止。 萧国公看看贵为文官之首的吕颐,再看看恣意张扬的吕序,想到两个女儿如今的生活,对比下确实没有父女俩幸福。 吕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开不开口已经无所谓,却听柳三千打趣道:“三小姐性格沉稳冷静,吕文相也称得上是儒雅斯文,生出来的孩子怎会是她这种性格。” “你没听到见过我的人都怎么夸我吗?”吕序得意洋洋道:“说我是挑着长,把父母身上最精华的都集于一身。” “那是别人夸你相貌的话,跟你性格有什么关系。”墨烬离毫不留情揭穿:“本殿敢说把你外面的皮给揭开,下面全是坏水黑水,你吕序就是黑心肠黑心肝的典范。” “近墨者黑嘛。” 吕序笑眯眯地回怼一句。 正文 第144章 、旧事真相3 “你们俩,停。” 担心墨烬离和吕序会打起来,恒帝赶紧出声制止。 望着站在下面的柳三千,以及握在他手上的家主剑,恒帝道:“此剑是否能择主,当场验证一下便知道。” “大小姐、二小姐,你们要不要先试一下?”柳三千把剑送到薄奕和薄息面前道:“从你们开始比较有说服力,免得到时拔不出来,有人说是因为剑上的机关。” 墨烬离不咸不淡道:“此剑有没有机关,请陆国公一看便知晓。” “陆国公,你上前来瞧瞧。” “臣遵旨!” 陆国公拱手走上前。 柳三千把剑递过去道:“有劳陆国公鉴定此剑。” “柳副阁主客气了。” 陆国公双手接过剑,他没有急着拔剑,而是先掂了掂剑的重量。 敲了敲剑鞘、剑柄,听听发出的声音,再把剑放到鼻前闻了闻:“回皇上,此剑没有机关,是薄家历代家主配剑。” “此剑跟皇上的配剑皆由天铁铸成,两者在重量上相差甚远。”陆国公不紧不慢道:“皇上配剑重逾十斤,而薄家家主的配剑,算上剑鞘也不过一斤九两九钱重。” “此剑的剑柄重一斤,为周山玄玉打磨而成。” 陆国公淡淡道:“众所周知,周山玄玉之坚,无利器可凿,剑柄内部不可能挖空设机关。” 接着又指着剑鞘道:“剑鞘为千年蛇蜕所制,重量是二两九钱,即便是化蛇那种级别的蛇蜕,也没厚到可以设机关,剑鞘上也不可能设有机关。” “剩余七两为剑身重量,剑身比蝉翼还薄,在这么薄的剑上设机关,即便公输大师再生也不敢打包票。” 陆国公像是怕别人听不懂补充道:“皇上的配剑重逾十斤,剑身重量九两九钱,其厚度、宽度跟寻常剑无异,诸位便能想象到此剑的剑身有多薄。” 陆国公一的席话,就算没有人试着拔剑,大家也相信吕夫人是薄家的天选者。 吕序脑子里却有些懵,在她眼里游夕比束衣剑还要厚,怎么可能比蝉翼还薄,难道是我的眼睛有问题。 忽然就听到陆国公道:“臣方才还掂了一下重量,发现此剑似乎变重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曾经的剑主,为掩饰此剑的真面目在剑身上抹上东西。” 目光缓缓落在吕序身上,意思由她来说一下,她看到的剑跟描述有何差别。 吕序会意地点一下头道:“回皇上,臣女看到剑身并没有比蝉翼薄,而是跟寻常剑无异,要不臣女先把剑给拔出来,再呈给皇上瞧瞧一眼。” “胡闹。” 吕颐冷声斥道:“御前拔剑,你想干嘛。” 闻言吕序犹豫一下收回手,不敢再碰那把剑,生怕会带来什么可怕后果。 恒帝看到吕序小心翼翼的模样:“你凶她干嘛,是孤让她把剑带进宫,难道没有想到会要当场拔剑吗?” “回皇上,臣是不想让她碰薄家的事情。”吕颐转头看一眼女儿:“此剑是薄家历代家主的配剑,寒儿也去世多年,再留在吕家不合适,眼下正好物归原主,以后都不会再碰此剑。” 最后一句话是对女儿说,个中原由,以女儿的聪明一听就明白。 “吕颐,你是不是脑子坏掉?” 柳三千急得真呼其名道:“黯然阁供你女儿驱使,于你而言是天大的好事,为何要拒绝。” 吕颐淡然道:“黯然阁是薄家的产业,吕家不会沾染分毫;序儿她是吕家的女儿,跟薄家没有关系,自然也不会接管薄家的黯然阁,你们的事情还是自己处理吧。” “至于薄家主对寒儿的伤害……” 吕颐顿一下道:“查出来是真的又能如何,寒儿也不会再活过来; 若是为了改变出身的问题,我想如果人生可以重新选择,寒儿一定也不愿意再投生薄家。” “吕颐,寒儿是不能再活过来,但你得为女儿考虑考虑吧。” 萧国公没想到吕颐如此决绝,宁可让心爱的人无名无份,让女儿比别人低一等,也不愿意跟薄家扯上关系。 “序儿已经及笄,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庶女的出身会让她在夫君受委屈。”萧国公这番话,乍一听是为吕序着想,细想想又觉得他的话很可笑。 “序儿的事情不劳萧国公操心。”吕颐淡然道:“南离国没有人敢委屈我的女儿,他们也没有哪个本事。” “至于您在乎的出身问题。”对萧国公的话,吕颐不置可否道:“我吕颐年轻是什么样的人物,在场没有人不知道,京都那么多家族上门提亲,而我只愿意跟寒儿做了夫妻。” “世间能有几个你这样的男人,寒儿能遇到你,是老天爷对她的补偿,序儿她……” “我已经遇到了像爹爹一样好的男子,在我身中寒毒年命不保时,他就许诺明年春闱后会上门提亲。” 吕序打断萧国公的话,望着对方淡然道:“再说寻常女子的遭遇,岂能用在我吕序身上,他们嫁人是为了有所依傍,而我吕序是别人的依傍。” “……”萧国公目瞪口呆看着吕序。 “您也不打听打听,京都跟我一辈的年轻公子,哪个没有被我揍过。” 吕序一脸不屑道:“除非他们有单独打败化蛇的本事,否则给他们个天做胆,也不敢让我受委屈。” 墨烬离咳嗽两声提醒道:“同窗一场又都在京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给大家留点面子日后好相见,怎么说你将来成亲的时候,大家都是有机会喝喜酒的人,你也不想新郎官被特殊照顾吧。” “臣女还小,成亲的事情不急,倒是太子妃的人选定了没有。” 吕序笑意盈盈道:“若是定下了哪家小姐,我可以教她如何把一个人捅得全身窟窿,依然还是会被判无罪。“ 墨烬离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悻悻道:“府上四小姐、五小姐要是为这个事情嫁不出,他们的母亲一定会跟你拼命,做人不能太自私光顾着自己啊。” “你们俩够了啊。” 恒帝十分头痛道:“如今都长大了,吵架也不看看场合。” 吕序和墨烬离默默闭嘴,恒帝才淡淡道:“息夫人控诉的这些事情,孤会让大理寺查办,界时还得烦请息夫人、柳副阁配合,一旦查出这些事情是真的……” 目光锁定在薄奕向上:“京都以后没有薄家的位置,直到你们培养出新一任合格的家主为止。” 薄奕闻言深深吸气,调节好情绪道:“清者自清,相信大理寺一定会查明真相,还本院主一个清白。” “你们没有异议,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退朝吧。” “恭送皇上!” 吕颐拉着女儿匆匆往外走,让对方没有机会接近女儿。 薄奕也是匆匆离开,刚走出宫门耳边响起一阵轻笑声:“清者自清,还你清白,真是个大笑话。” 薄息追睐,盯着她冷冷挖苦道:“别以为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你做过的那些事情会死无对证,母亲的遗体也是证据,找有经验的人一瞧便知道,当年她难产的原因。” “还有贺礼被调包的事情,姐姐从一开始就已经露出破绽,只是姐姐一直都没有发现。” 薄息似笑非笑道:“大理寺只要随便一查,就会查到此事与我无关,而送礼的人……他没有也不会害三妹妹,大理寺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证据,证明姐姐才是谋害三妹妹的元凶。” “证明一切都是我做又如何?” “你别忘记了,我若被逐出京都,你们的好日子也会到头。” “我……” 薄息一听,顿时有些纠结。 初衷是让薄奕栽一回跟头,阻止她把自己赶出薄家,没想到后果会如此严重。 盯着妹妹纠结的神情,吕奕满脸鄙夷道:“从未见过你这样没脑子的人,如今你把所有的路都堵死,我看你拿什么来培养下一任合格的家主。” “你从前杀了人不也没事,大不了再花些钱收买官府呗。” “收买官府,你说得倒轻巧。”薄奕冷冷道:“你以为如今的官府,还是从前的官府吗?” “自皇上登基后行雷厉手段,早把京都的府衙整顿过,如今大理寺、顺天府全是皇上的人,与其浪费时间收买他们,还不如想办法拔出家主剑,把黯然阁控制在手上。“ 薄息离开京都近二十年,委实不知道京都的变化,自然也不知道京都官场贪污渎职风气不再。 想到此十分无奈道:“除了吕序没人能拔出家主剑,我们也没有能力支持吕序,强迫她拔剑,不过……好在吕颐已经把家主剑还给薄家,我们控制不了吕序,还控制不了一个男人吗?” “你是指……” 薄奕心里有了答案,却没有说出口。 大理寺一旦查明真相,皇上就会下旨贬薄家离开京都。 说什么直到培养出下一任家主,可是十几二十年后,京都又是另一番天地,哪还有地方给薄家立足。 薄奕找到父亲把利害关系言明,希望父亲能帮他们斡旋一二,跪在地上静静地等等答案,过了良久才听到一个苦涩的声音: “老实告诉我,你没有害过你母亲?” 正文 第145章 、偷袭吕府1 “序儿,薄家父女三人,今天闹这一出,你可看明白?” 回去的路上吕颐平静地问女儿,他想知道放弃为母女俩正名的机会,女儿会不会介意。 吕序讶然地嗯一声,愣了愣才恍回神道:“一家子的戏精,演的内容有真有假,若没有那个柳三千出现的话,女儿都差点就要入戏。” 薄息明着是帮寒儿伸冤,以及帮女儿正名,实则是想强行把吕家跟薄家绑在一起。 吕家跟薄家一旦锁定姻亲关系,定亲王那个私生子就算没有机会登基,能成为薄家下任家主的父亲,到时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回京都。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吕序萌生了杀意,压下太后的气焰不够,还得斩草除根。 望着女儿不耐烦的表情,吕颐淡然道:“你没有怪爹,宁可放弃为你们母女正名的机会,也不想被薄家绑架。” “方才女儿在大殿上表现得不明显吗?”吕序打着呵欠反问,懒懒说道:“于常寻常女子而言,良好的出身能让他们获得更多更好的机会,但女儿不是寻常女子,母亲亦不是。”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吕序闭着眼睛道:“如何取舍能把利益最大化,才是女儿和母亲关心的问题。” “薄家内部早已腐烂,谁被他们缠上真是倒了三辈子的大霉,女儿不愿吕家为他们所累,更不能让太后如愿,躲在后面挑拨爹爹和皇上的关系。” 吕序虽然没有管过家,但家族收益跟支出是否平衡,她还是能从日常生活中估算出大概。 薄家表面上看着光鲜,实则大权早已落空。 真正有影响力的产业,并没有掌控在薄家手上,若有薄家当年就不会轻易被陷害。 想到这些,吕序懒洋洋道:“正不正名……随缘吧。” 问清楚女儿的想法,吕颐也松了口气:“我看你嫌到时行礼仪式麻烦吧。” “知女莫父。” “哦对了,有件事今天必须得说你。” “过河拆桥,非君子所为。”吕序无奈坐直身体,聆听右相大人的教诲。 吕颐叹气道:“太子殿下是诸君,君臣有别、尊卑有别,你万不可再像今天那样跟他当众吵架。” “是,女儿遵命,以后不会再犯。” “还好今天朝臣们被薄家父女的事情吸引,并没有留意到你的行为,不然明天就该皇上头疼。” “他活该头疼。”吕序生气道:“朝会开始明明答应过女儿,会尽快让女儿进殿,结果却让我在外面吃了一个早上的西北风,若是从前女儿的小命早被吹走。” 他竟不知道,皇上跟女儿还有约定。 怪不得提醒皇上,女儿还在外面候着时,皇上的神情的紧张里还有一丝惊恐。 皇上和皇后娘娘虽宠着女儿,但女儿也不能没了分寸,想了一下道:“最近你除了睡觉也是闲着,不如每天抄写三五遍的《女子规》,若哪天有人提起事,爹也好给他们个交待,对吧。” “抄呗,不就《女子规》嘛。” 吕序爽快地答应,丝毫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吕颐也松了口气,到家后让她回去休息,他去向老夫人回明一切。 吕老夫人想一下道:“你的选择没有错,薄家的事情我们绝不能沾染,只是委屈了寒儿和序儿,不能有正室和嫡女的待遇。” “母亲放心,寒儿从不在乎这些,她也不喜欢被人侍候。” 想到女儿在乎的事情,吕颐忍不住笑道:“序儿想是被及笄礼给折腾怕了,害怕正名又要折腾她,说了句随缘吧。” “序儿是个识大体的孩子,但也不能因此一直拖着,找机会还是要给他们娘俩正名。” “母亲说得是。” 吕颐也知道,此事拖得太久,但也是没办法。 换囚的手段到底有违国法,且皇上也参与其中,一旦揭开还会连累皇上。 他们早约定好,太后一党没肃清前暂不提此事,如今被薄家姐妹有意无意爆出,还不知道是福是祸。 上溯园。 每天依然热闹非凡。 到了用膳时间,一群猫围在桌子前,向吕序撒娇卖萌讨肉吃。 “每顿饭配的荤菜就这么多,橘王吃得比小姐还多,你看它胖得青鸾都快抱不动。” 吕颐忍不住数落女儿,青鸾赶紧把橘色大毛团抱到榻下,吕序却不以为然道:“吃了便吃了,总比吃不完倒掉的好,最少没浪费粮食嘛。” “你看它们……一个个都胖成不样。”吕颐嫌弃地瞟一眼地上的猫:“上官公子说了,太胖对它们身体不好,以后还是要控制体重,再继续长膘的话,你的床都快被它们压榻。” “太夸张了,它们也没有全部上床。” “它们都上床,您就得睡在地板上,他们得睡到门口外面。” 吕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若不是太子殿下赏的东西,他老早让人把它们扔出去抓老鼠,岂能在屋里白吃不喝不干活。 朱雀恰好铺好床出来,摊开手露出一团毛道:“这是奴婢方才清理出来,原以为是猫毛,仔细检查才发现,好好的貂绒被也它们给嚯嚯,咬破了好几个地方,真是养了一大群……” “败家精。”吕颐帮忙补充。 “您以为太子殿下赏女儿几只猫,只是为了逗女儿开心吗?” 吕序一脸不屑道:“八成是在东宫闹得天怒人怨,他才想到祸水东移,送来祸害我们吕府。” “太子殿下赏赐的宠物,不能弄丢不能送人,每天得小心伺候供养它们,直到它们自然死亡,想想未来十几二十年,吕府都会有这些猫的身影……” 吕序摇头叹息:“太阴险了,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吕颐也不知如何反驳。 “奴婢觉得小姐多虑了,它们顶多会一直祸害小姐。” 青鸟不咸不淡道:“过两三年小姐出阁了,老爷可以会把猫当嫁妆,陪着小姐一起去夫家,继续祸害小姐。” 吕颐听到青鸟的话顿时心情大好,忽然喝听到门房上的人道:“六爷,门外来了位柳先生,说是见六小姐。” “让他滚。” 吕颐瞬间没了好心情。 骤然看到父亲动怒,吕序道:“爹……” “你别出去,我能应付他……们。” 吕颐给了个暗示,吕序马上明白父亲的暗示。 待吕颐出去后,命人紧闭上门窗,不让对了解屋外的具体情况。 “吕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气,在下不过想见吕序小姐一面。” 柳三千的声音由远而近,很快人也出现在上溯园,站在墙头上饶有兴致看着站在院中的吕颐。 吕颐冷哼一声道:“柳三千,别以为本相怕了你们黯然阁,你实在不想要黯然阁,本相能让黯然阁一夜消失,从此南离国境内不会再有黯然阁。” “右相大人,别发那么大火嘛,在下来没有恶意,只是来给吕序小姐带一句话。” 目光落在东厢,柳三千笑笑道:“吕序小姐,薄家主说了,只要你过继到她名下做女儿,愿意马上让出家主之位。” 门从里面打开了,青鸟抱着剑走出来道:“我们小姐说了,限他们明天天黑前离开京都,不然南离国境内再无薄姓,闲的时候她会屠尽黯然阁。” 柳三千惊讶道:“连黯然阁总部在哪都不知道,吕序也敢放这样的狠话。” “忘归山。” 青鸟淡然报出一个位置。 柳三千的笑容马上消失,一言不发盯着青鸟身后的门。 似乎想到什么事情,忽然拔出剑道:“吕颐,在下要跟你再打一架,看看这些年你的武功有没有长进。” “想跟我们老爷比武,你得先过我这一关。” 青鸟拔出剑毫不犹豫冲过去,面对黯然阁一号人物也没有丝毫犹豫。 吕颐没有阻止青鸟,他自知如今的自己已经不是柳三千的对手,但也不会任由青鸟送死,早让人在暗中准备好偷袭。 柳三千冷哼一声道:“自不量力的人可真多呀,本阁主今天正好学你家小姐,站原地不动任由你出招攻击,最后能不能让你跟南宫谦一样走火入魔。” 青鸟没有接有话,冲过去便毫不犹豫地出招。 龙雀营学的暗杀术,出招求的是一击致命,根本不给自己留有任何退路。 但对手是黯然阁的副阁主,江湖上成名多年的人物,这些招式似乎总是差点了那么一点点的距离。 柳三千负手笑笑道:“怎么,吕序小姐自己发明的东西,没有教过你们破解的办法吗?还是她告诉你了,是你实力不际根本伤到本阁主。” 青鸟没有理会对手的话,一次又一次发出攻击,生死关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吕颐看着青鸟不计后果的攻击,淡淡道:“柳三千,本相提醒你一句,曾有人伤了另一个丫头,我女儿直接把对方送进天牢,把所有的刑具都用上一遍。” 柳三千一听拍手叫好道:“所以在下觉得,吕序小姐很适合接管黯然……” 最后一个字没说出来,声音戛然而止。 吕颐看到柳三千白皙无瑕的脸颊上,多了一道寸许长的伤口。 柳三千抬手抚一下脸颊,看着指腹上的鲜血,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像是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受伤。 青鸟没有恋战迅速退到吕颐身边,对能伤到一个比自己强上两个层次的高手,没有感到丝毫意外,仿佛一切早在她的意料里。 “本阁主已经很多年没受伤,你是如何做到?” 柳三千面带优雅的笑容,但也是最可怕的时候,杀人者都习惯笑里藏刀。 “你觉得我会傻到,把防身秘技说出来吗?”青鸟不屑地拒绝,根本不把担忧对方的威胁放在眼内。 “龙雀营的人……手段果然了得。” 柳三千忍不住称赞,同时也对伤自己的人动了杀意。 青鸟淡然道:“阁下不用套我的话,办法是小姐想的,想要破解你得先了解小姐的心思。” 吕序确实教过他们应对办法:趁对手不注意,在不提升真气的情况下,延长攻击的距离,只要一点点就能成功。 南宫谦之所以一直无法碰到吕序,是吕序根据他的实力,加上兵器的长度,计算好他的攻击半径长度,每次闪避只跟这个长度拉开极微小的距离。 由于差距小到可以无视,在旁人看来小姐就像是没有动,却能成功避开所有攻击。 经过研究把主意到打到剑上,暗中增加剑身的长度,当然这个长度平时不能让人看出来,只有使用时才会出现。 至于怎么办到? 这得去问小姐,或者是铸剑大师。 青鸟要做的是趁对手没有防备时,迅速按下剑柄上的机关,让剑身瞬间变长,突破对方计算好的距离。 方才青鸟伤到柳三千迅速退开,就是为了迅速恢复剑身的长度,看起像她真有实力伤到黯然阁副阁主。 这样就算不能打败对方,最少也能唬住对方,为小姐拖延一时半刻。 柳三千确实忌惮青鸟的秘技,但是当下务必要吕颐控制在手上,强逼吕序屈服就犯。 吕序一直没有现身,他猜她早就在屋内,而是赶到另一个地方,对付悄悄潜进吕府的薄家姐妹俩。 “柳三千,你的目标已经换成本相,对吗?” “真不愧是右相大人,眼光就是毒辣,一下子就能看穿萧国公的计划。” 柳三千没有否认吕颐的话,萧国公他们设就是计中计,他现在的目标已经改成劫走吕颐。 萧国公的前计是声东击西:由柳三千出面拖住吕颐和吕序父女,薄奕和薄息则悄悄潜吕府,伺机偷走寒儿的遗体; 后计是釜底抽薪:若薄奕和薄息的行动被吕序发现,反过来由他们拖住吕序,柳三千想办法把吕颐拿下带走,用他的性命威胁吕序就犯。 吕府有能力跟他们动手的,只有吕颐和吕序父女俩。 以吕颐对妻子的感情,他一定会让实力较强的女儿保护妻子的遗体,他则面对柳三千的挑衅。 计中计的好处是,就算父女俩的位置反过来也没关系,把吕颐带走也能威胁吕序,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薄家要继续留在京都。 正文 第146章 、偷袭吕府2 “本相就站在这,有能耐就过来把本相带走。” 见柳三千一直没有动手,吕颐忍不住出言挑衅,那怕是激将法。 柳三千要是敢对朝廷的官员动手,他就能名正言顺地请指出兵,到忘归山铲除黯然阁。 “急什么?” 柳三千没有上当。 青鸟的秘技让人防不胜防…… 吕颐的神情又太过淡定,摸不准他手上还有多少底牌。 柳三千纵是杀界的王者,也不敢贸然上前挑战,他还是很珍惜自己的性命,如今的薄家已经不值得他牺牲。 其实他不知道。 吕颐也是算准了这点,才能做到有恃无恐。 薄奕和薄息不是女儿的对手,柳三千不敢得罪女儿,败局在青鸟报出地名时已经注定。 “柳副阁主不妨猜猜,序儿跟薄家姐妹谁会赢。” “你别得意得太早了,成败往往在千钧一发间。” 柳三千忽然松了口气,冷冷道:“你是看破了萧国公的计划,但本阁主的计划你可有猜到。” 面对柳三千忽然给出的提示,青鸟和吕颐心中也暗暗吃惊,莫非他还安排了另一批潜进府,但凝神聆听并没发现府里面有异样,显然没有第三批人潜进府。 所以…… 他是在诈在他们? 青鸟也有些摸不准,生怕猜错了会后悔终生。 正犹豫着要不要发求助信号时,就听到一个熟悉声音,幸灾乐祸道: “闻说有人要带序儿走,特地赶来瞧瞧,是何人如此勇猛。” “老爷,是梵先生!” 青鸟一脸惊喜,没想到梵行会出现。 吕颐暗暗松了口气:“景泽,你来得正好,帮本相拖住柳副阁主,我去看看母亲他们。” 梵行徐徐走来,朝吕颐见过礼道:“回吕相,祖母用过午膳在休息,就不要过去打扰。” “你来干嘛?” 从话里听得出,他已经来了很长时间。 梵行淡然自若道:“无事出来逛逛,恰逢祖母爱吃的点心出炉,买几盒过来孝敬祖母。” “真的只有几盒点心?”吕颐自然不信。 “还有烤鸡,还给各房了也送了东西,没有厚此薄彼。” 梵行把他做的如实相告,有求于人总要有所表示,却听吕颐道:“怪不得午膳序儿没吃几口呢。” “那个吕相……”梵行尴尬地笑笑:“把人家堂堂副阁主凉那不合适,把他解决了,再讨论序儿吃饭的事情,是要死的活的您来决定。” “擅闯朝廷一品大臣的府邸……” 吕颐看一眼柳三千,意味深长道:“图谋不轨,把他拿下交由大理寺处置。” 梵行淡淡地应了声是,抬手朝柳三千的方向一推,就看到柳三千身体震了震,无声无息地从墙头上跌落。 青鸟震惊得嘴巴都合不拢,她拼尽全力,还用上一些小手段,才把对方的脸划破,梵先生好像出手了又好像没有出,但柳三千确确实实倒在地上,彻底失去反抗的能力。 “他怎么回事?” 吕颐也同款震惊地看着梵行。 梵行拍回过头道:“他的武功暂时废了,您还满意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柳三千抢先开口:“你对付我的手段,正常人就算修为突破了九品也做不到。” “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知道,京都容不得你放肆。”梵行冷冷道:“大白天闯入一品大员的府邸,意图劫持朝廷命官,你以为皇上会坐视不管吗?” “六爷,大理寺少卿在外面求见。” 门房上的人进来回话,吕颐淡淡道:“大理寺的人来得倒是及时,请他们进来吧。” “他们不是我通知的。”梵行马上解释,吕颐不以为然道:“你也没那个权利,许是东宫早发现柳三千他们的意图,顺水推舟送到你面前罢。” “太子殿下使唤人的手段,真是越发的高超。” 梵行也感叹道:“怪不得他那天特特告诉我,说陵城的梅花开了,是算准我会来跟您商量,带序儿去赏梅的事情。” 吕颐心里翻一个白眼,你们是半斤八两,你小子什么事都往梅花上扯,难道不是在算计,今天算是承了他一个人情,却故意顾左右而言它:“序儿那边怎么样了,需要帮忙吗?‘ “序儿对付他们跟玩似的,不用我们帮忙。” 梵行觉得有些事情,长辈们在场反倒不好办,还是序儿用自己的试解决吧。 ****** “你也配。” 吕序听到薄奕提出的条件,就像是听了个笑话。 把自己过继给她当女儿,继承薄家家主之位,让他们吸着吕府继续留在京都生活。 “本家主有何配不上。” 薄奕十分生气地反问,吕序不屑的态度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视。 吕序冷笑一声道:“你害死了我母亲,却想让我认你为母,畜生都干不出这种事情,不过也对,你种弑母杀妹的人连畜生都不如。” 面对吕序的指责,薄息冷冷反驳:“吕序,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长辈,你怎能如此出言不逊。”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妄称我的长辈?” 吕序不咸不淡反问,看着姐妹俩似笑非笑道:“一个男人的玩物,一群男人的玩物。” 薄息不解其意,薄奕面色却骤然大变,难以置信地看着吕序…… 吕序冷冷道:“薄家主以为杀光了所有知情者,就没人知道你在雪城那段不光彩经历。” “大理寺调查了那名,被你杀害还嫁祸给我母亲的男人……”吕序笑意盈盈道:“结果一查,就查到了惊人的消息,原来薄家主在雪城时,曾经是那个男人三兄弟的共妻。” “你给我住口。” 薄奕大声打断吕序的话。 吕序邪魅地笑笑:“晚了,消息我早放出去,这会儿大街巷都知道这事。” “你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吗?”吕序懒洋洋道:“他们说你好福气,夜夜都有三个男人伺候。” “还有的人夸你好厉害,薄家主一夜驭三男毫不费劲,第二天还能照常出工干活,跟监工们眉来眼去,说得有板有眼跟亲眼看到似的,我都差点相信。“ “没有的事……你不要胡编乱造。” 薄奕艰难地说出一句话,指着吕序道:“你怎么能用如此下三滥的谎言……污蔑本家主。” 吕序笑笑道:“我当然可以,我母亲尚中娘胎就被你算计,年幼时被你们常年欺凌,你们还害她早早亡故,现在你们连她唯一的女儿都算计,我有什么好顾忌。” “吕序……”薄息举起剑道:“你敢杀我们吗?” “当然敢啊,但不是在这里。”吕序轻描淡写道:“你们的血会脏了我们家的地,出了京都再杀不迟。” “你杀了我们,跟大姐姐又有区别?” 薄息是怕了吕序,她清楚吕序的手段,定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吕序面露醉人笑容道:“你们是我的杀母仇人,我杀你们天经地义,不过我不会杀你们,比起杀人诛心更趣。” “想诛本家主的心,没有那么容易。” 薄奕有气无力地反驳,其实她心里也很清楚,以吕序的名气和手段,定是说到做到。 吕序想一下,漫不经心道:“我会把薄家主在雪城事迹写成话本,或者是画册也行,上次出的画册后来都炒到百两,以我在南离国的名气,人手一册应该没有问题。” 知晓吕序的计划,薄奕气得骤然青筋暴起,猛地冲破被封住的穴位。 想都没有多想就毫不犹豫冲向吕序,大有同归于尽的气势,就在快要靠近时吕序突然不见。 就像是凭空消失那样,毫无征求地消失在眼前。 薄息看到不由倒抽一口气,当天她就是这样被吕序偷袭,还一掌打成重伤。 “大……” 正打算提醒时薄奕注意时。 薄奕却像疯了似的,冲过来一掌打在她身上。 薄息没有防着生受了一掌,体内顿时一阵血气翻滚。 倒在地上,强忍着疼痛道:“薄奕,你是不是疯了,你打我干嘛?” 尽管她喊得很大声,薄奕却像是不认识,或者是把她当成了某个人,挥剑就往死里砍。 薄息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薄奕第二剑猛地扫过她的肩膀上,撕裂的痛让她差点窒息。 “薄奕……” 刚开口薄奕再次杀来,薄息也不再犹豫,举起长剑反击。 吕序坐在一棵大树上,冷冷看着姐妹俩自相残杀,而姐妹却全然没有察觉到,他们已经离开吕府出了京都。 忽然一道矫健的身影落在她身边,坐下来淡淡道:“从前,不,至少上代薄家主还在世的时候,但凡跟薄家攀上丁点的关系,是件很让人羡慕的事情。” “但如今的薄家就像一颗发烂发臭的毒瘤,谁沾上谁恶心谁倒霉。” 吕序嘴角边露出一丝讥讽:“他们怎么会觉得我会傻到,放着清闲自在的相门千金不做,去拯救无可救药的毒瘤。” 古骄龙轻叹一声,良久才缓缓道:“京都这些世家大族,尤其是跟皇室牵涉颇深的家族,几百年的岁月里,他们习惯生活在荣光里,习惯了高高在上,早忘记要低头生活。” “当年我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直至我离开了南离国,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是在路上发现,还是到了天域之城才发现?” 忽然听到古骄龙的感慨,吕序有些好奇地问,到底她也没有离开过天域之城。 古骄龙笑笑道:“你比我当年强多了,性子也十分跳脱不似我刻板,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有机会出去走走,你会发现外面的世界,跟南离国真的很不同。” “将来再说,父母在不远游嘛。” 吕序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其实她就是像陪在父亲身边。 望着还在相互撕杀的薄家姐妹,吕序好奇地问:”薄家起点在南离国应该比很多家族都高,为何会破败如斯境地“ “上任薄家主突然难产去世,很多事情来不及交待,薄奕就糊里糊涂坐上家主之位,想来她对家族产业了解也不深,再说她连京都这点事情都弄不明白,自然无法插手京都外面的事情。 时间一长下面的人就知道,新家主能力有限,无暇顾及外面的事情。” 吕天骄说到这里,望着扭打一团的姐妹俩道:“你年纪不大却很清楚人性,应该能猜到后面的事情。” “是啊,我能猜到。” 虽说人之初性本善,可是人性很容易受外界条件的影响。 遇上薄家这种情况,若说没有人中饱私囊是不可能,没有全部据为己有就很不错。 吕序想到一些传言,好奇地问:“据说薄奕其实只继承了家主的头衔,大部分能赚钱、有影响力的产业权,至今仍掌控在一群族老手上,他们是想独占这些产业吗?” “当然不是。” 古骄龙否认了吕序的想法。 良久才淡淡道:“新任家主想接管全部家业,是要经过重重考核,证明自己的能力才能接管。” 吕序轻轻哦一声,古骄龙才继续道:“其实上代薄家主也没有通过全部考验,一直都有部分家业由族老们打理,至于薄奕实权为何如此少,不外乎两种可能: 其一上代家主来不及告诉她考核的事情; 其二她自己没有通过考核。” “怪不得大家都说,薄奕只继承了家主的头衔,果然非空穴不来风。” 吕序挖苦完望着还在撕杀的姐妹道:“薄奕忽然提出把我过继给她当女儿,但这不像是她的作风,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指点,古大人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古骄龙若有所思道:“那天朝会的事情,后来我也听说了,以目前的形势不可能是太后。” 吕序点点头表示明白,如今太后无法跟外面能消息,薄奕、薄息也不可能进宫,向太后讨要留在京都的办法。 萧国公、柳三千,两个名字从眼前过飘过,吕序很快就否认掉:“还有一个我想不明白的办法,他们为何选择大白天闯进吕府,还大张旗鼓要把我带走,夜里行动不是更方便吗?” 古骄龙想了一下道:“许是有什么事情,他们得在晚上进行吧。” 晚上才能进行的事情,吕序在心里打了问号,还想说什么时候,忽然看到天空开出一朵求助烟花。 两人相视一眼,赶紧回城。 正文 第147章 我跟你比 吕府大门前。 大理寺的人在跟一批江湖人对峙。 “放了我们阁主。” 黯然阁的人堵在路口,拦住囚车的去路。 范辰亮出令牌,沉声道:“大理寺办案,阻扰者杀无赦。” 还有一批人堵在吕府大门前,看他们的装扮当是来自各大门派的弟子,不知什么原因堵在吕府大门前。 “还挺热闹啊。” 吕序站在茶庄雅间窗前,望着家门前的热闹吃瓜。 古骄龙看一眼皱眉头道:“接连有人要闯吕府,守城军、巡防营、顺天府居然没有反应,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问题肯定是有的,只是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吕序目光在附近转悠一圈道:“你说幕后黑手会不会像我们一样,躲在附近注视着外面的情况。” “所以你不直接回府,就是为了找出幕后之人,好解决眼前的麻烦。” 吕序突然拉着她,钻进茶庄的雅间,她还很不理解,如今才明白她的意图,换自己是那幕后黑手,也会躲在旁边观察情况。 古骄龙感叹道:“你一个小姑娘,心眼可真多啊!” 吕序回过头,淡然一笑:“我若心眼不多,早就死在十二岁那年,那能跟上一代古家天骄聊天。” “你的事情古眠跟我说了一些,你能活下来我都觉得是个奇迹。”古骄龙曾到先后关押过吕序的地方走过,从各种痕迹推敲出当年的情况。 老实说别说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就是当年的她也未必能活下来,所以…… “本使一直很好奇,你是如何活下来?” “说句话实在话,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吕序想一下道:“古大人,你听说过双魂症吗?’ “了解过一些。”古骄龙看着吕序若有所思道:“就是在一个人身体里,拥有两个不同性格的灵魂,他们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不知道对方做过什么事情……”说到这里古骄龙惊讶地看着吕序。 “古大人所想的便是我的情况。”吕序坦然承认道:“上官守若说过,人在身体和精神都受到巨大伤害时,原来的灵魂为逃避恐惧和痛苦,创造出另一个强大的自己,以应对原灵魂不愿意面对的一切。” “你的那些痛苦经历,是另一个强大的灵魂在替你承受,所以你才会不清楚。” “应该说我们是一起承受。”吕序淡淡道:“我承受了肉体的痛苦,另一个我承受了精神的折磨,所以那个我做事会比本我更极端,或者说她是我邪恶的一面。” “梵行知道这个事情吗?” “知道啊。” 吕序不假思索回答。 古骄龙想一下道:“他分得清楚你们吗?” “当初先生说喜欢我的时候,我是十分抗拒的,结果另一个我喜欢他,常常背着我做一些亲密的举止。” 骤然听到这样一番话,古骄龙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看来梵行为把吕序哄到手,着实费了不少心思,但是两个不同性格的吕序……会不会像是同时跟两名女子谈情说爱呢? 改天有机会,一定要好好问问梵行:跟这样的女子谈情说爱是不是很有趣。 忽然就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把吕序交出来,否则我们就踏平吕府。” “吕序,有胆做没胆出来见我们吗?”一名女子马上跟着附和,鲜艳如花的服饰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古骄龙看一眼对方的打扮道:“是万花谷的女弟子,万花谷是个只收女子的门派,出师后皆会自封为某花仙,比如说桃花仙、杏花仙等等。” “他们彻底毁灭了花仙在我心中的形象。” 吕序失望地摇摇头,古骄龙无奈道:“你有时间关心人家的长相,不如关心一下外面的情况。” “吕府、大理寺,你打算先解决……” 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有人大声道:“再不出来,别怪我们不客气,把吕府的大门给砸掉。” “砸掉吕府的大门,你试试。” 忽然一个轻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大门也徐徐推开。 两名小厮抬了一把太师椅,摆放在槛前正中向的位置,恭恭敬敬站立在两侧。 从里面走出一道尊贵清雅的身影,白衣轻裘,缓步而行,容颜让人见之忘尘,在场的女弟子们纷纷露出爱慕之情。 吕序讶然道:“他还没走呀?” “他好不容易找到借口见你,没有见你安然回府,当面告别他不会轻易走。” “好好看戏吧。” “是谁说要砸掉吕府大门,出来砸一下吧。” 梵行走到大门前,悠然坐下道:“本公子就坐在这里,绝对不会出手阻拦,只要你能砸掉吕府的大门,今天这事情吕府不会追究你的师门,以及你的家门。” “如若不然会怎么样?”马上有人不以为然地反问。 “用那只手砸的大门就留下那只手,如若敢逃跑由师门、家门的人来替他受过。” “祸不及妻儿,你怎么不讲道上的规矩。” 马上有人大声指责梵行,门前那一堆人马上连声附和,不过有些敷衍。 梵行不紧不慢道:“提醒你们一句,吕府的门楼以千斤精铁为骨,这两扇大门的木材使用了千年铁木,由十名木匠历时三年才造出来,就是用战场上的火器来炸,也得炸两刻钟才能毁掉。” “你吓唬谁呢,区区官员府邸大门,岂会花费数十万来建一座城楼。” “怪不得京都的人会说:京都以外的人都是无知的土包子,你们果然是很无知,尤其是对京都世家门阀。” 梵行不咸不淡讽刺:“从最初的大离帝朝,到如今的南离国,近千年的历史里半数以上的丞相之位,出自你口中的区区官员府邸,里面存放着关乎南离国兴亡的机密,你们说值不值数十万。” “还有……”梵行淡然道:“你们大吵大闹要找吕序,却没有说你们因何事找吕序。” “我们来为南宫家讨回公道。”一名女弟子开口,上前几步大声道:“朝廷无故强收回南宫世家漕运权,我们此次来京都,就是要向吕序讨要一个说法。” 古骄龙马上看一眼吕序,发现也惊讶地看过来。 吕序惊讶万分道:“朝廷要把漕运从南宫世家夺回,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有些日子了,不过也是南宫世家自己造下的罪孽。”古骄龙不咸不淡道:“当年雪部作乱我北域边境,还是太子的皇上亲自领兵抵御。 “当时皇上和你父亲早早做好严密的部署,只等相关物资一抵达雪城,他们就能一举拿下雪部。” “原本是万无一失的计划,却因为南宫廉一己之私延误战机,以至皇上和你父亲险些丧生雪域; 拼上五万多将士的性命,才勉强打败雪部的铁骑,而那位负责押送物资的官员被革职查办,没多久便在牢里畏罪上吊自尽。” 古骄龙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怆然,深吸一下鼻子淡淡道:“他在死前写了认罪血书,把所有罪名都揽上身,但他的族人也因此被贬出京都,一个鼎盛的家族如厦倾倒,从此便杳无音讯。” “皇上和我爹……他们没有向皇上求情吗?” “当然求了,很多人都求了,可他们越是求情,先帝越生气,以至连看都不看一眼查到的证据。” 古骄龙说到这里苦笑一下道:“因为那名官员有个儿子,是皇上的伴读之一,先帝认为是皇上求情有私,不仅不听他解释还命他在东宫闭门思过。” 吕序轻轻哦一声道:“怪不得南宫世家这些年如此低调,我的及笄礼前,南宫老夫人也只带着孙辈们上京都,想来是害怕皇上追究当年之事,南宫廉才一直不敢来京都。” “他当然应该害怕。”古骄龙冷冷道:“南宫世家投靠太后,不就是为了保命嘛,现在没人能保得住南宫世家。” “南宫老夫人借着我的及笄礼来京都,是为了试探皇上的态度,却被南宫谦和南宫琴破坏,怪不得老爹后来没追究,我骗祖母说你是他给我后娘的事情。” “哎哟。” 吕序吃痛地捂着额头。 古骄龙收回手道:“太子殿下知道后,取笑了我好几天,所以我才在那天教训教训你。” 刚说完就听到梵行发出一串讥讽笑道:“朝廷的决策,向一个不问朝政的女子讨要公道,你们连常识都没有吗?” “吕序是女子!!!”一个人惊讶地反问。 “你们不知道吕序是女子,可是……”梵行笑笑道:“天下人都知道,南离国第一美人叫吕序。” “这些人是故意来找茬的,他还跟他们废话什么。”吕序回头对古骄龙道:“古大人,你在这里帮我盯着,我去处理掉这些废物。” 说完人已经消失不见。 古骄龙淡淡道:“放心,本使一定会找出南宫廉。” 以她是对南宫廉的了解,人应该早已经在京都,只是一直隐藏在暗处没有现身。 “先生,跟他们废话那么多干嘛,直接杀了他们再去陵城。” 吕序翩然落在梵行身边,冷冷道:“把南宫世家的大门劈掉,再把上下老小统统押进京,送到大理寺天牢关押审问,让他们也体验一把大理寺的手段。” 江湖人们正跟梵行理论,忽然看到蒙着面纱翩然而致的吕序,就像是看到天仙下凡,竟没注意到仙子说的话有多狂。 面对翩然而致的吕序,江湖上号称仙子的万花谷的女弟子们,瞬间失去了声音,怎么有人能长成这样,一双眼睛里像是有世外桃源让人神往,一张脸集尽古今美人的风情。 跟坐在太师椅的年轻公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两副面孔,两段不同的风景。 他们身上都聚集着相同的东西:高贵、大气、端庄、淡泊、纯真、妩媚、邪魅、狷狂……好像放在他们上都不矛盾。 “你来干嘛,我一个人就能解决。” 梵行不喜欢别的男人盯着吕序的目光,里面含有太多的欲望,是对她无意识的冒犯。 吕序一眼就看穿这些人的用心,冷冷道:“这些人受人指使满嘴谎言,让他们说出背后的主子,否则以扰乱京都安稳的罪名,废掉他们的武功打入死牢,再把他们的家人请来观赏行刑的过程,或者代为受刑也不错。” “祸不及妻儿,是我们江湖的规矩。” 大家难以置信地看着吕序,似乎没想到仙子般的美人,竟说出这样冷酷无情的话。 吕序打了个呵欠道:“我又不是江湖中人,但你们在京都就得守国法、礼法,至于江湖道义……你们知道朝廷为何要出面取缔南宫世家,亲自掌管南离国的漕运吗?” “江湖中人只讲道义,不讲理由。”一名不知何门何派的弟子理直气壮回答。 “五万多将士的冤魂在向南宫廉索命,你们的江湖道义怕是挡不住,不小心还会连累家门和师门,你们可以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南宫家主害死了五万多将士,我们怎么没听人提起过?” 万花谷的女弟子不解地问,吕序笑笑道:“你没听说过不奇怪,因为是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们都还没出生呢。” 面对众人的好奇,吕序淡淡道:“在二十多年前,南宫廉为报私仇,故意一支拦下给边城运送物资的船队,延误战机害死了五万多将士,当今皇上和我父亲也差点战死,他的行为与叛国无异。” “好了,该说的话我都说了,如何选择你们自己决定。” 吕序漫不经心地扫一眼四周,事实上正在努力捕捉,那个躲在暗处的人的气息。 惊讶地发现附近隐藏着好几道强大的气息,吕序笑笑道:“你们那么想知道化蛇的下落,就让最强的人出来跟我吕序打上一架,赢了便告诉你们化蛇下落。” “这是为何呀?” 梵行不解地问吕序,小丫头最近又手痒不成。 吕序淡淡道:“以我的武功修为,遇到化蛇也只能做到全身而退,不能将其打败。” 感觉到那几道气息有些异样,吕序才继续道:“若他们中最强的人,连我都打不过,告诉他们化蛇的下落,就等同于送他们去死。” “我跟你比。” 正文 第148章,误伤祖父 “我老道士跟你比。” 随着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门前的江湖人肃然起敬,默默注视着御风而来身影。 吕序懒懒看着落在大门前,高高瘦瘦,眉宇间有些书卷气,一身洗得发白的淡蓝布衣,却不会让人少量他寒酸,须发随风轻轻飘扬,称得上是仙风道骨。 只是…… 吕序总觉得道士给人的感觉,有种说不清的熟悉感。 梵行不太过问江湖的事情,小声道:“要不把青鸾叫出来,让她给我们介绍介绍。” “贫道……泽宸真人。” 道士主动报上名号,却没说出自何地何门何派。 梵行和吕序相视一眼,他们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尽管对方报上名号也不知道对方出自何门何派。 从门前各门各派的弟子对他恭恭敬敬的态度来看,泽宸道长在武林中颇有名望,但他们对此人一无所知,估计是位隐世修行很多年的老前辈。 “晚辈吕序见过泽宸道长!” “晚辈梵行见过泽宸道长!” 两人看在对方年纪大的份上,还是十分有礼地主动问好。 泽宸道长还了礼道:“客套话贫道就不说了,小丫头,我们开始吧。” 吕序没想到对方如此干脆,也不爽快道:“泽宸道长,您一会儿出手的时候,务必出尽全力不用必手下留情。” “万一把你打残打废了,我一个穷道士可赔不起啊。” 泽宸道长看着吕序眼里有一丝惊喜,不过很快就又隐藏在眼底下面。 吕序坦然道:“我们吕家人输得起,打残打废了是晚辈技不如人,吕家人不会的您麻烦,还会告诉您化蛇所在。” “吕家人很不错。” 泽辰道长点点头道:“小丫头,那就开始吧。 两人身形一换,同时来到大门前的空地上,泽宸道长一身衣袍被真气撑鼓起。 吕序站在三丈远外目光有些迷茫,跟那么多人交过手,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形,是道家的功法跟他们不同吗? “九品巅峰期修为,你用这数的可以稳赢。” 耳朵里忽然响起梵行的声音,吕序悄悄看一眼梵行的手势,抬起手却听到梵行制止的声音: “等等……” 梵行看着泽宸,继续给吕序传话:“他的力量还在提升,似乎有望突破九品。” 原来这就是九品的力量,吕序不动声色地放下手,静静等等泽宸道长蓄势,却忍不住抬手掩面打了个呵欠,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让观战的江湖弟子有些不痛快。 “泽宸道长是武林前辈,吕序小姐请端正你的态度。” 万花谷一名女子弟出声警告,吕序又打了一个呵欠:“如果不是你们来捣乱,这个时辰我该在午休。” 梵行也不喊不淡道:“说句实在话,若不是你们修为低到,连化蛇都懒得吃你们,本公子直接送你们去喂蛇,岂容你们在这里放肆。” “还有……”梵行看一眼吕序道:“吕序小姐跟泽宸大师比武结束,你们即刻离开京都。” “你凭什么命令我们离开京都。”一名男弟子不服气地问。 梵行道:“本公子打败过化蛇。” 在场的江湖人集体失声,万花谷的女弟子小声道:“当日打败化蛇是太子殿下,以及第一公子梵行,太子殿下终年戴面具,从来不露出真容,那么眼前这位便是第一公子梵行。” “原来是梵公子,久仰大名,小女子万花谷紫簪仙子……” 万花谷的女弟子得知眼前人便梵行,欲报上名字给对方留个印象。 梵行不等对方说完,不屑地冷哼道:“你们万花谷的人……在吕序面前也敢自诩仙子,真是厚颜无耻。” 紫簪仙子顿时尴尬不已。 没想到梵行会如此直白,丝毫不顾及女儿家感受。 万花谷其他女弟子也是一脸羞愧,悄悄顺着梵行的目光看过去,竟从骨子里透着散漫慵懒的吕序。 吕序再打了一个呵欠,有些耐不住道:“泽宸道长,这要是一场生死搏斗,凭你这蓄势的时间,晚辈已经把您打得去投胎转世,要不晚辈先回去睡一觉,再出来跟您……” 最后的“打”字还没说出口,突然从泽宸道长身上,散发出强大恐怖的力量。 天色也骤然暗下,地面上狂风阵阵肆虐。 大门前的江湖弟子们,一时间觉得要被大风吹走,一时间觉得头顶上压着一座山,竟不由自主地纷纷下跪。 他们没有想到来一直京都,竟有机会见识到九品之后的力量,回去师门后足够他们吹嘘好几年,同时也被这种能撼动天地的力量震惊到。 无意中看到梵行和吕序,顿时目瞪口呆。 两人保持原来的姿势,竟丝毫不受影响,别说衣服连一根发丝都没有动,仿佛不是在一个世界。。 忽然看到梵行的手动了,吕序看到后点一下头,众人摆出相同的手势,唯一能想到可能是在比划数字,至于数字后面是什么意思,比武的两人没有给他们时间思考。 “小丫头,开始吧。” 泽宸道长一口,众人身上的压迫感马上消失。 方才像是神话是里渡劫般的天昏地暗、狂风肆虐也一下子消失,天色也恢复如初。 泽宸道长出手干脆利落,话音一落就猛地挥出一掌,把方才收拢的强大力量,瞬间像一头困笼猛兽般冲向吕序。 吕序打着呵欠,抬手袖一卷便把那股力量撕碎。 江湖弟子们顿时惊呆了,那可是九品以后能撼动天地的力量,竟被吕序轻轻松化解,且他们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面对这样的结果,泽宸道长似乎也有些意外,就听到吕序道:“泽宸道长,方才您耗尽全部真气打出一掌,如今可还能打出第二掌,若能晚辈再接您一掌,若不能晚辈就一掌定输赢。” “是一掌定输赢,对吗?” 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吕序说要一掌,而不是一招定输赢。 直到旁边给出肯定地回答:“你没有听错,大家也没有听错,吕序的意思就是一掌打败泽宸道长。” 这下不止在场的江湖弟子震惊,就连躲在暗处偷窥的隐世高手也震惊不已,梵行、吕序、太子还是不是人,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莫非在九品后的人地天三大境界之后,还存在着更高级的境界。 自古至今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有野史有过一两笔记载,说是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后能窥得仙机。 关于仙修的传说,在民间有过不少的传说。 特别是在京都这片神奇的土地下面,每年都出现各种不同的异象。 比如今年突然出现,差点被百姓误以为是龙的化蛇,那玩儿最少得活了三千年以上吧。 虽然朝廷很快会把消息压下,还尽量不让消息外流,但当天有太多人看到,随便打听一二听便知道真假。 大家都知道化蛇从吕府脱困而出,而后被太子殿下和梵行打败,最后是斩杀还是封禁,却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所以江湖人才会把目的放在吕府。 相较于太子殿下和梵行,吕府似乎更好拿捏,只是没料到吕府也是一块铁板。 从前只知道吕序是南离国第一美人,还是个病美人,没想到武功也如此了得,竟仅次于太子殿下和梵行。 “狂妄。” 泽宸道长拔剑而起,毫不犹豫扫向吕序。 吕序冷哼一声立在原地不动,剑气所过之处连青石板都在几乎掀飞,吕序却连衣角都没有动。 所以…… 吕序到底是什么修为? 所有人都在心里打问题,反正不是地境就是天境。 问题是她才多大年纪,不久前才行了及笄礼,就算从娘胎里就开始习武,十五岁的地境或天境也太逆天? 泽宸道长打出十多招,每一招一剑都带着可怕的力量,但吕序就是一动不动,剑气仿佛在去到她跟前时,忽然往旁边转了个弯,根本没有打在她身上。 “最后一剑:锦绣江山。” 随着泽宸道长的声音起落,瞬间出现无数位泽宸道长。 观战的人瞬间蒙了,是他们眼花吗?为何眼前全是泽宸道长,还是使用了什么法术分身。 无数道身影一起冲过去,仿佛要把一动不动的吕序掩没。 吕序忽然动了,无视所有刺到面门的剑影,抬手一下就挟住从旁边刺来的剑影。 泽宸道长多如牛毛的身影如烟雾消散,只留下被挟住剑的身影,毫无疑问吕序一下就找到他的真身,两根手指就把泽宸道长钳制得不能动弹。 “结束吧。” 吕序两指一用力。 泽宸道长还没回过神。 剑碎了,人也飞了……摔在墙角下面。 躲在暗处的人惊呆了,那可是当今武林第一人泽宸道长。 他竟败了…… 还败得毫无悬念。 泽宸道长茫然地看着四周,似乎还没有从都震惊中回过神。 吕序毫无形象地伸个懒腰,懒洋洋道:“你们眼里实力最强大的人物,他都抵不过我一成功力,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别再到吕府来闹事,否则我去你们师门挑战。” 在场的江湖人士咽了咽了口水,泽宸道长人境初级的修为啊,竟抵不过她的一成功力。 饶是吕序如此强大,面对化蛇也只能全身而退,怪不得她让最强的人出来打架,想来也知道他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让大家认清自己的实力。 “吕序小姐的好意,丰城剑庄唐六心领了,这就是离开京都。” 骤然得知躲在暗处的前辈里,竟有丰城剑庄的唐六,名头可不比泽宸道长小,竟然也自认不敌主动离开京都。 吕序方要回话客气一两句,就看到父亲风一样跟她擦肩而过。 跑着赶到泽宸道长面前,遵下身来把老道士扶起来,上上下下检查过遍。 回过头指指吕序,才大声道:“门房上的,老太爷回府也不知道迎一迎。” 老太爷回府…… 骤然听到这句话,吕序两腿一软差点摔倒。 怪不得先前一直觉得,老道士,不,泽宸道长很面善,原来是爹爹的爹爹,这回够她奉上一副膝盖骨。 梵行赶紧扶着她,小声道:“先前从未听京都的人提起过吕老太爷,连太子跟你爹他们也没有提起过,一直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所以才没有多向你、还有祖母打听。” “说实在的,我也以为他不在人世。” 吕序也是才知道祖父还在人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若不在人世,宗祠定会有灵位。” “我没有进过宗祠。” 其实不止没有进过宗祠,连偶尔路过都会被看守宗祠的人赶。 从前年节祭祖差大家都在祠堂里,只有她和娘亲在上溯园朝宗祠跪拜,还不能让人知道。 梵行一下就明白,从前她在吕府活得有多尴尬。 别人都是吕家的孩子,而她只是吕颐的孩子,吕府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想起她大病初愈,得知回府要见老夫人时的无奈,还有动不动就认错、认罚行为,从前于她而言应该一种常态吧。 门房上的人已经抬着坐轿出来,把吕老太爷扶到轿子上抬进府,吕序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等所有人的人都走后,压低声音道:“你先回去,我知道怎么应对。” “你会被罚,对吗?” “顶多罚跪,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吕序推了推梵行道:“你别想着陪我一起受罚,都跪着谁给我买药送药。” 梵行知道她是在找借口,只是不愿意让他知道,在吕府曾经生活得多不堪,而吕颐夹在中间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就算没有错也吕序必须受罚,是父女俩都默认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梵行只能尊重她的想法,赶紧找上官守若要一些化瘀消肿的药膏,顺便了解一下吕老太爷的事情。 “撑不住的话不要硬撑。” “嗯。” 梵行一走,吕序便匆匆回上溯园。 打听到吕老太爷在锦华阁,匆匆来到锦华阁外面。 听着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才知道,原来另外几房的人也回府,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其实不告诉她也是常情,没有多想便跪下道:“孙女吕序误伤祖父,自知罪孽深重前来请罪,请祖父、祖母责罚。” 里面迟迟没有人发声,吕序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 正文 第149章 吕序的心病 静! 除了偶尔有人从身边经过,锦华阁格外静寂。 忽然又一阵脚步声轻轻响起,吕序都不记得是第几个人从身边经过。 每个人都微微停一下脚步,再轻笑一声离开,仿佛看到吕序被罚是件开心的事情,进去后自然也不会求情。 这些人怎么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瞌睡虫又上来了,吕序困得睁不开眼睛,想着这个人一走就眯一会儿,人都过来得差不多了,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她偷懒。 这个人也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发出像看笑话的声音。 吕序眯着眼睛抬起头,瞳孔瞬间放大,一阵眩晕袭上眼前也一黑,晕倒前本能地大声求救: “爹爹爹……” 吕颐在床前伺候,忽然听到女儿紧张急促的叫唤。 向来知道女儿是要强的,只有在快撑不住时才会这样急促求救,想都没想就急急冲出外面。 其他人也跟着出来,本来是想看热闹的,结果到了外面吕序已经晕倒在地上,旁边站着一名跟吕序差不多大的女孩,正不知所措地在人群里面寻找。 吕颐走过去抱起女儿,回身冷声质问女孩道:“你是什么人,对她做了什么?” 那女孩看到吕颐发怒,吓得紧缩着肩膀不敢说话,再看她黑得像泼过墨的皮肤,以及一双眼白过多的眼睛,面部轮廓里也找不出吕家人的影子,但穿衣裳又不像下人的装扮,一时间竟猜不到她的来历。 “把她带下去关起来,明日再细细审问。” “六叔父,且慢。” 从旁边小道匆匆赶过来一个人,走到吕颐面前作揖行记:“回六叔父,这是侄儿的小女儿吕沐雨。” 此人的年纪看起来跟吕颐差不多,正是吕府的三公子吕崇,他跟四公子吕简一直在沿海,打理吕家在南边的生意。 吕颐讶然地看一眼女孩,吕崇赶紧向吕颐及众人解释道:“沐雨这孩子胆子特别小,一紧张就会说不出话,六叔父想问她什么,侄儿您来问就是。” 面对忽然冒出来的孙侄女,吕颐缓下语气道:“你问问她,序儿为何会大声求救晕倒?” 吕崇马上转过来厉声质问女儿,吕沐雨被父亲一吼,喏喏了大半天忽然哗地放大声大哭,就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面对嚎啕大哭的孙侄女,吕颐淡然一笑道:“算了,你也别为难孩子,想是序儿跪在这里吹了风,受了风寒才会一时体力不支晕倒。”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八成是被吕沐雨怪异的外表吓到。 若不是吕崇亲口承认这是他的的女儿,打死他也不敢相信,这会是他们吕府的血脉。 用女儿的话来说就是:吕氏出美人的神话要终结了…… 后面众人骤然得知情况后也是目瞪口呆,三房什么时候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孙女。 再看吕沐雨的身高,应该比吕序还要大上一点,三房的保密工作做得可以啊,竟隐瞒到今天才带回来让大家知道。 “那个六叔父……”吕崇小心翼翼解释道:“侄儿觉得序儿像是骤然看到沐雨,被她的模样吓到了才会突然昏厥。” “你说序儿是被吓晕过去?”吕颐故作惊讶地低头看一眼女儿道:“不应该啊,序儿向来胆大包天,面对化蛇都没露过怯意,怎么可能会被孙侄女吓得晕倒。” 吕颐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是有歧义的,换句话来说就是:吕沐雨长得比化蛇还可怕。 吕崇一脸尴尬道:“侄儿不敢隐瞒叔父,这不是沐雨第一次把人吓晕,侄儿我代她……给您赔不是。” 吕颐看一眼紧张不安的吕沐雨,再想到自己在明知女儿无错,还要被罚的心疼和无奈,自然能明白吕崇此时此刻的心情。 “孙侄女也不是故意的,方才是叔父情急失态,你让她别放在心上。” “侄儿明白,以后不会她在府里乱跑,谢叔父体恤。” 吕崇说完朝吕颐行了大礼,自从有了这个女儿,他终于明白叔父当年的无奈和心酸。 这一礼里面含有对过往的歉意,吕颐淡淡道:“我先送序儿回房,一会儿再来看你祖父,至于孙侄女……你是她唯一的依靠,以后少不得多辛苦一点。” “侄儿明白。” 吕崇是无奈又心酸,却又没有办法。 回头朝众人点一下头,就牵着女儿的手离开,站在门前众人面面相觑。 忽然有人压低声音道:“那个孩子长得也太……一言难尽了,出去说是我们吕家的种,都不会有人相信吧。” “吕氏出美人,是南离国众所周知的事情。”有人低声音感叹道:“尤其是前有六叔父曾经的南离国第一公子,后有吕序南离国第一美人,本以为我们吕家会一直封神,没想到忽然来了一个终结者。” “果然是物极必反啊。”又一人小声道:“吕府连续出了两个最美的,自然要来一个丑的平衡嘛。” “依我来看是报应。”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当初他们三房管着南边生意,仗着有钱有权说话响亮,可没少打压六叔父他们一房,三房那位总在祖母面前诋毁六婶母。” “肯定因为嫉妒人家长得好看。” “六婶母就算是眼睛瞎了,也照样能迷倒六叔。” “吕序小时候长得多粉嫩,一双眼睛天生会说话,据说后来一只手就能让众人疯狂。” “……”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讨论,却没有注意到吕崇父女俩根本没有走远。 面对来自兄弟姐妹的讥讽,吕崇无奈地抬头看看天空,他也想说女儿出生时其实也很漂亮,可是没有人会相信。 这次顶着各种压力带女儿回京都,就是想请上官神医过府瞧瞧,女儿的病有没有治愈的可能,本是想带女儿过来先见过祖母,回明情况请祖母出面请上官神医过府医治。 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女儿就自己跑掉,还偏偏惊吓到了吕序,如今此事只能暂且不提。 ***** 上溯园。 “鬼啊……” 吕序大叫着从恶梦中惊醒。 看到父亲坐在床边,一把抓住他的手道:“爹爹,我看到鬼了……相信我,我真的见到鬼。” 吕颐给递过一杯水:“你先喝口水压压惊,再听爹慢慢把话说完。” “爹……” “先喝水。” 吕序顺从地喝一口道:“那个鬼全身黑不溜秋、两眼发白……牙齿又白又长。” 耐心听完女儿描述,吕颐才缓缓道:“序儿,你看到的鬼爹也看到了,大家都看到了,但是她真的不是鬼。” 吕序啊一声惊讶地看着父亲,吕颐淡淡道:“你看到鬼叫吕沐雨,是你三哥的女儿,就是三房的长孙女,按辈分也算是你的侄女,就是长得不太像咱吕家的孩子罢。” 侄女? 还是三房的…… 吕序冷笑一下,不敢当姑姑。 吕沐雨哪里是长得不太像吕家人,分明是长得不像个人,鬼都不长这么黑吧。 “我让厨房给你熬了粥,让朱雀进来服侍你吧。” “爹爹,您别走。”吕序拽住父亲的衣袖,可怜兮兮道:“我害怕。” “都说了那不是鬼,你害怕什么呀。”吕颐有些无奈道:“要不,爹把人请过来给你瞧瞧。” “别别别……”吕序连忙拒绝,却死死拽着父亲的衣袖不放:“大白天看到都差点吓死女儿,晚上看到岂不是要直接送女儿去见娘亲,让她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序儿……” 吕颐一下明白了,女儿不是怕鬼,是记恨着三房当年的打压。 望着女儿执拗的表情,吕颐坐下来道:“序儿,你娘亲在世总说人要往前看,不能总活在痛苦仇恨里。” “府里其他人我都可以原谅……他们不行。”吕序一脸严肃地回答,冷冷道:“我永远忘不了他们是如何诋毁母亲,以致祖母一直我们六房有偏见,才让母亲早早去世,还差点烧死我,凭什么要我放下对他们的仇恨。” 呜呜呜…… 吕序趴在被子上低低哭泣。 静静地看着痛哭的女儿,吕颐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 最后吕序哭累了自己睡熟,朱雀进来道:“老爷,夜深了,您明天还要上朝,回房休息吧。” 吕颐轻摇一下头道:“序儿今天受了很大的刺激,夜里可能会犯病,我还守在这里比较稳妥此,以免她醒来做出极端的事情。” “奴婢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能让小姐耿耿于怀的,一定是他们把小姐伤害得极深。” 朱雀是了解自家主子的,相信三房给小姐造成的伤害,一定不亚于颂长公主给小姐带来的伤害,不然她不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甚至痛哭到累得睡熟。 吕颐轻叹一口气道:“当年序儿娘亲产后遭薄家姐妹算计,以致一直体虚咳血,去世时三房以她患痨病为由,竟主张把尸体焚烧掉,当时我和序儿都不同意,谁想他们竟趁我走开时把序儿锁在灵堂,放火想连她也一起烧死。” “太可恶了,真是连禽兽都不如。” 朱雀气得毫不避讳地,当着吕颐的面痛骂三房。 想来事后一定是恶人先告状,最后事情不了了之,淡淡道:“老爷,您别生小姐的气,她只是气不过。” 吕颐没有回答,他没有女儿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作为丈夫没有保护好妻子,作为父亲他也没有保护好女儿,反而是女儿为了他时时委屈自己,也是为了成全他才会双手染血。 “序儿其实不喜欢杀人……” “奴婢知道。”朱雀心里面有笔账。 算来算去,真正死在小姐手上的,只有定亲王和凤凰公主而已。 阎野最后死在她手上,青蘼公主是被离火殿杀死,小姐从来都说最狠的话,用最心软的方式处理事情。 吕颐守在床边看着那些猫一只接一只钻进女儿被窝里,或者挤在枕头上靠着她的脸睡觉,橘王在床上转一圈后趴在她胸口上睡。 朱雀看到后尴尬地解释:“老人们常常说猫是最有灵性的动物,喜欢并主动靠近纯净的灵魂。” 吕颐没有反驳朱雀的话。 到了半夜时,橘王忽然站志来,冲着朱雀不安地叫唤。 朱雀伸手探一下吕序的额头,紧张道:“老爷,小姐发热了,奴婢把水过来给小姐降温。” 吕颐嗯一声抓住女儿手,时间仿佛一下子又回到寒毒发作时冬夜,那几年里很多个夜晚,都是这样抓紧女儿的小手,生怕一松开就会被死亡带走。 朱雀端来水,拧了毛巾敷在吕序头上。 反反复复直到天空放白,吕序还在继续发热,吕颐命管事马上去请上官守若过府。 换上朝出门前交待青鸾和吕翦:“在我没有回来前,紧门上溯园了大门,除了上官守若和梵先生,老夫人和老太爷若过来的话也可以进来,其他人等都不得进上溯园。” “奴婢明白!” “属下遵命!” 两人自然不敢怠慢,吕颐一离开就关上大门。 朱雀从屋里出来道:“我觉得还是得回了老夫人,其他房的人来闹事也能帮挡挡,预防有人恶意中伤老爷官誉。” 青鸾和吕翦相视一眼点点头。 朱雀前往锦华阁。 老夫人还没有醒,就向纪嬷嬷说明情况。 纪妈妈想一下道:“六小姐在病中需要静养,自然不能让人随意进出,我会吩咐府上其他人不要过去打扰。” “奴婢代小姐谢过纪嬷嬷!” 回来时遇上上官守若,朱雀领着他一起进上溯园,顺便说了昨天的情况。 上官守若进去把过脉道:“吕序是惊惧过度,再加上气血郁结才会骤然发热,开个方子发散发散就好。” 原本以为是请他来看吕序的膝盖,没想到这丫头竟忽然又发起高热,以她目前的体质应该不至于如此,想来也是多年的心病难以化解,每每受到强烈刺激就会病倒。 上官守若写了药方道:“你代我转告吕相,服药只能让她退热,心病还是需要心药医。” 望着晕迷不醒的吕序,上官守若也只能实话实说,没有人在面对伤害过自己的人保持冷静,朱雀接过药方还没开口,就从外面传出来一阵争吵的声音。 正文 第150章 、吕序的担忧 “怎么,吕府还有我不能到的地。” 吕崇板着脸质问,拦在上溯园外面的青鸾、吕翦。 青鸾面无表情道:“上溯园是老爷日常处理公务的地方,闲杂人等未经允许不得入内,三公子请回吧。” “本公子是闲杂人等吗?” 吕崇压着怒火质问,但是转念又道:“好,我可以不进去,你们把吕序叫出来见我。” 昨天若不是女儿在场,他不得不收敛一下性子,如今女儿不在身边吕颐又出门,屋里不吕序一个小丫头还不好拿捏,没想到凭空多了两尊门神挡道。 “我们小姐夜里忽发高热,一直昏迷不醒,三公子怕是见不着了,您有什么要紧事情,请等我们老爷下朝再说吧。” 青鸾耐着性子回答,再一次强调吕颐如今的身份,提醒吕崇注意自己的言词,堂堂右相大人的千金,岂是他想见就能见,还大言不惭命令小姐出来见他。 若不是看在他姓吕的份上,她一早打爆这种没有教养的东西。 吕崇根本不放在心上,高声扬道:“吕序,你给你出来,在我面前装什么装,忘记以前吃过的苦头。” 他就是看准吕颐出门才过来,故意闹一闹逼着吕序妥协,没想到竟会被人拦在外面,故意把以前对吕序做过的事情,从头到尾都细细说一遍 青鸾手都握在剑柄上,压着怒火道:“再说一次,小姐病了,不见客。” “你说病了就病了,谁相信啊,昨天还生龙活虎。” “我信。” 老夫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三人马上顺着声音看去,纪嬷嬷扶着老夫人站在巷口上。 吕崇一看到老夫人来了,马上挺直腰杆道:“你们识相的话马上让吕序出来,不然有她好看的。” “祖母……” 吕崇讨好似的行礼作揖:“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事让下人过来传句话就行。” 老夫人看一眼吕崇,冷冷道:“祖母让人传话有用的话,你会在这里大吵大闹,若不是序儿病着早出来揍你,你还好意思提当年欺负她的事情,你就等着序儿好了慢慢跟清算吧。” “祖母您……“ 吕崇震惊地看着老夫人,暗道:“祖母今天吃错药了,帮六房的贱丫头说话。” 老夫人懒得理会他,回过头对青鸾道:“序儿发热可不是小事,你们可有请上官公子过府给序儿瞧过?” 骤然看到老夫人对吕序关切的态度,吕崇一下子懵了,祖母竟对六房的丫头如此上心,而且……似乎上官世家的人给吕序诊治,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回老夫人,老爷一早就打发人去请,如今上官公子正给小姐施针。” 青鸾淡然回答道:“我们小姐昨天醒来后情绪就很不稳定,哭闹了到半夜累了才睡沉,到了半夜便忽然发热,老爷在床前一直守到天亮,才匆匆换了官服上朝。” “孩子都病成这样了,怎么不能跟皇上告个假。” 老夫人心疼吕序身边没亲人守着,青鸾淡然道:“回老夫人年关将至,朝廷公务也多,老爷也不好告假。” “再说老爷一告假,朝廷上下都知道小姐病了,且不说打着探病为由,给老爷送礼的人一波接一波,若是问起小姐病倒的原因,总不能说是被孙小姐的长相给吓病吧。” “……” 吕崇明知青鸾故意挤兑他,却不好出声反驳。 老夫人沉吟片刻,对吕崇道:“你这么急着见序儿,所为何事?” “回祖母,沐雨对傻到小姑姑的事情一直很不安,她想过来赔礼道歉,但又怕会再次吓到小姑姑。” 目的自然不止这些,吕崇的目的是想逼吕序开口,让吕颐出面请上官神医为女儿诊治,只是他没料到会连上溯园的门都进不去,别说是见到吕序。 离开京都一晃七八年,再回来时已经物是人非。 三房不再是吕府的主心骨,所有人都围着吕颐父女转,而吕序在外面的名声比她父亲还响亮。 光是南离国第一美人的名头,就压得他喘不过气,但自尊心又让他无法示弱,想到昨天吕序竟会被女儿吓到,才会大清早过来闹一场。 “赔礼道歉是你这样的态度,你这是在威胁序儿,但祖母提醒你一句:今非昔比……” 老夫人冷冷反问,叹气道:“你已经威胁不到序儿,但序儿一句话能让你们父女俩求医无门,至于赔礼道歉什么的,序儿还没有小气到跟沐雨计较,大人犯下错的她也不会算到子女头上。” “祖母说得是,孙子惭愧。” 吕崇不是不知道今非昔比,而是为了女儿他愿意赌一把。 老夫人淡淡道:“你先回去看着沐雨,一会儿见到上官公子,祖母请他过去瞧瞧沐雨的情况。” “孙子谢祖母。” 吕崇深深做揖,看一眼紧闭的大门才离开。 青鸾打开门道:“老爷走前吩咐过了,老夫人、老太爷可以进去看小姐。” “方才的事情你们别见怪,等将来你们为人父母时就会明白。”老夫人进去前还是为孙子解释一二,以免影响到日后两人对事情的判断。 两人微微点一下头,算是对老夫人的回应。 老夫人进来时,上官守若已经给吕序施完针,正在整理药箱里的东西。 问过吕序的情况后,老夫人也不拐弯,直接言明来意道:“据孩子父亲自己说,孩子原来长得得好的,不知什么原因肤色渐渐变黑,五官也开始发生变化,变得越来越丑陋不堪,不知道上官公子可有把握医治?” 上官家的人喜欢医治各种奇难杂症,老夫人这番话正好投其所好。 果然上官守若一听马上来了兴趣:“这样的情况在下也头一回听说,能否治好在见到患者不好打包票。” “老身不知能否请公子移步,过去看一眼那让孩子的情况。” “请老夫人前面带路。” 老夫人马上顺水推舟,上官守若也马上接下,随她一起看看奇症。 离开前对朱雀道:“吕相回来时代在下转告一句,若能换一个环境出去散散心,吕序会恢复更快些。” 朱雀应下亲自送他们到门口,回到房间时看到吕序已经睁开眼睛,堆起笑容道:“小姐别生气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官公子的性子,一听到有什么奇症怪病,誓言什么都是放屁。” 吕序懒洋洋道:“我才没有生他的气,是想不通什么病能让一个人变黑变丑。” “奴婢觉得不是生病了,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 朱雀也是投吕序所好道:“他们总欺负小姐和夫人,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就把他女儿变黑变丑。” 吕序听到后忍不住笑起来,把阿狸从被窝里拐出来道:“还有可能是被人狸猫换小姐,用丑的把漂亮换走,过一段时间后再换回来,谎称是生病引起。” “狸猫换小姐,是夫人给小姐讲过的典故吗?” 朱雀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马上便联想到可能是已故的夫人,给吕序说过类似的典故。 吕序笑笑道:“是娘亲说过的典故,说的是某朝的后宫里有两位妃子同时怀孕,皇上许诺两位妃子,谁先诞下皇子就册封谁为皇后,一朝临盆两位妃子同时生产,其中一位妃子生下了皇子,却被另一位妃子用一只剥了皮的狸猫换走,民间就有了狸猫换太子的说法。” “照小姐的意思,有人偷偷换走了三公子的女儿。” “错了……” 吕序纠正道:“是偷梁换柱。” 朱雀脑子有些不够用:“三少夫人为何要偷梁换柱?” 吕序似笑非笑地暗示:“吕沐雨的长相随了她的生父,自然长得不像我们吕家人,有什么不能想通。” “三少夫人偷人了!”朱雀恍然大悟,难以置信看着吕序:“三少夫人的口味可真重……虽然奴婢没有见过孙小姐,能把小姐给吓晕过去,一定是丑到极致。” “其实我没看清楚。”吕序回想一下道:“当时瞌睡虫上来了,困得眼泪都出来了,人都是迷迷糊糊。” “原来见鬼是假的,遇到睡神者真的。”朱雀哦一声破案道:“刚好孙小姐送上门,小姐就理所当然被吓倒了晕倒,顺便好好的睡上一大觉。“ “还是有点吓人……” 吕序从没想过,有人的脸会长成那般模样。 吕沐雨与其说是长得丑,不如说是长得有点像……被晒黑的大猿猴吧。 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形容词,朱雀听到吕序的形容道:“莫非是长得像野林子里的赤魈?” “赤魈是什么东西?” 吕序第一次听说世上这个东西,难道是猴子的一个品种。 朱雀为吕序细细解释道:“就是传说中的野人,据说赤魈体态、行为举止跟常人无异,只是肤色很黑全身长满黑毛,还听说赤魈为了繁育后代,在同族中找不到对象时,就会下山掳走人类的女子或男子跟他们交配。” “野兽能跟人类生孩子!”吕序再一次被震惊到。 “都说了,赤魈是野人不是野兽。”朱雀马上反驳吕序道:“他们能简单的制造工具,还会挖山洞居住,以及制定类似人类律法的制度等等,种种迹象说明他们已经形成自己的文化,正在向人类社会发展。” 吕序不紧不慢道:“狼群也有自己制度,但它们始终是野兽,永远不可能变成人类。” “狼跟赤魈不一样。”朱雀不服输道:“赤魈已经直立行走,狼始终是用四条腿走路的四脚兽。” “照你这么说,鸟类也是两条腿站立。”吕序不以为然道:“从古到今可没有关于鸟人的记载,你的说法不能成立,莫非吕崇或三少夫人,他们当中有人被赤魈掳走,还跟它们……交配过。” “找梵先先生帮忙查查不就知道。” “这种事情怎么好跟先生开口,还是算了吧。” 青鸾要是找梵行查这种事情,她都能想象到梵行听到内容时的表情。 朱雀想一下道:“上官公子已经过去看孙小姐,以他的见识没准能看出点东西,这样我们就不必惊动梵先生。” “让青鸟,不,让朱鹮去问吧。” “奴婢明白。” 吕序打了个呵欠又钻进被窝继续睡。 再醒来时吕颐已经回来,看到她醒了松口气道:“如今府里人多事情也多,景泽昨天还说要带你去陵城赏梅,你索性随他出去走走散散心,总比整天对着不喜欢的人强颜欢笑强。” “留下爹爹一人岂不可怜,府里看不得咱们好的人可太多。” 如今府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人,那些人为了得益什么都干得出,吕序着实不放心把父亲留在狼堆里。 吕颐不屑嗤笑一声:“爹爹还不放心你跟梵行出去,万一你们俩情到浓时没把持住,你让爹这张老脸往哪搁,就算你有勇气去父留子,但爹可没有这个勇气面对外面的风言风语。”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爹爹大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面,您担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吕序皮笑肉不笑道:“您忘记了那天在朝堂上,太子殿说古大人曾跟他提起过,薄家的《焚月功》没有大成之前不能破身,他们怀疑我炼的就是《焚月功》,所以先生为了保住我的命,他不会做出逾越的事情。” 提到朝堂上的事情,吕颐便想到吕家姐妹,想一下问:“哦对了,昨天你把薄家姐妹带到哪,已经解决掉吗?” 吕序哦一声漫不经心道:“后来他们因为一些事情,忽然自相残杀起来,如果他们没有把对方给杀死,应该已经回到薄府了,不然萧国公早就打上门,怎会让我睡懒觉啊。” “你倒是把事情都算清楚。” “先不说女儿的事情,还是说说您的人身安全问题。” 吕序抢过话题道:“如今各房的人都回来了,怎么也得过了年才会走,期间免不了一起用膳,万一他们暗中动手脚,把一个女人送到爹爹的床上,到时候您是负责还不是负责呢?或者说女儿去告那个女的,说她强奸了当朝右相,把她送进男牢房里接受全身洗礼。” “……???” 吕颐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儿。 正文 第151章、 吕序立威 遭到女儿一番大胆言论暴击后,吕颐恨不得马上把女儿打包送走,催促着梵行赶紧带女儿去陵城。 梵行是喜出望外,老夫人却颇有微词,抱怨吕颐道:“好不容易一家人团聚,你却让序儿出门,外人瞧见了岂不觉得是我们不愿意接纳序儿,把她排挤在家族外面。” 吕颐不好解释原因,编个理由道:“序儿最近情绪不稳定,恐她旧病复发做出极端的事情。” 老夫人也知道吕序的双魂症,一旦受到刺激就会发作。 性格变了,解决问的手段也会变得极端狠辣,有时候连她都会毛骨悚然。 从外面回来的人却不知道,现在的吕序有多可怕,总是有人想招惹父女俩,是时候给他们一个机会领教序儿的手段。 “大家难得聚在一起,无论如何也要聚一聚。” 老夫人想一下道:“你让他们晚一天出发,由我来做东设家宴,大家都坐在一起说说话。” 吕颐拗不过老夫人只好应好,回上溯园告诉女儿这个消息,吕序知道也没有说什么,让青鸾去通知梵行一声,回来时顺便带回一个莫明其妙消息: “回来的路遇到顺天府的人,说顺天府昨天在南市集抓到一名,贩卖五石散的何姓商贩,带进府衙后态度十分嚣张,说自己在右相府有人罩着,谁敢动他就要高大人好看,高大人一时拿不定主意,就打发他过来问问清楚。” 青鸾说到这里顿一下道:“奴婢想了一下,不记得吕府有哪位夫人、少夫人位姓何,奴婢便告诉那人先回来问清楚,再着人去顺天府告诉他们一声,以免耽误了高大人办案。” “顺天府的人为了省事,干脆跟着奴婢一起回来,此时正在门外等回话呢。” “你有商贩叫什么名字吗?”吕序想一下问。 “何兴义。” “没有。” 吕序肯定地回答。 青鸾自然不地怀疑她的记忆,马上出去回复。 “你等等……”吕序唤住她道:“为了保险起见,你跟过去瞧一眼,顺便问问清楚,咱府里谁跟他有关系。” “奴婢明白了。”青鸾兴致勃勃地出门,回来时地是满肚子怒火:“那个姓何商贩真是无耻,居然说自己的母亲是吕府最体面妈妈。” “还说主子们对她言听计从,连几位姑娘的亲事都是她母亲说了算,像小姐这样的庶女许配给他都是高攀。” 说到这里青鸾深吸一口气道:“奴婢一听,气得差点脑充血,跟顺天府的人说,只要不闹出人命往死里打,打完了再把他一刀切掉,看他还敢不敢做白日梦,哦对啦……” 青鸾又想起什么事情道:“当时范辰范大人也在场,说还要拔掉他的舌头,让他以后不能胡言乱语。” 吕序不以为然轻轻哦一声。 这样的小人物,自然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直到第二天的家宴开始前,女眷们都聚在老夫人的锦华阁说话。 吕序才发了一场高热,虽退下了身子却懒惫无力,过来得自然也晚一些,她来到锦华阁时大家都已经坐在里面。 从大房到五房,五位夫人本应整整齐齐地坐在一起,三夫人却兀自坐在老夫人身边,一看到吕序从外面进来,盯着吕序那张美得越发蛊惑人心的脸道: “序儿如今是右相大人的千金,身份贵重,连给祖母请安也是姗姗来迟。” 吕序本来不想理会三房的人,岂料三夫人却偏偏故意一再招惹她,不过现在她可不会忍气吞声,任由别人拿捏。 “托我那大侄女的福,前晚发了一场高热,昨晚夜里还惊惧不安,直到子时还难以入眠,丫头们给我服一剂安神汤,许是他们担忧我睡不安稳,安神汤煎得浓了一些,今天便起得晚一些,自然过来得也晚,不过……” 吕序开口便提三房的痛处,三夫人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吕序笑眯眯道:“过了今天我的身子就恢复差不多,一会儿得打发人到上官府说一声,让上官守若明天不必再过府。” 三夫人到嘴的话马上卡在喉咙里,上官守若昨天、今天都有给孙女诊治,但都是打着给吕序医治的由头顺便诊治。 吕序一旦好了,他自然没有借口上吕府,孙女的医治岂不是得搁置,总不能对吕序动手脚让她继续病着,只能干瞪着吕序不敢再多言。 四夫人和五夫人暗暗交换一下眼神,两人的意思不言而喻。 还当如今的吕序是从前小孩子,没有能力反抗任由三房的人糟践,人家如今一句话就能压得三房不能动弹。 老夫人也一直不说话,直到吕序上前给她行过礼,把她招上前拉着她的手道:“看着是比昨天气色好些,祖母还担忧你跟从前一样,每回发高热就得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 “上官守若说孙女体内的寒毒已经排尽,就是身体被寒毒侵蚀多年比较虚弱,怎么也得调理一两年才能恢复如初。” 吕序面带笑容淡然道:“原本这种调理身体的小事,上官守若是不愿意管的,不过是皇上开了口,又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才免为其难亲自为孙女调理身体。” 老夫人朝皇宫的方向行一下礼道:“皇上、太子殿下体恤你父亲公务繁忙,特意让上官公子为你调理身体,皇后娘娘还赏了几个丫头给你,目的就是为了给你父亲分忧,饶是如此每回你发高热,他还是会彻夜守在你跟前。” “是孙女不争气,总给父亲、祖母添麻烦。” “你已经很为你父亲争气了,快过去跟姐姐们坐一起。” 老夫人松开吕序的手道:“明儿你又要出门了,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是,祖母。” 吕序过去跟吕宜、吕婕坐在一起。 三夫人原觉得吕宜、吕婕也是美人胚子,没想到吕序一出现两人瞬间黯然无色。 此时看着三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不咸不淡道:“先前在外面,总听人说序儿是南离国第一美人,我还觉得是世人太过没见识,如今看他们在一起,序儿真是亮得像太阳,把宜儿和婕儿都给淹没。” “三伯母若觉得序儿太耀眼,把我那大侄女叫出来,让她坐在到我身边,说不定恰好能中和掉。” “吕序……” “好了。” 三夫人正要发飙,老夫人发话道:“你是长辈,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呀。” 老夫人说数落完三夫人,又对吕序道:“沐雨虽然相貌有异,却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你以后不许再拿她说事。” 吕序懒懒地应了一是,回头对吕宜、吕婕道:“跟你们说一件有趣的事情……” “比你去陵城赏梅更有趣吗?”吕婕幽怨地看着吕序:“你为什么不带上我们一起去啊?” “你们也知道想杀我的人很多,我怕梅没有赏成,倒把你们给赏没了。”吕序也知道此次出行,并不是单纯的赏梅,是要顺便清除南宫世家的余党们。 吕宜也唉声叹气道:“把我们单独留在京都,你不担心我们被坏人欺负吗?” “关于这个我早有准备。”吕序从衣袖里取出两份册子,悄悄塞过去道:“这是妹妹特意为两位姐姐准备的,里面记载了我对付林听雪的办法,另外再附上一击反杀,比自己强大的敌人的方法。” “整个天下仅此两份,藏好找时间悄悄练习,千万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不然四伯母和五伯母会跟我拼命的。” 吕宜和吕婕一听赶紧把册子收好。 他们想学对付林听雪那套办法很长时间,奈何吕序一直不肯教他们。 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吕宜压低声音道:“还是六妹妹最懂我们,知道什么才是我们最需要的东西。” 三夫人也抓紧机会给老夫人献殷勤,把南边的事情说与老夫人听,逗得老夫人哈哈大笑,就在这里进来一名有些体面的妈妈,走到三夫人身边低语几句。 恰好青鸾也走了进来,在吕序耳边低语几句。 吕序一听忍不住轻笑两声,老夫人忍不住问:“序儿笑得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吗?” 老夫人问话,吕序起身回话道:“回祖母,此事倒算不得什么好事,只是处理结果甚至让孙女开怀,但说出来只怕祖母听了会生气。” 三夫人不以为然道:“老夫人什么场面没有经历过,岂会被你那点小事生气,还不赶紧说与祖母听听。“ “三伯母既然开口了,我就与说大家听听,此事说来跟大家都有一丁半点关系,事情是顺天府前天在南市集,逮捕到一名贩卖五石散的商贩,据说那名商贩的态度十分嚣张,还说在右相府有人……” 吕序只把昨天青鸾去大理寺前的话出来道:“在孙女的记忆里,没有哪位伯母、嫂嫂母家姓何,原想直接回复没有,但想着可能是亲家那边的亲戚,就打发青鸾到顺天府问问清楚,到底是哪房的亲戚。” “商贩得知青鸾是吕府的人,顿时更加嚣张起来,说他的母亲是吕府最体面的妈妈,吕府上上下下,包括主子们都对这位妈妈言听计从,还能做主府上小姐们的亲事,还说我这样的庶女许给他都是高攀……” “放他娘的狗屁。”不等吕序说完,老夫人就破口大骂。 “是哪个狗奴才,竟比我这老太婆还体面,让她马上站到我跟前,我倒要看看她有多体面。” “这个狗奴才竟敢如此糟践我们家的孩子,母亲您一定她找出来打上几十大板,再把老货撵出府,全家赶出京都才是正经。” “母亲,您一定要给孩子们作主。” 五夫人和四夫人一听也来气,纷纷请求老夫人把人找出来严惩。 吕序不慌不忙地安慰道:“祖母莫要生气,四伯母、五伯母也别急,许是那商贩怕被罚钱胡诌的,青鸾已经交待过顺天府,只要不闹人命往死里打,打完再扔进牢房凉他三五年,顺便让人把家产给抄了充公,岂料……” 故意停下来看一眼三夫人…… 只见站在她身边那位妈妈面色变了,紧张害怕又不敢开口。 吕序看在眼笑笑道:“大理寺少卿范辰范大人,碰巧过来跟顺天府交接点事情。” “大理寺少卿,祖母记得他跟你一样,都是太子殿下的伴读。”老夫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相当配合吕序的说词。 “祖母记性真好。”吕序夸赞一番才道:“范少卿跟孙女是多年同窗,听到商贩竟敢如此冒犯孙女,提醒顺天府记得拔掉那人的舌头,以免他在年房里胡说八道,诋毁孙女和两位姐姐的声誉。” “范少卿是个极稳妥的人,如今你母亲的案子也是他在复查,据你父亲说进展不错。” 老夫人不失时机地夸赞,吕序应了是继续道:“原本孙女以为到此,此事算是完满解决,方才青鸾又告诉孙女,此事居然惊动了太子殿下,说此人养在牢房里,白吃白喝白住浪费粮食还占地……” “后来怎么样了?” 问话不是老夫人,而是进来跟三夫人说话的妈妈,急得已经忘记身份。 吕序笑笑道:“太子殿下让顺天府把人送到蚕室,说是给新来的师傅练练功夫。” 老夫人一听便不再言语,那位妈妈也暗暗松了口气,吕婕也嗤一声道:“这个人贩卖五石散、冒认官亲,诋毁我们居然只送蚕房,太便宜他。” 吕序故作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个蚕房指的不是平常奍蚕的蚕房,是……” “是什么呀。”见吕序吞吞吐吐,吕婕不由催促。 “皇宫里专门给内侍官们净身的地方。”纪嬷嬷见吕序不好意思,只好代她说出真相。 吕序才小声接话道:“许是蚕房的老师傅要退下,新上来的师傅缺个练……” “何妈妈……” 不等吕序把话说完,三房那位妈妈便直挺挺地晕倒在上。 吕序瞟一眼倒在地的妈妈,冷冷道:“想来这位便是能让主子言听计从,能作主四姐姐、五姐姐婚事,连我都高攀不上的,咱们府里最体面的何妈妈。” 三夫人猛地回头看着吕序,后背心一阵冰冷刺骨。 正文 第152章 、它是你的了 “吕序,你是故意的。” 目睹何妈妈从晕倒到被人拖走,三夫人终于回过神来,今天的家宴不是为了团聚,而是为了让他们重新吕序。 “三伯母这话,序儿听得好生糊涂,怎么叫做是序儿故意的?”吕序低眉顺眼地笑着反问:“莫非三伯母以为,是序儿向官府举报,何妈妈的儿子在南市集贩卖五石散。” “难道……” “三伯母,劝您想好再回答。” 吕序冷冷打断三夫人道:“包庇下人贩卖五石散也是要获罪的。” 何妈妈是三夫人的人,何兴义自然也算是她的人,若说她不知情鬼都不会相信。 三夫人到口硬硬咽下,就听到老夫人淡淡道:“连薄家姐妹序儿都懒得搭理,岂会费心思对付一个见都没见过奴才,你管教不好自己的奴才,怎能怨到序儿头上。” “依我看……”老夫人不紧不慢道:“你们从南边带回来的都应该好好查查,看谁敢打着右相府的名义,在外面干些偷鸡摸狗的违法勾当,若有统统打一顿都撵出府,吕府数百年的基业不能败在几个狗奴才手上。” “是,母亲。”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纷纷起身应下,老夫人的话他们不敢忤逆。 老夫人叹气道:“京都多少世家大族来了走了,兴了败了散了,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一件极小的事情。” “远的不提,就说那近的薄家。”老夫人以薄家兴亡为例道:“薄家在南离国建朝之初,起点可是远高于各大家族,还深得皇室庇佑,但如今还是落得个举家迁离京都的下场。” “薄家为何会有此下场,我只能说是因为一个人的小小私心。”老夫人把薄奕为了家主之位,如何残害拥有血脉传承的幼妹之事说出来道:“薄奕最后把主意打到了我们序儿的头上。” “说序儿只要愿意过继到她的名下做女儿,就能继承薄家的所有产业,连她母亲也入薄家族谱,她父亲也能把她母亲由妾室扶为正室,她也不必处处受人排挤,但是……” 老夫人看着吕序道:“为了咱们吕家不被薄家牵连,他们父女俩拒绝了薄家提出的条件。” “如若他们接受了会怎样?”大夫人终于开口问,老夫人道:“如若他们接受了,吕家就会被薄家拉入那万丈深渊,轻则是他们父女俩粉身碎骨,重则是吕家抄家灭族。” “这么可怕吗?” 二夫人震惊地看一眼吕序。 “你们不在京都多年,自然不清楚如今的朝局。“ 老夫人淡淡道:“当今皇上登基以来朝堂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她父亲为首的皇上党,他们支持的当今皇上;另一派是以左相为首的太后党,他们支持的是太后的儿子亲定王。” “薄家因为一个孩子站了太后党,他们妄图借这个孩子让薄家重回巅峰。” 老夫人细细说明这个孩子的由来道:“薄家先前想把产业交给序儿是假的,他们不过是看中她父亲如今的地位,但凡他们父女俩有一点点私心,太后就能成功分裂她父亲跟皇上的关系,吕家也将万劫不复啊!” “所以……”老夫人声音一沉道:“你们若为了私心,作出损害家族的事情,一旦查出我老婆子绝对不轻饶。” “儿媳谨遵母亲教诲!” 五位夫人一听这语气,自然不敢有任何怠慢。 吕序打了呵欠,懒洋洋道:“提醒你们一句,谁敢在我离府这段时间,使腌臜手段往我爹床上塞女人,回来我就把谁跟那个女人一起,扔到赤霄的地盘上,跟它们交配生孩子去,反正都是生孩子,给谁生不是生啊。” “赤霄是什么?”吕宜好奇地问。 “野兽。” “是野人,小姐。” 朱雀一听马上纠正她的错误。 吕序哦一声道:“野人,野人算是半人嘛,反正它们一直缺交配对象,与其让它们下山掳走无辜平民百姓,不如主动把这些犯下奸淫罪的男男女女,送过去满足彼此的需要,何乐而不为呢。” “吕序,你怎么能说出这么羞耻话。”三夫人指着吕序破口大骂。 “说的哪有做的羞耻,三伯母您说是不是?”吕序不以为然笑笑道:“诸位伯母、嫂嫂,序儿只是把丑话说到前面,若有人真敢对我父亲做了羞耻的事情,到时别怪侄女不顾念血脉亲情。” 三夫人不以为然,一个小丫头再厉害还能翻天不成,并没有吕序的警告放在心上。 老夫人把一切都看在眼内,面带笑容道:“好了序儿,大家难得回来聚在一起,你就不要说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 吕序哼一声别过脸…… 吕宜拉起吕序的手,讥讽道:“六妹妹别生气,为他们……不值得。” “三房也招惹你们了?”吕序敏锐地察觉到问题,吕宜向来是好脾气的人,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 “还招惹了我们,娘亲气得哭了一晚上。”吕婕幽怨地看着吕序道:“序儿,你一定要想办法教训三房的,给我们出口恶气,自从这家人回来后,就没有消停过。” “他们不是昨天才回来……” “我已经觉得很漫长,多跟他们相处一天都觉得要发疯。” 吕序听着两人的抱怨,反而沉默起来,三房的是不是疯了,回来就想着法招惹各房,他们到底想干嘛。 眼看快正午了,吕颐还没有下朝,三夫人不耐烦道:“右相大人架子可真大,好好的家族聚会,说好的时间,他却迟迟未归,让一大家子人都在干等他。”目光挑衅地看一眼吕序。 吕序却跟吕宜、吕婕愉快地吃点心,喝着滚烫的热乎乎的牛乳茶,根本没有理会三夫人的的意思。 “序儿,你是怎么想到,往茶里加入牛乳和茶?”配上不太甜的点心,吕婕喝了一口就立即爱上。 “是我娘亲教的。”吕序小声道:“娘亲在世时,每天下午都会喝上一杯,她管这叫下午茶,到了夏天还会水果切碎捣烂,加上牛乳、糖还有冰块给我喝,那样子喝起来特别清爽舒服。” “你怎么从来没送我们吃过?”吕婕小声抱怨,一口点心一口牛乳茶。 “谁让你们那时不跟我玩,不过……”吕序叹气道:“娘亲去世后就没有人给做我,后来给太子做了伴读,天天忙着跟他们打架,哪有心思折腾这些东西,再再后来就是出了那档子事,从此不能喝茶不能碰冰的东西。” “昨天不是父亲答应让去陵城赏梅,就想着做些茶点,一边赏梅一边品尝,于是就想起了娘亲做过的东西。” “六妹妹,三夫人又在说六叔父,还特地看了你一眼。”吕宜以为是吕序没注意,特意小声地提醒。 “应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搭理,让她自己一个人折腾怠。”吕序其实听见了也看到了,只是三夫人那点心思手段十几年如一日,在她眼里真的无聊又惹人厌。 吕宜想想也觉得好有道理,美食当前不吃白不吃,还送一块点心给自己的母亲品尝。 “你们吃那么多零嘴,一会儿家宴还吃得下吗?” 五夫人忍不住提醒三个女孩,自从三房的人回来后,她惊讶地发现跟他们比吕序也变得很顺眼。 吕序懒懒道:“您确定一会儿家宴上会吃得下吗?” “你这个死丫头……”五夫人眼圈一红,转过脸去抹一下眼泪。 “五伯母,甜食可以让人的心情变好。” 吕序赶紧献出一块点心,最受不了他们在她面前流眼泪,尤其向来针对她的庆氏 五夫人毫不犹豫地接过点心咬了一口,狠狠地瞪一眼三夫人,吕序回来后悄悄问吕婕道:“三房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娘亲对我都和气了不少,一时间有点不适应。” 吕婕白了她一眼道:“三房给我爹送了两个女人,还说要把她的小外甥女说给我哥。” 此言一出吕序先在心里一句“艹”,压低声音道:“这有什么可生气的,你们也挑两个送给三伯父,礼尚往来嘛。” “至于三夫人的小外甥女……”吕序神秘地笑笑:“三嫂不就是她娘家人,生出那么一个怪物,还有什么不好拒绝,吕氏出美人的神话不能中断。” 吕序正等着吕婕的答复,回头却看到她已经跑到五夫人身边,母女俩靠在一处说悄悄话。 无聊地打了一个呵欠,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吕翦抱着橘王进来道:“回老夫人,方才老爷让吕起赶回来传话,说北面雪城突发军情,朝会短时间不能结束,让人回来通知不必等他回来再开宴。” “搞什么,不能说回来,不会早点通知吗?” 三夫人果然又是第一个开口,吕翦听到后没说什么,而是把橘王送到面前。 吕序接过橘王道:“三伯母怎么不去命令雪部,等我父亲回来参加完家宴,再发兵围攻雪城” “序儿,雪城是又要打仗吗?”老夫人有些担忧:“当年你父亲险些葬身在哪,祖母每每想起都地心有余悸啊。” “祖母不必担心,许是雪部入冬前储存的粮草不够,围城不过是索要些过冬的粮草,就算真敢攻城也不必害怕,南离国一旦出兵雪部撑不了几天,有了当年积攒的经验,大军是有能力直达大军腹地。” 吕序对雪部的情况还算了解,朝廷之所以要朝议,怕是要对雪部有大动作,就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们赏梅的计划。 老夫人听完吕序的话,稍稍放心道:“按理你父亲是文官,祖母不应该担忧,但你父亲到底在雪城待了几年,对那边的情况比较熟悉,就怕朝廷要对雪部主动出兵,需要一个熟门熟路的人指点。” “祖母放心,自从那次战役后,朝廷一直有派人勘察,从雪城到雪部的之间的地形地貌,不会劳动父亲亲自出征。” “据说左相是太后一党,万一他不愿意管这事……” “柳相的左相就做到头了。”吕序冷冷打断三夫人道:“再说柳三小姐还在雪城,做父亲岂能不顾女儿死活。” 三夫人顿时无话反驳,老夫人似是怕他们又吵起来,淡淡道:“你父亲公务繁忙不能回来,我们就先开宴边吃边等,赶得上固然是好事,赶不上只能等下一回。” 老夫人亲自操办的家宴,终于缺少重点人员的情况下开始。 到了宴会厅才发现,老夫人为了让大家更亲近些,并未将男女席分设在两处客厅。 而是按男左女右的惯例,按辈分年纪落座,吕序年龄最小很自然坐在最抹的位置,饶是如此还是逃不过吕老太爷的荼毒。 吕老太爷指着吕序道:“这个小丫头,真是我们家老幺的姑娘。” “回老太爷,是六哥的女儿。“纪嬷嬷笑着解释道:“六小姐才办了及笄礼不久,孙辈里她是最小的。” 吕序见已经被点名了,把橘王交给朱雀,缓缓上前下跪行礼道:“孙女吕序拜见祖父,给祖父磕头,感谢祖父为吕府的安宁做出的牺牲。” 事后吕序有想过,祖父明知不敌为何要隐瞒身份,接受她的挑战。 其实是为了让那些觊觎化蛇的人知难而退,如此一来不仅减少武林人士的伤亡,还能避免吕府跟江湖门派结下仇怨。 老太爷捋一下胡子道:“你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说明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地上凉快起来,别动不动就跪在地上,倘若再发一场高热,你祖母又得数落我的不是。” “谢祖父体恤。” 吕序从地上站起来,就看到老太爷拿出一块玉佩。 老夫人看了一眼道:“这块玉佩我记得,仿佛是你师傅的遗物,你一向很宝贝的,怎么忽然舍得拿出来戴。” “佩戴自然舍不得,只不过留在我身边有些浪费,不如送给小丫头,没准将来能发挥它的作用。”老太爷拿着细细地抚摸一遍,有些不舍却忽然抛向吕序。 吕序眼疾手快地接,不解地看着老太爷。 “它是你的了。” 老太爷爽快地说道,顿时就听到一个不满的声音。 正文 第153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吕序好奇地翻看着玉佩,除了触手生温是块好玉外,没有发现什么奇特之处,得出结论这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 谢过老太爷后就回到位置上,无意间碰到三夫人嫉妒的目光,吕序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一块普通的玉佩而已至于吗? 大概是打理生意时间长了,人会变得市侩,看到什么东西都觉得有利可图,所以有意无意吕序总能发现,三夫人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转悠。 吕序干脆把玉佩系在腰间,把它当成禁步使用,喜欢看就给你看到够为止。 三夫人的眼睛像是被蝎子扎了一下,赶紧别开脸看向别处,看到坐在对面一名青年俊逸的公子,顿时眼睛不由一亮。 吕序注意到三夫人的表情,顺着她的目光就看到吕婕的兄长,七公子吕旸,论相貌不及父亲年轻精致绝伦,眉宇间却流露出浓浓的书卷气,目光温和安静,让人看到便不由想亲近。 忽然想起吕婕方才的话,吕序含笑道:“瞧见七哥哥,我忽然想到一个人,跟七哥哥倒是十分相配。” “谁啊。” 吕婕激动地问。 吕序笑道:“你也认识,想一下就知道。” “我知道是谁了,我也认识,来过我们家。”吕宜用了排除法,一下子就猜到是谁。 “我们共同认识,跟七哥哥年纪、相貌都匹配,还来过我们家的人……”吕婕哦一声道:“是很相配,我也很喜欢,若是她来做我嫂子,没有任何问题。” 三夫人没想到吕序会先开口,淡淡道:“旸儿是这一辈里面,最出众的男孩子,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祖母也见过的,您还夸她安静温顺,不似我们吵吵闹闹。”吕婕不失时机地提醒老夫人,只要老夫人发话,三房的就算再想推荐自己的侄女也没用。 “我也见过的……” 老夫人有些惊讶,纪嬷嬷马上在她耳边低声提醒。 “原来是那个孩子啊,确实跟小七很般配。”老夫人也看一眼吕旸,十分赞同地点点头。 吕旸早被众人说得一脸尴尬:“好好的家宴,说着这些事情干嘛,再说长幼有序,四哥还没成亲呢,我岂能抢在他前头。” 吕崇和弟弟吕尚排行看着很近,年龄其实相差很大。 因为中间还隔着三位姐姐,就像父辈们一样,三伯父跟后面三位弟弟的年龄差距也很大。 骤然提到四公子吕尚,吕序含笑道:“三伯母最喜欢亲上加亲了,三哥哥娶的就是三伯母娘家的表妹,给四哥哥定的肯定也是娘家那边的姑娘,到时跟三嫂也有个伴,一解思家之愁。” 五夫人一听含笑道:“序儿说得极是,我记得三嫂当年对沐雨的生母,不是娘家人的事情颇为介怀。” 吕序一听眼睛马上亮了,按照五夫人的说法,如今的三嫂并不是吕崇的第一任妻子,而是续弦再娶,不过看吕崇对吕沐雨的态度,跟亡妻的感情应该很不错。 吕尚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吕序道:“六妹妹,听说六叔父给你物色的对象,是南离国第一公子梵行。” “京都的人都知道,不是什么新鲜事。”吕序大大方方地承认道:“前天他还大门外面,帮我们挡住一众江湖人士,还以为府里没有人,没想到你们都在,后来……” “后来他走了,留下你一个人受罚。”三夫人冷冷地挖苦。 “是我让他走的。”吕序漫不经心地反驳道:“我怕他知道你们从前欺负过我,忍不住要揍你们。” “好了,序儿,过去的事情别提了。”老夫人赶紧打断两人道:“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就当是给我这个老婆子脸面,你们安安静静吃顿饭。” “是,祖母。” 吕序爽快地应下,故意拿着玉佩把玩。 三夫人一脸不屑道:“南离国第一公子,不过是些好听的虚名,又不能当饭吃……” “老三家的,你放肆了。”老夫人冷喝一声:“梵先生身份尊贵,岂是你一个小小妇人能妄议,小心你的脑袋。” “梵先生,就是那天我跟你比武时,坐在大门前的小子吧。”老太爷抿了口酒道:“那小伙子长得可真精神,品貌比你父亲年轻时更胜一筹,只是祖父一眼竟看不透他的修为。” 吕序不假思索地回答:“回祖父,在京都孙女只有两个人打不过,一位是太子殿下,还有一位便是先生。” “你唤他先生?”老太爷不解地看着吕序。 “回祖父,梵先生闲来无事会到宣院教授琴道,他们便是那个时候认识。” 吕婕马上代吕序回答,笑眯眯道:“序儿唤习惯了先生,一直改不了口,不过梵先生也不在意,反而觉得这样子很有趣。” 吕旸忍不住打趣吕序道:“你们都要一起去陵城赏梅,还不改口不怕别人误会吗?” “眼下雪部发兵围攻雪城,还不定能去呢。”吕序有些失望道:“先生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是每逢遇到什么大事,总是会被朝廷无条件征用,这次应该也不例外吧。” “你说得没错,景泽又被无条件征用了。” 吕颐的声音从外面传出,人也随之进来跟众人一一见过才落座。 坐下来继续对女儿道:“皇上的意思是,他先前往雪城一趟,先听听雪部的请求,朝廷再决定是否应战。” 猜皇上会这样安排,吕序没有太多惊讶,却听父亲继续道:“南宫廉已经被古大人生擒,陵城你还是得亲自跑一趟,协助龙雀营铲除南宫世家残留的势力。” “我?” 吕序指指自己,凭什么呀。 皇上用她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啊。 吕颐笑笑道:“皇上说你最近清闲,正好出去走走。” 此言一出吕序也无话可说,倒是三夫人不自觉露出一丝得意,就听到吕序道:“陪未来后娘嘛,女儿没有意见。” 后娘? 在场的人惊讶地看向吕颐。 吕颐破天荒地没有拆女儿的台,在别人的眼里就是默认。 四夫人、五夫人他们心知肚明,深知吕序是故意这样说,好让三房的没借口把人强塞给吕颐, 老夫人也明白父女俩的意思,打圆场道:“好了,人齐了,别净说外面的事情,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今天我们要痛饮几杯,不醉不归。” 几杯酒下肚后,大家渐渐少了拘紧,家宴进行了两个时辰才结束。 回到上溯园,吕序本想扑倒在大床,却发现她的床早被一群盘踞,忽然想到一个严重问题: “我走了,谁照顾猫?” “当然是青鸟和朱鹮,奴婢跟青鸾陪小姐去陵城。” 朱雀按惯例分配工作,朱鹮照顾大家饮食,青鸟武功最强负责保护上溯园。 吕序想一下道:“关于猫的事情,还是要跟祖母那边打声招呼,请她老人家给众人提个醒,免得有人坏心眼,故意打由头来要,或者是弄死一两只膈应我。” “还是小姐想得周到。“ 朱雀十分认同,今天她也见识三房的人,为了打压我们六房什么缺德事都干得出。 忽然忍不住叹气道:“我看三房的劲头,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回南边,万一拖到过完年……这日子叫人呆怎么过啊。” “猫的事情算解决了,关键是还人的问题。” 吕序想一下从床上爬起来,看到父亲书房还亮着灯,走过去敲了敲门。 “进来吧。” 从里面传来许可的声音。 吕序推门进去,看到堆满书桌的公文道:“爹爹,我看三房的还是死心,一回来就给四伯父和五伯父各塞两个侍妾,把四伯母和五伯母都给气哭,还当着女儿的面说,要使手段往你床上塞人,女儿差点忍不住要把她分成十八块。” “你就把昨天的话跟他们说了,给他们一个严厉的警告。”吕颐停下笔瞟一下女儿,若三房的真敢对他使下流手段,其实不用女儿动手,他也会动手直接解决。 “没有,我换了一个残酷、可怕的说法。”吕序不紧不慢道:“我警告三房的说要真敢对您用手段,就把她跟那些妄图染指的女人一起,统统送到赤霄的地盘,让他们跟赤霄相互满足,解救那边的无辜村民。” “赤霄只是个传说。” “吕沐清长得倒像是赤霄的血脉。” “吕崇不是说因为生病,怎么又跟赤霄扯上关系。” 吕颐觉得自己的思维,追不上女儿奇葩想法,人家不过长得黑点,她就能联想到赤霄头上。 吕序把自己的理由说出来:“纵观古今的病史,除了中毒皮肤变黑、溃烂毁容,女儿可从未见过有什么疾病,可以让正常人的五官都扭曲,又不是老年人中风后遗症。” “大千世界,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不懂不要瞎说。” 吕颐纠正女儿的想法道:“还有……以后不许对沐雨冷言冷语,还有含沙射影的讽刺,大人的错不能记到她头上。” “怎么说也是吕家的血脉,承受着病痛的折磨,还要面对外界苛刻恶毒的批判。”吕颐顿一下道:“这孩子……能活到今天很不容易,她的处境不比你娘亲当年差,以后好好跟人家相处,知道吗?” “是,父亲。” 吕序乖巧地应下道:“爹爹,沐雨的娘亲为何早早去世?” 没想到女儿已经知道三房的旧事,淡淡道:“爹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很早就去了南边,只知道她出身蛮族,是你三哥到蛮族做生意时遇上,后来他们就结为夫妻,只是你三伯母一直不肯承认这门婚事罢。” “怎么去世的……”吕颐想一下道:“当时信上没有详说,只说是突发急病暴毙,就没有多余的交待。” “南边蛮族人……”提到已故三嫂的出身,吕序若有所思道:“据说南蛮人擅用蛊,吕沐雨变成那样,有没有可能是跟蛊毒有关呢?” “上官守若没有告诉你诊断结果吗?” “他还没找到病因……”说到一半吕序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吕颐看到女儿这副模样道:“好了,明天还得早起,你赶紧回去睡,古大人可不是梵行,没有耐心等你赖床不起。” “爹爹,您也早点休息,晚安。” 白天没有机会睡午觉,吕序也没有强撑,顺从地回房睡觉。 翌日,城门口。 古骄龙看到吕序出门的阵仗,纠结一下道:“大小姐,我们是出去办差不是出游,时间很紧迫要快马加鞭赶路。” “我爹又没跟我说清楚,我哪知道你要赶时间。”吕序委屈巴巴地解释,古骄龙深吸一口气道:“南宫谦被捕的消息瞒不了多长赶时间,我们得赶到消息传到陵城前,赶过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将余党一网打尽。” “我们两个人打先锋够吗?” 吕序想一下问,反正古骄龙也只带了一支七人小队。 古骄龙淡淡道:“这次清除残党,本来就需要东陵王府和当地官员的配合,只是本使没跟东陵王府打过交道……” “这是小事,我来解决。”吕序抓住古骄龙的手腕,笑眯眯道:“我们就先过去,把情况都摸清楚了,跟那边的人商议好计划,等我们的人一到便行动。” “……” 古骄龙还想说什么,眼前忽然一阵云里雾里,有时候甚至还一片漆黑。 眼前忽然一片光亮时,古骄龙本能地抬手遮住眼睛,待适应了才放下手,惊讶地发现他们已经不在京都东城门。 忽然看到闻到一阵浓郁的梅花芳香,抬起头就看到漫山遍野的红梅花,以及梅花下面隐隐绰绰的人影,回过头难置信地看着吕序问:“这里是……” “陵城梅花谷。” 吕序吸一下空气里的花香,寒气冷冽沁心脾。 再看看漫山遍野的红梅,怪不得梵行要带她来这里赏梅,算得上是人间小仙境。 尽管早知道修为到达一定境界后,能凭自身修为一纵千里,但吕序这可不叫一纵千里,分明就是一瞬千里。 说明那天她能赢,是吕序故意让她赢,就听到吕序道:“那天我可没有故意放水,是在那天之后我的修为又精进了,照这个速度距离《焚月功》大成,还需要多长时间?” 正文 第154章 陵城之行1 “南宫世家怕是凶多吉少,王爷有什么看法。” 东陵王府书房,陵城知府王直毕恭毕敬地站在书桌前,小心翼翼试探现任东陵王应磊。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应磊听到他的话冷哼一声:“本王早提醒过你,不要跟南宫世家交往过密,南宫廉早年差点害死了皇上,你又不是不知道。” “下官以为……” “你以为有太后罩着南宫世家,皇上就不敢动吗?” 应磊讥讽地笑笑道:“那是皇上刚登基不久,根基未稳,腾不出手来收拾他,偏偏南宫世家的人还不知好歹,竟跑到京都撒野,让人家逮了个正着,才会被皇上新账旧账一算清算。” 王直喏喏道:“下官原以为,南宫老夫人跟吕老夫人是故交,能请她代为周旋一二,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在京都撒野就算了,还还跑到右相府撒野。”东陵王冷冷一笑道:“他们似乎忘记了,吕颐当年随皇上出征雪城,差点也战死在那里。” 原本皇上还没想着那么快对付南宫世家,南宫谦和南宫琴却正好跑去人家提个醒。 面对王直的求救和动说,东陵想一下道:“南宫世家已经回天乏力,本王劝你积极配合朝廷清南宫世家的残党,争取戴罪立功的机会,最少能保住身家性命。” “南宫世家还三位强者坐镇,以及江湖各大门派支持,朝廷就算动用军队也难以撼动。”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东陵王见王直还抱一丝侥幸,淡淡道:“朝廷既已经下定决心收回漕运权,就算那三位高手肯出山也无法阻挡,江湖门派就更不可靠。” “本王言尽于此,听与不听是你的事情,东陵王府是不会跟朝廷对抗,你走吧。” 东陵王表明立场直接逐客,王直一听挺直腰杆道:“王爷,下官也提醒您一句,您一家老小都在陵城,一旦南宫世家能缓过劲来,他们也不会对王府留情。” 闻言东陵王面色一沉:“应家能封王是战场上杀出来的,不是吓出来的,有什么手段尽管使。” “王爷,告辞。” “不送。” “王爷很快就会后悔。” 王直一拱手出了书房,没能说服东陵王,他没有丝毫挫败感。 走出东陵王府大门,原想直奔南宫世家,却看到两名打扮雍容华贵的女子,撑着伞静静站在大门前。 两名女子一年长一年少,长的三十多不到四十岁,年少的不过十四五岁,他们的特点是长得很美,尤其是年纪小的那位姑娘,就算被面纱遮住容颜,一眼看到他已然酥倒在那里。 陵城什么时候出了一名天仙般的女子,怎么从没听人们提起,若是拿下来不知道能不能换来东陵王的友谊。 莫非是万花谷那些名动江湖的绝色仙子们出山。 南宫世家这就要对东陵王府出手,还动用了万花谷的力量,明天便再也没有东陵王府。 “两位姑娘可是万花谷的人,不知是万花谷哪两位仙子大驾光临?”远观两名女子的品貌举止,以及打扮,在万花谷的地位怕是不低,王直主动拱手打招呼,希望能跟万花谷攀点关系。 古骄龙跟吕序相视一眼,笑笑道:“没想到朝廷的官员,对江湖门派的事情也如此了解,不知能否劳烦王大人告知,除了万花谷以外,还有哪些门派聚集在东陵城内。” 王直殷勤地回答道:“回两们仙子,除了贵派外还有慕容世家、青城傅家堡、药王谷、冰雪神宫、忘归山、琼华山、虚云渊等大大小小的门派,他们都为江湖道义而来,誓死与南宫世家共存亡。” 嗤…… 听到最后一句话,吕序忍不住嗤笑一扬。 古骄龙瞪了她一眼,回头道:“抱歉,这位万花谷新进来弟子,不太懂规矩。” “仙子言重了。”王直拱手道:“本官方才已进府多番劝说,东陵王这块老顽石,还是坚决不肯服软,此时府中的守卫算不上森严,两位仙子动手定能杀他们个措不及防,免得他们有机会向朝廷告密。” “措不及防,是指这样吗?” 忽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散慢慵懒的声音,回过头一看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 脖子后面忽然被重重一击,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古骄龙一把将他扔到王府侍卫脚边,侍卫惊讶得半晌没有回过神。 “把令牌拿给你们王爷看一眼,就说京都有人拜访。” 古骄龙把一块令牌递过去,侍卫接过令牌看一眼两人,毫不犹豫地进去传话。 片刻后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东陵王拿着令牌出来,看一眼站在外面的两名女子,迟疑一下上前道:“不知道哪位是龙雀使大人,本王有失远迎。” “王爷客气了,本使古骄龙贸然来访,还请王爷莫要见怪。” “龙雀大人言重了,里面请!”东陵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古骄龙带着吕序走入内。 “把他也抬进府里,小心看管。”东陵王看到王直躺在地上,就知道方才的谈话,已经被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庆幸之余又心有余悸,但凡他一丝倾向南宫世家的意思,明天东陵王府就会被当成残党清除掉,没想到朝廷的人来得这样快,还以为最快也得明天傍晚。 “王爷,本使提前来到陵城,是想在行动前摸清楚对方的人数力量、以分布情况。” 古骄龙边走边说明来意道:“方才无意中听到王爷跟那个人谈话,得知南宫世家还有三位绝世高手坐镇,不知道他们的修为几何,竟需要朝廷出动军队才能对付。” “说句实在话,本王也不确定,他们是否真的存在,但在陵城一直有他们的传说。” “他们是存在的,不是传说,而且在陵城内不止三位。”吕序忽然出声道:“我能感觉到几道强大的气息,但我无法探听出他们修为的高低,但至少不比我祖父差。” “令祖父的修为是……” “他很差劲的,一把年纪才刚突破九品,进入人境初级。” 吕序一想到祖父的修为,就忍不住吐槽几句,为了取得武学上的突破,离家十几二十年回来还只是人境初级。 “人……人境初级。” 东陵王被吕序的话惊到了,连说话都舌头打结。 意思就是陵城内隐藏着,三位以上的人境初级以上的高手,顿时悲喜交加。 三位已经要朝廷动用军队,三位以上岂不是要动用一场国战的力量,真的无法想象陵城大战过后的画面。 “王爷放心,他们的修为来之不易,不到生死关头不会露面。”吕序不以为然地安慰东陵王道:“有两位甚至已经是大限将至,断不会出来干预我们的事情。” “为何?” 东陵王不解地问。 吕序想一下道:“王八之所以长寿,因为它很少动。” “……” 东陵王顿时说不出话。 这个小姑娘是谁啊,说话没有半点忌讳。 但是她确实长得很漂亮,就算没有看到她的容颜,也能让人怦然心动。 “你就不能想个好听一点的比喻。”古骄龙无语地翻一下白眼,要那两位前辈听到,估计会直接气绝身亡。 “王八比较形象嘛,一听就明白。”吕序忍不住打了个呵欠道:“是不是已经过了正午,我要找个地方打个旽,不然明天会没有精神打架。” “大小姐,出门在外,你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 “当然不行,一个人起居习惯怎么能随便改变,对身体很不好。” 吕序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道:“昨天家里设宴,就害得我没有午憩,今天又一大早被拖起床,本来还想着能在路上补个觉,你嫌弃坐马车太慢,还以为提前一天过来,能让我好好休息呢。” 面对吕序的抱怨,古骄龙朝抱歉东陵抱歉地笑笑:“王爷不必在意,这位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是时候磨炼磨炼。” 大敌当前,小姑娘还闹着要睡觉,东陵王也觉得她不可理喻,但是听古骄龙开口闭口大小姐,还嫌弃人境修为的祖父修为太低,一时间竟猜不到她的身份,不知道是京都那位大小姐。 “还未请教这位姑娘……” 还没有说完,东陵王不由自主地咽一下口水道:“如何称呼,令祖父又是京都哪位前辈?” 这位姑娘是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长得有多漂亮,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让男人为之疯狂,还是尽快打听清楚对方的身份,以免唐突了人家姑娘。 “你说她呀……”古骄龙想一下道:“吕文相的独苗苗,按辈份她得唤你一声表舅父。” “表舅父好!” 不等东陵王反应过来,吕序已经自来熟地问好。 东陵王咳嗽两声,掩饰尴尬道:“本王正奇怪哪家孩子长得这么好看,没想到竟大名鼎鼎的吕序小姐。” “母亲从京都回来后,还一直念叨着你呢。”人家叫他一声表舅父是客气,他却不能顺着杆子往上爬,妄图跟当朝右相攀上关系。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大局未定。 眼下谁也不敢保证,皇上和太后哪一派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吕序看破不点破,南离国像东陵王这样,选择暗暗观望的人和势力不在少数。 他们时刻都留意着风向,会在最后时刻做出能确保个人得益的选择,也难怪第三代东陵王会选择低调。 没有选择跟南宫世家同流合污,吕序已经觉得难能可贵,打了个呵欠道:“古大人,我实在撑不住了,你们先商量明天的对策,至于那些个老不死的,我有办法对付他们。” “你要去哪?”古骄龙皱着眉头问。 “找姨祖母,借个地方打个旽。”吕序自顾自道:“你也知道,睡不够我脾气会很暴躁,明天出手会不知轻重。” 望着吕序慵懒的背影,古骄龙忍不住抓狂道:“吕序,这一定是本使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你出来办差,真不知道梵行到底看上你哪点,居然能容忍你到今天。” “他看上我的全部。” 吕序懒洋洋地回答,完全颠覆了东陵王对南离国第一美人的美好幻想。 过了半晌才难置信地问:“龙雀使大人,南离国第一美人不应该是谈吐优雅、不食人间烟火、举手投足皆成画吗?” “王爷,传言跟现实往往相反。”古骄龙诚心提醒道:“吕序的名声会这么响亮,她的美貌只占极小一部分,大部分是靠打架打出来的。” “如果追崇者们,知道吕序小姐的真面目,他们岂不是失望得要去死。” “吕序从来没有掩饰她的真面目,当街打人、骂人、下药、绑架的事情没少干,但每次只会让大家更喜欢她、信任她……或许这就是她的人格魅力。” 古骄龙都不得佩服吕序,明明为人处事从不讲规矩,偏偏那些傻子们就喜欢她的轻狂张扬、胆大妄为。 东陵王听完也觉得不可思议:“现在年轻人嘛,跟我们那会子的想法不一样,我也搞不懂我们家小子的喜好,一天到晚都在外面跑,也不知道……哦完了,吕小姐知道我母亲住哪吗?“ “王爷放心,她一耳朵能听出陵城有几个高手,自然也能听出老王妃在哪。” “吕序小姐的武功有多高?” 东陵王好奇地问,虽然她连人境初级修为都瞧不上,但她的年纪摆在哪里。 就算她从小开始习武也不过十多年,就算她天赋过人,也不可能在这个年级冲到人境初级以上吧。 古骄龙笑笑道:“先前跟化蛇打过架,没有赢但也没落败。” 他们却不知道,吕序不是不能打败化蛇,而是她的功法不适合用来对付化蛇,不然化蛇早被朱鹮做成蛇羹。 好吧。 东陵王心里有底了。 怪不得说话如此嚣张,原来人家是真的有实力。 吕序凭着听力来到一所,名为长乐斋的院子前面,只见看门的婆子坐在门槛上一动不动。 方才要上前唤醒她,就看到两名蒙面的年轻女子,一左一右架着老王妃从里面走出来,来到门边时一脚踢开坐在门槛上的婆子,架着老王妃就往外面走。 “两位要带我姨祖母上哪啊?” 正文 第155章 、陵城之行2 “序儿……” 突然看到吕序出现在府里,老王妃惊讶地唤一声。 两名女子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交换一下眼神,一名女子毫不犹豫地冲过来,却像是撞上一堵无形的墙,瞬间被反弹回去倒地不起 另一名女子惊讶地抬起头,眼前已经没有了吕序的身影。 忽然几道力量从不同的方向袭来,浑身一软瘫倒在地上,老王妃失去支撑差点摔倒,一只手及时把她扶起。 “姨祖母,您没事吧。” 吕序扶好老太妃,强撑着精神问。 老王妃拍拍吕序的手背:“好孩子,姨祖母没事,亏得你及时赶到,不然姨祖母就要连累东陵王府。” “姨祖母放心,没有人能动东陵王府。”吕序扶着老王妃进长乐斋道:“皇上既然要对南宫世家动手,自然也会考虑到东陵王府的安危,特地派序儿和龙雀使大人先过来,保证东陵王府不被打扰。” “老太妃。” 从屋里迎出一名妈妈,赶紧过来跟吕序一起扶老王妃进屋。 老王妃坐下介绍道:“锦儿,这位是京都吕相文相的千金吕序小姐,是我那老表姐的小孙女,唤了我一声姨祖母。” “老奴拜见吕序小姐。”那名妈妈回身给吕序行礼,千恩万谢道个不停。 “锦嬷嬷客气了,这是吕序应该做的。” 吕序猜这位妈妈在王府的地位,跟纪嬷嬷差不多,连忙起回身回礼。 “姨祖母,我困了,能安排个地方给我休息吗?” 寒暄得差不多了,吕序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眼睛都已经半眯起,估计一沾枕头就能睡沉。 老王妃见吕序不拿自己当外人,满脸笑容道:“按排什么呀,就睡在姨祖母屋里,你表姐他们小时候,也常常睡在我屋里。” “这不太合适吧。” 吕序见识过东陵老王妃的豪爽,但没想到会这么豪爽,直接自己的屋让她休息。 老王妃不以为然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有什么不合适,不然等他们把厢房给收拾出来,再点上炭火把屋子烤暖,大半个时辰都过去了,你还睡什么觉呀。” “姨祖母,序儿在外时其实没那么讲究,随便一个屋子能躺下休息就行。” “你的事情怎么能随便呢。”老王妃一口拒绝道:“你祖母说了,你素来弱畏寒怕冷,眼看快过年了,万一冻着姨祖母该如何向你祖母交待。” “我们习武之人……” “别啰嗦了,快随我进屋休息吧。” 老王妃不容分说,把吕序拉到自己的卧室,亲自解下她的斗篷。 那边锦嬷嬷已经把床上铺好,吕序敌不过倦意,脱了鞋子和衣躺在老王妃的床上,真是一沾枕头便睡熟。 “这小姑娘……终究还是小孩子心性”老王妃摇摇头,回头对道:“你带人把那两个女押到王爷跟前,把这边的情况说明白,再嘱咐他不必过来探视,就说这孩子在我屋里睡着,不许他过来打扰,免得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奴婢明白了,这就去见王爷。” 锦嬷嬷早就明白老王妃的用意,让吕序睡在她屋里,就是长辈对小辈的爱护。 若睡在别的地方,天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谣言,于东陵府、于吕序小姐都极不为利,却能让外面的人知道,老王妃跟吕老夫人关系有多亲密。 **** “母亲大人可有受伤?” 骤然得知母亲差点被劫持的消息,东陵王急得马上往外面走。 锦嬷嬷马上拦下道:“王爷,老太妃没事,还让老奴嘱咐王爷,暂时不必去长乐斋请安问候。” “这是为何,是不是母亲伤得很重,不愿意让我知道。” “不是不是……”妈妈连忙否认道:“是吕序小姐把两名女子拿下后,请老太妃给她安排个地方休息,老太妃说吕老夫人曾过,吕序小姐畏寒怕冷,临时安排厢房来不及供暖,反正只是睡一个半个时辰,就让吕序小姐睡她屋里。” “如此看来,王爷真是不方便过去,别辜负老王妃的苦心。” 古骄龙也帮着说话,老王妃用意也很明显,既要表明立场又不能让人说闲话。 东陵王听她这样说就没有再坚持,继续留在书房商议明天的对策,有些担忧道:“吕序小姐一个人,真的能对付南宫世家的老不死们。” 古骄龙无奈道:“吕序打败她那位人境初级的祖父,只用了半招,连一成功力都没有用上。” 此言一出东陵王再无异议,果然是人不能跟人比,就听到古骄龙道:“曾经有过个人说过,天赋是种很逆天的东西,当时本使不以为然,如今方觉得天赋不仅逆天,甚至挣脱了时间的限制。” “本王听说太子殿下亦是如此,想来他的实力跟吕序小姐不相上下吧?” 关于化蛇一事虽说京都百姓言辞凿凿,但终究是在天子脚下,很难说不是有人在暗中操控舆论。 古骄龙垂眸一笑道:“太子殿下的修为在吕序之上,若非那日化蛇骤然出现,为保京都安危他不得不出手镇压,只怕至今都不会有人知晓太子殿下的实力。” “这些小家伙们的天赋真是让人羡慕啊!” “确实是很让人羡慕。” 听到东陵王的感叹,古骄龙不咸不淡地接各方面。 东陵王有些意外道:“龙雀使大人可是古家的上一代天骄,天赋自然不比别人差。” 古骄龙笑笑没有接话,而是指着南宫世家的府邸道:“单看占地面积、看规模,似乎比东陵王府还气派,只是这里布局有些不合理。” 望着古骄龙指着位置,东陵王想一下道:“本王有幸进去过几次,有次酒醉误入此地外围。” “外围?” 古骄龙不解着东陵王。 东陵王压低声音道:“尚未靠近便觉得森然恐怖,还有人过来把本王请走,说是南宫老祖宗们闭关修炼之地,是南宫世家的禁地,若没有老祖宗们的传唤,连家主都不能进。” “王爷在酒醉之时,仍然对此事记得如此清楚,一定有什么事情让王爷印象深刻。” “本王当时虽然醉得很厉害,但隐隐约约还是听到一些非常惨烈的叫声,第二天酒醉醒还有些许印象,当时并没有太过在意,只觉得是自己醉得太厉害听错,直到本王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还是在南宫世家!”古骄龙惊讶地问。 “是大街上。”东陵王否认道:“一名浑身是血的女子,一边奔跑一边惨叫。” “王爷是说那名女子的惨叫声,跟您在南宫世家禁地听到声音一模一样,后来那名女子的如何?” 东陵王叹气道:“那名女子应该是侥幸逃脱,不过很快就被人制服,那些人虽然刻意穿了便服,不过他们用的武功却是南宫世家路数。” “王爷的意思是说,那名女子也会武功?” “是有一身不错的武功,只是她神智好像有问题,打着打着就犯起迷糊,南宫世家的人趁机将她制服,并且用南宫家主的马车把她带走……” “南宫家主的马车!”古骄龙惊讶得打断东陵王的话。 “不错,南宫廉本人也在里面,亲自喂那名女子喝水,还擦干净她的脸,那张脸……” 东陵王深吸一口气道:“如果本王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风家的风冉姑娘,本王当年在京都侥幸见过一面,记得她的长相。” “当年风家的人被贬出京都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 古骄龙两手握成拳头,两眼通红道:“我以为他们已经全部惨遭南宫世家杀害,没想到竟是被南宫世家囚禁,她在里面一定受尽折磨,吃尽了苦头,本使一定要尽快把他们救出来。” “龙雀使大人,你先别激动,听本王把话说完。” 东陵王知道她跟风家的关系,赶紧解释也是阻止道:“本王最后一次见到风冉小姐,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本王也不知道她如今是否还活着,不过看南宫廉当时的态度,他应该是对风冉小姐有情吧。” 古骄龙摇摇头道:“南宫廉当年求娶风冉不仅被拒绝,还被当众羞辱了一番才会故意为难风凛,至于他对风冉有没有情我也说不清楚,但他想要占有风冉的欲望一直都在。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不会轻易让风冉死,而是羞辱她、折磨她,才能满足他变态的欲望。” “原来如此。” 东陵王才知道风家和南宫世家有这样一段过往。 古骄龙冷哼一声道:“南宫廉当时已经娶妻,居然还恬不知耻求娶风冉,这本就是对风家、对风冉的羞辱,风凛羞辱他又有何错。” 以风家当时在京都的地位,就算是嫁入皇室也算不上是高攀。 南宫廉仗着三位老祖胡作非为,妄想娶世家之女为妾,分明是在挑衅京都各大世家。 他没想到风家根本不卖他的账,还把他狠狠地羞辱一顿,才有了后来南宫廉故意扣押物资船,延误战机的事情。 当年皇上盛怒之下处置了风家,让南宫世家躲过了一劫,但是当今皇上,以及风凛的同窗们没有忘记这段仇恨。 古骄龙当年跟风凛情投意合,也一直没有忘记这段仇恨,得知是皇上登基后,更是不远万里赶回南离国,就是为了跟南宫世家清算当年的旧账。 “龙雀使大人,你还好吧。” “本使没事。” 古骄龙深吸一口气道:“谢王爷提供如此重要的消息。” 东陵王想一下问:“如今有了这样一层顾虑,需不需要跟吕序小姐商量一下,如何营救风冉小姐他们。” “现在啊除非吕相和梵行在,没人敢把这位大小姐拉下床。”古骄龙摇摇头道:“这个小丫头呀发起火来,太子殿下都得害怕,本使怕被她一脚踹回京都。” “这话有点夸张了……”东陵王无语地笑笑。 “如果本使说,我们是今天早上才出门,但在辰时末就已经在梅花谷赏梅花。” 此言一出,东陵王愣了一愣道:“古大人的意思是,你们昨天就已经到陵城?” 古骄龙摇摇头…… “总不会是从京都的家门出发吧。” 东陵王漫不经心地问,听到古骄龙嗯一声,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 古骄龙不以为然道:“没有站上那个高峰,是永远无法知道,站在高峰上看到的是什么风光,等修为突破到一境界,纵越间便是千里之遥,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岂不是像神话传说的那样,可以缩地千里。” “吕序小姐睡醒了,本使让她留意一下这个位置的情况吧。” 古骄龙没正面回答,不过在她眼里,吕序、梵行、墨烬离都是有仙缘的人,算得上是神话传说吧。 其实这些话她原不想说出来,但是需要让东陵王知道朝廷的诚意,南宫世家是不好对付,但朝廷有足够的力量对付,明天清除南宫世家残党,他才会没有后顾之忧。 “王爷,本使还有一事恐怕得麻烦你。” “龙雀使大人,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本王一定会尽量满足。” 古骄龙笑笑道:“本使是陌生面孔在陵城走动无妨,但吕序小姐太引人注目,恐怕一出门就会被人认出,所以想在王府暂住一晚,万一今晚有访客,我们也能暗中出手挡一挡。“ “这是小事,本王马上让人收拾厢房。” “老王妃……” 锦姑姑进来,压低声音道:“王爷派来人传话,说龙雀使大人为了不暴露行踪,决定在王府暂时住一宿,差人过来问问老王妃晚膳如何安排,是否需要设宴,或者安排家常便饭。” “设宴太引人瞩目,家常便饭就好,但也不能太家常,就多添几道清淡些的菜吧。” “奴婢这就去回王爷。” “你等一下吧。” 锦嬷嬷正要离开时,老王妃唤住她道: “龙雀使大人亦是女子,都由我来接待吧,府上其他人瞧见也好解释。“ “奴婢相信王爷会明白……” “算了,王爷有些爱钻牛角尖,还是我亲自过去跟他说吧。” 知子莫若母,老王妃觉得还是亲自过去解释比较妥当,带着锦嬷嬷离开长乐斋,她前脚刚出门口,一道白影悄悄摸进房间。 正文 第156章 、陵城之行3 “回祖母,孙女一时大意,让雪宝跑掉。” 老王妃才跟儿子说完话,正要引古骄龙去厢房休息,出来就遇上小孙女应颜。 还没追问她又上哪野了,就看她噗通一下跪在地,主动交待了自己犯下的错,跪在地上静静等候发落。 “雪宝是谁啊?” 古骄龙有些好奇在东陵府还有一号,连郡主都得小心看管的人物。 老王妃让孙女先起来才对古骄龙道:“雪宝是一只浑身毛发雪白的畜生,老王爷去世的前一年忽然出现在府里。” 应颜扶着老王妃道:“当时祖父说,它来到东陵王府就是缘份,嘱咐阖府上下不要为难它,还每日给它准备些吃食,是什么谁也说不不清楚,就一直当成宠物养在府里。” 古骄龙若有所思道:“如果是这样的,老王妃可以回屋,到被窝里面找找。” “不可能。”应颜一口否认道:“雪宝从不与人亲近,就本郡主经常喂它,它才给我摸一摸,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祖父生前住的屋子里,今天是它第一次主动离开,真是奇怪。” “本使还是觉得,老王妃应该回去瞧瞧。” 古骄龙不止一次听到,吕颐抱怨女儿的被窝里全是猫。 老王妃一听也想起些事情道:“雪宝虽在府上待了好些年,性子却还是野的,万一误伤序儿……我还是去瞧瞧吧。” 扶着锦嬷嬷赶紧回长乐斋。 应颜愣了愣忽然回过神,吕序小姐来了东陵王府。 提着裙摆跟后面,大声叫道:“祖母,等等我,我也过去帮忙,以免雪宝误伤你们。” 古骄龙摇头笑笑,对旁边应颜的丫头道:“只剩下你了,就由你来给本使引路吧,顺便给本使说说那雪宝,它到底长什么模样。” “怎么说呢……”那名小丫头认真想了想道:“说它是只猫嘛个头又太大了,说它是只豹子毛又长又白,眼睛还一只是蓝色、一只是金色,跟平常见过的猫和豹子都不同,后来奴婢还问过老家最年长的长辈们。” “他们有见过吗?怎么说?” 古骄龙也好奇地问,小丫头撇撇嘴道:“他们也说没有见过,还说什么白毛畜生上门不吉利,让奴婢提醒主子们赶紧送走。” “看来老王爷并没有相信这些话,还把雪宝照顾得很好呢。” “大人如何知道?”小丫头惊讶地看着古骄龙,这位大人难道能未卜先知。 古骄龙笑笑道:“若送走了,岂会有小郡主今天找雪宝,小丫头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继续说关于雪玉的事情。 “当时老王爷说堂堂东陵王府,岂会连一只畜生都容不下,不仅没有把它赶走,还好吃好喝的供养,连去咽气前交待的事情,也是要家人好好照顾雪宝,所以雪宝一直也只跟老王爷比较亲近。” “奴婢记得小郡主还小的时候,雪宝还会让她摸一摸、抱一抱。”小丫头忽然叹气道:“近两三年不知道什么原因,雪宝忽然变了,不肯再让郡主亲近它,有时候还会凶它。” “谁知道呢。” 古骄龙深知原因,却不好说出口。 长乐斋,老王妃还没进卧室门,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呼噜声。 放轻脚步,主仆俩轻轻走到床前,就看通体雪白身影卷缩在枕边,跟吕序头挨着头呼呼大睡。 “天哪!” 后到的小郡主,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老王妃嘘一声,示意出去外面再说,三人悄悄走到外面的花厅。 “颜儿,你还记得祖父临终曾说过的话吗?” 老王妃说这话时有些犹豫、顾虑,似乎是在征求孙女的不同意。 “如果有一天,雪宝遇上合适的喜欢的主人,就让它跟那人走,或许能为东陵王府换来一份福报。” 应颜说了老王爷的原话,沉默一会儿道才:“祖母,孙女就是想不明白,孙女照顾了雪宝那么长时间,它从未跟孙女这到亲密过,凭吕序小姐一来,它就往她身上凑,往她怀里钻。” “你祖父卸甲后醉心奇经八卦,在临终前已有所感悟,或许预知到了什么,才留下话让我们好好照顾雪宝。” “孙女就是不甘心嘛。”应颜有些不服气道:“凭什么好的都她的,上回您还差点把她瞧不上的南宫谦塞给孙女。” “祖母那是说场面话,那能真把你嫁给南宫谦。”老王妃戳一下孙女的额头道:“三岁见老,南宫谦也算是祖母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是什么人品祖母心里有数,怎么舍得让你嫁过去受委屈。” “南宫谦以闯荡江湖为名,处处留情,跟各派女弟子不清不白,就连简家姑娘都不放过。” 应颜数落完南宫谦的风流史,一脸不屑道:“跟他爹当年一样无耻不要脸,真以为家里有几个老不死就能为所欲为,报应不是没有只是时候不到,如今报应来了,老天爷都要收拾他们,看几个老不死能不能扛得过天。” “你这孩子……”老王妃赶紧制止孙女道:“管好你的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的耳朵有多灵。” “怕什么,作恶多端,他们要是敢冒头,自有天来收他们。” 提到南宫世家几位老祖宗,应颜是怨言十足,仿佛在她眼里南宫世家的人都是恶徒。 老王妃拿孙女没办法,近几年南宫世家的小辈们确实不像话,孙女看在眼内敢怒不敢言,怒火在心里憋了很长时间,到今天有些憋不住,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我赞同郡主的话。” 睡意浓浓的声音忽然传来,吕序披着长发抱着雪宝,打着呵欠光着脚站在卧室门前。 应颜被吕序的出场方式惊得合不拢嘴巴,但是她真的很美,即便不修边幅也胜过那些,每天花上一个多时辰精心打扮过的小姐们。 尤其是那双睡意惺忪的眼睛,怎会有人的眼睛胜得过天上的星辰,看一眼就会被卷进她的眼海里面。 “序儿,是不是我们吵醒你?” 老王妃看吕序一脸没睡够的模样,以为是他们谈话的声音把她吵醒。 吕序打着呵欠摆了摆手道:“不是你们,是他们来了,我去把他们打发走,回来再继续睡吧。” “他们是谁啊?”应颜疑惑地问。 “万花谷的丑八怪。”吕序打了个呵欠,一个转身消失在众人眼前。 应颜的嘴巴再一次合不拢,回过神后大声道:“鞋,你还没穿鞋呢,光着脚怎么打得过他们。”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个声音远远地飘来,应颜讶然道:“祖母,吕序小姐还是人吗?” “说什么你。” 老王妃嘴里指责着孙女,其实心里跟孙女一样震惊。 终于明白吕序为何会把南宫谦逼得走火入魔,这丫头真是厉害得不像人,人永远无法达到她那样的高度。 “天哪,她还抱着雪宝呢,孙女瞧瞧。” 应颜提着裙摆就往外面冲,老王妃在后面叫都叫不住孙女,急得赶紧去找儿子商量。 锦嬷嬷扶着她边走边劝道:“有吕小姐在呢,小郡主出不了事,有些事情小郡主憋了很长时间,您就让她去瞧瞧。” 老王妃抬头看看天空,淡淡道:“你看这天,夜里怕是要下雪。” ”再大的雪也下不到咱们头上。” 锦嬷嬷也明白,陵城要变天了,但是于东陵王府是好事。 王府大门外面,漫天花雨飘飞。 两排蒙着面纱的女子,一下一下地往空中撒花瓣。 四名长得十分粗壮的女子抬着的,四周帐幔飘飞的花轿,里面的人隐约可见。 “哇,好美啊。” 应颜一来到门口,被门前的景象惊艳到。 吕序瞟她一眼道:“哇什么哇,我娘亲说过,老女人、丑八怪才喜欢整花里胡哨的东西。” 噗…… 东陵王正喝着茶,骤然听到吕序的话,一口茶直接喷出。 老王妃看到儿子失态的模样,忍俊不住笑道:“瞧这小丫头说话……相比较一下,颜儿还是比较含蓄。” “到底是揍过太子殿下的人嘛,说话肯定嚣张嘛。”东陵王笑笑道:“我听京都的老伙计们说,京都那帮世家子弟,吕序小姐都揍了个遍,她要早点来东陵城多好啊。” “据说现在京都人家求亲前,都会先打听一下女方跟序儿熟不熟,太熟的人家都不敢娶。“ “这是为何啊。” 东陵王想不通,跟吕序有交情不好吗? 老王妃笑笑道:“怕他们序儿学过那个什么……捅了人家十几刀,还判轻伤无罪的办法。” 闻言东陵王顿时笑不出来,就听到一道冷漠大气的声音:“东陵王府没人了,竟然派一个无知小辈,在本谷主面前狺狺乱叫。” 吕序抚着雪宝的柔顺的毛发道:“东陵王府不是没人了,是东陵王的刀不斩贱人罢。” 应颜看向吕序的目光,此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大声道:“说得好,东陵王的刀只杀敌寇,贱人就应该像老鼠一样——乱棍打死。” “我是有根棍。” 吕序取出大棍晃了晃道:“用它来打贱人,有点侮辱它。” 骤然看到吕序手上的大棍,应颜顿时瞪大了眼睛,她什么时候藏了一根这么粗的大棍。 “把我们万花谷的弟子交出来。” 万花谷的人终于开口,目的当然不是为了两名弟子,而是以此为由动东陵王府。 吕序冷哼一声道:“什么万花谷的弟子……没见过,倒是有两个丑八怪意图劫走我姨祖母,已经被我剁了喂狗,结果太丑狗都不肯吃,只好剁碎了埋地里,勉强能当肥料用用吧。” “你敢杀万花谷的人……” “废话了,都杀了,你说本小姐敢不敢。” 吕序讥讽完冷冷道:“坐在轿子里面的,你应该是这些人最厉害的人,出来受死吧。” “放肆,敢这么对我们……” 那人话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半边脸肿起老高。 吕序冷冷道:“在本小姐面前,你没有资格说话,算了,不废话……还是直接开打吧。” 应颜还来不及感叹,就看到吕序手中大棍忽然脱手,像是胡乱扔出去似的,直直砸向停在王府大门外面的花轿。 撒花的十几名女子同时出手,把篮子里的花瓣瞬间变暗器,纷纷袭向吕序所在的方向,欲拦下那根脱手飞出的大棍,结果大棍还是毫无偏差地砸向花轿。 本以为花力轿里自称谷主的人,会在棍子砸下的最后一刻奋力冲出花轿。 结果直到花轿被一棍子砸烂,里面的人都没有反应,吕序都不由傻了眼,里面的人该不是睡熟了忘记躲避吧。 噗…… 四名抬轿的粗壮女子忽然齐齐吐血,直愣愣倒地上一动不动。 撒花的十几名女子才回过神,慌乱地从破烂的轿子里,扒拉出一个身着七彩羽衣,满脸都是血的女子,又是叫唤又是探鼻息,还有人摸了一下脉搏。 探鼻息和摸脉搏的人,像被扎到似的猛一下收回手,震惊地看着一动不动女子,好半晌才听到一个嚅嚅的声音: “死了,谷主死了……” “什么?” 旁边人骤然听到这个消息,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吕序也是一脸不可思议,不敢信万花谷的谷主,竟然被她随手一棍打死,不,砸死。 应颜更是震惊万分,看着上面跟自己差不多的女子,她到底是不是人,随便一扔棍子就砸死一派之主,有些不可思议地冒出一句话: “吕序小姐,据说万花谷谷主武功是七品……” “什么,才七品!”吕序一听更加不可思议道:“掌门人才七品修为,不是在开玩笑吧。” “吕序小姐,方才那人的修为的确只有七品。”古骄龙淡然的声音从王府深处传来,证实应颜说的都是实话。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吕序更加难以置信道:“我身边武功最差的丫头都是六品初级,一派掌门居然只有七品上,青鸾和青鸟都能开宗立派。” 吕序摇摇头转身飞向长乐斋,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吕序小姐,应颜有事请教?” “你有何事要请教?” 面对飘然若仙的吕序,应颜不禁有些紧张。 几次张口却没有声音,憋了半晌终于道:“雪宝为何这两年忽然不喜欢我?” 正文 第157章 、夜闯南宫府1 “许是郡主因为近两年开始用胭脂、带香包。” 吕序没想到小郡主会问这个问题,想了一下说出一个还算合理的理由。 应颜疑惑地看着吕序,似乎不明白两者之间的关系:“难道是雪宝不喜欢本郡主用胭脂和香包的味道?” 吕序摇一下头,淡淡解释道:“大部分动物都是靠气味分辨同类和敌人,雪宝也是动物,自然也是靠气味分辨熟人和陌生人,胭脂水粉味和香包的香味掩盖了郡主原本的味道,雪宝自然把你当成陌生人对待。” “原来如此!” 应颜恍然大悟,没想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吕序只说了其一,还有其它原因没说,大部分兽类都有灵性,尤其是活久了的野兽。 “雪宝到底是什么畜生啊?”应颜瞧着趴在吕序肩膀上的雪宝道:“直到现在,府上都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猫啊。” 吕序惊讶地反问:“这么明显,你们看不出是猫吗?” 应颜啊一声道:“猫哪有这么大的个头,长得也不像我们平时常见的猫,它的两个眼睛颜色还有点不同。” “再大它也是只猫,按郡主说的还是一只异瞳猫。”吕序揉了揉雪宝的下巴,雪宝马上发出舒服的声音。 这只猫的个头比橘王还大,天知道它活了多长时间。 回去后。直到用晚膳。 吕序对一派掌门仅有七品上修为,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古骄龙淡然道:“他们那样才叫正常,你这样的叫逆天,多少人努力修炼了一辈子,都未必能达到七品,至于你身边的四个丫头,他们虽不至于逆天,也是普通人里的天才,放在你身边简直是浪费。” “他们愿意跟在我身边。”吕序不以为然道:“当初我可把他们都还回去,是你不愿意要他们。” “是你收买了他们的心,让他们习惯了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主动放弃了龙雀营成员的身份,心甘情愿供你差遣,尤其是朱鹮……” 古骄龙越想越生气:“你让一个六品上修为的人,天天躲在厨房里给你们烧饭做菜。” “朱鹮自己喜欢研究美食嘛,我又没强迫她待在厨房。”吕序不以为然地回答,想一下道:“再说以本小姐的修为,使唤六品、七品的丫头算什么,九品巅峰的人还不是在做侍卫。” “九品巅峰的侍卫!” 东陵王失态地叫出声,京都果然是个卧虎藏龙之地,不知什么人的侍卫是九品巅峰修为。 古骄龙顿时无话可说,冷冷道:“南离国出了你们仨,别说是九品巅峰,天地人三境都不值一提。” 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形,吕序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道:“虽然都是七品上,感觉我们家青鸾、青鸟比什么万花谷的谷主厉害多了,他们可不会被我一棍砸死,真是太不中用。” “我看你是没有机会放开手脚打一架,觉得很无聊吧。” “好像是有一点。” “你方才那一棍怎么回事。” “我说我是手滑,您信吗?” “滑得好。”古骄龙笑笑:“南宫世家几个老不死,应该在头疼怎么对付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万一被吓得躲起来不露面,你打算怎么办?” “有什么好打算,不露面就打到露面为止。” 吕序把一块鸡肉,用清水洗过去掉鸡皮,撕成一条条放到雪宝面前的小碟里。 应颜看到后不解地问:“吕序小姐,桌上的鸡肉都是干净,还是一只鸡最好最精华的部分,你为何还要洗过以后才喂给雪宝,它平时都吃我们吃剩的东西。” “所以它更喜欢我。”吕序淡淡道:“雪宝不能吃有盐油的东西,对它的身体不好。” “吕序小姐,就算你不用胭脂,香包总是有的吧,雪宝为何还是喜欢黏着你?”应颜还是不明白,雪宝认定人为何是吕序,她身上明明也有带香包。 吕序笑笑道:“许是我身上有很多猫的味道,它想见见同伴们。” 应颜半信不信但又不好再问,用过晚膳,吕序带着雪宝不好霸占老王妃的房间,跟着古骄龙来到厢房。 吕序简单洗漱一下,抱着雪宝躺床上,古骄龙进来道:“有件事情本使想麻烦你,风家的人可能被囚禁在南宫府内,你能不能找到关押他们的位置。” 吕序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道:“我试试……需要把他们救出来吗?” “他们要是还活着话,越快救出来越好……” “走呗。” 不等古骄龙说完,吕序就拉着她消失在厢房。 古骄龙杀了吕序的冲动都有了,从未见过有人去救人,没有任何计划,还抱着一只猫去救的。 察觉到古骄龙的不爽,吕序马上解释:“是你说越快越好嘛,反正他们都知道我来了,与其等明天让他们有所准备,还不如速战速决,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把人救回来明天行动就没有后顾之忧。” “行行行,你永远都有道理。” 事以至此,古骄龙也只能妥协,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你去救人,带上本使干嘛?” 吕序惊讶地看她一眼道:“你觉得我忽然出现在风家人面前,告诉他们我是朝廷派来的救星,你觉得他们会相信我,愿意跟我走吗?” 古骄龙再一次沉默,怪不得皇上曾让吕序当龙雀使——办事果断周到。 吕序从凉州回到京都,办的第一件事情是杀掉定亲王,就知道她处理问题的方式:一切从源头开始切断。 太后一党存在的根源就是定亲王,只要定亲王死了,太后一党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如今太后虽然还在强撑,但在朝中的势力已经不足矣跟皇上抗衡。 斩杀化蛇时太子殿下展现的实力,更多朝臣相信他有能力带着南离国走得更远,不少官员纷纷放弃原来的立场。 吕序是皇上手上的神兵利器。 起初她不太明白吕序那么厉害,皇上为何让刚回来自己的接管龙雀营,直到吕序承认自己患有双魂症。 皇上的这把神兵利器是一把剑,剑为双刃兵器,能伤敌也能伤己,皇上顾忌吕序发病时无法控制自己,做出伤敌伤己的事情。 以吕序的实力一旦失控,几乎无人能挡。 吕序这么聪明的人,是想不到还是不愿意明白,或许只是难得糊涂吧。 古骄龙忽然推了一把,就听到吕序道:“古大人到了,您快看看,这么多人谁是你要找的。” 从沉思中回过神,古骄龙才发现,吕序已经把她带到一处类似监牢的地方,每个牢房都关押着很多人,这些人似乎都抽干了力气,目光呆滞地躺在地上。 “这里是……”古骄龙疑惑地看着吕序。 “南宫世家关押人犯的地方,您快点找,时间长了会被人察觉。” 吕序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古骄龙从惊讶中回过神,凝神守正开始在监牢里寻找熟悉的气息。 片刻后古骄龙睁开眼睛朝吕序摇遥头,表示这里没有她要找的人,东陵王见到风冉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或许她早已经不在人世,又或者是被关在别的牢笼里面。 “你不要问问这些人,或许他们知道在哪?” “问他们……”古骄龙犹豫一下走上前问:“他们这是怎么啦,全都半死不活,你要我向他们打听风家的人吗?” “你的内力要是被吸干了,大概也是这副模样。”吕序一眼就看出这些人的问题,若有所思道:“按理以南宫世家那几位老不死的修为,不会傻到吸取别人的内力提升境界,你问问他们什么人在干这事。“ “是谁吸干了你们的内力?” 古骄龙开门见山问,牢房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古大人,你这么问没有用,得让他们看到希望,我帮你问他们吧。” 吕序冷笑一声,走上前道:“诸位……这位是龙雀营的古大人,是朝廷派来清剿南宫世家的官员,你们的大仇人南宫廉就是被她拿下的,废了武功每天长鞭烙铁伺候……” 里面的人动了,眼睛动了…… 他们纷纷看向吕序,眼里有了光亮也存在疑惑。 吕序哦一声道:“忘记介绍我自己,我是吕序,当朝右相吕颐的独女,奉命协且龙雀使大人清剿南宫世家残党。” “南离国第一美人……”一个声音虚弱无力地响起。 “那是别人封的,不过……”吕序想一下道:“本小姐比万花谷的人谦虚,没有自诩什么花仙。” “小姑娘,你能帮在下杀一个贱人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吕序顺着声音好奇地看过去,才发现人家不过跟父亲差不多的年纪,没了内力显得十分憔悴苍白。 “杀谁?” “万花谷的白牡丹。” 吕序随口问一句,那人却是一本正经地回答。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吕序马上看向古骄龙问:“我今天下午不小心砸的那个,万花谷的谷主自称什么仙子来的?” “牡丹仙子,不过万花谷的封号,根据修为的提升是可以替换的。”古骄龙看着吕序无语道:“大小姐,人家大小也是一派掌门,你就不能记一记吗?” “记一个死人干嘛……” “死了!” 那人震惊得打断吕序。 忽然摇摇头,自言自语道:“那可七品上的修为,怎么可能被砸死?” “四十多快五十了才七品上,很了不起嘛?”吕序嗤笑一声,不屑道:“本小姐十二岁的时候就七品初,本小姐那时候要是再勤快些,没准十二岁就能八品上。” “你闭嘴。”古骄龙及时打断她道:“再敢炫耀你的修为,本使打死你。” “如果你说的白牡丹,就是万花谷再任谷主……”古骄龙指指吕序道:“她今天确实被这位大小姐不小心砸死。” “万花谷的谷主是不是一把年纪,还穿着件俗不可耐的七彩羽衣的女人。”吕序忍不住吐槽那件衣裳:“明明自诩是花仙子,却往身上堆鸟毛装鸟人……” 古骄龙咳嗽几声制止吕序道:“南宫世家还有谁,需要从你们身上吸取内力修炼。” “是一个疯女人” 有人漫不经心地回答。 古骄龙愣一下又问:“没有名具体的名字吗?” “据说是南宫廉的小妾,叫什么艳夫人,还是染夫人,具体哪个字不是很清楚。” “南宫廉的小妾一般什么时候会出现?” 古骄龙又问,不等众人回答,就听到一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 牢房里的人人纷纷露出紧张的表情,有人些甚至缩成团,尽量躲在别人的身后。 吕序不屑地说说了句“装神弄鬼”,突然消失在众人眼前,不等众人回过神,一个裹在黑色斗篷里的女人,就被重重摔在古骄龙脚边。 “你们抬头看一眼,她是不是南宫廉的小妾。” “风冉!” 吕序没有等来众人的声音,却等来古骄龙震惊的声音。 裹在黑斗篷里面的女人惊讶地回过头,撞上古骄龙的目光时又马上时移开,惊惧万分地盯着徐徐走近的吕序。 古骄龙很难把眼前,浑身邪恶的女人跟冰清玉洁的风冉联系在一起,但那张脸她绝对不会认错,尤其是她嘴角上那颗胭脂痣,是她独一无二的标记。 “风冉……” “什么风冉,我不认识。” 风冉用斗篷裹紧自己,起身想离开,却被走近的吕序吓得不敢动。 吕序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风冉,似笑非笑道:“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活下来,难道不是为了代表风家,亲眼见证南宫世家灭亡,或者说是亲手结束他们的性命,为风家报仇雪恨。” “我不是风家的人……” “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你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有何意义?” 吕序呵呵轻笑两声道:“难道是因为怕死吗?” “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 面对吕序的讥讽,风冉无力地反击。 内心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丫头道出了她活下来的目的。 吕序慵懒地笑笑道:“你应该庆幸有我这么一个懂你的人,不然谁会相信你是为了报仇。” “你是谁?” 风冉惊惧地看着吕序,为什么总能道出她的秘密。 正文 第157章 、夜闯南宫府1 “许是郡主因为近两年开始用胭脂、带香包。” 吕序没想到小郡主会问这个问题,想了一下说出一个还算合理的理由。 应颜疑惑地看着吕序,似乎不明白两者之间的关系:“难道是雪宝不喜欢本郡主用胭脂和香包的味道?” 吕序摇一下头,淡淡解释道:“大部分动物都是靠气味分辨同类和敌人,雪宝也是动物,自然也是靠气味分辨熟人和陌生人,胭脂水粉味和香包的香味掩盖了郡主原本的味道,雪宝自然把你当成陌生人对待。” “原来如此!” 应颜恍然大悟,没想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吕序只说了其一,还有其它原因没说,大部分兽类都有灵性,尤其是活久了的野兽。 “雪宝到底是什么畜生啊?”应颜瞧着趴在吕序肩膀上的雪宝道:“直到现在,府上都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猫啊。” 吕序惊讶地反问:“这么明显,你们看不出是猫吗?” 应颜啊一声道:“猫哪有这么大的个头,长得也不像我们平时常见的猫,它的两个眼睛颜色还有点不同。” “再大它也是只猫,按郡主说的还是一只异瞳猫。”吕序揉了揉雪宝的下巴,雪宝马上发出舒服的声音。 这只猫的个头比橘王还大,天知道它活了多长时间。 回去后。直到用晚膳。 吕序对一派掌门仅有七品上修为,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古骄龙淡然道:“他们那样才叫正常,你这样的叫逆天,多少人努力修炼了一辈子,都未必能达到七品,至于你身边的四个丫头,他们虽不至于逆天,也是普通人里的天才,放在你身边简直是浪费。” “他们愿意跟在我身边。”吕序不以为然道:“当初我可把他们都还回去,是你不愿意要他们。” “是你收买了他们的心,让他们习惯了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主动放弃了龙雀营成员的身份,心甘情愿供你差遣,尤其是朱鹮……” 古骄龙越想越生气:“你让一个六品上修为的人,天天躲在厨房里给你们烧饭做菜。” “朱鹮自己喜欢研究美食嘛,我又没强迫她待在厨房。”吕序不以为然地回答,想一下道:“再说以本小姐的修为,使唤六品、七品的丫头算什么,九品巅峰的人还不是在做侍卫。” “九品巅峰的侍卫!” 东陵王失态地叫出声,京都果然是个卧虎藏龙之地,不知什么人的侍卫是九品巅峰修为。 古骄龙顿时无话可说,冷冷道:“南离国出了你们仨,别说是九品巅峰,天地人三境都不值一提。” 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形,吕序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道:“虽然都是七品上,感觉我们家青鸾、青鸟比什么万花谷的谷主厉害多了,他们可不会被我一棍砸死,真是太不中用。” “我看你是没有机会放开手脚打一架,觉得很无聊吧。” “好像是有一点。” “你方才那一棍怎么回事。” “我说我是手滑,您信吗?” “滑得好。”古骄龙笑笑:“南宫世家几个老不死,应该在头疼怎么对付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万一被吓得躲起来不露面,你打算怎么办?” “有什么好打算,不露面就打到露面为止。” 吕序把一块鸡肉,用清水洗过去掉鸡皮,撕成一条条放到雪宝面前的小碟里。 应颜看到后不解地问:“吕序小姐,桌上的鸡肉都是干净,还是一只鸡最好最精华的部分,你为何还要洗过以后才喂给雪宝,它平时都吃我们吃剩的东西。” “所以它更喜欢我。”吕序淡淡道:“雪宝不能吃有盐油的东西,对它的身体不好。” “吕序小姐,就算你不用胭脂,香包总是有的吧,雪宝为何还是喜欢黏着你?”应颜还是不明白,雪宝认定人为何是吕序,她身上明明也有带香包。 吕序笑笑道:“许是我身上有很多猫的味道,它想见见同伴们。” 应颜半信不信但又不好再问,用过晚膳,吕序带着雪宝不好霸占老王妃的房间,跟着古骄龙来到厢房。 吕序简单洗漱一下,抱着雪宝躺床上,古骄龙进来道:“有件事情本使想麻烦你,风家的人可能被囚禁在南宫府内,你能不能找到关押他们的位置。” 吕序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道:“我试试……需要把他们救出来吗?” “他们要是还活着话,越快救出来越好……” “走呗。” 不等古骄龙说完,吕序就拉着她消失在厢房。 古骄龙杀了吕序的冲动都有了,从未见过有人去救人,没有任何计划,还抱着一只猫去救的。 察觉到古骄龙的不爽,吕序马上解释:“是你说越快越好嘛,反正他们都知道我来了,与其等明天让他们有所准备,还不如速战速决,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把人救回来明天行动就没有后顾之忧。” “行行行,你永远都有道理。” 事以至此,古骄龙也只能妥协,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你去救人,带上本使干嘛?” 吕序惊讶地看她一眼道:“你觉得我忽然出现在风家人面前,告诉他们我是朝廷派来的救星,你觉得他们会相信我,愿意跟我走吗?” 古骄龙再一次沉默,怪不得皇上曾让吕序当龙雀使——办事果断周到。 吕序从凉州回到京都,办的第一件事情是杀掉定亲王,就知道她处理问题的方式:一切从源头开始切断。 太后一党存在的根源就是定亲王,只要定亲王死了,太后一党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如今太后虽然还在强撑,但在朝中的势力已经不足矣跟皇上抗衡。 斩杀化蛇时太子殿下展现的实力,更多朝臣相信他有能力带着南离国走得更远,不少官员纷纷放弃原来的立场。 吕序是皇上手上的神兵利器。 起初她不太明白吕序那么厉害,皇上为何让刚回来自己的接管龙雀营,直到吕序承认自己患有双魂症。 皇上的这把神兵利器是一把剑,剑为双刃兵器,能伤敌也能伤己,皇上顾忌吕序发病时无法控制自己,做出伤敌伤己的事情。 以吕序的实力一旦失控,几乎无人能挡。 吕序这么聪明的人,是想不到还是不愿意明白,或许只是难得糊涂吧。 古骄龙忽然推了一把,就听到吕序道:“古大人到了,您快看看,这么多人谁是你要找的。” 从沉思中回过神,古骄龙才发现,吕序已经把她带到一处类似监牢的地方,每个牢房都关押着很多人,这些人似乎都抽干了力气,目光呆滞地躺在地上。 “这里是……”古骄龙疑惑地看着吕序。 “南宫世家关押人犯的地方,您快点找,时间长了会被人察觉。” 吕序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古骄龙从惊讶中回过神,凝神守正开始在监牢里寻找熟悉的气息。 片刻后古骄龙睁开眼睛朝吕序摇遥头,表示这里没有她要找的人,东陵王见到风冉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或许她早已经不在人世,又或者是被关在别的牢笼里面。 “你不要问问这些人,或许他们知道在哪?” “问他们……”古骄龙犹豫一下走上前问:“他们这是怎么啦,全都半死不活,你要我向他们打听风家的人吗?” “你的内力要是被吸干了,大概也是这副模样。”吕序一眼就看出这些人的问题,若有所思道:“按理以南宫世家那几位老不死的修为,不会傻到吸取别人的内力提升境界,你问问他们什么人在干这事。“ “是谁吸干了你们的内力?” 古骄龙开门见山问,牢房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古大人,你这么问没有用,得让他们看到希望,我帮你问他们吧。” 吕序冷笑一声,走上前道:“诸位……这位是龙雀营的古大人,是朝廷派来清剿南宫世家的官员,你们的大仇人南宫廉就是被她拿下的,废了武功每天长鞭烙铁伺候……” 里面的人动了,眼睛动了…… 他们纷纷看向吕序,眼里有了光亮也存在疑惑。 吕序哦一声道:“忘记介绍我自己,我是吕序,当朝右相吕颐的独女,奉命协且龙雀使大人清剿南宫世家残党。” “南离国第一美人……”一个声音虚弱无力地响起。 “那是别人封的,不过……”吕序想一下道:“本小姐比万花谷的人谦虚,没有自诩什么花仙。” “小姑娘,你能帮在下杀一个贱人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吕序顺着声音好奇地看过去,才发现人家不过跟父亲差不多的年纪,没了内力显得十分憔悴苍白。 “杀谁?” “万花谷的白牡丹。” 吕序随口问一句,那人却是一本正经地回答。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吕序马上看向古骄龙问:“我今天下午不小心砸的那个,万花谷的谷主自称什么仙子来的?” “牡丹仙子,不过万花谷的封号,根据修为的提升是可以替换的。”古骄龙看着吕序无语道:“大小姐,人家大小也是一派掌门,你就不能记一记吗?” “记一个死人干嘛……” “死了!” 那人震惊得打断吕序。 忽然摇摇头,自言自语道:“那可七品上的修为,怎么可能被砸死?” “四十多快五十了才七品上,很了不起嘛?”吕序嗤笑一声,不屑道:“本小姐十二岁的时候就七品初,本小姐那时候要是再勤快些,没准十二岁就能八品上。” “你闭嘴。”古骄龙及时打断她道:“再敢炫耀你的修为,本使打死你。” “如果你说的白牡丹,就是万花谷再任谷主……”古骄龙指指吕序道:“她今天确实被这位大小姐不小心砸死。” “万花谷的谷主是不是一把年纪,还穿着件俗不可耐的七彩羽衣的女人。”吕序忍不住吐槽那件衣裳:“明明自诩是花仙子,却往身上堆鸟毛装鸟人……” 古骄龙咳嗽几声制止吕序道:“南宫世家还有谁,需要从你们身上吸取内力修炼。” “是一个疯女人” 有人漫不经心地回答。 古骄龙愣一下又问:“没有名具体的名字吗?” “据说是南宫廉的小妾,叫什么艳夫人,还是染夫人,具体哪个字不是很清楚。” “南宫廉的小妾一般什么时候会出现?” 古骄龙又问,不等众人回答,就听到一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 牢房里的人人纷纷露出紧张的表情,有人些甚至缩成团,尽量躲在别人的身后。 吕序不屑地说说了句“装神弄鬼”,突然消失在众人眼前,不等众人回过神,一个裹在黑色斗篷里的女人,就被重重摔在古骄龙脚边。 “你们抬头看一眼,她是不是南宫廉的小妾。” “风冉!” 吕序没有等来众人的声音,却等来古骄龙震惊的声音。 裹在黑斗篷里面的女人惊讶地回过头,撞上古骄龙的目光时又马上时移开,惊惧万分地盯着徐徐走近的吕序。 古骄龙很难把眼前,浑身邪恶的女人跟冰清玉洁的风冉联系在一起,但那张脸她绝对不会认错,尤其是她嘴角上那颗胭脂痣,是她独一无二的标记。 “风冉……” “什么风冉,我不认识。” 风冉用斗篷裹紧自己,起身想离开,却被走近的吕序吓得不敢动。 吕序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风冉,似笑非笑道:“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活下来,难道不是为了代表风家,亲眼见证南宫世家灭亡,或者说是亲手结束他们的性命,为风家报仇雪恨。” “我不是风家的人……” “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你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有何意义?” 吕序呵呵轻笑两声道:“难道是因为怕死吗?” “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 面对吕序的讥讽,风冉无力地反击。 内心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丫头道出了她活下来的目的。 吕序慵懒地笑笑道:“你应该庆幸有我这么一个懂你的人,不然谁会相信你是为了报仇。” “你是谁?” 风冉惊惧地看着吕序,为什么总能道出她的秘密。 正文 第158章 夜闯南宫府2 “吕颐的女儿吕序,我们今晚过来是为了救你。” 古骄龙站在她身后介绍,岔开话题道:“还有风家其他人……他们被关押在哪里?” “你来晚了,来得太晚了。”风冉怆然一笑道:“风家没有其他人了,不,风家已经没有人了,他们都死在离开京都的那天,连尸骨都被剁碎了喂狗,我就站在旁边看着,哈哈……” 比哭声还难听的笑声…… 吕序笑笑:“你应该庆幸,他们没有被烤熟了喂到你嘴里。” “吕序。” 古骄龙白一眼吕序,警告她不要胡说。 吕序冷哼一声,懒洋洋走到旁边,眼角边多了一抹邪魅。 “吕序……” 古骄龙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力量。 吕序抚着雪宝道:“雪宝,别害怕,我会保护你。” 抬脚往地上跺,所有牢房的门瞬间化为齑粉,与此时整座南宫府都发生强烈震动。 南宫府的人从睡梦中惊醒,以为是地龙翻身,纷纷披衣冲出房间,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随后就被冲出来人群吓到,根本不知道这些人为何会出现在府里。 大家不约而同来到南宫府演武场,那里是弟子们日常习武的地方,四周空旷不用担心被崩塌的建筑物压到。 南宫老夫人在披着斗篷,被人扶着来到演武场,让管家清点成员人数,看还有谁没有及时逃出来,赶紧让人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若有受伤也好及时处理。 “老夫人,人都齐,没有人受伤。” 管事清点完人数后过来回话,想一下又道:“属下看这不像是地龙翻身,三位老祖都没有提前示警。” 南宫老夫人沉默一会儿才淡淡道:“自廉儿去京都后我就一直很不安,仿佛有大祸要降临南宫世家,今天南宫府根基无故震动,焉知不是大祸降临的征兆。” “老夫人多虑了,有三位老祖在,没人能动南宫世家。” “真的没人敢动吗?” 管事刚说完,就听到一个戏谑的声音。 就在那群陌生人散尽后,三道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其中一人是他们熟知的冉夫人,还有一名跟冉夫人差不多年纪,英气十足的陌生女子,眼里的杀气让人不敢正视。 当看到最后一名女子时,在场的人不由露出惊艳的目光,暗暗感叹世间竟这么美的女子,长发随意散落,跟着衣袂一起随风轻轻飘扬,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饰物,却美得让人不愿意移开眼。 尤其是她怀里还抱着一只,通体雪白体格巨的白猫,活像是神话传说里住在月亮上的神女嫦娥。 骤然看到吕序,南宫老夫人怔一下:“看来廉儿已经被捕,怪不得最近眼皮一直在跳,想不到朝廷会派你过来清剿,你一旦出手了……南宫府没人能逃得掉。” “吕序小姐,看在老身和你祖母姐妹一场的份上,你能不能放过女眷和孩子们一马。”南宫老夫人毫不犹豫地下跪。 “你们不是我的目的。”吕序懒懒道:“南宫世家的子弟敢肆无忌惮地做恶,无非是仗着三位老祖,今天本小姐就废掉他们,你们随时可以收拾细软离开,能不能从仇家手上活下来……凭本事吧。” “老身……” “善恶到头终有报,南宫老夫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吕序知道南宫老夫人想说什么,但是从她对子孙作恶的事情视而不见,甚至还助纣为虐时,就已经注定没有好下场。 南宫老夫人顿时无话可说,再想跟吕序说话时,就听到吕序似笑非笑道:“三位老前辈,躲是没有用的,你们可不要逼着我一个小辈,用庄稼人抓田鼠的办法,把你们当成老鼠从地下熏出来。” 吕序说完微微抬脚一跺,地面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就像是地龙翻身一样可怕的震动。 直到此时众人才明白,方才根本不是地龙翻身,而是这位美得仙子一样的女子,随便跺跺脚造成的结果,她真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不成。 普通人岂会有这么恐怖的力量,南宫世家三位老祖怕是也没有这个实力。 古骄龙看一眼吕序道:“大小姐,他们有三个人,你一下子把他们全招出来,能应付得过来吗?” “愚者用力,智者攻心。” 吕序不以为然地笑笑,把雪宝塞到古骄龙怀里,随之一把琵琶落在她手上。 望着吕序诡谲的笑容,古骄龙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忽然叮的一声琵琶音,顿觉心弦像是被狠狠拔动。 “你……” “到我身后,不然你疯掉。” 吕序说完,口中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古骄龙走到吕序身后,若有所思问:“你到底是哪个吕序,是承受了肉体折磨吕序,还是精神折磨的吕序。” 吕序用一串森然的笑声回答,一阵如魔如幻的乐声响起,每一声都像是在心弦上弹奏,,一下下把内心秘密、欲望、遗憾一一从心底勾起。 古骄龙惊讶地看着吕序,明明是一把琵琶,但弹出来的却不是琵琶原本的声音,而是一种充满了蛊惑的声音。 “这个声音很魔幻是不是,我无意中发现。”吕序背后像是长了一双眼睛,看到了古骄龙的表情,十指在琴弦起舞,就像是在聆听者们的心弦上起舞。 “你到底要做什么呀?” “攻心啊。” 吕序不咸不淡道:“我不杀人,但我要毁掉他们的修行。” “从未见过乐声可以毁去一个人的修为!”古骄龙觉得很不可思议,将信将疑道:“你这么做……管用吗?” “娘亲说过,曾经有一首乐曲,很多人听后都会自杀。”吕序回过头冲古骄龙一笑:“古大人,您流眼泪了……” 古骄龙本来快要被琴声蛊惑到,忽然看到吕序如魔如魅的笑容,就被是毒蝎咬了一口痛得猛地惊醒,赶紧抬手抚一下自己的眼角,指腹上感觉到了湿意。 原来她真的掉眼泪…… 方才明明是在跟吕序聊天,什么都没有想。 吕序笑笑,看着正前方道:“是你的灵魂在哭泣,呵呵!” 修长的十指不快不慢地弹拔着琴弦,那个声音不仅震撼眼前所有人的心弦,还轻易地穿透地面,经过重重的回响来到地宫深处,就是千万只蜜蜂在有限的空间里振翅。 嗡嗡…… 忽然又像千万条毒蛇在吐信。 嘶嘶…… 再后来曲风一转,靡靡之音在耳边回绕。 地宫里忽然飘来一阵奇特的香气,是恋人身上独有的少女味道。 三位须发皆白的老人闭着眼睛,闻着熟悉的味道,就像一只熟悉的柔荑轻抚过脸庞,在耳边轻轻吹着暖风。 “……” 遗忘的声音从脑海深处传来,耳边响起恋人呢喃轻语。 那个声音缥缈不可触碰,却一下下撩拨着心弦,勾起很多很多被深埋的记忆。 熟悉的味道、背影、声音……时光在倒流,失去的又重新回身边,还是旧时的模样,脑海里却忽然闪过一个个心碎的画面。 曾经的心上人成了别的妻子…… 曾经不离不弃的恋人在怀里静静地闭上眼睛…… 曾经有一个成功的机会,他们放任它离开,成了别人的机会…… 现在他们可以重新选择一遍,跟心上人成了亲,跟恋人共度美好的时光,一生一世似乎不够,还约定来生来世。 忽然有一个声音在他们耳边反复叮咛:机会就是修炼,努力的修炼、拼命的修炼……成天下最强者后,失去的都会回到身边。 “尔等可知道何谓仙斩?” 骤然提到了一个“仙”字,三位老人猛地睁开眼睛,发现他们还在地宫里面。 默契地相视一眼,却发现彼此身上衣物尽落,身前有他们最愿意看到的东西,以及一个最不愿意接受的现实——他们泄了元阳。 内心惊恐交加不安时,方才那个不可触摸的,虚无缥缈的声音再度响起。 吕序把心声转化为乐声,把心中所想传到地宫下面:仙斩是从凡人过渡成仙者的最后一步,斩断尘世的所有罪与过,以最纯洁的灵魂、肉体抵御天劫,走进仙的世界。 空灵缥缈的声音徐徐而来,就像春暖花开时的风吹过,整个人舒畅得像是泡在灵泉里面。 三位老祖的耳边响起一个问题:情之字最伤人,斩否? 答:斩…… 年少时的心上人、恋人缓缓走来,三人举起兵器毫不犹豫地斩下。 空灵缥缈的声音再次响起:儿孙仗势欺人,烧杀奸淫掳掠,无数冤魂在控诉他们的恶行,斩否? 答:斩…… 儿孙们纷纷倒在血泊里,冤魂们在撕咬他们的血肉和灵魂。 耳边全是他们凄厉的惨叫声、求救声,现实的南宫府演武场,南宫世家的子孙正在被大肆地杀戮。 而在三位老祖的眼里,这些人都是他们成仙路上的污垢,必须完全清理干净,他们才能提升修为渡过天劫,寿命也将再次延长一轮,继续冲刺另一个修为高峰。 “尔等的功与过,是否愿意接受上苍的裁决?” 吕序用乐声传出最后一个问题,邪魅的眼波在流转,面上却带着最圣洁的笑容。 从地宫深处传来了“愿意”两个字,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降落在地宫所在的位置,就听到三个喷血的声音。 正文 第159章、 突发变故 “因为你们又愚蠢又无知啊。” 不等对方反问,吕序就说出答案,冷冷道:“你们不知道,人声也是一种乐器吗?” 吕序嘲弄地看着三个须皆白,皮肤上布满老年斑的老祖,嘴里轻轻哼起方才的乐曲,听起来疏松平常,远没有琵琶弹出来的乐声有震撼力。 但却像是被赋予了魔力,让人沉醉在其中欲拔不能。 古骄龙担忧地看着吕序,小丫头又想干什么,真发起疯病她一个人可无法抵挡。 结果吕序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抱着雪宝轻轻哼唱,雪宝在她怀里安然入睡,南宫世家三位老祖纷纷露出痛苦的表情,捂着胸口倒在地上不停地挣扎。 “吕序,够了。”古骄龙一看情形不对,连忙出声制止道:“你说过的,不杀人,只是废掉他们的修为。” “古大人,看清楚一点好不好。”吕序停下哼唱,笑道:“不是我要杀他们,是他们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既是心魔嘛,岂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事情。”抚着雪宝圆乎乎的脑袋,吕序笑笑道:“好了,古大人,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情由你来处置吧。” “你要去哪?” 看到她要走,古骄龙在后面追问。 吕序停下脚步道:“随便走走,或许会去赏梅花吧。” “大晚上的你……”话只说到一半,古骄龙忽然打住,换个语气道:“注意安全吧。” “知道了。” 声落,人也消失。 望着眼前凌乱的状况,古骄龙只好给东陵王发信号,让他派人过来协助。 忽然听到一阵震惊的惨叫声,古骄龙猛地回过头,就看到南宫老夫人背对着她,跟风冉紧紧抱在一起。 “风冉,你……” 古骄龙快步冲过去,走近才发现,一把剑穿透南宫老夫人的身体。 风冉漠然推开南宫老夫人道:“南宫府里,最可恨的人不是南宫家的男人们,而是这个笑里藏刀的老太婆,她对我做过的事情足够我杀她千万遍。” 说完一脚把南宫老夫人的尸体踢飞出数丈远。 古骄龙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能把一个善良温柔的人逼成这样,说明南宫老夫人不值得同情。 东陵王很快带着人赶到,看到眼前的画面震惊得合不拢嘴,正想问要如何对付失控的人时,原本发疯的人纷纷忽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吓得他更不知所措。 古骄龙过去摸一下脉搏,翻看过这些人眼皮道:“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虚耗过度累得晕倒。” 这个小丫头…… 真是把协助的工作做到极致,却没有丝毫逾越。 赶紧命人把要犯统统锁起,以免附近窥视的人发现府里的情况,冲进来趁火打劫。 长夜漫漫…… 吕序不打算回东陵王府,抱着雪宝漫不经心穿行在陵城的街道。 陵城不止三位进了三境的高手,尽管她隔绝南宫府的情况,但只能瞒过普通人的耳目,却瞒不过进入三境的强者。 自出了南宫府后,就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自己,察觉不到对方的杀意,吕序也懒得跟对方打交道,径直走出城门来到梅花谷,继续完成朱鹮交给她的任务——摘梅花回去炖鸽子汤。 下雪了…… 雪中寻梅,确实是很有意思。 忽然前方出现两道身影,吕序停下脚步道:“本小姐记得梅花谷非私人所有,两位为何一直跟着本小姐。” “在下跟来没有恶意,只想请前辈手下留情,您取我俩性命无妨,莫要伤害无辜人的性命。”苍老的声音响起,尽管他竭力掩饰真实的情绪,但急促心跳的声,还是让吕序察觉到他的恐惧。 吕序怔一下笑道:“我接到的任务是拿下南宫世家三位老祖,其他人、其他事不归我管。” “你没想过要对付我们,或者吸走我们的功力提升自己的修为。” “你们那点修为本小姐可瞧不上……”吕序看清楚两人的相貌,有些好奇地问:“奇怪,为何南宫家那三位能保持容颜不老,两位的修为明明在他们之上,反倒一副老态龙钟。” 闻说吕序不是来对付他们,更不会强夺他们的修为,两位老者顿时放松绷紧的身体。 其中一人解释道:“回前辈,南宫三杰为了修炼,一直没有娶妻成亲,元阳未泄,自然能保持容颜不老。” 吕序轻轻哦一声,似是想起什么道:“还有,你们口中的前辈才十五岁,两位一口一个前辈折煞我这个小辈,怕是我祖父在两位面前也得自称一声晚辈。” 两位老者震惊得相视一眼,其中一人道:“真是后生可畏啊。” “令的祖父是……” “他自封什么泽宸真人,叫什么名字我一时想不起。” 提到祖父的名讳吕序有些尴尬,貌似闹了一场误会后,也没有人告诉她祖父的名讳。 “泽宸真人……”其中一位老者愣想一下道:“原来你是吕湜那小子的孙女,怪不得小小年纪便有这般修为,你祖父当年也是极有天赋的年轻人,没想到出了这么厉害的孙女儿。” 吕序终于知道祖父的名讳,就是不太清楚是哪个字,但她也不好意思再问。 “如今你祖父是什么修为?” “前几天才进入人境初级……” 吕序语气里透露出一丝嫌弃道:“还不是被我半招打败,三境修为在我面前没什么用。” 两位前辈尴尬地咳嗽两声,吕序回过神道:“晚辈吕序,是当朝右相的吕颐的女儿,还未请教两位前辈如何称呼。” “前辈前辈地叫,都把我们叫进土里。”一名老者爽快道:“你就唤我一声老宋,叫他一声老张。” 吕序顿时点点头,没有追问两人的来自何门何派。 两人虽在陵城修炼却未必是本地人,不透露出身多半也是为了保护家族。 “大晚上,你不睡觉,跑到梅花谷干嘛?”老宋是一时好奇跟过来,原以为她要对他们不利,没想到径直来到此地。 “出门前我家丫头说要做梅花炖鸽子汤,让我记得给她摘些凌晨开的梅花回去,还有人让我收集梅花雪,说用梅花雪煮的茶水格外清冽,让我记得收集一些带回去。” 吕序无奈地叹气道:“想着明儿天亮人多,把梅花和雪都给污了,干脆来这里守着呗。” “你这绝世高手活得很不绝世、很没威严,连个丫头都敢支使你。”老宋挖苦道:“这就是少年高手的苦恼,明明很厉害,却被红尘琐事给牵绊住,这就是我不愿意在门中修炼的原因。” “小丫头听老宋一句劝,你若不想修炼为尘世所拢,可以选择离家修行。” “俗话说父母在不远游嘛。”吕序淡然道出原因,摇摇头道:“归根到底还是我爹武功太菜,长得又太好看,我娘亲去世后总有女人打他的主意,我必须得留下来保护他,不被乱七八糟的女人染指。” “按理你娘亲去世了,你父亲续弦并无不妥啊。”老张八卦地问,就算活了两百来年,也改不了人类八卦的本质。 “续弦没有问题,若我爹想娶我不会阻止,但是另有所图的女人不行。”吕序摇摇头道:“再说我都没有怎么修炼, 修为都这么高了,若再勤快些修为岂不是要上天。” “你这话特别欠揍,知道吗?”老张翻了白眼道:“天赋这种东西啊,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哦对了,两位为何担心修为我会吸走你们的内力?”吕序不解地部道:“是有什么人一直在觊觎你们的内力吗?” 老宋和老张相视一眼,最后老宋道:“你也知道,有些强者寿元将尽又差点一点点无法突破时,就强夺修为比自己弱的人的内力,以此来积累力量突破。” “这种办法嘛……”吕序顿一下道:“短期内效果不错,但随着境界提升会出问题……” “什么问题。” 老张迫不及待地问。 吕序接着前面的话道:“尤其对三境以后的提升,可能是致命的潜在危险。” “三境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修为有多高啊?” 老宋原想趁着南宫那三位跟她交手时,试探一下吕序的修为,没想到吕序没动武就废掉三位强者。 吕序想认真想一下,坦然道:“声明一下不是不想说,是我自己也不清楚,先生只是把他的经验告诉我,我自己再慢慢琢磨,修行功法属性不同,突破的方法也所不同嘛。“ “先生……”老张惊讶道:“你还有师傅,他的修为是不是比你高啊。” “他不是我师傅,是我去宣院学习教我琴道的先生,他的修为的确在我之上,我也现在也摸着他的路慢慢前行。” 吕序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番话有多震撼,两人本以为她已经是南离国最厉害的,没想到还有比她修为更高的人,忍不住感叹道:“京都真是卧虎藏龙之地,有机会一定要去瞧瞧。” “到京都一定要找来我,我带你们去吃最好的烤鸡。” 吕序热情地邀请两位前辈,就听到老宋惊讶道:“你修行不戒荤腥,还能大吃大喝?” “我们又不是和尚,戒什么荤腥啊!”吕序更加惊讶,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我还吃过烤熟的人肉,烤肉的师傅手艺太差,做出烤人肉又老又硬。” “你这孩子……” 老宋一把年纪,骤然听到这话也浑身鸡皮。 吕序看到后一阵狂笑,又是两个修炼了修傻了人,不知身在红尘也是一种修行。 两人才知道上当了,没想到活了两百多岁了,居然还被一个小姑娘给吓到,但对吕序在修行上的方式却充满好奇。 “你们知道南宫家三杰,是如何被我打败吗?”吕序不等两人问便道:“我不过是弹了一首曲子,就勾起了他们心底的欲望,他们连半个时辰都没撑住,泄了元阳丢了一半修为。” “怎么会这样?” 老张震惊地看着吕序。 吕序笑笑道:“他们不识风月,误进了风月不自知。” “你的意思是他们吃亏在,从来没有碰过男女之事,以至于莫名其妙就……”老宋考虑吕序是女孩子没有把话说尽。 “两位前辈明天可以敞开肚皮大吃特吃,千万不要委屈自己。”吕序想一下又问:“我听说陵城的碧霞居,他们家的烤乳猪皮脆肉嫩,想吃都得提前三天预约。” “大半夜聊好吃的,万一聊饿了烤你怀里那只小畜生吗?” “想都别想。”吕序抱紧雪宝道:“雪宝是我的朋友,你们要实在饿了,可以上怀月楼吃饭啊!” “怀月楼可是风月场所,你让我们上那吃饭,合适吗?”老宋真想打吕序一顿,不仅怂恿他们破荤戒,还得寸进尺继续绝命怂恿他们再碰风月。 吕序一看两人的神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事情。 摇摇头道:“你们有多长时间没有入世,如今的风月场所不止是寻欢作乐之地,同时还是品尝美酒佳肴,以及欣赏茶道的绝佳去处。” 老宋和老张相视一眼,没想专心修炼多年,却被世间抛弃。 吕序淡淡道:“两位前辈不入世如何出世,就像南宫家三杰不识风月,才会误入风月坏了修行。” “这些话也是你先生教给你?”老张好奇地问。 “是我娘亲教的。” 吕序笑着回答道:“我娘亲说人活着一定要尽欢,因为世事无常,生死无常。” 老张和老宋情不自禁又相视一眼,似乎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他们接受的教导就是戒骄戒躁、断情绝欲。 这些年修炼进度缓慢,甚至是停滞不前,一直以为是他们泄了元阳的原因,而今晚这种想法却被彻底颠覆,他们因为识得风月才抵挡住风月的诱惑。 “所谓风月不过是一个情字,就是臭和尚嘴里所谓的情关、情劫。” 吕序慢慢悠悠道:“你们可别小瞧了一个情字,我父亲就困情关多年,以致修为一直滞留在九品巅峰,甚至还出现下滑的状况……” 天空上方忽然出现一片红光…… 老宋惊叹道:“天空映得这么红,这是要火烧南宫府吗?” 吕序淡淡道:“是朝廷官员释放的求救信号,晚辈先走一步,明天碧霞居见。” 正文 第160章、 风冉的秘密 “怎么回事?” 回到南宫府时,吕序发现南宫府已经成了火海,古骄龙也不见人影。 东陵王一看到吕序就像看到大救星,赶紧道:“风冉小姐趁我们不注意,吸干了南宫家三位老祖残余的内力,对南宫世家的人大开杀戒,还在南宫世家到处放火。” “古大人也不至于为这点事情,经我放求救信号吧。” “古大人上前劝止,风冉小姐却突然对她出手,把她打伤还想吸走她的内力。” 知道原因吕序冷笑一声,就听到东陵王有些感慨道:“可叹曾经风华今渺茫,只剩下对力量的疯狂执著,风冉小姐的遭遇实在让人惋惜,南宫世家的人真是死不足惜。” “至少……”吕序笑笑道:“风冉小姐还有王爷为她惋惜。” “如果……” “如果的话就不要说了,他们在哪?” 吕序不想听假设的话,东陵王哦一声道:“他们进了禁地,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东西。” 凝神聆听片刻并没有发现异常之处,吕序对东陵王道:“王爷,这些人只要不受刺激,三天内都会浑浑噩噩,就算清醒过来也无法动用真气,您带着人看管好就行,我下去瞧瞧就上来” “吕序小姐但去无妨。” 有了吕序这番话,东陵王自然也没什么好担忧、 吕序还是提醒一句“小心暗中窥视的人”,才施展轻功来到禁地前。 南宫府的大火烧得很旺,这里却像是不在南宫府里,竟没有连一丝火星都没有,大门洞开着失去了神秘感。 吕序抱紧雪宝缓缓走入内,四处走一圈满意地笑笑,地龙翻身的假象,让里面的人来不及收拾就匆匆逃跑,应该能找到不少有意思的东西,忍不住哼起方才的乐曲。 “喵呜……” 雪宝在她怀里叫一声。 吕序摸出一把肉干粒,往雪宝嘴里塞了一颗。 转了大半个地宫后,终于来到一处像刑房的地方,看到里面的刑具,吕序露出惊艳表情。 呵呵…… 吕序忍不住得意地大笑,甚至有点疯狂。 “你发什么疯,还不快过来帮忙。” 古骄龙的声音从深处传来,从语气里听得出她很着急。 吕序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身形一闪就离开刑房,终于在一处布置极为香艳的房间,找到古骄龙和风冉。 古骄龙身负重伤,面色苍白,却强撑着站起来道:“风冉,让开,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已经自身难保了,何苦呢。”风冉死死挡在一扇门前面道:“我不想伤害你,但里面真的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吕序用内力探测一下,发现里面并没有可疑的东西,再打量一下四周的环境,忽然明白风冉为何要拦在门前。 “是啊,古大人,何苦呢。”吕序缓缓走上前道:“古大人,里面没有什么东西,何必非要进去呢。“ “没有重要的东西,她为何不敢给我看。”古骄龙瞪一眼吕序,传音道:“小丫头,你到底站哪边?” “你没有注意这个地方的布置,比风月场所有过之而无不及。”吕序传音提醒道:“这里是南宫世家子弟纵欲之所,里面只有一些不堪的回忆,你就不能给人家留点尊严吗?” 古骄龙马上看向风冉,目光里充满了震惊。 风冉马上别开脸,真像是不想被熟识的人看到自己不堪的过往。 古骄龙马上明白,就听到吕序道:“我倒是发现一个有趣的地方,没准能找到太后跟南宫世家勾结的证据。” 吕序转身时看一眼风冉,露出一个邪魅笑容,带着古骄龙离开这个肮脏之所,来到一处类似书房的地方,翻出一些书信递过去道:“你一定想不到,太后竟是南宫世家的棋子,只是后来他们互换了位置。” 古骄龙随意阅读了几封书信道:“太后那样有野心的女人也敢用,南宫世家是嫌命长,难怪说他们是一群武夫。” 吕序不假思索道:“管她听不听话啊,反正她跟南宫世家勾结,意图谋夺南离国江山都是事实,把这些书信带回去交给皇上,至少能让她有一段时间无法安稳入睡。” “只是一段时间睡不安稳而已!”古骄龙惊讶地看着吕序道:“太后的势力当真如此恐怖。” “古大人也不想想,当年本小姐可是七品修为,为何连一点反抗力都没有,那个女人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吕序深深地看着古骄龙道:“太后背后还有人,不对,不一定是人……” 古骄龙在等下文,吕序却尴尬地笑笑道:“记不起来了,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你也知道我有病嘛。” “太后背后要是没人支撑,以墨烬离的修为何须隐藏实力……大火烧到地宫?” 古骄龙忽然惊叫,第一时间想到要去救风冉。 吕序拉住她不慌不忙道:“古大人,赶紧把有用的带走,我去找风冉……小姐吧。” 不等古骄龙答应,吕序已经消失在眼前,同时一个瓶子落在古骄龙面前,一看药瓶就知道是上官世家的丹药。 吕序赶到之前的房间。 风冉不顾一切守护的房间已经烧起来…… 风冉本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化为灰烬的一切。 “烧尽了,就走吧。” 吕序转身往外走,风冉迟疑一下跟在后面。 古骄龙看到这一幕有意外,小丫头对风冉做了什么,竟能让她乖乖听话。 其实是吕序在离开前,就暗暗告诉风冉,害了风家的幕后元凶在京都,千万想着跟着秘密一起消散。 走出地宫,南宫府已经快烧尽。 “古大人,吕序小姐,风冉小姐……” 再次面对风冉,东陵王迟疑一下安慰道:“过去的都过去了,重整风家的重担便落在你身上。” 风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东陵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此间的事情,本王处理就好,三位先到东陵王府休息吧。” “本使留下来协助王爷吧。”古骄龙对吕序道:“你先带小冉回去休息,要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龙雀营的人很快就赶到,他们来协助王爷收尾,我得马上回京都一趟,向皇上回明风冉的情况。” “古大人,你有伤在身,不如我替你跑一趟,先行把东西送回京都。” “你……也好吧。” 古天骄犹豫一下,把收集到的证据交给吕序手上。 吕序接过东西笑笑,一转身便消失在眼前,东陵王和风冉面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看到两人的表情,古骄龙笑笑道:“吕序这样的境界……本使怕是今生无望,薄家的血脉果真是强大无比。” “薄家!” 风冉不解地看着古骄龙。 古骄龙笑笑道:“小丫头的母亲是薄家人,但不是薄奕、薄息。” 生怕风冉误会似,古骄龙补充一句,当年风冉也偷偷爱慕着吕颐,只是她藏得很深,一般人察觉不到罢。 风冉淡然道:“你不用解释,吕颐钟情的人我见过,原以为是个市井小商贩,没想到竟是薄家的女儿……她没有长在薄家是福气,不然肯定逃不过那场浩劫。” “你说得不错。” 古骄龙赞同她的想法,却没说那人已经去世。 吕序回到上溯园,发现父亲书房还亮着灯,放轻脚步走过去轻轻叩门。 “进来吧。” “爹爹……” “你怎么回来了?!” 吕序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吕颐惊讶的声音打断。 把雪宝和东西一起放下道:“这是南宫世家地宫搜到,太后跟南宫世家往来的书信。“ “这只猫也是从南宫世家搜出来的?”吕颐没有理会那堆书信,而是对体型比橘王还在一个号的雪宝的来历。 “雪宝不是。”吕序赶紧解释雪宝的来历,讨好地笑道:“多一只是养少一只也是养嘛,您别看它个头大,食量跟橘王比差远了,关键是此猫颜值……”不等吕序说完,雪宝已经一跃跳到吕颐面前。 吕颐的身体一僵,面无表情地看着吕序。 吕序眼睛都值了:“雪宝貌似是只公猫,应该不会觊觎父亲您的美貌吧。” 接下来雪宝的举动,吕序马上把“应该不”三个字去掉,它居然在舔父亲的手背,随后直接跳到他的腿上。 “雪宝,我们该走了……” “哈……” 吕序手刚伸过去,雪宝就朝她哈气,吓得赶紧把手收回。 “爹爹……” 尴尬地看着父亲,想要强行把雪宝抱走。 雪宝马上不乐意了,一扭身体窝进吕颐怀里,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吕颐。 吕颐从震惊中回过神,跟雪宝对视跟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回来……” 吕序刚转身,就又被吕颐唤回。 吕颐僵直着身体道:“你在陵城还有别的发现吗?” “遇到两位地境高手,好像还认识祖父,我跟他们约好明天去碧霞居吃烤乳猪,哦对了原来祖父叫吕是,吕家人起名真是随意,就是这名跟字不太相配,是非的是跟泽宸有什么关系吗?” “是三点水旁的湜,意为水清见底,你……”想到女儿未曾阅过族谱,吕颐淡淡道:“记住了,以后不许写错。” “记住了,不过嘛……”吕序应下又摇头道:“虽然我瞧不上吕崇的为人,但人家给女儿起名字最用心,听起来像是正经女儿家的名字,哪像女儿的名字……“ “好听有什么用,有你的名字响亮吗?” 吕颐不屑地嗤笑一声道:“南离国叫吕沐雨的姑娘多了,但叫吕序的只有你,绝对没有女子与你相同。” 这话听着好像很有道理,吕序怔了怔就听到父亲道:“还有你说的那两位地境强者,他们是何门何派的人,你跟他们结交会不会有危险吗?” “地境也就比祖父高一点点,他们还指望女儿指点修行,怎么会自断修行路呢。” “嘿嘿……”吕序忽然发出一阵如鬼似魅的笑声:“爹爹,您没有瞧见,女儿今晚用一曲琵琶就废了南宫三位老祖,三境高手不过如此。“ “!!!” 吕颐才发现是另一个女儿。 但是这个女儿今晚很不对劲,从前她不会在自己面前发出阴森的笑声,莫非是病情又再加重。 “爹爹发现了……”吕序似笑非笑看着父亲道:“您知道我今天在南宫府的地宫看到什么吗?” “序儿,你看到了什么?”吕颐担忧着女儿,吕序森然一笑道:“看到了一间跟当年关押女儿一模一样的牢房,不止刑具一模一样,连摆放的位置都一模一样,女儿好像又记起了一些东西。” “你记起了什么?” 吕颐把雪宝放到桌面上,走过扶着女儿的肩膀。 “我……”吕序张了张口,迟疑一下改口道:“太后的背后有非人的东西,很可怕的。” “此事我们早就知道,只是对方一直不肯露面。”吕颐有些犹豫,看到女儿的模样道:“我们尚不知对方实力如何,倒是化蛇突然出现,逼得太子殿下出手暴露了实力,如今他们更加谨慎,我们更加难以捕捉不到他们的行踪。” “他们一直藏在京都吗?” “嗯……” 吕序得答案,懒洋洋道:“还有个女疯子,女儿得回去处理。” “女疯子?”吕颐疑惑地问。 “就是风家风冉,这个女人疯疯癫癫啊……” 吕序话都说完,就吕颐就一戒尺打在她手臂上,痛得吕序失声大叫。 “爹爹,您打我,你为了一个女人打我……” 吕序痛得两眼泪汪汪,委屈巴巴看着父亲:“你居然迷恋一个女疯子,我要……”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对长辈要恭敬,你都当耳边风了,是不是?”吕颐又给了女儿一戒尺,茫茫夜色中顿时响起吕序嚎啕大哭的声音。 “你哭什么,给我闭嘴。” 吕颐此话一出,吕序哭得更加厉害。 上溯园的房间纷纷亮灯,青鸟和朱鹮纷纷披衣过来。 原以为是幻觉,走近才发现真是主子大哭,青鸟担忧问:“老爷,小姐哭闹不止,可是受伤?” “青鸟,救命啊。” 吕序马上大声求救道:“爹爹要打死我,你快来救救我。” 两人一听马上煞住脚步…… 正文 第161章、 吕老太爷的提醒 “小姐,您撑住,奴婢去请救星。” 青鸟在外面声回应,拉着朱鹮原路返回,路线却不是出上溯园。 “青鸟,去哪?” “回屋,睡觉。” 这路线不像是要出门,朱鹮拉住青鸟问。 青鸟拉着朱鹮悄悄回房,关灯继续休息,压根没有出去的意思 “你们两个不讲义气呜呜……” 吕序还没骂完就又挨了一戒尺,顿时哭声震得隐藏在暗中高手赶紧捂住耳朵。 “半放三更,哭丧啊你。” 门忽然从外面推开,墨烬离一脸怨恨地瞪着吕序。 “提前给你哭丧啊……” 吕序又挨一戒尺,顿时哭声响起震天,把吕府的人都给惊动。 老太爷披衣过来,看到吕序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指着儿子道:“教训孩子也不挑时候,这都什么时辰了,让不让大家休息。” 回头又看着吕序道:“你不是去了陵城,什么时候回来的?” 吕序吸一下鼻子没有说话,老太爷马上生气了:“你就不能为自己辩白一句,每次都让人觉得你犯了天大的错。” 吕序抬手抹掉眼泪鼻涕,似笑非笑道:“因为一个他很熟,孙女很陌生的女人,还是个……” “咳咳……”不等女儿说完吕颐就打断。 吕序撇撇嘴无奈道:“是风家的风冉小姐,她一直被囚禁在南宫府,精神都有些不太正常。” “有多不正常?”墨烬离随口问。 “回太子殿下,跟臣女差不多。” 吕序格格笑着回答,目光里藏着一丝狡黠。 “好好的人,怎么会疯掉?”老太爷看一眼吕序不解地问。 “大概是长年被南宫世家的人折磨。”吕序的话点到即止,多一个字都没有说。 风家跟南宫世家那点恩怨,也不是什么秘密,京都很多人都知道,明白的人都明白,不明白也无须解释。 吕颐想到女儿方才说过的话,南宫世家也有一间,跟当年关押她的一模一样的房间,淡淡道:“序儿,今晚住家里,天亮了再去陵城,爹爹陪你一起去吧。” “当然不行。” 吕序一口拒绝道:“风冉小姐现在很恐怖。” “这是怎么回事?” 墨烬离不解地看着吕序,风冉是会武功但是很普通。 吕序诡异地笑笑道:“古大人一时不留神,让风冉小姐吸走了三位老祖残余的内力。“ “你为何不阻止她啊。“ “我当时不在场,去了梅花谷。” 墨烬离皱起眉头:“你不留下来协助古大人,跑到梅花谷去干嘛?” 吕序漫不经心地笑笑道:“我接到的旨意是废掉南宫世家三位老祖,我废掉他们后才去的梅花谷。” “你就不能留下帮帮古大人吗?”墨烬离无语地问。 “爹爹说要守规矩,不能逾越,不然吕序会被罚的……” “吕序……” 墨烬离震惊地看向吕颐。 这丫头不对劲,难道在陵城又受了什么刺激。 “你不就是吕序吗?” 老太爷终于忍不住出声问,自进来后他就觉得孙女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又不说上。 吕序看一眼老太爷,乖巧地回答道:“回祖父,我是吕序的妹妹,叫另一个吕序,大家都是这么称呼我。” “吕序的妹妹:另一个吕序?” 老太爷马上看向儿子,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颐淡淡道:“父亲,夜深了,您先回去休息,儿子明天再向您解释。” 没有得到答案,老太爷自然不愿意离开,就听到吕序用糯糯的声音道:“爹爹,女儿不喜欢这个称呼,我要取了一个新名字。” 吕序双手托腮想了想,甜甜地笑道:“有了,女儿以后就叫吕允,允许的允……好听吗?” “你为何要用这个字为名?”墨烬离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吕序是要守着善良单纯,还要守着规矩的,不然会被罚;吕允是允许做任何事情,包括杀人放火的事情。” 吕序耐心地用了很长的一句话解释,还想往下说时墨烬离出手了,往让她身上一点,吕序身体一软就倒在父亲怀里。 吕颐唤了一声青鸟。 青鸟从外进来:“老爷有何吩咐?” 吕颐道:“送小姐回房,今晚辛苦点守着小姐。” “奴婢明白。” 青鸟上前抱起吕序,把她送回东厢房间。 墨烬离说了一句去陵城离开,吕颐在书房内向父亲坦然了吕序的情况。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老太爷听后淡淡道:“这些日子为父也知道了,那些年孩子在府里的情况。” “你们一直以为,她的病是因颂长公主的折磨而起,其实不然……”老太爷叹气道:“折磨她的又何止是颂长公主,还有吕府的人……” “是儿子没有保护好序儿。” “你不是没有保护好她,你是从来没有保护过她,从来没有。”吕老太爷把那几个字重复了一遍。 想到吕序两种矛盾的性格,吕老太爷继续道:“明知道双魂症受不得刺激,你却同意皇上让她去做杀人放火的事情,还无理地要求她守住善良单纯、守着规矩,序儿只能分裂自己的灵魂,来满足你无理的要求。” “逼疯她的人不是别人……是你。” “是我?” 吕颐震惊地看着父亲,为什么会是他? 吕老太爷叹气道:“我回府那日,序儿为什么不认识我,你心里明明很清楚,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你却狠心让她跪了那么长时间,以至所有人都以为她跟从前一样好欺负,你却还要求她善待沐雨。” 面对儿子的质疑,吕老太爷语重心长道:“你是她唯一的依靠,你若不为她争取,孩子就活得像一只孤鸟。” “序儿还没有彻底疯掉,你应该感谢景泽。”吕老太爷淡淡道:“他做了本该由你这个父亲做的事情,无条件地包容序儿的好与坏,让序儿不再孤苦无助。” “此事父亲是不是言之过重了。”吕颐不以为然道:“序儿是个坚强的孩子,她没有您想的那么脆弱。” “你告诉我,若是心志足够坚强,序儿为何会得这种病?”吕老太爷对儿子态度很不满意,无奈道:“再过两年序儿就该嫁人,你还有多少时间对她好。” 问题有些扎心,吕颐缓了缓道:“序儿是嫁人,又不是生死离别,都在京都怎会没有时间。” 回头想想自回到京都后的事情,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了一大跳:自南城门水灾后,梵行跟女儿见面的机会越来越频繁,京都那场暴乱后,大部分时间都是梵行陪在女儿身边,他这个父亲倒没怎么照顾女儿。 “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老太爷留下句话,摇着头回房休息。 吕颐重新坐下,方要拿起公文时,一只白茸茸的爪子抢先按在上面。 “该死……” 看到女儿留下的猫,吕颐头痛地扶额。 忽然想一件事情,赶紧离开书房,前去往老太爷的居所。 吕序一觉醒来张嘴想唤人,结果刚张嘴就吃了一嘴毛,手臂上还一阵火辣辣地痛。 “橘王呸呸……” 把推开挤在枕边的毛团,吕序吐掉嘴里的毛,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宽大的衣袖滑下来,手臂上赫然几道红印,吕序正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受伤时,帐帘从外面掀开,亮得她再次闭上眼,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 青鸟笑眯眯道:“小姐醒了,早膳朱鹮准备的鱼片粥,再晚过去鱼肉老了不好吃。” 吕序却是一脸茫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道:“青鸟,我好像做了个梦,梦里去了趟陵城,看到一只比橘王还大的猫,通体雪白,眼睛有两个颜色……” “小姐指的是它吗?” 青鸟指头大床里侧问,吕序马上回头,顿时惊得下巴都合不拢。 那只比橘王还大,通体雪白,眼睛有两个眼色的猫,正像人一样仰躺在另一个枕头上呼呼大睡。 吕序用力甩了甩头,终于找回昨天白天的记忆,讶然道:“所以我不是做梦,是真的去了一趟陵城又回来了……我为什么要回来呢?” “您是代古大人送从南宫府搜出的物证,后来太困了不小心睡在老爷书房。” “真的是这样吗?”吕序看着青鸟道:“你的回答听起来很官方,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 “小姐,您别……” 青鸟无奈交待了昨晚的事情。 吕序听完讶然道:“这么说我多了一个妹妹叫吕允。” 青鸟想一下笑道:“无论小姐叫什么名字,奴婢们伺候的都一人一身。” “我有没有忘记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吕序想一下问,到底是去了一趟陵城,不至于两手空空而归吧。 “奴婢听得不是很清楚,只听小姐说在碧霞居跟人有约……”青鸟想一下道:“小姐,您是不是忘记给朱鹮带梅花,回头她跟您要怎么办?” “再去一趟呗。” 吕序不以为我在道:“顺便给大家带一只回来……” 青鸟嗤笑一声,揭穿她的小心思:“小姐是想给范先生也带一份吧。” “你把先生平时给我们送烤鸡的食盒准备好。” “小姐,老太爷要见您。” 吕序话音刚落,上溯园的管事就进来传话 正文 第162章、 一起战吧 陵城,碧霞居 吕序回头瞥一眼围坐一起,一口酒一口肉的三老头。 老太爷一大早把叫过去,就是为让她把他带陵城,跟故友们把酒聊天。 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车轱辘声,片刻后就听噔噔上楼梯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听到叩门的声音。 “进来。” 门开了,青鸾和朱雀走进雅间。 吕序看一眼他们道:“你们来得刚刚好,老太爷在里面跟故友聚旧,你们在这里好生伺候。” “小姐,要上哪啊?”青鸾问。 “我去雪城,给先生送一份过去,哦……”想起另一件事情,吕序道:“旁边的雅间先生也包下,给你们和古七用,你们先过去吃点东西,顺便休息一下,老太爷需要什么你们紧着点办。” “小姐要去多久啊?” “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天黑前会回来吧。” 注意后面有个“吧”字,意思就是若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可能会晚些回陵城。 青鸾和朱雀相视一眼,还想问什么时,店小二已经把食盒送上来,吕序提起食盒道:“哦记得给朱鹮采梅花,收集梅花上的积雪。” “积雪是给谁的?” “打算送给先生泡茶用,不行吗?” 吕序提起食盒,转身一跨步就消失在雅间,店小二惊得半天都没回神。 朱雀塞给他一绽银子道:“方才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许外传,不然我们家仙子动怒,后果会很严重,明白吗?” “……小人明白。” 店小二从震惊中回过神,抱着银子赶紧跑。 “真是败家,给半绽就够他花销大半年。”青鸾叹气道:“算了,你不当家不知道物价贵贱。” “花的是小姐的钱,你操什么心,反正小姐很会赚钱。”朱雀转身走进旁边的雅间,看到雅间里一大锅,烧得不停翻滚的白汤,有些遗憾道:“早知道是这些东西,该带些朱鹮秘制蘸酱。” “出门在外别太讲究,赶紧吃吧。” “好吧。” 两人坐下时,吕序已经出了陵城。 正考虑要不要去梅花谷收集积雪,一道身影拦在前面。 “好狗不挡道。” 看清楚来人时,吕序一脸不痛快。 墨烬离抱着手问:“提着这么大一个食盒,你要上哪?” “雪城。” 吕序不假思索地回答。 “按规定,我们三必须有一人留守京都……” “等等。”不等墨烬离说完,吕序就惊讶问:“这是什么时候的规定,臣女怎么不知道。” “前几天的决议。” “你们决议时臣女在场吗?” “你们的决议有征得臣女本人同意吗?” “请臣女这样的高手保护京都,朝廷打算给臣女支付多少俸禄?” “还有……”吕序顿一下:“没有接到旨意,或者任命书前,臣女的行动不受你们规定约束。” “……”墨烬离被驳得哑口无言。 “臣女告退!”吕序脚往旁边一迈,直接消失在墨烬离眼前。 “吕序,你这个死丫头……”墨烬离气得跳脚,转过头又抱怨道:“父皇啊,办事能不能靠谱点,不要想当然。” “以雪城目下的情况,吕序过去未必是坏事。”古骄龙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墨烬离落下来道:“带吕序到陵城赏梅,是梵行计划了很久的事情,骤然被雪部给破坏,这股怒火很难平息。” “殿下可知吕序小姐此去雪城的目的?”古骄龙似笑非笑地问。 “龙雀使大人知道!” 墨烬离有些意外,以吕序谨慎的性子当不会向古骄龙坦言。 古骄龙淡淡道:“吕序小姐昨晚一曲琵琶,不仅让南宫世家三位老祖泄了元阳,还废掉近两百年的修为,殿下觉得此曲若用来对付军队,能有多大的杀伤力?” “此曲一出,六部不敢动,但在雪城……” 墨烬离丝毫不低估吕序的实力,那个丫头若认真起来比任何人都可怕。 经历了上次的化蛇的事情,很多人觉得吕序修为不如梵行跟他,但他们不知道她没能打败化蛇,不是实力不行而是功法问题。 “殿下,在雪城如何?”古骄龙好奇地问。 “吕序的功法属水生,在雪城她的功法能得最大的发挥,她过去没问题。” 墨烬离十分肯定的吕序的实力,古骄龙却有不同的想法:“太子殿下,别忘记了,吕序小姐是个病人,万一她受到刺激情绪失控,死的可能就不止是敌人,你们不担心这个问题吗?” “顾虑太多会失去很多机会。”墨烬离淡然道:“吕序就是一把双刃剑,用不用都是一把利器,不能因为害怕受伤,就把她封存起来,让她在剑匣里生锈腐朽,这也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你比本殿了解梵行,但本殿比你了解吕序。”墨烬离坦然道:“吕序的人生可以短暂,但一定要轰轰烈烈。” “但那是从前年命不保的吕序。”古骄龙也提醒他道:“如今的吕序寒症已经痊愈,还遇上了梵行,以她的修为没有意外的话她能活很久,她心态会发生变化,人生追求也会发生变化。” “你方才也看到了,京都的安稳在她心中不再是第一,梵行才是。” 古骄龙也曾经年少过,也曾经深爱过一个人,最明白吕序此时的心情,眼里心里全是他的一切。 墨烬离被戳中痛处,吕序曾经为了京都安稳差点赔上性命,如今却有无数个理由,推托身为强者应承担的责任,匆匆赶到冰冷刺骨的雪城,为梵行送上美食果腹。 “殿下,若不放心,可先行回京都。” 古骄龙也知道京都卧虎藏龙,若没有人强者镇压,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墨烬离叹气道:“你这里若没有什么问题,本殿便先行回京都……青鸾和朱雀也在碧霞居,你若遇到什么麻烦,可以通过他们二人向吕老太爷求助。” “臣谢太子殿下指点。” 古骄龙想说不用,最后还是承下这份人情。 南离国疆域辽阔,普通人若骑马或坐马车到雪城,快则一个月多则三两个月。 吕序和梵行在某种意义上,跟普通人已经有所不同,若到陵城是须臾间,到雪城便要好几个须臾间,降落的地点显然是雪城面向,跟雪部缓冲区的城楼上。 咚咚咚…… 刚落稳就听到一阵凌乱不堪,有气无力的鼓声,顿时便皱起眉头。 而守在城楼上将士,看到一名即便蒙着面纱女子忽然出现在城楼,顿时紧张得纷纷举起兵器。 “梵先生人呢?” 吕序打了个呵欠,懒懒又漫不经心地问 士兵们看到她慵懒的神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明明蒙着面纱看不到容貌,但她站在那就美得无可比拟。 在场的将领闻说她来找梵行的,上下打量一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才道:“你是何人,找梵先生有何事?” “吕序。” 吕序不假思索地报上名字。 骤然听到这个闻名南离国的名字,那名将领愣一下道:“您说您是吕序,敢问是哪一位吕序。” “你心里面想的那个吕序。”吕序不假思索地回答,就听到将领质疑道:“雪城距京都数万里之遥,吕序小姐体弱多病之躯,如何受得住中途上的颠簸,来到长年冰雪覆盖的雪城。” “体弱多病是从前的事情,如今本小姐已经大愈,想上哪就能上哪,本小姐可是跟化蛇打过架的。” 吕序放眼扫视一圈淡然道:“将军若是不相信,我记得雪城有几位从京都来小姐,大可以把他们唤过一认便知真假,再说天下谁敢冒充我吕序。” 那名将领还在考虑要不要听她的建议时,零碎碎的鼓声再次响起,还有伴有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吕序忍无可忍地问:“是哪个废物在击鼓,真打起仗来敢这样打战鼓,老早就拖出砍首示众,你身为将领就不过去管管吗?” 将领迟疑一下道:“是城主新纳的小妾,城主今早过来巡城,新夫人一时兴起……” 他话还没有说完,吕序已经消失在眼前,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就听到一声娇滴滴的“哎哟”,随后就是吕序警告的声音: “再敢碰一下鼓槌,砍了你这双爪子。” “你是何人,敢擅闯城楼。”面对骤然出现的吕序,城主紧张的声音战战兢兢地响起。 吕序瞟一眼裹在狐裘里,体态圆润,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资料中显示雪城当代城主姓虞名启,城主之位是从他父辈传到他手上,坐上城主之位也不过七八年时间。 面对城主的警告,吕序冷冷道:“虞城主,城主当腻了本小姐可以禀明皇上,换一个人来替你打理雪城。” “你到底是谁,竟敢直呼本城主的名讳,还敢本城主指指点,小心本城主治你的罪。” “来人哪,还不快把她拿……” 这回开口的小妾,吕序冷瞟一眼,那眼神能比雪城的冰还刀人,小妾马上吓得不敢吭声。 “我问你,前天来的梵先生如今何在?” 梵行若在城中,肯定已经赶过来迎她,如今梵行、古七皆不见人影,说明两人不在城里。 虞启志到底是一城之主,迟疑一下道:“梵公子去向事关雪城安危,姑娘想知道须得行报上身份、姓名,产然就算是你杀了本城主,本城主也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 “右相独女吕序……” “南离国第一美人……”不等吕序说完,那名小妾便忍不住打断。 吕序嗯一声冷冷道:“应该没有人敢冒充南离国第一美人,现在可以告诉本小姐梵行先生的行踪吧。” 很多人都可以冒充“吕序”两个字,甚至吕序的美貌都可以通过易容术冒充,但吕序的神韵、气度不可复制, “梵先生去了雪部,跟雪部首领面谈。” 虞启没想到素来作为流放地的边城,最近竟接来来了两位大人物,赶紧报上梵行的去向。 吕序瞟一眼缩在虞启身的小妾,冷声提醒道:“战鼓是用来鼓舞士气的,不是你讨好女人的玩具,再有下次本小姐就把她皮剥下来作成鼓面。” “下官再也不敢。” 面对吕序强大的气势,一城之主也得乖乖认怂。 吕序转身望向城楼外面,极目时可见敌方驻扎的营帐,惊讶道:“雪部的军队营地驻得这么近,他们不怕我们的军队偷袭吗?” “吕序小姐初到雪城不知,城门出去不过十里地有一条被冰雪覆盖的河道……” “怎么跟地图上画的不一样,本小姐记得地图上,这个位置没有河道,河道应该是在进城的南城门外面吧。” 虞启一听赶紧细细解释道:“原先这里是没有河道,可是就在今年夏天下了一场大雨,一夜间生生冲出一条,与南城河道相连的三十多丈宽的河道,此事也一早传书回明皇上,许是京都的地图还没来得及修改。“ 吕序若有所思道:“如今正值隆冬,河面结冰的厚度,既然能承受雪部的军队,应该也能承受我们的军队吧。” “吕序小姐有所不知,雪部的人极为狡猾。”虞城主耐心地解释道:“每次我们一想出兵过去攻打,他们就抢先在冰面上撒上盐巴,或者往后面上投巨石,把冰面给砸破。” “他们能这么做,我们为何不能效仿?”吕序若有所思道:“这样一来我们过去,他们也过不来啊。” “本城主不敢隐瞒。”虞启赶紧解释道:“雪城出了内奸,在雪部围攻前,把我们的投石机全部烧毁,制造投石机所需要的木材都是在外地采购,如今河道结冰船只无法能行……” “明白了,虞城主无需多言。” 吕序打断对方的话,望着远处的营帐,隐约能看到人员在迅速集结。 “虞城主,你看对面人员在动,他们是不是在集结?”吕序赶紧提醒虞启,虞启取出一样东西贴在一边眼睛上,马上大声提醒道:“对面敌军动了,所有将士马上准备迎战。” 回过头对吕序道:“吕序小姐,刀剑无眼,请您先回城主府暂避。” 吕序却俯身捡起地上的鼓槌道:“我父亲当年为了保护雪城,差点葬身雪域深处,作为他的女儿岂有躲避之理。” “一起战吧。” 正文 第163章 恃强凌弱 城门外,敌军在集结。 南离国的军队也在迅速摆出迎战姿态。 吕序看到不少双脚戴着镣铐,衣衫褴褛的身影在忙碌,他们在往城上搬运石块、火油,以及各种兵器。 “吕序小姐,这些人都是流放犯,非常时期他们也得过来帮忙,可恶……”虞启忽然怒吼一声道:“雪部的人不信守承诺,说好梵先生回来前不开战,他们……” “他们是冲我来的。”吕序淡然一笑:“看来有内奸,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传消息。” “吕序小姐,您要不先回避。” “虞城主,能给我找一件乐器吗?” 两人同时开口,虞启惊讶道:“这个时候,你要乐器干嘛?” 吕序无奈叹气道:“本小姐动手杀他们不难,但鲜血四溅横流容易弄脏衣裳,不如我先废了他们修为,把杀敌立功的机会留给大家。” “……!!!” 虞启惊讶得半晌说不出话。 回过神有些恼怒道:“吕序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于玩笑。”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吕序回头冷睨一眼,虞启赶紧道:“但这一时一半会儿,上哪给你弄一件乐器。” “不用你亲自去,告诉我城中哪里有就行。” “本城主也没打算亲自去。” 吕序懒洋洋打了个呵欠,走到城楼前面道:“好华丽的阵容啊。” 虞启上前一看,才发现敌军先锋队兵临城下:“再华丽也没用,一会儿照样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上百名九品高手为先锋军,后面又是一支千人的七品修为高用军队压阵,这样的阵容你说华丽不华丽,国战也没有这样的阵容。” 吕序抬手拍一下虞启的肩膀道:“虞城主,你今天赚到了,将居为第一个也是唯一个,领兵迎战百名九品高手,还将大获全胜的城主,所以……给我找一把乐器,你是稳赚不赔。” “你……好吧。” 虞启被吕序打败了,回头在人群里寻找一圈。 若不是顾忌吕相在朝中的地位,他老早就回府带着家人弃城逃跑。 上百名九品高手为先锋啊,他们身下这座号称固若金汤的城楼,在这些人面前不堪一击,他不逃跑更待何时。 最终目光目光落在两道瘦弱的身影道:“你们俩跑一趟城主府,把本城主的琴取来,顺便通知城中的百姓,提前做好撤退的准备,万一城破……” 还没说完就被吕序惊喜的声音打断:“没想到在万里之遥,还能遇见两位故人,真是有缘千里还相会啊!” 雪边的旧相识能谁,自然是柳昭然和明净。 尽管对方用布巾包住头和脸,还是能一眼认出是旧相识。 两人骤然听到她的声音,像是被雷击到般浑身不断颤僳。 以他们目前的处境,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吕序,没有多想转身迅速走下城楼。 吕序却唤住他们道:“柳三小姐、明净小姐,京都别后好久不见,两位最近过得可好啊,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吕序……” 见身份被点破,明净忍不住想冲过去撕掉。 柳昭然一把拉住她道:“托吕序小姐的福,我们在连城之地过得很平静。” “本小姐没有那么伟大。”吕序懒洋洋道:“我可没有逼迫你私开水库放水,更没有逼你泄露南离国的机密,你们今天的生活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 明净自知理亏,冷哼一声不说话。 “我是真心的。”柳昭然淡淡道:“若不是你把我从太后手中救走,如今我还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如果是这个原因,你应该感谢皇后娘娘,感谢你的母亲姚夫人。”吕序中断话题道:“好了,你们先去城主府帮我取乐器,万一城破了我肯定能逃跑,你们可就成了他们目标。” “雪部为何要捉我们。” 明净不服气地反驳,好事全是吕序的,坏事全太在她身上。 吕序笑笑道:“一个皇后娘娘的侄女,一个左相大人的千金,有你们在手上,雪部以后就衣食无忧。” “吕序,你要落到他们手上……” “明净小姐,吕序小姐不会落在到他们手上。” 柳昭然拦下明净道:“我们马上就去取乐器,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你应该有办法拖延时间吧。” 吕序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从衣袖里摸出两个鸡蛋递过去道:“出门时走得比较匆忙,丫头随手塞给我的,还是热乎的,你们若不嫌弃将就着吃了,有力气才走得快。” 望着两个粉粉的鸡蛋,柳昭然迟疑一下接过鸡蛋。 换从前她估计会把点心砸吕序脸上,如今把一个鸡蛋塞给明净,自己毫不矜持剥开一个鸡蛋。 从前并不觉得水煮鸡蛋有多好吃,现在……比起边城又冷又硬的面饼,这热乎乎的鸡蛋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甚至能感到家的味道。 感觉到鸡蛋的余温时,明净顾不得打脸,迅速剥掉蛋壳在鸡蛋凉掉前迅速吃掉。 “等我们回来。” 把鸡蛋吃完,柳昭然拉着明净走下城楼。 “交出吕序,我们马上退兵。” 城楼下,敌人的军队终于喊话。目标明确就是冲着吕序来的。 虞启担忧地望向吕序,却看到她不慌不慢把食盒放好,忍不住提醒道:“吕序小姐,上百名九品修为的高手,还一支由七品修为高手组成的千人队伍,我们恐怕是……” 吕序不以为然道:“一群靠吃药突破到九品的废物,你怕什么呀。” “就算是靠吃药突破,人家也是九品高手,而且还是上百名,万一真动起手来……” 虞启心里想说他该如何逃命,嘴上却道:“本城主如何护你周全?你若有任何闪失,本城主如何向吕相交待?” “区区九品就把你吓成这样。”吕序伸出手道:“给我一张弓和三支箭,我要让你们知道,九品修为没有什么可怕,真可怕的永远是自己。” “你要干嘛?” 虞启头痛地问,心里却道:吕序年纪轻轻,可惜得了疯病。 吕序漫不经心道:“跟他们玩玩呗。” “我的大小姐,都什么时候了……” 想到她那个有权决定官员升迁的爹,虞启无奈给旁边弓箭手一个眼色。 弓箭手无奈又鄙夷地把自己的弓箭送到吕序面前:“这张弓虽不是什么名品,但陪伴小人三年,请小姐不要嫌弃。” 吕序看一眼弓箭手,笑着接过弓。 从箭筒里取出三支箭,轻轻一跃就飘上墙头 拉满弓,三箭齐射,丝毫没有吊人胃口的意思,却并没有太多人感震惊、 同时射出三支箭是弓箭手的基本功,城楼上众人看多了自然没有感觉,直到三支箭落地的一瞬间,大地忽然发出一阵阵轰鸣声。 地面上凝结成冰,锄头都掘不动的积雪炸起。 战马嘶鸣…… 上百名九品高手组成的先锋队,就像遇到了埋伏,纷纷从马匹上摔落地。 城楼上所有人都看呆了,那可是九品修为的高手,竟被三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箭的威力震得摔下马背。 虞启更是惊得嘴巴都合不上,吕序打了一个响指,得意地笑道:“瞧见没有,这才叫做下马威,上百名的九品高手又能如何,遇上本小姐统统都得下马。” “吕序小姐,有一个事情我不明白。”虞启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你如何知道,他们是靠吃药提升修为?” “南离国肯定不止百名九品高手,但短时间能集结上百名,还要他们上战场,你觉得朝廷得花费多长时间做到。” 吕序平静地问虞启,虞启想一下道:“到了九品修为的高手,要么闭关修炼以求突破,要么会提出十分苛刻的要求,怎么也得两三年以上吧。” “这只是其中一点。”吕序淡然道:“最重要是极少有人能在这样的年纪达到九品,更何况是上百名呢。” 虞启一听赶紧看向城楼外的先锋军,果然都是二十多三十上下的年纪,想了想道:“就算吃药也不能如此整齐画一,除非背后有神秘力量支持,能让所有人在断赶时间内提升修为。” 吕序神秘地笑笑道:“试试就知道。” 上百九品一脸懵地从地上爬起来,九品修为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摔下马。 城楼上将士们看到这一幕,低到深渊里的士气瞬间高涨,激动得摇旗呐喊,喊声终于惊动了对方的阵营。 四道身裹白袍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眼前,扫一眼下面狼狈的先锋军,盯着站在城头上的吕序,纵然修行多年也不由露出惊艳的表情,南离国第一美人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看到她手上的弓时,马上敛起笑容,没想到还是个厉害角色。 “三境的废物。” “你这女娃娃长得不错。” 吕序和对方一人同时开口,前者不屑,后者称赞。 四人交换一下眼神,站在中间老者道:“好狂的语气,三境在你眼里竟是废物,不知道你个小娃娃是什么修为。” “你们看不到本小姐的修为,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我的修为比你们高出许多;其二我不会武功;第二种很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的修为在你们之上。” 吕序扫一眼四人道:“你们胆敢举病冒犯我南离国连城,本小姐不杀人,你们自裁吧。” “狂妄!” “嗯哈哈……” 面对对方的评价,吕序狂妄大笑。 虞启猛地哆嗦一下,这个大小姐怎么笑得更像个反派。 “我便是狂妄,你们又能把我怎样。” 吕序悠然坐在城墙上,两脚悬在城墙外晃悠,丝毫不把对方放在眼内。 虞启有些不解,压低声音道:“吕序小姐,你用弓箭就能对付他们,为何非要寻一件乐器啊?” “本小姐说过了,打架会弄脏衣裳,而且本小姐不杀人。”吕序也压低声音道:“本小姐有一支曲子,只要弹奏就能废掉强者的修为,省力气又不会弄脏衣裳,你们还有机会立功。” “吕序小姐真是注重仪态。!”虞启不由感叹一句。 “本小姐可是拥有很多爱慕者的,一言一行都被他们竟相模仿,自然得注意自己的仪态。” 吕序有一搭无一搭跟虞启聊着天,完全不把四名强者放在眼内,忽然虞启的面色一变,两手握成拳头,大冷天的额头上却冒出豆大的汗珠,两腿也在不停地发抖。 吕序正疑惑时就听到一声怒吼道:“我南离国将士跪天地、跪君王、跟父母,绝对不向敌人下跪。” 虞启觉得自己膝盖骨快碎时,忽然听到一声轻轻的冷哼,如大山压顶的重力瞬间消失,耳边也响起吕序不屑的声音: “你们很喜欢欺负弱者,不如本小姐也欺负欺负你们。”吕序无奈地叹气道:“虽然恃强凌弱非我辈所为,但是你们欺负人在前,就别怪本小姐以其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虞城主,我们缺战马吗?”吕序压低声音问。 “缺倒是不缺,但多多益善,用不上还可吃嘛。” 虞启神秘兮兮道:“烤全马,特别是下面汗血宝马,经过腌制后整只放进烤炉里,撒下雪城特有的香料,哪个滋味啊本城主毕生难忘,可惜此马长在雪原深处,听说十分难驯服。” “这么说我们要是把马都烤了,岂不是得把他们给气死。” 吕序盯着下面的战马跃跃欲试,想了想问:“烤马肉比陵城碧霞居的烤乳猪好吃吗?” 虞启惊讶地啊一声,遗憾道:“本城主没离开过雪城,不知道外面的美食如何,无法回答吕序小姐的问题,吕序小姐品尝过不就知道二者的差别,问题是……” “还有什么问题?”吕序惊讶地问。 “大小姐,香料我们有了,但岂一味主料啊。” 虞启指指下面的战马,吕序会意地笑笑,忽然张开双臂召唤道:“马儿啊,快快过来,我这里上等的精饲料,亦能还尔等自由,快点奔响我……” 噗…… 虞启本以为吕序有什么好方法,没想居然直接跟马说话。 终于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声,不能怪他发笑,但吕序的方法真的很搞笑,马要是能听懂人话还用驯吗? 忽然战马嘶鸣…… 正文 第164章、 幕后操控者 “陛下,前线有变。” 雪部最华丽的宫殿,一名探子高举令牌,匆匆进来汇报前线战报。 骤闻消息雪部女帝,雪清吟回过头,一脸惊喜道:“四位长老可是已经攻下雪城,四王子他们大获全胜。” “回陛下,不是。”探子赶紧道:“内线传来消息南离国第一美人吕序来了雪城,四王子不听劝阻领兵欲拿下吕序,岂料我们的先锋军还没站称,就吃了人家的下马威。” “序儿来了……”一道淡雅的声音响起,语气有些惊喜。 “吕序来了又能如何,一只美丽的花瓶还能上战场杀敌?” 雪帝冷冷看着对面,一人轻松压制住十位天境高手,还能腾出一只手喝茶的梵行。 面对雪帝的质疑,梵行浅然笑道:“上战场打架啊应该不会,序儿生性散慢,她会想以逸待劳的办法,比如说……”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雪帝冷冷打断:“前线可是有上千名七品修士、上百名九品巅峰高手,以及四名地境强者,吕序来了只是让我们多了一个筹码,向南离国提出更多的要求。” 雪帝不以为然,就看到站在梵行身后,唤古七的少年露出一丝不屑。 还没来得及质问对方,就又有探子一路畅行进来回:“回陛下,前线又有急报传回,所有战马不知何故,忽然把我们的人统统摔下马,投到了敌人麾下,还有……” “还有什么?” 雪帝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探子如实道:“敌军打开城门,把所有战马放入城,扬言说把战马烤了犒赏三军。” “雪城城门大开,他们为何不攻城?”雪帝厉声责问。 “回陛下,上百位九品高手才到城下,吕序就用箭把震得摔下马,还说这才是真的下马威,四位长老出面也没用。” 探子传完话后头也不敢抬,雪帝忽然明白立在对面,那名声称只是一名侍卫,却拥有九品修为的少年为何面露不屑,原来吕序拥有不弱于梵行的实力。 呵呵…… 梵行发出一阵轻漫的笑声:“本公子现在很有时间陪你们慢慢熬,直到你们肯说谁是幕后操纵者为止。“ 原来梵行一到雪城就发现不寻常,对方军队竟有上百名年轻力壮的九品高手,以及一支不下千人的,同样年富力强的七品修高手组成的军队,还有四名地境强者亲自坐镇。 这样强大的阵容,寻常军队根本不可能战胜怪不得雪部有胆量攻打雪城。 雪部总人口还不及南离国的十分之一,短时间竟冒出这么多高手,肯定有什么东西让他们短时间内提升实力。 故而亲自走一趟雪部,没想到竟看到十名天境,所以决定留下来探过究竟,并且警告雪帝若敢在他审问中攻城,他马上废掉十名天境长老的修为,南离国也会在过年前灭掉雪部。 雪帝和十位天境高手脸都气白,奈何对方实力太强悍,他们联手却无法争脱对方的束缚。 无奈中雪帝终于开口:“梵公子,不是本帝不愿告知对方的身份,而是我们也不知道对方的来历,只知道他们来自雪原深处,不仅能让我们短时间内提升实力……” “提升实力呵呵……”梵行出一阵讥笑道:“对方分明是要你们的命,用不了三年这些强行提升实力人就会殒命。” “你休要糊弄我们。”雪帝自然不信他的话,冷冷道:“提升修为寿元也会跟上,怎么可能在三年内殒命,本帝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才换来这支强大的队伍,定能护佑我族争得适合生存的地域。” “什么代价?” 梵行马上警惕地问,看来幕后之人谋划了很长时间。 雪帝冷哼一声没回答,十位长老马上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对方明明没有动,他们却像是遭遇了剐刑凌迟。 面对同族长老的痛苦,雪帝一开始还能假装听到,但随着痛苦的叫声渐渐变大也咬紧了牙关,无奈只好别过脸不看,最后还用双手捂着耳朵,但痛苦的惨叫声还是钻进耳朵里面。 梵行好心提醒道:“序儿的耐心可没有本公子好,陛下若再不肯说出变强的真相,守在雪城外面的那支军队,你们雪部的精英们怕是活不过今天。” “你们……”雪帝犹豫一下道:“你们不能杀生,一旦犯下杀戒,日后仙斩时定会被削弱实力,经受不住雷劫。” “连仙斩你们都知道,不简单啊。”梵行的话表面很惊讶,语气里却没有意外,淡淡道:“你们这种靠外力提升上来的修为,修为怕是也要止步于此,莫要成为别人渡劫时的养料。” “什么意思?” 雪帝不解地问,但又不太相信对方的话。 梵行淡淡道:“有些人经历仙斩后,实力不足以渡雷劫,就会疯狂吸取强者的力量,甚至是普通人也不放过。” “真有人达到了渡劫的修为!”雪帝对梵行的话将信将疑。 尽管天域之城有人间仙境的美称,也有人说那里的人与众不同,但却从未有渡劫传闻从那边传出。 梵行冷笑一声没有解释,淡淡道:“等你听到传闻时,就是我们生存的这片大陆被血洗的时候,血洗我们的人可能是自己域内的强者,也可能来是来自域外的强者。” “他们为你们提升修为,其实在为日后渡劫储蓄养料,莫要被一时的利益冲晕头。” 面对梵行的警告,雪帝尽管心中还有疑惑,但已经有一丝动摇。 梵行却悠悠道:“序儿是不能杀人,但不代表南离国的军队不能冲锋杀敌,争取机会立功。” 看到雪帝还是一脸茫然,梵行好心提醒道:“你背后的人能利用你们杀人,难道序儿会想不到嘛,所以都是一个层面上的强者,谁也别坑害谁。” “本公子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你们要是还不肯老实交待,与让你们成为别人祸害南离的养料,不如做本公子的养料。” 他的话音一落,十名天境强者瞬间发出更加惨烈的叫声。 雪帝咬咬牙,终于绷不住道:“那人从雪源深处来,说自己一直寒冷中潜心苦修,有秘法可以瞬间提升资质普通的人的修为,代价是要跟他签订一个契约,就是要我们无条件的供他驱使,而且……” 耳边惨叫不绝,雪帝顿一下继续道:“那人还说,他已经派人潜伏在各国京都,一旦起事这些人会跟他里应外合。” “很好,不必再往下说了。”梵行一挥手,十位长老纷纷瘫倒在地上,冷冷道:“记住,天下没有平白无故的善意,尤其是强者对弱者的善意,你们好自为之吧。” “古七,我们走。” 梵行茶杯一放,主仆二人已经离开宫殿。 雪城。 梵行还没回来,吕序有些不烦躁。 城楼下,四位地境高手,上百名九品高手,目不转睛地盯着悬浮在空中的箭。 只有喉结缓慢地滚动,是他们紧得只能咽口水,不知道悬在头顶上的箭就会落下,穿透他们的身体夺走他们的生命。 突然城楼上的士兵动了…… 两道瘦弱的身影抬着一物来到城楼,众人在给他们让路。 柳昭然和明净各抱着一样乐器乐来吕序面前,吕序看到两人怀里的琵琶和古琴,笑道:“想不到虞城主还喜乐道。” “边城昼短夜长,夜间气温低到无法出门,本城主只好给自己找点乐子打发漫漫长夜。”虞启有些尴尬地回答,望着两样乐器道:“不知吕序小姐更擅长哪样。” “吕序是通才,什么都精通。”柳昭然代吕序回答。 明净看着城楼外面的情形,皱起眉头道:“你有这么样的本事,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们。” 吕序伸手试一下两人手上乐器的弦,面带笑容道:“到了我们这样的境界……不能杀生,否则会影响到以后修行。” “虞城主这张琴不凡,有钱也未必买得到,倒是琵琶十分普通。”试过弦后,吕序指着琵琶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本小姐便用这把琵琶,反正昨晚上用的也是琵琶。” 虞启讶然看一眼柳昭然和明净,动了动嘴唇,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吕序拿过琵琶,轻轻敲一下琵琶本体,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调过弦后随手拔出一个声音。 叮…… 悬浮在空中的箭纷纷跌落地上。 四名地境强者中一人马上道:“大家赶紧给我冲,在吕序使出妖法前攻进雪城。” 吕序听后眼里多了一抹讥讽,轻轻拔出一串旋律,乐声之美让人忍俊不住倾听,城楼上的人却听到一个提醒的声音: “堵上耳朵别听乐声,否则你们会陷入神智混乱,做出自相残杀的事情。” 吕序的声音空灵神圣,开口便让人信服,所有人纷纷手上的兵器,用双手或找东西把耳朵堵上。 “准好了吗?” 片刻后,吕序的声音再次在大家耳中响起。 “准备好了。” 将士们声音整齐画一,虞启、柳昭然、明净则站在她身后。 吕序十指在琴弦上翩然起舞,琵琶声时而婉转流转,时而激昂挺进,令人心肠百转千回。 开始虞启不明白弹琵琶有什么用,直至看到下方,那支七品修为的军队,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纷纷摔倒,明明没有摔伤却躺在地不动。 “我的修为怎么跌到了人境?” 正文 第165章 、雪城没有白来 “我的境界也在掉。” 四名地境强者中,有两人先后大声惊叫,就像是遇到可怕的事情。 吕序也同样讶异,论境界南宫三位老祖还没他们高,废掉他们的修为还费了不少时间,眼前四人的修为在三人之上,境界却跌得被三人更快,忍不住大声问:“你们是吃了过期丹药提升修为吗?” 噗…… 骤然听到吕序的话,虞启没忍笑喷。 “虞城主居然懂唇语!” 吕序回过头看一眼,说出句惊叹和夸奖的话。 面对吕序的挖苦,四位长老十分恼火,但事实摆在眼前。 吕序边抚琵琶边道:“信本小姐一句话,你们现在怨我恨我,但用不了多久,你们会感激到给我立长生位。” “你废我等修炼,还想我们感谢你,真是痴人说梦话。”感觉着境界的失落力量的流失,四位长老的怒火到了极点,偏偏吕序还在挤兑他们。 “吕小姐,这话是不是有些过份?” 虞启都有些看不下去,削了人家修为却说是帮他们,换他都不会相信这番话。 吕序头也不回道:“虞城主有所不知,我在陵城遇到一位地境前辈,他曾经告诉我江湖上有人猎杀三境强者;还说他曾有四位故交好友,修为遇到瓶颈多年,忽然一起突破瓶颈,他前往欲故友们庆贺。” “跟眼前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虞启不解地问,吕序淡淡道:“他因路不熟耽搁了些许时间,等他赶到时发现几位故友修为与血肉都被吸士,只剩下皮包骨的尸体,顿感有危险马上离开,岂料……” 吕序说到一半忽然停,连琵琶也停下来,城下瞬间跌到一大片,不等虞启开口问答案就出现在眼前。 “先生,怎么才回来?” 吕序放下琵琶嗔恼地问,在别人听来跟撒娇没有什么区别。 梵行抬手拢好她微微松开的,斗篷的毛领道:“雪部探子消息传得有些慢,再加上还要审问他们幕后操纵者的事情,所以回来晚了,让你在这里吹了好一会儿凉风。” 温和得像在哄小孩子的语气,虞启顿时觉得自己应该在城下,不应该留在城楼上。 柳昭然和明净相视一眼,福一下身转身走下城楼,忽然两把剑飘到他们跟前,吕序的声音淡然传来:“杀敌立功是可以减免部分的流放期,出城杀了那四个老家伙,应该能减掉半年吧。” “你让我们出城杀敌,还是最厉害的四个人……”明净不敢相信地看着吕序道:“你是不是疯了呀?” “我不能动手杀人,只好把功劳让给你们。”吕序漫不经心道:“你们放心,他们现在没有反抗力,你们过去杀他们跟砍萝卜差不多。” “我不想砍萝卜。” 柳昭然一口拒绝,鬼知道吕序是不是又在算计什么事情。 吕序摇一下头道:“你们把他们想象成最恨的人,就是恨不得捅上十几刀不够,还要千刀万剐、鞭尸的那种……” 两道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她身上,吕序无奈道:“好吧,我不介意你们把四个糟老头想象成我,用剑使劲往我身上戳,最好把我戳成蜂巢,反正本小姐这辈子都不会有老的机会,你们……” “吕序,我要砍死你。” 明净提着剑冲下城楼,虞启伸手欲言又止。 柳昭然冷哼一扬也拿起剑,跟在后面冲下城楼,虞启不由好奇吕序嘴这么欠,如何活到今天。 “虞城主,你不下令众将士出城杀敌吗?” 梵行淡淡提醒虞启,眼神里包含着一丝警告,暗示他赶紧离开别打扰他们。 虞启猛地回过神,回身大声道:“众人将士们,敌人已经失去战斗力,速随本城主出城斩杀敌人,拿下敌人的首级,本城主今晚做东,请大家吃肉喝酒,管够。“ “杀啊!” “南离必胜!” “离军不败!” “……” 将士叫喊着口号,举着兵器冲出城楼。 望着士气高涨的将士,梵行淡然笑道:“序儿,不相干的人终于清理干净,你是不是有东西要给我。” 吕序赶紧拿出食盒,献宝似的道:“碧霞居的烤乳猪,算算时辰现在品尝刚刚好,为了解腻我还特地采了梅花,正考虑要不要收拾积时,太子殿下来了,说什么规定我们三必须有一人留守京都。” “结果就没有收集梅花上的积雪,想着雪城也有积雪,犯不着我大老远带着一坛子雪。” 古七方想说什么,就被梵打断道:“雪城东边有一片竹林,竹子上的积雪用来煮茶也自带淡淡竹子清香,你要不要品尝一口试试。” 吕序如今倒是能喝茶,但她喝茶夜里会走困,顶多也就品尝一两口。 “现在吗?” “对,就现在。” 吕序马上摇摇头:“怕是有人不愿意给你们机会?” 四下里里望望,压低声音道:“方才我把这些人的修为给废了大半,却没有人出来阻止,怕是时机未到。” “序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情?” 梵行了解她的性子,能动手解决的绝对不会费力思考,今天她的行为有些反常。 吕序把在陵城遇到老宋、老张的事情一一说出来,梵行也把从雪部那里得到消息告诉她,提到特殊标志一个东西马上从脑海里涌起: “还记得在南市集遇的那个女谍者吗?” “你怀疑她身上那个纹身,就是那些暗子的标志?” 梵行自然没忘记那次经历:“本公子人生第一次被绑架,哦对了,南离国第一美人亲自驾车,美好的回忆。” “你就不能记得我点好的吗?”吕序打开食盒,一股诱人肉香飘出:“嗯火候刚刚好,我感觉比店里烤的香,可惜虞城主太小气,把所有的宝马都藏起来,不然可以尝尝马肉的味道。” “想吃马肉……” 梵行想一下道:“京都倒有个地方,回头我带你去吧。” 吕序下意识地哦一声,就听到古七报了一个数字:“七百五十一,他们俩在四位长老身上刺了七百五十一刀。” 知道数字的意义后,吕序惊讶道:“看来他们也不是很恨我嘛,换成我来收拾他们,就把剑换成一把针来戳,省力又能提升效率,还不会一下就把人弄死,可以多折磨一段时间,打架行刑是一门技术。” “序儿,女孩子家,不要整天打打杀杀。”梵行说完对古七道:”你去处理一下烤乳猪,不能辜负了序儿的心意。” “公子,将士们在杀敌,我们大吃大喝合适嘛?” 古七看一眼城楼外面,将士们在奋能杀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插手又好像不合适。 吕序不以为然道:“我把杀敌的功劳让给他们,你们吃几口肉有什么不好意思,再说下面那些人虽被我削弱了实力,但总归是站上过高峰的人,能打败他们也是一种老来谈资啊。” “公子……” “序儿说合适就合适。” 梵行递了一把匕首给古七,提醒道:“再不动手,烤乳猪的肉就要老掉。” 古七接过匕首,只见他蹲在食盒前手起刀落,离开时猪还是完整的,下一秒所有肉散落在托盘上, “我陪着祖父他们尝了两块,沾上点椒盐味道还不错。”吕序给他们递上筷子道:“底下还有一壶陵酒,据说吃烤乳猪肉时,配此酒口感更是绝佳。” 梵行接过筷子,看一眼吕序:“无事献殷勤,你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 吕序取出酒壶和酒杯,倒了一杯酒送到他唇边道:“你也知道,我拒绝遵守规矩的理由很充分,但是太子要是向我爹告状,你也知道我爹的脾气……我娘亲常说:父亲最爱的人是当今皇上。” 古七咬着肉,惊讶地看着吕序:吕夫人会在女儿面前这样吐槽自己的丈夫? “所以?” 梵行深深地看着吕序问。 吕序悠悠道:“为了替皇上解忧,他一定会强迫我遵守那个不成文的规定。” “你不想遵守吗?”梵行接过酒杯却没有喝,而是等着她的答案。 “当然不想。”吕序果断回答:“龙雀营的令牌当年塞给我,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收回去时也是如此。” “从前做事不顾后果,是因为我必死无疑。”吕序看着梵行道:“现在不同了,我不仅不会死,没有意外的话能活,还能活很长很长时间,所以我必须得做长远打算。” 梵行一听就知道她在顾虑什么,有些事情确实要是好好计较。 如今有太后一党扰乱朝纲,皇上才会毫无顾忌地利用吕序,一旦太后一党被灭,吕序的利用价值便会下降。 若有一天皇上想要对付吕序,这些只有口谕没有明文下奉命办的事情,就会成为追罪、诛杀她的借口理由。 “你想得跟你身份、实力相对应的尊重,对吗?” “还是先生最了解我。” 吕序坦然承认,就看到梵行喝下杯中酒。 梵行放下酒道:“我的序儿长大了,知道要为将来做打算。” “先生不觉得我自私!” 吕序有些意外,原以为梵行作为知情人之一,也希望她一起守护京都。 梵行忽然把她抱入怀里道:“我情愿你自私一点,也不愿意再看到你像上次那样,把自己的性命豁出去,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救你一回。” “我也不希望你放血。” 吕序也是经历了化蛇事件才知道,到了他们这种境界,一滴精血有多么珍贵。 当时她不过咬了化蛇一口,无意喝下一口化蛇的精血,不仅自己的身体得到恢复,还差点让化蛇跌落境界。 古七此时的心情跟虞启方才一样,他不应该留在城楼上。 放下筷子起身道:“公子,烤肉有点儿腻,属下去竹林收些积雪回来给您煮茶。” 古七前脚才走开,梵行迫不及待吻上吕序的红唇。 好好的出游计划被破坏,憋着一肚子的怒火,没想到她不远万里给他送来美食。 吕序怔了一下没有抗拒,但是想到青天白日,城楼下面将士们还在恶战,没敢让他持续太长时间,轻轻躲趴在他的肩膀上喘气道:“别人会看到。” 梵行知道她是害羞,偏偏又最喜看她害羞的模样,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张口轻轻咬一下她一耳朵。 吕序浑身一阵苏麻,连连低声音求饶、举白旗,梵行取出面纱给她系上道:“你们可说好,你出门在外要系上面纱,戴上帷帽,我不喜欢别人窥视你的容颜。” “大清早被祖父催着门,仓促间忘记了。” “借口。” 梵行抓着她的手亲了一口。 牵着她手走到城楼前,望着下面激战中双方:“你是怎么做到,用乐声削掉他们的修为。” 吕序迟疑一下道:“娘亲说过,真正懂音乐的人,是可以把乐声变成武器,杀人于无形……我不过是用音乐一次次,把人们内心最渴望、恐惧、悲伤的记忆反复抓取,直到他们的情绪崩溃。” “除了娘亲的话,还有南宫谦给了我了灵感,让我想如何敌人内心的欲望和恐怖,兵不刃血把敌人解决掉。” 吕序对梵行没有保留,淡淡道:“昨晚对付南宫世家三位老祖,无论我怎么收拾南宫世家的人,他们都龟缩在地宫里不出来,就尝试着用这个方法对付他们,今天算是练习、熟练加提炼吧。” “这里面还有先生的功劳。”末了吕序补充一句。 “我?”梵行不解。 “你曾用琴声为我疗伤。” 吕序淡然笑笑道:“乐声既然能疗伤,自然也能加重伤情。” “我只是很好奇你娘亲说过什么话,能让想到这么一个对敌的办法。” 梵行对早逝这位的未来岳母充满了好奇,她对女儿的教导可以说是非常不合礼法,序儿却优秀得让人无法质疑。 吕序想一下道:“娘亲只提到过一位音乐家,创作了一首非常忧伤的乐曲,很人听后会负面情绪会被放大,甚至最后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所以……” 梵行才开口,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回过头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了? “雪城没有白来。” 正文 第166章 、再来一个下马威 梵行话里有话。 吕序一下便明白,淡淡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应该是在我们亲热的……” “真变态,居然偷窥。” 想到方才的画面,吕序耳根子都在发热。 梵行抿唇笑笑,却听到吕序悠悠道:“我在陵城有些奇怪的发现,南宫世家三杰修炼的禁忌是女色,而老张和老宋是不能碰荤腥,说是会影响修行。” “你方才说祖父在跟他们吃肉喝酒,难道是你说服他们破了禁忌。” “是啊。”吕序毫不否认道:“我以南宫三杰为例,告诉他们三杰若是曾经碰过女色,就不会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我的乐声引进风月幻景,泄了元阳损了过半修行,再以祖父为例告诉他们,无须禁忌也能进入三境。” “你还真是……” “呵呵……” 不等梵行说完,吕序就尴尬地笑笑。 忽然想起娘亲说过的话,吕序淡淡道:“我娘亲说过,虽然这个世界很多事情看起来匪夷所思、光怪陆离,但是只要深入了解研究就会发现,很多事情只是有人善于利用它罢。” “你娘亲对血脉传承这种事情,又有什么独特的见解?” “别说是世家大族,目不识丁的布衣平民,每隔几代也会出现一个天才,谁也不清楚谁的祖上到底出个什么人物。” 吕序重复一遍母亲说过的话解释道:“有些血缘看似已经隔了很远,但其实一直存在在遗传里,所以每隔一段岁月,就能看到一个相似的人出现。” “关于薄家的天选,你又是如何看待?” 梵行像是发现了新世界,吕序看待事物的角度,似乎跟所有人都不同。 吕序想一下道:“我觉得就是一种测试,可能是跟科举考试一样的考题;也可能是像江湖门派弟子下山前,需要通过某些关卡,还有可能是通过迷幻药,让测试的人陷入某种幻景里,能走出来便算通过吧。” “其实人体就像是一个小宇宙,拥有无限的可能。”吕序想了想道:“你我出生时也是普通人,可是我们经过学习修炼等行为,还有一些特殊的磨砺,把自己的身体变得不再普通,今后还会变得更好。” “所以呢?”梵行看着吕序问。 “所以命运掌握到自己手里,而不是靠老天爷赏赐。” 吕序看着下面交战的将士道:“雪城的将士想立功,我可以为他们制造机会,但能不能抓住机会得看他自己。” 梵行侧眸看一眼吕序,或许小丫头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是在用俯视苍生的目光看待世人,但大多时候她仍然觉得自己是普通人,而她也一直活得很低调。 以至于即便经历了化蛇事件后,还有很多人从不觉得她可怕。 隆…… 忽然数声巨响,震得城楼一晃。 战场硝烟弥漫,惨叫声从硝烟中传出,梵行和吕序消失在一起。 梵行扑向战场,吕序飞向城楼的另一头,里配备了南离国最先进的火器,在此之前从没正式投入使用。 吕序赶在那人第二次点火前,打掉她手上的火把道:“本小姐还奇怪,怎么我才到对面的人就收到消息,原来是你用鼓声给他们传递消息。” 虞启那名新纳的小妾,应该在她跟将士交谈时偷听到她的身份,才会故意再次击鼓传消息。 目光扫过其余的火器,明显都被破坏,吕序淡然道:“投石机是你,或者说是你和你的同伴们放火烧坏的,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你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不会放过你。” “他们?”吕序抓住重点问:“他们又是谁?许诺你什么事情?” “你们都是猎物,没有这些火器,你们逃不掉的……”小妾像是在提醒吕序,又像是认命的自言自语。 吕序看一眼旁边破坏的火器,忽然想到什么笑笑道:“你大概不知道,研制这些热武器的人是我母亲,我这当女儿的自然懂得修复它们。” “你……”小妾惊讶地看着吕序。 吕序淡淡道:“我能用乐曲把你的秘密掏干净。” “你没有琵琶。”小妾倔强地回答。 “我有嗓子啊。”吕序轻笑一声,在小妾耳边蛊惑道:“相信我,从我嘴里哼出来威力更大。” “你……”闻言小妾有些迟疑,咽了一下口水:“我……我只知道他们是来自域外的高人,不仅修为很高,还有能满足所有人的心愿。” “比如说?”吕序的声音就像五石散,散发出无法的抗拒魅力。 “他们……”小妾犹豫一下道:“我的脸烂了,是他们妙手回春,让我恢复了往昔容颜。” “你的脸怎么个烂法?”吕序面带笑容问,小妾抬手抚一下脸道:“就是莫名的红肿、溃烂,散发出阵阵恶丑,整张脸都变形了……就像个怪物。” “他们是如何治好你的脸,用药还是用法术?” “我不知道,他们让我睡了一觉,等我醒来脸就恢复如初,不,是更胜从前。” 在吕序的引导下,小妾一五一十地交待事情经过,才知道小妾原名雪空幽,是雪空晴的堂姐,地位在雪部相当于南离国王府的郡主。 由于面积小被外面的人视为部落族群,但他们却自称是雪国。 雪空幽的父亲是雪部的悍将,仗着父亲在雪部的势力,在雪部也是有些恶名的小霸王。 起初只是脸上忽然出现几个红点,原以为只是普通的红疹子,没想到红疹子的数量地越来越多,从几颗变成十几颗,直至满整张面孔。 赶紧请医吃药,结果不仅没有治好,反而加重了病情。 红疮没多八变成了脓疮,再一发不可收拾地溃烂流脓,浑身都散发着阵阵恶臭,人们都说是老天爷对惩罚。 后来虽然医治好了,由于皮肤组织受损,脸部不仅留下难看的疤痕,脸部轮廓也变得十分畸形,若不是穿着衣服可以说是看不出是个人类。 吕序见过吕沐雨,能想象到雪空幽当时的处境。 雪空幽坐在雪地上,目光有些痴迷:“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他们更厉害,而且他们是整个门派,南离国像你这么厉害的人才几个啊,你们凭什么反抗,放弃吧。”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是……” 吕序若有所思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医你的脸的人是他们,毁掉你的脸的人也可能是他们。” 抬手往雪空幽身上点了几下,蹲下来检查火器的损坏情况,笑笑道:“好在你并不了解火器,没有破坏主体,把零件拼凑一下还有几台能用。” 说完真的完全不理会雪空幽,把能用的配件挑出来分类放开,埋头开始把配件组装在一起。 城楼下,战场上。 两方人马都被热武器的威力吓到,回过神后都忙着抢救各自的伤员。 梵行负手站在战场上,无论旁边怎么惨烈、凌乱都跟他没关系,但每当有人想靠近就会被他抬手制止,或者是直接被无形的力量轻轻推开。 “所有人别恋战,还有雪部的人,不想死的话马上撤离。” 梵行终于发话,虞启马上指挥道:“听梵公子的,赶紧撤退,没受伤的带上不能走的,受伤的想互扶持……” 这话还没有说完,眼前忽然一阵风,等他回过神时人已经在城楼上。 其他人也全都傻了眼,城主话都没说完他们就回到城楼上,只有虞启一人清楚是怎么回事。 强者啊! 讳莫如深地看一眼梵行,他还是人吗? 梵行没有时间给众人解释,大声道:“危险还没有解决,受伤的赶紧找军医包扎,没受伤做好应战的准备。” “梵公子,雪部都那样了,还要继续进攻雪城?”看到梵行一脸凝重的模样,虞启有点无法了解,他们虽然没有压倒性胜利,但若没有意外的话也是胜利在望。 “虞城主,命令火器营,准备上火器。” 梵行的命令丝毫不含糊,望着方才血战的地方道:“真正的敌人来了,大家赶紧打起精神,握紧手中的武器。” “梵公子……” “轰隆……“ 城楼又是一阵震动,随便就是千军万马奔腾的声音。 将士们盯着前方的画面重新紧张起来,地面上的雪被掀起来像是烟尘滚滚,能感觉到烟尘里面有东西,只是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从地面震动的情况来看,不是数量庞大,就是体积太大。 “报……” 从城楼另一头跑来名士兵。 士兵走上前跪下道:“城主大人,火器被新夫人毁坏了……” “你说什么?” 虞启差点没晕过去,眼前的情形火器是他们最后的保障,没想到还出问题。 士兵赶紧解释道:“城主大人别担心,吕序小姐在抢修,目前能用的有四台,吕序小姐说估计能抢修出七台,勉强能应付眼前的情况。” 闻言虞启终于又活过来,诧异道:“吕序小姐会修火器。” 梵行淡然道:“火器是她母亲吕夫人研制,她当然会维修,我过去瞧瞧,守城指挥的事情就有劳虞城主。” “下官明白。” “虞城主,我不是朝廷官员。” 梵行转身去往城楼的另一头,远远就看到火器营的人围站在一起,仔细一听才发现是在看吕序维修火器。 “大敌当前才想到要学习,临时抱佛脚有用吗?”梵行冷声对众人道:“赶紧把修好的火器布置好,雪城能不能守住就指望他们,赶紧行动吧。” “大家听梵公子先对敌,回头我会让他向皇上提出建议,定期给你们进行培训。” 吕序朝众人打了开干的手势,火器营的人才纷纷散开,把修好的火器安排到相应的位置上,随时准备开始发射。 梵行蹲下来道:“序儿,你为何连这些都懂啊?” 没想到她懂的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多,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不懂的。 “我娘亲说,操纵火器的人不仅要学会使用,还要了解火器的结构、以及简单的维修工作。” 吕序指着地上的部件道:“其实学习维修不难,先从认识这些部件开始,清楚每个部件的作用,下次火器再出问题就知道是哪里的问题。” 吕序说得很仔细,梵行听得也很用心,末了问:“真想让我向皇上提出这个建议?” 关于这个问题,吕序想了一会儿道:“火器是南离国的底牌,自然不可能什么人都知道,至少每个火器营得配备一名以上的维修师,负责日常维修和保养工作。” 梵行想一下道:“我跟皇上提没问题,皇上会不会采纳我可不保证啊。” 吕序终于抬起头道:“先生开口,皇上才不会问那么多为什么,您说一句话比我说一百句话强。” 说完又埋头修理,还边修理边道:“还好时间匆忙,雪空幽来不及做更大的破坏,我还从她嘴里套到一点消息。” 吕序把从雪空幽那里听来的消息说出来,梵行听完后想一下缓缓开口:“你知道数千年来天朝为何会陆续消失,包括由当年我们梵氏创建的天朝,天下人都在传说晋升为天朝后能遇仙。” “难道不是吗?”吕序好奇地问。 “其实是域外的强者过来夺修炼资源,或者是把当地人当提升修为的养料。” “还有就是像雪部一样,表面上是给他们提升实力,就是把他们养料豢养起来,将来仙斩后剩下修为,无法保护他们顺利渡过雷劫,就会吸干这些豢养起来的人的修为,有时候连普通人都不会放过。“ 梵行低头看着吕序道:“梵氏的先祖无意中知道这个秘密,所以在晋升天朝的最后一刻突然终止晋升仪式,因为一旦晋升天朝成功就引发天机,瞬间会吸引域外强者们的注意,过来抢夺才晋升天朝国家的京都。” 吕序终于从一堆零件中抬起头,不解地问:“他们为何是只抢夺京都,也想当皇帝吗?” 梵行淡淡解释道:“修炼资源有限,好的修炼资源就更加少,自古能被选作京都历来都是龙脉汇聚之地,灵气充足最适合修炼,光是那条化蛇就能让他们打得眼红。” “修炼资源啊!”吕序神秘地笑笑:“有欲望、有诉求的人最好对付。” “序儿,天外有天,别小看这些来自域外的强者。” 梵行看她笃定的模样,提醒道:“他们掌握着神秘武器,曾打败过无数天朝强者,还是要慎重对待。” “他们让雪空幽毁投石机、火器,说明他们忌惮我们的武器。”吕序拍拍手上的东西道:“这玩儿我方才做了改造,还往火药里加了些上官守若给的东西,威力是原来的两倍,最起码能为南离争取些商量对策的时间。” “他给的肯定是好东西。” 梵行望着渐渐露出真身的域外来客道:“要不两头活的回去给他研究。” 两头?吕序好奇地站起来看一眼,惊讶道:“域外来客竟是一群,大得跟牛一样的狼。” “是狼妖吧?” “应该是驯养的神兽战队。” “就像麒麒、麟麟、大火、小火它们那样吗?” 吕序念着那四只,曾经为她放过血的,由宇光、北罗送来的神兽的名字,如今它们也是她的宠物。 梵行听到这些名字,抿唇笑道:“差不多就是这样,只是人家数量庞大,足可以组成一支军队,作为开战的先锋确实是不错的安排,如今应该只是为了试探我们的实力。” “这一战至关重要,所以……”梵行郑重道:“序儿,我们只能赢不能败。” 吕序轻轻嗯一声表示知道,梵行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狼群,淡淡道:“赢了南离国就有机会商量对策,输了那些躲在暗处觊觎多时的域外强者就会现身,瓜分南离国的修炼资源,甚至会把他们视为修炼的养料豢养起来。 “他们来了,火器能对付吗?” 梵行握紧手中的剑,如果把握不大,他只能出手解决眼前问题。 吕序看一眼笑笑道:“数量多说明来的还不是大头,肉体凡胎……火器营做好开炮准备,敌人一进入射程就轰一轮,抢先给他们再来一个下马威。” “遵命。” 火器营的人齐声应下,调整好火器的角度。 烟雾消散,终于看到清楚敌人的真容,奔腾的庞然大物果然一群巨狼。 尤其是中间那头浑身雪白,比所有狼都高大的雪狼,一双眼睛碧蓝如海,让人看一眼便如跌落深渊。 每匹儿狼身上骑着一个,只有它身上没有,站在那里像一代王者。 “别看狼王的眼睛。” 梵行清亮的声音一响,众人登时心清神明。 吕序却漫不经心道:“我觉得挺帅气,毛色纯正,眼神好,给上溯园看门正合适。” “我也这么觉得。”梵行支持吕序的看法,面带笑容道:“这牙口多好啊,谁要敢硬闯上溯园吵你休息,一口咬下去是终生难忘。” “那就拿下它吧。” 吕序缓缓抬起手道:“上膛……点火。” 轰轰轰…… 巨雷轰鸣的爆炸声响起,才停下脚步的狼群,瞬间被炸得血肉横飞,哀嚎声惊天动地。 正文 第167章、不排除这个可能 域外来客还没来及展示一番,就被一阵狂轰乱炸,趾高气扬的队列瞬间被打乱。 吕序把最一台火器组装好,梵行过来道:“我已经把消息传回京都,太子殿下说:生的死的都带回京都,敌人可以用我们的血肉提升修为,我们也可以用它们的血肉提升修为,不能暴殄天物,要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吕序无奈亮出棍子道:“鞭子抽得皮开肉绽、血雨纷飞不太好看,用这个杀伤力小点吧。” 看到域外来客已经被炸得失去反抗能力,有了上次跟七品、九品修为对战的经验,大家都忍不住跃跃欲试。 虞启举起兵器,大声道:“将士们,敌人很强大,但……身后就是我们的家人,就算是战死在也不能逃跑,因为我们逃了家人就逃不掉,握紧你们手中的兵器,随本城主出城与敌人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 将士们举起齐声高呼,声震九霄。 柳昭然、明净站在人群里,跟着斗志激昂的将士们一起高声呐喊。 此时此刻,没人在乎自己的身份,没人在乎是男人还是女人,跟在将士后面一起冲出城门。 面对一匹匹壮硕如牛,即便受了伤依然杀气腾腾的巨狼,发出低沉呜咽声警告,将士们还是有些发悚,到底是头回遇上这种诚然大物,却还是硬头皮把对方困在中间。 原本骑在巨狼身上,威风临临的高人、强者,一下子全都灰头土脸,气得领头的人破口大骂:“你们这群蝼蚁,竟然敢对本上师无礼。本上师要把你们……” “上师你个头……” 吕序忽然出现对方身边,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是一顿大棍伺候,直到把对方打得趴在地上不能动。 虞启和将士瞬间瞪大眼睛,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真不敢相信这位娇滴滴的大美人,居然会有这么暴力的在面,但不愧是南离国第一美人,连揍人的动作都这么动人心魄。 想到对方狼狈的模样忍不住放声大笑,笑过后开始分组准备收拾受伤的巨狼。 梵行也过来,瞟一眼倒在的上师,朗声道:“太子殿下传话了,死的活的都要带回京都去,他们想拿我们提升修为,我们就先拿他们来研究炼药,给大家强身壮体提升战斗力,用敌人的力量对付敌人,一箭双雕。” 虞启不解地问:“直接把狼剥皮开肚,大铁锅里炖了吃多好,何必费事炼药啊。” 梵行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从地捡起一把刀,扔进一匹受伤的巨狼流的一滩血里。 黑铁铸的刀瞬间滋滋冒烟,不会一儿便连渣都没得剩,看得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没想到狼血这么恐怖。 “严格意义上它们已经是妖,若不是我们有火器,普通兵器连它们的皮都划不破,更别说是炖它们吃肉。” “梵公子,我们要是吃了一口肉会怎么样?”虞启咽一下口水问。 “别说是一口肉,就是一滴血飞到你们身上,都能把你们化成一滩血水,与其冒险吃狼肉不如给大家烤几头猪吧。” 梵行就知道光靠说不行,得让他们亲眼看到厉害才行:“所以太子殿下才给本公子传话,把这些域外来客无论是死是活都带走,就是担心大家误吃狼肉,误伤了性命。” “当然肉还是要大家吃上,毕竟大家今天都立功了……” 梵行想一下道:“本公子来作东,虞城主帮出个力,设宴犒赏全军,还有今天帮忙的流放人员们。” 虞启一听马上推托道:“犒赏全军的事情是本城主的份内事情,哪能让梵公子破费,只是……如今来的只是敌人的先头部队,实力已经如此恐怖,若不是二位坐镇我们根本不可能守不住雪城,万一主力来了我们如何能应对。” “大家心里的顾虑我们明白,所以方才这一仗我们必须得赢。”吕序开口道:“赢了才能震慑住在暗处偷窥的敌人,朝廷才有时间商议对策,还有……跟域外来客的战争才刚开始,大家必须得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 “大家也别太过悲观,我们有火器。”梵行安慰众人道:“另外大家都知道,太子殿下、本公子,还有吕序小姐都是能跟化蛇打架的人,这些狼妖实力加起来还不如一条化蛇,再说京都还有可以烧毁万物,神仙也无法抵御的离火。” “大家可能还不知道,京都还有很多像化蛇一样的厉害角色。” 吕序也不再隐瞒大家,坦言告诉大家道:“京都是它们的修炼场所,谁敢抢它们的地盘,还妄想要把它们当成修炼渡劫的养料,它们一定也会奋起反抗,所以我们不是孤身奋战。” “梵公子、吕序小姐,可我们都是普通人,万一……”虞启是担心对方会来报复他们。 “本公子知道大家担心敌人会来报复,但是……”梵行淡然道:“这个时候害怕已经没用,我们只能奋起反抗。” “大家放心,敌人的目标不是你们。”吕序努力地安慰大家道:“他们目的是京都的修炼资源,是那些拥有强大力量的强者,但是一旦南离国被域外来客给占领,大家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好了,大家先好好休息,损毁的火器也会尽快送过来,一会儿看到我们如何离开,你们会知道南离国有抵御域外来客的力量。” 梵行没有详细说明,而是看一眼吕序。 吕序点一下头,对人群里的柳昭然和明净道:“你们有什么话要我带回去吗?” “告诉我爹,我很好,不恨他。”柳昭然没有犹豫道:“告诉我母亲,我在雪城一切安好,请她不要担忧。” “请转告我姑母,我知道错了,请代我向她道歉……”明净忽然打住道:“算了,我已经不是明家人,皇后娘娘把我忘记了才好,提起我反倒惹她想起不开心的事情。” 吕序拍拍她肩膀道:“你们好好保重,怎么说你们今天也立功了,我单独奖励你们吧。” 从衣袖里取出一个荷包,塞到柳昭然手中道:“我母亲曾在雪城待过几年,曾经告诉我姑娘家在城雪过活特别困难,银子是少了点但是你们努力换来的,你们先拿用着吧。”立功奖赏轮不到他们头上。 “知道了,小气鬼。” 柳昭然毫不犹豫收下荷包,他们的确需要这些钱。 虽然家里人也时有接济,但那都是杯水车薪,在这里姑娘家用的东西简直是天价,还要打点那些监工们。 “大家好好休整,告辞!” 梵行向大家拱一下手,一挥衣袖一转身,眼前只留下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面对这一幕,所有人都不由搓一下眼睛,生怕是他们看错了,若不是柳昭然手上还拿着吕序的荷包,真不敢相信吕序曾经来过雪城。 “将士们,敌人的强大大家都见识过,但我们南离也守护神。” 虞启回过神,举起一叠银票道:“梵公子离开前塞本城主手里的,今晚我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醉不归。” 这边众人正在大肆呐喊,明净却忽然叹气道:“怪不得从前你总斗不赢吕序,直到今天才知道她的真本事,要是早知道她这么厉害,当初要是知道她这么厉害,我就不跟她斗气,还好她没有记恨我。” “打她把我从太后那救出来,我就知道她跟我不是一个世界。” 柳昭然拉着她悄悄离开,把荷包塞明净手上道:“母亲会时常会接济我,你比我更中需要这些钱,你拿着吧。” 明净跟她的情况不同,明净已经被家族除名了,明家人对她不闻不问,再加上她生得面貌较好,雪城不少男人打过她的注意,好几次差点被人玷污,日子过得其他女子更加艰险困难。 明净马上把荷包推回去道:“你母亲是会接济你,但平时为了帮我你也没少花钱,再说你知道我住的地方藏不了钱,还是你先收着,等我要用钱的时候再找你。” 柳昭然想一下打开荷包,取出一块碎银放到她手道:“你赶紧找女监工换要用的东西,别总用草木灰应付。” 明净这才没有拒绝,赶紧把银子收好道:“你这次立了功,没准很快就会得到赦免,就算回不了京都,家里还是会找地方安置你,不比我为家族所弃,就算有机会赦免也不知道上哪。” “真有赦免的机会,我不会少你一张睡觉的床。” “走吧。” 两人进城后,往不同地方向走。 **** 京都这边,演武场忽然上多了一大堆东西。 墨烬离收到消息,早早派人驻守在演武场外面,忽然一阵风刮过瞬间血腥味冲天。 望着眼前的画面,墨烬离一脸激动道:“域外来客居然是一群狼,还养了几个人做宠物,真是很嚣张啊!” “殿下,您的意思一群狼养了几个人宠。”宝光配合着主子埋汰那几位上师,感叹道:“本来嘛奴才觉得,咱有条化蛇做宠物挺嚣张,没想到人家还养了几个仙者做人宠,真是……” “放你的狗屁……”不等宝光说完,那名被吕序打趴的上师就大声反驳。 “我让你说话了吗?” 吕序马上给他一棍子:“你现在是俘虏,对太子殿下要恭敬,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回头对一边的狼王道:“大白,你不要学他,乖乖听我的话,保证你以后吃喝不愁,京都也会有你一席修炼之地。” “嗷呜……” 雪狼王不乐意地抗议,但对方实力太恐怖,无形的气势压得它不能动弹。 吕序走过去摸摸它的头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放心,到了我家,你会有很多小伙伴,它们会陪你玩。” “殿下,奴才没感觉到狼王高兴。”宝兴在墨烬离耳边悄悄道,墨烬离道:“堂堂一代狼王要沦落到当看门狗,它是高兴还是想杀人呢?” “啧啧……” 宝光感叹地摇摇头,落到吕序小姐手上,狼王变看门狗。 梵行走到墨烬离身边道:“真打算让人试用妖兽血提升修为,不担心他们最后妖化吗?“ “此事不急在一时,倒是有一件事你得留意。”墨烬离轻叹一声道:“吕序最近情绪很不稳定,根源在于……” “根源在于她变了,你们对她的态度却丝毫没有改变。”梵行打断墨烬离的话:“殿下凭什么觉得序儿理所当然得听由你差遣,您别忘记了她从前肯做那些事情,是因为她活不长。” “现在不一样了。”梵行语重心长道:“序儿好了,还有了我,她的实力不比你我差,考虑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同。” “还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序儿应该也很想知道。”梵行侧眸看着墨烬离道:“皇上是一直都知道云王血脉的事情,当年为何不第一时间拿出来救序儿呢?” “因为……”墨烬离想一下道:“父皇没有想到他们会那么没有人性?” “是在衡量后觉得不值得吧。”梵行冷冷道:“你们对救她都诸多计较,凭什么要求她为你们不顾一切。” “过去的事情再追究有意义?”墨烬离不以为然地反问,伴读的意义就是左膀右臂。 “真的没有意义吗?”梵行道:“序儿长大了,回想当年的事情她会有不同的看法,甚至质疑营救方式是否合理。” 望着下面教训雪狼的吕序,梵行露出一丝温和道:“你们要是无法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最近就不要打扰她的生活,以免再刺激到她的情绪,非常时期能保持现状也不错。” “非常时期……南离需要吕序。” “所以才要保持现状,那个什么规定别再提起,以免引起序儿反感。” 梵行想一下道:“吕相那边也得说一声,别再对她提出诸多要求,序儿的情绪一旦爆发,比域外来客还难对付。”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墨烬离头痛地扶额:“焦头烂额的事情怎么都赶到一起,太后那边似乎也有所动,本殿怀疑她早跟域外来客串通好。” 想到雪帝说过的话,梵行淡淡道:“不排除这个可能。” 正文 第168章、 再来陵城 “啧啧……” 闻讯赶来的上官守若,看到一个演武场的巨狼,激动得目光不知往哪瞧。 忽然瞥见趴在吕序脚那头浑身雪白的狼,差点被一双湛蓝的眼睛亮瞎他的狗眼,跑过来激动一把推开吕序,抚着雪狼的皮毛激动得半天不出话。 雪狼嘴里发出低低的咆哮声,似乎在警告来人不要靠近它。 “这匹白狼好……” 上官守若激动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把大白上至耳朵、牙齿,下止狼脚利甲都一一瞧过遍。 想到药炼出来后,众人争先抢购的画面,一脸兴奋道:“体格强壮、目光有神,耳朵干净、牙齿雪白,比旁边半死不活的强多了,能在火器下毛发无损,肯定是狼族里的王者,取它的血炼药废柴也成材。” 原本还算老实的雪狼,骤然听到要取它的血炼药,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本以为能吓倒上官守若。 上官守若藏在手里的银针,毫不犹豫扎向雪狼。 按道理以雪狼的修为,肉身早就坚硬如铁,普通的银针不可能扎破它的皮。 但偏偏那根银针就是扎进去,毫无防备的雪狼痛得嗷呜嗷呜直叫,一下子整个京都都热闹起来。 先是从龙吟山庄方向传来一阵凤鸣,而后地面又是一阵震动,附近的河道水面掀起巨浪,京都仿佛一下子有了生命,深藏地下的心脏开始跳动。 雪狼缓过来后,惊悚地看着上官守若。 修炼了近千年,它的肉身强硬到非灵器不能伤,却被他用一根普通的银针扎伤。 本以为这个小丫头已经很了厉害,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一爪子能拍飞的弱鸡,居然能用一根针扎伤到它。 “你们还是人吗?” 雪狼忍无可忍地开口问,哪怕来个仙修用针扎它都能接受,偏偏扎它的是个弱鸡。 只可惜没有人懂兽语,吕序打了个呵欠懒懒道:“你现在可明白了,能给我家看门,是多么幸福惬意的事情,怎么也比被拿去炼药强吧。“ “开什么玩笑,给你看门。” 上官守若马上喷吕序道:“谁会想不开闯你家大门,照我说就应该拿它来炼药,养着太费口粮。” 吕序也不甘示弱:“你脑子是被人下蛊了,连常识都忘记了,连龙吟山庄养的四头畜生的血,寻常人使用都得经过各种稀,旁边那些狼的血,他们都未必能承受,还敢觊觎我家大白的血。” “……”上官守若。 “先不说人能不能承受,咱就说说你家药炉吧。” 吕序抢先开口道:“旁边那些狼的血能化掉黑铁,你觉得你家炼药炉比黑铁还硬吗?” 上官守若咽一下口水,想了想道:“我可以先把它的血稀释到跟麒麟和凤鸟的血一样,我家炼药炉应该没有问题。” “都稀释到跟他们差不多了,干嘛不直接用旁边狼的血,非要糟贱大白。”吕序指着上官守若道:“你太简没人性,竟为一己私欲要伤害大白。” “你肯定是跟三房的人接触多了,把他们没人性的做派学得十足。” “吕序,你要敢不给我狼王的血,我就继续给吕沐雨医治。” “你要是给她医治,我就……我就不吃你的药。” “你吃不吃药关我屁事。” “大白,咬他……” 吕序说完收起自己的气息。 雪狼没了压制马上像是吃了仙丹,瞬间精神百倍地冲着上官守若嚎。 “救命啊,吕序要放狗杀人啦。” 感觉到雪狼的危险气息,上官守若马上大声求救。 雪狼一听有人说它是狗,顿时火冒三丈,毫不犹豫地一爪子扫向上官守若。 上官守若吓得连针都来不及出,抱着头大声呼救,等了半晌发现自己没有被拍飞,小心翼翼睁开一边眼睛,就看到墨烬离挡在身前。 墨烬离跟梵行商议着对付域外来客的策略,忽然听到两人争吵,随后又听到雪狼实力暴涨的嚎叫。 两人想都没有想就冲过来,墨烬离压着怒火道:“吕序,你是不是疯了,你不知道雪狼一爪子下去他会没命吗?” 吕序一听就来火了,冷冷道:“殿下不知道我本来就是疯子,不知道你们打发他来给我看什么病,每天强迫喝我喝又是什么东西,大补汤吗?” “你……不可理喻。”墨烬离忍着怒火道:“本殿看在吕相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赶紧跟梵行走吧。” “臣女告退。”吕序摸摸雪狼的脑袋:“大白,认准这个赤脚大夫,他可是要拿你炼药的人,明天绝不能让他进上溯园的门,他要是敢闯你就吃了他。” “吕序……” “序儿,你是不是还得去一趟陵城。” 梵行把吕序护在身后,回过头道:“祖父半天没看到你,一定等急了,快去吧。” 吕序冷哼一声,招呼一声雪狼就消失在演武场,上官守若不甘地指指梵行:“见色忘友,再这么纵着她,早晚要闯出祸端。” “狼王是序儿凭本事拿下的,你想要自己去降一头狼王。” 梵行怼了一句,不咸不淡提醒道:“你再不处理眼下这些半死活的狼,等它们一断气功效减一半。” 墨烬离长叹一口气道:“你说你……宠爱吕序也得有过度,您瞧她都嚣张跋扈成什么样,如今连本殿都使不动,以后还能指望她做什么呀。” “序儿无官无职,就是一名普通闺阁女子,打打杀杀本就不是她的事情。” 梵行一再提醒墨烬离吕序已经不是龙雀使,墨烬离也想起昨晚另一个吕序说的话,她不能僭越因为序儿会被罚。 墨烬离忽然沉默不语,梵行淡淡道:“别指责我太过纵容宠溺序儿,从我知道两个序儿的存在,只是为了分担不同的痛苦,相互帮助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她活得有多么无助。” 无助到只能变出另一个自己来帮助自己,序儿从前活得是多么孤独困苦。 越了解吕序梵行越是心疼,叹气道:“你们能在营救她这件事情衡量得失,序儿自然也可以在衡量得失后,再决定是否帮你们做事,至于原因方才我已经说过,再有类似的事情还是交给古大人处理吧。” “梵行,大敌当前,仅凭你我不够,我们需要吕序。” “序儿的情况,殿下也瞧见了,与其强迫她做事,不如让她主动出手帮忙。” “你有办法让吕序在紧要关头!”墨烬离惊讶地看着梵行。 “我就是办法啊。”梵行面露得意道:“序儿心里有我,看到我身处险境,自然会出手相助。” “你哪来自信?” 墨烬离诧异地看着梵行。 吕序性子散漫又难琢磨,他什么一口断定吕序会出相助。 “是信任。” 梵行淡然一笑:“无条件的信任。” 问原因他也说不上来,就是没道理的相信她,相信她待他亦然。 “你们才认识多长时间,就无条件的信任。”墨烬离被气乐了,无奈道:“你一向清心寡欲,偏偏遇上吕序就毫无抵抗力,真不知她是你的缘分还是劫数。” “殿下还没遇上那个人,跟您说了也不会懂。” 梵行看一眼下面的情况:“雪城的情况臣已经汇报清楚,没有什么事情我去趟陵城。” “你才回来又要走。”墨烬离惊讶地质问梵行。 “若不是雪部突然来袭,臣与序儿还在陵城赏梅花,品尝当地有名的茶茗。” 提到此事梵行懊恼不已,明明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偏偏临门一脚出意外,好在事情在短时间内解决。 “走吧,走吧……” 知道留不住梵行,墨烬离也只能故作大方。 结果他的声音才落下,梵行人已经消失,墨烬离无语道:“真是成也吕序,败也吕序。” 当初他还为梵行对吕序动心沾沾自喜,因为这样梵行就能长久留在南离,如今打脸的事情就来了,他没料到梵行会为吕序深陷情关。 上官守若不甘心道:“殿下干嘛让吕序把狼王带走。” “留给你,你能压制吗?”墨烬离冷冷反问。 “殿下能就行。” “滚!” ***** 距离南宫世家被灭还不到一天的时间。 陵城的百姓受南宫世家迫害多年,做梦都没想到不可一世的南宫世家也有今天。 若不是南宫世家的人戴着镣铐,坐着囚车押到京都审判,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短短的时间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 大街两侧全是围观的百姓,其中还有不少江湖门派的弟子,此的心情十分纠结。 昨天他们还在为南宫世家打抱不平,欲为他们跟朝廷对抗到底,没想到大厦一夜倾倒,望着曾经不可一世,熟悉的面孔灰头土脸缩在囚车里的人,有种说不出的感慨。 朝廷的手段着实惊骇! 一夕间,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屹立江湖数百年的武林世家就被灭掉。 若是寻常武林世家还好了解,南宫世家可是有三位三境高手坐镇,竟也毫无反抗之力,朝廷的实力真不能小觑。 到底是什么人物能一气拿下三位三境高手? 江湖人士在心里留下问题,就听到有人道:“你们可听说了,万花谷的牡丹仙子也仙逝,万花谷已然乱成团。” “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有听到一点风声。”有人惊讶地问。 “昨天傍晚的事情。”那人压低声音道:“据说是去了一趟东陵王府,回来就成了一具尸体。” “真是红颜自古多薄命……” 江湖人士们纷纷感叹,想到万花谷一窝子的美人,大家都有些心照不宣。 望着囚车里狼狈不堪的南宫世家的人,交换一下眼神悄然退走,比起看热闹还有重要的事情。 古骄龙骑在马上,看到这些人的举动没有搭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南宫世家就算被抄了,对于普通江湖人而言仍是一个宝藏。 无意中瞥见楼上一道身影,古骄龙示意队伍停下,轻轻一闪就跳到楼上,劈头就问:“你不是去雪城吗?是回来最还是没有去成?” “是回来了。”吕序懒洋洋道:“过来接祖父回府。” “你来得正好,本使正要押他们回京都,一会儿连我们一起带走,好节约时间嘛。” 古骄龙不等吕序答应,上前给吕老太爷见过礼,看到另外两位前辈惊讶道:“两位前辈……晚辈似乎没有见过。” “老张、老宋。”吕序大大方方介绍道:“他们便是除了南宫世家三杰,另外两位地境高手,跟我祖父是旧识。” “这位是龙雀使古骄龙古大人。”吕序替三人介绍完,面露难色道:“古大人,以我目前的实力,带几个人的确没有问题,但全部都带上……我不行的。” “小姐,您过分了。”朱雀马上抱怨道:“您能带几人走,昨天早上为何不带上我们,害我们连夜赶路,结果您又跑回京都去了,好不容易来了又去了雪城。” 吕序马上叫屈:“昨天早上的修为只够我带一两个人嘛。” “意思你的修为又精进了呗。”古骄龙打趣道:“如今能把这屋里的人全带走。” “序丫头,你要带我们去京都!”老张惊讶地问吕序,吕序马上兴奋道:“这回去雪城收获不小,有一份造化我觉得你们不应该错过。” “什么造化?”老宋惊讶地问。 吕序把雪城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把这些狼的血肉炼制成丹药,分发给修为七品以上,只差临门一脚就突破的人,以助他们提升修为,好应对域来客的入侵。” “老张、老宋,你们若有需要,我可以为你们安排。” 吕序是想把两人拐到京都,一来是可以陪陪祖父,二来也有利于保护和监控。 老张和老宋交换一下眼神:“京都我们是要去一趟,但不是现在而是年后,我们俩离家多年,是时候回去瞧瞧。” 他们这样说吕序也没有为难,面带笑容道:“那行,哪天你们需要用丹药,随时可到京都找我,京都又称离火之城,是修炼的绝佳圣地,其他地方无法与之相比,加上丹药两位前辈突破地境指日可待。” “序儿,两位前辈无需丹药也能突破境界。” 正文 第169章、 别急,慢慢想 “是先生。” 忽然又听到梵行的声音,吕序惊喜得亲自过去开门。 明明才分开不一会儿却还是迫切地想见他,若不是有旁人在场已经扑到他怀里,却措不及防被梵行一把拖进怀里。 梵行也没想到他的出现会让她如此惊喜,看到她明明想扑过来却不得不克制,就主动伸手把她拉怀里,根本不在乎旁边人戏谑的目光和笑容。 直到一阵咳嗽声响起,梵行才不太情愿地放开吕序过去见礼: “景泽见过祖父!” “你们呀……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分开了好几年。“ 吕老太爷嘴上数落两人,转头又满心欢喜地介绍道:“张老哥、宋老哥,他便是梵行,你们口中指导丫头修炼的先生就是他。” “景泽,张老哥、宋老哥是祖父的故友,祖父能有今天多亏他们指点。” 刻意唤梵行字是为了拉近三代人间的距离,吕老太爷笑着道:“两位都是苦修多年的前辈,祖父一直很感谢他们。” “所以景泽才说两位前辈无须服用丹药。”梵行含笑过去见礼道:“两位前辈不借助外力提升修为,而是坚持苦修,根本扎实,属于厚积薄发,突破自然是水到渠成。” 老张、老宋相视一眼,他们没想到梵行如此年轻,修为却到了他们只能仰望的境界。 “真是一对天设地造的璧人。”老张感叹一句,看着梵行道:“没想到先生竟如此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 “是啊。”老宋也感慨万千道:“论年纪我们走在前面,论修为我们该你一声前辈,如今借着吕老弟的关系,唤你一声先生也是托大,真不知道你们平时是怎么修炼。” “机缘巧合吧。”梵行看一眼吕序道:“我跟序儿都经历过一些常人没有过的遭遇,激发我们自身血脉的力量,修行自然是一日千里,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缺陷。” 吕序惊讶地看向梵行,他是不是在暗示她什么事情。 梵行回应似的看她一眼道:“我们年纪太小缺乏历练,心境的磨炼不足容易偏激,甚至会走火入魔。” “???” 吕序心里有些疑惑,他当年是怎么度过这一关。 梵行马上解惑:“当年晚辈也是侥幸遇上一位仙修前辈,在他的指点下才没有走上歧途,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仙修?” 在场除了吕序外,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梵行。 梵行淡然一笑道:“是的,突破三境后再通过仙斩,就能获得进入仙门修行的资格。” “何谓仙斩?”老宋好奇地问。 或许他无法到达那一步,却还是需要一个努力的方向。 梵行看一眼吕序淡淡道:“很多人误以为仙斩只是斩断尘世的牵挂,其实仙斩斩的是一个人的过。” 看到众人疑惑的表情,梵行习惯地看向一眼吕序道:“过,简单来说就是过错,就是得用斩掉修为的方式,抵消在凡世间造下的杀孽。” 把话说到这里了,梵行也不再隐瞒,继续为他们解释道:“仙斩前造下了多少杀孽,就会被斩掉多少修为。” “域外来客为何要掠夺那么多力量,跟仙斩后闯关选师门有关……” “仙斩后不是飞升成仙吗?” 古骄龙震惊地打断梵行的话,看来是传闻有误。 梵行淡淡道:“非也,而是闯关选师门,所以剩下的修为越多,能闯过关便越多,闯过的关越多,就能选择到越强大的师门,越强大的修仙门派拥有的修炼的资源越多,更有利于今后的修行,这也是域外来客来南离的目的。” 经过梵行一番详细的解释大家才知道,修炼过程中杀孽太重,仙斩就会被抵消掉多少修为,域外来客之所以来南高,就是为了抢夺京都的修炼资源,作为仙斩后迅速恢复修为的养料,以便闯过更多的关卡。 看到众人都明白,梵行忽然露出一丝讥讽道:“这些人以为进入强大先门便无后顾之忧,孰不知进了强大仙门才是真正的淘汰。” “还有吗?” 吕序正等着下文,梵行却忽然不说了,忍不住追问。 梵行看着她笑笑道:“按师门的门规,我不能透露更多的信息给你们,但你听我的准没错。” “我当然听先生的话。” 吕序对梵行是无条件的信任,还有满心的崇拜。 看着两个孩子心意相通的画面,吕老太爷道:“要不是你前面还有两位姐姐,祖父倒是愿意你们马上成亲。” 吕老太爷相当看好梵行: 其一是他相信梵行会照顾好孙女; 其二以孙女的如今的实力,吕府没有人能震得住,万一出问题还是得靠梵行; 最后一点是,梵行是真心真意为孙女考虑,他会保护好孙女不让她受到伤害。 梵行听到吕老太爷的话,面露笑容道:“序儿跟两位姐姐感情深厚,景泽不能为一己之私伤了他们的姐妹情份,再说序儿年纪还小,景泽不介意再等两三年。” “但亲事必须在科举后结束后定下。” 梵行又补充了一句,亲事一天不定下来,他一天无法放下心中的顾虑。 尽管南离那几位天骄一直未露面,但他们对南离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所以他才不得不提前暴露自己的实力。 吕序会意地笑笑,就听到古骄龙道:“梵公子,吕序小姐无法带我们全部人回京都,以你的实力应该没有问题。” 梵行看一眼楼下的车队道:“南宫世家的罪证已经送到皇上手上,要犯就那么几个人,把那几个人带走就行,其余人你交由当地府衙看管就行,何苦费心费力带他们回京都。” “南宫世家的树敌太多,把他们留在陵城府衙大牢,只怕不出三天府衙和大牢都会烧干净。” 古天骄无奈叹气道:“再说面下面这些人,谁的手上没几条人命,若不公开审判怕难以服众,影响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好吧,我送你们一程。” 梵行想一下道:“你们先出城,找一个无人之地才能进行,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本使明白……”明知赏梅是他此的目的,古骄龙还是假装想一下道:“不如我先带他们去梅花谷,今天那里应该没有什么游客,即便有那么大的梅林也未必会遇上。” 梵行心里在偷笑,面上却一脸淡然道:“行,你们先过去,我跟序儿稍后便到。” “告辞!” 古骄龙跟众人辞行,指挥队伍继续出城。 梵行坐到吕序身边,低声道:“按计划,我们明天还有一天的时间,没有意外的话可以好好玩一天。” “先生也说是没有意外的话,万一有意外呢?” 吕序并不是觉得陵城有多好玩,只是不想回吕府面乱七八糟的事情,毁掉她难得的好心情。 梵行明白她的处境,安慰道:“明天过后,你若不愿意回吕府,可以在龙吟山庄住一段时间,到了除夕那天再回府,到年初一我接你去南市集逛花市。” “你们在商量什么,说出来祖父听听。” 吕老太爷看到两个窃窃私语,不知两个小家伙在密谋什么忍不住问,到底关于吕序他也有安排。 “先生……” 吕序看向梵行,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梵行淡然道:”我们在说明天怎么安排,是去河边看雪景,还是做别的事情。” “你们还要在陵城逗留一天!”吕老太爷感到很惊讶,不过很快就明白是孙女的原因。 “按原来的计划,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梵行看着吕序解释道:“我很早就答应过序儿,陪她在陵城好好玩。” “祖父不清楚你的心思,还不知道序儿心思吗?”吕老太爷看向吕序,面带笑容道:“祖父知道你是不想理会府里的糟心事情,但是不管你在外面玩几天,除夕当天必须回府,祖父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这是自然的。”梵行跟吕序相视一眼,会心一笑道:“景泽一定会在除夕当天,把序儿送回吕府。” 两人陪着三位老人聊了一会儿,估摸着古骄龙快到达目的地,起身告辞一起来到梅花谷,在梅花谷的边沿处找到古骄龙及囚车队伍。 古骄龙站在一株梅树下翘首期盼,看到两人骤然出现的身影暗暗松了口气,南宫世家树敌太多再晚恐怕会被发现。 “古大人三十年到京都哪个位置?” 梵行征求古骄龙的意见,摆明了是不会跟他们一起回京都。 古骄龙考虑一下道:“把我们送到龙雀营吧。” 直到回到自己的地盘:一是南宫廉也关在那,二是不会引起外界注意。 梵行示意她跟队伍站在一起,双手结了一个法印往队伍一推,面前出现一个类似门的洞口,把一行人统统吸进里面。 吕序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什么事情,皱起眉头:“还有一个人,古大人没带走。” “谁?” “风冉。” 吕序也刚注意到,队伍里没有风冉。 凝神在陵城查找一番没有发现风冉,或许是在她回来前就已经离开陵城。 想来是古骄龙默许,吕序叹气道:“算了,古大人放她走,自然是有她的安排,我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先生……”吕序拽了拽梵行的衣袖道:“趁现在身边没有人,我们正好在欣赏一番梅花,不过梅花和积雪还是清晨的最好,明天清晨再过来一趟吧。” “这些不着急,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梵行把吕序拖入怀里,贴在她耳边道:“趁现在梅林里没什么人,我再传你一套学法。” “你要传我掌法!” 吕序猛地抬起头看着梵行,眼里满是惊喜。 从梵行眼里看到肯定后,欢喜得主动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梵行抱着她隔着面纱,亲了亲她的红唇道:“这套掌法是我自创的,有了这套掌你可以避免动用兵器,能减少你失手误伤误伤人的机率……”不等他说完吕序又亲了他一口。 无奈地放下她道:“你先别高兴太早,这套掌法可比上次剑法难学多,对控制力要求很高。” 吕序赶紧退开一丈外,把空间留给梵行,却感觉到一股温柔的力量,把她送到更远的位置,意思是掌法所波及的范围比剑法更大。 想到这里,吕序的兴趣更浓,目不转睛地盯着梵行。 梵行并没有动,但他身周地上的雪,和落在雪上梅花花瓣动了,雪与花瓣缓缓从地上升起,升到半空后便定住不动。 梵行却开始动了,只见他缓慢地划动双臂,雪和花瓣开始绕着他缓缓转动,开始并没有什么变化,渐渐原本混合在一起的雪和花瓣分开,变成雪是雪,花瓣是花瓣。 先是上下分明的两条不同颜色的缎带,渐渐地缎带断成一截一截,最后不同的颜色缎还混合在一起。 起初看起来很杂乱,但仔细观察会发现,颜色块其实是按照八卦的形状排列,并且还在按八卦的规律不断发生变化,简直就像是有了生命,关键梵行只动了动手臂。 吕序完全傻了眼,想过学习这套掌法会有一定的难度,但是没想过会有这么难。 忽然所有的花瓣都飘向她,随后从上方缓缓飘落在她身上,就像下了一场花雨在她身边降落,唯美好像是在梦见里,吕序忍不住伸手接住飞落的花瓣。 忽然一片梅花飘向她的唇,打在唇上的力度,跟梵行平时亲她的力度一模一样。 梵行轻轻飘过来,跟她一起站在花雨里面,伸手接住落下的花瓣道:“我说过这套掌法有难度,因为这套掌法无形,你只能慢慢感悟方才的画面,从画面中找出掌法。” 无形的掌法? 吕序闭上眼睛慢慢回味方才画面。 此时花瓣还在不停飞向她,每片花瓣落在她身上,都像是梵行在她身边制造的感觉。 这种熟悉的感觉,若不是没有直接接触,吕序几乎怀疑梵行是借机轻薄她,就在此时有一个想法在脑海里闪现,只是差那么一点点她没有抓住。 想法从脑海里一闪而过,等她要捕捉时却已经找不到,吕离不禁有些懊恼。 “别急,慢慢想。” 正文 第170章 商量对策 梵行轻轻一拂衣袖,花瓣便不停飞向吕序。 每片花瓣落在她身上,模仿的都他平时亲她、拥抱她的力度。 这种熟悉的感觉,若不是没有直接接触,吕序几乎怀疑梵行是在借机轻薄她,正要抗议时忽然一个想法闪过。 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等她要捕捉时却已经找不到,吕序不禁有些懊恼,只能反复回放梵行示范前的画面,从混合到分离再破碎、再排列,一次又一次试着推演。 梵行招来一套茶具,收集积雪煮水,摘梅花现烘干煮茶。 吕序站在花雨下,画面唯美浪漫,神情严肃凝重,跟悠然煮茶的梵行像是两个世界。 茶煮好了,梵行用内力烘干一朵白梅花,放到深色的茶具里面,再往里面倒上茶汤。 茶水的热气把梅花的香气逼出,茶香、梅香均上雅气,混合在一起别有神韵,梵行闻了闻感觉不错才浅浅品尝一口。 茶才入口就皱起眉头,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就看到吕序身边的花瓣、雪花齐齐飞起,但并没有像他那样雪花和花瓣混合着升到半空才分离,而是在上升过程中渐渐形成泾渭分明的界线。 梵行惊讶得连茶的味道不好都忘记了,下意识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到嘴后赶紧吐掉喝口热水漱口。 从雪花和花瓣分离的过程来看,小丫头控制两者的方法,肯定跟他的方法完全不同,忽然有些好奇她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教出一个思维与众不同的女儿。 渐渐眼前的画面发生变化,不同颜色的花瓣再次分离。 红梅、粉梅、白梅、绿梅、腊梅像彩虹般排列在一起,还能绕着雪花组成的白练游动。 忽然所有花瓣像龙卷风般冲向天空,穿透雪花组成的云层,忽然一个俯冲冲向梵行,就像是一条七采巨蟒像要把他吞掉。 梵行像是没有看到,悠然地喝着水。 果然花蟒快冲到他面前时,忽然变成柔软的丝缎环绕在他腰上,就像少女的双臂环抱着他的身体。 “你这算是在调戏。” 梵行无奈又宠溺地朝吕序抗议,小丫头力度掌握丝毫不差。 吕序睁开眼睛灿然一笑,花瓣纷纷落在梵行身周,走过去道:“是先生轻薄我在前。” 梵行伸手拉着她坐到身边,给她倒了一杯水道:“刚煮的茶好像出问题,味道不是很好,还是喝水吧。” 深色茶具上面飘一朵绿梅,吕序喝了一口道:“比寻常的水多一丝冷冽,隐隐有一丝淡淡的梅香,明明是热水却有着雪的冷冽,倒是别有一番禅意。” “这茶有什么问题吗?” 吕序看一眼他喝剩的半杯茶,端起来浅浅品尝一口。 回味似的嗒嗒嘴道:“香气比雀舌茶更丰盛浓郁,自带一点微酸味,微酸过后有一丝甘甜,还有淡淡的梅花香和雪水的冷冽,我喝着感觉挺好的,许是不合你脾胃。” 梵行伸手轻轻扫掉落在她身上的花瓣:“序儿,你的领悟力大大超出我的预计想,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理解。” “大小、密度、重量。”吕序说了三个词语,笑着解释道:“你看这些雪花、花瓣,每一片小小的轻轻的,但再小再轻都有不同的重量。” “密度又是什么?” 梵行似乎明白了一点,但还是不能全部理解。 吕序想一下道:“同样大小的铁块和冰块放进同一盆水里,为何铁块直接到水底,而冰块却浮在水面上?” “铁块重嘛。”梵行不假思索地回答。 “同样大小,为何铁重而冰轻?”吕序继续往下追问。 梵行这回答不上来,吕序笑笑道:“我娘亲说世间万物看似是一个整体,其实都是由很多微小的事物组成。” “这好比这杯茶。”吕序端起喝剩下的茶水道:“为何里面没有茶叶了,却还是有茶香味,因为你在煮茶的过程中,茶叶中一部分留在了水里,说明这一片小小的茶叶,也是由很多微小物质组成。” 梵行的表情还是有些迷茫,吕序又想了一下道:“就好比一斤重的棉花吧,弹开的棉花体积看起来,肯定要比没有弹开的棉花体积大,就是因为密度发生了变化。” “这么说先生能理解吗?”吕序看着梵行问。 “我先说一说你的操控方法,你看我说得对不对,不对你再纠正。” 梵行想一下解释道:“你流转在身周的真气,就好比是一个盆里的水是不变的,雪花和梅花花瓣因为体积大小,以及密度不同,重量也不尽相同,自然而然会飘浮到不同的高度,这是你的第一次分离。” 吕序马上点点头认同他的说法,得她的肯定梵行接着说道:“红梅、粉梅、白梅、绿梅、腊梅,不同品种的梅花花瓣的大小、密度也有不同,重量自然也不同,这是你的第二次分离。” “当你掌握了操控它们所需要的力度后,就可以随意操控它们,这么说对不对?” “就是这个道理。”吕序在梵行脸上亲了一口:“先生,这套隔空用内力打人的掌法,你给它取了什么名字?” “拈花掌。”梵行看着吕序道:“佛经里有佛祖拈花一笑的典故,而佛代表着仁慈,取名拈花掌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出手的时候要留有余地,不要妄动杀孽。” 本以为吕序会称赞一番,却听到她冷冷道:“你别告诉我,指点你修行的仙修,就是相国寺的老和尚。” 梵行捧着她的脸亲了亲道:“是个道士,若是个和尚,岂会允许我跟你在一起,早就跳出来棒打鸳鸯,或者逼着我剃掉头发,那样南离国就没有第一公子,而是第一和尚。” “你就算是个和尚,我也有办法把你拉回红尘。” 吕序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呢喃道:“我一定会努力追上你,跟你一起并肩前进。” 梵行笑笑没有说话,望着前方的梅花道:“追不上也不要紧,我会抱着你一起前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两人牵着手缓缓穿行在梅花下,直到天空又下起了雪才回客栈。 客栈是提前预订好的院子,吕老太爷正指挥朱雀和青鸾、古七在院子里支了一口锅炖东西。 看到他们走进来,笑呵呵道:“今天回来的路上,看到有震山部的羊肉在叫卖,祖父亲自下厨,给你们炖一锅热滚滚的羊肉汤,包你们一渴就会爱上。” 吕老太爷边说边往锅里添东西,还不时咽了咽口水道:“这种做法是祖父在大草原游历的时候,花费了不少心思时间向当地的牧民学习,离开时还特地采购了不少炖羊的香料,今天还恰好戴了一包在身上。” “需要帮忙吗?” 梵行上前问,特意朝锅里看一眼。 吕老太爷连忙摆摆手道:“不用不用,你们来来回回奔波了一两天,就坐在旁边烤烤火吧。” 两人在旁边小凳坐下,吕序若有所思道:“祖父,您怎么不邀请张、老宋一起来吃肉喝汤?” “他们呀……”吕老太爷笑呵呵道:“忽然听到景泽的一番话,估计在重新琢磨往后的安排,怎么说以他们的实力,足可以成为域外来客的猎物,自然要好好安排一番才能做出决定。” 吕序讶然道:“祖父的意思,是两位前辈有意去京都,还是他们门派家族有人需要丹药。” “你得先祈祷上官守若不炸炉。”梵行提醒吕序道:“上次用四只神兽的血给你炼药,就炸了无数次炉,这次用的可是真正意义上妖兽血,估计龙吟山庄又要不得安宁,我们干脆在外面多玩几天吧。” “眼下恐怕不行。” 吕老太爷泼两人冷水道:“域外来客现身南离不是小事,估摸皇上正等着你们回去商议呢。” 梵行和吕序相视一眼,有些无奈地接受现实。 虽然对方在雪城吃了火器的亏,短时间内不会发动大举进攻,但朝廷得提前想好对策。 “喝过羊肉汤,你们就回去吧。” 吕老太爷替二人做决定,看着吕序道:“虽然你是女儿家,不该过问朝堂的事情,但我们的家在南离啊。” “孙女明白。” 尽管吕序不想多管闲事,但必要的时候也会出手相助。 翌日。 吕序跟梵行一起出现在朝会上,引来不少人瞩目。 梵行把雪城一行所见所闻,当堂细述了一遍道:“敌人被我们的火器震慑,短时间内不会大举进攻,但还是要做好迎战的准备,更重要的是找出潜伏在京都暗探,以免他们暗中破坏我们的部署。”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说出来。” 吕序忽然开口,殿下所有人马上看过去,吓得吕序往梵行身后挪。 恒帝侧头看着吕序道:“你有什么办法,不防先说出来大家听听。” 吕序仔细想一下道:“我们不是俘虏了不少活口,想办法找撬开他们嘴问出来历,我们也可以派人过去摸对方的底,若有机会甚至可以破坏他们的计划,拖延他们发起大举进攻的时间。” “你有办法让他们开口。” 墨烬离不是在问,而是百分百肯定她有办法。 正文 第171章 、吕序遭质疑 “臣女是有办法……” “太子殿下,臣以为吕序不应该参与朝政。” 吕序才开口就被父亲打断,吕颐看一眼女儿道:“皇上,小女最近精神状态也不太好,不宜参与朝廷的决议,以及审问俘虏等事宜,而是以静心休养为主。” 恒帝看一眼站在下面的吕序,关于吕序的双魂症加重的情况,他已经从太子那里得知。 现在吕序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还错,想了一下道:“这样吧,序儿,先说说你的办法,看能不能让旁边人代办。” “用乐曲控制人的情绪。” 吕序淡定地回答,朝堂马上响起一阵讶然的声音。 恒帝也是一愣,从未听过有这样的审讯方法,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吕序等不到下文,想一下补充道:“臣女目前只用音乐控制过强者自废修为,用来审问犯人尚未曾尝试过。” 朝堂上不少官员面面相觑,就连恒帝也不由怀疑小丫头在吹牛,认真思索一下道:“你有几成把握能成功?” “臣女要试过才知道,问题应该不大。” 吕序如实回答,朝臣们听到后忍不住小声讨论,有朝臣终于忍不住发声: “自古牢狱审讯,从未听说过听听乐曲就能让能犯人老实交待,如此牢中的刑具岂不是多得废掉。” 面对来自朝臣的质疑,吕序淡然一笑:“大人不妨以身一试,看吕序能不能问出,您的私房钱藏在哪,或者说您在外面养了几房外室。” 朝堂沉寂了几息后,爆发出一阵笑声,纷纷怂恿发问的朝臣亲身验证一下结果。 “序儿,不得无礼。” 吕颐马上警告女儿,不要朝堂上胡闹。 收到父亲的警告,吕序选择沉默,也懒得跟这些人解释个中原理。 墨烬离若有所思道:“龙雀使昨天进宫复命时曾提到,吕序小姐曾以一曲废掉南宫世家三位老祖的修为,本殿觉得尝试一下未尝不可。” “吕序小姐,你能说一下其中的道理吗?” 柳相忽然饶有兴致地问,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不是变相支持吕序吗? 吕序也同样感到意外,想一下道:“每个人的内心都潜藏着欲望、恐惧、悲伤、绝望、遗憾等情绪,臣女的乐曲可以让听到音乐的人,反复想起引起这些情绪的画面,甚至会无限放大,但人的承受力是有限的,他们在这个过程中精神崩溃、从而选择死亡。” “听起来挺有意思,不妨一试。” 柳相说完便没了下文,吕序面露难色道:“但也存在缺点,无法针对性的实施。” “什么意思?”恒帝不解地问 “所有听到乐曲的人都会受影响。” 吕序有些无奈地回答,朝堂上再次热闹起来,有这样的乐曲存在所有人都感到了威胁。 面对众人议论和不满,吕序淡淡道:“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到影响,比如说先天比较乐观,心思单纯的人,他们对这首乐曲免疫,当然……” 吕序顿一下道:“我对你们的秘密不感兴趣。” 梵行看到得出吕序情绪有些低落,淡然开口:“序儿的乐曲是缺陷,但是优点更胜于缺点。” “有何优点,说来听听。” 恒帝也不想打击吕序,算是给她一个台阶吧。 梵行看一眼吕序道:“这次雪城不废一兵一卒赢得了胜利,序儿的乐曲起了很大的作用。” 墨烬离想一下也道:“雪部在域外来客的帮助下,出动了上千名七品修为的高手组成的军队,上百名九品巅峰高手组成的先锋,还有四位三境强者亲自坐镇督战,最后却敌不过序儿一曲,当时我们的人并没有受到影响。” “他们站在臣女身后,臣女是有能力保护他们不受影响。”吕序似笑非笑道:“但在京都……臣女不敢交出后背。” “好了,序儿,你的建议孤会考虑。”恒帝也感觉吕序不对劲,面带笑容道:“你的办法孤相信有用,但是我们先尝试原来的办法,不行再找你帮忙。” “臣女遵旨。” 吕序也没有强求,谁都不喜欢被人窥视内心的秘密。 朝会上大家继续讨论域来客的事情,吕序尽量让自己变得透明,不做任何引人注目的事情。 但是南离国第一美人,就算尽量低调还是引人瞩目,不时就会艳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梵行不动声音移动身体,挡在所有窥视的视线,结果却有些适得其反。 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更加赏心悦目,看向他们的目光更多,连恒帝都不忍不住多看两眼。 恒帝无奈道:“序儿,这里没你的事,你先退下吧。” “臣女告退!” 吕序毫不犹豫地离开,仍然能感觉众人忌惮的目光。 出了议政殿,吕序就看到一个熟人,皇后娘娘身边的珍姑姑,许是在等皇上或者是太子下朝吧 吕序朝她点一下头继续往前走,珍姑姑却唤住她道:“吕序小姐,皇后娘娘在御花园等您,她想向你打听些事情。” “请姑姑前面引路。” “吕序小姐,请!” 御花园。 吕序远远看到皇后娘娘在逗鸟。 “臣女吕序参见皇后娘娘!” “序儿快起来。” 皇后娘娘放下鸟食,回身道:“本宫听说你去了一趟雪城,可有见到净儿。” 望着吕序平静的表情,皇后娘娘红着眼圈道:“净儿犯了错被家族除了名,但始终是本宫的侄女,本宫想知道她在雪城过得好不好。” “老实说不太好,姑娘家在雪城过活本就很不容易。” 吕序实话实说道:“明净小姐长相太出众,还失去了身份,总是被好色之徒惦记,被别的女流放人员嫉妒。” 皇后娘娘一听激动得拉住吕序的手,急急问:“净儿有没有被人欺负……” “目前没有,以后难说。”吕序果断地回答道:“昨天临走前,我也交待过虞城主多关照他们。” “净儿可有托你带话?”皇后娘娘迫不及待地问。 “原本有,后来她又收回,皇后娘娘想听吗?” 吕序想到明净当时自卑的神情,就听到皇后急急道:“快说,净儿说了什么话,为何又要收回?” “明净小姐托臣女转告皇后娘娘,她知道错了,请臣女代她向您道歉,后来她又说自己已经不是明家人,皇后娘娘忘记她才好,提起她反倒惹您不开心,让臣女什么话也不必带。” 说完这些话吕序淡淡道:“臣女本应尊重她的选择,但皇后娘娘问了,臣女就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形。” “这次打败雪部的军队,明净小姐也有立功。”吕序说到这里便没有多言,皇后娘娘却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紧紧抓住吕序的双手道:“真的,净儿也立功了,那有没有可能赦免回京。” “皇后娘娘,这不是臣女该职责。” 吕序淡然拒绝皇后娘娘,希望她代她向皇上请功的事情, 皇后娘娘骤然松开吕序的手,退开两步道:“净儿就是太单纯、太好强,太想赢你才会被人利用。” 言外之意明净会犯错,很大关系是因为吕序,理所当然由她开这个口,但是她没有想过很多人都想赢吕序,为何独独优秀的明净会犯下不可饶恕的错。 “皇后娘娘惹没有别的吩咐,臣女先行告退!” “序儿……你退下吧。”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皇后娘娘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吕序行了跪安礼离开御花园,才走出御花园,就看到一个很久没有露面的长安郡主。 “吕序小姐,可否借步说知。” “当然可以。” 吕序想一下还是同意她的请求,来人一前一后来到僻静之地。 太后这边刚听完吕序、皇后见面的事情,满脸笑容道:“哀家早说过,人心都自私的,皇后再喜欢吕序又如何,但在明净和吕序之间,皇后还是会偏向自己人,怎么说也血脉至亲嘛。” “明净犯错被贬和流放,就是皇后跟吕序之间的暗伤,这个伤口早晚会让他们的关系出问题。” “太后,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刘姑姑迎合太后道:“让他们的关系破裂得更快些。”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太后摆摆手道:“以墨烬离的修为,我们有任何动作,他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还是等那些人过来收拾他们吧。” “太后,那些人信得过吗?” 刘姑姑担忧地问,与虎为谋终究不是长久计。 太后却不以为然:“信不信得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实现哀家的愿望,还能替哀家报仇雪恨。” “奴婢还听到一个消息,南宫世家没了。”刘姑姑压低声音道:“古骄龙亲自领队,吕序从旁边协助,出手废掉三位老祖的修为,南宫世家的人已经押到京都,他们会不会……” “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查不到线索。” 太后笑笑道:“再说那些人已经出现了,他们没有时间管我们。” “那个计划还要继续进行吗?” “当然要继续。” 太后优雅地打了个呵欠,忽然一名宫女出现在殿门外面,引起刘姑姑的注意。 正文 第172章 、花钱消气 “太后,郡主趁人不注意又偷跑。” 刘姑姑出去一趟回来道:“以免节外生枝,奴婢马上带人去把她找回来,免得她胡说八道。” “由她去吧,翻不什么风浪。”太后不以为然地笑笑道:“没有人会愿意听她说话,更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话。” “万一郡主遇上吕序,吕序是有心人……” “遇上了就遇上了,哀家也很久没有会会那个吕序。” 太后提到那个吕序时,眼里有说不出的得意、惊艳,仿佛那是她最得意的一件杰作。 刘姑姑不太理解那个吕序是什么意思,太后也没有向她解释,因为人们从来没意识到:最强大的敌人是另外一个自己。 深宫僻静的一隅。 长安郡主盯着吕序道:“吕序,你信我……她是个疯子,她会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我就是她的地狱。”吕序平静地回答。 原以为长安郡主会提供有用的消息,结果只是发疯似的让她帮忙杀了太后。 长安郡主看出吕序要走,拖着瘸了的腿拦在前面道:“本郡主告诉你一个秘密,太后生怕你们会刺杀她,一直穿着神秘人送的宝衣,据说此宝衣刀枪不破,你们想杀死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除了你……没有希望太后死。” 吕序淡然一笑,往旁边迈出一步,跟长安郡主擦肩而过。 长安郡主望着吕序的背影,深深吸一口气:“吕序,你会为你的自大付出代价,过去是……将来也是。” “本小姐有自大的本钱。” 吕序头离不回离开,出了宫门坐进马车里面。 许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早出来,或者有事情走开,古七、朱雀并没有守在马车外面。 吕序觉得有些冷,倒了一杯热水喝却发现水冷的,才注意到炉子里早没了火星儿,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回想朝堂上的事情,吕序觉得自己有些草率,想了想自言自语道:“算了,爱信不信,皇上他们都不急我着什么急,南离的存亡与我何关?” 想起皇后娘娘的话和态度,嘴角边不自觉掀起一丝讥讽。 算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想起依然嚣张有三房,吕序开始赞同老张和老宋离家修行。 胡思乱想时,帘子掀开了…… 朱雀提着筐从外面进来,看到她在里面惊讶道:“小姐出来了,奴婢以为朝会晌午才结束呢。” “朝会没有结束,是我被赶出朝堂。”吕序打了个呵欠:“你回来得正好,我困了打个盹,你把我把把风,别让人来打扰。” “哎小姐先别急睡,炉子灭了,车里还冷着呢。” 朱雀边往炉子添炭边道:“车里备用的霜炭用完了,奴婢回去了一筐,这就把炉子烧上。“ 吕序打了个呵欠:“算了,今天的朝会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我们先在城里逛一圈,差不多的时候再回来接先生。” “小姐想去哪逛?” 闻说要逛逛,朱雀马上来了兴致。 吕序想一下道:“不是快过年了,我们也该添些首饰头面。” “宫里每年赏的首饰头面都快摆满屋子了,小姐再花钱买,青鸾又要说您败家。” “宫里赏的又不是我喜欢的。”吕序不咸不淡道:“再说宫里赏的东西除了进宫,平日谁爱戴呀,我们这会儿去挑不图名贵,只挑些样式别致的首饰买。” “你买过的首饰谁还敢戴,店家铁定不肯卖你。” “戴着帷帽,谁能瞧出我是谁。”吕序不管朱雀的提醒,冷冷道:“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干嘛还管别人的心情。” “谁惹小姐生气了,需要花钱买开心。” 朱雀一听就猜到吕序出来时见过什么人,还是不能得罪的人,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生闷气。 吕序说了皇后娘娘,朱雀叹气道:“炉子已经烧起来了,奴婢这就把车驾到花钱的地方,花小钱消消气,和气才能生财嘛。” “走了,花钱去。” 朱雀驾着马车离开皇宫,前往东市繁华地。 东市的商铺小贩虽没有南市集多,但是门铺都十分气派豪华,出入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吕序蒙上面纱戴上帷帽,换上一袭紫色的斗篷,换掉自己的香囊,戴上梵行平时用的香囊。 “小姐,是不是有些过了?” 为了逛街花钱,小姐真是拼了,改头换面啊。 吕序扔给她一块面纱道:“你也得挡挡,万一遇上熟人,没认出我先认出你怎么办。” 朱雀只好蒙上脸,压低声音道:“小姐,奴婢一蒙上脸就感觉是在执行任务,手上就差拿把剑,还有天色也不对。” “自打跟了我,你才执行过几回任务。”吕序走下马车扫一眼附近的商铺,指着正前方的首饰铺道:“就上那家。” “华庭坊。”朱雀看一眼店名问:“小姐,为何选这家啊。” “张少夫人喜欢这家的东西。”吕序说完提着裙摆往前走道:“买了她喜欢的首饰,让她无首饰可戴。” “若让张少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找上门来骂你。” “没事,我们有大白。” 朱雀一听马上有了底气,自从大白往上溯园门口一趴,谁也不敢贸然靠近。 吕序悠然走进化庭坊,看都没看就对掌柜道:“张少夫人在你们这买了什么首饰,照原样给我来一份。” 骤然听到沙哑的声音朱雀吓了一大跳,小姐为了气张少夫人真是下血本,听到要求掌柜半晌都没反应,就听到吕序继续催促道:“瞧不起本姑娘初到京都,还是担心本姑娘没钱付账。” “小姐误会了,小人怎会因为小姐初到京都,就瞧不起小姐呢。” 掌柜也是有个眼识的人,凭吕序的打扮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自然不能错过大主顾。 赶紧解释道:“天子脚下不比别的地方,小人是担心万一在重要场全碰上张少赍,首饰头面撞了会被笑话,还会给家里人招惹麻烦,您这又是何苦呢。” “首饰头面可以撞,脸又不会撞。”吕序想一下道:“只要不是跟吕小姐撞,撞谁本小姐都不害怕。” “没想小姐初到京都就听吕序小姐的美名。”掌柜满脸笑容道:“小姐尽管放心,吕序小姐的头面首饰、衣裳,都是宫里内造的,绝对不会跟外头重样。” “掌柜说得有理。”吕序含笑道:“本小姐买头面、首饰也不是自己戴,是要送给回海城老家的闺蜜。” “如此堪好,小人马上给小姐取首饰、头面,请小姐稍等片刻。”掌柜一听吕序这么说自然高兴,赶紧给取整套的金镶玉套头面。 朱雀跟过去付账,回来时捧着一个匣子,就看到吕序在把玩一只步摇。 顶上是一朵用珍珠编的珠花,下面一把十二根细细长长的珍珠流苏,看起来雅致又十分招人喜欢。 “小姐若喜欢,就一起包了吧。” “好啊,包起来吧。” 吕序把步摇放回摆放首饰的匣子里。 朱雀重新扔了一块银子给掌柜道:“我家小姐瞧上了,赶紧包起来吧。 掌柜的捏着银子,犹豫一下塞回朱雀手上道:“小姐可真有眼光,这支珍珠步摇虽不名贵,样式、做功是独一无二,只是此乃一位夫人昨天拿过来变卖,说是家里出了变故,多少换些银子补贴。” “这种事情时有发生,不算什么问题。”吕序不以为然道:“本小姐说喜欢素雅的东西,这支步摇深得我心。” “典当变卖首饰确实是常事,奇就奇在今天一早又来了位,跟小姐一样捂着严严实实,说这些东西是她母亲的遗物,被继母偷出来变卖,她原是要赎回去的,只是出门匆忙带的银钱不足,托小人代为保管一下,回家取钱便来赎回。” “原来如此。”吕序淡淡道:“赤子之心,本小姐便不为难掌柜,店里可还有其余单品,拿出来本小姐瞧瞧。” “何谓单品?”掌柜奇怪地问。 “独一无二的东西就是单品。” 吕序不假思索道:“这样子就不会出现撞首饰的情况。” 掌柜的轻轻哦一声,似是想起什么道:“按小姐说法,小店确有一件这样的东西。” “烦掌柜的取来瞧瞧。” 吕序找了个位置坐下,一副拭目以待的姿态。 掌柜马上吩咐人让茶:“小姐先尝尝店里的茶,小人马上去给取东西。” 吕序微微点一下头,喝着茶慢慢打量着店里的首饰,若有所思道:“朱雀,我觉得首饰做单品挺好的,掌柜若不做咱自己开一家这样的首饰店,无论什么首饰都只做一件,你觉得如何?” “先到先得?”朱雀一听也来了兴趣。 “价高者得。”吕序懒洋洋道:“独一无二的东西,岂能寻常方式出售。” “什么是非寻常方式?”朱雀好奇地问,吕序神秘地笑笑道:“现在说出来就没意思,等店开起来再说吧。” “上回端了锦国在京都开的胭脂铺,您不是让青鸾接手,在他们原有的方子上,再加上小姐新想法,胭脂铺生意比从前更火爆,不过奴婢更喜欢小姐取的店名——欢颜。 吕序看了一口茶水,皱皱眉头道:“我取这个名字,是希望大家喜欢原本的自己,而不是经胭脂水粉修饰的容颜。” “小姐,您这话说得很矛盾啊。”朱雀打趣道:“小姐开店做胭脂生意,却劝人喜欢自己洗尽铅华的的模样,您自己说是不是很矛盾。” 吕序淡然一笑道:“喜欢原本的自己使人自信,自信之人更有魅力,再佐以胭脂水粉必将光彩夺目。” “若再配上小姐亲自设计首饰,此不是能赛过南离国第一美人吕序小姐。”朱雀故意调侃吕序道:“把奴婢这话往门上一挂,生意肯定更上一层楼。” 吕序假装生气打了一下她的手背:“回头我先给自己做一套首饰,戴着往外头一走看看效果。” “小姐长得好,戴根木簪子也是好看。”朱雀说完就看到掌柜抱着一个大布袋过来,惊讶道:“掌柜手里拿的,难不成是成亲用凤冠头面不成。” 想到掌柜先前说是有一件东西,但并没有说明是首饰头面。 吕序放下茶盏,掌柜打开布袋,取出一面琵琶道:“这面琵琶原是国手苏娘子之物,苏娘子因病失聪生活困窘,只得把用了多年新月变卖,可算是姑娘说得单品?” “苏国手本小姐是知道,她用过的琵琶自是单品。” 吕序拿起琵琶试一下音,调了调弦随手拔了一串旋律,惊得掌柜嘴巴都合不拢。 回过神后,掌柜马上道:“小姐一手琵琶比起苏国手主毫不逊色,唯您使用方不辱没新月,不如请姑娘收下新月。” “无功不受禄,掌柜的好意本小姐万万不敢接受。”吕序连忙推辞道:“新月乃无价之物,本小姐愿意以物易物,用同等珍贵之物与掌柜交换,掌柜以为如何?” “这……好吧。” 掌柜的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吕序的请求。 吕序对朱雀道:“把我那套茶具取来,请掌柜的掌掌眼,看值不值换一面琵琶。” 新月不仅是苏国手用过的琵琶,且还是一面自古流传下来名琴,到了今时今日足有一千多年,琵琶不仅没坏音色反倒是越来越好。 吕序一上手便喜欢上,但又不想白要人家的东西,才想到交换的办法。 朱雀应了一声放下匣子,回马车上取了一套茶具进来道:“掌柜的,天青色陶瓷的茶具,您肯定没有见过。” “陶瓷!” 掌柜震惊地看着吕序。 吕序浅然一笑道:“确切点叫天青釉,秘法烧制而成。” 扫一眼掌柜惊喜的表情,吕序淡然道:“天下不敢言,南离目下独此一份,不知能否换走新月。” 掌柜对天青色的茶具爱不释手,闻方马上笑呵呵道:“独一无二的新月,换独此一份天青釉,小人愿意与小姐交换。” “甚好。” 吕序对琵琶也爱不释手,抱着琵琶就往外面走。 走出门口时跟一名女子擦肩而过,就听到一个熟悉声音:“掌柜先生,小女子银钱凑齐,把我娘的遗物还给我吧。” 正文 第173章、 吕沐雨被绑架 骤然听到这个声音,吕序惊讶地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那道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 只她从怀里换出一个布包,紧张又小心翼翼道:“掌柜的,点点看够不够,不够的话能赎回多少先赎多少,余下的东西烦掌柜的再留一留,等小女子凑够钱再过来赎。” 掌柜打开女子放在小几上的布包,里面除几块碎银和几串铜板外,竟全都是大大小小各种色泽的珍珠。 “小姐这些珍珠……” 掌柜一脸震惊地看着女子,只是女子不仅裹得密密实实,用的还是黑色丝绸,根本看不清的她面目。 面对掌柜的质疑,女子有些慌张地解释道:“是小女子自己采的,攒着攒着就这么多,虽然卖相不太好,可都是纯天然野生珍珠,就算不能全用来做首饰,亦可以磨成粉敷面,最是滋养容颜。” “这些珍珠我要了。” 吕序忽然开口,不过还是用之前沙哑的声音。 朱雀怔一下道:“掌柜的,我家小姐看上这些珍珠,你开个价吧。” 面对催促,掌柜的犹豫一下道:“小姐也是懂行的人,珍珠有品级之分,一时间小人也无法定价。” “掌柜的,要不这样吧。”吕序看一眼十分紧张的女子,淡淡道:“这些碎银铜板、珍珠都归我,这位小姐所赎之物需要多少钱,由我来支付,三百两够吗?” “这位小姐万万使不得。”吕序还没开口,那名女子就结结巴巴出声制止:“我的珍珠加上碎银不足两百四十两。” “千金买心头好,本小姐恰好需要一些珍珠。”吕序说完对朱雀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得走了,你给这位小姐三百两,就赶紧跟上吧。” 吕序朝女子点一下头,抱着琵琶就往外面走。 朱雀把三张银票塞到女子手里,把小几上的东西抱好,提着跟在吕序后面。 面对这波干脆利落的操作,掌柜和那名女子都傻了眼,回过神后女子把银票塞到掌柜手里,抱起自己的东西就往外面跑。 “小姐,等等……” 那名女子回过神,赶紧追出外面。 吕序正准备上马车,那女子冲过去拦在她前面道30:“小姐,我那包东西不足三百两,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你母亲的遗物里,有一支珍珠步摇,出自哪位师傅?”吕序答非所问,那名女子愣一下道:“那支步摇是小女幼时的拙作,小姐若喜欢那支步摇,小女愿意为小姐再做一支步摇。” “好,现在我赶时间,回头找你过来帮忙。” 吕序说完便上马车,直到马车走远了女子才反应过来:“哎小姐,我叫吕沐雨,家住东城吕府……吕文相的吕府。” 似是生怕别人找不到,女子末了又补充一句,朱雀此时才反应过来,感叹道:“三房缺钱缺到惦记一个死人的东西,没有娘亲的孩子真是可怜,还身患不治之症,那点钱一定攒得很不容易。” 其实方才那女子一开口,他们就认出是吕沐雨,只是他们不好暴露身份,才故意假装不认识。 “我也年幼丧母,我也曾身患不治之症,我怎么不缺钱呢。” 吕序冷冷反驳一通,其实她不是气朱雀同情吕沐雨,而在气自己干嘛鬼迷心窍买吕沐雨的东西。 朱雀深知原因,故意岔开话题道:“小姐,奴婢方才发现里面有两颗淡紫色珍珠,用来做一对耳坠戴肯定好看;还有这些小粒珍珠,用做龙须镯手法,足够做一套漂亮的头面。” “龙须镯手法,说得你会似的。”吕序懒懒回讽,朱雀不以为然地笑笑:“不会可以学嘛,没准学着学着心静下来,突然奴婢就晋升成七品。” “算了,等丹药炼出来,还是给你要一颗吧。” 吕序不是打击朱雀,朱雀的问题不在资质在心性,除了伺候她很难静下心来做一件事情。 朱雀马上抗议:“小姐,您不要小瞧奴婢嘛。” “我哪敢小瞧你呀。”吕序玩文字游戏,是压根没眼看。 “您少糊弄奴婢,奴婢偏要试试。”朱雀是被吕序打击到了,非要靠自己的本事提长修为。 “其实你不用太自卑。”吕序试着安慰朱雀:“你看那万花谷的谷主,一派掌门也不过是七品修为,从年纪上来看你比她强百倍,还是有冲刺三境的可能” “小姐,奴婢怀疑您是在膈应奴婢。” “自信点,把怀疑去掉。” 吕序拍拍朱雀的肩膀,肯定了好怕想法。 摊上这样毒舌的主子,朱雀也只好认命。 再次来皇宫外面,远远就看到古七站在外面,看他们回来上前道:“内侍官传过话,说朝会一时半儿不会结束,估计还要继续延后,吕序小姐要是累了闷了,可以先回吕府或回龙吟山庄。” “小姐,发生什么大事,要朝议这么长时间?”朱雀好奇地问,吕序嘘一声道:“我都被赶出朝堂了,你以后更不要过问朝堂的事情,我们就跟普通的闺阁女子一样,两耳不闻朝中事,吃吃喝喝玩玩闹闹。” “奴婢觉得小姐早该如此。” “但为时不晚。” 吕序想一下道:“我们也别干等,回府找吕沐雨吧。” “路程不远,不如我们走走。”朱雀小声建议道:“路上正好买点小玩儿,做首饰光有珍珠可不行。” “那也不能乱买一通。”吕序想一下道:“不如我们先去逛逛,就当是提前了解行情,回头跟青鸾商议时也有说项,打仗也不能打没有准备的仗,对吧。” “真要做首饰生意?”朱雀以为吕序只是说说。 “闲着也是闲着嘛。”吕序起身先走出马车,对守在外面的古七道:“告诉先生,我跟朱雀到南市集转转。” “需要属于送下你们过去嘛?”古七回过头问。 “这不必了,南市集摊多路窄,马车不易能行。”吕序摆摆手道:“再说朝会的事情说不准,你在这里等,马车里面还有朱鹮做的点心,饿的话先吃点心垫一垫,回头给你带只烤鸡。” “吕序小姐慢走。” 吕序抓住朱雀的手臂转身不见踪影。 两人出现在南市集时,已经换上洗得发白的平民布衣,戴着帷帽在批发市转悠。 初次逛批发市,面对五花八门的商品,吕序顿时傻了眼尴尬道:“我觉得术业有专攻,改天找个行家再一起逛,咱们还是去听书顺便买只烤鸡。” “回去怎么跟青鸾商议,要不咱只看不买。” 朱雀小声建议,吕序想一下点点头,结果问了一圈竟没有人知道。 两人不得放弃打道回府,才到大门口就看到吕崇带着人冲出来,朱雀生怕他对吕序动手,赶紧拦在吕序前面。 吕崇看一眼吕序就带着人匆匆离开,不用吕序开口朱雀马上跟房打听,回来压低声音道:“方才有人给三公子送了一封信,内容他们不清楚,奴婢看不如回去问我们屋里的。” “小姐回来了。” 吕序才进上溯园,园里上下就开心地传话。 大约是快过年了,上溯园也重新修饰一番,看着多了几分新年喜庆。 “三公子带那么多人出门干嘛?” 回到屋里一看青鸾,吕序马上问三房的事情。 青鸾放下手中的账册道:“好像是孙小姐不见了,三公子带人出去找。” “吕沐雨还没回来吗?”吕序惊讶地问。 青鸾更加惊讶:“你们见过孙小姐,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在东市的华庭坊。”朱雀不假思索道:“小姐在花钱消气,她去赎她生母的遗物,不过她没有认出我们,她钱不够还是小姐看上她的珍珠,用三百两银子买过来研究。” “花钱消气,谁敢给小姐气受?”青鸟惊讶地问。 “……” 朱雀不说话,用手指指天。 青鸾和青鸟瞬间会意,怪不得老爷没回来,小姐自己先回来。 吕序若有所思道:“按路程,吕沐雨应该比我们先回来……该不会是她喊话时被贼人听到,把她给绑架了吧。” “何以见她是被绑架而不走丢?”青鸾好奇地问,吕序说了信的事情道:“你没瞧见吕崇出门时的着急样,八成是绑匪送来的勒索信,他可能是在确认信的真实性。” “小姐,我们要帮忙吗?” “不着急。” 吕序想一下道:“三房的不主动开口,我们假装不知道。” “奴婢同意小姐的建议。”青鸟马上支持,理由是:“三房的人无赖又无耻,没准我们主动帮了他们,他们还倒打一耙赖到我身上,就按小姐等他们主动来求咱,咱们再出面请顺天府帮忙。” “还有……”青鸾郑重地提醒道:“暂时不能提,你们见过孙小姐的事情。” “就这样子安排。” 吕序让朱雀去取了些点心、干果。 拉着青鸾坐下道:“青鸾,我又有一个新的生意门路。” 青鸾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淡然道:“小姐先说,奴婢听完再出去瞧瞧。” 吕序简单说明“单品”的概念,就听到园里的小丫头进来道:“小姐,老夫人让你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商议。” 正文 第174章、 吕沐雨被绑架2 “孙女拜见祖父、祖母。” “三伯母好!三嫂嫂好!四哥哥好!“ 吕序来到锦华阁,本以为只有老夫人、老太爷在场,没想到三房的人也在场。 按辈份一一问过好后,老夫人朝她招手道:“序儿过来,让祖母瞧瞧,一走就是好几天,估计连饭都没有好好吃。” “祖母放心,此去陵城住在东陵王府,姨祖母盯着孙女吃饭,孙女哪敢不好好吃饭。”吕序一听就知道,祖父没有提起她回来过京都,又去了雪城的事情。 “你姨祖母是心疼,只是南宫老夫人……到底是姐妹一场。” “祖母,朝廷不杀无辜之人,南宫世家是罪有应得。”听得出老夫人有难过之意,吕序提醒道:“孙女此番去陵城,从当地百姓口中知道,南宫世家恶行累累……死不足惜。” 吕老夫人也知道自己表现不妥,还是叹气道:“到底姐妹一场,如今她没有好下场,祖母也只是感叹世事无常。” “祖母不必多虑,每个人结局早就冥冥中注定。”吕序安慰道:“佛家有云种如是因得如是果,祖母当年选择祖父,就注定了儿孙满堂,有享不尽的福气和富贵。” “你这丫小头,还调侃起我们两个老家伙。” “谁老了。”老夫人一脸不高兴道:“你才老不死呢。” “你再这么操心,会老得更快。”老太爷笑呵呵道:“不过我不嫌弃你。” “滚!” 老夫人气呼呼道:“一把年纪了,还老不正经,快说正事。” 面对老伴的指责和催促,老太爷赶紧敛起笑容道:“序儿,祖父听说你跟顺天府尹,高大人有些交情。” “祖父何事找高大人帮忙,急不急?”吕序故作不知提醒:“不急的话明儿再去顺天府,急的话等父亲回来便可前往顺天府。” “这是为何?” 老太爷没出声,三夫人先开口。 吕序漫不经心道:“今天朝会延后,何时结束没个准。” “跟高大人有什么关系吗?”三夫人不以为然道:“难道没有你父亲在,我们就请不动高蓼吗?” “无知。” 吕序冷冷讥讽一句,别过脸看都懒得看一眼。 三夫人正要发作,就听到吕尚道:“母亲,高大人要参加朝会,六叔没回来说明朝会没结束,我们去了岂不白跑。” 闻言三夫人只好作罢,吕序却故意继续追问:“方才回来的时候,孙女就看到三哥哥带着人急巴巴出门,你们又着急见高大人,是不是发生什么要紧的事情?” “沐……” “没什么事情。” 吕尚方要开口,就被三夫人一口否认。 吕序也没有继续追问,似是岔开话题道:“哦对了,最近京都不大太平,请祖母提醒大家不要单独出门。” “怎么个不太平法?”三夫人一听马上就紧张了,吕序笑笑道:“最近不知哪里来了一伙人,专干些绑人勒索勾档,尤其爱对官眷下手,官宦人家好面子往往愿意花钱息事,以致这伙人日加猖獗。” “六妹妹你……你莫要吓唬我们。” 三少夫人紧张得连说话都结结巴巴,不时看一眼自己的婆婆。 吕序一想到她变卖元配遗物养娘家,没好气道:“我不过是提个醒,信不信随你们,反正我是不用担忧,除非贼人出自我们府里。” “六妹妹说笑了,哪有自己人算计自己人的。” 三少夫闻言似是蝎子咬了一口,看似是在开玩笑,听着却是欲盖弥彰。 吕序笑笑讥讽道:“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外祖母便是被我大姨母算计死,我母亲也没逃过她的算计早早去世,骨肉血亲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没血缘关系的,三嫂嫂说是不是?” 老太爷和吕尚听后都看一眼吕序,老太爷先开口道:“老三家的,府尹大人还没下朝,你们眼下急也没用,不如先回去等消息,没准崇儿自己就能找到沐雨,或者是沐雨因为病情反复难以医治,心情不好出门去走走。” 原来吕沐雨真的不见了,怪不得吕崇带着人匆匆出门。 “儿媳告退!” “孙媳告退!” 婆媳俩起身告辞,离开前不约而同看一眼吕序。 吕序起身敷衍地行一下礼:“三伯母慢走,三嫂嫂慢走,沐雨许是丢了东西,找着了便会回府,你们不必担忧。” 闻言三少夫人迅速看一眼吕序,就跟在婆婆后面匆匆离开,到了门口还回头看一眼吕序,吕序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吓得对方差被门槛绊倒。 老太爷把一切都看在眼内,待两人一走马上道:“序儿,话里有话,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事情。” 吕序马上冷哼一声:“此事孙女原本是不想说,但是想着沐雨跟孙女一样,都是没有娘亲的孩子,还是请祖父、祖母给沐雨做主。” 把在华庭坊见到吕沐雨的事情,细细跟二老说了一遍,气鼓鼓道:“知道原因是三嫂嫂变卖元配贵接济娘家,不知情还以为是我们吕府穷得揭不开锅,要靠变卖死人的东西的过日子呢。” “岂有此理。” 老太爷气得一掌拍在茶几上,把茶杯都震碎在地上。 老夫人压着怒火让人过来收拾干净,看着吕序道:“外面闹绑匪闹得那么厉害,沐雨不会是被绑匪绑走。” “没有绑匪,孙女胡诌的,就是吓唬吓唬他们。”吕序马上解释,但没说出真实想法,一切还有待查证,一旦找到证据就可以看三夫人哭。 “小丫头心眼真多。” 老太爷也不傻,一听便知道孙女没说实话。 吕序调皮地笑笑道:“孙女那不叫心眼多是淋过雨,看不得别人也淋雨。”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老夫人轻叹一声:“老三家的原来挺好的,不知为何会变得如此不堪,回头问问你四哥,他们三房到底怎么回事。” 关于这个问题,吕序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其实在她看来,三夫人一直如此,只是从前祖母看她不顺眼,故意纵容着罢。 想到这里故意岔开话题道:“方才说沐雨病情反复难治,上官守若也治不好!” 蛊毒而已,以上官守若的医术不应该,就听到老夫人道:“医治了几天确实有起色,前天不知为何突然又加重,愈合的伤口忽然又再流脓血。” 吕序轻轻哦一声,陪着两位闲聊一会儿便找借口溜走。 走到上溯园外面,还没进门就听到猫叫狼嚎,进去就看到雪宝和橘王,带着一队猫跟大白对峙。 看到她进来阿狸第一个冲过来,跳进她怀里喵喵叫着告状,吕序抱着阿狸过来道:“大白,你一只修炼有成的神兽,跟一群灵智未开的猫计较什么,它们不过是看你无聊,过来找你玩而已。” 大白哼哼两声,趴在地上闭眼睛,傲慢得跟天下我最帅似的。 吕序冷冷道:“到了本小姐手上你得觉悟:惹恼了主子,直接把你送去炼药。” 提到炼药大白马上怂,吕序拍拍它的大脑袋道:“你也别小看了我们吕府,几个月前的那条化蛇,就是从我们府下面破土冲出地面,所以这里也很适合修炼,回头给你搭个窝,京都算是有你一席之地。” 提到化蛇的事情,大白终于睁开一只眼睛 吕序笑笑道:“化蛇后来被太子和先生揍了一顿,被一位仙修收去看门。” “你也别小看我们南离国,那天收拾你们的火器,是我们最低级的武器。” 面对大白的不甘和轻蔑,吕序干脆蹲下来道:“本小姐可以保证说,就算是仙修大能来了,也抵挡不住它的威力。” 大白骤然转过头瞪一眼吕序,似乎在警告她不要太过得意,吕序不以为然地笑笑:“跟我混有什么不好,别人只会把你当成畜生,我会把你当成宠物,好吃好喝供养你,总比你在外面狩猎,不小心就成为别人的猎物强。” 大白闭眼装死…… 雪宝冲上来,就是一爪子,痛得大白嗷嗷叫。 吕序摸摸雪宝,招呼道:“走,回屋,我给你们吃肉肉。” 上官守若炼药只要血液,梵行便要走剩余的肉,扔到离火旁边烘成肉干,送到上溯园喂猫。 回到房间喂过小家伙们,吕序连用膳边跟青鸾继续之前的话题:“每个季度出一个主题系列新款,其中有一件最华贵的首饰为单品,除了东西要好,还要做别人无法仿造。” “等等,奴婢拿笔记下来。” 青鸾取来笔墨,把吕序说的话一一记录在册。 吕序看着她记得差不多了,继续道:“再挑三五件做成限量款,限量款每款的数量就定在十二,同样也是卖完就没有的那种,其余做成基础百搭不易过时的款式,数量可以多些,价格在大家普遍都能接受的范围。” “怎么样?” 吕序说完紧张地问青鸾。 青鸾一一写下道:“小姐的这个办法,其实可以用在很多的领域,首饰还可跟我们欢颜联动。” 闻言吕序马竖起双拇指,说起了在南市集批发市的事情,青鸾听完忍不住笑道:“首饰店多半有自己的作坊,专门聘请师傅设计兼制作,就跟宫里的司珍局差不多,哪是在市集就能找到。” 吕序想一下道:“宫里赏我的首饰出自司珍局,我们可以拿出来研究研究,没准能学到不少技法。” “损毁宫里的赏赐可是重罪。”青鸾马上提醒吕序,想一下道:“这件事情就交给奴婢,还十来天就过年,开首饰店肯定不够,给小姐做一套头面还是够的。” “你会做!”吕序惊讶地问。 “奴婢不会,但奴婢有门路。” 青鸾一脸笃定,很明显她已经有了计划。 吕序又道:“还有吕沐雨被绑架的事情,我总觉得跟三少夫人,还有她的娘家脱不了关系。” “小姐为何会这么想呢?”朱雀好奇地问,吕序淡淡道:“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很疑惑,三嫂嫂冒着惹怒夫君的危险,偷偷变卖元配遗物,所得也不过两百八十两银子,这点银子都不够娘家一天开销,为何她还要冒险。” “奴婢大概明白姐的意思。”朱雀想一下道:“三少夫人故意把元配的女儿引出府,伙同娘亲家人一起把她给绑走,再向我们吕府索要赎金,这可比她偷偷接济娘亲钱来得快。” “所以我出气的机会来了。” “奴婢会盯着三少夫人的一举一动,到时候来个人赃并获,给小姐出口恶气。” 青鸟马上出来表态,吕序摆摆手道:“此事我们不能出面,否则三房的可以反咬说,是我们设下的陷阱,最好有官府的人出面,到时候三夫人想息事宁人也没有机会,直接把她娘亲的人关进大牢,一顿鞭子下来不信不招。” “此事交给奴婢,小姐只管安心用膳,保准让小姐满意。” 青鸟大部分时间都在府里,人都快闷坏了,如今有大白守着上溯园,她总算时间出去溜达。 吕序不忍打击青鸟,笑着点点头算是答应。 青鸟马上欢天起地出门。 大约一个时辰后,吕序正在画图样,青鸟就进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找死。” 吕序面色一沉,手中的笔应声而断。 朱雀和青鸾相视一眼,能把小姐气得折断笔,三少夫人肯定碰到小姐的逆鳞。 “怎么回事?”青鸾放下账本问。 “三少夫人把孙小姐关在南市集,从前夫人住的房子内。” 青鸟征得吕序同意,说出三少夫人的计划:“他们还要把绑架,后又撕票的罪名懒到小姐头上。” 吕序阴着脸道:“姑侄俩真是一个比一个阴险狠毒,竟敢算计到我头上,派人到皇宫门口盯着,高大人一出来请他安排人到南市集抓捕,再想办法把吕崇引过去,我要双管齐下,打方氏一个措手不及。” “奴婢马上去皇宫。”青鸟正要出门,青鸾忽然道:“我跟你一块去,你负责高大人,我负责引三公子去南市集。” “吕崇是个聪明,你引他过去时,尽量不要跟他碰上。” “奴婢知道,小姐就等我们好消息吧。” 正文 第175章、 吕沐雨被绑架3 噗呵呵…… 看到吕尚狼狈的模样,吕序忍不住哈哈大笑。 赶紧喝住大白,吕尚才战战兢兢从地上爬起来:“我不过夸它,它反而生气了要咬我。” “你夸它什么呀?”吕序好奇地问。 “我就说了句好大一条狗……” “嗷呜……” 吕尚还没说完,大白就又开始发火,吓得他赶紧缩到吕序身后。 “大白,不知者不罪。”吕序赶紧安抚道:“他一直在南方沿海没见过狼,尤其是你这么英伟、帅气的狼,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狼……” 吕尚惊一脸惊悚,好半晌才咽了咽口水。 给大白塞了一颗丹药,吕序起身道:“四哥哥来上溯园,是找我爹吗?” 知道吕序是明知故意,吕尚直接问:“你方才话中有话,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你要是知道的话不妨说出来,以免事情查出清楚后你又要吃头。” “四哥哥是威胁、恐吓妹妹?” 吕序语气森然,把吕尚吓了一大跳。 记忆里这个小妹妹向来温顺,如今却像是变了一个人,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赶紧解释道:“六妹妹,四哥不是那个意思,四哥是想说你知道什么不妨说出来,你也知道三哥的脾气不好,万一他误会你不好。” “怎么,他还敢打我不成。” 吕序被恶心到了,讥讽地笑笑:“你以为还是十年前,你们可以肆意的欺凌我吗?” 面对吕序的讥讽,吕尚才猛地记起,如今六叔是一朝右相,他凭什么轻视吕序,凭什么威胁丞相的独苗苗。 “大白,看好门户,别让不长眼的东西进上溯园。” 吕序拍拍大白毛茸茸的脑袋,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回上溯园,留下曾经除了爱啰嗦,还很有正义感的吕尚。 见吕序要走,吕尚追上前想要赔礼道歉。 忽然一把剑拦他面前,青鸟冷冷道:“四公子,下回有事求我们家小姐,说话记得要恭敬。” 青鸾对吕尚也是深感失望:“四公子,若非你姓吕,凭你方才对小姐的态度,还你们三房曾经对小姐的欺凌,我们是有权利处死你们所有人,以后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否则别来找我家小姐。” “青鸟,我们走吧。” 青鸟才悻悻收回剑,跟着青鸾一起出府,留下一脸羞愧的吕尚。 望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大白,吕尚在上溯园门徘徊一阵,知道今天是见不到吕序,除了离开只有懊恼自己的鲁莽。 消息传到锦华阁,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位老人家也只能叹气,但此事错在三房,他们一直没认清情势,吕序给他们一点教训也无可厚非。 “床铺好了,小姐喝了安神汤睡一觉,醒来便什么事情都结束。” 朱雀铺好床,过来服侍吕序宽衣,出去端了安神汤进来道:“青鸾和青鸟一起出手准没问题,小姐只管好好休息。” 吕序望着面前安神汤,犹豫一下还是喝掉,钻进早就暖好的被窝里,不一会儿药效上来就沉沉入睡,一群猫也陆陆续续爬上床,挨着吕序身边呼呼大睡,发出一阵阵安逸的呼噜声。 上溯园终于恢复平静,直到一簇黑烟在在南市集升起,青鸾匆匆回来唤醒吕序。 “小姐,夫人在南市集清水巷的房子走水了。” “怎么回事?” 吕序缩在被窝里问,难道三少夫人的目的只是除掉吕沐雨。 青鸾压低声音道:“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发现走水时奴婢距离屋子不远,赶到时屋子已经被火焰吞没,奴婢只得先去皇宫通知青鸟,让她留下来给老爷报讯,奴婢便赶回来通知小姐。” “给我更衣,我马上过去瞧瞧。” 吕序从床上爬起来,匆匆梳洗过后,就带着青鸾、朱雀坐着马车来到清水巷。 大火已经扑灭,房子也烧得所剩无几,三具尸体也被人发现抬了出来,就摆放在院子里面,还有一个人跪在尸体前面痛哭。 “让一让……” 青鸾在前面开路,护着吕序来到三具尸体前面。 吕序扫一眼侧头对青鸾道:“没有吕沐雨,三具都是男人的尸体,你去跟邻居打听一下……” “哎哟小序啊,你可来了,你看这房子……”一名妇人过来行礼道:“阿婶正在外头卖着货,房子突然就烧了起来,还想雪化了雪水能灭火,没想到火还能漂在雪水上烧,把别的地方也烧掉,是不是妖邪……” “阿婶莫怕,不是妖邪,是火油。” 吕序打断妇人的话道:“火油比水轻,可以浮在水面上烧,阿婶回家一试便知道。” 阿婶夫家姓叶,跟娘亲是旧识,母亲嫁进吕府后,旧宅就交给叶婶一家帮忙照看,叶家天半个月帮忙打扫一回,条件是许她免费在门前摆摊做生意。 吕序随着父母来个几回,跟叶婶也是认识的,安慰道:“房子里发现尸体,可有报官通知官府?” “……” “吕序,你来这里干嘛。” 叶婶还没开口,就被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粗暴打断。 吕序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吕崇,懒懒道:“此处是我母亲的旧居,我接到传信赶来瞧瞧,三哥哥为何在此啊?” “原来方才是您在嚎啕大哭。” 盯着吕崇一双红肿的双眼,吕序假装很震惊调侃,实则心里在哈哈大笑。 吕崇赶紧别开脸,还是他身边的小厮过来说话:“回六小姐,是我们小姐被要绑架,我爷拿着勒索信到顺天府报官,结果高大人上朝还没回来,在衙役的帮忙找到了南市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小姐她……” “沐雨怎么了,她人在哪里?” 吕序也很好奇,人都烧死了,吕沐雨的尸体为何不在里面。 那名小厮往几尸体的方向一指:“都烧成那样了,我们也认不出哪一具是小姐的尸体。” “你说那边三具尸体里,有一具是你家小姐!”吕序转头看向吕崇,但一看到他哭肿的眼睛,似乎不用多问。 “您也不要太悲观,仵作还没来确认死者性别,没准还有转机呢。”吕序明知里面没有吕沐雨,却故意不说,反正说出来吕崇也未必的相信。 忽然想到三少夫人方氏,吕序叹气道:“上午在东市见过沐雨,没想到她会被人绑架,怪不得是两百八十两。” “什么,你见过沐雨!”吕崇像是看到了希望,有些不解地问:“两百八十两又是怎么回事?” “三哥哥,你竟然不知道。”吕序露出更加都可以的表情:“三嫂嫂偷了沐雨生母的遗物去变卖,所得便是两百八十两,我还以为是你们想要……误会误会,三哥哥怎么会害自己的女儿呢。” 这番话给人给人那种,她吕序一直误会是吕崇伙同方氏,一起谋害元配女儿的错觉。 “什么时候的事情?”吕崇没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 “今天上午,在华庭坊。”吕序不加思索道:“当时沐雨凑的钱不够,还是我以看上珍珠为由,花三百两从她手上买走珍珠,不过她当时没有认出我,再说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想来你们也不愿意我知道,就没有表明身份。” “两百八十两银子,有什么奇怪?”他想这个笔银子,后面包含着什么意思。 “三哥哥也知道,三伯母和三嫂嫂时不时会接济娘家,但这两百八十两是不是太少了,恐怕都不够方家一天的开销,所以妹妹觉得很奇怪,直到方才知道沐雨被绑架了,我才有了一个不该有的想法。” 吕崇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淡淡道:“我要是想害她性命,何必花费大量时间、金钱给她治病呢。” “是妹妹误会三哥哥了,但是……” 吕序不经意瞥到人群里林唯风,改口道:“仵作先生到了,他很快区分出尸体的性别。” “林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吕序撇下吕崇过去打招呼,林唯风怔一下道:“吕……吕小姐为何会在此?” 没想到会在案发现场遇上吕序,知道她的名头大,林唯风赶紧改口只唤“吕小姐”,不然那些人听到吕序小姐在此,肯定会冲过来一睹芳容,案发现场也会被破坏。 “被大火烧掉的,是我们母亲出阁前的居所,我收到消息特地赶过来瞧瞧。” “原来如此。”林唯风没有多问,就蹲下来开始工作,简单检查过道:“三具尸体皆为男性,初步检查死于火……” “三具尸体都是男的!”吕崇迫不及待打断林唯风。 林唯风工作被打断,抬头淡淡扫一眼说话的人,觉得有几分面善,转过对看一眼吕序,猜到几分但又不敢肯定。 “林公子,这是我三哥,三房的大公子吕崇。”吕序赶紧为两人介绍道:“三哥哥,这位是广信侯府林唯风林公子,他是顺天府的仵作先生。” 原来是堂兄妹,怪不得乍一看,眉宇间有几分相似。 “三具都是男尸,没有女的,莫非沐雨没死?” 吕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但心中还是燃起一丝希望,一时间又惊又喜, 林唯风奇怪地看一眼吕序,以她的见识应该一眼就能看出,眼前是三具男性尸体,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堂兄。 察觉到林唯风的目光,吕序马上满脸笑容道:“三哥哥,林公子协助顺天府破过不少疑难案件,他的判断不会出错,兴许沐雨找到机会已经逃跑。” 吕崇没有马上接话,而是盯着尸体出神,似乎是想起什么事情。 “三哥哥。” 见他半晌没有反应,吕序又唤了一声。 吕崇哦一声道:“沐雨逃跑了,但她对京都道路不熟,能跑到什么地方呢?” 吕序闭上眼睛在南市集内搜寻,并没有发现吕沐雨的行踪,莫非她已经离开南市集,仓皇间她能逃到什么地方躲藏。 “这么说,火是沐雨小姐放的?” “绝无可能。” 林唯风一开口。吕序马上否认道:“据叶婶大火中火油助燃,沐雨是被绑架的哪来的火油啊?” 闻言林唯风走到灰烬前,手指沾上一点灰搓了搓:“确实是有火油,而且数量不少,沐雨小姐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是被人绑架的。” 吕序不假思索回答:“我三哥哥收到绑匪的信。” 闹出了人命,有些事情无法隐瞒,吕崇赶紧把绑匪的信递过去,林唯风却马上推托: “吕三公子,在下只是一名仵作,查案的事情不归在下管。” “三哥哥,绑匪的信交给官差大哥就好,他们会转交给高大人,当下之急是先找到沐雨。” 吕序生怕吕崇又犯钻牛角尖的毛病,赶紧岔开话题道:“从南市集回东城有好几路,仓皇间沐雨也不知道她往哪个方向走,不如我把她今天的打扮画出来,大家拿着画像分头找吧。” “按你的画像,能找到人吗?”骤然听吕序要画画像,林唯风马上起到她画风。 “我又不是不会正经画画,只是不喜欢画而已。”吕序赶紧为自己辩解,青鸾已经去借来文房四宝,叶婶也帮忙搬来桌子在一片平地上。 吕序匆匆研了墨,迅速画出两种状态下的吕沐雨。 “你为何画两个形象?” 林唯风不解地问,一个像她现在这样戴着帷、蒙着面纱,裹得严严实实。 还有一个是失了帷帽,用斗篷把头部包得严严实实,暗暗猜测这位吕沐雨小姐,脸上有伤不能视人前。 吕序放下笔,指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形象道:“这是我今早在华庭坊见她时的模样,这是我推测她在经历绑架后,帷帽跌落仓皇逃跑的情况。” “三哥哥,我多画几幅,大家分头去找。” 吕序刷刷几下就画出好几幅副画像道:“让人拿着画像,从这一带开始沿街寻问。” 惊讶地看着手中的画像,吕崇马上对手下道:“你们每人拿一张画相,开通沿街寻问,发现小姐的行踪马上发信号通知大家,找到小姐我重重有赏。” 吕崇把画像分给带来手下,命令他们开始找人,回头朝吕序点一下头也加入寻人的队伍。 “绑架是吕小姐所为吧?” 林唯风若有所思地深深看吕序,这个女子着实让人摸不透。 正文 第176章 、吕沐雨被绑架3 “何以见得是我所为?” 吕序也不辩解,而是好奇地反问怀疑她的理由。 林唯风看着吕序,若有所思道:“京都的人都知道,你从来不逛首饰店,首饰店也不会卖首饰给你,可是你今天却偏偏去了华庭坊,实在是很不合理?” “林公子说说,我为何要绑架吕沐雨?” 吕序冷冷看着林唯风,隔着两重面纱都能感觉到她的怒意。 林唯风听出她话里的怒火,赶紧解释道:“吕小姐,在下无意冒犯你,只是你明知地上的尸体皆为男性,却故意不提醒吕三公子,反而是在旁边看笑话。” “你要是了解三房的人,知道他们从前怎么对我,就会明白我为何会幸灾乐祸,为何明知真相还站在旁边看热闹。” 吕序漫不经心地看一眼地上的尸体,似笑非笑道:“你要知道绑架后的真相,还处在我的位置上,就会明白冷眼傍观是最明智的选择,否则你会知道被恶狗反咬的滋味。” “为何?” 林唯风不太了解吕序,但是能让她如此厌恶的,对方一定有很大问题。 吕序压低声音道:“三房自己人算计自己人,如今还闹出人命,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本就跟他们间隙的我,还不如假装不知道,由他们自己去折腾,你们做好本份工作就行。” “……” 林唯风震惊地看着吕序,没想到真相如此毁三观。 吕序压低声音道:“给你们一点提示,吕沐雨是我三哥元配所出,据说她出自蛮族,后来死于难产,如今的妻子是我三伯母的侄女,是三哥奉母命所娶,有没有感情我不知道,但是他们没有孩子,至于吕沐雨……” “你知道她为何把脸蒙得严严实实?”吕序指着画像问。 “跟你一样长得太漂亮?”林唯风试探着问。 “正好相反。”吕序冷冷道:“她奇丑无比,但人还不错。” “!!!???” 骤然知道吕家还有丑的人,林唯风难以置信地看着吕序。 吕序故作神秘道:“据说因为生病才变丑,上官守若在为她医治,或许痊愈了会是个美人吧。” “到底有多丑?”林唯风也开始八卦。 “丑到能把我吓晕,林公子觉得她能丑到什么程度。” 骤然知道吕沐雨丑到吓晕吕序,林唯风不由目瞪口呆,到底丑到什么程度才能把她吓晕啊! 吕序压低声音道:“吕沐雨的长相我不好画出来,但是林公子要是见过野人赤魈的画像,应该能想象到她的长相。” 没见过赤魈画像自然没感觉,偏偏林唯风看到过。 想象一番后不由倒抽一口气:“沐雨小姐能活到今天,真是勇气可嘉,换成别的女子怕是已经寻短见。” “好了,林公子,房子我已经看过,林公子若没有问题便告辞。” 吕序把该说的说了,不想再继续逗留,只要吕沐雨没有死在这里,方氏休想把吕沐雨的死栽赃到她头上。 “吕小姐请便!” 林唯风微微点一下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吕序走出屋外,对在外面围观的叶婶道:“我回去请示一下父亲,需要重修的话,案件查清后会派工匠过来。” 说完塞了一块银子到叶婶手里:“快过年了,给孙儿们买糖果,添几身新衣裳。” 走水了又出了人命案,叶婶正愁着过年期间无法摆摊做生意,没想到眨眼便收到吕序的银子,比摆摊做意赚的还多,自然是千恩万谢。 “告辞!” 吕序转身,在青鸾的保护下走向马车。 上了马车后,吕序摘掉帷帽道:“烧了我娘亲的房子,就别怪我无情。” 把她当替罪羊可以勉强忍受,但是敢放火烧了娘亲的房子,不是死几个人能抵过去,方氏休想全身而退。 朱雀给她倒了一杯水安慰:“三房的人着实可恶,小姐犯不着为他们气坏自己,他们若真敢咬着你不放,你大可以跟他们撕破脸,把他们的丑事全抖出来,哪怕老爷会反对。” 最后一句话把吕序的怒火浇灭,父亲是一朝右相,三房却做这等丑事,传出对父亲的官誉也有影响。 “青鸾,你跑一趟南城门,问问最近南阳府的人进京都。” “奴婢明白了。” 青鸾应下,把缰绳扔给朱雀。 吕序灌了一杯水道:“走,去一趟龙雀营,找古大人帮忙。” 古骄龙正在审问犯人,听到手下来报,惊讶之余赶紧把人请到会客厅。 看到吕序杀气腾腾走进来,古骄龙惊讶道:“是谁狗胆包天,把南离国第一美人吕序小姐气得亲临龙雀营。” 此前吕序自己当龙雀使时,本人可从没有踏进过龙雀营,一应事务皆交给青鸾打理,再不然就是托梵行来打听消息,如今本人竟亲临,一定是触到了大小姐的逆鳞。 “我要方家全部消息?” 吕序也不跟她客气,直接跟古骄龙说明来意。 素知她跟吕府三房的人不睦,古骄龙对手下道:“把南阳府方家的档案找出来,给前任龙雀使瞧瞧。” “三房的人又干了什么,竟氢你气得亲自调查方家的背景?” 古骄龙深知吕序的个性,若不是为了不给亲爹若麻烦,以她的性子三房的人早已经不存在。 吕序冷哼一声道:“当后娘要绑架元配的女儿勒索自己的夫君,得手后还想撕票让我来背锅,他们还放火烧了我娘亲的旧居,不让他们流点血都对不起我娘亲在天之灵。” 片刻功夫手下人就取来南阳府方家的档案。 古骄龙惊讶道:“按理这种陈年旧档,你们查阅目录,再加翻箱倒柜,怎么也得找半个时辰。” 找档案的手下奉上档案匣道:“回大人,前些日子增补了新内容,属下一问管理档案的人,他有印象一下便找到。” “增补新内容!”古骄龙讶然接过匣子,打开迅速浏览一下目录:“南阳府方家月前,名下产业被人恶意纵火烧毁,以至于欠下一屁股的债,还有……” “算了,内容太多,你还是自己瞧吧。” 古骄龙说完把册子递给吕序:“龙雀营的东西不可以外带,你在这里慢慢看,我继续审问重犯。” “谢了!” 吕序接过册子道了声谢。 古骄龙留下一个人在旁边伺候,就带着手下离开,回去继续审问重犯。 打开册子,吕序以神速看完全部内容,惊讶道:“我这位三嫂嫂,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没想到还是个人物。” 青鸾和朱雀不解看着,吕序神秘地笑笑,把册子还给那名手下道:“告诉你们大人,我最近有个审问犯人的办法需要做实验,她若有兴趣可以来找我。” “回府吧。” 吕序带着两个丫头,连同马车一起瞬间回到吕府。 跟门房打听一声,得知父亲还没有回来,惊讶道:“这都快用晚膳了,朝会还没有结束,域外人又不是明天打过来,犯得着议过没完没了吗?” 回到上溯园,就看到纪嬷嬷守在外面。 看到她从外面进来,赶紧迎上来道:“哎哟我的六小姐,你一下午跑哪去了,老夫人、老太爷跟大家急着要见你。” “母亲在南市集的旧居被烧了,还烧死了几个人,父亲不在我过去瞧瞧。”吕序没有马上往锦华阁走,直致看到青鸾从里面出来,漫不经心地问:“祖母、祖父因何事急着见我呀?” “还是为了孙小姐的事情。”纪嬷嬷沉吟一下道:“三公子拿着你画的画像,找了一个下午没有找到孙小姐。” “找不到便继续找啊,把我唤过去有什么用。”吕序不太高兴道:“找人这种小事情也不用高大人出自出马,报了官还有画相,再着人在城里各处粘贴,许上报酬什么的,自然会有人给府衙报信。” 纪嬷嬷听得出吕序有情绪,满脸抱歉道:“若非情况紧急,老夫人也不忍心打扰六小姐休息。” 青鸾上前,在吕序耳边低语几句,朝纪嬷嬷福了一下身便又回上溯园。 “朱雀,你不用跟我,去帮忙一下朱鹮,没准一会儿先生也过来用膳。” “奴婢遵命。”朱雀转身走进上溯园。 吕序交待完才前往锦华阁,还没进门就听到三夫人的声音:“母亲,您瞧瞧六房父女俩是怎么回事,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却全都不见踪影,还找来一条狼看门,这分明是不想帮我们。” “三伯母说对了,我确实是不想帮你们。” 吕序板着脸走进去道:“你们三房自己人算计自己人,凭什么要我们六房帮你擦屁股。” 进去吕序才发现,除了吕崇外三房的人都在场,连一直没有露面的三伯父也在,目光从三少夫人身上扫过时,眼里透出一丝不屑。 三夫人许是没料到吕序会来,一听到吕序的声音心虚地闭上嘴。 就听到吕尚惊讶道:“序儿,你说我们三房自己人算计自己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沐雨是被自己人绑架?“ 在场的人都不傻,自然听她话里的意思,老太爷似是要给她壮胆,开口道:“序儿,知道什么,赶紧说出来,祖父会给你做主。” 有了老太爷撑腰,吕序才缓缓开口道:“回祖父、祖母,是三嫂偷偷变卖沐雨娘亲的遗物,沐雨为了赎回娘亲遗物悄悄出府,却偏偏被人绑架,还好巧不巧关在我娘亲在南市集的旧居。” “吕序,无凭无据不能乱说话,你凭什么说是敏儿变卖了沐雨娘的东西。” 三少夫人还没开口,三夫人就忙着给侄女辩解:“沐雨身患恶疾,这些年她一直悉心照顾,从未有过半分怠慢。” “华庭坊掌柜的就是证人,那些遗物就是物证。”吕序盯着三少夫人冷冷道:“三嫂嫂一定没想到,我今天也去过华庭坊,还遇上了沐雨,看到过那些东西吧。” “六妹妹,方家就算没落也富甲一方,还没穷到要干绑架勒索的勾当?” 三少夫人终于开口为自己辩白,跟她婆婆一个德行,开口便提方家富贵,自诩无须借助吕家的名号。 吕序盯着三少夫人笑笑道:“我从南市集回来前,还去了一趟龙雀营,了解到你们方家最近的情况。” “什么情况?”三少夫人不由紧张地望着吕序。 “就在月前南阳府方家所有产业,被人恶意纵火烧毁,方家不仅破产了,还因为无法按时交货而负债累累。” “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是我绑架了沐雨。”三少夫人继续为自己辩解:“我才来京都几天,人生地不熟,今天也没有出过门,如何绑架得了沐雨?” “这点我可以做证,府上其他人也可以作证。” 三夫人得知方家出事心中也不由生疑,介还是为儿媳辩解:“敏儿今天没有出过门,不信可以问问门房。” 吕序瞟下三少夫人冷冷道:“去龙雀营之前,我特意让青鸾去了一趟南城门,查到早在你们回到来前,方家的人就已经到京都,其中就包括三嫂嫂你的三个兄弟。” 面对吕序的步步紧逼,三少夫人硬着头皮继续狡辩道:“方家遭难缺钱负债,我大可以跟婆婆商量,从吕府先借钱给方家周转,度过难关再还回来便是,何需冒险绑加沐雨勒索自己的夫君。” “你的三个兄弟还背着人命官司,南阳府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没有公开通缉他们。” 吕序盯着三少夫人,目光如炬道:“这些年你们方家打着吕家的名号,到底干了多少见不得不的事情,以至仇家要烧毁方家的产业来泄愤。” 此言一出,连老夫人和老太爷都坐不住。 原以为方家只是负债累累,他们还能伸一下援手,没想其中竟牵涉到人命案。 老夫人没有理会三少夫人,而是转向三夫人道:“老三家的,你老实告诉我,序儿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三夫人看一眼侄女,三少夫人赶紧低下头,赶紧大声叫屈道:“母亲明察,此事与儿媳没有关系,您还是问问敏儿,肯定又是她那三个不争气的兄弟惹的祸。” “敏儿,你老实交待,到底怎么回事?” 老夫人厉声质问三少夫人,事关吕府的声誉,绝不能姑息纵容。 正文 第177章、 绑架背后1 “婆婆这话说得太过了,好像全是我家兄弟们犯的错。” 眼看着婆婆把自己摘干净,三少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不乐意:“南阳府谁不知道,方家向来是伯父话事,我家兄弟不过是跑腿的小弟。” 三夫人没想到会被儿媳呛话,猛一下竟没有反应过来。 见婆婆不作声,三少夫人继续道:“他们就算做了违法的事情也不过听命行事,伯父才是幕后操纵者。” 老夫人和老太爷相视一眼,没想到真相比他们想象的更不堪,就听到吕序若有所思道:“娘亲的旧居忽然走水,火灭后发现三具男性尸体,你说你有三个兄弟,莫非……” “你说什么三具尸体?”三少夫人着急地打断吕序。 “是谁告诉你们,我娘亲旧居的地址?”吕序没有理会三少夫人的心情,反而问她另一个问题。 南市庥的旧居鲜少人知道,若没有人暗中指点,靠巧合他们不可找到那个位置,其中到底有没有三房其他人的参与,或者是宫里面的人参与。 “你……” 三少夫人急着知道兄弟的情况,吕序却故意岔开话题。 吕序吃定了方敏,继续答非所问:“或者说,三嫂嫂更愿意在顺天府的大牢里,向府尹大人坦白。” “六妹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威胁我,你还有没有人性。”三少夫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对吕序所有的了解,大都来自夫君和婆婆口中,真相遇时却跟他们说的完全不同。 “绑架勒索,拿钱撕票,再把杀人的罪名栽到我头上。” 吕序悉数对方罪行,瞟一眼三少夫人道:“一箭三雕,好狠的招啊,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人性。” 三少夫人咽了咽口水:“六妹妹,你在说什么,嫂嫂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其实心里慌成一团乱麻,因为吕序说得一点不差,怎就好像是她参与了整个策划过程,甚至比她还清楚最终止目的。 看到方敏还在挣扎,吕序冷冷笑道:“把人从东市绑到南市集,还偏偏藏身上我母亲从前的居所里,屋里还准备好易燃的火油,再加上我跟三房的关系紧张,吕沐雨若死在这里,谁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还好苍天有眼,一场大火烧了我娘亲的旧居,还让你们的计划落空。” 吕序冷冷盯着三少夫人问:“假如死在我娘亲旧居的人是吕沐雨,你们是打算送我见官,还是以此威胁我父亲,让他听命于你背后的主?” 咕噜…… 大家都在等答案时,一个违和的声音响起。 吕序低头看一眼肚子道:“我饿了先回去用膳,你们慢慢考虑,反正计划失败被灭口的不是我。” 朝老太爷、老夫人行礼辞别,吕序转身离开锦华阁,就听到三夫人催促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犹豫不决,你是要把我们全拉下水才满意吗?” “哦对了……” 走到门边时吕序忽然回过头:“如果对方是拿旧事来威胁三嫂,我觉得三嫂大可以不必在意。” 三少夫人猛地站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吕序,吕序笑笑道:“我说过了,回来前我去了一趟龙雀营,把你们方家上下所有人的情况都了解过,自然也包括三嫂你的陈年旧事。” “你……”三夫人惊恐地盯着吕序。 “同为女子,我理解你的痛苦,并同情你。” 三少夫人的表现,前面怎么说她只是心虚,如今眼里露出一丝恐惧。 吕序都看在眼内,站在门边缓缓道:“不愿意用陈年旧事威胁你,你若是执迷不悟,非要把事情闹上公堂,到时顺天府一调查,你的陈年旧事只怕再也瞒不住,到时候你不仅没了兄弟,连吕家也没有你容身之地。”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吕序头也不回地离开,不是没想过用那件事威胁方敏, 目送吕序离开后,三夫人压着怒火道:“你们到底瞒着我干了什么,如今你兄弟已经没了,还陪上方家所有人吗?” “我也不清楚呜……” 逼急了三少夫人只能哭,大家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吕序在外面都听到了,尸体没有摆在眼前她是不会死心,希望林唯风能尽快找到证明三人身份的东西。 回到上溯园,意外听到父亲和梵行交谈的声音。 吕序欢喜地走进客厅,行过礼道:“父亲和先生何时回来,还以为皇上会留你们用晚膳。” 看到女儿从外面进来,吕颐终止谈话道:“原以为你会老老实实待在家,没想到你这一天倒过得比我们还忙碌,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亲自上龙雀营?” 吕序马上看一眼几个丫头。 几个丫头马上低下头,很明显是没有勇气告诉父亲,娘亲旧居被烧的事情。 吕序无奈地极快的语速道:“三嫂设计绑架了吕沐雨,把她关在娘亲南市集的旧居,后来娘亲旧居忽然起火,大火灭掉后在废墟里找到三具尸体,吕沐雨不在其中,所以女儿去龙雀营查南阳府方家的近况。” 赶在被父亲打断前,吕序一气简单说明今天的事情。 果然到听妻子旧居被烧,吕颐瞬间沉下脸:“他们为何这般陷害你?” “方家的产业被人故意纵烧烧毁。”吕序坐下来道:“偏偏他们在年前又接了不少急单,如今无法按时交货,按协议上的约定他们得双倍赔偿对方,除此他们还背负不少人命案,大概是走投无路才会被人利用吧。” “吕沐雨眼下情况如何?” “不知道。” 吕序道:“火灾现场只找到三具男性尸体,没有发现吕沐雨。” 梵行不好过问吕府的事情,取过落在他马上的琵琶道:“玄月失踪好些年头了,你从哪里弄来的?” “被人赶出朝堂心里有气,想着花钱消消气,本来是去华庭坊买套首饰头面气气燕于飞,跟掌柜的闲聊时,无意中提起了单品的问题,掌柜的就拿出了玄月,于是我拿另一件单品跟他换了玄月。” “什么单品?”吕颐皱着眉头问。 “女儿按母亲留下的烧制方法,终于烧制出一套天青色茶具,南离国内仅此一套。” 吕序得意洋洋说道:“我拿一出茶具,掌柜的就喜欢得不得了,说从来没有见过天青色的陶瓷茶具。” 接过玄月,吕序轻轻拔了一下弦道:“父亲,听到娘亲的旧居被烧,您不是应该伤心一下,今天怎会如此平静,实在跟您的深情人设不符啊。” 面对女儿故意挑刺,吕颐怔一下:“想要证明自己,就要让别人看到效果。” “您可以告诉他们,看到效果再来找女儿帮忙,就不是免费的。”吕序起身道:“我饿了,朱鹮做了胭脂鹅脯、牡丹鱼片、芙蓉蟹斗、鸡髓笋,还有好几个新菜式,你们不打算尝尝吗?” “好吧,先用膳。”吕颐无奈地叹气,打趣道:“听菜名明显不是为我准备,没有一样是我爱吃的。” “朱鹮做的菜爹爹天天吃,今天才特地研制了新菜式。”吕序努力为自己辩白,谁让今天确实是多准备几道,梵行往日比较爱吃的菜肴。 用过晚腾,吕颐问女儿:“你今晚仍回龙吟山庄,不打算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梵行一听马上坐下身体,就听到吕序漫不经心道:“三房的事情女儿并不打算过问,人是三嫂绑的,三哥知道了自会向三嫂要人,要不到人该怎么处理是三哥的事情,我们犯不上多管闲事。” “他们要算计的人可是你,你一点也不在乎吗?” “计划失败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 吕序不以为然道:“三嫂如果不想被灭口,自会主动坦白真相。” “沐雨至今还没有下落,你不打算帮忙找找吗?” “三哥如果需要我们出面帮忙,他自会主动上门来求我们,他没来说明不用。” 吕序抱起琵琶调了一下弦:“女儿给爹爹、先生弹凑一曲,正好试试玄月,它搁置太长时间,不知道有没有坏掉。” “你娘亲不精于乐道,却经常会哼出一些十分惊艳的曲子,你记得哪一曲轻快的就弹那一曲。”今天朝会足足议了整天的要事,确实是需要放松一下,听听女儿的弹奏琵琶也不错。 “轻快的曲子呀。” 吕序想一下拔动弦,静寂的夜晚响起一串舒缓静和的琴音。 吕颐一听哑然失笑:“你娘亲哄你睡觉的曲子,难为你还记得,我以为你记忆最深廖的,应该是跟你娘亲逼你背的,很长的那首诗的同名曲,不过这个曲子也很好。“ 跟上溯园的和谐,岁月安好相比,三房那边是吵翻天。 吕崇盯着妻子道:“你虽然不是我钟爱之人,但我自问这些年也没有薄待过你,为何你要如此对待小雨。” 方敏却只是不停哭泣,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吕崇继续道:“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自己的孩子,我也没有拒绝过,大夫说我的身体没问题,你的身体也没问题,怀不上也不能怪在小雨身上。” “夫君,妾身真的不知道小雨在哪?”方敏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道:“按计划只是把雨儿藏起来,对方就会消掉我三位兄长的人命官司……” “撒谎。” 吕崇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正文 第178章、 绑架背后2 “夫君何出此言。” 方敏都可以地看着吕崇,记忆里他从似今天这样动过怒。 吕崇别过脸道:“雨儿值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把她藏起来就能换你兄弟平安,简直是笑话。” “妾身不管夫君信不信,但那个人确实是这么说。”方敏委屈万分地解释道:“如今骤然发生变故,雨儿不知所踪,夫君就算杀了妾身,或是把妾身交给官处置,妾身也绝无怨言。” “把你送交官府有什么用,对方的目标是六叔父女俩,他们肯定是不达目标不罢休。” 吕崇此番回京发现一切都变了,从前凭他们欺凌的父女俩,一个权倾朝野、一个修为力压南离,父女俩已经不是他们能招惹的人物,方敏却主动往刀口上撞。 如今连他都不好开口父女俩帮忙,只能靠自己寻找女儿。 “碰上这种事情,妾身有什么办法。”方敏边哭边道:“哥哥和弟弟们在老家犯了事来找我,说照计划行事他们就可以脱身。” “夫君也知道,妾身爹娘早早去世了,哥哥和两个弟弟是我唯一的亲人,为了保住他们妾身只能照做。” “妾身的任务把雨儿引出府,所以妾身偷偷变卖了姐姐的东西,还故意让雨儿知道是卖给了华庭坊,至于雨儿出府后的计划,妾身是真的不知道。” “大舅子和两位小舅子,他们应该知道背后的人是谁,把他们叫出来问问。” “他们人没了……”方敏低低哭泣道:“六妹妹说在烧毁的房子里发现三具尸体,妾身怀疑他们是……” “你说被烧死的三个男人就是大舅子和小舅子他们。”吕崇惊讶地看着方敏,想一下道:“按理说吕序在华庭坊见过雨儿的事情,背后的人应该不知道,犯不上提前杀人灭口,除非……” “除非什么?”方敏担心兄弟三人,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除非对方根本没想过帮他们解决官司,而是在事后把他们跟雨儿一起灭口,死了便一了百了。” 吕崇说到此长长叹气道:“只要人是死在六婶的旧居里,他们就能把杀人的罪名栽到六妹妹头上,到时候六叔,甚至吕府都会被牵连在内。” “夫君,眼下如何是好。”方敏被吓坏了,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不知所措地看着丈夫。 “好在计划失败,你又没跟对方见过面,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等把雨儿找回来,咱们还跟从前一样过活。” 吕崇软语安抚方敏一番道:“你先休息,我再出去一趟找雨儿。” “都这么晚了……”方敏担心地看着丈夫。 “雨儿脸上有病疾,许是白天不敢在外面行走,估摸天黑后会想办法回府,我带人到南市集找找。“ 吕崇说完便出去召集人手出府,到了门外恰好看到吕序,跟一名长相美得惊人年轻男子站在怪车前面,旁边还有朱雀和青鸾相陪,惊讶道:“六妹妹,这位公子是……” “三哥哥,这位是梵行梵先生。” 吕序见过礼主动介绍道:“先生,这位是我三堂兄吕尚。” “原来吕三公子,序儿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久仰大名。” 骤然知道站在眼前的,就是一直欺负吕序的三房的大公子吕崇,梵行面上保持着惯有的风度。 吕崇惊讶地看一眼吕序,就听到梵行道:“在下有一言要提本三公子,序儿顾全大局、重亲情,凡事都会忍让一二,但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凌,从前的事情在下无法参与,以后在下不想看到她受任何委屈。” 言外之意是有他护着吕序,以后吕崇他们最好别找吕序麻烦,否则后果自负。 吕崇心里噔一下,面上陪笑道:“梵先生言重了,如今六妹妹贵为右相千金,还深得皇上重用,以及后宫里诸位娘娘的喜欢,再加她惊人的修为,谁敢让六妹妹受委屈。” “最好如此。”梵行面带笑容拱拱手道:“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三公子,告辞。” “六妹妹这么晚还出门?” 原以为吕序是出来送梵行,但看到她也上马车才明白,他们是要一起离开吕府。 吕崇忍不住问一句,梵行淡淡道:“序儿要到龙吟山庄小住直到除夕,是右相大人的意思,祖母和祖父也是知道的,主要最近府上人多事也多,不利于序儿静养。”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吕序在清除寒毒后,修为短时间内暴涨太快,容易留下根基不稳的隐患。 龙吟山庄的龙气能助她巩固根基,这也是吕颐无视世人的目光,堂而皇之让吕序住龙吟山庄,目的就是为避免将来出现走火入魔的情况。 知道是长辈们的意思,吕崇也不好说什么,带着人匆匆前往南市集。 吕序懒洋洋打了个呵欠钻进马车,梵行看到后把她抱入怀里,近几天发生太多事情,以她的年纪需要一点时间消化,最好的办法是让她远离是非。 “今天午膳后没有休息?”素知她午膳后有睡中觉的习惯。 “休息了一会儿就被吵醒。”趴在梵行怀里,吕序睡意浓浓地回答,桑音慵懒如小猫。 梵行低头在额头上亲了一下,就听到朱雀悻悻道:“可恶四公子还威胁小姐,说如果小姐不帮忙就让小姐好看,还有林唯风居然怀疑是小姐绑架了吕沐雨,要不是大白守在门口,三房的人要冲进上溯园闹。” “吕沐雨是什么东西,配被小姐绑架。”青鸾冷冷吐槽一句:“从前小姐学说四公子虽啰嗦,如今也变得不可理喻,三房没一个好东西。” 梵行没想到吕序还受了不少闲气,越发对三房的人没好感。 朱雀冷哼一声道:“如果今天小姐不是恰好去了一趟华庭芳,遇上吕沐雨赎她母亲遗物,察觉中到其中有问题,一旦三少夫人他们的计划成功,一定所有人都以为是小姐杀了吕沐雨,就算官府查出真相也不会有人相信。” “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序儿不能总受这种平白无辜的委屈。” 梵行低头看着受尽委屈,还要假装什么事都没生过的吕序:“他们要是不说出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憋在心里。” 吕序轻轻嗯一声道:“诋毁我的流言从小到大都没有少,都是不相干的人在传罢,我何必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再说按先生说的话,到了我们这样境能活很长时间,何须在乎蜉蝣言论。” “蜉蝣言论,你这个形容倒是很确切。”梵行面带笑容道:“还是我眼光好,没有因为传言对你产生偏见。” “当初察觉你对你意时,我都快被吓死了。”吕序苦笑一下道:“那时候我已经病入膏肓,从不敢奢望有人会真心真意待我,我也早断了嫁人的念头,谁曾想到还会有否极泰来的一天。”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几次都一脚踏进鬼门关,硬生生又被他给拉回来,若不是寒毒已清也不也承他深情。 “你们只知道当年被颂长公主掳走,肉体受尽了各种酷刑摧残,死去活来无数遍,可你们不知道酷刑摧残又算什么,最痛苦的是精神上的折磨。那种折磨的人手段,至今想起来我都……” 吕序忽然一阵干呕,坐起来时已经泪流满面。 梵行怔怔看着泪流满面,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的吕序,忽然间明白她承受的痛苦远超过想象推测。 “我说过了,记不起来就不要想,现在我再补充一句。”梵行双手捧着她的脸道:“不愿意想起来痛苦的记忆。就不别去想,无论你曾经历过什么,那怕是饮血啖肉都不是你的错。” “你那时还是个孩子,根本无力反抗大人们施加在你身上罪恶。” 梵行把吕序重新拥入怀里道:“错的是那些不断折磨你的人,错的是你爹他们没有早点施救于你,错的是我没有早一点来到你身边。” 吕序忽然推开梵行,用轻指轻轻拭掉脸上的眼睛,邪魅地笑看梵行。 梵行心里嘣噔一下,就看听吕序似妖如魅的声音:“古骄龙曾经问过我,在被颂长公主囚禁的日子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啊,我告诉她两个字——绝望。” “满心以为父亲会不顾一切救我,可是事实却打了我的脸。” 吕序喉咙传来讥笑:“父亲并没有那么爱我,比起我的生死他更在乎自己的清誉名节。” 回想着从白天等到黑夜,又从黑夜等到黎明,然后是一个又一个的黎明,期间她经历了无数生死,无数次不愿意记起的折磨,直到彻底绝望让自己沉入寒池里。 “当我知道他们为救我付出的条件,你当知道我当进的心情胆什么吗?” “是什么?”梵行配合着问。 “愤怒,无比的愤怒……”吕序咬牙切齿道:“恨不得给他们每人一记耳光。” “你心想什么,我都知道了。”梵行轻轻抚着吕序的头道:“从雪城回来时,我也曾问太子殿下这个问题,还说他们对救你都诸多计较,凭什么要求你为他们不顾一切。 “最可笑的是……”吕序冷冷道:“皇后娘娘要我为明净请功求情,说都是因为我明净才会犯错。” “无耻。” 梵行口中蹦出两个字。 正文 第179章 、墨烬离中毒1 “皇后娘娘素来识大体,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梵行觉得不可思议,在他印象中皇后娘娘端庄大气,一切以南离国安稳为前提。 吕序却不觉得意外:“后宫从来都是个吃人的地方,如今后宫的嫔妃添了不止一倍,免不了争宠等事,皇上为平衡安抚朝中各方的势力,很多时候只能委屈皇后娘娘,这个娘家是强大的后盾。” “你的意思是因为明净的事情,皇后娘娘跟明家有了间隙,以致皇后娘娘在皇宫的地位岌岌可危。” “还不至于。”吕序笑笑道:“太子殿下的实力摆在那里,谁会那么不长眼得罪皇后娘娘,只是哪个女人不希望得到夫君全部的爱,皇后娘娘也不例外,如今只不过想找个人倾诉吧。” 梵行给吕序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深宫关系复杂,能说说话的只有自家人,明天我给太子殿下提个醒,让他抽时间去陪陪皇后娘娘,至于给明净请功我看有点悬。” “悬不悬也不过是皇上一句话。”吕序不以为然,明净犯错差点害死她,凭什么还要她这个受害者出面求情。 “皇后娘娘碍于身份不好开口,皇上要顾全大局,你是整个事件的受害者,你亲开口才能让明净值得赦免,皇后娘娘找上你也无可厚非,只是……”梵行顿一下道:“皇后娘娘不该明净犯错赖到你身上,你拒绝她也无可厚非。” “还好有你。” 吕序往梵行身上蹭了蹭。 那种感觉就像有几只猫在心里乱钻,挠得人心痒痒。 梵行深吸一口气,把腹部窜上来的火苗压下道:“序儿,我可是正常男人,再乱动我可能随是变禽兽。” 面对警告吕序软软地叫屈:“方才明明是先生主动抱了我,我可没有主动投怀送抱,还以为你已经能抵挡我的魅力,没想到是我高看了先生定力。” “天下没有男人能抵挡你的魅力。” 梵行陈述了一个事实,若不是他的修为远在她之上,一个眼色就能让他投降。 吕序打了个呵欠悠悠道:“焚月功练到什么程度才算大成?” “据说焚月功共有九层,第九层修炼致大圆满为大成。”梵行想一下又补充道:“焚月功大成后有,一招可毁一城,威力十分可怕。” “有人练到过大成吗?”吕序没想到焚月功这么厉害。 “目前有记载的只有惊华公主,大离的大明凰公主也修炼到第九层,但威力却没有毁掉一座城。 大离开国太祖登基后,大明凰公主就殉情太子梵明日,再后来薄家便没出过惊才绝艳的女子,就算有也是昙花一现,再也没有出现能超越惊华公主的人物。” 梵行低头看着吕序道:“序儿,我希望你永远别用上,焚月功的终极杀招。” 吕序听完他的话,好奇地问:“为何?“ ”此招为烈火焚天,非生死关头不出。”梵行面带笑容道:“我不希望你面对那样危险的绝境。” 烈火焚天是同归于尽的招式,即便惊艳如惊华公主用后也是九死生一生,序儿才十五岁却经历过太多次绝境,人生应该从此平步青云才对。 “世事无常,想那么多干嘛。” 吕序淡然一笑:“我娘亲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想太多日子会很难熬。” “先生,我困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好!” 梵行一挥手,马车瞬间消失在大街上。 空气中隐隐传来一声“艹”,一辆华丽的马车出现在大街上。 墨烬离呸一声吐掉果核道:“就不能好好走路,非要玩突然消失,本殿还有话要跟他说呢。” “兴许是吕序小姐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宝光有些唏嘘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够她呛的,换成其他女子怕是早已经哭爹叫娘,亏得是吕序小姐才能把事情摆平,不过奴才最佩服的是梵先生。” “佩服他什么?”墨烬离戏谑地问。 “佩服他天天面对着绝世尤物,定力还是不动如山。” 宝光感慨万千道:“奴才每次一见到吕序小姐,就紧张兴奋得大气都不敢喘。”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装的,没准夜夜春梦呢。” “罪过罪过……”宝光听到主子的话,赶紧向神灵请罪道:“梵先生神仙一样的人物才不会做春梦呢。” “他若没有七情六欲,为何会喜欢吕序。”墨烬离不屑地嗤一声:“论定力他还不如本殿,本殿就没有对吕序心动,从小到大都没有过。” “明明是吕序小姐不想当太子、当皇后,将来要跟一堆女人分享夫君的……” “啊……” 忽然一声惊叫响起,马车来一个急刹。 经过一阵颠簸马车总算停稳,宝光惊魂未定就大声斥道:“怎么赶车的你们,万一伤到殿下小心你们的狗头。” “殿下恕罪,忽然冲出来一个人,属下生怕伤到人……” “什么人能有殿下尊贵吗?”宝光火冒三丈打断对方的话:“万一伤到殿下,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 “好了,宝光,他们也是无心之失。”墨烬离制止宝光道:“你们下去看看怎么回事,若伤着了赶紧送去附近医馆,若是没伤着就着人送回府,大晚万一遇上巡逻的军队便不好。” “是,殿下。” 护卫的人应声去检查。 片刻后来回话道:“回殿下,看身形是个姑娘,不过捂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楚长相。” “人还醒着吗?”墨烬离问。 “回殿下,晕过去了。” 护卫答完又问:“殿下,眼下该如何处理?” “你检查一下可有受伤?” “回殿下,只是受惊吓晕倒。” 墨烬离想一下道:“算了,先把她搬上马车,回头等她醒了再送回去吧。” “殿下,万一是刺客……” 宝光马上反对,若让人在他眼皮底下伤到殿下,他才真是罪该万死。 墨烬离不以为然要断道:“刺客要杀得了本殿,太后早就派刺客来追杀,本殿岂敢大晚上在京都闲逛。” 宝光才命人把人搬上来马车道:“你真是前世修为的福,居然有幸坐上太子殿下的銮驾。” 望着捂得严严实实的女子,宝光讶然失笑道:“这姑娘捂得比吕序小姐还要密实,要不是奴才见过好几回吕序小姐,只怕会误以为是吕序小姐,要不我们瞧瞧她的长相。” “胡闹。” 宝光才伸出手就被墨烬离制止。 墨烬离懒散地靠在凭几上,打一眼那张捂得严实的脸道:“看她衣服的料子虽不是内造的,也绝非寻常富贵人家小姐能穿得起,府上多半有人在朝为官,而且官职还不低,本殿可不想因为一时好奇就被迫娶一个太子妃。” 宝光一听赶紧收回手道:“谁家小姐大晚上还在外面跑,万一遇上歹人岂不是要吃亏。” “所以人家要捂得严严实实,就算被熟人瞧见也不怕被认出。”墨烬离想了一下道:“附近找一家客栈安置,我们再改道回东宫吧。” “殿下不去龙吟山庄吗?” “明天朝会开始前说也是一样,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墨烬离命人来到附近同顺客栈,亲自把人抱到房间就离开,留下宝光交待后面的事情。 宝光找来一位妈妈,递给她一块银子道:“我们主子的意思是:您老在这里好生伺候着,人醒了问清楚家庭住址,明天一早把人给送回去,别为难人家姑娘,更不要擅自揭开人家姑娘的面纱偷窥。” 妈妈一一应下,宝光才放心地回去复命道:“殿下,您干嘛亲自抱那女子,万一她是刺客如何是好?” “事实证明她不是刺客,否则方才她已经下手。”墨烬离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天色不早了,赶紧回东宫休息,明天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处理。” 回到东宫。 墨烬离简单梳洗理,就上床休息。 翌日。 宝光一早过来唤醒。 通常唤醒不会超过三次,今天却唤了五次,寝殿内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想着昨晚的诡异事情,宝光马上命人把殿门撞开,独自走到床前掀开帐帘一看,差点吓得晕倒。 跌跌撞撞地跑出来道:“快去同顺客栈,把昨晚那名女子提到东宫;还有你赶紧进宫见娘娘,就说……就说太子殿下抱恙,请娘娘移驾东宫;你马上去上官府,把上官神医接到东宫。” 宝光把事情交待完,就关好寝殿的门,命最得力的护卫守在外面。 “皇后娘娘没到前,任何人不得入内。” 回到床前,宝光跪在床前哭道:“奴才说什么来的,那女子就是刺客,殿下偏偏不听奴才的劝。” 大约半个时辰,就听到通报声: “皇后娘娘驾到!”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看着宝光急急道:“太子殿下一直好好的,怎会忽然身体抱恙 宝光赶紧迎出来强装镇定道:“奴才斗胆,恳请皇后娘娘先单独进去看过殿下,其他人暂时都留在殿外守候。“ 皇后示意众人留在外面,跟着宝光走进寝殿内,宝光提前预警道:“皇后娘娘,您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请一定要保持冷静。” “本宫知道了,走吧。” 正文 第180章、 墨烬离中毒2 “上官公子,太子可有性命之忧。” 看到上官守若从寝内出来,皇后娘娘马上着急地问。 上官守若拱手道:“回皇后娘娘,殿下是中了蛊毒,暂无性命之忧,只要找到宝光口中的女子……” 说到顿一下后,上官守右忽然跪下道:“皇后,微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后娘娘恩准,微臣才敢说下面的话。” “上官公子请讲!” 皇后娘娘一颗心全在儿子,只要能救儿子什么条件都答应。 上官守若跪在地上道:“回皇后娘娘,若宝光的描述没有错的话,那名女子是微臣的一个病患,臣愿意以性命担保,此人并非有意给太子殿下下毒,还请皇后娘娘不要追究她的罪责。” “你认识那女子?!”皇后娘娘惊讶地问:“这女子到底是何人,能让你亲自为她医治?” “回皇后,微臣不敢隐瞒,这名女子是吕相府上三房大公子的千金吕沐雨小姐,前不久才随父从海城回到京都,其父特意请微臣为她医治。” 上官守若说完看一眼皇后娘娘,见她没有出声继续道:“沐雨小姐的生母出自同岭南蛮族,蛮族女子擅养蛊下蛊。” “最厉害的一种毒蛊就寄就养在他们的血液里,沐雨小姐的生母死于难产,蛊虫感知到寄主快不行了,就随机选择刚出身的婴儿为新寄主;由于没有人指导她如何蛊术,蛊毒于在她六岁的时候开始发作,以致容颜尽毁。” 说到这里上官守若叹气道:“昨天她出府被人绑架,许是找到机会逃跑,仓皇中冲撞了太子殿下銮驾晕倒,太子仁厚出手相救,在不知情的情况与其接触,无意中染上了蛊毒。” “想要本宫饶恕她只有一个要求……”皇后娘娘盯着上官守若道:“太子殿下恢复如初。” “臣一定竭尽所能。”上官守若暗暗松了口气道:“眼下有一个小问题,沐雨小姐至今下落不明,是否请吕序小姐帮忙找找,绑匪的意图明显是冲着他们父女俩。” “此话怎讲?” 皇后娘娘正不知如何向吕序开口,没想到现成的借口便送上门。 上官守若道:“回皇后娘娘,绑匪绑架沐雨小姐后,把她藏在吕相夫人的旧居,岂料一场大火把旧居烧掉,三名绑匪死在火海里,还好沐雨小姐逃跑了,没有死在火海里。” “本宫知道,吕府三房跟吕相父女俩关系一向紧张,吕沐雨若死在吕相夫人旧居,想来很多人都会认定是序儿所为,但是……” 皇后娘娘顿一下笑道:“以序儿的聪慧,想栽赃她杀人不容易。” 上官守若道:“吕序小姐确实可以有办法证明自己清白,但是百姓们信不信官府查出的真相,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序儿不会在乎。” “但吕相在乎,皇上也在乎。” 上官守若说完就听到皇后娘娘叹气的声音,安抚道:“娘娘不必太过担忧,以吕序小姐的性子,烧了她娘亲的房屋,肯定会想办法揪出幕后黑手,自然也能很快找到沐雨小姐。” “还有一个问题。”上官守若想一下道:“皇后娘娘是否已将此事通知皇上。” “本宫已经让宝光去了,应该很快就会过来。”皇后娘娘轻叹一声,她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皇上。 上官守若深知原委,找了个借口道:“太子殿下暂无大碍,解铃人还需要系铃人,臣想先去一趟吕府,或许沐雨小姐已经回到吕府,倘若没回来微臣也办法救殿下,只是不如解药来得干脆。” “你不是吕沐雨并未掌握控蛊之术,哪来的解药给太子解毒。”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很多时候施蛊人的血就是解药,但微臣需要进一步验证,才敢用在太子殿下身上。” “你去吧。” “微臣告退!” ***** 皇宫,御书房。 “太子殿下中毒昏迷不醒!?” 骤然知道太子中毒,恒帝惊讶得从龙椅中站起来,目光锁定跪在下面的宝光。 宝光跪在下面把昨晚的事情,从头到尾细说一遍:“奴才发现殿下中毒后,就马上着人过去捉拿那名女子,岂料负责照看的妈妈说,夜里她去了一趟茅房,回来那名女子就已经不见。” “上官守若怎么说?”恒帝沉声问。 “回皇上,上官公子说殿下中的是蛊毒,暂无生命之忧。” 闻说儿子没有性命之忧,恒帝暗暗松了口气:“你见那名女子,即刻找画师画出来,编个理由张贴画相全城通缉。” “奴才马上去一趟顺天府。“ “你去吧。” 恒帝挥手让宝光退下,并没有去东宫的意思。 门重新合上后,恒帝头痛道:“今年的事可真多,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出现。” 从后殿走出一个人,信步闲庭般来到书桌前道:“皇上也别太过担忧,太子不是普通人,那点蛊毒难不倒他,没准他自己就能解决,实在担心就过去瞧一眼。” “皇后已经过去了……” “皇后再坚强也是个女人,这个时候需要皇上陪在身边。” 来人淡淡提醒,悠然坐下道:“越是识大体的女人,受的委屈就越多,越委屈越不会说出来。” 皇上盯着坐在下面,年纪跟自己差不多,辈分却高出两辈的中年美男道:“太皇叔,别说得自己很懂女人,说实话您老的处境还不如孤呢。” “太皇叔做为过来人才提醒一句,别等将来失去了后悔。” 太皇叔墨逸是比先帝还要高出一辈的人物,是太太太上皇一百多岁时所得,出生获便封逍遥王。 他的人也跟封号一样逍遥,自成年后就外出逍遥人生,鲜少过问朝堂上事情,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游历天下,是以知道他存在的人都有限。 域外现身的当天回到南离,带回来也是跟域外来客有关的消息。 所以得知雪部出现域外来客,恒帝的反应不是很大,只不过域外来客害怕火器,让他感到有些意外罢。 兵器监已经全面开工,大量生产制造火器,并按梵行提出的建议,开始培训火器维修师,对已经下发的火器进行及时维修,并让梵行制定相应策略。 “行了,孤去还不行。” 恒帝从龙椅中站起来,对逍遥王道:“太皇叔打算什么时候去龙吟山庄。” 逍遥王也起身,一派懒散道:“臣不急,都快有十年没回来,先四下里瞧瞧,都在京都总有相见的时候,总不能臣特意跑到他面前道:我就是你爹,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他会一掌劈了你。” 恒帝无奈地番一下白眼,对内侍总管道: “摆驾东宫。” 太子东宫就在皇宫东侧,只不是同一个门进出。 骤然听到皇上驾到,最欢喜的是皇后娘娘,连忙出门相迎委屈、担忧的眼泪一下涌出眼眶。 皇上顿时才明白太皇叔的意思,温柔地安慰道:“太子出生便与众不同,一点小小蛊毒难不倒他,再说有上官守若,以他的医术定能太子平安。” 皇后娘娘把上官守若的话复述一遍:“臣妾觉得吕沐雨虽是无心之失,但还是理应严惩。” 闻言皇上怔一下道:“悦儿,你不是已经答应过上官守若,只要太子恢复如初,便不追究吕沐雨的罪责,我们不能出尔反尔,还要想办法医她的脸。” “皇上……” “悦儿,孤知道,这些日子你打理后宫累了,别再为这些小事操心。” 皇后才开口就被皇上打断道:“你要实在生气,要不等儿子醒了,罚不罚吕沐雨由儿子说了算。” “哦对了,孤有一个好消息正要告诉你。”恒帝拉着皇后坐下道:“梵行今天给雪城送火器时,带回来虞启的奏报,上面附的立功名单里,孤看到晚儿的名字,孤仔细问过梵行,说是吕序有意让晚儿、柳昭然立功。” “皇上说什么?” 皇后以为自己听错了:“序儿不是很恨晚儿吗?” 当日晚儿差点害死吕序,吕序恨她还来不及,竟还有意让晚儿立功。 “序儿向来识大体的孩子。”恒帝含笑道:“回来后她虽只字未提起晚儿,却早早暗示过虞启要多关照他们,离开前还把身上的银钱都留给他们。”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晚儿的事情?” “赦免回京都是不可能,但能缩短她服役的时间,雪城毕竟不适合姑娘家待。” 恒帝想一下道:“此事容孤再考虑一下,就算明家跟晚儿断绝了关系,但她始终是明家的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总得想一个万全之法助晚儿脱困。” “皇上……” 皇后娘娘激动得握住皇上双手。 恒帝反过捂住她的双手:“悦儿,你我夫妇二十余年,岂会不知你心中所虑。” “谢皇上体恤。”皇后娘娘眼里含着泪花:“太子因为毒发容颜有损,皇上一会儿进去看到,千万别吓到自己。” “容颜有损啊。”闻言皇上一脸激动道:“孤去瞧瞧,可惜序儿在龙吟山庄,不然把她叫过来画下,以后太子再惹孤生气时,孤就拿出来膈应膈应他。” “皇上……” 皇后无语地看着伟岸的背影。 ------题外话------ 最近事情真的太多了,脑子也是混乱的,写十几二十章才发现,我把明净、明晚兄妹俩的名字弄混了,还把琵琶新月写成了玄月,前面章节已经锁写无法修改,改天联系编辑再修改开吧。 正文 第181章、 墨烬离中毒3 龙吟山庄。 朱雀研好墨,吕序搓搓手,提起笔在纸写画图。 正画着时兰姑姑进来道:“小姐,公子吩咐奴婢过来给您量一下身量,好准备明年的春装。” “先前不是量过吗?”吕序不解地问。 兰姑姑掩面一笑道:“吕序小姐没有注意到自己,最近又长高了一些吗?” “依奴婢看,小姐不仅长高了,还比原先胖了一点点。”朱雀照顾吕序起居,最清楚她的体态变化、 “胖了!?” 吕序赶紧起身到镜子前。 望着镜子里面自己,吕序掐掐脸上,貌似还是小小的没什么肉。 “别听朱雀胡说,小姐不是胖了,是长开了。”兰姑姑假意打了一下朱雀:“比起从前更添了几分女子柔美温婉。” “从前是小姑娘,如今及笄了是大姑娘,五官长开了,体态也会发生变化。”兰姑姑把本应母亲教导女儿的话,详细地跟吕序说一遍,末了提醒道:“小姐已经是大姑娘了,以后不可任性,要懂事。” 吕序看镜子里自己的道:“先生说我小时候吃了太多苦,他希望我一辈子都任性不懂事。” 兰姑姑含笑道:“公子自然是最疼小姐。” “姑姑放心,我不会让先生为难。” 吕序知道她是为了梵行,坐回来道:“姑姑来得正好,我正画图,打算自己做一些首饰头面,您来帮我瞧瞧。” 兰姑姑接过吕序递来的图纸,没有第一时间看图,而是不解道:“宫里各司每年都会给小姐准备衣裳、首饰、头面,您为何还要自己做,是不合小姐心意吗?” “宫里赏的自然是极好,我是自己要开一家首饰作坊。” 吕序跟兰姑姑说了自己经营理念道:“到时候大家再也不用担心,在重要场合撞衣裳、装首饰和造型。” 兰姑姑收回目瞪口呆的表情:“奴婢说句冒犯的话,小姐真没有对不起身里薄家血脉,薄家女子擅长做生意,小姐的想法极好又十分新颖,真做起来一定会很火爆,只是小姐为何要做首饰生意?” “谁让他们都不卖给我,这是在逼我跟他们抢生意。” 吕序恶狠狠道,看起来却是奶凶奶凶,兰姑姑宠溺地拧一下她的小脸。 量到胸围时,兰姑姑含笑道:“小姐不擅长针线,贴身衣物是谁做的,回头恐怕得重新做一批。” “是我娘亲做的。”吕不假思索道:“娘亲在去世前跟乳母一起,把从幼年到成年的兜衣都做好,堆了好几箱子呢,就好像她早就知道自己在不久后会死。” “吕夫人爱女之心,全都在针线里。” 兰姑姑感慨又心疼地看着吕序,怪不得公子让她来跟吕序小姐,说说女子间的事情。 从前宣院也教导女子闺阁事宜,但是各家各人情况各不同,统一教学并不能达到理想效果,再说宣院只是教导女子如何当好一家主母,很多事情还是需要生母亲教导。 “哦对了,我忽然想起一样东西,若能研制出来一定也会卖得火热。” 吕序兴致勃勃道:“母亲的手札里记载了一样东西制作方法,是专门给女子葵水期使用,比如今你们的东西都干净,轻巧方便还很又禁用,还可以按需求选择尺寸。” “你们……小姐不用吗?”兰姑姑不解地问。 “回姑姑,我家小姐的过往您是知道的,小姐一直没有来葵水,暂时还用不上。” 朱雀马上为吕序解释道:“按上官神医的意思,还需得好好调理一段时间,小姐的身子就能恢复如初。” “老爷正是觉得如今府上人员太多太吵杂,不利于小姐静养,才让梵先生接小姐到龙吟山庄,等过了年各房的人都离开京都再回府。” 似乎是担心兰姑姑会多想,青鸾也补充了一番话。 吕序知道两个丫头是在维护自己,但是真的不必如此,不过还是很感动。 兰姑姑面带笑容道:“那奴婢得提前谢谢小姐,自古女子来葵水都是在遭罪,尤其是我们当奴婢的,若真有您说那样好的东西,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我娘亲时常说,女子之间应该相互帮助、相互保护。” 吕序每次想到母亲,眼前都仿佛一个淡然平静的画面,忽然迅速提笔那个画面迅速捕捉在画纸。 望着吕序以极快的速度就快出一副画,画中一名女子坐在椅中晒太阳,旁边的小几上错落有致摆着茶壶、茶杯,以及鲜花和水果,不同的是画中每样物品都被赋予了生命。 茶壶像叉腰教训孩子的母亲,茶杯像是犯了错的儿子,盘子的不同的水果有不同的表情,就你鲜花也一张美人面孔,眼角下还挂一滴泪,远看才发现是一颗露珠。 天空上的太阳则个慈祥的老爷爷,即便是黑白画面,还是让人感觉阳光的暖却不炙热,最夺人眼球还是女子的表情。 大约唯有神仙才有那样悠然自得,目光空洞神情冷漠,身边明明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却什么都不放在眼内的神情,仿佛世间已经没有任何值得她眷恋,随时都准备离开这个世界。 兰姑姑讶然看一眼吕序。 吕序含笑道:“我娘亲从雪城回来不久,眼睛便失明,医治了很长时间才恢复。“ 兰姑姑恍然大悟,原来是失明了,怪不是眼神会如此空洞,但画面为何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看着让人有种莫名的伤感。 “小姐那时个几岁?” “三四岁吧。” 吕序悠悠道:“那天三房的人推了我一把,撞到了架子上,摔坏了祖母的红珊瑚摆件,祖母罚我跪了两个时辰,回来瞧见母亲坐那晒太阳,根本没注意到女儿已经失踪了两个时辰。” “其实我也不想出去玩,但父亲总是让我出去,他不喜欢我跟母亲待在一起……” “小姐,不说这些陈年旧事。”朱雀生怕勾出另一个吕序,出声打断道:“图先不急着画,我们先挑挑珍珠,看看能用的有多少,再设计图纸不迟,不然图纸画好了,材料却不够用。” “怕什么呀,不够我们以再买呀,反正欢颜那边胭脂水粉也要用珍珠。” 吕序提起笔还想画,却被青鸾夺过道:“再急也得让兰姑姑量完尺寸,总不能又拖到先生回来,亲自帮你量吧。” 悻悻收回手,吕序嘟起嘴不悦道:“每个人都劝我宽容,放过这个放过那个,还要我顾大局,可是他们谁也没有宽容过我、放过我、顾过我,过去不会将来也不会……我为何不能任性啊。” “都是奴婢的不是,没想到一句话勾起小姐伤心往事。” 兰姑姑连忙请罪,吕序摆摆手道:“是我自己心有不甘,想不通放不下,难以释怀,与他人无关。” 青鸾见吕序有些迷糊,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赶紧岔开话题道:“小姐,咱们不能耽误姑姑办差,先量好尺寸,奴婢一会儿陪你去后山。” “去后山干嘛?”吕序疑惑地问。 “后山冬日里会涌出一眼泉水,里面一种雪白的鱼游出,味道特别鲜美。” 青鸾怂恿吕序道:“等抓到鱼,我们就下山找朱鹮,让她给你做酸辣鱼片,味道一定很鲜美,鱼肉一定又滑又嫩。” “从地下河出来的东西……你不怕再引出一只化蛇?” “小姐,是一条化蛇。”朱雀马上纠正吕序的口误。 吕序番一下白眼道:“算了,我们去南市集,好久没听说书了,不知道最近在流行什么书?” “还要乔装打扮吗?”青鸾问。 “当然要,但不要扮乞丐,大冬天擦洗多麻烦。” 从前去南市集,老爹担心她被认出来,总往她脸上抹锅灰,一出汗弄得到处都脏兮兮的。 青鸾见吕序眼里没了阴霾,堆笑道:“没关系,小姐不愿意弄脏脸,咱们可以换上男装,您是小公子奴婢是小书僮,前来准备参加明年的春闱。” “奴婢也要去。”朱雀马上响应。 “你去干嘛呀?”青鸾不解地问。 “你是小书僮,我就是红袖添香,有什么不妥吗?” 朱雀拽了拽吕序的衣袖,吕序想一下道:“你不是说要研究龙须镯的制造方法,还保证一定会做成,别让我小瞧你,还有你什么时候突破到六品中,什么时候能跟着我外出。” “小姐……” “龙吟山庄的龙气,有利于你修行。” 吕序拍拍朱雀的肩膀道:“乖,年前就好好修炼,不然你要掉队。” 朱雀委屈不甘地扁扁嘴,青鸾笑笑道:“好好修炼,万一将来小姐仙斩成功,成为一名仙修,我们的修为要跟不上,到了修仙的世界会拖累小姐。” “这个世界没有仙,别听外面的人胡说八道。”吕序打断青鸾画饼,给他们普及道:“说实在那个神乎其神的仙斩,我觉得就是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后,体质发生变化,比如说更强大了,能承受更加强大的力量。” “那为什么会有雷劫发生?”朱雀好奇地问。 “雷劫,你亲眼见过吗?”吕序笑笑道:“都是神话书里看到吧。” “奴婢有个疑问。”朱雀想一下道:“小姐出事时十二岁,就一直没有再修炼,为何在寒毒清完后,修为不仅没退反而突飞猛进。” “你们有没有想过,寒毒侵蚀了我的身体,同时也是磨砺我的身体,包括那次三国六部大乱京都,我被青墨强行带进离火圣殿,离火对寒毒异常敏感,离火入体也是一种磨砺。” “我能活下来我自己都觉得是奇迹。”吕序得意洋洋道:“看来我人品不错。” “是老天爷和阎王爷都不想收你。”朱雀说完马上躲到兰姑姑身后。 “……”吕序气得翻白眼,继续方才的话题:“冰火两重天的磨砺,让我的体质发生了变化,修为自然突飞猛进。” “要不奴婢也借离火锻体。”朱雀像是看到了希望。 “你想死吗?” 吕序给她一个死亡凝视。 青鸾赶紧拉吕序去换装,两人不紧不慢地走下石阶。 到了山庄门外看到马车时,青鸾不解道:“小姐,我们为什么还要坐马车,直接轻功过去不好吗?” “你知道出门最有趣的是什么。”吕序笑笑道:“就是躲在马车里看众生百态,没准还能听到本小姐的八卦,真不知道最近又传我跟谁的八卦。” 青鸾不以为然道:“你跟梵先生在一起又不是什么秘密,大家还有什么好传。” “你没听说有个词叫无中生有。”吕序坐上马车道:“你知道为什么谎言比真相更受欢迎吗?” “为什么呀?” “因为谎言比真相精彩。” 吕序悠然坐下,掀开一角窗帘,看着外面的环境。 青鸾一抖缰绳,马车缓缓前进:“小姐,你今天想走那条路去南市集,是安静点的还是热闹点?” “算了,走僻静点的路。” 吕序想一下才回答,青鸾抿唇一笑,看破不点破。 其实小姐还是心软,以孙小姐的情况极可能藏身在僻静之地,看到他们的马车应该会过来求助。 挂着吕府的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青鸟暗暗庆幸道:“亏得快过年了,大部士子都已经回家过年,不然又该堵在半路上,还去什么南市集。” “他们爱堵就堵呗,还敢吃了我不成。” 吕序看着街道两边的景象,漫不经心道:“从前躲着他们,是因为身体不好,禁不住他们堵。” 青鸟轻轻抖一下缰绳,快到中心广场时,看到前方围满了人,放慢车速道:“小姐,前面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大家都似乎在围观什么东西。” 吕序马上激动道:“有热闹看啊,我去瞧一眼。” “路都堵了,马车过不去呀。”青鸾掀开帘子道:“小姐,要不你下来走两步吧。” “是公子,别再弄错。” 吕序纠正青鸾,特意戴上帽兜才走下马车。 边走边往前张望,渐渐走近了,才从嘈杂的声音听到一个惊恐、怯弱的声音: “我不是怪物,我只是病了……” 骤然听到这个声音吕序愣了一下,以一种极柔和的力道,把挡在前面的人轻轻推开,就看到一道弱小的身影卷缩广场的石像下面。 正文 第182章、 墨烬离中毒3 “什么病能把人变成怪物,我看就是从下面钻上来的妖精。” “化蛇不就是从下面钻出来的。” “……” 围观的百姓围成一个圈,圈子里一名身材十分臃肿的中年妇人,把瘦小狼狈的身影堵在石像下面。 面对众人的好奇、挖苦、讥讽、嘲笑,只能无助哀求:“我不是怪物、不是妖精,我只是得了怪病,你们让我回家,你们让我回家吧,求求你们……” “吓到本夫人,还想一走了之,信不信我打死你。” “回家,谁家会生出你这样的怪物?”听到中年妇人发话,同行的人也跟着起哄、 “是啊,生出这么个东西,真是造孽啊。” “……” “我不是怪物,求求你们让我回家,需要赔偿我也得回家取……” 虚弱无助的声音才响起,就又被一堆来自四面八方的嘈杂声音淹没,根本没人在乎她的苦苦哀求,人们都在看热闹。 吕序站在人群里静静地看着,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吕沐雨,看到她被众人糟践的画面有种莫名的痛快,终于有人要经历一下她当年的痛苦,只可惜吕崇没有亲眼看到。 幼年时经历的痛苦,吕序一天都没有忘记,所以她并不想多管闲事。 打算离开时听到胖女人大声道:“你说你不是怪物,你倒是说说府上是姓什么,做什么的,还有娘亲是不是怪物?” “是呀,快说你是哪家的,我们好过去瞧瞧,是什么人家能生这样的怪物。” “快说呀,说了就放你回家。” “你要不老实交待,我们就把你关在笼子里游街。” “我看还是卖给耍猴的,她比猴子有吸引力。” “还是直接打死吧。” “对,打死怪物。” “……” 无论这些人威逼、诱导,缩在石像下的人就是不开口。 终于有人良心发作道:“还是送去官府,没准还能换一些赏钱。” “是啊,送官府多好。” “不行,她吓到我了,怎么也得打一顿消消气。”胖女人马上大声阻止。 “我已经给您道过歉……”吕沐雨弱弱地反驳,急得快要哭出来,苦苦哀求道:“你要补偿,我也得回去取呀。” “你可以告诉我们,你家在哪里,本夫人亲自上门讨。”胖女人见吕沐雨不吭声,猛踹了她一脚道:“快说,你家的地址,不然把你关在笼子里,绑在在马车后面游街示众。” “……” 吕沐雨还在犹豫,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给她呀,看她敢不敢上门讨。” 大家纷纷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就看到一名相貌极其地俊美,甚至比女人还生得漂亮的少年,怒眸冷视着他们。 吕序缓缓走到石像前,盯着缩作一团的人儿冷冷道:“咱们家是有多差,配不上你的身份,还是说出来会死,大家想去我们府上瞧瞧,你就让他们去瞧瞧呗。” 吕沐雨惊讶地抬头,愣愣地看着吕序,那眼神充满了惊讶。 回过神后,吕沐雨扑过来死死抱着吕序的双腿,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吕序能感觉到她在发抖,明明很害怕却宁愿挨打也不肯说出家门,盯着胖女人冷冷道:“你说她丑得吓到你,我还说你太胖了占了道,我的马车过来耽误我办事,你打算如何赔偿我呀。” 吕序朝马车的方向看一眼,众人马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停在路口豪华双头马马车时,表情顿时十分精彩。 京都里能坐得起这种,双头马拉的豪华马车的人家都是权贵,众人回过头看着胖女人,纷纷出露出同情的表情。 胖女人咽了咽口水,强撑着盯着吕序道:“本夫人有什么不敢去的,你先说出地址,本夫人马上就过去,走了就不会挡你的路,你别想讹本夫人的钱。” 吕序报上一个地址道:“需要我写下来,顺便给我画张图吗?” “本夫人会自己去问,京都能有几个吕府,不信问不到。”胖女人带着悻悻地离开,没有注意到围观的人震惊得说不出话表情。 “还能自己走吗?” 胖女人走远后,吕序低头看一眼,瑟瑟发抖的吕沐雨问。 吕沐雨摇一下头算回应,还没反庆过来整个人被提了起来,随即扑向不远处的马车。 本以为会摔得全身疼,没想一双手稳稳接住她,把她扶进马车里,还倒了一杯水送过去道:“孙小姐,来,喝杯水压压惊,你要想哭就哭一会儿,就先哭一会儿,回头我再给您上药。” “不行,没有时间,我得先去救人。”吕沐雨推水茶杯。 “你要救谁啊?”吕序进来,坐下来问:“你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想要救谁啊?” “小姑姑……”吕沐雨伸出手,忽然又收回道:“昨晚我看到花钱买的珍珠的人的马车,我原想向她求助,没想到被后面的马车撞迷糊了,迷迷糊糊中好像被带上马车,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客栈里。” 吕序没想到她记得梵行的马车,一脸不解地问:“人家虽然撞了,但也把你送去客栈,你难道不是应该报恩,怎么就成了要救人呢?” 吕沐雨急急道:“小姑姑有所不知,我晕迷时无法控制身上的蛊毒,他们当中也不知道是谁接触过我,很有可能会染上蛊毒,若不及时救治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必须得找到他们。” “这就是你今天要冒险上街的原因。” 昨天都知道要躲起来,今天却冒险原来因为这个原因。 吕序叹气道:“京都那么大,你当时又神智不清,连对方身份都不知道,这么盲目找要找到什么时候?“ “当时是迷糊,没有彻底失去知觉,还是听到一些对话。”吕沐雨仔细回想一下道:“好像听到了好几声‘殿下’,殿下应该是皇子才能用的称呼吧。” “皇上有好几位皇子……”吕序想一下道:“大晚上的,哪位殿下会在外面乱跑,还有其他线索吗?” “……马车特别大,比你这辆还要大。”吕沐雨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形,回头想一下道:“客栈里照顾我的妈妈,应该记得他们的长相,小姑姑要不要去客栈问问。” “哪家客栈。”吕序问 “是同顺客栈,看起来豪华。” “同顺客栈,你确定?”一听到同顺客栈,吕序惊讶地看着吕沐雨。 “确定。”吕沐雨肯定地回答,看到吕序神情有些古怪:“小姑姑,同顺客栈有什么不对吗?” “同顺客栈附近只住着一位殿下,他要是中毒了非同小可。”吕序若有所思地盯着吕沐雨道:“昨晚救你的人可能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中毒可不是小事人,你考虑一下是否要过去救。” 骤然得知中毒的人可能是太子殿下,吕沐雨一下子懵了,好半晌才回过神。 “救,当然得救。”吕沐雨马上道:“我要是不去救才会给吕府惹大麻烦……小姑姑,您马上带我去东宫。” “你……小姑姑尊重你的选择。” 吕序没想到吕沐雨会担下责任,跟三房趋利避害的作风完全不同。 给了青鸾一个眼神,青鸾点一下头出去赶车,吕序淡淡道:“你也别太害怕,太子殿下修为比我高多了,你那点蛊毒根本伤不到他。” 吕沐雨犹豫一下道:“是伤不到太子殿下的性命,但是……可能变成我这样丑。” 闻言吕序忍不住大笑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笑道:“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巴不得自己能变丑点,这样他就不用整天戴着面具。” “希望变丑,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吕沐雨震惊地看着吕序。 “你觉得我长得美吗?”吕序想一下问,就看到吕沐雨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漂亮,小姑姑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跟神话书写的仙女一样,不,应该是比仙女还要漂亮,仙女还有辞藻形容,您都找不到词语形容。” “但太子殿下比我好看。” “……!!!”吕沐雨震惊地看着吕序。 吕序得意洋洋道:“小姑姑是太子殿下的伴读,当年比颜值我是输得心服口服。” 接下来时间,吕沐雨没有再说一句话,沉默得像是嘴巴被封上,吕序也没有追问,而是翻出一册话本慢慢地阅读。 快到东宫外面时,吕沐雨终于活过来:“小姑姑,我有个事想跟你说呀。” “什么事?”吕序惊讶地问。 “蛮族女子有个习俗,谁要是抱过我们,就得娶我们……” “咳咳咳……” 骤然听到骇然这个的消息,吕序活生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吕序赶紧喝口水压压惊道:“你能确定一定是太子殿下把你抱上车,还把你抱进客栈,一直到客房吗?” 吕沐雨马上摇摇头,吕序想一下道:“万一抱你的是宝光,你坚持要嫁给他吗?” “无论他是谁都得嫁,蛮族女子不能违背祖训。”吕沐雨十分坚定地告诉吕序。 “他要是个太监呢?”吕序不紧不慢问。 “太监是什么?”吕沐雨不解地问。 吕序朝她招招手,吕沐雨马上靠过来,吕序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按小姑姑的话,中毒的人一定是太子殿下。” “啊????” 正文 第183章、 墨烬离中毒5 “为什么呀?” 吕序不明白,为什么知道宝光是太监后,中毒的人就一定是墨烬离。 吕沐雨状似害羞垂下头道:“我们蛮族女子一出生,母亲就会在我们体内种上一对雌雄蛊,在我们成年后一旦跟年轻的男子亲近,雄蛊就会择其优者寄生,若不与女子成婚便中蛊毒全身溃烂而亡。” “你如何确实雄蛊到了太子殿下身上?”吕序不可思议地问,蛊在她心里一直无法解释的东西。 “我在客栈中醒来,发现身上的病情没有加重。”吕沐雨生怕吕序不明白,详细地解释道:“我病情之所反复难愈,主要是因为雌雄蛊午夜交配时,分泌出的毒液腐蚀的结果。” 还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吕沐雨还特意卷起衣袖,露出上面伤口:“正常情况是又红又肿,甚至还会腐烂流脓,如今却出现愈合的趋势,所以我一醒来就知道,雄蛊已经不在我体内 吕沐雨理好衣袖道:“小姑姑,您一会儿要帮帮我,努力说服太子殿下今天跟我结合,不然他会死的。” “说服太子殿下今天就跟你结合!”吕序再一次被震撼到,压低声音道:“此事得从长计议,贸然提出别说皇上和皇后不同意,太子本人都不必会同意。” 把事情在心里捋一遍,吕序郑重提醒吕沐雨道:“还有,就算太子殿下今天同意跟你结合,事后他反悔不愿意娶你,你失了清白将来如何自处,更糟糕一点万一你珠胎暗结,孩子你是生还是不生呢。” 吕沐雨给她一个更加震惊的回答:“没事呀,蛮族女比男多,若在族里找不到结婚的对象,都用这种办法繁育后代,蛮族是地处僻远的山区里,很少人男子事后愿意留在蛮族,都是天亮就走,但我阿爹是一个特例。” 此言一出吕序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道:“你如今毕竟不是在蛮族,吕家在京都的地位又非同小可,以我爹在朝中的地位,就算太子殿下愿意娶你,群臣也会竭力反对,最重要的一点……” 吕序顿一下道:“就算前两关都过了,你是否愿意跟几十上百个女人分享一个丈夫?” 吕沐雨不假思索道:“那就别让他知道我是谁,万一有了孩子我可以自己养,再不济还有小姑姑帮嘛。” 没想到吕沐雨思想比她还开放,吕序想打自己一巴掌,钦佩道:“前不久跟我爹说要去父留子,觉得已经很放得开,没想到你有过之无不及,帮你可以……前提是你们三房的人别找我麻烦。” “放心放心,此事绝对不会连累您,阿爹也一定不会找你麻烦。” 吕沐雨不迭地解释道:“这些年父亲和母亲一直没能有孩子,我要是有个孩子对他们也是一种安慰,到时候就对外面说是母亲生的,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再不济我可以回蛮族嘛。” “连孩子怎么安置都想好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何苦呢。” “我都说我了娘亲是特例,蛮族女子大多是独自抚养孩子,还不止一个呢。” 吕沐雨不以为然道:“再说我如今这副模样,就算跟人结合也不知能恢复几成,当然得做好被人悔婚的准备嘛。” 这番言论,吕序听完也只能默默竖起拇指,命青鸾加快速度前往东宫。 到了东宫附近,吕序让青鸾停下来道:“太子殿下中毒不是小事,宝光会第一时间通知宫里,其次是派人去请上官守若过来医治。” “小姑姑的意思是?”吕沐雨不解地看着吕序。 吕序想一下道:“上官守若为你医治过,看到殿下中毒的情况,就会推测出殿下跟你接触过,没准这会宫里的人已经到吕府等你,如果你不想做太子妃,我可为你安排另外一条途径,隐瞒今天发生的事情。” “我不做太子妃。”吕沐雨想都没想就决定,冷冷道:“阿娘只是进了吕府,就死得不明不白,皇宫只会更可怕。” “你娘亲不是死于难产吗?” 吕序惊讶地问,吕沐雨就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聪明人马上眼神里的明白,吕序冷冷一笑道:“以三伯母的性子啊……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你要报仇吗?” “报仇早就开始了,我不能杀她,但也绝不会让她好过。” 骤然听到这番话,吕序惊讶地看着吕沐雨道:“我猜过是她身体出了问题,三伯父才会纳了两房妾室,但我没有想到是你动的手脚,还以为是她年老色衰,三伯嫌弃才纳两房妾室。” 还以为是只纯良的小白免,没想到是只伪装成兔的毒蝎,怪不得三伯母的性子变得起越刻薄。 吕序想一下对吕沐雨道:“既然不能让人知道,就不能让人瞧出来我曾到过东宫附近,青鸾照常驾着马车去南市集,我带着你办完事,送你回吕府再与青鸾汇合,大概也能瞒天过海吧。”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吕序忽然有些怯道:“就算不用这个办法,上官守若也有办法救太子殿下。” “小姑姑,我这也是在自救。” “自救?” 吕序点点头:“我明白了,你好自为之吧。” 自己也是从鬼门上下来的人,大概猜如果不及时清除,吕沐雨自己也会有危险。 “青鸾,尽量安排好,务必让人觉得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吕序交待完青鸾,就带着吕沐雨直接消失在马车内。 吕沐雨还没反应过来,就来一处十分宽敞,装修华丽却不俗,散着阵阵龙涎香的房间,正中间一张描金大床上,透过轻轻飘扬的帘帐,隐约看到上面静躺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太子殿下中毒,跟前没有人看守吗?”吕沐雨不解地问。 “太子真颜不容外人瞧见,除了从小陪他长大的宝光外,旁人是不能看到太子真颜,以防有人易容假冒。” 吕序解解释完后,小声问:“接下来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办吧。” 这种事情她是听人说过,从话本上看到过,但到底没有亲历过。 吕沐雨白了她一眼:“虽然我叫你小姑姑,论年纪我比你年长,这种事情我自己会解决。” “我给外面的人催眠,万一太子醒了……” “小姑姑,我能解决。”吕沐雨把吕序往门的方向推。 “速战速决。”吕序提醒。 “滚。” 吕序站在门后,确认守在寝殿外面侍卫的位置。 悄然来到屋顶上面,嘴里轻轻哼着一首曲子,确保送到每个侍卫耳朵里。 寝殿内。 吕沐雨走到大床前。 望着躺在床上的人,吕沐雨眼里露出一抹惊艳。 小姑姑真的很诚实,太子殿下确实比她好看,那怕是脸上有伤,依然美得惊人不可言喻。 这种事情她是第一次,对象还是俊美无双的太子殿下,吕沐雨不禁难为情。 迟疑一下暗暗道:“太子殿下,小女子无意冒犯,奈何形势所迫,今日若不与你结合,你我皆会命丧黄泉。” 抬手解开墨烬离的衣带,退开衣服就看到如玉的皮肤上,已经出现被蛊毒腐蚀的红疮,部分红疮还隐隐出现了要流脓的情况。 “没想到毒发得这么快。” 吕沐雨也不敢耽误时间,回身放下两边的帐帘,只能隐约看到两道身影交叠。 吕序轻轻哼着旋律,从屋里传出一个带着一丝痛苦的声音,口中旋律也不由微微一滞,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警觉地看着四下的环境:还在心里暗暗祈祷: “宝光、皇上、皇后娘娘,还有上官守若,你们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出现。” 忽然看到一辆眼熟的马车,吕序暗叫一声不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上官守若不是应该在吕府,等吕沐雨回府吗? 眼看着上官守若的马车停在宫门,先下来的人竟是宝光,随后下来的人才是上官守若。 吕序顿时傻了眼,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上官守若不是应该早就来过,宝光这是去吕府把他请回东宫,是发生什么事情吗? 宝光在前面引路,边走边道:“上官公子,路上人多眼杂,奴才不好说明原委,现在就告诉你原因吧。” “是不是殿下的情况加重?” 上官守若第一时间便想是病情加重,但照理也不会急到宝光亲自出面。 宝光嗯一声道:“皇上和皇后娘娘走后,殿下总是下意识地用手摸脖子,奴才掀开领子一瞧才发现,殿下的脖子上也出现红疮,红疮蔓延的速度非常快,奴才只好请您再这来瞧瞧怎么回事。” “按理说用了本公子的药,殿下的情况不应该会加重,难道是我看走眼。” “奴才也不好说,上官公子还是进去瞧一眼。” 到了寝殿院门外面,宝光守在门上的侍卫开门,侍卫却像是没听到似的一动不地动。 宝光顿时感觉不对,回头给上官守若一个眼神上前开门,岂料刚推开一扇门,一根棍子就迎面砸过来,两眼一黑直愣愣倒地上。 上官守若看到这一幕马上愣住,瞥一眼落在地上的大棍。 怎么看怎么眼熟,忽然想到什么,赶紧躲到门后道:“吕序,我知道是你,你到底想干嘛?” 吕序被点名了,无奈地飘落在他面前道:“吕沐雨已经在里面为太子殿下救治,你暂时不要进去,等她从里面出来,就是太子殿下毒解时,你不必担忧。” “沐雨小姐会解毒!”上官守若惊讶道:“她若真会解蛊毒,自己为何还饱受蛊毒折磨多年?” “你弄错了,不是蛊毒,是一只蛊虫进入了太子体内。”吕序把上官守若带到殿顶上,把情况跟他说明道:“这种事情原不应该告诉你,但是以你的医术一定瞒不过。” “殿下醒来不会察觉吗?” 上官守若担忧地问,到底他也不清楚男女间的事情 吕序不以为然道:“殿下从未涉风月,自然也不识得风月,顶多是从宝光口中知道,他是在救人时不小心染上蛊毒,就算身体上有不适感也是中毒所致,过几天就会一切恢复如初。” “这招能行得通吗?” 上官守若深知太子表面上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尘,凡有一丝异样都能察觉到。 吕序一脸笃定道:“肯定行得通,再怎么不济,总比让他们俩一人不得不娶,一人不得不嫁强些吧。” 当着上官守若的面,吕序也不好再隐瞒:“这里也有我的一点私心:一则是为朝局,我父为右相,权倾朝野,太子妃断不能出自吕府;二则沐雨自己不愿意做太子妃;三则太子殿下也未有成婚之意。” 上官守若仔细回味一番道:“太子殿下是有仙缘的人,以他目前的修为不知寿命几何,沐雨小姐终究还是肉体凡躯,几年十后太子依旧如少年郎,沐雨小姐却韶华已逝,青春不复啊!” 想想那个画面,他都觉得凄凉:“沐雨小姐倒不糊涂,知道有些事情不可强求。” “错了。”吕序淡淡道:“此乃蛮族习俗。” “啊……”上官守若一脸惊愕,半晌才回过神道:“什么习俗,我看是陋习。” “繁衍后代,从古自至今都是头等大事。”吕序理所当然道:“你看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还有正室不能生育,夫君便可纳妾等等,哪样不是为了生育后代啊。” “但也不能用这种办法啊。” 上官守若身为男子,自然无法面对在不情愿的情况下,与陌生女子发生关系。 吕序淡然一笑道:“蛮族多分布偏远山区里,若非如此蛮族早就断绝,所以不要太在乎细节问题;还有啊,今天发生的事情只有你我,以及沐雨三人知道,千万不能让殿下知道。” “我只能保证,消息不是从我这走露。”上官守若无奈道:“我觉得嘛,还是应该让宝光知道。” “宝光?”吕序不解地问:“为何呀?” “以太子的缜密心思,一根头发丝,一点气味,甚至衣结打得不一样都能发现问题……” “行,就由你来告诉宝光。”吕序想一下又道:“哦对了,记得提醒他,务必管好嘴巴,不然我割了他的脑袋。” 正文 第184章 、跟吕家撕破脸 “嚯……” 寝殿紧闭的大门,缓慢地打开。 吕沐雨从里面走出来,脚步有些虚浮,一双手从后忙扶住她道:“按理我该找地方让你休息一下,但在大街上的事情肯定已经传开,吕府那边很快会收到消息,我现在带着你跟青鸾汇合,再改道去华庭坊取你娘亲的东西。” “青鸾不是已经……”吕沐雨话说一半时,忽然惊讶地问:“小姑姑如何知道我娘亲的东西在华庭坊?” “你真以为会有冤大头花三百两,买一堆品相不一的珍珠?”吕序冷冷反问道:“我那天心情,本想去花钱消消气,没想到会遇上你,但我又不能暴露身份,不然老板不卖东西给我。” “我在南边也听说小姑姑的事迹,以前也觉得是夸张,见到小姑姑后就不觉得夸张……” 吕沐雨顿一下:“一直以为小姑姑很讨厌我,没想到你会帮我,还救了我……换成我恐怕没有那么大度。” “开始我是不想帮的,想到你跟我一样,都是没有娘亲的孩子,却有一个想做忠臣孝子,还想要兄友弟恭的好父亲,再加上那个胖女人实在可恶,顺手教训教训。” “你还有心思管我的事情,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情。” 吕序把话题扯回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到马车上再慢慢聊吧。” 以墨烬离的修为还快就能醒来,吕序不敢久留,带着吕沐雨迅速离开东宫。 回到马车上,吕序对青鸾道:“青鸾,我们不去南市集了,先去一趟华庭坊取东西,然后再绕道回吕府。” 路上吕序郑重其事道:“三名绑匪全部被当场烧死,官府已经介入调查,到时候官府的人一定会传你问话,你得提前想好应对之策。” “问我什么呀?”吕沐雨不解地问。 “比如说他们会问你是在火灾前逃跑,还是火灾时逃跑,如何逃跑。” “我是火灾前逃跑,趁他们不注意翻窗逃跑……” “他们还没有把你的手脚捆起来吗?” “没有。” 吕沐雨继续道:“是我吓唬他们,碰到我的皮肤就会中毒,用不了半年就会变成我这样。” “他们不敢触碰我,是用迷香把我迷晕,但我身上的蛊毒比迷香厉害多了,迷香对我作用很短,很快我就苏醒,他们把我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趁他们不注意我就翻窗逃跑。” “很好。”吕序称赞道:“官府的人问起,你就这么回答,不知道的就保持沉默。” “至于逃跑后为何没有马上回吕府,就是更好解释,你初来京都又从未出过门,慌乱中迷了方向,他们不会生疑。” “谢小姑姑提点。”吕沐雨伸手想拉一下吕序,忽然惊叫一声道:“哎哟……疮口都结痂了,他们果然没有骗我。” “我瞧瞧。” 吕序故意忽略最后一句话,拉过她的手卷起一截衣袖。 果真看到上面的疮口已经结痂,因为中毒变成紫黑色的皮肤,颜色也有所变淡,想要摘下她的面纱时却被拦住。 吕序没有勉强,没想到两人只是结合而已。效果竟这么神奇,惊喜道:“照这个恢复速度,明天就能恢复如常。” 吕沐雨却不太乐观道:“身体上可以迅速恢复,脸部却没有那么容易,想让变形的骨骼恢复正常,须得在不伤我性命的前提下,用内力把我的骨头打碎再续上,或者把皮肤剥开,把多余的骨头削掉。“ “……想想都觉得疼。”吕序听完咽下口水道:“内力我有,但我下不了手啊。” “您下得了手,我经不住疼,还是随缘吧。”吕沐雨也咽了咽口水,别说把骨头打碎,连剥皮削骨都不敢想。 “回头问问上官守若,以他的医术应该会有办法解决。” 吕序安慰吕沐雨一番,吕沐雨却提出一个要求:“小姑姑,我能不能跟爹爹说,是您的血治好我的病。” “你这么说,他们想方设法会吸干我的血。” “小姑姑那么厉害,他们不敢。” “好吧。” 商议好对策,他们先到华庭坊取了东西,确认东西没少才打道回吕府。 胖女人有没有上门讨钱他们不知道,但大街上发生的事情早就传开,三房的人早早就候在吕府大门外面。 吕序看到这副阵仗就头痛,实在不想理会三房的人,对吕沐雨道:“我还有事要去南市集,你自己过去没问题吧?” “小姑姑,我可以的,你先去忙的事情吧。” 吕沐雨深知原委,连她都瞧不上父亲他们的行事作风,以小姑姑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屑理会他们。 从吕沐雨下马车到进府不过短短几十息,三房的人是极尽戏精天赋,仿佛昨天死的那三个人,跟他们完全没有关系,就像女儿只是出去玩,不小心回来了晚。 尤其是方敏脸上看不出半点,失去兄长弟弟的伤感,拉着吕沐雨嘘寒问暖,跟自己的亲生女儿差不多。 “走吧。” 吕序看着恶心,让青鸾赶紧驾车前往南市集。 马车刚调好头,就听到吕崇在后面叫唤:“六妹妹请留步,你听三哥说句话。” “感谢的话不必说,若是质疑我的话还是不要说出口,我怕忍不住打人,一时下手失分寸,把你打残了如何是好。” 吕序说完没有让马车停下,继续往前走,就听到三夫人大声道:“你理她干嘛,你以为她有那么好心,人家不过是看到了顺便送回来而已。” 本来不想理会他们,吕序一听到这话就火冒三丈,今天就干脆跟他们撕破脸面。 从车窗探出头道:”三伯母错了,我是特意来看你们三房的笑话,看完写下来交给说书的人,还能拿一笔润笔费。” “当继母的伙同自己的亲兄弟,绑架元配的女儿勒索自己的丈夫,企图拿到钱后再杀人灭口,结果老天爷都看不过,施法帮助元配的女儿逃跑,三位兄弟却遭到神灵的惩罚,把他们……” “吕序,你不要胡说八道。”三夫人紧张地大声打断吕序,生怕吕序再说出什么不可告密的真相。 “绑架勒索、杀人未遂,继母虽然不是主谋但也帮凶,祖母也是知情不报也是违法行为……这么精彩的故事一定很叫座。” “还有……”吕序似笑非笑道:“你们不要小看官府的办案能力,凡手上有命案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你们……你们居然要害我!” 吕沐雨半晌才回过味来,震惊看着自己的祖母、继母。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忍了半晌才哭着道:“为什么呀,我做错了什么呀,你们要这么对待我。” 吕沐雨的眼泪让三房的人无地自容,三夫人和方敏都没有出声,就听到吕序幸灾乐祸道:“三伯父、三堂哥不能换,但三伯母、三堂嫂还是可以换的。” 望着三房的人脸上精彩的表情,吕序得意拍手笑道:“三伯母、三嫂,顺天府的大牢欢迎你们,忽然很期待新的三伯母和三嫂,或许过不了多久,吕府就又能再添丁添福。” “吕序,你是不是疯了。”吕崇压低声音质问道:“事情闹大了,对你对吕府有什么好处。” “你知道大火在身边烧起是什么滋味吗?”吕序让青鸾停下来,面带笑容问:“你知道喘不过气来有多痛苦吗?你知道烟熏着眼睛、呛着喉咙有多难受吗?你知道被大火包围却又无法逃离有多恐惧吗?” “……”吕崇无法回答,他不知道。 “我知道。”吕序扫视着眼前的人道:“我从来没有忘记过,那晚被大火包围的感觉。“ “六妹妹,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 “我不能。”吕序愤愤地大声道:“你凭什么要求我放下,差点被烧死的人又不是你。” “从前你们欺负我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放过我?”往事涌上心头,吕序森然一笑问:“我还那么小又没招惹你们,你们就让我跪在冰天雪地里……一次又一次,直到今天你们还对我趾高气扬。” “我们是一家人……”吕崇知道现在的吕序有多可怕,一旦惹怒她后果会很严重。 “谁跟你们是一家人啊。”吕序讥讽道:“族谱上有我的名字吗?不过我也不稀罕,没有名字更方便我对付你们。” “我还给你们留了礼物,不要太过惊喜。”吕序意味深长一笑道:“青鸾,我们走,再晚就赶不上上午那炉的烤鸡,没的烤鸡听书多没意思。” 望着吕序的马车走远,吕崇想拦却没有追上去,回过头看着哭作一团姑侄俩。 吕沐雨扫一眼痛哭的两人,走过来掀起衣袖道:“爹爹,您瞧瞧,不止身上的疮口愈合了,连肤色也渐渐恢复,女儿的病这回是真的好了,以后不会再复发,都是小姑姑的功劳。” “吕序!”吕崇惊讶地看着女儿,吕序那么恨他们怎么会帮沐雨。 “是啊,小姑姑是我的幸运之神。”吕沐雨挽着父亲的手臂道:“小姑姑的血就治女儿的病,您说厉害不厉害。” “你在说什么呀,你小姑姑的血怎么可能治病!”吕崇自然不信,女儿的病连上官守若都无法医治,吕序又不是什么神仙转世,都吕家血脉她的血凭什么能治病。 “事实就摆在眼前,爹爹还怀疑什么。” 吕沐雨挽着父亲的手臂道:“爹爹,女儿饿了,我们快进去,边吃边告诉您。” 抛下方氏姑侄俩,吕沐雨强拉着父亲走进大门道:“爹爹,我们去拜见太祖父、太祖母,这么好的消息,我们应该告诉他们。” “雨儿……” “爹爹,您不要逼我查娘亲难产的原因。” 吕沐雨打断父亲的话,深深吸气道:“方家完蛋了,吕家不想被他们拖累,就得赶紧把关系断掉。” “那是你的亲祖母。” “也是我的杀母仇人,女儿没有告发她已是最大的仁慈。” 吕沐雨异常冷漠道:“如今她侄女又为了方家要杀女儿,还要以此陷害六叔祖和小姑姑,以后呢?” 面对女儿质疑吕崇也犹豫,吕沐雨乘机道:“爹爹,这件事情往小了说是谋财害命不遂,往大了说是陷害朝廷命官,别说小姑姑不会放过他们,就连皇上都不会放过他们。” “祖父为何突然不再搭理祖母,还一次过纳了两房姨太太,甚至不跟我们住在一起。” 吕沐雨停下来,看着父亲道:“爹爹,方家一定是闯了弥天大祸,不然祖父不会如此绝情;小姑姑的消息最为灵通,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以她的性子不会赶在今天跟你们翻旧账,她要为六叔祖撇清关系。” “……” 吕崇没有说话。 ------------------------------ 南市集。 吕序要了一壶花茶,一只烤鸡。 楼下大堂,说书人正说着新编的《义伶传》,说书过程中还配上唱段。 “如今连说书的人都如此卖力,还唱上了。”青鸾忍不住感叹道:“若是再配上相应的丝乐,烟花街都会没生意。” “小姐,您若真的把三房的事写成书,再配上弹唱乐段,一定会火遍全京都。”知道吕序此时心里不痛快,青鸾故意找话逗她开心,今天的事情是跟三房撕破脸,也是撕开小姐的伤口。 吕序咽下嘴里的鸡肉:“我就是气气他们,谁稀罕写他们的故事,没的辱没了爹爹的声誉。” “方才吕沐雨说漏嘴了,你有没有注意到?” “奴婢也听到了。” 吕序没有忘记吕沐雨口中的“他们”,想了想道:“找人查查,最近有没有蛮族的入京都。” “小姐为何笃定是蛮族的人,而不是域外来客?”青鸾不解地问,吕序缓缓道:“我不是笃定,是域外来客不好查,相反蛮族就好查多了,找不到蛮族人的踪迹,另外一种可能也就确定。” “太子殿下会不会……” “死不了。” 吕序不以为然道:“不是还有上官守若吗?” 想到方才事情,青鸾想问又不敢问,小姐方才的行为等于跟吕家撕破脸面。 正文 第185章 、吕序下的猛药 “救太子殿下这件事上,奴婢还是觉得小姐太冒进。” 青鸾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醒:“三房的人最唯利是图,万一所有都是三房设下的局,小姐和老爷都会陷入被动,你们是从了幕后之人还是向皇上坦诚。“ 吕序不以为然:“你见过有人设局,把自己的清白都搭进去吗?” “若那个人是太子殿下,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相貌,奴婢不觉得吃亏。” 青鸾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背后或许还有更大的局。 “你别想太多了,不会有事的。” 吕序安慰青鸾一句道:“快点吃,老了就不好吃。” 两人一只烤鸡还吃不到一半,梵行就推门进来,看到吕序一身男装打扮,眼睛一亮很快敛起来道: “你还有心思吃烤鸡,你爹下朝知道,你在家门口大闹了一场,都快气疯掉。” “他有什么好生气,做好的他的事情就行。” 吕序扔下手中的鸡翅,冷着脸道:“他就是这样,别人不把刀子捅进他身体里,他永远不知道人性有多自私自利。” “序儿……”梵行心疼吕序,想一下道:“或许你应该放开手,别把你爹保护得太好,人总是要吃点亏才会成长。” “怎么放开手啊?” “我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算计不管吗?” 吕序伸手想拿毛巾擦手,梵行抢先一步拿起毛巾,抓住她的手细细地擦拭道:“你回去肯定会被他数落,索性故意跟他闹翻,到时把所的保护都撤走,给那些人创造接近他的机会,让吕相看清楚身边的牛鬼蛇神。” “万一真让他们得手了怎么办?” “他们对付你爹,无非是往他床上塞女人,就算得手你爹也不吃亏。” “他可能会死的。”吕序冷笑两声道:“当年他情愿让我受尽折磨,也不愿意向颂长公主低头……” “我知道怎么对付我爹。”吕序看着梵行道:“我要给他下一剂猛药,让他彻底放下对娘亲的执念。” 吕序忽然扁扁嘴,吸一下鼻子道:“最近一下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真的有些力不从心,这次要对三房下刀,跟爹爹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有得有失,关系差一点,总比他被人长期威胁强。” 梵行也知道这么做太为难吕序,但是不下一剂狠药,吕相永远不知道女儿为做了多大的牺牲。 “你特地过来,除了告诉我爹爹在生气,就是为了劝我少管我爹爹的事情?”吕序不解地看着梵行,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序儿,你太累了,我会心疼。” 梵行把她抱入怀里道:“序儿,吕相升任右相将近一年,经手大大小小的事情从未出过差错,他的才干和智谋足可以保护好自己,你实在不必对他过度照顾。” “过度照顾?” 吕序头次听到这个说法,惊讶地看着梵行。 梵行轻轻嗯一声道:“就比如你,我要天天对你管这管那,时时刻刻派人盯着你跟着你,你也会觉得很不舒服。” “所以……”梵行犹豫一下道:“试着让你爹自己照顾自己,等碰了南墙吃了亏,他自然而然知道你对他的好。” “先生,这样真的行得通吗?”吕序半信半疑道:“让爹爹以身犯险,是不是太过冒险。” “试试就知道。” 梵行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个决定对她来说太困难,就听到哐当一声响。 两人马上松开回过头,就看到小二目瞪口呆站在门口。 回过神后小二赶紧收拾地上的碎片,匆匆离往楼下跑,嘴里还嘟囔道:“小人什么都没看到,他什么都没看到……” 吕序回过神忍不住放声大笑,好不容易止住笑道:“不出半个时辰,满京都都会传,梵先生神仙一样的人物,居然会是个断袖,明儿没准就会有人主动投怀送抱。” “还是你害的。”梵行有些无语道:“以为你女装是仙女,没想到男装也是个男神。” “逛南市集嘛,自然得改头换面一下,不然现在还堵在路上呢。”吕序忍不住叫屈。 “你快点吃,你爹他们还在等你呢。” “不吃了,没胃口。” 吕序心里莫名不爽,就像有口气一直堵在心里。 梵行知道她是气自己的父亲,心里装着所有人所有事,唯独没有为她考虑过。 “序儿,你爹不是不爱你,只是他身为右相,要兼顾的事情太多了……” “我知道,走吧。” 回到吕府,远远就看到正厅灯火通明。 吕序没有马上过去,而是选择往上溯园走,路上静得府里没有人似的。 梵行给了吕序一个安慰的眼神:“别怕,想做什么尽管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站你这边。” “我知道,你是最了解我的。” 快走到上溯园时,就看到吕宜、吕婕守在门前。 两人一看到他们回来就迎上来,吕宜一把拉住吕序道:“序儿,你们走后三房那两位,跑到祖母跟前又哭又求、要死要活的,非要祖母跟你说情,我看祖母有些动摇,你一会儿可要坚持立场,千万心慈手软。” “你想做什么尽管做,五姐姐永远支持你。”吕婕也给吕序打气道:“看到三房那位跟条丧家犬似的,我可解气了,连娘亲都说你替她出了口恶气,坏女人终于得到报应。” “我怎么知道做,你们别参和进来,以免他们逼近了胡乱攀咬,影响两位姐姐以后说亲。” “讨厌。” 吕婕白了吕序一眼。 “好了,你快去吧。” 吕宜拍拍吕序的背道:“别祖父他们久等。” “放心,我们走啦。”吕序拉着梵行往上溯园走。 “错了,他们在前面正厅。”吕婕看到他们往上溯园走,马上大声提醒他们。 “我回去换身衣裳。”吕序拉着梵行准备进上溯园,忽然停下脚步道:“先生,你不好参和吕府的事情,要不你先回龙吟山庄,这些事情我能应付,你不必为我出面给自己添麻烦。” 想到两人的关系还没有确定下来,梵行懊恼道:“我真后悔当初那具承认,没有早早把亲事定下来,每次你在家里遇到麻烦,受到委屈我都不能站出来为你说话,还要你事后安慰我。” “没事,这回你可以帮我。”吕序面带笑容道:“你替我跑一趟龙雀营,看关于方家还有没新的消息。” “我马上去,你要保护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要再委屈自己。”梵行知道她是故意支开他,没有勉强而按她的意思去龙雀营,出来时看到吕宜、吕婕还在外面,过去道:“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派人到前面的茶庄告诉掌柜,他会把消息传给我。” “我们知道,先生请放心。” 吕宜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大家才会在正厅议事。 梵行说了声“告辞”就匆匆离开,吕序站在门上目送梵行,直至看不到背影才回去换衣裳前往正厅。 正厅里坐了黑压压一屋的人,三夫人和三少夫人跪在中间,除此三房的人只看到吕尚在场,吕崇和吕沐雨都不在场,很明显父女俩不想参和今天的事情,某种意义上是要跟他们断绝关系。 老太爷和老夫人坐在上面,父亲坐在左首。 其余人按年龄慈悲分坐在左右两侧,看到吕序进来露出不同的表情。 “序儿,回来了,在南市集玩得开不开心……” 老夫人一见到吕序就嘘寒问暖,连她今天吃了什么吃了多少,都问得清清楚楚。 吕序站着一一回答,看到一眼跪在地姑侄俩道:“祖父、祖母,各位伯父兄长,如果你们把序儿叫过来,是想让我为三伯母、三嫂嫂说情,序儿奉劝你们不清楚情况不要多管闲事,以免惹祸上身,还要连累吕府。” “六妹妹,母亲和嫂子只是一时糊涂……” “四哥哥,我看糊涂的人是你。”吕序冷冷讥讽道:“他们一时糊涂就勾结逆党,把绑架勒索杀人的罪名扣我头上,再以此威胁我爹站边,意图扰乱朝纲。” “你知道方家打着吕家名号做了多少恶事,犯下多少大罪吗?” 吕序看着强出头的吕尚道:“跟方家在南阳府犯下的罪比,三嫂嫂的几位兄弟打死几个人都不算事。” “你说什么,三嫂的几位兄弟杀了人!”吕尚震惊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母亲和方敏,似乎想从他们的表情中寻找真假。 三夫人和方敏除了抽泣什么也不说,算是默认了吕序指控的罪名。 吕序冷哼一声道:“不然你觉得有什么事情,值得他们冒险栽赃陷害朝廷的一品大员。” “序儿,方家打着吕家的名号做了很多违法的事情,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恶犯了什么事?” 吕旸很适时地配合吕序提问,吕老太爷也叹气道:“是啊,序儿,你的消息比较灵通,方家到底犯了什么事情,要做出谋害你们父女俩的事情?” “回祖父,七哥哥。”吕序缓缓道:“昨天回府前,我去了一趟龙雀营,查看了有关南府方家的卷宗,上面记载方家这些年欺行霸市种种行为,纵容子弟欺压当地百姓更是多不胜数。” “三伯父警告过他们数次也不过稍有收敛,过不了多久又旧病重犯,三伯父、三哥哥没少给他们擦屁股。” “终于在今年他们遭到了报复。”吕序盯着吕尚道:“就在一个多月前,仇家烧毁方家所有酒楼作坊,因为方家为赚钱又抢了许多订单,无法按时交货就得双倍赔偿。” “他们要是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若非是深仇大恨,人家为何设局让方家欠巨款。” 吕序盯着方敏冷冷道:“南阳府的凑报已经送到京都,龙雀营已经派人到当地调查核实,到时你们自会知道方家做过什么恶犯过什么罪,这门亲家还要不要,你们好好考虑吧。” “六妹妹,方家犯的错,跟三嫂有什么关系。” 吕尚还是不愿意相信,朝夕相处的人会跟逆党勾结,诬陷六叔父女俩。 “四哥哥,你就不奇怪,为什么三伯父忍了三伯母大半辈子,却忽然跟她撕破脸,一次性纳了两房小妾,甚至不愿意跟你们住在一起。” “三伯母多年没有回京都过年,偏偏在夫君纳妾后回来,她那么要强好面子的人,就不怕我们笑话吗?” “还有,为什么是你一直在替三嫂嫂说话,而不是身为丈夫的三哥哥为她出面,你不觉得很不合理吗?” 吕序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吕尚犹豫了半晌也说不出所以言,最后结结巴巴道:“男人……男人纳妾是很正常的事情,江南女子貌美又善解人意,父亲抵不住诱惑也很正常。” “很正常吗?” 吕序淡然反问完,就对方敏道:“三嫂嫂,现在我还能唤你一声三嫂嫂,我跟你说的事情考虑得如何?” 方敏转过脸不去面对吕序,吕序冷冷道:“官府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证据,证明你是此次绑架案的帮凶之一,主动交待比衙役们用刑审问好过些。” “序儿……” “爹爹,不要被虚伪的亲情被蒙蔽了眼睛。” 吕颐一开口就被吕序打断:“但凡在乎你这个儿子,在乎你这个弟弟,他们就不该贸然向您开口救助。” “序儿,我们就是……” “祖母不知道我爹现在的身份吗?您不知道有多双眼睛盯着他吗?” 吕老夫人一开口就被吕序打断,吕序冷冷道:“但凡您心里还有一点点在乎我爹,您就不该让我爹以身犯险。” “序儿,祖母知道,三房的人当年对不住你,但是人命关天,你能不能不要再恨他们……” “您也知道人命关天,在您眼里他们的命是命,我跟我爹的命就不是命吗?” 吕序一听就像点燃了炸药库,火冒三丈道:“祖母,您有没想过他们的计划一旦成功,我跟我爹会是什么下场。” “序儿……” “你说我恨三房的人,说实在的比起恨三房我更恨您。” 老夫人越是为三夫人求情,吕序的恨意越盛:“是您一直在纵容他们欺负我,不要以为我年少可欺,会被您的虚情假意感动到,我根本就不稀罕,不过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陪您演演戏罢。” “序儿……” 吕颐知道女儿没有放下过仇恨,但是没想恨母亲比恨三房还盛。 老夫人一听,顿时老泪纵横道:“序儿,我们是一家人……” “你们是一家人,我不是,我对你们没有感情,就像当年三房的差点烧死我,您却毫不在意那样没有感情。” 老夫人说一句吕序怼一句,怼得越多老夫人越是惭愧,明白有些伤害无法弥补,有些恨不会因为时间消失,孙女的恨意不仅没有消失过,甚至已经变成心病。 “序儿,你一定要恨……” “爹爹,有句话叫未经他人若,莫轻人善良。” 吕颐一开口就被女儿打断道:“您若想为他们求情,就去雪地里跪一个时辰,不对,女儿被他们折磨时尚年幼,您理应跪足两个时辰,待到夏日再在烈日下也跪两个个时辰,才能体验到跟女儿同等的痛苦。” “序儿,你是不是疯了,他是你爹呀。”老太爷没想到吕序对父亲也怨恨不已。 “我本来就是个疯子……祖父不知道吗?”吕序仰天长笑,盯着老太爷道:“上官守若定期过来为我看诊,你们以为是来请平安脉,是给我送药在防止我的疯病发作……” “序儿,别说了。”吕颐马上制止女儿道:“爹去跪,爹跪足四个时辰。” “怕什么,皇上、太子都知道我是疯子,可他们舍不得女儿这把利剑啊,才会让上官守若定期来看治送药。”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吕序轻蔑地扫过在场的人问:“意味着我就算把你们统统杀光,他们也会想办法为我脱罪,再则本朝律法中就有:疯子杀人不定罪的规矩,顶多把我关起来罢。” “我好好的一个人为何会得此疯病,是你们,是你们一次又一次刁难、折磨生生把我逼疯的。” 吕序最后看着吕颐道:“说到恨,我最恨的人是您,您明知道女儿一离开上溯园,就会被欺负、折磨,您为了跟娘亲独处的时间长些,硬是把女儿推出受苦,您可知道娘亲深知女儿在外受苦,她的心有多么煎熬。” “……”吕颐震惊地看着女儿道:“不是这样子的,寒儿跟我一起时,明明很很高兴。” “强颜欢笑,爹爹不懂吗?”吕序幽幽道:“以娘亲的见识,患了眼疾就分不清暖玉寒玉,她分得很清楚,是对您失望透顶了才会一心求死,唯有她不在了女儿才能少受苦。” “事情不是你说这样……寒儿心里有我。” 吕颐像是被人在心上划了一刀,把血淋淋的真相展现在眼前,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您知道娘亲留给女儿最珍贵东西是什么吗?” “是何物?” 正文 第186章 、化冰 “是满满几大箱子的,女儿从幼年一直到成年的贴身衣物。” 望着父亲的痛苦表情,吕序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反而给出更加充足的理由,爱得越深受得伤害便越深。 吕序走到父亲面前,面带笑容道:“若非娘亲做好了赴死的决定,却又唯恐女儿无人照料生活不如意,何须早早做这诸多的准备……” “你撒谎。”吕颐大吼一声。 “女儿是否撒谎,爹爹回头想想便知。” 吕序轻叹一声道:“从前我也以为娘亲不爱我,每次我受罚回来都看到她悠然喝茶、晒太阳,根本不在乎女儿在外面的经历遭遇,直到她去世后奶娘把东西交给女儿,女儿才明白她用心良苦。” “是娘亲的悉心准备,才避免了女儿成长期的尴尬。”吕序面带笑容看着自己的父亲道:“这些年女儿看着您对娘亲深情不移,真真觉得您可怜又可笑。” “您连娘亲的心意都不懂,连她留下的骨血都不曾好好保护过,谈深情就是个笑话。” “别说了……”吕颐打断女儿的话,捂着胸口痛苦又卑微地哀求道:“是爹没有保护好你,是爹对不住你,更对不起你娘亲临终的嘱托。” 吕序别过脸不看父亲的痛苦的表情,对在场其他人道:“方家的水很深,三伯父身为她的丈夫都不愿意淌这趟浑水,你们瞎凑什么热闹,当然如果你们收过三房的好处就另当别论,但是别拉上我们六房。” “序儿……”老夫人出声哀求:“掌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你三伯母和三嫂也是自家人,你就帮他们一回吧。” “祖母,虽说掌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但是您别忘记了,三伯父才您的肉,他们不是。”老夫人一开口求情,吕序就不由怒火中烧,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完全不敢看父亲的表情。 这一刀捅得实在是太狠太深,不知道他能否撑住,若然他还是坚持帮三房就算彻底是决裂。 正厅内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吕序会一杆子打翻所有人,把吕府上下统统骂了个遍,连自己的父亲也不放过,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反出吕府不成。 回到上溯园,吕序让吕翦去正厅候命,生怕父亲回来没人照顾。 青鸾跟着她一起走进卧室,一群猫马上围了过来,簇拥在她身边不停地叫唤。 吕序蹲下来一一抚摸过道:“你把我的东西都收拾一下,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一辈都不再回来。” “小姐决定离开,要把它们也一并带走吗?”青鸾过来抱起橘王道:“青鸟说小姐不在家里,它们总是跟大白一起,蹲在门口等您,但带去龙吟山庄又不合适。” 吕序想一下道:“今天闹这样,吕府肯定是容不下我,我记得欢颜后面有座院子,打发人收拾一下先住着,等过了年再另寻一处宅子买下,以后我们也有自己的家宅,不必寄人屋檐。” “小姐,不至于吧。”青鸾一听就觉得事情严重,劝止道:“欢颜后面的院子又小又宅,小姐去住也太过委屈,不住吕府也可以暂住龙吟山庄,梵先生巴不得小姐在龙吟山庄长住不走。” “龙吟山庄小住可以,但长住会惹人非议,对我对先生都不好。” 吕序抱起阿狸道:“它们也不适合住在龙吟山庄,万一都开了灵智变成大白那样,我如何控制得住它们。” “提到大白,小姐打算如何安置它,一起带走吗?” “还有……”青鸾想一下道:“奴婢发现雪宝比较喜欢跟老爷在一起,老爷也不排斥,不如把它俩留下倍老爷。” “你安排就好,我没有意见。”吕序懒得考虑后面的问题,和衣躺下道:“我休息一下,你带着大家收拾东西,收拾好就唤醒我,要是先生回来问起,就说我早有准备,请他不必担忧。” 青鸾有些无奈道:“您实在不必急着走,收拾东西也要时间,要不先休息一晚上,明天等老爷出门上朝后再走。” “他明天未必上得了朝,你嘱咐青鸟多留意,有问题让上官守若过来瞧瞧。”吕序想一下又道:“父亲大概已经不想再见到我,就不要过来找我过去探视。” “小姐,父女哪有隔夜仇,老爷不会在意小姐说过的话。” 青鸾不希望父女俩关系闹僵,再三劝说道:“三房的人还没有走,谁知道把他们逼群名了能干出什么事情,把老爷独自留在吕府真的不合适。” “朱鹮和青鸟会留下来……”吕序认真想一下又道:“知道大白真实面目的人不多,把它留在父亲身边,至于雪宝嘛想留就留下,我尊重它的选择,它也很喜欢父亲嘛。” “小姐,您像是在交待后事。”青鸾听着不乐意。 吕序假笑一声道:“以你的修为,没有意外发生的话,听不到我交待后事。” “你赶紧收拾,我真得休息了。”吕序拉过被子轻轻合上眼睛,十几只猫也陆陆续续爬上床,把大床挤得满满当当。 青鸾放下床帐掖好,还把炭炉往床边移了移。 尽管寒毒已清干净,但吕序依然畏寒怕冷,冬日里还是喜欢屋子里暖和点。 青鸾安顿好吕序,安排人收拾东西。 正厅。 吕颐的情绪渐渐恢复平稳。 望着在场的人,拭干净嘴角的血迹,起身拱手道:“母亲,这些话序儿憋了很多年,有些话儿子也憋了很多年。” “从小到大无论儿子表现得有多么优秀,您从来没有多看儿子一眼,儿子想问问:在您心里到底有没有儿子的位置?” “六儿,你怎么可以怀疑母亲……” 老夫人听到儿子的话难以置信道:“爱之深则为之计深远,当娘亲的岂会不在乎自己的儿子……娘亲也是一时糊涂才犯下错。” “您一时间糊涂,就纵容他们欺负序儿,就算错不在序儿,您也会选择让她跪在雪地里、跪在烈日下……母亲在折磨序儿时,有没有想过看到女儿受罪,儿子我会有多难过?” “您有没有考虑过,强迫儿子帮方家脱罪,儿子发后在朝中该如何立足?” 吕颐一下子问了几个问,胸口的郁闷感少了许多,淡淡道:“很多时候母亲对儿子的冷漠无情,总让儿子觉得自己不是您亲生的,是从外面捡回来的,不然您为何从不在乎儿子的心情、安危、前程。” “母亲怎么会不在乎你,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商议计策。” 老夫人原以为只是孙女怨恨自己,没想到儿子也对自己怨多年,甚至怀疑不是她所出。 “商量计策!”吕颐讥讽地笑笑:“母亲不如先问问三嫂,她身上背负了多少条人命,再问问吕尚为了他这个娘亲,做了多少以权谋私的事情,帮方家造了多少孽,吕家祖上功德都兜不住,何况儿子这走马上任的右相。” “他们、还有方家的事情,母亲要管就自个去找皇上求情。”吕颐玉面含霜,冷漠道:“还有,方家的案子开年就会升堂问审,为了避嫌,儿子明天会搬离吕府。” “你要搬出去住,别人会怎么传我们?” “有什么好传的,谁不知道方家是吕家的亲戚,儿子是正常规避。” 吕颐离开前看一眼吕尚道:“在你决定顺从你母亲的时,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六叔劝你主动向上面交待罪行,争取从轻发落吧。” “你还年轻,还有未来,好自为之吧。” 回到上溯园,看到丫头们在收拾东西。 走过去道:“青鸾,把我的东西也收拾收拾,我们一起搬走,离开吕府称府别居吧。” 青鸾惊讶地啊一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想了想道:“但那边的房子还没有收拾打扫好,地方还很小……怕是装不下那么多东西。” “我在外面还有一处宅子,原本是想带着他们母女俩搬过去,还没来得及搬她母亲就去世,我一个月前就让人过去收拾打扫,总不能让小姐一直住在龙吟山庄,他们到底没有婚约也没有成亲,总住在一起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啊?!” 青鸾听得一愣一愣,不是老爷让小姐去龙吟山庄上住吗? “我去书房,你安排人收拾。”吕颐不容她多想道:“挑紧着用的东西收拾,那些不等用以后再收拾吧。” “奴婢明白!” 青鸾知道,前面那些话是说给小姐听。 深深吸气再长呼一口气道:“大家动作快点,挑些眼下紧着用的东西收拾。” “青鸾,我去不问老爷要地址,先过去看一眼那边有什么缺什么,我们也能少搬一些东西。” “你去吧,快去快回。”青鸾松口气道:“如果可以的话,连夜先送一部分东西过去,明天大家的活也轻松一些。” “明白了。” 青鸟马上去正屋。 梵行从龙雀营回来,提着食盒走进上溯园。 看到大家都的收拾东西,惊讶地问:“青鸾,快过年了,你们收拾东西要上哪?” “回先生,老爷、小姐要搬走。”青鸾停下手上的工作道:“谁让那些人逼着他们父女俩帮三房的擦屁股,老爷小姐都当众反脸,小姐原是要自己搬出走,岂料老爷回来说自己也要搬走,所以大家都在收拾东西。“ 青鸾说完压低声音道:”您是要先见小姐,还是先见老爷。“ “我先去见吕相,你去叫序儿起来用膳。”梵行把食盒递过去道:“生气也不能误了用膳,中午就没吃几口,也不怕饿出病来,我买几个她爱吃的菜,你劝她多吃些。” “是,奴婢马上去叫小姐。” 青鸾接过食盒,转身去吕序的房间。 梵行来到书房外面叩门:“吕相,是我,景汉,我们谈谈吧。” “进来吧。” 梵行推门进去,就看到吕颐双手捂着脸坐在书桌后面。 桌面上摆着一幅画,画中一名女子坐在摇椅里晒太阳,旁边的高几上摆着一盏茶,一瓶鲜花。 画面画得十分细致,连茶盏里漂的不是茶叶,而是几朵鲜花都画得清清楚楚,还有茶盏和花瓶都像碧玉一样的浅青,就像她的人一样清新淡雅脱俗。 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女子的一双眼睛,她的实在是太漂亮。 跟吕序的眼睛一样美丽,不同的是吕序的眼睛是灵动中透着魅惑,而这眼睛却是明亮又空洞。 但她的空洞不是盲人那种不能视物的空洞,而是在人世间看向另一个世间的空洞,让看到她的人都心生向往,好奇她看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说实话母女俩长着同一双眼睛,但吕序面容太过精美,让漂亮的眼睛失了三分神韵。 吕夫人面容虽不普通,但绝对没有女儿的面容精致,反倒把眼睛衬托比夜空的星辰还明亮,真不知道跟她对视的人,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什么样的风景。 “画中的人是序儿娘亲,生下序儿后身体一直不好了,不宜劳神,但序儿开智太早了,八个月就开口说话,小孩子嘛总是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缠着寒儿问这问哪、问东问西,寒儿不得不打起精神回答她各种问题。” 吕颐深深叹气道:“我不得不强行把他们母女分开,给寒儿更多的时间调养;序儿永远不会知道,她娘亲每天承受多大的痛苦,才能摆出画中的模样,我甚至不能让她知道,她娘亲随时会离开我们。” “但我没想到会给序儿带来那么严重的心理伤害,成为她患上双魂症的伏笔……她可以恼我恨我,甚至从此不再见我搭理我,但绝不能让她离开我身边。” 吕颐红着眼睛道:“我已经失去寒儿了,不能再失去女儿,她是我活着的唯一理由。” 梵行想一下,面带笑容道:“或许她不是真的恨您,而是用另一种方式在保护你。” 把一个小册子递过去道:“我去了一趟龙雀营,这是他们最新搜集到方家罪证,您看过就会明白。” “您先看着,我去看序儿。” “你去吧,告诉序儿,我不怪她,但是……” 吕颐顿一下强势道:“没出嫁之前,不准她离开我。” 正文 第187章、搬家前夕 “怎么不吃呀。” 梵行来到吕序屋里,看到她坐在一桌子菜前却没有动。 “菜不合胃口。” “是我没有胃口。” 吕序幽幽看着梵行问:”他怎么样了,我方才说的话挺狠,他应该会难过很长时间,估计以后不想见我。“ “恰好相反。”梵行把吕颐的话复述一遍道:“我不知道你跟吕相说了什么话,但是他说你可以恨他怨他,甚至从此以后不搭理他,但是不能离开他。” “他真这么说?”吕序有些懵了,按理不应该啊。 “你是他女儿,他还能怎么样。”梵行坐下来,挟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快些吃吧,凉了会影响口感,明天搬家够你忙的,吃完了早点休息。” “我爹真要搬离吕府另立门户,朝臣们只怕会……“ “你爹选择另立门户,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不然怎会在一个月前就让人收拾宅院。” “再说方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一些,你们移院别居是依法规避,说明你爹公正严明,没有以权谋私,朝臣们还有微言就是故意打压。” “这样吧。”梵行换个话题道:“我说说在龙雀营查到的新消息,你边吃边听。” “你快说,我马上吃。”吕序马上拿起筷子吃了菜,梵行缓缓道:“方家犯下的罪行不亚于南宫世家,欺行霸市,放印子钱、欺压百姓都是小事情,他们还涉及开私矿、贩卖私盐,还有谋害朝廷命官。” “他们竟如此胆大妄不!”吕序震惊完若有所思道:“哦对了,他们做这些事情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从四年前开始,是在你们父女离开京都后。”梵行知道她担忧什么,安慰道:“所以方家的事情扯不到你爹头上,但祖父、祖母如此重视,三房的人肯定牵涉其中,你父亲兴许早收到风声,才会提前收拾庭院。” “三伯父忽然纳妾,三哥哥今天没有露面,倒是四哥哥很积极,而且他也是三房唯一有功名在身的人,也只有他能够以权谋私。” 吕序轻轻叹气道:“怪不得他这次回来变了许多,想来心里压力不小啊。” 梵行又往她碗里挟菜道:“路是他自己选的,结果自然也是他自己承担,你又瞎什么心,快吃吧。” “只是觉得可惜了。”吕序放下筷子道:“四哥哥那么有抱负的一个人,硬生生被自己的亲娘带沟里,过堂问审后就算不判死刑也是终身流放。” “清蒸龙鳅,你快些吃,再不吃橘王又要来抢。” 梵行挑了一大块鱼肉到她碗里,往她卧室的方向看一眼:“这个死胖子特别识货,有好东西再暖的被窝也舍得。” 吕序被他的话逗笑了,就看一条胖乎乎的身影,敏捷地跳上桌子对龙鳅就下嘴,幸亏梵行手快,及时揪住它的后颈,抱入怀里掏了一把肉干放在桌面上。 “上官守若还有多少狼肉干啊?”吕序好奇地问,前前后后一群猫已经吃了十来斤。 “这些狼个头比寻常狼大,怎么也能出十几二十斤肉干。”梵行揉揉橘王道:“吃吧,肉干管够,明天再给你送十几斤过来。” “送去新宅那边,我不想多带十几斤东西。” “怕有什么,有我在呢。” 梵行也吃了一口菜道:“你们把要搬的东西整理好,明天我过来帮你们搬,抬手间的事情。” 青鸾恰好进来,听到他的话马上激动道:“先生肯帮忙真是太好了,奴婢就不用担心明天搬不完,还得打发人连夜就搬东西。” “这样搬家……”吕序想一下道:“我自己也行啊!” “你的功夫还差点,容易偏离目标地。”梵行实话实说道:“你爹方才说了,新宅那边有个大湖泊,附近还有河道,你要是偏到湖里、河里怎么办,别的东西还好说,你爹那些公文可全都作废。” “好吧,好吧……” 吕序端起饭碗,把气愤化为食量。 梵行笑而不语,只是不停往她碗里挟菜:“多吃点,整理东西也费神。” 用过晚膳,朱鹮端了一个炖盅进来道:“梵先生,你吩咐的参汤炖好了,小姐现在喝还是睡前再喝。” “参汤不是给小姐喝。”梵行放下筷子道:“送去书房给吕相,他今天被你们小姐气得不轻,喝碗参汤顺顺气,就说是小姐吩咐的,让他别气坏身体,要打要骂明天再说。” “你干嘛呀?”吕序惊讶地看着梵行:“我们不是说好……” “父女没有隔夜仇。”梵行不以为然道:“你们明天都搬走了,还有什么好隐瞒。” “快送过去吧。” 梵行示意朱鹮送过去,自己陪吕序用过晚膳便回龙吟山庄。 ******* 翌日 用过早膳准备出门前。 “搬运的马车里,在你马车前的是我的公文,你一定要给你看好。” 吕颐淡淡叮嘱女儿,仿佛昨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他们的生活跟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吕序懒懒地嗯一声,就听到吕颐道:“哦对了,景泽一会儿过来帮忙,让他坐运送公文那辆马车,事关朝廷军政机密大意不得。” “先生昨晚说了,他可以像给雪城送火器那样,直接把东西都送过去就行,东西不用装马车。” “……???”吕颐纠结一下道:“是不是有点太过炫耀?” “普通人看不到,不算炫耀,再说府上的人知道我们要走,还不得堵着门口不让走。”吕序呶呶道:“我可不想看到祖母老泪纵横的模样,还三房哭天喊地的画面。” “随你们安排吧。” 吕颐也很无奈,女儿说的都是事实,所以他会匆匆秀走。 “本来这种事情女儿也能做,不过先生说您跟他提过,新宅那边又是湖泊又是河道的,我要出了一点点偏差,就可能连人带东西一起掉水里……” “你掉进不要紧,公文要是掉进去,你也不要上岸,给它们陪葬吧。” “长时间泡在水里,女儿会染上风寒的,您好狠心啊……” “放心吧,那边是的水是暖的……” 吕颐留下一句话便离开,吕序边用早膳边看大家收拾整理东西。 忽然门口探进两颗脑袋,马上高兴道:“真是难得啊,两位姐姐居然起得比太阳还早。” 自从宣院关闭后,两人虽不至于睡到日上三杆,但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就听到吕婕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们在忙巴巴干什么呀?” “外头冷,快进来坐吧。” 吕序待他们坐好后,没好气道:“还不是为着三房的事情,按规定我爹得依法规避,我们搬出去住一段时间。” “我听我哥说,方家之所做恶多端,听说是四哥哥罩着他们。”吕宜压低声音道:“你说四哥哥原来挺好个人,怎么就变成了贪官污吏,若方家的罪名属实,四哥哥怕是也逃不掉。” “还能为着什么,肯定是三伯母闹的呗。” 吕婕十分上肯定地回答道:“就她那唯利是图的嘴脸,蚊子苍蝇飞过都要拔掉腿,方家给她点好处再大点,她都能把儿子过继给方家,还好她没有生女儿,若是女儿早就卖掉。” “按你这么说,沐雨长得丑还是好事,没准也塞给方家那边。” 提到三房的女儿,吕序第一时间想到吕沐雨,不知道她眼下恢复得如何,眼下又不好过去瞧一眼。 “把没准两个字去掉,肯定已经嫁给方家。”吕婕轻蔑地哼一声:“所以有时候丑也未必是件坏事,或许将来她的病忽然好了,照我们吕家的遗传,应该也是个美女吧。” “是啊,都是嫁不出去的美女嗯……”吕序没说完,吕宜把一只鸡蛋塞她嘴里。 “你能不能说点人话。”吕宜气呼呼道:“本来有你在我们压力就很大,如今又出了三房的事情,我看我们吕家也就你有机会出嫁,我们是要孤独终老。” “三房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不会收过他们的东西吧。” “当然没有。”吕婕一口否定道:“我们才不稀罕他们的东西,我五房人穷志不穷。” “我们四房也没有。”吕宜冷冷挖苦道:“三房的自从掌了权,向来眼高于端,哪会把我们放在眼内,我们要是不给他们好处,份例银子还未必会准备时发放呢。” 吕序冷冷道:“还好我生病那几年花的不是府里的钱,不然我早就死翘翘。” “你搬出去了,我们怎么办呀?”吕婕有些丧气,吕颐不以为然道:“你们有什么好丧气,能亲眼目睹三房那位都官府的人押走,你不觉得很爽吗?” “那你还搬?” “依法规避。” 吕序吃完最后一口鸡蛋,端起漱口水漱过口。 用帕子拭一下嘴角道:“等我那边收拾好了,你们过来玩,我爹说新宅有个湖,我们可以游船。” “还一个湖可以游船,真是太好了。”吕宜高兴道:“自从三房的回来后,我连园门都懒得出,等收拾好了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你们一会儿出去,祖母他们不会阻拦吧。” “拦不了。”吕序漫不经心道:“一会儿先生会过来,一挥手人和东西就都能过去。” “好神奇啊,我们也想体验一下。”吕婕先前就听说过,吕序能在一天内,来回京都、陵城、雪城之间,老早就想问问她是种什么感觉。 “改天我来接你们的时候,就用这个办法。” “你也行啊!” “我当然行。” 姐妹三说说笑笑,上溯园难得的热闹。 吕宜忽然想起什么道:“到时把梁兮也叫过来,再把七哥哥也叫上,你们懂我意思。“ “你不说我都没感觉,好像有些日子没有见梁兮。”吕序感慨道:“我最近实在是太忙,都没怎么在府上,眼下又碰上这档子事情,真是抽不出时间接她过来玩。” “梁兮也是见你忙才没来打扰,我们私下倒是跟梁兮见过两回,据说二皇子有意于她一直在献殷勤。” “还有这事!”吕序的八卦心也被勾醒:“怪不得让先生问太子的事情,后来就没有下文,原来是为了替二皇子求偶打掩护,亏我们还想给六哥、七哥制造机会。” 吕婕想一下道:“梁兮好像是不太乐意,但听说她母亲倒是有意结这门亲,如今也是左右为难。” “那就还有戏。”吕序漫不经心道:“回头问清楚梁兮的心意,我们再安排七哥哥跟她见面,万一两人看对眼,我自有办法把梁兮抢到我们吕家。” “好,就这么说定。” 吕婕自然欢欢喜喜答应,还想说什么时朱雀进来道:“小姐,东西都整理好,您看一下还有什么要带走?” 没想到东西这么快整理好,吕序想一下道:“你再去看看那些猫有没有落下的,阿狸最喜欢到处乱跑,万一它又偷偷溜到别的地方玩,回头我还得来找它。” “放心,除了橘王和雪宝,朱鹮把它们都关进笼子里,一个都跑不掉。” “哦对了,别把大白给忘记。”吕序想一下道:“先别急着解绳子,等先生来再解不迟。” 忽然想到什么,吕序拉着两人的手道:“两位姐姐,以后我不在了,你们要保护好自己,尤其是抵防着三房的人狗急跳墙,拉着阖府的人同归于尽,尽量少跟他们接触,送东西也不要接,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藏东西。” “你走了我没安全感,连觉都不敢睡。” 以三房那位的性子,吕婕不由紧张,吕序说的话不是没有可能。 “怕什么,还有祖父在呢。”吕序安慰两人道:“以他老人家的修为,三房有什么异动,他第一时间察觉到。” “祖父、祖母为何保四哥哥就行了,为何还要管方家的事情?”吕宜十分郁闷,听了昨天正厅发生的事情,她也觉得祖母实在太偏心三房。 “还能为什么呀?”吕序冷冷一笑道:“方家当初把四哥哥下水,为的是有一天东窗事发,吕家在保四哥哥的同时,还要连他们也一起保,不然就拉着四哥哥一块死,真以为方家的钱那么好花啊。” 正文 第188章、 离开、决绝 “你们倒是麻利,把东西都快整理好!” 忽然响起梵行的声音,吕序一听马上往院子里冲。 白衣轻裘,长发如墨,眸如星辰,无论看到多少次都会被梵行的气势征服。 莫名觉得上溯园太小了,容不下他俯视苍生的气度,他属于更辽阔的天地,拘在小小的都城实在是太委屈。 “看什么呢,傻丫头。” “看你呀。” 吕序毫不掩饰心里的欢喜。 梵行朝她伸出手,吕序走过去把手放进他掌上,微凉的手马上被熟悉温度包裹。 屋内吕宜、吕婕看着两人的背影只有羡慕的份,吕宜看一眼吕婕道:“我相信有些缘分是天注定,若是换一个人站在他们身边,一定没有眼前的美好画面。” “你不用提醒,我早就放下。” 吕婕一直都不清楚,很多人都痴迷梵行,而她不过是其中一员罢。 却听到吕宜一声叹息道:“智者不入爱河,他们是智者偏偏入了爱河,以后的路不一定好走。” “你少为他们操心,还是先操心自己什么时候嫁,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吕婕假装好意提醒:“过了年你满十七岁,按虚岁你就是十八岁,小心四伯母跟你急。” “我是年初出生,你是年中出生,差不了几个月吧。” “是啊,我们干嘛要互相伤害。”吕婕忽然语气一软。 “……”吕宜想咬人,狠狠道:“还不是你先挑起,结果大家都不痛快,有意思吗?” “序儿多好,遇上喜欢的人,还是两情相悦,世上有几人能这么幸运。”吕婕轻轻叹气道:“序儿从前遭遇的苦难,是用来换跟梵先生的相遇。” “这个说法好有道理。”吕宜感叹道:“我们没有遇上梵先生那么好的人,一定是没有经历过序儿的磨难。” “序儿的经历太痛苦了,我情愿草草嫁人了事,决不经历她的苦难。”吕婕马上拒绝:“我不是序儿,承受不了那样的痛苦,我会直接死掉的,平凡一点没有什么不好,比才华比美貌是比不过序儿,但我们比她幸运。” 两人默契地击一下掌,掌声引来吕序和梵行的注意。 “两位姐姐干嘛呢?”吕序回头问。 梵行也含笑道:“原来四姑娘、五姑娘也在,失礼失礼!” 吕宜先走出来,含笑道:“方才你五姐姐说,你从前遭遇的苦难,是用来换跟梵先生的相遇。” “挺值的。” 吕序看着梵行抿唇一笑,丝毫不掩饰心意。 梵行揉揉她的小脸道:“早知道你为了我这么拼命,我就早过来找你。” “大清早,我们是来给自己添堵。” 吕宜有些无语,看到两人神仙眷侣般的画面,谁心能不羡慕嫉妒恨。 梵行听后笑笑道:“四姑娘、五姑娘,找对象这件事不能急,一急就可能会草草过一生。” “按梵先生的意思,两位姐姐应该怎么做呢?”吕序代两位姐姐请教,想听听一个半只脚迈进仙修的人如何解释。 “我们都应该深信,世间有一个人是为我们而生,无论是隔着山隔着海,他或者她,或是我们会在合适的时间来到彼此身边,你们看我跟序儿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一定不要着急。” “谢梵先生指点!” 吕宜和吕婕相视一笑,换从前梵行可不会跟他们说话。 吕序忍住笑道:“说得头头是道,你不担心我怀疑你过往历史不单纯,老实交待跟几个女子好过。” “我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梵行抓住吕序双手道:“放心,我的生命里除了你,只有我娘亲,不过她能抵过五百个女人,已经把我的人生挤得满满当当,再多几个女子我会疯掉。” “你鲜少说起家人的事情,今天忽然提起我都有些好奇。” 吕序一想到对方是天域之城的城主,就对素昧谋面的未来婆婆好奇不已,一个女人打理这么大座城池很不容易吧。 梵行想一下道:“你也知道,我娘亲是天域之城的城主,所以……” “所以什么?”看到梵行犹豫,吕序更加好奇。 “所以注定她的生命里不可能只有一个男人,我父亲只是她其中一个男人罢。” 骤然听到这个重磅消息,吕序脸上惊现目瞪口呆的表情,吕宜和吕婕更是本能捂住嘴巴,生怕会忍不住大声尖叫。 梵行深吸一口气道:“我上面还有四位兄长,两位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我们都不同父亲的孩子,关系上也没有那么亲密,尤其我又特别的出色,所以才会被他们联手排挤,为了天域之城的安稳,不得不远走南离国。” “序儿,我不是有意隐瞒,是怕你无法接受。” 梵行头次心虚,南离国礼法森严,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世。 吕序却一脸激动道:“我好像发生了一个新世界,原来有本事有能力的女人,生活可以这么潇洒。” “我也想……” “除了我,你谁都不能想。” 梵行直接掐灭吕序的苗头,就听到吕宜激动道:“我很愿意想想,现在习武应该不晚吧。” “万一那个为我而生的人一直没出现,我也不想为了嫁人而嫁人。”吕婕看着吕宜道:“四姐姐,你要习武带上我,我们俩一起努力,总比一个人努力强吧。” 果然每个少女在婚姻迷茫期,不能遇见活得最潇洒自在的同性前辈,因为他们会看到一个崭新的世界。 吕序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道:“先生,东西都收收拾好了,你赶紧把东西和人送过去,再不抓紧时间收拾的话,晚上睡觉我可能连个炭炉都没有。” 再说下吕宜和吕婕就要魔怔,真着不肯嫁人成亲,就是她的罪过。 梵行还以吕序会需要时间接受,没料到她根本不在乎这点事情,甚至连吕宜、吕婕都觉得娘亲的人生很丰姿多趣。 “你把大家伙都叫过来,站在一起吧。” “好,稍等片刻。” 吕序让青鸾叫人,让大家都在聚在行李旁边。 上溯园人本就不多,不出十息人便到齐,梵行拱手道:“四姑娘、五姑娘,告辞!” “再会,收拾好了,记得来接我们。” “知道了,很快就会见面。” 吕序一一应下道:“祖父、祖母若问起,就说我们是依法规避,等事情过去了仍回来,请他们原谅我们不辞而别。” “还有……”吕序拿出一个册子道:“把这个交给祖母,让她看完以后再做决定。” “你放心,我们会转交祖母。” “告辞!” 吕序盈盈施礼。 梵行抬手间便带着众人消失在上溯园。 望着空空如野的院子,吕宜和吕婕怅然所失,待了一会儿也离开上溯园。 姐妹俩来到锦华阁,把吕序的话告知二老,老夫人分明有满肚子的话却怎么出说不出口,只是默默流眼泪。 老太爷却不以为然道:“你哭什么呀,国法如此,他们也没有办法,等事情过了自然会回来……老六昨天的话虽说得过分些,今天又不辞而别,只是被序丫头刺激到,过不了两天他自己会跟你赔礼道歉。” “你还有脸说我……”老夫人原本没气的,听到老太爷的话马上火大:“这个家你出过多少力,孩子们你管过几回,这个家你待过几天,别说序儿以为你死了,我都以为自己没有夫君。” “你……”老太爷理亏道:“当着小辈们的面,你说这个干什么呀。” “我为什么不能说呀。”老夫人气乎乎道:“偌大的家业我一人打理,但凡你能在家多待几天、帮衬着点,我不至于过度依赖老三他们。” “你只看到他们做错事了,没有看到我们娘俩,当年是如何苦苦支撑家业。” “问题现在做错事的不是老三,是老三媳妇的娘家。”老太爷淡淡道:“如果他们犯了小错,自然要帮着说和说和,现在连他们犯了什么事都不清楚,你就贸然逼老六父女俩帮忙,实在是太过冒进。“ “哦祖母,序儿走前,让孙女把这个交给您。”吕宜赶紧递上册子道:“序儿请祖母看完以后再决定。” “是什么东西?”老夫人接过问。 “回祖母,孙女未敢擅阅,还是祖母看过再告诉孙女吧。” 吕宜自然不会承认,在过来前他们已经偷偷看过,怪不得六叔和序儿不肯帮忙,方家犯下可全都是死罪。 老夫人打开册子细细阅读,没看几页就把册子甩到一边道:“方家也太大胆了,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们……你去三房告诉尚儿:他去自首兴许还有一条活路,祖母不能为他一人搭上整个家族。” “把这个也带给他,让他自己决定吧。” “是。” 纪嬷嬷接过册子应声去传话。 吕尚战战兢兢接过册子,打开一页一页详阅。 越后面他的面色越苍白,最后拿起册子冲到母亲的房间,把册子甩到她面前: “母亲,今天儿子也想问问,我究竟是不是你亲生的。” “你说什么呀,你当然是我的儿子,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骨肉。”三夫人不解地看着儿子,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病。 正文 第189章、 脸皮真厚 “怀胎十月多不容易,您怎么就舍得如此糟践儿子,把儿子一步一步推上绝境。” 吕尚悲痛欲绝地质问自己的母亲:“每一次我问您,舅舅做什么生意,需要用到儿子官印,您总让我不要过问,但凡儿子多问几句,您便冲着儿子大动肝火,如今儿子就要上断头台了,母亲总该让儿子死个明白。” “你不会死的,老夫人一定会让你六叔救你……” “方才纪嬷嬷来传话,祖母说她不能为儿子搭上整个家族,还有……” 吕尚两眼通红,却强忍着眼泪道:“六叔和六妹妹已经搬走,你就不要再指望他们,更不要去打扰他们。” “你当年救过吕序。”三夫人提醒儿子,吕序欠着他一份恩情。 “但火是你让人放的,两相抵消,互不相欠。” 吕尚漠然提醒道:“别忘记你们曾经是怎么对待吕序,六叔父女没有趁机落井下石已是最大的仁慈。” “我们可以跟谈条件,只要他们父女俩肯帮忙,就允许吕序上吕家族谱。”三夫人努力寻找着吕颐、吕序的弱点。 “您还这么天真、自以为是,果真商女脑子里全是铜臭味。”吕尚怆然笑道:“你以为今时今日,以六叔的身份地位还会在乎这点吗?” “吕序将来要嫁人,夫家……” “梵行跟吕序两情相悦,他根本不在乎吕序的出身。” 眼见母亲还在挣扎,吕尚冷冷道:“母亲别挣扎了,您告诉方家也别挣扎,没有人能保他们。” “如果有人愿意保方家呢?”三夫人试探着问儿子,吕尚愣一下道:“那一定是居心叵测之流,方家愿意被他们保护是方家的事,儿子一会儿就去自首,我不会让吕家给方家陪葬。“ “你疯了。”三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你会死的,知不知道。” “疯的是您,明知道儿子会死,还把儿子往火坑里推,如今母亲要救方家尽管救,儿子已是将死之人管不起,你们好自为之吧。” “母亲,保重!” 吕尚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便外头走。 出了屋,看到吕崇站在外面,上前道:“大哥,我此番离家未有归期,往后家里便托负兄长。” “大哥也有错。”吕崇心中有愧道:“没能及时提醒、阻止你,但为了雨儿……” “大哥不必自责,我知道大哥的难处,母亲以雨儿的病情威胁,大哥不得不娶方家不洁之妇为妻,是我自己没有守住本心,经不住母亲软磨硬兼。” 吕尚轻叹一声道:“好在雨儿情况好转,大哥总算是苦尽甘来,你不必为我担忧,我如今也算是解脱。” 望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弟弟,吕崇压低声音道:“六妹妹托为兄给你带几句话,她说四哥如实陈述便好,不必把所有罪过都揽上己身,方家所犯之过皆为大罪,以你区区从六品上的工部员外郎根本无权过问,方家背后还有人撑腰。” “!!!???” 吕尚难以置信地看着吕崇。 “尚弟,兄长陪你去顺天府吧。” “好!” ***** 吕家四公子自首认罪的事情,在京都激起了千重巨浪。 吕颐、吕序父女搬离吕府的事情也很被人发现,父女俩一下子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当事人却是各忙的各的挑院子,吕颐照样每天上朝处理公务,吕序则在家里指挥丫头们整理、收拾、打扫新宅。 到新宅头桩大事,就是把母亲的遗体安放妥当,其次是整理摆放各种物件,光这件事就足足了三天功夫,再给新宅各院落亭榭起名字,配上合适的对子,采购各式花卉装点兼种植又去了三四天。 直到除夕前的一天,新宅才算是收拾妥当。 既然对外说了是依法规避南阳府方家案件,新宅自然不能也叫吕府。 第一天来到新宅前面,吕序想都没想就定名为寒园,还当场亲自把园名用剑刻在门匾上。 吕颐下朝回来看也没说什么,对新宅的布置也没有任何意见,但吕序却是有很大的意见:说好的大湖怎么变成一大片浅水滩,还说什么游船泛舟,连个竹排都浮不起来。 整天都怨怨念念,青鸾连忙安慰道:“小姐,湖中之水来自河道,如今冬季河道水位下降,湖水仅靠一眼温泉供水,自然是一片浅水滩;春天雨水勤,河道水位上涨,大湖水位也会上涨,正是这样方有这冬暖夏凉之说。” “道理我知道啊。”吕序十分郁闷道:“可是我都答应四姐姐、五姐姐要一起游湖,难不成邀请他们一起泡脚吗?” “泡脚也不错。”青鸾一拍手道:“回头奴婢去找上官公子,就说你冬日脚冰,跟他讨个泡脚药汤的方子,弄上满满的一池子的药汤,你们边聊天边泡脚。” “回头记得把孙小姐也叫上,还有梁兮,估计她都闷坏了。” “张少夫人呢?”青鸾又问 “算了,她大着肚子,泡不了脚……” 吕序想一下道:“请她来看我们泡脚,如何?” “张少夫人会打你。”青鸾提醒一句。 吕序却不以为然道:“我还要戴上那套,跟她一模一样的首饰头面。” “小姐……”青鸾对自家主子无语道:“哪有主人家故意刁难宾客的道理,往后谁还敢来我们府上作客啊。” “你家小姐我统共就那几个朋友,其他人爱来不来,我才不管呢。” “如今老爷是右相,官眷们无论乐不乐意都会来的,您是这个府上唯一的女眷,需得好好招呼他们。” “他们来干嘛啊,我们又不办乔迁宴。”吕序更加郁闷道:“谁有空招呼他们啊,我只管自己乐呵。” 青鸾想一下道:“官场礼尚往来便是如此,你不办他们也会送礼,有礼单总比没礼单强,至少咱们能还掌握主动权,以后可以还回去嘛。” “眼下该怎么办,我又没操办过宴席。” “把老夫人,以及几位夫人一并请过来帮忙,你只管招呼年轻的小姐们。” “就算祖母他们过来帮忙,办这么大的宴会,咱家的人手也不够啊,现在采买也来不及啊。” 吕序看着青鸾道:“再说祖母他们现在过来不合适,咱们家是在规避期,暂时不宜往来吧。” “实在不行,咱们跟宫里借呗。” 青鸾提醒吕序,还有宫里皇后娘娘可以帮忙。 吕序悻悻道:“你忘记了,我跟皇后娘娘闹掰,她才不会管我呢。” “跟先生把兰姑姑借来一用。”青鸾激动拍手道:“对啊,兰姑姑可是宫中老人,有她帮忙宴会一定不会毫无纰漏,这事奴婢去跟梵先生说。” “胡闹,兰姑姑是什么身份,岂能到我们府上帮忙。” 吕序想一下道:“不对啊,我们只是暂时移居寒园,办什么乔迁之喜啊,还是先跟父亲商量商量。” “还是准备一下……” “打住……” 吕序打断青鸾道:“官场的人一个个都跟千年老狐狸似的,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把事情算个七八成,到时他们提前把礼到寒园,咱们这乔迁宴不办也得办,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倒是我请姐妹们聚一聚,不值得他们分心留神。” “奴婢看您就是想偷懒。” 青鸾还不清楚自家主子,就喜欢一味躲懒偷懒。 吕序撒娇道:“你也不想想,办乔迁宴就无疑是跟吕家分府,那可是天大的事情,弹劾爹爹的奏章能把皇上埋掉。” 青鸾一想才明白的其中道理道:“还好奴婢没有擅自做主,提前采购各种杯盏物什,不然就是弄巧成拙,给那些人创造给老爷添堵的机会,真是万幸啊。” “你去采办一些别致的花笺,我要亲自给姐姐们写请柬,用的墨也要带香味那种。” 吕序仔细想一下又道:“杯盏还是要采购的,但是要以雅致为主,再买些女子们爱食的果脯蜜饯类的东西……我们这里到处是水,弄一个曲水流觞什么的一定很有意思。” 细细交代一番道:“如此外面的人便知道,只是闺阁女子的聚会,便不会打什么歪心思。” 青鸾一一记录在册,回头安顿好家里后,就亲自带人出门采购,留下吕序一人趴在水边顾影自怜,偌大的府宅里大家都在忙碌,就她一个闲人趴在水边数小鱼。 “你倒是闲得很啊,要不要过来帮忙啊。” 忽然水面上出现一个人影,吕序回过身道:“你怎么有空我这里,是有什么任务需要我帮忙吗?‘ “吕尚去自首的事你也知道,他也是个糊涂人,连自己怎么成了罪犯都不知道。”古骄龙扔一下册子道:“我记得你当初对这位兄长评价极高,他为何会变得如此不堪啊。” 吕序没有看册子,不咸不淡道:“还不是他那个贪得无厌的母亲,掌管着我们吕家偌大的家业,还惦记着娘亲的钱,结果坑了自己也坑了儿子,但我可以肯定三哥哥没参与其中,只不过拗不过亲娘一哭二闹三上吊。” “放心,我们会查清楚。” 古骄龙坐下看看四周的环境道:“府邸选得不错,冬暖夏凉,很适合你的体质。” 吕序也坐起来道:“我搬过来前还对四姐姐和五姐姐说,我们可以坐船游胡,现在……方才还跟青鸾商量,请他们过府一起泡脚养颜。” “怎么不请我啊?” “您跟我们不是一辈的,看我们打打闹闹,您自在吗?” “我不管,本大人就是要参加。”古骄龙强势地回答,忽然又道:“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还记得风冉吗?” “记得,为了她我爹差点没打我。”吕序忽然盯着古骄龙,故意岔开话题道:“你就能对我爹上点心,他那么一个老帅哥,几乎每天都跟你见面,你就没有一点点心动?” “刚到天域之城不久时,有个人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年少时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否则无论往后朝夕,再也不能够认真喜欢一个人……” 古骄龙面带笑容道:“那个曾经惊艳我的人走后,再好的美景也无法让我停留。” 吕序回想一下那句话,面带笑容道:“我能理解,如果有一天梵行突然走了,我可能也跟你一样,所以你能告诉更多关于先生的事情吗?” “我对先生的了解真的太少了,尤其是他在天域之城的经历。” 从他前几天透露的消息来看,在天域之城生活的日子并不是很如意,不知道他那段时间如何度过。 古骄龙听到笑笑道:“他在天域之城的经历,没有你想象那么糟糕,说白了跟你差不多,颜值高的同时武力值也高,把该揍的不该揍都揍了遍,同时还受万千少女追捧,只是天他的存在威胁到了长公子的地位。” “长公子?” 吕序想一下道:“是跟太子殿下差不多的人物吧。” 古骄龙嗯一声道:“长公子梵衡各方面都非常出色,是大家公认的下一任城主的继承者,这种想法一直到七八年前,天域之城遭受外敌入侵,危难之时梵行暴露真实力,为天域之城解困时结束。” “大约是对强敌的忌惮,城中便有了立长立幼的争议,甚至为此差点引发内战,城主为了天城之城的安稳,不得不让梵行离开天域之城。” “世间怎有如此偏心的母亲,不知道这等于把儿子推出去送死吗?“ 吕序为梵行忿忿不平,果然是天妒英才,总要让他们这样的人历经苦难,才得到平静的人生。 古骄龙道了一声是呀道:“这个决定看似顾全大局,实则已经选择长公子成为继承者,默许了后面的刺杀行动,梵行经历过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他能活下来委实不容易。” “他为了我还给天域之城写过信,岂不是向他们低头的意思。” 想到当初为了帮她要到血参,梵行毫不犹豫往天域之城传书,以为他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没想到比她更加不堪。 “应该只是答应他们一个条件吧。” “脸皮真厚。” 正文 第190章 、偶入秘境 “好了,言归正传。” 古骄龙把话题拉回道:“说说风冉的事情,最近她在江湖上闹得有些凶,你去把提回来吧。” 吕序回身过,继续趴在栏杆上看鱼:“你明知她疯疯癫癫,当初放她走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后果,眼下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把她带回京都,就不怕把麻烦也带到京都。” “本使就怕他们不来,来了正好把他们一网打尽。” “你放风冉入江湖,把居心叵测之流引进京都,是不是太过冒险,万一出了纰漏京都会出大乱。” “所以才找你帮忙。”古骄龙半点也不客气道:“找到风冉,把跟在她身后废掉,他们就进不了京都,京都自然不会起混乱。” “您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人情世故,不就是你帮帮我,我帮帮你呗。” 古骄龙递给她一张纸道:“上面是风冉最后给我传信的地址,以你的修为应该很快能找到风冉。” 吕序软糥糥道:“好吧,谁让我最近无聊呢,正好拿他们来试验下我的曲子,至今我都没有想到合适的名字,您可有什么好的建议,说出来我参考一二。“ “你的曲子诛灭心魔,何不直接叫《诛心》,简单明了一听不懂。” “是不是杀气太重了,其实无论是内心的恐怕,或者不舍的记忆,都是能让人上瘾的东西。” “您忘不了曾惊艳过您的人,我爹放不下我娘亲,野心之人放不下权力,贪财之人放不下财富、好色之徒贪恋美色,这些都是能让人上瘾的东西,同样也是杀死他们利器。” 吕序想一下道:“此曲偷窥、诛灭皆是利用人性弱点,不如叫它《问殇》吧。” “问殇,问人性之弱点。”古骄龙点点头道:“名字起得不错……哦对了,水里那坨白色的,是不是你养的猫。” “我艹……” 吕序抬头看去,雪宝在水里漂。 想都没想就飞过去,把雪宝从水里拎起来,看到它嘴里还咬着白鱼。 “果然猫改不了吃腥啊。”吕序跟雪宝对视一眼道:“你要去骨头,想吃熟到厨房找朱鹮,我不杀生爱莫能助。” “喵……”雪宝叫一声看向古骄龙。 “几个意思啊?” “您帮它去一下鱼骨。” “斩云是上品宝剑,你居然让我杀鱼,一只猫干嘛活这么金贵。“ “古大人,你能拒绝这么可爱猫猫吗?”吕序抱起雪宝,不得不说,雪宝吃了狼肉后个头又大了一圈。 古骄龙给了吕序一记白眼,无奈地拔出剑帮一只杀鱼取肉,收到的报酬是雪宝在小腿上蹭了蹭,用吕序的话解释就是雪宝在她身上留下味道印记,方便下次继续找她帮忙。 “什么时候把人带给您?” “过年前……” “明天除夕,我可不出门。” “所以你还待在这里干嘛,还不赶紧去找。” “凭什么是我呀?” “你闲嘛。” 吕序叹了口气,起身一个转身消在曲桥上。 古骄龙蹲下来抚一下雪宝的脑袋道:“雪宝,还要不要,本使可以再帮你弄一条鱼。” 雪宝愣了一下,像是在消化她话里的话意思,忽然朝岸边大叫一声,就看到十几只猫冲上曲桥,围在古骄龙身边叫。 “吕序,你家猫成精了……” 然吕序耳边只有风声,来到古骄龙给她的地址:延绵百里的虚云山脉。 山中云雾缭绕,树林高耸,各种生灵在林中跳跃,吕序顺着各种痕迹来到一处瀑布前面。 前面明明已经没有路,但风冉确实来过,地上还有人行过的痕迹,吕序凝神细听,水中有不可力敌的巨兽,不过好在瀑布后面有个空间。 以她的修为意到人动,眨眼间已站在瀑布后面的空间,地面的苔藓也有踩踏过的痕迹。 吕序本以为空间内有一个洞口,一直通向地下深处,结果却是两头通的通道,站在瀑布后面就能感觉另一头的光亮。 顺着光的方向走到尽头,眼前出现一片花海,漫上遍野的彼岸花灿若朝霞,自开自落不知多少岁月,不知是哪位隐世高人种下,成就今日一番光景。 花海中间一道天阶直通云端,隐约能看一座高大的石碑。 吕序想用轻功上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无奈地一级一级往上爬,足足爬近了半个时辰才到顶,心里把古骄龙从头骂到脚,果然她来求的就没有容易办的事情。 “真是个鬼地方?” 吕序扶着石碑吐槽一句,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来过,石碑却是一尘不染。 休息半晌缓过气来,吕序开始看石碑上的铭文,看字体跟如今所用文大同小异,算来年代应该不算久远,迅速浏览上面的内容心中大为震惊。 想清台此间竟是南离开国大帝之妹墨心离又称明镜儿,大明凰公主和明日太子的陵寝。 吕序理一下衣裙跪下,恭恭敬敬行了国礼:“不知此地是两位先祖安息之地,晚辈贸然闯入打扰两位前辈,待晚辈寻到要找之人便离去,请两位前辈见谅,莫要怪罪晚辈擅闯之过。” 打量着四下的环境,感到有些惊讶。 此地都荒废了近千年岁月,地面上依然一尘不染,地上也没有任何落花枯草 吕序就纳闷了,风冉怎会跑到老祖先的陵寝?难道她没能把人忽悠进京都,反倒被人忽悠到此地。 虚云山不在南离国境内,若华夏帝朝没有分裂的话,如今仍归天域之城管辖,吕序不爱读天下史,不清楚虚云山脉今属哪一国境内,还是赶紧找人吧。 虽然她无法施展轻功,但修为并没有被压制,很快就找到风冉一行人的行踪。 悄然来到一行人附近,远远就看到风冉被一群,着不同门派衣服的江湖人簇拥在中间,拿着武器正跟另一群人对峙。 “大胆毛贼,竟敢擅闯明日太子陵寝,就留下来给他陪……” “明日太子算什么东西,只要能提升我等的修为,天王老子的陵寝,我等也照闯不误。” 风冉大声打断对方的话,语气森严道:“那个什么太子我等不管,我等只要大明凰公主留下的武功秘笈,旁物我等一概不会碰。” “无知狂徒,大明凰公主当日乃殉情服毒自尽,根本没有留下什么武功秘笈,尔等分明是觊觎墓中陪葬财物,还敢在此大放厥词狡辩,当真以我们不敢杀你们。”对方的人也不甘示弱。 “大明凰身负薄家血脉,秘笈就存在她的血脉里。”风冉幽冷盯着对方身后的石门:“传闻拥有薄家血脉,并觉醒血脉之力的人,即便身死遗体也会万年不腐,只要把她的血渡到我身上,我就会……” “你就会死得很快。”吕序忍无可忍,现身打断风冉的话道:“不同的血脉混合在一起会相互排斥,不出一刻你就会丧命。”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天朝太子陵寝。” 骤然看到吕序出现,对方的人也被吓了一大跳:这女子是如何进来的? 进陵寝必须经过入口处,瀑布冲出来的深潭,深潭下有上古神兽看守,非特殊血脉之人强闯,定会惊动潭下神兽。 两方打斗定会有不小心的动静,但他们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又是如何顺利闯过神兽阻击? 两个疑问在心头,对方也不敢贸然动手,就听到风冉惊愕道:“吕序,你怎么也来了?你来这里干嘛?是想我抢里面的传承吗?还是他们让你来抓我回去交差。” “风冉姑姑,明天就是除夕了,序儿来接您回家过年。” 吕序说完看向对方道:“诸位不必紧张,我来此处只为接姑姑回家过年,进来前已在石碑磕头告过罪,如今人已经寻到就此告别。” “什么相互排斥,你少糊弄我。” 风冉一把甩开吕序伸过来的手:“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我一定要得到大明凰公主的血,以及血脉里的传承。” “风冉姑姑,您想要薄家传承,放着我一个大活人不求,求一个死人干嘛。”吕序迅速扣住她手腕道:“我娘亲就是薄家人,我身上也流着薄家的血,并且已经觉醒血脉之力,你想学《焚月功》我可以教你啊,何必打扰故人呢。” “再说大明凰公主乃我南离轩开国皇帝胞妹,您若冒犯她的遗体,当今皇上绝不会轻饶于你,虽未至于断风家血脉,但定会废掉您的修为,岂不是得不偿失。” 吕序连哄带威胁苦口婆心地劝说一番,又抛出诱饵道:“前些日子有域外仙修者,驾驭上百狼妖意图侵犯我南离国,本小姐统统拿下,已交给上官家取其血液炼制丹药,能助人突破修为瓶颈,丹成我帮您多要两颗,保证让您在短时间内突破至人境修为。” “敢问姑娘所说的狼妖,可是一群由一头白狼带领,体格比牛还庞大的巨狼,同行的还几位自称上师的仙修。” “怎么,域外来客也去过你们的京都?”对方忽然开口问,吕序也敢十分惊讶,看来域外来客并不是一下就盯南离 正文 第191章 、又见域外强者 “你说得没错,这些人和狼群确实来过我们苍龙国国都。” 对方领队也不傻,知道吕序能对付那些人,毫不隐瞒道:“但他们只是看了一眼便走,说什么此处没有灵脉,根本不适合修行,但是那群狼着实凶残,一进城就扑向人群,吞食无辜行人百余人才肯离去,不知姑娘是如何对付他们。” “用火器重创它们,再动手杀之,但是切记一点……”吕序顿一下道:“狼血腐蚀性极强,寻常刀剑碰皆会比腐蚀,若人被狼血溅到,哪怕是一滴也会瞬间化掉。” “其他狼好对付,只是那头白狼的眼睛,只要被它瞧上一眼就会失去神智,主动把自己送进狼口。” “它呀。”吕序不以为然道:“你们以后不用担心,它如今在我们家看门,至于那仙修嘛也被我们拿下,关于大牢里日日鞭子伺候,他们欠你们的人命我们来讨。” 吕序这是话是安抚和威胁并施,意思你们畏惧的域外来客,我们轻轻松松就能收拾,交手前可要考虑清楚。 果然对方像是被震慑到,领队的人道:“姑娘要带走令姑姑,我等自是无力阻止,但是旁边这些人,在下得带回去给我们将军交差。” “他们把我姑姑诓骗到此地,你们不把他们带走,本姑娘也会废了他们……” “吕序,你这档对我们,就怕我们的师门找你算账吗?” 把风冉诓过来的各大门派的弟子们,从吕序出现就知道他们完了,吕序可不会像风冉那般好糊弄,眼下不过打嘴战。 吕序扫一眼警告自己的人,语气森然地问:“怎么,你觉得你有机会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传消息回师门,还是觉得你们还有机会离开这里。” “你想干什么?”那人惊悚地问。 关于吕序的传闻,听得最多的是南离国第一美人,她的武功却鲜有人提。 但她能轻轻松松制服了风冉,足见修为之高,瞬间给在场的各大门派的弟子留下极大的阴影。 风冉靠着吸取他人修为,目下已经是九品修为,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哄住,没想到吕序被看起来十分羸弱,出手竟压制得风冉不能反抗。 “你们需要吸他们的修为提升?”吕序问对方的人道:“需要的话我可以封住他们的穴位,任由你们吸取。” “……”众门派的弟子瞬间跌落谷底。 “……”对方不解地看着吕序。 “你们不需要,还是废掉他们的修为,免得给你们添麻烦。” “给你们一次机会。”吕序看着各大门派的弟子道:“告诉本小姐,是谁把你们带到这里?” 虚云山脉已经远离南离国,从南世家被灭到现在,都不够一个月时间,若没有她这种级别的高手带着走,他们不可能短时间内出现在另一片大陆上。 各大门派的弟子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有人愿意开口。 吕序广袖往各大门派弟子身上一拂,众弟子纷纷喷出一口鲜血,气势一下子弱了半数。 这一手把对方也震慑得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见过的那些自称是上师的人已经很厉害,没想到眼前的女子更厉害,抬手间就废掉一批高手,幸好方才他们没有贸然出手,否则下场肯定比这些人还惨。 吕序盯着一群有气无力的人道:“你们只剩下一半修为了,再不说连剩下的一半我也削掉。” “你还不如杀了我们。” “非三境之上修为,不配死在我手上。” 吕序想一下道:“以你们的修为若没有强者带,断不可能在短时间来到神州大陆,把带你们过来的人请出来吧。” “吕序小姐,是吧?”对方领队的人不解道:“按你话里的意思,他们的背后还有人,可是我带人赶到时,只有他们站在墓室外面,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在场。” 吕序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凝神聆听片刻道:“他们已经在墓室里面,好像还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 “方才我们检查过了,墓室的门没有开启过的痕迹,他们怎么可能在墓室里。”领队的人马上反驳。 “我半个多时辰前,还在南离国的家里,如今不照样站在你们面前。”吕序不咸不淡回怼道:“你们做不到的事情,别人未必也做不到,还有……” “墓地里到底有什么,你们国君专门派军队过看护?” 吕序顿一下问领队的人,若只是两具遗体的话,普通士兵看护即可,眼前的一队人马修为都在六品以上。 闻言领队的人道:“并非我们有意隐瞒,实在是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奉命前来守陵,每隔三年换一次班,离开后不得向往透露任何关于陵寝消息,违者斩立决。” “你看好他们,我进去瞧瞧。” 吕序抬手往风冉身上点几下,风冉马上晕倒。 把风冉扶墓室前坐下,吕序抬臂在身前一抓一撕,一股强大力量从身上散出,逼得在场的人纷纷低下头。 片刻后压在身上的力量消失,抬起头发现,幕室前已经没有了吕序的身影,在场的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 回过神后在场所有人咽了咽口水,对方队伍中一人扑通跪下道:“我遇见神仙了,天哪,我看见活神仙。” “你见过死神仙吗?” 领队的冷冷讥讽一句道:“放信号,通知将军他们过来帮忙。” 且不说墓室里是否真的有人,请将军来不是为了应付吕序等人,而是为了有个见证,不然将来如何解释得清楚。 吕序进入陵墓后才发现,陵寝是把整座山腹挖空。 里面的布局应该依照某座宫殿建成,无论视觉上还感观上,感觉不到半份坟墓该有阴森。 里面也跟外面一样纤尘不染,就像是日有人打扫,但这是不可能事情,除非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一直有人生活。 按照皇族的下葬礼仪,吕序避过墓室中各种机关,很快就到主墓室前。 主墓室的石门已经打开,吕序悄然来到门前,看到三道男人的身影围在棺椁前,正在认真研究如何打开棺椁。 其中一人抚着棺椁,语气有些激动道:“梵明日和明镜儿死时虽不过双十年华,但修为远在众人之上,就算是尸体也拥有强大修为,这回至少能让我有一个小突破。” “都死了近千年,修为怕早已经散尽,你别空欢一场。” 同行的人提醒他一句道:“据野史中记载,梵明日死得极惨,遗体都不是完整的,能残留下几分修为。” “还有明镜儿嘛,”那人不以为然道:“据说锦国皇室的提供的秘录中记载,明镜和在枫城曾施展过烈火焚天,拥有薄家血脉的女子,尸身永远不会腐朽,修为自然也不会消散。” “问题是我们研究半晌,根本无法打开棺椁,从外面看就像是一块只打磨表面的玉,完全没有缝隙可寻。” “强行毁棺呢?” “里面的遗体也会一起毁掉。” “……” 吕序得知棺椁短时间内无法打开,干脆到别的墓室走走。 此时墓室外面,领队的指挥部属把各大门派的弟子都捆起来道:“把他们带回去严刑拷问,务必问出他们如何知道明日太子陵寝所在,还有方才那位吕序小姐,到底是何方人物,本事如此之大。” 岂料他的话刚落,就有人主动交待道:“吕序是南离国右相独女,亦是当朝太子伴读,是以地位极为尊贵,但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不是她的修为,而是她无人能及的美貌。” “无人能及的美貌?” 领队的人不解的反问,方才被吕序修为所震慑,倒无暇顾及她的长相。 江湖门派的弟子们,纷纷献殷勤似的道:“据说京都各大世家天骄公子,都跟她有过一段情,是天下所有年轻女子们的公敌。” “据说吕序每每出门,满城仕子竟随车后而行,经常为了看她一眼经常发生各种意外事故。” “据说她进寺庙礼佛,连和尚瞧见了也为她还俗,是以被寺庙拒之佛门外,所以她每每出门皆面纱遮面、外戴帷帽,以及一队护院随行,还是难以避免发生意外,不过她也是命运多舛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言,把吕序的情况交待得七七八入,听得对方不得不陷入沉思。 他们在考虑如何让人相信今天的事情,尤其那吕序才十五岁,修为就已经在三境之上,若照直回话怕是很难令将军、国君信服。 陵寝内。 吕序来到一处摆放典籍的墓室。 里面的书籍,吕序大部分都看过,千年时间还不算太过漫长。 倒是墙上刻的图吸引她的注意,怎么说呢?看到图的第一眼,吕序就觉得自己曾经看到过。 思索片刻没有答案后,吕序把整幅图记在脑海里,回去后画出来再慢慢研究,浏览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可读之书,走到其它墓室转转,都是些价值连城的陪葬品。 其中还有先前一直寻不来的血参,观其大小至少比这墓室年代还久远。 回到主墓室外面,里面的人还研究如何开棺,吕序面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从身上掏出个小瓶子打开放在门口上。 吕沐雨给的能致幻的蛊虫。 蛊虫一旦进入体,中蛊的人就会生活在醉生梦死里。 效果跟她的琴曲《问殇》一样,只是下蛊更省力气,就让他们好好享受幻境带来的美梦吧。 倒不是她打不过里面三人,而是不想惊动三人背后的大人物,让对方对南离国也有所防犯,以致将来交战他们失了先机。 吕序悄然退出陵墓外面。 就看到陵寝外面又多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一名杀气霸气十足的将军。 那名将军看到吕序骤然出现在陵寝入口前,马上拔出配剑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朝皇家陵寝。” 先前领队的人一看到吕序出来,马上介绍道:“将军,这位就是吕序小姐,就是她告诉属下们可用火器对付恶狼。” 吕序猜到对方的身份,想着域外来客的目的,淡然道:“域外强敌随时可能会来袭,一场大战不可避免,请你们向贵国国君禀明情况,请他国书告知你们的友国,提前作好迎战的备战,以免被域外强敌打得措手不及。” 那名将军听后也道:“此事国君已经通知过相邻诸国,包括天域之城,贵国以火器打败狼群倒是头回听闻,在下一定将姑娘所言禀明国君。” “如此甚至好。”吕序轻叹一声道:“还有先前那些人只是探路的,真正的对手是那些修为已经超越三境的强者们,目的是为了夺取修炼资源,如果没有合适资源,我等皆会沦为他们突破的养料。” “谢姑娘告知真相,还未请教姑娘出自何门何派。” “南离国吕序。” 吕序报上家门道:“还有,墓中三人皆为天境高手,我不杀生,只能把他们困在墓里,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说完拽起墓室门旁边的风冉,另一只手在虚空中一抓一撕,众人再一次感到那股毁天灭,压得他们抬不起头的力量,再次能动时眼前已经没有吕序和风冉,就像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 将军和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这女子还是人吗?莫不是已经得道成仙。 成仙的念头一生起,除了那名将军外,其他人纷纷下跪磕头,甚至有人祈祷成仙保佑他们升官发财。 寒园。 古骄龙刚把被鱼血染的桥面冲洗干净,上面马上就躺上一个人,发现是风冉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后面传来吕序懒洋洋的声音: “看好了,下次别指望我再去找。” 古骄龙擦干净剑身道:“你用的时间似乎有点长。” “都到了神州大陆边沿,能不长吗?但这不是重点。” 吕序怨怨念念道:“重点是那个地方压制轻功,我花了将半个时辰才爬上,比龙吟山庄的石阶还长的石阶。” 古骄龙哑然失笑,把剑插入剑鞘道:“你离开时间里,我给你所有的猫都弄了一条鱼,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吕序:“是猫重要还是人重要啊?” 古骄龙:“没事,在你眼里,猫比人重要就行。” ------题外话------ 终于学会了用手机流量更文…… 正文 第192章 纹身的秘密初现 送走古骄龙和风冉,吕序马上回书房。 把在墓室里看到的壁画,迅速临摹在纸张上面。 壁画在纸张上更加清晰,吕序肯定自己一定见,但就是想起来到底在哪看过。 吕序盯了半晌后一种疲劳感袭上,打了个呵欠趴在桌子上秒睡,一直睡到梵行和吕颐下朝回来,没有看到吕序站在二门上迎他们。 “怎么不见序儿?” 吕颐不见女儿,随口问了一句。 青鸟接过吕颐递过来的斗篷道:“回老爷,古大人让小姐去找风冉小姐,把人带回来后小姐就自己关在书房里。” “我们饿了,传膳吧。” “我去叫序儿。” 梵行一听到她出过门,马上想知道她去过哪里? 吕颐嗯一声算是答应,梵行一转身便消失在眼前,吕颐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点都不含蓄。” 拂云阁。 吕序的新居所。 三面环水,冬暖夏凉,正合吕序体质。 梵行来到书房外面,敲了敲门:“序儿,该用午膳了,快出来吧。” 里面没有任何反应,梵行凝神聆听一下,抿唇一笑推开门,就看到吕序趴在书桌上睡觉。 “序儿,醒醒。” 梵行走进云,俯身在吕序耳边轻声叫唤。 吕序不满地嗯一声,番过另一面继续睡。 岂料她睡时墨汁未干,这一睡不少墨汁印在脸上,吕梵行宛然一笑:“序儿,该用午膳了,快起来吧。” 凭他的叫唤有多温柔,到吕序这里全不卖账,半寐半醒地回一句“不要,睡觉”,趴在桌子继续入睡。 梵行看她困倦成这样,索性坐到她身边问:“序儿,你出这一趟出门干了什么呀,就累成这样?” “……去了明日太子和大明凰公主的陵寝。”吕序迟疑一下道:“那地方有古怪不能用轻功,害我爬了半个时辰的石阶,腿都爬快断了……” 大约是困得离开,吕序脑子还是很迷糊,想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有域外人煽动江湖门派弟子,盗挖已故高手的墓陵吸取修为,我在陵寝里发现三个老头子都是天境,但他们背后的人一直没有出现。” “后来怎么样了?”梵行看着她又要睡熟,把她从桌子上扶起来问:“序儿,先别睡,告诉我后来怎么样?” “……后来……”吕序双眸勉强睁开一丝裂缝道:“我把从沐雨那里要的,能致幻的蛊虫放到主墓室,应该能够暂时困住他们……” “你为何不杀了他们?”吕颐从外面走进来问。 “回吕相,到了我和序儿这样的境界,不能随意对普通出手。” 梵行代吕序回答道:“往后若非事关南离国,以及至亲之人的存亡,我们跟太子殿下都不会轻易出手,否则会影响将来的修行,尤其是序儿更不能随意出手……” 梵行一眼吕序道:“序儿还不能熟练控制自己的力量,否则也不会出现手滑,砸死一派掌门的事情。若是受到刺激,用尽全力一击可毁一城,届时便分清楚是要救人还要屠城。” 以吕序为例,梵行简单明了地说明: 他们所使用的力量,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未免误伤无辜者只能克制。 “明白。” 吕颐年轻时在江湖行走,也听过不少三境之上的神秘人物的传说。 望着眼前活生生的例子,吕颐忽然好奇地问:“从前曾听你祖父说过,三境之上的高手可以撼动山海,没想到这样的神人居然就在我身边,真是匪夷所思。” “撼动山海,景泽没有试过,但是容颜不老是见过的,至于寿元几何我也不清楚。” 梵行想一下才道:“抽时间我回师门问问师尊,师尊或许能给我更加准确的答案,以后序儿修炼心中也有底。” “你等春闱放榜,把你和序儿亲事定下再走不迟。”吕颐提醒梵行道:“如今各大世家的天骄都回京都过年,你这一走岂不是便宜了那帮小子,或是你放心把序儿一个人留在京都?” “吕相说得极对。”梵行看着昏昏欲睡的吕序道:“景泽就等亲事定下来再走吧。” “年初一进宫拜岁,你应该能看到他们了,修为未必有你高,但却也有过分之才。”吕颐也知道太子的一众伴读们,跟女儿的关系向来不错,当中也有人对女儿暗生情愫。 但彼时女儿年少不懂男女之情,无论外面流言传得有多凶,女儿依然是看谁不顺眼就是一顿大棍。 如今女儿倒是懂了,但对象却不是他们,只怕不会轻易放过梵行。 这些冤家们如今齐聚京都,天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情,找机会让太子殿下约束一下他们吧。 “序儿,明净、古眠、陆江停他们都回京都了,你打算怎么办?”吕颐故意试探一下女儿对这些人的态度。 “打死他们。” 吕序昏昏欲睡,听到三人的名字,毫不犹豫给出答案。 说完又趴在桌子继续睡,吕颐摇摇头道:“算了,看来睡觉比吃饭重要,我们别管她……这是什么东西?” 忽然看到被吕序压在桌子上画,吕颐拿起来细细端详一番道:“好像是一种花卉的图案,又好像是一种奇怪的文字,细看又什么都不是。” “我可否看一眼。”梵行却觉得眼熟,一时又想不起。 “你看吧。”吕颐把话递过去这:“估计又是序儿一时兴起,胡乱画出来的东西。” “我想起来了……”梵行接过画看了一会儿,灵光一现道:“先前序儿也画过,但只图案中的其中一角。” 这个完整的图案。”举起手中的画,梵行有些激动道:“许是今天序儿在明日太子和大明凰公主的陵寝看到,回来凭记忆匆匆画下图案。” “序儿什么时候画过。” 吕颐疑惑地问,他不记得有过这桩事情。 自从回到京都,他忙于处理公务,跟女儿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倒是梵行经常陪在女儿身边。 “吴大师让我和序儿,编撰他的游记那段时间。”梵行说了一个大概时间:“图案一角最先出现在锦国女刺客身上,范辰请序儿过去帮忙,回来后她就把图案下来,那时只有一角看不出什么,如今有了完整版才初露端倪。” 梵行指着画上的图案道:“这种样式的图案,在梵氏历代帝皇的陵寝都能看到,而且还不止一幅,至于是什么意思,据说只有历代帝皇、城主才有资格知道。” “序儿花费了不少时间在上面,用过午膳我把另外几幅也画出来,或许她能参悟出点东西。” “好啊,我研究。” 大约是梵行提到她的名字,吕序含糊地回应一句。 梵行抱起吕序道:“序儿今天都跑到神州大陆边沿,累了,一时半会儿醒不来,我送她回房休息,免得一时间没照看到染上风寒。” “你送她回房吧。”吕颐也很无奈,忽然问:“明天能正常醒来吗?” “序儿的情况……我不敢打包票。”梵行低头看着怀中的吕序道:“序儿修为进展神速,时不时就会进入突破状态,能否按时醒来只能看运气……修为提升不是什么坏事,若有人问起如实回答便是。” 梵行把吕序安置好,吩咐丫头们仔细照看,就回去陪吕颐用膳。 用过午膳后,梵行就在吕颐书房作画。 “序儿如今的修为是何境界?” 吕颐见女儿清除寒毒后,不仅恢复了武功,经常来去无踪,还能一纵万里。 种种行为早超常人的范畴,忽然好奇起女儿的修为,或许他应该重新认识女儿,而不是一味固守从前的模式。 梵行知道吕颐在想什么,面带笑容道:“序儿尚未仙斩,如今她介于仙修与普通人间,且她的身体经受过极寒之毒,以及极阳之物洗礼,除非是仙修者出手同境内无敌。” “跟你和太子殿下比如何?” “太子殿下到底年长序儿五岁,序儿中间还耽误了几年,所以太子殿下实力在序儿之上,而我的修为在太子之上、” “还好有你们在!” 吕颐松了口气道:“序儿的病情不太稳定,一旦失控还有你们可以控制。” 梵行不着痕迹地皱皱眉头,迟疑一下道:“吕相,序儿是您的亲生女儿,您把她视为猛兽般的存在,合适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吕序马上解释:“序儿在南离名头太过响亮,希望她不好过的人太多,只要出一点错就会被无限放大,担心将来大家知道化蛇因她而现身,会视她为祸害。” “吕相不必担忧,以序儿如今的修为,用不了多久举国上下会将她奉为神明。” 梵行执着一卷书,漫不经心道:“大争之世即将来临,在各种纷争面前,强大的实力就是免死金牌,届时没有人敢亵渎序儿。” 亵渎! 吕颐没想到,梵行会把这个词用在女儿身上。 梵行画好后让人把青鸾叫过来,把画交给她道:“这些画你交给序儿,让她有空时瞧瞧,当是打发时间吧。” 青鸾接过画一一看过,说起上午跟吕序商议的事情,向吕颐讨个示下道:“老爷,您觉得这样安排如何,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奴婢就按小姐吩咐的采办。“ 吕颐想一下道:“乔迁宴不办是对的,你让序儿找个由头,把各家小姐都请一请,大家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原来也想过要宴请各家小姐,老爷在朝为官嘛,小姐又担忧各家小姐不肯赴宴。”青鸾说出吕序的难处:“老爷、先生都知道,各家小姐素来视小姐为强敌,就算勉强来了也会各种挑刺,反倒弄大家心里不痛快。” “我倒有一个主意。”梵行淡然道:“序儿给几位天骄公子也送上请柬,各家小姐知晓后一定会抢着赴宴。” “此举不妥。”吕颐马上否决:“那些小姐看着温柔纯良,实则为达目的什么龌龊手段都使得出,倘若在我府上发生毁人清白的事情,教我如何向他们的家族交待。” “序儿向来有见地,原先的安排定有她的道理。”梵行若有所思道:“此事不如等序儿醒来,你们父女俩再合议。” 梵行不知道那天吕序跟眼前的男人说了什么话,但父女俩的关系确实不如从前亲密,吕颐对女儿态度多了一丝客道,这不是一个父亲对待儿女的态度。 岂料吕序一觉便睡午夜,沐浴后简单吃了点东西。 青鸾把梵行的画拿出来道:“梵先生说了,小姐白天睡多了夜里会走困,可以研究这些画打发时间。” 吕序接过画了一一看过,惊讶道:“从前他就说过,那一角纹身似曾相识,原来他早就看过完整版,还都画下来给我打发时间,他还有别的话要交待吗?” “是跟画有关的,还是跟小姐您有的话?”青鸾故意问。 吕序给了她一记白眼,青鸾笑道:“梵先生还说,画中图案常见于梵氏帝皇陵墓,当中的含义唯有历代帝皇、城主有资格知晓,说姑娘闲来无事可以瞧瞧,倒不必非研究出个结果。” 没想到这些图案竟关系着梵氏一族秘辛,吕序想一下把画点燃放到火盆里。 “小姐?” 青鸾不解地看着吕序。 吕序淡然笑道:“我已记在脑海里,画已经没有价值。” 皇室秘辛从来关系着一朝存在隐秘,她看了没什么,万一让有心人得到岂非连累天域之城。 “漫漫长夜,小姐准备如何度过?” “睡觉呀。” 吕序打了个呵欠又爬上床,小心翼翼钻进被窝里。 翌日清晨,早膳时间。 吕颐没有看到女儿,遂问:“小姐一直没有醒来吗?” 青鸾回道:“回老爷,午夜时醒了一回,吃了东西便又睡下,今早奴婢进去瞧过小姐,唤了一回没醒便不敢打扰。” 想到梵行离开前说过的话,吕颐淡淡道:“眼下不知序儿何时来,府中的事情你们三多担待些,若有人来拜访小姐,只对外小姐身体抱恙不宜见客,待身体好转自会宴请大家一聚。” “奴婢明白。” 正文 第193章 年初一风波 除夕当天,吕序没有醒。 大年初一,还是没有醒来的意思。 吕府那边的因为三房的事情,年也没有好好过,除夕家宴也是草草结束。 席面设下后,众人坐在一起聊天,三房发生那样的官司,大家谁也没有心思聊天,生怕一开口说错话。 “序儿也真是,哪天突破不好,非要挑在大过年的时候。”吕婕忍不住向吕宜抱怨道:“她不在家宴都冷冷清清。” “五妹妹,你这话说得很不通。”吕宜淡然笑道:“且不说序儿早几年人在凉州,幼时六房被三房打压,没有资格参加家宴,何来她不在家宴不热闹的说法。” “但四姐姐不能否认,序儿搬走后府上冷清了许多。”吕婕瞟一眼末座的女子,叹气道:“人倒是没少,偏生又是个闷嘴葫芦,坐了半天都不说一句话。” “沐雨大病初愈,恢复原来的容貌,真没有辜负我们吕氏的优良传统。” 吕宜看一眼吕沐雨夸赞一番,虽没有吕序那般天上有地上无的美貌,地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谢四姑姑夸赞。”吕沐雨小声谢过道:“沐雨也很相想念小姑姑,我答应帮她做的珍珠步摇已经做好,却没有机会送到她手上。” “放心吧,序儿纪最小的,却是最见多识广。” 吕宜不紧不慢道:“等风声一过,序儿会联系我们,你们不用着急。” “我的面脂和胭脂水粉都快没了,序儿不差人给我们送,难不成要我们年初二,亲自上欢颜跟别的女子抢不成。” 吕婕说出真实原因,吕宜顿时也泄气道:“我的也快没了,偏生新年期间又要访亲会友,再有两回就空了,总不能蹭用娘亲的东西,颜色就不对付。” “序儿是指望不上,要不给青鸾传个口讯,这种小事情她能做主嘛。”吕婕又生出一个新主意。 “大年初一,按例六叔父是要回府祭拜祖先,还要给祖父、祖母拜岁,没准序儿早就给我们准备好了新年礼物,明天六叔父回府便一并带过来给我们。” “祝你万事如意。” 吕婕不抱希望地回吕宜一句新年祝福语。 望着儿孙兴致不高的神情,老夫人忍不住叹气,又是伤心难过又是自责。 老太爷低声音安抚道:“今天叹气好,把今年的晦气都叹走,但明天就不要叹气,会把明年的好运都叹掉。”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老夫人白了老太爷一眼,老太爷不以为然道:“序儿闭关突破是好事,她的修为越高我们越安全,如今的她可不是普通千金小姐,而是能影响南离国运的强者。” 天下三境以上的强者凤毛麟角,帝皇见了也要礼让三分,孙女能居其一是吕家的福道,可惜吕家的人不懂。 除夕夜不能阖家团聚,在民间也不是稀罕事情,根本没有人会特别留意,直到年初一各府有诰命的女眷,进宫给皇后拜岁请安的人群里少了一道美丽风景,人们才注意到吕序没有出现。 吕老夫人带着三位年轻姑娘进宫,吕宜、吕婕大家都认识,但第三位姑娘却不是吕序,能看得出吕府的姑娘,就不知道是哪一房的小姐。 “怎么不见序儿?” 皇后娘娘语气不悦地问一句,瞬间激起千重浪。 吕老夫人活七十多年,一听就知道里面有公案,起身恭恭敬敬地回话:“回皇后娘娘,昨天序儿她父亲过府曾提起,说序儿忽然进入闭关状态,许是用不了多久就又要突破,何时能突破出关目前尚不知晓。” “什么叫做忽然进入闭关状态?” 皇后姑娘故作不解地问,似乎在怀疑这是吕老夫人找到的借口。 吕老夫人怔一下道:“回皇后娘娘,臣妇不习武不太清楚修炼上的事情,只是听她父亲说一旦成功突破,实力足以威慑三国六部,以后朝局会更加稳定,外敌也不敢贸然来犯。” 两次对话下来,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对头,皇后娘娘分明是在故意针对吕序啊! 天人都知道,吕相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吕序是太子殿下的伴读,皇后娘娘素来对吕序宠爱有加,没道理针对吕序,是不是发生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老夫人也不准皇后娘娘的心思,仍面不改色道:“过几天序儿出关了,臣妇定会让她进宫向皇后娘娘请罪。” 这番话结合在一起就是:孙女闭关突破是不可预料的事情,但一旦突破成功对南离国重要可以预见,皇后娘娘若非要追究孙女的罪过,就是在祸害南离国的稳定。 “序儿修为突破是好事,何来请罪之说。” 皇后娘娘忽然和颜悦色道:“吕老夫人快起来不必多礼,序儿突破是好事,何罪之有啊。” 目光忽然落在姐妹三身上,故意问:“四姑娘和五姑娘本宫都见过了,这位漂亮的小姑娘又是谁,吕老夫人不给本宫以及大家介绍一下吗?” “这是臣妇的玄孙女,闺名沐雨。” 老夫人介绍朝吕沐雨招手道:“快上前来,给皇后娘娘拜岁请安!” 吕沐雨出门前已经练习过,上前恭恭敬敬行过礼,就听到皇后娘娘道:“吕氏出美人果真名不虚传,几位姑娘生得真是标志,真是教本宫羡慕,吕老夫人好福气,将来也不知道谁有福气能娶到吕府的姑娘。” “几岁了?”皇后又问。 “回皇后娘娘,臣女十六。” “可有许配人家?” 皇后娘娘打着吕沐雨,虽然不及吕序惊为天人,但定是吕序之下第二。 吕老夫人代为回答道:“回皇后娘娘,这孩子也是命运多舛,母亲生她时难产而亡,而她在幼年时又身患恶疾,亏得上官神医肯出手医治,今天才有福气得见皇后尊容,尚未来得及议亲。” “真是可怜见的,快回去坐下吧!” “谢皇后娘娘!” 吕沐雨扶着吕老夫人一起回到坐席。 看到皇后娘娘在别家夫人说话,祖孙四人才暗暗松口气,没有多做逗留便跪安出宫。 …… “老夫人,新年好!” “四小姐、五小姐,新年好!” “孙小姐,新年好!” 祖孙四人回到吕府,远远就看到青鸾指挥人往府里搬东西。 看到他们回来上前一一问安道:“这是我们老爷、小姐给大家准备的新年礼物,老爷和小姐原是要亲自送过来,小姐闭关突破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只好奴婢代劳把礼物送过给大家。” “序儿……难为她还记挂我这个老太婆。”老夫人顿一下道:“回去代我告诉序儿:祖母有愧于她,让她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必理会三房和方家的事情。” “老夫人言重了,小姐若知道您想通了,一定会很高兴。” 青鸾深知原委,恼他们曾经虐待过小姐,但还是安慰道:“我们小姐也是为着吕府着想,她跟古大人关系不错,晓得方家的罪孽有多重,苦劝不了大家她才发脾气,说的都是气话,老夫人别往心里去。” “老身活了一把年纪,还不如你们这些小年轻想得透彻。” 老夫人满脸羞愧,青鸾赶紧岔开话题道:“老夫人,快进府去瞧瞧,老爷和小姐给您准备了什么新年礼物。” “青鸾,序儿没有给我们准备欢颜的东西?”吕婕满怀期待地问。 吕宜一听不由绷紧身体,预言该不会成真吧?就听到青鸾不假思索地说了两个字——没有。 吕宜和吕婕瞬间蔫了…… 吕沐雨深知道原因,面带笑容道:”太祖母,雨儿扶您进去,顺道开开眼界。“ 老夫人点点头,由她扶着自己进府。 “果真没有?”吕婕不死心。 “小姐真的没有准备。” 青鸾看着无精打采的姐妹,神秘地笑笑道:“小姐是没有准备,但奴婢给两位小姐准备了……” “青鸾,你是全府最好的丫头。” 吕婕激动得一把抱住青鸾,就差没在她脸上亲两口,提着裙摆就往里冲。 青鸾唤住吕家问道:“四小姐,老夫人领着你们进宫,给皇后娘娘拜岁请安,怎么这么快就回来,皇后娘娘没有召见你们吗?” 吕宜看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府边走边说。” 前往正厅的路上,吕宜把在宫里的事情说了一遍,青鸾听完面色都变了:“岂有此理,皇后娘娘怎能这样对待你们,还说出这么难听的话,不知情的人还以是小姐仗着修为摆架子,不肯进宫拜岁请案呢。“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别告诉序儿,免得她为了我们跟皇后娘娘置气。” 吕宜知道吕序好护短,当初为了他们敢当街揍林听雪,若知道他们在宫里受了冷落,定然会为他们讨回公道。 “奴婢会处理,四小姐不必担忧。” 青鸾按抚一番,把礼物一份份送到各房,最后才把三个欢颜的礼盒摆到三人面前。 吕沐雨农诧异道:“我也有份?” “您当然也有份。” 青鸾方才就注意吕沐雨,没想到痊愈后她美得如此有个性。 惊叹之余忍不住在心里比较一番,虽没自家主子那样生得天上有地上无,却在四小姐、五小姐之上,模样儿是极招人喜欢。 “沐雨也有东西给小姑姑,正想如何送到小姑姑手上,可巧你就来了,正好帮带回去交给小姑姑。” 吕沐雨让丫头回房取来一个匣子,亲自送到青鸾手上道:“我不知道小姑姑喜欢什么样式的珍珠步摇,偏生没有机会问问小姑姑,就把一年十二个月的代表花卉各做一支,小姑姑可以轮着戴。” “孙小姐的手好巧,小姐看到了一定会很喜欢。” 青鸾接过匣子打开看一眼,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十二支步摇,精致让人移不开眼睛,忍不住当场夸赞一句。 “是什么东西,我能瞧一眼吗?” 吕婕听到青鸾的夸赞,就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嘴。 吕沐雨不假思索道:“小姑姑帮了我一回,救了我两回,这是我给小姑姑做的谢礼。” 故意顿一下才笑眯眯道:“沐雨也给两位姑姑也各做了一支步摇,一会儿差人送到你们屋里,两位姑姑收到礼物后,最好不要马上拆开,保持一点点神秘感,等小姑姑出关了我们再一起戴。” ”这个主意好,我喜欢。” 吕婕一听自己也有份,马上高兴得举双手赞同吕沐雨的想法。 吕宜却提醒道:“五妹妹,沐雨都给序儿送礼物,咱们不能光拿不送,前些日子我绣了好些荷包、帕子,想着序儿不通女红就给她也备了一份,这就拿来给青鸾带回去给序儿。” 吕婕不服气道:“你少小瞧人,我也早准备好了,保证六妹妹会喜欢。” 回头命丫头去取来,亲手交到青鸾手上道:“序儿闭关出来,记得提醒她别忘记了,答应带我游湖的事情。” 青鸾笑着应下,收下各房的回礼后才回寒园。 把大家送的东西都一一登记入库后,来到拂云阁却看到梵行守在门前。 “梵先生亲自为小姐护法,可是小姐此次闭关有惊险?”青鸾担忧地问,以前可没有过这种情况。 “序儿自身倒是没什么风险,只是此番突破在寒园而非龙吟山庄,不在旁边守着我难以安心。”其实是梵行想起了化蛇之祸起因,担忧会有人和异类惦记吕序的力量。 此前序儿一直在龙吟山庄突破境界,那些人和异类忌惮离火不敢靠近。 如今却是在寒园,没有离火的威胁,躲在暗处的人和异类只怕不会错过,夺取她强大力量的时机。 青鸾马上明白原因,想了想道:“先生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寒园,万一先生有急事外出,以奴婢们的修为怕是难以抵挡强敌,先生可有什么退敌办法。” “我跟太子殿下商量过,我有急事外出,他会保护序儿。” “太子殿下中蛊毒初愈,能保护好小姐吗?” 此言一出青鸾马上察觉自己失言,方要弥补时就听到梵行道:“太子中蛊的事情,我并未告诉过序儿,你如何知道此事?” 青鸾一颗心咯噔跌落深渊…… 正文 第194章、 吕序闭关 “序儿也知道?” 梵行清楚他们主修向来感情深厚,青鸾知道的事情,序儿也一定会知道。 “先生,请您放心,奴婢愿意对天发誓,太子殿下中过蛊的消息,绝不会从奴婢这里走漏。” 青鸾无法解释自己如何知道太子中毒的事情,只能对天天发誓保证会守口如瓶,不会有人能从口中知道太子殿下中过盅事情。 深知吕序为人,若非朋不可术说的原因,她断不会隐瞒他。 梵行淡淡道:“我相信序儿,你不愿意说可以不说,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你不必对我发什么毒誓。” “谢谢先生体谅!”青鸾想一下补充道:“但请先生相信,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南离国的稳定,绝无半点私心,更加不会做出伤害太子殿下的事情。” “我说过了,我相信序儿。” 梵行不喜欢别人质疑他的心意,即便是她身边的人也不行。 青鸾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领悟过来马上表态道:“奴婢明白了,以后不会再提起此事。”1 “你去把我琴取来,没有要紧的事情,不要打扰我们。”梵行能感觉屋内吕序气息变化,感觉情况不太妙,但是又不能旁人看出端倪。 青鸾也没有多没想,只当他是守在外面有些无聊,抚琴打发漫长的等等时间。 原以为吕序顶多三五天就能突然出关,但是一直到正月十五,房里依然没有什么动静,这下所有人都不淡定。 尤其是习惯了吕序短赶时间突破的青鸾他们,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忽然好奇到底是突破什么境界,需要花费这么长时间,总不至于直接仙斩吧。 由于吕序突破太过引人注止,原本应该轰动南离国的南阳方家大案,却没有太多人关注。 其实从吕尚主动自首开始,方家众人便乱了阵脚,三夫人为了保住儿子的性命也不再做隐瞒,大量的证据摆在眼前,容不得方家抵赖狡辩,判决很快便下来: 方家查抄全部家产,方家人按所犯罪行一一判决。 两百多口该斩首的斩首,该服牢役的服牢役,服兵役的服兵役,成年女子充官伎,年迈妇孺及幼童流放苦寒之地。 吕尚虽没有直接参与却有渎职之过,因为没有前科又是主动认罪自首,故只免去了官职,流放苦寒服兵役三年,于吕府而言结果算是皆大欢喜。 此案没能在京都掀起大风浪,没有连累到吕颐,让幕后策划的人大失所望。 朝中某些人虽有微词,但在吕颐一后不赫赫政绩前,还有吕序节节攀升的修为下显得微不足道。 京都每到年初就有不少年轻人间盛会,许多重要场合在吕序连续缺席的情况下,一批批才貌双全的女子终于被看到,但吕氏出美人的神话依然没有被打破。 盛会没有了吕序的压迫感,却出了一个让人不能不喜欢的吕沐雨。 吕沐雨的性格跟她名字一样,总是让人如沐春雨,容颜虽然比不过吕序,但跟其女子比还是绰绰有余,却又不会像吕序那样把别人碾压得渣都不剩。 再加上一双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巧手,短短半个月就一跃成为京都最受欢迎的姑娘。 几乎每天都会有应酬。 没有吕序的京都,让年轻女子们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 直到某天寒园方向,散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众人都以为是吕序出关,年轻女子们开始战战兢兢。 结果却是在九品停滞多年的吕颐,一夜间修为突破到人境上,只差一步就进入地境,顿时让人惊得下巴跌落地。 消息传开后,举国上下震动。 原以为只是一个巧合,直到吕老太爷一时兴起,领着老张、老宋进寒园。 三人坐在门外听着梵行的琴音,感觉着吕序气息的千变万化,数天后寒园再次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且是三股不同的强度的力量。 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吕老太爷和两位老友都有不小的突破。 消息传开后全天下为之震惊,遂后不知道是从哪传出来谣言:说只要在寒园附近打座,借着吕序突破散出的残余真气就能突破,还说距离越近突破的境界越高。 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一时间无数江湖人士涌入京都。 此事让朝堂上下非常头痛,梵行不得不一直守着吕序,生怕他一时不在,那些人就找到机会潜进寒园。 江湖中人为了能进寒园也是费尽心思,但大部分三境强者都被梵行的气息震慑在外面,至于三境以下修为的有古七、吕颐解决,修为再低的还有青鸾他们。 本以为事情会很麻烦,没想到反复战斗,让他们的修为更上一层楼。 京都又出现了一个景象,一众世家子弟、武将,闲来无事也在寒园转悠,遇到合适的对手便冲上前。 “吕序还要折腾多长时间。” 墨烬离中毒后,第一次来到寒园。 梵行双手按住琴弦,盯着墨烬离的金色面具淡然道:“你是过来人,这一关需要多长时间,应该很清楚吧。” “本殿以为她功法跟我们不同,还像从前那样睡一觉就能突破,是本殿低估了《焚月功》的难度,看来无论什么功法到了最后,总是难得让人怀疑人生。” 墨烬离打量一眼拂云阁的景致:“品味不俗,比上溯园更符合她的气质。” 梵行淡淡道:“殿下过来是为了欣赏风景。” “顺便欣赏风景。”墨烬离坐下来道:“没想到吕序闭个关,掀起这么大的风波。” “有心人故意误导罢。” 梵行重新抚起琴曲,他能感觉到她是的躁动不安。 每次突破都伴随着零零碎碎的记忆,令她无法专心应对突破境界的壁垒。 墨烬离自然也感觉到,故意叹气道:“自从她闭关不出后,京都涌现出不少才貌双全的女子,再不出去溜两圈就要跌落神坛。” “序儿若是在乎这些虚衔,我也没有给她护法的机会。” 梵行边抚琴边回答,淡然笑道:“臣看殿下最近精神头不错,看来蛊虫的营养很丰富,要不再找几只你尝尝。” 墨烬离闻言指着梵行,最后狠狠道:“真希望吕序这一闭关,就闭关过三五年。” 梵行不紧不慢道:“我跟序儿不会老,倒是你……春天来了,是不是又到了皇后娘娘催你大婚的季节。” “以我如今的状态,且不说相貌问题,至少修为得吕序差不多的女子才行,不然……”墨烬离顿一下道:“且不说再过三五十年,就算是十年都会是一场悲剧。” “有点困难,至少在南离国内有点困难。” 梵行说话时嘴角微微扬起,有种让人很生气却又拿他没办法的得意。 墨烬离懒懒道:“别得意太早,相信我,吕序就是个惹祸精,无论到哪里都是一样,就算她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被她吸引过来,就像眼前的情况一样,寒池下面的前辈说过,她就是一颗人形丹药,每个修炼的人都想得到。” “有我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梵行用最平静温和的语气,说出最重的警告。 墨烬离笑而不语,望着前面的浅摊道:“河水很快就会涨上来,你说类似化蛇的东西会顺水而上吗?” 梵行悠然看着浅水滩道:“别忘记了,寒园不止是父女俩的居所,还是大白和雪宝的地盘。” 这些日子…… 大白和雪宝实力也有不小提高。 “失算了,怎么把这两畜生给忘记了。” 墨烬离一拍大腿道:“吕序果然是机关算尽,有它们在任何畜生都不敢靠近啊。” 梵行嘴角微笑上扬,十分轻拂着琴弦道:“对了,那些什么域来的上师,大理寺审问得如何?其实我一直觉得序儿的方法可行,主动进攻破坏对方的战前准备,比我们被动迎战强。” “范辰还在审问,据他反应这些人骨头太硬了,寻常刑具伤不到他们。” “以殿下的修为,出手废掉他们的修为应该不难,没了修为加持,他们就是肉体凡胎,一根树枝也能让他们乖乖招供。” “你为何不出手呢?” “我得守着序儿,要不……你把他们押过来。” 梵行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墨烬离,就听到对方道:“押过来便押过来,怕他们跑了不成。” “一言为定……” “四马难追!” 眨眼间就进入二月份。 京都地气暖和,才入二月便繁花满城,年轻女子们时常聚在一起踏春、斗草、半茶。 每场盛会都有吕家姑侄三的身影,这天吕沐雨又收到一份请帖,打开看才发现帖子是广信侯府的小姐们发的,郑重邀请她参加二月十二的花神宴。 吕沐雨没有多想,就拿着帖子去找到吕宜、吕婕商量才发现,广信侯府并没有邀请他们。 “广信侯府办事也太马虎,竟忘记给两位姑姑送请帖。” 吕沐雨不敢相信,堂堂侯府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是他们故意的。 “他们才不是忘记了,是故意不邀请我和你四姑姑。”吕婕冷冷讥讽道:“其实他们大可不必如此,这般刻意倒显得他们小家气,怪不得混得一代不如一代呢。” “他们为何故意不邀请两位姑姑?”吕沐雨疑惑地问,难道两家曾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你回京都不过月余,自然不知晓我们,包括你小姑姑跟广信侯府,林听雪小姐之间的恩怨。” 吕婕把他们跟林听雪之间的恩怨细说一遍,得意洋洋道:“这件事当日差点闹上公堂,还是你小姑姑手段了得,经过检查林听雪只是轻伤,倒是她故意纵马伤人罪名更大,此事面上才不了了之,但两府从来没有忘记过。” “现在知道我们跟广信侯府间的恩怨,你还会去赴约吗?” “当然不去,傻子才会去赴宴。”吕沐雨不假思索道:“我们是一家人,自然要同仇敌忾,才不会被他们离间呢。” “吕家先后出了多少任丞相,我都记不不清楚。”吕婕不以为然道:“什么宴会没参加过,才不会在乎区区广信侯府的花神宴,等你小姑姑出关,让她办一场花神宴,定能让所有人难以忘怀。” “都一个多月了,小姑姑还没出关,等她出关估计夏天都来了。”想到不知何时出关的吕序,吕沐雨所有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想了想道:“不如我们设个赌局,就赌小姑姑何时出关,你们觉得如何?” “别人若知道是我们设赌局才不地参加……” “那就别让他们知道。” 吕宜才质疑,吕沐雨就反驳道:“我们可以找人代我们做桩,到时四六分账。” “找谁?”吕婕问。 “张少夫人。” 吕沐雨一下就想到合适的人选。 自从知道燕于是表面跟吕序不和,实则是好姐妹后,她燕于飞也格外亲昵。 “我看可行。” 吕序马上同意,谁会跟钱过去呢。 三人找了个借口出门,燕于飞知道他们的来意道:“我做桩没问题,问题是你们如何保证,吕序哪天会出关?” “这个问题不用担心,到时拉上青鸾他们一起下注,还要让他们给吕序也下注,而且还是要下大的,再让他们在门外反复跟她说,我们是买她哪天出关……” 吕宜顿一下道:“序儿未必会开口回答,但她一定听得见。” “序儿外表是个小仙女,背地里绝不会错过任何赚钱的机会。“吕婕也补充一句道:“更何况是这种无本的买卖。” “你们觉得哪一天合适,回头好让青鸾在吕序跟前念叨。”燕于飞兴致勃勃地问,吕宜想一下道:“就花神节那天,那天是六叔父的生辰,序儿一定不会错过。” “不行。”吕婕马上反对道:“六叔的生辰,你们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啊。” “六叔母三月十二的生辰,如何?” “皇上怕是给不了她那么长的时间。” 忽然从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姑侄三人马上避到屏风后面。 张纪霖站在外面道:“四国的国书到了,说各国公主去年输得很不服气,别的公主想要挑战吕序。” “四国?”燕于飞惊讶道:“五部重新统一?” 正文 第195章 、四国又来挑战 “五部重新统一……不是,不是。” 张纪霖怔一下赶紧解释道:“是一个域外的国家,不在我们这片大陆上……好像是来自神州大陆。” “神州大陆不是梵先生的故乡吗?”提到神州大陆,吕宜马上想到了梵行,道:“天域之城就在神州大陆中心,他们该不会是来接梵先生回朝吧。” “梵氏建立的天朝早就已经分裂,他们应该不是为梵先生而来,而是为了别的事情。” 张纪霖在外面回答,想一下道:“在下知道的也不多,只是朝会结束时,无意间听到几位朝臣私下讨论,三位吕姑娘想知道更多,不如去一趟寒园向吕相和梵先生打听,他们应该比我知道更多内情。” “谢张少将军提点,我们马上去寒园。” 燕于飞亲自送到三人到门口:“你们打听清楚,回头让人告诉我一声,顺便提醒吕序,她要是按我们押的日期出关,请她来喝我孩儿的满月酒。”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要请序儿吃酒席。” 吕婕惊叹的话脱口而出,马上换来燕于飞一记白眼,吕宜赶紧把她拉上马车。 寒园。 看到三人一起出现在拂云阁。 知道他们的来意,梵行按住琴弦道:“是苍龙国的来使,序儿闭关前曾去过那,跟他们打过交道。” 吕沐雨马上道:“我听父亲说过,从南离到神州大陆得走大半年,小姑姑怎么可能去过神州大陆。” “普通人当然得走大半年,序儿可不是普通人。”吕婕得意洋洋道:“祖父那么厉害都被序儿半招打败,去一趟神州大陆不算什么,那天她还答应带我们体验一下瞬间万里的感觉。” “我也可以帮你们体验啊。” “???” 三人不解地看着梵行。 梵行淡淡道:“你们除了来打听事情,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吕沐雨马上大声道:“小姑姑,张少夫人让我告诉你,你要是能在三月十二那天出关,她请你过府喝满月酒。” 闻言梵行哑然失笑,叹气道:“你们呀……真不该出现在寒园,以后尽量不要让陌生人知道你们跟序儿关系,这样会把麻烦引到吕府,你们也会有危险。” “我们……” “我送你们走吧。” 梵行一挥手,把三人直接送回吕府。 青鸾走过来道:“能这么无忧无虑地活着也是一种幸福啊!” “无知者总是容易满足。” 梵行嘴边有一丝讥讽,但会给身边人带来很大的麻烦 青鸾怔一下:“先生,这话说得有些刻薄,怎么说他们也是小姐的亲人嘛。” “哦对了,另外一位姑娘是三房那位,曾经丑得把序儿吓晕过去,最近在京都名声雀起的吕沐雨吧。” “是沐雨孙小姐。”青鸾有些唏嘘道:“上回小姐救她时,还是位性子非常沉静的姑娘,一段日子不见,都成为京都最炙手可热的姑娘。” “放心,取代不了序儿。”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梵行笑而不语,继续抚琴安抚吕序的情绪。 青鸾愣一下忽然明白,梵行不是在跟她说话,而是在跟里面的小姐说话。 想了想还提醒道道:“先生,我们小姐才不会在乎自己被什么人取代,只是想去喝满月酒,除了宫宴可从来没有人敢邀请小姐赴宴,他们总忌惮可能会被小姐抢风头。” “不是可能,是一定会被抢风头。”梵行面带一丝得意:“抢风头是序儿的特长之一嘛。”、 “噫……”青鸾惊讶地看着梵行:“先生不觉得小姐太过抢风头不好吗?” “序儿又不是故意抢风头,是庸人们的成全罢。” 作为南离国第一公子,梵行自然知道出风头的原因,很多时候是别人的愚蠢成就他的优秀。 青鸾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话里的意思,很多时候小姐都被逼着抢风头,因为总有愚蠢的人会发起无聊的挑战,就像眼前又有四国公主又发起乏味的挑战。 “四国公主来挑战,难道是因为知道小姐在闭关吗?” “也许吧。” 梵行敛起心神专心抚琴。 青鸾摇摇头道:“上次败得那惨,不知道谁给了他们勇气。” “是无知给了他们勇气。” 梵行不咸不淡回答,丝毫不掩饰内心的讥讽和不内地 青鸾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梵行在她眼里一直是温和的人,没想到也有如此刻薄的一面。 “真是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挑战。”青鸟抱怨着进来道:“梵先生,咱们能不能把大白放出去,比武输的就让大白吃掉,不然什么小杂鱼都敢上门挑战。” “我觉得可……” “本相觉得不可行。” 梵行才开口就被打断。 吕颐进来道:“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寒园住着两头妖兽吗?” “叫妖兽多难听啊。”梵行想一下:“应该叫护国神兽,日后就算传开,大家也不至于误会序儿。” “护国神兽!”吕颐叹气道:“你还真敢说啊。” “世上本无神兽,我们叫它们神兽才有了神兽,看到大白和雪宝世人眼里才有神兽才有了形象。” 梵行一声长叹道:“序儿体质易招来各种灵兽,这点早晚瞒不住,不如换个好听点的叫法,以减轻百姓们对另类生物的畏惧。” 提到这点吕颐也只能叹气,没想女儿会继承妻子的体质。 “你是接触那个世界的人,他们对序儿这种体质有什么说法?” “人形神丹,行走的灵药。” 梵行简短回答道:“序儿对很多强者而言,是提升修为的神丹灵药。” 吕颐唯有叹气,良久了才说“怪不得”三个字,就听到梵行道:“忘记序儿说过的那些伤人的话。” “什么?” 吕颐疑惑地看着梵行。 梵行答非所问道:“好了,我不说便是,你专心突破吧。” “是序儿在说话吗?”吕颐一脸震惊道:“我为何听不到……算了,不管她说什么都是我女儿。” “……” 梵行怔一下,淡然微笑。 吕颐道:“说正事,以你对苍龙国的了解,他们为何会跟三国结盟?” “神州大陆有九国……”梵行叹气道:“经过数千年的发展,当中大多是锦国之流,遇上域外强者,大概只有顺从的命吧。” “梵氏一族不保护他们吗?”吕颐看着梵行道:“梵氏当年一统神州大陆,就算后来分裂仍以神州之主自居,如今有域外强者入侵属国,他们不是应该出在保护吗?” “天域之城能自保就不错了,何况还内斗不断。” 梵行语气时有一丝丝无奈,天域之城已经自顾不瑕,哪有余力保护属国。 吕颐对梵行了解,仅限于他来自天域之城,是南离皇室血脉,辈份比当今皇上还高,天赋、修为、才华都高得惊天动地。 如今看来他的离开,源于天域之城的内斗不断。 梵行知道吕颐在想什么,面带笑容道:“离开不是什么坏事,离开我才能遇见了序儿嘛。” “遇见序儿……”吕颐不解道:“序儿很普通嘛,长得没有她娘亲好看,有点小聪明却没她娘亲的大智慧,你要是见过她娘亲就会知道,世间所有女子在她眼里不过尔尔罢。” “比如说呢?”梵行好奇地问。 “寒儿从不理会方氏、柳昭然之流,在她眼里他们是下等生物,不值得她流费心思。” 吕颐眼里不再是右相的威严,而是追崇者的仰视,神之往之,仿佛能跟吕夫人在一起,值得他付出生命也无所谓。 梵行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序儿心中吕夫人是很温和人,在丈夫眼里却是神一样的存在呢? “序儿与吕夫人际遇不同嘛。”梵行自然要为吕序说话:“序儿小时候虽吃了很多苦头,但至少有双亲在身边教导,还有下人伺候,衣食无忧,心性上自然不过吕夫人,且她也无须刻意去比较,还有……我对她的要求不高。” “要求不高多高?”吕颐讶然问。 “好好活着就行。”梵行不假思过地回答。 “是啊,能活着比什么都强,如果寒儿也活着,序儿会更加幸福吧。” 吕颐轻轻叹息:“寒儿自幼为至亲所厌弃,遭亲姊陷害,吃尽苦头,历经人情冷暖,早就看破红尘,在心性上自然比序儿强很多,所以你这些天为序儿抚琴,应该还有别的用意吧。” “音乐确实可以操控人心,以此可以对付强过自己的对手,或者在数量占优势同级对手,只是你们不肯相信她罢。” 梵行边抚琴边道:“如今我用音乐制造幻境磨砺序儿的心性,在我们看来时间只是过了一月有余,而序儿在幻境中已历经数世,把世间所以苦难都体验了一遍,等她出关时您会发现她的不同。” “序儿何时能出关?”吕颐看一眼紧闭的房门。 “……不知道。”梵行顿一下才回答,不以为然道:“闭关突破不能着急。” “皇上比较急啊。”吕颐慢条斯理回答道:“四国挑战序儿的事情迫在燃眉,皇上几乎每天都要问上一回,总不好老回答他不知道。” 梵行漫不经心道:“跟序儿闭关突破比,四国挑战不算事,随便找几个女子应付一下就行,赢了是好事,输了也无伤大雅,左不过他们回去可以在百姓们显摆显摆。“ “但对方指名要挑战序儿,随便打几个人搪塞不好吧。” 吕颐想一下道:“四国公主是冲着女儿来的,随便打几个人应付,敷衍得太过明显,对方会不会借机发难。” “南离国需要害他们发难吗?”梵行冷哼一声讥讽道:“南离国上下都知道序儿闭关,四国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挑在故意此时挑战序儿,摆明就是故意找茬,敢发难还有我们呢。” “你还想再代她出战一回?” “有何不可。” 梵行不以为然道:“跟我比他们还输得有荣光,跟序儿他们会输光所有体面。” 这个说法吕颐是相当认可,想了想道:“就算序儿出关,万一她犯懒用琴声应战,估计四国公主可能会颜面尽失。” “没有可能,序儿一定会让挑战者颜面尽失。”梵行淡然道:“序儿最讨厌自不力量、又自以为是,还总爱找她麻烦的女子,为了避免麻烦一定会把他们折腾得怀疑人生,以后看到她都会绕道。” 上次三国六部的公主挑战时,序儿还不能随便动用内力,若当时能动用内力也不会有四国的挑战。 吕颐想一下道:“明天我就会回皇上,请他另外安排人接受挑战,无论输赢都不重要,南离国有你们三人在已经赢得很彻底,让四国赢上一回对各自的百姓有个交待才是大国气度。” “还是吕相想得周到。” “是吗?” 两人相视一笑。 翌日,恒帝再问吕序闭关的事情。 吕颐把想说出来,恒帝想一下道:“孤记得最近京都最出风头的女子,也是你们吕府的小姐。” 吕颐犹豫一下回道:“沐雨是三房的孩子,三房为方家所累,她的祖母、继母、叔父相继获罪,把她派出去朝臣们怕是有意见,且吕府有序儿一人出风头就够了,把机会留给别家小姐们吧。” “你……好吧。” 恒帝叹气道:“问题是孤也不清楚,哪家小姐才学比较出众。” 吕颐略有所感道:“自从宣院关闭后,各大世家的小姐都不再上学,学业无从考究,难以辨别孰高孰低。” “提起宣院,孤倒有一个极好的想法。”恒帝迟疑一下道:“与其让这些贵女们闲着整天勾心斗角,不如让他们每天上学读书去,夫子多多布置些功课,每学期末考核前十名可上皇榜,除了荣耀还有意想不到的奖赏。” “右相觉得如何?”恒帝十分得意地问。 “噫……”吕颐想一下道:“臣觉得可行,只是院主一职由何人担当舒适。” “你看皇后娘娘如何?”恒帝一脸期待看着吕颐。 吕颐犹豫一下道:“臣知道皇上、皇后娘娘急着给太子选太子妃,这么做是不是太过明显?” “明显吗?” “很明显。” 正文 第196章、 无题无题 宣院重开的消息不径而走,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天早朝后,恒帝把吕颐叫御书房,抱怨道:“孤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消息这么快传开,如今孤是骑虎难下,吕卿有什么办法,能解孤眼前的困境。” “此事到底也没有明旨,皇上想重开便重开,不想重开就阁着不理,时间长了流言自然消散。” 吕颐面带笑容道:“臣想皇上苦恼不是重开不重开的问题,而是在苦恼消息如何会传到外面,是不是有人在暗中偷窥偷听我们说话,如何把这个人揪出来。” “你既什么都知道,说说消息是如何泄露到外面。”恒帝怒笑看着吕颐,这家伙就是肚里的蛔虫。 “回皇上,眼前这些人知道,他们都是侍候皇上多年的老人,断不会把御书内的话往外传,臣仔细想了想,觉得有可能是有人与皇上不谋而合,都想要重开宣院,故意而放出风声。” 吕颐想一下又道:“太子殿下负责监听天下事,这点小事情应该难不倒他吧。” “传太子到御书房。” 内侍官马上出门外高声道:“传太子殿下到御书房!” 墨烬离很快便来到御书房,恒帝不待他行礼直入正题:“太子,关于重开宣院的事情,父皇只是跟吕相说说,是谁耳朵这么灵光,听了去还往外面传。” “原来是这件事情,儿臣还以为父皇急着儿臣,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墨烬离似笑非笑道:“这件事情是儿臣听到后,当做闲话说与母后听,许是母后最近太清闲,想找点事情打发时间,故意放出风声来,反正无伤大雅。” “你们娘俩呀真真是孤的克星……” 恒帝是拿这对母子没办法:“你们想重开就重开,省得你回头又向你母后告状,说是孤故意不让她高兴。” “儿臣代母后谢过父皇。”墨烬离没有想到会应得如此痛快,跪安道:“儿臣这么就是告诉母后,母后知道一定会很高兴,没准明天就吩咐人去收拾打扫呢。” “太子殿下,重开宣院没有那么简单,收拾打扫不急在一时,不如先听听臣的建议。” 吕颐唤住墨烬离道:“首先得解决教学先生的问题,南离国教书育人的先生不少,但是愿意且能教导好女子的先生更是凤毛麟角; 其次是生源问题,京都是有不少名门千金贵女,但是主动到宣院学习能有几人,别忘记了从前那么多女子愿意进宣院听讲,几乎都是冲着梵行去的,后来梵行一走,宣院的女学生便少了一大半,甚至后来没有人去听讲。“ “所以……”吕颐看一眼墨烬离道:“如果还像从前那般教学的话,臣觉得不如不如重开宣院。” “吕卿为何这般说?” 恒帝纳闷:“从前行,为何现在却不行?” 吕颐迟疑一下道:“从前女子去宣院,只为给自己镀上一层受过高等教养的皮,好找到一个好婆家; 结果就是很多人都进去混日子,根本没有人认真听讲,几年下来什么都没有学到,以至每每有人前来挑战,却没有人敢出来应战。” “吕相有什么想法,不如先说出来听听。”墨烬离十分重视吕颐的意见,毕竟他教导出了一个吕序。 “序儿以前有过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就是在正式入学前先进行一轮资格考核,根据每个人的考核成绩,把人分在甲甲乙丙丁不同级的班,进行有针对性的教育,待学满一年后再进行一次考核,如果丁班有女学生的成绩超过了丙班最后一名或是几名,则这位女学生可以进丙班,而被超越的人则降到丁班……” “吕序这是要把别人的遮羞布都扯下来,光是资格考试就把很多人拦在门外,就算有心想学也不敢报名。” 墨烬离忍不住打断,吕颐笑笑道:“所以臣才说她的想法不成熟,但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能够鞭策女学生们上进,而不是交一笔学费买名声、找婆家,能学到点有用的东西。” 即便吕颐把话说得很清楚,墨烬离还是不能接受:“吕相,人都是要脸面,尤其是年轻的女子,这么安排的话让资质差的女子情何以堪。” “孤再好好考虑一下,你去告诉你母后别急,把问题都考虑清楚再重开不迟。” 恒帝也知道这些日子冷落了皇后,其实自从知道域外强敌的存在后,他冷落的可不止是皇后,而是冷落了整个后宫。 “父皇,您最好快点决定。”墨烬离忍不住催促。 “催什么催,孤看你就是害怕你母后闲下来,又想着给你张罗取太子妃的事情,才故意把消息透露给她知道,好让她忙得没有时间催促你成亲。” 自己生的儿子能不了解,恒帝无奈地叹息,真是养了两个活祖宗。 “父皇英明,这都被您猜中。”墨烬离大方承认道:“以儿臣如今的修为,除了活得长还不会老,除非是像吕序一般拥有三境以上的修为,容颜不老的女子,否则儿子近一两百年内不打算娶太子妃。” “这话你跟你母亲讲去,孤要是去跟她讲,又她要埋怨孤对你关心不够,孤要是太过关注你,其他嫔妃又要埋怨孤,眼里只有太子没有你几个弟弟,父皇如今里面不是人啊。” 面对帝王诉苦,吕颐明智地笑而不语。 这对父子也有很多无奈,墨烬离也马上诉苦道:“儿臣也很无奈,中毒休息了几天,公文就堆积如山,梵行又天天只管守着吕序,是一点事情也不肯帮忙,重开宣院的事情儿臣实在抽不出时间,要不……” 忽然想起什么事情,墨烬离一本正经道:“就交给几位皇弟来处理,好让他们多点机会接触年轻女子,不至于像皇弟追一个女子追了好几个月,人家愣是没点头。“ “谁这么不中用,追个女子好几个月都没有成?” 恒帝不由八卦,不是他自信,而是他的几位皇子没有一个长得差,按理不应该追不到。 “回父皇,是二皇弟。”墨烬离毫不犹豫出声墨煜离:“二皇子在父皇选透时瞧上一个姑娘,谁知道那姑娘早早就被淘汰掉,就想办法偷偷接近那女子,一来二往好几个月,到现在人家姑娘都没有点头。” 墨烬离道出真相又补充道:“再拖下去,吕序一出关,他更加没有希望。” “老二追媳妇跟序儿有什么关系?”恒帝不解地问,忽然一脸惊悚道:“他想追的女子不会是序儿吧。” “二皇子为人聪慧,不会傻到主动找死。”吕颐小声地提醒,整个南离国能镇住女儿的只有梵行,其他男子看到女儿腿就发软,恨不得能马上遁走。 “怎么可能是吕序,二皇弟又没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 墨烬离马旧反驳,有些轻蔑道:“给他个天作胆,他也不敢跟梵行抢吕序,何况他听到吕序的名字都想逃跑。” “所以老二喜欢的到底是谁?”恒帝一脸严肃地问:“为何会成不成还得看吕序?” “回父皇,二皇弟喜欢的是梁统领的长女,但梁小姐跟吕序交好,他担心吕序会重新阻拢,才偷偷摸摸追人家。“ “回皇上,臣听到的版本可不是这样?” 墨烬离的话一落,吕颐不愿意女儿为此事背黑锅,自然要为女儿辩解。 “臣听闻贵妃娘娘把母家侄女许给二皇子,二皇子已然同意,从亲疏关系以及出身,梁小姐只能为侧妃,但这不是事情的重点。” “那什么才是重点?”恒帝没想到吕颐也知道儿女家的事情。 “皇上这么快就忘记了,臣为何差点跟广信侯打起来?”吕颐不着痕迹地勾起恒帝的回忆。 “此事眼梁家小姐有什么关系?”恒帝当然没有忘记那件事情,只是有些话不能他说出口,就只能辛苦一下吕颐。 吕颐无奈继续道:“林家小姐泼序儿那盅汤,原是要泼梁家小姐,是序儿眼尖替梁小姐挡下,后面发生的事情皇上,太子殿下都知道,梁小姐自然不敢记恨林家小姐,但林家小姐可未必容得下梁小姐。” 墨烬离听完后皱起眉头道:“梁小姐出身寒微,平时别人说话大声点都会紧张得结巴,二皇弟还硬要娶人家当侧妃,这不是要害死人家嘛,怪不得梁小姐一直不肯理会他。” “梁小姐容貌如何,品性如何?”到底是儿子喜欢的人,恒帝自然要打听清楚。 “吕家小姐不出,无人能与其争辉。”墨烬离不似思索说出评价:“就是胆子太小,但还算称重得体。” “能入序儿眼的人,品性自然端正。”吕巸也淡淡补充,暗忖若真是给二皇子做了侧妃,怕是会算算受打压,恨不得梁小姐一直在拖延时间。 恒帝想了想道:“自古娶妻当娶贤,林家小姐粗心浮气不宜为正妃,梁家小姐出身又低些,即便为正妃怕也压不住其他侧妃,还不如嫁入寻常人家自在些。” 忽然看着吕颐,若有所思道:“孤记得吕卿有几位侄子尚未婚配,你觉得配哪位子侄合适?” 吕颐故意露出惊讶地表情,想了一会儿才道:“仿佛听序儿他们说过,梁家小姐配他们六哥,还是配七哥很合适……臣一时想不起来,等臣回去问清楚,再来请皇上赐婚,如何啊?” 说了半天,还是把决定权交给恒帝。 恒帝咬咬牙道:“要不是怕把你打残了,序儿反过揍孤的儿子们,孤真想狠狠揍你一顿。” 吕颐也马上叫屈道:“臣可是冒着得罪二皇子、贵妃娘娘的危险,给自己的侄子抢媳妇,一个处理不好臣的侄子们仕途堪忧啊。” 恒帝白他一眼,“朝中有你有梵行,外面又有序儿,他们堪什么忧啊。” 墨烬离一看形势不对,拱手道:“重开宣院的事情,儿臣会着人考察,等事情办妥当再交与母后打理,父皇若没有别的吩咐,儿臣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先行告退。” “你先下去吧。” 恒帝挥挥手,墨烬离马上离开御书房。 吕颐拱手道:“皇上,如今事情已经然清楚,臣这就回去问两位侄女,梁小姐与哪位侄子相配。” “……” 恒帝纠结一下道:“算了,你赶紧回去问吧。” 吕府,忽然听到吕颐回来,众人顿时喜出望外,一时间大家都围坐在正厅。 “你们都在那正好。”吕颐给老夫人、老太爷见过礼,坐下道:“方才与皇上说起诸皇子的亲事,获知二皇子既要取广信侯府小姐为正妃,又与纠缠梁家小姐为侧妃……” “这不是要逼死梁兮吗?”吕婕快言快语,马上说出梁兮的处理道:“梁兮根本不喜欢二皇子,二皇子见她不肯从,还总拿她父亲前程威胁,梁夫人软弱只会哭,还好梁统领不为所动,父女俩一直想法子拖延,就等序儿出关。” “二皇子当真拿梁统领来威胁梁小姐!” 吕颐顿时皱起眉头,是他大意了,竟没有留意到梁家的处境。 沉吟片刻缓缓道:“放心,皇上得知二皇子纠缠于梁小姐,又知梁小姐与林家小姐有怨,断不能让他们生活在一起,故而有意把梁小姐指婚给我们家……” “真的,太好了!”吕宜忍不住叫好。 “你们合适不行,还得旸儿、梁小姐觉得合适才行。” 吕颐看向吕旸淡淡道:“放心,叔父不能勉强你,便跟皇上说一时间想不起来,序儿他们说是跟你还是跟你六哥配,回来问清楚才能给他答复,所以不如你们先见上一见,觉得中意叔父再回皇上,请皇上为你们指婚。” “那个……” 庆氏迟疑一下:“只是如此一来,我们五房此不是得罪了二皇子,将来会不会……” 吕颐面带笑容道:“五嫂请放心,朝中有我和景泽盯着,外面又有序儿震慑,二皇子不敢动旸儿,再说他很快就会封王到封地上生活,误不了旸儿的前程。” 老夫人满脸笑容道:“最近家家户户都办花神宴,咱们家也办,把夫人、小姐们都请到府上。“ “祖母,孙女们马上去告诉梁兮,好让她宽心。” “去吧。” 正文 第197章 偶尔相遇 吕府办花神宴,宴请各府女眷。 京都吕氏一族向来低调,忽然大张旗鼓办花神宴,真是稀奇到家了,一时间众说纷纭。 有说是吕序将要出关,吕府特意为她办一场花神宴; 有说是为吕相上任一年,政绩不俗,稳坐右相之位举而办; 还有人说是吕颐有娶妻之意,此次花神宴是为他挑选妻子人选而举办; 还有人知情人士透露,说是吕府几位公子、小姐,都到了婚配的年纪,花神宴而为他们择婆家而举行。 吕府这种顶级门阀的花神宴,非勋贵人家不得进,大部分人在府外面徘徊不肯散,而接到吕府请柬的人唯一的遗憾就是——吕序不在吕府,无缘得见佳人倾世姿容。 尤其那几位同窗公子,花神宴上坐在一起,谈起同窗时的趣事,自然而然说到吕序。 “当年我离开时京都,吕序还是个小姑娘,如今不知出落得如何?” 陆江停把玩着一根短棒,脑海里的吕序还是当年,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模样,想象不到她南离国第一美人的模样。 “南离国第一美人……吕序当得起。” 明净公子把玩着一块形状有些怪,表面十分光滑的黑铁块。 他的五指修长,骨节分明,白皙如玉,教人一看就知道他干的是十分细致的活。 黛蓝色长衫最衬肤色,他五观又生面若观音,观之和蔼可亲,若不是身上隐约可闻的硝烟味,约摸会把他当成寻常的世家公子,断不会把他跟火器联系到一起。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坐在对面一身红色劲装打扮,眼睛狭长又邪魅的男子不气道:“吕序美不美我是不管,但是梵行凭什么天天守在她身边?” 顾清舟不咸不淡道:“当然是凭吕序喜欢他,吕相同意,吕府满意,还有皇上亲自保媒。” “梵行和吕序啊,我倒觉得他们很是般配。”范辰见过吕序跟梵行在一起的画面:“至少以你们的修为,根本无法保护吕序,梵行跟你们不同。” “除了修为高,有何不同?”明净举起微开火器问。 “他明知吕序身中寒毒,年命不保依然坚持娶她为妻,你们却连面对她的勇气……” 范辰话说到一半改口道:“算了,都已经过去,懒得说你们,如今吕序已经有梵行爱她护她,你们就不要多管闲事,惹人烦厌。” 顾清舟一袭玄衣,浑身浩然正气,捏着茶杯道:“如今吕序接触的人和事,是我等一辈子都不能遇到的,尽量不给她添麻烦已经不错,哪有我们多管闲事的份,做好自己的份内就好。” “吕序的修为到底有多高?” 古眠皱着眉头问,有些不服气又很无可奈何。 他自以为自己这般年纪,有九品修为已经很了不起,回到京都才发现九品很常见。 “以吕序的聪慧,应该不比太子殿下差多少。” 陆江停一袭白衣翩翩,结发于耳后,英俊飘逸中带着一丝孤傲清高。 跟许多人印象中,工部官员肤色大部分黝黑不同,他却始终是白白净净的文弱书生,唇红齿白,眉眼如画,怪不得花兰馨为他那般疯狂。 “先别说了吕序了,说说花家吧。”范辰故意岔开话题道:“你这次回京都过年,花家有没过来找你麻烦吧?” “陆家与花家早就退亲了,花兰馨做过什么,犯了什么错与我有什么关系。”陆江停的话冷静又无情,至于吕序……当年只是退亲的借口,他心里只是把吕序当成小妹妹。 “明净,你也别想太多了,明晚小姐一天还在雪城,明家就一天不会接纳吕序。” 陆江停看着向来高傲的明净,论恩怨他们家跟吕序比较重点,据说皇后娘娘也为此跟吕序置气过,所幸今日之吕序非昨日可比,以她的修为连皇上都得给三分薄面。 “晚儿的事情错不在吕序,至于她跟梵行……到底还没有成亲。” 明净低垂着眼帘,说话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仿佛那个在雪城受苦的不得他的亲妹妹,而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某某。 “姑姑把梵行吹上天,没有亲眼见证过,我还是心存怀疑。”对于梵行跟吕序在一起,古眠很不服气,尤其是姑姑古骄龙老在耳边念叨,让他多向梵行等人看齐,为人处事低调点。 范辰面带笑容安慰道:“你姑姑已经是三境高手,连她都不是吕序的对手,而吕序还需要梵行指点教导修行,可以想到梵行的修为得有多高,还有……” 望着几人不以为然表情,范辰善意提醒道:“同窗数载,别怪我不提醒你们,没有事情千万别招惹梵行。” “怎么,他还敢跟我们动手不成?” 古眠最不服气了,没有打过之前一切都是空淡。 范辰看他这样,淡淡道:“他出手可是比东宫那位还黑,尤其在吕序的事情上……花兰馨小姐、明晚小姐,就是他亲自出面处置,你们尽量跟吕序保持距离,不然他一挥手就像给雪城送火器那样,把你们送到不知名的犄角旮旯。” “……!!!” 几人的表情顿时相当便秘,不服气又打打不过。 范辰叹气道:“你们别看梵行表面光风霁月、风雅淡泊,实则是一个大醋缸,连我平时跟吕序多说两句话都不行。” 陆江停把玩着棍棒,笑笑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第一公子这么小气,连纯洁的同窗之情也容不下,成亲以后岂不是把吕序看得死死,你们说吕序会不会反抗。” “机率极低。”范辰粉碎他的看戏的梦想:“吕序能揍你们,但她打不过梵行。” “……”陆江停顿时无话可说。 从前他们可说是让着吕序,如今他们是真的打不过吕序。 顾清舟面带笑容道:“吕序跟梵行在一起也好,省得你们几个还得打一架做决定。” 范辰看看几人道:“其实没有了吕序,吕府还有三位小姐,论颜值、性情都比别府的小姐们要强些,你们一会儿见过后可以考虑一二嘛。” 明净深吸一口气道:“天知道他们没有学会吕序那套折磨人的手段。” “八成是学了……” 范辰话说到一半,就听到顾清舟淡淡道:“学会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学而不精啊。” 几人顿时不想说话,没有学精就意味着容易出错,一旦捅错地方那可是要出人命,他们可不想死得随机又窝囊。 “你们以后议亲,一定打听清楚,对方是否跟吕序交好。”范辰好意提醒一句:“以吕序的性子没准人手一份。” “京都有女子愿意跟她交好!”陆江停难以置信,以她那张脸的影响力,多半是年轻女子们的公敌。 “现任御林军梁统领的长女,便与吕序十分交好。”范辰压低声音道:“梁小姐但凡有事皆找吕序为她作主,吕序也愿意护着梁小姐,一般人还真不敢开罪。” “吕序就是个丧门星。”一道轻蔑的声音响起。 “参见太子殿下!” 即便没有看到人,他们也能听出是墨烬离的声音,也是接到通知才借吕府花神宴相聚。 墨烬离一袭怒红锦袍,黄金面具遮住塞过吕序的容颜,进来大大咧坐下道:“自打她教训过林家小姐,京都年轻男女议亲又多了一项考察项目,如今连成亲都有风险,你们说她是不是丧门星。” “殿下说她是丧门星,有人却把她当作珍宝,你小心那人忽然出现。”范辰知道到了墨烬离、梵行、吕序那个层次,京都已经没有秘密可言 “怕他呀,大不了跟他打一架。” 墨烬离以不然,老早就想跟梵行干架,只是没有合适时机。 范辰马上绷直腰道:“你们两位神仙打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们会把京都毁掉,高蓼怕是要勒死自己。” “现在连打架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还是从前好啊。”墨烬离叹气道:“怪不得吕序自从在陵城,不小心失手砸死万花谷的掌门后,都不太愿意出手,多以琴声削掉对方修为,再交给下面的人处理。” “什么叫不小心失手砸死?” 陆江停好奇地问,万花谷掌门修为不低啊,被砸死太不体面。 墨烬离便说吕序一时手滑,把平时揍人的大棍甩出去,无意间砸死一派掌门的过程分享给大家。 “牡丹仙子死得挺冤西枉。” 古眠不咸不淡感慨,其实心里已经是十级大地震,没想到吕序修为如此恐怖。 顾清舟双手负在身后道:“吕序的修为如此恐怖,四国公主竟公然挑战她,他们岂不是在找死。” 墨烬离摆摆手道:“此次挑战没那么简单,说是四国公主挑战,是不是真公主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再说吕序在闭关,何时能出关也是只有吕序知道,此次挑战能不能办成尚未知晓。” “四国公主实力如何?”明净平静地问。 “实力如何取决于挑战内容,本殿也不知如何评价他们。” 墨烬离像是想起什么,忽然一本正经道:“顾着跟你们说吕序的事情,差点把正事忘记。” “本殿今天过来是代父皇通知你们,域外强者可能已经操控了四国,他们应该是打算从内部突破南离的防御,你们可能会成为他们攻击目标,皇上让本殿通知你们,短期内不要离开京都。“ “臣遵旨!” 几人齐声回答。 墨烬离忽然叹气道:“早知道当初该支持吕序的建议,如今想来还是我们的想法太保守。” 范辰和顾清舟相视一眼,他们在京都的时间长些,自然知道吕序从雪城回来后,曾在朝堂上建议带一批火器,前往对方的国家轰炸一遍,从内部阻止对方入侵南离,结果却遭到皇上与群臣质疑。 如今竟被对方抢了先机,朝堂上下只怕都在后悔,没有听取她的建议,眼下就算他们想也行不通。 “这段时间多你研究一下,能不能增加火器的射程和杀伤力。”墨烬离对明净道:“每次发射都要等敌人进入射程,无论是守城还是攻城,我们目下都很被动,若是能增加射程,可以大幅度减少人员伤亡。” “回殿下,臣一直研究。”明净也一本正经回道:“先前送到雪城的那批火器,射程就比原来的增加十里地,新的已经设计中,做出来射程有望再增加二十里。” 明净叹气道:“吕夫人还在世就好。” 他口中的吕夫人,指的是吕序娘亲。 明净制造火器能取今天的成就,离不开吕序娘亲的指点。 吕夫人去世后,明净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虽也取得不小心的成果,但远没有达到当初预想的结果。 “殿下请看,这是臣最研制的一款微形火器。”明净把手中的黑铁块逞上道:“最远射程将近十五丈,近距离能射击的话击穿最好的铠甲,殿下瞧一眼可还有改进的空间。” 墨烬离接过掂了掂重量,忽然不知动了哪里,旁边就听到铁块咔嚓一声响,举起来对准前方准备扣动机关,一道俏丽的身影闯入她的视野。 跟寻常女子清雅或华丽的打扮不同,眼前女子服饰色彩非常鲜艳。 红绿橙等鲜艳颜色搭配一起,配上女子明媚的笑容,出奇的惊艳。 “艳而不俗,濯而不妖……” 墨烬离赶紧放下微形火器道:“京都很少能看到这种气质的女子,看眉眼又像是吕家的小姐。” 范辰回头扫一眼道:“应该吕家那位,最近颇负盛名的玄孙辈的吕沐雨小姐……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应该随着长辈在前面招呼宾客吗?” “吕沐雨……”墨烬离若有所思道:“这个名字本殿似乎听谁说起过?” “是把吕序吓晕的那位。”范辰小声提醒。 墨烬离哦一声,看着渐渐走进的人道:“这么看她也不丑啊,怎就把吕序给吓晕。” 范辰无奈地告诉他道:“回殿下,自是经过上官守医治才恢复相貌,据说从前捂得比吕序出门还严实。” “原来如此!”墨烬离想一下道:“上官守若可有说她的是什么恶疾。” “据说是在娘胎里染的蛊毒……” “蛊毒!” 墨烬离失态地打断范辰。 正文 第198章、 吕府再现下生灵1 “沐雨,你慢一点。” 从后面又追两名女子,正是吕宜、吕婕。 吕沐雨压着声音道:“不能再慢,再慢就看不到,你们快点嘛。” 三人显然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人,悄悄溜进附近一所院子里,弄得无意撞到的几人面面相觑。 “本殿还有事要处理,先行一步。” 目送三人的背影消失,墨烬离就像来时一样,突然消失在几人面前。 留下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感慨万分,回想当伴读的岁月,明明才过去没几年时间,太子殿下跟他们已经不在一层面上。 “方才我是不是提到了蛊毒?” 范辰冷不丁来一句,顾清舟嗯一声道:“是提到了,有什么不对吗?” “皇后姑母说起,太子殿下前些日子中蛊毒,上官守若救治及时,如今已经无大碍……”明净犹豫一下道:“以太子殿下的修为,寻常蛊毒岂能伤到他?”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明净看向范辰。 “我也听说太子殿中蛊毒,所以……难道是吕沐雨所为。”范辰想一下道:“他们从未接触过,不应该啊。” “太子殿下的事情,岂是我等能深究……”陆江停手沾茶水,在写下一句话:“好好等着,京都有好戏看。” “此次回京都过年,咱们不亏啊。”顾清舟手沾茶水写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把我们的力量散出去,不信查不出他们交集之处,没准咱们能看到太子娶太子妃。” “你们应该看不到太子殿下娶太子妃。”明净无奈泼众人冷水道:“且不说太子殿下寿元几何,只说相貌,太子殿下除了容颜无双还青春不老,试问哪个女子愿意在自己垂垂老去时,夫君仍是绝美少年郎。” “吕序也是如此,你们还在坚持什么?” 范辰不失时机提醒好友,该放手时便放手,再纠缠将来受伤只是他们自己。 吕府的花神宴上,大家的谈论最多却是不在场的吕序、梵行,仿佛在人多的场合不谈吕序、梵行,是对无知的表现。 梁兮坐在客厅里,努力低敛还是掩不住美貌,被吕府众人打量得手心直冒汗,偏偏吕家姐妹都不在场,她一个人夹在长辈里尴尬得手都不知往哪放。 吕旸坐在对面也同样尴尬,心里暗忖:“早知道这样见面,还不如等吕序出关,她肯定不会把事情办得如此尴尬。” 庆氏看看儿子又看看梁兮,梁兮她不是第一次见,但平时都是跟自家女孩玩,倒没发现她特别出众,但今天她跟各府的小姐站在一起,倒真是鹤立鸡群。 梁武出身寒门,靠战功立足于朝堂,但梁兮跟各府小姐比毫不逊色,怪不得会被二皇子惦记。 “梁将军行武出身,梁小姐却像出身书香世家,是梁夫人教导有方。”老夫人素喜梁兮行事大方得体,得知梁武的际遇又喜他有风骨,觉得他很有吕府的处世之风。 梁夫人有些紧张道:“我父亲是乡里学堂的夫子,我与夫君长年在外征战,婆母身体不好,兮儿打小养在外祖父身边,许是受她外祖父熏陶,平日里除了做些女红,就是练字看书,还会教弟弟妹妹们读书。” “练字能静心,看书能明理,怪不得跟我们家孩子处得来,原是一般的性情。”老夫人只顾着夸梁兮,没注意到自己的话里行间,是在变着法夸自己家孩子好读书。 梁夫人面带笑容道:“小女岂敢跟吕府的小姐们比,也就是几位吕小姐不嫌弃小女嘴笨,愿意带着她一起玩。” “序儿如今在闭关,等出关了在寒园那边再办一场宴席。”老夫人看向梁兮,满脸笑容道:“序儿心思活络,总能想出新鲜点子,到时你把弟弟妹妹都带过来,就我们这些人一起玩不必拘束。” “谢老夫人怜爱。”梁兮起身回话道:“小女也很是想念吕序妹妹,只是吕序妹妹近日闭关不便打扰。” “序儿忽然闭关是个意外,我们也没有料到,如今她何时出关我们也不得知。”老夫人的意思是,二皇子那边暂时指望不上吕序,不若跟吕家定下姻亲,断了二皇子的妄想。 “吕序妹妹是有福之人,没准出关后还能碰到仙缘。” “有福我信,仙缘何来?”老夫人不懂修行上的事情,骤然听到忍不住好奇地问。 “吕序妹妹从前说过,修为超过什么境以后,就有机会进修仙的世界。”梁兮常跟吕序在一起,偶尔听到一句半句,知道的也不是很全面。 “是修仙门派。”老太爷笑着纠下道:“修为到了三境之上,斩去尘世的罪孽,就可以进入修仙的门派。“ “小女卖弄了,谢吕老太爷指正。”梁兮淡然谢过道:“吕序妹妹天赋过人,秉性良善,在她眼里无高低贵贱之别,从不以身份压人,也不以修为欺人,当日救助之恩小女是没齿难忘,相信老天爷不会也不会忘记。” 意思她被柳昭然作贱是吕序所救,如今她被权贵纠缠,竟又是吕府的人出手解困,但若只是为替她解困,断不必特意跟梁府联姻。 此言一出,吕旸投去惊讶的目光,没想到她竟有如此胸怀。 以梁府的地位,如今二皇子步步逼紧,嫁进吕府是最好的办法,没想到她竟宁可强撑也不愿意连累吕府。 “梁小姐,我知道宜儿、婕儿、沐雨他们在哪,我带你寻他们吧。”话一出口吕旸都觉得不可思议,感觉众人都在看自己羞愧得垂下头,不敢去看梁兮表情。 “有劳七公子引路。” 清柔怯弱的声音响起,梁兮红着脸垂一上头。 众人看后相视一笑,庆氏催促道:“旸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带梁小姐去找妹妹们。” “是,母亲。” 吕旸起身告罪,对梁兮道:“梁小姐,请随在下走。” 梁兮起身一一拜别,随着吕旸走出正厅,长长呼口气道:“可算出来了,再不出来要被长辈们的目光淹死。” “抱歉,家人只说设花神宴,请各家小姐来游玩,在下没想到……”吕旸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原先只说是先见一面,想不到他们会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我自己都被惊着,实在是抱歉。” “七公子不必道歉,吕家更不必为了小女子得罪二皇子,左不过我毁了这模样……” “梁小姐多虑了,更不要有自残的想法。”吕旸赶紧安慰道:“且不说吕家祖上曾出过数任丞相,也不提我六叔父高居右相一职,只说我六妹妹的性子,急起来连太子殿下都敢揍,二皇子素来惧她如猛虎,他不敢为难你我……” “七公子,今日府上宾客多,还是要注意言语……”梁兮赶紧拦下他后面的话:“你我今日才初次见面,小女子不愿为摆脱二皇子纠结,匆忙应允与你的婚事,你也不应该为救我出苦海,娶一个你尚不了解的女子为妻,对你不公平。” “我相信六妹妹的眼光,她从来不会看走眼。” 吕旸不假思索回答,吕序鲜少与人交好,愿意同梁兮以姐妹相称,说明对方值得相交相托。 “能得吕序妹妹青睐,是小女子的福分。” 回想去岁七夕之夜,吕序救下她的事情,如今又来跟吕家公子相亲,梁兮觉得像是在做梦。 望着吕旸出众的外表,犹豫一下道:“婚姻乃终身大事,七公子切莫因同情、怜悯小女子便允娶,以免将来后悔。” “若二皇子再纠缠,你又当如何应对?” 吕旸想着她一人,独抵挡二皇子的威迫时不知道有多害怕,不明白她为何还要拒绝吕府的帮助。 梁兮面带笑容道:“七公子放心,从前觉得难以支撑,是因为母亲有所动摇,如今有更合适的吕府有意与梁府结亲,二皇子那边的威胁不算什么,他总不至于对小女子用强吧。” “实话跟你说,你我今天见面是皇上的意思,不然为何会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见梁兮为人坦诚,吕旸也实话实说道:“皇上知道二皇子纠缠你的事情,为了断掉二皇子对你的想法,把事情交给六叔父解决,所以在序儿没有出关前,你我要保持准备要议亲的状态,六皇叔好向皇上交差。” “皇上的旨意,自当遵从。”一听是皇上的意思,梁兮自然不敢再推托。 “那个……”梁兮想一下道:“七公子,如若将来你遇上心仪的女子,请如实相告,小女子一定不与你为难。” “将来太遥远了,管好眼下就行。”吕旸面带笑容道:“我带你去找沐雨,最近她总是神神秘秘前往一处院子,在那里一待就是大半天,连门都不太出。” 梁兮想一下道:“怪不得最近好几场宴会,总不见沐雨小姐,原来是找到好玩的事情。” 吕旸带着梁兮来到一处院子,进门就看到姑侄三人蹲在地上,俯首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吕宜、吕婕是一脸好奇…… 吕沐雨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两人相视一眼,悄悄走过去,站在三人身后。 本以为是什么稀奇东西,没想只是一口杯盏口大小的泉眼,盏口虽小水流却源源不断。 “这么小的泉眼,有什么好稀奇。”吕婕有点不耐烦,就看到吕沐雨嘘一下道:“泉眼不稀奇,稀奇的是这泉眼每次出现的位置都不同。” 吕婕惊讶地啊一声:“泉眼会移动,你该不是蒙我吧。” “我骗你们干嘛,我都盯了好几天,找到它的规律才带你们过瞧,今天一定要逮到它。” 吕沐雨取出一个玉制的小匣子,另一只手还拿着个镊子,就听到一个讶然的声音:“你要把泉眼装到匣子里面吗?” 骤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三人猛地抬起头,才发现吕旸、梁兮也在场。 吕沐雨马上嘘一声道:“不是把泉眼装到匣子里,是把从泉眼里出来的东西装进匣子里,回头送给上官神医研究。” “从……从泉眼里钻出来的东西!”吕宜面色一白,一段很不好的记忆涌上。 “四姐姐……”吕婕结结巴巴道:“该不会是跟化蛇一样可怕的东西,又要从我们吕府的地面钻出来吧?” “啊???”吕沐雨一脸不解。 “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得赶紧告诉六叔父,不然又要出大事?” 吕宜来不及解释,拉起吕婕就往外面跑,留下吕旸和吕沐雨面面相觑,以及好奇又紧张的梁兮。 “你们没有听说过,化蛇大闹京都的事情吗?”看到两人疑惑的表情,梁兮有些意外,发生在吕府的事情他们竟不知道。 吕旸道:“化蛇闹京都的事情我们知道啊,但是这跟泉眼有关系吗?” 梁兮咳嗽两声,清清嗓子道:“你们竟不然知道,化蛇就是从你们吕府,一处泉眼逃出地面。“ 两人马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梁兮压低声音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是从四公子读书的院子逃出,后来还卷起吕序妹妹腾云驾雾飞走,太子殿下和梵先生联手才将它制服,泉眼还是工部安派人才堵上。” “如今又出现泉眼,还有东西从里面钻出来,不是什么好事啊!” 吕旸盯着泉眼若有所思道:“吕府建成也数百年,当初可是提前堪舆过,确定过下面没有暗河,怎会无缘无故冒出泉眼,该不会真是什么类似化蛇的上古异兽在作怪吧。” “应该不是吧。”吕沐雨不以为然:“这么小的泉眼,老鼠都钻不上来,上古异兽更不可能。” “你见过钻出来的东西,还要把它抓到匣子里,莫非你能认是什么东西?”吕旸意味深长地看着吕沐雨,从小就生活在南边,应该见过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点像蚕,但是比寻常的蚕大很多。”吕序不假思地回答 “大很多,是大多少?”吕旸问。 吕沐默默竖起拇指:“跟我的拇指一般大吧。” “这么大的一条蚕,该不会成精了吧。”梁兮深吸一口气,没有几十上百年,蚕长不了那么大。 “不是一条,是很多很多条。”吕沐雨一脸认地纠正错误。 吕旸把梁兮拉到身后道:“很多很多条,大概是有多少条?” 正文 第199章 、吕府再现地下生灵2 “很多很多条,就是我数不过来的意思。” 吕沐雨如实交待,梁兮深吸一口气道:“吕序妹妹说过,这些地下的生灵适应力很强,化蛇刚出来只能躲水里,眼睛还不能视物,但很快就能离开水,再久一点就能视物。” 梁兮有些担忧道:“当日一条化蛇,都得太子殿下、梵先生联手制服,如今这么多蚕一旦逃脱,如何控制啊?” “蚕应该没有化蛇恐怖吧。”吕沐雨还抱一线希望:“我还想逮一只来炼成本命蛊,蹲守了这么多天,我一只都没有逮到,它们跑得实在太快,眨眼就消失不见。” “你的意思是它们已经跑了好几拔?”梁兮一脸震惊问。 “从地下跑出来生灵都非同小可,若不及时制止毁掉,它日恐怕会成祸患。” “不行……”梁兮想一下起身道:“此事我得马上告知梵先生,他见多识广,一定知道此物是否有害……” “来不及了,要出来了。” 吕沐雨忽然大叫,左手端玉匣子,右手夹子置于泉眼上。 梁兮马上看向泉眼,只见再是方才的细水长流,如今却不停翻滚,面积虽不大看却着实叫人心惊。 “快退开些吧。” 吕旸感觉不对劲,马上把梁兮拉到身后, 伸手想去拉吕沐雨,就看到一团金光从泉眼爆出,散成无数星星点点。 梁兮本能地抬手遮住脸,一手拉着吕旸蹲下,那些东西并没有撞在他们身上,却听到吕沐雨一声惨叫。 两人赶紧看过去,就看到一条婴儿手腕粗,通体雪白软糯糯的虫子趴在她脸上,正试图往她嘴里面钻,吕沐雨吓得闭上嘴巴一动不敢动,惊恐万分地看着梁兮和吕旸。 梁兮回过神马上蹲下扶起她道:“七公子,你快点把虫子揪掉,不能让它得逞。” 吕旸一听想都没想就伸手去揪,本以为能轻松一下就揪下来,结果揪了几次都没揪掉,虫子还要钻进吕沐雨嘴里。 吕旸本就心里发毛,看到这一幕抬头看向梁兮,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梁兮马上点点头…… “救命啊!” 两人异口同声,大声呼救。 几道身影几乎同时落下,正是在不远处聊天的范辰他们。 这几人是见过世面的人,骤然看到那么大一条虫子趴在少女脸上的画面,心里面还是有些恶寒。 “范大人,快点帮忙把虫子揪出来。”梁兮回过神,马上向范辰诉苦:“突然从泉眼里爆出很多虫子,最后一条大的直接撞沐雨脸上,吕七公子揪了好几回都没揪下来,我们只好大声求救。” 望着面色有些发青的吕旸,还有抱着吕沐雨一脸着急的梁兮,范辰方要开口就听到顾清舟道:“你求他没用,从地下逃出来的生灵,如今只有太子殿下能够解决,你们要不大声向太子殿下……” 感觉到衣摆被人用力拽了一下,顾清舟中止说话。 低头。 吕沐雨拽他衣摆。 只见她拼命地冲着他摇头,意思是不要惊动太子殿下。 天哪,且不说不能让太子殿下看到她这副尊容,万一他认出自己来怎么办? 顾清舟马上肯定她跟太子间有秘密,笑得像只老狐狸道:“京都只有太子殿下、梵行,以及你小姑姑能对付地下出来的生灵,你小姑姑闭关中不可能救,梵行在为她护法走不开,只有太子殿下能够救你。” “通知太子殿下吧。” 顾清舟为了看戏,才不管吕沐雨是否同意。 范辰马上放信号,信号弹的烟火还没有散尽,就听到墨烬离恼怒的声音:“你们最好有合理的解释,本殿保证你们在京都这段日子会终生给忘。” 吕沐雨恨不得找个洞,直接埋了自己,真是太丢脸啦,干脆闭上眼睛装晕死。 梁兮一看到墨烬离,马上大声道:“太子殿下,地下生灵正扒在沐雨小姐脸上,我们怎么扒也扒不掉,您快出手救救沐雨小姐,那个生灵想要钻进她的肚子里。” “钻进肚子里!” 墨烬离低头,看到吕沐雨紧闭双眼,一只肥大的虫子趴在她脸上,挡住了她的表情。 吕沐雨即便闭着眼睛,仍然能感觉到墨烬离能刺穿灵魂的目光,暗忖他应该不会察觉到什么,甚至没有任何记忆。 按小姑姑的话,太子殿下没有过女人,不识也不懂风月,断不会意识到自己失去元阳,除非旁边人看出端倪告诉他,否则一辈子他都不可能知晓那天的事情。 墨烬离蹲下身体,蹲着打量吕沐雨脸上的虫子道:“其实吞下去也没什么,当天吕序也是无意吞下化蛇的鲜血,不仅白发一夜恢复如墨,连被寒毒、离火折磨得极度虚弱的身体也迅速恢复,你不妨把它吞下去,口感应该跟鸡蛋白差不多吧。“ 吕沐雨在心里暗骂一声“滚蛋”,只得继续装死。 明净不失时机地调侃:“殿下如此清楚口感,看来是真的吃过蛊虫啊。” “明净公子,本殿可以让母后先给你赐婚。”墨烬离冷冷回一句,抬手碰一下虫子道:“本殿觉得上官守若或许会对这玩儿感兴趣。” “臣马上去把上官守若带过来。”范辰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不等墨烬离回答便往外走,到门时却听到墨烬离道:“本殿觉得你咬上一口,没准你就是吕序第二。” 这调侃的语气相当暧昧…… 范辰摇摇头,一定是他多想了,继续去办自己的事情。 吕沐雨气得猛地睁开眼睛,狠狠白了墨烬离一眼,毫不犹豫地一脚扫出。 墨烬离笑着闪开道:“倒 有几分吕序的脾气,但你没有吕序的本事,以后出门还是要收敛一点,免得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 吕沐雨不能说话,只能干瞪着眼睛。 墨烬离衣袖一拂,吕沐雨感觉有一把利刃,从她唇上轻轻刮过。 只闻啵一声响,方才被吸得紧紧的双唇马上松开,吕沐雨马上呸呸几下:“我居然被一条虫子给轻薄了,我要把它送去寒园,让朱鹮炸了给小姑姑补身体。” “你对吕序倒是很关心嘛。” 墨烬离有些意外,原以为吕沐雨是三房的人,多少会记恨吕序。 吕沐雨从地上坐起来:“小姑姑救过我、帮过我,我当然要对小姑姑好,。” “本殿面前你得自称臣女,不然光凭这一条,本殿就能要你的脑袋。”墨烬离转身对吕旸道:“过些日子宣院重开,把她送去好好学习礼仪,别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你们吕府的声誉。” “我嗯……” 吕沐雨方要破口大骂,梁兮已经捂住她的嘴巴。 吕旸连忙拱手行礼道:“微臣一定转告她的父亲,宣院重开时一定会带她去报名。” “很好,本殿等着你。” 墨烬离看一眼吕沐,捏着那条虫转身消失不见。 吕沐雨马上甩开梁兮的手,破口大骂道:“混蛋,居然拿走我的宝贝,我辛辛苦苦蹲守了好几天,嘤嘤……” “雨儿啊,那是太子殿下,你小姑姑都打不过。” “坊间不是说小姑姑以前揍过他吗?”吕沐雨不解地问。 “从前是太子殿下为了隐藏实力,故意输给你小姑姑,如今他可不用隐藏实力。” 吕旸连忙劝住吕雨道:“还有,下次见到太子殿下别再我我的,要自称臣女,态度要恭敬,更不要在背后妄议,京都内无论是哪的声音,太子殿下都能听得清楚,不信你问问几位叔叔。” “叔叔?” 古眠震惊道:“本公子没那么老?” 吕旸笑笑道:“雨儿要是与你们以同辈相称,你们可就比在下和序儿都小一辈。” 几个人顿时不说话,谁能告诉他们,吕序为何会有一个年纪她还大的侄女,才觉得吕沐雨有点可爱,就被扼杀在萌芽期。 “泉眼在何处?” 威严又意气舒高的声音传来,几人回过头纷纷行礼。 “见过吕相。” “诸位不必多礼,先处理泉眼的问题。” 吕颐正在跟客人说话,忽然白翦来报,说四小姐、五小姐来告知,孙小姐在畅意园发现泉眼。 泉眼在吕府意味着什么,吕颐一听马上赶来畅意园,没想到女儿的同窗们也在场,就听到顾清舟道:“回吕相,适才太子殿下来过,已经把地下出来的生灵带走,吕相不必担忧。” “太子殿下亲自处理,这回钻出来的又是什么生灵。” “是一条有婴儿手腕大的蚕虫……” “不是一条。”吕沐雨大声打断道:“在那条大的出来前,已经连续数天有无数小的爆出,它们一下就消失不见。” “发生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家中的长辈。”吕颐原以为出了一条化蛇,吕府已经受尽非议,如今又出现大批量的虫子,就绝对不是偶然,明天得让景泽过来瞧瞧。 “回六叔公,雨儿以为只是些许小虫子,成不了什么祸患,就没有告诉父亲。” “你以后记住了,从京都地下出来的生灵,无论大小都是很危险的东西,发现了要第一时间上报,六叔公好叫人及时过来解决,以免日后给府上乃至京都留下大祸患。” “是,六叔公。”吕沐雨想一下道:“方才太子殿下说,宣院重开让雨儿去学礼仪,可是雨儿马上就要随父回南边,若不去算不算是违抗圣命,太子殿下会不会砍雨儿的头。” “宣院要重开,此事倒未曾听说,待打探清楚再告诉你。” 吕颐想一下道:“至于是否要去宣院听讲,从来都是看个人意愿,太子殿下也无权干涉。“ “吓死我了,还以为非得去听讲不可。”吕沐雨心有余悸拍拍胸口道:“终究我不是小姑姑第二,怎么可能像她那样喜欢读书,满肚子文化什么气华。” “腹有诗书气自华。” 吕颐说出正确的话,无奈地叹气道:“去宣院听讲不是为了让你做吕序第二,是为了做更好协助你父亲他们。” “……???”吕沐雨有些懵懂道:“ “南边的宅院如今就你一个女眷,你祖父和父亲要打理外头的生意,府里的事情就得你来打理。” 吕颐看着淡淡道:“你要是什么都不懂,且不说日后如何打理宅院内部事务,单说奴才们的身契就十分讲究,你要是连看都不会看,还想如何管理他们。” “您还是希望雨去听讲对吗?” “你去听听也无妨,就当是为了减轻你父亲的负担呗。” 说这番话时吕颐想到了女儿,同样承受着病毒的折磨,女儿却没有机会天真和拒绝。 太懂事就是委屈自己,吕颐面带笑容道:“当然这是叔公的想法,或许你父亲会有更好的安排,你不妨跟他说说。” 吕沐雨马上嗯一声,就听到吕颐道:“忽然想起一些事情,得马上回一趟寒园,你去跟太祖父、太祖母说一声,待我处理完事情便回来,劳烦他们招待一下宾客。” “六叔公,您放心去,雨儿一定会带到。” 吕颐没有坐马车,而是施展轻功匆匆赶回寒园,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梁兮想到化蛇出现后时,外头关于吕府的一些不好的传言,在吕旸耳边低语一句,低头压低声音安慰吕沐雨。 吕旸会意道:“雨儿,此间的事情你不可外传,以免给吕府惹来麻烦。” 这句话看似是在警告吕沐雨,实则是在提醒身边几位天骄,总有地下生灵从吕府逃出地面,未免会让人揣测。 几人交换一下眼神,顾清舟面带笑容拱手道:“今日之事绝不会从我等口中传到外面,若没有什么事,我们便到前面拜见诸位长辈,告辞!” “在下给诸位公子引路。” 吕旸暗暗给梁兮一个眼神,就带领明净他们前往前厅。 梁兮扶吕沐雨起来道:“沐雨小姐,方才那虫子不知有毒无毒,在你脸上趴了那么时间,你有没有受伤或中毒?” 吕沐雨摸了摸脸道:“没有任何不适感,应该不是有毒之物,就是心里面有点不舒服。” “哦对了,梁兮姐姐,我有一个问题请教。” “你问吧。” 吕沐雨一下认真问:“太子殿下出门为何要戴着面具?” 正文 第200章 、四国等不及了 “你小姑姑美吗?” 梁兮反过问吕沐雨,有点明知故问。 吕沐雨不假思索道:“还用问,小姑姑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最少我的认知内是。” “太子殿下比吕序小姐还美。”梁兮扔出京都大部分人都知道的事实,只是没有办法证实而已。 吕沐雨愣了一下道:“不应该啊,他哪里比得过小姑姑。” “你说什么?” 梁兮一时没留意,没听到她说了什么话。 吕沐雨哦一声道:“就是觉得不可思议,世间哪有男子长得比女子美,尤其是比我小姑姑还美,一个男人美成这样还算是男人吗?” “嘘……” 梁兮脸都吓白,赶紧拽着她回宴席。 ***** 寒园。 吕颐来到拂云阁,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到。 女儿寝卧外面的梨树上,上爬了白白胖胖的蚕虫,有些找到合适位置在吐丝结茧,有些还有努力往上爬。 “它们果真都在这里,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自从听吕沐雨说连续几天有蚕虫从泉眼爆出,随即便消失不见,吕颐猜测可能被女儿吸引的气息吸引。 “大概四五天前,这些蚕虫陆陆续续出现,每天的数量都会有所增加。”梵行站在梨树下面,盯着吐丝结茧的蚕虫,面无表情道:“这么多的天炎蚕在一起吐丝,不知道够不够给序儿做一件护甲。” “天炎蚕?”吕颐不解道:“我只听说过天蚕,天炎蚕又是何物,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都是蚕,只是生长环境不同。”梵行淡淡道:“天蚕生长在极寒之地,天炎蚕长在有烈焰出没之地,天蚕丝做衣有御寒之用,而天炎蚕丝制衣则开可以防火,就是有些可惜。” “可惜什么?”吕颐不解地问。 “天炎蚕王一直没有出现,没有蚕王丝做出来的护甲,跟普通衣裳没什么区别,防不住刀剑。” 望着梵行遗憾的神情,吕颐淡淡道:“天炎蚕王方才被太子殿下带走,你前去讨他应该会给。” “太子殿可没有这么高尚。”梵行叹气道:“讨是讨不到,我还是去抢吧。” “……”吕颐语塞,叮嘱道:“你们别打起来就行。” “为了一条虫子不至于。”梵行拱手道:“您先守序儿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梵行走后,吕颐望着紧闭的房门叹气道:“也不知道你是不想见爹爹,还是做着可怕的噩梦;爹爹知道你的噩梦一直没有结束,那种痛已经刻进你的灵魂,无论你多么努力也不可能忘记。” “老爷,小姐怎会不想见您。”朱雀端着托盘过来恰好听到,满脸笑容道:“拂云阁里一直备着您爱喝的茶、爱吃的点心,可见小姐是希望您常来坐坐,只是老爷公务太忙,每每都是来去匆匆,奴婢们都没有时间准备茶点。” “今天终于有机会。”朱雀走过来放下托盘,奉上茶盏道:“江南快马加鞭送来春茶,这可是头一茬的茶叶,小姐年前就预订;还有点心里的馅,里面的各色蘑菇是小姐亲自采摘,统共也不过两三斤而已。” “开春的头一茬新茶,我尝尝吧。”吕颐接过茶盏浅浅尝了一口:“江南春茶味清,用梅花上的雪水煮,增加了茶香的层次。” “老爷的舌头真利害,这都能品得出来。” 朱雀惊叹道:“雪水是去岁,小姐特意去梅花谷,凌辰时收集的积雪所化。” “就是小姐去陵城,对付南宫世三位老祖的时候。”吕颐无奈道:“那样的局面她还心情收集梅花雪。” “小姐的任务是收拾三位老祖,完成任务她才去的梅花谷,怎么说南宫老夫人也是老夫人的故交,小姐是无法看着她被伏诛才去梅花谷,也是在哪认识老宋、老张两位前辈,还跟他们喝酒聊天。“ “你亲眼看到?” 吕颐问,若没有记错的话,那晚回来的另一个吕序。 朱雀如实道:“没有,当天小姐先带着古大人先过去,奴婢等是第二天才到,是小姐告诉奴婢这些事情。” “你不是应该在龙吟山庄修炼,为何会出现在寒园?”吕颐似是想起什么事情好奇地问,朱雀顿时像被雷公劈一下,苦悲着脸道:“老爷,奴婢搬家那天就回来了,之后奴婢就一直在拂云阁伺候小姐。” “我记得序儿说过,没有突破到七品不许你离开龙吟山庄。”吕颐随口一句,朱雀感觉自己又挨了一刀。 “梵先生说奴婢旁骛太多,无法专心修炼,勉强闭关也不会有进步,还不如回来伺候小姐,待上官公子的丹药炼好,他给奴婢多要一颗便是,总好过浪费时间。” 朱雀越说后面声音越小,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吕颐轻轻哦一声放下茶盏,坐到梵行的琴前,两手轻轻抚过琴弦道:“此琴名为梵音,据说来自修仙的世界,能唤醒失去的记忆,抚慰受过伤害的灵魂。” 修长十指在轻轻拔动琴弦,弹出来的却不是安神类的曲子,而是一段安静中又透着童趣的旋律。 “这是?” 朱雀好奇地问。 吕颐绥缓道:“夫人以前哄小姐睡觉时唱的曲子,序儿听到才能安心入睡。” 忽然才明白,梵行为何每天在此抚琴,其实不是为了稳住女儿的思绪,而是让女儿知道他一直都在,让她可以心无旁骛地修炼。 女儿短短十五年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就是跟寒儿在一起,亦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尤其是每晚睡觉前,寒儿给她唱歌哄她睡觉的画面,是他们余生只能回味的记忆。 朱雀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笑着离开,老爷又当爹又当娘着实不容易,小姐再不醒来,当真是要辜负掉老爷的无声无息的关爱。 ***** 东宫 “你来干吗?” 墨烬离一看到梵行,赶紧把蚕王收好。 梵行懒得废话,伸出手道:“把蚕王交出来,所有天炎蚕都已经在吐丝结茧,就差你手上的蚕王。” “艹,凭什么啊?” 墨烬离想过梵行会讨要,但没想到会如此直接,马上把蚕王塞进怀里。 “你能不能有点常识,蚕长到这种程度是要吐丝结茧,最后变成飞蛾破茧而出找到配偶,产下虫卵后慢慢死亡。” 看到太子幼稚的行为,梵行嗤笑道:“你把它放到怀里,是想让它在你怀里结茧产卵死去吗?“ “本殿要留下来送给佳人……” “我看你是想要佳人红颜薄命。” 梵行讥讽地笑笑道:“你当这是寻常的蚕宝宝,这可是在下面生存了不知多少年,以血肉为生的天炎蚕王,你不担心它把佳人吃得骨头都不剩,当成下一轮蜕变的养料,再存活百来的吗?” “你意思是这玩儿已经成精?”墨烬离赶紧把蚕王拿出来,看着胖乎乎的模样犹豫一下道:“蚕不是都吃桑叶吗?” “它生活地下离火出没之地,哪来的桑叶给它啃食。”梵行冷冷反驳,想一下道:“它能以弱小之躯活到今天,多半是以赴火而死的同类的尸体为食,长成这般个头至少得有两三百年以上。” “噫……” 墨烬离把嫌弃地蚕王扔到案。 梵行把蚕王吸到手上道:“谢太子殿下赏赐,告辞!” 转身须臾间回到拂云阁,把天炎蚕王放到梨树上,只见它拱动着肥硕的身体,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开始吐丝结茧。 “原来它们都在这里!” 墨烬离竟跟了过来,看到满树结茧的蚕虫忍不住感叹。 梵行看着天炎蚕王道:“序儿闭关时无法收敛自己的气息,它们都是被序儿的气息吸引过来,如今还是这些蚕宝宝,再不苏醒真不知道能吸引来什么东西。” “吕序闭关的时间实在太长了,要不本殿去一趟漓宫,向那位前辈讨教一二。” “此时去打扰,合适吗?” 梵行有所顾虑,到底那位前辈身份不明,他可以是任何一方势力的强者。 墨烬离认真想一下,用传音入密道:“本殿打算把域外或者的事情说与他听,暗暗观其反应判断敌友,提前做好应战的准备,以免到时腹背受敌。” “哦对了,以你的修为能探查到那位前辈的修为吗?” 墨烬离只知道对方一名仙修,在寒池下面修为不知多少年月,修为一定高得离谱。 梵行淡淡道:“那是触碰到仙的人物,能合天地之力作战,我们只是拥有资格,若与之相拼胜负未可知。” “本殿先去问问,再提吕序的事情。”墨烬离打算离开时,忽然又停下道:“吕相抚的是什么曲子,用梵音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对序儿管用就行。” 梵行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旋律,之前吕序也用琵琶弹过。 那是她娘亲哄她睡觉时哼唱的曲子,看来吕相修为提升了,觉悟也跟着提升,知道女儿需要的是什么东西。 “本殿走了。” 墨烬离对小事情不感兴趣,岂料他前脚刚走宫里的人后脚便到。 黄内侍见过礼后道:“皇上差奴才来通知吕相、梵先生,四国等不及了,要求挑战三天后进行,皇上已经答应。” “序儿还没有出关,如何接受他们的挑战?” 吕颐惊讶地问,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序儿情况,怎会贸然下旨接受挑战。 正文 第201章、 你们来单挑啊 漓宫。 寒池边上。 “他们是几个意思?” 四国公主挑战吕序不成,变成四国皇室成员挑战南离国皇室成员。 墨烬离最难以接受,他本应是看戏的人,结果却成了戏中人,吕序最好在挑战结束再醒。 “本殿跟你说话,好歹不回应一下。”半天没有人回答,墨烬离伸手在梵行眼前晃了晃。 “应该是想摸一下我们的底。”梵行负手立在寒池边,刺骨寒意阵阵扑上,脑海里出现吕序泡在寒池里,从挣扎到绝望沉下池底的画面。 “挑战皇室中人,能摸到什么底?”墨烬离讥讽地笑笑。 南离建国立朝近千年,惊才艳绝的人物寥寥无几,如今皇室能拎出来溜的就只有他们俩。 “我也想不明白。” “你们不知道不奇怪,南离国本就是一个奇特的存在。” 从寒池传来苍老的声音:“域外大部分国家,最好的修炼资源都掌控在皇室手上,是以皇室中人修为最高。” “原来如此,谢前辈指点。”梵行拱手道:“晚辈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教前辈,有没有一种人在闭关时,旁人只需要吸取她散发的零散真气就能提升修为。” “你说的应该是一种修炼体质。”苍老的声音犹豫一下才出声。 “什么体质?”墨烬离马上问追问。 “圣灵体。”苍老的声音继续道:“据说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就像能不断涌出灵气的灵脉,不过……” “不过什么?”梵行紧张地问。 “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很容易被发现,一出生就会被仙修门派带走。” 寒池下前辈沉默一下道:“如果你们要问的人是那个小丫头的话,你们大可不必担忧,她要是圣灵体四年前本座就已经把她送回师门,哪里会留到今天。” 梵行暗暗松了口气…… 墨烬离有些失望道:“既不是圣灵体,为何有在她闭关时,守在她旁边就能突破。” “本座早就说过,她是颗人形神丹,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是有药效,在她身边打座领悟自然能够突破。” “……”梵行还想问却被墨烬离拦下,抢先道:“按前辈的话,最近京都频频以地下生灵出没,也是因为被小丫头散出的零散气息。” “的确如此。” 老前辈淡然回答,却让人觉得他有所保留。 梵行面带笑容道:“谢前辈指点,不知前辈对这次域外强者意图入侵有何看法,能否为晚辈指点迷津。” “本座又没经历过,如何指点你们迷津。”老前辈有些不耐烦,墨烬离忽然高声问:“不知前辈故国何处,他日晚辈出游代前辈去瞧瞧。” “什么故国,本座的国家好着呢。” 忽然一股水柱冲向墨烬离面门,墨烬离没有防着被淋得像个落汤鸡。 梵行面带笑容道:“恭喜前辈修为又进一步,不知前辈年轻时可曾拜入修仙门派,他们的修炼资源如何?” “本座曾经拜入过仙门,才知道修炼资源的大头通常是皇室占了去,其次才是各大修仙门派,但有些年代久远的门派底韵深厚,跟一国皇室差不了多少,有些甚至要更深厚。” 梵行回味一番前辈的话,淡淡道:“按前辈的意思,一旦域外有国家想入侵南离,不仅有国家军队参战,修仙门派也定会派人参战,对吗?” “你说得没有错,各大修仙门派也会派人参战,你们面对不止是国战,很可能是与数国同时开战,届时你们还要分心对付各大修仙门派的仙修,所以你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否则南离不是亡国,而是彻底被抹杀干净。” “本殿正后悔当初没听从吕序的建议,带上火器闯入敌人后方,先毁其粮草、兵械阻止他们发兵。” “眼下动手也不迟,只是如今年都过了,大理寺问出东西来了没有?” 梵行冷笑一声道:“序儿能用琴曲削掉三境高手修为,你为何就不相信她能用琴曲出问出线索呢?” 从寒池传出一阵讥笑,老前辈再次开口:“他们不是不相信她能办,而是害怕她能办到,从此他们在她面前再没有秘密可言,他们甚至不愿意看到一个女子比他们强,所以他们才不会支持她的想法。” “想不到前辈对朝堂之事也有所了解。”梵行略感到有些意外,就听到对方道:“本座也是男人,也不喜欢女子能力超过我自己,更何况是身处庙堂的男人们,他们更看不得女子比他们强。” “南离朝也有女子为官,却未有人反对过,为可就容不下一个吕序。” 墨烬离想不通,南离国不止古骄龙一名女官,朝臣为何独针对吕序,况且吕序向来不过问朝中事情。 前辈苍老的声音继续响起:“那些在朝为官的女子再强也威胁不到他们,但小丫头不是寻常女官,她跟你们一样是会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强者,以他们的鼠目寸光岂能允许此等事情发生。” “晚辈明白。” 墨烬离马上清楚原因所在,后面知道如何处理。 梵行想一下道:“前辈,序儿这次闭关,花费时间为何如此长。” “修为到了你们这种程度,闭关三年五载都是寻常事,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以后这种小事不要来打扰本座。” “是。” 无奈地应了一声是,梵行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 但是…… 三年五载,是不是有点长。 墨烬离笑嘻嘻道:“三年五载嘛,忙着忙着就过去,别急啊。” 梵行朝寒池拱一下手,转身道:“无妨啊,我守着序儿三年五载,太子殿下便与四国皇室之人斗吧。” “你不是皇室中人啊?” “我姓梵。” “你爹姓墨啊。” “我还没认祖归宗,玉牒上没有我名字,还不算皇室中人……” “你父王已经回来了,认祖归宗马上安排上。”墨烬离笑嘻嘻道:“那天看到逍遥王,你们长得可真……” “逍遥王,哪个逍遥王?”寒池下的前辈忽然开口问。 “本朝只出过一位逍遥王,是本朝某位帝王的幺子。”墨烬离不慌不慢介绍道:“逍遥王出生时,那位帝皇已经存在四百多年,如今逍遥王已是两百岁之龄,看起来却跟四十出头的人差不多,想来修为也在三境之上吧。” 寒池下面久久没有传来声音,两人正欲离开时,前辈的声音才幽幽响起:“没想到又是一个两百年,怪不得域外强者跨域而来,你们俩得好好准备,没准这是一个南离国重新大放异彩的机会。” “前辈……”梵行想到了天域之城。 “叫什么前辈,叫祖父。”寒池下传来一声怒斥。 “???!!!!”转折来得有点快,梵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没见到亲爹却先见到祖父,一时间有点不适应。 “艹,大型认亲现场,没想到现实比话本还狗血。”墨烬离感叹一番道:“出个门都认上亲戚,本殿收回方才的话,墨氏还是出了不少奇才,老祖宗您如今是什么修为。” “你堂堂一国太子,说话怎生得如此粗鄙。” “本殿这叫不拘小节。”墨烬离不以为然道:“谁规定太子说话一定要文绉绉、酸溜溜。” “你这个小子……”寒池下传来一声叹息:“如今嚣张,将来进了修仙门派是要吃苦头的,在那人家可不管你是什么太子殿下,就你说话的态度,在修仙门估计都活不过三天。” “本殿去修仙门派干嘛,在自家修炼不好吗?”墨烬离不以为然道:“本殿是储君,岂能轻易出国远行。” “算了,现在跟你说了也是白说,将来你自己会明白。”老前辈声音才落,就有一股力量把他们轻轻推开,跟寒池保持十丈以上的距离。 “老祖宗脾气真大!” **** “寒池下面的前辈说了,序儿这样的的境界,闭关三年五载是寻常事。” 梵行回来后,看到吕颐几次欲开口又止,主动告诉他情况道:“序儿的功法睡得越久,醒来修为便越高,吕相不必太过着急,三五年不过是弹指一瞬间。” 吕颐愣一下道:“本相倒是不着急,只是春闱就在下个月,以你的才华拔得筹不在话,你要是不介意提亲时,序儿人不在场的话自然也不必着急。“ “关于这个问题,景泽也一直在思量,介时该如何解决。” 梵行看一眼紧闭的刻意,淡然一笑道:“提亲终究不是成亲,序儿在不在场无所谓,当然在场就更完美,但人生嘛总是要有点遗憾才完整。” “你确定序儿出关后,仍然愿意嫁给你。”吕颐像是在故意逗梵行。 “放眼南离国,除了我谁敢娶呀。”梵行一语双关,他认定的人谁敢抢,以吕序实力也没人敢娶。 吕颐冲着紧闭的房门抿唇笑道:“女子确实不该太过强悍,在没有强者入侵时,大家还是保持普通人的状态比较好,以免给大家造成太大的压力。” 南离国还是以普通人为主,他们接受新事物需要时间。 “明白。” 梵行自然没有意见。 吕颐想一下问:“提亲须得有长辈在场,到时你打算让谁陪你一起上门提亲。” 论辈分皇上都排在他后面,无法代行父母之责,梵行想一下道:“太子殿下方才提起,逍遥王回来了……” “你应该叫父王或者父亲大人。”吕颐面带笑容提醒:“许是皇上想着春闱后你要向序儿提亲,须得长辈陪同方合礼法规矩,特意派人寻访并通知逍遥王。” “他既回来,为何不来见我?” 梵行刻意避开前面的问题,责怪父亲明明回来却不主动相见。 吕颐想一下道:“山不来就我我就山,他不来见你你便寻他,就凭你这张脸他还敢赖账。” “……!!!”梵行怔了一下:“您说他不来见我,是一时无法接受自己有个儿子,还是不想承认他跟我娘亲有过一段情,连带着不想与我相认。” “逍遥王是个有担当,你是他的儿子,他不会不承认。” “谁知道呢。” 梵行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难得地露出一丝情绪。 吕颐也没有说什么,到底梵行也是才二十出头的少年郎,总会有迷茫的时候。 “你慢慢考虑,宴会还没有结束,我不能缺席太久。”吕颐拍拍梵行的肩膀:“至亲骨肉,无论你提什么要求,都是理所当然,不用考虑太多。” 吕颐走后,梵行坐在琴前兀自出神。 忽然感到有一道诡异的目光,四处扫一眼却没有任何发现。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四国挑战吕序不成,换成挑战皇室成员的消息传开,在坊间引起不小的反响。 最让他们困惑的是,为什么这些国家总喜欢挑战南离国,最后也不知道谁给了答案:因为南离国太强大,他国只能通过挑南离国战刷存在感。 答案得到广大百姓的认可,锦国、北罗、宇光、苍龙四国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出来辩解,就像默认南离国给出的结论。 到了正式挑战那天,演武场再一次人满为患。 上次九位公主挑战吕序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如今又有四国皇室挑战南离国皇室。 此轮挑战唯一不同的是,南离国一方事先并不知道,对方要挑战什么样的项目,观看的人心中也充满好奇,不知道四国又要玩什么花样。 比才学、比武功,还是排兵布阵。 大家心里都没有谱,墨烬离带着几位皇子坐一起,梵行跟各大世家的天骄坐一起。 墨烬离带着黄金面具想低调也没办法,倒是梵行故意跟众人穿一样颜色的衣裳,坐在诸位天骄中抢眼但不扎眼,倒没有特别惹人不注意。 “梵先生,你故意跟我们穿一样,是何意?”明净一脸嫌弃地问。 “在下今天不想做太阳,扎眼。”梵行面若出水芙蕖,清雅高贵,低沉的声音端的让人信服。 忽然从对面传来一声挖苦:“南离太子,你们的阵仗有点大,不仅带上几位皇弟,还稍带十多位军师,你们这么安排是不是有点公平。” “四国挑战一国,何来公平。”墨烬离不紧不慢道:“想要公平,你们来单挑啊。” 正文 第202章、又见仙门上师 “单挑!” “单挑……” 观看席上,众人马上大声附和。 顾清舟扫一眼对方坐席,皱起眉头压低声音道:“四国皇室的成员竟穿得一模一样,传出去成何体统。” “自然是为了方便一会儿作弊。” 梵行淡然回答,但他的音量却不小,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 明净马上哦一声附和道:“梵先生说得极是,一会儿遇着某些挑战,某些人不擅长时,正好偷梁换柱,反正他们穿着同样的衣裳,再加上脸生,若不细瞧根本不会发现。” “你们南离国人才济济,不倾四国之力,我们如何敢挑战你们。”对方从席中一人恬不知耻地解释。 “你是哪国的皇室成员,本殿瞧着面生的很?”墨烬离漫不经心地问一句,观看席上立即炸开锅,当下就有人毫不避讳地大声道:“早知道你们会作弊,没想到会做得如此明目张胆,脸忘带出门吧。” “世风日下,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皇族。” “你别侮辱猫猫狗狗,不然吕序小姐会跟你急。” “你们这贱民竟敢诋毁皇族……” “皇族才不是你们这般做派,要是不懂往对面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皇族。” 前来观战的人根本不买账,仍然你一言我一语地冷嘲热讽,一时间大家吵起来,快到完全分不清谁在发言,直到墨烬离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大家才停止攻击四国皇室成员。 “南离太子反应有些慢,话都说完才制止。” “想要脸面……自己挣。”墨烬离懒洋洋道:“擂台都摆好了,挑战项目就虽再藏着掖着,说出来吧。” “哦对了,千万整那些诗词赋曲,看得人直打瞌睡。”墨烬离想一下道:“顺便提醒你们一次,上次三国六部挑战我朝吕序小姐,靠着作弊也输得十分难看,你们可要考虑清楚。” “南离太子嫌诗词歌赋无趣,不如来些激烈点。”另一位不知哪国皇室成员忽然开口道:“我听闻去年南离国的人能以一敌九,不知道……” 欧阳舍冷冷打断道:“这位殿下若是太子理应自称本殿,若是皇子该自称本皇子,或是本宫。“ 开口就露陷,众人忍俊不住偷笑,观看席里还传出一道娇脆讥讽:“大笨蛋,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你们该不会是哪里来的野道士?” 这是有意要点破对方的身份啊! 墨烬离马上抬头看向观看席女眷区域,一眼就认出笑得前俯后仰的吕沐雨。 吕家姐妹就坐她旁边,再往旁边是梁兮、燕于飞,以及范辰的夫人沈氏,他们都是跟吕序交情不错的人,他们坐一起并不奇怪,奇怪的旁边还坐着一名陌生女子,竟也是笑意盎然。 陌生女子长相…… 怎么说呢,明明看了,却马上便会忘记。 墨烬离心中生疑,暗暗传音给梵行道:“你悄悄看一眼,沈氏左侧的女子是谁,本殿看了竟记不住她的长相。” 梵行漫不经心地抬头扫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传音道:“许是哪位新晋官员家的女眷,不知京都女子间的恩怨,见着有空位就坐下吧。” “重点是本殿竟记不住她的长相。”墨烬离重提重点 “无关紧要之人,殿下记她做甚?”梵行漠然反问,丝毫不在乎场外的人物。 “你不觉得此事甚异吗?”墨烬离还是觉得有问题,梵行淡淡道:“你若觉得有问题,让宝光过去瞧瞧便是。” “宝光,挑几样果脯、点心拿过去,说是本殿赏吕家几位姑娘,告诉他们:吕序不在,让他们多吃东西少说话,以免引起对方注意危及性命。” “是,殿下。” 宝光领命退下,招呼两名小太监一起走。 古眠看看太子又看看梵行,冷冷道:“你跟太子殿下眉来眼去,在暗暗传什么情?” “殿下瞧上了一个女子,托我回头帮他打听打听。”梵行下巴往女宾席上扬了扬,几人纷纷看过去,目光匆匆从众女脸上扫过。 “吕家的姑娘就是出挑。”明净摇摇头道:“跟这么多女子坐在一块,一眼瞧去只能瞧见他们。” “瞧不见才安全。”顾清舟心里承认明净的说法,但是:“想想吕序每天面对的糟心事情,你我真应该好好庆祝他们没有被瞧见。” 明净叹气道:“奈何他们都心比天高。” 目光往墨烬离身上扫一眼,顾清舟马上明白他的意思,盯着梵行人女子不少,盯着太子殿下的女子更甚。 尤其是出身显贵的女子,范辰压低声音道:“闻说皇后娘娘原是看上吕家四小姐,贵妃娘娘看五小姐,奈何人家姐妹俩都不愿入宫,真不知道为何那么多女子此执著嫁入皇室。” 古眠冷冷道:“你家就没有姊妹想嫁太子吗?” 范辰道:“他们喜欢梵先生。” 梵行莫名被点名,温和开口道:“范兄还是劝他们另觅佳偶吧。” “闻说皇后娘娘打算重开宣院,届时请梵先生回去做夫人,你应该不会拒绝吧。”顾清舟面带笑容问,其实皇后娘娘若开口,梵行根本无法拒绝。 范辰代为回答:“梵先生参加今年春闱,中举后定是要入仕,怕是不会再屈就宣院。” 明净讶然地看向梵行道:“听闻梵先生常在京畿处走动,在下以为梵先生已经入体仕,没想到竟要参加春闱,凭自己的实力入仕。” 梵行面然自若道:“在下倒不是为了跟仕子们争状元,只是曾在吕相面前立下誓言,考得状元便上门提亲。” 顾清舟叹一口气,压低声音道:“梵先生,在下提醒你一句,提亲可以……但是请低调些,万一那些仕子们知道你与吕序要订亲,一时想不开集体闹自尽,今年春闱岂不是白增设,往后的秋闱怕也无人参加。” “不至于吧。” “很至于。” 梵行话音刚落,马上遭到几人集体反驳。 明净叹气道:“你不知道她离开凉州时,凉州仕子们哭晕过去多少,甚者割腕自尽,全城的医馆、大夫告急。” 梵行暗忖还是低估了小丫头的魅力,面带笑容道:“在下只听闻凉州仕子们送了序儿一程又一程,割腕自尽的倒是未曾听闻,许是又跟外间传你们跟序儿那般,只是些流言蜚语,以讹传讹罢,当不得真。” “梵先生说得极是,都是些以讹传讹的流言蜚语。”顾清舟清了清嗓子道:“今科春闱凉州不少仕子参加,他们要知道你要向吕序提亲,吕相还同意,天知道这些仕子又会闹出什么事端。” “这些人若连这点打击都受不住,皇上留他们有何用。”梵行提起面前的茶壶,对范辰道:“才泡的雀舌,你……” “要要要……”不等他把话说完,范辰马上把杯子送过去道:“你参加春闱本就是降给打击,还在这里说些风凉话,你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梵行漫不经心道:“他们能参加今天的春闱,是沾了在下的光,理应对在下感恩戴德。” 范辰打了一个哆嗦,端稳茶杯道:“看在这杯茶的分上,我劝你接受顾兄的建议,跟吕序提亲的事情尽量低调,莫要因此引发流血事件,大喜之时见血光不吉利。” “京都大部分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他们既来了京都,没有道理不知道。” “你跟吕序在一起的事情,只在艳情话本里、在说书先生的嘴里,在坊间酒楼茶肆悠悠众口流传,他们总结成一句话:流言蜚语,不足取信。” 范辰笑笑道:“若不亲眼所见,我都不相信你会对吕序动情。” 梵行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们没有看过序儿寒毒发作时,浑身覆盖着冰霜的画面,若是看过也很难不动容。” 自从在进水口第一次看到,吕序身覆冰霜趴血泊中奄奄一息,他再也无法忘怀那个画面,就像是有一根刺扎在心里,若不拔掉永远无法平静,才有了用自己的血救她的念头。 或许从在宣院大门前,第一眼看到她时便心动,那滴血正好把他们绑在一起。 梵行兀自出神,就听到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过年前,几位仙师莅临我苍龙国,他们擅长炼制丹药,服用他们炼制的丹药,能在短时间至少让你们提升一个境界的修为。” 骤然听到有人提起苍龙国,梵行收回思绪看一眼对方,就听到墨烬离道:“修仙门派的上师啊,我们南离国在年前倒是俘虏了一大批,如今正关在大牢里,天天严刑伺候愣是不肯吐一字,看来他们比沦落贵国的上师有骨气啊。” 噗…… 范辰不小心笑喷,幸好众人被修仙门上师吸引,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小失误。 苍龙国那人怔一下道:“早闻南离国人作风彪悍,曾有人一剑破千军,没想到连仙门的上师也不放在眼内,不仅俘虏他们还天天严刑拷问,你们是不是弄错。” “他们也擅长炼丹药,确实在短时间内制造出一批三境高手,以及上百名九品巅峰,与同行还一群狼,领头的是匹通体雪白的雪狼。”墨烬离辰角微微扬起道:“不知跟贵国的上师们是不是师出同门。” “本殿不曾看到到狼,倒是看到一位女仙,风姿神韵真是教人过目不忘啊。” 苍龙国那人一脸痴态,范辰搭搭嘴道:“仿佛看到某些人瞧见吕序时的画面,看来吕序有强敌。” 梵行冷哼一声道:“序儿从来不做以色惑人此等下作事情。” “仅此一点那人便没有资格跟吕序相提并论。” “这女仙不会就是四国公主之一吧。” “你们谁见过?” 几人你一言我一训讨论起来,压根没把挑战放在眼内。 墨烬离咳嗽两声,懒洋洋道:“你们特意提起仙门上师,难不成是想让他们代替你们出战,跟我们比划不成?” “挑战之前也没说明,非得本人应战吧。”一人得意洋洋回答,墨烬离听到也不生气:“很好,你们要如何个比法,是比文还是比武,还是比兵法,还是直接拼命呢。” “你们连上师都能俘虏,自然不怕与他们交战,不如大家一次下场拼个你死我活,节约点时间嘛。” “原来是想看看我们俘虏上师的手段。”对方一开口,墨烬离马上明白对方的用意:“好啊,拼个你死我活,不知道几位上师能否的报一下修为,实力悬殊太大比起来没意思。” “南离太子真是自信,竟没有一丝犹豫便应下我等的要求。” 说话的人眉眼里竟一丝熟悉,墨烬离想一下道:“不知你是锦国哪位皇子,或者说跟本殿一样位居东宫。” “兄弟姐妹嘛,眉眼总有几分相似。”那人怔一下道:“本宫青荼,是青蘼同胞兄长,亲妹妹死在南离,兄长自然要过来打听清楚原因,想把她的遗体带回锦国安葬。” “青蘼公主死于她的自大、愚蠢,以致连一点灰都没有残留。” 墨烬离不假思地回答道:“离火之城可不是锦都,有些建筑存在的时间,早南离国建朝就已经存在,有些地方连我们都不敢贸然进入,青墨皇子和青蘼却是百无禁忌。” “所以呢?”青荼问。 “离火瞬间把她烧得连灰都不剩,不然……” 墨烬离笑笑道:“所有人的遗体我们都一一归还,没道理不归还青蘼公主的遗体。” “本皇子不信。” “你可以不信太子殿下的话,但不要怀疑离火的威力,还有……” 梵行面无表情道:“若不是皇上阻拦,我绝不会让其他人活着离开南离,他们得为无辜枉死的百姓赎罪。” 青荼冷哼一声,冷瞟一眼梵行道:“你是想为吕序报仇,听闻她差点死在那场动乱里,如今又一直闭关不出,莫非已经是病入膏肓,还是苟延残喘。” “你猜。” 梵行故意卖关子,满脸笑意看着对方。 苍龙国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梵行,面上愣了一下又恢复如常。 “静说些废嘛,开干吧。”古眠不耐烦地催促,对方一人起身道:“俘虏了一批上师,这样的笑话南离太子也敢开,就让本上师领教一下你的厉害吧。” 正文 第203章 、演武场外的意外 “方才还说要打群架,怎么又变成一挑一,修仙的都这么善变吗?” 墨烬离故意讥讽一番,只见那人轻蔑一笑道:“你们太狂妄了,竟敢挑战仙门的尊严,本上师要教训教训你们,尤其是你太子殿下,本师也要你尝试一下被鞭打的滋味。” 面对那人的轻蔑,墨烬离无奈道:“本殿不杀无名之辈,报上你的家国或门派和姓名吧。” “玉清门下弟子淳于晟,领教南离太子的高招。”那人不假思索报上门派和姓名、 面对淳于晟的认真肃杀,墨烬离笑嘻嘻道:“还是套路管用,一句话就让他主动报上姓名,都不用严刑拷打。” “谁严刑拷打,你也配。” 淳于晟用一种看将死的人的目光,扫一眼墨烬离道:“南离太子死,不知何人会得利。” 墨烬离敛起笑容道:“淳于上师,请……” “上路。” 顾清舟帮墨烬离说出后面的话。 明净马上摆摆食指道:“以殿下的性子,应该是去死吧。” 梵行摇摇头道:“你们都猜错了,请字后面是另一层意思,应是请傻子为南离国谋福利。” “什么福利?”古眠马上问 “问范兄吧。”梵行把问题推给范辰。 范辰咳嗽两声道:“大牢里关那些的上师,殿下都安排人吸走内力,用以提升我们的实力。” “还能这么操作!” 古眠一脸惊讶,就看到对面一道身影掠起。 淳于晟已经动了,但对象不对啊,说好要教训太子殿下,人却突然冲向他们。 几人毫不犹豫拔剑,就听到梵行叹气道“茶凉了”,把茶水往前一泼,恰好淳于晟出现,茶水全落在他脸上。 望着满脸茶水的淳于晟,几人一脸错愕,回神后想笑又不敢笑。 梵行一脸错愕道:“上师不是要挑战太子殿下,怎么会出现在同我等面前,莫不是仙术未修炼到家。” 傻子都看得出,淳于晟想偷袭几人,不想被梵行一杯茶水拦下,还偏偏说他是仙术未修炼到家,分明讥讽对法是个半吊子仙修,功法未成就敢出来招摇撞骗。 “上师,仙术未成挑战本殿,你要吃大亏啊。” 墨烬离轻轻飘落演武场中间,周身没有任何波动,却散发一种不可侵犯的皇气圣威。 淳于晟冲着梵行冷哼一声,手一拂抹掉脸上的茶水,转身出现在演武场中,望着站在对面,戴着金色半脸面具的墨烬离道: “据说你从不在人前摘下面具,如何证明你就是南离太子殿下。” “你废话真多呀,故意拖延时间呐。”墨烬离懒洋洋催促道:“你再不动手,本殿可要出招。” “太子殿下急着去见阎罗王,本上师就送你一程。”淳于晟手放在剑柄上,刹那间天上风起涌,京都响起阵阵兽啸,凤鸣虎啸狼嚎,把在场的人都吓懵掉。 淳于晟得意看着墨烬离,内心惊涛骇浪。 南离京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怎会同时存在这么多的神兽。 缓缓抽出寸许锋芒,强烈的压迫感涌向四面八方,凡习武者都觉得自己头上顶着一座大山,压得他们快要窒息。 “怎么回……” 古眠从牙缝里挤出半句话,就像喉咙瞬间被掐住,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再观身边其他人,除了梵行外每个人都咬紧牙关、面色涨红,就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又不愿意变下腰。 墨烬离轻轻一跺,所以声音瞬间消息,众人身上的压力也消失,他扬嘴角一笑道:“抱歉,家里宠物有些多,受不得惊吓和刺激,上师还是速战速决,本殿压制不了它们多长时间。” “你……请拔剑!” 淳于晟本想像震慑苍龙国一样,借着剑势给南离国一个下马威。 没想到眼前的男子只是一跺脚,就把剑势化为虚无,即便如此也不想有失上师颜面,硬着头皮让对方拔剑。 墨烬离笑得像只活里万年的老狐狸,故作惊讶道:“拔剑干嘛,万一失手伤了上师性命多不好,就算上师将生死置之度外,毁了附近的花花草草也是罪过。” “果然狂妄。” “你是客,先出招吧。” 淳于晟不再犹豫,咻一下拔出配剑。 以为还以会跟先前一样,引来一阵异兽骚动,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低估这些人的实力,淳于晟不再犹豫,试探性地出一剑,四国的人脸上充满期待,等着一剑带来的风起云涌。 然…… 等了半晌。 没有风起云涌,就像会武功的人平平刺出一剑。 四周没有任何真气的涌动,墨烬离微微侧身闪过,笑言道:“上师是在逗本殿玩吗?” 淳于晟此时心里也没底,明明能引起风云变色的一剑,为何却没有任何动静,在四国明明就可以,就听到一道娇俏的讥讽声: “什么狗屁上师,还没我府上护院打得厉害。” “噗……” 观众席众人哄堂大笑。 四国的人都惊呆了,在他们国中可不是这样的画面。 他们亲眼看到淳于晟拔时,天地间狂风四虐,乌云自天边涌起,眼下没有动静是什么情况。 淳于晟铆足劲把余下几式使出,墨烬离都轻松避开,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一招在别国,能让近距离观看的人吐血昏迷,眼前所有人都没有任何不适感。 “不应该啊。” 青荼的表情从期待变成惊讶,再变成无法理解。 北罗国皇子拓跋容皱起眉头:“淳于上师是不是最近太过劳累,没有正常发挥实力。” “你……” 淳于晟回难以置信地看着墨断离,无法接受内心的真实想法。 修行近三百年,实力在仙门虽只是中下水平,但在普通人面前绝是仙神般存在,受众人生朝拜的强者。 眼下灵脉没有受阻,灵力在体内运转也正常,打出去却不如普通江湖人的内力,若不是自己修为出了差错,就只有一种可能:对方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怎么可能? 他调查过的,墨烬离没有离开过南离国。 意味着他没有进过仙门,没有修习过相应的功法,他不可能如此强大。 墨烬离笑问:“本殿如何?” 淳于晟此时已经心神大乱,哪有心思回答,一股脑地使出全部绝招。 剑光如影让人看不清,却连墨烬离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众人正因没看到好戏大失所谓时,突然天地骤暗,风云幻变,狂风四虐,随之雷声阵阵…… 墨烬离和梵行相视一眼,就听到淳于晟一脸震惊道:“惊梦仙子花无心在与人交战,是什么人能让她拼尽全力。” “什么惊梦仙子?”墨烬离幡然醒悟,揪住淳于晟的衣领,把他拉到面前:“本殿正奇怪,你们发起的挑战却又一再拖延时间,原来你们还有同伙,声东击西想干嘛?” “……”淳于晟。 “那个什么仙子在哪。” 墨烬离冷声呵问,那气势似是要把淳于晟生吞活剥。 淳于晟咕噜咽了一下口水道:“惊梦仙子无意中看到贵朝的吕文相,说要把他掳回去当男宠。” 在场的人顿时三观被毁灭,随之又感叹吕相风采不减当年,人到中年依然有女人觊觎,而且还是被一仙女瞧上,不知道吕序小姐会不会气得直接出关。 “吕相真是让我辈惭愧。”明净一脸唏嘘道:“如今还被仙子惦记上,梵先生要过去帮忙吗?” “本上师,不,在下觉得不需要。”淳于晟战战兢兢道:“惊梦仙子不敌对手,正处于下风。” “吕相才晋升人境不久,绝无可能把一位仙修往死路上逼,难道是吕序……”墨烬离的话还没说完,梵行就在众目睽睽下玩凭空消失。 “他……”古眠结巴半天道:“他还是人吗?” “你在人字前面加个神吧。”范辰司空见惯,不以为然道:“吕序也可以,但据说准头不太好,容易偏离目的地。” “你这么说吕序不怕她生气吗?” “现在她哪有心思管我,八成在揍那个什么仙子,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几人猛地哆嗦一下,就听到墨烬离道:“你们还要比吗?不比的话本殿要去看热闹……不,在这里也能看热闹。” 众人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看到扑嗵一声从空中摔落一个人,确切点是一名衣衫凌乱,鬓松环乱的女人,女人趴在地上顾不得痛胡乱拢好散开衣裳,一双眼睛满是恐惧和慌乱,紧张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惊梦仙子!” 淳于晟一声叫唤,揭开女人的身份。 大家马上目光如箭,紧盯着眼女人,毕竟修仙的女人嘛,看看她跟普通女人有什么不通。 在场的人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是美的,削肩蜂腰翘展,容颜姣好,属于美人的一切她都拥有,若是衣衫整齐、头面干净的话,应该能一眼惊艳某人的一生,眼下却教人浮想。 惊梦仙子一下看到人群在淳于晟,冲着大声道:“淳于师侄,快带师叔离开这里。” 花无心在国宴上一眼看吕颐的成熟风流,趁今天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演武场上,到寒园大方向他求一朝鱼水之欢。 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向来让男子趋之若鹜,轻松俘获四国国君的颜色,竟会在南离国碰到钉子,吕颐不仅被他严词拒绝她的请求,还大骂她与荡女娼妓无异。 盛怒之下出手把他打成重伤,费了一些功夫收拾完他身边的小角色,就要得手竟被人从背后揪着发髻拖下床。 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清楚偷袭的人,就一记闷棍打在头上,痛得她几乎当场晕倒,等她反应过来,浑身上下已经挨了十几棍,顾不得形象痛得一阵阵哀嚎声。 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逃跑,说什么也不肯多逗留,必须马上离开南离国。 淳于晟还没有回过神,就又看一名披散着长的女子,缓缓降落在惊梦仙子身边,手上还握着一根黑黢黢的大棍。 惊梦仙子一看到女子,脸上一下失去了血色。 后来的女子什么话也没说,扯住惊梦仙子的发髻,抡起大棍对着她劈头盖脸乱揍。 演武场回荡着惊梦仙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每发出一声哀嚎,众人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他们看都觉得浑身疼啊。 但是…… 揍人的女子的真很美、很仙。 即便披头散发,一袭皱巴巴的白衣也美得让人终生难忘。 顾清舟、明净、古眠、陆江停难以置信地用手捂着嘴巴,惊叹这还是当年追他们揍的小恶魔吗? 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小时候已经是个美人,长大后更是美得惊世绝伦,就连毫不顾形象地打人,也美出一番新天地,教找不到词形容她的美丽。 淳于晟已经傻了眼,惊梦仙子的修为比他不知高多少倍,如今竟让一个小辈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墨烬离见吕序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暗忖莫非惊梦仙子得手了,玷污了吕相,要是那样他得盯紧点,免得吕序真的生生把人给打死。 嘣…… 一个意外之音。 吕序手中的大棍竟然断了…… 紧要关头,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一脸懵。 陆江停起身要冲出坐席,却被范辰一把拉住:“你急什么,吕序身上又不止一件兵器。” 大棍断了,惊梦仙子暗暗松了一口气,望吕序心里骇然,这个女孩身上明明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的迹像,却压制得她毫无反抗之力。 南离国一定有古怪,得尽快回去向掌门禀明情况…… 啊…… 惊梦仙子没来得及多想,口中就不由自主发出惨叫声。 吕序手上又多了一条鞭子,别人看到不算什么,苍龙国的人却马上站起来,旁人可能不认得那根鞭子,但苍龙国皇室曾是梵氏属臣,一眼就认出那是天域之城的东西。 他们不明白,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何会落在一个外人手上。 眼看吕序又要抽第二鞭,墨烬离赶紧上前,抓住吕序的手腕道:“吕序,够了,再打下去你就要造杀孽,把她交给范辰处理,你想收拾就让范辰怎么收拾。” “让范辰在她脸上刺上荡妇两个字……不,要全身,全身上下都刺满荡妇。” “好好,本殿让范辰亲自刺……” 正文 第204章 、无形的压制 “噗……” 范辰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顾清舟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紧张什么,殿下就是哄哄吕序,你没看到吕序眼睛都没睁开吗?” 范辰没吐血,惊梦仙子却是吐了一大口,先前棍子如雨点般落在她身上,她都只是痛得哀嚎,但是鞭子只抽了一下,打得她皮开肉绽,羽衣瞬间被鲜血梁红。 血腥味似乎刺激到吕序,甩开墨烬离的手,冲着惊梦仙子一阵猛抽。 惊梦仙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霎时间天昏地暗,风雨欲来……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感到无限的悲凉,眼泪不由受控制地往下掉。 “怎么回事,我忽然觉得好伤心,好想哭。” “我也是,就是觉得很难过。” “我的心好痛,好伤心。” “……” “怎么回事?” 墨烬离也没遇到这个种情况,一时间不知如何解决。 忽然一道身影出现,衣袖往惊梦仙子一挥,惊梦仙子马上晕倒,那种伤心欲绝的感觉马上消失。 “想死,没那么容易。” 梵行用带来的斗篷包裹吕序,把她打横抱在怀里。 墨烬离一脸不解问:“方才是怎么回事,大家都伤心不能自己,她一晕倒这种感觉马上消失。” “惊梦仙子被序儿打得差点化道。”梵行不咸不淡道:“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按理以惊梦仙子的修为,没道理在序儿手上会毫无反抗之力,何况序儿根本没有睡醒。” 淳于晟一脸惊悚道:“惊梦仙子可是元婴期正心境,怎么可能被打得差点化道,除非这根鞭子是神器,或者是染过千万生灵鲜血的邪器。” 梵行讶然看一眼怀中的吕序,伸手收起吕序手上的鞭子,重新戴在她的皓腕上。 鞭子存在了几千年,每一任主人都肩负着守护家国子民的责任,上面自然染上千万生灵的钱血,至于是神是邪在于使用它的人的本性。 想到此梵行故作一脸费解道:“元婴正心境是接近化神的大人物,逃不出序儿的手掌,真是教人匪夷所思。” “你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 墨烬离的疑惑,梵行也确实不清楚。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什么也没说,而是看向旁边的淳于晟。 淳于晟咽了咽口水道:“本……在下方才与太子殿下交战,明明灵力没有受阻,身体也没有任何异常,但出招却跟普通人无异,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你知道什么情况下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排除在下方才说的身体原因,还有一种可能您的修为远在惊梦仙子之上,压制得在下无法正常发挥。” 淳于晟也不傻,知道无法硬碰硬,马上换上狗腿嘴脸,只要能活着离开南离国,回到师门把情况回明,他们一定对南离国感兴趣,想办法请诸位大能出山。 “吕序这是什么状态?已经出关?” 墨烬离也注意到,从开始到现在,吕序一直都是闭着眼睛。 梵行不咸不淡道:“殿下可以理解成父女连心,父亲有难女儿的本能反应,就当是序儿做了一场梦吧。” “梦里救父,话本都不敢这么编。”墨烬离扫一眼吕序,提高音量道:“惊梦仙子有没有得手,吕相有没有被玷污,其他人的伤势如何?” “惊梦仙子要是得手,序儿不会让她活到现在,至于其他人……” 梵行明白太子的用意,特意在此说明,是为了保存吕相的颜面,免得日后坊间流言不断。 “寒园其他人都命悬一线,我急着找上官守若救治,才会一时大意,让序儿追着惊梦仙子来到演武场。” 梵行垂眸扫一眼晕迷不醒的惊梦仙子:“是你伤的人就用你的血来救,以你的修为少几滴精血影响不大,左不过是降两级境界吧。” “精血乃修仙者的本源,怎可以轻易夺取。”淳于晟马上出声制止。 “那些被惊梦仙子所伤的人命悬一线,没有她精血熬不过今夜……” “区区蝼蚁,死了便死了。” 淳于晟不等梵行说完打断,丝毫不把普通人生死放在眼内。 墨烬离一听不怒反乐,笑道:“现在生杀大权在我们手上,你才是区区蝼蚁,再敢多言我马上让人吸干你的修为。” 梵行懒得跟这样的人争执,抱着吕序带着惊梦仙子转身离开,淳于晟急得大声道:“惊梦仙子出身尊贵的皇族,皇族血脉之精血,寻常人根本承受不起。” “你们如今跟寻常人有什么区别,南理国的普通人自然承受得起。” 墨烬离冷冷回一句道:“惊梦仙子就算是天朝凤凰,到了南离国也是只野鸡,还是只不知廉耻的野鸡。” 淳于晟顿时说不出话,眼下他们确实跟普通人无异,看来得尽快离开南离国,就听到墨烬离道:“还有你们,今天就给本殿离开京都,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南离必定发兵讨伐你们。” “……” 四国的人惊呆了,没想到墨烬离会直接赶人,还当众威胁,丝毫不给他们脸面。 青荼皇子还想说什么,墨烬离冷冷抢先道:“他们尚且不能在南离掀不起风浪,你们还有谈条件的必要吗?” “你也莫要太得意,须知道树大招风……” “你怎知道我南离国不是风,他们才是大树呢。” 四国的人闻得此言顿时无话可说,从他们向域外强者低头时,他们已经没有资格跟南离国比肩。 淳于晟没有心情理会四国的人,急巴巴道:“惊梦仙子是一朝公主,你们这样处理会引发国战。” “难不成你以为本殿像他们,狗似的臣服于你们吗?”墨烬离冷冷道:“回去给你们的主子带句话,南离不是他们撒野之地,胆敢冒犯管教他们有来无回。” “你……” “还不走。” 淳于晟才开口,就被墨烬离一句话噎住。 望着面具下冰冷的眼眸,淳于晟咬咬道:“惊梦仙子,你们要把她怎么样?” 墨烬离冷冷道:“你是不是不长记性,方才不是说得很清楚,是她伤的人自然用她的精血来救治,需要多少取多少,贵国想把她换回去须得拿出点诚意。” “太子殿下说得倒是痛快,他们会同意吗?” 淳于晟想煽动民意,强迫墨烬离,乃至南离国妥协,民意才是最可怕的武器 “我同意。”一个女子的声音大声道:“南离国没有怕死之辈,宁可战死,不做亡国奴。” “我也同意……”有一有二便有无数的声音跟随 “……” 淳于晟指着观看席上的人,半晌说不上话。 墨烬离淡淡道:“你也看到了,我们南离国都不是怕死的硬骨头,你那套在南离国不管用。” “你们等着瞧,将来的局面不是你们一国之力能应付。”淳于晟留下一句话,招呼同伙一起走,却被早安排好的龙雀营的人拦下。 “南离太子,这是何意。” “本殿让你走,可没说其他人也能走。” 墨烬离双手负在身后,长身玉立,竟有一副撑起天地的气象。 他向来是一副懒散姿态,陡然正经起来,在场的女子瞬间被他的顶天立地的气势吸引,纷纷向他送出秋波。 “太子殿下好帅啊!” “是啊,从前怎么不觉得呢?” “……” 在场的年轻女子们,你一言我一言讨论起来。 梁兮摇摇头道为:“先前还担心太子长得比自己好看,现在一个个都犯花痴病。” “长得比小姑姑还美,我也愿意得病。”吕沐雨故意随波逐流,暗忖道:“还好还好,马上就要离开京都,这辈子跟他都不会有交集。” “你们听我说,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吕宜把几人拉过来道:“我仔细想过来,现在开始习武肯定来不及,我们去求梵先生,让他把惊梦仙子的功力分别渡到我们身上,我们就可以在短时间内成为高手,你们觉得我的主意如何?” “我觉得行。”吕沐雨第一个同意。 “算我一个吧。”梁兮抢在吕婕前开口:“等我有了武功,看谁还敢欺负。” “那也算上我。”吕婕咬咬牙道:“没道理你们都学我不学,我可不想拉你们的后腿,我还要学得比你们好。” 四个人相互换一下目光,趁众人悄悄离开演武场,坐上马车一起来到寒园,径直来到吕序的拂云阁,对守在外面的梵行直接说明来意。 “你们疯了吧。” 知道他们来意,梵行都被惊得失言。 吕沐雨马上否认:“我们是很认真的,多一个人会武功,将来起战事就多一分力量。” “你们要真是为了战事,我可以成全你们,问题你们是吗?”梵行后悔给他们讲了母亲的情史,没想到吕家的姑娘的思想如此开放,一个个都想仿效母亲的人生。 梁兮犹豫一下道:“梵先生,小女的志向没那么大,只是想保护好自己。” “皇上已经警告过二皇子,他以后不全纠缠你,更不会与你父亲为难。”梵行淡然道:“至于说到安全问题,你们老实待在京都别乱路,自然不会有生命危险。” “梵先生,沐雨差不多要回南边,是不是应该有点武功防身。” “我怎么听说,太子殿下让你去宣院听讲,你父亲三公子已然同意,你不必急着回南边。” “……” 吕沐雨没想到梵行也知道此事,顿时就败下阵。 吕宜和吕婕相视一眼,跟梁兮和吕沐雨对比,他们最没有资格提要求,再说梵行说不行就肯定不会帮他们。 吕宜想了想道:“听闻青鸾他们都受了重伤,如今府上一个会操持的人都没有,需不需要我们从府里调派些人手过来帮忙。” “吕四小姐有心了,暂时不用劳动吕府。” 梵行缓缓道:“我已经从龙吟山庄调了人手过来帮忙,太医院也派了医女照顾他们,你们不必担忧。” 四人相互交换一下眼神,最后还是梁兮道:“既如此,小女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打扰吕序小姐闭关,梁兮先行告辞,改日再来探望吕序小姐。” “序儿醒了,我会告诉她你来过。” “我们也告辞了。” 吕宜他们三也告辞,有些不甘地看一眼紧闭的房间。 四人离开拂云阁,吕沐雨压低声音道:“你们也别轻易放弃,梵先生不同意,未必小姑姑会不同意嘛。” “序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呢。”吕婕没好气道:“等她醒了,估计战事已经结束。“ “战事哪是说起就起。”吕宜不以为然道:“如今南离国富兵强,对方就算要出兵,也不会挑在此时,顶多是挑唆四国挑衅一二,真开战怎么也得烘托个三年五载。” “惊梦公主被困南离国,他们不会来营救吗?”吕沐雨不解地问。 “他们的人才在南离吃了大亏,在没有摸清楚南离的底细前,是不会贸然出兵,南离国此次挑战虽然胜了,但没有摸清楚对方实力,同样也不会轻易叫板开战。” 吕宜细细分析一番道:“至于开战结果如何,用不着我们担忧,反正我相信朝廷。” “四姐姐不愧是被皇后娘娘看上的人,分析起事情来头头是道。”吕婕话里有些酸,但又不得不承认,吕宜确实比她心思细腻。 倒是吕沐雨见梁兮满脸愁容道:“梁兮姐姐,你要是害怕,沐雨把一物赠与你防身。” 梁兮惊讶地看着吕沐雨,就见她取出一个小盒子道:“里面有一只蛊虫,它只会攻击男性,每三日往这个小孔滴一滴你的血便养活,碰到危险打开这个机关,它就会钻进男人的身体里,让人瞬间昏迷倒地。” “万一对方是个女的怎么办?”吕婕一听马上来了兴趣。 “我还有好东西。”吕沐雨取出一个红色吊坠道:“此物表面上是吊坠,实则是装着毒液小瓶子,你把它当成一件饰品带在身上,遇到危险时摘下来摔倒地上会生成毒烟,沾上一点就会全身溃烂。” “想要。” “我也想要。” 吕宜、吕婕像饿狼一样盯着吊坠。 正文 第205章、 借助仙门力量 “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你们都会不得好死……” “本仙子以神灵的名义诅咒你,诅咒南离国所有人,你们都会不得好死。” “贱人、下等种族、卑贱血脉……本仙子作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本仙子要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 “……” 僻静的院落里,每天都有咒骂声传出, 惊梦仙子眼睁看着自己的鲜血,一次又一次滴进精致的小玉瓶里,却无力反抗和拒绝。 无论是威胁还是咒骂,抑或是挑逗,取血的男子都不会看她一眼,从容取血淡然离开,俨然在他眼里惊梦仙子跟一只血兽无异。 尽管惊梦仙子在南离会被压制,但是她的精血效力不输给梵行,两三天时间寒园又恢复往日正常生活。 期间恒帝来探视过,还在朝会上言明不能打扰吕相养伤,是以寒园的门槛才没有被踏破,但继被颂长公主盯后,吕颐再被域外公主盯上,坊间多少会有些声音,但很快被另一件事情带来热度淹没。 春闱即将开始…… 此事本来算不得新鲜事,新鲜的是梵行也参加。 大家都知道四年前,梵行就曾报名参加过春闱,但不知什么原因缺考,如今再次参加添加了不少变数。 “回太后,神君共安排三十人报名春闱,这些人当中哪怕只有一人考上,太后也算完成任务…”说到这里,刘姑姑犹豫一下道:“梵行也在考场,他会不会察觉我们的计划?” 太后不以为然道:“他们既不杀人也不放火,认认真真参加科举,考取功名,梵行能察觉到什么事情。” “奴婢是担忧,今春科举改了规矩,我们无法提前获知,唯有开考后考题才能往外面传,万一在传送考题、或者是往里送答案时被梵行察觉到,他会不会出手阻止。” “梵行就算是天才答题做题也要时间,他可是立了誓考取状元才向吕家提亲,哪有时间管我们的闲杂事情。” 刘姑姑知道劝不住,迟疑一下压低声音道:“太后,人死如灯灭,神君当真能让殿下复活,万一他只是为了骗您替他办事才随口一说。” “哀家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有一线希望让皇儿活过来,哀家都要试一试。” “太后……” 太后有些魔怔,刘姑姑也不知道如何劝说。 此事还得从定亲王出事后不久说起,有一位自称是玉清门下的神秘人见过太后,说只要太后帮忙把眼线安插进朝堂,就会请玉清门的掌门九月神君复活定亲王。 按以往春闱考题都会提前拟定,奈何今年却改了规矩,竟然皇上根据当下国情随机出题目,如此一来便不好办。 “当年以颂儿的名义,给皇儿网罗了不少幕僚,哀家养了他们这么多年,是他们为皇儿出力的时候,你去让他们仔细做好准备,考题一出立即作答,若有文章策论被选上中举,待皇儿登基定予以高官厚禄。” 太后说完叹气道:“哀家也是没有办法,墨烬离太强了,又有梵行和吕颐父女相助,还有那些伴读相助,哀家斗不过他们,根本斗不过他们啊。” “太后放心,奴婢会竭力促成此事。” 如今形势对他们不利,太后借助外力也无可厚非,刘姑姑深知此时反对也无用, 眼下只能先顺从太后的旨意,待科举后再另行打算,希望太后不会越走越远,害人不成还会毁灭了南离,就算殿下复活又何用。 **** 寒园 “你安心参考,本殿会替你守着吕序。” 墨烬离看着紧闭着房门,叹气道:“这丫头不会真要闭关三年五载,到时候估计战事都已经结束。” 梵行坐在吕序的摇椅中,眯着眼睛淡淡道:“目前是没有醒来的迹象,我对薄家的《焚月功》了解有限,不太清楚大成需要什么条件,需要多长时间。“ “吕序该不会想一股作气,直接仙斩追上你我吧。” “序儿从不是冒进的人,如今她进境太快根基不固,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会贸然进仙斩。” 梵行想一下道:“我猜她是在闭关期间,从血脉里领悟到什么,想一举突破《焚月功》的第九重,才会花费那么长时间。” “此事未必不是件好事。”墨烬离忍着笑揶揄道:“至少在成亲后,你不必天天冲冷水,半夜爬上屋顶吹冷风。” “放心,这点定力我还有。” 梵行心里明白,若不是破身会威胁她的性命,在她面前他会毫无抵抗力。 墨烬离好心提醒道:“吕序身负薄家血脉,薄家女子素有天生媚骨之说,从来没有男人能拒绝,但薄家女子的真情难得啊。” “殿下怎知我没有得到序儿的真情?” 梵行意味深长一笑,墨烬离恍然大悟,指指梵行一切尽在不语中。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墨烬离转入正题道:“你此番进考场参加春闱,帮本殿做一件事情。” “何事?”梵行问。 “太后安排了不少人参加春闱,本殿暗中调查这个些人来历,却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墨烬离沉吟片刻道:“想不通太后意欲何为,只能托你在考场多留几个心眼,发现他们有小动作及时阻止,以免他们破坏考场。” “这是小事,我会留意。” “进考场后,本殿会安排人,把他们的房间号传给你。” “太麻烦了。”梵行淡淡道:“开考后,我便把考场封了,除了我们的消息,旁的消息传不进来也传不出去。” “这可不是本殿要的结果。”墨烬离笑嘻嘻道:“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好,本殿倒要看看太后要干嘛,没准本殿能反过来利用他们,你可明白本殿的意思。” 梵行嗯一声算是回答,忽然说起几位姑娘来找他帮忙的事情。 墨烬离听后有些无语,笑道:“这些小姑娘啊心思越发了不得,如今都想着不依靠男人,自己把日子过好。” “吕序若不是在最脆弱的时候遇上你,怕也会生出跟他们一样的想法。”墨烬离总觉得梵行是撞了大彩,才会对的时候遇上吕序,天时地利人和啊。 “殿下若是把面具摘下,我敢保证尼姑都会还俗。” “面具到了能摘的时候,本殿自然会摘下来,用不着你用激将法激本殿。” 说什么为了安全起见,说什么因为长得太好看,全都是说给世人听的借口,真正的原因只有给面具的人知道。 “惊梦公主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殿下打算如何处理?”梵行知道面具的话题不能继续聊,就话题换到惊梦公主上:“总觉得她盯上吕相不是偶然,会不会是想借着吕相试探序儿。” “挑战那天,淳于晟他们一再拖延时间,还有名记不住长相的女子,莫非是为了惊梦仙子拖延时间。” 墨烬离说出心中的疑问,梵行不以为然道:“殿下,惊梦仙子就关在大理寺天牢里,想知道答案直接去审,连她的精血我们都炼取了,抽她几下鞭子又如何,反正一场大战不可避免,还是抓紧练兵吧。” “其实嘛……”墨烬离顿一下道:“如果只是为了防身,本殿觉得几位姑娘的想法可以考虑。” “保护南离、保护京都,仅凭我们三个人远远不够。”墨烬离想一下叹气道:“将来战事一起,战线拉开,我们要兼顾的地方太多,未必顾及得了京都,多些帮手总是好的。” 梵行想一下道:“殿下觉得没问题就试试,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得先安排他们学习一点武功基础。” 尽管敌人未必有机会攻打京都,就算敌人真的攻打京,这些人也未必帮得上忙,至少平时不用为他们分神,把更多时间用来研究对付域外强者的策略上。 “问题是让谁来教啊?”墨烬离问。 “宣院不是要重开嘛,你安排一位会武功的女先生不难。” “吕序如何?”会武功的女先生,墨烬离马上想到吕序。 “你是想让序儿毁灭京都所有女子的自信心吗?”梵行冷冷反问道:“皇后娘娘无缘无故为何要重开宣院?” 提到重开宣院的事情,墨烬离更加无语:“大概是最近闲得慌,才会想找到点事情打发时间,本殿想着自从宣院关闭以后,年轻女子们闲得到处搬弄是非,不如让他们从早忙到晚。” “从前都是上半天歇半天,重开以后改成全天,宣院可以为他们提供午膳,以及休憩的厢房嘛。” “这话殿下大可以跟皇后娘娘讲。” 梵行想一下又道:“说到会武功的女先生,倒不如龙雀营调一个训练师帮忙。” 墨烬离翻了一个白眼道:“龙雀营的训练师,你是要把京都这些小姐们,都训练得跟青鸾他们一样厉害,以后谁还敢成亲啊。” “算了……”墨烬离自己想通透:“本殿收回方才的话,还是保持常态,免得引起京都百姓恐慌。” “近身交战我们很难占优势,还是在火器上多下功夫。”梵行想一下道:“殿下可以多搜寻这方面的人才,光靠明净公子怕是忙不过来,多个人多一分力量。” “吕序那根鞭子……” “惊华公主之物,我送序儿的订情信物。” 墨烬离顿时不想说话,咬咬牙道:“草,本殿是想问问,那根本鞭子是什么材质。” 梵行尴尬地咳嗽两声:“据说是天铁所制,具体是哪种天铁,历史太悠久,现在已经没有依据可查,与其在冷兵器上浪费时间,不如尽早问出他们国家、师门所在地域,用序儿的法对付他们。” “你都这样说了,本殿还能说什么呢。”墨烬离叹气道:“真怀念从前的生活,简简单单、普普通通多好啊。” “生活总是要往前看,永远停留在原地一成不变,只会被历史淘汰。”梵行意味深长看着墨烬离:“你瞧……域外的国家都开始修仙了,我们却还在追求武学上的进步,听起来是不是很可笑。” “趁着我们的火器对他们还管用,迟早出手收拾他们。”梵行轻叹一声道:“或许我们也该跟某些仙门合作。” “什么意思?”墨烬离不解地问。 “南离国是块修炼的福地,我们可以借助仙门的力量,培养出更多的仙修。” 梵行也叹气道:“殿下,火器能为我们争取到优势的时间非常有限,多用几次敌人就会发现它的缺点,南离得尽快缩短跟敌人实力的距离。” 墨烬离很清楚火器的缺点,上次雪城能败敌,是敌人没有防备吕序能修复火器。 “你打算借助哪家仙门的力量?” “打我懂事起,就被几位兄长算计,六岁那年差点困在一口废井里,无意发现了一条密道。” 回想往事梵行有些感慨道:“在密道里我遇上一位仙门的长辈,就是我后来的师傅,是他引我走进修炼道路,我想他很愿意看到殿下跟序儿,这样优秀的仙修苗子,以及南离国得天独厚的修炼资源。” “眼下我们三个不可能离开南离国……” 墨烬离有些犹豫,敌人随时可能会入侵,他必须得坚守在南离国。 梵行沉吟一下道:“我要以给师尊修书一封,请他先过来瞧瞧再作安排……实在不行还有老祖宗嘛。哦对了,你把挑战那天的事情,向老祖宗回过了,他老人家有什么说法吗?” “老祖宗只说他的修为没有被压制,至于原因他也说不不清楚。” 墨烬离想到老祖宗的话,就忍不住吐槽:“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连家里的情况都弄不明白。” 梵行什么也不说,天域之城也是一方大陆龙脉汇聚之地,地面上的情况赏弄不不清楚,更何况下面的情况,南离京都的情况亦是如此,或许是什么东西能压制外来强者的力量吧。 “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按你说的做。” 墨烬离想起老祖宗的话,在我们没有自己修炼的法门前,只能借助仙门的力量提升实力。 梵行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笑笑道:“我马上给师尊传书,请他到南离国来一趟,看能不能安排人过来,或者是把人送进门派中修炼。” 正文 第206、春闱结束 “北辰兄,你有点倒霉。” “原本状元已是北辰兄的囊中之物,没想到梵行会参加春闱。” 太学院外的茶庄上,几名士子坐在一起,原是讨论文章结果,却不知道怎的就说到梵行身上。 北辰漠的神情跟他的名字正好相反,满脸笑容道:“南离第一公子参加科举,在下觉得并非坏事,反而能激发我等上进之心,在考场上发挥更大的潜力。” “在下来参加科举,只为见吕序小姐一面。” “怎么,参加科举就能见到你们日思夜相的吕序小姐?”北辰漠不解地问。 “恐怕不能。”一名凉州来的士子道:“据闻吕序小姐在闭关,不知何日结束,今年怕是没有机会见到。” “听你们这么一说,在下倒好奇这位吕序小姐,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你们为她努力至此。”北辰漠只听说过吕序颜色无双,但仅凭美貌绝不能让这些人为她如此狂热。 “吕序小姐长得极美,初见都会为她的美貌所惑,但一经接触你会渐渐忘记她的美貌,只会被她的才华折服。” “才华折服。”北辰漠满脸笑容道:“兄台一言,在下也对这位吕序小姐充满了好奇,不知道她有何才能,竟让诸位忘记她的美貌容颜?” “吕序小姐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很多我们只能用鬼神解释的事情,在她那都可以在现实中找到答案。” “比如呢?” 北辰漠自然不会轻信。 凉州来的士子道:“比如说常见的鬼火,我们一直以为是鬼魂在作祟,吕序小姐却告诉我等,是因为人类的身体里含有一种叫磷的东西,磷的燃点很低,在自然环境中无须点火也能自燃,她还用鸡蛋壳给我们演示了一回鬼火呢。” “还有吗?” “制造能带人飞的纸鸢。” “还会用很简单的办法,做出烟花炮竹所需的火药。” “哦对了一种透明的墨水,写的时候明明能清楚看到黑色字体,但干了以后却只留下一张白纸。” “吕序小姐会的东西太多了,总之她的才能比她容貌更吸引人。”又一名凉州士子开口,说完又叹气道:“此番没见到吕序小姐,在下还是会好好参加科举,能留在京都总有机会见面,到底是同窗嘛。” “以吕序小姐如今的身份,怕是不会见你们。”北辰漠唇边挂着温柔的笑容:“右相大人的独女,其身份何其尊贵,岂尔等想见便能见。” “吕序小姐不是那种人,若是便不值我等追崇。” “好了,大家别争,明天开考,我们还是聊聊正经事情,免得明天进了考场一个字都弊不出。” 生怕众人会吵起来,组局者马上打圆场,重新把众人拉回正题:“其实题目来来回回就那些,只要我们背熟,再加上些个人的想法,中举问题不大。” “周兄说得……” **** 翌日。 春闱开始。 贡院全是士子来赴考的马车。 当然也有闲庭信步而至的人,比如说梵行便是其中一员。 梵行撑着一把绿底描着梨花的伞,悠然漫步在前往贡院的路上,道路两旁边开满了梨花。 本来步行也没什么,直到一辆马车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由于是四月一直在下雨,泥浆水差点溅到梵行身上,古七忍无可忍地小声抱怨: “公子为何不坐马,还特意穿一身半新不旧的衣裳。” “欣赏一下赴考沿途的风景。” 梵行悠然迈着脚步,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地上的积水根本沾在他衣裳上。 路上碰到相识同时歩行的士子,也相互拱手问安,一起步行前往贡院,没走多远就看到方才那辆,差点溅了梵行一身泥水,非常气派的马车被堵在半道上。 古七看到这一幕恍然大悟:“原来公子早知道路上会堵,才特意没有坐马车。“ 梵行抿唇一笑道:“去年就堵得不可开交,范辰也早早提醒过,别坐马车去贡院,还说步行能遇上不少好风景。” 好风景? 古七不以为然。 同行的一名士子道:“以梵兄的才能,即便不参加科举,皇上也一样重用。” 梵行笑笑道:“但没有经历过春闱那种紧张氛围,在下心里多少会有些遗憾,且参加了春闱以后还能说一句:你我乃同榜进士。” 此言把同行的士子都逗笑,纷纷拱手道:“托先生的福!” 到了贡院外面,梵行接过书箱道:“横竖要考三天,考场内我会盯着,考场外面你也盯一盯。” 古七全都一一应下道:“公子在考场内也要小心些,据说太子殿下也参与出题,小心他故意给您挖坑,若答错了殿下肯定会一辈子取笑您。” “乌鸦嘴。” 梵行说了一句便进场。 把书箱给审查的人检查过后,领了房间号牌,在考官指引找到自己的房间。 再核查过个人信息后才走进房间,里面文房四宝具已经准备好,梵行便坐在案前闭目养神,直到所有考生都进场才缓缓睁开眼睛。 咣…… 开考钟响。 “薄氏。” 钟声一落,空中马上传来墨烬离的声音。 薄氏两个字一落,梵行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这就是今年春闱的考题。 侥是梵行涵养极高,骤然听到墨烬离出的考题,仍然心里骂一句:“墨烬离,我艹你祖宗十八代。” 梵行是真的气得不轻,不然不会忘记他跟墨烬离一个祖宗。 以薄氏为题目,就是要考生以薄氏一族的兴衰,写一篇诗赋,一篇经议以及一篇策论。 古七说得对,墨烬离就是在坑他,答不好会失去向序儿提亲的机会,答好了估计会被家中长辈轮殴,怎么说梵氏、墨氏的血脉里蕴含薄氏血脉。 梵行很头痛啊。 无论怎么作答,他都免不了一顿揍。 当然头痛的不止他一人,考场内哀嚎声四起,可见题目出得是极为刁钻。 墨烬离是直接传声出题,整个京都的人都听得到,太后那无须等里面的人送题目出来,却比送考题出来更困难。 “这考题出得够绝。” 刘姑姑感叹一番,出题竟打破了历来习惯。 诗赋并不难写,难的是要立意要新才机会出采,还不能走前人的老路,光这点就让许多人无从下笔。 太后靠在榻上,闭着眼睛道:“哀家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只能看他们各自的本领,让那些幕僚们也一起作答,有好的立意可以送进考场。” “是,太后。” 刘姑姑马上去命人去传话。 梵行心里把墨烬离问候十八遍,才开始考虑如何立意才能创新。 时间稍纵好逝,梵行心里一横:算了,挨打就挨打,算是给各大世家一个警醒,别重蹈薄家的覆辙。 薄家覆灭是他们太依赖血脉传承,而忽略了自身的努力,却不知道血脉传承也不过仅仅是一套功法。 想仅凭强大的武力立足天下不够,还需要足够的智慧,就像先祖惊华公主也不仅修为高,还要有过人的胆识和智慧,若不然谁敢把天域之城那样的险地定为国都。 自古描写薄氏的诗赋,尽是挑那些惊才艳绝之辈夸赞,却鲜少有写那些颜色好,却资质平庸者的下场。 梵行在心里阵阵构思一番,终于在草稿纸上写近五百字的内容,经过反复斟酌确认无误,才把内容誊录到考卷上面,检查没有错字、别字后才搁下笔休息。 门外传来叩门声,梵行才想起,已经到了休息用午膳的时间。 每年春闱为了兼顾寒门二子,考场内的膳食是统一发放,以保证大家都拥有充足的体力。 门上留下的窗口大小,恰好能把托盘送进来,饭菜十分简单:主食有一碗米饭、两个馒头,菜有牛肉,时蔬摆在一个盘内,另外还一在碗人参鸡汤。 梵行饮食向来精致,但眼下也只好将就,打算草草吃完便打座养神,准备下午把经义写完。 正要动筷时忽然传来一阵摔盘子的声音,隔壁房间的人大声抱怨道:“狗都不吃的东西竟敢送到本公子面前,堂堂京都天子脚下,春闱会试竟给贡生们吃这些玩儿,让人怎么写得出好文章。” 梵行听到哑然失笑,果然考场内什么人都有,不知是哪里来的考子如此猖狂,估计很快就会名满京都。 过了一会儿就有人抽泣道:“本以为皇上破例增充科考,有机会光宗耀祖,没想题目竟出得如此刁难。” “爹、娘,孩儿不孝。” 话音方落就听到开门的声音,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弃孝。 梵行摇摇头觉得墨烬离做得有些过了,只顾刁难他却忘记考虑旁人,如此增设科举考试有什么意思。 饭菜确实不是很好,梵行还是匆匆吃下完便开始打坐,一个时辰后开始写经议,亲历了南离国薄家衰败,早看出薄家的问题,有些制作该废便废掉吧。 休息够后,针对薄家的传承制度写了一遍义,但愿能给各大世家提醒吧。 至于策论却不独写薄家,而是取题为《世家论》,论不只是薄家的兴亡,而是各大世家的兴亡。 出生在神州大陆最顶尖的家族,自然明白个中的原由,洋洋洒洒近六百字,写完时已经是傍晚,用过晚膳后简单洗漱过便躺在榻上休息。 四月天气尚寒,但这点寒气对于梵行而言不算什么,却担心吕序闭关中会不会也畏寒。 吕序的身子终归是太弱了,就算寒毒清了仍然畏寒,好在有雪宝、橘王他们寒在身边,被窝里总是暖暖的,就怕它们夜里在被窝里打架,一时失了准头误伤序儿。 忽然屋顶上传来极轻有动静,梵行按约定没有妄动,而是凝神聆听着这些人最终落在哪些房间。 某个较僻静的房间内,黑衣人递上一卷纸轴道:“太后说考题出得太刁钻,幕僚们各尽所能,仅有为数不多的十多篇能拿得出手,请公子先过目,能用便用,不能用便拿来上如厕。” “知道了,退下吧。” “是。” 黑衣人又悄然离开贡院。 梵行听了一会儿,原来是要作弊,看来是一心想当官。 把消息传给墨烬离,墨烬离回复了四个字——多此一举,梵行也赞同他的说法。 朝堂上本来就有太后党,何须再安排一批人,到底这些中举后未必能留在京都,就算留在京都官职也不会太高,于太后一党并无相应助益。 想到这里,梵行马上把想法告诉墨烬离。 墨烬离好一会儿才回复:“是域外强者想往朝堂安插眼线,他们找上了太后,条件是复活定亲王。” “殿下如何知晓?”梵行传音问。 “保密。” 墨烬离传完音后,就像切断所有联系。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结束钟声一响监考的官员观上过来收到试卷。 梵行交完卷收拾一下走出房间,恰好旁边房间人也出来,长得倒也是相貌堂堂、人品风流,衣着搭配相当考究。 目光有神全无疲惫之色,想来并没有被题目难倒,想来也是有才学之辈。 想到他摔饭菜的事情,梵行就觉得没有深交的必要,仅是微微点一下头就往外面走,不知序儿这三天过得怎么样。 北辰漠看到梵行时一怔,回过神时梵行已经走远,喃喃道:“想不到京都竟这样的人物,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竟生得如此清尘脱俗,若有机会定然要与之结交为友。” 梵行走出贡院大门。 古七马上迎上,接过书箱道:“公子辛苦了,快上马车吧。” 梵行坐上马车,古七进来放好书箱道:“点心已经备好,水也煮好,就等公子出来冲泡。” “你不知道考场里的菜都偏咸,喝清水都不能解喝,就想着出来喝杯茶。”梵行吐完苦水,提起铜壶往茶里注满水,顺便朝外面扫一眼,发现贡院门外没多少人走动。 “这会子坐马车,不担心会堵吗?” “公子放心,今天不会堵在路上。” “为何?” “主要是考题太难了。” 古七如实道:“开考第一天就有不少人弃考,第二就更多了,坚持到最后估计只有半数。” 梵行也没想到弃考的人数竟有这么多,墨烬离怕是要后悔死,不应该出这样难的题目,以至朝堂招揽不到几个人才,皇上免不了要数落他一顿。 “小心!” 忽然一声提醒,梵行赶紧运转真气护住茶壶。 正文 第207章 、考后风波1 嘭…… 车身从后面,被猛撞了一下。 古七冷斥一声“放肆”,正要拔剑教训对方,就听到梵行道:“古七,我的茶没有洒,不必为他人刷存在感。” 原本很恼火的古七马上收起剑,每年春闱、秋闱都会这样的人,故意找京都有点名望的人的麻烦,好借机结识或者是出一下风头,只是没料到有人竟敢打公子的主意。 他们想低调行事,偏偏人家不依不饶,一名作护卫打扮的年轻男子落在马车前面,指着古七道:“你会不会赶马车,差点伤到我家公子,知不知道。” “到底是谁不会赶车,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外乡人,想出上位风头想疯了吧。” 古七毫不留情地讥讽道:“京都不比别的地方,奉劝你们一句,想踩着别人上位之前,最好先打听清楚对方的身份,以免惹上杀身之祸还不自知。” “我家公子何等身份,需要踩你家公子上位。” “你就让开别挡道,后面这么多马车等着走,别耽误大家回家的时辰。” 古七漫不经心地提醒一句,那名护卫才注意到后面还有十余辆马车等着离开,但都是些既不描金,也不镶嵌珠玉的普通马车。 跟自家公子描金镶玉的马车排在一起,显得十分寒酸窘迫。 这些人出身也好不到哪,那名护卫道:“想要我让开也不是不行,你家公子须向我家公子磕头赔礼道歉。” 梵行一听就知道是故意找茬,眼里一抹讥讽和不屑。 “古七,把门帘掀一下。” “是,公子。” 古七放下缰绳,起身把门帘掀起。 梵行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提着茶壶从里走出来道:“我先去寒园,回到头有事去寒园找我,没事就先回龙吟山庄。” 骤然看到梵行的风清月玄之姿,那名护卫眼睛都看直了,没想世间竟有男子生得如此俊美,目光清透如出水的芙蕖,唇边的笑意中平和,就像是庙里佛祖拈花一笑。 当他手执茶壶、茶杯走出马车时,眼前已经换上梨花着春雨,山野流水潺潺淌过的画面。 梵行没有理会护卫的目光,而是郑重地叮嘱古七:“哦对了,跟人动手要记得留三分余力,你如今已经是人境修为,他日还是有机会踏上那条路,若杀生会影响以后的修行。” “属下明白,绝不会闹出人命。” 梵行倒了一杯茶抿一口,满意地施展轻功翩然远离。 若不是吕颐交待过要活得像普通人一点,梵行才不会把古七留下来处理问题,而是带着马车一起带到寒园。 护卫看到梵行飘逸离开,脸上露出怅然所失的表情,古七看在眼内冷冷道:“我家公子已离开,你是要继续阻扰我等的去路,浪费大家的时间,还是我动手把你送走。” “你我同为主子的护卫,打一架吧。”护卫缓缓拔出配剑。 “好啊。”古七拿起剑道:“进入人境后,我还从未与人正式交手,你正好来做我的陪练。” “三境高手给人做侍卫,是不是太过屈才?”从后面传来一个轻漫的声音。 古七冷冷道:“公子觉得在下屈才,因为公子太弱了,而我家公子的修为世人之上,公子想上位最好换个对象。” 此言一出让对方一阵沉默。 良久那位公子才淡然道:“阿羽,你不是他的对手,回来吧。” 护卫听到主子的召唤,让开路坦言道:“迟羽下次再请教公子高招,咱们后会有期。” 古七没有接话,放下剑拿起缰绳驾着马车缓缓开,后面十数辆马车也缓缓前行,并没有刻意留意那辆豪华马车里面,到底是何方神圣,在京都也敢如此张扬。 “公子,属下无能。” 迟羽走上马车,马上跪请罪。 慕容璟淡淡道:“京都本就是卧虎藏龙之地,我看来马车内的人地位不凡。” “需要属下去打听对方的身份吗?” “犯不上。”北辰漠冷冷道:“若他也能中举,自然会再见面。” “还是公子厉害,遇上这么古怪的考题也能应对如流。”迟羽连忙不迭拍着自家主子的马屁。 慕容璟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心里却把出题的骂了千万遍,就听到迟羽道:“公子,属下听闻,是太子殿下出的考题,据说那薄家也是去罪才被驱逐出京都,殿试会不会也以眼前发生的事情为题?” “眼前发生的事情?”北辰漠不解地看着迟羽。 “回公子,属下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是真是假。”迟羽毕恭毕敬道:“听坊间传闻,就在上个月,有域外强者来到南离国,还向南离国发起一场挑战。” “哦……是哪边赢了?”慕容璟问。 “自然南离国赢了,若是输了,怕是已经血染万里。” 迟羽压低声音道:“说是太子殿下亲自出手,只一个回合就把对方打得心服口服,放人一回去报信,余下作为人质扣压在大牢里,天天施以酷刑审问,至于审问什么内容不得知,但是一场战事怕是无法避免。” “为何?”慕容璟阴着脸问 “他们扣压了对方的公主,还把公主的血抽出来炼药。” 慕容璟听后冷冷一笑:“南离国的作风还是如此彪悍,太子殿下也是十分有意思。” 迟羽暗暗松了一口气:“属下还听坊间传闻,太子殿下生得比那南离国第一美人,吕序小姐还漂亮,但行事作风却像是痞子流氓,没有半分东宫太子的尊贵。” “作风像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力,凭一己之力震慑域外强者,足见他的修为不压于三境强者。” 慕容璟眼里带着一丝笑意道:“你也想想,明净、古眠、顾清舟等,都是拥有称霸一方实力的能人,他们皆是心高气傲的人物,却愿意死心踏地追随太子殿下,说明太子殿下能力远在他们之上。” “公子的意思是……” “此番若能中举,本公子也要成为太子殿下身边能臣。” 这番豪言壮语,迟羽听后也不由一愣,回过神赶紧道:“以公子的才华定能如愿。” “让人跟着那辆马车,看他最后停在哪里?” 慕容璟觉得还是应该主动掌握对方的信息,而不是被动地接受一切。 正文 第208章、 考后风波2 寒园。 梵行走进拂云阁,毫不犹豫打一掌,推向站在梨树下的墨烬离。 墨烬离迅速躲开,梵行掌力打在梨树上,震得梨花漫天如雨,纷纷扬扬飘落在地上。 “本殿为了保住你的状元宝座,是豁出去了,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太子殿下,需不需要我行大礼,三跪九叩参拜啊,” 梵行没好气道:“我要是因为答题被罚,你也一定跑不的掉,跟着我一起跪太庙三天三夜吧。” “你跟我都去跪太庙了,谁来为吕序护法,那么多人对虎视眈眈。”墨烬离闪过一招,边还手抵挡边道:“世家这点问题父皇正愁没有人点出,你忽然要参加春闱,这个艰巨又伟大的任务就非你莫属。” 悄悄观察梵行的面色,见他没有暴怒发飙。 墨烬离笑笑:“本殿觉得就算罚你也不会罚太重,顶多是到宗庙跪几天,就当是跟老祖宗们多亲近亲近。” 梵行冷哼一声坐到摇椅里,重新倒了一杯茶道:“贡院的菜太咸了,回头记得提醒他们想个办法,解决不同口味人群的需求,我在考场里可听到有人抱怨,说贡院提供的膳食连狗都不吃。” “真有人这么说?”墨烬离马上来了兴趣。 “盘子都摔了,很多人都听得见。”梵行冷冷反问:“怎么,贡院的人没有向你汇报。” “春闱没有结束前,谁都不能离开贡院。”墨烬离理所当然道:“如今结束了,本殿应该很快就能收到凑报。” “序儿这三天有什么反应吗?”梵行最关心的是吕序,明明才离开三天,明明在考场也能感知到她的情况,但没能亲自守在她身边就是不踏实。 “老样子,没有动静。”墨烬离叹气道:“看来她真要闭关个三年五载,但愿我们还能拥有三年五载的太平生活。” “现在知道害怕了,殿下在演武场上可是气场全开啊。”梵行忍不住挖苦两句,还是提醒道:“上次只是侥幸,火器的红利也有限,抓紧时间培训人才,我们需要更多三境、三境以上的强者。” “上官守若已经在努力炼药,最近突破九品巅峰的人也不少,但是也不能急于求成。” 墨烬离瞟一眼他身后紧闭的房门道:“吕序就是一个例子,进境太快,根基不稳,不然哪用得着闭关这么长时间。” 梵行抬头看着眼前的梨树,沉默良久才道:“赶紧找到对方的来历,或许我们还有三年五载的时间,提醒范辰不要把君子风带到工作中,该用的手段全用上,再不行就让龙雀使大人帮忙。” “感谢梵先生惦记得本使。” 古骄龙的声音忽然响起,人也翩然落在二人面前。 墨烬离激动道:“古卿有什么好消息,或者说有什么笑料要告诉本殿。” “殿下还记得洛城北辰家族吗?”古骄龙行过礼道:“他们祖上曾随世宗皇帝立过战功,祖上袭过王爵。” 墨烬离想一下道:“洛城北辰家族,本殿有些印象但不深,他们祖因是战功赫赫,特许袭爵五代,没想到转眼就已经是第六代,北辰家族何人来参加春闱?” “北辰家族这一代的天骄,北辰漠来参加春闱。” 古骄龙缓缓道:“北辰漠,居说他出生时恰逢老北辰王六十大寿,故表字旬空,为人乐善好施,对朋友仗义,他到京都不过短短数日,就结交了不少有学识之辈。” “还有吗?”墨烬问 “江平慕容氏,江南简家,琅琊王家都有子弟参加春闱。” “慕容氏居然也参加春闱,真是难得啊!”墨烬离感慨一句道:“慕容氏是何人参加科举?” “慕容璟,表字瑞玉,方才故意撞梵先生马车就是他,据说此人才华横溢十分傲慢,在考场还砸了饭碗,说贡院饭菜连狗都不吃的便是他。” 墨烬离嗒嗒道:“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拦梵先生的马车。” 梵行悠然品着茶,漫不经心道:“我急着回来看序儿,吕相又交待过让我低调些,就让古七留下处理,倒不曾仔细留意过对方是谁。” “关于这些人,还有更细点的信息吗?”墨烬离问。 “北辰漠二十有三,排行第二,修为八品上,尚未娶亲;” “慕容璟二十有二,排行老三,修为九品巅峰,族中为定了绿茗城傅家的小姐。” “简家是简东、简西这对双生子,年龄不过二九,他们进学没几年,来参加春闱纯熟来凑热闹,那怕正常题目中举可能性也不高。” “王家有五名子弟参加,有两人弃考,余三个情况也不是很乐观。” “……” 古骄龙把各地世家参加科举人员名单,详细信息简洁报读一遍道:“各地的世家大族参加的人不少,但太子殿下出的题目太过刁钻,能作答的人不多,好的人更是凤毛麟角,就当是他们来京都游历一回。” “实在不行,明年再增设科考。” 墨烬离漫不经心回一句,算是对今年的任性之举带来的后果的解决。 望着淡然坐在摇椅中的梵行道:“三天后放榜,殿试会晚一些,你是打算先受罚再参加殿试,还是殿试后再受罚。” “秘密,暂时不能说。” 梵行故意卖关子,以墨烬离的性子,必定会弄一个跟他想要的相反的结果。 墨烬离抱着手道:“本殿劝先受罚再参加殿试,无论惩罚有多重,到了殿试的日子也得放你出来;若殿试后再受罚,鬼知道会关你多长时间,到时你就没有机会第一时间向吕序提亲。” “提亲又不需要我亲自上门,有长辈出面就行。” “长辈,谁啊?” 古骄龙好奇地问,目前京都可能没人敢做他的长辈。 梵行笑笑道:“古大人,我父亲回到京都,麻烦你帮我留意一下他的行踪。” “还以为是天域之城来人,原来逍遥王回京都。”古骄龙沉吟一下道:“你们不会还没见面吧。” “我没有时间啊。” 梵行的理由相当充分,他一直守着吕序,哪有时间寻根。 古骄龙无奈道:“据我了解,逍遥王也一直没有成家,你是他唯一的血脉,照理不该如此怠慢才对。” “大概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吧。” 吕颐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梵行马上从摇椅中站起来见礼。 给墨烬离行过礼,吕颐对梵行道:“初为人父者,大抵都有这种心情,序儿既已认定你,就不差那几天时间,倒不必非得麻烦逍遥王亲自跑一趟。” “吕相,你是不想面对逍遥王吧。” 墨烬离故意戳穿吕颐的心思:“逍遥王的辈份、年龄摆在哪里,你面对他也很有压力吧。” 吕颐咳嗽两声道:“是啊,很有压力,以后景泽跟序儿成亲了,序儿也是殿下的长辈,殿下见序儿也很压力吧。” “艹……”墨烬离才开口,就被吕颐一记眼神塞住嘴。 “太子殿下是储君,言辞上还是要多加注意,这种粗鄙之语以后少用,有损国体。“ “吕相提醒得是。”眼下吕颐又要说教,墨烬离找个借口道:“梵行已经回来了,有什么进展本殿会第一时间通知,本殿先行回东宫。” “慢走,不送。” 梵行连一句“谢谢”也懒得说。 吕颐无奈地拱拱手,倒是古骄龙道:“臣还有要事跟殿下商量,一起走如何?” “古大人同行,甚至好!”墨烬离出门前还不忘记调戏大白:“大白,跟本殿走如何,免得你被一群猫欺负。” 大白哼一声拧开头,墨烬离嗤一声:“现在拒绝本殿,你将来一定会后悔,跟着本殿混比跟着吕序强千万倍。” 望着毫无正形的太子,吕颐无奈地摇摇头:“以如今的局势,殿下完全不必再掩饰本性,他可以做回自己,不必再故意在人前装出吊儿郎当的模样。” “吕相,他本性便是如此,您不必同情。” “殿下本性如此!”吕颐诧异道:“我一直以为他是装的,真实面目应该跟你差不多的性情。” “谁也没规定,太子殿下非得如我这般性情。”梵行倒了一杯茶,推到吕颐面前道:“太子殿下言行看着不着边调,大是大非前可从不含糊,我觉得他这样子挺好的。” “搞不懂你们现在年轻人……”吕颐喝了一口茶道:“我也想不通,以序儿的性情,你怎么会对她动情。” “非要找个理由……”梵行想一下道:“我跟序儿相貌相当,才华相当……还有,如今寿元也相当,不用担心出现少夫老妻的悲惨结局。” 咳咳…… 吕颐咳嗽两声,掩饰内心的尴尬。 回到正题道:“太子以薄氏为考题是皇上的意思,借你的手把世家存在的问题说出来,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梵行认命地苦笑,忽然压低声音道:“吕相,您宁愿意等我晚些时候再上门提亲,也不愿意惊动我父王,真的是不敢面对我父亲逍遥王,他为人是不是很可怕、很难相处吗?” “逍遥王性子有些古板守旧,但不至于可怕难相处,就是辈份上挺尴尬。” “古板守旧?!”梵行不太明白道:“他性子古板又守旧,为何会跟我母亲好上,还有了我?” “情之一字最难懂。”吕颐轻轻叹一声,就听到梵行道:“您要是觉得面对我父亲尴尬,景泽还有另外一位长辈在,请他上门来提亲如何?” “谁?” “我祖父。” “……”吕颐 正文 第209章、 考后风波3 定风波客栈,一号上房。 “你可看清楚了,马车当真是进了龙吟山庄。” 直到迟羽来报,慕容璟才知道自己,差点招惹了一个可怕的人物。 迟羽再三确认道:“回公子,属下瞧得真真的,那座山、还有门楼上的御笔,属下绝对没有看错,属下回来后还跟掌柜的打听过,掌柜说现如今住在龙吟山庄的只有一人,就是声名远播,武功修为十分强悍的梵行梵先生。” “梵行被誉为南离第一公子,无论相貌、才学都是一等一,虽未入士却已经为朝廷出力多时,他为何要参加春闱?” “回公子,属下都打听清楚了。”迟羽赶紧把打听消息一一奉上道:“据说今科科举便是皇上为了他而增设,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名正言顺入给朝廷办事。” 慕容璟听完这番话一阵沉默,良久才道:“罢了,事已至此,还好未酿成大祸,我们此番来京都来得有些晚,许多事情都不了解内情,果真天子脚人人皆为尊,你快把打听到的消息一一说与我知道。” 迟羽便将打听到的事情一一道出来,末了道:“总之梵行是京都年轻一辈中的二号人物,他的话连太子那些伴读都不敢违背。” “梵行最近常去什么地方?” “寒园。”迟羽马上回答。 “寒园又有什么特别吗?” 慕容璟发现迟来一些日子,自己真的错过很多事情。 迟羽不迭回答道:“回公子,吕文相、吕序小姐目前暂居寒园。” “吕序小姐?” 慕容璟一心读书,很少在过问外面的事情,是以并不清楚父女俩的情况。 “回公子,吕序乃吕文相的独女,深得后宫娘娘们的宠爱,只可惜她长年卧病在床,极少出门。” 迟羽连忙为主子解惑:“吕序号称南离国第一美人,据说她的一个背影,一只手都能让人着迷,若是看到她的容颜,此生眼里便容不下别的女子,是年轻女子们的公敌,京都贵女圈,商圈第一号不受欢迎的人物。” “年轻女子嫉妒吕序美貌我可以理解,为何连商圈也不欢迎吕序小姐?” “但凡她穿过戴过的衣裳、首饰,别的女子都不敢再买,做老板的岂不亏死,自然不欢迎吕序小姐光顾他们的店。” 提到吕序迟羽也来了兴趣,饶有兴致道:“当今皇上没有公主,后宫的娘娘们都把她当女儿养,一应吃穿用度堪比皇室公主,倒没发生过跟哪家小姐撞衣裳、首饰的情况。” “梵行在追求吕序?” “据说是吕序小姐在闭关突破,梵行为她护法。” 迟羽继续道:“春闱科考三天,是太子殿下替他守着吕序小姐,何时出关没有人知道。” 慕容璟沉默一会儿道:“今天就到这里,京都的情况以后再慢慢了解,无论如何我们慕容氏,将来京都定要有我们慕容氏一席之地。” “以公子的才华,想在京都立足是小事。” 迟羽知道主子喜欢听好话,挖空心思说些听着简扑实在,却满是拍马溜须的鬼话。 慕容璟果然平静下来道:“你呀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薄家跟南离皇室渊源极深,屹立在京都近千年,犯了错还不照样被赶出京都,想在京都站稳脚跟没那么容易。” “历来殿试结束就该安排官职,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迟羽猜到了却假装不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主子自己说出来比较妥当。 慕容璟叹气道:“可叹我慕容世家实力不输南宫世家,只是窝居在江平城太长了,京都的人脉早已经断绝,不然也能托托关系留在京都,如今唯有靠我自己一步步重建。” “以公子的才华前三甲没问题,自然可以留在翰林院,不愁没机会重建人脉。” 迟羽对朝廷用人制还是比较了解,每年春闱拔尖的人才都会马上安排进翰林院,所谓拔尖人才即状元、榜眼、探花。 三甲进士不仅能直接进翰林院学习,还能成为重点培养对象,是以在很外地来的考生眼里,考中前三甲就代表着以后能在京都立足,为家族争得立足之地条件之一。 “万一公子我没有考上前三甲?”慕容璟缓缓道:“京都卧虎藏龙,能人多不胜数,公子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属下的命是公子给的,自然是公子上哪,属下就跟着公子上哪。”迟羽难得见自家公子不自信一次,自然也是顺着他的意思说话,却非自己所愿。 说实话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很不错,直到今天遇上那名护卫。 相仿的年纪人家却是人境,而自己不过区区七品,梵行跟公子差不多的年纪,修为却在三境以上,京都果真是卧虎藏龙啊。 公子想留下来,他更想留下来提升修为。 主仆二人各怀心思,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门声打断。 慕容璟淡淡道:“若来找我的,就说我累了在休息,若有帖子你先接下吧。” 迟羽应了一声出去开门,很快就拿着一份请柬回到,逞到慕容璟面前道:“公子,是北辰家的公子送来的请柬,邀请您参加明日举办的文会,这地点就在这家客栈二楼。” “洛城北辰家族?” “正是洛城北辰家族,邀请公子的是二公子北辰漠。” 迟羽压低声音道:“北辰漠到了京都后可一刻都没消停过,结交了不少京都世家子弟,对待寒门士子也不厚此薄彼,跟他们称兄道弟关系十分的亲密,靠着这些人在京都竟也有了几分名气,公子可要参加。” “你有什么看法?” 慕容璟忽然想听迟羽的意见。 迟羽怔一下道:“此番考题刁钻,大家应该没什么兴致,左不过坐一起相互宽慰,公子去坐坐也无妨。” “那就去坐坐吧。” 慕容璟也不是傻子,按理说只要中举就能做官,只是中进士无论官职大小都是正职,而举人大部分都是副职。 这些人将都在官场上混,总有相遇相求的日子,打好关系并无不妥当,况且只是过去坐坐,没准还能借机认识京都的世家子弟,跟他们攀上关系日后有大利 东宫。 墨烬离收到凑报,笑笑道:“看来大家都很有想法啊。” 宝光笑眯眯道:“依奴才看,他们这是最后的狂欢,今朝笑得欢,后朝哭得慌。” “你莫要小看了他们,人家没准也很想法。”墨烬离想到梵行很恼火,但又不得不认命的表情,过去几年受的气全都消失殆尽。 “殿试应该在下个月初举行,还有状元宴,可惜吕序小姐又错过。” 宝光说着都不由叹气,不管怎么说,但凡有吕序在的场合总是比较热闹,别家小姐再努力也达不到那个效果。 墨烬离若有所思道:“如今朝局稳定,太后一党纵有反心也无力回天,是时候请父皇给吕夫人正名,还吕序嫡出小姐的尊荣,以后能光明正大赴宴。” “殿下是想看热闹吧。” “你不想看?” “想。” 三天时间眨眼即过。 青鸾从忘记里看到梵行站在梨树下面,惊讶道:“今天放榜,先生不过去看一眼吗?” 梵行回过身淡然一笑:“这点自信我还有,让古七去看就行,还能免去跟众人寒暄的麻烦,更不会给旁人带来不便和影响。” “你们要想看热闹,不妨出去看一眼。” “奴婢没空呀,小姐闭关前留下不少事情,奴婢希望能替小姐完成。” 青鸾捧上手中的画稿道:“京都的制衣坊、首饰店都不肯定卖小姐东西,小姐气不过,决定自己开制衣坊和首饰铺,跟他们抢生意。” 梵行听后哑然失笑,果然是她的性子,接过画稿细细翻阅。 见裁衣的图纸画的虚线、实线觉得颇为有趣:“序儿的画功见长了,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正而八经的作画。” “吴大师那种画风,小姐不是不会画,只是她觉得没意思。”青鸾面带笑容道:“小姐就是喜欢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从前凉州的时候,小姐做了一个很大纸鸢,能带着人从高处往低处滑飞。” “还有什么新奇东西吗?” “还有能把字体变大的琉璃片,还有制作鬼火……” 青鸾说了一大堆东西,补充道:“所以凉州的夫子们对小姐是又爱又恨,后来索性不管不问。” 梵行听着也不由笑道:“你知道你家小姐送我第一份礼物是什么吗?” “给您送礼!”青鸾讶然道:“不可能,送礼不是小姐的风格,她送了什么呀。” “两个鸡蛋。” “?!”青鸾愣一下道:“小姐真是别具一格。” “是呀。”梵行回想当时的画面,笑道:“举许是她看到大家都送了,她不送的话显得格格不入,摸出两个鸡蛋递到我面前,问我要不要吃。“ 噗…… 青鸾想一下那个画,就忍俊不住笑出声。 梵行却叹气道:“明明不过一年前的事情,却仿佛是过了很长时间。” 去年他们还是普通人,今年他们已非凡人,短短一年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如今又有强敌对他们虎视眈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此时,礼部衙门外面。 杏榜一早已经张贴好。 春闱的录取榜本应叫会试榜,因放榜日期一般在三四月间,正值杏花开放,故又称之为杏榜。 古七没有像别个人那般往前挤,而是杏榜最高处扫一眼,赫然是“梵行”两个字,下面还标注着他的户籍天域之城,激动得他握着拳头挥了挥。 迅速扫一眼前十五名的名单,看到第二名时有些意外,转身要离开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打一架吧。” 迟羽迎上前,大大方方说明来意 古七见他行为坦荡,拱手道:“我还要回去给我家公子报喜讯,改天再战吧。” “没有改下天了。”迟羽无奈道:“我家公子没有中前三甲,不日就要离开京都,今天不战怕是没有机会挑战。” “你们不常在京都不清楚。”古七看到慕容璟是第四名,为他解释道:“我朝是春闱前十名都能参加殿试,还有稍后的宫里办的状元宴,榜上有名者皆可参加,你不必急在今天。” “前十名都可以参加吗?” “历来如此。” 迟羽一脸感激道:“多谢阁下提醒,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古七道:“在下家中排行第七,故名古七,你住在哪家客栈,待我有空时便去寻你。” “定风波客栈。” “殿试前我会去找你,告辞!“ 别过迟羽,古七匆匆回到寒园,众人看他一脸笑意就知道结果。 意料中的事情,梵行没有太过惊喜,青鸾却递上一托盘的荷包道:“老爷出门前交待,放榜后来道贺的人定不会少,特地准备了这些荷包,给您一会儿好拿着来赏人用。” “吕相有心了,等他回来当面谢过。” “谢什么呀,很快就是一家人了,自家人不必客气。” 青鸾把托盘放到茶几上,古七顺势给自己灌了一杯茶道:“属下去不仅是为了看公子的名次,主要是想知道排在前十五名的都是何方人士,公子可知道第二名是谁吗?” “我认识?”梵行。 “认识。”古七肯定地回答。 “谁啊?” “广信侯府,林唯风。” “他竟也参加科举,真是没有想到!” 梵行感慨一句,若是自己没有参加科举人家就是妥妥的状元郎。 古七继续道:“第三名北辰漠,第四名是慕容璟,第五名王如归,第六名萧沉,第七名百里无华,第八名欧阳子路,第九名花谧,第十名李绛晨……第十五名吕真,户籍京都,就不知道是不是吕家的儿郞。” 从名单上来看,前十五名各大世家占了不少名额。 墨烬离让他留意的三十人中,竟也有三人靠着作弊进了前十五名,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显然对方的目的是想混进朝堂,为背后的主子获得更多的核心情报,奈何太后给他们找的帮手才学一般,他们没有得到出入朝堂的资格,不知道后计会有什么动作。 正文 第210章 、商议对策 “这个臭小子……还真敢说。” 御书房,恒帝看完梵行考卷有些哭笑不得。 他定考题为“薄氏”,结果梵行明里暗里讽刺、挖苦薄氏,实则把各大世家都骂个遍。 “你也瞧瞧,怎么罚他才能抵消众怒。”恒帝把考卷递给吕颐,吕颐接过细细品阅道和:“比臣当年大胆,臣当年亦只是指桑骂槐,他这可是指着人家鼻子骂,偏偏骂得很有理有据,还顺便给皇上挖个坑。” 梵行在经义中指出世家问题,皇上要惩罚梵行,等于默许各大世家一些触及朝廷、百姓得益的行为,若不罚就是认可梵行的观点,需要对世家制度进行改革。 “给孤挖坑,定要重重罚。”恒帝笑骂道:“孤看就罚他……宣院重开后,就让他继续去传授琴道。” “别人给薄家写赋,都是夸赞薄家女子的美貌才华,他倒写了个《宣院赋》,把薄奕巴结各大世家的套路,用短短几百字描述得入木三分,看来以往没少八卦别人的事情。” 吕颐笑道:“臣只能说,不枉他在宣院待了三年,知道不少内幕。” 恒帝呵呵笑两声:“你还护着他,你该担心你家小狐狸崽,婚后被他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提亲又不等于成亲,再拖两年让序儿看清他的真面目,婚后也不至于被狐狸精压制得死死的,真是造孽啊!” 吕颐想想感叹道:“这不是没人敢娶序儿,要不你让太子殿下娶了,这样皇上与臣的辈分就不用乱,臣也不用担心女儿婚后没有自由。” “太子跟序儿成亲,这东宫都不用他们拆,梵行就先把孤给拆了呀。” 恒帝想想都头痛道:“序儿怎么就没有遗传到一点点寒儿的温婉,还有你的斯文儒雅,若不是她那张脸像你和寒儿,孤都以为她捡来的。” “臣与臣妻都是性子沉静安稳之人,也不知道为何会生出一个性子古灵精怪的女儿。” “太子那些伴读能活到今天委实不易。”恒帝也不由感叹一句道:“所以你也莫怪人家拿你女儿当避婚的挡箭牌。” “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间他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吕颐提醒道:“皇上也该为他们的婚事操心,京都好姑娘还是很多,皇上不如当一回月老公公,给他们安排一些好姻缘。” “给他们安排好姻缘?” “殿试之后不是有状元宴嘛,顺道让皇后娘娘办回对花宴。” “皇后忙着宣院重开的事情,这不……梵行这小子一篇《宣院赋》,把宣院说成是腌臜之地够她头痛。“ “还有贵妃娘娘、淑妃娘娘、良妃娘娘、贤妃娘娘。”吕颐似笑非笑道:“皇上别让他们闲着啊,女人一旦清闲下来就容易生事非,找点事情给他们打发时间,您耳根也能清静些。” “有这么明显吗?” “皇上就差把‘离孤远点’写脸上。” 吕颐揶揄一番道:“总不会贵妃娘娘也在跟您置气,不应该啊!” “还不是为着二皇子的婚事,林听雪被孤否决了,梁家小姐又拒不肯嫁,你们家的姑娘又都不肯嫁入皇室,听说你家玄孙辈的小姑娘生得也不错,不若都叫进来宫给大家瞧瞧。” “皇上,二皇子要娶了沐雨,您就跟序儿是一辈。”吕颐淡然提一句,无奈道:“干嘛老盯着臣家的姑娘,京都又不止吕家有女儿,再说林家也不止林听雪一个女儿,林听雪不行就换她的姐妹,横竖都是林家的女儿。” “你们吕家的女儿不止长得好,品行也是有口皆碑,坏就坏在序儿性子太彪悍,吓得别人都不敢上门求娶。” “关序儿什么事。”吕颐总要为维护女儿:“倘若他们心中坦荡,能做到从一而终,为何要惧怕序儿的手段,分明是他们心中有鬼才生顾虑,这种人不嫁也罢。” “你们吕家男人不纳妾,总不能指望全天下男人都不纳妾吧。” “所以别人不敢求娶跟序儿有什么关系,再说几个丫头那天还找梵行,请他把惊梦仙子的修为渡给他们,说要做像景泽母亲,或是古骄龙那样的女性,不受世俗礼制约束,想要几个男人都可以。” “说的什么混账话呀。”恒帝气得拍桌子:“回头都给孤去宣院好好学习,改改这些坏毛病。” “真要重开宣院,臣看不如从蒙学开始,招收六周岁的女童入学。”吕颐淡淡道:“正确的三观就得打小开始培养,长大以后教就很难改正;若觉得宣院不好,皇上大可以赐一个新名字嘛。” “想法不错,就应该打小开始培养。”恒帝对身边老内侍道:“你去中宫,把吕相的主意说与皇后。” “是,奴才告退。” 老内侍应一下退出御书房。 恒帝马上递过一本册子道:“这是三国五部的探子冒死传回来消息,说三国已经域外势力勾结,借助他们力量培养出大批高手为军队,我们面对的挑战可不仅仅是域外的仙修。” 吕颐接过册子迅速阅读一遍道:“域外仙修有太子、景泽他们对付,但若是三国五部也同时围攻南离,我们不仅会四面临敌,还要分神应对太后的威胁,情况对我们很不乐观。” “太后这边不能再拖了,得尽快解决以决后患,就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跟群臣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吕颐不屑道:“阻止太后未必要杀之,忽发急病昏迷不醒,他们还敢请别的大夫进宫不成,或者直接曝光定亲王身死的事实,他们总不至于扶持太后当女皇帝吧。” “太后身边如今有域外强者盯着,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动手有些困难,万一打草惊蛇想再动手就困难。” “臣倒有个办法,皇上只要把对花宴办起来就行。”提到神不知鬼不觉,吕颐心中早有合适的人选。 “你既有办法,孤就把此事交与你办。” 恒帝没有追问他有什么办法,只要能解决太后这个麻烦,无论吕颐用什么办法他都会支持。 议定对付太后的办法,吕颐又道:“殿试快开始了,按旧例,前十名都有资格参加殿试,皇上也该考虑一下,殿试要出什么考题才能看出这些人的能耐。” “孤曾想过以眼下困境为题,现在的孩子都精明,恐会泄露南离眼下的困境,万一走漏消息会引起恐慌。” “域外强者来过南离,并被重挫却不是秘密。” 吕颐也是点到即指,他被惊梦仙子盯上并重伤,坊间早就传得沸沸扬扬,算不得什么秘密。 提到此事,恒帝若有所思道:“四国挑战南离国时,当时诸多考生也在场,在殿试上问一问不防,万一他们关心文相的八卦,孤是说还是不说。” “臣又不是第一次被女人觊觎,左不过每个觊觎臣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吧。” 言外之意是,他们不怕被吕序报复尽可以八卦,将来自然会有人为他出气,保证他们一定会终生难忘。 恒帝尴尬地咳嗽两声道:“孤听太子说了那天的事情,没想你们父女感情如此深厚,吕序仅是凭本能反应,就能把那什么仙子揍得嗷嗷叫,还差点自毁修行身亡。” “皇上要遇险,太子会拼尽一切相护。” “你少诅咒孤。”恒帝端起茶,忽然想到一事道:“哦对了,梵行有说请谁上门提亲吗?” “他祖父……” “噗……” 恒帝刚到口的茶喷了一书桌。 顾不得形象,用衣袖抹抹嘴角道:“孤以为他会找他父亲逍遥王。” “怪臣自己一时嘴欠。”吕颐无奈说了那天的事情道:“逍遥王面貌看着跟你我差不多,实则年岁、辈份相差很大,骤然要跟他对亲家,臣心里的压力很大呀。” 恒帝把吕颐召到书桌前,压低声音道:“孤也没有想到,逍遥王临老了还入花丛,还生下了梵行。” 吕颐哑然失笑,末了道:“臣觉得啊以后这种事情会常有,皇上大可以看开一些,若是较真了一时记差了辈份,岂不是要贻笑大方,索性都淡忘吧。” “你说得倒轻巧,那可都是孤的老祖宗们,岂能随意淡忘。“ “那是皇上的事情,臣只要记得君臣之礼便好,皇上若没有什么事情,臣便先行告退,对花宴的事情可别忘记。” “去吧去吧。” 恒帝拿他没办法,只得由吕颐出宫。 回到寒园时,吕颐发现梵行破天荒没有守在拂云阁。 青鸾奉上茶道:“范少卿派人来求一样东西,梵先生便亲自送过去,许是为了审问那些域外俘虏。” “大理寺要求什么东西?”吕颐问。 “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那东西不是俗物,能让惊梦仙子开口。” “梵行答应了!”吕颐有些意外,青鸾马上道:“没有,说那是订情信物,不能用来审问犯人,所有他亲自跟范少卿走一趟大理寺,说没有鞭子也有办法让惊梦仙子开口。” “是什么办法?”吕颐好奇地问。 “梵先生没有说,只说他的办法比鞭子管用,就跟范少卿走。” 青鸾有些无奈道:“梵先生的事情,奴婢也不好多问,一会儿他回来了,老爷倒可以问问。” 正文 第211章、 提亲的条件 大理寺天牢。 “还要再来一遍吗?” 梵行双手轻轻按住琴弦问,被关在铁牢里的惊梦仙子,连番的折磨让她的仙气荡然无存。 范辰对梵行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先前无论他施什么重刑,那惊梦仙子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人家不过是弹奏了几回琴曲,惊梦仙子就像跌落人间炼狱,痛苦得几乎要自绝。 惊梦仙子浑身冷汗,趴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原来的神颜竟有几分岁月的风霜。 望着面前好看得令人惊艳的男子,惊梦仙子费力道:“你哪派的弟子,为何深谙我仙门的刑罚之道,总归你我才是一路人,何苦跟些凡人纠缠不清。” “跟我一路……你也配。” 梵行抱起端在一边猫,抚着它毛道:“其实你不说我们一样能找到,太子殿下不会无缘无故放走一条狗。” 范辰讶然看一眼梵行道:“既然能找到他们的老巢,你还过来干嘛?” 他的话也问出了惊梦仙子的心声。 梵行淡淡道:“打扰序儿闭关,我难道不该帮她出出气吗?” “你就为了帮吕序出口气,把人家折磨得死去活来?” “不然呢。”梵行抱起琴道:“我已经废了他们的修行,眼下他们跟普通人一样,以后用刑悠着点,他们会死的。” “放心,本官一定会问出更多有用的信息。”范辰马上明白梵行的用意,虽然太子有办法找到对方的来源,但掌握的信息越多对他们越有利。 “梵先生,你看她怎么变得如此苍老……” 范辰惊讶地发现,惊梦仙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老。 梵行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竟把一位修炼有成的人间散仙,生生逼成垂垂老媪。 梵行漫不经心道:“惊梦仙子不是变老了,而是她本来就很老了……” “本来就很老了,是什么意思?” 范辰不是脑子转不过来,而是有些不敢相信,先前的妙龄仙子竟是个老媪。 梵行淡淡道:“你真以为惊梦仙子是妙龄少女,实际年龄兴许比南离国还老,如今她灵脉被毁,没有灵力支持自然现出原形。” “你的意思是不管什么年纪踏上修仙路,只要修为达到一定高度,就能让自己的容貌恢复如初。” “三境以上的修为才能办到。”梵行纠正范辰的错误道:“无非是多费一点灵力,太子跟我和序儿就不一样,我们都是在双十年华前就达到三境以上,无须灵力支持也会保持年轻的模样。” “你夸自己能不能别带上太子和吕序,在下会很自卑。” 范辰都无语了,抛开吕序不算,他们跟太子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实力却天差地别。 梵行咳嗽两声道:“你们能成为太子的伴读,天资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只是被些俗务耽搁了,若是能潜心修炼,他日成就定然不会比他们差。” “你不用安慰我,虽然都是太子的伴读,但吕序天赋确实比我们高。” 范辰很有自知之明道:“在下能成为殿下的伴读,背地里没少下功夫,吕序却是不同的,都不怎么见她用功,每次考试却总能排在我等前面。” “你们都是天才,只不过太子、序儿是天才中的天才。” “算了,你还是走吧。”范辰被无形暴击一回:“下回你别来大理寺,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序儿来帮忙,都是怎么处理?”梵行记得吕序不止一次来,范辰眼珠子一转,一脸高深道:“通常有女犯人才找她帮忙,女子比较了解女子嘛。” “序儿也会亲自动刑?”梵行担忧地问。 “那倒没有。”范辰赶紧解释道:“吕序总是几句话就能把人气个半死,从而暴露内心的秘密。” “序儿擅攻心,把人激怒是为了让对方言语无状露出破绽,序儿才有机会攻破对方心防,达到你们想要的效果,如今序儿的修为已然恢复,以后就不必如此麻烦。” “莫非吕序也会你的手段?” “我方才用的法子,本就是序儿所创,我不过做了一些改进。” 闻言范辰有些激动:“这种办法我能学吗?” 梵行道:“你通音律吗?” “略通。” “略通不行,得精通。” 梵行淡淡道:“精通音律,才能把音符变成直扎人心的武器。” 范辰想一下叹气,就知道事情没有听起来那么简单,果然精英的技能不是普通人想学就能学到。 “你才二十出头,人生还很长,不要急着给自己定义。”梵行拍拍他的肩膀,一手抱琴一手抱猫往外面走,等他走远范辰才忽然想起什么事情,大声道:“梵行,那只猫不是吕序养那只。” 梵行却已经回到拂云阁。 看到吕颐守在门外,雪宝坐他腿上晒撒娇。 他还没开口,吕颐就叹气道:“家里的猫已经够多了,干嘛还顺人家的猫。” 梵行怔一下道:“把它放在一群仙修中间太可怕,明天让太子提醒范辰,猫这种有灵性的生物,尽量不要出现在大牢里面,极容易被修仙们利用。” “直到现在本相还是无法接受,世人能修炼成仙的事实。” “其实也没有不好,或许有一天我们让序儿娘亲活过来,这样您是不是就能接受有仙修的世界。” 梵行知道吕颐不是保守的人,他不愿意接受因为爱人已经不在,长生不老对他没有任何意义,反而是一种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痛苦。 “我不是太后,不会像她那样执迷不悟。” 吕颐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寒儿不可能活过来,但我会努力的陪着序儿。” 梵行暗暗松口气,露出笑容道:“在这人世间跟我相关的人不多,跟我有关系能把我记在心上,而我也放在心里面的就更少,我也会努力陪在你们身边。” 什么仙斩、入仙门对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人和事。 吕颐也笑道:“方才在御书房,我看了你的考卷,写得极好,比我当年更大胆更有理有据。我试探了一下皇上口风,应该不会重罚,顶多是让你空闲时帮帮皇后娘娘。” “去宣院讲学,不去。”梵行果断拒绝:“我才骂完宣院转头又去宣院讲课,传出岂不让笑话,我还是去跪宗庙。” “宣院是要重开,但还是不是叫宣院皇上说了算,你也不必太过抗拒。”吕颐缓缓提醒道:“你若去跪宗庙,岂不是向世人昭告你的身份,各大世家定然误会你的答案,其实就是皇上的意思。” “我明白皇上的意思,那就去吧。” 眼下的形势朝廷不宜与各大世家闹翻,但是重罚他又会纵容各大世家。 皇上只能用这种重重提起,轻轻放下的策略,算是给各大世家提个醒,给他们一次机会改过自新,若不领情南宫世家是什么下场,他们就是什么下场。 梵行马上道:“既如此,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上门提亲。” “你自己上门提亲?!”吕颐诧异道:“逍遥王人就在京都,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合礼法。” “别人的父亲听闻儿子有心仪的对象,都是上赶着去提亲,哪有像他这样说什么看缘份,该相遇便会相遇,当儿子的只能跟他有缘无分,自己的事情自己打理。” 摊上这个么不靠谱的爹,梵行想摆烂也不行,只能勤快点把亲事定下来,免得节外生枝。 “说什么混话,婚姻乃人生大事,岂容你胡来。”吕颐哭笑不得道:“皇上当初既能为你和序儿作保,自然也能为你代行父母之责,到寒园来给你提亲。” “此法行得通吗?”梵行将信将疑。 “你辈份再高,但能大过天子吗?” 吕颐不以为然道:“再说你尚未认祖归宗,辈分完全可以忽略。” “这就进宫面见皇上。” 梵行把琴和猫放下,就匆匆前往皇宫。 吕颐本想提醒他,殿试都还没开始,他还不是今科状元,还不能上门提亲,殿试结果出来后提亲也不迟。 现在去求皇上,皇上肯定会想尽办法压榨,但梵行却已经走远,吕颐也只好作罢,年少不轻狂枉少年,人再聪明修为再高,终究还是少年心性,多吃几回亏就会成长。 皇宫。 噗…… 恒帝一天内喷茶两回。 放下茶杯,难以置信道:“你要孤和皇后代行父母之责,到寒园向吕相提亲,求娶吕序为妻?” “皇上没有听错,臣的双亲都不在身边,只能请皇上、皇后娘娘代行父母之责。”梵行再重述一遍道:“我答应过序儿考娶状元,就上门向她提亲。” “殿试还没开始,孤还没定你是状元。” “……”梵行想一下道:“请皇上将殿试提前,就能早些上门提亲。” “吕序就在哪里,你急什么呀。”恒帝委婉地提醒道:“人家吕相也说了,提亲不等于成亲,你猴急什么呀。” “把亲事定下来,臣心里才踏实,免得总有人惦记序儿。”梵行一想到那些人盯着吕序看的目光,他就恨马上向天下宣布跟她定亲的事情。 “把殿试提前没问题,但孤有一个条件……” 正文 第212章 、臣看心情吧 “臣愿意去宣院讲学。” 不等恒帝说出条件,梵行就主动答应。 “混账小子,急什么……”恒帝一声笑骂道:“孤和皇后替你向吕序提亲可以,但是你们定亲的事暂时不能张扬。” “定亲就是为了公开关系,不能公开关系定亲有什么意义?”尽管范辰他们也提醒过,不要公开跟吕序定亲的事情,以免追随者们想不开闹自杀,给吕序带来负面·影响。 但是…… 若不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他会觉得很遗憾、很不踏实。 恒帝苦口婆心道:“你也知道吕序在那些士子心中的地位,你们定亲的消息传开,他们闹出个集体自杀事件来,造成的影响对你对吕序都不好,因此你跟吕序订亲事情切不可张扬。”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他们早晚会知道,再说……”梵行顿一下道:“为一个他们原本就不可能得到女子轻生,这样的人我为何要在乎他们的死活,朝廷更不必浪费时间培养他们。” “话是这么说,孤是担心吕序会遭人非议。”恒帝一直都知道,南离国关于吕序的流言从来没断过。 “序儿差那点非议?”梵行冷冷反驳道:“无论外面有多少非议,只要他们知道序儿修炼是的《焚月功》,需得是清白女儿身才行,再多非议都足以推翻。” “行吧,你有理你说了算。”恒帝无奈道:“真不知道你在执著是为什么,低调点有什么不好?” “序儿的娘亲因为特殊原因,一直未能公开身份,臣不想序儿也受此委屈。”梵行知道吕序嘴不上说,甚至还能为全局委屈自己,但她一直希望能为自己的母亲正名,而不只是父亲的妾室。 “孤明白了,这就命人准备提亲、定亲礼。”恒帝认命道:“殿试一结束,马上去给你提亲、定亲,满意吧。” “臣谢皇上……” “你别拜,孤受不起。” 梵行正要下跪叩拜,恒帝马上出声阻止。 “你父王就在京都,怎么不找他帮忙?”恒帝像是故意问。 “我跟他有缘无分,下辈子有缘再相认……” “混账。”恒帝笑骂道:“有你这么对自己的老子,找打是不是。” “有他这么当爹,见儿子还要随缘。”梵行忍不住吐槽道:“我这叫从善如流,顺从他的心意,是为孝道。” “你跟吕序在一起,原指望你把她带回正道,如今你倒把她嘴上刻薄的功夫学了三分,孤真是小觑了吕序的魅力。” 恒帝叹口气道:“连你都无法抵挡,何况是其他人呢。” “提到这个事情,臣也很奇怪,太子殿下为何能抵挡序儿的魅力。” 梵行相信以墨烬离的人品,断不会因为吕序身体出了问题,就断绝了对她的情分,内里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恒帝怔了一会儿淡淡道:“太子、吕序的性子你也看到了,他们俩要是凑到一起,南离国将礼崩乐坏,未来走向不可预测,当然这不是重点,总之各种因素凑在一起,眼下便是最好的局面。” 这番话说了等于没有说完,因为这些全是外因。 以墨烬离的性子根本不在乎,最直接的原因墨烬离没有对吕序动情。 面对吕序品貌性情,以及她的痛苦经历,还有她寒症发作时的画面,连他都不由无法抑制地心动情动,为何独独墨烬离对吕序全无男女之情? “好了,今天先到这里,该知道的时候自然知道,问那么多干嘛。” 恒帝知道梵行不信,无奈道:“回去好好准备殿试,虽然这回的考题出得比较刁钻,但仍有几人答得不错,你小心阴沟里翻船。” “皇上,不如直接把殿试考题告诉臣。” “滚!” “臣告退!” 梵行表情一如既往的平和安静,但就是让恒帝很不爽。 尤其是看到他走出御书房的背影,恒帝很想把茶杯砸过去,要不是因为茶杯太难得的话。 御书房的门关上后,皇上抿了一口茶:“怎么样,孤就说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不想下辈子再相认,还是赶紧找机会跟他见面。” 逍遥王坐下道:“他知道我在御书,才故意说那番话。” “他是不是故意孤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他是真敢这么做。”恒帝看着悠然喝茶的逍遥王道:“他在京都三年,可从未向任何人打听过您的去向,还有……梵行已经开始怀疑太子的体质。” “太子的事情本来可以多瞒几年,没想到出了个吕序,这个丫头就是男人们的试金石,一试就能试出谁有问题。” 逍遥王一脸淡定道:“臣虽然没见过吕序,但从人们提起她时的狂热,以及众人初见惊梦仙子时,波澜不惊的神情中想象到,吕序长得有多么惊艳绝伦。” “怎么又扯跟惊梦仙子,吕序美不美跟她有什么关系?”恒帝没有见过惊梦仙子,只从儿子口中知道她是位修仙者。 “皇上有所不知道,天昊大陆像南离这样大的国家比比皆是,惊梦仙子的容颜依然名震天昊,足见她美貌绝伦,但跟吕序一比却也成了寻常颜色,足见吕序的美貌无人可比。” 闻言,恒帝笑道:“爹娘皆是才貌双全之辈,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不会差,梵行不也是如此嘛。” 提到儿子的长相,逍遥王轻笑道:“臣也没想到会长得这么好看,亏得眼睛长得像他母亲,不然太子就无缘无故又蹦出一位孪生兄弟。” “说到太子殿下这长相,你跟皇后怎么生的呀。” “隔代遗传不行吗?” 提到墨烬离的长相,恒帝说许也没了底气。 太子长得真不像他和皇后的儿子,幸好子孙长得像某位先人也不是稀罕事,不然真的无法解释。 逍遥王呵呵笑道:“太子殿下男生女相,主富贵,人生机遇较多,太子殿下的前途不可限量,南离会在他手上走上更高的层次,成为真真正正的天朝。” “孤原来也想让他做个守成皇帝,眼下的局势于南离而言,唯有奋起反抗才有出路。” “皇上不必如此悲观,臣观咱们家这些孩子都很不错,再加有火器的加持,短时间内天昊大陆那边不敢贸然出兵。” 逍遥王淡淡道:“惊梦仙子的修为在天昊大陆,就相当于我们这边天境高手,除非是修仙大能亲自出手,否则很难将其斩杀,吕序不过是本能反应,就能把她打得毫无不手之力,若清醒时实力还会更强。” “吕序实力是强,却也有她的问题。”恒帝犹豫一下道:“此事本应由梵行告诉您,但如今形势紧迫,孤也只能代他提前告诉您。” “你们都下去,没有传唤不得靠近。” 恒帝屏退左右,压低声音道:“吕序幼时遭了劫难,因此患上了双魂症。” “臣记太宗皇帝之妹,大明凰公主也有此症,病发时会变成另一个人,吕序的病症发作是否也如此。” “大明凰公主的病症孤也知道,据说是病发时会成变明日太子,吕序没有发病时,顶多就是调皮任性些,病发却是阴险邪恶、喜怒无常,一全眼神就能让人不寒而僳。” 恒帝把纸烧掉,叹一声道:“吕序是一把双刃剑,能伤敌也有伤己的威胁。” 逍遥王抿了一口茶,沉吟良久才缓缓道:“外面关于吕序的流言有很多,但却没有说她残暴、嗜血,皇上是不是有些过虑?” “倒不是说她病发时会敌友不分,而是手段、行为会十分极端,若再受到刺激很可能会失控。” “那便没什么值得担忧。”逍遥王抿了一口茶道:“天性善良的孩子能有多少邪恶,从臣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吕序手上没有沾上无辜者的鲜血,死在她手上的皆是恶人,颇有佛家除恶即扬善之意。” “……”恒帝怔一下道:“还是您想得通透,倒孤钻牛角尖,忘记了丫头天生善良。” “皇上是被她隐隐凌驾皇权之上的气势吓到,但是……”逍遥顿一下继续道:“这在外面是平常的事情,须知道每位仙修者的实力,足以毁灭一朝一国,吕序如今也是拥有此等实力的强者。” “孤在太子和梵行身上就没有这种感觉。”恒帝还是觉得吕序十分可怕。 “他们修为比吕序高,真气收放自如,皇上自然感觉不到威慑力,吕序闭关出来后应该也能做到。” 逍遥王若有所思道:“以他们三个的年纪,修为就达到这般高度,全天下只怕找不出十个人,而南离国便独占其三,若让外面的人知道也是要嫉妒。” “太子跟孤说,外面仙修进了京都,修为便会被压制得跟普通人无异,您可知道原因。” “皇上是不是忘记太子戴面具的原因?”逍遥王诡秘一笑,恒帝似是想到什么,不太确定道:“太子可以解释,为何惊梦仙子面对吕序也毫无抵抗力?” 逍遥王怔一下:“臣也没有活那么久,并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 恒帝额头上青筋跳了跳道:“算了,说正事,您儿子的亲事,到底要不要自己上门提亲?” “臣看心情吧!” 正文 第213章 、殿试1 四月下旬,春闱前十名围聚宫门。 “梵先生,春安!” “林先生,春安!” 梵行跟林唯风相熟,两人一见面便互相问候。 北辰漠看到第一、第二相熟,上前见礼道:“在下北辰漠,有一个疑惑,烦两位给解一下疑。” “北辰兄请说。” 林唯风含笑作揖,春闱结束后,曾收到过此人的谏,见过面不算陌生。 北辰漠打量两人一眼道:“两位为何互称对方为先生,而不是在下与诸位同榜进士一般称兄道弟呢?” 没想到北辰漠是困惑这个事情,林唯风看一眼梵行道:“梵先生曾在宣院传授琴道,自然当得起这一声先生,而在下曾在顺天府做了好几年的仵作,大家客气称在下一声先生。” “英雄不问出处,林兄既在顺天府当差,定然熟读我朝刑法,没准将来可以到刑部当差。” 北辰只当林唯风是去顺天府学习办案,却不知他是为了打发府中冗务,到顺天府躲清闲,二来也是个人兴趣全然 林唯风才要客气两句,就听到有人冷嘲热讽道:“北辰漠,有心思操心人家的前途,不如操心操心自己的前途,以为自己侥幸考了个第三,探花之位就你的囊中之物。” “你哪位啊?” 北辰漠假装不认识,却又暗暗朝他使眼色,似是要提醒对方不要放肆。 李绛晨一脸愤怒道:“你们北辰王府的人向来高高在上,自然不会把我们这些寒门子弟放在眼内。” “你说你自己就好,不要拉扯上别人。”北辰漠难得收起笑容道:“在场虽然不止你一个寒门弟子,却没有人会似你这般,出身寒门际遇不良,就觉得全天世家子弟都欠你的。” “我说的是你……” “北辰王府也没有欠你的,我更加没有欠你。” 北辰漠冷冷道:“你该不会想说,若不是因为我参加科举,第三名应该是你吧。” 李绛晨冷哼一声别过脸,北辰漠见状讥笑两声道:“就算我不来,以你眼下的名次,第三名也轮不到你头上,至于我北辰漠能否成为探花郎,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我要不是看在你……” “北辰兄,宫门前还是低调一些好,莫要与人争执。”林唯风轻声提醒,北辰漠回头朝他拱行礼,感谢他的提醒。 梵行明明冷眼旁观,面上的神情又让人觉得他参与其中,就听到有人道:“梵兄,寒门世家之争由来以久,你是此次春闱第一名,不知你对此有何高见?” “没有。” 梵行扫一眼说话的人,轻描淡写地拒绝站边。 慕容璟一窘,干笑道:“梵兄贵为榜首,难道对寒门世家之争,就没有半点看法?” 梵行平和一笑道:“在下不清楚两位的恩怨,但记得南离国在立国之初便颁布过政令:科举之途无寒门世家之别。” “国政自然无过,只是贫富有差异。”慕容璟一派要为寒门发声的姿势,理直气壮道:“寒门学子的学习条件艰苦,岂能跟世家子弟相比,他们一开始便输给世家子弟。” “真有才学者岂是外物可挡。”梵行面带笑容道:“若没有记错的话,去岁新科状元便出自寒门。” “梵先生没有记错,去岁新科状元的确出身寒门。”林唯风含笑接话:“且听闻他年幼失孤,曾一度沦为街头乞丐,是一名云游的老道士收养了他,并教会他读书识字,据说他是一路随师云游,一路从童生考到进士。” “周状元条件如此艰苦尚能考上状元,在下十分惭愧。”北辰漠马上附和道:“以后一定要加倍努力学习,方才对得起先祖们用鲜血换来的安稳生活。” “你都探花郎在握,何必装模作样。”李绛晨马上出言讥讽。 “李绛晨,你疯了……”北辰漠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林唯风拉开道:“北辰兄,不要冲动,冲动便中他计谋。” “吕文相都贵为一品大员,还每天坚持学习一个时辰。”梵行笑言道:“足见北辰兄是有远见之辈,我等亦当……” “你又没有见过吕相,怎知他每天学习一时辰。”李绛晨再次出言打断道:“慕容兄,你出自江南大族,尚没有资格前去拜谒吕相,区区讲郎更没有资格,可见他是在胡说八道。” 慕容璟明智地没有接话,只是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见状李绛晨冷哼一声:“慕容兄在春闱结束那天,特意拦下梵行的勇气,在这些天已经被京都的繁华磨尽。” “宫门前,天子耳畔,李兄还是少说两句吧。” 没想到李绛晨竟看到那天的事情,慕容璟没好气地提醒一句。 这个李绛晨哪是愤世嫉俗,分明是找死的疯子,以后还是跟他保持距离,免得被他连累。 “怎么出了江平城,没有慕容世家的庇佑,慕容兄连区区讲郎也不敢得罪。”李绛晨先是挑衅北辰漠,如今间连慕容璟也不放过,是打算把所有人都得罪一遍。 “梵行,别以为你是榜首就了不起,跟他们比你这个都不是。”李绛晨冲梵行竖起中指,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李绛晨……”林唯风要为梵行辩驳。 梵行拦下道:“无妨,我本就是没有背景区区讲郎嘛,哪能跟你们比啊。” 北辰漠见他这样,故意叹气道:“梵兄的处境在下明白,北辰一族世代守护洛城,世袭的王爵到我父王这便已断绝,如今我父王尚在人世,已经有人敢指着我的鼻子冷嘲热讽,若不努力些做出成绩,将来如何保护北辰家族。” “你这算不算是落草凤凰不如鸡啊。” 熟悉又散漫的声音传来,梵行和林唯风不约而同地微微转动眼睛。 墨烬离大摇大摆走过来,扫一眼站在一起的梵行和林唯风,朝他俩使个眼色先别揭穿他的身份。 梵行、林唯风相视一眼,自觉地后退三步,墨烬离把手拢在衣袖里道:“北辰族是南离的功臣,四年前太子领兵与锦国交战,朝廷援军迟迟未到,是北辰王领着儿郎和府兵前来支援……” “你是何人,也配跟我们说话……” “李绛晨,你不想死的快快住口,宫门前岂容一再你放肆。” 北辰漠大喝一声,朝墨烬离拱手行礼道:“他定是为备考太累了,科举结束又考了个前十名,一时欢喜过头就有些痰迷心窍,才会今天的无状之举,还请……” 墨烬离抬手打断他的话道:“北辰世子莫急,本公子不会跟他计较,毕竟在下还不如梵行呢。” 梵行回他一个礼貌的微笑,墨烬离嗤一声道:“来人,李进士带走,让人好好治治他这狂妄的毛病,记住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 两名侍卫马上过去,架着李绛晨架双臂拖走。 “太子殿下,李绛晨他并非有意冒犯您,请容臣向禀明情况。” 北辰漠一看这架势扑一下跪下道:“李绛晨昨天中午收到家书,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又哭又笑一天一夜,许是他没休息好精神不济魔魇了,还请太子殿下宽恕李绛晨。” “你既知道他家中出事,情绪有异,为何不让他在客栈休息,还让他一起来面圣,你就不怕他……” “回太子殿下,臣恐他出事在门外守了一夜,本以为他今天无法面圣,临行却见他一切如常便没有劝阻,怎知他已经生出求死之心,才故意一再言语挑衅诸位,在下在这里代他向诸位赔不是。” 北辰漠起身朝众人拱手行礼赔罪。 林唯风上前制止道:“北辰兄,你都言明情由,我等又岂会怪罪李兄。” 墨烬离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张纪霖过来,把一封信交到他手上:“太子殿下,这是从李进士身上跌落的书信,或许就是他发病的原因。” “罢了,信中说什么,你告诉我本殿。” “回殿下,李进士的母亲意外去世了,人和房子都没了……” “打住……”墨烬离打断他的话道:“李老夫人去世,人不在了怎么会连房子也不在,是被叔伯强占吗?” 张纪霖顿一下道:“回太子殿下,因李老夫人生前患痨症多年,邻居恐被传染竟是尸体带房子一起烧毁,对外只说是走水所致,只是写信之人却笃言,李老夫人之死有蹊跷,望李进士见信速归。” “写信的人是谁?” “署名依依。” “依依是何人?”墨烬离问北辰漠。 “回殿下,依依是夫子女儿的小名,自幼跟李绛晨相识,两人算是青梅竹马,曾经臣以这…… 北辰漠犹豫一下道:“但是她后来嫁与我阿兄为妻,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大家先别误会啊,我们北辰家没有强拆鸳鸯,是嫂嫂为报我阿兄的救命之恩,自愿嫁入我北辰府,李绛晨不肯接受事实罢。” “嫂嫂秉性善良、知书达礼,若非发现了什么证据,断不会贸然给写书信告知李绛晨真相,还请太子殿下明鉴。” “真相就由李绛晨自己查明吧。” “臣代李进士谢太子殿下,不知他如今人在何处?” 墨烬离又好气又好笑道:“你有心思管他事情,不如想想如何保住探花郎,教你阿兄欣慰吧。” 慕容璟眉头马上拧在一起…… 正文 第214章、 殿试2 “这个时辰殿下应该在寒园,你走了谁替臣守着塞园?“ 北辰漠才松了一口气,一听梵行的话又再次提起,本以为太子殿下会冷嘲热讽梵行,但后者的表现却让他大跌眼镜。 墨烬离打量梵行一番,衣裳是新做的襕衫,头发绾起束在发冠里,配上他那张脸就算是块布都能穿出仙气,何况这种能代表身份的衣裳,站在一行中即便他尽力低敛,仍掩不住一身风华。 “本殿是那种不着靠谱的人吗?” 墨烬离上前把梵行拽到一边道:“自然是有更可靠的人守着,本殿才有机会溜过来看热闹。” 梵行想不到京都除了他外,还有谁能比墨烬离靠谱,墨烬离压低声音道:“你就安心地参加殿试,回头本殿陪你去寒园提亲,算是了你一桩心事。” “殿下去干嘛?” “去看热闹呀。” 众人看到他俩比亲兄弟还亲的画面,除了林唯风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慕容璟心里更像是被扎了一下,没想到北辰漠跟太子认识,也没想到太子跟梵行关系不错,他就像是站在一条船的边缘——随时出局。 “你看今年这些人如何?” 墨烬离扫一眼站在旁边的人,一眼就看到走神的慕容璟。 梵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淡淡道:“能从几千人中脱颖而出,自然是有真才实学之辈,至于心性如何有待观望。” “你认识北辰漠。” 梵行看一眼跟众人聊天的北辰漠。 墨烬离笑笑道:“当年洛城一战他也在场,不过他没认出你,你也没注意到他罢。” “当时亏得北辰一族苦撑,否则本殿等不到你来救援。”回想往事墨烬离感慨万千:“本殿没有想到才太平了四年,南离又要再次面临战乱。” “不是战乱,是劫数。” “不是他们的劫数,是南离国上下的劫数。” 梵行望着眼前朝气蓬勃的面孔,淡淡道:“他们恐怕还不知道,南离要大难临头,还对未来充满憧憬。” 墨烬离笑笑道:“梵先生,不要那么悲观,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拼个两败俱伤,真希望吕序能赶紧出关,有她在本殿会踏实些。” “序儿修为还不如你我。”梵行讶然看着墨烬离。 “吕序鬼点子多啊。”墨烬离道:“用乐曲削人家修为,省时又省力,连你都没想到吧。” “序儿说是吕夫人说起过……” “吕夫人只是说起,但吕序却能把它变成事实。” 墨烬离压低声音道:“你说过吕序会修火器,本殿还指望她在火器改进上给点意见呢。” “给点意见我没有意见,但不许她跟明净独处。” “你至于吗?” 梵行只给他一个眼神。 墨烬离咬咬牙道:“跟本殿说就行,吕序不用跟明净接触。” “太子殿下,皇上宣诸位贡员入宫觐见。”张纪霖过来提醒,墨烬离对梵行道:“好了,你先进去吧。” “寒窗苦读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墨烬离看着众人道:“本殿预祝诸位都能如愿以偿、前程似锦、鹏程万里,他日朝堂论乾坤。” “谢太子殿下吉言!” 梵行率众人行礼,按成绩依序走进宫门。 到了议政殿外面才发现,除了他们外所有中进士的人都候在里面。 恒帝坐在殿门前,面前案上摆着一尊香炉,里面有一支未燃的线香,武朝臣分列在左右两侧。 大家脸上的神情都非常的凝重,似是发生重大事件,梵行还没来得及多想,内侍官就把他们领到指定的位置上,很明显位置也是按成绩安排,不知道皇上葫芦里 望着下面一张张年轻面孔,恒帝面带笑容道:“按例只有排名前十的人能进宫面圣,但孤以为十人不足以撑起南离,尔等都是南离未来的栋梁,南离的未来得靠在场的诸位。” “孤今天宣布的事情,既是殿试的考题,亦是南离即将要面临的灾劫。” 梵行眼里划过一丝惊讶,就听到恒帝继续道:“孤今天收到三国六部探子冒死送回的消息,三国六部已经沦陷。” “哦不对,确切一点说五部。”恒帝幽幽道:“雪部在年前已经被灭亡,如今控制三国五部的域外的势力,南离国就是他们最后的目标,你们是要做待宰的羔羊,还是要奋起反抗,就是你们今天的考题。” “你们先别急着答题,听孤把话说完再做答。”恒帝接过内侍递来的茶喝一口,继续道:“年前雪部忽然出兵,他们出了一支百名九品巅峰的先锋,一支千人七品修为的军队,还有数名三境高手压阵。” 此言一出,别说是刚参加完春闱的贡员,就连在场不少朝臣都不由失声惊叫,谁也没想到南离已经深陷困境里。 梵行没想到恒帝会当众宣布此事,看来情况比他预料的更糟糕。 他们已经没有三年五载,而是马上要迎来四面临敌的局面,不知天域之城那边又如何? 恒帝看到淡淡然笑道:“这还不是他们的主力,主力是你们那天在演武场上,看到的自称是上师的修仙者们,还有训练有素的巨狼组成的为战兽队伍辅助。” 望着下面众人脸上的神情,恒帝淡淡道:“当然我们也不是毫无胜算,无论修仙者还是战兽,终究是血肉之躯,他们抵挡不住我们的火器,目前他们还不敢贸然进犯。”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对方的目的京都下面的修炼资源,需要诸君留下来共同守护京都。” 恒帝缓一下情绪道:“所以……殿试孤给大家出的第一道考题是:一是留下同南离国共存亡;二是回老家等我们胜利的消息,或是南离国亡后你们投身新朝。” “孤会给你们一柱香的赶时间考虑。” “燃香。” 内侍上前点燃线香。 恒帝道:“诸位可以开始作答。” “臣梵行愿与南离国共存亡。” 恒帝的话一落,梵行就第一个上前一步表态。 然心里却吐槽:“果然姜还老的辣啊,一下就试出在场众人的心性。“ “臣林唯风愿与南离国共存亡。” “臣北辰漠愿与南离国共存亡。” 林唯风和北辰漠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人同时走到梵行身边。 随后愿意与南离共存亡的声音一个接一个响起,恒帝让人把名字一一记下来,以方便一会儿继续殿试。 线香只余一半慕容璟还在犹豫,他们对上仙修者,无疑是普通人对上武林高手,就算有神兵利器在手也没太大胜算,南离国就算有火器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望着不断涌向前方的人越来越多,慕容璟不仅不着急,反而觉得对方自不力量、很傻很天真。 终于香燃完了…… 大约有三分之二的人选择留下,三分之一的人选择离开京都。 慕容璟看着对面的方阵,春闱成绩前十名除了在太医院的李绛晨,唯有他选择离开京都。 尽管他一直安慰自己,自己是慕容世家未来的希望,慕容世家的未来不能断送在,毫无胜算的战争里,只要人活着无论谁当皇帝,慕容世家都有东山再起时。 但一对上梵行等人的目光,心里还是有一丝羞愧。 很快慕容璟就发现,人家根本没有看自己,而是抬头看向他身后的天空。 方想回头看一眼,就听到一声响亮清越,如金石撞击般鸣叫声,一道火红的身影从头顶上掠过,降落在恒帝身侧。 “是神鸟朱雀。”贡员中有人大叫一声,众人纷纷露出惊羡的目光。 “错了,此是凤鸟。”梵行淡淡纠正道:“去年三国六部使臣大闹京都,被我朝镇压后扣为人质,北罗和宇光便以各自的一对神兽麒麟、凤鸟交换人质。” 恒帝嗯一声道:“神兽入我南离后一直养在龙吟山庄,在离火的蕴养下如今已经生出灵智。” 慕容璟听到有人小声道:“怪不得上次在演武场,看四国挑战梵先生时,那个什么上师出招时,京都忽然传来一阵阵猛兽咆哮的声音,太子还说是家里养的宠物有点多,原来指竟是上古神兽。” “什么时候的事情,在下怎么不曾听人提起?” 骤然听到这番话,慕容璟马上紧张地问说话的人,他竟不知道南离已经仙修者接触过。 说话的人马上把事情的经过细说一遍道:“在下也是听别人说起,原以为只是市井话本编的故事,没想到事情竟然是真的,据说吕序小姐也短暂露面,把对方一个什么仙子打得差点自尽。” 慕容璟的心一下跌落无间深渊,原以为毫无还手不之力的是南离,如今才知道是自域外的仙修们。 皇上果然高明,一计就试出谁是不二臣,家国大事之前果然容不得半点私心,他又错了一次机会,若有下次自己定会选择家国大义,而不是一族之荣耀。 “吼……” 忽然传来一声长啸,众人纷纷回过头。 太子殿下墨烬离跨坐在一匹,浑身泛着朝阳色,粗壮如巨象的怪兽身上,缓缓走进议政殿。 “神兽麒麟。” 在场的人一眼便认出神兽麒麟。 墨烬离骑着神兽一直走到御前,轻轻跳下来道:“儿臣参见父皇,刚收到上官守若传信,破立丹已经炼成,且在麒麟兽身上试验过,药效甚佳无副作用,麒麟兽如今也生出灵智。” “儿臣作主,给化蛇送了几丸过去,应该很快就会传来喜讯。” “化蛇成蛟,去除兽性,将来亦能成为庇佑我朝的力量之一,孤就静候佳音。” “恭贺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贡员们齐声恭贺,恒帝笑笑道:“孤今日甚悦,诸位愿意与南离共存亡,孤也不能让你们赤手空拳上阵,现在就宣布一个好消息:很快也有仙门要入驻我朝。” 此言再惊呆在场所有人,望着众人震惊的神情,恒帝淡淡道:“选择留下的人将优先参加测试,凡合条件者皆可获得修炼资源,以及成为仙门的外门弟子,至于有没有机会成为内门弟子,就看诸位各自的努力。” “臣谢主隆恩!” 几百人齐声谢恩,响彻云宵。 闻言不少人都咽了一下口水,好奇什么样的人能直接进内门。 此时那些选择离开的人才明白,他们离开的代价有多么沉重,一时私心后悔终生。 “当然你们不能直接成为内门弟子,不是你们不够优秀,主要是你们已经超龄,错过了最好的修行年纪。” 恒帝回答部分人心中的疑惑:“符合条件且年龄不超过十三岁,皆能直接成为内门弟子,但世事无绝对,一切全在你们个人的努力。” 慕容璟听到这话平衡少少,最少眼前这些人只是获得修炼资源,而没有资格成为真正的修仙者。 倒是梵行十分惊讶,他给师尊传书还没收到回复,皇上这是邀请了哪一处仙门入驻南离,带着疑惑向墨烬离传音: “是哪个仙门要入驻南离?” “你向父皇举荐的仙门,自己不不清楚吗?” “臣没有收到师尊的回复,殿下也不知道皇上方才宣布的事情吗?” “你们进去后本殿被拦下,说让本殿把凤鸟和麒麟带进宫,本殿眼下也是一肚子迷糊,不知父皇卖的是什么葫芦。” “莫非是老祖宗他们的手笔?” “不清楚。” 两人还没多聊几句,就听到恒帝道:“接下来商议事情,事关朝廷机密,请选择离开的贡员回避。” 回避是委婉的说法,实际上就是朝廷不用有私心之人,接下来事情你们没有资格听,可以走了,尽管很不甘还是顺从地跟在引路太监离开议政殿。 慕容璟作为离开队伍里,成绩排名最前的人,在一行人中也相当瞩目。 北辰漠叹气道:“慕容璟才学不俗,没想他会选择离开,这样的人才可惜了,不知道他们还没有机会做官。” “严格来说,中了举人都能做官,只是回京都怕是无望。” 林唯风也觉得很可惜,慕容璟能从几千人中脱颖而出,足见他才华不凡,奈何目光太过短浅。 梵行却不以为然,淡淡道:“慕容璟的私心太重,将来战事起时,你们能放心这样的队友吗?须知道一念这差,就是成千上万条生命,皇上不能拿大家的生命去赌人性。” “在下十分赞同梵先生的说法。”第五名的王如归开口道:“能力差可以培养,或者给他派个帮手协助,但品行不端却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是短时间能改变,不过慕容璟确是人才,可以储备起来嘛。” “储备人才。” 梵行觉得这个想法可行。 正文 第215章、 殿试3 “把人才储备起来,需要的时候起用。” 梵行给墨烬离传音,马上收到回复:“把人才储备起来,什么意思?” 望着一个个不甘心的背影,梵行面带笑容回复道:“离开的人里有几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就这样埋没有些可惜。” “梵先生又有何想法?” “宣院重开正缺教学的先生,殿下大可以为皇后娘娘分忧。” “此事须得父皇同意,回头你出宫让人先带透露一下风声,免得他们明天一早就离开京都。” “臣会让人先透露宣院聘先生的消息。”梵行抬头看向前面的恒帝,却恒帝忽然起身离座,不确切点是让出龙椅。 “太子殿下,皇上是演哪一出?” “本殿去问问鬼……” “问什么鬼。” 洪亮的声音打断墨烬离的话。 殿内走出一个壮硕,面上有须不怒而威的中年男人,让不可理解的是他身上也穿着龙袍。 恒帝恭恭敬敬下跪,吓得在场的人也跟着一起下跪,听他道:“墨氏第十四世孙承亁参见夜帝老祖宗,后世之事还要打扰老祖宗清修,承亁愧对列祖列宗。” 梵行和墨烬离下跪前相视一眼,看向上面的老祖宗,才注意到他身上萦绕着淡淡的火焰、 两人马上想到了一个人,就听到老祖宗道““你们两个小家伙,是不是以为用传音聊天,就没有人能听到吗?” 墨烬离叩了三下头道:“老祖宗出关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做小辈的好提前去迎接您,还能提前设宴为您接风洗尘,您清修多年总要看年这人世繁华,尝尝后世的美酒佳肴。” 老祖宗扫一眼墨烬离,再看向下面的梵行:“枉本座修行了几百年,还不如你们几个小家伙活得通透。” 梵行、墨烬离一脸懵,想不起自己干了什么事情,让老祖宗觉得他们活得通透,其他人却十分兴奋啊。 南离历史皇帝中被为夜帝唯一人,就在四五百年前把大离改为南离,并且把一直游离在京都水域里的离火,用机关隐藏起来的中宗皇帝墨暗夜,不过人们更愿意称他为夜帝。 那是一位让数代人听到名号,就会热血沸腾的厉害人物。 没想到他竟还在人世,且看上去除了眼里有岁月的风霜,竟还是盛年时的模样。 朝臣们纷纷暗暗感叹真是天佑南离国,不曾想南离还有这样厉害的人物在世,再加上太子殿下、梵行,还有闭关中的吕序,足以抵挡域外强者吧。 “你们别小看域外势力,外面的世界很大,将来有机会你们都该出去走走瞧瞧。” 夜帝提醒在场的人道:“淳于晟那种威慑四国的修为,在域外都是不入流的修行者,若不是京都有克制他们的修为,你们早就沦为他们提升修为的养料,好在他们摸不清我们的底细,暂时不敢贸然进攻南离。” “请老祖宗为后辈们指一条明路。”恒帝马上拱手道:“子孙不求皇权不朽,只求我南离子民不任人宰割。” “你们都起来听本座一言。” 夜帝抬手虚扶一下,众人便感到一股温柔的力量把他们轻轻托起,内心唯有震撼可以形容。 望着站在下面的文武君臣,夜帝沉声道:“试想宇光、北罗都不逊色于我南离的国家,却在不知不觉中被敌人渗透,以至皇权傍落,如今我南离境内也潜伏着敌人的暗探,所以大家要记住一名句话——敌人亡我南离之心不死,诸君仍需努力向上。” “谨尊先祖教诲,我辈当自强!” 铿锵有力的声音一下下击在众人心上,众人纷纷再次下跪。 “都起来。”夜帝叹气道:“最受不了你们动不动下跪的毛病,本座不做皇帝几百年了,就当我是个普通老头吧。”“不敢……” “不敢什么,你们还不如那个叫吕序的小丫头,见本座一次就嚷着要请我吃鸡。” 众人马上看向吕颐,吕颐也是一脸无辜,这个小丫头到底瞒了他多少事情,竟从未跟他提起老皇帝的事情。 夜帝淡淡道:”接下的时间我们除了潜心修炼,就是把潜伏在我朝的敌探揪出,跟三国五部开战不可避免,以免将来战时他们在后方大肆捣乱,影响前线的战事。” “谨……“ “行了……” 夜帝马上打断众人道:“老头今天现身只为告诉尔等,我南离有与域外一战之力,莫怕、莫惧、莫退。” “臣忽然想起亡妻说过的一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吕颐忽然出声道:“既然战事避无可避,就要勇敢迎战,无惧无畏者才配拥有胜利。” “狭路相逢勇者胜。”夜帝细细回味一番道:“这话说极好,怪不得能教出一个意志坚韧的女儿。” “前辈对小女如此熟悉,莫非你们见过面?”吕颐故作不知问,夜帝漫不经心道:“那时候她只余一口气,凭着意识走到本座面前,本座看她浑身是伤,似是曾经长时间被人虐打,见她年幼心生怜悯出手护住她的心脉。” “原来是前辈出手相救,只是小女被救回来后一直未曾提起……” “你家丫头那时候已经神智不清,不记得也不奇怪,换别人遭遇她的经历,即便好了怕也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 “晚辈吕颐代小女谢过前辈救命之恩。”吕颐起身郑重行礼拜谢,夜帝抬头拦下道:“本座救她也是有私心,你应该很早就注意到,很多的小动物都爱待在她身边。” “序儿小时候是招惹小动物,但是在小女出事以后,这种情况已经消失……” 吕颐话说到便打住,因为女儿恢复后这种情况又再出现,毕竟寒园养着一群畜生,就差没把女儿的床挤榻。 夜帝看他神情笑道:“你自己也想通了,出事后她身染寒毒,自己都冷得像根冰棍,小动物自然也不爱靠近,后来她好转不止小动物回来,连化蛇那种几千年妖物都想靠近丫头,潜伏在你们吕府下面修行。” “前辈,内人和小女有何特别之处,为何这些生灵都爱接近他们?”吕颐一直为妻女的体质困惑,今天就想问清楚。 “世间万物皆有灵,它们都喜欢靠近纯洁干净的灵魂,再加上你家丫头为了治病,早年间不知服用了多少灵草灵药,还经过寒毒离火淬炼身体,如今她就是一颗人形仙丹,散发的气息有助于它们修行,别说它们连人都想靠近呢。” “闻闻就能提升修行,要是咬一口呢?”北辰漠一时激动,脱口而出问一句。 “你试试。” 阴森的声音从头顶上。 北辰漠顿时像跌落寒池,抬头就对梵行冰冷的目光,拧转头看一眼林唯风。 林唯风做了个闭嘴的动作,还有抹脖子的动作,示意他赶紧闭嘴珍惜生命,不要挑战梵行的底线。 夜帝没有理会这个小插曲,继续道:“七天后仙门的人就会到南离,他们会在演武场给所有人进行测试,当然你们可以优先测试,这就是你们选择留下的福利,眼下你们先散了吧。” 呃…… 贡员们你看我我看,有些犹豫。 他们可是来参加殿试,陛下还没钦点状元、榜眼、探花。 “你们先回去客栈,殿试结果孤很快就会公布。” “臣告退!” “梵行,你留下来吧。” 梵行正要率领众贡员离开,被恒帝唤住。 林唯风朝梵行点一下头,率领众贡员离开议政殿 到了宫门外面,北辰漠把他拉到一边问:“林兄,梵兄方才为何瞪在下,那眼神差点没把在下冰死。” “梵行跟吕序小姐是一对,他是为了吕序小姐才参加科举。”林唯风压低声音道:“方才若不是在议政殿上,估计你这会儿已经在吐血,回头你找机会主动跟他道歉。” “谢林兄指点。” “他俩的事你别往外传。” “明白,明白……” 北辰漠举手发誓道:“在下一定管好自己的嘴马。” 忽然一名衙役跑过来,朝林唯风恭恭敬敬作揖道:“林先生,顺天府来了一具尸体,高大人请您过去瞧瞧。” “你春闱都参加了,还要回去仵作吗?”北辰漠震惊地看着林唯风。 “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也无妨。”林唯风不以为然笑道:“北辰兄要不要跟过来瞧瞧,检验尸体很有趣。” “林兄,你可是榜眼,报喜的人去府上见不着人……” “他们会到顺天府来找在下。”林唯风打断北辰漠道:“这么多看到你跟我在一起,报喜的人也会去顺天府找你。” “老子中探花的喜讯,难道要在一具尸体面前宣布。”北辰漠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林唯风,京都有没有正常人,一个比一个怪子古怪。 “榜眼都不介意,你探花有什么好在意。”林唯风对衙役道:“我们走,你顺道把情况跟我说说。” “你……”北辰漠被怼得说不出话,装得才憋出一句话:“你是人嘛,说得榜眼早垂手可得,本公子这探花可来得不容易。” “若不是梵行参加科举,状元就是本公子你就是榜眼,不过我是知道梵行参加我才参加。” “为何?”北辰漠更加好奇。 林唯风道:“因为人们永远只记得状元、探花,不太在乎榜眼。” 北辰漠:“疯子……” 正文 第216章 、吕序真的很佛性 四月,梨花如雪。 逍遥王一手提酒壶,一手拿杯子站在树下出神。 青鸾和朱雀远远打量,朱雀小声道:“若不是太子亲口介绍,我还以为是科考催人老呢。” “你说小姐看到逍遥王会怎么说?” 青鸾有些好奇,才问完就听到朱雀咳嗽两声。 朱雀清清嗓子,学着吕序口气道:“先生,我只是睡了一觉,您怎就苍老了许多,是我睡得太久让您担忧……哦不对,您不会老,我一定是在做梦,再睡一会儿,睡一会儿醒来就没事……” “吕序平日说话都这么矫情,梵行受得了吗?” 冷不丁树下的人开口问,朱雀吓得赶紧闭口,像做坏事被抓包往青鸾身后躲。 青鸾屈膝行礼道:“回王爷,朱雀只是仿得口气和说话习惯,但小姐的声音低沉空灵,还夹带着一丝嘶哑,同样口气说同样的话,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逍遥王沉吟一下道:“低沉空灵,夹带一丝嘶哑的声音,本王一时间想象不到。” “有点像古琴的声音,低沉空灵悠远。”青鸾想一下补充道:“小姐是古琴中高音,梵先生是低音区,他俩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有种禅院深深、岁月静止的感觉。” “是不是有点夸张,他们才多大啊。” 逍遥王很难想象出,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能发出这种染尽岁月风霜的声音。 青鸾含笑道:“梵先生的声音为何低沉,奴婢不是很清楚,但我家小姐却是因为长年咳嗽伤了喉咙。” “长年咳嗽?”逍遥皱一下眉头道:“吕序患有痨症?” “不是不是……”青鸾生怕有误会,马上解释道:“小姐年幼时,被因爱生恨的颂长公主掳走,虐打了将近半个月,最后还把小姐扔进寒池里,小姐因此寒毒侵体,咳嗽是家常便饭,每每发作浑身结满冰霜,生死一丝间。” “颂长公主?” “当今太后所出的嫡公主,原许了云王为妃,后来云王谋逆被处死刑……” 青鸾把前恩后果都说了一遍道:“好在遇上到梵先生,好几次把小姐从鬼门关拉回来,后来还机缘巧合被离火粹体,清除体内的全部寒毒,昏睡了一个多月才醒来,修为也突飞猛进,如今年轻一辈里除了太子和梵先生,就我们家小姐最厉害。” “你家小姐那么厉害,父亲又是当朝右相,怎么还有那么关于吕序的小话本还满天飞。” “大家都知道话本上是些瞎话,不只是有小姐的话本,太子殿下也有不少,没准当中还有一两本出自小姐的手笔。” “吕序还自己写话本!”逍遥王万年不变的脸上有了表情。 “还是图文并茂版,都是一上架就被售罄,紧缺的时候啊一册在黑市能炒到一百两。” “是你家小姐故意小量印刷,然后找人把书买光,再拿到黑市拍卖吧。”逍遥王到底活得久,小姑娘的伎俩他一眼就能看穿。 “或许是有薄家的血统,小姐真的很有生意头脑,老爷在凉州的日子才过得舒心些。” 青鸾苦涩地笑笑道:“王爷有所不知,小姐被救回来后,老爷因伤了颂长公主被贬去凉州,为了治小姐的病症,老爷的积蓄那经得起折腾,小姐不得不在银钱的事上计较。” “吕府就没有拉你们一把吗?” 逍遥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吕府家大业大怎么可能短了小儿子的用度。 青鸾淡淡道:“小姐会患上双魂症,吕府上下功不可没,他们又怎会在乎父女俩在凉州过得好不好,小姐出事后就连老夫人这个亲祖母都没看过一眼,何况是旁的呢。” “按理这些话奴婢不当讲,但既然说开了就多说两句。”青鸾淡淡道:“当时吕府是三房管账,三夫人记恨老爷不肯迎娶她娘家的女儿,月银也总是一拖再拖,小姐的病太烧钱了,就算按时送到也是不够的。” “所以呢?” 逍遥王大概明白儿子喜欢上吕序的原因。 吕序这种坚强又易碎的女子,每个男人都会对她充满保护欲,何况吕序还是绝色佳人,谁能拒绝。 青鸾缓缓道:“还好夫人留下一些生意,再加上老爷也有些产业,是小姐拖着病体努力经营,总算没有让老爷在银钱上难堪过,所以对于小姐而言,只要能解赚到钱又不违法,什么生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解决问题。” “皇上什么都没有做吗?” “皇上把上官公子安排到凉州照顾小姐,是上官公子一次次把小姐从鬼门拉回来,所以……” 朱雀终于开口道:“有些事情皇上不便出面处理,小姐也会为他谋划解决,反正也是小姐身为龙雀使的责任,但小姐只负责策划。” “吕序还是杀人了,对吗?” “是我们低估了敌人,没有及时赶过去支援,小姐才不得不出手。” “吕序杀了谁?”逍遥王问。 “定亲王,真正的定亲王,如今在京都百姓看到的只是个替身。” 青鸾缓缓道:“太后一心想让定亲王当皇帝,在背后搞动朝局,小姐自知命不久矣,又放心不下老爷,就决定杀了定亲王绝了太后的念想,若不是当时梵先生随行,或许今天我们只能给小姐上坟。” “太后还是执迷不悟,不是吗?”逍遥不以为然地笑笑。 “还有定亲王的私生子墨胤离,如今入了薄家族谱,想以退为进,小姐不会给他机会翻身。” 朱雀冷笑两声道:“别以为躲得远,小姐的手就够不着,我们小姐一剂药就能够永绝后患。” “你们杀了他?” “梵先生不许小姐杀人,说会影响修行。” 青鸾代为回答道:“只是让他不能给定亲王留后,其实小姐也是保他性命,太子出手会取他性命。” “闻说薄家害了她母亲,她不恨他们吗?”逍遥王有些意外,朱雀回道:“回王爷,小姐说要感念外祖母,拼上性命生下了夫人才会有她,所以不想断了薄家的根。” “吕序真的很佛性,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在她身边。” “啊?!” 两个丫头不解地看着逍遥王。 正文 第217章 、意外连连 “三甲已出……” 随着一声传音,就有高声道:“皇上钦点梵行为新科状元,林唯风为榜眼,北辰漠为探花!” 消息传开后除了梵行就在宫里,榜眼和探花不见踪影,最后还是梵行提醒,报喜的队伍才找到人,两人正在顺天府验尸房里验尸,差点没把高蓼给吓尿,他竟让榜眼、探花验尸体。 慕容璟手中的杯子啪一声碎掉。 迟羽重新倒了一杯酒道:“公子不必灰心,留在京都又不止进翰林院一途,属下听闻宣院在聘教学先生。” “宣院,不是已经关闭?”慕容璟不解地看着迟羽。 “据说是皇后娘娘要重开宣院,如今已经筹备得差不多,公子若是去应聘没准能见到皇后娘娘。” 迟羽不紧不慢解释道:“梵行也在宣院教过三年琴道,太学院就在宣院对面,就连学生也只收各大世家望族的小姐,以公子的才学若肯屈就,应聘当教学先生应该不难。” “本公子可是科举第四名,你要我去给那些千金小姐讲学,就算不能留在京都也可以到别的地方当官。” “公子不是想留在京都嘛?”迟羽奇怪道:“您瞧梵行不也教了三年,既没有人小看他,也没有人说三道四,据说那些千金小姐还天天追着他跑,每次他讲学讲案上都留着一堆姑娘们送的礼。” “那些千金小姐居然还会给他送礼?” “长成那样谁家姑娘会不惦记,不过梵行从来都是碰都不碰,那些女子也不敢用强。” “你不懂……”慕容璟顿一下,改口道:“哦对了,我走你务必留在京都七天,七天后会有好事降临。” “既有好事降临京都,公子何不留下来一起见证,为何独独留下……” “当年救你是举手之劳,你也保护了我几年,咱们之间谁也不欠谁。”慕容璟打断迟羽的话道:“哦对了,你跟梵行的护卫古七不是有定约吗?” “你留下来,好好实现约定吧。”慕容璟拍拍迟羽的肩膀。 “公子也是有梦想的人,留下来实现梦想的机会更多些。”迟羽犹豫一下道:“您到外地为官不过是七品上下,想凭能力回京都进朝堂,最少得花二十年上下的时间,但是在京都或许只是缺一个机缘。” “机缘……”慕容璟自嘲地笑笑:“曾经有一个天大的机缘摆在我面前,我却因一念之差白白错过。” “公子,殿试不顺利吗?”迟羽试探着问,慕容璟淡然一笑道:“总之是我自己没把握好,以后你不要学我,机会摆眼前举手可得时,不要有任何犹豫。” “若非殿试内容涉及朝廷机密,不能对外人透露,还真想……算了留在京都你很快就会知道。” “属下明白。”面对慕容璟的真诚,迟羽犹豫一下道:“有件事情,属下觉得还是应该告诉您,宣院在聘请教学先生的事情,是古七特意让属下转告你,他的意思许就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他不是梵行的护卫吗?” 慕容璟跌落深渊的心,仿佛看到了一丝丝光亮。 迟羽道:“梵行跟太子关系匪浅,以他的身份不可能留公子,唯一的解释是太子殿下希望公子留在京都。” “太子殿下为何要留下我?” 慕容璟一头雾水,按理他选择离开京都,朝廷能让他做官不错,岂敢指望在京都。 看着对自己生出怀疑的主子,迟羽面带笑容道:“公子的才学有目其睹,许是太子殿下惜才,想再给公子一次机会,这回公子可不要错过。” “我考虑一下吧。” “好啊。” 迟羽知道,慕容璟心里已经有决定。 议政殿,恒帝沉默一会儿道:“太子的提议,诸位爱卿可有不同意见。” “臣附议!”吕颐第一个出来支持:“这些人此时离开定有不甘,一旦有人煽风点火,极有可能被他人利用;把他们暂留在京都,经历一番磨炼,他日定能为朝廷效力,也不致人才外流。” “臣也附议!” 吕颐一开口,柳霁也跟着开口。 左右相先后开口,其他朝臣自然纷纷出声附和。 “诸位爱卿都没有意见,那就依太子所言,从离开的贡员里挑出优秀者,安排到即将开学的女院做教学先生。” “女院?” 梵行有些惊讶。 恒帝道:“孤跟皇后商量过,女院属太学院管辖,从今往后也跟太学院一样,招收年满六周岁的女童,从蒙学开始教授学业,每年会进行一次考核,考核过关者升一级学习新内容。” “若有不过关者当如何?”有朝臣好奇地问。 “若有不过关者继续留在原级,直到考核过关为止,看谁还敢像从前那般怠慢学业。” “皇上英明!” 恒帝给了内侍官一个眼神。 内侍官马上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退朝。” “吕卿,走。” 朝臣们一走,恒帝快步走到吕颐面前。 吕颐看着笑嘴快要裂到耳根的皇上,不解道:“皇上让臣走去哪?” “上你家,给梵行那小子提亲。”恒帝反过来疑惑地问:“你们不是商议好,梵行金榜题名时,就上门求娶吕序?” “你真的说服皇上,代行父母之责向序儿提亲!”吕颐反过来问梵行,梵行马上道:“说服了呀,提亲所需要礼仪,皇上都给景泽准备好,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急什么啊!” 虽他一直支持梵行娶女儿,但事到临头还是不甘。 吕颐想一下道:“只是提亲啊,成亲还得压后……至少得两年,两年啊!” “序儿现在也成不了亲嘛。”梵行不假思索道,真这样把她迎回府,等她醒来肯定会马上悔婚。 墨烬离忍不住调侃道:“梵先生,克制点啊,不就提个亲嘛,至于那么激动。” “你想激动还没机会,余生只有羡慕臣的份……” “你错了。”夜帝忽然打断梵行的话道:“本座观太子面相,人家都快当爹,你还好意思取笑人家。” “老祖宗,您一定是看错了。”恒帝马上为儿子辩解道:“太子尚未娶太子妃,也没有收过房中人,孤和皇后娘娘打他十八岁开始,每年都催他娶太子妃,到现在东宫都全部雄性。” “本座不会看错,太子的确元阳已破。”夜帝再次肯定自己看到的结果。 “怎么可能!”墨烬离难以置信道:“老祖宗,您莫要再开玩笑,这种事情可不能胡说。” “你不知道自己已经破了元阳!”夜帝也很是惊讶,但看墨烬离的模样又不像是在说谎,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 “你们先去提亲,本殿去找宝光问点事情。” “阿离……”恒帝担忧地唤儿子的小名。 “父皇放心,儿臣会处理好,儿臣先告退。” “去吧。” 墨烬离转身消失在众人眼前。 吕颐若有所思道:“看太子的样子,应该是有些眉目。” 还想说什么,就听到恒帝担忧道:“老祖宗,您当真不是在开玩笑?” “本座像是在这开玩笑吗?”夜帝摊摊手道:“江山后继有人,你有什么好担忧,赶紧把人找出来吧。” “老祖宗,太子破了元阳,会不会影响到体质?”恒帝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忧心忡忡,那种担忧丝毫不亚于南离江山岌岌可危。 “他自己没有发现,说明没有受到影响,倒是得把那女子找到,皇室血脉岂可流落在外。” “太子有没有影响我不管,现在赶紧办正事。”梵行不耐烦地催促。 “你这臭小子……” “祖父。” 梵行看一眼夜帝。 夜帝愣一下道:“走走走,你已经比太子晚了好几步,他都快要当爹了你才提亲。” 拽着梵行的衣袖就往外面走,吕颐怔了怔道:“这个阵仗是不是有点过了,臣担心序儿受不起。” “是你自己受不起吧。”恒帝叹气道:“太子素来谨慎,怎会连自己失了元阳都不知道,莫非是东宫有人算计他。” “皇上不必担忧,这种事情,终究太子没有吃亏。”吕颐淡然道:“看太子离开时的样子,应该知道找谁来问明白,把事情查清楚,您就等着抱小皇孙吧。” “孤虽想要小皇孙,但还是担忧太子,太子有多重要你也清楚。” “老祖宗都说不会影响体质,皇上不必太担忧。”吕颐笑笑道:“想想很快就能抱小皇孙……” “什么小皇孙,孤就不配拥有一个皇孙女吗?”恒帝怒火地质问,吕颐笑笑道:“男孙女孙都是小皇孙,皇上不要太过在意称谓问题,很多事情往往是相反的,我们叫小皇孙没准生出来就是……” “别说出来,说出来不灵。” 恒帝适时打断吕颐的话:“走吧,走吧……再不走梵行又得催。” 吕颐还想说什么,忽然眼前一黑,再回过神时已经来到寒园前,想想就知道是梵行的手笔。 “就不能好好走路嘛,非要这样吗?” “进去坐下来慢慢聊,岂不更好嘛。” 梵行这几个月大部分时间都在寒园,面对吕颐温和的责备有点反客为主。 吕颐还没有开口,青鸾就从里面迎出来,见过礼道:“老爷,王爷说小姐修炼修差了,让梵先生去寒池请一位……” 还没等她说完两道身影就消失眼前。 吕颐和恒帝也匆匆往里面走,修炼修差比走火入魔还可怕。 赶到拂云阁时房门已经紧闭,只有梵行站在外面,恒帝上前道:“景泽,王爷说序儿是什么情况。” “回皇上,没来得及问。”梵行简短地回答。 ”这个丫头……” 恒帝摇摇头,挑了个位置坐下不说话。 吕颐急得在门外来回踱步,他太了解女儿的性格,若不是冒进断不会出差劲错。 梵行出声宽慰道:“吕相,您不必太担忧,序儿好几次到了鬼门关,阎罗王还是不敢收,这次也不会例外的。” “肯定是她急于求成,不然修炼怎么会出错。”吕颐气得骂道:“我在她眼里就这么不中用,需要她不惜牺牲自己保护我的安全。” “不是这样。” 梵行缓缓道:“从前不顾生死是因为她快死了,如今她……不会轻易让自己死。” 吕颐懵了,总觉得梵行没把话说完。 梵行把铜壶放到炉子上道:“祖父已经来了,父王也在里面,序儿不会有事,您还是坐下来等吧。” “你父王……逍遥王啊!”吕颐震惊地看着梵行。 “太子说有一个可靠的人替他守着序儿,整个京都能让他觉得可靠的,除了我就只有祖父和父王。” “你们家丫头够风光的,这么多大人物亲自上门提亲。”恒帝故意打趣道:“序儿肯定会没事,我们坐下来喝盏茶,没准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出来。” 吕颐无奈地坐下道:“是不是提亲日子没选好,要不……” “就今天,不改。”梵行果断地拒绝,执著道:“以免夜长梦多,横生枝节。” “横生什么枝节?”吕颐不解地问。 “凉州士子有不少中举,万一他们上门提亲呢。” “怎么可能,序儿又不喜欢他们。”吕颐不以为然道:“序儿同他们不过点头之交,连同窗之谊都算不上。” “景泽不想序儿再被流言中伤。”梵行深吸气道:“序儿不在乎,您不愿计较,就由我来在乎和计较,我会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我梵行考取功名就是为了求娶吕序。” “你呀……”吕颐叹气:“作为序儿的父亲……我很惭愧,我从来没有真正保护序儿。” “从前父亲就提醒过,你做了本该我这个父亲做的事情,那时我还满不在乎,如今看到你为她所做的一切,我真的很惭愧。” “序儿没有怪您,那些伤人的话并非她本意。” “我知道。”吕颐淡淡道:“序儿为了我命都可以不要,岂会计较过去的事情。” “皇上,臣想主动争取一回。”吕颐起身跪下…… “孤知道。”恒帝会意道:“明天就下旨给寒儿正名,封她一品诰命。” “臣谢皇上隆恩!” “谢什么呀,这本来就属于你们。” 恒帝叹气道:“当年若不是寒儿冒险来相救,孤早就……” 房门忽然吱吖一声打开,三人马上站起来,看着站在门口上的人,都不敢先开口问结果。 正文 第218章、 意外连连2 “你教过她元神离身。” 逍遥王看着梵行问,语气里有一丝责备之意。 谁也没想到逍遥王见到儿子,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句苛责话,在场的人都为父子俩捏了一把汗。 梵行莫名被指责,祖父夜帝方才给他的温情瞬间消失殆尽,面无表情地行礼道:“请王爷明鉴,臣未曾教过导过序儿元神离身法。” “你……” “你们……” 恒帝看看梵行又看看逍遥王,暗道:“你们爷俩这又是何苦,好不容易见上面。” 吕颐也算父亲,知道父子二人需要时间接受彼此,道:“皇上,提亲的队伍快到了,您同臣一起去前面……” “走走走……”不等吕颐说完,恒帝就迫不及待地拖着他往外面走,出了拂云阁才道:“你瞧瞧这爷俩,哪有父子一见面就掐架,看梵行那火药味……逍遥王怕是很难亲近。” “忽然多了一个儿子,逍遥王估计是有些不适应,给他们点时间。”吕颐倒没有太过担忧,都是父亲他可以理解。 “那也不能一上来就责备儿子……”恒帝道:“换我是梵行,打死以后都不认这个父亲。“ “皇上就不能盼他们俩点好吗?” “孤自然希望他们好,可你瞧他们那架势,感觉随时会动手啊。” “皇上放心,景泽不是会冲动的人。”吕颐说完忽然一脸严肃道:“皇上,您是来给梵行提亲,三书六礼何在啊?” “此事都怪梵行,提亲聘礼除了梵行自己准备的,皇后他们知道又各自添了些,规格远胜皇室公主,若不是他忽然间把我们带到寒园,提亲的队伍不知有多浩浩荡荡,你若瞧见了就知道梵行有多重视。” “远胜皇室公主,那不得将近两百台!” “提亲没那夸张,孤和皇后酌情减了些,一下全都抬过来,孤担心你这小破园装不下。” “什么小破园,臣这府邸可是序儿亲自收拾。”梵颐打量一眼自家府宅,有些恼怒道:“寒舍虽不及皇宫富丽堂皇,但也算得上是清雅幽静,亭台楼榭错落有致,芳草萋萋,有种江南人家的神韵。” 恒帝嗤笑一声道:“确实是很幽静,依孤看你们父女俩,以及底下的人都换上道袍,明天就会有人来拜神烧香。” “皇上是看惯了宫里金碧辉煌,骤然到臣这里雅致清幽,才会觉得道韵天成。”吕颐相信女儿的审美,他们都不爱华丽奢侈之物,合适、舒适就好。 “屁道韵天成,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恒帝没有啐一口道:“你看吕序的拂云阁,不知情的人还是府上的书房,哪像是一个女子闺房。” 吕颐淡淡道:“序儿的性子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女儿家喜欢的她都不喜,倒是打小喜欢读书,尤喜钻研工学农学等,本该儿郎们钻研的事情,性情既不温婉闲淑也不温厚,偏偏又生性散慢,一应皆以实用为主。” “皇上请了何人做媒婆?” “宫里的冰媒司的颜司制。” 宫里的冰媒司,就是专门为马上要出宫的宫,安排的事情司事局。 南离宫女们放出宫时,往往已经年逾二十五,这个年纪别说找到如意郎君,能找到一个婆家就已经很不错。 元太后怜他们辛苦侍人十余载,最后却没有好归宿,特意为宫女们设了冰媒司,专门为那些到了离宫年龄,却没有找到归宿的宫女安排婚配,以免他们出宫后无所依傍。 “冰媒司的颜司制办事最是妥当,只是这么多的聘礼,一路过来定会引起不少风波。” “梵行坚持,孤也没办法啊!”恒帝摊摊手道:“走,我们到门口瞧瞧,从皇宫到这里的路不算长,除非他们故意绕道而行,估摸也差不多到门口。” “故意绕道,他要让更多人的知道!”吕颐震惊道:“我以为只序儿是个疯子,没想到梵行更疯。” “寒儿不是说过,天才、疯子不过一念间,他们三个才是寒儿说的天才,孤与你不过云云众生罢。” 恒帝自黑完却笑呵呵道:“所以他们性子是一个比一个更乖戾,南离上下无人能遏制他们,咱们呀别给他们添麻烦就很好。” “臣在想一件事情。” 吕颐温和笑道:“论辈分梵行比你高,梵行娶了序儿,臣便是梵行的长辈,臣的辈分岂产上比皇上高。” 恒帝马上呸一声道:“人家逍遥王都说了,他们修为之人根本不在乎什么辈分,一切皆以实力为尊,谁的修为高就谁的辈分高。” “所以……” 吕颐颇得意道:“臣很快就要进入地境初。” 恒帝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深吸一口气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孤不跟你计较。” 此时东大街上,出行的人都停下脚步,洒楼茶庄上的人都站在窗前,不约而同地开始数从眼前抬过的聘礼:“一、二、三、四……今天谁家娶亲啊,聘礼竟足足有一百二十八抬。” 点清楚聘礼的抬数好事之人按捺不住一颗好奇心,打听是城中那户人家在办喜事。 队伍前面一身大红司制服,雍容闲雅的颜司制停脚步道:“是新科状元梵行梵先生要向吕文相之女提亲,这些是议亲的订亲的礼,大家也一起沾沾喜庆吧。” “撒喜钱。” 霎时间,铜钱漫天跌落。 百姓们纷纷蹲下来抢喜钱,梵行和吕序是什么人物,抢到他俩的喜钱意义非凡。 “屠公子……快来人呀,屠公子晕倒。” “冯家阿姊,别想不开……冯家小姐要跳楼。” “掌柜的快叫人来帮忙,请大夫啊,凉州来的士子们哭晕了……” “母亲不要拦女儿,没有梵先生女儿也不想活……” “快去请夫人,公子要上吊……” 自梵行向吕序提亲的消息传开后,京都各家公子、小姐都闹着要自尽,不是上吊就是绝食。 太学院更是重灾区,一群士子竟约好一起绝食,急得学政们要进宫面圣,请皇上下旨阻梵行向吕序提亲,结果到宫门打听过才知道,皇上代行父母责去寒园为梵行提亲。 瞬间…… 天苍苍,野茫茫,梵行、吕序要订亲。 梵行、吕序要订亲,世间女子哭断肠,男儿绝食忙。 找皇上阻止行不通,一群胡子花白的老头子,马上转战阵地跪在东宫外面。 正文 第219章、 父子相见 梨花碎,随雨纷纷扬扬。 两杯清茶,三分凉薄,父子俩谁也没先开口。 沉默是尴尬的代名词,他们倒沉得住气,在旁奉茶伺候的朱雀却觉得快要窒息。 忽然房间传来一阵细微的跑声,虚掩的门被一只毛绒绒的爪子拉开,雪宝大摇大摆走出来,回头一声喵就趴在廊上。 片刻十几只猫都走出来,弓着身子伸懒腰,都趴在廊上不动,朱雀惊讶道:“它们怎么都出来了,今天没太阳也不是捕鱼的时候。” 梵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脚边小狸猫,掂了掂道:“比刚抱回来的时候重了不少,过几个月能赶上阿狸?” “它能吃嘛。”朱雀松口气道:“先生把它交给奴婢时,奴婢担忧它咬不动狼肉干,打算用水泡软再喂,结果奴婢的担忧是多余,它在这里适应得很好。” “你伺候完人还要伺候猫,不辛苦吗?”逍遥王冷冷问,语气明显很不友善,还嫌弃地扫一眼小猫。 “回王爷,从前都是小姐照顾它们。”朱雀生怕开罪逍遥王,影响他对小姐的印象,没有多言但意思到了,小姐喜欢自然会细心照顾。 “喜欢自然不会觉得累,不喜欢看着也是碍事。” 梵行淡淡应一句却火药味十足,朱雀恨不得会遁地术,悄悄地离开不惊动两尊大神。 梵行把小狸猫抱在怀里,淡淡嘱咐道:“如今江水涨了湖水,你盯着雪宝一点,别让它带一群猫溜去湖边捞鱼,上回差点被浪卷走。” “奴婢知道,这就去廊下盯着它们。” 朱雀逃似的赶紧退到一边,珍惜生命,远离大神是非之地。 梵行抚着小猫的下马,小猫发出舒服的呼噜声,逍遥王沉声道:“这算是在故意挑衅,还是故意跟我斗气。” 逍遥王用到了“我”字,梵行却用听不出喜怒的语气道:“王爷嫌弃的别人却甘之如饴,还请王爷莫要以自己的视觉指点别人的生活,它们的存在没有影响到您。” “我没有嫌弃你……” “景泽,提亲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通知祖父、祖母一声。” 吕老太爷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随即就看到一行人鱼贯而入,吕府的人几乎倾巢而出。 梵行起身上前相迎,见过礼道:“祖父,提亲的时间,景泽不是早已经回过,中状元就向序儿提亲,你们也知道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是问吕宜、吕婕。 吕宜、吕婕会意,马上点头。 吕宜含笑道:“就是没想到皇上刚钦点先生为状元,先生就即刻上门提亲。” “许诺给序儿的事情,自然要第一时间付之行动。”梵行表面上一派风平浪静,背人时暗暗给吕老太爷使眼色,希望他来解决下面的事情。 “你看我干嘛,我像通这种俗务的人吗?”吕老太爷尴尬地捋着胡子,他大部时间都在修行,哪有时间管这些事情。 “行了,行了……”吕老夫人忽然出声道:“你们都是方外高人,一心修行哪会管这些俗务,还是老身领着几个媳妇帮你们打理吧。” 吕老太爷马上松口气道:“对对对,交给老太婆打点就行,这种俗务她比较在行。” “祖母,皇上下旨让颜司制为媒……” “你不必说了,序儿几位姑姑、姐姐,婚事都是祖母一手操办,祖母不会出差错。” “景泽是想说谢谢祖母。”梵行朝吕老夫人行了晚辈的大礼:“谢谢祖母为景泽和序儿的婚事费心劳神。” “谢什么呀,祖母你都喊了那么长时间,终归还是祖母占了便宜。”吕老夫人面带笑容道:“看到序儿有个好归宿,祖母的心也是宽慰。” “从小到大序儿吃过太多苦,祖母唯愿她余生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再不受半点委屈痛苦。” 梵行面带笑容安慰道:“祖母不必在意序儿在情急下说的气话,您也知道她是脾气一上来连太子殿下都揍,说过的话睡醒就会忘记得干干净净,要不是她忽然闭关,早就把大家接过来玩,冬天湖里水浅时还说约大家过来泡脚。” “祖母明白,你们在这里好好看着序儿,我到前面接待颜司制,商讨你们的亲事。” 吕老夫人招呼四夫人、五夫人道:“你们随我到前厅学些道理,将来宜儿、婕儿议亲时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四夫人和五夫人自然乐意,今天跟过来不就是为了这点,两人一左一右搀扶老夫人离开拂云阁,到前面去准备迎接来提亲的队伍,要知道外面梵行向吕序提亲的消息已经传出京都。 “吕相跟吕府没有断?”逍遥奇怪地问梵行。 “血浓于水的亲情,岂会说断就断,再说老夫人已经悔改。” 梵行缓缓道:“序儿是最好哄的,只要不碰她的逆鳞,只要不故意刺激她,另外一个序儿就不会苏醒。” “两个灵魂都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即便是杀人也是为了救更多的人,比起说她是神丹灵药,我更愿意相信她是拥有一个纯净至真的灵魂。” “纯净至真的灵魂,的确可以吸引有灵性的生灵,但她可不止如此。” 逍遥王看着梵行道:“我在她的血脉里发现了一缕奇怪的力量,不是习武者的内力,也非修仙者的灵力,这股力量比灵力更强大,本王游历过无数个大陆,从未见过这样的力量。” “许是薄氏的血脉传承之力,亦或是寒毒、离火极阴、极阳两股力量淬体,在她体内生出全新的力量。” “你师尊天玄尊者修行将进万年,他所知所识天下无人能及,或许他能解开其中的奥妙,还有待吕序醒后让她慎用这股力量,以免引起那些大能的注意。” 逍遥王看一眼神情疏离的的梵行,继续解释道:“你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不知道外面仙修对陌生强大力量的狂热,丝毫不亚于能让人突破三境的神丹灵草,以能在仙斩中发挥重要力量的神器。” “惊梦仙子在天昊大陆,算是有名号的人物,但在南离国遇到序儿也只有挨打的份,您可知道是是何原因?” “不知。” 逍遥王不假思索地回答。 梵行没有马上接话,却看到紧闭的房门吱吖一声响。 正文 第220章 、域外的窥视 “祖父,序儿的情况如何?” 夜帝一出来,梵行马上奉上茶水打听吕序的情况。 接过孙子递过来的茶,夜帝喝一口茶道:“吕序不是主动元神离身,是有人趁她元神不稳,以秘法把她的元神引出,意图抹杀掉丫头的元神。” “抹杀元神,跟要杀她有什么区别。”梵行神情严肃却不见怒色,平静地问:“是谁如此想不开敢招惹序儿。” “你不是应该担心吕序的元神有没有受伤吗?”逍遥王不解地看着儿子:“能够元神出神的修者,都是实力能撼动河山的大能,小丫头才触摸到那个层面,时间长了会吃亏。” “你不了解小丫头才会这么说。”夜帝打断儿子的话道:“小丫头可是连化蛇敢咬的人,几个老不死算个屁。” “抹杀元神跟杀人没区别,序儿还不太会掌控自身的力量,出手没轻没重闹出人命就不好。”梵行叹气道:“杀生会影响她将来的修行,重要的是她患有双魂症不能受刺激,另外一个序儿要是醒了……灭顶之灾啊。” “是一正一恶两个灵魂吗?” 逍遥王看一眼房门,忽然对吕序生出一丝好奇。 “是邪。”梵行纠正道:“序儿不杀生不算恶,就是手段极端,常不经意就把人给逼疯。” “呃……什么手段能把人给逼疯?”逍遥王越发好奇吕序为人,原以为只是个强大易碎,没想到性子也是亦正亦邪,怪不得能让梵行如此迷恋。 “您会有机会见识到序儿的善与邪。”梵行看向夜帝道:“祖父,序儿什么时候能醒?” “元神离体以她的修为来说是很累的事情,估计得休息几天。”夜帝十分满意道:“虽然小丫头吃了点苦头,但她总算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醒来后会收敛一下脾气。” “祖父想多了,序儿是不会改变自己,只会做出颠覆你们认知的事情。” 梵行淡然一笑道:“序儿理解陌生力量的角度一向很奇特,醒来后会没准会做出一件专门对付元神的东西。” “用来对付元神的东西,你是在痴人说梦话吧。”逍遥王不以为然,梵行笑笑道:“序儿为了不杀人,可以创作出能削掉人修为的乐曲,我相信她能创造奇迹。” “拭目以待。” 逍遥王保持怀疑的态度。 梵行也没有多言,没有领教过序儿手段的人,永远不知道她有多厉害。 夜帝是半信半疑,却还是感慨道:“吕序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抗住了寒毒侵体,忍住了离火淬体两重痛苦,只是不知道她用什么办法,扛住了三道大能元神的围攻。” “祖父没有经历过吗?”梵行问。 “没有。”夜帝叹气道:“当年为了不引起域强者注意,一直隐藏自己的修为,在外游历时都不敢报家门。” “如今为何又不再隐藏?”梵行更加困惑,夜帝淡淡道:“大离建朝立国近千年,只有我跟你父王触碰到那个层面,若是被域外强者发现离火之城,以我和你父王的能力根本保不住南离,还不如躲起来潜心修炼。” “如今人家都已经找上门,再躲躲藏藏已经没有意义。”夜帝拍拍梵行的肩膀道:“你们三个小家伙的天赋可以说是旷古绝今,没有人能在你们这个年纪达到这个高度。” “你们是南离的希望,若能再给你们五年时间,域外势力不足为惧。” “惊梦仙子的修为,在天昊大陆算几流水平?” “相当于武学三境中人境修为,只要三境以上的强者不出,惊梦仙子名号还是比较响亮,不过不及她的艳名响亮。” “域外修仙到了京都不管用的事情,我后来自己也细想了想,再结合吕序揍惊梦仙子的情形,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夜帝看着梵行若有所思道:“昊天大陆的人以修炼术法为主,一旦检测出具备修仙的资格,进入门仙门后就直接从心法、术法开始修炼,而我们是从习武开始?” “你知道习武的初衷是什么呀?”夜帝盯着梵行的眼睛问。 “是强身健体。”梵行简洁地回答。 “没错,就是强身健体。” 夜帝缓缓解释道:“习武的人都有强健的体魄,而外面的仙修们往往忽略锻炼自己的肉身……” 说到这里,夜帝忽然一拍大腿道:“是了,施展术法是需要时间念骂结手印,若对手不会武功或是修为低下,他们自然能占上风,碰到你们这般身手的人近身攻击,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念咒结手印。” “这么说只能解释惊梦仙子被序儿揪着打的事情,无法解释淳于晟在京都无法动用灵力的事情。” 梵行重述一遍当天的事情道:“淳于晟初动手时,还是有风起云涌、大地震动的情况出现,连不知名的兽类也发出阵阵咆哮,但在太子殿下猛地一跺脚后,淳于晟再出招却掀不起一丝波澜,威力甚至还不如七品修为。” 夜帝仔细想一下道:“或许在京都下面,真存在能克制仙修的人或神物。” “谁知道呢。”梵行不以为然,起身道:“我进去看看序儿,没准她已经睡醒。” “你太高看小丫头,没有人初次元神离体不累的,何况她还费了不少神。”夜帝以自己的经验提醒孙子,不要对吕序抱太大的希望,免得失望更大。 “序儿差点出事是孙子失职,孙子就想看看她是否安好。” 吕序闭关了几个月,梵行几乎都在她身边,却没有察觉到她元神离休,他无法原谅自己。 走进拂云阁,梵行坐在床沿边静静看着吕序,长时间不晒太阳,面色又恢复当初的苍白,看起来还是那么羸弱易碎。 拉起吕序的手,梵轻轻声道:“我曾经许诺过你,考中状元就来向你提亲,今天皇上圣旨一下我就过来,一刻都不敢耽搁,你怎么还不肯醒呢?” “她不是不肯醒,是不敢醒。” 墨烬离忽然出现在门口,隔着面具都感到怒火中烧。 梵行赶紧拉好帐帘:“你来干嘛,不是要查夺走你元阳的女子吗?” “宝光说,那女子是她带进东宫。”墨烬离扫一眼帐帘,梵行拦在前面道:“以我对序儿的了解,她不会害你。” “这还叫伤害吗?”墨烬离厉声问。 “你是男的不吃亏,当她是皇室那套老规矩,大婚前教你房事的女官。” “你也是皇室中人,改天本殿也给你立立规矩,待你成亲前也给你送一位女官教你房中事,以免吕序吃苦。” “我跟序儿不一样……”梵行忽然笑笑道:“我们是两情相悦,你是奉旨娶太子妃……算了,我不想在序儿面前跟你讨论这些事情,免得污了她的耳朵。” “以为订亲了就了不起,是吗?”墨烬离冷冷道:“你小心她一觉睡个十年八年,看着不能吃才叫难受呢。” “果然尝过滋味的男人就是不一样。”梵行故意揶揄道:“满脑子龌龊思想,太子有什么话到外面说,别在这里影响序儿休息,没准她能早一天苏醒。“ “睡了几个月了,还休息什么呀。” 墨烬离状要冲过去道:“吕序,你起来给本殿把话说清楚。” 梵行赶紧拦下道:“方才发现序儿元神离体,祖父说域强者捕捉到序儿的气息,用秘法把她元神引出,谁也不知道在没人发现的时候,序儿的元神已经跟对方不知周旋了多长时间。” “你那点破事以上官的医术,他没道理发现不了蹊跷,肯定是他跟序儿、宝光狼狈为奸,一起隐瞒你真相。” “梵先生说得对,上官公子也知情。”梵行的话一落,宝光的声音马上响起,墨烬离马上恼火道:“你还好意思叫,回头看本殿怎么收拾你,还不去叫上官寒若过来说话。” “你再喊大声一点,整个京都的人都会知道,太子殿下被不知姓名的女子给强上。” “你……”墨烬离气得半天说不上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原本还指望你的君子之风能影响吕序,没想到却是你被吕序给同化,这么冷酷无情的话你都说得出口,太让本殿失望。” “序儿还不是让你们给带坏的。”梵行冷冷道:“把一个女孩扔到一堆男孩里面,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 “吕相是本殿蒙学恩师,吕夫人去世后,颂长公主又一直觊觎他,为了保护女儿吕相只好把她带身边,饶是如此吕序还是遭了毒手,如今颂长公主躲在公主府不敢出,是父女俩对她最狠的惩罚。” 墨烬离叹气道:“父皇他们明知定亲王已经死了,却一直没有揭穿太后,你知道是为何吗?” “是为了利用她把有二心的人钓出来,你们可真够损的。”梵行回身掖好帐帘道:“有什么事出去谈,别影响序儿休息。” “谈什么呀?” “谈谈找到那名女子,太子殿下要如何处置?” 两人从后门走出房间来到湖边,梵行开门见山道:“若条件合适你可以将那女子纳皇宫,若不合适你打算如何处置,给她一碗堕胎药,还是把母子俩一块弄死,永绝后患。” “你也太冷血了,且不说她有没有怀上本殿的子嗣,就算没有怀上也没道理赶尽杀绝。” “太子殿下,你可得想清楚,万一她是故意破你元阳,目的是为了破你的体质和修行,你还打算留下她吗?”梵行给太子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墨烬离想一下道:“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若她真的有不轨之心,本殿也只能赶尽杀绝,冷血无情一回。” “序儿是个谨慎的人,如果对方不值得信任,不会贸然带进东宫。”梵行拍拍他的肩膀:“万一那女子真的有身孕,提前恭贺太子殿下添丁之喜。” “本殿想把你推下湖去喂鱼。” “诚心的恭贺。” “你是幸灾乐祸吧。” “好了,说正事吧。” 梵行压低声音道:“对方是元神离体窥视我们,我们总得还他们点颜色吧。” “你打算怎么还?” “记得我们上次放走的淳于晟吗?” “他回去了!”墨烬离惊讶道:“我以为他会在苍龙国待上一段时间。” “淳于晟是待了一段时间,但在南离法力失灵这么重要的消息,他是一定要当面汇报,是时候让序儿的计划变现。” “最好让他们先内斗……” “让他们内斗,得等仙门入驻南离以后才能进行。” 梵行打断他的话道:“眼下我们对昊天大陆各大势力一无所知,想要挑起内斗得摸清各大势力的关系。” 墨烬离马上会意:“本殿让龙雀营从现在就开始训练,你父王常年在外面游历,一定懂得不少外面的语气,语言不通是眼下最大的障碍,我们得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说到学习能力本殿得承认,我们这些人都比不过吕序。”墨烬离下意识往梵行身后看一眼。 “序儿累了,需要休息。”梵行淡淡道:“再说对外是我们男人的事情,南离内部的事情可以让她管管。” “是啊趁你们还没有成亲,本殿得好好使唤吕序。”墨烬离似笑非笑道:“女人嘛,当了娘亲心思就全在孩子身上,别说是朝廷的事情连你都得靠边。” “以我跟序儿修为,孩子再过百把十年再说,你看外面那两位就清楚,你猜我以后会不会多一位小叔或小姑呢。” “本殿觉得你应该考虑的是,逍遥王在外面有没有给你添弟弟妹妹,当然哥哥姐姐也不排除,你该不会以为他会单身两百多年,直到遇上你母亲才动情吧。” 墨烬离拍拍梵行的肩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至于你嘛已经栽在吕序手上。” “殿下要是遇上对的人,只怕会急得原地成亲。”梵行漫不经心道:“根据那些能载入史册的痴情男,大都在成亲前都是断情绝爱一类,臣总结出一个规律:这种男人一旦遇上对的人会更加痴情。” “你就是其中一员嘛。”墨烬离边往外走边道:“小心将来被吕序吃得死死,没有机会翻身。” “去哪?” “把上官提到东宫慢慢审问。” 正文 第221章 、墨烬离破案 上官府,药园。 墨烬离控着一簇离火,盯着瘫软在地上的上官守若,唇边挂着诡秘的笑容。 “殿下,您有什么话直问,臣一定知无不言。”上官盯着离火咽了咽口水,无论对不起谁都要保住药园,不然等祖父回来能扒了他的皮。 “她是谁?”墨烬离问 “啊?”上官守若一脸懵:“什么她是谁?” “本殿问你,给本殿解毒的女子是谁?”墨烬离晃了晃飘上空中的离火道:“好好想清楚再回答本殿。” “回殿下,那女子是吕序带进东宫,说是那女子在道上把她拦下,但是……” 上官守若看到离火往移,吓得赶紧改口道:“以吕序的性子,肯定她信得过能掌控的人,不然不会贸然带进东宫。” 墨烬离把离火移回来一点,上官守若拍拍心口继续道:“那女子说从娘胎带出来的一对情蛊,但是她娘亲去得较早,没来得及教她控蛊,以致蛊毒蔓延全身,清醒的时候她能控制蛊毒,但她昏迷时就没办法。” “说到这里臣有一个疑问……”上官守若看一眼墨烬离的嘴角,大胆求证道:“殿下的车驾撞到了那名女子,致使她当场晕倒,但为何是殿下您屈尊纡贵抱她上马车,还亲自把人送进客栈房间?” “本殿哪知道,鬼迷心窍呗。”墨烬离没好气地解释。 “您对着南离第一美人都没有鬼迷心窍,却对着一个包得密密实实,连手指都不露的女子鬼迷心窍。” 上官守若嘴里蹦出一句话:“您骗鬼吧。” 墨烬离一记眼神杀,上官守若马上闭嘴。 “意思是说你也不知道那女子是谁?” “是不知道,但有一点臣很清楚,那女子救殿下也为了自救,不然她也会死,并且比起嫁给……” 上官守若忽然改口道:“比起留在您身边,她更加喜欢自由自在……殿下,不是所有女子都喜欢天家富贵,人家喜欢的山野情趣,您又何必一定要找到她呢?” “万一她怀上本殿的子嗣,龙种岂能流落在外面。” “前有逍遥王后有梵行,这么好的例子摆在您眼前,殿下有什么好担忧。” 上官守若从地上爬起来道:“就算她真怀上您的子嗣,既不用您养又不用您操心,日后小公主或小殿下主动来找您,您呢就大大方方的相认,把欠的父爱好好补上,能力强好好培养,资质一般就给安逸生活,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从何而来?”墨烬离冷冷问。 “臣这样说吧。”上官守若一本正经道:“假如那女子真怀上子嗣,您想要孩子但她又不愿意留在您身边,是让他们母子骨肉分离,还是殿下您痛失爱子呢?万一还是个女娃娃呢?” 最后一个问题击中墨烬离要害。 莫说是父皇、母后舍不得,若是女娃娃连他都会舍不得。 上官守若叹气道:“这种事情要看机缘,怎么可能一次就怀上,殿下实在不必太过在意。” “你意思是让本殿假装不知道,然后等孩子长大后自己来认亲?”墨烬离有些不甘,但想到梵行初现在京都的画面,倒是有几分期待,没准也能造成不小的轰动。 “有何不可。”上官守若不以为然道:“终归是那女子刻意隐藏,殿下并不知情,孩子也怨不到您头上。”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快四个月,前几天他还撞见,吕府几位姑娘出门买东西,吕沐雨在街上能蹦、能跳、能吃、能喝,关键是她体态轻盈苗条,没有半点怀孕的模样。 想到墨烬离永远等不到那一天,上官守若只能在心里叹气,为了朝局稳定只能说一句有缘无分啊! “按你的意思,只有吕序知道那女子是谁。” “吕序也未必知道。”上官守若不似思索道:“那女子说情蛊只为部族繁衍,与情爱无关。” “什么意思?” 墨烬离心里有一丝凉意,他不信对方会如此绝情。 上官守若迟疑再三才开口:“意思是若那女子与殿下春宵一度未能怀上子嗣,就会找别的男人,直到怀上子嗣。” 悄悄看一眼墨烬离的面色,上官守若咬咬牙,按商量好的话道:“所以殿下……您其实不必太过在意那女子,或许此时她早已经怀上他人的子嗣。” “是哪里的部族?” “回殿下,西南边陲,有一个以女性为主的部族。” 上官守若压低声音,小小声道:“部族为了繁衍生息,任何男性在进入部族后,都可以跟部族中适龄女子发生关系,黄昏来天亮走,谁也不问谁的姓名,再见亦是陌路。” 墨烬离顿时很不是滋味,半晌没有说话。 他也听说过这个的部族,那时只是当成笑谈,根本没放在心上。 医者最擅察颜观色,上官守若也适时闭嘴,但愿殿下能渐渐忘却此事,专心应付眼前的事情。 太子殿下若还是放不下,以后只能靠吕序慢慢圆谎,暗暗道:“吕序啊吕序,本公子只能帮你到这里,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小心应付,千忙别再来找本公子麻烦。” 墨烬离沉默了良久才缓缓道:“也罢,有缘自然会再见,无缘对面也不知道。” 这是暗指有没有可能人一直在京都,只是他不知道,上官守若埋头侍弄身边的药草,假装没有留意到他说的话。 知道从上官守若这里问不出东西,墨烬离冷哼一声离开药园。 上官守若瘫坐在田埂上,果然跟吕序沾边的都是会要命的事情,瞒得了一时是一时吧。 墨烬离回到东宫,仔细回想一番方才的谈话,以及上官守若当时的表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从谈话一开始上官守若就强调过,吕序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即便知道那女子能为他解除毒蛊,也不会让那女子独自留在,当时毫无反抗力的他身边。 这样思考的话,意味着吕序认识对方。 知道对方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情,才会如此放心让那女子单独为自己解毒。 京都中,能让吕序如此放心,且懂蛊术的非她莫属,怪不得她总是有意无意地躲避自己,原来如此。 正文 第222章、 寒园异样1 寒园。 吕老夫人跟颜司制相谈甚至欢,大有相见恨晚的即视感。 颜司制看中吕府还几位公子未娶亲,吕老夫人看中颜司制对各家公子的了解。 如今年龄最小的孙女都订亲了,当然不能忘记还有两个孙女、一个玄孙女婚事没着落,她不能厚此薄彼嘛。 四夫人、五夫人此时才明白,老夫人把他们带过来的原因,就听到颜司制打趣道:“状元已经归吕府,若不是广信侯府跟你们吕府有些龃龉,前三甲你们吕家可以包圆。” “林家那孩子老身是见过。”吕老夫人有些遗憾道:“长得清隽出众,知书达礼,性子沉静,是个良配啊!” 提到林听雪的兄长林唯风,吕宜、吕婕都有印象和好感,但一想到林听雪的德行,姐妹俩马上不敢恭维,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那个姑娘。 “探花郎北辰出自洛城北辰家族,北辰家族是将门,是以性子阔达爽朗、颇擅交际,如今也进了翰林院,想来他日也是要留在京都,老夫人若有意思,本司制可以替你问问他是否有婚约。” “那是自然要打清楚。”吕老夫人马上道:“我们吕家既不做强拆鸳鸯的事,也不要见利忘义者。” “此事就交给本司制,回头还要办状元宴,我与皇后商议一二,把各府的女眷也请进去,孩子们相互先见见面,彼此心里有个初印象。” “颜司制不愧是冰媒界的红人,还是您思虑周全,还可以免去孩子们之间的尴尬。” “老夫人才思虑周全,本司制望尘莫及。”颜司制很清楚,以吕家在朝中的地位,前三甲若都成吕家的女婿,不知要惹多少人嫉恨,索性让孩子们自由选择。 吕宜和吕婕暗暗相视一眼,他们才不要这样草草嫁人,还是等序儿醒了求她帮帮忙。 颜司制暗暗打量一眼两位姑娘,面带笑容道:“吕家的姑娘一个比一个长得水灵,本司制久不出宫,这两位姑娘是府上哪位姑娘?” “四丫头,五丫头,快过来见过颜司制。”吕老夫人道:“这是老身家老四、老五的姑娘。” 吕宜、吕婕依礼上前见过,颜司制左看看右看看道:“都是极好的姑娘,将来定能觅得佳婿。” 两人礼貌地笑笑,心里暗道:“什么佳婿不佳婿,谁稀罕,我们才不要嫁人成亲,还要给人生孩子没有意思,还不如自己变强在外面闯荡。” 好不容易等到大人们说完正事,两人赶紧逃到一处僻静清雅的院落。 吕宜看一眼环境道:“好了,这里没人,看环境不是经常有人来,我们坐在这时歇一会儿,商议如何应对状元宴。” “序儿也真是的,都闭关这么长时间,什么时候才出关啊。”吕婕也是一脸郁闷道:“如果我们求的是序儿,序儿一定会成全我们,她才不会白白浪费了惊梦仙子那身功力。” “序儿才不会答应你们。” 冷漠的声音忽响起,吓得两人马上弹起来,战战兢兢地行礼:“六叔父……六叔父好啊!” 吕颐骤然出现吓得两人连话都说不利索,姐妹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吕宜壮着胆子问:“六叔父为何会在此,您不是跟皇上在商议序儿的婚事嘛。” “序儿的婚事已定,我过来告诉她娘亲一声,她泉下有知也能安息。” “这里是……”吕宜反应过来,拉着吕婕跪下道:“不知此地是六婶母安息之地,宜儿给您磕头赔罪。” “婕儿也给您赔罪。” 吕婕一听到这里吕序娘亲安息之地,吓得都不会说话只能有样学样。 跟着吕宜认错磕头,有些好奇地问:“六叔父,您为何不让六婶母入土为安,而是一直把她留在身边?” 问完又觉得唐突了,低着头不敢说话,就听到吕颐缓缓道:“你六婶母身负薄家血脉,她的遗体永远不会腐烂,我和序儿都舍不得让她被虫蚁啃咬,就一直把她的遗体留在身边,当然……” 吕颐顿一下道:“六叔父和序儿心里还有一丝丝期望,没准哪天她会醒过来,走到我们面前。” “六叔父,您说那些修仙的会不会有办法?”吕婕若有所思道:“婕儿听说,修仙的人有仙丹,等序儿醒了让她去抢几瓶回来,到时候我们全家人一起长生不老。” “几瓶仙丹,你当仙丹是地里的菜。”吕宜忍不住挖苦一句,拖她起身道:“还不如试一下序儿的血呢。” “序儿的血!?”吕颐有些困惑。 “沐雨的病,是序儿用自己的血治好,只用一滴血就治好。” “谁说的?”吕颐讶然问。 “沐雨自己说呀。” 吕宜满脸笑容道:“那次她被绑架回来,病忽然就好了,六叔父不觉得蹊跷吗?” “后来我们追问她才说,是在回来的路上,序儿给了她一滴血……”吕宜缓缓道:“如今外头都在传,待在序儿身边修为就会突飞猛进,所以她的血能治病,宜儿觉得可信,不如用在六婶母身上试试。” “治病跟起死回生是两回事。”吕颐苦笑道:“以序儿的性子,知道自己的血如此神奇,应该早就试过。” “六叔父,您别灰心,只要六婶母遗体不朽就会有希望。”吕宜马上安慰:“序儿年纪这么小,就有这么高的修为,将来她没准会比拂云阁那两位厉害,真有办法让六婶母复活。” “但愿如此。”吕颐笑笑道:“六叔父今天心情好,悄悄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再过几天就有仙门要入驻南离,到时候所有人都可参加测试,凡是测试出有修仙资格的人,不分男女贵贱都能成为修仙门派的外门弟子,获得修炼的资源……” “真的?” “真的。 “真是太好了!” 吕宜、吕婕高兴得抱在一起。 咳咳……吕颐清一下嗓子道:“此事暂时不要对外提起,我们自己知道就好。” “是,六叔父。” 两人行了礼,欢欢喜喜地离开。 吕颐微微一笑道:“寒儿,序儿是你留给我最大的宝藏……” 忽然身体生出一种奇怪感觉,原本还差一点点就突破修,竟轻轻松松就突破到地境。 抬头…… 顿时被天空上的画面惊到。 正文 第223章 、寒园异样2 漫天飞鸟,序列成阵。 京都的百姓都看呆了,寒园内夜帝和逍遥王,仰望天空露出诡秘的表情。 “老祖宗,动静这么大,闹哪出?” 恒帝惊讶地看着天空上,绕着寒园长飞不散的鸟群。 夜帝叹气道:“本尊活了几百年了,从未见过丫头这样的,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孤担心的是几天后,仙门的人看到这画面,我们该如何解释?”梵行已经是明面上的牌,仙门中人知道他的存在,太子、吕序是南离国秘密武器,恒帝暂时不想让外人知晓。 “老祖宗可有办法遮掩天机?” “动静太大了,京都里的域外暗探又不吃素。” 夜帝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既然瞒不住就不要瞒,把小丫头也变成明牌,至于太子嘛也可以变明。” “以他们仨的实力,若联手外面没有几个人能扛。”逍遥不咸不淡道:“我们这些老不死在外人眼里,自然成了不可逾越的高山底蕴,能唬住域外势力一段时间。” “你们难道不是高山底蕴吗?”恒帝奇怪地问。 “天昊大陆像我和父皇这样的人太多了,跟那些大能相比,我们也不过蝼蚁罢。” “他们若联手对付南高,无须大能出手我们也抵挡不了太长时间。”逍遥王叹气道:“这些年在外面行走动,我见过太多这样灭亡的国家,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上天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即便有仙门入驻南离,短时间内战力也不可能赶上对方十分之一……” “那些人想要的东西在京都,引入仙门除了让他们指点修行,还要借助他们的力量镇守住京都,至少像把序儿元神引出体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梵行从房间内走出来,在炉子坐下重新往壶里注水道:“太子、我还有序儿的意思是:让战事胎死腹中?” “让战事胎死腹中,你们能有什么办法?” 逍遥王问正在烧水的梵行,看到他行云流水的动作,似乎早已经有办法破开眼前的困境。 梵行把铜壶放到炉子上道:“让他们无法结盟,这些人能联起手合围南离,不过是彼此国内皆有人要仙斩,需要夺取强大的力量,如果其中一些国家没有人需要仙斩,或者是失去出兵的条件。” “你的意思是……” “趁敌人还没有准备好,我们先下手为强,破坏他们的结盟。” 梵行一脸淡然道:“上次那批所谓上师来自不同的势力,大理寺已经从他们嘴里套出消息,我们第一个目标锁定惊梦仙子的赤羽国。” “为何是赤羽国?”逍遥王好奇问。 “惊梦仙子在赤羽国是个人物,对本国顶级修为者的情况比较了解。” “你能确保他们没有撒谎。”夜帝也不知道孙子哪来的自信,梵行抬起头道:“你们要不要试一下,看我能不能挖出你们深藏的秘密。” “算了,我信。” 夜帝可不想冒险,三个这小家伙手段厉害得很。 逍遥王犹豫一下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仙门入驻以后吗?” “仙门的人良莠不齐,我们走后需得有个人镇场。”梵行抬头看一眼吕序的房门道:“等序儿醒后,我跟太子殿下便点兵出发。” “我们不能镇场吗?” “闹事者多为小辈,你们出手太抬举他们,对付宵小序儿足够。” 梵行收回目光道:“仙门弟子向来自视颇高,入驻京都免不了扰民之举,正好让序儿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夜帝抬头看看天空,满腹困惑:“丫头这体质呀,没准能折腾出一支神兽大军,成为南离国的一大助力,即便不能对付域外的势力,用来收拾三国五部足够。” “南离的压力不小,京都不能再有任何差错,把该清理的都提前清理掉吧。” 恒帝自外面走进来,后面跟着吕颐,两人坐下后恒帝才开口:“龙雀营最近的任务多,抽不出人手协助宫里的事情,没有他们的人在场,让皇后单独出面处理孤不太放心啊。” 吕颐想一下道:“序儿短时间内不会醒来,到时臣可以让青鸾他们陪皇后娘娘身边,皇上不必太过担忧。” “序儿这边,我会让古七看守。”梵行给每人倒了一杯茶道:“实在不行,把序儿挪到龙吟山庄,山庄有古七看守,贴身照顾有兰姑姑。” “寒园也得有人看守,那些人找不到序儿会盯上寒儿。” “吕夫人不是……”逍遥王十分惊讶地问:“遗体竟在寒园,你为何没有让她入土为安?” “逍遥王有所不知,吕夫人身负薄家血脉,生前又得到薄家正统传承,她的遗体不会腐朽,至今仍然是栩栩如生。” 恒帝代为回答道:“虽然上官老神也说她没有脉搏心跳,但她血液依然缓慢流动,我们无法判断她是真的死亡,还只是陷入沉睡等待时机复苏,吕颐便一直把吕夫人留在身边。” “薄家血脉本王也有所了解,就算在天昊大陆也是妖孽般的存在,确实是会招人惦记。” 逍遥感叹一句,略迟疑一下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上面这些不是冲着序儿来的,而是冲着吕夫人来的,在外面的世界借尸还魂不是神话传说” “借尸还魂不是神话传说,那就是真实存在……” 吕颐无法想象,妻子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灵魂的画面,所以他必须亲自守护在她身边。 夜帝为他们解释道:“在外面的世界,修为高深的大能会在寿元耗尽前,夺取普通人或者修为低的人身体重生,保存完好且拥有强大的血脉的遗体是首选。” “还有那些修出灵性的生灵,拥有一具人类的身体,能让它们的修为提升得更快。” 逍遥王也补充一句道:“就算不是为了夺舍,吕夫人血脉里的力量,足以让很多仙修者疯狂,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护住吕夫人的遗体,或者是别让人知道吕夫人遗体的存在。” “寒园是序儿亲手布置,设下了重重机关,就算是仙修也能困死。” 自从差点让薄息得手后,女儿不止在寒园各处布下机关,安置寒儿棺椁的地方更是机关重重。 方才看到吕宜、吕婕误入寒儿安息之地,他不得不及时现身让他们离开,不然再多待一会儿机关就会自动开启,他们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清简,上面是怎么回事?” 吕老夫人唤着吕颐的表字,满脸担忧看着天空上的景象。 吕颐迎过去道:“母亲不必担忧,许是序儿快醒了才引发异象,您也知道她一向爱招小动物。” “母亲担心这么大的动静,外头的人少不得又要嚼舌根。”吕老夫人叹气道:“序儿好歹有景泽,但她两个姐姐几位兄长可还没成亲呢。” “六叔父,您不用为难。” 吕颐正在为难时,吕宜的声音忽然响起。 回头小姐妹俩走进来,恭恭敬敬地见过礼,面对在场的大人物一点也拘紧怯场。 吕宜深吸一口气道:“侄女们虽没有序儿的惊世之才,但把序儿视作妖孽的人家,孙女们是也断不会嫁,即便终生不嫁也绝不让序儿受委屈。” “姐姐说得对,婕儿相信以梵先生和序儿的性子,等我们老了他们也不会弃我们不管。” “你们混说什么呢。”吕老夫人制止两个丫头道:“哪有女子不嫁人的道理,序儿这么厉害还要找景泽,你们姐俩瞎凑什么热闹。” “是梵先生走运,在对的时间遇上序儿。” 吕宜不假思索道:“序儿若没有被寒毒侵体,一直都这么强悍,估计就没梵先生什么事。” 这番话让在场的人无法反驳,梵行冷冷道:“假设性的话没有什么意义,如今我已经跟序儿订亲了,你们也要抓紧时间啊,按约定你们不嫁人序儿不能出嫁。” “是啊,妹夫。” 吕婕马上笑嘻嘻道:“以后就是一家人,约定什么的不用在意,你们想什么时候成亲就什么时候成亲。” 这声“妹夫”叫得梵行嘴角猛一抽搐,差点忘记吕序这是一辈中年纪最小的,他娶了吕序后在吕府辈分也跟着一降到底啊。 “我介意。”吕颐冷冷道:“序儿还小,成亲的事情过两年再说吧。” “我也介意。”梵行冷冷道:“序儿想来也不愿意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为人妇。” “哦对了妹夫,有件事得提醒你。”吕宜调侃道:“你向序儿提亲的事情传开后,京都很多人家的小姐绝食上吊。” “他们绝食上吊与我何关,我又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提到旁边人梵行又恢复一贯的冷漠,爱慕他的女子那么多,他总不能全都娶吧 吕颐也不以为然道:“没事,皇上会处理,你不必担忧。” “什么叫做孤会处理。” 恒帝马上反对道:“孤让他全娶了也是处理,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搭理他们。” 想了想又道:“梵行跟序儿订了亲,他们也该死心,该娶的娶该嫁的嫁吧。” “皇上说得极是。”吕老夫人面带笑容道:“方才颜司制还说,趁着状元宴让孩子们见见面,到时候好上门说亲。” 恒帝一听马上满脸笑容道:“还是你们有办法,回头孤跟皇后商,好好操办今年的状元宴,几位皇子也该选个王妃,再这么拖下去,孤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啊。” “时辰不早了,孤还得回去批折子。” “臣尊旨,恭送……” “恭送什么呀?” 恒帝怒火道:“怎么把孤带来,怎么给孤送回宫里。” 梵行亲自送恒帝回御书房,听了两句吩咐才离开,回到拂云阁时已经空无一人,没有说什么便坐在梨树下出神。 翌日恒帝便下旨七日后,在演武场举行状元宴,各府未许亲的公子、小姐都可以参加,言外之意这就是一场空前盛大的相亲宴。 圣旨下达后,京都制衣坊、首饰铺、胭脂当天被抢购一空,还有很多人空手而归。 岂料夜幕降临后,只闻嗖嗖的几声响,人们抬头就看到一行发光的大字:欢颜衣坊明天开张,欢迎光临! 梵行看到后朝青鸾竖起拇指,青鸾笑笑道:“您应该夸小姐,奴婢不过是按她的吩咐来办事,提前预备下大量货存,原本奴婢还心存怀疑,现在后悔没有多存点货,不然能赚更多钱。” “白天怎么不提前售卖啊?”梵行不解地问。 青鸾笑笑:“白天大家都有货,如今各商铺都没货了,独我们有才好提高价格。” “你们这是趁火打劫。” “我们又没强迫他们买,不算趁火打劫,应该是雪中送炭。” 面对梵行的质疑,青鸾不以为然道:“奴婢敢打包票,就算再贵他们下回还会再来买。” 朱雀从外面进道:“给四小姐、五小姐、孙小姐的东西,都打发人送过去了,小姐就是神算子,老早就说过年后会宴席不断,让我们那怕多花点人工钱,也要大最生产囤货。” “序儿不是神算子,是料定我们订亲的消息传开后,皇上为了安抚大家一定会安排相亲宴。” “梵先生,您以后麻烦大了。”青鸾狭促地笑笑道:“小姐的狂热追求者们,一定会天天找您麻烦,他们甚至会天天烧香拜佛,向上苍祈求您快点死。” “他们要失望了,我会活很久很久,序儿也是。“ 梵行神秘地笑笑:“皇上把相亲宴安排在演武场,真是用心良苦,你们也好好做准备。” “我们又不相亲,准备什么呀?” 青鸾和朱雀相视一眼,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梵行淡淡道:“到了那天你们就会知道,但可以提前告诉你们,一定是惊喜。” “……” 朱雀还想,梵行做了禁言的手势。 知道他不会告诉他们,两个丫头识趣地没有再问。 抬头看看天空上的飞鸟,朱雀若有所思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天空上这么多飞鸟,却没有一坨鸟屎掉落。” 没想到朱雀会问这个问题,青鸾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深吸一口气道:“明天会很忙,我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晚安!” 朱雀看向梵行,意思是请他回答。 正文 第224章 、仙门临京都 七天时间。 有人觉得短,有人觉得很长。 但终归是过去了,为了防止马车堵塞道路,白应率领护城军亲自指挥交通。 “四姑娘、五姑娘、沐雨姑娘,没想到你们先到。” 梁兮坐在吕旸的马车内,害羞地跟三人打招呼:“七哥还跟我说,你们穿序儿送的新款衣裳,比较费时费力。” “小姑姑设计的衣裳看起来复杂,但穿起来却极为方便。”吕沐雨得意洋洋道:“我一个人就能穿好,想来小姑姑也是为了省事,才设计这样穿脱都方便的衣裳,还配了这样一个小包包装东西,真是太方便。” “羡慕死你们了,序儿怎么没给我也送一套。” 梁兮看着都有些吃味,他们仨身上的衣裳太好看,无论款式、配色还用用料,都让人耳目一新。 “这就是序儿讨人喜欢之处。”吕婕笑眯眯道:“序儿是把送衣裳的机会留给我哥,她要是送了我哥就没有机会送,你穿着我哥送的衣裳,那才叫人羡慕呢。“ “好啦,我们本就出来的晚,再不进去真的迟到。” 梁兮脸皮薄,吕旸赶紧打圆场道:“参加宴会的人比想象的还多,演武场能不能装得下吗?” “提醒你们,再不走,我们可就挡道啦。” 吕修骑在马上,忍不住回头催促他们赶紧走,自己也一抖缰绳往前走 两辆马车和一匹马由护城军的指挥着走,岂料还有一里地时被拦下,被告知他们必须步行前往演武场。 六人不得不下马车随队伍缓缓前行,俊男美女瞬间吸引不少目光,不少人纷纷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尤其是那些从京都外面来的人,更是对他们充满好奇。 “他们是哪家的公子、小姐,一出现把所有人的光芒都掩盖。” 慕容璟站在楼上好奇地问,他没有抓住机会,没有资格参加今天的测试,却还是好奇都有哪些人有资格。 旁边人笑眯眯道:“那是吕家的公子和小姐,他们在人群里确实很耀眼,可惜呀吕序小姐在闭关没有来,据曾见过吕序小姐的人说,只要见过吕序小姐就再也看不到别的风景。” “太夸张了。”慕容璟不以为然道:“眼前三位吕小姐已经很出色,吕序小姐还能更出色不成。” “吕序小姐要是在的话,你根本看不到他们。”那人继续道:“吕序小姐的美,没有语言可以描述,应该怎么形容两者之间的差距。” 那人想一下笑道:“好比兄台长得已经很出色,可是只要有梵行在场,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你。” 慕容璟心里莫名堵得厉害,又是梵行,怎么哪里都是梵行,无论是才学还是相貌,他在外面是天之骄子,到了京都也是泯然于众矣。 他是很出色,但是出色得太普通。 梵行一现身就像是天上的太阳,遮住所有人的光芒。 想到殿试那天发生的事情,慕容璟始终无法放下,本应垂手可得的一切,如今却只能在当看客,好在…… “慕容兄,你有些可惜呀。”从旁飘过来一个声音打断他的思路道:“我排名在三十名以外的,失去机会便失去机会,你可是第四名啊,就这么走是不是有点可惜。”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相应的结果。”慕容璟优雅一笑:“当是多走几个人生弯道,终归会殊途同归。” “慕容兄可真乐观,莫不是有什么门路。” 陌生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语气听着像是在打听消息又像是在挖苦讥讽。 慕容璟淡然一笑道:“在下参加科举不过闲着无事打发时间,慕容世家还没有沦落到,非得走仕途才有出路。” “你敢肯定梵行的才学一定在你之上,在下可听说梵行与皇室关系非浅啊。” “那兄台可知道,若不是因为梵行,我等今年原是没机会参加科举。” 慕容璟也不傻,一听就知道对方是故意挑拨离间,淡然道:“梵行的答卷在下都已经看过,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此言一出对方不再吭声,良久那人才缓缓道:“慕容兄难道不想早一天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体质,是否适合进入仙门修炼仙术吗?” “自从听说仙门的人,曾经被太子殿下、吕序小姐摁着打时,在下对仙门没有太大的期待。” “道听途说的话,慕容兄这样聪明的人,应该不会相信吧。” 那人仍在不断挑事,似乎不达目标誓不罢休,意图明显得不禁让人怀疑,他有可能是敌人派来的暗探。 慕容璟笑笑道:“比起能否优先参加测试这件事,兄台一直挑起仇恨的行为,倒是让在下好奇,兄台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 “在下不过是为慕容兄抱不平罢。” “阁下多虑了,在下并没有感到不妥平,倒下阁下让在下担忧。” 慕容璟反客为主道:“俗话说一醉解千愁,不如在下请阁下喝一杯,来人给隔壁送一坛上好的竹叶青。” 从隔壁传来一声极轻的冷哼,慕容璟并没有理会,一时失意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悠然地品酒看戏,那些公子、小姐显然不知情。 以为是参加一场普通的宴会,却不知道面临将是改变他们一生的机遇。 慕容璟并不羡慕这些优先测试的人,他猜测第一批通过测试的人,将来极有可能成与域外交战的主力。 上战场并不是美好的事情,慕容璟心里平衡了许多,根本不把隔壁的挑拨放在心上,平静地欣赏着各计的女子们赏心悦目的打扮,不时跟身边人品评两句。 吕家兄妹几人一走进演武场,顿时被眼前的画面惊得半晌说不出话。 演武场布置得跟宫宴无异,唯一不同的中间多了一座类似石碑,上面镶嵌着不同颜色宝石的东西。 除此以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却仍有不少人围在旁边观看,兄妹几人没有马上打听,而是站在旁边默默地观望,闲来看无事欣赏起各家小姐的打扮。 “你们有没有一种暖暖的,很舒服的感觉?” 吕沐雨忽然开口问,吕宜和吕婕摇摇头,转身看向吕修、吕旸、梁兮他们。 三人也冲着她摇摇头,吕沐雨讶然道:“你们没有觉得浑身暖暖的,好像血液流速都加快了,很舒服的感觉吗?” 五人交接一下眼神同时摇头,吕宜忽然想起什么,把她拉到一边道:“你先不要声张,看看别人的反应,再决定是否说出来,以免大家把你当成异类。” 吕沐雨马上点点头,方要说什么就听到墨烬离的声音:“今天宴会一是为庆祝今科进士们取得好成绩,二是仙门今天降临我朝,为大家检测是否有修仙的资质。” 骤然听到墨烬离的声音,吕沐雨的第一反应不是寻找他所在,而是不着痕迹地躲到五人后面。 吕宜、吕婕早知道今天的事情,想到方才吕沐雨提到的感觉,两人不约而同回身看吕沐雨,莫非她就是那种适合修炼的体质。 “看着我干嘛?” 吕沐雨压低声音问。 警惕地看一眼四下,吕宜小声道:“你方才那种感觉,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适合修炼。” 闻言吕沐雨难以置信地指指自己,吕婕也压低声音肯定道:“七天前六叔父就跟我们说过,今天会有仙门的人为我们测试体质,方才我们都没有感觉,就你觉得全身暖暖的很舒服。” “万一正好相反呢?”吕沐雨笑着反问,小声道:“还测试过,结果出来再说吧。” “谨慎一点好,以免一会儿闹笑话。“吕修压抑着内心的惊喜道:“我们找个地方坐下,等喊我们的名字再出来。” “那边人少安静。” 吕旸迅速找了位置,带着大家一起过坐下等待。 望着演武场上,大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有机会能修仙看得出他们都很激动。 “……我不是很期待。”吕沐雨犹豫一下说出心里的想法:“方才是感觉很舒服,但是现在我有些害怕。” “沐雨,别多想,不会有事。”吕宜马上安慰一番道:“皇上不会拿我们的性命开玩笑,相信只是一个简单的测试,最坏的结果不是我们出了点血,却不具备修炼的资质。” 吕婕也拉起她的手安慰道:“你呀跟序儿一样,都是打小吃尽苦头的,老天爷一定会善待你们。” 两人才说完就听到一阵美妙的音乐,几人不约而同看过去,就看到两排衣袂飘飘仙姬从天而降,缓缓落在石碑上周,随后而来的是四位道骨仙风的男子,看来起都很年轻却又神圣不可正视。 四位老者落在石碑前面,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上前,朝着其中一名男子恭恭敬敬地行礼。 “弟子参见师尊!” “快起来。” 仙师慈爱地看着梵行,面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梵行还没起来就听到旁边的仙师道:“南离的京都上空好生热闹,为何会这么多飞鸟盘旋在上空?” 此言一出大家也才注意到,自从七天前寒园上出现飞鸟后,天空盘旋的飞鸟便越来越多,它们不只在寒园附近盘旋,似乎整个京都都有飞鸟的踪迹。 正文 第225章、 吕序的秘密1 “世间万物皆有灵。” 墨烬离过来代梵行回答:“它们感应到今天诸位仙师莅临,在列阵欢迎你们呢。” 梵行也乘机岔开话题,向墨烬离介绍道:“太子殿下,这位便臣的师尊,大罗门的天玄尊者,没想到皇上请来仙门竟是大罗仙门。” 天玄尊者面露祥和笑容:“为师是收到你的信才起赶过来,路上巧遇上玉清门道友罢。” “你不认识他们?”天玄者故意反问。 “回师尊,弟子不曾见过他们。” 梵行如实回答道:“既是同道中人,弟子该如何称呼他们。” 天玄尊者面带笑容道:“这三位是玉清门的道友,按年纪你祖父也比不过他们,按辈分你喊他们一声师兄即可。” 玉清门三位修仙者惊讶地看一眼梵行,其中一人惊讶道:“这位便天玄师伯的真传弟子,您老眼光还是那么的毒辣,小师弟年纪轻轻便有这般修为,可见灵脉、体质非同寻常啊!” 真传弟子? 灵脉? 梵行没有当场问,而是在心里打问号。 他拜入了大罗门,但从未回过师门,关于修仙的系统、结构他完全不懂。 天玄尊者含笑道:“等南离的事情处理好,为师便带你回师门,好好补补仙门的功课;你这般年纪在师门就跟奶娃娃差不多大,回到师门要学习的东西多着呢。” “弟子谨听师尊吩咐。”梵行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事情:“哦对了师尊,弟子想带您去见一个人,您一定会有兴趣。” “是什么人,值得为师亲过去瞧瞧。” 天玄尊者面带笑容问,丝毫没有修仙高高在上的姿势,更像是一位慈祥的长辈。 梵行道:“是弟子心仪之人,如今她在修行上遇问题,前些日子还被三位大能,用秘法把她元神引出体,好不容易才让她元神归位,眼下一直沉睡不醒。” “头回元神出体是会疲惫无比,确实需要休息好几天才能缓过劲。” 天玄尊者宽慰两句,八卦地问道:“能让你心动的女子为师很好奇,不知是谁家的女儿有此殊荣能得你青睐?” “回师尊,是当朝右相独女吕序,其实……”梵行犹豫一下道:“弟子想请您收她为徒,序儿天赋极高,学习的速度太快了,以弟子目前的修为无法再指导她修行,还请师尊免为其难收她为徒。” “天赋极高,指的哪方面?” 天玄尊者被激起好奇,梵行的天赋已是世所罕见,却连他觉得天赋极高的资质,应该与他一般无异。 梵行不假思索道:“序儿是个通才,如今只缺一名师指点,把她的潜能全面激发,至于能走多远弟子无法预见,可以肯定她的成就绝不比弟子差。” “通才?”天玄尊者诧异道:“天才为师听说过,何谓通才啊?” “序儿懂得东西很多,无论她都能做到极致,这样的人就称之为通才,序儿就是样样精通的天才。” 梵行的语气里满是自豪感,天玄尊者有些意外,他知道梵行向来自视极高,能得他这般夸赞的人资质肯定不俗,面带笑容道:“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带为师过去瞧瞧吧。” “弟子去跟太子殿下他们说一声。”梵行走到墨烬离身边,跟他低声音交谈几句便回来:“师尊,我们走吧。” “这才是京都满天飞鸟的根源吧。” 到了寒园外面,天玄尊者一看到天空的画面,就知道徒弟方才撒谎。 梵行略还抱歉道:“弟子方才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跟玉清门三位师兄不熟,序儿情况又十分诡异,故不敢如实相告,还望师尊见谅!” “除了能招惹这些畜生,还有什么别的异象吗?” “自序儿闭关以来,不少突破遇上的瓶颈多年的人,只要在寒园待上一段时间就能突破,吕相因妻子去逝情绪不稳,武功修为一直停留在九品,眼下已经突破到地境初,连化蛇、雪狼之王都乖乖待在她身边。” 梵行简单说一下吕序的情况道:“事情太过诡异又害怕被人发现,只能使了些手段掩盖真相。” “欲盖弥彰反而惹人怀疑。”天玄尊者笑道:“好了,我们先进瞧瞧吧。” “我去叫门。”梵行方要上前,被天玄尊者拦下道:“为师不喜俗务,不想跟你岳父大人打交道,还是翻墙吧。” “平时翻墙没问题,今天可不敢翻墙。”梵行不紧不慢解释道:“今天有仙门中人莅临京都,防止有人发现寒园秘密擅自闯入,寒园的机关已经全部打开,这可是序儿亲自设计的机关,据说能困死神仙。” “至于弟子的未来岳父嘛,他守在吕夫人棺椁旁边,怕是没有时间来见您。” “人死了不下葬,还留在人住的宅子里,不嫌晦气吗?” 天玄尊者活了上千年,奇怪的事情见过多了,南离京都却处处透露着诡异。 梵行曾在信中提到过吕序的身世,想一下道:“师尊在修仙界,可曾听到过薄家女子的传闻?” “略有耳闻。”天玄尊者淡淡道:“据说薄家是唯一女子当家的家族,凡女子都拥有无双的容颜,他们在普通人类世界留下无数类似神迹的传说,但仙界却极少有薄姓女修士出现。” “师尊所言虽不算众所周知,知道的人却也不在少数,等进去后弟子就补充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 门房上的人早听到声音,开门出来迎道:“梵先生,还有这位仙师,你们怎么这会儿过来,如今府上可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要不小人去附近商铺,给你们买些茶点。” 梵行含笑道:“吕伯,我们去看看序儿就走,您不用忙。” 吕伯连忙不迭应是,打开门道:“两位请进,从前小姐吩咐过,机关一旦开启,按时辰走正道不能走小道。” 梵行点一下头表示明白,请天玄师尊进去才继续方才的话题:“薄家的传承不可纸录,除了言传身受只能血脉传承,所以他们死后不仅尸身不朽,血液也会一直缓缓流动,获取先辈的血液也是得到传承的一种方法。” “还有一种是什么?”天玄尊者更加好奇。 正文 第226章、 吕序的秘密2 “还有一种自身受到刺激,血脉觉醒获得传承。” 梵行轻声解释道:“吕夫人便是后者,所以她的传承更正统,一直有人惦记她的遗体。” “眼前有三条回廊,我们该走哪条?” 面对眼前的三岔路口,天玄尊者不得不停下脚步询问。 梵行面带笑容道:“无论哪条路,半个时辰内踩着中间的青玉砖走,都不会触动机关。” “半个时辰后呢。” “看运气。” 天玄尊者马上明白,机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移动。 青鸾他们进宫帮忙,拂云阁格外安静,梵行站在紧闭的门外道:“师尊可知道,有什么体质可以吸引灵兽吗?” 天玄尊者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打量四下的环境道:“把房子建在这里,万一下大雨爆发洪水,不担心房子被淹吗?” “南离京都拥有强大的排水系统,河道中水位上升到一定高度,排水系统就会自动开启,把多余的水排到城外河道,四年里弟子从未见过京都被水淹,是以他们制造出连修仙者都畏惧的火器。” 面对天玄尊者能看透人心的目光,梵行淡淡道:“序儿懂得很多寻常人不懂的事情,用鸡蛋壳做出人们畏惧的鬼火,做出带人飞的飞行器,还能创作出无须内力或者灵力,就能杀人、迷人心智,以及削掉人修为的乐曲。” “这不可能。” 天玄尊者马上反驳。 梵行笑笑道:“在序儿这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 “序儿的身体先后经历极阴、极阳两种相反的力量洗礼,换作是弟子都不可能活下来,但序儿不仅活下来,还活得比健康的人更健康。” “极阴、极阳两股力量?” 天玄尊者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你与为师细说说怎么回事?” 梵行简单说了吕序的经历,天玄尊者想一下道:“极阴极阳两股力量其实已经把她的底给掏空,是化蛇的精血弥补她的缺失,并且经过两种力量的洗礼她的体质也发生变化,跟你的经历倒有几分相似,还有那位太子殿下,他也不是普通人吧。” “太子殿下有什么问题吗?”梵行好奇地问。 “方才遥遥看了一眼,发现他的面具很特别,像是用来掩盖他的气息。” 天玄尊者看着徒弟若有所思道:“以你的身份跟太子见面的机会不少,你就没有发现他的不同,或者问问他为何一直戴着面具吗?” 梵行笑笑道:“据说是长得太好看了,不得不用面具遮住容颜。” “有多好看?”天玄尊者更加好奇。 “比序儿还好看,而惊梦仙子的美貌在序儿面前不值一提。” 担忧天玄尊者无法比较,梵行特意提到惊梦仙子,怎么说惊梦仙子在天昊大陆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天玄尊者愣一下道:“惊梦仙子在天昊大陆十大美人排行三,如果她在吕序面前都不值一提,吕序到了天昊大陆就能排第一名,怪不得你小子会心动。” “弟子心动不是因为她的美貌。”梵行淡然道:“日后师尊见到序儿就会明白,弟子迷恋她跟相貌无关。” “你用了‘迷恋’这个词语,是不是说明当初是你先主动。”天玄尊者忍不住揶揄自己唯一的弟子道:“还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大罗门的人一生只能收一名真传弟子,除非死亡和背叛。” “师尊……” “但是……”天玄尊者打断梵行道:“有一个人的情况跟里面的丫头差不多,或许她能教导小丫头。” “是大罗门的人吗?”梵行毫不掩饰道:“在修仙的世界里,除了师尊您,弟子谁也不会相信,若非师尊信任之辈,弟子情愿自己慢慢教导,也不会把序儿交给不认识的人教导。” “你似乎还有所隐瞒,是不是丫头身上还有什么秘密。”天玄尊者活了上千年,一眼就看出弟子有所保留。 梵行无奈道:“师尊,您可听说过双魂症。” “是夺舍没有完全成功吗?” “非也。”梵行想一下道为:“应该人性的善与邪分开了,成为两个独立的灵魂。” “为师只听说过善与恶,这邪从何说起?”天玄尊者对吕序越发好奇,尤其是第一次知道人性还能分裂。 “无论是哪个灵魂为主导,序儿都从不伤人性命,所以另一个灵魂不算恶。”梵行缓缓道:“序儿曾经说过,善的自己承受了肉体上的折磨,邪的自己承受了所有精神上折磨;两个灵魂的记忆都不完整,只有受到刺激时才会想起一些零碎画面。” “所以呢?” 天玄尊者也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伤害,把人逼得人性分裂。 梵行叹气道:“所以只有施虐的人才知道,序儿在那段时间里到底经历过什么,找到根源才能治好她的双魂症。” “照这么说,小丫头也是传奇人物。”天玄尊者不由感叹道:“施虐的人还活着,你们为何不前去问问,以你的手段想让一个人开口不是难事。” “施虐者一个是当朝长公主,一个是当朝太后,糟了……” 梵行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道:“皇上要在今天除掉太后,太后一死便没有人知道序儿经过什么事情,得阻止他们。” “上哪阻止?” “皇宫。” 两人目视一眼,消失在拂云阁。 太后宫中灯火通明,众人慌乱成一团,谁也没料到太后竟会武功,打伤了青鸾他们劫持了皇后娘娘。 皇后深吸一口气道:“本宫劝你不要再挣扎,你儿子早就死了,皇上一直没有动你,是为引出你背后的主子,如今皇上竟然让本宫动手,说明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就算杀了本宫你也得死。” “是你们害死了坤儿。”太后簪子抵在皇后的脖子上,青鸾他们也不敢贸然行动。 “南宫世家的孽种,他早就该死。”皇后马上出言讥讽:“你跟南宫世家的关系,吕序早就查清楚,让一个家妓当太后是南离国的耻辱……” “你闭嘴……”太后急急打断皇后,簪子顶了顶道:“你有什么资格瞧不上哀家,你不过是投了个好胎。” “你敢伤本宫分毫,躲在薄家的两个孽就得给本宫陪葬。”皇后努力保持平静道:“本宫死了,儿子照样继承大统,墨胤离要是死了,你儿子可就断子绝孙。” “薄家会保护他……” “薄弈、薄息拿什么来保护他,靠萧国公吗?” 皇后冷冷反问道:“薄家的人要是知道,墨胤离,不,薄胤离跟皇室没有半点关系,你猜他会受到何种待遇。” “跟哀家合作的上师说,他们有办法让坤儿复活。”太后魔怔似的大声道:“只要哀家的坤儿能活过来,南离江山早晚会回到我们手上。” “复活的前提是:南宫承坤尸身要保持完整。” 皇后再次打击太后道:“定亲王的尸体被冲进地下水道,别说是完整的尸身,只怕连骸骨都找不齐。” 太后嘴里发出一阵骇人的冷笑道:“他们是修仙的,他们会仙术,哀家亲眼看到他们施展仙术,他们还说无论坤儿变成什么样,那怕只乘下一堆白骨,他们都有办法让他复活,哀家才不会上你的当。” “修仙的又如何?”皇后不屑道:“大理寺的牢房里关着一大堆修仙的,还有一个活了几百岁的惊梦仙子,还不是被梵行废了修为,从妙龄女子一下子变成老太婆,连那个姓淳于的在太子面前也不堪一击,你不要执迷不悟。” “淳于上师可以凭空取件,还能隔空取物……” “你说的这些太子也能做到,还有梵行、吕序他们都能做到,南离有内力的人都能做到,根本算不上仙术。” 皇后不失时机地讥讽道:“你可知道皇上为何选在今天除掉你,因为今天就有仙门中人莅临南离国,并且在演武场给所有人测试,凡是符和条件的人都能成仙门的外门弟子,获得修仙的资格。” “你又骗哀家,哀家不信。” “此事很快便举国皆知,本宫骗你有什么好处。” 皇后眼下只能拖延时间,太后会武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皇上和太子都不知道,能拖一时是一时。 太后面上闪过一丝茫然:“仙门的人给普通测试,他们想干什么呀,在南离国开山立派吗?南离京都又不是什么洞天福地,在这里开山立派能培养出修仙者吗?” “京都当然是一块洞天福地,不然淳于晟他们来干嘛,难道只是为了复活你儿子吗?” 皇后轻轻叹一口气:“他们来是为了抢夺京都下面的修炼资源,如果有必要我们这些人,都会成为他们修炼的养分,到时南离国都亡了,你儿子复不复活还有意义吗?” “何况死而复生乃逆天之举,他们根本做不到。”皇后顿一下道:“修仙者终究还不是神仙。” “他们一定能办到。”太后不为所动,复活儿子是她唯一的执念,只要儿子还活着就有希望。 “就算他们能办到,没有南离国为后盾,你确定他们一定会……” “够了,不要再说。”太后一心想儿子复活,根本听不进皇后的话,不以为然道:“你说有仙门的人莅临南离,哀家现在就杀了你,以墨承亁以对你的感情,他们一定让仙师们复活你,若你能活哀家的坤儿一定也复活。” “你不要白日做梦了,死而复活的事情根本不存在。” “闭嘴,现在就杀了你……” 太后话没说完,浑身一软瘫倒在地上。 青鸾马上过去扶着皇后走到一边,回头就看到梵行和一名陌生男子站在门前。 “是景泽啊。” 皇后马上松了一口气,凭青扶她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梵行上前道:“皇后娘娘,臣还有些问题要问太后,她暂时还不能死。” “你要问她什么赶紧问吧。”皇后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需要时间调整。 “谢皇后娘娘!” 梵行走到太后跟前,蹲下身体道:“你们当年到底于对序儿做了什么,以至她患上双魂症。” “吕序呀,是哀家最成功的作品。”太后发出一阵狞笑,语气森然道:“我们虐打她,用各种各样的方法,直打到她皮开肉绽时,再往她身上涂抹兽血、兽液、还有膏药,把她扔进野兽堆里。” “野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冲过去用舌头不停地舔啊舔,野兽的舌头上是有倒刺,每舔一下就会刮走一层血肉,哀家就在旁边欣赏她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种主宰他人生死的感觉,真是太美妙、太……” “畜生。” “禽兽。” 不等太后说完,众人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青鸾、青鸟、朱雀和朱鹮更是红了眼圈,没想到小姐经历比他们的训练还惨烈。 太后忽然抱紧自己,委屈万分道:“他们也是这么对待哀家的,哀家就是想站在他们的立场,体验一下他们的感觉,感觉真的很爽。” 梵行听完除了心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却听到太后着魔似的声音:“趁她意识清醒,我们还强行给她喂食各种鲜血、生肉,当然包括人血和人肉。” “……哀家要把她变成一条听话的狗,吹一下口哨她就会出现在哀家面前。” “当他们说要找个人做什么验时,哀家第一个就想到吕序,她太耀眼……” “他们是谁?” 梵行马上打断太后的话。 想不到太后背后果真有人,从时间来看肯定不是淳于晟他们,不知道是哪股势力在暗中操纵太后。 太后神情痴迷,目光迷离,意识已经模糊,天玄尊者看后知道问不出东西,劝道:“景泽,此人已经走火入魔,继续追问怕是问不出什么,或许这也可以解释,为何小丫头能吸引小动物,它们是在她身上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序儿是人啊,弟子情愿她不曾拥有这种能力。” 梵行深深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道:“皇后娘娘,先把她关起来,问出所有信息臣亲自处置。” “好,先废了她武功吧。” 皇后知道轻重,大敌当前必先除内患。 正文 第227章 、吕序的报复 “慢着。” 清冷嘶哑的声音飘来,墨烬离惊喜地回过头。 吕序披着长发站在殿门前,数月的闭关让她面色看起来格外苍白,但眼里却闪着光芒。 看到她身上只穿睡袍,梵行赶紧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用手拔开覆在她脸上的碎发,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 “你怎么会找到宫里来?” “我饿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只好到宫里碰碰运气,万一正在开宴会呢。” “序儿……”皇后娘娘从惊讶中回过神道:“大敌当前,皇上的意思要马上解决太后,不能让她在背后搞局。” “我的仇我自己报,你们不要插手这些肮脏的事情……”吕序看一眼梵行才对皇后道:“皇后娘娘,序儿饭了,您给序儿弄点吃的,序儿想吃您做的绿豆粥。” “好,本宫给你做。” 皇后知道吕序不想她背上谋害太后的罪名,特意给她了找一个借口。 目送皇后离开,吕序过去蹲在太后身边缓缓道:“我很早就想好要怎么收拾你,现在我又有了新的想法。” “你想知道原因吗?”吕序面带天真笑容,说着让人不寒而僳的话:“闭关的日子里经历十世,其中一世去到个熟悉且陌生的世界,那个世界的人会做各种各样的尝试,比如说把人的小腿锯掉接上一双驴蹄,更极致点的是把下半身换成蛇啊鱼啊的尾巴。” “你想做什么?” “我想在你试试。” “你放心,我比你仁慈。” 吕序面带笑容道:“整个过程你会很清醒,你会亲眼目睹自己的身份被肢解,再重新组装上别的生物的肢体,但你不会感觉到疼痛,往后的日子你会像怪物一样活在世上。” “还有这个东西。” 吕序摊开一边手,一颗珠子熠熠生辉。 “这是什么?”梵行问。 “是修内者的内丹。” 天玄尊者平静地告诉梵行,暗暗困惑她哪来的内丹。 吕序笑道:“我会把它植到你体内,残余的灵力能让你多活一两百年,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我会再给你换一颗,你会跟你女儿一样永远躲在阴里生活,连死亡都会变成奢望。” “为何不杀哀?”太后惊恐地看着吕序 “我不杀人,尽管我曾经亲手结束你儿子的生命,但那是因为他该死。” “是你杀了坤儿,不是柳昭然吗?” “柳三小姐只是让我的计划更完美,若我不说你永远不会知道,他死得有多么痛苦。” 吕序微笑着平静道:“我的发簪扎进他的肺里,他很痛苦却喊不出声音,却又不会马上死亡,趁他还没死用绳子把他挂在阴冷潮湿下水道里,当大水冲下去的时候,就会像野兽的舌头舔在他身上,瞬间刷去他一层皮肉。” “他很痛苦但喊不出来,所以……”吕序用手挑起太后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道:“大水过后要是派人去找,你会发现他还活着,结果你什么都没有做,他只能在下面看着自己慢慢腐烂、变臭、发蛆,直到死亡。” “吕序,你真恶毒。” “跟你学的。” 吕序笑笑:“用你教的手段,对付你儿子,很过瘾。” “杀人诛心。”太后苦笑道:“吕序,哀家早就看出,你是个会玩弄人心的高手,没有人能逃得你的手段。” “我只会对敌人使手段。”吕序笑笑道:“当年我是吃尽了苦头,但我也让你们母子三人臭名远扬,除了那些喜欢名利权力的小人,没有人愿意真正靠近你们。” “怪不得墨承乾让你做龙雀使。”太后苦笑道:“你的手段真的很高明。” “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算不得完美。”吕序笑笑道:“但能被我吕序当成敌人,你应该感到十分荣幸。” “青鸾,废了武功送到上官府,等我休息好了,就开始我们伟大的实验。”吕序起身打了个呵欠,回头看看梵行展颜一笑,软糥糥道:“先生,你清减了不少,我是不是又让你担忧。“ “怎么会呢。”梵行走过抱着她道:“你只是闭关,到了我们这样修为,闭关是很正常的事情。” “是吗?” “是的,不信你可以问问我师尊。”梵行回头看一眼天玄尊者。 “我信你,序儿永远相信先生。”吕序枕在梵行肩膀道:“将来你闭关的时候,我也会寸步不离守着你。” “我们已经订亲了,你当然得寸步不离在我身边。”梵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抱紧吕序道:“我答应过你,中了状元就上门向你提亲,所以在皇上钦点我为状元的那天,就直接拉着皇上到你家提亲。” “我知道,你从来都不骗我。”吕序抬头看着梵行,抬手抚着他的眉心道:“别担心,我就是还想再睡一会儿。” “我送你回房间。” 梵行打横换起吕序,看一眼天玄尊者。 天玄尊者点一下头:“为师说过了,头回元神离体会很累,小丫头只是需要休息。” 从吕序说“你不要插手这肮脏的事情”起,他就知道徒弟为何会迷恋吕序,吕序的爱是无私的成全,宁可自己背负全部的骂名,也不能让在乎的人手染鲜血。 但…… 吕序真的很邪门! ***** “紧张吗?” 演武场,墨烬离忽然出现在吕家姐妹身边。 “参见太子殿下!” 三位姑娘没想到他会过来,吓得赶紧起身行礼。 吕修、吕旸、梁兮也纷纷起身行礼,墨烬离道一声免礼坐下道:“你们这边人少清静些,本殿过来坐坐就走。” “都坐下,站着干嘛呢。”墨烬离看到往后缩的吕沐雨,忍不住调侃道:“沐雨小姐,干嘛躲那么远,害怕本殿强迫你去上学堂,那躲得还不够远。” “殿下,我……”吕沐雨顿一下改口道:“臣女一定会躲得远远,远到您够不到。” “南离没有本殿够不到的地方,女院开学后老老实实去学规矩。”墨烬离似笑非笑道:“世家女子的规矩,可不只是这一声臣女,还有很多礼仪等着你去学,以你的身份断不会嫁入普通人户,好好学习吧。” 吕沐雨马上抗议道:“臣女年纪比小姑姑还大,她都不用去了,臣女去多丢人啊。” “他们都去过了。”墨烬离漠然解释。 “臣女听说,小姑姑请假的时间比听讲的时长。” “你要跟吕序比吗?” 墨烬离漫不经心道:“吕序八个月就会说话,三岁开始启蒙,六岁做本殿的伴读,在所有伴读的世家子弟里,论功课除本殿没有人比得过,尽管她的年纪只有我们的一半,还把所有不服气的人打到服气为止。” “臣女小姑姑那般的女子,纵观南离近千历史,唯有大明凰长公主可媲美,臣女岂敢千年才一出的小姑姑比。“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墨烬离想一下道:“你擅长用蛊,可曾留意有没有别的,擅用蛊的人进京都。” “……没有。”吕沐雨以为被发现,有些紧张掩饰道:“祖母他们犯事后,三房没有女眷打理家事,臣女的父亲督促臣女学习打理家务事,哪有时间管外面的事情。” “蛊师跟蛊师之间,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墨烬离总觉得吕沐雨不害怕他,而是在有意无意地躲避,像是害怕他看穿心里的秘密。 吕沐雨犹豫一下道:“臣女接触蛊术的时间不长,不然也不会被蛊毒折磨了十几年,还好小姑姑用她的血治好臣女,否则臣女还一直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本殿听说吕序初见你,直接被你的长相吓晕过去,原来是中了蛊毒啊。” 墨烬离这番一出,吕沐雨马上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墨烬离马上把矛头转向,向来心思简单的吕婕。 “五小姐,沐雨小姐病没好之前,没事可以躲在房间,若有事须得她出面该如何是好?” “沐雨初回府时,从头到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吕婕不假思索道:“戴带着颜色比较的帷帽,再蒙上黑色面纱,连手也戴着黑色的手套,一直套到手肘的位置,是一点皮肤都不会露在外面。” “是这般打扮吗?” 墨烬离变戏法似的,从衣袖里拿出一圈纸轴。 展开后,雪白的纸上,一个灰黑色的影子,细细看过才会发现,那是一个女子把自己藏在黑色里面。 画中虽看不到女子脸上的表情,却依然能从飘飞的轻纱、长发方向力度中感觉到女子的仓惶,可见画家的画功不凡,简简单单几笔把人物画得栩栩如生。 吕沐雨脸都白了…… “对对对……”吕婕不迭道:“沐雨初回府时,就是做这般打扮,画得可真像啊!” “这画法看着很熟悉……”吕宜盯着画出了一会儿神,恍然大悟道:“此画定是序儿的手笔,她何时给沐雨画了像,太偏心了,回头让她也给我们画一张。” “四姐姐说得是,回头让她给我们也画像。”吕婕压低声音道:“据说她的画册在黑市炒到一百两。” “序儿已经很久没有画画,殿下的画是从哪来的?” 吕宜好奇地问,总觉得太子对沐雨的态度有些奇怪,但两人不应该有牵扯啊! 正文 第228章 、黑白是所有颜色的尽头 墨烬离没有回答,而是盯着吕沐雨道:“本殿有些话要单独问沐雨小姐,你们不介意本殿把她带走片刻吧?” “……” 兄妹几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吕沐雨马上道:“太子殿下,臣女有意见,臣女是来测试的,没有测试不走。” “好说。”墨烬离不容拒绝吩咐道:“宝光,安排吕府的公子、小姐们先行测试,相信大家也十分期待吕府诸位的表现。” “本殿这样安排,你应该没意见吧。” “回殿下,臣女没有意见,但把梁兮小姐一人凉人,好像不太适合。” “罢了,你们六人一起测试吧。” 墨烬离有些无语,吕家的小丫头都不好对付。 吕沐雨挤出笑容,果然不一会儿就轮到他们。 六人一走上测试台,马上引来全场瞩目,连在场的仙修们也不由连连惊叹:几个孩子气度完全不输那些修仙家族。 测试其实很简单,在一块看不出质地的,圆桌大小的石盘上,镶嵌着五颗代表五种灵脉,足有碗口大小的无色宝石,无论数量多少,只要有宝石发光都具备修炼资格。 护在测试台前的仙修道:“按男左女右的规律,把手放到中间的法印上面,静待十息就知道结果,几位谁先测试?” “六哥哥,您先来吧。” 长幼有序,在吕家是刻进骨子里的家规。 权高如贵为右相的吕颐,强大如吕序,面对长者也是恭恭敬敬。 吕宜第一时间让同胞兄长先测试,吕修也顺理成章第一个测试,深吸一口气把左手放在法印上。 静待十息后就看到原本无色的五颗宝石,其中两颗宝石发出紫色和蓝色的光芒,吕修方想问是什么意思,就听到旁边的仙修大声宣读:“金水互生双灵脉,请拿着这块令牌到旁边登记。” “恭喜六哥!” 吕旸给吕修道贺,自己也上前把手掌按在法印,紧张得闭着眼睛暗暗祈祷。 还没等他祈祷完就听到仙修大声道:“水木互生双灵脉,请拿着令牌到旁边登记,方便日后领取修炼功法。” “谢上师。” 吕旸看一眼蓝色和绿色两颗宝石,接过令牌道了一声谢。 目睹吕家连续两人拥有灵脉,在场的人不由暗暗惊叹,不知道三位吕小姐的结果如何。 吕宜深吸一口气道:“我去了,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有小姑姑在,什么结果都不用担心。”吕沐雨小声提醒吕宜。 “知道了。” 吕宜深吸一口气上前,把手掌放在法印上,还是有些紧张地盯着五颗宝石。 极短的十息时间在此时显得有些漫长,终于一颗发现蓝色的光芒,吕宜终于松了一口气,就听到仙修大声宣读: “吕宜水灵脉。” 闻言吕宜暗暗松口气,还好有一道灵脉、 吕婕见此也上前测试,十息后也亮起黄光,就听到仙修顿一下宣布道:“吕婕土灵脉!” 两人相视一眼高兴站到一边,终于轮到吕沐雨,还没测试就听到下面有人小声道:“若这位孙辈小姐也有灵脉,吕府的血脉连修仙界怕是也要惊动。” “吕序小姐要是也来参加测试,岂不是连天上的神仙也要震惊。” 语气里全是酸味,末了还不忘补充道:“不愧是相门世家,世居京都,怨不得比别家的孩子强。” “世居京都又不止吕家。” 演武场上不知道谁回了一句,那人顿时不再说话。 吕沐雨倒没有那么多顾虑,上前直接把手放下去,好奇地盯着圆盘上的宝石。 仙修默默着数着数,就看蓝、绿、黄陆续亮起,有些激动地宣布道:“水木土三灵脉,拿好令牌到旁边登记。” 玉清门三位长老一路看下来也不由暗暗感叹:南离国果然是人杰地灵,从开始测试到现在不过区区几十人,竟有半数以上的人拥有灵脉。 当中拥有三灵脉的便不下十数人,如今还出现一门六灵脉,怪不得天昊大陆那些仙修会折在他们手上。 “三灵脉很稀奇吗?” 冷不丁吕沐雨漫不经心地问一句。 在场的仙修不由面面相觑,玉清门的一名长老含笑:“忘记了给大家介绍,灵脉数量对修炼的影响,下面就由本尊给大家讲一讲吧。” 经过长老的一番详细介绍,众人才知道宝石发光的数量代表着修炼难度,宝石发出的色光代表修炼炼功法的属性。 修炼速度最快的是一道灵脉,但一道灵脉能承受的灵力有限,拥有单灵脉者就算修炼到极致,也不可能成为最强者,但也并非灵脉数量越多越好。 数量太多则需要大量的资源,若没有足够的资源会影响修炼速度。 四灵脉、五灵脉拥有者,若不能在寿元终结前突破到下一个境界,寿元跟凡人并没有不同。 是以在修仙界里,三灵脉拥有者是公认最好修仙苗子,拥有三灵脉者往往能直接成为内门北子,但想要成为某位大能的真传弟子要求则更高。 “梁兮,该你了,快上来吧” 吕宜回头朝梁兮招手,一起来的自然要一起走嘛。 梁兮忐忑地走上前,吕沐雨安慰道:“梁兮姐别害怕,就算没有灵脉也不打紧,回头让小姑姑给你造一道灵脉。” “小姑娘,灵脉乃天生之物,非人力可造。” 在场的仙修忍不住提醒,造灵脉的说法,他们还是头一回听到。 吕沐雨却不以为然道:“在小姑姑眼里,没有造不出来的东西,如果当下造不出来,只能说明当下的技术不行,还有待发展提高,小姑姑说过一句话叫要用什么眼光看东西。” “是用发展的眼光看待事物。”从下面传来一个清冷中带着丝沙哑的声音。 “哦对,是这话……”吕沐雨顿一下惊喜道:“小姑姑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刚好轮到我们测试呢。” “你们怎么过来了?” 望着骤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双璧人,墨烬离没好气地问。 演武场上,众人看到上面骤然多两个人,等候多时的人有些不满,还没来及抱怨就听到一阵惊喜的声音。 “是吕序小姐。” “吕序小姐出关了……” “天哪,真的是吕序小姐。” “还有梵先生,他也来参加测试吗?” “高兴什么呀,他俩都订亲了,你们瞎高兴什么呀。” “……” 演武场顿时闹得沸沸扬扬,听得让人心烦。 “聒噪。” 墨烬离一挥手,所有人都像是失声般,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好手段啊。” 其中一名长老忍不住称赞。 墨烬离方要说话,就听到吕序惊讶地问:“这五颗晶石是后期嵌上去的,还是跟陨石一体啊?” “小姑娘,这是天石。”守在旁边仙修好心纠正。 “知道,天石就是陨石,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有些含铁量比较高可以拿来铸剑。” 吕序头也不抬地解释,正想敲一下石盘就被拉起来,梵行低声道:“序儿,大家都在等着测试,回头再来慢慢研究,你快些测试好回去休息。” “怎么测试?”吕序哦一声问。 “小姑姑,把右手放到中间的法印上,等待十息就可以。” 吕沐雨马上告知方法,还详细说测试不同的情况,心里暗暗庆幸:“小姑姑,你来得太及时了,快点救救我呀。” 法印,吕序毫不犹豫把手放下去,好奇地盯着上面五颗晶石,不一会儿五颗晶石都有动静,不停地一圈圈闪烁。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不由精神绷紧,吕府兄妹几人嗓子都提到喉咙上,其他人则幸灾乐祸,吕府要是出一个五灵脉,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兄妹几人不由暗暗祈祷,吕序千万别是五灵脉。 “坏了?” 吕序回过头惊讶地问。 还没等旁边人回答,就看到一段黑光直冲云霄。 众人心中一阵疑惑,黑色的光算什么情况,抬头却发现黑色光芒竟变成白色光芒。 黑白色还能发出光芒,吕序看一眼旁边仙修道:“几个意思啊?瞧不上本小姐吗?” 墨烬离一看顿时乐了道:“能有几个意思,本殿早就说过你,除了外面这层皮,底下全是坏水,现在露馅吧。” “天哪,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遇上极品灵脉,真是不枉此行啊。”其中一名长老惊叹不已,旁边的两位长老也是连连惊叹,脸上都露出震惊又满意的表情。 “黑白色的光芒,怎就是极品灵脉?”墨烬离被打脸,有些恼火地问身边长老。 “这有什么难理解。”吕序不以为然道:“黑白是所有颜色的尽头,浅极则白深极则黑,生命的本质就是干净纯粹,极品灵脉自然也是如此。” “正是这个道理。”当中最年长的长老道:“小娃娃年纪最小,道理却是最通。” “谢前辈夸赞。”回过头拉着梵行道:“先生,你也测试一下嘛,以你的修为定然也是极品灵脉。” “小娃娃说笑了。”那名长老含笑道:“打世间开启修仙以来,前后总共才出个十位极品灵脉,而且从未有过同时代出现两位极品灵脉的事情发生。” 吕序才不管那么多,拉起梵行的左手直接按上去,一时间所有人都紧张大气不敢出。 ( 正文 第229章 、没还清,还有我 “晶石不停的闪烁,跟我方才情况一样。” 众人都在心里默默数数,刚过十息就听到吕序惊喜的声音: 后面不用说吕序说出来,相同的画面再次出现,从黑到白的光芒照亮惊艳的所有人的眼睛。 在场的仙修们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三位长老明明被拍拍打脸了,却不仅不觉得尴尬难堪,甚至惊喜无以言表,缓过劲后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拢。 是谁说同时代不能出现两位极品灵脉,终于有人用事实打破了传言。 “本殿也……” “场内可有凉州的同窗。” 墨烬离也想测试一下自己,却被吕序的声音打断。 方要说什么时,吕序回头给他一记白眼,墨烬离顿时明白她的用意——南离国的底牌不要尽露。 目前尚不清玉清门的意图,暂时有她和梵行显露修为,足以震撼在场的仙修们,他大可不必暴露,让对方摸不清南离的实力,将来才有机会反转战局。 “吕序小姐,凉州同窗在此……”演武场一角马上有人回应,吕序含笑道:“鬼石林里那几块黑石头还在吗?” “还在,一直都在呢。”凉州的进士马上回答。 “什么鬼石林的黑石,本殿怎么没收到过消息。” 陨石从天而降向来被视为祥瑞,按规矩地方官员须上报,但朝廷并未收到凉州凑报。 吕序哦一声道:“回殿下,臣女也是无意中看到才知晓,后来查过凉州的志事册才知道,十年前凉州上空曾经发生过陨星雨,有几块烧剩的坠落在鬼石林里。“ “十年前?” “臣女娘亲去世那年的夏天,凉州发生过陨星雨。” 吕序继续解释道:“鬼石林是一片延绵十数里的石林,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石头,就算多几块石头也不足为奇,但奇的是自陨星雨过后,每到有风的日子石林里面就会发出鬼嚎声。” “当地百姓不明原因,就把石林叫做鬼石林,还告诫外地人,夜里进入鬼石林还会迷路,带着指北针也没用。” “想来你已经找出石林鬼嚎和迷路的原因。” 墨烬离太了解吕序,若没进过鬼石林,断不会发现里面的陨石。 吕序嗯一声道:“陨石从高空坠落,把附近的石头都震裂,石头上出现一道道缝隙,每当有风吹过时就会发出像鬼嚎的声音,原理跟吹乐器差不多吧。” “至于迷路的原因: 其一陨石内含有磁石,改变了附近的磁场,影响到指北针的准确性; 其二是心理作用,进入石鬼林的人大多听过传言,一旦发生什么诡异现象马上就想到传言,以为是鬼在作祟,人在害怕紧张时就乱跑乱窜,还有……” 吕序顿一下继续道:“娘亲说过,陨石有很多种,根据构成的物质不同,对人体造成的影响也不同。” “有什么不同啊?”守在测试台前的仙修也忍不住问。 “除了对指北针产生影响,有些陨石还会让人产生幻觉,有些会让人的病情加重,严重的话会夺取人的性命,当然也有些会让人长生不老有陨石,总之从天上掉下来的东西,遇上了保持距离总不会错。” 吕序不敢说得太细,一则众人无法理解,二则说了也未必有人会相信,毕竟那只是她在闭关时历经的事情。 “原来如此。”那名仙修若有所思道:“祈风长老,吕序小姐这番话,弟子忽然想起下仙门的玄明恭华门,血案发生前似乎是得到一块天石,他们出事会不会是因为天石呢。” “仙门玄案,岂会是因为区区一块天石而起。” 祈风长老不以为然,回眸看着吕序道:“你这个女娃娃知道懂的真不少……接下来你要干嘛?” 吕序回身对梵行道:“先生,我们马上去一趟凉州,把陨石拿回来给上师们瞧瞧,若是两者相同,就能多打造几个测试台分发下面州府,京都以外的百姓不必来京都也能参加测试。” “小姑姑,我也要去。” 梵行还没有表态,吕沐雨就抢先开口,还冲吕序露出委屈的表情。 吕序方才就听到有人一直叫小姑姑,看着面前陌生又面善的女子,一时间硬是想不起来是谁。 “小姑姑,我是沐雨。” 还是吕沐雨想起,吕序并没有见过痊愈的自己,主动重新介绍。 吕序恍然大悟地哦一声道:“是沐雨啊,没想到你病愈后这么漂亮,我一时间竟没有认出你。” 悄悄看一眼梵行的神情,他眼底里潜藏着一丝灼热,淡淡道:“我跟先生一来一回不过须臾间,你跟过去既不能领略当地风光,亦没有时间体会当地民俗,岂不是白跑一趟。” “小姑姑……” “人家好不容易有时间单独相处,你就别跟着去捣乱。” 墨烬离一个跨步拦在前面道:“你们快去但不必急着回,本殿给你们半个时辰假吧。” “谢太子殿下美意,序儿需要休息,我们快去快回吧。”梵行抬臂一揽吕序的纤腰,转身就消失在众人眼前,跟他们出现时那样不经意,把一众仙修都看傻。 南离国的人,真的是普通人吗? “修仙界的大能们,他们的法术怕是也没有这样的速度吧。” 测试台前的仙修再次感叹,见过御剑御风而行,却没见过这种转瞬即消失的出行方法。 吕宜不以为然道:“梵先生用的可不是什么仙术法术,是武功修为达到天境巅峰,或三境以上者都能一纵千里……我们已经测试过了,就先下去不耽误大家时间。” 吕宜忽然改口,还没等墨烬离放话,除了吕旸和梁兮外,兄妹几个一溜烟跑掉。 墨烬离冷哼一声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兮儿,该你测试。” 吕旸含笑看一眼梁兮,神情、目光跟梵行看吕序时一模一样。 梁兮点一下头走上前,深吸一口气把手放上去,十息后五颗宝石没有反应,看来八连中的神话到此结束。 “兮儿让吕郎失望了。”梁兮有些失望。 “没有。”吕旸不以为然道:“你忘记了沐雨说的话,没有就让序儿给你造。” “序儿也不是万能的。”梁兮含笑道:“身外之物序儿或许能造,可身体是天生总不能也改造吧。” “沐雨方才还说要用发展的目光看行事物,怎么转眼就忘记。”吕旸拉着梁兮离开,边走边安慰道:“或许眼下我们还不行,将来一定会有办法。” “承吕郎吉言。” 梁兮浅浅一笑,失落感已然消失殆尽。 演武场继续测试,只是再也没有出现吕家那样,一门全有灵脉的盛况。 **** 凉州,鬼石林。 梵行想放吕序下志,吕序却搂着他的脖子不放,还咬了一下他的耳肉。 湿暖和骚痒感让梵行不由绷紧身体,压下腹中的火苗警告道:“你再撩拨,我不保证你的初夜能留到洞房花烛夜。” “先生从来都是坐怀不乱,今天怎么就不经撩拨呢。” 吕序双手捧着他的脸奇怪地问,从前他可是经常主动撩拨她,引导她做亲密的事情。 梵行深吸一口气道:“你今天要不是戴着天炎蚕丝做的面纱,穿着天炎天蚕丝做的纱衣,方才演武场上的男人都会为你疯狂。” 吕序低对看看自己道:“除了长高了一点,我没觉得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你呀才闭关出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变化。”梵行抱着吕序无奈道:“随着你的修为提升,你整个人都跟从前不一样,我都想不到词语来形容你,只能说比从前更让人疯狂。” “我知道,不就是女大十八变嘛。”吕序把头枕在梵行肩膀上:“在序儿眼里,先生无论何时都那么好看。” “你以前可不会那么主动,每次都是我主动逗你。”梵行暗暗运转真气,压下上涌的血气道:“好了,快点办正事,把陨石送到演武场,我再送你回拂云阁休息。” “睡了好几个月,我不想休息。” 吕序不高兴把脸埋到他劲窝里,瞬间能感觉梵行身体绷紧。 梵行冷冷道:“你再乱动,我不介意提前洞房,反正你四姐姐、五姐姐都说了,我们想什么时候成亲就成亲,大不了你爹记恨我一段时日,他不会不认我这个女婿。” “知道了,先办正事。” 吕序主动跳下地,牵着梵行的手走进鬼石林。 如今是五初,天气晴好,西北的天空碧蓝如洗,凭着记忆吕序很快就找到陨石所在。 梵行仔细观察一番,还真跟测试台用的天石一模一样,惊讶道:“你怎会知道鬼石林里有陨石,以吕相对你的态度,应该不会让你随便进入鬼石林,除非有什么不得已的情况,他不得不让你进鬼石林。” 吕序苦笑一下道:“我们来到凉州第二年,爹爹为了给我寻药被困在鬼石林里,我才不得不进鬼石林。” “当时你伤得那么重,你爹怕也是病急乱投医吧。” 梵行可以想象父女俩初到凉州有多艰难,凉州偏远寒苦,物资远不及京都。 吕序淡然笑道:“那些年爹爹但凡听说哪有灵丹妙药,都会不惜一切代价为我寻来,他是受了不少苦欠下不少人情,还好以他眼下的地位,想还清人情并不难。” “没还清,还有我。” 梵行在她额头上,印下深深一吻。 ( 正文 第230章 、谈判的条件 轰…… 几块巨石落在演武场上,掀起一阵烟尘滚滚。 还在等待测试的人被吓了一跳,望着骤然出现几块黑色巨石,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 “你们可以啊,行动如此迅速,转眼就把陨石送到大家眼前。”墨烬离第一时间来到巨石前,三位长老也紧随其后,望着连最小一块,都足有一张大圆桌大,惊叹得连话说不出。 天昊大陆所有测试点的天石加起来,也不及眼前的一块天石大,见惯世面的祈风长老也不由感叹:“南离国还真是得天独厚,连上天都格外眷顾,有这么多天石坠落在境内。” “非也。” 睡意惺忪的声音传来,梵行和吕序出现。 吕序一来便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不是上天眷顾南离,是宝物摆在面前却没有人认识。” “陨石落下来后,若没有被及时发现,随着时间不是被风沙掩埋,就是表皮风化变了模样,很难通过肉眼发现它们,想要发现它们只能看运气。” 吕序又打了一个呵欠道:“东西送到了,怎么处置你们看着办,我困了要回去休息。” “你不才睡醒,怎么又要休息。” 墨烬离还想多了解点,那肯轻易放吕序回府。 梵行打横抱起吕序道:“你的元神要是也被强行抽离肉身,怕是要比她休息的时间还要长。” “强行把元神抽离肉身,能使用如此恶毒术法唯有魔道。”骤然听闻吕序被人强行抽出元神,一边的仙修按捺不住打抱不平。 “依本殿看未必就是魔道所为。”墨烬离冷冷道:“仙修在南离境内,吸取三境高手内力增长修为的事情常发生。” “从前他们做事还十分隐晦,如今竟明着把三国五部联合起来,打算把我南离的子民,尤其修为高的子民们视为豢养的修炼资源,他日需要时便吸取内力增长修为。” 望着眼前让人眼红的陨石,这些是让仙门中人眼热恋的东西,同时也南离立足修仙界的本钱。 墨烬离看一眼吕序叹气道:“吕序若非在闭关时被某些修仙大能一而再的打断,也不会如此疲惫不堪,若是我们能早些接触修仙界,也不会如此被动还击。” “从我们俘虏的仙修口中知道,天昊大陆某些国家与修仙门派已然结成联盟,控制住了南离周边的三国五部,意图围困并围攻南离国,把我们的子民当成仙斩后恢复恢复修为的丹药。” “这也是我们急产于邀请诸位入驻南离的原因。” 如今有足够的资本谈判,墨烬离也敞开道:“南离国有跟他们战斗的实力,但大战一起定然会牵连无辜百姓。” 梵行马上明白墨烬离的意图,帮腔道:“凡人习武目的是为了保护家国弱小,诸位修仙初衷的是为了匡扶正道,若只顾自身修行而妄顾众生,与邪魔歪道有何区别。” 玉清门三位长老沉默了…… 祈风长老好半晌才开口:“你们需要我们做什么事情?” 墨烬离不假思索道:“朝廷想要放开手脚与敌人周旋,其一后方需要有可靠的人看守;其二南离的子民需要尽快了解修仙的各种常识;其三我们要了解修仙界,包括国家和修仙门派。” “太子殿下所虑,也正是我等所虑。” 祈风长老面带笑容道:“凡人乃修仙界的根基,修仙界若没有新鲜血液补充,同样也会很快没落。” “目标一致,不如算上我大罗门如何?”天玄尊者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声音落下时人也出现,看到已经在梵行怀里熟睡的吕序,纳闷道:“小丫头怎么又睡上,本尊还有问题请教她呢?” 此言一出,在场的仙修都惊讶得说不出话,。 天玄尊者是何等人物,竟然向一个女娃娃请教,南离国果然不容小觑。 “师尊何事需要向序儿了解?”梵行却丝毫不觉得惊讶,吕序懂得东西早就超出当下人们的认知。 天玄尊者从袖中取出一卷书册道:“方才闲得无聊,想找本书打发时间,却在小丫头的书房看到这本书,为师被上面的工家技艺深深折服,不知在哪里能买到下册?” “这不是坊间大量出版的书册,是序儿发明制造各种机巧的笔记本。” 梵行淡然扫一眼上面的字迹淡然道:“序儿习惯把每样机巧的制作的方法,以及制作过程中的难点记下,方便下大家借鉴学习。” “大家是谁?” 天玄尊者有些不解。 墨烬离道:“是朝廷的部分官员,还有作坊的管事们。” 望着沉睡中的吕序,天玄尊者若有所思道:“回头宗门在南离建立山门时,小丫头也得帮着出一份力,感谢为师给她找了位好师尊。” “天玄尊者,您怎能……” 三位长老听到这番话有些不悦,难得遇上极品灵脉,岂能恭手其他门派。 天玄尊者浅笑道:“本尊知道你们的心思,极品灵脉谁能不心动,但小丫头情况特殊你们教不来的,再说她性子古怪你们应付不来。” “要不这样?” 天玄尊者想一下道:“此次测出有仙脉的弟子,你们先行挑选,如何?” 见三位长在犹豫,墨烬离漫不经心道:“本殿提醒一句,吕序是能把惊梦仙子摁在地上揍的人,还有……” “三位长老,请看那边一排青年俊才。”墨烬离指着明净、陆江停、顾清舟等人道:“他们是本殿的伴读,也是此次测试中为数不多三道灵脉拥有者,他们及京都众多世家子弟,包括本殿在内无一不被吕序揍过。” “……”在场的仙修们顿时说不出话 “惊梦仙子都被她揍得要自废修为求死,为了门中弟子着想,劝你们慎重做决定。” 墨烬离心有余悸道:“我们打架是为了一时之气,吕序是把打架当功课研究,她知道打在什么地方,能让人瞬间失去反抗力,打在什么部位能让痛感提长数倍,就算是连捅人家十几二十刀,最后依然是轻伤不能入罪。” 咳咳…… 天玄尊者没想吕序战绩如此辉煌。 仙修们也听得瞠目结舌,三位长老相视一眼,没想到吕序竟还是一个烫手山芋啊。 梵行低头看一眼吕序,面无表情道:“我先送序儿回去我说他,你们继续聊天测试,任何疑惑等序儿出关再说吧。” “你去吧。” 吕序已经睡熟了,强留也没用。 墨烬离转身对众人道:“测试继续,愿我南离仙运昌隆。” “愿南离仙运昌隆……” 演武场内马上同一句口号,听得仙修们热血沸腾。 拂云阁。 梵行为吕序掖好被子,低头亲一下她的额头。 脖子忽然被两条手臂缠住,原本熟睡的吕序睁开眼,抬起头吻住他的双唇。 梵行脑子噏一下炸掉,吕序趁机点燃火苗,极尽挑逗一点点摧毁他的理智,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好几个瞬间梵行想放弃抵抗,但想到她修炼的功法,他无法确定她是否已经修炼致大万,几番挣扎挣扎出一线理智,拼尽全力挣开吕序的双臂,冲出拂云阁一头扎进湖水里。 直到快窒息才浮出水面,但湖水的清凉根本无法灭火,冲出水面打算离开时恰好遇上,前来探视女儿的吕颐。 吕颐骤然看到浑身湿淋淋,十分狼狈的梵行,猛地刹住脚步,无比惊讶道:“景泽,你是不是一个不小心踩中机关,失足掉湖里?” “不是……” 梵行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深吸一口气道:“太热了,我自己跳的。” 吕颐眼里闪过一串问号,看到梵行急急往外面走,随口追问:“你浑身都湿透了,还要上哪里,是不是序儿出事?” 提到吕序,令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画面,再次在梵行脑海里浮现,刚压下的火苗再一次被点燃,深吸口气咬牙切齿道: “去漓宫,泡寒池!” 还没等吕颐弄明白,人已经消失在眼前。 吕颐摇摇头叹气道:“现在的年轻人啊,还真是年少气盛,血气方刚,天气暖和点就喊热。” 直到他走进拂云阁,听到女儿猖狂的笑声,进去看到好几两颊绯红,双唇红肿的画面,瞬间明白梵行是怎么回事。 “爹爹怎么有空过来看女儿。” 察觉到父亲的目光,吕序不好意思地缩进被窝里。 吕颐轻叹一声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不过听爹爹一句劝:现在欠梵行的,将来都要还。” “爹爹,您今天没有上朝吗?” 这个时辰看到父亲一身常服,吕序就他猜没有去上朝,刚好能岔开尴尬的话题。 吕颐在床边的凳子坐下道:“京都来了很多仙修,青鸾他们得去帮皇后娘娘,爹爹得留下来守着你和你娘亲。” “别提他们帮皇后娘娘这事……”吕序打了个呵欠道:“太后的武功修为比青鸾他们还要高,若不是先生及时赶到,皇后娘娘和他们四个都得凉凉。” 骤然知道太后会武功,吕颐震惊过后叹道:“想不到太后隐藏得这么深,瞒过太子和景泽他们。” “太后的靠山不止南宫世家,还有一股未知的势力。”吕序想一下道:“太后当年掳走女儿,除了强迫您娶长公主,主要是为了拿女儿给那股势力做试验。” 吕序漫不经心道:“先生的师尊说,我能吸引灵兽,很可能是因为其中一项试验。” “是爹爹没有保护好你。” 想到女儿曾经受过的折磨,吕颐再次深深地自责。 吕序笑道:“爹爹,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都应该向前看,女儿方才参加测试了,是极品灵脉。” “据说整自有修仙界以来,千万年岁月里也才出了十人,如此也算是苦尽甘来,爹爹该高兴。” “确实值得高兴。”吕颐笑道:“太子殿下是什么灵脉?” “太子有很大可能也是极品灵脉,但女儿没有让他测试,南离国不能一下子亮出所有的底牌。” 吕序坐起来,一脸认真道:“有先生和女儿,还有那么多拥有灵脉的人,以及我们能绝杀仙修的火器,足够朝廷跟仙门中人谈条件。” “谈条件?”吕颐不明白。 “南离国的修炼资源,不可能白给修仙门派,作为交换他们得给朝廷办事。” 想到先前那些仙修的嚣张,吕序冷静道:“他们除了要为南离培养仙修,还要保证南离后方的安稳,朝廷才能放开手脚对付域外势力。” “这么说朝廷是打算全面开战?”吕颐随口问问。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不全面开战,而是如女儿当初提的那样,从域外势力内部逐个突破,让他们无法继续结盟。” 说到这里吕序撅了撅小嘴道:“要是一开始就按女儿说的办,狠狠地震慑对方一番,哪有今天那么多烦心事,至少还能有时间挑选合适的修仙门派入驻,而无须把先生和女儿放到明面上。” “你呀……”吕颐看着女儿无奈道:“仙修在南离毕竟是传说,若非亲眼所见,没有人会贸然行事。” “机会稍纵即逝,哪有那么多时间眼见为实啊。”吕序也忍不住叹气道:“好比南离跟三国六部,总不能等敌人兵临城下我们才开始募兵吧。” “传说也并非空穴来风。“吕序有些遗憾道:”以当时的情况,从敌人内部突破才是最好的策略。” “哦对了爹爹。”吕序忽然想起什么事情,激动地拉住父亲的手道:“女儿闭关期间共历经十世,其中一世的情况,跟娘亲描述过的世界一模一样。” “比如说呢?” 提到有关妻子的话题,吕颐又来的兴趣。 吕序想一下道:“有比鸟飞得更高能载人的飞行器,还有在水下面行走的船,地上车流如水流,夜里有像太阳一样明亮的发光器,他们管那发光器叫灯,用一种叫电的东西点亮……” 如数家珍般,吕序说了一大堆闭关的经历道:“等女儿休息够了,就把那个世界所见所闻,全都写下下编书册,若是梦中学到能变成现实,绝对是南离对抗域外势力的利器,甚至能让他们永远不敢冒犯南离,更不能打爹爹的主意。” “梦境岂能当真。”吕颐轻叹一声道:“若是真的,怎会没遇你娘亲呢。” “!!!” 吕序无言以对。 ( 正文 第231章 、无法解释的事情 南离拥有灵脉的人数大大超出预期,仅京都一地灵脉拥有者就能建立一个门派。 玉清门的人不由感慨:南离分明是一个修仙王国,拥有灵脉都是现成修仙者,无需经历仙斩就能纳天地灵气为己用。 京都附近的人闻到风声纷纷赶来测试,灵脉测试短时间不会结束,只是拥有灵脉的人虽多,却再没有极品灵脉出现,消息传开还是震动了修仙界。 修仙界不少没有依附任何势力的仙门,纷纷表示希望能入驻南离国。 恒帝自然希望有更多仙门入驻,但是修仙门派也是良莠不齐,让太子暂时收下名帖,待查清楚门派情况后再行决定,京都一时间内有不少仙修在走动。 大想是觉得南离是个以凡人为主的国家,前来打探情况的都是低阶仙修,修为最高的不过是筑基后期。 饶是如此,仙修有仙修的优越感,瞧不起寿元短暂的普通人,很快他们的地位就遭到严重挑战,南离不是一个能正常思维看待的国家 南离人自有南离人的优越感。 京都的百姓们不仅看到过他们的太子殿下,把庞大无比的化蛇打败。 还看到过傲慢的仙修被太子殿下、吕序摁着揍的画面,是以根本没人把仙修们放在眼内。 凡有敢违抗大离律法,顺天府也一律拘押,该罚的罚该关的关,丝毫不受仙修身份影响。 官如此,民亦仿效之。 若有仙修妄想以强凌弱,百姓们也是奋起反抗。 想到师门还考评期,仙修们就算被怠慢、轻视,大多也只能选择暂且隐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师门通过考评看怎么收拾这些凡夫俗子,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小心思,早被设局者一一获知。 墨烬离摇着扇子,轻蔑道:“这些修仙的以为懂点术法就能染指我南离,等他们尝到苦头便知晓,若没有点真本事,他们在南离连生计都成问题。” “梵行,你怎么看?” 半晌没等梵行接话,墨烬离抬头看一眼。 意外地发现梵行在走神,手里茶杯茶都凉了也没发现。 想到什么事情,故意揶揄道:“自打吕序出关,你去寒园的次数为零,从前你不得粘在她身上,如今反倒冷了下来,新鲜感这么快到期吗?” 梵行给了他一个要你管的眼神。 墨烬离品出两人间有事,打趣道:“本殿这不是关心你嘛,小皇叔。” “谢谢太子殿下,不如小皇叔我也关心关心你。”梵行反过来问道:“太子殿下,夺走你元阳的女子有消息吗?” “你……这点小事不劳小皇叔关心。”提到此事,墨烬离冷哼一声,下一秒却叹道:“本殿的人生会很长,而她只是本殿漫长人生里的匆匆过客,没有必要去刻意寻找,所以你跟吕序到底怎么回事?” “渣男。” 梵行冷冷回一句。 话题又重新扯回来,梵行冷冷道:“我忙着帮你处理眼前事情,序儿忙着把历世中的重要事情记录成册,说是她学习到的东西能让人类社发生飞跃性进步,能让南离屹立于世界之巅,都这么说了我哪还敢打扰啊。” “本殿觉得吕序有些魔怔。” 听到能让南离屹立世界之巅,墨烬离不再怀疑他俩感情出问题。 以吕序的谨慎性子,没有把握的事情不会宣之于口,既能说出来了,那就是一定能办到的事情,只是想到吕序越发严重的双魂症。 墨烬离提醒道:“梦中的事情岂能当真,你有时间还是去劝劝,免得她疯得比以前更重。” 梵行悠悠道:“所以她只是先记录下来,经过试验能实现的才会说出来,还有……序儿没有疯,她只是受到吕夫人的影响,塑造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梦境。” “当把梦当真便不明智。” “现在这么说为时过早,小心将来被打肿脸。” 梵行并不觉得闭关历世中,发生过的事情都不真实,至少应该是现实生活的折射。 “好了,还是说说正事。”梵行岔开话题道:“南离拥有灵脉的人太多,但修炼资源有限,再者大家都修仙,谁来耕地种粮食,谁来做生意满足大家的日常需要,依臣看除非特别好的苗子,其他的根据个人意愿自主选择吧。” “本殿也是这么想,能跟域外势力抗衡即可,过多则会成为朝廷的负担。” 墨烬离里心里很清楚,无论是位居上仙门的大罗仙门、玉清门,还是最近投诚的修仙门派,他们的目的无一不是南离的修炼资源。 但资源不可能白白交给他们,必须看到一定成果才能进一步合作,所以混水的摸鱼的事情不可能发生。 梵行嗯一声道:“顺便提醒一句,我师尊所在的大罗仙门乃众仙门之首,门下弟子皆是各大仙门,每四年一次的斗法盛会的前七名,此次招收弟子不会太多,依我看还是多挑选些有些实力的门派。” “那些没被选上门派,你有什么招对付吗?”墨烬离犹豫一下道:“咱们不能把他们推向敌方阵营。” “找个机会,让他们知难而退。”梵行不假思索回答。 “这种做恶人的事情,虽然说出来你可能会生气,但本殿还是要说此事非吕序莫属。” 墨烬离悄悄看一眼梵行的面色道:“吕序那根大棍,连惊梦仙子都能揍,揍几个不知好歹的仙修,应该没有问题。” “太子殿下能保证,序儿没有达到我师尊那种修为前,绝不让她离开南离就行。”梵行头也不抬道:“当然,有臣的陪同另当别论,臣不希望她走到哪都被人盯上。” 域外已经修仙千万年,总有些他们无法战胜的存在,能少惹招惹就少招惹吧 墨烬离呵呵笑两声:“就吕序那张脸,还有她那性子,上哪不会被人盯上,信不信有机会你带她回师门,保准一进山门就会盯上,所以不是本殿为她竖敌,而是她本身就是很招人恨!” “那些女子敌视序儿不算什么,臣担心的是那些隐世,寿元又将近的大能们,老祖宗说了序儿如今是颗人形仙丹。” “人形仙丹啊。”墨烬离坏坏地笑道:“成亲以后,你每天亲吕序一口,岂不是能得道成仙。” “并没有。”梵行漠然回答。 “这么说……”墨烬离得意地笑道:“你们亲过了,还止一次。” “你以为的情侣之间,日常是怎么相处?”梵行仿佛吕序上身,语气瞬间变慵懒又魅惑。 “艹……”墨烬离一阵恶寒,退避三舍道:“你说话就好好说话,无缘无故学吕序说话干嘛,吕序的习惯,即便是你模仿本殿也难以接受。” “本殿还是进宫先向父皇禀明,你也回去用膳吧。” “臣遵命!” 轰…… 刚走出了京畿处,就听到一声巨响。 两人相视一眼马上腾空而起,远远就能看到上清园上空一团浓云。 上清园又称异士园,是兵部、工部制造火器、机巧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吕序也在上清园。 梵行暗叫一声不好,马上赶向上清园,直接落在火器司前,就看到青鸾他们都站在门外观望,里面浓烟比深秋的晨雾还浓。 “序儿呢?” 没看到吕序,梵行自然担忧。 青鸾马上道:“回先生,小姐把明公子、陆公子送去上官府。” “陆公子在里面干嘛!”墨烬离惊讶道:“火器司可是明净的地盘,他跑来凑什么热闹。” “是小姐请陆公子过来帮忙,说新火器想要打出更大的距离,需要他来制造一些机巧,哪知道陆公子进去没一会儿,就听到小姐让大家快跑的声音。” “后来呢?” “后来小姐就带着两位公子凌空飞走…… 梵行不等青鸾说完就离开,墨烬离也紧跟其后,两人一前一后来上官府。 还没走进上官守若的居所,就听到明净杀猪似的叫声:“上官守若,你趁人之危下黑手,你卑鄙无耻。” “你知道得罪大夫是什么后果吗?”上官守若冷声威胁一番道:“人家吕序手也被灼伤,她清理伤口都没有吭一声,你一个大男人鬼哭狼嚎像话?” “序儿呢?” 听到吕序受伤,梵行猛一下推开门。 两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回过神后上官守若道:“吕序小姐去龙吟山庄,说要借离火炼个东西,用来取出陆江停体内的碎片,不然陆江停会有生命危险,还说了动静这么大,两位一定会过来问明情况。” “吕序可留了什么话给本殿?” 墨烬离一进来,就是一副早料到吕序有事求他的姿态问。 上官守若要起身见礼,被他制止马上道:“吕序小姐说,请太子殿下少管她的事情。” “混账。”墨烬离怒斥道:“吕序想干嘛,想造反吗?” “殿下别生气,吕序说得是气话……”明净趴在床上,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好不容易把东西做成了,结果陆江停一时手贱,差点没把火器司给毁掉,吕序顾着救人,回过神记录着各种数据的纸张全部烧成毁。” “到底做了什么东西,值得序儿发这么大火。” 梵行本想马上去找吕序,一听到他的话不由停下脚步问。 明净犹豫一下道:“吕序无意间发现了一种神奇的涂料,能彻底隔绝离火的温度。” “怎么可能。”墨烬离难以置信道:“离火能烧毁世间万物,怎么可能只是一层涂料能隔绝,你们是开玩笑吗?” “臣不敢欺瞒太子殿下。”明净勉强支撑起上身道:“吕序把装火药的弹筒分成上下两截,前半截装火药,后半截塞进离火,减轻弹筒的重量,这样子火器就能打得更远,但是有离火的加持威力不减反增。” “本来还打算做第二种,就是离火在前火药在后火弹,说什么重心下来的。”明净顿一下无语道:“结果陆江停嫌夜明珠不够亮,看不清楚图纸上的内容,他顺手就拿出火折子,结果你们都知道。” “陆江停算是自作自受。”墨烬离冷哼一声道:“火器司连空气都飘浮着少许的火药,一碰明火就可能会燃烧爆炸,本殿才明令不许带明火入内,他这是明知故犯啊。” “明知故犯说得有些过,只能说一时疏忽大意。” 明净心里很清楚原因,吕序忽然有新东西要给他们,连他自己都十分惊喜,算是乐极生悲吧。 “吕序怎么会想到,把离火装进火药筒里?”墨断烬离惊讶地问,明净不屑道:“这也不算是稀奇的,方才她还让上官守若调配一种东西,说是喝下去后,就算把人给片了也不会有痛感。” “当真?” 墨烬离转过头问上官守若。 上官守若点一下头道:“还说这次时间紧做得粗些,等以后工具齐全了,就可以针对某个部分用药,到时候病人就可以在清醒的情况下,看到自己的伤痛如何被治好,还说药物还可进一步提纯到,可以直接对血管用药。” “你说的这些东西,该不会是吕序在梦境里学到的东西吧?”墨烬离迟疑一下问,怎么听着都学得十分离谱。 “怎么说呢?”上官守若犹豫一下道:“虽说是梦境里学到,但能抵御离火高温的东西,吕序的确做出来,而且她给臣的药方里的几味药材,确实能在一段时间内让人失痛感,所以试一试也妨。” 墨烬离转头看一眼梵行,摊开双手不解地望着他。 梵行想一下道:“闭关历世磨炼,偶尔会出现灵魂离体的情况,兴许序儿的灵魂无意中去到一个奇妙世界。”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却听到墨烬离道:“这种事情你与本殿都经历过,为何我们没有发生类似情况,偏偏吕序就会遇上呢。” “许是序儿受吕夫人影响,才会无意中进入那个世界,别忘记吕夫人很多行为本来就无法解释。” 梵行先后听吕序、墨烬离说过未来岳母的事情,觉得无论她的个人思想,及她所知都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许吕序梦里的世界才是吕夫人熟知的世界。 这些话他不敢宣之于口,因为再往下他不知道如何解释。 ( 正文 第232章、天生灵脉1 漓宫。 寒池旁边,几簇离火悬在空中。 离火外围却是一圈寒池水,两者之间受悬浮几种不同金属矿石。 “丫头,你在干嘛?” 夜帝察觉到动静,忍不住出来问。 吕序头也不回道:“晚辈在炼制一种材料,用来制作一套医用工具。” “本尊知道你是在炼制工具,但是把离火和寒池水放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吕序在炼制什么夜帝不感兴趣,但是把东西放到寒池水和离火中间炼制,他就觉得十分新奇。 “用来保护晚辈呀。”吕序不假思索道:“离火周围的温度太高了,不用寒池水隔开晚辈会被热死。” “方才听到上清园方向有动静,可是发生什么事情?”把大离改成南离就是夜帝的手笔,自然清楚京都如今的布局,闻声就知道哪里出事。 吕序懒洋洋道:“有个不知死活的,在火器司点了火折子,要不是晚辈动作快,如今就尸骨无存。” “以你修为,寻常爆炸伤不到你。” “寻常火器当然伤不到,但若是炮弹里有一半火药,还有一簇离火呢。” “是谁这么胡作非为,把离火带进火器司。”夜帝一听便上火:“别说是离火,就连一点火星也不能啊。” “老祖宗,引爆火器司的火折子,不是离火。”吕序无奈道:“晚辈发现了一种能隔绝离火温度的东西,跟火器司司长做一款全新的,由火药和离火组合成的弹药……” “等等。”夜帝打断吕序,惊讶地道:“你是说把火药和离火放在一起,组合成新的火器弹药。” “是把火药筒分成上下两层,一半装火药一半装离火,发谢出去后火药会引爆离火,瞬间点燃附近的所有东西,但是离火被炸开是否还具有同等威力,我们得试验过才知道。” 吕序仔细解释后,继续埋头炼制工具,把夜帝扔在一边出神。 梵行先是回到龙吟山庄,结果兰姑姑告诉他吕序去了漓宫,匆匆赶过来就看到眼前的画面。 吕序灰头土脸在埋头炼器,旁边一尊仙帝看着她出神,那目光仿佛是要看出一个洞,不知道是在思索什么事情。 “祖父安好!” 梵行上前向夜帝问好。 夜帝回过神道:“你来了,快看看小丫头,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还还是相府的千金吗?“ “回祖父,人命关天。”梵行说了原委道:“陆江停是南离的栋梁之才,南离方方面面都离不开,序儿一定会全力抢救。” “陆家小子是不是傻啊,带火折子进去就算了还打开,他怎么想呀?” “他什么都没想。”梵行笑笑道:“陆公子许是被图纸内容吸引,忘乎所然才会打开火折子,还好没有造成大祸。” “陆江停都差点把火器司给毁了,还不叫大祸吗?”吕序冷冷回一句道:“就差一步还没把自己作死,回头陆夫人知道不晓得要闹成什么样呢?” 吕序深吸一口气道:“你不知道陆夫人那张嘴有多可怕。” “随我回龙吟山庄住一段时间。” “不行。” 梵行才开口建议,就被吕序一口否决。 吕序叹气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会去找我爹理论,我爹可应付不她那张嘴。” “你爹是右相大人,陆夫人再厉害也不敢造次。”梵行安慰吕序,吕序瞟他一眼道:“她连皇上都敢骂,就像跟你敢揍太子殿下一样。” “陆夫人缘何此胆大啊?”梵行惊讶地问。 “哪个太子少年时没有个女伴读啊。” 吕序漫不经心地回一句道:“陆夫人跟皇后娘娘,都是当今皇上的伴读。” 梵行愣了一下,就听到夜帝道:“祖父读书时,好像也有一两个女伴读,只不过如今他们都已经不在。” “前辈,活太久会不会无聊啊?”吕序回头问夜帝。 “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还没进入修仙界,等你进去后就没有时间无聊。” 夜帝轻叹一声道:“在修仙的世界里,为了活下去、为了提升修为,常得跟人拼上几天几夜,闭一回关时间弹指过,回过头时已经没有故人,当然也会有新的朋友,只是会越来越少……越来越不愿意相信人性。“ “如今好了呀,大家一起修仙,祖父以后不会孤单。” 梵行明白修仙路难行,人心更是深不可测,师尊也被人追杀才躲到天域之城,才在枯井中遇上自己。 夜帝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们两个小家伙运气好,天生的极品灵脉,不似我与祈风长老那般曲折,他比我要好些是两道灵脉,而本尊四灵脉,修炼花费的时间、资源比他多一倍啊。” “一灵脉,四灵脉、五灵脉,在仙修界被视废灵脉,即便那时本尊修为不错也没有门派愿意收啊。” “那是他们不识货。”吕序不以为然道:“一道灵脉又如何,可以压制修为增长进度,把灵脉得粗又长嘛,四灵脉、五灵脉想要修为长得快一些,就把灵脉修的小些,等把修为提升上去,再回头重新巩固根基。” “你这个说法嘛……”夜帝想一回道:“好像也说得通啊,无论多少道灵脉,到最后都要融合为一体。” “哦对了,还有一个情况,你或许不太了解。”夜帝有些得意道:“域外都是经过仙斩后才生出灵脉,而不是像我们这般天生就拥有灵脉,所以才会有这么修仙门派想入驻南离。” “如今只是测了京都的人,若是京都以外也是同样的情况,域外那些仙修怕是疯掉吧。” “是啊,他们得疯掉。”夜帝呵呵笑道:“本尊当年拼着被修仙门派拒绝,也没敢告诉他们本尊乃天生灵脉,就是害怕会连累南离,那时候我们太弱了,哪有如今这般厉害,能用火器收拾仙修啊。” “好在四国挑战时,你们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进入南离修为会被压制,那些人怕也是在犹豫。” “前辈,等晚辈的新武器做出来,更加不用害怕他们。”吕序挥挥拳头道:“我会用事实证明,我在梦中看到一切,都能用到现实生活里。” ( 正文 第233章、天生灵脉2 皇宫,议政殿。 “哦对了,吕相。” 朝会结束时,恒帝唤住吕颐道:“孤听闻序儿已经醒了,最近在忙乎什么也不见她进宫。” “回皇上,序儿醒后说要把闭关时,经历十世的一些重要东西写下来,说有些东西若能在生活中实现,对人类社会是什么飞跃性进步,三国五部都能轻而易灭绝,还说什么若有产妇难产,可以把肚子剖开取子再缝合……” “皇上听听,这些话浑不浑。“吕颐回完话又吐槽女儿:“原以为在梦境里历经十世,醒来后能够稳重些,想不到更加疯魔,臣如今也不知道如何教导,只盼天玄尊者能好好教导,将她引回正途。” “孤可不看好天玄尊者,吕序那性子……”恒帝笑呵呵道:“别人是脱缰的野马,她是天马脱缰,凡人管不上。” “皇上,您天子啊。”吕颐马上补一句。 “我呸。”恒帝啐一口道:“你见有管马的天子吗?” “皇上可以找一个管天马的人啊。”吕颐不咸不淡提醒:“只是如今景泽跟太子都在忙,无暇顾及序儿。” “完了。”恒帝心一凉,叹气道:“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 “父皇,不好了。”墨烬离不经通报进来道:“上清园火器司发生爆炸,火器司恐怕又得重建。” “陆江停重伤,吕序、明净也受了轻伤,好在无性命之忧……” “你等等……” “吕序跟陆江停为何会在火器司?”恒帝打断儿子的话。 墨烬离道:“回父皇,儿臣打听过,吕序要为给火器做一种新弹药,顺道请了陆江停过来帮忙做个机巧,至于爆炸的原因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如今人都送到上官府救治。” “这个不省心的丫头……”吕颐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拱手道:“皇上,请允许臣前去探视。” “你赶紧代孤过去瞧瞧,陆江停受伤……”恒帝头痛道:“孤这耳朵又得难受几天,你说重伤的怎么偏偏是陆江停,他那个母亲啊……罢了罢了,你赶紧过去瞧瞧,回头让人给孤送个信。” “臣遵旨!” 吕颐担心女儿,匆匆出宫前往上官府。 墨烬离道:“父皇,儿臣去工部的官员商量,让他们赶紧重建。” “重建什么。”恒帝更加头痛,想一下道:“如今是小爆炸,改天要是来个大的,岂不是要把京都给毁掉。” “给火器司挪个地,除了京都什么地方都行。”把火器司挪出京都,恒帝也有自己的考虑:一是京都的域外仙修越来越多,以后还会更多,火器继续留在京都,很容易被对方察觉到;二是吕序的梦境,信信也无妨。 “挪到哪合适?” “出了京西,有一片山脉,那有一座废弃的古墓。” “儿臣明白了,马上安排人过去探查。”墨烬离一听就知道,火器司往后要由明转暗。 “去吧。” “儿臣告退!” 吕颐匆匆赶到上官府,却被告知吕序他们回了寒园。 回到寒园,才马车梵行就迎出来道:“世叔,序儿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眼下正跟上官守若给陆江停处理伤口。” “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颐急急地问,担心又是女儿惹的祸,想到陆夫人那张嘴他就头痛。 梵行赶紧说明原委道:“世叔放心,这回不是序儿闯的祸,是陆公子自己一时疏忽,好在眼下一切都顺利。” “顺利就好,你们继续忙吧。”知道不是女儿的锅,吕颐长长松了一口气:“我回去喝口茶压压惊,生怕陆夫人冲过把寒园拆掉。” “……”梵行犹豫一下道:“世叔,景泽的意思,应该把陆夫人请过来。” “你是不是疯了?”吕颐一个趄趔,回过头道:“你知道陆夫人有多厉害,十座寒园都不够她拆。” “世叔,景泽只是觉得,陆夫人是陆公子的生母,有权利知道儿子的情况。”梵行语重深长道:“换一个立场思考,若是序儿出事了,我们却故意隐瞒,您事后知道一定也会生气,陆夫人也是如此。” “……好吧。”吕颐犹豫一下同意道:“古七、吕翦都不会哄人,你从序儿的丫头里找人去吧。” “眼下只有青鸟有空,我这就让青鸟跑一趟陆府。”梵行送到吕颐到书房前,告知前往拂云阁,吩咐青鸟赶紧去通知陆大人他们。 回到据说吕序拆巨资改造过,专门用来做各种实验的小院,隔着一面透明的琉璃墙,能看到三道身影在忙碌。 夜帝站在琉璃窗外,看着三人忙碌的身影道:“闭关在梦境在历世,在修仙界有一个说法:记不住的都是梦境,能记住都是真实存在的世界,没准是小丫头的灵魂,无意中进入一个未知的世界。” 梵行回想一下跟吕序的谈话,淡淡道:“序儿说那个世界,跟娘亲描述的一模一样,兴许她遗忘的记忆渐渐完整。” “那她可有告诉你,吕夫人如何知道这些事情呢?”夜帝反过问梵行,梵行想一下道:“晚辈听太子提起,吕夫人虽生于困苦却豁达聪慧,经常会说一些奇怪的话,能知常人不知之事,能做常人不能之物,火器就是她的发明。” “遗忘的记忆,可是吕夫人为何会懂呢?” 夜帝还是觉得很奇怪,一个在南离出生成长的人,如何知道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 梵行想一下道:“吕夫人是薄家天选之人,兴许这天选包括有某种传承,吕夫人便是从传承里知道这些事情。” “薄家传承是万年未解之迷,甚至薄家人自己也无法解释。”夜尊想了一下道:“有机会你可以问问天玄尊者,他到底是活了近千年活神仙,见识学识都在远在本尊之上。” “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秘辛,晚辈觉得没有必要究根问底。” 梵行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薄家是如何通过血液,把传承留在后代身体里面,秘密一旦公开对吕序多少会有影响。 “停儿,我的停儿……”又急又担忧的叫唤声传来,梵行马上知道是谁来了道:“是陆夫人来了,晚辈出去迎一迎,以免她大吵大闹,影响到他们救治工作。” “吕颐自己迎就好,你是晚辈去不合适。” “陆夫人见了世叔会骂得更狂,晚辈一个小辈她骂两句也无妨。” 梵行主动离开,还没见到人就听到继续骂道:“吕序,你个天杀的,一出关就霍霍我儿子……停儿要是有传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你尝命。” “陆夫人,上官神医他们正给陆公子处理伤口,你这样大喊大叫会影响到他们。” 梵行才开口开劝止,陆夫人就呸一声道:“你跟那短命的娘亲一样,天生狐媚……” “陆夫人,在下敬重你前辈才劝你一句……” “我呸,谁是你前辈,谁稀罕当你前辈。”陆夫人鼻子里哼一声:“别以为长了一张讨人喜的小白脸,本夫人就会给你三分脸,你算哪个台面的东西,配跟本夫人说话。” “我骂那个长着一张勾人狐狸脸的贱人又如何,你还想打本夫人不成……” “你再敢提我娘亲一个字,我割了你儿子的命根子,塞到你嘴巴里面。”吕序冰冷的警告声从救治室里传出,骤然听到这句话的人无不愣一愣。 吕序估计是气极了,才会说出这样逆天的话,丝毫没注意到这句话还包含着另一层意思。 梵行无语地瞟一眼,被这话半吓半噎得语塞的陆夫人,暗道:“吕夫人于对序儿而言,就是新型的炮弹,谁敢碰一下就炸死谁。” 夜帝尴尬地咳嗽一声,提醒道:“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回头传到你父亲耳朵里,他会揍你。” 上官守若赶紧把她手上的刀抢下来,安慰道:“趁药性没有过赶紧缝合伤口,出去再跟陆夫人嘴战三百回合,教大家都知道谁都是京都第一泼妇。” “你闭嘴。”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陆夫人气得话都说不利索,边走进小院边骂道:“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夫人……”梵行停下脚步,回过头冷盯着陆夫人道:“这次意外完全是令郎自己造成的,序儿和明净公子都是被他所连累,就算要问罪也该吕相和明家主向您问罪。” “你胡说八道,停儿才不会犯这样的错……” “他不是犯错,是犯傻。” 梵行平和地解释道:“明知火器司不能见火,他却偏偏带着炎折子进去……他带火折子进到火器司就算了,居然还打开点燃,整个火器司都被毁了,上面要是追究下来,若不是令郎受伤,就算不被贬他也得挨一顿罚。” “你有证据证明是停所为……” “陆夫人,觉得令郎是会逃避责任的人吗?” ( 正文 第234章 、梵行会剁了你 “你们聊什么一堆后天?” 梵行走进亭子里,从朱雀手上接过药膏,坐下来亲自为吕序上药。 吕序满脸欢喜道:“先生,前辈方才跟我说,在域外灵脉是可以移植,但是要在人意识的情况下进行,只是抽取移植灵脉的过程很痛苦,结果通常以两者具亡告终。” “所以呢?”梵行笑着问。 “我就告诉他把麻药剂量调好了,可以让人局布失去痛感,意识却能保持清醒。” 吕序有些小得意道:“如此一来,南离那些一道灵脉,以及四五道灵脉,甚至没有灵脉的人,都可以通过灵脉移植,获得修炼的机会。” 梵行想一下道:“序儿,你有没有考虑过,修炼资源有限的问题。” 提到修炼资源,吕序想一下道:“习武是修内力,修仙则是修灵力,可前辈说过我等乃天生灵脉,没准我们一开始修的就是灵力,所以对域外需要的灵石什么的,我们可能用不上。” “若是如此,本尊也不必苦恼。”夜帝望着天真的吕序道:“用内力是无法驱动术法,必须得是灵力。” “术法……”想到最近在京都被揍惨的仙修们,吕序不屑道:“念咒语结手印,这要在南离折腾完都被捅了十几刀,还施什么法啊。” “以你的实力当然可以这么说,京都有几个人有你的实力,更别说整个南离,你教那些普通百姓怎么办。” “本尊知道你有很多厉害的东西,但制作要不要时间,东西做出来以后能不能保证人手一件,就算能做到人手一件,你考虑过此举带来的后果吗?” 夜帝语重心长道:“你想过京都的士兵、衙役为何能轻易压制低阶修士?” 吕序想一下才回答:“是因为修士过多依赖术法,忽略修炼肉身反应慢,从而轻易被懂武,体魄强壮的人压制。” “晚辈明白前辈的意思,您是不希望我们也过度依赖外物,从而疏忽了自身的修炼提升修为,但晚辈还是会制作新式的火器。” “你的理由?” 夜帝知道,吕序一直很有自己的想法。 吕序笑笑:“这些火器只有朝廷的军队能使用,用来保护南离,保护南离的普通百姓。” “本尊明白了,大杀器要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夜帝暗暗松口气道:“你小丫头啊嚣张归嚣张,心思还是很通透。” “嚣张也是要有本钱,光凭我爹爹不够,还得我自己有本事。”吕序看着梵行道:“当然,还有一个默默支持晚辈,信任晚辈的未婚夫婿。” 吕序凑过在梵行额头上亲了一下道:“前辈,您是不是应该识趣的,让我们单独相处一会儿。” 夜帝本就被她的举动惊得瞠目结舌,再听到她赶人忍无可忍道:“你这小丫头真是不禁夸,大庭广众下行轻浮之举,你知不知礼法、廉耻为何物吗?” “所以才请前辈离开嘛。”吕序给夜帝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您走了,就不是大庭广众。” “你……”夜帝指指吕序指指梵行,无奈地起身道:“你们两个小家伙……算了算了,本尊懒得跟你们计较,以后有你们求本尊的时候。” “前辈慢走,不送。” 吕序笑着招招手,夜帝边走边道:“人心不古啊,回头别又在寒池里扑腾。” 目送夜帝走后,梵行张臂把她吕序拥入怀里:“我们这么对前辈,是不是有一点过分?” “过份吗?”吕序搂着梵行脖子道:“打我闭关出来,每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我们多长时间没有单独相处,这次火器司爆炸,皇上肯定会让火器司挪地,一是为了京都的安危,二是为了保护火器司,转明为暗。” 梵行惊讶道:“这不是火器司和工部的事情,关你什么事情。” 吕序撅了撅小嘴道:“我就是个锤子,哪里需要锤哪里,完了我还得挡下所有挑战,我们哪有时间好好说话。” “眼下的困难都暂时,等一切都稳定下来,我带你出去走走。”梵行低头吻了吻她的红唇道:“等南离的事情稳定,师尊应该会带我们回一趟师门,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你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来就让我想到仙门兴建的事情,感觉工作量更大。” “辛苦了,娘子。”梵行正要亲时,吕序拦下道:“我可舍不让你去泡寒池。” “你不是说,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说话。” “我心疼你嘛。” “还好。” 梵行拿开挡在前面的手,咬了咬她的红唇。 朱雀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的画面,直接把拂云阁的门契上,免得有不识趣的人打扰。 果然第二天恒帝的圣旨便下达,明净第一时间就来找吕序商量:“圣旨只说火器司移址,却没有说要移到什么地方,皇上是还没想好要找我们私下商议,还是让太子殿另行通知。” “移哪不是移啊,你有什么好担心。”吕序不屑地回一句,头也不抬地奋笔疾书。 “我仔细推敲过了,火器司负责研发,是所有火器的核心,就算移也不可能移到皇上看不见地方,所以皇上一定会在京都附近选址,而京都附近一带的环境,经过我一番推敲,能满足所有需要的只有一个位置。” “哪里?” 吕序终于抬起头。 明净一脸凝重道:“京西那片山林。” “原来是那里呀。”吕序低头继续疾书道:“这不挺好的,离家近,时不时还可以回家瞧瞧。” “你知道那么多地方,皇上不选为何偏偏要选择那里。”明净一脸凝重道:“那里有一座古墓,皇上他们为了节约成本赶工期,一定会把古墓改建成火器司,我不想跟死人待在一起。” “据我所知,那座古墓是废弃没有使用。”吕序漫不经心道:“你要实在害怕,去相国寺多求几道护身符。” “有什么护身符,能比你更加灵验。”明净嘿嘿笑道:“你要不陪我一块过去考察地形,阎王爷都不敢收你,小鬼遇见你岂不吓得魂飞魄散。” “梵行会剁了你。”吕序悠然提醒一句。 用午膳时,吕颐道:“我听说明净过来找过你,他来找你干嘛?” “他推敲出,皇上可能打火器司新址,安排到京都山林的古墓,跑过来求我陪他一起考察地形。” “求你陪他一起考察地形,为什么呀?” “他怕鬼。” “……” 吕颐被雷到,半晌才道:“圣贤书都读到狗子里。” “你同意了?” “当然没有,我说梵行会剁了他。” 闻言吕颐点点头道:“皇上没有旨意前,这种事情你少掺和。” “女儿又不傻。”吕序笑眯眯道:“能偷懒时使劲偷懒,不然以后想偷懒都没机会,我猜皇上一定要琢磨,该给女儿按个什么名头,才能明正言顺的使唤女儿。” “皇上说了,基于你的病情,你还是琢磨梦境里的事情吧。” “基于我的什么病情?”吕序好奇地问。 “你的双魂症。”吕颐叹气道:“皇上说你发病时,万一误伤了什么人,以于你以后在修仙界不利。” “女儿什么时候发病误伤过人。”吕序不服气归不服气,还是十分开心:“昨天我还跟先生抱怨,往后会忙得没时间跟他见面,现在有的是时间见面。” “提到见面这个事情,夜帝老祖今天可跟我告状,说你昨天直接赶他走。” “是他不识趣。”吕序毫不避讳地抗议道:“看到人家跟先生在一块,还不识趣回避,怎么说也活了好几百年。“ “你要理解一下,人家是帝王,高高在上。”吕颐煞有其事道:“女人对他都是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巴结讨好,他哪懂什么两情相悦,别跟他一般见识。” “爹爹不生气!”吕序有些惊讶。 “爹爹也是过来人,懂你们的事情,但要懂得控制,别整天嚯嚯梵行,小心他将来跟你清算。” 想到女儿把梵行逗得去泡寒池,吕颐含蓄地警告女儿,现在嚯嚯的将来都要还回去,梵行可不是什么善类。 吕序得意地笑道:“女儿给过他机会了,他自己愿意泡寒池。” “梵行就是太惯着你。”吕颐都看不过眼。 “两情相悦嘛。” “你欠揍。” 用过午膳,吕序休息一会儿,就去书房继续记录梦境。 朱雀忽然进来道:“小姐,四小姐、五小姐、孙小姐,还有梁小姐来了,在湖边的亭子里等您。” “这个时辰,他们过来干嘛?” 吕序有些惊讶,通常这个时间他们不是在做女红,就是在学习打理家务事,极少会在这个时辰出门。 “四小姐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跟小姐商议。” “好吧,我去见他们。” ***** “小姑姑,快过来泡脚,可舒服啦。” 到了湖边小亭,远远就看到四人脱了鞋子,撩起裙摆和裤脚,把脚泡在水里面。 “怪不得非把我叫到湖边,原来你们这里享受呢。”吕序走过去,脱掉鞋子坐下道:“刚搬过来那会儿,我还想着要请你们过来泡脚,没想到忽然就闭关,还一闭关就是好几个月。” “你们不是有要事跟我商量,什么事快说吧。”吕序开门见山问,同时把脚伸到水里面。 “小姑姑,梁兮她没有灵脉,你能给她造出来吗?”吕沐雨一点也不客气道:“我们大家都有灵脉,就她一个人没有太可惜了,将来不能一起修仙得道。” “修仙得道,哪有那么容易。”吕序讥讽地笑笑:“灵脉我是造不出来,但可以移植。” “移植?!” 吕宜语气里除了疑惑,更多的是惊喜。 吕序浅然一笑道:“需要把四五道灵脉拥有者的肚子剖开,抽走一道或两道灵脉,移植到没有灵脉,或者只有一道灵脉的人身上。” “剖腹抽取灵脉,是不是太过阴毒?”梁兮虽想拥有灵脉,但是要将人活生生剖腹,还是太过残忍。 “当然被移植的人也是要把肚子剖开,同时你们的意识还得是清醒。”吕序笑眯眯道:“我能做就是让双方在没有痛苦的前提下,完成抽取和移植灵脉的过程。” “你们要是还愿意的话,我可以优先给你们安排。”吕序给他们最后一次选择。 “剖腹啊!” 梁兮面露难色,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要求,还要保持意识清醒,看着自己的体内移入别的东西。 意料中的事情,吕序笑笑道:“我的办法已经算好了,让你们在没有痛苦的感觉下进行,在域外可都是靠双方硬扛,扛不住的话往往双双殒命。” “我们考虑考虑吧。” 梁兮尴尬地笑笑,她也没料到结果是这样。 吕序道:“没关系,这种移植目前还处在试验阶段,你还有时间慢慢考虑。” “我们呢,你有什么意见?”吕宜找到机会开口问:“我和五妹妹只有一道灵脉,我们有必要多移植一道灵脉吗?” “这个问题我之前就想过。”望着吕宜、吕婕渴望的眼神,吕序笑笑道:“其实无论多少道灵脉,它们都各自的优势以及缺点,我们可以想办法弥补,移植只是其中一种办法。” “还有一种办法是什么?”吕宜坚定地看着吕序。 “你们都知道一道灵脉的优点是修行进度快,缺点是能容纳的灵力太少,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 吕序想一下解释道:“假如灵脉就像地面上的河流,你可以把它修成像对面的河道那样宽那样长,你也可以把修成像景江那样宽广浩渺无边。” “道理我是明白,可是怎么把她它成景江呢?”吕婕似懂非懂地问。 “厚积薄发,就是不要急着进阶提升境界,而是第一阶都把灵力压到极限,压到不能压了再突破。” 吕序缓缓道:“这样可以让你们的根基比别人扎实,哪怕境界没有别人高,但你们战斗力不会被比旁人差,因为他们是城中的河道,而你们是奔向海洋的大江。” “我不想动刀子,还是做奔向海洋的大江吧。” 吕宜马上做出决定,她相信吕序的能力,一定能帮他们达成愿望。 ( 正文 第235章 、京都来了女仙修1 眨眼六月,欢颜羽衣坊正式开张营业。 望着人满为患的客流量,青鸾小声道:“还是小姐聪明,提前把衣裳做成了画册,连同邀请函一起送到各府上。” 原来开业前几天,吕序就命人以欢颜羽衣坊的名义,给各府的夫人、小姐送了开张邀请柬,同时还附上厚厚一册,绘着部分首饰成衣图片的精美画册。 画册最后一页附了句话:凭画册在开业前三天到店,销费满百两赠送精美礼品。 除此羽衣坊还有一大特色,临街的一面墙换成透明的玻璃墙,还没开张营业前,能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精美的服饰,以及优雅舒适的环境布置。 新店今天开张,吉时还没到,门店外面就已经人满为患。 大家都盯着橱窗里的服饰低声交谈,吉时一到鞭炮声一落,就迫不及待地涌入店里,试穿试戴心仪的衣服首饰。 店里不知何多了几名穿着同一种服饰的女子,对众人抢试衣裳首饰的行为一屑一顾,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店内环境,直到前方出现十分几道眼熟的身影,面上纷纷露出一抹诧异。 “镜子不错,竟把人照得这么清晰,连眉毛、睫毛都一根根看着清清楚楚。” 忽然听到有人惊讶道,就看到一主一仆打扮的两名女子走上前,直拉挡在了那几位师姐、师妹前面。 那几名服饰一致的女子才回过神,原来那几位同门正是他们自己,还时不时吹来一阵凉风,店内人虽多却不见闷热,几人交换一下眼神什么也没说。 “镜子卖不卖啊?” “是啊,镜子卖不卖嘛?” 眨眼前,镜子前已经围满人,不少人已经打起镜子的主意。 羽衣坊的女掌柜马上道:“目下暂时没有,不过奴家会把各位的想法转告东家,大家还是先挑衣裳首饰,晚些时候吕府的几位小姐也会过来,还有吕序小姐……” “你们是不是傻啊,竟然邀请吕序?” “我看他们是疯了,吕序一来买东西,谁还敢买你们家的东西啊。” “……” 大家你一言我一言吐槽起背后的东家。 那女掌柜马上赔笑道:“大家放心挑选,吕序小姐邀请函上的时间,足足比大家晚了小半天时间……” “晚了小半天就不会撞衫吗?” “我可不想跟吕序撞衣裳……” “人家也不要跟她用同一款首饰。” “……” 掌柜的的话马上被打断,还迅速被各种声音淹没,根本不给她机会解释。 好不容易找到切入口,女掌柜赶紧解释道:“请诸位夫人小姐放心,咱们店的东西都是限量的,有些衣裳、首饰还是独一无二的单品,不必担心会出现撞衫撞首饰的情况。” 闻说不会撞大家才松了一口气,女掌柜乘机道:“大家要是还不放心就赶紧买,买完了吕序小姐来也没用。” 羽衣坊除了东西好到无可挑剔,还有一群年轻机灵会梳头懂化妆,知情识趣的小姑娘提供周到贴心的服务,店里还免费提供各种新奇饮品,以及可口的零嘴。 “大师姐,您尝尝这牛乳茶,太好喝啦。” “凡俗之物,有什么好喝。” 秋泠仙子瞟睛小师妹手上透明杯子里面,淡绿色的液体道:“我从不喝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偏生小师妹像是不识趣,憨憨笑着硬推荐道:“这牛乳茶真的好喝,大师姐您就尝一小口吧。” 说着就把杯子送过去,岂料送得太急,里面的牛乳茶泼了出来,全洒在秋泠仙子的身上,小师妹顿时都吓傻,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啪! 秋泠仙子一巴掌扇过去:“秦宝珠,我招你惹你,总找机会让我当众出丑。” 秦宝珠像是被扇懵了,好半晌才回过神,连忙道歉:“大师姐,我不是故意,我就是想让你尝尝这牛乳茶。” “我说了不喝,你耳朵被油塞满,听不到我说话。”秋泠仙子低头想找到东西擦拭,边找边骂道:“整天就知道吃,再跑十家店也买不到换洗的衣裳。” 秋泠仙子从头到尾没有提一个“胖”字,却句句是在骂对方胖。 秦宝珠确实人如其名,生得珠圆玉润,但是一个芳龄少女被人这样骂,还是羞得面色涨红。 “大师姐,我不是故意……” “你离我们远一点,不要靠近我们。” 看到秦宝珠要走过,秋泠仙子马上制止道:“真是个扫把星,靠近谁谁倒霉,自打入门祸害了多少同门。” “这位姑娘,白衣不禁染,赶紧擦擦吧。” 忽然一名穿制服的女子,用托盘把叠得四四正正的布巾,送到秋泠仙子跟前。 声音婉转轻柔听着却让人感到舒心,秋泠犹豫一下拿起布巾,拭掉衣裳上的牛乳茶渍,但还是留下淡淡的印记。 “秦姑娘,您也擦擦手。” 同一时间另一名穿制服的女子,也送到一块布巾到秦宝珠面前。 秦宝珠犹豫一下接过,说了一声“谢谢”问:“我想赔大师姐一身衣裳,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衣裳拿出来吧。” “你送的衣裳谁敢穿……”秋泠仙子才说了一句,就听到女掌柜道:“牛乳茶会泼到姑娘身上,也是鄙店考虑欠周,理应我们赔姑娘一身衣裳,请姑娘随奴家到后面慢慢挑选。” “我……” “再给秦姑娘送一杯牛乳茶,请她到那边坐下来慢慢喝,再叫人把地板擦干净,别脏了诸位夫人小姐的绣鞋。” 秦宝珠方要开口,女掌柜就用话堵住她的嘴,还顺势把秋泠仙子领到后院。 楼上的雅室内,青鸾回头对抱着橘王,慵懒躺在软椅中吕序抱怨道:“小姐,还没开张就倒赔一身衣裳,奴婢心里不舒服。” 吕序懒洋洋打了呵欠道:“一身衣裳不值什么,还有……你觉得他们俩当中,哪个才是挑事的一方?” “奴婢的眼睛还没瞎。”青鸾一脸不屑道:“方才看得清清楚楚,秦宝珠是故意把奶茶泼向大师姐,没想到修仙门派里也会有这种小丑。” “是呀,修仙的人也有七情六欲,我也去凑凑热闹。” 吕序抱着橘王坐起来,青鸾道:“小姐何必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心思,由着他们斗得你死我活岂不不省事。” 吕序揉着橘王的耳朵道:“我才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但也不能任由她作妖,影响我做生意赚钱,没有钱怎么给给我们橘王买肉肉。” 橘王配合地地叫一声,青鸾在心里呸一声,面上道:“小姐,您现在下去有点早,大家还没有选定要买的东西,你忽然下去他们一下冲动,买了不合适的衣裳首饰,回头又要退换多麻烦啊。” “我又不跟他们抢,就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热闹。” 吕序戴好面纱,抱着橘王转身消失在雅室,不紧不慢悠进店里,径直坐在店中间的软座里逗猫。 望着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径直进来坐下逗猫的吕序,所有人不由深吸一口气,几个月没有露面,吕序如今更是美丽得让人窒息发疯。 从前她的美只会让男子发痴发疯,如今竟连他们女子也移不开眼睛。 秦宝珠没有达到目的,郁闷地喝着牛乳茶,忽然感觉气氛不对,回过头才发现大家看着店铺中间的软座。 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目光触到那道出尘脱俗又邪魅妖治,让人欲拔不能的身影时,胸口像是被人重重击打一拳,连呼吸都觉得很困难,不,应该说是她自己忘记呼吸。 怎会有这样的女孩,还没有看到脸就让人觉得她美得不可方物,她是谁? “吕序,你怎么这么早过来呀?” 终于有人缓过劲来,毫不客气地大声追问,明明说好会晚小半天。 吕序突然出现在店里,大家都感到不自在,当事人却不以为然道:“难得店铺开张愿意邀请我,我当然得早点过来凑热闹。” “你们不必着急慢慢挑选,我不会跟你们抢东西。” “谁着急了。” 那女子哼一声,转身去挑选心仪的东西。 其他人也没有先前悠哉,开始试穿试戴衣裳首饰,生怕会有人跟他们抢。 吕序看在眼内笑笑,埋头跟橘王玩耍,明明置身在热闹里,却偏偏让人觉得她像是活在另一个世界。 秦宝珠从别人讨论声知道,原来眼前逗猫的女孩就是南离第一美人吕序,原以为只是南离国人孤陋寡闻,才会随便给吕序按上什么第一美人的名号。 如今一见才知道人家不仅名副其实,还大大超出了预期。 “吕序姐姐,我能跟交朋友吗?” 秦宝珠犹豫一下走过去,站在吕序身后小心翼翼地问。 吕序慢悠悠回过头讥讽道:“你一个修仙的喊了我一个普通人姐姐,没准你年纪比我祖母还老呢。” 秦宝珠被吕序的话噎到了,没想自己的可爱会在吕序这里碰钉,好半晌才缓过劲道:“吕序小姐,宝珠是玉清门祈雨长老的真传弟子,你将来若是进了玉清门,我们可就是同门师姐妹。” “抱歉,我不会进玉清门。” ( 正文 第236章 、京都来了女仙修2 “你我不能成为同门,真是太可惜了,玉清门招收弟子的确很严格。” 骤然知道吕序不会进玉清门,秦宝珠圆润的脸上露出遗憾道:“即便是内门弟子也得是两道、三道灵脉,若想成为真传弟子要求更高,需得是三道灵脉互生才行,我也只是侥幸而已。” “侥幸秦家害了三名散修,从他们身上各抽取一道灵脉,成就你今天真传弟子的地位。” 秋泠仙子换了一身新衣裳出来,冷冷讥讽道:“你知道南离光京都一地,就有多少三灵脉拥有者吗?你知道吕序小姐是什么灵脉,就在人家面前炫耀。” “大师姐我是互生……” “吕序小姐面前,你那人造的互生三灵脉算个屁。” 秦宝珠才开口就被秋泠仙子打断道:“你不是要买衣裳,买完了赶紧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互生三灵脉……”吕序举起橘王道:“我们家橘王也是互生三灵脉,照这么说它也能成为真传弟子,修仙界可有专门教导小动物修炼的门派,我家好几个宠物都有灵脉?” “吕序,你也太无聊了,给你们家猫测试!” “我自己做的测试台,你管我给谁测试,有本事你们自己也弄一个测试台。” 吕序优越感满满,扫一眼店内的东西道:“你们还不赶紧选,万一我忽然来了兴致包圆,你们可就没有机会买这家店铺的东西。” “包圆,你想得美。” “别说衣裳首饰,连根线头都不会留给你。” “大家有喜欢的赶紧下手,别让吕序小姐抢在你们前面。” 那名女掌柜也跟着发话,还不忘记补充道:“东西若是买太多了,我们可以安排人送货上门。” 夫人小姐们一听,自然抓紧时间挑选、付款,银子大把大把往外掏一点也不心疼,看得几名女仙修目瞪口呆,没想到南离的贵女们出手如此豪横。 “几位仙子不打算买些什么吗?”吕序眉眼带笑道:“怎么说也来了南离一趟,岂能空手而归。” “凡俗之物……” “虽然是凡俗之物,却也是精美之物。” 秋泠仙子才开口就被打断,吕序漫不经心道:“修仙是为了追寻大道,又不是让人断绝七情六欲。” “是宝珠师妹要买衣裳。”同行的一名女仙修说明来意,转头对秦宝珠道:“秦师妹,还赶紧把你的尺寸告诉人家,他们好取衣裳给你换上,我们也要跟师伯、师叔他们汇合。” “诸位师姐,我方才看了一眼,发现大家都好纤瘦啊,不知道有没有合适我的衣裳。” 秦宝珠有些羞愧地说出顾虑,眼角余光却悄悄看向吕序,再次暗暗感叹吕序小姐生得真的好美啊,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容颜,明明生得比仙子更仙比神女更神圣,偏偏又给人觉得邪恶无比。 太矛盾。 “好了,别废话了,快些报上你的尺寸吧。”秋泠仙子不耐烦催促。 “女子的体态是秘密,岂能公之于众。”那女掌柜上前道:“秦姑娘,店内有专为体态丰盈之人设计的衣裳,请随店里的女侍往那边走。” “兰儿。”女掌柜招了一个女孩过来道:“你带秦姑娘去挑选衣裳,好生伺候,秦姑娘有什么要求都记下来,我们能解决务必尽快解决。” “是,掌柜的。” “秦姑娘,请这边走。” 兰儿领着秦宝珠往另一个方向走,边走边安慰道:“秦姑娘不必担忧,店里有合您尺寸的衣裳。” 目送两人离开,秋泠仙子冷冷看着吕序,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很不简单:“本仙子方才粗略看了一眼,这店里的东西的确不错,吕小姐就不挑一些吗?” “你觉得我需要吗?”吕序施然反问。 “长成吕序小姐这样,确实不需要外物装饰。” 秋泠仙子很少服气人,但她服气吕序的美貌,长着这样一张脸,相信论美貌没有人能比得过吕序。 吕序眼中带笑道:”虽然我还没有正式拜师修仙,但我觉得灵脉的数量,不应该成为修仙路上的障碍,你不必因自己的灵脉非互生而耿耿于怀,更不必觉得自己不如秦宝珠。” “你……” 秋泠仙子骇然,吕序竟能看透她的心思。 吕序悠然道:“仙子喜怒形于色,你的心思不难猜,我赠仙子一句话:仙路漫漫,来日方长。” “……” 秋泠仙子有些困惑。 吕序眉眼含笑道:“祈风长老便是两道灵脉,如今不照样成了贵派的长老。” 此言一出几名女仙修马上明白,吕序笑笑道:“我的两位姐姐都是独灵脉,我有办法能让他们既保持清醒,又毫无痛苦的情况下移植灵脉,但是他们听完我的想法后都拒绝移植灵脉。” “怎么可能,没有人能做到,让人既保持清醒又感觉不到疼痛,若有又何至于有那么多人惨死啊。” 秋泠仙子不是初出茅庐之辈,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吕序的话,冷冷道:“你以为我憎恶秦宝珠,是因为她夺走本应属于我的真传弟子之位,我是憎恨她为了一个真传弟子之位,害死了数名散修。” “吕序愿意倾听,仙子可愿意坐下来说一说,以后进了仙修界也好多长个心眼。”吕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面对吕序的好奇心,秋泠仙子冷冷道:“我没什么话可说,只是提醒一句:在仙修界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灵脉。” 打进入修仙一途,秋泠仙子目睹过太多死于被强行抽取灵脉的修士,世上若真有能让人保持清醒,又不会让感觉到痛苦的办法,何至于会死那么多修士啊。 吕序轻轻哦一声道:“多谢仙子提醒,但我方才说的话是真的,南离真的有办法让人在清醒情况下,毫无痛感完成抽取移植灵脉,日后遇上有需要的人可以向他们推荐,我们不过是收取些灵石罢。” “吕序小姐,修仙之人岂能为俗务所累。” 秋泠仙子一听就皱起眉头,总觉得吕序是另有所图,提醒自己不能轻信吕序。 吕序不以为然笑笑道:“修仙也需要资源嘛,南离用自己的办法赚点灵石不为过,再说这也不算是坏事?” “吕序小姐说得没错,这不算是坏事。”秋泠仙子犹豫再三道:“此法若传开,本仙子也相信,大多数人愿意花灵石达成心愿,但是如此轻易就得灵脉,对于我们这些辛辛苦苦修出灵脉的人太不公平。” “没想到仙子修行多年,既然还在寻求公平!”吕序笑笑道:“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不公平吧。” “???” 秋泠仙子不解地看着吕序。 吕序笑笑道:“我是天生灵脉。” 天生灵脉,秋泠仙子倒抽一口气道:“老天爷对吕序小姐真是眷顾有佳,相比较下确实是很不公平。” “吕序小姐,本仙子越发好奇,你有几道灵脉。”秋泠仙子觉得吕序像个谜,第一眼看到她的美貌,以为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可过后才发现她活得很平凡。 “不知道。” 吕序不假思索回答,她确实不知道,极品灵脉由几灵脉组成。 秋泠仙子想到自己方才的提醒,淡淡道:“吕序小姐学得真快,马上知道要保护自己的灵脉。” “你错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吕序诚恳地回答道:“我连惊梦仙子都能轻易打败,在你们面前又何须刻意隐瞒。” “吕序小姐撒谎可不是世家小姐该做的事情。”秋泠仙子忍不住挖苦道:“惊梦仙子是结丹后期修为,实力在修仙界虽然不在第一、第二阶梯,但也在第三阶梯前几位,能轻易打败她至少也得是元婴修为。” 吕序并不指望对方马上相信,反正目的达到就行,笑笑道:“来日方长,以后我们总会有机会切磋。” “吕序小姐未能进玉清门,如何有机会跟大师姐切磋?”秦宝珠遗憾的声音传来,店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但很快就被一个惊讶的声音打破。 “这种款式的衣裙,我们方才怎么没有瞧见。” “以前也没见过这样的衣裳,我也想尝试一下,掌柜的赶紧让人取来我们试穿。” 原来小姐夫人们被秦宝珠身上衣裙款式吸引,纷纷围过去探讨,女掌柜马上为大家介绍:“这是齐胸襦裙,适合体态丰盈的人穿着,奴家马上安排人去取,但数量不多喜欢的不要错过。” 秦宝珠本想过来跟吕序说话,结果却小姐、夫人们围得移不开脚步,直到仅有的几套齐胸襦裙送到才解脱。 摆脱众人的围观,秦宝珠走过来故作天真道:“吕序小姐有打败惊梦醒子的修为,为何不能进玉清门,此事说不通,除非我师尊和诸位师伯并不知情。” “若是如此,没事的。”秦宝珠有些得意道:“回头见到师尊,我跟他提一提,没准破格许你进玉清门。” “秦小姐误会了。”吕序懒懒道:“我说的是我不会进玉清门,而非我不能进玉清门。” “???” 玉清门几位女仙修都很困惑。 吕序笑而不语…… ( 正文 第237章 、京都来了女仙修3 “人家是大罗仙门的准弟子,自然瞧不上你们玉清门。” 秦宝珠对吕序的态度心生不悦,还想要假装友善一番,却被一个陌生又嚣张的声音挖苦讥讽。 从外面走进来几名,穿着青色制服的女修士,很明显他们来自另一个门派,态度也比玉清门的女修士更加嚣张跋扈、盛气凌人,看着就让人觉得不好相与。 “吕序小姐,这位师姐说得可真的,你为何不告诉我。” 秦宝珠回过头质问,一副事不关紧高高挂起的吕序,有意无意把战火引到吕序身上。 吕序慵懒地看一眼来人,回头看着坐身边的秋泠仙子道:“这几位又是哪一派的女修,他们看起来很厉害的模样。” 骤然知道吕序是大罗仙门的准弟子,秋泠仙子很是震惊,还是一脸倨傲道:“他们呀是上清门的弟子,修为平平就是脾气大,还老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吕序轻轻哦一声没说什么,梵行曾跟她说起过仙修界门派的事情。 玉清门、上清门、太清门在仙修界并称三大上仙门,三大上仙门下面还有常融、玉隆、梵度、贾奕四大中天门,余下门派不论大小皆称为下仙门。 三大上仙门也称三清圣境,四大中天门合称四层梵天,在他们之上还有一个大罗天,即天玄尊者所在门派大罗仙门。 进入大罗仙门是许多修士毕生的梦想,但条件实在太苛刻,除了像吕序、梵行天生极品灵脉,还有就是参加每十年举办一次的选拔盛会,前十名才有机进入大罗仙门。 是有机会而不是一定能进入,除了实力还要拥有特殊的灵脉,不然无法承受大罗仙门的功法。 骤然得知吕序是大罗仙门的准弟子,在场的女仙修们都不淡定、不服气,他们修炼了那么长时间,参加不止一次选拔盛会,却还是没能进大罗仙门。 但吕序,凭什么呀? 秦宝珠想到方才还在吕序面前炫耀,自面上一阵白一阵红,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忽然想起秋泠仙子先前说过的话,忍不住抱怨道:“大师姐,您早就知道吕序小姐的要进大罗仙门,为何不早早提提醒师妹我,还看着师妹在吕序小姐面前出丑。” 这番话是有意让人误以为是,秋泠仙子因为嫉妒小师妹,为了让她出丑,故意隐瞒吕序要进大罗仙门的消息。 秋泠仙子冷哼一声道:“你要是买好了,赶紧付钱走人,还要去拜见师伯师叔他们,人家吕序小姐根本不想搭理你,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吕序小姐才不会……” “你说了那么多话,吕序才回了你几个字,有没有点眼力劲。“ 秦宝珠还想为自己辩解,秋泠仙子丝毫不给她攀谈的机会,看一眼吕序起身就大步往外面走。 同行的几位女修也跟着一起离开,秦宝珠有些急了,大声道:“吕序小姐,你为何隐瞒自己是大罗仙门准弟子的事,是为故意看我笑话吗?” 那女掌柜的忽然冷冷开口道:“真是人丑多作怪,明明是她进来就在吕序小姐面前显摆,说自己是什么互生三灵脉,还是门派的真传弟子,等吕序小姐以后进了玉清门可以照顾什么的话,如今又怪吕序小姐头上。” “掌柜说得没有错,她就是人丑多怪,方才还故意用牛乳茶泼大师姐。” “我也记得吕序早说过不会进玉清门,是她狂妄自大自以为,吕序根本不屑搭理,倒是跟你家大师姐相聊甚欢。” “……” 店里的夫人、小姐们,一句句把当时的情形说清楚。 “你们跟他们解释什么呀?”吕序抬手制止众人道:“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他们过问。” “吕序,你不要不知好歹,我们是看在吕相的份上才帮腔。”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没好气地反驳,意思是让吕序别不知好歹,别跟她买同样的东西。 吕序笑笑道:“知道了,长玉郡主,你手上的珍珠发簪不一错……” “掌柜的,这一套珍珠发簪本郡主包圆。” 长玉郡主不等吕序说完,把几支发簪统统拿到手上,吩咐丫头马上去付账。 其他人看到后也赶紧把喜欢的东西拿在手上,命仆从赶紧去付账,生怕被吕序买了同款衣裳首饰。 “吕序,你一个才接触修仙的人,凭什么能进大罗仙门。”上清门的大师姐厉声质问,吕序笑笑道:“怎么,如今仙门招收什么人为弟子,需要经过你一个小小筑基修士同意吗?” “你……” 上清门的大师姐顿时说不上话。 秦宝珠发现自己又一次被无视,明知自己没道理,还是不甘心道:“吕序小姐,戏弄对你友善的人,有意思吗?” “吕序根本没搭理你,何来戏弄一说。”长玉郡主为感谢吕序手下留情,离开前不忘记帮忙怼秦宝珠一句,才得意洋洋地走出羽衣坊。 秦宝珠的面色更加难看…… 吕序悠悠开口道:“你的互生三灵脉来之不易,别总作妖招人记恨,毁了你灵脉。” “你是什么意思?” 秦宝珠有些紧张,毕竟如今是在人家的地头上。 吕序冷冷道:“方才你大师姐对你又骂又没好脸色,知道大家为何都不帮你说吗?” “为什么?”秦宝珠紧张地问。 “因为大家都看得出来,是你故意把牛乳茶泼到她身上。” 吕序轻叹一声道:“你是想让这些世家千金小姐,以为未来的大师姐是个脾气大,不好相处的人吧。” “你,你们……” 秦宝珠看看四周的贵女们。 忽然想到什么事情,扔了一块蓝荧荧的宝石到掌柜手上。 望着手上陌生的宝石,女掌柜拿不定主意悄悄看向吕序。 秦宝珠马上大声道:“这是灵石,修炼必备之物,一块就能抵白银百两。” 知道一块灵石值百两,女掌柜马上道:“秦姑娘,一套衣裳用不了这么多钱,我去给你找零,您是想要银两还是银票。” “不必找零了。”秦宝珠冷冷道:“方才侍候我试衣裳的丫头干得不错,余下的银子都赏给她吧。” “这也太多了,奴家不能要。”兰儿马上拒绝道:“秦姑娘方才还试穿了另外两套衣裳,您当时也很喜欢,不如就一起买下来,反正衣裳总是换洗,多备两套也无妨嘛。” “那就依你的,另外两套我都要了,回头你送到长安街的凤来仪客栈。” “是,奴家一定会亲自送到。” 兰儿笑着应下,还亲自送秦宝珠出门,发现秋泠仙子他们还在门外面。 那女掌柜也拿着几个荷包出来道:“几位仙子头回到京都,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有时间常来逛逛,我们是不定期推新品。” “几位仙子慢走。” 两人回到店里,就发现吕序拿着灵石在研究。 女掌柜上前道:“小姐,灵石我们还没入账,你这样拿走我们不好交待。” “青鸾,放一百两到柜台,算我把灵石买下。”吕序说完对众女道:“我的钱都用来买灵石,你们可以放心挑选。” “吕序……” 上清门的大师姐才开口,就看到吕序把灵石放到鼻子里前闻了闻。 吕序根本不理会别人的目光,又敲了敲听听灵石的声音,正要用内力捏碎看看时却青鸾一把夺走。 “一百两银买来的东西,不是让您用来捏碎。”青鸾把灵石收进荷包里道:“灵石我来保管,你要研究它是由什么构成的,等太子殿下把灵石送上门再研究。” 吕序惊讶地啊一声。 青鸾道:“反正朝廷的事情不能花咱们的钱。” “你的格局太小了,怪不得互生三灵脉也只能给我当丫头。”吕序搓搓手道:“这研制灵石怎么能算是朝廷的事情,若是我能分析出灵石的成分,就算造不出来也能找到矿脉,朝廷回报给我们何止一百两。” “是呀,奴婢格局小,以后的账你自己来管。” 青鸾把灵石塞到吕序怀里,负气地离开羽衣坊,女掌柜想说什么却被顾客唤走。 吕序不以为然地拿出灵石,就听到有人阴阳怪气道:“把互生三灵脉的人给奴婢使唤,吕序小姐,你的排场可真够的大啊。” “我四个丫头都互生三灵脉。”吕序漫不经心道:“方才那个负责管理外面的账,一个负责我的生活起居,一个负责府上的杂力,还有一个只在厨房负责给我做饭,哦对了连我们府上看门的大爷都是双灵脉,那又怎么样?” 上清门的女修有些纳闷,灵脉在南离这么寻常吗?” 那女掌柜道:“这有什么呀,鄙店内的女侍十有五六都有灵脉,连奴家都是独灵脉。” “灵脉在南离不是稀罕物,差不多的人都有。”一名年轻的夫人提着几个镂金香囊过来道:“我就是四灵脉,要是有什么办法能抽走一道灵脉就好。” “快了。”吕序下意识地回一句。 “吕序小姐,你是在开玩笑吧。”上清门的女修马上道:“你不知道抽取灵脉是很痛苦的事情。“ “知道呀,就是要在清醒的情况剖腹抽取,移植也是如此。”吕序头也不抬回答道:“这个问题很快就能解决,上官神医已经研制出药物,如今就差剂量调整问题。” “什么意思?”大师姐不解地问。 “意思是我们有能让人既保持意识清醒,却又感觉不到痛苦的办法。” 吕序盯着灵石懒洋洋道:“我劝你们要考虑清楚,到底是女子腹部留条疤可不是什么好事,再说你们又不用上战场,追求那么高的修为干嘛,难不成是为了跟我打架,你们打得过我吗?” 那位夫人呸一声不屑道:“我们修炼是为了容颜不老,腹部留疤总好过脸上长皱纹。” 吕序终于抬起头,才发现说话的人是燕于飞,冷冷道:“张少夫人,你都嫁人生子了,还在乎什么皱纹啊。” “老娘不怕死怕老,不行吗?”燕于飞说完盯着吕序道:“你跟上官守若关系好,他真的有办法,让人既能保持清醒还没有痛感剖腹抽走灵脉。” “确切点是一种药品。”吕序懒懒道:“调整好剂量,就可以让身体局部失去痛感。” “你说快了,究竟要等到时候?”燕于飞过来坐下追问,吕序不咸不淡道:“这种事情你得去问上官守若。” 燕于飞自然不信:“上官守若经常给你治病,下回你见他时顺便问问。” 吕序嗯一声举起手中灵石,运转真气轻轻一捏,本以为灵石会碎成粉末落在掌上,结果直接消散在空气里。 “吕序,你个败家精,一百两就这样被糟蹋掉。”燕于飞从震惊中回过神,马上数落一通道:“吕相知道了,少不得挨他一顿训斥,没准还会扣掉你下个月的月钱。” 吕序不以为然道:“这个不用担心,吕相不过问俗务,银钱的事情他一概不过问。” “灵石乃地脉灵力凝聚而成,散了自然会消失于天地间,若有灵脉你们早就发现了,何需吕序小姐费劲研究。” 上清门的大师姐冷冷盯着吕序道:“你还是勤加修炼,不要以进了大罗仙门就能站住脚跟,实力不行门内小比照样会把你淘汰,还有新弟子往往得接受来自外门的挑战,若是输了位置就得让给挑战者。” “几位仙子的实力,跟惊梦仙子比孰强孰弱?”燕于飞故意老话重提道:“京都的人都知道,惊梦仙子曾经被吕序摁地上揍,怎么可能会输给你们。” “惊梦仙子虽风品极差,但怎么说也是结丹后期的修为。” “你们扯谎也不脸红,结丹修士岂是尔等凡人可以打败。” “……” 燕于飞的话遭几名女修集体反驳,只好对吕序道:“你快展示一下实力,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的厉害。” 吕序懒懒回了一句“无聊”,悠然顺着橘王的毛:“无论是习武还是修炼仙术,初衷是为了保护身边重要的人,不是用来跟别人比划、炫耀、争高低。” 抬头瞟一眼几位女仙修道:“改天有机会,光明正大地打败我,岂不是私下里斗殴更有意思。” ( 正文 第238章、 古墓出事1 “你有这样的勇气,我很佩服。” 上清门的大师姐看着吕序,甩下狠话道:“记住了,我叫云遮月,是筑基后期修为。” “云遮月,好名字,筑基后期修为。”吕序懒洋洋道:“我记住了,期待你的表现,我会在大罗仙门等你来挑战。” “吕序小姐,你还是没有告诉大家,你为何能进大罗仙门。” 云遮月还是不愿意相信,眼前年纪在仙修界算奶娃娃的丫头,能凭实力进大罗仙门。 吕序想一下笑笑道:“我未婚夫婿是大罗仙门的弟子,他在哪我便在哪,你们也可以试试这个办法,没准也能进大罗仙门。” 这个回答马上招来女修们一阵鄙夷,果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京都贵女们也纷纷投来的白眼,你丫头的明明是凭实力进大罗仙门,偏偏说自己是靠关系。 尤其吕序还一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模样,更加让人觉得她可憎可恶,上清门几名女仙修气呼呼离后,吕序马上遭到众贵女们的围攻。 “你是不是有病呀。”燕于飞最先开口:“你明明是凭本事进大罗仙门,干嘛非说自己靠关系。” “胡说八道,我明明是靠美色迷惑梵行。”吕序不假思索地反驳,瞬间招来更多白眼。 燕于飞冷冷道:“你就作吧,小心把自己作死,别指望我会为你掉眼泪,顶多给你烧点纸钱。” “你能给我烧纸,我好感动啊。” “滚。” 燕于飞没有好脸色,这个丫头就是不知道好歹,不是在作死就是在作死的路上。 吕序笑笑道:“我的实力和灵脉在京都不是秘密,但凡打听一下就会知道,他们若是连打听一下都不愿意,到时候就别怪我像小时候打尜一样,把他们一个个打下台,再说低调是我的修养嘛。” “我呸。”燕于飞才不吃她那一套:“你这不是故意在招人嫉恨嘛。” “他们连这点气量都没有的话,还修什么仙啊。”吕序抚着橘王道:“习武是修身,修仙修的心境,过于争强好胜难成大器。” “梵先生说的?”燕于飞问。 “我说的。”吕序笑嘻嘻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有道理。” “你何必呢。” 燕于飞无法理解吕序的思维,明明有更直接的办法,非要往自己身上惹麻烦。 吕序打了个呵欠道:“私下揍他们容易,但会给皇上惹麻烦,还不如在一个合情合理的场合,把他们揍到心服口服为止。” “你一个姑娘家,管朝廷的事情干嘛,那些都是男人的事情。” “怎会是我要管朝廷的事情,是敌人总以我为借口挑衅南离。”吕序叹气道:“我巴不得天天躲家里偷懒,他们爱挑战谁就挑战谁。” “说实在最近京都来了那么多仙修,还常跟城里的百姓起冲突,眼下官府和巡防营还能压制他们,万一以后来了更厉害的人物,官府和巡防营打不过怎么办。” 燕于飞有些担忧,张纪霖时常要调解两者的矛盾,自然担忧夫君的安危。 吕序安慰道:“你放心,寻常修士进了京都修为会被压制,张纪霖他们能应会;还有但凡超过筑基修为,踏进京都时太子殿下就能感应到,他会一直留意这些人的去向。” 梵行说过结丹期修士已能撼动山河,所以绝不能让他们在京都内动手,若有需要可以当场击杀掉。 “想不明白,朝廷为何要让修仙门派入驻南离?” 燕于飞有些郁闷,吕序淡然笑道:“因为我们没有修炼法门,唯有让修仙门派入驻,我们才能掌握修炼的法门。” “我们有火器,根本不用惧怕他们,还修什么仙啊。” “眼下火器还有用,可是将来就未必,我们必须两者兼备,才能保护南离、保护好大家。” 吕序知道她是心疼夫君,每天当值辛苦了好几个时辰,回去还得潜心苦修,根本没有时间休息,更别说是在妻儿身上花心思。 面对闺蜜的担忧顾虑,吕序含笑道:“请修仙门派入驻是暂时,将来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主动权会回到南离。” 燕于飞看着吕序忽然叹气道:“你一个人得应对一群女修,压力一定也不小,确实需要在一个重大场合,好好挫一挫这些修士的锐气,让他们知道我朝也厉害人物,休想在南离作威作福。” “是啊,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嘛。” 吕序知道域外,还很多未知势力都在暗窥视南离。 那些入驻的修仙门派就是墙头草,他们没在背后捅一刀已经很不错。 都是出身官宦世家,燕于飞也知道合作不过是利益使然,真有事时未必会第一时间出手,顶多是在暗中观望,随时准备更换合作对象。 想要震慑住这帮人,必须拿出强硬的实力,即便吕序不愿意也不得被动地面对。 吕序悠悠道:“知道我压力大了,你们还不抓紧时间修炼学习,总不能每次有挑战都我一个人扛吧。” “我已经成亲了。”燕于飞委屈地拒绝。 “你不是要青春不老嘛,不修炼怎么青春不老啊。”吕序故意逗她道:“你夫君可是很认真在修炼,小心他修炼有所成后,你们可就是老妻少夫,你能想象那个画面,你能接受那个画面?” 燕于飞咽了咽口水什么也没说。 吕序看向其他女子道:“你们也是,不好好修炼,可能连婆家也找不到。” “我们这都个年纪,还能修炼吗?”一名女子过来问。 “方才那些女修士,随便拎一个出来,年纪可能都是祖母的祖母,咱们这个年纪算什么呀。” 吕序不以为然道:“还有,悄悄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域外修士的灵脉都是修炼修出来的,而我们是天生灵脉,比他们具有更大的优势,所以年龄不是问题,有没有决心才是问题。” 几句话就激起众女修炼的热情,同为女子吕序很清楚,女人嘛最害怕的不是死,而是变老变丑。 燕于飞盯着吕序道:“你如今到底是什么修为?” 吕序想了一下道:“方才那些女修说惊梦仙子是结丹后期,那我应该比惊梦仙子高一些吧。” “应该不止高一些吧。” 那女掌柜也抽空过来凑热闹,跟顾客打成一片也是为了销量。 吕序想了想道:“你们忘记了,修士在京都修为都会被压制,离开南离后的实力也是非常可怕。” “且域外除了有仙修门派、世家、朝廷觊觎南离,还有很多未知的势力也在暗中窥视,这些域外势力进入南离的方法虽不尽相同,但目的都是为了夺取南离的修炼资源。” 回想起把她元神引出体的三个大能,吕序若有所思道:“你们需知道,武林门派有正邪之分,仙修界也是如此。” 吕序想一下道:“我和先生在雪城头回接触的仙修,他们的实力可没有被压制,还利用丹药给雪部制造出大批高手,再加上一支狼族组成的队伍,若是没有火器当时我们未必守得住雪城啊。”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都没听说。” “去年……” “吕序小姐。” 从门外传来一声急促的叫唤,打断吕序到口的话。 吕序回头看到宝光冲进来,气也不及喘就急急道:“吕序小姐,明公子那边出事,殿下让您赶紧过去瞧瞧。” “什么时候收到的急报?” “大概是半个时辰前吧。” 宝光答完马上道:“殿下的意思是,您马上过去瞧瞧,看看出了什么问题。” 吕序听完没有马上行动而是抬起手臂,宝光还要说什么时,一只虫子从吕序袖子里爬出来,在指尖上撼动翅膀。 “吕序小姐这是什么东西!” 宝光惊讶地问,吕序小姐身上怎么会有一只活虫。 吕序缓缓道:“你回去告诉太子殿下,就说明净公子没有生命危险,多半是被鬼吓到。” 盯着虫子宝光想说什么,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忽然拍向虫子,宝光暗叫一声不好,忘记了猫这种东西最喜欢扑杀活虫。 吕序的动作比橘王更快,迅速收起虫子,把它塞到宝光怀里道:“我先过去瞧瞧情况,你代我把橘王交给先生,或者是交给我爹,让他们把它带回寒园。” 橘王的份量宝光差点没有接住,尴尬地笑笑道:“吕序小姐,你把猫养得真好,胖得奴才差点抱不动。” 吕序嗯一声就转身就消失在眼前,宝光调整一下姿势:“诸位小姐尽兴,奴才把橘王送给梵先生,这家伙养得够沉,奴才可抱不了多长时间。” 宝光抱着橘王匆匆离开,坐上马车往赶去京畿处,把橘王交到梵行手上。 “吕序小姐让您把猫送回寒府。” “知道了。” 梵行接过橘王把它放到案上。 从衣袖取出几块肉干放在案上,揉着橘王胖乎乎的脑袋安抚。 “吕序离开前还说了什么话?”墨烬离从公文堆里抬起头道:“或者说有什么话交待,需要本殿着人帮她准备好。” ( 正文 第239章、古墓出事2 “吕序小姐让奴才转告殿下,说明公子没有生命危险,多半是被鬼吓到。” 宝光重复一遍吕序的话道:“奴才还看到一只虫子从吕序小姐衣袖里爬出来,差点被橘宝给抓到。” “是追踪蛊。”梵行边给橘王喂肉边道:“火器司被毁后明公子找过序儿,请她陪他去查看地形。” “查看地形……”墨烬离想一下笑笑道:“以明净的脑子,能提前想到新火器司的选址不奇怪,你知道他为何一定要找吕序陪他过去吗?” “为何?” 梵行配合地问。 墨烬离放下笔道:“明净他怕鬼啊。” 答案有些意外,梵行更不愿意让吕序跟明净独处,漫不经心道:“怕鬼为何找序儿,女子属阴更容易招鬼,跟序儿比武功高强、煞气重的古眠公子更合适,他为何不找古眠公子陪他探查地形。” “跟鬼比,他更害怕吕序。”墨烬离笑着解释道:“古眠能给他壮胆,但吕序能弄清楚是什么鬼,甚至还能造鬼。” “我先前只说过序儿能造出鬼火,造鬼却是头回听说。”梵行伸手挠挠橘王的下巴道:“序儿曾说过,世上没有鬼,鬼都在人心里。” “吕序从小能窥视人心,造出来的鬼比真鬼更可怕,本殿也被吓到过几回。” 墨烬离心有余悸道:“父皇不许她插手朝堂的事情,就是不想给大臣太多压力,谁心底没藏着些秘密,只要不影响朝局稳定、不危害百姓生活,父皇和本殿殾能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必要点破。” 梵行若有所思道:“臣觉得皇上多虑了,序儿清楚水至清无鱼的道理,才懒得探听他人的秘密,除非她感到危险。” “即便如此还是让人感到很不安。”墨烬离望着梵行道:“吕序懂得太多了,多到让人感觉她一人之力,足以覆灭一族一派一国,甚至是一个世界。” “你们多虑了。”梵行笑笑道:“序儿灭国灭世干嘛,闲得慌吗?” “吕序的两个灵魂一正一邪,你有没有想过……”墨烬离停下笔郑重其事问道:“如果有一天两个灵魂容不下彼此,两者只能存其一,你应该如何选择。” “是任由他们斗得你死我活,还是你告诉她你更喜欢哪个灵魂。” “臣也不知道。”梵行怔了一会儿道:“严格来讲他们是一体,无论选择谁是对也是错,臣能做的是保护好序儿。” “算了,还是说说你吧。”墨烬离岔开话题道:“你见过逍遥王后,忽然主动搬离龙吟山庄,是不是看到什么事情,本殿知道你也有窥视人心的能力。” 梵行想一下道:“逍遥王有自己的家庭,臣硬塞进地去,会破坏这个家的美好。” “但是不加入就无法公开你的身份……”墨烬离犹豫一下道:“其实你不搬走,父皇也不会开口让你搬走。” “若等皇上开口再搬走,臣岂不是连留在京都,留在南离的机会都没有。”梵行淡然一笑道:“臣自己一个人上哪都无所谓,但序儿不能随臣浪迹天涯,就算序儿愿意吕相也不会同意,还不如主动表明态度,换一份平静的生活。” 梵行抬起头,望着墨烬离认真道:“我自己也想过上平静的生活,怕只怕他们……” 见梵行欲言又止,墨烬离猜到他的意思。 逍遥王或许不会对梵行怎样,他那位王妃及一双儿女就难说,谁让梵行如此惊才艳绝。 沉默了良久,墨烬离才又开口:“有什么好担忧,且不提你如今的实力惊人,吕序就足以碾压他们,你们联手能把仙修界给翻过来,他们该讨好您才对,小皇叔。” “本殿有一个想法,觉得非你不可。”墨烬离盯着梵行,忽然叹气道:“如今修仙门派纷纷入驻南离,往后出入南离的修士会越来越多,出现的问题也会越来越多,需得有个人出面主理。” “所以呢?” 梵行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墨烬离笑道:“你既是仙门中人又是朝廷的官员,再加上你的修为,当南离国仙门督察司的司长最合适不过。” 说完后墨烬离激动得猛一拍大腿道:“不错,就应该设立一个仙门督察司,以免有修士仗着修为欺压普通百姓,更有甚者把南离有灵脉的百姓,当成猎取灵脉的对象,我们得研制出一套法度管理他们。” “编写修制一部法典不是容易的事情。”梵行想一下道:“回头我问问师尊,域外那些国家,他们有没有相应法典,找来我们参谋参谋,尽快编制出一部法典,南离国绝对不能发生内乱。” “最少得十年。”墨烬离给出一个时间道:“十年时间足够南离适应修仙的生活,足够我们成长强大,保护南离。” “放心吧,有序儿在,我们一定能让南离屹立天下之巅。”梵行觉得吕序说得对极,想要在当下保住南离、保护南离的百姓,他们必须得仙术与科技同修。 墨烬离感慨道:“吕序永远想到我们头,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本殿的脑子不及她转得快,不及她敢想敢做敢当。” “如今为了南离的将来,为了南离的百姓,本殿愿意支持吕序的想法。”墨烬离知道接受新理念,他和父皇,以及朝臣们都需要时间,但终究会慢慢接受改变,不变就得淘汰掉。 梵行垂眸一笑道:“序儿一直在撰写书稿,殿下可以请皇上有空请也读读。” “好啊。” 墨烬离知道吕序的书,一定是旷古之作。 梵行看一眼石晷道:“差不多该用午膳了,序儿来不来得及回来用膳?” “你要不给她送过去,以你的速度须臾间的事情。”墨烬离打趣道:“你们索性早点把婚事办了,天天腻在一起。” “如今朝廷上下都忙得脚不沾地,如果没有意外我跟序儿的婚事会拖一拖,没有一个稳定的南离,我跟序儿就算成亲还是会聚少离多,我不愿意跟序儿过那样的生活。” “你应该听说过,薄家的女子一定爱上某个人,就会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是的,臣听说过。”梵行淡然笑道:“殿下一定不知道,梵氏还是神州大陆之主时,历朝帝皇都没有后宫。” “就天宫那高高在的环境,只有两个人不孤单吗?”墨烬离想想都觉得冷清道:“还是我们离都好啊,把自己跟百姓摆在同一个高度上,与民同乐。” “臣还是去看看序儿吧。” ( 正文 第240章 、古墓出事3 废弃古墓在南离立国之前已经存在,修建于什么年代没有人知道。 历朝历代都有史学家来考察,希望能找到离火之都起源的线索,可惜几千年过去了,依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人已经不记得这个地方,由于长年没有人烟,古墓外围 “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吕序盯着古墓阳宅正殿墙上的图案,冷静地明净的护卫莫庄。 莫庄鼻息间是吕序若有若无的幽香,望着曼妙如诗画的背影,艰难转移注意力道:“队伍驻扎了一段时间,进古墓前还请摸金骑的把上下阳宅阴宅都走过了一遍,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公子才敢跟在工部的官员进来考察地形。” “昨天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或者有没有感觉有什么动静,或者是什么地方跟平时有所不同?” 吕序在梦里那个世界,见识过隐形颜料的神奇,怀疑墙上的图案用的也是隐形颜料,猜想昨天发生过什么事情,无意间让墙上的颜料显现,看来他们得重亲评估古墓的价值。 莫庄想了一下道:“昨天……昨天也没什么不一样,就夜里下过一场大雨,公子想着墓门没有合上,担忧雨水渗进来弄坏研制器材,天没亮就带着属下过来关闭墓门,结果一走到古墓入口就发现情况不对,里面居然光亮如白昼。” “你家公子没有安排人在这里值夜吗?” 吕序觉得有些奇怪,以明净的谨慎没道理不安排人守夜,用着他天没亮就进墓。 莫庄压低声音,心有余悸道:“吕序小序,这里可是古墓,就算是废弃的也是阴气极重,到了更加阴森恐怖,谁敢在墓里过夜,是以公子只在营地安排人值守巡夜,古墓这边就没有安排值守,再说哪个不要命来古墓盗窃。” “后来呢?”吕序继续问。 “公子在外面问了两句,里面有人回应,公子当时又害怕但又放心不下里面器材,只好壮着胆子进墓。” 莫庄扫一眼吕序,发现她仍在看墙上图案,继续道:“我们进古墓阳宅以后发现,墓内虽光亮如白昼,却没有任何蜡烛火把之类的东西,墙上还多出很奇怪的图案,就好像是换了一座古墓。” 换了一座古墓? 吕序忽然想到什么事情道:“我们先去把你家公子带出来,回头再来研究上面的图案。” “吕序小姐知道我家公子在哪!”莫庄感到十分惊讶道:“公子受惊跑掉后,属下曾下阴宅寻找,却发现原来入口已经打不开,属下又试了旁边的几个门,除些被墓里的机关斩杀,不得不向太子殿下传信求助。” “大家都错了,这并不是一座废弃的古墓。”吕序回过身道:“只是我们没有在对的时间来古墓,是以没有发现真正的古墓,好巧妙的机关啊,可惜陆江停伤还没有愈合,不然肯定知道如何解开机关。” “眼下该怎么办,要不属下回去陆公子抬来。” 莫庄了解自家公子,再不赶紧把他救出来,怕是会吓疯掉。 吕序抬起手臂,一只虫子从里面爬到指尖,莫庄一脸惊讶道:“吕序小姐,何时养了一只虫子做宠物。” “这是追踪蛊,跟着它就能找到你家公子所在,不过有我在它也派不上用场。”吕序把蛊虫收起,闭上眼睛不说话。 “吕序小姐,你的意思是……” 莫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眼前一阵黑,本能地发出一声受惊的尖叫。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莫庄跟他主子一样,遇到一点儿小事情也大呼小叫。 古墓深处,明净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觉得自己一定是出城门没拜佛祖、祖先,才会这么倒霉撞鬼,被鬼逼得如此狼狈。 “世上没有鬼,世上没有鬼……” “南无阿弥陀佛……”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明净不是催眠自己,吕序说过世上没有鬼就没有鬼,嘴里却念一会儿佛号,默颂一会儿《正气歌》壮胆。 很遗憾吕序没能第一时间看到这一幕,因为她又落错位置,照理说古墓都没京都大,京都她没有出过错,但在古墓里面她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莫庄被吕序带着瞬移了几次,两只眼睛都在画圈圈,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更别说自家主子的安危。 吕序觉得有些不对劲,目标地远的有误差可以理解,古墓才多大竟会接二连三出错,传出后怎么在京都、仙修界混,扯了扯有些歪的面纱道:“莫庄,要不我们还是跟母蛊走吧。” 莫庄惊讶地啊一声,吕序尴尬解释道:“好像有什么力量,影响了我的判断力,无法一下到达你家公子所在地。” 此言莫庄脸都白了,抱着头大叫:“完了完了完了……连吕序小姐都被影响,一定是鬼打墙,救不了公子,我们也要被困在古墓里,没有人会来救我们。” “鬼叫什么,不是还有母蛊虫嘛。” 吕序实在受不了咋咋呼呼的莫庄,忍不住吼了一句,做了一个封口动作。 莫庄委屈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吕序深吸一口气放出母蛊虫道:“别看它小小的,但对气流特别敏感,知道风是从哪吹过来,所以跟着它准没有错。” “母蛊虫真能带我们离开古墓?” “至少它能带我们找取你家公子,让他不至于被吓死。” 吕序笑眯眯回答,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古墓连她都能影响,何况是一只小小的蛊虫。 此时放出蛊虫还另一层用途:很多古墓的磁场机关能影响人的判断,但对人以外的生物却不会受影响,怕只怕影响她的不是古墓机关,而是古墓里的强大存在。 下墓前凝神探听过,除了明净外活物只有些蛇虫子鼠蚊。 吕序深知以自己的修为,古墓方寸之地若有她感知不到的存在,只有一种可能:对方修为远在她之上。 目前唯有先找到明净,再尝试离开古墓,表面上还是踏春般散步,边走边欣赏墙上的壁画,实则是想从壁画了解对方的来历,一会儿好对付。 “吕序小姐,母蛊虫真能带我们找到公子?”莫庄小心翼翼试探,生怕吕序是在哄他深入古墓。 “怎么,不相信我?”吕序表面上漫不经心地回答,暗道:“吕沐雨初学养蛊术,我也不敢保证一定有用,还是先找到明净再做打算吧。” 阴森古墓里,吕序是唯一的依靠,莫庄敢说不相信。 “吕序小姐,你都不害怕吗?” 纵然自己是男子,行走在这样诡异的环境里,他也是心惊肉跳。 “害怕有什么,鬼吗?”吕序笑笑道:“跟你们说过多次了,世上没有鬼,鬼都在心里面,尤其是在年代久远的古墓里。” “为何?”庄莫好奇地问。 “古人为了防止有人盗墓有无数种手段,其中一种就是利用药物让人产生幻觉。” 吕序不咸不淡科普道:“你心里害怕什么东西,就会给你幻化出什么东西,你想象中它有多强大,幻象就有多强大,所以你最好尽管放空自己,什么都不要想。” “什么都不想……有点困难?”莫庄迟疑一下问:“吕序小姐,您不担心自己中招吗?“ “我中的寒毒是天下第一毒,寻常的至幻药对我不起作用。”吕序笑着回答,不知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忽然轻轻哼起乐曲。 莫庄不知吕序哼的什么曲,只觉得旋律轻扬婉转,听着让人身心愉悦。 吕序的哼唱音量并不大,却能传送到各个角落,至少明净若没有晕倒,应该能听到她的歌声,知道她也在其时里也算是一种安慰。 母蛊虫飞得并快,吕序背着小手,哼着曲子悠然跟在后面。 吕序是表面看起来惬意,其实心里很着急,他们在明人家暗,主动权主在手心里很不安。 忽然一道寒芒袭来,直冲莫庄面门,吕序迅速将他一把拉开,寒芒险险飞过,打到前面的蛊虫,吕序心里一惊面上却依然保持平静。 “吕序小姐……” “别慌,没有蛊虫,我还有别的办法。” 吕序用传音入密道:“把听觉闭上,我要把敌人从暗处逼出。” 莫庄看到母蛊虫被毁,原本还担心找不到自家主子,听到吕序有办法,马上按她的话闭上听觉。 吕序轻轻哼起《问殇》的旋律,这首曲子几经修改,终于有了一个终极版本,不再敌友不分误杀,而是可以明确受用目标,让莫庄闭上听觉是因为他离得太近。 问殇的旋律是唯美动听,配着吕序略带沙哑的声音,却在唯美中多了一丝忧伤。 吕序边走边把臂钏滑下来,在一条狭长甬道前,轻按下机关变成长鞭握在手上,边往前走边哼唱问殇,边凝视探听着古墓里的动静。 咔嚓…… 接收到一声,机械启动的声音。 吕序一把抓过莫庄迅速后嫁,就在他们消失瞬间,密密麻麻的枪头从两边墙体射出。 莫庄望着钉在地枪头,咽了咽口水道:“没想到年代如此久远,机关还能正常运转,不知道墓主是什么人物。” “无论生前有多厉害,如今也不过一副骇骨,有什么值得崇敬。”吕序不以为然,方才他们并没有触碰到任何机关,机关却无故启动,除非是…… 吕序抬手往入口边沿一拍,硬生生震下一块人头大小的碎石。 莫庄看到吕序无故打坏墙壁,方要开口问就看到吕捡起碎石,扔到插满枪头的通道上。 “吕序小姐,这样就能破解机关!” 莫庄惊讶地问,吕序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静静观察通道的情况。 过了好一会儿,没有听到机关启动的声音,吕序取出帕子拭拭手道:“按照先前的路线,我们快速通过吧。” 吕序率先往前走,以极快的速度通过通道。 莫庄也紧随其后,几乎是在吕序落下的同时,他也通过了通道。 “吕序小姐,这回机关为何没有启动?”跟吕序身后,莫庄好奇地问,明明第一次他们也是这么走。 “估计是机关只能用一次,用过以便作废了。”吕序漫不经心地回答,莫庄想一下道:“那您方才放通道扔碎石又是什么意思?” “投石问路。” 吕序简洁回答,反正答案说了你也不懂。 莫庄半信半不信,吕序已经将眼前石门打开,但里面没有并没有棺椁,而是一座布置奢侈华美的宫殿。 吕序回身把通道上碎石吸过来,宫殿里面一推,石块在空中碎裂成无数块,反复回荡撞击着宫殿各处,直到所有碎石跌落地上。 “进去吧。” 吕序缓缓走入内,细细打量宫殿的布局。 莫庄边走边小声呼唤道:“公子,公子……您有没有听到属下的声音。” 边呼唤边检查殿内摆放的箱笼,打开最后一个箱笼时,忽然看着自己手惊讶道:“吕序小姐,快看,这些箱笼上面据然没有灰尘,莫非是有人居住。” 吕序嗯一声算是回应,没进来前她就注意到,宫殿里不仅没灰尘,甚至没有尘土已久的味道。 眼前这座宫殿规模毫不比宫里的殿宇差,甚至是更加简朴大的气,还有宫内布幔……吕序细细观摩过材质,竟跟身上的天炎蚕丝是一个材质,还可以更好点。 吕序闭上眼睛聆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却闻似有若无的熟悉的味道。 确认空气中确实弥漫着香味,吕序嘴角一勾笑问道:“前辈用的胭脂水粉不错,居然能留香这么长时间。” 空气中的味道就是胭脂水粉味道,而不是外面花香、药香,尽管对方一直没有现身,但足见如今的墓主,是一名修为远在自己之上的女性。 莫非跟夜帝老祖宗一样的,隐世修行的女修前辈。 “吕序小姐,您在跟谁说话?” 忽然听到吕序说话,莫庄吓了一跳,人都没一个莫非是跟鬼说话。 吕序才要开口回答,忽然一个极细的破空声音传来,想都没想就挥动手中的长鞭,袭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 正文 第241章 古墓危机1 吕府。 “太爷爷,太爷爷……” 吕沐雨匆匆来到吕老太爷居所,礼也不及行就拉着他往外面跑,边跑边道:“小姑姑出事了,还可能受伤了,您快去通知小姑父去救她,去晚了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序儿不是去坐镇新店开张!” 吕老太爷愕然问,以孙女的修为在南离几乎是无敌手,怎么会无缘无故受伤。 “雨儿就是从新店回来,掌柜娘子说太子的人来过,让她去办件事,人根本为在羽衣坊,还有您快看看这只蛊虫。” 吕沐雨打开掌心,露出一只红色的虫子解释道:“前些日子,小姑姑跟雨儿要了一对追踪蛊,说是有个朋友要去个可能有危险的地方,不放心想时刻了解朋友的情况,雨儿一时调皮在她身上也下了追踪蛊。” “所以?” “雨儿手上的母蛊虫忽然示警。” 吕沐雨指着掌心红色的小虫子道:“母蛊原是白色的,如今变成粉红色,说明小姑姑在与人交手,或者已经受伤。” 闻言吕老太爷没有多说会什么,捞起吕沐雨施展轻功来到寒园,方到门外就看到梵行提着食盒出来,不知道是要给谁送饭。 骤然看到吕老太爷和吕沐雨,梵行也很是惊讶道:“祖父、沐雨,你们怎么忽然过来,是不是府上有什么事情,需要世叔出面解决,他如今在宫里跟皇上议事,今天不回府用午膳。” “是……”吕老太爷一急,竟然结巴说不出话。 “小姑父,小姑姑出事了,你快去救她,不然会有生命……” 吕沐雨话还没说完,梵行已经消失在眼前,吕沐雨怔怔大声喊道:“小姑父,我还没告诉你小姑姑在哪呢?” 吕老太爷也想到了这点,转念道:“景泽最近总跟太子在一处,许是他知道序儿在哪里,不然不会一听说序儿出事,就马上知道上哪找序儿,我们还是进去等他们回来吧。” “朱鹮啊,有什么好洒好菜赶紧端上来,我要喝两杯。”吕老太爷走进大门大声吩咐。 “太爷爷,您等等我。”吕沐雨在后面追着道:“我还没把话说完呢。” “你这孩子……”吕老太爷回过头道:“有什么话,我们进去再说,别教外人听了去,又传出什么流言。” “哦……”吕沐雨恍然大悟,赶紧追上去道:“我手上的原始母蛊,可以感应到小姑姑身体损伤情况,蛊虫的颜色越深说明小姑姑越危险,小姑姑是不是遇到可怕的人物,我们要不要帮忙。” “傻丫头,太子殿下、景泽,还有你小姑姑,是南离年轻一辈里修为最高的。” 吕老太爷叹气道:“若是他们都对付不了,我们过去就是给他们添麻烦,还不如在这静观其变,若他们需要救援时,你我也好及时通知天玄尊者。” “还是太爷爷想得周到。” 吕沐雨上前,挽着老太爷往里面走。 **** 噗…… 吕序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这是她恢复武功第一次受伤。 望着面前不知是人是鬼的白发女人,恐惧再次在心底滋生,回头对莫庄道:“疯女人盯上我了,你快走,找个远点的地躲起来。” “吕序小姐……” “快走。” 吕序忍着痛,咬咬牙从地上爬起来,挡在莫庄前面。 莫庄自己怕得要死,嘴上还大声道:“吕序小姐,属下不能抛下你不管。” “你先管好自己。” 吕序抬手拭掉嘴角的血,冷静打量着白发配着年轻容颜的女人,是个不错的美从,气韵跟天玄尊者倒几分相似。 估摸是像夜帝一样,是隐世修行的仙修前辈,躲在古墓里潜心修炼,不小心被他们打扰以,边暗示莫庄快走边壮着胆解释道:“前辈,晚辈无意冒犯,进来只是为了找回同伴,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走。” “前辈放心,古墓的秘密我们永远不会提起。”吕序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对方的回应,无奈道:“前辈修行多年应该听说过大罗仙门,兴许还有挚友在该门派……” “是又如何?” 白发女人终于开口,许是很长时间没说话,几个字也说得一顿一顿。 吕序觉得有戏,小心翼翼道:“晚辈是大罗仙门的准弟子,您可否看在先辈们的情谊上,放过我们三个小辈,等晚辈回去马上说服皇上放弃改造古墓。” 即便当年面对颂长公主、太后他们,吕序的姿态也没有放得这么低过,但眼白发前女人真的十分恐怖。 白发女人也打量着吕序,似乎是在考评她的话是真是假。 那边莫庄已经悄悄摸到殿门,吕序一颗心也紧张得砰砰跳,速度快得快罢工,盯着对方大气也不敢出。 噔噔噔…… 静寂的古墓,莫庄逃跑的脚步声格外明显。 “大胆。” 白发女人怒斥一声。 吕序马上喷出一口鲜血,这就是仙修大能的实力! 瞬间吕序觉得自己离死亡特别近,终于明白高境界对低境界的压制有多可怕,别说灵力连内力她都无法运转。 那种气势就像一座大山压下,吕序拼命抵抗也无法直起身体,但又不能松下那口中气,一旦气散了对方的气势就会马上把她压扁,咬紧牙关死命地苦苦支撑。 “本尊看你还能撑多久。” 白发女人森然看着吕序,眸子深处分明有一丝欣赏。 吕序可没有闲情琢磨对方的心思,眼下她只想着如何摆脱压在身上大山,只要还没得道成仙就是肉体凡躯。 从衣袖里滑出一个密封的金属圆筒,按下机关拼尽全力朝对方扔过去,白发女人抬手要挡开,圆筒却瞬间爆炸,蓝色的火焰马上在狭小的空间内四散。 殿宇瞬间被点燃,白发女人不得不运转灵气笼罩身周,等殿内能烧之物烧烬时,眼前早没了吕序的身影,气得一拍碎烧得发烫的墙壁。 原来吕序趁着瞬息时间,拼上内伤施展出一纵千里。 脱离白发疯女人的掌控,吕序也顾不上明净和莫庄,提着裙摆不顾一切飞快奔跑。 ( 正文 第242章、古墓危机2 哈哈…… 白发女人疯狂的笑声在古墓肆虐。 吕序用力敲击身边的墙壁,女人森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要挣扎,你逃不掉。” 威胁的声音逼得吕序拼命敲打墓室墙壁,希望能找到另一条出路,这个疯女人太厉害,压制得她无法再次动用内力, 困在眼前的墓室里找出路。 “没有用的,这个墓室没有别的出口,你还是乖乖从我了吧。” 白发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墓室,站在门上笑意盈盈望着吕序:“本尊在这里生活了上百年,早就对古墓了如指掌。” “上百年……”吕序脱口问:“您不是墓主!” “这个时候了,你还能对本尊用尊称,本尊真是佩服你,这个时候还知道尊敬师长。” “那是晚辈教养好。”吕序冷冷回复,白发女人一步一步走到吕序面前:“看你打扮,应该是出身富贵人家小姐。” “晚辈除了是大罗仙门的准弟子,还是当朝右相的独女。”提到家世出身,吕序是极度自信道:“我们吕氏家也是有名的相门世家,南离立国千载,有一半丞相出自我们吕氏。” “名门世家子弟,看来你能进大罗仙门绝非偶然。” “晚辈能进大罗仙门跟家世没有关系,着实是因为晚辈的未婚夫婿是大罗仙门的弟子,他离不我……” “追寻大道理应斩断儿女情长……” “臭和尚才断情绝欲,我修的又不是佛法。” 吕序没好气地反驳,面上忽然一阵凉意,脸上的面纱被揭开,露出一张血色全无的苍白的小脸。 白发女人忽然逼近,捏着吕序下巴。 吕序挣扎了几下,没能摆脱女人的手,只好放弃挣扎。 盯着吕序苍白,嘴角沾着血迹的小脸,白发女人冰冷的眸子竟有了笑意,满眼惊艳叹道:“长好美的小娃娃。” “怎么有人能长你这样,好像用什么词语形容,都不足矣形容你的美丽,就是……以后只能随本尊生活在古墓里。”白发女人的语气里有一丝丝遗憾。 “生活在这里。”吕序忍不住讥讽道:“我看您是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吧。” 吕序嘴上不饶人心里却在打鼓,但还是试探一下对方,她在赌对方待古墓百年,不是为了修行而是被困。 白发女人被吕序一番嘲弄,呵呵冷笑道:“本尊会出不去,本尊随便施个术法,就能轻轻松开离开……” “前辈要是能离开,根本不可能跟晚辈相遇。”吕序打断对方的话道:“古墓里有东西能影响大脑的判断,无论前辈修为有多高,都休想逃出去古墓,除非……” “除非什么?”白衣女人冷冷发问。 “找到总控室毁掉机关。” 吕序相信,运转这么大的古墓运转,寻常动力做不到。 白发女人听后嗤笑道:“本尊还以为你有什么妙计,机关那么好破坏,本尊早就离开古墓。” “这么说前辈知道总控室在哪?”吕序惊喜地看着白衣女人,只要找到总控室,毁掉影响磁场的机关,就办法离开古墓。 “知道啊。” “前辈可愿意告知?” “本尊为何要告诉你?”白发女人笑眯眯道:“不如你留下来陪本尊如何?” “不怎么样。”吕序满不在乎道:“天黑前我若不回家,明天这座古墓就会被强行炸开,我们南离国的火器,连筑期的仙修都能轻易抹杀,何况是一座年代久远的古墓。” “把古墓炸开……”白衣女子看着吕序道:“你就在古墓里,他们不担心会误伤你吗?” “以我的修为,自保不是问题。”吕序信心满满地回答。 “你受伤了,如何自保。”白发女人松开手问:“你的两个同伴又该怎么办?” “他们不必把整座古墓毁掉,只需要利用爆炸产生的震动,破坏掉古墓的部分机关,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完成。” 吕序往墙上靠了靠道:“南离国对火器的使用,足以轻易毁灭仙修界任何一国,方才的东西只是我随手做的小玩儿,成品发射出去能毁掉一座城,即便是您也难以抵挡。” “本尊没有恶意,你个小丫头不必动不动就拿火器来威胁本尊。” “那不叫威胁,是好意的提醒。”吕序理直气壮道:“提醒您身边有一个实力能撼动仙修界的国家。” “你去过仙修界,你知道仙修界有多大,就随随便便说能撼动仙修界。”白发女人给吕序一个嘲弄的眼神:“你知道仙修界有多少修士吗?” 吕序笑笑道:“南离半数以上的人都有灵脉,还是天生的那种,如今又有仙门入驻,再加我们高科技武器……” “举国半数以上的人都天生灵脉!”白发女人震惊地打断吕序:“你是在开玩笑,你知道为了修炼出灵脉,我们当年花了多长时间、吃了多少苦,你知道仙斩的过程有多么危险吗?” “晚辈不知道。”吕序坦诚地回答道:“只是听说过仙斩很危险,但是没经历过。” “南离确实是一片神奇的大陆。”白发女人看一眼吕序道:“你说人姓吕,本尊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晚辈生于九月,九月又称霜序之月……” “你叫吕霜。” “是吕序。”吕序无奈道:“爹爹说霜字太寻常,不如序字有新意。” “天道自衡,天地有序,万物有道……”白发女人说了一番玄之又玄的话,吕序听得似懂非懂,无奈道:“真的没有前辈说那么玄乎,爹爹和娘亲就觉得以霜为名太过普通,不如序字有新意。” “你一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女娃娃,取一个男孩子的名字,真不知道你父母怎么想。”白发女人有些 “我娘亲名字更随便。”吕序不以为然道:“再说名字只是一个符号,跟我是什么人没有太大关系,还未请教前辈如何称呼,师承何门派。” “不告诉你。” 白发女人故意卖关子,吊一下吕序胃口。 吕序却从怀里摸出,朱鹮特意为她做的点心,还闻着味儿便骤然消失在手上。 抬头就看到白发女子拿着自己的点心,冷冷道:“以前辈的修为又不用进食,为何还要抢晚辈的食物。” “谁说高阶修士就不用进食。”白发女人咬一口点心,满意地点点头:“味道还可以,没想到你的手艺会这么好。” “前辈见过自己动手做饭的相门千金!”吕序十分诧异这位前辈的思维,说句实在话搬到寒园好几个月,她还从未踏进厨房半步,通常是想吃什么告诉朱雀一声就行。 “莫非你就是传说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 “前辈,那不是传说,是事实。”吕序不以为耻道:“娘亲去世得早,爹爹就我一根独苗苗,当然是供着养大。” 尽管在人际上受不少委屈,但在衣食住行方面,吕序还真没吃过一点亏,除了吕府每月的份例,光是宫里的赏赐就足以让她很吕宜、吕婕强十倍百倍,何须她亲自下厨。 “你真是一点都不以为耻。”白发女人对吕序理所当然的态度很是不屑。 “前辈,您不能因为自己生于苦寒,吃了修行的苦头,便期望所有人都跟您一样,凡事都得自力更生吧。” 吕序想一下道:“生活的苦我娘亲吃尽了,她不希望我再受半点苦,饶是如此晚辈年幼年时还是被人算计,半个月时间尝尽了肉体的精神两重折磨。” “肉体的苦……” “居然有人舍得对你这么标志的小人儿下手,真是难以想象。” 白发女人盯着吕序小脸道:“他们为何要折磨你一个小女孩,是不是你父亲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吕序眸光暗下,阴恻恻道:“是他长得太招摇了,被寡居的长公主看上,为了逼爹爹就犯,他们使计掳走了我,用尽酷刑折磨,最后还把我扔进寒池里,虽然捡回性命却饱受寒毒折磨。” “你父亲没有替你报仇?”白发女人坐下来问。 “他在那贱人脸上划了十几刀,虽没死却是生不如死,当然我们也不会让她死。” 吕序眼底下露出一丝阴恨:“至于在幕后操控一切的人,不久前我把她小腿锯了,接上一对大马猴腿,原本要给她接上一对驴蹄,结果驴腿的血管分布与人不同,接上了也会腐烂掉,我还给她喂了一种药,教她全身都长满毛,让她看起来更像一只畜生……” 哈哈…… 墓室里响起吕序疯狂邪侫的笑声。 白发女人惊讶地看着吕序,明明还是同一张脸,却像是换了一个灵魂。 “你……” “我很好……” 吕序打断对方的话:“但前辈很快就会不好,下回不要乱吃别人的东西。” “你竟敢给本尊下毒。”白发女人怔一下哈哈笑道:“方才觉得你聪慧,如今竟是愚蠢至极,本尊早入化神境,凡间的毒物对本尊不起作用。” “谁说晚辈给前辈下毒了,晚辈下的是……” 最后两个字吕序用口型说,白发女人愣一下怒骂道:“混账,你居然对本尊使如此下作的手段。” “点心是前辈抢走,与晚辈何关。” ( 正文 第243章 、古墓危机3 “前辈千万别动怒,动怒了血行加速,毒性发作得更快。” 吕序露出像魔鬼魅一样的笑容道:“想来前辈也不愿意委身于两个小辈,您要是带晚辈去总控室,晚辈可以带您去找解药。” “你做梦。” 白发女人呸一声道:“本尊现在便杀你。” 吕序面带笑容道:“解药不在晚辈身上,您杀了晚辈也没用。” “本尊修行了两千多年,没想到会栽在你这个小辈手里。”白发女人缓缓闭上眼睛,血气汹涌翻滚的感觉更加清晰,想要运转灵气压制,就听到吕序森然的声音。 “前辈千万别妄动灵气,此毒要是沾染了您的内丹,您就会像惊梦仙子那般,成为仙修界第一荡妇。” “惊梦仙子,赤羽国的羽惊梦?”白发女子强忍着血脉膨胀的痛苦问。 “前辈也认识那个无耻贱人。”吕序冷冷道:“贱人觊觎的爹爹美色,爹爹不从她便将他打伤,我就废了她的修为,抽了她的灵脉取走的内丹,把她关在用镜子为墙的牢房里,只要她睁开眼睛就会看到自己苍老丑陋的模样。” “你比魔鬼更可怕。” 白发女人眸子再次冷下来,盯着吕序心脏发颤。 吕序嗯一声道:“我的丫头们也常说,我比反派更像反派,可是我的手段只用在敌人身上。” “生不如死,还不如杀了他们。”白发女人没想到小仙女下面,是一个十分难缠的小恶魔,这样的人绝不能进大罗仙门。 “晚辈不杀生。”吕序笑笑道:“做事还是很有原则。” “你这算什么狗屁原则。”白发女人冷冷讥讽,吕序笑笑道:“我也觉得,但先生不喜欢我杀生。” “先生?”白发女人道:“你已经拜了师。” “是我未婚夫婿。”吕序媚笑道:“上过几堂他的琴道课,唤习惯了改不了口,也多些情趣嘛。” “你竟与自己授业先生订亲,莫非是遵从家族安排?”白发女人有些好奇,以她性子不像是会听命家族的人,为何会答应这门婚事。 “抱歉,让前辈失望了,我们是两情相悦。” 吕序笑吟吟看着白发女人道:“前辈有心情关心晚辈的婚事,不如关心关心自己吧。” 白发女人也感觉到身体在发热,耳边还是传来凉嗖嗖的声音:“前辈或许不会相信,去年的这个时候,晚辈饱受寒毒侵害,命悬一线,是先生不惜修为,用自身精血保住我性命。” “晚辈这副身体,经历了至阴的寒毒侵蚀,还经历至阳的离火洗礼……” “你有这样的一番际遇,怪不得能扛住本尊的威压。”白发女人强压着翻滚的血气道:“你这副强悍的肉身,确实是修行大罗仙门功法的好苗子,只怕也会引来不少人觊觎吧。” “确实是有不少。”吕序不假思索道:“有三个老不死趁我闭关,神魂不稳把我的元神抽离身体。” 能把他人元神轻易抽离肉身,至少也得是元婴修为,白发女人沉声问:“你又从未修炼过任何仙术,如何摆脱他们使得元神重回肉身?” “是夜帝老祖出手,把晚辈的元神拉回来,临了时晚辈咬了一口其中一位老不死。” “……”白发女人嘶一声吸气道:“你这小丫头还真是不怕死,大能的元神你也敢咬,不怕被对方法力反噬吗?” “自从去岁被离火淬体,寒毒虽解了却油尽灯枯……”吕序顿一下道:“先生把晚辈放在龙脉上,借助龙气温养了好长时间,晚辈才从沉睡中醒来,却也难已阻止躯体日益虚弱,直到化蛇出现。” “化蛇?”白发女人惊讶道:“南离居然有化蛇出没。” “前些日子喂了它丹药,如今已成蛟龙。”吕序继续道:“当是它突然从吕府地下钻出,晚辈与父亲跟它缠斗多时,后来太子殿下和先生也来,但它还是把晚辈掳走,晚辈情急之下咬了它一口,误饮了好大一口它的精血。” “当时的情况犹如前辈眼下一般,全身滚烫如烈火焚烧,还好当时寒池近在咫尺。”吕序笑笑道:“原以为会死定,没想到睡一觉醒就否极泰来,后为就养成了一种习惯,凡是遇上强大的存在,晚辈都忍不住想咬一口。” “好了,说了这么多,前辈到底带不带晚辈去总控室。” “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白发女人顿一下道:“看在大罗仙门的面子上,本尊姑且相信你一回,走吧。” 吕序忍着剧痛挣扎爬起来,咬着牙跟着对方身后,转了一圈后竟回来原来的宫殿,不由暗道大意了,怪不得对方会及时现身,就是为了把他们吓跑。 “离火,你能收回去吗?”白发女人踏上大殿尽头的台阶,走到中间的龙座上问。 “没有工具,收不回去。”吕序如实回答:“晚辈受了内伤,前辈不必担忧晚辈会偷袭。” “脾气这么倔,将来到仙修界,免不了要吃苦头。”白发女人坐下后,伸一抬龙座的扶手的龙头,石阶前的地板马上移开,露出一个半明半暗的洞口。 “总控室就在下面,走吧。” 白发女人率先走下总控室,吕序小心翼翼跟在后面,敌强我弱啊。 走下一段石阶,本以为能看到总控室,没想到却是一座一模一样的宫殿,白发女人没走上龙座,而是径直走出宫殿。 腥甜忽然涌上,吕序强行咽下,勉强支撑着躯体跟在后面。 转了不知多少转后,终于来到一间石室前面,同时到达目的地还有明净和莫庄。 四人八目轮流对视,吕序暗暗给明净手势,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扶着墙道:“前辈,他们是晚辈的两个同伴,修为不及晚辈高,前辈不必顾虑他们。” “你也是互生三灵脉?” 白发女人直接问明净,眼前一下就出现两个互生三灵脉,看来小丫头的话不假。 明净看一眼吕序,收到她的暗示木然道:“回前辈,晚辈是互生三灵脉,晚辈的几位同窗也是互生三灵脉。” “南离真的大部分人都有灵脉?”白发女人有些犹豫。 “上至君王,下致黎民百姓,那怕是倒夜香的人都不乏拥有灵脉之辈。” 明净比吕序回答得更加详细,边说边看吕序的眼色,却发现吕序面色不对,面色是不是太过苍白。 “吕序,你没事吧?” “还有口气,赶紧解决机关。” 吕序扶着墙壁走到墓室里面,看到里面的情弄时,眼前不由闪过异样光芒。 望着眼前不停有小灯闪烁设备,明净不由傻了眼,看着吕序怔怔道:“吕序,这个画面跟你的画册上,某些画面相似度很高啊。” 吕序也没想到会在一个古墓里,看到近似梦里那个世界的精密仪器。 走上前细细看过眼前的设备,轻轻咳嗽两声道:“应该是来自同一个文明,只是这些设备相对落后一些,我试试能不能找到离开古墓的办法。” “毁掉就行……” “这些设备不能毁。” 白发女人才开口就被吕序打断。 吕序抚着设备道:“有了这些仪器和设备,我们就能做出更加精密的武器和机关,甚至对修行也有帮助。” “这玩儿帮助修行,你开什么玩笑。”白发女人讥讽地笑笑道:“本尊在这里待了上百年,修为也没见长多少,还不是得靠自己苦修才能提升。” “前辈不了解此物的作用,自然觉得它与修行无关,但在晚辈眼里它无价之宝。” 吕序把里面的设备都细细看过一遍,最终站在一个方盒面前,伸手按一下上面带红色的按键,面前的小方盒亮起来。 “吕序,你会使用这些设备!” 明净和莫庄惊讶地跑过去,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不停闪动的方盒。 吕序头也不抬头道:“这种设备我在幻境中见过,不过都是被淘汰的东西,我尝试一下修改古墓运转的程序。” “什么叫程序?”明净好奇地地问。 吕序想一下才解释道:“好比陆江停平时做的机关,需要改变运行方式时,就得去调整机关,而在这里只需要在上面修改就行。” 吕序指指眼前小方盒,其实在那个世界有个字叫——电脑。 白发女人没想到吕序真会用这东西,走上前道:“据说闭关幻境历世磨炼中,能记下来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 “还有这种说法!” 吕序惊讶地回头看一眼白发女人,就又回头研究眼前的电脑。 边研究边问:“前辈,您活了差不多两千年,可知道这座古墓的来历,或者说离火的来历。” 白发女人想一下才回答:“离火在仙修界称为天火,意思是从天外天来的火种,这种火看着没有热度,实则温度能瞬间焚毁万物,你们居然能控制天火,着实让本尊震惊。” “至于眼下这片土地,本尊也是无意闯入,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困在古墓里、 “前辈也是为了寻找修炼资源。”吕序不假思索地问,毕竟域外那些势力,对南离虎视眈眈不就是为了修炼资源。 ( 正文 第244章、 古墓核心的秘密1 “到本尊这种境界,想要提升修为除了自身勤修基练,凡俗之物已经不起作用。” 白发女人回答完望着吕序翻飞的地十指:“你折腾这玩儿有多大把握,还要多久才能离开这里,本尊可不想便宜这两臭小子。” “便宜我们什么呀?”明净不解地问,又看看一边的莫庄。 “前辈许久不食人间烟火,瞧见我的糕点一时没忍住……” “吕序的糕点前辈也敢吃,真乃猛人是也。”明净不等吕序说完,就猛夸一番白发女人道:“前辈啊,吕序那糕点就是一剂大补药,她吃没有问题,寻常人吃了就跟吃了*药一样,浑身燥热气血翻滚,您去活动活动就能解决。” “什么意思?”白发女人问,吕序没有给她下药。 “前辈,您补过头了。”明净安慰道:“前辈,您不用不好意思,被吕序坑是常态,习惯就好。” “谁坑她了,点心是她抢自己来吃。” 吕序下意识地回一句,让白发女人顿时一脸尴尬羞愧。 明净看在眼内,打圆场道:“前辈不用尴尬,神仙下凡也逃不过朱鹮的手艺,可惜朱鹮只给他们父女俩做饭。” “朱鹮是何许人也?”白发女人望着吕序问,为何只给他们父女做饭。 “回前辈,朱鹮是皇上赏赐给她的四个丫头之一,原来一等一的杀手到了她身边后,一个成了一等一的厨娘,一个做生意做得风声水起,一个成了打理家务的管事,一个专心打理她的生活起居。” 明净想了一下道:“还一匹修行了一千多年的雪狼妖,到了她身边后就乖乖做了看门狗,是比狗还要温顺尽责。” “雪狼妖……”白发女人哦一声道:“你们说是狼族首领狼啸,他可不止修行了一千多年,本尊刚入仙修界时,它还是一头小狼崽,活到现在也两千多岁了吧。” 白发女人看着吕序道:“以他的修为居然听命于一个小丫头,除非小丫头给了他什么好处。” “大白跟在我身边,南离就有它一席修炼之地,何乐而不为。”吕序头也不回道:“如今那么仙修门派想入主南离,就是看中南离的修炼资源,它会有这种心思不奇怪。” “你不是说把它打服吗?” “是先生打它,不是我。” 吕序不咸不淡回答道:“大白现跟雪宝它们相处得很好。” “雪宝,就是那只有三灵脉的猫……” “南离连畜生都有灵脉!” 白发女人更加震惊,暗暗感叹南离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明净不以为然道:“自从参加测试以后,我一直没有个疑问,你们仙修界灵脉真的那么稀缺吗?” “你知道本尊的灵脉怎么来吗?”白发女人叹气道:“我们灵脉是要修炼才有,而不是像你们天生就有灵脉,凡人修炼出灵脉要经历仙斩,仙斩就是要肉身接受天雷淬体,但经历仙斩往往是九死一生,事后还要闯关抢仙门名额。” “所以才有武修三境以上的高手,特意来到非仙修国家仙斩,仙斩结束后把普通武修当成他们补充修为的养料。” 吕序冷嘲热讽一番道:“这种人要是能修炼成仙,我每天要把老爷骂一遍。” 白发女人忽然道:“你未婚夫婿不喜欢你杀生,是不是觉得杀人会影响到将来仙斩,但是你们天生灵脉,仙斩这一关算是直接跳过,如果是这样你会不会杀生吗?” “晚辈也不喜欢杀生,能不杀生尽量不杀生,除非杀一能拯救成千上成的无辜生命。” “你做事还真是有原则。”白发女人无奈道:“不过挺好的……你这个大补药究竟用了药材,药力怎会这么猛?‘ “神兽麒麟、凤鸟的血,还有血婴人参等各种名贵药材。”吕序不假思索道:“没准还有先生的精血,晚辈觉得自己没有问题,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老是让我吃药,我嫌药苦他们就做成药膳、点心糖果,哄着我吃药。” “谁说你身体没问题,我听上官守若说你至今还没来葵水……” “你给我闭嘴。”没想到明净会提葵水的事情,吕序咬牙切齿道:“上官守若是不是疯了,这种事都跟你们讲。” “他不是疯了,是你不了解男人。”明净不以为然道:“你不知道我们男人在背后,都喜欢聊你们的女人的八卦。” “你们有毛病吧。”吕序忍不住吐槽。 “什么我们有毛病,难道你们女人在背后不讨论我们男人,聊八卦是全人类的共同爱好。” 明净盯着吕序的操作道:“你到底在试什么,为什么打上去又要删除掉,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我肚子好饿,你能不能快些啊。” “幻境跟现实还是有区别,你给我点时间熟悉嘛。” 吕序从衣袖里摸出一块肉干道:“你要是饿了,先啃一块狼肉干,本来是用来哄橘王。” 明净接过狼肉干道:“你把猫吃的东西给我吃?” “你饿嘛。” 吕序把肉干塞到他手上,继续研究眼前的电脑。 明净犹豫一下把肉干递到白衣女人面前:“前辈,要不要来一块狼肉干,虽然是药渣至少还能吃吧。” 望着肉干纵然是仙修大能,白发女人也不由心动,冷不丁吕序开口提醒:“你最好把肉干收回去或扔掉,除非你想前辈马上跟你洞房,虽然我也觉得年龄不是两个人相爱的距离。” ”吕序,舌头不想要了。” 白发女人冷声警告,以她的修为怎么会对一个小子心动。 吕序嗤一声:“晚辈是好心提醒你,再饿也要忍一忍,虽然是药渣但是活了几百年的狼妖的肉,还是有一定药效。“ “前辈,没吃没喝,你这一百多年怎么过呀?”明净都按捺不住好奇问,就算把他关在火器司,他顶多能待一个月,还得是有吃有喝的前提下,没吃没喝他一天都不行。 白发女人冷哼一声:“本尊修炼多年,闭关百年不吃不喝不算什么,只是会有些想念罢。” 吕序嗯一声:“晚辈闭关那几个月也没有吃东西。” “所以才让你吃大补药嘛。”明净说完抱着肚子坐下道:“上官守若说了,你这副躯体外强中干,必须长期调养。” “知道了知道了……”吕序不耐烦地赶人道:“你们先出去走走,弄好了我会通知你们,别在这里影响我的思考。” “你要赶本尊走!”白发女人诧异地问。 “前辈,走动走动,或许去打一套拳脚功夫,练练剑法,有助于药力发挥。” 吕序随便编了一个理由,白发女人自然不信,冷哼一声道:“本尊走了,你趁机逃跑,本尊岂不是依然被困古墓。” “以前辈的修为,何须在跟前盯着晚辈。” 吕序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就继续埋头苦干,她也想快但现实允许。 “序儿……” 忽然一声熟悉的呼唤传来,吕序惊讶地回过头。 ( 正文 第245章、古墓核心的秘密2 墓室门上,空空如也。 吕序由惊喜变成失望,有些不甘心道:“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唤我?” “序儿。” 众人还没回答,就又回传来一声叫唤。 吕序一脸惊喜:“先生,我在这里……”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顿了顿才道:“明净,这个地方不好找,你到上层去走动走动,先生应该是给我送饭,没准还有……” 闻说梵行是来送饭的,明净不等吕序说已经冲出总控室。 莫庄怔了怔赶紧追出去,边走边道:“公子,别走那么快,等等属下,小心又跑掉。” 白发女人好奇地打量着吕序,若有所思道:“为何是你的未婚夫婿给你送饭,而不是你的家人给你送。” 吕序顿一下才道:“朝中事务繁忙,爹爹经常没时间陪晚辈用膳,又担心没人盯着晚辈不会好好用膳,就会通知先生过来陪晚辈用膳,想来今天也是这样。” “你的教养没告诉你,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吗?”白发女人觉得吕序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前辈的教养里有没有一条,叫不要打扰别人做事。”吕序不耐烦地回答,似乎多了一个字都不想说,双手仍非快的敲打着键盘,似乎都任何都着急离开古墓。 白发女人忍不道:“人都来了,你急什么呀?” 吕序没有回答,不小心还敲错了一个键,只得删除掉重新再来过,手指却在不停颤抖。 “你未婚夫婿能找到这里?”白发女人盯着吕序问,吕序双手扶着桌面道:“他要是找不到我,就没人能找到我。” “你父亲也不行。” “爹爹眼里只有娘亲,有时间也只会守在娘亲身边。” “你娘亲不是已经……”白发女人忽然打住了,若有所思看着吕序的背影,父女俩有秘密。 两人陷入沉默。 古墓里全是明净的兴奋激动声音: “梵行,梵行,我们这里……” 莫庄跟在后面不由掩面,太丢脸了,哪还有太子伴读、火器司司长的模样。 梵行揉揉被回声震得嗡嗡响的耳朵,想着吕序戛然而止的声音,深吸气闭上眼睛凝神寻找吕序的位置。 “有了。” 片刻梵行睁开眼睛,转身走向其中一个通道。 他前脚刚走明净就出现,喘着气道:“本公子明明看到他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 “许是梵先生找到吕序小姐了,公子也赶紧回去吧。”莫庄从后面追上来,明净想一下道:“我们是从这个方向来,他从那个方向走,怎么可能找到吕序。” “公子,您忘记了,梵先生可是仙门弟子,自然有仙术可依嘛。” “公子我跟吕序,还有那位活了两千多年岁的老前辈,判断力都被受到机关影响困在古墓里,凭什么梵行没问题。” “……”莫庄想一下道:“兴许梵先生是有备而来,准备了什么设备,让他判断不受机关影响。” “公子还是赶紧回去,晚了可没有好吃,那个前辈都一百多年……” “那还不快走。” 明净又次不等人把话说完就跑。 困了这么长时间,偏偏吕序和莫庄下来时没带食物,他早就饿得发疯,听到吃就知道狂奔。 “你的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晚辈有些激动。” “……” 耳边隐隐传来,吕序与人交谈的声音。 想到她戛然的声音,梵行不由加快脚步,以她的性子除非遇到危险,不然不会再也一声不吭。 吕序快要被白发女人逼疯了,估计是一百多年没有说话,遇着个活就逮不停地找话题说话,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回答,到底梵行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这里。 “序儿。” 温和的声音近距离传来,吕序以为是听错。 古墓有机关干扰判断,梵行就算最近一直有在看她的写的记录,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这里 直到又一声轻响传来,距离也更近,吕序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缓缓地回过头,就看到梵行提着食盒,穿着一身常服站在门头上。 鼻子一酸,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梵行看一眼吕序的面色,放下食盒过来拉起她的手腕探脉息。 片刻后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扶着吕序的肩膀,命令道:“吐出来,马上。” “你敢阻止本尊进食。” 白发女人已经打开食盒,刚尝了一口就听到梵行的话,顿时按捺不住怒火要暴走。 从地上站起来要理论时,就听到噗的一声,地上飞下来小滩鲜血,抬头才发现吕序面白如金,才明白她受了内伤。 “本尊可没有动手打她。” 白发女人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向梵行解释。 陡然看到梵行的脸,面上竟露出花痴表情,怪不得是小丫头的未婚夫婿,原来都有着空前绝后的倾世容颜。 “先生,我墓里根本找不到方向,你如何一下就找到我。” 吕序震惊于梵行的速度,自己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他却一下就找到自己的位置。 梵行抬手拭干净吕序嘴角的血迹道:“沐雨在你身上也种了追踪蛊,我跟她要来母蛊虫,我还多带一件东西。” 从衣袖里翻出一块,被盘得十分光滑的黑石道:“我记得你说过,有些郧石可以干扰磁场,临走的时间便从你书房里取走一块,还好你给每块石头都做了标记。” 吕序接过石头细细端详,忽然拍一下脑门道:“我真是笨死了,都怪这些仪器一下吸引了我的注意。” “怎么了?” 梵行见她一脸懊恼。 吕序道:“想干扰大脑判断力,哪里需要什么程序,找件能干扰磁场的东西就行。“ “所以呢?”梵行把她打横抱起。 “先回去,改天再来解决古墓的问题。” 眼前的问题一时半刻无法解释,先回把伤养好再说,反正也不急在这几天。 岂料她话音刚落眼前便一黑,再次能视物时已经回到她的闺房,梵行把她放在床上:“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把上官守若提过来,让他给你疗伤。” “……前辈,您不能这样就出门。” 吕序才要开口拒绝,就看到白发女人要往外面走,吓得她赶紧制止。 ( 正文 第246章、 离开古墓 “为何?” 白发女人被在古墓上百年,终于有机会出头,第一时间就是想晒晒太阳。 吕序声音有些虚弱道:“前辈在古墓下生活上百年,眼睛久未接触阳光,骤然看到太阳容易造成暂时性失明,不如拿布蒙了眼睛出去,待眼睛适应了再揭不迟。” “朱雀,你给前辈备一块遮眼的黑布。” “是,小姐。” 白发女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一道娇俏的身影进来,径直走进卧室的另一扇门。 朱雀再出来时手多了一条黑绸带,还有一顶黑纱帷帽,走到白发女人面前福身道:“前辈,奴婢为您系上,再扶您走到后院晒晒太阳。” 朱雀转到白发女人身后,轻轻系上绸,再上帷帽道:“前辈久未晒太阳了,皮肤也要做好防护,以免被太阳晒伤。” “你这个小丫头倒是很细心,想得比本尊周到。” 白发女人没有排斥朱雀的接触,由着朱雀为她蒙上黑绸带,再带上墨色的帷帽。 朱雀亲陪白发女人到外面晒太阳,梵行才坐到床头边上:“那位前辈是什么来历,我能感觉到她的修为比师尊还高,是不是她把你打伤?” 吕序坐过去靠在他怀里道:“先生不必担忧,前辈没有对我出手,是前辈的气息强大,我修为太低被前辈威亚所伤;还好伤得不是很严重,服了药调息一会儿就没事。” “我在想,是不是修为高到一定程度,在南离就不会受压制。” “我去给你取药。” 梵行低在吕序额头上亲一下才起身取药,不想她继续操心劳神。 直接把丹药送进吕序嘴里,又亲手喂了水,盯着她咽下梵行才开口:“你接触修仙的时间不长,再过几年便没人能以气息威亚伤你。” 吕序轻轻嗯一声:“这位前辈一直不肯透露身份,似乎又认识大罗仙门的人,还知道大白本名叫狼啸,想来仙修界名望颇高。” 梵行扶她躺下,盖好被子道:“你安心疗伤,我稍后让古七请师尊过来,他应该认识这位前辈,有什么疑惑我都帮你问清楚,专心疗伤不许分神。” 药效来了,吕序打了呵欠,很快便陷入沉睡。 梵行坐到梨树下抚琴,看似互不打扰实则息息相关,琴声能助吕序在梦里静心凝神。 湖心亭上,白发女人终于摘下黑绸带,品着朱雀送上来的好茶,以及朱鹮亲手做的糕点,望着眼前的湖光水色出神,若有气思道:“就这么敞开着,你们不担心有人会往里闯吗?” 朱雀笑容可掬道:“回前辈,右相大人的府邸,普通百姓不敢闯,修士们也犯不着得罪权贵,就算是有哪个不知好歹的强闯,也会被湖里的机关拦下,越往里面机关越可怕,即便是结丹修士也不敢贸然往里闯。” “你家小姐多大?” “回前辈,小姐年方十六。” “一百六十岁?”白发女人惊讶地问。 “不不不……”朱雀连忙摆手道:“没有一百六十岁,就是十六岁。” “果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白发女人漫不经心道:“这么说你们南离人的寿元,就跟普通凡人一样,都是在百年内就会衰老死亡。” 朱雀含笑道:“绝大部人是如此,但习武的人随着修为不断,寿元也会不断增加,当修为到达三境或者三境以上,除非意外寿元也是无限接近仙修界上位者,比如我们小姐再长几年后,容颜便不会再有变化。” “那位梵行呢?” “梵先生比小姐年长六岁,又早早加入仙门,修为自然远高于小姐。” “本尊是想问他哪里人?” 白发女人换了一个方式打听,梵行这个年轻人有一种,孑然一身的孤寂清冷气质。 朱雀没想到对方会打听这个事情,甜甜一笑道:“回前辈,奴婢只知范先生来自神州大陆,别的事情便不太清楚。” “你家小姐长成那样,是不是有很多人爱慕?”白发女人有一搭没一搭问话,看似随口问问却是打探消息。 “爱慕小姐的人是很多,但敢娶我们小姐只有梵先生。”朱雀不以为然道:“我家小姐只服她打不过的人,梵先生就是她打不过的人之一,不过梵先生是真的很宠小姐,也很懂小姐的心意。” “你家小姐呢?”白发女人继续漫不经心问:“她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们小姐是个很低调、很随和的人,更不会跟外面乱嚼舌根子的人计较,实在气不过,顶多是写个话本、出本画册编排人家一回。” “你家小姐还会写话本,还会出画册。”白发女人笑笑没继续问,没想到吕序可以这么可爱,只是古墓里那个阴霾魅惑的笑容,怎么也无法从脑海里抹掉。 朱雀猜不出对方的心思,笑着应和道:“是呀,最贵的画册,在黑市、鬼市都炒到上百两。” 锵锵…… 忽然一阵鸣声传来,朱雀不以为然。 白发女人抬头就看到一双凤鸟盘旋而下,缓缓落在拂云阁的屋顶上。 随之又传来一声龙吟,庞大的身影从西面飞来,一头扎进湖水里面,只露出个头在外面,看得白发女人目瞪口呆。 “龙?” “是蛟龙。” 朱雀纠正道:“原是化蛇,不久前才化成蛟龙。” 白发女人不解道:“但它们为何喜欢来这里,是为了保护你家小姐吗?” “哦不是。”朱雀不假思索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我家小姐打小就招小动物喜欢,没想到竟连灵兽也喜欢小姐,大白、雪宝它们也该过来。” 果然话音一落,就看到一道庞大的雪身影,驮着一群猫气宇轩昂地走进拂云阁。 大白乖乖趴在门口,十几只猫熟门熟路爬上床找位置,看似是在睡觉休息,却是在吸收吕序外散的弥漫空中的气息。 “没想到她竟是这种体质!” 白发女人有些意外,却又不以为然地笑笑。 朱雀奇怪地问:“前辈,我家小姐是什么体质,为何那么招小动物和灵兽喜欢。” “这么说吧,灵脉决定我们的修行功法,但体质则决定在什么环境更有利于我们发挥,比如说本尊是风体质,在有风的时候发挥出的实力,要比平时强一半以上。” 白发女人看着朱雀道:“你家小姐应该是道体,道即自然,说明你家小姐与自然亲近,普通的小动物也好,灵兽也好在她身上感应到的,都是像大自然一样的气息,当然愿意与她多亲近。” “是最厉害的体质吗?”朱雀好奇地问。 “体质没有谁比谁厉害,因为每种体质在特定的环境里,都能发挥出超出其他体质的影响力。” 白发女人想一下道:“但有一种体质例外,这种体质在任何环境都能发挥巨大的影响,你们南离国要是出一个这种体质的人,举国上下的人修炼都不用灵石,直接吸取此人外放的气息就能修炼。” “这么厉害!”朱雀一脸惊叹道:“小姐的体质跟这一比,似乎不值一提。” “你家小姐的体质也很难得。”白发女人道:“至少以她的体质,训练驾驭一支神兽大军没问题。” “应该有很大的问题。”朱雀无奈道:“前辈看大白它们就知道,一个个在府里好吃好喝跟大爷似的,小姐是不会训练它们,只会把它们宠上天。” “你这么说吕序,她不会生气吗?” “她哪有资格生气,要生气也是奴婢们生气,明着是她在养,但吃喝拉撒全是奴婢们管。” 朱雀不假思索地回答,想了一下又道:“方才还听孙小姐说,今天一早有女修到店里买东西,用灵石结的账,小姐一时好奇要了来,结果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一下就把灵石掐碎,还白搭了人家一百两,回头青鸾又该数落。” “你们小姐在府上,地位这么低下呀。” 白发女人有些惊讶,古墓里,在她身确实也看不到大小姐的谱。 朱雀不以为然道:“老爷、小姐都是极和善的,从不把我们当下人看待,原本小姐交出龙雀令后,我们也要回到龙雀营复命,是皇后娘娘体恤小姐和老爷无人照料,消了奴婢们在龙雀营的身份,让奴婢们回来继续照料父女俩。” “当时奴婢不过离半天,老夫人拔过的丫头,就把上溯园折腾乌烟瘴气,还差点没把小姐给冻出毛病。” “什么奴婢如此嚣张,连主子也不放在眼内?”白发女人故意问,朱雀马上啐一口道:“那两个贱蹄子,心思根本不在小姐身上,都想着怎么爬上我们老爷床呢。” “爬你们老爷的床?”白发女人不解地问。 ( 正文 第247章 、欲收吕序为徒 “老爷年轻时也是南离第一美男,如今比年轻时更成熟有魅力。” 朱雀得意洋洋道:“那些郡主小姐们,别说给老爷做填房,就是能进寒园做个丫头他们也乐意。” “太夸张了吧。” 白发女人漫不经心应一句。 朱雀不服道:“才没有夸张,看小姐就知道老爷长得有多惊艳,不过饶是如此,论颜值他们都没有冠绝南离。” “南离还有比他们更好看的人存在!” 白发女人嘴上不服气,但对吕序的美貌却是服气,没想到还有人比他们更甚。 朱雀嗯一下认真道:“在南离颜值排第一的是太子殿下,据说长得比我家小姐还美,就连小姐也是心服口服。” “太子殿下一个男的,长得比吕序还美,他还敢出门吗?” “恰恰相反,太子殿下因为长得太美,至今还没有娶太子妃。”朱雀语气里带着一调侃,转而又道:“不过如今修仙兴趣,以太子殿下的实力,百岁以内不可能娶太子妃。” “太子殿下的实力几何?” “跟梵先生不相上下吧。” 两人一问一答,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时辰,一个声音从天而降。 “天韵师姐好生清闲,这些年教师弟我好找。” 天玄尊者由天而降,阔步走进湖心亭,悠然坐在白发女人对面。 朱雀添了茶后识趣地离开,天玄尊者才问道:“适才隐隐感觉到师姐的气息,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师姐这百余年里你在哪躲清闲?” “误入一个地方,被困了百余年,今天才得以脱困。” 白发女人,不,天韵尊者深吸一口空气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师弟,是不是师傅她老人家已经有了决定,才把你流放到远离师门之地?” “我可不觉得是在流放。” 天玄尊者乐呵呵道:“你见过随便拉一个人问,都是灵脉拥有者的流放地。” “南离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怎么会孕育出这么多的灵脉拥有者,还有吕序那样……” “师姐已经见过吕序。”一听到两人已经见过面,天玄尊者激动地打断道:“师姐觉得她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收她为徒?” “我可侍候不来这位大小姐。” 天韵尊者想到吕序的大小姐作派,还有阴晴不定的性子,毫不犹豫地拒绝。 闻言天玄尊都也不急,面带笑容道:“师姐,天生的极品灵脉啊,你要是错过了,一定会后悔遗憾终生。” “谁啊,吕序吗?” 天韵尊者愣一下问,天生极品灵脉,万年未必会有出现。 看到师弟坚定的目光,天韵尊者深吸一口气道:“这个小丫头心眼还真不少,说自己是靠关系进大罗仙门。” “吕序小时候吃过人心的苦,对一个陌人有所防备很正常。”天玄尊者叹气道:“如果没有那段痛苦垢回忆,吕序应该是世上最幸福的小女孩吧。” “师弟知道她是天生灵脉,那有没有看出她是道体?” 天韵尊者没想到吕序还跟她说过真话,换一个方式来试探,若知道吕序是个道体,怕是会更多人会惦记。 “道体!?”天玄尊者惊讶道:“我以为她能吸引小动物,是因为……” “算了,师姐就说收不收嘛。”天玄尊者想一下道:“你若是不肯教,师弟只好把她交给别的同门来教导。” “你确定吕序会服从管教?”天韵尊者有些犹豫,想了想道:“修仙可不是轻松的事情,吕序是锦衣玉食供着养大,进了师门受得了清修之苦,难不成破例允许她带个丫头吗?” “师姐多虑了,你只负责收她为徒传授她功法,在哪修炼怎么修炼,你根本不用管也不用担忧。” 天玄尊者一脸自豪道:“你见过吕序了,想必也见我那弟子梵行,他也没有在师门修炼过,师弟我也没有天天盯着,修为照样比其他师兄弟的弟子们强。” “吕序的未婚夫婿竟是你的弟子!”天韵尊者呵呵笑两声:“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妙不可言。” “他也是天生极品灵脉。”天玄得意洋洋道:“我当初收他为徒时,只觉得他天资过人,领悟力极强,真没有想他竟是天生极品灵脉,只师弟修为不及师姐,至今不知道他是什么体质。” “但南离还有一个更奇怪的存在,他没有参加过测试,但是样样都不输给梵行,我甚至怀疑他早就开始修习仙法。” “莫非是那位太子殿下?”天韵忽然想到长得比吕序漂亮的太子殿下,就看到师弟一脸震惊道:“莫非师姐见过他,能看出他是什么灵脉和体质吗?” “我没见过,听方才那丫头说起过。” 面对吕序这么好的苗子,天韵是有些心动,但一想到吕序邪魅的模样便犹豫不定。 迟疑再三才问:“吕序的性子有些古怪,初见时还是个开朗明艳的小姑娘,转眼就变得十分邪魅诡谲,跟换了个人似的。” “吕序有双魂症,两个灵魂一正一邪。” 天玄觉得竟然要把吕离交给师姐,就要让她了解吕序的情况。 想到吕序的遭遇,天玄淡淡道:“那场劫难给吕序的身心造成极大的伤害,有人在背后用活人做试验,吕序就是其中的试验品之一,后来她身体的伤虽痊愈了,折磨她的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心灵上的伤却无法医治。” 天玄叹气道:“其实一个小女孩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能活下来还没有疯掉已经很不错,双魂症真的不算什么问题。” “我考虑考虑吧。” 能被逼出双魂来,天韵能想象到吕序承受过的痛苦。 天音梵语般的琴声忽然止住…… 梵行双手按住琴弦,起身行礼道:“见过世叔……” “序儿怎么样了?” 吕颐进来就急急问,早有人通知他,女儿在救明净的过程中受伤,才急急赶回府。 梵行安慰道:“序儿只是受了内伤,服了药调息了一个时辰,如今已无大碍,睡一觉醒就会没事。” “是什么人伤了序儿?” 吕颐知道女儿修为有多高,南离能伤到她的人屈指可数。 梵行赶紧道:“回世叔,序儿受伤纯熟意外,是被一位在古墓修炼的仙修界的前辈,外放的气息所误伤。” “那不是一座废弃的古墓吗?” “回世叔,古墓并没有废弃,只是前人没遇上对的时间进古墓罢。” 简单说了一下古墓的情况,梵行犹豫一下道:“方才朱雀回来说,那位前辈是我师尊的师姐,如今也在寒园。” “序儿是被误伤,我也不好说什么,算是给她过教训吧。”吕颐叹气道:“近来序儿有些太顺,让她吃点苦头,知道天外有天、人上人也好,不然她尾巴都要翘上天。” “没想到你还是个很有原则的小辈,难怪能教出吕序这么有原则的女儿。” 属于女性的威严声音传来,两人抬头看到两道身影从天而降,天玄尊者和天韵尊者同时现身拂云阁。 这段时间仙修见多了,吕颐也没有太过震惊,只是觉得两人都比别的仙修更加强大,恐怕在仙修界也是重量级人物。 “见过师尊,见过师伯!” 梵行有条不紊地一一见礼,天玄也乐呵呵介绍了自己之师姐。 “弟子梵行见过师伯!” 梵行见过礼后,随即介绍了吕颐。 吕颐贵为一朝丞相,自然不会向方外人行礼,只是淡淡见过并没多言。 天韵却是另一般光景,尽管朱雀说过吕颐生得很好,还以为是夸张,见过本人才知道朱雀没有半分夸张。 跟梵行少年沉稳比,吕颐的成熟沉稳显然更有魅力,天韵愣了一下道:“能生吕序这样的女儿,父母果然非同寻常,你这小辈也着实很优秀。” “承诺前辈夸赞,受之有愧。” 吕颐谦虚地回答,想来这位就是误伤女儿前辈。 本以为活了两千多的人会盛气凌人,没想到竟如此平和,丝毫不有摆仙架。 见他不卑不亢,天韵含笑道:“我欲收令爱为徒,不知右相大人意下如何?” “作为父亲,自然愿意女儿有个强大靠山,但是……”吕颐忽然地一个转折道:“我还是不能强迫她拜您为师,前辈还是等序儿醒了,自己亲问问她吧。” “你可知道在仙修界,有多少人想做本尊的真传弟子吗?” “这跟有多少人想做前辈的真传弟子没关系,而是序儿绝不愿意长时间远离父亲。” 吕颐无奈叹气道:“如果前辈有折中的办法,小女或许会考虑,如果不能她也不会觉得可惜,她还可以拜景泽为师,景泽一直把小女教得很好,小女也很信任他。” 天韵没想到吕颐会这样回答,她一个大乘期仙修竟不如一个毛头小子,转念又想果然跟师弟预料的一样。 经过一番纠结、深思熟虑后,天韵叹气道:“你大可放心,本尊不会带她走,她留在南离修炼就好,梵行没有在大罗仙门修炼,照样也比别的真传弟子强。” 吕序这张脸就是个祸害,真回到大罗仙门,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麻烦,还不如留在南离修炼呢。 “若是如此,弟子便替序儿应下了。” 能有一个比师尊还强的人,肯收吕序为弟子,梵行觉得吕序不能错过。 天韵一听自然高兴:“很好,挑过好日子,举行拜师仪式,本尊要让整个仙界知道,吕序是我天韵的继承者。” ( 正文 第248章、爱是否永恒 “景泽,没问过序儿,就定下合适吗?” 吕颐最了解女儿性子,看似懒散实则极有主意,最不喜欢被安排的人生。 梵行不紧不缓解释道:“以序儿的情况,无论到哪都会被针对,论武学序儿确立难逢敌手,若对方强调要比仙术,序儿连仙门心法都没有看没过,更别说施展仙术。” “以序儿的聪慧,就算今天才开始学习,明天云跟比试也未必会输,你们还是再等等吧。” 吕颐突如其来的炫女儿,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但又没有反驳的理由,吕序的优秀值得当父亲时时挂在嘴边炫耀。 “本相只是觉得序儿多半也会同意,只我等替她作主,跟她自己拿主意还是有所不同,至少她得到了尊重。“ 大约吕颐也觉得方才那番太过炫耀,又连忙不迭地解释,以免得显得自己太过不庄重,尽管在场除了梵行,年龄的零头都比他大,根本不会在乎他一时失态。 “若不是亲眼所见,本尊都不相信你有吕序这么大的女儿,不知情者多半以为你们是兄妹,而非父女俩。” 天玄尊者这番夸人的话丝毫不夸张,随着吕颐修为提高,他的外貌也变得越来越年轻,除目光里多了几抹风霜怆然,跟梵行站在一起不像岳父像兄长。 “本相是个凡夫俗子,只迷恋红尘,让尊者见笑了。”吕颐有些苦涩道:“本相无心追寻仙道,只想多陪伴女儿几年。” 吕颐一直没有刻意打座修炼,而是受到女儿气息影响被动提升、突破修为,如今修为已经在吕老太爷之上,仅差一步便是踏进天境,突破三境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序儿一直都明白您心意,她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 梵行一直都知道,没有人能代替父亲在她心里的位置,即便是他自己也不行。 “我不需要她为我做什么,她平平安安就好。”吕颐的语气温和而坚定,怅然道:“你代我好好招呼两位尊者,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下面的人,我去书房处理公务。” “您尽管忙自己的事情,景泽会安顿好一切。” 梵行知道他是要去看吕夫人,父女俩从不把他当外人,他也主动揽下一切事情。 天韵尊者望着吕颐走远的背影道:“他很是伤情,许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人,怕在我等面前失仪才会匆匆离去,真是可惜了他的天资,硬生生被红尘俗事给耽搁。” “序儿说自她娘亲去世后,吕世叔便一直郁郁寡欢,若不是还要照顾她这个女儿,南离国便没有吕文相。” 这对父女都是一条路走到黑的个性,彼此是对方活下去的理由、是救赎,所以把吕序带到大罗仙门修行,是一个很不现实的决定。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天韵尊者轻声感叹道:“若非深陷情海,以他的资质,将来成就不会比你师尊差啊。” “师伯,弟子……”梵行担心他们反对他跟吕序在一起。 “你们呀……”天韵尊者叹气道:“你知道爱情最大的敌人是谁吗?” “弟子不太明白,请师伯指点。”梵行虚心请教,但不相信有人能插足他和吕序。 “是时间,漫长的时间能把一切冲淡。”天韵尊者淡淡道:“吕序父亲能对妻子深情不移,那是因为时间还不够漫长。” “若无意外,你跟吕序能活很长很长,甚至比我跟你师尊更长,或许有一天能获得永恒的生命,爱也随之永恒,但是对某个人的爱却不是永恒,你跟吕序好自为之吧。” 两千多年的岁月里,天韵尊者看到过无数对爱侣从相爱到相恨、相杀,而自己也曾是其中一员。 “师姐,你别瞧他们年纪小,脑子清醒着呢。”天玄尊者知道师姐的心结,安慰道:“以他们冷静的性子也会处理好感情的事情,你就别替他们费神。” 梵行遇到吕序时,还不知道有一天会踏上追寻仙道的路,现在也不知道如何接话。 他娘亲就是典型的例子,有过很多个人男人,可是没有一个留在她身边。 那些男人对她从情浓到情淡、情绝,长的十几二十年,短的就像他父亲那样,一夜风流老死不再相见。 天域之城下一任城主,他的生父据说是一位能庇佑天域之城的大人物,可是天域之城出事那年,给他传信却直到今天都没有再出现。 或许那位大人物跟逍遥王一样,早已有了家室,跟娘亲在一起不过是一时迷失,留下个孩子以及无法兑现的承诺。 梵行望着紧闭的房门缓缓道:“我的母亲有过很多个男人,从她对每个子女的态度,就知道她对哪个男人情浅哪个情深,哪个男人才是她一生的至爱。” “无法爱一个人到永恒,不过是爱得不够深罢。”梵行面带笑容道:“真爱一个人哪里会在乎什么结果。” “师尊、师伯,你们以为如何?”梵行把问题还给两位前辈道:“弟子让人交待厨房,做几个拿手好菜,师尊、师伯已经有百年未见,理应坐下来好好聊聊。” “聊什么呀?” 天玄尊者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梵行淡淡道:“南离国有那么多灵脉拥有者,三大上仙门肯定无法全部消化,大罗仙门可以择其优者入门。” 朱雀一听就明白,梵行在提醒他们,抓住两位大能的胃,就是拿到进入大罗仙门的资格。 “先生,您先招呼两位仙师,奴婢这就去厨房找朱鹮,让她把看家本领拿出来。”不等梵行开口,朱雀就主动请缨。 “你去吧。”梵行想一下道:“哦对序儿没有用午膳,让朱鹮准备一道血参鸡丝粥,一会儿小姐醒了要用。” “是,奴婢记下了,保证小姐一醒就能吃上。”朱雀退出拂云阁,心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也能修仙, “景泽,你有什么想法?” 天玄尊者是方外人,打理门派什么的不是他的强项。 梵行道:“当初在测试台,师尊为了弟子和序儿,承诺让三大上仙门先挑选弟子,但灵脉拥有者的数量早超出三大上仙门承受力,我们大可在余者挑选合适的弟子入门。” “何为合适者?”天韵尊者含笑问。 “大家都觉得,三灵脉者最适合修炼,但弟子却不以为然。” “你有何见解,说出来我们听听。”天韵尊者含笑问,总算听到一些有意思的话。 “弟子以为灵脉数量不重要,重要的是悟性。”梵行娓娓道:“悟性强的人,那怕是一灵脉、四灵脉、五灵脉,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的成就一定不比三灵脉,或者说互生三灵脉差。” “你很有自信。” 天韵尊者肯定梵行的话。 梵行道:“是序儿说得很有道理,弟子才会有自信。” 把吕序之前言论详说一遍,梵行才冷静道:“弟子觉得,我们不妨找一批悟性好的弟子试试,若成功大罗仙门南离分支,在仙修界的地位会更牢固,师尊、师伯以为如何?’ “若失败了呢?”天韵尊者问。 “失败了也不怕,在南离国抽取、移植灵脉,是很容易的事情。” 知道会被质疑,梵行还是把吕序的想法说了一遍道:“我们老早就征集了一些志愿者,做了不下百次试验,无论抽取还是移植灵脉,都能在意识清醒的前提下轻松完成。” “你们怎么做到的!”天韵尊者有些失态地问。 “我们有药。”梵行点到即指道:“序儿想把消息散开:其一让更多人来南离,用没有痛苦的办法解决抽取、移植灵脉的问题,避免有更多的修士受到伤害;” “其二……”梵行顿一下道:“南离没有灵石矿脉,通过这个办法可以引进灵石。” “小丫头要灵石干嘛?”天韵尊者面带笑容道:“灵石本尊还有一些,可以送她一些,算是给她拜师的见面礼。” “回师伯,序儿要灵石,一是为了研究,二是将来难免会到仙修界走动,有些灵石在身总会方便些,若是能打通双方的贸易往来更好。” 梵行忽然想起了太子的主意道:“哦对了,太子殿说要成立仙督府,专门解决、约束修士在南离的问题,不知道在仙修界哪国有类似部门,我们想借他们的章程参考一二,早日形成完整的体系。” “仙督府……太子殿下果真不凡。” 天玄尊者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他这么快就考虑这个问题,并且迅速给出应对策略。 梵行面带笑容道:“基于弟子即是仙门中人,又是朝廷的官员,殿下打算举荐弟子来当第一任仙督,师尊、师伯以为如何?” “还得从三大上仙门各选两个人放进去,以示此机构的公平公正。”天韵尊者补充一句。 “师伯说得不错。”梵行也补充道:“有他们在仙督府坐镇,真有修士闹事也能压一压,明天朝会后弟子跟太子殿下再议。” ( 正文 第249章、 答应拜师 喵…… 啊…… 拂云阁里,同时响起两声惨叫。 梵行马上冲进去,就看吕序捂着脸瞪着橘王,橘王冲着吕序骂骂咧咧。 “怎么回事?”梵行坐在床沿问。 “我做梦吃烤鸡来着,才咬了一口脸上就火辣辣疼,我想应该是咬到了橘王。” 吕序拿开捂着脸上,脸颊上三道醒目的抓痕,梵行愣了一下起身拿药箱,边帮她处理伤口边道:“想吃烤鸡了,等我有空闲,就陪你去南市集。” 本以为吕序会高兴,却听到她悠悠道:“你现在说话的语气,跟去年爹爹哄我时一模一样,结果他把我扔给你,你打算把我扔给谁啊,是外面两尊活神仙,还是让古七去南市集给我买。” “答应你了,不会爽约。”梵行含笑道:“猫抓的伤口要消毒,忍一下会有点疼。” “嘶……”吕序疼得吸了一口气,随之又是一阵冰凉,梵行帮她贴上纱布道:“伤口不要碰水,不要用手去挠伤口,过两天就没事。” 喵喵…… 橘王还在骂骂咧咧,小眼神十分委屈。 吕序给它递了一块肉干,橘王叫一声转过身,看来是真的很生气。 想到一只的猫的报复,吕序无奈又摸出一块,还是换不来橘王一个和解的表情。 梵行从荷包里取出一枚丹药道:“你都它们养成精了,一个个比人还精明,要不给点大好处你别想安稳睡觉。” 望着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吃药的橘王,吕序打了呵欠道:“你这样做它们会有样学样,按我谁要不听话,关几天禁闭,饿它们几顿,看它们还敢不敢造反。” 知道她向来是说一套做一套,梵行笑笑道:“你今天没有用午膳,我特地让朱鹮给你熬了血参鸡丝粥,你要用一碗吗?” 吕序嗯了一声,梵行马上吩咐朱雀去取粥。 朱雀伺候她喝粥时,吐槽道:“小姐真是倒霉,好了内伤又添了外伤。” 忽然犹豫一下道:“小姐,万一它们将来真修出人形,会不会记恨您给它们去势之仇,将来找您报仇呢。” “大白都修了两千多年了,你看它变成人没有。”吕序不以为然回一句,望着占据着自己大床的猫道:“它们顶多算是开了灵智,成为那些人口的中灵兽罢。” “怎么不见雪宝呀?” 吕序没看到雪宝有些意外,平时可都它占据她枕边。 朱雀想一下道:“雪宝应该是去找老爷了,它最喜欢待在老爷,它明明是只公猫,却老喜欢待在男人身边。” “这跟性别没有关系吧。” 吕序小心翼翼吃着粥,生怕会牵动脸上的伤口。 梵行看得好气又好笑,看她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我师伯,天韵尊者有意收你为徒,你觉得如何?” “你师伯,男的女的,我认识吗?”吕序不假思索地问,看到梵行欲言又止的模样,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算是认识。”梵行缓缓道:“就是你在古墓里遇见的那位前辈,是大罗仙门的十二尊者之一,师尊也觉得由她传授你仙术比较合适,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不怎么样。” 吕序没有一口拒绝,梵行跟她开口,想必已经有了妥善的解决方案。 门从外面轻轻推开,天韵尊者缓缓走进来问:“你知道多少人在山门外面,跪求本尊收其为徒而不得。” 天韵尊者没有满脸怒火,没有厉声质问,没有外放气息,甚至面上都没有露一丝愠色,就把吕序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怯生生躲在梵行身后不敢正视对方的眼睛,完全没有古墓里的要强。 “先生。” 吕序委屈唤一声,软糥羸弱得让人心疼。 梵行回过身,吕序就一头扎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襟不放。 天韵尊者一脸懵,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小丫头这是什么意思,一副活像被自己欺负得很惨过的模样。 “好了,别哭。”就算明知她是装的,梵行也无法拒绝她无助的依赖,柔声安慰:“你爹爹说了,他尊重你的意见,你不必急着答应,可以再考虑考虑。” 这话的意思是告诉吕序,吕颐已经提过相关条件,但她可以根据需要再提条件。 “方才不是说好了……” “师伯,拜师不是小事,序儿需要慎重考虑。” 梵行打断天韵尊者的话,因为吕序在用密语告诉他,拖一拖还可以加大筹码。 “我不要离开爹爹,以后闯祸谁来罩住我。”吕序两眼泪汪汪哭诉,悄悄看一眼白发女人,没反应,继续道:“在南离我揍太子殿下都不怕,到仙修界却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日子过得一点都不自在自由。” “有为师罩着你,到了仙修界照样可以做霸王。” 天韵尊者不咸不淡开口,答完便没有再说话,仿佛在等她继续提条件。 吕序用力吸一下鼻子道:“前辈也知道长成我这样,我不惹麻烦,麻烦也会主动找上门,很多时候可能需要您出门处理。” “做了本尊的真传弟子,没人敢找你麻烦。” 天韵尊者耐着性子道:“还有,就算你拜了本尊为师,还是可以留在南离修炼,你抱着的那个就是最好的例子,岂外大罗仙门既在南离建了分支,本尊得留下来帮忙,短时间内不会离开,至于你们门内比试时回大罗仙门几天就行。” “你还有别的要求吗?”天韵尊者主动开口问,显得有些不耐烦。 “就算是留在南离,我也是要住在府里,别指望我去门派内吃苦。” 想想十几二十个人打通铺,还有坐在饭堂里一起吃饭的画面,吕序提要求也就毫不客气。 “每月初一、十五回师门参加考核就行。”天韵尊者不假思索地回答,想一下道:“你又不是吃奶的孩子,怎么就不能离开你父亲。” “吃奶得找娘亲。”吕序反驳道:“我是为了保护爹爹,预防有人觊觎他的美色,为了得到他不择手段。” “本尊见过你父亲了,他是很出色了,但为了他不择手段,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惊梦仙子为了染指我父亲,还特意指使淳于晟怂恿四国挑战南离,她却趁机对爹爹下手,还好被我迷迷糊糊间给解决,如今南离的女仙修越来越多,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走了惊梦仙子的老路。” “所以你更要拜本尊为师,加入大罗仙门。”原来你的死穴是父亲,那就好办了,天韵尊者笑眯眯道:“做了本尊的弟子,你才有机会当众警告那些女修嘛。” “好像是这么回事哦。” 吕序抬头看着梵行,眼里哪有半点眼泪。 梵行习以为常道:“我也觉得师伯说得很有道理,你就答应她吧。” “我听先生的。” “我们做师兄妹也不错嘛,关系更近一些。” 梵行低头亲一下吕序的红唇道:“这下你可以安心用膳吧。” “还吃什么,赶紧斟茶拜师。”天韵尊者生怕吕序反悔,催促她赶紧行拜师礼。 “我吕序的拜师仪式,岂能如此草率。”吕序不紧不慢道:“须得上告朝廷,皇上下旨昭告天下,再择一黄道吉日,在一个庄重神圣的地方,在万众瞩目下行拜师礼。” “……???” 天韵尊者疑惑不解地看向梵行。 梵行道:“回师伯,序儿的身份注定她不能自主人生,很多事情都得由朝廷决定。” 当初他们在一起也是皇上默许,若不然没有那么顺利,如今序儿要拜入大罗仙门,成为该门派十二尊者之余的真传,朝廷不会错以此震慑周边国家,以及域外势力的好时机。 “不能自主人生,由朝廷决定。”天韵尊者讥讽地笑笑道:“难道你们在一起,也是南离皇帝的默许。” “确如师伯所言,弟子与序儿在一起,确实是皇上默许作保。”梵行坦然承认,无论恒帝是出于什么原因,支持他跟吕序在一起,他都会感谢皇上。 “你们的俗务如此之多……” 天韵尊者有些无奈,不过当她看到梵行的修为时,又不想说后面的话。 梵行看一眼吕序道:“师伯不必担忧,俗务虽多但不会影响我们修炼,序儿就更不用说了,只要睡觉就是在修行。” “那是武学功法,大罗仙门的心法可没那么轻松好学。”天韵尊者看着缠在梵行身上的吕序问:“你的记忆力如何,背下一卷心法需要多长时间。” “序儿是过目不忘,不过……”梵行代为回答,犹豫一下道:“两地使用文字不同,序儿得花点时间学习。” “过目不忘,不错嘛。”天韵尊者含笑道:“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再使用人间武学,得开始使用为师传给你的功法运转灵力,你要敢用人间武学为师会罚你。” “还没正式拜师呢。”吕序也毫不示弱。 “为师这也是为你好。”天韵尊者叹道:“南离皇帝若真为你大办拜师礼,拜师当天就会有很多修士挑战你。” “你未接触过仙门功法,如今应对挑战者的招式。”天韵尊者一脸严肃道:“别以为打败过惊梦仙子那种废物就很了不起,凭自己实力修炼的人,可没有那么好对付。” “弟子知道,师尊。” ( 正文 第250章 、海上试炼1 翌日。 “回皇上,大罗仙门天韵尊者欲收小女为徒。” 吕颐果然在朝会上奏报了,大罗仙门天韵尊者欲收女儿为真传弟子的事情。 闻言梵行嘴角微微扬起,真不愧是老狐狸,若吕颐说的是“小女欲拜天韵尊者为师”,说明是吕序主动拜师,拜师可能成功也可能会失败,但他说的是“天韵尊者欲收小女为徒”,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吕序已经答应了?”恒帝若有所思看着吕颐。 “凭皇上作主。”吕颐坦然回答,暗暗给了一个眼神道:“皇上若同意,回去臣就让小女斟茶拜师。” “大罗仙门天韵尊者要收吕序为徒,孤自然不会反对,但是……”恒帝故意顿一下道:“拜师礼岂能随意马虎,孤会让钦天监择一黄道吉日,为吕序举行隆重的拜师礼。” “礼部好好安排一下,孤要拟邀相邻几国使臣前来观礼。” “臣遵旨!” 礼部尚书赶紧出来回接旨。 恒帝想一下道:“详情细节,回头你跟太子、梵卿他们碰头商榷。” “臣遵旨。” 太子和梵行也出列接旨。 从吕颐把事情上报朝堂,他们就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果然消息很快就在各大仙门传开,出乎意料的反应最强烈的竟是女仙修们,吕序知道后也觉得诧异,却没有时间了解当中原由。 天韵尊者在传授她大罗仙门功法:“为师以乐入道,所使功法也跟乐器、音律有关,为师知道你也精通音律、乐器,你先弹奏一曲拿手的给为师听听,不过……只能用灵力弹奏,敢用内力……打你。” 戒尺啪一声打在坐垫上,吕序不由咽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拿起玄月。 “你紧张什么呀,昨天不是传过你心法,今天为师就来检查一下你修炼的成果。” “您不是传弟子心法,您是给弟子传天书。”吕序如实反驳,上面的字她一个都看不懂,还好梵行先她入门,帮她译出大部分内容,剩下的字联系上下句,大概猜到是什么内容。 “你找过梵行帮忙,就不要再找借口,开始吧。” 天韵尊者可不惯着吕序,小丫头就是被宠坏了,又生了一张惹人怜小脸,谁也不舍得对她苛责。 吕序拿起玄月道:“师尊觉得弟子在古墓里哼的曲子如何……” “除了那道曲子,你弹奏什么都行。”不等吕序说完,天韵尊者就设下限制,这个丫头手段太过诡异。 “好吧。” 吕序嘴上无奈,心里在偷笑,看来是中过招。 慢悠悠戴上护甲,吕序默念新学的功法,提醒自己一定要用灵力,深深吸一口气轻轻拔动琴弦。 以为会听到熟悉的旋律,结果只听到嘣一声,琴弦断了,随之整把琴也化为齑粉,吕序顿时被吓坏了好半晌回过神, 蹲下来盯着落地上的粉末,小脸弊得通红,想哭又不敢哭。 “一把琵琶,坏了就坏了呗。” 天韵尊者一挥手,地上的粉末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玄月,我的名琴玄月。” 吕序憋了又弊,终于还是弊不住放声大哭。 老板把琴交给她时,还说过会好好珍惜这张琴,眼下却连粉都没得剩。 吕序越想越伤心,越哭越大声,根本没有听到天韵尊者说什么,连她什么时候离开吕序都不知道,满脑子里全是自己毁了一把名琵琶玄月。 “怎么了?”梵行坐下来道:“朱雀派人来说,你因为一把琵琶,哭得快要气绝身亡。” “老板把玄月赠给我时,我答应过他会好好保管,如今玄月都碎了……”后面的话,吕序用抽泣声代替,若是自己的琵琶毁了就毁了,问题那是别人送的,天下独一无二的玄月琵琶。 梵行安慰道:“怪我没有提醒你,再微弱的灵力也比内力强上百倍,我马上让古七给你买一批琵琶,以你的资质坚持练习一个时辰,应该能掌握好力度,等分支门派建好,我带你去测试一下修为。” 吕序用力吸了吸鼻子道:“修为也能测试!” 梵行拿出帕子拭掉眼泪,擦擦鼻子道:“当然能测试,到时候就知道你修为有多高。” “我还没正式修炼,应该没有多高修为。” 吕序没抱太大的希望,不比哪个什么淳于晟低就行。 梵行含笑道:“你轻轻一拔就毁掉一把琵琶,修为再低应该也到达结丹期,或许更高的金丹期。” “我知道,先生是在安慰我。”吕序打起精神道:“你也不用帮我买琵琶,家里还有其它乐器,我多试几遍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家里的可都是名琴,你要都糟蹋了,青鸾又该念叨你败家。” “先生对序儿这么没信心吗?“吕序抬头看着梵行,梵行笑笑道:“我鼓励鼓励,或许第二遍就能成功。” “鼓励嗯……” 吕序还没弄明白,小嘴就被梵行堵上。 梵行吸紧那两片柔软,口味熟悉的温柔,良久才放开道:“爱的鼓励,好好练习。” “占我便宜就占我便宜,说什么爱的鼓励。”吕序摸一下被吹肿的嘴唇道:“下回轻点,人家会疼的。” “好,我轻点。”梵行果然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取出一块面纱道:“走,带你去南市集,我们去听书吃烤鸡,玩过今天就好好练习。” “先生又故意膈应我,明知人家现在吃不了烤鸡,还故意逗我。” “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嘛。”梵行揉揉她的头发:“拜师的日子定下了,就在你十七岁生辰那天,从现在算起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以你的资质和天赋,足够你突破两重境界。” “先生完全有能力教导我,为何非要把我推给别人来教。” “我狠不下心磨炼你。”梵行把吕序抱入怀里道:“你幼时确实却了不少苦头,可是大部时间你都很顺,梦境里的历世磨炼,终究比不上真实的磨炼,天韵师伯能给你最系统的训练,把你交给她最合适。” “天韵师伯呢?” “师尊她被我气走了。”吕序无辜地看着梵行。 “我忽然想到了吴大师,他都被你气得辞职,最后还是接受你的画风。” 梵行笑笑道:“放心吧,师伯只是出去走走,散散心就会平静下来,或许她会试着慢慢了解你,或者说是了解人的七情六欲。” “我师尊她没有喜欢过的人吗?” “这个我得去问我师尊。”梵行放开吕序道:“好好练习,等你有了成果,师伯自然无话可说。” “知道了,我会好好修炼,不就是研究个力度嘛。”吕序自信满满道:“我找个没人的地方,用内力运剑劈上一剑,再用灵力运剑劈一剑,看看两者之间的差异,就知道如何运用灵力。” “你就好去远一点的地方……” “我去冰原,那没有生命存在,不用担心会误伤人类性命。” “我知道了,一会儿让古七通知天韵尊者他们。”梵行含笑道:“定位定准到,别没去成冰原,去了北罗国。” “懒得理你,我走了。”吕序转身消失在房间。 “还是这么急性子,连衣裳都不换就去冰原,小心回来被冻成冰棍。” 梵行无奈地叹一口气,走出外面对朱雀道:“你主子轻装去了冰原,准好沐浴的热姜汤,回来应该用得上。” “小姐去冰原干嘛?” “试剑。”梵行笑道。 “试剑!”朱雀不解道:“小姐哪来的剑?” “是啊,序儿好像没带剑。”梵行想一下道:“没事,试试拳头也行,反正只是测试灵力与内力的差距。” “奴婢这就去准备,谁知道小姐会去冰原,还是海洋呢。”朱雀对自家小姐的一纵千里完全没信心,没把自己偏离到南海就已经很不错。 吕序是听不到她的吐槽,不然一定给她个神算子的封号,她面前真是一片大海。 庆幸的是她没有掉海里,吕序望着茫茫大海叹气道:“海就海吧,水可比冰更难斩,若是误把鱼打死了,还可以送给附近的村民。” 吕序按下臂钏的机关,迅速变成一条鞭子,考虑一番还是前往深海处试验。 离开时并没有注意到,附近还有一只渔船,渔船上的渔民看着吕序飞向大海,以为海神娘娘临凡,纷纷在甲板上叩头跪拜。 深海区。 吕序凝望着下面碧蓝的大海,动用全部内力运转真气,朝海面打出一鞭。 武学修为吕序超出三境很多很多,一鞭子打下去,海面上出两堵十几丈高,绵延几十里地的水墙,在空中停留十息才迅速回落。 海面浮上一片白,那是被镇死的海中生灵。 若是一座城应该已经被毁掉,吕序甩掉头发上的水,喷出嘴里的又咸又腥的海水,稍稍缓一下后便运转体内的灵力,拼尽全力甩出第二鞭。 海面上瞬间出现一条深不见底,长和宽都不知多少里的深沟,无数的生灵被定格在两面水墙中间,就像时间被静止, 持续了一刻钟海水才缓缓下落。 海面平静下来后,吕序没有任何鱼类的尸体浮起,却还是觉得有些失策。 “救命啊……” 吕序正要离开时,忽然听到一阵呼救声。 ( 正文 第251章、 海上试炼2 海面上几艘小渔船,被倒流的海水带到深海圈,正在拼命往回划。 看到这一幕吕序似乎想到了什么,飞到几艘小渔船旁边,用灵力带着小渔船一起离开危险的海面。 生怕自己再次出错,吕序没定位长远的距离,小渔船上的人还来得及细看,眼前就是一黑一亮,回过神时船已经停在沙滩上。 几人面面相觑,好不容易回神,发现救他们的人已经不见。 吕序其实就站不远处的海涯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水位竟然生生下降了尺多长。 尺多长用以小物件为参照,大约就是一块帕子的长宽,但这里是大海啊,多大多深的海沟,才能让海水的水位下降。 怪不得说上位修士能撼动山海,自己难道已经上位修士?吕序摇摇头凝视聆听,听听海里有没有求助的声音,确认附近海域已经没有人,本来想直接回京都。 忽然想到自己跟朱鹮抱怨过,海产店里卖的都是干货不新鲜,不如下去捞点新鲜带回去给朱鹮。 “什么味道这么臭,是不是有死老鼠。” 吕序刚回到在拂云阁,就听到朱雀大声吐槽,赶紧把手拢在衣袖里面,走到花厅门口:“好像是我身上的味道。” “天哪……”朱雀猛回过头,看到吕序时忍不住鬼叫一声,震惊道:“哎哟我的小姐,你是掉死鱼塘子里,浑身湿透还满身的腥臭。” 梵行抬头看一眼吕序,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目光也变得深邃。 见她浑身湿淋淋,头上还挂着绿油油的东西,打趣道:“你瞧她头发上还挂着海草,八成是掉海里面。” 骤然听到梵行打趣的声音,吕序目光绕过朱雀,看到熟悉的身影,惊喜道:“先生,还没有去京畿处,是等我吗?” “你才去多长时间,我午膳还没用完。”梵行指着面前小几上的饭菜:“我已经让厨房给留了饭菜,你赶紧去沐浴,回头让你爹瞧见了,又该数落你到处乱跑。” “哦对了,让朱鹮把这两个大螃蟹蒸上。” 吕序把拢在衣袖里手放出来,一只手上拿着一只吐泡泡的大螃蟹。 望着比吕序脸还大的螃蟹,朱雀无比震惊道:“所以小姐,你真的是去了海边,没有去成冰原。” “我也没想到用灵力,偏差会这么大。” “小姐,您那不叫偏了,应该叫反了。” 朱雀都觉得离了大谱,但又觉得自家主子不应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梵行想了一下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不是偏了方向,是过了头。” “过了头?”吕序被这么一点,哦一声道:“我想起来了,一成灵力起到的作用,是一成内力百倍,或者是更多倍,所以我不是偏了,而是几乎绕了一圈,所以……” “所以什么?”梵行见她面色变了。 “我好像是闯祸了。”吕序想起海水倒流的画面,有些担忧道:“我为了测试灵力和内力的区别,用全部的灵力往海里抽了一鞭,起初我没发现问题,回来时发现海水带着渔船往深海的方向倒流。” “渔民们在喊救命,我不能不救他们吧?” “你是应该救他们。”梵行顺着她的话回应,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带着他们一起回到海涯边边,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情况。” “发现了什么?”梵行也很好奇,吕序自己都一脸不可思议道:“我发现水位下降了尺许。” “或许只是潮汐,海边潮起潮落很正常。”梵行怕她胡思乱想,安慰道:“再说也没闹出人命,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大海很神秘,人类对它了解甚少,过些日子它又恢复正常。” “这个事情算是解决了,还有一个事情。”吕序犹豫再三道:“我传送了很海产回来,可是它们没有落在寒园。” “你往京都传送东西……”梵行难得露出一个惊悚的表情,这丫头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我就想试试嘛。”吕序心虚气弱,可怜兮兮道:“先生,我现在该怎么办?” “赶紧把自己收拾干净,别让人知道你去过海边。” 梵行催促着吕序赶紧梳洗,这丫头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她湿衣湿发的模样对男人有多大的诱惑力。 放在平时她美得空灵、美得炫目、美得含蓄清雅,此时却美得妖冶放纵,纵然是他也会把持不住,只能让她尽快离开自己的视线。 吕序看看手中的螃蟹:“我想吃,不能扔掉。” “你去梳洗,我让厨房把螃蟹做了。”梵行起身接过螃蟹,匆匆往厨房的方向走。 “两个螃蟹会暴露我去过海边吗?”吕序有些后知后觉,朱雀拉着她去帷房道:“管它会不会暴露,小姐赶紧梳洗,您都快要臭死了,小心那些猫把你当咸鱼舔。” “真有这么臭吗?”吕序抬起衣袖闻了闻。 “很臭。” 朱雀推着吕序进帷房,伺候她宽衣沐浴。 吕序泡在浴池里愉快地哼着歌,朱雀小声问:“小姐,你究竟传送了多少海产回来呀?” “应该够酒楼一天营业用。”吕序想想那一堆丢失的鲜活海产,扁了扁嘴道:“好可惜啊,里面还有这么大的鲍鱼,比我腿还大的虾,还有像我手臂大的海参……” “那也没多大。” 朱雀瞟一眼吕序的细胳膊细腿。 吕序马上解决道:“关键是它是活的,我们平时吃都是冰冻死海产品。” “奴婢以为小姐不喜欢海产,原来是嫌弃它们不新鲜,回头小姐想一个办法,让京都的人都能吃上活海产吧。” “这件事情不急,等我仙门心法修炼好了,以后想吃多少就有多少,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吕序说完把自己滑进水里, 泡了好一会儿才钻进来,撩起一缕头发道:“你闻闻,还有没有味道?” 朱雀接过头闻了闻道:“好像还有一点,奴婢用发膏再您洗一回,保证洗完后全身香喷喷……哦还有,差不多又要到七夕节,小姐也该准备一下应节的衣裳。” 吕序趴在浴池边道:“通知羽衣坊,设计一批应节的衣裳首饰,跟欢颜那边商议一下联动。” ( 正文 第252章、 皇上会怎么处置 “你闻闻,还有味道吗?” 换上干爽的衣裳,吕序让朱雀再闻闻,还有没有海水的咸腥味道。 朱雀奏过闻了闻道:“没有臭味还香喷喷,看来欢颜新出的发膏很不错,洗完头发又香又柔顺,奴婢都不舍得把它梳成发髻,不如就这样披着吧。” “礼不可废,梳个家常发髻吧。” 吕序想起梵行一再催促自己梳洗的画面,嘴角不由微微扬起。 朱雀不解道:“您都跟梵先生订了亲,以后就是一家人,方才都没有避着先生,现在又何必见外呢。” “方才没有避着先生,是我不知道先生没走。”吕序拿起一支珊瑚珠花道:“今天的衣裳有些颜色,就戴这朵鲜艳的珊瑚珠花吧。” 自从有了羽衣坊,再也不必一款衣裳穿到黑。 “若是知道,我一定会回避。”吕序接上没有说完的话。 “是,小姐。” 吕序不喜欢梳高发髻,朱雀麻利在耳边挽了个发髻,戴上那支珊瑚珠花。 把余下的长发松松梳了发辫,用一根跟衣裳同色的发带着发尾,慵懒地搭在肩膀上,家常不失端庄优雅,还凭添了些许的妩媚。 施施盈盈走进餐厅时,梵行也不由看痴,半晌才道:“快过来吃,粥凉了会影响味道。” “居然做成了蟹粥?”吕序一听就满脸不高兴,坐下道:“大热天吃个清蒸螃蟹都难受,还喝滚烫的热粥,就不能做成生腌或者是醉蟹。” 梵行盛了一粥放到她面前道:“你身子骨本就弱,又被寒毒侵蚀了几年,螃蟹等寒性之物都不能多吃还,吃生腌是打算接上来几天,都抱着香桶过活吗?” 吕序撒娇道:“生腌不能吃,就不能做成清蒸、椒盐,再不行香辣也可以嘛。” “粥都熬好了,还能变回去吗?”梵行指出现实道:“再说眼下螃蟹也不肥,等到中秋节,螃蟹肉肥膏满时,咱们买上几十斤湖蟹,让朱鹮做一顿全蟹晏,把师伯、师尊、祖父、祖母他们都请过来,大家坐下一边赏月一边吃蟹。” “两回了。”吕序伸出两根葱白玉指:“你上回答应带我去南市集吃烤鸡,现在都过去好几天都没兑现,中秋节我要是吃不上全蟹宴,我就再也不相信你的话。” “近日朝中事务繁忙,太子殿下又要成立仙督府,很多事情等着我落实,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仙督府?”吕序若有所思道:“你们是不是忙着看从域外收集的资料,我可以帮你们看嘛,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这种不需要技巧的事情我能帮忙。” “你忘记皇上的话,不许你插手朝堂的事情。”梵行把粥放到她面前道:“快喝粥,再不喝蟹肉会老。” “太烫了,暂时不想喝。” “什么太烫了,我想喝。” 吕颐的声音沉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爹爹。” 吕序欢天喜地出门相迎。 梵行紧随其后,见过礼道:“皇上不是宣了世叔,还有几位大臣到御书房议事吗?” 进屋后,接过女儿奉上来的茶,吕颐喝了一口才道:“原来是要到御书房议事,不成想前往御书房的路上,莫名其妙就从天上掉下来一堆活海产,亏我和左相会武功闪得快,不然就要满身腥臭。” “海产从天而降……”吕序有些心虚道:“爹爹,您怎么不顺手捡些回来,让朱鹮做给我们吃嘛,活海产肯定比冰冻的鲜甜嫩滑。” “还顺手捡回来呢,你没看到皇上和几位大臣当时想杀人的表情,要是让他们知道是谁干的非弄死不可。” “这件事情……”吕颐瞟一眼锅里的粥,忽然盯着女儿道:“怎么看都像是你的行事风格,不会是一时心血来潮想吃蟹粥什么的,特地跑了一趟南海,闹了这么一出乌龙。“ 梵行一听眼睛便亮了,真是知女莫若父,一猜一个准,悄悄看一眼吕序。 “怎么会呢?” 吕序面不改色道:“螃蟹乃寒性之物,于女儿身体不利,这锅蟹粥女儿都没敢喝一口呢。” 朱雀马上投去鄙夷的目光,梵行不紧不慢道:“世叔,是我忽然想喝蟹粥,特意让古七寻来两只螃蟹,您要不要来一碗尝尝。” 朱雀已经没眼看,没想到先生为了小姐可以毫无底线。 吕颐直接把女儿面前的粥端到面道:“这蟹粥你一口都不许尝,为了给你调理身子,你知道大家费了多少心思。” “你也是,干嘛事事都迁就她呀。”吕颐转过头教训梵行:“尤其是这种关系她身体健康的事情,我就不相信你狠心拒绝一回,她敢跟你退婚不成。” 没想到父亲会帮着梵行,吕序小声抗议:“爹爹,我才您亲生女儿,您帮谁呢。” 吕颐尝了一口粥,顿一下不咸不淡道:“你是我亲生的我才肯管管你,换成别人我看都懒得看一眼,随你天天在外面怎么作死,还有今天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 “什么今天的事情?”吕序不解地问。 “你用活海产砸大臣的事情。”吕颐不咸不淡道:“你是我生的,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有没撒谎。” “我又不是故意砸他们,就是刚用灵力有些手生,出现了一点小小偏差……” “你若不是个女儿,我早就揍你。”吕颐打断女儿,讥讽道:“皇宫跟寒园还是有些距离,你敢说是小小的偏差。” “世叔,跟她第一次用灵力的偏差比起来,寒园到皇宫这点偏差可以忽略不算。”梵行趁机打趣道:“序儿一开始想去的地方是冰原,结果过了头去了南海。” “……”吕颐震惊地看着女儿,好半晌才道:“你去冰原的方向,怎么可到了南海?” “那说明一个事情。”吕序得意洋洋道:“这个天下是一个圆球形,女儿绕了一圈回到南海。” “什么天下是圆球形,我只听过天圆地方之说。”吕颐冷冷道:“你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千万不要往外面说,免得说你是妖言祸众。” 吕序不服气道:“总有一天我会用事实证明,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一个悬浮在浩瀚宇宙的大圆球,到那个时候人类会知道自己有多么渺小,知道他们夜夜仰望的星空有多么浩瀚,知道月亮上面没有广寒宫,也没有仙子嫦娥……” “你赶紧把嘴巴闭上,这些话以不许再说。”吕颐打断女儿道:“爹爹相信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但没有变现之前不许跟外人提起,爹爹不想你被人当成疯子看待。” “天才跟疯子本质上没有界限。”吕序不以为然道:“总有一天女儿会打破世人的质疑,证明女儿说的都是对的。” “爹爹相信你,但没有做成之前别说出来。”吕颐语重心长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明白大臣们为何会一再阻止你插手朝堂的事情。” “女儿知道自己动了谁的利益。”吕序心里很清楚,火器的出现让军队越来越没用武之地。 “知道你还不管管自己的嘴。”吕颐低头喝了几口粥,拭一下嘴角道:“太子殿下从未阻止你协助明净研究热武器,你就应该明白他是顶着大臣们的压力,默默支持你研究制造新式火器。” 吕序想一下对梵行道:“请先生转告太子殿下,古墓下面发现的设备,会让我们更快制造出威力更大的火器。” “那些设备你弄明白了!”梵行抬头看着吕序,当时她可折磨了好半晌,结果什么都没有弄明白。 “当时没弄明白,是我不认识留下设备的人当时使用的文字。”吕序毫不隐瞒道:“这几天为了学习大罗仙门心法,认识了不少的古文字,加上古墓里留下的线索,再研究些时日应该能够理解古文字的意思。”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有了这套设备,就能研制出我在梦境中见到过的升级版。” 回想那个世界所学所知,吕序笑笑道:“爹爹应该感谢娘亲,是她让女儿提前了解那个世界,女儿才会在梦境里拼命地学习,牢牢记住所有重要的东西。” 吕颐叹气道:“你娘亲……确实跟你一样,知道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但她不会宣之于口。” “是生不逢时,让娘亲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华。”吕序笑笑道:“但她收了个好徒弟,明净实现了娘亲的愿望,女儿继续发扬光大,把她理想中的世界带到南离。” “行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赶紧吃饭吧。” 吕颐知道女儿怕他伤感,故意岔开话题,不再谈跟妻子有关的事情。 “哦对了,有件事情忘记告诉您。”吕序小心翼翼道:“那个……玄月没了,师尊要求女儿用力弹琴,结果女儿一碰它就碎成粉末随风而走。” “你没有出师之前,不要碰家里收藏的乐器。” 吕颐说完淡然喝着粥,喝完才道:“关于活海产砸到几位大臣的事情,太子殿下应该很快会查出真相,你听皇上的旨意行事吧。” “皇上会怎么处置?” 吕序警觉地问,不会让她上门道歉吧。 ( 正文 第253章、 南离第一戒律 皇宫无故天降活海产的事情很快就传来,墨烬离闻说此事就猜到是吕序所为,悄悄告诉皇上并没有大肆宣扬。 皇上知道后只说两个字——荒唐。 后来也没公开说明原因,公开只说是一场误会,已经惩罚过运输出错的人员。 运输出错人员是谁,皇上半个字没有对外提起,背地里让吕颐带话给吕序:再有第二次,就让她去女院当女先生。 “让女儿到女院当先生,皇城的男儿还敢娶亲吗?” 用午膳时,吕颐跟女儿正式传达皇上的警告,吕序愣了半晌才冒出一个问题。 吕颐听完也是一愣一愣,他可以肯定女儿是个好老师,但绝对算不上是良师,她教出来的女学生绝对强势不可挡。 梵行却不以为然道:“但是以后再有他国前来挑战,即便序儿不方便出面,南离国的女子们也不一定会输,就算输也不会输得太难看,总不能一直让序儿出风头,尤其是成亲以后。” “提到你们成亲的事情,我倒有一个想法,你们先听听可不可行。” 吕颐看着对面的吕序和梵行,有些无奈道:“当初搬出吕府来寒园暂居,是以三房犯事要规避为借口,如今事情已经过去半年有余,再不搬回去朝堂上该声音,但寒园这边不好荒废。” “所以爹爹,您的意思是……”吕序不解看着父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事情。 “我的意思是风雪山庄虽然好却有些远,不如寒园就做为你们成亲以后的府邸,爹爹还能时常过来蹭蹭饭嘛。”吕颐说完看向梵行道:“主要还是要看景泽的意思,他要是住进寒园多少会出些流言。” 梵行抬头看向吕颐,叹气道:“我没有意见,问题是皇上有没有意见。” 吕颐也叹气道:“说得也是啊,虽然你没有认祖归宗,名字没有上玉碟,但你是皇室血脉的事实不可否认,你的婚事皇上是定然要过问。” “我也不想委屈了序儿……” “我不觉得委屈,简单点才好。” 吕序打断梵行的话道:“婚礼越盛大,规矩就越多越麻烦。” 梵行侧眸看一眼吕序,淡然道:“我倒希望只有我们,还有吕家的人参加就好,关键是你我的身份不允许。” “怕什么,到时候拉上兄长姐姐们一起办婚礼。”吕序不以为然道:“到时候就跟皇上说,我们兄妹几个约好要办一样的婚礼,他也不好说什么吧。” “你这不是胡闹。”吕颐笑着冷斥道:“哪有同时又嫁又娶,你们姐妹一下都嫁了,以府里多冷清。“ “我们出嫁了,不是又娶进来几位嫂嫂嘛。”吕序笑嘻嘻道:“再过一年,就能给吕府添上几位小侄子侄女,府里很快就会热闹;再说吕家一次把婚事都办完了,省时省力省钱,以后你们做长辈也没什么好担忧。” “越发荒唐了。”吕颐不满道:“每个人的生辰八字不同,挑选的吉日也不同,哪能一个日子办喜事。” “有什么不能呀,军营里的将士们不也经常一起办婚礼。”吕序一脸认真道:“女儿不觉得我们吕家的儿女,跟他们有什么不同,怎么就不能办跟大家一起办婚礼。” 吕颐就一个女儿,出嫁岂能马虎,当即反驳:“他们那是战事繁忙,没有时间才凑一起举办婚礼,你算怎么回事。” “我给京都各府做榜样啊,以后出嫁就我这样规格,以免铺张浪费。”吕序看着父亲道:“爹爹是百官之首的右相,理应以身作则,女儿这是为了您着想嘛。” 吕颐又气又笑道:“我是个大人,不需要你一个小姑娘处处为我着想。” “女儿还是觉得,成亲后您应该跟我们住一起。”吕序自顾自说道:“我得防着那些觊觎您美色的女人们,尤其是得防备那些女仙修们,平时看着不染红尘俗事,实则如狼似虎,女儿不守着不放心。” 闻言,吕颐战术性叹气道:“景泽,抽空问问你师尊天玄尊者,收不收年纪略大的弟子,世叔从今以后也要开始拜师修仙,省得女儿不放心,连出嫁都得带上爹。” “爹爹……”吕序不好意思道:“女儿是认真的。” “你爹爹也是认真的。”吕颐叹气道:“我不是小孩子,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打住、打住……”梵行抢在吕序开口,看看父女俩道:“再说下去,你们恐怕得吵起来,第一,以什么形式成亲这件事情,我们说了都不算;第二,上次惊梦仙子差点得手纯属于意外,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吕序叹气道:“我们又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京都,而那些女人又太过卑劣,为达目的多龌龊的手段都使得出,爹爹是正人君子,哪里躲得过他们的下作手段,再说想算计爹爹又何止他们。” 吕颐无奈道:“你这也操心,那也操心,你操心得过来吗?” 梵行面带笑容打圆场道:“序儿,如今有仙门入驻,那些女仙纵使爱慕世叔,顾及师门颜面也不敢胡来。” “你是君子之腹度小人之心,女仙不要脸起来,师门颜面算什么呀。”吕序不假思索反驳,盯着梵行道:“你要不要跟我打跟赌,看有没有女仙敢父亲下手,若有你帮我屠了那女仙满门。” “屠人师门有些过了,顶多帮你把那女仙的修为给废了,再抽她灵脉毁其元丹。” “元丹是什么东西?”吕序不解问。 “内丹。” 梵行换个说法。 吕序马上明白:“灭了她的家族。” 望着吕序坚定的小脸,梵行转头对吕颐道:“世叔,我觉得应该上奏皇上,由他出面转告各大仙门,严格要求门下在南离第一戒律:千万不要招惹、得罪我们这位姑奶奶。” 吕颐马上赞同道:“你说得极是,不然灭门灭族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错了,不止是灭门灭族,还有可能会灭国。”吕序补充道:“敢动南离一朝右相,那是在挑战南离国,若不杀回去南离国颜面何在啊。” ( 正文 第254章 、师徒歧义 父女俩争了半天,谁也没说服谁。 梵行也体验到夹缝求生的不易,好在天韵尊者及时出现,父女俩的争吵才不得不暂时终止。 “弟子拜见师尊!”吕序连忙起身行礼。 “吕序,为师留你的功课,现下对灵力的掌控达到几分?” 天韵尊者一来就追问修炼情况,原以为吕序自己练不好会向她求教,结果这个小丫头一直没有出现。 吕序不假思索道:“回师尊,弟子愚钝,练习数日方能保证乐器不碎掉。” 天韵尊者心里一滑,没想仅几天时间,小丫头竟能自己学会掌控灵力,淡淡道:“为师先到湖心亭,你用完膳就过来找为师,展现一下你这几天修炼成果。” “师尊不跟我们一起用膳吗?” “送些点心水果到湖心亭就好,别让为师等太久。” 天韵尊者说完转身离开,吕序重新端起饭碗,就发现吕颐和梵行都在看着自己。 “你还心情吃啊。” 师傅来检查功课,女儿还是只顾着吃,吕颐都看不过眼。 吕序更加惊讶道:“检查功课也要吃饱饭,万一师尊突发其想,要把我扔到什么秘境磨炼,吃饱能多撑些时间。” “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师伯应该不会把你送到什么秘境磨炼,不过饭还是要吃。”梵行挟了一块蒸鱼到吕序碗里,还挟上一块筷子的青菜到她碗里。 用过午膳,吕序抱着古琴来到湖心亭。 天韵尊者悠然坐在摇椅里,品着梵行最爱的雀舌茶,旁边放着好几样精致糕点。 “弟子拜见师尊!” “开始吧。” 天韵尊者没有寒宣,直接让吕序开始。 吕序把古琴放在案上,坐下点上檀香,面对着湖光微波轻轻拔动琴弦。 摄魄勾魂、如魔似幻的琴声响起,天韵尊者马上皱眉,开口打断道:“这是古琴能发出来的声音吗?” “用灵力弹奏古琴,出来的声音就是这样,不是弟子故意要弹成这样。”吕序委屈地反驳,为什么有异样就一定是她故意为之,她也没听过用灵力演奏的琴声。 天韵尊者怒斥道:“你还敢狡辩,若不是故意为之,好好的古琴怎么会弹出魔音。” “它对人又没有伤害,怎么就叫魔音。”吕序不服气地反驳道:“当初是您让我用灵力弹奏乐器,我用了,您又嫌弃跟你们弹奏的声音不同,我又没听过用灵力弹奏声音,我怎么知道它跟你们不同。” “你这是强词狡辩。”天韵尊者更加恼火:“没听过用灵力弹奏的乐声,你就不知道真正的古琴声吗?” “我没有狡辩,用灵力弹奏出来的声音就这样。”吕序不以为然道:“明明是前辈自己琴技不过关,还要怪晚辈弹奏出不一样的声音。” “你这一声前辈,一声晚辈,是不打算拜本尊为师。” “我就是不想拜了。” 吕序转身就走,没走出两步就被一力量吸回来,重重摔在地上。 耳边传来天韵尊者震怒的声音:“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岂容你说不拜就不拜,你当我大罗仙门是什么,岂是你说进就进就出就出,你可知道背叛师门的下场。” “你根本无心收我为徒,才会故意处处刁难。” 吕序脾气上来,不甘示弱大声道:“我未曾正式拜师,算不得大罗仙门的人,何来背叛师门之说, 天韵尊者沉声道:“你唤得本尊一声师尊,习了本门心法,即便未必正式拜师,亦算是大罗仙门的弟子,你若敢背叛师门,本尊就能废了你的修为。” “你要是敢废我修为,我就跟你拼命。”吕序按动机关,手握鞭子道:“别以为我怕你,一日不成仙便是肉体凡胎,凡间能杀你的武器多的是,再不行我就灭了整个仙修界,从此不许人类再修仙。” 天韵仙子又好气又好笑道:“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吕序毫不示弱道:“别以为我未曾修仙,就会任由你们欺压。” “本尊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天韵尊者的声音一落,吕序瞬间如泰山压顶,又是这种熟悉的压迫感。 “救命,爹爹救命啊……” “先生快来救我呀……” 吕序的举动让天韵尊者嘴都合不拢以为吕序会像上次拼命抵抗,没想到她直接呼救 扫到天韵尊者惊愕的表情,吕序暗暗得意,在能够拼爹拼背景的时候,谁会傻乎乎地拼命,自然要第一时间求援。 “师伯息怒。” “天韵尊者手下留情。” 梵行和吕颐一前一后赶到,开口为吕序求情。 天韵尊者不得收敛气息,吕序头顶上压力一减,起身一头扑到父亲怀里,委屈地抽泣。 “师伯,为何动怒?”梵行看一眼吕序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妨说出来,何须动怒伤身伤又感情。” “你何不问问她,为何以魔音惑世。”天韵尊者沉声道:“本尊不过教训她两句,她竟说不拜师了,还敢放言灭了仙修界,从此不让人类再修仙。” “爹爹、先生,我没有弹奏魔音,是她冤枉我。” 吕序吸了鼻子,哭着辩解道:“用灵力弹出来声音便是这样,非说我是故意为之,我才不要拜不相信我的人为师。” 梵行听完吕序哭诉,似乎想起什么事情,赶紧解释道:“师伯,您确实误会序儿,序儿并没有故意弹奏魔音,而是此古琴的音色本就是如此。” “什么古琴会有如此诡异音色?”天韵尊者瞟一眼吕序问。 “回师伯,弟子早年间发现,普通乐器无法承受灵力,便托人寻来雷击之木,给自己做了一张古琴。” 梵行缓缓解释道:“用雷击木制的琴,除了能承受灵力冲击,最大的特点就是:普通人弹奏与寻常的古琴并无差异,用灵力来弹奏,则会发出可以说有些灵异的声音,但并不会对人造成影响。” 梵行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是事实,特意走到琴前,轻轻拔几下琴弦,果然发出跟吕序弹奏时一模一样的琴声。 “所以我这些日子,用的都是先生的琴。”吕序从父亲怀里抬起头,在宣院时她见过那张琴,似乎有所不同。 “自然不是,以你的性子,哪里舍得用我的琴。”梵行马上否认道:“是我用余下的雷击木,亲自给你做了一张琴,还在琴弦里面加上一股天炎蚕丝,以增加琴弦的韧性,音色更是别具一格。” 天韵尊者道:“她不是擅长琵琶吗?” “序儿是通才。”梵行代吕序回答,语气满满的自豪感。 “本尊考虑一下……” “尊者不用考虑,本相不会让女儿拜您为师。” 吕颐扶好女儿道:“本相不会把女儿交给一个不信任她,她也不信任的人,这对她来说太危险。” 天韵尊者看向梵行,梵行看一眼吕序道:“师伯,大罗仙门门规森严,门内争斗很残酷,您对序儿的态度,决定她今后在师门内的处境。“ “本尊的态度跟她门中的处境有什么关系?”天韵尊者不以为然地反问。 “您明显对序儿有偏见,序儿又是走到都会招人嫉恨的人,若有人瞧出您对吕序有成见,暗中使计挑拨离间,您是否能做到公正对待序儿,会不会也像今天这样,未经证实就给她定罪,触犯门规会要了她的性命。” 梵行虽然没有回过大罗仙门,但也听说过师门内部竞争的残酷,为了达到目的,修士间明争暗斗从未间断过。 天韵尊者没有马上反驳梵行,沉默了好一会儿道:“吕序已经习了本门心法,不拜师难道要废掉她的修为吗?” “做普通内门弟子就好。”梵行抢在吕序开口前回答:“门内也不是人人都是真传,做了内门弟子也挺好。” “极品灵脉只做个普通内门弟子,你不觉得是暴殄天物。”天韵尊者看一眼吕序,叹气道:“纵使你们愿意,本尊也同意,但上面的人一定不会同意,他们会让丫头改拜其他人为师。” “那就外门弟子,反正心法都一样。”梵行不假思索道:“对外就说世叔舍不得女儿,想把她留在身边。” “看来师侄早就料到会有今天,连借口都可以这样脱口而出。”天韵尊者有些恼火,这两人也太不把她当回事,在仙修界多少修士求着当她弟子而不得,他们却毫不犹豫地放弃。 梵行淡然道:“回师伯,序儿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为保证她的安全体面,弟子不得不考虑周全些。” 天韵尊者冷冷道:“随你们……” “师姐、吕相,可否先听本尊一言。”天玄尊者忽然出现在湖心亭。 “你们决定得倒痛快,别忘了南离皇帝已经放出消息,天下人都知道师姐要收吕序为真传。” 天玄尊者看着吕颐道:“皇上可是连请柬都派出去了,你们此时反悔,是要打皇上的脸吗?” “此事本相自会跟皇上商量。” 吕颐也知道这样会让皇上为难,但是女儿的安危加更重要。 天玄尊者却看着怀里的吕序道:“序儿,你来告诉本尊,你是不是真不想拜天韵尊者为师。” ( 正文 第255章、 梦回神丹 问题又回到吕序身上。 吕序有些犹豫,自己跟天韵尊者无法相互信任,拒绝了会让皇上为难。 “序儿,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吕颐知道女儿犹豫的原因,安抚道:“朝廷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你不用再委屈自己,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 “爹爹,女儿可以……” “不行。” 吕颐比女儿更坚决道:“有过一次教训,不想再发生第二次,爹爹输不起。” “爹爹……”吕序鼻子一酸,原来父亲也一直介怀当年的事情。 “皇上那边,爹爹会说明情况。”吕颐淡淡道:“无论皇上是否谅解,爹爹绝不让你再陷入险境。” “吕相,本尊知道你心疼女儿。”天玄尊者缓缓开口道:“但她的人生才起步,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你不可能护她走完整个人生,有些事情她得学着自己去面对。” 天玄尊者看着吕序,郑重问:“序儿,本尊再问你一次,你是否还愿意拜天韵尊者为师?” “师尊……”看得出吕序还在犹豫,梵行站出来道:“离拜师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序儿和师伯相互了解,三个月后若是无法接受彼此,再对外宣布取消拜师仪式不迟。” “我同意。” 吕序马上表态,要她马上给答复太难。 天韵尊者看一眼吕序冷冷道:“本尊看在师弟的面子上,同意浪费三个月时间在你身上。” “那就先这样安排。”吕颐看着女儿道:“你赶紧去洗把脸,太子说古墓的运转机关已经停转,你想要的那套设备得自己拆下来,明净和陆江停都不敢乱动。” “留着,暂时不拆。”吕序平静地回答。 “为何?” 梵行惊讶地问,当初看到那套叫“电脑”设备时,她都兴奋了好几天没睡。 吕序叹气道:“那套设备目前只能在古墓里使用,搬到外面使用,我要做很多很多的东西出来,不然设备搬到外面就是一堆废铜烂铁。” “花钱的地方太多,我感觉青鸾又要发飙。” 听到吕序的感慨,几人忽然明白,拜师在她心里不知排到了第几位。 吕颐好奇地问:“序儿,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面对这个问题,吕序想一下道:“我要把南离打造成,梦境里凭借人类的智慧,就能上天入地的世界,届时各种高科技文明,加上各种仙法,就算域外势力也要感觉到南离的威慑。” “为何要南离变得这么强大?”天玄尊者不解地问。 “南离越强大,域外势力越不敢惦记,更别说是在南离闹事,我们在意的人才不会受到伤害。” 吕序十分认真地回答,末了看着父亲道:“爹爹,总有一天我们南离人,无论走到哪都没人敢欺负,因为将来我们制造的火器,能直达天下的每一个角落。” “你呀……” 吕颐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阻止女儿奔腾的梦想。 梵行暗暗感叹,不努力怕是要跟不上她的脚步,人生忽然多了很多压力。 “第一步,还是先出一本画册。”吕序轻描淡写道:“我要用我的画告诉南离人,南离未来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要在他们心里种下科技强国的种子,等以后我默写的书面世,他们才会有兴趣研读。” “所以你平时是怎么修炼?”天韵尊者好奇地问,似乎从没看到这丫头打座修炼。 “回师伯,序儿修的功法与众不同,在睡梦中就能自行运动。”梵行生怕吕序说话语气太冲,抢先代她回答,岂料他刚说完就听到吕序突发其想。 “你们说,凡间的武功心法,能不能运转灵力。” “你可别胡来。”吕颐马上出声警告。 “不试试……” 吕序才开口,就被咳嗽声打断。 梵行清一下嗓子道:“序儿,世叔都是为了你好。” “我去古墓,你们慢慢聊。”吕序赶紧找借口开溜,溜了、溜了,再不溜又要被说教。 “真是女大不由爹,每次多说她两句就跑。”吕颐叹气道:“本来就有双魂症,闭一回关醒来,都快为被梦境里的事情弄得魔怔,说得话越发不着边际。” “魔怔算不上,顶多算是痴迷。” 梵行为吕序辩解道:“很多事情都在现实中得到验证,我想那个世界一定拥有璀璨的文明。” “序儿凭记忆誊录的那些书,我也看了一部分,从理论上来讲都是可行,但实施起来十分耗时耗力,除了前期得准备大量的设备,重要的是没有足够的人才,光凭序儿一人很难完成。” 吕颐何尝不知道女儿带回来的东西有多惊世骇俗,但为了保护她不被群臣弹劾,只能一直压制她的才能。 天玄尊者慢悠悠道:“序儿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有这样的尊贵身份,还有拥有极品灵脉,资质和天赋也是难得一见,却从不骄纵跋扈,更不仗势欺人、恃强凌弱,更有怀天下的胸怀,师姐不应该错过。” “倒不是本相也要夸自己的女儿,序儿是有些娇气但从不骄纵,有时候还有些矫情、调皮、任性,但满京都的这些贵族小姐哪个不是如此,跟他们比起来序儿好太多了。” 吕颐很清楚女儿的性子,她不算是绝对的纯良,但自己吃过的苦绝不会加注到别人身上。 “本尊怎么跟她相处,天天跟着她吗?”天韵尊者不认为吕序是那种,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 “那倒不必,您不觉得得烦,序儿已经先疯掉。”梵行淡然道:“师伯只要在她书房待一待,看看她制作的小东西,您对她的性子也能了解七八分,再相处些时日您会发现,序儿其实很好哄。” “本尊还得哄她啊!”天韵尊者震惊地看着梵行。 “你以为师尊这么好当啊。”天玄尊者冷不丁怼了一句:“当初为了哄这小子,师弟也花了不少时间。” “他那会儿不过几岁大,师弟也是哄了好些日子,他才肯拜我为师。”天玄尊者把梵行当年事情数落一番,总结道:“师姐,别看他们年纪小,八百个心眼呐,序儿你还得多多费神。” “天韵尊者放心,序儿没有八百个心眼,若是有也不会被这小子轻易骗到手。” 吕颐语气里有种莫名的敌意,梵行闻言也不敢接话,在想自己到底是哪句话说错,惹得未来岳父这样挤兑自己。 “完了,忙着给你们说和,把正事给忘记了。”天玄尊者一拍脑门道:“修建主殿的图纸坏了,原是要找序儿要的,结果看到你们发生争执,倒把这么重要的事情。” “序儿应该有备份,弟子这去书房找找。” “本尊也去书房瞧瞧。” “师伯请!” 目送两人离开后,天玄尊者道:“本尊也曾经有过女儿,能明白吕相的心情。” “本相就这一个女儿,把她养大不易,委实是舍不得她出嫁。”吕颐一想到女儿,快要出嫁心里就烦闷。 “南离如今算是举国修仙,吕相自己也有灵脉,现在开始修炼一点也不晚。”天玄尊者若有所国道:“晚过一两百年再成亲也不迟,何必要急在这一两年呢。” “您看景泽像是愿意等一两百年的人吗?” 吕颐忍不住吐槽道:“若不是序儿年纪还小,他巴不得马上成亲。” 京畿处的工作无论多忙,梵行都会抽时间来陪女儿用膳,除了工作睡觉,但凡有时间都陪着女儿,连他这当父亲的也自愧不如。 天玄尊者淡淡道:“景泽生在天域之城,但梵城主子嗣颇多,景泽又非她与心爱之人所出,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得到过母亲的关爱,兄弟姐妹之间更没亲情可言,他一直渴望家庭的温暖,想来也是他想早早成亲的原因。” 吕颐也从恒帝哪里知道,梵行没有跟逍遥王相认的原因。 他也没想在逍遥王在外面竟已经有了家室,还有一双比梵行年长的儿女,家庭幸福美满 梵行若要认祖归宗,等同把一个完整的家庭撕出缺口,是以不相认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吕颐淡淡道:“好在现在本相的家人们也不把他当外人,对景泽比亲孙子都要好,算是弥补了他心里的遗憾,只希望逍遥王妃不是苛刻之流。” “有你这番话,景泽这门没有结错。” 天玄尊者索性坐下道:“本尊观天吕相也是互生三灵脉,可有修行的打算?” “自打内子去后,本相的心已死。”吕颐轻轻叹道:“活得越久越痛苦,却又不忍心序儿孤苦无依,得过且过吧。” “吕相切勿自暴自弃,修仙界灵丹神草颇多……”天玄尊者顿下一下道:“本尊记得修仙史册曾有记载,一位修炼药道的前辈,曾炼制出可以死人复活的回梦神丹……” “世间果真有让人起死回生有丹药。”吕颐激动地打断天玄尊者的话。 “自然是有的。”天玄尊者缓缓道:“上位修士大能,修炼到了尽头无法突破,在肉身将死元神将散之时,若得一枚回梦神丹服下,便可重燃生命重回青春,不过前提是一定要保证肉身完整。” “内子是乃氏血脉,遗体不腐不朽……”吕颐激动之余道:“不知何处能寻得回梦丹,本相原倾尽所有。” ( 正文 第256章 、回梦神丹的秘密 “梦回神丹,能让人起死回生!” 吕序一回来便听到这个消息,惊讶道:“我怎么没有听先生提起过?” 面对女儿质疑,吕颐坚定道:“天玄尊者是得道高人,他断不会用假话欺骗父亲。” “但他并没有说,那位炼制梦回神丹的前辈是谁,我们要上哪寻找啊。”吕序心里有些不安,面上却道:“能被仙史记载的人,一定是活了很久的前辈,还在不在人世尚未可知。” “爹爹先别激动。”吕序安抚父亲道:“若真有此神奇之物,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女儿都会为娘亲换回。” “眼下该怎么办,应该上哪找梦回神丹。”吕颐有些慌乱,吕序抓住父亲的双手:“爹爹,别急,别慌,等女儿确定真有此物,我们再想办法寻找。” “你跟谁确定?”吕颐生怕女儿骗自己。 “女儿不是有个便宜师尊,可以问问她呀。”吕序不假思索道:“她都活了两千多年,比天玄尊者还多一千年,知道的事情肯定比天玄尊者更多,没准她还知道上哪能找到梦回神丹。” “那……眼下爹爹就什么都不能做?”凡跟爱妻有关的事情,吕颐都会大失方寸。 “您先看看这本书。”吕序把一本书塞到父亲手上。 “克隆技术理论与实践,什么书?”吕颐能看懂上面的字,但不知道几个字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复活娘亲的另一种方法。”吕序犹豫一下解释道:“如果找不到梦回神丹,我们就用书上面的方法,复刻制造一个娘亲,尽管她没有娘亲的记忆,总比盯着一具尸体强嘛。” “好。” 吕颐一口答应。 挑出一大堆书道:“爹爹先把这些书看了,就会知道这个方法可行。” 吕颐除了应着也不知道说什么,没有多想便接过书,吕序小声叮嘱:“爹爹,此法逆天,我们自己悄悄弄,千万别叫皇上看出端倪,更不能让外人知晓。” “哎爹知道了,一定会保密。” 望着女儿笃定的眼神,吕颐郑重地承诺。 吕序心里叹气,面带笑容道:“虽然以目前的条件还无法做到,但是我们有漫长的寿元,总有一天会实现。” 捧着厚厚的一摞书,望着女儿安静的笑容,吕颐心里五味杂陈:“不急,爹爹等得起,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启动克隆计划的事情不急,万一真有回梦神丹,还是以找梦神丹为主。” “女儿都听爹爹安排。”吕序满脸笑容道:“先生说要成立仙督府,看来是没有时间陪女儿去吃烤鸡,爹爹……” “爹爹也没有时间。”望着女儿渴望的神情,吕颐满脸抱歉道:“序儿最乖,不如找你师尊……” “我情愿不吃。”吕序赌气拧过头道:“您去年把我扔给先生时,是不是也是想着,总算把我这个麻烦精撇掉。” “你怎么会是个麻烦精。”吕颐咳嗽两声道:“更不会随意把你扔给别人照顾……” “那就是经过研究考证,故意把女儿扔给先生。”吕序幽幽反驳道:“您不觉得,如今先生用的也是您的招,说什么让我跟天韵尊者多接触,多了解彼此,不就是不想陪我故意找借口嘛。” “景泽不是这样的人……” “我才是你生的。” “你是你娘生的。” 吕颐用女儿的话堵回去,完胜。 **** “桂花糕,藕糖、糖炒板栗、水晶梅、蜜制杨桃干,还有上好的雀舌茶。” 吕序把带来的点心零嘴摆下桌子上,满脸笑容道:“前辈请慢慢享用,还缺什么尽管吩咐,我让朱鹮给您做。”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天韵尊者头也不抬,也知道吕序是有求于自己。 吕序坐下来道:“前辈……您可曾听说过梦回神丹,据说是一种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丹药。” “梦回神丹古确切点说,不是一颗丹药,而是药人。”天韵尊者抬头看着吕序道:“用各种药物喂养一个活人,待药性与活人融为一体,再用特殊方法淬体,待药人养成后,再把药人的血渡到要复活的人身上。” “那个人复活了吗?”吕序轻轻问。 “没有。” 天韵尊者肯定地回答。 忽然抬头看着吕序道:“因为已经没有至亲之人可炼成。” “至亲之人?”吕序眼里闪过疑惑。 “药人需得是有血缘的至亲。”天韵尊者看着吕序道:“你是要你爹把你养成药人来复活你母亲吗?” 吕序强压激动的心跳,努力保持面上的平静道:“前辈可知药人有什么特点,能不能影响身边活物?” “据古医书记载,活人由于长期服食某种药材,渐渐会失去意识,跟活死人没有区别,这么做也是为了经历冰火两重天淬体,单单是这一个过程,就废掉了很多半药人。” 天韵尊者漫不经心回答,没有抬头自然没有看到吕序的表情。 吕序深吸一口气道:“需要把全身的血都渡过去,还是只需要部分的血液,是一次性渡血还是分次渡血。” “古医书上没有记载那么详细。”天韵尊者看成着吕序眉眼含笑道:“因为那个人遭到整个仙修界围剿,重伤逃跑后就失去了消息,或许已经死了吧。” “或许……”吕序想一下道:“那个人叫什么,姓什么,有画像吗?” “你问那么详细干嘛?”天韵尊者看着吕序道:“你爹就你是一个女儿,就算你愿意,你爹同意大家也不会同意。” “我不是要把自己炼成药人,我是想问问他,有没有药人像我这样的。” “你这样的药人?!”天韵尊者一脸茫然。 “夜帝老祖宗说过,我是一颗人形丹药,而且前辈方才说的条件我都经历过。” 吕序犹豫一下道:“我被人强行喂过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还被扔进极寒的寒池浸泡,承受了三年的寒毒蚀体之苦,后来为了医治寒症,我服用过各种各样的名贵草药、丹药,还有灵兽血,最后来还经历了离火淬体。” “你都被喂过什么东西?”天韵尊者若有所思地问。 “我不清楚。”吕序脱口道:“前辈可以问问另一个我嘛,这一部分是由她经历。” “那另一个你什么时候会出现?”天韵尊者语气有些奇怪,吕序不假思索道:“当我受到刺激和威胁,情绪波动比较大的时候,或者说我晚上睡着以后,不过不保证她全部知道。” 天韵尊者没有回答,而是深深看着吕序。 吕序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无奈道:“折磨我的人还活着,前辈要不是介意晚辈可以带您去瞧瞧。” “你留着她的命,就是为了折磨她?”天韵尊者问,吕序想一下道:“是她背后还有个主子,背后主子许诺会复活她的儿子,这个人在用活人做实验,晚辈就是其中之一。” “晚辈虽然侥幸活下来罢,谁知道还有多少人遭了殃。” “你同情那些跟你有同样遭遇的人们?”天韵尊者淡淡问。 “同情又不能改变结果,不如早点找出幕后原凶,终止这样的悲剧。” 吕序说完又回到方才的话题:“前辈要不要去看一眼,有没有可能她背后的主子,就是那个炼药人的前辈。” “过程太过相似,怨不得你往那方面考虑。”天韵尊者淡淡道:“如果他在南离,本尊早察觉到他的气息,断不会容他继续作恶,伤害无辜的平民百姓。” 吕序想一下道:“离火之城是片神奇的土地,元婴以下修为在南离会受到压制,隐藏一个人气息应该不难吧。” 天韵尊者嗯一声缓缓道:“这片土地下面有数道可怕气息,有人类的也有异类,他们都非常强大,你们南离人在这里繁衍生息,不会觉得害怕。” 吕序漫不经心道:“南离在离火之城建都近千年,我们一直秉承互不打扰,又互惠互利的原则。” “互不打扰本尊可以理解,互惠互利又是什么说法。”天韵尊者觉得吕序太过高看人类,下面的强大存大没有动静,是他们根本不把人类放在眼内。 “前辈不觉得,是人类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很好掩藏了他们的气息。”吕序不以为然道:“或许他们生活习性,让敌人根本想不到,他们藏身人群里。” “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就是这个道理。”吕序总觉得人类跟下面的存在,在无形中达成一种默契。 “你这叫自作多情。”天韵尊者看着吕序道:“是你想去看看曾经折磨过你,差点要了你命的人吧。” “仇人……”吕序轻蔑道:“她也配。” “走吧。” “朱雀,备马车。” 坐马车里,听着外面喧嚣热闹。 天韵尊者道:“直接念个口诀就能过去,为何要坐马车。” “皇上要求我们要低调。”吕序漫不经心道:“再说擅闯大理寺,会打朝廷的脸面,更会连累晚辈的同窗。” “怎么,南离中竟允许女子当官!”天韵尊者以吕序的同窗也是女子,故才有此一问。 “晚辈的同窗并非只有女子。”吕序一听就知道对方误会了,解释道:“晚辈六岁就当选太子殿下的伴读,除了晚辈以外都是男子,我们一起学习玩耍自然算是同窗。” “做太子殿下的伴读,也要经过重重考核吗?”天韵尊者忽然人间的事情来了兴趣。 “自然是要经过重得考核、层层筛选。”吕序绥缓道:“伴读是要做太子近臣,左膀右臂,能力自然不能太差。” “你是女子也能成为太子近臣!”天韵尊者觉得不可思议,吕序笑笑道:“那倒不是,晚辈是作为太子妃培养,最后晚辈跟太子殿下性格不合,不是吵架就是打架,后来大人们就放弃。” “梵行知道吗?” “知道啊。” “坊间的传言,说你跟这些世家公子都有一腿。” “坊间还说我父亲跟皇上有一腿呢。”吕序不以为然地反驳:“这种传言听听就好,当真就会闹笑话。” “你要是晚上去南市集听书,就会知道这些传言怎么来的。”吕序不咸不淡道:“坊间以我为蓝本编的话本,就算没有上万也有八千,那些流言多半出自这些艳情话本。” “你知道了,不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 吕序慢慢悠悠道:“这些编话本的人,不过是对我爱慕的书生,还有就是嫉恨我的女子,若跟他们计较还报复他们,岂非我也跟他们一样下作上不得台面,有损我们吕府的声誉。” “晚辈若真做了这样的事情,就算父亲不说我,先生、太子、皇上也会提醒。” “世家名门就是麻烦。” 天韵尊者只说了一句,便没有再多作评论。 到了大理寺外面,范辰想是收到信,吕序的马车正往这边来,一早就在守在大门前。 “你有小半年没过来,今天过来又是为了什么事?”相互见过礼后,范辰也不客套直奔主题。 “我来看看李氏。”吕序直接道:“最近可有人来探视?” “没有。”范辰请两入内,边走边道:“都这样了,还有谁会来探望?” “长安郡主、颂长公主,他们自然不会过来。”吕序不以为然道:“我说自然也不是他们,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人刻意接近过李氏,无论是狱卒还是朝臣。” “目前暂时没有。” 范辰带着吕序他们,乘吊索梯来到大牢最深处的水牢。 顾名思义,水牢就是一片巨大的湖泽,上面纵横着各种成人手臂粗的铁链,铁链上悬着一个个巨大的铁笼。 望着平静如镜的水面,天韵尊者方要踩上去,就被范辰出声制止:“尊者不可,水下养有吃人的鼍龙、食人鱼,无论是落水还是立于水面,都会遭到攻击。” 他这一口开马上惊动困在牢笼里,曾经的太后李氏。 李氏费力地缓缓抬起头,看向吕序他们所在的方向,似是认出了吕序,嘴里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嚎叫。 “怎么回事?” 吕序没想到李氏会出这种声音。 范辰道:“我也不清楚,许是被关得太久,忽然看到你有些激动。” “我过去瞧瞧。” 吕序两脚一点地,飞到铁链上,走到关着太后的铁笼前。 骤然看到铁龙里的太后,吕序倒吸一口气道:“我还没开始给你接上驴蹄,你自己倒先变成野兽。” ( 正文 第257章 、您会告密吗 “真想给你面镜子,照照你如今的模样。” 望着全身长满黑毛,活像野猴子的太后,吕序忍不住出言挖苦,使个暗劲打在李氏身上。 “吕序,你如此恶毒,不怕将来有报应……”李氏发现自己忽然能说话,顿时明白这些日子发出野兽声音的原因,狠毒目光瞬间变成惊恐,到嘴边的话也戛然而止。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我记得当年这句话我也对你说过。”吕序呵呵笑两声道:“那时候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刚好反过来罢,可见报应虽迟但一定会到。” “哀家……” “啪!” 一记响亮耳光,打断太后的话。 吕序凌空甩出一记耳光,冷冷道:“你一个无耻下作娼妇也配当南离太后,我要是你就赶紧把背后的人供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哀家不说,你又能把我怎样?”李氏坚持以太后自居,觉得自己还有底牌跟吕序谈判。 “我会替人类感谢你,为医学进步做出的伟大牺牲。”吕序笑盈盈道:“上官一族,还有仵作那边,他们都缺少练习用的活人和尸体,与其养着你费米粮,不如拿你来做实验,造福南离百姓,算是给儿子还点债。” “早知你是个恶魔,哀家当年就弄死你。”李氏修为被废,手脚都铁镣锁住,面对吕序的威胁、调侃只能怒视。 “惩罚恶人和为人类造福并不冲突。”吕序悠悠盯着李氏道:“没想到吧,你折磨我是在造孽,而我折磨你是造福人类,将来人们会感激我的努力,而你们母子三人注定要遗臭万年。” “那个人绝对不会放过你。”李氏发出后的怒吼。 “正好,我也不会放过他。”吕序上前点,靠她耳边小声道:“下回你主子来看你,你记得告诉他,我的血能复活死去的生灵,让他有种就来找我,不然我就用我的血复活我娘亲。” 玉指轻轻一弹,吕序封住李氏的穴位,让她再次只能发出野兽一样的声音。 吕序退回来道:“晚辈已经放下饵,就看那人上不上当。” “你确定对方会上当。”天韵尊者半信半疑地问。 “执念要是那么容易放下就不是执念。”吕序懒懒道:“以那人的执著,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定会来一探究竟。“ “前辈知道他叫什么,姓什么,还有被亲炼药人的那一族姓什么……”吕序问了一串的问题道:“无论他怎么伪装,肯定都离不开这些线索。” “你们在说什么呢?”范辰好奇地问。 “幕后元凶。”吕序笑笑道:“今天麻烦你了,最近多留意一下那位的动静。” “知道了,大小姐。”范辰无奈道:“哦对了,最近府衙来了不少野猫,你要把它们都带回去吗?” “野猫?”吕序想一下道:“从前的猫都是你们饲养,什么时候有野猫来光顾大理寺,不会是最近关进来什么人物,把野猫给吸引过来吧。” “回头我叫人查查,有情况马上通知你。” “告辞!” 回到马车上。 吕序打了个呵欠道:“前辈还有什么地方想去吗?” “闻说你开了一间制衣坊,不如带本尊去转转,反正时间还早。”天玄尊者今天兴致特别好。 “古七,去羽衣坊。” 吕序马上吩咐充当车夫的古七。 古七调转车头前往羽衣坊,一路上看到不少仙修身影。 自打灵脉测试结束后,京都的修士便多起来,经常能大街小巷,各种茶庄酒肆看到他们的身影。 百姓与仙修都渐渐适应彼此的存在,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人会在京都炫耀灵脉,要知道在京都那怕是倒夜香的,都有可能是仙修界难得一见的互生三灵脉。 到了羽衣坊外面,隔着透明橱窗,就能看到顾客在挑选衣裳、首饰。 “生意不错嘛。” 天韵尊者望着进进出出的人流称赞。 吕序懒懒道:“七夕节快到了,谁不想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见心上人再一起放河灯。” “你过来,是要顺便挑一身吗?”天韵尊者看一眼吕序打扮道:“你要是穿上里面的衣裳,一定艳压天下女子。” “晚辈是来帮他们促销量。” 吕序理一是衣裳,若提着裙摆走出马车。 门前的女侍走到马车前递上手道:“吕序小姐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吕序把手伸过去,由女侍扶着走下车。 回身朝天韵尊者伸出手道:“前辈,晚辈扶您下马车。” 在场的人都一脸懵,车内什么人物如此尊贵,吕序竟自降身份要亲自扶她下马车 天韵尊者看一眼吕序的手,暗暗感叹美人就是美人,连一只手都美得让人浮想联翩,嘴上却道:“不必了,本尊没有那么娇气,自己可以下马车。” 说着便轻轻飘下来,迎面而来的仙气飘飘,让在场所有人都说不出话。 最近的女修见过不少,但没有一个能跟眼前这位比:白发如雪,素衣飘飘仙气十足,目光霸气又不失清冷、圣洁,望着让人心生敬畏,不敢与之直视。 画上神仙复活般的人物,怪不得吕序小姐也要亲自扶她下马车。 忽然一名有些眼熟的青衣女子从里面匆匆迎出来,站在马车前恭恭敬敬道:“上清门弟子云遮月拜见天韵尊者!” 提到上清门,吕序马上想起眼前的女修。 羽衣坊开张当天她也在场,还是点破自己是大罗仙门准弟子的事情。 “吕序小姐,我们又见面。”云遮月主动向吕序问好,吕序也不好托大,淡淡道:“上次匆匆一面,没想到不有机会见面。” 云遮月道:“跟吕序小姐一样,遮月也出自相门,只是盛朝没有左右相之别,若不嫌弃你我可以姐妹相称。” 没有左右相之别,说明独当大权,云遮月无形中托高自己的身份。 吕序也没放在心上,笑笑道:“好啊,云家姐姐今天过来,是来预订七夕节的衣裳首饰,还是闲无事过来看看热闹。” “盛朝没有七夕节,我是好奇对面颗梨树。” 云遮月指着羽衣坊正对面,隔着可疼以及一片湖泊,也能看到高大梨树道:“这个季节为何仍在开花不结果?” 吕序看一眼笑笑道:“自然是主人只喜欢梨花,不喜欢果实,特地培育出只开花不结果的梨树,再加上府邸下面有温泉,梨花处自然常开不败。” “吕序妹妹怎知那座府邸下面有温泉?”云遮月奇怪地问。 “自家府邸嘛。”吕序漫不经心道:“梨树旁边就是妹妹的屋子,有机会过来坐坐,在树下纳凉看风景,不错。” “我记得吕府不在这个区……”说到一半忽然打住,岔开话题道:“是个不错的主意,有机会一定要看看,我师尊也喜欢玉兰、梨花等素雅花卉,还请吕序小姐有空指点一下种植之法。” “好说,云家姐姐,我们选进去了。”吕序转头对天韵尊者道:“店里的牛乳茶不错,您要不要进去尝尝。” “什么是牛乳茶?”天韵尊者好奇地问。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前辈尝过便知晓。” 吕序走到门前,做了请的手势,天韵尊者拗不过她,只得缓缓走入内。 望着两人背影,云遮月仿佛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笑笑道:“这回可有好戏看了,得回去告诉那位才行。” 掌柜娘子看到吕序进来,满脸笑容迎上来道:“吕序小姐来了,快里面请,看中什么吩咐底下人一声,他们自会取来给您过目,七夕节的首饰、衣裳还在制作中,不过画册已经做好,您可以过目。” 正挑选衣裳首饰的各家小姐们,一听吕序来了,动用都不由自主地一怔。 方才还犹豫不定的人马上付账,翻看画册的动作也不由加快,尽快给看上的款式赶紧定 吕序请天韵尊者坐下道:“今天生意不错嘛,还是老规矩,诸位小姐先慢慢挑选,我喝完一杯牛乳茶再挑。” “托诸位小姐照顾,生意还过得去。”女掌柜恭恭敬敬地回话道:“奴家吩咐人给两位上牛乳茶,吕序小姐喝温的,这位贵客不知喜欢冰的还是热的。” 天韵尊者疑惑地看着吕序。 吕序解释道:“店里的牛乳茶有热的,和加了冰块两种,您喜欢喝哪种。” 天韵尊者是有些好奇,牛乳茶到底是什么样的饮品,犹豫一下道:“本尊可以一样一杯吗?” “当然可以,请稍等。”掌柜娘子马上吩咐去人去取,回身满脸笑容道:“吕序小姐,还有这位前辈尊者,请先看看我们新款的画册,若有看中的告诉女侍们即可。” 天韵尊者看一眼忙着挑选衣裳、首饰的年轻女子们,压低声音道:“你自己开的店,掌柜为何像对待顾客一样,不知道你是东家吗?” “顾客们不知道,这是我开的店。”吕序也压低声音道:“他们要是知道这是我开的店,看在衣裳、首饰好看的份上,依旧会来光顾,但心里难免会不痛快,肯定会故意找茬。” “看来你在京都相当不受欢迎。” “晚辈是京都女子们的公敌。” 天韵尊者漫不经心地翻着画册,看着上面精美的图画道:“这画功相当不错,不知出自谁的手笔。” “晚辈拙作,谢前辈夸奖。” “你画的!” 天韵尊者十分意外,她见过吕序画风,跟画册上完全不同。 吕序漫不经心道:“晚辈的画可是很贵的,他朝若有人知道画册是晚辈所作,定会出高价收购。” “因为画得好?”天韵尊者觉得画册上的画,并无吕序书房里挂的好。 “因为是晚辈的画。”吕序漫不经心道:“南离国爱慕晚辈的年轻男子很多,他们很乐意收藏跟晚辈有关的东西。” “他们有多爱慕你?”天韵尊者更加好奇。 “晚辈在凉州三年,凉州三年内无嫁娶,凉州的男儿都在等我长大。” 闻言天韵尊者轻轻哦一声:“怪不得坊间有那么多,诋毁你的传言,原来您妨碍了人家姻缘。” 吕序漫不经心道:“有些确实是因为晚辈,不过这些人不是贪图晚辈的容颜,就是为了跟吕家攀上关系,但大部分都是不满家中安排的亲事,故意拿晚辈当挡箭牌。” “怎么,还有人敢拿你当挡箭牌,不怕被你父亲追杀啊。” “太子殿下的那些伴读,晚辈的那些同窗们,晚辈在京都的仇家都是他们给闹的。” 吕序轻叹一声道:“所以幼时晚辈揍了他们,他们也不敢还手,一是打不过二是理亏,三是那时我年幼,根本不知道情爱为何物,自然也不在乎外面的流言。” “你父亲不生气吗?”天韵尊者不解,吕颐那么疼女儿,为何不出面制止。 “那些年爹爹一直沉浸在娘亲去世的痛苦里,若不是因为有晚辈,他怕是也要随娘亲而去,哪有今天的吕文相。” 提及旧事吕序也被深深刺痛,缓了缓才继续道:“都是陈年旧事,如今提起着实无趣,只是爹爹若知道回梦神丹的炼制过程,怕是又要失望痛苦一回。” “天玄师弟不会无缘无故对你父亲提起回梦神丹,应该是另有原因,改天本尊帮你问问。” “其实不问晚辈也知道原因。”吕序挤出笑容道:“爹爹没有了生的欲望,对他来说活得越久就越痛苦,或许天玄尊者是看到了这点,才会跟爹爹提起回神丹。” “没有回梦神丹也不怕,我在梦境里看到另一种技术,可以复制一个娘亲。” “复制一个娘亲。”天韵尊者震惊地看着吕序:“你到底去了一个什么梦境,怎会有如此逆天技术?” “晚辈也不知道,但是很多技术已经得到证实。”提到梦境中的事情,吕序自信满满道:“如果梦回神丹路已经断,无论办法有多么逆天,为了爹爹晚辈都要试一回。” “你说的那个复制术,那个世界的成功吗?”天韵尊者仍有怀疑,她是害怕吕序会失望。 “他们成功复制过小动物,但是……”吕序顿一下道:“他们禁止复制人类,害怕会因此引起社会动乱。” “如此机密的事情,你为何要告诉本尊,不怕本尊阻止你吗?”天韵尊者不明白,吕序明明不信任她,却又把如此机密的事情告知,不担心她去告密。 “您会告密吗?”吕序问。 正文 第258章、 疯子之歌 你会告密吗? 面对这个问题,天韵尊者没有马上回答。 直到女侍把牛乳茶送上来,天韵尊者先尝了一口才道:“本尊从不过问凡俗之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吕序浅尝了一口牛乳道:“晚辈只有爹爹一个骨血亲人,无论他有任何要求,做女儿的都会努力满足他,那怕是给他造个傀儡也会不顾一切。” “梵行于你而言是什么?” 天韵尊者不碰男女之事,却好奇吕序对梵行的感情。 吕序想一下笑道:“他若有难,我也会像娘亲当年救爹爹,拼尽全力也要去助他度过难关。” “想不到令尊令堂竟是患难之交,怪道情深至此。”天韵尊者只有一句话,喝口牛乳茶道:“这牛乳茶真不错,想来深受女子喜欢吧。” “尊者说得不错,晚辈喝过一回也十分欢喜。” 从门外走进来一名身姿圆润的女子,走上前来恭恭敬敬道:“玉清门弟子秦宝珠拜见天韵尊者。” 天韵尊者淡淡嗯一声,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偏秦宝珠不当回事,转头又跟吕序攀谈:“吕序小姐,上次此间相遇,想不到今日又再一次在此重逢,你我真是有缘啊。” 吕序上下打量一眼,微微笑道:“南离水土养人,秦小姐比上回见面,似乎更丰盈。” 这…… 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 上次还说女儿家体态是秘密,如今毫不留情地讥讽,真真是活久见。 秦宝珠也是一愣一愣,半晌才尴尬道:“南离京都美食如云,一时没管住嘴,尤其这牛乳茶,一天不喝都不舒服。” “秦小姐这么说,倒成掌柜娘子的不是,不该免费提供牛乳茶,回头顾客胖了还得负责。”吕序不咸不淡点醒一句,意思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本尊不喜欢这热牛乳茶,你让他们撤了吧。” 天韵尊者忽然开口,打断两人敷衍又有像什么都说了的谈话。 吕序才注意到她已经喝完一杯牛乳茶,面带笑容道:“倒不必撤了,教他们往杯子里添些冰块就行。”回头对站在旁边的女侍道:“麻烦往里面添些冰块再送上来吧。” 秦宝珠索性在旁边坐下,继续找话道:“闻说去年七夕节,有人为吕序小姐放了千盏天灯。”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秦小姐,对我的事情如此上心,还是提醒你一句。”吕序瞟一眼秦宝珠,风情又慵懒道:“擅自调查我的事情,很可能会枉送性命。” 秦宝珠马上解释道:“吕序小姐误会了,宝珠并没有调查你的事情,无意在一家茶庄听人提起。” “给你提个醒罢,以免你一时间糊涂,犯了不该犯的错。”吕序说完便回对天韵尊者道:“前辈可有看中什么东西,晚辈可以送给您,权当是感谢您今天陪我出门一趟。” 吕序只是不想理会秦宝珠,没想到天韵尊者却道:“感谢本尊就别利索点拜师,本尊可以天天陪你出来逛。” 此言一出那些小姐们不觉得有什么,秦宝珠却暗暗咬牙,别人求都不求来的拜师,吕序居然让天韵尊者求着她拜师,面上仍要保持天真可爱的笑容。 吕序才要开口,就看到青鸾亲自端着奶茶上来,莫名有种不安感。 “天韵尊者,这是您的冰牛乳茶。”青鸾满脸笑容,把杯子放到天韵尊者手边,回身时顺手摘下吕序的珊瑚珠花。 “你摘我珠花干嘛。”吕序一脸委屈。 “有人看上这枝珠花了,愿意出十块灵石买,有钱干嘛不赚啊。” 青鸾说完拿着珠花走人,留下吕序发出一声哀嚎,过了一会儿女掌柜送过来五块灵石。 “不是说十块灵石,怎么只有五块啊。”吕序诧地问,女掌柜道:“青鸾姑娘说了,那五块是抽成,再说你那支珠花根本不值五块灵石。” 吕序一脸不爽道:“随随便便就把我用过的东西卖人,不怕有人拿着珠花上门闹事,或者是谎称绑架了我。” “珠花上有羽衣坊的标志,到时一查就知道是谁买了,赖不到吕序小姐头上,再说……”掌柜打趣道:“青鸾姑娘说阎王爷都不敢收您,谁会那么想不开绑架您,不怕被灭族灭国。” “灭国?”秦宝珠无法理解道:“南离国会为了一个臣子之女,发起一场国战?” “用不着朝廷出马,吕序小姐自己就能灭族灭国。”掌柜娘子不假思索道:“青鸾姑娘说了,太子殿下曾告诫各大门派的人:在南离宁可得罪他,也不要招惹吕序小姐。” “为何?”秦宝珠问。 掌柜娘子道:“国战顶多抹去国号百姓还在,吕序小姐亲自出手什么都不会留。” 吕序闻言不咸不淡道:“太子殿下过誉了,我所会的不过是些小会伎俩,他的意思不过是告诫那些图谋不轨的人,不要伤害南离的子民,否则会遭到南离的反击。” “吕序小姐有什么是灭族、灭国的才能?”秦宝珠脱口问,意识到自己失态马上掩饰道:“宝珠一时好奇,吕序小姐当宝珠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再有下一回,我会把你交给龙雀营处置。”吕序冷声警告:“在我南离就得守我南离的规矩。” “你个小丫头,动不动就搬出朝廷律法,是不是太过危言耸听。”天韵尊者悠悠开口,不咸不淡问:“仙门中弟子也得守南离规矩不成。” “只要在南离的疆土上,就得守南离的规矩。”吕序肃然道:“仙门的弟子来自不同的国家,难保当中不混入暗探,若不用律法加以约束,南离国岂不是危矣。” “怪不得你们要成立什么仙督府。”天韵尊者不咸不淡提一句:“真不愧是存在最久的天朝。” “天朝可不是什么好名号。”吕序不咸不淡道:“很多国家到晋升到天朝后,就被另一股强大的力量毁灭,所以南离国不做大离天朝好几百年。” “如今你们也算是迈朝仙朝一列……” “是修仙的皇朝。”吕序纠正道:“从古至今,关于神仙的传说有不少,可是谁真正见过神仙。” “以前辈的修为来说,应该是最接受仙的人类,您应该是最有发言权。”吕序看着天韵尊者好奇道:“以您的修为能感应到神仙的存在吗?” “修仙史上,从没有前辈渡劫成功。”天韵尊者看着吕序道:“你的灵脉、天赋都是一等一,想要试试吗?” “我对做神仙没兴趣。”吕序漫不经心道:“我修仙是为了延长寿元,达成自己冲出云霄,亲眼看看苍穹之上的浩瀚星宇,告诉天下神话都是骗人的,月亮上没有月神也没有月宫的梦想。” “你这梦想也太残忍了些。”天韵尊者端着牛乳茶道:“当你证明月亮上什么都没有,世人如何还有心情赏月。” “前辈这就多虑了,赏月赏的心中美好愿景,还要看是跟谁一起赏月。”吕序不以为然道:“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晚辈已经证明月亮只有沙土,他们依然会相信月神会祝福他们。” “本尊心情不错,你弹一曲与本尊听听吧。”天韵尊者一挥手,吕序面前便多了一张琴。 “梵音琴!” 秦宝珠惊讶道:“天韵尊者,这不是您的本命法器吗?” 想不到天韵尊者不仅陪吕序出来游玩我,竟还把本命法器给吕序用,看来吕序极可能拜天韵尊者为师。 吕序接梵音琴,轻轻抚一下琴弦道:“当真是一张好琴,只是……前辈您把琴藏在哪里,怎么忽然就出现?” “只是一个小小术法,你想学本尊以后可以教你。”天韵尊者语气有一丝失望。 吕序惊讶道:“学会以后,往后出远门岂不省掉许多麻烦,可是这不科学呀。” “傻丫头,修仙是玄术,岂能用科学解释清楚。” 相处几天,天韵尊者对吕序也有所了解,这丫头喜欢挑战有难度的事情。 天韵尊者惬意地靠在椅子上道:“你好好弹奏一曲,本尊若满意便传你这个小术法,若是不满意本尊便要罚你。” 吕序不高兴撅撅嘴应了是,盘腿坐下把梵音琴放在腿上:“前辈想听什么样的曲子,柔婉舒情的抚神安心曲,还是高昂激进的战曲,或者搞怪滑稽曲。” “舒情、激进的曲子本尊听说过,搞怪滑稽的曲风,倒是头一回听说,你且抚一曲来听听。” “请前辈鉴赏晚辈的拙作《疯子之歌》。”吕序一报出曲名,在场所有人都一怵,疯子竟也有人赋曲,就看到吕序把古琴竖着抱在怀里,顿时明白此曲不走寻常路。 店内的女子一时间纷纷围了过来,天韵尊者看到这阵势也不由坐直身体。 吕序随手弹了几个音,连琴音跟都她的人一样懒懒散散,以为她是在试音偏偏却是连贯,后来的旋律越发放飞自我。 旋律欢脱动感,信手而弹却节奏流畅,当中又运用了大量的滑音,出现模仿各种搞怪笑声的乐段,状似癫狂听起来又超凡脱俗又,无厘头来又十分有趣,把众人听得瞠目结舌,好半晌都没回过神。 天韵尊者也听得目瞪口呆,连奶茶都忘记喝,回过神道:“你果真是不走寻常路,此曲今天弹奏过便罢了,万不可让你父亲知晓,省得他又该数落你不务正业。” “我倒是无所谓,得看他们乐不乐意。” 吕序瞟一眼围在四周的女子们,他们的表情告诉她事情不会那么容易结束。 果然一名女子扑过来道:“吕序小姐,上回表姐在大殿上看过你弹奏琵琶,回来便觉得自己根本不会弹奏琵琶,当时还以为她过于夸张,如今小女也觉得自己也不会弹奏古琴。” “是啊,先前竟从未想过,古琴还可以这样弹奏。”另一名女子也凑过来道:“吕序小姐做事,总是别出新裁。” “吕序小姐,方才那些滑音如何弹奏,可否教教我们。”众女子你一言我一言请教,吕序一张嘴完全应付不来,无奈回头向天韵尊者求助。 “本尊以乐入道,首条便是要问自己为何奏乐?”天韵尊者淡淡道:“若想明白了,自然能随心所欲。” 天韵尊者修仙两千余载,言语间都有着淡淡道韵,听她说话便像是在听佛家禅唱,身心都得洗礼,众女子才注意到她的与众不同,怪不得吕序和女修对她毕恭毕敬。 但她的话,众人马上看向吕序。 吕序淡淡道:“前辈的意思是,你们学琴的目的是什么,是自己喜欢,还是为了讨人喜欢?” 众人的表情似懂非懂,吕序想一下道:“比如说我抚琴,纯属受我母亲影响,一开始是为了讨她喜欢,后来劫后体弱只能以乐为伴,目下用来御收敌比较省事。” “越说越离谱。”天韵尊者冷斥道:“想要把琴弹好,除了弹奏技法要熟练,更重要的是学会御音。” “当技术娴熟心中有曲时,就能如吕序这般随意而为之。”天韵尊者忽然叹气道:“不过勤奋固然重要,当最主要的是那一点天赋,没有天赋即便每日勤修苦练也难以寸进。” “前辈忽然夸赞晚辈,晚辈有些不适应。”吕序难掩内心得意。 “矮子里拔将军罢。”天韵尊者冷冷回一句道:“好了,正儿八经弹奏一曲,不然这些孩子回去都不会弹琴。” “遵命……” 吕序把琴摆回来,老老实实弹奏一曲。 把琴还回去道:“前辈,羽衣坊看过,接下来您想上哪走走啊。” 天韵尊者想了一下道:“大罗仙门的仙府还在建,你随本尊去瞧瞧,以你的能力没准能加快进度。” “仙府啊,晚辈也很好奇。” 吕序正担心被各家小姐缠着走不开,没想到天韵尊者正给她解围。 天韵尊者一挥手收起梵音琴,带着吕序转身已经离开羽衣坊,一眨眼便到了大罗仙门的建址外面。 “前辈,您方才答应过,若能让您满意,就把藏物的小术法传给晚辈。”吕序没有忘记讨要抚琴的彩头,她对自己演奏的曲子十分自信。 天韵尊者猛停下脚步,回身,出手,在吕序眉心一点。 正文 第259章,寒毒再现 吕序感觉到什么东西被塞进脑子里,很快就完全没有感觉,小脸茫然地看着天韵尊者。 “怎么了?”天韵尊者看到吕序的反应问。 “感觉到是有东西进了脑子里面,可是一瞬间就没了,晚辈什么都没看到。” 吕序如实回答,想一下描述道:“就好像是被身体吸收消化,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可能跟晚辈的血脉有关系。” “你是什么血脉?”天韵尊者淡淡问。 “我母亲出自薄家,是从血脉里继承了薄家功法,晚辈自然而然也拥有这种能力。” 吕序简单解释一下薄家神奇的血脉传承,淡淡道:“前辈方才传的术法,可能已经溶入晚辈的血脉里,将来也有可能通过血脉直接传给后代。” “所以你学会使用了吗?” 天韵尊者不担心术法外传,而是想知道吕序能否使用。 吕序想一下道:“现在恐怕用不了,我练功都是在睡梦中完成,也许明天就能使用,或者……您再口传一遍,我可以马上尝试,晚辈学东西很快的,没准您一说晚辈就能做到。” “本尊对你的情况还不了解,暂时不予以指导,你还是先自行练习,三天内若你还没学会本尊再口传于你。” 其实是被方才吕序抚琴给震撼,从第一次一用灵力就碎掉一把琵琶,至今才不过短短数日时间,吕序的灵力竟已经运用自如,说出来会吓死一大片。 天赋这种东西真的很魔性。 当初她半年时间就能自如运用灵力,在同门中已经是翘楚,没想到吕序的天赋更加恐怖。 大罗仙门的建址不在离火之城内,而是在城北郊外一处被成片的芝兰玉树占领,名曰奔月的幽深山谷里面。 幽兰成片,流水潺潺。 奔月谷里,一草一木于水云间道韵天成。 吕序跟在天韵尊者身后,不紧不慢走进在建中的仙府。 主体建筑已经建成,跟别的门派不是华丽就是雄伟的仙府比,大罗仙门实在是太过不起眼。 除了主殿勉强算得上是圣洁庄严外,其余几处殿则零星分布在山谷各处,不知情还是城里世家大族在城外建的避暑别庄。 连山门前“大罗仙门”四个大字,都是写在一块被烧焦的木板上,随意往由藤萝自然生成的门楼上一挂,完全没有一点仙门之首的威武气派。 吕序并没有觉得不妥,若不是久居京都的人,也不知道寒园住着当朝右相。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只要是大罗仙门,无论里面是装潢华丽的殿宇,还是平平无奇的茅屋,就都是世人向往的圣地。 天韵尊者以为吕序无法接受大罗仙门的简朴,淡淡道:“大罗仙门招徒条件高,如今除了本尊和天玄师弟,只有四位执事长老,以及你的未婚夫婿梵行,再有三个月你若拜本尊为师便是第八人,无须建太多的居所。” “……嗯这里有点像寒园,人不多。” 吕序的回答简单明了,人多确实力量大,但在精兵面前不过乌合之众,再说也没规定仙门一定得富丽堂皇。 天韵尊者带着吕序来一处,面积不比京都演武场小的开阔之地,中间有一座开放的天坛,上面摆放的不是谁的神像,而是十根分成三层充满神秘感透明晶柱。 “你之前见的测试的是灵脉,眼前这座测试的是修为。”天韵尊者为吕序介绍道:“大罗仙门内每半年会进行一次修为测试,连续三次修为都没有变化,末位者主动离开门派,其他人则要进入秘境磨炼三年。” 吕序点点头表现理解道:“先生说过了,能进大罗仙门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入门一年半修为都没有变化,说明修为只能止境于此,继续留在门中也没意思,还很有可能被新挑上来的弟子打败,太不体面。” “梵行对你倒是没有隐瞒,不过目前神坛还没有跟地脉连通,承受不起大量灵力的冲击,暂时还不能进行测试。” 天韵尊者语气里有一丝遗憾,其实她也很想知道吕序目前的修为,惊梦仙子是结丹后期修为,就算在南离有被压制,但在吕序面前毫无反抗之力,说明吕序至少是金丹初期。 但她还是忽略了一点,吕序当时并没有用灵力,甚至还是半梦半醒间的本能反应,若知道就不会估计这么保守。 “上面十根晶柱排列有什么讲究吗?” 吕序站在神坛下好奇地问,晶柱分为三排排列,每排的数量还不同。 天韵尊者淡淡道:“仙修修为有炼气、筑基、结丹、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十个境界,每个境界又分初、中、后三期,根本需要经历雷劫的大小,十个境界又分出下中上三大境。” “其中炼气、筑基、结丹、金丹、元婴、化神为下境,元婴、化神期修士每三百到五百年就得经历一次的天劫;炼虚、合体和大乘期为中境,每千年就得经历一次的天劫;渡劫期为上境,飞升仙界渡仙劫。” “测试时把手掌放在法阵上,同时运动全身的灵力,晶柱亮起的数量就是相对应的境界。” 天韵尊者详细介绍完修炼境界划分道:“本尊如今修为已至大乘境中期,你天玄师伯为大乘境初期,越到后面修为就越难以提升,不过以你的灵脉和天赋,或许很快就能追上我们。” “前辈也是天生的互生三灵脉?” “本尊是独灵脉。” 吕序随口问了一句,本不指望对方会回答,没想到天韵尊者竟回答。 回答就算,结果还出乎她意料,没想到修为如此高深的天韵尊者,竟是被众仙门鄙弃的独灵脉。 天韵尊者淡淡道:“本尊虽是独灵脉,但灵脉天生比别的独灵脉强大,能容纳的灵气远胜于互生三灵脉,这也是本尊能进大罗仙门的原因,所以本尊跟你一样,从不认为灵脉数量能决定修为高低。” “前辈也听过晚辈关于灵脉的言论!” 吕序很是惊讶,没想到天玄尊者会把自己的设想放在心上,还都告诉天韵尊者。 天韵尊者嗯一声道:“想在大罗仙门站稳脚,光拥有强大的灵脉还不行,还要有创新的天赋,所以在大罗仙门更注重天赋的开发,所以要求每个人必须自创的一门功法,留在师门供后人修炼。” “自创功法,有意思。”吕序漫不经心地应一句道:“所以前辈带晚辈来此地,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除了是极品灵脉,还是天生道体,是以很多灵兽都愿意亲近你。” 天韵尊者直入正题道:“四位执事长老在来南离的路上捕获了一头灵兽,但此灵兽性子太烈一直无法驯服,本尊只能带你来试试。” “是什么灵兽?”吕序好奇问。 “是一匹有些道行的狼妖……” “公的还是母?” 吕序不等天韵尊者说完就急急地问。 天韵尊者叹气道:“是公是母,跟你能不能驯服它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啊。”吕序不假思索道:“如果是母狼,我就把大白送过来好凑成一对灵兽,以后镇守山门多威风。” “狼啸可不是普通灵兽能比,你竟舍得把它送走。”天韵尊者摸不透面前的小丫头的心思。 吕序不以为然道:“虽然晚辈把它当成狗来养,但它终究是一匹狼,还是一匹道行高深的雪狼,奔月圣境这种地更方合适它修行。“ “走吧,本尊带你去瞧瞧。” 吕序跟着天韵尊者放奔月谷深处走,路上遇上不少生灵,见有人来也不害怕躲避,反而站在旁边看热闹。 越里面走气温越低,一路上吕序时不时就喷嚏,最后忍不住抱着肩膀道:“前辈,此地越往里面走越阴冷,晚辈出门没有带御寒的衣物,不如下次再进去看吧。” 即便体内的寒毒已清,还有内力傍身,但吕序依然是十分畏冷畏寒,气温稍低点便觉不舒服。 天韵尊者头也不回道:“你都已经走到了这里,何不看一眼再走,本尊不会花费你太长时间。” “这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啰嗦。” 以为吕序是有意推托,天韵念了个口诀,带着吕序瞬间来到地牢里。 现身的瞬间一股寒气袭来,吕序冷得牙齿打格,只是看到被在牢笼里,皮毛洁白如雪眉清目秀的狼时,内心不由一阵激动。 “前辈……” 吕序方才要开口,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抱紧双胳臂,哆哆嗦嗦道:“……哈嗤,母狼,回头我把大白哈嗤送过来,让它说服同伴,比我冒险留在这里强。” 天韵尊者听到吕序不停打喷嚏,回过头看到吕序时面上一愣,吕序以为她不同意,想继续说服让她先离开,不想张嘴却只有牙齿冷得打格的声音。 “有什么话下次再说,本尊先带你离开这里。” 天韵尊者抢先开口,抓住吕序的手腕拈了个术法,直接把她带到阳光下面。 吕序站在阳光下并没有感觉多暖和,反而有一股寒气从头顶迅速钻进体内,正要运功驱赶寒气时,忽然从丹田处冲出股热流,直冲向刚入体的寒流。 两股力量相冲,吕序一阵气血翻腾上涌。 噗…… 吕序吐出一口血。 正文 第260章 、收了个祖宗 “上官公子,小女身体如何?” 上官守若一出来,吕颐马上拉着他问,其他人也纷纷起身。 “吕相不必担忧,吕序小姐此番涉险,皆因体内就残留一丝寒毒极阴之气,以及一丝离火的极阳之气,两者相互牵制成就吕序下的体制,只是她不知在何处沾染了寒气,以至体内阴阳失衡才会受伤。” 上官守若安抚一番道:“幸亏天韵尊者及时出手,化解了多出来的一股寒气,如今吕序小姐的身体已无大碍” “这孩子从不让人省心,在哪染上寒气怕只有等她醒了才知道。”吕颐最近总忙于政务,每天也就早膳时匆匆一面,吕序但凡起晚一点便见不到面。 “此事是本尊之过。”天韵尊者也不推卸责任,言明情况道:“本尊强行把她带灵兽雪狼跟前,方会寒气入体。” “雪狼,大白也是雪狼,怎么不见吕序寒气入侵体。”上官守若瞟一眼趴在门前的大白,天韵尊者道:“狼啸都修行两千多年,气息收放自如,那只小狼妖才六百年道行,连妖气都不会收敛。” “长老们想收它做镇山神兽,这小狼妖性子倔,本尊才想请小丫头帮忙,没料到差点要了她的命。” 天韵尊者又是愧疚又是无奈:愧疚自己一时大意差点害了吕序性命,无奈的是将来还要收她为徒。 吕颐沉吟一下道:“不知者不罪,尊者不必过于自责。” 房门从里面打开了,梵行走出来道:“序儿不会对长辈撒谎,还请师伯下次不要无视她的请求。” 骤然被一个小辈数落,天韵尊者心里不爽还是点头。 天玄尊者马上打圆场道:“景泽,你师伯不是故意的,经此一事以后他们相处会融洽。” “景泽,序儿眼下如何?”吕颐也故意岔开话题。 “回世叔,序儿服过药了,已经睡下,等她醒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梵行想一下问上官守左路道:“眼下师尊、师伯都在,倒是能同时逼出序儿体内两种余毒,只是不知清除余毒后对序儿体质有没有影响。” 天韵尊者漫不经心道:“体质是天生的,跟她体内有没有余毒并无关系。” 说完扫一眼吕颐,若有所思道:“体质传承于父母,吕家或吕夫人母家,定然也有人是极品灵脉,或者是道体。” “内子跟小女一样,特别受小动物欢迎。”吕颐也不隐瞒道:“从前她母亲居所附近,总有各处小动物出没,是不是极品灵脉已经无法知道。” “极品灵脉十分罕见,南离国一下出了仨,已经轰动整个仙修界。” “三个极品灵脉,除了他们俩还有谁啊?”闻说南离有三个极品灵脉,吕颐惊讶地问:“那一个是谁啊?” “那一个是太子殿下吧。”天玄尊者看着梵行道:“测试那天,吕序拦下太子殿下,是不想让他过早暴露,他那张面具也不简单,上面刻有高阶隐藏法阵,若非中境界修为无法探知他的体质。” “回师尊,太子殿下的确是极品灵脉。”到了这份上,梵行也不好隐瞒:“序儿做了测试台,秘密给太子殿下测试过。” “太子殿下是极品灵脉,为何没有圣光冲天,你们是如何隐藏那道圣光。” 天玄尊者不解道:“圣光之力极强,即便室内测试极光依然会穿透,根本瞒不过世人的眼睛。” “没有隐藏,序儿用镜子挡住了圣光。”梵行一言点破其中奥妙。 天玄尊者摆摆手道:“当年仙修界有人可用过铜墙铁壁,依然被圣光穿透,区区镜子岂能挡得住圣光。” “太子用的是序儿做的水银镜。”梵行说到这里有些无奈道:“序儿说镜子可以折射光线,把一面大镜子置于测试台上方,就可以把圣光折射回地面,个中道理弟子也不明白。” “水银镜……”天韵尊者若有所思道:“羽衣坊那种镜子吗?” “正是羽衣坊的镜子。”梵行拱手回话道:“序儿会的东西很多,水银镜确实能折射圣光。” “往后测试也可以用此法,隐藏修士们的灵脉,免得他们再遭毒手。”天韵尊者苦笑道:“本尊初入仙修大道,原也是互生三灵脉,却被阴险之人夺走两道灵脉,失去了成为太清门真传的机会,不过……” “本尊却要感谢他。”天韵尊者冷笑道:“若非灵脉被夺本尊哪有机会发现,修为高深跟灵脉没有关系。” “跟什么有关系?”上官守若随口问一句。 “天赋。”天韵尊者含笑道:“好比同是研习医道,为何你是神医,其他人却只是个大夫呢。” “还有吕序,什么都一学便会,还能举一反三,制造出奇奇怪怪的东西。”天韵尊者淡淡道:“那便是吕序的天赋。” 天韵尊者笑道:“若没有这点天赋,无论付出多少努力、还是不择手段,仍然只能蹉跎岁月。” 梵行闻言若有所思道:“天赋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大家都知道它存在却无法捕捉,在弟子看来不过人心一缕执念。” “你的说法倒也别致,不同人不同见解罢。”天韵尊者看着梵行道:“景泽,你虽是大罗仙门的弟子,本尊却看不透你的体质,难不成你的修为远在本尊之上。” “师姐说笑了,景泽的修为哪能跟您比。”天玄尊者打圆场道:“景泽的体质接近圣灵体却非圣灵体,师弟也说不出他是什么体质,至于他的天赋嘛,好像没有特定特定的天赋。” “本相看他于政道很有天赋,为人师表之道也颇高,好像摆在哪个位置都很合适,景泽应该是个全能之才。” 吕颐不咸不淡提一句,末了又补充道:“无论哪方面只要他愿意都能手到擒来,所以有句俗话说得很有道理,这样的天赋还挺烦恼,也亏得他才能周全。” “什么俗话啊?”天韵尊者问。 “能者多劳。”吕颐拍拍梵行的肩膀道:“纵使你修为再高也是奔波劳碌的命啊。” “哦对了,前辈如果需要大白帮忙,尽可以把它带走。”吕颐拱手道:“本相还要处理公务,你记得回京畿处,本相跟你都是劳碌命,所以……” 吕颐看着天韵尊者:“以后序儿就拜托尊者,她就娇气调皮了一点,但绝对会是一个好徒弟。” “这哪是收徒弟啊,分明是收了个祖宗。”天韵尊者懊恼地看着师弟道:“师姐年事已高,怕是啃不下这硬骨头,现在后悔还得及吗?” “师姐,别呀,除了我们大罗仙门,谁敢能她谁敢教她啊。” 天玄尊者一听师姐要当逃兵,赶紧劝道:“极品灵脉啊,你舍得让她泯然于众,还是交给别的同门教导 天韵尊者顿时觉得头痛无比,天玄尊者劝说道:“您不如学学师弟我,把功法传给她后就不要过问,景泽没有师弟天天指点,修为同样进步神速,百岁以内定能追上你我。” “他自己能学,要你这个师尊干嘛?” “教导他为人的道理,以免他误入歧途堕入魔道,祸害人间。” 天玄尊者看一眼梵行道:“他跟吕序都是幼时多苦难,这些苦难折磨能让人上进,也能在人心里种下魔种。” “景泽亏得在年幼时遇到师弟,才没有走上歪路。”天玄尊者一脸自豪道:“吕序的双魂症说白了就是心魔,再说白点就是心病,心病还需要心药医。” “师姐您是过来人,知道该如何能解开心结。”天玄尊者语重心长道:“当初得知吕序是极品灵脉,师弟想着有师姐才放弃优先挑选弟子的机会,强行从几大门派中把吕序抢过来,您忍心把她交给其他同门糟蹋吗?” “自是不能……把她交给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天韵尊者纠结再三:“还有两个多月,她若肯乖乖拜我为师,有生之年我自会护她不被那些伪君子谋害,我霜月言出必行。” “霜月?”骤然听到天韵尊者自称,梵行惊讶道:“师伯的名讳不是本名吗?” “当然不是。”天玄尊者敲一下梵行的头道:“那是入门后,师尊按门中辈分所赐,也是日后行走仙修界的名号。” “霜月,想不到尊者的名讳,竟是小女出生的月份。”吕相颐含笑道:“看来你们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今生才有这师徒的缘分,何不好好珍惜。” “你住嘴。”天韵尊者冷冷道:“你就是没有时间陪伴,才想着把女儿塞给本尊。” “你也是一副德行。”目光落在梵行身上,天韵尊者冷冷道:“别怪师伯没提醒你,整天只知道处理公务,哪天吕序被人拐跑了,你后悔都来不及,需知道世间女子红杏出墙,多因夫婿冷落。” “别以为你皮相好,吕序就舍不得你。”天韵尊者调侃道:“须知道在仙修界,皮相的男修多的是。” “序儿爱的从来不是弟子的皮相。”梵行不以为然道:“序儿会爱我,是因为我信她护她,无条件地支持她的想法,从不怀疑她对我心意,自然她对我亦是如此。” “是是是,你们已证真心……”吕颐摆摆手道:“看来我这闺女是留不住,好好准备婚事吧。” 正文 第261章 、今夜又是个不眠夜 七夕节,京都不眠夜。 已驾七香车,心心待晓霞,但吕序不在例。 皇后娘娘在宫里大办宴席,请尽各府未婚少男少女,以及新晋才俊入宫赴宴。 唯独没有邀请吕序,个中道理不言而喻,有吕序在宴会上,青年才俊们那还能看到别家姑娘,不邀请吕序是正理。 梵行自醒来见过一面,连续三四天不见人,吕序懒洋洋趴在湖心亭,把朱雀递过来荷花灯扔进水里。 朱雀赶紧把灯扶正道:“小姐,放河灯是给故去的亲人祷告,您现在看起来像是下诅咒,您要是心情不好,不如奴婢陪您城时走走,今天街上装扮得可漂亮。” “回去睡觉吧。” 吕序有气无力地爬起来,无精打彩往房间走。 朱雀跟在后面道:“男人就是渣,连梵先生也不例外,订了亲把小姐抛在脑后不管。” “你说得对,渣男。” 吕序走进房间,打了个呵欠要爬上床。 朱雀连忙拉住她道:“帷房备了浴汤,小姐不如先泡泡,晚上会睡得更香,没准能梦见梵先生。” “我才不要梦到他呢。” 吕序还是走进帷房,马上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朱雀伺候吕序宽衣,伸手试一下水温道:“刚合适,小姐快下来吧。” 泡在各热的汤浴里,吕序散开长发,把枕在池沿,闭上眼睛道:“好舒服,我要在这里泡一个晚上。” “泡的时间太长,皮肤会皱巴巴的。”朱雀边往里面撒花瓣,轻轻推到吕序身边道:“奴婢觉得这玫瑰花比梨花好,颜色鲜艳衬得小姐肌肤如雪,小姐怎么就不喜欢呢。” “玫瑰花过于鲜艳,才会长了刺还是被采摘。”吕序懒洋洋解释道:“此花香气浓烈,不宜隐藏行踪。” “太久不做杀手了,奴婢都忘记这些常识,回头有时间得好好补补。”朱雀把玫瑰花瓣捞起,往水里放下几朵半开的芙蕖花道:“不知道水温能不能把芙蕖花催开。” “七月了,哪来的芙蕖花?” 吕序快要睡着了,听到莲花也马上清醒。 朱雀嗯一声道:“梵先生费了好大劲才养出几朵,小姐你快瞧瞧吧。” 闻说是梵行养出来的芙蕖花,吕序睁开眼看一眼,明明心里欢喜嘴上却道:“拿开拿开,我才稀罕他的破花。” “小姐果真不稀罕?” “不稀罕。” “那奴婢取走了……” “别别别……”吕序连忙出手阻止:“你不是要看芙蕖花开嘛,凭你那点功力行吗?” “是呀,奴婢低微,一个不小心把花弄死了,岂不是白费先生一番心意。”朱雀把花推到吕序身边道:“小姐就是死鸭子嘴硬,明明很喜欢却假装不在意。” “他休想用几朵破花糊弄我。”吕序把一朵花托在掌里道:“还有爹爹,皇后娘娘办相亲宴,他去凑什么热闹。” “兴许是皇上要选儿媳妇,请老爷帮忙瞧瞧。”朱雀轻言宽慰吕序道:“小姐别太过担心,就算有人打老爷的主意,太子殿下在场,定然不会让老爷有事。” “非也,不对啊……”吕序猛地站起来道:“先生忙得不可开交,太子殿下更不可能去赴宴。” “哎小姐,您没穿衣裳。” 朱雀赶紧拿来披风,裹住吕序的身体。 吕序走出池子道:“朱雀,此事不对劲,我要马上进宫,替我更衣吧。” 朱雀七手八脚为吕序穿好衣裳道:“小姐别着急,奴婢马上为你更衣,皇后娘娘身份尊贵,应该不会算计老爷。” “皇后娘娘如今的心思越发深沉,就算她没有动坏心眼,难免宴会上有人动心思。”吕序连头发也不及绾起就离开,生怕慢一息都会让自己后悔终生。 朱雀赶紧去找青鸟、朱鹮他们,驾着马车前往皇宫,希望只是一场虚惊。 宫宴上,帝后高坐龙椅凤座上,底下年轻男女相对列席而坐,不时有各家小姐出来表现才艺,才子为他们吟诗作赋。 “自打听过吕序小姐的琵琶,各家小姐如何卖力表演,臣妾也听着没有兴致。”席间一名年嫔妃忽然开口提起吕序,同在席的嫔妃们也会意一笑。 “星嫔妹妹说得极是。”贤妃娘娘忍不住道:“序儿有些日子不进宫了,许久不见甚是相念。” “本宫也是没有办法,有序儿在场别人哪里会有机会。”皇后娘娘轻叹一声:“纵使她与梵行订亲,仍然许多人对她念念不忘,若她在场本宫这场宴会岂不白办。” “皇后慎言。”恒帝忽然开口道:“他人行为与吕序何关,以后莫要与言众人难成姻缘是她之过。” “皇上说得是,臣妾失言了。”皇后娘娘微微垂首告罪,恒帝道:“吕序颜色出众非她之过,不过世人色欲熏心罢,你身为一国之母理应母仪天下,而不是与寻常妇人般论人是非长短。” 看到皇后娘娘被皇上训斥,新进宫的嫔妃们暗暗幸灾乐祸,仿佛下一刻皇后被废,他们就有机会当皇后。 忽然底下传一阵哗然,大殿中间多了一道旖旎绮丽的艳影。 望着长发飞扬,冶艳生姿的女子,在场不止男子,就连女子们也移不开眼睛。 吕序即便裹在一袭黑色斗篷里,也让在场女子黯然无光,目光冷冷扫过全场,却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 “吕序,你怎么来了!”皇后娘娘惊讶地问。 “臣女来接父亲回府。”吕序平静地回答道:“为何不见他在宴席上?” “皇后邀请吕相参加七夕宴!”恒帝讶然问皇后,顿时有种不祥预感,皇后最近办事有些糊涂,但再糊涂也不能傻到邀请吕颐参加七夕宴席。 吕序看着平静道:“进宫赴宴的令牌、帖子,臣女都亲眼看过,上面的凤印也是清清楚楚,把东西送过来。” “序儿,有什么话,我们到后殿说。” 恒帝从龙椅中站起来,若皇后真算计了吕颐,自然不能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吕序心急如焚道:“不行,就这里说清楚,晚到一息一刻,爹爹都会有危险。” “吕相不会有生命危险……” “皇后娘娘好大的胆子,竟在算计南离的重臣。” 吕序面色瞬间沉下,眼里染上杀气,两手握成拳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皇后,到底是怎么回事?”恒帝看着有些无奈,吕颐是吕序的底线,一旦触碰了非要死伤遍地不可。 “臣妾……”皇后娘娘看着下面,面上平静如水的吕序,深吸一口气道:“臣妾……如今南离四面皆敌,臣妾也是为皇上着想,再说吕相一个男人也没什么损失……” “皇后娘娘告诉臣女,什么叫做没什么损失?” 吕序骤然出现在皇后跟前,皇后的话戛然而止,惊恐地跌坐在凤座。 “皇后娘娘,当朝文相,臣女的父亲在哪?” 吕序的声音毫无波澜,但越是平静越是让人感到可怕,在场的人感受到前所未的压迫感。 皇后娘娘近在咫尺,强烈的压迫感让她窒息,面上唯余下惊恐,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着长大的孩子都变得如此恐怖。 “皇后娘娘,臣女问您一次,当朝文相,臣女的父亲何在?”吕序一再把当朝文相放在前面,就是要提醒皇后娘娘,谋害朝廷重臣,即便是皇后、是太子生母也逃不过南离律法处置。 “皇后,你倒是快说呀。” 望着吕序眼底下的阴冷,恒帝都急了,开金口催促皇后。 他了解吕序的性子,这个丫头不是不杀生,是没有触及她的底线,但一旦碰了必死无疑。 “臣妾……没有……” 皇后吞吞吐吐,就是不愿意说出地点。 岂不知她越是这样,越证明她心里有鬼,一时间看向皇后的目光都有所不同。 吕序面上没有表情,冷冷道:“臣女的父亲要受到任何伤害,臣女都会加倍还到明家主身上。” “吕序,这跟我祖父没关系啊。”明净连忙开口解释:“皇后娘娘的决定,我们完全不知情。” “你的意思,要还太子殿上身上吗?‘ “吕序,你敢……”皇后惊恐地看着吕序。 “皇后娘娘觉得臣女敢,还是不敢。”吕序冷冷逼视着皇后。 殿上所有人噤若寒蝉,敢当众威胁皇后娘娘独吕序,但是皇后娘娘敢这样算计吕文相,无怪吕序会丝毫不留情面。 “吕序,你放肆了。”恒帝怨皇后不争气,但还是要维护。 “若我父亲有任何闪失,皇上会知道什么是放肆。”吕序傲然看着皇上道:“京都臣女能守也能……” “吕序,你先别激动……”皇上拦下吕序到口的话,回头对皇后道:“吕相父女俩,于公从没有对不起朝廷,于私没有对不起孤,更没有对不起你,皇后何故如此设计吕相?” “臣女没有时间听皇后娘娘讲故事……”吕序忽然把皇后吸起来道:“事关父亲安危,得罪了皇后娘娘。” “你要干什么?” 皇后惊恐地问,生气吕序当场杀掉自己。 吕序诡秘一笑,俯首在她耳边轻轻哼唱,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人催眠。 情话般蛊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皇后开始有些恍惚,渐渐地便记不得自己身在何方,只有爱人的甜蜜情话相随。 众人都知道吕序此举很不妥,这这两个人他们谁也得罪不起,何况皇上都没有出声阻止,他们更不敢上前阻止,坐在席间默默吃瓜,猜是哪家小姐色胆包天敢染指吕文相。 但今天各家小姐都在场啊,唯一不在场反而吕家三位小姐,似乎开席没多久便不人影。 众人还在暗暗猜测,吕序忽然松开皇后娘娘,转身消失在大殿上,冰冷的声音遥遥传来:“皇后娘娘谋害当朝右相,皇上必须还吕文相一个公道,给南离群臣、给天下百姓一个交待。” 大殿上众人久久没有回过神,直到皇后娘娘疯疯癫癫又哭又笑,才把众人惊回过神。 皇后娘娘目光呆滞,口角流津,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忽然抱着自己凤冠大声道:“本宫是皇帝的发妻,是太子生母,谁敢本宫的凤冠,本宫诛他九族。” “皇上……”皇后四处环视一圈,冲下来抱着贵妃道:“皇上,臣妾知错了,你不要废了臣妾。” “……” 林贵妃被皇后死死心,一动也不敢动。 旁边的嫔妃咽了咽口水,吕序到底对皇后娘娘做了什么,竟让平时高贵端庄的皇后变成疯妇。 在场的年轻公子、小姐也倒抽一口气,尤其是那小姐们更是后怕,从前跟吕序抢衣裳抢首饰,吕序也不过一笑置之,总以为她是软弱可欺,如今才明白人家不过是在看戏。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皇后娘娘回宫。” 恒帝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抹了一把冷汗,赶紧命人把皇后娘娘送回宫。 珍姑姑和几名宫女、内侍官七手八脚把皇后,连扶带拖强行带离开宴席,一时间赴宴的年轻男女不知是留是走。 贵妃娘娘从震惊中回过神,起身安慰道:“皇上,皇后娘娘身材抱恙,您还是先去看看皇后娘娘,这里就交给臣妾和几位妹妹一起打理,保准办得妥妥当当。” “宴席就由贵妃来主持,你们也多多协助。” “臣妾遵旨!” 在场的几位嫔妃起身接旨。 目送皇上离开后,贵妃娘娘看着众人道:“一定小误会,大家不必在意,更不必对外提起,大家什么才艺尽管出来展示给大家,表现好的本宫有赏。”一言恩威并施,努力保命皇后娘娘的颜面。 大家都明白贵妃娘娘的意思,该表演才艺的表演才艺,该作诗的作诗,却再也没有先前的热情。 他们此刻更关心的是:到底是谁如此大胆敢染指吕文相?到底有没有成功?吕序又会如何处置染指父亲的人?皇上如何还吕文相公道?如何给群臣、给天下百姓一个交待。 想到吕序提出的要求,分明是暗示皇上,今晚发生的事情瞒不住,一定会让所有人都知道。 贵妃娘娘看得出大家已经没了兴致,暗暗跟淑妃、贤妃、良妃交换一下眼神,他们也想不明白皇后为何要暗算吕颐,毁掉吕颐无疑是毁掉皇上一只胳膊。 想到吕序阴冷的表情,今夜是一个不眠夜。 正文 第262章、 吕家都有保你的手段 皇宫庭院深深,僻静的地方太多。 充满各种鬼怪色彩,如禁地般的殿宇,更是数不胜数。 “吕相大人,一表人才,大好年华,何苦虚耗在一具尸体上。” 长相明媚的女人,披着一层薄纱趴在吕颐身上,用手抚着他的胸膛道:“没想吕相大人平时看着清瘦单薄,脱了衣裳竟有一副好身材,妾身愿意不计名分跟在您身边伺候。” 把红唇印在吕颐修长的颈肩,女人不遗余力地挑逗,奈何身下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女人却仍然不肯放弃。 过了好半晌女人见吕颐还是没反应,抬起头看着吕颐,他就像看到一只臭虫粘在身上,想要一掌拍死又腾不出手来,目光里充满了厌恶,最后干脆闭眼睛。 “吕相大人不忘产有人,心志坚定,妾身很是钦佩、欣赏,但是……”女人顿一下道:“您若再执迷不悟,妾身只能用些非常手段逼您就犯,等生米煮成了熟饭,您想抵赖也赖不掉。” 吕颐闻言干脆闭上眼睛,凭女人如何卖力挑逗就是没反应,除妻子所有女人在他眼里不过云烟。 女人终于被惹火了,起身倒了一杯酒,送到吕颐唇边道:“吕相如此不识情况,做不到两情相悦,妾身只能先得到你的人,再慢慢俘获您的心……” “你没有机会了。” 阴冷的声音让女人头皮一紧,整个人从床上摔出去,撞在柱子上再重重摔在地上。 骤然听到女儿的声音,吕颐马上睁开眼睛,没想到女儿会出现,尴尬之余又十分,不容他多想被子已经盖在他身上。 “爹爹,没事了。” 吕序背着身安慰道:“等女儿处置了这个女人,就带您回家。” 没有听到父亲的回应,吕序惊讶地回过头,没有感父亲真气受阻,说明并没有穴位被封,为何不能说话不能动弹。 “他中了独门房中药,没有解药他就得躺一辈子。”从后面传来女子得意的声音道:“本郡主出生以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这个男人我淳于曦要定。” “我说过了,你没有机会了。” 接下来的画面比较血腥,吕序不紧不慢放下床帘道:“爹爹,女儿处置了这个女人再为解药。” 吕序缓缓走过去,望着几乎全裸的淳于曦,就像是看一只恶心的臭虫,出手凌空封住对方的穴位,把殿内的飘飞糜烂的幔布扯下来,绑着对方的双手把人吊在梁上。 悬空的位置不算很高,吕序把酒壶吸到手上道:“这么好的酒,父亲大人无福消受,郡主还是自己喝吧。” 出手掐开淳于曦的嘴,把整壶酒都灌进到她嘴里,弹出藏在衣袖里的大棍,毫不犹豫给对方腹部来一棍。 淳于曦瞬间瞪大眼睛,张大惑人的樱唇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美艳的面容因为疼痛而扭曲,不等她缓过来又一棍重重打在她的下身。 吕序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眨眼间淳于曦下体已经挨十几棍。 皮肤没有破但下体已经滴血,淳于曦痛得想晕过去,但灌下去的强烈媚药让她又痛又爽,根本没有机会晕倒。 望着淳于曦被欲望吞噬的表情,吕序环视了一圈房间内,看到摆在旁边的情趣工具,把最大的吸到手上,望着淳于曦惊恐的表情,毫不犹豫地发挥它的作用。 吕序用指甲划破手指,殿内瞬间弥漫着奇妙的异香,闻之让人神精气爽。 吕序挤出一滴血滴她在伤口,淳于曦感觉痛苦在缓慢减轻,随之而来有一种说不出的通透舒服,就像是吃了神丹。 望着淳于曦享受的表情,吕序笑笑道:“随着伤口的愈合,这根东西会跟你的身体永远长在一起,以后你再也不需要惦记男人,它会随时随刻满足你的欲望。” 原本还在享受药力的淳于曦,惊恐地低下头,同时也看到吕序美得惊天动地的面孔。 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美得如梦似幻的小姑娘,出手竟然如此阴毒狠绝,对上她那双明明冷漠没有感情,却让人感到恐怕的眼睛,瞬间明白什么是绝望。 吕序取出一颗丹药塞互她嘴里:“这颗药会让你一辈子离不开下面那根东西。” 淳于曦瞪大眼睛盯着吕序,无数恶毒的话却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吕序优雅转身,俯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吕序转过床前的屏风,把衣裳放到床边,面带笑容掀开帘帐,抬手挤出一滴血道:“爹爹,女儿的血能解毒,您喝下去不一会儿就能恢复,今晚的噩梦就算结束。” 吕颐默默地张开嘴,一滴液体落在嘴里,没有鲜血的咸腥味而是满口异香,渐渐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 吕序转身走到屏风外面,一眼就看到淳于曦满脸享受的画面,挥手把另一架屏风移过来挡在前面,以免一会儿父亲看到会不舒服。 吕颐药力一解马上起身把衣裳穿好,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脚步稳健没有丝毫不适。 吕序挤出笑容回身道:“爹爹,我们回家,您好好睡一觉醒就没事,您好好休息几天,外面的事情都交给女儿处理,以后再不会有人敢打您的注意。” “序儿,先别急着走。”吕颐拉住女儿道:“你快去找找宜儿、婕儿、沐雨他们。” “他们怎么了?”吕序不解地问。 “他们先前为了救我,被逍遥王妃的人带走,你一定要救出他们。” 吕序才明白为何没看到他们参加宴席,笑着安抚父亲道:“爹爹放心,女儿先送您到宫门口,青鸾他们已经在宫门等候,把您安置好了女儿再去找两位姐姐和沐雨。” “好。” 吕颐刚应下,眼前便一黑,回过神时人已经在宫门前。 青鸟他们马上迎上来道:“老爷,奴婢备了热茶,您先上马车喝一杯压压惊。” “爹爹,您先上车随他们回府,女儿一定把两位姐姐和沐雨平安送回府。”吕序回头对四个丫头道:“你们好好照顾老爷,无论是谁敢阻道一率杀无赦,出了问题我来顶着,遇到厉害角色就发信号。” “序儿,救人就好。”吕颐不想女儿多造杀孽。 “女儿知道。” 目送马车离开,吕序转身消失在宫门前。 ***** “我警告你们,胆敢动我六叔公一根毫毛,我小姑姑一定不会放过你。” 寂静的夜里,皇宫深处,吕沐雨的警告加威胁的声音格外清晰,随之而来一记响亮的耳光,换片刻的安静。 吕沐雨呸一声,继续大声骂道:“死老虔婆,今天你不弄死本姑娘,明天本姑娘就拿你来养蛊,养毒蛊,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吕婕不甘落后道:“养什么蛊,还要给她吃饭,直接拿去喂大白。” “肉太老太硬了,大白瞧不上。”吕宜不咸不淡提醒,一个嚣张的声音道:“死到临头一个个还敢嘴硬。” “老虔婆,别怪本小姐没提醒你。”见对方嚣张不减,吕宜冷冷道:“我们要少掉一根头发,你们家那个贱人别说是进吕家的大门,能不能活着走出宫门还说不定。” “你们敢算计我六叔公,我小姑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你们洗干净脖子等着受死。” 吕沐雨挨打也要大声叫骂,还不忘提醒道:“别以你们淳于氏是修仙世家很了不起,我小姑姑和小姑父都是大罗仙门的真传弟子,在他们面前你们屁都不是。“ “几位小姑娘很会说啊。” 陌生的高高在上的女性声音响起,漫不经心道:“给本王妃看好他们,别让他们坏了曦儿的好事。” 方才的老妇恭恭敬敬道:“请王妃放心,奴婢一定会看好他们,绝不让他们坏郡主的人生大事,过了今晚您就是当朝右相的岳母……” 吕沐雨呸一声打断道:“主不你这娼妇做派,你女儿一定不是好东西,别脏了我们吕家的地。” “真以为本王妃不敢杀你们。” 王妃平静的声音里压着怒火,若不是女儿偏看上吕颐,将来要进吕府的大门,真想把这几个丫头杀掉。 吕宜一脸平静道:“别以为拉皇后娘娘下水,有皇后娘娘给你们撑腰,吕家就会投鼠忌器不敢把事情给闹大,真把事情闹大了,皇后娘娘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皇后娘娘是皇帝发妻,太子殿下的生母,你们能把她怎么样。。” “我们吕家先后出了五六任丞相,朝廷多少官员是吕氏门生,皇后娘娘、太子生母也抵不住众怒。” 吕宜不咸不淡道:“如今周边邻国动作不断,域外多方势力蠢蠢欲动,若此时君臣不和,南离危矣……王妃觉得皇上是保皇后娘娘还是保南离江山。” 闻言吕婕接话道:“皇后嘛又不是老子亲娘没得选,废了旧的可以立新的,再说有没有皇后朝堂也不会受影响。” 两姐妹一唱一和,把利害关系说得清清楚楚,吕宜补充道:“我们吕家还先祖皇帝赐的一物,此物专门用来惩治宫里无德后妃,皇后娘娘所犯的罪足够将她打入冷宫。” “你们……”王妃顿了一下道:“真不愧是相门之后,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 “当然这些都小道,重要的是六妹妹不会同意。”吕宜不感不淡道:“就算是生米煮成熟饭,只要我六叔父不愿意,六妹妹就有办法阻止。” “你们还是想想今晚过后,如何不被我六妹妹砍死吧。” 吕婕说话直接了当,以她对吕序的了解,敢动六叔父的人不死也得掉层皮。 闻到这句话,吕沐雨忽然开口:“建议你们去大理寺天牢看看惊梦仙子,她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惊梦仙子在仙修界是叫得上名号的人物,骤然听到她的名号,王妃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却没说什么,倒是那名老妇很是震惊道:“惊梦仙子名声虽不好听,但是修为也是排得上号。” “排得上号又怎么样,还不照被六妹妹揍得像条狗。”吕婕不咸不淡道:“如今被废了修为,抽了灵脉碎了元丹。” “你们杀了惊梦仙子?”王妃终于开口问。 “当然没有。”吕宜盯着王妃道:“但是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呢。” “所以你到底在暗示什么?”王妃忽然心跳加速,不安感骤然升起,起身道:“本王妃去看看郡主那边,你在这里给本王妃盯紧他们,千万别让他们坏了我们的大事。” “是,王妃。” 老妇亲自送王妃出门。 回来后狠声道:“都给我老实点,不然有你们受的。” 吕沐雨冷冷道:“你试试看,敢动我们一根头发,你们那个狗屁郡主,明天就会被挂城墙上示众。” “反了你们,连郡主都敢编排。”老妇冲过来扬起手,吕沐雨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巴掌落下,睁开眼睛才就看到吕序紧握着老妇手腕。 老妇满脸痛苦,张大嘴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六妹妹。” “小姑姑。” 吕婕、吕沐雨惊喜得叫出声音。 吕宜含笑道:“就知道六妹妹一定会回来救我们……” 忽然一脸着急道:“六妹妹,你先别管我们,他们给六叔父下药了,你快去救他。” “爹爹已经回府了,他让我来送你们回家。”吕序把一股暗劲输入老妇体内,老妇痛得满头流汗,不一会儿都瘫倒在地上。 吕序解开三人身上的绳子道:“回去后把今晚的事情告诉祖母,如果皇上要追究我伤人的事情,就让祖母击登闻鼓,状告皇后娘娘设计构陷朝重臣,再去找读书人檄文讨伐皇后娘娘。” “六妹妹,你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吕宜揉揉被绑痛的手腕道:“六妹妹你想做什么尽管放开手做,就今天的事情无论闹得有多大,吕家都有保你的手段。” “保我的手段?!”吕序惊讶地问。 “有的有的。”吕婕道:“你明天尽管闹,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你们呀别操心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吕序张开双臂一转身,带着三人一起离开皇宫。 正文 第263章、 黎明的安排 上官守若大半夜被吕序从拖床起来,拎到寒园。 若不是吕朱鹮特意为他准备了一桌美食,他几乎要跳起来骂大街。 “大半夜,你偷偷摸摸把我掳过来,不会只是为了让我陪你吃夜宵吧。”上官守若边吃边问,想不通吕序有什么理由大晚上把请过府。 吕序也不隐瞒,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道:“我不想你去救她,只能把你软禁在寒园。” “你真的把……”上官守若难以置信道:“你也太阴损了,就算我出自出马把角先生取出来,以后她都不可能做男女间的事情,更别说你没给她解释、阻止的机会。” 强行拔出角先生,结果会无比惨裂,叹气道:”明天怕是不能太平。“ “夜很长,你慢慢吃。” 吕序没有多做解释,起身道:“我回去抚琴,爹爹听着琴声能安心入眠。” 上官守若点点头,比起差点被女人强逼就犯的可怕,被信任的人出卖才是吕相心里最大的阴影。 “哦对了,京都何时多了一位姓淳于的异姓王?”吕序停下脚步问道:“我睡了几天,京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 “姓淳于的异姓王没有,有一位姓淳于王妃。”上官守若迟疑一下道:“是逍遥王的王妃淳于氏,还有女儿淳于曦,皇上遵从老祖宗的吩咐,封淳于曦为朝阳郡主。” “早知道下手再狠些。”吕序留一下句话离开。 上官守若听后不惊反而笑了:“这才像吕序嘛,管对方是什么身份,揍完再说。” 吕序坐在梨树下抚琴,抚的是随心而发的旋律,琴声在夜里格外的轻柔,就像是爱人的声音声声催人入梦。 上官守若正在大吃大喝,上官府那边乱成一团。 宫里来请人才发现不见了,被窝里还有余温,但人却不知道上哪。 整个上官府都没找到,正发散人手暗暗寻找。 七夕宴也草草结束,宫里的热闹依然没有减退半分…… 淳于曦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以及太医、宫人来回奔走的脚步垢,足足响了一个晚上,宫中众人根本无法入眠。 皇后娘娘亲眼看到淳于曦的下场,每听到一声惨叫心头就不由一颤,恒帝陪在身边也不能减轻她心里的恐惧。 恒帝也没想到吕序下手如此狠辣,但也不能怪吕序狠辣,眼下指责皇后已经没意义,轻声劝道:“明天你不要露面,看在孤和太子的面上,吕序不会冲进来与你理论,至于那淳于王妃本是她理亏在前。” 提到淳于王妃,恒帝顿了顿道:“若她知道收敛自然相安无事,若她敢上门吵闹,就等于是送上门给吕序收拾。” “吕序素来是睚眦必报,今天不报以后也会报。”皇后娘娘后悔莫及道:“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咬臣妾一口。” “放心吧,吕序是记仇,但心中也有大局,闹一闹此事也揭过去。”恒帝安慰道:“吕相为朝廷为孤兢兢业业,若没有一个好下场,岂不是寒了朝中大臣们的心。” 这个淳于氏……一来就怂恿皇后办糊涂事,不知无心还是有意。 此事一个处理不好,吕颐父女定会心生怨念,从此不信任他,那便是君臣离心,此乃朝堂大忌。 “太子什么时候回来?”恒帝回头问随行的内侍。 “回皇上,太子前日传书,说最快也要三天后,明天应该就能回朝。” 恒帝一听欣慰地笑道:“太子回来,梵行也会一起回来,有他在应该能劝住吕序,明天的情况不会太糟糕。” 闻说太子要回来,皇后的情绪也平静了很多,但别宫的娘娘却无法平静,皇后算计朝臣可不是小罪,皇上不仅没有责怪皇后还留宿中宫,摆明是袒护皇后娘娘、 以吕序的爆脾气,岂会轻易放过算计自己父亲一众罪魁祸首。 明天就等着看戏吧。 黎明,第一缕阳光落在湖面上。 吕序按住琴弦,朱雀捧上茶:“小姐,喝杯参茶提提神,还有得忙乎呢。” 接过参茶喝了几口道:“你去告诉吕翦,父亲这几天都不去上朝,让他好生伺候在侧,哦还有不必去告假。” “再有……”吕序想一下道:“我要人人都知道,皇后娘娘算计朝廷重臣、祸乱朝纲。” “淳于氏母女呢?”朱雀小声问。 “那对母女算什么东西,我才不放在眼内,皇后娘娘才是重点。” 吕序缓缓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是天下女子的典范,唯有她受惩戒才能让世人警醒,不再动爹爹的心思。” “奴婢明白,这就去传话。” “去吧。” 望着平静的湖面,吕序坐在梨树下出神。 “淳于氏族隶属赤羽国,族中有三名金丹坐镇,在赤羽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天韵尊者走过,坐在吕序对面道:“你明明可以好好抚琴,为何总是做搞怪的事情,琴是如此、画是如此,人亦是如此。” 吕序故意叹气道:“做人太完美会被雷劈的。” 天韵尊者翻了个白眼,摊上这么个祖宗,大罗仙宗数千年的声誉怕是不保啊! “你父亲真的被……” “没有,绝对没有。”吕斩钉截铁回答道:“淳于曦那种货色,在爹爹眼里就是只臭虫,谁会对只臭虫有欲望。” “你们父女俩还真是一对奇葩,永远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天韵尊者叹气道:“你母亲一定是个很特别的人,否则你父亲也不会对她念念不忘,只是无缘得见一面,女儿如此想来你母亲也不差。” 吕序淡淡道:“母亲的容颜并不算太出众,唯一双眼睛照亮整张脸,不过在父亲眼里她便是世间最好;如今梦回神丹的事不能提,晚辈只能走另一条路,给父亲复制一个娘亲。” “复制一个娘亲?”天韵尊者不解地问。 “人体往大了说分头颅、躯干、四肢,五脏六腑,再往下分就是微小到肉眼不可见的细胞。” 吕序细细说了人体细胞理论道:“总之就是从娘亲取出一些细胞,通过技术复制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人,虽然没有娘亲从前的记忆,但她就是娘亲,只是……” “只是什么?”听完吕序的话,天韵尊者只有震撼。 “只是她又不完全是娘亲。”吕序淡淡道:“能不能与父亲再续前缘,晚辈也不敢保证。” “世间之事哪能事事如意,有些遗憾才是正常。”天韵尊者看着吕序:“你已经做得比很多人都好,复制一个活人本是逆天之举,若还完美无缺岂不是真的要遭雷劈。” “按理本尊不该你的私事,但还是要提醒一句,若真逼着皇后娘娘认错,你父亲与皇上只怕再难回不到从前。” “致使君臣离心的是皇后娘娘。”吕序淡淡然道:“皇后娘娘惹的祸,自然得由皇后娘娘平,若不然岂不让人误以为我们父女好欺负,以后谁想立威都来踩我们一脚。” “晚辈已经给了皇上两条路,如何决择是皇上的事情。” 吕序不咸不淡道:“皇后娘娘若不出来承担责任,右相大人就得换人来做,反正父亲答应做右相只是为了保护晚辈,如今晚辈已经不需要父亲保护,他做不做这个右相都无所谓。” “你是要以眼下的紧张局势,威胁皇上惩治皇后娘娘,不怕把皇上逼急了治你的罪吗?” 天韵尊者不知吕序哪来的自信,敢这样胁迫一国皇帝,惜她是个不可多得的苗子,才稍作僭越地劝诫两句,以免激怒皇上给吕氏一族若来祸患。 吕序笑笑道:“皇上若真敢治我们吕氏一族的罪,寒了朝臣们的心,南离便离亡国不远。”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吕序指指自己道:“没有我的技术支持,凭火器司目前掌握的火器技术,能勉强抵挡周边几个国家,但要威慑域外势力,以及虎视眈眈的仙修门派,那点火器技术根本不够用。” “纵使惩治了皇后娘娘,皇上、太子殿下心里只怕也会不舒服。” “晚辈和父亲此刻心里就很不舒服,我们心里不舒服,他们凭什么舒服啊。” 吕序看着天韵尊者道:“晚辈知道前辈是为了晚辈好,但此事若不严办,以后会有更多类似的事情发生。” 天韵尊者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取出一个八卦似的铁块道:“你的机关虽然精妙,但是误伤率太高了,这是一个防护用的阵法,想拦谁、想让谁进来全任操阵者的心意。” “阵法!” 吕序好奇地接近铁块,看了看问:“如何启用这个阵法。” 天韵尊者淡淡道:“放在地上输入灵力即可催动阵法,阵法防护范围有多大,防御力有多强,取决于你的修为多高,以你的修为拦住淳于氏母女,以及宫里的人不成问题。” 寒园三面环水,像一座半岛卧在水边。 吕序心里有了大概的面积,把阵法放到地上,顺便输入一股灵力。 瞬息铁块就发出柔和光晕,笼罩着整个寒园以及三面的水域,天韵尊者看着眼前的画面,眼里的惊讶无法掩饰。 正文 第264章、 抱对大腿的待遇 “有什么不对吗?” 察觉到天韵尊者神情不对,吕序在想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步骤。 天韵尊者掩饰好内心的激动,漫不经心道:“你知不知道,这个法阵最少得金丹期才能启动。” “前辈又没有提前告知,晚辈如何知道。”面对这个问题,吕序有些困惑道:“贸然启动,阵法会不会不够完善?” “本尊的意思是,你目下的修为最少是金丹期。”天韵尊者压抑着惊喜:“极品灵脉果然很逆天,即便互生三灵脉,目前最快达到金丹期也得上百年,越往后走所花费的时间越长。” “修为的事情且不说,前辈如何知晓昨晚发生的事情?” 自己是有让朱雀教人放话,但天才刚亮,事情应该没有那么快传开吧。 “你不知道,本尊方才路过早市,各个早餐摊啊店啊的人都在讨论,说吕相在宫中被朝阳郡主看上,不惜抛弃女儿家的尊严,强行以身相许于他。” 吕序呸一声打断道:“把淫荡无耻说得如此清新脱俗,晚辈还真是头回听到。” 天韵尊者看着吕序气急败坏的模样,悠然道:“本尊还以你会冲出,当街揭穿淳于曦,把他们母女骂个狗血淋头。” “骂人也要行了解敌人,知己知彼才百战百胜。”吕序懒懒道:“晚辈睡了几天,错过了好些事情,还不了解淳于氏的过往,本就想去一趟羽衣坊,找几名仙门的弟子打听。” “看来你还没气糊涂。”天韵尊者笑笑道:“本尊也想看看南离第一美人骂街的画面。” “原来前辈一大早过来是为了看八卦……” “本尊是来用早膳,让你的丫头赶紧准备……” “完了,晚辈把一个人给忘记,去晚了早膳估计就剩下盘子,快去餐厅。” 吕序拖着天韵尊者赶到餐厅,果然上官守若已经在大吃大喝,吕序忍不住道:“你昨晚单独吃了一桌席,现在又吃,你肠胃受得了吗?” “本神医吃了助消化药,还能保持身材。“ “给我一份药方。” “给本尊来一份。” 上官守若看一眼吕序,回头对天韵尊者道:“她是要晚辈能理解,前辈要来干嘛,您不是应该辟谷吗?” “朱鹮厨艺好,本尊最近都没有辟谷。”天韵尊者也掩饰对美食的喜欢,看着吕序道:“她又要来干嘛?” “当然是拿去大量生产,再去卖了赚钱啊。”上官守若不假思索道:“京都女子向来注重容颜和体态,以她那点食量自然用不上,但对于那些又想吃又害怕长肉的女子,这药就是一个难得的宝贝。” “吕序吃得是少,是身体原因?”天韵尊者认为吕序身体弱,脾胃自然也弱。 “是她心思太重了。”上官守若直言不讳。 “你们慢慢吃,我先去打听消息。”吕序记挂着父亲的事情,哪有心思用膳。 “坐下,好好用膳。”天韵尊者不咸不淡道:“你一个金丹期亲自去见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丢的是大罗仙门的脸,你想见她唤她过来便是。” “这……不大好吧。”吕序有些犹豫道:“人家比晚辈年长呀,让长者来见,爹爹会打我的。” “仙修界以修为论辈分,修为高者为尊。”天韵尊者慢慢悠悠道:“且不说你修为比她高,凭你是大罗仙门的弟子,足以在仙修界横着走。” “大罗仙门弟子的身份这么尊贵!”吕序惊讶地看着天韵尊者。 “你若拜了本尊为师,连各大仙门的掌门都不敢怠慢你,更别说区区仙修世家,你发句话就有人替你灭了他们。” 天韵尊者看着吕序道:“机会稍纵即逝,好好考虑吧。” “现在就可以拜!” 横竖都不吃亏,吕序扑一下跪在地,抱对大腿的待遇好高啊! 第一见到吕序这么狗腿,上官守若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果然人不有脸的程度跟颜值无关。 天韵尊者悠然坐下道:“本尊收徒是仙修界的大事,岂能如此马虎随意,必是挑一个上好的日子,在仙修界诸位大能的见证下进行,方不会遭人诟病。” 上官守若想笑但不敢,什么叫风水轮流转,眼下就最好的案例。 吕序厚颜无耻道:“没关系,虽然没有行拜师礼,但前辈在晚辈心中,不是师尊胜似师尊。” “吕序,你还要不要脸?”上官守若无语地吐槽。 “我最近打算誊写医书。”吕序不紧不是慢回答。 “在大局面前,脸面这种东西算什么呀,本神医支持你抱大腿。” 上官守若马上来个360度大转弯道:“只要为更多百姓解除疾病的痛苦,别说不要脸,把我的皮扒了都无所谓。” 天韵尊者摇摇头,用过早膳才一派悠然道:“先前不知道你修为这么高,本尊再传你一个术法,即便隔着千万里也能面对面交谈,以后你想跟谁见面就跟谁见面。” “不受对方修为限制吗?” “不受。” 吕序一高兴,多吃了半碗粥。 秋泠仙子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接到天韵尊者的传唤,让她到寒府回话。 “是吕序唤你有事,不是本尊找你。” 待秋泠仙子见过礼后,天韵尊者直接把人推给吕序。 即便如此秋泠仙子仍是一脸兴奋,天韵尊者修为、地位、辈分摆在哪嘛,能说上一半句话已经很不错。 “师尊,弟子与秋泠仙子到书房。”吕序体贴又十分狗腿道:“弟子吩咐人收拾了一处院子,若是累了让小丫头引您过去小憩,需要茶点尽管吩咐小丫头去取。” “啰嗦。” 天韵尊者不耐烦地挥挥手。 吕序抿唇一笑,邀请去秋泠仙子前往书房。 到了吕序书房,推开门就看到一片湖光,吸引秋泠仙子目光的,却是挂在墙上公式推演图。 “我以为内功心法是世上最难看懂的书,看到墙上挂的我心甚是欣慰。”秋泠仙子面对画符似的图文,忍不住感慨、 “这可不是什么内功心法,只是普通的元素周期表。”吕序淡然解释道:“我们包括我们这个世界,还有宇宙苍穹,都是由不同的元素组成。” “那边那个是体积计算公式,还有那边的是压力讲算……” “什么是压力?”秋泠仙子好奇地打断。 吕序想一下道:“好比两个人对掌,对掌产生的相互作用力就叫压力。” 秋泠仙子似懂非懂地哦一声,吕序直入正题道:“今天特意请秋泠仙子过来,是想打听一下赤羽国的淳于氏族。” “打听赤羽国的淳于氏族?”秋泠仙子怔了怔,恍然大悟道:“你是想打听淳于曦吧。” “秋泠仙子心胸坦荡、为人正义,吕序也不好隐瞒。”吕序简单说了昨晚的事情,还有淳于王妃提前放出的谣言。 “我呸。”秋泠仙子听后马上呸了一声道:“实话告诉你,那个淳于曦跟惊梦仙子是一路货色,换男人的速度都秦宝珠长肉的速度还快,三天两头就换男人,被她睡过男人没有一万也八千。” “这么多啊!”吕序惊讶问:“她多大年纪呀?” “没一百也有八十吧。”秋泠仙子想了想不太确实道:“你也知道,仙修界年龄界限不明显。” “苍天啊。”吕序被惊到了,呐呐道:“我祖母才七十有六,父亲不过四十出头,她居然对一个孩子下手,真真是无耻至极。” 秋泠仙子尴尬得嘴角抽了抽道:“仙修界嘛,三百年内都算是同代。” 吕序哆嗦一下道:“三百年啊,在凡间界都够改朝换代了,早死的人的墓都能称古墓了,怎么能算是同代呢。” “仙修者寿元比普通人长,三百年不过弹指间。”秋泠仙子含笑道:“你也许不知道,拜天韵尊者为师,是各仙门精英弟子的梦想,能成为她的真传,连我们掌门都得嫉妒。” “?” 吕序一脸不解。 秋泠仙子解释道:“大罗仙门有十二位尊,排序是按进门先后排,但实力跟排序没有关系,而天韵尊者和天玄尊者,是除了掌门以外实力最强的尊者,另外十位虽然也很厉害,但跟天韵、天玄两位比起来,可是一个大境界的区别。” “这个我知道,师尊和师叔都是大乘,难道别外十位尊者不是吗?”自从知道天韵、天玄都是大乘境修为,吕序一直以为其余尊者也是大乘境,即便差点也应该是有合体的修为。 “余者中修为最高的是化神,最低的是元婴初期……” “元婴初期。”吕序忍不住挖苦道:“敢情他们修炼几百上千年,是修炼了个寂寞啊。” “能在千年以内达到元婴初期修为,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啦。”面对吕序的质疑,秋泠仙子解释道:“我都修炼近百年了,不过区区筑基中期,但这已经算是很不错。” “若有人十六岁就达金丹期?”吕序小心翼翼地试探。 “那一定不是人。”秋泠仙子认真道:“是神,只有神才有这样的速度。” “你……是不是测试过修为了?”秋泠仙子迟疑一下问,她一直看不清吕序的修为,种种迹像表明吕序修为比她高。 “还没有呢。”吕序淡然道:“测试修为的圣坛还没有连接地脉,不过能施殿一些小术法。” “什么小术法?” “收纳术。” 正文 第265章 相互算计 “收纳术……” 秋泠仙子愣了愣,惊讶道:“没有听说过这个术法。” “没有嘛!”吕序更加震惊:“就是把东西收起来,方便携带的术法,没有吗?” “那叫纳物术。”秋泠仙子被吕序气笑了。 “把‘纳物术’三个字写三百篇,于午膳前交与本尊。” 天韵尊者的声音远远传来,吕序一阵无语:“意思差不多行,何必拘泥于一个称谓呢。” “五百遍。” 天韵尊者的声音再次传来,秋泠仙子已经笑出声音。 吕序无奈地开始研磨墨,老老实实地写字,秋泠仙子继续介绍淳于氏的情况。 三个字五百遍,对最近一直在誊写书籍的吕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情,写完了秋泠仙子开始介绍赤羽国的情况。 “按你的意思,金丹期在赤羽国,算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吕序听完介绍后,想一下问:“但赤羽国皇室却能压制住淳于氏族,莫非皇室有比他们更厉害的人物?” “这倒没人听起,但是听说赤羽国的皇后,皆出自淳于氏族。” “原来是姻亲关系。”吕序若有所思道:“若按血统来算,赤羽国的江山算是淳于氏的江山。” “你这么说也没有问题,但赤羽国皇室的关系比较乱。”秋泠仙子犹豫一下道:“听说,我也只是听说而已,赤羽国皇室为了保护血脉纯正,堂兄妹间也相互通婚。” “这不是……” 吕序自觉给自己消音,叹气道:“怪不得淳于曦如此形骸放浪。” 秋泠仙子淡淡道:“在仙修界竞争是很残酷的,所以尤为注重血脉传承,甚至还会给血脉分等级。” “我忽然明白淳于曦为何冒死对我爹爹下手。”吕序声音本就有些哑,如今一沉下来,压迫感迅速上升,秋泠仙子当即感到喉咙被掐住,发出半点声音。 好在吕序马上收敛了情绪,秋泠仙子长长松了口气道:“吕序小姐,说句老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修为。” “你看我府上的阵法结界如何。”吕序没有直言,而是隐晦相告知。 “这个阵法结界嘛……”秋泠仙子是有见识的人,笑笑道:“至少能拦得住结丹期的修士,金丹期费些气力,最少是元婴修为才能轻易闯入,应该是天韵尊者帮你开启吧。” “我开的。” 吕序简单三个字,惊得秋泠仙子赶紧捂住嘴,生怕自己会大声尖叫。 秋泠仙子方想追问确认,就被一根玉指点住的唇,马上明白吕序不想太多人知道她的修为有多高。 其实她并不知道,吕序当时只是随意输入一股真气,目的不是用来拦住高阶修士,而是宫里派来的人,以及准备上门闹事的淳于王妃。 “你今天门可有事要办?” 吕序平复好情绪,恢复平时羸弱的模样问。 秋泠仙子不解道:“倒没有什么大事,你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倒不是有事情要帮忙。”吕序面带三分笑意道:“为了表示感谢,你若是不忙,可以在我身边打坐修炼。” “在你身边修炼!?”秋泠仙子惊惑不已。 “我是道体。”吕序不紧不慢道:“你在我身边修炼,进展会比平时快一倍。” “你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天下,老天爷这么眷顾你。”秋泠仙子感慨一句,想一下道:“那本仙子就不客气了,若是我师尊问,能说你是道体吗?” “你是不是傻啊,放着大腿不抱,抱我这条小胳膊。” “???”秋泠仙子不解地看着吕序。 “我目前修不显,一是说了没用,二是会引起有心人注意,但是……” 吕序顿一下道:“若你师尊问起为何迟迟不归,你便说我师尊在指点我修炼时,顺便也指点指点了你,届时你在玉清门的地位还不得蹭蹭上升。” “这不合适,万一师尊问起,天韵尊者如何,我该如何回答。” “你有什么好回答,修为提高了就是最好的回答。”吕序不以为然道:“至于如何指点是秘密,岂能随意告知,或者随意编几句话糊弄。” “糊弄师尊,不太好吧。”秋泠仙子有些担忧道:“万一师尊要找天韵尊者对质。” “他敢吗?” 吕序轻飘飘三个字,瞬间排除对方的顾虑。 秋泠仙子一想也是啊,谁问整个仙修界,谁敢找天韵尊者对质。 “你就安心在这里修炼。”吕序边写字边安慰:“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看来你是不还人情,下次不会找本仙子帮忙,本仙子今天就承了你这份情。”秋泠仙子走到一边盘腿坐下,抱园守正静心默念师门心法,徐徐运转体内的灵力。 吕序淡然书写,外面却是另一番光景。 皇宫,议政殿。 赫然少了一相,官员们都感到不习惯 昨晚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尽管对在场的人下了封口令,但对身为朝廷官员的父亲,小辈们是不会隐瞒。 大家心知肚明面上却假装什么也不知,恒帝想到吕颐会有动作,但没想他会直接撂挑子,许多事情因为吕巸不在场,甚至不能马上解决,肩上担子忽然变重。 “吕相没有上朝,也没有派人来告假。” 皇后知道吕颐没有上朝便感到不安,没想到一时间任性,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吕颐忽然撒手不管,三五天可能没什么影响,但是时间一长南离会乱,有些事情交到他手上能轻易解决,但换成别的官员接手就是大难题。 此事原本可以悄悄压下,淳于王妃为了逼吕颐就犯放出消息,如今弄得人尽皆知, 吕颐岂是会轻易就犯的人,当年女儿被掳走他都没妥协,何况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把他惹怒了会直接让吕序出面解决。 想到吕序的手段,皇后一阵头皮发麻。 珍姑姑安慰道:“娘娘别担心,皇上一定会拦下吕序小姐,不让她为难您。” “皇上不护着本宫还好,若一味的袒护只会激怒吕序。”皇后娘娘叹气道:“如今太子和梵行都在不南离,若有人在此时挑战南离,唯有吕序能够应战,眼下万不可开罪吕序。” “吕序小姐性子是有点拗,万一她不肯上……”珍姑姑不敢想象那个场面。 “所以……”皇后娘娘深吸一口气道:“若不能把吕相请回朝,本宫就是南离的罪人,你安排一下本宫要出宫。” “皇后娘娘出宫可不是小事,娘娘得请示过皇上,经皇上允许方能行此举。”珍姑姑倒不是担忧皇后有闪失,而是皇后此举不妥,哪有皇后向臣子低对的理,只能以规矩来暂时片刻。 “启禀皇后娘娘,淳于王妃求见。”宫女匆匆进来禀报。 “居然还敢来……”珍姑姑看一眼皇后道:“你去回了,说娘娘身子不适不便见客,请王妃改日再来吧。” “淳于氏终究是……”皇后有些犹豫,珍姑姑打断她的话道:“娘娘,这里南离国,您是南离国的皇后,淳于氏在南离一天就得守南离的规矩。” “淳于氏性子嚣张,你亲自去回她吧。” “是。” 珍姑姑移步宫门。 从出事到如今,淳于氏还是一脸嚣张,不过嚣张之下藏着三分焦虑。 珍姑姑见过礼,面带笑容道:“王妃来得不巧,因昨晚的事情皇后娘娘忧思一夜未睡,处理完杂事刚歇下,王妃若没有要紧的事情,不如明儿再过来请安吧。” 淳于氏不耐烦道道:“本王妃不是来请安,是来问问皇后娘娘,上官神医究竟藏在哪?” “上官公子的去处不难猜……”珍姑姑微微垂下眼眸道:“吕序小姐那样处置郡主,自然早料到一切,奴婢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上官公子一定在寒园做客,王妃不如去寒园……” “吕序……”淳于氏转身道:“本王妃这就去找她算账。” “王妃慢走。” 珍姑姑嘴角微微勾起,谁找谁算帐还不一定呢。 皇后听完珍姑姑的回话,猛地坐下身子道:“你是不是疯了,把淳于氏送到吕序跟前,不是让她去送死吗?” “吕序小姐把上官公子请到府上,不就是等淳于氏找上门嘛。”珍姑姑笑着安慰道:“娘娘只管放心,吕序小姐是顾大局的人,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就算吕序小姐收拾了淳于氏,要打要骂也是逍遥王的事情。” “吕序若真收拾了淳于氏,未尝不是件好事,只是……”皇后沉下声音道:“本宫担心的是吕序要拿本宫杀鸡儆猴,以南离国的安危逼迫皇上处置本宫,若不如她的愿,往后太子会失去一大助力。” “皇上、皇后娘娘待他们父女不薄,吕序小姐应该不会太为难娘娘。” 珍姑姑努力安慰皇后,但也知道皇后这次真的过了,千不该万不该动吕相,那就是吕序的逆鳞,谁动了都掉层皮。 皇后深吸一口气道:“事已至此,淳于氏已经前往寒园,你让人暗中盯着,看看吕序对淳于氏的态度,本宫再行决定是否要前往寒园,此举事关皇室颜面,本宫也不得不慎重。” “奴婢马上去安排。” 正文 第266章 、最后的警告 “淳于王妃来了,进不来在外面大吵大闹,小姐打算如何处置。” 门房差人来报,吕序想一下道:“不必理会,让她在外面吵闹,等人多了我自有办法收拾。” “为何要等人多再收拾?” 秋泠仙子恰好打坐结束,不解地问吕序一句。 吕序笑笑道:“人多了才好揭人长短,我便是要全天下的知道,淳于曦是个什么东西。” “本仙子方才说的事情,在赤羽国不算什么秘密,但在南离国未必会有人相信。”秋泠仙子心里面很清楚,以吕序的聪慧不可能想不到这点,但为何还要坚持。 吕序嗯一声道:“那些事由我来说,大家自然不会全信,但若是由淳于氏自己说出来,可信度就大大增加。” “你有办法让人说实话?”秋泠仙子讶然。 吕序瞟一眼:“想试一嘛,我能让你把第一次跟男人接吻的时间,以及当时的感觉说得清清楚楚。” “本仙子的隐私需要被尊重。”生怕吕序真拿她来试试,连忙起身告辞:“本仙子出来得太久了,该回师门复命了,还有在你身边修行,确实是进展神速,以后想打听什么事情,尽管唤本仙子前来伺候。” “我送你从后门走,免得让淳于氏看见,以为是你给我通风报信。”吕序起身准备亲自相送,秋泠仙子马上拒绝道:“你一个金丹送我一个筑基,以后边传出去我担心被人诟病。” “论年纪,你都能当我太太祖母。”吕序无法理解仙修界的制度。 秋泠仙子面色一黑,即便是修士也不喜欢被人说老了,皮笑肉不笑道:“您还是让小丫头给本仙子带路吧。” 吕序唤了一个小丫头进来道:“你带秋泠仙子从后门,顺道去一趟羽衣坊那边,把外面的情况告诉掌柜娘子,她知道该怎么做,再去一趟南市集帮我买一只烤鸡,你说是梵先生订的,伙计知道该如何安排。” “奴婢明白。” “秋泠仙子,这边请。” 送走秋泠仙子,吕序把梵行送的琴取来,在梨树下弹奏。 淳于氏被阵法拦在门外,气得破口大骂,骂吕序狠毒,骂吕颐不是男人,骂皇后做了坏事推她做恶人,骂逍遥王没有尽父亲的责任…… 寒园外面围观的人渐渐多起来,淳于氏看到人多了,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连皇上也一起骂。 痛骂了大半晌忽然听到一阵琴声,淳于氏就像被雷击身体猛一震,人也变得恍恍惚惚,脑海里全是种种不如意之事,忽然悲从中来眼泪盈眶,细细述说这些年经历的痛苦、忧患,最后忍不住放声大哭。 望着又哭又笑的淳于氏,听着她嘴里那些毁尽三观的往事,看热闹的人们不掏掏耳朵都觉得是听错。 “仙修界的人都这么开放吗?” “什么开放呀,分明是无耻。” “就是呀。”有人接话道:“无耻都太委婉,依我看就是放荡。” “同宗通婚,那不是那个什么……有辱斯文,有伤风化,不可宣之于口啊。” “我曾听几名修士提起,仙修界的人极重血脉,为了保持血脉纯正,亲事都是家族内部解决,既不外娶也不外嫁。” “在下还听人说,三灵脉的修士不与普通人,或者一灵脉、四五灵脉的人通婚,只找同是三灵脉的人,或者曾经出现过三灵脉的家族的人联姻。” “按公子这么说,小人这三灵脉,在仙修界岂不是很吃香。” “别说是三灵脉,互生三灵脉也不行啊,亲人就是亲人,哪能做夫妻,同宗也不行啊。” “什么朝阳郡主,分明是花街老妓。” “睡了这么多男人,还想染指风清朗月的右相,在下第一个不同意。” “……” 淳于王妃耳边的琴声不知时是停了,听着众人热烈的讨论脑子都要炸掉,为何大家都知道她的秘密。 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女儿的情史如被写书列传般熟悉,心里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方才自己不是想想,而是把所有秘密都宣之于口。 皇后派的探子,早把消息传回宫里,气得皇后直捶桌,狠不得马上赐死淳于氏。 原以为淳于曦是清白女子,没想到竟是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男人多得能设后宫,还想染指吕颐,幸好没有让她得逞。 皇后仔细一想更加担忧,叹气道:“你把淳于氏送到吕序跟前,吕序却没有发作淳于氏,她认定本宫才是罪魁祸首,本宫若不受到惩罚,吕相是绝对不会上朝。” “吕相素以大局为重,即便有怨也会看在与皇上的交情上,缓上一两天便会上朝。” “此事跟吕相没有关系,是吕序不会让他上朝。”皇后娘娘扶额道:“如今的吕序不再是当年的吕序,她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甚至可以保护南离。” “娘娘的意思是……” “从前是他们离不开皇上,如今南离离不开他们。” “罢了。”皇后缓缓道:“待皇上下朝本宫就去请罪,自请到相国寺清修三年,为南离祈福。” “娘娘,不可啊。”珍姑姑马上劝止道:“您自请到相国寺清修就等于是认罪了,后宫谋害朝臣是重罪,即便不会威胁到太子殿下的地位,也会让他遭人非议。” “这……” 皇后犹豫了,一时不知如何抉择。 珍姑姑道:“殿下今日便回朝,娘娘可以唤殿下前来商议。” “太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皇后无奈道:“本宫是越来越不了解他,很多时候都不知道他在干嘛。” “殿下办的都是大事,后宫不得干政,不便说与娘娘。”珍姑姑安慰道:“殿下却是孝顺娘娘的,等下见过皇上定会过来请安,您便把此事说与殿下知道。” “太子回来又能如何,吕序是铁了心要拿本宫开刀,以警告那些躲在暗处,觊觎吕颐的宵小之辈。” “由殿下出面说情,吕序小姐应该不会太为难。”珍姑姑低声提醒,就听到墨烬离道:“儿臣出面怕是也无用,儿臣愿意陪母后登门道歉。” “殿下,娘娘岂能向臣子低头。” 珍姑姑满心以为太子会帮皇后,没想到太子竟然让皇后娘娘登门赔罪。 墨烬离也知道让皇后登门道歉,有损皇家颜面,但是……“母后,若把吕家给惹怒了,他们请出高祖圣物,母后就要成为南离史上第一位无德皇后。” “什么高祖圣物?”皇后惊讶地问。 “高祖在位时,有后宫嫔妃谋害朝臣,险些酿成大祸,特赐吕家一件圣物。” 墨烬离看着皇后,语重心长道:“此圣物下打恶妇,上打无德的后妃,凡是被惩治过的后妃,无论有没有废掉位份,在史书上都会留下恶名,死后也不得葬入皇陵。” “这……” 皇后跌坐在凤座上。 墨烬离一到御书房,恒帝便将此事告知。 皇上不忍心伤了夫妻感情,这个恶人只能让儿子来做。 墨烬离沉声道:“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母后若不拿出认错的态度,恐会寒了朝臣们的心。” “你……” 皇后气得说不出话。 本以为儿子会为自己撑腰,没想到却是劝她低头。 墨烬离垂眸道:“儿臣也知此举难为了母后,但为了大局儿臣只能委屈母后,况且母后敢说没有半点私心吗?” “儿臣知道为了明晚表妹的事情,母后一直对吕序心存芥蒂。”墨烬离直接点明原因:“明晚被定罪流放是她自己糊涂犯错,母后何时也变得跟她一样糊涂。” “本宫是皇后,岂能向臣子低头。”皇后被儿子揭了断,顿时恼羞成怒。 “若您不是皇后娘娘,若不是看在父皇和儿臣的面子上,以吕序的脾气早就一剑劈了您,您想想朝阳郡主的下场。” 面对皇后的固执,墨烬离沉声提醒道:“皇后与外人联手设计朝廷重臣,若皇上还不问不骂不罚,底下朝臣们、京都的读书人们会怎么想。” 提到朝阳郡主,皇后心跳都漏了几拍。 “吕序处罚过朝阳郡主,为何还要揪着母后不放。”皇后始终觉得自己不是主谋,不应该承担下所有的过错。 “因为母后是天下女子的典范,您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天下女子效仿。”墨烬离郑重道:“母后执意不认错,父皇顾及夫妻情份,迟迟不处罚母后,朝臣们人人自危,如何安心为朝廷办差,父皇如何治理南离江山。” “只是一个吕颐,何来那么大的影响。”皇后还觉得,以皇上跟吕颐的关系,事情没有那么重要。 “他是当朝右相。”墨烬离压着声音道:“一朝右相尚可如此对待,底下的官员在母后眼里,是不是连人都不算。” “母后没有这么想……”皇后还在狡辩。 “但下面的官员们一定会这么想。” 墨烬离努力让皇后意识到错误,有些厉声道:“百官之首都被皇后送到女人的床上,底下官员更不在话下,尤其是年轻拥有三灵脉的官员们,他们更加担心被朝廷拿去与他人做交易。” “他们怎么会这么想?”皇后这回是真的不明白。 “母后可知道,淳于氏母女为何一来就盯上吕相?” “为何?” “因为吕相生了一个拥有极品灵脉的女儿。“ 墨烬离无奈点明真相道:“他们看上的根本不是吕相这个人,而是能生出极品灵脉的血脉。” “他们竟是看上这个!”皇后娘娘恍然大悟,不解道:“逍遥王不也生出极品灵脉,他们为何还要盯着吕相不放。” “儿臣此番出远门,就是顺便打探清楚淳于氏一族的底细。”墨烬离不紧不慢道:“逍遥与淳于氏只是挂名的夫妻,淳于曦的生父曾帮过他,在他临终前答应会照顾他的女儿。” “所以那个儿子跟逍遥王也没有关系?”皇后震撼不已,没想到淳于王妃原也不是个好东西。 “那个儿子则是淳于氏与另一个男人所生,跟逍遥王没关系。”墨烬离缓缓道:“此番逍遥王会把母女俩带到南离, 纯属是为了故友所托,因为我们准备灭了赤羽国。” “……!!!” 皇后不可思议地看着儿子,没想到儿子离开几天竟是为了打探敌情。 墨烬离缓缓道:“想轻松灭了赤羽国,离不开吕序研制中的火器,南离的未来离不开吕序。” “赤羽国离南离何止万里之遥,你当如何管治攻下的疆土?”皇后不解地问,从淳于王妃那里得知,赤羽国的疆土不比南离小多少,两地相同遥远根本无法管控。 “母后,我们此行目的不是为了开疆拓土,而是给域外各大势力一个警告,南离有足够的力量应对他们。” 墨烬离苦口婆心劝说道:“总而言之,域外觊觎南离的势力很多,赤羽国是其中一股,南离若不想被域外势力瓜分,只有朝廷上下一条心,才能抵御周边以及域外的强敌,儿臣也只能委屈母后。” “母后明白了,吕序很重要。” 皇后无奈地长长叹气,从长远看她唯有低头,才能让朝堂恢复常态。 吕序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为了她父亲,一旦吕颐离开朝堂,吕序也不会再过问朝堂的事情。 没有强大先进的火器威慑,域外势力以及周边各国,很快就会联合起来对付南离,强大如南离也会十分吃力,但是…… 皇后看着儿子道:“有你和梵行在,不也一样能对付各方势力吗?” 墨烬离愣了一下,淡淡道:“确实能但是代价也很大,还有…母后今天要是不拿出态度来,明天弹劾您的奏折就会堆满御书房,再过两天举国的讨伐母后的檄文就会送到京都。” “母后可千万不要小看了吕相、吕序在南离的影响。” 墨烬离留下最后的警告,走出坤和宫对守在外面的内侍官道:“回去转告父皇,母后还在考虑。” 内侍官微微躬身离开,墨烬离不由深吸一口气,不紧不慢地离开皇宫,宝光早就候在宫门外面,看到他出来马上迎上来道:“殿下,是先回东宫,还是先去寒园。” “回东宫吧。” 墨烬离长叹一声。 正文 第267章、 民心不能散 寒园大门前的石阶前,淳于氏正跟众人打嘴仗。 饶是如此,吕序仍然没有露面,直到一辆素色马车出现在视野。 那辆素色描金的马一出现,人们不仅瞬间安静下来,还主动让出一条路,让马车驶到青板铺就的石阶前。 淳于氏怔怔看着停在面前的马车,好奇里面是何方神圣,所有人看到马车都主动让出一条道。 年轻的车夫跳下马车,摆好马扎道:“主子,到了,请下车。” 帘子从里面掀开,压迫感也随之而至,在场的人不由低下头,人们没有看到人,只感到一阵柔风拂过。 淳于氏望着从马车走出来,清冷如霜华的身影,当看清对方的面容时,瞬间被雷击般一动不动,怔怔地看着梵行轻步走下马车,甚至感觉到他扫了自己一眼。 他是谁? 跟那个人生得如此想象。 梵行接过古七递过来的食盒,径直穿过阵法结界。 古七重新跳上马车,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淳于氏,就驾着马车绕到后门。 淳于氏忘记了跟众人对骂,怔怔地问:“他是何人,为何能随意进去寒园,见本王妃连礼都不行。“ “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南离第一公子,今科新科状元梵行。” “梵先生是大罗仙门的真传弟子,吕序小姐很快也要拜入大罗仙门,听说也要成为真传。” “连这些都不知道,怪不得敢打吕相的主意,我还以他们家祖坟旺得冒青烟,吕序小姐没一剑劈了你们就不错,还敢跑到寒园来闹。”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数落,淳于氏根本没听到入耳。 出神半晌后,忽然走向自家的马车,一言不发地离开,仿佛是想起什么紧急事情。 吕序写完五百次“纳物术”,趴在桌子上发呆,忽然闻到香味,惊讶道:“秋儿,你去南市集这么快就回来……” 看清楚进来的人时,冷哼一声别开脸,梵行放下食盒,坐过来搂着吕序讨好道:“睡觉有助于美容,序儿睡了几天又漂亮了几分,连生气了还这么好看。” “起开。” 吕序挣扎着要起身。 梵行就爱她使小性子的模样,而不是礼法下的拘紧疏离。 连忙收紧手臂,低头亲了亲她的红唇,贴着她耳朵柔声道:“我错了,不应该失约,还要面对这么糟心的事情。” “糟心算不上,被恶心到是真的。” 每每想到此事是皇后牵线,吕序就会被恶心到。 梵行明白她的意思,皇后的行为确实有失身份,以为躲在后面没事,偏生小丫头只盯着她不放。 “此番去赤羽国,发现了一件东西,或许能弥补一下你的遗憾。”梵行抬起臂一挥,桌面上多出一把琵琶:“这把琵琶名曰述梦,是一位修乐道前辈留辈留下的灵器。” “你不是送了我一张古琴,为何还要送我一把琵琶?” 吕序原以为他会劝她放过皇后,没想到却是送她礼物,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该不会在打什么主意吧。 “你呀人小心眼却不少。”梵行讶然失笑,双手把吕序圈在怀里道:“只管放心收下,权当我送你的生辰礼,一把琵琶抵不了皇后犯下的过错,你就安心收下吧。” “什么是灵器?”吕序伸手想抚一下琴弦,却被梵行抓回来道:“灵器以后再研究,今天难得我有空陪你说说话。” “淳于氏母女何时来了南离,我怎么一点风都没收到。”吕序直奔正题,梵行想一下道:“仿佛就是你被寒毒所侵那天的事情,只是不曾想我不过离开几天,他们竟敢打你父亲的主意。” “你去赤羽国干嘛?”吕序窝在梵行怀里。 “太子准备对赤羽国下手了,我们过去了解一下盘踞势力的位置。” 出兵赤羽国在即,梵行也不对吕序隐瞒:“如今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随时都准备对南离动手,想把南离扼杀在修仙的萌芽期,如果我们在短时间内灭掉赤羽国,就是对敌人最大的警告。” “你跟太子殿下联手,灭掉赤羽国不难,但是这么做会不会给敌人另一种错觉呢。” “另外一种错觉?”梵行不解地看着吕序,吕序缓缓道:“此时对赤羽国兵,敌人会不会觉得南离可聚而灭之呢。” “南离眼下是有不少仙门入驻,但如今朝廷、仙门连磨合期都不算是,若有强敌来袭,且不说各大仙门会不会出手,就算出手也很难形势威慑力。” 吕序坐直身体,看着梵行道:“唯有不发一兵一卒,迅速灭掉赤羽国的实力,才会让各方势力感到恐惧。” “不发一兵一卒,瞬间灭掉赤羽国?”梵行不解地看着吕序,吕序笑笑道:“我能造出瞬间毁灭一座城的火器,需要你和太子在南离瞬移投掷到赤羽国,只是此举一旦成功,朝廷上下会有很大的波动。” “朝廷为何会有很大的波动?”梵行不解地看着吕序。 “这种火器面世,意味军队不需要再上战场与敌人厮杀,朝廷将会大量的裁军。” 吕序叹气道:“一下子裁撤掉那么多将士,若得不到妥当安置,必定会怨气冲天,有心人稍加利用一下,只怕外患未起南离便先内乱。” “届时什么将士能留下来?”梵行很好奇地问, “能断文识字者。”吕序不假思索道:“南离国未来的武器,需要操控者拥有状元之才。” “我如今做的事情,是给他们留下基础,能不能发扬光大看他们自己。”吕序看着梵行道:“你我已经走上修仙路,断不可能长久留在南离,他们必须得有自保的能力。” “修仙为何就得离开南离,离开亲人朋友呢?”梵行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但是……”吕序顿一下道:“我如今不过金丹修为,在秋泠仙子他们眼里,就是不可高攀的大人物,随着修为的提升,岂不是要成为凌架于君主之上的存在,身为帝王岂不是觉得很憋屈。” “你怎知自己是金丹修为?”梵行不想继续方才话题,故意岔开话题道:“你去仙门测试过?” “非也非也……”吕序摆摆手道:“眼前这个法阵是我启动,师尊说这个法阵需要金丹修为才启动,所以我眼下应该是金丹期。” “你肯拜师伯为师!” “这么大个靠山,我岂能轻易错过。” 吕序缓缓道:“其实即便你们不对赤羽国动手,我也会出手灭掉淳于族。” “凭你一人之力?” “当然不是。” 吕序淡淡道:“用塞了离火的火器,把他们烧成灰烬。” 梵行闻言沉吟片刻道:“序儿,你体内还存在至阴至阳两股力量,以后还是不要跟离火靠得太近,免得影响两股力量的平衡。” “知道了。” 吕序偎进梵行怀里。 梵行低头吻上她的红唇,数日不见甚至是怀念这个味道。 湖心亭里,天韵尊者无奈地摇摇头,忽然一阵极微脚步声传来,缓缓回过头就看几团毛球奔过来,嘴角不觉扬起。 自皇后算计右相一事后,话题持续发酵了到第三天,弹劾皇后的奏折堆满皇上书桌,民间讨伐皇后的檄文也陆陆续续传到京都,其中骂得最难听就是皇后恃宠而娇,不顾帝妻之尊为朝臣引荐枕席,其行贱如鸨。 堂堂皇后竟被骂是青楼老鸨,皇后闻说后气得吐出一口血。 后宫嫔妃们知晓后,虽不敢明着取笑,背后也没少在一起笑谈,皇后只好终日躲在坤和宫。 御书房。 恒帝完全不想翻开奏折。 朝臣们弹劾已经是小事,甚至已经有人提议废后。 墨烬离起身道:“父皇,如今唯有母后写《罪己召》,昭告天下此事才能平息。” 哗…… 恒帝一把推到面前的奏折:“你可知道写《罪己召》的后果?” 墨烬离扫一眼地上的奏折,轻声道:“儿臣知道,父皇与母后夫妻情深,可母后此番犯的不小错,而是设计陷害朝臣的大罪,此事再发酵下去,只怕《罪己召》也无法抵消众怒,父皇还是劝劝母后,出宫向吕相赔礼请罪吧。” “你母后若是肯低头,事情就不会发展这般地步。” 恒帝何尝不知道如何平息,问题是皇后不愿意低头,他也不能下旨强迫她执行。 “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面对这样的结果,墨烬离无奈道:“儿臣斗胆请父皇退位,由儿臣代父皇治理天下,带领南离走向世界巅峰。” “你……” 恒帝震惊地看着儿子,没想到儿子会让他提前退位。 墨烬离一脸平静道:“如果母后一直不肯认错,朝堂、民间的抗议会越演越烈,万一被域外势力利用,儿臣就算拼上性命也护不住南离江山。” “怎么可能?”恒帝不解地问。 “回父皇,民心不能散,一旦散了便再也收不回。” 墨烬离郑重其事道:“南离如今强盛,是民心所向,是朝堂上下一心的结果。” “你容孤考虑考虑,跪安吧。” 恒帝挥挥手让儿子退下,放下帝位尊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墨烬离恭恭敬敬地退出御书房,出了宫门对宝光道:“你去请梵行,以及本殿的伴读们到东宫,本殿有要事与他们相商。” 正文 第268章 、老娘不稀罕 寒园。 吕序提着食盒来到冰窖。 把吃食取出来摆好道:“爹爹,您都陪娘亲一天一夜了,吃点东西吧。” “你告诉爹爹,如今外面是什么情况?”吕颐不出门,也不过问外面的事情,更不愿意见女儿以外的人,就连双亲过府也不肯见一面。 “皇后娘娘这回犯了众怒,弹劾她的奏折堆满皇上的案头,各地读书人也发起檄文讨伐。” 吕序看着把杯子塞到父亲手上道:“谋害朝臣是重罪,皇后娘娘错过了最佳的认错时间,如今除非皇上退位,否则只能废掉皇后娘娘。” “何至于此?”吕颐。 “此事爹爹莫要心软,一旦心软就助长皇后的气焰。” 吕序一脸严肃道:“这回若不严惩皇后,后宫或民间女子争先仿之,南离拥有三灵脉的男子岂不是危矣。” “你的意思朝阳郡主看上我,不是因为我的容貌。”吕颐似乎松了口气,吕序笑笑道:“当然不是,她是看中父亲能生出极品灵脉的基因。” “爹爹快吃点东西,外面的事情您不用管,女儿会处理好。” 吕序用小银勺拔了一口粥送到父亲嘴边道:“您醒来就守在娘亲身边,粒米滴水都未进,再熬下去身体会支撑不住,这是女儿亲自熬的粥,您多少吃点吧。” 推开女儿送到嘴边的粥,吕颐看着妻子道:“序儿,你是不是一直在骗爹爹,你娘亲她不可能活过来,对吗?” “女儿怎么会骗爹爹呢?”吕序心里一惊,放下手上的东西道:“女儿答应过爹爹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女儿已经打探到梦回神丹配方,可巧配方上面的药材女儿都用过,再次收集应该不难。” “真的?” “真的。” 吕序重新端起碗道:“爹爹,您把粥吃了,女儿马上命人准备药材。” 看到父亲有所动摇,吕序马上道:“巧在先前一直担忧药材不够,每种药材女儿都屯了不少,神兽灵兽也都一直养,如今该是它们回报我们的时候。” “你不是不杀生吗?”吕颐惊讶地看着女儿。 “取血不等于要杀了它们,若非如此麒麟和凤鸟早就不在,您说是不是?” 吕序云淡风轻地安慰父亲:“回头集完全部药材,女儿便去找上官守若,让他把丹药炼出来,给娘亲服下就好。” “你如何知道配方?” “自然是女儿那位便宜师尊告知,到底是活了两千多年的大人物嘛。” 吕序淡淡道:“师尊人挺好的,只是不太通人情世故,先前对女儿又不甚了解,方会发生诸多误会,拜她为师女儿可以在仙修界横着走,连梦回神丹的配方她都轻易告诉女儿,女儿拜她为师不亏,爹爹不必为女儿担忧。” “只是……”吕序故作犹豫。 “只是什么?”看到女儿犹豫,吕颐紧张地问。 吕序笑笑道:“只是女儿要随师修行,往后不能伺候爹爹身侧。” “你娘亲在,爹爹不用你陪伴,你该多学学为人妻之道,想着怎么把梵行给照顾好。” 吕颐想到妻子马上回来,毫不犹豫把女儿往外推,吕序一脸不爽道:“是呀,女儿差点忘了爹爹最会见色忘义,娘亲醒来寒园便没有女儿立足之地,您狠不得女儿马上出阁。” “胡说八道。” 吕颐敲一下女儿额头,端起粥自己慢慢吃。 看到父亲肯吃东西,吕序看一眼棺椁中母亲,目光有些复杂,感觉到父亲的目光又溢满笑意。 大约是有了希望,吕颐吃过女儿熬的粥便回书房。 吕序也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朱雀却推门进来道:“小姐,你发什么愣了,快些把衣裳换上。” “换衣裳干嘛?”吕序茫然看着朱雀。 “梵先生说了,今天要陪你游景江。”朱雀过来把吕序拉起来道:“小姐,你竟忘记了,梵先生知道该难过。” “他才不会难过呢。”吕序回卧室,站在全身镜前道:“也罢……等等,昨晚选好的明明是妃色衣裳,你怎么给你取蓝色的,景江水是蓝的,衣裳怎么能是蓝色的。” 朱雀不假思索道:“妃色那件被青鸾拿走,说许家小姐改主意,想要妃色的衣裙。” “我就没有其他颜色的衣裳吗?”吕序一脸不爽,朱雀皮笑肉不笑道为:“还有从前惯穿的衣裳,奴婢觉得小姐姐穿白色也挺好的。” “人家不想穿旧衣裳。”吕序赌气趴在床上不梳头。 “那也不是旧衣裳,只是款式旧……”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什么意思?”朱雀被吕序的话惊到,生怕吕序想不开,赶紧问题清楚。 “人家东奔西顾,忙里忙外开羽衣坊,就是为了实现穿衣自由,结果开了跟没开一样,还不如关门大吉。” “呵呵……”朱雀干笑两声,忽然眼睛一亮道:“不如奴婢去门口盯着,看看梵先生穿什么颜色衣裳,到时小姐就可以穿一样颜色的衣裳。” “不要……” 吕序趴在床上委屈巴巴抹眼泪。 朱雀蹲在床边哄道:“小姐,您都这么大还哭鼻子,梵先生瞧见了会取笑小姐。” “我不过是想穿一回颜色鲜艳的衣裳……”吕序趴在床上抽泣,朱雀见状也没办法,低声劝道:“事已到此,总不能把衣裳从许家小姐身上趴下来,你就将就一回,下回奴婢一定不让青鸾把衣裳拿走。” “不要呜呜……”吕序埋头痛哭。 “小姐别哭了,把眼睛哭肿了,一会儿怎么出门。” “那就不出门了……”吕序踢掉鞋子,朱雀赶紧把鞋子摆好道:“小姐,别难过了,下回奴婢把衣裳藏起来。” “哎哟小姐您别哭了,再过一会儿梵先生就要到了。”朱雀试着把吕序拉起来:“你们难得有时间一起去游江赏景,错过了就没有下回,等下回奴婢亲自去店里抢一套回来。” “不要……” “回小姐,梵先生差古七来传话。”内院的小丫头在门外传话。 朱雀一听就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忙出去把小丫头拉到一边问话。 “古七带来了什么话?”一听是古七来传话,朱雀有种不好预感,梵先生不会又爽约吧。 “古七说梵先生与太子有要事相商,不能陪小姐去游江,晚些时候会过来陪小姐用午膳。” “你去跟古七说。”吕序一听马上来火,冷冷道:“让他转告梵先生,本小姐不是开酒楼的,午膳不用过来,晚膳不用过来,以后他都不必再来寒园。” “……”朱雀。 “……”小丫头。 “小姐……”朱雀还想说什么,就被吕序打断。“ “一个字都不许落。”吕序冷冷道:“顺道告诉门房的,从现在开始到拜师仪式前,寒园闭门谢客,无论是谁来都不接待。” “梵先生要是前来求见……” “我说了,无论是谁来都不接待。” “奴婢明白。” 朱雀明白,吕序这回是真生气了,只得去传话。 东宫书房,古七面无表情道:“吕序小姐让属下转告公子您:本小姐不是开酒楼的,午膳不用过来,晚櫖不用过来,以后他都不必再来寒园。” “还有……”古七犹豫一下继续道:“从朱雀传话起,到拜师仪式前,寒园闭门谢客,无论谁来都不接待。” “……”墨烬离愣了一下道:“这回是真生气了,你不花点时间都哄不回来呀。” “殿下突然来这么一出,臣不得不食言失约啊。”梵行也很头痛,临前出门被拉过来东宫,说什么商议登基的事宜。 “都是本殿的过错,回头本殿亲自上寒园给她赔礼道歉。”墨烬离安抚住梵行道:“吕序就是发发大小姐脾气,回头给你十天半个月,好好陪陪她就能解决。” “殿下可要说话算话。” 上了贼船梵行也没办法,只能先处理正事,回头再处理家务事。 寒园。 吕序给阵法输了一大股灵力。 阵法面积也没有扩张,却被原来牢固了十倍不止。 朱雀这回算是明白了,自家小姐不止生气那么简单,而且还在表明态度——什么第一公子,老娘不稀罕。 梵先生也真是的,答应了小姐的事情还爽约,小姐又不是他养的小狗,有空就来逗逗,有事或者没空就扔一边,他再这么作下去,亲事恐怕都要作没。 朱雀长长地叹气,继续埋头磨墨,旁边是一堆吕序写好的内容。 吕序没有心情理会旁边人的情绪,抓紧时间誊写看过的书籍,时间有限她不会把精力浪费在别的事情上。 “小姐,你都写了一个时辰了,休息会儿吧。”朱雀小心翼翼劝说道:“你生气也不该作践自己身体,累坏了还不是只有奴婢心疼您,别人才不会在乎小姐心里痛不痛快。” 吕序无奈道:“我现在没有生气,也没有不高兴,只是按计划完成自己的事情。” “您不生气就好,气坏自己多不值当。”朱雀拿起水滴滴了一些水,边磨墨边道:“梵先生要是来未见,奴婢就回他说小姐有自己的事情,目下无暇见客,请先生改日再来。” “嗯不错。” 吕序蘸一下墨汁,继续飞快地书写。 正文 第269章 吕序的决定 七月流火,八月萑苇。 眨眼便八月,吕序书房里堆满了手写的书稿。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事情,皇后娘娘始终没有出面道歉,只闻说皇上已经不临朝,而是太子殿下每天临朝处理政务。 “把这些给明净送去,这些给陆江停,这两份内容比较相似,多的一份给范辰,少的林唯风,那边的医书给上官守若送过去,还有这些给织造坊……” 吕序把一个月誊写书籍,归类分好命人送给相应的人,朱雀都一一应下记在心里,一会儿好安排人去派送。 “小姐,您都忙乎一个月,你就休息休息吧。”朱雀心疼自家主子,整整一个月几乎不眠不休,都在誊写各类书稿,终于写完却又忙着分类,如今又忙送到相关的人手里。 “我的时间不多了,能留下的也只有这些东西。”吕序坐到书桌前道:“你且去安排人手,把东西都送走吧。” “小姐要休息,奴婢去经您铺床。”朱雀贴心道:“这些日子您鲜少卧床休息,您的大床都快要变成猫窝,奴婢去清清上面的猫毛,免得一会儿躺下吸口气都是猫毛。” “别收拾了,我要出一趟门,你去安排人手吧。” 吕序说完便消失在书房内,眨眼便出现在天韵尊者的洞府,还没口天韵尊者的声音便传入耳。 “进来吧。” “弟子拜见师尊。” 进了洞府,吕序恭恭敬敬见过礼。 “起来吧。” “弟子有事相求。” 天韵尊者缓缓睁开眼,望着跪在下面吕序,皱眉道:“这一个月你在忙什么,竟如此憔悴。” “快要举行拜师仪式,弟子忙着处理凡俗之事,以便专心修行……”吕序犹豫一下道:“弟子想问师尊,凭弟子如今的修为,把全身血液渡给母亲,再同时把母亲的血液渡到过来,弟子活下来的机会有几成。” “你是不是疯了?” 天韵尊者修长两千多年,骤闻此言也不能大怒。 吕序伏在地上道:“经历上回的劫难,爹爹已经快要崩溃,若娘亲再不醒来他会死的。” 天韵尊者抬手把她扶起来道:“为师知道你孝顺,可是你娘亲复活了,你却不在了,你让你父亲如何自处,你可有为梵行考虑过?” “在爹娘的世界里,我只是个意外,他们想要孩子了可以再生嘛,至于梵行……” 吕序顿一下道:“时间会冲淡一切,没有什么能抵挡得住岁月,或许结果没有我们预想的那么糟糕呢。” “为师活得够久了,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从未听说过两者同渡之术,你有什么术法,可以把你的血液渡到母亲身上,同时又把你母亲的血液渡到你身上?”天韵尊者好奇地看着下面的小女娃。 “无须术法,只需一个小小的工具足矣。” 吕序平静地回答却不解释,看一眼就懂的事情不需要解说。 天韵尊者叹气道:“你这个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塞了多少东西,仙修界那么多的难题,到了你这里不过小事情,普通医者皆可为之,既有办法两者同渡,为师大概能吊住你一口气。” “足够了。” 至少还有口气,吕序甚是欣慰。 天韵尊者无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办这件事情。” “拜师仪式结束后,弟子若陷入沉睡,或者不幸去了,师尊都对外称弟子根基不稳,需要闭关修炼。” “你都算计好了,为师还能说什么。”天韵尊者叹道:“你与梵行婚期在明年,若明年你不能如期醒来,或者在渡血时发生意外……为师该如何向梵行交待。” “没有交待就是交待。”吕序不假思索道:“他也不能强行打断弟子闭关,若是弟子不幸去了,师尊便说是弟子练功急于求成,不慎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你连生死都如此淡然,为何还要痴恋这爱恨纠葛不清的凡尘俗世。”天韵尊者倚在玉枕上看着吕序,年纪极小天赋极高,内生双魂一正一邪,若认真修炼下去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弟子不是痴恋,是生在了红尘里。”吕序不以为然道:“若不是有修士冒犯南离,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仙修界。” “为师只能说南离隐藏得太好,仙修界的修士没能早早发现你们。”天韵尊者望着吕序道:“你们凭着凡间的武学就能压制普通修士,为师确实感到很惊讶。” “压制他们的不是我们,是我们脚下这片土地。” 吕序有意岔开话题,不紧不慢道:“离火之都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在它的下面隐藏无数可怕的生物,化蛇在这里都小角色。” 天韵尊者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什么道:“化蛇,指的是你们家养的蛟。” “它不是我家养,是这片土地。”吕序不敢居功,忙解释道:“南离立朝也不过近千年,它活了三千多年。” “京都还有很多在南离立朝前就存在的古建筑,大部分至今没人敢进去探索,哦对了……” 吕序忽然想起什么,小声道:“有件事情得提醒师尊,师尊若有机会进入龙吟山庄的离火圣殿,记得一定要退去鞋袜走上台阶。” “为何?”天韵尊者好奇看着吕序。 “弟子也不知道为何,但是不脱下鞋袜,走进圣殿会被烧成灰,哦不对,是连灰都没得剩。” 吕序想到了青蘼公主的下场,生怕各大仙门的大能,按捺不住好奇,仗着修为高肆意探查离火之城,离火之城真不是修为高就能乱闯。 “离火之城下面,都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除蛟龙和天炎蚕王,弟子也没亲眼目睹过什么,但有人说遇见过仙。” “关于离火之城的来历,没有史书可查,不过弟子有一个大胆的设想,或许离火之城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从星宇掉下的一块巨大的陨石,在经历了无穷岁月后,渐渐跟大地连成一体。” 吕序大胆的推断道:“陨石落在这个世界后,里面的生物得以存活,适应新环境物种的离开这里,迁徙到别的地方繁衍生息,无法适应外面环境物种,则一直留在陨石里面生活。” “你这个推想也不是不可能。”天韵尊者漫不经心道:“没准城西的古墓就是他们建造的。” “师尊说得对呀,弟子怎么没想到呢。”吕序沉默了一会儿,叹气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弟子若侥幸存活下来,定要解开这个千古谜题。” “放心,为师会保你。”天韵尊者不咸不淡道:“中秋节快到了,你有什么安排吗?” “寒园闭门谢客,一直到拜师仪师前……”吕序犹豫一下道:“发生那件事情后,朝廷应该不会出面办拜师礼。” “他们不多管闲事正好,为师可以安排在大罗仙门举行。”天韵尊者似乎早考虑这点,淡淡道:“总之一定会把你的拜师礼办得风风光光,绝对不让人诟病。” “弟子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先回去安排别的事情,弟子告退。” 无论是当场死亡,还是陷入沉睡,都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提前安排,吕序解决问题就匆匆回府处理别的事情。 **** 京畿处。 墨烬离从堆积如山的公文抬起头。 望向坐在不远处梵行道:“八月了,你是不是考虑一下,中秋节怎么过?” “什么怎么过?”梵行也忙到头昏脑胀。 “你放了吕序这么多回鸽子,真的不打算弥补一下吗?” “算算时间,你们有一个月没见面,本殿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们吵架了在冷战。” “臣有多忙殿下又不是不知道,就差没住到京畿处。”梵行揉揉动了一天笔的手臂道:“序儿脾气倔,不是顿饭功夫能哄好,没准连大门都不许进。” 墨烬离拿起一份公文道:“别怪本殿不提醒你,女人忽然不吵不闹,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墨烬离若有所指道:“吕序虽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更不会怀疑你对她的心意,但是你的态度会让她误以为,对你而言她不是不可缺,做某些决定时你不会在考虑范围。” “殿下想暗示什么,不如明说。”梵行终于听出点问题。 “本殿那几个伴读,还有跟吕序交情不错的人,最近都收到吕序誊写,跟他们擅长技能的书籍。” 墨烬离看着梵行道:“据他们说平时软磨硬缠,差点跪下求都不管用,如今却主动送上门,他们感觉有些不对劲。” 梵行望着堆积如山的公文道:“殿下把右相的工作也扔给臣,臣哪有时间琢磨序儿的心思,许是闭门谢客时间太长,闲着无事就索性把书都誊写出来,反正现在不写将来要写。” “本殿言尽于此。”墨烬离看梵行的反应,叹气道:“到底你们只是订亲,没有拜堂成亲就会有变数。” “殿下看看臣这边,是能走开的样子吗?”梵行扫一眼案上,能把他淹没的公文道:“处理完这里的,还有仙督府那边的事务,臣就把自己掰开也抽不出时间。” 基于前几次承诺都鸽了,梵行不敢轻易许诺,万一到时办不到,序儿会气得跟他退婚。 “皇后娘娘还是不肯认错,不肯上门向吕相赔罪道歉。” “咚……” 墨烬离还没开口,就听到一声鼓响。 两人同时看向门口,门呼一下推开,宝光从外面进来道:“殿下,不好了,吕老夫人敲了登文鼓,高大人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接不接都是一样的结果。” 墨烬离放下笔,对梵行道:“你有办法把劝吕老夫人劝回去吗?” “臣若去劝止,跟序儿婚事就真的吹了。”梵行委婉地拒绝道:“臣以为殿下应该去劝劝皇后娘娘,低个头认个错总比成为载入史册,死后不得入皇陵强无德皇后强。” “本殿登基了,母后就不会……” “很显然,序儿不打算让殿下如愿,殿下还是先进宫吧。” 吕颐受了那么大的屈辱,序儿不会放过皇后娘娘,为帮父亲讨回公道,那怕是跟皇上撕破脸,也要给皇后娘娘承认谋害朝臣的罪名。 “这叫什么事啊?” 墨烬离无奈放笑,匆匆进宫找皇上商量。 梵行揉了揉眉心,序儿决定这么做时,应该很清楚皇后一旦被定罪,皇上跟吕相的关系不复从前。 皇上若对皇后的行为置若罔闻,臣子们会对皇上失去信任,上朝更是多了几分顾忌,就算太子殿下马上登基,短时间内很难消除,眼下也不是太子登基的最佳时机。 太子殿下看得清楚,皇上未必看得清楚,序儿出手没有给皇后娘娘留余地。 “主子,到点用膳。” 古七提着食盒进来,梵行放下笔道:“寒园那边有什么动静?” 打开食盒的盖子,古七边取出膳食边道:“回主子,吕序小姐又派人给诸位公子送去一批书籍。“ “前几天不是已经送过了,怎么今天还要送!?”梵行不由皱起眉头:“这批书籍都送给就京都哪几位公子,有没有跟上次不同的人?“ “比上回多了林唯风公子……” “怎么会有林唯风?”梵行猛抬头,看着古七急问。 古七头皮一紧道:“派去的人悄悄翻阅过了,都是一些检验尸体,如何从尸体上取证的书籍。” 梵行暗暗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古七道:“吕序小姐今天好像出了一趟门,至于去了哪做了什么事情,属下能力有限无法跟踪到。” “还有别的消息吗?” “没了。” 古七忍了忍道:“寒园虽有阵法防护,以主子的修为进去不难吧。' 梵行拿起筷子,瞟眼古七道:“没看到堆积如山的公文,我就差没睡在京畿,破大乘境启动的阵法得一个晚上。” “寒园虽闭门谢客,但您不是客人,是女婿呀。” 古七尽力说服自家主子上门,主子跟吕序小姐怄气,受苦受累的只有自己。 提到女婿身份,梵行看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若知道我能见序儿,皇上一定会让我替皇后求情,我要是为皇后向开口序儿求情,序儿会当场跟我翻脸。” “现在跟翻脸也没区别。” “有区别。”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正文 第270章、 釜底抽薪,赌一把 “夜深了,小姐用过安神汤,早点休息吧。” 朱雀端着安神汤进来,出门回来小姐就在忙,眼下都快子时了还没有休息的意思。 吕序放下笔,接过汤喝完道:“还有一点我写完就去休息,你明天要早起,先回房间休息,我这里不用人伺候。” “小姐,事情永远都做不完,写完这点可别再完了。”朱雀知道劝也没用,小姐写完这点要是想起点什么,或许就又废寝忘食到天明。 “八月了,夜里凉,奴婢给小姐加件披风。” 朱雀收起玉盏准备去取披风,推开门看到站在门外身影,加快脚步出去关上门。 吕序揉一下肩膀,摊开一张新纸,提起笔时腰间一紧跌入熟悉的怀抱,脖子有细细碎碎的吻,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 吕序微微偏开头,脖子上马上被咬了一口。 梵行在吕序脖子上留下印记,收紧双臂道:“想咬破你的皮肤,尝尝你是不是冷血。” “你喝多了,我让朱雀给你煮醒酒,喝完了再派人送你回府。”吕序无奈地放下笔,开口要叫朱雀嘴就被堵上,浓浓的酒气袭来不由皱眉,侧开脸道:“你喝多了,我扶你到榻上休息。” “不要……” 梵行侧脸过来,继续用力吻着吕序淡粉色的唇。 足足一个月时间没有见面,所有的思念、怨气都在这一吻上,差点吻得让吕序窒息。 “序儿,你有没想我……”梵行头搭在吕序肩膀上问,吕序无奈道:“想了想了……我扶你去那边躺下继续想。” “朱雀朱雀……”听到朱雀回应后,吕序道:“你去小厨房煮一碗醒酒汤。” “快起来,我扶你过去……” 吕序费力扶起梵行,边走边问:“醉成这样,是喝了多少酒?” 梵行含糊应了一句,吕序也没有听清楚,扶他到榻上躺下,正要离开时却被梵行拽住衣袖。 “你说过要继续想我……” “我去拿被子,你喝了酒毛孔都打开了,不盖被子会着凉。” 梵行身上还穿着官袍,想着他明天还要穿着上朝,摘下朝冠伸手要帮他脱下来,还没有碰到就被梵行一把抓住,顺势把她拖到怀里咬着她的脖子不放,眨眼便在上面留下几个印记。 朱雀进来时看到这一幕,面红心跳,小小声问:“小姐,没有醒酒汤,两倍剂量的安神汤,可以吗?” “不用了……” 吕序抬手一掌拍在梵行脖子上。 梵行哼都没哼一声就晕倒,吕序一把甩开缠在腰上的手臂。 朱雀震惊道:“小姐,梵先生晕过去了,怎么办,你是留在这里过夜吗?” “拖出去,扔到大街上吧。”吕序想了想不咸不淡回一句。 “别呀,让人捡走了多可惜。”朱雀知道主子说的气话,放下安神汤把被子拿出来抖开,递给吕序让盖在梵行身上。 “急什么呀。”吕序伸手挡下,伸手去脱梵行的官袍:“明天还要穿着上朝,你拿去收拾一下,明早再送过来吧。” “小姐就是嘴硬,其实心软得跟豆腐似的。”朱雀放下被子接过官袍,压低声音道:“小姐,梵先生占了书房,你也早点回房休息,奴婢明天一早把官袍送您手上。” “知道了,去吧。” 吕序给梵行盖上被子,重新坐在案前书写。 忘记了已经喝过安神汤,还没有写几笔药效上一为,桌子上一趴就睡熟。 本应昏睡的梵行缓缓睁开眼睛,揉揉脖子道:“小丫头下手真狠,老祖宗传的招用在她身上行不通。” 梵行走过去把被子盖在吕序身上,把倒在一边笔洗净挂到笔架上,坐在旁边捏捏吕序小脸:“把我扔到大街上,你还真是大方啊!” 桌面上有不少装订成册的书籍,梵行伸手拿了一本过来翻阅。 看到一会儿觉得有些口喝,把吕序喝剩的半杯水还不够,老祖宗的酒果然不能随便喝,忽然瞥见摆在榻边的玉盏。 想起吕序吩咐过朱雀准备醒酒汤,伸手吸过来喝了一口,暗道什么醒酒汤药味这么浓,该不会是朱雀怕我醒不过来,故意加大了醒酒汤的剂量。 眼下没有水,只好皱着眉头,一口一口喝完醒酒汤。 继续翻看手上的书籍——地质学,没想到研究地表也是一门学科,其中还隐藏这么多秘密。 阅读了大半册后睡意袭来,梵行摇了摇头想清醒一下,若有所思地看一眼面前的玉盏,眼前一黑就倒在书桌上,直到一股凉意盖在脸下,隐约听到吕序急促的叫声: “先生,快醒醒,快醒醒……” 吕序用力推着梵行,昨晚安神汤起效,自己也不知何时睡熟,醒来发现梵行抱着她躺在地上,生怕被人发现赶紧起来悄悄收拾好自己。 原以为他睡一会儿便醒,直到发现朱雀昨晚端来的安神汤没了,才知道他误喝了两倍药量的安神汤。 眼看快到上朝的时辰,吕序只能拼命把他摇醒。 摇了半晌梵行没有醒来的意思,吕序只好把一块浸水的毛巾盖在他脸上。 梵行一把拿开毛巾,就看到吕序着急的小脸,茫然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何如此着急?” 看到梵行醒了,吕序赶紧把他拉起来道:“先生快起来,再不起来上朝要迟到,你快起来更衣去上朝吧。” “无妨无妨,大家都知道喝了老祖宗带来的酒,醉得不省人事,不去上朝也无所谓。” “我有所谓。”吕序冷冷道:“爹爹要是知道,你在我屋里过夜一定会骂死我的,你快起来走吧。” “世叔若是看见了,就说我是过来陪你用早膳……” “你还是快走吧。” 吕序不想父亲见到外人,以防他提及回梦神丹的事情,催促着梵行赶紧走。 梵行用力把她拉到怀里:“这么急着赶我走,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越是这样我偏不走,就要留在这里向吕相问清楚。” “我能有什么秘密,不过是怕爹爹心软,听了你两句话就放过皇后娘娘。” “你都让祖母拿着圣物敲登闻鼓,我求不求情又有什么用。” “什么圣物,我不知道。” 闻说吕老夫人敲了登闻鼓,吕序也惊讶不已。 忽然想起吕宜的话:“四姐姐说过,此事无论我怎么闹,吕家都有保我的手段,难道是……” 梵行缓缓道:“据说大离朝第三代皇帝期,后宫祸乱朝纲,险些毁了大离基业,便赐给当时丞相圣物,若有后妃作奸犯科者,皆可以鞭之以示惩戒,而受惩戒的后妃都将以无德者的身份载入史册,死得不得葬入皇陵。” 吕序冷笑两声道:“我以为是免死金牌、铁卷之类,没想到竟是专门来惩戒后妃的东西。” “祖母此举不是你授意!”梵行惊讶地看着吕序。 “我只交待过两位姐姐,如果皇上追究我伤人的行为,再请她出面敲登闻鼓状告皇后娘娘。” “早知吕家有此圣物,我便拿出来亲自处置皇后。”吕序叹气道:“皇后娘娘近来行事越发不尊重,连给臣子荐枕席这等下作事情也做,就跟撞了邪似的,皇上、太子也该多留意后宫,别让皇后娘娘变成第二个李氏。” “你的意思是……” “域外势力能蛊惑太后,自然也能蛊惑皇后……” 吕序忽然打住道:“你别岔开话题,快起来,不走也得把衣裳穿上,不然教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朱雀嗯……” 梵行把她的嘴堵上,拉着她重新躺在地上。 吕序的身子一直怕冷畏寒,地上早早铺上厚软的地毯,躺在上面也极舒服。 直到外面传来朱雀的脚步声,梵行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吕序喘着气爬起来,整理好衣领坐在书桌后面磨墨。 梵行拿起昨晚没看完的书,坐在吕序身边翻看,于是朱雀用托盘端着官袍进来时,就看到一幅美好的晨阅读,若不是瞥见吕序脖子上的红印,还有红肿的双唇,差点就把朱雀给糊弄住。 朱雀是看破不点破,放下衣裳道:“梵先生,衣裳已经洗过熨烫好放在帷房,请过去梳洗更衣吧。” 梵行放下书拿起扔在一边的毛巾,熟门熟路前往帷房,朱雀赶紧道:“小姐,你跟先生昨晚都宿在书房,那条毛巾是怎么回事,还有先生迟迟不去梳洗,是不打算上早朝吗?” “我写完那一点就回房间休息,安神汤药效很快就上来,醒来才发现先生还没有醒,眼看他上朝快要迟到,就进来唤他起床,无意中发现他把你准备安神汤喝了,只好拿块湿毛巾把先生弄醒。” 吕序说了三分之二的真话,还有三分之一烂在肚子里,绝不能让第三人知道,昨晚她跟梵行睡在一起。 朱雀嗤一声不屑道:“小姐,您撒谎前最好把脖子遮一遮,上面那么多的红印子,还有您红肿的双唇,别告诉奴婢是蚊子咬的,说出来连鬼都不会相信。” “你去把早膳端到书房吧。” 吕序下意识地扯一下衣领,狠狠白了朱雀一眼。 朱雀福身笑着离开书房道:“奴婢去厨房瞧瞧有什么好吃,一会儿就给小姐送过来。” 吕序起身回房间找了块纱巾,对着镜子把脖子细细围起,重新回到书房继续磨墨,直到梵行回来才停下手上的工作。 官袍穿上身,墨发也束在头顶上,梵行看起来又神清气爽,完全看不出曾经宿醉过,走进来就闻到一阵熟悉的味道,吕序不由感慨朱雀的贴心周到,连沐浴的东西都准备好。 梵行一眼就看到吕序脖子上的纱巾,坐过来揽着她道:“在家里就用不着遮遮挡挡,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 “你不要面子我还要呢。”吕序回头白了一眼。 梵行乘机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一吻道:“我就是觉得你这样打扮,别有一翻风情。” “油嘴滑舌。” “你喜欢嘛。” 用过早膳梵行前往京畿处,进门就看到黑口黑面的墨烬离。 “梵先生夜宿寒园,很快活啊。” “没有快活,直接被劈晕了,还差点被扔出大街。” 梵行见过礼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取出一份公文道:“昨天祖母,不,吕老夫人敲了登闻鼓,后续如何?” “吕序一手导演的好戏,没有告诉你预料中的事情?”墨烬离没好气地反问, “序儿根本不知道吕家有先祖赐的圣物。”梵行把吕序的原话说一遍:“祖母会这么做,不过身为母亲的本能。” “母亲的本能?”墨烬离若有所思看着梵行。 “孩子在外面受欺负了,作为父母的自然要出面为孩子讨回公道,当然臣没有这种待遇。” 梵行顺便自黑一番道:“哦对了,序儿让臣提醒殿下,域外势力能蛊惑李氏为他们办事,自然也有办法蛊惑到皇后,殿下应该提醒皇上多留意后宫,尤其非南离出身的妃子,或许能从他们嘴里问出点东西。” “本殿知道怎么处理?” 墨烬离也知道三国五部若早被域外势力控制,那些妃子就是对方留在南离的眼线。 望着梵行若有所思道:“话说这么轻易就原谅你,可不像是吕序的性格,本殿还以为她会赏你一顿大棍。” “没有赏大棍,赏了臣一碗双倍剂量的安神汤。” “怪不得你没来上早朝,原来是安神汤的功效,看来吕序还是防着你呀。” 墨烬离忍不住打击一番,就听到梵行不咸不淡道:“殿下还没说,昨天的事情如何解决,高升有没有接状纸?” “还在朝议,没有结果。” 墨烬离八个字回答,说明皇上还是不忍责罚皇后。 梵行若有所思道:“此事越拖延对朝廷越不利,要不直接告诉皇后娘娘,为了保住她的尊荣,皇上把算退位让贤。” “父皇若为母后做到那一步,朝臣们会对朝堂失去信任。”墨烬离叹气道:“就算本殿登基也改变不了,如今的南离经不起这般折腾,最好的办法还是母后认错受罚。” “殿下打算怎么做?”梵行好奇地问。 “釜底抽薪,赌一把。” 正文 第271章、 皇后的赔罪1 “皇上希望世叔进宫,皇后娘娘会在群臣面前向他赔礼。” 吕颐不上朝不去京畿处,皇上的人近不了寒园,梵行就成了皇上传声筒,趁着午膳时间真行把话带到。 “爹爹进宫可以,但我须得同行,不然免谈。” “这样是不是……” “我已经让步了,别得寸进尺。” 以皇后之过理应写《罪己召》,向天下昭告自己的罪行,如今只是当着群臣的面认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梵行挟了一筷子的菜到她碗里,面带笑容道:“话我会帮你带给皇上,同不同意可不是我说了算,如果皇上同意我会过来陪你们一起进宫,快点吃饭吧。” 这段时间没盯着她吃饭,脸就又小了一圈,眼大脸小看着可怜兮兮,恨不得把饭菜填她肚子里。 吕序望一眼堆得跟小山似的菜,无奈道:“照你这样喂法,我还没有长肉就已经撑死,饭要一口一口吃,清瘦也不代表不健康,太过肥胖反而不利。” “你呀总有道理。” 梵行只好放弃填喂的念头,以后尽量抽时间陪她用膳。 用过午膳梵行便回京畿处,吕序来到冰窖,看到饭菜又没有动,望着雕塑般背影轻声劝道:“爹爹,这样不吃不喝,是想让娘亲一醒来就当寡妇吗?” “您做了这么多年的鳏夫,个中滋味还要女儿详说吗?” “你越来越放肆。”吕颐缓缓回过头,看着女儿道:“这些日子在忙什么,怎么清减得这么厉害?” “女儿答应师尊,待她助女儿复活娘亲后,女儿便随她闭关苦修,须得提前把闭关期间的事情安排好,忙碌起来用膳比较匆忙些,已经安排得差不多,女儿很快就能恢复如常。” 吕序说得煞有其事,吕颐也没有多想,回身端起饭碗用膳。 盯着父亲差不多用完了,吕序才道:“皇上让先生带了话,希望爹爹能进宫,皇后娘娘会在百官面前向您请罪。” 吕颐冷笑一声道:“此举不过是为了安抚人心,皇后娘娘非真心悔过,爹爹去与不去又有什么关系,你代爹爹去接受皇后娘娘的礼就好,顺便把爹爹的辞呈交给皇上。” “好啊。” 吕序爽快答应道:“还是爹爹看得通透。” 梵行那边跟墨烬离说了吕序的要求,墨烬离爽快地答应道:“吕序随行不难,回头我跟父皇说一声就是。” 翌日。 梵行的马车来得有点迟,官员们都进去才姗姗来迟。 议政殿内,皇上还没有上朝,官员们都在低声交谈,看到梵行出现纷纷停止聊天。 梵行不紧不慢走进大殿,看到同他一起进来的人时众人会心一笑,吕相虽长生得温柔恬情性子却最刚,岂容皇上把事情办得如此敷衍。 吕序今天的打扮合乎身份,倒比平进华丽许多,越发显得大气端庄,威严不可冒犯。 朝臣们看到也暗暗惊叹,这才是相门千金该有的模样,父女俩性子差不多,外表看着软弱可欺,实则性子强硬,无论遇到什么事什么人都敢强刚。 大家心里都清楚,皇后当着众臣的面向吕相赔罪,不过是做给他们看,并非真正认识到错误。 吕相不出面却让女儿出面,代他接受皇后的赔罪,就是在提醒大家皇后娘娘并非真心赔罪认错,吕相自然也不是真心接受赔罪,一切都是为了大局着想。 墨烬离一看这画面,想到昨天梵行的话:“吕相的性子跟序儿一样强硬,皇后若非是真心认错赔罪,他是断不会接受道歉赔罪。” 望着渐渐走近的吕序,墨烬离不由皱眉。 吕序出面代吕相接受母后的赔罪,个在意思不言而喻,根本达不到父皇想要的效果。 感觉到墨烬离的目光,吕序露出一丝浅淡笑意,走到文官最前的位置,回头朝诸位大人微微福颌首,转身又朝对面的柳相福身见过礼,站在吕颐平时站的位置上。 今天,她代表父亲,自然站在父亲的位置上。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恭迎皇上,皇后娘娘!” 朝臣纷纷跪迎,吕序也跟着一起下跪。 恒帝登上高台站在龙椅前,一眼就看到跪在下面的吕序。 皇后也看到了吕序,眼里划过一丝恼火,当爹的没来却让女儿来,是存心不让皇上和她好过。 “众卿平身!” 恒帝让众臣起来,待大家站定后看向吕序:“序儿来了,吕相有什么交待?” 吕序走出列道:“回皇上,父亲让臣女代他接受皇后的赔罪道歉,待皇后娘娘赔罪道歉过,臣女便会离开,绝对不过问朝堂上的事情。” 大家想笑又不敢笑,吕序这个回话,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恒帝在心里道:“丫的孤是问你这个吗?孤是问你老子为什么没来,让你一个丫头片子上朝?” 吕序自然明白恒帝的意思,心里道:“我爹为何不进宫,你心里没点数吗?皇后娘娘毫无悔过之意,赔罪道歉也毫无诚意,我爹爹为何要接受,能让我来意思一下已经不错。” “吕相此次受打击颇大,不来也是情理中。”恒帝看向皇后道:“既如此,皇后就开始吧。” “臣妾尊旨。” 皇后娘娘走到吕序面前。 吕序不着痕迹站直身体,看着似乎比皇后娘娘还高些,气势隐隐还在皇后娘娘之上。 瞬间众人就明白,吕序为何平时都作懒散姿态,因为她一旦正经起来,真没什么人能压住她的气势,怪不得方才站在吕相的位置上丝毫不突兀,气场完全不输给她爹啊! “吾……” 皇后也被吕序的气场震慑到,竟连准备好的赔罪话都忘记。 墨烬离瞟一眼吕序,满朝文武看着呢,想让她别太过份,当众让母后下不了台,对谁都没有好处。 满殿的大臣也静静看戏,就在这一瞬间看到皇后抬起双臂,神情虔诚地朝吕序行礼道:“吾有错,自掌管后宫以来,未能仰先辈之法正己身,偏信谄媚之言,行违礼逾矩之举,险陷吕相于危,幸未铸成大错,吾恳请吕相原谅!”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而改,善莫大焉。”吕序还了皇后娘娘一礼道:“望皇后娘娘莫看轻南离,南离之势如日中天非他朝能比,莫要轻信他人虚妄之语。” 他人指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吕序算是给足皇后脸面。 皇后娘娘听得一怔一怔,半晌才回过神道:“吾定谨记今日之过,日三省吾身,不犯重复之过。” 吕序微微朝皇后福了福,转身面前恒帝,自袖中取出一个册子双手逞上道:“皇上,这是父亲的请辞书,恳请皇上准他卸下右相职务,从此逍遥山水间。” 吕颐要辞官!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殿内众臣哗然。 恒帝笑容僵在脸上,御前太监看看吕序又看看皇上,愣上不敢去接。 墨烬离不相信吕颐会轻易辞官,对吕序道:“吕序小姐,右相辞官非小事,你岂能草率为右相作决定。” “此决定是父亲深思熟虑的结果,岂是臣女能左右。”吕序不咸不淡道:“一朝右相险些受辱失节,皇上、殿下都能大事化小草率解决,右相辞官自然也是小事一桩。” “本宫已经放下身份,当着众臣之面道歉,你还有何不满?”皇后大声质问吕序。 吕序跪下举高册子道:“皇后的赔罪,臣女已代父亲收下,请辞书也皇上收下吧。” 恒帝还在犹豫,墨烬离上前接过册子:“吕相请辞一事,待皇上与诸位大臣商议过再行决定,你回去后再劝劝吕相,南离此时不宜换相。” “臣女会把殿下的话带到。” 吕序朝皇上拱手道:“臣女告退!” 望着吕序离开背影,恒帝叹气道:“太子,先送皇后回后宫吧。” “且慢。” 淳于氏忽然出现,拦在殿门前。 墨烬离马上斥道:“淳于氏,你好大的胆子,未经传召竟敢擅闯宫闱。” 面对墨烬离的喝斥,淳于氏一脸不屑道:“赤羽国的皇宫我进出如自己家,区区南离凡人下国,这皇宫我想进便进,有谁敢拦我有谁能拦下我。” 淳于氏敢如此嚣张,不过是看准南离民众还没有开始修修炼,空有灵脉却不会使用术法。 “你意欲何为?” 吕序清冷的声音响起,里面藏着一丝丝危险。 骤然听闻吕序的声音,群臣顿时兴奋,皇后确实有罪不错,淳于氏却是罪魁祸首。 淳于氏看着同在殿门的吕序,不得不惊羡于吕序的容颜,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父亲容颜倾城,生出的女儿竟美得仿若天人,忍不住道:“本王妃有一子,品貌倒是与你十分相配。” “你那与父兄相通生下来的贱种,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南离国不兴这一套。” 吕序此言一出,淳于氏笑意顿时僵在脸上,似是没料到有人知道她的过往,殿内诸人骤然听后也是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吕序的话。 无视众人吃惊表情,吕序对御前内侍道:“回头差宫人把地板洗洗,都让贱人给踩脏了,免得弄脏诸位大人的鞋底,诸位大人要是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赤羽国是一个多么肮脏的皇朝。” 正文 第272章、 皇后的赔罪2 “你休要胡说八道。”淳于氏道:“莫要诋毁我赤羽国,毁我母女清白。” “赤羽国行举放荡,仙修界人尽皆知。”吕序不咸不淡道:“你们这些仙修世家,为了保护出过灵脉的血统,妄故伦常之事比比皆是,为了生下有灵脉的子嗣,赤羽国女子更是人尽可夫。” “没有的事,你休在此妖言惑众。”淳于氏厉声喝斥吕序,指着她道:“你毒打朝阳的事情,本王妃还没跟你算账,正好今天你也在,本王妃跟你好好算账。” “楚尚书,谋算朝廷重臣造成严重后果,按我朝律法该判何刑?”淳于氏还有脸跟她算账,吕序直接问刑部尚书。 “依我朝律法,主犯当诛,其家人成年男丁充军,女眷与老弱细幼小者流放苦寒之地服苦役。”楚尚书顿一下道:“若谋划此事之人非我朝子民,此举有颠覆我南离之嫌,论罪当诛。” “那就诛了淳于氏吧。”吕序弹出大棍道:“我来制服,刑部负责斩首示众,如何?” “绝对没有问题。” 楚尚书还没回过神,墨烬离马上抢先回答。 淳于氏冷冷道:“区区凡人也敢言弑神诛仙,想杀本王妃也得你们有那个本事啊……” 吕序不等说完就一棍打过去,淳于氏失态大声尖叫,这一棍把朝臣们的信心激起,原来修士并不是不可挑战。 从剧痛中缓过劲来,淳于氏惊讶地看着吕序:“这不可能,不可能……普通人的内力真气不可能伤到本王妃,除非你是修士……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修士,你都还没正式拜入师门。” “淳于晟回去没有告诉你,在南离修为金丹之下都会被压制,你现在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怎么可能?” 淳于氏惊慌失措地看吕序。 回答她的是第二记大棍,打散了淳于氏的嚣张气焰。 吕序没有给她缓冲的机会,连续挥出十几棍,完全是小孩子打架的气势,但身为修士的淳于氏却毫无反抗之力。 曾经目睹过吕序揍惊梦仙子的人,顿时明白她的用意,吕序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提醒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无须害怕普通修士,他们用自己的力量就能对付。 噗…… 淳于氏喷出一口血:“我的修为……” 抬着头杀人似的盯着吕序道:“你竟敢废了本王妃的修为,本王妃要杀了你。” “烦请两位张大人把人拖下去,交给范少卿处理吧。” 吕序把人交给刚赶到议政殿,还在诧异中的张家父子,暗暗给张纪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带着人赶紧走。 张纪霖跟父亲相视一眼,没有多想就上前要架起淳于氏,忽然一股隐秘的力量袭来,墨烬离第一时间感觉到,原要出面阻拦却发现梵行没有动,马上明白吕序能应付。 吕序一个闪身拦在张家父子前面,一棍挥出,顿时感觉一股撼动山海的力量,瞬间把内力提到极致。 两种兵器碰撞发出一声脆响,一股力量把所有人都推得退后了几步,回过神时议政殿内多了一团黑雾,黑雾里似隐藏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除了梵行、墨烬离、吕序,余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恐惧。 墨烬离回过神后马上护在帝后前面,梵行冷静道:“序儿,不要在宫里跟他动手,以免毁了误伤皇上、皇后,还有诸位大人。” 吕序转身一挥手就带着淳于氏消失在眼前。 躲在黑雾里的男人也在同一时间消失,梵行看一眼墨烬离也跟随其后。 “殿下,他们去了哪?”柳相好奇地问。 “演武场。” “殿下,老臣们能否观战?” 柳相也想知道,如今的吕序到底有多强。 墨烬离回头看向恒帝,恒帝淡淡道:“大家就一起过去瞧瞧,看完再回上朝。” 大臣们眼前一黑,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眼前一亮已经在演武场观看席上,吕序和那个男人在演武场上相向而立,至于淳于氏则被钉在吕序身后的墙上。 “本座不想为难你一个小辈,把人放下来饶你不死。” “啰嗦。” 吕序毫不犹豫挥出鞭子,完全不把对方的威胁放在眼内。 男人也没想到吕序直接动手,一个凡人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挥动兵器挡下吕序的长鞭。 长鞭是软兵器,吕序用的却是剑法,每一招都直取对方要害,纤细如女子玉指的长鞭,每每挥出都有山崩石裂之势,尽管如此对方竟也接下还手反击,看得诸位大臣心惊肉跳。 “吕序小姐是不是疯了,竟拿内力对抗灵力。” 违和的声音忽然响起,众人才发现演武场内,不知道何是多了一群修士。 梵行淡淡道:“虽然他们的修为被压制,但感知力依然很敏锐,有高手交手马上便感应到,自然要过来观战。” “吕序小姐不是疯了,是在借方的力量磨砺自身。”太清门的云遮月为众人解惑道:“仅凭凡人武学内力,就能跟金丹期强者战成这样,看来我们还得继续努力啊。” 秋泠仙子知道吕序修为有多高,但看到她使用凡人武学跟仙修强者过招,依然感到十分震撼。 秦宝珠更是震惊得嘴都合不拢,怪不得平时见吕序,总是不把她放在眼内,原来人家不依仗灵力也能跟金丹强者斗,换是她没看到本尊就已经跪伏在地上。 吕序能如此嚣张,果然是有真本事。 云遮月深知原由,暗暗感叹:“极品灵脉果然厉害!” 遗憾的是吕序还没有修炼无法使用灵力,若能使用灵力对敌,定然能应对得更加从容。 皇后亲眼看着吕序废掉淳于氏,如今又目睹她与仙修中的强者交手,才知道南离其实一点也不弱。 先前是她太过孤陋寡闻,以为仙修界的人都很强悍,如今看来所谓的仙修世家,跟南离普通武学世家没有区别,所谓的强者也没强到能上天入地。 “吕序小姐,淳于氏乃仙修世家,不可招惹。” 秦宝珠破天荒再次开口,看似是好心提醒吕序,实则是想乱吕序心神。 吕序根本没有反应,秦宝珠却似是被击了一掌,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就听到一个讥讽声音道:“再敢耍小聪明,即刻逐你出南离。” 正文 第273章 、皇后的赔罪3 突如其来的警告,让秦宝珠慌了神。 四处张望,看到旁边诧异、不解的神情,显然只有她听到那个人声音。 “早说过了,嘴贱会遭报应。”秋泠仙子不咸不淡道:“别真以为南离没有能人,人家只是不屑理会你。” “我只是好心……” “是好心还是别有用心,你自己清楚。” 秋泠仙子懒得理会这个,自以为是到以为别人都是傻子的蠢货。 秦宝珠还要辩解,就听到一道平和的声音:“梵卿,吕序小姐似乎还未尽全力,要不你催催,一会儿还朝会呢。” 骤然听到吕序并没有尽全力,在场的人都哗然,再看演武场中间速度快只能看到残影的人,打成这样居然还没全力,若拼尽全力又将会如何? 梵行含笑道:“序儿鲜少遇到敌手,今天遇上了正好练练招,积累点战斗经验。” 这丫头修为不差就是缺乏交手经验,遇上真正的强敌会吃亏,眼前这不知从哪蹦出来,金丹初期的期修为给她作陪练正合适。 快速交手一刻钟,终于放慢速度。 吕序终于用出属于鞭子的招式,人们也终于能看清楚她出招。 但只是吕序单方面放慢速度,对手依然招招迅猛,原以为是吕序内力不济,但无论对方动作有多快,吕序始终以不变应万变,男人始终无法突破吕序的防线。 男人久攻不下只得停下来,人们终于能看清他的长相。 三十出头的外表,体格精瘦,目光精利,一看就是长年行走在刀尖上的人物。 男人盯着吕序道:“本座小瞧你了,没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大小姐,动起来手竟强悍如奔雷,但赤羽国强者如林,凡事留一线,以免将到仙修界路难行。” “你现在走,本小姐可以饶你一命。” 吕序缓缓飘上空中,衣袂飘飘长发随风轻轻拂动,一翻比斗下来竟连发丝都没乱。 “你要敢杀死淳于王妃,定会挑起两国战事?”男人此时提及两国,不过是想借此向观看席的皇帝施压。 “赤羽国这么护着淳于氏,莫非她是你们皇帝的姘头。”吕序漫不经心讥讽道:“赤羽国皇帝还真不挑,是个女人都敢拉上床睡,不怕染上花柳病。” “你一个闺阁女子,说话怎么如此口无遮拦。” “你们做的都不觉得羞耻,本小姐嘴上说说又算得了什么,既然这个女人那么重要,不如你回跟赤羽国皇帝讲,教他用一亿灵石来赎,我便暂且留着她性命。” 墨烬离嗒嗒嘴道:“狮子大开口,不愧是薄家血脉,满脑子都是怎么赚钱。” “殿下要是知道她和明净在做什么,就知道为何她那么缺钱,您差不多该拔给他们经费,不然以后会还不上。” 梵行一句话墨烬离才想起,很长时间没有再关注古墓那边的进展,甚至还没有去看过那套,据说是远古文明留下的高科技装备,叹道:“是该抽时间去瞧瞧,没准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一亿灵石,你要当饭吃吗?”男人一脸阴沉,以为金丹期能对南离造成威胁,没想到南离乃卧虎藏龙之地。 “你管我呢。”吕序的声音又懒又媚,又漫不经心道:“总之收到灵石我便放人,顺便把淳于曦打包走,用一亿灵石换你们皇帝两个姘头,这笔买卖很划算。” “吕序小姐,小心祸从口出。”男子仍然强势,又不得承认吕序说的是事实。 “你再敢威胁本小姐,本小姐就要收你封口费,不然把赤羽国皇城室的烂事写成话本,让天下人传阅。” 吕序慢慢悠悠的声音,像一根羽毛轻轻撩拨众人的心房,是个男人都没上怦然心动,若不是墨烬离拉着梵行要冲过去把她拉回来藏好。 “那就是没得商量。” 那男人抬脚一跺地,摆出拼命的驾势。 吕序瞟一眼道:“用内力得拼个两败俱伤,用灵力拍死你是小事,但会有更大的麻烦。” “你修为在他之上,可以用气势压倒他。”墨烬离轻声提醒,吕序回头看一眼,用传音入密道:“你忘记老祖宗交待过的事情,我不能在阵法之外施展灵力。” “差点忘记这个事情。” 墨烬离转过头,想让梵行出手,却发现梵行早已经不在身边。 梵行拦在吕序前面,什么都没有做,在场的仙修顿时感到可怕的压力,男人也猛一下跪在地上。 费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梵行,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化神境。 南离竟出现化神境,且吕序的修为比眼前的金丹初期高,那么最保守估计修为也是金丹中期。 在场的仙修瞬间惊讶地看向梵行,却看不清他的容颜,但他们能感觉到他很年轻,如此年轻就达到化神境,怪不得多方势力觊觎一直南离。 秦宝珠跟大家一样,看不清梵行的长相,只能惊讶地看着吕序。 真没想到她的真实修为,比眼前金丹初期的男子还高,但她为何不施展灵力跟对方作战。 “回去给赤羽皇帝报信,如果那两个女人值一亿灵石,就赶紧派人送过来吧。” 梵行撤回气息,男人身上压力顿时消失,众仙修也和长松了一口气,也在思考跟秦宝珠相同的问题。 吕序懒洋洋打了呵欠道:“这样放他回去,赤羽国是不会把灵石送过来,应该给他们一点压力才行。” “压力?” 梵行不解地看着吕序。 吕序笑笑道:“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一下高科技的厉害。” “什么高科技?”墨烬离也飘下来问。 “殿下看了便知道。” 吕序朝天空中发出一上烟花,不久空中就出现一个画面。 画面的风境不停变换,直到一座占地辽阔,美轮美奂的宅子出现眼前,演武场上的男子顿时大惊失色。 “云雾境的投影。” 男子惊讶地看着吕序,他明明没有感觉到灵力波动,到底如何办到? 云雾镜是淳于氏一族的主宅,是淳于氏一族的精英都汇聚在此间,就算在阵法的加持下没想仍暴露南离众人眼前。 吕序看着投影道:“古墓的主人留下一颗天眼在云层之上,天眼能看到这个天下任何一个角落,最重要的还留下一套能打击到任何地方的火器,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毁云雾境,到时赤羽国一定会乖乖把灵石交上。”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如龙吟的巨响,一个庞然大物从古墓的方向升起,一直穿到云层里面就突然消失在眼前。 “这是……”墨烬离惊讶地看着吕序。 “南离的新式火器。” 吕序淡淡道:“这种火器携带十二枚,用火药和离火制成的巨型弹药,凭自身动力两个时辰才能打中目标,但是我在上面刻上瞬移术的符咒,两者相结合两刻钟差不多可以打到云雾境。” 说完忽然叹气道:“还是太慢了,再快一点就更好。” “这还慢呀!”墨烬离讶然。 “以这个火器的覆盖范围……两刻钟好像也逃不掉。” 吕序想了想道:“十二枚弹药所产生的威力,应该能影响到京都这么大范围,如果他们没有能力灭掉离火,破坏力会被预计中的更大,他们应该感谢本小姐人品好,没有动用远古人文明留下的大杀器。” 毁掉了一座城的范围,还算是人品好,那人品不好会是什么后果。 墨烬离嘴角抽了抽道:“远古文明留下的大杀器,莫非杀伤范围比方才的火器还大?” “不是杀伤范围,是时效可以长达几百年。”吕序缓缓道:“爆炸会残留下有害的东西,对人、动物、植物都造成很大的影响,这种伤害会持续好几百年。” “比如……” “容易得血液病,生下来的孩子可能多条胳膊、缺条腿,还可能阴阳同体等等。” 墨烬离听后懒洋洋道:“还有这么损阴德的杀器,你没有使用确实是人品不错,当然你有别的目的就另当别论。” “赤羽国对南离连鸡肋都不算,若不是为了做实验记数据,都不想浪费这东西。”吕序不咸不淡道:“若是用来攻打三国五部还有点意思?” “无缘无故攻打他们干嘛?”墨烬离无奈地看着吕序。 “缺矿石。” 吕序毫不隐瞒地回答。 墨烬离笑笑表示懂了,对赤羽国威慑一下就行,注意力还要放在周边。 域外势力早已经渗透三国五部,他们现必须守好边城,至于域外只要找到他们基地,随时都可以远程毁灭性打击。 三人聊天旁边人无法探听,有心只能看着干着急,忽然天空上的投影发了变化,云雾境的树木什么被像遇什么瞬间消失在画面里,随之而来的是一团让人睁开不眼睛的强光。 “树木消失是怎么回事?” 梵行奇怪地问,就算被离火也瞬间燃烧过程。 吕序淡淡道:“爆炸产生的热度高达两千多三千度,连钢铁都能瞬间溶化,何况是树木呢。” 此番谈话墨烬离没有阻挡,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男人忽然开口道:“可以在火器到来前,赶在半道设置阵法把火器拦截下来。” 吕序讥讽地笑笑:“你们可以试试。” 看到吕序满不在乎的态度,就知道这东西不可能人为拦截,一旦发射对手只能挨打。 空中投影的画面一直在变化,当一切都平静下来时,世外桃源般的云雾境成为一焦土,只有靠近地面还残存一点点断壁残垣。 离火还在慢慢向四周扩散,旁边观看的仙修们也小声交谈。 吕序淡淡道:“大家若心存疑虑,大可以到云雾境走一趟,或者给家人、师门传信,让他们代你们去瞧瞧也行。” 威风过又压低声音道:“威胁还是不够大,连山头都没有炸平。” 墨烬离跟梵行相视一眼,淡淡道:“本殿记得你不杀生,火器差不多就行,没必要造太多杀孽。” 闻言吕序讥讽地笑笑道:“殿下能说出这番话,是还没看过域外强者,把普通人的血肉当成养料,屠戮一城一国的生灵提升修为的画面。” 吕序扫一眼旁边的仙修,冷冷道:“那些仙修门派、普通修士为何涌入南离,是因为皇上仁德布天下,还是因为太子殿下貌美如花,他们看中的不过是南离能孕育出灵脉的土地,一旦我们略微显弱,他们就会反客为主掌控南离。” “所以……”梵行若有所思看着吕序。 吕序忽然叹气道:“从普通修士到高境界强者,需要很漫长的时间,但敌人不会给时间我们成长,眼下凭我们仨的力量守不住南离,威力巨大的火器能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本殿明白了,会给火器司那边拔款。” “臣女已经把接下来做事情写成奏折,明天会让先生送到皇上和殿下手上,若没有什么事情臣女告退!” 吕序离开前看一眼皇后娘娘道:“殿下有时间,还是多关心一下皇后娘娘,回头别被人三言两言哄住,回头就把我们制造火器的图纸、基地偷偷给卖掉。” “本殿知道如何处理,吕相的事情也会给你一个交待。” 墨烬离知道吕序今天一番展示,不仅是要给域外势力威慑,也是他们一个威慑。 “不是给我,是给南离。” 吕序转身消失在演武场,留下众人沉思。 墨烬离也带着众臣回到议政殿,留下来的仙修们各有各的思量。 回到寒园,吕序先是见了父亲,把皇后赔罪的话一一如实相告。 吕颐沉默良久才道:“皇上可准了为父的请辞?” “没有。”吕序如实回答道:“换相到底不是小事,皇上需要时间考虑,爹爹再等等,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事已至此,什么转机都已经不重要。”吕颐根本不在乎皇后娘娘是否认错赔罪,妻子复活才是头等大事。 面对满怀希望的父亲,吕序强颜欢笑道:“爹爹,回梦神丹的神效只是传说,到底没有人亲眼见证过,女儿想把丑话说在前面,万一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爹爹能不能答应女儿活下去,女儿不想做孤儿。” “此事没有万一,你娘亲一定能复活。” 吕颐态度强硬如斩钉截铁,不容女儿置喙妻子复活的事情。 正文 第274章、 皇后的赔罪4 “老爷、小姐,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到门口。” 朱雀在冰窖外面大声通报,吕序走出来道:“皇后娘娘是什么样的打扮?” “皇后撤了凤冠、凤袍。” 吕序想一下道:“通知全府上下,准备出门迎接圣驾。” “你今天在外面做了什么,让他们一起找上门?”吕颐意味深长地看着回来女儿问,皇后素来好面子,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是不会驾临寒园。 吕序漫不经心道:“展示了一下女儿最近的研制成果,在众目睽睽下把淳于氏的云雾境移成平地。” “你呀,不是不说杀生吗?” 吕颐担心女儿看到血腥画面,双魂症又会发作。 知道父亲的担忧,吕序笑道:“爹爹放心,新式武器看不到一滴血,女儿不会有事。” “女儿侍候您梳洗。” “不必了,你先出去瞧瞧吧。” 被父亲拒绝吕序也不介意,转身带着朱雀和阖府上下,先一步来大门内。 墨烬离压低声音道:“父皇,有儿臣陪母后来就好,您何必亲自跑一趟,是不是太过抬举吕序。” “孤是来给吕颐治病。”恒帝双手负在身后道:“不用等他出来,你有办法让孤先进去,孤要改改他矫情的毛病。” 恒帝转头对皇后道:“悦儿,别担心,孤会说服吕颐重新上朝。” “母后,儿臣陪你在外面等。”墨烬离安慰皇后,一挥手道:“父皇,您可以进去,儿臣陪母后在外面等。” 恒帝朝皇后点一下头先进去,抬步登上石阶马上感到,一股力量把他往后退,忽然一股力量抵在他身后,恒帝马上感到面前的阻力消失,毫不费劲地走上石阶。 “孤到了,开门吧。” 骤然听到皇上的声音,门房上的人马上看向吕序。 吕序微微点一下头,两名小厮马上过去打开大门,方要行礼时恒帝已经大步走入内。 “拜见……” “免礼。” 吕序才开口就被打断。 恒帝大步走进来道:“你去门外陪着皇后、太子他们,孤去先去找你父亲。” “……???” 还没等吕序把事情弄明白,恒帝已经大步走向吕颐居所的方向。 吕序回过神人已经走远,无奈地带着众人走出大门,亲自迎接皇后和墨烬离,请他们入内时却被墨烬离阻止。 “给父皇和吕相一点时间,他们需要好好沟通。” 墨烬离没有告诉吕序,他们是拳脚相向地沟通,谁打赢谁说了算。 吕序想探听却发现被阻拦,看向墨烬离道:“殿下故意不让臣女探听,皇上跟爹爹到底怎么沟通?” “当然是用男人的方式。” 面对吕序的质问,墨烬离隐晦地甲硝唑答。 男人的方式?吕序不耐烦道:“到底是什么方式,殿下可否言明?” “打一架,谁赢了谁说了算。” “就这么简单!?” 太过简单粗暴,吕序觉得不可思议。 墨烬离无奈道:“你以为都想像你们女子那般,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眼。” “殿下跟先生也是这么解决分歧?” 吕序暗暗松口气随意一问,不过是为了满足心里的好奇。 墨烬离漫不经心道:“除了跟你有关的事情,本殿跟梵卿向来意见一致,从未出现过任何分歧。” “跟臣女有关的事情?”吕序更加好奇:“不知道是什么跟臣女有关的事情,让殿下和先生如此烦恼,说出来臣女或许能解决你们的分歧,让你们往后相处得更和谐。” “本殿让他不要娶你。”墨烬离说完就做抵挡的准备。 “殿下再努力努力,没准真能说服梵行。”吕序没有犹豫地回一句道:“反正你们现在不需要臣女留住梵行,应该给他挑选一个正常人做贤内助。” 他们不愿意再看到梵行变成另一个吕颐,把儿女情长放在国事前面。 墨烬离看一眼皇后,压低声音道:“这是从前的想法,如今你的身子已经恢复,那些话不提也罢。” “殿下真的觉得臣女恢复了,上官守若就不会一直给臣女送药。”吕序从梦境中知道双魂症的治愈方法,一个灵魂杀掉另外一个灵魂,但很难知道活下来是哪个灵魂。 “你若不愿喝,本殿可以让上官不必再送。” 墨烬离说得言不由衷,吕序的存在却离火于南离的意义,既保护着南离又能摧毁南离。 吕序没有接话,父亲的修为一直受她影响被动提升,皇上一下忙于朝政疏于修炼,未必是父亲的对手,但看墨烬离的自信难免会有些担忧。 猜到她的顾虑,墨烬离的心思也回眼前的事情上。 从事发第二天开始,父皇就为今天这场架准备,父皇的天赋本就不差,勤修苦炼了一个多月,应该打败吕相但是得持挂点彩。 皇后娘娘一直不敢说话,甚至不敢正视站在旁边吕序。 忽然间才发现吕序已经长得跟她一般高,已经能为自己父亲遮风挡雨,为朝廷排忧解难。 三人站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一时辰,终于看到恒帝鼻青脸肿走出来,看得三人都担忧不已。 当然吕序担忧的是自己的父亲,碍于礼法不得不留在原地,却看到怛帝拒绝了墨烬离扶他的请求,挺直腰板一步一步慢慢走下石阶。 看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就知道是伤得不轻,吕序更加担忧。 恒帝花了不少时间走下石阶,墨烬离上前一步扶着他道:“父皇,儿臣扶您上马车吧。” 赶紧回宫找到大夫,脸又青又肿不好好医治,明天怎么上朝见群臣,趁机压低声问:“父皇,您跟吕相,谁赢?” “当然是父皇赢了,父皇走是吕颐还趟在……” “恭送皇上!” 吕序留一下句,就匆匆前往外书房。 走到外书房就看到满地狼藉,吕颐一动不动躺在狼藉中间。 “爹爹……” “不准进来。” 刚开口,吕序就被吕颐禁止入内。 吕序知道父亲不想让她看到狼狈的模样,站在门口小声问:“爹爹,您怎么样了?” “死不了。”吕颐冷冷道:“让吕翦进来吧。” “爹爹……” “不许打扰我。” 面对父亲的固执,吕序只得出来让吕翦进去伺候。 吕翦看到她一脸不开心,拍拍胸膛道:“小姐别介意,老爷最注重形象,岂能让您看他的笑话。” “我哪心情看笑话。”吕序一脸委屈,无奈交代道:“你记得检查爹爹身上的伤,严重的话一定要请大夫,缺什么药只管差人到我那里取,我那边什么药都有。” “属于下明白,稍会差人悄悄把伤情转告小姐。” “你记得最好。” 吕序对吕翦不抱希望,还是得自己想办法了解。 回到拂云阁,吕序让朱雀挑了一些疗伤药,送到父亲的居所顺便探听情况。 朱雀送药回来两手一摊道:“小姐,奴婢连门都进不去,守在外面的小厮接了药就关门,根本不给奴婢开口的机会,您还是亲自过去吧。” “能问出来我让你去打听干嘛。”吕序悻悻道:“方才看到爹爹躺在地上,起进去扶他起来,结果书房的门都没进,就被爹爹拦下,多说两句他就撵我走,还让我不要去打扰他。” “他要不是我爹,我才懒得管呢。” “小姐又说气话了。”朱雀笑笑道:“要不请梵先生帮忙。” “是呀。”吕序恍然大悟道:“他们都是男的,沟通起来比较方便,再说爹爹也不好拒绝先生探视。” “奴婢让朱鹮准备几个先生爱吃的菜,小姐亲自去请先生过府用晚膳……” “跟他不用那么客气。”吕序打断朱雀道:“没准他知道皇上他们来过,自己就过来问情况。” “小姐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嘛。” “先生不喜欢我对他太客气,随意点他很高兴。” 主仆俩还在争执时,吕序便感到一阵结界一阵波动,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正想让朱鹮做几个先生爱吃的菜,我去亲自去请先生过来用晚膳,先生就自己先到了,先生不如自己点,想吃什么我让朱鹮给你做。” 闻言朱雀转过头翻了个白眼,方才是谁不用跟他客气,现在客气得跟对待上宾。 梵行走进来坐下道:“晚膳可能赶不上,不如现在就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给我弄些来,我可是忙得午膳都没用,正饿得前胸贴后背。” “你忙什么呀,竟连午膳都没用。” “殿下让我去了一直古墓,才一段时间没过去,没想到已经发生那么大的变化。” 梵行看着吕序道:“这里定然少不了你的功劳,但是有新式火器,军队似乎派不上用场,只怕武将们会有意见。” “哦对了,我过来还有一件喜事告诉你。”梵行看着吕序道:“方才回城时,看不到不少百姓围观皇榜前,走过去才是皇后娘娘的《罪己诏》,皇后娘娘认错了,并自罚到相国寺思过。” “什么时候的事情?”吕序觉得不可思议道:“难道是皇上跟父亲打架打赢的结果。” “当然不是。”梵行否认道:“据说《罪己诏》一早就贴在各处皇榜上,我看了内容,言词恳切,皇后娘娘是真心认错悔过。” “这么说,皇后已经赔罪。” “已经赔罪。” 正文 第275章 、实现灵脉自由 皇后的《罪己诏》一出,人们仿佛又看到国泰民安,京都的气氛都比平时多几分热闹。 羽衣坊的生意再次火起来,中秋佳节近在咫尺,贵女们都在抢购应节的衣衫首饰,以及相配的胭脂水粉香包,才开门营业就客满为患。 吕序这次没有去照顾生意,而是继续在家里写写画画。 青鸾托着一个盒子道:“小姐,这是羽衣坊特意为小姐准备的衣裳,您也瞧瞧吧。” “忙着,拿走吧。” 吕序懒得理会,她可没时间过什么中秋节。 青鸾知道吕序气上回,自己擅自把衣裳拿走的事情,打开盒子道:“这身衣裳没在画册上,绝对不会有人跟您抢。” “放到房间,我有时间再看吧。”吕序不耐烦地打发青鸾,埋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奴婢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乱动小姐的东西。”青鸾诚恳地道歉道:“作坊按您的方法做出来的布料,这身衣裳是头一匹布料做的,您就当是给下面的人面子,好歹看看是不是想象中的布料。“ 吕序无奈抬起头看一眼,看到盒子里一片红灿灿,皱着眉头道:“成亲的日子还早着,除夕也还有一段时间,这会穿银红算怎么回事,不嫌扎眼。” “长成您这样,穿什么不扎眼。” 青鸟忍不住回怼,方才的歉意全无,一副被退货的不耐烦。 吕序提起笔边写边道:“祖母早就差人来传话,今年中秋得回去祭祖,第一回进宗祠不必太过张扬,再说那日一大早还得去一趟大罗仙门,银红色过于抢眼,换月白色正好配新作的鸭绿斗篷。” “黄灿灿中一抹轻绿,意境不错。”青鸾自己想了一下道:“奴婢马上去给小姐换。” “你赶紧去,顺便告诉朱雀,午膳送到书房。”吕序吩咐完又继续埋头苦干,青鸾应了一声是抱着盒子离开书房。 恒帝跟吕颐打完架第二天,就追封吕夫人为诰命夫人,吕老夫人马上过来商议,挑个好日子把母女俩的名字上族谱,挑来挑干脆安排在中秋节,正好当天所有人都在场。 吕序只得抓紧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情,若不是那天有特别的事情,根本不会在衣着上浪费时间。 忙了不知多长时间,忽然握笔的手被抓住,笔也被拿掉,就听到梵行道:“若不是去过古墓那边,我会以为你是在准备后事,事情是做不完的,再忙也要记得吃饭。” “用膳时间了吗?” 吕序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梵行。 梵行拉她起来道:“早就过了,快随我去用膳,我给你买了烤鸡。” 用过午膳,梵行硬拉着吕序在湖边走了一圈,才送她回书房,自己也继续去京畿处忙自己的事情。 持续忙了两天,第三天天空才放白,吕序就被朱雀挖起术,在半醒不醒中梳洗套上衣服,迷迷糊糊推上马车,倒头便继续呼呼大睡,直到“哐当”一声沉闷的巨响,才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谁死了?” 骤然听到钟声,吕序还是以为是听到国丧钟。 梵行轻笑道:“谁都没死,是大罗仙门晨练的集合钟声,以后每逢初一十五我们都得过来晨练。” “这个时辰才开始,我们干嘛要一大早坐马车过来?”吕序满脸早起的幽怨,梵行扶她坐起来,理理她睡乱的发丝,面带笑容道:“师伯和师尊吩咐下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故意这么大张旗鼓,就是要故意告诉世人,在大罗仙门优秀如吕序,也会努力积极参加晨练。 吕序打着呵欠走下马车,发现没有人看守山门,有些失望道:“我还以为会有老弟子欺压新弟子的戏码,没想到他们挺友好的,居然没有刁难我们。” “你也算是一战成名,普通弟子哪敢刁难你一个金丹境。” “旁边还有一个化神境。” 吕序白了梵行一眼,这家伙居然比她高出两个境界,平时跟她对练估计连一成功夫都用不上。 梵行把吕序拉入怀里,不紧不慢道:“我到底比你年长好几岁,修炼的时间又比你早,以你的天赋追上我指日可待,用不着对我羡慕嫉妒恨。” “赶不上的。”吕序情绪有些低落:“我进步,你也会进步。” “怎么会赶不上呢?”梵行捏一下吕序的鼻子道:“修行越到后面越困难,没准我就困在哪个境界,直到你赶上来为止。” “但愿如此。” 吕序拉着梵行的手道:“时辰快到了,我们上去吧。” 梵行笑笑带着她往前走,边走边道:“能进大罗仙门的人都天才中的天才,初一十五既是晨练的日子,也是测试修为的日子,修行排在末位的弟子,就得接受各派挑选出来的精英弟子的挑战,若输给他们就得离开大罗仙门。” “所以今天让我过来,是为了测试我的修为。“ “应该是。” 两人牵着手来到演练场。 南离大罗仙门的人员并不多,演练场上稀稀拉拉三四十人,各练的各的成名绝技。 看到吕序和梵行走来,众弟子纷纷停止练习,天玄、天韵两尊者,带着四位长老一起出现,弟子们纷纷向他们行礼,四位长老朝众人点头,目光马上落在吕序和梵行身上。 “梵行,吕序,过来拜见本门主事长老们。“ 天玄尊者把二人叫过来道:“他们本门外执事元真长老、内执事元善,以及执教元诲、执法元过四大长老。” 从职位就知道四位长老分别职责,论修为在大罗仙门中仅属第三阶梯,修为都在化神期,第二阶梯原是由十二位尊者组成,但有三位尊者已经化道,其位由他们真传弟子继承。 三位继承弟子的修为只有金丹期,于就十二尊者修为仍在下境为第二阶,修为在中境的为第一阶梯。 吕序和梵行上前一一见过,四人打量着梵行和吕序满脸的羡慕,转头对天韵、天玄道:“两孩子都是如此优秀,大罗仙门黄金一代将现,实乃师门之幸,师侄在此恭喜韵尊、玄尊。” 黄金一代? 吕序听得茫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天韵尊者漫不经心道:“你们是不需要参加晨练,一是担心你们会影响他们的修炼,二是怕你们打击到他们,唤你们过来是因为测试台已经建好,正好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 “是不是太张扬?”吕序小声问。 “你身为本尊的真传,张扬一点是应该的。” 天韵尊者朝测试台指了指:“上去,用全部灵力打在符文上。” 旁边的弟子一听,目光齐刷刷落在吕序身上,眼里全是惊艳,但惊艳过后更多的是期待。 吕序以凡间武学,迎点金丹初期不落败的消息早就传开,南离大罗仙门众弟子自然也有所闻,今天一看到本人,没想到会是个长相绝美,弱不禁风的千金大小姐。 以内力拼灵力肉身得多强悍,绝对不是眼前一阵风能吹的小妞能办到,看来传言与事实不符啊! 吕序没有理其他弟子质疑的目光,朝两位尊者及四位长老神行过礼,看一眼梵行才走向演练场中间的测试台,依心法运转周身灵力一波全力输出。 测试台上,瞬间有四根晶柱被亮。 底下弟子一片哗然,连四位长老也是一脸愕然,没想到吕序还正式拜入师门,就已经达到金丹期修为。 还没来得及惊叹,就看到第五根晶柱只是闪一下,虽然只是闪了一下,也让众弟子及长老们惊叹不已,他们终于相信吕序有用内力拼灵力的资本。 吕序走下来,满脸失落道:“师尊,弟子尽力了,冲击元婴还需要些时日。” 天韵尊者道了一声“无妨”,目光落在梵行身上,梵行朝众人拱一下手,轻轻一点地飞身上没试台,抬臂一掌就拍在符文上面。 六根晶柱霎时亮起,五根全亮还有一根只亮半截。 底下众人眼睛都不够看,直到四位长老介绍才知道,眼前长相儒雅俊美的男子,是玄尊收了多年却没有露面脸的真传弟子梵行。 梵行占着真传弟子的名额,却从来没有回过大罗仙门,门内不少弟子对此颇有微词。 如今才明白人家为何能成为真传子,这样的修炼天赋,大罗仙门敢称第二人也只有下个月,正工拜入大罗仙门的南离第一美人吕序。 以前总觉得那些号称什么美人,总是空负盛名,真人完全对不上赞誉。 吕序却是“南离第一美人”,不足以形容的她的美貌,应该称为天下第一美人才对,仙修百晓生要是见到吕序,定会马上修改美人榜。 想起两人牵手进来的画面,众弟子仿佛明白了什么,难免有些失落有些嫉妒。 天玄尊者看着梵行道:“近日见你忙得不可交,本以为你没有什么时间修炼,修为不会有太大的提升,没想到你竟已经突破到化神境。” “等等……”吕序忽然想起一件事,好奇道:“我记得到了元婴期和化神期,是要经受雷劫,怎么没有动静呢?” “夏天多雷雨,找个机会顺便渡了。”梵行漫不经心道:“反正没有大家传的那么可怕,就身体麻了几下,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太子殿下连半天假都不给,劈完后照常回京畿处工作。” “老天爷对极品灵脉真是格外眷顾。”元真长老不由感叹道:“连渡雷劫都被人轻松。 “元真长老,这里有什么说法吗?吕序一听就来了好奇心,元真长老笑笑道:“仙修界史上有记载,极品灵脉者得天地眷顾,在下与自然相融修行飞速,在上得天道眷顾不受雷霆之苦。” “还有这样的说法!”吕序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惊奇:“是不是极品灵脉……” “打住。”天韵尊者打断道:“不是什么都得用科学来解释,真能用科学解释,岂不是能造出一大堆极品灵脉。” “科学有什么不好,科举可以解决很多问题。”吕序小声嘀咕道:“物以稀为贵,极品灵脉要是也随处可见,就不会天天有人惦记,就好比南离半数以上的人都有灵脉,仙修界夺取灵脉而害人的事情在南离不会发生。” “你想干什么呀?”执教多年的元诲长老也忍不住问。 “实现灵脉自由。”吕序不假思索道:“如果我研究透灵脉,以后大家想要什么灵脉就能有什么灵脉,再也不会有夺取灵脉的惨案发生,每个人的起点都不一样,能走多远全靠个人努力。” 天韵尊者和天玄尊者相视一眼,四位长老也是相视一笑,眼里都是说不出的欣慰。 “灵脉难得,品行更难得。” 元真长老对天韵尊者道:“韵尊眼光独到,为大罗仙门挑了根好苗。” 天韵尊者缓缓道:“以他们的天赋倒不需要我们特别教导,只希望他们不走我们当年走过的弯路,一生平安顺遂。” 闻言唯一的女执事元善笑哈哈道:“有这两个孩子在,三年后的门内小比,南离大罗仙门一定能大出风头,没来南离的人要后悔死,错过了满地的宝贝。” “满地的宝贝?” 梵行不解地看着天玄尊者。 天玄尊者笑笑道:“满地的灵脉拥有者,在仙修界就是宝贝。” 域外天生灵脉者太少,大多数是历尽千辛万苦才能机会仙斩,仙斩中能活下来的少之又少,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方势力觊觎南离这片土地。 梵行忽然明白吕序为何至力于制造强大火器,没有远程威慑力,域外势力会恃着修为高强行闯南离。 南离的百姓会沦为养料、繁衍工具,那些人为了提升修为,屠一城一国皆是等闲,只有把火器的威慑力放大到天下,域外的势力才不敢轻举妄动。 天韵尊者不解道:“南离已经有了火器,为何还要研究灵脉?” “作恶的是少数人,普通百姓何辜,要承受他们造下的恶果。”吕序不咸不淡道:“兵戎相见是下策,不战而屈人兵方是上策。” “这样会很难……” “不难呀。” 吕序漫不经心道:“把机器做出来就行。” 正文 第276章 、吕府不太平 吕序随父亲回到吕府已经是午后。 走进正厅,黑压压坐了满满一厅的人,连旁边的小凳都坐满,跟过年一样热闹。 当中还有不少陌生面孔,但又有几分吕家的轮廓,估计是吕家嫁出去的女儿们,几人的年龄跨度还挺大。 吕老夫人一看到他们就满笑容:“正说你们爷俩,可巧就来了,今天她姑姑和姐姐们都在,正好让她认认人,别以后在外面行走,连自家人都不认识,传出去岂不教人笑话。” “序儿,快过来让祖母瞧瞧。” 老夫人把吕序叫到跟前,拉着她的手瞧了瞧道:“前些日子难为你了,人都清减。” 用自己的方式逼得皇后娘娘下《罪己诏》,背后定然费了不少心思,个子长高了人也越发清瘦,眼睛大大看得让人心疼。 “孙女很好,让祖母费心了。”吕序乖巧地回答,恭敬却不太亲热。 “那边是你的两位姑母,你的两位表兄们也要进太学院,准备参加明年的春闱,表姐夫也要进京做官,下面还有你的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他们,以后大家都在京都彼此也有个照应,你快去见过他们吧。” “你去吧,别害怕,祖母让人跟着你。”知道吕序不惯人情,回头对纪嬷嬷道:“你陪在身边,给序儿说道说道。” “六姑娘,有嬷嬷在呢。” 纪嬷嬷做了请的手势,带着吕序下去按年龄一一拜见过。 吕序知道自己有三位堂姐,但有几个姑母却不清楚,如今总算弄清楚了,上前一一见过礼不特别亲热也不过份生疏。 三位堂姐倒是有点印象,但也没有太多交集,自然也是依礼见过,就坐到父亲身后的凳子上,多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原因:不熟。 老夫人也不以为然,继续和大家说说笑笑。 吕婕凑过来道:“他们能凑到一起进京都,也着实是不容易。” “怎么,他们招惹过你?”吕序跟他们没接触,不代表吕宜、吕婕没有接触过,听语气有些待见。 “自打太祖父过世,祖父又失踪多年没有消息,两位姑母婆家以为咱们吕家没落,跟我们基本上没有往来,如今见六叔父坐稳右相之位又跑过来巴结,还好你们不住吕府,不然得被他们烦死。“ 咳咳…… 吕宜轻轻咳嗽两声,提醒他们别说话。 “放心,他们听不到。” 吕序漫不经心的提醒,早就施了个小术法,把他们的声音隔绝。 两人的眼睛马上以亮,吕宜激动道:“天韵尊者又传了你新法术……” “术法。”吕序马上纠结道:“上次我不小心把纳物术说成收纳术,师尊罚我把术法名称写了五百遍。” “什么是纳物术?”吕宜一听就知道吕序又学了新术法。 “咱们出趟远门,都得大包小包几车子拉,但是有了纳物术,就可以把东西放进一个看不见的空间里,轻轻松松就能上路。” 吕序指指高几上的茶盏,拈了个法诀,茶杯就忽然不见。 “你变戏法啊!” 吕宜、吕婕惊得差点站起来。 吕序压低声音道:“别激动呀,小心被人发现。” 衣袖轻轻一拂,茶盏再次回到高几,里面的茶水一滴都没有洒。 看得吕宜、吕婕目瞪口呆,回过神吕婕拉着吕序道:“能把人装进去吗?” “活物不行。” 吕序无奈地回答,姐俩马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能教吗?”吕宜第一时间是想学,别人会不如自己会用。 “能啊,但是你们得先修灵力。”吕序坦白道:“术法需要灵力驱动,没有灵力有口诀手印也没用。” “我们是独灵脉。”吕婕委屈地扁扁地。 “我师尊就是独灵脉,如今不也是仙修界第一人,等我正式拜她为师,打听一下她的修行方法。“ “我还是那句话:灵脉数量不应该成为修行道路上的障碍。”吕序安慰两人道:“每种灵脉精量都有它的优势,独灵脉的优势就是修行速度快,你们有什么好担忧。” “序儿说得对,独灵脉是灵力不够深厚,又不是不能修炼。”吕宜马上明白重点:“我们又不用上战场,不用像序儿那么厉害,能够永保青春就行。” “是呀,能修炼就行。”吕婕马上眉开眼笑。 “你们姐妹仨在聊什么,笑这么开心。”吕老夫人的声音忽然传来,打断姐妹仨聊天。 “回祖母,六妹妹在跟我们说仙门的趣事。”吕宜随便编了个借口:“还有六妹妹听说沐雨病了,想要过去瞧瞧。” “……啊是呀。”吕序愣了一下接话道:“沐雨一向喜欢热闹,方才没有看到她,问了两位姐姐才知道她病了,想要过去瞧瞧,回头差人回寒园取药。” “你们姐妹几个向来感情不错,快去瞧瞧吧。” “谢祖母。” 三姐妹谢过老夫人,去吕沐雨。 离开前,吕序对父亲道:“爹爹,女儿去去就回。” “去吧。” 吕颐知道,女儿能听到所有声音。 跟长辈们拜别过,姐妹仨才离客厅去吕沐雨。 “沐雨病了,我怎么没收到消息。”路上吕序轻声问,向来有什么动静,吕沐雨都会派人通知。 “我们也好些日子没见到她,每次去找她也被拦下,只说是染了风寒会传人,但也不见他们请大夫,不会是她从前的旧疾又犯了吧。” “先过去瞧瞧再说。” 吕序知道蛊毒难控制,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反噬。 但吕沐雨聪慧,练功、养蛊从不冒进,应该不会发生被蛊毒反噬的事情。 两人来到三房的馨华园,吕宜上前叩门道:“请通报三伯父,还三哥哥,六妹妹来了,她想看看沐雨。” “请三位姑娘稍等。” 里面传来脚步声,门房上的已经着人通报。 片刻后里面来脚步声,门开了吕崇出来道:“六妹妹你可来,今日若不来三哥哥只能厚着脸皮找你。” “沐雨是不是旧疾发作?”吕序问。 “比旧疾发作还糟糕,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情况,闻说你在忙不好打扰。” 吕崇是一脸无奈,吕序缓缓道:“人命关天,再忙得也会过来瞧一眼。” 到了吕沐雨房间外面,吕序停下脚步道:“两位姐姐在外面稍等,等妹妹先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开门,让六小姐进去。”吕崇让里面的人开门。 门从里打开了,两名身着异服的女人迎出,吕崇介绍道:“他们是蛮族派来的,负责教导雨儿蛊术的长老。” 吕序朝两人颌首算是见过礼,跟他们走进房间,转过床前的屏风,没有看到吕沐雨,只看到一个大茧摆在床上,回头看着吕崇惊讶道:“这个大茧不会就是沐雨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天日上三杆不见她起来,进来一看就发现她身上又缠着层丝,只当她在尝试驯服蛊虫,就没有多加干预,对外只是她染了风寒,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 吕崇无奈地叹气,又担心又后悔又无助。 “你们到底传了她什么养蛊术?” 吕序问两名身着异服的妇人,养蛊她不懂,但眼前两人一定懂。 其中一名妇人开口,但说的话吕序一个字也听不懂,只能等吕崇一会儿给她翻译。 吕崇等妇人说完,转头对吕序道:“她说雨儿挑了天炎蚕为本命蛊,没想到天炎蚕如此厉害,雨儿没有办法驯服它,想要救雨儿只能想办法把蛊虫引出。” “遇到这种情况,一般用什么东西把蛊虫引出。” 从刚才她问话对方能回答,吕序知道两名妇人听得懂他们的话,只是不会说而已。 那名妇人又说了一大串蛮族话,吕崇马上对吕序道:“通常会用蛊虫喜欢的食物,但是他们不了解天炎蚕,不知道它喜欢吃什么食物。” “三哥哥,你带他们出去,我自有办法救沐雨。” 天炎蚕上古文明遗留下来的东西,生活在地下深层,鬼知道它们靠什么生存,只能用自己的血试试。 吕崇想到女儿的病当初也吕序医好的,她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对两名妇人道:“我们先出去,她有办法把蛊虫引出来,一会儿我们再进来吧。” 两名妇人相视一眼,瞪一眼吕序,有些不情愿地跟着吕崇离开房间。 探查过吕沐雨的生命特征,确认她还活着,吕序用真气隔绝气息,扎破手指挤出一滴血。 房间内瞬间芳香四溢,吕序把那滴血靠近吕沐雨头附近,马上感觉到她体内有东西蠕动,吕沐雨的身体不停地抖动,似是伸去挠却又无法动弹。 吕序平静地看着吕沐雨反应,确切点是盯着蛊虫的动静,保证能在第一时间抓住天炎蚕。 片刻就看到吕沐雨快速起伏,猛地咳嗽一声,一道影子无声穿过茧层,迅速扑向吕序指尖那滴血,但吕序另一只手比它更加快。 两根玉指迅速挟住天炎蚕软绵绵的身体,一簇红色的火焰瞬间把虫子烧成灰烬。 扒开裹在吕沐雨身上的茧丝,吕序把那滴血滴进她嘴里:“真是便宜你,若不是有事要问清楚,我可舍不得浪费。” “六妹妹,我听到咳嗽声了,是不是雨儿醒了?”吕崇在外面着急地问,吕序淡淡道:“没有苏醒,是蛊虫在体内蠕动的本能反应,等蛊虫取出来,我会让你们进来。” 房间内迟迟没有动静,两名妇人急了,对着吕崇说了一大堆话。 吕崇忙安慰道:“两位长老不必担忧,六妹妹学识渊博,自是有办法把蛊虫引出来,安静说明到了紧要关头,我们别打扰他们。” 两位长老听他这样说,也不好再说话,耐着性子等在外面。 眨眼间又过了快一盏茶功夫,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两位长老急得团团转,忽然冲上前用力拍门。 吕崇赶紧上前制止,却被其中一位长老拍飞,下人们赶紧把他扶起来道:“两位放肆了,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尊称两位一声长老,不代表你们可以肆意妄为。” 吕宜、吕婕从震惊中回过神,赶紧过来问吕崇有没有受伤。 “你们这样大吵大闹,是要害死你们少族主吗?”吕宜大声斥责道:“你们要是再如此放肆,回明祖父、祖母把你们撵出府。” “你们快住手,万一打扰到六妹妹,真得会害死雨儿……” “三哥哥,你们进来吧。” 吕序慵懒的声音传来,门也从里面打开。 吕崇马上走进房间,远完就看到女儿拥被坐在床上。 两位长老比他更快,赶到床前检查吕沐雨的身体,检查完并没有好面色,站在旁边有意无意地看向吕序,似乎是有事情想问又不敢问。 “雨儿,你终于醒了,爹爹都担心死。”吕崇快步走到床前。 “爹爹,女儿没事。”吕沐雨冲着父亲笑笑。 吕崇见女儿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完全不像是昏睡几天,高兴得连回头致谢。 吕序轻轻点一下头转身往外面走,两名妇人交换一下眼神,猛地冲过来拦在吕序前面,对着吕序叽里瓜啦说话。 “六妹妹,他们说让你交出救人的方法。”吕崇马上翻译,却没有出声制止。 “三哥哥是要过河拆桥吗?”吕序冷冷扫一眼吕崇, “……”吕崇不说话在。 吕序回头两位长老道:“你们想死,我成全你。” 两位长老同时朝吕序抬起手臂,一段黑雾从衣袖里飘出,迅速飘向吕序。 吕序神情冷峻,目光如冰,抬手打了一个响指,指尖上出一簇蓝色火焰,飘过来的黑雾立即后退。 蓝色火焰却主动出击,黑雾瞬间蒸发干净,两位长老吓得连连后退,火焰却一直追着他们,他们躲到哪火焰追到哪,把吕崇和吕沐雨都吓得不轻。 “六妹妹,快住手。”吕崇连忙出声制止:“三哥没有过河拆桥,他们也是为了保护沐雨。” “他们不是为了保护你女儿,是为了让你女儿肆无忌惮尝试各种蛊虫。”吕序揭穿两位长老的用意:“这回我出手,但是没有下次。” “小姑姑……” 生怕吕序痛下杀手,吕沐雨终于开口。 吕序冷冷道:“再对他们言听计从,最好给自己准备好一副棺材。” 正文 第077章、 我是啊 “小姑姑,手下留情,两位长老是不得已。” 吕沐雨没想到吕序会被惹怒,对两位长老痛下杀手,忙起身跪在吕序面前哀求道:“两蛮族内部生变,两位长老着急抢回主动权,才会催着我炼制本命蛊。” 闻言吕序就知道吕沐雨根本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听了要保护蛮族的话,就任凭两位长老摆布。 “蛮族内乱,岂是一只小小的蛊虫能平息。”吕序盯着两位长老不缓不急道:“蛮族也是南离的一部分,蛮族若生内乱对南离也会有影响,你们完全可是请朝廷派使臣调解。” “是有一股强大的势力渗入,想要灭我蛮族取而代之。”吕沐雨帮忙解释道:“两位长老拼死逃出来报信。” “若是有第三方势力欲灭掉蛮族,你们更可以名正言顺地请朝廷出兵,何须你一个小姑娘冒着生命危险炼制本命蛊,就算让你炼制成功,你觉得一只小小的蛊虫能有多大威力。” 吕序说完吕沐雨,又对吕崇道:“她年纪小不懂这些,三哥哥难道也不懂吗?” 把父女俩狠狠说了一通,转过头问吕沐雨:“两位长老的话可有派人核实过?” “还没有派人去查过。”吕崇小声回答。 “三哥哥就不怕他们是撒谎,目的是为了把沐雨骗回蛮族,强迫她介入蛮族两方势力争斗,或者是成为两方势力夺权的棋子吗?” 吕序说完都忍不住叹气道:“回头你跟我父亲说道说道,朝廷自然会派人核实情况,若情况属实定会派兵相助。” “还有你……”吕序看着吕沐雨道:“这点事情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当了族主也会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如老老实实留在吕家当大小姐,免得以后我还得抽时间去救你。” “六妹妹,你的话过了。”女儿被吕序说得跟傻子似的,吕崇心里当然不乐意。 “皇上不希望我过多干涉朝政,拜师仪式过后,我就随着师尊闭关修炼,你们好自为之吧。” 吕序留下走出房间,对吕宜、吕婕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里面的争吵吕宜、吕婕也听到了,都觉得吕崇做事很不地道。 “六妹妹别生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三房的人都自私。”吕婕劝吕序想开点道:“以后三房的事情你别碰,谁碰谁倒霉。” 吕序冷静道:“那两个女人不能久留,他们擅用蛊术,留下来就是祸害。” “把他们赶出府不是易事,三哥哥那人……”吕宜想一下道:“满脑子只有自己,根本不会在乎别人的死活。” “他们最好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然就不是赶出府那么简单。”吕序无奈道:“两位姐姐也要多留神,他们为达到目的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我们会注意,也会让家里下人多留意。” “上哪?”吕序问。 “花园。” 吕宜、吕婕异口同声。 三人笑着去了花园,直到纪嬷嬷通知他们去祠堂。 到了祠堂外面,望着在大门前等候的人,吕序心里唏嘘不已,从前从这里经过都会被骂,如今却被一群人迎进祠堂。 吕崇、吕沐雨也来参加祭祀,看到吕序时面上多少有些尴尬。 吕沐雨更是欲言又止,只是吕序并没有看向他们,而是过来神色自若地给长辈们行过礼。 深知女儿曾经受过很多的委屈,吕颐朝女儿伸出手心酸道:“序儿,爹爹带你一起进去,吕家列祖列宗们若知道你对南离的贡献,他们会为你感到自豪。” “进去吧。” 老夫人对这个孙女更多的是愧疚后悔。 小小年纪历尽人情冷暖,吃尽苦头,才特意把入族谱这事办得特别隆重。 吕颐牵着女儿的手一起走进宗祠,因为人多仪式显得简单又庄重,先给祖先磕过头上过香,吕老太爷再亲自把母女俩的名字添到族谱上。 给母女俩上完族谱,才开始中秋节祭祀。 把各色供品摆好后,吕序站在吕婕后面,跟着众人一起行礼。 祭祀结束时天色已经暗下,府中各处的灯已经点上,花园里的宴席已经摆好。 大约是有外男在场,今天的坐席分男女,但也只是用屏风隔开,女席在里间男席在外间,按年龄辈分落坐不提。 “序儿,景泽礼都到了,怎么不见人呐。” 开宴不久,老夫人便问起梵行,原以为他会过来跟他们一起过节 “回祖母,今天是中秋节,城里灯会到处都是烟花烛火,他跟太子殿下各自带着人巡视,保证大家安稳过节。” 预防走水只是表面上的理由,真实原因梵行早跟她说过,最近京都又来了不少生面孔,都是修为不低的修士,他跟墨烬离得盯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这也是今年不办宫宴的原因。 “每年有灯会的日子,都免不了有走水的情况,倒难为他在外头奔波。” 老夫人想一下道:“我让厨房准备些饭菜,你们一会儿上街游玩时,若遇上没准能让他吃上家宴的饭菜。” “孙女代先生谢过祖母好意。”吕序面带笑容道:“先生如今已入朝为官,当值时大家都在忙,他却用膳传出去岂不招人诟病,孙女已经嘱咐朱鹮备下宵夜,挑好下值的时辰送到他手上。” “你想得周到,回头把祖母备的也带过去,让大家也沾沾喜庆。” 刚刚三房的事情她已经知道,原以为吕序会直接甩手走人,还好她一直坚持到了宴席。 “孙女代先生谢过祖母。” 吕序没有拒绝老夫人示好,坐下来跟吕宜、吕婕低声交谈。 大家似乎都有心事,晚宴的气氛不是很活跃,纪嬷嬷忽然开口道:“六姑娘从前只穿素色,今天这一身银红色在身,倒越显得庄重大气,一看就是相府嫡女的气派。” 前往大罗仙门时,吕序穿的确实是穿绿的,但是准备过吕府时,吕颐特意让朱雀给她换上红的。 知道是为了活跃气氛,吕序无奈地配合着纪嬷嬷道:“爹爹说今天上了族谱,孙女就是吕府正经的嫡出小姐,是穿得起红色,看着气色好也喜庆。” 老夫人笑容微微一僵,世人见吕序常穿素色,皆以为她只喜欢素色,实则是嫡庶有别。 克己守礼这块,吕序一直做得滴水不漏,以至没人能看出背后的原因,如今忽然点破,大家心里或多或少不有些不舒服。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这个宅子有几个人没欺负过母女俩,心结岂会轻易解开,入族谱就是在揭她的疤痕。 吕序也不想让大家尴尬,但对于她来说入族谱根本不算喜事,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却要费尽心思用尽手段,还要感恩戴德陪欺负过自己的人,强颜欢笑装作其乐融融。 “序儿,这是你第一次参加中秋家宴,皇上希望你好好过个节。” 吕颐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朝廷需要右相有一个稳定和睦的家庭,吕序深吸一口气道:“是,爹爹……女儿会谨尊皇上的教诲,好好过节。” 前提是别拿话戳她的痛处,不然谁也别想好好过节。 还是吕宜开口打破尴尬,只听她道:“祖母,孙女学了一首新曲,五妹妹特地编了一支舞,为大家表演一曲可好。” “好啊,不然干坐着也无聊。” 吕老夫人正犯愁,难得有人主动活跃气氛,欣然地答应,还让人把隔在中间的屏风撤开。 早有丫环带着人去取琴,吕婕也去换上舞衣,姐妹俩一曲一舞配合得天衣无疑,吕老夫人一高兴就各赏了一套头面。 众人的目光落在吕序身上,吕宜马上道:“千万别让六妹妹表演,她一出手我们的努力便白费了,还是让她坐在这里老老实实吃饭,给孙女们留点颜面。” “六妹妹横扫天下就行,千万别横扫家里的。” 吕婕也顺着她的话应和,故意推一下吕序道:“在场有谁不知道,六妹妹才貌双全,打遍天下无敌手啊。” 面对两姐妹的配合,吕序笑笑道:“我一直以来也没想过要横扫谁,都是他们主动挑战,我才不得不出手,谁没事会给自己处处树敌,多交几个朋友岂不更好。” 吕宜忽然想到什么道:“六妹妹,听说你拜师那天,同样也会有修士挑战,你能应付得过来嘛。” “大概人家都想知道,妹妹凭什么能拜天韵尊者为师。”吕序漫不经心地解释道:“他们要是少点好奇心,或者是先打听清楚再挑战,自然不会挨妹妹一顿凑。” “六妹妹,你不害怕吗?” 大约吕序生得太瘦弱,三小姐吕柔终于忍不住问。 吕序笑笑道:“有什么好害怕,他们是想拜师尊为师,我是师尊希望我拜她为师。” “你是在拉仇恨。”吕宜伸拧拧吕序的脸道:“我们是独灵脉,没有仙门愿意收我们为徒,你故意气我们。” “有妹妹亲自指点你们修炼,两位姐姐何需拜什么师门。”吕序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再说如今除了大罗仙门,余下的门派不也是几个金丹期长老坐镇。” “那人家好歹是金丹期,你又不是。”拜吕序为师,吕婕是极不服气。 “我是啊。” 吕序懒洋洋回了一句。 吕婕差点闪到舌头,呆若木鸡地看着吕序。 正文 第278章、 我不吃药 “早上去师门已经测试过。” 吕序不咸不淡补充一句道:“教你们修炼,妹妹绰绰有余。” “我不要做你的小白鼠。”即便知道吕序是金丹期,吕婕还是一脸拒绝。 吕序笑笑道:“年轻人要勇于尝试,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嘛,才能被同辈人走得更快更远。” 悄悄伸手拿了一只螃蟹到自己碗里,马上传来吕颐警告的声音:“蟹肉性寒,你少吃一点,免得夜里又睡不稳,吵得大家都不能睡。” “知道了,爹爹。” 吕序嘴里应着,却拿小剪子熟练地拆解螃蟹。 用挑子挑满满一蟹盖的蟹肉、蟹膏,吕宜、吕婕本以为吕序迅速扫光,结果她摆在旁边不动。 “六妹妹,你也太听话了,说不能吃你就不吃。”吕婕对吕序竖起拇指,能成为如此优秀的人,都有着常人不能衣的耐力。 结果过了一会儿,那盖蟹肉蟹膏不翼而飞,碗里却有一只完整的螃蟹。 这个谜一直到家宴结束都没有解开,晚宴快到尾声时,下人提了一个大食盒进来放到吕序面前。 “这是给景泽准备的吃食,都是按他的喜好准备,你一会儿带回去给他吧。” “谢祖母。” 吕序一抬手,食盒就瞬间不见。 众人看得一脸惊讶,以为吕序是在表演戏法。 吕宜解释道:“这是六妹妹新学的仙术,专门用来装东西,以后见多了便习惯。“ “天韵尊者可喜欢六妹妹,还没正式拜入师门,就开始教导仙术。”吕婕也在旁边补充,还故意朝吕序眨眼。 明明是在为众人解惑,语气里有种莫名的优越感,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跟吕序关系有多好,吕序也不在意随着父亲一起告别众人,还有一堆书要誊写,自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逛街赏灯上, 离开前看一眼欲言又止的吕沐雨,从父亲的神情来看,吕崇没有向他提起蛮族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吕序掀开一小角窗帘看一眼道:“京都的中秋节除了人多,还不如在凉州好玩,一大帮人围在篝火前,赏月喝酒吃羊肉,还能听看当地人的歌舞,无拘无束。” “是不是又遇到什么烦心事?” 吕颐清楚在凉州三年虽然清苦,却是最惬意快乐的因为没有那么多糟心事。 “没有。” 吕序漫不经心否认:“回来后第一次跟家人过中秋节,忽然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乐趣。” 尽管没有人再故意找她麻烦,刻意的讨好迎合让她感到不自在,反倒不如在凉州大家闹成一团得趣,若不是父亲借皇上的口发话,估计她连那只螃蟹都懒得吃。 “莫非是景泽没有陪你过节,你心里面不舒服?”吕颐在试探女儿的心思 “大清早就见过了。”吕序打了个呵欠懒懒道:“爹爹,很多人和事都是生命里的过客,谁知道哪天哪个熟悉的人,就不再出现在生活里,我们都要学着不要过份依赖。” “自从七夕节后,我看你最近对景泽像是冷淡了许多,你要多体谅他,人一旦入朝堂很多时候便身不由己。” 吕颐是过来人,情浓情淡看得最清楚,女儿似乎在刻意疏远梵行,或许那天除了他的事情,女儿跟梵行间也发生不愉快的事情,最近他甚少关注女儿的事情。 “爹爹想多了,女儿只是比较忙。”吕序生怕父亲发现端倪,以忙碌掩饰过去。 “你那些事情是忙不完的,偶尔也要分一点时间给景泽。”吕颐叹气道:“须知世事无常,别总想着来日方长。” “回回先生过府,女儿都放下工作招待。”吕序打了个呵欠道:“总不能每回一见到先生,女儿就热情地一头往他怀里面扎,女儿家嘛要矜持一些,免得被人说闲话。” “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景泽是个难得好孩子,有他在你身边爹爹也少操心些。” 深知女儿是个有主意的人,吕颐就没有继续过问,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即便是他这个亲爹也无法过多干预。 还没到寒园马车却缓缓停下,车夫在外面回话道:“老爷,小姐,梵先生求见!” 吕序掀开帘子道:“先生,有话不能回府再说吗?” 梵行走到窗前,压你声音道:“是朝堂上的事情,几句话而已,不会耽误你们回府。” 闻说是朝廷上的事情,吕颐起身走下马车,离开前吕序道:“好好待在里面,别我们一走你自己跑出去溜达。” “知道了。” 吕序放下帘子,乖乖坐在马车里面。 大家都忙着过中秋节,朝堂上能什么事情非得现在说,肯定是推诿之词。 吕序掀起一角车帘,才发两人并没有走远,而是离马车数丈远的一棵树下交谈,估计是为了防止她偷听,特意用灵力结了屏障。 韩堂上还有她不能知道的事情,吕序在马车里胡思乱想一通,就看到父亲面色十分难看地往回走。 “爹爹……” “回府吧。” 吕序刚开口就被终止,幽怨地看着父亲。 无视女儿的请求,吕颐命人赶车回府,路上不发一言。 “序儿……” 回到寒园下马车时,吕颐终于开口:“今晚就别忙了,陪爹爹赏月吧。” 望着女儿眼下的乌青道:“我们也在院子里架起篝火,再让朱鹮烤上一只羊,还有你喜欢蔬菜,景泽下值了过来一起过节。” “……好呀。” 吕序愣了一下欣然答应,马上去找朱鹮安排。 朱鹮早把东西准备好了,一听她吩咐马上着人把东西搬到湖心亭旁边,没多久便升火开烤。 府里除了回家节的也没剩几个人,吕序让朱雀把大家都叫过来,围坐在火堆前对加上的烤羊、烤鸡翅等等垂涎三尺,就等着朱鹮一声好了开抢。 吕序自己却不凑这份热闹,趴在栏杆上看湖外面,河道上飘浮的莲花灯。 往年除了入宫赴宴,无论是什么节日父亲都守着母亲,今天忽然陪她过节,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以前过节总渴望父亲能陪一陪自己,如今他忽然陪她过节却有些无所适从,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只是呆呆地看着众人围在火堆前说说笑笑。 “序儿……” “啊?” 面对父亲的叫唤,吕序茫然回应。 吕颐看女儿神情恹恹,对眼前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多大兴致。 “你不开心吗?”吕颐问。 “我……”吕序顿一下道:“大家都很开心,我也开心?” 答完双手托腮看着众人,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在圈子外面,波澜不惊地看着别人的喜怒哀乐。 吕颐看女儿的目光有些复杂,回想过往十六年,妻子在世时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妻子,妻子去世后每逢过节也大多守在妻子的棺椁前,完全没有女儿在过节时的画面。 朱鹮的厨艺是真的很好,不一会儿就香气四溢,把一群猫都吸引过来,围在火堆前喵喵叫。 望着一群生龙活虎的猫,吕序抬手往里湖里一吸一挥,噼噼啪啪下起鱼雨,一群猫叫得更厉害,于是火堆又多一圈烤鱼。 “大老远就闻到香味。” “师姐鼻子真灵。” 天韵尊者和天玄尊者的声音从远而近,眨眼便来湖心亭。 没想到烤个羊肉会惊动两尊大神,父女俩赶紧起身见礼,天玄尊者拦下道:“自家人面前不必多礼,快坐下吧。” “你弄这个也不通知为师。”天韵尊者看一眼心神不定的吕序。 “临时决定。” 吕序回过神慌乱挤出一个笑容。 天韵尊者给吕序一个疑惑的眼神,就听到吕颐道:“是本相临时决定,序儿先前不知情。” “本尊在城里闲逛,忽然闻到这个香味,升到空中一找香气的来源,才发现是你们在烤东西,你们父女不会怪本尊与师弟不请自来。” “求之不得,怎会责怪。”吕颐笑着回答道:“本相也正好有一事请教天玄尊者。” “那就等本尊吃好喝足了再说。”天玄尊者马上明白,是不能让吕序知道的事情。 “你们这里好热闹,本殿也过来凑凑热闹。” 墨烬离声落人落,还附带一个上官守若,以及几坛好酒一起出现在湖心亭。 除了两位尊者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没想到今晚会有这么多贵客光临,朱雀马上带人安排坐椅以及餐具。 “殿下怎么有空过来凑热闹?”吕颐开门见山问,墨烬离笑笑道:“城里转了一圈累了,特意过来讨杯水喝,没想到寒园如此热闹。” “本神医过来送药。”上官守若把一个杯子扔给朱雀道:“这里是一个月的量,用完了记得来取。” “不准接。”吕序拦下朱雀道:“太子殿下说过我可以不吃药,我便没有让人去取。” “药还是要吃的。”上官守若把药瓶往前送了送道:“本神医改了方子,把汤药变成糖丸,保证一点也不苦不臭。” “我不吃药。”吕序冷冷看着上官守若。 “你不能讳疾忌医。” 上官守若也丝毫不退让,吕序停药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两人僵持不下时,墨烬离淡淡道:“不愿吃就算了,大过节的不要扰了大家兴致。” 闻言上官守若只好药瓶收好,叹气缓缓道:“从前都不见你闹,如今是不是有了大靠山,觉得可以不听我们的话。” 此话一出天韵尊者不由皱眉头…… 正文 第279章 、吕序的失望 “我累了,回房休息,你们自便吧。” 吕序脾气上来,谁的面子都不给,起身扔下众人往不远处的拂云阁走。 没走几步一只灯滚到她脚边,不由停下脚步的把灯捡起。 “用你书上写的方法做的,喜欢吗?” 梵行走过来,挥手甩出大的、小的一地的滚灯。 吕序没说喜不喜欢,一群猫倒是十分喜欢,一个个冲过把灯拍得到处滚。 “先生有心了,我代它们谢谢您!”吕序行了个礼就继续走。 梵行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道:“不吃药就不吃药,大了我卷铺盖在你房间外面打地铺,天天晚上守着你。” 吕序白了梵行一眼,甩开他的手道:“用不着你来守,我也没有必要自己防着自己,无论是哪一个我,都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不用像防魔鬼一样防着另一个我。” 梵行愣一下跟在后面,强势拉着她的手道:“序儿,我们不是防着另外一个你,我们是在防着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贸然使用灵力惊动地下的异类,会对京都造成很大的影响。” “你撒谎。” 吕序毫不留情面点破梵行。 “先生跟他们是一伙,跟我……”吕序自嘲地笑笑:“您大概是修行道路太寂寞,随便找的消遣。” 梵行面色骤然大变,抓住吕序的手也随之松开,惊愕趔趄后退,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着吕序,眼里甚至闪过一丝冶艳的红光。 忽然又冲上前,抓紧吕序双腕道:“对你……我一直很认真。” “我这样一个早就该死,不,是不该来到世上的怪物……不值得你认真。” 吕序顿一下道:“那天你要是没有救我,或许就没有眼下的混乱局面,我也就早早摆脱吃药的痛苦。” “眼下的局势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梵行不顾众目睽睽,把吕序拉入怀里抱紧:“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怪物,真的只想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我讨厌你用爱的名义达到目的。”吕序咬咬牙道:“无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吃药。” 吕序用力推开梵行,目光从父亲身上掠过,看着墨烬离道:“应付不了我不吃药带来的后果,就杀了我,反正我不乐意吃药。” “吕序,你怎么就不知好歹。” 上官守若忍不住大叫道:“你就感觉不到大家都在努力保护你。” “没有。” 吕序毫无感情地回答。 上官守若还要说什么,墨烬离拦下道:“不要再说了,她现在听不进。” “你自己解决吧。” 最后一句话是对梵行说,连梵行都说服不了,那没人能说服。 梵行打横抱起吕序,径直走回拂云阁,把她放在床上道:“我的目的只有一个……让你活下去,那怕是用的方法会让你感到不舒服。” “……???” 吕序一脸警惕地看着梵行。 梵行不等她有所行动,忽然就吻下来,吻得很是撩拨,捧着她的脸不给她机会躲避。 面对突然其来的深吻,吕序也不由失神,就是一瞬间的意识不清,梵行趁机撬开她的唇齿,把一粒药丸送进她嘴里。 吕序马上明白他的意图,挣扎着要把药玩吐出,却被梵行紧紧堵住,直到她不得不吞下药丸,浓浓的药味呛得她直流眼泪,怎么忍都忍不住地往下掉。 啪…… 刚开手,吕序就甩他一记耳光。 梵行像是感觉不到疼笑道:“你要是不肯乖乖吃药,我每天都过来喂你。” “无耻。” “你要是不听话,我还有更无耻的。” 完全不理会脸上的巴掌印,梵行伸手想拭掉吕序眼角下的泪印。 没想过会把她弄哭,但是看到她流泪还是心疼 吕序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缩到角落拉过被子把自己捂起来,不愿意跟梵行再有任何接触。 梵行有些失落地收回落空的手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来看你,无论生的谁的气都不要伤害自己。” 如果不是那次误喝了她的安神汤,他永远不会知道上官守若给她下这么重的药,目的仅仅是为了两个吕序都能入眠。 吕序的双魂总一个沉睡一个苏醒,身体永远得不到真正的休息,长此以往她的身体会跨掉,下重药是不得已的手段,如今京都聚集不少仙修大能,早晚会发注意她的独特。 两人的僵持在药效发作时结束。 确定吕序已经睡熟,梵行上床把她过来平躺好,盖好被子拭掉她的泪印,坐在床边出了一会儿才让朱雀进来伺候。“ 重新回到湖心亭,看到他脸上的巴掌印,大家既意外又在意料中,都莫名生出一种心力交瘁感,仿佛为了应对吕序的脾气他们都已经精疲力尽。 上官守若嗒嗒嘴道:“还没成亲就被家暴,下手还这么重,赶快用冰敷一敷,不然明天都消不掉。” “你去拿冰块来。” 吕颐马上吩咐人去取冰来,没想到女儿脾气这么大。 望着烤得香气四溢的美食,明明是要陪女儿过节,女儿却早早退场,下次再陪她一起过节吧。 “是我让序儿失望。” 梵行自嘲地喝了一杯酒,还让她失去对他的信任。 “让她失望的人不是你……” 天韵尊者不咸不淡地回半句,像是针对某个人,又像是针对在场所有的人,不过是谁已经不重要。 他们都算最了解吕序的人,吕序今天故意闹这一出,不过是忽然想吃糖的孩子闹一闹,过两天那个劲没了就会没事,再时哄一哄包准回心转意。 中秋节,吕序像是过了又像是没过。 第二天醒来脑子空白了一会儿,起床后又继续在书房忙碌,仿佛昨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吕序看起来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又好像放下了很多事情,从前时间总是被各种事情排得满满的,今天却只有一件事情——誊写书籍。 到了午膳时间,从前没有人陪吃不了几口,今天却硬寒掉大半的食物,还主动去花园转了一圈消食。 用午膳时还发生一件事情,青鸾回来把她昨天穿戴过的衣裳首饰,没有任何解释就拿走,吕序看到也像没看到似的,继续卖力地吞咽食物。 夜里梵行过来时,吕序已经睡下,根本不用他不择手段。 “小姐,休息一下,做点别的吧。” 这种开情况持续了几天,朱雀忽然意识到事情的可怕,试着找借口分散吕序的注意力。 吕序奋笔疾书,头也不抬一下道:“刚才不是已经去散过步,你要是觉得闷,就去找雪宝、橘王它们玩,不用把自己困在书房里。”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是想让小姐开心些。” “我很开心啊。”吕序漫不经心道:“我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奴婢没感觉到您开心。” “那是你境界太低,无法感知到上位者的情绪变化。” 吕序不咸不淡道:“你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凝神静心修炼,在修界是以修为高低论辈分,你不会想以后唤青鸾青鸟为前辈吧。” “奴婢当然不愿意。” 想到要给他们行礼问好,朱雀就一脸不爽。 吕序叹气道:“那就好好修炼,你可是待在我身边时间最长的人,修为若是太低我脸上也无光。” “小姐是故意为难奴婢……” “还不开始修炼。” 夜里梵行又过来时,吕序仍是已经服过药睡下,讶然而归。 这样平静的生活持续到九月初,每个人都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某天吕颐下朝回来,走下马车时习惯看一眼门口,才意识到他的生活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女儿的陪伴、关怀。 从前无论有多忙,一天至少能跟女儿吃顿饭、说上几句话,中秋后一晃半个月,他既没有陪过女儿用膳,也没有跟女儿说上两句话,更奇怪的是女儿亦没有再主动找过他。 以前虽不能说是天天,至少三头两天女儿送他出门朝,问问午膳想吃什么,好让厨房提醒预备,还会在他忙碌时亲自送些点心茶水过来,顺便跟说上几句话。 这些事情自中秋节后,女儿再也没有做过,她把她从他的生活里一点点抽离。 开始几在他不觉得有什么,时间一长就觉得生活像是缺了一部分,让他感到无所适从的同时又深深恐惧。’ “小姐在家里忙什么?” 进门时,吕颐随口问一句门房。 这大半个月,他也很少从下人嘴里,听到关于女儿的消息。 从前隔三差五就来投诉,如今大半个月都没有从下人嘴里,听到关于女儿又做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门房上的人回了一句“没有”道:“除了青鸾姑娘出门时交待,说今天要盘点库存会回来得晚些,让奴才们记得给她留门,小姐屋里再没有别的事情。” “知道了。” 吕颐本想径直去书房,却鬼使神差般来了拂云阁。 门前那棵梨树繁花如雪,地上也落了厚厚一层花瓣,似乎很长时间没有人清理。 回过头,拂云阁前杂草丛生。 门头上三个字墨迹斑驳脱落,大门也像是久未开启,上面满是蛛网尘埃。 门槛墙脚上爬满青苔,透过大门上的缝隙看里报考,满目的苍夷破败,仿佛已经很长时间无人居住打理。 吕颐惊得揉揉眼睛…… 正文 第280章 、拜师仪式1 哐…… 门忽然纵里面打开,眼里的一切恢复如常。 “老爷,您来看小姐。” 骤然看到吕颐,朱雀喜出望外,中秋节后老爷还是头回来拂云阁。 “老爷大半个月没有来看小姐,奴婢正要去厨房取小姐的午膳,让他们把您的份例也送过来,有您相陪小姐一定会很高兴。” 朱雀尽力想让父女俩见面,再不见面说说话,家里下人们都以为老爷不待见小姐。 望着朱雀的笑脸,吕颐暗暗松开口道:“序儿这些天可好?” “还是老样子。”朱雀细说完吕序这些日子的表现道:“就是比从前更沉静,几乎整天都不怎么说话,好在比从前主动。” “你说什么比从前主动?”吕颐奇怪地问一句。 “主动用膳,用完膳主动散步,睡前主动吃药,总之一切都很正常。” 朱雀故意强调“正常”两个字,小姐从来不是听话的人,一切正常才是最大的正常。 吕颐听了缓缓道:“序儿长大了,总不能老让人哄。” “奴婢去厨房,让人把老爷膳食送到佛云阁。” “不必了,我还有公务要处理,还是到外书房用膳吧。” 吕颐拒绝了朱雀的安排,转身往外书房的方向走,没有理会朱雀失望的表情。 门口的对话吕序也听到了,她不知道中秋节那晚,梵行跟父亲说过什么,回头忽然说陪她过节,原来是想给她颗糖,结果她还没吃上就草草收场。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距离拜师只有两天时间。 当初朝廷通报时有多轰轰烈烈,如今就有多平静如水,人们仿佛已经遗忘掉。 吕序自己毫不在意,朱雀却急得不行,朝廷无视小姐就算了,连老爷如此绝情,岂不是让人觉得是小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连至亲都不愿搭理。 “小姐,您怎么一点也急呀?” “有什么好急的。”吕序不以为然道:“我跟师尊早就说好,到了那天回师门行拜师礼,拜师礼结束后就马上随师尊闭关修行。” 朱雀呶呶嘴道:“在大罗仙门行拜师礼也行,小姐那天想穿什么衣裳,奴婢现在就给您备好。” “你别忙乎了。”吕序拉下朱雀道:“拜了师就得换上大罗仙门的服制,以后家里的衣裳用不上,正好给你省出时间修炼。” “我不在家的日子时,你也要好好修炼,回来我是要检查的。” “听到关于我不好的话,你也不要去跟人较真,我不在你得保护好自己,别以后我回来连端茶倒水的没有。” “奴婢会替小姐守好拂云阁。“ “照顾好自己就行。” 吕序提起笔道:“不是有句俗话叫一人升起天鸡犬得道,等我得道成仙一定带上你。” “小姐成不了仙,奴婢也愿意跟您混。” 朱雀替吕序心里打抱不平,小姐明明为朝廷做了那么多事情,到头却被当异类怪物。 两天时间快得一闭眼一睁眼就过去,吕序像平时一样早早起来,朱雀服侍她更衣时,指着地上几个箱子道:“就算要换上仙门的服制,贴身的衣物总得用我们自己的,还有冬天御寒的衣物、靴子,以及一些常用药物。” “……”吕序。 “奴婢知道小姐会收纳术,别说几箱东西,就算是把整个屋子收走都没问题。” 朱雀生怕吕序推托不肯带,抢着拿话堵她的嘴:“要是能带上奴婢一起走,奴婢也不会连夜收拾这么多东西。” “我带就是。” 吕序一抬手把几箱东西收走。 朱雀马上高兴地笑道:“奴婢去厨房,让朱鹮给您做碗长寿面。” “去吧。” 吕序淡然笑笑。 朱雀走后,马上敛起笑容。 望着还趴在被窝里的一群猫,吕序有些为难。 这群小东西都生出了灵智,自己离开后不知道谁能管住它们,万一跑出定会给京都若出不少麻烦。 “舍不得就都带到大罗仙门。”天韵尊者的声音忽然传来,吕序高兴地回身行礼道:“师尊怎么过来了,是陪弟子一起用早膳吗?” “你就当是吧。” 天韵尊者半躺在房间的美人榻上道:“以后为师可没有机会过来蹭吃蹭喝。” “东西都收拾好了,特别是你说的装备。” “弟子已经收好了,只是一个很小的东西,其它的都是朱雀收拾。” 朱雀是唯一一直以她为中心的丫头,吕序不想辜负她的一番好心意,就全部都带在身上。 吕序吩咐小丫头去厨房通知朱雀,一会儿送两份早餐以及几样点心到湖心亭,待小丫头走远才道:“他们不知道弟子的计划,师尊一会儿别让他们看出端倪。” 天韵尊者不以为然道:“放心,为师对付不了你,还对付不了一只小鸟吗?” 无论是体质还是思想,吕序都是一个另类的存在,她带来这个世界没出现过,足以挑战仙修强者,但又能让这个世界进步的力量。 那种力量太过强大,以至人们既欣喜又畏惧。 因为除了吕序自己无人能掌控,皇帝他们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对吕序忽冷忽热吧。 但他们不知道这样做会让她难过,却还自以为是地认为是在保护她,却不知道这种做法比刀剑更可怕,吕序才会失望到放弃自己。 早膳很快就送上来,摆了满满一桌。 “仙师,小姐,你们今天多用一些,闭关修行可能尝不到朱鹮的手艺。” “朱雀说得很是,师尊多用些。”吕序把一碟酥放到天韵尊者面前道:“这是朱鹮的新作蛋挞,外皮酥脆,中间的馅滑嫩,是师尊最喜欢的口感。” 眼看着早点吃得差不多,朱雀看看来路道:“长寿面怎么还没来,奴婢去厨房催催。” “你别忙乎了,床头那有箱东西,是我留给你的。”吕序拉住朱雀道:“我走了以后,你闲着没事就看看,就权当是打发时间吧。” “回头你告诉父亲,娘亲的遗体我带走了,我会利用闭关的时间,顺便尝试复活母亲。” “奴婢会转告老爷,小姐也多保重自己。”朱雀的眼圈一下红了,吕序拍拍她的肩膀:“哭什么呀,一会儿把眼睛哭肿又该被人取笑,要笑才不会让人小瞧。” “奴婢知道了。” 朱雀吸一下鼻子,努力挤出笑容。 用过早膳,天韵尊者带着吕序,以及一群猫离开寒园。 吕序一走朱雀的眼泪就一个劲往掉,小姐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知道小姐不回来。 先前她一直在誊写各种书籍,就是想把能保护南离的东西留给相应的人,但没有一个人明白她的用心良苦。 忽然听到脚步声,朱雀马上拭掉眼泪。 回头就看到朱鹮端着一碗面进来,许是没看到人惊讶道:“我面做好了,小姐呢。” “走了。”朱雀冷冷回一句。 “那这面怎么办?”朱鹮又气又无语地问。 “你生什么气呀,昨晚就让你先做面,你偏要忙些没用的。”朱雀挖苦道:“要么你自己吃,要么倒掉。” “什么叫没用,我准备的是一大家子的三餐。”朱鹮马上为自己辩解,朱雀呵呵两声道:“差点忘记告诉你,以后凡是跟小姐有关的,你都不用再准备。” “你什么意思啊?”朱鹮也恼了。 “意思是小姐拜师仪式结束,就会跟着天韵尊者离开南南。” 朱雀说完命小丫头收拾桌子,回头对朱鹮道:“我去归整小姐的东西,归整好就要把拂云阁锁起来,不知有没有重启的机会。” 朱鹮愣一下问:“老爷知道吗?” “老爷怎么对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他根本不记得今天是小姐生辰。” “不至于吧。” “呵呵!” 朱雀翻了个白眼去拂云阁。 朝堂上,正为军队改革争得面红耳赤。 墨烬离、梵行等年轻一辈支持军队改革,以左相为首的老臣们却坚持旧制, 理由改革后很多士兵会失去谋生、立功的机会,实际是他们栽军后他们的权利会被削减,自然不能轻易妥协。 “以我朝军队目前的战力,一个修仙强者就能把他们横扫,固守旧制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我朝也可以派仙修强者……” “我朝没有仙修强者可能派人。” 柳相刚开口,梵行就给泼他一头冷水。 “梵先生不就是仙修强者。”马上有武臣反问。 “我得留下来保护京都。”梵行不紧不慢道:“京都一旦失守沦陷,尔等无一幸免。” “吕序小姐是金丹境,应该算是仙修强者吧。”柳相说完看一眼吕颐。 “敌人的队伍里可不止一个金丹境,甚至还可能有元婴、化神境,你们指望她一人应对几个金丹境,或者是一人越级打倒元婴和化神。” 梵行代吕颐反问那位老臣。 老臣顿时哑口无言,其余老臣、尤其是武臣。 他们都明白寡不敌众的道理,他们还是要故意这么说,目的是为了膈应吕颐。 哐…… 忽然一阵洪亮的钟声传来,在场的人都一脸疑惑。 钟声不多不少响了十二下,一名朝臣忍不住问:“青天白日无堪要紧的事情,何以敲响国钟。” “这不是国钟,是大罗仙门真传弟子的拜师……”梵行说到一半时,忽然慌乱地问:“今天是不是九月十九?” 正文 第281章 、拜师仪式2 “是九月十九,怎么啦?” 墨烬离说完就看到梵行面色大变,马上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 吕颐缓缓道:“今天是小女的生辰,按皇上先前发下的旨意,应该是朝廷出面给她拜师仪式,如今由大罗仙门代办,臣以为也很不错,至少小女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吕序的拜师仪式,孤记是交给太子办。”恒帝话音一落,众人纷纷看向太子殿下。 “回父皇,儿臣最近实在太忙,忘记了让人办此事。”墨烬离毫不掩饰地承认道:“儿臣疏忽了,请父皇降罪。” “最近太子事务繁忙,以后这样的小事情,就交给几位皇子办吧。”恒帝这番话看似削弱墨烬离的权利,实则是在告诉众人吕序的事是小事,朝廷不会再按国事对待。 众臣们面面相觑,皇上与太子分明是想借此机会敲打…… 吕相、梵行都是父子俩倚重的人,难道是想借敲打吕序来告诉老臣,他不打算把钱花研制新式火器。 马上有老臣出列道:“回皇上,臣听闻修士的修为在南离会被压制,臣以为花钱研制生产新式火器,不如用来强化边城现有的军队,经强化的军队完全可以应对修士大军。” “吕相,此事涉及令媛,你不说点什么吗?”柳相直接把问题抛给吕颐。 “小女从不过朝堂的事情,她研制出来的东西,朝廷想便花钱购买,不想用搁在那也没有影响。” 吕颐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很清楚,那些玩儿搁在那就是最大的威慑,哪天谁若她不爽,就给谁送上一份大礼,还是不能拒收那种大礼。 柳相忍不住翻白眼,说了跟没说一样。 梵行敛起心神道:“臣以为强化军队,跟研制生产新式火器便不冲突,我朝军队足以应对周边的挑战,若有仙修强者参与战斗,军队可以发出求援信号,就都看到信号就会动用新式火器。” “边城交战的战况,京都如何能第一时间知道?”柳相又在质疑新式火器的可行性。 “序儿在天上按了一颗眼睛,能看到天下第一个角落发生的事情,只要你们发出求救信号,京都看到就会进行远距离打击。” 梵行不冷不热道:“记得提醒我们的军队发出信号后,一定要迅速离开战场,毕竟新式火器杀伤力极强。” 众老臣们顿时不说话,墨烬离趁机道:“上次打到域外是半个时辰,打边城估计都不用一刻钟,一刻钟我们军队必须迅速撤离,否则会被无差别灭杀,连骨灰都不会剩。” “这……” 一众老臣有些慌了。 梵行有些不耐烦道:“诸位将军侯爷,既认为能打得过修士大军,到时候记得率领儿孙亲自上战场,想要立功升官就别只牺牲别人家的儿郎,自家也流血流汗才名正言顺。” “梵行,你这话什么意思?”一名年轻的武臣粗着脖子问。 “字面上的意思。”梵行毫不给面子道:“不懂就回去请夫子重新教,别在这里占着茅坑不拉屎。” “你想找死是不是……” “明明是你们在找死,什么都不懂就敢去挑战仙修的实力。” 梵行不假思索道:“实话告诉你们,修士的修为只有在京都才会被全部压制,在边城受到的压制可以忽略,到时候新式火器也来不及救你们。” “你们愿意为了立功去送死,也得问问别人同不同意。”回身对皇上行礼道:“臣还有要事要处理,先行离开一步,你们慢慢讨论吧。” “你……” “臣告退。” 梵行记挂关吕序,不理会墨烬离的挽留,梵行转身消失在议政殿, 换是别人早被众人连名弹劾,但梵行的真实身份,柳相等敢想却不敢轻举妄动。 恒帝尴尬地咳嗽几声道:“大家继续,此事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商量出结果,若是要栽军太子可有安置良策?” “回父皇,光是研制生产新式火器,就需要建设大量的工坊,以及大量的从业人员,岂外目前只有一颗天眼,若想在同时间内监测全天下,我们还需要研制发射更多的天眼。” 墨烬离说到这里顿一下道:“用吕序的话说,以后南离人报效朝廷的方式,不止是参加科举入朝为官一道。” 吕颐看过女儿写的东西,出声附和道:“光是制造这两样东西,就需要大量不同的矿石,栽下来的士兵只要能吃苦,照样可以报效朝廷,若是积累足够的经验,依然可以有品级可升。” “世界每天都在进步,如今又开始了修仙时代,我们的寿命会不断延长,现在开始学习新事物未尝不可,生命有信息思想可不能信息啊。” 这番话不是吕颐说的,而是看过吕序书籍的明净。 他继续说道:“新式火器的存在不是为了代替军队,而是为了给大家争取更多的修行时间,等我们也有大量的金丹、元婴、化神,甚至更高级别的强者时,新式火器也只是锦上添花罢。” “大家的目标应该放长远些,本殿的目的不是当几十年的南离皇帝,而是建立第一个不朽的仙朝。” 墨烬离一开口就给人希望,他缓缓道:“在场诸位大多都拥有灵脉,现在开始抽空修炼一点也不晚,等修炼有成寿元得到延长时,你们的目标还会是做几十年臣子,一朝卸甲归田吗?” “至少也得熬到三国五部纳入我国疆土嘛。”恒帝不咸不淡开了一句玩笑。 朝臣们被父子俩一唱一和说得一愣一愣,回过神才发现是他们目光短浅了,赶紧躬身行礼高呼: “太子殿下英明!” “皇上圣明!” 梵行匆匆赶到大罗仙门。 拜师仪式已经接尾声,大约是吕序起步太高,没有人前来挑战。 天韵尊者亲自把代表大罗仙门弟子身份的仙印,用秘法点在吕序眉心上,仙印只有在使用大罗仙门术法才会显现。 仙印是一枚银色弦月,很淡却像是刻进灵魂里,不时划过慑人的光泽,吕序又先辈的指点下,向大罗仙门历代掌门行过大礼,宣读过入门誓言拜师仪式才算是完成。 回到洞府,天韵尊者看着吕序道:“序儿,有为师在,为师一定会护住你。” “弟子一定不会辜负师尊教导。”吕序迟疑一下道:“万一有一天醒来的不是弟子,而是另一个吕序,弟子希望师尊依然能爱她护她,她做事会那么极端,是因为她承受了太多的人性阴暗。” “为师答应你。” 天韵尊者明白吕序的选择,她无法面对人性的黑暗。 吕序笑笑道:“我们是在这里开始,还是换一个隐秘的地方进行,弟子担心会被人打扰。” “为师早年间曾发现一处秘境,那里没有人会打扰且灵力充沛。”天韵尊者深深看着吕序道:“你真的不去跟大家做道别,万一……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你不会觉得遗憾吗?” “人生本就充满了遗憾,弟子也不例外。”吕序笑笑道:“有些遗憾,才能学珍惜吧。” “他们就算学会了珍惜,可你也未必能感受到。” “另外一个我或许能感受到,万一有了弟弟妹妹,父亲也会知道要对他们好。” 天韵尊者无法理解吕序,明明已经对所有人都失望了,却还要牺牲自己做为他人做嫁衣,不知道她是傻还是痴。 吕序深吸一口中气方要开口,天玄尊者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师姐,梵行赶过来了,他有话要对吕序说,你能不能让两个孩子见一面再走吗?” “你要见他吗?”天韵尊者问吕序。 “我跟他没什么可说,见了也不过徒增烦恼罢。”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要这样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地对待自己,都已经不重要。 “师弟劝他回去吧。”天韵尊者明白吕序的心思,淡淡道:“若有心何须赶在此时,若无心见了又能如何,不过是徒增苦恼……” “序儿,你听我解释。” 梵行一听天韵尊者的话,就知道吕序怨他这些日子冷落,迫不及待地打断长辈的话。 吕序相信他们都爱自己,只不过不是最爱那个罢,父亲最爱的是母亲,爱到宁可她让受尽折磨也不肯屈就颂长公主; 皇上、太子他们就更不用说,他们更爱南离江山,若不是担心没有她后父亲会自尽,估计不会拿出秘密跟颂长公主交换她的下落,其实她活下来还不如死掉。 至于梵行…… 吕序从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就当他是太寂寞吧。 天韵尊者看一眼吕序,见她完全不想理会梵行,拈了个法诀直接消失在洞府。 梵行站在门外等待洞府开启,忽然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他们已经走了,你师伯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大概是吕序不愿意见你。” “序儿为何不肯见我?” 知道是吕序不愿意见他,梵行沮丧到极点。 吕序从来没有拒绝过他,那次冷战了一个月,他借着酒劲找她时也没有被拒绝。 错了,错了…… 肯定是他做错了,序儿的心不再对他敞开。 天玄尊者明明一千多岁,银发如雪,却长着一张三十来岁的面孔。 “男女之情,玄乎不可明,但是……”他故意顿一下微微一笑道:“为师大概能猜到,你师伯会带吕序上哪?” “师尊……” “你先别急。” 梵行一开口就被天玄尊者打断。 天玄尊者道:“在我告诉你行踪之前,你得先想清楚一件事情:吕序为何突然会对你失望透顶?” “序儿对我失望透顶了?!” 梵行惊讶又疑惑,是对他有多失望才重新关上心房。 天玄尊者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没听出你师伯话里对你的讽刺,说你对吕序的深情是假惺惺,若真心为何她没走时不天天去陪她,为何会忘记她的生辰这么重要的日子,如今她要走了才来装模作样。” “你连她的生辰、拜师仪式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连为师都怀疑你对吕序的心意,何况是吕序本人呢。” “弟子……”梵行犹豫一下道:“弟子没有忘记,是太子说……” “墨烬离懂男女之情吗?”天玄尊者一听就生气,冷冷挖苦道:“他连自己的元阳什么时候丢,丢给谁了都不知道,你还听他胡说八。” “中秋节后,你一直不去见吕序,该不会是他的意思吧。 “太子说以吕序的脾气,晾一晾更容易驯服……” “驯服!”不等徒弟说完,天玄尊者又气又笑道:“你当吕序是什么,你豢养的宠物,还是捕获的猛兽啊。” “你不要忘记了吕序是个病人……”天玄尊者叹气道:“吕序从小被忽视被欺凌,还有过那么可怕的经历,内心敏感自卑,你还这么折腾,你觉得吕序怎么想。” “景泽你要记住……”天玄尊者语重心长道:“医治双魂症是个漫长的过程,稍微不注意就会前功尽弃。” “还有,别忘记你参加科举初衷,是为了体面的迎娶吕序。”天玄尊者郑重提醒道:“你身负皇室血脉又如此优秀,过多的参与南离朝政,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梵行的心猛咯噔一下,当初他明明是为了向序儿提亲才参加科举,如今却一心都扑在朝政上。 以至于冷落了序儿,有时候甚至为了帮墨烬离达到目的,还会利用序儿对他的信任给她施压,是他先背叛了他们的感情。 “弟子知道自己错在哪。”梵行意识自己犯了什么错,马上问:“师尊可否告诉弟子,序儿去了哪?” “你天韵师伯早年云游天下,在南域一片原始古林发现了一处秘境,如果要磨砺吕序,那里绝对最好的选择,只是那片原始古林有禁制,中境以下修为不能飞越,到了边沿你得自己步行寻找。” “师尊可有那片原始森林地图?” 梵行迫不及待地问,吕序的性子他清楚,他担心她会做傻事。 天玄尊者淡淡道:“地图为师会给你,甚至还会给一个东西,让你密林中迅速找到他们的位置,但是离开前你必须先见一个人,有助于你挽回吕序。“ “谁?”梵行问。 “朱雀。” 正文 第282章、同命咒 九月十九,午夜。 拂云阁亮起一抹淡淡的灯光。 梵行坐在吕序平时坐的位置,案上常用的东西都被收起,还盖上防尘的白布,仿佛预示着主人不会再回来。 门忽然从外面推开,朱雀举着灯走进来,看到是梵行福身行礼道:“原来是梵先生来了,奴婢还以为是自己睡迷糊,梦到小姐回来,还想着给她准备安神汤。” 纵然内心怨恨梵行寒了小姐的心,却没有把怨恨放在脸上,唯独脸上挤不出笑容。 “是你把序儿的东西都收起来了。”梵行若有所思地看着朱雀道:“序儿离开之前,可有什么话让你告诉我。” “没有,小姐没有留话给先生。”朱雀如实回答,看看四下才幽幽开口:“等奴婢把东西都一一归整好,拂云问就该上锁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重开的时候。” “怎么会没有,等序儿回来自然重开……” “很晚了。” 朱雀打断梵行的话,冷冷道:“梵先生若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回吧。” “我想再坐一会儿,你先下去休息吧。”梵行想静一会儿,却听朱雀没好气道:“你们这些人真奇怪,小姐在的时候连看一眼都不愿意,小姐走了却一个接一个来拂云阁,何必多此一举呢。” “朱雀……” “奴婢代小姐谢谢你。” 想到小姐一颗心从热到冷到死心,朱雀忍不住讥讽一句。 梵行想解释清楚,最后却淡淡道:“是我不好让序儿难过了,我明天就辞掉官职去序儿。” “这会儿说辞官,早干嘛去了。”朱雀眼圈忽然红了,吸一下鼻子道:“奴婢每天陪在小姐身边,看着她眼里的光一点点消失,笑容一点点淡去……虽然小姐什么都没有说,但奴婢知道小姐不会再回来。” “我知道我错了,不管她去了哪,我一定会把她打回来。” “来不及了。”朱雀幽幽道:“小姐要复活夫人……” “你说什么,序儿要复活她母亲?”梵行心一下跌到谷底,猛地站起来道:“人死怎么可能复活。” “但老爷相信小姐能复活小姐,说明小姐一定有办法复活夫人,不信……”朱雀的话没说完梵行已经消失在开书房,他要找吕颐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吕颐还没有就寝,明白他的来意,淡淡道:“是回梦神丹,天玄尊者说回梦神丹能让人起死回生,序儿说回梦神丹所需药材她以前都吃过,她有把握找齐所有的药材。” “世叔,您知道什么是回梦神丹吗?”梵行的心一下子凉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吕颐。 “自然是一颗举世无双的丹药……” “噗……” 骤然听到吕序要用回梦神丹复活母亲,梵行急得吐出一口鲜血。 吕颐被吓了一大跳,不知道哪里出问题,忙扶着他道:“你……好好的怎么就吐血,是不是序儿又要干傻事。” “世叔,回梦神丹不是一颗丹药,是把至亲骨肉用秘法炼制成药人,再把药人的血渡到要复活的人身上,且不说能不能复活她娘亲,但序儿一定会死。” “我不能再浪费时间,得马上去找到序儿,不能让她干傻事。” 梵行连嘴角都血迹都来不及抹,就匆匆前往大罗仙门,向天玄尊者问清楚情况连放赶往南域。 快要出京都时,墨烬离骤然出现,拦住他的去路道:“梵行,你要在此时离开京都,是要把南离的安危置于何地。” “给太子殿下看个东西。”梵行掀起衣袖,露出小臂的符箓般的印记。 “是什么?” “这是仙门禁术同命咒。” 梵行放下衣袖道:“她生我生,她死我亡。” “你疯了是不是。”墨烬离又惊又怒,没想到梵行会把自己的命跟吕序绑在一起。 “我是疯了。”梵行冷冷道:“我疯了才会相信你的鬼话,把序儿晾着不闻不问,让她失望了才选择放弃自己。”“ “你就这么走了,南离怎么办?”墨烬离疾声问道:“还有南离的百姓怎么办,你也要抛下他们不顾吗?” “序儿不在了,南离与我何干?”梵行平淡道:“我当初是为了序儿才留在南离,为了序儿才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梵行,只要你踏出南离境,躲在暗地里虎视眈眈的人马上会行动。” “殿下现在每多耽误一息,我跟序儿一起死的机率就增加一分,我死了那些人一样会行动。” “天韵尊者陪着吕序,定然不会看着吕序送死,你又何必急在一时呢。”南离周边危机四伏,墨烬离自然不希望梵行此时离开京都,忍不住道:“吕序就是个祸害。” 梵行一听就来气:“序儿处处维护你,你就这般对待她,有本事别躲在面具后面啊。” “你……” “让他去吧。” 两人争论不休时,夜帝忽然出现。 梵行马上越过墨烬离,飞出京都,眨眼消失在夜色里。 “老祖宗……” “你要记住,有吕序一天,你才能留梵行一天。” 夜帝来到墨烬离面前道:“你不该试图拆散他们,更不该对吕序起了杀意。” 墨烬离叹气道:“本殿也不想如此,但吕序越来不受控制了,如果有一天她反过来,用那些东西对付我们,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抵挡。” “你控制吕序干嘛,有景泽控制她就够了,以后他们的事情你少作妖。” 吕序可是他的孙媳妇,夜帝面上却一脸认真道:“吕序从梦境里带回来的东西,虽然过于匪夷所思,却能暂时助你威慑住各方势力,至于她会不会反过来对付你们,你们不碰她的逆鳞她自然不会对付你们。” “还是要多提醒皇后娘娘,少操心吕颐的私生活。”夜帝直接点名皇后娘娘道:“吕序忍耐力也是有限。” “谢老祖宗提醒。” 提醒皇后的出格行为,墨烬离也很是无奈。 夜帝淡淡道:“赶紧把女院开起来,让她有事可忙,就不会整天惦记别人的事情。” “女院开起来了教些什么,还是用沿用从前宣院那套吗?”墨烬离有些苦恼,吕序是给过建议,但母后肯定不愿用。 “你管她教什么呢,先开起来再根据实际情况修改。”夜帝不以为然道:“你看太学院,制度不也每年在变在修改,让她每天有事情可忙,就不会整天胡思乱想。” “天下那么大,景泽要上哪找吕序?” 墨烬离既担忧又后悔,何必跟吕序一个病人计较呢。 夜帝不屑道:“同命咒会指引他找到吕序,你还是赶紧想想明天怎么跟群臣解释吧。” “你不是还有几位皇弟,别让他们闲着呀。”夜帝不咸不淡道:“像筹办女院这种小事情,你完全可以交给他们。”夜帝实在不喜欢墨烬离包揽全部的个性,淡淡道:“懂得放手的人才能好好享受生活,你跟你父皇这样的早晚累死,尤其是你那些伴读们,都是状元之才人中龙凤,你可以放开手让他们干嘛。” “他们太过依赖吕序,什么事情都找吕序商量帮忙,没有吕序就办不成事。” 墨烬离是恨铁不成钢,凡事都依赖吕序出手帮忙,何日才能真正独当一面,吕序终究不会永远在留南。 闻言夜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们愿意找吕序,吕序愿意帮,那是他们私下交情好,我们家景泽都没有意见,你有什么意见。” “老祖宗说得是。” “景泽回来,把仙督府给他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夜帝说完便要回漓宫:“吕序走后,京都下面的东西有些躁动,我会帮你盯着它们。” 墨烬离朝夜帝的背影拱手致谢,吕序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体质,到底都吸引来什么危险,京都下面一大堆老妖怪想吃她提升修为。 愿梵行能早日找到她,跟她说清楚吧。 但墨烬离从未离开过南离,根本不知道天下到底有多大。 南离跟南域虽是一字之差,两者之间却有千万里之遥,就算仙修能瞬移也要花上不少时间。 梵行并没有看天玄尊者给的地图,而是借着同命咒的指引走,从那次吕序在古墓险些丧命,趁她昏迷不醒时悄悄种上同命咒,能随时感应到她的动静,唯独看不清她的心思。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天韵尊者根本没有带吕序去南域,而是冰原极北之地。 这里同样有着强大的禁止,普通修士无法飞越和瞬移,只能顶着风雪一步步前行,天韵尊者为何带吕序来这里。 极寒环境里,序儿寸步难行,莫非天韵尊者对序儿有什么意图,不然怎会眼睁睁看着她做,根本不可能实现却要牺牲自己的事情,换他一定不会错过良机。 “序儿,你等等我,千万不要做傻事。” 梵行拢了拢狐裘的领口,仍然觉得寒意阵阵,加快脚步往前走。 他的修为在一点点下降,但愿这样恶劣的环境,没有什么难对付的猛兽,不然得费不上功夫。 嗷呜…… 忽地一阵点悲怆的嚎叫。 梵行的身体不由一僵,这是一群狼在嚎叫。 没想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竟然还存在着规模不小的狼群。 大地震动…… 根本不是什么狼群,而是一波兽潮汹涌。 老天爷就算要惩罚,也不用给他送一波兽朝,不能飞越根本跑不过群兽。 附近一马平川,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看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梵行拔出配剑,散发化神境的气息。 几头雪豹迎面扑来,直接从他身边过去,接下来几拔兽类中的王者族群也是如此,仿佛后面有可怕的追兵追赶似的,都是从他身边匆匆而过,连衣角都没有碰到。 梵行一阵莫名其妙,兽潮已经从他身边匆匆而过。 后面没有可怕追兵,那就是前面有什么东西吸引它们,梵行想一下马上跟在后面。 最后来到兽潮停下来的地方,梵行顿时傻了眼,不仅群兽汇聚还有不少修士聚在在此地,除了能感觉到浓郁的灵气,眼前明明什么都没有,大家为何汇聚在此地。 梵行打量一眼在场的人,从装束以及散发出来的气息,大部分都是无门无派的散修。 “这位道友好。” 梵行走过去就近打听道:“在下是一时好奇跟着过来看热闹,不知大家为何都聚集在此?” 那人打量一眼梵行,见他衣着华而不俗,谈吐温文尔雅,以为仙门世家出来历练的子弟,漫不经心拱手回礼:“道友是头回离家历练,自然不知道在冰原深处极寒之地,还有一处百年方开启一回的秘境。” “秘境?” 梵行看看里外层外层的人和兽,就这还算是秘境吗? 那人想是猜到他的想法,解释道:“此地虽广为人知,但每百年才开启一回,每回开启的时间只有三天。” 话说到这里那人忽然感叹道:“上一个百年似乎出了什么意外,秘境竟然没有如期开启,数日前此地忽然灵气涌现,且灵气比往时浓郁一倍不止,大家收到风后纷纷从四面八方赶至。” 秘境开启,这么多的人和兽同时涌入,此地真的适合序儿复活自己的母亲? 梵行心里有无数个疑问,假装好奇道:“大家是想借这里的灵力修炼,还是有别的原因。” “修炼环境是其次,关键里面有大理的灵草神根,带出或自用或卖都能获得巨大的收益。” 那人说到这里忽然压低声音道:“在下看道友面善提醒一句,秘境里面的妖兽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面对着巨大的利益没有人可做到善良。” “谢道友提醒。”梵行拱手道:“在下南离梵行,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南离……”那人怔了怔,不太确认道:“就是那个最近那个传得沸沸扬扬,灵脉拥有者满地走的南离。” “满地走有些夸张,至少有一半的人没有灵脉。”梵行面带笑容道:“道友将来若有机会来南离,可以直接到南离京都仙督府找在下。” “闻说南离可以让人清醒的情况,进行无痛抽取和移植灵脉?” 那人继续好奇地地打听,梵行就要回答时,就听到有人大声道:“开了,秘境开了,大家快往里面冲呀。” 正文 第283章 、极寒秘境 “道友莫急。” 闻说秘境开了,那人马上就要冲进去,却被梵行伸手拦住去路。 梵行看着蜂拥而入修士、猛兽道:“秘境入口就那么点大,此时硬挤极容易遭黑手,晚一步进去也不妨。” “可是……” “你看那边。” 那人顺着梵行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散修失控似的飞向兽潮,瞬间成为被猛兽踩踏成肉泥。 眨眼间又几名散修跌落兽潮,结局都是一样的悲惨,甚至还有一名散修还没落地,就被一头体格庞大的妖兽吞落肚,但也看清楚散修接二连三跌入兽潮原原因。 几名打扮看起来也像是仙修世家的子弟,没想到竟联手为之把散修推入兽潮。 “尚未进入秘境,何至于此。”梵行不由感叹一句,就听到身边的修士叹气道:“秘境内不能使用灵力,就在进秘境前把强敌先干掉,等进了秘境就无人与他们争夺。” 梵行恍然大悟道:“这些仙修世家的子弟,应该是得到长辈指点提前下黑手,真是……” “真是卑鄙无耻下作。”那名修士道:“这些仙修世家的子弟,平时作威作福欺负我们这些散修就算了,如今还光明正大的谋害我们,我许怀谨绝不袖手旁观。” 拔出配剑毫不犹豫地刺过去,梵行想阻止都来不及,许怀谨已经跟几人打起来。 许怀谨边打还边大声道:“你们这些下作的世家子弟,还没进秘境就开始杀人,还专门欺负我们散修,看我怎么教训你们不要脸的东西。” 他的话一出,瞬间引发众散修共鸣,一时间纷纷加入战场。 那几名世家子弟暗中黑手还行,但被一众散修的围攻很快就招架不,只得匆匆逃入秘境。 散修们也随后鱼贯而入,许怀谨自己却不动,不久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阵惨叫声,直到惨叫声结束才回过头,想叫上梵行却发他已经不见踪影。 “这品貌,却是个急性子,可惜了。” 许怀谨以为梵行也冲了进去,不禁为他摇头惋惜。 原来修士一旦踏进秘境,就必须停止使用灵力,不然会被灵力反噬,浓郁的灵力大量涌入体内,瞬间爆体而亡。 他以为梵行死了,梵行却站在一处裂缝前感叹:没想到这极寒之地,竟有为术一处山川灵秀之地,如孤岛般出现在冰原雪海里,是不是跟南离京都一样,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秘境内灵气浓郁如云,怪不得不能使用灵力,那些冒进的人死得不冤。 梵行掀起衣袖,看看手上的符印,依旧色泽鲜艳,证明序儿还没有开始她的计划,一定要在计划开始前找到小丫头,到时狠狠揍她揍到她求饶为止。 闭目凝神,探听秘境内所有声音。 ***** “这是什么?” 望着小臂上的符印,吕序完全不知道身上有这个东西。 “是同命咒。”天韵尊者放下吕序的衣袖,坐下来缓缓道:“方才你天玄师叔传信,梵行在你身上施了禁术同命咒,是你生他生你亡他亡,你还要继续计划吗?” “师尊能解开吗?” 吕序心里有些乱,听名字就知道同命咒的作用 天韵尊者淡淡道:“施咒的人才能解开,还有……梵行已经到了附近。” “他来得这么快!”吕序心里一惊,没想到梵行这么快就找来,莫非……低头看一眼小臂上的同命咒。 “同命咒让你们气息相连,他能感应到你的方向。”天韵尊者看着吕序道:“序儿,他愿意与你同命,可见你在他心里有多重要,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我……” “你舍不得他死。” 天韵尊者淡淡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把他请过来,谁让你舍不得他死呢。”天韵尊者调侃自己的徒弟,懒洋洋道:“你当初为何答应做他伴侣?” “打不过,只好从了。”吕序不假思索道:“那时弟子年命不保,忽然有个人说要娶我,还说有他在不会让我死,如果是别人说这话,弟子会一剑劈了……但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天韵尊者也喜欢八卦。 “别人说娶我要么冲着我爹的地位,要么冲着弟子这张脸,但他不需要这些东西。”吕序叹气道:“弟子一开始也是抗拒,奈何弟子的另外一个人格却欣然接受,她对梵行的爱远比弟子深。“ “你这语气是在吃自己的醋吗?” 天韵尊者像发现了新大陆,居然有人会吃自己的醋。 吕序翻了个白眼:“话说师尊为何选择此地闭关,外面还有那么修士和妖兽。” “他们只能逗留三天,三天后就会离开。” “若有人错过了会如何?” 吕序有些好奇,是什么让修士和妖兽主动离开秘境。 天韵尊者淡淡道:“三天后外散的灵气回流,秘境内的灵气将是目前的十倍,不走会被灵压碾成肉饼,我们眼下所在的地方在秘境深处,外面那些修士根本无法靠近。” “你先做准备,为师去留个印记,把那小子引入此间。” 天韵尊者不等吕序抗议,转身离开隐藏在秘境深处的小洞天,离开前叮嘱道:“记住,在这里不能动用灵力。” 吕序应了声是,开始打量一眼身边环境,看不到不远处的大型水幕瀑布,面上露出一丝惊讶。瀑布离得如此近,竟没有听到一丝丝声音。 迟疑一下走过去,把手放到水里才发现。 眼前的根本不是瀑布,而是浓到显形的灵气,怪不得能在极寒之地成就一方秘境。 吕序把母亲的棺椁放出来,随后就是渡血用的仪器的工具,但没有贸然打开棺椁,母亲的体质跟她一样,能吸引附近的灵兽,一旦打开定会引来兽潮,外面的修士也会发现他们。 “为师给他留了大罗仙门的暗号,巡着暗号他就能寻到我们。” 天韵尊者走进来,看到吕序摆出来的工具,愣了一愣道:“这就是你说那个渡血小工具,凭它就能保你一命。” 吕序指着仪器道:“一会儿弟子的血会从阳脉输入母亲体内,母亲原本的血则从阴脉进入这台仪器,然后再经过阴脉进入弟子体内,这个仪器的作用是重新活化母亲的血。” “此前弟子曾经做过测试,弟子与母亲血型相同,可以相互利用对方和血液。” “血型是什么意思?”天韵尊者不解地问,吕序淡淡道:“血型是对血液分类的方法,通常亲人间的血型都能相容。能相溶的血型才可以相互输血,若不能相容受血之人很快就会衰竭而亡。” “所以……” “所以滴血认亲并不可靠。” 吕序笑笑转换话题道:“没想到在极寒之地,竟有如此浓郁的灵气,真不知道这地底下埋着什么东西。” 天韵尊者走过来,看着棺椁里的女子道:“你母亲长得真好看,但……你似乎长得更像父亲,不过长成你父亲那样,就别怪总有人惦记。” 意思是你母亲虽好看,但不及你父亲生得精致。 “弟子的眼睛长得像母亲。” 吕序自然明白师尊的意思,但母亲的风情无人能及。 天韵尊者看着吕序的眼睛:“你的双眼睛确实好看,只是你的脸太好看了,眼睛的美便不突出,长在你母亲脸上倒是能灿若星辰,这双眼睛足以让她立足天下美人榜。” “天下美人榜,仙修界的人可真清闲。”吕序忍不住挖苦。 “放心,你定然高居榜首。”天韵尊者看着吕序道:“等你的画像传到仙修界,你的爱慕者又添上一大批。” “这种殊荣弟子可不想要,连出个门都跟做贼似的,到处被人视为公敌。”什么美人榜榜首,吕序完全提不起兴趣,眼下她只想尽快活母亲,达成父亲的心愿。 “这种滋味,为师也深有体会。”天韵尊者笑笑道:“当年就是为了躲避那些狂蜂浪蝶,无意中闯入此秘境,在此得到传承方才有机会进入大罗仙门,所以随为师过来,给你师祖磕头上香。” 吕序乖乖跟在天韵尊者身后,通过一个道暗门,顺着通道来到灵气瀑布后面。 刚踏出通道就感到一股可怕的威严,吕序两腿发颤,连忙用手扶着墙壁才没有跪下,颤颤巍巍道:“师尊,您的修为已然是极限,莫非师祖的修在您之上?” “你见了不就知道。” “弟子走不动了……” “那就爬过来。”天韵尊者头也不回道。 “什么?”吕序以为听错了,天韵尊者回过头道:“你没听错,为师说让你爬过来。” “我才不爬呢。”吕序大声抗议道:“怎么说我也是堂堂右相府千金,南离第一美人,岂能做如此失仪之举,日后传出去如何行走于世间。” 天韵尊者呵呵冷笑两声:“有本事你试着走过来,为师看你能走几步。” “师尊当年也是爬过去拜师吗?”吕序按捺不住耐心的好奇,天韵尊者大方承认道:“你若想在三天内提升到元婴,就给为师乖乖爬过来,不然就得多等几个月。” “提升到元婴修为?!”吕序又惊又将信将疑。 正文 第284章、把它解了 梵行挑了个视野开阔之地,燃炉取水煮茶,边悠哉喝边看下面众生相。 修士们为了争一株灵草神根,往往会大打出手甚至痛下杀手,却不知道秘境内最宝贵并不是各种名贵药草,而是浓郁如雾岚的灵气,若能炼化为己用比一百株灵草神根都强。 “抓住它。” 忽然一阵激动的叫声吸引了梵行。 梵行抬头看去,发现几名修士正在追捕一只雪貂。 雪貂已经开了灵智,还有不俗的修为,几名修士一时间竟奈何不了它。 望着它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梵行脑海里忽然出现,吕序抱着雪貂的画面,笑道:“三天后此地冷寂,把它送给序儿作伴也不错。” 取出古琴弹奏…… 杀伐不断的秘境,忽然响起平和的琴声,所有人顿时惊呆。 什么人啊,真当来秘境是为了观光,居然有心情抚琴,许怀谨望向琴声传来的方向。 脑海里出现梵行的模样,进来后并没有找到他的遗骸,莫非是他没死还躲一直在高处看戏,但那个位置不用灵力根本上不去。 若不用他是如何上去,而且他为何在此时暴露自己,莫非此地有他看中的东西? 许怀谨心绪百转千回,却见一道白影闪电般飞向梵行所在,琴声也随好止住,就听到一个恬静平和的声音飘下来:“在下无意掺和诸位的争斗,只是此貂甚得我心,你们继续吧。” “阁下要这雪貂作何用。” “用来哄我未过门的媳妇,她特别喜欢毛绒绒的东西。” 梵行轻轻抚一下,趴在吕序穿过的斗篷上的雪貂道:“再说雪貂如此可爱,怎忍心让它入药。” 雪貂似乎是听懂了,蹭了蹭梵行的手,梵行面带笑容道:“小东西,记住斗篷上的气味,那是你主人的味道,以后跟在她身边保你修行一日千里。”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躲在上面。” “不是躲,是懒得理你们。” 梵行给了雪貂一颗丹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许怀谨眉头轻皱,现在他可以确认上面的人就是梵行,原以为是个初出茅庐,没想到却位是隐藏修为的强者。 “方才是在下看走眼了,没想到阁下是位高人……” “你不必与在下套近乎,在下说过了,不会掺和你们的争斗,自然言出必行。” 想不到梵行半点面子不给,许怀谨很生气却无奈道:“在下相信梵道友的话,只是他们捕捉雪貂,是为了取血治病,您把雪貂抢走,是不是……” “不服气,他们可以上来抢啊。”梵行漫不经心地打断:“再说我可没有抢,是雪貂自己跑到我这里。” “明明是你用琴声……” “你也可以啊。” 梵行不咸不淡回一句,温柔地看着在斗篷上打滚的雪貂。 无论是散修还是世家子弟都拿他没办法,对方所在的位置,他们凭体力爬上去,至少得花费大半天时间。 大家来这里都是为了获取各种灵物,以便日后提升修为,相比用大半天的时间爬山,还不如用来多找几株灵草神根,万一运气好还能遇到一只雪貂,何必得罪一个在秘境来去自如的强者。 终究是抢了人家雪貂,梵行淡淡道:“诸位抢夺灵草神根,是为着它们蕴含的灵气,为何不把灵气带出去呢?” 许怀谨眼睛一亮,秘境内动用灵力吸收灵气会被反噬,带出去再炼化吸收可比一百株灵草神根强,只是在秘境内不能驱动纳物术,但在入口处却可以大量收集灵气。 “谢梵道友指点。” “谢什么,你同意了,我们可没同意。” 许怀谨的声音一落,旁边人马上反对,许怀谨不慌不忙道:“那你们上去他算账吧。” 闻言几人顿时不出声,过了一会儿有人道:“许怀谨,方才你唤他梵道友,可是知道晓他的来历,说出来,回头再找他算账。” “梵道友来自南离。” “那个灵脉遍地走的南离?” “正是。”许怀谨淡淡道:“不过听闻修士到了南离,修为会被压制。” “修为压制在下不是很清楚,但听说南离有神器,能灭敌于千万里之遥,赤羽国淳于氏就是被神器所灭。” 提起南离国,众人纷纷说起听到的传闻,忽然有人道:“最近又有一则新传闻,据说南离第一美人吕序,用普通武学就能战金丹,若用灵力不知道有多可怕。” “什么南离第一美人,据说她能把仙修界美人榜上的仙子比下去,一只手就能让人着迷。” “肯定是吹出来的。”有人不屑道:“把仙子都比下去了,吕序得美成什么样,是女妖精还是神女啊,我看就是南离的人没见过美人榜上的仙子们,见过了肯定不敢吹嘘吕序。” “美人不是重点,重点是那里有很多灵脉,得有多少仙朝嫉妒啊。” “说得不错,没准几大仙朝早就蠢蠢欲动,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就大举进攻南离,夺取宝地修炼呢。” “……” 梵行听着底下众人的讨论,看一眼手臂上的符印,笑笑抱起雪貂。 雪貂却挣脱他的怀抱走在前面,梵行愣一下跟着雪貂,论嗅觉小家伙的鼻子比他灵。 洞府内,吕序最终不是自己爬过去,而是跨出通道入口的瞬间就一股力量压得五体投地,别说是爬连动一下都不行,被天韵尊者拽着衣领拖到师祖遗体前。 什么仪态都是魂淡,连头都抬不起,最后还是在天韵尊者的帮助下完成。 “师尊,弟子能瞻仰一下师祖尊容吗?” “当然可以。” 天韵尊者手指一挑吕序下巴。 吕序没看到师祖尊容,只一张副铠甲,以及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具。 “这张面具……似曾相识。”一眼看师祖脸上的面具,吕序就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 “跟墨烬离的面具同宗同源,都是用来压制力量的,看来那小子的师尊来头不小,应该跟你师祖有些关系。” “怪不得如此眼熟。”吕序看着面前的铠甲道:“师尊,弟子一直很好奇,太子为何一直戴着面具?虽然弟子是唯一见过太子真面目的人,除了长得好看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面具不是非得戴在脸上才起作用,只要面具在手边也是一样,若不是有这张面具南离早就暴露。” 天韵尊者缓声道:“至于你师祖的来历为师也说不上,为师不过从你师祖身上悟出一些皮毛,竟能走到这一步,以你的见识应该能悟到更多的东西。” “师尊……”吕序有些费力道:“师祖气势太强,能不能先让弟子远离。” “你好歹也是个金丹,这点威亚都承受不住吗?”天韵尊者无奈提起吕序,从甬道飞回到原来的空间。 “此地不能用灵力,弟子如何能抵挡。”吕序马上为自己辩解。 “那是你对她不够恭敬。”天韵尊者不咸不淡回一句。 “师祖一个死人哎哟……”吕序还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一掌。 “谁说你师祖死了,她是元神出窍神游太虚。”天韵尊者叹气道:“方才还夸你有见识,却死人活人都分不清。” “你师祖跟墨烬离一样都是圣灵体,用你的话说他们就是灵气的源头,不停输出灵气却永不干涸,这秘境就是她体内溢出的灵气孕育而成,而长这里的生灵也是天生灵脉。” “所以……”吕序顿一下道:“南离有这么多的天生灵脉,是太子殿下的原因。” “以他目前的修为,还不足以孕育出这么多灵脉。”天韵尊者若有所思道:“能孕育出灵脉的人应该在地底下面。” “京都一直流传着很多遇仙的传说,在化蛇没有出现前,弟子从不相信这些话,无意中发现有域外强者,在残害南离武学高手吸取修,也以为是一群不服输的老不死,从未往修仙的方向想过。” 娘亲用科学解释了很多,被人神化的事情,所以吕序也从不相信鬼神,直到在雪城看到那些仙修和狼妖。 天韵尊者笑笑道:“你懂得太深太玄备奥,听说你曾经想研究灵石,灵石不过是灵气的容器,你要是能活下来,这里的灵气足够你研究,就看你有没有办法研究透切。” “活下来再……” 吕序才要发表意见,一道白影就撞进她不里。 天韵尊者低眸,一只雪貂在吕序怀里打滚,笑笑道:“他还算聪明,看来不用为师发信号,他自己就能寻到你。” “他是能做我先生的人,今年的新科装状元,智商跟弟子比自然只高不低。”提及梵行的智慧,吕序毫不吝啬称赞,若他跟她一样受过母亲的教导,今日之成就会更高。 “用得着这以夸他吗?”天韵尊者不以为然道:“你这体质呀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随便找一个灵物记住你的味道,循着气味就能找到你。” “那世间没脑子的人也太多了。”吕序忍不住吐槽。 “你这张嘴……你出去迎他一下,免得他破阵法闹出动静,引来其他修士的注意。” “哦还有……”天韵尊者摇摇头道:“山谷那边还有个房间,方便你们单独沟通。” “师尊真是想得周到又贴心。” 吕序行了个礼,抱着雪貂走出洞府,到山谷入口处等梵行。 天韵尊者进来时,在入口处施了个阵法,以梵行的修为闯进来不难,但会惊动秘境内的其他修士。 秘境内虽然没有外面寒冷,但气温也高不到哪,最起码跟南离京都的冬天不相上下,山谷更是一个风口,风吹得吕序忍不住把雪貂围在脖子上挡风。 “朱雀没来冰原,不知道寻常冬衣,根本防不住冰原的寒气。” 梵行的声音随着厚暖的披风一起下来,把吕序裹得严严实实,把寒风都挡在斗篷外面。 吕序以为会自己说出一堆绝情的话,最却轻叹一声:“墨烬离居然肯放你走,他不怕你走以后,那些居心叵测的人马上对京都采取行动,他一个人应付不来吗?” “我跟他说你死了我也会死,他自然不敢阻拦。” 梵行系好斗篷的带子,马上把吕序拥入怀里,幸好一切都来得及阻止。 想到那个禁术同命咒,吕序才要问被堵住,梵行的吻被平时来得更热烈些,吻得吕序都没有机会喘息,甚至都不给她机会拒绝。 “嘶……” 梵行吃痛地松开,惊讶地看着吕序。 吕序小脸憋得能红,一阵搜心裂肺的咳嗽,好不容易才缓过劲。 “序儿……” “先进谷吧。” 好不容易缓过来,吕序带着梵行进山谷。 两人刚进结界,后面就传来声音:“方才明明听到一阵咳嗽声,怎么一转眼就什么都没有。” 梵行想说什么被吕序用食指按住,拉着他往里走了好一会儿才道:“不用理会他们,他们发现不了师尊布下的结界,即便发现了也无法破解,除非他们使用灵力。” “把它解了。” 走进庭院,站在一株琼树下。 吕序卷起衣袖,让梵行解开身上的同命咒。 “我不能看着你做傻事。”梵行盯着吕序:“序儿,死人复生是逆天会遭天谴” “没试过怎知不行……“ “我绝不会让你冒险。” “我从来不做没的把握的事情,再说师尊说了会保我性命。” “你放心吧,我不会血竭而亡。”吕序放衣袖柔声道:“我做了一台机器,到时我血进入母亲体内,母亲的血经过机器活化后进入我体,即便不能复活母亲,我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母亲已经去世多怕,血液只怕……” “薄家女子死后不仅尸身不朽,血液也会缓慢流动,后辈本就可以取来用。” “我意已决,先生不必再劝。”吕序看着梵行满脸笑容道:“待秘境关闭,外面的人都离去后,便开始渡血。“ “序儿……” “把同命咒解开吧。” 吕序抬手抚着梵行的脸道:“人活在世上,总有些事情是必须得做。” 自己的体质无论是天生的,还是人为改造的,都是老天爷赋予她的使命,她理应该履行使命。 正文 第285章 、吕序差点化道 “不解。” 吕序苦口婆心的解释,满以为梵行会同意,结果却换来他冰冷的拒绝。 梵行转身过去看旁边的琼树道:“我当初冒着境界下跌的危险,保住你的性命,是为了让你与我共同此生,不是让你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复活娘亲,怎会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吕序诧异地看着梵行。 “回头我就给你爹灌一碗媚药,往他床上塞十个八个女人,毁他贞节看他怎么矫情清高。” “你……” 吕序没想到梵行会说出这种话。 梵行冷冷道:“我又没有说错,他就是矫情造作,反正你娘亲要是能复活,第一件事情也是要打死他,还不如我先把他折磨死。” “你混说什么呢。”吕序又好气又好笑。 “你娘亲要是泉下有知,也绝不会让你冒险,他让你冒险就该打。” 梵行耍无赖道:“总之我是不会解开同命咒,你要冒险我便陪你一起,要死我们一起死。” “你是耍赖。” “我就是耍赖了。” “你们吵够了没有,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 天韵尊者开口打断两人的争吵,从里间走出来看着两人道:“都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做事有没有个轻重急缓。” “弟子见过师伯。” 梵行连忙见过礼,抱着手臂站在旁边不说话。 天韵尊者看着眼前一双璧人道:“吵就能解决问题,你们俩都不愿退步,天玄师弟也拦不拦你。” “弟子说句冒犯的话,师伯就不应该纵着序儿。” 梵行没想到天韵尊者会宠爱吕序到这地步,竟然助她完成逆天之举。 天韵尊者叹气道:“本尊若不同意帮忙,她一定会自己寻个地方找死,既然无法阻止就只能助她,总比连她在哪找死都不知道强吧。” “本尊方才看过她准备机器,就算复活不了好母亲,本尊还是能护住她的性命,你就把同命咒解了吧。” “师叔既有把护住序儿,同命咒解与不解又有何妨。”梵行看着吕序道:“你与你母亲渡血需要多长时间,我来为你护法,直到确定你平安再回南离。” 这话是妥协了,吕序想到在南离的父亲。 “万一有人进犯南离……” “我离开前拜托过师尊,若有强敌来犯代我拖住最强的,直到我赶回京都。” 梵行知道她放心不下父亲,淡淡道:“至于你父亲,我为他求了一个大罗仙门内门弟子的位置,没有人敢动他。” 吕序没想到梵行想得这么周到,把父亲都安排妥当:“先生放心,你不负我我也不负你,序儿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南离的敌人太多了,你先回去协助太子守好南离。” “序儿说得不错,你还是赶紧回南离。”天韵尊者淡淡道:“你方才在外面自报了身份,你不在南离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回仙修界,再加上序儿随师闭关又是公开的事情,有些人会误以为南离无人可用,定然会有所行动。” “你们不要小看墨烬离,他的修为犹在我之上。”梵行不以为然道:“还有老祖宗和……逍遥王,再加上新式火器,应该能抵挡一段时间,还有一点……” 梵行顿一下道:“是时候让那些武臣们知道,没有你的新式火器,他们在仙修面前有多脆弱。” 吕序早料到会有这一天,毫不惊讶道:“裁军是早晚的事情,现役的士兵想留下来,就必须努力提升自己个人素养,太子忙着开设女院不如开设军校,培养高端的军事人才。” “朝廷的事情……” “我不能过问对不对。”梵行一开口吕序就把他堵回去道:“你们自己要是能解决问题,还用得着我过问吗?” “死要面子活受罪。”吕序挖苦一句道:“既然那些武将侯爵喜欢拿刀拿枪跟别人拼命,就让他们亲自上战场迎敌,躲后面等着捡功劳,算怎么回事。” “你的这番话,那日在朝堂上就说过了,人家觉得无所谓。” “那就让他们上,不敢上就罢了他们的官职。”吕序不屑道:“南离不需要一群怕死又守旧的武臣守护。” “墨烬离早晚会收拾他们。”梵行看着梵行道:“不过回去后,我也不会再过问朝堂的事情,老祖宗的意思是让我只负责仙督府的事情,以后会有更多的时间陪你。” “你先回去……” “三天后你开始渡血,确认你没有危险我再走。” “先生……” “这是我的底限。” “你们有完没完。” 天韵尊者打断道:“一会儿打开棺椁,你母亲的气息会惊动秘境的灵兽,我需要你们挡一挡它们,以及随着灵兽一起赶来的修士。” “弟子知道。” “进来吧。” 回到洞府,天韵尊者抚着透明棺椁道:“真难为他们找来这样一具暖晶玉棺椁。” 吕序看着母亲的遗容道:“爹爹一直不接受母亲去世的事实,不愿她躺在冰冷的墓地里,耗巨资从鬼市买来这具暖晶玉棺椁,温养母亲的身体,他相信终有一天母亲会醒来,就一直把母亲留在身边。” “先不说这些,本尊了打开棺椁了。”天韵尊者重回主题道:“序儿你用真气隔绝气息,景泽到山谷入口处守着。” “师伯为何不等外面的人走后再打开棺椁?”梵行随口问一句,天韵尊者犹豫一下道:“方才序儿走后,本尊不经意捕捉到一道微弱的气息,心里有些猜想但又不敢肯定。” “什么猜想?”吕序紧张地问 “打开棺椁,待为师探查过才知道。” 天韵尊者看一眼两人道:“景泽,你先出去,序儿以真气隔绝此间的气息。” 梵行朝吕序点一下头走出外面,吕序马上用内力运转真气,隔绝外界的所有声音,天韵尊者按一下暖晶玉棺的机关。密闭的棺椁瞬间打开,一股生机迎面扑来,天韵尊者急道:“你憋住气,那是你母亲的生机不能夺,待为师助你母亲把这口气吸回去,以免惊动外面的生灵。” 吕序瞬间屏住呼吸,既要运转内力又要弊气,饶是武功修为三境以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天韵尊者也知道吕序支撑不了太长时间,双手迅速结出法印,迅速汇聚四散的气息,从无形到有形,淡绿烟雾萦绕在棺椁四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进一动不动的身体里面。 “序儿,再撑一会儿。” 知道吕序不易,天韵尊者也加快结印的速度。 吕序此时无法开口,想着自己是天生道体,闭上眼睛默念静心诀,让自己与身边环境相融。 梵行还没有走出结界,就感觉吕序铺天盖地的气息席卷山谷,暗叫一声不好迅速走到结界外面,序儿拼全力拦下母亲的气息,却暴露了自己的气息。 秘境内众人不是寻找灵草神根,就是在抢夺在灵草神根。 拼得你死我活时,忽然感觉到一股充满生机的气息,所有人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 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感觉脚下的地在震动,仿佛是千军万马在奔跑,又像是海上滔天巨浪袭来,吓得纷纷举起手里的武器。 “你们快看,妖兽、灵兽都往山谷的方向走。” “它们是不是疯了,那边灵气极浓,一不小心就会被灵气冲爆经脉。” 从较高的位置传来惊讶的声音,众修士相视一眼也纷纷往山谷的方向走,那里肯定有什么东西吸引妖兽灵兽。 当修士们赶到山谷外面时,看到众妖兽灵兽像是遇到强敌伏首低吼,远远看到一白衣轻裘的男子执剑而立,散发出强大逼人的气息,压得妖兽灵兽不敢妄动。 “此人何时进入秘境,你们有印象吗?” 有人小声问身边人,旁边人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印象。 梵行望着蠢蠢欲动的群兽,以及外围低声音讨论的修士,淡淡道:“奉劝各位不要轻举妄动,眼下即便不能用灵力,在下手中这把剑依然取你们性命。” “这个声音……“ “是带走雪貂的那个人,他是什么意思。” “他想干嘛,想独占山谷里面的宝物吗?” “秘境不能使用灵力,我们人多怕什么,大家一起上就不信冲不过去。” 修士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猜测梵行的意图,惧于梵行的逼人气势,不敢贸然上前。 “你们不能进山谷,退下吧。” 梵行懒得解释,反手挥剑在地上一划,强大的剑气在地上划出一条深沟。 望着深不见的巨大沟叡,众修士不由咽了一下口水,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敢相信是人为,秘境内不能动用灵力,除非修为高到可以忽略禁制。 “点子太硬,怕是踢不动。” 有人心生退意,有人心有不甘,不愿意轻放弃。 梵行淡淡道:“你们若不闯山谷,还能在秘境待满三天,如若硬闯我即刻就将你们打出秘境。” 众修士暗暗交换眼神,考虑着离开还是拼上一把,看到这些的迟迟不愿离去,梵行干脆把剑插在地上,取出茶具炭炉烧水煮茶,淡淡茶香气冲淡吕序外溢的气息。 “那小子太气人,我们在这里吹风,他在那边喝茶装高人……” “你要能一剑劈出一道深沟,也能如他那般悠哉,要等你们等我还是找药草,出去能换不少灵石呢。” “万一里面是个大宝藏……” “就算是个大宝藏,也得能跃过眼前的深沟。“ 那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余下的人也有陆陆续续离开,有些是真不想淌这趟混水,有些则是想捡现成的便宜。 留下来的人聚在一起商议,如何通过眼前的深沟,如何打败坐对面的人,其实仔细看就会发现,梵行的心思根本不在他们身上,端在手上的茶都凉也没有喝。 梵行一颗心高悬,他茶都煮好了,序儿的气息还在外泄,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望着那些守在外面不肯离去的修士、妖兽,梵行抬手一挥瞬间消失在眼前,转身匆匆走回结界里面,来到洞府外面。从外面看到吕序面白如雪,身体也若有若虚,顿时面色大变,冲进来道:“师伯,序儿的状态不对劲,您快过来看看怎么回事,是不是元神要溃散。” 天韵尊者回过头看一眼吕序,抬手凌空往吕序身上了点了几下,吕序的灵力才没有再继续溃散。 “这个小丫头真是……”天韵尊者松了口气道:“本尊只是让她弊一口气,她竟能把自己弄得差点化道,亏你及时发现她不对劲,不然她就要跟这秘境融为一体。” “眼下师伯,眼下怎么办,序儿会不会有事?” “本尊已经在她体内下了封印,阻止她灵力涣散,你现在用追魂术把她唤醒。” 天韵尊者说完回过头,继续之前的工作,梵行坐在吕序对面,拈了剑指往吕序眉心一点,口中轻声又急促地呼唤: “序儿,醒醒,快醒醒……” 吕序根本不知道自己命悬一丝,她只感觉自己与天地相融,浑身有说不出的舒畅。 憋气带来窒息感差点让她暴走,无奈之下想到自己是道体,默念静心诀想象自己就是大自然,奇经八脉就是地面上的河流…… 渐渐地仿佛毛孔都是打开了,浑身有说不出的舒服,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自己。 吕序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人,但那个声音就在身边,语气里还透着几分着急,声音很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 梵行进入吕序的意识,却只看到一片白茫茫,心顿时都凉了几分,那是吕序的意识将要溃散,只能不停地呼唤。 “序儿快醒醒……” “谁在叫我。” 这回吕序听得真切,是有个声音在呼唤自己。 吕序四处张望,四处奔波,想找到那个呼唤自己的人,却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谁?” “是谁在叫我。” 青山绿水在一点点消失,不能呼吸的难受渐渐遍全身。 吕序疯了朝中唯一的光亮奔跑,忽然手腕被什么缠住,有一个可怕的力量把她死死拽住。 拼尽力想挣脱束缚,不料对方力量更大,猛一下把她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面,空气猛一下冲进口鼻,呛得她忍不住大声咳嗽。 正文 第286章、 幕后谋划 “序儿,你吓死我了。” 梵行一把将吕序抱入怀里,差一点点就真的失去她。 吕序还没有缓过来,被他这样一抱差点又要窒息,幸好梵行很快就松开,扶着她的肩膀道:“序儿,你方才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呀,差点就化道?” “化道?”吕序不解,不就弊了口气,怎么就扯出新名词 “你方才差点挂了。”天韵尊者不咸不淡道:“你是不是悟到了什么,差点让自己变成秘境的一部分。” “弟子没悟到什么呀,就是弊气太久了难受,想象自己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吕序完全没有意识到,方才到底自己到底有多危险,只是记得那种感觉特别舒服。 “你真的只是想想,而没有念什么口诀?”天韵尊者奇怪地看着吕序,只若想想不应该会化道啊。 “默念了静心诀……”吕序不假思索地回答。 “说实话。” 梵行低声警告。 吕序笑笑道:“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对你说撒谎。” “你这次就骗我说出来是闭关,结果却是打算牺牲自己复活你母亲。”梵行当场反驳,吕序不以为然道:“闭关跟复活我娘亲并不冲突然,复活娘亲后我就是要闭关,怎么算是欺骗您呢。” “你干嘛对他用敬语,他不是你未来夫婿吗?” 天韵尊者厅怪地问,见到情郎唤先生她也是头回遇见,觉得十分有趣。 吕序不以为然道:“师尊有所不知道,先生曾经是宣院的讲郎,传受过弟子琴道,习惯了有时候会忘记改掉。” “你们已经订亲了,怎么就不改口。”天韵尊者看一眼梵行,有点无法了解这对小年青。 “师尊不觉得这样子很有趣吗?”吕序并没有觉得不妥,看向梵行道:“先生,您说是不是?” “我敢说不是吗?”梵行松开吕序,看向天韵尊者道:“师伯,您方才说感觉到有一道微弱的气息,是不是序儿母亲的气息,还是说这里还藏了一个人,只是我们没有发现。” “确实不是序儿母亲。” 天韵尊者走到灵力瀑布前,伸手往里面一掏,掏出一团白绒绒的东西。 围在吕序脖子上的雪貂马上跳下来,天韵尊者把手上的放下来道:“到外面庭院去玩,这里不合适你们修炼。” 两只雪貂不舍地看一眼吕序,依依不舍地离开洞府,天韵尊者道:“景泽,外面的事情你怎么解决,你不会把人和畜生都给杀了吧。” “弟子把那些不肯离开的送出秘境,走回来也得四五天时间吧。” 梵行简单一句概括所有,他可不会浪费时间周旋,还好他做了这个决定,不然这丫头真会没命。 天韵尊者嗯一声道:“对待贪得无厌的人就该让他们空手而归,有没有带什么吃的……序儿也应该进食,她快十个时辰没有吃东西。” “有这么时间吗?”吕离看看天色道:“天怎么还没黑呢?” “忘记告诉你了,这几天这里只有白天没有黑夜,你要是觉得困了,一会儿吃完东西可以休息。” 天韵尊者看着吕序,若有所思道:“序儿,你此番随为师出门,是不是忘记带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没有那东西你还能安安稳稳入睡吗?” “睡得快醒得更快罢,也是很久没有让她出来瞧瞧。”吕序想了想道:“这件事情也应该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那一会儿我替你问问,先吃东西吧。” 梵行取出一个大食盒,从里面取出一只烤鸡,还有几碟熟食摆在桌上。 天韵尊者看一眼道:“难为出来前,还特意置办了这些东西,倒是小丫头喜欢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朱鹮的手艺?” “弟子也不是从小吃就朱鹮做饭菜,没你们想的那么挑食。” 吕序不自觉地打了个呵欠,从进入冰原后心思就没放在时间上,一个不留神已经到了睡觉的点。 梵行看她这样从食盒里取出粥锅,盛了一盏道:“燕窝粥,知道你不爱甜粥,特意让人用鸽子汤用慢火煨的粥,你喝过这盏粥再去睡吧。” 接过燕窝粥,吕序大约是真的饿了,很快就吃完一玉盏的粥。 天韵尊者尝了一口粥道:“庭院琼树后面的洞府有一眼暖泉,也比别的洞府暖和,序儿畏寒就住在那里吧。” “不急。” 梵行平静地看着吕序。 吕序不解地看着梵行,忽然一阵倦意袭上。 拼命撑了两下眼皮,最终还是敌不过睡意,趴在桌子即时入睡。 “你在粥里下药了!” 天韵尊者诧异地看着梵行她竟没吃出粥里面有药。 梵行淡淡道:“序儿长年服用安神汤,她的身体已经形成记忆,到点了哪怕没吃药也会犯困入睡。” 提到安神汤不由想中秋节那晚的事情,天韵尊者淡淡道:“本尊跟见过序儿的另一面,手段是狠辣了一些却算不上是大奸大恶,南离太子为何就是容不下,非得用安神汤来阻止另一个灵魂苏醒。” “太子是为了保护序儿……” “本尊不信。” 天韵尊者看着梵行道:“你应该知道,那年他们若没有犹豫,序儿的双魂症不会如此严重。” “序儿曾经拜托本尊,如果醒来的人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吕序,希望本尊也能好好地保护她,还说她并不是恶魔,只是承受了太多人性的阴暗。” 望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吕序,天韵尊者淡淡道:“在吕序眼里她永远是可以被牺牲,这些愿意牺牲她的人里包括你。” “弟子从未想过要牺牲序儿……” “没到时候罢。” 天韵尊者转头看着梵行道:“你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却偏偏要管南离的闲事,若有一天南离众生和吕序之间,你只能选择其一,你能为了护吕序而牺牲南离众生吗?” “弟子与太子都在极力推崇新式武器,只要能威慑住域外各方势力,希望那一天就永远不会到来。” “所以本尊说是没到时候。” 天韵尊者冷冷道:“若新式火器推行失败,你还是会选择牺牲吕序……” 梵行看一眼吕序,若有所思道:“太子和弟子已经在朝堂上发话了,大战起时就把所有反对的人先送上战场,敢不上就诛他们全族。” “但愿你能说到做,不然本尊有的是办法,让你永远也无法找到她。” “弟子不会让那天到来。”梵行温柔着看着吕序道:“序儿也是不会向命运屈服的人,能困住她的不过是亲情。” “你了解吕序吗?” “弟子能看透很多人的心,但序儿是个例外。” 梵行坦然回答道:“序儿也善察人心,但她看不透我,若看透便不会生此误会。” “你知道本尊为何同意吕序如此冒险之举吗?”天韵尊者淡淡道:“若是换血能改变她的体质,冒一险又有何妨。” “据弟子所知,序儿跟她母亲是同样的体质……”梵行犹豫一下:“序儿唯有在身中寒毒那几年,才没有灵兽在她身边出没,但寒毒一解灵兽便又在她身边出没,甚至还能影响到普通人的修行。” “寒毒能压制序儿的体制!”天韵尊者有些意外。 “但对序儿的身体伤害也极大,若不是弟子出手,她一年前就已经不在人世。” 想到吕序寒毒发作时的画面,梵行心有余悸道:“师伯没有见过序儿寒毒发作的画面,绝不会让序儿再碰寒毒。” “那是从前,如今有本尊在可保她性命,只是身子会弱些于子嗣无缘,你可还愿意取她为妻。” “弟子若在乎子嗣,就不会早早许下提亲的诺言。”梵行深吸一口气道:“若能改变序儿的体质,弟子愿意一试。” 天韵尊者也知道此举非良策,犹豫一下道:“本尊总觉得这薄家女子的命运,就像是被安排好的,他们的体质仿佛就是为了某些事情而存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你不觉得薄氏的传承很奇怪吗?”天韵尊者反过来问梵行:“仙门世家也不过如中奖般,偶尔生出一两个适合修炼灵脉的子孙,薄氏血脉不仅能生出极品灵脉,还能把各种秘法通过血液里传承给后代,连修炼都不用在睡梦中就能学会。” “回师伯,薄氏是一个很古老的家族,这个家族每隔几百年就会出一个惊艳绝伦的女子,把快要被湮灭的薄家撑起,还总蝇不可避免的跟朝局搞和在一起,影响朝代的兴衰,眼下便是这样的情况。” 梵行说完若所思道:“唯一不同的序儿选择了姓吕。” “姓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血脉能一代一代传承。”天韵尊者想了想道:“墨氏皇族不也出过这样的人物,开国皇帝的亲妹妹大明凰公主,还有太子殿下应该也是得到了传承,他跟吕序一暗一明。” “若如师伯所言,这个布局也太大了,还历时好几千年呢。” 梵行觉得不可思议:“若是如此连弟子也是在局里,弟子身上同样可能流着的薄氏血脉。” “几千年对我们修仙的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天韵尊者看着梵行若有所思道:“本尊如今越发的好奇,在幕后操控这一切的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正文 第287章、景泽哥哥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第288章 扎针很疼的 山谷灵气充足,灵草神根比外面只多不少,品质年份也比外面强。 凭着那本不靠谱的名册,吕序和梵行花了不少时间,每天来回跑十来趟,才把需要的灵草神根找齐,重新定名再画上配图,两天的时间便结束。 三天的时间一到,外面的修士也已经陆陆续续离开,秘境终于恢复平静,吕序也开始渡血的计划。 梵行守在旁边,亲眼看着针头扎进吕序的皮肤,鲜血顺着一根透明细管进入吕夫人的身体,再吕夫人的血从另一根细管流出,经过一台仪器后进入吕序的身体里。 吕夫人的血液流动非常缓慢,渡血的速度也非常缓慢,一个时辰也没输进去几滴血。 天韵尊者看情形对梵行道:“渡血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你把药草带出去炼制成丹药,炼成马上给送过来给我们。” 梵行看吕序精神还好,压低声音道:“以眼下渡血的速度,您大可以抽取一定量的血,余下的时间足够你恢复气血,血输完再抽取第二次,如此你也不会一直被困在这里。” 洞府里虽灵气充足,但于她而言温度还是太低,本来不想离开还得先回去一趟,送些厚暖的衣物过来御寒。 “你先回去吧,我保证会根据身体的状况,调整渡血的速度。”知道梵行是怕她会冒进,吕序一再保证不会自己让有生命危险,淡淡笑道:“事关我爹娘生死,我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现在可以解开这个吗。” 吕序看一眼小臂上的印记道:“我不能为了自己影响到你的修为。” “不解。” 梵行在吕序额头上印一下吻,转身就消失在洞府。 天韵尊者一脸错愕道:“他是不是疯了,这里不能使用灵力。” “先生用的是内力。”吕序不咸不淡解释道:“三境或者以上修为可以一纵千里,跟仙修界的瞬移术差不多,只是能修炼到三境的人,就跟你们仙修界的灵脉一样希有。” “那我们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用内力一纵千里?”天韵尊者费解地看着吕序。 “弟子准头不行。”吕序无奈道:“不偏了就是过头,还是师尊带着走比较稳当,弟子要用一纵千里,弟子自己也不知道会把师尊带到哪。” “上次说要去冰原试灵力,最后去到哪?” “南海。” “是方向弄错了?” “不,是过头了。” 吕序无奈解释道:“第一次使用灵力嘛,难免控制不好。” 天韵尊者无奈道:“你做事就没有一件靠谱的,也不对,此码你做的这台机器还挺靠谱。” “弟子明明是根据经纬度定的位置,怎么就会偏了呢?”吕序一直不明白到底是哪不对,每每都定好的位置才行动,结果为何总会天差地别。 “什么经纬度,本尊听都没听说过。”天韵尊者白一眼自己的徒弟:“修士尤其到了你这样的修为,即便一滴血就足以抵普通人半条命,可是你每失去一滴血,修为就会下降一分,你真要渡一半血吗?” “苦肉计嘛,不放点血割点肉,怎么够逼真呢。” 吕序唇角挂着笑意,眼里却渐渐失去了温度,就像她的人一样渐渐失去温度。 天韵尊者望着徒弟苍白的面色,叹气道:“为师真希望以后是那个吕序主导,虽然她手段狠辣了些,为师却可以少操些心,收你这个徒弟真是亏血本啊。” “如师尊所愿。” 吕序微微一笑就闭眼睛。 秘境出口外面,一出来就遇到了大批修士。 望着那些被自己送走,一副恨不得把他活剥的修士,梵行笑笑道:“是我小看你们了,看来今天要大开杀戒。” 那些人修士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脖子一凉就缓缓倒在雪地上,梵行收回剑道:“序儿说得对,不成仙终是血肉之躯,就算不用仙术也能解决。” 原想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冰雪掩埋掉,担心有人会找来发现尸体有麻烦,干脆用一把离火毁尸灭迹。 离火烧光修士的尸体,以及他们的随身物品后,梵行收走残余的离火,那些人留下的骨灰被一阵风吹散,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天韵尊者对吕序道:“景泽是真的很在乎你。” 吕序低头看一眼小臂上的印记,叹气道:“人还是薄情点好,师尊可有办法把影响降到最低?“ “何止,帮你解了都行。” “您不是说下咒的人才能解开,为何现又能解。” 吕序面露惊讶,天韵尊者淡淡道:“主要解此咒,若是别的修为解需要施咒人的一滴血,为师有毛发即可。” “师尊何时取了先生的头发?” 吕序更加惊讶,这两天梵行几乎都跟她在一起,师尊哪有机会拔头发,梵行毫不知情。 “怎么说为师也是仙修界第一人,取一根毛发都能被你们两个初涉修仙的小辈发现,岂不是白活两千多年。” 天韵尊者从衣袖里取出几根头发,不以为然道:“解咒景泽会马上发现回头,把咒暂时转移到另一人身上,方能瞒天过海,也不会影响到他的修为。” “洞府内除了弟子和娘亲,只有师尊和师祖两个活人,您不会打师祖的主意吧。” “你师祖虽然未成仙,但以她的修为不会受同命咒的影响。”天韵尊者把梵行的头发绑在符印道:“一会儿你可能感到不适,千马不能乱动。” 说完边默念口诀边结手印。 吕序马上觉得小臂上如千万只蚂蚁在咬,符印的位置又痛又痒。 若不是两只手都是扎着针,吕序已经用手去挠,只好强咬着牙关忍着,幸好这种折磨很快就结束。 望着光洁的小臂,吕序长长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天韵尊者道:“若是加快你母亲体内血液的流失,渡血的速度会不会随之加快呢。” “恐怕不行。”吕序叹气道:“弟子担心两种血会混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天韵尊者担忧地看着吕序。 “先把母亲体内的血先抽走一半,再开始渡弟子的血,直到输进同等的血量……” “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天韵尊者震惊地看着吕序,吕序淡然道:“倒霉的话弟子可能会死亡,但是如果能及时给弟子渡血,弟子就不会生命危险。” “你如何知晓自身一半血量有多少?”天韵尊者无奈地看着吕序。 “血液的占比是百分七到百分人之间。”吕序缓缓道:“假如一个人重一百斤,那他就有七斤或八斤血。” “太冒险了!”天韵尊者无奈地看着吕序。 “是险了一些,但值得一试。”吕序深深吸一口气道:“万一有奇迹呢。” “值得吗?” “若成功,让那个把我培养成药的人安心;若失败,让我爹爹死心。” 吕序缓缓闭上眼睛,就听到天韵尊者若有所思道:“以你的修为一滴血当抵普通人一碗血,完全不需要渡一半血。” “怎么可能?”吕序马上睁开眼睛。 “修士的血都是精血,换个说法就是经过提炼,高纯度的浓缩血。” 天韵尊者淡淡解释道:“你给你娘亲十滴血,就等于给了她十碗血,但是你也别太过得意,你的体质不会太多精血,给你娘亲十滴血,跟普通人失去小半的血量没区别。” “从前先生为了保住弟子的命,给弟子喂过好几回血,岂不是……” 吕序没想到梵行为保住自己的命,竟冒着境界下跌的危险喂她精血,可惜她知道得太迟。 天韵尊者淡淡道:“这次你若是能侥幸活下来,回去就老老实实待在他身边,千万别再做什么傻事,景泽为了保住你的小命是真的下了血本。” “弟子会的。”吕序想一下又问:“那弟子是不是不需要,把母亲的血渡到自己身上?” “以你的体质一次抽出十滴精血,乐观点境界可能跌回金丹初期,不太乐观有可能是结丹期,还有一点你必须知道,以你母亲的肉体凡躯,未必能一次承受十滴你的精血。” 面对天韵尊者给的新问题,吕序仔细想一下道:“那弟子便先抽取三滴精血,余下的时间用来修炼观察。” 天韵尊者想一下道:“普通人吸收一滴精血,得花费好几天,甚至是半个月时间,以母亲眼下的情况,吸收一滴精血至少得半个月吧。” 吕序忽然心有余悸道:“先前是弟子疏忽了,若真给母亲渡一半血,母亲的躯体怕是会瞬间血管怕是会破裂。“ 骤然听到吕序这句话,天韵尊者也是恍然大悟:“你才接触修仙不久,很多情况你都不了解,还好没有铸成错,若不然回去无法跟你父亲交待。” “弟子可能已经死,不用向爹爹交待。” “是为师要给他和景泽交待。” 天韵尊者指着细管里一滴血道:“这一滴血能撑好几天,等吸收完再抽第二滴吧。” “能一次抽三滴吗?”吕序可怜兮兮问。 “为何?” “扎针很疼的。” “……”天韵尊者语塞。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正文 第289章 京都不太平静1 议政殿,气氛格外严重。 京都最近非常不平静,不时从地底传来让人不寒而僳的声音,闹得百姓夜不敢寐。 恒帝与太子深知原由却只字不提,一旦让人知道地底动静不止,是因为吕序不在京都的原因,肯定会闹得人尽皆知。 他们还是低估了吕序体质对地底下生物的影响,没想到她一离开南离境,下面的生物就躁动不止,老祖宗拼命压制作用却不大,还是有动静传到地面上,弄得京都人心惶惶。 这些动静连修士都到心惊肉跳,几大仙门纷纷派人前来询问情况。 他们也不好再继续隐瞒,只好告诉他们地底下面,生活着有很多十分可怕的生物,请他们尽量不要去招惹。 朝会上每天都在讨论此事,希望尽快想出解决的办法,不然人心惶惶如何迎战敌人,但是面对大量的上古神兽,人类的力量实在是太微弱。 梵行缓缓降落在北城门上。 逍遥王叹气道:“本王以为你能让吕序改变心意,没想是她说服了你。” “有些事情她现在不做,将来也会有人逼着她做,与期承受他人给的痛苦,不与自己动手也能少吃些苦头。” 梵行说完看着逍遥王问:“王爷是专程在此等我。” “吕序走后,京都很不太平。”逍遥王一脸凝重道:“本王不知道吕序有什么特别,但是她对京都地底下面很重要,还是早些回来比较妥当。” “序儿何时回来,我说不了不算。”梵行委婉地拒绝道:“我只能说她眼下很安全,后面就不知道。” 这个问题他也是后来才忽然想通,修士的血岂以有与普通人相提并论,倒是让他放心支持她的壮举,毕竟她也不想毁掉母亲的遗体。 但失去精血有危险,他比谁都清楚。 “皇上要见你,进宫吧。” 逍遥王没有多言,梵行拱一下手离开,眨眼出现在宫门前。 张纪霖今天当值,一看到上前道:“梵先生,皇上有旨,你来了可以直接进宫,无需通报。” 梵行点一下头走入内,自进京都后时不时就能感觉来自地下的震动,怪不得京都的气氛如此凝重,议政殿上的气氛更加凝重,在他走到殿门前就能感觉到。 “梵先生到。” 内侍官一看到他马上通高声通报。 “进来吧。” 恒帝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内侍躬身请他入内。 “梵行见过皇上。” 梵行没有行群臣之礼,而是微微欠身,因为他已经没有官职。 恒帝淡淡道:“回来了就好,最近京都不太平静,有你在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便不敢造次。” 驻南离的仙门也是有良莠参差,知道京都下面有东西,免不了要去探索一番,有梵行坐镇京都,那些人出事了也不敢找朝廷麻烦。 “皇上言重了,臣微薄之力不足让他们畏惧,他们畏惧的是随时毁掉一城一国的新式火器。” 梵行自然不会抢吕序、明净等人的功劳,淡淡道:“臣觉得南离想要获得永远平静,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敌人的军队连自家边关城门都不敢出。” 意思新火器的意义很大,必须加大力量发展,不然南离永远不会平静。 当然也别想他下水,他没了官职不会再过问朝廷的事情,若放弃新火器的研制,到了兵临城下那天,只能请将士们奋勇杀敌。 明净马上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没想朝廷的支持,新火器研制起来经费上会很艰难。 “梵先生的师尊,天玄尊者乃绝世强者,难道不可以为南离一战吗?”柳相马上提到大罗仙门,意思是如果大罗仙门的人不出手保护南离,他们入驻南离还有什么价值。 梵行冷笑一声道:“柳相知道,我师尊出手是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柳相马上问。 “别说是京都,整个南离都要毁掉大半。” 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梵行不咸不淡道:“仙修界有仙修界的法规,从炼气到化神期都为下境,炼虚到大乘为中境,渡劫为上境,中境、上境修为不能参与下境修为的争斗,否则会遭受天罚。” “需知道连南离的三境强者动手,都可能毁掉整个京都,更何况是仙修界的强者们。” 梵行不紧不慢道:“至于入驻南离的仙门,他们只会望风而动,南离若赢了他们会安分守己,若输了他们马上就会占地为王。” 话都说这里了,梵行淡淡道:“该说的在下都说过了,你们自己好好考虑,反正无论结果如何在下都有退路。” 墨烬离咳嗽两声道:”仙督府已经建成,原则上朝廷不过仙督府的事务,需要什么自己解决安排,但朝廷需要了解仙督府的办事章程,以及人员框架、责能。“ ”臣知道了,会尽快呈给皇上过目。”梵行淡淡道:“若没有别的事情,臣告退。” “你下去吧。” 恒帝想问吕序的情况,最终还是没有问。 吕颐是一眼都不敢看,是他愧对了女儿,明知道女儿是在冒险,却自私地没有阻止。 梵行出了宫,径直找到上官守若,把所以灵草神根统统扔到面前道:“把这些都炼制成补血补气的丹药,回头这样的药草我送你一堆,让你在仙修界也享有崇高的地位。” 面对一堆罕见名贵的灵草神根,上官守若半晌才回过神,方才骂人时听到最后一句话马上换上笑容。 “本神医要亲自去挑选,你看你们挖的都是什么玩儿。”举着一株没有根的药草道:“你看这株鹿茸仙草,要全株的价值才大。” “我又不拿去卖。” “我说的是药用价值。” 上官守若怒吼道:“你跟吕序一样败家没见识。” “我记得这种个什么鹿茸有好几株来的,你手上那株是序儿不小心拔断,觉得扔了可惜就带回来。“ 梵行伸手准备翻找,马上被上官守若一掌拍开:“你别乱动,小心弄坏了,知道这些药草有多珍贵吗?要是摆到拍场上拍卖,一株就能换一座城。” 上官守若马上命药僮进来清点,清点赶紧把药草都收走。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你们去的那个地方,到底有多少这样的灵草神根啊?” “遍地都是。” 梵行轻描淡写,转身就离开上官府。 关于仙督府的人员框架,他记得吕序好像曾经整理过一份,可以拿来借鉴参考。 想到吕序。梵行忽然调转方向来到拂云阁。 望着紧闭的大门,梵行一时间感慨万千,明明才过去不到十天时间,为何会有种序儿已经离开很久很久的感觉。 “梵先生……” 从后面传来朱雀惊喜的声音。 朱雀端着一大盆狼肉干,惊讶地看着站在门前的身影,有些不敢相信。 梵行缓缓回过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端着一盆狼肉干是来喂猫吗?” 他记得那些猫都送去大罗仙门,就听到朱雀道:“雪宝它们在大罗仙门太闹腾了,大罗仙门的弟子纷纷向天玄尊者投诉,天玄尊者只好把它们都送回来。” “它们在这里一点也不闹腾,每天不是睡就是吃,顶多到湖边祸害一下水里的鱼。” 朱雀叹气无奈道:“它们大概是把这里当成家了,奴婢便每天都过来喂它们,顺便打扫一下小姐的拂云阁。” “它们都已经开了灵智,自然知道哪里是它们的家。”梵行面带笑容道:“我正好要找点东西,一起进去看看,回头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交待你。” 打开门的瞬间,一群猫马上冲过来,冲着他们叫唤。 梵行抱起橘王,掂了掂道:“又胖了,再胖下连我都抱不动,以后不带你出门。” 橘王马上喵一声,扭动躯体用力挣脱他的怀抱,冲向朱雀放在地上的肉干,雷打不动地干饭。 朱雀还想分一分,眼下看来是不用分,淡淡道:“先生要找什么东西,奴婢来帮您找,小姐的东西都是奴婢收起的,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我记得序儿整理了一份,关于仙督府的材料,我想拿回去参考。” “有的,在书房。” 朱雀马上去打书房的门,从靠后的一排书架上取下一个书匣。 放到梵行面前道:“先生,您要找的东西,您是在这里看还是带回去研究呢。” “在这里看吧。” “奴婢去给您取点心,还有煮茶的水。” 梵行应了一声好道:“你把东西送过来后,收拾一些序儿从前御寒之物,过几天我送去给序儿。” “先生,您把奴婢也一起捎过去吧。”朱雀一听梵行还要去见吕序,马上表示自己要过去服侍:“小姐和尊者都不擅长厨艺,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吃点心、水果,奴婢这几天已经学会煮米饭,还有小姐爱吃的菜。” “我自然希望你能照顾序儿起居,但以你的修为到了那里,瞬间就会被灵气冲爆经脉爆体而亡。” 梵行比谁都想安排几个人侍候吕序,但是目前还没有人能胜凭,淡淡道:“你悄悄地把东西悄悄准好,最好不要惊动任何人,收拾好了告诉我一声,反正这几天我都会过来看书。” “奴婢明白。”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正文 第290章 、故人来求救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第291章、 别急,人才会有的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第292章、 仙督府招募1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第293章、 仙督府招募2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第294章 、仙督府招募3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第295章 、仙督府执勤4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第296章、 仙督府招募5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第297章、 仙督府招募6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第298章、 仙督府招募7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第299章、 黯阁来应征1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第300章、 黯阁来应征2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第301章、 那就一起去瞧瞧 “晚辈梵行拜见两位前辈。” 既是师尊的好友,无论修为高低,无论是哪派的尊者,他都得尊称一声前辈,没准南离又要再添两尊强者。 没想到所有人都在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梵行拱手道:“晚辈不敢抢功,说出这番言论的人并不是晚辈,而是天韵师伯的弟子吕序,是她最早提起修炼灵脉的言论,不过目前尚是理论,还没有用于实践。” “想不到天韵师妹也收弟子了。”慕阳尊者感慨一句道:“能得到天韵师妹的青睐,想来也是资质绝佳的小辈。” “跟你我的徒儿一样优秀,唯一不同的就是她的脑袋瓜子里,净是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天玄尊者没有多说,但一句跟梵行一样优秀足以说明一切。 “这么好的苗子,你们都遇上了,就我没有遇。”丹华尊者终于忍不住说话。 “不知慕阳前辈的弟子是……”梵行马上听出言外之意,慕阳尊者也有跟他和序儿一样体质的徒弟。 “你不知道呀。”天玄尊者惊讶道:“太子脸上那张面具便是他给的,只是他们一直缺个拜师礼,所以没有正式的师徒名分。” 慕阳尊者叹气道:“非是本尊不愿收他为徒,实是本尊也是受人所托,给他送一张面具。” 梵行顿感不妙,能请得动慕阳尊者这样身份的人,来头一定很不小,没准比自家师尊还高一辈,如此算来在肉眼界墨烬离辈分比他高。 “或许那位前辈的意思,正是希望前辈为他为徒。”梵行随口提一句,慕阳尊者嘶一声道:“或许真如你所想。” “慕阳兄,他那那点小心思你还看不出来吗?”天玄尊者指指自己的徒弟道:“太子若是拜你为师,跟他就是平辈,若拜那人为师就是他的长辈,他才不愿意给太子行礼。” “瞧你那点出息。”天玄尊者白一眼梵行。 “师尊此言差矣,在南离辈分很重要。” 梵行马上纠正道:“序儿没拜师伯为师前,差点把师伯给炸死,自从定了师徒名分后对师伯是言听计从。” 天玄尊者无奈地摇摇头,慕阳尊者笑笑道:“你这小娃娃说得有道理,本尊也不敢跟那人抢名分,不过仙修界以实力说话,你的修为若比太子殿下高,自然不用先行对他行礼。” “还没打过,不知道谁更胜一筹。”梵行想一下岔开话题道:“丹华尊都找什么样的弟子,南离拥有灵脉的人很多,没准有合适您的人选。” “你丹华师伯以医入道,灵脉是其次,主要是看医术上的悟性。” 天玄尊者说又完道:“为师知道你心里想到谁,上官家的孩子于医术已经自成一派,很难再接受你丹华师伯的医道,是以他也只能说一声抱歉,想再京都待几天看看,若没有只能到别的地方寻找。” “丹华师伯见过上官守若了!”梵行有些惊讶,他竟完全没有感觉两人进入京都,可见修为不比自家尊差。 “尚未见过。”凡华尊者淡然回答。 “晚辈建议您跟他见一面,不以收徒为目的,纯粹跟他聊聊医学上的见解。” 梵行不相信有人会对上官守若在医术成就不心动,希望两人给对方一次机会,没准仙督府的能多一尊大神坐镇。 “不以为收徒为目的?”丹华尊者不解地看着梵行。 “你们可以试着像同行一样探讨医术。”梵行含笑道:“医术不同,但目的相同,前辈就当是学习一下南离国的新式医疗手段。” “新式医疗手段?”丹华尊者不解地问。 “晚辈短时间内也解释不清楚,前辈不如亲自过去瞧瞧。” 梵行不是故意卖关子,而是吕序和上官守若研究的东西,他一个外行自然无法解释清楚。 丹华尊者有些犹豫,梵行面带笑容道:“前辈,看一看又不会有什么损失,没准这一看还会发现不一样的,您会感兴趣的东西。” “不一样的东西?”丹华尊者不解地看着梵行。 “比如说科学、科技,体外循环系统等等……”梵行简单地说了几个新鲜名词,把对方听得一愣了一愣。 “南离确实有很多,外面外面世界,以及仙修界没有的东西,丹阳兄见后没准真会来了兴趣。”天玄尊者不由帮腔,南离的实力应该让更多势力知道。 “正好晚辈要给上官守若送几个炉子,前辈若是有空,不妨同晚辈走一趟。” 梵行趁热打铁道:“很多在仙修界难以解决的问题,在南离都能轻松解决,前辈不想知道怎么回事吗?” 仙修界都无法解决的问题,这句话马上让丹华尊者想起,最近听到的一些传言,说在南离只要花些灵石,就能没有痛苦解决灵脉的问题。 “那就去瞧瞧。” 说实在话,丹华尊者并不太看好此行。 到底只是些传言,证明不了什么,二则南离不过是个刚起步的仙朝,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师尊,弟子先陪丹华前辈去上官府。” 梵行看出来也不以为然,面带亲切笑容跟天玄尊者道别。 天玄尊者却对慕阳尊者道:“慕阳兄,你我闲着也闲着,不如跟过去看过新鲜,南离还是有不少新鲜玩儿。“ “那就一起走吧。” 梵行巴不得所有人都过去瞧瞧。 拈了个诀,一行人就出现在上官府大门外面。 门房上的人一看到梵行,马上迎上来道:“梵先生,您可来了,公子一大早就出来吩咐小人,您来了可以直接见他,用不着进去通传,还说能瞬间移进去更好。” 估计是炉子炸得差不多了,上官守若才会急着要见他,看来今天就算他不过上官守若也会找上门。 “你家公子是不是把炉子都炸光了,才这么急着要见我。” 梵行故意打趣地问,门房上的人不以为然道:“我们家公子哪天不炸炉,动静大的时候连太子殿下都惊动,连顺天府都派了一队马过来,准备帮忙灭火呢。” “那我们先进去,你去忙吧。” 梵行转身请三位前辈入内,门房上一看他的态度自然也不敢阻拦。 果然四人刚走到药庐外面,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不久就看到一个灰头土脸从里面爬出来,还不停地咳嗽。 门外的药童上前要扶他,他却摆摆手:“赶紧进去收拾一下,再去药材市场挑一批……”话说到一半时,无意中看到梵行等人,眼睛一亮连忙改口道:“你进去收拾,炉子的事情以后再说。” “梵行,你终于想起本公子,快把炉子都拿出来。”上官守若朝梵行伸出手,已经认定梵行有把东西带在身上。 “若不是为了着序儿,我才懒得带这些大家伙。” 梵行抬手一挥,十尊炉子马上出现在院子里,上官守若眼睛都看直。 每尊炉子因为制作材料不同,散发出独特的光泽,意味着每尊炉子都有不一样的作用。 上官守若还没有发话,就听到慕阳尊者道:“这十尊炉子看着有些眼熟,仿佛是什么地方见过,只是岁月漫漫,已经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丹华尊者一看也不由两眼放光:“你当然见过,是那个人用过的东西。” 梵行心一动,莫非他们口中那个人,指的是真身藏在秘境,四处神游的前辈……不会那么巧吧。 上官守若顾不得一身灰,走过去细细观察过每尊炉子,若有所思道:“梵行啊,这炉子是仙修界的东西,普通火焰还能起作用吗?” “你先试试嘛,反正我们有离炎嘛。” “离火可是能焚毁万物。”上官守若马上道:“即便是仙修界的东西也不例外。” “你这个问题,序儿早就想过了。”梵行取出一个卷轴道:“这是序儿给你想的法子,若普通火焰对炉子不起作用,你就把炉子放在这个东西上面,就可以使用离火来炼药。” “哦对了,你这里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好,不如带我们去参观一下你试验室。” “你也不看看本公子……” “琼枝、炎灵芝、血婴人参……” 上官守若方想抗议,就听到一个声音报出一串药材名称,还十分惊讶道:“你用普通炉子、普通火焰来炼灵草神根,炼制的还是修士用的丹药,怪不得炉子一直炸。” “您是什么人,鼻子很灵嘛。” 上官守若也是一脸惊讶,没想到有人在这种环境,还能闻自己用了什么药材。“ 凡华尊者淡淡道:“我不仅知道你用了什么药材,还知道你炼制的是一种能补血被元的丹药,只不过用凡间之物来提炼仙草,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罢。” 上官守若叹气道:“晚辈也没办法,南离今年年初才接触修仙,想成为成熟的仙修王朝,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叹什么气啊,这不是给你找来仙修界的炉子。”梵行不以为然道:“先带我们过去参观一下,你给人抽取和移植灵脉的手术室,以后我好向别人推广嘛。” 上官守若却大方道:“参观手术室有什么意思,刚好有人要抽取灵脉,我带你们过去瞧瞧。” “那就一起去瞧瞧。” 正文 第302章 、上官守若拜师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第303章 、了解越多越害怕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第304章、 暗藏玄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305章、 是心病……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第306章、 南离战事失利 “你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可爱安静。” 望着屈起一条腿,潇洒坐在梨树下的吕序,梵乐圣人不由皱眉,这可不是名门淑女该有动作。 吕序不从为然道:“自在的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在这里饿了吃困了睡,无聊了就练练功,回去后就得天天端着相门贵女的架子,各种场各各行礼,还得戴上面具,多累啊。” “你可以放下一切,在仙门内专心修炼,就没有那么多尘世的纷纷扰扰。” 梵乐圣人走到吕序面前,吕序抬头看着她道:“若是放下一切不就没了情感,没了情感跟机器有什么区别,一台机器是不可能得道升仙,若世上真有仙界,应该也不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世界。” “修佛讲究断绝七情六欲,修道要求清心寡欲。”梵乐淡淡反驳。 “但佛爱世人,守护苍生。”吕序淡淡道:“佛断的是个人的私欲,牺牲小爱成全大爱。” “修道更加不用说了,清心寡欲不代表冷满无情。”抬手接过飞落的花瓣道:“而是顺其自然,不行逆天之举。” “就像一颗种子,在没有合适的生长条件时,就让自己保持干燥,或者是深埋在地底,等到条件合适时就发芽生根,成长开花结果。” “你这个比喻很形象,那你知道祖师为何一直没有渡劫飞升吗?” 梵乐圣人问得很直接,吕序想一下道:“师祖可否告诉弟子,仙界是否真的存在,历史上有没有渡劫飞升成功?” “第一个问题,答案是不知道;第二个问题答案是没有。”梵乐圣人十分肯定地回答道:“自有修仙以来,从未有人成功渡动飞升,所以没有知道仙界是否存在。” “那师祖就老老实实做个地仙,别把时间浪费在琢磨如何成功讛。”吕序不假思索道:“您是活太久觉得无聊,就封印自身灵力和记忆,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以普通人的身份尝试着走完普通人的一生,品味普通人的追求。” 吕序说完建议又继续道:“领悟人生百态,或许某天就大彻大悟,渡劫飞升水到渠成。” “您知道在人类眼里,什么才是神仙吗?”吕序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答案,淡淡道:“是对拯救过人类,对人类社会有过杰出贡献的人,才有资格成为他们眼里的神仙,信仰也是一种不可忽略的力量。” “你师尊说过,你是个有很多奇思妙想的人,总有着跟常人不一样的想法,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梵乐圣俯身近距离盯着吕序的眼睛,这是一双漂亮的眼睛,事实上她不只是拥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是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美得不可方物。 吕序却只能看到一张冰冷的面具,以及一双被时间磨炼过的眼睛,冷漠平静深邃。 “开始我以为你只会异想天开,没想到你还真有点东西。” “这些想法并不是弟子自己的领悟,而是在那个世界的书籍上看到。” 吕序坦然承认她所知皆来自梦境,淡淡道:“在那个世界里有很多类似的思想,师祖若想看弟子可以为您誊写下来,反正娘亲吸收完那滴血需要时间,还有些日子才能离开秘境。” 从昏睡中醒来,知道自己必须成仙才能复活母亲,吕序没有感到失落,至少父亲没有道理去寻死。 “你真的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梵乐圣人没有多说什么,回头对天韵尊者道:“小韵儿,去给为师拿些点心,还你爱的牛乳茶。” “师尊……”当着徒弟的面被叫小名,天韵尊者也很无语。 “弟子提醒你一句,这些食物若只有弟子跟序儿,原本是可以吃差不多半个月,但现在只能撑七天时间。” “七天后那滴血已经吸收完。”梵乐圣人不以为然道:“其实在哪吸收不行,有为师在旁边守着,没有人敢这一滴血的主意。” “序儿会暴露。”天韵尊者马上提醒。 “当初可是你引诱为师食人间烟火,没有了就通知小玄子来送。” 梵乐圣人满不在乎,却听到吕序道:“师祖,您神游一千多年,消化系统没有罢工吗?” “消化系统?”梵乐圣人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天韵尊者马上斥道:“说人话,不然你师祖会听不懂。 “肠胃会消失不良。”吕序马上换一个说法,淡淡道:“弟子每次昏睡醒来第一餐,朱雀只会让弟子喝白粥,半点盐油都不许弟子碰。” “那是你。” 三个字堵得吕序说不出话。 天韵尊者马上道:“弟子去取点心和牛乳茶。” 留下之祖孙俩大眼瞪小眼,还是吕序先败下阵来,幽幽道:“京都如今该是繁花似锦吧?” 繁花似锦却不是假,但战场南离迎来第一次失利,年后大军出征五部,大战刚开拉开时捷报连连,进入二月战事却连连失利,月底一场大战数万将士战死。 消息传回京都,朝堂上一片哗然,谁也没料到南离军会惨败。 太子马上点兵赶赶边城,一是重震军威,二是调查战事失利的原因,绝不能数万将士枉死。 调查结果传回京都时,天空上全是天子的怒意,很快就有数日被大理寺带走,朝会的气氛十分严肃,不少人紧张得悄悄抹汗,一颗心都吊到嗓眼。 恒帝压着怒火缓缓道:“今天朝会不问旁事,你们就随孤在这里等大理寺的审讯结果。” “某些人不把将士的命当回事,孤就把某些人的命当儿戏?”恒帝盯着一众武臣道:“一旦证据确凿,直接从这里拖出游街示众,再打入天牢择日处斩。” 底下一时间连呼吸声都几乎消失,不少人紧张得咽了咽口水,三月天背心也湿了一大片。 恒帝见没有人开口,继续道:“你们别怪孤不顾往日情分,几万将士因为某些人的私心,在战场上枉送性命,孤须得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待,你们也要为自己的自负付出应有的代价。” 武臣们岂都不敢站出来辩白,战场的情况跟出征前预料的一样,敌人的军队里可能会混有修士。 兵部为此特意给了准备了新式火器,某些人为了不给新式火器表现的机会,硬是想办法破坏掉几百台新式火器,敌方队伍里的修士们出手时,南离军的队毫无还手之力。 御史大夫黄大人站出来朗垢道:“启奏皇上,臣以为此次战事失败,是某些人利益熏心公然抗旨所至,理应把这些人的罪行公之于众方才能平民愤。” “抗旨不遵,等同于谋逆,理应诛其九族。” “臣附议!” “……” 御史大夫们,以及一众文臣纷纷出言附和,随即看向前面的吕颐。 “吕相,你有可看法?” 恒帝直接问吕颐,算是顺应众人的意见。 吕颐出列道:“启奏皇上,臣以为罚一定要罚,但不是现在,先把这些人及期家族控制起来,再为战记的将士立碑,以示南离对战亡将士的哀悼,待大军凯旋之日,再用这些人的鲜血祭奠英魂。” 吕颐性温和,向来不主张酷刑。 但几万将士性命被几个自私的人葬送,他也一改往日平和作风。 至于立碑纪念,就等于把这些人钉在耻辱柱上,世世代代都会被人唾骂,子孙后代永远是逆臣乱党。 武臣中不少人看向左相柳霁,希望他站出来说句话,或者是求情。 柳霁却像是没有察觉到,连头也不回,那微微躬着背影,仿佛在告诉众人他已经自身难保。 大家心里面都明白,柳相没有参与也,治下不严的罪名却已经妥妥按在他头上,想要保住身家性命唯有上交兵符。 “臣支持吕颐所奏。” “臣附议。” “……” 吕颐的建议,得到所有文臣的赞同。 恒帝没马上表态,直到大理寺送来名单,以及所有罪证。 到了此时某些人还能沉住气,直到顾清舟跪下道:“启奏皇上,囚车已候在宫门外面。” 有人再也绷不住,猛一下就瘫倒在地上,马上有侍卫进来把人架走,余下的人顾清舟点名后,马上有侍卫进来押走。 近十名朝臣被带走,当中甚至还有兵部的人,大殿内一下空出一片,原本以为柳霁会第一时间主动认错,交出手上的兵符,没想到他屹立在前面一动不动。 “陆尚书,孤知道你们工部忙,但纪念碑一事仍是要交给你们工部。” “臣遵旨。” 陆尚书出列接旨。 恒帝缓缓道:“太子奔赴前线时呈上一份奏折,希望孤成立一个火器营,此事就交给兵部火器司办。” “怎么选人,在哪里训练,有哪些训练项目,需要什么……”恒帝顿一下道:“明净你也写一份奏折,交上来详细地向孤说明。” “臣领旨!” 明净恭恭敬敬出列接旨。 恒帝示意他退下道:“火器营训练有成后,这支队伍将由孤和太子直接管辖。” 柳霁的心咯噔一下,调配权在皇上和太子手上,说明这支队伍只遵从皇上和太子的命令,战场上不配合他们只有当炮灰的份。 正文 第307章、 再议天域之城 仙督府。 薄夙昔望着逗猫的梵行,耐着性子道:“九国已经兵临城下,你怎么还有心情逗猫,一旦城门被他们攻破,梵氏一族就会有灭族之灾。” 梵行抱起小阿狸道:“梵氏一族对神州大陆,对九国早就无心之力,梵衡也并非良人,只要你们薄家没有逾越之举,无论是谁入主天域之城,都不会怠慢你们薄氏,你又何必执著扶持一个成不了事的人呢。” “城主的死活,你就不管了吗?”见梵行对天域之城毫不上心,薄夙昔特意提他的生母。 “至于母亲大人嘛?”梵行故意考虑一下道:“她若不想死,我可以带她走,至于天域之城我无能为力。” “你明知道,城主不可能弃城而去。”薄夙昔有些恼火。 “那就跟我没有关系。”梵行并不关心那些,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们。 薄夙昔动了动美艳的嘴唇,那句话最终没有问出口,年少时的情谊都在他逃出城那天消失,她没有资格让他负责自己的人生。 “你就会回去见城主大人一面?”薄夙昔犹豫一下问。 “我说过了,会回去见她最后一面,带上我即将过门的妻子一起。”梵行说话的时候没有看薄夙昔,而是看着窗外的梨花。 仙督府建好后,特意让人移植了一株梨树,如今花开正好。 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渡第十滴血,无论是否成功她都会回京都,很快他们就能天天见面。 “我知道你订亲了,打算什么时候成亲?”薄夙昔故作大方地问,南离第一美人吕序,她暗中打探过吕序,无论方方面面她都远胜自己。 “等序儿回来就成亲。” 梵行也不遮遮掩掩,坦然相告道:“快的话四月就成亲,慢的话会到十月份,这两个月穿婚服序儿都不会吃苦。” “想得如此周到,你很喜欢她吧?”薄夙昔勉强一笑。 “当然。”梵行大方承认。 “听说南离皇帝处置了一批朝臣,还要为战死的将士立碑纪念。”薄夙昔故意岔开话题,不想再看梵行提起吕序时,脸上无法掩饰的幸福,淡淡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南离皇帝何以如此震怒?” “因为南离本来可以毫无伤亡获得这场胜利,但这些人为了一己之私欲,白白葬送了几万将士的性命,他们包括他们的家族必须为些负责,方才能平息民愤,英魂才得已安息。” “这么大规模的战争,怎么可能没有伤亡!”神州九国战乱以来,薄夙昔见过多尸山血海。 “南离不一样。”梵行淡淡道:“序儿研制的新式火器,根本无需出一兵一卒,就能直接平了五部,军队保护官员们过去接管,以及打扫战场就行。” “南离的新式火器这么厉害,能打到多远的地方?”薄夙昔眼里忽然炮灰起一丝希望。 “天下任何一个角落……” “这么说也可打到神州大陆。” 薄夙昔按不住激动,打断梵行道:“能不能请吕序小姐出手,为城主大人守住南离。” “序儿没有使用权,南离更不会插手神州大陆的事情。”梵行知道在她想什么,淡然拒绝道:“梵衡当上城主,城中的百姓才真的没有活路。” “母亲还不如主动打开城门,免得战火累及城里的百姓。” “你就没有想过,回去把那个位置抢过来吗?”薄夙昔的声音提得有些高,语气有些激动:“你回去接管天域之城,九国一定会自觉退兵,连城里的官员也会站在你这边,百姓们是更不用提,没准还能重震没落的皇权。' “到时候再纳你作妾,封你个贵妃,对吗?”梵行揶揄两句道:“没兴趣,区区一座城池,哪比得这仙督之位。” “你……”薄夙昔被气得说不出话:“我真是自取其辱。' 梵行轻声讥笑道:“如果你实在没有地方可去,我建议你去黯阁找萧于沉。” “你是在关于我?”薄夙昔有些惊喜但不敢外露。 “他尚未成亲,你可求他收留你。”梵行马上粉碎她的美好愿望。 “你……” 薄夙昔气得转身就离开会客厅。 古七从外面进道:“主子,为何要故意激怒夙昔小姐,万一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岂不是会连累您。” “放心吧,如今的薄家不支持她做出格的事情。”梵行抱起小阿狸道:“天域之城薄家很久没有得到传承,不然薄夙昔也不会押宝梵衡,想梵衡的少主之名稳固地位。” “走吧,去寒园。” “主子又要去蹭饭。”古七有些无语。 “序儿不能承欢膝下,我代她照顾世叔,有什么不对吗?” 梵行抱着猫阔步走出会客厅,古七只得跟在后面,小声嘀咕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你是相府公子呢。” 到了寒园。 吕颐也刚下马车,看到他不由头皮发麻。 这小子认真起来,简直女儿还魔怔,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兄弟。 “你不用一天跑过来三次照顾我,我还没老到不中用,我能照顾好自己。” “您要是老到不中用,我跟序儿倒宽心些。”梵行开了一个小玩笑,到了外书房坐下来才道:“我老家那边来人了,其中一人还是结丹修士,我担心他们会对您不利,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不好跟序儿交待。” “天域之城还有结丹修士!”吕颐感到有些惊讶,神州大陆不可能走南离前面。 “是母亲大人的男人之一。”梵行十分坦然道:“我那位大哥梵衡,正是有这个父亲才如此嚣张跋扈。” “梵衡趁年末祭祀时,逼死了萧王的皇后,九国本来不对他多有不满,此举马上激怒了九国,竟停止多了年的战乱,联起来对付天域之城,他们希望我回去帮忙,我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到底是你的家。”梵氏有家事,吕颐不好过多评论。 “梵衡霸道跋扈,为人又凶残,城中百姓早对他不满,就算这次度过了难关,母亲大人不在后也会被推翻。” “如今九国又有修士在暗中襄助,天域之城撑不了多长时间。”梵行轻叹一声无奈道:“其实九国不过是要个交待,母亲只要交出梵衡,天域之城还是可以保住,只不过是要舍弃些许岁贡罢。” “但她就是舍不得,主要还是那个男人出现了……”说到这里梵行忍不住讥讽道:“说是来搬救兵,不如说他看清楚梵氏无力回天,找借过来来躲避与人交战罢。' “你母亲那些男人没有出现吗?”吕颐冒失地问了一句,意识到失言马上道:“你不用回答。” “那些人有些本就是九国中人,再者……”梵行沉吟一下道:“除了南离,别的地方普通人还无法对抗修仙,且本来就没有多深的感情,能把各自的孩子领回去就已经不错。” 吕颐也没想到梵行真不拿他当外人,反倒有些不好意继续问,换个话题道:“你今天特意过来除蹭饭,是不是想打听前线的情况,还是想问那些人的处置结果。” “还是世叔了解,后者斩首抄家是必然,没有什么值得问。”梵行淡淡道:“我想知道太子什么时候回朝。” “应该没有那么快。”吕颐想一下道:“五部加起来的疆土不小,足有二十一个大州,相当于三分一的南离,接管后定然有不少事情,怎么也得半年时间才能抽身吧。” “你跟序儿成亲不急在一时间,怎么也得等太子回朝嘛。” 想到女儿马上就要嫁给眼前的小子,吕颐比谁都后悔,从前对女儿关心太少,尤其是在她痊愈以后。 梵行马上后悔不已,自己压根没提成亲的事情,还是被将了一军,他成亲为什么非得墨烬在场,序儿的人是他又不是墨烬离。 “哦对了,有件事情我不明白,无缘无故为何要攻打五部?” “序儿说造东西需要几种矿石,南离境内都没有,但五部却有一百多种南离没有矿石。” 提到此事,梵行马上来了兴致:“太子原是想跟五部做生意交易,偏偏五部仗有仙修撑腰不领情,太子只能请旨出兵攻打五部,顺便揪出朝廷里的老鼠,一箭双雕。” “还好不是造孽。”吕颐暗暗松了口气,生怕女儿又在生事。 “序儿说要多放几个天眼,造什么箭把天眼送进苍宇,还要弄发电站……” “等等……”吕颐听到新鲜词眼,马上打断道:“天眼、什么箭我在书上看到过,发电站又是什么东西。” “就是用来制造,能让古墓里那些机器动作的力量的设备。”梵行继续道:“序儿还说,光古墓一个基地不够,南离还需要更多的这样的基地,才能保证南离不被域外势力入侵。” “还就是京都下面的东西,它们一旦苏醒了,对南离的威胁比域外势力还可怕。” 提到京都地底下的神秘生物,梵行一脸凝重道:“凭南离眼前的实力,毫无机会抵抗,唯有借助科学的力量,才能为南离争得一丝存活的机会。” “是因为序儿?”吕颐担忧地问。 “当然不是。”梵行纠正道:“是为了整个南离。” 吕颐沉默了一会儿道:“对的,是为了南离,为了南离的百姓们……” “序儿不是……”梵行才开口,就被管家的声音打断:“老爷,梵先生,午膳已经备好。” 正文 第308章、 应该是今晚吧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第309章、 引火自焚 “吕颐也就皮相好点,你到底瞧上他哪点,为他花这么多的心思,冒这么大的风险。” 轩辕天明望着坐在窗下的妹妹道:“为兄提醒你一句,他那个女儿可不好惹,南离更不会让你拿捏他们的右相。” “还有吕颐的画相,漂洋过海送到你手上,本来就是有人故意设计,想要挑起南离和轩辕国纷争。”轩辕天明想到无缘无故出现的画相,就知道是有人在设计他们。 “吕序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惊人的手段。” 轩辕疏雨早就暗暗打听过吕颐背影,妻子在十年前已经去世,膝下唯有一个女儿,没有妾室也没有养外室。 眼下妹妹一片痴情,轩辕天明叹气道:“你不要小看了吕序,十二岁就接管南离的暗卫龙雀营,赤羽国的惊梦仙子就是折在她的手上,折在她手上的还有淳于氏族。” “南离朝廷给大家警告也是:不要招惹吕序。”轩辕天明语重心长道:“吕序真有过人之处,再说你在天玄尊者面前算计吕颐,就算得手了你让天玄尊者情何以堪,即便他不好说什么,他那个徒弟也不会袖手旁观。” “兄长,您别劝了,我意已决。”轩辕疏雨望着案上的画相道:“你我做了几百年的兄妹,妹妹从未对任何人心动,他是例外的,从我看到他的画相起,我就知道会栽在他手里。” “他眼里没有你。”轩辕天明望着固执的妹妹道:“从开始到宴席结束,吕颐都没有看过你一眼。” “兄长,我会让他看到我。” “你都五百多岁了,还这么肤浅,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面对妹妹的一片痴心,轩辕天明再次点醒道:“兄长担心你一片痴心错负,还要成为仙修界的笑话。” 轩辕疏雨已经沦陷,根本听不进兄长的话,抚着画像道:“兄长没有喜欢过一个人,自然不会明白,一旦心动就无法控制的道理。” “你是引火自焚。” 面对沉溺在幻想中的妹妹,轩辕天明也没办法。 绵绵春雨中,夜色悄悄降临,吕颐散下发髻,披衣坐在窗前看书。 吕翦带人巡查一圈回来道:“老爷,各处都巡视过,安排人暗在盯梢,机关也检查过,动行正常没有问题。” “那些小畜生呢?”吕颐放下书问。 “都关在小姐屋里,朱雀陪着它们,夜里不会出来乱跑。” “那就没什么了,你不必守在外面,去睡吧。”吕颐重新拿起书道:“能闯这里的你也打不过,只能靠序儿留下的玩意。” “属下先回房,老爷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朝呢。” 吕翦叮嘱一句才退下,吕颐起身把挂在墙上的剑取下来,上次拿它还是林听雪那件事,差点要跟广信侯打架。 迟疑一下还是挂回墙上,盯着旁边的画像道:“寒儿,你说我要不要在脸上划两道疤,人丑了应该就不会有人惦记,还是你醒来帮我打跑他们。” “算了,万一你嫌弃我如何是好,虽然你从不是肤浅的人,但学是很看重脸面。” 吕颐自言自语一番,熄灯上床休息,各处的烛火也渐渐熄灭,寒园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寒风伴着细雨的微寒声。 湖上有人踏波而来,不料才走到一半就被一堵无形的墙拦下,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未能突破,来有些恼火没想到区区一所凡间宅邸,竟有大乘境的结界守护,看来白日真是小瞧了他们。 古墓里,梵行盯着屏幕上的画面,就听到明净调侃道:“吕相魅力不减当年,还好吕序留了一手,在专门给修士提供的客栈内,都装上微型窃听器,我们才能知道他们的意图。” “以你的修为,完全可以保护吕相?”明净不明白梵行,为何还要专门跑古墓一趟。 “他们是师尊的好友,修为不会太低,一旦动手定会引起不小的动静。”梵行淡淡道:“到底人是师尊亲带到寒园,此事一旦闹开,师尊的脸面也不好看,还是让他们知难而退吧。” “放心,包在本公子身上。” 明净爽快地答应,他帮梵行就是吕序,吕序又欠他一个人情。 梵行道了声谢才回府休息,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先回师尊,了解更多关于轩辕兄妹的事情。 第二天恰好是十五,是必须回师门随众弟子晨练的日子,梵行换上大罗仙门服制,刚到山门守山门的弟子就替天玄尊者传话,让他不必参加晨练,直接去见他。 到了洞府外面,梵行结界外面未见。 天玄尊者的声音传出来道:“为师有事要问你,进来吧。” 穿过结界,里面是一个实打实的桃花源,漫天浅粉飞舞,连地上也是厚厚一层花瓣,让人不忍踏足。 天玄尊者在亭中煮茶,朝他招招手道:“快过来,你今天有口福,上好的天峰雪珠茶,为师花了重金才买到了半斤,再想喝就是明年的事情。” “谢师尊。” 梵行跪坐在对面。 天玄尊者笑道:“昨天晚上为师感应到,你师伯留下的阵法有异动,你可知道怎么回事?” “此事弟子也正想跟师尊商量。”梵行见天玄尊者先提出来,大大方方道:“是疏雨前辈夜闯寒园,在来南离前人把世叔的画相送到她面前,前辈竟对画相里的世叔一见钟情。” “原来如此。”天玄尊者想一下道:“轩辕疏雨有意吕相,大可以找为师说媒,为何要夜闯寒园。” “过量食用灵兽肉,普通人应该无法承受吧。”事后梵行把剩下的灵兽肉,拿去给上官守若检查过,并没有发现有问题。 “灵兽肉于普通人是大补之物,过量食用会燥热难安……” 天玄尊者忽然明白了:“疏雨师妹竟走了最不该走的路,还好吕序不在京都,以她的性事情肯定会把事情闹大。” 梵行迟疑一下道:“弟子也想着事情一旦闹大,师尊做为他们的好友定会为难,不如尽早提醒前辈,让她知难而退,真把脸面撕破了,南离真没有轩辕氏立足之地,希望他们以大局为重。” “此事还是为师出面,先跟轩辕兄谈谈,希望他能阻止吧。” “他应该阻止不了。”梵行迟疑一下道:“能阻止的话,他们也不会来到南离,只是不知道谁故意在传世叔的画像,以及有多少人收到了世叔画像,以后还会不会有类似的事情。” “吕颐嘛……”天玄尊者叹气道:“其实长得没你好,但岁月赋予了他成熟男人的魅力。” “弟子比较担心,除了世叔的画像外,序儿的画像会不会也传到域外。”比起吕颐梵行更加担忧吕序,以她的容颜足以让天下人为她疯狂。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玄尊者道:“无论如何,你师伯也会保护好吕序。” “弟子怕自己压制不住很快就要突破,到时候序儿得一个人,迎接所有下境强者的挑战,没人能帮忙。” “你也太小看吕序,论手段、论心眼谁能比得过她。”天玄尊者不以为然道:“你还不了解小丫头的脾气,是会傻傻跟人单纯比修为的人,估计人还没到京都她已经挖好坑,就等着人家往里面跳。” “轩辕兄妹那边,为师再去敲打敲打吧。”天玄尊者淡淡道:“希望他们能听进为师的话吧。” “哦对了,今天你虽然没有晨练,但修为还是要测一下。”天玄挥挥手让梵行退下,梵行拜别前往演武场。 演武场上,大家刚晨练结束,正在排队测试修行。 看到梵行走过来纷纷要礼让:“泽师师兄,您事务繁忙,先来测试吧。” “景泽师弟,您先请吧。” “……” 梵行面带笑容拱手道:“没有跟大家一起晨练,已经有过一回特殊不能有第二回,大家先行测试,我等等也无妨。” 径直走到队伍后面,而女弟子们一看到梵行顿时两眼放光,恨不得马上扑过去,没想到这位从没回过师门,争议很大的真传弟子容颜竟生得如此俊美,师门那几位真传在面前不值一提。 梵行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形,淡然站在队队伍后面,听着修为提升的弟子欢呼,修为原地踏步的弟子叹息。 经过他身边的弟子,提升的恭喜一句,没有提升的鼓励一句,丝毫没有摆真传弟子的架子,原本打算离开的人不由地停下脚步,想看看这位年纪极小的真传弟子修为有多高。 梵行没有多想就走上前,朝测试台猛地拍出一掌,六根晶柱瞬间亮起,遗憾的是第六根晶柱并没圆满。 众弟子惊讶得嘴都不合拢,没想到入门不过几年,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梵行,修为竟已经是化神中期,岂不是很快就能突破到中境修为,比门内某些尊者的修为还高。 “景泽师弟好厉害……”女弟子们纷纷起哄,把梵行围在中间。 “景泽师兄好厉害,不如我也来试试吧。” 忽然一个魅惑空灵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人瞬间被声音吸引 正文 第310章、 绝对不是 演武场上不知何时多三名打扮各异的女子,两人长发如雪打扮端庄。 其中一人还戴着黄金面具,散发着不可亵渎的圣洁天威,众人几乎忍不住纷纷下跪,连梵行也垂眸不敢正视。 还有一名的女子长发如墨散落,打扮潦草却规规矩矩戴着面纱,配合着凌乱的长发把容颜遮得密密实实,只露出一双灿若星河的眼睛,看一眼就能被卷到河里。 男弟子们不由咽了一下口水,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女弟子,竟生得风情妩媚。 “景泽师兄艳福不浅啊!” 魅惑又空灵的声音再次响,众弟子终于知道是谁在说话。 望着款款走近的女子,一众女人弟子纷纷露出深深的敌意,若不是有长辈在场已经忍不住出手教训。 男弟子们紧紧盯吕序,每走一步都如踩在他们的心尖上,心弦被撩拨得不停发颤,如果不是在师门内,早已经冲过去请教贵姓芳名。 梵行脸上的容快要藏不住,小丫头这是吃醋了,不过还是很可爱,强忍着冲过去拥有她的冲动,风度翩翩地礼让她走上测试台:“小师妹真是淘气,总喜欢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还以为至少要到月底才回来,没想到才月中就给他一个大大惊喜。 吕序白了他一眼,转身朝天玄尊者行过礼,微微提着裙摆走上测试台,抬手全力一掌拍在符印上。 众女弟子正等着看她笑话,岂料测试台的水晶柱一下冲到第五根中间,元婴中期修为,顿时所有人都笑不出来,原来他们才是那个笑话。 吕序的修为虽不及梵行,却也是他们不可企及的高度,果然真传弟子个个都是怪物。 望着从测试台走来的吕序,天玄尊者忍不住感慨道:“元婴中期,你用了不到半时间,从金丹巅峰突破到元婴中期,真是让人嫉妒的天赋。” “以她的条件,做不到才让人惊讶吧。”天韵尊者冷冷挖苦道:“师弟也不必夸她,若不是她血脉特殊,就凭她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勤快劲,估计连个筑基都混不上,哪有本钱在这里炫耀。” “弟子这不是炫耀,是为了避免没必要的伤亡。”吕序懒洋洋反驳道:“总有些不长眼的,仗着年纪大资历长就肆意欺负新人,弟子还不能熟悉控制自己的灵力,万一把人打死打残打废,还不得劳烦师尊出面调节。” “为师谢谢你啊……”天韵尊者才开口,就被打断道:“你们有完没完,饿了,小玄子赶紧给本圣弄些吃食。” “还有你……”梵乐圣人指指吕序道:“你是本圣的徒孙,以后想打谁就打谁,看谁不顺眼就弄谁,有师祖给你撑腰没人敢为难你。” “谢师祖……” “你……马上把她带走。” 天玄尊者扔梵行一句,赶紧迎过去道:“圣尊大驾光临,晚辈有失远迎!” “这些虚礼就算了,赶紧弄些吃的。”梵乐圣人不耐烦地道:“我们都三天没吃东西了,要很多的肉。” “师祖、师尊,弟子先行回府,吩咐丫头多做些点心、佳肴送过来……”不等她就完,梵行就打横抱起她,在众目睽睽下往山门的方向走,留下众弟子心碎的声音。 “先生,师叔是让你带我走,不是抱我走。”吕序小声提醒梵行。 “……”梵行还没开口,天空上传来梵乐圣人的声音:“你母亲还不能进食,你别胡乱给她吃东西。” “弟子明白了,谢师祖提醒。”吕序隔空致谢,梵行震惊的声音就贴着耳响起:“你真的复活了你娘亲……” “没有复活,至少不是我让她复活……严格来说也不算是复活。”吕序逻辑很是凌乱,至今她无法解释清楚,用药物就能复活死人的原理。 仔细想了想,吕序缓缓道:“师祖说回梦神丹不可能让死人复活,除非我能修炼成仙,仙的血才能起作用。” “后来呢?”梵行顺着她的话问,吕序淡淡道:“本以为渡到第十滴血,尽过人事接下来听天使就行,结果就在第十滴血渡完的一瞬间,母亲忽然睁开了眼睛,还有了心跳、呼息,但是她没有意识。” “没有意识!”梵行怔一下,安慰道:“没事的,等你修炼成仙,就能把你娘亲唤醒。” “世上根本没有仙,神仙不过是人们的精神寄托。”吕序气馁地幽幽道:“师祖跟我们一样都是极品灵脉,她老人家都修炼五千多年了,还不是没有渡劫飞升。” “你不一样啊,你有特殊备血脉。”梵行轻声安慰道:“师祖还说这样不能复活你娘亲,可娘亲醒过来了呀。” “凡事总有例外,你娘亲是如此,你我也是如此。”为了哄吕序开心,梵行耐心开导道:“我相信你会有机会成仙,到时候娘子记得要提携为夫。” “谁是你娘子……” “秘境说你可说过,想要早点跟我成亲,你不能不账。” 梵行趁机在她耳肉咬了一下,吕序笑着闪开道:“你说话归说话,别趁机占我便宜。” 山门前,看到梵行抱着吕序出来,古七差点下巴脱臼,直到梵行咳嗽一声才回过神,赶紧把马凳搬下来,让梵行踩着抱吕序上马车。 “主子,先去仙督府,还是去寒园。” “寒园。”梵行上下打量吕序一番道:“我们的吕序小姐是世人眼里的女神,这样子见人有损她女神的形象。” “你胡说八道,我哪里有损女神形象。”吕序马上一脸不高兴道:“我吕序就算刚从床上爬起来,照样能迷倒众生,没看到方才那些口水都快流到地上。” “我吕序一出,连花都不敢争艳。” “是是是,吕序小姐最美……” 梵行马上投降道:“过段时间,仙修界的各种排行榜一更新,你一定高居美人榜榜首。” “仙修界的人也这么无聊吗?”吕序惊讶地问。 “活得太久了,总得找事情来消遣时间,于是各种排行榜就顺势而生。” 把吕序拉到身边坐下道:“当然也是各门各派,以及各朝各国为了增加声望、名气,以及一点点虚荣心作怪。” “制作排行榜的人,如何知道天下修士的修为?”吕序不由好奇地问,梵行却摘下她的面纱,抚着近乎透明的面庞:“序儿,失去十滴精血不是小事,你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我。” “有师祖在,我能有什么事。”吕序头枕在他的肩膀上,眼里不自觉流露出一抹疲倦。 “真的?”梵地当然不相信。 “好吧。”吕序无奈道:“偶尔会觉得乏力,容易犯困,提不起精神。” “你这是元神受损,得好的补一补,还有好好休息。”梵行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道:“最近我在学习炼制丹药,回头我亲自帮你炼制丹药,这半个月你就好好休息,不要过问外面的事情。” “炼制丹药啊,好学吗?”吕序好奇地问。 “跟你学做饭一样……炸锅。” “炼制丹药不是用药鼎吗?” “说错了,是炸鼎。” “先生,你还没告诉我,制作排行榜的人,如何知道天下修士的修为高低。” “亲我一旧就告诉你……”最后一个字没说完,吕序就抬起头亲了他一口。 梵行觉得不过瘾,低头再亲了一回道:“各门各派各国每隔一段时间,普给门中弟子测试修为后,就会把测试结果上报给仙修界,一个类似江湖百晓堂的组织,这个组织反贼各地送来的测试结果进行排序。” “通常只排前十名,排名一出来就会派人到各门各派,或者各国像仙督府这样的组织宣读结果,南离应该很快也会有他们的通传使驾临,到时你就知道都有哪些排名。”梵行细细地为吕序解惑。 “通传使……”吕序笑笑道:“我以为仙修界会有了不得的法器,把结果在上面一公布,全天下修士都能看到。” “你想太多了,要不你多做几个天眼……”感觉到马上停下,梵行马上道:“这么快到寒园?” “主子,是玉琴姑娘。”古七没好气地回答。 梵行淡淡道:“序儿累了,需要休息,不要跟她浪费口舌。” 古七收到指示马上道:“玉琴姑娘,主子有要事,请你不要挡我们的去路。” “我家小姐要见七公子,还请公子移步。” “抱歉,主子没空。”古七毫不客气道:“还有,该说的主子都说过,同样的问题不必再提。” “七公子,我家小姐遇到麻烦了……” “你们主仆俩,能不能编个新鲜的理由,还以为是在天域之城,人人都会供着她呀。” 古七不耐烦地打断道:“大家都不再是小孩子了,怎么说你家小姐将来也是要做家主,办事能不能成熟点。” “天域之城都没了,小姐还做什么家主。” “你们薄家的事情,跟我主子有什么关系,你们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 梵行全程不开口,全部由古七代言,吕序不知始末却也猜到了七八分,故意阴阳怪气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曾经的梦中女神?” “绝对不是。” 正文 第311章、 寒毒又发作 梵行一口否认跟薄夙昔的关系,生怕吕序不相信,卖惨道:“当时我就是个边缘小人物,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听学时还不能表现得太出色,生怕会惹怒众星捧月的大公子,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意思是你跟外面个奴婢的主子,只是旧相识,你对她没有什么特殊感情?”吕序捧着梵行的脸,笑得意味深长问。 “没有,绝对没有。”梵行就差举手发誓。 “你确定没有就行。” 吕序敛起笑容,冷冷开口道:“古七,跟她啰嗦什么,让她马上滚。” 玉琴还在跟古七扯皮,忽然听到一个空灵魅惑的女子的声音,毫不留情地让自己滚,顿时感到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古七早就想这么干了,听到吕序的命令马上道:“玉琴姑娘,主子还要送吕序小姐回府,没有空理会你家小姐……” “啰嗦!” 吕序冷冷打断古七,不耐烦地一挥衣袖。 玉琴只感到胸口被重重一击,人也一下子飞出一边倒在地上。 瞥一眼倒在地的玉琴,古七咽了咽口水,果然只有女人能对付女人,毫不迟疑地驾着马车离开。 望着扬场而而去的马车,玉琴倒在地无比羞愤,愤怒地用力捶了捶地板,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顿时一阵气血翻滚强捂着胸口匆匆消失在人哪里。 “吕序小姐,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 古七小心翼翼问,他真没想到吕序会亲自出手,把玉琴打到旁边。 吕序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这种不停扯皮的人,你越跟她辩解她越起劲,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闭嘴。” “男人打女人不合适……” “你不停车,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 吕序冷冷打断道:“你以为她当街挡车是不怕死,是她算准了你不敢撞她,你撞过去看她会不会躲。” “吕序小姐,您有所不知道。”古七急急解释道:“这个女人有多可怕,仗着主子的势力,稍有忤逆她意思的,报复不了本人,就报复在身边人身上,是个十恶不做的女魔头。” “你要是早点说,方才我出手就狠点,不杀也废掉。” 吕序看着梵行俊美平静的面容问:“他们在天域之城可以肆无忌惮,我可以理解,在南离你为何还要纵容他们?” “其一他们不值得我动手,其二我在等他们背后的人……”梵行含笑看着她道:“这个人藏得很深,我费了不少功夫都没有把他挖出来,不知道他有什么意图,只能从薄夙昔还有她的奴婢身上找。” “你当年和古七从天域之城到南离,假如没有遇到任何麻烦,你们需要多长时间到南离?” 吕序若有所思地问,神州大陆和南离相隔几千万里之遥,中间还无数山河,若没有过人的武学修为,或者仙修境界,靠两条腿猴年马月也到不了南离。 “你也怀疑他们背后修士帮忙?”梵行想一下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那个一直不肯露面的人或许就是名修士。” “能躲过先生神识搜寻的,看来不是个简单人物。”吕序想了想道:“不如我们试试高科持,让明净用天眼来找找,没准就能找那个人的蒇身之所。” “我试过了,没有找到。”梵行沉吟片刻道:“他们如今暂居薄家旧宅,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挡住神识搜寻。” “我又没有去薄家,怎么会知道薄家有没有干扰神识的东西。”吕序想了一下道:“先生从前做讲郎的时间,就没有上门拜访过薄院主吗?” “没有。”梵行轻声回答。 “那就找去过的人问问。” 吕序双捧着梵行的脸,认真看了看道:“长得这么好看当年还被嫌弃,要么有人长得你好看,要么嫌弃你没权没势,还有就是对方家族日渐没落,只能攀附有权有势的,果断的挥剑断情。” “后两者。” 梵行坦然承认自己被人嫌弃。 吕序一听揉揉他的脸道:“还是本小姐眼光好,没有嫌弃你是个讲郎,你一句承诺我便答应嫁给你,谁曾想你如此已经是权倾一方的仙督大人,我吕序也算是嫁了个门当户对。” “你何止是眼光好,还看得很长远,相信我一定会功成名就。”梵行继续狠狠吹捧道:“你就是我的幸运女神,自从遇见你我便开始飞黄腾达,从区区举子一跃成为仙督大人,一看你就是旺夫相。” “吕序小姐,小的这番话,您可还满意。” “本小姐很满意……”吕序得意地笑笑,懒懒地窝在他怀里。 “哦对了,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诉你。”梵行轻描淡写道:“有人把你爹的传到仙修界以及海外,不少女修对画相一见钟情,如今海外轩辕国轩辕氏的人已经找上门,还已经见过你爹,只是没有表明来意。” “没有对爹爹做什么吧?”吕序紧张地问。 “是做了点什么,不过没有成功,被师伯留下的阵法拦在外面。” 梵行抚着她的长发道:“我方才去见师尊,就是想请他出面劝说,希望对方知难而退,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 **** “吕序小姐回来了……” 从踏下马车的一刻起,吕序回来的消息,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京都。 酒楼茶肆小馆,所有人都在讨论吕序,一时间让才到南离的修士对吕序充满好奇,好奇一个女子到底美到什么程度,值得举国上下都在讨论。 当事人却浸泡在浴池里,厚厚的花瓣掩盖住水下令人喷血的曲线。 朱雀细细地清洗着吕序的长发,青鸾抱着睡袍进来道:“泡澡不适合泡太长时间,快点把小姐唤醒吧。” 望着吕序没有半点血色面庞,朱雀一脸心疼道:“明明准备了那么多吃食,结果小姐还是瘦了一圈,回来得好好食补回来,让朱鹮多做些好吃,把小姐喂得白白胖胖。 青鸾也看得出吕序很虚弱,比谁都心疼只是没表现在脸上,淡淡道:“朱鹮熬了燕窝粥,小姐用一些再休息。” 吕序嗯了一声从水中站起来,朱雀和青鸾看一眼差点流鼻血,暗忖:小姐瘦归瘦,却是该有肉的地方有肉,不该有肉的地方没有一丝赘肉,看得人血脉澎湃。 “娘亲安置好了吗?” 吕序轻声问,想得母亲的情况,还不知道父亲看到后会是何感想。 青鸾拿过布巾拭掉吕序的身上的水道:“回小姐,夫人已经安置妥当,青鸟亲自照顾:按您的吩咐,除了我们和吕翦知道夫人的情况,下面的人一个不许知晓,更不许下面的人随意靠近主屋,一切等老爷回府再商量。” 用内力烘身上的长发,吕序穿上睡袍,吃了一盏燕窝粥道:“我有些乏了歇一会儿,父亲回府一定把我唤醒,我得亲自跟他交待娘亲的事情。” 朱雀应下了坐在小凳子上,用小梳子细细梳理吕序的头发。 此时而外面各种流言快要把吕序的容颜神化,没见过的人都想一睹传言中的女神。 “朱雀姐姐,老爷回府,正往这边来呢。”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小丫头忽然进来传话。 吕颐下朝路上,听人说女儿回来了,急着想知道女儿是否安好,回府后第一时间来拂云阁。 吕序还没有苏醒的意思,朱雀轻轻摇着吕序唤道:“小姐,老爷下朝回来,您快醒醒……” 还没有把吕序唤醒,吕颐已经走进来,朱雀连忙起身见礼:“老爷,回来了,奴婢正在叫醒小姐。” “别……”吕颐马上制止:“序儿累了,让她睡吧。” “序儿她……还好吗?”吕颐坐在床边,看着女儿熟睡的面容问。 “梵先生说小姐身子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好好调养,暂时不宜会客见友,还有……” 朱雀犹豫再三道:“还是把小姐唤醒,小姐睡前说了,她要亲自跟您说说夫人的事情。” “夫人怎么了?”吕颐着急地问。 “夫人……”朱雀犹豫一下道:“奴婢也不太清楚,还是先把小姐唤醒吧。” “小姐……”朱雀边摇边提醒边提醒道:“老爷回来,您不是有要紧的话要告诉老爷,快醒醒……” 吕颐急着想知道妻子的情况,但看到女儿疲惫苍白小脸,还是制止道:“别叫了,序儿太累了,让她睡吧。” “小姐吩咐过……” “序儿醒了,就说是我的意思。” 尽管急着要见到妻子,吕颐还是留下来,对朱雀道:“你去给朱鹮传话,把午膳摆在湖心亭内。” 朱雀有些意外,回过神道:“奴婢马上去厨房传话,老爷要不要先去更衣。“ “不用了,我陪陪序儿。” “是。” 朱雀识趣地退出外面,让父女单独待一会儿。 吕颐坐到床沿,拉起女儿的手,是一路熟悉又久违的冰凉,好像寒毒又回到她体内。 “序儿,告诉爹爹,你是不是很冷?” 向来在朝事临危不乱的吕颐,在察觉女儿不对时慌乱。 回过神后马上出去对小丫头道:“快去厨房告诉朱雀,小姐冷了,弄几个汤婆子过来,炭炉也备上。” 正文 第312章、 那就今年十月吧 “是奴婢大意了,忘记了小姐畏寒怕冷,没有在小姐里点炭炉。” 把炭炉送进来后,朱雀马上跪在地上请罪,小姐就算是痊愈后也是怕冷,如今才三月室不能无炭火取暖。 “此事不怪你,怪我……”吕颐幽幽道:“是我不该相信什么回梦神丹,把序儿逼得不得不牺牲自己,来成全我荒诞的私欲。” “老爷,要不要请上官公子过来瞧瞧?”朱雀小声,寒症发作不是小病。 “不可。”梵行从外面走进来,朝吕颐见过礼道:“序儿虽因失去了十滴精血而虚弱,但她的体质却被掩藏起来,无论是谁想把她炼制成一颗凡药,都会以为炼制失败了,不再打序儿主意。” “体质被掩藏起来?”吕颐一时间没想明白。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那群猫一只都没有出现在拂云阁。” 梵行提醒一句,朱雀马上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奴婢老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是雪宝、橘王它们一直没出现。” 吕颐想过代价会很大,但没想到代价如此之大,梵行安慰道:“世叔别太过自责,序儿没有神丹的体质会更加安全,连地底下的东西也不会再觊觎。” “看到序儿受苦,我很难过也很自责,最该死的人是我……” “序儿没有您就是孤儿了。”梵行打断吕颐的话道:“我待她再好,也无法取代您在她心里的位置。” “再说这些都是序儿自己的选择,世叔不必自责。”梵行看着吕序道:“我倒有一件事想要问世叔,如果此番回来的是那个序儿,您是否还能待她如初。” 吕颐看着女儿道:“无论哪个序儿都是我的女儿,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为她拼命。” “那就不要再找上官守若。”梵行淡然道:“他奉太子的命令,给序儿使用了大量的安神药,连她为吕夫人渡血时,太子也没有停止给序儿下药,在师伯让上官守若炼制的丹药里暗藏安神丹,亏得及时发现。” “可是序儿的手冰冷,似是寒症……” “序儿气血双亏,自然手脚冰冷,并非寒症发作。” 梵行淡然解释道:“师伯心疼序儿,一定会为她好好调理,还有序儿娘亲躯体复苏的事情,千万不要让外人知晓。” “寒儿活过来!”吕颐震惊地看着梵行。 “世叔,您想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梵行看着吕颐激动的神情,赶紧说明情况:“只是身体有了生机,但没有恢复意识,算不上是真正意义的复活。” “没有意识是什么情况?”知道妻子醒了,吕颐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一听说妻子情况不对担忧得不如何是好。 “这个嘛……”梵行想一下道:“我一时也说不清楚,还是等序儿醒了亲自与您说,或者您先去看看序儿娘亲,便明白何谓没有意识。” “我……”吕颐放不下女儿。 “序儿这里有我,一会儿她醒我告诉她,您一直在这里守着她,是我让您先去看她娘亲。” 梵行也知道吕颐正左右为难,既担心女儿又记挂着妻子,劝道:“序儿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世叔且去看看序儿娘亲,再回来守着序儿也不迟。” “你先看着序儿,我去去就回。” 想到梵行守着女儿,吕颐也没有好顾虑,连忙起身回自己屋。 朱雀暗暗松了一口气道:“听先生一席话,奴婢好受多了,真以为小姐寒症复发,又要年命不保呢。” “放心吧,如今序儿除了有我,还有师尊、师祖。”梵行坐在床对面的香案前道:“他们都很疼序儿,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序儿的病症,只是没有这些小动物,怕是序儿会孤单。” “它们不来才好,天天晚上跟小姐抢被窝,害得小姐睡姿不好,每天醒来都腰酸背痛。” “你说得对,它们不来才好。”梵行故意打趣道:“不然半来成亲了,它们岂不是还挤在我跟序儿之间。” “先生又说笑了,小姐听见该生气。”朱雀马上识趣地找借口:“奴婢去一趟厨房,让人把你的午膳也摆在湖心亭,再送上一壶酒,你陪老爷喝两杯庆祝庆祝。” “你安排吧。” 梵行说取挂在旁边的琴,摆在在香案娴熟发弹奏。 离上次为她弹奏安神曲,仿佛已经是很久前的事情,没想到还再为她弹奏的时候。 吕序一直睡到点灯才醒来,望着床边的烛火出神,朱雀给披上斗篷道:“小姐好睡,老爷回来时,奴婢唤了你好一会儿都没醒,后来老爷让奴婢别吵醒您,一直守在小姐身边。” “你没有让父亲去看娘亲吗?”吕序意外地问。 “奴婢说了,不过老爷还是支持守着小姐,直到梵先生过来才去陪夫人,先生还给小姐抚琴。” 朱雀蹲下替吕序穿好鞋袜,扶着她坐到梳妆台前,挽了一个家常发髻:“小姐饿不饿,朱鹮给小姐熬了血燕粥,奴婢给端一碗过来用。” “父亲见到娘亲有什么反应?”吕序淡淡问。 “奴婢没有亲眼看到,但老爷应该很开心。”朱雀含笑道:“午膳时,还特意跟梵先生小酌了几杯。” “那就好。”吕序起身道:“我去书房,你把粥送到就行。” “梵先生说小姐很虚弱,需要多多休息。”朱雀担心吕序身体吃不消,连忙劝道:“不如明天再去书房吧。” “睡了一整天了,眼下没有睡意,看看书乏了再休息吧。”吕序起身往书房走,朱雀按住道:“小姐,书房那边没有烧上炭炉,这会子过去冷得很,先让小丫头们把炭炉烧上,等暖和起来再过去吧。” “也好。” 朱雀去厨房后,吕序坐到小几前。 大约梵行走得匆忙,琴没有挂回去,信手弹了一支琴曲。 弦音泠泠,意境清绝,无求无欲又有些许戾气,听起来让人非常的不舒服,恨不得堵起耳朵。 吕颐听到琴声唯有叹气,女儿终究是变了,成长总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一成不变会让女儿变得非常被动,甚至会被无形的力量吞噬掉。 望着身边有温度、有呼吸、有心跳,却没有意识的妻子,吕颐愧疚道:“寒儿,我好像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我把女儿逼上绝境,让她情愿杀死一个自己,也不愿意再面对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们。” “你那么疼序儿,知道女儿变成如今的模样,一定会气得不愿意理我。” 吕颐抬手抚着妻子温柔的脸颊,望着她美丽却无神的双眸,张开手臂把她拥有入怀里,从妻子的心跳声里寻求安慰。 琴声很快就止信,朱雀提着食盒进来道:“书房那这小丫头已经在收拾,小姐喝完这盏血燕粥就能过去,到底小姐离府的日子书房也没有闲置,奴婢又每天都打扫,绝对没有落灰荒废。” “都有谁用过我的书房?”吕序好奇地问。 “梵先生来查资料,偶尔老爷也会过来书。”朱雀打开食盒,盛了一盏粥摆到吕序面前:“别人……一则是不敢来,即便来了奴婢也不会让他们靠近,小姐的闺阁此能让外人靠近。” “怎么,还有别人想用我的书房?”吕序有些意外地问。 “想要小姐的手稿。”朱雀面带笑容道:“奴婢都替小姐回绝了,不过小姐回来的消息已经传开,应该很快就有人上门来求书。” “你回头告诉门房的,我暂时不想会客,让他们帮我回绝。” 吕序端起玉盏,用小银勺挑了一勺粥含到嘴里,入口即化的口感,却没有带来太多喜悦。 忽然就明白原因了,放下玉盏道:“我没有胃口,撤下去吧。” 朱雀马上知道,眼前的小姐是夜里才会出现那位,轻声劝道:“小姐,您一整天没有吃东西,身体会撑不住,多少吃两口垫垫胃嘛。” 虽然用的是一个身体,饮食喜好却大不相同。 望着只尝了一口的血燕粥,朱雀轻声哄道:“小姐先乖乖吃完一盏,不然饿着肚子看不进书,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回头奴婢让朱鹮做炸牛乳糕,烤五分熟的大块牛肉。” 吕序无奈吃掉余下的粥,起身从连通门走进书房。 炭炉烧得很旺,书房内很暖和,吕序坐到书案后,望着不染纤尘的案面,神思有些恍惚。 朱雀提着装满水的小铜壶进来,放在炭炉上面烧:“等水开了,先小姐冲一杯牛满乳茶,小姐想要什么味道?” “原味就好,不必另外加糖。”吕序简单地回答,取过水滴在砚台上滴上水,拿起用掉三分一的烟墨细细研磨,连磨边想应该誊写点什么东西。 想了好一会儿,脑子出现两个字——课本。 那个世界从幼年到成年的课本,高科技的发展需要经过系统学习的人才,在现成的数据上变成实践。 **** “你说什么,要学校!” 清早,用早膳时,听吕序说要自己办一所学堂,梵行和吕颐都感到十分震惊。 吕序一脸平静道:“以目前我们所掌握的科学技术,不足以威胁整个天下,想要对付如师祖那般强大的存在,也包括地底下面的东西,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物来来发展科技。” “资金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解,不过需要一个地方办学堂讲课。” “需要多大的地方?”梵行淡然问,对吕序的决定丝毫不觉得突兀,更不觉得不符合礼法。 “前期学员不会太多,不用太大,跟拂云阁差不多就行。”吕序想象一下需要的设置,马上报出一个大概面积。 “我在仙督府腾出一个院子给你用。”梵行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你在仙督府讲学我也能听听,总不能跟你拉开太大的距离,回头连书都看到一块。” “趁你们俩都在场,婚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 吕颐放下筷子缓缓开口道:“回头我把你们俩的生辰八字拿给钦天监,给你们俩选个好日子办事婚。” “世叔要是没意见,明天就是个好日子。”梵行看一眼吕序道:“婚礼的一应物事都已经准备好,我们想成亲什么时候都可以马上成亲。” “明天……”吕颐顿一下道:“你想得美。” 吕颐泼梵行一盆冷水:“序儿才回来,怎么也得再留一段时间,你们如今天天见面还不够吗?” “再留一段时间是多长时间?”梵行假装平静地问。 “以你们的修为,再过几十年几百年成亲都不算晚,再过七八年呗。” “不行。”吕颐才说,梵行一口反对。 “十月份。”梵行看着吕序道:“序儿,十月份不冷不热,你穿婚服也不会不舒服。” “明年十月?”吕颐问。 “今年。”梵行马上纠正。 “不行。” 女儿才闭关回来,吕颐自然不同意女儿仓促出嫁。 想了想找到一个借口:“前方战事胶着,你们此时成亲,会有伤前方士气。” “理由也太牵强了,前方战事跟我和序儿成亲有什么有关系。”梵行悄悄给吕序递眼色,让她赶紧帮忙催促。 “怎么没有?”吕颐不愿意女儿嫁太早,想了想道:“此次出兵五部,是序儿说缺矿石,太子殿下跟五部商谈不通,无奈才发兵攻打五部,你们此时成亲确是不妥当。” “还有……”吕颐想一下道:“以你们的身份,皇上断不会让你们草草成婚,定是要风光大办才行。” “爹爹想多了。”吕序漠然道:“去年女儿要拜师时,皇上也说过要大办,结果还是忘记得干干净净,若不是大罗仙门出面操办,你女儿我丢脸都丢仙修界。” “先生也没有认祖归宗,跟皇室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成亲就不必惊动朝廷。” 吕序的语气冷漠得,仿佛对南离已经绝望,绝望到南离不再有任何奢望,更不会对南离存亡有任何负担。 面对过分淡漠过分冷静的女儿,吕颐想说话嘴里像含着千斤重的橄榄,许许多多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似乎明白女儿的委屈,认同她收回对南离、对他们的感情。 “那就是今年十月吧。” 正文 第313章 、送春文会1 阳春三月悄然逝去,人们倍感失望。 吕序回京都后,只回了一趟吕府,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前来求见的人也被一一回绝,众人就盼望有一个机会能一睹南离第一美人的风采,偏偏眼下并没有什么值得庆贺的节日。 众人正悻悻不甘时,前线传来捷报。 南离大五部联军,活擒仙修无数,五部重要家族全部斩杀,南离军顺利接收五部疆土。 恒帝龙心大悦,下旨大办送春文会,宴请所有士子及所有官家小姐、世家公子一起参加,自然也包括众人翘首期盼的南离第一美人吕序、第一公子梵行,以及名相吕颐。 坊间还有传言,送春文会当天,吕文相也会到场。 即将参加春闱的士子听说,竟舍弃读书的时间前来参加,以至参加文会的人数再度扩大。 士子们的目的很明确,万一自己的诗文得吕文相的赏识,中举后就能直接成为文相门生,将来定会前途无量。 送春文会定于四月初四举行,时间太紧很多人家的小姐来不及准备新衣裳,一时间京都所有制衣坊人满为患,羽衣坊更是供不应求,不到半天时间就被抢购一空。 秦宝珠看着中间。最显眼位置的衣橱道:“我记得贵店有一套很贵的羽衣,一直摆在此处展示,今天怎么不见?” “自然已经是有人买走。”掌柜娘子含笑道:“秦仙子,羽衣坊的衣裙一旦看中,记得要马上买下或者交订金,不然转头就会被别人买走。” “是何人买走?”秦宝珠马上追问,那身衣裳可不是什么人都穿得起。 “抱歉,我们答应那位客人,不会透露她的个人信息。”掌柜娘子笑盈盈婉拒道:“秦仙子,羽衣坊已经无衣可卖,还是到别家看看,或者可以预订我们的夏装,回头羽衣坊会把宣传册子选送到您手上,让您优秀挑选。” “不必了。”秦宝珠把一块灵石塞到掌柜娘子手上,圆润的脸上堆满笑容道:“吕序小姐要是过来买衣裳,还麻烦掌柜娘子派报个信。” “这……”掌柜娘子犹豫一下道:“奴家可不敢得罪吕序小姐,秦仙子想见吕序小姐,眼下就有机会。“ “眼下就有机会?”秦宝珠不解。 “皇上要办送春文会,吕文相是定要出度。” 掌柜娘子把灵石推回去道:“秦仙子何不去碰碰运气,没准吕序小姐会相陪左右。” “谢掌柜娘子指点。” 秦宝珠把灵石塞她手里,转身离开羽衣坊。 “这个秦宝珠自小姐回来后,费尽心思打听小姐的行踪,不知安的是什么心。” 青鸾从后面走出来,掌柜娘子迎上前道:“姑娘不是提醒小姐,提防着这个秦宝珠,属下总觉得她另有所图。” “放心吧。”青鸾不以为然道:“我们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如小姐一个人心眼多,区区一个秦宝珠算什么,你呀不必紧张,催一催作坊那边,把做好的夏装先送过来。” “属下明白。” 掌柜娘子双手捧上灵石。 青鸾嘴上说是不在乎,转头就把灵石送到吕序手上。 吕序把玩着灵石,似笑非笑道:“秦宝珠能有什么用心,不过是想刷刷存在感,让别人注意到她罢。” “小姐打算如何处理?”青鸾恭敬地问。“ “不用理会。”吕序放下灵石,提起笔道:“以后这种小事不用回我。” 把注意打她到身上,就是自取其辱,自取灭亡,不用出手秦宝珠就会把自己作死。 “奴婢明白。” 青鸾也知道小姐跟从前不同,自然不会把秦宝珠放在眼内。 四月初四,由于送春文会人数太多,还有不少仙修也过来凑热闹,地点便设在城北的皇家别庄漓宫。 漓宫在城北,又有寒池影响气候,此时桃花开得正好,远远望去像一片红霞飘落人间,置身其中仿似在仙境,人景相溶如诗如画美不胜收。 桃花下人影绰绰,姑娘们打扮得比花还娇艳。 年轻的士子们纷纷驻足观看,文会上更是不时冒出各种佳句,引来阵阵喝彩声。 仙修们平时忙于修炼,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盛会,竟也是乐在其中,隐藏起修士的身份,偷享尘世间的繁华热闹。 “右相大人到!” 随着一声通报,众人纷纷赶过来迎接。 吕颐走下马车,众人纷纷拱手行礼问好: “拜见右相大人!” “文相大人春安!” “吕文相好!” “……” 吕颐含笑道:“大家好,本相就过来看看,凑凑热闹,大家随意不必拘紧。” 众士子们异口同声应了一声是,却迟迟没有散去,目光纷纷落在后面的马车上,众人都认得那是吕序的专用马车。 吕颐深知原因,回身道:“序儿,还不下来吗?” 大家才反应过来,吕序没有坐自己的马车,而是与父亲同乘一辆马车。 从后面走上来一名侍女,踏上马车掀开帘子,从里面伸出一只玉手,纤纤玉指一下勾住所有人的心魄。 吕序扶着朱雀的手走出马车,站在马车上扫一眼在场的人,在场的人不由自主倒抽一口气,生怕自己的呼吸打碎眼前的画面,连心跳的速度都不由放慢,把眼前的画面深深刻在心里面。 望着漫天飞舞的桃花,吕序一手扶着朱雀,一手略提起裙摆走下马车,面纱随风轻轻飞扬。 望着身着雪白羽衣,盈盈立在花下的吕序,美得像做梦境的画面,让人恨不得时间就停格在此时此刻,丹青圣手们纷纷抓紧时间提笔作画,把眼前绝世风景记录在一绢纸上。 “皇上安排的位置,我们走吧。” 吕颐给足众人时间,就带着女儿往主会场的方向走。 吕序默默跟在父亲身后,而众人则默默跟在她身后,却不敢靠得太近,生怕破坏了画面。 仙修们也在一旁注视着这对父女,吕颐的画像早传遍仙修界,不少女修对画像中的男子一见钟情,纷纷赶赴南离一睹画中的人风采,没想到本人胜过画相数倍。 吕序的美名早传遍天下,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天有幸见到真人,方知道为何民间没有吕序的画像。 没有人能画出吕序的美,即便蒙着面纱也让人觉得她美得,没有言语可以描绘,从她走出马车起,桃花纷飞的美景就再也吸引不了众人的注意,连文会也失去应有的吸引力。 在场的女子们拼命打扮自己,原想在文会上跟吕序争芳斗艳,见到吕序才发现是他们太天真。 吕序一出场就没有他们什么事,连背景板都算不上,只能在旁边看着吕序随父登上华盖,悠然坐在高处俯视着他们,眸子冷漠却摄魂夺魄,让下面的人都忘记了文会的目的。 “你呀就不该来文会,一来就把文会的气氛冲淡。”吕颐忍不住吐槽女儿道:“还特意打扮得如此张扬。” “大家都想见女儿一面,女儿不过是顺应民心,顺便帮爹爹挡挡桃花。”吕序一下马车就感觉到,老爹快被女修们的目光盯成筛子,果然是越老越有魅力。 “挡什么桃花?”吕颐悻悻回一句。 “您的画相都传遍仙修界,今天很多女修都是冲您来的,万一他们也学惊梦仙子和淳于曦呢。” 闻言吕颐尴尬地咳嗽两声,对旁边太学院的院长道:“孔院长,本相就过来凑凑热闹,您宣布文会继续,不必在意本相的看法。” 孔院长快八十岁,慈眉善目,笑眯眯道:“吕相既然过来,何不给他们出一题。” 吕颐想下一下道:“史上写暮春的诗词有很多,但大多都带着些颓意,春夏本乃生机勃勃的季节,如今又正值我南离大军一举拿下五部,理应充满希望才对,依本相看就让他们,以暮春为题写些积极向上的诗词。” 孔院长捋着胡子道:“吕相这个题目立意、见解颇新,年轻人嘛就应该充满生机,对生活充满希望。” 望着坐在旁边的吕序,孔院长意味深长道:“吕序小姐,你可有兴趣做一首诗词。” “回院长,过犹不及。”吕序轻声婉拒道:“小女已经抢了很多风头,诗文上的风头还是让别人出吧。” “老夫看过你幼时写的文章,相信你确实有此实力。”孔院长笑眯眯道:“诗词你可以不写,不过一会儿你得给老夫作一幅画,只是不参与评比,不算过分吧。” 吕颐听后对女儿道:“孔院长瞧得起你,你一会儿就好好作一幅画,不许画那种风格诡异的画作。” “女儿遵命!” 长者有命,吕序不敢推辞。 吕序含笑起身道:“孔院长,序儿最近研制了新颜料,还有新画法,您正好给点意见。” “新颜料、新画法……”孔院长想一下道:“你先准备着,老夫马上让人把老吴请过来,让他也来瞧瞧你的新画法,画道还是他比较权威。” “吴大师不是古板的人,他一定会支持晚辈的新画法。” 吕序回身吩咐朱雀道:“你把画室角落的新颜料、画笔、新画纸、画架都搬过来,我要把今天的盛景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