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主每天都想暗杀我》 正文 第536章 到底是不会爱,还是怕爱上(一更) 古幸川和谢若瞳的眼中,明显闪烁着惊讶。 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在他们的认知里面,却还是无法理解,安泞口中的世界。 “我的那个世界不仅人人平等,还有很多物竞天择的进化,以及人类进步的高级发明和研究。比如我自愈的体质,还有我超强的医术能力,以及你们在我身上看到的那些异于常人的所有。”安泞尽量表达清楚,“当然,那个世界也不是我说的那般美好,那里的人类濒临灭绝,到处都是生灵涂炭,活着也不容易。而我就是因为和丧尸的打斗中,不小心被丧尸咬断了脖子,成为了叶栖迟。” “成为了叶栖迟,虽然意外,但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想要好好活着。而我之所以一直帮萧谨行夺权,也不是因为爱他,毕竟我不是叶栖迟,我是安泞,我喜欢的人只有我的未婚夫傅星弋。我帮他,仅仅是为了自保以及保叶家一族,也算是对叶栖迟身体的报答。”安泞尽量言简意赅的,把意思表达明白。 “意思是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皇上,如此舍身忘己的帮他,只是为了你自己以及你家人?!”谢若瞳有些不敢置信。 哪怕安泞多次表达她对皇上没感情,哪怕谢若瞳看着安泞好似对皇上也没有感情,她内心深处还是在想,或许是因为安泞曾经被皇上伤害太多,她没有信心去相信皇上去接受皇上,才会勉强自己对皇上没有感情。 这一刻才真的相信了,安泞对皇上,真的是不爱。 不仅不爱,她还有一个,她真的深爱的人。 “那皇上知道吗?”谢若瞳忍不住问。 “知道。”安泞说过,“为了让萧谨行放我离开皇宫,我给他说过。” “但他相信吗?”谢若瞳此刻突然有点,心疼皇上。 皇上这么多年,都只是在,自作多情吗?! “似信非信吧。”安泞冷笑了一下,“其实也不重要,对萧谨行而言,他要的不过是他想要的,我到底是谁他根本不在乎。” “这也是为什么,你一直说要离开的原因。”谢若瞳总结。 毕竟不爱,也就不会勉强自己和那个人生活一辈子。 而且安泞所谓的另外一个世界,人人平等的世界,终于让她理解为什么安泞那么想要追求自由,那么想要浪迹江湖,潇洒恣意,无拘无束。 在她的人生中,就接受不了所谓的皇权至上,接受不了人分三六九等! “嗯。”安泞点头。 “可你怎么能够离开?你刚刚也说了,皇上不在乎你是谁,他在意的是他爱你。一旦他不放你离开,你又能怎么走?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怎么都走不出他的手心。”谢若瞳带着担忧。 “我和萧谨行有半年的协议。”安泞也不隐瞒他们,“萧谨行答应我,半年后会让我离开皇宫。” 谢若瞳又惊讶了。 刚刚不是说,皇上只在乎自己吗?! 为何却许了安泞诺言?! “你信他吗?”古幸川突然开口。 听安泞说了那么多,一直都是沉默不语,一直静静的听着她和谢若瞳之间的谈话。 此刻却又突然深深的问安泞。 安泞抿唇。 讲真,她不知道。 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 她拿捏不准。 但不管如何,她肯定会走。 找准机会就会走。 安泞没有回答,古幸川也没有逼问。 大概是猜到,她其实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回答。 古幸川又问道,“你喜欢的人叫,傅星弋?” “嗯。”安泞点头,“所以不是萧谨行,也不是你。你也不要觉得没能力保护好我,更不要对我抱有任何希望,我这辈子唯一喜欢的人只会是傅星弋。没有傅星弋,我便只为自己而活。” “是吗?”古幸川似乎是笑了一下。 笑容中,带着一丝落寞。 安泞看得很明白,但她不打算心软。 对古幸川唯一可以告诉他的就是,她不爱萧谨行,所以他不要觉得他比萧谨行差。 她只是因为已经有了爱人,所以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至少让古幸川平衡。 “是。”安泞给予坚定的回答。 “可是……” 古幸川欲言又止的话,终究没有说活出来。 可是。 我愿意为你而活! 他从未爱过任何一人。 一旦爱上,便是一辈子。 安泞觉得自己已经把所有都说得明白了,她拍了拍古幸川的肩膀,“所以别自怨自艾了,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伟大,也不爱你,不值得你因为我这么去亏待了你自己的身体,也不值得你这么一直爱我。” “嗯。”古幸川应了一声。 看上去像是接受了安泞说的一切。 可事实上。 安泞你知道吗?! 你现在这般故意撇清我们之间关系的态度,就越表明了,你善良的心地。 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你其实比你自己想的,心软很多很多。 对他如此。 对很多人……其实也是如此。 …… 安泞和谢若瞳从古医馆离开时,已是下午了。 对安泞而言。 古幸川还是朋友。 很重要的朋友。 所以难得能够出宫一次,有时间便多陪陪他。 离开古医馆之后。 两个人也没有坐马车,就在浔安城的街上走着。 谢若瞳说道,“我感觉你今日给古幸川说了这么多,他也不一定能够真的放下你,就如你给皇上也摊牌了,皇上依旧还是没有放手。” “至少这样,我心里好受一些。”安泞也知道,想要让一个人真的忘记一个人,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她至今,忘不了傅星弋。 但凡有那么一点点情感触动。 脑海里面就会自动地浮现傅星弋。 “安泞……”谢若瞳叫着她。 仿若是有话要说。 “嗯?”安泞回眸看着她。 谢若瞳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我不介意。”安泞微笑。 “我不是怕冒犯了你。”谢若瞳解释。 对安泞,真的是当成朋友在对待。 没想过那么多主次之分。 她只是怕自己说出来的话,会不会影响到安泞对自己情感的认知?! 而她也是突然一个激灵。 那一瞬间就冒出来了一个想法。 她在想,安泞这般拒绝皇上和古幸川,到底是真的不会爱,还是怕爱上?!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537章 谢若瞳坦白对宋砚青的感情(二更) 谢若瞳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始终觉得,安泞是一个理智的人,她更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两个人也没有立刻回了尚书府。 而是去了靖水楼。 坐在古幸川一贯喜欢的位置,还是谢若瞳去沟通了好久,老板才让他们坐下,送上了美酒。 “古幸川和宋砚青,就是在这里喝醉的。”谢若瞳说道。 “嗯。”安泞点头。 “还记得最后一次我们去边关和古幸川一起喝酒吗?就是在这里。”谢若瞳又说道,“从那之后,古幸川每每想你,就会坐在这里,还专程让老板留了卡座,如果不是我陪古幸川来过几次,我俩也不能坐到这个位置。” 安泞应了一声。 她拿起酒壶,给谢若瞳倒了一杯。 也给自己倒上了。 “你酒量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吗?”谢若瞳也不再多说。 其实知道安泞也很压抑。 人生最难还的,便是感情债。 “或许更好。”安泞笑。 也不是一个会把负面情绪传递给别人的人。 “听说酒解千愁。”谢若瞳也笑了笑,“我陪你解解愁。” “好。”安泞一口答应。 两个人就喝了起来。 谢若瞳的酒量也还不错。 但再好的酒量,终究会喝醉。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 反正两个人都有些眼神迷离了。 安泞看着谢若瞳红着脸趴在桌子上,手上拿着酒杯在玩。 玩一会儿,喝一杯。 安泞此刻是用手撑着下巴的,看着谢若瞳的模样,打趣道,“不能喝就别喝了。” “谁说我不能喝?我又不是宋砚青。”谢若瞳打了一个酒嗝,“比女子还弱。” “那也还不是你当初折磨的,怪谁。”安泞笑。 谢若瞳被说得哑然。 “后悔了不?”安泞饶有兴趣的看着谢若瞳。 “不后悔。”谢若瞳说道,“有些恨,总是要发泄的。不发泄,永远不可能,和解。” “所以你现在是在说,你和宋砚青已经和解了?”安泞扬眉。 谢若瞳没回答。 本就脸红的脸蛋,仿若更红了。 安泞笑了笑。 沉默就是默认了。 她说,“其实宋砚青挺好的,好好和他过日子,放下执念,往前看。再说,归根结底,宋砚青其实也是受害者。” “嗯?”谢若瞳有些迷迷糊糊。 “当初宋砚青把谢芮霖认成了你,才会那般对你。他应该比谁都痛苦,比谁都悔恨莫及!而你却还当着他的面,亲手结束了,你们之间的孩子……”安泞说着说着,打了一个酒嗝,“我当时见着,虽然很生气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但后来回想起来那时的宋砚青,他应该比谁都痛苦吧?可一切又都是他咎由自取,什么痛都只有忍受着,连发泄的资格都没有……” 谢若瞳似乎也会想起了曾经。 曾经,她和宋砚青那些,悲痛。 眼眶也在那一刻,有些红润了。 当时打掉那个孩子的时候,真的是万念俱灰。 再没想过,会和宋砚青在一起。 却没想到。 这么多年过去。 又重新走到了一起。 而他们的孩子,却成为了他们的,祭奠品…… 谢若瞳把头埋在了手臂上。 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衫。 对宋砚青,她不后悔。 哪怕误会,哪怕折磨,哪怕他们之间的感情支离破碎。 她唯一后悔的是,那个孩子。 她和宋砚青之间的恩怨,为何要牵扯到一个无辜孩子的身上。 当时,她为何会这般残忍。 现在不能有身孕,或许就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 谢若瞳无声的哭泣。 安泞就这么看着。 看着她很痛很难过的样子…… 她其实只是想要劝劝谢若瞳。 却好像,让她更难受了。 安泞拿起酒,又喝了一些。 今日给谢若瞳和古幸川说了那么多。 又说到了,傅星弋。 如果,人死都可以复生,那该所好。 安泞眼眶也泛着红润。 “安泞。”谢若瞳好久,缓和了情绪。 她抬起头,看着安泞自己一个人在喝酒。 一杯接着一杯。 “不哭了?”安泞笑,“不哭了,就好好珍惜爱你的,你爱的人。没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别让自己后悔。” “对宋砚青,我其实不恨了。”谢若瞳坦诚,“甚至……” “甚至,旧情复燃了是吗?”安泞接话。 谢若瞳咬着唇瓣。 “爱一个人的眼神其实是不会撒谎的。”安泞揭穿,“你对宋砚青从未放下过,只是不愿承认。” “或许吧。”谢若瞳点头。 也不再欺骗自己的感情。 从头到尾,对宋砚青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哪怕曾经的林千俞真的让她动了重新开始一段感情的想法,心口处,却终究还是残留着宋砚青的碎片。 但是。 但是,她不能身孕了。 她不能和宋砚青有一个孩子。 哪怕宋砚青说多不在乎,说不需要,她也没办法做到释然。 她很清楚宋砚青是一个孝顺之人。 她不想宋砚青为了她去和家里人反目成仇。 所以宁愿冷处理宋砚青,让他误以为,她真的不爱了。 “你把手腕给我。”安泞突然开口。 谢若瞳皱眉。 “闲来无事儿,帮你把把脉。”安泞笑。 倒也不会说出来,是想看看她身体的情况。 五年前她对自己的身体的伤害,真的会导致她不能再有身孕。 五年前谢若瞳或许不在意。 五年后,重新认清了自己感情之后,就会很在意了。 谢若瞳也没有拒绝。 她把手腕放在安泞的面前。 安泞将手指轻轻的放在上面。 然后,细细的把脉。 本喝得有些醉了。 可一旦看病,就仿若变得清醒无比。 她把脉了一会儿。 谢若瞳笑着问,“安神医,我还能活多久?” “以你的身体状况,至少比宋砚青活得久。”安泞回答。 “我就知道,宋砚青是个短命鬼。”谢若瞳一脸坦然。 安泞笑得好看。 因为她看到了,谢若瞳身后突然出现的宋砚青,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来就听到谢若瞳说他命短……他到底是有多遭谢若瞳嫌弃? ------题外话------ 三更见咯! 么么个哒! 正文 第538章 安泞酒醉(三更) 安泞伸了伸懒腰,对着谢若瞳打趣道,“你家短命鬼来接你了。” 谢若瞳皱眉。 俨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后面。”安泞指了指。 那一刻其实也看到了萧谨行。 两个人一起来的。 但她忽视了。 谢若瞳转身,一眼就看到了皇上。 连忙起身想要行礼。 “在外,不用多礼。”萧谨行直言。 谢若瞳也就又懒懒的坐在了椅子上。 “回去吧。”安泞对谢若瞳说道。 “我还要陪你喝酒的。”谢若瞳固执。 人在喝醉后,很多情感就不那么容易收敛了。 变得直率很多。 “下次还有机会。”安泞劝慰。 “下次你就不在了……”说着,谢若瞳眼眶一下就红了。 突然就变得,感情脆弱了起来。 “不在之前,一定再和你喝一局。”安泞承诺。 “真的?” “真的。” “那好吧。”谢若瞳很快妥协。 安泞微微一笑。 她冲着宋砚青说道,“还不带走?” 宋砚青连忙回神。 也是被谢若瞳突然的模样吓到。 平时的谢若瞳总是无坚不摧,冷漠无情,在皇后面前,却这般可可爱爱。 他弯腰扶起谢若瞳。 谢若瞳起身。 一起来,头更晕了。 整个人就直接撞进了宋砚青的怀抱里。 宋砚青连忙将她抱住。 谢若瞳在他怀里抱怨了句,“都是骨头,磕着痛死了。” “……”宋砚青有些尴尬。 他已经很努力的养身体了。 但肉也不是,说长就长出来了。 “走吧,我们回去了。”宋砚青小声哄着谢若瞳。 “不走,我头晕。”谢若瞳拒绝。 一走,就觉得天翻地转的。 她难受。 “除非你抱我。”谢若瞳补充。 宋砚青脸都红了。 安泞在旁边,笑得灿烂。 早知道谢若瞳喝醉酒后这般可爱,就早该把她灌醉了送到宋砚青的床上。 宋砚青此刻怕也是悔不当初。 琢磨着早该让谢若瞳喝醉酒,自己也不至于,被谢若瞳冷漠这般之久。 “宋砚青,你可别抱不起。”安泞故意刺激。 宋砚青更尴尬了。 现在的他,抱谢若瞳自然是抱得起。 但当着这么多人面,而且还有皇上在此,他也不敢放肆。 “可不用顾忌朕。”萧谨行直言。 “那臣失礼了。”宋砚青恭敬。 刻在骨子里面的礼节,让宋砚青的气质不予世俗,更显儒雅。 宋砚青弯腰。 他横抱起谢若瞳。 谢若瞳靠在宋砚青的胸口上。 难得的温顺,还很安心。 “微臣告退。”宋砚青又行了礼,才抱着谢若瞳离开。 安泞就这么看着他们的背影。 失而复得,苦尽甘来,这样的感情,会让人觉得美好,向往。 所以安泞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眼底流露出来的也是,幸福的笑。 为谢若瞳感到幸福。 “还要喝酒吗?” 萧谨行的声音,拉回了她的视线。 她回眸看着萧谨行,看着他已经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哪怕穿着便服,脸蛋和气质这一块,也把周遭的人,甩了个十万八千里。 “你陪我喝?”安泞问。 “如果你要喝,我便陪你,不喝,我带你回去。”萧谨行说道。 “喝点吧。”安泞拿起酒杯,喃喃补充道,“想要喝醉。” 萧谨行点头。 也没问她,为何想要喝醉。 为何见了古幸川之后,会这般忧伤。 会这般来,借酒消愁。 安泞就给自己倒了酒,没有搭理萧谨行。 萧谨行也没怎么喝。 基本上就是看着安泞喝。 安泞又喝了两壶。 她趴在了桌子上。 大抵是醉了。 萧谨行走到她身边,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抱起来那一刻,安泞突然“咯咯咯”的笑了。 萧谨行皱眉,“你笑什么?” “我只是突然想到宋砚青抱走谢若瞳时的画面,我担心宋砚青会摔着谢若瞳,但你身体很好,不会摔倒我,除非你故意。”意思是,她可以安心。 “睡吧,我不会摔着你。”萧谨行承诺。 “我其实没醉。”安泞说道。 “我知道。”心没醉,身体醉了而已。 “我想去浔安城再逛逛。” “下次吧,下次我陪你,现在很晚了。”萧谨行拒绝。 “还有下次吗?”安泞突然问萧谨行。 “你说有,便有。”萧谨行承诺。 安泞不再反抗。 她静静靠在萧谨行的胸膛上。 她听到了萧谨行心跳的声音,一声一声,均匀又急促。 她说,“为什么傅星弋的心跳,不会再这般跳动了……” 萧谨行喉结滚动。 今日安泞的反常到底是想起了傅星弋,还是因为古幸川?! 绝不会,因为他。 萧谨行抱着安泞,回到了尚书府。 那时已经是戌时,天已黑尽。 叶正德和秦梦兮一直在门口等待焦躁。 看到皇上抱着女儿回来,才松了口大气。 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没事儿,她喝醉了,我抱他回房休息,你们也早些休息。”萧谨行说道。 “是是,皇上您辛苦了。” “无碍。” 萧谨行抱着安泞回到屋子内,放在了床榻上。 那时的安泞已经睡着了。 她脸蛋红润。 眼角下遗留着一道干涸的泪痕。 萧谨行吩咐着宫人,“给朕打盆温水进来。” “奴婢遵命。” 一会儿,宫人端着水盆,拧了热毛巾准备给娘娘擦拭身体。 “我来,你们都退下。” “是。” 所有人离开。 房间中就剩下了萧谨行和安泞两个人。 萧谨行用热毛巾给安泞擦试了一下脸颊,一点点擦掉了她眼角的那道泪痕,很仔细,很温柔。 仿若,想要把她所有的悲伤,全部擦得干干净净。 擦拭完了脸颊,萧谨行低头,给安泞解开衣裳。 刚帮她脱掉她的外衫,正准备解开她寝衣时。 安泞突然睁开了眼睛。 萧谨行回眸。 两个人四目相对。 安泞的脸很红,眼眸直直的看着他。 看不出来,她眼底的情绪。 他解释说,“我帮你擦拭一下身体,会舒服一点。你要是不喜欢,我让你的宫女来帮你……” “傅星弋。”安泞突然叫着他。 萧谨行抿唇。 “是你吗?”安泞继续问他。 萧谨行很想告诉她不是。 但他看到她白皙干净的脸上,两行热泪滑落。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539章 追妻火葬场(四更)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安泞问他。 仿若在质问。 又仿若只是在诉说,相思之苦。 萧谨行点头。 他知道。 知道安泞,有多想傅星弋。 知道她,爱的人是傅星弋。 “说好不会死在我之前,说好会照顾我一辈子,说好不会让我伤心难过的,骗子骗子,答应我的事情怎么可以做不到!”安泞冲着萧谨行大吼,突然像是破防了一般,哭得还很委屈,“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难受吗?你知道我每次想你的时候,心有多痛吗?你知道我要多隐忍要多逼迫自己,才不会想起你吗?!” 萧谨行沉默。 沉默的感受着,安泞对傅星弋所有的崩溃和爱。 他一直以为,安泞是不懂爱的。 对他如此。 对古幸川如此。 她孑然一身,活得潇洒自在。 原来所有的表象不过是没在傅星弋面前而已。 面对傅星弋的安泞,也会为爱所困。 “傅星弋。”安泞突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萧谨行看着她。 看着她眼泪模糊,纤细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脖子。 “别离开我了行吗?”安泞问他。 带着渴望带着期待。 眼泪仿若断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滑落。 大颗大颗。 砸在了他的心头。 痛到他,麻木。 “我真的好痛好痛。”安泞声音哽咽。 她的手,拉着萧谨行的大手。 萧谨行眼眸微动。 从头到尾都在忍耐,都在沉默,都在……无能为力。 他不是傅星弋。 他没办法安慰她。 “这里,真的很痛。”安泞拉着萧谨行的手,放在了她胸口的位置。 “我也是。”萧谨行的声音,很低很沉。 安泞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心口的位置,我也很痛。”萧谨行一字一顿。 所以他理解安泞。 理解她现在所有的,撕心裂肺。 安泞突然抬头,双手再次紧紧的抱住了萧谨行,唇瓣深深的吻住了他。 炙热的唇瓣,分明带着急切,带着期待,带着……欲望! 他和安泞,接吻很多次。 这大概是第一次,真的感觉到了,安泞的迫不及待。 和他们第一次中药发生关系时也不同。 那时就是在完成任务。 这次,她带着深深的爱意。 她恨不得,将她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 恨不得,和他融为一体。 可她。 只是把他当成傅星弋。 他曾经说过。 他不介意成为替身。 他以为,在他真正失去过她一次之后,他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她做什么都可以。 不爱他。 恨他。 利用他。 欺骗他。 所有一切,他都能够接受。 只要她在就好。 然而真正被当成替身,他才发现,原来是替身是这么的悲哀的一件事情! 他真的难以接受。 难以接受到他拒绝了。 他把安泞从他身上推开了。 回宫后和安泞同房那次,她叫了傅星弋的名字,但他知道,那是她故意,故意刺激他,所以他可以不在乎。 但这次。 她不是。 她是真的的把他当成了傅星弋。 把他当成了那个男人去爱,带着如此炙热的情感去爱他。 让他深深切切感受到了,她真正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安泞眼眶中泛着眼泪,看着他无情的把她推开。 “对不起,我伪装不下去。”萧谨行道歉,“我不是傅星弋,我是萧谨行。” 话音落。 安泞的眼泪,猝不及防又意料之中的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一滴一滴,比珍珠还大。 “所以萧谨行,这就是你说的,你不介意我把你当成他。”安泞淡漠的声音,带着极大的讽刺。 “我以为我不介意……” “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随意许诺?”安泞打断他,质问他。 萧谨行无话可说。 在安泞的心目中,他早就,面目全非。 “你出去吧。”安泞冷漠道。 一瞬间就可以恢复,她濒临的失控情绪。 萧谨行没走。 他说,“为何今日会这般想起傅星弋,为何今日想起傅星弋,会这般失去理智?” “那是我和傅星弋的事情,我不需要给你解释。” “安泞。”萧谨行看着她,眼眸深邃,“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是在用他来强迫自己,不再动情。” 安泞笑了。 冷冷的笑了。 “萧谨行,你还是这么自信。” “或许不是对我,或许是对古幸川。”萧谨行直言。 “都不是。”安泞说,“我不会对除了傅星弋以外的任何人动情。” “以前你从来不会这么去给任何人强调,甚至,会把对傅星弋的感情埋得很深,因为你有自信你对他的感情不会受任何外界的干扰,但现在,你经常提起他,经常想起他,经常让他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今天算起来,是傅星弋的忌日。”安泞直接打断了萧谨行的话。 萧谨行……哑然。 心口处,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头。 痛得窒息。 “所以,不是你们任何人。” “所以你快乐吗?”萧谨行问她。 安泞冷眸。 “这样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样让他影响你的人生,你快乐吗?”萧谨行反问。 “我……” “为什么不选择放下?” “因为放不下。” “不是,是你怕放下了对不起傅星弋,你怕违背了你们之间坚不可摧的感情,你怕你真的会忘了他……” “萧谨行!”安泞声音明显高昂,很难看到安泞发怒,此刻就真的毫不掩饰,“你真的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曾经我对你做的一切,全部都基于我为了自己的活命,现在我对你的排斥,全部都是真真切切,我安泞这里,这里!” 安泞狠狠的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 萧谨行看着她的愤怒,她的激动,她的崩溃。 “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从来没有!”安泞歇斯底里。 “我知道。”萧谨行点头。 他知道她不爱他。 他也知道,她这段时间对他的纵容只是因为,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契约。 她答应接受他的好。 他答应半年后让她离开。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如果我是傅星弋,如果我死了,我不会让我深爱的人,活得这么痛苦。” ------题外话------ 大家要的追求火葬场。 到真的这样的时候,你们就有各种埋怨我! 我真的太难了。 洒泪五更见。 正文 ?第540章 感情彻底,撕得粉碎(五更) 安泞怔怔的看着萧谨行。 有那么一瞬,她真的有点分不清楚,面前的人到底是萧谨行,还是傅星弋。 “傅星弋死的那一刻最后的愿望一定是,让你好好活着,让你忘记他,好好活着。”萧谨行低沉磁性的嗓音,就这么一直在安泞的耳边萦绕。 她垂下眼眸。 眼泪还是不停地滑落。 忘记? 怎可能轻易忘记。 “睡吧。”萧谨行能够说的,只有那么多。 安泞能够给他的耐心,也只有那么点。 他起身离开。 “萧谨行。”安泞突然叫着他。 萧谨行顿了顿脚步。 “我和你在一起真的很累。”安泞说。 仿若,放下了防备。 萧谨行喉结滚动,在隐忍内心的情绪。 “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我真的庆幸过,我居然还能够看到和傅星弋一模一样的脸,我甚至也想过要不要有那么一点期待,要不要把你当成他……但后来我放弃了。你和他,天差地别。”安泞回忆着曾经,说道。 萧谨行抿唇。 他怎么努力怎么弥补,都无法掩盖了他曾经对她的伤害。 事实上,哪怕想要自欺欺人,他也觉得,他不可原谅。 “于是我心中唯一的念头只有,离你远点。好不容易,我终于离开了你,不用再见到你这张和傅星弋一模一样的脸,却生下了安鹿鸣。”安泞讽刺,“看着安鹿鸣和你们越长越像,我真的有想要把他重新塞回肚子里面的冲动。” 安泞有时候都在想,老天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是不是就是要让她,付出一些该有的代价。 比如。 永远都活在,傅星弋的阴影之下。 她说,“而在我终于适应了安鹿鸣的长相,也慢慢的淡忘很多情感的时候,你却又突然出现了。” 萧谨行紧握着拳头,也突然觉得自己,很恶劣。 “你其实说得很对。”安泞抬眸看着萧谨行,突然对他认可道,“在傅星弋没有死的时候,他曾对我说过,如果哪天意外来临他死在了我的前面,他希望我可以忘记他。” “我也在试着忘记他。”安泞继续说道,“试着把他埋进心里,试着隐忍不让自己为他崩溃。我一直以为我做得很好,在他死了的那几年,我一直勉励着自己,直到,我再次看到了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你。” “但还好,你和他天壤之别,除了让我对你毫无期待之外,也让我能够深切地感受到,你不是他,我不会产生幻觉,也不会误会,更不会去期待。可是现在……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你给我的感觉和他越来越像,你对我的好让我感到了害怕,我不是怕我会爱上你,我是怕我永远都忘不了傅星弋了!” 萧谨行听着,听着,突然笑了。 自嘲的笑了。 原来她这般排斥着自己,这般拒他千里,是因为她怕从他身上看到傅星弋的影子。 他还一直以为,只要给他点时间,他一定会感动安泞。 只要多给点时间,安泞就会喜欢上他。 而他还一直打算着,待放下江山社稷,放下皇位,陪她浪迹天涯。 半年时间。 他辅助安鹿鸣登基,扫清对安鹿鸣有危害的所有势力,然后陪安泞去她想要去的任何地方,过她想要过的任何生活。 他甚至还自我感动过。 他想象着,安泞或许会为了他的付出而感动。 他隐忍着一直不说也是为了给安泞一个惊喜。 现在想来。 安泞不会觉得是惊喜,只会是惊吓。 安泞拒绝的不是后宫,拒绝的是他这个人。 他做得越多,安泞只会对他的排斥更多。 安泞只会离他更远! 萧谨行突然有些庆幸。 还好。 还好他没有告诉安泞这些,没有提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至少,在她面前,他还有那么一点,卑微的颜面。 “萧谨行,我真的想你离我远点。”安泞又开口。 不会在乎萧谨行的感受。 也不会在意,他会不会难过。 她只会告诉他,“你在我身边,我忘不了傅星弋,也爱不上你,如此感情上的折磨,让我真的感受到了身心的疲惫,甚至痛苦不堪。” 原来他的存在,仅仅只是存在,就给了她那么大的伤害。 他之前还天真的庆幸过,他和安泞喜欢的人一模一样,他至少比古幸川有更大的优势。 现在才知道。 这不是优势,这是致命的武器。 同样的皮囊,安泞只会爱一个人,只会爱傅星弋一个人。 他对安泞的感情还未开始,就已经判了死刑。 “半年都等不了吗?”萧谨行问她,又喃喃道,“没有半年了,还有,四个月。” “如果你说话算话。半年何妨,一年何妨,两年又何妨?”安泞看着他,用最平静的口吻,将他讽刺得体无完肤,“可是萧谨行,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做到过。” 一件都没有做到过?! 萧谨行眼眸垂下。 是。 他真的很阴险。 哪怕这所谓的半年之约,他也耍了阴谋。 他也是打算把安鹿鸣留下,他和安泞一起离开。 他对她所谓的爱,从未真诚过。 “这次我一定做到。”萧谨行承诺,“半年后,我送你离开皇宫。” 再也不来打扰你。 再也不碍了你眼! “是啊,你可以做到。但不代表,我就能走。”安泞带着讽刺,“到时候就不是你不遵守诺言了,是我自己毁了约定!” 萧谨行看着她,仿若有些,不明所以。 安泞直言,问他,“还有四个月,你能拿下白家吗?” 萧谨行眼眸一紧。 安泞说,带着讽刺,“现在的我在你的高调示爱之下,已经成为了白墨婉的眼中钉。她恨不得杀了我,哪怕半年约定一到,一旦白墨婉还好好的,我根本就不敢走,我离开了你白墨婉就会想尽办法来杀我。而我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待在你身边。” 萧谨行抿唇。 安泞真的什么都想得到。 “萧谨行,你看你多聪明,你有各种方法可以让我不得不留在你身边,我还不能有任何怨言,也不能指控你言而无信。因为没了你,我连活命都难!” ------题外话------ 好了,明天见。 你们……骂吧骂吧骂吧。 我反正习惯了。 正文 第541章 宋砚青深情表白:我爱你(一更) “之前是我太自以为是。”萧谨行解释,“我以为……” 安泞淡漠的看着他。 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浅浅的笑意,似乎连恨都恨不起来了。 就是那么无力。 那么无望。 萧谨行垂下眼眸。 算了。 他能说什么。 说什么,安泞都觉得他在骗她。 对安泞而言,他确实没有给过她一次安全感。 现在被她这般嫌弃,理所应当。 他说,“你喝醉了,早些歇息。” 说完,转身离开了。 不再给自己留下一点遐想。 而他的离开,也没有让安泞有半点情绪波动。 他没有说完的话。 她不感兴趣。 她就这么看着萧谨行的背影,挺拔尊贵,那么高大修长的身形,却突然觉得,孤单和落寞。 她重新躺回在床上。 眼眸就这么看着眼前富丽华丽的帷帐,眼泪就顺着眼角打湿了枕头。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 是对自己人生的无力感,还是对傅星弋的太过思念,亦或者,其他…… …… 将军府。 谢若瞳被宋砚青抱着回来。 贡静宜看着两个人的模样,吓得到嘴边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她想都没想过,有一天会是姑爷把将军抱回来。 要知道姑爷着弱不经风的身子…… 这么一看,步伐还挺稳健。 而且从后面看,姑爷修长挺直的身材,这一刻还突然有些伟岸。 贡静宜识趣的没有去打扰他们。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姑爷把将军抱回到了将军的屋内,然后关上了房门。 宋砚青把谢若瞳放在了床上。 还是,忍不住的喘气。 谢若瞳其实也不重,当然比一般女子还是稍微要沉一点,但觉得在一个男人的力量范围内,而他现在的气喘,还是自己身体太弱了。 宋砚青歇息了一会儿。 他起身准备离开。 “别走!”谢若瞳突然一把拉住他。 宋砚青微怔。 他不走。 他只是想要出去让人打点热水进来,帮她擦拭一下,让她能够更好的入睡。 但此刻谢若瞳突然拽着他。 突然主动地拽着他。 他觉得他半步都挪不开。 宋砚青坐在谢若瞳的床榻边上,看着她红润的脸蛋,看着她有些急促的呼吸,宠溺地说道,“好,我不走,我陪着你。” 谢若瞳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眼眸再也不似平常的冰冷。 他似乎从她的视线里面,看到了一丝,炙热。 宋砚青喉结滚动。 不由自主的,有了那么一丝,难以言喻的冲动。 他把眼眸看向一边。 谢若瞳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可以轻易的让他沦陷,甚至失控。 “宋砚青。”谢若瞳突然叫着他。 “嗯。”宋砚青的声音,有些低沉暗哑。 即便,很努力的在演示。 “你想和我睡觉吗?” “……咳、咳”宋砚青差点没有被口水呛死。 此刻也因为谢若瞳的一句话,血液都在沸腾! 谢若瞳酒醉前酒醉后的模样相差太远。 他怕他把持不住。 “不想吗?”没有得到宋砚青的回答,谢若瞳又问道。 “不是。”宋砚青说,很努力的在让自己冷静,“我怕你不愿意。” “我真的不太愿意……”谢若瞳喃喃。 宋砚青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上一瞬还激情澎湃,蠢蠢欲动。 这一瞬就被一盆冷水泼得个全身冰凉。 “我会想起,你和谢芮霖的同房,谢芮霖还给你怀了孩子。”谢若瞳低语。 曾经那个说救命之恩定当以身相许,此生只娶她绝不纳妾的人,终究让她失望了。 “对不起。”宋砚青道歉。 声音也变得暗沉。 如果不是他认错了人,如果不是他错信了谢芮霖,他和谢若瞳不会走到这个地步,他们之间不会这般千疮百孔。 都是他的错。 都是他的愚蠢,才会让谢若瞳遭受这么多的伤痛。 他拉着谢若瞳的手,仿若又紧了些。 “谢芮霖的孩子滑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宋砚青解释。 他们之间似乎无形中有着一种默契,再也不提以往的事情,哪怕是一根长刺,如鲠在喉,也怕说出来,伤及他们本就摇摇欲坠的感情。 却没想到,谢若瞳在酒醉后,主动提起。 谢若瞳看着宋砚青。 他知道了吗?! 宋砚青说,“后来,从边关回来之后,我接回了我的父母,把宋府重新修葺了起来,把家里曾经的下人都叫了回来,以及府邸的郎中。郎中或许是良心不安,对我坦白了,当年谢芮霖的孩子早就动了胎气,是强行用了药物保下来的,但保下来其实也是死胎了,而谢芮霖这么做就是为了诬陷你,那日,是我母亲误会了你,是我误会了你。” 当时听郎中坦白的时候,他只觉得心如刀割。 他只觉得他欠谢若瞳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对不起。”宋砚青突然又道歉。 仿若除了道歉,找不到任何词语去表达自己的愧疚。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谢若瞳红润的眼眶,喃喃的声音,仿若释然。 其实从她杀了谢芮霖,从她报复了宋砚青之后,他们曾经的一切,就一笔勾销了。 哪怕偶尔想起会痛。 但也不会拘泥于过去,走不出来。 “若瞳,以后我们真的重新开始吧。”宋砚青鼓起勇气,表白。 他不知道酒醉的谢若瞳到底有几分清醒。 他怕错过了今日,很多话他又说不出来了。 谢若瞳没有回答。 她轻咬着唇瓣,看着宋砚青的紧张和期待。 仇恨可以一笔勾销。 但爱,真的还可以从头再来吗?! “我爱你。”宋砚青真真切切,声音哽咽。 “从头到尾爱的人都是你,从来没有谢芮霖。就算误以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时,我也还是被你吸引,我还是不由自主的爱上了你。” “失去你的那一天,我真的觉得我人生的一切全部都崩塌了。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活下去的,当时看到你和林千俞在一起时,我又是怎么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的!” “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你中药的时候是我在身边,即便丢了半条命!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我们还能够成为夫妻!” 宋砚青拉紧谢若瞳的手,“我再也不会放手了,哪怕,你现在拒绝我!” ------题外话------ 这边算是,冰释前嫌了。 二更见。 正文 第542章 安泞是不是给宋砚青补太好了?!(二更) 宋砚青口吻坚定。 眼神坚定。 握着谢若瞳的手,也坚定无比。 但他还是在紧张。 心跳还是在狂速。 控制不下来。 还是会害怕,万一,谢若瞳真的恨他入骨,真的再也不爱了呢?! 他爱她,更怕伤害她,更怕让她难受。 他眼眸深深的看着谢若瞳。 看着她仿若有些迷离,又仿若是清醒的眼神。 看着她依旧红润的脸。 听到她说,“你真的不想要孩子了吗?” “像我这么罪孽深重的人,没有资格拥有孩子。”宋砚青把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老天让你不能有身孕,不是对你的惩罚,是对我的惩罚,是我不配。所以我们之间不能有孩子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错。” 谢若瞳抿唇。 眼眶,仿若有些红润。 “所以若瞳,你愿意接受,我不能有孩子吗?”宋砚青反问。 谢若瞳眼泪突然盈满眼眶。 她紧咬着唇瓣。 宋砚青也看到她眼中的泪水。 看着她哭,他真的会很心疼。 他弯腰。 谢若瞳怔怔的看着他的举动。 看着他的唇瓣,吻上了她的眼眸。 在靠近那一刻。 谢若瞳没有拒绝,只是闭上了眼睛,选择了接受。 重新接受宋砚青。 宋砚青吻到了她的眼泪。 咸咸的泪水,让他心口都在颤抖。 他离开谢若瞳的眼睛。 谢若瞳也睁开了眼。 眼中,模糊不清,柔软脆弱。 让宋砚青心口一阵阵疼痛。 分明满身的伤,却把自己包裹得无坚不摧。 谢若瞳,以后我定会用我的生命来爱你。 永生永世! 宋砚青重新闭上眼睛,没有再去征求谢若瞳的同意,吻住了她柔软的唇瓣。 他此刻只想,把谢若瞳抱进怀里,只想,深深的爱她,不留余地…… 谢若瞳泪眼模糊的看着眼前的宋砚青。 看着他闭着眼睛,睫毛上似乎沾上了泪水。 看着他,深深的吻着她。 炙热,又温柔。 安泞说。 明天和意外,没有人知道谁先来。 好好珍惜那个爱你的,你爱的之人。 谢若瞳主动伸手,环抱住了宋砚青的脖子。 然后主动的,回应着宋砚青。 宋砚青心口微颤。 在谢若瞳的主动下,再也无法控制。 一室沦陷…… 夜色,炫彩多姿。 翌日。 天亮。 谢若瞳睁开了眼睛。 头痛。 痛得好像,千斤压顶。 身体也是酸软不已。 就好像,舞了一宿的剑,让她动都不想动一下。 她挣扎着还是睁开了眼睛。 现在什么时辰了?! 她到底睡了多久?! 她扭动着身体。 身体刚动,就感觉到身边仿若睡着一个人。 谢若瞳猛地惊醒。 她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在她旁边睡得很沉的宋砚青。 昨晚上…… 瞬间,无数画面回荡在脑海之中。 每个画面都清晰无比,连细节都一清二楚。 昨晚上她和宋砚青又同房了。 甚至,过于放纵。 到最后,居然是因为太困,因为体力不支直接睡了过去。 否则…… 谢若瞳脸红透。 她想叫丫鬟进来帮她更衣洗漱。 在看到宋砚青睡得那般安稳的样子,又选择了沉默。 昨晚上的宋砚青,累坏了。 谢若瞳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 她的眼眸就这么看着宋砚青的脸颊,看着他白皙的皮肤,还有那道,依旧不可忽视的红色疤痕。 在安泞的修复下,已经不那么狰狞,但依旧还是那般触目惊心。 当年的她到底是有多恨,才会下了这么重的手。 才会把他整张脸,破坏到这个地步。 她的手指,不由得抚摸上了他的脸颊,然后一点点,摸着他的伤疤。 那时的宋砚青,会有多痛?! 但她似乎并不记得,他叫得有多惨烈。 记忆中仿若只有他血红的眼睛,眼中没有恨,没有任何埋怨,只是在忍耐和接受。 谢若瞳却莫名,有些心疼了。 连摸着他伤疤的手指,都在颤抖。 直到。 “啊!”谢若瞳惊吓。 宋砚青一口咬到了她的手指。 谢若瞳有些慌张的看着宋砚青。 看着他睁开了眼睛,眼底分明带着笑意。 就好像,她做了什么亏心事儿,然后还被他抓了个正着。 “放开我!”谢若瞳抗议。 宋砚青似乎是笑了一下。 “宋砚青!” 宋砚青放开了她的手指。 谢若瞳连忙收了回来。 脸都红透了。 宋砚青嘴角的笑容更明显了,他声音低沉,“怎么就不睡了?” “我又不是你,身体那么弱。”谢若瞳故意打击。 “是吗?”宋砚青口气温和,脸上还露出了无比阳光明朗的笑容。 也没有去揭穿谢若瞳的谎言。 谢若瞳反而在宋砚青的眼神下,有些尴尬。 她对宋砚青的人认知还停留在上次她中药和他同房那次,那次的宋砚青弱得,不堪一击。 结果昨晚上…… 谢若瞳不想去想。 也不想去承认,宋砚青的改变。 她毕竟是习武之人。 她毕竟是统帅一方的将军。 拒不承认,她会求饶。 “哦?”宋砚青邪恶一笑。 身体突然压在了谢若瞳的身上。 谢若瞳惊吓,“宋砚青,你突然爬上来做什么?” 她全身都酸软得一动不想动。 宋砚青还能有精神?! “证明自己的能力。”宋砚青很严肃。 “不需要证明。” “这是男人的自尊,不能妥协。” “宋砚青……唔!”谢若瞳的唇直接被宋砚青封住了。 本就裸露的两人,身下也开始有了些异动。 “放开我……唔,好,我承认……你一点都不弱……”谢若瞳声音急喘。 “我知道。”宋砚青回答。 声音分明,沙哑。 “那你放开我……” “放不开了。”宋砚青咬着谢若瞳的脖子。 “宋砚……” 谢若瞳双手抓紧了棉被。 欲哭无泪。 安泞一天是不是给宋砚青补得太好了…… 她整个人真的都要散架了! ------题外话------ 三更见,么么哒! 今日更新会晚点,大家稍安勿躁哦! 正文 第543章 你曾恨过我吗?(三更) 再次醒来。 谢若瞳可以肯定已经是午时过后了。 她真的一动都不想动。 全身软到极致。 “饿了吗?”宋砚青在她耳边问她。 谢若瞳不想说话。 都说了不要了。 宋砚青却一次又一次。 他都不怕,再次死在她床上吗?! “忍得太久了,一不小心就放纵了。”宋砚青搂抱着谢若瞳,解释。 谢若瞳不搭理。 “先沐浴还是用膳?”宋砚青又问,声音还很温柔。 “沐浴。”谢若瞳想都没有想的回答。 饿是真的饿了。 但出了一身汗,她更想清洗身体。 “好。”宋砚青应了一声。 起身的时候,分别还在她耳朵上亲了一下。 吓得谢若瞳一个激灵。 真怕宋砚青又……失控了。 宋砚青起床穿上衣服。 谢若瞳躺在床榻上,看着宋砚青神清气爽的样子。 那日的宋砚青分明是半死不活的从她床上离开的,今日居然这般…… 反而是她,体会到了那日宋砚青的感受。 宋砚青穿好衣衫之后,走出房间。 离开谢若瞳的视线,刚走出房门。 宋砚青腿突然软了一下。 木冬一直在门口守着的。 还有贡静宜。 仿若都要等到海枯石烂了。 姑爷和将军怎么能从昨天傍晚到今天下午,一直都在房间,不吃不喝的。 此刻看到姑爷突然腿软。 贡静宜连忙就要去搀扶。 木冬也一下扶住了少爷的手,紧张的问道,“少爷。” “无碍。”宋砚青小声道。 他不得不承认,确实纵欲过度。 就是看着那么美好的谢若瞳,完全没办法控制,这么多年一向理智,在她身上全部破功。 但他不能被谢若瞳发现了他身体的虚弱。 他怕她嫌弃! “帮我打一桶热水进来,若瞳沐浴。”宋砚青吩咐。 “是。”木冬连忙答应着。 宋砚青站直了身体。 似乎是缓解一下双腿的酸软,才迈着稳定的步伐,重新回了房间。 木冬看着他家少爷的模样…… 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吗?! 话说少爷和将军到底……多少回合,会让少爷这般腿脚不麻利。 那一刻不得不佩服,将军果然是将军。 房间内。 贡静宜很快让丫头抬进来了一桶热水,她站在屏风外恭敬道,“将军,属下帮你沐浴……” “不用了,我帮她。”宋砚青直言。 “是。”贡静宜连忙答应着。 然后迅速退了下去。 心想着姑爷和将军的感情进展未免也太迅速了。 谢若瞳在听到宋砚青的话之后,脸都红了。 谁让他帮她沐浴了。 她冲着宋砚青说道,“你转过身去。” “为何?”宋砚青还很诧异。 “我要起身去沐浴了。” “我扶你。”宋砚青很主动。 “宋砚青!”谢若瞳有些生气。 宋砚青一脸茫然。 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委屈表情。 “我没穿衣服。”谢若瞳不得不,说出来。 “我知道。”宋砚青点头,点头那一刻还补充了一句,“我脱的。” 谢若瞳觉得自己但凡多点力气,都能掐死了宋砚青。她忍住脾气,“非礼勿视。” “我们是夫妻。”宋砚青一本正经。 说道“夫妻”两个字的时候,眼神里面都是笑意。 “何况,你哪里我没看过。”宋砚青笑得更灿烂了。 “……”谢若瞳居然无言以对。 “夫人,请。”宋砚青伸手,修长的手指放在谢若瞳的面前,俨然是邀请她去沐浴。 谢若瞳深呼吸一口气。 她也觉得,此刻在遮遮掩掩,反倒是小气了。 也就掀开了被子。 被子一打开。 宋砚青的眼神明显就变了。 “宋砚青你要是再敢……”谢若瞳发火。 明显是注意到了宋砚青的异样。 “不敢。”宋砚青连忙回答。 心有力而余不足。 谢若瞳咬着唇瓣下了地,然后在宋砚青的搀扶下,才勉强坐进了木桶里面。 温暖的水包裹着全身,让她全身都舒服了。 果然人在乏累了的时候泡个热水澡,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你也去泡个澡吧。”谢若瞳对宋砚青说道。 实在也不太习惯她洗澡的时候,宋砚青在她面前看着。 “好。”宋砚青一口答应。 难得的好说话。 就在谢若瞳以为宋砚青要离开了的那一刻,就看到宋砚青直接脱了衣衫。 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就看到宋砚青走进了她的木桶里面。 “宋砚青!”谢若瞳瞪大眼睛。 这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夫人不是让我泡热水澡吗?” “你不会自己回你屋去泡吗?”谢若瞳没好气的说道。 “我以为夫人让我一起泡。” “你……” “我帮夫人搓澡。”宋砚青连忙拿起汗巾,给谢若瞳擦拭身体。 谢若瞳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直接转身,背对着宋砚青。 眼不见为净。 宋砚青得逞一笑。 他轻轻的帮谢若瞳擦拭着后背,看着后背上留下了很多伤痕。 其实不只是后背,谢若瞳身上,很多地方都有。 是受了,很多伤吗?! 他手上的力道变得更加温柔,就怕弄疼了她一般。 “很丑是吗?”谢若瞳问。 “不丑。”宋砚青说,“只是心疼。” 说着。 宋砚青的唇瓣,印在了她的后背的一道疤痕上。 柔软的唇瓣,仿若都是怜悯。 谢若瞳身体微颤,心口在那一刻,也仿若触动了一下。 “我记得五年前,你没有的。”宋砚青亲吻完,低声问道。 “之前当杀手的时候,其实也受伤很多,不过断崖子有意将我送到青楼,所以尽量没让我受过重的伤,而且一旦受伤,就会给我最好的创伤药,让皮肤上不会留下伤疤。后来去了边关打仗,虽然近几年战事平稳,但免不了会有些暴动,也会出兵,加上经常练兵练功,总会受伤,身上就留下了些伤疤。之前对自己身体并不在意,也没有好好治疗,就落下了这么些伤疤。”谢若瞳淡淡的解释。 “嗯。”宋砚青又重重的亲吻在她的伤疤上。 哪怕谢若瞳说得这般云淡风轻,还是心疼不已。 “你恨过我吗?”谢若瞳突然问。 宋砚青微怔。 谢若瞳回头,看着他脸上那道疤痕,“你脸被我毁成了这般!” ------题外话------ 四更见。 二更慢是因为,在审核,不是我的原因呜呜! 正文 第544章 宋砚青的幸福(四更) “没有。”宋砚青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当时,一点都没手下留情。”谢若瞳直言。 当时真的抱着杀了宋砚青的心去对待他。 没有一点隐忍。 他真的,没有怨言吗? “我知道。”宋砚青笑,“我知道你有多伤心,下手才会有多重。” 谢若瞳心口微动。 “你当时就算是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宋砚青直言道,“我其实也不想活了,想的是你杀了我如果你能够好受些,我也算死得其所!” “如果不是皇上下令留下你了,我真的会杀了你。”谢若瞳诚实。 “好在,皇上救我一命。”宋砚青把谢若瞳搂抱进怀里。 谢若瞳身体颤抖。 “否则,我会遗憾终生,终生都体会不到,现在的幸福了。”宋砚青把谢若瞳抱紧。 此刻真的很感谢当年皇上的不杀之恩。 也真的很满足,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 谢若瞳静静地躺在宋砚青的怀里。 她能够感觉到宋砚青对她失而复得心情。 她其实,何尝不是?! 何尝不是,感动现在拥有的一切。 她说,“宋砚青,等一切都稳定了,我们去一趟边关吧。” “嗯?” “去看看林千俞。”谢若瞳说出来,声音还是有些,哽咽。 终究,她还是辜负了林千俞。 辜负了,那么爱她的一个男人。 “好。”宋砚青一口答应,“我们一起去拜祭林千俞。” 谢谢他,曾经对谢若瞳的付出! 沐浴后。 宋砚青和谢若瞳终于出了房门。 贡静宜和木冬的眼神,看得谢若瞳满身不自在。 她也没想到,和宋砚青在屋子里内居然待了将近一天一夜。 用过膳之后。 宋砚青牵着谢若瞳的手在将军府闲逛。 谢若瞳好几次想要从宋砚青的手心中抽回来,每次都被宋砚青拽得更紧。 就是怎么都不放开。 “昨日皇上好像也来了。”谢若瞳只得拉开话题,让自己不那么尴尬。 “嗯。”宋砚青说道,“我和皇上一起去的。” “昨日皇后应该也很醉了。” “你在想什么?”宋砚青恶邪一笑。 谢若瞳被宋砚青笑得脸都红了,她无语道,“你还不是这么想的。” “我又没说我不是这么想的。”宋砚青故意逗笑。 “那你说他们会不会像我们一样,感情会好点?”谢若瞳问。 “很难。”宋砚青直言。 谢若瞳叹气。 哪怕安泞给她说得很明白,她喜欢的人只有傅星弋,但她还是有点遗憾皇上和安泞之间的感情。 皇上等了安泞五年。 等回来的,却是那般残忍的真相! “皇后好像执念很深。”宋砚青揣测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皇后从一开始,就一门心思的想要离开皇上,对皇上并没有期待。” “嗯。”谢若瞳点头。 宋砚青就是很聪明,很多事情都能够猜到。 “皇后是不是对你说过什么?”宋砚青审视。 谢若瞳很坚定,“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这是我和皇后之间的秘密。” 宋砚青笑了笑,“我又没让你出卖皇后。我就是想说,其实皇后的归属真的就是皇上。第一,他们之间有孩子,孩子需要母亲,也需要父亲,而且两个孩子对皇上的感情也不浅。第二,现在白家蠢蠢欲动,皇后离开皇上就是危险重重,只有待在皇上身边最安全。第三,皇上对皇后的感情情深意切,这个世界上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够如皇上那么爱皇后。” “古幸川。”谢若瞳直接反驳。 “……除了古幸川。”宋砚青妥协,“但是古幸川和皇上不同,从一开始,古幸川就只是守护,皇后不可能和古幸川在一起,古幸川其实自己也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得到皇后,他只是希望皇后可以过得更好。” “皇后有皇后的苦衷。”谢若瞳为安泞说话,“而且你想想,皇上以前那么对皇后,皇后怎么可能还对他有感情。更甚者,以前口口声声说喜欢白墨婉的皇上,现在突然就喜欢上了皇后,关键是还要动了白家?!帝王之家最是无情,皇上这般见异思迁,你觉得皇后怎么信皇上?!换成是我,我可能也会退缩。”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宋砚青突然就被谢若瞳说服了。他嘴角一笑,“我还以为我家夫人是武将,却没想到,能文能武,才貌双全,举世无双。” “宋砚青你够了。”谢若瞳被宋砚青说得很不自在。 宋砚青笑得更灿烂了。 他牵着谢若瞳的手,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就想要这么牵着她一辈子…… 现在这般触手可及的幸福,让他也有些患得患失。 真怕有一天,眼前的一切全部都是镜花水月。 “将军,姑爷。”贡静宜突然恭敬的上前。 两个人看着她。 贡静宜也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将军和姑爷也太恩爱了,她一个未出阁的丫头,实在是羞涩得很。 “怎么了?”谢若瞳问。 “姑爷的母亲来府上了,鉴于上次……”贡静宜没说出来,她问道,“将军让她进来吗?” “让她去堂屋等我们。”谢若瞳直言。 “是。” 贡静宜离开。 宋砚青脸上的笑容,明显冷了下去。 反而是谢若瞳,一脸自若,“你去看看你娘到底要什么吧?!总这么和她僵持,也不是办法。” “好。”宋砚青点头。 谢若瞳推开宋砚青的手就想走开。 “你不去吗?”宋砚青问。 “你觉得呢?”她去,又得和明玉芳吵起来。 而她不想让宋砚青为难。 “当然要去。”宋砚青很肯定,“我会保护你,放心。” 谢若瞳倒不是怕明玉芳能欺负了她。 但既然宋砚青这般坚持,她便也顺从他。 两个人一起手牵手走进堂屋。 明玉芳坐在椅子上,看到他们一起到来,脸色明显就变了,她直言道,“宋砚青,我是来单独找你的。” 这段时日,不管她怎么让人捎信给宋砚青,宋砚青半步宋家大门都没有踏入过。 她只能亲自上门了。 “我和若瞳是夫妻,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你如果介意若瞳,便可以不说,我也不会听。”宋砚青把话说得明白。 ------题外话------ 哎,都是审核审核审核…… 我真的是,好心累啊! 正文 第545章 宋砚青狠狠打脸他母亲(五更) 明玉芳脸色明显一下就沉了下去。 但看着宋砚青这般坚决,她也只能忍了。 她说道,“好,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既然你让我当着谢若瞳的面说,我就把话也说清楚。” “嗯。”宋砚青应了一声。 “我今日来,便是来说关于生孩子的事情……” “如果是为了生孩子,娘大可以不必说了。”宋砚青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明玉芳气得脸都绿了。 “说吧。”谢若瞳突然开口,“凡是都要解决,一味地回避问题,也不是办法。” 宋砚青有些诧异的看着谢若瞳。 明玉芳也有些诧异。 宋砚青抿了抿唇,“你说,但不代表,我会听你的。” 明玉芳咬牙,狠狠的说道,“你们两个的感情能够破镜重圆,我真心可以祝福,我也可以把谢若瞳当成我的儿媳妇对待,我也可以保证对她很好,绝不让她在我们宋家受了委屈。” “娘,我们现在宋家什么都不是,谢若瞳是将军,她能在我们家受什么委屈?”宋砚青回怼。 明玉芳被自己儿子说得有些难堪。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家和万事兴,我相信谢若瞳更想我们一家人能够和睦。” “所以说说你想要的。”谢若瞳没有反驳。 明玉芳开口,“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段时日我确实想了很多,想如何在不影响你们之间感情的情况下,又能够为宋家传宗接代。我也不隐瞒,我就是想要柳秋珊来给宋砚青生孩子,但被宋砚青拒绝了,这段时间柳秋珊也以各种理由推脱我,我也没办法再说服她。” 谢若瞳和宋砚青就这么听着明玉芳的话。 “我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我找一个女人,只为给宋家传宗接代,生了孩子之后,女人就被遣送离开,孩子过继在谢若瞳你的名下,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养育。如此一来,以后你们之间也只有你们两个人,没有其他任何人,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而我们宋家,也可以传宗接代了。”明玉芳说的真诚。 这真的是她最后的底线了。 谢若瞳有些沉默。 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能性时,宋砚青突然开口了,他说,“我不同意。” “宋砚青!”明玉芳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她都为他们考虑到这般了,到底还要怎么样?! “这辈子除了谢若瞳,我不会再碰任何女人。” “你又不是没有碰过谢芮霖!”明玉芳气得口无遮拦,“又不是只有谢若瞳一人,你装什么纯洁!而且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因为碰过谢芮霖才知道自己和其他女人同房,到底有多难受!而这样的事情,我不允许我这辈子再经历第一次。”宋砚青说得斩钉截铁。 “宋砚青,你真的是要气死我是吗?”明玉芳被宋砚青气得眼眶都红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要入赘谢若瞳我同意,你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同意!你就不能答应娘唯一这一件事情吗?” “其他都可以答应,这件不行。”宋砚青态度坚决。 明玉芳也看得出来她儿子油盐不进。 她眼眸一转,看着谢若瞳,“若瞳,我这次是真心实意愿意接纳你,我真的别无他求,唯一只希望可以给我们宋家留后。只要你同意让宋砚青有孩子,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和宋砚青的小日子!” “好。”谢若瞳突然一口答应。 明玉芳有些不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宋砚青也转头看着谢若瞳。 谢若瞳说道,“你娘说得很对,宋家也不能在你手上断子绝孙。你就按照你娘的意思,找个女人生孩子吧。” “若瞳,我就知道你知书达理,我就知道你懂我的心情……” “我说了,我不同意。”宋砚青直接拒绝。 “宋砚青你够了!” “娘,你才是够了!”宋砚青怒火冲天,“当年在国公府,如果不是谢若瞳,你还有什么儿子,你儿子早死了,还说什么传宗接代!更甚者,害若瞳不能身孕的人到底是谁?!你也知道了,谢芮霖的滑胎和谢若瞳无关,而当年你却那般对待若瞳。若瞳不能有身孕,是我们宋家对不起她,不是她对不起我们!你到底还有什么脸让若瞳答应你给宋家传宗接代,你为什么不反省一下自己,怎么弥补对若瞳的伤害!” 明玉芳被宋砚青说得哑口无言。 当时知道被谢芮霖骗了的时候,也是气得恨不得鞭了谢芮霖的尸体。 如果不是谢芮霖,他们宋家也不会搞成这样,宋砚青也不会变成这样。 但现在过去了那么多年,很多事情都淡忘了,她甚至也淡忘了,她对谢若瞳曾经做过的那些残忍伤害。 “我知道我当初不对,可现在事已至此,我……”明玉芳想要给自己辩解。 宋砚青直接打断她的说,“娘,不管你觉得我有多不孝,今日我把话说明白,我不会再和除了谢若瞳的其他任何女人同房,所以也就绝对不可能有和其他任何女人的孩子。你如果真的逼急了我,我也可以净身,一旦我没有了生育能力,一旦我连男人都不是了,你就可以善罢甘休了吧?!” 明玉芳没想到宋砚青说得这么极端。 谢若瞳也没想到,宋砚青在这件事情上这么坚决。 她其实想过了,如果真的是为了传宗接代,没有感情的只是为了所谓的留后,她真的可以接受。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让明玉芳留下来的原因。 “最后我再说一句,不要孩子这件事情是我不想要,和谢若瞳有没有身孕这件事情毫无无关,所以哪怕谢若瞳同意,我也不会要,你最好再也不要有这个念头!” 宋砚青丢下一句话,直接牵着谢若瞳的手就离开了。 明玉芳看着宋砚青的背影,整个人颓败的重重的坐在椅子上。 所以。 她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用了的。 宋砚青只认谢若瞳一个人。 ------题外话------ 终于更新完了。 好了,明天走剧情了。 都说我在拖沓,没有呢! 都是剧情需要。 有时候也要写一些温馨的感情戏对不对?! 比个心。 爱你们呢! 正文 第546章 萧谨行疏远的距离(一更) 宋砚青牵着谢若瞳的离开。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宋砚青走在前面的后背。 她第一次觉得羸弱的宋砚青,居然有一种安全感。 她一直觉得,但凡发生了任何时候,宋砚青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只会躲在她的后面。 “宋砚青。”谢若瞳叫着他。 宋砚青停下脚步,他回头看着谢若瞳。 “不用走这么快,你娘没追过来。”谢若瞳笑。 宋砚青也笑了笑。 就是彼此,似乎从未这般,坦诚美好温馨的笑过了。 “其实你娘今日说的也没有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谢若瞳心平气和的说道,“我承认之前我对你娘确实有敌意,所以她说的任何事情不管对错,我都是拒绝反抗。但现在冷静下来,现在真的和你重新开始之后,设身处地为你娘想一下,也觉得她其实并没有错,她站在宋家媳妇的立场上,为宋家传宗接代,是她的义务。” “所以你就妥协了?”宋砚青扬眉。 “我只是想明白了,你娘不是在针对我。如果我能够有身孕,你娘也不会做到如此。既然她对我不再有恶意,我也不需要再故意刁难她。”谢若瞳回答。 心平气和的接受了今日明玉芳所言。 而且归根结底,内心深处也不想宋砚青因为她真的断子绝孙。 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真的想要把最好的都给他。 “你不介意,我和其他女人同房吗?”宋砚青问她。 谢若瞳抿唇。 怎么可能不介意。 当年他和谢芮霖的事情,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哪怕谢芮霖都死了,哪怕一直告诉自己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可偶尔一瞬的想起,还是会有些不是滋味。 只是很多时候,为了不影响他们的感情,选择了隐忍而已。 “这样的同房和其他不同,你只是为了传宗接代……”谢若瞳努力在说服自己,说服宋砚青。 “可是我很介意。”宋砚青直接打断了谢若瞳的话,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我很介意,我再和其他除了你之外的任何女人有肌肤之亲!” 谢若瞳看着他,一时哑然。 “今日给你说的话,你果然没有放在心上。”宋砚青有些气急败坏。 “嗯?” “我说,是我不能有身孕而不是你。”宋砚青不耐其烦的,很认真地说道,“所以哪怕你逼我,我也没办法为你传宗接代!” 谢若瞳被宋砚青逗笑了。 笑着,又红了眼眶。 宋砚青分明就是在安慰她,就是把所有的责任全览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你真的不想要个孩子吗?像呦呦鹿鸣安琪那般可爱的小孩?”谢若瞳问他。 “万千星辰不及你。”宋砚青深情表白。 他用他的情深意切来回答她,孩子和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谢若瞳终究是被宋砚青感动了。 她想为他好。 他何尝,不想为她好。 她主动扑进了宋砚青的怀抱里。 紧紧的抱住他的身体。 宋砚青顿了一下,随即将她更紧的抱在怀里。 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会放开彼此! …… 两月后。 安泞带着孩子们回尚书府住了五日。 萧谨行是提前离开的。 也就是那天晚上和她不欢而散后,当晚就走了。 后来就一直没有再出现过。 不只是没有出现在尚书府。 安泞回宫了两个月,他也一次没有来过在凤栖殿。 要说萧谨行忙? 但她经常听安呦呦过来说,说萧谨行去她那边陪她玩,陪她练字,陪她用膳。 所以,萧谨行只是不想见她而已。 其实那晚上,她真的喝醉了,如果不是喝醉,她的情感应该不会这么脆弱,也就应该不会对萧谨行说那么多残忍而决裂的话语,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把自己的内心完完全全袒露的人,她有她的隐私,她有她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的脆弱。 终究是,饮酒过度。 当然她也不是在后悔因为她的情感释放,导致她和萧谨行之间感情彻底的破灭。 她本就不喜欢萧谨行,萧谨行能够真的因此放过她,履行半年之约她感恩戴德。 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萧谨行看到她的另一面,不是真心想要托付的人,又怎能把自己的所有毫不保留的给予。 她其实对萧谨行一直都保持着距离,保持着界限。 而那晚上的所作所为所说,都好像超出了她对萧谨行的防备。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怎么去惆怅也都发生了,她现在想的是,萧谨行这么冷处理她,他到底要做什么? 半年之约一到就放她离开皇宫。 还是又在筹划什么,他更大的计划。 这段时日宋砚青也不再进入后宫给安琪和呦呦授课,萧谨行给他们换了一位女学士,听说宋砚青更多的时间是在萧谨行那边,而宋砚青作为萧谨行的头号军师,如此频繁的出入萧谨行那里定然不会简单。 安泞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萧谨行在筹划如何动了白家。 白家作为忠孝仁义之大臣,不是随便说动就能动,帝王之家但凡要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要有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否则就不能服众,不能服众这件事情的后果可大可小,聪明人一般不会去冒险,所以在动白家之前,就是萧谨行和白墨婉的一个斗智斗勇,如果白墨婉能够沉住气,不上了萧谨行的当,萧谨行永远不可能动了白墨婉,但如果白墨婉真的有了野心…… 白墨婉还会重蹈她上一世的覆辙,白家满门炒作,家破人亡! 当然,她不知道萧谨行最后会不会做到这个地步,不知道在萧谨行心目中对白墨婉是否还留有余地?!但不管如何,一旦两人真的兵戈相见,败的那一方定然是,惨不忍睹! 安泞一边想着些事情,一边练着字,实在是有些无聊。 主要是安鹿鸣和安呦呦都不在她身边,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 她一笔一划地认真的书写。 “王妃,你写皇上的名字,越来越好了。”宫女赞扬。 安泞回神,蓦然才发现,她居然写下了“萧谨行”三个字。 ------题外话------ 二更见。 愚人节快乐! 正文 第547章 安泞和萧谨行再合作(二更) 安泞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萧谨行之前一直脚她写他的名字,她也就这三个字写得最好。 反倒是宫女忍不住说道,“娘娘肯定是日有所思,才会情不自禁的写下皇上的名字。娘娘,皇上都已经两个月没来我们宫中了,要不要奴婢去问问平公公……” “皇上去其他寝宫了吗?”安泞云淡风轻的问道。 一边问着,一边把刚刚写下“萧谨行”的宣纸揉成了一团,直接扔了。 又重新开始写其他字。 “倒是也没有去。”宫女想了想回答。 “所以皇上是忙,你就别操心了。”安泞一脸无所谓。 此刻嘴角还突然笑了一下。 在末世基本上都不用笔书写了,更别说毛笔,她突然很想看看“傅星弋”三个字被自己写出来,是什么样子。 她回忆着字体的结构,开始下笔。 宫女也是无奈。 娘娘怎么就一点不担心皇上不来她这边了?! 而且居然还笑得出来。 宫女也不敢多说,只能安安静静地陪着娘娘练字。 安泞用了挺长时间才写出来“傅星弋”三个字,写得还真的巨丑。 而且不写不知道,一写差点都忘了这三个字怎么写的了。 她看了两眼,实在觉得不好看。 用重新拿了宣纸,又写。 就这么不知不觉写了一个上午,写到安泞都觉得有些腰酸背痛准备放在笔墨去外面走走,活动活动筋骨时,宫人突然通报,“皇上驾到!” 安泞皱眉。 消失了两个月不见的萧谨行,怎么突然又出现在她的宫中。 安泞一脸淡定。 宫女不淡定了,她很是激动,“娘娘,娘娘,皇上来了。” “……”到底萧谨行是来见谁的。 安泞还是起了身。 然后看着萧谨行走进了她的内殿。 “臣妾给皇上请安。”安泞行礼。 她想,那日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变成这样,尊卑有别。 萧谨行看了一眼安泞。 眼眸看了一眼她砚台上的宣纸笔墨。 安泞眼眸微动。 倒是忘了去遮掩。 但想着,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萧谨行不全部都知道吗?! 大大方方的让他看了,免得像是在做贼心虚。 萧谨行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他说道,“十日后,朕会立鹿鸣为太子,届时,朕会让他改姓为萧。” 安泞还是愣怔了一下。 她知道萧谨行突然来肯定是要有事情给她说。 但她还真的没有想到,他要对鹿鸣下手了。 她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突然说不出来任何话。 萧谨行说道,“就是通知你一声。” “是为了影响白家人吗?”安泞冷静。 不能反抗,但总要搞清楚原因。 萧谨行看着安泞,有些沉默。 或许是没想过把他的那些计谋告诉她。 “哪怕我背叛你,我也不可能和白家人合作,我没这么愚蠢。”安泞坦言。 意思是萧谨行不用担心她会去给白家人告了密。 萧谨行自然也听得出来安泞的意思。 所以在安泞心目中,他还是那般老奸巨猾,为达目的谁都不会信任。 他不告诉她仅仅是…… 不想让她去担心。 也不想让他知道,他之所以走这一步棋,只是想要成全她可以早点离开。 安泞说得很对,有白家人在的一天,她除了待在他身边,哪都去不了。 唯有快狠准的拿下白家,安泞才能够选择她想要的生活,她想要的,离他越远越好的生活。 萧谨行应了一声,“是。” “你在逼白家造反吗?”安泞问。 “嗯。” “白墨婉不会不知道你的意图,你这样白墨婉不一定会上当。”安泞直言。 “朕知道。”萧谨行冷淡,“所以很多事情需要时日。” 安泞皱眉。 萧谨行是在告诉她,他要拿下白家确实需要时日,让她多点耐心吗?! “白家现在手握重兵,当然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你如果真的要动了白家,你定然有你的全盘考虑,也不会轻易冒险,但很多时候总是会有很多意外发生,比如你最后成功拿下了白家,但也为此付出了很多代价,而有些代价,其实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范围。”安泞直言。 萧谨行知道她在说,他利用她,利用鹿鸣来刺激白墨婉这件事情。 白墨婉极有可能在万念俱灰的时候,选择更极端的方式给他报复。 “我不会让鹿鸣出事儿。”萧谨行承诺。 哪怕他的承诺在她心中什么都不是。 而他依然这般,只是想要表明他的决定。 “我尊重你选择。”安泞点头,没有愤怒也没有无奈,而是真心的接受。 萧谨行眼眸中明显有些诧异。 “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萧谨行点头。 想的不过是拿下白家之后,就让她离开。 那日之后,他就没有再想过让她留下,毕竟待在他身边那么痛苦。 这也是为什么这两个月他一直强迫着自己不出现在她面前的原因。 他怕他的存在,就给她带来了莫大的伤害。 今日来,也没想过停留太久。 本打算告知后就离开。 如果不是安泞主动说这么多话。 “让我加入你们的计划之中。”安泞一字一顿。 萧谨行眼底,明显闪过一丝讶异。 “既然动白家这件事情和我息息相关,我希望我可以参与其中,至少让我知道,你们到底要怎么做,你们已经做到了那一步,而我应该怎么保护好自己以及我重要的人。”安泞眼眸坚定,“我不愿意把我的命运交给任何人。哪怕最后结果不好,也是我的原因,我至少不会怨恨你。” 萧谨行没有一口答应。 “你不用对我有任何顾虑,我对你的政权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是为了活命。”安泞再次开口。 “好。”萧谨行点头。 他的沉默不是因为他不信她。 他的沉默只是因为,安泞不信他。 不相信他会保她平安,不相信他会放她离开。 所以她需要亲自参与其中。 “那以后关于白家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不管是对我有利有弊。”安泞直言。 “嗯。” “为了以后更方便的商议事情,你还是留宿凤栖殿吧!” ------题外话------ 三更见,么么哒! 正文 第548章 强强联手(三更) 萧谨行眼眸微动。 他看着安泞。 他以为她根本不想多看到他。 安泞当然也看得出来萧谨行的心思。 萧谨行毕竟是有一国之君,有莫大自尊的人。 那天晚上对他说了那么多伤他的话,他这段时间对她的冷处理,真的就是理所应当。 当然自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应该也是觉得,既然她见着他都痛苦,他也不想来给彼此添堵。 所以此刻会很讶异,她会主动让他来凤栖殿。 安泞解释,“这么久都过来了,也不差这几个月。” 萧谨行释然。 确实也是如此。 不过几个月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何况,重新恢复到合作的关系,像五年前那样只为利益共赢的关系,我也不会对你产生错觉,你对我也就不会再有太大的影响。”安泞说得明白。 萧谨行也听得明白。 意思是只要他不越界,她可以和他并肩作战。 他们之间可以是战友的关系,不能爱人关系。 “好。”萧谨行点头。 “那现在你们商议到了哪一步了?”安泞问。 达成合作,安泞很快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她不是一个拘泥小节,拖泥带水的人。 亦或者说。 对他是真的没有感情才会做到这么洒脱。 才会说恨就恨,说不恨就不恨了。 萧谨行压抑自己的情感,他说道,“现在白家已经在拉拢朝廷上的部分大臣,你应该知道,白家现在除了手握重兵,其他不占任何优势,他们需要拉拢朝中势力。” “得逞了吗?”安泞认真地问道。 “我让宋砚青已经对某些大臣进行了私下沟通,当然不是全部,全部容易打草惊蛇,但目前我们拉拢过的,便都不会站在白家那边,不过现在我们也给了白家的假象,让他们误以为他们已经得逞,为他们造反创造条件。” “但也只是创造条件,他们现在这么做也只是在储备自己的势力,并不代表他们就真的会起兵。白墨婉不笨,她应该料到你现在在给她设局,哪怕她在给自己做这方面的打算,也不会轻举妄动。” “所以才会想到封了鹿鸣为太子,刺激白墨婉的心智。”萧谨行直言。 安泞点头。 也是认可他的做法。 白墨婉不能身孕,也没有子嗣,抢了她皇后的位置她已恨到极致,但终究为了大局忍下了这口气,如若现在再封了鹿鸣为太子,白墨婉很容易情绪崩溃,一旦被压制到了极致,人就容易反弹。 萧谨行现在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白墨婉恨他,然后对他展开报复。 对白墨婉而言,唯一能够报复萧谨行的方式就是夺下萧谨行的政权,让他死在她的手上。 就如当年白墨婉对萧谨慎的方式一样。 “如果真如你所想,白墨婉真的起兵了,你能怎么保证百分之百拿下白家,而不是让白家得逞!白家终究是军权在握,真的打起来,你不一定打得过。”安泞担忧。 让白家起兵不难,各种各样的方式都可以逼白墨婉恨不得杀了萧谨行,但萧谨行真的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将白家一网打尽吗?! “白家这么多年,最欠缺的是什么?”萧谨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安泞。 安泞愣了一下。 她因为没有真的加入他们的政权之中,所以并没有真的仔细去想过萧谨行和白墨婉之间的爱恨情仇怎么收场,然而现在突然这般问她,让她一时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是人心。”萧谨行给予回答。 安泞恍然。 “白家这些年一门心思在练兵打仗上,这也是白家人的祖训,所以才会和朝廷之中的人都保持了距离,也不会收买人心。哪怕现在想要弥补,一时也能扭转乾坤。而我想要说的是,白家人不仅仅是对朝中大臣如此,对他的部下亲兵也是如此。” “你的意思是,你会在白家军营之中动手脚。” “对。”萧谨行点头。 安泞不得不佩服萧谨行的睿智。 他能够想到的事情,很多人都想不到。 白家人也不会想到。 而且白家人在他们自己的领域里本身就自负,本身就带着强烈的优越感。 他们觉得他们擅长用兵,能打了胜仗,军心就已稳固。事实上,战场上只是因为大家都要活命,不得不所有人齐心协力,这是对外。然而对内,每个人都有私心,不可能像在战场上那般大无畏,然而白家并没有做到将领士兵的人心拿捏,亦或者说根本不屑于做人心建设,他们觉得一声号令所有人服从安排,就完完全全是他的人。 想来,萧谨行当年带白家军出兵打仗时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才会在拿下白家这件事情上,这般胸有成竹。 “已经开始了吗?”安泞又问。 “还没有。”萧谨行说,“正在考虑合适的人选,还要避开白家人的视线,如果打草惊蛇,就会功亏一篑。” “我想到一人。”安泞给予建议。 “谁?” “袁文康。” 萧谨行眼眸一紧。 “袁文康曾跟着你去边关和白家军打仗,他带过兵,和白家军的将领士兵都有交集,他去再合适不过。” “朕也有考虑。”萧谨行点头,“但袁文康毕竟是朕的御前侍卫首领,如若突然消失在皇宫,难免会引人猜测。” “所以要让袁文康犯错,让袁文康合情合理的被你处置!” “如何才能够做到合情合理?” “用你妹妹,萧和臻。”安泞提醒。 萧谨行瞬间明白。 “要瞒着吴叙凡。”安泞直言,“否则很难骗过白墨婉。” “好。” “明日让丽太妃宣和臻入宫,这件事情我来和和臻谈。” “好。”萧谨行一口答应。 安泞想了想,“这件事情最好能够让白墨婉自己亲自参与。” 萧谨行扬眉。 “白墨婉现在应该很想除掉你身边的人,如此一来,她不仅会彻底相信你处决了袁文康,还会让她有一种成就感,会让她更有自信和你反目!” 萧谨行没说话,就这么审视着安泞。 安泞嘴角一勾,“是不是后悔,没有早点和我合作?!”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549章 心灵触动(四更) 萧谨行点头,真心认可安泞的能力。 五年前就认可了。 否则,以他当初对安泞的排斥,哪怕安泞再怎么会自保,也死在了他的手上。 而他也不得不去承认,他和安泞之间,仿若这才是彼此最好的相处方式。 不谈感情,只谈事儿! 一旦事成便分道扬镳。 “好了你去忙吧。”安泞也没有在意萧谨行的心情。 说完了她的事情之后,也不想耽搁了他。 毕竟萧谨行作为一国之君,除了对付白家,还有很多政事儿要忙。 她也要好好想想细节,怎么才能够更顺利的让白墨婉上钩。 萧谨行点头。 他转身欲走。 垂眸又看了一眼砚台上的笔墨。 安泞此刻倒是没有注意,她还在想她的事情。 那一刻就听到萧谨行说道,“他的名字,原来是这么写的。” 安泞回神。 她转头看了一眼。 她要不要告诉他,她其实就是随便写写。 实在过于无聊,练练字而已,并不是寄托什么相思之情。 当然安泞最终还是没说。 私人的感情,她并不需要给萧谨行做什么解释。 也不想去解释。 萧谨行也不会多问。 他直接离开了。 离开后不久,平公公出现在了寝宫,“奴才给娘娘请安。” “有事儿?”安泞诧异。 “回娘娘,陛下让奴才给你送一样东西过来。” “什么?” 平公公恭恭敬敬的呈上一张宣纸。 安泞皱眉。 她打开一看。 看到里面工工整整,行云流水的三个毛笔字,“傅星弋。” 安泞无语了。 萧谨行是有多幼稚吗?! 这也要比一下吗?! 她又从来没有说过,她毛笔字有多好。 “陛下说,娘娘的笔墨实在是……”平公公不敢说出来。 安泞眼眸微紧。 “不过陛下说了,娘娘按照他的笔墨描绘,就可以写得好看。”平公公讨好道,“陛下对娘娘真的是用心良苦,如不是陛下这段时日太忙,一定会亲自教娘娘书写的。” 安泞冷笑了两声。 平公公要是知道“傅星弋”这三个字的含义,怕是要把自己的舌头都要割断以谢罪。 “对了娘娘。”平公公又继续说道,“这两月皇上一直没看娘娘的寝宫是因为皇上也是太忙了,每日休息的时间不足两个时辰,但其实皇上每日都来了娘娘的寝宫,自然没有进来,是怕打扰到了娘娘休息,但事实上,每日都在娘娘宫外驻留,皇上心中一直都有着娘娘。” 安泞一边看着萧谨行写得“傅星弋”,一边听着平公公的话,漫不经心的说道,“平公公,你知道有时候人会怎么死吗?” 平公公懵逼。 一时不明娘娘的意思。 “死于,话多。” 平公公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他连忙说道,“奴才不打扰娘娘了,奴才告退。” 灰溜溜地就走了。 安泞看着平公公落荒而逃的模样,淡笑了一下。 她低垂着眼眸又看着面前的宣纸。 萧谨行这是在告诉她,他真的已经放下她,然后接受了,她对傅星弋的感情吗?! …… 翌日。 萧和臻来了皇宫。 安泞带着安呦呦和安鹿鸣去了丽太妃的寝宫。 萧和臻和吴叙凡生了三个小孩。 三个都是男孩。 大的四岁,小的两岁,最小的三个月。 三个孩子都被领着入了宫。 大的和小的和安呦呦和安琪一起在院子里面玩耍。 最小的那个被丽太妃爱不释手的抱着,此刻看到安泞过来,才让奶娘抱走了,然后内屋就剩下了安泞,萧和臻和丽太妃三人。 “今日我让太妃宣和臻入宫,是有重要事情和你商议。”安泞直截了当,也不拐弯抹角。 “娘娘请说。”萧和臻连忙应着。 “你应该知道,萧谨行和白家现在的局势很紧张。” “有偶尔听吴叙凡说过一两句,但他怕我担心,所以并未和我多说。” “一句话就是,萧谨行容不下白家,白家现在也容不下萧谨行了。而今日找你,便是希望你能够帮你皇兄一把。” “和臻定当竭尽全力。” 安泞也知道萧和臻不会拒绝。 她直接把她的计划说给了萧和臻。 萧和臻还是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 “放心,等一切过去之后,萧谨行会给你们平反的。” “可是……”萧和臻还是有些勉强,“真的不能先告诉吴叙凡吗?我怕他接受不了。” “什么时候对吴叙凡感情这么深厚了?”安泞打趣。 原来只是因为担心吴叙凡。 那就大可不必担心。 吴叙凡从小就练就了被萧和臻伤透的钢铁之心,无坚不摧! 萧和臻被安泞打趣有些脸红。 她说道,“就是真的放下了。毕竟我和袁文康确实也不可能,就如你说的一样,我越是过得不好越是自我折磨,伤害的越是我们两人,只有我真心的和吴叙凡好好过日子,才是对彼此最好的方式。” 安泞微怔。 萧和臻的一席话,仿若突然戳中了她的心口一般。 真正学会放下。 才是真的,放过自己,放过他! 而不仅仅只是,痛苦的遗忘。 “娘娘?”萧和臻看安泞突然走神。 安泞连忙回神,说道,“想明白就好。” “也是真的放下了才知道,原来想要真的释然一段感情,并不是想的那么难。我曾经对袁文康是真情实意,在我能够好好爱的时候,我用尽了我的全部。然而我的能力就只有那么大,我对他的感情最大限度就只能发乎情止乎礼,所以我们最好的结局就是相忘彼此给予祝福。好在,我没有一直钻牛角尖,否则也不会知道,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也可以过得很好。” “不只是我现在很好,袁文康看我过得很好,他内心才会安心。当然,他虽然现在还没有婚嫁,但我相信,等他真的遇到了他的真命天女,他会和我一样,坦诚的去接受另外一段感情。”萧和臻说着的时候,嘴角带着笑。 是真的看透了一切,接受了一切,放下了一切,才会这般云淡风轻,又满怀向往。 ------题外话------ 五更见! 正文 第550章 皇上那么爱你(五更) 萧和臻说完,也觉得自己是不是说太多了。 毕竟这些都是她私人的事情。 而现在娘娘在给她谈正事儿。 她连忙说道,“臣妾听从娘娘和皇兄的旨意,愿意为皇兄尽一份微薄之力。” “好。”安泞也不再多说。 搞事情是关键。 她说道,“接下来按照我的安排就行。” “是。”萧和臻点头。 和萧和臻达成了一致。 安泞在丽太妃那儿也没有待太久,仿若就是在宫中随意走动了一番,留着安琪和安呦呦在那边玩,也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怀疑。 她准备回宫之时,突然想到什么。 “我记得今日有宫人送了些杏仁饼来?”安泞问着宫人。 “是的娘娘,奴婢都给您放着的,娘娘现在要食用吗?” “帮我打包好,我送去皇上那边。” “……”宫女实在是震惊。 娘娘从来都不会讨好皇上,今儿个去了丽太妃那里,突然开窍了吗? 还是说昨日皇上到娘娘处就寝了,娘娘和皇上的感情又回温了?! 宫女自然也不敢太揣测主子的事情,连忙答应着,“奴婢马上去取过来。” “嗯。” 安泞点头。 宫女急步回了凤栖殿,提着点心有些喘气,“娘娘,都准备好了。” “走吧。” 安泞带着一行人走向了乾坤殿。 外面太监禀报之后,平公公亲自出来迎接,“娘娘,皇上正巧在和宋大人和古大人商量事宜。” “不方便吗?”安泞问。 “不是不是,皇上特意让奴才过来迎接您。” 说着就恭敬的迎着安泞走了进去。 大殿上。 萧谨行坐在正中央的位置,宋砚青和古幸川一人一边的现在萧谨行的面前。 安泞从宫女手上拿过糕点,“琢磨着你们要商议很久,所以让人拿了些糕点过来,边吃边谈。” 萧谨行应了一声。 平公公连忙把杏仁饼拿出来放在了萧谨行的方桌前。 又分别给古幸川和宋砚青递上。 “我来主要是告诉你,萧和臻这边我已经说好了。”安泞直言道,“时间就定在鹿鸣册封太子当天的宫宴上。届时邀请皇亲国戚在宫中一聚,制造萧和臻、袁文康见面的机会,也可以顺理成章的让白墨婉撞见。” “朕刚好和他们说到这里,也是考虑的鹿鸣册封当天。”萧谨行认同。 “算是一拍即合了。” “是。”萧谨行点头。 “那你们谈,我就不打扰了。” “留下吧。”萧谨行叫着她,“说好一起商议的,平时不太方便让你直接来前殿,今日你来都来了,朕也不用晚上再回去给你转述了。” 安泞也没拒绝。 几个人商议了很多。 安泞也确实佩服萧谨行考虑的细致和周到。 当然还有古幸川和宋砚青贡献的良策。 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句话确实不假,关键是,三个人还都是诸葛亮般的智力。 …… 清凌院。 白墨婉把面前的茶杯全部掀翻在了地上。 这段时日便都是这般暴躁。 屋内的宫人全部都跪在地上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白墨婉紧握着拳头。 刚刚听说安泞那贱人去乾坤殿找了萧谨行,还提着点心! 怎么??! 安泞不是清高得很吗?! 萧谨行两个月没有去她的寝宫,她都没有主动示好过。 昨日皇上破天荒去了凤栖殿过夜后,安泞这女人就又开始得瑟了?! 此刻突然又想到安鹿鸣马上要被封为太子了…… 白墨婉一掌狠狠的打在茶几上。 茶几都被她莫大的怒气,打出了一个手掌印。 被安泞抢了皇后位,还让安泞的儿子当了太子,她白墨婉到底算什么?! 这些年她对萧谨行的付出到底算什么! 要不是时机还没成熟,她真的恨不得,即刻起兵拿了萧谨行的政权,让他从此以后,这辈子都只能对她俯首称臣,她要让安泞还有安泞的孩子,全部都眼睁睁的死在他的面前,让他痛苦一辈子! 白墨婉发泄着内心的情绪。 渐渐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萧谨行封安泞为后,她承认萧谨行对安泞的感情,一方面定然也是为了激怒她。此刻萧谨行这么快就又立下安鹿鸣为太子,显然目的一样,她怎可能轻易上当?! 哪怕她现在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她也不会冒险行事。 没有十足的把握,她绝不上了萧谨行的当! 白墨婉眼眸一狠。 萧谨行,我从来都不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惹到我,一定会让你付出惨烈的代价! …… 商议了大半天。 安泞和宋砚青以及古幸川才离开了大殿。 所有白家能够想到能够做的一切,绝大多数应该都在萧谨行的掌控之中。 哪怕白墨婉觉得她真的胸有成竹的时候,最后结果也是功亏一篑。 “娘娘,能否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古幸川突然叫着安泞。 宋砚青自然识趣。 他连忙说道,“若瞳还在家等臣,臣便先行告退了。” 安泞微点头。 宋砚青离开。 离开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娘娘和古幸川。 人生最难,不过于,爱而不得。 人生最幸,不过于,失而复得。 而他享受着后者。 古幸川这辈子恐怕都深陷前者之中。 安泞和古幸川保持着距离,看着彼此。 “看你身体好像恢复不错。”虽然是古幸川主动叫她,开口说话的却是安泞。 “吃了你的醒酒药,第二日就好了。”古幸川回答。 安泞点头。 “你在帮皇上吗?”古幸川问她。 “还不明显吗?”安泞回答。 “帮了他之后,他也不一定能够给你所要。你难道不怕再次被他伤害吗?就像五年前一样,对他的所有付出换来的是他残忍的抛弃,亦或者,换来的是他的言而无信!” “可我没得选择。”安泞直言不讳,“不除了白家,我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待在萧谨行的身边,除了白家,我还能为自己争取。” “他不会放下你。”古幸川肯定。 安泞看着他。 “他那么爱你,不会放你离开。”古幸川说得明明白白。 只有同样爱一个人,才会知道,那个人到底有多爱! 所以他才会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皇上到底对安泞的感情有多深。 ------题外话------ 好了,明日见! 正文 第551章 鹿鸣册封大典(一更) 安泞沉默。 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古幸川说的这句,萧谨行那么爱她。 古幸川深情的看着安泞的模样,眼底都是心疼。 从安泞遇到皇上那一刻开始,从未被好好珍惜过。 安泞为皇上死了那么多次,安泞为皇上的大业牺牲了那么多,安泞甚至还给皇上生下了两个孩子,而皇上对安泞却从来都只有自私的占有! 而他,却无力给安泞想要的一切。 哪怕安泞那日来见他告诉他,她爱的人并不是皇上,她对皇上做的一切都只是达成她的目的,让他释怀皇上对她做的一切!可哪怕不爱,安泞也不应该被如此伤害,也不应该一次又一次,被皇上辜负! 他只恨自己,能力不够。 只恨自己不能护她一世周全!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极致的压抑,“我只是怕你真心为他付出,而他却一次又一次,让你失望,让你难受。” “幸川。”安泞叫着他。 真的能够感觉到,他内心极致的痛苦。 因为担心她所产生的悲痛情感。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也对萧谨行没有那么大的期待!所以哪怕再被他利用,再被他欺骗,也顶多不过心凉那么一瞬,情感上不会对我产生太大的影响。何况,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想过萧谨行会履行承诺放我离开,我现在只是需要和他一起把白家除去保我性命安全,其他事情,我不靠任何人,我只靠我自己!”安泞对古幸川不会有隐瞒。 这个世界上她谁都可以不信,但她相信古幸川。 古幸川看着安泞。 看着她把一切都说得坦然。 她对皇上真的没有恨,更没有爱。 “别担心我,我从来都不弱。”安泞冲着古幸川微微一笑。 反而是古幸川。 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她一直放心不下。 古幸川点头,默默地点头。 安泞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安泞想要什么,他就给她什么。 古幸川转身离开。 依旧一席白衣飘飘,依旧谪仙一般的颜值和身姿。 如此美好的一个人,不应该只为她而活。 她看着古幸川的身影消失,才转身。 一转身仿若看到一身黄色身影,从她眼前一闪而过。 安泞轻咬着唇瓣。 穿书而来,一心只想放下执念潇洒一生,从未想过,欠下这么多感情债。 到底是老天爷,“垂爱”! …… 宫门口。 宋砚青还是在门口等着古幸川。 真的是放心不下这个痴情的男人。 这段时间古幸川的压抑和悲痛,真的不比当年皇后死时的好。 当时至少是万念俱灰,什么都已经达到了极致,不会有任何期待,不会有其他情感,只是难过。 但现在面对活生生的皇后。 看着她压抑的活着,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勉强,越来越少,看着她这般委屈,他不只是心如刀割,还会痛恨自己没办法保护好他。 如此错综复杂的情感折磨,真的可能崩坏一个人的心智。 “我陪你喝喝酒。”宋砚青主动开口。 古幸川摇头,拒绝了。 酒不能解万愁。 那日喝了之后,只会越渐难受。 宋砚青无奈地开口道,“其实你要对皇上有信心。” 古幸川似乎是笑了一下。 带着讽刺,带着冰冷。 “皇上对皇后的感情你我也都看得到。”宋砚青劝说,“我相信皇后会接受皇上的,他们以后会很幸福。” “皇上永远都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他只知道他要的是什么。而他为了他所谓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哪怕是勉强她,委屈她甚至是伤害她也可以……他的爱,自私得可怕!”古幸川一字一顿,说得残忍。 这是宋砚青第一次从古幸川口中听到了,古幸川对皇上的评价。 那么,憎恨! “他是皇上,虽贵为九五自尊,但他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也有很多身不由己。”宋砚青给萧谨行辩护,“他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 “他过得不容易,就要让别人陪他一起过得不容易吗?”古幸川反问。 宋砚青觉得古幸川已经钻进了死胡同里面。 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说服他,只得用了最极端的方式,“皇上就是皇上,谁都不能去反抗了他,天地万物所有一切,他想要,便就是他的!古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均在皇上身边左右,你我应该更清楚,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既然如此,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质疑皇上的对错,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满足皇上想要一切的同时,把这一切的伤害降到最低!动白家如此,让皇上得到皇后也是如此。” “而现在最忌讳的是,我们与他背道而驰!因为结果都是一样,结果皇上都会得到,然而伤害却在无限增加!”宋砚青说得有些激动。 古幸川淡漠的看着他。 宋砚青没停留,又说道,“唯一你能够做的就是,彻底放下皇后,真心成全了皇上和皇后,而不是去质疑皇上对皇后的感情,皇后对皇上的感情。” 古幸川喉结滚动。 被宋砚青如此一说,自然也有些情绪上的波动。 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成全吗?! 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安泞过得不快乐,却还要因为所谓的皇权,俯首称臣! “今日在下的话微有过甚,还请古大人不要放在心上,在下只希望古大人能够释然一些,开心一些,在下相信,皇后也是这般想的。”宋砚青说完,他恭敬的行了礼。 转身离开了。 哪怕今日的话对古幸川而言过分了些。 但比起他一直活在悲痛痛苦之中,他宁愿去当了这个恶人! …… 十日后。 安鹿鸣册封大典。 准确说,现在是萧鹿鸣。 三天前下了册立天子的诏书,一并改了姓氏。 萧鹿鸣成为了大泫国景炎时期第一任太子。 当天的册封大典气势恢弘,和当时安泞的册封大典无异。 文武百官朝拜,黎明百姓同庆! 当日晚上,宫中热闹非凡。 所有皇亲国戚,后宫嫔妃齐聚一堂,富贵堂皇的宫宴大厅,歌舞升平,烛火通明。 ------题外话------ 二更见,爱你们笔芯! 正文 第552章 宫宴吃蟹(二更) 宫宴上。 安泞和萧谨行坐在最主席的位置。 萧鹿鸣坐在左边第一个位置,哪怕仅四岁多,今日穿着太子朝服,也甚是矜贵尊雅。 安泞都有那么一瞬间有点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 萧鹿鸣虽从小就严肃,就是一个小大人的模样的,但进宫两三个月,变化却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收回视线,也不想去想太多。 反正现在的所有一切,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当人生经历。 她垂眸,看着宫人突然呈上来一只大闸蟹。 参加宫宴的所有人都有。 安泞有些惊奇。 来大泫国这么久,还没见过这种生物。 末世的这种生物也早就绝种了,只是在纪录片里面看到过,说是可以食用,而且味道非常鲜美。 “这是高丽国前几日送来的贡品,味道极鲜,还有养筋活血的作用。”萧谨行突然解释。 分明应付着皇亲国戚,却就是可以在第一时间察觉她的心思。 “哦。”安泞应了一声。 到时候有点想尝尝这是什么味道。 伺候的宫人此刻已经跪在地上帮所有人剥大闸蟹了。 安泞看得还有些认真。 然后就看到宫人把满满的一肚子蟹黄准备扔掉。 “等等。”安泞叫着宫人。 宫人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上的动作,恭敬无比,“娘娘。” “干嘛扔了?”安泞问。 “这是大闸蟹的排泄物,不能吃的。”宫人连忙解释。 “谁说的?这是大闸蟹最精华的部分。”没看过猪跑步,还没看过猪走路啊! “可是,它是黄色的……”宫人小心翼翼不敢说太多。 “你给我留下。”安泞吩咐。 “……是。”宫人只得把蟹黄留了下来。 宫人又开始剥其他的部位。 萧谨行此刻的视线,就这么若有若无的放在了安泞这边。 看着她让宫人把蟹黄留下,虽有些诧异,却也让自己的宫人留下了。 宫人剥蟹完,恭敬的退下。 安泞拿起筷子,沾了点酱汁,然后放进嘴里。 果然,味道好极了。 萧谨行看着安泞的神情,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拉出了一抹浅笑。 宫宴中其他人此刻也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螃蟹上,倒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萧谨行和安泞这边,除了白墨婉。 白墨婉按照品级,坐在了相对较远的位置,但因为萧谨行和安泞显眼,便也能够一眼就看到他们。 也能一眼就看到萧谨行对着安泞,露出宠溺笑容的模样。 白墨婉暗自握紧了拳头。 以前都是她享受着萧谨行的所有温柔和宠溺,她接受不了,萧谨行现在却这么对另外一个女人。 而她今日,本也是满腔怒火。 册封萧鹿鸣无形中就是在打她的脸,曾大泫国的所有人都以为,萧延琪才是太子。然而萧延琪在皇宫四年迟迟未册封,萧鹿鸣不过来皇宫2、3月,便被立了太子! 如何能够咽得下这口气。 白墨婉脸色难看到极致,此刻也把视线转移,不想再看下去,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真的做出失格的事情。 也在转眸那一刻,看到了斜对面坐着的萧和臻,看着她此刻脸都已经红了,仿若喝了不少酒。 萧和臻不可能和她一样,是见不得萧鹿鸣册封太子,她自然知道萧和臻和安泞关系多好,然而她为何却突然要,借酒消愁。 很明显,萧和臻今日的情绪不高,仿若是郁郁寡欢。 白墨婉心里有了些心思,当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对萧和臻多留意了一些。 宫殿上。 安泞吃完蟹肉,又开始吃蟹黄。 萧谨行的眉头还是,皱了起来。 实在是不忍直视。 他直接撇开了视线。 难以想象,蟹黄在嘴里是什么滋味。 安泞吃着蟹黄,更满足了。 果然是好东西。 难怪这么大个高丽国也就送来这么点,所有人都只有一个。 她吃完之后,转头看着萧谨行并未动一点螃蟹肉。 “你怎么不吃?”安泞诧异的问道。 “朕不喜吃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如皇后喜欢,便拿去吧。”萧谨行说得淡然。 “螃蟹不能多吃,寒性的。”安泞虽确实觉得一只不够,但也知道适量即可。 “哦,是吗?”萧谨行应了一声。 他便拿起筷子,甚是优雅的吃了起来。 味道确实鲜美。 比一般的肉质,口感好很多。 萧谨行吃完蟹肉之后,就打算放下了筷子。 “怎么不吃蟹黄?”安泞又问。 萧谨行眉头微皱。 他怎可能吃了螃蟹的排泄物。 不过是之前打算如果安泞喜欢,就留给她吃。 所以她想吃的,他就都给她留下了。 殊不知,这螃蟹吃多了不好。 安泞明显看得出来萧谨行的嫌弃。 一般人看着都会嫌弃,她晃了一眼,所有人都是把蟹黄扔掉的。 简直是暴殄天物。 萧谨行绝对不能浪费了。 她说道,“你试试,人间美味。” “……”萧谨行看着安泞。 “你这什么表情,我像是喜欢吃大便的人吗?”安泞整个人都不好了。 居然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她。 “这不是螃蟹排泄物,这是……”安泞顿了顿。 她觉得要说蟹黄是什么,萧谨行更不可能吃了。 “总之可以吃的,味道非常好。”安泞怂恿。 “朕……” 安泞直接帮萧谨行夹起蟹黄,“张嘴。” 萧谨行瞪大了眼睛。 “听话。”安泞严肃。 此生,唯美食不能辜负! 萧谨行忍耐。 仿若是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才勉强张开了嘴。 安泞把蟹黄送到了萧谨行的嘴里。 萧谨行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这是要他命吗?! 放进嘴里,萧谨行也迟迟没有咀嚼。 安泞催促,“吃啊。” 萧谨行才缓缓,拒绝了两口。 从最开始的嫌弃到慢慢脸色的柔和到眼神中的惊喜。 安泞嘴角一笑。 她就说这么美味的食物,不吃简直是可耻。 萧谨行吃完。 赞许了一番,“果然是人间极品。这到底是螃蟹的什么?” 也是相信了,定然不是排泄物。 “卵巢。”安泞直言。 萧谨行扬眉,显然没太懂。 “你吃的是母螃蟹,就是产卵的器官。” “……”萧谨行的脸直接绿了。 估计比吃了大便还让他,生无可恋! ------题外话------ 三更那个见! 么么个哒! 正文 第553章 鱼儿上钩(三更) 安泞看着萧谨行的模样,笑得很明显。 萧谨行吃瘪的样子,还真的让她有点报复的快感。 她说道,“反正好吃就行了,你管它是什么。” 萧谨行脸色并没有任何好转。 估摸着今晚上和这个蟹黄都要过不去了。 安泞也没再搭理,她眼眸微动,似有似无的视线看向了白墨婉。 今晚,可就等着鱼儿上钩。 宫宴中,吴叙凡此刻也吃着美味的螃蟹,一边吃一边赞许,他兴致冲冲的对着萧和臻说道,“和臻,你吃够没,没吃够我就少吃点帮你留点。” 萧和臻转头看了一眼吴叙凡,一脸冷淡。 吴叙凡皱眉,“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脸怎么这么红?这会儿怎自顾自地喝了这么多酒?” 吴叙凡眼中都是关切的神情。 刚开始看萧和臻喝酒以为是她高兴。 毕竟萧和臻这些年一直是放心不下皇上的,然而现在看到皇上和皇后感情这么好,又有了子嗣,一时高兴放纵了些也是应该,却没想这会儿俨然是把自己都要喝醉了。 他忍不住伸手去抚摸萧和臻的脸蛋。 萧和臻直接避开了。 很是冷漠。 吴叙凡诧异,脸上也明显有些紧张。 他今日是不是做了什么惹到了和臻?! 是他说了不想再这么频繁生孩子惹和臻生气了吗? 还是自己刚刚一个人吃螃蟹吃得太开心没有在意到和臻的感受吗? 亦或者,他今天骂了一句皇上,说他天生就是走狗屎运吗? 吴叙凡一直在自我反省。 然后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件事情惹到了萧和臻,唯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萧和臻眼眸微动。 本装出来的冷漠,此刻还是被吴叙凡突然可怜巴巴的下矮桩儿怔住了。 也就一瞬。 她直接撇开了视线,“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吴叙凡连忙放下碗筷。 “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别跟着我。” “和臻……” “我一会儿知道自己回来。”萧和臻口吻重了些。 吴叙凡不敢多说了。 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萧和臻有些微醉的步伐,走出了宫宴大厅。 安泞自然也看到了萧和臻的背影。 她拿着酒杯,慢条斯理地喝着,装作没看到。 余光却又转向了白墨婉。 看她是否会有好奇之心。 她几乎可以肯定,以白墨婉这种心思细腻又敏感多疑的人,不会去探了一个究竟。 果不其然。 白墨婉在萧和臻离开不一会儿,也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安泞嘴角轻笑。 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会被自己的自负所蒙蔽了智慧。 鱼儿上钩,就是这么简单。 她回眸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但他面不改色,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和这种人合作,真的不用担心,他会除了任何纰漏! …… 宫廷外。 萧和臻摇摇晃晃的走到了,袁文康面前。 袁文康为御前侍卫统领。 今日所有皇亲国戚都在宫宴之中,人多嘈杂,他自然会亲自率领御前侍卫保护皇上的安全。 此刻就这么看到了萧和臻走到了他面前。 他站在自己的岗位上,身形笔直,看到萧和臻过来,不由得抚了一下身上的佩刀,随即跪在了地上,“属下参见公主。” “袁大人。”萧和臻口中带着酒气,眼神稍有迷离,“我们之间就该这么,尊卑相见吗?” “属下是臣,公主是君,君臣有别。”袁文康一字一顿。 “呵。”萧和臻笑了。 笑得越是讽刺。 她说道,“君臣有别,因为一句君臣有别,我就这么和你越走越远,分明我们心意互通,见面却只能陌路。为什么,我就不能放任自己,我就不能为自己活一次!” “公主喝醉了。”袁文康不敢抬头,“夜晚天凉,还请公主回到宫殿之中。” “就一定要这么推开我吗?”萧和臻问他。 “还请公主不要为难了属下。”袁文康说道,“小侯爷还在等你。” “小侯爷……”萧和臻笑了,笑得绝望,“一句小侯爷,就要把我们之间的情谊,断得干干净净。可是袁文康,你知道我内心有多苦吗?你知道这些年我嫁给吴叙凡为他生儿育女,我到底有多难受吗?你知道吗?!” “属下……不想知道。”袁文康拒绝。 一直在拒绝。 萧和臻哭得崩溃。 她以为,很多事情都是演戏。 她以为,真的都放下了。 但真的,从头再把这段感情说出来那一刻,原来还是会痛。 还是会觉得,撕心裂肺。 萧和臻突然蹲下了身体。 袁文康惊吓。 他一个起身,退后了两步。 直接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萧和臻就这么看着袁文康。 袁文康依旧恭敬,“公主乃千金之躯,属下浑浊,怕玷污了公主的清白。” “清白?我还有清白吗?”萧和臻问袁文康,深深切切地问他,“我曾经为你留下的清白,早就不在了……可我不甘,真的不甘!” 话音落。 萧和臻突然扑进了袁文康的怀抱里。 袁文康惊恐。 被萧和臻突然这般抱住,让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公主请放开属下……” “我不会放!” “公主喝醉了。” “我清醒得很,我清醒的知道,我现在抱着的人到底是谁,我现在抱着的人是袁文康!”萧和臻斩钉截铁的说道。 袁文康心口微动。 藏在心底的那份美好和隐忍,在一点点的燃烧。 他以为不过是做一场戏。 然而在萧和臻真的抱着他这一刻,有些感情还是会,不受控制。 萧和臻把头埋在了袁文康的胸口处。 听着他,狂烈的心跳声。 袁文康。 从未真的和你道别过。 他们之间的相忘江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就这么成为了彼此口中再也不能说起的人。 这一刻。 圆了我们的遗憾! 我把感情还给你。 你把我的名字从你心口处,拔出来。 从此。 相见陌路。 袁文康颤抖的大手,缓缓地抬起。 在他想要反手抱住萧和臻那一刻。 “大胆袁文康!” 幽静的夜晚,突然响起一道盛怒到极致的声音。 袁文康和萧和臻猛地放开了彼此。 一回头就看着皇上带着一行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554章 计划达成(四更) 夜色下。 萧谨行穿着一身黄色秀龙便服出现在那里,气场强大。 旁边是安泞,站在萧谨行旁边,依然也是凤弈天下。 他们身后还有好些人。 包括吴叙凡在内。 萧和臻自然第一眼就看到了吴叙凡,看着他眼底那么痛那么痛,却又,那么忍那么忍。 不得不承认,刚刚和袁文康的做戏,她真的动了感情,但却也只是为他们曾经的爱而不得而遗憾和伤痛,其实早没有了爱情,只是一份破碎的美好。然而现在看到吴叙凡,看到他因为她而这般难受的样子,才真的有了极大的不忍,真的很想早点告诉他真相,一点点都不想辜负了他对她的深情以待。 只想用自己更完整的爱去回以他的付出。 可现在,她要做戏到底! 她暗自咬牙,心狠的把视线转移了。 不再去看他一眼。 如此冷漠,也被吴叙凡看在了眼里。 他以为萧和臻和袁文康已经试过了,哪怕萧和臻心里面还是给袁文康留了一席之地,很多年很多年都不会忘记,但萧和臻能够和她好好相处,能够对着他笑,能够心甘情愿和他同房为他生孩子,他就满足了。 可真的看到萧和臻对袁文康还有着如此炙热的感情时,让他的心还是碎成了渣。 甚至刚刚白墨婉走进大殿上,对着皇上毫不掩饰的当众禀报公主在和侍卫私通时,他其实都不相信会是真的,他不相信萧和臻会做出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何人说的他都不信…… 可事实摆在眼前。 他连自欺欺人都不行。 他多想,他什么都没看到,哪怕是事实,但他要是没看到该多好…… “袁文康!”萧谨行再次怒气冲天。 袁文康猛地跪在了地上,“属下罪该万死!” “你还知道罪该万死,你居然敢对公主……”萧谨行仿若气得,还都说不出来了! 安泞在旁边看着也真的是佩服这些人的演技。 要说萧和臻和袁文康是真情流露,毕竟曾经确实相爱,难免会有些旧情未了,也是可以理解。 但萧谨行这演技,就真的是直逼奥斯卡影帝了! 安泞转眸看了一眼白墨婉。 看着她嘴角毫不掩饰的笑得阴险。 “皇兄,不是袁文康的错,是和臻主动……” “你给我闭嘴!”萧谨行直接打断了萧和臻的话。 萧和臻怔怔地看着他。 显然萧谨行在维护萧和臻,不想她受到牵连。 公主私通,自然不能去处置了公主,自然会把所有的罪全部都付诸在他人身上! “袁文康以下犯上,对公主做出如此污秽之事儿,罪不可恕,给朕拖下去,立即杖毙!”萧谨行直接命令。 “皇兄不可!”萧和臻直接跪在了萧谨行的面前,整个人慌张到极致,“皇兄,不是袁文康的错,是和臻主动的,是和臻主动靠近袁文康的,袁文康没有错,你要杀就杀了我,你不能这么对袁文康,不能!” “萧和臻,你别以为朕向来疼你,你就这般得寸进尺,你可知道你和下人私通,会遭受何种极刑吗?”萧谨行威胁。 “和臻不怕,只要皇上不杀了袁文康,皇上对和臻怎么处罚和臻都甘愿!”萧和臻说得坚决。 吴叙凡就这么听着,听着萧和臻为袁文康,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到底,还是爱得很深很深吗?! 反而是他一直在,强人所难! “皇上,是属下的错,是属下触犯了公主,所有一切都是属下所为!”袁文康连忙拦下罪名,“公主饮酒喝醉神志不清,是属下对公主苟且之事儿,还请皇上杀了属下,属下罪大恶极,罪该万死!” “皇兄……”萧和臻听袁文康这么一说给,更加激动。 “萧和臻!”萧谨行咬牙切齿,“朕再问你一次,到底是袁文康冒犯了你,还是你和袁文康两情相悦?!前者,朕杀了袁文康护你清白,后者,朕让你们双双殉葬!” 萧和臻还未回答。 吴叙凡直接上前,跪在了萧谨行的面前,“皇上,公主是臣的妻子,臣和公主朝夕相处,公主绝不会做出越了规矩的事情,还请皇上明察秋毫,即刻杖毙袁文康,以证公主清白!” “吴叙凡!”萧和臻大声叫着他。 吴叙凡眼眶猩红。 哪怕萧和臻恨他也好。 一辈子恨他也好! 他爱萧和臻,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萧和臻去死! 他太清楚萧和臻的性格了。 为了护袁文康,她宁愿和他一起死,也不会独活。 但他很自私。 他舍不得萧和臻死。 他不能让萧和臻死。 “皇上,小侯爷所言甚是,所有都是属下一人的错,还请皇上不要迁怒公主!”说完。 袁文康疯狂的给萧谨行磕头。 一瞬间,额头上就都是献血。 “袁文康……”萧和臻哭得眼泪直流。 “公主!”袁文康转头看着她,一脸坚决的的说道,“所有一切都是属下的错,还请公主不要再为属下求情,还请公主以大局为重,以公主的夫君,孩子为重!否则属下,死不瞑目!” 一番话,明显带着威胁。 萧和臻泪眼婆娑,整个人难受到极致,这一刻却突然说不出一句话。 “和臻。”吴叙凡此刻也在萧和臻耳边低声道,“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小三连娘都还不会叫……” 他没办法劝服萧和臻为袁文康而死。 他只能拿孩子去换回她的一丝不舍。 萧和臻咬紧了唇瓣,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萧谨行冷声道,“萧和臻,朕问你,到底是袁文康冒犯了你,还是你们在私通?!” 萧和臻眼泪直流。 她说不出来。 萧谨行脸色冷冷的看着萧和臻,“别挑战朕的耐心!” “是袁文康冒犯了和臻。”萧和臻一字一顿。 说出来那一刻,整个人都要晕倒了过去。 吴叙凡把萧和臻抱在怀里,连忙开口道,就怕萧和臻反悔,“请皇上处于袁文康死刑!” 萧谨行下令,“传朕口谕。袁文康冒犯公主,罪大恶极,即刻杖毙,尸首碾碎,喂恶狗食之!” ------题外话------ 好啦,五更见了! 正文 第555章 萧谨行的克制(五更) 萧和臻听到萧谨行的命令,整个人彻底晕倒了过去。 吴叙凡紧紧的把萧和臻抱进怀里。 他直到萧和臻此刻到底有多痛。 他甚至在想,萧和臻醒了之后,到底会有多恨他。 萧谨行下达命令之后,侍卫拖着袁文康离开。 萧谨行看着袁文康的身影,眼底带着一丝有不忍。 连拳头都握紧了。 这些细节,白墨婉都看在眼里。 今日她发现萧和臻和袁文康私通,就知道可以除掉萧谨行的一个亲信了。 而以她的判断,萧谨行肯定会护短,皇亲国戚这么多,萧谨行最宠爱的自然是萧和臻,他肯定护萧和臻,更何况,吴叙凡还帮萧谨行养着亲兵,为何不影响吴叙凡的忠诚,萧和臻也不可能对这件事情不做处理,所以定然会当场处决了袁文康。 但袁文康跟着萧谨行这么多年,对萧谨行忠心耿耿,又是御前侍卫首领,说直白一点就是萧谨行发生危险时的肉盾,少了这个肉盾,萧谨行本身也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白墨婉此刻心里别提多痛快。 这是这么久以来,被压抑了这么久,吃出吃瘪了这么久,唯一让她真的出了一口恶气的事情。 今晚要不是她多了一个心眼,跟着反常的萧和臻出去,也就不会发现萧和臻和袁文康还有一腿,也是真的发现他们之间的感情时,回想着上一世的事情,仿若才突然有点印象,萧和臻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吴叙凡,心中确实另有他人,也就更加断定两个人着实是在偷情。 而如果是其他人发现,比如是安泞发现,这事儿肯定就会被安泞直接压了下去,她这么聪明肯定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败露了,萧谨行肯定会处罚了袁文康,在这么关键的节骨眼上,安泞当然不会去折断了萧谨行的羽翼,哪怕是一根羽毛,也也不会去动。 好在,今晚她先人一步,而且当机立断,当着众人的面禀告了萧和臻和袁文康私通的事情,萧谨行当着这么多人面,根本不可能还能徇私,只得杀了对他如此衷心之人。 白墨婉越想越兴奋。 甚至佩服自己今晚的机智。 “时辰不早了。太子册封大典的宫宴就此结束,所有人退下。”萧谨行开口。 明显也是没了心情。 “是。” “吴叙凡。”萧谨行专程叫着他。 “臣在。”吴叙凡恭敬。 众人面前,吴叙凡还是一板一眼。 “和臻今日受了委屈,心里自然不会好受。她醒来之后,你好生安慰她一番,如若她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即时禀告朕,朕亲自安抚。”萧谨行吩咐。 “臣遵命。” “退下吧。”萧谨行挥了挥手。 参加宴会的所有皇亲国戚均行了礼,待萧谨行和安泞离开后,所有人才离开。 白墨婉是走得最晚的一个。 她眼眸一冷,对着自己身边的宫人说道,“去看着袁文康受刑,回来禀报结果。” “奴婢遵命。” 白墨婉眼眸一紧。 哪怕不觉得其中有任何问题,也要谨慎到极致。 …… 皇宫中。 萧谨行和安泞一起离开后,往凤栖殿走去。 一个侍卫迅速靠近,恭敬的跪在萧谨行和安泞的面前。 萧谨行一个眼神。 侍卫连忙走到萧谨行身边,小声在他耳边禀报。 萧谨行微点头。 侍卫迅速离开。 安泞看着萧谨行,眼神在询问情况。 萧谨行直言道,“果然不出我们所料,白墨婉派人去看袁文康受刑了。” 安泞点头。 虽做了万全的准备,但白墨婉这般谨慎,对她确实不能轻视。 “明日寅时会送袁文康秘密离开,去边关。”萧谨行说着安排。 “我给你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吗?”安泞问。 “自然。”萧谨行点头。 安泞也点了点头。 她趁着这几日,给袁文康做了一个临时的人皮面具,不算太精致,但混进军营不成问题。 只要袁文康那边能够把白家军几股势力进行分离,加上萧谨行能够指挥的其他军权,拿下白家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两个人走到凤栖殿。 除贴身宫人,其他便都退下。 今日这么一天,也确实乏累。 她起身准备去沐浴。 看着萧谨行已经往外面的殿堂上走去。 “你不睡觉吗?”安泞问。 “还有些政务要处理。”萧谨行直言。 安泞张了张嘴。 但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段时日哪怕萧谨行每晚住在这边,都是她熟睡之后,他才会上床,她醒之前,他已经离开了。 如果不是每日醒来能够感觉到床榻旁边有那么一丝温度,她真的会以为萧谨行根本没有来过。 萧谨行也没有停留,直接离开了。 安泞看着他的背影,也转移了视线,“沐浴。” “是,娘娘。” 沐浴完。 安泞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敷着保养水品,一边被宫人伺候着梳头。 “娘娘,今日御膳房熬制了燕窝银耳羹,要不要奴婢给您拿过来。” “好。”安泞点头。 女人到了一定年轻,还是得好好保养。 虽然她也才二十出头。 来了这本书7年了,娃都4、5岁了,居然还没她在末世死的时候岁数大。 “是。” 宫人把燕窝羹递上。 安泞喝了几口,“给皇上送过去了吗?” “回禀娘娘,皇上不吃夜宵,之前送过被平公公退了回来,就没再送了。” “还有多的吗?” “有的。” “准备好,本宫去送。” “是。” 安泞几口喝完燕窝羹,然后直接去了前殿。 一走进去就看到萧谨行坐在软榻上,手臂撑着面前的方桌,仿若是睡了过去。 平公公在旁边也不敢吵醒皇上,就这么安静的陪着。 看着娘娘来,连忙要行礼。 安泞一个手势,免了礼。 平公公连忙上前,“娘娘,您来了?” “他睡着了?” “皇上近段时日有些操劳,便经常在处理政务时睡着。” “怎么不让他到床上休息?” “皇上不允,说要等娘娘睡着后,再上床榻,说娘娘会不喜和皇上同床共枕。”平公公小声说道。 安泞抿唇。 她眼眸看了一眼萧谨行。 看着他睡得明显不舒服,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脸上也都是,疲倦之色。 ------题外话------ 好啦,又是明日见了! 比个心,么么哒! 正文 第556章 过去喜欢他,现在爱的是你(一更) 安泞的眼眸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平公公的眼神也带着期待。 他伺候皇上这么多年,自然最懂皇上的心思,皇上对皇后感情有多深,他太清楚不过,这些年皇上过得这么不好,唯一能够安抚皇上的人,只有皇后娘娘。 然而那一刻。 安泞只是让宫女把燕窝羹递给了平公公,轻声说道,“他醒了让他吃点。” “娘娘……”平公公诧异的看着她。 本以为娘娘会对皇上有些不忍,会主动靠近皇上,会让皇上一起就寝。 却就只是这么冷淡的一句。 安泞丢下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和萧谨行既然没有感情,就不应该给他任何希望和期许。 她今晚来,确实是想过要劝劝他早些休息,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们之间还有合作关系,她也不想还未成功之前,萧谨行因为他的身体而拖了后腿。 但此刻既然萧谨行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她便尊重他的选择。 安泞离开后。 萧谨行就睁开了眼睛。 其实安泞一来他就知道了,习惯了但凡一丝风吹草动,就可以惊醒了他。 平公公自然也注意到皇上醒了。 他连忙过去,说道,“皇上,娘娘专程来给您送燕窝羹了。” 萧谨行转眸看了一眼。 “娘娘怕打扰到您,所以送完就先离开了。”平公公又说道。 自然会挑一些好听的说给他听。 他当然也很清楚。 安泞不是怕打扰到他,安泞只是不想,让他有任何妄想。 他拿起面前的燕窝羹喝着。 没什么胃口,却依旧一口一口的,不停地喝着。 或许安泞还会担心,他身体不好。 不是关心他,只是怕他拖了后腿。 “啊呀。”平公公突然想到什么,惊呼了一声。 萧谨行眼眸一转。 平公公连忙恢复如常,恭敬道,“奴才只是想到,奴才忘了告诉娘娘,每晚的补品羹都是皇上吩咐御膳房为娘娘准备的。” 平公公说得很懊恼。 他本来心里一直想着的,就等着有机会给娘娘说,结果刚刚那么好的机会就又给忘记了。 萧谨行喝着燕窝羹,慢条斯理的说道,“不用说。” “可是皇上……”不说,娘娘怎么会知道你的好。 不说,你和娘娘怎么可以增进感情。 平公公至今不明白,为何去了尚书府之后,皇上和娘娘之间的距离就变得这么远了?! 分明在尚书府的事情,感情还是好好! 平公公看皇上不再多说,也就不敢再多言了。 …… 吴侯府。 吴叙凡抱着萧和臻回到家中。 他把萧和臻轻轻的放在床上,看着她眼角还有的泪痕,心痛得难受。 他其实很讨厌袁文康,他哪里比不上袁文康,萧和臻要去喜欢了那个男人。 可袁文康真的死了…… 他死了,萧和臻的心,是不是也跟着死了。 吴叙凡眼眶有些红。 却隐忍着,没让自己把情绪发泄出来。 他俯身想要去亲吻一下萧和臻的额头,想要给她一丝安慰和拥抱,却在靠近那一刻又犹豫了。 他想,萧和臻再也不需要了。 吴叙凡转身准备离开。 在他看来,萧和臻甚至可能见都不想见到他。 然而他刚起身。 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拉住。 吴叙凡心口微怔。 他回头看着萧和臻。 看着她睁开了双眼。 吴叙凡掩饰着内心的波澜。 他此刻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和臻。 他不知道在和臻的心目中,他变得有多卑鄙的存在。 他甚至有点想要逃。 “就这么走了吗?”萧和臻问他。 声音出奇的平静。 吴叙凡不知道如何回答。 如果再有一次选择,他也会为了保萧和臻,而去请求皇上处死袁文康。 “什么都不说,就走了吗?!”萧和臻逼问他。 吴叙凡抿唇。 他能说什么。 说自己十恶不赦吗?! 可哪怕今日发生了这种事情,他还是希望可以和萧和臻好好在一起,他还是奢望,他们能够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他不想和萧和臻因此,恩断义绝。 所以他不想承认,他有错。 “吴叙凡,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萧和臻突然似乎有些生气。 吴叙凡愣怔。 有点不明白,萧和臻的意思。 “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只顾自己感受的人吗?”萧和臻口气有些重。 吴叙凡有点懵逼了。 萧和臻……不生气吗?! 不生气,他那么对了袁文康。 他心里有些紧张,有些期待,却又不敢,抱太大希望。 他怕失望。 萧和臻真的可以让他的人生,甚至绝望。 “吴叙凡,你对自己就不能有点信心?”萧和臻有点恨铁不成钢。 今晚上的晕倒自然是假装的。 但她从皇宫到吴侯府也装作一直没有醒。 一方面是因为做戏要做全套,皇后再三叮嘱,一定不能存在任何侥幸,白墨婉不是那么好欺骗的人。 另一方面也是一直在等待吴叙凡的一个反应。 她突然很想知道,在吴叙凡心目中,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吴叙凡知不知道,她的感情现在在谁的身上?! 可等了一个晚上。 吴叙凡也只是打算沉默的离开。 记忆中的吴叙凡,调皮捣蛋,无恶不作,不把她逗哭绝不善罢甘休,她曾经真的很烦很烦他,也是不明白,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恶劣之人。 直到很多年后她才知道,吴叙凡对她的隐忍对她的爱对她爱而不得的伤痛。 也是很多年后才知道,原来她对吴叙凡的排斥只是因为她以为他不喜欢他,并不是,她真的讨厌他。 今晚要生气的人,也本应该是吴叙凡。 她背弃了他们的感情,他应该责备她,应该骂她。 可他却反而怕她受伤。 萧和臻眼眶有些红。 这世间怎么会有吴叙凡这么傻的男人。 喜欢一个人不会好好说,没做错事情却总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难道都不会为自己争取吗? “吴叙凡,我承认我先喜欢上了袁文康,因为他给了我很多温暖,给了我父皇没有给过我的安全感,让我对他产生了依恋,产生了爱恋。”萧和臻恬静的声音娓娓道来,“可那都是过去了。过去我喜欢的是他,但现在,我爱的人是你!”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557章 敞开心扉(二更) 吴叙凡以为自己听错了。 真的。 他觉得他现在可能在做梦。 刚刚萧和臻说什么了?! 说现在爱的人是他?! 真的是他吗? 可萧和臻不是喜欢袁文康吗?今日还因为酒醉,把压抑在内心多年的感情全都释放了出来!现在又说喜欢他?! 不会是还没酒醒把他认错了吧?! 吴叙凡指着自己的鼻子,很认真的对着萧和臻,“我是吴叙凡。” 萧和臻忍不住翻白眼。 本来情感已经烘托得很好了,很多到嘴边的话,就又因为吴叙凡这句傻兮兮的话搞得突然说不出来了。 吴叙凡看萧和臻明显有些生气了,垂下了眼眸,一幅也很无辜的样子,“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我为什么要和你……同房。”萧和臻有些激动。 说的时候,脸也有些红。 “那次不是喝醉了吗?”吴叙凡小声嘀咕。 他一直以为是他趁人之危。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萧和臻也就认命了。 而后两个人就相敬如宾的生活,过所有夫妻之间,循规蹈矩的日子。 他真的不敢妄想,萧和臻是喜欢他才会和他同房的,就是意外,亦或者,对生活的妥协。 “我没醉。”萧和臻突然声音有些大。 吴叙凡瞪大眼睛看着萧和臻。 上次,没醉吗?! 可他以为她喝醉了。 他清楚的记得那次她整个人都是昏昏欲睡的,分明就是酒醉的状态。 “你要我说得多明白,我没醉,我知道那晚上我们在做什么,很清楚,现在都很清楚。”萧和臻看吴叙凡的表情,整个人都不好了。 声音都是咆哮出来的! 在吴叙凡的面前,真得想要装矜持都不行。 她怎么也是女子,做那么羞涩的事情,她也会不好意思。 吴叙凡非要她说得那么明白。 “没有喝醉?”吴叙凡看着萧和臻,下一刻明显露出了狡诈的笑容,“所以你就是在默许我……不不不,你就是故意在勾引我!” 萧和臻脸都红透了。 她就知道和吴叙凡,根本没办法好好交谈。 “萧和臻,你说你居然,你居然,这么心机。”吴叙凡笑得邪恶! 此刻也因为听到萧和臻说当初第一次不是因为萧和臻酒醉了才和他同房的,而是萧和臻自愿的,他觉得他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你别说了行吗?”萧和臻真的很想一巴掌打在吴叙凡那张得瑟的脸上。 她就知道像吴叙凡这种,给点颜色就能够开了染坊。 “可是不对啊!”吴叙凡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你如果五年前就对我动了心思,那现在为何还要和袁文康……你难道想要脚踏两只船?!” “吴叙凡!”萧和臻冒火。 吴叙凡不敢说话了。 还有些委屈。 正常人不都应该有这种思维吗?! “我是这种人吗?”萧和臻质问吴叙凡。 吴叙凡摇头,跟拨浪鼓似的,“不是。” “我刚刚说了,我以前喜欢的是袁文康,现在喜欢的是你!我什么时候脚踏两只船了!”萧和臻愤愤不平,“我要不是喜欢你,我也不会和同房更不会给你生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了!” “……我倒是也没想要这么多孩子。”吴叙凡小声嘀咕,影响他的性福生活。 萧和臻真的觉得自己有一天要被吴叙凡给气死。 他就不能有点正常人的思维吗?! 吴叙凡看萧和臻真的发火了,连忙又回到正题,“那今晚上的事情?” “是一出戏。”萧和臻直言。 也是在调整自己随时可能爆发的情绪。 “什么?!”吴叙凡瞪大了眼睛。 “前几日皇后娘娘召我入宫,让我和袁文康演一出戏给白墨婉看。”萧和臻耐着性子把他们之前的计划,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吴叙凡。 吴叙凡认真的听着。 在谈着正事儿的时候,还是一本正经的。 萧和臻说完,才总结道,“所以才有了今晚这么一出。” “那意思是,袁文康也没有死了?”吴叙凡问。 “你就这么想他死吗?!”萧和臻脸沉。 吴叙凡心虚的笑了笑。 一不注意就暴露了他的心声。 “袁文康虽然不会死,但应该还是会受到极刑的。不过我相信皇兄和皇后也不可能让袁文康受伤很重,否则也没办法去边关,帮他们拉拢人心了。” 吴叙凡点头,也觉得萧谨行和安泞这两口子聪慧绝顶,根本不用去担心他们想要做成的事情。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你不要多想了,我和袁文康真的已经是过去式了。虽然……”萧和臻欲言又止。 “虽然什么?”吴叙凡紧张。 他最怕突然的转折了。 本来已经是过去了,结果这么一搞,就又旧情复燃了怎么办?! “虽然今晚对袁文康确实有些动情了……” “我要去杀了萧谨行和安泞这两口子!”吴叙凡激动不已。 他就知道会这样! 这两口子怎么能这么坏。 萧和臻一把拉住吴叙凡,“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吴叙凡咬牙。 此刻真的是拳头都握紧了。 “我所谓的动情,就是对曾经的一个释怀和一个告别。”萧和臻说道,“我甚至是感谢皇兄和皇后给了我这次机会,真的让我能够大胆的,勇敢的把曾经压抑在内心的话说了出来,从此以后就再也不用下给你了,也再也不会有任何遗憾了。从此以后,我便真的,只和你一个人好好过日子,便真的,只爱你一人。” 吴叙凡整个人又懵逼了。 突然其来的幸福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眼眸深深地看着萧和臻。 看得萧和臻脸都有些红了。 “你是在对我表白吗?”吴叙凡突然开口。 萧和臻脸更红了。 算是吧。 “那我接受吧。”吴叙凡说。 口吻中还带着些勉强。 萧和臻皱眉。 她想象中的对吴叙凡袒露了心声,吴叙凡会感动,会把她紧紧的拥入怀中,会说更多,表达爱慕的话语。 结果就这么一句,理所当然。 萧和臻叹气。 她要习惯吴叙凡的不按常理。 她清楚吴叙凡爱她的就够了。 其他,不强求。 也求不来。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558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三更)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吴叙凡一脸严肃。 难得严肃的模样,让萧和臻也有些紧张了。 “什么?” “为什么这出戏,你们都知道,我不知道?!袁文康应该也是知道的吧?!”吴叙凡一字一顿,还有些咬牙切齿。 萧和臻抿了抿唇,还忍不住笑了一下。 “为何?”吴叙凡逼问。 萧谨行和安泞明知道他爱惨了萧和臻却还要瞒着他演了这么一出戏,到底有何居心?! “皇后娘娘说,怕你拖了后腿。”萧和臻回答。 “……”吴叙凡整个人瞬间怒火中烧,整张脸都因为愤怒而涨红了,“我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我什么时候拖过后腿了!” 萧和臻也知道吴叙凡会生气。 她小声解释,“其实也不能怪皇兄和皇后娘娘瞒着你,这种事情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万一露馅了,就全部都前功尽弃。” “那为什么袁文康能知道?”吴叙凡耿耿于怀。 他可以不用知道,袁文康也不能知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就这么小气!难道我还没有袁文康靠谱?” “袁文康毕竟是当事人。”萧和臻实在是无语,解释道,“要不是提前给袁文康说好,袁文康肯定不可能让我碰他一丝半点,袁文康不会让我受到一点点伤害,只能提前告诉他,他才能够配合着我演了这出戏。” “所以在你心目中,袁文康就是个好人吧。”吴叙凡生气。 “他本来就是好人。”萧和臻直言。 吴叙凡觉得他气更大了。 他知道袁文康好。 他只是想要让萧和臻安慰他一下。 今日被他们蒙在鼓里,他们不知道他有多伤心吗?当时真的是心如刀割,难受到了极致。 “但他现在在我心中,只是一个好人而已。”萧和臻说,“而你不只是。” 吴叙凡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萧和臻的意思。 心里巨大的欣喜和感动,对比起今日在皇宫里面的痛苦,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好不好?! 他猛地一把将萧和臻狠狠的抱进了怀抱里。 知道萧和臻喜欢他,他再也不会撒手了。 谁问他要萧和臻,他也不放。 萧和臻被吴叙凡这么紧紧的抱着,也没有推开。 就这么温顺的躺在了吴叙凡的怀抱里,感受着,他给她带来的安全感,和温暖。 她曾经一直以为,这样的感觉只有袁文康才会给她。 两个人静静相拥。 吴叙凡放开了萧和臻,看着她美丽的脸蛋,看着她就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他忍不住,低头去亲吻她的嘴唇。 刚靠近。 萧和臻躲了一下。 吴叙凡皱眉。 “还没沐浴。”萧和臻羞涩地说道。 “我才不会在乎。”吴叙凡直接把萧和臻压在了床上,“你身上哪哪哪都是香的……” “唔。”萧和臻看着近距离的吴叙凡。 她都在怀疑,吴叙凡表达爱意的方式,是不是只会这一种。 一室,激情不断。 萧和臻累到趴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吴叙凡反而神清气爽,此刻抱着萧和臻,就是兴奋到怎么都睡不着。 想到萧和臻真心实意喜欢的是他,他高兴得都想要出去裸奔了。 “话说,萧谨行和安泞那两口子就真的不在乎我的感受,就不怕我伤心过度吗?”吴叙凡皱着眉头,突然又想到这么个事情。 就是怎么好像都过不了这个坎。 居然说他会拖后腿。 好吧。 他承认如果他提前知道,有了心理准备就不会如今晚这般情深意切这般激动了。 但他们就真的不担心他吗?! 他怎么着,和他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简直太不够哥们了。 “皇后说……”萧和臻看着吴叙凡。 吴叙凡一脸期待。 怎么着,也考虑过他的吗? “皇后说,你没心没肺,一会儿就好了,不用担心。” “……” “事实证明,你确实是。”萧和臻笑。 “我和安泞从今日起,恩断义绝!”吴叙凡说得斩钉截铁! “其实是皇后对你的褒奖。” “你少忽悠我。” “是真的。她说换一个人,都不能有你这么强大的心智。” “换一个人都不会被她坑成这样!” “别生气了。”萧和臻带着些撒娇的口吻。 吴叙凡哪里受得了萧和臻突然的示弱。 “我今晚不是都弥补你了吗?”萧和臻羞涩,“皇后说,这招最有效。” “所以今晚你欲拒还迎的,也是早就有预谋要吃了我?”吴叙凡故意逗萧和臻。 “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萧和臻抗议。 “萧和臻,你可真不老实……” “吴叙凡……唔!”萧和臻的小嘴又被吴叙凡给封住了。 刚刚才…… 现在又要?! “不过我喜欢你的,不老实。”吴叙凡咬着萧和臻的耳朵,说得暧昧不已。 “……” 一室,缠绵悱恻。 …… 同样的夜色下。 凤栖殿。 安泞今日本是累的。 结果真的躺在床上去怎么都没有睡着。 现在几更了?! 萧谨行还没回来。 到底,他晚上会有多晚?! 是真的要确保,她完完全全睡得踏实不会醒过来之后,他才会出现吗?! 安泞眼眸微动。 下一刻瞬间闭上了眼睛,均匀呼吸。 缓缓,感觉到了一个身影走过进来。 仿若是走到她的面前,看了她一眼,又仿若是错觉。 他从她身边走过了。 走过好一会儿,又重新回来。 然后很小心地上了她的床。 她都是睡在里面,外面给他留了位置。 他也就只是躺在了外面的位置,然后盖上棉被。 和她保持这距离,不会越界。 安泞翻了身。 往里面翻过去。 萧谨行心口微动,看她还是睡着的,才重新闭上眼睛。 “萧谨行。”安泞突然开口。 萧谨行一怔。 大概是没想到,安泞醒了。 “你要是不想和我睡在一起,就回乾坤殿吧。” “不是。”萧谨行说道。 “不管是不是,对自己的身体好点。”安泞说道,“别给自己惹了麻烦,也别给他人添了负担。” 所以萧谨行的意思。 别用折磨自己身体的方式让她内疚。 她不会。 只会觉得他,阴险。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559章 以退为进,阴谋再起(四更) “好。”萧谨行低沉的嗓音,答应着。 他其实没想过用这种方式引起安泞的注意。 他单纯只是不想让她不好过。 他记得很清楚,安泞那晚上给他说的话。 他没有恨。 也没有在故意赌气。 毕竟不爱一个人,没有错。 他只是希望在皇宫在他身边最后的这段时间,尽量给她,美好的回忆。 他不想安泞离开后,是恨他的。 然而因为不爱。 因为安泞对他的不信任。 他做的任何事情,她都会觉得,他别有所图。 …… 那之后。 萧谨行没有回乾坤殿,因为还有很多事情确实要和安泞商议,安泞能够给他很多建议,很好的建议。 当然也没有再故意晚睡。 他按照他平时的生活作息,政务多一些的事情就睡晚点,政务少一些时候,就睡早点。 两个人的生活仿若和谐,却又似乎隔了千山万水。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 袁文康那边传来了消息,白家军已成功拉拢三个将领,相当于分离了白家军五分之一的军权。 要白家真的要造反,白家军中有了一部分已是萧谨行的人,对白家军而言不仅是兵力的缺失,到时候他的排兵布阵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拉拢白家军的人,可谓真的是一箭双雕的上上策。 于此。 白墨婉也回了白家。 白墨一准备去边关了。 她借口去送行,萧谨行就许诺了。 这段时日萧谨行对她就是不闻不问的状态,她做什么他不管,他也不会主动关心她的任何事情。 两个人之间,没有了任何情谊。 白墨婉对萧谨行,也已经全然死心。 重生一世,她太清楚感情是最不可信的,如果不是上一世萧谨行真的为她而死,这一世她也不可能会那般去信任了他,好在现在,迷途知返,她绝不可能再对萧谨行有任何留恋。 “此次去边关,兄长可要小心。”白墨婉说道。 “婉儿放心,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而且边关是我的地盘,皇上也不可能拿我如何!反而是婉儿你一人在皇宫,万一皇上对你做什么……” “所以我打算离开皇宫了。”白墨婉下定决心。 白墨一有些惊讶。 虽然白墨婉之前确实给他提过,但真的走出这一步,并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他也不得不佩服他妹妹的魄力! “为了自保,也为了我们的大业,有些牺牲是必然!”白墨婉冷眸。 以退为进,方可大获全胜! “好,不管婉儿做任何决定,兄长都支持你!”白墨一坚定道,“不过婉儿,万事小心为上。” 白墨婉点头,又叮嘱道,“此次前去边关还有重要事情,你可一定要用你最亲信的人去做,半点都不能出了纰漏,否则被人抓到了把柄,我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婉儿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白墨一胸有成竹。 “今日一去,回来便就会面目全非,兄长可做好了准备?” “只要婉儿一句话,兄长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白墨一坚定无比。 “此次,不成功便成仁!”白墨婉眼眸一冷。 “兄长绝不让婉儿失望!”白墨一信心十足。 白墨婉目送着白墨一离开的背影。 这一世,她定然要让他们白家,走上辉煌,永不败落! 至于萧谨行…… 活该他被安泞那个妖女所迷惑! 白墨婉送走了白墨一,才转身回到了皇宫。 犹豫了一下,直接去了乾坤殿。 门口的小太监看着她都有些不知所措。 大概是知道皇上不愿见她,但他一个小小的宫人,又不敢得罪了她。 白墨婉反而温和,“你去通报一声,如果皇上不见我,我就不去到扰他。” 太监看她突然这般好说话,也有些被吓到。 下一刻还是恭敬的行了礼,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 平公公走了出来,看到白嫔也是有些惊讶。 这都几个月没有来主动找个皇上了吧?! 他都以为白嫔是真的放下了,也变得聪明了,今日突然又来。 “平公公,皇上在忙吗?”白墨婉温和。 口气也和以前不同。 哪怕刚被贬为嫔的那一刻,也是趾高气昂也是带着一副后宫之主的架势。 现在却突然像是变了个人。 “刚好皇上处理完政事儿,此刻正在稍作休息,白嫔这边请。”平公公恭敬。 白墨婉倒也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萧谨行真的会让她进去。 她都做好了,来请安很多次,才会被萧谨行召见一次的准备。 她不动生色走进了宫殿。 萧谨行坐在正中间的位置,面前的案堂上依旧堆放着高高的一踏奏折。 白墨婉都不得不去承认,萧谨行确实是个好皇帝,如果不是他爱上了安泞,她也不会真的去夺了他的政权。 “臣妾参见皇上。”白墨婉行礼。 “今日过来,找朕何事儿?”萧谨行态度,不冷不热。 “今日去送了兄长去边关,便回来给皇上禀报一声。” “嗯,白将军去边关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萧谨行淡漠。 “臣妾……”白墨婉欲言又止。 “直说。”萧谨行直言。 看上去很温和,实际上就是想要早点把她打发走。 “臣妾想明白了皇上。”白墨婉鼓起勇气。 萧谨行看着她,眼底也有一丝惊讶。 “之前是臣妾的不对,臣妾心胸狭窄,处处和皇后作对,经过这数月的反思,臣妾想要告诉皇上,臣妾已经知错了。”白墨婉说得诚恳,“臣妾以后定然不再做任何越界的事情,还请皇上原谅臣妾之前的种种不是。” “知错就行了。”萧谨行口吻还是很淡,“朕也不想和你闹到这个地步。” “臣妾和皇上之前的情谊,臣妾会永远记在心里。” “嗯。”萧谨行没有给予多少回应。 “但臣妾也深知,现在皇上只钟情于皇后。”白墨婉把话说到了明处。 萧谨行看着她。 明显带着审视。 这大概是好几个月来,萧谨行真的第一次这么正眼看她。 “为成全皇上和皇后,臣妾自愿废黜嫔妃之位,贬为庶民,从此不再踏入皇宫一步,还请皇上成全!”白墨婉说得,情深坚定。 ------题外话------ 上一更有被审核了,我就不明白了,我真的都没写啥,为什么就一天都被审核,我我我…… 欲哭无泪。 五更见! 正文 第560章 最后心愿(五更) 萧谨行沉默的看着白墨婉。 白墨婉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震惊。 大概也想不到,她真的会做到这一步。 白墨婉说道,“臣妾其实知道皇上对臣妾从来都只是感恩,并不是男女之情。皇上只是因为臣妾儿时对皇上的温暖,才会让皇上有了感动,才会让皇上误以为,皇上喜欢的是臣妾。然而当皇上真的爱上皇后那一刻,就都明白了,皇上对臣妾的感情和对皇后感情的不同。臣妾现在什么都想明白了,所以臣妾想要退出皇上和皇后的感情。” 萧谨行抿唇,喉结有细微的滚动。 如果这真的是白墨婉心底所想,他其实可以给白墨婉更多的厚待。 对白墨婉,哪怕现在和她决裂到这个地步,他也没有真正对她动了杀心。 不知是白墨婉曾经的温暖确实给他留下了很深很深的影响,让他不管在任何时候,对她都会留有一份隐忍,还是……他也不知道的什么原因,让他下不了手。 他现在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拿下白家,让白家再无权势,再不能威胁到安泞的性命。 白墨婉看萧谨行没有回应,又继续说道,“其实能够待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臣妾已经很满足了。臣妾不想把臣妾和皇上之间曾经的那些美好全部都消磨殆尽,臣妾希望皇上回忆起臣妾时,不再有恨,还请皇上成全了臣妾,让臣妾离开皇宫。” “你可知道,嫔妃被贬庶民离宫,对你的人生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吗?”萧谨行口吻,依旧沉稳。 没有一丝感动。 也没有半点,不舍。 好在白墨婉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早就对萧谨行没有了任何感情。 如果没有重生一世,她或许不会有这么多的追求,或许在知道萧谨行不爱她的时候,她会释然,会放下,会真心去成全他的幸福。但重生一世改变了她很多的想法,经历过自己被杀害,面对她父亲兄长亲人被万箭穿心,面对她白家被灭九族,她的心早就变得残忍坚决,她不会再允许任何人欺凌她,侮辱她! 她这一世绝不为任何人而活!她这一世绝不让自己受到半点委屈! 所有她现在和萧谨行的一切,只怪他们之间有缘无份。 重生前,她不爱他。 重生后,他不爱她。 他们注定只能站在,对立的位置。 “臣妾知道。”白墨婉坚定。 被贬为庶民,会成为大泫国的笑话。 从大泫开国以来,便没有任何嫔妃被贬出宫的先例,哪怕犯了错也宁愿是死在宫中,至少留下名节。如果被撵出宫就是对她的侮辱,人言可畏的朝代,只会比起更难。 而且,哪怕嫔妃离宫,按照大泫国的律例,也是不可以婚配,只能独守终老。 “你大可不必出宫,只要你真心知错,在宫中安分守己,朕的后宫,留你一席之地。”萧谨行说得明白。 白墨婉是不是要感谢萧谨行对她还残留着一份仁慈? 还是说,这么聪慧的萧谨行早知道她离宫的目的,分明就是想要保自己的安全。 白墨婉能够做到这一步,当然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臣妾谢皇上的恩典,但臣妾深知,皇后对臣妾是存在芥蒂的,同为女子,臣妾更懂女子心思,便不想给皇后添堵。何况,臣妾思念萧延琪,萧延琪虽不是臣妾亲生,但也是臣妾一手带大,刚离开时臣妾便也没有这么想念,时间越久,特别是每次回去之后看到延琪,就徒添了悲伤,臣妾更想留在延琪身边,将他抚养成人,臣妾真的已现别无他求!”白墨婉再次恳请。 萧谨行依旧只是看着白墨婉,没有做出回答。 白墨婉直接跪在了地上。 萧谨行眸光微转。 平公公在旁边看着,也是被今日白嫔的话给震惊到半点都反应不过来。 白嫔居然主动请求出宫。 这可真的是把她自己的一生给毁了。 什么时候白嫔这般认命了?! 怎么都觉得,其中有诈。 皇上定然也是知道有问题,所以迟迟没有答应吧? “既然白嫔这般坚决,那朕便让你如愿以偿。”萧谨行突然,答应。 平公公瞪大眼睛。 皇上就真的不多想想嘛?!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白墨婉得到萧谨行肯定的回答,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受了一下。 哪怕是她想要的,但真的如愿了,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萧谨行果然不念旧情。 果然只在乎安泞了。 她一走,就真的是彻彻底底的成全了萧谨行和安泞。 安泞一定会因为她这么一走对萧谨行感情更深。 如果没有意外发生,他们就可以双宿双栖,从此,恩爱万年。 白墨婉隐忍着内心的情绪,叩拜道,“臣妾谢主隆恩。” “明日朕的圣旨会直接到清凌院,宫门口朕会安排马车送你离开。” “是。”白墨婉恭敬。 “退下吧。”萧谨行开口。 “皇上,臣妾还有一愿。”白墨婉诚恳。 “说。” “臣妾明日便离开皇宫,今晚是臣妾最后一次在宫中,臣妾不是对皇上有任何非分之想,打从皇上只宠幸皇后一人开始,臣妾便知道,臣妾是永远都得不到皇上。只是今日一别,臣妾和皇上从此便是路人,再也不会相见,臣妾只想皇上能够最后和臣妾吃一顿晚膳,在仁寿宫曾经我们相遇相知的地方,臣妾想要和皇上好好告别。” 萧谨行抿唇。 白墨婉恭敬道,“如皇上不愿,臣妾便不勉强,臣妾深知皇后定然会有不悦,臣妾不打扰皇上,臣妾先行告退。” “好。”萧谨行突然开口。 白墨婉假装不懂的看着萧谨行。 “朕答应你,今晚和你一起用膳。”萧谨行直言。 平公公眉头都皱紧了。 哪怕是真的告别,但皇后应该也会介意吧?! 皇上是不想和皇后和好如初了吗?! “那臣妾便在仁寿宫等皇上,不见不散。”白墨婉难言的高兴,“臣妾先行告退。” 心想。 萧谨行对她也不是那般无情到了极致。 今日的举动也是在试探,试探萧谨行对她的感情,到底还剩下多少! ------题外话------ 明日见。 正文 第561章 朕不想和你反目成仇(一更) 夜晚。 萧谨行带着平公公直接去了仁寿宫。 自从前太后去世之后,这里就一直空着。 萧谨行到达的时候,仁寿宫仿已恢复了昔日的辉煌,所见之处都是干净整洁,一丝不苟。 他步入殿堂。 白墨婉已经带着自己的宫女在门口守候。 “臣妾参见皇上。”白墨婉盈盈而笑。 她从小便喜欢白衣。 自从出兵打仗,又成为皇妃之后,便舍弃了白色衣衫,今日特意换上,又惊醒打扮了一番,仿若看到了曾经那个,不谙世事的青春少女。 萧谨行睨了一眼,应了一声,“平身。” “谢皇上。”白墨婉恭敬道,“皇上这边请。” 萧谨行点头。 白墨婉跟在萧谨行身后,两个人坐在了,殿堂上的桌子前一起用膳。 餐桌上的菜肴并不丰富,便都是他们曾经在仁寿宫一起吃过的,大多数都是萧谨行喜欢的菜系。 “时间太久了,都快要忘了皇上的喜好。”白墨婉主动拿起筷子,给萧谨行夹了菜放进他的餐盘里。 萧谨行也没有拒绝,把白墨婉夹的菜放进了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 白墨婉看他吃了菜,才又高兴的扬起了笑容,又亲自给萧谨行斟了酒,给自己也斟了酒。 “臣妾敬皇上一杯。”白墨婉主动。 萧谨行放下筷子,拿起酒杯。 “今日一别,或再不相见。”白墨婉说着,嘴角带着笑,眼眶却红了。 萧谨行看着她。 记忆中的白墨婉还是那个善良温软的女子。 不知何时开始。 她变了。 他也变了。 萧谨行微点头。 和白墨婉喝了酒。 白墨婉放下酒杯,又主动给萧谨行夹菜。 萧谨行便都是沉默。 沉默的接受着,白墨婉对他的主动。 在他心里,这就是最后一次能够满足白墨婉的心愿。 而后。 他们之间如何,且看天意。 “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个时候只觉,天底下怎会有这么俊朗之人,看着你坐在轮椅上,就不自觉地泛出心疼之意,在接触中发现你也不爱说话,从不笑,更是让人怜悯。”白墨婉追溯着过往,“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好好对你,一定要让你笑,一定要让你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很多很多的温暖……” “所以,小时候的你去了哪里?”萧谨行问她。 深深的问她。 白墨婉心口微动。 她轻抿着唇瓣。 今日和萧谨行最后一别,除了想要验证他对她的情意还剩下多少之外,其实也真心实意的想要和萧谨行,把他们曾经的过去放下了。 她垂下眼眸,“经历了太多。太多太多,已经回到不过去了” 她说过,如果没有重生一世。 她不会和萧谨行走到这个地步。 但重生一世,她做不到再这么,颓败委屈的过完一生。 她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她的权利,她要站在至高的位置,绝不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任何人。 哪怕是萧谨行。 萧谨行直言道,“今日朕来,便是来告诉你,如若你还是曾经的你,朕也是曾经的朕。” 白墨婉听得出来萧谨行的言外之音。 这段世间他们的剑弩拔张,萧谨行不可能猜不到,她已动了心思。 他在提醒她,如果她放下对他的反抗,他会像曾经一样,哪怕对她没有情爱,也会让她以及她的白家相安无事,他对她还留一份情意所在。 可是。 她不信了。 从古至今,帝王想来无情。 不爱了,又怎么可能还有情谊所在。 上一世的萧谨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因为对她不爱,因为她白家军手握重权,便直接铲平了她的白家。 这一世她又怎么可能为了所谓的“情意”再把他们白家交到其他人的手上,这一世,她绝不重蹈覆辙。 “婉儿。”萧谨行突然叫着她的昵称。 白墨婉心口微动。 她以为对萧谨行已经彻底了没有了感情。 这一刻却还是因为他的话,而心跳紊乱。 “今日,本是告别,我们之间便也不是皇上和嫔妃的身份,朕现在以兄长知己的身份,和你真心以待。今日的话,说过便说过了,朕不追究你的无理,你便也不要让朕给你一个承诺,我们敞开心扉而谈。”萧谨行放下碗筷。 眼眸就这么直直的看着白墨婉。 白墨婉抿唇。 她没想到萧谨行会突然说这种话,这番话的意思是就是,他今日要和她真心以待。 放下彼此的身份,说说真心话。 白墨婉眼眶有些红。 要真的没有这么利益权谋,她和萧谨行也不会走到现在的地步。 曾经的他们,真的是彼此最好的知己。 哪怕当年她爱上萧谨慎,对萧谨行无法忘怀,依旧把他当成她人生最重要的朋友。 萧谨行或许也是如此,甚至于那时的萧谨行只有她。 他们原本是这么好的关系,却为何到了今天的地步。 真的是,造化弄人吗?! “对安泞,你是容不下的。”萧谨行把话说到了明处。 白墨婉咬唇。 她没有否认。 因为她,她感觉到了威胁,她收到了耻辱,她甚至嫉妒她的一切。 从一开始就嫉妒。 不只是嫉妒萧谨行对安泞的感情。 还嫉妒她的睿智,才华,甚至容貌。 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间真的还有一个女人,比她更优秀。 而她的自尊接受不了。 “你甚至觉得,因为安泞,朕会对你还有你们白家出手。”萧谨行直言。 白墨婉看着萧谨行。 所以,他是什么都知道。 而今日他能来,真的不是因为她的苦苦哀求他真的心软了,而是想要借此机会把什么都给她说明白。 “朕现在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朕不会。”萧谨行口吻坚定,眼神真诚。 白墨婉却垂下了眼眸。 她不想去信。 “朕刚刚说得很明白,如若你还是曾经的你,朕依旧会是曾经的朕。朕答应过会护你一世周全,朕定然可以做到。只要你放下执念,朕可以给你还有你们白家,该有的荣誉。”萧谨行一字一顿,“哪怕我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朕不得不承认,朕依旧不想和你,反目成仇。” ------题外话------ 今日更新晚了点。 二更见。 正文 第562章 谈判失败(二更) 白墨婉看着萧谨行,眼眸中还是带着诧异。 她没想过萧谨行真的会把话说到这么明。 一说明,就真的撕破了他们之间所有的伪装。 她紧咬着唇瓣,没有说话。 萧谨行又直言道,“朕不瞒你,朕不知是你曾经确实给了朕温暖,在很长一段时间唯一给过朕温暖的人,朕不知是不是这样的原因导致朕对你,总留有余地。曾还记得朕为了你一次次丢下安泞吗?不是朕对你的爱有多深,不是朕不爱安泞,朕也不明白为何会无条件的选择保护你,仿若是内心根深蒂固无法改变的命运,让朕在关键危难时刻,来不及思考,已经选择了你。” 白墨婉沉默。 仔细一想,也确实如萧谨行所说。 她其实也早知道,萧谨行爱的人是安泞,不再是她。 她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而已。 那次在北牧国被囚,她在情急之下便说了,萧谨行爱的是安泞。 那真的内心所想,并不完全只是想要减少自己遭受的伤害。 是萧谨慎把安泞保护了下来。 而此刻听萧谨行这么一说,也在思考,为何萧谨行会无条件选择她。 真的只是因为曾经对她的诺言,对她的愧疚吗? 但安泞给萧谨行付出的也并不少。 要说感动,要说报恩,萧谨行更应对安泞如此,而不仅仅只是对她。 但萧谨行确实是一次又一次的把安泞丢下,一次又一次的救了她。 萧谨行想不明白。 白墨婉也想不明白。 “今日朕给你把话说明,就是想要告诉你,哪怕现在我们已然变成如此。哪怕你恨朕,哪怕朕为了保护安泞而不得不动你亦或者你们白家,朕也不想让你死在朕的手上,朕希望朕能够履行朕曾经的对你的承诺,护你一世周全。”萧谨行冷淡的声音,说得清清楚楚。 白墨婉抬眸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居然可以说到这个地步。 居然就这么承认了,他真的会动她,真的会动了白家。 “行哥哥。”白墨婉叫着他。 像小时候一样,亲昵地叫着。 既然萧谨行说今日他们不是君不是妃,他们只是儿时的玩伴。 那她也不需要再有隐瞒。 这算是,她对萧谨行最后一次的信任。 “你想我怎么做?”白墨婉沉着冷静,问他。 “白家手握五十万大军,已是朝廷的威胁。站在所有帝王的立场上,都会忌讳。当然,我父皇,甚至太上皇确实放纵了白家的军权,那也是因为曾大泫国战乱导致,只能把所有军权交给你白家全权指挥,以保家卫国。然现在,边关战乱平息,朕也已培养其他将领方能独当一面,白家实属不能再拿着朕的军权,成为朕的威胁。” 所以萧谨行的意思是,让白家主动交出军权。 一旦交出了军权,白家就再也没有能力威胁到萧谨行,自然也在没有能力威胁到了安泞。 萧谨行想要用这种怀柔计,不损耗一兵一卒,拿下了他们白家。 白墨婉没有动怒。 站在萧谨行的立场上,他自然有他的考虑,他自然不想引起任何动乱,任何动乱都可能威胁到他的政权,他有他的考虑。 她只是淡淡的问着萧谨行,“我让我兄长交出了军权,皇上真的能保我白家一世平安吗?” “朕保证。”萧谨行肯定。 “然而安泞会放下对我的仇恨吗?”白墨婉又问。 “她会。”萧谨行斩钉截铁,“终归结底,你和她无冤无仇,所有的恩怨均来自于,我和你,和她无关。” “和她无关?”白墨婉笑了一下,自嘲的笑着,“如果不是她,我们又怎会走到今天的地步,我们之间的感情怎会说断就断?一句和她无关,就真的撇清了她所有的关系。” “我们之间感情断裂确实是和安泞有关。”萧谨行承认,“但也和你当初选择萧谨慎有关。如果不是你当初选择了他,朕不会就此娶了安泞,不娶了她,也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么多事情。” “所以终究行哥哥还是在维护安泞。” “不是维护,而是事实。” “可哪怕如此,我也没办法再相信。”白墨婉说明自己的立场,“白家几代人,造就了白家军,为大泫保家卫国,成就了一代神话,皇上一句话便让我们白家几代人的辛苦拱手相让,皇上不觉得,自私吗?!” “婉儿,你可知道,君臣之别的道理。大泫之下,莫属于朕!你所谓的白家造就的白家军,从一开始便不是白家的,是帝王家的军队,如若你抱着这样的思想,你便已有了,谋逆之心。”萧谨行一字一顿,毫不委婉,“而谋逆,是死罪!天理不容。” 天理不容?! 是在提醒她,现在做的就是天理不容这事儿吗?! 对。 普天之下莫非黄土。 所有一切就都是萧谨行的。 就因为如此,她才要夺了萧谨行的政权,成为她自己所有。 “行哥哥,白家的军权,婉儿无法做主,也无法劝兄长交给行哥哥。白家也不是有谋逆之心,白家不过是在保家卫国的同时,同样选择了自保。纵观千年历史,手握军权的大将军主动交出军权后,无一会有好下场。不瞒行哥哥,婉儿便也经历过一次,此生便绝不再重蹈覆辙!”白墨婉也把自己的立场说得明白。 上一世,便信了萧谨慎,落得给满门抄斩,这一世,她绝不会再把自己的命,把白家的命交给任何人。 萧谨行沉默着。 没有动怒,脸上甚至没有任何情绪。 仿若在思考,又仿若什么便没想。 只是沉稳的坐在那里,和平常无异。 “让你失望了,行哥哥。”白墨婉主动开口。 他们之间,不能合二为一就只能,兵戈相向。 如若萧谨行可以为了她杀了安泞,留她唯一后宫之位,她便可以让白家用不动兵,可哪怕如此,她也绝不可能把白家的军符上交。 所以萧谨行连安泞都舍不得杀,她又怎可能信任了萧谨行,把唯一可以护她白家的军权,拱手相让?!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563章 安泞撞见(三更) 安静的殿堂。 白墨婉把她的话说得明白。 哪怕现在萧谨行,选择了沉默以待。 她也揣测不到他的心思,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她甚至在想,萧谨行会不会直接扣押了她,以她作为威胁让他兄长主动交出兵符。 而她今日敢这么和萧谨行坦白,一是萧谨行确实所说,他们今日并无君妃之分,他不会追究她的无理,他也不需要给她任何承诺,他们只是在交谈,今日的话,说完就过了,谁都不用负责。 二是。 她早给她兄长给予了交代,如果萧谨行真的不念旧情,真的卑鄙到拿她成为人质,她也不允她兄长拿兵符来交换,她宁愿死在萧谨行的手上,也绝不,让白家因她受到牵连。 上一世是她早就了白家的悲哀,这一世绝不允许再败在她的手上。 两个人的沉默不语。 萧谨行突然开口了,他说道,“如婉儿确定一意孤行,朕便也不再多言。” 白墨婉看着他。 依旧看不出来他一尘不变的脸上有任何情绪波澜。 或许在萧谨行心目中,她本就不再能够引起他的心情变化,不过是对她还留一点点旧情,选择今日和她坦诚相待。 “今日朕说了这么多,把一切都说了出来,也是告诉你,曾经朕对你的隐忍和保护,到今日为止。明日后,如果你真的触犯到了朕,朕不会再顾及曾经的情面,哪怕命运让朕对你留情,朕也会摆脱了命运,不再留有余地!”萧谨行不冷不淡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白墨婉知道。 萧谨行说的都是真的。 今日之后,他们曾经的旧情就真的彻底结束。 一旦兵戈相向,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明日朕会派人送你出宫。”萧谨行起身。 说到此就够了。 以后。 就真的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萧谨行转身欲走。 “行哥哥。”白墨婉拉住他的手臂。 萧谨行眼眸微动。 “晚膳还未用完。”白墨婉说,“我知道你今日来只是为了把话说明白,并非是和我一样,只是想要留恋,但既然行哥哥已来,何不稍作停留。真心陪我,度过这漫漫长夜。” “朕……” “从我给行哥哥表明心意以来,这么多年,却似乎从没有一次,这般相处过。以前是因为有安泞在,他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我终究要和你保持了距离。后来安泞离开,五年我陪你在皇宫之中,你却从未给过一次让我靠近你的机会,哪怕是弥补我的遗憾,行哥哥也陪一下我行吗?我虽从小舞刀弄枪,但其实也会女儿家的抚琴跳舞,我也一直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把这些呈现给我最爱的人看,行哥哥只此成全我这一次,可好?!” 萧谨行抿唇。 他回眸看着白墨婉。 白墨婉的眼神,干净剔透。 一身白衣,让他想到了小时候的她。 那个时候的白墨婉真的是他黑暗人生中的一束白光。 他心中唯一的,白月光。 时过境迁。 他也没有想过,他们之间会变得如此得面目全非。 萧谨行微点头。 弥补白墨婉的遗憾,也让自己真的放下,曾经对白墨婉的情意。 曾经依是曾经。 再也回不到现在。 白墨婉柔美一笑。 笑容中仿若带着泪花。 萧谨行重新坐回到了餐桌前。 白墨婉走向了旁边的古琴前。 她眼眸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的眼眸也看着白墨婉。 不再有情。 但却,还是会有些疼惜。 或许是他,造就的悲哀。 造就了他,安泞还有白墨婉三人的悲剧。 他辜负了白墨婉的一往情深。 所以上天才让安泞永远都爱不上他。 才让他这辈子,只能,爱而不得。 …… 凤栖殿。 安泞一边练着笔墨,一边在想很多事情。 想萧谨行和白家的兵戈相向,萧谨行到底怎么才可以做到,大获全胜而不付出任何代价。 在想自己怎么可以从萧谨行的眼皮提子底下,全身而退。 “娘娘。”宫人忍不住叫着她。 安泞回神。 回神看着自己写的“傅星弋”三个字。 经过这么多长时间的书写,字体明显好看了很多。 她看着宣纸上的毛笔字,无奈的笑了笑。 也不知道何时,练字反而成为了她唯一打发时间的事情。 皇宫之中,确实是无聊。 “娘娘,很晚了,您该歇息了。”宫人恭敬无比。 安泞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好像确实挺晚了。 她随口问了句,“皇上怎还未回来?” 宫人不敢回答。 安泞眉头一扬,她转头看着宫人。 宫人战战兢兢地说着,“听说是,皇上今日去了仁寿宫。” 仁寿宫?! 安泞想了想,那不是以前温静檀住的地方吗? 她死了之后,怕是荒野着了。 萧谨行突然去那里做什么?! 萧谨行不可能对温静檀还有一丝怀恋?温静檀这个幕后的始作俑者,萧谨行怕是恨透了她。 他怎可能有心去祭拜。 心里带着些疑惑。 安泞突然起身,“走,过去看看。” “娘娘……”宫人连忙叫着她。 “怎么,不能去?”安泞眼眸一紧。 “不是的娘娘。”宫人连忙摇头。 她只是听闻说,今日皇上是和白嫔去了那里。 她还听说,皇上和白嫔曾经的定情就是在那里。 不知道突然去,是不是旧情复燃了?! 万一是,娘娘撞见了怎么办? 然而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自然也不敢去阻止,更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说出来,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娘娘去了仁寿宫。 仁寿宫依旧冷清。 但仿若看上去,干净了很多。 是萧谨行特意让人打扫了一番?! 萧谨行又想要搞什么?! 安泞进去。 一进去,便看到殿堂内,萧谨行坐在餐桌前,旁边跟着他的只有平公公一人。 而除了他们两,还有一袭白衣的白墨婉。 她坐在古琴前,在为萧谨行抚琴。 画面难得的和谐,还很温馨浪漫。 这大概就是男女主天生的cp感吧?! “娘娘……”宫女开口。 安泞给宫女比了个手势,让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然后带着宫人,无声无息的转身离开了。 ------题外话------ 四更见,么哒。 正文 第564章 就一晚,可以吗?(四更) 安泞一走。 萧谨行和白墨婉的视线,就都看了过去。 俨然都看到了安泞的出现,又看到了她的离开。 白墨婉的手指离开琴弦。 她落寞的笑道,“不去追吗?” 萧谨行回眸,淡然道,“她不会在意。” “在你心目中,安泞果然是善良聪慧,宽宏大度之人。”白墨婉说着,嘴角泛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所以。 她怎么和安泞比。 她早该认清这个现实。 萧谨行没有给白墨婉解释。 他和安泞之间的感情,不需要给外人交代。 白墨婉重新低垂着眼眸,继续抚琴。 今日,便真的是和萧谨行的最后一晚。 今晚之后。 他们就真的会,兵戈相向,再无情面而言。 “哐当”一声。 琴弦突然断了一更。 突然的断裂,割破了白墨婉的手指。 白墨婉看着自己手指上的血渍。 这的就是,琴断人亡吗?! 她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淡然道,“还是不要勉强。” 明显能够听出来,她的琴声并不美妙,还不如一般的女子。 而且她右手本就因为受伤变得无力。 弹出来的音符,总是少了些韵味。 白墨婉微微一笑,“果然是在勉强。” 她从古琴边起身,走向餐桌,坐在萧谨行的旁边。 萧谨行此刻也不再用膳,只有意无意的喝着酒。 面前的酒壶,空了好几瓶。 也是在借酒消愁吗?! 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决裂,还是让萧谨行有些难受吗? 白墨婉自己倒了酒,也陪着喝了起来。 夜深,人静。 已不知是几时。 天地万物仿若都沉睡了。 白墨婉喝醉了,她趴在了桌子上。 脸蛋红润,一脸无害。 萧谨行看了一眼。 曾念念不忘的容颜,现在也不过只是轻轻一瞥。 感情最经不起折腾。 一旦错过,就一辈子都错过了。 他起身离开。 今晚能陪她到此,也是他的极限。 亦或者说。 他不过是在发泄起自己的情绪,趁此,借酒消愁而已。 “行哥哥。” 白墨婉叫着他。 声音带着一丝迷惑,又带着一丝娇嗔。 他们之间很久没有这般过。 太长时间的对立,仿若都快忘了,他们最初的那般美好。 “别走。”白墨婉再次想要留住他。 “你喝醉了,早些去休息。”萧谨行口吻淡漠。 白墨婉却并没有答应。 她摇摇晃晃的身子站了起来。 她站在他面前,触手可及。 近距离下,萧谨行还是那般英俊。 和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让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世间真的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 她甚至在想,如果当年的萧谨行不是长了这么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她到底还会那般去主动靠近他,那般去亲近他吗?!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向了他的脸颊。 还未碰到。 萧谨行便躲开了。 白墨婉的手僵硬在半空。 还是,不愿吗?! 哪怕最后一晚,都不愿意和她有一丝一毫的亲近吗? 她放下手,深情款款的眼眸,带着期待,“一晚可以吗,了却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让我伺候你一晚可以吗?” 萧谨行冷漠,“不可以。” “我不能有身孕,我不会母凭子贵,也不会对你或者安泞产生任何威胁,我不过只是想要真的把自己给你一次,就一次,以后,再无贪念。”白墨婉情深谊长,说得那般,真诚感动。 “其他都可以,唯这件事情不行。”萧谨行再次给予明确的回答。 “就为了安泞吗?” “就为了她。”萧谨行说得明白。 白墨婉的眼泪顺着眼眶,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如果当年,被人玷污的是安泞不是我,你还会这般对我,还会这般为安泞吗?”白墨婉问他。 深深的为他。 “朕早说过,朕在意的从来不是你被玷污过,朕在意的只是那个人。” “只是那个人……”白墨婉喃喃。 喃喃中带着嘲笑。 她问,“哪怕是同情,施舍,怜悯,也不可以吗?” “能让你平安无事的离开皇宫,是朕对你,最大的宽容。”萧谨行把话说到明处。 明知她想要做的所有事情,他却还是放她离开,是他这辈子唯一能够给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她不能再,得寸进尺。 萧谨行说完之后,也不再停留一步。 今日一别,便是陌路。 “行哥哥!”白墨婉看着他的身影,终究是忍不住了。 她从后面抱住了他,紧紧的抱着他。 脸颊埋在他的后背上。 给自己最有一丝希望。 “放开朕!”萧谨行冷冰。 气势,逼人。 哪怕没有看到她的脸,白墨婉也能够全然感觉到,他的怒气。 为了安泞。 为了那个女人,真的谁都不会碰吗?! 安泞到底哪里好?好到要让萧谨行为她这般的守身如玉。 哪怕是不带感情的施舍,他也不愿。 白墨婉把他的身体抱得更紧,“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安泞也不会知道。这只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对她的忠贞不是做给她看的。”萧谨行冷漠,“只是,朕除了她,谁都不行!” 话音落。 萧谨行一个用力。 他直接将白墨婉从他身上推开了。 白墨婉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身体上已仿若感觉不到痛了,只有心口处的心如刀割。 她都卑微到这个地步了,萧谨行还是无情的推开了她。 她本就不该多想的。 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取其辱。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萧谨行从她眼前离开。 从此。 就真的彻底的从她的生命中,不在! 萧谨行走出仁寿宫。 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平公公一直跟在皇上的身边,看他突然停步,心里明显疙瘩了一下。 皇上该不是有些不忍,想要回去吧?! 白嫔今日的痛苦委屈伤心绝美,他都有些不忍。 所以皇上也被感动了? 要皇上真的会去和宠幸了白嫔…… 平公公也觉得自己很矛盾。 皇上是一国天子,后宫佳丽三千理所应当,所以皇上宠幸嫔妃也是理所应当。 反而是皇上现在的洁身自好违背了帝王的使命。 未能给大泫皇室开枝散叶,皇上才是辜负了文武百官,黎明百姓! ------题外话------ 五更见! 正文 第565章 没碰过白墨婉,你会有一丝的心动吗(五更) 平公公安静的待在皇上身边。 等待。 萧谨行的驻足,确实是对白墨婉割舍的一丝不忍。 今日之后,和白墨婉定然是兵戈相向,不留情面。 他便真的会放下,曾经所有的一切。 如果白墨婉能够迷途知返,他定保她以及白家一世周全。 而她。 已不再是当初的白墨婉。 她不信了任何人,唯有,信她自己。 萧谨行抿唇。 终究是甩手离开。 从此,便看彼此造化吧。 平公公看皇上突然又大步离开,连忙又跟了上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 皇上的心还是在皇后一个人的身上。 对其他女人哪怕是有怜悯,也不会真的动情。 皇上为了皇后,终究还是辜负了,天下人! 萧谨行脚步停在了凤栖殿。 平公公又恭敬的待在皇上的身边。 皇上每次到这里都会停足,仿若每次都要鼓起勇气,才能够去见了皇后。 皇上如此这般痴情,皇后却不屑一顾。 白嫔对皇上情深一片,皇上却又,视若无睹。 这世间,最逃不过一个“情”字,哪怕是帝王将相,也是如此。 好久。 萧谨行走进了凤栖殿。 寝殿之中,安静一片。 安泞是睡着了。 她不会因为她今日见到的一切而有任何情绪波动。 因为,她不爱他。 不爱,就不会在意他的任何所有。 他走到床榻边,看着安泞睡得安稳恬静的模样。 其实。 怎会没有半点期待。 安泞出现在仁寿宫的那一刻,他心中也有那么一丝的期许,但凡她发出一点声音,但凡她表露出来一丝的不悦,他也会追随她而去,哪怕再次丢下了白墨婉。 结果,她只是潇洒离开了。 没有半点,情绪波澜。 萧谨行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近在咫尺,分明触手可及,却又仿若隔了千里,无法触碰。 他转身,准备离开。 “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了。”安泞突然开口。 终究。 她还是被他吵醒了。 她确实是被他吵醒的。 她真的睡着了,但睡梦中有个人这么一直盯着自己,怎么都觉得瘆得慌。 所以就醒了。 萧谨行离开的脚步顿了顿。 他说,“明日,白墨婉离宫。” 安泞脸上还是闪烁出一丝惊讶。 一瞬得惊讶后,她瞬间想明白了。 她说,“你应该猜得到,白墨婉离宫的目的吧?!” “猜到了。”萧谨行直言,“因为白家要动兵了,她一个人留在皇宫并不安全,怕我拿她去要挟了白墨一,所以提前为自己布局离开。” “既然猜到,你还是放她走?”安泞扬眉。 萧谨行沉默。 对。 他对白墨婉留有了最有一份情谊。 他不想对她再有愧疚。 如果这是白墨婉的选择,他成全她。 而后两个人便是公平的,成王败寇。 安泞看着萧谨行的模样,也是知道,萧谨行心中所想。 她其实早就知道,萧谨行哪怕现在对白墨婉再冷血,但他其实对她做不出来真正残忍的事情,白墨婉在萧谨行面前还是会有特权,就算萧谨行为了稳定他的政权,而且萧谨行不动白家,白家也会动他,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去抗衡白家。 但就算如此,萧谨行最后拿走了白家的势力,他最终还是会留白家性命。 这就是为什么,萧谨行会让白墨婉平安无事的离开。 “所以今晚,你们是在做最后的道别?”安泞问。 她今晚去仁寿宫,是真的以为萧谨行又在筹谋什么计划,既然是合作关系,当然要第一时间去了解他到底在筹谋什么,倒也真的没有想到,是萧谨行和白墨婉在他们曾经相知相许的地方,和彼此说再见。 “不只是。”萧谨行回答,“我希望可以劝服白墨婉。” “劝她放下屠刀,不要和你兵戈相向?” “嗯。” “你不是怕了白家,你不是觉得你打不过白家,你也不是怕让朝廷动乱。”安泞看着萧谨行,“你只是想要给白墨婉,给白家更大的体面,真正保他们一世周全。” 萧谨行点头。 什么都瞒不过安泞。 她真的可以猜透所有人的心思。 像是上天给她单独开了一扇门,她提前看过了他们所有人的一生,了解了他们所有人的一切。 “白墨婉同意了吗?”安泞问。 “没有。”萧谨行回答。 安泞点头。 其实也猜到白墨婉不会同意。 白墨婉上一世就是太信萧谨慎,才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一世她怎可能再去轻信任何人。 而白墨婉真正的悲哀或许就是,她识人不明。 不该信任的人,她托付了终身,对萧谨慎如此。 该信任的人,她却选择了一意孤行,对萧谨行如此。 安泞想这些事情。 或也有感叹。 原本对白墨婉好的结局,却终究因为她的到来,变了个彻底。 她也不知最后会比变成如何。 从不知道何时开始,那些所谓命运般的剧情,也早已面目全非。 “不早了,早些睡吧。”安泞也不想想太多了。 既然已成事实。 也只能接受,命运的变迁。 安泞重新倒下,不再多问。 萧谨行却迟迟没有离开去沐浴。 他突然问安泞,“没有什么其他,还要问我吗?” 安泞皱眉。 还能问什么?! 她现在清楚的知道,萧谨行和白家免不了一战,就够了。 其他也不重要。 “还有什么是我必须要知道的吗?”安泞反问。 萧谨行突然笑了。 笑得有些讽刺。 寡男寡女共处一室到深夜归来。 安泞就丝毫没有过任何杂念吗?! 安泞看着萧谨行的表情,说道,“如果是你和白墨婉的私人感情,你愿意告诉我,我就听着,不愿意说,我不强求。” “是不强求,还是根本不在意。”萧谨行问她。 口气仿若,有些重。 喝醉了吗?! 安泞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萧谨行喝了很多酒。 所以今晚的他,才会变得和平时有些不同。 “不在意。”安泞给予了肯定回答。 没想过要去在意,也没有资格去在意。 她和萧谨行现在的关系明明白白。 萧谨行又笑了。 笑得,心都碎了。 “我说我没有碰过白墨婉,你会不会有一丝的,心动?” ------题外话------ 明儿个见! 比个心。 正文 第566章 你不会在乎的(一更) 安泞愣了一下。 她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原本白皙的脸上,因为酒醉的原因,红润不已。 眼神也因为酒醉而迷离不清。 而这般眼神,却仿若夹杂着悲伤,夹杂着无奈,亦或者是无力。 无力,去让她,爱上他。 他贵为一国之君,坐拥天下,无所不能,唯一,得不到她的心。 怎么努力,仿若都是徒劳。 仿若,都入不了她的眼。 安泞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为何不满足她?”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安泞,心真的碎得,七零八落。 每一次鼓起勇气的尝试,每一次都是失望离场,他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我没别的意思。”安泞看得出来萧谨行的难受。 她也知道萧谨行这么说,只是为了表达他对她的真诚。 只是觉得,或许会感动了她。 “反正最后一次了,以后说不定就是阴阳相隔。何况,又不是没做过,再做一次,又何妨?”安泞淡淡的说着。 也觉得自己此刻的话有些强词夺理。 不想做,便不做了。 还有那么多理由做什么?! 萧谨行和白墨婉都已经对立到了这个地步,哪还可能没心没肺的同房! 人又不是动物。 终究是有情感的。 而她故意的话……到底是为了撇清她和萧谨行的关系吗? 她确实不想承受萧谨行给她的这些,道德绑架。 “算了,对我而言都不重要,你不用单独给我解释,不早了,早些睡……”安泞表现的自若。 是真的不想再拘泥于感情。 她和萧谨行只存在,革命友谊。 “安泞,我说的是没有碰过白墨婉。”萧谨行一字一顿,哪怕一次次遭受到安泞的无情拒绝,却似乎始终学不会放弃,他说,“不只是今晚。” 安泞的眼眸微动,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心口仿若也被猛地撞了一下一般,让她闷得有些透不过气。 萧谨行的意思是,他从来没有和白墨婉睡过吗?! 白墨婉成为他的皇妃五年,一次都没有踏入过白墨婉的后宫吗? 不是因为她突然的出现,才和白墨婉隔开了距离吗? 她紧咬着唇瓣,突然有些无措。 萧谨行在明知道她已经“死”的时候,却一直为她守身如玉?! 整整五年,到底是因为报恩,还是真的,太爱。 安泞觉得自己此刻,脑袋里面有些浑浊,第一次想不明白很多事情。 她以为的存在可以改变故事的导向,但她不觉得她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情感,情感不应该是根深蒂固存在的吗?怎可能说变就变! 哪怕到现在,她都一直认为萧谨行对白墨婉的残忍只是因为白墨婉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必除之以绝后患,她并不觉得萧谨行是因为真的爱她,才会和白墨婉这般决裂。 哪怕确实爱上了她,她也觉得萧谨行同样爱着白墨婉。 可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会真的不碰她吗?! 安泞怔怔的看着萧谨行。 突然不知如何去回应萧谨行对她的忠贞。 “你不会在乎的。”没有得到安泞的回应,萧谨行突然开口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似乎还笑了一下。 笑得仿若落寞,又仿若释然。 安泞太理智了,她太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不会因为所谓的感动,就改变自己的决定。 除了傅星弋,她不会为任何人妥协。 萧谨行丢下之句话之后,离开了。 安泞就这么看着萧谨行的背影,分明是九五至尊,万人之上,却为何,那般孤独。 她仿若真的从未看到他真心快乐过。 曾经是背负着仇恨,现在呢?! 现在,因为她吗? 安泞回眸。 回眸那一刻,猝不及防的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安泞心口微颤,也被自己的眼泪吓倒。 她为何会哭? 会因为萧谨行哭。 是怜悯吗? 她就说,她不愿去承受萧谨行给她的道德绑架。 她会内心不安。 …… 隔日。 白墨婉以放不下萧延琪为由,主动请求自贬为庶民,愿离宫陪伴萧延琪左右,得皇上允许,顺利离开。 这一走就代表着,萧谨行和白墨婉彻底对立,战争一触即发。 这一走也代表着,萧谨行终究是放了白墨婉一条活路,留了最后一丝旧情。 也就在白墨婉离开半月不到。 边关告急。 五年一直不曾有丝毫动乱的边关,突遭他国偷袭,在没有充足防备之下,吃了第一场败仗,战败消息传回大泫朝廷,文武百官忧心忡忡,黎明百姓惶惶不安。 朝廷之上。 光禄寺卿刘合进谏,直言不讳,“皇上,现边关告急,鞑子来势汹汹,白家军第一场战败,难免丢了士气,五年前北牧国入侵,便也是皇上亲自率兵,冲锋陷阵,打得北牧国片甲不留,苍狂而逃。臣斗胆,愿皇上能够亲自领兵,出征边关。朝中事物,可继续交由和臻公主代为监国。” “皇上,万万不可!”侍郎王稳进谏,反驳道,“当年皇上出征,皇上并未登基,由和臻公主监国尚可有理,现皇上已是一国之君,怎能亲自出兵挂帅的道理!我堂堂大泫国,人才济济,何须皇上亲自出兵,传出去不是惹了笑话!而臣相信,白家军此次战败也不过是防不胜防,一旦做足准备,便一定能够,大获全胜!” “王侍郎此言差矣!”刘合大声道,“皇上能文能武,用兵如神。皇上如能亲自率兵出征乃威震四海,何来笑话一说!再说,在下刚刚也说得明白,现白家军战败溃不成军,如不及时止损,后果将不堪设想!” “刘合是觉得,白家军还是白家将领白大将军是废材,唯有皇上才能够领兵打仗?!如若如此,那还要大将军做啥,遇到敌军侵犯便让皇上上阵,我大泫国的将领都是无用的吗?!” “王稳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挑拨离间!我从未有过一句,对白家将领的不尊重不信任,我只是觉得在形势紧张之下,皇上出面方更能稳定军心!” “皇上日理万机,凡是都要皇上亲力亲为,皇上何以承受?!打仗是大将军的事情,就应该各司其职!”王稳说得大义凌然,他恭敬地对着萧谨行,说道,“还请皇上勿听他人谗言,以大局为重!”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567章 攘外安内(二更) 朝廷上吵得不可开交。 萧谨行表情亦是凝重。 他冷声道,“古爱卿怎么看?” 萧谨行一发话,其他便都闭了嘴。 朝廷上一时安静。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古幸川。 古幸川走出一步,恭敬道,“臣觉得,两位大人都言之有理。但臣更倾向于王大人。毕竟皇上乃一国之君,实属不妥轻易出兵打仗。臣觉得,白家军也只是一时溃败,并不是一直溃败,便也没有到,溃不成军的地步。何况现在皇上已让谢若瞳谢将军去了边关,在谢将军的加持下,臣觉得白家军的士气会高涨。臣觉得,可再观望时日,看下一场战役白家军的胜负情况,再商议是否由皇上亲自领兵不晚。” “臣也是这般认为。”王稳连忙上前附和。 刘合看古幸川也都站在了王稳这边,也不敢再多说。 “如此,朕便按照丞相所言,先观望战事情况,再决策朕是否需要亲自领兵打仗!”萧谨行下达决策。 “皇上英明!”所有大臣齐声附和。 “众卿家,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所有人鸦雀无声。 “退朝!”萧谨行一声令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谨行大步离开,回到乾坤殿。 宋砚青和安泞已在大殿等候。 古幸川和吴叙凡随后赶到。 所有人到齐。 萧谨行直言道,“朕现在派了谢将军去边关,一方面是应对敌军的入侵,另一方面是去暗中查找白家通敌的证据。” “皇上是觉得,此次鞑子入侵,是白家军所为?!”吴叙凡问。 “制造动乱,让朕分身乏术,对白家而言上上策。”萧谨行很肯定。 上次萧谨慎用了这一招,确实差点成功。 这次白家吸取萧谨慎战败的教训,再一次利用此等招术,顺理成章。 “白家简直胆大妄为!”吴叙凡愤愤不平,“居然敢真的做到这个地步?!当年萧谨慎还不是他们的教训吗?他到底哪里来的胆子,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白家有军权!”古幸川直言道,“这是白家比萧谨慎更大的优势,所以他们通敌,更容易成功。” “早该弄死白家,把军权收回来了!”吴叙凡狠狠地说道。 “也是皇上当年的妇人之仁!”古幸川直言不讳。 吴叙凡看了一眼古幸川。 大敌当前,这般内讧怕是不好吧?! 古幸川丝毫没有给萧谨行留半点颜面,说道,“皇上放走白墨婉,也同样如此。” 萧谨行脸色明显一沉。 “皇上明知白墨婉离宫是为了和白墨一勾结,动了皇上的政权,皇上却还是因为对白墨婉的感情而放她离开!如皇上不是这般优柔寡断,现白家也不会把皇上逼到这般境界!一切起因,都因皇上而起,皇上的不忍,早就了整个大泫国一同遭殃。像皇上这般感情用事,何以定了天下!” “古幸川!”吴叙凡实在听不下去了。 现在都这般局势了,古幸川还这么来说萧谨行。 萧谨行好歹也是一国之君。 他不要面子的吗?! “皇上也有皇上的苦衷,皇上和白墨婉这么多年的感情,怎可能说杀就杀!白墨婉能够主动请愿离宫,不再纠缠着皇上,已算是白墨婉知趣了,你不能逼着皇上凡是做绝,他也有心有肉!”吴叙凡维护萧谨行。 就是,他家的人,他可以说可以骂,不允许别人说一句。 对。 就是无脑护短。 “既然放不下白墨婉,既然对她还有感情,又为何要来这般强迫了安泞。如皇上真的和白墨婉好好在一起,白家也不会动了谋逆之心。安泞也不用被皇上逼迫着,甚至成为了白家的眼中钉。皇上这般,到底是自私吗?!一己私欲,让整个朝廷整个国家为之动荡不安!皇上不觉心中有愧吗?!”古幸川毫不示弱,铮铮不屈。 吴叙凡又想要反驳。 安泞直言道,“放不放走白墨婉,战事儿都不可能避免,不怪皇上放走了白墨婉。” 古幸川看着安泞。 到眼下,自己都被萧谨行连累到了这个地步,她却还是要帮着他说话吗?! 所有人此刻也都看着安泞。 包括萧谨行。 他以为安泞和古幸川一样,不可能理解他现在的所作所为。 他放走白墨婉,确实是私心。 并非,其他。 安泞对着古幸川说道,“白墨婉这般聪明又刚烈的女子,她定然早就交代了白墨一所有的事情,哪怕皇上用白墨婉做要挟,白家也不会为了白墨婉妥协。不用问我为什么这般清楚,总之我就是可以肯定!所以白墨婉留不留在皇宫,只不过是多不多死一条命的事情,避免不了现在的动乱。” “本来就是。”吴叙凡连忙又插嘴,“皇上能够考虑到的事情,并不比我们少。古大人最好还是心平气和些,别感情用事儿,反而伤了颜面,丢了身份。” 古幸川沉默了。 因为安泞的一句话,他便不再多说。 安泞也不想当众来反驳了古幸川。 当初萧谨行带领白家军没有收回白家军的部分军权确实是萧谨行的失误,这不可厚非,被萧谨行的大臣指控,他应该承受,但白墨婉这件事情上,真没必要去责备太多,对最后的结局影响并不大。 “皇上现在有何打算?”宋砚青连忙开口,就是做了和事佬。 昨日他眼睁睁看着谢若瞳出征边关,甚是不舍。 也是想要早点平定战乱,等待谢若瞳的凯旋而归。 “不出所料,白家军会连连战败。”萧谨行沉着冷静,并不会被任何事情影响了他的情绪和判断。 “连连战败,就会逼着皇上不得不亲自出征。” “而朕一旦亲自出征,白家军和外贼勾结,朕反而成为了他们的囊中之物。”萧谨行什么都能够想到。 “那怎么办?如果边关一直告急,鞑子真的打入了中原地带,到时便真的是天下大乱,后果不堪设想。”吴叙凡明显有些激动。 “所以在打入中原之前,要平定了白家。”萧谨行眼眸一紧,“攘外必先安内!”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568章 请君入瓮(三更) “皇上想好,如何安内吗?”宋砚青又问。 “白家人那么想要让朕离宫,朕便如了他们的愿,领兵出征。当然朕不可能亲自去了边关,明知山有虎朕为何还往虎山行?!朕会在路途上折中返回,反引他们回朝。”萧谨行说着他的筹谋安排,“引白家回朝,外贼暂不能入了中原,白家少了一股兵力。而白家军之中,袁文康也已成功说服一股兵力成为朕的军队,白家的兵力再度薄弱,还会影响白家的排兵布阵。加上,朕现在已秘密召集各方军队回朝等候朕发号司令。如此一来,白家反而成为了朕的囊中之物!” “皇上这招请君入瓮实在高明。”宋砚青由衷的赞许,却又带着一丝担忧,“可白家会真的中了皇上的计,追回浔城吗?!白家明知道浔城不是他们最有力的地域位置,他们还会穷追不舍吗?” “会。”萧谨行直言,“箭已在弦上,白家不得不发。朕好不容易出宫,白家定然不会允许朕再回去,回去便又是变数,白家会铤而走险将朕拦截在半路之中。而且朕一旦真正回朝,白家再想要拿下朕的政权,便是谋反,谋反难以服众,白家也要留下他们白家几代人的名誉,然朕如果死在半路之中,白家可以捏造各种理由,让朕死于意外!” “皇上英明。”宋砚青再度拍了马屁。 “现在朕有一些安排,需各位为朕完成。”萧谨行直言。 “臣,在所不辞!”所有人恭敬无比,包括古幸川。 在萧谨行如此周密的安排下,也对萧谨行有了一丝认可。 萧谨行果真是把什么都想周全了,才会真的放任白家做到如此地步。 “现在朕没办法完全相信其他人,虽现在朝中大部分都在宋砚青的掌控之中,但朕还是不能完全把这般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人,唯有你们。”萧谨行把话说到前头,才又安排到,“古幸川,各地方军队现在已收到朕的秘密通知,都在按照计划安排返回朝中待命,朕现在把军符交给你,由你亲自带领他们,随后听朕指挥。” 古幸川看了一眼萧谨行。 随即,他领命,“臣遵旨。” 萧谨行让平公公把所有军符全部给了古幸川。 “吴叙凡。”萧谨行又命令。 “臣在。” “在你府中的亲兵,为朕的保护盾,朕出兵时,你便将亲兵交给小伍全权指挥。”萧谨行命令,“依旧由你和和臻留在皇宫,给朕监国。” “臣也想陪同皇上出征剿灭白家这个叛徒!”吴叙凡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可。你还要护整个皇宫内的安全。皇宫之处,不可侵犯!朕把这里交给你,不可推脱!” “臣遵旨。”吴叙凡领命,视死如归,“臣定然守护皇宫,保皇宫安危,和皇宫共进退,皇宫在,臣在,皇宫不在,臣亡!” “好。”萧谨行应了一声。他转眸看向宋砚青。 宋砚青恭敬无比,“臣愿陪同皇上一起出兵。” “你便跟着朕,如上一次一样,为朕的军师。” “臣遵旨。” 萧谨行安排完所有人,才转头看着安泞。 安泞直言道,“我愿陪同皇上一同出征。” 萧谨行抿唇。 自然有些犹豫。 “如上次一样,作为军医出行。如此更能够让白家人相信,皇上出兵的坚决。如皇上把臣妾留在了皇宫,定然会引起白家的怀疑。” “皇后,此次出去,哪怕皇上安排得再周全,也是危险重重,谁都不知道中间会不会有变数,你跟着皇上出行,并不安全!”古幸川口吻坚定。 “如果皇上都失败了,跟不跟在他身边,都不安全。一旦他除了事儿,白家定然会一路杀进皇宫,白家不会放过我。”安泞说得明白。 古幸川沉默,终究是有些不忍。 一次又一次,皇上让安泞,深陷水生火热之中。 “跟在皇上身边,如遇意外还能够给皇上出谋献策,多一个人终究是好的,还请皇上成全。”安泞说得坚决。 “好。”萧谨行同意了。 古幸川紧抿着唇瓣,握紧了拳头。 安泞继续说道,“皇上,臣妾还有一请求。” “你说。” “臣妾大胆请求皇上能够允许臣妾将鹿鸣和呦呦暂带回了尚书府照顾。臣妾只是觉得,如若发生了意外,白家先攻打的绝对是皇宫,无暇顾及其他,趁此机会,臣妾的父母可以带呦呦和鹿鸣及时离开。不管这场战事最后如何,臣妾不愿牵连到孩子。” 萧谨行沉默。 仿若看透了安泞的心思。 安泞也没有回避萧谨行的视线。 她必须要保证鹿鸣和呦呦的绝对安全。 她可以安排她的江湖势力,将鹿鸣和呦呦及时隐藏。 如若真的发生了意外,他们可以保呦呦和鹿鸣的安全。 好久。 萧谨行直言道,“安琪呢?” 他的意思是,安琪要去尚书府吗?! “安琪跟着皇上长大,对安琪的所有安排,臣妾不能做主,还请皇上定夺。”安泞说得冠冕堂皇。 萧谨行也没有露出什么过多的情绪。 哪怕一眼便明她此刻所想。 她只是在想,趁此机会,带呦呦和鹿鸣彻底离开了皇宫离开了他。 至于安琪。 安琪从小跟着他长大,安琪不会选择跟他们一起走,所以她就不方便带她去尚书府。 “好。”萧谨行答应了,“安琪从小生活在宫中,更习惯宫中生活,便留在宫中,由吴叙凡和和臻照料。届时,朕送呦呦和鹿鸣去尚书府。” “臣妾谢皇上恩典。”安泞叩谢。 萧谨行也不再把心思放在安泞的身上。 他对着所有人说道,“今日后,大家各司其责,迅速准备。如不出朕的意料,不出一月,白家就会怂恿大臣让朕不得不出兵打仗,今日之后,朕便不会再这般召集大家共同议事儿,如遇紧急要事,可单独来面见朕。” “是。” 商议完,所有人离开。 “幸川。”安泞突然叫着古幸川。 宋砚青和吴叙凡也都留步了。 “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安泞对着古幸川直言道。 ------题外话------ 四更见,么么哒! 正文 第569章 道别(四更) 古幸川停下了脚步,和安泞走向一边。 吴叙凡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不悦。 宋砚青叫着他,“小侯爷,走了。” “他们这样……” “行了行了,都是有分寸的人,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去处理皇上交代的事宜吧。”宋砚青催促着。 吴叙凡带着些不满,还是离开了。 安泞和古幸川走在皇宫内,保持着君臣之别。 “幸川,此次动乱,谁都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到时候,定要保护好自己。”安泞郑重的说道。 “你也是。”古幸川看着她,眼眸中都是对她的担忧。 “萧谨行或许不是一个好人,但他,是个好皇帝。”安泞直言。 古幸川垂眸。 拳头不由得紧握。 “忠诚于他,他不会亏待于你。”安泞再次叮嘱。 也是发现了,古幸川对萧谨行越来越敌对的心里。 如此下去,并不见得是好事儿。 萧谨行可以忍了一时,但不能忍了一世,他毕竟是一国之君,伴君如伴虎。 她不想古幸川为了她受到牵连。 古幸川看着安泞,仿若从她的口吻中听出来了一丝异样。 他蹙眉,“你……要走了吗?” “嗯。”安泞点头,也不隐瞒古幸川。 这次离宫就是她离开萧谨行最好的机会。 萧谨行和白家开战之时,便是她离开之时。 就如萧谨行所言,他好不容易离宫一次,此次不走,更待何时?! “你不怕皇上不允你离开吗?”古幸川问。 “所以才要秘密离开。”安泞直言道,“这次和白家之战,白家其实是没有胜算的,但即便如此,萧谨行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白家重权在握,一不小心还是容易被白家反了政。所以,哪怕萧谨行知道我要离开,他也无暇来阻止我,我能够走得很顺利。” “这就是为什么,你让太子和公主离开皇宫去尚书府,你早有打算让他们和你一起离开。” “对,我已经做了安排,一旦我们离宫,我就会让人去接了鹿鸣和呦呦,届时一起汇合,离开浔城。”安泞信任的人,也不过古幸川而已。 “回絮州吗?”古幸川又问。 “自然不是。”安泞说道,“絮州那边的生意,我已经让颜今谣,就是我一个朋友早在我离开来皇宫时,就开始处理了,我在絮州的资产已全部进行典卖,现也已经让她去了其他地方等我汇合,再一起寻落脚之地。” “大泫之大,何处不是皇上的地盘,你又能真的避开他吗?”古幸川带着担忧。 “大泫如没有落脚之地,我也可以去其他国度。我也不相信,哪怕萧谨行是皇上,也不可能真的一手遮天。”安泞很坚定。 “因为皇上把自己逼到了这个地步,值得吗?”古幸川问道,“你可曾后悔过?” “没什么后悔可言,从一开始我就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来这里,就注定了和萧谨行牵扯不清,唯一遗憾的是,萧谨行突然的转变,但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次一走,我和萧谨行就再无瓜葛,我过我原本想要的自由生活,他继续做他的皇帝,治理天下,为黎明百姓而活。” 古幸川点头,默默地点头。 “以后,我们便也可能再无相见的机会。我甚至来不及和若瞳告别,本说好离开时还会和她喝上一台,现在的局势下,也算是食言了。到时候你遇到谢若瞳,便帮我给她赔礼道歉,顺便告诉她一声,她的身体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身体还能有受孕的可能,药方我放在了宫中交给我的宫女保管,待一切尘埃落定,让她便来宫中拿走药方,一定务必按照我药方上的叮嘱,养好自己的身体。” “好。”古幸川答应。 声音明显有了些哽咽。 或许是在不舍。 人在离别的时候,总会有些情绪。 安泞也不是表现的这么平静。 但她真的要走。 她偏爱自由,不想再生活在阴谋诡计之中,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只想安安静静的过自己想过的恣意生活。 她也不想勉强自己留在萧谨行的身边。 她说过,爱不上萧谨行也忘不了傅星弋,这样的折磨让她内心真的很煎熬。 她宁愿选择逃避,也不想让自己去面对去妥协去放弃曾经的坚持。 哪怕,最后对萧谨行或许是辜负。 她这次一走,确实带着愧疚。 那晚萧谨行说的话终究让她有些心疼了。 她真的没有想过,萧谨行会真的爱上了她。 是真的只爱她一人。 所以之前对他的拒绝可以那般的底气十足毫不留情。 加上曾经萧谨行对她的所作所为,她甚至觉得她作任何对萧谨行过分的事情,都不算过分。 然而这次,她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在趁乱之中,绝情离开。 不给他任何可以留下她的机会。 此次一走,便是永恒。 安泞隐忍着内心的情绪,对着古幸川说道,“幸川,保重。” “保重。”古幸川重重的回应着。 安泞微微一笑。 笑容中夹杂着眼泪。 对古幸川,才真的是她来这里,最亏欠的一人。 分明她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 不过是带着目的接近了他,用了对她而言毫不费力的医术给他治了疾病,他却一直默默的,守护了她这么久。 不求任何回报。 安泞转身,狠心离开。 既然终究是一别,便不应该这般多愁善感。 她从古幸川的视线下离开。 离开后,脚步又停了下来。 她看到了不远处的萧谨行,看着他就站在她不远不近的距离。 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她眼底的泪痕,很是明显。 安泞不着痕迹的把眼泪擦拭干净。 她转眸,从萧谨行身边走过。 萧谨行也并未拦住她。 两个人之间仿若有很多事情,都心知肚明,却又,不曾言说。 那之后。 边关一直告急。 白家军传来的战报,也是节节失利。 事态越来越严峻。 而那段时间,萧谨行上朝的时间却越来越少,陪鹿鸣和呦呦的时间反而越来越多。 安泞很多时候都能够看到,萧谨行在后宫之中,陪他们抚琴,练字,习武,静静的看着他们,无忧无虑的玩耍。 ------题外话------ 五更见。 正文 第570章 出兵(五更) “娘亲!”后花园中。 安呦呦脸蛋红红。 已是炎夏,此刻在后宫花园中一跑,小脸蛋上都是汗水。 看到安泞出现,又甚是激动,直接就要往安泞的怀抱里扑。 安泞明显带着嫌弃,她用手挡住安呦呦的靠近,“一身都是汗,别蹭到我身上了。” “娘你嫌弃我!”安呦呦一脸不爽,小脸蛋都扭成一团了。 “你不看看你自己多脏。” “父皇都不嫌弃。”安呦呦抗议,“父皇说我身上的汗水都是香香的,我肯定不是你亲生的,坏娘亲!” “……”安泞不由得看了一眼在凉亭下的萧谨行。 萧谨行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衣衫,清风拂面,清逸俊朗。 “不和你玩了。”安呦呦离开安泞。 然后小短腿迅速的跑向了萧谨行那边。 肉乎乎的身体就直接扑进了萧谨行的怀抱里,还故意用自己的小脸蛋在萧谨行的怀里磨蹭了几下,仿若就是在用行动告诉安泞,她父皇一点都不嫌弃她。 安泞也是有些无语。 安呦呦这小屁孩,报复心真强。 那一刻就看到萧谨行还真的不但没有推开安呦呦,还把安呦呦一把抱起,放在他的大腿上,然后亲自给安呦呦喂西瓜解暑。 安呦呦一边吃着西瓜,还一边给安泞做鬼脸。 安泞翻白眼。 有时候真的是不想和安呦呦计较,都恨不得拍几下她肉嘟嘟的小屁股解解气。 “母后,你过来一起吃西瓜。”安琪从凉亭中出来,走到安泞面前,对她恭敬行礼。 对比起安琪,安呦呦真的像是路边的野孩子。 安泞笑着点了点头。 也没有拒绝这样的亲子聚会。 她走进凉亭之中。 古时的夏天自然没有末世的炎热,事实上末世早已被炎热席卷,没有所谓的春夏秋冬,温度从不低于35度,常年在43度以上,炎热的天气不适宜生物的生存环境,才会变得,生灵涂炭。 而大泫国的夏日,估摸着气温也不过35度左右,站在太阳底下会热,但在亭子里就能感到一股沁入心扉的凉意,加上还有宫人在旁边打扇,又在湖边之上,倒不失一番雅致。 安泞坐在一张椅子上,宫人连忙给她递上已挑过籽的西瓜。 安泞吃了一口,宫廷之中的膳食自然都是特供,味道俨然也是出奇的好。 当然安泞也不惊喜。 因为她凤栖殿中,这些水果糕点,本也是应有尽有。 只是此刻有些炎热,吃下去,冰凉爽口,确实让人能够心情愉悦。 “安琪姐姐,我想要去那边踢键子,你陪我一起好不好?”安呦呦从萧谨行的大腿上跳下来,拉着安琪的手撒娇。 安琪微微一笑,“好。” 也是拒绝不了安呦呦的请求。 她回头看了一眼在旁边写字的萧鹿鸣,问道,“鹿鸣,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和我们去踢踢键子。” “我不喜这些。”萧鹿鸣直接拒绝。 踢毽子是女孩子的游戏。 他作为太子,不能这般没了规矩。 “哦。”安琪应了一声。 有些失落的拉着安呦呦一起离开。 离开时忍不住小声问着呦呦,“鹿鸣是不是不喜欢我?” “没有吧。”安呦呦这个粗线条的,根本注意不到这么多,“他就是性格不好,我都在担心他要是长大了还这样,哪家姑娘会嫁给他!” “……”呦呦你还没到五岁,你是不是思想太成熟了些?! 考虑的事情也会不会太远了?! 安琪和安呦呦在后花园中玩着毽子。 宫人追着给她们打伞,打扇,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后花园中,倒也不时传来安琪和安呦呦悦耳般的笑声不断。 反而是凉亭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安鹿鸣喜欢读书识字,也习惯了不太说话。 萧谨行和安泞之间,便也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如此,如不是讨论正事儿,一天或许超不过十句话,哪怕是每天朝夕相处。 “皇上打算何时出兵?”安泞主动开口。 是觉得她要不说话,他们两父子,绝对可以安静到仿若不存在。 “三日后。”萧谨行直言。 “决定了吗?”安泞还是有些惊讶。 当然她也收到消息,现在朝廷上已有大部分官员请求皇上亲自出兵。 边关战事越来越急,文武百官不淡定也是理所当然。 但萧谨行突然决定三日后就出兵打仗,还是让她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是觉得太唐突了,还是…… 其他。 也因为这样,萧谨行这两日陪伴几个孩子的时辰才会越来越长吗?!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安泞问。 “基本上。”萧谨行点头,“后日,我会送鹿鸣和呦呦去尚书府。” 萧鹿鸣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是忍不住抬起了头。 他恭敬地问道,“父皇,儿臣和妹妹要去外祖父家吗?” “现边关告急,父皇要亲自领兵出关打仗,父皇便先送你和妹妹去尚书府暂住几日,待父皇凯旋归来……”萧谨行顿了顿,又顺其自然的说道,“当然也不要害怕,父皇送你们去尚书府只是因为父皇和母后都要离开皇宫,去尚书府由外祖父外祖母照顾,我们更放心。” “那安琪呢?”萧鹿鸣脱口而出。 “安琪从小在宫中长大,更习惯宫中的生活,她暂时不去尚书府。”萧谨行直言。 “哦。”萧鹿鸣似乎有那么一丝失望。 随即又忍不住问道。 “父皇和母后,会离开很久吗?” “不会。”萧谨行直言,“哪怕父皇会离开很久,但母后一定会很快来接你们的。” “嗯。”萧鹿鸣重重地点头。 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安泞抿着唇瓣,默默的听着萧谨行的话语。 此刻,却也是什么都没说。 “皇上。”平公公突然恭敬道。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宋大人求见,在乾坤殿等您,应该是商议,出兵的事宜。”平公公禀报。 萧谨行微点头。 他起身,问着安泞,“一起吗?” “如果只是出兵的一些常规安排,臣妾便不去了,臣妾想陪陪他们。”安泞看着踢键子的两个孩子,说道,“陪陪安琪。” ------题外话------ 明天见。 虽然每天你们虐我千百遍。 我一样待你们如初恋…… 呜呜呜呜…… 正文 第571章 最后一夜(一更) 安呦呦和萧鹿鸣在萧谨行出兵前一天,送去了尚书府。 而萧谨行明日出兵的消息,也早已传遍了整个大泫国,大泫百姓都用自己的方式为明日皇上亲自出征践行,祈祷! 百姓为有这么一个英勇善战的皇上而感到自豪。 皇宫中突然仿若冷清了很多。 没有了安呦呦和安鹿鸣,突然觉得整个后宫都是空荡的。 安泞走在后宫之中,偶尔也能够看到出来散步的后宫嫔妃,也能够撞见一些宫人,却还是让安泞莫名觉得这里孤独和得可怕! 所以再繁华的一个地方,少了那么一个两个重要的人,是不是剩下的就是华贵喧嚣后的,萧条。 “母后,你是有心事儿吗?”安琪问着安泞。 今日送走了弟弟妹妹,母后就一直陪在她身边,此刻也是陪她在后宫中散步,却好像总是心不在焉。 “是不是想弟弟妹妹了?”安琪体贴的又问道。 安泞回神。 她摇头。 他们走她只是不习惯,毕竟安呦呦太吵了,她一不在,突然的安静让人一时无法接受。 但她不想他们。 因为很快就会相聚。 她反而不舍安琪。 她蹲下身体,和安琪保持一样的高度。 安琪单纯可爱的模样,乖乖的看着她。 安泞心口有些痛。 安琪不会知道,今日一别,她便再也见不到她,再也见不到她的弟弟妹妹了。 然而曾经她问过安琪,跟着她离开还是跟着萧谨行。 安琪的回答是肯定的。 她要跟着萧谨行。 听到这个答案那一刻,她有些失落,却也有些安慰。 她现在甚至有些后怕,如果当初安琪说跟着她一起离开,她如果真的把安琪都带走了,萧谨行还剩下什么?! 一个人。 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吗? “母后,你哭了吗?”安琪眼底明显露出了惊慌之色。 好端端的,母后为什么要哭。 母后哭,她也想哭。 安琪的眼眶也瞬间就红了。 眼泪顺着她的眼眶大颗大颗往下掉。 安泞看着心疼,把安琪紧紧的抱在怀里。 安琪也扑在了安泞的肩膀上,默默的掉眼泪。 好一会儿。 安泞稳定了情绪。 她嘴角拉出一抹笑容,看着安琪哭花了小脸,又帮安琪擦拭着眼泪。 “别哭了。”安泞温柔道。 安琪乖乖地点头。 听话到让人心疼。 是她,对不起安琪。 把她从渝州带回来,却从未尽过母亲的责任。 “母后,你是不是因为明日要跟着父皇一起出征,舍不得安琪,舍不得弟弟妹妹?”安琪又开口道,幼嫩的声音,清脆动听。 安泞摇头。 默默的摇头。 安琪却以为是母后不愿意承认,怕她担心。 她连忙安慰道,“母后你别怕,父皇很厉害的。此次父皇出兵打仗,一定会凯旋而归。安琪知道,父皇是大泫国历史上最厉害的帝王,他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安琪话语中流露出来对萧谨行的崇拜和骄傲,那么明显。 在安琪心目中,她父皇是神一般的存在吧。 安泞摸了摸安琪的头,“嗯,母后不怕,母后知道,你父皇很厉害。” “那母后在哭什么?”安琪不明白。 “只是突然要和安琪分别,母后有些不舍。” “安琪也会想母后的,安琪会乖乖的在皇宫等母后和父皇凯旋而归。”安琪保证。 越是这般乖巧懂事,越是让安泞难受愧疚。 她说,“安琪,你会恨母后吗?” “不会。”安琪想都没有想,直接否定道,“我最爱父皇母后还有弟弟妹妹了,我绝不会恨母后的。” “如果你要恨也没有关系,母后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哪怕母后做了让安琪不能理解的事情,安琪也不会恨母后的,安琪知道母后一定是有苦衷,安琪知道母后是爱安琪的,也是爱父皇,爱弟弟妹妹的。”安琪很坚决。 安泞隐忍在眼底的眼泪,一直在闪烁。 安泞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她牵着安琪的手陪着她在后花园,默默道别。 …… 夜晚,繁星闪烁,银河璀璨。 明日出征,想来会是个好天气。 安泞在凤栖殿上等萧谨行。 萧谨行从三天前那日说要决定出征开始,就一直忙碌,他们见面的时间不多,唯一见过一次是今日上午时分送安呦呦和安鹿鸣出宫,她不知道萧谨行怎么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亲自送他们离开的。 她只看到萧谨行久久的看着载着安鹿鸣和安呦呦马车离开的方向,马车都消失不见了,他却一直没有收回视线,一直一直,就这么沉默的看着,安泞也没有看出来他的情绪,没人能够看得出来,他把所有全部都藏得很深很深。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谨行转身离开了,离开时也是依旧威武,强大,冷静,沉稳。 而后。 就又消失在了安泞的眼前。 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她以为明日出征,今晚怎么都会早些休息养精蓄锐。 安泞面前的宣纸上,写下的笔墨也变得潦草了些。 明显能够看得出来,她有些浮躁的心情。 她突然放下毛笔,起身。 “娘娘,您去哪里?”宫人看着娘娘突然的举动,连忙跟上紧张的问道。 这么晚了,娘娘还要出门吗? “去找萧谨行!”安泞话音刚落。 就看到萧谨行出现在了大殿上。 他依旧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衣衫,眉目之间仿若带着一些疲倦。 此刻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显然是听到了安泞口中的话。 他愣怔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冷静,问道,“找朕有事儿?” 安泞看着萧谨行突然出现,也冷静了下来。 “明日就出征了。”安泞说。 “怕吗?”萧谨行问。 这一刻仿若还笑了一下。 安泞已经不记得,萧谨行有多久没有这么笑过。 这么由衷的笑容。 她撇开了视线,摇头,“不怕。” “那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起离开。”萧谨行故意忽视安泞的表情,声音温和。 说完之后,也没再停留,转身去内殿沐浴。 “萧谨行。”安泞突然拉着他。 不知是不是情急,她的手直接拉着的是他的手。 突然,手心之间都是,彼此的温度。 ------题外话------ 二更见咯。 正文 第572章 要不要留一些美好回忆(二更) 萧谨行手指微动。 安泞本想离开,却又突然将他的手握紧。 萧谨行回头看着安泞。 只是讶异。 不敢有任何期待。 他说,“有话对我说吗?” 安泞抿唇。 仿若在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说,“不管如何,明日都要离宫了,最后一晚,给你我做个践行。” “怎么做?”萧谨行配合。 “你过来。”安泞拉着萧谨行的走,走出大殿。 萧谨行被安泞牵着离开。 他的眼眸就放在安泞的背影上。 手心之中,都是安泞的温度。 他以为,他再也感觉不到了。 凤栖殿的后花园。 白月光下,一张长形餐桌,引人注目。 餐桌的下面摆放着地毯,地毯上放着软垫,周围布满了花瓣。 餐桌上,摆放着餐具,蜡烛,还有插花。 鲜红的月季花。 此刻在月色下,更显娇媚。 安泞牵着萧谨行,示意他坐下坐下。 萧谨行盘腿,高贵优雅的坐在了软榻上。 安泞也坐了上去。 坐上去之后,让宫人点燃了红蜡烛。 蜡烛用托盘做了造型,看上去精巧别致。 而红艳的月季话在烛光下,仿若又多了一份美丽。 萧谨行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转眸看着笑脸盈盈的安泞。 看着她绝美的脸上,在月色和烛光下,美得如梦似幻。 他薄唇微动,“是用膳吗?” “吃过了?”安泞扬眉,“为了等你,我饿了一晚上。” “你应该早些让人通报一声。”萧谨行直言。 “我也怕打扰到你。”安泞有些颓败,“那你今晚吃很多吗?一点都吃不下了?” “没有。”萧谨行说,“我没吃。” “……” “我的意思是,你早点通报,我能早点回来,不用饿这么久。”萧谨行解释。 “没关系。”安泞释然一笑,“也就多等了一会儿。” 萧谨行点头。 安泞对着旁边的宫人吩咐道,“可以上菜了。” “是,娘娘。”宫人连忙恭敬。 随后。 宫人推着安泞特别制造的餐车,出现在他们面前。 由内监非常绅士的,上菜。 萧谨行明显诧异。 安泞解释,“在我们那里,这是高雅人士最喜欢的膳食,及服务。” 萧谨行自然也不会多言。 他就这么看着面前白色餐盘上的一块黑乎乎的肉,旁边放着的刀叉。 不解。 “这是牛排。我今天煎了好几次才成功。来皇宫太长时间没有自己做饭了,都生疏了。”安泞说道。 “牛排?”萧谨行明显不明白,“就这么吃吗?这么大一块直接吃吗?” “你傻啊。”安泞笑得好看,“旁边的刀叉是拿来吃素的吗?” 萧谨行更不明白了。 “这样,你看着我。”安泞开始演示。 她右手拿刀,左手拿叉。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 安泞皱眉头,“你跟着我学。” 萧谨行抿唇,他优雅地拿起了刀叉。 一举一动,配上他倾国倾城的容貌,在如是浪漫的环境下,真的都是赏心悦目。 安泞收回视线,继续演示道,“左手的叉子,叉住牛排,右手的小刀轻轻的切下一块,然后就可以吃了。” 说完。 安泞把牛肉放进了嘴里。 果然还是美味。 萧谨行看着安泞的模样,学着她的样子,轻松的切下了一块牛肉。 他放进嘴里咀嚼。 哪怕知道安泞的厨艺,但也没有怎么对这块肉有太大的期待。 结果,又打脸了。 “好吃吗?”安泞问。 “嗯。”萧谨行点头,又突然补充,“人间天堂。” 安泞笑得灿烂无比。 被人这般毫不掩饰地表扬,心情果然很好。 “那多吃点吧。” “好。”萧谨行点头。 两个人就都安静了吃了起来。 “其实还可以配上红酒就更完美了。”安泞突然开口。 “酒吗?” “酒的一种。”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人拿其他酒。” “不用。”安泞笑,“我也是随口说说而已,明日出征,醉酒误事。” “少许无碍。”萧谨行怂恿。 “真的?”安泞明显来了兴趣。 萧谨行笑。 真的好久没有看到安泞这般真实的样子。 “来人,给朕上酒。” “奴才遵命。”平公公连忙恭敬着。 不一会儿。 平公公就亲自送上了酒壶,说道,“这是皇家珍藏,平时皇上都不舍得喝的,娘娘常常口感如何。” “好。”安泞对酒,从来都拒绝不了。 平公公皇上和皇后分别斟了酒。 安泞喝了一口。 果然醇厚爽口,口留余香。 她又喝了一杯。 萧谨行看着她贪婪的模样,也没有拒绝。 她可以喝醉,在路上稍作休息,但他不行。 他要随时保持清醒。 所以便都只是看着她饮酒。 安泞喝了下半壶酒。 脸都有些红了。 “你不喝吗?”安泞看着他仿若都没有动酒杯。 “牛排更好吃。”萧谨行随意找了一个借口。 “那你多吃点。以后……嗝……”安泞打了一个酒嗝。 以后,就吃不到了。 “好。”萧谨行也没有追究她没有说完的话。 慢条斯理的,又吃了起来。 安泞撑着手臂,托腮看着萧谨行,看着他斯文儒雅,第一次用刀叉也这般得心应手,看着他低垂着眼眸,完美的五官,如此景色下,谪仙般的姿色,真的如梦似幻。 安泞在想,萧谨行不去当了小倌,真的可惜了。 要他去她的清风楼,不知道能给她赚了多少钱。 安泞突然伸手,手指就突然抚摸上了萧谨行的脸颊。 萧谨行眼眸微动。 他抬眸看着她。 漆黑的眼眸,更是有魔力一般。 本就好看的脸,就更绝了。 安泞笑得迷离不清。 她突然从软榻上站起来。 萧谨行沉默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着她靠近他的脸,鼻尖对着鼻尖,连她温热的呼吸都能够感觉到。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仿若感觉到了他的气息有些烫。 “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安泞说。 说的是离开这里。 而不是。 和他一起出征。 “今晚,要不要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安泞笑得一脸魅惑。 真的就是勾人心扉的那种。 他能说出,拒绝的话吗?!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573章 今晚之后就忘了吧(三更) 安泞眼眸一直看着萧谨行。 月色下的男人,真的帅得人神共愤。 他每一个五官都仿若是精心雕刻,全部都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安泞突然笑了一下。 觉得现在想的这些有些多余。 她现在是在和萧谨行,谈“正事儿”! 安泞没等到萧谨行回答。 她又说道,“你的沉默,我就当是默许了。” 萧谨行喉结滚动。 莫名性感。 安泞的手忍不住去摸了一下萧谨行的喉结。 触碰的时候,她仿若听到了,萧谨行咽口水的声音。 “你会……”安泞问他,“有感觉?” “你说呢?”萧谨行反问她。 她不想说。 她只想……做。 安泞主动的吻上了萧谨行。 平公公脸都臊了。 没想到皇后这般大胆,平时看着皇后都以为皇后……不会讨皇上欢心。 他连忙招呼着所有人退下了。 难得今晚的花前月下,明日又要上了战场,今日皇上和皇后自然要好好恩爱一番。 “萧谨行……”安泞搂抱着萧谨行的脖子。 萧谨行眼眸看着她。 “今晚之后,就忘了吧……” 回应她的,不是好。 也不是不好。 因为他很清楚。 安泞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去弥补她的亏欠。 只是想要让自己心里好受些,走得理所当然一些。 而他没有拒绝,不是见色起意。 只是为了让她真的可以走得,心安理得。 …… 翌日。 安泞醒过来的时候。 萧谨行已经在更衣了。 她透过屏风看着一道伟岸挺拔的身影,就这么在她眼前,一直晃荡。 “醒了吗?”安静的空间。 突然响起了萧谨行的声音。 她分明什么动静都没有发出来,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她醒了的。 “嗯。” “痛吗?”萧谨行问。 并没有走进屏风之内。 依旧让平公公伺候着他更衣,不耽搁时辰。 “不痛。” “那就准备准备上路了。”萧谨行说得淡漠。 昨晚上的一夜。 仿若就真的只是,一场梦。 梦醒后,什么都消失了。 她说,“好。” 萧谨行似乎是穿完了,他先离开了。 安泞随后被宫人伺候着更衣洗漱。 到了时辰,便跟在萧谨行身边,去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然后,上路。 好不容易终于走完了所有过程。 安泞坐进了马车内。 实在是忍不住,就昏睡了过去。 说是不痛。 但终究是累啊。 夜晚太长。 她就这么坐在马车上,迷迷糊糊的睡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萧谨行近距离的脸。 触目的帅,突然让她有那么一丝心动。 “醒了吗?”萧谨行问。 “这到哪里了?”安泞动了动身子。 萧谨行放开了她。 显然是打算抱她下马车的。 但此刻明显是感觉到了安泞的排斥。 昨晚给予了弥补之后,就再也没有瓜葛了是吗?! 萧谨行不动声色的回答道,“驿站,稍作休息,明日再上路。” “哦。”安泞点头。 萧谨行先下了马车。 安泞也跟着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才知道,现在天都要黑了。 她居然一睡睡了一天。 果然是昨晚上没怎么睡着觉。 然而萧谨行呢?! 她抬眸看着走在前面穿着盔甲,又身姿挺拔威风凛凛的萧谨行…… 他真的不困吗?! 一行人走进驿站。 安泞一个人的房间。 身边也跟了宫女一起陪侍。 “娘娘,您饿了吗?”宫女恭敬道,“您在马车上睡了一天,一点东西都没吃。” “是饿了。”安泞应着,“怎么都不叫醒我。” “午膳的时候奴婢本来想要叫醒娘娘的,但皇上不允,说娘娘昨晚辛苦,让您多睡一会儿。”宫女禀报道。 安泞抿了抿唇。 莫名还觉得有些尴尬。 “奴婢去给娘娘准备晚膳。” 安泞应了一声。 宫女离开。 不一会儿就送来了饭菜。 安泞吃了不少。 吃完之后,她动了动身体。 睡了一天,哪怕睡得不是特别舒服,但这会儿也是俨然没有了半点睡意。 她说道,“本宫去外面走走。” “奴婢陪您。” “不用了,好不容易出一趟宫,就想自己去逛逛,你别跟着。” “可是娘娘,这里驿站偏僻,并没有什么可以逛……” 安泞的一个眼神。 宫女不敢说话了。 安泞走出了房间。 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驿站,一个人往郊外走去。 驿站内一个房间。 萧谨行正在用膳。 宋砚青陪他一起。 小伍接到消息,上前禀报,“皇上,娘娘一个人走出了驿站,不让侍卫跟从。” “由她吧。” “……是。”小伍诧异,还是恭敬。 心里琢磨着,深更半夜真的就不怕皇后出事儿吗?! 宋砚青眼眸看着皇上,忍不住说道,“皇上是没有胃口吗?” 萧谨行吃得不多。 吃得很慢。 “太累了,影响了食欲。” “皇上昨晚是……很晚才睡?”宋砚青揣测。 萧谨行抬眸看了一眼宋砚青。 宋砚青低垂着眼眸,“臣也是过来人。” 谢若瞳离开那日……他也不舍。 所以也会忍不住放纵。 人之本性。 “而且这一路暂时没有危险,皇上哪怕放纵一些,也无碍。” “朕犯困了。”萧谨行突然放下了碗筷。 宋砚青愣怔。 他说错了什么?! 皇上和皇后之间的恩宠,不代表着他们感情更好了吗? “朕去休息了。” “皇后不是去外面散步了?”宋砚青忍不住还是问道。 皇上不一起去加深一下感情?! 萧谨行没有任何回应,直接离开了。 宋砚青皱眉。 皇上怎能对皇后这般?! 睡了就不负责任了! …… 郊外。 黑暗之处。 安泞在一个隐蔽的角落。 缓缓,听到了一个脚步声。 随后,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恭敬道,“小姐。” “张叔,可还好?”安泞微微一笑。 “谢小姐关心,一切安好。” “青烟呢?”安泞问。 离开皇宫时,张汶河自然是带着青烟一起离开的。 “属下本是打算出宫后就和她分道扬镳,却不知……”张汶河话语间明显有些羞赧。 安泞直接着帮他回答,“她死缠难打,非要以身相许。” ------题外话------ 有点晚了有点晚了,四更见。 正文 第538章 她在对不起,天下人(四更) “是。”张汶河承认。 安泞其实也能够想到,像青烟这种女人,从小被卖进了皇宫,要真的被赶走,无家可归,倒不如跟着一个男人安安心心过一辈子。 想都不用想,青烟为了跟着张汶河,做了哪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情。 不过也好。 她也算是成就了一段姻缘。 不管如何,张汶河能够有一个女人在身边陪伴,至少不会寂寞。 “青烟安顿好了吗?”安泞又问。 “小姐放心,安顿好了。”张汶河回答。 “那好。”安泞点了点头,“明日就去尚书府接了鹿鸣和呦呦。我提前给我父母说过了,他们知道怎么做。” “是,属下都已安排好了,一定会平安把小少爷和小小姐带到目的地等小姐汇合。” “别停留了,险些被人发现。” “小姐一个人真的可以离开吗?要不要属下安排些人手在小姐身边?”张汶河不放心地说道。 “不用。”安泞直言,“人多反而坏事儿,而且萧谨行……” 安泞欲言又止。 她是想到,萧谨行或许就已经默许了。 他这么聪明的人,什么猜不到?! 而她故意的暗示,事实上也在揣测萧谨行的心思。 如果他无心放她离开,他定然不会让她做到这个地步。 有心放她走。 哪怕被他发现了,又能如何?! 她说道,“按照计划,等我就行。” “是。” 张汶河不再多言,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安泞看着张汶河离开,也没有就回了驿站。 走出皇宫,才知道这天地万物有多大。 她坐在一个大石头上,就这么欣赏着夏日繁星中的,星光闪闪。 这里确实比末世美了太多。 傅星弋,你说你为什么死了,不也穿一次?! 穿一次哪怕是来看看我们梦寐以求的山川河流,碧水蓝天,星空万里也好! 身边,仿若多了一个人。 安泞微转眸。 她看着一袭蓝衣的宋砚青。 宋砚青自从和谢若瞳好上之后,穿衣服都穿得,鲜艳了很多。 倒是挺配他这张小白脸。 她回眸,继续仰望着星空,说道,“失宠了?” “嗯?”宋砚青站在安泞的身边,身形颀长,玉树临风。 此刻自然也不会越了矩的和皇后并肩而坐。 “萧谨行不宠幸你了?”安泞笑道。 “……”宋砚青满脸黑线。 他和皇上之间,堂堂当当的君臣之交。 “开玩笑的。”安泞无语。 宋砚青这状元郎,还真的是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萧谨行有多直,我清楚得很。”安泞喃喃。 “直?”宋砚青显然听不懂。 安泞也难得解释。 宋砚青开始自己补脑了。 皇后果然是皇后。 这么隐蔽的话都说得出来。 他倒也没有想到皇后形容皇上,居然用直…… 而不是其他?! 怪让人好奇的。 “你想哪里去了?!”安泞翻白眼。 完全是看出来了宋砚青不纯洁的思想。 这货自从认认真真开荤之后,是不是看谁都……色彩斑斓的。 “我说直的意思是,男人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安泞不耐烦的解释。 “哦。”宋砚青仿若是懂了。 皇后的用词真新奇。 他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所以皇上是不直吗?” “……”安泞瞪着宋砚青。 谢若瞳就不该让你好好吃肉。 宋砚青连忙垂下了眼眸。 脸上还有些委屈。 这个话题分明是皇后娘娘自己说出来的。 “你找我?”安泞也不想和宋砚青计较了,直接把话题转移了。 “听说娘娘出来散步,臣正好用完膳食也出来消消食。”宋砚青说道。 安泞也就应了一声。 宋砚青看安泞没说话,又开口道,“皇上睡了。” “然后呢?”安泞莫名其妙。 “昨日太累,所以睡得比较早。” “宋砚青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安泞有些冒火。 和文人打交道真是累。 就不能坦诚点直接点吗?! 绕这么大个圈子。 难怪当年被谢若瞳误会,也是活该。 “皇后和皇上之间的是不是就冰释前嫌了?”宋砚青终究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并没有。”安泞说道,“上床就是……成年男女之间满足需求的方式而已。” “……”宋砚青看着安泞。 所以他又多想了吗? “别对我抱希望,会让你很失望。”安泞说得明白。 “臣只是觉得,皇上真的不容易。” “谁都不容易。” “谁都比他容易。”宋砚青笃定。 安泞沉默。 也不想去反驳了。 “肩负着江山社稷,背负着黎民苍生,他没有为自己活过一日!臣唯一见到皇上真心的笑容,便只是,面对呦呦公主,面对太子殿下,面对皇后您的时候。”宋砚青说道,“古幸川对皇上诸多不满,谴责皇上连累了无辜,今日的战争都因他的错!但臣斗胆假设,如若现在的大泫皇帝不是皇上,如若现在换一个皇上,换成楚王,大泫会更好吗?!臣可以肯定的回答,不会!皇上已经做到了他能够做到的极致,他已经做到了大泫历来帝国都做不到的盛世王朝,他不该遭受诽谤。” “你可以给古幸川说。”安泞淡漠,“是他在诽谤,并非我。” 而她从来没有否认过,萧谨行是个好皇帝。 “皇上不会在乎古幸川会怎么想,他只会在意娘娘怎么想。” 安泞抿唇。 对文人真的,有些无力。 说语言是艺术这句话,真的不假。 “臣只是希望娘娘能够多理解多体恤皇上一些。臣其实知道娘娘也是心胸开阔之人,五年前和北牧国那一战,臣也看到了娘娘心系天下的光辉,哪怕娘娘是为了黎民百姓,天下沧桑,也请娘娘给大泫国留一个好皇帝。”宋砚青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安泞笑了笑。 宋砚青确实聪明,还真的很有格局。 平常人劝她,便都是站在情爱的立场上,唯有宋砚青的大局观,把她和萧谨行的私人情感直接上升了一个台阶。 告诉她。 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关系到的不是他们两个人,也不是他们两个家庭,关系到的是整个大泫国。 她稍有对萧谨行的不恰。 大泫国就可能少了一位,好皇帝! 而她就对不起,天下人! ------题外话------ 五更见。 正文 第539章 只有爱,或者不爱(五更) “儿女情长不会影响了他去当一个好皇帝。”安泞并不领情,“你多虑了。” “皇上也是人,他也有七情六欲。” “他只会难受,不会失了分寸。”安泞直言。 宋砚青看着她。 所以明知道皇上失去她会很难受,她却还是不会为他留下吗? “我很自私,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也没有为了黎明百姓天下苍生而牺牲自己的大无畏精神,我也不需要肩负什么责任,我和萧谨行不同。他的命运注定了,他这辈子就是要为江山百姓而活,而我不是。”安泞冷淡道,“宋砚青,无须再劝了,该听的话我听得太多了,该懂的道理我都懂,但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宋砚青沉默。 无话可说。 “你应该把更多的心思花在萧谨行的身上,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费时辰。”安泞笑。 笑得那般,不近人情。 宋砚青深呼吸一口气。 其实,早该想到。 皇上都留不住的皇后,他们又怎能留得住。 他行礼鞠躬,“微臣告退。” 安泞点头。 那一瞬。 突然看到一道流星从天边划落。 “啊,流星!”安泞突然叫了一声。 有些惊喜。 不管在末世,还是到了这本书中,她从未见过流星。 没想到,这么美。 宋砚青听到皇后的声音,连忙看了过去。 看到流星从他们眼前一闪而逝。 看着皇后突然双手合十,仿若在许愿。 她嘴角带着笑。 笑容很美。 而她的愿望和她的容貌一样,美丽动人吗?! 宋砚青离开了。 尘世间的情爱,哪有对错之分。 只有爱,或者不爱! …… 安泞回到驿站的时候,有些晚了。 是天气都退凉了,她都感觉到了一丝凉意,才回来。 回来时就看到门口处的宫女焦急的表情,看到她出现,眼眶都红了,“娘娘你总算回来了,奴婢真怕娘娘你出了什么事儿!” “我不会出事儿。”安泞淡淡的说着,“如果哪一天我没有回来了,你也不用紧张。” “什么?”宫女诧异。 “回屋吧。”安泞不再解释。 她走进房间。 宫女连忙把一碗药汤递给她,“娘娘,这是今日您给奴婢药材按照您的药方熬制的。好像有些凉了,奴婢去让人给您热热。” “不用了,凉的药效是一样的。”安泞招呼着。 “是。”宫女递上去。 安泞习惯性的闻了一下,然后喝了下去。 喝完把药碗递给宫女。 宫女接过那一刻,不由地问道,“娘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 避子汤而已。 她还不想,重蹈带球跑的覆辙。 “那为何要喝药?”宫女有些不解,“刚刚皇上也来过了,刚好碰到奴婢端着娘娘的药。” 安泞皱眉。 不是说萧谨行睡了吗?! 他不应该倒下就直接睡死过去吗?! 昨晚上她没能睡觉。 他更累。 “他问什么了吗?”安泞漫不经心地开口。 “皇上问了奴婢娘娘回来没?还问了问奴婢,手上的汤药是什么?我说是给娘娘准备的,皇上就没有多问了。” “没问什么药,也没问本宫身体情况?”安泞扬眉。 “没有。”宫女想了想,肯定道。 “好了不早了,伺候本宫休息吧。”安泞也不去多想了。 萧谨行的睿智,或许猜到了这是避子汤。 说不定还猜到了,既然她避子汤还没有喝,今晚肯定是不会走的。 翌日。 浩浩荡荡的一行军队,离开了驿站。 往边关去。 经过昨日一晚的修养,安泞今日明显精神好了很多。 她掀开帷帐看着马车外的风光,看着前面萧谨行的威武英姿。 她在想,萧谨行这一路到底还要走多久才会折回。 按照现在的速度,也就是明日就走到一半了。 如果是明日的话…… 安泞心口突然跳动了两下。 还是会有些紧张。 晚上时刻。 下榻下一个驿站。 隔日,又是一早启程。 准备行军时。 “萧谨行。”安泞突然拉着他。 萧谨行回眸。 不知为何,一穿上盔甲的萧谨行,总觉得距离很远。 让她有些望而生畏。 安泞连忙放开了他。 萧谨行眸光流转,选择了忽视。 “今日还会一直往前吗?”安泞问。 “今晚。”萧谨行给予肯定回答。 意思是,今晚会折路返回。 “好。”她只是想要一个准数。 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安泞转身准备上马车。 “安泞。”萧谨行突然叫着她。 “嗯?” “照顾好自己。”萧谨行说。 安泞心口突然一痛。 仿若一根针,直接插进了她的心里。 她咬紧了唇瓣。 或许。 只是一时的不忍而已。 五年自由幸福的生活,让她真的可以为此放弃很多。 “你也是。”安泞微笑。 笑容,做作、疏离、冷漠。 萧谨行也不再留恋。 他转身大步离开,潇洒的骑上了他的战马。 安泞此刻的视线却一直放在他的后背上。 萧谨行天生是个王者。 他不适合,卑微而活! 晚上。 军队再次在一个驿站落脚。 安泞知道,今晚开始,所有的太平就都结束了。 她一直在等待。 等着被传令。 子时刚到。 整个驿站突然都亮了起来。 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宫女连忙打开了房门,“发生什么事情了?!” 门外的侍卫严肃道,“皇上有令,一炷香时间全部集合上路,不得耽误,不得有失!” “是。”宫女连忙答应着。 也不敢问为什么。 她匆匆忙忙跑到床榻边,“娘娘,皇上说……” “听到了,更衣吧。”安泞从头到尾自然都没有入睡。 宫女连忙给安泞穿上了衣服。 不到一炷香时间。 所有军队全部都整装待发。 一行车马直接上了路。 在夜色下返程。 萧谨行依旧走在前方,穿着盔甲,骑着战马。 安泞看着他月色下的身影。 真的就是,看一次少一次了! …… 边城。 天还未破晓。 一道马蹄声,迅速而来。 “报!” 洪亮的声音响起。 大门打开。 一个男人从马背上迅速滚落,跪在地上禀报,“白将军,收到最新消息,皇上带领的一行军队今日子时突然返程回浔!” “什么?!”白墨一脸色陡然大变。 身边的白墨婉亦是如此! ------题外话------ 明日见吧。 正文 第540章 离开(一更) 白墨一转头看着白墨婉,恶狠狠的说道,“果然皇上不会这么容易上当!我就说他不可能真的来了边关!” 白墨婉眼底也都是残忍。 她是从皇宫出来之后,就秘密到了边关,等着萧谨行自投罗网。 她其实也知道萧谨行没那么容易骗。 而她能够肯定他会来,是因为萧谨行不可能不顾边关战乱,一旦真的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他一定会来。 他不会拿黎明百姓江山社稷开玩笑,他有他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所以在收到萧谨行要亲自出征的消息时,她并没有做太多的怀疑,她只需要把自己的天罗地网布局好,等着萧谨行送上门就行,但她没想到,半途中萧谨行居然选择了原路返回。 萧谨行到底又在搞什么鬼?! 他现在回去,如何给朝中大臣,如何给黎明百姓交代?! 还是说,他又有什么其他阴谋。 “婉儿,现在怎么办?”白墨一紧张的问道。 皇上一旦回去,他们想要动皇上就更难了。 而且就算要动,也名不正言不顺,白家几代忠臣的名誉不能毁于一旦! “起兵,以迎接萧谨行为由,阻止萧谨行回朝!”白墨婉没有让自己纠结太多,当机立断! “可是……会不会是皇上又在使诈?!”白墨一现在反而冷静了些。 此次毕竟关系到他们白家是否成败的关键,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确实在使诈。”白墨婉眼底一狠,“他今日回去,定然不会来边关了,他很清楚来边关他只有死,而他明知要死还要出兵不过是做给文武百官看的,此次回去,他肯定想要了怎么给文武百官交代的理由,比如身体不适,突发病急等等,永远不要坏了萧谨行的能力!” 白墨一听白墨婉这么一说,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狗皇帝果然阴险狡诈!我马上准备出兵!” “等等。”白墨婉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 “怎么了?”白墨一问。 “我们现在去追击萧谨行,也就意味着,鞑子不能为我们所用,我们暂时不能放他们真的入关,一旦入关,后果不堪设想,说不定最后我们也没办法收拾了这个残局。”白墨婉又开始分析。 白墨一点头,“自然,我当初和鞑子达成的交易是,一旦他们拿下了皇上我便给予足够的金银珠宝和牲畜牛羊,但鞑子从来都是以侵略为主的游牧名族,习惯性抢夺掠杀,一旦他们真的入了关,闯入了我们大泫中原,他们根本就不会再遵守和我们的交易,怕是要把整个大泫国都给吞了去!” “所以不能放鞑子入关,这是后患,我们也控制不了最后的局面,一样是害死我们白家。而鞑子不能入关,我们现在去追击萧谨行,就代表着我们少了一股兵力。”白墨婉脸色难看。 “哪怕少了鞑子的力量,我也一样可以拿下皇上!我们之所以按兵不动只是不想给我们白家落得不好的名声,从来都不是怕了谁?!”白墨一根本不把萧谨行放在眼里,“而且传来得消息不也很清楚吗?皇上此次出兵,不过是上千的亲兵跟随,我堂堂五十万大军,我害怕了他不可?!” 白墨婉还是有些担忧。 毕竟萧谨行并不简单。 “婉儿,如果只是兵力的原因,你大可不必担心!大哥这些年在父亲死后也进步了很多,不会再像以前那般鲁莽行事,你交给我,我定然会帮你拿下萧谨行的人头,给你泄愤!”白墨一胸有成足的说道。 白墨婉思前想后,也不觉得萧谨行真的有那个实力来对付得了他几十万白家军。 哪怕他调动全国的兵力,也不敌他们白家军一半,重要的是,白家军英勇善战,常年出征打仗,其它地方士兵没有经过这般正是规模的训练甚至真正上过战争,哪怕是打起来,也是溃不成军,她根本不需要这么介怀! 她冷眸道,“大泫唯一可以和我们抗衡的将领只有谢若瞳。” “她?”白墨一讽刺,“她一个人再厉害又能怎样,她手上只有几万的兵力,哪怕再精英,我白家几十万大军,不用刀不用枪碾都能碾死她!” “不能掉以轻心,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放过。”白墨婉显然更加冷静,“而且这次去追击萧谨行也不能一下动了所有兵力,我们兵分三路!第一路前锋追击,我带领军队快马加鞭先去和萧谨行正面开战,堵住他回朝的路。你带领第二路大部队随后增援,将他可能逃离的道路全部封锁,一定要将让他没有任何退路可言,来个瓮中捉鳖。还剩一路军队交给信任的白家将领,驻守边关,看似和鞑子对抗,实际上拖住谢若瞳的兵力,同时想办法暗杀了她!” “还是没没考虑周全,我马上去安排!” “快去!”白墨婉冷声。 白墨一迅速离开。 白墨婉拉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萧谨行,这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会让你,悔恨终生! …… 萧谨行的一行军队连夜启程回浔。 到天明,所以军队就地休息,补充食粮和体力。 安泞也下了马车,看着萧谨行骑着他的战马往一旁的溪水边走去。 小伍一人跟在他的身边。 “娘娘要不要过去?”宫女看着安泞的视线,连忙恭敬道。 “不用。”安泞直言,她转眸看到了亲兵的领卫军,直接走了过去。 “卑职参见皇后娘娘。”守卫军很是恭敬。 “帮我准备一匹战马。”安泞直言。 “娘娘不坐马车吗?”守卫军诧异。 “马车内太闷,本宫下一段路程想骑马。” “是,卑职马上去给娘娘寻马。”守卫军领命,迅速离开。 不一会儿,一匹白色的骏马牵到了安泞的面前,“娘娘,这匹马最为温和,娘娘可先试坐。” 安泞翻身潇洒的坐上了上去。 “驾!”然后快马加鞭,直接从军队中离开。 远处。 萧谨行牵着自己的马屁在吃草喝水,远远地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他眼前,快马加鞭的离开……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541章 战乱起:你走吧!(二更) “皇上,那好像是皇后娘娘。”小伍看着远去的那道身影,连忙大声说道。 皇后骑马,也真的是英姿飒爽! “嗯。”萧谨行已经把视线转移了。 怕,失控。 他低垂着眼眸,看着他的马儿吃着绿草。 就这么感受着,安泞的离开。 越来越远的距离。 好一会儿。 萧谨行重新骑上了白色骏马。 再次抬眸时,眼底已没有了任何情绪。 他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英勇威武的皇上! 小伍也连忙骑上马,跟着皇上迅速回到了军队之中。 “上路!”萧谨行一声令下。 所有士兵连忙从地上起立。 领卫军连忙上前,“启禀皇上,娘娘骑马还未归来。” “不用等……” “驾!”一道熟悉的女性嗓音,突然从远处传来。 萧谨行眼眸微紧。 他看着安泞一袭绿衣,迅速的朝他们奔驰而来。 她的发丝,衣衫,都因为风的原因,飞舞飘扬。 “娘娘回来了!”领卫军高兴道。 萧谨行拽着缰绳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看着安泞将马匹停在了他的身边,说道,“要启程了吗?” 萧谨行点头。 “走吧。”安泞微喘气,额头上似乎还有点点汗珠,她赞许道,“这匹马挺好的,和当初你送我的那匹法拉利差不多。” 萧谨行没给予太多回应。 她不知道安泞离开了为何还会突然回来?! 此时,不是走的最后时机马? 萧谨行一个手势。 军队上路。 安泞就一直跟在萧谨行的旁边,陪他一起骑马。 宋砚青反而是坐的马车。 他身体一向不好。 此刻看到皇上和皇后走在一起…… 怎么有一种。 皇后在陪皇上走最后一程的错觉。 虽然两个人的画面很美好,可怎么都觉得好像不太吉利。 宋砚青也没多想。 他只知道,不出今晚。 战争就要,一触即发了! 果不出所料! 旁晚时分,夕阳西下。 一行军队正准备下榻驿站休息。 那一刻。 远远的就听到一行骏马的马蹄声,朝着他们直逼而来,明显是来势汹汹! “保护皇上!”一声令下。 所有人全部都迅速警惕,将萧谨行和安泞护在他们之中,一行人去前方打探情况。 马蹄声似乎越来越近。 缓缓听到了刀枪碰撞的声音,以及士兵的厮杀声! 萧谨行脸色一沉。 安泞自然也不敢掉以轻心。 倒是没有想到,白家人连表面功夫都不用做了,直接就杀了过来。 一会儿。 一个全身是血的士兵骑马归来。 他大声说道,“保护皇上!白家军造反了,保护好皇上……啊!” 话还未说完。 一根利箭直接刺穿了他的胸膛。 士兵从马背上摔了下去,血腥而残忍。 安泞顺着箭发的方向看过去,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穿着盔甲,如她第一次在渝州城见到时一样,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所以离开了萧谨行的白墨婉,终于找回自我了吗?! 白墨婉放下弓箭,身后千军万马,冷冷的对视着萧谨行。 嘴角明显带着骄傲地笑。 那般意气风发。 就仿若,萧谨行已经成为了她的囊中之物,任她宰割! “退!”萧谨行一声令下,毫不犹豫。 “掩护皇上离开!”小伍大声道。 亲兵领卫军,带着一行人马,迅速上前和白墨婉的军队正面交战。 萧谨行带着另外一行亲兵,迅速往反方向离开。 战争一触即发。 到处都是马蹄嘶叫声,到处都是砍杀的声音,在身后萦绕不断。 白墨婉身后几万精兵骑士,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很快就能把几百亲兵剿灭! 然后迅速,追着萧谨行而来。 后面的千军万马,气势汹汹。 萧谨行的一行亲兵侍卫也如风一般,迅速驰骋,将追击的军队,遥遥甩在身后! 但即便如此,马匹总有倒下的时候,人的体力也会到达极限。 如果后面的军队穷追不舍。 不出半日,他们便会被他们团团围住。 而这半日。 古幸川带领的军队能够及时赶上吗?! 安泞咬牙。 “萧谨行,我带一对人先引开他们,你带着宋砚青按照原定计划,和古幸川汇合!”安泞大声说道。 显然看着现在宋砚青已经都要到极限了。 一旦发生变故,宋砚青自然就不能做了马车。 而他身体本就弱,骑马也不是他的强项,他这般死撑下去,撑不了多久,说不定就倒下了。 她现在唯一还能够给萧谨行做的便是,帮她引开一部分军力,给创造更多的生机,更可能地减少更多人的牺牲! “就在前面那个分叉路口,我往右走!”安泞大声道。 萧谨行拽着缰绳,眼眶中猩红一片。 他很清楚。 此次就是安泞的离开。 几次有机会走但都没有走,是不是担心他会拦住她,而现在,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还能分身乏术的,再去追她。 他说,“安泞,你要走了是吗?” 安泞心口微颤。 这个时候,萧谨行还有心情说这些吗?! 后面那么多白家军要杀了他,虽然他设下了所有埋伏陷阱,但不留意,还是会死得很惨。 “半年之约,就这么难吗?!”萧谨行问她。 安泞咬紧了唇瓣。 不是半年之约很难。 而是。 她不相信他会遵守诺言。 现在是她走的最后时机。 萧谨行一心平定战乱,无暇顾及她的离开。 “我如果哪怕倒现在这个地步也不放了你离开,你是不是会恨死吗?!”萧谨行一字一顿问她。 安泞紧拽着缰绳。 “所以这段时日你对我的纵容对我的所有安排都选择了默许,只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只是为了让我误以为,你会答应我离开,我还为此……”安泞咬紧了唇瓣。 她果然不该信了萧谨行。 他是君王。 何以,会这般被人算计。 何以,会放任任何人在他的面前撒野! “你走吧!”萧谨行突然开口。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安泞一愣。 心口仿若,又莫名一痛。 她狠狠的拽着缰绳,眼眸还是看向了穿着盔甲的萧谨行,看着他一脸的冷漠,看着他一脸的决裂!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542章 安泞逃脱(三更) “你走吧安泞!”萧谨行突然大声说道,“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永远!” 话音落。 萧谨行突然又加快了骑马的速度,迅速把后面的人,又甩出了一段距离。 宋砚青一直努力的坚持紧跟着他们,此刻也是很费力的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对于他这种人而言,能够跟上他们的骑马步伐就已经是到了极限了,整个人都要全神贯注,别说说话了,喘气都不敢掉以轻心,他真心不得不去佩服了他们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还可以……分手! 他终究还是抬眸看了一眼迅速离开的皇上。 到底是有多撕心裂肺,才会对自己最爱的那个人说出,永远也不要再见的话! 到底是不想让她难怪,不想让她有任何留恋。 还是,不想再给自己任何一丝念想。 前方就是分叉路口。 皇后真的就要这么离开了吗?! 从此,用不再见! 宋砚青太清楚不过了,一旦皇上真的放下,就绝对不会再去打扰安泞半点。 他也有他的自尊。 更重要的是,他尊重她的选择。 哪怕痛死,哪怕每日每夜想得发了疯,也绝不会再去见皇后。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那么残忍地说,让她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安泞的骑马的速度明显慢了些。 她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萧谨行,看着他依旧伟岸的身躯,看着他马不停蹄毫不停留的远去,看着他的身影在她眼前渐渐变得模糊…… 安泞咬牙。 终究,哪怕万千思绪,哪怕一瞬的心疼,哪怕一丝的冲动,也没办法真的冲昏了她的理智。 她离开,便是对他们最好的选择。 她不会爱上萧谨行的。 不会毫无杂念再爱一个人。 她不想勉强自己,也不想委屈了萧谨行。 他们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的使命是大泫江山,黎明百姓,而她的追求是自由生活,恣意江湖。 末世时,肩负了太多的责任,肩负了太多的种族大义,这一世,她想为自己好好的活。 想为傅星弋好好的活! 她拽进了缰绳,终究选择了和萧谨行分道扬镳。 从此江湖路远,真的再不相见! “驾!”安泞不再有任何犹豫,骑马离开。 一小部分亲兵跟着安泞而去。 更多的人随同萧谨行一起。 宋砚青忍不住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看着皇后仿若有一瞬的犹豫,最后还是把皇上丢下了。 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他甚至都不敢去揣测皇上现在的心情了。 大敌当年本是心乱如麻之时,却还要饱受,皇后对他感情的背叛。 他居然都没有看到皇上回头看一眼。 回头看一眼皇后离开的背影。 是不想让自己难受吗?! 还是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离别的画面! 白墨婉带领的白家军,远远的看到了眼前的的人马突然分道扬镳?! 她眼眸一紧,明显是认出来了,那个突然离开的人是安泞?! 安泞选择和萧谨行分开走?! 到底是安泞为了救萧谨行,还是萧谨行为了救安泞?! 白墨婉冷笑。 不管什么原因,不管这两个人爱得有多忘乎自己,两个人,都会成为了她的倒下亡魂,谁都跑不了。 她一声令下,“张鹤桂,你带领你的一支白家精兵往右拿下安泞,活要见人死要见死!” “属下遵命!”张鹤桂连忙领命。 “其他人跟我走!” “是!” 白家军兵分两路。 根本不给前方喘气的机会,疯狂的追赶。 安泞也是拼命的骑马。 好在这些年也没有闲着,武功虽然不够高强,但骑马的技术从来都不弱。 她回头看了一眼追来的军队。 一眼望去也看不出来到底有多少人,但能够引来一些也算是她的极限了。 她又加快了骑马的速度,往目的地赶去。 只要到达目的地,汇合了张汶河,哪怕后面千军万马,他们也可以顺利离开! 安泞疯狂驰骋。 终于看到了前方的一行人马。 终于到了! 安泞骑马过去,迅速的让马停了下来。 张汶河连忙上前,“小姐。” “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身后还有白家军追了过来!” “放心吧小姐,你先上船!”张汶河很沉稳地说道,“其它交给我!” “好。”安泞点头。 她毫不犹豫,对着跟随他的几十亲兵说道,“后面的白家军肯定会对你们赶尽杀绝,现在唯一的方式就是跟着我先上了船,随后在中途我会放你们回去复命!” 亲兵本来就是为了保护皇后的,自然听从安排。 “上船!” 安泞吩咐。 然后转身走向了船舶。 面前几十艘船舶,全部都是为了助她离开的。 她走之前就已全部策划好了一切,在古代这种没办法用空中交通工具的情况下,唯有水路是最能够逃脱的方式,毕竟古代人的船舶并不充足,也不可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就能够变出船舶来,她一旦走了水路,哪怕千军万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她离开。 不管是萧谨行还是白墨婉,都是如此。 安泞迅速上了船。 她一上去之后。 船舶就再缓慢离开。 后面的白家军赶到是,岸边上早就是一团大火,把河岸直接隔开了。 张汶河让人纵火完毕之后,运用轻功迅速的回到了已经出发的船舶上。 白家军不得不在大火的前方停了下来,停下来眼睁睁的看着船舶离他们越来越远,根本追不上去。 “弓箭手准备”张鹤桂一声令下。 所有白家军的弓箭手迅速排成了一堆横列。 “放箭!” 无数利箭疯狂的朝向船舶上迸发。 船舶之上,突然张开了一张大网。 密密麻麻的箭头全部射在了大网上,大网由金丝组成,箭头根本射不穿,有些箭头留在了大网上,有些箭头直接掉落在了河水里,而眼前的船舶未受到任何影响,就这般在几万白家军的眼皮子底下轻易离开! 安泞冷冷的看着岸边的白家军,转身准备走进船舶时。 那一刻眼眸陡然一顿。 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题外话------ 四更见,么么哒! 正文 第543章 彻底开战(四更) 白墨婉对萧谨行紧追不舍。 宋砚青跟在萧谨行的身后,越来越吃力。 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要死在了马背上。 他都还没能见到若瞳,他不能死。 他咬牙让自己坚持。 坚持着,一直跟随其后。 心里也在想,古幸川到底还要多久才能赶到援救?! 再不来。 就真的全军覆没了! 也在那一刻。 宋砚青仿佛听到了前方的马蹄声。 由远而近。 他连忙看过去,看到的也是千军万马袭来。 定然是古幸川到了。 他就知道古幸川从来都是靠谱的。 皇上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古幸川,定然也是知道古幸川的能力。 也就在那一刻。 白墨婉俨然也发现了前方军队的到来。 果然不出所料。 萧谨行真的给自己备了退路。 他绝对不可能依靠了这千余亲兵就敢和她白家作了对! 可惜。 普普通通的地方军队,又怎能够和英勇善战的白家军可比! 简直可笑。 哪怕她现在不到五万人马。 和面前哪怕十万大军,也不一定会打了败仗! 白墨婉并没有停留。 下令继续追了上去。 而萧谨行和古幸川带领的军队汇合之后,选择了停了下来。 所有跟着萧谨行身边的人都停了下来。 冷冷地面对着,白墨婉率领的白家军,冲他们强势而来。 直到,离他们白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形成了两军对峙的局面。 此时,天早已黑透。 郊外所见之处,全部都是军队车马。 气势宏伟。 两军的蜡烛亦全部点燃,烽火战起! 还未下令动兵。 萧谨行身后军队的其中一支,突然从大部队中离开,迅速往另外的一个方向而去。 白家军俯视眈眈,蠢蠢欲动。 萧谨行也明显带着一丝诧异的看着那支军队在没有任何指挥的情况下突然离开。 “是……古大人?!”小伍看清楚人,有些不确定的人说道。 萧谨行抿唇。 宋砚青听小伍一说,连忙回头去看古幸川,确实没有看到了古幸川的身影。 而他此刻要去哪里?! 皇上都还没有下令…… 等等。 是去找皇后吗?! 发现了皇后不在,所以来不及禀报,直接带着一队人马,去营救皇后娘娘?! 古幸川对皇后的用情果然太深! 宋砚青回眸看着皇上。 皇上眼底的讶异已经消失。 或许也已经猜到了,古幸川的目的。 而白墨婉也这么冷冷的防备的看着古幸川带着一行军队离开…… “将军,属下立马派人追击!”身边的将领王志辉领命。 “不用。”白墨婉当机立断。 如果没有猜错,古幸川是去救安泞了,古幸川对安泞的感情她太清楚不过,此刻看到萧谨行身边没有安泞,定然就要去寻了安泞,但她白家军早就追击了过去,这么长的时辰,安泞如果还可以活着,古幸川去了对她没有影响,安泞如果死了,古幸川去了对她更没有影响,她根本不需要把古幸川放在了眼里。 她现在唯一要对付的就是萧谨行。 今日拿下了他,便是她白家,光宗耀祖的一日! 她转眸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此刻的视线俨然也是放在白墨婉身上的。 白墨婉突然讽刺的笑了一下,她大声说道,“萧谨行,口口声声说爱的人是安泞,结果真正去保护她的人去救她的人还是古幸川,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说你爱安泞?!说你爱任何人!” 萧谨行沉默不语。 他不需要给白墨婉解释那么多。 “安泞这女人也真是,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吸取不了教训吗?她还是要为了你一次又一次的选择牺牲,她真的值得吗?”白墨婉越说越好笑,是真的觉得安泞愚蠢到了极致,“她真的以为,男人会在乎所谓的爱情吗?!男人要的,从头到尾都是权力!五年前你因为不识自己爱的人到底是谁丢下了安泞,五年后你因为你的政权你的命令还是丢下了安泞,我在想,她死的时候,到底会不会瞑目!真是个,蠢女人!” 在白墨婉心目中,自然是认定了安泞是为了救萧谨行所以用自己故意引开了她一支白家军,毕竟现在所有军马都是来支援萧谨行的,如果不是古幸川擅自离开去救安泞,安泞就真的是,孤立无助,好不可怜! 不过现在也晚了。 安泞早该,死透了吧?! 她一个人,带着几十亲兵,又怎可能抵御了她的上万白家军。 简直可笑之至。 “说完了吗?!”萧谨行对白墨婉的所有讽刺,毫无所动。 “没说完,但突然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白墨婉突然叹了口气,“我们到了这个地步,又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最后的,成王败寇而已!” 他们之间,早就不存在任何感情了。 她现在只想杀了萧谨行,除了泄愤,更重要的是,拿下属于她白家的政权。 从此大泫国就要,改朝换代了! 她会成为她白家历史上,最伟大的人! “白墨婉,朕给了你很多次机会。”萧谨行反而,主动开口。 “萧谨行,现在的局势,你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胜利者的立场上,说给我机会?!你以为你那一二十万的地方军队真的可以抵抗我精锐白家军吗?!简直,不堪一击!”白墨婉兴奋过度,丝毫不把萧谨行放在眼里。 她能够猜到萧谨行自保的方式就是将全国各地的军队集合给他支援,结果果然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真正看到这么多军队出现在她面前,她反而心安了。 她怕的是萧谨行还有其他阴谋。 结果,也不过如此。 事实上,萧谨行又能做什么?! 打仗最主要的还是兵力。 她白家现在手握重兵,靠打,她白家绝不会输。 “朕以为,你比一般人聪明,朕曾经甚至有过那么一瞬的心思,真正把政权留给白家,只要白家真的一心为国,一心为民!”萧谨行丝毫没有被白墨婉所影响,他脸色阴冷,话语中也都是残忍。 “我不需要你的好心!”白墨婉强势的说道,“我会自己拿来!” ------题外话------ 五更见。 正文 第544章 萧谨行忌日(五更) 萧谨行眼底的残忍,明显之至。 白墨婉对着萧谨行笑得得意,“萧谨行,你是不是也没想过,你也会有今天,你也会,被我反了政权的时候!怪也只能怪你见异思迁,说好喜欢我,却又爱上了安泞,结果你最爱的还是你的政权,为了你的权利,其他人在你眼中又算什么?!还是我当初瞎了眼,真的以为你会成为了我的依靠,真的以为白家可以依靠在朝廷立足,果然,一切还的靠自己!” “想想早些年我在你身边的憋屈,越想越为自己觉得不值得!我早就不该对你报任何希望,我早就不该为你仁慈!你不知道当我重新拿上刀枪的时候,我有多兴奋,才知道,原来我根本就不适合关在所谓的后宫之中,为了那所谓的后宫之主,我就该坐在前朝上,指点江山,驰骋疆场!” 白墨婉越说越兴奋。 就好像,一切都已经胜利了。 他们白家已经夺下了政权。 萧谨行已经成为了她的,手下败将。 “早些年……”萧谨行冷冷冰冰的开口道,“早些年,如果不是朕对你的放纵,你白家会把朕逼到这个地步吗?!早些年朕但凡对你动了杀心,你还可能活到今日,你白家还可手握重权!朕说过,朕真的给过你,给过你白家很多次机会,而你们却一次又一次挑战了朕的极限!” “你给了我们机会?!”白墨婉根本不领情,“你给了我们什么机会?!不过是那时,我们之间没有冲突而已,我们之间还能够相安无事的过日子,一旦我们之间有了冲突,你不是一样会拿我们白家开刀!” “那是你们白家已经有了野心,如果你们白家能够忠诚于朕,朕绝不可能动你们半点!哪怕明知道你要起兵反了朕,朕最后也留了你一条性命给你机会知途而返。白墨婉,朕对你真的已经仁至义尽!而你却是让朕,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萧谨行终究还是将他的愤怒表达了出来。 白墨婉被萧谨行这般指控,终究有些找不到话语反驳。 对。 说到底,白家现在起兵,美其名是自保,事实上就是在造反,就是犯了谋逆之罪,罪该万死! 而她之所以真的走到这一步,一方面是上一世的悲剧,她不想再重蹈覆辙,另一方面确实是她的私心作祟,她受不了被萧谨行这般对待,被萧谨行狠狠地踩在脚下,也受不了安泞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她堂堂白大将军之女,从小便有着她的骄傲她的优越她的自负,她不允许任何人比她高人一等。 不能成为皇后,她便自己干预朝政,她便夺了萧谨行的江山! “萧谨行,那些所谓的旧情,就到此为止吧!”白墨婉不想再多说了。 对。 她承认,从头到尾,萧谨行也不算亏欠她。 前世她因为误信了萧谨慎,让萧谨行陪葬了,所以她欠了萧谨行。 这一世她一心想要报恩报答萧谨行,一心想要助萧谨行拿下政权。可事实上,所谓的一心帮助萧谨行到底是为了私心让萧谨行帮她打下萧谨慎,还是单纯只是为了萧谨行?如若真的是真心实意对萧谨行,真的是为了弥补上一世对她的恩情,她为何又要来反了萧谨行的政权。 更甚至,萧谨行对她,真的如萧谨行所言,仁至义尽。 在前期萧谨行为了保护她屡次丢下安泞,到后来安泞哪怕因她而死,萧谨行也没有真的怪她,只是惩罚了他自己,让他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到现在,萧谨行很清楚她要做的所有,明知道她不安好心,最后那一夜,他还是放她离开,让她能够这么趾高气昂的站在他的面前,将他逼到如此地步。 可终究。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萧谨行的恩情和施舍,她要的是萧谨行真心实意的爱,她要的是,他手上那些权力可为她所用,她要的是,安泞和安泞的孩子去死,她要享有绝对的霸权绝对的地位! 她眼底一狠。 一瞬的情伤在她眼底消逝。 今时今日,早没有了后路可言。 一旦动兵,要么凯旋而归,要么万劫不复。 她眼眸一紧,一声令下,“所有白家军听命,拿下萧谨行人头,重重有赏!” 话音落。 千军万马,全部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 萧谨行身后的军队也全部冲锋在前。 两军开战。 白墨婉和萧谨行分别退居在后,被军队严密保护,看着这场战事,越演越烈! 厮杀的声音,漫天遍野,响彻天际! 地方军自然不敌白家军的武力,但地方军人多势众,萧谨行身后的人马只是一部分,提前埋伏在周围的地方军也已全部加入了战斗之中,将白家军团团包围,虽然一时没办法剿灭白家军队,但白家军被困其中也很难杀出重围! 一夜过去。 伤残无数,暂未分出胜负。 两军休战。 白家军依旧在地方军的包围之中。 白墨婉看着周围的千军万马,也真的是佩服萧谨行在短短时间就能够这般的排兵布阵,哪怕地方军如此无能,在萧谨行的用兵之下,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此刻他们被这么包围,想要大获全胜,几乎不太可能。 而且时间越久,白家军体力到达一定极限,又被地方军包围断了食粮,如果迟迟未能突破冲出去,定然会影响了军心,反而就真的被萧谨行给耗死在了这里! 萧谨行引她从边关而来,就是为了削弱她的兵力,然后以多取胜是吗?! 可她也不是吃素的! 早便知道萧谨行不简单,她现在只需要等白墨一带兵支援,从后方直接打进来,开出一道生路,一旦有了粮草救济,再加上兵力优势的补给,萧谨行想要取胜,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而她相信,不出半日,白墨一就会带兵前来,杀萧谨行个片甲不留! 也确实如此。 下午时刻。 浩浩荡荡一行军队从远处奔驰而来。 踏着尘土,天地间飘舞着漫天黄沙,气势磅礴。 白墨婉看着她的白家军赶到,难言的兴奋。 她就知道。 马上,便是萧谨行的忌日了! ------题外话------ 好了,明天见。 正文 第545章 白墨婉的崩溃(一更) 漫漫黄沙,满天飞舞。 马蹄声威震天地。 白墨婉一脸傲娇,难掩兴奋,她看着她的白家军如此来势汹汹,气壮山河。 萧谨行就不该和她撕破了脸皮,萧谨行那么爱他的政权,哪怕是骗她,也应该把她好好宠爱着,是萧谨行太自以为是! 白墨婉一声令下,“给我杀出去!” 所有士兵在听到命令之后,迅速起身,拿起武器,又和萧谨行的地方军,砍杀了起来。 硝烟又起,血流成河。 旁晚时分。 西落的夕阳仿若都已染上了鲜血的颜色。 白墨婉指挥的白家军,终于和来支援的白家军汇合。 白墨婉兴奋的骑马过去。 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却在那一刻真正看清楚人的时候,白墨婉脸色一下就变了。 绯红的脸,变得煞白无比。 她看着威风凛凛出现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她一直以为的白墨一,不是她的兄长而是,谢若瞳! 谢若瞳穿着盔甲,沾染上了血液的脸色没有任何表情,冷冰的看着面前,打击过度的白墨婉。 看着白墨婉突然像傻了一般,就这么盯着她,一言不发。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来的会是谢若瞳! 她的兄长呢?! 白墨一去了哪里?! 她不是让他,随后支援吗?! 她不是让他安排人去阻拦谢若瞳的军队回来营救吗? 她所有都考虑周到,她能够想到萧谨行的所有计谋,为什么最后却不是按照她的计划发展。 到底哪里出了错? 是她,出现幻觉了吗?! 一定不可能! 她不可能败在萧谨行的手上。 她死都不要,死都不会成为了她的阶下囚。 下一刻就突然看到萧谨行穿着他的战衣他的盔甲,从军队中走了出来。 将她彻底逼到了绝境。 原本她计划的让萧谨行进退两难。 现在自己却在这样的境况之中。 不。 她不能接受。 她拿起手上的剑,想要疯狂的厮杀,那一刻直接被一道飞镖,将她的剑打在了地上。 “哐当”的声音。 那么清脆。 就像是,战败的声音。 白墨婉眼眶猩红的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如此高高在上的模样,如此冷血冷冰。 白墨婉突然笑了。 笑得很是疯狂。 她说,“萧谨行,我终究是打不过你吗?!” “朕说过,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 “你怎么做到的?!”白墨婉疯狂,声音仿若都嘶哑了一般,“你怎么做到让谢若瞳回来的?!我兄长呢?白墨一去了哪里?!” “白墨一已经被我拿下了。”萧谨行说得冷漠。 对白墨婉,终究是没有了感情。 此刻看着她的癫狂,也只是冷眼相向。 “不可能!我兄长手握几十万大军,他怎么可能被你拿下,怎么可能就被区区的一个谢若瞳拿下了!” “你以为,白家军全部都只是你们的人吗?!” “什么?”白墨婉眼睛里面都是惊恐。 萧谨行什么意思?! 萧谨行的意思是,白家军里面有了叛徒。 不。 她不相信。 这么多年他们白家对军队的训练和栽培,他们不可能背叛了他们白家,不可能! “白家几代忠诚,一心只为保家卫国,从未有过私心谋逆的念头,所以白家世世代代只为打仗不懂拉拢人心,亦或者,不会去拉拢了人心,也是为了力证自己清白。然现在因为你白墨婉的一己私欲,违背了你们白家祖祖辈辈的宗旨,走上了如此天理不容,大逆不道之路。”萧谨行冷冷的嗓音,义正言辞,仿若在天地间一直回荡。 白墨婉眼眶红得彻底。 耳边全部都是萧谨行说的,因为她白墨婉一己私欲,毁了她白家的祖祖辈辈…… “白墨婉你深知反了朕的政权,想要坐稳了朕的江山,便需要势力拥簇,所以你开始学着驭心,开始拉拢朝廷上的大臣。你以为你已经有了足够的势力,所以开始起兵。事实上,你所谓的那些官员,绝大部人都只是在表面应付你,那些官员全部都还在朕的手上,一心只忠诚朕一人。” “你故意骗了我!”白墨婉狠狠地看着萧谨行,声音都已经歇斯底里,“你让我以为我已经时机成熟,所以逼着我起兵!萧谨行,这就是你说的,你不想和我反目成仇,你不想和我反目成仇,却又一直在给我创造条件!” “朕说过,朕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但朕不是没有底线!朕给你创造条件是让你迷途知返,而你却终究为你自己,为你们白家选择了一条自取灭亡的血路!” “够了!”白墨婉听不下去了。 落在萧谨行的手上,她不甘,她崩溃,她难受至极。 但她不想再这么,忍受萧谨行的侮辱。 “你拉拢朝廷势力的方式,也给了朕提醒。”萧谨行仿若看不到白墨婉的崩溃,就是故意要把一切说得明白,明明白白让白墨婉知道,她做的一切到底有多愚蠢,“既然你可以在朝廷之中拉拢朕的人,朕为何不能在白家军中拉拢了白家的人!” “你怎么做到?!”白墨婉哪怕已经崩溃到极致。 但她却还是,死不瞑目。 她不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 她大声道,“白家都是我们白家自己的将领,谢若瞳的人我们白家都防着,你到底是通过谁能够拉拢了我白家的军队,你到底是把谁暗藏在了我们白家军之中!” “到今时今日,你还猜不到吗?”萧谨行扬眉。 白墨婉脸色一沉。 她回想一切。 脸色突然大变,涨红,苍白,满脸的不敢置信。 “袁文康。”萧谨行说出答案。 白墨婉仿若被遭受到了重击一般。 整个人看似在笑,又看似在哭。 原本的意气风发,此刻就完完全全变成了,极尽狰狞的面孔。 她说,“萧谨行,你果然一直都在算计我,我果然从来都没有逃过你的手掌心……” “袁文康曾跟着朕出征过,他和白家大多将领都有交情,你白家只会用兵但不会驭心,朕想要拉拢白家将领轻而易举。更何况,朕是君主,普天之下的所有,都应归朕所有!”萧谨行的声音,嗜血恐怖。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583张 安泞回来,白墨婉的疯狂(二更) 普天之下所有,都应该归萧谨行?! 白墨婉笑了。 疯狂的笑了。 她真的做错了吗?! 为了保护他们白家,为了让白家真正的成为一方霸主,为了以后谁都不能再威胁了她白家,她真的做错了吗?! 她没有错! 她什么都没有错。 错的不过是萧谨行太过阴险而已! 错的是她活了两世,却依旧没能斗不过萧家人。 上一世她死在了萧谨慎的手上。 这一世,她死在了萧谨行的手上。 白墨婉猩红的眼眶狠狠地看着萧谨行,看着他再也不近人情的模样。 萧谨行说他给了她无数次机会。 最后这一次。 他不会再放过她了。 而她也不想活了。 哪怕,两世都死得这么惨烈死得这么不甘。 可现在的局面。 现在她造成的所有惨烈,她活着只会比死了更难受! “你杀了我吧!”白墨婉看着萧谨行。 如果不是手中的剑被打落在地,她会自我了断。 她白墨婉这一辈子,这两辈子,注定了只是个悲剧而已。 注定了只是老天给她开了一个玩笑而已。 她认命了! “杀你,自然。”萧谨行冷漠。 对她的命,再也不会放在心上了。 白墨婉冷笑着。 悲痛惨烈的笑着。 落在了萧谨行的手上,她也没有再报了任何希望。 “但因为你,造成这么多无辜之人的死伤,光杀了你,何以解恨!”萧谨行一字一顿。 “你要做什么萧谨行!你要做什么!”白墨婉努力的冷静,此刻还是一下就崩塌了。 她猩红的眼眶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脸上的冷血无情。 “朕要让你,看到你们白家的所有人死在的面前,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如何害你们整个白家九族,全部丧命的!”萧谨行的阴森的话语,就这么一点点在白墨婉的耳边响起。 白墨婉听着。 听着这世间,最最冷血的声音。 萧家人的残忍,真的不需要有任何怀疑。 她眼泪顺着眼眶,一颗一颗往下掉,痛苦让她几乎崩溃,但那一刻,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冷静着,然后自取其辱的请求,“能放了白家其他人吗?” “你觉得呢?”萧谨行问白墨婉。 “一切因我而起,一切都是我的一己私欲,是我忍受不了你不爱我,是我忍受不了安泞以及她孩子的存在,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和白家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求你放了其他人,求你看在白家几代忠诚的份上,放了他们!”白墨婉崩溃。 她猛地从马上下来,直接扑在地上,重重的跪在了萧谨行的面前。 如此狼狈至极的样子。 比上一世的她还要不堪。 上一世她至少还有她的尊严,至少所有一切都是萧谨慎的残忍,和她无关,她还是那个可以心高气傲的巾帼须眉!这一世却是她野心勃勃,不自量力,是她让白家,被灭了九族! 而她无法接受,因为她玷污了他们白家祖祖辈辈的名誉,她无法接受,他们白家所有人给她陪葬。 “白墨婉,你起兵之时就应该料到了,你做的所有一切会面临怎么样的后果!天下唯一没有,后悔药!”萧谨行无动于衷。 “行哥哥,哪怕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上,你饶了我们白家行吗?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你怎么杀我,哪怕是碎尸万段也可以,但求不要灭了白家,求你留白家一门清白!”白墨婉说完,疯狂的给萧谨行磕头。 额头上瞬间变得血肉模糊。 “朕曾说过,你如果是原来的你,朕就是原来的朕,朕保你们白家一世周全!然而事已至此,一切均已,物是人非。”萧谨行依旧冷漠。 对白墨婉的情谊仿若,真的在那晚已经结束。 以后,便只是成王败寇。 他冷声吩咐,“来人,带白墨婉回去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话音落。 一道马蹄声,突然唐突的在军队之中响起。 现所有战士都已休战。 白墨婉率领的白家军也不敢再又任何轻举妄动。 也知道,什么都已成了定局。 白墨婉也没有疯狂到,明知已惨败,再让白家军牺牲。 所以突然的马蹄声,到底是谁来了?! 白墨婉眼前模糊不清。 眼底都是鲜血不止。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只有一丝丝的希望,她也不想放弃。 说不定,就是白墨一来了…… 她的兄长,堂堂大泫国的大将军,又怎会轻而易举就被拿下。 一定不会…… 却在再次看清楚人的时候,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甚至。 崩溃到了极致。 出现在她面前的不仅不是白墨一,反而是安泞! 安泞这个女人,毫发无伤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怎么可以没有死! 她那么多的白家军去追杀她,她怎么可以,这般高高在上的回来了。 是古幸川救了她吗?! 古幸川到底有什么能力,能够从她的白家军手中把这个女人救下来。 到底是老天垂爱吗?! 为什么死了那么多次的安泞,却也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活着,一次又一次的活在她的面前。 她今日如此落败,哪怕悲惨到了如此地步,她唯一还有那么一点安慰便只是,安泞也死了。 至少这场战役,她让安泞陪她一起陪葬了! 萧谨行不是那么爱安泞吗?! 她就让萧谨行一个人,独守他的江山,痛苦悔恨一生。 像那五年一样,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可为什么,老天要给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老天为何还要让安泞活着。 “啊……”白墨婉疯狂大叫。 她经历了战败,经历了对白家的悔恨,经历了萧谨行对她的羞辱和残忍,经历了比她上一世更悲惨的一切,她都没有如现在这般,撕心裂肺过。 这一刻的真的可以让她崩溃,彻底崩溃。 “你凭什么没有死……”一阵疯狂过后,白墨婉突然冷静。 突然骇人的冷静。 她满眼都是血,满脸都是恨。 恨不得此刻把安泞撕个稀巴烂。 不管是曾经叶栖迟那张脸,还是现在安泞这张脸,她都恨不得让她面目全非。 “为什么就杀不死你!”白墨婉尖叫。 整个人跟个疯子差不多。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584章 古幸川的转变(三更) 岸边。 安泞远远的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骑着白马,满脸悲痛地看着她站在船舶上,离他而去。 面前的火很大,面前的河水很深。 他们之间就真的被一道水深火热狠狠隔开。 安泞眼眶终究泛红。 她真的没有想过,在这样激烈的局势下,古幸川放下所有,还会追到这里来,还会来和她道别。 她一直以为,古幸川此刻应该陪着萧谨行在战场上。 不用想也知道,现在的战争到底激烈到了什么地步。 不过。 古幸川到了就好。 他的支援到了,萧谨行要拿下白家,轻而易举。 她挥手,给古幸川告别。 以后,有缘再见吧! 她嘴角带着笑。 带着真诚的祝福。 然后狠心转身,准备走进船舶之内,安心离开。 却在那一刻。 她眼眸陡然一紧,眼底都是惊慌。 “不!”安泞大叫。 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古幸川被他身后的白家军,一刀劈了下去。 整个人也在那一瞬,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不要!”安泞眼睁睁的看着古幸川直直的倒了下去。 倒下去那一刻似乎都在对着她笑。 不。 她不能让古幸川死。 原文中,古幸川当朝为官几年,就因为癫痫发作意外死亡。 她以为她给古幸川逆天改命了。 然而悲剧还是发生了吗?! “张叔!”安泞大声叫着张汶河。 张汶河此刻正准备亲自去撑船,听到安泞慌乱的声音,连忙过去,“小姐。” “回去,快送我回去!”安泞声音又快又急。 “小姐……” “快!”安泞根本毫不犹豫。 她要回去救下古幸川。 她不会让他死! “可是万一我们一回去就被他们阻拦下来怎么办?”张汶河还是在坚持。 好不容易筹谋了这么久。 带上了所有的财富,带上了小少爷和小小姐,还有愿意跟随小姐的所有家丁仆人武林高手,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么一步,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就算发生任何危险,我也要回去救了古幸川!我一定要回去。” “如果是有诈,毕竟古幸川在皇上身边做事儿……”张汶河从来没有见小姐这般激动过,他怕她失去了理智,很多事情就考虑不清楚了。 安泞一字一顿说得明明白白,“谁都可以骗我,谁都可能算计我,但是古幸川永远不会!” 张汶河看小姐这般坚决。 只能听从了安排。 “只开一艘船回去。”安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吩咐道,“张叔你照顾好鹿命和呦呦!” “小姐,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用,我随后会追上你们!”安泞吩咐完。 她一个轻功,直接跳到了另外一艘船舶上。 船上只有一个船夫,其他全部都是金银珠宝。 “立刻送我回岸边!”安泞吩咐。 船夫不敢确定,他看向旁边船舶的张汶河。 张汶河点头,“小姐,我们在下一个岸口边等你!” “好。”安泞点头。 那一刻真的没有想过,从此回去,再也回不来了! 张汶河让船夫送安泞返回岸边。 其它船舶按照规定计划继续往前。 还未到达。 安泞直接一个轻功,迅速飞上了岸。 现在岸上一直在厮杀不断。 白家军和古幸川带来的军队,一直在不停的砍杀。 当然这些都已不在安泞的关心范围内。 她只想救走古幸川,让他活下来。 务必活下来。 安泞迅速找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古幸川,身上沾满了血渍…… 安泞眼眶红透。 她颤抖着手指,伸向了古幸川的鼻息之间。 只要,只要没死,只要还有一点点气,她都一定会救活古幸川。 只需要一点点就好…… 就在安泞碰到古幸川鼻息的那一刻。 刚感受到一丝温热。 一把匕首,突然放在了安泞的脖子间。 她甚至完全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人,此刻就已经被人,威胁了性命。 她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古幸川的身上。 也就此时。 古幸川突然睁开了眼睛。 眼眸中没有一丝虚弱,没有一丝痛苦,仿若刚刚看到他被杀害的一切,只是幻觉。 眼前的古幸川分明,毫发无伤。 毫发无伤的,从她面前站了起来。 安泞看着他。 就这么一直看着他。 什么都没想。 真的什么都不想去揣测。 她对古幸川,不会有任何怀疑。 古幸川也这么回视着安泞的视线,淡淡的看着她,并没有因为他做了任何时候而有些愧疚惊慌,一切都是这么理所当然。 他说,“我没受伤。” “我看出来了。”安泞也站了起来。 站起来,身后人的匕首还是夹在她的脖子上。 但凡她有一点点动作,她可能就会死在了古幸川的手上。 安泞突然笑了。 她想过很多种死的方式,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会死在古幸川的手里。 她这一刻甚至在想,她的出现是不是真的把这本书里面的人物全部都改得满目全非了?! 萧谨行不是萧谨行了。 白墨婉不是白墨婉了。 连带着古幸川,也不再是她认识的古幸川了。 “要杀了我吗?”安泞问他。 “不杀。”古幸川说,“只是用你来威胁皇上而已。” 安泞就这么看着他。 听着如此的话,似乎都不惊讶了。 从古幸川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那一刻,她就觉得,发生在古幸川身上什么天崩地裂的事情,她都可以接受了。 “一人之下的滋味,不好受。”古幸川说着,淡漠地说着。 就好像在说,今日的天气不错一般。 “所以你要反了萧谨行的政权。” “也想试试,当皇上的滋味。” “你何时野心这么大了?”安泞问他。 到底是何时?! 她却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萧谨行也没有看出来。 反而。 那么重用他。 把地方所有的兵权全部都交给古幸川。 这是多大的权利,只到底是有信任,才会毫无顾虑的做到这个地步。 而古幸川却说,他厌倦了,一人之下。 他想要,独揽大权! “何时?”古幸川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何时,大概就是,你当上皇后的那一日吧。” ------题外话------ 所以,古幸川就黑化了吗?! 四更见! 正文 第585章 古幸川的野心(四更) 安泞冷冷的看着古幸川。 她被册封的那一日,也不过是几个月的事情。 几个月就让他,做了那么大的规划,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吗?! 几个月就让他付诸行动了吗?! 白墨婉哪怕最终下定决心反了萧谨行的政权,也是这几个月的事情,但她的内心其实一直有想要自己独揽大权的想法,只是在寻一个契机,一个让她可以真正下定决心拿下萧谨行江山的借口。 但她并不是,才有的心思。 而古幸川,就是几个月前而已。 在萧谨行动白家的时候,他坐观虎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安泞突然无话可说。 好想说什么问什么,都是徒劳。 结果就是,古幸川要趁机反了萧谨行的政权。 而不得不说,古幸川占据了很多优势。 第一。他有了兵权,哪怕只是地方军的指挥权,但人多势众,他的人马占有绝对优势,按照萧谨行的用兵谋略,困都可以困死他们。 第二。握有精英军队的谢若瞳。如不出所料,谢若瞳应已在袁文康和白家部分将领里应外合的配合下,拿下了白墨一,现在谢若瞳握着最重要的一支军权,成为了这次战胜的关键,而谢若瞳和古幸川关系交好,真正到需要选择的时候,谢若瞳不一定会选择忠诚萧谨行。 第三。就是她。她被古幸川,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的变成了人质,而萧谨行对她终究会有隐忍,上一次在北牧国的城墙上,她为他跳下城楼,这一次在江山社稷上,她不知道萧谨行会不会选择她而放弃江山,终究,她会成为了古幸川用以威胁萧谨行的有力武器。 天时地利人和。 古幸川取胜的几率,可谓空前绝后。 如若古幸川真的成功了,她在想,白墨婉是不是要气死?! 她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最后还功亏一篑,甚至搭上了整个白家的性命,毁了白家世世代代的名誉。 反而古幸川。 那般,轻而易举。 “为了我吗?”安泞问他。 “或许吧。”古幸川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可谁又不想,真的坐上那把龙椅,坐上皇位,睥睨天下呢?!” 是啊。 谁不想,真正的坐到最高处去享受,被万人跪拜的滋味。 曾那么多人为了这把龙椅付出惨痛的代价。 萧湛平,于晴鸢,温静檀,萧谨慎,白墨婉……但凡有点权势的人,比比皆是。 何况,把肉都送到了嘴里的古幸川。 他只需要张张口就可以咬到。 安泞什么都不再多说。 他看着古幸川,看着他的沉着冷静。 看着他,疏远的距离。 看着他完完全全的改变,变得她真的一点都不认识了。 就连古幸川如此熟练的上马姿势,都是如此的陌生。 印象中的古幸川,还和宋砚青一样弱不经风,只文不武。 短短几个月。 却真的都变了。 “比起皇上还差得很远。”古幸川突然开口。 仿若是看出来了安泞的疑惑。 “我就练了四个多月。”古幸川说,“哪怕练得恨辛苦,也不得不说,我对打打杀杀并没有太多的悟性,倒是,可以强身健体。” “所以你在说,你不动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萧谨行的千军万马吗?” “你是在为他不值吗?” “我只是觉得,心寒。”安泞笑。 笑得真的很,失望。 对古幸川的失望。 古幸川直接转移了视线,“安泞,世间万物弱肉强食,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 “确实是我,高估了你。”安泞冷漠。 古幸川面不改色。 对安泞的讽刺,也不在意。 他眼眸微紧,一个眼神发号命令。 桎梏安泞的男人心领神会,他迅速给安泞点穴,让她不能动弹。 下一刻。 古幸川弯腰伸手,将安泞一个用力,让她坐在了他的马背上,他前面的位置。 而他将她怀抱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走,我们去去看看,皇上和白家军打得如何了?!” 依旧和以往一样的温柔嗓音。 此刻听到安泞的耳朵里,却仿若恶魔在低吟。 “驾!”古幸川拽着缰绳,迅速离开。 古幸川身边贴身保护他的一支军队掩护他在如此硝烟的地方,成功脱离。 驰骋不停的马,终于赶到了,真正的主战场。 两军已停战。 古幸川拿着令牌,毫无阻拦的带着她直接冲进了军队之中,成功到了最核心的位置,见到了萧谨行,见到了白墨婉,狼狈不堪的跪在地上,面脸是血,面部狰狞。 已彻底颓败。 却在看到他们出现那一刻。 整个人仿若突然活了过来一般,仿若突然见到了鬼一般,整个人变得极尽疯狂,“安泞,为什么杀不死你!” 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天空下声声回荡。 在白墨婉的心目中,她应该是死了,毕竟在白墨婉看来,那么多人来追杀她,她不可能有活命的可能,结果她居然还活着,她甚至在想,白墨婉现在落败后唯一给自己的安慰或许就是,她死了。 至少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结果,却看着她眼睁睁的出现在了面前,甚至是毫发无伤。 安泞对于白墨婉的激动崩溃疯狂,显得淡漠。 一是对白墨婉也没有多少同情,二是,她还被点着穴,她也不能动,也不能做任何面部表情。 她只能这么冷漠的看着白墨婉被她逼疯了一般。 又哭又笑又闹。 真的就像疯癫了一般。 曾经那么一个骄傲自负的女人,到最后这一刻,却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为什么你不死,为什么,你就不能死了,安泞……”白墨婉痛哭流涕。 这一刻甚至是在乞求安泞能够死。 安泞死了,她就不会真的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她就不会那么的看不起自己了,她至少还有那么一点点,自尊…… 安泞没死。 她的一切都崩塌了。 此刻剩下就就只有一个破烂的躯壳而已。 安泞看着白墨婉的惨烈,看着她自我放弃的悲痛…… 有时候人死真的不可怕。 可怕的是,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自己都放弃了自己了…… ------题外话------ 五更见 正文 第586章 萧谨行的惨无人寰(五更) 白墨婉的彻底崩溃,她重重的的倒在了地上,嘴里一直喃喃道,“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死……” 仿若,痴癫了一般。 而她的惨烈,所有人也都只是淡漠的看着。 成王败寇。 这就是她最后的结果。 不值得怜悯。 萧谨行眼眸一转。 他终究是,看向了安泞。 看着这个毫不犹豫从他身边离开的女人,却又突然回来了。 不是要走吗?! 为何还要出现在他面前? 为何又要这般理所当然的,在他眼前! 是觉得,他的内心真的很强大吗? 可以肆无忌惮的蹂躏践踏抛弃后,又仿若什么都没发生的回来。 是认定了,反正他爱她,哪怕她做到所有残忍的地步,他都可以不计前嫌的接受她?! 萧谨行紧抿着的唇瓣,终究还是开了口,“不是让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吗?!” 安泞咬唇。 她是打算,永远都不出现在他面前的。 她是打算一走了之的。 “是不是觉得,朕真的拿你没有办法?你想走就走,你想回来就回来?!”没有得到安泞的回答,萧谨行又冷冷的问她,逼问她。 哪怕,她说一个字。 说她不想走了。 他就真的可以既往不咎,他就可以真的不计前嫌。 只要她说,她想留下了。 “安泞,朕再给你机会,你告诉朕,你为什么还要回来?!”萧谨行问她,隐忍着身体仿若都在颤抖。 他其实真的只需要一个台阶。 只需要一个让他心里能够平衡的台阶,他就可以宽容了她的一切。 她不会知道。 今日她对他的抛弃,对他到底算什么?! 她永远不知道,他要多隐忍,才会让人她在他眼下离开。 她永远不知道她在策马离开那一刻,他咬到嘴里满口的血,才没有放纵自己,去把她拦下来。 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一眼她离开的背影。 他怕看到她的毫无留恋。 而他会承受不住,那样的画面。 然而她呢?! 在他经历过如此惨烈折磨之后,她就理所当然的又回来了。 把他的心撕碎了撕烂了,让他尝尽了痛不欲生的滋味,却又突然给他一颗糖! 这个女人,真的是没有心的吗?! 这个女人的心,真的只会给了那个叫傅星弋的男人吗?! 其他人,什么都不是! 萧谨行握紧了拳头。 看着安泞依旧沉默不语。 看着她就是可以在他面前肆意妄为。 而他却就是会……妥协。 哪怕被她玩弄,他却也只会,心甘情愿。 所以。 罢了。 要什么台阶。 他稀罕什么台阶。 她回来就够了。 不需要什么前因后果,她在他身边足矣。 他说,“过来吧。” 修长的手,伸向了安泞。 她不能为他放下了尊严,他可以给她,所有的体面。 安泞眼眸就这么看着萧谨行的大手。 看着他哪怕刻意伪装,隐忍,却也难以掩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 分明前一刻,他还在问她要解释。 这一刻。 就那般接受了她所有的背叛。 她咬得唇瓣都已经发白了。 要是让萧谨行知道,她的回来只是因为古幸川的强迫,她的回来只是用来夺下他的政权,他会……如何?! 那一刻。 安泞听到了古幸川不温不热的声音开口道,“皇上,她不会过去了。” 萧谨行眼眸陡然一紧。 嘴角的笑容,在唇边彻底僵硬。 他的视线却也没有放在古幸川的身上,只是紧紧地看着安泞。 看着她的所有反应。 安泞闭上了眼睛。 第一次发现自己没办法真的去面对萧谨行。 没办法真的去看了他的眼神。 残忍,愤怒,又那般的悲痛欲绝。 “什么意思?”萧谨行眼眸微动。 他转眸看着古幸川。 终于从安泞的身上转移了视线。 放在安泞面前的手,也收了回去。 “安泞是被臣强行带回来的。”古幸川直白,“所以皇上还是不要有任何期待,她的回来,是臣用了卑鄙的手段把她带回来的。不是,舍不得皇上,更不是回来和皇上团聚了。” 萧谨行拳头紧握。 压抑的愤怒,让他青筋暴露。 “是吗?安泞!”萧谨行问她。 一字一顿地问她。 所以,他刚刚所有的对她的恨对她的爱对她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全部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安泞根本没有想过回来。 她并不是舍不得他才会回来。 她只是因为不得已才会回来。 否则,她现在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了! “是。”安泞开口。 终究,开口了。 萧谨行突然笑了。 就是,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就是好像,自己就是个笑话一般。 笑出了声。 原来一次又一次被人伤害是这种滋味。 当年他对安泞做的一切,她是不是也这般天崩地裂。 不。 她不会。 因为她不爱他。 她不爱,就感觉不到什么叫撕心裂肺。 就感觉不到,被一个爱的人伤害那种千刀万剐的滋味! 安泞看着萧谨行的模样。 看着他满目悲凉。 那么希望又那么失望。 真的会泯灭掉一个人的心智,真的会惨绝人寰! 安泞眼眶红了。 却又让自己和平常无异。 她现在对萧谨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冷漠的看着他,看着他所有的痛苦不堪。 宋砚青在旁边,整个人也完全懵逼了。 纵容他再聪明,他也完全看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皇后到底是回来了还是没有回来?! 皇后到底是要回来还是还要走?! 古幸川现在给人的感觉明显不对?! 他和皇后到底要做什么?!古幸川那句是他用了手段把皇后带回来的话是什么意思?! 古幸川到底要做什么! 宋砚青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其他人也都想不明白。 谢若瞳也完全不懂,她现在仿若只能感受到,皇上悲痛万分的情绪。 而其它,她确实没看懂。 连躺在地上都已身无可恋的白墨婉,都因为眼前看到的一幕仿若突然恢复了神智,突然冷静了下来。 她看着古幸川,看着他的冷漠,他的淡定,他的不屑一顾,他的无所畏惧…… 白墨婉眼眸突然一亮。 古幸川是要造反了! ------题外话------ 前期让我一定要追妻火葬场,说不能随便随便就和好什么的,不能随随便便就喜欢上。 然而宅这么听你们的话,你们却又不领情。 你们到底要宅怎么样。 明日见。 正文 第593章 古幸川造反的原因(一更) 白墨婉做梦都没有想到,古幸川居然要反了萧谨行。 古幸川不是一直忠心耿耿吗?! 萧谨行不是如此器重古幸川吗?! 萧谨行居然也有识人不明的时候。 当然也不怪萧谨行,白墨婉觉得,在场的所有人应该都想不到,古幸川会造反! 为了谁?! 安泞吗?! 为了得到这个女人,古幸川连命都不要了,名声名节,全部都不要了?! 白墨婉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境,又有了一丝不受控制。 安泞到底有哪里好?! 居然让两个男人为了她,颠覆朝政。 居然让一个国家,动荡到如此地步。 谁说她不是,红颜祸水! 白墨婉想明白一切,却也保持了沉默。 她倒是要看看,要眼睁睁的看着古幸川怎么夺了萧谨行的政权。 她现在一无所有狼狈至极! 她也要让萧谨行,付出同样的代价! 萧谨行此刻,也恢复了冷静。 他贵为一国天子,怎能真的被一个女人,失去了理智。 他现在的冷静,仿若让安泞看到了,曾经还是宸王时候的萧谨行,对谁都残忍不堪,对谁都视若无睹,他的生命之中只有报仇,挡住他报仇的人,杀无赦! 萧谨行冷眸看着古幸川,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要,反了朕吗?!” 所以。 萧谨行一眼就明。 他甚至此刻,连半点其他情绪都没有,就这么淡定淡然的接受了,古幸川背叛他的事实。 而他的话一出。 直接震惊了萧谨行身边的所有人。 宋砚青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古幸川要造反了?! 反的是萧谨行?! 他以为他自己听错了。 哪怕刚刚想了万千个原因,也半点都不敢往这方面想。 他们并肩作战这么多年,知心知底,他想过任何人背叛了皇上,就连皇后要背叛皇上,他也没想过古幸川会背叛了皇上,皇上那般信任他,古幸川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谢若瞳自然也是惊讶不已。 她知道古幸川深爱安泞,但他不可能因为爱而不得就真的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古幸川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他有他的高风亮节,她不相信,他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投向了古幸川,太多对他的质疑,不相信,期待……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是!”古幸川突然承认。 毫无掩饰,言简意赅。 他说,“臣今日,便不是来救驾的,臣今日便是来拿下皇上的!” “古幸川你疯了吗?!”最激动的是谢若瞳。 谢若瞳和古幸川交情多年。 虽曾经是因为安泞两人才会认识,但时间一久,便真的成为了生死之交。 她接受不了,古幸川走上万人唾弃的道路。 她接受不了,古幸川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让你失望了,若瞳。”古幸川看着谢若瞳,看着她激动不已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谢若瞳大声质问她。 古幸川有些沉默。 他沉默的看了一眼在他怀抱里的安泞。 安泞被点了穴,所以此刻在他怀中安分得让他心暖,哪怕所有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 谢若瞳看着古幸川的视线,脸色变得更加厉害,“为了皇后吗?!” 古幸川抬眸,“对,为了她。” 谢若瞳突然说不出一个字。 她最好的两个朋友,现在在做着,违背她良知的事情。 而她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 舍弃自己的忠诚大义,为朋友两肋插刀?!还是大义灭亲,为天下而战! 谢若瞳眼眶红透。 真的是忍着内心巨大的情绪,才没有让自己发泄出来。 才没有让自己此刻,变得崩溃不已。 “皇后也是这么想的吗?”宋砚青自然也能够体会到谢若瞳的感受,此刻最艰难的就是她。 一边是她效忠的皇上,一边是她可以用命去托付的挚友。 两边真的打起来。 她到底该帮谁?! 帮了谁,都会让谢若瞳后悔一辈子。 现在唯一就是皇后的想法。 如果皇后不说站在古幸川那一边的,那么一切或许都还有转机。 所以今日之战,成败就在皇后。 安泞对视着宋砚青的视线。 她说,“我只想远离纷争,对我而言,他们谁当皇上,与我无关。” “什么与你无关!”谢若瞳这一刻直接吼了出来。 从未见她这般失去理智。 此刻在面对天下局面时,还是忍不下去了。 “不是你,他们会变成现在这样吗?!皇上和古幸川会对立到这个地步,古幸川会做出这种事情!古幸川那么善良宽宏大度无私的人,为了你居然要造反!你还说,一切和你无关!安泞,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感谢你对我做的一切,我甚至愿意把命都给你,但在这件事情,我真的很难站在你的立场上你理解你!”谢若瞳说得心痛。 分明是在指责安泞,她却哭得比谁都伤心。 谢若瞳作为堂堂将军,从小经历过的折磨,并不是这么脆弱的人。 此刻大概真的是无力,为自己最好的朋友,为国家大义,真的把她逼到了极致。 才会让她,彻底失控。 安泞还未开口说话。 古幸川开口了,“你不用怪她。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也改变不了。” 谢若瞳泪眼模糊的看着古幸川。 她紧咬着唇瓣,努力在让自己平静。 “我刚刚说了,她是被我用了手段强行带回来的,她确实是要走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是我装死把她骗了回来,骗回来威胁皇上的!造反这件事情,虽因她而起,但她却没有任何发言权,所以哪怕你指控她,她也无能为力。”古幸川把一切都说得明白。 “既然不是安泞所愿,你为何还要做到这个地步?!”谢若瞳狠狠地问他。 真的是因为把古幸川当成了最知心的朋友,才会这么痛心疾首。 “她不愿那是因为她不想天下大乱,她为天下人考虑,而我没有这份大义凌然,从很早之前我就说过,我当朝为官,只是因为安泞,以前是,现在也是。然而当官不能真的给她想要的一切,唯有,当上帝王才可以真的护她一世周全!” ------题外话------ 之前章节一直都是乱的,现在调整了一下。 大家不要觉得奇怪。 二更见。 正文 第594章 我信萧谨行(二更) “安泞是皇后,母仪天下!只要皇上不倒,没有人能够动得了她!”谢若瞳理解不了古幸川的想法,“现在威胁安泞唯一的白家也被皇上拿下,还需要你怎么去护了安泞的安全!古幸川,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多此一举!” “自然不是。”对比起谢若瞳的激动,古幸川显得淡定无比,“若瞳,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你应该最清楚,安泞要的是什么!” 谢若瞳紧紧的看着古幸川。 “她要的是,自由。但皇上不给她。”古幸川一字一顿。 安泞在听到古幸川的话那一刻,心口微微一颤。 所以古幸川真的只是为了给她绝对自由,才这么去反了萧谨行吗?! 她轻咬着唇瓣,让自己保持冷静。 “那日在古医馆,安泞对我们那般坦白,她说她爱的人是傅星弋,她从未爱过皇上,是皇上强行的自私的,把她留在了身边。和一个不爱的人强行生活在一起,你觉得她快乐吗?”古幸川对着谢若瞳一字一顿道,“所谓的一世周全,仅仅只是不丧命就行了吗?不,有时候人活着,或许比死更难受。求而不得,就是其一!” 谢若瞳被古幸川说得哑然。 安泞确实说过,她不爱皇上的。 但她以为,她都给皇上生了孩子了,终究是有些感情的,终究可以慢慢培养的…… 是她,在委屈了安泞的幸福吗?! “你知道安泞今日是要走了吗?”古幸川又说。 谢若瞳诧异。 她不知道。 她带着她的军队支援而来,没见到安泞她以为是皇上把她保护了起来。 毕竟这里,并不安全。 “安泞趁乱想要离开,甚至已经成功离开,被我拦了下来。”古幸川直白,“而她如果真的爱皇上,她会舍弃皇上离开他身边吗?!” “既然安泞走都走了,你为什么要把她追回来!既然安泞去过她想要过的生活了,你让她回来,难道还不是多此一举吗?!”谢若瞳质问。 她还是无法接受古幸川造反。 她不能接受。 她心目中的古幸川做这种事情。 古幸川应该受万人敬仰,而不是遗臭万年! “皇上不会真的放安泞离开的。”古幸川口吻笃定。 谢若瞳狠狠地看着古幸川。 “如果皇上真的有心要让安泞离开,安泞不会选择今天走,因为她很清楚,今天她走,皇上无暇来追她,她可以走得很顺利。但她走了之后,待天下太平,皇上还是会把她找回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安泞能够走到哪里去,能够躲去哪里?!我也不想让她过着每天东躲西藏漂泊流离的日子,唯有,我亲自给她自由的权利!”古幸川把一切说得明白。 什么都想得明明白白。 安泞听得古幸川的话,默默地听着。 她原来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走走剧情,走完了就孑然一身潇洒离开。 最后却真的变成了那个红颜祸水。 她终于还是开口了,口吻平静。 此刻分明关系到天下局面,分明已经到了如此硝烟弥漫的地步。 这里的所有人却依旧可以平淡如水。 “如果我说,萧谨行今日是真的放我离开呢?”安泞问古幸川。 古幸川轻笑了一下。 他说,“你如果相信他,你不会今日选择离开。” 对。 她确实没有相信萧谨行。 否则,她不会为自己计划到今日。 而将来没有发生的事情,她也不敢去给萧谨行保证他真的会放手一辈子,真的不会在某天突然想起,又让她还有鹿鸣和呦呦回来。 终究,是因为她对萧谨行的不信任,让古幸川有了,动了萧谨行的念头。 终究是她的错。 “那如果我说,我不想你做到这地步呢?!”安泞问他。 古幸川沉默。 突然沉默了很久。 他说,“你觉得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还有反悔的机会吗?!” “我带你一起离开。”安泞一字一顿。 他们一起走。 一起离开萧谨行的身边。 “你觉得皇上会同意吗?”古幸川嘴角带笑。 笑容却再也不会温暖。 安泞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从头到尾,异常冷静亦或者冷漠的男人。 她说,“你放我和古幸川离开,从此答应我们,一辈子都不来找我们,再不相见!可以吗?” 萧谨行拳头紧握。 他眼眸直直的看着安泞。 看着她眼底那么强烈的请求。 她一心只想要离开他。 哪怕此刻是为了他的政权。 “可以吗?”没有得到萧谨行的回答,安泞再次问他。 逼问。 萧谨行紧抿着唇瓣。 眼底夹杂着怒火。 对安泞而言,他果真只适合被抛弃?! 她可以带着古幸川离开。 她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 唯一,不会和他。 萧谨行薄唇微动,他正欲开口。 “你相信他说的话吗?”古幸川突然说道。 安泞心口微动。 她分明看到萧谨行都要答应了。 只要他答应了。 不管以后如何,此刻她和古幸川肯定是可以走的。 她隐忍着内心的情绪。 此刻甚至有些愤怒,她说,“我信他!” 声音很大,很坚决。 古幸川却不以为然,“安泞,你还是太单纯了。我跟在萧谨行身边多年,我太清楚他对你的感情了,他不可能做到那么爱你还会放手让你离开。” “你不做到了吗?!”安泞反问古幸川。 古幸川心口微怔。 “你反了萧谨行是为了得到我,还是为了让我可以安心的离开过我想要的生活?!” 古幸川沉默。 他当然是为了安泞的想要的一切。 “所以为什么萧谨行做不到!”安泞大声问古幸川。 都那么爱,为什么萧谨行不行! “因为他有前科。”古幸川直言。 安泞咬牙。 “如果他真的不那么自私,他就不会用尽手段把你从絮州带回来。”古幸川不为所动,“安泞,不用再多说了,我和皇上这场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不!”安泞否认,情绪激动,“今日的战争可以避免,只要你松手,只要你不要对抗萧谨行,我保证我们可以全身而退!”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595章 安泞的劝阻(三更) “安泞,为何你还会信他?”对于安泞的笃定,古幸川反而带着一些嘲讽。 安泞咬唇。 因为,她不想引发这场战争。 她不想古幸川死,也不想萧谨行死。 为了她造成这么多人的死亡,为了她让天下大乱,真的不值得! “你看到白墨婉还活着吗?”古幸川眼眸微动,看着此刻被人桎梏着的白墨婉。 白墨婉感觉到古幸川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不知道古幸川此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此刻大概所有人都不知道古幸川到底在想什么! “白墨婉是不是一心想要杀你?”古幸川问。 安泞咬牙,她知道古幸川在说什么。 古幸川没有得到安泞的回答,他直接问着白墨婉,“白墨婉,你说你是不是想要杀了安泞?!” “是。”白墨婉承认。 到这个地步,她也不想再去求生,再去卑微的求活,所以没有什么是不能承认的。 “所以皇上明知道白墨婉对你如此敌意,他却还是没有要了白墨婉的性命,你为何还要去相信了他?!你真的忘了这些年,他为了这个女人,让你死了多少回了吗?!甚至明知道白墨婉是要反了他,他却还是可以给她留下性命,就凭萧谨行对白墨婉如此纵容的态度,你也不应该真的对他抱有一丝念想。”古幸川冷冷淡淡的说道,又补充了一句,“好在,你不爱他,不爱,也就没这么难受。” 安泞此刻居然无力反驳。 是。 白墨婉不管做到任何地步,萧谨行都会留她一命。 其实也不怪萧谨行,这是宿命。 宿命让他对白墨婉就是下不了手。 但她没办法给古幸川解释,他肯定不信。 她说,“古幸川,你真的想过,你今日做的一切,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没想过,也不愿想那么多。想太多,就做不到现在的地步了。”古幸川说得直白,“就像你,考虑太多,终究是一直在委屈自己。” “你反了萧谨行,不一定能够稳定政权。德不配位,你只会让天下大乱!只会让老百姓遭殃!”安泞狠狠地说道。 “那是接下来的事情,眼前,我只想给你自由。” “我现在如果告诉你,我不要了呢?!我不稀罕了呢!”安泞大声。 终究是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了。 终究是在隐忍了这么久爆发了。 “如果我的自由是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是建立在黎明百姓天下苍生之上,我宁愿不要!我宁愿和萧谨行过一辈子,我宁愿在他身边,哪怕委屈一辈子,也不愿意接受你现在给我的这些自由!用这些代价换回来的不是自由,是悔恨是愧疚!我一辈子只会活在痛苦之中。” “就这么不信我,能够治理好天下吗?”对于安泞的激怒,古幸川依旧冷静。 “君臣之间,不能同日而语。你能当好丞相,不代表你能做一个好皇帝!而萧谨行,他是!”安泞一字一顿说得直白,“前几日宋砚青劝我,让我好好和皇上过日子,我一口拒绝了他,哪怕宋砚青说为了给大泫国留一个明君,我也根本没放在心上,我觉得萧谨行不会因为我而失去理智,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为了我做到这地步!这一刻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我不该追求什么自由,我不该那么自私,我就应该和萧谨行在一起!如此,大泫国不仅不会失去一代明君,也不会少了一位贤臣!我不会成为了,大泫国的千古罪人!” “所以我就说,人不能考虑太多。”古幸川依旧,无动于衷。 安泞眼眶猩红。 到底怎么才可以说服了古幸川。 说服他放手。 他放手,所有人或许都能活。 他不放手。 所有人可能都会死。 “考虑太多,就都是自己的错。”古幸川平静的说道,“分明是皇上做得不对,到头来你却成为了千古罪人。如果不是皇上的自私,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局面。你现在说的一切,我都听着,但都不能改变我现在要做的一切!那日你册封大典上,看着皇上如此纵容白家人对你做的一切,那一刻开始,我便没有给自己任何退路,哪怕你拒绝!” “既然是为了我,为什么不听听我的意见,为什么不考虑我的感受,为什么不尊重我的选择?!”安泞隐忍着崩溃。 她不能放弃,一旦放弃,就是万劫不复。 “因为你考虑太多。”古幸川冷然。 所以古幸川真的已经钻进了死胡同里面了,她说什么都没用了吗?! “因为现在我放手,会害死我们两个人。”古幸川口吻笃定,“皇上不会放过我们!他会杀了我,然后让你,留在他身边。” “他不会……”安泞咬牙,直言道,“哪怕他会,但我们还是可以离开!” 古幸川眼眸微动。 “哪怕这个地步,哪怕萧谨行确实对你动了杀心,我也可以让你全身而退。” “用你自己做交换吗?”古幸川讽刺。 “不是,我们一起离开,谢若瞳给我们掩护。”安泞直言。 谢若瞳听到她的名字,眼眸也动了动。 “不相信萧谨行,你还不相信谢若瞳吗?!”安泞问古幸川。 “我会誓死送你们离开!”谢若瞳承诺。 如果能够平息这场战争,能够让古幸川打消造反的念头,哪怕她违背皇命,她也愿意! “安泞,你还是在信皇上。”古幸川直言。 安泞咬牙。 “你觉得你让谢若瞳这么做了,皇上会放过谢若瞳?!” “他会!白家灭亡,谢若瞳就是他的大将军!还有宋砚青,你一走,他身边的幕僚就只有他,他哪怕再愤怒,他也不可能动了谢若瞳!” “经过白家一战,你以为皇上还会把军权拿给任何人吗?!经过我今日的叛变,他还会真心只信任宋砚青一人吗?!不会的,他会渐渐培养更多的人才势力,绝不再将权利信任集中在一起,而一旦到了那个时候,背叛过他的谢若瞳就会被他处置!”古幸川说得淡然,“当然这也不叫阴险,这只是君主的用人之道!”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596章 安泞承认:我爱上了萧谨行!(四更) “所以安泞,事到如今,唯有反了萧谨行的政权,我才能够给你们所有人的庇护。”古幸川总结,口吻不容置喙。 安泞眼眶泛红。 所以,真的说什么都没用了吗?! 她怎么劝古幸川,古幸川都不会再退步?! 到底为何,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都是她的错吗?! “真的不能放弃了吗?”安泞问他,深深地问他。 哪怕都不是她想要的,她都已经给他说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不会放手吗?! “不能。”古幸川一字一顿,坚决无比。 “要是,我真的爱上萧谨行了呢?”安泞问他。 古幸川的身体,明显一颤, 萧谨行此刻也这么看着安泞。 看着她,突然说……爱他?! “你不是爱傅星弋吗?”古幸川一瞬的愣怔之后,随即问得淡然。 “曾经很爱,但后来,但现在,渐渐模糊了,渐渐喜欢上了萧谨行。”安泞声音哽咽,“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不愿意承认自己会移情别恋,会真的忘记了傅星弋,才会选择离开萧谨行,然后忘记他去保全我和傅星弋之间的感情。事实上,在不知何时,我真的已经爱上萧谨行了!” “呵。”古幸川笑了一下,似乎是,讽刺。 安泞也觉得自己很讽刺。 如果早些承认,何来现在的局面。 如果早些承认,她又怎会害了古幸川,害了萧谨行,害了这么多人! 果真,都是她的自私。 她的自私私利,造就了今天不可收拾的局面。 “我不相信。”古幸川突然,否定。 “要我怎么证明?” “怎么证明都没有用!你不过只是为了停止这场战争而已,所以在骗我。你如果真的喜欢皇上,你不会离开他,不会用尽手段离开他。安泞,为了天下值得你这么去委屈自己吗?值得你为了这么一个,总是让你受伤总是威胁你性命的人,妥协吗?!” “到底我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 “不会信!”古幸川坚定无比,“哪怕是事实,也不重要。” 安泞咬唇。 “你爱不爱皇上,和我要不要动皇上,并不冲突。我动他不是因为你的爱,我动他只是因为,他让我觉得无力,他让我没办法好好保护你!”古幸川说得偏执,“而我可以承诺,没有了萧谨行,我一样可以让大泫江山辉煌如初。” “古幸川……” “我说过,我受够了一人之下的滋味。”古幸川直接打断了安泞的话,“那日,你册封之日受的屈辱,我一辈子无法忘怀!与其说是为了给你自由,倒不如说,是我想要这至高无上的权利,是我想要独揽大权,再不用屈膝在任何人之下,再不用,听命于任何人!” 安泞其实知道。 古幸川一旦做了决定,一旦到了这个地步,他不可能反悔。 造反的代价很大,反悔的代价更大。 他今日可能可以离开。 但他古家,古家九族,必受牵连。 而她今日劝阻古幸川本就是对古幸川的不公平。 劝服了他,就是让古幸川选择了一条死路,他不可能置古家而不顾,不可能选择独活,他只会选择,陪葬。 而萧谨行也不可能再放了古幸川和她的同时,还会放了古家人,他贵为一国之君,造反对他是最大不敬之罪,他如能容忍,又怎能平定天下。 帝王之家最忌,妇人之仁! 所以到了今天的境况。 她劝谁都是害了谁。 谁死了,她都是那个千古罪人。 她第一次真的深深切切的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就是让这本书的所有走向全都乱套了,她不是局外人,她真真正正变成了书中人。 是她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一直认不清而已。 “你就真的觉得,你能反了朕吗?”萧谨行冷声开口。 在安泞和古幸川说了那么多之后,问古幸川。 古幸川笑,“能。” 萧谨行脸色一沉。 眼底明显带着杀意。 “因为你太信我了,没有对我有一点点的防备。”古幸川笑得邪恶,“而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你,我只忠诚于安泞,我对你,从未衷心过!” “是吗?!”萧谨行冷冰。 “现在军权在我手上,我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听从我的指令,拿下你。”古幸川说得直白,“所以臣觉得,为了避免无辜伤亡,皇上还是不要做任何反抗,直接投降,臣承诺,让你死得体面!” “古幸川,你终究只是臣,没有指点江山的能力!”萧谨行一字一顿,“朕既然可以把军符交给你,朕也可以收回来!” “是,皇上可以收回,但那需要时日!白家军能被你拉拢,那是因为你提前做了布局,然而地方军你不会,因为你信我,所以不会提前给将领叮嘱,他们现在只认我手上这块军符!”古幸川笑得残忍。 那么一个干净清澈的人,终究被权利染得污秽不堪。 萧谨行握紧了拳头。 “可你也知道,地方军在白家军面前,不堪一击!”萧谨行威胁。 并没有因为古幸川的话而有任何胆怯。 “你以为你能够指挥得了白家军吗?”古幸川冷笑,“袁文康是你的人,但他现在在边关托住鞑子,不可能回来救驾,远水救不了近火!而谢若瞳……你觉得她真的会站在你这边吗?!” 谢若瞳咬唇。 握着剑的手,都在发抖。 古幸川似乎也不想为难了谢若瞳,他直言道,“哪怕谢若瞳帮你,以现在地方军的兵力,你又可以怎么冲出重围?!皇上,怪也只能怪你太睿智,你用你的用兵之道,把自己关在了笼子里!如果不是你的策略让地方军用这种方式来困死白家军,白家军也不会,打不出去了!臣真的不过就是在,坐享其成而已。” “这世间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古幸川,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朕让地方军围困白家军,是围困一支白家军,但现在是两支白家军!”萧谨行眼眸一紧,“朕可以再次和,白墨婉联手!” ------题外话------ 晚了点,五更见! 正文 第597章 都是她的罪过(五更) 古幸川看着萧谨行。 这一刻还是因为他的话,而愣怔甚至惊讶。 萧谨行果然聪明。 不枉安泞真的这么信任他可以当了好皇帝。 在如此形势下,他还能想到怎么可以取胜的策略。 果然,并非凡人。 但是。 古幸川又笑了,“皇上,你觉得你把白墨婉都逼到了这个地步,她还会和你联手吗?她怕是恨不得,杀了你!” “她不和朕联手,她只有死,连累了他们白家九族,但她如果帮朕,朕还能给他们白家留一门清誉!”萧谨行说得明白,也是在给白墨婉承诺。 白墨婉情绪波澜。 她真的以为她已经到了绝路,在没有任何还可能逆转的机会,此刻却突然给了她极大的希望。 她此刻如果和萧谨行联手,不一定打不过古幸川。 而一旦她帮了萧谨行,萧谨行会不会真的手下留情。 不得不说,今日的地步,她确实后悔了。 她确实相信了,如果她不反了萧谨行,萧谨行真的会给她留下活路,会给他们白家留下活路! 所以。 她应该信萧谨行吗?! 她眼眸狠狠地看着他。 “你没得选择。”萧谨行对视着白墨婉的视线,说得直白,“落在古幸川的手上,你的下场只会更惨!” 白墨婉咬唇。 萧谨行说得没错。 到了今日地步,哪怕萧谨行说是为了让她看到他们白家灭亡,但终究,萧谨行都没有杀她,还是留了她一命,足以说明萧谨行对她,还是有不忍。然而古幸川,他一心只为安泞,对安泞有任何威胁的人,他必除之而后患! 她根本没得选择。 “好。”白墨婉一口答应,“我和你联手。我不需要你任何承诺,如若我帮你打下了古幸川,稳定了你的政权,我不再需要军权,也不求你真的放过我,唯一留下我白家一门清誉,留我白家九族性命!” “白家反朕罪该万死,但如果帮朕拿下逆贼,亦可将功补过,朕答应留你白家性命,留你白家清誉。”唯一,不会再给白家权势而已。 古幸川就这么冷漠的看着萧谨行和白墨婉的联盟。 不为所动,也不为半点慌乱。 他反而笑得讽刺。 他问安泞,“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信任的皇上,为了他的目的,他终究还是要和白墨婉联手,他终究还是会放了白墨婉。你为何还要相信他,可以护你周全,会给你想要的自由!白墨婉活着,对你就是威胁,而他就是一直舍不得杀她!” “那是你把他逼到,无路可走。”安泞理智。 这一刻甚至是为萧谨行的沉重冷静谋略过人而感到欣慰。 至少。 没有因为她,他真的失去了理智。 至少,她没有真的让萧谨行丢了他的政权。 “如果换成是我,我不会杀掉所有,对你任何威胁的人。”古幸川说得残忍。 “所以你不会成为一个好皇帝。”安泞笃定。 “所以,你想我失败是吗?”古幸川问。 安泞抿唇,明显的情绪起伏,她说,“我只是觉得,你在做一件错误的事情。” 所以。 不应该,一错再错。 “错便错了。”古幸川淡定无比,“错了,也只能一直错下去。” “放手吧,如果萧谨行和白墨婉联手,你胜算不大!”安泞劝阻。 如果真的要一个人牺牲。 如果真的古幸川必死。 如果古幸川的死能够换来所有的太平。 她,接受! “不,我胜算很大。”古幸川笑了,笑得自信,“我还有你不是吗?!” 安泞心口微动。 “这不就是我带你回来的目的吗?”古幸川直言道,“否则,为何要让你来见证这场残忍的战争,不是为了让你知道我愿意为你做到什么地步,也不是为了让你看到我到底变得有多不堪,只是为了让你来威胁皇上!毕竟,我也不笨,我也知道皇上聪慧过人,哪怕到了此等地步,他也可能反败为胜,唯一,就只有你能够成为他的威胁!” “萧谨行!”萧谨行还未开口,白墨婉大声开口道,“我知道你对安泞的感情,我现在也只是站在国家大义的立场上劝你,毕竟我很清楚,哪怕我现在帮你,你也不可能再喜欢我,我也不可能还能成为你的谁,所以安泞死不死对我已不那么重要,但如果你为了她而放手,你害的不只是你自己,还你害了天下所有人!” 萧谨行沉紧握的拳头,一直在,发抖。 他没有做出任何表态。 而他现在的决定,真的关系到整个天下! 白墨婉没有得道萧谨行的回复,她狠狠地对着安泞说道,“安泞,一起因你而起!此时不是逼着萧谨行为你做决定,此时应该由你自己来放弃!用你的命来结束这所有的一切!我承认我确实欠你很多,当年在北牧国,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急功近利一己私欲,我们便不会被逼到了城墙上,你也不会从城墙上跳下去!但现在,全是你!古幸川造反因你而已,我造反,或多或少和你有关,如果没有你的存在,所有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作为罪魁祸首,你应该以死谢罪!” 她是罪魁祸首。 她该,以死谢罪! 其实白墨婉说得很对。 她本不是书中人,她却扰乱了这本书所有人的命运。 不只是今日的一切,所有所有一切没按照原剧情发胀的偏离,都是因她而已。 她死了。 或许才能够真的,让一切回归。 事实上。 所有的一切,不也是按照,原定剧情在回旋吗?! 她死。 叶栖迟就死了。 而叶栖迟早该死了。 她死。 古幸川败了。 而古幸川在原文中,这几年也差不多该死了。 剩下的萧谨行和白墨婉,原文中他们携手同行,共治天下。 此刻,他们不也终于联手了吗?! 白墨婉仿若也已经放下了很多,开始选择去信任了萧谨行,去帮助了萧谨行! 最终还是回到了原文的结局。 而过程却被她扰乱到了这个地步。 过程却让这么多人,痛不欲生! 便都是! 她的罪过! ------题外话------ 好啦,明日见。 正文 第598章 朕又一次放下了你(一更) 安泞的沉默。 萧谨行的沉默。 所有人都在等他们的决定。 安泞正欲开口。 古幸川直接把安泞的嘴捂住了。 安泞皱眉。 古幸川要做什么。 她被点了穴,除了可以说话,其他都不能动。 古幸川在安泞耳边轻声说道,“乖,这个时候应该由皇上决定,而不是用所谓的道德来绑架你。所有的一切你都没有错,错的都是他。应该由他来选择!” 安泞眼眸一紧。 她想要反抗,却终究反抗不了。 她不需要萧谨行来做选择。 上次在北牧国,虽是她决定,但最后确实也是萧谨行妥协,那次她真的有怨恨。 但这次,一切确实如白墨婉所言,都是因她而起,她应该去承担最后的结果! 然而此刻,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谨行,只能用眼神告诉他,让他做出选择。 萧谨行自然也收到了安泞的视线。 他看到了她眼眶中的红润,看到了她眼底的放弃。 是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黎明苍生吗?! “皇上作何选择?”古幸川问萧谨行,“一次又一次的放弃了安泞,这次依旧如此吗?!” 萧谨行喉结滚动,眼眶在这一刻也已经红透。 他说,“古幸川,朕答应你,你主动投降,朕送你和安泞一起离开,这辈子绝不再来找你们!” “还在用怀柔计吗?”古幸川冷笑着,“皇上,哪怕我和安泞走了,我的家人呢?!我的家人,会被你,灭了九族!你觉得我能走得心安吗?!” 所以古幸川真的什么都想到了。 安泞心口还是会一阵阵的疼痛。 因为他什么都知道,她刚刚这么一直在劝他,他心里到底又有多痛。 她这次真的后悔了,后悔让萧谨行和古幸川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她后悔分明是她的固执,却把古幸川毁得彻底。 安泞的眼眶越来越红。 视线越来越模糊。 到底为何会到了这个地步,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朕承诺,朕不动你们古家!”萧谨行一字一顿。 他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这次你的所作所为,只要你主动放手,朕既往不咎!”萧谨行承诺。 “皇上真的会说到做到吗?!” “朕一言九鼎!”萧谨行斩钉截铁,“当着宋砚青和谢若瞳的面,朕再说一次,朕绝不动了你们古家一分一毫!” “古幸川,我会誓死护你古家周全!”谢若瞳也承诺。 她现在唯一只期盼古幸川可以悬崖勒马,结束了这场悲剧。 “皇上给出的条件确实诱人,但臣为什么要把臣的主动权交到你的手上?!臣为什么要把古家一族的性命,交给你!”古幸川反问。 “因为你在冒险,你的胜算不大!”萧谨行一字一顿提醒。 “所以臣才用安泞来威胁你!”聪明人过招,怎可能轻易而举进了圈套,“臣现在在问皇上,你是选择江山还是选择安泞?!” 萧谨行狠狠地看着古幸川。 “选择安泞,臣拿下皇上的江山,护安泞一直周全,给她想要的所有自由。选择江山,臣便和皇上拼死一搏,最后成王败寇,听天由命。如臣败了,臣便和安泞一起,以死谢罪!”古幸川说得,冷血残忍。 萧谨行眼眶红透。 此刻真的被古幸川逼到了极致。 当年北牧国的残忍,又要再一次让他经历一次吗?! “皇上还是不做出选择吗?臣的耐心也有限,如若皇上不选择,那臣便认定,皇上选择了江山!那臣便,背水一战,最后鹿死谁手,臣听天由命!”古幸川话音落,他拿出手上的军符。 还未开口下令。 “朕和安泞说几句话!”萧谨行隐忍着,声音似乎都在颤抖。 古幸川放下了军符,“好。” 萧谨行把视线再次放在安泞的脸上。 安泞也这么看着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 仿若千言万语,又仿若,无言以对。 其实现在能说什么。 说什么,仿若都是痛。 都是伤。 宋砚青说得没错。 他们的感情关系到百姓苍生,而她,太自以为是。 “安泞。”萧谨行叫着她。 安泞喉咙微动。 “你刚刚走时,朕就说过,走了便不要回来,便永远不再相见。”萧谨行声音,突然出奇的冷静。 仿若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安泞依旧被古幸川捂着嘴。 所以她说不出来一个字。 只能看着萧谨行,看着他的平静冷漠,看着他变得冷血无情。 “从你决定走那一刻开始,你和朕的感情,就已结束。” 安泞点头。 他不需要萧谨行的内疚,更不需要他对她的隐忍。 到今时今日,她唯一还能够做的一切只有,萧谨行放弃她,以大局为重! “而你刚刚也说得很明白,如若朕为你放下了江山,你便会永远活在愧疚之中,哪怕你得到了绝对的自由,你也不可能开心,不可能真的自由。”萧谨行又说。 眼眸看着安泞,脸上早已没有任何感情。 他把自己,变得冷血,变得残忍不堪。 “所以,朕不选你了。”萧谨行说。 那一刻分明掉落了一滴眼泪。 口吻却,平静得吓人。 安泞紧咬着唇瓣。 眼泪也已溢出了眼眶,但她眼底带着笑。 这次,心甘情愿接受了,萧谨行的放弃。 早该放弃了。 她本就不属于这里。 她本不该,属于这种地方。 她现在甚至在想,在末世的时候被丧尸咬死那一刻,就该真的死的。 如果真的死了,就没有现在经历的一切。 不会因为她的到来,改变了这么多人的命运。 也不会因为她的到来,让大泫变得民不聊生。 也不会因为她的到来,让萧谨行和古幸川都伤得那么深! 而她也不会因为背叛了她和傅星弋的感情,让她忍受内心的煎熬和折磨。 死了。 才是真的解脱,才是真正的自由。 对自己,对别人也是如此。 “朕又一次,丢下了你。”萧谨行再次开口,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分明只是在做选择。 却仿若一遍遍在告诉他自己,他到底有多残忍。 他到底有多不堪!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599章 大战开始(二更) 萧谨行做出了选择。 古幸川笑得残忍,他说道,“安泞,听到没有。对他,何以相信?!” 安泞垂下眼眸。 包裹在眼眶中的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 古幸川感觉到了手指间的湿润。 他手微颤,缓缓,放开了安泞的嘴。 心底的一丝不忍,终究选择了忽视。 对他而言。 一切都没有了退路。 到这个地步。 不成功便成仁。 他说,“还要道别吗?” 声音恢复了他的冷漠。 安泞不觉得还有什么好说。 就该如此。 让她无声的来,又无声的走。 “不恨吗?”古幸川没有得到安泞的回答,又问道。 “不恨。我救下了黎明百姓,天下苍生,有什么好恨的!死了,也是名流千古。”安泞说得坦然,“毕竟,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她死得其所。 “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一对儿女。”古幸川提醒。 安泞身体明显一颤。 此刻她最不敢去想的人,古幸川却这么残忍的将他们提起。 “你死了。他们……如何?”古幸川问她,轻声的问她。 他在让她恨萧谨行。 恨他再次选择放弃她。 安泞控制内心的情绪,她说,“萧谨行。” 她眼眸看着他。 萧谨行也看着她。 她继续说道,“我死了,你帮我照顾好鹿鸣和呦呦。” “嗯。”萧谨行低沉的嗓音,应了一声。 “鹿鸣性格比较沉稳,如果你确实想要他继承储位,你就好好培养他,让他成为一代明君。” “好。”萧谨行答应。 “但是呦呦的性格比较活泼,天生烂漫,她不适合圈养在某个地方,她适合更广过的天空,如果她不愿在皇宫,你不要强迫她。”安泞交代。 在交代遗言。 “好。” “保重。”安泞说完,对他浅浅一笑。 这一次,便真的算是永别了吧。 萧谨行喉结滚动。 选择了沉默。 “说完了?”古幸川问安泞。 “嗯。”安泞应了一声。 “所以皇上你的决定还是,放下安泞了?”古幸川确定。 萧谨行依旧沉默。 沉默其实就是默认。 “所以谢若瞳,你还要站在皇上这边吗?”古幸川突然问谢若瞳。 谢若瞳心口微颤。 她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你帮了皇上就意味着,我和安泞都可能死。都可能死在,你的手上!”古幸川声音不重,就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谢若瞳握着剑的手,都在不停的发抖。 “你还是要去帮了皇上吗?”古幸川再次问谢若瞳,逼问。 谢若瞳紧咬着牙关,做不出选择。 “古幸川,别逼谢若瞳了。”安泞开口道,“你走到今天的地步,生死早已度外。我既然选择了放弃,也没想过活命,何必让活着的人来愧疚?!你不该是这样的人。” “我该是什么样的人?”古幸川反问安泞。 “善良的人。” “善良?善良的人,就应该忍受所有的不甘?!”古幸川质问,“就应该,一直活在痛苦和憋屈之中?!” 安泞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对古幸川而言,说什么都是对他的不公平。 而她,害他如此。 她只想,用自己的命,陪他一起结束这世间所有的荒唐。 她眼眸微动,看着谢若瞳。 看着她猩红的眼眶,颤抖的身体。 她说,“若瞳,是我自愿放弃的,和萧谨行无关。站在家国面前,你作为大将军,应有自己的胸襟和大义,是非对错,你应该有你的决断,不应因为内心的谴责,而选择了悔恨一生的道路。” 谢若瞳怔怔的看着安泞。 看着她在劝她,杀了她。 “对不起安泞。”谢若瞳开口。 她其实早已做了决定。 早已站在了国家大义面前。 她身为将军,她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 “我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让我真的面对这样的选择,当年皇上为了白墨婉放弃你的时候,我痛恨他的所作所为,到今日我亲身体验之后才终于明白了,真的很难,真的很痛。当年的皇上或许也是如此。今日也是如此。” “我知道,所以我不怨。”不冤任何人。 不过是造化弄人。 “我甚至在想,造反的人是宋砚青而不是古幸川该多好。”谢若瞳突然说道。 宋砚青在旁边,莫名躺枪。 安泞转眸看了过去。 看着宋砚青一脸铁青。 仿若在说。 他死都不能造反的。 他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 安泞突然笑了一下。 在这个时候,她都佩服自己还能够笑得出来。 其实。 她来这本书还是留下了很多美好。 比如,她至少成全了谢若瞳和宋砚青。 “如果是宋砚青造反,我真的会把他砍成七八块,绝不手软!”谢若瞳一字一顿。 宋砚青身体明显一抖。 谢若瞳对他还是,这么狠! “可是,为何会是古幸川!”谢若瞳到如今都不明白,都想不明白,那么美好的古幸川为什么会做出这么胆大妄为的事情。 她接受不了。 “是我你会开心些?”宋砚青实在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问道。 明明是皇上的爱恨情仇。 感觉自己此刻被中伤了一百刀。 “不会开心。”谢若瞳回答,“造反怎可能开心?!只是,没那么多顾虑。” “……”他果然是嘴贱,问什么问?! “对不起古幸川。”谢若瞳又给他道歉了。 古幸川耸肩。 对于谢若瞳的选择,意料之外,也意料之中。 就仿若现在什么后果,他都已坦然。 “作为昔日最好的朋友,我唯一还能够给你的只有,你死后,我会经常来拜祭你。”谢若瞳说得直白。 她的意思是。 她不会再对他手下留情。 “好。”古幸川笑着答应,“带上我和安泞最喜欢的酒,我们等你。” 这句话。 又让谢若瞳泪目了。 她想到了五年前,她和古幸川带着酒去看望安泞。 从今往后。 就是她一个人带着酒,去看望他们两人了。 谢若瞳紧咬着唇瓣,眼前模糊不清。 分明最好的情谊,为何却一定要,兵戈相见! “安泞,我们走吧!”古幸川不再多言。 一切已成定局。 大战,即将开始!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600章 用我的命,结束一切(三更) 古幸川拽着缰绳。 他带着安泞在他护卫军的保护下,准备离开。 刚有此举动。 安泞突然终身一跃。 古幸川猛的伸手,他的手拽到了安泞的衣衫一角。 安泞用力。 身体一个旋转。 只听到衣服撕裂的声音。 安泞从古幸川的手中离开,留在古幸川手上的却只有安泞衣衫的一块白布。 与此同时。 安泞落在了地面上。 古幸川毫不犹豫,终身一跃,跳下马匹,迅速去追赶安泞的身影。 面前都是古幸川的守卫军。 安泞其实无处可逃。 萧谨行和谢若瞳此刻在守卫军外,哪怕看到安泞的举动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紧张的看着古幸川和安泞之间的追逐。 安泞被守卫军堵住。 古幸川就在他后面几步之遥的距离。 “你别过来!”安泞转身怒斥着古幸川。 那一瞬间,她迅速夺过一个守卫军身上的利剑,指着古幸川,眼神带着决裂。 古幸川眼眸一紧。 他狠狠地看着安泞,看着她眼底的残忍和愤怒。 “有什么用,安泞?!”古幸川问她。 周围都是他的人。 凭安泞的功夫,根本是插翅难飞。 而他却也没有想到。 安泞居然解开了她的穴位。 何时解开的?! 他半点都没察觉。 但凡他稍微放松一些。 安泞是不是就可能趁机逃走。 “刚刚。”安泞直言,“张叔曾教过我如何自动解穴,我悟性不够,所以用了这么长时间。” “可是,有用吗?”古幸川再次讽刺。 他示意她,周围的千军万马。 别说安泞一个人打不出去。 萧谨行和谢若瞳此刻都攻不进来。 古幸川这么聪慧的人,又怎可能轻易让其他人破了他的防线。 “确实没用。”安泞回答,“但我可以,杀了我自己。” “安泞!”古幸川震怒。 不管何时都谦谦君子的古幸川,此刻情绪明显失控。 他满目猩红,看着安泞的决然。 “与其眼睁睁的看着无辜伤亡,与其看着你和萧谨行兵戈相见,与其最后还是免不了一死,我宁愿现在就结束了我的性命,从此人间世态,和我再也没有任何干系!”安泞大声道,仿若也已经逼到了极致。 对。 她也受够了。 受够了现在经历的一切。 好端端的古幸川,那么谪仙一般的人,她也接受不了,她为他黑化到这个地步。 倒不如一死了之。 从此,这里的一切和她都没有任何关系。 “安泞!”古幸川叫着她,满脸的愤怒,“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你就不信我能取胜吗?!” “胜了又如何?!”安泞问他,“胜了你以为我真的会开心吗?不会!我只会痛苦!我说过我爱萧谨行是真心爱他,你杀了我最爱的人,你觉得我会高兴!我只会痛不欲生!” 古幸川被安泞说得青筋暴露。 现在安泞为了逼他放手,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可他怎能就此放手。 已到了这个地步,再不可能有回头路。 他怒火冲天的看着安泞,看着她那般坚定不移的模样。 “所以,你在逼我死是吗?”古幸川问她。狠狠地问她。 安泞心口一痛。 她只想他能够放下一切,减少无辜伤亡。 “萧谨行刚刚说了……” “可你觉得,我能真的当今日的事情没有发生,好好活着吗?!”古幸川质问她,“我也有我的自尊我的尊严所在!我可能,苟活于世吗?!” 安泞咬唇。 到了这个地步。 古幸川真的,没有任何退路。 他的退路,就是死。 安泞垂下眼眸。 耳边似乎听到了一道马蹄声。 “安泞!”远远听到,谢若瞳的声音。 安泞没有回应。 她知道他们是发现了这边的异样,所以想来看到底什么情况。 唯一能够过来的人只有谢若瞳。 其他人都可能被古幸川乱箭射死! “古幸川!”谢若瞳没有得到安泞的回应,又大声叫着古幸川。 古幸川眼眸微动。 他一个手势。 身边的亲卫军放了谢若瞳进来。 谢若瞳骑马而进,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有些惊讶。 安泞和古幸川,打起来了吗?! “劝劝她!”古幸川对着谢若瞳,狠狠地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儿?!”谢若瞳问。 “她要选择自刎。” “安泞?!”谢若瞳不敢置信。 安泞咬唇,“若瞳,我真的累了。如此下去,只是看到血流山河,尸体横野!与其面对这般的惨烈,与其早晚也是一死,倒不如,真的结束了自己这条残命!” 说着。 安泞直接把对着古幸川的利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安泞!”谢若瞳吓到连忙大叫着她,“不会死,你不会死!不管是皇上还是古幸川,他们都不会杀了你!我很肯定,最后如果古幸川哪怕战败,他也绝不可能真的和你同归于尽,他只会选择,他一人赴死!” 这也是为什么,她最终毫不犹豫选择了皇上的原因。 谁都不能保证。 但是古幸川绝对不会杀了安泞。 绝对不会! “我知道。”安泞开口。 谢若瞳看着安泞。 古幸川也看着她。 “我知道古幸川到最后不会对我下狠手。他败了,他便把我交还给萧谨行,还给我曾经的生活。如果他胜了,他就给我绝对的自由,给我全新的生活。古幸川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我陪他同归于尽。” “既然你明白,为何还要选择自刎?!”古幸川问她。 眼眶血红。 “因为,你为我做到这个地步,你觉得我还能够,真的没心没肺的独活于世?!萧谨行死,我会痛不欲生,你死,我也不会好过!到今时今日,到现在的地步,唯有我死,才能够真的了结了你和萧谨行的所有恩怨,才能够真的平息了这场无辜的战争!”安泞对着古幸川,大声道,“古幸川,这辈子,我后悔遇见过你,后悔遇见过萧谨行,后悔来过这个地方。我想回去了,回到我该回去的地方。今日一别,永不再见!” 话音落 安泞拿着利剑的手,对着自己的脖子毫不犹豫……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601章 残忍的算计,古幸川的落败(四更) “安泞!”谢若瞳大叫。 她真的不敢置信,安泞真的会选择这么刚烈的方式,真的会就这么结束了她的性命。 她来不及去阻止。 眼底一阵慌乱和恐惧。 就在那一刻。 一道身影迅速靠近安泞的身边,徒手抓住长长利剑,不顾一切的阻止她的自杀行为。 也在那一瞬间。 那把长剑直接从他的手心中划过。 鲜血直流。 下一刻。 那把原本抵触在安泞脖子上的利剑,就这么直接放在了古幸川的脖子上。 剑上还有血渍。 不知道是安泞的,还是古幸川的。 因为安泞的脖子,也已划破。 古幸川的手心,都是血。 此刻献血就顺着剑尖的地方,一滴一滴往下掉。 所有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谢若瞳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眼前这一幕就这么发生了。 安泞用自己的命去算计了古幸川。 她甚至不敢想象。 此刻他们两人,到底谁更痛。 谁伤得更深。 安静的天地间。 天空已破晓。 天亮了。 “对不起,古幸川。”安泞开口,道歉。 她用了最卑鄙的手段,达成了她的目的。 她不想这场战争延续。 不想所有人无辜死亡。 她的死换不来这场战争的平息,只会让古幸川和萧谨行更加反目。 只有败下一方,才能够真的结束。 所以她选择了用这种方式去算计古幸川。 她知道他不会让她死。 不管胜败。 无论她选择自杀。 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来救她。 唯有救她之时,才是古幸川最放松戒备的时候。 才是她最可能成功的一刻。 她成功了。 但她,欠了古幸川一辈子。 “这才是你最后的选择。”古幸川说。 清清淡淡的声音,说得那般,淡然。 就好像她第一次见到他,他对她带着生疏的距离。 她终究伤了古幸川。 终究,辜负了他的一世深情。 “我不想你一错再错,也不想因为我赔上这么多无辜的性命。唯有你的牺牲,才是了结。”安泞说得冷漠。 “唯有我死。”古幸川笑了。 笑得那般心碎。 原来所有的一切,真的就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她其实,半点都不稀罕。 甚至……怨恨。 是他孤注一掷,是他,自寻死路。 “杀了我吧!”古幸川直言道,“杀了我,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的这场闹剧,像个笑话一般的闹剧,终于可以曲终人散了。 安泞喉咙微动。 她说,“你不会死的。” 古幸川看着她。 笑话一般的看着。 不是笑话她。 是在笑话他自己。 “我会请求萧谨行放过你。”安泞一字一顿。 “他不会放过我的。”古幸川很明白,“如果刚刚我答应了他主动投降,他或许会,但现在绝不会了!当着这么多将领士兵的面,他不可能如此放任我,他的地位不允许他这么做。” “相信我。”安泞坚定。 古幸川笑着。 眼中已是绝望。 安泞咬牙。 她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她转眸看向谢若瞳,“若瞳!” 谢若瞳心领神会。 她终身一跃,从马背上下来。 迅速来到安泞的身边,然后拿过安泞手上的利剑,由她来桎梏古幸川。 古幸川一脸冷漠。 谢若瞳对着古幸川身边的守卫军大声道,“现在你的统领已被我抓获,命你们立即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周围的守卫互相对视,不敢轻易做出决定。 谢若瞳转眸对着古幸川,“事到如今,不应让更多的人受到牵连!你应该清楚,你胜算本就不大,而如果此刻你再躁动,这些人就全都会陪葬!” 古幸川转眸看了一眼身边的安泞。 安泞垂下眼眸,没有与之对视。 古幸川对着所有人命令道,“放下武器!” 守卫军听命。 缓缓,全部弃甲投戈。 安泞看着面前齐刷刷的武器掉落在地,心如刀割。 这代表着,古幸川今日的起兵,还未开始,就以失败彻底结束。 所有守卫军放下武器。 萧谨行率领着其他人也迅速赶了过来。 守卫军自发的分成了两路。 给萧谨行腾出来一个通道。 他骑着骏马,高高在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看着谢若瞳挟持了古幸川。 看着古幸川的视死如归。 “是我算计了古幸川。”安泞直言。 在给萧谨行解释。 萧谨行看着安泞。 其实她不用说,他也知道,能够真的让古幸川这般狼狈的人,只有安泞。 只有安泞用性命威胁。 萧谨行眼眸一紧,他冷声吩咐,“古幸川企图谋反,大逆不道,罪该万死!小伍,给朕把他带回去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属下遵命!”小伍连忙领命。 他迅速从马背上下地,从谢若瞳手上要带走古幸川。 谢若瞳有些不愿。 她不想把古幸川交给任何人。 而皇上明显是故意。 故意用了他自己的人,绝对听命于他,又和古幸川毫无关联的人来带走古幸川。 俨然是对其他人都有了防备。 小伍有些为难。 也不想此刻和谢若瞳对刚。 本来古幸川造反,皇上就少了一个重臣,如若再和谢若瞳发生冲撞,反而是让皇上为难。 “若瞳。”安泞叫着她。 谢若瞳咬牙。 也知道此刻不能违背了皇上。 当着这么多将相重臣的面,皇上自然不可能对任何人留有情面。 特别是古幸川犯了最不能容忍的叛逆之罪。 谢若瞳松手。 小伍迅速将古幸川扣押。 “所有人,启程回宫!”萧谨行命令。 下完命令。 萧谨行拽着缰绳转身欲走。 “报!” 远远的,传来急切的战报声。 一个士兵骑着骏马迅速的赶到皇上面前,迅速下马重重的跪在地上,递上战报函,“皇上,边关告急!鞑子气势汹汹,边城即将失守,袁大人请求皇上出兵支援!” 萧谨行眼眸一紧。 所有人听到边关告急,便也都是忧心忡忡。 终究,白家还是让大泫动乱了。 “皇上。”谢若瞳迅速上前,她跪在地上主动请命,“请皇上命臣带兵前往边关支援袁大人,臣必定誓死守住边关,绝不让鞑子入侵我大泫一步!” 萧谨行看着谢若瞳,一字一顿的说道,“朕亲自率兵出征!” ------题外话------ 从今天开始,就是四更咯,没有五更了! 宅也是尽力了! 让宅稍微喘喘气。 然后关于剧情…… 宅真的是饱受争议,每天都处于各种崩溃中。 但宅想说的是,所有的故事走向,都真的是剧情需要,都真的是必然的一个发展。每个人都要经历很多很多,才会真的明白自己到底追求的是什么,到底要的是什么,否则这世间怎会有那么多,过来人直言,怎会有那么多,经验所谈。 好啦。 宅也不多说了。 明天见。 爱你们,笔芯。 正文 第602章 安泞选择留下(一更) “臣愿意跟随皇上一起出征!”宋砚青连忙也请命。 “不用了,你回去辅助萧和臻监国。”萧谨行直接拒绝。 “皇上!” “小伍。”萧谨行根本不给宋砚青反驳的机会,对着小伍又吩咐道,“白家和外贼通敌叛国,罪大恶极。白墨一和白墨婉均已扣下,押回大牢听候发落。” “属下遵命!” “叛国之罪罪大恶极,今日白墨婉和古幸川均犯下如此大错,理当牵连九族。一并给朕拿下,听候发落!”萧谨行再次发话。 “属下遵命。”小伍继续领命。 “谢若瞳跟朕随边关出征!” “臣遵旨。”谢若瞳坚定不移。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心有不舍,但在国事面前,却只能选择忍耐。 “白家军全部随朕赶去边关,地方军根据朕的旨意,随时准备支援出兵!”萧谨行继续吩咐。 无论事态紧急,都是有条不紊。 刚刚哪怕被古幸川逼到如此境界,哪怕因为安泞的陪伴伤心欲绝,也绝不会让他失了理智。 “出发!”萧谨行话音落。 他骑着战马直接走在前方。 谢若瞳连忙追上。 “若瞳!”宋砚青在后面叫着她。 “闭嘴!”谢若瞳没回头看他一眼,对着他态度还很恶劣。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威风凛凛和皇上一同离开的背影,一边骄傲,一边又恍然若失。 谢若瞳对他太冷淡了。 出兵打仗,到处都是危险,就不能好好告别一番吗?! 那日她出征时没这么冷漠的,分明还很……恩爱。 莫非……她真的在遗憾不是他造反?! 遗憾没能合情合理的把他砍成七八块?!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的背影,真是满脸黑线。 白家军离开。 地方军退下。 小伍将白墨一和古幸川分别扣下带走。 宋砚青也打算跟着小伍一同回宫。 那一刻突然转头看向皇后。 也在那一刻才突然想起,皇上对所有人都有了安排,唯独,忽视了皇后。 甚至说。 从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没有将眼神放在她身上一次。 所以皇上对皇后到底是什么态度?! 一个要抛弃他离开的人。 一个为了他的江山又愿意铤而走险的人。 他们的关系,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 安泞自然也注意到了宋砚青的视线。 她抬眸看着他。 宋砚青骑在马背上,安泞站在原地。 天透亮。 阳光照耀在她的身上,天地间,安静一片。 毕竟真的所有人都走了。 都有了自己的安身之所。 而她,好像被忘记了。 大概也不是忘记了。 就是故意忽略。 就是,已经不在意了。 安泞垂下眼眸,她问宋砚青,“你说我现在,还能回宫吗?” “否则呢?”宋砚青反问。 “你不骂我两句吗?把事态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局势?!”安泞笑,冷冷清清的笑道。 “并非你所愿,而且也看得出来,你尽力了。”宋砚青微叹了口气,“你有你的执念你有你的追求。没经她人苦,莫欠他人善。何况,你和皇上之间的事情,臣也经历一些,皇上对皇后曾经的伤害,换成任何人也难以重新接受,所以皇后最终会选择离开,也算情理之中。但皇后在国家大义面前,并未有任何犹豫,义不容辞选择了保全大局,这份胸襟和果断,臣佩服都来来不及,何来怨言。” 安泞又笑了。 突然明白为何萧谨行这般器重宋砚青了。 此刻的她都没办法不喜欢。 “臣护送皇后回宫。”宋砚青主动开口。 安泞也没有拒绝。 这次,不回去不行。 古幸川被带了回去,她要等萧谨行回来,听候发落。 至于要不要再走…… 或许不走了。 有时候,得认命。 …… 大泫国,景炎六年。 谁能够想到,白家的一己私欲,挑起了大泫和鞑子之间的战争,一打就是半年。 大泫国大雪纷飞。 也不知今年下了第几场雪了。 安泞就这么坐在窗棂上看着皇宫中的白雪皑皑,看着宫人扫尽白雪,看着呦呦和安琪在皇宫中无忧无虑的玩耍,打着雪仗,看着鹿鸣安安静静的坐在庭院中的火炉旁,识字背书。 对。 最终,她还是把萧鹿鸣和安呦呦接回了皇宫。 既然她不打算再离开,他们自然也会跟着她留下。 “母后。”安呦呦玩累了。 她拉着安琪的手一起回到亭子内。 小脸蛋都冻红了,却难掩的欢喜。 “身上都湿了,回去换身衣服。”安泞叮嘱。 “好。”安呦呦乖乖点头。 “安琪也是。” “是,母后。”安琪恭敬。 “母后,父皇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安呦呦离开时突然问道。 安泞抿唇。 她也不知道战争还要持续多久。 萧谨行离开一个月时,听闻边关战况激烈,鞑子来势汹汹,大泫军队因为内部间隙,连连溃败,士气受到严重影响,几乎溃不成军,朝廷上下忧心忡忡,那段时日她看着萧和臻和吴叙凡下朝归来也都是愁眉蹙额,可想事态严峻。 但她并没有太多担心,她相信萧谨行一定能够把控全局,现在的暂时失利只是因为白墨婉白墨一造反,影响白家军的内部团结,多加时日,萧谨行定能够掌控全局,重振旗鼓,重塑军威! 然而第二个月的战报投来却并未有太大的改善,依旧节节失利,萧谨行带领的军队全都退回了边城,只能勉强守住城池,不敢与其正面交战。 第三个月,鞑子第一次攻打城池,以失败离开,虽未能攻下,却让大泫军死伤无数,士气大损。 第四个月,安泞终究忍不住了,请求去边关支援。然而收到的回信却是萧谨行的拒绝,没有任何理由,只有两个字,“不允”。 随后的第五个月,第六个月,安泞再没有收到过战报。 她很清楚,是萧谨行命令不准告知于她。 所以她不知道现在边关战事如何。 但有时偶遇萧和臻,看着萧和臻一直没有舒展的眉头也能够揣测,战况并不太好。 她其实不太明白,以萧谨行的能力,虽不至于直接就击败了鞑子的来势汹汹,但也不至于一直处于溃败的地步,边关到底发生了什么?!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603章 她没得选择的权利(二更) “母后!”安呦呦看安泞好久没有回答她,皱着小眉头又叫着她。 安泞回神,“母后也不知。不过母后相信,他一定能够平安回来。” “可是要等多久?我都好想他了。”安呦呦有些不开心。 “呦呦,父皇是一国之君,一旦国家遇难,父皇便会冲锋陷阵,庇护天下人。父皇从来都不只是我们的父皇,他也是天下人的皇上,我们不能任性,在父皇有要事在身时,我们要乖乖听话,不让父皇担心。”安琪连忙安抚着安呦呦。 安泞看着安琪的懂事,嘴角轻笑了一下。 安琪真的被萧谨行教育得很好。 不只是安琪。 哪怕跟在萧谨行身边不久的萧鹿鸣,也仿若变了很多。 变得更加的,胸怀大志。 “姐姐带你去换衣服。”安琪牵着安呦呦的手,一边离开一边说道,“呦呦,我们是公主,我们也要有公主的担当。就像皇姑一样,一旦国家有难我们就要承担起我们皇家的责任,天下是我们的,我们也是天下人的!” 安呦呦似懂非懂。 此刻却突然你觉得安琪姐姐光芒四射。 安泞也这么看着他们的背影,听到安琪的话,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转眸看着自己儿子。 萧鹿鸣感觉到母后的视线,连忙收回,然后低头继续识字。 那一刻,小耳朵不自在地红了。 “安琪是个好孩子。”安泞突然开口。 萧鹿鸣咬着小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分心。 “你喜欢她吧?!”安泞直言。 萧鹿鸣此刻脸都红了。 他抬头看着他母后,脸上明显有些紧张,他说道,“儿臣对安琪只是,姐弟之情。” “否则,你一个五岁的小屁孩,还懂爱情吗?!”安泞破涕为笑。 “……”萧鹿鸣明显尴尬。 “你知道安琪不是母后的亲生女儿是吧?”安泞问。 “嗯,上次回尚书府,无意听到外祖母说起。其实外祖母不说,儿臣也知道。如果安琪是母后的亲生女儿,母后不不带安琪一起离开。”萧鹿鸣聪明地说道。 “不带安琪离开,不是因为安琪不是母后的亲生女儿,不带她离开是因为她从小跟着你父皇长大,她愿意陪在他的身边。” “可是你让安琪选择了,但没有让我和呦呦选择。”萧鹿鸣直言。 安泞眉头微皱。 第一次觉得和萧鹿鸣说话,不能把他纯当小朋友对待。 “你是在责备母后吗?” “儿臣不敢。”萧鹿鸣摇头,“如若让儿臣选择,儿臣自然也是跟随母后,儿臣认为呦呦也是。只是儿臣希望母后在做决定的时候,可以告知儿臣一声,儿臣虽年幼,但儿臣也会有遗憾。” 所以萧鹿鸣是在责备她说带他们离开就离开。 连和萧谨行一句道别的时日都没有吗?! 果然。 是她太自私了。 “好,如若有下次,母后定然先告知你。” “还会有下次吗?”萧鹿鸣问,“母后还会离开父皇吗?” 安泞抿唇。 或许会,或许不会。 其实,决定权已不在她的身上。 她现在甚至完全不知道萧谨行对她到底什么态度?! 因为她而造成现在动荡的局面,萧谨行终究,会不会有恨? 甚至于,她毫不留情地选择离开他,如若不是古幸川她定然已远走高飞,萧谨行会不会已产生了芥蒂?! 那日萧谨行亲自带兵出征时留给她的那道冷漠背影,仿若他们之间已隔了千里。 “母后有些乏累了,你学习也不要太辛苦。”安泞选择了回避,她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量力而行。” 萧鹿鸣也知他母后是不愿再提起和他父皇之间的事情。 他便也多问。 连忙起身,恭敬道,“儿臣恭送母后。” 安泞点头,起身离开。 离开,便也没有直接就回了寝宫。 宫廷之中大雪纷飞。 哪怕宫人提着炭火,也是冷到发寒的。 她披着大氅,坐上马车,带着宫人出了宫,直接去了天牢。 那里关押者古幸川,还有白墨婉、白墨一。 萧谨行一日没有回来。 他们便会一直关押在那里。 包括白家和古家九族,都已全部拿下关进了大牢。 安泞到达的时候。 狱卒自然也不会拦着她。 但每次却也都是小伍陪同进去。 毕竟这里关押的都是重犯,要真的被逃走了,小伍也没办法交差。 安泞也没有拒绝。 就这么让小伍一起,去了一间牢狱。 牢房中,依旧是一身白衣,长发倾斜,哪怕在如此潮湿昏暗的地方,他还是风尘脱俗。 虽然。 他瘦了很多。 瘦得离谱。 “幸川。”安泞叫着他。 叫着坐在角落,靠在墙角闭着眼睛的男人。 听到声音。 他睁开了眼眸。 眼中很淡,仿若是太久没遇见到了阳光,眼眸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光芒。 看到安泞的到来,也没有任何欣喜,自然也没有任何埋怨。 平平静静,毫无波澜。 “我给你送了些吃的来。”安泞让宫人把食合递给了她。 她蹲下身体,亲自把食合里面的放菜拿出来,放在古幸川的面前。 她说道,“趁热吃吧,天气凉,冷了就美味了。” 古幸川看着眼前的山珍海味,抬眸看着安泞。 他说,“皇上回朝了吗?” “没有。”安泞回答。 没有…… 古幸川眼眸垂暗。 她其实知道,古幸川现在一心求死。 所以在期待萧谨行能够早日凯旋而归。 “战争持续半年了,却一直没有消停,这段时日我也没有再接到过战报,不知边关情况如何。不过我总觉得,萧谨行不会打了败仗,你觉得呢?”安泞问古幸川。 古幸川没有回答安泞。 就仿若她跟他说的话,他便都没有听到一般。 哪怕他很清楚。 安泞说这么多,只是想要告诉他,那日她选择萧谨行,是因为萧谨行是个好皇帝,他能够护得了天下人。 不是她放弃了他。 站在国家大义面前,她没办法犹豫,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然而对古幸川而言。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他败了,便是败了。 败了该承受的后果,他都承受。 ------题外话------ 三更见。 原本更新时间应该是整点。 但宅昨日不知吃了啥,一直肚子疼,所以有点耽搁。 各位看官见谅见谅。 正文 第604章 我永远不会放弃(三更) “菜都要凉了。”安泞也习惯了古幸川对她的冷漠。 她每次来,他便都是如此。 只问萧谨行回朝没有。 什么,便都不再关心。 她亲自拿起碗筷,给古幸川夹了一块牛肉,放在他的嘴边,“尝尝?” 古幸川转眸看着安泞。 安泞嘴角带着笑。 哪怕,看到他瘦得脱相的样子,让她眼眶红透。 如若不是她,他便不会变成如此。 她知道他不需要她的愧疚。 但她,不忍。 “你也知道,你就算不吃,我也不可能让你饿死的。”安泞笑着,哪怕口吻中带着威胁。 刚被关入天牢那段时日,古幸川不吃不喝。 就是想要把自己活生生的,饿死在牢狱之中,结束了他的一生。 安泞让人熬了药,强迫他咽下,维持他的生命。 而后。 古幸川发现他在每日的强迫下,哪怕身体再弱,也还是会残喘活着,便在每日安泞的以泪洗面下,开始进食。 他想,终究他们三人,他,皇上还有安泞,应该做一个决断的。 他伸手。 修长的手指,瘦得仿若就剩下了一层皮。 而他一动。 身上就响起了,铁链的声音。 偌大的铁链,将他的两只细瘦的手腕紧紧的拴住,无处可逃,也是罪恶的象征。 他拿过安泞手上的筷子,自己吃了起来。 安泞就这么看着他。 看着他吃得食不知味,却还是,在她的目视下吃得不少。 她知道,他就是为了应付她而已。 一旦她离开,他就会放下碗筷。 所以每次来,她便会盯着他吃完才会走。 今日也是如此。 古幸川把她带来的饭菜都吃了完了,然后把碗筷还给了她。 安泞亲自收拾着。 “皇后。”古幸川突然主动开口。 安泞有些惊讶,她抬眸看着古幸川。 以往这个时候,古幸川已经闭上眼睛,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今日却主动和她说话了。 “皇后不用频繁来了,罪臣罪大恶极,不值得皇后如此奔波劳累。罪臣在皇上没有回来之前,不会死,罪臣会好好吃饭。”古幸川一字一顿,说得明明白白。 安泞紧抿着唇瓣。 她其实知道她的出现对古幸川的伤害更大。 现在的古幸川或许只求一死。 可她又如何能够做到,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自己的面前。 “其实,你不欠我什么。”古幸川又开口道。 没有得到安泞的回应,又淡然的说着。 声音很低。 大概是没多少力气的。 “那日我也是用装死的方式逼你回来的,你选择了同样的方式,各自卑鄙一次,算是扯平。”古幸川说。 在告诉她,不要心怀愧疚。 她不欠他什么。 可是,怎能不欠。 他用手段逼她回来,他可以保证她不会死。 但她明知道她用了这种手段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她却依然做出了选择…… 终究。 是她欠了古幸川太多太多。 她没办法保证古幸川能够绝对活着,但她想在最后这段时日,对他好点。 对他能够,更好更好一些。 哪怕是自私的自我宽恕,也好。 “走吧安泞。”古幸川叫着她的名字。 叫她的名字,就是在乞求。 乞求她不要来看了他的难堪。 他想把他的最美好,留在她的记忆里。 不想她看到他如此不耻的一幕。 “幸川。”安泞叫着他,告诉他,“在我心中,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最初见到你的样子。你永远是你,从未变过。” 古幸川心口微颤。 终究隐忍。 “我知道你一心想要用你的性命结束了这一切,我知道你对这个人世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眷念,死对你来说,才是最大的解脱!可是你想过活着的人吗?你想过,活着的人会有多痛,会有多愧疚吗?你想过你就这么死了,我该怎么活下去吗?当作你什么都没有做过,当作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活得没心没肺?”安泞问他。 情绪激动,却又让自己,说得平静,甚至小声。 她怕此刻的古幸川,此刻风吹就倒,羸弱不堪的古幸川,声音稍微大点,都能够伤了他的身体。 “对不起,是我让你为难了。”古幸川轻笑。 笑容,那般悲凉。 “该说对不起的人,到底应该是谁。”安泞垂下眼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终究是我的一己私欲。”古幸川喃喃。 终究是他对萧谨行的敌意,放下了天下人。 才会做到如此地步。 到最后,害人害己。 他罪该万死。 “不是你的私欲,是我的自私让你选择了背负这天下骂名,来成全我想要的所谓自由!”安泞眼眶红透,一字一顿大声告诉他,“古幸川,你不要把什么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你不要把这一切当成是你的错。要说悔恨,我比你多得多,可我也不想死,我也想好好活下去,所有人都活着!你不要放弃你自己!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也永远不会放弃!” “安泞,何必呢?”古幸川问她。 事到如今,没有任何辗转的余地。 “皇上不会留我,便也是我罪有应得。而你却为了我的罪过去得罪皇上,无用,也不值。”古幸川说得明白。 所以古幸川现在对她所有的冷漠,只是怕她去伤了和萧谨行之间的感情。 他知道萧谨行对她还是有情的,但如果她为了帮他活命,萧谨行毕竟是皇帝,伴君如伴虎,挑战到他的底线,就如白墨婉一样,终究下场悲惨。 到最后这一刻。 古幸川都在卑微的牺牲他自己,成全她的幸福。 这么一个人,哪怕犯下了滔天大错,哪怕他真的对不起这天下所有人,她也恨不起来,她也没办法置他不顾。 安泞冷静,她深深地看着古幸川,说道,“古幸川,我不管你现在怎么想的,我也不管最后到底什么结局!但你答应我,不到最后那一刻,一定要好好活着,哪怕为了让我能够在你死后好好活下去,能够不对你愧疚而好好活着,能够心安理得的过完余生,也一定要答应我坚持到最后!” “最后如果还是失败了,但我尽力了,无憾了,我便真的放下你,过我自己的生活。”安泞默默地说道。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605章 萧谨行班师回朝(四更) “好。”久久的沉默之后,古幸川答应了。 安泞微松了一口气。 随即听到古幸川说道,“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只要他能够积极的活着,答应他什么都好。 “如果到最后我还是必死,你不要恨皇上。”古幸川直言。 安泞心口微动。 她轻抿着唇瓣,缓缓说道,“我不恨。他有他的立场,他做出任何决定,都是他的深思熟虑,我不恨他。” “一定要忘记我。”古幸川深深的说道,“忘记我的一切,好好活着,好好为你自己活着。” 安泞点头。 重重的点头。 如果真的到了最后古幸川还是免不了一死。 她便接受所有的结果。 达成交易。 安泞离开了古幸川的牢房。 古幸川也有他的尊严,他并不愿用自己现在的仪态,去面对了她。 离开牢房时。 安泞突然顿了顿脚步。 小伍看着她,连忙说道,“娘娘放心,不管古大人最后的结果如何,在古大人没有被皇上下达圣旨之前,只要古大人在这里一天,小伍就定然会照顾好古大人。” “本宫知道。”安泞点头。 对小伍的人品自然是信任。 他不会因为古幸川逼迫过萧谨行就滥用私刑去报复。 她现在只是突然想起了白墨婉。 从萧谨行离开后,白墨婉也被关押在了这里。 一晃,过去了半年。 半年,她现在如何?! 她转眸问着小伍,“本宫想去见见白墨婉。” 小伍有些犹豫。 “不妥吗?” “不是。”小伍连忙回答道,“只是属下有些诧异。” “去看看吧。” “是。” 小伍陪同安泞去了另外一间牢房。 和古幸川一样的待遇。 绑着铁链,暗无天日。 听到声响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漠的抬头看了一眼,看着安泞那一刻,如死水一般的眼底,终究还是染上了一丝愤怒之色。 她狠狠的问道,“萧谨行回朝了吗?!” “拜你们白家所赐,还在边关打仗。”安泞直言。 “那你来做什么!”白墨婉狠狠地问道。 哪怕此刻颓败到了极致,在安泞面前,她也不想让这女人看到她的颓败不堪。 半年了。 整整在这里关了半年,她真的受够了。 “来看看你,如何?!” “如何?!”白墨婉讽刺,“安泞,你又有什么好嘲笑我的!萧谨行答应过我,我同他联盟,便会将功补过,我还可以有活着的机会,我白家的清誉也可能还在。而你呢?对,你现在还是贵为皇后,可你当得心安理得吗?古幸川可是为了你要遭受灭顶之灾!你这辈子都会活在痛苦之中!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安泞看着白墨婉的猖狂。 故意在她面前伪装得刚烈坚韧,怕被她嘲讽。 “我做梦都没想到古幸川会造反,会为了你所谓的自由而去造反!他简直是疯了吗?!可最后,他却又为了你,成为了阶下囚,何其惨烈的一生!安泞,你就是个祸害!”白墨婉恶狠狠的继续讽刺。 对于白墨婉的激烈情绪,安泞无动于衷,她冷淡的开口道,“你何尝不是你们白家的祸害。” “你!”白墨婉脸色煞白。 “重生一世,重蹈覆辙,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讽刺他人?!”安泞问她。 “如果不是你从中捣鬼,我又怎么可能做到这个地步!安泞,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白墨婉咬牙切齿的说道。 “本宫从中捣鬼?本宫成全了你和萧谨行多少次,为你死了多少次,到最后你落得如此下场,到底是谁的错?!白墨婉,如果不是你的自私自利心胸狭窄对本宫的赶尽杀绝,你怎会变成如此,古幸川又怎有机会做到这个地步!到头来,确实是本宫的错,是本宫当初对你的心慈手软!本宫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莫过于,当年在牧歌城的城墙上,为你跳下了城楼。”安泞压抑的愤怒,终于发泄来白墨婉的身上。 白墨婉被安泞讽刺的难堪。 也是事到如今,她才知道安泞根本不喜欢萧谨行,安泞有自己的意中人,安泞从头到尾都是想要离开萧谨行的身边,如果她再等等,如果她没有对安泞这般容忍不下,如果她能够全心全意信任了萧谨行,哪怕萧谨行不爱她,她也应该信他护她白家的承诺,她也绝不会到此地步,白家也不会被她连累至此! 因为后悔,所以才会拼命的反抗,才会在安泞面前,不承认自己有错。 不想让敌人看到自己最脆弱崩溃的一面。 “如果萧谨行要杀了古幸川,哪怕萧谨行对你再手下留情,本宫也会让你去给古幸川陪葬!本宫也会让你白家去给古家陪葬!”安泞一字一顿,说得残忍之至。 白墨婉血红的眼眶狠狠地看着安泞,看着安泞对她的恨意。 她甚至很清楚,安泞真的可以说到做到。 只要安泞想,萧谨行一定会随了安泞的意。 安泞丢下一句话,愤然离开。 这是她对白墨婉最后的底线。 古幸川死,白墨婉必死。 古幸川活着,萧谨行想要怎么对待白墨婉都可以。 安泞刚走出天牢。 迎面看着宋砚青疾步而来。 仿若是发生了大事儿。 安泞心口一惊。 如不是萧谨行的事情,宋砚青也不会这般神色。 安泞不自主地握紧了拳头,仿若在让自己冷静。 宋砚青走到安泞面前,跪地行礼,兴奋道,“娘娘,边关大捷,皇后明日启程回宫。” 安泞眼眸微动。 听到这个消息,拳头反而越握越紧。 她其实知道萧谨行会赢。 一定会赢。 真的赢了回来这一刻,却还是给了她很大的冲击。 一方面的心安,一方面却是……古幸川。 一旦萧谨行回来,便是要处置古家和白家。 “娘娘。”宋砚青看着皇后的模样,忍不住叫着她。 安泞回神。 她说道,“好,本宫知道了。皇上班师回朝时,本宫亲自接驾。” “臣马上去安排。”宋砚青连忙说道。 离开时,又突然顿了顿脚步,似乎是想到什么说道,“娘娘,皇上战场上受了伤,还请娘娘做好心理准备。” ------题外话------ 每天四更了。 么么哒,明天见。 正文 第606章 萧谨行的距离(一更) 五日后。 萧谨行班师回朝。 文武百官,后宫嫔妃出宫接驾。 回来之时,浔城百姓自发的在街道上,夹道欢迎。 走过之处皆响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起彼伏,响彻天际。 远远。 一行军队,威风凛凛徐步而来。 骑着骏马,穿着盔甲,踏着白雪,气宇轩昂走在最前面最醒目的人,自然是萧谨行。 他如雕刻般精致绝美的面容,沉稳冷峻,一身英姿勃勃散发着逼人的气场。 文武百官朝拜,后宫嫔妃行礼。 “恭迎圣上凯旋归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全都跪在地上。 气势恢宏。 萧谨行坐在马背上,高高在上的看着所有人,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身边的袁文康恭敬的走到萧谨行的身边,伸手搀扶皇上下马。 萧谨行借助袁文康的力气,从马上下来。 下来那一刻。 喉咙深处发出来一道压抑的咳嗽声。 安泞心口微动。 她抬眸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挺拔威武的模样,根本看不出来他受了伤,如果不是那一声压抑的咳嗽。 “皇上。”萧谨行的身边传来一道陌生女子的声音,很低,但明显带着担忧。 安泞看了一眼。 只看到她也是一身盔甲,因为身材较为娇小,从安泞的角度看过去,她的样貌被萧谨行遮掩,看不清楚她的长相,声音倒是悦耳动听。 “无碍。”萧谨行低声。 明显是跟身后女子说的。 随后,他才对着所有人开口道,“平身。”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起身。 萧谨行大步走进皇宫之中。 从安泞身边,冷漠的走过。 没有一个眼神。 安泞喉咙微动。 她抬眸看着萧谨行的背影,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从她身边,离开。 跟在他身后的女子,一直紧随其后。 安泞嘴角淡笑了一下。 原来宋砚青所谓的让她做好心理准备,是做好,萧谨行身边多了一个女子的心理准备吗?! “娘娘。”宋砚青在旁边提醒着她。 安泞抿唇,才跟着进了皇宫。 毕竟她若不走,其他人也不敢抢先她跟在萧谨行的身边。 萧谨行先去了前殿,应付文武百官。 安泞带着一众嫔妃回了后宫。 走进后宫之时,安泞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看着那个女子依旧一直紧跟着萧谨行。 安泞转身,回了凤栖殿。 意外的是。 她没看到谢若瞳回来。 宋砚青那日只说边关大捷,并没有说边关具体情况,所以谢若瞳还在边关,守城吗?! 盼了半年,结果宋砚青是空欢喜了一场。 安泞在凤栖殿待到下午时刻,才听闻宫人来传,皇上从前殿下朝,此刻回了寝宫。 直接回了,乾坤殿。 安泞带着宫人,便直接去了乾坤殿。 她一进去。 “娘娘。”平公公在门口,叫住她。 “皇上不在吗?”安泞直言。 “在,皇上在内殿休息。”平公公连忙说道,“皇上一路辛苦,奔波劳累,此刻已经睡下了。” “本宫去看看。”安泞丢下一句话,就要进去。 “娘娘。”平公公甚是为难。 安泞皱眉。 “皇上……”平公公欲言又止。 “皇上说了,不准本宫去见他?”安泞说得平静。 真的是没有半点动怒。 平公公连忙解释,“皇上没有说不让娘娘见。皇上只说他身体欠佳,暂时不见任何人。” “本宫便就是来看看皇上身体情况的。”安泞直言道。 那一刻还用眼神让平公公看了一眼,身后宫人给她提着的医药箱。 平公公自然也是发现了。 他也很是为难。 皇上进入内殿休息,就丢下一句话说,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见。 任何人,他也不知道包不包括皇后娘娘。 皇上那般宠爱娘娘,娘娘应该是例外吧。 平公公下定决心,“娘娘请。” 总觉得皇上出征半年,应该和娘娘小别胜新欢才是。 出征前一晚的恩爱,应该延续。 “有劳平公公了。”安泞一笑。 随即从宫人手上拿过医药箱,吩咐道,“你们在外面等本宫。” “是,娘娘。”所有人恭敬。 安泞提着医药箱,走进了内殿。 心跳还是有些加速。 半年不见。 离开时却又是那样的场面。 见面后到底会如何?! 萧谨行今日对她的态度…… 安泞不想让自己多想。 她深呼吸一口气,走进了内殿之中。 偌大的一张黄色龙床上,安泞看着萧谨行躺在上面,上身赤裸。 赤裸的肌肤上,缠着的白色绷带,都是血。 仿若是伤口撕裂了。 而此刻,那个跟着萧谨行回来的女子,正蹲在他龙床旁边,一点点小心翼翼的给他解开了绷带,绷带下那条狰狞的伤口,让安泞心口一紧。 那道剑伤,但凡偏离一点点,就刺进了萧谨行的心脏…… 她抿唇。 直接走了过去。 一走过去。 萧谨行和那位女子自然就发现了她。 女子看到安泞那一刻,连忙起身蹲下了身体,“微臣参加皇后娘娘。” 安泞看着她跪在地上,低垂着脸的女子,并看不清楚她的模样。 她也没有把注意力过于放在她的身上,此刻更重要的是给萧谨行进行伤口治疗,按照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应该是要缝针才行。 她随口说了一句,“平身。” 然后就直接走到了萧谨行的面前,放下医药箱,伸手去检查他的伤口。 手指刚碰到他的胸口处。 “让她来。”萧谨行突然开口。 安泞手指微动。 “她是朕此次出行的军医。”萧谨行声音冷淡,“朕身上的伤都是她在照料,而后也会留在宫中,进入太医院。” “好。”安泞答应着。 毕竟萧谨行的圣旨,她也不能违背。 她说道,“我先看看你的伤势情况,帮你把伤口进行缝针和包扎,而后换药的事情,再交给她处理……” “今日伤口撕裂是朕执意骑马回宫导致,不是她医术不够。”萧谨行眼眸看着安泞。 从今日回宫后,第一次正眼看她。 “皇后先行退下,朕需要休养。”萧谨行对着她,冷冷淡淡的说道。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607章 女子的身份(二更) 萧谨行的一番话,不要太过明显的驱赶。 安泞对视着萧谨行冷漠的眼神。 她轻抿着唇瓣。 缓缓,还是起了身。 她说道,“皇上如若需要臣妾,可随时让人来通知臣妾,臣妾不打扰皇上了,臣妾告退。” 说完,安泞还行了个礼。 然后从萧谨行和那位女子面前离开。 很平静的离开。 萧谨行看着她的背影,并未太过停留,回眸对着女子吩咐道,“给朕处理伤口。” “是。”女子才重新靠近皇上。 白皙的手指,放在了他的胸膛处,也不过是在检查他伤口的情况。 安泞离开后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她回头。 回头看着萧谨行的视线就放在了女子的身上,看着女子的手,在萧谨行的身上…… 安泞咬唇。 从内殿中大步离开。 真正离开之后,一道视线似乎又重新看了过来。 又似乎,也不过是错觉。 “娘娘,皇上就寝了吗?”平公公在外面守候着。 皇上连他都不让进去。 只让跟着他回来的那个军医陪他入了内殿。 也不知道皇后娘娘会不会误会?! “嗯。”安泞应了一声,“所以别去打扰了。” “是,奴才遵命。” 安泞离开。 “娘娘,皇上醒了之后,要不要告诉皇上一声娘娘来过?” “不用了。”安泞丢下一句话。 直接走了。 平公公看着皇后的身影,皱了皱眉头。 总觉得皇后娘娘眼眶似乎有些红。 是他看错了吗?! 安泞走出乾坤殿,带着自己的宫人准备回凤栖殿。 “娘娘。”宋砚青在乾坤殿门口等她。 安泞顿了顿脚步,神情自若的看着宋砚青,“找本宫,还是皇上?如果找皇上的话,皇上现在应该没空见你。” “找娘娘。”宋砚青恭敬。 安泞让身边的宫人都退去了一边。 “有话直说。”安泞看着宋砚青。 其实不用也知道,宋砚青要说关于萧谨行身边女子的事情。 宋砚青看皇后很是淡定,才开口道,“娘娘应该看到皇上身边的女子了。” “看到了。”安泞说,“没太注意长相。不过看身形和听声音,应该不差。” “娘娘介意吗?介意皇上身边多了一个女子。”宋砚青斗胆,直言。 安泞看着宋砚青,“你觉得本宫介意有用吗?” “其实那女子,微臣也是收到若瞳的家书才知道。”宋砚青解释,“她叫冯希茗,是冯太医的嫡女,今年十八。此次皇上出征抵御鞑子入侵,她瞒着冯太医女扮男装加入了军医营。第一次和鞑子的交锋战时,皇上为鼓舞军队士气,亲自上了战场却不小心负伤,这也是为什么,皇上在边关打仗传回来的战报连连失节的原因,皇上身负重伤,自然更加影响军心,能够在那样恶劣的情况下还能够守住边关几个月,已是奇迹。” 宋砚青说着说着,就流露出了对萧谨行的崇拜之情。 还真的是死忠。 不自觉地,就心生敬仰了。 宋砚青也发现自己好像偏题了,连忙又说道,“皇上受伤后,军医营便派了他们医术最好的冯希茗来帮皇上医治,皇上看她医术确实高超就一直让她留在了身边。” 安泞沉默地听着。 这就是为什么,她主动请命去边关,萧谨行拒绝的原因吗?! 因为冯希茗可以代替她。 宋砚青看皇后依旧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才又开口道,“皇上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冯希茗是女扮男装,她虽身形娇小,但因为自己贴了假胡须,还让自己变了男声,一时大家都不知道他是女扮男装,谢若瞳家属中说,她也没有看出来,只觉得这军医确实羸弱了些,不过这世上,羸弱的男子很多,比如……” “比如你是吧?!”安泞都很佩服自己此刻能够笑得出来。 “臣身体是比不得皇上和战场上那些战士,但臣身长还是不比一般男人矮。”宋砚青反驳,这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安泞笑,“嗯,继续。” 继续,怎么发现她是女扮男装的。 “后来在最近的一次战役,皇上再次亲自领命和鞑子大杀四方,整整持续了一个月的战争终于在皇上的带领下,大获全胜,将鞑子从边关赶出了境外,却在回途中遇到千年难遇的雪崩,皇上和好些士兵都被困在了雪山里面,冯希茗因为一直是贴身照顾皇上,自然也就和皇上一起被困住了。然后据说在等待谢若瞳去救援时,皇上就发现了冯希茗女扮男装的身份。具体怎么发现的,谢若瞳家书中没写,想来谢若瞳也是不知道的。” 安泞轻笑了一下。 不是不知道。 只是,不能说出来而已。 毕竟一个女人女扮男装,在伪装得所有人都看不出来的情况下,又突然被揭穿了,怎么揭穿的,还不明显吗?! 安泞突然想起她陪萧谨行上次出征打北牧国时,两个人掉落悬崖等待营救的时候,互相依偎取暖的画面…… “若瞳书信中说,当时她领兵去救援皇上时,看到皇上被冯希茗背在背上,一直在雪地里行走,据说那时皇上都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了,因为皇上在最后一次战役时虽然成功击败了鞑子,但身上再次受了重伤,加上又被雪堆掩埋一宿,本就奄奄一息,如果不是冯希茗拼死相救,皇上怕是……”宋砚亲自然不敢说出来,他看着皇后又说道,“最后若瞳把皇上和冯希茗迅速救回营地,皇上双腿已经被冻得完全失去知觉。冯希茗不顾自己身体的虚弱,给皇上施了一夜的针,皇上的双腿才重新恢复,而救治了皇上,冯希茗却自己倒了下去,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昏迷了三天三夜才被几十个军医一起,救了回来。” 所以,冯希茗是萧谨行的救命恩人。 “本来边关大捷是半个月前就已经胜利了,因为皇上身负重伤,加上冯希茗身体虚弱,皇上才让捷报的消息晚了十天,十天后才传回皇上大获全胜,班师回朝的消息。”宋砚青把缘由,全部说完。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608章 召见冯希芸(三更) “好,本宫知道了。”安泞淡漠的应了一声。 她知道了萧谨行身边的女子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身份,对萧谨行而言又算什么了。 “娘娘……”宋砚青欲言又止,忍不住还是又问道,“不介意吗?” “你专程来给本宫说这么多,不就是让本宫不要介意她的存在吗?”安泞看着宋砚青。 宋砚青抿唇。 一时真的被皇后堵得哑口无言。 “是皇上让你来给本宫说的,还是若瞳?”安泞问。 “是微臣自己主动来说的,是怕娘娘会对皇上有所误会。”宋砚青连忙解释。 “皇上刚刚只给本宫说,让冯希茗进太医院,没让她进后宫,所以本宫有什么需要去介意和误会的。”安泞看着宋砚青。 宋砚青一怔,“刚刚皇上已经给娘娘说过了?” “嗯。”安泞点头,“说过了,所以宋大人就不需要操劳了。有那个心思,多关心一下朝政,多关心一下若瞳何时能够回来。” 宋砚青有些尴尬。 显然是听出来了,娘娘在说他多管闲事。 他只是觉得,皇上和皇后之间诸多矛盾,总觉得两个人之间隔阂越来越深,加上古幸川的事情,怕是这辈子都会成为了心结,现皇上又带回来一女子,皇后不误会了皇上才怪。 “对了,若瞳家书中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安泞问。 “没说,只说白墨一和白墨婉均被皇上关押在了大牢,现皇上回朝,白家军群龙无首,皇上只能派她在边关带领白家军镇守于此。” “这么说,回来之日遥遥无期。” 宋砚青点头,眼底难掩的失落。 “其实也不一定要若瞳回来,你也可以去边关看她,说不定还能够给了若瞳一个惊喜。”安泞建议。 宋砚青听安泞这么一说。 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 显然是蠢蠢欲动了。 “微臣还是等皇上处置了古幸川,再做打算去边关见若瞳吧。”宋砚青突然开口道,“若瞳也很关心皇上对古幸川的最后处置,让我一定要帮古幸川求情。” 安泞抿唇。 她现在要如何才能够找到机会和萧谨行说关于古幸川的事情。 “皇后也不着急,今日朝廷上,有大臣提起过关于白家和古家造反的事宜,被皇上以身体不适拒绝了进谏,想来皇上也并没有下定决心如何处置他们。”宋砚青观察着皇后的神情,禀报道。 “嗯。”安泞应了一声。 “微臣便不打扰娘娘了,微臣告退。” 安泞微点头。 她转身也直接离开了乾坤殿。 …… 萧谨行回宫半月。 安泞除了第一天见到他之外,依旧没能见到他。 她每次去乾坤殿找萧谨行。 平公公不是以忙着处理政务,就是在休息养伤。 各种借口把她堵在了门外。 安泞倒是真的体会到了,当初白墨婉的感受。 难怪白墨婉会这么激怒。 自然是,真的很不是滋味。 安泞坐在凤栖殿的正椅上,看着宫人拿回来的饭盒,冷声问道,“皇上还是没收吗?” “回娘娘,平公公说皇上这段时日身体欠佳,不能随便食用汤菜,必须是太医院那边专程交代御膳房准备的膳食,皇上才会食用,还让奴婢回来劝娘娘不要这般辛苦,待皇上身体康复,可以使用其他膳食时,会专程来给娘娘禀报。”宫人战战兢兢地说道。 也不怪宫人会这么怕。 确实是皇后已经连续送了十天亲自熬制的营养汤过去,皇上一次都没有喝,每次都被退了回来,哪怕皇后脾气再好,也该发火了。 安泞确实有些发怒了。 她紧握着拳头,也是在让自己冷静。 她怕此刻会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就冲去了乾坤殿,直接去大闹了乾坤殿。 她忍了又忍。 深呼吸一口气问道,“这段时日,皇上见太子和公主了吗?” “回娘娘,奴婢去打听了一下,皇上有经常召见过太子去乾坤殿,但没有单独去见公主。不过安琪公主和呦呦公主自己去面见了皇上。” “皇上见了吗?”安泞问。 “都见了。而且听闻说,那日安琪公主和呦呦公主去时,皇上还留她们吃了晚膳才走。呦呦公主还是皇上亲自抱回公主寝宫的。”宫人又说道。 所以萧谨行也不是忙,也不是身体虚。 就是不见她。 就是故意不见她! 安泞沉默。 宫人大气都不敢出。 也不知道为何,皇上和皇后之间怎就变成了如此。 所有人都以为,皇上凯旋归来,第一件事情定然是来宠幸了皇后,皇后在后宫之中一直苦苦等了皇上整整半年,没想到皇上回宫后,却是各种不见皇后。 皇后怕是都要委屈死了。 而且后宫中还听说了,皇上身边多了一个女子,虽是太医一直在照料皇上的身体,也都知道皇上战场上身负重伤,可终究此太医是女子,太医院这般多人,怎会只让那一个女太医医治,着实让人不得不往那方面怀疑。 “传本宫懿旨,本宫身体不适,召见冯小太医到凤栖殿来,给本宫诊治。”安泞突然下令。 宫人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 皇后这是要对皇上身边的女子下手了吗?! 早该如此了。 这般嚣张的在皇上身边成何体统。 “是,奴婢这就去请冯小太医。”宫人连忙说道。 宫人离开。 半柱香之后。 冯希芸便跟着她的宫人,来到了凤栖殿。 她跪在地上,“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安泞看着冯希芸的模样。 那日见着,还穿着盔甲。 今日便换上了太医服,身形也更像个女子。 她直言道,“抬起头给本宫看看。” 冯希芸咬着唇瓣,把头抬了起来。 既然来都来了,见都见了。 安泞觉得,该了解的还是要了解一番。 此刻看到冯希芸的这张脸…… 倒也不是特别漂亮,却也有一种大家闺秀的知性之美,皮肤倒真的是好。 白皙细腻,不知是刚刚从雪地里过来是否有些冻伤,反正脸蛋上还透着一丝好看的粉红。 果然十七八岁的女子,甚是灵动可人。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609章 终得以和萧谨行一见(四更) “本宫身体有些不舒服。听闻冯小太医医术了得,甚至超过了你父亲的医术,今日便让你来给本宫诊断一番。”安泞开口道。 冯希芸连忙恭敬道,“是。” 然后微微起身,走向安泞身边,鞠躬卑微的,正欲将手指放在安泞的脉搏处。 “皇上驾到!” 殿门外,突然响起通报声。 安泞嘴角一笑。 果然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够请出萧谨行,才能够见到他是吗?! 安泞从椅子上站起来。 冯希芸也恭敬的站在了一边。 所有人都在恭候着萧谨行的到来。 安泞就这么看着萧谨行走进大殿。 他一身玄色衣衫,衣衫上秀着金色的龙,熠熠生辉,贤身贵体。 今日见着的萧谨行,比第一日见着的萧谨行精神明显好了几分,脸上的血色也好了很多。 看来被冯希芸照料得不错。 安泞迎向萧谨行,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其他人也都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萧谨行看了一眼安泞,又看了一眼安泞身后跪在地上的冯希芸。 带着威严的声音说道,“平身。” “谢皇上。” 安泞起身。 起身看着萧谨行,看着他是因为赶来时太急了,身后的宫人没能给他撑住伞吗? 他头发上居然还飘着一丝雪花。 安泞伸手,想要去帮他把雪花摘落。 毕竟堂堂一国之君,仪态不容有失。 而她的手指正要靠近萧谨行那一刻。 他身体一侧,直接避开了。 安泞手就这么僵硬的放在了半空之中。 果然被不待见得,很明显。 安泞自若的把手放下,淡淡的说道,“皇上头上有雪花,如不愿臣妾帮皇上,可让其他人帮你。” 萧谨行仿若抬眸看了一眼,下一刻吩咐道,“平公公。” “奴才在,奴才这就帮皇上摘下。”平公公连忙上前,恭敬的把皇上头上的雪花,擦拭掉。 随后,又规规矩矩退下。 “皇上今日到臣妾的寝宫,是来找臣妾的吗?”安泞问。 也没有让他们之间的气氛尴尬下去。 毕竟萧谨行难得来一次。 下次估摸着就没有这种机会可以让萧谨行过来了。 萧谨行看着安泞的模样,看着她嘴角一直带着的笑意。 眼眸一转,冷声道,“朕过来找冯太医。” 安泞心口,微痛。 果然,也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不在意。 她说,“臣妾今日身体有些不适,让冯太医过来给臣妾看看。听闻冯太医医术了得,便也想见识一番。” “她医术不敌皇后。”萧谨行直言。 看上去在认可安泞。 实际上是在保护冯希芸。 大体意思就是,安泞医术这般好,用不着其他人来帮她医治。 “冯希芸。”萧谨行直接叫着她的名字。 “微臣在。”冯希芸连忙恭敬的应着。 “随朕回乾坤殿,朕今日还未换药。”萧谨行命令。 “……是。”冯希芸似乎是看了一眼安泞,才小心翼翼的答应着。 “皇上伤口还未痊愈吗?”在萧谨行转身欲走那一刻,安泞关心道。 萧谨行脚步顿了顿。 安泞说道,“皇上已回宫半月,上次臣妾看到皇上的伤势,按理半月伤口应当愈合,无须再换药了。” “朕的身体朕比皇后更清楚。” “皇上现在不让臣妾看皇上的身体,臣妾自然不清楚。臣妾的意思是,既然皇上这么久了伤口还未康复,可否让臣妾来帮皇上检查一下是否存在感染,如被感染,皇上身体将很难治愈。” “启禀娘娘。”冯希芸突然开口,恭敬道,“皇上的身体是微臣在给皇上医治,皇上的伤口并未出现感染的情况,还请娘娘不要担心。而之所以微臣每日给皇上换药,只是为了消淡瘢痕。” “原来。”安泞淡然一笑。 萧谨行也不再多做解释。 起身又要离开。 “那既然皇上身体也无大碍,不急着马上换药,那臣妾可否允许皇上让冯太医给臣妾诊断一番,臣妾刚刚说了,臣妾身体不适,但冯太医刚来就要被皇上叫走了,还未能给臣妾诊断。”安泞再次请求。 萧谨行转身看着安泞。 安泞回视着她的视线,没有妥协。 “刚刚朕不是说得很明白,她医术不敌皇后吗?”萧谨行口吻中带着些不耐烦。 “臣妾不是为了和冯太医比试,只是自己生病给自己看病,终究不够客观。臣妾听闻冯太医在边关救下皇上而自己因身体劳累过度倒下,皇上不也是让其他军医来给冯太医医治的吗?!”安泞看着萧谨行,眼神坚定。 “朕会让其他太医来给皇后诊断。”萧谨行冷漠。 随时都是一副要离开的状态,半分不愿多停留。 “皇上是在担心什么吗?”安泞直截了当,“是觉得臣妾会欺负了冯太医吗?” 萧谨行沉默。 “臣妾在皇上心目中是这样的人吗?”安泞问他,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皇上那日不是说得很明白吗,说冯太医入太医院。既然是去了太医院,又并非入了后宫,臣妾有什么借口去为难她,欺负她?!” “安泞,你今日召见冯希芸,什么目的,你和朕心里都很清楚。”萧谨行直接撕开了她的伪装。 安泞咬唇。 所以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见他,他还来。 是为了满足她,还是怕她真的气急攻心,就对冯希芸下手了。 “既然你并非身体抱恙,让她留下也是多此一举。”萧谨行说到明处。 “如果臣妾说,臣妾真是身体不适呢?” “朕说过了,朕会让其他太医来给皇后诊断。如皇后执意要她,朕会觉得皇后别有用心。”萧谨行一字一顿,口气冷冷冰冰,“至于你想要和朕谈的古幸川之事儿,朕明确回答你,朕会听从文武百官的意见,遵循大泫国的律例公平处置,不会姑息养奸。而前朝之事儿,并非皇后关心的范围,还请皇后安分守己,别失了分寸。” 萧谨行这次丢下这番话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停留,大步离开。 带着冯希芸一起。 安泞就这么看着萧谨行的背影,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 她突然咳嗽了一声。 捂住自己的嘴,压抑的咳嗽着。 ------题外话------ 好啦,明天见。 正文 第610章 娘娘一直在思念皇上(一更) 听到咳嗽的嗓音,萧谨行似乎是停了一下脚步。 随即,还是大步的离开了。 安泞压抑的咳嗽了好一会儿。 宫人连忙上前,“娘娘,你怎么了?!” 安泞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说道,“没事儿。风寒而已,几副药就好了。” 前几日每天都去萧谨行的寝宫等候,萧谨行又不见她,在门口等了好几日,风雪大,气温低,大概是染上了风寒,其实身体早就预警了,但她没太引起注意,主要是以前生个病受个伤也是很快就会康复,此刻似乎才想起,自己早已没有了自愈能力。 她接过宫人送过来的热茶,正准备拿起笔墨给自己开几副药时,传来了宫人的通报声,“启禀娘娘,温太医到。” 安泞有些诧异。 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萧谨行会真的派太医过来。 她琢磨着萧谨行会认定她的病是装出来的。 而且就算不是装的,以她自己的医术,也是可以医治的。 算了。 来都来了,大雪天的也不能让太医白走了一趟。 “进来吧。” “是。” 温太医连忙匆匆赶来,跪地行礼,“微臣奉皇上旨意来给娘娘诊脉。” “嗯。”安泞应了一声。 温太医鞠躬卑微的走到安泞面前,小心翼翼的给她诊脉。 好一会儿。 温太医开口道,“娘娘是染上了风寒,有些发热。微臣给娘娘开几副药,娘娘按照药方每日服用,多休息,多喝水,不出三日就能康复。” “有劳温太医了。” “微臣应该的。”温太医连忙说道,“还请娘娘这几日多注意保重身体,这些时日风雪大,天气寒冷,娘娘已染上风寒,不能再着凉,否则病情会持续加重。” “好。”安泞应了一声。 “微臣这就去给娘娘熬药,微臣告退。”温太医恭敬。 安泞点了点头。 温太医退下。 安泞起身走向窗棂边,打开了窗棂。 一阵寒风吹了进来。 “娘娘。”宫人连忙给她拿来大氅,披在她的身上,“刚刚温太医才说了,不能再着凉了。” “这几日风雪果然好大。”安泞幽幽的感叹。 这怕是大泫这几年,下得最大的一场雪。 “娘娘,奴婢还是把窗棂关过来吧。”宫人担忧地说着,就怕娘娘又着凉了。 “关过来吧。” 宫人连忙关上。 关上后,加上屋内的炭火,明显就温暖了好些。 她只是在想。 古幸川在冰冷的监狱,会不会冷?! …… 乾坤殿。 萧谨行坐在软榻上批阅奏折。 “皇上,温太医求见。”平公公恭敬道。 “让他进来。” “是。” 温太医恭恭敬敬的跪在大殿上,“微臣参见皇上。” “她怎么样?”萧谨行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看似冷漠地问道。 “回皇上,娘娘确实染上了风寒,还有些发热,不过不严重,微臣回去给娘娘熬制几副药,如娘娘不再着凉,多休息,不出三日便会康复。”温太医连忙回答。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退下吧。” “微臣告退。” 温太医离开。 平公公就这么看着皇上,很多话想问,又不敢问出来。 今日听闻冯小太医被召见去了凤栖殿,皇上甚至毫不犹豫直接就过去了。 刚开始平公公也以为皇上只是为了去救下冯小太医。 毕竟皇后娘娘来了多次,皇上都不见,而冯小太医去一直在皇上身边,皇后会妒忌也是理所应当。 可此刻,他却突然觉得皇上是不是在紧张,皇后娘娘是否真的生病了。 毕竟一路上过去时,皇上的脚步是急促的。 然而一走进凤栖殿看着娘娘精神奕奕的样子,皇上就立马平静了很多。 加上皇上还专程宣了温太医来问娘娘的情况。 真的不在意,皇上会做到如此吗?! 可皇上为什么要对皇后如此冷漠,压抑自己的感情,又这般让皇后误会?! 今日之举,任何人都不可能不会误会,皇上对冯小太医的偏袒。 平公公突然叹了口气。 还当着皇上的面,没有忍住的叹了出来。 萧谨行眉头微皱。 他冷眸看着平公公。 平公公惊吓,他也没想到自己就发出了声音,连忙跪在了地上,“奴才惹了万岁爷处理政务,奴才罪该万死。” “起来吧。”萧谨行对平公公一向宽容。 平公公连忙起了身,“谢皇上。” 萧谨行继续批阅奏折。 这几日因为风雪太大,便直接免了早朝。 每日没有早朝,奏折堆积如山。 最多的便是对“古家”和“白家”的处置。 萧谨行批得脸色越来越难看。 “皇上,其实娘娘这半年来,一直都挂念着皇上。”平公公看皇上批阅奏折批得烦躁,主动开了口。 萧谨行此刻确实没有心情批阅了。 他起了身,走向了一扇窗棂前。 窗棂打开,冷风刺骨。 眼眸就这么看着窗外的雪花乱舞。 平公公自然一直跟在萧谨行身后,看皇上没让他闭嘴,他又开口说道,“娘娘这半年,经常来乾坤殿思念皇上,还会在乾坤殿书写笔墨,一写就是一天。娘娘说,等皇上回来了,皇上您一定会表扬娘娘的进步神速。” 萧谨行喉结滚动。 脑海里仿若呈现安泞在乾坤殿中,认真书写的模样。 写的什么。 “傅星弋”吗?! “皇上回来后,娘娘也是每日都来乾坤殿请安。每天都顶着这么大的风雪,每次都会在大殿门口至少等半个时辰。娘娘染上风寒,怕是因为着来回奔波,天寒地冻才会导致。”平公公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萧谨行抿紧了唇瓣。 “听闻,娘娘每日给皇上送来的营养汤,都是皇后亲自熬制。”平公公说着,“还说呦呦公主想要喝,娘娘都没让……” “皇后给你了多少好处?”萧谨行打断平公公的话。 平公公吓得连忙又跪在地上,“娘娘并未给奴才任何好处,奴才只是把娘娘的好都看了眼里,还请陛下明鉴。” 萧谨行看了一眼平公公。 平公公鼓起勇气又问道,“皇上要不要移驾凤栖殿吗?”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611章 冒着风雪等萧谨行(二更) 风雪交加。 安泞还是坐着马车,去了天牢。 小伍看到皇后今日会来,也是异常的惊讶,连忙让人把火炉弄得更旺了些,总觉得娘娘从马车上下来,都冻成了冰人儿。 “娘娘,这么大的风雪天,您怎么来了?”小伍连忙迎上。 “这里冷吗?”安泞问。 “这种天气,冷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不过娘娘放心,属下知道古大人身体虚弱,便给他专程多准备了些炭火,又多备了几床棉被,勉强能让古大人度过这个寒冬。”小伍回答道。 “本宫去看看他。” “娘娘。”小伍突然拦住安泞。 安泞看着小伍。 “属下听闻皇上回来了。” “回来半月了。”安泞直言,“他没召见你?” “暂没有召见属下。”小伍说道,“娘娘,属下是觉得,既然皇上回来了,娘娘还是尽量少来看古大人,属下知道娘娘担心古大人的身体情况。属下是觉得,如果娘娘真心想要救下古大人,和古大人保持距离更好,皇上也是人,皇上也会介意娘娘和其他男人牵扯过深,还请娘娘不要心急误事儿,反而弄巧成拙。” 安泞看着小伍。 一向不善于谋略的小伍,居然说了这么一番睿智的话语,着实让她有些吃惊。 小伍被皇后的眼神看得有些羞涩。 他连忙低下了头。 安泞问道,“是古幸川让你这般说的吗?” 小伍脸红了。 确实是古大人让他这般来拒绝皇后去见他。 事实上,小伍觉得古大人说得很对。 哪怕皇上再宠爱皇后,再大度,也定然不可能真的容忍了皇后和其他男人这般纠葛。 他也觉得,皇后还是少见古大人为好。 “你去告诉古幸川,本宫和皇上的事情,本宫会知道怎么处理。但他答应本宫的事情,不能反悔。”安泞冷声道。 “属下一定带到。”小伍承诺。 安泞转身离开。 离开时。 “小伍。”安泞叫着他。 “属下在。” “本宫把古幸川交给你,本宫很放心。” “属下一定会照顾好古大人,不负娘娘所望。”小伍一脸坚定。 安泞点头。 既然古幸川不想再见到她,她就不来见他。 她现在确实更应该把心思放在萧谨行的身上。 安泞坐上马车,回去。 大雪天气,确实寒风刺骨。 安泞好不容易回到凤栖殿,刚回去。 宫人连忙上前,脸上都是焦虑,“娘娘,你怎么才回来?!” “怎么了?”安泞一边让宫人脱掉了大氅,一边看着宫人都要急哭了的样子。 “刚刚皇上来过了。”宫人说道。 安泞顿了顿。 “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是娘娘离开后,半柱香时间。”宫人回答。 “问什么了吗?” “就问了娘娘去了哪里?” “你怎么回答的?”安泞问道。 “奴婢说不知娘娘去了哪里,皇上便也没有多问,就直接离开了。” 安泞抿唇。 “娘娘,奴婢看皇上离开时脸色很不好……”宫人战战兢兢的又说道。 安泞不以为然。 毕竟萧谨行自从这次回宫后,就没见他脸色好过。 倒是他突然主动来凤栖殿,确实让她很是诧异。 她吩咐着宫人,“给本宫大氅。” “娘娘又要离开吗?” “去乾坤殿。” “是是是。”宫人连忙答应着。 安泞带着一行人,直接去了乾坤殿。 她不知道萧谨行为何突然会来她这里,她只能去问。 不管他来什么目的,对她而言,能够见到萧谨行就是好事儿。 乾坤殿门口。 安泞还是被拦了下来。 平公公急急忙忙出来,也是满脸的焦急,“娘娘,您说您刚刚怎么就不在?!” 他好不容易劝服了皇上去娘娘的寝宫看娘娘,结果去了娘娘居然不在。 皇上回来时的脸色,黑得都要吓死了人。 回来后就下达命令,谁都不见。 此刻谁还敢去惹了皇上。 “有些事儿出门了一趟。”安泞随口说道,“现在皇上在里面吗?” “皇上下达命令,任何人都不见。”平公公为难的说道,“奴才实在不敢去打扰了皇上……” “没事儿,本宫在殿门口候着,你看皇上什么时候消了气,再禀报不迟。” “可是今日这大雪纷飞,天气寒冷,娘娘又染了风寒,怕是这样冻下去……” “放心,本宫是大夫,本宫很清楚本宫的身体情况,不会有碍。”安泞打消平公公的顾虑。 平公公想了想,下定决心,“那奴才就冒死现在去禀报皇上。” “不要。”安泞叫住他,“一来本宫不想连累了你。二来,现在皇上在气头上,你禀报他定然是一口拒绝,本宫便真的不能再见皇上了。还请平公公多观察皇上的心情,见机行事。” “是,奴才遵命。”平公公连忙点头。 也觉得自己确实考虑不周。 还是皇后比较理智。 他说道,“那奴才进去伺候皇上了。” “有劳平公公了。” 平公公行了礼,走了进去。 雪越下越大。 宫人手中提着的炭火,都已烧尽。 “娘娘,奴婢去命人重新拿些炭火过来。”宫人连忙说道。 “不用了。”安泞吩咐,“就这样吧。” “可是娘娘……” 安泞一个手势。 宫人不敢再多说了。 大雪一直纷纷扬扬。 安泞就这么一直在殿门口等着。 门口处,突然又传来了些脚步声。 安泞转眸,她看着来人冯希芸。 她手上提着饭盒,想来是专程给萧谨行送膳食。 看到安泞在殿门口,连忙行礼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来给皇上送晚膳?” “是。”冯希芸回答。 “嗯。”安泞也只是应了一声。 冯希芸又行了个礼,“微臣先行告退。” 然后就这么,直接走了进去。 没有任何阻拦。 所以冯希芸不属于萧谨行口中的“任何人”是吗?! 大殿上。 冯希芸进去,也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皇上心情不好,很不好。 平公公在旁边都是战战兢兢。 她恭敬的行了礼,说道,“皇上用晚膳了。”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他放下手上的笔墨。 事实上一个下午,一本奏折都没有批阅。 冯希芸把晚膳全部摆好,萧谨行坐下用膳。 “皇上,微臣看到皇后娘娘一直在殿门外守候。”冯希芸看似漫不经心的,禀报着。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612章 安泞的情绪爆发(三更) 萧谨行拿着碗筷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冯希芸自然都看在眼里。 早就听闻了,皇上和皇后之间的感情。 这次回来见着皇上对皇后这般冷淡,本也以为或许只是传闻,然而她现在这么随口一句话,却让皇上这般情绪波动。 在战场上,哪怕面对再艰难的战役也没见皇上这般过。 冯希芸又说道,“进来时看着皇后娘娘的炭火仿若都已经烧尽了,不知娘娘在外等了多久。今日风雪太大,微臣听温太医说娘娘还染上了风寒……” “她等了多久了?”萧谨行重新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并没有因为冯希芸的话而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这句话显然是在问平公公。 平公公一直没有敢禀报皇上。 到嘴边的话,每次看到皇上脸色难看到极致就不敢开口。 也是全程焦虑不安。 一方面担心说出来皇上直接回绝不见,一方面又担心皇后的身体是否能够扛住严寒。 此刻听到皇上主动开口,才连忙回答道,“大概约有一个多时辰了。” 萧谨行一个眼神看过去。 平公公吓得都要尿急了。 他连忙跪在地上,“娘娘不让奴才打扰了皇上,说皇上忙完了再通报。奴才看皇上一直在忙,便一直没说,还请皇上恕罪。” 萧谨行拿着筷子的手,明显紧了紧。 他很清楚安泞绝不是让平公公等他忙完,是让平公公观察他的脸色何时能够禀报。 而平公公没找到机会。 要不是冯希芸说出来…… 安泞是不是会在门口等一天一夜。 “皇上,娘娘等了这么久,身子骨怕是冻僵了,奴才要不要这就去把娘娘请进来暖和一下。”平公公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让她回去吧。”萧谨行直言,“朕今日不想见她。” 直接说的是不想见。 还没有用任何政务去搪塞。 平公公眼巴巴的看着皇上。 这一刻都在为皇后娘娘心疼。 娘娘在外面等了这么久,要知道皇上还不愿意见她,她会多难受…… 那一刻却也不敢违背了皇上的命令。 平公公起身出去。 出去时,萧谨行明显抬眸看了一眼平公公的身影,仿若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冯希芸就这么把皇上的所有神色,不动声色的,默默的看在了眼里。 殿门外。 安泞看着平公公出来。 嘴角轻扬。 平公公却不敢去看了皇后娘娘的神情,低垂着头说道,“皇上今日政务繁忙,可能没空见娘娘,娘娘还是请回吧,天气这般寒冷,娘娘冻坏了身体,奴才担当不起。” 所以。 萧谨行还是拒绝了她。 安泞很冷静。 就真的是习惯了,所以也就不会动怒了,“皇上在用膳吗?” “是。”平公公回答。 “那便不是在处理公务。”安泞直言。 平公公看着皇后,不明她的意思。 下一刻就看到皇后直接闯进去了乾坤殿。 平公公大吃一惊。 擅闯皇上寝宫是大不敬之罪。 皇后现在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吗?! 平公公连忙追上安泞,“娘娘,您还是回去吧,奴才一定帮你给皇上求求情,让皇上召见您,您现在进去,皇上要是怪罪下来,奴才受罚不碍事儿,反正奴才皮糙肉厚,但要是娘娘……” 安泞已经闯进了大殿。 平公公只能认命,也是觉得以皇后的脾气,能够忍到这个地步,算是极限了。 安泞就这么站在大殿上,看着萧谨行坐在软榻上用膳,冯希芸跪坐在旁边,陪伴左右。 看到她出现。 两个人都抬眸看了过去。 冯希芸准备起身行礼。 萧谨行拉住了她的手臂。 冯希芸诧异。 安泞自然也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 她说道,“冯小太医贴身照顾皇上辛苦了,无须行礼。” 冯希芸抿了一下唇瓣,恭敬道,“谢皇后娘娘。” 安泞转眸看着萧谨行,行了礼,“臣妾参见皇上。” 萧谨行看着她。 没有回应,他眼眸看着平公公,冷声道,“朕说过朕今日谁都不见,谁允许你让她进来的!” 平公公连忙跪在地上,“皇上喜怒,奴才只是……” “来人,把平公公拖下去,杖打二十大板。” “住手!”安泞直接叫住靠近的侍卫。 侍卫被安泞的气场震住。 萧谨行脸色一沉。 “皇上何须把怒气发泄在他人身上,不就是臣妾犯了错惹了皇上吗?!皇上要打,不如打臣妾吧!打了臣妾,臣妾或许才会有自知之明不来扰了皇上,否则,臣妾会一直来冒犯了皇上。”安泞说得坚决。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安泞。 “还请皇上惩罚。”安泞直接跪在了地上。 平公公看着皇后的模样,连忙说道,“是奴才没有给娘娘说清楚,还请皇上不要责罚了皇后,奴才甘愿受罚。” 平公公也是太清楚皇上的性格了。 逼急了,皇上说不定这能够打了皇后。 要皇上朕打了娘娘,皇上和皇后怕是,再也不可能和好了。 “臣妾,死都不会让皇上,处罚了平公公。”安泞对着萧谨行,一字一顿。 “娘娘……”平公公感激涕零,又担心无比。 “你以为朕真的不敢打你吗?”萧谨行冷声问安泞。 “皇上贵为九五至尊,有什么是皇上不敢做的!”安泞直言不讳,“皇上不就是生气臣妾今日出宫去见了古幸川吗?!既然气在臣妾身上,皇上拿他人出气,不觉得失了皇上的身份吗?!” 萧谨行拳头紧握。 平公公也是被皇后的无所畏惧给吓到了。 皇后是皇上气什么,她说什么。 真的是逼着皇上处罚她吗?! 冯希芸在旁边自然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也是第一次看到传闻中的皇后,这般气势逼人的样子。 这世上,大概只有皇后才敢这般怒对皇上吧?! 冯希芸依旧不动声色。 突然僵硬的空间,仿若都要窒息了一般。 大气都不敢出。 “全部都给朕退下!”萧谨行一声令下。 平公公暗自松了口气。 至少皇上不会真的处罚了皇后。 平公公战战兢兢的起身,起身就想要去扶起皇后让她赶紧离开。 “臣妾今日不走!”安泞一字一顿。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613章 我们之间就一直这么错过吗?(四更) 安泞和萧谨行对峙。 不妥协。 萧谨行脸色难看到极致,他狠狠的看着安泞。 看着她眼底的倔强。 是不是,她真的觉得,她做什么,他都可以容忍,都可以,不会在乎! 不爱他,死都不爱。 离开他,义无反顾的离开。 现在为了古幸川又重新回来! 他就应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自欺欺人的和她重新开始。 对。 那日古幸川叛变之时,在他未知安泞是因为古幸川的被迫回来时,他确实想要放下一切,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只要能够回来他便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现在,经历了这么多,明知道她的目的,他也没有这么,无私到这个地步。 何况。 她不是一心想要自由吗?! 他便下定决心,成全她的自由。 永世再不相见! “其他人退下!”萧谨行突然开口。 终究。 还是为了她妥协。 终究她想要的,他总是会满足。 但有些事情,他能力不够,他达不到她想要的一切。 平公公听到皇上这么一说,真的都要谢天谢地了。 他太清楚皇上和皇后的性格了。 皇上要是不妥协,皇后死都不会妥协。 好在皇上对皇后并非那般无动于衷。 他小声的叫着冯希芸,“冯小太医。” 意思是让她赶紧走。 冯希芸回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似乎是在他的脸色。 萧谨行抿唇,微点头。 冯希芸才起身跟着平公公离开。 两个人走出大殿外。 平公公说道,“冯小太医可回去了,一会儿奴才可以伺候皇上用膳。” “那就有劳平公公了。”冯希茗微笑,显得很是温和。 “奴才应该的。”平公公连忙说道。 冯希芸也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平公公看着冯希芸的背影,点了点头。 心想着,冯小太医还是很有自知之明。 这么久跟在皇上身边倒是半点都没有越界,也是半点都没有看出来她对皇上有什么小心思。 今日要不是她开口说娘娘在外面候着,他都不知道何时才开得了这个口,又让娘娘在外面受多少寒冻。 心里对这个冯小太医,也就多了几分好感。 …… 大殿上。 萧谨行直接放下了碗筷。 想来也是没了胃口。 安泞起身站了起来。 没有征得他的同意,也是知道此刻萧谨行也不可能让她起身,挫了他自己的锐气。 她直言道,“皇上还是先用膳吧。” “朕不想吃。”萧谨行冷声。 “是因为臣妾在旁边,并非冯小太医在皇上身边,所以皇上没了胃口是吗?”安泞问他。 萧谨行抿紧了唇瓣。 眼神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安泞。 “那臣妾长话短说。”安泞也不太在意萧谨行对她的态度。 仿若这么多年习惯了。 从萧谨行还宸王的时候,她也就没这么怕过他。 到后来变成了皇上,仿若也改不了了。 她说道,“今日皇上来臣妾的寝宫,是找臣妾有事儿吗?” “朕是皇上,普天之下都是朕的,何况你的寝宫。朕要去哪里儿,朕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 显然是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安泞沉默了半响。 她实在是没有猜透萧谨行来找她是为了何事儿?! 她缓缓问道,“所以皇上找臣妾没有特别要事儿,到臣妾的寝宫,是为了让臣妾侍寝吗?” 萧谨行眼眸一紧。 安泞一脸淡定。 “所以为了古幸川,无所不用其极是吗?”萧谨行冷讽。 安泞咬唇。 萧谨行果然是不会对古幸川心慈手软。 事实上换成任何人,也不可能对背叛过自己的人,手下留情。 “怎么,不说了?”萧谨行看着她。 看着她突然的沉默。 大概是被突然揭穿了,不知道该怎么圆下去了。 “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说说古幸川的事情吗?”安泞冷静。 在古幸川这件事情上,她真没想过一定要和萧谨行闹僵。 她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关系到他们的私人恩怨,更是关系到整个国家,她不是要为难萧谨行,但她希望他可以站在她这边。 “心平气和?”萧谨行冷笑,“对于要杀了朕,要反了朕政权的人,朕应该对怀有恻隐之心吗?!” “古幸川造反是因为我。”安泞不想激怒了萧谨行,所以声音很平和,“还希望你看在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帮你,最终算计了古幸川的份上,可以留古幸川一命!” “安泞,你确定是在帮朕,还是只是为了这天下黎明百姓?!”萧谨行冷声问她。 安泞看着萧谨行,还未回答。 萧谨行又说道,“你深知一旦政权动荡,受害的就是天下老百姓。而你有你的慈悲为怀,所以选择了让古幸川悬崖勒马。何时,你是选择了朕?你是真心为了朕考虑。” “你又何尝不是?!”安泞反问。 萧谨行冷眸。 “古幸川让你选择我还是江山的时候,你不也选了江山吗?!”安泞逼视着萧谨行。 萧谨行又笑了。 真的笑得很无力。 也笑得很讽刺。 他说,“对,朕选择了江山,朕这辈子最大的心愿,除了报仇便是这至高无上的权力。谁要动了朕的政权,朕就会杀无赦!对白墨婉如此,对古幸川也是如此。所以皇后不用再浪费心思来给古幸川求情,朕不可能饶恕他,朕没有这么宽宏大量,朕的江山也不容他这般肆意亵渎!” “萧谨行……” “皇后如果见朕只是为了给古幸川求情,那皇后以后打可以不用来见朕。寒冬一过,重复早朝,朕便会和文武百官商议如何处置了古幸川,皇后静等结果即可。”萧谨行说得冷漠。 安泞沉默的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的距离,仿若是她怎么努力就已经靠不近的距离了。 她说,“萧谨行,我们之间就真的要这么一直错过吗?” 萧谨行手指微动。 却依旧没有表露情绪。 “在曾经你想要留下我的时候,我选择了离开。在现在我想要真心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又无情的将我推开。我们自己之间是不是真的叫,有缘无份。”安泞平静的,冷静的,真诚的,问他。 ------题外话------ 好啦,明天见。 已经不敢和你们开开心心的交流了。 宅还是默默的写文吧。 正文 第614章 把话谈开(一更) 萧谨行淡漠的听着安泞的话语。 心里或许有惊涛骇浪,但在他脸上看到的却依旧是如死水一般的冷漠平静。 他冷冷淡淡的声音异常薄凉的说道,“为了古幸川,就愿意委身于朕,委身在这小小的后宫之中,摒弃自己的自由?!” 安泞眼眶微红。 现在对萧谨行说什么都没用。 说什么他也都不会相信。 “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是真心想要留在你身边了?”安泞问他。 “不值得信任。”萧谨行说得直接。 是啊。 她不值得信任。 死里逃生,躲了他五年,从未想过要和他见面。 好不容易相见,又拼死的要离开。 任谁也不可能相信了,她会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朕不值得信任。”萧谨行突然补充。 安泞看着他。 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朕曾经对你的所作所为,不值得原谅。朕在江山和你面前,义不容辞选择了江山。朕也不可能为了你,真的饶恕了古幸川。你没有任何理由,心甘情愿的留下。”萧谨行把说得明明白白。 是他,彻底了认清了自己。 也不想再强求。 所以决定了放下。 “这次,我是真的心甘情愿。”安泞看着萧谨行,眼底都是坚定。 “如果我还是要杀了古幸川呢?你还会这么想吗?”萧谨行看着她。 安泞咬唇。 她不想古幸川死。 她想给古幸川留条活路。 “安泞,你不爱朕,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萧谨行看着她,看着她眼底复杂的情绪。 “我可以,试着爱你。”安泞一字一顿。 在承诺。 对。 扪心自问,她也不知道自己对萧谨行到底什么感情。 她从未认真思考过,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他?! 那日古幸川造反,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爱萧谨行,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内心所想,还是缓兵之计。 到现在,她看着眼前人,也不清楚,到底是爱多一点,还是,事已至此。 她内心真的很矛盾。 一来,她真的不想爱萧谨行,因为她有爱的人,很爱很爱的人,哪怕不在了,她也觉得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二来,萧谨行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让她对这个人其实很难重塑信心,很难真心实意的去信任他,那天被古幸川逼迫,他依旧选择了江山,她知道他有他的国家大义,她甚至也很清楚,萧谨行知道古幸川绝不可能杀了她,所以他可以义不容辞的选择江山,但面对一次次被萧谨行放弃,心智再强大的人,也会受伤。 而她也真的不知道,再次回到皇宫,到底是真心实意的愿意留下,还是真的只是为了古幸川,希望可以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劝萧谨行绕过古幸川一命。 他们之间太多太多的隔阂,导致她很难对萧谨行动真感情,亦或者,是不敢对萧谨行动真感情。 可如果,她真的放下了曾经的过往,把傅星弋真的埋在心里让他不再出现在她往后余生中,让曾经萧谨行对她的那些恶意之举变成过往云烟,真正站在萧谨行的立场上去接受他在其责担其任的无私,她要爱上萧谨行一点都不难。 “你不会爱上朕的。”萧谨行笃定。 安泞正欲开口。 “朕也不需要了。”萧谨行冷漠。 安泞心口,蓦然一痛。 所以已经不爱了是吗?! “在江山社稷面前,朕试过多次了,最后还是会选择了江山。吴叙凡曾经指控朕,说朕坐在这个位置,就应该心系天下,舍下自己,泯灭感情。现在想来,吴叙凡说得确实没错,在其位尽其责,当上皇上,就应该以天下为重,儿女情长便不应该存在于帝王之家。”萧谨行看着安泞,并没有因为她脸上的一丝情绪,而又任何隐忍。 “以朕的身份地位,想要保古幸川不是不能,但朕不会这么做。背叛朕的人,朕姑息养奸,就是在纵容其他人来反了朕的政权,朕不允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更不想因此造成更多的无辜伤亡。”萧谨行站在大局的立场,在明确的告诉她,他不会涝古幸川一把。 安泞终究有些情绪波动,她努力让自己冷静,她说,“你可以利用白家来立了威严。白家造反通敌,罪大恶极,你可以让白家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但是古幸川并没有做出实质性伤害你的事情,他的叛变没有一人死亡,他的叛变没有让你的江山有一丝动荡,他没有造成任何不可收拾的局面。甚至于你放过了他,放过了古家,古家在朝中也没有势力,他哪怕是想要复想要翻浪都绝不可能,你留下他对你而言,没有任何隐患。” 萧谨行看着安泞。 看着她明显有些急切。 他说,“终究,你还是为了古幸川。” 安泞咬唇,直言道,“对,我确实是为了古幸川,我不想我们之间以后的感情会因为古幸川的死而成为最大的隔阂,而成为我永远都没办法和你在一起的唯一阻碍。曾经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放下了,曾经的傅星弋,我也都放下了!我说过我会试着爱你,我就会全心全意对你,哪怕你现在只是想要当一个好皇帝,不愿再投入过多的情感,我也愿意留在你身边,辅助你,治理好这大好河山。只要你放过古幸川,我陪你一起,携手天下。” “不要自由了吗?”萧谨行问她。 “何为自由,内心真正的没有束缚,才是自由!古幸川死了,我会怀揣着愧疚一辈子,这辈子都生活在悔恨之中,这才是没有自由。” “安泞,很多事情你做不到的。”萧谨行一字一顿,“很多事情,朕也做不到。” “没试过,你怎么就能够这么笃定,我们做不到?!” “你知道真正当一个好皇帝意味着什么吗?”萧谨行问她。 “意味着,这一辈子都要在皇宫之中,为天下苍生而活。” “意味着,朕必须要有真正的三宫六院,为朕开枝散叶!” ------题外话------ 是真的卡文,所以更新晚了点。 二更见。 正文 第615章 风寒发烧(二更) 安泞看着萧谨行。 听着他口吻中冷漠的话语。 对啊。 她都差点忘了。 作为皇上,是需要开枝散叶的。 是需要后宫佳丽三千为他孕育更多的子嗣,巩固他萧家江山。 她说,“既然作为皇上,这是皇上应该履行的义务,臣妾自然是接受皇上宠幸后宫。” 萧谨行仿若是笑了一下。 又仿若只是错觉。 他说,“对你而言,只要能够救出古幸川,作何牺牲都可以。让你困在这后宫之中,让你和众多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让你努力爱一个不爱的男人。” “皇上有皇上的名族大义,臣妾自然也有臣妾的开阔胸襟。”安泞很坚决。 “可还是让你失望了,古幸川,朕不会救。”萧谨行再次开口,说得冷漠。 “萧谨行……” “那些便是朕这段时间批阅的奏折,皇后如果有兴趣可以去看一看,看看文武百官到底要朕怎么去对待古幸川!看过之后,你告诉朕,朕应该怎么给他们交代?!为了皇后一人的私欲,违背天下人的意愿吗?!”萧谨行狠狠的指着旁边的奏折。 安泞咬牙。 她冷静的去看了奏折。 萧谨行冷漠的看着安泞。 看着她为了古幸川,真的可以把自己逼到极致。 安泞坐在旁边的软榻上,把那些奏折全部都拿了出来。 这么多奏折,一半以上都是对古幸川的讨伐,反观对白家居然还少了很多。 是因为知道萧谨行对白家不会心慈手软,还是因为白家确实是几代忠诚,不忍对白家太过残忍。 然而对古幸川却是半点不留余地。古幸川作为萧谨行身边最重要的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犯下如此罪孽,必然成为了朝廷上的众矢之的。 安泞看着一份份奏折,越是看到后面,越是心慌。 她手指微动。 看到了一份,不一样的奏折。 不是对古幸川的求情,而是请求萧谨行废黜皇后。 也就是,废黜她。 理由有二。 一是古幸川叛变和她关系甚密,理应同等处理。 二是萧谨行过度沉迷于她,影响朝政管理。 安泞紧咬着唇瓣。 才知道,原来古幸川叛变之事儿,哪怕最后是她避免了这场战役的发生,但她却依旧被牵扯其中。 安泞拿起奏折,打算再往下看时。 萧谨行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直接将她手上的奏折拿走,冷声道,“无需往下看,皇后应该也明白了,古幸川必死无疑。” 安泞抬眸看着萧谨行。 是。 按照现在的局势,古幸川不死,萧谨行根本没办法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 而且古幸川犯下的罪孽,确实罪该万死。 如果萧谨行包庇,定然失了人心。 “所以皇后无须再为了古幸川来这般委曲求全。朕不可能因为一个古幸川,伤了文武百官的颜面,伤了朕的尊严。”萧谨行不再多言,“朕唯一能够给皇后的承诺便是,看在皇后最终选择了朕的江山而算计了古幸川的份上,朕放皇后自由,放任皇后带着朕的太子和公主离开。至于皇后能不能自己解开心结,那是皇后自己的事情。朕能够做到这个地步,朕已仁至义尽。” 话音落。 不给安泞任何开口的机会,对着门口厉声道,“平公公。” 平公公连忙进来,“奴才在。” “送皇后离开。” 平公公看着皇后,明显能够感觉到两个人谈得好像并不愉快。 “娘娘。”平公公忍不住叫着安泞。 安泞的视线还看着萧谨行。 所以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听到平公公叫她,她才回过神过来。 也没有再去反驳萧谨行任何。 萧谨行确实有他的顾虑,站在他现在的立场上,他不可能真的用自己的权利,不顾文武百官而去一意孤行。 这跟暴君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如果真的要救古幸川,唯有让文武百官心服口服。 而她暂时没想到,古幸川怎么才可以将功补过,让满朝文武放过他。 她跟着平公公离开了。 萧谨行看着安泞的背影,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 安泞回到凤栖殿。 脸色并不好。 除了心情不好,身体也不太好。 她回来之后,猛得咳嗽了好久。 大概是又遭了风寒。 “娘娘,你先把汤药喝了吧。”宫人连忙送上温太医的药汤。 安泞看了一眼。 她还是拿起汤药喝了下去。 因汤药太苦,安泞喝了之后差点没有一口吐出来。 “娘娘。” “没事儿。”安泞淡淡的说着。 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变得这般虚弱,还要真的喝药调养身体。 “娘娘,您要不要回内殿休息一下?”宫人恭敬道。 是真的觉得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 她摇了摇头,说道,“外面风雪还大吗?” 宫人连忙去殿门口看了一眼。 随即回来禀报道,“回娘娘,风雪已经停了。” “差人出宫去将军府,让宋砚青明日一早来凤栖殿见本宫,风雪无阻。” “奴婢这就去。”宫人连忙说道。 明显能够感觉到娘娘自从去了乾坤殿之后,整个人的状态就不太好。 就好像心里压了千斤大石。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事儿太重,娘娘的身体突然就好像虚弱了很多。 翌日。 安泞起床,整个人头重脚轻。 昨晚上很晚都没有睡觉。 想了很多,终究是想不到更好的方法能够救出古幸川。 好不容易睡着。 今日起床就感觉到身体明显不适。 仿若,发烧了。 “娘娘您醒了?”宫人感觉到动静,连忙从屏风外走进来。 “什么时辰了?”安泞一边摸着自己的额头,一边问道。 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 “回娘娘,已经是巳时了。”宫人回答。 她居然睡到了这个点。 难怪一身会觉得那么的酸软。 “宋砚青来了没?” “宋大人已经等了娘娘一个多时辰了。” “怎没叫醒本宫?”安泞有些生气。 “奴婢看昨晚娘娘久久未眠,娘娘又染上了风寒,想让娘娘多休息……”宫人很是委屈。 安泞抿了抿唇,“给本宫更衣。” “奴婢遵命。”宫人连忙上前伺候安泞,刚碰到安泞的身体,“娘娘,你身体好烫……” “无碍。”安泞淡然。 想的是见了宋砚青之后,再给自己开几副药熬制吃了就行。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616章 他不应该为我而死(三更) 前殿上。 宋砚青看着安泞出来,连忙鞠躬行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坐……咳咳咳。”安泞招呼着宋砚青,突然就咳嗽了起来。 宫人连忙上前,帮她轻拍着背部。 安泞也没想到自己稍微不注意,就能这么咳嗽。 她果真是对自己的身子大意了些。 “娘娘怎么了?”宋砚青关切道。 “染上了风寒,吃几副药就好了。”安泞说得淡泊。 “近段时日都是严寒天气,还望娘娘保重凤体为安。”宋砚青嘱咐。 “放心吧,本宫是大夫,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安泞不在意地说道,“今日本宫让你来,是想和你谈谈古幸川的事情。” “微臣也猜到娘娘是和臣谈论古幸川的事宜。也不得不告诉娘娘,臣之前也低估了古幸川这次在朝中的影响,也觉得,古幸川造反之事儿已过去半年,朝中愤恨应该也有所平息,却不知皇上一回来,朝臣便对古幸川造反一事儿非常的激烈,皇上本有意想要淡化矛盾,殊不知也是这般缓和态度,反而激怒了群臣,群臣集体进谏,要求对古幸川严惩不贷。” “昨日我去找萧谨行谈过,我也看了群臣的奏折,才知道原来萧谨行其实顶了很大的压力。所以我也不想再为难他,便想要从你这边问问,有没有什么可行之法,能够让文武百官放过古幸川。”安泞也不隐瞒宋砚青。 宋砚青叹了口气,“不瞒娘娘,在娘娘没有找臣妾之前,皇上就早已经找了微臣去商议古幸川的事情。其实微臣能够感觉到,皇上对古幸川的私人情感上的恨意不强烈,不过就是要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然而犯下谋逆之罪,必定诛灭九族,何况古幸川并没有像白家那般立过战功,也没有什么丰功伟绩,皇上当年直接提拔古幸川为丞相其实就已经让众多朝臣不满,好在古幸川确实能力强,也没让人找到他的任何过错,久而久之,也就默认了他的身份。但现在古幸川突然的造反,一下就激起了曾经那些说过古幸川德不配位之人的愤慨,然后就演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都是哪些人?”安泞问道。 努力在找,怎么救古幸川的办法而又不去为难了萧谨行。 “很多。”宋砚青说道,又毫不掩饰的补充,“这么说吧,除了微臣,其他文武百官可能都想要处死古幸川,以儆效尤。” 安泞咬紧了唇瓣。 “所以如果娘娘想要通过一个个去拉拢群臣放过古幸川,这个方法根本行不通,微臣和皇上也想过,暗地里对场面上闹得最凶的大臣进行说服,可真的盘算起来,便是要把大泫国所有的官员都圈了进来,根本不显示。而且现在不只是文武百官,古幸川造反一事儿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大泫国,黎明百姓也等着古幸川绳之以法。” “就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救得了古幸川吗?”安泞问宋砚青。 “一方面又要稳定皇上的政权,一方面又要稳定皇上的人心,一方面又要违背大势所趋的救出古幸川,至少目前在微臣和皇帝这边,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宋砚青直言。 意思是,按照正常的手段,真的没办法救出来了古幸川。 萧谨行和宋砚青都做不到,她又如何能够做到?! “娘娘。”宋砚青看着安泞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其实微臣和娘娘一样,并不想古幸川牺牲,古幸川并不坏,反而是因为太好,才会走到这个极端,微臣也觉得古幸川死了可惜。但站在大局的立场上,唯有古幸川的死,才可以让一切太平。不只是稳定了皇上的政权,让皇上可以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对古幸川而言也是解脱,他活着也很累。” 是啊。 古幸川的死,对萧谨行是好的,他可以杀一儆百。 古幸川的死,对古幸川也是好的,他可以不用背负天下骂名苟活一生,他可以做到解脱。 但她呢?! 古幸川真的死了,她会真的不介意,真的活得轻松自在吗?! 她只会一直怀揣着对古幸川的愧疚,一直让自己活在,自责之中。 “娘娘你想想,古幸川爱了你那么多年,爱而不得的滋味微臣不知道娘娘是否有体会,但微臣体会过,真的是生不如死。所以古幸川就这么结束了他的一生,或许是他最好的结局。”宋砚青劝慰。 安泞看着宋砚青的真诚。 听着宋砚青说了这么多的大道理。 “我不是没有想过古幸川死,在古幸川有一段时间自暴自弃想要饿死自己的时候,我其实也试着想要去接受古幸川的死亡。我也觉得,他或许死了才是解脱。可是,无论怎么劝服自己,我终究是做不到,终究没办法看着他眼睁睁的在我面前死去,更接受不了,他为我而死。”安泞说道,声音很低,仿若压抑着痛苦,又仿若再让自己平静。 宋砚青看着皇后,一时不知该怎么去说。 刚刚自己说了那么多,劝了皇后那么多,事实上真的冷静下来去细想古幸川的死,心里也还是会很不忍。 毕竟活生生一个人,一个原本就在自己身边的人,一个应该有着璀璨人生的人,就要这么永远的消失不见了……死亡本身就是人世间最大的悲痛,没有人能够真的坦然的去接受。 皇后无法释怀,也是情理之中。 但站在皇上的立场,却只能选择残忍。 古幸川为自己选的本就是一条死路,只不过是他选得洒脱,没有考虑到,给活着的人留了多少遗憾和惋惜! 宋砚青现在突然在想。 古幸川真的被皇上赐死,皇后和皇上之间就真的不再可能了。 哪怕古幸川死得其所,哪怕古幸川没有任何怨言,哪怕皇后可以理解皇上不去恨了皇上。 但皇后的良心不可能做到,把她和皇上的感情建立在古幸川的牺牲之上。 他们之间就会因为古幸川真的彻底的,分道扬镳。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617章 皇后也在挽救,和皇上的感情(四更) 宋砚青微叹了口气。 他是觉得,他能够想到的事情,皇上定然都可以想到。 而皇上想到也依旧要顺应了朝臣处死古幸川,只能说明古幸川的死,真的是势在必行,没有办法可以为挽回。 宋砚青无奈的开口道,“娘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当我们没办法改变命运的时候,只能坦然的去接受,只能尽可能的让活着的人过得更好,我们真的不应该为即将死去的人,而去伤了那个爱你的人。人应该往前看。” “所以在你看来,古幸川真的必死无疑了吗?”安泞看着宋砚青,直接忽视了其他。 “必死无疑。”宋砚青给予肯定回答。 “可是……我不想放弃。”安泞一字一顿,“也不能放弃。” “娘娘……” “你刚刚说了,又要保全萧谨行,又要救下古幸川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不需要保全萧谨行呢?是不是古幸川就有了一线生机。” “何必呢?哪怕娘娘去逼迫了皇上为你留下古幸川,古幸川也不会活得快乐,微臣刚刚说过了,对古幸川而言,死亡才是他最好的结局。”宋砚青劝慰。 “古幸川要不要死,那是他的事情,他活得快乐不快乐,那也是他的事情。但我不能让他为我而死,我会良心不安,我会愧疚一辈子。”安泞说得坚决。 宋砚青也知道劝不了。 皇后是怎么都不可能让古幸川就这么死在皇上的手上,为她而死。 “今日本宫找你来,就是想要从你这边得到一些关于朝廷上的消息,当然也寄希望你能够帮本宫救出古幸川。既然你认定古幸川死已经是他的结局,那本宫也不再为难你。”安泞冷淡道,“退下吧。” “娘娘,其实皇上何尝没有为了能够救出古幸川而费劲脑汁,如果可以他也不会选择杀了古幸川来断送了你和他之间的情谊,微臣不是因为是皇上的人所以处处为皇上考虑,微臣哪怕为了若瞳,也会为古幸川争取,只是很多事情真的没有娘娘想的那么简单,娘娘也应该站在皇上的立场上为皇上考虑。对帝王而言,最不能便是失了民心,如果所有大臣都不再一心向着皇上,娘娘想过后果吗?!”宋砚青还是忍不住,再次说道。 “很多后果本宫都想过,但在本宫的眼里,什么都可以解决,但人死不能复生!只要萧谨行不死,本宫便会拼命救下古幸川。”安泞很坚决。 宋砚青知道自己多说无益。 他恭敬道,“既然娘娘心意已决,微臣便不再多说。微臣告退。” 宋砚青离开。 离开后,安泞又是止不住的咳嗽。 仿若把肺都要咳出来了一般。 整个人也是头痛欲裂。 “娘娘。”宫人连忙上前,满脸担忧。 安泞稳定了一下。 在宋砚青面前,倒也是一直在伪装自己一直在勉强自己。 她也知道,宋砚青此刻离开,定然会直接去了萧谨行那里。 去了也好。 让萧谨行知道她的坚决,后面更好和他再做商谈。 她吩咐道,“给本宫拿笔墨过来,本宫写药方……” 这还是第一次,自己给自己治病。 宫人连忙把纸墨拿来。 安泞勉强自己写字,一笔一画。 眼前突然变得模糊不清。 下一刻,整个人直接倒了下去。 “娘娘,娘娘……”宫人吓得脸都白了。 安泞突然就真的,失去了知觉。 …… 乾坤殿。 宋砚青离开后确实直接到了皇上这里。 “微臣参见皇上。”宋砚青恭敬行礼。 “平身。” “谢皇上。” 宋砚青站直身体,然后看着皇上一直在批阅奏折。 明显批得很不悦,脸色很是不好。 宋砚青主动开口道,“今日娘娘让微臣去,果然如皇上所料,娘娘是想要让微臣一起想办法救出古幸川。” “想到办法了吗?” “皇上便都没有想到,微臣又怎能想到。”宋砚青直言。 “那她什么反应?” “娘娘说,任何事情都可以解决,但人死不能复生。”宋砚青也不隐瞒,“娘娘对救下古幸川这件事情,势在必得。” 萧谨行放下奏折,眼眸看着宋砚青。 “微臣已经把微臣能够劝服娘娘的话,都说了一遍,唯有皇上不让微臣说的‘古幸川之事儿牵扯到了娘娘’没说。”宋砚青恭敬道。 萧谨行冷眸,沉默不语。 “其实皇上为何不告诉娘娘,古幸川的事情牵扯到了娘娘身上?!如果皇上对古幸川姑息养奸,朝臣定然也会认定了皇上是因为皇后而对古幸川网开一面,会认定皇后是红颜祸水!更甚至,古幸川造反本就因为皇后,一旦真的节外生枝,皇后也会难逃其责。”宋砚青问着萧谨行。 “说了又能如何?说了,你觉得以安泞脾气,她就会善罢甘休吗?她就会不去救了古幸川吗?她只会选择用她的命去换了古幸川。”萧谨行冷漠。 对安泞而言,任何人都重要。 傅星弋,她最爱的那个人,不管死了多少年,在她心中依旧无法忘怀无人取缔。 古幸川,她最好的朋友,她最亏欠的人,她可以为了他放弃自己的所有追求,甘愿委屈自己一生。 这么些重要的人,她谁都放不下! “何况,牵扯到安泞也确实只是一方面,处死古幸川,终究还是为了稳定朝廷考虑。”萧谨行淡淡的说道,“所以有什么好说的,说出来,安泞只会觉得朕更加虚伪。” 宋砚青有些沉默。 是觉得皇上是不是把自己在皇后心目中的地位想得太低了?! 皇上是不是太缺乏自信了?! 宋砚青忍不住说道,“皇上,你想过为什么皇后会这么想要救出古幸川吗?” “还需要想吗?”萧谨行反问。 “是,皇后觉得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愧疚不安,所以想要救出古幸川,不想让自己悔恨终生。但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皇后也在挽救和皇上之间的感情?!皇上知道,一旦古幸川一死,你和皇后再无可能,难道皇后就不知道吗?!” ------题外话------ 真的是卡文啊。 哎。 一些这种剧情其实宅也难,后面就好了,后面一切就好了。 明天见。 正文 第618章 萧谨行的担心(一更) 萧谨行沉默半分。 随即,淡漠道,“安泞不会挽救我们的感情,她只想挽救古幸川。” “可是……” 萧谨行一个手势。 宋砚青不敢多言。 怕是,皇上再也不会信了皇后。 毕竟皇后确实丢弃过皇上,那般坚决洒脱。 “皇上!”大殿上突然传来,平公公激动的声音。 萧谨行脸色一沉。 平公公连忙说道,“不好了皇上,刚刚从凤栖殿那边传来消息,说皇后娘娘突然晕倒了。” 萧谨行眼底明显闪过一丝慌张。 宋砚青也有些紧张,连忙说道,“微臣刚刚从皇后那边过来,皇后身体看上去是很虚弱……” “太医过去了吗?”萧谨行冷声问道。 “已传了太医过去。”平公公连忙回答。 “冯希芸呢?”萧谨行又问。 “冯小太医还在太医院。”平公公说道,“皇上不让冯小太医去给娘娘治病,所以娘娘那边没有传召她。” “让冯希芸马上过去。”萧谨行命令。 “是。”平公公恭敬。 就知道皇上对皇后就是,口是心非。 他连忙让人去请了冯希芸。 又跟着皇上直接去了凤栖殿。 宋砚青跟随其后,看着皇上急促的脚步。 喜欢一个人其实是真的,掩饰不了的。 到达凤栖殿。 萧谨行大步走进内殿。 此刻一屋子的太医在内殿候着。 萧谨行到时,冯希芸也匆匆忙忙赶到。 所有人见到萧谨行,连忙跪在了地上,“参见皇上。” “去看看她怎么了?”萧谨行对着冯希芸吩咐道。 “微臣遵命。”冯希芸连忙答应着。 她提着太医箱,走进屏风内。 萧谨行也跟着走了进去。 只见安泞躺在床上,脸很红,呼吸很重,整个人睡得很不踏实。 冯希芸放下自己的箱子,恭敬的给安泞诊脉。 萧谨行背在身后的手,都已经握紧了拳头。 安静的空间。 冯希芸收回手指,将安泞的手放进了棉被中,才转眸对着萧谨行恭敬道,“娘娘是染了风寒,身体发热才会晕倒。” “严重吗?”萧谨行问。 “嗯。”冯希芸点头。 萧谨行拳头似乎又紧了些。 “微臣先给娘娘熬药,得先退热才行。如果一直退不了热……”冯希芸欲言又止。 萧谨行神色紧张。 “不过娘娘吉人天相,微臣觉得娘娘一定会没事儿的。”冯希芸连忙又补充。 “先去熬药。” “是。”冯希芸恭敬离开。 离开时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萧谨行,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担心。 原来皇上也会有,这么焦急的时候。 当初在边关,大敌当前,似乎都没有这般,神色。 冯希芸离开。 萧谨行坐在床沿边,用手摸了摸安泞的额头。 烫得吓人。 萧谨行脸色一沉,“她病得这么严重,你们怎么伺候她的?!” 旁边的宫人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 “今日娘娘起床奴婢就发现娘娘身体烫得厉害,奴婢本是要传召太医的,是娘娘说要先见了宋大人……”宫人战战兢兢地说道,“结果见完了宋大人,娘娘自己给自己写药方的时候就突然晕倒了。奴婢没能照顾好娘娘,奴婢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萧谨行冷冷的说道,“皇后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所有人都得陪葬!” 一屋子的人全部都不敢说话。 吓得全身颤抖不止。 “冷……”床榻上,安泞突然发出虚弱的声音。 萧谨行靠过去,“你说什么?” “冷,我好冷……好冷……”安泞嘴里喃喃有词。 萧谨行转身命令,“给我把房里的炭火再加一下,皇后说冷。” “是。”宫人胆战心惊地答应着,连忙又去添了炭火。 房间中的温度高了些,但安泞还在不停的叫着冷。 萧谨行又命宫人拿来了棉被给她盖在了身上。 安泞身体却还在不停地哆嗦。 “冷……”安泞的嘴里,一直喃喃。 萧谨行脸上难掩的紧张。 都盖了这么多床被单了,怎还会冷。 冯希芸此刻也已经熬了汤药进来,一眼就看到萧谨行紧张无比的神色,她恭敬道,“皇上,娘娘的汤药好了。” 萧谨行看都没有看一眼冯希芸,伸手拿过,“给朕吧。” “是。”冯希芸把汤药给了萧谨行。 “把娘娘扶起来。”萧谨行命令。 宫人连忙去扶着浑浑噩噩的安泞起来吃药。 “她怕冷,把她身体裹着点。”萧谨行叮嘱。 “是。” 宫人小心翼翼的把安泞扶起来。 安泞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傅星弋?! 不是。 是萧谨行。 傅星弋不会穿这么繁琐的宫廷服。 傅星弋的眉目间也不会这般,紧锁暗沉。 安泞嘴角似乎上扬了些,虚弱的声音说道,“皇上怎么来了?” 萧谨行没说话。 安泞又笑了一下,“来看臣妾死了没有吗?” 萧谨行脸色越来越难看。 “放心,小感冒而已,还死不了。”安泞淡淡的口吻,“就是困得很。” “吃了药再睡。”萧谨行声音冷漠,口气中夹杂着命令。 安泞看了一眼萧谨行手上的汤药,又抬眸看着萧谨行,“臣妾不想吃。” “安泞。”萧谨行口气加重。 “皇上放了古幸川,臣妾就吃。”安泞谈条件,迷离的眼神中还带着期待。 “都到这个地步了,皇后还想着古幸川?!”萧谨行脸色阴冷。 “只要不杀古幸川,皇上让臣妾做什么都可以。”安泞虚弱的声音,很低很低。 “为了古幸川皇后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萧谨行讽刺。 也是认定了,安泞就是用生病来威胁他。 安泞没想过用这种方式。 但既然已经生病了,就试试吧。 说不定萧谨行就真的心软了呢?! “安泞,朕告诉你,哪怕你病死在床上,朕也不会就此放过古幸川。”萧谨行一字一顿,说得明明白白。 “放了古幸川就这么难吗?”安泞幽幽的问他。 眼泪,就这么顺着眼角滑落。 “该说的话朕已经说过了,皇后今日找宋砚青该了解的局势也了解过了。皇后再一意孤行,伤的只会是朕和皇后的情谊!”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619章 喂药(二更) “古幸川死了,才是真的伤了你我的情谊。”安泞声音虚弱,此刻身体状况确实是,有气无力。 萧谨行冷眸。 明显也能够感觉到,安泞的身体状况。 他冷声道,“先吃药。” 口吻中带着不容反抗的气场。 安泞转眸看了一眼。 看着冯希芸恭恭敬敬的站在他们旁边。 安泞开口道,“不是不让冯小太医来给臣妾治病吗?” 萧谨行没有回答,只用勺子将汤药盛起,放在了安泞的唇边,“吃了。” “臣妾不吃冯小太医的药。”安泞拒绝。 萧谨行脸色难看。 “皇上说过的话,臣妾都记得。皇上说臣妾别有用心。” “安泞,适可而止。”萧谨行眼底难掩怒火,声音也夹杂着愤怒。 “臣妾自己会写药方会让人熬药,会治好自己,皇上无需担心,皇上还是离开吧。”安泞根本不受萧谨行的威胁。 萧谨行拿着汤碗的手,都在止不住的用力。 “臣妾恭送皇上……唔!”安泞瞪大眼睛。 她看着萧谨行近距离的脸。 感受着她唇齿间,他嘴里送过来的苦药,苦得安泞眉头都皱了起来。 她本能的反抗,但身体乏力。 对萧谨行的排斥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只能任由萧谨行用这种蛮横的方式喂她吃药。 宫人全都垂下眼眸,不敢看。 也是真的没想到皇上居然会用这种方式喂皇后。 皇后刚刚分明一直在冒犯皇上,宫人都怕皇上处罚了皇后,亦或者皇上会直接甩手就走。 结果皇上不仅没走,还对皇后这般…… 皇上果然还是宠爱着皇后。 冯希芸在旁边站着,自然也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当初他们被大雪冰封,冻得身体冰凉。 那时皇上还身负重伤,奄奄一息。 她褪下衣衫想要给皇上取暖,却在皇上发现她是女子之身时,将她直接推开,不让她靠近。 哪怕她说她不需要负责,皇上也依旧将她拒绝。 然而现在看着皇上对皇后这般的亲昵…… 冯希芸轻抿着唇瓣,拳头悄然握紧。 萧谨行喂完一口,放开了安泞的唇瓣,又喝下一口,对着安泞的嘴唇,将汤药送进她的嘴里。 直到全部喝完。 萧谨行将汤碗递还给冯希芸。 冯希芸愣了一瞬,随即才接了过去。 “今日起,你在凤栖殿照顾皇后,直到皇后病情完全康复。”萧谨行命令。 冯希芸领命,“微臣遵命。” “如果皇后不吃药,便通知朕。”萧谨行看着安泞,“朕不介意用这种方式喂你喝药。” 安泞轻咬了一下唇瓣。 唇瓣上很苦。 都是药汤的味道。 却又仿若都是,萧谨行唇瓣间的触感。 “皇后好好养病。”萧谨行起身,“大雪天气一过,朕会恢复了早朝。皇后养好身体或许还能送古幸川最后一程,否则……” 萧谨行直接离开了。 背影冷漠。 安泞就这么看着萧谨行离开的身影,冷冷淡淡地看着。 “其实皇上真的很担心娘娘。”冯希芸突然开口,“还请娘娘保重身体。” 安泞收回视线,看着冯希芸。 冯希芸满脸谦卑,显得很是恭敬。 安泞重新躺在了床上。 发烧确实会让人,头重脚轻,难受不已。 “你喜欢皇上吗?”安泞躺好,突然问道。 冯希芸心口一惊。 她连忙说道,“微臣不敢对皇上有任何非分之想,还请娘娘明鉴。” “其实喜欢又没有错。”安泞淡淡的说道,“皇上一表人才,风度飘飘又地位尊贵,女子仰慕也是情理之中。” 冯希芸咬唇。 她都这般隐藏了,半点都不敢表露自己对皇上的仰慕之情,皇后怎么会发现?! “本宫也该早些习惯,皇上的三宫六院。”安泞喃喃着,又说道,“退下吧,本宫困了。” “是。”冯希芸离开。 离开时,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皇后,咬紧了唇瓣。 …… 晚上。 安泞依旧在睡觉。 一天都浑浑噩噩的睡着。 醒来的时候,也不过是吃点清粥,喝点药。 然后就一直在睡。 睡得,却又不踏实。 冯希芸一直在内殿着守着,听到声音,连忙起身就要行礼。 “免礼。”萧谨行小声道。 应该是怕打扰到安泞睡觉。 “她怎么样?退热了吗?”萧谨行问道。 “回皇上,娘娘还并未退热。” 萧谨行脸色一沉。 冯希芸跪在地上,“是微臣医术不精,还请皇上责罚。” “起来吧,朕没有责备你的意思。”萧谨行对冯希芸,终究温和,“当初朕在边关也发热过,你几副药便让朕恢复了,她为什么却一直不退?” “娘娘身体不比皇上,皇上常年习武,身体壮健,皇上自身自愈能力就比娘娘强,再加上微臣的用药,皇上自然很快就能康复。然而娘娘身体娇弱,又风寒极重,哪怕药效再快,至少也需要三日。”冯希芸解释。 萧谨行应了一声。 他走到安泞的身边,有用手去摸了一下安泞的额头。 仿若比他上午来时,更加烫了。 “怎么好像更烫了?”萧谨行又问。 “回皇上,娘娘身体内的寒气一直未出来,身体就会越来越烫,只要娘娘捂出了一身汗水,让体内的寒气散发出来,才能够退热。”冯希芸回答。 “如何才能够让她出汗?!沐浴可以吗?” “沐浴不可,严寒天气,一旦娘娘更衣时不小心再染上风寒,寒气再入体内,哪怕再世华佗也不能救了皇后。”冯希芸连忙说道。 萧谨行脸色难看,“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有是有,但是……” “直言便是,朕不会怪你。”萧谨行说道。 “娘娘没办法自己捂汗,皇上可通过您身体的温度,帮助娘娘出汗。”冯希芸恭敬。 萧谨行眼眸微动。 他看着安泞,看着她烧红的脸,以及急促的呼吸。 “出汗就能退热吗?”萧谨行沉默后,遂问道。 “是。” “你们先退下。”萧谨行命令。 冯希芸手指微紧。 果然。 哪怕皇后如何对皇上,皇上对皇后都是一如既往。 ------题外话------ 玻璃渣中找糖吃。 三更见。 正文 第620章 捂汗(三更) 所有人退了出来。 平公公自然也跟着离开了。 他转头看着旁边的冯希芸,看着她恭敬规矩,清新淡雅的模样,由衷的说道,“冯小太医,你这般对皇上,皇上定然不会亏待你。” 是真的觉得冯小太医人品不错。 任何人如果是对皇上有情,便也不会让皇上这般和皇后亲近,便都会有私心所在。 在平公公的心目中,皇上这般风流倜傥气宇轩昂,世间女子都会仰慕皇上,所以认定冯小太医对皇上也是仰慕的,而仰慕皇上却还是有这番胸襟,他实属是有些欣赏。 冯希芸听着平公公的话,温和一笑,“我不过只是做好我的份内之事儿,没想过要皇上的赏赐。” “宫廷之中,保持初心方可明哲保身。”平公公由衷的说道。 “谢平公公提点。”冯希芸恭敬,一脸纯良。 平公公也不再多说。 便也是规规矩矩的候着,等待皇上吩咐。 屏风内。 萧谨行退下了自己的衣衫,掀开被子,躺在了安泞的身边。 安泞全身很烫,仿若火炉一般。 他伸手,终究将她抱进了自己怀里。 一身烫得吓人。 萧谨行连忙抱紧了她,恨不得马上让她出了一身大汗。 “唔……”安泞似乎感觉到身边有人,她发出了一些喃喃的声音。 “你说什么?”萧谨行听不清楚。 “难受……”安泞好不容易说出了两个清晰的字。 “出了汗退了热就不难受了。”萧谨行将她抱紧,在她耳边轻声道。 安泞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抱紧了萧谨行。 就突然觉得,暖和了很多。 一个人睡,怎么都觉得冷。 怎么都觉得,好冷好冷。 她的手不自觉地伸进了他的寝衣里。 萧谨行身体微紧。 原本全身都应该很烫的,她的手脚却冰冷得吓人。 萧谨行将她的另外一只手,也放进了他腹部上,用他的体温去温热她的手。 与此同时,将她冰凉的小脚,也放在了他的双腿之间,想想怕她感觉不到温度,又把裤子脱了下来,让她的小脚可以直接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 安泞确实觉得温暖了很多很多。 整个人仿若被一团热气包围着,让她只想靠得更近。 她全身几乎都贴在了他的身体上。 萧谨行气息不匀。 觉得此刻的自己可能比安泞,更烫。 “好暖和……”安泞喃喃。 声音中,仿若还带着些满足。 “你倒是暖和了,我要烧死了……”萧谨行有些无语。 双手却一直紧抱着她,半点都没有松开。 仿若是感觉到了,她身上的一丝汗渍。 “呵呵……”安泞低低的笑了一声。 笑得,分明很灿烂。 萧谨行不知道此刻的安泞到底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 她也没有睁开眼睛,但身体却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挤…… “安泞,你别动。”萧谨行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又有些压抑。 安泞仿若没有听到一般。 身体根本不停。 “安泞,你再动,我会……” 话还未说完。 安泞突然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上,唇瓣就这么靠近了他的嘴唇。 火热的吻,真的是因为安泞太过滚烫的身体。 萧谨行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被褥。 身体也因为安泞的主动变得更加的僵硬…… 好久。 安泞放开了萧谨行的唇瓣,看着他红润的脸颊,还有额头上隐忍着的汗水。 她说,“想我了吗?” 萧谨行喉结滚动。 安泞垂眸,滚烫的手指,抚摸着他性感的喉结。 哪有人,连这些地方都能长这么好看的。 萧谨行的呼吸明显越来越重。 在安泞的唇瓣想要靠近他喉结那一刻…… “啊!”安泞尖叫一声。 整个人被萧谨行猛得一下摁回了被窝。 下一刻,就将她不规矩的身体狠狠的压在身下,让她动弹不得。 头顶上还响起一个压抑到极致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给朕好好捂汗!” “……”最好的捂汗方式,分明不是这样! …… 屏风外。 平公公竖着耳朵在听。 冯希芸当然知道他在听什么。 她自然也听到里面床榻上的动静。 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不动声色。 平公公听了一会儿之后,露出了一脸姨母笑。 他就觉得,皇上和皇后之间,就应该这样……和好如初。 卯时。 屏风内传来萧谨行的声音,“平公公。” “奴才在。” “给朕更衣。” “奴才遵命。” 平公公笑嘻嘻的走进屏风内。 看着皇上衣衫不整的起了床,裤子皱得不成样。 萧谨行眼眸一紧。 平公公连忙收回了视线,恭敬的给皇上更衣。 “冯希芸在吗?” “回皇上,冯小太医和奴才一直都在外面恭候皇上。” “一宿没睡?” “是。” 萧谨行抿唇。 平公公连忙说道,“冯小太医人品端正,便也是兢兢业业。” “让她进来。” “奴才遵命。” 冯希芸跟着平公公走进,恭敬的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然后抬眸看着皇上已穿戴整齐。 和昨日来时,并无差别。 但昨晚…… 冯希芸抿紧了唇瓣。 “皇后昨晚出了一身大汗,今日朕抚摸了一下,应已退热,你再诊断一番,如皇后病情好转,你便回去休息,晚些再来即可。”萧谨行对冯希芸说道。 “是。”冯希芸显得很是恭敬。 她上前,小心翼翼的给安泞把脉。 眼眸突然看到皇后脖子处的一道青紫痕迹。 虽还未婚嫁未经人事,但因年龄不小,也有嬷嬷教了闺中之事儿,便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如何?”萧谨行问。 冯希芸连忙回神。 刚刚根本没有把心思用在把脉上。 “皇上稍等。” 萧谨行等候。 一会儿。 冯希芸恭敬道,“回皇上,皇后已退热,脉搏也已平稳。微臣再给皇后开几副药稳固两日,便可痊愈。” “好。”萧谨行点头,微放松了一些。 “微臣去给娘娘熬药……”冯希芸起身。 一起身,身体突然一倒。 萧谨行就在她身边,一把将她扶住。 “冯希芸。”萧谨行有些紧张地叫着她。 冯希芸虚弱道,“微臣无碍,想来是一夜未睡,有些头晕,皇上不必担心。”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621章 再次谈判(四更) 安泞就这么看着萧谨行和冯希芸互动的画面。 看着萧谨行神色中的担心。 她其实在萧谨行起床时就醒了。 捂出了一身大汗水,整个人确实轻松了很多。 但也因为出汗很多,身体虚得很。 所以躺在床上也就一动没动,也就没有人注意到她。 “你身体怎会也有些烫了?”萧谨行问道。 “微臣没有发热。”冯希芸连忙说道。 看上去是不想让萧谨行担心,实际上似乎是在提醒他什么。 萧谨行皱眉。 他伸手摸了一下冯希芸的额头上。 明显比普通人温度高。 冯希芸脸上有了些红润。 眼眸也垂了下去。 似乎是有些羞涩萧谨行的靠近。 安泞就这么看着。 淡淡的看着,他们之间的亲昵。 细想来,萧谨行应该是直接让冯希芸进后宫的,毕竟两个人在边关互相取暖,哪怕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也是有了肌肤之亲,萧谨行作为男人应该负责。 是怕进了后宫萧谨行又不宠幸后宫反而是委屈了冯希芸,所以才让她进了太医院吗?! 安泞淡淡的想着。 就听到萧谨行冷声道,“身体不适就应该早些说出来。皇后既然病情已经好转,你也不用就一直伺候着,你先回去休息,先把自己身体养好。” “可是皇后终究没有痊愈,微臣担心万一皇后病情反复……” “朕自会安排。”萧谨行的口吻,不容置喙。 “是,微臣遵命。”冯希芸带着些不安,只能臣服。 萧谨行吩咐着平公公,“让人护送冯小太医出宫。” “奴才遵命。”平公公恭敬,“冯小太医,这边请。” 冯希芸给萧谨行行礼,“微臣告退。” 萧谨行微点头。 眼眸就这么看着冯希芸离开的背影。 回头时。 安泞已经闭上了眼睛,假装还在睡。 萧谨行看着她熟睡的模样,起身也离开了。 离开后,安泞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她起身。 宫人连忙上前,“娘娘,您好些了吗?” “好多了。”安泞回答道,“把纸墨拿来。” “娘娘要做什么?” “按照本宫的配方抓药熬制。”安泞直言道。 “是。” 安泞勉强让自己写了药方。 冯希芸的药方,明显差了一剂草药,所以她退热才花了这么长时间,而且哪怕现在退热下去,也是急性退热,很快就还会反复,起不到巩固好转的作用。 安泞不知道冯希芸是医术有限还是其他…… 在不完全了解这个人的时候,她现在也不想去揣测了这个女人。 写好了药方。 宫人连忙让人去熬制。 安泞吃了些清粥,想要下床走动走动,药膳房已端来了汤药,“娘娘,冯小太医吩咐熬制的汤药,给您送来了。” “放下吧。”安泞吩咐道。 也没有直接拒绝,也是不想惹起不必要的麻烦。 想着等宫人走了,差人倒了就是。 “娘娘,皇上有旨,要看到娘娘服用后,奴才才能够离开。”宫人颤声说道。 安泞皱眉。 药自然不能喝两副,对身体不好。何况她现在身体本就虚弱,更是经不住这般折腾。 她直言道,“就说本宫身体已经康复,不需要再喝药了,把汤药端走吧。” 宫人自然也不敢多言。 恭敬离开。 不一会儿。 萧谨行就来了。 安泞其实猜到他会来。 正欲当面解释,萧谨行直接吩咐道,“把药给朕。” 安泞看着他。 看着他脸上明显的阴冷。 萧谨行拿过药,“自己喝,还是朕喂你。” “萧谨行……” “喝完药再说。”萧谨行直接打断她的话。 “是不是……”安泞话音刚起。 “喝药!”萧谨行声音明显沉了些。 安泞冷眸。 是不是她不喝冯希芸的药,萧谨行话都不会和她说?! 她咬牙。 一把拿过萧谨行手上的汤碗,大口大口的将满满一碗汤药喝了进去。 很苦。 却似乎也不重要了。 萧谨行看着安泞毫不犹豫的喝完。 眉头又紧了些。 汤药他之前尝过了,喂她时自己能够尝到味道,他知道有多苦。 却没想到,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一口气全部喝完了。 他抿了抿唇瓣。 “现在臣妾可以说话了吗?”安泞问他。 “你想说什么?”萧谨行让人把汤碗拿了下去。 “本不想一直来打扰皇上,但既然皇上亲自过来了,那臣妾就直说了。”安泞开口道,“昨日我叫了宋砚青过来,宋砚青说,按照现在的局势,古幸川必死无疑。” 萧谨行睨着安泞。 过来过去,反正都是古幸川。 都是古幸川的事情。 生病也是。 病好也是。 “可那日皇上也说得明白,说以皇上的地位和权利,想要保住古幸川也不是不可能。只要皇上有心庇护,古幸川就可以不死。”安泞把话说到明处。 从昨天和宋砚青聊过之后她就很清楚,除了通过强硬的手段,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救出古幸川,而严冬马上就要过去,萧谨行马上就要处决了古幸川,她不能再耽搁。 “朕有什么理由庇护他?”萧谨行问安泞,“对一个背叛朕的人,朕为何还要为了他,和天下人作对?!” “用臣妾来交换。”安泞一字一顿。 萧谨行冷笑,冷冷的笑了。 “只要皇上放过古幸川,臣妾一心一意留在皇宫陪着皇上,稳定政局,治理天下。” “安泞,你真的以为,朕非你不可吗?”萧谨行讽刺地问她。 “臣妾从不觉得皇上非臣妾不可。在臣妾之前,皇上有白墨婉。在臣妾之后,皇上有冯希芸。臣妾从来都不是皇上的唯一。”安泞说得坦然,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萧谨行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冷。 “但皇上清楚臣妾医术高超,谋略过人,可为皇上分忧解难。何况皇上已失去古幸川这样的智者,更需要人才替补。所以,臣妾能够留在皇上身边,对皇上而言利大于弊。”安泞看着萧谨行,再次诚恳道,“皇上只要能够放过古幸川,臣妾愿意一辈子为皇上效劳,陪同皇上稳定朝政动乱,辅助皇上成为一代明君。” ------题外话------ 明天见。 正文 第622章 她从未相信过,他的感情(一更) “安泞,你倒是很清楚自己的价值。”萧谨行冷声。 “萧谨行。”安泞叫着他,声音低喃,“我知道你放过古幸川会面临些什么,会失了民心,会引起朝廷的动荡,会被人诟病,但这些都可以解决。民心失了,我们就重新拉拢,朝廷动荡我们就平稳政局,被人诟病我们就多做一些为国为民的好事儿,只要有心,什么都可以挽救。但是人死了,不能复生。” 人死了不能复生。 人心死了,还能够起死回生吗?! “安泞,你不是知道,古幸川的造反也牵连到你了吗?”萧谨行看着她。 安泞心口微颤。 “朕留古幸川一命,文武百官黎明百姓将认为朕昏庸无道,沉迷女色,你也会成为了众人眼里的红颜祸水!” “臣妾不在乎,哪怕皇上要废了臣妾的后位去服众,臣妾也甘愿!”安泞说得坚定。 萧谨行又笑了。 他就说,对安泞而言,现在她一心只想要救下古幸川,别说不要后位,连命都可以不要。 本身,她也没想过要着后位。 如不是古幸川闹这么一出,安泞早去云游四海了。 如不是古幸川命在他的手上,安泞也不可能自愿回到这后宫之中。 他说,“朕的颜面,不容亵渎。古幸川的事情,朕已给皇后说得明白,不管古幸川最后如何,那也是前朝的事情,和皇后无关!朕以后再也不想听到皇后提起古幸川,否则,朕会加快了对古幸川的处决,严惩不贷!” 话音落。 萧谨行摆手,高大挺拔的身躯,转身就走。 “萧谨行。”安泞叫着他。 萧谨行脚步顿了顿。 “古幸川一死,我们之间就再无可能。”安泞一字一顿,不是威胁,而是事实。 “皇后觉得,我们之间现在就还有可能吗?”萧谨行没有回头,问着安泞,然后又清清楚楚给了她答案,“朕为何要把一颗心放在,不爱朕的女人身上,朕不是非你不可。” 丢下一句话。 萧谨行大步离开。 一句“不是非你不可”,诠释了,她现在在萧谨行心目中的地位。 对。 萧谨行对她的感情,本就不深。 不过就是,愧疚而已。 愧疚久了,就以为是爱了。 就以为可以用爱的方式来弥补曾经对她的伤害,填补他内心的那份良知。 当又出现一个可以用命去救他的人,他就又可以把感情付诸在那个人的身上。 对她,也就淡了。 所以她才会选择用自己的价值去和萧谨行做交换条件,而不是,用他对她的感情。 她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他的感情。 很难去相信一个,在屡次选择都会放弃她的人,会是真心爱她。 她利用的也不过是他作为人性良知的那份愧疚感,利用的也不过是她还能为他出谋划策的价值感。 然而这些,对萧谨行好像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安泞又止不住,咳嗽了几声。 “娘娘。”宫人关心不已。 安泞稳定了一会儿,淡淡的挥了挥手。 不太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救下古幸川,满脑子也都是一片空白。 如果萧谨行和宋砚青站在她这边还好,他们可以共同出谋划策,但他们显然已经放弃了古幸川…… 但她,不能放弃。 “娘娘,用您的配方熬制的汤药,给您送来了。”殿门外,宫人禀报。 安泞看着那碗汤药,吩咐道,“倒了吧。” “娘娘……”宫人诧异。 “不能喝两副药。”刚刚她已经喝了冯希芸的药了。 “是。”宫人恭敬。 安泞摸着自己的额头,显然又有了些发热的迹象,她叮嘱着宫人,“不管本宫接下来身体如何,对外都说本宫身体已经康复知道吗?” 宫人诧异,显然不明白。 “只有本宫身体康复了,皇上才不会逼迫本宫吃了冯小太医的药。”安泞直言。 忍过去两天。 她便可以吃自己的汤药了。 “是。可是万一娘娘又晕倒……”宫人担忧地说道。 “不会晕倒,不过就是昏睡而已。” “是。”宫人恭敬。 “本宫再去睡一会儿。”安泞吩咐。 “奴婢扶娘娘去内殿。”宫人连忙搀扶着安泞。 “这几日,也让公主和太子不要来看望本宫,风寒感冒,本就有传染性。” “是。” 安泞重新回到床上。 发热来得很快。 很快就又烧了起来,整个人也就更加浑浑噩噩了起来。 连续三日,喝了冯希芸的药都是如此。 反复降温,反复发烧。 身体更是虚弱。 “娘娘。”宫人叫着安泞。 全身滚烫不说,此刻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她口中喃喃有词,却不知道她都说了些什么。 宫人被吓到了。 但娘娘叮嘱不能对外说她身体不适,可再这样拖下去,万一娘娘…… 宫人吓得眼眶都红了。 最后还是忍不住去让人禀报了皇上。 要娘娘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做奴才的死不足惜,可娘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萧谨行来到凤栖殿。 他以为,安泞身体已经康复了。 这几日从凤栖殿收到的消息也是,皇后身体已好。 可现在为何突然又会昏睡不醒?! 以他对安泞的了解,她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自己的身体来逼迫他,在他明确表达了她已经不重要之后,安泞就绝对不会作践自己的身体,她有她的自尊和骄傲,她也不会让自己这么颓败下去,甚至还会选择让自己身体更快地恢复,才能够有精神去想其他办法救下古幸川。 萧谨行走到安泞的床榻面前,看着她红透的脸,急促不已的呼吸,脸却明显消瘦了一圈。 “皇后吃药了吗?!”萧谨行突然大发雷霆。 所有宫人吓得全部都跪在了地上。 “回禀皇上,娘娘每日都按照药膳房送来的汤药服用的。”宫人战战兢兢地回答。 “喝了药为何还会这样?!” “奴婢不知……”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朕她的情况?!”萧谨行质问。 盛怒的模样,都能把宫人直接吓晕了过去。 宫人全身颤栗,声音颤抖,“娘娘不让奴婢禀报皇上……” ------题外话------ 周末,宅又感冒未愈,所以多睡了会儿。更新晚了罪过。 二更见。 正文 第623章 说明因药原因,不能康复(二更) 萧谨行脸色难看不已。 安泞现在对他恨到这个地步了吗?! 哪怕自己死了,也不会让他知道。 她就是在用她的死,来让他后悔一辈子吗?! 为了古幸川,为了一个背叛他的古幸川,就要把他逼到这个地步?! 到底在安泞心目中,他算什么。 傅星弋是她一生挚爱。 古幸川是她一生知己。 他,只是一介路人吗?! “水……”安泞叫了一声。 是真的好想喝水。 全身都软软无力,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萧谨行脸色铁青,看着安泞皱着眉头,昏睡得难受不已的样子。 看着她一遍一遍叫着,“水……” “皇上,娘娘想要喝水。”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硬着头皮禀报。 分明皇后都这般难受了,皇上却毫无所动。 “给她倒水!”终究,萧谨行还是妥协了。 宫人连忙起身,去给安泞倒了一杯温开水,又小心翼翼的喂进她的嘴里。 刚喂进去。 安泞就被呛了一口。 猛地一阵咳嗽。 咳得整个脸更红了,仿若都要背气了一般。 “娘娘,娘娘。”宫人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萧谨行直接过去,一把将安泞从床榻上拽起来,让她趴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用手帮她拍打着后背,在帮她顺气。 分明脸色铁青,动作却温柔不已。 安泞终于停歇了下来。 身体软软的靠在一个坚挺的怀抱里。 一个熟悉的怀抱。 安泞轻叫了一声,“傅星弋……” 萧谨行放在安泞背上的手,明显紧了紧。 “我好难受。”安泞喃喃。 声音低沉,却因为就在萧谨行的耳边,所以他听得很清楚。 萧谨行喉结滚动,全身隐忍。 “原来普通人的身体生病是这样的……”安泞低语,“头痛欲裂,有气无力,呼吸困难,好像都没有盼头了,咳咳咳……” 安泞又是一阵,难忍的咳嗽声。 “别说话了。”萧谨行声音冷淡,“朕喂你喝水。” 安泞身体一顿。 她听到了,萧谨行的声音。 她一度以为自己,此刻还在做梦。 自己此刻在梦中,趴在了傅星弋的身上。 她猛的离开了萧谨行的怀抱,睁开眼睛看着他。 看着他,眼底明显带着惊恐。 萧谨行眼眸一紧。 她就这么不想见到他吗?! 因为把他当成了傅星弋,她就这么不能接受吗?! “你怎么来了?”安泞问他。 仿若还让自己的身体,坐直了一些。 并不想让看到,她的虚弱。 “不是傅星弋,让你失望了?!”萧谨行冷笑。 安泞咬唇。 唇瓣因为发烧的原因,干涸不已。 刚刚她确实以为她在做梦。 而她对他的惊恐,不是因为把他当成了傅星弋,只是今天最后一日,熬过今天,她就不用再吃冯希芸的药了,她就可以吃自己的药方,很快便可以恢复身体。 她想早点康复,浑浑噩噩的状态让她想不到任何办法去救古幸川。 “喝水吗?”萧谨行没有得到安泞的回答,话锋一转。 “不用了。”安泞说道,“臣妾没事儿了,谢皇上关心。” “没事儿了?”萧谨行看着安泞此刻风吹就倒的模样,“安泞,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安泞微皱眉。 “因为朕不救古幸川,所以你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朕是吗?是不是朕杀了古幸川,你会跟着他一起死?!”萧谨行冷冷的问她。 她从未想过用这种方式去报复他。 又能怎么报复?! 她在萧谨行手上死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不过就是愧疚而已。 但他还是可以活得很好。 现在萧谨行身边又有了其他女子陪伴,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把她淡忘。 她这样的报复又算什么?!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她从来不做。 “皇上多虑了。皇上那日已给臣妾说的明白,皇上不是非臣妾不可,臣妾哪怕拿命来威胁皇上,也不过是徒劳。”安泞说得直接。 “既然知道,你还这样做?!”萧谨行咬牙切齿。 安泞看着他。 “为何这么多日了,身体未见康复反而越来越差?!”萧谨行问她,声音很大。 宫人全部都颤颤发抖。 “这不都是皇上让臣妾如此的吗?”对于萧谨行的怒气,安泞真的平静。 毕竟身体太虚,说大声点可能都会要了半条命。 她此刻也只能平和冷静。 “你说什么?!” “臣妾不想喝了冯小太医的药,皇上逼迫臣妾喝,现在臣妾因为喝了她的药一直不好,皇上却怪罪在臣妾身上?”安泞说得清清淡淡。 萧谨行眼眸微顿,他直直的看着安泞。 “皇上不相信就算了。”安泞也不想解释了。 在萧谨信心目中,冯希芸医术高明,品德端正,她的药又怎会有问题?! 她也压根没有想过要在萧谨行面前去诋毁了冯希芸。 毕竟她也确实不知道冯希芸到底是医术有问题还是品德有问题。 她不想冤枉无辜。 她更不想和萧谨行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口舌,互相猜疑,只想着过了几日,药膳房不再送冯希芸的药了,她就喝自己的药,也就耽搁两三天的时间,并无大碍。 结果,最后一日还是功亏一篑。 她也不能再折腾自己的身体,折腾不起了,她现在也不过人肉之躯,没有了特殊体质。 更何况,她还要想办法救古幸川,必须养好了身体。 所以只能把一切说到明处。 至于萧谨行信不信……她也不在乎。 她直言道,“臣妾请求皇上允许臣妾不再服用冯小太医的药,臣妾服用自己的药方。” 萧谨行眼眸看着安泞,并未立即回答。 正时。 传来宫人通报的声音,“皇上,冯小太医求见。” 萧谨行抿唇。 安泞笑了一下。 冯希芸来得可真是时候。 所以冯希芸病好了吗?! 这么快就又来了皇宫。 就在安泞以为萧谨行要召见冯希芸那一刻。 萧谨行开口道,“今日起,药膳房不再送冯希芸的药给皇后服用,皇后服用自己的汤药。” “臣妾谢皇上恩典。”安泞恭敬。 “你最好三日之内给朕好起来,否则……”萧谨行眼眸一紧。 “否则什么?”安泞勉强让自己拉出一抹惨淡的笑容,“责罚臣妾,污蔑冯希芸之罪!”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624章 翻牌子(三更) 萧谨行眼眸一紧。 眼底的怒火,仿若都要烧了出来。 安泞却就是可以这么一脸无畏的看着他,脸上甚至还带着,淡然的笑。 “朕和冯希芸,没你想的那般龌蹉!” 所以萧谨行是在保冯希芸的清白名誉吗?! 当然这也都是萧谨行和冯希芸的事情,她真的没那闲功夫去搭理他们的事情。 “皇上还是请回吧。”安泞恭送。 萧谨行也不再停留,转身直接离开了。 殿门外。 冯希芸在门口等候。 看到萧谨行出来,连忙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萧谨行看着她低垂着眼眸,尊敬卑微的模样。 冯希芸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审视,连忙说道,“微臣听闻娘娘身体还未康复,便来看看娘娘。” 萧谨行转眸,冷声道,“以后你不用来凤栖殿了,皇后的身体,她自己会照料。” 冯希芸抬头看着萧谨行,眼底似乎带着一丝诧异。 “皇后的医术,比你高明。”萧谨行直言。 冯希芸抿唇,随即承认道,“是微臣医术不精,让娘娘受苦了,微臣罪该万死,请皇上惩罚。” 说完。 身体又猛然咳嗽了两声。 仿若又在压抑。 “冯希芸,朕带你回宫便给你把一切说得明白。”萧谨行睨着她,“你最好别让朕失望。” “微臣不敢越界。”冯希芸口吻坚定,“微臣一心只想钻研医术,并无他求。” “既然一心钻研医术,便好好将自己的病养好。”萧谨行丢下一句话,“退下吧。” “微臣遵命。” 萧谨行大步离开。 冯希芸看着萧谨行离开的背影,紧握着的手指,越来越紧。 …… 经过三日安泞自己的药物调养。 安泞身体恢复很快。 她喝着清粥,问着宫人,“这几日外面天气如何?” “回娘娘,外面已连续五日没有下雪了,天气也比前几日转暖了很多,听闻说是,明日皇上就要恢复早朝了。” 安泞手指微颤。 明日吗?! “娘娘,奴婢知道奴婢不该多说什么,但奴婢觉得,娘娘还是不要去惹怒了皇上,皇上其实对皇后已经非常的忍耐了,皇后不该去挑战了皇上的极限。”宫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在古代皇权为上,萧谨行就是天。 如果想要活好,只能讨好了萧谨行。 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不愿意留在宫中的原因。 她也不知道哪一天她就真的触犯到了萧谨行,也不知道哪一天,萧谨行对她就没有了感情,历代帝王,又有几个能够做到一生只为一人?! 更何况萧谨行已经三心二意了。 对白墨婉的舍弃,对她的动情,对冯希芸的情谊…… “这次之后,本宫便不再惹他。”安泞呢喃。 救下了古幸川,以后对萧谨行就真的,逆来顺受。 她眼眸一转,“宣平公公来凤栖殿一趟。” “是。”宫人恭敬。 平公公乃皇上身边的大太监。 宫人想的是,娘娘终于想明白了要讨好皇上了。 …… 乾坤殿。 萧谨行处理着政务。 萧鹿鸣陪伴左右。 “父皇。”萧鹿鸣看着他批阅的奏折,看着一旦涉及古幸川的奏折,都放在了一边没有批阅,忍不住开口道,“父皇是不知道如何处置古幸川吗?” 萧谨行放下笔墨,他回头看着萧鹿鸣,突然问道,“你觉得,朕应该如何处置?” 本不想和萧鹿鸣谈及此事。 萧鹿鸣终究才五岁,很多他并不能够真的明白,但此刻却又突然,想和他说起。 “孔夫子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父皇对古幸川行了君之礼节,但古幸并未做到臣之忠心。古幸川违背了臣之道,便应受到君之罚,父皇不应因为私人情感而去违背了为君之道,这并非圣君所为,也会让百官不服。父皇既坐上了皇帝之位,就应铁面无私,公平公正!”萧鹿鸣不亢不卑的声音,将自己的观点说到明处。 “所以你觉得,朕应该处死古幸川。”萧谨行反而意外,萧鹿鸣会这般公正。 以萧鹿鸣的聪明,他应该很清楚,最不愿杀古幸川的人,是他幕后。 “杀一儆百,以儆效尤。”萧鹿鸣肯定。 “然而朕杀了你古幸川,你母后会恨朕一辈子。”萧谨行有些无奈。 “儿臣会去劝解母后。”萧鹿鸣主动请缨。 “那倒不必。”萧谨行说道,“大道理你母后都懂,她只是无法接受古幸川的去世,不愿接受这个现实。而且你去,你母后只会觉得是朕刻意为之,反而会更加恨朕。” 萧鹿鸣咬着小嘴唇。 他其实只是想要告诉他母后。 换成任何君王,哪怕是他以后继承了皇位,他面对这样的臣子,也会毫不留情的按照律法诛之,绝不会有任何情面可言。然而父皇却在明知古幸川一定是必死无疑的情况下,还是因为母后迟迟拖延,不予处置。 母后不应该为难了父皇。 皇帝,定然应当以天下为重。 “皇上。”平公公上前,“皇上该用晚膳了。”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殿下和皇上一起用膳吗?”平公公又问。 “和朕一起。” 对萧谨行而言,萧鹿鸣可多陪他一天是一天。 早晚。 安泞还是会带着他离开,离开皇宫,离开他。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平公公退下。 很快,便把萧谨行的晚膳让人送了过来。 萧谨行带着萧鹿鸣坐下。 “皇上。”平公公又恭敬道。 “有事儿?” “今日娘娘召见奴才去了凤栖殿。娘娘说……”平公公欲言又止。 “说什么?”萧谨行慢条斯理的吃着晚膳。 看似,云淡风轻。 平公公咬牙,然后让身后的小太监过来,递上嫔妃牌子,恭敬的放在了萧谨行的面前。 萧谨行眼眸一紧。 他不是早让敬事房取消了翻牌的规矩了吗? “是皇后娘娘让敬事房准备的。说皇上贵为一国之君,应当为大泫开枝散叶。从今日起,陛下每日便都要翻了牌子,每晚便都会让嫔妃来给皇上侍寝。”平公公硬着头皮说完。 萧谨行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题外话------ 各位小主不要担心,狗皇帝肯定也不会真的后宫佳丽三千的。 明后天古幸川这边就会有个结果了。 然后,就是下一个剧情了,女主也就不会这么憋屈了。 四更见。 正文 第625章 翻皇后牌(四更) “给朕拿下去!”萧谨行一声怒吼。 吓得宫人些全部都跪在了地上,颤颤发抖。 萧鹿鸣也能够完全感觉到他父皇的怒火。 轻咬着小嘴唇,也不敢说话。 “皇上。”平公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皇后娘娘说,如果皇上不翻盘子,她便每晚给皇上安排嫔妃侍寝。” 萧谨行紧握的拳头,骨节都在发白。 安泞还真的知道,怎么伤他至深。 “皇上,娘娘说得没错,您贵为一国之君,理当为大泫开枝散叶,为萧家江山传宗接代。还请皇上接受了皇后的用心良苦,皇上便翻了牌子吧。”平公公冒死开口。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平公公。 但凡稍微失去一点理智,平公公就能被他直接砍了头。 “还请皇上翻牌。”平公公又大声说道。 萧谨行冷声,“皇后的牌子呢?!” 平公公一怔。 随即连忙说道,“娘娘今日的牌子不在,娘娘说……” “今日朕宠幸皇后,让皇后今晚做好准备!”萧谨行下达命令。 “可是皇上……” “再多说一句,朕砍了你的脑袋!” “……是,奴才这就差人去让皇后做好侍寝准备。”平公公不敢多言。 …… 凤栖殿。 敬事房的太监过来复命。 “皇上翻牌了吗?”安泞问。 “回娘娘,翻了。”太监连忙回答。 安泞也在用晚膳,拿着筷子的手,微顿。 没想到这么顺利。 以她对萧谨行的了解,哪怕他打算宠幸后宫,也绝不会受他人所有逼。 她分明就是在越界。 而她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让萧谨行明白,很多事情,她可以做到。 她可以接受他的后宫佳丽三千。 只要他放了古幸川,她可以唯命是从。 “那就去通知小主准备吧。”安泞吩咐。 也没问到底宠幸了谁。 反正明日,就会传遍整个后宫了。 “娘娘,皇上翻了娘娘的牌子。”太监直言。 安泞心口微动。 随即,“本宫的牌子并未在今日翻牌之中。” “皇上下了御旨,说今晚由皇后侍寝,还请娘娘做好侍寝准备。”太监恭敬。 安泞眼眸紧了紧。 “不能改吗?”安泞问。 “回娘娘,皇上一旦下旨,除皇上收回成命外,任何人不得更改,否则将会视为抗旨。”太监禀报。 安泞抿唇,说道,“行了,本宫知道了,退下吧。” “奴才告退。” 安泞放下碗筷。 此刻也没心情用膳了。 萧谨行又想要做什么?! 如拒绝她的安排,他大可以不用搭理她,哪怕她安排了嫔妃过去侍寝,萧谨行不愿任何人也强迫不了他! 她甚至都做好了,萧谨行会拒绝的准备。 安泞深思,满脸焦虑。 宫人在旁边倒是兴奋不已。 没想到这么快,皇上就又要来宠幸皇后了。 果然,皇上还是最宠爱皇后的。 “娘娘。”宫人看着皇后食不知味的模样,连忙说道,“您还是多吃点吧,您身体刚好,今晚娘娘又要侍寝,难免身体劳累……” “侍寝有什么规矩吗?”安泞问。 和萧谨行在皇宫倒也做过几次,但每次都是直接就睡了,从未这般兴师动众过。 “当然有的。”宫人连忙说道,“一会儿奴婢就会给娘娘沐浴更衣,等到了时辰,敬事房的公公会来抬走娘娘。”宫人连忙说道,“娘娘不用紧张,侍寝的规矩一会儿定然会有嬷嬷来专程告知娘娘的。” “……”睡一下而已,需要这么多过场吗?! “娘娘你赶紧多吃点。”宫人又催促道,“一会儿便不能进食了。” 安泞哪还有什么胃口。 一想到今晚…… 说不定,萧谨行不过就是,故意给她个下马威的。 深夜。 敬事房的太监到了凤栖殿,抬走了安泞。 安泞真没想到古代的侍寝居然是把人直接送进皇上的龙床上。 身子裹得跟粽子似的,里面还一丝不挂。 她就这么被人抬进了萧谨行的龙床上,然后解开了她身上的棉被,让她爬进了萧谨行的床褥中。 萧谨行此刻已经躺在了床上,眼眸就这么看着她,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皇后感觉如何?”萧谨行问。 被人这般捆绑着送上门,高兴吗?! “如果这是后宫的规矩,臣妾自然要遵守。” “既然皇后这般识大体,懂规矩,那皇后便开始侍寝吧。”萧谨行冷声。 安泞微怔。 侍寝不就是,上床吗?! 萧谨行的意思是让她主动?! 她看着他。 看着萧谨行已经闭上了眼睛。 安泞咬牙。 不就是想要故意为难她?! 她又不是没有主动过。 说起来,这种事情她更喜欢主动。 她双手伸出来,搂住萧谨行的脖子。 萧谨行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安泞趴在了萧谨行的身上,开始……做事儿。 “皇后还是直截了当点好。”萧谨行突然提醒。 安泞皱眉。 “别怪朕没有提醒你。” 安泞当没有听到。 她做她自己的。 他享受就行。 房间中……明显有了些,不一样的动静。 房门外,突然响起一到声音,“时候已到。” 安泞吓了一大跳。 差点没有从龙床上滚下去。 外面怎么还有人?! 而且古代的房子半点都不隔音,他们刚刚的声音,外面人不全都听到了?! 萧谨行明显笑了一下。 他说,“朕提醒过你,让你直接一些。” “所以呢?”安泞脸蛋红润的看着他。 “所以,皇后现在该走了。” “什么?”安泞瞪大眼睛看着他。 这不上不下的,就完了?! 门外,一群宫人已经走了进来。 安泞连忙把自己捂进了被窝里。 “侍寝时辰到,奴婢给娘娘更衣。” 也不需要皇上同意,几个宫人也不顾皇上皇后现在的情况,直接让皇后从皇上的被窝中出来,把皇后又裹回到了自己来时的棉被中,捆得严严实实后,就被抬了出去。 然后直接送回了凤栖殿。 安泞的宫人看着娘娘回来,兴奋不已,“娘娘,奴婢给您沐浴更衣,娘娘辛苦了。” “……” 她能说,一点都不辛苦吗?! 因为,刚开始就结束了…… ------题外话------ 明日见。 么哒 正文 第626章 对白古两家的处决(一更) 大泫国,景炎七年。 立春。早朝。 大殿上。 萧谨行身穿龙袍,气宇轩昂,尊严矜贵的坐在龙椅上。 文武百官两侧站立。 气势恢宏。 吴文集太保上前,进谏,“皇上,白古两家造反一事儿已拖延八九月,还请皇上及早处置,以儆效尤。” 萧谨行睨着吴文集,也知道今日早朝,便免不了这事儿。 这段时间他压下了所有关于古幸川的奏折,今日也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了。 他威严道,“吴爱卿对于白古两家造反一事儿的处决,有何高见?!” “臣不才,臣斗胆道出鄙见。”吴文集恭敬无比,开口道,“白家手握军权,得皇上厚爱,得朝廷重任,私通外敌,预谋造反罪大恶极。但念在白家世代忠诚将领,念在白老将军誓死守卫边关,不能将白家曾经的功劳全部抹杀。微臣认为,白家造反之人白墨一和白墨婉理应斩首示众,白家九族可不受牵连。” 萧谨行微点头,遂问道,“古家呢?” “古幸川乃皇上钦点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对他如此器重,却利用皇上对其信任而试图造反,简直大逆不道,差点酿成大祸,微臣认为,古幸川定然应当斩首示众,株连九族!”吴文集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萧谨行不动声色。 并没有因为大臣对白古两家的处置而有任何比表情变化。 本来,大臣都揣测不透他的心思。 本以为皇上会动怒,毕竟在处置古幸川的事情上,皇上向来没有给过正面回复,想来便是想要手下留情,然而此时这般针对古幸川,皇上却也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皇上,臣有话要说。”宋砚青站出来,恭敬道。 “宋爱卿直言。” “微臣认可吴太保对白家的处置。白家通敌便是大罪,罪不容诛,然而白家世代的战功彪炳却不能不顾,故此,白家造反,处置白家造反之人便可,白家其他可不受株连,史册便也应当公平公正的记载这一事实。方可凸显皇上的刚正不阿,宽厚仁慈。”宋砚青直言不讳,遂又说道,“至于古家,微臣不赞同吴太保所言。” 吴文集脸露不悦。 “古幸川试图谋反确实罪大恶极,但古幸川及时悬崖勒马,并未造成实际伤害,没伤一兵一卒,臣觉得,皇上对白家都能够宽宏以待,为何对古幸川会如此苛刻不忍。白家造成国家动荡,战争连连,死伤无数!酿成如此大祸,皇上便也可以念在白家世代忠诚的份上,给予厚待,对古幸川,臣觉得也应当从轻处置。” “此言差矣。”吴文集站出来,直接反驳,“古幸川乃皇上钦点大臣,未有过任何军功战功,被皇上直接提拔当朝丞相,皇上对他如此厚爱他却反噬皇上一口,这样的人,不值得皇上对他心慈手软。至于宋大人所言的未能酿成大祸,那是因为古幸川能力不够,不是因为他罪孽不深!” “臣认同吴太保的观点。”工部尚书上前,站在了吴文集那边,“古幸川受皇上如此恩赐,却不知感恩反而得寸进尺,如皇上今日对他宽宏大度,明日便有其他大臣效仿古幸川。如此下去,皇上何以稳定朝政,何以平定天下。皇上之威严,不容任何人侵犯!” “皇上。”宋砚青义正言辞,“古幸川虽未有过军功战功,但他却一直辅助皇上,从皇上还是王爷时,便一直陪在皇上身边,皇上去边关打仗,古幸川陪伴左右,皇上需古幸川辅助和臻公主监国,古幸川便留在皇宫兢兢业业,皇上坐上皇位,古幸川便一直在皇上身边出谋划策,为皇上稳定政权。古幸川这么多年哪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皇上明鉴。至于古幸川犯下如此大错,便也是一时误入歧途。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还请皇上看在古幸川这么多年陪伴皇上左右的份上,对古幸川从轻处置!” “宋大人如此偏袒古幸川,是不是在为自己铺路?!”吴文集突然厉声讽刺。 宋砚青眼眸一紧,“吴太保何出此言?!” “古幸川和宋大人便都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大臣,皇上对你们的厚爱有目共睹。现古幸川谋反暴露,宋大人这般去维护古幸川,是不是皇上宽厚了古幸川,宋大人便可以借鉴古幸川之举,也如此对待皇上?!”吴文集明显在人身攻击。 宋砚青脸色铁青。 还未开口。 左都御史开口道,“臣也觉得,吴太保话之有理。虽臣不觉得宋大人有效仿古幸川之心,但吴太保的担心并非多余。皇上,杀一儆百方可做到以儆效尤,如皇上心慈手软,只会是助桀为虐,为虎作伥,皇上定然不能因为一丝不忍就妇人之仁,还请皇上站在大泫江山社稷的立场上,株古家九族!” “臣希望皇上,诛古家九族。”一个个大臣,全部都跪在了地上请命。 宋砚青看着身旁的大臣,全部都跪在冒死请命。 他回头看着皇上。 也知想要真的为古幸川脱身,根本不太可能。 今日皇上让他在大殿上当众为古幸川求情,也是在试探大臣们对古幸川一事儿的态度。 显然。 和预料中的一样。 一旦真的开始处决白古两家,古幸川就必死无疑。 肃静的大殿上。 萧谨行直言道,“各位大臣的意见,朕知道了。” 所有大臣全部都低垂着头等着萧谨行下达命令。 “白家的处置,朕顺从各位大臣的观点,白墨婉白墨一造反罪大恶极,择日斩首示众,不牵连白家他人,史书公正记载白氏一族。”萧谨行宣布。 “至于古幸川。”萧谨行停顿了一下。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古幸川是朕亲自提拔,也是朕器重厚爱之人。古幸川谋叛,朕心痛不已。这些年古幸川在朕身边,为朕出谋划策确实为朕一直分忧解难,朕实属不愿处死古幸川。然各位大臣所言有理,朕对古幸川的仁慈便是在助纣为虐。朕此刻也陷入两难之地,一时难以抉择!”萧谨行说得诚恳。 ------题外话------ 感冒真的,太难受了! 头重脚轻,昏昏沉沉。 呜呜呜。 今天更新会有点晚,但是四更还是会有的。 爱你们笔芯。 正文 第627章 对古幸川的抉择(二更) 萧谨行的犹豫不决,让大殿之上,又陷入了僵持之境。 吴文集恭敬道,“皇上,微臣听闻,古幸川造反,是因皇后而起。” 话一出。 萧谨行眼眸明显一冷。 宋砚青脸色也有些变化。 “微臣不是质疑皇后娘娘,微臣深知皇上和娘娘感情深恩,更知当年皇上在边关和北牧国打仗之时,娘娘为了大泫的黎明百姓从城墙上跳下牺牲自己,险些丧命。娘娘的民族大义,微臣敬佩不已。微臣只是想说,古幸川入朝为官,便是因为和娘娘私交尚好,古幸川叛变便也是为了娘娘而起,既然古幸川一心只为娘娘,古幸川便从未真心衷心于皇上,皇上便不因有不舍之心。”吴文集大声说道。 “皇上,吴太保所言有理。”刑部尚书适时开口附和道,“古幸川并未真心忠诚过皇上,皇上不应该对他念及旧情。” “皇上。”工部侍郎也站了出来,“古幸川叛变因皇后而起,皇上更不应对他心慈手软,如皇上包庇了古幸川,反而是损害了皇后娘娘的清誉,唯有将古幸川斩首示众,不仅以儆效尤,杜绝后患,更不会牵连了皇后娘娘,还请皇上三思后行。” 礼部尚书叶正德开口道,“皇后娘娘一心为皇上,一心为国。古幸川叛变一事儿,只是他一意孤行,和娘娘无关,还请皇上不要受他人影响,牵连无辜。” 自然是要维护了自己的女儿。 “虽皇后娘娘没有参与,但事因娘娘而起,如果追溯,娘娘便也有难逃其责。”吴文集直言不讳。 “吴太保……”叶正德脸色一沉。 “皇上。”刑部尚书根本不给叶正德说话的机会,对皇上进谏道,“皇上不愿诛古家九族,是念及皇后和古幸川之情,并非皇上对古幸川的不忍。皇上如此对皇后感情深厚,顾及皇后感情,微臣自然理解,但皇上毕竟是一国之君,断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有失公正。而且皇上多年来,一直不踏入后宫,除皇后所出的太子殿下和呦呦公主,以及义女安琪公主外,便没有其他子嗣,实属未能为大泫国开枝散叶。如今皇上还因皇后包庇罪臣,如此之举,已违背帝皇的为君之道!还请皇上,不要一错再错!” “尚书说得在理。皇上因皇后不踏入后宫,臣子还能理解皇上对皇后的感情深厚,而且太子殿下天赋异禀,资质卓越,不失为下一任明君人选,大泫江山也算是后继有人。然而皇上现在因皇后包庇罪臣,微臣断不能理解。皇后本是有着家国情怀的天之骄女,巾帼不让须眉,如皇上如此纵容,皇上免不了被世人诟病昏庸无道,皇后免不了被世人诟病红颜祸水,还请皇上哪怕是为了皇家名誉,也应当诛灭古家九族!” “请皇上灭古家九族!”一众大臣齐声,大殿上阵阵响起。 萧谨行脸色明显铁青。 此刻也难掩他的愤怒。 “朕之所以对古幸川不忍,只因古幸川从朕当王爷时,便辅助左右,为朕鞍前马后,和皇后无关!朕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古幸川和皇后之间的微词,如有大言不惭者,朕定严惩不贷!”萧谨行一字一顿,声音威严冷漠。 群臣看皇上动怒,均不敢轻易发言。 然处死古幸川之事儿,大臣心中早有定夺,便也会不惧皇威。 “皇上。”宋砚青在如此局势下,上前进谏。 “说!”萧谨行口气不悦。 “古幸川造反,微臣全程参与。皇后为拿下古幸川,保皇上政权,保国泰平安,不惜以性命要挟才得以让古幸川放下屠刀,皇后的大仁大义,不容被任何人所非议!还请皇上不能姑息任何,诽谤皇后之人!”宋砚青开口。 先保住皇后。 萧谨行眼眸一紧,冷声道,“允诺。” “再则。众大臣请求皇上灭古氏九族,臣觉得,古幸川造反,定然是大逆不道,臣现在也认同古幸川辜负皇上的信任和厚爱,罪该至死,但灭九族,却不至于。古家世代为商,如不是皇上诚邀古幸川入朝为官,古幸川便也只是一介商人,不会卷入朝廷是非之中。而商人从古至今,便没有能造反的能力,所以臣认为,处死古幸川,抄古家九族,没收全部财富即可,犯不着一定要赶尽杀绝。一代帝君,如遇事儿便是灭九族,杀无辜,那跟暴君又有何区别。更何况,古幸川确实未能酿成大祸,未伤一兵一卒,古幸川的错便只需要古幸川一人承担,不需要用九族来抵罪,还请皇上明鉴!” 萧谨行脸色阴沉。 宋砚青的话,却依旧没有得到他的认可。 其它大臣也都面面相觑,不敢轻易发言。 如此僵持之下。 吴文集也知再这样下去,定然会激怒了皇上,只得退了一步说道,“臣觉得,宋大人言之有理!古幸川造反,定然是罪大恶极,必当斩首示众,以儆效尤。然却也如宋大人所说,古幸川终究没有能造成一兵一卒的伤亡,确实犯不着用九族抵罪。还请皇上下令处死古幸川,抄古家九族!” 叶正德连忙附和,“皇上对古幸川的不忍是因为皇上的宽宏仁慈,是因古幸川跟随皇上身边多年,念及旧情。微臣更是感恩,皇上位居高位还保留着赤子之心,是大泫国的福气,是大泫老百姓的福气。然在古幸川叛变一事儿上,微臣也认为,皇上不可姑息养奸,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古幸川犯了错便应当接受律例惩罚,还请皇上下令处死古幸川!” 自然也不想牵连到了自己女儿。 唯有处死古幸川,方可真的保全他女儿的名誉。 萧谨行冷眸。 他眼眸看向宋砚青。 宋砚青感觉到视线,也只是无奈。 这是他们商议好,若不能留古幸川一命,只能尽可能的把伤害降到最低,不牵连九族。 所以两个人在朝廷之上才会一唱一和,将局势拉到如此紧绷的地步,众臣也怕真的激怒了皇上,最终只能妥协一步。 宋砚青只是在想。 哪怕皇上做到这个地步,皇后也不见得会真的理解皇上。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628章 安泞的愤怒(三更) 大殿之上。 一阵僵持之后。 萧谨行下达圣旨,“白墨婉、白墨一造反通敌,罪大恶极,清明时节,斩首示众。古幸川意图造反,大逆不道,清明时节,斩首示众,并抄古家九族充公!” 众臣听到皇上的旨意。 全部跪拜在地,“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 萧谨行一声令下,离开了大殿。 大殿上有多威武。 下朝后,就有多隐忍。 “皇上。” 宋砚青从大殿上退下后,奉旨来见他。 “去天牢。”萧谨行命令。 “去见古幸川吗?”宋砚青问。 “还有白墨婉。” “是。” 宋砚青恭敬。 直接跟着皇上出了宫。 宋砚青其实以为,皇上会先去见皇后,至少当面做个解释。 后来一想,解释也没用。 皇后根本不会听。 …… 凤栖殿。 安泞终究还是在经过昨晚侍寝后,好好地睡了一觉。 虽没能完成,但也算是用了体力。 她一觉醒来,在宫人洗漱更衣时,便直接问道,“今日皇上恢复早朝了吗?” “启禀娘娘,皇上今日已上了早朝,此刻应该已退朝了。” 安泞心口一怔。 突然惊起的一丝,恐惧。 毕竟,这么多日没有早朝,今日早朝,必定会谈及古幸川处置一事儿。 她抿唇,“前朝传来什么消息没有?” 宫人不敢说话。 安泞眼眸一紧。 透过铜镜,给了宫人巨大的压迫感。 宫人连忙回答道,“听闻今日皇上对白家和古家做了处决,此刻也已放了皇榜出去。” 安泞手指微颤。 身体在那一刻仿若也已经有些僵硬。 “如何处置?”安泞问。 宫人伺候安泞这么长时间,自然很清楚皇后一直想要救下古大人。 也因此和皇上闹得几度不愉快。 安泞看着宫人的表情,便知一切结局并不会太好。 “说!”安泞口气加重。 一般情况下,她从不会这般对宫人。 宫人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娘娘息怒。” 安泞冷冷的看着她。 “奴婢听闻,皇上要对白家白墨婉和白墨一斩首示众,念及白家世代忠臣,留白家一脉清誉,不株连九族。” “古幸川呢?”安泞早知道萧谨行会如此。 白墨婉和白墨一叛变又通敌,罪大恶极,死是必然。 然而古幸川吗?! 萧谨行到底,会有那么一丝隐忍吗?! “古大人……”宫人战战兢兢的回答,“古大人也是于清明时节斩首示众。” 安泞手指微颤,身体也在止不住的颤抖。 梳妆台前的胭脂水粉,也因为她身体的弧度,而掉落在地。 屋内响起破碎的声音。 仿若…… 心碎的声音。 所以,哪怕她做到任何程度,萧谨行对古幸川都不会手下留情。 都不会为她,手下留情…… 她紧握着拳头,用力到骨节仿若都已经发白。 “娘娘,其实皇上已经尽力了。奴婢听闻今日前朝大殿上,所有大臣便都以死相逼,皇上也是迫于无奈,不得不处死了古大人,而且古大人造反,本应株连九族……娘娘,娘娘!” 宫人惊恐的看着皇后已经大步离开了寝宫。 一脸决然的,直接冲了出去。 宫人连忙追上。 安泞直接去了乾坤殿。 殿门口的守卫根本不敢拦了安泞,此刻她的模样,太过恐怖吓人。 安泞走进大殿。 唯有萧鹿鸣跪坐在软榻上,在识字读书。 看着母后到来,连忙上前,“儿臣参见母后。” 安泞看着萧鹿鸣,暴怒的情绪终究忍了又忍,“你父皇呢?” “父皇上早朝后,便一直没有回来。只有儿臣一人在这里。”萧鹿鸣回答。 安泞抿唇。 努力的隐忍内心极大的愤怒。 “母后是在父皇有事儿吗?如果父皇回来,儿臣差人来通知母后。”萧鹿鸣恭敬道。 “不用了。”安泞转身就走。 “母后请留步。”萧鹿鸣小身子,站在了安泞的面前,堵住了她离开的路,“母后找父皇,是说古幸川的事情吗?” 安泞冷眸,口吻中带着讽刺,“他给你说起过?!” 是认定,萧谨行买通了萧鹿鸣来说服他。 萧谨行果然还是那么阴险。 他太清楚用怎么样的方式,对待什么样的人。 他很清楚,对她而言,萧鹿鸣和安呦呦有多重要。 所以让他们来,劝服她。 “是儿臣主动问起。儿臣也知道今日父皇下了圣旨要处死古幸川。”萧鹿鸣恭敬。 “那是我和萧谨行的事情,不该你来操心。”安泞不想和萧鹿鸣谈及。 “母后,古幸川是叛臣贼子,他蓄意谋反,便是大泫国王朝的事情,并非父皇和母后的私人事情,而儿臣作为当朝太子,自然是要知晓。”萧鹿鸣一字一顿。 安泞皱眉。 萧鹿鸣没有在意安泞的审视,带着恭敬又异常冷静的口吻说道,“儿臣觉得,母后不应该因为古幸川而为难父皇。父皇下令处死古幸川,合情合理,也是必然之举,母后如果因为古幸川的死而埋怨父皇,实属母后的无理,母后贵为一国皇后,母仪天下,更应该站在江山社稷的立场上为父皇分忧解难,而不是让父皇和朝臣为敌,造成朝廷动荡。还请母后能够理解父皇的身不由己。” 安泞就这么看着萧鹿鸣。 看着萧鹿鸣的谦卑恭敬,话语间却又是那般咄咄逼人。 回宫不到一年,萧谨行还真的把萧鹿鸣教得很好。 像极了萧谨行的,冷漠不堪。 “他让你这么对我说的?”安泞没发火。 对萧鹿鸣,她不会发火。 不过是压抑着愤怒。 跟在她身边四年,跟在萧谨行身边还不到一年。 萧鹿鸣却全然成为了萧谨行的人。 甚至行为处事儿,和萧谨行如出一辙。 到底是遗传基因所致,还是萧谨行的影响力确实过于惊人?! “是儿臣想要给母后说的,和父皇无关。儿臣甚至不太认同父皇在处理古幸川这件事情上,这般拖泥带水。父皇明知古幸川必死无疑,却依旧选择和朝臣对峙,损彼此之颜面,作为帝王,不该做两败俱伤的事情。”萧鹿鸣刚正不阿,据理力争。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629章 萧谨行最后的仁慈(四更) “鹿鸣。”安泞叫着他的名字。 “儿臣在。”萧鹿鸣恭敬。 “古幸川为我起兵造反,你觉得我应该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无动于衷吗?”安泞问萧鹿鸣,“大道理谁都懂,但人性良知却做不到视若无睹。” 萧鹿鸣正欲开口。 “自然,帝王本不应该有私人情感,何来人性良知?!”安泞直言道,“母后只能说,你被你父皇教育得很好,或许,你会成为下一任明君。” “母后……” “母后没有批评你,也没有责备你。你虽五岁,但心智比一般孩童成熟,你有你的判断你的选择,母后便都尊重你。母后也不希望因为我和萧谨行的矛盾,影响我们母子之情。所以,关于古幸川的事情,母后不想再听到你提及,至少,不想听到你在我面前提及。” 萧鹿鸣咬着小嘴唇。 也知道自己今日冒犯了母后。 他不过是让想要让母后明白,大势所趋,不能逆天而行。 他不过是想要撮合父皇和母后。 可他似乎能力不够。 萧鹿鸣恭敬道,“儿臣遵命。” 安泞看着萧鹿鸣的模样,看着他小脸蛋有着不同于他年龄该有的沉熟稳重,甚至,此刻带着的一丝委屈隐忍。 她抿了抿唇,声音缓和,“鹿鸣,曾经是母后一意孤行,以后,母后会尊重你的心意。” 话音落。 安泞转身直接离开。 萧鹿鸣看着安泞的背影,小拳头握紧。 他的心意只想,他们一家人团聚! …… 天牢。 萧谨行走进阴冷潮湿的牢房之中。 他站在古幸川的面前。 炭火分明很旺,棉絮也很暖和,消瘦不堪的古幸川,却仿若冰寒入体,透着悲凉。 古幸川看着来人。 他缓慢的动了动身子。 铁链在他身上“咯咯”作响。 古幸川起身,跪在地上,“罪臣参见皇上。” 萧谨行居高临下的看着古幸川。 看着他此刻的破败悲惨。 安泞看到了,该会多愧疚心疼。 “古幸川。”萧谨行叫着他的名字。 “罪臣在。” “清明时节,斩首示众。”萧谨行直言,“古家,抄九族充公。” 古幸川跪趴在地上,此刻听到皇上的圣旨,还是抬头看向了他。 眼底或有一丝情绪波动。 又或一潭死水。 他磕头领命,“罪臣谢主隆恩!” “你我君臣,缘尽于此。”萧谨行一字一顿。 “是罪臣辜负了皇上,罪臣死不足惜。”古幸川早已生死度外。 此刻听闻古家九族并没有受到牵连,便也已感激不尽。 他开口道,“只是皇后……” “皇后,会恨透了朕。”萧谨行直言。 “臣恳请皇上,放皇后自由。”古幸川请求。 萧谨行看着古幸川,脸色很淡。 宋砚青在旁边,也只是默不作声。 和古幸川同朝为官多年,内心真不舍得,就此生死之别。 “皇后心向自由,并不愿囚禁在皇宫这座偌大的鸟笼之中。更何况,皇后定然会因为微臣的死,埋怨皇上,皇上强迫皇后留在身边,便只是互相折磨。微臣恳请皇上,看在皇后多年辅助皇上为皇上打下江山的份上,给皇后真正自由。让她能够真的远离纷争,远离朝政,恣意潇洒。” “这是你最后的遗愿吗?”萧谨行问。 “这是罪臣最后的遗愿。”古幸川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你为何不信朕,当初朕是真的要给安泞自由?”萧谨行眼眸微动。 古幸川沉默着,许久不语。 “朕不值得信任吗?” “是罪臣一意孤行,利欲攻心。”古幸川卑微。 “后悔吗?朕本会放了安泞自由,你却为她试图反朕?!”萧谨行问。 “不后悔。”古幸川坚定。 萧谨行看着他。 本是,想他后悔。 古幸川的造反,哪怕再怎么说服自己,也确实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对古幸川,果然还是,没那么大度。 “心魔已生,早晚成魔。”古幸川说道,“罪臣已回不到从前,死是最好的解脱。” 萧谨行抿唇,“可是,安泞却不这么想。” “皇后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罪臣的死亡,时日一久,渐渐便会坦然和接受。” “然而她还是会因为朕杀了你,恨朕一辈子。” “所以皇上放皇后离开,是对皇上和皇后彼此,最好的方式。”古幸川一直恳求。 “朕会放了她。”萧谨行承诺,“你便安心吧。” “罪臣死有余辜,罪臣谢主隆恩。”古幸川又重重的磕头,感恩。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古幸川。 缓缓,转身道,“后会无期。” “罪臣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谨行冷漠离开。 来亲自告诉他,他会放安泞自由,便是在古幸川背叛他之后,他给古幸川的最大仁慈。 他走进白墨婉的监狱。 白墨婉靠在墙角,苍白虚弱,眼中无神。 看着萧谨行的到来,或许激动,又或许,心如死灰。 被关押在此七八月。 本是无人问津。 此刻萧谨行却突然亲自来见她,想来并非好事儿。 她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狼狈的模样,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王。 到底是何时开始,他们之间,渐行渐远。他们之间,天壤之别。他们之间,再无情感。 她垂下眼眸,淡声问道,“皇上要杀了我吗?!”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冷冷冰冰的一个字。 原本以为她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此刻在真正面对时,却还是这般,天崩地裂。 重生一世,却重蹈覆辙。 到底是她愚蠢,还是老天在给她开了玩笑。 “清明时节,你和白墨一斩首示众。”萧谨行一字一顿。 白墨婉笑了。 凄惨地笑了。 “我以为,你对我下不了手。”白墨婉喃喃自语,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这么多年,萧谨行对她都是仁慈。 这次,却终究选择了残忍。 是她一直在得寸进尺。 萧谨行看着白墨婉的模样。 看着她崩溃却又仿若已无处发泄的情绪,只剩下一身凄凉。 他手指微动。 或有些许情感触动,却终究还是冷漠以待。 他直言道,“朕与你,再无情意可言。” ------题外话------ 明天见。 正文 第630章 扯平了(一更) 再无情意可言。 白墨婉笑了。 疯狂而苍凉的笑着。 上一世她是误信了奸人,害得白家满门抄斩。 然而这一世,她到底为什么又走到这一步?! 到底是不信任?还是妒忌? 不信任萧谨行哪怕不爱她,也可以信守诺言护她白家周全。 还是嫉妒安泞的才能,嫉妒萧谨行对安泞的感情! 白墨婉以泪洗面,痛不欲生。 “萧谨行。”白墨婉叫着他,轻声温和。 萧谨行应了一声。 “我死了,你会难过吗?”白墨婉问。 萧谨行冷然,“不会。” 也是。 会难过,又怎会杀了她。 “你罪该致死。”萧谨行说得冷漠。 仿若也在说给自己听。 对白墨婉……不知为何,分明早已没有情爱,却很难坦诚的去面对她的死亡,就像当年,每次面对安泞和白墨婉的生死之时,他会本能的选择白墨婉。 白墨婉死,对他也是一种解脱。 从此以后再也不用被她束缚。 “那你爱过我吗?”白墨婉又问。 到临时这一刻,却又想要知道答案。 “你爱朕过吗?”萧谨行反问。 白墨婉心口一窒。 她眼眸闪过一丝,迷茫又惊慌的神色。 “仔细一想,朕也没感觉到你的爱。”萧谨行冷然,平静的口吻不缓不急的说道,“小时候对朕的好,是你心智善良的怜悯。长大后突然说不爱萧谨慎心悦于朕,是你认清了萧谨慎的真面目,需要朕帮你铲除萧谨慎。再然后萧谨慎死,你不顾一起的要回到朕的身边,成为皇贵妃,你是为了保你白家的权势。到现在,朕开始削减你白家的势力,你便不顾一切要反了朕的政权。” 白墨婉被萧谨行说得,脸色煞白。 回顾这一生,重生这一世,她不是没有爱过萧谨行,她只是,更想要改变上一世的结局,她太怕重蹈覆辙,所以才会这么急功近利,这么把权势放在爱情至上,才会变得……这么自私。 “也算是扯平了。”萧谨行口吻淡漠,“或许,朕也没有爱过你。” 白墨婉泪眼模糊的看着萧谨行。 “当年朕在皇宫,太孤独了。身边没有任何人,哪怕照顾我的皇祖母,也是心怀鬼胎,不过是把我当成复仇的工具,甚至是杀死我母妃、害我双腿残疾的罪魁祸首,我从未感受到过所谓的温暖,你的出现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有了光,黑暗冷清夜晚的一束白月光,所以我想保护好这束光,让她可以永远快乐,无忧无虑。” 白墨婉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此刻仿若也想起了,那个坐在轮椅上,在槐树下欣赏月色的少年。 月光照耀在他洁白甚至有些病态白的脸上,绝世容颜,胜过人间万物的美好。 “后来你说你喜欢上了萧谨慎,我确实难受过,觉得属于自己的那一缕白月光被他人带走了,以后便又是我孤独一人。再然后,安泞突然的改变,让我对她有了一丝的兴趣,也在那一刻,你说你心悦我。我承认那时的我有些受宠若惊的高兴,却也有莫名的失落,现在才知道,那份失落是来自于,我需要放弃安泞。” 白墨婉咬紧唇瓣。 原来,哪怕重生一世,未珍惜的感情,错过的良人,也都不会在原地等你。 感情经不住,折腾。 一旦辜负,就会有另外人的取缔。 “后来为了你,我丢弃过安泞很多次,也好几次差点让她丧命。每一次对她的放手,我都能够感觉到我内心,极大的痛苦,却又一直为了你在克制压抑,我甚至也接受不了,我会真的移情别恋,真的爱上除了你之外的其他女人。我一直以为,我一生只会爱一个人,我痛恨我父皇对后宫嫔妃的宠幸,我痛恨每次我母妃都要孤独失落的等父皇的到来。而小时候我那般拼命读书拼命习武拼命在父皇面前表现,讨父皇开心,也不过是想要让父皇能够多陪陪母妃。殊不知。我的努力,被皇祖母盯上,间接害死了我母妃。” 萧谨行说得薄凉。 仿若现在回想起这一切,也不过就是一场,过往云烟。 他已把这些仇恨,全然放下。 “小时候的我就暗自发誓,长大后便只能钟情一个女子,哪怕报仇雪恨坐上了皇位,也绝不宠幸后宫,绝不让嫔妃之间为了争宠而互相残杀这种事情发生。”萧谨行继续说道,“所以当我开始对安泞有了一丝感情的火苗时,我就一直在克制,一直在勉强自己,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能对她动情。一直在你和她的选择上,义不容辞的选择你,我甚至有几次在想,安泞死了,我身边只剩下你,或许就没有那么煎熬了。” “然而安泞就是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活下来,坚强的活下来。一次一次的让我看到她的坚韧,她的无私,她的光芒。她就像一个太阳一样,在我心里不停燃烧,火势越来越大,根本扑灭不了。”萧谨行看着白墨婉,“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并非三心二意,原来我对你的不是爱,只是责任,只是守护。对安泞才是,至死不渝的深爱。” 至死不渝的深爱…… 白墨婉潸然泪下,悲伤成河。 其实。 也不是早没有擦觉,萧谨行爱的人是谁?! 爱不爱一个人,并不难看出。 她只是不愿意接受,不愿意相信而已。 她的自尊,不允许萧谨行爱上任何人。 上一世,萧谨行分明可以为她而死。 这一世…… 这一世,为何她不去成全了他的重新选择,成全了他的幸福,反而要以德报怨。 她悔恨。 悔不当初。 如果重生一世,她可以保持初心,认清现实,承认平庸,也就不会落到现在的境地。 可是老天不会再给她第三次机会了。 是她,没有好好珍惜! “白家,朕给你留下了。”萧谨行说了那么多,最后还是把她最在意的告诉了她。 白墨婉眼底的泪光,仿若有些闪烁。 “你和白墨一的造反,不会影响你白家的声誉。”萧谨行冷声道,“这是朕唯一还能够给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631章 好不容易团聚,却伤得更深(二更) 白墨婉在想。 她是不是还是应该庆幸。 至少她重生一世,改变了她白家的命运。 没让她白家,满门抄斩。 不过就是,配上了她和她兄长的性命。 也算,值了。 本来重生一世,就是为了报仇,就是为了护白家周全。 萧谨慎的大仇已报。 白家也彻底保了下来。 现在她突然在想,为什么不用萧谨行的方式来护住白家的一世平安。 当年萧谨慎之所以要杀了白家,也不过是白家重权在握,功高盖主,任何一个君王也不可能容忍。 这一世萧谨行的考虑也不过如此,也不过是白家权势太大,必然要收回他们白家的军权,收回军权其实反而就是在保护白家! 哪怕这次萧谨行是因为安泞才要削减白家的权势,但就算没有安泞,在萧谨行但凡真的有心要保住潇家江山那一刻,都会动了她白家的势力。 是她,没有明白这个道理。 是她自以为是,也是她愚蠢,才会真的去反了萧谨行。 落得,如此下场。 她现在真的什么都想明白了,想明白才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笑话。 一手好牌,被她打得稀巴烂。 白墨婉悔恨不已。 眼泪一直没有停过,难受至极。 对于白墨婉的崩溃,萧谨行也只是淡漠的看着。 好像,也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对她放不下了。 或许真的是经历了太多,对白墨婉的感情也被磨得所剩无几,也就可以这么坦然了。 萧谨行转身欲走。 “行哥哥。”白墨婉大声叫着他。 萧谨行抿唇。 小时候的白墨婉,总是在他身后,一遍一遍的清脆地叫着他。 那个时候,整个世间,仿若都是她。 她的可爱善良纯真无邪,她笑盈盈的小脸蛋,总是泛着红润。 “抱我一下可以吗?”白墨婉问他。 深深的问他。 萧谨行沉默,并未转身。 “终归是要死了,终归犯下了如此罪过,也是罪该万死,我都接受了。”白墨婉沉沉的说道,“但临死之前,让我真的抱你一下可以吗?像小时候一样,没有利益,没有仇恨……” “不可以。”萧谨行拒绝了。 淡漠的声音,直白而冷漠。 “我只是想要和你,真正告别而已。今日一见,再次便是,阴阳相隔。”白墨婉深情悲痛的说道,“算是我的遗愿,让我最后一次,抱抱你可以吗?” 萧谨行回眸,一字一顿告诉她,“没有所谓的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就是,上一次。” 白墨婉痛不欲生。 萧谨行真的已经把她推得很远很远了。 萧谨行转身走了。 离开时丢下一句话,“既然已放下,就是彻底放下。我们之间,就此别过。” 白墨婉泪眼模糊的看着萧谨行的冷漠背影,看着他一身龙袍加身,威武尊严,气宇不凡。 她突然笑了,释然的笑了。 重生一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便够了。 重生一世,看着萧谨行坐上皇位和心爱之人携手一生就够了。 她这几年本是偷来的岁月,现在也该,结束了。 …… 萧谨行带着一行人走出天牢。 刚走出去。 迎面看着安泞走了过来。 所以,为了找他,为了找他控诉他的残忍,她都到了这里。 两个人站在彼此两步之远的距离,彼此看着彼此。 安静而僵硬的空间。 萧谨行和安泞身边的人,全部都大气不出。 宋砚青也觉得这样的气氛压抑得恐怖。 他甚至在想,皇后会不会忍不住,一个巴掌直接打在皇上的脸上。 他保持沉默,也是恭敬无比。 就在宋砚青以为马上就要战争爆发那一刻。 皇后直接从皇上身边走过了。 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发一下脾气,就这么走了。 冷漠的离开。 宋砚青甚至看到皇上的手仿若是动了一下,想要去拉住皇后。 然而手指刚起,就有收了回去。 只是沉默的看着安泞,走进了天牢之中。 安泞离开。 萧谨行却久久没有移步。 所有人也都只能,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等着皇上的反应。 好久。 萧谨行突然抬脚,往前走去。 “皇上,不等等娘娘吗?”宋砚青问。 其实还是可以解释的。 很多事情娘娘是明白的。 她不过就只是固执的接受不了,古幸川的死。 萧谨行大步走在前面,他说,“或许,哪一天就等不回来了。” 倒不如,不要期待。 倒不如,早点适应以后一个人的日子。 宋砚青看着皇上的背影。 分明高高在上,身姿挺拔,气质尊贵。 如此一个无坚不摧,强大不已的男人,他为什么从皇上的深山过,看到了落寞。 仿若。 天地间都抛弃了他。 仿若就回到了五年前皇后死的那一刻,仿若又回到了,没有皇后的那五年。 宋砚青叹了口气。 分明好不容易盼着皇后还活着,盼着皇后回来了,却仿若,伤得更深了。 …… 天牢内。 安泞走向了古幸川的牢房。 古幸川还未抬头,就猜到了是安泞。 知道他要死了,一定会来。 来和他,道别。 他抬眸,果不其然。 看到了她白净的脸颊。 他仿若都已经忘了,安泞曾经的模样,曾经还是叶栖迟的模样。 此刻的她,好像才真的是,真正的她。 “打开牢门。”安泞吩咐。 小伍自然也不敢违背。 他连忙打开。 安泞走进牢房中。 古幸川看着她,带着浅浅微笑。 仿若是在告诉她,他一点都不难过,他甚至很高兴,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而他越是这般安慰她,她越是难受。 其实没有人不惧怕死亡。 当年她死过一次。 死的时候或许有那么一瞬觉得是解脱了。 但真正死的那一刻,却又满身恐惧,却又还是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 她死过一次,她太清楚,死亡的滋味了。 她顿下身,和古幸川保持同样的高度,她说,“对不起,最后我还是没能救出你。” “其实,你知道是不可能的。”古幸川声音轻柔,哪怕是直接戳穿了她,却依旧没让她觉得难堪。 安泞紧咬着唇瓣。 她不想承认。 “你不过是,强迫自己不要放弃,你甚至是怕放弃,因为一旦你放弃了,我就真的被彻底放弃了。”古幸川把安泞的心思,说得明白。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632章 萧谨行从未选择过她一次(三更) 安泞咬着唇瓣,没有反驳。 古幸川其实什么都看得明白,他什么都知道。 她之所以这么执着,哪怕真的是在无理取闹,真的是荒唐至极,她也不敢放弃,她一旦放弃,没有任何人会再去帮了古幸川,她一放弃,古幸川就真的只有死了。 她垂下眼眸,掩盖眼底的泪水。 “安泞,造反是死罪,罪大恶极,哪怕你做任何事情也都无法改变,哪怕你如何为难皇上,但凡他有那么一丝理智,都不可能如你所愿。你真的要逼着皇上,成为庸君不可吗?”古幸川问她。 “我知道。”安泞摇头,“我只知道,任何事情都可以解决,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天底下没有那么的奇迹发生,我死可以穿越,白墨婉死可以重生,你死,我不能抱着那不切实际的奇迹,侥幸还能再活着。” 古幸川眼眸微动。 那一刻甚至有些惊讶。 因为他听到了安泞在说,白墨婉是重生的。 但到了最后这一刻,好像也不太重要了。 人之将死,什么便也都能放下,什么便也都没了兴趣。 “别难过了。”古幸川伸手。 一动,身上就是铁链晃动的声音。 他的手指靠近安泞的脸颊。 因为她的眼泪已经不知道何时,滑落而下。 将她漂亮的脸蛋打湿。 然而手指在真正靠近时,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又突然放下了手。 以后,她这么哭,他便都不会在她身边了。 还是早些,放手的好。 “舍我一人,稳定朝廷,很值。”古幸川又轻轻地说道,“更何况……” 安泞眼泪盈眶的看着古幸川。 看着他嘴角一直带着的笑意。 在知道自己的判决后,反而,心情开朗。 “皇上答应了会放你自由。”古幸川说,“你想留在皇宫,便留下。不想你可以走,他不会再拦着你。” “到现在了,你还在为我考虑吗?”安泞问他,质问他。 “前几日,我做了一个梦。”古幸川没有直接回答安泞,他说,“梦到我其实很早就死了。梦醒后我都一直在想,我是不是确实该死了,宿命早就,天注定。” 安泞紧握着拳头,一直在隐忍。 “你之前答应过我,我死了你会忘记我的是吗?”古幸川又说道。 安泞咬唇。 忘记一个人哪能可能这么容易。 忘记一个那么好的人,谈何容易。 “你还答应过我,不管皇上最后对我下达什么样的处置,你都不会恨他。”古幸川看着安泞。 安泞眼泪模糊的看着古幸川。 她没有答应。 这次没有答应了。 因为,她怕他做不到。 “其实,皇上真的有他的生不由己。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犯了死罪,只有赴死。而皇上能够网开一面放了我古家九族,便是他最大的仁慈,也是他能够为我,为你做到的极限。”古幸川劝说。 “他的极限是,留你一命。”安泞坚定。 “他的权利可以做到,但他的地位不允许他这么做。” “是啊。”安泞点头,“他选择的永远是他的位置。” 古幸川看着安泞,劝慰道,“你要理解,在其位谋其职。皇上并不是无所不能,也不是真的可以一手遮天。虽然今日皇上来见我,我请求他放你自由,但如果你真的爱上了皇上,你也可以选择陪在他的身边,他是真的,很爱你。” 安泞摇头。 萧谨行根本不懂爱。 对白墨婉如此,对她如此,对冯希芸或许也是如此。 “作为情敌,我看得很清楚。”古幸川肯定道。 “哪怕如此,他最爱的还是他的江山社稷。” “那是他的责任。” “被选择过很多次,没有一次,他选择过我。”安泞说得有些讽刺。 所有人都告诉她,萧谨行爱她。 为了她,这五年过得生不如死,麻木不仁。 为了她,虚设后宫佳丽三千,为她独留清白。 可是。 为什么每一次,一旦遇到选择,她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曾经为了白墨婉,他屡次三番丢下她。 后来古幸川的叛变,他为了他的天下,放弃了她。 现在为了稳定朝政,不失人心,他再次选择了放下她。 萧谨行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旦他下令杀了古幸川,他们之间就不会再有可能。 所以,他却还是选择了保全他的朝政杀了古幸川,结束他们之间岌岌可危的感情。 萧谨行从未为她放弃过一次。 她应该怎么去相信,他的爱。 自私又卑鄙的爱吗?! 古幸川突然哑然。 仿若一切也确实如安泞所言。 皇上从未选过她一次,从未为她而放弃过一次。 可是,皇上却又是真的爱安泞。 到底是造化弄人。 还是真的,有缘无份。 “这次,哪怕我用我的一生去换你的性命,我留在宫中陪他携手天下,我留在宫中为他打理好三宫六院,甚至为了大泫国的后继有人,做好了他宠幸后宫的准备。”安泞看着古幸川,清清淡淡的说道,“但他还是选择了,他的政权。” “或许,皇上不想这么委屈了你。”古幸川揣测。 “或许……”安泞冷冷的笑道,“或许吧。但他的爱,我真的感觉不到。也真的,接受不了。” 古幸川还想说什么。 安泞不想听了。 她知道古幸川的好。 到死这一刻,都是惦记着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她说,“我不恨萧谨行。” 古幸川诧异。 突然的话语,让他有那么一丝的惊讶。 分明,刚刚埋怨很深。 “你们说得很对,站在他的立场上,他这么做已经是他的仁至义尽。他要肩负江山社稷,他要考虑文武百官黎明百姓,我理解他的身不由己。”安泞说着,静静的说着。 她之前做了那么多,只是站在感情之上在要求他,在强迫他,再让他违背大势所趋,逆向而行。 他没有做到,不是他的错。反而可以说明他是一代明君,不会感情用事。 只不过是,伤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而已。 但如果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就谈不上伤害,更谈不上,恨了! ------题外话------ 唉,萧谨行有他的无奈,安泞有她的固执。 两个人,还得磨磨! 四更见。 正文 第633章 白墨婉的大彻大悟(四更) 古幸川看着安泞。 看着她仿若洒脱。 又仿若深陷泥潭之中,满身晦暗。 “清明节,还有两月。”安泞说,喃喃的开口。 古幸川便只有,2月的性命了。 “应该也是皇上的仁慈。”古幸川笑,“没有即刻斩立决。” 或许。 即刻更好。 两个月,何其折磨。 “或许皇上是想要让我们多些时日道别,弥补我死后的悲伤。”古幸川解释。 安泞紧抿着唇瓣。 萧谨行所谓的一切,都不能弥补他对古幸川,痛下杀手。 安泞在牢房陪了古幸川很久。 古幸川也没再催她离开。 最后2个月。 他希望,他真的能够让安泞对他的死亡,坦然以对。 安泞离开牢房时,还是去了白墨婉的牢房。 看着她蹲坐在墙角,看着她颓败不堪落寞不已的样子。 看着她依旧,泪流满面。 不用想便知,萧谨行定然来看过白墨婉了。 看过了她,才会让她如此,生无可恋。 感觉到来人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白墨婉。”安泞叫了一声。 白墨婉眼眸微动,却也没有,太多的反应。 “后悔过吗?”安泞问她。 白墨婉悲伤的笑着。 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可是又能怎么样。 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局,无法改变。 “安泞。”白墨婉还是抬头,看着她。 看着她高高在上,华丽的衣裳,居高临下的质态,让她深深切切的感受到了,她们之间的距离。 她真不应该去嫉妒她。 更不应该这么去容不下她。 如果她能够放下自尊接受别人的优秀,或许她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或许她还可以带领将士,驰骋疆场。 而不是,把自己作践成了现在这个鬼样。 “古幸川也要死了是吗?”白墨婉问。 她没有问萧谨行,萧谨行也没有告诉她,但从今日萧谨行来看她的状态,她猜到了,萧谨行还是为了朝廷的稳定,还是站在了大义公正的立场上,如对待他们一样,对古幸川进行处决。 “是。”安泞也没有瞒着白墨婉。 毕竟,白墨婉也是将死之人。 对待一个死人,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深仇大恨了。 “你应该恨死了萧谨行。”白墨婉喃喃。 “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安泞反问,“其实你这一世也不亏。想要的都得到了。萧谨慎死了,你的大仇报了。你和白墨一谋反,萧谨行也不过只是惩罚了你们两人,你们白家其他人萧谨行还是会护他们周全。” “所以,到今时今日,哪怕悔恨终身,却也大彻大悟,彻底的释然。”白墨婉说得真切,她看着安泞,“所以会真的告诉你,萧谨行是爱你的。你恨他,没必要,也不应该。” 安泞无动于衷。 “我和他这么多年,不管是在他宸王时,还是在他皇帝时,他从未碰过我。”说出来,还是有些不甘,还是有些难受,却也觉得,人都要死了,何不成全了别人的幸福。 算是。 对自己这一生的所作所为,赎罪! “我知道。”安泞冷淡。 并没有因为白墨婉这番话,而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你不应该感动吗?他为了你,一直在勉强自己,一直在为你守身如玉。”白墨婉说,有些惊讶安泞的冷漠。 “我为何要去感动?”安泞反问她,“一个屡次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我为何要去感动他突然的好,如不是我命大,我都死几百次了,他的好对我而言又有何作用。他的好,只是付诸在他的身上,而我从未得到过一点好处。” 白墨婉看着安泞,没想到,她对萧谨行的怨恨这么深。 仔细一想。 有怨,才是正常。 没怨,反而就真的毫无感情。 “其实,你是喜欢萧谨行的是吗?”白墨婉用的疑问句,但口吻确实肯定的。 “不喜欢。”安泞口吻坚定。 “不喜欢就不会感觉到痛了。”白墨婉说,“你扪心自问,当收到消息听闻萧谨行要杀了古幸川的那一刻,你心痛吗?除了为自己不能救下古幸川悲痛无奈,真的没有一点因为萧谨行没为你抛下一切而感到伤心失落吗?” 安泞冷眸看着白墨婉。 “同样都是爱着萧谨行。你到底对他有没有情,或许我比萧谨行更清楚,比你自己更清楚。而你现在不过是不愿承认而已,因为你不信萧谨行,你觉得他不够爱你。”白墨婉一针见血。 安泞却依旧,没做任何回应。 或许只是不想再为她和萧谨行的感情做解释了,她累了。 “萧谨行没办法为了国家大义无条件的宠溺你,没办法只顾自己的情感做违背天理的事情,不是因为他不爱,而是他根深蒂固的道义做不出来。而你不应该逼着他成为一个丧失原则的人。他的魅力不就是在于,他就是他吗?不是为任何人改变的他。”白墨婉劝说,真心实意。 “我从未想过改变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改变。这么多年他为你为天下人抛弃我一次又一次,我从未为自己争取过一次,我甚至可以释然可以忘却!而唯一一次,我求他不要放下,他却还是,放下了!”安泞看着白墨婉,“理性上能够接受的很多事情,情感上不一定接受得了。没有亲身经历,很难体会。” “你说得仿若也对。”白墨婉淡淡一笑,“而我想要告诉你的,也不过是我站在旁观人,一个即将要死的人,说出来的肺腑之言。” 所以今日,她也才能够和白墨婉这般心平气和的交流。 她本想过再折磨白墨婉一番。 如不是她,古幸川不会做到此。 但现在却突然觉得,没必要了。 白墨婉什么都已释怀,再折磨又有何意?! 不过是泄愤而已。 而没有任何意义的泄愤,都只能叫做残忍。 而她不愿成为一个失去良知的残忍之人。 白墨婉清淡的声音再次开口道,“最后一刻,我也只能告诉你,有时候放下何不是一种生活。萧谨行背负着的是江山社稷,天下苍生,责任重大,所以不能放下。但安泞,你要放下的,就只是你自己,你自己的心魔而已。” ------题外话------ 好了,明天见。 么么哒。 正文 第634章 唯有回到平民,才能体会萧谨行的好(一更) “放下确实是一种生活。”安泞看着白墨婉,“不过白墨婉你说错了,我放下的不是我自己,这次我放下的还有古幸川。天下苍生的命很重要,古幸川的命一样很重要。所谓的命,从不分贵贱从不分数量,没有谁的命可以用来被衡量,更不能被他人衡量。” 白墨婉还想说什么。 安泞直言道,“当然,我不怪萧谨行。站在他的立场,他有他的考虑,我只能接受。但接受不代表理解,只是因为无法改变,只能妥协。” 白墨婉点头。 有些事情,或许真的只有亲生经历才能够体会。 外人都不过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谴责,而当事人到底有多难有多痛,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白墨婉不再多说了。 她本想着,临死之前,可以做件好事儿。 真正成全了萧谨行和安泞。 现在想来,他们的矛盾从来都不在其他人,从来都不在第三者,他们之间,只在于他们自己。 安泞也没有再和白墨婉多言。 本没有交情,更谈不上朋友。 所以能说的说完,便不需要有任何留恋,也不会有任何怜悯。 她的结局,只是她的咎由自取。 能够最后想明白,真的大彻大悟,算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至少这一世,死得不会那般,不甘。 安泞走出天牢。 心,还是压抑得难受。 刚开始的愤怒,在听到萧谨行还是要杀了古幸川时的愤怒,在真的见了古幸川,在真的接受了这一刻,又仿若没有什么好再质问,好在多言,毕竟,已无改变,多说无益。 “娘娘。”宫人恭敬的叫着她。 是因为她站在天牢门口,很久都没有任何反应。 而天牢外,2月的天气,还是寒风习习,身子本来才刚康复,怕她又染了风寒。 安泞回神。 她正准备坐上马车时。 “娘娘。”一道熟悉的嗓音,叫着她。 安泞转眸。 她看到了宋砚青。 看着他仿若专程在等她。 此刻看到她出来,匆匆的赶了过来。 “娘娘,如果不忙,可否和微臣去街头逛逛。”宋砚青邀请。 安泞看着天色。 不早不晚。 回到皇宫,也不过是把自己囚禁在一个笼子里面。 心里的压抑,倒不如在外,缓解缓解。 “走吧。”安泞答应。 宋砚青恭敬行礼。 他骑着马走在前面带路。 安泞坐在马车内,因为不想引起纷争,也就没让那么多宫人跟着,也就身边的贴身几人。 马车到达浔城皇榜公告栏处。 安泞皱眉。 不明宋砚青为何将她带到了这里来。 她下了马车。 皇榜前围了很多老百姓。 所有人都在侃侃而谈。 “白家造反之人白墨一和白墨婉终于要被砍头了!真是大快人心。皇上这般信任他们,居然还想着起兵造反,还通外地,罪大恶极,诛九族都不为过。”一个男人评价道。 “那是皇上宅心仁厚,念着白家世代忠诚,断不能因为白墨一和白墨婉这两颗老鼠屎,就抹杀了白家几代人的功劳。我们有这样明理的皇帝,是我们老百姓的福气!”另外一个男人连忙说道。 “那倒也是。” “你看古幸川也要被斩首示众了!”一个男人也附和着说道,“之前听闻说,皇上一直不愿意动他,哪怕差点让皇上丧命,皇上也想念旧情留下他。” “哪里是皇上念旧情,传闻说古幸川和皇后才是感情深厚,是皇后请求皇上不要动古幸川。皇上对皇后的感情众所周知,为她虚设了后宫,所以皇上才会这般优柔寡断!” “好在皇上没有被感情所迷惑,古幸川造反犯了死罪,如这样的人都还能网开一面,大泫国还有什么王法可言?!” “谁说不是皇后最后站在了国家大义的立场上,选择了公私分明,处决了古幸川。”一个男人反驳道,“皇后当年在北牧国的牧歌城城墙之上,可是为了大泫国的江山英勇就义,差点牺牲了自己。皇后绝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就会弃国家而不顾,也绝不可能因为私人感情,就纵容了古幸川的大逆不道。” “就是就是。”所有人开始附和,“我们大泫国有这么深明大义的皇上和皇后,是我们老百姓的福气。” “走走走,今日儿心情好,我们去喝喝酒庆祝一番,就祝我们大泫国越来越昌盛,皇上万万岁,皇后千千岁!” “喝酒喝酒……” 一行人从人群中,愉悦的离开。 安泞就这么看着他们,听着他们的交谈。 此刻周围还有很多老百姓看着皇榜,也在窃窃私语。 大多都是些大快人心的话语。 大多都是对她和萧谨行的赞许。 安泞转眸看着宋砚青。 他只是想要告诉她,处决了古幸川,是多明智之举吗?! 一来维护了他和萧谨行的名誉。 二来也都如了百姓的心意。 宋砚青对视着安泞的视线,直言道,“微臣知道,微臣说什么,娘娘都觉得微臣在狡辩,微臣只能让娘娘来亲身感受一下,百姓心目中的想法。皇上坐上皇位,他必须顺应民意,稳定朝政,真正做到国泰平安。” “我认可萧谨行是个好皇帝,我从未觉得,他在当皇帝这件事情上,有任何失责。唯一大概辜负百官百姓的不过就是,他虚设了后宫,没有为大泫国开枝散叶。不过很快,萧谨行为了国家就会宠幸了后宫,他会成为大泫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安泞说得平静。 宋砚青却不觉得,皇后真的是认可了皇上。 “作为平民百姓,我也会很荣幸,有这样一位心忧天下的明君。”安泞笑了笑,“所以,只能成为了百姓,才能够真的体会到萧谨行的好,才能真的为他感到自豪和骄傲。” “娘娘……” “宋砚青,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也真的乏累了,我不想任何人再来劝慰我和萧谨行之间的感情。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之间的终点是什么,你不用为他担心,从他选择江山社稷那一刻开始,他早就做好了决定,并不会像你想的那般,天崩地裂。”安泞说得平静。 是真的想得透彻,才会这般,无动于衷。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635章 你对我做的一切,已经够了(二更) 宋砚青还想说什么。 安泞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真的是多说无益。 她直言道,“你是要去边关了吗?” 宋砚青一怔,他都还没有给任何人说,皇后怎会知道?! “之前你说过,古幸川的事情一过,便会去了边关。” “微臣是想,明日早朝后,就去给皇上请命去边关。” “去吧。”安泞支持,“明日早朝后来我宫殿一趟,我把东西给你,你带给若瞳,让她按照我的药方子服用。” “嗯?若瞳生病了吗?”宋砚青明显紧张。 安泞笑了笑,“守护边关,一身劳累,身体自然要保养。” “哦。”宋砚青也没多想。 “我回宫了。”安泞说道。 “微臣恭送娘娘。”宋砚青行礼。 安泞坐上了马车。 终究还是要回去。 回到皇宫里去。 安泞回到凤栖殿的时候,安呦呦和安琪在殿内等她。 看着她回来,安呦呦连忙抱住了安泞的大腿,“母后,这一天你去哪里了?呦呦想死你了。前几天人家要过来,宫人说你生病了不能过来,今日好不容易生病康复了,结果又不知道去了哪里?你是不是想要把呦呦丢下,自己一个人出去玩?!不要,呦呦要一直跟在母后身边,呦呦不要母后丢下呦呦!” 安泞蹲下身体,看着安呦呦眼泪汪汪的模样。 她摸了摸她的头,“母后只是出门见了老朋友,没有要丢下呦呦。母后永远都不会丢下呦呦。” “真的?”呦呦小脸蛋很认真的问道。 “真的。” 只要你愿意跟着母后,母后就绝不丢在你。 “母后。”安呦呦软糯幼嫩的声音,整个小身子也扑进了她的怀抱里,紧紧的把安泞抱住,在她怀里撒娇。 安泞抱起安呦呦,看着在旁边明显规矩的安琪,她问道,“吃晚膳了吗?” “回母后,安琪和呦呦都在等母后回来一起用膳。” “那就吃晚膳吧。”安泞吩咐着宫人。 “奴婢遵命。” 宫人很快送来了,山珍海味。 安呦呦是个吃货,一吃起来,所有的烦劳都没有了。 一脸无忧无虑。 安泞看着她的模样,以前觉得安呦呦没心没肺,常常气得她吐血,现在反而很欣慰她这般天真烂漫。 以后长大了,也不要有这么多烦恼才好。 “母后。”安琪明显比安呦呦心思细腻,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安泞的情绪。 安泞回眸,冲着安琪微微一笑,“不合胃口吗?” 是也发现了安琪吃得不多。 就安呦呦,跟个小猪似的,吃得香喷喷。 “母后是有心事儿吗?”安琪关切地问道,“安琪听说,父皇已下旨,要处决了古幸川。” “朝廷之事儿,自然是你父皇说了算。” “可是母后和古幸川之间的交情……” “安琪也不用担心。”安泞冲着安琪微微一笑,“母后知道安琪是个好孩子,很想要为母后分担,可很多事情,是父母应该自己去解决的事情,小朋友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长大,就是对父母最好的安慰。” “就像呦呦这样,是不是?”安呦呦吃着满脸都是油,还不忘抬头来表扬一下自己。 安泞摸了摸安呦呦的头,“是,母后第一次觉得,你吃饭的样子很可爱。” 安呦呦笑得很灿烂。 嘴里还塞着肉肉,口词不清的说道,“呦呦本来就很可爱。” 安泞又笑了笑。 她回头对着安琪,说道,“安琪,以后母后离开了这里,呦呦也离开了这里,你代替母后照顾好……鹿鸣。” “嗯?”安琪有些差异。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安泞。 “用膳。”安泞也不多做解释,她给安琪夹了一块肉,“多吃点,对小朋友而言,身体最重要。” “嗯。”安琪很懂事,从来都是乖乖听话。 从不任性。 她真的很庆幸,当年固执的把她从渝州带了回来。 有她在皇宫,或许她真的会放心很多。 …… 白家和古家的圣旨之后。 日复一日。 大泫国泰平安。 皇宫之中,也风平浪静。 萧谨行每日早朝。 宋砚青告假去了边关,一去不回。 萧谨行也未催他回来。 后宫之中,自从那日皇上翻了皇后牌之后,皇后没有主动让敬事房去让皇上翻牌子,这件事情就又搁浅了。皇上便也没有,重新宠幸了后宫。 皇上也没有再踏入过凤栖殿。 安泞也没有再去过乾坤殿,反而每天都会去天牢。 去看古幸川。 去陪他,最后一程。 还有7日。 便是清明。 时间比安泞想的快很多。 立春之后,天气回暖,大泫国的阳光也日渐明媚。 然而天牢里,却依旧,暗见天日。 安泞把自己亲手做的膳食放在了古幸川的面前。 古幸川如往常一样,慢条斯理的吃着,吃得不多,也不少。 他脸色依旧煞白,病态的白。 身形依旧消瘦,病态的瘦。 “皇上抄了古家的财富,全部用于充公国库了。”安泞说道。 每天来,也会给他分享很多,外界的一些时事。 “嗯。” “昨日,我让张叔去见了你的父母。”安泞看着他用膳,一边说道,“把我之前在絮州那几年积累的财富,都转交给了你的父母。” 古幸川拿着碗筷的手一紧。 他抬眸看着安泞。 安泞说,“钱财对我而言,身外之物,何况,不难赚。” 安泞一脸无畏。 古幸川眼眶却有些泛红,“安泞,你对我做的一切,已经够了。” “算是让我心安吧,你不用觉得内疚。”安泞解释道,“我之所以告诉你,也只是想要让你知道,你的父母家人,不会因为你而受到牵连,你别带着负担离开。” “嗯。”古幸川点头,默默地点头。 此刻已不知,如何感谢和报答。 毕竟人之将死,他也无能再做什么。 他问道,“你决定,留下了吗?” 留在皇宫。 安泞摇头,“没有。” “可你的财富……” “我说了,不难赚。而且我还是为自己留了一笔发家财的,不用担心。”安泞微笑。 “如果没有我,你会选择和皇上重归于好吗?”古幸川突然问她。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636章 安泞和萧谨行,再次摊牌(三更) 安泞摇了摇头,“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已经离开了萧谨行,早就远离了皇宫远离了朝政。” 但如果萧谨行这次能够放了古幸川,她可以放下所有,和他重归于好。 当然。 这都是后话了。 毕竟,萧谨行还是选择了,他的选择。 “其实,你真的还爱傅星弋吗?”古幸川突然又换了一个问题。 安泞抿唇。 “真的还放不下他吗?”古幸川深深地问他。 “或许,放下了吧。”安泞突然坦然,“毕竟死了那么多年了,又有什么事放不下的。就如对你,或许某一天,我也真的就放下了。时间有时候很残忍。” “但愿如此。”古幸川笑。 但愿,时间能够让你忘记那些曾经的所有不快乐。 好好活着。 “对了。”安泞突然想起什么,似乎也不愿多说那些感伤的话题,“谢若瞳要回来了,应该明后天。” 古幸川嘴角似乎笑了一下,带着些调侃的口吻说道,“回来为我送行的吗?” “大抵吧。” “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古幸川说。 安泞浅笑,沉默不语。 “3月的阳光应该很灿烂吧?”古幸川突然问。 “是很灿烂。”安泞回答。 “过几天,我就能看到了。” 过几天。 就再也看不到了。 安泞隐忍着内心的情绪。 她以为,已经做足了所有准备。 但真的在面对古幸川的死亡时,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坦然。 但终究,还是要面对。 安泞陪了古幸川一天。 从越到临刑时,她待在天牢的时间越多。 越来越不愿离开。 安泞走出天牢时,天已黑尽。 她回到凤栖殿。 一进去,便看到了萧谨行。 她以为,哪怕在皇宫之中,他们也不会再见。 萧谨行有了他的选择。 而她也接受了他的选择。 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大家都是成年人,犯不着,来给彼此添堵。 安泞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萧谨行是皇帝。 皇宫之中,以他为大。 何处,他不能在。 她走进殿堂,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萧谨行坐在软榻上,似乎在写着笔墨。 和她以往无聊时一般,在练习着书法。 所以忙了一两个月,他也有了空闲了是吗?! “吃晚膳了吗?”萧谨行问。 “没有。” “正好,朕也没吃,陪朕一起用膳。”萧谨行抬眸看了她一眼。 然后放下了笔墨。 安泞应了一声。 宫人送来了膳食。 两个人一起坐在餐桌前,用膳,沉默无语。 “恨朕吗?”萧谨行突然开口。 安泞抿唇,“这么久了,皇上怎突然问起?” 如果真的想要解释,或者想要知道她的感受,不应该在他下达圣旨之时吗? 现在突然说起…… 她应该怎么回答。 说,恨过了吗?! 还是,没力气去恨了。 “还有七日,古幸川处决。”萧谨行说。 “不恨。”安泞突然回答。 萧谨行手指,明显紧了紧。 “对皇上而言,这是皇上应该有的大义,臣妾不敢违背天下人的意愿,去埋怨皇上。那是臣妾的大不敬之罪,也是臣妾失了分寸。”安泞说得淡然。 “有时候,朕倒是希望,你可以恨朕。”萧谨行喃喃。 安泞轻笑了一下,没有回应。 “朕以为,这段时日,你总会来主动找朕,哪怕是发泄一下你内心的情绪也好,却终究,盼不到你的到来。”萧谨行说着,仿若有些自嘲和落寞。 却终究,只有他主动。 “宋砚青劝了我,古幸川也劝了我,连那么痛恨我的白墨婉都在劝我,让我理解皇上的身不由己。臣妾又能,为了一己私欲,自私的来为难了皇上。皇上做的一切,都是为国为民,臣妾不敢,造次。”安泞真诚,略显卑微。 萧谨行轻抿着唇瓣。 就这么,看着安泞,看着她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如果朕放过了古幸川,你会真心回到朕的身边吗?”萧谨行问她。 “没有如果不是吗?”安泞反问。 圣旨以下,皇榜已贴。 所有都已成定局。 她从不做无谓的假设,也不想给自己不切实际的妄想。 “你爱过朕吗?有没有那么一刻,你其实爱过朕?有没有那么一刻,你看着朕这张脸,不会想起傅星弋?”萧谨行问她,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看着她。 “没有爱过。”安泞一字一顿,回答得清清楚楚。 不需要遮掩,就是这么直白。 “是吗?”萧谨行眼眸微动。 眼底仿若有的那么一丝,绝望的期待,也变成了,彻底的绝望。 “你曾说过,会努力爱我的话,果然是我,多想了。”萧谨行淡漠。 其实也听不出来,他口吻中的情愫。 或许和她一样,什么都放下了,才会变得这么坦然。 “努力不代表,就一定会爱上。但如果你愿意为了我,放过古幸川,我可以带着感恩的心,好好对你。可以为你留在后宫,可以为你相夫教子,可以为你出谋划策,可以为你做很多,你觉得我可以做到的事情……” “唯一做不到,爱我。”萧谨行直接打算了安泞的话。 安泞抿了抿唇,“对,唯一不能爱你,其他都可以。” “安泞,你永远都知道,怎么伤我最深。”萧谨行轻笑着说,说得,那般,无力。 却又只能,默默承受。 “就如你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而你却总是会,反其道而行之。”安泞冷漠。 “所以我们注定,不应该在一起。”萧谨行下达结论。 “古幸川执行之后,臣妾希望皇上能够遵守对古幸川的诺言,放臣妾离开。”安泞眼眸坚定。 本打算,等古幸川死刑之后再主动去找萧谨行摊牌。 现在既然他主动来了,该说的事情,就早些说清楚好。 “还是要走吗?”萧谨行问。 “这不是皇上的决定吗?!”安泞反问。 萧谨行沉默。 沉默,就是默认。 安泞也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她说道,“两个孩子,鹿鸣和呦呦,我会尊重他们的选择,如果他们愿意留在你的身边,我不带他们离开,如果他们愿意跟臣妾离开,只希望皇上不要阻拦。”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637章 谢若瞳怀孕(四更) “好。”萧谨行一口答应。 只能答应。 “皇上既然选择了当一个好皇帝,一次次选择了做一个好皇帝,还请皇上从此以后,真的做到为国为民,为天下江山社稷,为国泰平安繁荣昌盛,为大泫国……”安泞眼眸微动,“开枝散叶。” “这是你对朕最后的要求吗?”萧谨行问。 “作为大泫子民,便是臣妾对皇上的期许。”安泞诚实。 “好,朕答应你。”萧谨行点头。 “臣妾,敬你一杯。”安泞拿起旁边的酒,给萧谨行到了一杯,给安泞自己到了一杯。 萧谨行看着面前的酒杯。 “不爱不恨,不怨不悔。”安泞举起酒杯,“从此别过,江湖路远。” 萧谨行看着安泞眼底的坚决。 看着她一切的释然。 他举起了酒杯,和安泞喝下来了那杯,散伙酒。 唯爱不恨,不怨但悔。 从此。 再无相见。 …… 那日后。 萧谨行和安泞再无交集。 谢若瞳第三日回了浔城,去见了古幸川。 安泞也在。 谢若瞳眼眶很红,就这么看着古幸川瘦得脱骨。 她想过古幸川会很狼狈,会很惨烈,但真的面对时,却又,心痛难忍。 为何。 古幸川要走出那一步。 明知,会是万丈深渊。 “若瞳。”古幸川反而淡漠,“有生之年,能够和你和安泞成为知己,我此生无憾。” “没能走到最后,我们却遗憾终生。”谢若瞳无法掩饰内心的情绪波澜。 “抱歉。”古幸川愧意,“是我辜负你们的期待。” 谢若瞳咬紧唇瓣。 她其实也知,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还有四日,他就要上刑场了。 从此以后就会阴阳相隔。 现在埋怨还有何用?! 现在,好好道别吧。 她说,“我会尽可能的照顾好你的家人。” 古幸川微笑,“安泞已经为我做了。” 谢若瞳看向安泞。 “萧谨行抄了多少古家的财富,我照单全部还给了古家。”安泞回答。 谢若瞳咬唇。 她就知道,安泞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古幸川,一无所有。 “财富只是一方面,以后要是真有人欺负了我古家人,还请谢将军,一定要担待。”古幸川笑着请求。 谢若瞳眼眶更红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亏得古幸川还笑得出来。 “我挺好的。”古幸川仿若看出来了谢若瞳的难受,“堂堂大将军,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我也不想看到你们这般模样,我会走得不安。只盼着,清明时节,你们有空便带着酒来看看我,告诉我你们过得很好就成。” “嗯。”谢若瞳点头,重重的点头。 “今日若瞳从边关回来,怕是有些乏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还有几天,不急今日。”古幸川催促。 任何时候,仿若都是为别人考虑。 如不是为别人考虑,他便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走吧。”安泞也催促。 或许最后这几日,古幸川更想一个人,一个人静静地面对死亡。 不想,有任何眷念。 谢若瞳又看了看古幸川,看着他嘴角释然的笑容,才不舍得离开了天牢。 安泞一起离开的。 离开时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古幸川。 看着他嘴角的笑容,分明……勉强又,悲痛。 任何人都不可能坦然面对的死亡。 死亡真的,太恐惧! …… 走出天牢。 谢若瞳问着安泞,“急着回宫吗?” “不急。” “一起吃个饭可以吗?”谢若瞳问。 “千里迢迢,不累吗?” “不累。”谢若瞳直言,“更想和你谈谈心。” “好。”安泞一口答应。 “去靖水楼吗?”谢若瞳提议。 “去将军府吧。”一直陪伴着谢若瞳身边,沉默不语的宋砚青说道,“万一喝醉了,还能直接就入睡。想来,你们应该也会,不醉不归。” “好。”安泞点头。 谢若瞳也不拒绝。 “臣便进宫一趟。”宋砚青比较体贴,也知道他在,她们不能好好说话,“一是去给皇上请安,告知臣已回浔。二是给皇上说一声,娘娘去了将军府。” 安泞点头。 没有告诉宋砚青,她和萧谨行之间早就谈好。 所以她去哪里,萧谨行并不会关心。 安泞和谢若瞳去了将军府,宋砚青去了皇宫。 到达将军府。 下人就准备好了膳食。 酒自然就放在了旁边。 谢若瞳主动倒了酒。 “若瞳。”安泞叫着她。 “嗯?” “宋砚青到边关,可与你同房了?”安泞问。 谢若瞳脸瞬间羞红。 没想到皇后问她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般隐私的话语。 宋砚青来边关一两月,怎可能没有同房…… 他们毕竟是夫妻。 而且小别胜新欢。 特别是他们一起去拜祭了林千俞,把所有放不下的一切全部都放下了,她和宋砚青的感情就越渐深厚,而情到深处……很难拒绝。 安泞看着谢若瞳的模样,便明一切。 她说,“让我看看你的身体如何?” 谢若瞳诧异。 “把脉。”安泞直言。 谢若瞳皱了皱眉头,还是把手腕伸了出去。 也是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让宋砚青给我带药到边关来,是为何?” 安泞已经全身心的投入把脉之中。 并未听到谢若瞳说什么。 谢若瞳抿唇,也不去打扰了安泞。 好一会儿。 安泞放开了谢若瞳。 她嘴角陡然一笑,“若瞳,你怀孕了。” “什么?!”谢若瞳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她不是,不能怀孕吗?! 上次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身体损伤那般严重,怎还能怀孕?! “你身体本身素质很好,所以哪怕身体伤得很重,自愈能力也相对普通人更强,加上我给你进行了针对性地调养,就是宋砚青给你带来的药,怀孕就不难了。”安泞笑了笑,“只是比我想的还是快了些。宋砚青应该出了不少力吧?” 谢若瞳脸更红了。 宋砚青……确实有点……不节制。 “你才怀孕不到一月,三个月内胎儿都不稳,一定要多注意。我回头给你开些保胎药方,你按照药方子服用就行。”安泞说道,“接下来得给萧谨行请命,留在浔城养胎,勿要再去边关。” ------题外话------ 明天见了! 么么哒。 正文 第638章 是萧谨行选择了我离开(一更) 谢若瞳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仿若是,受宠若惊。 她都已经做足了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的准备,当初和宋砚青一直不愿意在一起,其实更大的原因,真的不再是仇恨,仇恨她早就放下了,顶多还有一丝拉不下情面的固执,考虑最多的还是不能身孕。 她可以不要孩子,但她不能连累他人,也没想过让宋家断子绝孙,更没想过因为孩子的事情再和宋家人纠缠。如果不是宋砚青的死缠烂打,她也绝不会和宋砚青从归于好。 和好之后,她也想过给宋砚青纳妾,让宋家有后,不过宋砚青抵死不要,她便也就不强求了。 然而现在。 安泞告诉她,她怀孕了! 突然,就又有了宝宝。 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情素,很复杂。 惊喜?还是惊吓?! 她一时分不出来。 她此刻甚至在想,如果她怀孕了,边关怎么办?! 谁来镇守!? 白墨一和白墨婉都要斩首示众了。 白家军几十万大军,目前暂时都在她麾下,如她再不统兵,皇上又能任命谁?! 即便这次把鞑子撵出了边关,但终究是让大泫国又开了战,这一战也让大泫国损兵折将,难免会有他国虎视眈眈想要趁机一击,大泫国现在地缘辽阔,物产丰富,锦绣山河,这么一块肥肉谁不想来咬一口。皇上班师回朝前夕还和她商议过,等待将士们重整旗鼓,等待他回去安定朝政,他便会纵览世间局势,主动出击,平定周遭战乱,不容任何外贼再有胆量侵犯了大泫领土! 她一直做足了陪皇上远征的准备。 结果。 现在安泞说她怀孕了。 她一旦怀孕,还如何领兵?! 安泞看着谢若瞳的神情,看着她神情间的变化,从最开始的惊愕到喜悦到犹豫到徘徊惆怅…… “怎么了?能够有你和宋砚青的爱情结晶,不高兴吗?”安泞问。 谢若瞳回眸。 一是心里,五味杂陈。 她说,“我一直以为,我不能再有孩子了。” “所以有了,就应该欣喜。”安泞微笑。 谢若瞳却摇了摇头。 曾经她被断崖子带走,成为了傀儡,她一心只想回家。回家后,一心又只想嫁给心爱之人相夫教子。但后来经历了很多,她放下了仇恨放下自己,见过了山河壮丽,驰骋了万马千军,感受了家国情怀,经历了壮烈牺牲,她现在更有她的理想和抱负,她更想守一方平安,护一国安定! 她觉得她会如白老将军那般,哪怕到了生命最后一刻,也会一直镇守在边关,也不允外敌入侵大泫一步! 她甚至还庆幸过,因为自己不能身孕,就不会有女子身孕时的不方面,就可以一直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不会被外界影响,唯一还能够影响她的宋砚青,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冲突。宋砚青在朝为官,她在外打仗,他们可以一心一意,携手护国! 可现在孩子的到来,让她放下一切回顾平常人家,她一时,真的有些无法接受。 安泞终究还是看出来了谢若瞳的心思。 她说道,“大泫国人才济济,现在战士平稳,你怀胎十月,稍作修养,再领兵打仗,也不迟。无须有太大的顾虑。” “可是……”谢若瞳看着安泞,有些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该不该把皇上有计划要远征的消息,告诉她。 她不知道皇后和皇上之间,现在到底关系如何。 谢若瞳突然转移了话题,“皇上下令对古幸川斩首示众,你会原谅皇上吗?” 安泞其实知道,谢若瞳让她谈心,也不过是说她和萧谨行感情的事情。 她给自己倒酒。 谢若瞳想要拿过酒杯。 “你暂时不要喝酒了,酒对宝宝不好。”安泞按住她的手。 谢若瞳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 “很多人都劝过我,你夫君,古幸川,甚至白墨婉,所有人都让我接受萧谨行的身不由己,毕竟古幸川犯了死罪,死罪就应该执行死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能去违背天理。”安泞自己喝着酒,对谢若瞳或许会更真心一些。 来这里,她最好的朋友事到如今,也不过还是古幸川和谢若瞳。 “可是,萧谨行有那个权利,可以护古幸川不死。只要他放手一搏,古幸川就不用死。如果萧谨行没有这个权利,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我没有恨他的道理,但他有却没有选择,你觉得,我应该原谅他吗?你觉得,我应该当古幸川的死不存在,和萧谨行毫无芥蒂,还能够全心全意陪他治理天下吗?!” 谢若瞳沉默。 在边关时,其实宋砚青就给她讲过了很多大道理。 她也不觉得皇上有错。 就是因为理解皇上,她才会无条件站在皇上那边,为他镇守一方。 可她也不是完全对古幸川的死无动于衷。 她都做不到当古幸川的死不存在,何况是安泞,毕竟古幸川是为了安泞而死。 她能够这么效忠皇上,只是因为站在民族大义的立场上,不谈私人感情。 但安泞要陪在皇上身边,要和皇上过一辈子,就是感情使然。 她们之间的立场不同。 她可以做到,问心无愧。 但是安泞不能。 古幸川的血染在了她的身上,她一辈子都擦不干净。 所以,她理解安泞的所有感受,也理解她要做的所有决定。 谢若瞳说,“那你还是要离开皇上吗?” “萧谨行在做出决定时,其实就已经知道,我们之间的结局了。说得直白一点,萧谨行怎么选择,就是我和他之间的选择。他选择杀了古幸川,我们就结束了。所以与其说是我要离开萧谨行,倒不如说是萧谨行,选择了让我离开他。”安泞说得平淡。 真的看清楚了这件事情的本质之后,才真的想明白这其中的逻辑道理。 其实对萧谨行而言。 她到底又算什么?! 或许五年前的亏欠,到头来也不过只是对他心智的束缚,影响了他的事业和抱负! 他现在能够下定决心杀了白墨婉,彻底斩断了他曾经的情缘,他又怎么做不到,把对她的亏欠彻底放下。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639章 酒醉被抱回宫(二更) 谢若瞳默默点头。 对皇上和皇后之间的感情,她也只是作为旁观者聆听而已。 他们比外人,想得更加明白。 所以劝,真的只是徒劳。 她也不过是想要听听安泞的心声,或许还能够给她一丝安慰。 不管是古幸川的死,还是和皇上的决裂,对安泞都是伤害。 她其实也不知道安泞对皇上到底有没有感情,她看不出来。可哪怕不爱,对安泞而言皇上是她唯一的希望,而皇上终究还是让安泞希望破裂,对安泞都是沉重的打击。 所以安泞不原谅皇上,理所应当。 所以现在安泞爱不爱皇上也都不重要了,终归是要,分道扬镳。 “若瞳。”安泞也不再多说她和萧谨行的事情。 其实两个人的事情,第三者真的很难,感同身受。 最好的方式就是,尊重并支持他们的决定。 “嗯。”谢若瞳应声。 “宝宝的事情,你要慎重考虑,不能自己就做出了抉择。孩子是你和宋砚青的,不要像上次那样,给自己和你最爱的人留下了遗憾。而且生命是无辜的。”安泞劝慰,“你好好和宋砚青说,两人商议之后,也不要轻下结论,你们再找萧谨行商议,虽然对我而言萧谨行冷血自私,但不可否认,他也是个好皇帝,他有他的智慧,他有他的大局观,他也不会滥杀无辜。” “好。”谢若瞳点头。 她现在确实很矛盾,让她来下定决心怎么处置肚子里面的宝宝,她也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也正如安泞提醒的一样,她不应该给自己和最爱的人留下遗憾。 如果这个孩子可以留下,她会欣然的接受她的到来。 如果不能留下。 那也是,他们做好所有的准备,让她离开。 安泞看谢若瞳也听了明白,也不再多说。 这次之后。 怕是以后,都难再见。 她的离开,便是彻底离开,就跟五年前一样,没有一刻想要回来。 她拿起酒杯,说道,“今晚我喝醉不归,当是我们的践行,也当是,我们对古幸川的践行。你陪着就好。” “好。”谢若瞳一口答应。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很多事情无法改变,就只能去选择接受。 安泞那晚上喝得有些多。 喝到宋砚青从皇宫回来。 或许,压抑了很久,也想要通过这么一次发泄一下。 “皇后喝醉了?”宋砚青看着皇后趴在了桌子上,小声问着谢若瞳。 让他惊讶的是,谢若瞳仿若滴酒未沾。 他以为他回来看到的画面就是两个女人醉得一塌糊涂的样子。 却没想到,谢若瞳这般……不义气?! 就让皇后一个人喝得,醉生梦死。 “嗯。”谢若瞳点头。 应该醉得不轻。 她是知道皇后的酒量的。 然而今天,绝对超标得过分。 “你说,是送她回宫,还是就在将军府就寝?”谢若瞳问。 显然看得出来,皇后也是不能喝了。 “我觉得……”宋砚青看着皇后,很认真地说道,“可以让皇上来接她回去。” “皇后要离开皇上了。”谢若瞳不同意。 既然是要分开的人,又何必再来牵扯不清。 “所以才会给他们最后一次人情彼此的机会。如果这一次都还不能让他们彼此认清彼此,都还不能让他们彼此放开心扉我也就放弃了,再也不撮合了。”宋砚青说道。 谢若瞳总觉得不妥。 皇后肯定是没心思和皇上在一起的…… “也就最后一次了。”宋砚青又开口,口吻中还带着遗憾。 谢若瞳还是犹豫。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宋砚青继续游说。 谢若瞳看着宋砚青。 开始有些妥协了。 万一。 万一呢?! 尽管,可能性很低。 “听我的。”宋砚青嘴角轻扬。 他靠近谢若瞳的脸颊,就这么亲了一下。 谢若瞳脸都红了。 宋砚青也太大胆了。 皇后娘娘还在呢?! 尽管已经神志不清。 宋砚青也是没忍住,每次见到谢若瞳就想……按耐不住。 他也不再多说,连忙差人去皇宫报信。 也就半个时辰。 皇上到了将军府。 因为是秘密出行,所以身边跟着的人并不多。 都只是几个亲卫而已。 谢若瞳和宋砚青看到皇上到来,自然是连忙行礼,“臣参见皇上。” 萧谨行微点头。 他转眸看了一眼安泞。 看着她趴在桌子上,身上披着一件大氅,脸蛋红润,呼吸微喘,一眼便看得出来,醉得不轻。 “臣陪娘娘叙旧,娘娘饮酒过甚导致酒醉,还请皇上责罚。”谢若瞳恭敬。 萧谨行怎么可能不知道,安泞是自己把自己喝醉了。 他走向安泞。 安泞醉得迷糊。 他在她耳边低声道,“朕抱你回宫,还是,你就留在将军府?” 他在询问她。 因为他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他这么来靠近她。 安泞听到声音,头晕得厉害。 此刻一动都不想动。 也就皱了皱眉头,什么话都没说。 萧谨行抿唇。 谢若瞳和宋砚青也不敢多言。 就这么看着皇上和皇后僵持了只是一炷香的时间。 夜色越来越晚了。 天气也越来越凉。 安泞哪怕身上披着大氅,也因为寒气而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萧谨行眼眸明显动了动。 宋砚青也实在忍不住了。 皇上再不把皇后抱回去,他也没办法抱着他家若瞳恩恩爱爱啊?! 谁知道若瞳这次回来多久又要被皇上派遣离开,他们一向聚少离多,福利不能就这么被耽搁了。 宋砚青鼓足勇气,说得还甚是直接,“皇上,晚上天气转凉,娘娘怕是容易染上风寒。现娘娘酒醉,昏睡不醒,如此娘娘也不能给予皇上答案,皇上还是,直接抱走娘娘吧。” 萧谨行转眸看了一眼宋砚青。 宋砚青一脸诚恳。 萧谨行仿若笑了一下,他弯腰,还是将睡熟的安泞抱了起来。 她柔软的身体,就这么靠在他了胸膛上,没有反抗。 萧谨行离开时,丢下了一句话,“宋爱卿怕是觉得,朕和皇后,打扰到了爱卿和将军的好事儿。” “……”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640章 眷念(三更) 马车上。 安泞迷迷糊糊。 只觉得自己好像在一个有些熟悉的怀抱里。 她动了动身子。 是觉得睡得,不太舒服。 虽然也没有太过抗拒。 萧谨行感觉到安泞的动作,身体僵硬。 他在想,安泞醒过来要是发现她在他的怀里,她会不会,满脸厌恶。 安静的空间。 有些僵持。 在萧谨行以为安泞会醒过来那一刻,却仿若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她依旧靠在他胸口处,只是稍微换了一个姿势,又沉睡了过去。 果然是,醉得太厉害吗?! 才会在他怀里,这般安心乖巧。 马车到达皇宫。 抵达,凤栖殿。 门口早有宫人迎候。 所有人看着皇上抱着皇后回来时,都要马上鞠躬行礼。 “免礼。”萧谨行声音低沉,带着不容反抗的气场,“别吵醒了娘娘。” 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萧谨行抱着安泞走进了内殿,将她放在了她的床榻上。 一放下。 心口处那恍然若失的感觉,让他有那么一瞬,想要不顾一切地将她重新揽入怀里,却在手指微颤那一刻,又让自己忍下了,所有的欲望。 本没有资格再靠近,现在的一切不过都是偷来的。 他低声命令,“皇后饮了酒,你们照顾好她。” “奴婢遵命。”宫人连忙恭敬道。 以为,皇上便是要离开了。 毕竟娘娘饮了酒,也是酒醉不醒的状态,皇上在此,娘娘也不能陪了皇上。 然而却在宫人等了半响。 却也没见皇上要离开的意思。 就站在皇后床榻前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直看着娘娘。 看着娘娘红润的脸蛋,睡得不太踏实的模样,深深地看着。 宫人也不敢多问。 只能硬着皮头,在皇上的注目下,开始给娘娘脱掉身上不舒服的外衣,轻轻取下娘娘头上的发饰,然后又给娘娘擦拭了身体,尽量让娘娘睡得舒服一些。 刚做完所有,宫人正帮娘娘小心拧着被子时。 娘娘突然睁开了眼睛。 “娘娘……” “呕。”安泞干呕了一声。 宫人知道娘娘是要吐呕了,连忙差人拿来了痰盂。 刚拿过来,安泞就稀里哗啦的吐了出来。 吐了不少。 仿若把黄胆水都要吐出来了。 “娘娘,娘娘好些了吗?”宫人紧张的说道。 安泞吐完之后,是觉得胃里面舒服了些。 她轻声说道,“本宫喝点茶水。” “奴婢这就去给娘娘倒水。” 宫人连忙差人倒了温茶水过来,然后扶着娘娘做起来,喂她喝水。 安泞眼眸微动。 仿若看到,屏风后有一道,离开的身影。 仿若是幻觉。 宫人看着娘娘的方向,连忙说道,“娘娘,刚刚皇上一直在这里……不知为何此刻又走了……” 安泞垂下眼眸喝下了茶水。 大概是。 不想彼此再过尴尬。 所以。 她是被萧谨行从将军府带回来的吗?! 宋砚青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娘娘,好些了吗?”宫人看着她变得惨白的脸色,担忧的问道。 “好多了。”安泞说道,“不过明日起来,定然是难受的。你现在让人把笔墨拿过来,本宫把醒酒药方子写下来,明日本宫醒了,就给本宫服用下。” 哪怕任何时候,她也不想,折腾了自己的身子。 一来不是她的,她得珍惜感恩。 二来,她也没有受虐倾向,尽可能的,不折磨了自己。 殿门外。 萧谨行并没有离开。 只是以为安泞不愿再见他。 所以她醒了,他就避开了。 然后就听到了,安泞淡淡的吩咐宫人的声音。 他其实早知道,安泞很会照顾自己。 她离开他,或许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 三日后。 明日,清明时节。 大泫国所有人都知道,白家白墨婉,白墨一,古家古幸川明日斩首示众。 安泞去了天牢。 最后一次,见到古幸川了。 他吃着她亲手做的饭菜。 两个人,话不多,却仿若,千言万语。 千言万语,便再也说不出来了。 “外面,天气可好。”古幸川问。 “不好。”安泞回答,“阴沉小雨,明天怕是,看不到阳光了。” “可惜了。”古幸川喃喃。 安泞沉默不语。 “明日,便不要来送我了。”古幸川说。 安泞看着他。 “不想你看到我,头骨落地的模样,怕吓到你。”古幸川微笑。 哪怕已没有了当年的风姿绰约,却依旧,温和如初。 却依旧仿若,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如三月的阳光,如沐春风。 “带酒了吗?”古幸川问。 安泞点头,默默地点头。 “我们喝一杯吧。”古幸川温和的说道。 安泞打开了酒瓶,倒了两杯。 她递给古幸川一杯。 古幸川的手指,瘦得吓人。 仿若就剩下了一层皮。 古幸川也看到了安泞的视线。 他用他的长衫,试图遮掩。 却仿若,只是徒劳。 “抱歉,最后还是让你看到我这么不美好的样子。”古幸川喃喃道,“本以为好好吃饭,身体会好些,却没想到,身子骨越来越差……” “幸川。”安泞打断他的话,“你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心目中,最好的样子。” 古幸川微笑。 笑起来那么虚弱,却又那么干净剔透。 安泞垂下眼眸。 眼底的泪水,还是盈满了眼眶。 古幸川心口在痛。 一直在痛。 但他却,只能淡漠。 他说,“干杯。” 用其他来掩饰,内心的情绪。 安泞忍下了眼底的泪水,举起酒杯。 酒杯碰撞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仿若,诀别时的碎裂。 两个人一饮而下。 古幸川身体太过虚弱,咳嗽了几声。 “幸川。”安泞看着他。 “无碍。”古幸川依旧温和,依旧嘴角带笑。 他放下酒杯。 他说,“忘了我。” 从此不要再记起他的曾经。 那些,哪怕美好,哪怕狼狈的过往。 他愿,消失在尘埃之中。 永世不在,拘泥于世间万物。 安泞对视着古幸川的眼神。 对视着他绝望又悲痛的眼神…… 看着他眼眶中盈满的泪水。 古幸川其实并没有……那么洒脱……或许不是对生命的不甘,只是对,人情的眷念……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641章 悲伤逆流成河(四更) 安泞伸手。 手指放在了古幸川,冰冷的脸颊上。 古幸川垂眸。 触不及防,一滴眼泪落在了安泞的手指上。 恍若还有温度。 “对不起。”安泞道歉。 对不起。 这是她这辈子,对他唯一的遗憾。 她传书过来,并没有挽救他的姓名,反而让他遍体鳞伤,身败名裂。 古幸川摇头。 默默地摇头…… 那一刻却感觉到一道温凉的唇瓣,印在了他的脸颊上。 古幸川抿唇。 全身紧绷。 心痛难忍。 安泞不应该亲吻他。 礼数不应该…… 他眼眸微动。 看到远处,大牢尽头,一道黑黄色身影,一身挺拔,睥睨天下。 他可以站在最高的位置,拥有最大的权利。 但他,得不到她。 萧谨行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安泞的难过,安泞的悲伤,安泞对古幸川的绝望…… 她可以爱任何人。 她不会,爱他。 他转身离开。 淡漠的离开。 其实本不应来。 不过是,总有些期许。 他走出天牢外。 明日之后,一切就都,尘埃落地。 牢房中。 安泞的唇瓣从古幸川脸上离开。 离开时。 彼此,泪流满面。 安泞说,“以后我会照顾好自己。” “好。” “你……”安泞到嘴边的话,又欲言又止。 说什么。 安息吗?! 总觉得每一个字眼,都那么残忍。 两个人默默的看着彼此。 默默的,沉默不语。 第二日的清晨。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安泞身体微动。 她陪了古幸川一宿。 时间,真快。 这么快,就要离别了。 “娘娘。”小伍恭敬,“古大人该上路了。” 一句“该上路”了。 让她彻底,崩溃。 却又强忍着,坚强。 她怕古幸川走得,难受。 她就默默的看着古幸川。 看着他被人打开了铁链。 在天牢十余月,第一次,取下这沉重的链子。 她看着他,被人残扶着站了起来。 虚弱到已无法走路。 “幸川。”安泞叫着他。 “安泞。”古幸川回头,回头看着站在他身后深深看着他的安泞,他说,“再见。” 再见。 永不再见! 古幸川被带走了。 安泞留在了天牢之中。 只因古幸川说,不让她去看他头骨落地的模样。 她要保留古幸最初的骄傲,最后的尊严。 安泞眼前模糊不清。 眼泪就顺着眼眶一颗一颗往下掉。 真正临别时才知道,其实所有的心里准备都是徒劳。 真正这一刻的悲伤才真的可以,彻底地摧毁了一个人的心智…… “娘娘。”宫人看着皇后的模样,忍不住叫着她。 只觉得她太过悲伤。 悲伤到,就好像,脱离了这个世间一般。 安泞眼眸微动。 一动。 眼泪流得更多。 仿若已经停不下来了。 她迈着脚步,离开。 离开这座阴森潮湿的天牢。 突然觉得,这里好空。 空到让人窒息。 安泞一步步走出去。 外面果然没有太阳。 没有古幸川想要见到的阳光。 灰暗的天色,乌云密布。 清明时节,断肠人在天涯…… “娘娘……娘娘!” 宫人全部都惊惶失色。 安泞就这么重重的倒了下去。 第一次因为太过悲痛,悲痛到,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古幸川…… 那么干净清澈,谪仙脱俗的男人…… 再也不在了…… 死亡真的是人世间最最残忍的事情。 而她去一次次,经历。 一次次经历着自己身边最重要人的离去…… …… 古幸川死后。 安泞昏睡了三天三夜。 一直在呢喃,一直在迷糊不清,一直在哭泣不止…… 宫中太医全都束手无策。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安泞,看着她的悲伤欲绝,脆弱不堪。 不是,很会照顾自己吗?! 不是,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吗?! 古幸川的死,就让你这么难过吗? 难过到,选择这样的方式来逃避现实。 “皇上。”冯希芸恭敬上前,诚恳不已的说道,“皇后娘娘是心病导致,并非身体不适,微臣每日给娘娘熬药,只要娘娘服用,身体并不大碍,娘娘从悲痛中醒过来之后,也不会伤到娘娘身体。然皇上这般一直陪伴娘娘,不休不眠,反而是影响到了皇上的龙体,还请皇上回去休息,微臣誓死照顾好娘娘,请皇上安心。” 冯希芸话一出。 其他太医也都纷纷跪在了地上,“还请皇上以龙体为重,微臣定会照顾好娘娘,还请皇上回去歇息。” 满屋子的人,除了太医。 其他侍卫宫人也都跪在了地上。 平公公也是焦急不已,“陛下,娘娘昏睡了三天,您就陪了三天,到时候娘娘醒了,您却倒下了,那可如何是好?奴才就请求皇上闭一下眼,就一会儿再来娘娘身边,您这么守着娘娘,娘娘也不见得会醒。娘娘要是真醒了,奴才一定立马通知皇上。” 萧谨行紧抿着唇瓣。 眼眸却一直放在安泞苍白的脸颊上。 安泞。 你这是对朕的惩罚吗?! 因为杀了古幸川,所以你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朕! “皇上。”冯希芸鼓起勇气又说道,“娘娘因为心伤才会如此昏睡不醒,而娘娘的心伤本是因为……” 冯希芸欲言又止。 萧谨行转眸看着她,示意她说出来。 冯希芸咬牙,冒死说道,“娘娘心伤本是因为皇上下令处死了古幸川,娘娘怕是现在一时,也不愿意见到皇上。微臣觉得,如果皇上真心体恤娘娘,不想娘娘这般难受,还请皇上离开娘娘身边,或许……娘娘更可能会醒过来。” 萧谨行心口微痛。 是这样吗?! 因为他一直在,所以安泞才不愿意醒来。 因为不愿意看到他,才会这般让自己昏睡过去。 才会用这种方式来拒绝他。 “皇上,您就听听冯小太医的吧。不管皇后是不是这般想的,但皇后现在一直昏睡不醒,皇上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就按照冯小太医所说,看看能不能让娘娘醒过来?”平公公连忙说道。 也是巴不得马上劝走皇上。 再这样下去,娘娘没事儿,皇上就真的要驾崩了! 萧谨行喉结滚动。 安泞。 如果这真是你所想。 朕便,依了你! ------题外话------ 好啦,明天见! 正文 第642章 清醒(一更) 凤栖殿。 萧谨行离开后的第二日。 安泞醒了过来。 太医宫人都震惊了。 莫非真的如冯小太医所言,皇后娘娘真心是因为不想见到皇上所以才故意昏睡不醒吗?! 皇上一走。 娘娘就清醒了?! “娘娘。”宫人上前,连忙叫着她。 安泞头很重。 她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总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 心里那一刻顿然又想到古幸川被执行了死刑,心里的压抑让她有那么一瞬间,又要晕了过去。 却又强忍着自己,振作起来。 “我睡多久了?”安泞开口。 声音虚弱。 “回娘娘。”宫人连忙说道,“娘娘已经昏睡了四日了。” 安泞轻揉着额头的手顿了顿。 她昏睡了四日?! 难怪会觉得,身体那么酸软,那么沉。 只是。 她怎会昏睡这么久?! 古幸川的执行让她确实打击过度,但也不至于,一睡睡了四天。 她动了动身体。 “娘娘,你想起身吗?”宫人看着她的举动,恭敬地问道。 “嗯。” “奴婢搀扶娘娘。”宫人小心翼翼的将安泞扶坐了起来。 后背给她殿了靠垫,让她靠在床头,支撑着她的身体。 安泞头晕得厉害。 是真的睡太久吗?! 她不由得一直揉着自己的额头。 宫人见状,连忙上前帮她轻揉着,让她能够稍微放松了些。 “娘娘。”床榻前,突然响起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女性嗓音。 安泞转眸。 因为头晕身子重,醒了之后也没有这么观察周围。 此刻才发现蹲跪在自己面前的冯希芸。 还有在屏风外一屋子的太医。 所以她的昏睡,萧谨行让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来了她这边?! 安泞默默地想着。 头昏脑胀,却也思考不到那么多。 “娘娘,您终于醒了。可否让微臣给娘娘诊脉看看娘娘的身体情况?”冯希芸恭敬地问道。 安泞睨了她一眼。 看着她鞠躬卑微,毕恭毕敬的模样。 她应了一声,“嗯。” 冯希芸才起身,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安泞,然后给她诊脉。 表情严肃。 好一会儿。 冯希芸收回手,鞠躬行礼道,“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只因伤心过度才会导致娘娘一直昏睡不醒。现娘娘醒过来,只要放松心情,调养几日,便可痊愈。” 安泞自己的身体,她自然清楚。 她看着冯希芸,声音虚弱,“这几日本宫昏睡不醒,都是冯小太医在照顾本宫吗?” “微臣和太医院所有太医,都一直陪在娘娘身边。”冯希芸连忙回答。 也不自己一个人领了功。 都在皇宫之中,她偶尔也有听说。 冯希芸在宫中口碑甚好。 后宫中各位小主如有身体不适,冯希芸不分贫富贵贱便都会积极医治,深得后宫嫔妃们的喜欢。在太医院也从来不仗着自己医术高超,又得皇上赏识而显得高高在上,反而谦卑有礼,尊重师长。 “辛苦了。”安泞漫不经心地说道。 “照顾娘娘是微臣的本分,何况不只是微臣和太医们,皇上也陪伴了娘娘三日,一直在娘娘身侧,寸步不离。”冯希芸突然说起萧谨行,仿若是在为萧谨行说好话,“昨日深夜皇上才因为身体不适离开。” 安泞显得很淡漠。 冯希芸又说道,“现娘娘醒了过来,微臣马上让人去禀报皇上……” “不用了。”安泞叫住冯希芸。 冯希芸一脸诧异,随即说道,“娘娘,皇上一直放心不下你,莫不是皇上一直不眠不休,身体支撑不住,定然不会离开娘娘身边半步……” “所以才要让他多休息。”安泞接过冯希芸的话,“不是说深夜才离开吗?这也才没睡多久,皇上的身体关乎到国家社稷,更重要。便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是。”冯希芸为难地答应着。 看不出来其他,任何神色。 “本宫睡了这几日,如何进食的?”安泞问。 也是随口问着。 “回娘娘。”冯希芸恭敬道,“娘娘一直昏睡不醒,无法让娘娘吃下膳食,这几日便都是通过微臣给娘娘熬制的汤药才能够勉强维持娘娘的身体所需。” “所以这几日本宫吃的汤药,都是你熬制的?”安泞问她。 “是。”冯希芸点头。 “本宫现在有些饿了,可以吃点膳食吗?”安泞问。 “娘娘因几日未能进食,身体自然是虚弱,如大补反而对身体不好。如娘娘饿了,可以让御膳房熬些小米清粥,微臣再给娘娘熬点汤药巩固娘娘身体,待娘娘身体完全康复了,再按照正常娘娘的饮食即可。” “那就按照冯小太医所言。” “是,微臣这就去给娘娘准备。”冯希芸给安泞行礼后,离开。 太医院的太医,安泞也让所有人的退下了。 “娘娘,要再躺下睡会儿吗?”宫人看着皇后虚弱不堪的样子,担忧道。 安泞点了点头。 现在起床,确实只是在强撑。 四天没有进食,只是靠汤药维持自己的身体机能,确实支撑不住。 她躺在床榻上,闭上眼睛。 安泞轻抿了一下唇瓣,舌尖细细的在舔舐着口腔中的一些药汤遗留。 真的是因为伤心过度而整整昏睡了四天吗?! 还是说…… 有人在刻意让她,昏睡不醒。 …… 乾坤殿。 冯希芸跪在大殿上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萧谨行眼眸微动,“平身。” “谢皇上。”冯希芸起身。 起身那一刻,身体仿若晃动了一下。 很快让自己稳定了下来。 萧谨行看了一眼,选择了漠视。 “皇后醒了?”萧谨行问。 “回皇上,娘娘已经醒了过来,娘娘昏睡了几日身子娇弱,但只要好好调养,放宽心情,不出三日便可康复,还请皇上安心。”冯希芸回答。 萧谨行应了一声,又缓缓开口道,“皇后说什么了吗?” “娘娘说,皇上日夜陪伴,辛苦劳累,让皇上定要保重龙体。”冯希芸回答。 “意思是,让朕不要去见她是吗?”萧谨行扬眉。 “娘娘只是担心皇上的身体,怕皇上为她操劳过度,才希望皇上留在寝宫多加休息。”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643章 安泞对冯希芸的揭穿(二更) 萧谨行冷笑了一下。 安泞的意思,他太清楚不过。 他冷声道,“你去告诉皇后,朕不会出现再踏入凤栖殿,朕不会再去打扰了她,让她安心养伤。” “皇上,娘娘并非……”冯希芸似乎想要劝说,脸上带着担忧。 “朕和皇后的事情,无须多言。”萧谨行直接打断。 “……是。”冯希芸无奈,只能恭敬。 “退下吧。”萧谨行冷漠。 “微臣告退。”冯希芸行礼。 刚准备离开。 “冯希芸。”萧谨行叫着她。 “微臣在。”冯希芸恭恭敬敬。 “皇后无大碍了,你便也不需这么一直在皇后身边伺候。”萧谨行说道,“何况,皇后本懂医术,她醒了,也不一定还需要你。” “微臣虽医术不精,但微臣知道皇上关心娘娘。娘娘现在清醒,微臣哪怕不能再为娘娘做什么,微臣也会去看望娘娘,将娘娘的情况及时禀报皇上。”冯希芸一脸真诚。 萧谨行眸光流转。 他冷声道,“去忙吧。” “微臣告退。”冯希芸没有任何停留。 一脸本分的离开。 平公公看着冯希芸的身影。 又回头看了一眼皇上在处理政务。 便连忙跟随了出来。 “冯小太医。”平公公上前。 “平公公。”冯希芸行礼。 脸色略显苍白。 平公公自然一眼就看得出来冯希芸的身体乏累,连忙说道,“这几日冯小太医照顾娘娘辛苦了,冯小太医也得为自己的身体考虑,定要多加休息。” “谢平公公关心,希芸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冯希芸满脸温和,对着平公公又恭敬的行了礼。 平公公说道,“皇上刚刚说不再去见了皇后,心里自然也是惦记着皇后的。冯小太医每日去了皇后那里,便来乾坤殿给皇上禀报娘娘的情况。” “是,希芸记住了。”冯希芸一脸恭敬。 “照顾好皇后娘娘,皇上不会亏待你的。”平公公叮嘱。 “我只是做我分内事儿。平公公放心,我不会辜负了皇上对我的信任的。”冯希芸口吻坚定。 “冯小太医慢走。” 冯希芸又是恭敬行礼,才匆匆离开。 平公公看着冯希芸的背影。 嘴角也是拉出一抹了欣慰的笑容。 也不知,如皇后和皇上迟迟不好,这冯小太医是不是能够让皇上稍微,舒心点…… …… 凤栖殿中。 三日后。 安泞身体基本恢复。 冯希芸来到凤栖殿,给安泞把脉。 安静中。 冯希芸说道,“娘娘经过三日的修养,身体已无大碍。不过娘娘身子骨依旧虚弱,还需要进行调养,微臣会安排药膳方和御膳房那边,给娘娘,补养身体。” “不用了。”安泞淡淡的说道,“本宫的身体,本宫很清楚。” “娘娘……” “你以后也不用来凤栖殿了。”安泞直言。 冯希芸看着安泞,明显有些为难。 但因为安泞的身份,却也不敢反抗。 “你去禀报皇上,本宫身体已完全康复,他不会再逼着你来本宫这里。”安泞淡漠地说道。 冯希芸连忙跪在了地上,“娘娘误会了,皇上并没有逼迫微臣来娘娘这里,是微臣自愿过来的。” 安泞看着她。 “娘娘,微臣只想尽职尽责的照顾好娘娘的身体,还请娘娘成全。”冯希芸一脸诚恳。 安泞抿唇。 很多事情,她其实不想说得太明白。 和萧谨行即将分道扬镳,她也不想在后宫之中,留下什么口舌。 “你们都下去。”安泞突然吩咐。 周围的宫人听命,恭敬离开。 内殿上,就剩下了安泞和冯希芸两个人。 安泞说道,“本宫不想去深究,到底是萧谨行要求你每日来本宫这边,还是你为了讨好萧谨行坚持来本宫这边,这对本宫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因为本宫和皇上,已无感情。” 冯希芸脸有些白。 此刻也是跪在地上,显得,很是弱小。 听到安泞的话,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本宫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的人,不聪明也不可能能够这般轻易的周旋在本宫和萧谨行的身边。”安泞说得直白。 冯希芸轻咬着唇瓣。 “但聪明,得用到正处。别走歪了路。”安泞提醒,“白墨婉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微臣,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冯希芸表明决心。 “有没有,你自己最清楚。”安泞冷笑着,“很多事情,本宫不想揭穿了你。不是因为本宫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也不是本宫畏忌你冯希芸,本宫只是不想在临走之前,赶尽杀绝!” 冯希芸单纯无辜的眼神看着安泞。 一副,毫不自知的表情。 “顺便提醒你,萧谨行也不是省油的灯。骗得过他一时,骗不过他一辈子。冯小太医如真心想要留在萧谨行身边,陪伴他,辅助他,照顾他,那本宫劝你最好保持善良,别误入了歧途。”安泞说得慢条斯理。 但一字一句,都带着压迫感。 冯希芸被安泞莫名说的难堪。 此刻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了。”安泞突然想到什么,“刚刚说到白墨婉是你的前车之鉴。你知道白墨婉落到现在的下场是为何吗?!” “微臣只是太医,并不了解前朝之事儿,更不懂后宫之争。” 安泞冷笑着,“因为她不相信,本宫会真的离开萧谨行。所以想要对本宫,赶尽杀绝。” 冯希芸心口微颤。 她看着安泞。 看着她嘴角淡漠的笑。 分明是倾国倾城的容颜,此刻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那样的气场,让她不寒而栗。 “本宫今日的话,点到为止。冯小太医听明白了,定然知道自己以后应当如何。如不明白,那便也是冯小太医自己的选择,本宫也不强求。”安泞不再多说,“退下吧。” 冯希芸努力让自己不动声色,说道,“微臣告退。” “以后,本宫也不想再见到你。”安泞直言。 冯希芸恭敬,“是,微臣会向皇上转达娘娘的懿旨。” 冯希芸离开。 安泞脸色淡漠的看着冯希芸的背影。 对冯希芸的手下留情,不过是不想萧谨行身边真的,一无所有。 ------题外话------ 三更 正文 第644章 选择(三更) 乾坤殿。 冯希芸跪在大殿上,“微臣惹怒了娘娘,娘娘不让微臣再去凤栖殿,无法及时给皇上禀报娘娘的身体近况,是微臣的失责,还请皇上责罚。” 说着,冯希芸跪叩在地上,满脸愧疚。 “和你无关。皇后只是不想和朕再有关系。”萧谨行冷淡道,“起来吧。” “可是娘娘的身体……” “她的身体,她会照顾好自己。”萧谨行冷漠。 冯希芸咬着唇瓣,不敢再多言。 “以后皇后不让你过去,你便不用去了。以后每日也不用再来乾坤殿了。”萧谨行吩咐。 “微臣遵命。” “退下吧。” “是。”冯希芸恭敬。 她最聪明的地方就在于,她从来都不会得寸进尺。 每次都是适可而止。 所以,不会引起反感。 也不会遭到排斥。 …… 安泞在凤栖殿又养了几日。 其实冯希芸后来送来的汤药,都是真的调养她身体用的。 并没有参杂其他任何有害药物,而且看得出来,她的药方很用心。 不过是她前几日的汤药中,确实含有迷药成分,让她多睡了几日。 她也是后来从宫人口中,才猜测出来,冯希芸之所以这般做,就是为了让萧谨行认定她对他的恨意之深。 目的是让萧谨行对她死心。 放在以往,她也不见得能够让冯希芸这般耍了小心思。 但终究最后忍了下来。 不可否认,一方面确实是不想对萧谨行身边的人赶尽杀绝。 她和萧谨行注定有缘无份。 她很快就会离开皇宫。 她对萧谨行也没有恨。 尽管古幸川的死会成为她心里永久的一根刺,但因为她和萧谨行没有关系了,她也不会让自己去埋怨萧谨行。 所以也没必要一定要让萧谨行孤独终老。 而萧谨行对冯希芸明显对他人不同,冯希芸这么做无疑也是因为喜欢萧谨行,想要离间她和萧谨行的感情,从而成功上位。 两个人志同道合,或许冯希芸最后会成为他最后的伴侣。 她就当是,最后一次成全萧谨行。 所以她放过了冯希芸,不打算当众拆穿了她。 另一方面,冯希芸的手段,并不算残忍。 至少没有趁机杀了她。 冯希芸完全有那个能力在她昏睡之时做了手脚,但她没有,或许是心不够狠,也或许是怕自己被发现,总之,她没有杀她,她也可以给冯希芸留一条活路。 想这些事情。 安泞动了动身体,对着宫人说道,“今日本宫身体好了很多,本宫想要自己下厨做点膳食。你差人去通知太子和两位公主,晚上到寝宫来用膳。” “是。”宫人连忙答应着。 自从古大人被死刑后,娘娘一直精神不济。 不只是身体,心情也明显看得出来不太好。 今日难得有心情自己做饭,宫人自然是都是高兴不已。 以为娘娘,终于放下了。 安泞也试着再让自己放下。 很多事情,也只能选择放下。 晚膳时。 萧鹿鸣,安呦呦和萧安琪一起,到了凤栖殿。 “母后。”安呦呦很是热情,一把抱住了安泞的大腿,“母后我可想你了,可是他们不让我来你寝宫说你身体不好。母后你身体好了没有?!怎么这次回来皇宫你总是在生病,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母后是前些日子没注意天气,染了风寒,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安泞安抚。 安呦呦连忙乖乖点头。 也就只有安呦呦,会听信了她的话。 安泞转眸看着萧鹿鸣和萧安琪,明显看得出来,他们眼神中对她的担心。 安泞琢磨着。 是不是姓“萧”的,心思都会复杂一些?! 好在萧谨行没有逼着安呦呦改姓氏。 “坐下一起用膳。”安泞忽视了萧鹿鸣和萧安琪的视线,温柔的招呼着他们。 所有人围桌在桌子上。 安呦呦一看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吃得很香。 萧鹿鸣和萧安琪吃得慢条斯理,显然是有心事儿。 或许也是大概猜到了,她今日突然叫他们来,是有事情要说。 安泞抿了抿唇,“安琪,你是姐姐,母后就从你说起。” 安琪连忙放下了碗筷,起身行礼道,“是,母后。” “坐下吧。”安泞叫着安琪,“不用这么拘礼,今日母后叫你们过来,也只是和平常人家一般团聚而已。” “是。”安琪还是很注重礼节。 仿若是根深蒂固的存在。 安泞也不再多说,她直言道,“过几日,母后就要离开皇宫了。” 安琪抬眸看着安泞。 萧鹿鸣拿着碗筷的手,在微微用力。 安呦呦正啃着鸡腿,听到安泞的话,也诧异的抬起了头。 “不是出皇宫游玩,而是以后都不会回到皇宫了。”安泞说到明处。 “那父皇呢?”安呦呦满嘴都是油,一脸好奇地问道。 “你们父皇不会离开。”安泞解释,“也就是说,这次母后的离开,就是要和你们父皇分别。” 安呦呦突然觉得,手上的鸡腿也不香了。 再没心没肺,也大概知道母后要说什么了。 “我跟你们父皇商量好了。关于你们跟着谁的问题,由你们自己选择。”安泞对着他们说道,“之前是母后自私了,没给你们任何选择的权利就给你们做出了决定,这次,母后把这个选择权交在你们的手上。安琪,你是姐姐,你先做选择……” “和父皇真的不再可能了吗?”萧鹿鸣打算安泞的话,问她。 安泞看着萧鹿鸣,点头,“不再可能。” 萧鹿鸣咬着小唇瓣,明显能够看得出来他的难受。 安泞心有不忍,终究还是选择了忽视。 她看向了安琪。 安琪接受到安泞的目光,她垂下眼眸,眼眶红润,“安琪是在皇宫长大的,也是跟在父皇身边长大的,安琪很舍不得母后,但如果安琪离开,安琪怕父皇一个人在皇宫会寂寞。对不起母后,安琪不能跟着你一起离开。” 安泞微笑,她摸了摸安琪的脸蛋,“没关系,那你好好陪在父皇的身边,母后会想你的。” “安琪也会一直想母后的。”安琪重重的说道。 安泞安慰了一番安琪,转头看着萧鹿鸣。 鹿鸣感觉到安泞的视线,小嘴唇咬得更紧了。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645章 至此陌路(四更) 安泞看着萧鹿鸣,柔声道,“鹿鸣,你有什么想法你都可以说出来。母后之前就给你说过,母后会尊重你的选择。” 萧鹿鸣眼眶已经红透,一直没有开口。 因为,很难开口。 在此之前,他就已经想过了。 他知道母后要离开父皇,因为古幸川的死。 但他却一直还是抱着希望,希望母后会选择留下。 留在父皇的身边。 他不想做了这个选择。 安泞看着萧鹿鸣的沉默,心中也会难受。 因为已知道答案。 如果鹿鸣选择她,不会这么犹豫和纠结,不会这么觉得对不起她。 事实上,她也早想过会是这个答案。 鹿鸣被萧谨行教得太好了。 或许在鹿鸣的心目中,江山社稷更为重要。 当然她也不会阻止她儿子成为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真的要和他分别,终究心有不忍。 跟在自己身边四年。 在萧谨行身边不到一年而已。 但她说过。 她尊重他们的选择。 她不强迫他们。 安泞嘴角拉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她说,“鹿鸣,你就留在皇宫吧。” 萧鹿鸣小身体微颤。 他眼眶红润。 小嘴唇依旧紧咬着。 或许,还在挣扎和纠结。 安泞却已经转移了视线。 她不想再让鹿鸣为难。 也不想让他那么难受。 安泞有时候也在想,到底为何,就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分明和萧谨行应该一点关系都没有。 却因为两个孩子,变得如此复杂。 她深呼吸一口气,转头看着胖乎乎的安呦呦,用轻松愉快的口吻问安呦呦,“呦呦,那你跟着父皇还是母后?!” 安呦呦一直忍着没有哭。 此刻看到母后冲着她笑,她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一边哭,一边还从凳子上爬下来,满手满嘴都是油的扑进了安泞的怀抱里,抱着她说道,“母后,姐姐和哥哥都不要你了,我如果在不要你了,你怎么办?!” 安泞真的被安呦呦弄得哭笑不得。 她解释道,“姐姐和哥哥没有不要母后,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你要是喜欢皇宫,喜欢你父皇,你也可以留在皇宫,母后不会怪呦呦的。” “我不喜欢皇宫。”安呦呦大声说道,“虽然这里有好吃的好玩的,但是我更喜欢絮州的生活,我想回到絮州去。可是我又舍不得父皇,还有哥哥姐姐。呜呜……” 安呦呦一边说一边哭。 安泞有些无奈,她帮安呦呦擦拭着眼泪。 安呦呦哽咽不清,闪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说道,“母后,呦呦最舍不得你。” 安泞鼻子一酸。 本以为,自己算是薄凉之人。 至少在孩子面前会变得坚强。 却因为安呦呦这么一句话,让她眼泪盈眶。 她紧抿着唇瓣,努力让自己,平稳。 她说,“那如果呦呦跟着母后离开皇宫,以后可能就见不到父皇,也见不到哥哥和还有姐姐了?” “嗯嗯。”安呦呦一边乖乖点头一边崩溃大哭。 无助又可怜。 安琪看安呦呦的模样,忍不住小声哭了出来。 萧鹿鸣一直在强忍,但在看着安呦呦的时候,眼泪也在不停的往下掉。 安泞看着三个孩子哭作一团,心痛难忍。 她想,她果真还是残忍的。 但她不想妥协。 也不想再拖延。 第二日。 安泞去了乾坤殿,面见萧谨行。 萧谨行看着她身形消瘦,却仿若,气色红润。 应该算是,人逢喜事精神好。 安泞是要走了吧?! 他就这么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四目相对。 安泞开口道,“昨日臣妾已和三个孩子说好,安琪和鹿鸣留在你身边,呦呦跟我离开。” 萧谨行手指颤抖,但掩饰的很好。 他冷声道,“好。” “明日臣妾一早离宫,还请皇上成全。”安泞恭敬。 “好。”萧谨行应着,又补充了一句,“朕成全你。” 安泞咬紧了唇瓣。 仿若,也没什么可多说。 如不是因为孩子。 他们之间不应该有任何牵扯。 “臣妾告退。” “安泞。”萧谨行突然叫着她。 安泞脚步微顿。 萧谨行沉默,沉默了很久。 安泞抿唇。 她准备再次离开。 “照顾好呦呦。”萧谨行叮嘱。 安泞心口微颤。 或许。 他们之间唯一还能有的那么一点关系,还能够谈的那么一点话题。 唯有,他们之间的孩子。 她回头,“也请皇上照顾好鹿鸣和安琪。” “好。” 安泞笑了一下。 淡淡的微笑。 让自己彻底的释然。 意外穿进这本书,一心想着走完剧情,从此潇洒自如,却没想到有一天变成了剧中人,留下了那么多遗憾。 不过总算结束了。 明日开始,就彻底翻页了! 安泞走了。 带着呦呦,走得很洒脱。 皇宫内,再也没有了她们的身影。 清晨的阳光,照耀着皇宫,一片繁华,却又死寂一般的孤独。 平公公一直陪着皇上站在殿门前,看着宫门的方向。 宫门口,没有任何人进出。 皇后娘娘早已离开。 皇上却一直不曾移开视线。 “父皇。”身后,传来萧鹿鸣的声音。 萧谨行转眸。 一滴眼泪,猝不及防。 却又仿若,只是幻觉。 “为何不跟她一起走?”萧谨行问他。 “父皇曾说过,只有变成强者才可以保护自己重要的人。儿臣想要变得和父皇一样强大。”萧鹿鸣恭敬。 那个时候,他只是算计萧鹿鸣,自私的想要把江山社稷丢给他,陪安泞游览天下。 那个时候的他还以为,安泞只是不喜欢皇宫,只是不喜欢被束缚。 直到现在才知道。 她不喜欢的,仅仅是他。 萧谨行正欲开口。 “儿臣如果跟着母后离开,父皇和母后便再无可能。但儿臣不走,母后定然会思念儿臣,或许母后还会回来。”萧鹿鸣又恭敬道。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鹿鸣。”萧谨行低声。 声音中,也听不出来太多的情绪。 只是。 不再有任何期许。 他太清楚安泞的性格了。 安泞只要离开,她就不会再回来。 就像五年前一样。 他们之间,至此陌路! ------题外话------ 宅要是说今天就是大结局了,你们会不会打死宅。 阿哈哈哈! 好啦。 当然不是啦。 宅从来不写悲剧的。 不过这段时间确实写得挺压抑。 都快写得自闭了。 至于后面的剧情…… 揭开了很多误会之后,就会冰释前嫌了,也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好啦。 明天见。 不见不散哦! 正文 第646章 半年后(一更) 半年后。 大泫国,文州,菖门县边界。 近郊客栈。 一行人围桌在餐桌上,喝茶,吃干粮。 “娘。”一个软糯的声音,带着抱怨的口吻,“我想吃肉肉,不想吃馒头了。你看我都饿瘦了。” 说着,还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小脸蛋。 一脸委屈。 安泞看了一眼安呦呦,无动于衷。 旁边的张汶河连忙安慰道,“小小姐,我们马上就要到文州城了,到了城里就可以吃肉了。” “马上是多久?”安呦呦圆溜溜的眼睛,很认真地问道。 “按照路程,最多2天。”张汶河连忙回答道。 安呦呦有些不开心。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不回絮州,非要去什么文州城。 天南地北的。 从皇宫离开后,她跟着娘亲都在外游荡半年了,还没有一个安身之所。 虽然跟着娘亲基本上是吃香的喝辣的,但偶尔也会到这种,什么都没得吃的地方! 安呦呦食不知味的,一口一口吃着馒头,满脸惆怅。 “张叔。”安泞叫着忙前忙后的张汶河。 “是,小姐。”张叔恭敬道。 “不是说文州城是一个还算富饶的地方,这一路走来,怎么都觉得贫瘠得很?”安泞皱眉。 离开皇宫后。 安泞带着安呦呦和张汶河以及颜今谣先进行了汇合,汇合后并没有急着去一个固定的地方定居,而是游览了大泫国的壮丽山河,一路走来,也算是心情愉悦。但终究,钱财有限,毕竟把身家财产大部分都给了古家,自己手上的不算太充裕,不能一直这么坐吃山空下去,所以偷闲了半年,就打算重抄旧业,开店做生意。 决定去文州,也是之前的一个路线规划。 文州是他们旅游的最后一站,到站后就安定下来,免得来回折腾。 而既然定下了文州,对文州自然就会刻意去了解,也就在旅途中打听了很多关于文州的情况。 大多数人给出的答案都是,文州是一个人杰地灵地方,很适合宜居。 但现在看着周围环境的萧条,怎么也不像传闻的一样。 这么大一个客栈,整整一个上午,也就只有他们一行路人过来喝茶歇息,没见其他人。 “要不要小的去问问情况?”张汶河似乎也觉得蹊跷。 “你去问问店家。”安泞说道。 “好。” 张汶河离开。 安泞看了看安呦呦,看着她虽然愁眉苦脸,但吃得也不少。 她从不担心会把安呦呦给饿着了。 天生的小吃货。 “今谣,你帮我看着点呦呦,别让她吃太多,我去外面转转。”安泞交代。 “好。”颜今谣点头。 安泞走出客栈。 客栈在郊外,所以并不热闹。 然而这么一条马路上,却没见几个人影,着实让人觉得诡异。 安泞眼眸陡然一紧。 仿若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顺着声音的方向,安泞看到了一行官兵骑着骏马,卷起沙土从远处直接往客栈而来。 安泞往旁边站远了些。 官兵到达客栈,一边从马背上下来,一边对着老板大声吼道,“来两壶茶,十个馒头,快点!” “官爷里面请里面请。”客栈老板连忙上前迎接。 几个官兵往客栈内走去。 张汶河此刻从里面出来,走到安泞身边,禀报道,“刚刚问了一下老板,老板也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近一个月来客栈喝茶歇息的人少得很,以前一天最少都能有十来波人,但现在一天有时候等不来一人。他说他这个位置,是菖门去文州的必经之地,不知为什么菖门的人就都不去文州了,他今天早上让店小二去菖门看情况了,小二还没回来。” 安泞点头。 她带着张汶河回到客栈内。 几个官兵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馒头,有些急。 老板为了讨好官爷,送了些酒上去,“官爷,孝敬你们的。” 官爷看着老板,一个带头的说道,“现在我们在执行任务,不能饮酒,拿下去拿下去!” “现在不能饮酒,办完事儿就可以了。官爷你收着,小的一片心意。”老板献媚。 带头的也是喜欢喝酒。 冠冕堂皇的推脱了一会儿,勉强的收下了。 “对了官爷,这段时间菖门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吗?怎么都不见菖门的人出行。我这小店的生意都要做不下去了。”老板看似随意地说道。 官爷喝着茶水,有些大声地说道,“你还想做生意,命能够保住就差不多了!” “怎么了?”老板好奇的问道。 “上头交代了不能说。总之,别去菖门就是了。”官爷叮嘱。 “是是是。”老板连忙点头。 几个官爷喝了茶吃了馒头,就迅速离开了。 安泞看着他们的身影,对着张汶河说道,“看来菖门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汶河点头,遂问道,“那现在我们上路去文州吗?” 安泞想了想,“等等店小二回来,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是。” 等到下午。 店小二都一直没有回来。 客栈老板开始有些慌张了。 想到官爷说不能去菖门,该不会店小二在菖门出事儿了吧?! 店小二是他亲侄子,要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给他侄儿一家交代。 客栈老板急得跳脚。 安泞犹豫了一下,对着张汶河说道,“张叔,今晚我们就在客栈过夜,先不去文州了,晚上趁夜黑,我们去看看菖门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小姐……” “总觉得蹊跷得很。”安泞下定决心。 张汶河无奈答应。 小姐离开了皇宫,和朝廷也没有了什么关系。 这些事情本不应该去插手。 算了。 小姐的性格也确实做不到对天下苍生视若无睹。 而且他还觉得。 小姐离开皇宫游历这半年,说是看看大泫风光,到处吃喝玩乐,事实上只是在放松心情,调整自己的情绪。 他其实并不觉得小姐真的如她说的那般潇洒。 毕竟。 不说对皇上是否还有留恋。 哪怕就是小少爷还在皇宫,小姐就注定了这一辈子对皇宫会有牵挂。 ------题外话------ 宅感冒一直没好,上午一直在医院。 今天的更新都会很慢。 大家稍安勿躁。 另外我看有小可爱说什么……写到最后变成了忘年恋。 因为分分合合萧谨行就老了…… 啊哈哈,没那回事儿。 也就过了半年而已。 二更见。 正文 第647章 查明真相(二更) 夜晚。 安呦呦到哪儿都是能吃能睡,到点自己就睡着了。 安泞帮呦呦拧好被子,看着她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脸蛋,对着颜今谣说道,“你今晚陪呦呦睡。” “老板,你真的要去菖门吗?不是说那里不让去吗?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颜今谣也带着些担忧。 “我和张叔就是远远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会有问题的。”安泞说道,“呦呦就交给你了。” “好。”颜今谣只得答应。 颜今谣本来一直在絮州给安泞打理着生意,安泞让她把絮州的商业变卖时,她就以为安泞再也不会回来了,会一直留在皇宫,也就打算自己在絮州做点小本生意。结果哪里知道,安泞居然要换一个地方重新发展。 她不太清楚安泞到底在皇宫都经历了些什么,但在颜今谣看来,安泞去皇宫走一趟,着实亏得要命。 一来,大部分家产都被别人拿走了,那么多钱财就这么白白送人,她看着都心疼。 二来,安泞还把小少爷留在了皇宫,小少爷是安泞的亲儿子,这分明就是在让安泞割肉。 也不知道皇上和安泞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皇上居然这么来对安泞。 颜今谣也没敢问,怕戳了安泞的伤口,她能够做的就是一直陪在安泞的身边,安泞去哪里她就跟着去哪里。 也就一路游山玩水,来到了文州。 安泞走出房间。 张汶河已经在门口等候了,“小姐。” “把青烟安顿好了吗?”安泞随口问道。 自从青烟和张汶河被赶出皇宫后,青烟就一直跟在张汶河身边,通过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式,终于成为了张汶河的妻子,成为妻子后的青烟对张汶河更是寸步不离,生怕张汶河看上了其他女子,生怕张汶河就把她给丢下了。 张汶河脸有些红,他也知道他这个小媳妇粘人得很。倒也不是青烟对他感情有多深,不过就是青烟从皇宫离开,一个人无依无靠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会对他这般死缠烂打。 “安顿好了。”张叔红着脸,连忙回答道。 安泞笑了笑,也没多打趣。 她一边和张汶河下楼,一边说道,“其他人都安排好了吗?” 这一路,安泞身边跟着的人当然也不少。 行走江湖,又带着这么多财产在身,哪怕其中一部分已经让镖局提早运送到了文州,但终究身上还留着巨款,万一被土匪盯上了……古代这地方山高皇帝远,没那么多王法,说抢劫就被抢劫了。 所以除了张汶河和颜今谣之外,安泞身边还有8个武林顶级高手,全部都乔装打扮成家丁,一路跟随。 “安排好了。”张叔恭敬道,“一旦发生任何危险,都会誓死保护小小姐安全的。” 安泞点头。 她今晚就带着张汶河去菖门。 一是要保证安呦呦的安全,所以武力值会更加倾向于呦呦。二是人多,反而打草惊蛇。 两个人走出客栈,分别骑了一匹马,就直接往菖门县去。 根据客栈老板给的地图路线,他们骑了大约半个时辰,远远的就到了一些火光。 所以前面就是菖门县了吗?! 安泞和张汶河互看一眼,从马背上下来,将马匹拴在了旁边的一颗大树上,两个人只身往火光的方向,小心翼翼的靠近。 火光处,是几个火把组成。 火把挂在不大不小的城门上,城门上面刻着“菖门县”。 安泞眼眸一紧。 看着城门口守着的无数官兵。 一个县城,为何会有这么多重兵把守? 菖门县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姐,你在这里等我。”张汶河开口,“我去打探一下周围的情况,看从什么地方可以进得去。” 很显然城门口官兵把守,肯定不会让人进去。 “好。”安泞点头,“张叔你小心点,一定不要硬碰硬。如果被发现了立马撤离,我怀疑是有谁下了命令,靠近菖门县的人都要被抓起来。” 要不然,店小二也不会一去不回。 张汶河点头。 然后迅速从安泞身边消失。 安泞一直隐藏在黑暗处,紧紧的看着城门的方向。 突然。 城门口似乎有了些动静。 接着,安泞看到几个推车从城门里面推了出来。 这画面……仿若似曾相似。 安泞咬牙,根本没做犹豫,迅速跟着推车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因为怕被发现,所以保持了很远的距离。 好久。 推车终于停在了一个山野坎间。 安泞迅速隐藏在暗处,看着推车人把车上的东西卸载了之后,又埋了一会儿,才推着推车回去。 他们离开好久,安泞才从暗处出来,走向他们卸物的地方。 蹲下身体,扒开地上的一层泥土…… 安泞手指一颤。 果然是,死人。 她连忙又多扒开了一些泥土,迅速检查着其中一具尸体。 身体还带着余热,应该是才死。 安泞检查了好一会儿。 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菖门县果然是爆发了瘟疫。 因为瘟疫,才会这么去封城,就和上次渝州一样。 安泞没有多停留,她迅速回到刚刚和张汶河分开的地方。 张汶河早就等在那里了。 看到她回来才稍微放松了心情,连忙上前问道,“小姐,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刚开始以为她出事儿了。 看她平安回来,想来是因为发现了什么端倪。 “菖门县之所以要封城不准人靠近也不准人外出。”安泞看着张汶河,“是因为菖门县里面爆发了瘟疫。” “瘟疫?”张汶河有些惊讶。 “对。” “那是有些棘手了。”张汶河说道,“瘟疫传染性极强,要真的爆发了,只能封锁城门才能够减少传染。” 安泞点头。 确实。 在没有找到有效药医治的时候,减少人的流动性,是控制瘟疫的最好方式。 “你找到可以进去的方法了吗?”安泞问张汶河。 “小姐你还要进去?”张汶河有些激动,“进去万一被传染了怎么办?” “传染了就治好呗。”安泞不在意的一笑。 “不行。”张汶河一口拒绝,态度很坚定,“小姐不能这么去冒险!”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648章 乔装易容(三更) 安泞犹豫了一下。 也觉得此刻冲动进去,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倒不如把一切安顿好了,做足准备再去。 安泞想明白后,就和张汶河一起回了客栈。 房间内,颜今谣虽然已经躺在了床上,但并没有睡着。 看到她回来,连忙起了身,“老板。” “吵醒你了?” “没有,一直没睡。”颜今谣说着,披了一件衣服起了身。 房间中有很微弱的烛光。 颜今谣去把烛光弄亮了一些。 “怎么样?菖门县到底怎么了?”颜今谣问着。 安泞坐在房间的餐桌前,到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说道,“是瘟疫。” “难怪。”颜今谣惊讶后又释然,“瘟疫确实只能封城。但为什么不让人知道呢?怕是引起什么恐慌吗?” “应该是。”安泞点头。 回来的路上也一直在若有所思。 她在想。 菖门县的情况和上次渝州城是不是一样?! 到底菖门县的疫情上报朝廷没有,里面的人到底是在医治,还是只是在等死?! “明天一早,你和张叔一起带着呦呦先去文州。”安泞突然说道。 “你呢,不一起吗?”颜今谣有些激动。 “我明天去菖门县,看看里面的瘟疫情况。” “老板,我知道你医术高强,但是瘟疫是会传染的,你要是被传染了怎么办?万一这场瘟疫一传染就死人,或者一传染就昏睡不醒,你怎么给自己治病?!”颜今谣也想越后怕。 “没这么夸张!”安泞笑了笑,“瘟疫也是看体质的,一般身体娇弱染了风寒才容易得病。” “可是……” “医者仁心。没办法真的不管不顾。”安泞直接打断了颜今谣的话,口吻带着坚决。 她其实今天一听老板说菖门县的人不出来,就在怀疑是县城里面可能有了传染病。 古代这种地方,医疗匮乏,稍微严重一点的流行感冒,就能死一座城的人。 也只有封锁城门,才能够把伤害降到最低。 所以安泞今晚也不过就是为了确认,如果真的是因为疾病封城,她做不到不管不顾,如果是其他,她绝对不会这般去多管闲事,给自己招惹什么麻烦。 …… 翌日。 安泞送安呦呦他们上路。 安呦呦眼巴巴的看着安泞,“我都没有爹了,你不能让我连娘都没有了!” 安泞忍不住笑了笑,“放心,不会让你成为孤儿的!你乖乖听谣姨的话知道吗?” “那你一定要早点来见我。我舍不得你,呜呜呜哇哇……”本来好好的。 安呦呦说哭就哭。 来得还很猛烈。 安泞有些无语,“好,我忙完立马就来文州和你们汇合。” 安呦呦一把擦着眼泪鼻涕,一边点头。 安泞对着颜今谣,叮嘱,“呦呦就交给你了,到了文州不能放纵她一直吃!” “……哇哇哇,你都不要我了,你还不让我吃肉肉……”安呦呦一听哭得更凶了。 安泞实在是无语。 她都在怀疑,肉和她在安呦呦心目中,到底是不是肉更重要?! 安泞没再搭理安呦呦,对着颜今谣又说道,“去了文州,你们先去看了宅子,如果宅子好的话,就直接买下来,不用征求我的意见。等我回来之后,我们主要做商铺这一块,其他事情就不要再耽搁了。” “好。”颜今谣点头,“老板,你确定不让张叔陪着你一起吗?张叔还是跟你一起留下吧,要不然我怎么都不放心。” “张叔跟着你们就好,我带着冠玉就够了。” 冠玉也是绝顶高手,是张汶河在武林中帮她找的高手之一。 她其实原本有打算谁都不带的。 毕竟是传染病,越少人接触越好。 但因为实在不清楚菖门县的瘟疫到底是朝廷让封锁的,还是地方官员自己的行为,如果是地方官员为了官职的自私行为,她去就可能会有危险,所以多带个人在身边,保险一些。 “好了,走吧,我做完了事情就回来和你们汇合。”安泞也不想耽搁时辰,催促着他们上路。 “娘,你一定要回来!要早点回来!”安呦呦大声说道,眼中还带着泪。 “好,我一定早点回来。”安泞点头,朝着安呦呦挥了挥手。 看着安呦呦撑着小脑袋一脸不舍望着她的模样。 眼眶还是有些微红。 安呦呦这个小胖妞就是有那个本事儿,分明每天被她吵得不行,到真的分开,又会特别难舍。 她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好久才收回了视线。 安泞转身对着冠玉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装易容,然后就出发去菖门县。” “是。”冠玉恭敬。 安泞上楼回了房间。 把昨晚就准备好的一身男士衣服换上,又戴上了人皮面具,还给自己贴了胡子。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除了身材娇小了一些,和男人也没什么差别。 出门在外,还是男儿身比较方面,会少了很多麻烦。 而且她的长相…… 虽然菖门县这种地方也不可能看到什么高官,也就一般都不认识,但万一认出来,她也不想引起什么麻烦。 弄好了一切。 安泞下楼。 下楼走到冠玉面前,冠玉根本没有认出来。 看着安泞还带着些诧异的眼神,看了又看。 是觉得客栈中分明就只有他们一行人住店,何时又多了一位男客官了。 “是我。”安泞有些无语。 冠玉听到熟悉的嗓音,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是小姐……” “以后叫我公子。”安泞让他改了称呼。 同时也调整了自己喉咙发出来的音调,让声音变得沙哑暗沉了些。 “是,公子。”冠玉连忙恭敬道,下一刻又不由得惊叹道,“真的完全看不出来,你的声音一变,更像男子了。这比我在江湖上看到的所有易容术,都厉害!” 冠玉今年也不过二十七八?!因为从小父母双亡,就去了江湖门派拜了师,听闻是和师门中的弟子不和,两个人不顾师兄弟情面大打出手,同时都被赶出了师门,后来冠玉遇到了张汶河,张汶河就把他带到了她的身边,算是居有定所。 即便,现在还没有定下来。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649章 偶遇故人(四更) 客栈内。 安泞正打算带着冠玉离开。 冠玉手上还提着安泞的医药箱。 两个人刚想出门,迎面就看到客栈门口突然来了很多官兵。 安泞皱眉。 突然这么多官兵到客栈来…… 安泞带着冠玉自觉的走向了一边,不去挡了路。 官兵一进去就冲着老板大声吼道,“老板,把最好的茶水点心给我上上来,快点!” “是是是,官爷,马上就来。”老板连忙去准备茶水点心。 紧接着,客栈门口就走进来了一名女子。 女子身边跟着更多的官兵。 显然都是保护她的存在。 安泞站在旁边,不由得抿紧了唇瓣。 她倒是没想到,会在宫外遇到冯希芸。 没想到半年后,第一个见到的熟人,会是她。 只见她穿着一身淡紫色衣衫,在一名官员的热情下坐在了其中一张餐桌前。 餐桌上已准备好了茶水和点心。 老板正打算给冯希芸倒茶水,一旁的官员连忙拿了过去,亲自帮她倒茶。 “巡抚大人客气了。”冯希芸礼节性地说道,“我自己来就好。” “冯太医,应该的应该。你从宫中千里迢迢来我们菖门县救人,在下真的是感激不尽。要能够真的救下了菖门县的百姓,在下愿意做牛做马,感谢冯太医。”巡抚说得激动。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冯希芸盈盈一笑,“巡抚大人真的不用这么客气。何况,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医治得了,还得去看了才知道。” “冯太医医术高明,一定可以的。”巡抚恭维道。 “先不下结论,我也不想让巡抚大人失望,更不想让皇上失望。”冯希芸说道,“喝了茶我们就早点上路吧。对了,伍大怎么没进来喝口茶歇息一下?” “伍大人说他带人先去看看菖门县的路况。” “好。” 冯希芸点头。 给人感觉就是,随和有礼,没有半点架子。 安泞也没有太多停留,带着冠玉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客栈。 所以,也不需要再去调查揣测了。 菖门县的瘟疫是已经上报了朝廷,现在对菖门县的所作所为,应该都是萧谨行下达的旨意。而现在,萧谨行还把冯希芸从宫中派来医治瘟疫。 他就不怕冯希芸一个不慎,死在这里吗?! 还是说,他真的充分相信冯希芸的医术了得。 安泞走出客栈。 和冠玉分别坐上马。 刚上马,就看到小伍带着一行人,骑着骏马风尘而来。 小伍作为萧谨行的贴身侍卫,萧谨行就这么让给冯希芸了吗?! 安泞拽着缰绳,“驾!” 她毫不犹豫的直接和小伍插身而过。 真的是庆幸自己之前想得周到,进行了乔装易容,否则这么见面,实在是尴尬。 小伍看了一眼从他身边过去的人,恍若有些熟悉,又恍若只是错觉。 他也没在意,直接下马走进了客栈。 安泞和冠玉骑马迅速到了菖门县。 还未到城门口,几个官兵就上前把他们给包围了起来。 “下来!”官兵威胁道。 安泞给了冠玉一个眼神,两个人下了马。 “官爷,我们要去菖门。”安泞开口,声音已变成了男调。 “菖门现在不准进出。” “为什么?” “不要问这么多!来人,把他们抓起来!”官兵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要捉拿他们。 “官爷我们做错了什么,哪怕是不让我们进菖门,也不能把我们抓起来!” “少废话!带走!”官兵把他们扣押住。 “我是阆中。”安泞大声道,“是来给菖门里面的人看病的。” 官兵顿了顿。 “我知道里面人染上了瘟疫,所以现在进去帮他们医治。” 官兵似乎没有接收到这样的通知,转头问着另一个官兵,“你接到通知说今日有阆中要入城的吗?” “没有,只接到通知说,今日巡抚大人会带宫中的一个太医来菖门治病。”官兵也有些茫然。 两个人转头看着安泞。 明显不觉得安泞会是太医。 “我不是太医,但我真的是阆中。你们放我进去,我能治好瘟疫。”安泞解释。 “不行不行,没有许可,任何人不能进去。把他们押起来……” “官爷,现在菖门里面的人全部都在水生火热之中,每天死那么多人,你们都不觉得难受吗?!你们放我进去,我真的可以治好他们!哪怕治不好,对你们也没有损失啊?!”安泞大声说道,“你们不让人进去,是怕再有人被感染,我自己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官兵仿若有点动摇了。 安泞又说道,“你们把我们抓起来,也不过是怕我们把封锁菖门的消息传出去,所以但凡靠近菖门县的人都要被关押,直到菖门的瘟疫结束了才会放他们离开。而我们如果进了菖门县的城门,城门口守备森严,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我们自然也出来不到,我们更不可能把消息带出去了!” 官兵看着安泞急切的模样。 听着安泞说道,“你们现在放我进去,对你们没有任何影响。但对里面的人有着巨大的影响,我真的可以医治好他们!” 官兵互相看了看,沉默了半响,一个官兵才好心的说道,“不是我们不放你进去,而是放你进去了,你们就真的出来不到了。早半个月,菖门县来了很多阆中,但都没有把瘟疫控制下来,还都全部被封锁在了菖门县。现在朝廷派了太医来,菖门县的所有希望都是寄托在这名医术高超的太医身上。你现在进去,又何必?!” “谢谢官爷的好心。”安泞感谢道,“但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既然来都来了,就不能不管不顾!” 官兵看着安泞的决心,又互相看了看彼此。 他们菖门县被封锁了一个月了。 每日死人无数。 要是真的有人能够医治得了,他们当然高兴不已。 不过就是怕增添无辜而已。 “既然你说到这个地步,那我们放你们进去,进去之后你可以去找刘文名大人,你说明你是阆中,他就会给你安排。”一个官兵咬牙答应了。 ------题外话------ 今天实在是晚。 明天应该可以恢复正常。 宅多保重自己,你们也要好好保重身体。 生病了真的好难受…… 正文 第650章 又见故人(一更) 菖门县的官兵,最终答应了安泞的请求,放他们入了城。 安泞他们刚走进城门,就听到了身后马蹄的声音。 她回头看了一眼。 看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也来到了菖门县城门口,俨然是冯希芸来了。 城门口的官兵全部都跪在地上行礼迎接。 小伍骑着骏马走在前面,看到城门口内进去的两道身影,厉声道,“怎么还在让人进去,不是说过不能再让任何人通行吗?!到底怎么管控的?!” 巡抚自然也看到了,连忙问着守门的官兵,“怎么回事儿?!” 官兵吓得不清,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两名阆中。说是要进去给老百姓治病,小的才放他们进去的!” “这些江湖小阆中能有什么用?!不知道冯太医要来吗?”巡抚呵斥。 “是小的错了,小的马上去让他们回来!”官兵连忙惊吓着说道。 “不用了。”马车上,冯希芸掀开了帷帐,温和的声音说道,“阆中不顾自己性命自愿去给百姓看病,不管医术如何,其心便是好的。何况现在都已经进去了,再让他们出来,万一已感染上了瘟疫,出来就更麻烦了,就随他们去吧。” “是是是,还是冯太医想的周全。”巡抚恭敬无比,又冲着官兵呵斥道,“下不为例。” “小的再也不敢了。”官兵吓得身体都在哆嗦。 冯希芸抬头看了一眼菖门县的城门,在身边婢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小伍和巡抚也从马背下下来。 冯希芸对着小伍说道,“伍大人,菖门县里面瘟疫严重,便少些人进去为好。” “我带两名亲信陪着冯太医进去。” “好。”冯希芸点头,“巡抚大人送我们到此就行。” 巡抚突然跪在地上。 “巡抚大人……” “菖门县发生瘟疫,多亏冯太医赶来医治,在下代表菖门县的所有百姓感谢冯太医。”巡抚真挚感动的说道,“冯太医和伍大人进了菖门县,县令会来迎接两位,里面所有事物,你们都可以吩咐他去办。” “好。巡抚大人快快请起。”冯希芸连忙招呼着。 巡抚起身,重重的说道,“恭送冯太医和伍大人。” 冯希芸和小伍微点头。 冯希芸重新回到了马车上。 小伍带着两名侍卫,进了菖门县城门。 里面大街上,除了巡查的官兵,没有任何行人。 所有人都被要求在家不准出门。 整个菖门县看上去,井然有序。 冯希芸掀开帷帐,和小伍说着话,“没想到菖门县执行皇上的命令,执行得这么彻底。” “菖门县一发生瘟疫,就上报了朝廷。皇上直接下令调遣了渝州城的节度使庞南过来管控。庞大人曾在渝州时,和皇上一起治理过渝州城的瘟疫,当时规模比这次更大。想来还是庞大人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才会做到如此。” 冯希芸点头,又问道,“上次渝州城的瘟疫,是如何控制下来的?” “上次……”小伍抿了抿唇,“上次是因为皇后娘娘的医术,才让疫情得到完全的控制。” “是吗?”冯希芸微微一笑,看不出任何情绪,“可惜这次娘娘不在,要是娘娘在……” “冯小太医的医术也是皇上钦点认可。我相信冯小太医也能够很快找到医治瘟疫的办法,解救菖门县的老百姓。”小伍恭维。 “我尽最大努力。”冯希芸给自己打气。 “嗯。”小伍点头应声。 一行人跟着带队的官兵,走到了一座大宅子前。 宅子门口已有几个人在此等候。 看到他们到来。 连忙上前迎接。 小伍从马背上下来。 冯希芸也下了马车。 “伍大人。”庞南看着小伍,显得很是激动,“好久不见。” 小伍自然也看到了庞南,热情道,“庞大人好久不见,渝州一别,就是六七年了。” “是是。”庞南连忙答应着,眼眸看向了冯希芸,“这位就是冯太医吧?” 冯希芸微微一笑,行了礼,“庞大人。” “冯太医快快里面请。”庞南邀请着他们进去。 一行人走进了宅子。 坐在堂屋。 叙旧自然不是重点,此刻庞南连忙就说着现在的情况,“菖门县爆发瘟疫现在一个月,目前确认已染上瘟疫的百姓已有528人,到目前为止死了36人。按照之前渝州瘟疫管控的方式,我把重,中,轻的病人进行了区分隔离,菖门县暂时没有症状的百姓,我让他们全部在家闭门不出,每日我会派官兵上门核查有没有最新瘟疫病人,连续三天已没有出现新的瘟疫病人。” “不过已感染的病人,病情现在越来越严重,菖门县刚爆发瘟疫的时候,请了各地阆中过来医治,目前菖门县里面有阆中52人,感染瘟疫28人已经隔离,其余24人一直在专研药物医治,暂时还没有成功。” 小伍和冯希芸默默地听着。 冯希芸问道,“病人隔离的地方在哪里?” “为了让瘟疫病人能够住得好些,来的时候我紧急休憩了三个简易的房子供他们居住。在城郊外,陵合寺庙旁边的空地上。”庞南问道。 “我想过去看看。”冯希芸说道。 庞南有些犹豫,他带着担忧的说道,“此次瘟疫传染性极强,我担心冯太医会不会被感染,毕竟一半以上的阆中都已经被传染了。而且一旦传染,就会出现发热昏睡的症状,如果冯太医被感染了陷入了这种状态,就不能医治病人了。” “可是不见到病人,我看不到症状,很难对症下药。”冯希芸说得直白。 小伍想了想,“要不先见见阆中,问问他们情况,看能不能对你有帮助?我是同意庞大人的观点,瘟疫既然传染性这么强,冯太医还是要先考虑自己的身体。你要是被传染了,这病就没办法治了。” 冯希芸看他们这般说,也没有强迫,“好,那先见了阆中,我问问具体情况。” “没有感染的阆中都住在陵合寺里面。”胖男说道,“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有劳庞大人了。”冯希芸客气。 ------题外话------ 居然还是更新晚了。 呜呜呜…… 正文 第651章 治病(二更) 陵合寺。 安泞和冠玉去见了刘文名之后,就被带到了这里来。 俨然是阆中居住的地方,离瘟疫病人不远。 安泞他们刚到。 陵合寺庙外,就又传来了声响。 所有阆中都被叫到了庙子前面,安泞也在其中。 她看到小伍和冯希芸,还看到了庞南。 安泞本还有些惊讶,菖门县只是一个县而已,里面的县令居然可以把瘟疫管控到如此地步,现在看到庞南就什么都明白了。 想来是萧谨行直接派了庞南过来,也不得不说,萧谨行确实比一般人更会用人。 庞南之前在渝州经历过一次,有了经验做起来自然更得心应手。 这次菖门县的瘟疫,除了瘟疫确实传播性强感染人多之外,完全没有上次渝州城的民不聊生。整个菖门县里面的吃穿住行全部都井然有序。 安泞想着些事情。 就听到冯希芸开口说话了,“各位阆中,我是冯希芸,奉皇上的旨意,过来和大家一起医治瘟疫。因为瘟疫传染性强,我暂时没办法和病人面对面就诊,所以需要从你们口中得知一些瘟疫病人的情况,你们可以把你们目前了解到的一些症状以及你们现在用药的情况和我商讨,我希望能够最快的找到治好瘟疫的药方,解救菖门县的百姓。” “好。”所有阆中连忙点头答应道。 也是巴不得早点能够把瘟疫治好早点能够离开。 现在是哪怕没有被感染,也要一直被困在这里,根本出不去了。 “那就按照顺序,大家一个一个过来。”冯希芸说道,“庞大人,还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下笔墨,我需要一一记录。” “好。”庞南连忙答应着。 寺庙大殿上。 冯希芸坐在砚台旁边,阆中一个个上前去给她说,瘟疫的症状以及他的用药想法。 安泞没在队伍之中。 因为她也才来,一无所知。 她现在更想去面诊。 不面诊,很难对症下药。 听说这几日死亡的人数,一直在增加。 安泞想了想,走向了庞南,显得很是恭敬,“庞大人。” 庞南此刻注意力正在冯希芸的身上,听到有人叫他,他转头看着那个陌生的阆中。 才来的? 没什么印象。 “我想去瘟疫区面诊。”安泞请求。 庞南皱眉。 因为阆中陆续都被感染,庞南便暂停了阆中们去面诊,让他们根据症状研制药方,也是在等冯希芸的到来。 他也不想多添无辜的感染。 “瘟疫现在传染性很强,很容易被感染。现在冯太医来了,先看看冯太医的安排。”庞南一口拒绝。 “作为大夫,不面诊根本不可能开出有效的药方,哪怕怎么描述,看不到病人的形态,都很难对症下药。”安泞很坚决。 冯希芸此刻正在记录症状。 听到有人说话,抬头看了他一眼。 好像在客栈看到过,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直言道,“瘟疫传染性太强,庞大人的考虑是对的,不能多添了无辜。我先按照症状配一副药让病人服用,暂时先不安排任何阆中和病人的面诊。” 俨然是拒绝了安泞的请求。 “好。”庞南连忙也答应着,“从现在开始,你们所有阆中的安排,都听冯太医的。” 安泞抿唇。 现在菖门县管控太严,如果不经过允许,她根本就见不到病人。 她转眸,看向小伍。 小伍此刻也在冯希芸旁边,感觉到视线,看了过去。 安泞视线转移了。 小伍皱了皱眉头。 总觉得眼前这个人,有那么点熟悉感。 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 安泞带着冠玉走到一边。 其他阆中全部都在排队给冯希芸说瘟疫情况。 安泞此刻在想,要不要直接给小伍摊牌?! 告诉小伍她的身份,然后让她去面诊瘟疫病人。 转念一想。 小伍如果知道了她是谁,说不定更不会让她去。 一来确实危险。 二来,小伍现在听从冯希芸的安排,会不会唯命是从?! 大殿上。 冯希芸一直在忙碌。 庞南和小伍待了一会儿,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大殿外。 难得一见,也有些话想说说。 “伍大人,我一直很好奇,皇上和皇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听说皇后已不在皇宫了。”庞南问道。 因为离皇宫太远,很多传闻也都只是道听途说。 “皇后确实不在皇宫,我也不知道娘娘去了哪里,皇上也不知道。”小伍回答道。 “我就说,要是娘娘还在皇宫,以娘娘的人品,肯定会亲自来这里。”庞南感叹的说道,“上一次就是娘娘在渝州把瘟疫治好的,这一次要是娘娘在,应该很快就可以控制下来。” “其实爆发瘟疫之后,我也建议过皇上,要不要去找娘娘?哪怕一时半会找不到娘娘,但把消息散播出去,只要娘娘知道菖门县爆发了瘟疫,娘娘一定就会主动赶来。但是皇上拒绝了。”小伍无奈地说道。 “为什么?”庞南问,“皇上和皇后之间发生了什么?” “皇上斩了古幸川,皇后对皇上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就离开了皇上。” “可是古幸川罪该万死!”庞南有些义愤填膺。 “很多事情,我们做臣子的也不敢太揣测。总之,皇上和皇后就是分开了。现在皇上也不让皇后知道这里发生了瘟疫。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冯太医身上了。” “这冯太医的医术和皇后比起来,谁更甚一筹?”庞南小声问道。 “那倒不知。反正冯太医医术也是了得,否则皇上也不会亲自拍冯太医来了。” “那倒也是。”庞南应着,“但愿今天就能够把药方子配出来,这瘟疫,真的苦了百姓。” “嗯。”小伍点头。 两个人又聊着天,叙着旧。 大殿上。 约莫花了一个半时辰。 冯希芸把所有症状记录下来。 她蹙眉深思。 回想着从小看过的医书。 医书上也记载了很多地方瘟疫症状和医治方法。 显然和这次阆中们给她的症状不能完全重合。 而她没有见到病人,也只能先按照自己内心所想,落笔写下了一处药方。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652章 达成目的(三更) 冯希芸写下药方子。 此刻庞南和小伍也已经叙旧完,回到了大殿上。 冯希芸说道,“我现在只能按照各位阆中所说的症状,写一副药方出来。先按照这个药方熬药给病人服用,如果有好转便可以,如果还是没有好转,可能就要真的面诊才行。” 说着,把药方子给了庞南。 庞南连忙接过,说道,“我马上去安排人按照冯太医的处方熬药。” “药材什么的,菖门县都有吗?”冯希芸关心道。 “冯太医放心,皇上早就让人从全国各地送了各种药材到菖门,早就做好了所有准备。”庞南连忙回答道。 冯希芸点头,又不忘叮嘱道,“一定要按照我药方写的进行熬药,不能有半点差错。熬好药之后,就送去给瘟疫病人服用。” “好。”庞南答应着,连忙拿着药方子就打算离开。 “庞大人,等等。”安泞叫住庞南。 庞南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本来对这次来菖门县的郎中,他是有几分敬佩的,现在却因为眼前这个郎中,让他有些烦躁。 这个节骨眼上,都想着救人。 他怎么那么多事儿?! “庞大人,我有更好更有效的方式救瘟疫病人。”安泞再次开口。 刚刚想了很多,还是决定直接直接找他们商谈。 现在来这里管控瘟疫的人,不管是庞南还是小伍,亦或者冯希芸,都是一心想要把瘟疫治好,只要是一个目的,她不觉得说服不了他们。 “你又有什么办法?!”庞南不耐烦,“你不要耽搁冯太医救人。” “刚刚冯太医写下了药方子,但是冯太医自己刚刚也说了,因为没有面诊,所以不一定能够药到病除,所以肯定不能给瘟疫病人全部服用,只能先给几个病人服用看症状反应,否则就是在浪费宝贵的药材。”安泞说道。 庞南那一瞬顿了一下。 他刚刚本就打算给熬制全部瘟疫病人的量。 听这个郎中一提醒,才发现自己差点失误。 药材虽然充裕,也经不住这般去浪费。 而且这几日为了缓解瘟疫病人的症状,也是每日都有熬制药汤送进去给病人服用,药材也开始变得紧张。 “而我们先给几个病人服用了药物,病人和我们不在一起,我们就不能及时的看到病人服用药物后的反应,就不能及时确定药物是否有用。”安泞很认真地说道,“所以唯一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我去隔离区同病人一起,看病人用药后的症状反应。冯太医根据我每日传递出来的信息,再对症下药。” 庞南有点被说服,但转念一想,“你进去了就一定会被感染,你被感染了,还怎么能够给其他病人看病,怎么给冯太医传递信息出来?” “我不进去,到最后冯太医也会进去。”安泞直言道,“我们做大夫的太清楚,如果不能面诊,不能看着药效反应,是没办法好好治病的。今天冯太医写下来的药方子,也不过就是一个赌运气的存在,万一赌赢了,大家就都得救了,但万一赌输了,我们就又耽搁了救人。而我听闻现在每日都有人死亡,我们不能这么耗下去。” 庞南还是有些犹豫。 “我不过一个小小的江湖郎中,我被感染了没有什么,反正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江湖郎中。但如果是冯太医被感染了,菖门县的百姓就真的没救了。”安泞再次劝说道,“所以我进去帮冯太医进行面诊,冯太医负责在外面配药,如此里应外合,我相信很快就能够找到医治瘟疫的药方。” “冯太医,这样是不是效果真的会好些?”小伍开口,问冯希芸。 “他说得对。今天我的药方子,我确实没有把握就能够真的治好瘟疫。其实哪怕是面诊了,对于一种新的感染疾病,也不一定就能够一次成功,都得不停试药,然后观察药效反应,多次尝试才有可能治愈。”冯希芸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我同意你进去和冯太医里应外合。”小伍比较干脆。 只要是对医治瘟疫有用,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庞南听小伍这么一说,也就没有反对了。 “那一会儿庞大人把药熬好之后,就交给我,由我送去隔离区。”安泞说道。 “好。”庞南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安泞暗自松了口气。 果然,对待他们不需要走什么邪门歪道,只要是对的,说清楚他们就会同意。 下午时刻。 安泞就带着庞南让人熬制好的汤药,和冠玉一起去隔离区。 里面病人太多,她需要冠玉帮她打下手。 庞南亲自她送到了隔离区,小伍也跟着一起来。 她进去时,小伍突然叫着她,“郎中。” 安泞回头。 “不知如何称呼?”小伍问道。 安泞诧异,想了想还是回答道,“大人叫我阿离就行。” “阿离?”小伍皱了皱眉头。 安泞也是临时随意取的一个名字。 “大人有何吩咐吗?” 小伍也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直言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气,能够这么的牺牲自己!这次瘟疫成功控制下来,我一定会记一份功劳在你的身上。” “谢大人。”安泞也不推脱。 如果到时候萧谨行真的要奖赏,她自然也不会去拒绝。 “一定要平安出来,出来后我请你喝酒。”小伍突然有些感性的说道。 安泞有些诧异。 小伍还挺自来熟。 以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善谈。 还是绿柚调教得好。 “说定了。”小伍也不管安泞答不答应,直接拍着安泞的肩膀就帮她决定了。 小伍从小习武,力气用些大。 轻轻拍了一下安泞,安泞就觉得肩膀有些微疼。 “你怎么这么瘦?!”安泞还未没叫疼,小伍皱着眉头说道。 “我……”安泞该怎么去解释。 “大男人,体格怎能这般瘦小。”小伍还捏了一下安泞的肩膀。 “……”安泞忍耐。 那一刻琢磨着小伍要知道她是谁,不知道会不会自废了这只手臂?!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653章 嫉妒之心(四更) “伍大人。”安泞实在不想和小伍纠缠了,“我进去了。” “好。”小伍点头。 对于面前的人,他就是有些敬佩。 让他莫名会想起当年的娘娘。 娘娘当时在渝州,也是为了瘟疫的百姓,任劳任怨,完全不顾自己。 现在看到这个如娘娘一样不顾自己的郎中,就有了极大的好感。 小伍看着她的背影。 庞南也这么看着,他其实和小伍一样,对这个郎中也是另眼相看。 因为郎中陆续被感染,留下来的郎中甚至是不愿意去面诊的,就怕自己也被传染,反而是这个新来的,这么义不容辞。 要真的控制了疫情,他也得好好奖赏这郎中一番。 …… 安泞走进瘟疫隔离区。 偌大的一个通铺房间,虽然大家都睡在地上,但地方宽敞,有自己的独立铺位,比较干净,整体看上去还不错。 她的到来,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反应。 所有病人几乎都是睡着的,瘟疫会让人变得昏昏沉沉。 唯有里面还有几个守护的官兵,看到她后连忙走了过来,“是新来的郎中吗?” “是。”安泞点头,直言道,“这里面有感染过的其他郎中吗?” “有。” “几个人?” “两个。”官兵说道。 “你带我去找找他们两人。” “好。” 官兵带着安泞走向了两位睡得昏沉的郎中。 安泞蹲下身体,把汤药盒先放在了一边,开始把脉。 她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给冯希芸送药的,她主要是为了给病人面诊。 她刚刚闻过冯希芸的汤药了,那副药对治疗一般的风寒有着奇效,但真的面对这种传染性的瘟疫,作用不大。 安泞诊脉了好一会儿,又检查了一下郎中的身体,看着他从脖子处蔓延出来的红斑,问道,“是不是所有感染了瘟疫的人,都长了红斑?” 官兵回答道,“是,所以一旦身上长了红斑,就会被送到这里来。” 安泞微点头,心里多少有些谱了。 她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郎中的身体,看还有没有其他外观表现。 如此好一会儿。 安泞问道,“这里一共多少人?” “这是重症区,这里有126人。”官兵回答。 “冠玉。” “在。” “帮我准备笔墨。”安泞说道。 “是。” 安泞走向一边,拿起笔墨写下了一剂药方,写好之后,对着官兵说道,“你把这个拿出去,让他们按照这个药方,先熬两道药进来。” “好。”官兵连忙答应着。 安泞写下药方后,也没有停留。 开始一个一个去给所有病人进行诊断。 根据病人的病情情况,她让冠玉帮她做着记录。 “郎中。”一个官兵急忙过来。 安泞正在给病人做检查,随口问道,“药熬好了?” “不是。”官兵说道,“刚刚收到外面传来的消息,说你先让病人服用冯太医的汤药,看看症状反应,再用新的药方子。” 安泞皱眉。 冯希芸的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服用只是在耽搁时间。 她怎么没有想到,冯希芸也有她的骄傲和固执。 “郎中,汤药是这个吗?”官兵没有得到安泞的回应,自己去找到了汤药盒。 应该是直接收到了命令,不需要经过安泞的同意。 “是。”安泞点头 “那我先给郎中服用。” 官兵说完,也没有征求安泞的同意,就扶起被感染的郎中,让他把汤药喝了下去。 安泞抿了抿唇,终究没有阻止。 冯希芸的汤药虽然没用,但也没有什么副作用。 她继续埋头检查其他病人,做下记录。 整整把126个病人都检查了一遍,安泞才对着官兵说道,“你去给外面回信息,说冯太医的汤药病人服用了没有效果,让他们按照我的药方,重新熬药进来。” “是。” 官兵离开去报信。 安泞坐在一边整理她的病历单。 单纯只是瘟疫病的病人,用一种药就行。 但有些病人还有其他方面的疾病,有些药材就不能用,她得标注出来,还得顺便帮他们把其他病一块医治了。 安泞全神贯注。 一旦治病救人,就会完全投入其中。 “郎中,外面送了新的汤药进来。”官兵上前说道。 安泞点头,此刻正在写一个病人的药方子,也不想被打扰。 她随口说道,“先给两位郎中服用。” 想的是先把他们医治好,然后可以配合她一起,医治其他人。 “是。”官兵恭敬。 拿着汤药离开时。 “等等。”安泞脑海中突然闪了一个画面,她叫着官兵,“你把汤药给我一下。” 官兵把汤药给了安泞。 黑乎乎的一团,什么都看不出来。 安泞闻了闻,脸色明显就有些变了。 “怎么不是我开的药方?”安泞问。 官兵莫名其妙。 他就负责送药传信而已。 安泞抿唇。 不用想也知道,是冯希芸在自作主张。 冯希芸把其中两种药材进行了替换,替换成了更高档的药材,但效果只是事倍功半。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保持冷静,她对着官兵说道,“你去给外面说,说先按照我的药方子熬药,让冯太医不要替换了药物,如果没用再做替换不迟。” 官兵只得又出去传了信。 此刻都已经是夜深凌晨时刻了。 冯希芸一直在寺庙,哪怕有自己的单间房,也没有入睡。 庞南和小伍看冯希芸没休息,也都一直陪着。 其实都有些焦急的在等着里面能够传来些好消息。 小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就是觉得,阿离进去之后,很快就能治好了瘟疫。 看到又有人出来报信,更是满脸期待。 “冯太医,郎中说你先用他的药方配药熬制,不要改了药物,如果药方没用,再改不迟。”来人禀报。 冯希芸脸色微变。 他怎么会知道她改了两剂药。 药熬成了汤,根本不可能还看得出来! 事实上。 当她看到那个药方的时候,对这个郎中就已经惊讶不已了。 她医术不低,自然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药方好坏。 也就很清楚,这个郎中的医术,应该在她之上! ------题外话------ 明天见。 正文 第654章 冯希芸的心思(一更) 冯希芸没想到,一介江湖郎中,医术真的可以在她之上。 心中自然也有些许不愿承认。 这次来菖门县,除了救百姓于危难之中,也是想要借此机会,让自己名声大噪。 当年皇后在渝州,因为她治愈了瘟疫,口碑在民间一跃千里,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皇后深入民心,得百姓的拥簇,不得不承认,她想要效仿。 她很清楚,唯有自己有一定声誉,才能够走上更高的位置,才能够离他更近。 然而这个江湖郎中,却和她想要的背道而驰。 所以,她耍了点小心思,将这名郎中的药方故意改了两道药物,改了之后,药性自然就会弱很多,也就达不到该有的效果。然后,她便可以重新调制药方,将那两道药又重新换回去,这样一来,药方就是她写出来的,功劳也就是她的。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那郎中居然发现了她调换了药方?! 怎么可能?! 哪怕她从小跟在她父亲身边习医,对医术也有着极大的兴趣,每日都沉浸在医术和药材之中,也根本不可能做到,熬制好的汤药,分辨出来是什么药材。 这个郎中,怎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冯希芸若有所思。 小伍看她没有反应,叫了她一声,“冯太医?” 冯希芸回神。 她对着传信的人说道,“你让她不要多想,按照我的药方即可,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打算!” 传信人当然不敢反驳。 连忙就又离开了。 传信人走后,小伍想了想,还是说道,“冯太医,我觉得,你可以试着相信一下阿离。” 冯希芸此刻还在写药方,看上去还一直在专研。 听到小伍的话,她抬眸看着他,“伍大人是更相信他的医术吗?” “当然不是。”小伍连忙说道,“冯太医是皇上钦点认可,我不敢有任何怀疑。我只是觉得,既然阿离有那个信心去瘟疫区救人,他定然医术也不低,他也不可能随便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也不会拿瘟疫病人的性命开玩笑。”冯希芸态度坚决,“伍大人放心,我定然也是站在治愈瘟疫的立场上考虑所有的事情,还请伍大人在医术方面,不要多想。” 小伍抿了抿唇。 对医术他确实一窍不通。 但他总觉得,阿离有那个信心进去,就肯定也有他的把我。 而冯希芸直接将阿离的药方就改了,总觉得有点不尊重阿离。 小伍深呼吸一口气,也让自己不去多想。 皇上信任的人,他自然也不应该怀疑。 他也盼着这次瘟疫能够早些结束,少些伤亡。 …… 瘟疫区。 安泞收到回信。 冯希芸很坚持她的药方。 安泞有些无语。 此次瘟疫的决定权都在冯希芸的身上,冯希芸不按照她的药方熬药,她根本没办法反抗。 她也揣测不透,到底是冯希芸对她自己太过自信,自信的觉得她改过后的药方更好,还是……她根本不愿接受别人的东西,怕被抢了功劳?! “郎中,那现在这药,怎么办?”官兵看安泞半响没有说话,连忙问道。 “先服用吧。”安泞直言道。 改了两剂药,虽不能药到病除,但可以缓解症状。 “是。” 官兵连忙把药拿过去,给那两名郎中服用下。 安泞低头继续写着病例和药方。 天破晓。 安泞揉着有些疼痛的胳膊。 冠玉本在旁边陪着她,后来因为长时间安泞没有叫他,自己靠在墙角就睡着了。 安泞起身。 一身都有些僵硬了。 基本上把所有的药方都写了出来。 她走向饮用过药物的郎中。 郎中此刻感觉到身边有人,睁开了眼睛。 一直昏昏沉沉睡了很久,每天喝药吃饭都是浑浑噩噩,今天早上起来,明显感觉到,身体轻松了很多。 看着安泞也是有些诧异。 “好些了吗?”安泞主动问道。 郎中勉强让自己坐了起来,“你是新来的郎中?” “是。”安泞点头,“昨天给你吃了几剂药,你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一身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力气,但头没这么沉了,好像也没发热了。”郎中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声音还是虚弱。 “但你还是没有痊愈。你身上的红斑还在。”安泞提醒,“不过是吃了药物,缓解了症状。” “能够缓解症状也是极好。感谢郎中的医治,郎中真是好医术。”郎中鞠躬感谢,满脸敬佩。 安泞笑了一下,“不是我的功劳,皇上派了太医过来,她在外面开药方,我不过是这里帮她看药效。” “太医的医术,果然不同凡人。”郎中连忙又说道。 “你再休息一会儿。一会还有药物服用。”安泞叮嘱。 “好,谢谢郎中。” 安泞点了点头。 她回到自己临时的砚台前,最后把所有的病例和药方进行整理,然后叫醒了一旁也在打盹的官兵。 官兵揉着眼睛起来。 安泞说道,“把这些让人单独交给冯太医。” “好。”官兵点头。 接过了安泞手上厚厚一叠宣纸,连忙走了出去。 陵合寺内。 小伍和庞南终于也去休息了。 因为不知道瘟疫到底多久能够治愈,说不定会是持久战,所以要保存体力。 冯希芸也在小伍和庞南的劝说下,躺下睡了一会儿。 直到,有人又来通报信息。 冯希芸起了身。 也是没想到叫阿离的那个郎中,居然到这个点了,还没睡?! 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劳累尽责了,要不是小伍和庞南力劝,她可能也会坚持一会儿,但哪怕再坚持,到此刻应该还是休息了。 然而阿离却还在治病?! 如此,倒是让冯希芸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情愫。 这种滋味就好像自己被人比了下去,她不是那个,最值得尊敬的人。 冯希芸暗自调整着心情,看着通信之人。 通报人恭敬的递上厚厚一叠宣纸,说道,“是里面的郎中让小的单独交给太医的。” 冯希芸带着些诧异接过,然后翻开。 一翻开。 眼眸明显怔住了。 宣纸上,满满的记载着里面所有瘟疫病人的症状和用药方子,详细精髓到,让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655章 成全冯希芸(二更) 冯希芸本还有些瞌睡,毕竟刚躺下不久就被叫醒。 此刻看到密密麻麻的文字,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简直不敢相信,短短一天一夜的时辰,他可以把里面所有病人的症状甚至他们其他有的疾病全部都诊断了出来,还把不同病人的用药方子写得一清二楚,冯希芸仔细看过几个特殊病人的用药方式,惊讶到她真的怀疑眼前看到的是真实存在! 哪怕是她,也绝对写不出来这么好的药方,也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完成。 那江湖郎中,真的是民间隐藏的神医?! 冯希芸越看,越是不可思议。 她把所有的宣纸完完全全看完,然后突然从厚厚的宣纸上,掉出来一个小纸条。 冯希芸拿起纸条,看着上面写着,“习惯了隐姓埋名,不想给自己招惹什么麻烦,我也不会抢了你的功劳。” 这一句话,让冯希芸脸一下燥热了起来,瞬间浮出羞愧的红润。 她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这么快就被对方看了出来。 此刻的表现也是被揭穿后的难堪。 从小到大,她便也从来没有用过这种手段去证明自己的医术,从小就被周围的人夸奖她天赋异禀,这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被发现了难免感到羞耻。 不过这样的情绪也没有持续多久,既然下定决心这次要扬名立万,也没必要顾虑太多。 冯希芸将那张小纸条用蜡烛烧掉了。 然后重新坐下,拿起笔墨,将面前这份厚厚的病历单和药方都重新摘抄了一遍,伪装成都是她自己写下来的。 天亮。 阳光洒落天地。 小伍和庞南也起了床。 不过也就睡了两个时辰而已。 心里有事儿,自然也不能安心入睡。 此刻来见冯希芸,看到她坐在了软榻上,一直在书写。 两个人都有些惊讶,小伍连忙问道,“冯太医怎么不多睡会儿?” 又看到面前宣纸上已写下了这么多的药方子,琢磨着这是半点都没有休息吗?! “本躺下要休息的。”冯希芸一边写着,一边回答道,“但一闭上眼睛眼前就全部都是瘟疫病人的画面,想到他们现在还生死不明就怎么都没办法睡着,倒不如起来继续些药方。” “冯太医你这样身体也熬不住。”小伍担忧地说道。 特别是看到此刻冯希芸放下笔墨,眼眶中都是红血丝,更是有些不忍。 “我是大夫,我很清楚我的身体,不碍的。”冯希芸温和地说道。 小伍有些敬佩。 庞南也有些感动。 是没想到,冯希芸看上去这么柔弱的女子,居然这般坚毅。 “对了,我写了很多药方子,庞大人,还麻烦你按照我的药方子,分门别类的进行熬制,千万不能搞错了。一旦搞错了,所有药效都会出错,而且不同的病人需要的药方子还不同,不能混淆使用。” “好,交给我就行。”庞南连忙说道。 “谢谢。”冯希芸客气。 她从软榻上站起身,准备把自己写下的药方子递给庞南。 刚起来。 身体突然一倒。 庞南在旁边,连忙伸手扶住她,“冯太医小心。” “没事儿。”冯希芸连忙让自己站直。 庞南也连忙松了手。 毕竟男女授受不清。 “冯太医,你还是去休息吧,药方写好了,其他事情交给我们就行了。”庞南连忙说道。 冯希芸还未开口。 小伍也说道,“就是,你现在累坏了,我们还有这么多瘟疫病人等着你医治,你先休息,有时候事情我们会通知你的。” ?? “好吧。”冯希芸勉强的答应。 脸上皮肤苍白,看上去就是劳累过度。 “那我们不打扰冯太医休息了。我们去把药方子熬好送进去。” “有劳了。”冯希芸客气道,又说着,“对了,阿离在里面也很辛苦,给我传递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你们让里面的人,要提醒他多休息。” “好。”小伍答应着,“冯太医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嗯。” 小伍和庞南从冯希芸的房间中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 庞南看着自己手上厚厚的一叠宣纸,不得不感叹道,“冯太医真的比我想的更尽责,我刚开始其实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她也不比当年的皇后娘娘差。” 小伍默默地点头,也是认同庞南的。 但心里又总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情愫。 是他先入为主,不愿意承认了,冯希芸比皇后好?! 小伍也说不上来。 总之。 治好瘟疫病人,是关键。 其他不多想了。 上午时刻。 安泞刚睡着不久。 累了一天一夜,终究还是体力不支,本打算闭目养神一会儿,却没想到靠着墙壁就睡着了。 “郎中。”耳边传来叫她的声音。 安泞睁开眼睛。 眼底里面都是红血丝。 官兵其实都有些不忍。 也是知道这位郎中从进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停歇过。 现在好不容易睡一会儿。 但奈何外面送来了汤药,他们也不知道这么给病人服用。 汤药的类型太多了,怕搞混淆。 而外面特别强调,一定不能服用错了。 也就只能叫醒她。 安泞揉了揉眼睛,“汤药送进来了吗?” “是,都送进来了,因为不知道怎么服用,所以只能叫醒郎中。” “嗯。”安泞点头。 也是知道今日会送来汤药,所以不打算真的入睡,接过还是睡着了。 她伸了伸懒腰。 勉强让自己强打起精神。 然后直接走向了送进来的汤药面前,看着汤药单上的一些病例单。 病历单已不是她的字迹了。 所以,果然是猜对了。 冯希芸怕被人抢了风头。 她确实也没想过在这次的事情上立功,不想招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也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等治好了瘟疫,她就要赶着去文州,所以索性就成全了冯希芸。 而且重要的是,这样能够更快地救治病人。 冯希芸对她没有了忌讳,也就不会再做任何阻拦。 安泞也没耽搁,让冠玉和其他官兵按照她的吩咐,开始给病人服用药物。 不出意外。 只需要三天,所有人就都会好转。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656章 御驾亲临(三更) 让所有病人服用完汤药。 安泞也不敢入睡。 怕万一有不良反应。 毕竟,这么多人,每个人的体质也不一样。 就一直坚持着,不停的来回询问病人的情况。 如此过去一天。 很多病人明显都有了起色。 稍微年轻一点的瘟疫病人,都能起床了。 显然是,药性起到了大作用。 安泞也把这一消息传递了出去。 小伍和庞南松了口大气,也是没想到,居然就用了两天时间,就把疫情控制了下来。 早知道,应该早些让冯希芸来了。 她医术居然这般高超。 当年皇后娘娘在医治瘟疫时,都没有这么迅速。 哦,对! 当年之所以有耽搁也是因为药材受到限制,当时楚王一直在阻拦他们,好不容易还是古幸川拼命送来了药材,才得以真的解救了渝州百姓。 小伍想着,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皇后那么舍不得古幸川死了。 古幸川真的为皇后做了很多事情。 皇后心有不忍也是情理之中。 “冯太医,那接下来怎么安排?”庞南问道。 冯希芸说道,“之前我让阿离进去时,特意让她对每个病人都进行诊断。阿离医术不错,所以基本上把每个病人的症状和情况都传递给了我,我再根据每个病人的情况对症下药,对有特殊疾病的病人,也会单独用药避免药物不适造成的生命危害。” “还是冯太医考虑周到。”庞南不由得又是敬佩不已。 到这种时刻,冯希芸都还能够注意到这些细节,没有因为一着急就失了理智,所有人按照一个药方处理,也不得不说,除了心细之外,也是她人心善良,对每一个生命的负责。 “所以我打算现在先用三天时间,再观察一下重症病人的情况,如果全部好转,我再让阿离去中轻瘟疫区,还是对每个人进行诊断后,再合理用药。”冯希芸安排着。 “好。”庞南一口答应,随后又说道,“如果瘟疫已经能够治愈了,要不要把其他郎中也派进去帮阿离,我担心阿离一个人在里面吃不消。” “但是,我只信任他。”冯希芸有些为难,“其他郎中我都谈过了,还是阿离更细心,而且医术更高。换成其他郎中,我担心会有差错。” “那……”庞南看着小伍。 小伍其实也是担心阿离在里面吃不消。 这么多病人只有阿离一人在里面,不得累死的节奏。 在小伍心目中,这次瘟疫能够治愈,虽然最后是冯希芸的药方子,但是阿离在里面肯定起了很大的作用,而且刚刚冯希芸也说了,除了阿离其他人都不放心。 等阿离出来,他一定要好好奖赏他一番。 “你们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真的让阿离累坏的。”冯希芸安慰他们。 “好。” 小伍和庞南也只能答应。 目前紧要的当然是快速治好瘟疫病人,其他只能妥协了。 三天后。 重症病区的病人,全部都好转明显。 显然是药效作用显著。 安泞根据外面的安排,从重症区去了中症区,把重症区交给了之前感染但已基本治愈的郎中,离开时当然也是详细的交代了一番。 到了中症区,安泞根本没时间停歇,马不停蹄的开始给一个一个病人诊断,写下病例和药方。 “公子。”冠玉一边在做着记录,一边忍不住说道,“你这样会不会身体熬不住,要不然我们休息一下?” 毕竟他身体素质还好,跟着安泞熬了这么几天,都有些精神不济了。 “没事儿。”安泞说道,“把这波病人诊断完了之后,交给外面就可以稍作休息了。” “好吧。”冠玉也不敢多说。 就是担心她身体支撑不住。 …… 外面。 冯希芸也一直在忙碌。 每天都会写下很多药方子。 写下之后,很多都会被她否定扔掉,然后又重新写。 看上去一直在忙碌。 庞南和小伍也看不明白,只觉得冯希芸辛苦得很。 “吃饭了。”门口处,一个僧人送来了饭菜。 因为住在寺庙里面,所以吃住也都是寺庙提供。 当然庞南早前也是做了安排,也不缺乏食物。 庞南和小伍连忙叫着冯希芸,“冯太医,吃午饭了,要不吃了饭再写吧。身体要紧。” 冯希芸皱着眉头,看上去一筹莫展。 小伍和庞南也不明白。 重症区的病人都已经得到完全治疗了,冯希芸还在纠结什么?! 医术上的事情太复杂了,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也实在不懂。 也就没多问。 怕给冯希芸添了麻烦。 “好。”冯希芸点头。 缓缓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仿若也是在放自己放松。 僧人把饭菜放在桌子上,转身准备离开时。 “等等。”小伍叫着他。 僧人低垂着头,脸上带着一块面具。 问了一下说是以前脸被烧伤过,真面目太丑怕吓到人,所以就一直戴着面目。 小伍还觉得这人有种熟悉感,这几日在寺庙偶尔碰到,就都有这种感觉。 但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这段时间因为太累出现了错觉。 毕竟他也觉得阿离很熟,然而他确实没见过阿离。 “你把房间稍微打扫一下。”小伍吩咐道。 是看到到处都是作废的宣纸。 “是。”僧人恭敬道。 然后转身,蹲下身体安安静静的捡起满地都是的宣纸。 看着宣纸上写下的一些看似药材的药方……眼底深邃。 三人坐在餐桌上一起用膳,也没有注意到僧人的举动。 “庞大人!”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通报声。 三个人转头看过去。 “皇上到菖门县了。”侍卫惊吓着,有些口齿不清的禀报道。 “什么?!”小伍直接激动的站了起来。 庞南和冯希芸也惊讶了。 想都没有想过皇上会亲自来。 而且已经来了。 三个人立马就坐不住了。 小伍连忙问道,“皇上现在在哪儿?” “皇上现在在菖门县城门口,皇上特意交代,他微服私访,不想引起周边官员的注意,让伍大人去接驾就行,其他人照旧各司其职。”侍卫又禀报道。 小伍根本不敢停留,直接就冲了出去。 皇上也真的是……太出其不意了! 吓唬谁呢?! ------题外话------ 狗皇帝又要和安泞见面了。 期待不期待呢?! 你们说狗皇帝会不会一眼认出安泞?! 嗯哼? 四更见。 正文 第657章 他叫阿离,是男的(四更) 菖门县。 一辆马车停在城门口。 身边就跟了十来个侍卫。 小伍骑马连忙过去,迅速从马背上下地,就要跪在地上行礼。 “不用行礼了。”萧谨行在马车内说道,“微服私访,不要暴露了朕的身份。” “是。”小伍连忙恭敬道。 看着皇上又要下马车的意思,连忙掀开了帏裳,主动搀扶着皇上的手。 萧谨行下马车,看着“菖门县”的字牌,“里面怎么样?” 一边问着,一边已经徒步走了进去。 小伍跟随其后。 其他侍卫也跟在他们后面。 “回皇上,冯太医已经找到了药方子治疗瘟疫,现在重症病区的瘟疫病人已经得到了极好的改善,但因为没有完全康复,所以还在隔离区观察,直到完全康复才会让他们出来。”小伍回答道,“现在冯太医正在对中症的病人进行治疗,不出意外,按照现在的进度,半月内应该可以完全控制菖门县的瘟疫。” 萧谨行点头。 “皇上怎么突然来了菖门?”小伍忍不住还是问道。 每天他们也都安排了人快马加鞭的把瘟疫的信息送回皇宫,按理,皇上应该收到了瘟疫得到有效控制的消息了,为何皇上还要御驾亲临。 “朕闲来无事。”萧谨行直言。 “……”皇上不是每日都要上早朝吗?!每日都是日理万机。 而且皇上还打算要御驾亲征北上,将一直对大泫国有着威胁的苍国撵出天门关之外。 也是因为鞑子的入侵让皇上觉得大泫不能一直处于被动地位,只有主动出击将所有存在的威胁彻底杜绝,并让他国看到大泫国的军事能力,才能够让大泫真正太平,也就早有了,要主动出兵打仗的准备。 但因为谢将军突然有了身孕,所以耽搁了计划安排。 然而虽暂时不打仗,但皇上也一直花心思在排兵布阵上,又有那么多政务要处理,怎会又突然闲来无事了?! 小伍当然也不敢多问。 皇上来都来了。 他就当皇上在皇宫待的时间太久,也需要出来透透气放放风。 每天面对文武百官,也是累。 就连他突然收到命令说要送冯希芸来菖门,他甚至还有些兴奋,这样就不用一直被关在宫里了,虽然也会舍不得他的妻儿。 “冯希芸在哪里?”萧谨行突然问道。 “在陵合寺。”小伍回答道,“皇上现在直接过去见冯太医,还是先下榻县令府,稍作休息。” “去陵合寺。” “是。”小伍恭敬,遂又说道,“这几日冯太医确实辛苦。为了医治瘟疫病人,每天可能就睡了一两个时辰,天天都把自己逼在房间里面写药方。好在冯太医确实医术高超,把瘟疫给控制了下来。” 萧谨行淡漠地听着。 小伍也不知道皇上想不想听。 他因为一直在宫中当差,也在皇上跟前做事儿,所以也知道,皇上和冯太医之间,感情很微妙。 宫中所有人都在传皇上和冯太医之间感情不一般。 仿若大家就等着冯太医被封嫔妃住进后宫了。 也因为这层传闻,小伍就故意说了些冯希芸的事情。 但看着皇上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除了冯希芸,还有其他郎中在菖门县吗?”萧谨行问道。 “有。爆发了瘟疫,菖门县就找了五十多个郎中来,现在也都在陵合寺,有些被感染的,也在隔离区里面……” “特别的。”萧谨行直接打断了小伍的话。 小伍愣了愣。 皇上这是在打听谁吗?! 下一刻突然灵光一现。 难不成,皇上以为皇后娘娘在?! 毕竟娘娘也是郎中,以娘娘的人品,说不定知道了菖门有了瘟疫,也会跟着过来。 所以皇上还是对娘娘,余情未了吗?! 既然有感情,又为何不把娘娘留在身边? 小伍也想不明白。 感情的事情太复杂了。 特别是皇上还有三宫六院。 还是他和绿柚这样的好,彼此信任彼此,彼此真心待彼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嗯?”萧谨行皱眉。 没有得到小伍的回应,面露不悦。 “有。”小伍回神,连忙回答。 萧谨行眸光流转。 “有一个郎中,他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不怕被感染了,执意要去瘟疫区给病人诊断,和冯太医里应外合。如果不是他这么拼命,冯太医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够写出瘟疫的药方子,所以他功劳很大。” 小伍说着,眼眸不时的观察着皇上的表情变化。 当然他也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毕竟皇上一向,不动声色。 小伍又说道,“但他叫阿离。而且……” 萧谨行转眸看着小伍。 小伍鼓起勇说道,“是个男的。” 所以不是,皇后娘娘。 他实在是怕皇上失望。 何况瘟疫被封锁得这么厉害,消息都传不出去。 皇后娘娘也不能知道,菖门县发生了瘟疫。 也就不可能赶来了。 安静中。 萧谨行突然问道,“他在瘟疫区内?” “在,只有他在里面帮冯太医诊断病人的情况,然后传递消息出来,冯太医才能对症下药。”小伍连忙回答道。 “去瘟疫区。” “什么?”小伍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上怕是,走火入魔了吧?! 他刚刚说得到底有多清楚。 叫阿离,是男的! “朕来都来了,去看看瘟疫区的病人。”萧谨行直言。 “可是皇上,瘟疫区的病人都还没有治愈,皇上去怕是感染上了瘟疫……” “不是已经找到治愈瘟疫的药方了吗?哪怕感染,也无碍。何况,他感染了吗?”萧谨行问。 “他?” “阿离。” “那倒还没有收到消息说他有被感染。”小伍连忙回答道。 “所以你是觉得,朕的身体还不如一个郎中了?”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担心皇上……” “不用担心。也不用给任何人说,朕跟你进去看看就行。不要引起没必要的造乱。”萧谨行吩咐,口吻坚定。 “……是。”小伍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也不知道皇上中了什么邪! 当年渝州爆发瘟疫的时候,也没见皇上对百姓这般体恤,居然还要亲自去慰问。 菖门县的百姓怕是都烧了高香! ------题外话------ 明天见咯! 么么哒,爱你们。 正文 第658章 见面(一更) 小伍陪同着萧谨行到达了瘟疫区。 萧谨行也没有停留,直接就往里面走去。 “皇上。”小伍还是叫住他。 萧谨行皱眉。 “小的觉得,要不皇上就直接去陵合寺吧。”小伍还是担忧,“里面的情况冯太医很清楚。皇上问问冯太医就知道了,不需要皇上亲自前去,里面确实都是瘟疫病人,小的怕皇上万一……” 话未说完。 小伍就看到皇上直接走了进去。 小伍无语。 皇上这到底是有多执着! 不到黄河,不死心吗?! 小伍迅速跟了上去。 此刻他们去的是中症区。 阿离在这里面。 里面的瘟疫病人两百多人,大多数都是睡在地上的,极少数人能够坐起来,自己吃点东西喝点水。 里面的官兵只有十人。 为了尽可能的减少感染者,所以派进去照顾且维持秩序的人一直在精简。 好在官兵的身体素质都还不错,官兵暂时都没有感染,所以里面的秩序维持得很好。 萧谨行带着小伍进去时。 一个领队的官兵连忙上前行礼,“参见大人。” 是接到通知说有大人要进来视察。 也没有告诉官兵到底是什么人物。 他们连小伍都不认识。 “今日情况怎么样?”小伍询问。 “回大人。”官兵恭敬道,“昨日阿离郎中来了我们这里,昨晚到今日,郎中诊断了一半以上的病人,现在已经把诊断结果送了出去,暂时还没有收到外面传回来的消息。目前剩下的那一小半部分病人,待郎中醒来后再诊断。郎中因为疲劳过度,诊断病人时就晕倒了。” 萧谨行眼眸微动。 小伍也有些激动,“阿离晕倒了。” “应该是疲劳过度,现在在旁边休息。我们也都没有打扰他。”官兵连忙禀报。 “他在哪里休息?”小伍问。 “大人这边请。”官兵连忙恭敬道。 萧谨行和小伍跟着官兵,走向了瘟疫区的一个角落。 萧谨行紧抿着唇瓣。 背在身后的手指,仿若握紧了些。 到达一个角落。 入眼就看到一个瘦小的身体靠在墙壁上,头放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肩膀上,满脸都是疲倦,此刻睡着后,眉头都是皱起的。他脸色苍白,呼吸仿若很弱。 “怎么不让她躺下好好睡一下?”小伍生气。 “我们是打算让郎中好好休息的,但是郎中迷迷糊糊说她靠在墙壁上休息一下就行了。我们也不敢动他,就只能任由她靠在墙上睡觉。”官兵惊吓着解释。 小伍抿唇。 阿离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就这么靠着能怎么睡好?! 小伍上前就想要去抱起阿离,让他躺下休息。 刚有此动作。 就看到皇上突然从他面前走过,先他一步走到了阿离的面前。 然后蹲下身体,看着他。 看着他疲倦而陌生的面容。 冠玉坐在安泞旁边,安泞此刻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昨日就劝了安泞休息,结果不听,终究还是把自己累晕倒了。 晕倒后也不让他们把她放下好好休息,她说她靠一会儿就能醒过来。 冠玉也只能听命,将她抱到了一边,让她靠着他的肩膀休息。 也才睡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此刻就突然有人来打扰,冠玉明显面露不悦。 特别是眼前的人这般近距离的打量着安泞,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冠玉满脸警惕,做着防备。 但凡眼前这个人想要对小姐做什么,他立马就会抱着小姐冲出去。 冠玉虎视眈眈的盯着面前人。 萧谨行的视线,却根本没有放在冠玉的身上。 他的眼眸就一直看着眼前的“男人”。 看着他睡得很沉。 哪怕他如此靠近,他也没有醒过来的痕迹。 真的是,太累了吗?! 萧谨行轻抿了一下唇瓣。 眼底染上了一丝温柔。 他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靠近他的脸颊。 “她刚睡着,还请大人不要打扰了她。”冠玉压低声音。 手也已经挡在了萧谨行的面前,不让他碰到安泞。 也因为冠玉护住安泞的举动,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把安泞环进了怀抱里。 萧谨行眼眸一紧。 安泞感觉到一丝动静。 她疲倦的皱了皱眉头。 但因为真的太累,体力透支太多,此刻身体软绵绵昏沉沉的,实在不想睁开了眼睛,内心也在想着,再让她缓一会儿,也就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次还稍微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把脸更紧的贴在了冠玉的肩膀上。 对安泞而言,只是一个让自己舒服的睡姿。 但在其他人的眼中,却怎么都觉得,她对冠玉的举动,亲昵得过分。 萧谨行手指,不自觉地握紧。 冠玉将安泞护得很紧,俨然是一副,不会让任何人碰了她的架势。 小伍此刻站在旁边,莫名感觉到了皇上的一丝不悦。 但他觉得现在所有一切举动都很平常,皇上仔细打量阿离,才能够解除自己内心的疑惑。阿离身边的助理担心阿离的身体极力维护阿离,也都是正常之举。 他也不知道皇上在生气什么。 而且皇上这么近距离看,应该是看明白了,眼前的郎中不是皇后娘娘。 看明白了,就应该离开了吧?! 怎么还不走?! 还生气?! 小伍又看了一眼阿离,觉得他此刻实在困得厉害。 皇上就是打扰了阿离休息。 阿离此刻睡得好好的,皇上如果真的体恤郎中的辛苦,就不应该打扰。 想到这里,小伍也连忙说道,“郎中劳累过度,皇……爷还是不要打扰了郎中吧。” 萧谨行将视线从冠玉和阿离身上转移。 他转眸看到旁边放着的几张宣纸。 宣纸上写了字,他随手捡了起来。 捡起来,也起了身。 和面前的人,保持了距离。 似乎也是不再去打扰了他休息。 小伍凑过去,好奇的看皇上手上的宣纸。 宣纸上写的好像是诊断病例? 小伍也看不明白。 不是郎中,一般人也确实看不懂。 然而皇上却一直看着宣纸,沉默不语。 好久。 “爷。”小伍主动开口道,“您也看了这里面的情况了,现在郎中也要休息,要不就出去了吧?!” ------题外话------ 所以狗皇帝人出来没有啊?! 二更见。 正文 第659章 萧谨行为谁而来?(二更) 萧谨行放下宣纸,转眸看着小伍。 小伍恭敬道,“冯太医还在陵合寺等皇上。” 只能拿冯希芸当借口了。 他怎么都觉得,皇上来这里不妥。 一来本身就有危险,万一传染了,皇上是九五至尊,不管能否医治,都是对皇上的身体伤害。 二来,人家阿离确实在休息,皇上在这里盯着,怎么都觉得别扭得很。 不说阿离旁边的冠玉了,他都觉得皇上在这里明显是碍事儿。 “他冷吗?”萧谨行突然开口。 他自然指的是熟睡的阿离。 “这里不冷。”冠玉说道。 空间封闭,没有风吹进来,里面的温度偏高,也没有脱衣,不会冷。 “让他躺下来睡。”萧谨行吩咐。 “她刚刚说了,她就这么靠着睡一会儿。”冠玉对萧谨行,态度坚硬。 小伍在旁边背脊都出汗了。 冠玉也是不知道眼前人到底是谁?!要知道了,得悔死这么去冒犯了皇上。 “我不想再说第二次!”萧谨行口吻一沉。 小伍明显惊吓到了。 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真的是立马就能够感觉到,皇上的生气。 他连忙过去,小声对着冠玉说道,“躺下来会舒服些。” 也是在充当和事佬的角色。 冠玉抿唇。 “我们也都是为了阿离好。”小伍劝说道。 心里也在嘀咕,皇上何时这般好心了。 太吓人了。 冠玉看着小伍。 对小伍明显没有这么强的戒备。 “赶紧去给郎中准备一个床铺。”小伍看冠玉犹豫了,直接吩咐着官兵去准备。 “是。”官兵收到命令,连忙去旁边抱了一床棉被过来。 里面虽然封锁了,但物资都很齐全。 官兵将被子在地上铺好。 小伍对着冠玉又轻言细语道,“让阿离躺下来好好睡一觉,否则真的累坏了身体可就不好了。” 冠玉也知道小姐之所以不躺下,只是怕自己一躺下就睡过头了。 所以才说坐着眯一会儿。 但她现在身体的状态,确实更需要好好睡一觉。 冠玉点了头。 他起身抱起小姐放进被子里。 萧谨行眼眸就这么一直紧紧的盯着冠玉的举动。 小伍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他仿若看到皇上握紧的拳头,都在发抖。 冠玉小心翼翼的将安泞放下。 安泞又动了动身体,感觉到了被子的柔软,困意让她更是醒不过来了。 下一刻就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小伍看着阿离的模样,也是有些心疼。 分明都累成这样了,却还是不让自己好好休息。 等瘟疫全部控制下来之后,他一定要好好请阿离喝个酒。 真的是被阿离的尽职尽责所感动。 “爷,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小伍看阿离也安顿好了,皇上就应该离开了吧。 结果话音刚落。 小伍就看到他家皇上突然又蹲下了身体。 明显是在靠近阿离。 小伍瞪大了眼睛。 他就这么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在给阿离拧被子。 皇上这对阿离会不会太上心了点?! 阿离长得也不好看啊?! 关键是,阿离是个男人! 皇上不可能……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 皇上只是对郎中有着特殊情怀而已。 应该是因为皇后才会如此。 小伍甚至觉得,皇上对冯希芸的特殊,也应该是因为冯希芸是大夫。 皇上真的是爱惨了皇后吧?! 所以才会这般,爱屋及乌。 小伍就这么默默的看着皇上异常的举动。 冠玉在旁边,也是满脸警惕的盯着萧谨行。 看他也只是在帮小姐盖被子,才没有冲动的和他打起来。 他也知道小姐来是救人的,不是来招惹麻烦了。 而很显然,面前人的身份应该不低,要是真的冒犯了,就是在给小姐惹是非。 安静中。 隔离区又出现了一些脚步声。 小伍转头。 回头就看到冯希芸和庞南走了进来。 应该是收到消息,所以也跟着来了。 “伍大人,皇……”庞南没看到皇上的身影,这打算询问。 小伍给了他一个手势,让他不要说话。 随后说道,“爷在这里。” 庞南立马心领神会。 那一刻也看到了蹲在地上的皇上。 “爷。”庞南行礼。 萧谨行应了一声。 冯希芸此刻自然也看到了蹲在地上的皇上。 看着他的视线,就一直放在熟睡的阿离身上。 冯希芸有些诧异。 她本以为,皇上来了之后,应该是来陵合寺见她。 结果等了好久,并没有等到皇上的到来,让庞南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皇上直接到了瘟疫区。 皇上居然会直接来这种地方?! 明显这里危险得很。 她也顾不了这么多,给庞南说了一声,就和庞南一起赶着来了。 一来,居然看到皇上这么关心阿离?! 她也知道阿离在这里面肯定辛苦,也收到消息说她因为太累,在里面晕倒了过去。 所以皇上也被阿离感动了?! 因为她如此不顾自己,如此舍己为人。 冯希芸心里有了些异样的情绪。 她连忙蹲下了身体,恭敬道,“爷,让我看看阿离怎么样了?” 萧谨行此刻才转眸,看了一眼冯希芸,缓缓点头,然后起了身。 冯希芸靠近安泞身边,从被单里面拿出她的手腕,把脉。 好一会儿。 冯希芸将安泞的手放进了被单里面,起身。 一起身。 因为蹲久的原因。 身体突然一阵眩晕。 冯希芸惊吓着尖叫了一声,“啊!” 整个人就要倒了下去。 萧谨行站在她旁边,伸手扶了她一下。 冯希芸却因为脚步不稳,直接扑进了萧谨行的怀抱里。 小伍和庞南在旁边看着。 然后,都自觉的把视线转向了一边。 也在那一刻。 因为突然的尖叫声,让安泞不耐烦的还是睁开了眼睛。 身边好吵。 她就是想要眯一下,恢复自己的精神和体力好继续给病人诊治。 然而这一觉真的睡得太不好了。 她眼眸就这么看着面前熟悉的两道身影,看着他们拥抱在一起。 安泞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是还在做梦吗?!居然梦到了萧谨行。 安泞立马又闭上了眼睛。 在感觉到那道熟悉的视线后,直接闭了眼。 不是做梦。 是半年没见的萧谨行,确实来了。 为谁而来?! 冯希芸吗?!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660章 他认出来了吗?!(三更) 安泞到真的没有想到,萧谨行会亲自来。 他这么闲吗?!还是因为放心不下冯希芸,放心不下冯希芸一个人来瘟疫区。 安泞装睡。 毕竟,非礼勿视。 她也没想到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他们相拥的画面。 萧谨行把冯希芸从怀抱里轻轻的推了出来。 冯希芸原本苍白的脸颊,此刻就突然绯红一片。 她满脸羞涩,小声解释道,“对不起,我刚刚一时头晕没有站稳……”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仿若不在意,他问道,“他怎么样?” 视线看着依旧熟睡的人。 刚刚……是醒了吗?! 冯希芸暗自调整自己的情绪。 刚刚她确实不是故意的。 这几日她其实也睡眠不足,身体比较虚弱,一起来就一阵头晕,才会扑进了皇上的怀抱里。 但真的扑进去,身体碰到他的身体时,心跳就不受控制的猛地加速,到此刻似乎也都完全平静不下来。 她掩饰住内心的雀跃。 声音温和道,“阿离只是因为疲劳过度,现在也是昏睡了过去,身体并无大碍。”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那我们不打扰阿离休息了吧。”冯希芸提议道,“让他多睡会儿,他这段时间确实很辛苦。要不是他,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医治瘟疫的药方。” 萧谨行眼眸微动。 他看向冯希芸,淡淡的问道,“他帮你的?” “是。”冯希芸点头,很真诚地说道,“阿离真的不错,本来我是不想他进来瘟疫区的,我担心他会被感染,但他很坚决,一定要进来,我们也没办法,就答应了。结果阿离进来真的帮了大忙,他在里面帮我诊治病人,我在外面根据每个病人的不同症状研究药方,里应外合,现在重症区的病人用过我的药方后,就都明显好转了。” 萧谨行抿唇。 他看着冯希芸,看着她依旧一脸温和乖巧的模样。 冯希芸似乎感觉到了皇上的眼神有些不同,她暗自想了想,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也就坦然的面对着皇上。 皇上今日突然御驾亲临,她其实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来?! 堂堂皇上,不可能因为几百人的瘟疫就千里迢迢亲自而来,能够从皇宫派太医大臣来解决瘟疫,已经是皇上的仁慈。 而他却意外的亲临…… 冯希芸不敢多想。 即便此刻心里已经开始雀跃了。 如果皇上真的是为她而来…… 冯希芸的脸仿若又红了些。 其实这半年来她在皇宫和皇上并没有太多的交集,皇上本不好亲近,她也不想让皇上对她厌烦,更不想让皇上发现了她内心真正所想,所以就一直勤勤恳恳的在皇宫做自己分内事儿,没有半点越界。突然收到皇命让她来菖门,她也是半点都没有拒绝,即刻启程。 是因为她的懂事知趣,让皇上对她有了一丝感情吗?! 冯希芸轻咬着唇瓣,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淡定。 她很清楚,像皇上这种内心已经有人的男人,太过主动只会招来他的厌烦,唯有表现出对他没有非分之想,才能够真的靠近得了他。 “走吧,别打扰了他睡觉。”萧谨行开口。 转身那一刻,又似乎回眸看了一眼熟睡的人,才带着一行人离开。 安泞感觉到人走。 暗自松了一口气。 早知道萧谨行会来……早知道他要来,估计她还是会来。 毕竟,人命关天。 而且经过这几日和冯希芸的间接性接触交流,冯希芸的医术是不错,但那只是因为她熟读医术,对传统的疾病很擅长,但这种临时爆发的瘟疫,她不一定能够找准得了药方。 等冯希芸研制出来,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人了。 安泞重新睁开了眼睛。 “公子你醒了?”冠玉看着她。 “嗯。”被吵醒的。 “你才睡一会儿,你再睡会儿吧。” “不用了。”安泞起了身。 她巴不得现在早点把病人医治完,早点离开。 真的是想都没有想过,还会和萧谨行见面。 不过萧谨行应该没有认出来她。 毕竟她现在是男人?! 萧谨行应该不会往她身上想吧。 讲真。 像萧谨行这么老奸巨猾的人,她真的不能完全保证她能够骗过他的眼睛。 不像小伍和庞南,憨厚老实,压根不会多想。 安泞也不让自己想太多。 反正即便是被认出来了,对萧谨行而言,她也不过就是一个,江湖郎中而已! 安泞带着冠玉,又开始紧锣密鼓的给病人诊断。 …… 陵合寺。 萧谨行从瘟疫区出来之后,就直接来了这里。 “皇上,您舟车劳顿,要不要先作休息?”小伍问道。 总觉得皇上心思很重。 一路回来,一句话都没说。 此刻到了寺庙,也是沉默不语,仿若一直在想事情。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谨行听到小伍的声音,才仿若回神,点头道,“先休息吧。” “那皇上随小的去县令府,小的已经让人把那边打理出来了。”小伍恭敬道。 “不用了,朕就在这里就寝。”萧谨行一口拒绝。 “可是这里条件并不好。”小伍连忙说道,“不是因为瘟疫,这座寺庙平时没什么人来。房间也就那么几间,也都已经住满了人……” 萧谨行一个眼神过去。 小伍不敢多话了。 他转头对着庞南,“麻烦了,庞大人。” “是,微臣马上去安排。”庞南收到命令,赶紧离开。 一旁的冯希芸不由得暗自窃喜。 皇上是因为她住在这里,才决定也住在这么简陋的寺庙吗?! 她轻咬着唇瓣,让自己保持平静。 “陪朕在寺庙里面转一转。”萧谨行对小伍说道。 “是。”小伍恭敬。 “皇上,微臣就不陪皇上了。”冯希芸主动开口道,“微臣还要去写药方,微臣想要尽快救下瘟疫病人,还请皇上见谅。” “你忙你的。”萧谨行淡淡的说道。 “是。”冯希芸恭敬着目送皇上和小伍离开。 看着皇上挺拔英俊的身姿…… 冯希芸强压下心里的冲动。 虽然也很想一直陪在皇上身边,但她更清楚,怎么做才能够更讨得皇上喜欢! 不能,急功近利!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661章 只是想来看她一眼(四更) 寺庙内。 萧谨行带着小伍在院子里面散步。 “皇上是为了冯太医,才要住在寺庙吗?”小伍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还是觉得皇上住在这里委屈了。 他和庞南也都是住在县令府上的,不过是因为冯希芸住在寺庙,他们才会频繁来这里。 萧谨行眼眸微动,看向小伍。 小伍恭敬道,“小的不是有意见。小的只是觉得,如果皇上是因为冯太医,那小的可以让冯太医也去县令府,现在冯太医只需要和阿离对接就行了,不需要和其他郎中沟通交流,住在哪里其实都一样。” 萧谨行听着小伍的话,眼眸看向了远方。 远方,瘟疫区的方向。 他淡淡的开口道,“你觉得冯希芸人怎么样?” 小伍一愣。 完全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突然让他评价冯希芸。 皇上到底是喜欢上了冯希芸吗?! 所以想要问问其他人的意见?! “你直说就是,朕不会怪你说错什么。”萧谨行直言。 小伍抿了抿唇。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 他也就直言不讳了,“冯太医人美心善,是个好人。” 萧谨行挑眉。 或许没想到,小伍对冯希芸评价这么高。 小伍解释说道,“之前微臣对冯太医不太了解,只是听宫中偶有人说起冯太医,都说冯太医人很好,但毕竟有时候传出来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所以小的也没有完全尽信,直到这几日和冯太医一起来了菖门,看着冯太医对菖门老百姓的关心和焦急,为了能够早点救下瘟疫病人不顾自己的辛苦劳累,小的才真的相信了,冯太医确实是个大好人。” “是吗?”萧谨行喃喃。 “刚刚冯太医的表现,小的也觉得冯太医人品很端正。”小伍补充。 萧谨行扬眉。 “天底下任何女子对皇上都会有倾慕之情,冯太医对皇上应该也是如此。但是冯太医没有因为喜欢皇上就忘了自己的正事儿,没有放纵自己一直粘着皇上,而是主动的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还是把救死扶伤放在了第一位。从这一点小的就觉得,冯太医人肯定不坏。” “或许吧。”萧谨行口吻淡然。 小伍也不知道皇上到底认可他的话没有。 他从小跟着皇上,但还是揣测不透皇上的心思。 “不过小伍,有句话你还是说错了。”萧谨行突然说道。 小伍心口微颤。 他哪句话说错了? “朕不是天底下所有女子都会倾慕。” “皇上……” “安泞就不喜欢朕。”萧谨行直言。 小伍哑然。 所以皇上还是一直耿耿于怀皇后吗?! 其实在小伍看来,皇后也不是不喜欢皇上,或许是因为喜欢了皇上,才接受不了皇上不顾她的请愿,砍了古幸川的头。 如果皇后对皇上没有任何期待没有任何感情,何须这么去恨皇上?! 当然。 小伍也只是揣测。 毕竟要是换一个角度想,以皇上之前那么多年对皇后娘娘的所作所为,皇后娘娘不会喜欢上皇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谁会喜欢一个,一直想要杀自己的男人。 但凡皇后娘娘稍微记仇那么一丢丢,皇后娘娘就不会让自己喜欢上了皇上。 “朕不是为了冯希芸才留在寺庙住下的。”萧谨行回答小伍刚刚的问题。 小伍又愣了一下。 那皇上是为了谁?! 别告诉他只是心血来潮而已。 “其实小的觉得,皇上喜欢上冯太医也挺好的。” 萧谨行眼眸微动。 “娘娘已经离开皇上半年了,如果娘娘要回来,就已经回来了,娘娘半年了都没有回来,娘娘肯定就不会回来了,皇上还是忘了娘娘吧。”小伍由衷的说道。 也是觉得皇上对皇后的执念真的太深了。 这样下去,真怕皇上某一天就这么郁郁而终了。 “朕没想过她会回来。” 所以才会在,哪怕不确定她在不在这里,也要来这里一趟,哪怕只是远远的看她一眼。 而也只有这样的巧遇,她才不会觉得他是故意,她才不会,那么排斥和厌烦他。 “那皇上为何不给自己和冯太医一次机会?”小伍鼓起勇气说道,“听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喜欢上另外一个人。” “朕不会喜欢另外一个人。”萧谨行一字一顿。 除了她。 不会再有别人。 “皇上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不会喜欢?” “不需要试。”萧谨行笃定。 “皇上之前不也喜欢白墨婉吗?后来皇上不还是移情别恋到了娘娘身上。”小伍有些激动,话也是脱口而出。 萧谨行眼眸一紧。 小伍吓得猛地跪在了地上。 一说出来就立马后悔了。 他怎么能说皇上水性杨花呢?! 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好在此时,庞南急步的走到他们跟前,恭敬道,“皇上,房间都收拾出来了,皇上可以移步就寝了。” 萧谨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伍。 小伍吓得瑟瑟发抖。 萧谨行冷着脸什,转身离开。 小伍深呼吸一口气,差点没有吓死。 “伍大人,你是得罪了皇上吗?”庞南低声问道。 刚刚皇上的脸色真的好难看。 小伍心有余悸,他点了点头,“好在你及时赶到,要不然我可能就要掉脑袋了。” “……”这么严重?! 小伍也没多做解释,连忙跟上了皇上的步伐。 …… 瘟疫隔离区。 安泞把所有的病人全部都诊断结束,正仔仔细细的汇总着病例和药方。 “郎中。”官兵突然走到她面前。 “嗯?”安泞头都没抬,应了一声,继续写着。 也有点不耐烦此刻有人打扰。 “该吃晚膳了。”官兵恭敬道。 “放那吧,我一会儿再吃。” “可是外面要求,一定要让你先用膳。”官兵为难的说道。 安泞面露不悦。 此刻才抬眸看着官兵。 “我也是听从上面的指令。”官兵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心虚地说道。 他也知道郎中很辛苦,也知道郎中不想人打扰。 但外面说得很明白,必须要让郎中先用膳。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反正执行就对了。 ------题外话------ 明天见。 正文 第662章 皇上的异常举动(一更) 安泞冷眸。 官兵在旁边很为难,但却一脸执着。 “公子,先用膳吧,身体重要。”冠玉连忙说道。 也是不想小姐这么的辛苦。 总觉得,小姐见了今日来的那两位大人之后,小姐比之前更拼命了。 一会儿都不愿意停歇。 “还请郎中不要为难了小的。”官兵再次请求。 安泞抿了抿唇。 是知道这样纠缠下去,更耽搁时间。 她点头,结果了官兵手上的饭盒子。 打开饭盒。 安泞眼眸又紧了紧。 来这里也好几日了。 每日吃得都比较清淡简单,但今天的饭菜明显过于丰富了。 冠玉看着也都惊讶了,忍不住说道,“今日是什么重要节气吗?吃得这般好?!” 官兵摇头,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外面命令他,一定要看着郎中都吃完。 “公子快吃吧。”冠玉连忙催促道。 安泞拿起碗筷,却明显食不知味。 为何萧谨行一来,膳食会有这么明显的改善?! 是为了迎接他所以全部人都改善了伙食?还是只是,对她。 “不好吃吗?”冠玉看着安泞的模样,有些诧异。 分明看着很好吃的样子,他都看饿了。 安泞摇头。 她也不愿多想,对着冠玉说道,“你和我一起吃吧。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冠玉还未开口答应。 官兵连忙说道,“外面说了,这份膳食只能郎中一人吃,还必须吃完。” 安泞皱眉。 冠玉也觉得莫名其妙。 这也太霸道了吧?! 这么多,小姐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小姐胃口一向不大。 “我也是,按照上面命令办事儿。”官兵被安泞和冠玉盯着看,脸红了红。 冠玉无语,“我吃了,他们又不知道。” “冠玉大人,你还是不要为难了小的。”官兵连忙求情。 冠玉想要反驳。 安泞叫着他,“别外难了他,我正好饿了,我应该吃得完。” “好吧。”冠玉点头。 他也是担心小姐会为难。 安泞重新吃着饭菜。 吃得确实很撑。 她放下碗筷。 “郎中,外面大人特别强调,让郎中把老母鸡汤喝完。”官兵又突然开口。 安泞皱眉。 她是真的吃不下去了。 “说郎中在里面辛苦了,一定要好好保养身体。” “……”安泞咬牙。 还是把满满一碗鸡汤,喝得一点不剩。 “郎中辛苦了。”官兵看郎中终于吃完,松了口大气。 他连忙收拾着碗筷离开了。 安泞重新回到简易的砚台前,写药方。 因为吃得太饱。 又加上这几日确实辛苦劳累。 写着写着,安泞就趴在砚台上睡了过去。 安泞睡过去那一刻,还忍不住骂了一句萧谨行。 真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 陵合寺。 夜色宁静。 几个人坐在餐桌前一起用膳。 “皇上,不合胃口吗?”小伍看着皇上吃得不多,连忙关切道。 庞南和冯希芸自然也注意到皇上的食不知味,都看着他。 “不是。”萧谨行淡漠道,“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朕。” “是。” 几个人又安静的吃了起来。 好一会儿。 房门外传来传报声,“启禀大人,阿离郎中已经把所有的晚膳都吃完了。” “好,退下吧。”小伍应着。 也是各种诧异啊! 皇上下午小做歇息后,就让他给阿离安排膳食,每道菜还都是皇上钦点,还特意让他叮嘱,必须让阿离吃完。 小伍琢磨着,皇上来故意找茬的吧?! 那么多膳食,阿离那瘦胳膊瘦腿的,一看就不是很能吃的那种! 他都可以想象阿离抱怨的小眼神了。 此刻听到说阿离吃完,都还有些于心不忍。 小伍回头继续用膳。 是错觉吗?! 怎么觉得皇上好像胃口大开?! 小伍实在是琢磨不透他家万岁爷啊! 用完膳,僧人进来收拾碗筷。 小伍转头看了一眼,有些疑惑,“怎么不是平时伺候我们的那个僧人了?” 僧人连忙回答,“他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所以让贫僧来照顾各位大人。” “哦。”小伍也没多疑。 只是莫名对那个僧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好感。 或许只是同情。 毕竟脸部毁容,想想都觉得有些惨烈。 晚膳后。 小伍陪着皇上又在寺庙院子里面散步。 夜风吹来,晚上有了些凉意。 小伍连忙恭敬道,“皇上,晚上天寒,要不还是回房休息吧?” “给朕把披风拿来。”萧谨行吩咐。 “……”这庙也不大。 皇上怎能这般流连忘返?! 小伍让侍卫去拿了皇上的披风过来,小伍正欲上前给皇上披上。 萧谨行直接把披风拿了过去。 然后径直忘寺庙外走去。 “皇上!”小伍连忙追了上去。 这大半夜的,皇上又抽什么风?! 小伍就这么跟着皇上到了瘟疫区。 小伍就想不明白了,皇上来这里做什么?! 现在什么都井然有序,只需要给瘟疫病人服用药,等着痊愈后放他们出来就完事儿了。 皇上何必这么关心?! “皇上,您又要进去吗?”小伍询问。 “嗯。” 小伍真想告诉皇上,你进去真的是在给人家郎中添乱啊! 奈何,他不敢说。 只能硬着头皮陪着皇上又走进了瘟疫区。 晚上的瘟疫区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安静。 或许是因为很多病人用过药之后,身体都恢复了很多,躺了这么长时间,也都坐了起来,互相聊着天,气氛和谐。 萧谨行和小伍进去。 官兵连忙上前,“参见两位大人。” “倒是挺热闹。”小伍说道。 “因为大多数人身体都好了很多,所以大家就都起来了。”官兵回答。 小伍点了点头,遂问道,“阿离呢?” “阿离郎中现在在医治一个病人。因为吃了药之后好像有些药物的不良反应,所以阿离在单独照顾他。” “爷要过去看看吗?”小伍问。 萧谨行抿唇,微点头。 小伍连忙让官兵引路。 他也算是明白了。 皇上就是来看阿离的。 在寺庙转圈的时候,分明就是心不在焉的。 两个人走向病区的一间床位处。 安泞坐在病床旁边,很认真的在给病人进行把脉,也没注意到,身后来了些人。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663章 避之如猛虎(二更) “只是药物过敏的反应,把其中一种药换了就不会出现排斥现象了,不严重,不用担心。”安泞声音温和,安抚着病人。 病人年龄不大,看上去十五六七的样子,是个女子,因为生病时间太长,脸色苍白,面部枯黄,身子消瘦,长相并不出彩。 “谢谢郎中,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了这里。”女子激动的感谢,抓着安泞的手一直不放。 安泞也没有推开,继续安抚道,“我也只是做我的分内事儿。而且救你们的人是外面的冯太医,我不过是帮她诊断你们的病情而已。” “阿离郎中你就不要谦虚了,如果不是你出神入化的医术,又怎可能诊断得出来我们的病情。不管药方是谁写出来的,对我而言,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等我病好了,我一定做牛做马感谢你!”女子很坚定地说道。 “言重了,我也不过是因为朝廷的安排来尽我作郎中的一份责任,不需要姑娘这么放在心上。你现在保存体力好好休息,一会儿熬好了你的药物,我再叫你服用。” “谢谢阿离。”女子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安泞微点头。 下一刻就想要挣脱出女子紧抓着她的手。 女子似乎舍不得放开,一直抓着不放。 “姑娘,我还有其他病人要治疗,你先放开我。”安泞提醒她。 女子依依不舍,她忍不住说道,“我叫王妙竹。” “王姑娘。” “你叫我妙竹就好,我爹爹娘亲都是这么叫我的。” “妙竹姑娘,你先放开我。”安泞口气温和,但也难免有些不耐烦了。 “那一会儿药好了,阿离会亲自过来喂我吗?”王妙竹一脸期待的看着安泞。 “如果我有空,我就亲自过来。” “那我等你。” “好,你放开我。”安泞再次催促。 王妙竹不情愿的还是放开了安泞。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 她起身就想要离开。 遇到这种难缠的病人,还是走为上策。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动作太大,突然一起身,晕眩让她眼前一黑,整个人险些就要倒了过去。 那一刻。 就感觉到一个稳健的手臂,将她一把揽住。 熟悉的感觉让她甚至是想都没有想,猛地一把直接就推开了。 动作太大太用力,安泞推开那人之后,整个人也因为回弹的力气,往后又倒了下去。 冠玉连忙将她一把抱住。 刚刚也是因为没注意,所以没能第一时间扶助小姐。 也或许面前的人太迅速,迅速到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姐就被他揽入怀中。 安泞猛的一下倒在了冠玉的怀里。 那一刻就看到萧谨行在她的蛮力下,往后退了好几步。 小伍连忙上前搀扶着萧谨行,惊吓道,“爷。” 也是完全没有想到,阿离居然会这么推开皇上,所以没能立马把皇上搀扶着。 他刚刚甚至觉得,在阿离的眼中,皇上就像是毒蛇猛兽一般,阿离对他避之不及。 突然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让气氛仿若一下紧绷起来。 小伍也不敢说话。 明显能够感觉到皇上压制的怒气。 皇上此刻的眼眸就一直盯着阿离,盯着阿离在冠玉的怀里,脸色阴冷。 安泞抿唇。 也看到了萧谨行的脸色。 她也没想到,她会对他这么排斥,会动手这么推他。 但做都做了…… 而且萧谨行不是微服私访了,既然没有暴露自己皇上的身份,她冒犯了他,也是不知者无罪。 安泞冷静下来,然后从冠玉的怀里出来,鞠躬抱拳,“不知是大人,小的失礼了。” 萧谨行脸色黑沉。 就这么看着他的冷漠淡然。 小伍自然是不想阿离受到伤害的,连忙帮衬着说道,“爷,阿离不是故意的,他应该是太劳累所以没看清楚是爷在帮他,才会冒犯了爷,爷你别放在心上。阿离还要医治其他病人。” 萧谨行依旧脸色阴沉,依旧只是紧紧的看着他,没说话。 安泞抿唇,再次恭敬道,“小的冒犯了大人,是小的的错。但小的现在要去诊治其他病人,还请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的无心之过,小的现在去医治其他病人了。” 说着。 安泞鞠了一躬,也没有等萧谨行同意,转身就走了。 小伍瞪大了眼睛。 这阿离胆子也太肥了。 他家爷都还没发话,他说走就走了。 阿离要知道他现在冒犯的是当今圣上,他会不会直接被吓尿。 小伍一脸紧张。 就怕皇上气不过,直接把阿离拖出去斩了。 各种不安时,手上突然多了一件披风。 小伍满脸懵逼。 皇上把他自己的披风给他做什么?! 他也不冷啊?! “给他!”萧谨行丢下一句话,转身直接就走了。 给谁?! 小伍愣了半响。 然后默默的转头看向已经在自若的给病人看病的阿离,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家爷这段时间是不是……中邪了。 小伍还是把披风拿过去递给了阿离。 安泞眼眸微紧。 “我家爷体恤你医治病人辛苦,晚上降温了,阿离你还是披上吧,别辜负了爷的一片好心。”小伍硬着头皮说道。 安泞看着小伍。 小伍被看得发麻,他抓了抓脑袋,“你别问我我家爷到底怎么了?!总之,我家爷就是心系天下的大好人,只要是为国为民的好人,他都会善待。” “嗯。”安泞也不想纠结。 萧谨行让小伍做的事情,小伍拿命都要去完成。 “谢谢。”安泞接过,道谢。 小伍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刚刚有那么一瞬,阿离是要一口拒绝的。 好在接受了。 否则他也不知道怎么给皇上交差。 “那你赶紧披上,别感染了风寒。听说一旦感染风寒就容易被感染瘟疫。”小伍叮嘱道,“也别太辛苦,注意休息,我就先走了。” “大人慢走。”安泞恭送。 小伍转身迅速去找皇上。 小伍一走。 安泞把披风直接给了冠玉,“我不冷,你用吧。” “……我也不冷。”冠玉连忙说道。 “那就扔了吧。” “……”这样真的好吗?!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664章 感染瘟疫(三更) 瘟疫区外。 萧谨行站在月色下。 挺拔的身姿,俊朗的外貌,让小伍这么一个大男人都有点看痴呆了。 皇上果然是皇上,这般谪仙绝美之色,到底哪个女人能够拒绝?! 皇后到底是怎么抵御住皇上的倾世容颜的。 “他收了吗?”萧谨行眼眸微动。 小伍连忙回神。 差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他恭敬道,“回皇上,阿离收下了,还特地让属下感谢皇上的好意。” 萧谨行回头看着小伍。 小伍被皇上看得头皮发麻。 总觉得皇上阴晴不定的。 “皇上不早了,皇上还是回去就寝吧。”小伍鼓起勇气说道。 萧谨行应了一声,大步走在前面。 小伍松了口气,连忙跟上了皇上。 真怕刚刚说的小谎被皇上识破了,要知道欺君可是大罪,但他要诚实的告诉皇上阿离非常非常勉为其难才收下,他怕皇上今晚睡不着觉。 两个人一起回到陵合寺。 刚走进寺庙门口,就看到一道身影似乎在门口等他们。 走近才看清楚,是冯希芸。 冯希芸看着他们回来,连忙上前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见过伍大人。” 萧谨行看了她一眼。 冯希芸说道,“刚刚写完了所有的药方交给了庞大人,询问才知道皇上离开了寺庙,便在寺庙门口等候皇上。” “有事儿吗?”萧谨行问。 “没有。只是皇上久久未归,微臣有些担心。”冯希芸温和地说道。 “早些歇息吧。”萧谨行随口说道。 “皇上这么晚了去了哪里?”冯希芸跟在萧谨行身后,看似不在意地问道。 “出去走了走。”萧谨行口吻冷淡。 显然是不想多说。 冯希芸很会看人脸色揣测心思,连忙就不多问了。 小伍和冯希芸送萧谨行到了房间。 萧谨行准备进去那一刻。 冯希芸突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萧谨行还未开口。 冯希芸连忙说道,“微臣不冷,皇上不用担心。” 萧谨行也就没再多说,直接进了屋内。 小伍愣了愣。 他都能够听出来,冯希芸是想要皇上关心的,结果皇上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就进了屋。 小伍转头看着冯希芸。 看着她小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失落。 感觉到小伍的视线,连忙换上了温和的笑容,“伍大人照顾皇上辛苦了,晚上降温还请伍大人多注意身体……咳咳咳咳……” “冯太医。”小伍担心的看着她。 “我没事儿,就是被呛了一下。伍大人,我就先回房了。” “冯太医慢走。” 冯希芸给小伍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开了。 小伍看着冯希芸有些纤瘦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突然觉得。 皇上对阿离的关心都比冯希芸更多。 传闻说皇上和冯希芸感情微妙,怕真的只是,传闻而已。 以后也是再也不敢说什么让皇上去喜欢冯希芸了。 皇上的喜好,他等也是看不明白的。 …… 翌日。 萧谨行坐在餐桌前用膳。 小伍庞南和冯希芸自然也是陪同一起。 在外,便也没有那么多君臣之礼。 只是皇上食不知味。 其他人倒也不敢多吃。 小伍就盼啊盼,盼着有人来传报,“大人,郎中已经把早膳全部都吃完了。” 小伍松了口气。 他转眸偷偷的看了一眼皇上。 果不其然,皇上瞬间胃口大开了。 “冯太医,你脸怎么这么红?”饭桌上,庞南突然发现。 话一出。 其他人也都看向了冯希芸。 看着冯希芸原本白皙的脸颊上,脸红得很不寻常。 此刻整个人的精神好像也不太好。 看到所有人都看向她,她连忙说道,“没什么,可能昨晚没有睡好,不碍事儿。” “昨晚突然降温,冯太医会不会是感染了风寒?”庞南揣测。 “没事儿。”冯希芸温和的笑了笑,“放心吧,我是太医,我知道我的身子情况。” 庞南听冯希芸这么说,也不多说了。 小伍也低头继续吃早膳。 倒是萧谨行,转头多看了两眼冯希芸。 看着她低垂着眼眸,一直在吃东西,却吃得很少很少。 吃过早膳。 所有人起身准备离开。 那一刻。 冯希芸身体突然一倒。 萧谨行本能的伸手,揽住她。 冯希芸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冯太医!”小伍和庞南惊吓着的大叫。 冯希芸靠在萧谨行的怀抱里,一动不动。 “皇上。”小伍激动不已。 冯希芸突然晕倒了。 这这这瘟疫病人还没有诊治完呢?! 怎么办?! 萧谨行沉稳,他对着小伍说道,“先把她抱回房间。” “属下?”小伍诧异。 男女授受不清。 而且皇上又不是抱不起冯希芸。 感觉到皇上的视线。 小伍也不敢推脱。 他上前把冯希芸横抱起。 心里默念着,“绿柚,我可没有背叛你,我只是被皇上所逼!你一定要原谅我!” 小伍认命的把冯希芸抱回了冯希芸的房间。 冯希芸脸红得吓人,呼吸也是急促不已。 刚刚小伍抱着她,都能够感觉到她身体的滚烫。 “皇上,现在怎么办?”小伍说道,“冯太医现在昏迷不醒,瘟疫病人也还没有医治完。” “瘟疫病人可以不用管。”萧谨行直言道,“先找名郎中来,给冯希芸治病。” “是。”小伍连忙领命。 琢磨着皇上还是关心冯希芸的。 放着这么多瘟疫病人都可以不管,还是冯希芸的身体最要紧。 小伍连忙让人安排了几个就在庙里面的郎中过来,分别给冯希芸把脉。 郎中上前恭敬道,“大人,冯太医不是普通的风寒,按照冯太医现在的脉象情况,冯太医染上了瘟疫。” “……”小伍整个人都惊讶了,“怎么可能?!她都没有去瘟疫区,都是阿离在里面的,她不过就是写写药方子,她怎么会感染上瘟疫?!” “这个……这个小的不知。但冯太医现在的情况,确实是染上了瘟疫。” “那还不赶快给她治疗?!”小伍也不管了,连忙命令。 “瘟疫……小的还治不来。这段时日,也是阿离和冯太医在医治,我们虽然看了很多药方,但确实也不敢轻易给冯太医用药。”郎中战战兢兢的说道。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665章 安泞医治,萧谨行陪同(四更) 小伍一口气差点没有直接发出来。 要不是皇上在旁边,他真的都想要打人了! 这么久了,这群无用的郎中居然还不知道怎么治疗瘟疫! 都是吃屎的吗?! 小伍没办法,只能转头看着皇上。 皇上自然知道小伍的心思。 现在冯希芸染上了瘟疫,唯一能够治疗瘟疫的人除了冯希芸自己就只有阿离。 小伍是在询问他,要不要让阿离出来?! “让阿离出来给冯希芸医治。”萧谨行直接命令。 “是,属下马上去安排。”说着,小伍就迅速离开了。 瘟疫区内。 安泞靠在砚台上睡觉。 身上披着萧谨行的那件披风。 是冠玉给她披上的。 当时小姐让他扔了,他自然没扔。 一来在这里面也不知道能够扔到哪里?!二来着披风看上去布料那么好,扔了多可惜。 冠玉也就擅自留了下来,然后看着小姐趴在砚台上稍作休息,就给她披上了。 此刻突然听到脚步声。 冠玉看到小伍匆匆而来。 冠玉皱了皱眉头。 这两日这人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还每次都在小姐休息或者治病的时候,很遭人嫌的知道吗?! “大人,我家公子辛苦了一晚上,现在好不容易倒在歇息一会儿,大人不会要这么残忍的叫醒她吧?!”冠玉连忙走上前去,阻止小伍的靠近。 小伍看了一眼阿离。 也能够看得出来他的疲倦。 但是人命关天。 冯希芸染上了瘟疫,不叫他不行。 他没办法的说道,“事关紧急,等这次忙完了,定让你家公子好好休息一下。” “不行。”冠玉直接挡在了小伍的面前。 小伍脸色微沉。 “我家公子现在需要休息,还请大人离开。” “我说你!”小伍有些冒火,“我都说了紧急要事儿,你能不能让开?!” “不让。” “我最后说一次,你让不让?!” “不……” “冠玉。”安泞睁开了眼睛,叫着他。 冠玉瞪了一眼小伍。 眼神就是在说,看你把我家小姐吵醒了。 冠玉退到了安泞身后。 安泞眼底都是红血丝,此刻睁开眼睛,也是满脸疲倦,“大人专程进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冯太医今日早膳之后突然晕倒,现在一直昏迷不醒。刚刚让庙里的几名郎中先后诊断,说是冯太医染上了瘟疫。我就不明白了,冯太医也没有怎么来过瘟疫区,她怎么就会被感染上……”小伍碎碎念后,才说道目的,“现在麻烦阿离去庙里面,看看冯太医。” 安泞皱眉。 冯希芸居然感染上了瘟疫?! 但也不是不可能。 这段时日她和冯希芸书信甚密,难免会有病毒一起出去,再加上萧谨行和小伍也来回的在瘟疫区出入,那日冯希芸也进来过瘟疫区,都有可能感染上病毒。 “好,走吧。”安泞一口答应。 她确实也需要冯希芸在外面接应。 “有劳了阿离。”小伍连忙感谢道。 也是知道阿离现在满身疲惫。 安泞点头,没多说,直接跟着小伍走出了瘟疫区。 到达陵合寺,冯希芸的房间。 房间中,萧谨行和庞南都在。 两个人就在床榻旁,陪着冯希芸。 周围还有一些郎中,看上去战战兢兢。 安泞走进去那一刻。 萧谨行的眼眸就放在了他的身上。 看着他看都没有看他们任何人一眼,直接就走向了冯希芸。 然后拿出她的手腕,把脉。 所有人都看着他,气氛有些紧张。 好一会儿。 安泞开口道,“冯太医确实是感染上了瘟疫。” “怎么就感染了?”小伍还是不明。 所有人都没感染上,冯希芸接触瘟疫病人还是最少的,怎么就感染上了。 “冯太医应该是先染上了风寒,然后抵御力下降,才会染上了瘟疫。”安泞解释,“瘟疫这种病毒容易被携带,就是冯太医没有真正接触过瘟疫病人,但也可以因为其他人接触过,而感染上。” “难怪。”小伍点头。 “还请各位大人出去,我留下来单独给冯太医医治,毕竟冯太医感染上的是瘟疫,哪怕各位大人身体健壮,但也难免会被感染。”安泞直言道。 “好。”小伍应着。 刚说完,就感觉到了一道吓人的视线。 小伍看过去,看着皇上一脸阴鸷! 他这是有说错了什么!? “因为冯太医染上了瘟疫,就带着传染性,冯太医未完全康复之前,其他任何人也不要进入,冯太医也会一直留在这里面直至康复为止,还请伍大人安排好这里的吃穿住行。” 小伍不敢回答了。 怕自己又回答错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皇上。 看着皇上点了点头,才应了声,“好。” “那就麻烦各位大人出去吧。”安泞说道。 “男女授受不清。”萧谨行突然开口。 安泞抿唇。 她转眸看着萧谨行。 此刻不知道萧谨行到底是真的没有认出来她,还是故意在刁难。 “阿离一个人在这里,终究是不妥。”萧谨行直言。 “对对对,冯太医毕竟是女子,阿离是男子,这般和冯太医单独在一个屋檐下,确实不合乎礼节。要不然我留下来陪着冯太医和阿离,反正我身体壮,也不容易感染。”小伍连忙自告奋勇。 话一出。 整个人又委屈了。 他又说错了什么?! 皇上要用这样的眼神来瞪他。 “我留下来陪着。”萧谨行突然开口。 小伍差点没有惊掉下巴。 皇上这么,这么不放心吗?! 要这么亲自来陪着冯希芸。 皇上到底对冯希芸什么感情吗?! 小伍完全已经迷糊了。 “可是……”小伍没说话,庞南觉得不妥了。 毕竟冯太医是瘟疫。 皇上万一感染了…… “无须多言,你们都退下。”萧谨行吩咐。 “大人。”安泞突然开口,“瘟疫并不是一两天就能完全治好,还是让其他人陪同会好一些,免得辛苦了大人。” “不辛苦。”萧谨行直接拒绝,“我亲自陪着比较放心。” 安泞抿唇。 所以萧谨行是怕她趁机搞死了冯希芸吗?! ------题外话------ 好啦,明天见。 么么哒。 正文 第666章 物理降温(一更) 在萧谨行的强势下。 其他人都离开了,包括安泞身边的冠玉。 冠玉其实是不答应的,安泞不想和萧谨行争执,就让他出去了,顺便让他休息一两天,跟在她身边这几日,她没怎么休息,冠玉也没怎么休息。 冠玉自然是听从安泞的安排,不愿也还是出去了。 房间内就剩下了一直昏迷不醒的冯希芸,以及易容后的安泞和萧谨行。 安静的空间,夹杂着一丝尴尬。 安泞打算当萧谨行不存在。 反正她的职责就是,治病救人。 其他也都不在她的关心范围内。 安泞给冯希芸再次把脉,安静认真。 萧谨行就站在她身后,沉默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着她易容后陌生的模样。 还是那么不想他认出她,还是那么不想和他有任何牵连吗?! 萧谨行眼眸微动。 看着她身上那件,他的披风。 绷成直线的唇形,仿若缓和了些。 安泞把脉完,再次确定冯希芸只是因为风寒而感染上的瘟疫后,就起身准备写下药方子。 冯希芸的房间中有砚台。 安泞直接走了过去。 找到一张干净的宣纸,拿起毛笔沾墨汁的那一刻,才发现墨汁已经没有了。 安泞放在毛笔准备自己磨墨汁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修长的大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过已经使用了一半的黑墨条,在砚台上直接磨了起来。 安泞轻抿了一下唇瓣,没有拒绝。 她重新拿起笔墨,沾上萧谨行磨出来的墨汁,下笔准备书写。 毛笔刚碰到宣纸,安泞的手又顿了顿。 她的字,是萧谨行教出来的。 她一写下去,他肯定会认得出来。 她咬牙。 故意将字,写得潦草难看了些。 哪怕不确定萧谨行是不是认出来了她,但她也没必要,主动给萧谨行坦白。 因为故意改变字形,所以字写得很慢。 “阿离的字,很有特色。”萧谨行突然开口。 口吻中也听不出来嘲讽。 但安泞认定了,萧谨行就是在看不起她。 她好好写字的时候,他都嗤之以鼻。 更别说,她此刻故意乱写。 安泞没有说话,继续书写。 “要不要,我帮你写……” “大人。”安泞终究是有些不耐烦,她直接打断了他,“医术的高明和行书的好坏没有任何关系。我是来治病的,不是来卖字的!” “那倒也是。”萧谨行仿若是笑了一下,认同的点头。 “另外,小的在写药方子的时候,还请大人保持安静,会影响小的用药,还请大人理解。” “好。”萧谨行点头。 安泞说完,又垂头写了起来。 房间就安静了。 很安静。 安泞写完之后,直接走向了房间门口。 门口外,有官兵把守和传信。 安泞把药方子给了官兵,让他们按照药方子赶紧熬药送来。 吩咐完了之后,才重新回到了房间中。 此时萧谨行已经坐在了房间的椅子上,闭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 安泞也没有去打扰。 她又摸了摸冯希芸的额头,烫得厉害。 安泞想了想。 在药物还没有熬好之前,她觉得有必要给冯希芸做一个物理降温。 要是真的好坏了脑子…… 安泞起身又走向了房门口。 萧谨行看似闭着眼睛,实际上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看着她一直在忙忙碌碌。 没有把视线放在他身上一眼。 好一会儿。 安泞从外面端进来了一木盆热水,和一木盆冷水。 她放在了冯希芸的床榻前,然后掀开了冯希芸的被单。 刚掀开…… “阿离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房间中突然想起了,萧谨行的声音。 安泞做起事情来,基本上都要忘了这号人的存在了。 毕竟他确实也很安静。 此刻他一说话,有些惊吓。 也才想起。 她现在是男人,如此直接掀开冯希芸的被单,着实不妥。 她连忙又给冯希芸盖上了,说道,“冯太医发热厉害,最好是先给她做一个物理降温,否则很容易烧坏神经,也就是脑子。不过男女有别,小的刚刚确实失礼了,还劳驾大人来亲自给冯太医做降温处理。” “我难道不是男子?”萧谨行反问。 安泞看着他。 脱口而出的那句“你俩不是一对”的话,终究忍了忍没说出来。 或许对萧谨行而言,他贵为一国之君,怎可能自降身份的来伺候别人。 “那大人的意思是,就等着冯太医烧坏脑子吗?”安泞质问。 萧谨行轻抿了一下唇瓣,然后突然从椅子上起身。 一步步走了过来。 所以萧谨行还是会为了冯希芸妥协。 安泞起身准备让开让萧谨行来给冯希芸做降温处理。 刚起身那一刻。 就听到萧谨行说道,“你来降温,我看着。” “……”安泞觉得这人是不是有病,“刚刚大人才说了,男女授受不清。” “但阿离是郎中,治病医人也就没有那么多顾虑,更何况我在这里看着,阿离应该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是吧?”萧谨行磁性的嗓音,说得不缓不急。 安泞咬牙。 还真的无耻之尤。 安泞暗自呼吸,保持冷静。 然后一句话都没说,重新掀开了冯希芸的被褥,开始给冯希芸做物理降温。 她拧了冷毛巾,放在了冯希芸的额头上。 然后用拧了温毛巾,给冯希芸的颈脖处擦拭,然后是手脚。 其实最应该做物理降温的是她的腋下,肘部和腹股沟的位置,但奈何这些地方都太隐私,她根本没办法脱了冯希芸的衣服帮她做擦拭。 然而此刻冯希芸的体温确实高得有些吓人。 安泞想了想,“大人如果可以,能不能帮冯太医用温水擦拭一下身体的其他地方?” “比如?”萧谨行问。 “比如……”安泞指了指冯希芸的身体,“这些地方。” 说完。 安泞似乎感觉到了一道锐利的光芒,就这么紧紧的盯着她。 她回视过去,看着萧谨行。 真正看着他的脸,反而看不出来他什么情绪。 只听到他不冷不热的声音问道,“阿离觉得,可以吗?”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668章 我对男人没兴趣(三更) 喂完药。 安泞看冯希芸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就让婢女陪着冯希芸,如果冯希芸有任何不对劲就叫她,打算着再继续睡一会儿。 结果刚坐在软榻上。 房门就突然又被人推开了。 离开的萧谨行又走了回来。 安泞皱眉,以为萧谨行不会出现了。 毕竟现在冯希芸的婢女来了,她和冯希芸在一个屋檐下,也不算孤男寡女了。 安泞收回视线。 也不问,也不想。 反正,萧谨行高兴就好。 谁都拦不住他。 安泞趴在砚台上打算睡觉。 “用膳。”房间中,突然响起了萧谨行的声音。 安泞现在真是没有任何胃口。 又困又累。 比起来,她更想睡觉。 然而她觉得她要是不听从萧谨行的安排,根本不可能睡个清净觉。 也就起了身,走了过去。 萧谨行此刻已经坐在了餐桌上。 安泞选了一个离萧谨行坐远的位置坐下。 萧谨行似乎是抬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安泞没在意,突然想到什么,“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安泞问着冯希芸的婢女。 “奴婢叫杜鹃。”杜鹃连忙回答。 “冯太医要是没什么药物反应,你也过来用膳吧。”安泞说道。 “奴婢不用,奴婢不饿。”杜鹃连忙回答道。 她哪敢和皇上坐在一张桌子上用膳。 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冯太医这样的状态至少还要维持两天,后面更辛苦,你不养好自己身体怎么照顾你家小姐。” “奴婢真的不饿……” “过来吧。”萧谨行突然开口。 杜鹃受宠若惊。 还是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然后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根本不敢上桌。 “坐。”安泞招呼着。 杜鹃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微点头。 杜鹃才敢坐了下来。 根本不敢怎么动筷子,吃得也是很少。 安泞其实吃得也很少。 实在是没有胃口。 也是为了应付萧谨行。 “菖门县因为瘟疫,物资短缺。”萧谨行突然开口,“食物非常珍贵,不容浪费。” 安泞和杜鹃都莫名其妙都看着他。 不知道他突然何意?! “所以膳食不吃完,都不准下桌。”萧谨行命令。 “……”皇上就能这么霸道吗?! 安泞拿着筷子的手都紧了紧。 杜鹃这么一听,连忙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生怕皇上会生气。 萧谨行看了一眼杜鹃,薄唇轻抿,“还不吃?” 这句话明显是对安泞说的。 安泞咬牙。 也只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反观是萧谨行。 看着她们突然有了“胃口”,自己就放下了碗筷。 “大人也不能浪费了食物。”安泞也不是那么,逆来顺受的主,哪怕不能反抗,也不能这么委屈,她伸手直接拿起萧谨行的碗,又盛了一碗饭。 萧谨行看着安泞。 安泞也没搭理萧谨行的眼神,盛完饭之后,又自顾自的给他夹了不少菜在萧谨行的碗里,“大人辛苦了,多吃点。” 杜鹃在旁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郎中是不知道面前的人是皇上吧?!才会这么胆大包天的和皇上相处。 杜鹃低垂着头,一直战战兢兢,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伤及了无辜。 一时安静的饭桌上。 萧谨行修长的手指,重新拿起了碗筷,“谢谢阿离。” 安泞手一抖。 杜鹃也,一脸懵逼。 明知道郎中不是真的关心,皇上却还要感谢?! “阿离也多吃点。” 皇上甚至还主动给郎中夹菜,口吻也是异常温和。 杜鹃小心翼翼得观察着。 她突然觉得,皇上是不是,是不是…… 那她家小姐,从一开始就输了?! 杜鹃不敢说任何话,闷着头吃饭。 好在,三个人共同努力。 饭菜倒是吃得,一点不剩。 安泞吃饱,困意更加明显了。 她起身又去看了一眼冯希芸,摸了摸她额头的温度,又把了脉,确定在慢慢好转,就又打算去趴着睡会儿。 “阿离沐浴吗?”萧谨行又回到了椅子上。 他手臂撑着下巴,慵懒的看着她。 安泞顿了一下。 这个时候沐什么浴?! 虽然在瘟疫区好几日也没有洗个澡,身体确实不舒服到极致。 但现在还不是放松自己的时候。 何况…… 当着萧谨行的沐浴,还不是直接告诉他,她就是安泞吗?! 她还未拒绝。 就听到萧谨行又漫不经心地说道,“有味。” “……”安泞看着萧谨行。 她已经刻意和他保持了距离了。 隔得这么远,都能够闻到吗?! 安泞低头,忍不住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自己身上的味道还是如何,反正她是没怎么闻出来。 不过想想这么多天没有洗澡,又和那么多人接触过,没有味才奇怪了! “如果大人觉得臭,大人还是移步离开这里吧。现在冯太医的婢女也已经来了,也就不存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大人也就不用这么一直看看着我的了。”安泞好心的劝说道,“何况冯太医确实是染上的瘟疫,哪怕大人身体好,但也难免万一传染。大人还是以身体为重,小的会竭尽所能,尽快医治好冯太医。” 安泞说完。 萧谨行也没有吭声。 就这么用若有若无的眼神看着她。 让安泞有一种,他眼神仿若都闻到了,她身上的异味。 沉默了半响。 萧谨行突然说道,“倒也不是我嫌弃……” 安泞皱眉。 不嫌弃那你意见这么大。 “我怕你熏到了冯希芸。”萧谨行不冷不热的说道。 “……”好,你赢了。 安泞压抑着情绪。 缓缓说道,“不过现在在冯太医的房间,我毕竟是男子,沐浴终究是不妥……” “自然不会让阿离在这里沐浴。”萧谨行直接打断她的话。 安泞看着他。 “阿离”这个名字她只是随口取的。 却被萧谨行叫得过于顺口。 “我已经让人把我房间腾出来了,阿离可以去我房间沐浴。”萧谨行淡淡的说道。 她能不能拒绝?! “那是大人的房间,小的不敢……” “放心,我对男人的身体没兴趣。”萧谨行说得直白,“不会有人看你沐浴!”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669章 沐浴(四更) 安泞抿唇。 她确实是担心有人会发现。 看着萧谨行一脸不在意的模样,妥协了,“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大人体恤。” “沐浴完之后,就在我房间中睡一会儿。”萧谨行不冷不热的口吻,继续说道,“有事儿我会让人来叫你。” 安泞看着他。 “累死了,救不了冯希芸,也救不了还剩下的瘟疫病人。” “是,小的谢过大人。”安泞也不反抗了。 在萧谨行面前,反抗从来都没有效。 “那小的先行告退。”安泞起身离开。 也是觉得,冯希芸喝了药之后,至少也要等晚上才会退热才会醒过来,现在在这里守着,意义不大。 倒不如真的趁此机会,好好让自己休息一下。 接下来,也还有得忙。 安泞离开。 外面的侍卫直接带着她往另外的房间走去。 自然是寺庙中最好的一间房。 虽也不算华丽,但很大,很整洁。 “郎中,水和干净的衣衫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沐浴完之后,就可以在屋内的床上稍作休息。”侍卫恭敬道。 “你会在门口守着吗?”安泞问。 “会的,大人吩咐过,任何人都不会靠近这间屋子,郎中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的。除非,遇到了紧急的事情。” “哪怕紧急的事情,也麻烦官爷先敲个门可以吗?我不太习惯我睡觉时,有人闯进来。”安泞温和道。 “好的郎中。”侍卫一口答应。 安泞交代完后,也没在多耽搁。 她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然后走向了屏风后面,看着偌大一个木桶内,装满了干净的热水。 本以为自己也没那么想要沐浴。 但真的看到这么一大桶水,完全没办法拒绝了。 她不再犹豫,脱下了身上的一身男装,躺进了木桶里面。 一接触到热水,全身都舒坦了,身体中的疲倦,也仿若在热水中蒸发了一般。 安泞清洗着自己的身体,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她想了想,把人皮面具小心翼翼的撕了下来放在了一边,然后又好好地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脸蛋。 其实人皮面具戴久了并不舒服。 能够取下来好好让脸部透透气,再舒服不过。 安泞洗得很爽。 门外仿若响起了一丝声音。 安泞心口一颤。 门口处,小伍匆匆忙忙的走来,看到皇上就这么站在房门口,有些诧异,“爷,你怎么站在这里?!” 萧谨行皱眉。 小伍声音不小,里面的人显然能够听到。 “小的刚刚听侍卫说您要沐浴,所以小的特意过来伺候您。”小伍连忙又说道。 心里也是不明白,皇上要沐浴怎么都不叫他过来?! 虽然现在皇上的生活起居都是宫中太监伺候,但在王府的时候,可都是他给皇上亲力亲为。 现在出了皇宫,自然也应该是他来伺候皇上才是。 “不是我沐浴。”萧谨行冷声。 声音压得有些低。 仿若是不想被谁听到。 “那侍卫说给您让您房间中准备了热水……”小伍询问。 “是给阿离准备的。” “是给阿离准备的啊?!”小伍惊讶,又恍然,“阿离进去瘟疫区这么多天了,确实应该洗洗了。洗完澡也能够消除一些疲倦,阿离太辛苦了。”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那我进去给阿离搓搓背!”小伍突然说道,“让他也能够洗得舒服一点。” 话刚说话。 小伍就感觉到皇上的眼神,阴鸷阴森阴冷得可怕。 小伍心口颤抖。 他说错了什么吗?! 他只是想要对阿离好一点。 今天早上他把阿离叫出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带着愧疚。 就是觉得阿离真的太疲劳太累了。 “滚!”萧谨行厉声。 小伍哪里还敢停留,简直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皇上也太吓人了。 也太不近人情了! 他难道就不能对阿离好点?! 就只能他一个人对阿离好吗?! 这也太霸道了! 何况阿离还是个男的! 男的男的! 他真想大声告诉皇上,但他不敢。 小伍离开后。 萧谨行声音大了些,“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靠近这个屋子!” “是!”侍卫恭敬无比。 房门外。 突然安静了。 安泞此刻都已经抱着了衣服,随时准备从木桶里面出来,然后躲起来。 她自然也听到了门口的说话声。 稍微松了口气。 一想到小伍要是真的冲进来…… 安泞半刻也不敢多洗了,哪怕水里面太过舒服。 她迅速清洗了自己的身体头发,快速的擦干,然后穿上了新的衣服。 依旧是一套男装,但貌似有些大。 她衣服裤子卷了好几圈,才勉强能够穿。 穿好衣服之后,安泞拿着自己的人皮面具,走到了铜镜面前,将自己的人皮面具,又小心翼翼的贴在了脸上,确定没有任何破绽之后,安泞才用毛巾又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古代没有吹风,头发这么洗了,太不容易干了。 她就用毛巾裹着。 想着稍微等头发干点了再睡。 但看着那张舒适的大床,以及洗完澡后过分的慵懒,安泞实在忍不住,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床上似乎还有……萧谨行的味道。 她也不能要求在这种地方,还要单独给她更换新的被褥。 好在确实累到不行,也想不了太多,立马就睡了。 一觉睡得还很沉。 睡梦中仿若感觉到了一个熟悉身影,又仿若是错觉。 再次醒来时,是外面有人在敲门。 安泞猛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陌生的环境,也没有停留,直接打开了房门。 打开房门才看到,天都已经黑尽了。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怎么了?”安泞问侍卫。 “郎中,冯太医醒了。大人让你过去看看。”侍卫禀报。 “哦,好。”安泞点头,随口问了句,“现在什么时辰了?” “亥时。” “我睡这么久了?”安泞惊讶。 果然在床上睡,很容易睡过头。 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一觉睡醒,身心都舒坦了。 整个人也变得精神奕奕。 “嗯,是挺久的。”侍卫附和,又补充道,“大人都来来回回几趟了。” ------题外话------ 嘿嘿嘿,明天继续见。 这几天不虐吧。 这几天还挺暖的吧。 哈哈哈。 正文 第670章 冯希芸的恶心崩溃(一更) 安泞蹙眉。 官兵口中所说的大人是……萧谨行吗?! 安泞也没有多问。 她跟着官兵,急急忙忙的走进了冯希芸的房间中。 此刻冯希芸脸色惨白,连嘴上的血色都是偏淡的,她靠在床头上,很是虚弱,此刻在杜鹃的伺候下,一口一口吃着清粥,视线却是望着站在旁边的萧谨行身上的,眼波温柔。 安泞进去时,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 萧谨行看了她一眼,淡声道,“看看她怎么样了?” “嗯。” 安泞走向冯希芸,认真的给她把脉。 好一会儿。 安泞收回了手说道,“冯太医已经退热了,脉象也稳定了很多,继续喝药,注意身体,三五日便可痊愈。” “谢谢阿离。”冯希芸冲着安泞微微一笑,“专场让你从瘟疫区出来照顾我,麻烦了。” “应该的。冯太医不醒,接下来的瘟疫病人也没办法治愈。”安泞口气略显生疏。 “那我现在没事儿了,我们还是早些救治瘟疫病人吧。” 意思是,让安泞就回去了。 安泞点头,也觉得冯希芸既然醒了过来,她也没必要再待在这里,她直言道,“因为冯太医用的我的药方子,所以我把接下来几道药房子都给太医留下,记得一定要按时服用,注意别太辛苦。” “谢谢。”冯希芸真诚的感谢。 安泞说完,就走向了一边,坐在了砚台上写字。 萧谨行眼眸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眼神很淡,也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我没想到会感染上风寒,让你担心了。”冯希芸转眸,又满眼温润的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收回视线,应了一声,“多注意自己身体。” “是。”冯希芸点头。 在对视着萧谨行的眼神时,面露羞涩。 她柔软的声音,又小声道,“我从小吃药就有些困难,不知我昏睡时,有没有好好用药?” 话一出。 旁边的杜鹃脸都白了。 要是让小姐知道是她嘴对嘴喂她的…… “倒是没想到,你作为太医,会这般拒绝汤药。”萧谨行声音清冷。 冯希芸脸仿若更红了。 她昏睡中,也能够感觉到一些,只是因为精神不济才一直睁不开眼…… “从小就特别不喜欢苦的味道。因为父亲是大夫,会特意为我注意一些饮食保养等,我生病的次数很少,也没有怎么喝过汤药。而一旦不小心真的生病了,喝药对我而言就是老大难的事情,所以每次生病我都会很久才会好起来。”冯希芸解释着,本因为生病苍白无色的脸,也变得绯红了起来,“给你添麻烦了。” “还好。”萧谨行直言道,“并未给我添什么麻烦。” 冯希芸怔怔的看着萧谨行。 本是想要好好感谢他一番。 但皇上不主动说出来,她也不好意思提出来。 她轻咬着唇瓣,心中略微有些不悦。 正时。 安泞把药方子拿了过来,递给了冯希芸。 冯希芸转移注意力。 想着,萧谨行既然亲都亲了她了。 他总会负责的。 她也不需要,急功近利。 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行。 她看着安泞写下的药方子,关切地说道,“从阿离的字都看得出来,阿离这段时日辛苦了。” 安泞抿唇。 她之所以写这么难看,只是不想萧谨行认出来而已。 “好在这段时日我们经常沟通,否则我昏迷不醒,都不知道谁来医治我。”冯希芸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实际上就是在告诉萧谨行,阿离之所以能够医治她。 是因为之前她给阿离说过药方。 怕被萧谨行怀疑,怕阿离抢了她的功劳。 阿离附和着,“确实是按照冯太医的药方子给冯太医开的药,冯太医记得一定要按时服用。对了,这个药方是给杜鹃的,差点忘了,杜鹃和你亲密接触了,更容易感染,所以最好是未雨绸缪,先把药吃了。” 冯希芸有些纳闷。 她也没有多疑,看了一眼杜鹃的药方子。 随即问道,“那大人要不要也跟着一起服用?他也和我亲密接触了……” 冯希芸声音越来越小,都快要听不到了。 羞得脸都要滴血了。 “当然也可以。”安泞想了想,“但也没太必要。大人这么多天也都和瘟疫病人有过接触,也都没有感染,一般情况应该就是不会感染了。不过如果大人不放心,为了保险起见,也可以一起吃药。” “不用了。”萧谨行直接拒绝了。 冯希芸抬眸看着萧谨行,有些诧异,她连忙劝道,“药虽然有些苦,但还请大人一定要服用。毕竟大人和我……” “我也没有怎么和冯太医接触,不需要用药。” “大人不是……”冯希芸鼓起勇气,脸都红透了,“喂我吃药了吗?” 脸都烧红了。 冯希芸也从来没有这般和人亲密过。 当着这么多人面,终究是不好意思到了极致。 “我还没有感谢大人。”冯希芸小声说道。 此刻真的是耳朵都红了。 那般羞涩柔情的模样,安泞觉得,但凡是个男人应该也都会心动吧?! 那一刻就听到萧谨行淡漠的口吻,语气闲散的说道,“不是我给冯太医喂药的,是你的婢女。” 冯希芸明显愣了一下。 仿若是,没有反应过来。 她转头看了一眼杜鹃。 看着杜鹃此刻垂着头,头仿若都要埋进她的身子里面了。 “杜鹃?”冯希芸叫着她。 杜鹃吱唔着不敢出声。 感觉到小姐的视线,还是战战兢兢的说道,“小姐一直不喝药,阿离郎中将药喂进了小姐的嘴里,小姐就吐出来,没办法,只能嘴对嘴的喂小姐才能够咽下去,奴婢只能冒犯了小姐,给小姐喂了药……” 冯希芸红润的脸颊,此刻煞白一片。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她看着杜鹃,又看了一眼萧谨行。 她知道杜鹃不可能骗了她…… 一想到杜鹃嘴对嘴喂她吃药,一想到不是皇上…… “呕。”冯希芸猛地一阵反胃。 刚刚吃下去的粥,全部都吐了出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杜鹃惊吓着叫着她。 冯希芸觉得自己此刻恶心到,想死!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671章 小伍的亲近,醋翻(二更) 冯希芸吐得胃都要出来了。 杜鹃一直在旁边照顾她。 冯希芸吐完一抬头看着杜鹃,就又吐了出来。 如此循环。 冯希芸终于吐不出来了,倒在了床上,下令让杜鹃直接出了去。 杜鹃委屈不已,也知道自家小姐肯定接受不了,以后怕是都不想见到她了。 杜鹃走了之后。 安泞也起身告辞,“冯太医身体好转,汤药便都能够自己服用,我就离开去瘟疫区了。” “嗯。”冯希芸现在话都不想说。 一想到是杜鹃…… 她只觉得胃里面又一阵翻滚。 安泞转身离开。 萧谨行看着安泞的背影,下一刻起身也走了出去。 冯希芸看着皇上的身影,想要开口,又忍了忍。 此刻脑里面全部都是杜鹃喂她吃药的画面。 她一直以为是皇上,所以哪怕药很苦,她都很配合,还故意…… 一想到自己做过的事情,冯希芸真的恨不得钻了地缝。 到此刻。 她仿若不仅是接受不了和杜鹃做了这种事情,她更接受不了,为什么皇上要让杜鹃来做而不是皇上来为她吃药?! 难道是皇上真得对她毫无感情。 但哪怕作为皇上的救命恩人,皇上也不应该如此。 皇上也应该…… 想到这里,冯希芸的眼眶都红了。 真的从来没有这般丢人过,也没有这般崩溃过。 一想到自己刚刚还误以为是皇上喂她吃的药在皇上面前表现得那般羞涩……简直丢死人了。 冯希芸受不了的把自己捂进了被子里。 难受到了极致。 那一瞬。 冯希芸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皇上毕竟贵为一国之君,而她感染的是瘟疫,会不会是因为怕皇上会被她传染,才不让皇上给她亲自喂药的?! 这么一想,冯希芸心里仿若要舒服了些。 却在下一刻一想到她和杜鹃嘴对嘴喂药……她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她以后还这么去面对了皇上! …… 安泞走出冯希芸的房间,就也直接离开,准备去瘟疫区。 耽搁了整整一天,自己也休息了一大半天,精神恢复了大半。 盘算着,七八日应该就可以离开这里。 安泞一边想着,一边往寺庙外走去。 脚步突然顿了顿。 一道人影从她面前走过。 仿若有那么一丝熟悉感。 定眼一看,就看到一个穿着僧人衣服,又剃光了头的男人,提着两桶水,往一边走去。 是错觉吧?! 安泞不觉得握紧了手指。 本能的想要追上去那一刻。 身后突然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阿离!” 安泞顿足。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僧人从她眼前消失。 “阿离!”小伍大步走到她的面前。 看着安泞看过去的方向。 僧人早不见了身影。 小伍啥都没有看到。 小伍诧异,“看什么?” 安泞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打消了心里所有的想法,“没什么。” 小伍不信。 没什么,还看得这么认真。 “你叫我有事儿吗?”安泞问小伍。 小伍似乎才突然想起,他说道,“你现在就要去瘟疫区吗?” “嗯,冯太医病情好转,她是太医,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安泞说道,“我留在这里也是多余,倒不如早些去瘟疫区,把余下的瘟疫病人都诊断完了,早点让瘟疫解封。” 小伍点头。 也是觉得阿离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大夫。 心里又暗自决定,等瘟疫结束后,定然要好好奖赏他一番。 “对了。”小伍突然想起,“这个你拿着。” 安泞皱眉,看着小伍手上的那件披风。 当时从瘟疫区出来,因为有些着急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把披风也戴了出来,但已经戴在身上了,也就一直戴了,直到沐浴的时候,才脱了下来,脱在了萧谨行的房间里,没想到小伍此刻居然又拿出来给她。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谢谢。” “你这身衣服有些大了吧?!”小伍看着阿离身上的衣衫,突然说道。 安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点头道,“都挽了好几圈,腰带也是束到了两圈,才勉强能够穿。” “你太瘦了你知道吗?”小伍不由得拍了拍阿离的肩膀。 安泞皱了皱眉头。 小伍也是没轻没重的。 “不过也怪我家爷。”小伍又突然说道。 “嗯?” “这衣服是我家爷的,你看我家也人高马大的,比你高了一个头吧!你说他拿谁的衣服给你穿不好,非要拿他自己的,他是不知道,他有多高吗?!”小伍有些无语。 安泞忍不住笑了笑。 小伍胆子也够肥的,暗地里居然也敢说了萧谨行的坏话。 “你要是穿着不舒服,我回去拿我的衣服给你穿。”小伍突然提议。 “不用了,不用麻烦。”安泞拒绝。 她现在去瘟疫区,也没地方可以更换衣服。 而且确实也很麻烦。 反正也穿不了多久了。 “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安泞确定。 “那好吧。”小伍点头。 “那我走了。”安泞开口道。 “你不等冠玉一起吗?” “哦,对。”安泞差点忘了。 一心只想,早点离开。 “我去叫冠玉。” “我让人去叫了,马上就来。”小伍说道。 “谢谢大人。” “对我不要这么客气。”小伍又拍了拍安泞的肩膀,像是在故意套近乎。 安泞觉得,再拍几下,她肩膀都得肿了。 “对了,你澡洗干净没?” 安泞看着小伍。 小伍的脑回路,也够奇葩的。 “我本来要进来给你搓澡的,想着你那么久没有洗澡了,肯定一身都是泥,结果我家爷不让我进来。”小伍又开始抱怨。 “我自己可以,洗得挺干净的。” “我闻着爷挺香的。”小伍好像凑近了些,“没想到阿离你身上居然有股香味。” “应该是药味吧。”安泞打马虎眼。 “是药味吗?”小伍皱眉。 那一刻身子还往阿离这边靠近了些。 安泞有些,惊颤。 “小伍!”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暴戾的声音。 小伍下了一大跳。 他连忙转身,看着皇上阴沉着一张脸,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安泞很想告诉小伍。 萧谨行站那里,挺久了。 ------题外话------ 我觉得,狗皇帝此刻想要炖了小伍。 三更见。 正文 第672章 安泞离开(三更) “爷,你怎么在这里?”小伍诧异的问道。 不是皇上专程让他来给阿离送披风的吗?! 怎么自个儿又来了。 “很闲吗?”萧谨行冷声问道。 “……” 是挺闲的啊! 来这里又没啥事儿。 瘟疫也已经控制了下来。 又不用守那么多规矩。 比在皇宫舒服多了。 但小伍会看皇上的脸色。 显然是知道皇上现在心情不好,他连忙口是心非的说道,“小的不闲。” “不闲还不去做自己的事情!”萧谨行命令。 “……是。” 小伍连忙离开。 皇上真的是越来越霸道了! 阿离又不是他谁?!他看这么紧。 他甚至还觉得,阿离挺不喜欢皇上的。 每次皇上出现,阿离的表情都有些不耐烦。 但他不敢说出来。 他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小伍走了之后。 安泞也把视线转移了。 她其实也想离开。 但她要等冠玉。 她就这么背对着萧谨行,看上去很自若。 “你不冷吗?”萧谨行突然开口。 安泞皱眉,她还是回头看着他,应了一句,“不冷。” 说着又看了看手上的披风。 “大人如果冷的话……” “我不冷。”萧谨行直言。 安泞拿起想要递给萧谨行的披风,就又放下了。 “你自己让人熬点药喝。”萧谨行突然又开口。 “……”这人是有病吗?! 她好好地,喝什么药。 “冯希芸因为风寒才会感染了瘟疫。”萧谨行解释,“你也注意一下。” “谢大人关心,我身体很好。” “你下午睡觉时,头发没干。”萧谨行又道。 安泞皱眉。 她睡觉时头发没干,他这么注意到的?! 莫非是…… “阿离睡太久了,我担心会不会睡背气了,所以进来看了一眼。”萧谨行说得理所当然。 你才背气了! 你全家都被背气了?! 安泞想了想。 又改了口。 就你背气! “下次注意不要湿着头发入睡,容易感染风寒。”萧谨行叮嘱。 “谢大人关心。”安泞又是这么一句,不冷不淡的话语。 正时。 冠玉匆忙的走了过来,叫着她,“公子。” 安泞看了一眼冠玉,转头对着萧谨行说道,“小的去瘟疫区了,小的告退。” 萧谨行没给出任何回应。 安泞也不需要等着他的反应,低声对着冠玉说道,“走吧。” “是,公子。”冠玉连忙答应着。 两个人转身一起离开了。 萧谨行就这么目送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的距离。 …… 接下来好几日。 安泞也没再见到过萧谨行。 她甚至都在怀疑,萧谨行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作为一国之君,也不该闲到这个地步。 不过尽管萧谨行不在,但每日的膳食都是准时准点,还必须都得吃完,甚至还有人专程来提醒她休息睡觉。 本来想着这么劳累,这一次瘟疫之后可能还会消瘦了那么几斤。 她觉得她这趟,可能还胖了。 好不容易。 安泞伸了个懒腰,终于把瘟疫病人全部都诊断完毕,也都全部用了药了。 此时重症区的病人也都解封了。 中症和轻症去也都最多两日,就可以离开了。 安泞也算是,马到功成。 她就打算今晚就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的事情,如果冯希芸没走,冯希芸都能够搞定。 哪怕冯希芸走了,一般的郎中也可以处理。 “冠玉。”安泞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体,“一会儿我们就离开这里了。” “是。”冠玉恭敬。 想了想。 冠玉又突然说道,“公子,不知道这里解封了没有?!如果没有解封的话,我们离开还得给庞大人说一声。” “嗯。”安泞点头,又想了想,“我们直接去城门吧,到时候让人禀报一声就行,省得现在还要去到处找庞大人。” “好。”冠玉点头。 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 安泞来也没带什么东西,就是一个医药想,结果也没怎么用到,现在提着医药箱就可以走。 想了想。 她把身上披着的披风拿了下来。 这几日突然有些降温,披风还算真的派上了用场。 “要去还给大人吗?”冠玉看着安泞的举动,连忙问道。 “不用,放在这里就行了,有人看到了自然会给他。” “哦。”冠玉总觉得小姐异常的排斥,哪位最大的官爷。 安泞脱下披风之后,就带着冠玉直接离开了。 她是郎中,也治好了所有的瘟疫病人,瘟疫区的官兵也都不会拦着安泞。 安泞和冠玉一起走向了菖门县城门口。 果然还没有完全解封。 但菖门县的老百姓现在是可以才菖门县内自由活动了。 安泞走向一个官爷,“麻烦官爷禀报一声,我是来这里治疗瘟疫的郎中阿离,现在瘟疫得以控制,我就离开了。” 官兵听到安泞的名字,连忙热情道,“阿离郎中谢谢你,不是你,我们菖门县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控制下来,来百姓又怎么会全部都活下来,谢谢你阿离。” “主要是冯太医的功劳,你们感谢她就行了。”安泞客气道。 “阿离不要这么谦虚,大家都知道你很辛苦。”官兵连忙说道。 安泞也不想应付了。 她直言道,“还请官爷,让我离开。” “阿离你稍等。庞大人又吩咐,任何人暂时都不能离开菖门县,你要走,我要去问问大人。” “有劳了。” “不客气。” 官兵连忙差人离开去报信。 安泞和冠玉在城门口等了一会儿。 一会儿就听到了马蹄的声音。 安泞抬头,以为是禀报的人回来了。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小伍。 小伍居然还没走?! 他没走,萧谨行也没走?! 安泞诧异那一刻,就看到小伍从马背上连忙下来,迅速走向她,“阿离,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说要离开?!要不是我今日刚好跟庞大人在一起,我都不知道你就要走了。” “瘟疫已经都控制下来了,病人都好转了,我留在这里就用处不大了。何况我也离家大半个月,想早点回去见家人。”安泞随便编了个借口,又解释道,“大人们这般忙,怕打扰到你们,才会直接离开的。”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673章 被迫留下(四更) “忙什么忙?!”小伍有些不悦的说道,“什么都已经恢复正轨了,一点都不忙。” “那是我误会了,还请大人见谅。”安泞客气。 “走吧,跟着我回去。”小伍也不废话,直接说道。 安泞皱眉。 她刚刚说得还不清楚。 “我不是说过要请你喝酒的吗?酒都没有喝,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小伍是看出来了面前人的不愿,连忙又说道。 “我不太会喝酒。大人的心意,我心领了。”安泞拒绝。 “谁说喝酒一定要会喝,主要是聊天叙旧。”小伍很坚定。 “……”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有什么好叙的。 “今日这一别,天南地北,以后肯定是再也见不到了。”小伍又补充。 见不到就见不到吧。 她也没有多想见。 “再说了,瘟疫也没有完全结束。瘟疫病人都还没有全部出来,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呢?!不管,反正阿离现在不能走。”小伍态度难得强硬。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要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说道,“那我陪你喝了酒,我就走行不?” “好。”小伍一口答应。 安泞也不知道小伍何时这么嗜酒了。 “那走吧。”安泞又和冠玉一起回去。 想着,今晚上陪小伍喝完酒,要么晚上走,要么明天早上走。 也不差这一天半天。 重新回去。 安泞就想要回到瘟疫区。 “阿离你去哪里?”小伍看着安泞的举动,连忙叫着她。 “去瘟疫区。”安泞回答。 “不用,我们直接去县令府上住下。”小伍直言道。 “为什么?”安泞诧异,“你刚刚不是还说瘟疫还没有完全治愈吗?我现在去瘟疫区再看看病人的情况。” “有情况自然有人会通知的。你辛苦了这么多天,当然要沐个浴睡个觉,好好让自己休息一下。怎能又去?!”小伍说得理所应当。 “我能不去吗?”安泞拒绝。 “为什么?!”小伍莫名其妙。 “我不太习惯住在别人的家里。” “屋子都是重新收拾过的,床褥也都是新的,放心,干干净净的。”小伍忙说道。 “如果真的要住下……那我还是住陵合寺吧。”安泞直言。 “陵合寺可真的没有县令府住着舒服。我家爷还有冯太医,也都回到了县令府上住下了。” 那她更不会住在这里了。 “陵合寺离瘟疫区近,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事情,我可以马上赶过去。”安泞口吻坚定,“还请大人,不要强迫了小的。” “我说阿离你怎么就这么倔!给你说了县令府好,吃得好住得好,你非要去陵合寺。算了算了……”小伍仿若也不想多劝了,“那我送阿离去陵合寺吧。” “有劳大人了。” “客气什么!”小伍一脸不在意,又说道,“不过寺庙向来是清净之地,不能在寺庙中饮酒,到时候喝酒时,还得到外面来。” “到时候大人找到了酒楼,我便过来就是。”安泞回答。 “好。” “是今晚吧?”安泞确定。 “今晚不行。”小伍说道,“今晚我要陪着我家爷。” 安泞皱眉,问道,“明日?” “明日也不行。”小伍又说道,“这几日都要陪着我家爷,主要是巡抚过来了,我家爷要亲自了解一下文州城这边的一个经济形态……” 说完。 小伍连忙闭了嘴。 说太多,定然就暴露了皇上的身份了。 他也不是怕得罪了皇上,就怕阿离知道了皇上的身份会不自在。 安泞装作听不懂,她只关心,何时能够喝了酒离开。 “那什么时候可以?” “反正就这几日吧。”小伍也确定不了,“你在陵合寺等着,我有空了就让人传信给你。” “大人,我家里人……”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耽搁你太多时日了。”小伍直接打断阿离,又神神秘秘地说道,“而且我还要给你一个惊喜。” “……”别说得这么吓人。 她不要任何惊喜。 “总之,你先在陵合寺安心住下。” “……好。”安泞勉为其难的答应。 不答应也不行。 城门关着,她也逃不出去。 安泞重新回到了陵合寺。 小伍一直陪着她,然后让陵合寺的僧人给安泞准备了房间。 好巧不巧,又是萧谨行那间。 小伍说道,“这是最大的一间房了,我马上让人给你送热水进来,你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谢谢大人。” “要不要我帮你搓澡?”小伍突然问。 “……”安泞盯着小伍。 小伍皱眉,“我脸上有东西吗?” “冠玉伺候我沐浴就行了,大人有心了。”安泞勉强说道。 冠玉此刻也一直在她旁边。 一听到小姐说让他伺候小姐沐浴…… 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小伍刚好转头看了一眼冠玉。 看着冠玉红着的脸,有些无语,“你脸怎么这么红?!” “……”冠玉不说话。 “不会是你也染上瘟疫了……” “不是。”冠玉连忙回答,“就是,就是太热了。” 小伍睨了一眼冠玉,也没多想,还嘀咕了一句,“年轻人就是肝经火旺的。” 安泞没搭话。 “那我先走了。” “大人慢走。” 小伍也没停留直接离开了。 离开后冠玉脸还是红到不行,他转头看着小姐,“我我我还没有婚娶……” 安泞无语。 想哪去了。 “出去吧。”安泞吩咐道。 “公子不是说让我伺候你沐浴?” “开玩笑的。这几日你也辛苦了,你去休息。等能走的时候,我们就直接去文州,中途尽量也就不要耽搁时辰。”安泞吩咐。 “好。”冠玉还松了口大气。 就怕,清白不保! …… 县令府。 小伍回去,看着皇上在喝茶,漫不经心的。 “人呢?”萧谨行问。 “阿离去了陵合寺,她说她不习惯住这里。”小伍连忙回答,“小的就送她去了陵合寺。” 萧谨行拿着茶杯的手,分明紧了紧。 “皇上放心,小的交代了陵合寺的方丈照顾好阿离,也准备了热水给他沐浴。”小伍禀报道,又嘀咕的说道,“本来小的是想给阿离搓完澡再走的,不过阿离让冠玉帮他,我也就没强求……” “啪!” 小伍就这么看着皇上手上的茶杯,突然碎裂了! ------题外话------ 明儿个见,么么哒。 正文 第674章 黄金万两(一更) “皇上!”小伍吓得连忙就要上前。 “离朕远点!”萧谨行一声令下。 小伍不敢靠近,只看着皇上的手都流血了。 也不知道为何皇上会这般不小心。 萧谨行放下了破碎的茶杯,随手拿出手帕,擦拭了一下水渍和血渍。 “皇上,要不要小的把冯太医叫来给皇上包扎一下……” “你挺喜欢给人搓背啊。”萧谨行突然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小伍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没有,小的就喜欢给喜欢的人搓背,小的就喜欢给皇上和阿离搓背。” 都是他觉得很重要很敬佩的人。 萧谨行抬眸看了一眼小伍。 仿若像是没有听到他说什么,“既然这么喜欢搓背,朕就奖励你搓一天的背!” “……”小伍看着皇上,一脸懵逼。 “来人。”萧谨行冷声。 亲卫连忙靠近,“皇上。” “伍大人体恤下属劳累,趁今日闲来无事,愿给所有士兵亲自搓背。”萧谨行冷冰的口吻,一字一句,“让县令府所有的官兵,全部排队让伍大人给其搓背!” “……”亲卫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伍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看着皇上,不明白那里得罪了皇上。 他颤栗的说道,“皇上,小的……” “还不快去!”萧谨行命令。 “……是。”小伍也不敢违命。 亲卫不由得看了一眼伍大人。 心里琢磨着,这伍大人到底怎么惹到皇上了……皇上这是把伍大人往死里坑,半点都没留情面! 小伍退下。 萧谨行眼眸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看着手指上还渗出来的血渍。 脑里不由得浮现出,冠玉给她搓澡的画面…… 本还在留学的手指又忍不住紧了紧。 絮州时,她便有男宠…… 萧谨行深呼吸一口气。 这就是她,自由的快乐吗?! …… 安泞在陵合寺又待了三天。 三天,瘟疫区的病人又从瘟疫区康复出来了很多。 现在也就剩下少部分还有症状的瘟疫病人还在隔离封锁。 安泞有些待不住了。 如果不是被小伍给拽了回来,她现在怕是已经到了文州,已经回到了呦呦的身边。 安呦呦就是有那个能耐。 平时见着她烦,但真的离开,会很想。 她想了想,对着冠玉说道,“你去找一下伍大人,就说如果伍大人实在有事儿,我们可以约下次一起喝酒,就说我家中有事儿,要赶着回去了。” “是。”冠玉连忙答应着。 好一会儿。 冠玉急匆匆的回来,禀报道,“公子,伍大人说,今晚上会来接你一起出门喝酒。” 安泞皱眉。 她其实就想直接走了。 “伍大人还解释说,确实是事务繁忙,才没能和公子一起聚餐,让公子谅解。” 安泞微点头。 只要今晚喝完酒明日能走,其他也不用计较了。 傍晚。 夕阳西落。 小伍差人来让她去吃饭。 菖门县城市内基本已恢复如常,店铺很多都打开了,街上恢复了它该有的热闹。 安泞跟着人走进了一间酒楼。 还未上二楼,就看到小伍在楼梯口等着,很是兴奋,“阿离,这里!” 安泞笑着点了点头,带着冠玉一起,走向了小伍。 小伍热情的把安泞邀请进了一间包房。 包房中还算豪华,当然比不上浔城,但应该也是菖门县最好的一间酒楼。 小伍带着安泞和冠玉卓在木桌上,然后让小二开始上菜。 上菜间歇。 小伍突然从包房中抱出来一个大箱子。 安泞皱眉,有些诧异小伍的举动。 更诧异的是,小伍这么一个武将,五大三粗的,此刻怎会在抱着那个箱子时,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吃力?! 放啥东西了,这么重?! 小伍气喘了一下,猛地将箱子放在了木桌上,安泞的面前。 安泞就这么看着小伍。 小伍说道,“这是给你的惊喜。” “……”安泞看着小伍。 小伍比她还激动,催促道,“打开看看。” 安泞犹豫了一下,只是起身打开了木箱子。 一打开,就被里面整整齐齐放着的一箱子的黄金震惊了。 她没想到,小伍突然变得这么靠谱,居然给她的惊喜是黄金。 对她而言,没有什么笔钱财更好的东西了。 当初把大部分资产都给了古家,她手上紧急确实紧张,现在有这么大一箱子黄金,让她不高兴都难。 小伍俨然也看到了她脸上的情绪变化。 从最开始分明有些排斥到现在真正的喜笑颜开。 他本来也想要向皇上给阿离讨得一些功名,结果皇上一口拒绝了,小伍本想据理力争,结果皇上说什么功名都比不上,黄金。还很肯定,阿离更想要黄金。 他也拗不过皇上,也不敢反抗,就只能妥协。 结果没想到,阿离还真的这么喜欢。 毫不掩饰,肉眼可见。 小伍也松了口气,说道,“本来我想要给我家爷为你求取功名,你此次在菖门县救下瘟疫病人立下大功,自然可以给予最大的嘉赏,结果爷没同意,就让我给你黄金万两。” 安泞看着眼前黄灿灿的金子,心里想着,好在没有给她功名。 给她功名就从惊喜变成惊吓了。 她这几日都是惴惴不安,就怕这“惊喜”变味,实在是对小伍不敢抱太大希望,现在总算是,放心了。 那一瞬。 心口又莫名一颤。 “黄金万两……” 最开始才来这本书的时候,萧谨行还一心想要杀她时,他们曾经谈过条件,其中之一就是,黄金万两。 但萧谨行食言了。 不仅没有放她自由和她真正和离,连银子也没给。 “阿离。”小伍叫住了她好几声。 安泞回神,“怎么?” “太高兴了吗?看着黄金眼睛都不眨的。”小伍逗趣。 “没见过这么多黄金。”安泞随便找了个借口。 小伍也没有怀疑。 毕竟一般人,怎可能会有这么多钱。 小伍也都很诧异,这么短时日,皇上上哪儿去筹集了这黄金万两的。 “话说阿离是喜欢黄金,胜过功名吗?”小伍确定。 如果阿离更想要功名,他也可以拼死再去向皇上争取。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675章 花天酒地(二更) “不不不,我一向淡泊名利,不喜好功名。”安泞连忙说道,就怕小伍又做出什么骇人之举,“对我而言,黄金就是最好的嘉赏,再别无它求。” 小伍听安泞这么一说,也就不再有任何担忧了。 他把箱子关了起来,又打算抱到一边时。 手臂仿若是软了一下。 箱子是挺大的。 黄金万两也确实不轻。 当然古时候的称斤和后世还是不同的,所谓的黄金万两,也不过现在的600多斤。 虽不轻,但对小伍而言也不是搬不起的地步。 结果箱子就这么又放在了桌子上。 “伍大人怎么了?”安泞关心。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手软。冠玉,你帮我把箱子搬下去,马上上菜了,准备喝酒了。”小伍吩咐道。 “是。”冠玉连忙起身。 他一个用力,一把就把箱子搬了起来,放在了木桌子下,他们脚边的位置。 安泞看着小伍有些费劲了坐了下来。 坐下来那一刻,是撑着自己腰。 怎么都觉得,诡异得很。 “伍大人这是怎么了?”安泞又问。 “哎,也不知道怎么就冒犯了我家爷,爷罚我给菖门县将近一百的士兵搓澡!” “……”安泞盯着小伍。 小伍感觉到她的视线,也是莫名其妙得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没有得罪爷啊?!” “罚你之前,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吗?”安泞问。 “没说什么,没做什么啊?!”小伍越发的不明所以,他自顾自的喃喃道,“我就是给他禀报了你住下了陵合寺,又给他说都给你准备好了房间和热水。对了,我说我帮你搓澡被你拒绝了,你让冠玉帮你搓……” 冠玉在旁边差点没有被口水呛死。 小伍和安泞都转头看了他一眼。 冠玉低下了头。 “结果我话刚说完,我家爷手上的杯子就突然被他捏碎了,手上还流了不少血,我说让冯太医来给他包扎他也不允,然后我就被罚了!”小伍说得有些委屈,又突然一个激灵的说道,“难不成,我家爷是不开心冠玉给你搓背?!” 小伍说出来,眼睛都瞪圆了。 皇上该不会真的,真的…… 关键是眼前的阿离,也长得不好看啊。 如此平平无奇,还瘦骨伶仃,皇上的眼光何时这么差了?! 要知道当年的皇后,不管是叶栖迟时,还是安泞时,都可是有着倾国之容。 “不是。”安泞连忙否认,“大概是他不小心捏碎了茶杯,如此举动有些尴尬,伤及了面子,所以才会拿你出气。” 小伍听安泞这么一说,也觉得是有道理。 让他去相信皇上对阿离有意思…… 他死都不愿意接受。 聊着天。 小二把饭菜和酒都上了桌。 菜品很丰富。 小伍也很热情。 一来就给开始倒酒。 本也没有想过让冠玉喝酒。 但顶不住小伍的热情,又加上安泞看着冠玉对酒的那么一丝渴望,也就妥协了。 这段时日,冠玉跟着她,也确实辛苦。 三个人就喝了起来。 刚开始安泞还算矜持。 是想着把小伍陪好就行了。 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小伍的酒量居然好到这个地步。 以前和小伍也没这么放开的喝过,毕竟还是身份悬殊,小伍不敢。 现在以为她是一般郎中,没有了戒备,就安全放开了。 “伍大人,我喝不下了。”安泞推杯。 她酒量是很好。 但这样一直喝下去也会醉。 她现在也没有了当初的自愈能力,醉酒后难免难受,难免很久都不会酒醒。 “今晚说好不醉不归的。”小伍根本不听劝,又给安泞倒了酒。 安泞无语。 她从来没有答应过不醉不归。 当时她分明还说了不能喝。 小伍说的还是,叙旧。 这根本没怎么聊天,就一直在喝酒吃肉了。 “喝!”冠玉突然大声说道。 安泞看着他。 明显是有些醉意了,所以显得豪放了起来。 “豪爽!来,我陪你喝!”小伍举杯,和冠玉喝了起来。 安泞想要招呼冠玉少喝点,就看着他已经把自己喝醉了。 算了。 也让他,放松开心一下。 “你也别看着我们喝,来一起喝。”小伍连忙催促着安泞,“今晚没喝高兴,不能回!明天也不能走,明天继续喝!” “……”这是不把小伍陪好,不把他喝趴,他是不会放过她了。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和小伍爽快的喝了起来。 喝到,所有人都开始迷糊酒醉。 冠玉直接趴在了桌子上,迷迷糊糊的说着话睡着觉。 安泞和小伍还在喝。 两个人也都迷离不清的。 好在安泞觉得她此刻脑子里面还是清醒的,就是眼前晕得要命,她还记得,她脚下还有万两黄金,一会儿离开时,一定得带走。 “兄弟!”小伍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 身体都在摇晃了。 安泞也不知道他起来做什么。 她就看着小伍摇摇晃晃的都到了安泞的旁边,坐在了她旁边的凳子上,粗壮的手臂就这么直接压在了安泞的肩膀上,就是男人之间,比较正常的姿势。 但她……不是男人。 所以身子动了动。 一动,小伍更不满了,“你别晃,我都晕死了。” 晕死了,那还喝。 “兄弟,我就想给你说几句话。”小伍口词不清,显然是喝醉了。 安泞也没反抗了。 琢磨着等他说完了,就可以走了。 “你说你怎么这么瘦啊!你知道你这么瘦,没姑娘喜欢的!”小伍嘀嘀咕咕地说道。 安泞手撑着下颚,此刻其实也晕得里面,只能勉强让自己这样不睡了过去。 “我不需要姑娘喜欢。”安泞淡淡的回应着。 “怎能不需要姑娘喜欢?!你男子汉大丈夫,自然都是要成家立业的,难不成你还想你们家断后吗?!”小伍义正言辞。 安泞难得搭理他。 喝醉酒的人,跟他也说不清楚。 尽管她自己现在也醉醺醺的。 “你告诉你是哪里人?!等我回到浔城,我让我家你娘子帮你相一门亲事儿!”小伍很义气的说道。 “不用了,我已经婚娶过了。”安泞喃喃道,“何况,成家有什么好的,不成家才可以花天酒地……” 然后,她恍若看到了,萧谨行。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676章 再次酒醉(三更) 安泞眨巴了一下眼睛。 现在酒劲上头,也根本看不太清楚。 就觉得眼前好像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看着她浑身都不舒服。 干脆直接放在了手臂,趴在了桌子上,当没有看到。 此刻小伍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了。 根本没有看到萧谨行来。 手还搭在安泞的肩膀上,看到安泞倒下,还嘲笑了一番,“这就不能喝了,我就说你太瘦不行……嗝。” 说着,又打了一个酒嗝。 安泞闭着眼睛。 一闭上真的是天旋地转的。 “话说阿离,你还喜欢花天酒地啊,看不出来啊……”小伍断断续续的说道,“你都喜欢那样的姑娘的?你说你已经婚娶了,这样不好,得对自己夫人负责。实在喜欢的,就带回来做妾室,别出去乱来……嗝……” 小伍好心劝说。 安泞就觉得吵闹。 “阿离。”小伍又打了一个酒嗝,“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小伍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一个身影。 看着他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因为眼前模糊不清,完全看不清楚眼前人的模样,晕得要命。 “你抬头看看,这是不是我家爷?”小伍推了一下安泞。 安泞不想动。 被小伍这么一推,都要吐出来了。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小伍。看着他放在她身上的那只手臂。 安泞没办法还是又让自己撑起了手,然后眼神迷离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认出来没有,就这么迷迷糊糊看着。 “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小伍呢喃着,“我家爷今日和冯太医一起出门了,定然不可能来这里。” 安泞嘴角似乎扯了扯。 她转眸,又让自己趴在了饭桌上。 “阿离啊,你说我为什么会出现幻觉?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小伍嘀嘀咕咕。 安泞没回答。 她现在想回去睡觉了。 她头真的好痛。 整个人也好晕。 “阿离,你说我家爷是不是有病了?”小伍突然又开口。 安泞艰难的动了动眼皮,结果也只是浓密的睫毛颤了缠,根本睁不开眼。 “我都看得出来冯太医对我家爷有好感,你说他干嘛对人家若即若离的,他从来都不懂得珍惜。”小伍开始抱怨,“之前喜欢白墨婉,结果白墨婉真的死心塌地要跟他在一起时,他又不喜欢人家了,搞得白墨婉最后受不了带着白家起兵造反,还牵连了古幸川!” 安泞默默地听着。 分明也就半年而已,却仿若已经是,几百年的事情。 她离开皇宫后,就没再让自己再去想,皇宫之中的事情。 “后来吧,皇上喜欢上了皇后娘娘。可阿离你知道吗?皇后娘娘对他好的时候,为他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他没动心,皇后娘娘真的对他彻底死心了,他又爱得不可自拔。”小伍一边说着,又喝了一杯酒。 自己喝还不过瘾,硬是拽着安泞起来,陪她一起喝。 安泞真的都快喝吐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酒醉的原因,小伍让她喝酒,她就又喝了下去。 小伍看阿离还在陪他喝酒了。 心情特好,此刻仿若话匣子爷打开了一般,继续说道,“现在皇后娘娘走了,整个皇宫之中,还陪着皇上的就只有冯希芸了!” 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暴露了萧谨行的身份。 更没有注意到了,身边的人半点都没有惊讶。 “冯希芸对皇上的情意虽然隐晦,但终究还是能够察觉的。我都能够察觉,你说皇上能不知道?!结果他现在对人家冯希芸还是不冷不热的,搞得冯希芸可能都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了!”小伍愤愤不平的说道,“我倒也不是为冯希芸打抱不平,毕竟我和冯希芸也没什么交情,我和皇后交情比较深。” 安泞仿若是笑了一下。 小伍焦虑地说道,“我就是怕皇上又后悔。他都历经了三个女人了,总是失去后才珍惜。我怕到时候他真的伤透了冯希芸,冯希芸也对他心死了,皇上就要孤独终老了。” “不会的。”安泞开口,终于还是附和了小伍,“皇上还有后宫佳丽三千……” “说起后宫佳丽三千我就来气。”小伍又气呼呼地说道,“除了皇后在皇宫时,皇上踏入过后宫,皇后走后,就又再也不会步入后宫了。现在皇上就一个子嗣,当然太子文韬武略,即便现在年龄小,也是能够看出以后君临天下的气势,但终究而言,皇上还是子嗣单薄,没有给太子殿下多留下手足,辅助如此泱泱大国!” 小伍说得还有些来气。 安泞却陷入了沉思。 不是说要做个好皇帝了吗?! 还是言不守信。 “阿离啊……”小伍又叫着她,有想要靠过来…… 结果身子还未靠近。 身子就被两个人突然架了起来。 突然就腾飞了感觉。 小伍左右看了看,“阿离,你看是不是突然飞起来了……” 安泞笑了笑。 是啊,她看着小伍也好像是飞了起来。 果然是喝醉了。 “我要回去……”安泞起身想要站起来。 “我送你……喂喂喂……我怎么停不下来了,阿离……我控制不住我轻功了……你等我,一会儿我控制了来送你……”小伍的声音就这么消失在了耳边。 安泞往他消失的方向看了看,想要去推醒旁边睡着的冠玉。 手刚碰到冠玉。 整个身体就猛地也腾飞了起来。 她本能的往旁边抓去。 仿若抓到了一件衣服。 不管是什么。 只要不让她摔倒就行。 她就感觉到她整个人被人抱着要离开了…… “等等……”安泞惊慌地叫着。 萧谨行喉结滚动。 他让亲卫把喝醉的小伍弄走了。 此刻也想抱着酒醉的安泞回去。 所以。 哪怕喝醉了酒的安泞,也还是记得,不让他碰吗?! 萧谨行蹲下身体打算放下她那一刻。 “我的黄金……要一并带走……”安泞断断续续地说道。 萧谨行崩紧的唇瓣,仿若轻扬了一下。 喝成这样了,还不忘你的银子,有够贪财的!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677章 抱走(四更) “放心,会有人给你送回去的。”萧谨行低沉的嗓音,回答。 安泞仿若是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又仿若没有看清楚,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萧谨行感觉到她老实了,应该是听到了他说的话,也不再犹豫,抱着她走出了酒楼。 酒楼外。 冯希芸还没有离开。 尽管皇上让她先回去了。 可她,不想走。 这几日皇上对她都过于冷淡,很多时候她主动靠近,他也都找理由离开,让她真的心里很不舒服。 是不是因为婢女嘴对嘴喂了药,皇上开始嫌弃她了?! 好不容易今日她主动邀约皇上晚上出来逛逛菖门县的夜市,皇上破天荒的同意了。 同意后,两个人就一直在街上来来回回。 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皇上终于还是停到饿了这个酒楼。 其实在街上走动时她就注意到,皇上每次路过这个酒楼都会多看几眼,她都差点邀约皇上一起喝酒赏月了,结果皇上突然让她回去了,他带着亲卫走了进去。 冯希芸犹豫着,还是在酒楼门口等着皇上一起离开。 等了好一会儿。 她看到酩酊大醉的小伍被两个亲卫架着出了酒楼。 口中还喃喃有词,“阿离等我,回来,送你……” 所以。 小伍今日和阿离是在这个酒楼喝酒?! 皇上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也想要一起去喝酒?! 皇上喜欢喝酒吗?!没觉得皇上嗜酒啊! 就在冯希芸想不明白的时候,就看到皇上出来了。 手上还抱着一个人。 仔细一看,认出来是阿离。 冯希芸连忙上前,“皇上……” 萧谨行转眸看了一眼冯希芸,没做任何解释,抱着阿离往前走去。 冯希芸咬牙。 她迅速跟上,“皇上,阿离是喝醉了吗?”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阿离虽然看上去瘦弱,但毕竟是男人,皇上这般抱着他太辛苦了,要不让亲卫来抱他回去休息……” 话未说完。 冯希芸明显感觉到了皇上不悦的眼神。 她直接闭了嘴。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皇上对阿离……非同一般。 当然冯希芸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只当皇上和小伍一样,是被钦佩阿离的品行。 可是。 她这段时日也是这般辛苦,为何皇上和小伍,却不见对她这般?! 冯希芸心里藏着些情绪,咬着红唇,一直安静的跟在萧谨行的身后。 到达县令府。 县令自然一直在门口等候,看着皇上回来,连忙上前,“微臣恭候皇上。” 行礼完,才看到皇上怀里抱着一个男人。 县令连忙说道,“皇上,需要微臣给这位大人再安排一间客房吗?” “不用了。”萧谨行淡漠道,“不早了,县令早些回房休息,不用特意等朕。” “是,那微臣告退。”县令连忙领命。 县令离开后,萧谨行也直接把安泞抱回了他的房间。 “皇上,阿离喝醉了,一身都是酒味,睡皇上的房间……”冯希芸一直在萧谨行身后,看着皇上要把阿离抱回他的房间,终究是忍不住开了口。 “冯太医也早些回房休息。”萧谨行根本不做任何人解释,直接下达命令。 冯希芸咬唇。 压抑心里的不悦。 “是,那微臣告退。”冯希芸行礼。 本以为今日皇上答应陪她同游会又进一步的发展,却没想到,从出门到现在,皇上就没有给过她太多好脸色,除了刚刚让她离开,话都没有主动和她说一句。 “等等。”萧谨行突然又叫住她。 冯希芸心口微颤。 是皇上终于觉得,对她太过冷漠有些过意不去了吗?! 冯希芸转身,微微的又欠了欠身,说道,“皇上叫住微臣,是有什么吩咐吗?” 表情也是尽显羞涩。 冯希芸长得不算太美,但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清纯感。 此刻的故意表现,更是让她添了几分,水灵生动。 她低垂着眼眸,等着皇上发话。 那一刻就听到皇上不冷不热的口吻说道,“给朕熬一副醒酒药。” “……”冯希芸看着萧谨行。 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上居然让她给阿离熬醒酒药?! 皇上居然让她堂堂御前太医,给一介江湖郎中熬药?! 换成平时,她也可以本着医者仁心好心帮他。 但现在因为皇上对阿离的好,她反而有些不是滋味了。 然而皇上下达命令后,就直接把阿离抱回了房间,根本就不需要征求她的同意,也不会在意她的情绪。 冯希芸咬牙,还是转身回房去写了药方子,然后给阿离熬醒酒药。 越是熬药越是心里不舒坦。 阿离到底何德何能,会让皇上对他如此?! 好一会儿。 冯希芸终于还是把醒酒汤熬好了。 她敲门走进了皇上的房间。 此刻阿离已经躺在了皇上的床上。 因为酒醉所以一直昏睡不醒,此刻脸蛋也是红到不行。 “皇上,微臣给阿离把醒酒汤熬好了。”冯希芸行礼,恭敬,“微臣现在就给阿离服用吗?!” “放下吧。”萧谨行招呼着,“冯太医可以退下了。” “阿离饮酒后定然会很不舒服,微臣想给阿离服用了再走。”冯希芸主动开口。 熬药的时候就在想,既然皇上这般对阿离,那她也就投其所好。 皇上喜欢什么,她就喜欢什么。 也就做足了,要对阿离好的姿态。 “朕知道给她喂药,无需担心,你先退下。”萧谨行声音淡然。 冯希芸却又不淡定了。 皇上居然要亲自给阿离喂药?! 皇上贵为九五至尊,怎能够这般卑躬屈膝。 “皇上,还是微臣来给阿离喂药吧,皇上乃万金之躯,只能亲自给草民喂药……” 萧谨行一个眼神。 冯希芸咬唇。 皇上这段时日对她,仿若越来越……排斥,越来越凶。 她不敢惹怒了皇上,行礼道,“那辛苦皇上了,微臣告退。” 冯希芸离开,轻轻的给他们关上了房门。 关上房门那一刻,冯希芸恨不得尖叫出声! 到底阿离有什么地方,值得皇上这般对他?! 当初她感染瘟疫,昏睡不醒,也没觉得皇上对她这么上心! 甚至还让杜鹃给她嘴对嘴喂药…… 一想到这里。 冯希芸胃里面又是一阵翻滚。 以后怕是怎么都走不出这段阴影了! ------题外话------ 好啦好啦,明天见。 正文 第679章 酒醉照顾,再见熟人(二更) 安泞心口一动。 昨晚上……昨晚上她不是和小伍一起喝酒的吗?! 难不成喝醉了,就和小伍直接来了这里。 应该是县令府。 她猛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 看着衣服完好无缺,明显松了口气。 萧谨行就这么淡漠的看着安泞所有的举止。 “醒了吗?”萧谨行问。 “醒了。”安泞回神,连忙说道,“打扰大人了。” “记不得昨晚上怎么来的了?”萧谨行问。 安泞眼底闪过一丝微讶。 “记不得就算了。”萧谨行又说道。 安泞抿唇。 她确实也不想去回想,也不想知道。 她起身,连忙从被褥中出来,穿上鞋子。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她急切的举动。 穿上鞋子后,安泞直接上前,“昨晚上酒醉,让大人见笑了。小的这就离开。” 说着,就往房间外走去。 “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要走吗?”萧谨行的声音,冷冷淡淡的在她耳边响起。 安泞抿唇。 她回头恭敬道,“家中有要事儿,小的要急着离开了,还请大人理解。” 萧谨行抿唇。 完美的唇形,抿成了一道,僵硬的弧线。 有些话到嘴边,却又,没有说出来。 比如。 呦呦现在如何?! 他眼眸微转,“你的黄金我给你送回到了陵合寺。” 安泞微怔。 她都打算放弃寻找黄金了,现在只想早些走。 听到萧谨行这么一说,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感激。 毕竟谁能够拒绝得了,这么些钱财。 她行礼,“谢大人赏赐。” “照顾好自己。”萧谨行丢下一句话。 转身先走了。 从她身边,大步走过。 早料到,她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离开。 所以…… 等了她很久,说再见。 下次,或许还能见。 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 安泞轻咬着唇瓣。 心口,仿若刺痛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却只是,动了动嘴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 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然后直接离开了县令府。 刚走出府邸门口,就看到小伍跪在了大门口处,模样看上去,委屈到不行。 他不过就是喝醉酒了而已,又没有误事。 皇上为何要这般来惩罚他。 昨晚上不仅被皇上丢在外面露宿了一夜,今日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准备回县令府沐个浴吃个饭再好好休息一下,结果还未进大门,就被下令在这里跪着。 此刻看到阿离出来,眼珠子都瞪圆了。 他一直以为阿离和他一样的待遇,昨晚也不知道被扔在了什么地方,结果现在居然从县令的府里面走了出来。 看上去还神清气爽的! 亏他还一直在担心阿离。 “伍大人怎么在这里跪着?”安泞也是惊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被我家爷罚在这里跪着。”小伍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你怎么从里面出来的?我家爷没对你做什么,极刑吧?!” “……”安泞真不想告诉小伍,她一晚上都睡得挺好。 “算了算了,你赶紧走吧,万一我家爷发怒殃及无辜,我也不想连累了你。”小伍连忙说道。 心里不爽,但他还是足够义气。 也不会拖了阿离下水。 “好,那你……” “你别管我。” “我就是想说,我今天要离开了,城门的话……” “菖门县的大门已经打开了,所有人都可以自由流动了,你现在走也没有任何人会拦着你了。”小伍说道。 “好。”安泞微笑。 “对了,你哪里人呢?”小伍问道。 “嗯?” “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见到。我琢磨着要是以后有机会到了你的家乡,我们还可以见面,还可以喝酒不是?!” 安泞忍不住笑了笑。 这次都还没有吸取教训,就想着下次了。 安泞说道,“文州的,你要是以后来了文州,可以找我。” “好。”小伍一口答应。 安泞心里补充。 但不代表能够找得到。 毕竟她也不叫阿离。 “那我走了,伍大人……保重。”安泞鞠躬。 “你也保重。”小伍说道。 想着酒也喝了,给阿离讨到的奖励也讨到了,也就没那么多不舍了。 …… 安泞从县令府离开后,就直接去了陵合寺。 冠玉昨晚上已经被送回了这里,此刻似乎是刚醒,在陵合寺院子里面,整个人脸色还有些惨白。 看来也是昨晚饮酒过度。 冠玉看着自家小姐回来,连忙上前,“公子,昨晚上……” “喝醉了,就在县令府休息一了一晚,你好些了吗?”安泞问。 “好些了。”冠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昨晚上喝太多了……” “下次注意别喝过了头。”安泞叮嘱道。 “是。” “收拾东西吧,一会儿就准备上路去文州了。” “好。”冠玉连忙说道,突然又想起什么,“今日一大早,庞大人就过来给了我们一辆马车两匹马,装着黄金的箱子也一并放在了马车上,现在让人给我们守着的。” “嗯。”安泞点头,也没多说。 “那我回去给公子拿医药箱。”冠玉说道。 “去吧,我等你。” “是。” 冠玉离开。 安泞也就站在了院落中,没回房。 本来来这里就没带什么东西。 现在也就不用收拾。 她等了一会儿,看着一个僧人在远处的井水旁边打水。 身子是背对着她的,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但身影…… 太过熟悉。 安泞抿唇。 本这几日就已经打消了心中的念头,不想让自己起疑,也不想给自己太大的希望。 但此刻又看到了他…… 天底下,会有这么相似的人吗?! “公子。”冠玉提着药箱子,急急忙忙的走到她身边。 安泞眼眸微动。 “公子怎么了?”冠玉顺着安泞的方向,看着一个僧人在打水,有些诧异。 不知道小姐为何会对一个僧人有兴趣。 此刻僧人似乎也已经打完了两桶水,提着满满的两桶水,从他们面前直接离开。 仿若并没有发现他们,也没有感觉到,有人在看他。 “大师!” 离开那一刻。 安泞忍不住还是追了上去。 她想让自己,死心。 …… 僧人停了停脚步。 他此刻依旧是背对着他们的。 听到声音,也没有回头,连带着手上的水桶都没有放下。 显然是没想过要和他们纠缠。 安泞此刻也已经走到了僧人的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身子。 连身高,都这么一致吗?! 安泞紧咬着唇瓣,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冠玉在旁边看着自家小姐的模样,也是莫名其妙。 “大师,你能转身吗?”安泞问。 尽量让自己平静的问出来。 僧人身体仿若顿了顿。 随即。 他也没有停留,转过了身。 转过来,映入安泞眼帘的,就是一张面具。 挡住了他脸上所有的五官。 安泞心口微动。 也不知道此刻什么情绪。 她就这么看着僧人的脸,半点都没有任何反应。 “施主是有何吩咐吗?”声音,有些低哑。 仿若,和他不同。 但又仿若,带着熟悉。 是不是。 他也会和她一样。 为了不让人认出来,所以在伪装。 所以才会戴上了这个面具。 安泞心跳很快。 很多事情她不敢去抱有希望,但又忍不住去妄想! 她紧咬着唇瓣。 咬得,嘴唇似乎都发白了。 她突然伸手。 颤抖着的手指,靠近了僧人的脸上,她想要,扯开他的面具。 想要知道他面具下,到底是不是她熟悉的那张脸…… “施主。”僧人感觉到她的举动,明显往后,退了一步。 安泞的手指落空。 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并没有上前强迫性的取下。 她隐忍着情绪,问道,“为何要带着面具?” “贫僧之前被火烧过,所以要用面具掩盖,怕吓到施主。”僧人推脱道。 安泞皱眉。 她就这么盯着僧人的脸颊。 是因为真的烧伤了吗?! 她眼眸一转,看着僧人的手。 僧人此刻还提着水桶。 而他露在外面的手,却没有半点烧伤的痕迹。 但按照正常规律。 人在受到伤害时,本能就会用手去挡住自己的脸。 不可能存在,只有脸受伤的情况。 僧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视线,眼眸中仿若有些闪烁。 “贫僧还要去打水。”僧人转身就打算离开。 不想和他们纠缠。 “我是郎中。”安泞看着他的背影,“既然是烧伤,我想我可以帮你治疗。” 僧人没有回应。 “相逢不如偶遇,让在下帮你看看如何?”安泞继续说道。 “不用了。”僧人直接拒绝,“出家人,便也不需要过度在于外貌。” “既然不在乎,又为何还要戴上面具?!”安泞反问。 “只是怕吓到施主。” “如果我说我不怕呢?!作为郎中,见过任何残忍的画面,怎可能惧怕所谓的身体之伤?!”安泞直言。 僧人仿若是,抿了抿唇瓣。 “还请大师,取下面具,让在下给你医治。” “感谢施主的一片好意。”僧人说道,口吻中终究是拒绝,“贫僧心领了,但贫僧没有要医治的打算,还请施主不要强人所难。” “那我能否看大师一眼吗?” “贫僧不愿。”僧人口吻变得坚决。 安泞抿紧了唇瓣。 僧人也不再多说,直接从安泞面前走过。 安泞不由得又握紧了拳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看着那熟悉的身影,越发的让她怀疑…… 但真的……可能吗?! 如果真的是,为何,不告诉她。 为何。 都不告诉她,反而躲着她。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僧人离开。 甚至,没有勇气真的上前去强迫性的取下他的面具。 有冠玉在,不是做不到。 “公子。”冠玉在旁边,实在有些不明所以。 小姐一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对于这种瘟疫就不说了,毕竟带着传染性,真的治不好死伤无数。 但对这个僧人,应该不至于这么好心吧?! 何况人家还明摆着拒绝。 安泞收回视线。 或许,只是自己多想了。 她怎么都觉得,他们没有任何道理,要真的瞒着她。 “走吧。”安泞转身离开。 带着冠玉走出陵合寺。 陵合寺的一个高台上。 那个打水的僧人,就这么看着那辆马车离开的方向,沉默的看着…… 因带着面具,看不到他任何的情绪波动。 而他紧握着的手,却将拳头越握越紧。 “不好了,不好了……” 身后,突然响起了,大叫的声音。 僧人回神。 他连忙冲着声音走去。 “方丈突然口吐白沫晕倒了!”另外一个僧人紧张急切的说道。 僧人连忙过去。 迅速靠近晕倒的方丈,看着他一直在口吐白沫,身体也在颤抖不已。 “方丈怎么了?”一个年龄稍微小点的僧人,吓得都要哭了。 “去去县令府找冯太医。”一个稍微年长的僧人突然想到,连忙吩咐道。 此刻因为菖门县已完全解封,所有的郎中都已经离开了陵合寺。 唯一听说冯太医还住在县令府。 “是是是。”年小的僧人连忙答应着。 此刻就想要离开。 “我去!”那个带着面具的僧人突然开口道,“你们看着方丈,注意他口腔中涌出来的东西不要堵住了他喉咙。” “好,那你速去速回。” 面具僧人连忙离开。 他迅速的走出陵合寺外。 因为陵合寺之前来了很多官兵郎中,所以陵合寺此时还留着一些马匹。 僧人随便骑上一匹马,迅速的追了上去。 安泞坐在马车内。 冠玉在驱马。 此刻速度倒是不快。 然后就听到了后面仿若想起了急促的马匹声。 冠玉转头。 一转头就看到面具僧人追了上来。 冠玉有些诧异,那一刻倒也是把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安泞感觉到冠玉的举动,想开了帷裳问道。 也在那一刻,看到了僧人骑着马朝着他们迅速而来。 安泞心口微动。 如此熟悉的身影,让她身体不由得紧绷。 很多期许,她其实都不敢去揭穿。 她宁愿抱着那么一丝希望,或许在很多年后能够安慰自己,他还活着。 还好好地,活着! 此刻看到僧人,终究是很难掩饰内心的激动。 她就这么看着他,保持冷静的看着他不顾一切冲她而来的急促。 ------题外话------ 二三更合并,四更见。 我真的是服气了! 这个审核让章节都乱了。 哎,心累死了! 话说最后一天了。 顺便求求月票吧。 么么哒。 正文 第680章 怕他,消失!(四更) “施主请留步!” 骏马停在了他们的马车前。 僧人带着些急促的声音说道,“方丈突然晕倒了,还请施主回去看看我们方丈到底怎么了?” 安泞内心无法压抑的激动,这一刻就被这盆冷水,狠狠的浇灭了。 是她,多想了。 但下一刻,她很快恢复了平静。 毕竟,救人要紧。 如果不是危急,僧人应该也不会这般紧张。 她连忙对着冠玉吩咐道,“回去,快点!” “是。” 冠玉让马车掉头,迅速往陵合寺赶去。 到达陵合寺。 安泞也没有半点停留,跟着僧人一起往大殿内去。 或许是脚步有些太快。 安泞不小心被旁边的石头给绊了一下,整个人差点摔了下去。 “小心!”身边的僧人一把拉住她。 突然的靠近…… 安泞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很快放开了她,说道,“施主小心一点。” 安泞点头。 僧人大步又走在前面。 安泞跟随其后。 那一刻却又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被他扶过的手臂。 越来越熟悉的感觉,就真的只是错觉吗?! 安泞跟着僧人走进了大殿之中。 方丈被放在大殿的软垫上,此刻昏迷不醒,嘴里也一直在口吐白沫。 身边围着好些僧人,全部都紧张的看着方丈,不知所措。 安泞连忙过去,蹲下身体就直接去诊治方丈的情况。 年长的僧人看着是安泞,脸色明显有些变化,他转头对着面具僧人,带着些埋怨的口吻说道,“不是让你找冯太医吗?你怎么把阿离叫来了?!” 面具僧人声音不缓不急,口吻却异常坚定,“她的医术更高。” 安泞把脉的手指微动。 她抿唇,继续认真的在给方丈把脉。 “冯太医是从皇宫中来的,还是皇宫之中医术最好的,阿离只是江湖郎中!”年长僧人此刻或许是因为焦急,也没有管安泞就在旁边,说得直白,“这次瘟疫也都是冯太医医治好的,这个郎中也不过是配合冯太医诊治……” “如果不想你们方丈圆寂,就闭嘴!”安泞冷声,口吻并不好。 年长僧人回头狠狠的看了一眼安泞。 他又回头对着面具僧人放下狠话,“要是因为你让方丈出了事儿,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面具僧人并没有答话。 仿若并不把年长僧人的话放在心上。 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方丈身上,都在……面前的郎中身上。 大殿中安静了下来。 安泞把脉完后,说道,“方丈是食物中毒。他今天都吃了些什么?” 负责饮食的僧人连忙回答道,“没有吃什么,都是按照平时方丈的饮食吃的。” “你再想想。”安泞一边已经拿出医药箱开始给方丈做针灸排毒,一边又问着僧人。 僧人想了想,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昨晚上没有吃完的饼子,贫僧本来打算倒掉的,但是方丈说食物不能浪费,就让贫僧拿出来给他吃下了,不知道是不是饼子……” 安泞点头。 应该就是吃了过期的食物。 也算是验证了自己的诊断结果。 她迅速给方丈施了针,然后对着面具僧人说道,“我要帮方丈把吃下去的饼子催吐出来。我现在用针稳住了他的气脉,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催吐需要药物,你按照我说的药材,熬制汤药过来给方丈服用。” “好。”面具僧人一口答应。 他迅速让人拿来了宣纸笔墨,蹲下身子写药方子。 安泞说道,“常山三钱,胆矾一钱,瓜蒂五钱,藜芦半钱……” 面具僧人迅速地写下。 写下之后,安泞说道,“拿给我看看,我看有没有写错?” 面具僧人连忙把药方子给了安泞。 安泞看了一眼。 又仿若看了好几眼。 “没错,就是这些,迅速抓药熬制,不能耽搁太久,过期食物在身体内越久,对身体危害更大。”安泞催促道。 “好。”面具僧人连忙说道。 他也没有把药方子交给任何人。 自己直接出了陵合寺去抓药,然后熬制。 约莫半个时辰。 面具僧人端着汤药过来。 安泞放在鼻息间闻了一下。 她其实都没有告诉过他怎么熬药,他却什么都懂。 安泞不动声色,把方丈扶了起来,然后给他把汤药灌了进去。 不一会儿。 方丈呕了出来,把刚刚吃进去的很多食物,全部都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 安泞让人给方丈清理好了口腔,又开了些药方子,面具僧人又拿去抓了药,熬药。 如此反反复复耽搁了大半天。 方丈终于醒了过来。 整个人精神也好了很多。 吃了些粥,表示了对安泞的感谢。 年长那个僧人看方丈彻底好了,跟没事儿了人一样,才放了心,也有些羞愧,毕竟刚开始他对阿离的医术持迟疑态度,甚至还当着当事人的面毫不忌讳的说了出来,当时也是因为情急才会如此口无遮拦,现在想起,就觉得尴尬不已。 他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说道,“阿离施主,刚刚贫僧说错了话,还请施主不要生气。” “没什么。”安泞淡然道,“你也是因为担心方丈,理解的。何况,冯太医确实也医术高超,不过是我刚好走了不远,情急之下,这位僧人才让我先回来给方丈医治……” 安泞转眸看了一眼,发现戴面具的僧人早已不在大殿上了。 安泞慌乱的眼眸四处看了看。 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去了哪里?! “施主,你在找什么?”年长的僧人连忙问道。 “刚刚戴面具的那个僧人,去了哪里?”安泞问,有些急切。 “他应该去打水了。”僧人回答道,“寺庙中的水都是他在负责。” 安泞冷静,回头对着方丈说道,“方丈,你身体已无大碍,好些调养就会没事儿了。记得下次一定不要吃过夜的食物,如下次再食物中毒,不及时医治后果不堪设想。” “谢施主的救命之恩。”方丈感谢道。 “不客气。”安泞说道,“我先出去一下。” 方丈点了点头。 安泞有些急促的脚步,迅速往院落中的那口井中跑去。 直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才心有余悸的让自己错乱的步伐停了下来! 是真的怕他,又这么消失了! ------题外话------ 四更完。 哎,太累了。 老是审核通不过。 一更在审核,大家记得回头看呢! 另外,今日本月最后一天。 宅求求月票。 爱你们笔芯。 明天见! 正文 第681章 古幸川还活着(一更) 傍晚的夕阳,洒落在陵合寺,一片温和,又一片清冷。 微风吹起。 面前僧人的衣摆也睡着风,轻轻飘扬。 安泞仿若已经记不得第一次见他的模样,这一刻就又,清晰可见。 她鼻子微酸。 眼眶也已经红透。 喉咙哽咽。 然而真正发出声音时,声音却异常的平静。 她说,“古幸川。” 没有疑问,就是他。 僧人此刻正低垂着头在打水。 缓慢而流畅的动作,在听到她声音那一刻,明显,僵硬。 一会儿,又怡然自得。 他没有回应。 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为什么来了这里?”安泞问他,站在他身后。 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她已认定了,他的身份。 僧人好不容易,打好了两桶水。 他提着两桶水准备离开那一刻。 安泞咬牙,直接走到了他的面前,阻止了他离开的路。 他此刻依旧带着面具,看着她的眼神,清冷一片。 安泞问他,“还要躲着我吗?!” 僧人沉默。 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安泞直接伸手,去取僧人的面具。 僧人眼眸微动。 上次故意躲开了,这次只是看着她,没有拒绝。 安泞咬紧了唇瓣。 她确定是他,但真的要揭穿那一刻,却又开始胆怯。 她手指在颤抖。 手碰到那张面具,颤抖着一直没有从他脸上取下来。 如此不知僵持了多久。 安泞手指微动,离开了那张面具。 “什么时候,这般胆小了?”面具下的人,突然开口。 熟悉的嗓音,温润的感觉,让安泞瞬间泪目。 她放弃的原因仅仅只是,不想为难了古幸川。 如果他真的不想让她看到,她就不看。 然而古幸川这句话,让她离开的手,又靠了过去。 然后,取下了他的面具。 面具下,那张熟悉的脸就这么,映入眼帘。 也在那一瞬。 眼泪疯了一般的,大颗大颗往下掉。 根本,控制不住。 真的是古幸川。 真的以为已经不在了的古幸川,又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太丑了是吗?”古幸川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低声问道。 声音中,仿若还带着一丝,自嘲的口吻。 安泞隐忍的情绪,让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死而复生的喜悦抵过世间万物的美好。 她说,哽咽的声音说道,“所以你是怕太丑,才不见我的吗?” 古幸川仿若是笑了一下。 笑起来依旧如以前一样,如沐春风般的温暖。 事实上。 他一点都不丑。 哪怕此刻秃头,也无法掩饰他好看的五官,也无法掩饰,他温文尔雅的气质。 这大概是她见过,最好的和尚了。 想到和尚。 安泞的鼻子又莫名一酸。 她说,“是萧谨行让你出家的吗?” 饶了他一命,然后逼他,斩断红尘。 “你对他,到底有多少误解?”古幸川微笑着,问她。 安泞眼眸微动。 心口仿若,也刺痛了那么一下。 “你怎么,没死的?”安泞问。 很多事情,她想知道个真相。 古幸川把那两桶水放在了地上,然后缓缓踱步,往院子里走着。 安泞跟上了他的脚步。 微风拂面,清凉舒适。 “皇上帮我偷梁换柱了。”古幸川说道,“我被带去执行时,皇上找了一个和我身高身型差不多的死囚犯代替了我斩首示众。” “怎么做到的?”安泞诧异,“既然是斩首示众,又怎可能瞒过所有人?!” “不难。”古幸川解释道,“首先,皇上下令,文武百官不得来看我的执行,说是在最后为我留足颜面,文武百官也不会起疑,毕竟在他们心目中,皇上对我终究是器重,所以最后一刻为我做点事情,理所应当。其次,文武百官不来观看,而其他认识我的人不多,所以找一个身形和我差不多的人顶包我,就不容易被发现,当然,皇上事先安排好了执行的官员和刽子手,在执行时就不会被穿帮。最后,让顶包的人换上了我的衣衫服饰,又故意弄花了脸让人看不清楚真正的面目。如此,就轻而易举的,蒙混过了关,” 古幸川说得淡然。 就好像,说着别人的故事那般,云淡风轻。 “你早就知道吗?”安泞问,“早就知道,萧谨行不会杀了你?!” “没有,是执行的时候才知道。我一直以为,我必死无疑。皇上真的没有任何理由留下我。于情于理,他也不可能让我活着。对公,我愧对他愧对天下人,死不足惜。对私,你我之间的情谊他不可能不介意。然而他最后却还是为了你,让我活了下来。” 安泞轻咬唇瓣。 真的是为她吗?! 如果是为她,又为何要瞒着她。 安泞沉默。 古幸川看着她的模样,说道,“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皇上会这么做?” 安泞睫毛微颤,她抬眸看着古幸川,诚实的点头。 “我也疑惑,为什么皇上私底下为你做了这么多,却终究选择了瞒着你。”古幸川直言,“所以他秘密送我离开浔城的时候,我问了他。” “他怎么说的?”安泞看着古幸川。 “你想他怎么说?”古幸川反问。 安泞摇头。 她不知道。 不知道萧谨行是不是因为,对她彻底的失望,才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却选择了隐瞒。 当初她为了保住古幸川,无所不用其极。 她不是没有想过萧谨行可以用这种方式留古幸川一命。 她只是根本不相信萧谨行会放了古幸川。 她和古幸川的想法一致,她内心很清楚,萧谨行真的没有留下古幸川的任何有理由,他作为一国之君,他的自尊尊严也不允许他留下古幸川。 他不可能为了古幸川而心软。 所以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想要让萧谨行能够由衷的放了古幸川,而不是在给他想办法怎么放古幸川走! 她知道只要他不杀古幸川,古幸川怎么都可以活着。 而她一直以为,萧谨行最终还是选择了他的权力江山地位,杀了古幸川。 古幸川执行死刑后,她就真的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念想。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682章 真相曝光(二更) 现在突然看到古幸川还活着,除了对死而复生的惊喜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萧谨行的“手下留情”。 古幸川开口,声音温软柔和,“他说,突然想明白了,想要给你自由。” 安泞心口一痛。 真的是为了给她自由吗?! “他说,我为了你的自由可以负了天下人。而他却只是因为一己私欲,强迫性的把你留在身边。所以他为你留下我一命,却没有告诉你,只是不想你因为愧疚,勉强自己留在他的身边。”古幸川喃喃的说道。 他看着安泞的模样,看着她隐忍着所有的情绪,努力让自己不表现出来的模样。 他继续说道,“皇上让我不要告诉你,让我不要让你知道我还活着。” 安泞眸光微动。 “你都能够认得出来我,他自然一眼就能够认出来。”古幸川说道,“当初皇上确实下令我不准再踏入浔城一步,让我隐姓埋名,找一处好好活着。我便随便找了一处,来到了菖门,然后入了佛门。所以,出家和皇上无关,只是经过一次生死,真的放下了尘世间的所有,想要寻一处清净之地,过完余生。倒也没有想到,短短半年,便因为天灾人祸,又让我们见面。” 安泞安静的听着。 就这么,听着古幸川的娓娓道来。 “而我那么回避你,你却还是发现了我。”古幸川有些无奈。 “所以,萧谨行早认出来了我。”安泞喃喃。 她其实也早有察觉,或许就是自欺欺人的不愿意承认,此刻听到古幸川这么说,心口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 “本来我没认出来你。”古幸川说,“你来陵合寺,我也没有和你真的正面见过,只是听闻又一个江湖郎中医术还可以,但是个男的,我也就没有多疑。后来皇上来了,只一眼就认出来了我,然后对我说,所谓的江湖郎中就是你伪装的。现在看着你的模样,我都不知道如果皇上不告知是你,我也不能肯定,我真的可以一眼就把你认出来。” 安泞听着,然后默默的把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当着古幸川的面撕扯了下来。 安泞那张熟悉的脸颊,就这么呈现在了古幸的面前。 古幸川眼眸微动,眼眶仿若有些红润。 他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这张脸了。 “其实我还是很佩服皇上的。”古幸川说着,也默默的掩下了眼底的湿润,他轻笑着说道,“在絮州时,他也能够一眼就把你认出来,哪怕你变得完全不同。现在在菖门,不只是脸,你连性别都伪装了,他却还是能够一眼就知道,你就是你。” “他太狡猾。”安泞直言。 “谁说不是,因为太爱。”古幸川笑。 安泞心口,一颤。 一瞬间的悸动,强烈到无法忽视。 “我没有要劝你和皇上在一起的意思。我知道你不喜欢尔虞我诈,你不想把自己拘泥在一个地方,你更向往自由。我只是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其实,我并不赞同皇上用这种方式隐瞒你,我不觉得你是一个会因为愧疚,就会勉强自己的人,而且报恩的方式很多种,不代表一定要以身相许。”古幸川说得明白,“现在你知道了所有,决定权也都在你的手上。皇上不需要你施舍的恩情,你也不需要为了感谢皇上而选择你不喜欢的生活,你只需要跟着你的心走就好。” 跟着她的心走就好…… 安泞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古幸川淡笑着看着她的模样,看着她,犹豫徘徊又仿若有些悲伤的样子。 他其实真的不知道安泞会怎么选择。 他其实真的不知道,安泞到底更爱皇上一些,还是,她有她的人生原则,她更愿意活出自己。 但不管怎么样。 他都会选择祝福。 只要她快乐就好。 古幸川转身离开。 他和安泞之间所有的牵扯,就唯有剩下,他还活着这件事情。 现在安泞什么都知道了。 他的凡尘就真的,彻底结束了。 “古幸川。”安泞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大声叫着他。 古幸川顿了顿脚步。 “你要一直都在这里吗?”安泞问他。 “嗯。”古幸川点头。 “真的要一直当和尚吗?”安泞又问。 如此才华横溢,如此温润尔雅的男子,真的要放在所有一切,步入佛门之地吗?! 她不想他这么的孤独终老。 她希望他可以,觅得一良人。 她还是贪心的的希望他可以过得更好。 而不只是简单的活着。 行尸走肉的活着。 古幸川回头,他轻笑着,“安泞你知道吗?这半年是我觉得过得最舒适的半年。尽管吃穿用度很是节约,尽管要做的劳务很多,但我内心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这大概也是为何,我会理解你对自由的向往。曾经的我,小时候因为疾病缠身,发病时的狼狈和恐怖,其实被周围很多人所嫌弃,我内心并不像我表现出来的这般淡然,我其实一直很计较,为何我会有这种怪命,为何我那么多兄弟姐妹,唯独只有我才犯了这种病。” “后来,你医治好了我,我便对你产生了感情,而你却并不爱我。爱而不得,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我对你的感情,这么多年就一直一直埋在心里,我很清楚不管我为你做了什么,哪怕是违背了天下,我们也不会在一起,我知道你不爱我,而我也做不到,强迫你来爱我,所以我对你,只有执念,一辈子放不下的执念,一直在折磨着我的心智。再加上,我起兵造反。” “如果说爱而不得是对我感情的折磨,那么造反失败,亦或者就是造反这一举动,就是对我人性的折磨。我并不高尚伟大,但也有自己的原则,而我冲动的造反,却早已违背了我的底线。我不可能还能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如平常人一样的活着。可当我真的步入佛门,放下一切世俗尘念,我才真的放下了曾经那个,我讨厌的自己,然后,活得清闲自在!”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683章 她早已是剧中人(三更) 安泞就这么看着古幸川。 看着他的释然和放下。 佛说,随缘放下,心安是家。 所以,古幸川找到了他的归宿,找到了他的家。 安泞垂下眼眸。 心有不忍,但却也突然释怀。 原文中古幸川英年早逝,便也没有任何感情支棱,现在步入空门,无欲无求,或许真的是他最好的结局。 安泞微笑着,眼中含泪,“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古幸川眼前也已模糊。 他笑着说道,“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这便是他们最后一次的告别。 放下了所有的过往。 从此以后。 路归路桥归桥,他们彼此,再不相欠,也不再留恋。 古幸川提着水桶离开了。 安泞看着他消失背影,缓缓地闭上眼睛,潸然泪下。 不是难过。 而是,喜极而泣。 哪怕这半年来,她一直没再去回忆,也没再去想起曾经古幸川的一点一滴,仿若也好好调整了,仿若也忘记了,古幸川的死,给她带来的悲痛。 这一刻,却真真的感受到了古幸川的活着,给她带来的极大喜悦。 无法言喻。 “公子……小姐,你的脸?”冠玉不知何时回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她原来的面目,有些诧异。 不是出去找僧人了吗?! 这么这会儿就把自己真面目露了出来。 而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姐哭得这般,梨花带雨的。 安泞回神。 她不动声色的擦了擦眼泪。 “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吗?我看方丈没什么大问题了。”冠玉问道。 之前是觉得小姐很想马上离开的。 所以现在感觉事情都处理完了,就主动开始催促。 安泞垂眸。 走吗?! 突然……有了那么一丝犹豫。 她转眸,站在陵合寺的院落中,往菖门县县令府的方向看去。 那一刻也不由得咬了一下唇瓣。 耳边突然响起了古幸川的话,说他想要给她真正的自由,不想她因为愧疚而勉强留在他身边,所以才会不告诉她,古幸川还活着。 安泞心口,莫名有些难受。 如果不是她遇到了古幸川,他是不是就会让她误会一辈子。 虽然不觉得自己有多恨他。 就算是恨,也其实很清楚,萧谨行真的没有任何理由留下古幸川,她做的一切不过就是在强人所难,就是自私的表现。 然而就算不恨,但心里一直都会有一个,永生都不会放下的隔阂,只会让他们之间越走越远。 只会让她,本能的对他产生排斥。 “小姐?”冠玉好半响没有得道安泞的回答,又忍不住问道。 安泞抬眸看着冠玉。 冠玉自然不明小姐为何眼中突然多了这么多情绪。 “让我,冷静一下。”安泞开口。 她现在做不出任何决定,所以需要冷静想想。 冠玉点头。 虽不明白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和那僧人到底说了什么会让她情绪变化那么大。 冠玉离开。 安泞一个人站在夕阳已落下的院落,看着院子里面的黄角树掉下的落叶,随风纷飞。 古幸川说,跟着心走就好。 萧谨行不需要她的施舍。 而她不应该勉强自己活着。 所以。 她此刻真的在想,她对萧谨行到底是什么感情?! 是喜欢吗?! 但一想起曾经和他经历过的一切,她觉得“喜欢”这个词,太沉重了。 一次次想要置她于死地。 她就真的可以彻底放下吗?! 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傅星弋。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傅星弋在她的印象中越来越淡,淡到一想到那张脸,自然而然就会觉得那是萧谨行。可每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她都会很难受,难受自己为什么会忘了傅星弋?!愧疚让她根本没办法做到,除了傅星弋之外,她还能去爱别人。 要说不喜欢…… 她此刻的心为何又会这么难受。 仅仅只是感动,感动萧谨行对她默默的付出吗?! 如果说感动真的可以让一个人爱上另外一个人,那她觉得,她更应该爱古幸川。 古幸川从未伤害过她,为她可以违背自己的良知,可以辜负天下所有人。 但萧谨行不会为她,放下他的江山社稷。 而她对古幸川,未有半点,男女之情。 可对萧谨行…… 安泞握紧的手指,在不停地用力。 耳边突然浮现了小伍说的话,那日酒醉,小伍说,萧谨行除了她在时才会踏入后宫,她一离开,他就再也不去了。 她还突然想起,她喝醉酒后,被他抱着去了县令府。 他说,他很难做到和别人一起分享她。 但随后又补充,也行。 她原本以为她喝醉了,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也都不知道。 此刻却突然,历历在目。 而他说的那句话。 那句“还行”。 让她心口猛地一痛。 堂堂一国之君,如此一身傲骨,到底是有多爱,才会说出这两个字。 到底又是有多痛,才会在这么这么爱的情况下,彻底让她离开。 不让她对他有任何眷念。 让她走得洒脱。 所有的悲痛,全部留给他自己! 安泞紧咬着的唇瓣,她在努力控制,却依旧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着的身体。 萧谨行! 你到底,为什么会爱我?! 不是当初都说好了,只是合作关系吗?! 不是原剧情都给设定好了官配,为何要把心放在了她的身上?! 到底是她篡改了命运,还是谁,重新杜撰了剧情。 她一直以为,在这本文里面,她就是个过客,就是个旁观者,她从未真正把自己融入其中,做的所有一切不过只是为了简单的活下去,从未想过要去和这本剧里面的人,牵扯太深,她活她自己的就好。 但这一刻。 她却突然,想要融入其中。 突然想要去接受了,她早已成为了剧中人。 安泞眼眸微动。 她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然后重重的深呼吸了一口气。 想明白这一刻,仿若一切就都豁然开朗了。 她不需要再克制自己的感情。 一切,按照自己的心走就行。 她转身,“冠玉!” 声音有些大。 冠玉在远处,听到后连忙跑了出来,“小姐要走了吗?!” “去县令府!”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684章 凡尘皆陌路(四更) 安泞带着冠玉,离开。 古幸川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拉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去县令府。 他听得很清楚。 哪怕千回百转,有情人总会,终成眷属。 “阿弥陀佛。” 古幸川轻念了一句。 他转身。 从此,凡尘皆陌路。 …… 县令府。 此时夜幕已降临。 冠玉跟着安泞,走到了府邸大门口。 冠玉实在是不明白小姐为何会来了这里! 但也没有多问。 反正对他而言,保护好小姐的安全,什么都照做就行。 “不敲门吗?”冠玉看着小姐站到门口,一动不动,忍不住开口。 安泞抿唇。 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紧张。 对萧谨行,她从未有过这般,此刻却突然有些,心跳加速。 真的是认清了自己的感情,所以开始变得拧巴了吗?! 她深呼吸一口气。 起身要去敲门时。 又突然转头看着冠玉,“我现在的模样如何?” 冠玉懵逼。 一时觉得小姐是不是,撞邪了。 怎会突然问起这句话?! 何时这么在乎自己的相貌了。 “很难看吗?”安泞皱眉。 “不是。”冠玉连忙摇头,“小姐一直以来都是貌美如花。而且比起小姐前段时日伪装的男人,不知美了多少!” 安泞点头,默默地点头。 心里也在想,萧谨行不会嫌弃了她的容貌。 毕竟不管是叶栖迟,还是她现在安泞的样子,萧谨行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仿若不是一个看脸的人。 想想要真的看脸,萧谨行也不会喜欢白墨婉了。 叶栖迟比白墨婉自然是好看更多。 安泞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有那么一丁点的后悔,自己为了躲着萧谨行而去动了叶栖迟的脸。 她走到大门前,敲门。 也不让自己想太多。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见到萧谨行,然后把一切说清楚。 大门敲响。 房门被家丁打开,疑惑的问道,“你找谁?” “我找……”安泞犹豫了一下,“我找庞大人。” 是觉得此刻突然说找萧谨行,对方也不见得知道他是谁,萧谨行终究是微服私访。 所以倒不如找了庞南,然后再去找萧谨行。 “庞大人已经离开了。”家丁直言道,“今日上午就已经出发,离开了菖门县。” 安泞心口微动。 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连忙说道,“那我找伍大人。” “伍大人也离开了。”家丁直言道。 “走了?”安泞不确定的问道。 心里的失落,真的是猝不及防。 “也是上午就出发离开了菖门县。” 安泞紧咬着唇瓣。 “还找谁不?”家丁问。 “我找县令大人。”安泞不打算放弃。 她不想再错过。 尽管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 “县令大人也不在,上午就去送几位大人离开了,现在都没有回来。”家丁回答。 安泞皱眉。 所以,一个人都见不到吗?!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关门了。”家丁说着就打算把房门关过去。 “我能进去等县令大人吗?” “你是谁?”家丁问。 “我是……郎中阿离。”安泞说道。 “阿离?!”家丁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穿了和阿离一样的衣服,就是阿离了?!阿离可不长你这样,而且你女扮男装吧?!走走走,别再这里捣乱,也别想伪装成阿离来这里骗吃骗喝骗讨赏,没用的!” “我……” 大门猛地被家丁给关上了。 安泞咬牙。 “冠玉。”安泞一声令下。 “是。” “闯!” “……”冠玉看着安泞。 小姐可从来没有这么,野蛮过。 安泞一个眼神。 冠玉立马照做。 他直接一脚,狠狠的踹开了县令府大门。 大门被猛地打开。 离开的家丁迅速跑了回来,“你们做什么,你们要造反了是不是,来人,把人给我抓起来……” 话音落。 县令府官兵家丁,就都冲了出来。 “冠玉,交给你了。” “小姐你要去哪里?!”冠玉急促地问道。 “我去找人,你给我作掩护。” “小姐你小心……” 安泞已经在趁乱中,直接离开了。 她迅速往里院走去。 她记得萧谨行的房间。 她不相信就那么巧合,所有人就都走了。 她不相信她和萧谨行就会这么错过…… 她根本没有停留,猛的一下打开了萧谨行的房间。 期待……落空。 房间中,空无一人。 哪怕现在有些暗黑,但也能够清楚地看到,房间中早已收拾干净。 居住的人,早已离开。 安泞喉咙微动。 其实。 冲进来府邸的那一刻就很清楚,萧谨行不在这里了。 如果在,院子不会这么冷清。 应该有很多官兵守卫。 是她,固执而已。 安泞离开了。 院子内冠玉还在应付所有人。 此刻眼眸微动,看到小姐突然出来。 哪怕一眼,也觉得小姐好像,失落得很。 “走吧!”安泞直接往门口处走去。 然后冲着冠玉说道。 冠玉武功高强,也就十几个官兵和家丁,他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此刻离开也是,轻松自在。 冠玉猛地将府邸大门关上,阻止了官兵的追杀。 他急促道,“小姐你先上马车。” 安泞点头,坐在了马车上。 冠玉看小姐坐好,才一个轻功飞到了马车上。 “驾!” 马车疯狂的离开。 官兵和家丁追出来时,就看到一道极速的马车,从他们眼前消失。 冠玉驾着马车,刚刚打了架,此刻还有些气喘,“小姐是要找谁?!” 安泞抿唇。 “小姐你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了吗?要不要小的现在去帮你追?!”冠玉问。 不知道是谁。 但总觉得对小姐而言,这个人很重要。 他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这般失落过。 哪怕半年前才见到小姐时,她好像也一直在强颜欢笑。 “不用了。”安泞突然开口,“去文州。” “真的不用去追吗?”冠玉确定。 分明那么不舍,为何又突然放弃。 “嗯,不用了。”安泞说道。 上午离开,现在要追,也追不上了。 倒不如接了安呦呦一起,直接回皇宫。 她居无定所,萧谨行要寻她,可能会花费些时日。 但萧谨行就在皇宫,她可以随时找到他。 所以,她告诉自己,不急一时! ------题外话------ 好了,明天见。 么么哒。 正文 第685章 回浔(一更) 安泞也没有想到,她一去文州,去了三个月。 本打算带着安呦呦就回皇宫,却在真的去文州后,见到张汶河和颜今谣时,愧疚油然而生。 让他们跟着她从絮州到了文州,跋涉大半个大泫国,结果刚到,她就要选择离开,留他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拼,实在是于心不忍,于是决定留下来,在文州稍微开篇一方疆土之后,让他们丰衣食足彻底稳定之后,再离开。 她心里一直想的是,反正萧谨行在皇宫里面,她晚点去找他,也能够找到。 所以就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在文州陪同者张汶河和颜今谣一起搞事业,当然三个月想要开拓像絮州那般的商业版图自然是不可能,她答应了张汶河和颜今谣,待她回了浔城办完了事情,还会再回来和他们一起继续创业,只不过和以前在絮州也有差别,她不会再定居在文州,来文州就当是去出差。 所有一切,安泞都盘算得非常明白。 对安呦呦也是进行了思想辅导。 安呦呦是有些埋怨的。 安呦呦的性格和她一样,更喜欢五湖四海,无拘无束无忧无虑,但想到可以回去见父皇和哥哥姐姐,安泞还给她保证以后出宫都会带她一起,她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然后兴高采烈的跟着安泞一起回了浔城。 然而到了浔城,谁都没有想到,萧谨行居然御驾亲征了。 安泞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真的是晴天霹雳。 没有听说大泫国有任何动乱,萧谨行怎么就亲征不在浔城了?! 何况按理,谢若瞳要么还未生产,要么就还在坐月子,不可能跟着萧谨行出兵打仗! 她也确实没有想过萧谨行会走! 要知道,她不会等到三个月后才回来。 安泞忍受住内心所有的情绪,选择先去了将军府。 宋砚青和谢若瞳应该更清楚情况。 安泞再次见到宋砚青和谢若瞳,两个人看着她都震惊了。 他们应该认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如果再见,也是在江湖之中,绝不是在浔城之地。 所以彼此看了很久。 谢若瞳才眼眶微红的说道,“安泞,你回来了。” 那种口气就仿若,她只是出门游玩了一趟,然后终于回了家。 安泞微笑,她看着谢若瞳还大腹便便的样子。 所以还未生产。 所以萧谨行在谢若瞳都没有陪伴的情况下,就自己打仗去了吗?! “先坐先坐。”宋砚青连忙招呼着安泞和安呦呦。 安泞和安呦呦坐在椅子上。 谢若瞳行动不便,由宋砚青扶着坐下。 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宋砚青有多宝贝谢若瞳。 琢磨着,这十月怀胎,怕是都要被宠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若瞳,我从文州一路回来,在路上听说萧谨行出兵打仗了?是怎么回事儿?”安泞问道。 “所以你回来是来找皇上的是吗?”谢若瞳笑着问。 安泞低垂着眼眸,终究有些不好意思。 都离家出走了,还自己回来。 着实有些丢面子。 谢若瞳看她模样也知道,定然是如此了。 她也没问为什么突然想明白了。 对她而言,安泞能够回来,就是万幸。 她说道,“皇上其实一直有御驾亲征的打算。当初从边关打仗回来,就在筹划打退漠北地区的苍国。苍国虽这些年来从未侵犯国大选,但也不算规矩,是不是在漠北边界地方犯事儿,惹得边界地带民不聊生,也让漠北地区常年稳定不安。而经历了边关鞑子入侵,皇上觉得,真的要让国家安定,平息动乱,便不是被动接受战争,而是应该主动出击,震慑四方,杜绝所有隐患。否则,但凡国家局势稍有不稳,就会遭受外敌入侵,像上次鞑子一般。” 安泞点头。 她是理解萧谨行的考虑。 古代本就不是一个绝对太平的地方。 物资的贫瘠和科技的落后,导致很多地方衣食不足,一旦百姓不能过好生活,就会有起义亦或者,入侵他国抢夺地盘和资源的战争。 而大泫国地大物博,经济繁荣,在他国心目中就是块肥肉,谁都想来咬一口。 也唯有主动让他国看到大泫的军事能力,才能够彻底让那些虎视眈眈的国家,望而生畏。 “为什么现在就出征了?他不带你一起吗?”安泞问。 谢若瞳回答,“从边关打仗回来之后,预计本是半年后就出兵打仗。一方面是因为才打了仗,需要给士兵一定时间的休息和缓冲,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古幸川……” 说到古幸川,谢若瞳明显是顿了顿。 她看了一眼安泞。 看着她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才又说道,“要处理好古幸川的事情。” “嗯。”安泞应了一声。 打算等谢若瞳把事情说完了,再告诉他们古幸川的事情。 “然而我回来就发现,我有身孕了。”谢若瞳有些无奈地说道,“当时你不是劝我一定要给皇上禀报吗?!我就和宋砚青一起,去给皇上说明了情况。” 安泞点头。 她其实很清楚,萧谨行不可能会让谢若瞳流产。 谢若瞳和宋砚青很不容易才有了身孕,他没残忍到这个地步。 所以才劝说了谢若瞳,一定要去给萧谨行说明情况。 怕他们唐突的做出决定。 “皇上让我先生产。虽然……”谢若瞳欲言又止。 安泞看着谢若瞳。 “虽然皇上,打了宋砚青一顿。”谢若瞳说,说出来时,还笑了一下。 宋砚青在旁边也有些尴尬。 他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皇上以他搞大了他大泫国的镖骑将军为由,打了他十大板子! 他琢磨着,这应该是大泫国历史上,最奇葩被罚打的理由了。 尽管,他被打得心甘情愿。 “因为我怀孕了,皇上不得已,就把出征的时日进行了延后。是打算等我生完孩子做完月子,再恢复两个月,也就是半年之后再北上出征。结果没想到,苍国在半个月前,突然发生了第一次战乱,带兵打了过来,仿若是知道了皇上的计划,所以来了个先发制人。”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686章 生产(二更) “不得已,皇上只能先亲自带兵去了北漠,待我生产恢复之后,再让我过去。”谢若瞳把事情解释清楚。 安泞皱眉,“苍国怎会知道萧谨行的计划?” “应该是苍国在大泫内部安排了细作。”谢若瞳说道,“皇上现在也正在秘密查这个细作。” 安泞点头。 “对了,你怎么突然想到回来了?”谢若瞳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当初安泞走得多决裂。 根本没有给自己留任何后路。 她都觉得安泞肯定不可能回来了。 安泞看着谢若瞳说道,“古幸川没死。” “什么?!”谢若瞳一下激动了。 本来手上还拿着茶杯。 茶杯一下就打翻了。 宋砚青连忙帮她擦拭,就怕她被烫着了。 还不时的给她擦拭着,担忧地说道,“别动了胎气,别动了胎气,太医说这几日就要生产了,一定要特别注意……” 谢若瞳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连忙问道,“你说古幸川还活着?真的还活着?” 宋砚青其实也有些激动。 他也不由得看向了安泞。 安泞把来龙去脉给他们讲了一遍。 谢若瞳还是有些不信,“皇上真的绕过了古幸川?!” “嗯。”安泞点头。 所有人都不觉得萧谨行会放了古幸川。 结果,萧谨行真的放了他。 为她,留下了古幸川。 为她,放下了他的尊严。 “古幸川出家了?”宋砚青也问。 “我劝过他还俗,但他或许,已看破了红尘。”安泞说起来,还是有些伤感。 “我理解。”宋砚青说道,“我当时其实就在想,如果皇上真的留古幸川一命,古幸川会怎么活着?!他做过的事情,他其实是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唯一只有,遁入空门,彻底放下一切。” “嗯。”安泞应了一声。 所以哪怕伤感,却终究还是尊重了古幸川的选择。 一个人活着的方式,真的可以多种多样。 不能用自己的眼光去定义他人的幸福。 “你是也不知道,古幸川还活着?”安泞问宋砚青。 她一直以为,宋砚青或许是知道的。 毕竟萧谨行那么信任他。 “我真的不知道。”宋砚青很诚实地说道,“应该是皇上怕我知道了,告诉你和若瞳。” 安泞抿唇。 所以萧谨行真的想要一直瞒着她。 但凡和她关系稍好的人,他都瞒住了。 萧谨行明知道只要他留下了古幸川,她一定会和他在一起,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可他终究还是,隐瞒了一切。 “现在想来,皇上当初确实是有放了古幸川的打算,要不然为何会拖延那么长的时间才对古幸川执行,不过是为了找到合适的人来顶替他。”宋砚青喃喃道。 安泞点头,只是默默地点头。 突然有些压抑的空间。 “宋砚青……”谢若瞳突然轻声了叫了一声。 宋砚青转头。 一转头就看到谢若瞳,明显有些苍白的脸。 整个人吓了一大跳。 这段时间但凡谢若瞳有任何一丝异动,宋砚青都会紧张到不行。 “怎么了,若瞳?”宋砚青连忙问道。 “我,我,我好像……”谢若瞳难以启齿。 宋砚青更慌张了。 安泞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谢若瞳身下突然流出来了白色的液体。 这是羊水破了。 估摸着谢若瞳以为自己,流尿了。 她连忙起身过去,“若瞳要生了。” “什么?”谢若瞳惊吓。 宋砚青更惊吓。 整个人身体一抖。 有点灵魂出窍的感觉。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若瞳带回房间去,立刻去叫产婆过来接生!”安泞还算冷静的吩咐。 “哦,好好好。”宋砚青连忙反应过来。 一直期盼着当爹。 但真的临盆了,又吓得手足无措。 他一把抱起谢若瞳。 谢若瞳怀孕后长胖了不少。 原本羸弱不堪的宋砚青,却是一把就把谢若瞳给抱了起来,步伐稳健。 安泞跟着宋砚青离开前,对着呦呦说道,“若瞳婶婶要生产了,你乖乖在这里玩,等着娘亲给婶婶阿姨接生知道吗?” “好。”安呦呦乖乖点头,又问道,“婶婶是要生妹妹了吗?” “不知道,生出来才知道。”安泞摸了摸安呦呦的头,“你在这里乖乖听话。” “嗯嗯。” 安泞把安呦呦交给了一个下人,才连忙跟着走进了房间内。 谢若瞳此刻还没有阵痛反应,但听到安泞说她要生了,还是紧张到不行。 她手狠狠地拦着宋砚青的手。 谢若瞳本来就大,把宋砚青的手都捏红了。 宋砚青此刻却也似乎感觉不到。 一想到谢若瞳要生了,他觉得比他自己生娃还要紧张。 正时。 产婆也已经来了。 本来就是这几日就要生产,所以产婆就一直在将军府,等着生产。 看到谢若瞳的状态,连忙让人准备了热水剪刀婴儿包裹等,迅速忙碌了起来。 “你先出去。”产婆对着宋砚青说道。 宋砚青一怔。 他不想走,他想陪着若瞳。 “男人不能在这里面待着,不吉利。宋大人还是去门外等着吧。”产婆催促,“不要耽搁了将军生产。” 宋砚青不舍。 谢若瞳此刻反而冷静了些,想着反正都要经过这么一遭。 而且她从小到大也受过的痛从来不少,生孩子应该也不算什么。 “宋砚青你去外面等着。”谢若瞳松开了宋砚青的手。 宋砚青紧张地看着她。 “赶紧出去,别影响我生娃。”谢若瞳口吻坚决。 宋砚青没办法,只得离开。 离开时又转身回到谢若瞳面前,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别怕,我就在外面,你要是有什么你就叫我!” “好,你出去。”谢若瞳催促。 是感觉到了自己腹部开始疼痛了。 “如果,如果……”宋砚青对着安泞和产婆说道,“一定要保若瞳。” “……”安泞无语。 “你给我闭嘴,你个乌鸦嘴,你赶紧出去!”谢若瞳骂着宋砚青。 宋砚青看谢若瞳生气了,才不情不愿的走出了房间。 房门被紧紧的关了过来。 安泞回头看着谢若瞳,安慰道,“别怕,我刚刚摸了摸,你的胎位是正的,顺产没问题。”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687章 是个女儿(三更) 谢若瞳点头。 紧张的点了点头。 “你要放松,别怕。现在才刚开始,还得保存体力。”安泞安抚道,“一会儿你按照产婆说的,我们顺着用力往下,很快就可以生出来的。” “好。”谢若瞳放松呼吸,“还好你回来了,你不在,我不知道……” 安泞笑了笑,她说道,“这个孩子和我有缘。” “是啊,太医说孩子都已经过了生产好些天了,一直没有反应。结果今日你一回来,她就想要出来了。”谢若瞳和安泞聊着天。 也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不想自己那么紧张。 所有一切都准备就绪。 产婆检查了一下谢若瞳的身体情况,说道,“这才刚开始有反应,按照以前的接生过的情况来看,怕是还要等一会儿。这个时候我建议将军吃点东西,一会儿才有力气。” “好。”谢若瞳点头。 产婆连忙让人去厨房准备些吃的。 房门打开。 宋砚青一直守在门口,看到房门打开,连忙冲上去,“生了吗?!” “……”你以为下蛋呢?! “出事儿了?”宋砚青看下人没有反应,吓得脸都白了。 “不是,产婆说将军还要等会儿才会生产,让吃点东西,一会儿才有力气,奴婢现在去厨房让人煮点吃的。” “哦哦,那快去快去!” “是。” 宋砚青看又还没有生产,连忙就想要进去。 “姑爷,不能进去!”下人连忙拦着。 宋砚青不听。 门口处有些吵闹。 谢若瞳皱眉,“宋砚青又在搞什么?” “我去看看。”安泞起身。 “你让他别捣乱。”谢若瞳叮嘱。 安泞笑了笑。 她走向门口,然后就看到宋砚青不顾下人的阻拦想要冲进来。 “宋砚青。”安泞叫住他。 宋砚青停了下来,“我去看看若瞳,我怕她紧张。” “你看上去比她更紧张。”安泞直言。 “……” “放心吧,我在里面,她不会出事儿的。”安泞承诺,“你在外面等着就行。” “可是……” “你进去只会让她分心。” 宋砚青抿唇。 “等着做爹吧。”安泞安抚。 “皇后娘娘,微臣就麻烦你了。” 安泞微点了点头。 宋砚青安分守己的退出了房门外。 然后一直在房门口,踱步,不停地踱步。 根本停不下来。 屋内。 谢若瞳吃着小汤圆。 就吃了两口…… “啊!”谢若瞳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安泞问。 “肚子痛。”谢若瞳忍耐着说道。 “应该是已经有阵痛感了。”安泞倒是冷静,她转头对着产婆说道,“你看一下开了几指了?” 产婆连忙检查着,好一会儿说道,“三指,还早着。” “你继续吃东西。” “……哦。”谢若瞳又低头吃汤圆。 事实上刚刚的疼痛也只有一会儿。 一会儿就不痛了。 谢若瞳吃完之后。 重新躺在床上。 谢若瞳还是有些紧张。 第一次生孩子…… 她深呼吸,一直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生孩子痛吗?”谢若瞳突然问安泞。 安泞愣了愣,诚实的回答道,“痛,但生完了就好了。” “要生多久?” “分人而定。” “你当时生呦呦和陆鸣,生了多久?”谢若瞳问。 “生了,一天一夜。”安泞云淡风轻的说道。 “嗯?”谢若瞳明显被惊吓到了。 “我当时有些难产。”安泞说道,“毕竟是双胞胎,会比单胎危险一些。” “安泞……”谢若瞳叫着她,是有些情绪波动。 大概是想到她当时一个人在絮州,一个人把两个孩子生了下来。 而且当时,安泞在絮州应该还没有发展得很好…… 她一个人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她现在被这么多人围着,都分明还是带着害怕。 “我是大夫,生孩子对我而言也不算什么。”安泞解释。 “大夫难道就不怕生老病死吗?!”谢若瞳反驳。 “过都过了”安泞淡泊。 “那你当时想过,皇上吗?”谢若瞳问。 想过皇上在身边有个人依赖吗?! 安泞摇头。 当时真的没有想过萧谨行。 那个时候对萧谨行真的是没有任何期望,生下这两个孩子也只是因为对生命的怜悯,和萧谨行真的半点关系都没有。 只不过在生产时,在痛到极致时,也仿若想过一些…… 大概是痛恨他让她怀了孕,然后又遭受这么多! “啊!”谢若瞳还想说话,突然又一阵痛。 安泞连忙拉紧了她的手,在给她支持。 而后。 断断续续的阵痛,让谢若瞳不时的尖叫出声。 宋砚青在外面,魂不守舍。 但凡听到一点谢若瞳的叫声,就会紧张不已。 在半响没有听到谢若瞳的叫声,也会惊慌。 就怕出现了什么问题。 就这么一直,一直。 到了晚上7点多。 谢若瞳的痛感已经到了极端。 阵痛也变成了,持续疼痛。 她大声叫着。 是真的没有想到,生孩子这么痛。 这种痛,真的不亚于她曾经遭遇的一切。 她双手抓着床单。 整个人痛到扭曲。 “将军,用力用力,不要松气,用力啊!”产婆一直在帮忙催生。 安泞也一直在旁边紧张地看着,然后鼓励。 宋砚青在外面急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生了这么久。 怎么生了这么久都生不出来?! 宋砚青来回走动。 听到谢若瞳撕心裂肺的叫声,心都要痛死了。 房间内。 产婆大声说道,“将军,能见到头了,用力,不要张嘴,一个劲儿往下用力……对对,头要出来,用力啊……” 产婆很是激动地说道。 谢若瞳也是鼓足了一口气。 下一刻。 “哇!” 一道天籁般的哭啼声,突然仿若响彻天际。 “生了生了。”产婆连忙说道,“是个女孩。” 谢若瞳松了口大气。 产婆把孩子抱给了奶娘。 奶娘熟练的给孩子擦拭,然后包裹起来。 房门外。 宋砚青在听到那声婴儿哭啼声时,整个人完全愣住了。 生了吗?! 他真的当爹了吗?! 宋砚青整个人激动到,半天没有反应,反应过来那一刻,又猛地敲打着房门,“开门开门,我要进来!”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688章 深深相思(四更) “姑爷你别吵了,将军还有一会儿就行了。”婢女在里面说道。 也真的是被此刻的姑爷吓到了。 还没见姑爷这般不淡定过。 “将军怎么样啊?”宋砚青在门口大声问道。 “放心吧姑爷,母女平安。” “好好好。”宋砚青连忙答应着。 此刻更想进去了。 房间内。 谢若瞳也是精疲力尽。 比打了一场仗还累,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安泞安慰了一会儿谢若瞳,把谢若瞳的女儿抱了过来。 红彤彤皱巴巴的小婴儿,哭了几声之后就没哭了。 此刻睁着小眼睛,到处打量着这个世界。 安泞把婴儿抱在了谢若瞳的面前,“是个女儿,很可爱。” 谢若瞳转眸看了过去。 看到自己的女儿…… 心柔软了一地。 刚刚痛得生不如死的时候,真的是半点都没有所谓的当娘亲的感觉。 此刻一看到女儿,所有的情感都不一样了。 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安泞,你帮我抱出去给宋砚青看看。” 安泞忍不住一笑,“这么迫不及待和他分享你的快乐吗?” “……”谢若瞳脸有些红,口是心非的说道,“我只是怕他在外面神叨叨的,丢人。” 安泞没有揭穿谢若瞳。 她抱着小婴儿先走了出去。 房门外。 宋砚青真的是急不可耐的想要进去。 突然房门打开。 他身体一顿。 看到安泞,看到安泞怀中抱着的小婴儿。 心跳又在加速了。 整个人紧张到不行。 这就是他的女儿吗?! 这就是他和谢若瞳的女儿吗?! 那么小。 那么可爱。 “抱一下吧。”安泞递给宋砚青。 宋砚青手都是颤抖的。 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小孩。 身上裹着小棉褥,软绵绵的。 他紧紧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看着她也睁着好奇的小眼睛,看着他。 看着他那一刻,突然咧嘴笑了一下。 宋砚青觉得自己心跳都停止了。 原来,当爹是这样的感觉。 恨不得。 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 他眼眶陡然一红。 带着些哽咽的声音说道,“我是爹爹。” 安泞在旁边看着宋砚青宠溺的模样。 早知道宋砚青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却也没想到会感性到这个地步。 那一刻陡然在想。 当初要是萧谨行陪在她身边生产,他抱着呦呦和鹿鸣时,会不会也如此?! 安泞突然觉得。 她和萧谨行之间,确实留下了好多遗憾。 但她觉得,余生还有很长。 很多都可以弥补。 “刚出生的婴儿不宜在外太久,我抱进去了。”安泞催促。 宋砚青明显不舍。 但为了女儿好,还是乖乖的把女儿递给了安泞。 安泞看着宋砚青眼巴巴的眼神,真的是有些好笑。 一个大男人,眼眶都是红透了的。 “若瞳怎么样?”宋砚青问。 眼神还不由得往里面看了几眼。 “我还以为生了女儿,就忘了你娘子了。”安泞打趣。 宋砚青有些尴尬。 刚刚对女儿的神态,却是有些……丢人了。 他揉了揉眼睛,略带羞涩的说道,“老来得子,见笑了。” 安泞忍不住大笑出声。 宋砚青是喜剧人吧?! 不过想想,在古代,像宋砚青这种27、8岁的年龄,第一胎确实算得上老来得子了。 她说道,“若瞳没事儿。一会儿把房间清理干净了,你就可以进来陪陪她了。” “谢谢你,娘娘。”宋砚青由衷的说道。 没有她在,今日谢若瞳的生产,他定然会更加的度日如年。 安泞微点头,没多说,抱孩子抱着回了房间。 此时里面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谢若瞳也已经清理干净,躺在了柔软的被窝里面。 安泞把她女儿又抱了过去,打趣道道,“宋砚青对她可是爱不释手,你小心地位不保。” “……”谢若瞳笑了笑。 她想都能够想到,宋砚青会怎么样?! 怀孕期间,两个人其实也谈过关于孩子的性别。 谢若瞳其实很想生个男孩。 倒不是传宗接代。 当然,也难免会有这么一丁点思想,但终究,只是其次。 主要是她想要培养将才。 她很清楚,在男尊女卑的地方,女子能够当上将军有多不容易,又会遭到周围多少的冷嘲热讽。 如果是男孩,便不用经受那么多非言非语。 如果是女儿,她也怕她舍不得,让她跟着她去军营之中风吹日晒。 宋砚青怕是更舍不得。 但不管谢若瞳这么说,宋砚青就是一心想要个女儿。 说呦呦简直萌化了他的心。 要是有个女儿像呦呦那般,他这辈子都无憾了。 结果没想到。 真的是女儿。 真的就如了宋砚青的愿。 宋砚青不高兴坏了才怪。 正时。 门外宋砚青终于被放了进来。 在古代的封建社会。 男子是不能见女子的血的,总之就是不好的征兆。 安泞虽然不予苟同,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也只能随波逐流,所以也没有劝阻让宋砚青陪产。 此刻宋砚青进来,看到谢若瞳那一刻。 眼眶又红了。 谢若瞳都有些无语了。 生孩子痛得又不是他。 他哭啥?! “若瞳,让你受苦了。”宋砚青紧紧的拉住谢若瞳的手,声音哽咽不清。 “……”谢若瞳都觉得肉麻得很。 房间中还有很多人呢。 “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会好好待我们女儿。”宋砚青又哽咽承诺道。 “我知道了。”谢若瞳说道,又安抚道,“哎,你别哭了,很丢人。” 宋砚青擦了擦眼泪。 似乎在努力克制,又怎么都克制不住。 房间中好多婢女,还有产婆奶娘等,都被逗笑了。 这大概还是第一次,女人生子,结果反而是男人哭得不能自己。 安泞也在旁边轻笑着。 心口莫名很暖。 是真的觉得这样的画面很美好。 第一次开始有些羡慕相爱的人能够这么幸福的在一起。 也在那一瞬,脑里突然又浮现了萧谨行的身影。 她轻抿了一下唇瓣,不动声色的将内心的相思深深隐藏。 她想,等见到了萧谨行就好了。 等见到了他,这一辈子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遗憾了。 ------题外话------ 明天见哦,么么哒。 正文 第689章 决定去漠北(一更) 宋砚青和谢若瞳卿卿我我,腻腻歪歪了好久。 其他人也没有打扰他们谈情说爱,都这么一脸姨母笑的看着他们。 直到好久,两人似乎才反应过来,房间中还有好些人。 谢若瞳脸都羞红了。 分明不想和宋砚青这么肉麻,却在他的甜言蜜语中,渐渐沦陷。 “温存完了?”安泞微笑。 谢若瞳已经羞得不说话了。 宋砚青也有些腼腆,他红着脸对安泞恭敬道,“娘娘,今日多亏你照顾若瞳,微臣感激不尽。” “我倒也没有做什么。”安泞淡淡的说道,她把手上已经睡着了的小婴儿递给宋砚青,“既然孩子已经平安生了下来,那我就先走了。” “你要去哪里?!”谢若瞳问,有些激动。 “回都回来了,还是去看看鹿鸣和安琪吧。”安泞回答。 谢若瞳点头。 虽初为人母,但终究是懂了所谓的母爱之情。 此刻也不得不感叹,安泞当初对皇上到底有多死心,才会愿意和孩子分离,毅然离开。 要不是安泞真的遇到了古幸川,真的看到他还活着,安泞和皇上是不是就要错过一辈子。 想到这里,谢若瞳忍不住问道,“安泞,你不去漠北吗?” 安泞心口微动。 她抿紧了唇瓣。 “皇上御驾亲征,现在由和臻公主和驸马爷一起辅助太子监国。”谢若瞳说道,“目前朝廷局势稳定,太子虽年幼但很勤奋,文武百官对他也多有爱戴。所以,你不用担心太子在宫中如何,你可以放心去漠北找皇上。” 安泞其实也想过。 但她如果去漠北,除了鹿鸣之外,还得把呦呦也放下。 而且这一战,她也不不知道萧谨行会打多久。 顾虑很多。 事实上。 安泞微微一笑,“嗯,要去。” 谢若瞳愣了一下。 本以为安泞的犹豫就是在纠结,结果没想到她却突然这么爽快的答应。 她说道,“我和萧谨行之间有太多的误会,我要去当面和他说清楚。” “我支持你。”谢若瞳连忙说道,“皇上真的很喜欢你。至于冯希芸,你不用把她放在心上,皇上对她没有感情。” “你怎么知道?”安泞问。 其实,她知道。 如果萧谨行真的喜欢冯希芸,也不会还这么对她。 曾经的她……亦或者,只是执念太深,才会自欺欺人。 “当时在边关打仗,冯希芸把皇上从雪崩中救了回来,皇上对她自然是有感激之情,当然冯希芸对皇上……你也知道皇上玉树临风,很难有女子不倾慕他。” “所以你也倾慕过?”宋砚青突然插嘴。 本来沉浸在他女儿的喜悦中,眼睛都不眨的看着他家闺女,此刻听到谢若瞳的话,连忙转头问道。 谢若瞳给了宋砚青一个白眼。 宋砚青不敢多言。 谢若瞳继续说道,“所以冯希芸但凡表现出来了一点点对皇上的亲近时,皇上其实都有意避开了她。而皇上之所以会把冯希芸带回皇宫,也是因为冯希芸说想要更好在宫中和太医们探讨医术,皇上才让冯希芸回来的。对皇上而言,冯希芸不过就是,求才若渴。” “嗯。”安泞点头。 就是,本来也知道萧谨行对冯希芸没什么。 但从别人口中又证实,心里会有种莫名的喜悦。 是对喜欢的人的占有欲?! 安泞也不知道。 总之,现在心情还不错。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谢若瞳关心道。 “一会儿就进宫,去看了鹿鸣和安琪,明天清早就走。”安泞说着安排。 谢若瞳忍不住笑了一下,打趣道,“你比我想的,更迫不及待。” 安泞也不否认,她认真地说道,“我不想再错过了。” 和萧谨行,不想再错过了。 “好,那我也不留你了,你早些回宫,明日早些去漠北,对了,漠北挺冷,注意保暖。另外,你去了之后给皇上说一声,只要我身体稍微恢复,我就会赶来漠北。” “女人生孩子,气血虚弱,不能逞强。”安泞严肃道,“宋砚青。” “微臣在。” “照顾好若瞳,别让她太勉强。保家卫国虽然很重要,但损坏了身体,一切都是白瞎。” “是。”宋砚青连忙恭敬道。 “若瞳你好好休息,好好坐月子,好好恢复身体。我就先走了。”安泞不放心的再次叮嘱。 “嗯。”谢若瞳点头。 这次安泞的离开,是她最支持也最期待的一次,带着满满的祝福。 “祝你和皇上,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谢若瞳又补充。 安泞顿了顿。 随即,她欣然道,“借你吉言。” 谢若瞳微笑。 安泞起身又看了看谢若瞳的女儿,才转身离开。 宋砚青把女儿报给了奶娘,恭送安泞。 安泞牵着安呦呦。 宋砚青鞠躬抱拳,“娘娘,微臣送你进皇宫。” “不用……” “娘娘,你离开皇宫已有大半年,微臣担心你进皇宫或有不便,臣在便更好一些。”宋砚青解释。 安泞顿了一下。 还是宋砚青想得周到。 她现在说是皇后,又不完全是。 所以唐突去皇宫,或许会受到阻碍。 “那就有劳了。”安泞道谢。 “应该的。” 宋砚青骑马。 安泞和呦呦坐的马车。 马夫是冠玉。 回来这一路倒也带了好些武林高手,到了浔城之后就让他们下榻在了客栈,仅带了冠玉陪她到将军府。 一路到达宫门外。 宋砚青先下了马,然后在安泞的马车外恭敬道,“娘娘稍等,微臣去和宫门守卫交涉一下。” “好。” 宋砚青离开。 不一会儿,宋砚青回来又恭敬道,“娘娘,已经交涉好了,你进宫便可以直接回你的寝宫,如果你要今晚召见太子和公主,就提早让宫人帮你传报一声。” “好。”安泞点头,“那你早些回去。” “微臣有句话想给娘娘说。” 安泞微皱眉,还是掀开了帷帐。 宋砚青看着安泞探出头,恭敬道,“微臣只是想说,皇上对娘娘用情太深,可能经不住娘娘一再……折腾。微臣曾给娘娘说过,哪怕是为了黎明百姓,天下苍生,也请娘娘给大泫国留一个好皇帝。”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690章 一切,都没变(二更) 安泞自然是听懂了宋砚青的意思。 宋砚青比谢若瞳理智,亦或者说,心思更重。 大概就是文武官的区别。 宋砚青怕她再去伤害了萧谨行。 所以提醒她不要玩弄了皇上的感情。 她笑了笑,“放心,我也累了。我也经不住折腾了。” “是微臣多虑了。”宋砚青谦卑,“娘娘慢走。微臣祝娘娘明日,一路顺风。” 不忘提醒她,明天记得去找萧谨行。 宋砚青这男人,看似一板一眼,其实狡猾得很。 否则,也不可能得萧谨行这般赏识。 懂人心,还懂谋略,必然是帝王之爱。 “对了。”宋砚青拿出一个令牌,“这是若瞳让我转交给你的军中令牌,娘娘去了漠北,可以凭此令牌进入军营之中。” 安泞点头,接过。 “那微臣告退。”宋砚青也不耽搁。 琢磨着此刻巴不得马上回到谢若瞳身边,回到他女儿身边。 “回去吧。” 宋砚青得到命令,连忙就骑上了马,加快速度,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砚青走后,安泞对冠玉吩咐道,“皇宫之地,外人不能随便进入,特别是后宫,除了太监,不能留宿外男。你去和其他人汇合,明日我会让人来通知你们,然后去漠北。” “是。”冠玉点头,随即又忍不住问道,“小姐,您到底是……” 关于她的皇后身份,也只有张汶河和颜今谣才知道。 毕竟不管他人多忠诚,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这叫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 面对冠玉的疑惑,安泞想了想,解释道,“现在很晚了,明天去漠北的路上,我再给你们解释。” “哦。”冠玉也不敢多问。 他从马车上跳下去,一个宫人坐了上来。 然后驾着马车,进了皇宫。 安泞掀开了帷帐。 安呦呦也探出小脑袋打量着熟悉的皇宫。 她忍不住说道,“娘亲,这里和我们离开时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 “想这里吗?”安泞柔声问道。 “想。特别想父皇和哥哥,还有安琪姐姐。”安呦呦幼嫩的声音说道,“娘亲想他们吗?” 安泞微笑着,“想,所以娘才带你回来。” 安呦呦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们。 马车很快到了凤栖殿。 因宋砚青提前交涉了一番,到达殿门口时,凤栖殿的所有宫人,全部都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看到马车停下。 所有宫人连忙跪在了地上,齐声说道,“恭候娘娘回宫,恭候公主回宫。” 安泞鼻子一酸。 她其实以为,这里应该就闲置了。 她不在。 她的宫人也应该不在了。 哪怕是宋砚青交涉了一番,也不可能这么快宫人就全部来了凤栖殿。 唯一就是,这里的宫人从她离开后,一直都留在了这里。 萧谨行分明清楚,如果不是古幸川还活着,她不会回来,而他没让任何人告诉她,古幸川还活着,自然就是认定了,她不会回来。 不回来,却还是把她的宫殿保留着…… 安泞不愿多想。 想太多,她怕自己此刻都要直接上路去漠北了。 “平身。” “谢皇后娘娘,谢公主殿下。”宫人起来。 恭敬的站成两排,恭候她和安呦呦的回来。 她走进凤栖殿。 不只是宫人都在,凤栖殿的一切陈设,连她习惯性放在殿堂上的一个软垫和砚台,都依旧在那里,连位置都没有变。 宫殿之中,也是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灰尘。 真的是,她离开是什么样子。 现在回来时,还是什么样子。 “娘娘。”一个宫女恭敬的上前。 是安泞的贴身婢女秀莲。 她眼眶红透,因为皇后娘娘突然的回来,感动不已。 都以为皇后娘娘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一走,就是九个月。 要是皇上还在宫中,该有多高兴。 “我离开的这段时日,你们都还在这里吗?”安泞问。 “回娘娘。”秀莲欠身行礼,“您走之后,皇上便吩咐凤栖殿所有奴才奴婢,按照以往娘娘在时一样,全部都留在了凤栖殿。凤栖殿的陈设全部都不准擅自挪动,要求这里要保持和娘娘离开时,一模一样。” 安泞抿唇。 她不由得想起萧谨行下令时的模样。 是万念俱灰,还是,有一丝的期许。 “皇上还会经常来凤栖殿。”秀莲又说道,“有时候来坐一会儿,喝一杯茶就走,有时候一来就是一天。会坐在娘娘曾经很喜欢坐的软榻上,然后书写着笔墨。皇上写了很多笔墨,奴婢都给皇上收起来了,奴婢马上拿给娘娘看。” 说着,秀莲就很激动的把萧谨行写下来的宣纸拿了出来。 所有的宣纸上就只有两个字。 只有,“安泞”两个字。 安泞看着这大大小小的笔墨。 分明一直重复着一样的字,有些字是行云流水的好看,有些字却歪歪扭扭,感觉像是被狗啃了一样,根本不会觉得,这是同一个人的字体,然而除了萧谨行,又能是谁?! 她看着宣纸上有些笔墨被晕染的痕迹……看着看着,心就痛了。 她太清楚这些痕迹的由来。 也太清楚,为什么有些字可以写的那么好,有些字却可以那么难看。 她当初写下傅星弋的名字时,也曾这般过。 那是因为心口太痛时,才会拿不稳笔墨,让字体变得扭曲,让眼泪模糊了双眼。 “娘娘?”秀莲轻声叫着她。 也是发现了她的情绪波动。 安泞努力让自己眼前的模糊消失,恢复情绪,说道,“差人把太子和公主叫过来,我想见见他们。” “是,奴婢这就去。” 秀莲连忙离开。 安泞又这么看着眼前的宣纸,看着宣纸上布满的她的名字。 眼眶红了又红。 安呦呦此刻倒是自若,她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开开心心的打量着原来熟悉的一切。 直到。 萧鹿鸣和萧安琪来了。 两个人看到安泞和安呦呦那一刻,明显都有些激动。 当然最激动的还是安呦呦。 她连忙从椅子上爬下来,直接冲进了萧鹿鸣的怀抱里,“哥哥,我好想你!呜呜呜哇哇……” 突然就大声的哭了出来。 萧鹿鸣把安呦呦紧紧的抱在怀抱里。 眼眶仿若也有些红了。 安琪看着呦呦,听到她大哭的声音,也在止不住不停的掉眼泪。 ------题外话------ 三更见。 正文 第691章 鹿鸣的送别(三更) 安琪看着安呦呦哭得伤心的模样,实在没忍住,伸手也过去把安呦呦抱住。 只是安呦呦此刻抱着萧鹿鸣,她这么一抱,就是把两个人都抱在怀里。 萧鹿鸣小身体似乎是颤抖了一下。 他抬眸看了一眼安琪,看着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安呦呦的身上,也只是轻抿着小唇瓣,一言不发。 安呦呦哭得都停不下来了。 安泞实在是有些无语。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安呦呦跟着她,不知道受了多大的苦。 她把宣纸让宫人放好,走到他们面前,开口道,“呦呦,够了。” 安呦呦还在萧鹿鸣和安琪的怀抱里。 听到安泞的声音,才不情不愿的从怀抱里面挣脱出来,泪眼汪汪。 怎么看怎么都是,我见犹怜。 安泞觉得安呦呦不去当童星,可惜了。 “鹿鸣,安琪。母后回来了。”安泞叫着他们。 两个人转头看着她。 安琪猛地一头扑进了安泞的怀抱里。 安泞心口一痛。 安琪紧紧的抱着她,“母后,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安泞把安琪抱紧。 “我也很想安琪。” “这次回来,你再也不会走了是不是?”安琪紧张的问道。 萧鹿鸣此刻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些紧张和期待。 安泞说,“母后明天就要走。” 话一出。 安琪眼眶更红了。 萧鹿鸣在那一瞬,垂下了眼眸。 明明很难受,却选择了隐忍。 离开大半年,萧鹿鸣似乎越渐的成熟和内敛了。 安泞正欲解释时。 安呦呦有些激动的问道,“娘亲,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了吗?!就只在皇宫待一晚吗?!” “不是。明天是我离开,你就一直在皇宫……” “呜呜呜哇哇……”根本没有等安泞说完,安呦呦就大声哭了起来,“娘是不要呦呦的了吗?就像不要哥哥一样,把我也丢在了皇宫。” “……” 萧鹿鸣小唇瓣抿得更紧。 分明听到很受伤,却依旧选择的沉默不语。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 心里终究对鹿鸣带着些愧疚。 她说道,“我不是不要你了。我明日离开,是去漠北找你们父皇。很多事情我想给你们父皇当面解释清楚。如果不出意外,我会一直留在皇宫。” 安泞觉得,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和你父皇一起,留在皇宫。” 话音落。 垂着头的萧鹿鸣惊讶的抬头看着她。 可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安琪也瞪大眼睛看着安泞。 一时,不敢相信。 当初母后走得那么坚定。 一走,就好久好久没有了消息。 后来有一次,他们忍不住问了父皇。 父皇说,母后不会再回来了。 他们就以为,母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毕竟父皇从来不对他们撒谎。 但现在,母后不仅回来了,还突然说再也不走了。 安琪眼泪流得更厉害了,“母后,是真的吗?” “真的。”安泞帮安琪擦拭着眼泪,“但现在因为你们父皇亲征去了漠北,母后现在不能在皇宫之中,要先去漠北找你们父皇,但漠北地区很危险,娘没办法带你去。所以你们要现在皇宫等父皇和母后回来,好吗?” “好。”安琪连忙大声回答道。 安泞又转头看向安呦呦。 这个从来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屁孩。 安呦呦对视着安泞的眼神,也有些心虚。 她也是害怕被娘抛弃才会这么激动的。 她头又重新埋在了萧鹿鸣的怀抱里,嘀嘀咕咕的声音说道,“呦呦知道了,呦呦会乖乖在皇宫等父皇和娘亲回来的。” 安泞嘴角轻扬。 她眼眸又看向了萧鹿鸣。 萧鹿鸣好看的脸颊上,依旧一脸的稳重。 此刻和安泞对视。 他恭敬道,“母后放心,我会照顾好呦呦的。” 安泞抿了抿唇瓣。 终究,鹿鸣对她生分了呢。 “不早了,都回寝宫早些休息。明日母后清早便会离开,你们不用来送母后,乖乖等父皇和母后凯旋而归。”安泞微笑。 “是。”萧鹿鸣和萧安琪恭敬道。 萧鹿鸣放开了安呦呦。 安呦呦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委屈地说道,“你们明天要过来陪我玩,我一个人会害怕。” “明天我会一早就过来陪呦呦的,别怕。”安琪承诺。 “嗯。”安呦呦乖乖点头。 一番不舍后。 萧鹿鸣和萧安琪离开了凤栖殿。 离开时,萧鹿鸣回头又看了一眼,才咬着小嘴唇离开了。 安泞也没有再耽搁。 今晚早点入睡明日才能顺利赶路。 她先哄睡了呦呦,再回到了曾经自己的那张床上。 床榻上的所有一切还是如当初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心一直在颤抖。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翌日一早。 天微亮。 安泞就在宫人的伺候下,起了床。 安呦呦还睡得跟个小猪儿。 安泞离开时,附身去亲吻了一下安呦呦,安呦呦呢喃了两句,又翻身睡了过去。 安泞笑了笑,也没有耽搁,走出了内屋。 刚走出前殿。 她就看到了萧鹿鸣。 现在才这么早…… 鹿鸣又是几时过来的?! 不是说了,不用送行,等她回来就好吗?! 心中,有些发涩。 鹿鸣此刻还穿着朝服。 是打算,见了她之后,直接去上早朝吗? 萧鹿鸣看着母后出现,恭敬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鹿鸣。”安泞轻声叫着他。 她还以为,鹿鸣对她有了怨言。 所以昨晚上她并没有和鹿鸣说太多,她想的是,等她回来之后,再慢慢和鹿鸣解释,再慢慢的弥补鹿鸣受伤的小心灵。 却没想到。 今日这么一大早,鹿鸣就来见她了。 “母后今日去漠北,儿臣特意来给母后送行,还请母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鹿鸣看着安泞,恭敬中带着担忧。 “放心,母后会照顾自己。”安泞点头,又叮嘱道,“鹿鸣也要照顾好自己,以及姐姐妹妹。” “鹿鸣一定会做到,鹿鸣不会让母后和父皇担心。” “鹿鸣,你真的长大了不少。”安泞感叹。 不到7岁的小男孩,已经有了他的一份担当。 难怪谢若瞳会说,太子受文武百官的爱戴。 ------题外话------ 四更见。 正文 第692章 到达漠北(四更) “太子殿下,要去上早朝了。” 萧鹿鸣身边的太监,上前恭敬的提醒道。 萧鹿鸣眼底闪过不舍。 对安泞的不舍。 但很快,他就调整了情绪。 他又恭敬行礼,“母后,儿臣先行告退。” “鹿鸣。”安泞突然叫着他。 鹿鸣诧异。 下一刻,安泞一把将鹿鸣抱进了怀里。 鹿鸣身体微颤。 还有些僵硬。 “等母后回来。”安泞温柔地说道。 其实和鹿鸣真的有很多话。 比如,他怨过她吗?! 比如,他过得好吗?! 比如,他想她吗? 很多话,只能等回来之后,才能好好和鹿鸣言说。 “嗯。”萧鹿鸣重重的点头。 那一刻也不由得反手抱紧了安泞的腰间。 大殿上满屋子的宫人都止不住的默默擦拭着眼泪。 也是被,温情所感动。 “太子殿下……” 太监又忍不住,催促。 安泞放开了鹿鸣。 鹿鸣的眼眶有些红。 他说道,“母后,儿臣告退。” 然后带着太监,大步流星的离开。 虽不舍。 却干脆利落,不让自己有半点拖泥带水。 小小年龄,仿若看到了,帝王风范。 萧鹿鸣离开后,安泞也起身离开了皇宫,然后和她带回来的武林高手汇合,直接启程去了漠北。 漠北在大泫之北最边远的地带,地临苍国,以及周边几个小国,因为天气太冷,粮食植物不好生长,物资匮乏,这里的百姓过得并不富裕,甚至很是贫苦。 安泞是十天后才到的。 看到漠北城市的萧条,更是理解了,萧谨行为什么要漠北亲征了。 唯有先安定了边界动乱,朝廷才能够对边界进行赈灾济贫,让百姓安居乐业。 而真正到了漠北之后,安泞才切身感悟到了,何为寒冷。 本已是寒冬。 漠北的天气应已到了零下十多度。 到处都是冰川雪花。 好在安泞确实准备了好些厚衣服,勉强能够让自己活着。 而这样的天气,还要出兵打仗吗?! 无疑不是让双方,损失更严重。 安泞也没多想,等到了军营就知道了现在的战争局势了。 她带着五个武林高手一起,又往漠北城以北的军营而去。 军营之地,自然是重兵把守。 安泞走到军营门口,直接拿出了令牌给守卫。 守卫看了又看。 是觉得面前的人不太眼熟,不敢轻易放她进去,但看着令牌,又知是军中令牌。 拿不定主意时,守卫说道,“你等一下,我去问问将领。” “有劳了。”安泞点头。 守卫迅速离开。 此刻军营内。 冯希芸带着几个士兵正准备出军营去漠北城填补一点用品。 军营之地,女儿家的东西太少了,终究是不太方便。 而他还未走到大门口,就远远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在门口处。 冯希芸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安泞怎么会来了漠北?! 漠北并不是一个富饶的地方,安泞不可能带着安呦呦到这种地方来吃苦,而且看样子,安泞也没有带安呦呦一起,身边跟着的明显是她的侍卫。 所以她来漠北,是来找皇上的?! 其实也不用多想。 不是来找皇上,也不可能来了军营。 她不相信,安泞真的有那份胸襟气魄,只是来当军医的。 想到这里,冯希芸心口一颤。 这次跟着皇上来漠北亲征,她早已做好了一定要成为了皇上女人的准备。 她今年18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皇上也不会和她在一起。 她只能主动出击。 但她其实也没有太慌,毕竟皇上身边除了她之外,也没有任何女人。 她一直觉得,她的机会很大。 然而现在。 安泞出现了。 她太清楚皇上对安泞的感情。 哪怕安泞都已经离开了皇上的身边,她也知道皇上从未忘记过安泞。 当年在边关打仗时,皇上受伤严重,发热导致神智不清的时候,口中呢喃的也都是“安泞”的名字。 要安泞真的再回到皇上身边…… 她想要成为皇上的女人,根本不再可能。 冯希芸明显不淡定了。 她眼眸一紧,立马拦住了刚刚离开那个要去禀报的守卫,“门口怎么回事儿?你怎么擅自离岗了?!” “回太医。现在门口处有几个人要进军营,但面孔陌生,可她又有军营令牌。”说着,守卫把令牌递给了冯希芸,“前几日才收到命令,不准任何非军营之人踏入军营一步。小的一时拿不定主意,打算去禀报我们首领,看能不能让她进来?!” 冯希芸拿过那个令牌,审视了一下。 她眼眸一冷,声音带着些严厉,“两军交战即将到来,现军队之中不能出了任何差错,此时自然不管是谁,一律都不准进入军营重地!” “可是她的令牌千真万确……”守卫为难的说道。 “你就一定能够肯定,令牌是千真万确的?”冯希芸质问。 守卫想要解释。 “可不可能是敌方细作偷盗了军中令牌,然后趁机潜入军营?!”冯希芸直言道。 守卫一时哑然。 “现关键时刻,一不小心就会酿成大错!凡事都要小心为上!”冯希芸说得义正言辞,“何况军营之中,除了谢若瞳将军还未到军营,没有其他任何人是需要新进入军营的,而据我所知,谢将军现在还在待产之中,亦或者,刚生产,不可能此刻能够赶到军营。” “不是谢将军,小的认识谢将军。”守卫连忙回答。 “既然如此,那这个人的身份就一定有问题,绝不能放她进来。”冯希芸直接下达着命令,“你直接让他们离开就行,也不要引起太大的混乱,扰乱了军营的秩序。” “可是小的还是觉得,可以禀报一下首领……” “马上就要开战了,所有人都很忙,皇上更是昨晚忙到三更才躺下,现在都还没有起床,你确定要现在去给他们添了麻烦?!如果你们首领下不了决定,是不是还要去禀报皇上,是不是就要去打扰了皇上休息?!” 守卫被冯希芸说得,哑口无言。 “不用去禀报了。这个令牌我也就收下了,不能给任何人留下任何可趁之机!” ------题外话------ 好了,明天见。 么么哒。 正文 第693章 成功进入军营(一更) 守卫被冯希芸说得进退两难。 按照规矩,他拿不定主意的事情,肯定是要去给首领禀报的,不能自己擅自做主。但现在冯希芸说得这般义正言辞!更何况,所有人都知道冯希芸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他作为一个守卫士兵,哪里敢去得罪了她。 看她这般坚决,守卫只得妥协,“是。” “赶紧去把人轰走!”冯希芸命令。 守卫领了命离开。 离开手,冯希芸把那块令牌随手放进了衣服里面,藏了起来。 然后远远的看着,军营大门守卫的方向。 门口处。 安泞是等了一会儿。 看到守卫重新回来,还未开口。 守卫直接说道,声音冷静,好不近人情,“军中有令,但凡不是军中之人,一律不准进入军营重点!给我马上离开!” 安泞眉头微皱,脸色自然也有些不悦。 长途跋涉,千里迢迢,突然吃了个闭门羹。 “我不是有令牌吗?”安泞保持冷静。 “令牌也不作数!”守卫严厉的说道,“上头命令,任何闲杂人等,均不准入内!” 安泞抿唇。 自然也知道军营重点,不是谁都可以进入。 但谢若瞳给的令牌,应该不同于一般的军营令牌,居然也被这么,拒之门外?! “还不走?!”守卫似乎没了耐心,粗鲁的催促道。 安泞犹豫了一下,也不想硬闯。 军营这么大,她只带了五个武林高手。 一旦真的动武,不说几十万军队压过来,几百人还是随随便便能够抽掉出来。 她也不想平白无故的添无辜的伤亡。 不管是她这边,还是萧谨行那边。 所以打算,从长计议。 “那把令牌还给我。”安泞直言道。 守卫脸色一沉,“令牌已被没收了!不是军中之人,自然就不能拥有了军中令牌!” “这令牌是我的!”安泞有些冒火了。 本是理解军营之中的严苛规矩,现在这一刻强抢东西,就实在是,容忍不了了。 “令牌是军中之物,和你没有关系!你再不走,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守卫不想和面前的人纠缠,口吻中带着威胁。 安泞紧握着拳头。 “走不走?!”守卫抽出刀剑。 安泞身后的几人连忙冲到了安泞面前,将她护在了身后。 此刻的动作,俨然又引起了其他守卫的注意。 一行守卫军迅速地冲了过来。 眼看就要动手了。 “算了,我们走!”安泞一声令下。 然后转身离开了。 其他几个人才护着安泞,警惕的离开。 冯希芸看着安泞走后,才微松了口气。 她也怕真的打起来,引起了什么纷争到时候惊动了皇上,亦或者其他将领,她不能保证,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人是认识安泞的。 看着就这么被赶走了,也不由得带着些讽刺。 她还以为安泞到底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 现在想想,安泞也不过是在皇上的庇护下,才敢嚣张跋扈,为所欲为。 离开了皇上,啥都不是! 冯希芸也不打算离开军营外出了。 本来买必需品也不是一定要她亲自去,不过也是想要去漠北城逛逛透透气,在军中待太长时间。 她转身直接走进了军营之中。 身上藏着的那块令牌,自然不能放在自己身上,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她转身直接走进了皇上的营帐之中。 在军营中,唯有她可以随便进出皇上的营帐,虽然并未和皇上住在一起,但因为她是皇上贴身带在身边的,所以拥有很多特权。 她考虑得很周全。 到时候如果安泞还是进来了,真的追查起来,所有人都可能怀疑,但唯独不可能怀疑了皇上,所以放在皇上营帐之中,最安全不过。 她小心翼翼的走进了营帐。 昨日皇上确实商议军事商议到很晚。 此刻却都还在睡觉。 她小心翼翼,看似去关心他的身体状况,靠近了他的床榻上,看着皇上睡得沉稳,才转身漫不经心的把令牌藏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又漫不经心的回到皇上身边,看着皇上依旧还在入睡,便又离开了。 转身离开后,萧谨行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冯希芸有些异常的举动,又转眸看了一眼冯希芸刚刚去过营帐的地方,重新闭上了眼睛。 倒不是现在还有多困。 他只是在想。 那个给苍国传递消息的细作到底是谁?! 冯希芸不太可能。 他调查过她的所有出身环境了,没有可能会是苍国的细作。 而且如果是冯希芸,苍国也不会到现在才知道谢若瞳有了身孕,他有出兵北上的准备。 定然应该也是,他身边极远的人,才能够这么久才得知,这些内部消息。 萧谨行想得有些出神。 营帐门口处,听到冯希芸压低的声音交代着他的亲卫,“皇上这几日都很辛苦,任何人都不得去打扰了皇上休息,另外,我一会儿给皇上熬制一些养身汤,等皇上醒后,一定要让皇上服用了知道吗?!” “是。”亲卫恭敬。 冯希芸才离开了。 萧谨行眼眸微动,对冯希芸的示好,并未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 漠北城。 安泞带着身边的武林高手,下榻在一间有些简陋的客栈。 漠北环境不好,又因为地处边界,常年都有动乱,当地的人过得都不算好,所以商铺客栈等,也都是破败的。 安泞在想,等打了胜仗之后,她有必要单独发展漠北的经济,提升百姓的收入,让这里至少不能这般的,贫困潦倒! 安泞喝着滚烫的茶水,也是因为冻了一天,暖和一下身子。 现在军营大门不能让进去。 尽管很是蹊跷,但结果就是,她被拦在了门外。 她也不想去思考到底是谁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她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混进军营。 既然她没办法名正言顺的进去,就只能走旁门左道了。 她放下茶杯,吩咐道,“冠玉,你带两人,一会儿去军营外蹲守,有从里面出来的士兵,就挟持带回来,然后我们换上他们的军服,进军营。” …… 冠玉带着其他两人,迅速离开了客栈。 安泞其实并不担心她进不了军营。 她今天能够这么洒脱的离开,不和守卫争执,除了不想两败俱伤伤了无辜,重要的也是,她并不觉得这扇门能够拦得住她,她能够轻而易举的进去。 果然。 夜晚深刻。 冠玉和其他两个人,在黑暗中扛回来了三个士兵。 士兵被桎梏住,手和脚被捆绑,嘴被棉布塞满,发不出声音,只是惊恐的看着他们,一直在反抗。 “小姐,是要脱下他们的衣服吗?”冠玉问。 士兵听到之后,瞳孔瞪得更圆了。 大抵上是想歪了。 安泞摇头,她直接走向士兵,说道,“我现在把你们嘴里面的棉布扯下来,你们不准叫,如果叫引起来了其他人,我就会杀人灭口。” 士兵看着安泞,片刻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安泞才让人扯掉了棉布。 三个士兵都这么惊恐的看着安泞,不知所措。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安泞问。 三个人咬牙都不回答。 “不说是吧?!”安泞故作凶残,拿出了亮晃晃的匕首靠近他们的脸。 三个人还是有些惊吓。 “说不说?!”安泞威胁。 一个士兵深呼吸一口气。 也觉得不是什么军中机密,就大声说道,“我叫陈贵。” 其他两个士兵看他说了,也跟着做了回答。 “我叫吴三。” “我叫王河。” “你们都出来做什么的?”安泞又问。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想了想还是回答都,“我们是奉命出来站岗的。此刻正准备交班,就被你们的人给打晕了!” 原来是去站岗的。 安泞微点头。 又突然想到点什么,问道,“皇上是不是在军营内?” 三个士兵听安泞的话,脸色明显就变了。 “嗯?”安泞眉头一扬。 一个士兵很坚决的说道,“我们是不会出卖皇上的!现在落在你们手上,你们要杀要剐随便!” 所以,并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也能够掂量,轻重缓急。 另外一个士兵也说道,“如果你是想要打探我们军中的消息,我们誓死都不会告诉你的!你们别费力气了,大不了就杀了我们!” 安泞倒是没有想到,看上去不过是最低等的士兵,居然这般衷心耿耿。 “是吗?”安泞挑眉。 “是。”三个人异口同声,很坚决。 “冠玉!”安泞一声令下。 冠玉过来,手上拿着一把亮晃晃的利剑。 三个士兵看着,也是有些惊吓,但终究没有求饶。 安泞笑了一下。 不过就是在测试一下他们的忠诚而已。 她冷声吩咐,“把他们衣服脱下来。” “我们……我们……士可杀不可辱!”一个士兵又大声说道。 “想太多了。”安泞带着笑,“我要是敢辱没你们,你们估摸着,也活不了。” 萧谨行要知道了,得把他们卸得七块八块吧。 三个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安泞。 也突然觉得眼前人,可能对他们也不是有太大危险。 所以也变得,淡定了些。 冠玉和其他两个人,迅速的脱掉了三个士兵的衣服。 “把他们的嘴继续堵上,房间中注意保暖,别让他们冷着了。”安泞吩咐道,“你们俩留下来看着他们。冠玉和刘徕跟我过来。” 回到另外一间房。 安泞吩咐道,“事不宜迟,我们换上士兵的军服去做站岗交接。” “是。” “如果进入了军营,一切按照我的吩咐,不能轻举妄动!” “是。” 安泞也不再耽搁,迅速换上了士兵的军服,然后和冠玉以及刘徕一起去了军营外站岗的地方。 一走过去。 站岗的三人就开始抱怨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才来?!是想冻死我们吗?!” 冠玉连忙回答道,“是出来时被大人叫住,吩咐了一些事情,所以耽搁了时辰,现在你们回去吧,我们来站岗。” 士兵打量着他们三个人。 突然眼神顿了顿,“你们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生?!” “陈贵,吴三和王河三人今日因为被临时调走,所以才派我们过来顶替他们站岗。”冠玉不缓不急的回答,“也因此,所以也耽搁了些时辰。” 是之前来的路上,安泞早交代过。 士兵打量着冠玉。 听到他能够准确说出三个人的名字,稍微放松了些戒备。 他又问道,“三个去做什么了?” “不知道,大人说是机密,不能说,也不让问。”冠玉游刃有余的回答。 是真的很佩服小姐,居然把所有对方要问的问题,全部都考虑周全了。 士兵点头。 也是知道现在军中很多事情都是机密,此刻要真的说出来做什么了,他倒更会怀疑。 “你们新来的,别偷懒!到时候要是出了任何差错,几个脑袋都不够砍!”士兵吩咐道,“去站岗!” “是。” 三个人走向军营外的站哨处,站在了寒风之中。 安泞有些发冷。 “小姐。”冠玉明显能够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 安泞也是有些无语。 什么人不劫持,反而劫持站哨的。 之前一直觉得见萧谨行挺容易的,现在这一路坎坷,有种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感觉。 “没事儿。”安泞说道,“认真站岗,别被发现了异样。” “是。” 三个人这一站,就是一宿。结束的时候,整个人绝对都是冻成狗的。 走路都不麻利了。 好在站岗结束后,没有任何人阻拦的,直接就走进了军营之中。 ------题外话------ 今天两更。 很多亲们都觉得一更更太少,等时间太长。 所以四更就压缩到两更更新。 字数没变。 正文 第693章 见萧谨行(二更) 军营之中,天还未到大亮。 士兵已经顶着大寒天气在操练了。 一声声气壮山河的声音,士气磅礴,响彻天际。 安泞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也在看,操练的台子正中央处,萧谨行在不在?! 好像……不在。 所以萧谨行还在睡觉吗?! 上一次去边关打仗那会儿,萧谨行没这么懒惰的。 安泞也没多想。 她就带着冠玉和刘徕,有些无头苍蝇的在军营之中走着,自然是想往萧谨行的营帐去。 终于,天都已经大亮了。 安泞看到了,那个辉煌的营帐。 军营之中,主帅的帐篷自然是,很显眼! 安泞莫名有些紧张。 哪怕还没有靠近,但一想到萧谨行在营帐之中…… 心跳就会疯狂的加速。 她深呼吸一口气,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从未想过有一天去见萧谨行时,会抱着这样的心情。 她继续往营帐走去。 刚过去。 “站住!”营帐几十几米之外,就有人拦住了安泞。 安泞此刻似乎才注意到,这么多的守卫军。 事实上以前也是如此。 只不过,今日的心情让她都忽视了。 一心只想立马就见到萧谨行。 她觉得,她得冷静下来。 安泞看着守卫,正欲开口。 守卫突然恭敬,对着安泞身后人尊敬道,“冯太医。” 冯希芸。 安泞眉头微皱。 冯希芸微点头,声音温和道,“辛苦了。” “应该的。”守卫连忙回答道。 冯希芸也不会有任何阻拦,直接就走了进去。 安泞自然也没有叫住冯希芸。 冯希芸是认得她。 但冯希芸不一定会帮她。 昨日令牌的事情,她就存在疑惑,当然,没有证据她也不能诽谤。 但不相信的人,她自然不会去打草惊蛇。 也就在那一刻。 安泞低垂着头,没和冯希芸正面相对。 冯希芸也没注意到安泞,提着食盒从安泞身边走过。 走了几步。 她突然顿了顿足。 她回头。 回头那一刻。 心口猛地一动。 尽管低垂着眼眸,但眼前的人无疑就是安泞。 她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又进来了! 事实上她也想过安泞不可能就此放弃,但也认定,她连令牌都没有了,更不可能进来得了军营,这段时间皇上为了抓到细作,真的是半只苍蝇都不可能放进来,安泞这么堂而皇之来的?! 看她穿着军服,显然是偷梁换柱! 冯希芸轻咬了一下唇瓣,直接走了。 并没有揭穿了安泞。 是很清楚,她现在稍有不慎,反而是让自己惹火上身。 但她定然也不可能,让安泞就这么去见了皇上…… 冯希芸眼眸紧了又紧,提着食盒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她转眸,突然停了停脚步。 巡逻兵从她面前走过。 军营之中,自然到处都是巡逻,皇上周围,更是严密。 “等一下。”冯希芸叫着一支巡逻兵。 “冯太医。”巡逻兵领队恭敬。 “那三个人好像有点问题,你让人去看看情况。”冯希芸吩咐道,“皇上周围,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可疑之人。” “是。” 巡逻兵直接走了过去。 冯希芸站在原地,有些紧张。 下一刻她突然又想到什么,连忙又叫了身边一个守卫,交代了些事情。 守卫连忙领命离开。 而此刻的安泞已经打算带着冠玉和刘徕离开了。 冯希芸刚刚应该是认出了她。 哪怕,只在她身上停留很短,但以冯希芸的心思细腻,必然是认出来了。 认出来了却选择了沉默离开…… 冯希芸这一举止,非奸即盗。 所以她根本没有停留,对着守卫说走错了地方,转身就离开。 她其实不应该一进来就来找萧谨行。 萧谨行被保护森严,想要见他根本不容易。 亦或者她应该守株待兔,等萧谨行出现。 心急的情况,也应该先去找其他人。 比如跟着萧谨行一起来的袁文康。 是她,唐突了。 安泞刚离开的脚步。 身后的人突然大声叫着她,“站住!” 安泞心口微动。 她停下了脚步。 冠玉和刘徕也停了下来。 “转过身来!”巡逻军命令。 安泞咬牙,转过去。 巡逻军看着安泞以及其他两人的模样。 自然军营之大,陌生面孔很多,也不足为奇。 但看着安泞的模样。 巡逻军直接动手,就要去撤掉安泞头上的兜鍪。 安泞皱眉。 冠玉直接挡在了安泞的面前,挡住了巡逻军的手。 巡逻军脸色一沉,“做什么!” 冠玉沉默。 刚刚甚至是本能的直接挡在了小姐的面前。 忘了小姐说过,凡是都要听从她的命令。 此刻的冠玉也不知如何回答。 “来人,把这可疑的三人给我拿下!”巡逻军吩咐,“关进审问室严加拷问!” 安泞眼眸一紧。 她很清楚,此刻要是被关了进去,太容易被做文章了。 这种最低级别的审问,根本不可能传到萧谨行那个层面,甚至连袁文康的层面都不可能! “住手!”安泞大声呵斥。 巡逻军冷冷的看着她。 “我是皇后,谁敢动本宫!”安泞气场十足。 巡逻军眼眸紧了紧,仿若也是被眼前人的气场震慑住! “不信你们可以问皇上!”安泞大声道,“是不是,一目了然。” 巡逻军有些迟疑。 “反正我现在哪儿也逃不了,不耽搁你们去确定我的身份……” 安泞话未说完。 一个士兵突然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你怎么闯进来的!” 安泞眼眸一紧。 自然是看清楚了,此人是昨天守卫的那个守卫军。 “大人,此人昨天拿着一个假令牌想要闯进来被小的拦住了。”守卫军对着巡逻军头领说道,“不知今日又是怎么混进来的,这人一定有问题!” 巡逻军本还想要去禀报皇上的。 此刻一听守卫军这般说,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给我拿下!擅闯军营着,格杀勿论!” 安泞脸色一沉。 此刻根本就是,有理说不清了! 安泞咬牙,只能硬闯了! 本不想伤了无辜。 然而现在,唯有制造混乱了! 她冷声命令,“保护我!” 冠玉和刘徕听到命令,迅速和面前要扣押他们的巡逻军打了起来。 而他们一出手。 面前的守卫军连忙也加入其中。 一瞬间,立马就引起了军营之中的混乱。 冯希芸此刻已走向了皇上的营帐。 她猜到万不得已,安泞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而她的身份,士兵肯定会畏惧,所以让人去找了昨天的守卫来故意诽谤她。诽谤她之后,安泞肯定会动手打起来,她一动手,就会引起混乱,然后可能会引起皇上的注意,而她绝对不能让安泞活着见到皇上! 冯希芸深呼吸一口气,不动声色的走了进去。 营帐内,萧谨行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一些声响。 但因为距离有些远,听得也不是太清楚,而且军营之中此刻还在练兵,练兵的声响也很大,军营之中本也吵闹,便也没有太多留意。 此刻看到冯希芸进来,也没多余的神色变化。 “皇上,您醒了。”冯希芸很自若的走到了他的床榻边上,“我给您熬了些营养汤药,这段时日皇上太过辛苦劳累,身体得补充营养。” 萧谨行应了一声。 冯希芸从食盒里面端出来汤药,小心翼翼的递给他。 萧谨行随意的接过去。 刚碰到汤碗。 冯希芸突然放手。 萧谨行皱眉。 冯希芸尖叫了一声。 汤药就这么全部都打到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冯希芸很清楚汤药过了这么一会儿,已经不烫了。 只是把皇上的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打湿了。 “皇上!”冯希芸惊吓着,连忙拿起自己手上的手帕,去给他擦拭衣服。 萧谨行皱了皱眉头。 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眼神。 但一想到些事情,就又妥协了。 他低沉的嗓音说道,“无碍。” “是微臣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降罪。”冯希芸连忙跪在了地上。 “你也是无意的,起来吧。”萧谨行不在乎地说道。 “谢皇上。”冯希芸看似战战兢兢的起了身,满脸歉意,“皇上,衣服全湿了,微臣伺候您更衣。” …… 营帐外。 越来越多的士兵过来支援拿下来他们。 安泞很明显感觉到冠玉和刘徕的吃力。 哪怕再强的武林高手。 也顶不住人多。 安泞很清楚,此刻只有见到萧谨行,才能够救下他们所有人。 她冲着冠玉大声说道,“掩护我进去!” “是。” 冠玉运用内力,将面前冲过来的士兵击退,下一刻,他猛地抬起安泞的脚,安泞运用轻功,加上冠玉的手臂的力气,直接腾飞出了士兵围困之中。 瞬间,冠玉和刘徕被士兵淹没。 安泞无暇管太多,直接就往萧谨行的帐篷中冲进去。 还未靠近帐篷。 面前突然出现的士兵,直接将她拉了下来。 刀剑往她身上直接刺去。 安泞侧身避开。 然后刚避开这个士兵。 另外一个士兵就冲了上来,安泞一个始料不及。 手臂被划伤。 她咬紧牙关,和士兵打斗起来。 多数时候都是在闪躲。 她的武功和耐力,支持不了多久。 此刻冠玉和刘徕又被另外一群士兵围困,没办法来解救她。 安泞突然大叫了一声,“萧谨行!” 是冲着,营帐吼的。 士兵本和安泞在打斗,听到安泞的声音,也被惊吓了。 面前的人居然敢直呼皇上的名字。 简直胆大包天。 然而安泞的声音,并没有得到营帐中的回应。 营帐距离她还有几十米。 此刻刀枪的声音,还有士兵操练的声音,根本就是把她的声音掩盖住了。 “你们住手!”安泞大声呵斥,“本宫真的是皇后!” 士兵被安泞的气场怔住。 刚刚她直呼皇上的名字时,就让人迟疑了,现在说自己是皇后…… “不信你们可以禀报皇上!”安泞气喘吁吁的说道,“如果你们怕直接去禀报皇上,可以去找袁文康,袁文康知道本宫的身份!” 安泞气喘不匀的继续说道。 士兵并没有有停手。 安泞又厉声道,“你们要是真的伤到了本宫,十个脑袋也不够你们砍!都给我住手!” 士兵终究被安泞的气场怔住,也被她的声音威胁。 所有人都稍微停了下来。 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轻易下达结论。 就在所有人都徘徊不定的那一刻。 安泞身子一跃。 一个轻功直接从他们身边逃脱。 官兵看着安泞逃跑的方向,连忙追了上去。 安泞迅速往里面跑。 营帐就在眼前。 后面的士兵却越追越紧。 安泞体力都要到了极限。 昨晚上在外面站了一晚上的哨子,本就身体透支,今日再这般打斗追逐,眼前都已经发黑了。 她就这么看着营帐在自己眼前,几米的距离。 看着营帐门口站着的亲卫军。 她似乎是张了张口,但却因为极喘没有发出声音。 安泞能够感觉到后面士兵的靠近,感觉到一把亮晃晃的刀就这么在她背后 她真的没有想到,重新想要见萧谨行而已,会把丢都给丢了…… 千钧一发之际。 站在营帐外的亲卫军猛的一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然后迅速将她护在了身后,一剑直接挡住后面那把砍向安泞的剑,成功把她救了下来。 “皇后娘娘!”亲卫军大声道。 萧谨行的亲卫自然是认识安泞。 安泞咬牙。 总算。 成功了。 她很清楚,越是靠近萧谨行周围,越是有可能被人认出来。 追赶安泞的士兵听到亲卫军的称呼,吓得脸都白了。 所有人连忙猛地跪在地上,全部都瑟瑟发抖。 安泞没让自己停下,她冲着亲卫军急促的说道,“我的人在外面被士兵追杀,你赶紧去阻止!” “是!” 亲卫军连忙领命。 安泞交代完,直接走进了萧谨行的营帐之中! ------题外话------ 明天见咯! 字数差不多的! 大家不要以为字数少了哦! 正文 第694章 想要见你,可真不容易(一更) 安泞冲进了营帐内。 刚刚的生死一搏还让她心有余悸,此刻一想到终于可以见到萧谨行,心跳几乎都要跳出了心口。 仿若从未这般,期待,紧张,又迫不及待。 她深呼吸一口气。 整个人陡然,杵在了营帐内。 她见到了萧谨行。 见到了,她迫切想要见到的萧谨行。 她甚至幻想过,他们再次见面时的一万种场景。 她觉得,萧谨行会比她更激动。 哪怕萧谨行习惯性隐忍,但她相信她可以感觉到萧谨行的情绪波澜。 她唯独没有想到。 他们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画面。 会是。 冯希芸在帮萧谨行宽衣解带的画面。 萧谨行坐在床榻上,冯希芸站在萧谨行的面前,冯希芸纤细修长的手指,解开了他的外衫。 安泞眼眸微动。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冯希芸羞红的脸。 静静地看着萧谨行淡漠的神情,看着他的视线,一直放在冯希芸的脸上。 此刻因为她唐突的冲了进来。 萧谨行才云淡风轻地转眸,看向了她。 眼底仿若闪过一丝惊讶。 她突然有点分不清楚,对他而言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 安泞突然笑了一下。 是真的被气笑了。 所以外面打得那么凶残,萧谨行都没有出来看一眼,也没有询问一声,并不是听不到,而是在冯希芸的温柔乡里面,不可自拔是吗?! 她千里迢迢从文州到浔城,再到漠北…… 到底是她,高估了自己吗?! 营帐中突然一片安静。 还有些,尴尬。 她在想,她此刻是不是打扰到了他们。 如果她稍微晚一点来,他们之间会不会…… “皇后娘娘?” 安静之中。 不是安泞主动开了口。 也不是萧谨行主动开了口。 反而是冯希芸看上去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人,仿若是有些不确定的叫着她。 下一刻。 冯希芸连忙跪在了地上,“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就好像。 刚刚她真的没有发现安泞。 此刻才是第一眼见到。 安泞转眸看着冯希芸,看着她绝好的演技,堪比影后级别。 第一次觉得,冯希芸真的比白墨婉,生厌太多。 白墨婉至少凡是都坦坦荡荡,虽自命不凡,但终究没这般,阴险狡诈。 她眼眸一转。 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冯希芸的身上。 既然厌恶,便不用搭理。 冯希芸也能够感觉到安泞的视线转移。 她低垂着头,不由得轻咬着唇瓣。 眼底在那一瞬,闪过一丝恶毒。 安泞命居然这么大,居然能够活着见着皇上。 外面那多人都杀不死她吗?! 而她好不容易拖住了皇上,让他无暇顾及外面,甚至于……她觉得她还可能和皇上…… 皇上第一次没拒绝她的靠近。 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安泞这女人给毁了! 要不是她突然到来。 她和皇上就会顺理成章! 但现在,不仅被她打断,此刻还让她就这么跪在地上,丝毫没有让她起身的打算! 安泞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冯希芸心里想着很多事情,却也不敢把情绪表露。 此刻在他人看来,就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弱女子模样。 又突然安静的营帐内。 安泞和萧谨行,眼神对视。 刚刚所有的激动,对要见到萧谨行所有的遐想和期许,这一刻仿若都被一碰冷水,浇灭了。 她此刻也看不明白,萧谨行的眼神,到底带着些什么情绪。 或者万千情愫,波涛汹涌,又或者,平淡如水,毫不波澜。 那一刻只看到萧谨行突然从床榻上站了起来。 在沉默了很久之后,一步步走向安泞。 冯希芸眼眸一冷。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皇上走向了安泞。 她就知道,皇上对安泞从来没有忘记过…… 只要安泞回到了皇上身边,她就没希望了。 不。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 好不容易靠近了皇上,她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她眼神狠毒的看着安泞。 安泞此刻的视线,自然都放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看着他走向自己。 看着还是熟悉的模样,熟悉的人。 心口终究,波澜不平。 萧谨行的脚步停在了安泞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看着她穿着士兵军服,有些凌乱的模样,看着她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润,看着她的手臂,染上的鲜血…… 他喉结滚动。 眼眸放在了她的伤口处,伸出了手…… 手还未碰到安泞的手臂。 安泞避开了。 萧谨行手指微动,缓缓,握成拳头,放下。 安泞看着他手指的举动,抿紧了唇瓣。 她不知道他这只手,有没有碰过冯希芸! 她才发现,原来她比自己想的更小气。 她抬眸看着萧谨行,看着他眼底的冷漠。 “怎么弄成了这样?”萧谨行问,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来他的情绪。 “想要见你,可真不容易。”安泞回答。 口吻中,带着自嘲的味道。 “为何要来见朕?不是要自由吗?给了你自由,为何你又回来了。安泞,你就这么喜欢玩弄朕吗?!”萧谨行一字一顿地问她。 质问。 安泞轻咬着唇瓣。 还未解释。 萧谨行又开口道,“是听闻了大泫国要打仗了,而你医术高明,所以来支援战场的吗?!就像上次在菖门县,皇后伪装成阿离的江湖郎中去医治瘟疫病人一般。” 话落。 安泞没太大反应。 跪在地上的冯希芸整个人一下震惊了。 她是不是听错了?! 皇上刚刚说什么?! 说菖门县的阿离是安泞?! 怎么可能?! 阿离不是男人吗?! 冯希芸脸色突然煞白一片,又突然羞耻的红透。 她突然明白为何皇上当时对阿离那么好了,只是因为阿离是安泞。不是所谓对阿离的敬佩! 而她居然想都没有往那方面想。 她其实早该怀疑的。 纵观大泫国,医术比她高明的,可能也只有安泞一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当时她抢了安泞的所有功劳。 她甚至不止一次对皇上刻意提起过,说瘟疫是她医治好的?! 她在想当时皇上到底信了吗?! 如果皇上早知道阿离就是安泞,安泞曾在渝州又医治过瘟疫…… 一想到皇上可能就察觉了她占有了安泞的功劳,她以后还怎么去面对皇上。 在皇上面前,她是没有任何瑕疵的! 她不能因为安泞,让皇上对她,有了芥蒂。 冯希芸咬紧了唇瓣,暗自难堪到了极致。 “这次为何不易容了?亦或者,直接再彻底的整容一次,让朕再也认不出来你。”萧谨行嗓音低沉,眼眸紧紧的看着安泞的脸,审视着脸上每一个五官。 安泞沉默的听着萧谨行的话语。 感受着萧谨行如刀一般的视线在她脸上,一点点划过。 “所以皇后为了能够医治更多人,不惜来到朕的身边,不惜冒着被朕强留下的危险,来了军营。皇后还真的是心系天下,慈悲为怀!”萧谨行总结,声音中带着嘲讽。下一刻又突然想起什么,说道,“错了,朕说错了,所谓的皇后……你早不屑于这个头衔。” 所以萧谨行对她是死心了吗?! 哪个帝王能够遭受,这般的自尊践踏!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 她说,“你说完了吗?” 萧谨行眼眸微动。 “如果说完了,我可以说话了吗?”安泞问。 “你想说什么。”萧谨行看着她,神情冷淡。 也只有跪在萧谨行身后的冯希芸注意到了,皇上背在背后的手,已紧握成拳。 “我来这里,确实想过来做军医。”安泞直言。 萧谨行仿若是笑了一下。 又仿若,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一瞬即逝,就似错觉一般。 “但更重要的是想要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萧谨行紧握着的拳头,分明都颤抖了一下。 哪怕,他依旧面不改色。 “但说这些之前,我把刚刚你问我为什么会弄成这样的问题,回答你。”安泞眼眸一紧。 那一刻眼神明显看了一眼在那边跪着的冯希芸。 冯希芸自然也感觉到了安泞的视线。 心口微颤。 安泞强大的气场,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咬紧了唇瓣,努力让自己,平静。 “昨日我进军营,被拦在了军营之外。”安泞对着萧谨行,“是你下达的命令,不管是任何人,哪怕有军中令牌,也不能入内吗?” 萧谨行皱眉。 好一会儿开口道,“朕并未下达此命令。” “而昨日,我拿着谢若瞳给我的令牌进军营,被拦在了军营之外,甚至没收了我的令牌。” “几时?”萧谨行问。 “巳时。” 萧谨行抿唇。 眼底明显,深邃了些。 眼神那一刻也似乎是看了一眼冯希芸。 冯希芸跪在地上垂着眼眸,没敢说一句话。 听安泞开始追究进入军营的事情,心里难免会有些紧张。 但她不觉得,无凭无据,安泞就可以指证了她。 她让自己保持冷静。 “来人!”萧谨行突然一声令下。 亲卫连忙进来,“皇上。” “把昨日值岗的守卫全部带来!” “是!” 亲卫离开。 冯希芸身体分明,抖了抖。 安泞遂又说道,“我的令牌被没收,不得已只能走旁门左道,也就只能劫持了昨晚放哨的士兵,换了他们的军服,在军营外站了一晚上的哨。” 萧谨行喉结明显滚动。 他听着安泞平淡的口吻,看着她脸上的红润。 到底是因为激动,还是……发热。 漠北的天,这般寒冷不堪。 在外面冻上一晚…… 萧谨行的手指,又仿若紧了紧。 “好在因为有军服还有通行令,所以很顺利地进了军营。”安泞直言道,“或许是太激动了吧,忘了见你需要层层关卡,就这么贸然的来到了你的营帐外,然后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萧谨行唇瓣紧抿。 刚刚本是听到外面有些动静,却并未有太多在意。 没想过军规甚严的军营之中会有谁敢肇事,也没有人进来通报,就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没想到会是安泞来了…… 没想到她会主动来军营之中,主动来找他,主动用她原来的模样来找他。 “既然被拦下,就想着先去找袁文康或许更容易一些,结果,巡逻军直接说我可疑,要带我去审问室,紧接着就是无数士兵对我的追杀,幸运的是,你的亲卫认出来了我,将我救了下来。否则……” 安泞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的视线,也一直看着她。 “你此刻应该在给我收尸了。”安泞清冷的声音,一字一顿,说得明明白白。 萧谨行心口一颤。 紧握着的拳头,一直在隐忍。 “所以,到底是谁下达了命令,要对我赶尽杀绝!”安泞问萧谨行。 ------题外话------ 更新晚了,啊啊啊啊啊…… 今天依旧是两更。 二更见。 正文 第695章 对峙(二更) 萧谨行眼眸中闪过一丝,嗜血的视线,让人不寒而栗。 冯希芸心口一抖,不敢吱声。 与此同时。 亲卫已将昨日门口的站岗的守卫军全部都带了进来。 听说是要来见皇上,一个个也都胆战心惊,不知何事! 刚走到营帐之中。 昨日那个将安泞赶出去的守卫立马一眼就认出来了安泞,看着安泞在皇上营帐中,明显激动了,“大胆,你居然闯进了皇上的营帐……” 话未说完。 守卫军的首领立马摁住了守卫的头,低声威胁道,“在皇上面前不能放肆,给我闭嘴!” 守卫惊吓着,不敢说话了。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那个守卫。 守卫感觉到一道慑人的视线,身体在微微颤抖。 “昨天是你把她拦在门外,不准她进入军营的?”萧谨行冷声问道。 “是,是小的。”守卫连忙结巴着回答道,“昨日此人拿着一个假令牌想要擅闯军营,被小的拦在了外面,不知今日是如何又混进了军营中,还擅闯了皇上营帐,惊扰了皇上,小的罪该万死!” “确实罪该万死!”萧谨行脸色黑透。 眼底的杀意太明显不过。 “连皇后都敢拦下,简直胆大包天!来人,给朕拖下去,斩立决!”萧谨行大声命令。 守卫吓得身体都软了。 眼前的人居然居然是……皇后! 皇后怎么来了军营? 而且不是说皇后连皇宫都不在吗?! 守卫不相信的看着安泞,脸色煞白一片,整个人也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估计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随便拦下来的一个人,居然会是当今皇后。 他身体一直在发抖,抖得全身颤栗不止。 安泞淡漠的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守卫,耳边萦绕着刚刚萧谨行下达的命令。 他还是叫她“皇后”。 分明不是讽刺了她,说她不稀罕吗?! 安泞心有所动。 但她和萧谨行私人的事情,等处理完该处理的人再说! 亲卫上前直接拖走守卫。 守卫已经吓破了魂,连求饶都没有,眼看着就要被拖走了。 冯希芸此刻也是紧张万分。 就怕守卫把她给拱了出来,虽然她也早想好了怎么让自己避嫌,但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 就在冯希芸的心稍微落下来那一刻。 “等等。”安泞突然发话。 冯希芸一颗心,猛地又悬了上去。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安泞,也不敢出声。 亲卫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皇上。 皇上微点头。 亲卫连忙把守卫又重新带到了安泞的面前,跪在了地上。 “一个小小的守卫,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可以随意赶走一个,持有军中令牌的人。”安泞直言。 萧谨行认可。 冯希芸心跳加速,脸色发白。 “所以,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你的上级?”安泞眼眸一转,看向守卫军的首领。 首领一听,吓得脸都白了。 他跪在地上连忙回答道,“娘娘,小的并未收到过任何消息说持有令牌的人要进入军营,小的更是没有下达过,要拦住娘娘的命令,还请娘娘明鉴!” 说完,还重重的磕了响头,力表自己的诚心! 安泞看了一眼首领,又转眸看着那个守卫军,问道,“谁让你这么做的?!” 安泞声音冷漠,气场十足。 守卫军被吓得,全身颤栗,脸色发青。 他哆哆嗦嗦的说道,“昨日,昨日小的真的没有认出来是皇后娘娘,小的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守卫军猛地磕头。 安泞皱眉,也没拦着。 守卫军磕完头,才又战战兢兢的回答道,“昨日小的拦下皇后娘娘,只是因为冯太医说不准任何陌生人进入军营之中,小的才赶走皇后娘娘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一直跪着的冯希芸,忍不住插嘴。 她就知道。 会被出卖了。 安泞果然是聪明。 居然一下就猜到,守卫是受人指使。 “就是你说的!”守卫转头看着冯希芸,很坚决地说道,“你还把娘娘的令牌没收了!”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冤枉我?!”冯希芸眼眶红透,整个人委屈不已。 “你,你,你……”守卫被冯希芸说得,脸都涨红了。 本就不太会说话。 此刻又因为冯希芸的否认,就要吃了哑巴亏。 冯希芸连忙开口道,对着萧谨行看上去楚楚可怜的解释着,“皇上,微臣并没有这般说过。微臣昨日确实遇到过这名守卫,守卫匆匆忙忙的从我面前走过,微臣随口问了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说有人要擅闯军营之地,微臣便吩咐了一句现在战前关键时刻,不能轻易放任何人进来,得审查清楚。微臣不知道是不是微臣这么随口一句话让守卫误会了,微臣如果知道有军中令牌,微臣定然不会这般说,如果微臣知道门口处是皇后娘娘,微臣一定会亲自迎接娘娘。” 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哭了出来。 “不是这样说的,当时你不是这样的!你说令牌也是假的,你还把令牌给拿走了……”守卫大声反驳,声音又快又急。 想要解释,仿若又解释不清楚。 “我没有拿过令牌,我都不知道有令牌这东西。”冯希芸一脸茫然的看着守卫,眼中闪烁着清澈的光芒,看上去无辜到了极致。” 萧谨行表情冷漠。 “皇后娘娘,您的令牌真的是被冯太医拿走的,不让您进来也是冯太医游说小的。”守卫此刻冷静了些,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大声说道,“令牌一定在冯太医的身上。” “微臣真的没有拿……”冯希芸满脸无奈,又痛心疾首的说道,“皇上和皇后娘娘要是不信微臣,那就请皇上和娘娘下令搜微臣身,以证微臣清白。” “搜!”安泞直截了当。 也不需要征求萧谨行的意见。 萧谨行看了一眼安泞,命令道,“搜身。” 亲卫直接就要过去,搜冯希芸的身体。 “皇上。”冯希芸突然激动。 安泞眉头微皱。 她其实不觉得冯希芸会这么蠢的把令牌放在身上,这无疑就是在自投罗网。 她这么做不过就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让萧谨行明白她的坚决。 “微臣虽是军医,跟随皇上出兵打仗,应不拘小节。但归根结底,微臣还是一届女子,让大男人这么给微臣搜了身,微臣以后还怎么见人……”冯希芸说得羞愧无比。 “让贡静宜来!”萧谨行下达命令。 贡静宜是谢若瞳的副官,谢若瞳无法出兵,贡静宜便跟随萧谨行到了漠北。 安泞转眸看了一眼萧谨行。 所以萧谨行还是给冯希芸留足了颜面。 冯希芸心里也有些窃喜。 不管如何,皇上对她终究对其他人不同。 换成其他人,皇上定然也不会多此一举。 不过…… 冯希芸内心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她本以为皇上会命皇后来给她搜身,一来这个屋内只有皇后是女子,二来皇后下令要搜身的,她自己亲自来搜身更有说服力。 如果皇上命皇后来亲自给她搜身,就足以说明她在皇上心目中的非凡地位。 冯希芸暗自咬牙。 她告诉自己不能操之过急,皇上现在更喜欢的还是皇后。 她不能和皇后正刚。 不一会儿。 贡静宜来到了营帐内,先后行礼。 看到皇后那一刻,还是些许惊讶。 “搜一下冯希芸身上,是否有军中令牌。”萧谨行吩咐。 “是。”贡静宜领命。 她走向冯希芸,直接动手就搜了起来。 冯希芸皱着眉头。 贡静宜动作有些粗鲁,常年在外打仗,手脚也轻不了。 冯希芸忍着痛。 贡静宜搜完,禀报道,“皇上,冯太医身上并无令牌。” 萧谨行微点头。 “皇上,冯太医定然不可能放在身上,她一定一定放在了……”守卫看没有从冯希芸身上搜到令牌,连忙说道,“放在了她的营帐内!” “微臣没有。”冯希芸反驳。 “小的恳请皇上搜查冯太医的营帐。”守卫叩拜在地上,猛地磕头。 “搜!”安泞发话。 萧谨行点头。 亲卫连忙离开。 等了约莫半柱香时辰。 亲卫回来禀报,“皇上,并未在冯太医的营帐内收到任何关于令牌内的东西。” 冯希芸暗自一笑。 她既然要做,当然不可能让人抓到了证据。 安泞转眸看了一眼冯希芸。 冯希芸感觉到视线,连忙迎上,“娘娘,微臣真的没有做过,微臣如果知道是娘娘,微臣一定不会阻拦娘娘,还请你娘娘明鉴。” “真的是冯太医,真的是她让我这么做的!”守卫又慌了。 本以为只要找到了令牌就可以说明自己是被冯太医指使。 却没想到,怎么都找不到这个令牌。 “刚刚为何假装没认出本宫?”安泞问。 不打算和冯希芸,拐弯抹角了。 刚刚守卫指认是冯希芸拿走了令牌之后,不管还有没有证据,她都已经默认了,冯希芸的一切。 冯希芸满露惊色,又显无辜,“微臣不知娘娘在说什么。微臣也是刚刚娘娘走进了皇上的营帐之中,微臣才认出娘娘的。” “哦,是吗?!”安泞反问。 “微臣句句属实,还请娘娘明鉴。”冯希芸一脸真诚。遂又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又开口道,“娘娘是在生气,刚刚微臣给皇上更衣吗?” 安泞眼眸一紧。 冯希芸还真的就有那个本事儿,把难以启齿的事情说得这般的冠冕堂皇,还带着一副弱小者的姿势,反客为主。 “娘娘,您不要误会了。”冯希芸小心翼翼的解释道,“皇上这几日因为军中要事忙碌,屡屡都是晚上三更入睡,微臣担心皇上的身体,这几日便都给皇上熬了汤药给皇上补充营养。今日微臣不小心打翻了汤药碗,弄到了皇上一身都是,微臣才准伺候皇上更衣。” “所以是你故意打翻的?”安泞一针见血。 冯希芸脸瞬间红透。 被安泞这么突然揭穿,窘迫一时让她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 但她很会伪装。 她涨红的脸,让人觉得她只是被冤枉了的激动,她眼泪婆娑的说道,“娘娘冤枉。微臣真的是不小心,这几日微臣虽没有陪着皇上商议军事,但微臣也因为担心皇上的身体,每晚也都是等着皇上入睡之后,微臣才能安心入睡,所以微臣这几日身体也有些恍惚,才会不小心打翻了皇上的汤药碗。” 安泞笑了一下。 冯希芸还真的是聪明。 不仅合情合理的洗脱着自己的罪名,还趁机对萧谨行进行了一番表白,恰到好处的表达了自己对萧谨行的用情至深,体贴入微。 所以萧谨行到底被她,迷惑了吗?! ------题外话------ 明天见了哦! 爱你们! 正文 第696章 冯希芸被安泞死死压制(一更) 安泞冷眸看着冯希芸。 冯希芸一直处于弱势的姿态,一脸无辜,又满脸委屈。 “既然明知自己身体有不适,你却执意来亲自给皇上送汤药,还把汤药倒在了皇上的身上,烫伤了皇上!”安泞冷冰的声音,带着魄力,“冯太医该当何罪?!” 冯希芸心口一颤。 她这么说只是为了表达自己对皇上的真心和情意,也是故意把矛头指向皇后,是皇后因为嫉妒才会这般来为难她,结果却没想到,皇后居然反咬她一口。 还诬陷她,伤了皇上。 她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整个人看上去冤枉到了极致,给人感觉就是被安泞欺负惨了的模样。 她哽咽的说道,“娘娘,微臣把汤药递给皇上的时候,微臣都是确保汤药不烫了才递给皇上的,微臣再不小心,也不会拿皇上的身体开玩笑。” “哪怕不烫,但漠北如此大寒天气,皇上衣衫弄湿,凉着了皇上,冯太医又该当何罪?!”安泞气势逼人。 “所以微臣才会立马就帮皇上更衣。”冯希芸回答。 一直沉稳冷静,游刃有余。 没有一点城府,绝不可能这般处事不惊。 “所以冯太医觉得,皇上脱下衣衫的过程,就不会受寒?”安泞质问。 冯希芸咬唇。 一时被安泞说得,无言以对。 “咳、咳。” 适时。 萧谨行突然咳嗽了两声。 仿若就是无声的证实了安泞的话,他就是受寒了。 安泞转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冯希芸也抬眸看了过去。 萧谨行抿唇,保持着他高傲的姿势,威严冷漠。 冯希芸暗自咬牙。 明显能够感觉到,皇上是站在安泞那边的。 安泞回眸,又冷冷的看着冯希芸,“何况冯太医是女子,且并非皇上的侍从,冯太医擅自给皇上更衣,不说是以下犯上,但也是男女授受不清。冯太医这么注重贞洁名声,却这般不合规矩的靠近皇上,冯太医到底是有何居心吗?!” 不缓不急的口吻,就是带着震慑力。 “微臣没有,微臣……”冯希芸被安泞说得难堪。 她没想到安泞这女人嘴皮子居然这么溜。 她好不容易把矛盾指向了安泞,现在却又惹火上身。 “你说,本宫听着。”安泞并没有因为冯希芸的欲言又止就一笔带过。 她倒是要看看,冯希芸能够说出给什么花样来。 也倒是真的要看看这女人到底,能耐到什么地步。 冯希芸跪在地上,眼眸可怜兮兮的望着安泞,突然承认道,“娘娘,是微臣的错。” 安泞眼眸微动。 所以不反驳了。 开始用更低的姿态,去博得同情。 此刻的模样还真的,纯良又无害。 冯希芸弱弱的说道,“微臣太担心皇上的身体,一心只想要照顾好皇上,所以没有想到微臣身体不适也可能导致皇上受伤,是微臣的错。而微臣不小心打倒了汤药,微臣也是一时心急忘了男女有别,失了分寸,也是微臣的错。” 分明承认着自己的错,却又处处都是,她的委屈。 安泞冷笑了一下,突然走向了冯希芸。 冯希芸心口微动,不知道安泞为何会靠近她。 虽一直在洗脱自己的罪名,也一直在用自己柔弱的姿态博取同情,也觉得自己什么都做得很完美,坚信她很容易就可以蒙混过关,但终究还是会有些做贼心虚,在安泞越来越近的气场下,就变得情绪紧张。 “啪!” 一道响亮的耳光声,毫无预兆的直接扇在了冯希芸的脸上。 扇到冯希芸整个人都懵了,脸瞬间红了一片。 不过冯希芸这种心思深沉的女人,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太大的情绪波动。 只是楚楚可怜的看着安泞,显得很是无措。 那一刻眼中泛泪的又看了一眼萧谨行,仿若是想要得到萧谨行的帮助,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小心翼翼的情绪,让她看上去可怜无比。 “既然有错,自然就应该受到惩罚。”安泞云淡风轻,“是吧,皇上?” 萧谨行的注意力一直在安泞受伤的手臂上。 此刻因为这一巴掌的用力,血似乎渗得更多了。 他喉结滚动,努力让自己忽视。 是很清楚,安泞一路走来受了不少委屈,此刻不发泄一下,难解她心头之恨。 他眼眸陡然一紧。 一个凌厉的眼神扫了一眼冯希芸。 他开口道,“皇后所言甚是。” 冯希芸咬紧了唇瓣。 本被安泞扇这一巴掌就够憋屈了。 但她以为皇上多少对她还有些怜悯,她此刻这般弱小无助的模样,皇上终究会有些恻隐之心,哪怕皇上更喜欢安泞,但男人天生的保护欲也会对她心有不忍。她甚至想过,就算今天被皇后当众打了一巴掌,只要皇上为她说一句好话她也能忍受,她还能够借此破坏皇上对皇后的感情。 但她没想到,皇上居然半点都没有为她争取,直接就站在了皇后那边。 冯希芸努力控自己的情绪,努力不让任何人看到了她内心的阴暗。 “是微臣的错,微臣甘愿受罚。”冯希芸主动附和,一直保持着她柔弱的模样。 “一个巴掌,自然远远不够。”安泞淡漠。 冯希芸身体微颤。 她不由得还是抬头看了一眼安泞。 这个女人还想要怎么样?! 刚刚那一巴掌打下来,她半边脸都肿了。 她从小就怕疼。 因为聪慧懂事,在家中也一直被宠着长大,自然也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要再打下去,她根本承受不住。 冯希芸眼眶红透,泪眼汪汪的看着萧谨行,这次的求助表现得明显。 显然是有些怕了。 安泞把冯希芸的模样尽收眼底,她也没去看萧谨行到底什么神色,到底会容忍她到什么地步,她对着冯希芸一字一顿冷声道,“今日见到本宫,却没有认出本宫导致本宫差点命丧于此,冯太医是否有罪?!” “微臣眼拙没能认出娘娘,是微臣的罪,微臣知罪。”冯希芸只能认罪。 “明知自己身体不适却来照顾皇上导致皇上衣衫弄湿,染上风寒,是否有罪?” “微臣有罪。” “主动勾引皇上,是否有罪?” “微臣没有勾引皇上……”冯希芸想要解释。 安泞一个眼神。 冯希芸不敢多说,但委屈不已。 她很清楚,勾引皇上这条罪名可大可小,绝不能承认了。 冯希芸咬紧牙关,垂下的眼眶中,恶毒一片。 她之前想得最多的就是,怎么撇清自己没有把安泞拦在军营之外,也认定任何人都揭穿补了她,所以哪怕安泞活着见到了皇上,虽然心里不爽但也没有害怕。 而她完全没有想到,安泞根本不需要指证她将她拦在了军营之外,就可以给她定下了这么多条罪名。 “所以冯太医对皇上,是没有非分之想是吗?”安泞问她。 冯希芸连忙回答,“微臣不敢对皇上有任何非分之想。微臣今日只是情急才会失了分寸靠近皇上,还请娘娘明鉴。” 明知道安泞是故意在给她设坑,但此刻却只能往下跳。 “既然冯太医这般据理力争,本宫便相信冯太医和皇上的清白。本来,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如冯太医真对皇上有意,皇上也不排斥冯太医的亲近,本宫便有意让冯太医入了后宫。但既然冯太医没这想法,本宫便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 冯希芸听着安泞冠冕堂皇的一番话,差点没有绷住脸色。 好在她也不是太蠢,也知道安泞就是在故意这般一说而已。 如果她承认了对皇上有意,就是承认了她今日在勾引皇上,其他罪名都不过是惩罚而已,后面这个罪名,可以直接砍了她的头! 从小到大,虽生为嫡女,也受家人宠爱,但终究家中兄弟姐妹众多,家中也总是明争暗斗,可她却从未受过一次委屈,其他人在她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今天却就这么栽到了安泞的手上。 还让她,根本没办法做任何反抗。 “那么,冯太医今日不守规矩,失了礼仪,让本宫误会,又冒犯了皇上,是否有罪?” “微臣,知罪。”冯希芸迎着头皮承认。 “如此三项罪名。皇上觉得,一个巴掌够吗?”安泞问萧谨行。 冯希芸也无助可怜的看向了萧谨行。 萧谨行喉结细微滚动,他回答道,“一个巴掌,自然不足以处罚。” 冯希芸心口一惊。 所有的希望全部都在皇上的身上。 皇上哪怕一句话,皇后也不敢做得太过嚣张,顶多就是略施小惩而已。 她根本不敢想象,她下一刻要被安泞怎么对待了! 身体也在不由得有些颤抖。 安泞看着冯希芸此刻煞白的脸色。 如果说刚刚的虚弱姿态是装出来的,那现在应该就真的是她的,真实表现了。 所以说她觉得冯希芸真的还不如白墨婉。 白墨婉至少有她的骨气和硬气所在。 冯希芸……只有卑鄙。 安泞冷声道,“但看在冯太医如此悉心照顾皇上,又曾是皇上救命恩人的份上,本宫便从轻处置,掌嘴二十巴掌以儆效尤!” 二十巴掌。 那她脸还能见人吗?! 冯希芸不敢反驳。 但内心是极度愤怒。 转念又想到安泞此刻的举动,一方面惩罚了她,一方面又肯定了她的功劳,哪怕是传出去,安泞也是公平公正。 她刚刚还在想,反正都是要被处罚,倒不如安泞一次性做到彻底,她也一次性咬牙忍下来。 到时候还能造谣说皇后对她假公济私。 皇后丢了名声,落下口舌,她也就更可以又可趁之机。 然而安泞这女人就是可以这般拿捏分寸。 让她受了罚,还得了人心。 “怎么?对本宫的处罚有意见?”安泞冷眸问冯希芸。 冯希瑶连忙叩头,“微臣没有意见,微臣谢皇后娘娘恩典。” 叩完头。 冯希芸抬起来,依旧跪直在了身体。 安泞动了动手指。 耳光刚准备要落在冯希芸脸上那一刻。 “等等。”萧谨行突然叫住安泞。 安泞眼眸一冷。 所以,二十个巴掌而已,萧谨行就受不了了?! 冯希芸此刻听到皇上的声音,原本已心灰意冷,只想着今日的仇她定然会报复回来,现在皇上居然阻止了皇后打她,是不是代表着皇上对她终究是情意所在。 退一万步讲,她也曾是皇上的救命恩人。 她听说过了,皇上之所以会喜欢上皇后,也是皇后多次对皇上的舍命相救,她可以效仿。 她满脸期待又满脸悲伤又满脸感激的看着萧谨行。 她甚至在想,要是萧谨行将她护了下来,安泞今日这般的嚣张,全部都是在自取其辱,自己打脸。 以后传出去,皇后的面子还往哪里搁。 安泞肯定也会恨死了皇上。 如此,她便也成功地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今日之事,就变成了因祸得福。 冯希芸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快。 下一刻听到萧谨行冷漠的声音命令道,“皇后乃金贵之躯,处罚人的事情,交给其他人来做!”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697章 继续打脸冯希芸(二更) 安泞纵然已做好了所有准备。 比如萧谨行觉得二十巴掌太重改成了十个、五个,她也会据理力争,决不妥协。 对冯希芸,她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今日不发泄一番,她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她真的没有想到,萧谨行只是换一个人去打冯希芸而已。 事实上。 贵为皇后,亲自处罚就又失了自己身份,而她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不太确定萧谨行对冯希芸的态度,担心让其他人来处罚,反而害了那人,所以不想牵连无辜,亲力亲为。 此刻萧谨行自己下令,俨然就没有了这方面的顾虑。 而冯希芸在听到萧谨行的命令之后,整个人完全,呆滞了。 她心里的喜悦,也在这一瞬间,仿若一盆冷水,彻底破灭,淋得她全身一片冰凉。 不应该是皇上对她有情有义,皇上对她有怜悯之心吗?! 此刻皇上的举动不仅没有半点对她的恩情,反而是对皇后的宠溺。 皇后身份金贵,亲自处罚人的粗活儿,确实不应该皇后来做。 冯希芸想到这里,脸都绿了。 根本没办法再去伪装可怜弱小。 她从来没有这么崩溃过。 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 第一次见到皇上时,就因为皇上的英俊威武而动了芳心,所以才不顾一切的去了边关就是想要引起皇上的注意,然后一步步靠近皇上身边,不表露自己的情谊,就等着皇上爱上她。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一切都按照她的规划走到了现在。 中途尽管发生了一些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比如在菖门县被她婢女嘴对嘴喂药成为了她这辈子的阴影,但出去这点,其他都很顺利。 然而就在她以为她快要成功了的这一刻,之前做的所有一切仿若都前功尽弃了。 她甚至有一种,只要有安泞在,她做的一切都是白塔的错觉。 她眼眶红透,压抑得身体发抖。 耳边响起皇上再次下达的命令,“贡静宜,替皇后掌冯太医二十大掌。” 冯希芸瞳孔都瞪大了。 贡静宜的手劲儿多大?! 刚刚给她搜身时,她都痛得不能忍受了。 此刻真要打在她的脸上,她不痛死才怪。 “微臣遵命。”贡静宜丝毫没有半点犹豫。 武将大多都是直接执行命令,特别是常年在外打仗,没怎么接触过朝廷的人,学不会拐弯抹角。 她走到冯希芸的面前。 但凡是会看点脸色的人,也不会下了重手。 毕竟她还是有些名声的太医,也是皇上的救命恩人。 多少会手下留情。 然而这个贡静宜,半点都没有看人眼色的本事儿,一个巴掌下来,“啪”的一声。 差点没有把冯希芸直接扇大哭出声。 比起刚刚安泞打的那一巴掌,简直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而冯希芸还未让自己接受过来。 下一巴掌又打了过来。 紧接着就是无数个巴掌,“啪啪啪”的往她脸上,一边一个的迅速打下。 整整二十个巴掌扇完。 贡静宜任务完成,退后到一边。 冯希芸被打得眼前昏花。 脸红肿得不成样子。 她此刻想哭,一拉扯到脸部就痛。 痛得眼泪直流。 模样不要太狼狈。 安泞就这么看着冯希芸被打后,真的可谓是惨不忍睹的模样。 她本来就是那种娇小碧玉型,柔柔弱弱的模样,有种一碰就会倒的既视感,此刻遭受了整整二十大耳光,是真的觉得她的身板根本,承受不住。 安泞心里,爽快了一点。 一想到自己这般爬山涉水来找萧谨行,结果差点因为冯希芸命丧于此,而满怀期待见到萧谨行这一刻,入眼的却是冯希芸和萧谨行之间的亲昵画面,心中的怒火难以忍受。 所以仅仅二十个巴掌,何以解恨?! 二十个巴掌只是个开胃菜,先折磨一下冯希芸。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安泞眼眸一紧,声音冷漠道,“刚刚你说,我的令牌是被冯希芸拿走的?!” 安泞问守卫。 把话题又扯了回来。 守卫此刻也因为冯希芸突然被打而震惊到了。 全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现在突然被皇后问话,守卫整个身体又是一抖,战战兢兢又满腔怒火的说道,“小的句句属实,如有谎言,小的必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冯希芸此刻本以为就结束了。 她现在的脸肿得跟猪一样,只想早点离开,不想让自己在人面前这般丢人,还想早点回去用药擦拭,减少现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然而安泞居然还不善罢甘休! 居然又兜转回来了! 安泞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没办法处理自己的脸伤,故意让她难堪! 冯希芸大声说道,“娘娘,刚刚微臣也已经被搜身了,微臣的营帐也都被搜了一遍,确实不是微臣拿了,娘娘难道还要听了他人对微臣的诽谤吗?!微臣到底要如何才能够洗清微臣的罪名!” 冯希芸悲痛不已。 脸上就是一副莫大冤情的模样。 她现在只想离开。 此时的她不仅脸不能见人痛得要命,腿也跪得麻木。 然而皇上和皇后都没有让她要起来的意思。 从安泞走进营帐之后,她便一直跪在这里。 “娘娘刚刚教训微臣犯下的所有过错,微臣也都吸取了教训,微臣以后绝对不敢了。但拿走娘娘令牌的事情,微臣从未做过,哪怕是逼死微臣,微臣也绝不认罪。”冯希芸义正言辞,看上去激动不已。 安泞压根没搭理冯希芸绝美演技。 她转眸又看着守卫,“刚刚是谁通知你过来指认本宫的?” 冯希芸听安泞这么一说,心口又是一惊。 安泞这女人追究起来,真的是什么都要追根究底。 “是皇上营帐区的一名守卫军。”守卫连忙回答,仿若也是找到了为自己洗清罪名的方式一般,有些激动,“娘娘可以问问那名守卫军,一定也是冯太医指使!” 冯希芸手指微紧,在努力让自己放松。 “皇上,麻烦让刚刚参与了捉拿臣妾的所有人,都带进来。” 萧谨行吩咐着亲卫,“把所有人都带进来。” “是。” 不一会儿。 一行士兵,规规矩矩的全部都出现在了营帐内,跪了一地。 “你们之中,谁去叫的他来?”安泞问。 一个士兵战战兢兢回答道,“是小的。” “谁让你去叫的他?” “是冯太医。”士兵根本没有半点犹豫,实话实说。 冯希芸紧握着拳头。 此刻哪怕再慌,也努力保持着冷静。 “你确定?” “当着皇上皇后娘娘的面,小的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撒谎。”士兵保证。 “你呢?”安泞看着巡逻军的首领,“受谁的命令,要来拿下本宫。” “回、回皇后娘娘。”此刻巡逻军的首领也是吓到不行。 一想到自己刚刚差点杀了皇后,自己这条小命怕是不保了。 他结巴着回答,“是冯太医,冯太医说娘娘存在可疑,让小的来盘问娘娘。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皇后娘娘,小的罪该万死!” 说完,又重重的不停磕头。 他属下的所有人,也都磕着响头。 “你们也不过是职责所在,何况不知者不罪,本宫不会滥杀无辜。”安泞直言道。 “小的谢娘娘不杀之恩。” 安泞微点了头,对这群士兵也没有浪费时辰。 叫他们来只不过是为了指证冯希芸而已,并没想过要对他们做多大的处罚。 她眼眸一转,看向冯希芸。 冯希芸自然能够感受到安泞的视线。 她轻咬了一下唇瓣。 也料到了,到底追查起来,就是会查到她这里。 她柔柔弱弱的开了口,说道,“微臣没有认出皇后娘娘,是微臣的错,刚刚微臣也已经认错了。” 所以咬定了,就是因为她没有认出来。 没认出来,就是不知者无罪。 “微臣也不否认,微臣确实觉得娘娘和娘娘身边带来的人有些可疑,主要是娘娘的身型和一般的士兵不一般,又听闻皇上说军中有奸细一事儿,就变得特别敏感又多疑,所以才让巡逻军好生查问一番。而微臣因为赶着来给皇上送汤药,没能停下来和巡逻军一起巡查,也是想到,这些事情本是巡逻军的职责所在,便也信任他们,才会直接离开。如微臣能够陪同巡逻军一起,便也就能够认出娘娘,也就不会让娘娘遭遇这么多。微臣确实有错,还请娘娘,再次惩罚微臣!” 冯希芸早想过了,如果安泞真的要追究,她也只能认了。 但她咬死也不会承认她认出来了安泞,安泞拿不出证据,反正她不相信有谁能够找到令牌,安泞也不可能定了她的罪! “刚刚听皇上提及,娘娘去了菖门县,娘娘就是江湖郎中阿离。皇上一眼便知阿离是皇后娘娘,而微臣却从头到尾都不知,如不是皇上刚刚提及,微臣还一直以为阿离是个男子,阿离和娘娘毫无关系,一切也都是微臣眼拙。如不是微臣眼拙,微臣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菖门县时顶替了娘娘的功劳。”冯希芸就是把责任推卸到了她没有眼力劲儿。 还把菖门县的事情主动提及。 “皇上。”冯希芸跪对着萧谨行,悲痛道,“当时在菖门县,微臣对皇上说,瘟疫是由微臣的药方医治,是微臣欺骗了皇上,然而微臣当时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娘娘所托,娘娘说她习惯隐姓埋名,让微臣一定要替她保守秘密。当时微臣一直以为是因为阿离淡泊名利,所以便答应了。如微臣知道阿离是娘娘,微臣绝不会这么做。” 安泞皱眉。 倒是没想到冯希芸道这个地步了,都还能够这般的沉着冷静。 此刻不仅证明了自己眼力不好,如果眼力好,也就不会在菖门县顶替了她的功劳,按照常理,任何人也去是不敢。而且现在趁机,还把当时为什么要顶替功劳给萧谨行坦白了,冯希芸果然是聪明,一瞬就知道萧谨行定然发现了当时菖门县真正的药方是处于她们之间谁,与其让萧谨行来揣测她,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反而能够明哲保身。 冯希芸这样的女人,如真的心地善良,这般足智多谋倒也是一个人才,但她心思不纯,诡计多端,放在身边就是祸害。 所以,绝不能留下。 “微臣确实做了很多错事儿,微臣愿意接受所有的惩罚。但微臣没有做过的事情,微臣绝不会承认。”冯希芸说得坚决,“微臣确实没有擅自拿下娘娘的令牌让无法进入军营,无法见到皇上,还请娘娘明察秋毫,还微臣一个清白。” 就是认定了,安泞找不到令牌的下落之地! ------题外话------ 明日见。 么么哒。 正文 第699章 安泞表白(二更) “所以我打算,原谅你了。”安泞直言。 萧谨行心口微颤。 “哪怕我真的很讨厌冯希芸,比当初讨厌白墨婉还要讨厌,但既然你明说了你留着她还有用,我就不计较了。反正今儿个也打了她二十个耳光,二十个军棍,冯希芸不死,也丢了半条命。我也算是出了气了。”安泞自顾自地说道。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萧谨行。 说完之后。 她又补充道,“只要以后任何事情你不瞒着我,我都可以试着去理解你。” 萧谨行看着安泞。 遂又只是沉默。 沉默的帮她把手臂的伤口,包扎好了,又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衣袖,放了下来。 “没什么要问我的吗?”安泞等了半响,也没有等到萧谨行的回应。 萧谨行摇头。 安泞皱眉,“刚刚见到我的那一刻,不是挺多问题吗?现在一个都不想知道了?” “对我而言,你来了就好,其他……没关系。”萧谨行回答。 “那我又直接走了呢?”安泞扬眉。 萧谨行何时这么好说话了。 “我送你离开。” “萧谨行,你就不为自己争取一下吗?”安泞突然有些来气。 当初那个用尽手段都要把她留在皇宫留在他身边的男人,到底是谁?! “不敢争取。”萧谨行笑,“毕竟某些人说过了,一辈子都不可能爱上我。” “……”这个记仇的男人。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 她说道,“为什么要瞒着我,古幸川还活着?” 萧谨行眼眸微动,眼底仿若流露出一丝自嘲,很轻很淡。 刚刚安泞的到来,他确实有过几分惊喜和悸动,但仔细一想,也知道为何原因。 应该是在菖门县认出来了古幸川。 虽不知道为何她现在才来,按理,以安泞的性格,她会立马就来找他问出答案,不会等这么久。 所以刚刚也会有些迟疑,她到底是为何而来。 果然。 还是因为,古幸川。 “古幸川说,是因为你想要给我真正的自由是吗?”安泞没得到萧谨行的回答,又问道。 “嗯。” “你给我真正的自由,也可以告诉我古幸川还活着,你知道当初在知道你杀了古幸川的时候,我有多恨你吗?”安泞有些气急败坏。 要这辈子没有机会再见到古幸川,她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和萧谨行相见。 哪怕在菖门县见了,也会装作不认识。 转身就走。 “但我更不想你因为报恩勉强自己留在我身边。”萧谨行说,“就如你现在一样。” 安泞一愣。 随即才反应过来萧谨行说的何意。 萧谨行以为她来主动找他,只是因为古幸川还活着,她为了报恩所以才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安泞深呼吸。 告诉自己不要生气。 毕竟不是萧谨行的错。 是她从来没有给过萧谨行信任。 是她一遍遍告诉萧谨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他。 她还未开口解释。 萧谨行又说道,“上次白墨婉造反,引来鞑子入侵,造成战士和百姓的无数伤亡,便觉得,自己做为一国之君,不但没有保家卫国,反而让国家动荡,百姓不安,便觉得,既然已当上了皇上,就应该对国家对百姓负责,而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让天下人成为牺牲品,便只能好好当一个皇帝,便不能陪同你去追求你要的自由。” 安泞看着萧谨行。 所以萧谨行的意思是,他因为没办法陪着一起离开,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让她走得潇洒,走得没有任何留恋。 而萧谨行这番话…… “你想过陪同我一起离开皇宫吗?”安泞问他。 此刻心中却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想过,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让你走得心安理得。”萧谨行回答,“没办法给你想要的,只能选择放手让你离开。” 安泞有些心疼。 她刚刚怎么还要去怀疑萧谨行,移情别恋了呢?! “如果我说,我现在是真的喜欢你呢?是真的爱上了你,才会重新回到你身边,和古幸川无关,你信吗?”安泞深深地问他。 他说,“我信。” 你说什么,都信。 “骗人。”安泞一眼就看穿。 他不过就是不想揭穿了她。 萧谨行听着安泞斩钉截铁的话,笑了一下。 笑容分明就是默认了。 他也没有解释,只说道,“对我而言,你能够回到我身边就够了,其他都不重要。” “你真的不在乎我爱不爱你了?”明明是萧谨行对她莫大的宽容。 她现在反而觉得气到,头顶都要冒烟了。 “我可以在乎吗?”萧谨行能够感觉到安泞的怒气,顺着她的话,问她。 “可以。”安泞一字一顿,“必须在乎。” “那你对傅星弋……”萧谨行欲言又止。 他觉得自己在,得寸进尺。 所以选择了闭嘴。 “我承认,我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毕竟是我的初恋,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人,还是爱而不得的那种,记忆深刻。”安泞说道,“但你曾经也说得很对,如果你是傅星弋,你一定更希望我会过得快乐,而不是因为忘不了他,而郁郁寡欢一辈子。” 萧谨行诧异的眼神中,明显带着紧张。 “所以我把傅星弋藏在了心底,决定,放下了。”安泞说道,带着些无奈,又选择了释然,“谁让,我和他有缘无份,谁让,老天爷又让我遇到了你。有时候,得认命!” 萧谨行此刻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有些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怕,只是幻境。 “这么说吧。”安泞也知道萧谨行不会轻易相信,之前她的话说得太满了,她解释道,“很长一段时间,我确实对你没有感情,我对你做的一切,救你,帮助你,都真的只为了能够自保,能够护叶家安稳。后来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应该是白墨婉造反那次,你默许了我的离开,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内心的不舍,对你转瞬即逝的一丝不舍,让我察觉到,我对你好像,已变得不同。” 萧谨行沉默地听着。 甚至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就怕一点点异样,就让他的梦,破碎了。 “再然后古幸川突然叛变,拿我威胁,我用命来保你的江山你的性命,或许不只是怕愧对了天下人,更重要的是,我不想你死。”安泞静静地说着。 在一点点回忆曾经和萧谨行的点点滴滴。 “后来,你去了边关,我选择了回到皇宫。回去,一方面是为了救古幸川一命,一方面是真的决定留下来,留在皇宫,陪在你身边。我甚至在想,如果没有古幸川的叛变发生,我哪怕离开了你,会不会在某一天也会后悔,然后灰溜溜的回来。之前不确定,现在我可以肯定,我一定会回来。”安泞说,“我舍不得把你一个人丢在皇宫。” 萧谨行喉结滚动。 仿若也在压抑内心的情绪。 “可终究,我们之间还是发生了古幸川的事情。而在生死面前,儿女情长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也没那么坚定了。”安泞有些感慨,“如果我们之间的感情横插了一条人命,我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没心没肺,不可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和你在一起。所以与其说我单纯只是想要救下古幸川,倒不如说,我也是在挽救我们之间的感情。只要古幸川不死,我可以不再隐忍,不再抗拒,不再逼迫自己,我可以全心全意的爱你。” 萧谨行看着安泞。 眼眸仿若闪过一丝泪花。 却又,隐忍了下去。 堂堂君王,又怎能,轻易掉泪。 “可是你却选择了让我对你彻底死心。”安泞此刻不是生气了。 是委屈。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放下曾经的过往。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过去告别,珍惜眼前人。 萧谨行却亲手将她推开。 没留一点余地。 哪怕在菖门也遇到了古幸川,却终究没有告诉她,古幸川还活着。 终究没有一丝心软。 安泞突然眼眶红透了。 她在想,如果真的错过了。 他们这一辈子是不是就真的错过了。 眼泪猝不及防的从眼眶中滑落。 萧谨行心口微动。 他伸手,帮她擦拭眼泪。 安泞眼眸微动。 真的是有些生气。 但一想到萧谨行可能过得更不好,她又好像没那么生气了。 她顺手用萧谨行的衣袖擦了擦眼泪和鼻涕。 萧谨行抿唇。 就知道这男人有洁癖。 她故意的。 她说道,“答应我,以后任何事情都不能再瞒着我,哪怕为了我好,也不能!你要相信,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也不会强迫自己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何况,报答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从不觉得以身相许是唯一,甚至是嗤之以鼻。所以,我永远不会委屈自己,屈身在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身下。” 萧谨行看着安泞,看着她满脸的坚定。 就是在告诉他,她对他感情的真挚。 绝不是因为他没有杀古幸川,为了报恩才回到他身边。 她是因为真的爱上了他,才会心甘情愿地回来。 萧谨行眼眸微动。 眼底的那份欣喜和感动,又陡然隐退。 他说,“那你喜欢的人,应该不少。” “嗯?”安泞皱眉。 萧谨行啥意思?! 这是高兴到,精神失常了吗?! 说话都不着边际了。 “没什么。”萧谨行突然又不说了。 安泞生气。 哪有人说话说到一半,这么吊人胃口的。 就像…… 安泞突然想起了上次所为的“侍寝”,当时也是一半,然后不上不下。 虽然她也没再想起。 但一旦想起。 还是觉得,心里就跟猫抓了一样难受。 “你到底在说什么?”安泞生气,“我也就喜欢过傅星弋和你两个人而已,什么叫我喜欢的人很多?!要不是傅星弋翘辫子了,我连你都不会喜欢。” “……”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诽谤我?”安泞质问。 “是我失言了。”萧谨行回答。 “你什么时候会失言了!”安泞盯着萧谨行,“刚刚才说了,什么事情都不要瞒着我,你现在又不说了,萧谨行,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吗?我真的会气死的。” 萧谨行也能看得出来安泞的生气。 他抿了抿唇。 在安泞直勾勾的眼神下,还是说了出来,“你不是喜欢花天酒地吗?絮州的男宠……还有,跟在你身边的冠玉,以及我不知道的,其他人……” 安泞看着萧谨行说得小心翼翼。 所以她刚刚说她不会委身于不喜欢人的身下。 而萧谨行以为,她曾在过很多人的身下。 安泞突然笑了,笑得还很灿烂。 萧谨行被安泞笑得莫名其妙。 怎么都觉得安泞此刻好像在得瑟。 怕是,真的要气死他才甘心! ------题外话------ 明天见,么么哒! 正文 第700章 彼此的唯一(一更) “萧谨行,你是在吃醋吗?”安泞一脸笑意的问道。 “没有。”萧谨行沉脸。 “你是介意我和其他男人……那啥吗?”安泞故意问。 萧谨行的脸明显沉得很厉害了。 “又不说话了?”安泞假装生气。 萧谨行抿了抿唇瓣,说道,“嗯,介意。” 安泞笑。 笑得更夸张了。 萧谨行被安泞笑得脸都绿了。 “你能不能收敛一点?”萧谨行实在受不了了。 哪怕他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介意,安泞不是他们这里的人,或许在她那个地方,男女之间发生关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她没有那么强烈的贞操意识,但他终究是男人,男人都会有占有欲,他也会心里不爽的好吧?! “没有。”安泞突然开口。 萧谨行扬眉。 一时没听懂安泞的意思。 “我说,我没有和其他男人那啥,除了你。”安泞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想逗萧谨行了。 怕把他气得,真的会撞墙。 萧谨行瞳孔都瞪大了。 觉得自己的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不敢去相信。 “你所说的那些絮州的男宠,还有冠玉,以及那些你不认识的人,我都没有睡过。”安泞澄清,“上次你去絮州见到我和小倌们所有亲密的举止,都是为了做过给你看,都是为了让你不认出我,不是真的。” 萧谨行眼中仿若带着些激动,有仿若在让自己克制。 他乃一国之君,不能这般暴露了自己的情绪。 “至于冠玉。冠玉也就只是我的随从,保护我生命安危的,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 萧谨行微点头。 分明嘴角都在上扬了,却还是端着架子,不让人看出来他的喜悦。 “不过你也不用太高兴。”安泞表情认真。 萧谨行看着她。 心口又有些小紧张。 就怕安泞说什么出其不意的话。 安泞一向,出其不意。 然后能让他从天堂到了地狱。 “也不是在为你守身如玉,主要是为傅星弋。”安泞直言。 “……”果然,安泞就是上天派来治他的。 “当初和你睡,为了保命那次就算了,我告诉自己是迫于无奈。后来在边关被你睡那次……讲真,事后还真有点觉得对不起傅星弋。”安泞回忆。 萧谨行抿了抿唇。 那次……那次,他挺享受。 准确说。 每次都享受。 “活来被你抓着回到皇宫被迫和你做了几次……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罐子破摔,就形成了惰性,好像也那么愧疚了。”安泞说着,又补充了句,“还是挺遗憾,当年没能和傅星弋睡成。” 萧谨行有些失落的情绪,这一刻突然一个激灵。 他看着安泞。 眼底明显震惊。 安泞的意思是,她都没有和傅星弋同房过吗?! 他们不是情侣关系吗? 还没有同房吗?! 萧谨行的唇角又上扬了。 这次毫不掩饰的,幅度还挺明显。 眼底明显带着得意地笑。 比刚刚安泞的得瑟,还要夸张。 呵。 狗皇帝不装了?! 果然男人都一个狗性! 显然萧谨行现在是捋明白了,她除了他,没有过其他男人。 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安泞看着萧谨行,变得有些严肃,“那你还有没有什么要给我说的?” 萧谨行抿唇。 分明眼中都是情绪,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安泞早料到了。 像萧谨行这种男人,憋出内伤都说不出口。 她其实也没有抱太大希望。 也不觉得,两个人之间,一定要男人主动。 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 她也没想过要去强迫他改变。 她懂萧谨行的内心就行。 “如果没有,我身体有些乏累……” “安泞。”萧谨行突然开口。 安泞微怔。 “我很自私。”萧谨行说,眼眸深深的看着安泞,“我很难把属于自己的一切拱手相让,但凡是我想要的,我都很难放手。对你,算是例外。” 安泞轻咬着唇瓣。 萧谨行的秉性,她自然再清楚不过。 分明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却还是对她,做了很多违背他原则的事情。 “而我真的不能保证,这次你回到我身边后,如果你再次选择了离开,我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过激行为。”萧谨行不由得捏紧了拳头,仿若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你是真的要回到我身边吗?回来后,就永远不能离开的那种!” 安泞微笑。 笑中带泪。 萧谨行是怕了吧?! 怕她,就这么又再次离开了。 怕他,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所以在确定,所以不敢,放肆自己的情感。 她在想,如果她现在说,她不确定,她或许还是会为了自己的自由而离开他,他会给她什么样的答复?! “我……”安泞开口。 “算了。”萧谨行突然打断了她。 安泞眼眸微动。 “你是自由的。”萧谨行嘴角带笑,“你喜欢,都可以。” 安泞心口一痛。 突然又想到在菖门县的时候,萧谨行说的那句,“还行”。 说不愿意和其他男人分享她,却又突然妥协。 就像现在。 分明想要她不再离开他的身边,又突然说,她是自由的。 萧谨行对她,一直一直在妥协。 “萧谨行,我不会离开了。”安泞承诺。 郑重的承诺。 萧谨行心口一颤。 “准确说,是再也不想离开了,不想离开你的身边。”安泞说得直白。 不再想和萧谨行有任何误会。 她说道,“当时在菖门县,见到古幸川那一刻,我就去找了你。当时的我或许还可以说是激动,因为你留下了古幸川,我内心的感情波澜,让她一时失去了理智,但现在是三个月后,早就过了那个时期,我很清楚,我对你的感情,我很清楚我现在在做什么,而且之所以我三个月后才来找你,也是因为我要把曾经我在外面的一切全部都安顿妥当,才能够安安心心地陪在你身边,在军营也好,在皇宫也好,你在哪里,我便可以在哪里……” 话还未说完。 萧谨行猛地将安泞紧紧的抱紧了怀抱。 已,无法克制。 从今天她猝不及防到来那一刻,他甚至就想过,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他只想抱住她,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哪怕就一会儿,也知足…… 此刻。 早已到了极限。 安泞惊吓。 被萧谨行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随即。 她嘴角带笑,眼中带泪的回抱住了萧谨行。 他们之间能够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 她甚至觉得,是奇迹。 或许也本就是奇迹。 如果不是奇迹般的,她不穿书来这里,她又怎会和萧谨行相遇。 又怎会在经过了这么多这么多,艰难险阻,走到了一起。 彼此敞开了心怀,再也没有了顾虑。 安泞动了动身体。 萧谨行感觉到安泞的动静,不舍得放开了她。 安泞从萧谨行的怀抱里抬头。 然后看到了萧谨行,看到了红得比她还要夸张的眼眶。 这么一个冷血无情又高高在上的君王,哭起鼻子来,也和平常人无异。 顶多不过因为太帅,哭着都一般人好看,还莫名让人产生了怜悯感。 安泞双手突然搂住了萧谨行的脖子。 萧谨行仿若控制喉咙处的哽咽。 安泞仰头,一个吻,亲吻在了萧谨行的唇瓣上。 萧谨行身体一抖。 哽咽好像也突然,神奇的消失了。 他眼眸看着近距离的安泞。 看着她分明应该白皙的脸颊,此刻因为这一路的颠簸有些污渍,还有些过分的红润…… 萧谨行握紧了拳头,全身紧绷。 蜻蜓点水之后。 安泞从萧谨行的唇瓣上离开。 萧谨行眼眸微动。 眼神中明显流露出一丝失落。 但却没主动去靠近。 他知道安泞昨晚在外冻了一夜,今天又在被一路追杀,此刻更需要休息,而不是…… “你没反应吗?”安泞问。 挑衅? 不,是挑逗。 萧谨行喉结滚动。 安泞垂眸,看着萧谨行性格的喉结,此刻的波动再明显不过。 所以在压抑?! 她突然又靠近,亲吻了一下他喉结的位置…… 萧谨行身体又是一抖。 全身的紧绷,随时都可能崩塌…… 安泞看着他的模样,笑得很得意。 她眉头一挑,“嗯?” 暧昧的一个语气词,可以把他最后的一丝理智,和最后的一道防线,全部摧毁。 原来红颜祸水。 真的是存在的! 萧谨行终究是扑了上去。 将安泞压在了软榻上。 安泞的眼眸紧紧的看着萧谨行,看着他的急促,很急促…… 然后缓缓。 她闭上眼睛。 就是在默许。 上次在皇宫侍寝那次…… 太遗憾了。 她来的路上就想过了。 必须,必须把她那不上不下的,彻底落下去。 否则,她觉得她死那一刻可能都会想起,那一次的不完整…… 萧谨行自然,经不住这般诱惑。 他也想的是,彼此满足之后,他就让安泞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 让她好好的调养自己身体。 结果…… 结果。 萧谨行突然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就在安泞闭上眼睛后,他还真的靠近她,仿若就是一闭上眼睛,她就睡着了…… 睡得,还很香甜。 面容舒展恬静。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安泞。 看着这个勾引了他,又自己睡得心安理得的女人…… 但凡心脏稍微有点不好的人,都能急得心疾发作。 萧谨行笑了一下。 苦涩,无奈,又宠溺。 这个世间怕也只有你敢这般将朕玩弄在手掌之中,朕还甘之如始,心甘情愿。 他深呼吸一口气。 将内心的熊熊烈火,压了下去。 然后抱起安泞的身子,往床榻上走去。 安泞躺在萧谨行的怀抱里,无意识的蹭了蹭。 萧谨行走着的脚步,又僵硬了。 他深呼吸。 天知道他需要多控制,才能够让自己不对她,肆意妄为。 “小妖精,别乱动。”萧谨行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带着压抑。 安泞似乎并没有听到。 她脸蛋还在他胸口上蹭。 萧谨行真的是要被安泞搞崩溃了。 他大步将安泞放在了床榻上,转身就想去外面冷冻一下。 手却被一把抓住。 那双温热的小手,抓紧手掌那一刻,手心中滚烫一片。 “萧谨行……”安泞呢喃。 “嗯。”萧谨行应着。 心肝肺都忍得扭曲了。 “别走……我要睡你……”安泞语词不清,不知是不是在说梦话。 萧谨行缓缓,还是坐回到了床榻边。 看着她那张引人犯罪的脸蛋。 看着她说完之后,就又睡着了。 一动不动,呼吸均匀。 睡得还很沉。 他无奈的笑了笑,他低喃着,“那你倒是,醒醒啊……”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02章 囧大了(二更) 安泞一觉醒来,也不知道是几时了。 记忆里不是还在和萧谨行同房吗?! 怎完全记不得过程了。 然后她又是怎么睡着的。 她身上的衣衫,除了军服脱掉了,里面的寝衣也还在。 所以是萧谨行又给她穿上了?! 穿上了怎么不给她换一套新的。 体贴这种事情。 萧谨行还待加强。 安泞一边想着,一边动了动身体。 是一觉睡得太好了吗?! 居然没有同房后的酸痛感。 还是说萧谨行,极度温柔?! 安泞又沉思了一会儿。 实在记不得和萧谨行同房的过程了。 她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 “娘娘,您醒了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恭敬的女子声音。 “嗯。”安泞应了一声。 一名女子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屏风内,跪在安泞的面前,“小的给娘娘更衣洗漱。” “你是……”安泞诧异。 “小的名叫刘雯,是谢将军麾下的士兵,皇上特意让小的来伺候娘娘。”刘雯恭敬道。 安泞微点头。 刘雯上前,小心翼翼的扶安泞起了床。 “现在什么时辰了?本宫睡多久了?”安泞问。 “回娘娘,现在已经是亥时了,娘娘足足睡了五个时辰。”刘雯回答。 她睡了这么久?! 难怪一身还是有些软绵。 也饿得慌。 “这么晚了,皇上呢?”安泞又问。 “皇上在军中和将军们商议军事儿还未回来。皇上交代小的,娘娘醒了之后,可以先沐浴,也可以先用膳。”刘雯恭敬道。 安泞想了想,“用膳吧。” 她怕自己饿死在浴桶里面。 “是,小的马上去吩咐给娘娘送膳食。” 刘雯离开。 一会儿又迅速回来。 继续给安泞更衣洗漱。 安泞起身从床上站起来。 站起来那一刻,腿一软。 刘雯连忙扶住了安泞。 是饿太久了,身体没力气吗?! 到了漠北,她就真的没有好好吃过东西,算来都饿了两天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可能是和萧谨行……那啥了…… 她走向饭桌。 刘雯伺候她用膳。 “我带来的人呢?”安泞突然问。 此刻突然才想起冠玉他们。 “娘娘放心,皇上早就已经把他们安顿妥当了,明日开始,就会加入军营之中,成为军中一员。”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让冠玉他们入军了?! 冠玉和刘徕现在怕是委屈得都要吐血了。 安泞吃饱喝足,才觉得自己终于真的活了过来。 “沐浴吧。”安泞吩咐。 琢磨着萧谨行也没有这么早回来。 今日也听冯希芸说过,说萧谨行这段时间忙于军务,三更才会入睡。 “是。”刘雯恭敬道,“小的马上让人给娘娘准备。” “有新的衣衫吗?”安泞问。 “娘娘放心,皇上都给娘娘准备好的。” 安泞点头。 心里莫名觉得,有点暖。 虽然睁开眼睛没见到萧谨行在身边有点……失望。 但毕竟,现在军事要紧。 安泞在刘雯的伺候下,躺进了浴桶里面。 温热的水掩盖过她的身子,全身的疲倦都消失了一般,舒服得有些上头。 安泞躺在浴桶里闭着眼睛享受。 也在顺便想一些事情。 现在和苍国一战,应该迫在眉睫。 萧谨行打仗之前,肯定得先把那个奸细给揪出来。 不揪出来就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 上次边关那一次的奸细,萧谨行是用自己的命去让对方上钩的。 这一次…… 她实在不想萧谨行去冒险。 上次就差点丧命。 安泞想得有些入神,完全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任何异样。 等感觉到有异样的时候,一道薄凉的唇瓣已经覆在了她的唇瓣上。 不知是不是从外进来,漠北的夜真的是冷得刺骨。 她是深有体会。 此刻萧谨行的唇瓣,就跟一道薄冰似的。 只是,软很多。 安泞心跳有些快。 脸也变得红润。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萧谨行近距离的脸,看到他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烛光下形成一道深深的阴影,让人有沉沦…… 好久。 两个人都变得气喘吁吁。 萧谨行的唇瓣也由冰凉变得火热。 安泞低垂着眼眸。 突然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太热情了。 萧谨行的唇瓣,怕是都肿了。 她环抱住胸口的位置,全身仿若都红了起来…… “这是打算,咬了之后就不负责了。”萧谨行磁性的嗓音,带着挑逗的意味。 “总比某些人好。”安泞红着脸。 这样的姿势和萧谨行见面,总觉得气焰都低了好大一截。 萧谨行挑眉。 眼神就这么放在了安泞……身上。 一寸不留。 安泞干脆放下了手臂。 又不是没见过。 用不着害臊。 萧谨行的视线就更加的……聚焦了。 “睡了就走。”安泞说得直白。 “嗯?”萧谨行眼眸微动。 “不是吗?”安泞冲着萧谨行底气十足地说道,“上午睡完我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都不打声招呼!渣男!” “……”萧谨行看着安泞。 安泞被萧谨行看得有些头皮发麻。 这货是不懂什么叫渣男吗?! 安泞正欲解释。 “在皇后的心目中,朕的……存在感就这么低吗?”萧谨行问。 那一刻眼神似乎还看了一眼,他的身下。 故意在提醒安泞什么。 安泞皱眉。 啥意思?! “皇后还记得朕上午都怎么睡皇后了吗?”萧谨行又问。 安泞想了想回答,“我太困了,迷迷糊糊的……” “迷迷糊糊?”萧谨行扬眉。 “……”安泞突然有点底气不足。 那一瞬间好像就明白了什么?! “皇后确定迷迷糊糊和朕睡过了?!”萧谨行弯腰,脸靠近。 安泞吓了一跳。 她躲开。 此刻脸更红了。 不是羞涩,是窘迫。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不是吗?” “不是!”萧谨行直白,声音中还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我碰都还没有碰到你,你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还打呼噜,叫都叫不醒!朕就听了你一上午的呼噜声,皇后觉得,应该怎么补偿朕?” “……”她真的就睡着了?! 她一直以为她和萧谨行同房了。 莫非是在做梦。 梦里面一直觉得好像在那啥,但事实上,就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表现?! 出糗出大了! “怎么,不说朕不负责任,不说朕渣了?”萧谨行的脸越靠越近。 彼此的呼吸都能够感觉到。 安泞脸红透。 想到今天上午的场景…… 分明是她去主动勾引萧谨行的,结果刚上钩,她这诱饵就掉线了。 她甚至都可以想象萧谨行当时的模样了…… 恨不得掐死她,又舍不得她死的,扭曲样。 萧谨行看着安泞的窘迫。 嘴角拉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不过是逗逗她。 哪里舍得,她这般为难。 他开口,正想安慰她几句。 “唔。” 萧谨行看着安泞。 看着那光滑细嫩的手臂,缠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唇瓣就主动送了过来。 萧谨行喉结滚动。 还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安泞亲了一口萧谨行,放开他说道,“不就是睡着了,没让你睡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趁着我吃饱喝足,还洗得想碰碰,补上就行了。别说一次,一晚上都行!” “……” “吓到了?”安泞看着萧谨行目瞪口呆的样子,得意一笑。 下一刻又想要去挑衅时。 “啊!”安泞尖叫。 萧谨行直接将她从浴桶里面捞了出来。 安泞把萧谨行的脖子抱得更紧了。 萧谨行顺手拿起放在旁边的寝衣,随随便便的裹在了她的身上。 好在萧谨行的营帐内,炉火很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现在室内的触感,比她刚来时更暖和。 被萧谨行这么没怎么穿衣服的抱出去,也不觉得太冷。 何况萧谨行此刻还是个火炉。 她被萧谨行放在了床上。 白皙的衣服,和被褥融入在一起…… 好一片春光,好一片美不胜收。 安泞被萧谨行的眼神看得有点,口干舌燥。 她和萧谨行肌肤相亲的次数不少。 本应该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此刻反而有些羞涩了。 她觉得她现在脸都要起火了。 萧谨行倒是,要做就赶紧做啊。 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安泞等了好一会儿。 算了。 狗皇帝向来闷骚。 还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安泞主动靠近萧谨行…… “我送你去军医营帐。” “……”安泞看着萧谨行。 觉得她是不是听错了。 “苍国的军队已经再次逼近了漠北界线,半月后,我们也将出兵迎战。本次的战争比上次你陪我在边关那次更加艰巨,艰险,漠北的环境比边关更恶劣,而大泫国的军队,大半部分战士都没有那么强的耐寒能力,所以必须速战速决,不能拖延。”萧谨行很认真地说道。 安泞深呼吸。 也知道,现在打仗要紧。 睡不睡什么的…… 有的是机会。 “好。”安泞一口答应,“我去军医军营处,全力配合你本次的出征。” 萧谨行点头。 其实,稍有不舍。 但现在,安泞并不适合留在他的身边。 他说道,“冠玉和刘徕,以及你带来的其他两个人,我已经把他们编入了军队之中,跟在你身边,全力保护你的安全,除此之外,还有我的一支暗卫会在暗中保护你。” “嗯。”安泞点头。 “安泞,你现在的情况和当年我们在边关也有不同。当年你还有自愈能力,现在已经没有了,所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逞强。”萧谨行叮嘱,“你知道当初我封锁菖门县不让瘟疫流出的消息是为何吗?就是怕你会去菖门县支援,怕你感染了瘟疫,而你没有了自愈的能力。” 安泞惊讶。 她以为萧谨行封锁消息只是为了不引起百姓的恐慌,亦或者,不想把这些消息传到他国而有了可乘之机。 古代就是一个战争频繁的地方,一丝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两国交战。 “我不想你受伤。”萧谨行一字一顿。 “我也不想你受伤。”安泞承诺,“我会照顾我好我自己。你呢,你能答应我,照顾好你自己吗?” “我是皇帝,不管如何,我身边都有无数愿意用命保护我的将士,我没有那么容易受伤。” “那你打算怎么捉拿奸细?”安泞问。 萧谨行眼眸微动。 “放那么多人在我身边,是怕奸细对我做手脚是吗?”安泞问,“而你在出征之前,一定会先捉拿奸细对不对?” 萧谨行点头。 安泞一向聪明。 他没什么瞒得过她。 他说道,“放心,我不会再拿我的命去作诱饵,不到万不得的情况下,我绝不会铤而走险。”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安泞看着他。 她很清楚。 她在军中的职责,主要是做好后勤医疗。 至于怎么用兵打仗,她不会去影响了萧谨行的决策。 她只想告诉他,“你的命不只属于你自己,你的命属于整个大泫国,你的命还属于我,鹿鸣,还有呦呦,你绝不能死!” ------题外话------ 明天见。 正文 第703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更) “我不会死。”萧谨行承诺。 眼神坚定。 有了责任,才更懂得生命的珍贵。 安泞重重地点头。 算是。 许下了彼此的约定。 “我帮你穿衣服。”萧谨行俯身,靠近安泞。 安泞也没有拒绝。 很坦然地享受着萧谨行的服务。 萧谨行修长的手指,认真有细心的给她穿着衣衫…… “萧谨行……”安泞突然柔声叫着他。 声音软绵,暧昧到极致。 萧谨行手指明显僵了一下。 “我离开前,你真不先享受一下福利?”安泞眼波,柔情似水。 萧谨行抿唇。 喉结滚动,呼吸很沉。 “不要吗?”安泞问,“也耽搁不了多少时辰……” “会耽搁很多时辰。”萧谨行接过安泞的话,声音低沉而沙哑,分明隐忍着得很辛苦。 安泞一怔。 “乖,别勾引我。” “……”安泞觉得此刻的萧谨行,已经被憋出了内伤。 好不容易。 萧谨行才给安泞把衣服穿上。 漠北天寒,里面穿了棉袄。 走出萧谨行营帐时,萧谨行还给她一件毛皮大氅,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才让她走向了门口。 门口处,已有萧谨行安排的亲卫在此守候。 安泞看着萧谨行并没有穿太多的衣衫,也知道他不会亲自送她前去。 “你早些就寝。”安泞说道。 萧谨行点头。 眼神就看着一直她的脸颊。 眼底的不舍,毫不掩饰。 安泞其实也不舍。 分别这么久,刚见面就有离开,谁都会心头难受。 她从大氅里面伸出小手,主动去拉萧谨行的手。 萧谨行手微动。 将她的手又紧紧的裹在了手心之中。 “我走了。”安泞望着他。 “嗯。”萧谨行点头。 点头,却始终没有放开她的手。 就是舍不得放开。 安泞突然觉得,人生确实苦短。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恨不得可以天长地久,永生不死。 “真的走了。”安泞从萧谨行的手心中挣脱出来。 分明是她主动去牵萧谨行。 结果更不舍得的人,反而是萧谨行。 萧谨行抿唇。 安泞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萧谨行。 也就是分开十天半个月,最多打仗几个月,不出半年,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现在这一刻却搞得,生死离别一般。 安泞都觉得自己矫情了。 她下定决心转身,在萧谨行的注目下,离开。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安泞。 看着她娇小的身子消失在,寒冷的夜里。 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萧谨行眼眸一转,“去冯希芸的营帐。” “是。”亲卫恭敬。 然后给皇上披上了大氅。 夜晚的军营,虽依旧巡逻不断,却也比白日安静些许。 萧谨行的脚步走向冯希芸的营帐门口,直接走了进去。 营帐内,烛光虚弱。 萧谨行一个眼神。 亲卫里面将烛光调亮了些。 床榻上的冯希芸听到脚步声,一转头就看到皇上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今日上午被打。 一直到现在深夜,皇上才来看她。 她都以为,因为安泞,皇上根本不会再把她放在眼里。 此刻却又突然有了希望。 眼眶在那一刻也忍不住发红。 此刻的她,不仅脸上还肿得狰狞。 臀部以及大腿的位置,也被二十军棍打得皮开肉绽。 她现在痛到动都不敢动一下。 看到萧谨行那一刻,还是挣扎着起身,“微臣参见皇上……” “不用行礼。”萧谨行直言。 “谢皇上。”冯希芸哽咽着说道。 眼泪汪汪的看着皇上,却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今日被打,虽然身体受伤严重,但也不敢喊冤。 皇后被拒之军营之外,险些丧命,所有和这件事情有关联的人受惩罚,本就是理所应当,更何况,她真的不确定皇上到底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是罪魁祸首。 半点都不敢说半句不是。 只能表现自己的虚弱不堪。 “冯希芸,你应该很清楚,朕对你,和他人是有不同。”萧谨行直言,声音不冷不热。 冯希芸心口微动,连忙回答道,“微臣深知皇上对微臣的厚待,微臣感激不尽。” “感激不尽?”萧谨行眼眸一冷。 他从大氅里面突然拿出来一块令牌。 冯希芸看到那个令牌,脸一下就白了。 果然皇上知道,是她藏匿了皇后的令牌,是她故意阻拦皇后入军营。 “这是朕在朕的军营中搜到的。”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冯希芸,“除了朕给你了可以随意进出朕的营帐外,其他人都不行。所以,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冯希芸紧咬着唇瓣。 她内心慌乱一片。 突然被皇上这么揭穿,这么不留情面地揭穿……她以为,就算皇上知道了,因为维护她,也会让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如果皇上真的要追究,也犯不着私底下再来找她,今日上午直接当面就可以砍了她的头。 “不狡辩了?”萧谨行扬眉。 冯希芸眼泪直流。 此刻被揭穿的羞辱难堪,让她说不出一个字。 “今日朕来,便就是来告诉你,冯希芸,朕念在你曾救过朕一命的份上,朕把你留了下来,否则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太医,陷害皇后必然是死罪,朕还可以灭了你整个冯家!”萧谨行气势很强! “微臣知错,是微臣一时鬼迷心窍丧失理智,微臣知错了,微臣再也不敢了……”冯希芸痛哭流涕的说道。 依然没有了半点,曾经清秀干净,与世无争的模样。 甚是,狼狈不堪。 “下不为例!否则……”萧谨行眼眸一紧,“朕绝不手下留情!” “微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冯希芸连忙回答道。 萧谨行冷漠的看着冯希芸的模样。 弱小可怜,又悲痛万分。 冯希芸当时在边关舍命救他,又不顾自己身体为了医治他身体,他对她确实存在一定的感激,加上她坚定的告诉他,她只是想要留在太医院提升医术,半点没有其他妄想,对冯希芸便有些另眼相看,重要也是冯希芸医术不错,留在他身边确实有用。 后来冯希芸一点点本性的暴露,让他对冯希芸的感知也一点点败坏,其实在菖门就已基本看出来了冯希芸的本性,但因为战争局势紧张,他身边必须要有一个医术高明之人,所以还是将她带在了身边。 他却也没想到,冯希芸现在居然胆子大到,敢这么去针对安泞! 他完全可以杀了她,留她冯家的其他人不受牵连,就是对冯希芸的开恩,他最后还会理智地留下了冯希芸,只是因为军中奸细。而他今日来警告她,便也是想要让她安分守己,不能让她再威胁到安泞,顺便让冯希芸明白,她现在他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别自取其辱。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萧谨行眼眸一转,“今日之事儿,朕不再追究。两国交战即将开始,冯太医养好身体,出征那日跟随朕一起去前线。” “微臣遵命。”冯希芸毕恭毕敬。 心里也算是明白了,皇上之所以不杀她,就是因为她还有用,她还可以陪着皇上出征打仗,而皇上舍不得皇后跟在他身边,那般危险。 “朕派了一名女兵来照顾你这段时间的起居。”萧谨行淡然道,“冯太医好好养伤。” “微臣谢主隆恩。” 萧谨行不再多停留,转身直接走出了冯希芸的营帐。 营帐外依旧黑暗安静。 萧谨行的步伐走得不快。 不时,会回头看几眼。 眼眸也在不动声色的四处打量。 越是临近打仗。 奸细越是可能,躁动。 萧谨行回到自己的营帐。 此刻暗黑中。 一个隐藏着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黑夜。 果然皇上更在意的还是,冯希芸。 …… 冯希芸的营帐内。 女兵帮她上药。 痛得冯希芸尖叫不止。 从未承受过这般疼痛,让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就比如遭受刑法时,她几次以为自己都要死了过去。 好不容易。 终于上完药。 女兵退下。 冯希芸才真的暴露了,她恶毒的嘴脸。 她今日遭受的这些,她绝不善罢甘休。 不只是身体的疼痛还有心理的折磨。 皇上今晚来将她的真面目揭穿,她在皇上心目中一定十恶不赦,她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好日子过,说不定打完仗回去之后,她一旦没用了,皇上就会对她不闻不问,而那个时候皇后再追究她现在的责任,皇上肯定不会再维护她?! 唯有真的弄死了皇后,才能够一劳永逸! 冯希芸咬紧牙关,趁着战乱,她一定要让皇后合情合理的死在战场上! …… 七日后。 安泞到了后勤军医营地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萧谨行了。 她来时,萧谨行已经把全部都给她安排妥当了。 独立的营帐,照顾她的女兵刘雯,以及她的那些随从和他的暗卫,以及整个后勤军营,全部都听从她的指挥。 安泞也用了三天时间了解了苍白的战争局势,又用了三天时间,规划了后勤军医给你的一个后勤支撑计划安排,然后就在思考漠北寒冷的天气。 她听萧谨行说过,说大泫国的军队不耐寒,士兵在这样的天气环境下作战,并没有优势。 虽然萧谨行说他会用速战速决的方式,快速解决这场战役,但并不是说,他们想要速战速决,苍国会给我们这个机会速战速决,既然军中有奸细,苍国定然也知道了大泫军队中很多内部情况,苍国如知道大泫国的军队不适宜在寒冷天气作战,他肯定会选择拉长战役,开展一场持久战。 如苍国真的做到了,那大泫的军队,就处于了劣势之中。 这样一场战役打下来,就真的可谓是蜀道之难。 所以安泞一直在想,如何能够在短时间内让大泫的战士们,能够适应寒冷天气作战,至少比苍国预料的,他们的持续作战时间更长,才能够,绝地逢生。 然后安泞想到了,曾在一本书上记录过的,暖宝宝。 如果让士兵们有足够的暖宝宝在身,士兵感觉不到寒冷,定然就能够持续作战。 可是整整六十万大军,几天时间做出这么多暖宝宝根本不现实。 材料也不可能短时间能有那么多。 但可以择优,先满足精兵。 保证一部分军队的据对战斗力! 安泞想到这里,也没有停留,直接走出营帐去找萧谨行。 她需要萧谨行帮她运输材料,以及人手支撑。 安泞脚步有些快。 或许也还是有些思念的。 她知道越到打仗前夕萧谨行就会越忙。 但没想到他忙到,真的连见她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当然她大半时间也在忙,所以也没有那么难熬。 可真的要见他那一刻。 却又莫名有些心跳加速。 突然就有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也没有让亲卫通报,直接就进了营帐内。 门口处的亲卫仿若是想要拦一下,又不敢拦。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走了进去…… ------题外话------ 更新时间现在一般是中午12点和下午3点。 每天两更。 然后关于剧情,以后都不会再有误会了,所以大家不要紧张。 最后那些催着宅完结的。 宅负责任的告诉大家,不会这么快完结的。 还有剧情没有写完。 宅肯定要把自己心目中的所有全部都呈现出来,才会完结。 而且正文完结后,应该还有小一辈的番外篇。 嗯…… 预估应该字数在250万字左右…… 突然觉得,这个数字,不太吉利! 呼呼! 一会儿二更见。 正文 第704章 三生有幸,你在身边(二更) 营帐内。 安泞脸上的笑容僵硬,脚步也僵硬。 她就不明白了。 她每次兴高采烈的来见萧谨行,都能撞见冯希芸。 冯希芸这二十军辊下去,这也才七天而已,居然就能下地了。 以冯希芸的身体,怎么也应该躺过十天半个月!果然是祸害活千年! 冯希芸盈盈而笑的脸颊,也在看到安泞那一刻突然脸色苍白,一脸惊吓。 安泞皱眉。 她是猛兽吗?! 冯希芸这戏份可真足。 那一刻就听到,“咚”的一声。 冯希芸直直的跪在了安泞的面前,“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安泞看着冯希芸战战兢兢的样子。 看着萧谨行此刻站在军事沙盘前,在研究着军事战略。 看到安泞来,眼眸微怔,随即眸中带笑。 只是闷骚一般都不会这般大张旗鼓的表示高兴,所以都是把眼眸垂下的。 “身体好了?”安泞把视线放回在冯希芸的身上。 冯希芸连忙解释道,“回禀娘娘,微臣今日方可勉强下床,便前来给皇上请安。微臣谢娘娘关心。” 安泞转眸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矮桌上的汤药。 冯希芸注意到了,连忙又说道,“娘娘,这是微臣给皇上熬制的营养汤,还有七八日便要出征,微臣只是想要尽一份责任,还请娘娘明鉴。” 大抵是怕她再追究了,冯希芸看上去简直是谨小慎微。 “本宫找皇上有些私事儿要谈,冯太医退下吧。”安泞吩咐。 也不想和冯希芸纠缠。 耽搁她的大事儿,耽搁她和萧谨行相处的时间。 冯希芸那日受罚必定是心有不甘,心有怨恨,安泞还不觉得冯希芸真的胆小到,怕她到这个地步,不过是做给她和萧谨行看而已,她何须浪费时间在虚伪的冯希芸身上。 “微臣告退。”冯希芸连忙答应着。 她起身,鞠躬卑微的离开。 就是一副,乖巧可怜的模样。 安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冯希芸,她直接走向萧谨行,看着他仿若把注意力还放在沙盘上,感觉到她靠近也没有主动看她,也没有开口。 安泞皱眉,“冯希芸陪着你心情会好点……啊!” 安泞话还未说完。 身体猛地一下就被萧谨行抱了过去。 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直接被萧谨行抱上了沙盘上,身体躺在了沙子之中,好好的一个军事沙盘就被这么给弄乱了。 安泞有些惊吓。 琢磨着是萧谨行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军事战略,就给这么毁了…… “都记脑子里面了。”萧谨行仿若看出来了安泞的担心,俯身压在了她的身上,靠近了她的耳边,分明还吐着热气。 安泞本从外面进来,身上有些冰寒,耳朵更是冰冰凉凉的。 此刻因为萧谨行的气息,一下变得滚烫了起来。 “没看出来,你耳朵这么害羞?”萧谨行嘴角一勾,在她耳边说话的幅度,就好像在亲吻。 这个妖孽。 刚刚一脸正人君子的样子,看都不看她一眼,现在这挑逗谁?! 安泞嘴角一勾。 谁拍谁?! 她突然伸手勾住了萧谨行的脖子。 在萧谨行打算把她从沙盘上抱起来那一刻,安泞一个用力,让两个人的距离又近了些,还更近了些。 萧谨行呼吸……加重。 “你还没回到我,冯希芸陪着你心情会好些吗?”安泞扬眉。 小脸逼近。 她热热的呼吸,扑打在他的脸颊上。 让人难以控制的,心痒难耐。 “当然不会。”萧谨行回答,喉结明显又滚动了一下说道,“但也不会这么难受。” 安泞眉头轻扬。 “磨人的小妖精……” “唔!”安泞瞪大眼睛。 她没想到,刚刚一脸矜持高冷范十足的萧谨行,此刻把她摁在沙盘里面狂吻。 这个狗男人,做任何事情都这般出其不意。 安泞愣怔了一会儿,随即给予了回应。 好吧。 她承认,她就喜欢萧谨行这般的出其不意。 两个人搂抱在一起,吻得如胶似漆。 “皇上……” 营帐外响起一道男性嗓音。 安泞和萧谨行一怔。 分明还热情似火,此刻突然的声音仿若一盆冷水,瞬间让两个人清醒了过来。 萧谨行连忙将安泞从沙盘上抱下来。 蹲下身子帮她拍打着身上的沙粒。 与此同时。 袁文康从外面直接走了进来。 看着皇上和皇后的举动,连忙吓得跪在了地上,“卑职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有事儿?”萧谨行声音冷漠。 袁文康心口一颤。 总觉得自己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总觉得皇上现在心情好像很不好。 总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回皇上。军师和将军们已在作战营帐中等候皇上商议军事儿……” “朕还有事儿,让他们先商议着,朕晚些再来。”萧谨行吩咐。 “卑职遵命,卑职告退。”袁文康连忙领命。 起身就想要迅速离开。 也是半刻都不敢耽搁。 “袁大人。”安泞突然叫住袁文康。 袁文康身体一抖。 “你来了正好,我有些事情要找皇上商议,顺便你也听听,给本宫些意见。”安泞叫住他。 袁文康转眸看向皇上。 总觉得皇上的眼神好像不对劲儿。 就在袁文康找借口想要溜走时。 皇后一个眼神丢给了皇上。 皇上抿了抿唇,冷声道,“差人去通知就行,你留下听候皇后吩咐。” “卑职遵命。”袁文康恭敬。 却怎么都觉得,皇上看他的眼神明显不对。 “坐这边吧。”安泞说道。 三人一起走向了旁边的软榻上。 袁文康跪坐在垫子上,如坐针毡。 安泞也没有耽搁,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今日来找皇上,主要是想起皇上那日说起,我大泫国的军队,不适在寒冷天气作战。” 袁文康连忙应着,“对,这就是我们这次出征最大的难题,严寒对我们困扰太大,我们此次带来的大部队虽常年驻守边关也是风吹雨打,暴晒酷寒,但却也没有在漠北这样常年冰寒的环境下生活过,耐寒体制肯定远不及苍国的战士,所以哪怕苍国的军队人数比我们少了一半,我们也半点都不敢掉以轻心,特别是现在军队里面还有奸细,不知奸细都传了多少情报回去,又知我军营中多少事情!” 安泞听着,点了点头。 她转眸看向萧谨行。 也还在等他发话。 萧谨行沉默了良久。 就这么坐在软榻上。 安泞皱眉。 好半响萧谨行才深呼吸了一口气,仿若是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迟迟没有主动出兵,反而是让对方先动的原因。” “如果我们能够让我们的将士们可以更耐寒,战斗力,亦或者持续战斗力会不会提升很多?”安泞问。 “自然。”萧谨行直言。 “我有办法。”安泞开口。 萧谨行和袁文康都看着安泞。 “但比较麻烦。” “先说说。”萧谨行表情认真,此刻注意力也都全部集中了起来。 “我可以制作一种叫暖宝宝的东西,就是士兵放在身上,能够自行发热的物体。一个暖宝宝的持续时间可以在七八个时辰,也就是可以维持战士们七八个时辰的身体温度,增加抗寒能力。” “怎么才可以实现?”萧谨行问。 那么不露声色的人,都有点按耐不住了。 “我需要一些材料,要铁粉、蛭石、炭、盐等,漠北地区贫瘠,不能够满足我大量的需求,毕竟我们几十万大军,及全国之力,都是越多越好,没有上限!这是其一,其二是我需要大量人手来做暖宝宝,现在还七八日就出征,势必要在出征之前,做越多越好的暖宝宝,也是没有上限。” 萧谨行沉默了一会儿,仿若在思考,如何实现安泞的需求。 缓缓,他说道,“我来想办法。但现在有个问题。” “什么?”安泞问。 “军营中有奸细。”萧谨行说道,“如若我们制作这个暖宝宝被奸细知道然后传递给了苍国,我们虽然增加了将士们的耐寒能力,但如果苍国知道了我们的战斗力提升,他们肯定也会有相应的对策,我现在更想让苍国防不胜防。” “我懂你的意思。”安泞附和道,“其实想要骗过苍国骗过奸细很简单,我们制作的这个暖宝宝,在我们没有告诉士兵这个是什么,这个用于什么,奸细哪怕诧异我们现在要做的东西,他们也不会知道这个的用途。如此一来,苍国不仅不会知道我们找到了让大泫军队耐寒的方法,反而还会让苍国惶恐,不知我们葫芦里卖了什么药,说不定还会让他们畏手畏脚,动了他们军心。” 萧谨行点头认可。 毕竟如果安泞刚刚不说,他也不知道暖宝宝是何物?! 更不知道,暖宝宝可以给人温暖,也根本想不到,这个世间还能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自动给身体提供温度的。 这简直是打开了他的新大陆。 而他不知道,他相信其他人任何人也不可能知道。 “我们现在只需要保密这个东西的用途,唯有我们三人知道,然后就可以没有顾虑的,制作暖宝宝。” “好。”萧谨行一口答应,直接下达了命令,“袁文康,你现在立马带兵离开军营,集全国之力,分工分人去物资富饶的浔城、絮州、渝州等地收集运输皇后刚刚说的原材料,一刻不得耽搁。” “是。”袁文康连忙领命。 “袁大人最好是边收集边运输。”安泞补充,“能够运输多少材料回来,就运输多少,短短时日以及物资的贫乏,不能保证我们几十万大军都能够有暖宝宝使用,我们唯有先保证一部分优势军力,保证我们主要战斗力能够持续战斗就行。” “是。”袁文康恭敬,“卑职马上就去。” 袁文康匆匆离开。 营帐内,安泞又对着萧谨行认真地说道,“材料到了之后,就要人来制作,我当时想的是后勤军队的所有人都来做,但还是不够,所以还要你再调几万士兵,一起来制作。主要是时日太紧。” “我来安排。”萧谨行一口答应。 “我还有个建议,做好了之后,就直接给你们钦点的优势军力兵,如果后来再分发,就耽搁时辰了。我们给了他们之后,让他们好好保管,先不告诉他们到底是什么,怎么用,等真的上了战场,在把真相告诉他们。”安泞尽可能的考虑周全,提高效率,“如此奸细就不可能把消息提前传去了苍国,苍国也就不可能提前做好作战规划,我们能够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萧谨行看着安泞。 突然紧紧地看着她。 安泞皱眉,“怎么了?哪里说错了吗?” “三生有幸,你在身边。”萧谨行突然一字一顿,由衷而深情。 ------题外话------ 明天见哦。 么么哒。 正文 第705章 偷鸡不成(一更) 安泞直直的看着萧谨行。 有些愣怔。 “你这是在对我表白吗?”安泞问。 萧谨行脸似乎有些红。 不太明显,但眼神分明在闪烁。 “难得,你居然说了句情话,必须奖励一下。”安泞靠近萧谨行的脸颊,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萧谨行眉头微扬。 这个撩了他又不负责任的女人! “以后再接再厉。”安泞笑。 萧谨行原本的情绪,就这么三两下被安泞给带歪了。 他唇瓣轻抿了一下。 突然伸手将揽住安泞的小腰。 安泞心口一惊。 “别勾引我,我忍不住。”萧谨行热气腾腾的在她耳边说道。 唇瓣贴在她耳垂的时候,身体突然酥麻,让她止不住颤栗。 玛德。 忍不住就不要忍。 下一刻。 萧谨行已经放开了安泞。 他从软榻上起身,还故意站远了些。 卧槽。 她是洪水猛兽吗?! 需要离这么远。 “我要去出商议出征的军事了。”萧谨行深呼吸一口气。 安泞也放松了自己的情绪。 “那我回去了。” 萧谨行微点头。 安泞本想再去抱一下萧谨行。 想了想又忍住了。 她都担心,他俩干柴烈火的,说不定就……控制不住了。 当务之急。 打仗最重要。 安泞转身离开。 离开那一刻看了一眼冯希芸放在房间中的那碗药汤。 她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拿了起来,然后放在了鼻息边闻了闻。 眉头皱紧。 萧谨行此刻也看到了安泞的举动。 安泞放在药汤,“她今日才送来你喝,还是每日都送了?” “汤药有问题?”萧谨行问。 “喝多久了?” “没喝。”萧谨行回答,“自从你来了之后,冯希芸送来的汤药,我都没再喝了。” “倒还算聪明。”安泞评价道,“汤药里面,有壮阳药,但用量不大。” “……”萧谨行看着安泞。 “壮阳药和弥香不同。”安泞解释,“壮阳药喝了之后,不会失控,长期使用只会让你有那方面的想法。琢磨着冯希芸一直在用慢性药勾引你。我在想,我要再晚来个十天半个月,以冯希芸的用量,你怕是要失了男德了。” 安泞真的是都要气笑了。 冯希芸还真是够聪明,也够阴险的。 她太清楚她要是直接给萧谨行下药,萧谨行发现了她的阴谋也就被揭穿了,哪怕得逞了也不见得会有好下场,所以就用慢性药一点点“熬炖”萧谨行,等到萧谨行自己的控制不住了,主动和她发生关系,如此一来,萧谨行就不得不对她负责。 实在是高! 安泞此刻真的想要把冯希芸砍个七块八块,狠狠泄愤! “不会。”萧谨行开口,口吻坚定。 安泞转眸看着他。 “只要不失控。我不会和其他女人发生关系。”萧谨行一字一顿,“我说过,除了你,没人睡得了我。” “你是不知道药性的作用。”安泞嘀咕。 虽然萧谨行说的话让她有些感动,但此刻因为愤怒冯希芸的所作所为,还是生气。 “再大的作用,也不过,现在而已。”萧谨行声音也不大,脸仿若又有些红了。 安泞反应了一会儿才想明白。 所以萧谨行的意思是,他对她的冲动,比所谓的药物更强烈?! 安泞突然笑了。 萧谨行这闷骚,说个话都拐几个弯的。 但是谁又能拒绝这么一个,长得帅说情话还会脸红的狗皇帝呢?! 安泞心情也变得舒坦了不少。 虽然冯希芸确实让她心烦,但耐不住她男人的定力强。 冯希芸做的一切只会让她更加的,自取其辱。 “那我走了。”安泞说道。 “嗯。” 安泞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萧谨行,离开了营帐。 萧谨行又深呼吸一口气,仿若是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了下来,才也离开,带着亲卫去商议军事。 …… 安泞回到自己的营帐。 她坐在软榻上,拿出宣纸和笔墨,准备把制作暖宝宝过程写下来,等原材料到了,就可以直接制作。 正落笔。 营帐外想起了传报声,“娘娘,冯太医求见。” 安泞皱眉。 冯希芸突然来主动找她?! 这漠北的天气如此寒冷,而冯希芸跟在萧谨行身边,住的营帐自然离萧谨行很近,但他们后勤军营在比较靠角落的位置,徒步走也至少是小半个时辰,冯希芸身上还有伤,这么不顾自己的身体来找她? 非奸即盗。 安泞到底想要看看冯希芸这小婊砸,又要搞什么花样出来。 “进来吧。”安泞吩咐。 依旧低垂着头在书写笔墨。 只是里面的内容全部都变了。 变成了,书写“萧谨行”的名字。 就是故意气气,冯希芸。 冯希芸一进来,自然就看到了安泞在软榻上写字,自然也看到了安泞写得名字。 心里瞬间就有了些不爽。 她太清楚皇上和皇后之间的感情。 皇上一直喜欢着皇后,皇后对皇上确实若即若离。 如果现在皇后对皇上袒露了心声,两个人重归于好,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在插入他们的感情之中。 她也就再也不可能得到皇上。 冯希芸咽下内心的不爽,她跪在地上行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安泞看了她一眼。 没让她起身,继续书写着笔墨淡淡的开口道,“这么寒冷的天气冯太医专程来本宫的营帐,有什么大事儿?” “娘娘,微臣只是来给娘娘送补汤过来。”冯希芸一直跪在地上,皇后没让起身,她自然也不敢起身。 “是吗?”安泞放下了笔墨。 她转眸看着冯希芸,“冯太医这不是身子刚受了处罚,怎不多休息,还专程来给本宫送汤,真是辛苦了。” “微臣深知微臣有错,让娘娘受苦了,微臣不知如何请求娘娘的原谅,只能尽微臣的一点心意,还望娘娘不要嫌弃。”冯希芸恭敬道。 言语间倒也是真切诚恳。 “嗯。”安泞应了一声。 到底是要看看冯希芸,想要做什么。 冯希芸看安泞点了头,才小心翼翼的起身。 虽现在可以勉强下地,但身上的伤自然还没有好得利索,此刻也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她把汤药从装有炭炉的盒子里取了出来。 汤药还带有温度。 冯希芸果然是心细的。 她把汤药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安泞。 安泞接过。 没有立即喝汤。 冯希芸也不敢催促,就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 安泞把汤药放在了鼻息间闻了一下。 眼眸,微动。 她又抬眸看了一眼冯希芸。 冯希芸显得很是恭敬,没有半点异样。 就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安泞不动声色的把汤药放在砚台上。 冯希芸心口微动。 看着安泞的举动,还是有些紧张,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安泞当没有发现冯希芸的异样。 她开口道,“本宫离开皇宫时,对你说过一些话,冯太医是否还记得?” “微臣不知娘娘,说的是哪些?”冯希芸低垂着眼眸,诺诺唯唯。 “本宫说过,冯太医是聪明之人,但聪明得用在正处,别走了歪路。”安泞冷漠。 冯希芸心口一惊。 莫非皇后知道她汤药中有问题?! 不可能。 她不相信皇后会聪明到这个地步。 转念一想,她主动的示好皇后会怀疑,也不可厚非。 冯希芸连忙又跪在地上,“娘娘,微臣知道微臣有错,微臣现羞愧不已,无脸见人,微臣再也不敢了。微臣来给娘娘送补汤,也不过是不想娘娘误会了微臣,微臣今日给皇上送补汤确实只是因为微臣想到皇上出征,身体重要。微臣现在给娘娘送补汤,也是如此,还请娘娘明鉴。” 冯希芸显得有些激动。 就怕她误会了一般。 安泞依旧不动声色。 如果不是她闻出来了这补汤之中有弥香的成分,她怕也真的会被冯希芸给骗了。 冯希芸的小心思还真的有些聪明得过头。 冯希芸知道她不蠢,所以不可能相信她是真心实意的要给送来汤药,所以就找了个借口,以不想她误会为理由,骗取她的信任。 安泞突然笑了一下。 缓缓说道,“冯希芸,我当初离开皇宫时对你说过,白墨婉的下场是因为她不相信本宫会真心离开了皇上,所以对本宫赶尽杀绝。而这归根结底的原因事实上是白墨婉的不自量力,她以为,她能杀得了我,亦或者说,杀得了我和萧谨行。” 冯希芸紧攥着拳头,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的紧张。 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是知道皇后不好对付也不好欺瞒。 却还是没想到,她哪怕平淡的口吻,气势都能那么强烈。 冯希芸轻咬着唇瓣。 要是她当上了皇后,她也能如此。 所以安泞所有底气都来自于,她皇后的身份而已。 “那现在本宫明确告诉你,曾经的本宫有多想要离开皇上,现在的本宫就有多不想离开皇上。任何想要破坏我和皇上人,本宫绝不心慈手软!而本宫最后再提醒你一句,别重蹈了白墨婉的覆辙,自不量力!别以为你那点小聪明就可以斗得过本宫,斗得过皇上。”安泞眼眸一紧,“你那些小把戏,在本宫面前简直,不足一提!” 冯希芸被安泞说得脸色煞白。 莫非,皇后真的又发现了她补汤的问题。 她就是怎么都骗不过她吗?! 冯希芸不敢表露出来,面上依旧是一副,弱小单纯的模样,“微臣谨遵娘娘教诲。微臣定然不敢对娘娘,对皇上做任何小把戏。娘娘如果不喜微臣,微臣以后便再也不来打扰了娘娘,也再也不给娘娘送补汤。微臣这就把补汤拿走。” 说着,冯希芸就伸手去端起汤药。 也是不敢再和皇后正面相对。 她根本就琢磨不透安泞这个女人。 不知道这女人心思到底复杂到什么程度。 她现在只想离开,免得被穿帮。 “等等。”安泞突然叫住她。 冯希芸不敢轻举妄动。 安泞把补汤拿了起来。 冯希芸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她以为不可能再喝了,而且也怕安泞发现什么,就想着把汤药拿走。 是不是她这般举动反而让安泞少了些戒备?! 冯希芸心跳有些快。 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敢表现出来。 安泞把汤药拿在手上,说道,“刚刚本宫话有些严重,也不过是给冯太医一个提醒,冯太医是皇上钦点的人才,本宫也不想冯太医出了什么差错,也是皇上的损失。” “微臣谢娘娘提点。”冯希芸毕恭毕敬。 “冯太医辛辛苦苦熬制的补药,也不能浪费了。”安泞淡淡道,“军营物资本就贫瘠,这碗补药怕也是名贵得很。” 冯希芸不敢说话。 但嘴角已在暗中窃喜了。 “冯太医身上有伤,身体虚弱,本宫就把这碗汤赏赐给冯太医。” ------题外话------ 二更见。 谢谢送我礼物的大宝贝们。 宅会再接再厉。 爱你们! 正文 第706章 冯希芸的奇耻大辱(二更) 安泞的话一出。 冯希芸整个脸瞬间就白了。 她神色慌张,哪怕再淡定的人,此刻也冷静不下来。 她看着皇后,连忙拒绝道,“娘娘,这是专程给娘娘的补汤,确实如娘娘所说甚是珍贵……微臣,微臣,怎能服用……” “刚刚冯太医以为本宫不会服用,冯太医也准备拿走吗?拿走难道是为了倒掉?!那不更加可惜。” “可是娘娘,微臣有罪,实属不能服用如此珍贵……” “本宫的赏赐,你是要忤逆本宫吗?!”安泞气势逼人。 冯希芸心口一颤。 她是断然不能服用了。 她在补汤里面添加了弥香,用量还不低。当时离开浔城要去漠北时,她就准备在了身上,是想着万不得已可以给皇上服用,当然,那是极端的情况下,非必须她当然不敢对皇上做到这个地步。 她只是每天给皇上的补汤里面放了壮阳药,用量都有控制,让皇上察觉不出来,久而久之,皇上的身体就会变得不同,而一旦皇上有了需求,她又是他身边唯一的女子,皇上定然就会忍不住宠幸了她,她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皇上的人。 一切本来都按照她的计划在实施。 结果万万没想到,皇后突然来了。 她一来,她的计划都泡汤了。 所以不得已,她只能铤而走险。 本也想过给皇上直接下药,但终究还是觉得风险太大,一来皇后来了,皇上可能会直接去找皇后,轮不到她。二来就算是她用计得逞了,皇上也绝对不会放过她,那晚上皇上才专程来警告了她,她不敢去招惹皇上。 唯一就只有对皇后。 皇后现在在后勤军营,离皇上远,皇上又一直军务缠身,一时也不能马上找到皇上,一旦皇后发作,药劲儿本就猛烈,她不相信皇后能够忍得住,到时候皇后要是和她身边的人通了奸,她不相信皇上能够容忍得了。 拿定主意。 冯希芸就直接来叩见皇后。 打着不想皇后误会她和皇上为由去假意讨好她。 想都没有想过。 皇后居然把补汤让她喝下。 她顶多想过皇后不会领她的情! 冯希芸明显慌了,变得有些无措。 “怎么?难道是补汤有问题,冯太医才这般,不领了本宫的情?!”安泞眼眸一紧。 冯希芸身体一抖。 明显吓了一大跳。 她连忙说道,“微臣只是觉得补汤太珍贵,微臣不配。补汤都是微臣亲自熬制,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如此,那冯太医就喝了吧。”安泞再次下令。 冯希芸颤颤的看了一眼安泞。 看着她眼底的坚定。 她轻咬着唇瓣,“是,微臣谢过娘娘赏赐。” 说着。 冯希芸就上前,准备重新接过安泞手上的补汤。 手指还未碰到。 “本宫看冯太医手指发抖,想来是身体还没有好利索。既然补汤这般珍贵,要是洒落了就可惜了。”安泞眼眸一转,“刘雯。” “小的在。”刘雯连忙领命。 “你来喂冯太医喝下。”安泞吩咐道,“不能漏了一滴,要浪费了汤药,本宫唯你是问!” “小的遵命。”刘雯心领神会。 她从安泞手上,恭敬的接过补汤。 冯希芸眼底都是惊恐之色。 安泞这女人真的是什么都想得到。 她甚至怀疑,安泞是不是猜到了,她会在接过补汤那一刻就假装不小心直接打倒,哪怕被安泞责罚一番,也不至于自己喝了弥香。 刘雯走到冯希芸的面前。 冯希芸还未开口。 刘雯直接给冯希芸点了定穴。 冯希芸瞪大眼睛看着刘雯。 她还想争取一下自己喝汤,亦或者故意和刘雯拉扯一番将补汤弄洒,结果现在她一动都不能动了。 “冯太医,小的失礼了。”刘雯显得恭敬。 冯希芸直直的看着刘雯。 “刚刚皇后娘娘交代了,冯太医一滴都不能漏的要把这碗补汤喝完,为了预防意外,小的只能如此。”刘雯冷漠道。 冯希芸此刻几乎是肯定了,安泞已经想到了她所想! “小的一口一口喂冯太医,冯太医可要好好咽下去,不咽下去,可就是冯太医的责任了,和小的无关。”刘雯威胁。 区区一个女兵,居然就敢对她如此! 冯希芸眼神变得残忍。 心里也是愤怒到了极致。 刘雯也不废话,用勺子盛了一勺放在了冯希芸的嘴边。 冯希芸没有张嘴。 刘雯也没有催促,就保持着这个喂汤的姿势。 安泞也这么看着冯希芸。 冷冷的看着,带着讽刺。 “怎么?莫非补汤果然是有问题?”安泞虽很享受折磨冯希芸的过程。 但终究她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也不能在冯希芸身上浪费太多时辰。 便催促了一下。 冯希芸没办法,只得张嘴喝下了补汤。 如果不喝,就是变相承认了补汤有问题。 给皇后熬制有问题的补汤,罪大恶极,她必定会被砍头,还会牵连冯家。 她不相信皇上放过她一次之后,还会放过她第二次。 她不能去冒险。 她只能,喝汤。 把汤药,喝得一滴都不剩。 安泞满意地笑了笑。 冯希芸确实应该尝尝,自食其果的滋味。 安泞一个眼神。 刘雯给冯希芸解了穴。 随即,“退下吧。本宫很忙。” 冯希芸也不敢耽搁。 此刻只想到出去之后就把补汤呕吐出来,再回去熬制解药。 事实上弥香没有解药。 但总可以缓解症状。 只要症状没有那么明显,她一定可以忍下去的。 “微臣不打扰娘娘,微臣告退。” 冯希芸脚步都有些不稳的,迅速离开了。 安泞冷笑着,看着冯希芸走出营帐,开口道,“刘雯,让冠玉进来一下。” “是。” 冠玉走进营帐之内,行礼,“娘娘。” 也是真的没有想到,小姐居然是当今皇后。 当初张叔让他来小姐身边,也说是行走江湖的,现在居然莫名其妙成了士兵?! 虽都是保护皇后,但怎么都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去马厩房,传本宫的懿旨,挑最丑最难看最脏的马奴,让他去冯希芸的营帐内等候,秘密行动,不要让不关紧要的人知道了。” “……”冠玉不明所以。 “照做就行。”安泞也没有解释。 “是。”冠玉也不多问。 “办完之后,把刚刚本宫让你做的,去给皇上禀报一声。”安泞又吩咐。 是觉得,萧谨行既然留着冯希芸有用,她也怕破坏了萧谨行的计划,所以凡是要告知萧谨行一声。 “是。” 冠玉匆忙离开。 安泞眼底闪过一丝冷漠。 对于不知悔改还得寸进尺的人,她没这么心慈手软。 …… 冯希芸匆匆忙忙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内。 她吐了很多次,并没有吐出来什么。 她慌乱的跑进营帐,开始不停的想怎么才能够缓解症状。 无数医术记载的内容从脑子里面涌出来,却混乱到她根本捋不清楚了。 眼前也越来越模糊。 她知道是药性来了。 本来下药的时候,她没想过下那么多,就在汤碗都放进了食盒里面,她咬牙,又拿出来加了药量,就是想要安泞按耐不住直接就找人同床,结果没想到…… 所有的报应全部落在了自己身上。 一瞬间,冯希芸全身都烫了起来。 身上都是汗水。 “冯太医……”跟在冯太医身边的女兵都被冯太医的模样吓到了,完全不知冯太医到底怎么了。 刚刚去皇后娘娘营帐时分明是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变得异常的狰狞。 “给我滚出去!滚出去!”冯希芸发疯了一般的怒吼。 女兵惊吓。 这几日她一直伺候冯希芸,冯希芸的脾气也是极好的。 从未这般,失控过。 女兵也不敢停留,连忙就走了出去。 虽皇上处罚了冯太医,但冯太医却还是一直跟在皇上的身边,皇上还专程派她来照顾冯太医的身体,而皇后却被皇上送去了后勤军营,可想冯太医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还是不同,也就半点都不敢得罪了她。 女兵走后。 冯希芸身体的反应更加明显了。 整个人挠心挠肺的难受,难忍。 她受不了,只能紧紧地咬住自己的手背。 想要借此来缓解自己的症状。 可不管她怎么折磨自己的身体都没用,还是想…… 不停的想。 也在此刻。 营帐内似乎走进来一个拘谨的男人。 冯希芸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仿若看到一个人影。 一个男人的影子。 仿若还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冯希芸连滚带爬的扑向了男人。 整个人彻底疯狂…… …… 冠玉去给萧谨行禀报了一切。 萧谨行笑了笑。 让冠玉带了一句话给安泞,她喜欢就好。 夜有些深。 冯希芸睁开了眼睛,有些迷糊。 她动了动身体,一身酸痛不已。 下一刻。 冯希芸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惊慌的模样看着自己身边躺着的奇丑无比又肮脏的男人,整个人崩溃到了极致。 不。 她不相信她和这样的男人发生了关系。 她接受不了。 哪怕不是皇上这般英俊潇洒,但也绝不能是这样一个不堪入目的男人。 她一想到她和这种男人发生了关系…… “呕……”冯希芸忍不住干呕。 此刻真的杀了身边男人的心都要有。 她完全不能接受被这样的男人玷污,她还要当皇后的…… 冯希芸整个人都要癫狂了一般。 那一刻马奴也醒了过来。 “冯……太医……”马奴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你是谁,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冯希芸尖叫。 终于在这一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马奴吓得从床榻上滚了下去。 他胡乱的抓着地上自己的一些衣服,还未穿好就要往外面跑…… 刚跑了几步。 一双黑色靴子出现在他面前。 马奴抬头,一抬头就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气场强大。 “大胆,看到皇上还不下跪!”亲卫厉声。 马奴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此刻床上的冯希芸紧紧的裹着被子,听到皇上来了,脸变得煞白一片。 不。 她不能让皇上看到她这般模样。 不能! 她狠狠的拽紧了身上的被褥,狠狠的往床榻的角落中,躲去。 萧谨行也没有往床榻上看一眼,只冷声吩咐道,“把他关起来,没有朕的允许,不得放他出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冯太医和马奴发生了关系!” 马奴…… 冯希芸听到这两个字,整个人险些要晕了过去。 她居然被马奴玷污了! 居然是个马奴…… 她冯希芸,是要当皇后的…… “是。”亲卫领命。 马奴被秘密带走了。 萧谨行也没有停留,更没有所谓的关心,转身就准备离开。 “皇上。”冯希芸大声叫着他,“你为何还要帮我留下名声?” ------题外话------ 明天见哦。 正文 第707章 阴谋起,出征前夕(一更) 冯希芸急切地叫着萧谨行。 本已经伤心到极致,她甚至想过就此了结了自己一生。 她冯希芸从小到大,从未这般屈辱过,她无法接受人生这么大的污点。 然而皇上的所作所为,又让她,有了些期待! 萧谨行离开的脚步顿了顿,他直言道,“对朕而言,你还有用。” “仅仅只是有用吗?皇上对我真的半点感情都没有吗?我舍命救下皇上,这一年来一直陪在皇上身边,我的付出和真心皇上真的看不到吗?!”冯希芸彻底失控了。 隐忍的对皇上的感情在这一刻也爆发了出来。 现在她身子被玷污,一切都完了。 皇上绝对不可能再接受这样的她?! 她自己都接受不了,更何况皇上! 她现在已经把一切都置之度外了。 “看得到。”萧谨行冷漠的回答,“但没有半点感情。” “呵……”冯希芸笑了。 笑得极尽崩溃,极尽惨烈。 身体心灵上的莫大创伤,让她此刻恨不得,就这样死去。 活着,太痛苦! “朕曾经就提醒过你,别有非分之想。朕以为你和白墨婉不同,白墨婉终究是朕对她的辜负,她会走向极端,有朕的责任。但你,朕并未给过你任何承诺,也并未给过你任何希望,朕以为你会知难而退,会自尊自爱,却没想到你却得寸进尺,还欲陷害皇后……”萧谨行口气越来越重,终究,又选择了忍耐,“朕对你仁至义尽,你若识趣,朕还能留你一命,否则,便是牵连你的整个家族,你好自为之!” 冯希芸被皇上这番毫不留情的话,说得难堪不已。 她曾是大家闺秀,当朝太医,向来知书达礼,品德兼优,这一刻,全部都毁于了一旦。 她现在在皇上面前已面目全非,连身子都残败不堪。 这样的她。 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世间。 “我不需要皇上留我一命!”冯希芸冲着萧谨行大声道,“我对这个世间已生无可恋,身心的伤痛,让我也活不下去了,我会死在皇上面前……” 说完。 冯希芸突然从床榻上起来,直接就要撞去营帐内的方桌角上…… 身体还未靠近。 萧谨行的亲卫迅速出现在方桌角前,冯希芸直接撞到了亲卫的身上。 用尽力气一阵眩晕,却并未到可以死的地步。 “为什么?!”冯希芸狼狈地摔在地上,“为什么不让我死了?!既然皇上对我毫无感情,为何不让我去死!” “因为朕说过,你还有用!”萧谨行从头到尾都只是背对着冯希芸,没转身看过她一眼。 “有用?!何用?!是不是担心皇后陪你上前线,担心皇后会有危险,所以让我陪你去冒险?!”冯希芸不顾一切的大吼。 整个人已完全丧失了理智。 和她原本清新脱俗的模样,天壤之别。 “你无须知道,你只要清楚,朕不杀你,对外留你颜面,只是因为你还能为朕所用,别再不知好歹,挑战朕的极限,让朕真的对你痛下杀手。朕杀的可不只是你,还有你的冯家,你最好三思而后行!” 丢下这句话,萧谨行不再废话一句,直接走出了冯希芸的营帐。 一行亲卫自然也跟着离开。 冯希芸崩溃到了极致。 她现在连死都不行吗?! 凭什么?! 凭什么,皇上要这么对她?! 都是安泞,都是安泞那个女人,让她惨遭现在的一切。 既然皇上不准她死,那她就活着,好好活着报复安泞! 她一定要让安泞不得好死! …… 三日后。 袁文康带领的军队,从浔城四面八方运送来了暖宝宝原材料。 安泞先教会了后勤军队的制作方法,又让后勤军队教会了萧谨行指派的其他军队。 紧锣密鼓之下。 用了五天时间,完成了二十万余的暖宝宝制作,比安泞预料的效率更高。 安泞分配了十五万出去,预留的五万,做不时之需。 当然,从头到尾安泞都没有对外说过暖宝宝的用途,只让士兵们先放在身上。 奸细传回了消息到苍国。 苍国的营帐内,和大泫国这一战,因皇帝年岁已高,便是由太子亲自领兵打仗。 太子高梓烨收到密报,脸色铁青。 密报上写着大泫国皇帝萧谨行对他身边太医冯希芸的厚爱,以及,短短时日集军队力量制作了二十万个“护身符”,材质却又和护身符不同,不知有何作用。 高梓烨盛怒,“这大泫国的狗皇帝,又在搞什么花样!” 苍国的将军袁凯和军师杜姜鸿亦然也猜不透这所谓的“护身符”到底何意?! 杜江鸿想了想说道,“太子殿下,或许这只是大泫皇帝的障眼法。故意为了扰乱我方军心。臣虽没和大泫皇帝接触过,但从探子带回来的消息,大泫皇帝并非简单之人,他曾一无所有甚至是被大泫先皇抛弃的皇子,却单枪匹马拿下了大泫王朝之前势力最大的楚王萧谨慎,坐上了皇帝之位,后又镇压住功高盖主手握军权的白家,在处理白家这件事情上,得文武百官和百姓的拥簇。大泫皇帝曾亲自出征两次,一次和北牧国的正面交战,一次鞑子入侵大泫边关,两次都是大获全胜。” 高梓烨越听脸色越难看,他狠狠地说道,“你什么意思?!觉得本太子打不过他吗?!” “太子殿下息怒,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想说,大泫皇帝既然并不简单,就一定察觉了我们安插了探子在军营之中。而这护身符就是故意让我们猜不透他的用意,让我们自乱了阵脚。臣觉得,护身符大可不必在意,这不过就是大泫皇帝故意扰乱我军心的一种方式,大泫皇帝定然知道大泫军队在寒冷天气下的作战能力远不如我苍国的军队,所以用了这种阴险狡诈的方式,我们断不能就上了他的道!”杜江鸿连忙解释。 袁凯想了想,也附和道,“臣认同军师的看法,定然是大泫国这个狗皇帝的阴谋,故意搞得我们人心惶惶,事实上那护身符屁用没有!” “所以臣觉得,我们还是按照我们之前的出兵策略,不要受了大泫皇帝的影响。”杜江鸿又说道。 “那就听从军师的意见,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出兵!” “是。”杜江鸿恭敬,又说道,“密报上提到了,大泫皇帝对大泫太医冯希芸的厚爱。殿下觉得,我们要不要对冯希芸做做文章?” 高梓烨看着杜江鸿,“军师有何高见?” “臣听闻,当年大泫国在和北牧国打仗之时,大泫皇帝差点因为他心爱之人白墨婉而选择了退兵,虽然大泫皇帝终究放下了儿女情长攻下了北牧歌城的城门,但最后大泫皇帝还是拼尽自己所有救下了白墨婉。臣也有听闻大泫皇帝是个重感情的人,不说冯希芸一定能够让大泫皇帝抛戈弃甲,臣是觉得,捉拿冯希芸对我们有利无害。退一万步讲,万一大泫的军队真的如传闻中的那样英勇善战,无坚不摧,我们有冯希芸在手,方能更顺利的撤退。” 高梓烨微点头,算是认可,遂问到,“如何在大泫军队中,捉拿冯希芸?” “大泫皇帝身边,暗卫亲卫军众多,当初我们派入探子,便想着暗杀大泫皇帝,结果全部进入大泫军营的探子均传回消息,无从下手。但冯希芸和大泫皇帝不同,身边没有这么多的守卫,而臣不相信她十二个时辰都在皇上身边,所以只要找准机会,想要捉拿冯希芸,不会太难。” “好,就按照军师所说,让探子秘密抓走冯希芸,带回我苍国军营之中。”高梓烨不再犹豫,做出决定。 “另外……”杜江鸿仿若又想到什么。 “军师还有何顾虑?” “殿下,臣听闻大泫的皇后叶栖迟,现改名叫安泞。此女子医术高明,有民间传闻,自白墨婉后,安泞是大泫皇帝最爱的女人。” “密报上不是说,大泫皇帝给厚待冯希芸吗?” “所以臣也拿不定主意。据说安泞屡次从大泫皇帝身边离开,或大泫皇帝对她已死心,但臣刚刚看到密报上提到,安泞出现在了大泫军营之中,虽被大泫皇帝直接派遣去了后勤军营,大泫皇帝还是把冯希芸留在身边,但臣总觉得,这安泞也不容小觑。哪怕大泫皇帝对她没有了感情,但就以安泞的医术,安泞的死也是大泫国的损失!” “军师的意思是,我们一并把大泫皇后给杀了?!”高梓烨问道。 “臣觉得,这次和大泫国一战,赢了胜仗我们便所向披靡,直接攻入大泫国,如若输了,我们便也很难和大泫对抗,所以探子在军营之中,对我们用处便不会太大,与其留着没用的人,倒不如把他们的利用价值用尽,哪怕没能够捉拿冯希芸,哪怕没能够杀了安泞,对我们也没有太大损失!但如果得逞,就是对我们极大的利好。” 高梓烨点头,一口答应,“好,就按照军师所言!” “是,臣这就去安排。” 高梓烨冷冷一笑,嘴角拉出残忍的弧度。 传闻中的大泫皇帝,本太子倒要见识见识,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样,如战神一般的存在! …… 明日出征。 安泞突然有点心神不宁。 分明应该早些入睡,却怎么都是辗转难眠。 她从床榻上下地。 “娘娘。”刘雯也连忙从旁边的小铺上起身。 “不用管本宫,你先睡,本宫一个人走走。” “娘娘……” 安泞没再多说,披着厚厚的大氅,走出了营帐之外。 漠北天寒地冻,夜晚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如不是军营之中一直有亮光,真的啥都看不到。 她走在寒冷的天色下。 第一次跟着萧谨行出征仿若都没有今日的不安。 分明上次对她而言更危险。 毕竟那个时候的萧谨行根本没有把她的命真的放在心上,她随时都可能死。 也确实,差点死了。 然而上次好像都坦然面对。 这次,反而有些心慌意乱。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 也不想让自己突然低落的情绪,影响到明日出征甚至之后打仗的心情。 她应该相信萧谨行的能力。 他一旦出兵,就是有着十足的把握,绝不会冲动行事。 安泞这么安慰着自己。 又看了看天色,还是打算回营帐入睡。 刚转身。 安泞突然惊吓。 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高大挺拔。 黑乎乎的杵在她身后。 吓得她差点没有灵魂出窍。 看清楚人时,安泞忍不住抱怨,“萧谨行,你能不这么神出鬼没吗?!把我吓死你了,你上哪儿找你三生有幸才找到的完美夫人!”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08章 承诺,再也不会丢下她(二更) 萧谨行笑了。 哪有人脸皮这么厚,自己夸自己夸得这么溜,还半点都不带脸红的。 “你笑什么。”安泞小拳头打着萧谨行的胸口。 萧谨行一把拽住安泞的拳头,大手紧紧的裹在手心之中。 哪怕安泞穿得挺多,因为漠北的天气太冷,此刻手也是冰冷一片。 在萧谨行温热的手心中,瞬间感觉到了温暖。 突然就不想,他离开了。 “你怎么来了这里?”安泞问。 他的营帐和她的营帐,隔了这么远的距离,这天寒地冻黑乎乎的,他不好好休息准备出征,到处乱跑什么。 “你说呢?”萧谨行反问。 此刻把她的手放在了嘴边,轻轻帮她哈气。 安泞心口有些暖。 当然知道是因为萧谨行想她了。 “来多久了?”安泞声音温和。 “你一出营帐我就来了。” “所以就一直跟在我身后吓我?”安泞无语。 “看你想事情想得认真,怕打扰了你。”萧谨行笑,“所以在想什么,想的这么投入?”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 她轻抿了一下唇瓣,说道,“突然有点心神不宁。” 萧谨行眼眸微动。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一战不会太顺利。”安泞直言道,也不隐瞒了萧谨行。 “别担心。”萧谨行安慰,“苍国的用兵策略我研究过了,要打胜仗不难。而且他们此次领兵打仗的人是苍国太子,他向来急功近利,容易对付。” 安泞点头。 她也知道萧谨行一旦决定出兵,定然就已经有了他的战争谋略。 她不需要多虑。 或许是因为她和萧谨行好不容易坦诚相待,重归于好,才会让她患得患失。 安泞突然主动的扑进了萧谨行的怀抱里。 萧谨行微怔。 随即将她整个人搂抱住。 安泞感受着萧谨行胸口处传来的温度,以及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让她有了一丝心安。 “安泞。”萧谨行突然叫着她。 声音温顺,低沉。 “嗯。”安泞应着。 脸颊紧紧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对他开始变得贪婪。 突然不想离别。 突然很想,永恒。 “曾经的我,从未为你选择过一次。”萧谨行突然开口,说着以往的事情。 安泞心口有点痛。 以前想起萧谨行对她做的一切,她顶多是生气,现在想着,就真的有点被伤害的感觉。 不爱和爱时,经历同样的事情,感觉却天差地别。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萧谨行承诺,“再也不会丢下你!” 安泞心口一紧。 她不由得抓紧了萧谨行的衣衫。 所以萧谨行今晚来,专程是来告诉她,他再也不会丢下她了吗?!哪怕这次战争有多惨烈,他也再不会弃她不顾了! 还是因为她刚刚的心神不宁,让他误以为她怕他不管她,所以才来给她承诺。 不管如何。 安泞抬头看着萧谨行,“我们都要活着!” 萧谨行点头。 他伸手抚摸着安泞的脸颊。 然后俯身,亲吻着她的唇瓣。 安泞微怔。 随即给予了回应。 彼此却也只是,蜻蜓点水。 没有情欲。 只有,温存。 萧谨行说,“保护好自己。” “你也是。”安泞望着萧谨行,“早些回去休息,明日还要一早出兵。” “嗯。” 萧谨行不舍的放开了安泞。 然后,谁也没有主动离开。 安泞无奈。 她本想要目送萧谨行回去,然而萧谨行明显是想要看她进营帐。 她妥协,先转了身。 果不其然,萧谨行就一直没走。 一直看着她的背影。 一直到,安泞走进了温暖的营帐中。 进去之后,安泞却没有离开。 她停留了一会儿,又转身掀开了营帐门,然后就看到萧谨行还站在那里。 “怎么还不走?” “就知道你会再出来。”萧谨行回答。 这个老狐狸。 “那你现在快回去。” “好。”萧谨行答应。 答应却还是没走。 安泞皱眉。 萧谨行似乎感觉到了安泞的情绪。 他无奈一笑,转了身。 安泞就这么看着萧谨行离开的背影。 就是莫名很不舍。 就好像这一眼,便是……生离死别。 …… 翌日一大早。 大泫军队出兵。 浩浩荡荡的军队,往苍国的前线而去。 三天后。 两军第一次正面交战。 冰寒天气的作战对大泫而言确实并不友善。 第一场战役下来,大泫战况惨烈,苍国略占优势。 但第二场战役,军队适应了恶劣天气,又识破了苍国军队的一个用兵策略,取得了大规模的胜利,苍国损失惨重。 苍国主帅营帐内。 高梓烨火冒三丈,“不是说大泫军队根本不适在寒冷天气下作战吗?这一战差点没有直接捅了我的老窝,再这样下去,十天半个月,我们就得宣布投降认输了!” 袁凯和杜江鸿都不敢说话。 也知道现在局势紧张,大泫军队的战斗能力比他们预料中的更强。 “抓的冯希芸,抓到了吗?”高梓烨突然问。 “回殿下,探子一直在找机会下手,但这段时日,大泫皇帝把冯希芸一直带在身边,看得很紧,很难下得了手。”杜江鸿说道,“不过殿下放心,只要一有机会,探子就会立马捉拿了冯希芸,带回我苍国军队之中。” “狗皇帝居然这么重视冯希芸,那我们定要捉拿了冯希芸,哪怕只是威慑他一下,也要出了我这口恶气!”高梓烨狠狠地说道。 “不只是威慑,定然也可以让狗皇帝分心,而他一旦分心,军心也会跟着动摇,军队战队力定然就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那还不去让人把冯希芸给抓回来!” “臣这就再去传送消息。”杜江鸿连忙说道。 “还有大泫那皇后。”高梓烨冷血道,“本太子听说大泫国的后勤支援部队,在战争上起了很大的作用,本太子不管是不是大泫皇后的功劳,本王子都要看到她死!” “是。” …… 大泫临时驻扎地。 后勤军营。 两场战争,死伤无数。 后勤部队忙得马不停蹄。 安泞也在受伤战士之中不停穿梭,从早到晚,根本无暇休息。 好在听闻第二场战役,苍国差点溃不成军,也算是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夜晚。 安泞给一个伤员战士不得已做骨折手术。 萧谨行出现在了后勤军营。 看着安泞满脸的疲倦,却又聚精会神。 此刻哪怕周围有人出现,也丝毫没有察觉。 手上的动作更是沉稳冷静。 萧谨行抿唇。 转身离开。 不想去打扰她。 他是来慰问受伤的士兵。 当然,顺便也想看看她。 冯希芸也跟在萧谨行的身边。 自从上了前线,萧谨行就一直把她带着。 这就是她的作用吗?! 可是萧谨行身边那么多人保护,他哪那么容易受伤?! “冯太医,这几日后勤部队显然人手不够,再为出兵打仗前,你就留在这里帮忙。”萧谨行突然吩咐。 冯希芸眼眸微动。 她自然是不愿意。 倒不是不想救死扶伤。 就是不想在安泞之下做事儿。 但皇上的命令,没有任何人敢违背。 她甚至觉得皇上突然让她留下,就是觉得皇后太幸苦,让她来帮皇后分担。 “是。” “接下来你就不用跟着朕了,出兵之前,朕会让人来接你。” “是。”冯希芸答应。 从那次被马奴玷污后,冯希芸虽然心有不甘,但却再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有半分放肆,连殷勤也不敢,便觉得自己做什么在皇上面前都是自取其辱。 萧谨行带着一行亲卫离开了后勤部队。 冯希芸被迫留下后,也没有多耽搁,加入了伤员救治之中。 天破晓。 军医大多数都累得撑不过去,靠在伤员营帐内就睡了过去。 安泞也眯了一会儿。 睁开眼睛时,就看到冯希芸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安泞眼眸一紧。 冯希芸看到安泞突然睁开了眼睛,也猛地惊吓。 仿若是做贼心虚。 “你怎么在这里?”安泞问。 眼眸也不由得看了一眼冯希芸藏在身后的手。 是匕首吗?! 冯希芸胆子大到,当众就敢杀了她吗?! 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恨不得和她同归于尽。 “皇上让我留下来,给皇后分忧。”冯希芸回答。 安泞从地上起身。 冯希芸顺势往后退了两步。 她藏在身后的手中确实有一把小匕首,她刚刚确实有那么一瞬想要杀了安泞,哪怕是两个人同归于尽! 然而她根本不敢。 不是怕死。 而是安泞身边有贴身侍卫,她但凡有任何轻举妄动,侍卫立马就会杀了她。 她只会得不偿失! “既然如此,那边还有很多未疗伤的士兵,冯太医就去那边帮忙吧。”安泞吩咐。 冯希芸抿唇,“是。” 然后小心的将匕首藏在了衣服内,恭敬离开。 安泞看着冯希芸的背影。 是觉得萧谨行把她留下来,应该绝不是为她分担这么简单。 一想到冯希芸随时可能杀她…… 当然也杀不了她。 但这个女人,还是不得不防。 冯希芸离开后。 安泞又闭上眼睛。 身体不能完全透支。 战争还很长。 以现在的局势,苍国既然已知道了大泫军队的能力,就定然会拉长战役时日,接下来就会是一场,持久战! 又是三日。 这次是大泫军队主动出兵。 冯希芸跟着来接她的两名侍卫离开后勤军营。 心里终究很是不爽。 凭什么她就要去跟着皇上出生入死,凭什么安泞就要被这么好好地保护起来! 凭什么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冯希芸脸部都变得扭曲。 那一瞬! 耳边突然响起了刀剑之声。 冯希芸猛地惊吓。 一转眼就看到身边的两名侍卫突然和一群黑衣人打了起来。 冯希芸完全没有想到,军营重地,居然会出现刺客。 就在冯希芸吓得大叫那一刻。 一个黑衣人直接来到她身边,狠狠的捂住了她的嘴。 冯希芸眼里都是惊恐。 此刻本是夜晚。 军营之中很是安静,周围的士兵也不多,何况这还是后勤军营之地,作战能力的军队都在前方阵营。 而明显眼前的刺客身手不凡。 两名侍卫根本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刺杀而死,拖在了角落隐藏。 随后,冯希芸被黑衣人捂着嘴带走。 路线早就规划,里应外合之下,不费吹灰之力,一行黑衣人就带着冯希芸离开了军营,然后骑上早准备好的快马,迅速往苍国军的方向而去。 却在刚上马的那一刻。 周围突然出现了火把。 约莫十多人的黑衣刺客,全部被火把围困其中。 黑衣领头人眼眸一紧。 瞬间就明白,他们中计了! 原来冯希芸今日突然的落单,只是为了引他们现身。 现在看着周围如此的人马,他们根本是,插翅难逃! ------题外话------ 哎,今天确实是遇到好多事情,所以才会这般晚更! 明天会准点的。 爱你们。 正文 第709章 铲除奸细(一更) 暗夜下。 冯希芸被刺客挟持。 周围无数的火把,将刺客团团围住。 刺客无处可走。 场面紧张,寂静到鸦雀无声。 僵持着。 包围的火把突然腾出了一条通道。 骑着骏马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萧谨行,将马匹直接停在了离刺客不近不远的地方。 一脸冷漠的看着带着面纱的刺客头目。 头目看着萧谨行,眼底露出凶残的目光。 他把冯希芸桎梏得更紧,匕首就这么抵触在冯希芸的脖子处,狠狠地威胁道,“不放我们离开,我就马上杀了她!” 萧谨行此刻似乎才看了一眼冯希芸。 看着冯希芸被捂着嘴,眼底都是恐慌之色。 也没料到,自己居然会突然被绑架。 冯希芸感觉到皇上的视线,连忙露出了恳求的目光。 被马奴玷污时她确实羞辱到想要一死了之。 但过了那个最崩溃的情绪后,对死已没有了那么大无畏。 哪怕要死。 她也应该是和安泞同归于尽。 她得不到的一切,安泞也休想得到。 她不能就这么死在了刺客手上。 真正冰冷的刀锋抵触在她喉咙处时,死亡的恐惧也会让她,吓得全身颤栗。 头目一直冷冷的看着萧谨行,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任何一个神色。 萧谨行收回视线,没再看冯希芸。 冯希芸心口一凉。 这段时日她在皇上面前的表现,皇上会不会就不救她了…… 不会的。 皇上对她终究还是容忍。 哪怕她那般陷害了皇后,哪怕她丢了清白之身,皇上最后还是把她带在了身边。 皇上一定舍不得她死。 “你们放了她,我就放了你们。”萧谨行直言。 冯希芸听皇上这么一说,感动得眼眶一红。 她就知道,皇上对她是不同的。 皇上不会对她不管不顾 “放了她,我们就更走不了了,哪怕皇上言而守信让我们走了,我们没能完成上头给我们下达的命令,回去也是死。”头目冷冷的说道。 “所以你想如何?”萧谨行扬眉。 “皇上让我们一行人带冯太医离开,我们保证冯太医这一路的安全。而皇上如果要人,可以找我们苍国的太子殿下要!”头目说得明白。 萧谨行眼眸一冷。 “否则,横竖是死。我们就和冯太医,同归于尽!”头目威胁。 “那就同归于尽吧。”萧谨行突然淡漠。 头目瞳孔猛然放大。 冯希芸此刻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刚刚皇上还要试图救下她。 此刻却说,让她和刺客同归于尽! “你真的不管她的死活了?!”头目有些激动。 分明,皇上对冯太医感情至深。 不可能弃而不顾。 “朕为何要管一个诱饵的死活!”萧谨行冷然。 头目震惊。 所以从头到尾,他们了解到的信息,全部都是皇上故意给他们看的。 目的就是引他们现身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皇上是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存在?! 冯希芸此刻一直看着萧谨行。 眼眶中都是泪。 刚刚萧谨行说什么。 说她是诱饵?! 所以他对她的偏袒和好,全部都是为了做给奸细看的。 所以他所谓她有用,并非是让她陪同去前线,仅仅只是一个诱饵。 让奸细中计的诱饵而已! 冯希芸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直流。 头目此刻也感觉到冯希芸的情绪,他直接放开了她的嘴。 寄希望冯希芸还能够获得皇上的同情而放他们离开。 “皇上,我曾拼死救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冯希芸问他,崩溃的问她。 “你的所做所为,朕没有抄你冯家,让你家人陪葬便是对你救命之恩的报答,朕早已说过,是你在不知好歹还得寸进尺!” “所以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你的一颗棋子,从浔城跟着你来漠北,你就是让我为你送死的!”冯希芸无法控制的怒吼。 “朕在之前,并未下定决心让你来当诱饵。”萧谨行冷漠到了极致,“是你的所作所为,把自己逼到了这个境地。朕不止一次提醒过你,让你识趣,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朕的极限。落得今日的地步,也是你咎由自取!” 冯希芸听着萧谨行冷漠的话语,突然疯狂的笑了。 原来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是她一点点在作死。 如果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陷害安泞,到现在还想要和她同归于尽,皇上就不会对她做到这个地步?! 她一直以为她够聪明。 从小到大就会看人心思,从小到大便也是,顺风顺水。 她以为她想要得到的都会得到。 对皇上也是如此。 只要她够努力,只要她用尽手段,皇上就会是她的。 皇后的位置也将会是她的。 果然。 安泞说得对。 是她在自不量力。 她以为的聪明,在皇上和皇后面前,就是个笑话。 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这般狼狈这般悲惨…… “弓箭手准备!”萧谨行一声令下。 身边的士兵,直接拿出了弓箭,对准了被围困其中的军中奸细。 也根本不再在意冯希芸这所谓的人质。 一旦箭头迸发。 冯希芸哪怕不被奸细所杀,也可能被乱箭射死! 冯希芸终究是怕了。 终究是恐慌了。 看着面前黑压压的无数弓箭手,整个人仿若都瘫软了下去,“皇上,皇上我知错了,求你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皇上……” 萧谨行无动于衷。 “皇上,哪怕看在我医术高明,看在我还能有用的份上,救救我!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陷害皇后,再也不敢对皇上有非分之想了……”冯希芸卑微乞求。 “朕给你的机会已不止一次,而你却一次又一次,不知收敛。”萧谨行眼眸一紧,“放箭!” 根本。 不需要犹豫。 冯希芸惊吓。 死亡的感觉,就这么在自己眼前。 无数的箭头直接往他们射了过去。 奸细自身难保,已无暇再顾及冯希芸,一把将她从马背上退了下去,连忙用刀去挡住四面八方射来的利箭。 冯希芸从马背上直接摔下。 整个人翻滚在了地上,痛得她忍不住尖叫。 身边到处都是利箭,在她周围,又刺进了她的身体内。 “啊!” 冯希芸惨叫不止。 其他奸细也在无数的利箭下,很快全军覆没。 所有奸细全部倒在了地上。 死得惨烈。 萧谨行下马,走向面前倒下的十几奸细。 他一个眼神。 身边的亲卫连忙扯开了奸细的黑色面纱。 也都是些,一般士兵。 只有头目,稍微有个不大的官职。 萧谨行下达命令,“把所有人的头砍下来,送去苍国的军营。” “是!” 萧谨行转身欲走。 “皇上……”一道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萧谨行眼眸看了一眼。 冯希芸全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却还留有一命。 萧谨行眼眸微动。 倒没想到冯希芸居然还活着。 “皇上,求你救我,我不想死,求求你……”冯希芸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到了萧谨行的面前。 萧谨行冷眸看着她的模样。 转身直接上了马。 离开时丢下一句话,“把冯希芸丢进伤兵营。” 并未让人,特别去对待。 …… 深夜。 苍国军营内。 高梓烨气得跳脚。 他一剑直接把面前的方桌,劈了两半。 可想火气之大。 “狗皇帝,狗皇帝!”高梓烨咬牙切齿。 居然,把他安插在大泫军营的奸细,全部都给杀了。 还把头骨送他扔了回来,简直就是对他的,奇耻大辱! 他一定要杀了萧谨行泄愤,一定要杀了他! “给我出兵,马上出兵!”高梓烨失去理智,“老子要让萧谨行死无葬生之地!” “殿下息怒。这是大泫皇帝的激怒法,殿下万万不可上了他的当!”杜江鸿连忙劝阻道。 “老子今天不出了这口恶气,老子就不是苍国的太子!” “殿下,上次我们才吃了败仗,这一仗打下去,胜算不大!唯有拖延战争,我们才有可能险胜,殿下万万不能,意气用事。”杜江鸿一直劝阻。 “狗皇帝欺人都欺到老子这个地步了,还让老子忍!”高梓烨狠狠地说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殿下!” “给老子闭嘴!”高梓烨怒火冲天! 杜江鸿还想说什么…… “臣也觉得,狗皇帝欺人太甚!”袁凯也咽不下这口气。 上次败仗,就让他心里不爽到了极致。 这些年他一直练兵打仗,还没有这般憋屈过。 “袁将军,你怎么能也这般失了理智。你应该更清楚,硬拼我们根本就不是大泫军队的对手……” “够了!杜江鸿,我忍你很久了。从打仗开始,你他妈就一直灭我军威风,助长他人气焰!上次吃了败仗,就是因为你影响了我军志气!”袁凯把矛头指向杜江鸿。 杜江鸿也急红了眼,他指着袁凯,“你你你……简直莽夫!简直不可理喻!” “下令立刻出兵!”高梓烨不再犹豫,“老子要杀大泫一个,片甲不留!” “臣遵命!” 袁凯瞪了一眼杜江鸿,大步走了出去。 杜江鸿看已无扭转的局势,只能妥协。 他走出太子的营帐,叫来下属,“此次派出的奸细,似还有两人留在大泫军营之中?!” “是。”属下回答,“殿下下令要杀了大泫皇后,现还未得手,所以便还一直隐匿之中,待得手后,就会迅速返回苍国。” “传令过去,先不杀大泫皇后了。”杜江鸿吩咐,“改为活捉。” 属下不明所以。 “按照本座的意思。” “可是殿下那边……”属下带着担心。 “有什么本座担着。”杜江鸿很清楚,现在太子和将军都在气头上,根本不可能听他一言,当然此刻也没心思还在大泫皇后身上,只想打赢胜仗,出一口恶气。 “是。”属下领命。 杜江鸿又想到什么,交代道,“大泫皇后并非简单之人,而且这么久,我们派去的都是绝顶高手都一直没能杀得了她,便更不能轻敌!你传我令,按照我的方法去活捉大泫皇后。” 说着,便在属下耳边低语。 “去吧。” 属下离开。 杜江鸿眼眸一紧。 按照现在的局势,今日一战必定是输,毫无疑问。 吃了败仗之后,如果太子和将军能够心平气和按照之前的计划拖延战争,或许还有取胜的机会,但如果还是一意孤行,只会溃不成军,最后的结果必然只有落荒而逃。 而他必须未雨绸缪,保证他们能够全身而退。 既然冯希芸不能成为了大泫皇后的威胁……很显然,如果成为了威胁,他们派去的探子不可能全军覆没,定然是大泫皇帝故意用计使他们上了当,彻底铲除了异己。 不得不承认,大泫皇帝的城府及睿智! 而冯希芸不是皇上所爱,那么大泫皇后呢?! 在未想到其他更好的策略之前,他只能去赌一赌!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10章 圈套(二更) 安泞知道萧谨行铲除了奸细,冯希芸遍体鳞伤的去了伤兵营的事情,是第二日出兵后,听一个上了前线打仗受伤回来的士兵说起。 那一刻也才恍然,原来萧谨行是在用冯希芸作诱饵铲除奸细。 显然效果很好。 而现在军营中没有了奸细,加上苍国突然主动出兵迎战,苍国明知现在不是大泫的对手却还是要打正面战场,可想苍国领军的太子确实是一个急功近利之人,也就完全不是萧谨行的对手,这场战役比她想的要顺利太多。 可越是这般顺利,越是让安泞不安。 太过容易,反而会,想东想西。 安泞又觉得,她应该相信萧谨行。 她能够想到的事情,萧谨行一定也能够想到。 她只需要做好他的后勤支撑即可! …… 不出所料,第三场正面战役,苍国又以狼狈的姿态,被大泫得溃不成军。 高梓烨在营帐内疯狂的发泄。 恨不得把萧谨行碎尸万段。 袁凯不敢说话了。 此时战役他亲自上了前线指挥,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他差点没有逃走。 简直是被对方追击得,屁滚尿流,狼狈不堪。 “现在怎么办?!”高梓烨发泄完了之后,狠狠地问道。 袁凯看向杜江鸿。 杜江鸿视若无睹。 袁凯看着杜江鸿这小人得志的模样,气得想要一刀把他劈成两半! “说话!”高梓烨怒吼。 袁凯惊吓得身体一抖。 杜江鸿恭敬地开口道,“殿下,臣觉得,此时败战,并非坏事儿。” “你说的什么屁话!”袁凯冲杜江鸿怒骂。 杜江鸿睨了一眼袁凯,没搭理。 “什么意思?!”高梓烨咽下火气,问道。 “殿下,从最开始我们便知道,大泫军队的战斗能力不容小觑,加上我苍军人数本也比大泫军队少了将近一半,就算我们耐寒能力比大泫军队强,但整体战斗能力还是不如大泫军队,硬打胜算本来就不大。”杜江鸿直言。 “你又在助长他人气焰,我他妈最看不惯你这个样子……”袁凯发火。 “你给我闭嘴!”高梓烨冲袁凯怒骂,“你厉害,你会被大泫军队打成这幅模样?!” 袁凯忍着气。 被高梓烨说得也是难堪不已。 一想到自己今日的狼狈模样,就真的恨不得把大泫皇帝砍成七八块! “我们只能智取。”杜江鸿说道。 “军师继续。” “大泫军队既然耐寒能力不强,我们就可以拖延作战时日。这几次战役间隔时日很短,而且作战时日也很短,这无疑就是给了大泫军队在寒冷天气下最好的作战环境。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拉长这场战役,让大泫军队在寒冷下,彻底的没有了战斗能力,如此一来,我们方可能有取胜的机会。”杜江鸿解释。 高梓烨此刻气归气。 但终究听到杜江鸿这般分析,也认为有理。 也是觉得今日的一战,是他冲动了。 他真不该上了狗皇帝的当,让他此次又损失惨重。 “所以我才说,今日的战败也并非完全是坏事儿,这可以让大泫误以为,我们苍国对大泫已经产生了畏惧。我们就可以在接下来的每次打仗时,边打边退,让大泫觉得我们怕了他们,他们就会乘胜追击,每次的追击我们都处于半迎战状态,勾引大泫军队一直在寒冷天气下一直出兵,直到他们作战能力下降,而此时我们的苍军蓄足后劲,一鼓作气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军师好计谋!妙哉!”高梓烨听杜江鸿这般说,心情好了大半。 这次被大泫狗皇帝给算计。 他也要让大泫狗皇帝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袁凯,以后多听听杜军师所言,别再给老子冲动行事!”高梓烨把此次战败的原因,丢给了袁凯。 袁凯心有不爽,也只能接受,“是,臣以后一定多和军师一起商议。” “那就按照军师所言,实施接下来的作战的计划。” “是。”袁凯和杜江鸿领命。 以前以后离开。 杜江鸿忍了忍,终究没有把要活捉大泫皇后的事情告知殿下。 等真的派上了用场再说不迟! …… 又一次胜仗,让大泫军队越战越勇。 随后的几次战役。 萧谨行便都是主动出兵。 苍国都是处于半迎战状态,边打边退,很显然是想要利用天气的寒冷,消磨他们大泫军队的作战能力。 苍国如此用兵才让安泞稍微放了心。 这才应该是苍国正常的作战方式。 这样的战役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每一次的出兵打仗,都是不痛不痒的状态,有一种,一拳棉花上,让将士们也有了些烦躁和乏累。 到后面,也变得,懒懒散散。 加上确实天气太冷,如此一直出兵,他们身体根本顶不住这般寒冷,作战能力在持续下降。 此刻的苍国军营内。 高梓烨问着杜江鸿,“还要等多久?我看大泫的军队被我们耍得团团转,看上去军队士气也越拉越弱,也该是反击的时候了。” 杜江鸿算着天日,没有回答。 袁凯忍不住说道,“看着大泫军队那般怠惰松懈的样子,我都恨不得马上出兵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杜江鸿此刻应该也是盘算好了时日,说道,“三日后,我们就可以出军,那时的大泫大部分军队也到了耐寒极限。而且三日后还会有大雪,又会有一波强降温。这样的环境作战,对大泫军而言,就是最致命的打击!” “好,一切听军师所言。”高梓烨一口答应。 一想到马上就能够让大泫狗皇帝得到教训,高梓烨甚至有点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 要让他活捉到了狗皇帝,他会让狗皇帝知道什么叫奇耻大辱! 商议完军事。 杜江鸿叫住自己属下,“传令给探子,三日后的大战,必须活捉大泫皇后带回我军,否则,以死谢罪!” “是。” 杜江鸿眼眸一紧。 如最后一战不能取胜,大泫皇后便是他们能够全身而退的唯一希望! …… 三日后。 漠北突然下起大雪。 雪花纷飞。 温度也突然陡降。 这对大泫军队而言,简直就是厄运。 本持续在严寒作战就已到了极限,现在还突然降雪降温,大多数士兵都撑不住这般的寒冷,已有士兵因受不住这般冰寒晕倒过去。 军队的战斗能力,滑铁卢般下降。 萧谨行当机立断,下令撤兵。 却在刚准备收兵回城之时,苍国的军队浩浩荡荡的打了过来。 萧谨行立马派出一支军队正面迎战,并掩护大部队继续撤兵。 然而极寒天气,冲进前线的队伍很快便全军覆没。 苍国指挥营帐内。 高梓烨收到第一波战报消息,笑得得意,“狗皇帝,现在知道老子的厉害了!传令下去,所有苍国的将士,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只要打下胜仗,所有将士回朝之后,本太子全部重赏!” “是!” 杜江鸿看着高梓烨的兴奋。 心里反而有些忐忑。 是觉得大泫皇帝不是这般容易击垮。 而太子下令几十万大军全部追击,反而有一种中了圈套的错觉。 所谓……穷寇莫追。 杜江鸿终究还是忍了忍。 也很清楚,现在说什么太子也不可能收兵。 他担心的只是这几十万大军,可别全军覆没! …… 苍国大军,气势汹汹,锐不可当! 萧谨行远远看着苍军几十万大军全部驶来,嘴角冷冷一笑。 这次一战,便是要让苍军全军覆没! 他一声令下。 此时十五万精兵早就在撤退之时,将身上的暖宝宝全部用上。 暖宝宝散发出来的温度,让将士们身体得到了一定的温度补给。 将士身体素质本就过硬,只要稍微能够让他们有那么一丝的温暖,就能够让他们再持续作战。 此刻收到命令。 十五万精兵全部冲上前阵,和苍军的正面交战,所向披靡。 其他四十万大军虽战斗力下降,但胜在人数压制,他们避开正面交锋,行军至苍军的后方,阻断他们的退路,并开展双向夹击! 短短一日。 苍军三十多万大军就被大泫军队围困在中间,进退两难。 也在短短一日。 苍军被大泫击败十来万,苍军瞬间,溃不成军。 苍军军营内。 高梓烨收到战报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分明是他要大获全胜。 为何突然局势逆转,他三十多万大军反而被大泫军队围剿! 惨不忍睹! 高梓烨气得身体都在发抖,面露残暴之色。 杜江鸿虽有那么一丝对此次战役的忐忑,但这一刻真的发生了,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现在的局面,完全就是他能够想到最坏的局面。 他当机立断,“殿下,臣建议此时立马向大泫国投降认输!否则,我几十万大军便全部都要死在了这里!” “投降认输?!”高梓烨脸色狰狞到了极致,“本太子哪怕是战死,也不可能投降认输!” “殿下!” “给我闭嘴!”高梓烨狠狠的怒骂着杜江鸿,“来人,给本太子把战衣拿上,本太子要亲自上阵!” “殿下冷静。”杜江鸿劝阻,“此刻殿下上阵也只是去送死,如果殿下不愿向大泫低头,殿下也可现在撤离迅速回苍国境内,一时半会儿,大泫想要冲破我苍国的边关,也并不容易!” “你让我夹着尾巴回去?我还怎么面对父皇面对大臣,让开!”高梓烨一把推开了杜江鸿,意志坚决。 “殿下……” 杜江鸿追着高梓烨走出营帐。 高梓烨直接骑上骏马带着自己的亲卫军队,离开了营帐。 杜江鸿看着太子的背影,咬牙准备骑马追上。 “军师!” 远远,听到一人急促的叫他。 杜江鸿转头。 一回头就看到一行士兵骑马而来。 而在士兵之中,一匹马上驮着一个捂着嘴被捆绑住的女人。 杜江鸿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希望。 莫不是大泫皇后。 “参见军师。”所有人从马背上下来,带头的士兵说道,“探子已将大泫皇后活捉了回来。” 此刻两名还穿着大泫军服的探子,连忙恭敬道,“军师,这便是大泫皇后安泞。” 杜江鸿眼眸一转。 看向那个女子。 美丽的脸庞,沉着而冷静。 即便模样已变得有些狼狈,但眼底却泛着一丝睿智。 看着他,却依旧是不动声色,只是默默的打量。 杜江鸿那一刻根本不用怀疑她的身份。 眼前人必定就是,大泫皇后安泞。 如他早见到此人,或许从一开始,他便不会让人把主意得到了冯希芸的身上。 像安泞这般女子,定然才会是帝王所爱! ------题外话------ 大家不要慌。 不会再有,跳城墙选择的那些桥段。 明天见。 正文 第711章 达成合作(一更) 安泞被苍国的奸细捉获,确实是她的疏忽。 第一,她以为奸细在上次萧谨行让冯希芸作诱饵那一次,就已经彻底铲除。或许萧谨行也这般认为,并没想过,居然还有两个奸细在军营之中。 第二,奸细也确实够聪明。她身边有冠玉他们,以及萧谨行的暗卫。一般人根本近不了她身,这也是安泞会大意的地方,不觉得在军营之中她会发生危险。然而她没想到,奸细居然伪装成了受伤的士兵,安泞靠近他们准备帮他们医治伤口时,被他们挟持。 一旦挟持,冠玉以及暗卫就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当时萧谨行带兵正在前线打仗,也不能及时通报萧谨行。 安泞当机立断,不想影响了萧谨行的作战,直接跟着奸细离开了军营,并要求冠玉及其他人,胜仗之前,不要让萧谨行知道她被挟持去了苍国,她有办法保护自己。 此刻来到了苍国军营,就一直保持着冷静的打量面前苍国的军师。 想来应该就是这人给奸细的谋略,毕竟奸细应该不可能这般聪明,定然是背后有人,才能够让他们如此顺利的将她带回了苍国。 而既然是聪明人,很多事情商谈起来也就不难。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那么慌张的原因,甚至没怎么做出反抗,就直接来到了这里。 “大泫皇后,在下失礼了。”杜江鸿在一番打量和审视之后,恭敬道。 安泞眼眸一紧,动了动身子。 杜江鸿连忙让人解开了安泞身上的绳子以及塞在她嘴里面的棉布。 安泞获得自由,依旧淡定自若,她站在杜江鸿的面前,“阁下就是苍国的军师?” “在下杜江鸿,参见大泫皇后。”杜江鸿又是保持礼节,说道,“如此让大泫皇后来我苍国军营,实属无奈之举,现苍国和大泫战争不停,在下只能让大泫皇后来停止这场厮杀。” 话音落。 “把大泫皇后带上,跟随本军师,前往前线战场!”杜江鸿下达命令。 此刻也是一个纵身,又骑上了战马准备离开。 “先生,想要平息这场战争,区区一个我达不成先生所愿!如军师真想要让两国停战,我倒是有一方法,可否和军师单独详谈。”安泞大声说道。 杜江鸿眼眸一紧,带着审视。 “先生应该很清楚,上次大泫皇帝萧谨行带兵攻打北牧国牧歌城之时,他并没有因为我,亦或者当年的白墨婉,而放弃攻城,国家大义面前,儿女情长不足一提。”安泞说得真诚。 杜江鸿拽着缰绳的手一紧。 俨然是被安泞说服。 他当初让人将大泫皇后活捉回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够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全身而退,并非觉得她可以成为让大泫退兵更甚至投降的筹码,然而现在的局面是太子殿下不愿意投降认输,如此和大泫硬拼,苍国必将输得一败涂地,以惨烈不堪而收场! “先生现在并不应该拿我去做威胁或者交换,更加激怒了萧谨行从而对苍国军队更加疯狂厮杀!现在更应该思考在苍国完全没有胜算的情况下,怎么让苍国顺利退兵,减少伤亡和损失!”安泞把话说到明处。 杜江鸿心口微怔,眼底难掩的惊讶。 刚刚大泫皇后的沉着冷静就让他对她产生了一丝敬佩,现在这一刻直接说出来了他心里所想之事儿,更是让他另眼相看。 杜江鸿思索须臾。 现在的局面苍国已无胜算可言,如再执意下去,苍国几十万大军便都会死在了这里,对苍国而言,这是无法接受的损失惨重!然而想要劝服太子殿下认输投降只是徒劳,除非他战死疆场,否则绝不会退兵回朝! 如大泫皇后真的能够给他出谋划策停息了这场战役…… “好,大泫皇后随我来!”杜江鸿当机立断。 此危机时刻,也不容他浪费时辰。 现在每时每刻,都有无数士兵伤亡。 安泞听杜江鸿这般一说。 还是稍微松了口气。 她完全不能想象,如果杜江鸿拿她去和萧谨行威胁,萧谨行会作何选择。 以前的她或许不相信萧谨行会为她放弃一切,但现在,她不能保证,也不想去用这样的方式去验证萧谨行对她的感情,她唯愿,凯旋而归,共度余生! 她跟着杜江鸿,走进一个营帐内。 杜江鸿开门见山地问道,“大泫皇后有何高见?” 安泞能够感觉到,他想要尽快停下这场战争,尽可能减少伤亡的急切。 来之前安泞只知道杜江鸿是个聪明的人,但不能保证他真的是一心为国,并非贪图名利之人。 好在,杜江鸿品德高尚。 和君子合作,必然是事半功倍。 安泞也没有耽搁,问道,“以现在的局势,我不太明白为何苍国还不投降退兵?!如此打下去,先生应该明白,苍国是没有任何胜算可言。” 回答杜江鸿问题之前,安泞要先了解具体原因。 既然杜江鸿这般聪明,也定然能够看懂现在一般人都能够看懂的局势,为何苍国还要苦苦鏖战?! 杜江鸿有些许沉默,遂说道,“在下便不瞒着大泫皇后。此次苍国出征大帅为我苍国太子。太子殿下因能力出众深得皇上及大臣厚爱,从小便自命不凡,目空一切,浞訾栗斯!他无法接受战败,也不可能选择卑躬屈膝的投降求和,他宁愿战死疆场!” 安泞抿唇。 其实也有想到,军队不退兵,定然是因为主帅。 她说道,“所以此次能不能让苍国损失减少,关键点在你们的太子殿下。” “以在下对太子殿下的了解,死谏都无用。”杜江鸿说得直白。 “那就换一种方式,让他不得不退兵投降。” “什么方式?”杜江鸿明显有些紧张。 “很简单。”安泞眼眸一紧,“就用先生对我的方式,让萧谨行活捉苍国太子。” 杜江鸿瞳孔微震。 似乎没想到安泞会说得这般,干脆。 毕竟是他苍国的太子,又怎能随便落入敌国的手中。 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还是奇耻大辱。 对太子而言,他宁愿死在刀下,也绝不会受人威胁。 “先生的顾虑我很清楚,但这是唯一的方法,牺牲太子殿下,救下更多的无辜战士!”安泞自然知道杜江鸿的顾虑,“就看先生愿不愿意为了苍国将士们的性命,揽下这千古罪名。” 杜江鸿自然会有些犹豫。 他很清楚,如果想要减少苍国的伤亡,关键点确实就是在太子,但他却也从未想过要以下犯上,甚至去背叛了太子,他的品德不允许他这样做。 “先生应该知道,这场战役,每日的伤亡,都在上万。时辰越久,伤亡越多。而苍国这三十多万大军,先生就真的要眼睁睁的看到所有背井离乡去保家卫国的战士,全都死在这里吗?!” 杜江鸿隐忍着手指都在颤抖。 他无法轻易做出决定。 但一想到无数尸首惨绝人寰的画面…… 杜江鸿下定决心,“好,哪怕成为了苍国的罪人,在下也义不容辞!” “我佩服先生的仁慈,及如此果决又无畏的精神。”安泞是真的有些敬佩杜江鸿的品行,如不是两国敌对,她便觉得杜江鸿,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安泞也不在耽搁。 直言道,“其实先生也无需再过顾虑,我们现在是让萧谨行活捉贵国太子,先生只需要在暗中操控就行,只要都是先生的人,太子便也不会发现是先生所为,世人也不会知道是先生所为,先生也不用去承担了这无谓的罪名。另外,我刚刚也说得很明白,萧谨行是活捉,而并非要杀了太子,太子绝不会死在了萧谨行的手上,毕竟我还在先生的手上。一对一的置换,双方都公平公正。” 杜江鸿点头,不得不佩服大泫皇后在短短时间就把一切考虑得如此周全。 如不是是他下令把大泫皇后抓到苍国军营,他会以为,大泫皇后就是自愿来和苍国谈和的。 “一旦贵国太子被萧谨行抓走,苍国就不得不投降认输。只要投降,我保证大泫国不会再滥杀无辜,战争立马就会平息,苍国便可以顺利退兵。届时,先生再让我和和太子进行交换。” “好。”杜江鸿一口答应,“大泫皇后的计谋筹略,在下自愧不如!” “先生过奖。”安泞谦逊,又说道,“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要先生派人去大泫军营,将我们的策谋传递给大泫皇帝。唯有此,先生才能够和大泫皇帝里应外合,活捉贵国太子。” 杜江鸿点头,却似乎又有些犹豫。 安泞看着他,“先生还有何顾虑?” “对苍国而言,大泫皇后的谋略自然是最佳。然而对大泫而言,大泫为何会放我放过一马?!这场战役本也是我苍国引起,大泫皇帝难道不想要趁机,将苍国军队赶尽杀绝吗?!” “先生的顾虑我很理解,但是萧谨行不是这样的人。萧谨行不会滥杀无辜,如果苍国投降立誓不再入侵大泫境内,萧谨行会立马收兵。再则,这场战役虽是苍国而起,但事实上,萧谨行也早有出兵的打算,先生派了探子在大泫军营,应该也早便知晓。 而萧谨行打仗的目的,一是要把苍国赶出漠北以北,不再对大泫有任何威胁,二是想要让他国看清大泫的军事能力,威震四海,杜绝他国入侵减少大泫战争!而只要苍国投降,便达到了萧谨行的目的,他没必要再让自己的手上染上更多的鲜血!” 杜江鸿看着安泞,还是带着疑虑。 “事实上。先生也没别无他选。”安泞说到明处,“如此之外,先生还能够想到更好,减少苍国伤亡的方法吗?如没有,还请先生不要优柔寡断。信我一次!” 杜江鸿看着安泞。 随即,也不再犹豫,“好,在下信大泫皇后。” 安泞也不再多言,“那就麻烦先生立即差人带消息给萧谨行,我们接下来便商议,如何让贵国太子顺利被萧谨行拿下。” 杜江鸿点头。 他立马差人去传了信。 而后和安泞商议着对策。 两个人便都是绝顶聪明,很快就想好了策略,只要萧谨行给予了回复,他们就可以实施计划。 夜晚。 漠北的天气,依旧寒冷如斯。 安泞被杜江鸿隐匿在一个营帐内,由他的人进行看管。 现在的她不能被别人发现,一旦苍国太子知道了她的身份,他们的计划就会前功尽弃。 安泞躺在床榻上。 终究无眠。 不知萧谨行知道她被苍国掳走之后,会如何…… 安泞甚至不敢去想象,萧谨行现在的模样。 突然。 营帐外似乎响起了脚步声。 安泞心口微动。 在别人的领地自然会,更加紧张小心一些。 “大泫皇后,是我。”门外,传来杜江鸿,压低的声音,“大泫皇帝回信了。”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12章 计划实施(二更) 安泞心口微动。 没想到,效率这么高。 安泞也没有脱衣而眠,直接就从床榻上下来,走向了门口。 门外寒风凛冽。 杜江鸿走进了营帐内,身上还有落雪。 “信件。”杜江鸿把信件给了安泞。 安泞打开。 手指,微有颤抖。 信件上是萧谨行亲笔书写,她一眼便识。 而此刻看着他熟悉的文字,眼眶陡然还是有些红润。 信件上就写了两个字,“允诺。” 严谨的两个字,给予了明确回复,又半点没有透露他的情感。 萧谨行也怕,在如此形势下,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安泞此刻却可以想象,萧谨行在写下这两个字时,隐忍的情绪。 她轻抿着唇瓣,也在默默的调整情绪。 随后,安泞把那张信纸放在蜡烛前,烧毁。 自然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她烧毁后对着杜江鸿说道,“那就按照计划行事。” “好。” “给我换一身衣服。”安泞直言。 “娘娘的意思是?” “我换成你们苍国将士的衣服,跟在你身边,苍国境内并没有任何人见过我,容易蒙混过关。而我在军师身边,一来不会太引人怀疑身份,二来可以和军师随时商议,三来军师也不用担心我会趁机逃走。” 杜江鸿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安泞。 是觉得大泫皇后确实,不同凡人。 “好。” “天一亮我们就直接去前线找贵国太子,然后按照计划,引他入圈。” 杜江鸿点头。 安泞换了一身苍国士兵的军服,跟在了杜江鸿的身边。 这两日,极冷。 哪怕没有飘雪,也依旧寒风瑟瑟。 安泞骑在马背上冻得身体都在发抖。 不由得,还是拿出随手放在身上的一个暖宝宝使用。 杜江鸿骑着马在安泞旁边,看着安泞手上的东西,遂问道,“是护身符?” 安泞轻笑了一下,“这是你们探子传来的消息吗?” 杜江鸿还是有些,尴尬。 毕竟派遣探子去敌军,本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情。 “不是护身符。”安泞说,“这是暖宝宝。” “什么?” “可以给身体取暖的。”安泞笑。 “还有这么神奇的物品?”杜江鸿明显惊讶。 “嗯。”安泞应道。 杜江鸿惊奇之余,突然想到什么。 他转头看着大泫皇后把暖宝宝放进了她的衣服内。 从她的脸上能够看出来,似乎真的温暖了不少。 “难不成,大泫军队突然作战能力持续,是因为这个……暖宝宝?”杜江鸿问。 安泞笑。 就知道杜江鸿聪明。 杜江鸿猛的一下怕了怕自己的额头。 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我果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们一度以为是你们的障眼法!才会,真的中了你们的计。” “先生不怪你。”安泞笑着,“以先生的智谋,当今世上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寥寥无几,不过是现在的科技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先生输得,不丢人。” “科技?”杜江鸿更加诧异的。 越是和大泫皇后接触,越是震惊。 安泞没有多做解释。 因为解释不清楚。 杜江鸿也没多问,此刻最重要的自然还是,如何顺利达成合作。 半个时辰后。 到达战场,入眼的便是,残忍的厮杀。 惨叫声呐喊声,响彻天际。 安泞跟着杜江鸿走进了一个临时营帐内。 她低垂着头,混在杜江鸿的侍卫之中。 此刻高梓烨正在大发雷霆! 袁凯受了伤,包扎着的纱布上,还有血渍。 “老子就不相信,老子杀不了大泫国那个狗皇帝!”高梓烨穿着盔甲,拿着剑在营帐中乱砍。 营帐内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就怕高梓烨的剑直接刺进了自己的身体。 安泞看了一眼发疯的高梓烨,也算是明白了杜江鸿为何会那般肯定,高梓烨绝不会退兵。 只是他叫萧谨行“狗皇帝”,心里莫名不爽得很。 “殿下。”杜江鸿恭敬上前。 每次高梓烨发疯的时候,都只有杜江鸿貌似进谏。 袁凯看到杜江鸿来,虽然看不惯这阴险的老狐狸,但不得不说,每次但凡出了事情,也都是他在收尾。 高梓烨看了一眼杜江鸿,依旧没有收敛脾气,依旧不停的在砍杀,眼眶猩红,残忍暴戾。 “臣想到一计,或能拿下大泫皇帝。”杜江鸿禀报。 高梓烨突然停了下来。 袁凯也猛得转头看向杜江鸿。 这老狐狸这么长时辰都没有来前线陪同在太子身边,他还以为是杜江鸿怕了,可能已经逃回苍国了。却没想到,居然是在暗自思考谋略! “说!”高梓烨厉声道。 杜江鸿恭敬道,“以现在的局势,正面和大泫国打,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只会让我们苍国损失惨重,哪怕殿下亲自上阵,也无法扭转局面!” “别劝老子退兵投降,老子宁愿死在这里,也绝不做这般耻辱之事儿!”高梓烨表明立场。 “臣知道殿下的决心,所以臣不劝殿下退兵。臣只是突然想到,大泫皇帝一直以来都是亲自上阵杀敌!而擒贼擒王,只要我们能够引大泫皇帝带兵到我军阵地,我们提前做好埋伏,来个瓮中捉鳖,这场战役便可有一丝胜算!” 高梓烨皱眉,并未冲动答应,“大泫皇帝是这么好引诱的吗?!以现在的局势,如何能够让大泫皇帝来我方营地!” “唯有殿下亲自作诱饵。”杜江鸿直言。 高梓烨眼眸微动。 “在休战期间,殿下亲自带一支精英队伍,让袁大将军作掩护,趁大泫不注意,直接冲进大泫国的阵地,冲进去之后假意打仗,而后便迅速撤兵离开。只要大泫皇帝看到了殿下,一定会趁机追赶。臣觉得大泫皇帝也不想一直和我军持续交战,哪怕他胜卷在握,但一直打下去,大泫国也会增加伤亡,也会损失惨重,大泫皇帝定然也很想拿下殿下结束这场战役!” 高梓烨点头,认同杜江鸿所言。 “而殿下只需要将大泫皇帝引至大泫阵地边界,我们在边界秘密设下天罗地网,就能让大泫皇帝插翅难飞!”杜江鸿继续禀报,“这是臣能够想到,我们还可能有胜算的唯一方法。其他,恕臣无能,再无他计!” “我不同意。”袁凯突然开口,“先不说大泫皇帝会不会真的被殿下引诱,就殿下去大泫阵地,就极度危险,万一去了出不来,那不就是羊入虎口?!” 高梓烨看着袁凯,也觉得他此话有理。 “对我们现在的局势而言,我们没有任何胜算。如果不铤而走险,就等全军覆没,马革裹尸。”杜江鸿直言道,“而既然结果已注定,为何不能搏一把!刚刚殿下也说得明白,哪怕战死疆场也用不退兵,既然殿下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又何惧冒险?!而臣愿意跟随殿下一起去大泫军营,出生入死!” 说着。 杜江鸿直接跪在了地上,表明自己的决心。 袁凯看杜江鸿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没再反驳。 高梓烨沉默了半响。 终究也会有些犹豫。 现在两军混战,至少一时半会儿还不可能杀到他这里来。 要他真的去了大泫阵营,就是活生生把自己送了进去,万一出了意外,他就是在自投罗网。 “殿下,臣之所以会请求殿下亲自诱敌,也是因为上次大泫国和北牧国交战,北牧国曾用这种方式抓获了大泫皇后和当时的白墨婉将军。”杜江鸿继续游说,“既然有过成功,就说明这样的方式,可行。” 高梓烨冷着脸,握紧了拳头。 “大泫皇帝无数次对我军进行算计,害我军死伤将士十万余,这口气,臣也咽不下去!”杜江鸿说得义愤填膺,“哪怕是死的代价,臣也想出了这口恶气!” 杜江鸿清楚太子的性格。 最受不了就是被人玩弄。 而这场战衣,太子处处被大泫皇帝压制,一直憋着一口恶气没有发泄出来。 只要稍微用激将的方式,太子就会失去理智。 “好!”高梓烨一口答应。 杜江鸿微松了口气。 安泞也不动声色的,动了动手指。 在让自己平静。 “老子这次一定要让大泫国那个狗皇帝,死得惨不忍睹!”高梓烨恶狠狠地说道。 安泞眼眸微动,看了一眼高梓烨。 抿了抿唇。 “那臣马上去安排。”杜江鸿连忙说道。 “军师。”高梓烨突然叫住他。 杜江鸿心口一颤。 不会,下一刻就反悔了吧。 安泞也抿紧了唇瓣。 “你便不用跟着本太子亲自出兵。”高梓烨突然说道。 杜江鸿有些诧异。 “你足智多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父皇出征时便叮嘱我不要冲动行事,要多听听你的意见。我也不想此次出行凶险,到时候你跟着我一起陪葬了!”高梓烨说,突然平静下来的口气,似乎夹杂着一丝情谊,“如此次出师不利,你便撤兵回朝,切不能因为我而殉葬,父皇还需要你的辅助。我也会亲笔给你写下信件予父皇庇护你的周全,让父皇不会因此次战败及我的死亡,而牵连到你。” 杜江鸿眼眶明显红了。 安泞心口一颤。 当然不是感动于他们君臣之间的情谊。 现在危机时刻,生死人命更重要。 他担心的事,杜江鸿会因为高梓烨突然对他的仁慈,而倒戈。 如此,她的计谋就全线崩盘。 安泞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杜江鸿跪在地上,久久未起。 想来心里也是,多番挣扎和纠结。 “起来吧。”高梓烨看着杜江鸿的模样,倒也没有多疑。 尽管杜江鸿在他身边不久,但他的忠诚他还是感受得到。 故以为只是因为他的厚爱让杜江鸿感动不已。 杜江鸿突然重重的磕下了响头,“臣谢太子殿下恩典!” 高梓烨下颚微点,并不太在意,“去准备刚刚的计划,越快实施越好。” “是。”杜江鸿领命。 然后缓缓,从地上起身。 转身离开。 杜江鸿的侍卫自然都跟随他一起走出了营帐。 安泞走在离杜江鸿最近的位置。 杜江鸿说道,“阿离。” 为了以防称呼上的疏忽,安泞让杜江鸿这般叫她。 “嗯。” “我深知我没有资格和你谈条件,但希望你可以说到做到,救下苍国的将士,留下太子的性命。”杜江鸿由衷的说道,“以后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我杜江鸿能办到的事情,绝不推脱。” “先生放心,我答应过的事情,从不食言。先生只需要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我担保你苍国的几十万将士,苍国的太子殿下,平安无事!” “一言为定。” “决不食言!” ------题外话------ 明天见哦! 正文 第713章 萧谨行的计谋(一更) 夜深。 漠北边界,大泫阵地,寒风刺骨。 萧谨行站在夜色下,看着暗黑而苍茫的天空,仿若一尊雕塑,一直未动片刻。 袁文康陪在皇上身边,今日收到娘娘从苍国传来的密信那一刻开始,皇上便一直是这样的状态,无人看得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冷峻的脸颊,任由寒风吹佛。 “皇上。”袁文康恭敬。 “有动静吗?”萧谨行开口。 不知是否是天气天冷,皇上的声音,分明压抑得沙哑。 让袁文康那一刻,心口抓紧。 到底是娘娘被苍国抓走,让皇上变得异常。 刚收到苍国的密信时,他甚至看到了皇上眼中,已多久没有见过的残暴,如不是娘娘在信件中写着她无恙,皇上或许会不顾一切,带兵直接杀入苍国的老窝! “暂时还未有。”袁文康禀报。 也是知道皇上一直在等,所以不时来传送情报。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并未暴露情绪。 袁文康也不停留,转身欲走。 总觉得现在的皇上,也不是吓人也不是恐怖,就是,不能去打扰。 “袁文康。”萧谨行叫住他。 “属下在。”袁文康恭敬。 “如朕和皇后同时遇到危险……”萧谨行眼眸一紧,“救皇后。” “皇上……” “这是圣旨!” “属下遵命。”萧谨行 “有任何动静立即禀报,退下。”萧谨行命令。 “是。”袁文康行礼,“属下告退。” 天即将破晓。 夜晚,最黑暗之际。 萧谨行依旧一动不动站在漠北的寒冷的夜色下。 整整一夜,均是如此。 身后,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 “皇上,发现有苍国军队往军营逼近。”袁文康急切的声音,禀报。 萧谨行手指微动。 身体仿若已冻得僵硬。 他喉结滚动,吩咐道,“把朕的战马牵过来。” “皇上,属下怕对方有诈,要不就让属下去把苍国太子拿下,属下一定誓死完成任务……” “不用!”萧谨行眼眸一冷,“朕要亲自去会会这苍国太子!” 袁文康只能听命。 萧谨行骑上战马,袁文康跟随其后。 一切按照提前部署,一支队伍出营迎战,让苍国太子发现不了端倪,没有顾虑。而其他大泫军队在阵地内,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旦苍国太子真的进入营地,所有军马便会将他们围困,无退路可言! 安静的夜晚。 瞬间响起厮杀的声音。 马蹄声越来越近。 直逼军营阵地。 高梓烨一路斩杀。 因是突击,所以大泫军队迎战人数并不多,想要拦住他并不容易,加上袁凯又在后面为他掩护,高梓烨很快进了大泫阵地之内。 阵地内不少军队出击阻拦,因是突袭又是寒冬夜晚,大多数将士均处于修顿状态,一时很难有作战能力。 高梓烨带领着精英部队,所向披靡,杀得痛快。 当然也没有彻底迷了心智。 现在的痛快也不过是大泫大部队还未彻底出来迎战,一旦大泫国几十万大军整顿出战,他不到两万的兵力,立马就会被灭得尸骨无存。 他高声呐喊道,“大泫狗皇帝,你想要老子投降,老子死都不可能投降的!” 丢下一句话。 又命令道,“撤退!” 高梓烨是看到了前方不远处,一道伟岸又挺拔的人,已经看到了他。 虽然没有见过大泫皇帝,但也只需一眼,不凡的气度就能够知道,那就是! 高梓烨带着自己的军队,迅速冲出大泫国的阵地。 如此举动,就是故意在挑衅。 他回头看了一眼。 明显看到大泫皇帝带着人马追了出来。 没有人能够接受得了如此的挑衅和侮辱,如果是他高梓烨,定然会不顾一切,杀他个碎尸万段才会罢休,大泫皇帝定然也是如此。 只要他把大泫皇帝引至大泫阵地,大泫皇帝就会中了他的圈套。 高梓烨心中有了些激动。 他骑着的战马速度有快了些。 眼看就要出了大泫阵营。 只要他一出去,至少就保证了他的安全。 而一旦大泫皇帝追出来,大泫皇帝就必死无疑! “驾!”高梓烨紧紧的拽着缰绳。 铁骑正欲踏过大泫阵地那一刻…… 周围猛然出现了无数骑兵,手拿带火苗的弓箭,将他2万精兵全部围困其中。 高梓烨心口一紧。 胜利就在眼前。 临门一脚,却突然被断了所有的后路。 如此多的骑兵,仿若是,预先埋伏好的一般?! 高梓烨也来不及思考,他正欲下令直接冲出重围时,身后响起了一行马蹄的声音。 伴随着一个男人低沉冷漠的嗓音,“太子殿下果真是,胆识过人!” 说是赞许,分明就是在讽刺。 讽刺他的自投罗网。 高梓烨骑马转身,看着大泫皇帝仅在他几十米之外,冷冷的看着他。 周围都是火光,让大泫皇帝冷峻的脸颊,照耀着明亮。 高梓烨拽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很清楚自己,失败了。 失败了就失败了。 虽有不甘。 但他高梓烨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徒。 这场战役,他便也没有想过能活着回去。 他手举剑,正欲下令厮杀那一刻。 “我劝太子不要轻举妄动,你一旦下令,你的上万骑兵,马上就会全军覆没!”萧谨行明显看到了高梓烨的意图,直言道。 “老子宁愿战死,也不可能跪地投降,狗皇帝,你想都别想老子会对你俯首称臣!”高梓烨怒吼。 哪怕再不怕死,此刻的境地也让他情绪失控。 “太子殿下这般魄力,朕佩服。”萧谨行说道,“朕和太子殿下谈一条件如何?” “狗皇帝又在打什么主意?!老子士可杀不可辱!”高梓烨视死如归。 “和苍国大军大战了一月有余。”萧谨行直截了当,也没有去管高梓烨此刻的情绪,“虽然现在战争局势,苍国必输无疑,但如此苍国如此顽强抵抗,终究也是让我大泫死伤无数,朕也不想一直这样造成了无辜的伤亡。今日太子殿下来都来了,我们不妨谈谈,休战一事儿!” “想得美!”高梓烨狠狠的说道,“就算老子今天死在这里,老子的军队也一样会不停的战斗!就算我苍国最终战败,但我苍国的将士也绝对不可能当了逃兵,他们一样指挥战死疆场,决不会投降!” “所以才要和太子殿下谈谈。” “老子不谈!” “朕和太子殿下单独决战。”萧谨行说。 高梓烨微怔。 本想着不管大泫皇帝说什么,他都不会上了他的当,也绝不会妥协,此刻听到他这一句话,明显,动摇。 但又怕大泫皇帝耍诈。 这次交战,他算是在大泫皇帝手上吃尽了苦头。 不能就这么上了他的当。 萧谨行看高梓烨没有说话,但显然没有刚刚的抗拒,又开口道,“朕和太子单独决战,朕输了,朕放太子回去,绝不食言!但如果朕赢了,太子投降退兵,并发誓永不入侵我大泫之地!” 高梓烨冷冷的看着萧谨行。 眼底都是审视。 早知,他便应该把杜江鸿带在身边,他完全揣摩不透这狗皇帝的心思。 很显然,狗皇帝现在给足了他面子。 他现在落在狗皇帝手上本来是必死无疑,狗皇帝却给他机会单打独斗。 只要他赢了,狗皇帝就放他离开?! 他常年习武,怎可能输给了狗皇帝! “太子可以考虑,但朕不得不提醒太子,你别无选择。”萧谨行冷漠的声音,带着霸气。 高梓烨咬牙。 他此刻确实别无他选。 如果不答应狗皇帝,他马上就要被伏诛,他一死,苍军必定退兵,刚刚他所说他的将士会一直战斗也不过是故意说给狗皇帝听的,事实上他很清楚,只要他战死在此,杜江鸿为了减少伤亡,定然会请求他父皇投降认输。 绝不可能还会坚持战斗。 横竖都是投降。 倒不如博一把,他倒是也想见识见识,大泫狗皇帝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高梓烨本就是一个冲动的人,根本也想不到那么多。 他突然答应,“好!” 萧谨行面上不动声色。 紧拽着缰绳的手,才稍微放松了些。 内心,也稍松了口气。 今日高梓烨入侵,最大的困难不是怎么拿下高梓烨,最大的困难是如何让高梓烨活着。 高梓烨的性格他自然清楚。 宁死不屈。 在如此情景之下,他一个冲动就会不顾一切和他正面作战,也绝不愿意就此落在他的手上,在他真的拿下他那一刻,或许就选择了自刎,而他不能让高梓烨死,高梓烨一死,安泞就会有危险。 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到,怎么让高梓烨活着的方法! “皇上。”袁文康在萧谨行身边,看到皇上骑着骏马就要出去。 萧谨行眼眸微动。 “高梓烨从小习武,身手不凡。皇上断然不能这般去冒了风险。苍国现在已溃不成军,属下认为,不出五日,苍国定然会弃甲曳兵,犯不着让皇上此时去和高梓烨这般决斗!” “朕自有分寸。”萧谨行冷声。 袁文康还想说什么。 萧谨行已骑着,来到了高梓烨的面前。 高梓烨看萧谨行逼近,也不顾一切的,骑马冲向了萧谨行。 如此将军对峙。 所有人都满眼警惕的看着各自的主帅,全神贯注,不敢有任何分心。 “大泫皇帝,我还真的佩服你的勇气!”高梓烨挑衅。 是认定,萧谨行不可能打得过他。 “朕也佩服太子殿下能够只身前来朕的地盘!” “少说废话!”高梓烨就觉得萧谨行在讽刺他,“要打就打!” 萧谨行也不多言。 他抽出宝剑。 高梓烨手上也拿着明晃晃的利剑。 下一刻。 两个人都从战马上腾飞了起来。 利用轻功,迅速逼近对方。 天空开始破晓。 安静的夜色下。 响起了刀剑触碰的声音,以及拳打脚踢的声音。 高梓烨的武功确实高强。 特别是力道,哪怕没有用剑刺伤,就是个内力,也可以震碎了五脏六腑。 萧谨行一直处于劣势。 基本上都是高梓烨在打,而他在防的状态。 高梓烨越大信息越足。 显然是发现了萧谨行完全没办法对他出招,只能勉为其难的避免伤害。 高梓烨越发的激进。 一想到这次战役他被萧谨行这般压制,怒火让他的招式,更加凶猛,煞有一番,所向无敌的架势。 苍国的精兵看得,激动不已。 如此大泫皇帝定然是打不过他们太子的。 而对比起苍国战士的士气高涨,大泫的军队就明显要紧张很多,眼看着皇上一直处于下风,都恨不得上前去亲自帮皇上一战! 要皇上真的输了,甚至于发生了意外…… 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14章 未来可期(二更) 决斗,一直持续。 高梓烨以为,在他发起猛烈攻击的时候,萧谨行很快就会落败。 却在他每次用尽全力出招时,都能够被萧谨行轻而易举地避开。 虽然萧谨行一次也没有主动出招,但每次他致命的招式,都能被他成功躲下。 高梓烨耐心有些不够了。 他想来心急。 如此每次对萧谨行的刺杀,都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让他,变得更加浮躁。 高梓烨咬牙。 他轻功一跃,决定再次发出攻击。 萧谨行眼眸一紧。 看着高梓烨的锋利的剑尖冲自己快准狠的刺来…… 就是此刻。 萧谨行身体一转,又是完美避开。 因为高梓烨用尽了全身力气,此刻根本无法收剑,剑尖直接刺在了地上。 高梓烨咬牙。 他因为利剑直接插入了地面,耽搁了一瞬再提起剑之时。 一把锋利的剑,已经抵触在了他的脖子处。 速度快到,不只是高梓烨没有反应过来,连旁边围观的士兵都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就好像一眨眼的功夫。 苍国太子就已落败。 高梓烨手紧握着剑,怒气让他全身都在发抖,脸也变得狰狞无比。 他居然输了。 居然输在了大泫皇帝的手上! 他现在甚至开始怀疑,萧谨行刚刚一直在接招而非出招,并不是萧谨行在他的强势下无法出招,而是萧谨行一直在找他的破绽将他,一击即中。 他还一直以为,萧谨行只是武功不够,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事实上。 萧谨行刚刚一直接招,确实是为了找到高梓烨招式的破绽。 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为了打赢高梓烨。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活捉高梓烨。 如果他和高梓烨正面硬打,两个人必定是,都有伤残,高梓烨的武功确实不低,当然高梓烨最后肯定打不过他,但他不能保证,高梓烨会不会意气用事之下,直截了断了自己。 他只能用他的方式,确保万无一失。 显然,虽然多花了些时辰,但成功了。 只要高梓烨还活着。 安泞在苍国,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绝不允许,安泞再死在自己眼前,绝对不允许! 突然一时的安静。 高梓烨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大声道,“我输了,大泫皇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哪怕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却也没有丢了自己的尊严。 萧谨行看着高梓烨,直言道,“刚刚朕说得很明白,朕要的不是太子的命,朕要的是,太子投降认输,主动退兵,发誓永不入侵我大泫!” 高梓烨狠狠地看着萧谨行,对他而言,他宁愿死,也不愿意答应! “怎么,堂堂太子,还要食言不成?!”萧谨行讽刺。 高梓烨也不是那种,说话出尔反尔之人,从小便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高梓烨咬牙,“大泫皇帝身手不凡,智谋过人,我高梓烨输在大泫皇帝的手上,心服口服!” 萧谨行眼眸一紧。 “好!”高梓烨当机立断,“本太子宣布,苍国投降认输,不仅永不再入侵大泫,还愿意和大泫国建交友邦,苍国将会每年对大泫国进行朝贡,以表我国诚意。我马上书信父皇,让父皇差人送上降书。” 萧谨行倒是有些惊讶高梓烨突然的转变。 刚刚还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此刻怎就会这般果断?! 高梓烨俨然也看出来了萧谨行的疑惑,他直言道,“本太子没有敬佩过谁,不管是我的父皇,还是其他任何人,在本太子心目中,本太子唯吾独尊!但本太子不得不承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和陛下如此见面并决战,让本太子对陛下佩服不已,输在陛下的手上,本太子心甘情愿!” 萧谨行也不多虑。 高梓烨本是直来直往之人,性格豪迈大气,他既然能这般说,便就是他心中所想。 “既然如此,那在贵国皇帝送来降书之前,还请太子殿下留在大泫军营之中。” “好!”高梓烨一口答应。 “你的军队,朕放他们离开。”萧谨行说道。 “谢陛下。”高梓烨行礼。 萧谨行微点头。 他一个眼神。 袁文康连忙快马加鞭过来,迅速下马。 “给朕照顾好太子。”萧谨行命令。 “是。”袁文康领命。 此刻对皇上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如此一场惨烈的战争,就这般在皇上轻而易举之下,休战了! 袁文康对着高梓烨恭敬道,“太子殿下失礼了。” 高梓烨放下了手中剑,跟着袁文康离开。 萧谨行看着高梓烨的背影。 接下来……就等安泞平安回来。 萧谨行的手指,紧了又紧。 没见到安泞,根本不敢,放松一刻! …… 苍国营地。 跟随高梓烨的精兵回来。 杜江鸿自然一直在军营中等待消息,安泞陪在他的旁边。 听到马蹄声,连忙走出了营帐之外。 精兵首领从马背上迅速下地,叩拜,“参见军师。” “殿下呢?”杜江鸿显得很激动。 尽管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但还是会紧张,会不会出现了什么纰漏?! 此刻的情绪也并非有半点伪装。 “回军师,殿下被大泫皇帝扣下了。”头领禀报。 “怎么回事儿?!”杜江鸿大声道。 “我们冲进大泫阵地,正准备撤兵离开时,被大泫军队埋伏围困,大泫皇帝提议和太子殿下单独决斗,并承诺如殿下赢了大泫皇帝就放我们回来,如殿下输了,大泫皇帝要求殿下撤兵投降。” “结果呢?”杜江鸿激动道。 安泞也有些紧张。 传递的消息时,她并没有给萧谨行说如何拿下高梓烨,她只告诉他,他们会把高梓烨引入阵地去,她知道萧谨行一定可以想办法活捉了高梓烨。 却没想到是用他自己。 诚然这是最好的方法,高梓烨冲动的性格很容易选择视死如归! 她此刻也不知道,萧谨行到底有没有受伤?! 她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结果太子殿下输了。太子殿下遵守诺言,答应了投降。现让属下前来禀报军师,并送上太子殿下的亲笔书信,让军师回朝禀报皇上。” 说着,将高梓烨的信件,呈上。 杜江鸿接过信件。 手有些颤抖。 他打开信件,看着里面的内容。 终于松了口气。 太子真心决定投降认输了。 总算是不用再有无辜的伤亡了。 杜江鸿稍微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道,“殿下在决战中有无受伤?” 一问。 安泞反而更紧张了。 她看着精兵头领。 头领回答道,“并未受伤。” “未受伤?却输了?!”杜江鸿明显有些不相信。 安泞也直直的看着他。 “大泫皇帝也没有受伤。”头领连忙解释,“大泫皇帝身手不凡,尽管一招一式便都没有主动出击,却在最后一刻在所有人惊叹中,反败为胜,最后两人都未有任何损伤。而殿下也因为和大泫皇帝这么一战,对大泫皇帝有了崇拜之情,才会这般干脆的臣服。” 安泞听着,不由得松了口气。 杜江鸿那一刻对大泫皇帝似乎也有了些,敬佩。 毕竟能够让那般目中无人的太子都心服口服之人,定然也不简单。 “即刻,我便上路回朝,禀报皇上战情,并按照太子之意,向皇上请求投降。”杜江鸿说道,“你现在去禀报大泫皇帝,照顾好太子殿下,不能伤了太子一分一毫。” “属下遵命。” 头领迅速离开。 杜江鸿带着安泞,走向了一边。 眼底难掩的激动及感谢,“如不是大泫皇后如此计谋,我苍军定然会全军覆没,请受在下一拜……” “先生言重了!”安泞连忙辅助杜江鸿。 “皇后娘娘……” “尽管一切按照计划实施,但现在我的身份还不能暴露,先生此举,万一被有心人看到,便也是给先生引来祸端。”安泞直言道。 她现在定然没有什么生命安全,必定高梓烨还在萧谨行手上,哪怕她身份暴露,也没人敢杀了她。 但如果要让知道她和杜江鸿暗地里的策略,就是给杜江鸿引来了杀身之祸。 不管现在结局如何,杜江鸿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欺骗高梓烨,追究起来,也是杀头之罪! “实在是无以言谢……” “先生真的言重了,天下苍生的性命都一样,不分贵贱不分你我。所以不只是大泫的战士,苍国战士的性命也一样珍贵,无谓的死伤,便都是在草菅人命。”安泞说道,“所以杜绝这场战役的持续牺牲,也并非完全是因为先生,也是我内心所想。” 杜江鸿听安泞这番话,更是被安泞的格局所打动。他直言道,“娘娘的气度,在下佩服不已。我虽没有娘娘这般的格局高大,但我立下誓言,只要我在朝中一日,只要我后辈入朝为官,便都誓死拥簇大泫王朝,时刻警惕我国帝王绝不再入侵大泫一步!” “有先生这句话,足矣。” “娘娘,我马上要离开军营回朝,这几日娘娘便留在军营之中,我会让人照顾好娘娘,娘娘无需担心,待我从朝中回来,亲自送娘娘回到,大泫皇帝身边。” “好。”安泞点头,“军师路上小心。” 杜江鸿不再耽搁。 他转身,骑着战马带着侍卫离开。 也是想要,彻底的平息了这场战役。 安泞看着杜江鸿的背影。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就行。 她很快,就能够回到了萧谨行的身边。 很快。 他们便可以班师回朝。 安泞嘴角的笑容,不自觉得上扬。 未来,可期。 …… 三日后。 大泫,伤兵营。 冯希芸在一段时日的调养之后,身体好了很多。 她以为那日,在被皇上作为诱饵的那日,就该死了。 好在她命大,活了下来。 好在她医术高明,把自己医治了回来。 那日皇上虽然没有杀她,但却对她不管不顾,丢到伤员营,也没有任何人医治她,就是让她自生自灭。 与其说皇上留了她一命,倒不如说皇上就是怕杀了她脏了他的手。 死里逃生后,冯希芸已看透了一切。 对皇上的感情也在她垂死挣扎那一刻,也在皇上下令“放箭”那一刻烟消云散。 剩下的只有仇恨。 对皇上的仇恨,对安泞的仇恨。 而这份仇恨,她绝对不会就这么咽了下去。 冯希芸离开了伤兵营。 身体好了,伤兵便都可以,自由离开。 而她从其他伤员战士口中陆陆续续听到了一些前线的事情。 听说皇上活捉了苍国太子高梓烨。 听说高梓烨已愿意降伏。 这场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 结束?! 冯希芸冷笑。 她可不想,这么快就结束了。 结束了,她还怎么去报复皇上和安泞对她的所作所为?! ------题外话------ 一波平一波起! 结局定然是好的,别怕。 明天见。 正文 第715章 大事故发生(一更) 冯希芸从伤兵营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自从被萧谨行当作诱饵惨遭死亡后,所有人对她就是不闻不问。 心有不甘。 毕竟曾经,她可是皇上身边最红的大红人,哪怕作为军医并无任何实权,但所有人见到她也都是毕恭毕敬,哪像现在被如初冷漠对待。 好在,冯希芸是个聪明人。 她很清楚,现在越没有人在意她,她想要做成的事情,就会越发的容易。 冯希芸在营帐内把她隐藏的药物找了出来。 作为太医,自然什么药都会带在身上。 本也没想过要用,但现在,她无所顾忌。 她把药藏在了自己的衣服里。 然后走出了营帐,又往扣押苍国太子高梓烨的营帐走去。 营帐周围驻守了很多人。 还是袁文康亲自把手,她想要进去根本不可能。 而且现在皇上对她肯定有防备。 她一出现,袁文康就会觉得她图谋不轨。 她不能靠近。 冯希芸转身离开。 心里其实也在琢磨一些事情。 安泞去了哪里?! 没看到她在后勤营地。 莫非是跟在了萧谨行的身边?! 应该不可能。 以安泞的性格,她绝对不可能放下这么多伤残不顾,回到萧谨行的身边。 而且高梓烨突然侵入大泫阵地也觉得蹊跷,高梓烨为何要以身冒险,中间到底隐藏了什么?! 冯希芸一边在阵地内看似漫不经心的走着,又一边走在想着些事情。 如此踱步了好一会儿。 冯希芸眼眸一紧。 看到了一个士兵提着食盒而来。 心里,略有些激动。 她当然可能因为自己不能靠近高梓烨,就选择了放弃,她一定要让皇上对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冯希芸暗自深呼吸一口气。 然后冲着士兵,直接扑了上去。 像是,崴脚然后故意倒在了他们怀里。 士兵被突然出来的人惊吓了一瞬。 冯希芸软绵绵的身子,在士兵身上,磨蹭着。 身上的香味,让许久没有碰过女人的士兵,有了那么一丝的激动。 “对对不起……”冯希芸娇嗔的道歉。 士兵看着是女子,还是一个长相貌美的女子。 本有了的火气,瞬间就咽了下去。 “走路小心点。”士兵叮嘱,口气却一点没有责备。 “是、是。”冯希芸羞涩的说道。 身子一直靠在士兵的怀里。 “快起来。”士兵虽然享受这种投怀送抱的滋味,但他现在要务在身,还要去给苍国太子送膳食,不能耽搁了时辰。 “是。”冯希芸乖乖点头。 她从士兵身上离开。 然后含情脉脉的看着士兵。 士兵深呼吸一口气,再大的诱惑,还是正事儿要紧。 他提着食盒就要离开。 那一瞬。 “啊!”冯希芸在他旁边,突然摔倒在了地上。 士兵转头看了她一眼。 冯希芸痛得小脸惨白,“脚好痛……” 士兵看着她娇小无助的样子,内心涌现出保护的欲望。 “麻烦,麻烦你扶我一下可以吗?”冯希芸可怜巴巴的叫着他。 士兵终究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特别是对女人,哪里经得住这般的诱惑。 他连忙放下了食盒,就去搀扶冯希芸。 冯希芸暗自邪恶一笑。 “能不能帮我看看我的脚踝是不是扭伤了,好痛……”冯希芸越发的,柔弱可怜了。 士兵此刻就像是中了魔一般,冯希芸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他连忙帮她抚摸着脚踝。 从来没有这般摸过女子的脚,士兵显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了。 他告诉自己,就一会儿,一会儿马上就去送膳食。 冯希芸看着士兵此刻眼里的贪婪,她不动声色的拿出了衣服中的药物,放进了食盒之中。 得逞。 冯希芸暗自松了口气。 她连忙把自己的小脚收了回来。 士兵明显,有些不愿。 女人的触感果然和男人,完全不同。 士兵眼底都染上了难以控制的欲望…… “谢谢你,我已经没事儿了。”冯希芸娇柔的说道,“我不耽搁你做事情了,你赶紧去吧。” 士兵此刻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送膳食。 他看着冯希芸这般柔情似水的模样,咬牙还是离开了冯希芸。 “不知姑娘是哪里的,我办完正事能否来找姑娘……”士兵鼓起勇气说道。 冯希芸微笑。 她说,“我是谢若瞳将军的部下,现在在贡静宜副将之下。” 当初贡静宜用尽力气打她那二十八巴掌,她可没有忘记。 冯希芸冷笑着。 又催促道,“你还是赶紧去做正事儿吧,我也要回我的军营了。” “好。”士兵一口答应,“姑娘后会有期。” “嗯。” 士兵连忙提着食盒就匆忙离开。 想的是早些把膳食送了,趁着这段时日休战,军中传言说,苍国已经投降,就待降书了,应该也不会再打仗了,如果那姑娘对他有意,他就带她回老家成亲。 士兵掩饰着内心的喜悦,走向了高梓烨的营帐。 冯希芸看着士兵的身影,嘴角恶毒一笑,直接回到了伤兵营。 本来身上的伤口几乎已康复,此刻却又偷偷将伤口弄伤了一些。 到时候皇上就算是追查起来。 也查不到她的头上。 …… 高梓烨的营帐处。 士兵将膳食送去。 门口的守卫嘀咕了一句,“今日怎么晚了些?” 士兵惊颤着连忙回答道,“伙房今日稍微慢了些,一弄好,小的就送出来了。” “下次提醒一下伙房,不能耽搁了时辰。苍国太子是贵客,皇上特别交代一定要好好对待,不得有失。” “是。” “送进去吧。” “是。” 士兵把膳食送了进去。 高梓烨在营帐也是待得有些无聊。 但算着时日,应该就是这两天,苍国那边就应该传来消息了。 毕竟他在大泫阵地被挟持,苍国境内任何人都不敢在这件事情上有任何耽搁。 “太子殿下,请用膳。”士兵把膳食全部都摆放好了之后,恭敬无比。 高梓烨点头。 不得不说,这大泫国的伙食还是可以的。 这几日他也就吃这点乐趣了。 …… 苍国军营。 杜江鸿快马加鞭回来。 他拿着降书,先去见了安泞。 安泞看着杜江鸿也有些激动。 一切,都按照他们的计划在顺利进行。 杜江鸿说道,“我马上差人去给大泫传信,明日我便会拿着降书去主动投诚。你就跟在我身边,到时候太子殿下跟随我们离开后,你就留在大泫阵地内。” “好。”安泞点头。 “明日一别,不知何时还可能再见。总之,如皇后有任何需要在下的地方,在下一定,义不容辞。”杜江鸿在此表明诚意。 “好。”安泞也不推脱。 “那大泫皇后你稍作休息和准备,我便去处理明日去投降求和的事情。”杜江鸿急切道。 “有劳先生。” 杜江鸿行礼,迅速离开。 …… 大泫营地。 袁文康迅速感到皇上的营帐,脸色都是铁青的。 他冲进皇上营帐内,直接跪在了递上。 萧谨行此刻正在书写笔墨。 不知是不是受到安泞的感染。 思念一个人的时候,便是,一遍遍写对方的名字。 就如在皇宫安泞离开那半年一样。 他便写下了不知道多少,安泞的名字。 此刻他刚落笔,就看到袁文康神色紧张的跪在了地上。 萧谨行手指一抖。 宣纸上的笔墨,变得扭曲。 他紧抿唇瓣。 没有表露自己的情绪。 不得不说,此刻但凡一丝风吹草动,都能够让他,难以淡定。 “皇上,属下该死!”袁文康直接叩拜在地上,“苍国太子突然昏睡不醒,口吐白沫!” 萧谨行紧握着墨笔的手,更紧了。 他根本没有停留,迅速冲进了营帐。 袁文康自然之道高梓烨的生死对大泫而言有多重要。 但也从来没有见过皇上这般紧张过。 甚至是慌乱。 袁文康也知道高梓烨的生死不只是关乎着两国能否休战,更关系到皇后的安危…… 袁文康那一刻真的想要,以死谢罪。 未能好好看守好苍国太子,不管原因为何,也都是他的责任! 他迅速跟上皇上的脚步,走进了高梓烨的营帐。 高梓烨躺在床榻上,身体抽搐,口吐白沫,看上去难受不已。 萧谨行立马过去,直接掰开了高梓烨的嘴,“把他嘴给朕撑住,不能让他咬到了舌头。” “是。”一个亲卫连忙上前,帮皇上掰着高梓烨的嘴。 高梓烨依旧不停抽搐。 眼皮也不受控制的,一直在翻着白眼。 萧谨行大声下令,“把军中最好的军医全部都叫来,快!” “是。” “等等!”一个亲卫正准备离开那一刻,萧谨行又叫住他,“如果冯希芸没死,把冯希芸带来!” “是。” 亲卫连忙离开。 与此同时。 “皇上!”门外传来传报声。 萧谨行脸色难看到极致。 此刻拳头紧握,压抑得身体都在发抖。 “皇上,苍国信使求见。” 萧谨行抿唇。 袁文康看着皇上的模样,不敢开口。 萧谨行拳头紧握的手指关节,都已发白。 他不停地压抑着内心巨大的情绪。 离开营帐前说道,“袁文康,不管怎么样,高梓烨不能死!你看着所有的军医,让他们务必救下高梓烨,救不活,全部拿人头来见朕!” “属下遵命。” 萧谨行大步离开。 他带着亲卫,回到自己的营帐。 信使已在营帐外等候,看到萧谨行,连忙行礼。 “陛下,军师特意让我来给陛下送信件,请陛下过目。”信使连忙拿出信件。 萧谨行接过。 看着里面的白字黑字。 信使直言道,“军师说,明日他会亲自来给陛下呈上降书,还请陛下明日在我国投诚之后,放我国太子殿下离开。军师还说,明日他给陛下准备了朝贡之礼,希望陛下能够笑纳。” 所谓的朝贡之礼,定然就是安泞。 而杜江鸿的意思也表达得很明白。 他要见到高梓烨平安无事。 萧谨行握紧拳头,隐忍。 信使传完了信就离开了。 萧谨行没有停留一刻,直接走向了高梓烨的营帐。 此刻营帐内已有好些军医。 包括冯希芸。 冯希芸脸色惨白,身上的伤似乎还没有好,整个人看上去,奄奄一息,毫无生气。 “他怎么样?”萧谨行直截了当的问道。 一个老军医跪在地上,回答道,“回禀皇上,苍国太子的情况,看上去像是,被投毒了。” 萧谨行脸色大变。 “但也有可能是是,食物中毒……”老军医被萧谨行的气场吓到。 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战战兢兢。 “食物中毒,还是故意投毒?分不清吗?”萧谨行怒吼。 “臣,臣惶恐……” “有救吗?!”萧谨行问。 “因为不知道苍国太子到底是因什么毒物引起,便不能保证能否彻底解毒,臣只能……”军医回答得模凌两可。 “救不活他,你们全部都跟着陪葬!”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16章 听命于皇后(二更) 屋子内的军医,所有人都被吓得,战战兢兢,大气不都不敢出。 “还不赶快去给朕医治!”萧谨行怒吼。 无法控制的情绪爆发。 冯希芸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也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控的模样。 所以,真的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了吗?! 冯希芸内心大爽! 能够看到皇上这般模样,她心里都是报复的快感! 这就是招惹她的下场。 活该! 冯希芸内心恶毒一片,表现出来的却依旧是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爽快的同时,也不由得想到些事情。 安泞怎么不在?! 高梓烨这般严重了,皇上不可能不让安泞来医治,反而叫来了军医,还有她?! 安泞莫非已不在大泫营地?! 莫非! 冯希芸心口一颤。 安泞去了苍国?! 本觉得不可思议,但真的这么一设想,却又觉得,一切都合理了。 高梓烨的生死不就是为了让两国休战吗?!但现在大泫本来就处于上风,高梓烨要是死了,也不过就是继续开展,苍国反正打不赢,皇上没必要失控到这个地步,顶多不过就是落下点口碑而已,对大泫整体的一个战争局势,没有太大的影响。 所以,一定是安泞! 只有安泞才会让皇上变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冯希芸冷笑。 亏安泞这般聪明,却没想到,屡次被地方擒拿。 上次在边关被北牧国如此。 这次被苍国也是如此。 安泞果然就是拖累。 现在这一想,冯希芸又想明白了。 苍国太子之所以会来大泫阵地然后还被活捉,肯定也是安泞的计谋。 安泞一心想要战争平息,想要天下苍生和睦,定然就想要让两国休战。 而苍国太子又一意孤行绝不投降认输,安泞就想了这么一计。 苍国定然也有人和安泞在合作。 冯希芸眼底一狠。 安泞这女人果然还是能耐。 虽然被对方擒拿,但短短时日就能够让在那边找到帮手,并顺利完成现在的所有,如果不是她为了报复皇上,安泞什么就打动得逞了。 不牺牲一兵一卒让苍国投降认输,从而减少无数伤亡。 一旦安泞成功,又将会成为了大泫国的伟人。 好在。 她够聪明,破坏了安泞所有的计划。 一旦高梓烨一死。 安泞肯定必死无疑。 她那么想要杀了安泞,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误打误撞的方式! 冯希芸现在的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冯希芸。”萧谨行突然叫着她。 冯希芸心口一颤。 还是做贼心虚。 但她也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 只要能够让皇上后悔,后悔这般对她,她死了也无憾。 她柔软的眼神,看过去。 “高梓烨是被投毒还是食物中毒?!”萧谨行直言。 眼底有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有那么一瞬,让冯希芸觉得皇上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又是不是,发现了! 不可能。 就算要发现,也不会这么快就发现。 这么短的时间,皇上怕是都根本没空去调查前因后果。 刚刚才听闻苍国使者才来见了皇上,明日据说就要来亲自呈上降书,当务之急就是医治好高梓烨,皇上根本就无暇去做其他事情。 冯希芸保持冷静,她依旧带着虚弱不止的声音回答道,“回皇上,微臣觉得,应该是食物中毒,毕竟在军营重地,微臣觉得没有谁敢来毒害苍国太子……” 萧谨行眼眸越来越紧。 拳头紧握,骨节泛白。 似乎是在极力隐忍,内心狂暴的情绪。 “能治吗?”萧谨行一字一顿的问道。 “不能保证,只能尽微臣之力。”冯希芸回答。 内心却想着,她怎么可能救高梓烨。 而且按照现在的情况,所有军医几乎都是束手无策的状态,现在商量着的用药方式,也不过是食物中毒的一些排泄和清热,最多不过可以稍微续命,根本没有做到彻底解毒的作用,如此下去,高梓烨最多拖一天,明日午时之前,必定会彻底死亡,那个时候,再世华佗也救不了高梓烨!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冯希芸。 冯希芸不动声色。 萧谨行拳头紧了又紧,“冯希芸,朕现在命你必须救下高梓烨,否则,朕砍你九族!” 冯希芸心口一怔。 还是因为皇上的一番话,有些,情绪波动。 她看着他。 他居然用九族来威胁她?! 她当然可以救高梓烨。 她制作的毒药,她当然知道怎么解毒。 但她…… 怎会受了皇上的威胁。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都活不了了,她为何还要管她那所谓的家人,所谓的九族! 但明面上。 冯希芸还是恭敬无比,“是,微臣一定竭尽所力!”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冯希芸。 终究忍耐着,没有直接杀了她。 就一直站在营帐内,看着所有军医包括冯希芸对高梓烨的紧急医治。 从白天到黑夜。 高梓烨被喝了无数汤药,却依旧昏迷不醒,依旧,全身抽搐。 一天一夜过去。 高梓烨没有任何好转。 寅时。 “皇上。”袁文康终于忍不住开口,“您已经守了一天一夜了,还是去歇息一下吧?!” 萧谨行眼眸微动。 并没做任何回应。 袁文康本就觉得自己有着罪过,便也不敢再多言。 又过了半个时辰。 萧谨行突然叫着一个军医,“你跟我出来。” 是资质最长的那一位。 军医连忙跟着皇上离开军营。 冯希芸转头看了他们一眼。 心里有了些忐忑。 萧谨行专程让军医出去做什么?! 是发现了什么? 冯希芸咬牙。 反正她也不怕死。 哪怕这次被皇上发现了是她所为又能怎么样?! 不过就是杀了她。 杀了她,安泞还不是死了。 萧谨行就这么痛失所爱悔恨一辈子,她觉得值了。 营帐外。 萧谨行冷声问道,“按照现在的情况,如果找不出能够医治高梓烨的方法,他还能挺多久?” “回禀皇上,按照苍国太子现在的气息,最多只能挨到午时。”军营回答,连忙跪在地上,“是微臣无能,还皇上惩罚!” 萧谨行眼眸一冷。 本对冯希芸还有一丝希望。 但直到现在她依旧选择不为所动,那便不需要在她身上在浪费时辰。 他让军医退下。 叫着袁文康。 袁文康跪在递上,满怀愧疚。 “现在朕要离开这里。你看好高梓烨,特别给朕看好冯希芸,不能让她做任何手脚!” “是!”袁文康答应。 “朕如果不在,听从皇后的命令。”萧谨行一字一顿交代。 袁文康有些诧异。 听从皇后的命令?! 可是皇后根本不在军营,他怎么听从。 萧谨行也没再解释,带着亲卫直接离开。 他回到营帐内,迅速换了一套信使的衣服。 带着极少的几名亲卫,毫不犹豫的直接敢去了苍国军营。 杜江鸿此刻正准出发。 所有一切准备妥当。 就听闻有人传报,“大泫信使求见。” 杜江鸿眼眸诧异。 大泫信使为何此刻来?! 安泞心口突然一动。 总觉得,不是好事儿。 心跳也变得加速了起来。 杜江鸿看了一眼安泞。 安泞点头。 杜江鸿命令道,“传大泫信使觐见。” “是。” 主帅营帐内。 因高梓烨不在,便是袁凯和杜江鸿在内迎接。 大泫信使走进营帐。 安泞看到来人,心口猛然一触动。 萧谨行居然,亲自来了。 依旧挺拔的身姿,依旧玉树临风。 安泞看到萧谨行那一刻,眼眶明显红润。 萧谨行视线自然也落在了安泞的身上,看着她穿着苍国的将士军服,也不过只此一眼,便把视线看向了杜江鸿和袁凯。 “这个节骨眼上,你来做什么?!”袁凯莫名其妙。 本来和杜江鸿准备去递降书然后带回太子殿下,现在对方反而来了他们的营地,着实让人理解不了。 “我奉皇上之命,有要事要单独禀报和杜军师。” 话音落。 袁凯整个人就不淡定了。 他猛的一下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大泫那狗皇帝又要搞什么花样?!简直没完没了?!要不是太子殿下在他手上,我一定要杀狗皇帝一个屁滚尿流!” 袁凯发火。 压根不知道,他辱骂的正主就在他的面前。 要知道了。 估计自己得吓得个屁滚尿流。 安泞看了一眼袁凯,又看着萧谨行。 看着萧谨行神色冷然,并因为袁凯的一番话有任何情绪波动。 安泞抿唇。 萧谨行亲自来,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 莫非是高梓烨发生了什么…… 安泞保持冷静。 杜江鸿也聪明,定然知道大泫皇帝此刻单独要传信给他,肯定是有重要事情。 毕竟他为了平息这场战争,虽未能见过大泫皇帝,却也一直在和大泫皇帝合作。 莫非是,出了什么岔子?! 杜江鸿直接起了身,对着信使说道,“你跟我来。” “杜江鸿,你又在搞什么鬼?!”袁凯看着杜江鸿的举动,忍不住怒骂道。 这是的。 这狗皇帝,找杜江鸿做什么?! 莫非和杜江鸿还有什么勾当?! 想想也不太可能。 杜江鸿一直在军营之内,半步都没有离开过,又怎会和大泫皇帝有接触。 既然没有接触,大泫皇帝却要单独找杜江鸿…… 他娘的! 大泫皇帝果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 杜江鸿直接把萧谨行带去了自己的营帐。 周围便都是自己的守卫把守。 “贵国皇帝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杜江鸿有些急切地问道。 萧谨行看着杜江鸿,直言道,“我就是大泫皇帝,萧谨行。” 杜江鸿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不相信的看着萧谨行。 大泫皇帝亲自来了苍国军营,还只身一人。 “朕没必要骗先生,如先生不信,可让安泞过来,她便知道朕到底是不是大泫皇帝,如你不相信安泞,也可让你们苍国的信使过来,信使见过朕,便一眼就知朕的身份。” 杜江鸿审视着面前人。 其实刚刚有那么一瞬,就被眼前人的非凡气质、出众相貌而有些许愣怔,因为没往这边想过,也就没太在意。此刻听他这么一说,也没有直接就相信了他就是大泫皇帝,而是直截了当道,“那你单独来这里,到底有何用意?” “先生还是先确定朕的身份,否则很多事情朕没办法和先生谈。”萧谨行坚定。 杜江鸿犹豫了一下。 让他立刻相信面前人是大泫皇帝,他也不能这般冲动鲁莽。 他下令道,“来人,速去把信使叫来!” “是。” 侍卫领命。 不出一会儿。 苍国信使就出现在了杜江鸿的营帐。 “参见军师。” “看看,他还是谁?”杜江鸿让信使去认萧谨行。 信使转过去看了一眼。 下一刻连忙回答道,“回军师,此人看上去像是……大泫皇帝。” 因为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所以说得有些,不确定。 ------题外话------ 明天见。 么么哒。 正文 第717章 置换,不再丢下(一更) 杜江鸿自然知道为何信使不敢确定。 任何人都不会去相信了,堂堂一国皇帝,会就这么单枪匹马的冲进了敌方阵营。 但杜江鸿也没有多虑。 他吩咐着,“你先出去。” “是。” 信使离开。 萧谨行面对着杜江鸿。 杜江鸿还是沉默了须臾,然后礼节性的行了个礼,“在下杜江鸿,参见大泫皇帝。” “先生无须多礼。”萧谨行确定杜江鸿已信任了他的身份,直言道,“朕今日这么来找先生,是有事情和先生商议。” “是不是太子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情?”杜江鸿急切地问道。 也是聪明之人。 一瞬便能够猜到。 如不是太子发生意外,今日直接和谈就行,绝对犯不着大泫皇帝来这里,亲身冒险。 “是。”萧谨行说,沉着冷静的态度,和在知晓高梓烨发生事故时,大相径庭。 杜江鸿脸色瞬变。 “昨日午时后,贵太子突然身体抽搐,昏迷不醒。朕已集军中所有医力去医治贵太子,经过一天一夜的治疗,效果并不明显。”萧谨行看着杜江鸿难以掩饰的情绪波动,直截了当地说道,“现在唯一的还可以救下贵太子的方法只有放安泞回去。” 杜江鸿瞳孔微紧。 他此刻自然是焦虑万分,心中也是愤怒难忍。 “太子殿下好好的在你那里,为何会突然昏迷不醒?!当时我们谈合作的时候,你便是保证了,会确保殿下的安全!现在又怎会除了这种事儿!”杜江鸿难以压抑的情绪,爆发。 “事情紧急,朕现在也没有找到原因,对于先生的指控,朕也无话可说。”萧谨行看着杜江鸿,“但朕觉得,与其现在去找太子突然病急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先想办法把太子医治好。而唯一还可以医治太子的人,便只有安泞。” 杜江鸿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件事情是他和安泞一起商议的,要是太子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他也不可能活得心安! “朕也不得不提醒先生,按照贵国太子的情况,最多只能够撑过今日午时。现送安泞快马加鞭的离开回去大泫阵地,贵国太子还有一丝希望。”萧谨行又说道。 杜江鸿急的,额头上都是汗。 他怎么控制,都很难让自己的淡定下来。 他看着萧谨行,咬牙说道,“在下是有听闻大泫皇后医术高明,有华佗再世的称号!但大泫皇后离开,我又怎么能够保证,你们真的可以救下太子殿下?!万一太子殿下不幸……那在下便真的成为了苍国的千古罪人!” “先生放心。朕留下。”萧谨行一字一顿。 杜江鸿瞪大了眼睛。 事实上大泫皇帝这么来,目的就很明确。 一是让他相信了他的诚意。 二是用自己来交换大泫皇后。 大泫皇帝和皇后之间的感情,杜江鸿不得不佩服。 现在想想,从一开始他们针对冯希芸,就是错的! 果然大泫皇帝早发现了他们探子的存在,所以故意演了一出戏,让他们自投罗网,如不是他留了个心眼去活捉了大泫皇后,怕是苍军早就,全军覆没了! “先生不亏。如若安泞回去没有救下贵国太子,朕还在你们手上,以朕的命来换贵国太子的命,先生也能够给苍国一个交代了!”萧谨行的口气,不冷不淡。 却又,颇具威严。 杜江鸿心里还是有些慌乱。 “时辰有限,先生还是不要太过优柔寡断。”萧谨行再次提醒。 杜江鸿根本没得选。 而且大泫皇帝字字句句,让他都没办法去反驳。 大泫皇帝都以自己作为交换了,这份诚意,早就超过了一切。 他再这么犹豫徘徊,本就是他的不够果决。 杜江鸿深呼吸一口,“好,我马上去安排。陛下还要单独见一下大泫皇后吗?” “不用。”萧谨行直言道,“时辰紧急,不必耽搁。何况,也不想引起他人的怀疑。你便帮我转告她一声,我不在的时候,让她照顾好自己即可。” 杜江鸿深深的看了一眼萧谨行。 缓缓,也没再耽搁。 毕竟确实紧急。 他压抑住自己都有些颤抖的手,说道,“那陛下先在此稍作休息,我马上去安排大泫皇后回大泫阵地。” “有劳。”萧谨行客气。 杜江鸿又行了礼,大步而匆忙的离开。 他回到主帅营帐。 袁凯一直在骂骂咧咧,看到杜江鸿回来,大声道,“信使说了什么?!大泫狗皇帝又要耍什么花样?!” 杜江鸿早知道袁凯肯定会问。 他便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理由,说道,“大泫皇帝昨日突发疾病,身体微有不适,需要休养,让我们过两日在去大泫阵地递上降书。” “他娘的,又在耍什么阴谋?!”袁凯发气。 “先不管了,既然信使这般传信了,我们便多等两日……” “等什么等!要不趁着大泫皇帝有病在身,我们直接带兵打过去,杀他个措手不及!”袁凯突然兴奋。 “袁大将军,你行事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太子殿下还在大泫阵地,哪怕是大泫皇帝死了,我们也不能打过去!除非你不想要救殿下了!”杜江鸿难得发火。 袁凯抿了抿唇,也知道自己刚刚失言了。 杜江鸿又怒气冲冲的说道,“现在我们本来就不占优势,大泫皇帝能够接受我们的降书,我们就应该感恩,而不是还想着怎么攻打大泫!” 袁凯心里也是憋屈得很。 此刻真是恨不得把大泫皇帝砍个稀巴烂解气。 “不说了。”杜江鸿甩手,“再等大泫消息吧!” 丢下这句话。 杜江鸿直接大步离开了。 杜江鸿身边的侍卫自然也都全部跟在了他的身后。 袁凯看杜江鸿此刻也是气头上,也不敢多说,也没有任何怀疑。 以为他也只是因为被大泫这么耍了一圈而有些不悦。 杜江鸿带着一行人走出主帅营帐后,直接吩咐着自己的一名侍卫,“准备一匹快马过来,越快越好!” “是。” 侍卫听着杜江鸿急促的口气,也是半点都不敢耽搁。 “其他人先退下!”杜江鸿吩咐。 所有侍卫全部都,退出几米之外。 唯有剩下了杜江鸿和安泞两人。 “先生,发生何事了?”安泞一直的隐忍,这一刻终究再也忍不住了。 “刚刚来那人……” “是萧谨行,大泫皇帝。”安泞直言。 她很清楚,萧谨行既然亲自来了,而且亲自去找了杜江鸿,自然是表露了自己的身份。 没必要对杜江鸿隐瞒。 反而,会让他误会,他们的合作,她不够诚实。 杜江鸿点头,“刚刚大泫皇帝说,太子殿下突然昏睡不醒,未查出原因,现在让你回去医治太子殿下。而大泫皇帝也承诺,代替你留在苍国营地。” 安泞心口一紧。 果然,和她揣测的一样。 她就知道一定是高梓烨出了事情,萧谨行才会亲自来这里。 而她甚至不知道。 到底是高梓烨真的需要她救治,还是萧谨行在用他的命,换她一命?! 唯有这样,她才能够全身而退。 脑海里面突然响起和苍国大战的前夜,萧谨行说,这次再也不会丢下她了。 安泞眼眶有些红润。 杜江鸿自然也能够感觉到,安泞的情绪波动。 但此刻,说什么也没有用。 他现在不可能做到,让大泫皇帝和大泫皇后一起离开。 哪怕彼此欣赏,但站在不定的立场,做的选择就会有不同。 “我能去见见他吗?”安泞控制内心的情绪波澜,问道。 “大泫皇帝说,太子殿下生命垂危,不过今日午时就会挺过去,时辰紧急,大泫皇帝让你直接回去。但他让我带了一句话给你。” “什么?”安泞攥得手指发红。 “他说他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 安泞鼻子一酸。 眼前直接模糊一片。 所谓的不在…… 是说的现在。 还是现在的所有以后…… 萧谨行根本就没有那个十足的把握她可以医治好高梓烨,不过就是,换她安全回去。 安泞紧咬着唇瓣,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杜江鸿一向都以为大泫皇后是一个冷静睿智沉着之人。 便也没想到,此刻会这般那一控制。 “大泫皇后放心,大泫皇帝在我这里,我定然不会让他发生任何危险。”杜江鸿承诺。 “先生,我相信你。” 杜江鸿看着安泞,还是被她突然的信任有了些许的感动。 此时侍卫已牵着一匹骏马过来。 安泞也没有再耽搁。 萧谨行既然连面都不和她相见,定然是事情已经到了无比危机的时候,她不能在此时再多愁伤感。 她终身一跃,直接骑上了马匹,然后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 杜江鸿让侍卫去送她顺利离开了苍国军营。 安泞出了苍国军营,远远就看到几个穿着大泫军服的人在外等候她,俨然是萧谨行的吩咐。 “卑职参见娘娘……”几个侍卫看清楚安泞的模样,正欲行礼。 “速度回营!”安泞丢下一句话。 骑着战马,迅速往大泫阵地的方向而去。 不能耽搁一瞬。 侍卫见状,连忙跟上她的步伐。 一行人回到大泫阵地。 刚到门口处。 就看到一行军队出来。 两行人迅速相碰。 谢若瞳明显有些激动,“娘娘!” 安泞抬眸看着谢若瞳。 没想到谢若瞳这么快就赶来了军营。 这才生了孩子,2、3个月?! 安泞也没时间和谢若瞳叙旧,直言道,“我要去高梓烨的营帐。” “我陪同娘娘一起,我本是出来接娘娘的。”谢若瞳调转了马头。 她今日来到军营,在途中也基本上了解了现在的一个战争局势,是知道苍国要主动呈上降书了,本可以不用再来,但还是觉得,此次战争她没有真正参与,心有愧疚,哪怕收尾,她也理所应当的出现,于是就把还未满白天的女儿丢给了宋砚青,马不停蹄的进了军营。 一来却听袁文康说起了现在的局势。 果然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 此刻看到安泞回来,也明显猜到了,皇上留在了苍国军营。 谢若瞳跟随着安泞一起直接在高梓烨的营帐处停下。 安泞迅速下马,迅速走进了营帐内。 营帐中依旧还有无数军营。 现在距离午时也不过半个时辰了。 如苍国太子还是没有任何好转,他们也没办法起死回生。 而皇上早就发过话了。 一旦苍国太子一死,所有人都要跟着陪葬。 现在里面的军医全部都战战兢兢的看着苍国太子,寄希望有奇迹发生。 唯有冯希芸与之格格不入。 她巴不得苍国太子马上就死。 他一死,皇上没办法给苍国交代,安泞就也会死在了苍国。 想想都觉得,痛快!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18章 疯狂折磨冯希芸(二更) 营帐内因为突然急促的身影,而瞬间变得安静不已。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都转头看过去。 看到安泞那一刻,所有人都满脸惊讶,下一刻又瞬间仿若真的看到了希望。 事实上所有人也都不清楚,为何苍国太子突发疾病,作为医术最高明的皇后居然没有来医治?而且也好似好久没有见到了皇后娘娘,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 与其所有人都在等着奇迹的发生,倒不如说,所有人都在等着皇后。 看着皇后突然出现,有军医都激动得,眼眶红润了。 唯有。 冯希芸整个人像傻了一般。 她完全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完全不相信,安泞居然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这里。 不可能! 她不是应该在苍国军营当人质吗?! 她怎么可能这么平安的回来! 是她之前的揣测错了吗?! 皇上并不是因为安泞在苍国手上,才会因为苍国太子的病重而慌乱?! 可如果安泞没有在苍国手上,为何迟迟不来给苍国太子治病,非要等到现在?! 冯希芸思绪有些乱。 这和她想的完全不同。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要的结果是,安泞死在苍国的手上,萧谨行悔恨终生! 不。 冯希芸隐忍着身体都在发抖。 内心极大的崩溃让她差点就要爆发了出来,却又在疯狂的隐忍。 不能慌。 她告诉自己,现在还不能慌。 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她绝不罢休! 冯希芸垂下眼眸,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此刻安泞也根本没有任何空隙去注意其他人,她迅速走到高梓烨的身边,拿起他的手腕,迅速把脉。 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就怕吵到了皇后治病。 安泞一把着高梓烨的脉,脸色明显就变了。 高梓烨脉搏虚弱到了极致,随时都可能没了气息。 她脸色阴沉,一边把脉一边问道,“都给他吃了些什么?” 军医连忙把他们的用药禀报给安泞。 安泞抿唇。 要不是军医一直用药物掉着高梓烨的命,此刻怕是早就归西了。 安泞放下高梓烨的手腕,起身去看了看他的眼睛,以及口腔。 看着口腔中还残留着的白色泡沫,又迅速弯下身用刀子割破了高梓烨的手指,用力的挤出几滴血出来。 安泞闻了一下。 基本确定是被下了毒。 虽和食物中毒有几分相似,但身体症状和血液气味,明显不同。 “留下张军医,吴军医还有魏军医,以及冯希芸。”安泞吩咐道,“其他人先出去。” “是。” “速让人把我留在伤兵营的医药箱送过来。” “是。” 袁文康领命。 他看到皇后突然出现那一刻,还是惊讶不已。 但一想到皇上给他说过的话,让她听从皇后安排,便想到了,皇上定然是以自己去换了皇后回来。 虽然让皇后回来医治高梓烨是最好的方式。 但万一皇后没能治好高梓烨…… 对皇上而言。 不管救不救得了高梓烨,他都会这样选择。 救得了。 皇上和皇后一起活着。 救不了。 皇后能够活着。 袁文康听从命令把其他多余的人都叫了出来。 自然。 谢若瞳一直陪在安泞身边。 袁文康清理完了所有人之后,也回到了军营内。 安泞此刻已经在给高梓烨放血了。 她一边半点没耽搁的处理着手上的事情,一边吩咐道,“医药箱送来之后,第二格子第三个位置,里面有四个器具,拿出来后,分别倒出来一些,然后把高梓烨的血倒入其中,看溶血反应,完全溶血的做好血型标注。与此同时,组织将士放血,按照刚刚我说的做溶血反应,标注清楚各个将士的血型,随时等待输血。” 袁文康连忙默默的背了下来。 谢若瞳因为陪在安泞身边经历过很多,大体上是知道安泞这样做的目的。 也默默的记下安泞的吩咐。 没一会儿。 医药箱被侍卫紧急送来。 袁文康和谢若瞳一起按照安泞的吩咐,谢若瞳给高梓烨验血。 袁文康此刻已经出去,召集其他将士验血。 “张军医,你现在按照我的药方,迅速去熬制一碗汤药来给高梓烨服用。”安泞又做着其他安排。 “是。” 张军医连忙起身去砚台边上按照皇后的药方进行书写。 冯希芸在旁边听着。 越听,心口越紧。 虽然和她的解药还是不同,但安泞的药方子,至少有五种药物用法用量是一样的,和刚刚那些根本摸不到边的军医药方天壤之别! 这样下去,哪怕高梓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痊愈,但至少不会这么快就死了。 而以安泞的医术,只要多给她一点时日,假以它日,定然一定会研究出来解药! 冯希芸心里明显慌乱了。 高梓烨要是不死,她还怎么杀得了安泞。 不管现在安泞是不是平安回来了。 看着安泞此刻的急切,也知道高梓烨对她的重要性…… 那一瞬。 冯希芸心口猛地一颤。 被安泞突如其来的眼神吓得,灵魂出窍! 她回视着安泞的视线,此刻因为身体的伤势以及一天一夜的没有入睡,不用伪装也是虚弱到了极致。 “有解药吗?”安泞直截了当地问道。 根本不需要问前因后果,也不需要做任何调查。 冯希芸心口一紧。 她不自觉地咬紧了唇瓣,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安泞,“娘娘,微臣和所有军医一起已医治了一天一夜,实在没有找到病因也没有研究出来解药……” “收起你这幅楚楚可怜无助弱小的样子,对男人有用,本宫没有半点没用!”安泞抬高的声音,带着威严和霸气。 那一刻别说几个军医被吓了一跳。 平时看着娘娘,虽然身份尊贵,但都是温和仁厚,从未见她这般厉声过。 连谢若瞳那一刻也都有些,诧异。 转头看向了安泞。 谢若瞳对冯希芸的印象大多还停留在上次去边关的时候,那个时候冯希芸不顾自己救下了皇上,后来对她的接触也就不多,在皇宫时偶尔见面一次两次,彼此也都是客客气气,倒也不知道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让安泞对冯希芸发这么大的火。 当然。 她肯定是无条件站在安泞这边。 如果安泞对冯希芸有意见,自然就是冯希芸的原因。 冯希芸此刻俨然也被安泞的戾气惊吓到。 安泞现在是半点颜面都不会给她留下了。 “本宫再问你一次,有解药吗?!”安泞冷冷冰冰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冯希芸有些惊恐的看着安泞,暗自咬牙,虚弱地回答道,“娘娘,微臣医术有限,为能够研制出解药,请娘娘受罚。” 安泞眼眸一紧。 其实她早想到。 在看到冯希芸这一刻就其实想到了,萧谨行不可能不会怀疑是冯希芸所为,而他怀疑却最后还是选择以自己交换她,就是知道冯希芸不会承认更不可能拿出解药,然而现在萧谨行还留着冯希芸……她不知道是因为事情太过紧急,他没忙过来去处置冯希芸,还是说觉得或许留着冯希芸还能有那么一丝希望,总之,看着冯希芸好好的在营帐内,她其实就清楚,想要从冯希芸身上得道点什么,太难。 不过就是,她和萧谨行一样,既然冯希芸是罪魁祸首,那么在事情没有得以解决之前,不能杀了她,必定,万一还有希望。 她脸色一沉,直接吩咐道,“若瞳,派人去冯希芸的营帐搜所有的药物,把搜到的全部拿过来,越快越好!” “是。”谢若瞳领命。 那一刻恍若也猜到了点什么。 她转头不由得看了一眼冯希芸。 看着冯希芸还是虚弱无力的模样,毫无杀伤力。 这个女人,终究为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吗?! 谢若瞳让贡静宜亲自带人去冯希芸的营帐进行搜索。 她回到营帐,继续陪在了安泞的身边,以防有任何她需要吩咐的事情,她可以立刻去办。 冯希芸跪在营帐内,面不改色。 内心其实已经慌乱到了极致。 她在想自己到底有没有留下什么在营帐内。 她应该是把毒药都带走了的。 不可能还存在遗留。 本来也不多。 当时想的不过就是防身,以防万一而已。 应该搜不出来。 而且即便搜了出来,她也不用担心。 反正,她不说,没人知道那是毒药。 冯希芸不停的在安慰着自己,绝不能被安泞这女人的气场给吓到了。 她暗自调整自己的情绪。 就听到安泞突然对谢若瞳又开口道,“当初你如何杀死谢芮霖的你还记得吗?” 谢若瞳眼眸微动,随即回答道,“自然。” 安泞一个眼神,看了一眼冯希芸。 冯希芸心跳加速。 总觉得安泞这女人此刻,恐怖得很。 还未在惊吓中缓过神,冯希芸就突然看到谢若瞳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冷冰的脸上,仿若带着嗜血的味道。 谢若瞳要做什么?! 谢若瞳这女人在安泞的指使下,要对她做什么?! 冯希芸满脸惊恐之色。 她警惕的看着谢若瞳。 谢若瞳厉声道,“来人!” 门外走进来谢若瞳的两名贴身侍卫。 “把冯希芸给我拿下!” “是,将军!”侍卫领命。 冯希芸被惊吓到了,身体连忙往后退,“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凭什么要拿下我,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刚刚皇上说过了,苍国太子死了我们才会陪葬,现在苍国太子都还没死,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崩溃的尖叫声,毫无作用。 冯希芸被两名侍卫狠狠地桎梏住,动弹不得。 谢若瞳走道冯希芸面前。 冯希芸看着谢若瞳手上拿着的那把匕首,锋利的匕首,靠近了她的身体。 “你,你要做什么……你要是滥用私刑,皇上知道了……啊!”冯希芸话未说完,崩溃大叫。 谢若瞳的匕首,直接插入了冯希芸的大腿处。 锥心刺骨的痛,让冯希芸整个人差点痛死了过去。 眼泪也不停的往下掉。 痛得她整张脸都扭曲了。 她不停的尖叫。 营帐内的其他军医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道皇后是不是拿冯希芸开刀?! 毕竟他们确实没有找出救下苍国太子的办法。 “本宫再问你一句。”安泞冷冷的看着冯希芸,“解药呢?!” “微臣,微臣……没有解药……” 安泞眼眸一紧。 谢若瞳心领神会。 她猛的一下将匕首从她大腿处抽了出来,一抽出来,鲜血四溅,好不血腥! 下一刻。 谢若瞳的匕首又猛地插入了冯希芸大腿,甚至是来回抽查了好几次,又快又狠! 血从冯希芸的身上流了满地。 冯希芸整个人,疯狂到了极致! ------题外话------ 明天见咯! 正文 第719章 冯希芸承认下毒(一更) 冯希芸惨烈的模样让营帐内的军医无不胆战心惊。 真的从未见过皇后娘娘这般,残忍血腥过。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看似温和的娘娘,也真的惹不得! 而冯希芸的惨状,娘娘却没有看一眼,所有注意力似乎也都全部放在了,治疗高梓烨的身上。 娘娘治疗的手段,军医也是看不明白。 甚至,闻所未闻。 只能在旁边,哆哆嗦嗦的,打着皇后的下手。 此时袁文康从外面匆忙的走了进来,将和高梓烨一样血腥的士兵带了进来。 安泞开始进行血液透析。 因为是精细活,还要时刻观察着高梓烨的生命气息,也就没空搭理冯希芸。 冯希芸被人桎梏着,流血不止。 整个人仿若要被痛晕了过去。 却又,迟迟没有晕倒。 只能崩溃的承受着,身体的疼痛。 安泞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给高梓烨做了血液透析。 因为古代设施有限,根本没办法做到全透析,部分透析的结果就是,毒物不能在体内完全被清楚。 但好在,如此的操作,可以让高梓烨有了更长的活命时间。 至少现已过了午时,高梓烨也就还有脉搏。 安泞也没敢喘气,让军医把她之前吩咐的汤药拿了过来,喂给了高梓烨服用。 弄完了所有,确定高梓烨现在虽然虚弱,且依旧昏迷不醒,但生命气息基本稳定,只要不出意外,醒来就是早晚的事情。 安泞才稍微舒了口气,起了身。 此刻冯希芸在旁边已奄奄一息。 贡静宜也已经把从冯希芸营帐中搜索出来的全部药品药材都拿到了营帐内,一一的放在了面前的方桌上。 安泞看了一眼。 没直接过去,而是走向了冯希芸。 冯希芸感觉到有人靠近。 原本稍微冷静的情绪,此刻陡然一下激动起来。 她抬眸看着来人。 看着面无表情的安泞时,本就惨白的小脸,此刻白得几乎没有了任何血色。 她惊恐的眼神一直看着安泞,看着她仿若如阎王一般,会随时要了她的命。 “娘娘,你这么对我,要是皇上知道了……”冯希芸虚弱的声音,还想要反抗。 安泞冷笑着。 笑容恐怖如斯。 冯希芸真的被安泞的模样吓到了。 苍国太子中毒生死不明的时候,冯希芸看到的皇上最多的是慌乱,是对一切突然没有了全局把控的紧张,仿若遇到了天大的事情一般,让他失去了理智。但安泞此刻给她的感觉,确赤果果的全部都是,杀戮。 对她的,杀意,好不掩饰。 这个女人是不是要趁着皇上不在的时候,将她杀了! 不。 她还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她不能死。 要死,也要和安泞同归于尽! “冯希芸,本宫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把解药拿出来!”安泞阴冷的口气,仿若漠北的天气一般,寒风刺骨! 冯希芸惊吓着,身体也在不自觉地颤抖。 她看得出来,安泞现在对她就是极限了。 如果她不拿出来,她一定会死在这个女人手上。 可她拿出来,也是一样的死。 安泞甚至还有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然而现在安泞如果要杀她,就是在滥杀无辜,她终究会落入口舌。 想到这里。 冯希芸毫不犹豫地说道,“娘娘,微臣确实没有解药,如娘娘因为救治不了苍国太子而把罪名落在微臣的身上,微臣甘愿为娘娘拦下一切。” 到最后这一刻,她也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安泞对她做的一切不过就是在泄愤而已。 而安泞作为堂堂皇后这般残暴不仁,一定会失了民心。 她哪怕死,也一定不会让安泞好过! 安泞冷冷冰冰的看着冯希芸。 看着这女人,真的死到临头还这么,恶毒。 算了。 在她身上,真的不过就是在浪费时辰。 萧谨行当机立断直接来换她回来,确实是目前最好的抉择! 安泞眼眸一转,对着谢若瞳说道,“给本宫,刮花了她的脸!” “是。”谢若瞳领命。 毫不犹豫,直接上前拿起染满了冯希芸血液的匕首,靠近了冯希芸的脸上。 冯希芸惊吓得瞳孔放大,连声尖叫。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谢若瞳那把匕首,往她脸上划了下去。 “啊……” 冯希芸叫得惨烈。 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锋利的匕首在她脸上飞舞。 疼痛和满脸的血腥,让她面目变得狰狞。 整个营帐内,全部都是冯希芸撕心裂肺的叫声,惨烈到当人,止不住的颤抖。 “你杀了我,皇后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冯希芸痛到了极致,身体也似乎到了最后难以承受的地步,她冲着安泞疯狂大叫。 是她低估了安泞这个女人。 她一直觉得她做不到这个地步。 不管是在皇宫还是在菖门县,还是在军营。 安泞这女人就没有这么残暴过。 她从没想过,安泞会做到这个地步。 此刻她全身的痛,还有她毁容的面貌,让她恨不得马上去死。 她真的觉得,此刻活着比死了痛苦一百倍。 安泞听着冯希芸的尖叫声。 此刻已经漫不经心的来到了方桌前,开始一点点检查冯希芸的药物。 “杀了她。”安泞不急不缓的口吻,从她口中,说得冷淡。 来这本书这么久。 本着人文主义,人命关天的原则,从未杀过任何一个人。 冯希芸是第一人。 她甚至第一次觉得庆幸,在古代这种地方,杀人不犯法! 冯希芸确实该死!罪不容诛! 冯希芸听到安泞这么轻描淡写的三个字。 直接僵硬在了原地。 生不如死,和真的要面临死亡的感觉还是完全不同的。 安泞一旦发话。 谢若瞳一定是刻不容缓的就要杀了她。 但她事实上,根本不想死。 死了,她所有的一切全都没有了。 她还没有报复到皇上和安泞! 她还没有亲眼看到他们的惨烈,她不想死。 冯希芸充斥着血液的眼眸,看着谢若瞳手上那把匕首,对准了她心脏的位置。 只要一刀下去。 “皇后,你杀了我,你永远都拿不到解药了!”冯希芸突然崩溃大叫道。 安泞眼眸微动。 她抬眸给了谢若瞳一个眼神。 谢若瞳心领神会的放下了匕首。 心里也稍微,有些情绪波动。 对谢若瞳而言,无条件执行安泞的命令,她不会有任何犹豫。 但不得不说,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杀了冯希芸,对安泞而言,这叫皇后滥杀无辜,无以服众。 虽然因为安泞身份尊贵,也没有人敢对她做什么,但贵为皇后,口碑名声自然比平常人更为重要,不能染上了半点污渍。 现在冯希芸终于承认了她给苍国太子下了毒。 安泞此刻就算是把冯希芸五马分尸,也不会落人话柄。 “承认了?”安泞不缓不急的口吻看着冯希芸,“承认你给高梓烨下毒了?” 冯希芸很清楚。 她现在不承认,安泞就会杀了她。 哪怕杀了她安泞会遭受诽议,但以她对安泞这个女人的了解,她根本就不在乎所谓的名誉。 她必定会死。 而她如果承认了。 现在苍国太子还昏睡不醒,安泞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找到解药,自然就会留下了她。 她现在已想不到那么多。 唯一就是,不想死。 不想就这么,白白的死在了安泞的手上! “对,是我下的毒!”冯希芸大声怒吼道。 突然的承认。 让整个营帐内的人都惊讶了。 万万没有想到,苍国太子是冯希芸下的毒。 哪怕袁文康也没有猜到,和冯希芸有关。 尽管皇上离开时让他多注意冯希芸,不要让她做了小动作! 他不觉得冯希芸一个小小的太医胆子有这么大。 苍国太子的生死,可是关系到,两个国家。 冯希芸真的是不要命了吗?! “你疯了吗?!”安泞终究还是爆发了她的怒气。 如果不是冯希芸。 今日,现在,她就已经顺利的回到了大泫阵地和萧谨行团聚了,苍国和大泫的战役,也就彻底的告一段落! 但现在因为冯希芸。 萧谨行还在苍国。 谁都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不定的因素的发生! 时日拖得越久,越容易出事儿! “我没疯!”冯希芸狠狠地说道,脸上因为都是血,显得恐怖而狰狞,“我只是在报复,报复你和皇上!” 安泞握紧拳头。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让她这么想要她死! 哪怕是白墨婉,也从未有过这般如此强磊的冲动。 “我用命救下了了皇上,凭什么他对我这般冷漠,我用真心对他,凭什么她把我当成诱饵!”冯希芸说得咬牙切齿,“我为皇上做了这么多,他凭什么不爱我,他凭什么,眼底只有你!所以我要报复,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我要让你们知道,惹到我的下场!” 安泞冷冰冰的看着冯希芸。 果然这女人,是真的疯了! “你以为这段时日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吗?!”冯希芸阴冷的说道。 脸上止不住的得意。 “你被苍国抓去当人质了是吧?!”安泞眼眸一紧。 冯希芸的聪明,全部都用在了,歪路上! “大泫和苍国两国交战之所以可以和谈,就是因为你在苍国做了手脚是吗?!甚至苍国太子杀入大泫阵地,也是你的计谋!毕竟只有苍国太子投降认输,才能够真的平息了两国之战,你就以自己做人质和苍国太子做交换!”冯希芸看着安泞的模样,阴险的一笑,“我说得都对是不是?!” 安泞没做回应。 眼底都是,杀意。 “皇后,我是真的不得不佩服你的绝顶聪慧,你到底有什么能力能够在短短时日就说服了苍国的人和你合作?!如不是我从中阻扰,你的计谋就达成了!”冯希芸满脸得意,“你应该也没有想到,我也不笨,能够猜到你的所有吧?!” “本宫确实没想到,你会成为了本宫的绊脚石!要知道,本宫之前,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安泞的话说得残忍不堪。 冯希芸却似乎不怕了。 认定了,安泞此刻不敢杀了她了。 杀了她,安泞就别想拿到解药了。 “不过冯希芸,你也不值得骄傲。”安泞冷讽。 冯希芸眼眸恶毒的看着安泞。 “你的聪慧才智并没有给你带来任何好处,反而是把你自己逼上了绝路!”安泞冷冰的声音,气势逼人,“本宫早就提醒过你,别走了歪路!” “你难不成还敢杀了我?!”冯希芸眼底散发着极大的怒气,“我刚刚一直没有想明白皇上为何不在。现在这一刻我明白了,皇上为了让你从苍国回来,自己去做了苍国的人质是吗?!皇上对你果然是,感、情、深、厚!” 冯希芸说得咬牙切齿。 安泞眼眸紧了又紧。 “而皇上现在在苍国,你杀了我拿不到解药,你就是间接杀了皇上。”冯希芸得意忘形,“皇后,你害死皇上可是灭顶之罪!我没有好下场,你以为你能有好日子过?!” 说完。 冯希芸居然,狂妄的笑出了声! ------题外话------ 今天是因为宅角膜炎发了,一直睁不开眼所以没办法码字,然后才晚更了些。 不是一个小可爱说“作者生气了不更新了”! 作者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你们就算把我气死了,我的灵魂也会爬起来把每天的更新写完的。 好啦。 二更见。 么么哒。 正文 第720章 冯希芸惨烈之死(二更)彻底下线 营帐内充斥着冯希芸大肆疯狂的笑声。 谢若瞳在旁边看着冯希芸这般惨烈不堪却又如此不可一世的模样,都恨不得一刀捅进了冯希芸的心口处,让她再也笑不出来,再也不能如此狂妄! 然而冯希芸确实说得没错。 她死了,他们就拿不到了解药。 拿不到解药,皇上在苍国就会有危险。 谢若瞳手指紧了又紧。 当初她怎么会觉得冯希芸是个好人的! 她甚至比白墨婉还要让人恶心! “安泞,虽然你是皇后,虽然萧谨行爱的人是你,可是又能怎么样?!你一样斗不过我,那我们是玉石俱焚,只要能够报复你们,我也死而无憾!”冯希芸得意不已。 就是认定了,安泞那她没有办法。 她看着安泞的模样,带着挑衅。 就是一副,你看不惯我又弄死不我的模样,想要让安泞崩溃。 安泞不得不承认。 有那么一瞬,她真的想要不顾一切的杀死了冯希芸,看到她那张恶心的嘴脸,她真的难以克制内心的冲动。 但其实。 人死了,怎么会有或者痛苦。 怎么会有痛苦的死去更痛苦。 她要让冯希芸,死不瞑目! 安泞暗自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冷静地开口道,“把解药拿出来。” “你以为我蠢吗?”冯希芸讽刺道,“我拿出来了,我还能活命吗?!” “所以你觉得你不拿出来,就能活命了?!” “我不拿出来,你敢杀了我吗?你杀了我,这个世间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就得了苍国太子!而你,也就害死了皇上!”冯希芸越说,笑得越疯狂。 哪怕她现在惨烈不堪。 但一想到安泞也比不她好不到哪里去,她就觉得痛快! “冯希芸,你太小看本宫了。”安泞一字一顿,说得斩钉截铁。 冯希芸疯狂的笑声突然嘎然而止。 安泞的模样,让她真的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在自不量力。 就在她想要反驳的那一刻。 安泞从方桌上用手指沾上了一点白色小粉膜。 冯希芸脸色突然骤变。 哪怕满脸是血看不太出来她的面目表情,但她惊恐的瞳仁,出卖了她此刻的所有的情绪。 “毒药,是这个吧?!”安泞问冯希芸。 冯希芸紧咬着唇瓣,打死也不会承认。 她分明记得自己没有遗漏…… 但转念一想,当时内心急切,或许不小心就剩了那么一点。 然而又能怎么样?! 知道是毒药,安泞难不成还能做出解药?! 她就是怕以防万一,所以解药并没有制作出来,解药需要的药方全部都在她的心上,只要她说出来,没有任何人知道! “是又怎么样?”冯希芸回答,带着讽刺,“找到了毒药就能够找到解药吗?!” 安泞睨着冯希芸。 看着她此刻,一脸自以为是的丑陋模样。 她说道,“你知道上次你给本宫下药,本宫为何能够一眼看穿了你的小把戏,然后让马奴玷污了你的身子吗?!” 话一出。 冯希芸脸色又变了。 眼底都是怒火。 她努力让自己忘了那件事情,此刻却又被安泞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 “忘了告诉你了,本宫从小在药罐子里面长大,不管任何药物变成了如何形态,只要本宫一闻,便知道所有的成分。”安泞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 冯希芸一脸不可置信,她摇头,不相信的摇头,“不可能!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这个地步!我也从小钻研药物,也仅仅只是闭眼分辨得出没有熬制过的药物!混杂在一起根本无法分辨,更别说,已变成了粉末活着汤药!” “你以为你可以和本宫比?!”安泞的讽刺,甚至带着轻蔑,“冯希芸,比起医术,你连跟本宫提鞋都不够!” “你满口胡言……”冯希芸被安泞讽刺得难堪,试图反驳。 安泞直接将冯希芸毒药的成分,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出来。 冯希芸不相信的看着安泞。 不相信,她居然厉害到了个这个地步。 不相信她真的就是靠闻,就能够闻出来了,药物都是些什么?! 可此刻也容不得她不相信。 安泞没有说错一个毒药名,安泞甚至把每个毒药的用量都说得精准无误。 冯希芸瞪大了眼睛,全身僵硬,仿若突然灵魂出窍了一般,只剩下了一具空壳。 是被震惊到,无法再做思考。 不只是冯希芸。 军医还有谢若瞳以及袁文康也都被皇后这般惊人的能力,吓得合不拢嘴。 皇后的医术不叫华佗再世。 叫在,在世神仙。 只有神仙才能够做到,这么惊人的地步! “本宫知道了毒药的成分,你觉得研制解药还会远吗?”安泞问冯希芸。 冯希芸似乎动了动眼眸。 她根本接受不了,安泞说的一切。 她无法接受。 她被安泞踩在脚下碾压! 她一直以为她够聪慧,她的医术够高明,她一直以为她比安泞差不了多少。 现在才知道。 原来差了这么远! 她甚至开始怀疑,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安泞,到底是不是人?! 她崩溃了。 那一刻身体仿若突然没有了力气,全身瘫软的被两个侍卫架住,才能够勉强没让自己,摔趴在地上狼狈不堪。 “本想着让你早点死了一了百了,本宫也难得浪费时辰在你的身上,可你冯希芸,真的太不知好歹了!既然你如此执着,那本宫便让你亲眼看看,本宫到底是怎么把高梓烨医治好,你又是怎么被自己的聪明而逼上死路的!” “不,不……”冯希芸摇头。 她不想看到。 不想看到安泞什么都得逞。 不想看到自己输得一塌糊涂。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冯希芸尖叫道。 这次真的,不想活着了。 不想自己或者就是个耻辱,就是个笑话。 本以为自己能够报复,能够算计得了天下人。 却反而被,安泞侮辱到了极致! 她接受不了她这般溃败的自己。 接受不了这般,惨败的人生。 安泞对冯希芸的崩溃,充耳不闻。 她沉下心,拿起砚台上的笔墨,看是一点点严谨而又认真的书写下,解药的方子。 还不到一炷香的时辰。 安泞放下了笔墨。 她拿起那张药方,走到了冯希芸的面前。 冯希芸不想再看到安泞。 一眼都不想看到。 她接受不了她如此狼狈不堪的自己。 她接受不了安泞在她眼前这般的耀武扬威。 安泞把那张药方放在了冯希芸的面前,“解药是这样配制的吗?” 冯希芸闭着眼睛。 她不想看。 不想目睹了自己的耻辱。 她宁愿自欺欺人。 安泞却完全没有给冯希芸自欺欺人的机会。 她好听的声音,一字一顿不缓不急的,把药方说了出来。 冯希芸想要捂住自己耳朵,被侍卫狠狠的桎梏住。 就这么,全部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安泞的药方。 和她的解药药方,如出一辙。 冯希芸彻底崩溃了。 她终究没有斗得过安泞。 她终究i像个笑话一般,在安泞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当年白墨婉的落败,她还曾一度对她嗤之以鼻。 她在想,白墨婉到底是有多蠢,才会在手握重兵的情况下,还栽到了安泞的手上,她要是有白墨婉这般的实力,皇后之位早就被坐得稳稳的人,哪可能还有他人的份儿,哪可能会落在了安泞的手上。 现在果然是她,自不量力。 她根本就不是,安泞的对手。 她最后只能落得,惨不忍睹的下场! 冯希芸又笑了。 这次,笑得痴痴颠颠…… 心智上的彻底崩溃,才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折磨。 安泞觉得够了。 她从未有过折磨人的嗜好。 也没有任何想要杀人的欲望。 当然冯希芸是特例。 她把药方子递给了军医,“你迅速熬制出来。” “是。”军医连忙接过。 虽然有些惊吓今日娘娘不同往常的暴戾,但因为知道了来龙去脉,就惊吓变成了崇拜。 娘娘不经医术高明,还是智谋过人。 他们想都想不到,苍国太子会是冯太医投毒。 军医匆匆离开。 安泞从谢若瞳手上拿过那把匕首。 谢若瞳微怔。 一瞬又恍然。 安泞是想要亲手结束了冯希芸的性命。 像冯希芸这么恶毒残忍的人,不亲手杀了她,都难以泄愤! 然而下一刻。 安泞却把匕首直接给了冯希芸。 她说,“自我了结吧!” 终究是不愿让冯希芸染脏了她的手,她不配! 冯希芸眼眸微动。 眼眶中全部都是血渍! 几乎已经完全看不清楚,眼前人的模样了。 她手上拿着匕首。 侍卫也在安泞的眼神下,放在了冯希芸。 冯希芸顺势摔落在了地上。 哪怕全身此刻痛到极致,她仿若也已经没有感觉了。 她的眼眸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手上的匕首。 看着上面的血。 疯癫的模样,又痴痴的笑了起来。 她没想到有一天。 她冯希芸有一天,会落得这个境地。 会亲自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会输得这么难看。 她举起拿着匕首的手。 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就在要刺入自己身体的那一刻,冯希芸突然从地上疯狂地站了起来,然后不顾一切的往安泞的身上刺去。 要死。 她也要拉着安泞陪葬! 要死,也要一起死! 冯希芸狠狠的将匕首往安泞的心口出捅去。 然而匕首还未碰到安泞分毫,身子就被人猛的桎梏住,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安泞,我要杀了那个女人……”冯希芸疯狂的大叫。 身子在不停的扭动。 分明柔软不堪的女人,此刻却狰狞得像一头残忍的猛兽。 安泞喉咙微动,“冯希芸,你果然还是脏了,我的手!” 话音落。 安泞猛地抓起了冯希芸的手臂,将那把她握紧的匕首,一刀直接捅进了冯希芸的心口处。 “呕!”冯希芸瞳孔一震。 一阵撕心裂肺到仿若窒息的痛,让她不能再做出任何反应。 眼眸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安泞。 看着她面不改色的模样。 而她再也伤不了安泞一分一毫了。 她就这么死在了安泞的手上。 不甘的死了,死不瞑目…… 下一刻。 冯希芸的头,垂了下去。 依旧瞪大着眼睛,瞳孔涣散。 白墨婉死的时候至少是大彻大悟,至少是,放下了一切。 冯希芸……死了也只能变成厉鬼,永世不得超生! 安泞毫无所动的把手离开了冯希芸的手臂。 手上并没有染上一滴血。 她冷漠的声音吩咐道,“把她的尸体扔出漠北边界,任由饿狼吞噬,便再也不用回到浔城了!” 到死。 也只配在这荒凉之地,成为孤魂野鬼! ------题外话------ 明天见。 今天虽然更新晚,但终于把冯希芸收拾了。 正文 第721章 身份暴露(一更) 冯希芸的尸体被拖出了军营之地。 高梓烨的营帐内,也已经把冯希芸的鲜血处理了干净。 就好像,这个人从未出现过一般。 她的所作所为,也不过一场闹剧而已。 特别是。 高梓烨清醒了过来。 吃过解药之后,因身体这一两天的虚弱过度,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那时所有人都已疲倦到,随处靠着,趴着的睡了过去。 安泞也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疲倦之至。 听到一丝动静。 安泞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转眸看过去,看到高梓烨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清醒大概是不太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营帐内为何会有这么多人。 安泞连忙起身。 身体有些软。 她起来时又猛地坐了回去。 这一细微的动作,让营帐内所有人都睁开了眼。 谢若瞳也连忙从旁边走了过来,有些激动的看着高梓烨睁开了眼睛,尽管,脸色惨白。 “殿下你醒了?”安泞问道。 高梓烨皱眉。 看着眼前的人,仿若是见过,又仿若没了什么印象。 “我是大泫皇后安泞。”安泞自我介绍,有解释道,“你突发心疾已昏睡了两天两夜。” 高梓烨诧异。 他一向身体都好,为何会突发心疾?! 他记得他好像是吃过午膳之后,胸口闷得难受,而后便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是心疾导致吗?! 高梓烨似信非信。 “殿下,我先看看你身体恢复情况。”安泞也知道高梓烨会怀疑。 当然她定然不可能告诉高梓烨他是被人投毒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在大泫内发生事端,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唯一只能把他的疾病归结在他自己的身上。 安泞伸手给高梓烨把脉。 高梓烨此刻虚弱得厉害,也没精神去追问太多。 好一会儿。 安泞说道,“殿下放心,你脉搏平稳,已无生命安危。不过是因为昏睡了两日身体会感无力,只要稍作休息,吃点膳食,很快便能够恢复。” “嗯。”高梓烨应了一声。 此刻确实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安泞吩咐人去备了膳食。 也招呼着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全部都退了下去。 营帐内就剩下了安泞,谢若瞳还有袁文康,以及两名伺候高梓烨的侍卫。 很快就有士兵送来了白粥。 安泞看了一眼送餐的士兵,亲自拿过那碗白粥在鼻息间闻了一下,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让侍卫伺候着高梓烨用膳。 士兵退下。 安泞在袁文康耳边说了什么。 袁文康点头,迅速离开了。 冯希芸能给高梓烨下毒,自然和送餐的士兵有关,犯了错的人,该如何处罚就该如何处罚。 毕竟,国有国法,军有军规! 高梓烨不缓不急的喝完了一碗白粥,身体才稍微恢复了些力气,坐靠在了床头上,问道,“苍国那边传来消息了吗?” “贵国已准备好了降书,但因为太子殿下身体的原因,皇上把时日拖延了。”安泞说道。 高梓烨点了点头,也没想太多,遂说道,“本太子已无碍,就麻烦皇后转告陛下一声,可以让袁凯和杜江鸿来大泫呈上降书了。” “我觉得殿下还是身体要紧。以殿下现在的情况,最好还是在大泫营帐内多休养两日,等身体彻底康复了,再和谈不迟。”安泞劝说。 高梓烨犹豫了一下。 也觉得自己身体确实有些难受。 从小到大,还从未这般过。 想来确实是生了场大病。 “行吧。”高梓烨答应了,“那就麻烦皇后转告陛下一声。待我多休养两日。” “殿下放心修养。”安泞说道,“现两国已处于休战阶段,不差这几日。” 高梓烨应了一声。 安泞看高梓烨确实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不过就是需要时日来让自己身体恢复,也没有再停留,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带着谢若瞳离开了高梓烨的营帐。 袁文康此刻正解决完那个士兵回来,看到她们,连忙上前恭敬道,“娘娘。” “你守卫好苍国太子,不得再有误!”安泞吩咐。 “是属下的过失,属下甘愿受罚!”袁文康猛地跪在地上。 “等皇上回来了再说吧。”安泞也没有说就这么过了。 袁文康作为看守苍国太子的直接负责人,发生了这种事情,自然也有连带责任。 “是。”袁文康恭敬道,遂又忍不住问道,“娘娘,皇上是不是在苍国……” “很多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安泞直接打断了袁文康的话。 袁文康连忙闭了嘴。 而且皇后也已给了他明确的回答。 “退下吧。” “属下遵命。” 袁文康恭敬地离开。 安泞带着谢若瞳,走在大泫阵地的临时驻扎营地。 “娘娘,你累了一天一夜,要不要去睡一下?”谢若瞳问。 “不用了。走走稍微让自己清醒清醒。”安泞摇了摇头。 顺便让跟在她们身边的守卫亲卫,都退了好几米之远,听不到她们之间的谈话。 “一会儿,我要去苍国换萧谨行回来。”安泞对谢若瞳也不隐瞒。 “还是要去吗?”谢若瞳带着些担心。 就这么去苍国怎么都觉得危险得很。 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就真的是有去不回! “一定要去。”安泞很肯定,“过两日,苍国派大臣过来递上降书,定然是萧谨行接洽,如萧谨行不在,会让人起疑,亦或者会显得我国不够诚意。现在我让高梓烨在大泫阵地多休养两日,也就是为了拖延一下我和萧谨行置换的时日。” 谢若瞳点头,她也知道这个道理。 但大泫国最尊贵的皇上和皇后这般频繁的出入苍国阵营,终究是危险系数太大。 “可我还是觉得,太危险了!”谢若瞳还是不放心。 “放心吧,苍国那边有我的合作人,我信他。”安泞安慰着谢若瞳。 谢若瞳抿唇。 终究是觉得,安泞太冒险了。 这是把自己往狼嘴里面送。 “好了,别担心了。”安泞也不再多说。 既定的事情,说再多也不会有改变。 她直接转移了话题,“你怎么来了?不是传回了战报回朝的吗?战争基本就结束了,你不在家好好带女儿,跑来这里做什么?宋砚青没意见?!” “他有意见,又能怎么样?他也打不过我。”谢若瞳说得直白。 安泞一笑。 觉得谢若瞳说得也有道理。 “女儿的话,有宋砚青在,还有奶娘在,甚至宋砚青的母亲……”谢若瞳顿了顿。 “和明玉芳冰释前嫌了?”安泞问。 “算了,不想计较了。”谢若瞳点头,也不隐瞒什么,“她毕竟是宋砚青的母亲,我不想为难了宋砚青。” “挺好的。”安泞笑着,“有时候放下便是海阔天空。” “嗯。” 安泞打了个哈欠,实在是有些疲倦。 “娘娘,要不你真的去睡一会儿。”谢若瞳看着安泞满脸的疲惫,劝说道,“反正你给高梓烨说的修养几日,也不差这一会儿,你睡醒了再去苍国,否则去了苍国,估摸着也不敢安心入睡。” 安泞摇头拒绝了。 她不想萧谨行在苍国太久。 不管如何,大泫更安全。 能够这么歇息一会儿,就是她的忍耐极限了。 “我去换身衣服。”安泞深呼吸一口气。 得去换上大泫的信使军服。 “我送你去。”谢若瞳斩钉截铁。 不管如何,她要安全的送她离开。 然后安全的等她回来。 “好。” …… 苍国军营。 袁凯坐在自己营帐的椅子上,听着身边的亲卫禀报道,“启禀将军,在军师身边的,确实是大泫皇帝。” “狗日的!”袁凯突然怒吼了一声。 要不是昨日他碰巧遇到了信使,看他满脸疑惑还有些鬼鬼祟祟的样子,对信使进行了逼问知道了一切,否则他还真的什么都被杜江鸿这只老狐狸都蒙在了鼓里! “现在怎么办?”亲卫问道。 袁凯从椅子上站起来,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平时军中有任何大事儿,都是杜江鸿在提意见,他一介武将,哪能想了这么多?! 他眼眸陡然一紧,“你把余柯给我叫来。” “是。” 亲卫匆忙离开。 不出一会儿,余柯走进营帐内,“参见将军。” 余柯是袁凯的指挥官,这次因为是太子殿下亲临出兵,所以带了杜江鸿这个朝中大臣跟着一起来当了军师,很多事情便也都是杜江鸿和太子在做商议和决定,余柯的作用就不大了。 此刻他没办法再问杜江鸿,也就只能问问他自己的参谋官。 “本将军现在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你给本将军捋一捋。”袁凯直截了当。 也是实在不明白,大泫皇帝为何会只身来了苍国军营。 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经过调查又确定那确实是大泫皇帝萧谨行。 一想到昨天当着他的面骂了他狗皇帝…… 他娘的,要是他落在了狗皇帝的手上,不被他砍得稀巴烂?! 越想袁凯越暴躁。 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把他知道的信息给了余柯。 余柯思索片刻,遂回答道,“属下其实一直觉得,殿下带兵去大泫阵地引诱大泫皇帝,并不是一个可行之举,但军师却执意让殿下以身冒险,属下当时就觉得,军师可能另有阴谋。” “什么意思?” “军师一直想要休战投降,但殿下却坚持一定要和大泫打到底。军师就只能用计,让大泫皇帝活捉了殿下,一旦殿下被捉,我们苍国便不战而败,也就达到了军师的目的。” “他娘的,杜江鸿果然是阴险得很,连殿下都敢算计。”袁凯怒骂。 “属下还觉得,军师肯定和大泫的人有勾结。”余柯肯定道,“否则大泫皇帝不可能来了我方军营。” “杜江鸿这个卖国贼!”袁凯气得都恨不得要去杀了杜江鸿解恨。 “可是属下还是没有想明白,大泫皇帝为何会亲自来了我方军营?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这般冒险?”余柯也没想明白。 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袁凯自然更想不明白。 他不经大脑的随口说道,“难不成,杜江鸿和大泫那狗皇帝是想要来个里应外合,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哪怕是里应外合,也不用大泫皇帝亲自来了这里!”余柯摇头,是觉得逻辑说不通。 袁凯也有些暴躁了。 他咬牙,突然下了决定,“想不明白,老子不想了!” 余柯看着将军。 “老子直接把杜江鸿和大泫狗皇帝抓起来,严刑拷问就行了。” “将军。”余柯激动,明显是觉得不妥,“冒犯了军师就算了,毕竟军师的身份还不至于能对将军做什么,但真的冒犯了大泫皇帝,万一影响了这次的和谈,将军可就是罪大恶极了!”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22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二更) 袁凯哪怕胆子再大,此刻也还是有些,畏惧和胆颤。 万一把事情搞炸了,他十个脑袋也不够掉! “重要是的,殿下还在大泫,要我们真的惹怒了大泫皇帝,殿下就会有危险,将军还是三思而后行!”余柯连忙劝阻道。 “他娘的!”袁凯爆粗话,“老子实在受不了,杜江鸿这狗日的,居然敢去卖国求荣!” “将军息怒。”余柯安抚道,“等殿下回来之后,将军再把军师做过的事情禀报给殿下,殿下绝不允许被人算计,不管结果如何,到时候定然会处罚了军师,将军只要稍作忍耐就行。” 袁凯想了想,觉得余柯说得有道理。 本来他就看不惯杜江鸿,屁用没有,就知道耍嘴皮子,现在倒是找到机会,一定要好好参他一本,看杜江鸿还怎么在他面前,得意忘形! “本将军知道大泫皇帝在我方军营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了!”袁凯冷静了下来,“免得打草惊蛇。杜江鸿那只老狐狸,最会算计了,一旦给了他些时日,他就能够让自己顺利脱险。” “是。”余柯连忙回答道。 事实上,他对杜江鸿也有极大的意见。 分明他才是军师,却被杜江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取缔了。 虽然这次打了败仗,杜江鸿面子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之前的憋屈,他可也是一点都没有忍下。 …… 大泫阵地。 安泞换上了信使服,离开。 谢若瞳带着一行亲兵,以及安泞带来的冠玉他们,萧谨行的暗卫一起陪同。 送到边界。 其他人便不能过去了。 强制过去,就会引发战争。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安泞。 看着她毫不犹豫的骑着马只身进了苍军营地。 然后置换,皇上出来。 谢若瞳看着安泞只身一人的背影,总觉得到处都是危机四伏。 恨不得,能够贴身跟在她的身边。 …… 苍国营地。 安泞被带到主帅的营帐。 此刻袁凯和杜江鸿都在。 信使求见,主帅不在,自然将军和军师要一起出现。 袁凯坐在椅子上,眼眸似有似无的看着杜江鸿身边的男人。 早该想到那就是大泫皇帝。 随随便便一个信使,又怎会这般英姿威武。 当然。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了萧谨行的身份,以袁凯的眼力劲儿也看不出来。 袁凯不动声色的把视线转移,看着来人信使。 不由得又皱了皱眉头。 这大泫国的人,都长这般好看的?! 这信使看上去也是眉清目秀的。 要是个女子,怕是他都会心有涟漪。 “说吧,大泫皇帝又有什么要吩咐的?!”袁凯话中还带着些讽刺。 他平时本来也是这么一个口无遮拦的人。 此刻倒也没有让人有所起疑。 “皇上今日身体已基本康复。只需稍作休息两日,后日便可接见了将军和军师,特让小的来禀报两位大人。”安泞压低的声音,声线明显低沉。 那一刻也不敢多看萧谨行一眼。 哪怕感觉到他的视线,放在了她的身上。 视线中似乎也带着些担心。 应该也是不知道到底,她救活了高梓烨没有。 “是吗?”袁凯又是一阵讽刺,“大泫皇帝得了什么病,这么两日便好了?我还以为什么大病病入膏肓,见不得人了。” “袁将军。”杜江鸿直接叫住了他。 袁凯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杜江鸿,闭了闭嘴。 杜江鸿对着安泞直言道,“麻烦信使回去转告陛下一声,我们会在后日备上降书亲自到大泫阵地投诚。” 袁凯听着杜江鸿这么一说,笑得更讽刺了。 大泫皇帝不就在你旁边吗?! 还装什么装?! “辛苦了,回去复命吧!” “是。”安泞离开。 离开时,眼眸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萧谨行。 却不敢多停留一刻,转身直接离开了。 一走出营帐外。 安泞就被杜江鸿的人,秘密带去了杜江鸿的营帐。 一会儿。 杜江鸿便带着他的亲卫军回到了营帐内。 萧谨行自然也跟着回来了。 两个人再次见面。 这一次,可以稍微,有一丝的放纵。 “娘娘,殿下如何?”杜江鸿不再掩饰,急切的问道。 “先生放心,殿下无碍。只身体有些虚弱,需要休养两日。”安泞回答。 杜江鸿松了口大气。 这两日也是寝食难安。 要是太子真的发生了意外,他到底是把大泫皇帝秘密送回去,还是,以他偿命?! 但最后,他或许还是会放了大泫皇帝,唯有如此,才能够让大泫对苍国留有那么一丝仁慈,不会让苍国彻底沦为炼狱。而且他也不想,违背了和大泫皇后的约定。 好在。 太子没事儿。 没事儿,一切就可以按照原来的方式,顺利进行。 杜江鸿连忙说道,“陛下,我现在让人备好快马,马上安排人护送陛下离开。后日,我定然把皇后,完好无缺的送回到大泫阵地。” 萧谨行眼眸微动。 他转眸看向安泞。 安泞视线也对视着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 萧谨行说道,“高梓烨,真的没事儿了?” “没事儿了。”安泞给予了肯定的回答,“顺便,我把冯希芸杀了。” 萧谨行眼眸动了动。 显然很清楚这起事故的罪魁祸首就是冯希芸。 而他留下她,只是还寄希望她能够拿出解药,尽管,希望不大。 现在死了,便死了。 他自然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 “赶紧走吧。”安泞催促。 留在这里多一刻,都会存在危险。 萧谨行手指微动。 安泞盈盈一笑,“等后日和谈之后,一切就好了。” 萧谨行抿唇。 自然不想安泞一个人留在这里。 但现在的局势,也由不得他做其他选择。 而且杜江鸿的为人,经过两日的相处,他也稍有了些放心。 “陛下,放心吧,我定然会保护好皇后娘娘。”杜江鸿再次承诺。 萧谨行微点头。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安泞,也不再犹豫和耽搁,转身离开了。 安泞看着他的背影。 心里终究有些不舍。 和萧谨行这么多年,从认识到现在,仿若一直都在,聚少离多。 真正感情好的时候,都没有安安心心的在彼此身边好好待过一整天。 不过,很快就好了。 很快。 他们就可以一直,不离不弃了。 …… 营帐外。 萧谨行策马加鞭,和杜江鸿的亲卫军一起,往苍国营地外而去。 刚骑到军营门口。 一行士兵直接将他们拦了下来。 萧谨行眼眸一紧。 身边的亲卫军迅速上前,“军师有令让我们出去办事儿,还不快让开!” 说着。 亲卫军直接拿出了一道令牌。 “将军有令,任何人都不得离开军营!”士兵开口道,根本不认这道令牌。 “你们要造反了是不是?!” “你们才要造反了!给我回去!”士兵命令道。 “让开!”亲卫军脸色一沉,“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要敢轻举妄动,我们也不会客气!”一个士兵直接抽出了宝剑。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抽了出来。 两队人马对峙。 “殿下不在,军营之地便是袁将军说了算,军师也不能违背了将军的命令!”士兵把剑对准了亲卫军,“违令者,格杀勿论!” “你!”亲卫军气得脸都绿了。 萧谨行保持冷静,他吩咐道,“速去把军师叫来。” “是。” “等等。”萧谨行又拦住亲卫军。 亲卫军恭敬。 “让军师先做足准备,随时,先送她离开。”萧谨行吩咐。 亲卫军有些诧异。 她? “带话即可。” “是。” 亲卫军也不犹豫,连忙快马加鞭的回去。 与此同时。 将军营帐内。 “将军,现大泫皇帝要被军师的人送回去,目前已经被我们的人拦下来了。”一个侍卫禀报。 袁凯冷着一张脸。 杜江鸿到底要做什么?! 此刻又把大泫皇帝给送回去?! 送回去了,怎能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全! 简直在胡作非为! “将军,属下担心军师会亲自前去门口处放走大泫皇帝。将军要不要过去一趟?” “走!”袁凯根本没有犹豫,直接就带兵前去。 …… 军师营帐。 “什么?!”杜江鸿脸都绿了,“袁凯下令不准任何人离开?!” “是,军师。”亲卫军恭敬道,“现在大泫皇帝被拦在了门口处,无法离开。” 杜江鸿保持冷静。 心里也突然想到了什么。 莫非是,被袁凯发现了大泫皇帝的身份?! 不行! 袁凯向来冲动,要是真的伤到了大泫皇帝…… 杜江鸿立刻就要前去军营门口。 “军师,大泫皇帝还让我带句话给你。”亲卫军上前,在杜江鸿耳边低语。 杜江鸿脸色微变。 大泫皇帝显然也察觉到了危险。 他想了想,“听我命令,如若半个时辰我没有回来,便按照我接下来的安排,让阿离离开营地,一定要护她安全,不得有任何损伤。” 说着,杜江鸿将他的安排秘密告知了亲信。 “属下遵命!” 杜江鸿吩咐完,也迅速带人走了出去。 苍国军营门口处。 两路人马依旧对峙。 没半点退让。 此刻身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杜江鸿先赶了过来,冲着守卫军下达着命令,“还不放行!” “军师,奉将军的命令,此关键时期,不能放任何人离开。”守卫军很坚定。 “大胆!”杜江鸿威严十足,“我奉皇上之命来此陪同太子殿下出兵打仗,违逆我,就是违逆皇上,你们是要违抗圣旨吗?!” 守卫军还是被杜江鸿的气场所惊吓到。 杜江鸿是朝廷中人,又是皇上和太子最为信任的大臣,自然地位非凡。 但将军之命,他们也不敢违背。 如此僵持了须臾。 杜江鸿又厉声命令道,“给本军师放行!” 守卫军不敢轻举妄动。 杜江鸿不再耽搁,他直接从马背上翻身越下,直接走向了拦住去路的守卫军,亲自去打开军营的大门。 守卫军面面相觑,也不敢真的动手冒犯了军师。 要真的伤到了军师,他们也是难逃其责。 就在杜江鸿打开了大门正准备放萧谨行离开之时。 “嗖!” 一道冷箭,突然迸发在了大门上,从杜江鸿的耳边射过去。 但凡偏差一点点,杜江鸿就会脑袋开孔! 杜江鸿握紧了拳头。 “杜军师是想要去哪里啊?” 身后,传来袁凯不缓不急的声音。 杜江鸿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袁凯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莽夫! 他回头看着袁凯。 看着他洋洋得意的样子,“你真以为你聪明到,可以瞒过我所有了?!我告诉你杜江鸿,朝廷上老子说不过你,但是军营是老子的地盘上,老子才不会怕了你!” ------题外话------ 明天见了! 正文 第724章 千钧一发(二更) 袁凯还是第一次看到杜江鸿这般强势逼人的样子。 平时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文弱书生模样,今日却突然这般霸气凌然。 他都被杜江鸿的气场给震慑住了。 余柯明显也看得出来袁凯的反应,连忙在他耳边低声道,“将军,万万不可就被军师这般蒙混……” 袁凯手一扬。 制止了余柯说话。 余柯咬牙。 袁凯虽讨厌杜江鸿,内心根深蒂固的思想认定,百无一用是书生。 然而杜江鸿在朝廷之上的口碑和名声他也略有耳闻,虽受宠于皇帝却从未持宠而娇,严苛律己,胸怀大志,站在家国河山的立场上,几次死谏也都是为国为民! 这样的人不可能真的做出动摇江山社稷,损害苍生百姓之事儿! 他今日这般拦着杜江鸿,一方面确实是对他的嫉妒,嫉妒他得皇上得太子殿下这般的信任,所以故意刁难。另一方面当然也是要搞清楚杜江鸿的阴谋算计,他忍受不了被杜江鸿瞒在鼓里,甚至被他戏耍! 但此刻看到杜江鸿动真格了,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扰乱了杜江鸿的计划,是不是真的会谋害了苍国。 杜江鸿说得没错,他们的私人恩怨在国家大义面前,不足一提。 他便就信了杜江鸿一次。 反正大泫皇帝在他手上,他也不信大泫敢轻举妄动,太子殿下也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袁凯咬牙狠狠地看着杜江鸿,看着杜江鸿的义愤填膺。 杜江鸿此刻也看着袁凯。 如他再不妥协,他便要硬闯了! 他太清楚,大泫皇帝对大泫皇后的感情。 如果大泫皇后有任何闪失。 苍国就等着,在大泫皇帝手上被彻底灭国。 袁凯深呼吸。 他突然下令道,“放行!” 余柯看将军如此坚定。 也不敢再多说。 心里终究是不服气,恨不得趁此机会,把杜江鸿直接打压了下去。 袁将军果然对杜江鸿,还是仁慈了! 杜江鸿听到袁凯的命令,猛地一震,明显诧异。 他以为他们脸皮撕烂到这个地步了,免不了兵戈相向。 却没想到袁凯突然妥协了。 袁凯自然感觉到了杜江鸿的视线,他狠狠地说道,“杜江鸿,等一切归于平静,老子再慢慢和你算账!” 依旧是一副,气势冲冲的样子。 杜江鸿其实很清楚袁凯不过就是鲁莽,脾气大,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也不会真的蠢到,不顾一切一意孤行。 此刻自然也不是谈感情的时候,杜江鸿连忙对着安泞说道,“我交代给信使的话,还请信使即刻传回到大泫。” “是。”安泞应了一声。 她回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也这么看着她。 安泞心口微动。 他们之间还真的每次都是在分别。 不是她走,就是他走。 安泞暗自咬牙,拽着缰绳,回头迅速往苍国营帐外而去。 所有人都看着安泞被苍国几名侍卫护送着离开的背影。 看着她快马加鞭,很快便消失不见。 此事也算小告一段落。 就待,今日申时,大泫皇帝和苍国太子的交换,如苍国太子能够平静的接受这次的谈和投降,两国的交战就正式结束。 双方都可以收兵回朝。 “回去吧!”袁凯吼着杜江鸿。 杜江鸿也没有拒绝。 他走向萧谨行,恭敬道,“还要陛下委屈几个时辰。” “无碍。”萧谨行淡淡的两个字。 很是威严。 对他而言。 安泞能够先回去,自然最好。 所有人正准备撤离。 突然军营外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军师……”远远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所有人连忙转身看过去。 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侍卫,骑着骏马疯狂而来。 萧谨行心口猛地一震。 这人是刚刚护送安泞离开的侍卫。 他甚至毫不犹豫,拽着缰绳骑着马直接就冲了过去。 杜江鸿看着萧谨行的模样,连忙追上去。 袁凯也迅速反应过来,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他们身边的军队,自然全部都跟随其后。 “发生什么事情了!”杜江鸿大声问道。 心跳都已经提到了嗓子口。 要是大泫皇后出了什么事儿…… 他根本连后果想都不敢想…… “我们护送信使离开,刚出军营不远就遭遇了埋伏袭击,小的奉信使之命好不容易逃脱来通风报信……” 急促的话语还未说完。 “驾!” 萧谨行已经疯了一般的冲了出去。 袁凯迅速想要去拦住。 杜江鸿在后面大声道,“袁凯,救人要紧!先救人!” 袁凯咬牙。 终究选择了跟在了萧谨行的身边,没有去阻止他的离开! …… 安泞快马加鞭离开苍国军营,迅速往大泫阵地赶去。 既然苍国选择了人质交换的方式,那她还要先去给高梓烨坦诚一些事情,尽量不让杜江鸿受到太大的牵连,最重要的是,不要因为这次的事情而让这次和谈闹崩,绝不能让萧谨行出了任何意外。 想到这些。 “驾!” 安泞骑马的步伐又快了些。 只想迅速回去解决事情,让一切完美结束。 却陡然在那一刻。 快速奔跑的骏马突然被一道腾空的绳子绊倒。 安泞连人带马,直接滚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 牵着绳子的黑衣人突然从四面八方而来,迅速靠近安泞。 直接就要杀了她! 安泞眼底露出惊恐之色。 护送安泞一起离开的苍国将士,也是杜江鸿的亲卫军,此刻也全部都人仰马翻,因为有武功,所以迅速从地上起身,挡在了安泞的面前,和黑衣人疯狂的打了起来。 五人誓死守卫她的安全。 但寡不敌众。 黑衣人至少二三十人。 而他们加上安泞也不过才六人。 安泞的武功根本不是任何黑衣人的对手,反而还会成为拖累。 安泞当立即断,“派一人回去迅速叫支援!快!” 他们硬拼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很快就会死在对方的手上。 而此刻离苍国的营地不远。 迅速回去找救兵,或许还有生机。 一个亲卫听到命令,连忙离开。 黑衣人看有人想要逃走,分了些人追了上去。 安泞也无暇顾及离开的亲卫是不是顺利。 她现在但凡多分一点心,就会被眼前的乱剑给刺死。 她要在几个亲卫军的保护下,努力让自己活着。 她不能死。 她死了…… 萧谨行怎么办?! 他们好不容易冰释前嫌,好不容易答应彼此携手一生,她不能食言。 安泞咬紧牙关,告诉自己绝不能放弃。 此刻激烈的打斗,也让她无暇去思考此时的刺客到底都是哪些人?! 为什么要来杀她?! 她只能拼命的让自己活着。 或者等萧谨行来救她。 安泞脸上身上,都是血。 都是,保护她的亲卫军的血。 一个个倒下。 到最后还剩下一个了。 他紧紧的将安泞护在身后,一直在退步。 面前的黑衣人还有十多人。 全部都逼近他们。 “阿离,军师让我誓死保护你,但现在我没办法在做到,只能掩护你离开。”亲卫吐着鲜血,却一直没有倒下,一直在她面前,不让任何人靠近她,“我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你右后方有一匹马,你迅速上马离开!” 安泞眼眶有些红润。 虽然知道这些人只是听从命令,但对他们的拼死保护,还是让她感动不已! 此刻也不可能去拒绝。 她死了。 两国必定又是一场大战。 无数人又会在战场上无辜牺牲。 她必须活着。 “好。”安泞一口答应。 亲卫得到回应,突然厉吼一声。 他猛地冲向了前面逼近他们的黑衣人。 安泞也在此刻,迅速往马匹的方向跑去。 然后纵身直接跳了上去。 她拽着缰绳回头看了一眼。 看着最后保护她的那个亲卫军,被无数剑刺穿了身体,全身流血不止,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安泞眼前模糊。 她咬牙,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去。 谢若瞳在苍国的边界,只要她能够到达边界,她就能活下来。 还有亲卫去苍国通风报信了,萧谨行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来救她。 只要他们能够及时赶到,她也能活着。 所以。 她只要坚持不死。 坚持一直不死,她就可以活命。 “啊!”安泞咬紧牙关。 手臂突然被一箭刺中。 后面的黑衣人已经迅速追了上来。 她忍耐。 不顾手臂的锥心的痛,依旧拽着缰绳使劲往前跑。 无数的箭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但凡任何一箭刺穿了她的心脏亦或者她的脑袋,她都会死在这里。 安泞根本不敢回头,连害怕都不敢。 她现在一心只想活着,只想活下去…… 箭一直不停的从她身边而过,有些刺穿了她的身体! 她不知道她中了多少箭。 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够坚持多久。 她眼前变得模糊。 越来越模糊。 她只能咬紧唇瓣,让自己一刻都不停留的往前。 她心中唯一的执念就是,她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啊!” 安泞整个人从马背上,再次摔了下去。 那匹她骑着的骏马因为中了箭而失控的,直接将她甩在了地上。 不! 安泞看着骏马也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心中开始变得无比慌乱,死亡的感觉,一点点开始逼近…… 安泞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再跑。 但她身上中了太多箭了。 一起来,就又倒了下去。 全身无力。 连爬也爬不动。 她眼前甚至也是模糊到,几乎快要晕了过去。 她只听到耳边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模糊的看到好多人影,好多黑色人影…… 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吗?! 终究和萧谨行要阴阳相隔了吗?! 她还未,好好和萧谨行温存过…… 他们还从未真的,幸福过。 一切就要结束了吗?! 原来真的在有了牵绊的时候,死亡会是这般恐怖的一件事情。 她脑海里迅速浮现着萧谨行的脸。 迅速浮现着,鹿鸣和呦呦的模样…… 原来幸福真的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真的不是,想要就可以有! 安泞眼泪滑落。 她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看着那把亮晃晃的利剑,在她面前,毫不犹豫的直接往她的胸口处捅去…… “哐!” 一记飞镖。 迅速将黑衣人的剑打落。 安泞心口微动。 是谁来了?! 她转头连忙看过去。 看着一个极速向她而来的男人,骑着骏马,风驰电掣的冲她而来…… 她仿若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又仿若只是脑海里绘画出来的一般。 她觉得她死这一刻,一定要记住他的样子。 她不想忘记他。 如果还有下辈子,如果还有奇迹,她还能找到他,还能找到萧谨行! 然后,弥补所有的遗憾! 她眼眸微动。 看着另外一个黑衣人手持长长的利剑,再次往她的胸口处捅去! “不!” 安泞仿若听到了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 崩溃至极! ------题外话------ 明天见了! 放心,放心,宅不写悲剧。 正文 第725章 说好,再也不会丢下她(一更)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 安泞眼眸微动。 看到那把刺向她的利剑,被人徒手紧紧的拽住。 血从他的手心中,一滴滴掉落在了她的脸上。 萧谨行…… 到底要多不顾一切,才会这般迅速的来到了她的手边,将那把已划破了她胸口衣服的剑,毫不犹豫的握在了手心之中。 血流不止…… 安泞张了张嘴。 声音还未发出来。 萧谨行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不。 不要! 安泞眼底都是惊恐之色。 她用尽全力大叫一声,“萧谨行,后面!” 萧谨行眼眸微动。 握着剑的手在颤抖。 却依旧,没有松开。 一松开。 那把剑就会直接刺穿了安泞的心脏。 而他说过。 再也不会丢下她了。 “呕!” 一剑,直接刺穿了萧谨行的身体。 安泞瞳孔放大。 眼眸紧紧地看着那把剑,那把穿透了萧谨行身体的剑,剑尖上都是血。 都是萧谨行的血…… 不要。 不…… 安泞眼泪疯狂一般从眼眶中滑落。 “萧谨行……” 萧谨行吐出了一口鲜血。 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的,消退…… 此时。 袁凯已带着自己的侍卫军,和黑衣人打了起来。 十几个黑衣人在袁凯的几十精兵下,瞬间败下阵来。 不出一会儿功夫。 就全部死在了刀剑之下。 杜江鸿也终于赶到。 看到满地尸体。 看到大泫皇帝和大泫皇后那一刻…… 心陡然一紧。 他连忙跳下马。 差点直接摔翻在了地上。 最怕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杜江鸿脚步踉跄的过去,真正看到眼前的一幕,整个人完全是僵在了原地。 大泫皇帝被一剑刺穿了身体。 此刻那把利剑还停留在他的身体上。 他单膝跪地,一只手撑着他的身体,另外一只手,还紧紧地握着一把,锋利的剑,血早就染红了那把剑。 而他用身体保护下来的大泫皇后,此刻也不知道中了多少箭,全身都是血,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大泫皇帝的,或许两人的,揉杂在了一起…… 此时的两人,互相看着彼此。 却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似乎是怕一开口,就是诀别。 “快!”杜江鸿连忙反应过来,大声道,“送大泫皇帝和皇后,回军营救治!” 袁凯此刻刚把所有刺客解决。 他骑着马过来,就听到杜江鸿的声音。 心口猛然一紧。 所以那个眉清目秀的信使是大泫皇后…… 如大泫皇帝和皇后都死在了他们的地盘,哪怕袁凯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身体也不由得抖了一下。 难以想象后果。 隐约知道自己,好像是真的闯了大祸! 杜江鸿跟在身边的亲卫连忙要去扶起萧谨行和安泞。 “回大泫!”安泞突然反应过来。 哪怕眼泪不停,声音却惊人的冷静。 不会死。 萧谨行不会死。 她能治好他。 她伸手,满手都是血的,扶起萧谨行。 分明自己站都站不起来了,她还是可以将他扶住。 萧谨行眼眸似乎动了一下。 又似乎只是错觉。 他此刻连呼吸的力气都似乎都没有了。 杜江鸿咬牙,丝毫没有半点犹豫,“送大泫皇帝和皇后回大泫!” “杜江鸿……”袁凯开口。 “你今天闯的祸还不够吗?!袁凯,我告诉你,你现在要是敢阻拦,我定会让你人头不保!!” “我不是阻拦,我的意思是我亲自护送大泫皇帝和皇后回大泫,以免再发生意外。”袁凯连忙解释。 杜江鸿有些讶异。 “今日的事情是我的错,到时候如圣上,殿下怪罪下来,我会一人做事一人当!”袁凯丢下一句话。 迅速让手下牵来了两匹骏马。 “大泫皇后,我送你们回大泫,今日之事因我而起,届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安泞根本不在乎现在追究谁的责任。 她现在只想救活萧谨行。 她把萧谨行交给了袁凯手下的侍卫军,侍卫军和萧谨行骑上了马。 与此同时,安泞和另外一个侍卫军,骑上了另外一匹马。 一行人迅速往大泫阵地而去。 边界处。 谢若瞳还在焦急的等待。 怎么这么久了,皇上还没有出来。 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若瞳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怕自己的不淡定反而弄巧成拙。 就在她实在等不下去了正欲下令冲破边界时。 远远看到一行人骑马而来。 谢若瞳紧张的看着来人。 待一行人走近,才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上和皇后……都身负重伤?! 谢若瞳还未开口问。 安泞直言道,“先回军营。” 谢若瞳咬牙,不敢说话。 那一刻只能陪同护送着回军营。 只是…… 皇上那插入身体的一剑,真的还能活命吗?! 谢若瞳不敢想象。 好不容易。 终于到了大泫营地。 直接进入了萧谨行的营帐内。 萧谨行因身体被刺穿,无法躺下,萧谨行的亲卫将他搀扶着坐在床榻上。 也没有人敢去拔了那把剑。 那把剑一拔,谁都不知道……生死。 安泞迅速的拿起萧谨行的手腕,诊脉。 营帐内安静如斯。 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连大气都不敢出。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安泞冷静得吓人的模样。 而她身上分明还身重了数箭。 尽管都没有伤到要害。 但如此多的箭在她身体上,她甚至都没有拔出来,仿若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体。 一心只在,皇上的身上。 皇上此刻的模样确实太过吓人。 他已彻底昏迷,坐在床榻上,头已经无力的靠在一个亲卫的身上,脸色苍白得吓人。 连唇瓣,都白得如纸一般。 仿若,没了气息。 安泞把脉了好一会儿,她吩咐道,“我的医药箱拿来了吗?!” “拿来了。”一个侍卫喘着粗气,连忙回答。 “若瞳,还记得之前给高梓烨换血时候的操作吗?” “记得。”谢若瞳连忙回答。 “一会儿拔剑,萧谨行会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准备好和他匹配的血液。” “好。”谢若瞳迅速拿过安泞的医药箱。 开始寻找里面的血清,然后做溶血反应。 “张军医,按照我药方,迅速熬药。”安泞吩咐。 此刻好几个军医也已经到了营帐内。 “是。” 安泞将药材一一说明。 张军医写下药方子的手都在发抖。 万万没想到,皇上和皇后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回来。 张军医迅速拿着药方子离开。 “娘娘,微臣帮你先把箭拔了吧?”魏军医上前恭敬道,“否则,娘娘也不方便给皇上医治。” 何况箭在身体里面越久,对身体伤害越大。 “好。”安泞一口答应。 从头到尾,仿若都很冷静。 一直在保持着冷静。 “娘娘这边坐。”魏军医让安泞坐在了一边的软榻上。 旁边已放好了所有拔箭需要的工具和药材。 安泞坐下。 咬紧了唇瓣。 眼眸一直看着,不远处的萧谨行。 看着他虚弱到极致的…… “快点!”安泞突然催促。 魏军师手有些抖。 毕竟是给皇后拔箭,终究会有些畏畏缩缩。 听到皇后的命令。 魏军医咬牙。 直接拔掉了她身上的第一只箭。 “嗯!”安泞咬紧唇瓣,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魏军医拔掉之后,连忙用草药止血,包扎。 拔掉一支之后。 本想停留一下让皇后稍微缓和,再拔下一支。 “别停。”安泞命令。 魏军医顿了顿。 也不敢违背命令,连忙就有拔掉了下一支。 安泞忍得,全身都是汗。 血汗不止。 “娘娘……”魏军医明显感觉到了她的身体承受极限。 “没关系。”安泞拳头紧握。 魏军医看着娘娘的坚持,只得继续手上的动作。 整整五支箭,全部从安泞的身上拔了下来。 安泞终究在拔掉最后一支箭的时候,晕倒了过去。 “娘娘!” 魏军医惊吓着。 其他人也被皇后的样子吓到。 安泞只觉得眼前一黑。 神志在下一刻仿若就要从身体中剥离而出…… 却在那一瞬。 她用尽全力咬破了自己的唇瓣。 咬紧牙关让自己。 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晕倒。 不能! 萧谨行还需要她。 她不可以倒下。 如此,挣扎坚持了半柱香的时间。 安泞终于让自己清醒过来。 重新睁开眼睛,几个军医都在她的旁边,满屋子的人都带着,焦虑的深情,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谢若瞳此刻也在她身边。 看到她睁眼。 眼眶就这么红了又红。 始终没让自己哭出来。 甚至努力让自己咽下所有的眼泪,保持冷静。 她不想让安泞感觉到慌张。 她甚至怕任何人稍微有些惊慌失措,都会让安泞……崩溃。 “准备好了血液了吗?”安泞问谢若瞳。 “准备好了。”谢若瞳回答。 安泞动了动身体。 她从软榻上起身。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她。 分明她身体也已到了极限,却就是有一种,毅力,让她好像怎么都不会倒下去。 她走向萧谨行。 萧谨行依旧,脉搏虚弱,昏迷不醒。 身上那把长长的利剑,就这么插在他心口往下的地方。 稍微偏移一点点。 萧谨行此刻早就不在了。 安泞的手,伸向了萧谨行身上的那把剑。 手指却微颤。 她轻抿着唇瓣,把还满手都是血的手,放在了萧谨行的脸上。 萧谨行不会有任何反应。 哪怕他能够到她的存在,他也没办法,回应…… “萧谨行,你别死了。”安泞虚弱的声音,轻轻说道,“一会儿,我帮你把剑,你要活下来,活下来,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萧谨行纤长的睫毛似乎颤抖了一下。 应该是听到了。 只是。 没力气回答她。 安泞仿若是笑了一下。 嘴角还未扬起。 眼泪却先流了下来。 她知道萧谨行不会轻易放弃的。 他不会舍得,离开她。 谢若瞳在旁边,咬紧了唇瓣。 隐忍着的悲痛,让她眼前模糊不清。 她不知道他们在苍国都经历了什么。 她只是固执的在抱怨老天爷。 老天爷不应该这么来折磨他们,不应该在一切即将圆满之际,给他们无法承受的致命一击! 安泞帮萧谨行输上血。 然后又沉着冷静认真地准备着所有,需要拔剑的工具,药物。 一切妥当。 她再次靠近萧谨信的身边。 这次手,真真切切的触碰到了,那把冰凉的剑柄上。 一旦拔出…… 到底生死如何?! 安泞咬牙。 终究一个用力,将那把剑刺穿了萧谨行身体的剑,从他身体上拔了出来。 血溅到了她的脸上,身上。 到处都是…… 萧谨行的身体也在那一刻产生了巨大的反应。 无法控制的呕吐,和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让他看上去痛苦不已。 却又在下一刻,彻底的晕了过去。 到底是晕,还是死…… “皇上!” 营帐内,响起不受控制的急切呼喊声。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26章 活了过来(二更) 安泞用纱布狠狠的捂住萧谨行被身体刺穿的伤口。 白色的纱布被瞬间染上了红色,温热的血,湿透了安泞的手。 安泞一边摁压住萧谨行的伤口。 一边看着输血的情况。 “把止血药给我!”安泞吩咐。 军医连忙递上。 安泞迅速把止血药上到了萧谨行的伤口上。 疼痛分明应该让他身体有反应。 此刻却半点都没有动,连最基本的肌肉颤抖都没有! 安泞没让自己分心,她上完止血药,又用手将他的伤口狠狠摁压住。 直到。 血终于被止住。 下一刻,安泞迅速给萧谨行的伤口进行消毒和缝针。 弄好了所有一切。 安泞才把手,伸向了萧谨行的脉搏处。 然后感觉到了。 他细微的,极其细微的,脉搏跳动。 安泞微闭上眼睛。 眼泪疯狂地从她眼眶中滑落。 手指也在那一刻,不停的颤抖。 颤抖到,所有人都吓到了。 刚刚一系列的操作,从输血,拔剑,止血,消毒,缝针,所有一切,她都沉着冷静,游刃有余。 全部做完之后。 反而…… 身子在不受控制,不受控制的,颤抖不已。 “娘娘,汤药熬好了。”张军医上前恭敬道。 安泞颤抖的手指,从萧谨行的脉搏上离开。 她努力冷静了一下。 然后伸手去拿那碗汤药。 一碰到汤碗。 汤碗和勺子就因为她颤抖的手,触碰着咯咯作响。 “还是,微臣来喂皇上服用吧。”张军医恭敬。 安泞抿唇,微点头。 张军医重新拿回汤碗。 让侍卫先细心的清理干净了,皇上嘴边的血液。 然后才盛出一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皇上的唇边,把药缓缓送进去。 送进去却又从嘴角流了出来。 此刻萧谨行已没有了主动进食的能力。 张军师有些无措。 安泞双手紧握自己颤抖的手指,缓缓,“汤药给我。” “是。”张军师又毕恭毕敬的把汤药递给了安泞。 安泞拿起汤碗,直接喝了一口。 然后缓缓俯身,靠近了萧谨行的嘴唇。 她拗开了他的唇瓣,将药送到了他的嘴里,用舌头帮助他,咽下。 舌尖上,除了汤药的口味,还有浓浓的血腥味。 安泞忍受着心里的难受。 一口一口,将一碗汤药,全部喂给了萧谨行。 然后。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昏睡不醒,呼吸微弱。 “娘娘。”谢若瞳忍不住问道,“皇上怎么样了?是不是,无碍了?” 那一刻谢若瞳甚至有些庆幸。 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庆幸伤得最重的是皇上而不是皇后。 至少皇后还能有这么高的医术,可以救下皇上。 安泞眼眸一直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惨白的脸。 看着他,一动不动。 缓缓。 安泞摇了摇头。 谢若瞳惊吓。 安泞摇头什么意思?! 皇上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要死了。 安泞不会这么淡定吧。 “没死。”安泞说。 口吻很轻很淡。 突然听不出来,她的情绪。 什么叫。 没死?! “但也没有度过危险期?”安泞补充。 太过虚弱的脉搏。 随时都可能,停止。 “如果明天辰时还未醒来……”安泞眼眶再次红透。 或许,就醒不过来了。 谢若瞳看着安泞的模样,看着她单薄的身子,明明风吹就倒,却稳固到仿若磐石一般。 她在想。 如果皇上真的没有醒过来…… 安泞还可以这么坚强的,屹立不倒吗?! 谢若瞳隐忍着情绪,对着其他人吩咐道,“留下军医,其他人都先退下。” 是觉得。 人太多,或许会影响到皇上的休息。 或许会吵到,他们。 其他人退下。 营帐中所剩无几的人,都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安泞的视线从头到尾,一直看着萧谨行。 期盼着,他可以睁开眼睛,看看她。 眼泪无声的落下。 而她其实,并不自知。 就这么一直守在萧谨行的身边。 谢若瞳其实几次都想要让安泞去休息一下。 身体那么多的伤。 可看到安泞的模样时,又忍下了。 安泞的模样,让她舍不得去,分开他们。 谢若瞳也一直陪着他们。 默默的看着安泞的手,紧紧的抓住皇上的手。 十指相扣。 皇上另外一只手缠上了厚厚的绷带。 手握剑刃,伤口极深。 “萧谨行。”安泞突然开口,喃喃的叫着他。 那一刻天早已黑了下去。 好几个时辰过去了。 萧谨行没有一点醒过来的痕迹。 他的脉搏依旧,虚弱到仿若,随时都会停止。 “别睡了行吗?” 安泞虚弱的声音。 哽咽不清。 “萧谨行,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和最爱人的生离死别。你不知道我用了多久才走出傅星弋死去的阴影。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你,好不容易放下了傅星弋,好不容易那么那么的爱你……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再也不会丢下我了!” 安泞难以压抑的情绪,让她身体不停的在颤抖。 突然觉得很无力,还很绝望。 她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够让萧谨行醒过来。 她不知道萧谨行要是真的醒不过来,她会怎么样! 此刻的她,唯一能做的,仿若就只有拽紧了他的手!仿若只要不放手,他就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安泞扑倒在萧谨行的床榻上。 身体的伤,还有内心巨大的担心和悲痛,让她真的撑不过去了。 她一直以为她很坚强。 她不容易受伤,也不容易被人摧毁。 经历了那么多天崩地裂的事情,她还是可以活得很好。 但现在,她认输了。 她向老天爷低头了。 她放下所有的倔强,希望老天爷可以保佑萧谨行,平安无事! …… 翌日,天亮。 营帐内的所有人,都睡了过去。 包括安泞。 而安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了过去,还是晕了过去。 她只知道。 闭上眼睛那一刻。 天仿若都塌了一般,黑暗而窒息。 再次醒来。 是安泞感觉到了手心中,有那么一丝细微的触动。 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只,和她十指相扣的大手。 手上还有未擦拭干净的血渍,此刻都已变得干涸。 安泞眼眸微动。 刚刚是错觉吗?! 他的手指,分明一动不动。 安泞重新又闭上了眼睛。 有时候甚至想要自欺欺人。 只要她不去面对,一切仿若就不会发生。 然而就在她重新闭眼的那一刻。 安泞心口陡然一动。 心跳急促而疯狂。 她深深切切地感受到了,她的手指间,传来了细微的触感,一点点在抓紧她的手,即使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力气。 安泞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又从眼角流落。 她睁开了眼睛。 泪眼模糊的看着那只大手,细微的动作幅度。 她觉得,人世间最美好的画面,也不过如此。 不过是看着他,还活着。 她隐忍着内心的激动,起身。 起身,就看着躺着的男人,睁开些双眼。 漆黑的眼眸,突然和她,四目相对。 她眼眶红得吓人。 他的眼眶仿若也红了。 是劫后重生的喜悦。 安泞咬紧了唇瓣。 她突然激动到,说不出一个字。 他也没有开口。 仿若也是,激动到说不出一个字。 甚至恍惚还觉得,他比她,更庆幸他还活着。 庆幸他再次睁开眼睛还能够,见到她。 安泞将手放在萧谨行的手腕上,给他把脉。 虽比不上正常人的脉搏频率,但比他昨晚虚弱到仿若没有的脉搏,强劲太多。 也是这一刻。 安泞才真真切切的去相信了,萧谨行真的活了下来。 萧谨行没有死。 眼泪再次顺着眼眶,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这一天一夜,真的流尽了她所有的眼泪。 “别哭……”他低沉的嗓音,分明虚弱到了极致。 手却已经抬起来,想要给她擦拭眼泪。 安泞顺势将脸颊放在了萧谨行的手心之中。 恨不得,再不分开,永不离弃。 安泞嘴角扬起一道幸福的笑容。 或许,这就是她人生,最幸福的一刻。 从今以后,她心口的位置,就深深地刻下了,萧谨行的名字! 再也,泯灭不掉。 “小泞。” 安泞嘴角的笑容,突然僵硬。 幸福的眼泪在这一刻嘎然而止。 她眼眸直直的看着前方。 却仿若没有任何焦距。 整个人仿若脱离现实! 她在想,她是出现了幻听了吗? 小泞?! 谁才会叫她“小泞”?! 安泞的脸颊,缓缓地从萧谨行手心中离开。 然后,又紧紧的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嘴角熟悉又陌生的笑。 看着他眼眸中熟悉又陌生的视线。 她就这么一直一直看着。 看着他也这么一直一直看着她。 眼底都是,对她的思念。 仿若隔了千年。 安泞眼眸微动了一下。 身体却突然,仿若石化。 久久,反应不过来。 此刻到底是她真的出现了幻听了吗?! 因为太想太想萧谨行醒过来,所以才会恍惚不清。 恍惚不清看着他笑得,如此温暖。 安泞微微动了动唇瓣,开口道,“傅星弋?” 萧谨行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了。 他说,磁性的嗓音温和而柔软,“是我。” “咚!” 安泞那一刻仿若听到了,心脏突然碎裂的声音。 她曾经做梦都想要发生的事情,就这么真的发生了。 就这么发生了…… 她扯了扯嘴角。 她不知道她此刻,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 她甚至在想,她是不是还在做梦?! 如不是在梦里。 又怎么会发生这么狗血的一幕。 这么,天崩地裂的一幕。 她应该是笑了。 笑哭了。 老天爷到底有多喜欢捉弄她?! 在她已经爱上了别的男人的时候。 傅星弋终于,死而复生了。 他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活生生的,在了她的面前。 而萧谨行……不在了! “小泞。”他再次叫着她。 仿若看出来了,她情绪的异常。 甚至有些崩溃。 他的手,再次去拉住她的手。 安泞手一抖。 不知,是不是惊吓?! 傅星弋眼眸微动。 缓缓,他还是将她的小手,紧紧的拽紧在他的手心之中。 安泞咬紧了唇瓣。 内心巨大的矛盾和挣扎,让她整个人极尽崩溃。 也让她没办法对傅星弋做出任何回应。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他。 她真的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在期待他的到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傅星弋将她得手握得更紧。 安泞眼眸颤抖。 她看着傅星弋。 虚弱苍白的脸上,那双清澈的眼眸,写满了歉意。 什么叫?! 他来晚了。 他不是早死了吗?! 死了,又怎会复活。 又怎会和她一样穿进了这本书里面?! 又怎么会对她满是歉意。 “所以……”安泞看着傅星弋,看着这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你瞒了我些什么?!” ------题外话------ 明天就知道傅星弋为什么会来了! 正文 第727章 萧谨行真的不见了吗?(一更) 傅星弋眼眸中,闪过一丝暗沉。 安泞看着他眼底的情绪波动。 看着她曾经疯了一般想念的人,就这么,近在咫尺! 她却开始变得迷茫…… “皇上醒了吗?”营帐内突然响起谢若瞳的声音。 声音中明显带着激动。 安泞轻抿着唇瓣,在调整内心的情绪。 傅星弋那一刻,视线也从安泞的身上转移,看向了谢若瞳。 谢若瞳微怔。 总觉得皇上的视线和平时仿若有些不同。 平时的皇上给人的距离感很强,视线也总是冷冰淡漠,此时的皇上,她仿若还能够感觉到他视线中的笑意,是劫后重生忍不住的喜悦难以掩饰吗?! 可他眼神中对她的打量还有那一丝的感谢,又是何意?! 谢若瞳一时也没想太多,她连忙又问道,“皇上没事儿了吧?!” 安泞唇瓣似乎又抿紧了些。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瞳整个问题。 她不知道现在他到底叫没事儿,还是叫,出了大事儿! 安泞隐忍着的情绪,眼眶无法压抑的红润。 萧谨行……已不在了吗?! “我……”傅星弋顿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朕没事儿了。 谢若瞳松了口大气。 “那皇上此刻要不要吃点东西?” “好。” “臣马上吩咐伙房准备。”谢若瞳一直难掩的兴奋。 心里想的是。 皇上和皇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然而是错觉吗?! 她好像觉得,安泞并没有那么高兴。 分明昨日皇上受伤,能够完完全全感觉到安泞对皇上的感情,甚至不顾自己身体的安危,今日皇上真的平安无事了,安泞却突然变得淡定了,是怕皇上担心她吗?! 谢若瞳转身离开时,又恭敬道,“娘娘,现在皇上没事儿了,你守了皇上一天一夜,你也去休息一下吧?你身体也还有这么多伤。” 话一出。 谢若瞳就看到了皇上眼底的担忧。 还是那么毫不掩饰的,对皇后的在意。 “小泞,你先去休息,很多事情等身体养好了,我会全部都告诉你。”傅星弋温柔的说道。 谢若瞳皱眉。 皇上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皇后的?! 所以安泞是因为这个,此时情绪才会有些低落吗?! “走吧娘娘,我顺便送你回营帐。”谢若瞳恭敬道。 也是怕安泞这么坚持下去,皇上身体好了,她身体反而倒下了。 “嗯。”安泞应了一声。 或许,她此刻确实更需要冷静一下。 更需要自己一个人好好地去想想,如何接受现在经历的一切! 安泞和谢若瞳一起离开。 安泞也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而是去了谢若瞳的营帐稍作休息。 她的营帐离得太远了,而她身体伤势很重,不适宜再劳碌。 谢若瞳就一直陪在安泞的身边,伺候着她更衣,让她躺下。 又吩咐人去打了些热水,给她清洗和擦拭身体上的污渍血渍。 “若瞳。”安泞突然开口。 “是,娘娘。” “和苍国的事情,先稳一下。待我和皇上的身体恢复些再做决策。”安泞直言道。 “是。”谢若瞳领命。 “另外,苍国的事情也不要主动去问皇上,我来处理。” 谢若瞳有些诧异。 “听我的吩咐就是。” “好。”谢若瞳点头,“那苍国太子那边和护送你们到军营还未离开的袁将军,我先去安顿好。” “嗯。”安泞应了一声。 谢若瞳又突然想到什么,“苍国不会趁着你和皇上重病而突然发兵吧?!” “不会。”安泞很肯定,“主帅和将军都在大泫,苍国不会轻举妄动。而且就算他们要打,他们也打不过,你不来了吗?!” “臣去做好防备,以防万一。” “好。”安泞点头,又说道,“说起来,我和皇上在苍国军营阵地遇刺,也很蹊跷。问题自然不是出在我大泫,而是苍国,我怀疑应该是苍国内部的一些矛盾引发的事故,你让人传信给苍国军师杜江鸿,让他自己查明真相。随后,给我一个解释。” “是。” “我睡一会儿,你去忙你的。”安泞吩咐。 谢若瞳给安泞拧了拧被子,恭敬的离开。 营帐内除了安泞,就只有一个伺候她的女侍卫。 身体极度的疲倦,却依旧没办法让她真的入睡,就算明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体需要休养。 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面全部都是萧谨行的模样。 是他不顾一切为她挡刀,不顾一切,将她救了下来的模样。 然而再次睁眼,他已不是他了。 眼泪从眼角滑落。 枕头湿了一片。 萧谨行真的就不见了吗?! 真的,再也不在了吗? 她紧拽着棉被,心痛到无法呼吸。 她和萧谨行之间,连一句道别都没有…… …… 安泞终究还是睡着了。 身体的不支,让她昏睡了过去。 一睡。 睡了好像很久很久。 睡梦里,她再次见到了萧谨行。 看到他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孤独的站在那里。 他们彼此对望,中间却似乎隔了十万八千里,任由她怎么叫他,他仿若都听不到,任由她怎么想要靠近他,他却似乎总在千里之外。 “萧谨行!” 安泞大叫出声。 “娘娘。”谢若瞳紧张地叫着她。 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梦,会让她看上去那么痛苦,那么难受。 嘴里一直喃喃有词,却又听不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 谢若瞳试图叫醒她,又怎么都没办法把她叫醒,就好像一直困在了那个梦中。 直到此刻。 安泞大叫着皇上的名字。 睁开了双眼。 睁开的眼眸中,都是悲痛,都是泪。 就好像在梦中,他们经历了生离死别一般。 “娘娘。”谢若瞳又轻声地叫着她。 都怕稍微大声一点,会让娘娘整个人崩溃。 而她此刻醒来却似乎也一直没有回过神来。 眼眸中没有任何焦距,唯有痛苦。 谢若瞳真的被安泞的模样吓到了。 皇上不是已经好了吗?! 为何娘娘还会这般焦虑不安。 安泞看着谢若瞳,看着她的满脸担忧,这一刻才真的回过神来。 她稍微动了动眼眸。 眼底的泪水就顺着眼眶滑落。 “娘娘,皇上好好的。”谢若瞳连忙安慰道,“他虽然还不能下地,但已经勉强可以坐起来用膳了。军医说皇上身体健壮,身体恢复得很快,过几日就可以下地了,娘娘不用再担心了。” 安泞擦干了眼泪。 却终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谢若瞳是真的看不明白安泞。 不知道为何,她在听到皇上的情况时,这般的淡然。 而分明做梦,也都是皇上。 “娘娘睡了两天了。”谢若瞳又说道。 安泞抬眸看着谢若瞳。 “军医来给娘娘看过了,娘娘只是身体太虚所以睡的时间有些长。娘娘现在应该饿了吧,我让人吩咐给你送些膳食过来。等娘娘吃过膳食后,臣再陪娘娘去看皇上。”谢若瞳建议道。 实在是怕安泞几天没吃东西,走不到两步路就晕倒了过去。 安泞点头。 答应了。 谢若瞳又有些诧异了。 她都做好了,娘娘不顾自己身体,要立马见到皇上的准备。 谢若瞳连忙吩咐人送了膳食过来。 安泞有些虚弱。 连抬手都费劲。 谢若瞳就一勺一勺的喂她。 安泞吃了一碗浓稠的营养粥。 身体稍微恢复了些。 “帮我清洗一下身体。”安泞吩咐。 谢若瞳都准备好要扶安泞去见皇上了。 谢若瞳真的迷惑了。 她也没有多问,让人送了热水进来。 因为身上还有伤,不宜在木桶里面沐浴。 谢若瞳就帮安泞一点点用毛巾擦拭着身体。 “若瞳,这两日有发生什么事情吗?”安泞问。 “你之前交代臣的事情,臣都已经安排了。苍国杜江鸿那边回话说,一定会给娘娘和皇上一个交代。另外,苍国太子和袁将军也都一直留在大泫阵地,听闻你们受伤严重,也没有催促两国和谈的事情。”谢若瞳禀报。 “皇上那边呢?”安泞咬了咬唇瓣。 “皇上就一直在养伤,并没有过问和苍国的任何事情,只经常询问娘娘的情况,对娘娘的身体很是担心。” “嗯。”安泞应着。 谢若瞳给安泞清理干净身体,又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拿出大氅披在她的身上,扶着她走出了营帐。 直接往皇上的营帐中走去。 到达营帐门口。 亲卫军看着安泞,行礼道,“参见娘娘。” 安泞微点头。 那一刻却没有立即走进营帐内。 谢若瞳皱眉。 安泞在犹豫什么?! 是还在担心皇上不是真的已经无碍了,所以不敢面对吗?! “娘娘放心,皇上身体是真的已经好了很多。”谢若瞳在旁边说道。 安泞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走进了营帐内。 一进去,就看到他在床榻上坐着。 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比之前刚受伤时,好了很多。 也不用再躺着了,能够靠坐在床头上,此刻也什么都没有做,仿若就是在修养。 又仿若,在等她。 看到她那一刻,他眼眸中明显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温软。 安泞却似乎,不敢去面对他的视线。 她低垂着眼眸走到他身边,坐在他的床榻边上,然后直接给他诊脉。 傅星弋的视线就一直看着她,看着她,还是原来的模样。 他以为,他见到的应该是另外一个的样子。 想来,以安泞的倔犟,她确实更愿意,做回她自己。 他就这么看着她。 一直一直,看着她。 终于,不用再分开了。 安泞诊脉完,又掀开了他的衣衫。 傅星弋嘴角扬起一道好看的幅度。 仿若想起了他们在末世的时候,有一次实验室炸了,他被炸得身上都是伤,安泞就一直陪在他身边,咬着牙含着泪,帮他治疗伤口。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却好像就是昨天。 安泞认真的检查着他的身体情况,确实是和谢若瞳说的一样,已经好转了很多。 她重新给他换了药,又进行了包扎,然后才放在了他的衣服。 一抬头,就和他温柔的眼神四目相对。 安泞眼眸微动,吩咐道,“若瞳,你们先退下,我和皇上单独有话要说。” “是。”谢若瞳恭敬。 也觉得经历了一场生死,两个人自然有很多悄悄话要说。 她连忙招呼着营帐内的所有人离开了。 很快,就剩下了他们两人。 在安泞还未开口说话那一刻,傅星弋已经伸手,将她的手紧紧的拽紧在了手心中。 就像是很怕,再失去她。 当初他执行完任务回来听闻她已经不在了的那一刻,犹如天崩地裂,此刻都还记忆犹新。 从此以后。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他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28章 真相揭露(二更) 安泞默默的看着紧握着她的那双大手。 分明是一个身体。 却似乎,完全不同。 她隐忍着内心的情绪,终究是选择了直截了当,“当年你没死吗?” 傅星弋点头,“没死。” 安泞突然笑了一下。 笑得何其的讽刺。 “小泞……”傅星弋看着安泞的模样,温柔地叫着她。 “没死,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道我……”安泞不想说了。 曾经的那些痛,她不想再提了。 但她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瞒着她?! 如果不瞒着她。 如果她知道他还活着。 或许,她不会被丧尸咬死,她就不会穿书来到这里,也不会经历和萧谨行的一切…… 安泞情绪的波动,傅星弋看在眼里。 他拉着她的手,又紧了些,“对不起,当年因为在执行秘密任务,不能告诉任何人,除了我的导师,其他人都不知道我还活着。” “那你去做什么了?”安泞问他。 “灵魂交换实验。”傅星弋回答。 安泞眼眸微动。 傅星弋解释道,“你应该很清楚,我们实验室一直在做科研,如何能够让末世濒临灭绝的情况下存活下去。” “我以为你们在做再生资源研究。”安泞忍不住说道。 “对,也在做方面的实验,但是末世的环境很难再让人生存下去,而且随着末世大气层的温度持续高升,如此演变下去,哪怕怎么研究再生资源也没办法让生物在地球上存活,便想到了,让目前还仅存的人类,穿越到另外的环境下继续活下去。” “可我从未曾听说过?” “这个研究其实已经成立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试验成功,再加上这方面的研究不一定能够得到大众的接纳,所以上级让我们在没有成功之前,一切保密,绝不能对外泄密,目前我们研究院参与这个项目的,仅有十余人,所有人都被监视着,我没办法告诉你。” 安泞咬唇。 她也知道有些机密,不能流出来。 “后来我们通过以动物的屡次实验,终于成功了。”傅星弋继续说道,“所以需要人去亲自验证。” “所以就选了你。”安泞明白了。 “对。因为我和我导师主要负责这个项目,除了我导师就只有我去。你也知道我导师已年过花白,他穿越后的原体不一定能够遭受得了常年的冰封,所以只能我去。” 安泞握紧了手指。 原来所谓的灵魂穿越,不是奇迹。 是,蓄谋已久。 “为了不让任何人发现,只能对外公布我的死亡。而且,我也不知道我此次穿越还能不能回来,如果不能回来,对末世的我而言,便是真死了。”傅星弋看着安泞,“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安泞垂眸。 在知道所有真相之后,她连责备他的理由都没有。 他的所谓是为了全人类,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怪他?! “所以我的穿越,也不是意外。”安泞喃喃道。 “算是,也不算是。”傅星弋说道,“当初你被丧尸咬死,生命就真的不在了。不过当时我导师紧急去找到了你父母,说可以试试让你的灵魂进行穿越,你父母立马就答应了,然后选择了一本你近期看的书,进行了穿越实验。事实上,因为我当时还未回到末世,所以也不知道实验到底成功没有,而且你是死后才进行的灵魂穿越,更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好在,成功了。” 傅星弋说着,仿若还松了一口大气。 “你是执行完任务之后,回到末世,又来找我的吗?”安泞问。 “回去之后,休养了一段时间。事实上最开始没有人告诉我说,你还活着,我也曾消沉了一段时间,是导师看不下去了,才告诉了我真相,但他不敢保证成功了。”傅星弋笑了笑,“但我总觉得,你肯定还活着,所以请求导师让我穿越了进来找你。” “那你还可以回去吗?”安泞吐口而出。 傅星弋脸上的笑容,微有些僵硬。 “我的意思是,你之前都可以来回穿越,现在还可以吗?”安泞喃喃道。 “你想我回去吗?”傅星弋看着她。 声音依旧温柔。 没有任何怒气。 安泞沉默。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傅星弋,她喜欢上了别人。 傅星弋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她知道,他能够来找他,并不容易。 或许真的摒弃了很多很多。 但她却突然想要自欺欺人。 “萧谨行因为救我才死,我不想他……不在了。”安泞看着傅星弋,说得直白。 傅星弋嘴角的笑容,渐渐隐退。 很多话其实不用说到明处。 因为彼此太了解,所以他能够感觉得到。 他说,“喜欢上他了吗?” 他自然指的就是萧谨行。 安泞喉咙微动。 对。 喜欢上了。 但她不知道,她现在对傅星弋到底又是什么感情。 真的可以对他的到来无动于衷吗?! 曾经的感情,不是假的。 “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来这里吗?能穿越到萧谨行的身上吗?”傅星弋问她。 安泞心口微颤。 她眼眸直直的看着傅星弋。 “你之所以会穿越到叶栖迟的身上,是因为叶栖迟死了你才能够占用了她的身体。”傅星弋说,“而我,也是同理。” 而我,也是同理…… 安泞整个人仿若石化了一般。 傅星弋的意思是,萧谨行死了吗?! 因为他死了。 他才能够占有了萧谨行的身体。 她不相信的看着傅星弋。 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 呵。 安泞突然又笑了。 突然忍不住笑了一下。 笑容凄惨而悲哀。 原来萧谨行已经死了。 因为他死了,傅星弋才会出现。 如果不是傅星弋的出现,这具身体都没有了。 她刚刚甚至还以为,是傅星弋占有了萧谨行的身体,只要傅星弋把身体还给了萧谨行,萧谨行就可以回来了。 “小泞……”傅星弋被安泞的模样吓到了。 他想过,这么久了,安泞在以为他死了的情况下,会有感情上的动摇,他能理解,也会接受。 但真的感觉到她对萧谨行这么强烈的感情后,还是会失落。 还是会有些难受。 在他没有陪伴的这段时间,他的小泞已经离他这么远了…… 安泞闭上了眼睛。 眼泪就这么疯狂的往下掉。 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悲伤,这样巨大的悲伤。 她身体一直在颤抖。 一直在不停的颤抖。 “小泞。”傅星弋小声的叫着她,“别这样,我会心疼。” 安泞迷糊不清的看着傅星弋。 “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傅星弋承诺。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安慰她为失去另外一个男人而哭泣。 他只能给予她,他能够做到的。 他想既然安泞能够在失去他的痛苦下好好活着,重新她的生活。 她也可以再失去萧谨行之后,重新好好的活下去。 他会一直陪着她。 她能够爱上萧谨行,也一定可以,重新再爱上他。 只是,时间的问题。 傅星弋将安泞揽入怀中。 安泞咬唇。 缓缓,还是靠在了傅星弋的胸口上。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是萧谨行的身体啊…… 还那么熟悉,那么那么的熟悉。 可是终究不是他了…… …… 半月之后。 傅星弋和安泞的身体都基本康复。 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谈及关于萧谨行的事情,就好像……就这么过去了。 安泞这段时日一直在忙。 忙着和谈的事宜,以及准备退兵回朝的事情。 因皇上伤势明显更重,由她来处理所有的事务,也没有任何人怀疑。 今日。 杜江鸿求见。 他来给安泞负荆请罪。 营帐内。 杜江鸿跪在地上,说道,“娘娘,那日的刺客已证实是我们明王派来的,目的是想要重新挑起和贵国的矛盾,从而想要让贵国帮他杀了太子殿下,他便可以顺利坐上太子殿下的席位。现明王已被吾皇派人送来了这里,皇上说,明王让大泫皇帝和皇后身受重伤,罪该万死,大泫皇后可随意处置明王,吾皇绝无任何怨言。只希望明王的过错,不会影响到两国的和谈。” 安泞冷冷的看着杜江鸿。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要不管不顾。 她真的想要,灭了苍国为萧谨行陪葬。 但一想到如此的无辜生命…… 她终究是忍了下来。 “娘娘。”杜江鸿看安泞没有回应,又开口道,“明王已被在下带到了娘娘营帐外,娘娘要见他吗?” “不用了。”安泞说道,“明王意图挑拨两国关系,趁此夺得太子之位,罪不可恕。但明王终究是苍国的人,本宫处置不合时宜,你交给你们太子殿下,由他处置。” “是。”杜江鸿连忙领命。 也不得不说,如此最好。 明王始终都是苍国的人,还是吾皇的亲生儿子,如果大泫皇后直接杀了他,对苍国而言,也是丢下颜面的事情,吾皇难免还是会有间隙,如此大泫皇后就算是卖了一个面子给吾皇。当然,明王也活不了。明王都已经威胁到了太子殿下的性命,太子殿下绝对不可能容得下他。 把明王交给太子殿下,明王也是必死无疑。 大泫皇后这一决策,可谓是,一举两得。 “娘娘,那关于苍国和大泫和谈的事情……”杜江鸿恭敬道。 安泞抿唇。 她说道,“降书带来了吗?” 杜江鸿连忙让身边的陪从拿来,亲自递给安泞。 安泞看了一眼。 缓缓道,“先生稍等。等安排好了,你随本宫见皇上。” “感谢娘娘。”杜江鸿真诚的说道。 这次来,其实没有把握大泫皇帝和皇后能收下这份降书。 好在大泫皇帝和皇后,深明大义。 “若瞳。” “是。”谢若瞳上前。 “把苍国太子和苍国将军带到皇上的营帐,皇上收下降书后,送他们离开。” “是。” 谢若瞳连忙离开。 与此。 安泞起身那一刻,对着杜江鸿说道,“此次和谈之后,大泫便会收兵回朝,想来苍国也是如此。你和我一起算计苍国太子之事儿,应已瞒不住了。苍国太子或许会追究你的责任,你最好提前做好打算。大泫,可容纳你。” 杜江鸿有些感动。 他没想到大泫皇后居然对他宽宏到这个地步。 杜江鸿连忙磕头感谢道,“谢娘娘的恩典,但在下是苍国人,离开苍国,便是对苍国的不忠。在下也不愿落得个卖国求荣的名声。如太子殿下真的要处罚在下,也是在下有错在先,在下该受惩罚。” 安泞也没有多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信念。 她只是突然不清楚……她的信念是什么了?! ------题外话------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一切都会回到最初的。 明天见。 正文 第729章 班师回朝(一更) 安泞直接走向了傅星弋的营帐。 营帐内,傅星弋坐在软榻上,在看着公文。 看着安泞到来,嘴角轻扬,缓缓起了身。 这半个月,安泞来找他的寥寥几次。 几次都是因为大泫国的政务之事儿。 也不是来寻求他的意见,很多时候都是来给他做一个传达,今日来,想来也是如此。 “苍国来递降书。”安泞直言道,“需要你亲自来接见。” “好。”傅星弋点头。 看着她的眼神,依旧带着温柔。 明知道这段时间她在故意躲着他,他却没有半点埋怨,也没有主动来找她,就是在给她时间去重新接受他,不急不躁,温文尔雅。 “收到降书之后,我们就会退兵回朝。回到朝中……”安泞欲言又止。 傅星弋依旧带着笑意,眼神温暖。 “回去之后再说吧。” “嗯。” 对安泞,傅星弋向来宠溺。 她说什么,便是什么,绝不为难。 …… 主帅营帐。 高高的椅子上,傅星弋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安泞坐在他旁边,右下方的位置。 谢若瞳、袁文康以及其他大泫将领按照职位,分居两侧而立,煞有气场! 高梓烨带着杜江鸿还有袁凯走进营帐内。 跪地叩拜,“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苍国太子,平身。”傅星弋开口。 虽和萧谨行终究有些不同,但沉着冷静的模样,依旧带着,一国之君的气场。 “谢陛下,谢皇后娘娘。”高梓烨起身。 杜江鸿和袁凯也站了起来。 高梓烨开口道,“前些日听闻陛下和娘娘在我苍国受伤,皆因我胞弟明王所为。在下刚刚已将明王就地正法,砍了他的脑袋。” 说着,给了袁凯一个眼神。 袁凯将一个用白布包裹着的头颅打开。 安泞眼眸微动。 傅星弋眼神也有些异样。 他转眸看着安泞。 看着她冷漠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说来。 这个明王就是杀萧谨行的罪魁祸首。 安泞却保持了,淡定。 高梓烨看大泫皇帝和皇后都已经看到了,就让袁凯把头颅收了起来,然后恭敬道,“这是苍国的降书,还请陛下接纳。” 谢若瞳过去,从高梓烨手上接过降书,然后恭敬的递给了皇上。 傅星弋伸手拿过来,翻开,看了看。 随即,“降书朕收下了。也请苍国履行你们的诺言,永世不再入侵我大泫边境,永不和我大泫兵戈相见。” “苍国遵守诺言,永不入侵。”高梓烨承诺。 “今日,大泫便会收兵回朝,也请苍国,及时撤离。” “陛下放心,在下回去之后,便即刻领兵离开漠北。” “那就彼此不再耽搁。”傅星弋严肃道,“谢将军,护送苍国太子殿下离开。” “臣遵命。”谢若瞳领命。 然后走到高梓烨面前,“太子殿下请。” “在下告退!”高梓烨抱拳鞠躬。 萧谨行微点头。 高梓烨带着杜江鸿和袁凯离开。 至此。 漠北一战,就真的结束。 安泞眼眸就这么看着苍国一行人的离开。 原本幻想过的这个画面,便是她和萧谨行重新在一起的时候…… 安泞抿唇。 咽下了自己红润的眼眶。 她对着傅星弋说道,“随后发令,班师回朝吧。” 傅星弋点头。 安泞起身直接离开了。 傅星弋到嘴边的话,还是又咽了下去。 他想,他应该多给她一点时间。 多点时间,就好了。 …… 高梓烨回到苍国阵地之后,便领兵离开了漠北。 大泫军队也随即,班师回朝。 路途走了五日,回到了浔城。 凯旋而归,又是皇上亲自挂帅,文武百官便都在宫门口早早迎接。 远远看着大部队回来。 文武百官全都跪在了地上。 也是激动不已。 每次皇上亲率的出征,便都是大获全胜而归。 可谓是大泫国的无比风光和荣耀。 有些老臣都已激动到热泪盈眶。 大部队到达宫门口。 傅星弋因为身体本受伤,便是和安泞一起坐的一辆马车。 此刻马车到达。 傅星弋和安泞前后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恢弘的声音,在天空之下,真真回荡。 安泞眼眸垂下。 看着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 这边应该都是萧谨行的荣耀,是他用命去打下来的江山社稷……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后。”萧鹿鸣带着一行人走到他们面前,行礼道。 安泞看着自己儿子。 此次监国,仿若让他又变得成熟稳重了一些。 “鹿鸣平身。”傅星弋开口。 声音温和。 “父皇不在的这段时日,让你辛苦了。”傅星弋伸手轻轻拍了拍鹿鸣的肩膀。 萧鹿鸣本就敏感,此刻感觉到父皇的举动,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总觉得面前的父皇好像有些不同。 又觉得,或许是一路奔波,身体疲惫。 而且他也收到了战报,说是父皇和母后也都在漠北受伤,想来身体也还没有完全康复。 “父皇,母后!” 萧鹿鸣还未开口。 安呦呦小短腿就从人群中跑了出来。 也是没太大的规矩。 她直接扑进了傅星弋的怀抱里,“父皇我好想你!” 傅星弋看着怀抱里和安泞长得一模一样的安呦呦,嘴角的笑容很明显。 安泞却转移了视线。 回来的路上,安泞把她在这本书里面的所有经历,言简意赅的给傅星弋说了。 包括,她和萧谨行有两个孩子的事情。 傅星弋眼底有过落寞,却也只是,沉默的接受。 此刻看他如此自若的和鹿鸣以及呦呦互动,安泞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便只能,选择漠视。 宫门口相聚了片刻。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进了皇宫。 安泞回了寝宫。 傅星弋要去应付文武百官。 安泞回来后在宫女的伺候下沐浴完,就直接入睡了。 回到皇宫后。 那些熟悉的感觉,似乎越来越明显。 安泞闭上眼睛。 一行清泪,滑落。 一觉醒来天已黑了。 宫女伺候安泞更衣。 安泞问道,“太子和公主来找本宫没有?” “回娘娘。太子殿下和公主都来找过娘娘了,皇上也来过了,但因为娘娘一直在睡觉,所以便也都没有来打扰你们。现在太子和公主跟着皇上去了乾坤殿用膳。娘娘要过去吗?”宫女问道。 “不用了。”安泞回答,“本宫从漠北回来,有些乏累,不想再移步。” “是,那奴婢现在让人给娘娘准备膳食。” “好。” 宫女吩咐人去准备了晚膳。 安泞更衣完之后,就直接用膳了。 宫廷中的膳食味道,让安泞难掩的情绪波动。 “是不合娘娘胃口吗?”宫女连忙恭敬道,“娘娘,要不要奴婢去让御膳房重新准备。” “不用了。”安泞淡漠道。 只是。 熟悉的味道,少了熟悉的人而已。 安泞食不知味的,吃得不多,让宫人把膳食撤下了。 睡了一天,便也没有了睡意。 安泞便起身走出了宫殿,去外面散步。 浔城已是初春,夜晚却还是寒冷。 一行宫人陪着安泞走在皇宫之中,看着皇后娘娘停在了湖畔旁边。 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湖面,一动不动。 安泞只是突然想起了。 她第一次跟着萧谨行进宫,当时萧谨行联合温静檀想要在皇宫中将她秘密解决了,她就是通过这片湖水,活了下来,然后还把萧谨于救了下来,因祸得福,也是那一次,他们离开皇宫后,她和萧谨行谈了合作。 虽然之后的合作不算愉快,但至少从那次之后,萧谨行就真的没有再主动杀她了,哪怕,终究还是丢弃了她很多次很多次。 再然后,她再次被萧谨行带回宫中,萧谨行在这里,给她捉了很多很多萤火虫,给他打了烟花。 当时的他们隔阂分明还很深。 但她却还是被感动了。 安泞眼眸变得红润。 皇宫里面,真的太多太多,萧谨行的痕迹,太多太多,萧谨行的回忆了。 她眼眸微动。 感觉到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一件温软的大氅也披在了她的肩上。 她咽下眼底的湿润。 微转眸,看着傅星弋持续在了她的身边。 夜色下的男人。 分明长得一模一样,为何却就是,一下就可以分辨得出来,他们之间的不同。 傅星弋不是萧谨行。 萧谨行也不是,傅星弋。 没办法把两个人当成一个人来对待。 “你怎么来了?” “刚刚去你的寝宫找你,说你出来了。”傅星弋声音温柔。 “谢谢。”安泞道谢。 因为他给了她大氅。 而这句道谢,也让傅星弋再次感觉到了,安泞的距离。 从第一天知道他不再是萧谨行之后,她对他的态度,便都是如此。 “天冷了,早些回去吧。”傅星弋咽下内心的情绪,说道。 “嗯。”安泞应了一声。 她转身准备离开。 傅星弋主动牵起她的手。 安泞抿唇。 温热的大手,将她冰冷的小手,紧紧的裹在了手心之中。 仿若是在给她温暖。 又仿若是,不想要让她离开。 安泞垂眸。 沉默的被傅星弋牵着,缓慢地在皇宫之中走着,然后回到了凤栖殿。 安泞想要进去。 傅星弋却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手。 安泞看着他。 看着傅星弋突然附身。 安泞心口一颤。 从傅星弋来到这里之后,他们之间便一直保持着距离。 傅星弋从未,逾越半分。 或许是在给她时间,也是一直在尊重她。 此刻却突然这般靠近。 安泞就这么看着傅星弋的唇瓣,一点点的靠近。 靠近,她的嘴唇。 却在最后那一刻。 安泞转头了。 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傅星弋喉结滚动。 安泞也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 傅星弋缓缓离开安泞的脸颊,“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安泞应了一声。 她挣脱开傅星弋的手,走进了凤栖殿。 傅星弋抿着唇瓣看着安泞冷漠的背影。 终究心痛难忍。 这几年,安泞真的经历了太多太多。 他不怪她。 只怪自己来得,太晚。 …… 安泞回到寝宫。 心口一阵阵难受。 她甚至分不清楚,到底在为傅星弋难过,难过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就真的彻底结束了吗?还是在为萧谨行难过,难过她终究有一天,或许会像当初放下傅星弋一样,放下他。 从知道傅星弋取缔了萧谨行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在矛盾! 她不知道她该怎么选择?! 怎么选择,仿若都是对他们的不仁。 而她又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萧谨行已经不在了。 萧谨行已经,弃权了。 安泞眼泪顺着眼眶一直滑落…… 不管怎么去接受,到现在她似乎还是无法不相信,萧谨行就真的离开她了! 她总觉得萧谨行还在。 他的消失只是暂时的。 他还可以回来。 在一个不经意间,就会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30章 新人物出现(二更) 那晚的事情。 安泞和傅星弋之间再也没有提及。 而后,傅星弋也没有再主动半分。 哪怕两个人之间接触的时间,越来越多。 傅星弋初来乍到,对于朝臣之事儿多是陌生,那日回朝应付文武百官也都是以身体不适,很快便下朝了,这段时日也都以身体原因一直没有上早朝,多数时间都是在乾坤殿处理奏折,很多都拿不定主意不说,连毛笔字也用不来。 安泞就一直在陪在他身边,帮他一起处理公务,偶尔还得听听鹿鸣的意见。 鹿鸣本就敏感,且又聪明,很快就似乎发现了傅星弋的异样。 在安泞今日又去乾坤殿陪同傅星弋处理政务时,刚走到宫殿门口。 “母后。”萧鹿鸣从后面大步追上她。 安泞停下脚步看着鹿鸣。 “母后,儿臣有一事儿想要问问母后。”鹿鸣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个究竟。 “你说。” “父皇在漠北到底受了什么伤?为何从漠北回来后,父皇明显对朝臣之事儿生疏了不少,甚至连笔墨也不同了?到底怎么了?” 安泞抿唇。 想过鹿鸣会发现,但没想到,鹿鸣这么快就提出疑问了。 安泞想了想,应付道,“全身都受伤了,伤得很严重。因为伤到了头,手等地方,所以才会和以往有些不同。” “哪怕是如此,为何父皇的性格也变了?”萧鹿鸣还是疑惑。 “总之,他就是你父皇,就是大泫国的皇帝。你别多疑了。”安泞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也不想让鹿鸣呦呦知道真相。 鹿鸣看着安泞。 安泞笑了笑,“别想这么多了,好好辅助你父皇。” “是。”萧鹿鸣看得出来他母后不愿多说,也就乖巧的不再多问。 安泞和鹿鸣一起,走进宫殿。 一走进去,就看到小伍带着几名御前侍卫,站在大殿上,似乎是有事情在和傅星弋禀报。 看到安泞和鹿鸣出现,小伍连忙恭敬道,“小的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安泞应了一声,一边走向傅星弋,一边说道,“听鹿鸣说,你不是要陪绿柚回她老家吗?她父亲过世,绿柚不是要回去守孝?你怎么还在皇宫里?” 小伍连忙回答道,“之前皇上出征时,皇上让小的留在皇宫保护殿下,现小的告假要离开皇宫一段时日,所以便重新给殿下安排了御前侍卫,今日带来给皇上,娘娘还有殿下过目。” 说完之后。 小伍连忙叫了一声,“林子澶。” 一个高高瘦瘦的,穿着御前侍卫衣服的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跪地行礼,“小的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 安泞看了他一眼,看着他低垂着头,毕恭毕敬,也没太在意。 小伍说道,“林子澶武功高强,小的离开皇宫这段时日,便是由林子澶代替小的保护太子殿下。” “嗯。”安泞应了一声。 萧鹿鸣看了一眼林子澶,也点了点头。 其实在皇宫也并没有那么多危险。 “那小的便告退了。”小伍恭敬道。 “退下吧。”傅星弋应声。 小伍离开。 心里其实也有些不放心。 但绿柚父亲过世,虽绿柚早早就被他父母因为家境贫寒而卖了,但后来绿柚嫁给他之后,还是回去认祖归宗,绿柚和家里人感情这几年变得好了起来,父亲突然离世,也是伤心过度,他没办法让她一个人回去。 又想到皇上打了胜仗回来,袁文康也已回到了皇宫任职,现在整个朝廷上下也都是一片太平,皇宫之中也没有太大危险,才主动请命告假离开。 而且他选出来暂替他的林子澶,武功高强,品德端正,忠心不二。不过就是前些日子一次御前侍卫的内部比试,林子澶为了救下另外一个御前侍卫,从高台上摔了下来,倒也没有伤得太重,只是再次醒来之后,性格变得孤僻冷漠了些。 想到这些,小伍就又放宽了心,匆匆离开了皇宫。 宫殿中。 几个御前侍卫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 安泞如往常一样,坐在傅星弋的旁边,帮他整理着奏折,萧鹿鸣也规规矩矩的坐在旁边,陪同一起批阅。 平公公则是在旁边递茶倒水,准备糕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平公公总觉得皇上此次从漠北回来之后变化很大,对他仿若都客气了很多,让他一边受宠若惊,一边又是胆战心惊。 这伴君如伴虎,突然的转变,完全不知是福是祸。 好在皇上和皇后此次回来似乎感情好了很多。 至少皇上处理公务,皇后会一直陪在旁边。 尽管,皇上和皇后回宫大半月了,一直没有同房过。 想来是不是皇上身体受伤严重,还不能行房事?! 总之平公公就认定了,皇上和皇后之间的感情,比以往更好。 半上午过去。 安泞,傅星弋还有萧鹿鸣都有些累了。 中途休息。 萧鹿鸣毕竟还小,坐了太久还是有些坐不住了,就起身在宫殿上,走动了走动。 “你要不要也走走?”傅星弋问安泞。 “你呢?”安泞问他。 也是看得到傅星弋这段时间的疲惫。 毕竟他现在是“一国之君”,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关乎着一个国家,他要迅速的适应这个身份,然后担当起他的责任。 安泞也听平公公说过,每次她和鹿鸣离开后,傅星弋都还会挑灯夜读,一天的睡眠时间,不会超过了两个时辰。 “我想趁空,练练毛笔字。”傅星弋突然说道。 安泞诧异。 “字太丑了,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傅星弋自嘲。 第一次拿起毛笔字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写下的字更是不堪入目。 现在也是让鹿鸣一直在给他代笔。 “我教你。”安泞自告奋勇。 “嗯?”傅星弋扬眉看着安泞,明显带着些不相信。 都是来自末世,别说毛笔字了,钢笔字也没写几个,她还能当他师傅? 安泞也看出来了傅星弋的不信任,“我比你早来很久。现在在这里的生存技能,满级。” “是吗?”傅星弋微笑。 笑起来,很温柔。 “当然。”安泞一脸自信。 她让平公公拿了宣纸过来,然后拿起旁边的毛笔,在宣纸下落笔。 刚落笔那一刻。 眼眸突然动了动。 手也在那一刻,有些颤抖。 “怎么了?”傅星弋明显感觉到了安泞的异样。 安泞回神。 缓缓摇头。 她说,“先教你写,你的名字。” “好。”傅星弋一口答应。 然后很认真的看着安泞落笔。 刚劲有力的毛笔字,在宣纸上,徐徐生辉。 “萧谨行”三个字,就这么,呈现在了他们面前。 傅星弋轻抿着唇瓣。 安泞放下毛笔,说道,“这是你的名字。” 傅星弋知道安泞的意思。 现在,他的身份就是“萧谨行”。 他点头,“那我试试。” 傅星弋拿起毛笔,手依旧有些颤抖。 尝试了几次,写出来的字都给狗啃了似的。 当然也不怪傅星弋。 她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能写好毛笔字。 才能写好“萧谨行”这三个字。 “你别动,我教你。”安泞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扶着傅星弋的手,一笔一画的教他。 傅星弋眼眸微动。 安泞整个人靠在他的后背上,两个人距离很近,近到,他能够感觉到她的呼吸,温热的呼吸在他耳边,暧昧不清。 他一直以为,那晚安泞对他明显的拒绝之后,安泞会和他保持更远的距离,甚至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见不到安泞,却没想到,第二天安泞主动来了乾坤殿找他,然后陪他一起处理朝廷政务,到现在半月过去,又这般主动的靠近了他…… 傅星弋眼底的情绪明显波动。 他想,真的只是时间问题。 他和安泞之间曾经那么多的美好,不可能,烟消云散。 不过是她经历了太多,需要时间来慢慢沉淀。 傅星弋的嘴角,明显上扬。 安泞一字一笔,教傅星弋写完,问着傅星弋,“有点感觉了吗?” 傅星弋回神,“嗯。” “那你自己再试试。”说着,安泞就放开了傅星弋的手,身体也准备离开。 却在刚起身那一刻。 脚不小心猜到了自己的衣摆。 整个人一个不稳,就要摔了跟头。 与此同时。 傅星弋连忙伸手抱住她。 因为在他身后他抱得也不太稳。 一个踉跄,两个人就一起摔在了软榻上。 傅星弋手上的毛笔还掉落在了安泞的脸上。 “啊!”安泞叫了一声。 倒不是摔痛了。 软榻上本来也摔不疼,何况傅星弋还抱着她,基本上压力都在他的手臂上。 她尖叫只是因为毛笔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甚至可以想象,她现在脸都花成了什么样子。 安泞连忙伸手就要去擦拭。 “别动。”傅星弋拦住她的手,“你一动,脸就更花了。” 安泞皱眉。 有些不悦。 傅星弋此刻却莫名笑得很好看。 仿若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安泞这样过了。 以前的安泞,也常常给他耍小脾气。 总是要哄很久,才会把她哄好。 “平公公,帮我拿一张手帕过来。”傅星弋吩咐。 “是,陛下。”平公公连忙去拿。 也是被皇上和皇后这般亲密的互动给,羞涩到了…… 平公公匆匆的离开。 傅星弋和安泞还保持着原来的姿态。 安泞此刻还被傅星弋压在身下。 萧鹿鸣在大殿上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有些脸红了。 他本来在大殿上走动着活动活动小身体,是听到他母后的叫声才转头过去,然后就看到父皇和母后…… 萧鹿鸣连忙收回了视线。 他想了想,转身连忙往宫殿外走。 毕竟,非礼勿视。 然而他走了好几步,也没发现他的贴身御前侍卫林子澶跟上他。 萧鹿鸣皱眉。 他回身看过去。 看着站在大殿上的几个御前侍卫,便都是垂下眼眸不敢多看,唯有林子澶,眼眸就这么看着眼前的一幕。 “咳咳。”萧鹿鸣轻咳嗽了一声。 林子澶回眸。 回眸那一刻,仿若眼底有些红润。 他喉结滚动,转身走向了萧鹿鸣。 萧鹿鸣带着林子澶走出宫殿。 走到门口时,对着林子澶带着威严训斥道,“你虽然第一天跟在本太子身边,但小伍应该给你交代了很多事情,而你刚刚失责了知道吗?!” 林子澶跪在地上,“请殿下处罚。” “看在你第一天当差,本太子不处罚你,但下不为例。” “谢殿下。” “起来吧。”萧鹿鸣说道,“听小伍说,你武功高强,便陪本太子练练武,自从父皇去出征后,一直在监国,本太子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是。” 萧鹿鸣大步走在前面。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林子澶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本来刚刚想要处罚他的,结果到嘴边的话就莫名变了。 算了。 本就是初犯,父皇曾说过,在不涉及原则的情况下,要保持仁厚之心。 ------题外话------ 哈哈哈哈…… 你们肯定觉得剧情越来越迷了。 嗯。 就是越来越迷了。 不过后面都会解释的。 明天见。 正文 第731章 这个男人的存在感(一更) 乾坤殿。 傅星弋从平公公手上手帕,正准备给安泞擦拭脸上的墨汁。 “我自己来吧。”安泞阻止。 傅星弋眼眸微动。 安泞动了动身体。 这样的姿势,终究让她不太舒服。 傅星弋眼底闪过一丝失落,缓缓放开了她。 “平公公,给本宫拿把铜镜过来。”安泞吩咐。 “是。”平公公又连忙离开。 想着皇上和皇后好不容易亲近,怎么又一副若即若离的感觉。 平公公很快送来了铜镜。 安泞就对着镜子,一点点的擦拭着自己的脸颊。 傅星弋此刻已坐在旁边,继续书写笔墨。 写得并不太好。 也有些,心不在焉。 安泞把自己的脸颊擦拭干净了之后,看着旁边的傅星弋,看着他歪歪扭扭的字,说道,“皇上如果不想练字,就继续批阅奏折吧。” 傅星弋喉咙滚动,他放下毛笔,说道,“有点累了,出去走走?” “好。”安泞一口答应。 也知道傅星弋的辛苦。 两个人走出乾坤殿,走在皇宫内。 彼此都很沉默。 就好像,不知道能说什么,该说什么。 几年的分别,让他们变得越来越生疏。 皇宫内,突然听到了细微的打斗声。 傅星弋问了句,“那边在做什么?” “回皇上,太子殿下在和御前侍卫习武。”宫人连忙回答道。 安泞微愣。 萧鹿鸣其实不太喜欢打打杀杀,很难得会去主动习武。 她想想说道,“过去看看吧。” 傅星弋点头。 一行人往那边走去。 前面就是一个习武场,萧鹿鸣此刻和林子澶在打斗,林子澶一直在接萧鹿鸣的出招,没有主动攻击。 萧鹿鸣的招式都比较简单,不过基础倒是扎实,一招一式也都是快准有力! 安泞和傅星弋站在旁边观看。 萧鹿鸣的进步,让安泞都惊讶。 不管是在朝廷的谋略还是在自身的武力值上,都有着超乎她想象的进步。 当初萧谨行对鹿鸣,确实付出了很多…… 安泞抿紧了唇瓣,就这么看着两个人的打斗。 看着林子澶的伸手,总觉得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安泞一时半会儿也想到,但不得不说,哪怕林子澶只是在接招,也不难看出,他确实武功高强,对比起小伍,或许有过之无不及。 安泞就这般安静的看着。 看着萧鹿鸣突然终身一跃,直接飞上了房顶。 安泞皱眉。 萧鹿鸣胆子越来越大了。 林子澶也跟着飞了上去。 傅星弋站在旁边,倒是也有些惊奇。 毕竟出生在末世,还真未见过不靠辅助就靠自己就能飞檐走壁,看得也是津津有味。 萧鹿鸣此刻也是满脸兴致。 最开始就是想要打发时辰,让他父皇和母后单独相处,结果没想到,和这个叫林子澶的侍卫一练起武来,反而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就好像当年和他父皇一起练武的感觉,而这个世间,除了他父皇,他不想跟着任何人习武。 萧鹿鸣脚上的步伐越来越快。 林子澶眼眸一紧。 明显是感觉到了萧鹿鸣已经超出了他的极限。 “殿下,注意脚下!”林子澶提醒。 萧鹿鸣毫不在意,他看着前方,在屋檐上迅速奔跑,越来越快…… 突然。 萧鹿鸣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身子猛的往后仰了过去,顺着那一块松散的瓦片一起摔下屋檐。 “殿下!”下面的宫人看到眼前一幕,吓得脸都绿了。 安泞在旁边明显也被惊吓到。 她迅速过去,踮起脚尖想要去接住鹿鸣。 但鹿鸣和她距离甚远,哪怕她用最快的轻功也不一定能够借助他……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迅速的冲到萧鹿鸣的身边,直接从屋檐上跳了下来,在萧鹿鸣陆地前一瞬,一把将萧鹿鸣抱进了怀里,与此同时,他身体一转,让自己的背部落地,给萧鹿鸣做了肉垫。 “鹿鸣!” 安泞此刻已经到了萧鹿鸣的身边,看着他脸色惨白的在林子澶的怀里,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一直说不出话来。 “娘娘小心!”宫人又大叫着。 安泞抬眸。 一块瓦片从屋檐上摔了下来。 安泞还未反应过来。 身子猛得被人抱住。 与此同时,那块瓦片直接掉在了面前男人的身上。 疼痛让他,低“哼”了一声。 却也没有让自己表现出太过痛苦。 所有人宫人此刻也都围了上去。 傅星弋也大步走了过来,一把从林子澶怀里将安泞拉了出来,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刚刚的一幕差点没有吓死他。 那么大块瓦片砸下来,真的砸到了头的话…… 傅星弋抱得更紧了。 安泞也还有些,心有余悸。 在傅星弋温暖的怀抱里,也是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林子澶仿若是看了他们一眼。 缓缓转头看向萧鹿鸣,恭敬道,“殿下有伤到吗?” 萧鹿鸣此刻也回过神来。 没想到自己刚刚的一时大意,差点害死了自己,还差点让母后受伤。 心里不由得涌出愧疚。 “鹿鸣,你怎么样?”安泞急切地问道。 她从傅星弋怀里出来,连忙蹲下身,仔细检查萧鹿鸣的身体。 “对不起,母后,儿臣……”萧鹿鸣道歉。 安泞眼眸紧了紧。 看着萧鹿鸣手上的一些擦伤,此刻已渗出了血珠。 自然会心疼。 她又检查了一下鹿鸣的骨头,确定没有伤到骨头之后,才稍放在心。 心里却莫名有些怒火。 她起身,转眸看着林子澶。 看着他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大声责备道,“你第一天陪在太子身边就让太子受伤!” 林子澶抿唇。 下一刻跪在了地上,“是小的失责,请娘娘处罚。” “母后,和林侍卫没有关系。”萧鹿鸣连忙求情,“是儿臣自不量力才会从屋檐上摔下来……” 安泞一个眼神看向萧鹿鸣。 萧鹿鸣咬着小嘴唇,低下了头。 安泞冷声道,“林侍卫未能护太子周全,差点酿成大过!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母后……”萧鹿鸣听到对林子澶的处罚,忍不住还是开口道,“儿臣也有错在先,儿臣愿意同样接受处罚,还请母后对林侍卫从轻发落。” 说着,萧鹿鸣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安泞皱眉。 萧鹿鸣对林子澶未免也太袒护了。 林子澶今日才是第一日跟在鹿鸣身边而已。 今日她要处罚了林子澶,一方面确实是刚刚太过危险,气急攻心。另一方面也是要给林子澶一个教训,既然林子澶是贴身保护鹿鸣的侍卫,林子澶的职责就是誓死保护好鹿鸣,而不是让鹿鸣发生危险。 “是小的有错,小的甘愿受罚!”林子澶突然开口,声音坚定。 即便是跪着,也觉得他气场似乎很足。 给人的感觉,反而是不亢不卑。 安泞眉头皱得更紧。 总觉得林子澶这个人……让她很是不舒坦。 刚刚为了帮她挡住瓦片,林子澶居然抱住了她的身体,虽是紧急,但对他们之间身份而言,就是大不敬,追究起来可以直接砍头,然而林子澶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沉稳淡定。 安泞冷冷的看着林子澶,分明不过一个小小侍卫,却仿若根本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母后。”萧鹿鸣继续求情,“儿臣保证以后习武量力而行,再也不会陷自己这般危险之中,还请母后对林侍卫从轻发落。何况母后,林侍卫是儿臣的贴身侍卫,林侍卫如遭受二十杖刑,便不能再好好保护儿臣,而伍侍卫也告假回乡,并未有他人可以取缔,还请母后开恩!” 萧鹿鸣深深地看着安泞。 他自然也清楚,母后从不轻易生气,更不会轻言处罚他人,如不是真的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她不会做到此。 但他真的不觉得林侍卫今日之过,需要遭受二十杖刑。 总觉得,母后带了些私人感情在里面。 安泞回眸。 那一刻也回过神。 不得不说,萧鹿鸣真的是完全继承了萧谨行的足智多谋,亦或者叫老谋深算,就是很快就能够找到合理的理由,达成所愿! 安泞还未开口。 “鹿鸣说得有理,既然没有真的酿成大错,就从轻发落吧。”傅星弋开口,自然是在帮萧鹿鸣说话。 也是给安泞一个台阶下。 安泞沉默了须臾,说道,“看在皇上和太子的份上,这二十大板本宫给你免了,但今日之举,也不能就这般当作没有发生。本宫扣罚你两月俸禄,下不为例!” 林子澶恭敬,“谢娘娘恩典。” 安泞皱眉。 林子澶这人,是不是太过淡定了?! 安泞也不想去揣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对着鹿鸣说道,“随本宫去凤栖殿,本宫给你处理一下你手上的伤。” “谢母后。”萧鹿鸣磕了个头,才起身。 安泞这一刻又不由得看了一眼林子澶。 身为太子都得对她磕头感谢,这个林子澶还真的没让自己弯一下腰。 “皇上,我先带鹿鸣回凤栖殿,就不陪你去乾坤殿了。”安泞对傅星弋说道。 傅星弋也知道安泞的意思。 意思是让他自己回去处理奏折。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安泞比他更想他早点能够接下这大泫国的重担。 而安泞的想,仿若也只是怕他辜负了,萧谨行的江山社稷! “好。”傅星弋点头。 安泞微行礼,牵起鹿鸣的手,先行离开了。 其他宫人跟随其后。 林子澶也跟其中。 到达凤栖殿。 安泞就让宫人给她拿出来了医药箱,然后给萧鹿鸣处理手伤。 此刻清洗伤口,多少还是有点痛。 萧鹿鸣尽管咬着小唇瓣没让自己发声,但小脸都因为疼痛而扭曲了。 “你也知道痛了?”安泞责备。 手上的动作,却又放轻了不少。 “下次别这样了,任何时候你都要记住,你是大泫国唯一的皇子,你肩负着大泫国的未来,身体不得有任何损失。”安泞叮嘱。 “是。”萧鹿鸣恭敬,“儿臣从未推卸过承担起江山社稷的责任。但母后,儿臣还是希望你和父皇,能够再生弟弟妹妹。呦呦和安琪也是如此期待。” 安泞给萧鹿鸣擦拭伤口的手,微顿。 林子澶站在萧鹿鸣的身边,因为是贴身侍卫,自然是寸步不离。 此刻垂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拳头紧握。 “母后对父皇还有芥蒂吗?”鹿鸣看母后没说话,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我和你父皇感情很好。只是生孩子……也不是说生就能生。孩子也得看缘分。” “我们也不急。”萧鹿鸣微笑,“只要母后答应要生弟弟妹妹就好。” 安泞嘴角轻扬。 垂下的眼眸,看不到她眼底的情绪。 ------题外话------ 二更见。 大家都各种抨击宅…… 啊,没关系,宅经受得住。 正文 第732章 他和父皇眼睛好像(二更) 安泞给萧鹿鸣清理好了伤口,又进行了包扎。 “今明两日别沾水。”安泞叮嘱,“伤到右手,也没办法给你父皇批阅奏折,这两日便不用去乾坤殿了,我去陪着你父皇就好。” “是。”萧鹿鸣恭敬,随即问道,“母后是觉得儿臣打扰到你和父皇了吗?” 问得还一本正经。 安泞无奈的一笑,“母后只是觉得你身体更重要。” “平公公几次给儿臣说,说母后这次回宫之后,和父皇感情更好了。”萧鹿鸣直言。 安泞眼眸微动。 林子澶眼眸似乎也紧了紧。 “儿臣没有吃醋,儿臣希望母后和父皇能够好好在一起。”萧鹿鸣连忙说道,“更希望母后和父皇能够给我们多生弟弟妹妹。” “鹿鸣。”安泞突然很认真的问他,“你觉得现在的生活,你喜欢吗?” 萧鹿鸣有些微愣。 随即诚实的回答,“喜欢。儿臣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儿臣不想你和呦呦再离开我们,那段时日,儿臣其实过得很不快乐,总是会想你和呦呦。” 安泞轻轻的摸了摸萧鹿鸣的头,“好,母后知道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了,母后再也不会走了。” “嗯。”萧鹿鸣难得会露出笑容。 他其实不爱笑。 此刻,便是真的高兴。 安泞在想。 或许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后,就真的不会再那么自我了。 她不会,再只为自己而活。 “儿臣不打扰母后了,儿臣便先行退下了。”萧鹿鸣从软榻上起身,鞠躬行礼。 其实是想到林子澶刚刚为了救他为了救母后受了伤,他要带林子澶回去清理伤口。 “嗯。”安泞点头。 萧鹿鸣转身离开。 林子澶跟随其后。 安泞看着他们的背影,本视线在鹿鸣身上,却又突然看到了林子澶,看着他后背上仿若有着湿润的痕迹。 那一刻才突然想起,刚刚林子澶为了救她,直接用后背去挡住瓦片的。 瓦片碎裂,也可能划伤了他的身体。 安泞直接转移了视线。 虽是末世人,对人应该一视同仁,但终究她现在生活在一个皇权的国度,作为皇后,便不可能对所有人,平等对待。 林子澶保护鹿鸣,保护她便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哪怕受伤也是,理所应当。 …… 萧鹿鸣带着林子澶回到自己的寝宫。 一走进宫殿,萧鹿鸣就吩咐道,“给本太子传太医。” “是。”宫人连忙听命。 萧鹿鸣转身对着林子澶,“你把上衣脱了本太子看看。” 林子澶眼眸微动。 “既然身为本太子的贴身侍卫,要护本太子的安全,你的身体自然重要。”萧鹿鸣解释。 分明义正言辞。 说完后,小脸居然有些红了。 萧鹿鸣也不知道为何,每次对视着林子澶的眼神,自己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分明他是君,他是臣。 林子澶的视线却让他会感到不自在。 他以前面对小伍也没这样的感觉,林子澶还是小伍的手下呢?! 就在萧鹿鸣都觉得有些尴尬那一刻。 林子澶解开了自己的衣衫,然后脱下了外衫和白色寝衣。 接着转身。 转身,让萧鹿鸣看清楚了他的后背。 此刻他脱下来的白色寝衣都被全部染红了,他后背上划出了好几道狰狞的口子,还有几乎整个后背的青肿,甚是狰狞。 萧鹿鸣被惊吓到了。 他没想过林子澶居然伤得这么严重。 他以为只是一点撞伤或者擦伤。 此刻的萧鹿鸣甚至是目瞪口呆,想着林子澶分明受伤这么严重居然哼都没有哼一声,还差点被母后罚了二十大板。 “你不痛吗?”萧鹿鸣忍不住问道。 林子澶微摇头,“不痛。” 萧鹿鸣也知道林子澶只是不说而已。 他转身,对着宫人有些脾气道,“太医还没来吗?!” “殿下,奴才马上再去催催。”宫人连忙恭敬道。 没一会儿。 太医提着箱子喘着粗气而来。 “赶紧看看林侍卫身上的伤。”萧鹿鸣吩咐。 “是。殿下。”太医领命。 心里也在想,还以为是太子出了什么事儿,结果是侍卫。 老命都差点跑没有了。 太医深呼吸了一口气,让林子澶坐在了一边,自己坐过去给他检查他后背的伤。 他用手摁压了一下。 林子澶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却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萧鹿鸣脸色不悦,“你轻点。” “殿下,微臣只是在给林侍卫检查有没有伤到骨头。”太医连忙解释。 也没想到太子居然对一个侍卫这般在意。 “那伤到没?” “应是有些伤到的。”太医说道,“微臣给林侍卫用点跌打损伤的药,只要林侍卫接下来不要再伤到后背,也就无碍。” “那你赶紧上药。” “是。” 太医连忙拿出了药膏。 萧鹿鸣一脸紧张的一直看着太医上药。 看着林子澶身体只要稍微因为疼痛而有细微颤抖,都会忍不住呵斥太医轻点。 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为何会这么在意林子澶。 仅仅只是因为救了他一命吗?! 太医好不容易终于给林子澶上了药,然后叮嘱道,“林侍卫这些时日后背不要沾水了,容易感染。另外因为伤到骨头,林侍卫切记一定不要再舞刀弄枪,以免再次损伤,就真的不好医治了。我再给林侍卫开几副药,林侍卫记得按时服用。” “好,谢谢太医。”林子澶道谢。 太医点头,然后走向一边写药方子。 林子澶低头准备穿上衣服。 “等等。”萧鹿鸣叫住他,“你衣服都弄脏了,一会儿我让人重新给你送过来。” “谢殿下。”林子澶行礼。 “文公公。”萧鹿鸣吩咐,“你给林侍卫拿一床棉被过来,别让他冻着了,然后去尚衣监给林侍卫重新拿一套衣服过来。” “奴才遵命。”文公公连忙答应道。 一边差人去拿了棉被过来,一边差人去拿衣服。 文公公伺候太子也有大半余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太子殿下这么在意一个下人的。 “你先坐这里休息一下。”萧鹿鸣吩咐完,对着林子澶说道,“本太子去那边看看书。” “是。” 萧鹿鸣走向旁边的软榻上,拿起放桌上的书本,就看了起来。 平时的他除了帮他父皇一起处理公务,以及会接受老师的授课外,其他时辰多是在读书。 今日倒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要习武。 如不是突发奇想,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一想到林子澶身上的伤,萧鹿鸣总有些心里不安。 他不由得抬眸悄悄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林子澶,此刻他身上已披上了棉被,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冷漠。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林子澶眼眸转看了过来。 萧鹿鸣连忙收回了视线。 心跳还有些快。 他居然有点怕林子澶。 从小到大,他便也只是怕过他父皇,或许也不是怕,只是对他抱着崇拜,所以会更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也就在他面前会更加小心一些,更加想要让自己做得更好一些。 萧鹿鸣埋下头,把注意力放在了书本上。 林子澶也收回了视线。 然后,保持一个姿势,坐在那里眼神放空,脑海里却浮现了很多。 所以。 现在的皇上和皇后,感情更好了是吗?! “哥哥!” 宫殿门口,突然响起幼嫩清脆的孩童声音。 人还未走进来。 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 林子澶回神,看着肉嘟嘟的一女孩小短腿飞快的跑进来,从他面前迅速跑过,往萧鹿鸣那边去。 萧鹿鸣连忙放下手上的书本。 看着冒冒失失的呦呦,赶紧伸手去抱住她。 就怕她不小心把自己给摔倒了。 “呦呦,你小心一点。”萧鹿鸣带着些责备。 “哥哥凶我。”安呦呦不爽,小嘴嘟起。 “你摔着了怎么办?” “反正我身体好得快?”安呦呦反驳。 “可是你也会痛啊。” “……”安呦呦突然无言以对。 此刻的林子澶看着他们的互动,手指不由得紧了紧。 我可以自愈,但我也能够感觉到痛…… 林子澶眸光微动,眼眸依旧放在他们身上。 “以后小心点。”萧鹿鸣又叮嘱。 “好啦,人家知道了。”安呦呦嘟嘟小嘴,“哥哥明明和我一样大,却和父皇一模一样。” 萧鹿鸣还未开口。 安呦呦又突然激动的说道,“和以前的父皇一样,和现在的父皇不一样。哥哥,我是太久没有和父皇生活在一起了吗?怎么觉得这次回来的父皇变了好多好多。” 萧鹿鸣解释道,“我也觉得父皇变了,但是我问过母后了,母后说是父皇在漠北受伤比较严重才会有些改变。总之,母后说了,父皇就是我们父皇,让我们不要胡思乱想。” 林子澶薄唇紧抿。 “哦,好吧。”安呦呦甜甜一笑,单纯的她当然也不会怀疑了母后和哥哥。 “你今日来我这边有事儿吗?” “我刚刚听宫人说你差点从屋顶上摔下了,所以过来看看你。哥哥你没事儿吧?”安呦呦担心的问。 “我没事儿。幸好林侍卫救下了我。” “林侍卫?”安呦呦诧异。 萧鹿鸣指了指旁边的林子澶,“我的新侍卫,伍侍卫有事儿告假离宫了。” “哦。”安呦呦看了一眼林子澶。 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 林子澶行礼,“小的参见公主殿下。” 安呦呦一直这么审视着林子澶。 半响后,突然有些激动的开口道,“哥哥,你不觉得林侍卫的眼睛和父皇的有点像吗?” 萧鹿鸣心口微怔。 本没有再去在意自己对林子澶的不同,此刻听呦呦这么一说,仿若才恍然为何他会对林子澶如此。 就是因为他有着和父皇一样的眼神,让他会有一种亲切感。 “太子殿下,林侍卫的衣服送来了。”文公公突然上前禀报。 萧鹿鸣和安呦呦都收回了视线。 是觉得,林子澶和父皇的眼睛相似,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也就停留一会儿就够了。 “林侍卫,你随文公公去换衣服。” “是。”林子澶恭敬。 离开那一刻,仿若回头看了一眼安呦呦。 安呦呦此刻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萧鹿鸣身上,也没注意到其他人,她缠着他,“哥哥,你陪我出去抓蝴蝶吧?我好无聊。” “安琪呢?”萧鹿鸣漫不经心地问道。 “安琪姐姐说明日师傅要来检查她的功课,不陪我玩。” “我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呜呜……”安呦呦假哭,死皮赖脸。 “呦呦听话,你自己玩去。”萧鹿鸣小脸严肃道,很有自己的原则。 “那我……那我找母后去。”安呦呦实在无奈。 “不能去,母后要去父皇那里。” “正好我也去找父皇。” “母后说了要和父皇给我们生弟弟妹妹,你去不是打扰他们了吗?”萧鹿鸣批评。 林子澶换好衣服一出来,便听到他们的对话。 脸色,微微沉了下去。 ------题外话------ 明天见。 正文 ?第733章 救下呦呦,发烧(一更) 萧鹿鸣和安呦呦两个人说了好一会儿。 安呦呦看哥哥半点没有要陪她玩的意思,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心想皇宫真是无聊啊! 安呦呦一走。 萧鹿鸣又回到了软榻上看书。 看着林子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又想到他背部的伤,开口道,“林侍卫,你今日先退下吧。本太子今日也不会去哪里,不需要侍卫贴身守护。” “是。”林子澶领命。 萧鹿鸣说完之后,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书本上。 林子澶缓缓离开。 他走在皇宫内。 脚步,不缓不慢。 淡漠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看着面前平静的湖面上,阳光照耀得璀璨夺目。 看着不远处,安呦呦在湖边上,捕捉蝴蝶。 因没人陪她玩,她就只能和宫人一起玩。 好在安呦呦性格开朗,和宫人也能玩得很快乐,湖边上便都是她,银铃般的笑声。 林子澶的嘴角,轻轻上扬。 他就这么看着。 看了许久。 “林侍卫还没走吗?”身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林子澶回神。 是萧鹿鸣宫殿的宫人。 他好心道,“你身体不是受伤了吗?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子澶微点头。 也知自己现在的身份,并不能自由的在皇宫中行走。 他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出几步。 湖面上突然听到“咚”的落水声。 随即传来急促的声音,“公主落水了,救命啊,公主落水了……” 话一出。 安呦呦身边的所有宫人全部都跳了下去。 分明不会泅水,却似乎根本没有犹豫。 而湖里发出的巨大响动,也瞬间引起来皇宫中的巡逻队,听到声音连忙冲过去。 却在这些人之前,一道身影,如风一般,已跳进了湖里。 迅速找到安呦呦,正想把她从湖里捞起来那一刻。 就看到安呦呦小短腿小短手已经自己游了起来。 林子澶微怔。 安呦呦浮上水面,深呼吸一口气,“真冷啊!” 林子澶才反应过来,安呦呦会泅水。 估计是从小就培养的技能。 林子澶稍微松了口气。 此刻湖面上也三个四个的跳下来无数人在湖中营救。 林子澶过去还是将安呦呦一把抱住了,“公主,我带你上岸。” 安呦呦看了一眼林子澶。 这不是刚刚哥哥宫殿里面的侍卫吗?! 怎么来这里了? 安呦呦也没多想。 因为初春的水还是冻到不行,安呦呦就一把抱住了林子澶的脖子,小短手抱得还有些紧。 林子澶感觉到安呦呦的靠近和信赖,脸上的表情似乎都温暖了些。 他迅速的将安呦呦从湖中抱起来上岸。 刚上岸。 就看到安泞已经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是听到禀报说安呦呦落水了。 虽然安泞知道安呦呦会泅水,从小就让她学会了,但这么冷的天,又是在深水湖里面,还是让她有些紧张。 今天才经历萧鹿鸣从屋檐上摔下来,这才多会儿功夫,安呦呦又落水了。 安泞的脚步越来越快。 走近了才看到,安呦呦被林子澶抱着救上了岸。 安泞皱眉。 怎么哪里都有着林子澶。 他不陪在鹿鸣身边,怎么来了这里。 “母后。”安呦呦看到她母后到来,清脆的声音大声叫着她。 安泞看了一眼全身湿透的安呦呦,吩咐着宫人,“还不赶快给公主拿来大氅,别把公主冻到了。” “娘娘,已经去拿了,马上就到。”宫人连忙回答道。 说着。 就见着一个太监抱了大氅迅速跑过来,恭敬的递给了安泞。 安泞拿着大氅走向安呦呦。 安呦呦此刻还被林子澶抱着,她把大氅披在安呦呦身上,就自然离林子澶近了些。 林子澶垂眸。 有那一瞬,安泞觉得林子澶想要往后退。 她也没多想。 毕竟,他们身份悬殊。 林子澶对她有畏惧之心,实属平常。 “把公主抱回宫殿,准备热水给公主沐浴,别染了风寒。”安泞吩咐。 “是。”林子澶恭敬。 安泞身边的宫人,也迅速离开去准备沐浴相关。 林子澶脚步很快的抱着安呦呦回到了潇湘殿。 回去时,宫人就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安呦呦从林子澶身上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林子澶让她觉得挺亲切的。 现在和他分开,她都有点不舍得。 但因为身上还是冷,也知道要先去洗个热水澡,就乖乖的跟着宫人去了内殿。 此时安泞也跟着来了潇湘殿,看安呦呦去沐浴了,才转身,然后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林子澶。 看着他全身湿透,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 安泞轻抿了一下唇瓣。 对林子澶有种说不出来的,排斥。 就感觉他的存在,影响到了她。 林子澶此刻自然也注意到了安泞的视线,他回眸看向她。 和她就这么四目相对了。 安泞皱眉。 区区一个侍卫,居然会这般直视了她的眼睛。 而他的眼神…… 就在安泞想要深究那一刻。 林子澶已经垂下眼眸。 安泞咬唇。 心里,有些烦乱。 “公主落水,你怎么会在?!”安泞厉声,“你不好好陪在太子身边,到处乱走什么?!” 林子澶轻抿了一下唇瓣,回答道,“太子殿下让小的回去养伤,小的刚走到湖边,就听到有人大呼救命,然后救下了公主。” 安泞突然沉默。 就好像,找不到什么理由去惩罚他,而有些,心里不爽。 林子澶也能够感觉到她的情绪。 如此有些僵持。 安泞开了口,“既然太子让你回去养伤,还不走?” 林子澶喉结似乎滚动了一下。 她对他,很不待见。 林子澶行礼道,“小的告退。” 然后直接转身离开。 离开那一刻。 压抑的咳嗽了一声。 安泞蹙眉。 眼眸还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看着他全身湿透,从她面前离开……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 她不至于对一个侍卫,有太多的怜悯。 安泞收回视线,直接走进了安呦呦的内殿。 不管安呦呦身体如何,还是要去看看安呦呦有没有真的被伤到身体。 …… 翌日。 林子澶去东宫殿。 宋砚青在给萧鹿鸣传道授业解惑。 林子澶站在旁边守卫。 半个上午过去,间歇休憩之时,安泞来了东宫殿。 “儿臣参见母后。” “微臣参加皇后。” 萧鹿鸣和宋砚青,上前行礼。 “起来吧。”安泞温和,又问道,“今日还要上多久课?” “回娘娘。今日的课程还有半个时辰。”宋砚青回答。 “给太子上完课,宋砚青我有事儿单独找你。”安泞直言道。 “是。” “我在旁边看着,你们继续上课。” “是,娘娘。” 宋砚青和萧鹿鸣坐回到软榻上。 安泞坐在一边,静听。 不得不说,宋砚青确实知识渊博,讲的课程也很生动,萧鹿鸣听得认真。 倒是安泞,其实是有些坐不住的。 从小就不喜欢这般规规矩矩的学习。 百无聊赖,就不停的吃吃喝喝。 也在那一刻仿若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林子澶。 看着脸似乎有些,异样的潮红。 安泞眼眸微动。 选择了忽视。 半个时辰过去。 宋砚青上完了课。 安泞让萧鹿鸣去了外面,单独对宋砚青说道,“这段时日皇上一直没有上朝,奏折也都是他私底下在批阅。朝中其他大臣是否有意见?” “回娘娘,大臣之间确实已略有微词。”宋砚青诚实道,“皇上从漠北回来已一月有余,除第一天回朝面见了朝臣,除此便都没有见面,甚至有大臣单独求见皇上,皇上也是推辞,大臣确实会有些心思和想法。如果可以,还是希望皇上能够早些恢复早朝,解除了大臣们的顾虑。” “宋砚青,我也不瞒你了。”安泞突然严肃。 宋砚青有些诧异。 “你应该也知道皇上在漠北受过很重的伤。” “是,若瞳回来后也单独给我说过,说几乎是,死里逃生。” “所以皇上醒来后,人也变了很多。我现在也不给你解释皇上都变了哪些,总之就是很多事情他都记不太起来了,在处理朝廷之中的事情时,也变得生疏。这一个月来都是我还有鹿鸣陪着他一起处理,但终究我对朝廷的事情也不擅长,鹿鸣确实还小,看事情不够全面。明日开始,你便每天进宫来陪皇上处理政务,多给皇上一些意见,准确说多教皇上一些,争取可以尽快恢复早朝。” “……”宋砚青看着安泞,迟迟没有答应。 “我知道你现在舍不得谢若瞳,也舍不得你宝贝女儿,但在国家大义面前,还请宋大人以大局为重。”安泞态度坚决。 宋砚青也不能拒绝。 就是心有不甘。 他好不容易盼着若瞳回来,好不容易一家人团聚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 “是,微臣遵命。”宋砚青不情愿的领命。 安泞也不多说。 说多了她自己都会过意不去。 她起身道,“今日你就早些回去吧,明日记得早点来皇宫。” “是。”宋砚青带着哀怨的小眼神,说道,“微臣告退。” 宋砚青离开。 安泞也跟着走了出去。 萧鹿鸣看到安泞,连忙上前行礼,“母后。” “手好些了吗?”安泞关心道。 萧鹿鸣抬起自己的右手,“回母后,基本已经无大碍了。” “没好完之前,别再伤到了,也别沾水。” “是。”萧鹿鸣听话地点头。 “母后先去你父皇那边了。”安泞说道。 “恭送母后。”萧鹿鸣行礼。 安泞微点头。 她转身离开那一刻。 眼眸又看了一眼林子澶。 看着他的脸似乎越来越红了。 安泞抿唇离开。 刚走出几步。 “林侍卫!” 身后,突然传来萧鹿鸣有些紧张的声音。 安泞猛地回头。 一回头就看到林子澶直接倒在了地上。 安泞皱眉。 心里突然的慌张,让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她不该,被一个侍卫牵扯了情绪。 “母后,你看看林侍卫怎么了?”萧鹿鸣惊吓到,连忙叫着安泞。 安泞抿了抿唇。 终究还是不缓不急的走了过去。 她蹲下身体,手指靠近林子澶的手腕。 还没碰到脉搏,倒是被他烫得惊人的温度,愣了一下。 她迅速摸了一下林子澶的额头。 如此滚烫,怕是下一刻都要烧死了。 安泞连忙吩咐道,“把林侍卫抬到内殿去,秀莲赶紧让人去凤栖殿把本宫的医药箱拿来。” “奴婢遵命。” 东宫殿突然变得混乱。 萧鹿鸣全程紧张。 从小就沉熟稳重,还极少看到他这么不淡定的样子。 “母后,林侍卫后背受伤很重,你要不要帮他看看,会不会是后背的伤导致晕倒的?”萧鹿鸣想到,连忙紧张地说道。 安泞也在诧异林子澶怎么会突然烧这么高? 就昨天落水没有及时换衣也不至于。 她让人把林子澶的身体翻了过来,趴在了软榻上,又让人给他脱下了衣服。 脱下衣服那一刻。 血肉模糊的后背,直接把所有人都震惊了…… ------题外话------ 这个剧情也不会很长,很快就过了。 二更见。 正文 第734章 陪同去文州(二更) 安泞眼眸微紧。 昨日,林子澶伤得这么重吗?! “怎么比昨天还要严重!”萧鹿鸣看着林子澶的后背,忍不住说道,“昨天不是让太医看过了吗?太医说无大碍的!” 安泞自然是知道,林子澶之所以后背上这么血腥狰狞,还是因为昨日下水救了安呦呦,可能救人的时候,就拉扯到了伤口,后来又因为没有及时擦干水渍被感染,而伤在后背上,如果没有人帮林子澶,林子澶就没办法给自己后背换药…… 昨天看林子澶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他身上的伤这么严重。 今日其实也没看出来。 如不是他过分红润的脸,以及支撑不住的晕倒,不会有人知道他身体的具体情况。 “母后,他有没有生命危险啊?”萧鹿鸣看母后没说话,有些被吓到。 “有。高烧不退,不死也傻。”安泞直言。 “这么严重吗?”萧鹿鸣惊恐。 “先给他做紧急降温。”安泞当机立断。 拿过被送来的医药箱,先给林子澶打了退烧针。 然后又让人弄了些热水过来,给他做物理降温。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让林子澶身体的温度退了一些下去。 安泞也没有耽搁,让林子澶又趴在了软榻上,开始给他一点点清理,感染了一大片的伤口。 手术刀刚碰到林子澶的烂肉。 林子澶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疼痛让他肌肉在不自觉的颤抖。 安泞手顿了顿。 下一刻直接吩咐道,“把他摁好,嘴里塞入棉布。” “是,娘娘。” 林子澶身体被几个宫人摁压住。 嘴里塞着布也说不出话来。 所有人的视线也都放在安泞的身上,没有人注意到林子澶已经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安泞。 看着她就在他身边,表情认真,全神贯注。 林子澶动了动手指。 仿若是想要伸手,才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只能看着,近在眼前的人。 好一会儿。 安泞才处理完林子澶身上的脓肿烂肉,又重新给他上药然后包扎。 弄完一切。 安泞垂眸那一刻。 就看到了林子澶睁开的双眼。 四目相对。 甚至没有做任何停留,下一刻安泞直接转移了。 有种,弃之如敝屣的感觉。 林子澶垂下眼眸。 掩饰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安泞弄完了手上的一切,从林子澶身边离开。 然后淡淡的吩咐道,“按照本宫的药方,定时给他服用药物。每天给他换药,避免再感染。” “是,奴才遵命。”宫人连忙回答道。 “林侍卫受伤如此严重,伤势未痊愈之前,便不要再来宫中了。”安泞下达命令。 林子澶沉默着没说话。 萧鹿鸣也没再多说。 本想要留林子澶在宫中修养,但又想到宫内不能留成年外男过夜,也不能坏了规矩。 只想着他多派几个人去照顾林侍卫。 “你身边的侍卫本宫会单独去找袁文康让他给你再安排。”安泞对着萧鹿鸣说道。 “谢母后。”萧鹿鸣恭敬,又忍不住问道,“母后,林侍卫无大碍了吗?” “好好养病就没事儿,不好好养病……”安泞似乎是看了一眼林子澶。 看着他此刻脸色惨白,虚弱至极。 “神仙也救不了。” 丢下这句话,安泞直接就走了。 萧鹿鸣恭敬地送母后到了殿门口,就急忙跑了回来。 一回来就看到林子澶从软榻上起了身。 “你不多休息一会儿吗?”萧鹿鸣问。 “小的没事儿,让殿下担心了。” “都晕倒了怎么会没事儿,你再睡会儿,等服用了药再离开。” “刚刚皇后娘娘说,让小伤势未痊愈前,不得入宫。” “我母后……”萧鹿鸣也觉得母后对林子澶好像有偏见。 或许是还在为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 “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母后真的处罚你的。”萧鹿鸣保证道,“你先休息,晚点我让人送你离宫,你自己回去,半路又晕倒了怎么办?” 林子澶眼眸微动,看着萧鹿鸣。 萧鹿鸣被林子澶看得有些脸红,“我也是因为你昨天不顾自己性命救我,所以才这么对你。本太子一向奖惩分明。” 林子澶突然笑了一下。 萧鹿鸣皱眉。 这个林侍卫,居然敢嘲笑他?! 关键是他却半点都不反感。 还有一种,被认可的满足感。 萧鹿鸣抿着小嘴唇,表情严肃道,“不得违逆了本太子。” “谢殿下。” 萧鹿鸣红着小脸离开了。 林子澶重新躺回在软榻上。 他闭上眼睛,眼前就全部都是她对他的厌恶。 在她心里,现在应该再也不会有,任何人了! …… 半月后。 小伍告假完,回到了皇宫。 才知道林子澶因为受伤,所以被遣送出了皇宫,据说就当了两天差。 小伍回到萧鹿鸣的身边,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模样,恭敬道,“殿下是否有什么烦心事儿?” 萧鹿鸣听到小伍的声音,才发现自己走了神。 他放下书本,“也不知道林侍卫身体恢复了没?” “殿下是在担心林子澶吗?”小伍有些惊讶。 太子的性格和皇上很像,便是对一般的事情,都漠不关心。 怎会因为林子澶而有些郁郁寡欢。 “他离宫时身体伤势很严重,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好了没?”萧鹿鸣也没有隐瞒小伍。 “小的今日回去后,便去帮殿下看看林子澶的情况,明日一早给殿下禀报。” “如果林侍卫身体无碍了,你明天让他跟你一起进宫。”萧鹿鸣吩咐。 “是。”小伍恭敬。 也是有些诧异,太子怎会对林子澶这般上心。 隔日。 小伍就带着林子澶一起入了宫。 去东宫殿的路上,正巧遇到安泞。 “小的参见皇后娘娘。”小伍连忙行礼。 林子澶也跪在了小伍旁边。 安泞看了一眼小伍。 自然也看到了林子澶。 小伍也注意到安泞的视线,连忙解释道,“殿下让小的带林侍卫入宫。” 安泞抿唇。 萧鹿鸣对林子澶还真上心。 安泞应了一声,直接从他们身边离开。 小伍看皇后走了,才站起来,然后带着林子澶继续去东宫殿。 一边走一边喃喃道,“娘娘应该是去皇上那边吧?这段时间,皇上和皇后之间感情越来越深厚了。皇上整个人变了之后,皇后似乎更爱皇上了。” 林子澶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成拳。 更爱皇上了…… 到达东宫殿。 萧鹿鸣看到林子澶来,心情明显喜悦。 “林侍卫,你身体怎么样了?” “回殿下,小的身体无碍。”林子澶恭敬。 萧鹿鸣皱眉。 总觉得今天林子澶心情不太好,似乎有些压抑。 难不成见到本太子他还不高兴吗?! “既然身体无碍了,以后就跟在本太子身边。”萧鹿鸣直接下达命令。 “殿下,伍大人已回来了,小的应该回到原来的地方。”林子澶拒绝。 萧鹿鸣皱眉。 小伍也有些惊讶。 谁不愿意在皇上太子面前当差,俸禄更多不说,地位也是高人一等。 这林子澶怕是脑袋秀逗了。 “你不愿意跟在本殿下身边?”萧鹿鸣小脸暗沉。 “小的无能,怕保护不好殿下,惹殿下受伤。”林子澶直言。 “你还在因为我母后昨日差点惩罚你而生气吗?”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因为能力不够,还请殿下成全。”林子澶态度坚决。 萧鹿鸣眼底的失落难以掩饰。 但他向来孤傲,也从不强人所难。 既然林子澶无心当他的贴身侍卫,就算了。 “随你吧。”萧鹿鸣看似无所谓,实则明显在生气。 林子澶抬眸看了一眼萧鹿鸣。 终究,抿紧了唇瓣没再开口。 正时。 “皇后娘娘驾到。”门外突然想起通报声。 萧鹿鸣控制自己的情绪,起身去殿外迎接,“儿臣参见母后。” “哥哥。” 安泞身边冒出来安呦呦这个活波的小不点。 “呦呦。” “我和母后马上要离开皇宫了。”安呦呦兴奋无比。 说出来那一刻,差点没有跳起舞来。 萧鹿鸣脸色明显就变了。 林子澶眼眸,也有细微波动。 “母后,你还是要带着呦呦离开……” “鹿鸣你别紧张。”安泞叫着他,“当初从宫外回来,就答应了张汶河和颜今谣,有空就会去文州帮他们一起打点生意,现在我离开都半年了也想去看看他们在文州的情况。加上呦呦这段时日一直闹着无聊,吵得我头大,我就带呦呦去一趟文州,十天半个月就回。” “哦。”萧鹿鸣松了口气。 差点以为母后和妹妹又要离他们而去了。 “母后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就出发。” “父皇知道了吗?”萧鹿鸣问。 “昨日便给他说了。” 事实上傅星弋不太愿意她离开。 但他从来不强迫她,她要做的事情,他向来都是纵容。 “此次去文州,路途遥远,母后定要多带些人在身边出行。”萧鹿鸣不放心的说道。 “冠玉他们一直留在浔城,明日我和呦呦出发时,他们会在皇宫等我们。” “张叔不亲自回来接你吗?”萧鹿鸣惊讶。 “临时决定去文州,来不及给张汶河他们传信。放心,有冠玉他们也够了。” “不行。”萧鹿鸣不放心,“儿臣不放心。母后要不带几名侍卫上路吧?,” 安泞还未开口。 “林子澶。”萧鹿鸣直接下令,“既然不想在本太子身边当差,那本太子就让你护送我母后去文州,不得有误。” 林子澶眼眸微动。 他转眸看向安泞。 安泞本来是拒绝的。 她微服出巡,不想铺张引人注目,也就尽可能的缩减跟随的人数。 此刻看着林子澶这一刻,却又莫名有些犹豫。 “母后,不让林侍卫跟在你身边,儿臣放心不下。”萧鹿鸣显然也看出来了母后的犹豫,连忙又补充道。 安呦呦此刻也把视线放在了林子澶的身上,一听到说他要护送他们去文州,突然就兴奋了,“我要林侍卫跟我一起去文州,我喜欢林侍卫。” 安泞皱眉。 这林子澶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 这么快就让她一对儿女对他有了如此大的好感。 “母后,你就答应吧。”安呦呦拽着安泞的手撒娇。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林侍卫回去准备一下,明日随本宫去文州。记住,此次出行,不能对外声张,否则唯你是问。” 林子澶领命,“是,小的遵命。” 萧鹿鸣突然松了口气。 除了真心想要多个人保护母后和妹妹外,他也是想要让通过此次去文州,消除了母后对林侍卫有了偏见。 他总觉得林侍卫不愿留在他身边或许就是因为母后。 如果母后不再针对林侍卫,林侍卫也就没有顾虑了。 ------题外话------ 明天见。 真的,过几天就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了。 么么哒。 正文 第735章 皇宫已不属于他了(一更) 翌日一早。 安泞就带着安呦呦从皇宫中离开。 身边跟着冠玉四人。 林子澶负责驾驶马车。 一人行直接除了浔城,往文州去。 一路上安呦呦兴奋到差点原地起飞了。 整个马车上都是她叽叽咋咋不停的声音。 安泞听累了。 就闭着眼睛睡觉了。 安呦呦有些无趣。 她看安泞睡着了,小短手小短腿的从马车内悄悄地爬了出去。 林子澶正驾着马车,忽然就看到安呦呦出来了。 他连忙拽进了缰绳,让马儿跑慢了些。 “公主怎么出来了?小心摔下去了。”林子澶带着关心。 “母后睡着了,我不想打扰她。但是我又特别无聊,我就想出来玩。林侍卫,你让我在旁边陪着你好不好?”安呦呦胖乎乎的小脸蛋,可怜巴巴的说道。 林子澶心口一软。 他嘴角轻扬,“那你小心不要摔下去了。” “我拽着你就不会摔下去了。”安呦呦甜甜一笑。 小胖手就这么抓着林子澶的一副,小屁股还挪近了些,挨林子澶很紧。 林子澶嘴角的笑容仿若更明显了。 并没有注意到,此刻马车帷帐被掀开,坐在马车里面的人,就这么看着他们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然后缓缓,帷帐放了下去。 “林侍卫,你曾经出宫玩过吗?”安呦呦不是一个能安静的小朋友,不一会儿就拉开了话题。 “嗯。” “你觉得外面好玩还是皇宫好玩?” 林子澶有些沉默。 “我觉得外面好玩。”安呦呦没有得到回答,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虽然我不想离开父皇和哥哥,姐姐,但我真的不喜欢皇宫,皇宫一点都不好玩,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每个人见到我还要磕头下跪,一点都不自由。” 林子澶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的听着。 “其实母后也不喜欢皇宫,不过母后喜欢父皇,就为了父皇留在皇宫。”安呦呦有些惆怅,“以后我就只能偶尔才能够跟着母后出宫一趟,好怀恋以前在絮州的时候,那个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生在帝王家,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林子澶有些低沉的嗓音,仿若是在安慰,也仿若是在……解释,“或许你父皇也想陪着你母后一起浪迹天涯,可是他肩负着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做不到为所欲为。” “大人真的好复杂。”安呦呦感叹。 小小年纪突然似乎就有了不属于她的不快乐。 “你只要相信,你父皇和母后,还有你哥哥姐姐是爱的。他们没办法满足你的事情,不是他们不愿意,而是他们做不到。”林子澶温柔的嗓音劝说道,“偶尔能带你出宫一次,就算是他们对你的弥补。所以你要开心一点,别辜负了他们对你的好。” “嗯。”安呦呦点头,也是觉得林子澶说得有道理。 好不容易出宫,她得高高兴兴才行。 不能这么多愁善感。 安呦呦看着林子澶,看着他陌生的脸,忍不住幽幽的说道,“林侍卫,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种熟悉的感觉?” 林子澶心口微动。 拽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你以后可以陪在我身边吗?”安呦呦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回宫后我就让父皇把你赏赐给我,做我的贴身侍卫好不好?” “小的并不适合待在皇宫。这次护送公主和皇后之后,小的就会离开。” “你要走吗?”安呦呦明显不舍。 “嗯。”林子澶喃喃道,“皇宫……已不属于我了。” 安呦呦鼻子突然一酸。 就是一想到林子澶会离开她,莫名就想哭。 林子澶也注意到了安呦呦的情绪,他解释道,“公主也说了,你更喜欢宫外。小的何尝不是?” 安呦呦动了动圆溜溜的眼珠子。 原来林侍卫和她一样,是不愿意待在皇宫内。 她想了先,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不为难你了。” 林子澶心口微痛。 却只是隐忍着,认真的驾着马车。 马车内。 安泞就这么透着马车上卷起的帘布,看着马车外的风景。 耳边就这么听着,安呦呦和林子澶的对话。 皇宫……已不属于他了…… 安泞眼眸,渐渐垂暗。 …… 赶路了一天。 一行人入住了一间上好的客栈。 冠玉他们陪着安泞和安呦呦先回了房间休息。 林子澶则是一个人牵着几匹马儿去喂草,喝水。 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他就这么一直站在马厩外。 直到。 感觉到一个人出现在自己身后。 林子澶回头。 看到安泞那一刻,直接就要跪地行礼…… “在外,就不用这么拘礼了。”安泞直接叫住了他。 “是。”林子澶恭敬。 然后一直低垂着头。 “刚刚在马车上,听到你和呦呦的对话了。”安泞直言。 林子澶沉默。 “你要离开皇宫吗?”安泞问。 林子澶点头,“还请娘娘成全。” “如果因为我对你的不满而让你有了离开的打算,我觉得没必要。我也只是因为太子受伤而有些心急,并不是针对你。” 林子澶抬眸看着安泞。 安泞眼眸一转,不去与之对视。 “你自己好好考虑吧。”安泞丢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 “不是因为娘娘。”林子澶在她身后说道,“只是个人选择。” 安泞轻咬着唇瓣。 遂淡漠道,“随你吧。”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子澶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手指握紧却又,沉默不语。 夜晚。 客栈因为在郊区,所以一入黑,就安静无比。 冠玉和林子澶几人,轮流守岗。 三更时。 林子澶站在安泞和安呦呦的房门口守卫。 初春的早晚温差很大。 此刻,入骨的冷。 房门突然被打开。 林子澶微讶。 他转身看过去。 看着安泞披着一件大氅,站在门口。 “娘娘?”林子澶恭敬。 也是没想到,这么晚了,她还没睡?! 亦或者。 这么早就醒了。 应也是在外面住得不习惯。 安泞也这么看着林子澶,看着他挺直的背脊,挺拔的身姿,却仿若寒冰入体。 “有些渴了。”安泞说道,“想喝杯热茶。” 此时客栈的小二也早就睡了。 林子澶想了想,“娘娘稍等,小的去帮你烧水。” 安泞应了一声,然后把房门关了过去。 林子澶去叫了下一个换班的冠玉过来站岗。 自己去了客栈的灶屋,然后找茶壶和茶杯。 终于找到。 林子澶顿了顿,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烧水。 更不会烧炭。 他起身正想要让其他人帮忙时。 突然看到安泞出现在了灶屋。 “娘娘稍等,小的去让人来烧水。”林子澶连忙说道。 “不用了。”安泞吩咐,“我自己来。” “……”林子澶看着她。 然后就看到安泞已经挽起了衣袖。 衣袖挽到小臂的位置,露出了她白皙的皮肤。 林子澶把视线转移了。 安泞很认真的点火,烧炭。 炉子烧了起来。 “把茶壶放上去。”安泞吩咐。 林子澶随手提起茶壶,然后放在炉子上。 炉子上的火有些旺。 火苗烧在了林子澶的手上。 林子澶猛得放在茶壶。 茶壶虽没有打翻,但响起了一些声音。 安泞抬头看着他。 林子澶把手已经藏在了身后,说道,“是小的不小心,惊扰到了娘娘。” 安泞没说话。 她就这么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看着炉子,然后等茶壶的水烧开。 突然就安静的灶屋,缓缓响起了,水烧开的声音。 “水烧好了。”安泞开口。 林子澶伸手就去拿茶壶的手柄。 “小心烫!”安泞声音有些急切。 林子澶此刻已经崩到了手柄。 下一刻猛地收了回去。 安泞此刻也已经从旁边的小凳子上起身,走向了林子澶。 林子澶手又紧紧的放在了身后。 “烫到没?”安泞问。 “没有。”林子澶回答。 “拿出来我看看。” “真的没有……” “林子澶!”安泞声音带着威胁。 林子澶抿唇,却迟迟没有动作。 安泞已经伸手将他的手拿了出来。 “张开。”安泞看着林子澶紧握的拳头,命令。 林子澶缓缓,将手指张开。 一张开,就看到手心烫破皮的肌肤,甚是狰狞。 安泞抬眸看着林子澶,眼底明显带着怒气。 林子澶开口道,“小的破糙肉厚,不碍事。” 安泞眼眸微紧。 “男女授受不清,还请娘娘松手。”林子澶提醒。 安泞手指动了动,缓缓,放开了林子澶的手。 林子澶把手依旧放在了身后,“夜深天凉,还请娘娘回房,小的泡好了茶水,便给娘娘送到房间。” 安泞看了一眼林子澶。 眼神……很复杂。 最后终究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林子澶看着她的背影,心跳,缓缓平静。 他转眸看着茶壶,这次学聪明了,找了厚厚的棉布包裹着,才把茶壶从炉子上提起来,然后倒入了一个茶盅里面,准备了两个茶杯,端着去客栈房间。 房间处,冠玉站在门口。 林子澶说道,“娘娘说要喝茶,现在已经煮好了。” “给我吧。”冠玉主动伸手接过。 林子澶也没有拒绝。 冠玉说道,“不早了,你去睡吧,差不多也到我站岗时辰了。” 林子澶犹豫了一下。 但想到自己手上的烫伤,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了。” “客气。”冠玉无所谓地笑了一下。 虽然和林子澶今天才认识,也感觉他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但林子澶做事儿认真靠谱,对他印象还不错。 林子澶离开。 冠玉敲门。 安泞打开房门,看着冠玉。 眼眸明显顿了顿。 “小姐,你的茶水好了。” “林子澶呢?” “他站岗时辰结束了,回去休息了。”冠玉回答。 安泞抿唇。 “茶水需要我给小姐送进屋内吗?” “突然不渴了。” 冠玉无语。 平时小姐也不是这么喜欢折腾的人,更不爱麻烦他人,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皇后架子,特别是在宫外。 刚刚听到林子澶说小姐要喝茶水的时候,他还以为小姐要渴死了。 否则这么晚了,小姐的性格绝不会去这么使唤他人。 “天冷了,晚上站岗容易感染风寒,你多喝点热茶。”安泞叮嘱。 “……是。”冠玉恭敬。 有点受宠若惊。 所以小姐是怕他晚上太冷被冻坏? 果然小姐还是那个小姐,不会因为变成了皇后就不同了。 房门关了过去。 下一刻又突然打开。 冠玉直直的看着安泞。 小姐今晚是睡不着吗? “这个,给林子澶。”安泞递给冠玉一盒膏药。 冠玉诧异。 安泞也没解释。 把膏药给了冠玉之后,又突然说道,“茶水还是端进来吧。” “……” 小姐,不带这么善变的,至少还是让他喝一口吧? 这么冷的天,一口热茶简直可以升天!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36章 遇劫(二更) 林子澶刚躺回到床上。 房门敲响。 他们五人护送安泞和安呦呦去文州,分别住的三间房。 他落单,就自己住的一间。 他起身打开房门。 看着冠玉站在门口,递给他一盒膏药。 林子澶讶异。 “小姐给你的。”冠玉直言道,“还让我给你上药。” 林子澶看着药膏。 他本来没有想过要处理,也没有药膏处理,而且烫伤过几天也就好了。 “伤在哪里?”冠玉问他。 林子澶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对于舞刀弄枪的人而言,这点伤也不算什么,冠玉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手上的动作也习惯性的粗鲁。 林子澶皱了皱眉,也没有提醒。 “你是小姐在皇宫的贴身侍卫吗?”冠玉问。 从漠北回来之后,他们也没有进宫,小姐就把他们安顿在了浔城一个府邸上,所以也不知道皇宫内的一些事情。 “不是。” “不是?”冠玉诧异,“我怎么觉得小姐对你有些特别。” 林子澶眼眸微动,看着冠玉。 “我还以为你跟在小姐身边很久了。”冠玉又喃喃道,“而且小小姐好像也挺依赖你。” 林子澶没说话。 “好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谢谢。” 冠玉离开。 林子澶重新回到了床榻上。 眼眸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头顶上的蚊帐。 对他……特别吗?! …… 翌日。 所有人起床,吃早餐。 安呦呦啃着馒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皇宫山珍海味吃太多了,安呦呦居然觉得馒头很香。 她啃完大半个,喝了一口水,然后突然想到,“林侍卫呢?” 安泞眼眸微动。 优雅的继续吃着粗茶淡饭。 “小小姐,林子澶应该去喂马了。”冠玉回答。 “他不吃早膳吗?”安呦呦问。 “一会儿我给他带两个馒头。” 安呦呦瘪了瘪小嘴。 她突然一大口的把剩下的大馒头塞进了嘴里。 “呦呦,斯文一点。”安泞看着她差点被噎住的样子,叮嘱道。 安呦呦好不容易把馒头咽下了。 她又匆匆的喝了口水,小胖手拿了两个大馒头,“我去找林侍卫了。” “小小姐,马厩很脏……” “不用管她。”安泞慢条斯理的继续吃着早膳。 似乎是对安呦呦并不太在意。 冠玉看小姐这般不在乎,也就没有多管了。 安呦呦拿着两个大馒头往马厩跑去。 脚步有些快。 远远的看到林子澶在给马儿喂草。 安呦呦有些激动。 “林侍卫……啊!”安呦呦脚下一个不稳。 直接摔在了地上。 林子澶听到声响,连忙放下手上的草,迅速跑向安呦呦,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公主。” “呜呜……”安呦呦眼泪婆娑。 “哪里摔到了?”林子澶紧张的问道。 低头检查她的身体。 “不是,我的馒头……”安呦呦摇着头,可怜巴巴的望着地上的白馒头。 因为是草地。 安呦呦肉又多,倒是真的没有摔疼。 林子澶有些无奈的一笑,“公主想要吃馒头,再去客栈拿就是了。” “是我给你拿的。”安呦呦委屈巴巴。 林子澶微怔。 “你都没有吃早膳,一会儿上路就会饿了。结果现在掉在地上了。”安呦呦有些难受,“我又去给你拿。” “不用了。” 林子澶蹲下身子把馒头捡了起来。 然后对着安呦呦说道,“我们稍微擦一下,然后把面上这层馒头皮撕掉后,里面就是干净的,就可以吃了。” 说着。 林子澶就已经把馒头皮撕了下来,然后吃着里面的馒头肉,还赞许道,“很好吃。” 安呦呦破涕为笑。 连忙把地上另外一个馒头捡起来,学着林子澶的方式,帮他擦了擦又吹了吹,然后小笨手撕着馒头皮,“你慢慢吃,我帮你撕馒头皮。” 林子澶微笑。 心口暖了一片。 安泞就这么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转身离开了。 早膳之后,一行人上路。 林子澶继续赶马车。 安泞和安呦呦坐在马车内。 冠玉及其他三人骑马在旁边。 此刻走在郊区的野外,马路上空无一人。 安呦呦在马车内待不住,小屁股扭来扭去,如坐针毡。 心里一直在嘀咕,她母后怎么还不睡觉。 母后睡觉了,她才能够去外面和林侍卫坐在一起。 安泞实在是无语了。 安呦呦对她嫌弃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出去吧。”安泞也看不下去了,口气中还带着不爽。 安呦呦瞪大眼睛看着安泞。 “不是想出去和林侍卫坐吗?不去就算了。” “去。”安呦呦连忙回答道。 心里还在想,母后怎么知道她想要去外面坐的。 反正不管了。 安呦呦就又爬了出来。 林子澶转眸看了一眼,把马车驾稳了些。 安呦呦心情很好地坐在了林子澶的身边,“我和你一起坐,母后同意了。” 林子澶拽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眼眸似乎往马车内看了一眼。 随即笑了笑。 “那公主坐好。” “嗯。”安呦呦乖乖点头。 今日的天气有些阴沉,没了昨日的璀璨阳光。 但郊外的空气清晰,会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林侍卫,你如果离开皇宫,会去哪里?”安呦呦突然问,“以后母后带我出来,我就来找你玩?” 林子澶微愣。 天大地大,突然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他说道,“随遇而安,应该也是居无定所。” “哦。”安呦呦有些失落。 林子澶抿了抿唇,没有再多说。 马车跟着马路,转过一个弯道。 一转过去。 “驭!”林子澶紧急让马停了下来。 冠玉等人骑着马也迅速停了下来。 面前突然出现的人,显然是来者不善。 林子澶往后看了一眼。 正在考虑能不能往回走时,就看到后面也出现了一队人马,将他们直接给堵在了其中。 安泞也发现了异样。 她打开帘布,就看到了前后的人。 心口一惊。 林子澶不动声色的在安呦呦耳边说道,“你先去里面,别出来。” 安呦呦也发现了不对。 连忙就爬进了马车内。 与此。 前面的一行车马,带头的那个大声说道,“抢劫!” 原来是土匪。 不过这种地带,前不占村后不沾店,遇到土匪倒也不足为奇。 林子澶看了一下,前后加起来二三十人。 他们五个人,其中要有一个人来保护安泞和安呦呦,就剩下四个。 四个武林高手对付二三十人的江湖喽啰,应该不难。 担心的是,这其中万一有高手,不一定能够有十足的把握。 比起身外之物,安全更重要。 林子澶在头脑里面迅速过了一遍,对着马车说道,“小姐,抢钱的,为了避免你和小小姐受伤,我建议把我们的钱财给他们。” “好。”安泞一口答应。 说着。 便把马车内装着一些金银财宝银票什么的箱子,递给了林子澶。 林子澶直接拿给冠玉,“把钱给他们,让他们不要挡路。” “好。” 冠玉抱着箱子,骑马过去,“钱我们留下了,你们让路!” 带头人还有些诧异。 这也太识趣了。 他也没多想,吩咐着自己的手下,“去拿过来。” “等等。”冠玉开口。 “耍什么花样?” “先让他们离开。”冠玉说道,“反正钱财在我手上,我走不到哪里去!” “打开箱子给老子看看。”带头的命令。 冠玉打开。 里面密密麻麻的银票和珠宝,看得带头的,瞳孔都瞪大了。 这么多钱,还是第一次见到。 “放了我们离开,这些都是你们的了。”冠玉谈判。 带头问了问身边的几个手下。 手下给他提了意见,对着冠玉说道,“好。” 然后一个手势,让出了一条道。 林子澶没有停留,迅速驾着马车就从人群中走过。 其他三人也一直守护在马车身边。 冠玉看他们走远了。 才把手上的箱子扔给了带头人。 然后迅速骑马追上去。 带头人拿过箱子,看着里面的金银财宝,笑得狂妄,下一刻狠狠地下着命令,“给我追!马车上一定还有钱财!” 话音落。 两队人马迅速往他们追来。 冠玉脸色一沉。 没想到这帮土匪这般贪得无厌,甚至还会耍诈! 林子澶自然也看到了身后的土匪追赶了过去。 他当立即断,对其他三人说道,“你们去帮冠玉断后,我带着娘娘和公主先离开!” 三人眼神看向马车内的安泞。 安泞点头。 三人才离开,去帮助冠玉。 此刻冠玉已和土匪打了起来。 “坐稳了!”林子澶大声道。 “好。”安泞答应着,将安呦呦紧紧的抱在怀里。 “驾!” 林子澶驾着马车,不顾一切的疯狂往前。 一路一直没有停下来。 直到身后的人早被他们甩远,也和冠玉他们分开了,此刻天都黑了下来。 林子澶停下马车。 安泞也打开了帷帐,问道,“我们到哪里了?” “不知道。”林子澶直言,“怕被追上,所以也没看路标就一直往前走,我刚刚转了一下,没看到村庄也没看到城镇,今晚可能要暂时露宿在外了。” 安泞也看了看周围,“找个可以避雨的地方吧,看上去要下雨了。顺便等冠玉他们。” “好。”林子澶说道,已从马车上下来了,“你们先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周围有没有落脚的地方。马在晚上看不到路,不方便行走。 “你要留下我们吗?”安呦呦突然激动地问道。 “我一会儿就回来。” “不能带我们一起吗?这里好黑,我怕。”安呦呦可怜巴巴地说道。 “就是太黑了,怕你们摔倒。”林子澶解释,“我很快就回来。” “可是……” “呦呦。”安泞叫住她。 安呦呦咬唇,“好吧,那你早点回来。” “好。” 林子澶答应,然后下一刻就离开了。 荒郊野外,天上也没有星星月亮,真的黑暗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不仅如此,还安静得吓人。 安呦呦哆嗦在安泞的怀抱里,“林侍卫怎么还没回来,母后,我好怕。” 安泞其实也没有表现得这么淡定。 这里太黑太荒凉了,要是真的遇到什么危险…… 她一个人还好,安呦呦在身边,反而让她没有安全感,是怕万一伤到了呦呦。 “母后,你说林侍卫会不会丢下我们就不管了。”安呦呦突然又问,“他说他不喜欢皇宫,他会不会趁机就走了……” 安泞心口一颤。 抱着安呦呦的手,明显紧了紧。 “呜呜呜,好黑,我好怕……”安呦呦越想越可怕,突然就哭了起来。 “不会。”安泞安慰道,“他不会就这么走了,我相信不会……” 说出来,也不知道在安慰呦呦,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题外话------ 更新晚了点。 其实这个剧情就是一个过程。 也让他们彼此换一下身份,去真的认清一切,让谁都不再留有遗憾。 明天见。 正文 第737章 安泞生病(一更) 夜色越来越深。 安呦呦都哭累了。 她觉得林子澶肯定是丢下她们不管了。 “呦呦。”安泞叫着她。 “嗯。”安呦呦鼻音很重。 “我们现在下马车,看上去要下雨了。” “可是林侍卫……” “不用等了。”安泞口吻异常的平静。 就是,很淡然的接受了林子澶离开了的事实。 去了半个时辰了。 早走了。 安呦呦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然后从安泞的怀抱里出来,一起下了马车。 马车下漆黑一片。 周围什么都看不到。 马车外风很大。 夜晚降温,冷得刺骨。 安呦呦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冻得身体都在哆嗦。 安泞连忙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衫裹在安呦呦的身上,“先穿上。” “母后你不冷吗?” “我不冷。”安泞说着。 然后牵着安呦呦的手,在黑夜中摸索着离开。 一旦下雨,马车就会湿透,必须要在雨来之前,找一个地方落脚。 两个人走得很慢。 荒郊野外,路并不好走。 “啊!”安呦呦突然叫了一声。 脚被一块石头绊住,身子往旁边倒下去。 他们现在走在一个斜山坡上,呦呦这么一倒,就要滚了下去。 “呦呦!” 安泞把安呦呦拽紧。 手猛得抓住斜坡上的石头。 哪知石头不稳。 安泞和安呦呦猛地一下从斜坡上滚了下去。 安泞把安呦呦紧紧的抱在怀里。 安呦呦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 就在那一刻。 一道人影突然从上面飞奔而下,猛地将她们两人抱进了怀里。 然后和他们一起,迅速的滚落下了山坡。 “哐”的一声。 三个人停了下来。 被一块大石头,挡住了。 安泞没感觉到痛,安呦呦在安泞怀里也没感到痛,就是吓得不清。 “林子澶?”安泞叫了一声。 林子澶忍着身体的疼痛,缓缓道,“是小的来晚了。” “林侍卫。”安呦呦听到林子澶的声音,一下又大哭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和母后了,呜呜呜,你去哪里了?呜呜呜……” 林子澶放开了她们,勉强让自己站了起来,然后单膝跪地,“公主别怕,我不会丢下你们。” “那你为什么走了那么久?” “这周围太荒凉了,好久才找到一个破庙。现在我带你们过去。”林子澶解释。 “嗯嗯。”安呦呦擦了擦眼泪和鼻涕,乖乖的点头。 “来,我抱你。”林子澶对着安呦呦。 安呦呦就从安泞的怀抱离开,直接扑到了林子澶的身上。 林子澶把安呦呦抱起来。 他对着安泞说道,“娘娘先等我一下,我先带公主上去,再下来接你。” “好。”安泞答应。 林子澶没有停留。 他轻功一跃,一手抱着呦呦,一手支撑着斜坡的着力点,迅速的爬了上去。 “公主,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娘娘接上来。” “呜……”安呦呦很怕,小手拽着他的衣服不放。 “你母后还在下面等我们,你乖乖的在这里哪里也不去,我马上就上来。”林子澶声音温柔。 “你不会丢下我的是不是?”安呦呦可怜巴巴地问道。 “不会。永远都不会。”林子澶承诺。 安呦呦不舍的松开了林子澶的衣服。 林子澶摸了摸安呦呦的头,然后转身而下。 他迅速来到了安泞的身边。 安泞看着林子澶,黑暗中其实都看不太清楚,只能够去感觉。 “娘娘,我送你上去。”林子澶恭敬道。 “嗯。” “失礼了。”林子澶说道。 也没有征求安泞的同意,直接抱她横抱了起来。 安泞心口微动。 双手本能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两个人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 近到似乎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下一刻。 林子澶运用轻功,抱着安泞迅速爬上了斜坡。 安泞抱着林子澶的脖子,越来越紧…… “母后!” 安呦呦看到他们上来,激动的连忙叫着他们。 林子澶把安泞抱上来之后,就把安泞放下了。 一放下。 突然一阵冷风吹来。 安泞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母后,你冷吗?”安呦呦连忙问道,“我把衣服脱给你……” 林子澶已经把外衣脱了下来,递给安泞,“娘娘如果不嫌弃的话,就穿上吧。” 安泞看着林子澶。 缓缓,接了过去。 然后披在了身上。 仿若,都是他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 “小的带娘娘和公主去破庙歇脚。”林子澶说道。 “嗯。”安泞点头。 那一刻不自觉地林子澶的外衣,裹得更紧。 “天太黑,我抱公主。” “好。”安呦呦根本没有犹豫,伸手就要林子澶抱。 林子澶弯腰将安呦呦抱在怀里,又对着安泞说道,“娘娘拉着我的衣服,别丢下了。” “嗯。” 安泞伸手,紧紧的拉住了林子澶的衣衫。 三个人在黑暗中,缓慢的走着。 夜色很暗,风吹着很冷,周围安静到吓人。 走了至少一炷香的时间。 才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个破旧的屋子。 那时候天上已经下起了细雨。 三个人走进寺庙时,一身都是湿的。 林子澶把安呦呦放下,迅速找到屋子内的一些干柴,开始钻木取火。 安泞和安呦哟坐在旁边看着他。 终于。 寺庙中有了一丝亮光。 没一会儿,林子澶就烧起了一个火堆,瞬间温暖了很多。 做完所有一切。 林子澶说道,“娘娘和公主先把衣服烤一下,小的现在去把马车牵过来。” “你不要走。”安呦呦连忙一把抓住林子澶。 就像又怕被他抛下一般。 “我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先烤衣服,别感染了风寒。”林子澶温和。 安呦呦不情愿。 “呦呦,听话。”安泞叫着她。 安呦呦才不得已放开了林子澶。 林子澶迅速离开了寺庙。 安泞看着林子澶的背影,缓缓回头看着安呦呦,“呦呦,把衣服脱下来。” “哦。” 安呦呦听话的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安泞犹豫了一下,也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两个人坐在火堆旁,也不觉得冷。 安呦呦打了个哈欠,“林侍卫怎么还没回来?” 安泞觉得,林子澶并不是没有回来,应该是在外面,不敢进来。 此刻的画面,他确实不能进来。 安泞摸了摸呦呦脱下来烤火的衣服,基本已干,连忙给呦呦穿上了。 安呦呦连二连三的哈欠不停。 “困了就睡会儿。” “可是林侍卫……” “醒了他就在了。” “哦。”安呦呦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趴在安泞怀里,就睡着了。 安泞有时候还真的很羡慕安呦呦,又能吃又能睡。 安呦呦睡了之后,安泞让安呦呦谁在了一边。 自己起身穿上了还没有完全干透的衣衫。 穿戴整齐,走向了寺庙外。 门口处,林子澶坐在那里。 外面雨越下越大。 温度也越来越低。 而林子澶身上,还一身湿透。 马儿此刻被拴在外面的一个柱子上。 “进来吧。”安泞开口。 林子澶点头。 跟着安泞走进了寺庙内。 安呦呦睡在火堆边,睡得很熟。 安泞坐在了安呦呦的旁边。 林子澶缓缓坐在了离他们最远的地方。 “不脱衣服烤一下吗?”安泞问他。 “男女授受不清。”林子澶直言。 “我睡了。”安泞直接转身,搂抱着安呦呦,背对着林子澶。 林子澶看着安泞的举动,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林侍卫还要保护我和呦呦,别生病了。”安泞低声道。 林子澶抿唇。 缓缓,还是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放在地上烤火。 夜晚很深。 林子澶靠在柱子上,睡着了。 本没打算睡觉,也是,精疲力尽。 安静的夜晚。 安泞睁开了眼睛,转头,看着靠在柱子上的林子澶。 看着他冷峻的脸,在火光下,似乎变得温和。 安泞从地上起身。 走向了他。 林子澶眉头皱紧,睡得并不安稳。 他上身赤果,下身没脱。 安泞看到了林子澶身上很多撞伤的痕迹。 应该是滚下山坡时,为了保护她和呦呦而受的伤。 安泞起身走出寺庙,在马车上找到了自己的医药箱,回到林子澶的身边。 她一点点给他清理着伤口。 有些疼。 林子澶皱了皱眉头。 却不知是不是太困,并没有醒来。 安泞就这么一点点的,给林子澶把上半身的伤口全部都处理了。 想了想。 她伸手去扒林子澶的裤子,裤子分明也是湿透了。 然而手刚碰到裤头。 一双大手直接将她的手,抓住了。 安泞心口微怔。 抬眸就看到了一双,深邃的眼眸,看着她。 眼底,不知道流淌着什么…… 那一刻两个人也什么都没说。 就这么彼此看着彼此。 不知是火让温度变得更高,还是彼此的呼吸,让周围升温。 安泞心跳莫名的加快。 整个人在他的眼神下,仿若沦陷。 她看着林子澶突然附身。 并不算太过英俊的脸颊,靠了过来。 安泞不知觉的,握紧了拳头。 林子澶的距离越来越近。 荒山野林,孤男寡女…… “林侍卫。”安泞突然叫着他。 林子澶的唇瓣,在她唇边,很近很近的距离。 然后停了下来。 “我是皇后。”安泞说。 声音,不轻不重。 但足以,威吓。 林子澶没有惊慌。 只是沉默的拉远了他们的距离。 他起身,走出了寺庙。 安泞紧咬着唇瓣。 眼眶突然,红透了…… …… 天亮。 安呦呦伸了伸懒腰,睁开了眼睛。 好半响似乎才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她圆溜溜的眼睛左右看了看。 “母后。”安呦呦叫着躺在身边的安泞。 安泞动了动眉头。 不想起来。 头痛欲裂。 昨晚终究还是,受了凉。 “母后,你怎么了?”安呦呦看着安泞不同于往常的脸蛋红润,连忙关心道。 “我再睡会儿,你去找找林子澶。他应该在外面,你让他带你玩一会儿。”安泞虚弱道。 安呦呦皱着小眉头,还是起身走出了寺庙。 门口处。 安呦呦就看到了林子澶,看着他正在清洗一只被挂了皮的野兔。 一看到兔子,安呦呦就饿了。 “林侍卫,这是我们要吃的吗?”安呦呦连忙问道。 林子澶点头,随口问道,“公主醒了?” “嗯。母后还在睡。”安呦呦回答。 “等你母后醒了,我们就烤起来吃。” “那我去叫母后早点醒来。” 说着,安呦呦就直接跑了回去。 林子澶抿了抿唇。 此刻也不早了,也该起来了。 安泞被安呦呦再次吵醒。 她忍耐着坐了起来。 头重脚轻。 耳边都是安呦呦叽叽咋咋的声音。 “让林子澶进来吧。”安泞说道。 “吃兔子了!”安呦呦高兴无比。 或许是身体的自愈能力,亦或者是小孩子天生的精力旺盛,总之精神好到让安泞此刻痛疼不已。 她稍微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想要去拿过旁边的医药箱,然后吃点药。 然而刚站起来。 眼前突然一黑,身体猛地一软。 昏过去那一刻。 身体被人狠狠的抱进了怀里。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38章 他不会去破坏他们的感情(二更) 安泞再次醒来,入眼的就是安呦呦哭红的眼眶,“母后你醒了?” 安泞皱眉。 她都忘了她是怎么晕倒的。 “母后,你发烧这么严重,你怎么不说?呜呜呜……你要是就这么死了怎么办?”安呦呦又哭了出来。 安泞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她动了动身体想要起来。 “母后你别动,我让林侍卫给你熬了药,你先吃药。”安呦呦小脸严肃的说道。 “你给我配的药?”安泞问。 “是啊。”安呦呦点头。 安泞还算有些欣慰。 养了安呦呦这么多年,也算是没有白养。 与此。 安泞就看到林子澶把熬好的药递到了她的面前。 “扶我起来一下。”安泞刚刚试过了,现在一身轻飘飘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安呦呦连忙从林子澶的手上,拿过用药碗,“林侍卫,你扶一下我母后。” 林子澶抿唇。 缓缓还是蹲下身体,将她扶了起来。 安泞实在没力气。 被扶起来之后,就这么软软的靠在了林子澶的肩上。 林子澶僵硬的身体,没有动。 安呦呦小心翼翼的给安泞喂了药,问道,“母后,你要不要喝点,野兔汤?” 安泞是闻到了,寺庙中的肉香味。 她以为是她出现了幻觉。 “林侍卫煮的野兔汤可好喝了。”安呦呦连忙说道。 “所以……你母后病得要死要活的时候,你还有心情喝汤。”安泞瞪着安呦呦。 某人也还有心情,熬汤! “那我也给母后把脉过了,母后不会死。”安呦呦反驳。 “……”安泞简直无言以对。 “我去给母后盛汤。”说着安呦呦连忙笨手笨脚的盛了一碗汤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饿了。 吃着倒是真的很香。 “好喝吗?” “好喝。”安泞点头,随口说道,“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随意的口吻,就好像,她曾经和他很熟一般。 林子澶眼眸微动,“没学。碰巧试试,就成功了。” “……”这是在炫耀吗?! “还有烤兔子肉,要不要吃点?”安呦呦看安泞喝了汤,又问道。 “不了,我想睡会儿。”安泞其实没什么胃口。 而且发烧的人,不适合吃烤肉。 “那你睡会儿。”安呦呦关心道,“林侍卫刚刚说了,等你好了我们再上路。” 安泞眼眸微动。 林子澶此刻已经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用的谁的衣服,还给她垫了一个枕头。 让她能够睡得稍微舒服些。 “冠玉他们还没找来吗?”安泞问。 “做了标记了,如果他们看到了,很快就会到。”林子澶回答。 “好。” 安泞就闭上了眼睛。 发烧很容易犯困,再加上安呦呦给她的药物中,也包含了催眠的药份。 安泞很快就睡着了。 安呦呦的小手不停的摸着安泞的额头。 怎么还没退烧?! “冷……”安泞突然喃喃。 安呦呦没听清楚,连忙弯腰下去,把耳朵靠近她的嘴边。 “好冷……” “冷?”安呦呦听明白,连忙看向林子澶,“我母后说冷怎么办?” “我把火再弄大点。”林子澶说道。 “好。” 火势很大。 安呦呦觉得她的小脸都烧红了。 安泞却还在说着,“冷……” 甚至,身体都在哆嗦。 “林侍卫,能把火再烧大点吗?母后还是说冷。” “……”再烧,房子都要烧起来了。 林子澶犹豫了一下。 他直接走向了安泞,然后将她直接搂进了怀里。 安呦呦眼睛都瞪大了。 虽然她还小,不太懂男女有别。 但母后和林侍卫这样……父皇会被气死吧?! 那一刻安呦呦还看到母后主动往林子澶的怀抱里面钻,手似乎都直接伸进了林子澶的衣服里面,就像是终于找到了温暖,然后让自己不停地靠近温暖源。 安呦呦小脸蛋红红的转过身去。 好矛盾哦。 分明觉得林侍卫和母后不应该这样,但却又不想分开他们。 就觉得,就觉得…… 呼。 一定不能让父皇知道了。 父皇知道了,一定会砍了林侍卫的头。 林侍卫现在也不过是在给母后取暖,发烧的人会觉得冷。 就是这样。 安呦呦在地上玩着小棍子,不停的自我洗脑。 林子澶此刻的注意力也全都是安泞的身上,没办法去安慰,有些小受伤的安呦呦。 他就感觉安泞滚烫的手在他的肌肤上…… 林子澶喉结滚动。 全身僵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安泞身上开始出汗了。 细汗在她手心之中,抚摸着他的肌肤,都染上了汗渍。 “萧谨行……”安泞,又开始喃喃。 林子澶没有听清楚。 他皱了皱眉头,“你要什么?” 安泞又呢喃了一句。 安呦呦听到安泞说话,连忙转身过去,小耳朵靠近安泞的嘴边。 “萧谨行……” 安呦呦皱着小眉头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母后在叫我父皇。” 林子澶紧抿唇瓣。 “好像母后退烧了。”安呦呦摸了摸安泞的额头,说道。 “嗯。” 林子澶也能够感觉得到。 她身上的汗越来越多,身体的热度在散发。 “林侍卫,你现在不要抱着母后了,你抱着她不好散热。”安呦呦连忙说道。 林子澶点头。 他轻轻地放开了安泞,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了衣服上。 正准备起身离开时。 衣服被安泞一把抓住。 抓得很紧。 林子澶心口微动。 安呦呦也看到了她母后的举动。 “不要走。”安泞突然大声说道。 这次说得很清楚。 “母后,你醒醒。”安呦呦在旁边叫着她,“他不是父皇,他是林侍卫,你认错人了。” 安泞皱了皱眉头。 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又是安呦呦关切的神情。 她眼眸微动,看到了旁边的林子澶。 看着他也这么看着她。 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娘娘醒了,就放开我的衣服,我去外面看看外面雨停了没有?”林子澶说道。 安泞此刻似乎才发现,她一只手拽着他的衣服。 拽得很紧。 安泞眼眸微动。 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林子澶眼底,闪过一丝慌张。 安呦呦也被母后的模样突然吓到了,“母后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你别哭。” 安泞眼眶红透。 眼前模糊不清。 想要隐忍的情绪,越是强迫自己,越是泛滥成灾。 安呦呦吓得连忙又给安泞把脉。 身体没有什么大碍。 母后为什么突然会哭,突然哭这么伤心? “娘娘,你把公主吓到了。”林子澶提醒。 安泞垂下眼眸。 那一刻也松开了手。 林子澶眼眸看着被她拽得皱巴巴的衣衫,转身走出了寺庙。 安泞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 看着他孤独而落寞的背影…… 为何,一切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 下午。 冠玉他们来到了寺庙。 因为几个人都多多少少受了点伤,所以追赶他们的进度就慢了很多。 好在那个时候安泞的身体也基本恢复了,雨也停了下来。 商议了一下,决定不多做停留,上了路。 因下过雨,路上有些积水,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安呦呦又坐在了林子澶的身边,陪着他一起驱赶马车。 “你今天抱了我母后的事情,我不会回去告诉我父皇的。”安呦呦突然开口。 说出来的时候,分明脸蛋都有些红红的。 想来还是有些小生气。 林子澶笑了笑,“谢公主殿下。” “那个……”安呦呦欲言又止。 一向直来直往没心没肺的安呦呦,居然会吞吞吐吐了。 “公主殿下有话直言。” “你不能喜欢我母后。”安呦呦鼓起勇气。 林子澶抿唇。 安泞此刻坐在马车内。 也就隔了一层帷帐而已,什么她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你喜欢我母后,是要被杀头的。”安呦呦声音小了些。 “公主殿下是在担心我吗?” “我怕你死,还怕你伤心。”安呦呦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喜欢林子澶,她忍不住说道,“我母后喜欢的人只有我父皇,她不会喜欢你的。” “我知道。”林子澶声音,不温不热,“公主放心,我今日抱你母后只是因为娘娘冷,别无他意,以后,我会注意分寸。不让公主担忧。” “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林子澶微笑。 笑着补充。 他不会去破坏了,他们的感情。 …… 走了五天。 终于到了文州。 一路上除了第一天比较坎坷之外,后面的路途都比较顺利。 张汶河和颜今谣在文州城门口来接的他们,一行人下榻在了安泞让他们在文州买的府邸里面。 住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睡觉。 为了不耽搁行程,后面几天基本都在赶路,都没怎么休息好。 几乎是一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 安泞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老板醒了吗?”房间中传来了颜今谣的声音。 说着。 就走过屏风进来。 身边也跟着两个丫鬟,伺候着她洗漱。 “老板先沐浴还是先用膳。”颜今谣问道。 “吃。”安泞真的饿到前胸贴后背。 琢磨这不是因为饿了,她还能睡。 颜今谣连忙吩咐人去送了晚膳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 “睡了一个白天了。”安泞喃喃,“呦呦呢?” “呦呦早就醒了,吃过晚膳后就缠着张叔去逛夜市了。” “其他人呢?”安泞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其他人?”颜今谣想了想,“冠玉他们几人身上有伤,就让郎中来给他们做了医治。都没什么大碍,现在都在房间里面养伤。” “嗯。”安泞应了声。 颜今谣总觉得老板好像欲言又止的。 安泞吃过晚膳后,整个人的状态更好了。 她说道,“打一桶热水,我沐个浴。” “老板,我们发现府邸后山有一个温泉池,很大的池子,我还让人简单休憩过,你要不要去试试,可舒服了。”颜今谣提议。 “可以啊。”安泞一口答应。 有温泉可以泡,当然得去。 颜今谣带着安泞去了后院,通过后院的大门,去了后山,然后在后山之中,藏着一个偌大的温泉池子,现在还冒着热气。 “老板,这里一般都没人,你下去泡澡吧,我在外面帮你守着。”颜今谣说道。 安泞也没犹豫。 她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就直接跳了进去,然后游了起来。 不得不说。 这种天然的温水,比皇宫中的御池都要舒服。 安泞肆无忌惮的在水中游泳,仿若把这几天的疲惫都清洗干净了。 她看到池中有一块大石头,想着靠在石头上休息一下,刚过去…… “娘娘还是不要过来。” 温泉里面,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 ------题外话------ i明天见。 正文 第739章 被蛇咬伤(一更) “你怎么在这里的?!”安泞惊讶,又连忙问道,“什么时候在的?!” 刚刚她在温泉里面游了好几圈,也没发现温泉里面有人。 此刻却突然传来林子澶的声音。 “一直都在。”林子澶的声音低沉,回答,“小的用过膳之后,便出来随处走走,发现了这一处温泉之地,看四周无人,便想要沐浴一番。小的不知娘娘会来。” 一直都在?! 不知?! 她才不信刚刚她和颜今谣来到这里时,他没有听到声音。 “小的未听到娘娘来的声音。”林子澶仿若揣测到了她的心思,解释道,“来到这里后小的并没有睡觉,所以在温泉里面靠在这颗石头上就不小心睡着了。当小的听到声响时,娘娘已经在温池里面了。怕吓到娘娘,所以才选择的沉默。” “那你为什么又突然开口?”安泞生气。 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娘娘突然要靠近小的。”林子澶解释。 安泞无言以对。 她抿着唇瓣,又问道,“你看到了吗?” 虽然是晚上,但今日明月高照。 照得整个温泉里面,白茫茫一片。 只要稍微仔细一点,什么都一目了然。 “小的不敢。”林子澶连忙回答,“从娘娘下来之后,小的就一直没有睁开眼睛,请娘娘明鉴。” 明鉴?! 怎么明鉴?! 挖了你的狗眼! 安泞深呼吸,让自己冷静。 她说道,“那现在还不走?!” “是,还请娘娘背过身去。”林子澶说道,“小的马上离开。” 安泞转身。 什么都没穿在水中,什么安全感都没有。 又想到身后也还有一个裸男…… 安泞催促了一下,“快点!” “是。” 就听到了温泉里面有了些细小的水声,显然是林子澶从温泉里面起来。 安泞心跳,不可压抑的加快。 脸上,似乎还有些绯红。 本就是山间,此刻也是安静到极致。 除了水声,就是心跳声。 如此。 “老板。”温泉旁,突然响起了颜今谣的声音。 安泞心口一怔。 那一刻就跟本能似的。 突然转身,伸手将即将上岸的人一把拽了下来。 林子澶一个不稳,直接被摁进了水里面。 当然那一刻也听到了岸上的人。 也就顺势,闷在了水里。 今日月光太过敞亮。 哪怕在水中也能够看清楚,她纤细白皙的身姿,婀娜多姿…… “别过来!”安泞叫着颜今谣。 颜今谣诧异,“老板怎么了?” “我沐浴不习惯有人在身边。”安泞说道,声音还有有些急。 颜今谣更诧异了。 老板沐浴何时不是有人在旁边伺候了。 “你来干什么?” “我来给你搓澡啊。”颜今谣理所当然的说道,“刚刚忘了多叫一个人守门了。现在叫了人守在门口了,我就进来给老板搓背来了。” “不用了。”安泞说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颜今谣看着老板。 总觉得老板今晚怪怪的。 “好吧。”颜今谣也没有去深究,“那我就在门口,如果老板要搓背了,叫我。” “赶紧出去。”安泞催促。 分明还有些急。 颜今谣转身走了出去。 安泞确定颜今谣离开之后,才连忙对着林子澶小声说道,“你可以出来了。” 林子澶此刻也确实憋到了极限。 再憋几口,得死在这片温泉里面。 他从温泉里面起身。 不停喘气。 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很容易被外面人听到。 安泞眼眸就这么看着林子澶。 近距离下,看得更清楚了。 林子澶微平稳了气息,声音有些沉,“娘娘,非礼勿视。” 安泞连忙转了身。 仿若是条件反射。 真的转过去那一刻就觉得不对了。 到底谁应该非礼勿视,到底谁应该转身。 安泞气不过想要转回去。 “娘娘,小的身体丑陋,怕玷污了娘娘的双眼。”林子澶就是能够精准的猜出来她要做什么,还能够预判她下一步的举动。 安泞咬牙。 那一刻倒也真的没有转身了。 但嘴上还是忍不住说道,“那你还不转身去!” 明显感觉到,林子澶并没有立即转过身去,说的话,分明就在她耳边。 “娘娘身体不丑。”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举动,死一万次都不为过!”安泞威胁,脸似乎更红了。 完全不知道林子澶现在在她身后,都在盯着她看哪里?! 安泞拳头都握紧了。 “如娘娘想要杀了小的,小的万死不辞。”林子澶的声音,仿若和刚刚的冷静不同。 “还不快走!”安泞压抑的声音,显得很暴躁。 说完。 她直接就想要离开林子澶。 却在那一刻。 林子澶突然一把摁住她的肩膀。 安泞心口一颤。 这人还真的不怕死。 居然敢主动动手…… 就在安泞想要反抗那一刻。 “唔……”安泞惊叫了一声,被人用手捂住了。 只发出了很小很小的闷哼声。 与此同时,她突然看到了一条水蛇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蛇在林子澶的手里紧紧的拽着。 所以刚刚林子澶没有转身只是发现了她身边的一条蛇,只是想要把蛇抓住。 甚至让她身体不要动,也是怕她被蛇咬住。 她心有余悸。 虽然也知道这条蛇没有毒,但对于这种软体冷血动物,心理上还是会有极大的排斥。 林子澶缓缓放开了安泞的肩膀。 安泞也从水蛇的惊吓中,回过神。 回过神就感觉到了林子澶有些过于近距离的存在。 她甚至还感觉到了他的呼吸,不知是因为刚刚为了抓蛇有些急促,还是……其他。 “温泉地带,最容易出现蛇类。”林子澶说道,“下次沐浴之前,让人在周边撒点雄黄。” 安泞咬紧了唇瓣。 虽两个人距离也没有近到真的肌肤相贴。 但若有若无的感觉,却仿若更加强烈。 “不知还有没有蛇在水里或者周围,娘娘还是先上岸吧。”林子澶建议,又说道,“小的会闭上眼睛。” 安泞眼眸微动。 那一刻终究也没有太过纠结。 万一,还有蛇…… 而且她上去了,林子澶才能够从温泉里面出来。 她什么都没说,直接游到了岸边。 然后上岸。 夜光下,什么都……一目了然。 哪怕安泞动作很快的给自己穿上了衣服。 穿上后,安泞回头看了一眼。 温水中央,一个男人还矗立在水中。 背光下看不到他眼睛是不是闭上的。 但她总觉得,他什么都看清楚了。 安泞迅速离开了温泉。 颜今谣看着安泞这么快就出来了,有些诧异,“老板,这么一会儿就不洗了吗?” “有蛇。” “什么?!”颜今谣惊呼。 “下次让人处理一下。” “老板有没有被咬到?” “没有。”安泞直言道。 但她不知道林子澶被咬到没有。 那样的环境下,她也没办法去打量他。 而她发现蛇的时候,蛇已经被林子澶捉住了。 “我马上让人去看看。”颜今谣说这要吩咐人去温泉。 “现在天黑了,看也是白看,明天再处理吧。” 颜今谣想想也是,点了点头陪着安泞离开。 与此。 温泉之中。 林子澶看安泞走了之后,才缓缓地从温泉中起身。 手上的那条不大不小的水蛇,被他用力的掐死在了地上。 他上岸穿衣服。 穿衣服的时候,终究又停了一会儿。 缓缓的呼吸,缓缓一直在平息…… 直到全身都凉透了,才真的穿上衣服,然后离开,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走到走廊上。 远远就看到了一个人影在门口处等他。 林子澶手指微动。 他表情淡定的走了过去,“娘娘。” 鞠躬行礼。 安泞看着他。 看着他沉着冷静,丝毫没有因为今晚的事情,而有任何异样。 就好像,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并没有在温泉中相遇。 “被蛇咬到没有?”安泞直截了当地问道。 林子澶抬眸看了一眼安泞。 安泞似乎也没那么大的耐心。 她直接伸手,一把拽过林子澶的手。 碰到他手那一刻,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这人的手怎么这么冰。 准确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凉气。 按理从温泉里面出来,应该是一身温热的。 她到现在都还觉得,一身暖呼呼的。 而她其实还在他门口等了他很久。 她以为他会很快就回来。 等着也有些生气。 琢磨着林子澶这个人还在温泉池里面享受。 也不怕又被蛇咬死。 当然安泞也没有去问他为什么身体会这么凉! 她只是本着人文主义,给他治病。 林子澶看着安泞有些粗鲁的举动,眼眸微动,还是选择了沉默。 衣袖被安泞挽上去。 一口被蛇咬过的牙齿印,此刻红肿明显。 她就知道,他可能被咬了。 在水中,不可能真的一下就能抓住了灵活的水蛇。 而她如果不亲自检查,他是不是根本就不会说出来?! “不疼。”林子澶看着安泞的神情,“没有毒。” “没有毒,被动物咬伤也需要进行清理和包扎。”安泞声音有些沉。 林子澶微点头,“谢娘娘。” 说着,就推开了房门,“娘娘请进。” 安泞提着自己的医药箱,走进了林子澶的房间。 房间很普通,虽然安泞从来不亏待下人,但终究而言,下人住的地方和她住的地方,截然不同。 安泞走进去,沉默的把医药箱放在了床头上,径直的坐在了床榻边上。 毕竟除了床榻,房间中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坐。 而安泞一坐过去,眉头就忍不住皱了皱。 床也,太硬了。 而且着被子看上去很也很薄。 不只是不是长时间没用过了,还似乎有点,霉味。 安泞看着林子澶也走了过去,不敢和她坐在一个床榻上,就站在她面前,弯腰弓背,把自己的手臂放在了安泞的面前。 安泞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 她拿出消毒液,开始给林子澶进行伤口消毒。 林子澶皱了皱眉头。 刺激的液体在他伤口处,还是会有些疼痛。 安泞手法,放轻了些。 “上次怎么没走?”安泞突然问他。 林子澶没听明白。 “不是要离开皇宫吗?那晚为什么不丢下我和呦呦,直接就走了。”安泞问。 林子澶低垂着眼眸,“娘娘希望我走吗?” “这不是你的选择吗?” “是。”林子澶突然承认。 安泞咬唇。 “不过小的答应了太子殿下要护送娘娘文州一路的安全,待把娘娘安全送回皇宫后,小的会请职离开。”林子澶清清淡淡的口吻,仿若又在做着保证,“娘娘放心,小的不会影响到娘娘。” 安泞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林子澶一直垂着眼眸。 冷峻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他眼眸中的神情。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40章 被表白(二更) 房间中突然变得安静。 安静到,连呼吸的声音似乎都能够听到。 安泞没再说话。 林子澶也没有再开口。 仿若就是心知肚明的都选择了沉默。 沉默的默认了,他们的选择。 不需要说出来。 安泞给林子澶把伤口处理后,收拾着自己的医药箱离开。 林子澶礼节性的把她送到门口。 安泞挺足,开口,“不能留下吗?” 突然问他。 没有回头,只是淡漠地说道。 林子澶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答。 安泞提着医药箱的手都在隐隐发抖。 “太子和公主都很喜欢你,你不愿陪在他们身边……陪他们长大吗?”安泞又问。 声音,压抑。 林子澶到嘴边的话,突然咽了下去。 他想也是。 对她而言,便也只是为了两个孩子。 他说道,“太子和公主在皇宫之中,不会有危险,也能过得很好,不需要小的陪伴。小的存在,只会影响到他们的成长。” 安泞拳头握紧。 接下来什么都没说,直接就走了。 林子澶也这么看着安泞离开的背影。 眼眸,暗淡。 …… 接下来几日。 安泞就一直很忙。 忙着和颜今谣一起去处理店铺的事情。 安呦呦一天也很忙,忙着到处玩。 几乎把文州城玩了一个遍,不亦乐乎。 这天安呦呦依旧精神奕奕的打算出门,正巧碰到林子澶在院子里面练剑。 安呦呦看得出神。 在林子澶练完剑之后,还不忘用小肉手拍掌,“林侍卫,你武功太高强了!好棒好棒!” 林子澶收了剑走到安呦呦面前,弯腰对着她恭敬道,“公主想不想学练剑?” “想是想,但我笨手笨脚的,我怕我学不会。”安呦呦还是很有自知之明。 在学东西方面,除了医术上面的她算是天赋异禀之外,其它都笨呼呼的,特别是在她哥哥的对比下,简直不堪一提。 “不一定要学得很好。”林子澶劝说道,“女孩子会点功夫,出门在外能够自保就行了。你又那么喜欢往宫外跑。” “嗯。”安呦呦听林子澶这么一说,一口就答应了,“那我要学。” “我教你。” “好。”安呦呦一脸兴奋。 林子澶把手上的剑给了安呦呦。 “好重。”安呦呦皱眉。 “先教你认识剑,才不会伤到自己。” “哦。”安呦呦乖乖点头。 林子澶很认真的给安呦呦讲解着剑的结构,又带着她一起,练了一会儿。 安呦呦确实悟性不高。 应该是随了安泞。 两个人练了好一会儿。 安呦呦觉得累了。 她向来很难做成一件事情,除了她母后逼着她学医她稍微也有点兴趣外,其他事情坚持不了多久就不想做了,包括读书识字。 “我要出门玩了。”安呦呦直言道。 林子澶也不逼她。 也清楚她的性格。 三分钟热情。 “好,公主出门在外注意安全。”林子澶收回了剑。 “林侍卫跟我一起出门吧,文州可多好玩了的。”安呦呦邀请。 林子澶有些犹豫。 “走吧走吧。”安呦呦主动拽着林子澶的手,就往府邸外走去。 正时。 安泞带着颜今谣也准备出门,远远就看到林子澶和安呦呦一起离开。 颜今谣也看到了,喃喃道,“是林侍卫陪着小小姐出门。平时没看到林侍卫出门过,这几日都是在府邸内,要么就是在房间不出来,要么就是在习武弄剑。今日难得出去一趟。” 安泞应了一声,也没在意。 她和颜今谣一起坐在了马车上。 颜今谣又说道,“不知道林侍卫今年多大?” 安泞眼眸微动,看着颜今谣。 颜今谣脸似乎有些红,“老板也知道我今年二十有六了,虽也没想过要成亲,毕竟我出生不太好,任何男人都会在意。但琢磨着,如果能够遇到合适的,也能够争取一下。想着林侍卫看上去应该也二十五六吧,也不知道婚娶了没有?!” 安泞抿唇。 颜今谣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倒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有想要嫁人的念头,也没见她对任何人动心过,毕竟在烟花之地多年,见的男人也不少,加上现在家财万贯,眼光也高,一般男人也入不了颜今谣的眼。 而林子澶也才来这里几日,却没想到让颜今谣动了心?! 事实上林子澶长得真不算英俊,不过就是高大挺拔,平时沉默寡言看上去沉熟稳重,气质矜贵。 倒真没想到,会被颜今谣相中。 “老板对他了解吗?”颜今谣看安泞没回话,又问道。 “不了解。”安泞冷然道,“不过都已二十五六了,早过了婚配年龄。” “那倒也是。”颜今谣笑了笑,心里有些失落,却也没有特别在意,还补充道,“我也不能去给他做了妾室,更不能和他一起离开了文州。文州这么大的商业,我还要给老板支撑起的。” 安泞应了一声,没有很热忱。 颜今谣也没再多说起林子澶的事情,把话题转移到了生意上。 …… 喧闹的文州城街市。 安呦呦蹦蹦跳跳高兴无比的在街上逛着,一会儿买一个冰糖葫芦,一会儿买一个小糕点,边走边吃,不亦乐乎。 林子澶看着安呦呦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样子。 亲眼所见才深刻的感受道,她是真的很喜欢,宫外的生活。 而她随安泞的性格。 安呦呦小短腿停在了一个小摊位面前。 林子澶和张汶河连忙走了过去。 “小小姐又看上什么了?”张汶河宠溺地问道。 反正带小小姐出来玩,就是买买买。 “这个。”安呦呦拿起一个捏制的小泥人,她说道,“以前父皇……爹爹送了我一个一模一样的。在絮州的时候。” “你不是不喜欢吗?”林子澶脱口而出。 说出来之后,抿了抿唇。 安呦呦本也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当然注意不到这么多,她说道,“虽然觉得爹爹很幼稚,但也是爹爹一片心意。我现在也要买一个回去送给我爹爹。” “好。”张汶河毫不犹豫的,直接付了钱。 安呦呦把那个小女孩模样的小泥人拿走。 准备离开那一刻,她又想了想,“张叔,我还要一个。” “好。”张汶河就是无底线的宠溺。 连忙又给了摊贩铜板。 安呦呦认真的又挑选了一个长相一样衣服不同的小女孩模样的小泥人,她直接给了林子澶,“林侍卫,送给你的。以后你离开了我,看到它就能想到我了。” 林子澶眼底明显有些情绪波澜。 他拿过那个小泥人,嘴角上扬,“谢谢公主,小的会经常想你的。” 安呦呦看林子澶挺喜欢的,心情也很好。 拿着小泥人就高高兴兴的又跑到了前面去,继续逛街游玩。 安呦呦的精神很好。 在外面游荡了一天,吃饭都是在馆子吃的,到了下午时分实在是困了,才坐着马车回去。 回去时。 安呦呦趴在林子澶身上睡着了。 林子澶抱着她回房。 刚走进大门,就看到颜今谣在院子内,吩咐下人一些事情。 她回头看着林子澶,看着林子澶怀里的安呦呦,连忙上前,“林侍卫,把小小姐给我吧,我抱她回房。” 林子澶有些犹豫。 “毕竟小小姐是女孩子。”颜今谣解释。 林子澶也就没有犹豫了,把安呦呦小心翼翼的抱给颜今谣。 安呦呦有些不爽。 她睡得好好的,才不想被打扰。 于是在林子澶将她抱出怀里时,一把又将林子澶的脖子抱得更紧了。 颜今谣自然也注意到了安呦呦的举动。 林子澶说道,“要不颜姑娘陪在下一起,送公主回房?” 照顾所谓的,礼节。 “好。”颜今谣点头。 两个人一起,走向了安呦呦的房间,然后把安呦呦放在了床上。 安呦呦有些不舒服,但挨着柔软的棉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颜今谣给安呦呦拧了拧被子。 回头就看到林子澶已经走出了房间。 她犹豫了一下。 连忙追了上去。 “林侍卫。”颜今谣叫着他。 林子澶停下脚步,看着颜今谣有些气喘的模样。 “方便吗?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颜今谣鼓起勇气。 是觉得,哪怕抱着不可能的心态,也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跟着老板太久,整个人也变得,大胆自信了一些。 “好。”林子澶点头答应。 以为颜今谣找他,是关于安泞的事情。 两个人一起往后院走去。 …… 书房内。 安泞正算完了账目。 她伸了伸懒腰,随口问道,“今谣呢?” “回小姐,二当家说有点事情要给下人们交代,就先出去了,让小的在这里伺候小姐。”一个丫鬟回答道。 另外一个丫鬟补充,“我刚刚看到二当家和林侍卫去了后院,小姐如果要找她,我现在去叫二当家。” 安泞此刻正端起一杯茶。 手明显抖了一下。 茶杯的水溢了些出来。 “小姐……”丫鬟惊呼。 “没事儿。”安泞淡定。 她放下茶杯,慢条斯理的擦了擦茶水,然后起了身。 两个丫鬟自然跟在她的身后。 “你们不用跟着了,我随便走走。” “是。” 安泞走出书房,缓缓,走到了后院。 后院之中。 两道人影站在那里。 林子澶穿了一身青衣,从后背看上去,确实挺拔飘逸。 “林侍卫,我也不想拐弯抹角了。”颜今谣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倾慕林侍卫,就想问问林侍卫,可有想法和我在一起?” 林子澶瞳孔震惊。 也没想到会突然遭遇表白。 也并没察觉颜今谣喜欢他。 “我也不瞒林侍卫,我出生不好,之前因为家里穷被家人卖到过青楼,也并非清白之身。但现在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老板把我从青楼赎身之后,便一直都是一个人。如果林侍卫不嫌弃,我希望林侍卫能够留在文州,和我成亲。老板对我很大方,我可以保证林侍卫一辈子,衣食无忧。”颜今谣说得诚恳,也很现实。 她现在没什么能给林子澶,但她有钱。 她也不在乎林子澶为了钱和她在一起。 反正她钱很多,完全可以够他们活一辈子。 林子澶缓缓恢复平静,他说道,“谢谢颜姑娘的厚爱,但在下并无心对颜姑娘。” “林侍卫是有婚娶了吗?” “不是。” “那是因为亲人都在浔城吗?我可以把你父母亲人都接到文州来,只要他们来,我便可以给他们想要的荣华富贵。”颜今谣承诺。 “也不是,在下只身一人。”林子澶回答。 “既然如此,那林侍卫还有什么顾虑的?”颜今谣有些激动。 没想到林子澶不仅没有婚娶,还没有家人的牵绊。 “是因为我的出生,让林侍卫介意了吗?”颜今谣又有些失落。 她就知道,男人都会嫌弃的。 “不是。”林子澶否认,“你也是身不由己,我理解。但在下对颜姑娘,并没有非分之想。”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在下已有心仪之人。”林子澶说得直白。 ------题外话------ 明天见。 正文 第741章 烟花之地偶遇(一更) 颜今谣看着林子澶,被林子澶这句话堵得突然说不出来。 “辜负了颜姑娘的厚爱。”林子澶带着歉意,然后也没有再耽搁,直接冷漠的转身离开了。 虽没有说什么太过分的话,那一刻却让人觉得,他拒绝得很彻底! 林子澶走了几步。 看到了远处的安泞。 安泞也注意到了林子澶的视线,莫名有些尴尬。 就好像偷窥了他一般。 但安泞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发现了就发现了呗,她也一刻装得淡定自若。 林子澶走到她身边,礼节性的行礼道,“娘娘。” “艳福不浅啊。”安泞丢下一句话。 林子澶抿了抿唇,缓缓道,“彼此。” 安泞皱眉。 怎么都觉得林子澶有讽刺的成分。 “小的还有事儿,小的先行告退了。”林子澶恭敬。 然后直接离开了。 安泞也习惯了林子澶的傲慢。 这个人就是看着挺守礼,但真的接触,会感受到他由内散发出来的倨傲,不为任何人屈服的气质。 林子澶一走。 颜今谣也走了过来。 眼眶红彤彤的。 这么多年,安泞还没见过颜今谣哭。 习惯人世间的炎凉,一般的事情便也不值得她红了眼眶。 此刻确实没忍住的,当着安泞的面,眼泪就流了下来。 安泞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 内心深处也没想过要去安慰。 “老板,我被拒绝了。”颜今谣一说出来,整个人就破防了。 安泞抿了抿唇,“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 颜今谣泪眼婆娑的看着安泞。 “你要喜欢御前侍卫,回去后我可以帮你探探。”安泞继续说道。 “我感觉我不会喜欢其他人了。”颜今谣悲伤地说道,“这么多年就看上了林侍卫,还被他这么无情的拒绝,以后都不敢喜欢谁了。” “那就不喜欢了。女人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安泞直言。 “……”颜今谣怎么都觉得老板今天对她,过于冷漠。 就好像她被人拒绝,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颜今谣擦了擦眼泪,“老板,你陪我喝喝酒吧,我想发泄一下。” “好。”安泞一口答应。 反正这边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也琢磨着过两日就要回皇宫了。 虽然还是很喜欢宫外的生活,但有些责任推脱不了。 特别是把傅星弋一个人留在皇宫,她也于心不忍。 安泞和颜今谣直接出了府邸。 离开的时候,林子澶在院子内磨剑。 他想要给安呦呦亲自打一把专属于她的小剑。 或许,当他离开后,她也能经常想到他。 冠玉几人从房间中出来,也是休息了几日,现在身体恢复了,又没什么事儿,便打算出门喝喝酒,然后几看到了院子中认真打剑的林子澶。 冠玉直接过去,“林侍卫,一起出门喝酒。” 林子澶本能的就打算拒绝。 “过几日你就要和小姐回宫了,以后难得会有机会,走吧走吧。”冠玉劝说道,“相逢就是缘分。” 林子澶也抵不过冠玉的热情。 还是跟着出了门。 但他没有想到,冠玉带着他直接走进了怡红院,文州城最著名的妓院。 “林侍卫,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是吧?”冠玉看着林子澶拘谨的模样,就知道他以前没来。 此刻他们每个人身边也都坐了一个妓女在陪酒。 冠玉几人倒是很熟练的搂着妓女喝酒,嬉戏。 唯有林子澶和妓女,保持了一定距离。 “我在浔城那么长时间,虽然浔城确实繁华,女子也个个貌美如花,但浔城的女子过于清冷高贵,哪有文州的女子豪放妖娆,你尝尝我们文州女子的美,回去之后保管让你,恋恋不忘。”冠玉自卖自夸。 林子澶淡淡的应了一声,还是和妓女保持着拒绝,任由妓女怎么亲近,他也都是拒绝。 “冠玉,这青楼也是我们大小姐开的吧?!”刘徕问道。 “是啊,我们现在在的这条街都是小姐的。”冠玉很自豪地说道,“小姐就花了三个月的时日在文州,就几乎要垄断了文州的商业了。” “小姐真厉害。”刘徕不由得佩服。 “我听说小姐现在和二当家计划开男风馆。”冠玉打探到小道消息。 “我也听说了,前两日还看到小姐二当家一起去见了那些小倌们,个个都是唇红齿白,潇洒俊逸。” “你们说小姐会不会和二当家……先尝尝味道?”刘徕很好奇。 “想什么呢?!”冠玉没好气地说道,“也不看看小姐是什么身份。” “我就是好奇。”刘徕似乎也反应了过来,连忙打着马虎眼,陪了陪笑。 几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 林子澶很少插嘴,但确实喝得不少。 …… 与此。 旁边的清风馆。 虽然还未对外开放,但现在里面已基本建成,所有的小倌还有里面的工作人员也都到位。 安泞和颜今谣就直接来了这里喝酒。 旁边也有小倌陪着,倒是享受。 颜今谣喝得有点多。 一边喝一边很不是滋味,“你说林子澶到底心仪的姑娘是谁?!这么大岁数了都没有成亲,怕是别人根本不喜欢他。” 安泞拿着酒杯,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颜今谣吐槽。 “人家姑娘都不喜欢他,他还在等什么?!我有什么不好的?虽然我以前出生不好,但我现在洁身自好了啊?如果林子澶跟我在一起,我肯定会一心一意跟他。再说了,雏儿又有什么好的,啥都不会。”颜今谣喝醉之后,说话也大胆了很多,“我能够给他他意想不到的性福。” 安泞看了一眼颜今谣,自顾自喝着酒。 “老板,你说我要是去强了林侍卫怎么样……” “噗!” 安泞还未下肚的酒,就这么吐了出来。 吐到了颜今谣的脸上。 颜今谣直愣愣的看着她。 安泞也有些尴尬。 着实是被颜今谣的话吓到了。 安泞让颜今谣旁边的小倌给颜今谣擦拭着脸颊。 颜今谣有些委屈地说道,“老板,你是不是对我有所不满?!” “不是,就是……有点吃惊。”安泞找借口,也擦拭着自己的嘴角。 看上去漫不经心。 颜今谣也没在意,她继续说道,“你说我能不能成功?” “不能。”安泞直截了当。 颜今谣看着安泞。 安泞眼眸微动,“他看上去不像是会被引诱的人。” “那倒也是。”颜今谣同意,随即又想到,“你说我要是用药……” “咳、咳。”安泞又被酒呛住了。 颜今谣连忙给她递水,“老板,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安泞好不容易让自己稳定下来。 颜今谣皱着眉头,觉得老板今天的表现,着实让人觉得奇怪。 “强扭的瓜不甜。”安泞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林侍卫对你无感,你也就放弃了吧。而且他马上要跟着我回浔城了,终究是天各一方,没必要为了一个你不喜欢的男人,糟蹋了自己。” “谁说糟蹋的是我?”颜今谣笑得邪恶,“林子澶说他没有婚配,只身一人,说不定他还是第一次。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颜今谣也真的是够开放的。 “我开玩笑的。”颜今谣看着安泞的模样,“我就算喜欢林侍卫,也没有卑劣到这个地步。只是有点不甘而已,这辈子好不容易主动喜欢一个人,却被无情的拒绝……面子都丢尽了……” 说着颜今谣又突然哭了起来。 安泞抿了抿唇。 颜今谣拿着酒杯,一边哭,一边找安泞喝酒。 喝了不少。 安泞也喝了不少。 喝到最后,所有人都有些醉醺醺的了。 然后互相残扶着,从清风楼出来。 门口听着马车。 安泞和颜今谣刚打算上马车时,就听到了旁边一些吵闹的声音,声音中似乎有些熟悉。 安泞转头看了一眼。 一眼,顿了顿。 她看到冠玉几个人喝得醉醺醺的从怡红楼出来,看到林子澶也在他们之中。 安泞抿唇,脸色明显沉了下去。 林子澶显然也看到她和颜今谣,看着她们从清风楼出来。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缓缓。 安泞扶着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的颜今谣上了马车。 林子澶也被冠玉几个人拽着,往回去的路上。 安泞到了府邸之后,让人把颜今谣送回了房间。 自己却等在了门口处。 等了好一会儿。 听到了吵吵闹闹的声音。 显然是冠玉他们回来了。 “刘徕,陪你的妓女腰柔软得像断了似的,下次我去也要试试……” “嗝……也还好,长得不太行……”刘徕一边打嗝一边说道,“还是林侍卫的,长得好看,说话又甜,我刚刚听到她的叫声,人都酥麻了……” “林侍卫,滋味好不好?下次我也去……” “小姐!”冠玉突然惊叫了一声。 也是看到了在大门口站着的安泞。 吓得酒都醒了。 其他人几个人也都醒了。 虽然平时小姐对他们都很宽容,但这么大半夜的才回来,还喝得酩酊大醉,难免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几个人也都全部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都早点回去休息。”安泞开口。 “是,小姐。”几个人连忙答应着。 也不敢停留。 总觉得小姐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 毕竟小姐也没有责罚他们。 几人离开。 林子澶没走。 仿若是知道,安泞在等他一般。 他就站在她面前。 全身都是酒味。 身上似乎还有胭脂水粉的味道。 熏鼻。 “拒绝了颜今谣,倒是玩得挺开心的。”安泞不温不热的语气,带着些讽刺。 “娘娘不也是吗?”林子澶恭敬。 态度上却变得都不显得卑微。 “我是为了去安慰你拒绝的颜今谣。”安泞咬牙,口气不好。 “谢谢娘娘。”林子澶致谢。 “……”安泞哑然。 “不早了,娘娘早些休息。”林子澶鞠躬。 然后离开。 安泞就这么看着林子澶大摇大摆的从她面前走过。 心里莫名窝火。 从他从怡红楼出来那一刻,就一直窝着一股火气,没有发泄出来。 明知道林子澶也不可能真的在青楼里面做什么,但还是心里不舒坦。 就是很不舒坦。 “林子澶!”安泞突然大声叫着他。 林子澶顿了顿脚步。 “我不想看到你再出入这种烟花之地!”安泞终究忍不住说了出来。 林子澶转头。 眼眸就这么看着安泞。 月色下,熟悉的视线,分明……清清楚楚。 安泞抿唇。 就这么看着离开她的林子澶突然又走了回来。 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 他身上的酒味还有胭脂味,充斥在她的鼻息之间。 心跳,瞬间加速。 ------题外话------ 更新晚了,二更见。 正文 第742章 突如其来的惊喜(二更) 安泞身子不由得,靠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林子澶手撑住她头顶上的柱子,高大的身影倾斜,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身子之下,直接遮住了她天上的月光和周围散发出来的昏暗烛光。 安泞眼前变得黑暗。 鼻息间都是,林子澶的味道。 酒味,和胭脂水粉的味道。 安泞垂下眼眸。 手不由得握紧。 心跳在,一点点,加速。 “小的孤家寡人,哪怕出入烟花之地,也是理所应当。娘娘哪怕万金之躯,地位尊贵,也不能无理到这个地步。”林子澶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分明很近的距离。 她仿若感觉到了他的呼吸,滚烫的呼吸。 “林侍卫随本宫来文州,身负重任,自然不能随意放纵自己。”安泞抬眸看着他。 四目相对。 分明林子澶是背对着光线,但他的眼眸却仿若透着星辰,璀璨夺目。 安泞抿了抿唇瓣。 掩饰紧张而随意的一个动作而已。 林子澶的视线,却被完全转移。 他就这么看着她娇柔小巧的唇瓣,看着她绯红的唇色,带着诱人的色彩…… 安泞心口一颤。 明显是看到了林子澶眼神中的色泽,变得深邃而迷离。 下一刻。 林子澶的身子俯下,脸靠近了她的脸颊。 安泞拳头越攥越紧。 心跳仿若也越跳越快。 她眼眸就这么看着林子澶的唇,他的唇瓣离她越来越近。 安泞猛地闭上了眼睛。 就是…… 默许。 或许是喝了酒吧。 或许是,酒精上头。 或许,林子澶也是酒精作用。 安泞颤抖着的心跳,连呼吸也变的急促。 然而。 臆想中的触感并没有发生。 她缓慢睁开了双眼,只看到林子澶的侧耳,耳朵早已红透。 她听到他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娘娘这是打算背着皇上,宠幸小的吗?” 安泞心口一动。 那一瞬间,想起了傅星弋。 她紧咬着唇瓣。 却依旧,沉默。 林子澶似乎也感觉到了安泞的情绪变化。 他放开了她。 缓缓地,从她身上离开,和她保持了一步之远的距离。 夜色下。 两个人对立而站。 彼此看着彼此。 仿若在等待。 等待谁先开口说话,亦或者,谁能够先捅破了那层纱。 好久。 夜越来越深。 酒醉仿若都彻底清醒。 林子澶突然转身离开。 “给我点时日。”安泞突然开口。 林子澶身体微顿。 “我给你答案。”安泞说,“但在这之前,你别先走。” 林子澶抿了抿唇。 缓缓,他说道,“好。” 然后离开了。 从她面前扬长而去。 安泞整个人依旧靠在柱子上,看着林子澶离去的背影,心情越来越沉重…… …… 再过了两日。 这两日,安泞处理着还剩下的一些事情。 颜今谣也从那晚上喝过酒之后,仿若就放在了。 毕竟,这么多年,她还是觉得事业更重要。 至于人,缘分吧,她也不太强求。 林子澶接下来的两日也没有再出去过,哪怕冠玉他们还是邀请他一起出门喝酒他也拒绝了,就在府邸内,磨剑。 终于也在离开文州的最后一天,给安呦呦做了一把精致的小剑。 安呦呦拿到剑那一刻,差点没有高兴到跳起来。 她见人就炫耀,时不时就会拔出来舞两下,还对林子澶保证说以后哪怕他离开了,她也会乖乖练剑的。 林子澶笑得温和。 安泞就这么远远的看着林子澶和安呦呦的互动…… 这两天因为忙,所以那晚之后也没有再见到林子澶。 现在突然看着他…… “其实林子澶也不英俊。”颜今谣突然开口。 此刻也在安泞身后,自然也注意到了林子澶在院子内教安呦呦练剑。 眼神就一直放在林子澶的身上。 “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会有莫名的情愫。”颜今谣叹了口气。 也是想到今天老板就会带着林子澶离开了,有些不舍。 安泞眼眸微动,没有搭话。 她直接走向了林子澶和安呦呦那边。 安呦呦看到母后,兴奋的连忙跑了过去,“母后,你看林侍卫送给我的剑。” 然后开始不停的炫耀。 “是林侍卫亲手给我打造的。是不是很漂亮?”安呦呦得意。 “还好吧。”安泞口吻淡漠的看着那把精致的宝剑。 “不是还好,是很好。”安呦呦有些不开心母后的应付,她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安泞,“母后是不是嫉妒了?” 安泞眉头一皱。 “一定是嫉妒林侍卫送了我礼物没有送给你,所以才会这样。母后真小气。”安呦呦皱着小鼻子。 “安呦呦!”安泞发火。 安呦呦一向最会看人脸色了,立马就跑到了林子澶身后,抱着林子澶的大腿,探出个小脑袋说道,“林侍卫,保护我。” 林子澶宠溺一笑。 他直接一把把安呦呦抱了起来。 安呦呦顺势保住了林子澶的脖子。 “娘娘,现在是要上路了吗?”林子澶问。 “嗯。” “那我先带公主上马车了。” 说着,就带着安呦呦离开了。 安泞就这么看着他们的背影,把她直接丢下的背影。 颜今谣在她身边喃喃道,“这林侍卫对呦呦会不会太自若了点?不管呦呦现在多小,但毕竟男女有别……” “呦呦喜欢林子澶,就随他们吧。”安泞淡然道。 颜今谣点了点头。 是错觉吗?! 她怎么都觉得老板对林子澶……过于宽容! …… 一行人离开了文州。 依旧是冠玉几个人一起,加上林子澶,护送他们回浔城。 只是此次回去之后,冠玉几人就不会再待在浔城,送到之后就会返回文州。 轿车上。 安呦呦有些不太开心,“母后,我不想回去。” 安泞看着外面,也有些情绪上的波动。 “我们就不能多在文州玩几天吗?一点都没有玩够。”安呦呦继续抱怨。 “下次再来。”安泞安抚道,“离开皇宫快半个月了,我不太放心你父皇一个人在皇宫。” 安呦呦嘟嘴。 虽然不满但却也没有再闹,只是无聊的爬出了马车内,坐在了林子澶的旁边。 安泞也没有拦着她。 她现在其实也有些,情绪低落。 她确实不放心傅星弋一个人在皇宫,但真的要回去这一刻,她却也满身排斥。 到底,矛盾! 此次回去,虽也走了五天,但一路上因为顺畅,倒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到达浔城。 安呦呦突然拽紧了林子澶的衣袖。 林子澶温和,“公主怎么了?” “是不是回到浔城之后,你就要走了?” “不会。”林子澶说道,“辞官也需要时日,何况还给予了某人承诺,不会悄悄离开。” “给谁什么承诺了?”安呦呦好奇。 林子澶笑了笑,“总之,如果小的要离开,一定会提前给公主说。” “不要骗我。”安呦呦小脸蛋很认真。 “不骗你。”林子澶宠溺。 安呦呦得到肯定回答,才甜甜的笑了笑。 安泞坐在马车内,就这么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嘴角仿若,也上扬了些。 马车一路到达皇宫。 此时天已黑了。 皇宫中都已变得安静。 冠玉几人把安泞送到宫门口后,就功成身退的离开了。 只有林子澶驱赶着马车,护送她们进宫。 刚走进皇宫。 原本已昏暗的宫内,突然烛火通明。 林子澶眼眸微动。 安泞和安呦呦也被突然的亮光所吸引,安泞掀开了帷帐,看着四周。 看着马车即将要走过的地方,一点点燃起了蜡烛,就好像在带路,指引着她要去的方向。 安泞抿唇。 有些浪漫……有些人才会。 马车顺着烛光,一路往前。 马车上的三人,都沉默不语。 安呦呦是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满脸都是好奇,就想要知道烛光的尽头是什么。 安泞和林子澶…… 或许只是在接受。 接受很多事情的发生。 马车顺着烛火,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地的的花瓣,红色的月季花瓣,洒满了都是。 一个爱心的形状,铺散在地上。 “娘娘。”平公公站在花瓣前,迎接着安泞,“奴才参见娘娘。” 安泞眼眸微动。 夜色下,并不能看清楚,花瓣的尽头,到底是谁。 安泞下了马车。 安呦呦也跟着下了马车。 好奇的走在了花瓣上,蹦蹦跳跳。 林子澶就站在马车旁,淡漠的看着安泞,一步步随着平公公离开。 安泞似乎回头看了一眼林子澶。 “娘娘,皇上还在等您。”平公公恭敬。 安泞抿唇,终究还是踩在上了花瓣上。 刚走过去。 风突然从四周而来,卷起花瓣,在天空中飞扬。 安泞就置身在了花瓣雨之中。 美如画卷。 安泞突然想起当时在末世的时候。 她和傅星弋一起在家里看电视,看着电视里面的求婚画面。 安泞就忍不住问傅星弋,“你会向我求婚吗?” 傅星弋但笑不语。 “你要是给我求婚,就要摆上很多很多的蜡烛,然后弄好多好多的花瓣,让我像花仙子一样……” 那时的安泞只是开玩笑。 毕竟在末世,没那么多新鲜的花瓣…… 她没想到,到了这里,傅星弋帮她实现了她当初想要的求婚现场。 安泞眼眸微动。 终于看到了花瓣尽头,此刻点燃蜡烛后,烛光照耀下的傅星弋。 他气宇轩昂的站在那里。 眼底都是笑容,都是满怀期待满怀爱意的温暖。 他一步步走到了安泞的身边。 安泞心口微动。 烛光下,傅星弋那张帅得过分的脸蛋,倾国倾城。 “喜欢吗?”他问她。 安泞看着傅星弋,缓缓点头。 “当年条件有限,现在弥补曾经的遗憾。”傅星弋说。 柔情似水的眼神,和温柔的嗓音,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去拒绝他一点点…… “小泞。”傅星弋叫着她。 安泞轻咬着唇瓣。 “目前的身份,我没办法单膝跪地。” 他在解释,现在是皇上,皇上不能对皇后下跪,这是规矩。 安泞仰头,看着傅星弋。 看着他眼底浓浓的爱意。 “你愿意嫁给我吗?”傅星弋问她。 轻柔的嗓音,情深似海。 当年在末世,他们其实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但那时,是那时。 还未结婚,傅星弋就“死”了。 现在一起来到了这里。 尽管已是夫妻,但终究,不算夫妻。 所以傅星弋,选择再求婚一次。 在她从文州回来这一刻,始料不及的给她准备了浪漫。 安泞选择了沉默。 沉默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真的没想到,一回到皇宫,傅星弋会给她这么大的“惊喜”! 让她,不知所措。 “我们,重新开始。”傅星弋在安泞耳边低语,“曾经我们之间遗失的那几年感情,我会帮你找回来。” 话音落。 傅星弋直接抬起了安泞的下巴。 一个吻,轻轻的,印了下去。 ------题外话------ 明天见。 正文 第743章 半年为期(一更) 夜幕下的皇宫,因为烛光和花瓣的点缀,美得像一幅画。 林子澶就这么看着皇上和皇后,在他不远的距离下,两个长得倾国倾城的人,仿若让旁边的烛光和花瓣都黯然失色,整个天地之间,仿若只有他们两人,而他们的存在就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他眼眸微动。 夜色下的皇上低下头,去亲吻了皇后。 所以。 这便是她的答案吧。 事实上。 又怎会有太大的期许。 从一切变成现在的局面开始,他就已经没有了任何资格。 他其实便不应该出现在她的面前,给她造成困扰。 是他自私的想要多见他们几眼,自私的想要看到他们,过得很好,然后才能够安心的离开。 现在,便都看到了。 林子澶垂下了眼眸。 然后转身离开了。 哪怕早就接受了现在的一切,却也无法亲眼去面对,他们的浓情甜蜜。 所以没有看到。 傅星弋靠近安泞的那一刻,安泞躲开了。 傅星弋的吻,印在了安泞的脸颊上。 再一次,拒绝了她。 安泞能够感觉到,傅星弋的情绪波澜。 她不想伤害他。 对他而言,她还是安泞,还是他的女朋友,还是那个很爱很爱他的女人。 是她,变了。 是她最终,背弃了他们的感情。 安泞眼眶有些红。 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去这么伤害傅星弋。 她会真的去拒绝他。 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 傅星弋心口,仿若被万千蚂蚁撕咬。 疼痛让他那一刻,似乎缓不过气。 他没想到,她会真的放下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没想到,仅仅只是错过了这几年,就会错过她的一生。 “我不能嫁给你。”安泞咬紧了唇瓣,往后退了一步。 两个人保持了,距离。 她很清楚。 那晚林子澶亲她的时候,她选择了默许。 而现在。 她只想,离开。 心之所向,很难勉强自己。 傅星弋看着安泞的举动,看着她一步之遥的距离,仿若是再也跨过不过去的鸿沟。 “已经决定了吗?”傅星弋问她。 “嗯。”安泞点头。 已经决定了。 她不想再去伤害两个人。 她越是挣扎越是矛盾,越是对他们三人的折磨。 倒不如。 就这样吧。 总得有一个人受伤。 她只能自私的,跟着自己的心走。 不想再,优柔寡断。 事实上,从文州回来,她也就想好了,想好了好好对傅星弋说清楚,但她没想到傅星弋会给她准备惊喜,让她内心更加愧疚,但却也坚定了,她要立刻给傅星弋说清楚的决心。 傅星弋值得更好的人。 “会不会,只是你内心的一时冲动?我们分别太久了。”傅星弋没有生气,只是难过,看着她的眼神里,都是痛。 “我很清楚我现在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安泞说得直白,却也不敢再去看傅星弋的眼睛,“我们之间早已成为了过去,你的到来只是让我有一时的迷茫,并没有改变我的喜欢。” “是我,错过了你。”傅星弋喃喃的声音,很低很沉。 她也能够感觉到他的难过。 但她别无他选。 她说,“这里留给你。” 傅星弋看着安泞。 “皇位,权利,江山。”安泞说得直白,“我带着呦呦和鹿鸣离开皇宫。” “随他而去吗?”傅星弋问。 然后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留在这个,孤独的笼子里。 “嗯。”安泞点头。 “如果没有遇到他,你还会这么选择吗?”傅星弋继续问。 安泞咬了咬唇,诚实的点了点头,“我之所以陪你处理公务,让你迅速的接纳了他的江山,就是想要尽快的让你独当一面,然后离开这里。” “所以哪怕他已经死了,你还是不会和我在一起。” “对不起。”安泞道歉。 “你已经说过了。” “但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够对你说什么。”安泞看着傅星弋,“我曾经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当年你死对我的伤害很大,如果不是你死,我或许不会被丧失咬死,也就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我变了。” 傅星弋心口痛得麻木。 她变了。 变得,真的不再喜欢他了。 他还以为,只要他稍微努力,只要他多陪伴一点,她就会回到他的身边。 他说,“安泞,你知道我怎么来这里的吗?” 安泞看着他。 突然不想知道了。 她有时候宁愿自欺欺人。 但她没有拒绝。 她想既然现在都说开了,那便把一切都说开吧。 “我作为高级研科人员,是不允许进行灵魂穿越的,我还要继续研发,我如果离开就是人才的损失。所以哪怕我怎么请求我师父,他也选择了拒绝,唯一的方式只有,我跟你一样,死去。” 安泞心口一痛。 “所以,我故意让丧尸,咬断了我的脖子。” 安泞看着傅星弋。 “想着,我师父定然也不想我就这么白白死去,他肯定于心不忍,会对我用你的方式,将我带到你的地方。”傅星弋轻笑着,眼中带着泪。 安泞紧咬着唇瓣,那一刻突然说不出一句话。 所以。 傅星弋是用了自己的命,换来了和她的相聚。 而他其实当时还并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活在这里。 他却还是选择了冒险的方式。 甚至于。 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成功,或许死了就真的死了。 安泞身体微颤。 她没想过要去这么伤害傅星弋。 她在想,傅星弋抱着一死的心来见他,是不是没想过她已变心了。 然而现在面对她的冷漠和拒绝。 他到底,有多痛。 安泞眼泪顺着眼眶滑落。 不难受,真的都是骗人的。 曾经对傅星弋的感情,也不是假的。 她真的没想过有那么一天,她会在两个男人之间,这般的矛盾。 她一向对脚踏两只船的感情嗤之以鼻。 她觉得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她只有一颗心,不可能分成两半。 然而此刻。 她却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脏处的煎熬。 她第一次觉得,她做什么选择,都是痛。 都是,对他们的不公平。 到底是老天爷在玩她吗? 在她爱傅星弋爱到死去活来的时候,傅星弋“死”了。 在她彻底放下傅星弋终于接受了萧谨行时,傅星弋出现了。 到底是让她,不管选择了谁,都活在悲痛和愧疚之中吗?! “没想到要让你这么为难。”傅星弋说,看着安泞的痛苦,满脸自责。 安泞将唇瓣都咬得发白。 她知道傅星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做不出伤害她的事情。 他只是因为太爱她了,爱到怕失去,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才会用哪怕是怜悯的手段,让她回到他的身边。 “这样,你还要离开我吗?”傅星弋问她。 深情的问她。 安泞摇头。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选择。 分明下定的决心,只是被傅星弋对她的牺牲所感动。 如果她走了。 带着呦呦和鹿鸣走了,是不是傅星弋就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而她甚至不知道傅星弋还会不会爱上其他女人…… 她真的怕他一个人孤独终老。 可她也无法想象自己真的回到了傅星弋身边,真的放下了自己的感情和傅星弋重新在一起的画面,她甚至是本能的排斥的,想都不愿意去想。 她的纠结和沉默,傅星弋都看在眼里。 他真的不想这么去让安泞难受。 但感情真的很自私。 他无法接受安泞的离开,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哪怕是卑鄙了,他也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他说,“小泞,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安泞眼泪模糊的看着傅星弋。 她想要拒绝。 但真的面对他的脸,看着他眼底的期待,到嘴边的话却终究说不出来。 “再给我们彼此一次机会,别那么快就做出决定好吗?”傅星弋拉着她的手。 将她冰凉的小手,紧紧的拽着手心之中。 “半年为期。如果半年之后你还是要选择离开,半年之后我还是让你找不回我们曾经的爱,我就放手,让你离开。”傅星弋一字一顿,声音满是乞求。 他怕她会拒绝。 安泞眼眸垂下。 眼泪就这么从眼眶中滑落。 她突然想起了当年的萧谨行。 萧谨行也是这样,说给他时间让她留下来。 那个时候的她真的想都没有想过,会为了萧谨行留下。 如果那个时候傅星弋就回来了,该多好…… “好。”安泞答应了。 因为,拒绝的话真的说不出口。 或许她也应该用点时间来好好沉淀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而不是这般自私的去做出了选择。 “谢谢。”傅星弋眼中的泪水,滴落在了安泞的脸颊上。 安泞心痛难忍。 分明是她对不起他。 确实他在道谢。 傅星弋将安泞抱在了怀里,紧紧的抱住。 安泞没有反抗。 傅星弋说,“小泞,半年内,别去见他好吗?” 安泞心口一动。 傅星弋将她抱得更紧。 “如果可以的话……”傅星弋小心翼翼的补充。 不敢强迫她。 总觉得自己,或许做过了一点点都会被她嫌弃。 安泞点头,她说,“好。” 这是对傅星弋的尊重。 半年的尊重,也算是她弥补对傅星弋的愧疚。 傅星弋嘴角上扬。 他牵着安泞的手,直接往皇宫内走去。 安泞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看着身后林子澶早就已经不在了。 心里或许会有些失落,却又在让自己释然。 他走了,也好。 总比看着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纠缠不清的好。 安泞跟随傅星弋离开。 皇宫门口。 林子澶终究还是选择了,留下。 或许…… 或许吧。 林子澶就一直站在那里。 夜色下。 周围一片安静。 守卫军也是,不发一语。 就看着他站在皇宫门口,仿若一棵树一般,一动不动。 夜晚越来越深。 守卫军换了三波。 每个人都会看他一眼,但因为执行公务,都没有问过一句。 只是带着诧异。 直到。 天都破晓了。 一道阳光洒落在皇宫。 林子澶走了。 其实早就应该走了。 夜晚的天这么冷,她出来早该出来了。 不出来。 就不会出来了。 …… 凤栖殿。 安泞其实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 翻来覆去,脑海里面乱成一团。 早上醒来时,就这么顶着偌大的一对黑眼圈,安泞都被镜子中的自己吓到了。 却又无心收拾自己。 她简单洗漱了一番,用着早膳。 吃着吃着,突然对着宫人说道,“给我准备笔墨。” “是,娘娘。” 安泞也吃不下了,直接就去了砚台边上,写了一份书信。 写完之后,她放进了信封之中,交给宫人,“派人送给林子澶。” 对她而言。 她的半年,也是他的半年。 她觉得,哪怕基于礼尚往来,他也不会拒绝。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44章 辞官(二更) 宫人拿着书信离开。 刚走出凤栖殿不远处,就看到皇上过来了。 连忙跪在了地上,“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傅星弋看着凤栖殿的宫人,脸色温和,“起来吧。” “谢皇上。” “匆匆忙忙的去哪里?”傅星弋随口问。 “回皇上,娘娘让奴才送信给林侍卫。”宫人不敢撒谎,连忙回答道。 傅星弋眼眸微顿。 缓缓他说道,“把书信给朕看看。” 宫人有点犹豫。 “大胆奴才!”平公公呵斥,“你敢违抗皇命吗?!” “奴才不敢。” 说着,宫人连忙把书信拿了出来。 傅星弋接过,打开了。 里面的文字很简单。 “半年为期,等我答案,断不准擅自离开。” 傅星弋看着里面的文字,眼眸紧了紧。 不自觉地将那份信件,揉成了一团。 平公公没看到里面写了什么,但看皇上脸色不对,也不敢多言,变得还很小心翼翼。 现在的皇上和以前的皇上总感觉不是一个人。 已完全揣测不透圣心了。 “书信不用去送了。”傅星弋命令。 宫人抬头看着他。 明显是自己不知道怎么去给娘娘交代。 傅星弋直言道,“林侍卫此次护送皇后去文州,保护了皇后的周全,理应重赏。平公公,你带着他去领一些赏赐品带去给林侍卫,就说是皇后赏赐即可。” “奴才遵命。”平公公连忙领命。 然后领着宫人离开。 傅星弋直接走进了凤栖殿。 安泞此刻正回到餐桌上用早膳。 没想到傅星弋这么早就来了。 安泞起身。 傅星弋直接过去拉着她的手,和她坐在了一起。 “皇上还没用早膳吗?”安泞问。 “没有。刚下了早朝就过来了。”傅星弋笑。 “早朝顺利吗?”安泞也知道,她离开皇宫后,傅星弋就在宋砚青的帮助下,开始上早朝了。 也不知道宋砚青发现端倪没有。 刚回宫,倒也没见到过宋砚青。 “还算顺利。” “那就好。” 说着,宫人已经备好了碗筷,恭恭敬敬的递给安泞。 傅星弋吃着膳食,不由地说道,“好久没有吃小泞做的饭菜了。” 安泞微顿。 “皇宫的饮食多是山珍海味,但最怀恋的还是小泞亲手做的家常菜。”傅星弋说得漫不经心。 分明就是想要让她亲自下厨。 “我给你做。”安泞答应了。 反正一天在宫中,闲着也是闲着。 “那就辛苦了。”傅星弋笑得灿烂。 “那就晚上过来吃。”安泞说道,“中午怕忙不过来了,我要准备一些材料。” “好。” 两个人用过早膳之后。 傅星弋也没有多停留,就离开了去处理公务了。 安泞等了一会儿,等到宫人回来了。 “送去了吗?”安泞问。 宫人有些紧张,缓缓道,“送给林侍卫了。” 皇上不准他说没有送信而是送的赏赐。 他也不知道皇上为何会这般要求,但他们做奴才的,便只能听皇上的话,否则就是杀头的罪。 “他说什么没有?”安泞也有些紧张。 不知道林子澶会不会答应?! 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他不会拒绝。 宫人连忙回答道,“林侍卫说,他知道了。” 安泞松了口气。 知道的意思就是,会等她半年了是吧。 虽然这半年她不能百分之百有把握一定会离开傅星弋,但她觉得,林子澶不会怪她让他多等她半年。 “退下吧。” “是。”宫人离开。 安泞心情也好了很多,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直接带着宫人离开的寝宫,去御膳房。 说起来,她也想亲自下厨,也想吃自己做的饭菜了。 琢磨着呦呦和鹿鸣也想吃了。 …… 宫外。 林子澶的府邸。 不大,在浔城来说,甚至不足为提。 他坐在堂屋,就这么看着面前的金银珠宝。 所以这就是安泞的答案吗?! 没什么可弥补,唯有钱财。 当年她要离开时,唯一想要的也不过是黄金万两。 说起来。 他现在的窘迫,能够弥补的也只有这些了。 也算是,她对他的仁慈了。 林子澶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有些讽刺,却又,一脸坦然。 从一开始,他便就是在一厢情愿。 他早知道,她对那个人的感情有多深。 是他。 不自量力。 林子澶换上了侍卫服,进宫。 分明一晚没睡,却好像半点睡意都没有。 他走进皇宫,去太子殿下的寝宫。 走进皇宫内,就听到几个小太监在议论纷纷。 林子澶不想听。 但因为,说的是皇后,所以故意放慢了脚步。 “御膳房的太监说,娘娘今儿个一大早就过去了,去挑选食材,准备亲自下厨。” “早就听说娘娘厨艺惊人。” “是啊,我听安琪公主说过,说娘娘的厨艺,比皇宫的御厨都好。” “娘娘是专程做给皇上吃的吗?” “除了皇上,谁还能吃到娘娘亲手做的膳食,就是久别胜新婚。” “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情真好……” 林子澶已经离开了。 久别胜新婚。 果然是久别啊! 林子澶走进了东宫殿。 宋砚青在给萧鹿鸣授课。 林子澶就规矩地站在一边等候。 到中途下课之时。 萧鹿鸣走到了林子澶的面前。 “参见太子殿下。”林子澶恭敬。 萧鹿鸣显得一脸傲娇。 毕竟当初林子澶拒绝过他,他也有他的尊严所在。 “你怎么来了?”萧鹿鸣问。 “小的是来告诉殿下,小的要辞官离开皇宫了。”林子澶直言。 萧鹿鸣脸色一下就变了。 刚刚还有的傲慢现在就剩下慌张了,“为什么要走?是因为我强迫了你留在我身边吗?还是说这次你去文州,又被我母后嫌弃了?!” “不是。殿下不要激动。是小私人的原因,和殿下、娘娘没有任何关系,还希望殿下能够成全小的。”说着,林子澶单膝跪地。 萧鹿鸣咬着小嘴唇,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看了林子澶很久,看着他坚定的模样,很久才说道,“你已经决定了吗?” “小的决定了。” “真的不愿待在皇宫吗?哪怕不用在我身边。” “是。请殿下成全。”林子澶肯定。 萧鹿鸣带着不舍。 但他向来也不喜欢为难了他人。 缓缓说道,“你是伍侍卫属下,你便告知他就行,不用单独来给本太子说。” “谢殿下。”显然就是同意了。 说着,林子澶就打算离开。 “什么时候会走?”萧鹿鸣又忍不住问道。 “看伍大人的安排。”林子澶回答。 萧鹿鸣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 只是转身的时候,眼眶分明有些红。 萧鹿鸣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么不舍得林子澶的离开。 分明也就只是一个,侍卫而已。 林子澶也看到了萧鹿鸣的眼眶。 手指紧了紧。 但终究,没有再多言,选择了离开。 走出东宫殿。 “林侍卫。” 身后,有人在叫他。 林子澶顿了顿脚步。 宋砚青大步走过去。 林子澶鞠躬,“宋大人。” “无需多礼。”宋砚青说道。 “是。” “林侍卫为何突然要辞官?”宋砚青直言。 本来和林子澶也没有什么接触,要不是在太子宫殿偶遇,倒也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 不过听说他被指派去陪同皇后到了文州,便对这个人也有了些另眼相看。 一般能够取得太子和皇后信任的人,想来也不会是平常之人。 “私人原因。”林子澶回答。 明显是不想多说。 宋砚青如此聪明,自然也听得出来。 他说道,“留在皇宫,得太子赏识,以后便也是荣华富贵。你应该知道小伍,伍大人。他因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现在虽不能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哪怕是我,也得敬他三分。如果林侍卫能够一直陪在太子身边,待太子登基,林侍卫便也是这般的地位。” “谢宋大人的提点,但人各有志,小的并不适合在皇宫,还请宋大人勿再多劝。”林子澶回绝。 宋砚青皱眉。 一般人那能够拒绝得了这般的诱惑。 要不是刚刚看到太子这般的不舍,他也不会再来劝林子澶。 劝过之后才发现,这人根本不听劝。 “我们以前见过吗?”宋砚青突然问。 林子澶眼眸微动。 “分明觉得你的面孔很陌生,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宋砚青审视着林子澶。 林子澶看着宋砚青。 嘴角似乎上扬了一下。 他说,“或许是眼缘吧。” 宋砚青点头。 有些人天生就会给人好感。 就比如面前的林子澶。 分明不好交流,又油盐不进。 但就是会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 他也算是理解为何太子会这么喜欢林子澶,想要让他留下了。 这个男人有这个魔力。 “小的先行告退。”林子澶也没有再耽搁,转身便离开了。 宋砚青看着林子澶的背影。 分明是陌生的,为何感觉就是会这般不同。 又想到这段时间他面对的皇上,分明还是皇上,却又觉得完全不同。 宋砚青都有点自闭了。 有那么一瞬觉得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问题。 而对皇上的怀疑,他自然也不敢说出来。 说出来,一不小心被有心人利用,就是砍头的事情。 自从娶了若瞳,又生了女儿之后,待人处事儿反而更加小心翼翼更加谨小慎微了。 大概是这世间上有了让他舍不得丢下,想要一辈子陪伴的人,所以不敢让自己有半点危险。 …… 林子澶走在皇宫内。 去了,安呦呦很喜欢去的湖边。 却没见,安呦呦的身影。 他的身份便也不能直接去了安呦呦的寝宫,终究不合规矩。 他就在湖边等待。 他答应过呦呦,如果要离开,会给她说。 他想,从申请辞官到真的离开,也不过一个月的时日。 一个月后,他就会离开了浔城。 然后,居无定所。 以后或许很难再见面了。 他就这么站在湖岸边上。 等了良久。 良久。 他没有看到安呦呦来,反而看到了,安泞。 看着她带着一行人,大概是从御膳房出来。 她身边的宫人拿了很多食材,应该是她亲自去挑选,然后要亲自下厨,做膳食给皇上吃。 安泞的脚步也在那一刻,顿住了。 她没想到林子澶会突然进了皇宫。 想想或许是去见了鹿鸣,毕竟回来后按理应该要去给鹿鸣复命。 安泞犹豫了一下。 还是直接从林子澶身边走过了。 答应过了傅星弋,她当然要信守诺言。 何况她已给林子澶传送过书信了,她相信她会理解。 安泞带着宫人离开了。 林子澶嘴角拉出一抹,淡漠的笑容。 有些苦涩。 已经到了,她连看都不会再多看他一眼的地步了吗?! ------题外话------ 明天见。 正文 第745章 傅星弋和林子澶的正面相对(一更) 皇宫内。 安泞带着她的宫人,从林子澶面前离开。 林子澶垂眸,就这么默默感受着安泞的离去。 离去了。 就离去了。 林子澶不动声色的站在湖水边上,仿若石化了一般,一直僵硬到那里。 从上午等到下午。 终于等到了安呦呦和安琪一起来湖边玩。 安呦呦看到林子澶非常兴奋,根本不顾后面宫人的担心,小短腿迅速就往林子澶那边跑去,甚至不顾礼节,直接扑进了林子澶的怀抱里。 林子澶将安呦呦抱住。 安琪在后面,眉头皱了皱。 她连忙过去叫住安呦呦,“呦呦,不得失礼。” 安呦呦嘟嘴,有些不开心。 她就是喜欢林侍卫,就是想要和林侍卫一起玩。 “听话。”安琪口吻严肃了些。 也是知道,安呦呦现在的行为,对林侍卫也是有影响的,万一追究下来,安呦呦不会受罚,受苦的便是林侍卫。 安呦呦还是比较服从安琪的。 她不情愿的从林子澶怀抱中出来,大大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兴奋,“林侍卫,你怎么来这里了?是来专程找我的吗?” “是,公主殿下。”林子澶微微一笑。 “你是不是决定留在我身边不走了?” 林子澶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安呦呦皱着小眉头,小机灵的瞬间就想到了,“林侍卫是来给我道别的吗?” 林子澶微点头。 “你不是说还有些时日吗?不会这么快就离开的吗?怎么这么突然。我们昨天才从文州回来,你是骗子!”安呦呦很激动。 分明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安琪也有些诧异的看着安呦呦的小情绪。 虽然呦呦平时是比较调皮捣蛋,但也没见她这么不讲道理的样子。 倒是这个林侍卫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会让呦呦和鹿鸣都对他如此不同。 这段时日呦呦出宫后,她偶尔去看鹿鸣,也会听鹿鸣难得的提起林子澶,就一直很好奇这个人。 现在看着,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样子。 “对不起。”林子澶道歉,“是小的食言了。” “唔……”安呦呦委屈巴巴的看着林子澶。 林子澶紧抿着唇瓣。 哪怕心中万千情绪,在呦呦面前,也不敢表现出来。 他只能选择沉默,无尽的沉默。 “马上就要走了吗?”安呦呦不死心地问道。 事实上辞官至少需要一月有余。 但他不想让呦呦有太大的念想,便点头,“嗯,很快。” “那我以后是不是都再也看不到你了?” “嗯。” 安呦呦眼眶又红了,她有些难受的说道,“那你今天能陪我吗?” 林子澶微愣。 本想着给安呦呦道别后就离开,此刻看到安呦呦的期待,他拒绝不了。 “好。” “那你陪我来抓蝴蝶。”安呦呦拉着林子澶的手,走向湖边的花丛中。 安琪就这么看着他们的背影。 还是不明白,呦呦怎么会这么喜欢林子澶。 但安琪向来包容,看呦呦对林子澶这般不舍,也就没有一直提醒她注意礼节,甚至还陪着呦呦一起,在林子澶的陪伴下一起玩耍,传来阵阵,嬉笑声。 傅星弋是处理完了朝中事务,来皇宫转转透气。 远远听到声音,看了过去。 平公公连忙恭敬道,“是安琪公主和呦呦公主。” 傅星弋微点头。 “皇上要不要过去?” “算了,让她们好好玩吧,朕过去,她们会拘束。”傅星弋淡淡的说道。 平公公有些愣怔。 以前皇上很喜欢陪两位公主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皇上对公主,甚至对太子,都是不冷不热的。 傅星弋转身准备往一边走去。 脚步突然又顿了顿。 他眼眸微紧。 平公公自然也注意到了皇上的视线,连忙说道,“好像是林侍卫在陪着两位公主。奴才听说,太子和呦呦公主都挺欣赏林侍卫的,都曾提出过来要把林侍卫带在身边,看来这林侍卫,确实是不错。” 傅星弋抿唇。 没有说话。 平公公突然有点胆颤,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今日还让人送了赏赐给林侍卫,心里琢磨着皇上对林侍卫是有好感的,现在突然这般不动声色,让平公公安全摸不清头脑。 只得紧张地保持沉默,不敢再多言。 傅星弋这么沉默了须臾,还是转身直接离开了。 平公公松了口气。 差点以为,自己闯祸了。 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错觉,觉得皇上对林子澶存在芥蒂。 “平公公。”傅星弋突然开口。 “奴才在。” “你让人把林侍卫叫到乾坤殿,朕要单独见见林侍卫。” “是,奴才遵命。”平公公连忙答应。 又忐忑了。 这君心更不好揣摩了。 皇上到底有何用意?! 平公公不敢耽搁,派人去叫了林子澶。 林子澶陪着安琪和呦呦,却突然收到圣旨。 安呦呦自然是有些不开心,“父皇这个时候叫林侍卫去做什么?林侍卫就只有一天时间陪伴我了。” 来报信的宫人也不敢多话。 安琪安慰着呦呦,“一定是父皇有重要的事情找林侍卫。林侍卫现在快去快回,我和呦呦在这里等你。” “是。”林子澶恭敬。 安呦呦嘟着小嘴,还是同意了。 林子澶跟着宫人离开。 安呦呦抱怨,“我觉得父皇现在越来越不像我的父皇了。” 安琪愣怔,随即有些惊吓,“呦呦,这种话不能随便说的。父皇就是父皇,哪有什么像不像?!” “难道安琪姐姐就没有发现吗?”安呦呦很不解的看着安琪,“你不觉得父皇对我们都有距离感吗?我有时候想要去和父皇玩,父皇总是以公务太忙来搪塞我,以前的父皇可不这样。” 安琪自然也有发现父皇的改变。 或许很多人都发现了,只是因为是皇上,没有人敢说出来。 安琪想了想安慰道,“呦呦,母后曾说过,父皇就是父皇,不管如何,你难道还不相信母后吗?” 安呦呦被安琪说服了。 她乖乖地点头。 也是觉得母后都没有说父皇不同了,就是她多想了。 …… 乾坤殿。 林子澶去面圣。 这是林子澶第二次单独见皇上。 第一次是在皇上回宫后,单独召见了他。 按理,他一个小小的侍卫,是不可能被皇上钦点的。 所以那一刻,他们第一眼,便什么都知道了。 皇上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他也知道了皇上的真正身份。 只是,谁都没有把话说明白。 皇上只是告诉他,很多事情既成了定局,就让他不要再过强求。 否则便是对安泞的伤害。 然而今日突然又召见他,林子澶大概猜到了什么。 他走进殿堂。 此刻殿堂上谁都不在。 包括平公公也被支了下去。 偌大的宫殿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林子澶准备行礼。 傅星弋直接叫住了,“不必了,这本来应该是你的,我反而是在鸠占鹊巢。” 林子澶微皱眉。 没想到傅星弋这次直接把话挑明了。 “我以为,你应该是在我们上次见面后,就离开了。”傅星弋直截了当,也不再拖泥带水。 林子澶轻抿了一下唇瓣,对视着傅星弋,不亢不卑,“总有很多舍不得放下的事务。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得这般潇洒。” “我之前就给你说过,你留在这里,就是对安泞的伤害,你会让她觉得愧疚。”傅星弋看着林子澶,“可终究,你还是让安泞认出你来了。” 林子澶抿唇。 他知道。 去文州这一路,他能够感觉得到。 只是他们之间也没有挑明而已。 没有挑明说明什么。 其实林子澶早该知道。 “或许你觉得这一切太过荒唐,但现在确实什么都已经成为了事实,你的存在就是多余。”傅星弋冷然。 林子澶眼眸微紧,“我是否多余,不需要你来评判。而我到底应该何去何从,那也是我的事情,不是你的三言两语。” 傅星弋眼眸一紧。 眼底明显染上了一些怒火。 “你想要反抗是吗?”傅星弋问他。 林子澶对视着傅星弋,脸色也变得阴冷。 “安泞喜欢的人,是我。”傅星弋一字一顿,说得清楚明白。 林子澶手指微紧,拳头紧握。 “所以哪怕你想要反抗,也是多余。安泞不可能为了你选择放弃我。我们之间的感情比你想的还要深,不会因为你突然的插入就会有任何改变,只要我还在,安泞就绝不会爱上任何人,不管曾经她对你说过多少承诺,在真正有了我之后,曾经她说过的那些话,全部都会成为了泡沫。” “既然如此,你还在担心什么?”林子澶反问他。 傅星弋冷眸。 “既然安泞不喜欢我,也不会因为我而影响到你们的感情,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过是,想要陪伴我觉得重要的人而已,这样也惹到了你?”林子澶的口吻中,带着些冷血的讽刺。 “我说了,我只是不想安泞为难,不想因为你的存在而产生愧疚。” “安泞已知道了我的存在,我不在她就不会产生愧疚了吗?” 傅星弋被林子澶怼得有些哑口无言。 “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让我离开,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和安泞之间的感情……” “林子澶!”傅星弋突然一掌,狠狠的拍在了他的龙椅扶手上。 突然的巨响,瞬间让外面的侍卫直接冲了进来。 然后将林子澶团团包围。 随时都可能动手,杀了他。 林子澶眼眸一冷,保持绝对的警惕。 傅星弋冷冷的看着林子澶的模样,突然一声令下,“都给下去!” 侍卫自然不敢违背皇命,连忙离开。 林子澶不动声色的看着侍卫全部退下。 傅星弋说道,“林子澶,别逼我杀了你。” 林子澶紧抿着唇瓣,不发一语。 “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现在的身份悬殊,我要杀你,轻而易举。”傅星弋威胁。 林子澶依旧保持沉默。 对傅星弋并没有半点,畏惧。 “今日后,就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会用我的方式,让你消失在我的眼前!”傅星弋冷声命令,“给我退下!” 林子澶冷冷的看了一眼傅星弋,转身欲走。 “对了。”傅星弋突然又叫住他。 “因为爱安泞,所以我可以接受她的一切,包括她的两个孩子,我甚至可以视如己出!”傅星弋冰冷的话语,“但如果你真的要逾矩,我也不能保证我能够做到什么地步!林子澶,你现在没有任何资格和我作对,而我现在对你做的一切都是对你的仁慈。” 林子澶咬紧牙关。 现在的他在傅星弋面前确实,不堪一击。 “不要再去见呦呦和鹿鸣。我的仁慈,有限!”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46章 安泞的冲动(二更) 林子澶从乾坤殿离开。 脚步在走向湖边时,突然顿了顿。 不得不说,傅星弋的话确实对他,产生了威胁。 曾经的他在那个位置上有多强,现在的傅星弋就有多大的资本,现在的他在傅星弋面前就有多微不足道。 他没办法再去靠近安呦呦。 答应陪伴她一天,只能再度失言。 林子澶直接,除了皇宫。 乾坤殿。 一名御前侍卫出现在傅星弋的面前,恭敬道,“皇上,林子澶已离开了皇宫。” 傅星弋应了一声,随即说道,“派人监视着他,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给朕禀报。” “小的遵命!” 傅星弋放下手上的笔墨,眼底带着残忍。 从未想过要做任何伤害安泞的事情,来这里他确实放下了一切,带着孤注一掷和安泞相遇,他不怪她对他的感情有了三心二意,只怪他当初任务在身没有给她说清楚,在她以为他已经死了的情况下,爱上一个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他可以理解。 但他绝不允许,还好好在她面前,她却离开自己。 他相信安泞现在对他的冷漠只是她一时的感情迷茫,只要时间一久,他们之间原本的感情就会重新回来。 她就只会爱他一人。 …… 皇宫,湖边。 安呦呦玩得心不在焉。 最后干脆直接坐在了旁边的凉亭里面,坐在高高的凳子上,两只脚悬空,一前一后摇摆着,眼巴巴的等待。 等了好长时间。 安琪都有些没耐心,也不知道呦呦怎么还能够坚持住。 要知道呦呦从来都是急急躁躁的一个人。 却因为等林子澶突然变得安安分分。 安琪也看不下去了,她叫来宫人,“你去问问林侍卫从乾坤殿出来了没有?” “是,公主。” 宫人连忙离开。 安呦呦依旧满脸期待的等着。 好一会儿。 宫人气喘不匀的回来,跪在地上禀报道,“回公主,林侍卫已离开皇宫了。” “什么?”安琪瞳孔都放大了。 安呦呦的小脑袋也转头看向了宫人,也是不相信。 下一刻眼眶就红了。 安琪连忙过去抱着安呦呦,安慰着她。 心里对林子澶倒有了些意见。 呦呦从来没有这么等过一个人,他却直接放了呦呦的鸽子。 安琪气不过,她吩咐道,“宣林子澶进宫,立刻马上!” “是,奴才这就去……” “算了。”安呦呦突然叫住宫人。 宫人有些举棋不定的看着安琪。 安琪微点头。 宫人毕恭毕敬的站在安呦呦面前。 “他走了,肯定是因为他有事儿。”安呦呦有些难受的说道,“反正他都会离开。” “呦呦……” “我要回寝宫了。”安呦呦从凳子上跳下来。 然后小小的身体,孤孤单单的直接离开了。 离开时分明眼眶红红。 安琪有些心疼。 她大步过去拉着安呦呦的手,“以后姐姐会陪着你。” “嗯。”安呦呦重重点头。 但一想到林子澶就这么走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安呦呦眼泪还是忍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 直到晚上。 安呦呦心情都还很低落。 不只是安呦呦,鹿鸣的情绪也不高。 安泞皱眉,看着自己的一对儿女,莫不成她让他们来吃晚饭,他们还不开心了?! “不想吃母后亲手做的饭菜了?”安泞问着安呦呦。 安呦呦看了一眼母后,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怎么无精打采的?”安泞皱眉。 平时一说到好吃的,安呦呦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活力! “生病了?”安泞有些激动,连忙拿过安呦呦的小胖手就准备给她把脉。 “不是的。”安呦呦又是摇头。 “那是怎么了?”安泞实在看不明白了。 今天晚上她是让了呦呦,鹿鸣还有安琪一起来凤栖殿吃晚膳,现在三个娃都到了,就等傅星弋。 结果三个孩子今晚的模样,看上去都明显和平时大有不同。 特别是呦呦,面对自己喜欢的食物,都半点没提起兴致。 “没什么。”安呦呦又摇头。 她不想说是因为直到林侍卫要离开了,所以心情不好。 一天心情都不好。 哪怕安琪姐姐陪了她一天,用尽浑身解数逗她玩,她还是觉得不快乐。 此刻就算是要吃到母后亲自下厨的美味,她也觉得没胃口。 “呦呦?!”安泞口气重了些。 安呦呦性格向来活泼开朗,绝不会无缘无故变成这般模样。 安呦呦嘟嘴。 她不想说。 就是觉得说出来会很丢人。 她怎么能够因为一个侍卫,这么郁郁寡欢。 安琪看母后生气了,连忙开了口说道,“呦呦是在不高兴,林侍卫离开了皇宫。” 安泞皱眉。 心口那一刻也不由得,有些细微的颤动。 就是一听到林子澶的名字,就会莫名悸动。 她也早就过了,那所谓情窦初开的年龄。 “离开了又不是不会来了。你也不能一直这么缠着林侍卫,他也有他的事情。”安泞淡淡然的说道。 也是大概明白了。 今日上午时刻见到了林子澶,仔细一想他可能就是为了在那里等安呦呦。 安泞心口还有些暖。 一想到林子澶陪安呦呦玩耍的画面,内心深处就仿若淌出了一股暖流。 “不是的。”安呦呦反驳,“林侍卫不会回来了。” 安泞一愣。 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难过了。”安呦呦小声嘀咕。 “你的意思是,林侍卫离开皇宫,是辞官离开了?”安泞确定。 安呦呦点头,“他说他要离开了,以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是不是听错了?”安泞还是不信。 她不相信林子澶会就这么走了。 哪怕是他不相信半年后她会选择他,他也不可能就这么离开。 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安呦呦还小,听错了。 “是真的。”萧鹿鸣此刻开了口。 安泞看向鹿鸣。 “今日林侍卫进宫便是专程来给儿臣辞别的。”萧鹿鸣对着安泞说道,“他要走了,就是彻底离开皇宫,再也不会回来了。” 安泞手指明显在颤抖。 在一点点的不停颤抖。 她真的不想去相信,林子澶会放下这里的所有孑然一身的离开。 会失信于她,直接就走了。 可是萧鹿鸣不是呦呦,呦呦大大咧咧可能会误会曲解一些意思,但鹿鸣不会。 难怪,鹿鸣的情绪也这般低落。 应该也是因为林子澶的离开。 想到这里。 安泞直接从软榻上起了身。 “母后。”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叫着她。 “等你们父皇来了,你们就先吃,不用等我。”安泞丢下一句话,根本没等三个孩子问出疑问,就离开了。 脚步分明还有些错乱。 安泞那一刻想的只有,她要问清楚。 她要问清楚,林子澶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突然要离开。 安泞的步伐很快。 整个人甚至是焦急。 而她刚走出凤栖殿大门。 迎面和一个人相撞。 “皇上!” “娘娘。” 身边的宫人都吓了一大跳。 安泞直接扑进了傅星弋的怀抱里。 傅星弋倒真的是被安泞的蛮力撞得有些痛。 他闷哼了一声,带着宠溺的口吻,“小泞这是练了铁头功吗?” 安泞抿唇。 那一刻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了?”傅星弋看着怀抱里的安泞,明显是感觉到了她此刻异于平常。 安泞从傅星弋怀抱离开。 她抬眸看着他,看着他笑得温文儒雅的模样。 分明是一个面容,却就是一眼就可以分辨得出来。 他和他的不同。 “不会是等我等太久了,所以忍不住来叫我用膳吧?”傅星弋声音温和,带着歉意说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安泞紧咬着唇瓣。 对傅星弋总会存在很多隐忍。 就是,不想去伤害。 本能的就会去选择,对他更好的方式。 但是。 安泞看着傅星弋,“我要出宫一趟,饭菜都做好了,呦呦鹿鸣和安琪都在里面等你,你先陪他们用膳,我晚点回来。” 说着。 安泞转身直接就走。 傅星弋一把拉住了安泞的手。 安泞微顿。 傅星弋一个手势,身边的所有宫人全部都识趣的退下了。 “现在这个点出宫,去哪里?”傅星弋问。 声音还是如往常一样。 但安泞却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冷漠。 安泞抿了抿唇瓣。 她还未开口,傅星弋帮她说了,“去找林子澶吗?” 安泞转眸看着傅星弋。 然后,承认了,“嗯。” 她不想瞒着傅星弋。 越是瞒着他,反而越觉得对不起他。 倒不如什么都大大方方的告诉他。 “你昨天怎么答应我的?”傅星弋问她。 眼底,有些发红。 悲伤,和痛心,都有。 甚至还有些愤怒。 安泞紧咬着唇瓣。 傅星弋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 她昨天确实答应了傅星弋她这半年不会和林子澶见面,但第二天就失言了。 这脸打得真的是啪啪的疼。 “半年而已。”傅星弋深情地说道,“如果连半年都不能等,他还值得去托付吗?” “我觉得我和他之间存在误会。”安泞很肯定。 傅星弋眼眸微动。 “一定是误会。”安泞再次肯定。 不是误会,林子澶绝对不会就这么走了。 她不相信他会这么丢下她而去。 “我答应你半年,就一定会做到,我现在只是有些事情要去和他确定一下。”安泞急切的说道,“很快就回来。” 古代和末世不同。 古代没有任何通讯工具,真的要走了,这天大地大,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够找得回来。 或许就真的是一辈子都无法再见面。 而她不想让自己这么遗憾终身。 半年。 不只是她和傅星弋的半年,也是和林子澶的半年。 傅星弋沉默。 无止尽的沉默。 安泞看到了傅星弋眼底的挣扎。 她可以理解他的不情愿。 但她希望他可以允许。 “可以吗?”安泞眼眸中带着请求。 “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拒绝过。”傅星弋突然笑了笑。 笑起来,却满脸都是悲痛。 让安泞那一刻,心头有些难受。 总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 “早去早回,我和孩子们等你回来用膳。”傅星弋笑容变得释然。 似乎是看出来了她的难过,所以不想让她为难。 安泞咬了咬唇瓣,终究是压下了内心的情绪。 她说,“好。” 然后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傅星弋眼眸直直的看着安泞的背影。 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远的距离,眼底变得越来越冷。 他手指微动。 一个人影迅速来到他身边,“皇上。” 傅星弋低声吩咐。 人影领命,迅速离开。 傅星弋眼眸依旧看着安泞离开的方向,哪怕安泞已经消失不见。 安泞,别怪我太残忍。 我也不过是捍卫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被任何人,侵犯而已! ------题外话------ 好了,明天见。 正文 第747章 追杀,发现傅星弋的阴险(一更) 安泞从皇宫迅速离开,去林子澶的府邸。 因为是皇后出宫,终究出行比一般复杂,安泞哪怕怎么让马夫骑快一点,到达的时候,都还是用了将近一个时辰。 安泞下了马车。 她深呼吸一口气,走向林府的大门,敲响。 房门并没有人应。 安泞皱眉。 她又敲了一下。 接着敲了好几下。 房门一直没有人应。 安泞咬牙,用尽全力去推开。 结果里面根本就没有上锁。 房门很轻松就被打开了。 黑夜的府邸内,冷冷静静,就好像这里从来都没有人居住过一般。 安泞心口一紧。 难不成林子澶就走了吗?! 不可能。 辞官并非说走就可以走。 安泞耐住紧张的心情,一步步走了进去。 不大的府邸,一眼就能够望尽。 安泞直接走进了一间内屋。 推门。 房门响起“嘎吱”的声音。 显得整个夜晚,更加的寂静。 “林子澶?”安泞开口。 没有人回应。 安泞咬牙,又叫了一声,“林子澶?!你在不在?在就回我一声,我有事情要和你说清楚。” 依旧没有任何声响。 安泞不死心的还是走进了黑暗的房间内。 透过微弱的月光,能够看到朴质的房间,有些过于简陋。 她脚步靠近床榻。 床榻在蚊帐下显得尤为的黑暗。 根本看不清楚床上是否有人。 安泞一步步走过去。 她伸手,去掀开蚊帐。 “娘娘!” 身后,传来陪她一同出宫的宫人声音。 安泞回头。 “娘娘,府邸内有人。”宫人连忙禀报。 安泞迅速退了出去。 退出去那一刻。 一把雪亮的刀剑似乎一晃而过。 安泞来到屋外。 一个有些年迈的老人跪在地上,满脸惊吓。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老人磕头。 “他谁?”安泞看了一眼老人,问着宫人。 “回娘娘,他是林侍卫的仆人,林侍卫身边就他一个人伺候。”宫人回来。 安泞转眸打量着老人。 老人吓得战战兢兢。 “老人家,你别怕,本宫不会杀你。本宫就问你几句话,你如实回答本宫就行了。” “是,娘娘。”老人连忙答应。 “林子澶在吗?”安泞直接了当。 “回娘娘,我家大人今日从皇宫回来之后,便离开了。” 安泞心口一怔。 “一直没回来吗?” “一直没回来。” “说什么了没有?”安泞问。 “大人离开时给了小人一些银子,然后让小人卖了这个宅子,卖下的银子让小的拿去养老。”老人连忙又回答道。 “没再说其它了吗?” “没有了。”老人说完,又重重的磕下了头。 显然还是害怕到极致。 安泞看了一眼老人。 她转眸又看了一眼内屋,吩咐道,“回去了。” “是,娘娘。” 宫人连忙搀扶着安泞离开。 安泞坐在马车上。 马车往皇宫而去。 安泞手指微动。 指腹上染上了一点点的血渍,是她去掀开蚊帐时,触碰到的湿润。 安泞手指握紧,对着马夫交代着,“去将军府。” “是,娘娘。” 马车掉头,直接往谢若瞳的府邸而去。 因临时造访。 谢若瞳和宋砚青都没有准备。 此刻看到安泞出现,两个人也是受宠若惊。 “参见娘娘。” 然后迎着安泞走进屋内。 在烛光下,看到安泞的神色时,还是被吓到了。 “娘娘,发生了什么事情?”宋砚青连忙问道。 这么晚上了,居然还单独出宫。 安泞让自己冷静下来。 尽管脑海里面已经全都是血腥一片。 但她告诉自己,不能慌张。 她说道,“若瞳,你现在派人去林子澶的府邸,我怀疑他在被人暗杀。” “……”谢若瞳眼眸微动。 也是有些惊讶。 更惊讶的是,林子澶被人暗杀,安泞为何为这般担心?! 林子澶也不过只是一个侍卫而已。 哪怕宋砚青回来告诉他说林子澶得太子和公主的喜爱,也不至于让安泞紧张到这个地步。 “其他别问。”安泞能看出谢若瞳的疑惑,“换好衣服,不要被对方发现了你是谁,我怕给你引来麻烦。” 谢若瞳虽满身疑惑。 但看着安泞如此不淡定的模样,根本也不需要做任何犹豫。 她立马说道,“我马上带人过去,娘娘你放心。” 然后没有丝毫停留,迅速离开。 谢若瞳离开后,宋砚青连忙招呼着安泞坐下休息等待。 也是被她惊恐的模样吓到。 “我马上回宫了。”安泞直言道,“否则会引人猜疑。” 宋砚青越发的不理解了。 他看着安泞,好半响才不确定的说道,“你在防备皇上吗?” 安泞咬唇。 宋砚青果然是聪明。 什么一眼就明。 对,她就是在防备傅星弋。 刚刚她看到了,林子澶被人挟持在床榻上。 如果刚刚不是宫人把她叫住,或许她就直接掀开了蚊帐,她不知道她掀开后,刺客会不会直接连她都一起杀了,她只知道,如果她真的进去,林子澶必死无疑。 她离开,或许林子澶还能有一线生机。 所以她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还故意和老人询问了一番,她早知道这老人满口胡言,却看上去像是相信了。 就是为了让人误以为,她真的以为林子澶已经离开。 她甚至觉得,林子澶之所以会遭遇暗杀,就是为了不想她和林子澶之间的见面。 只要她表现出来不会再来找林子澶,林子澶也许就可以脱险。 她不相信傅星弋真的下得了手,杀了林子澶。 对。 她开始怀疑,傅星弋。 不想怀疑他。 因为她一直觉得,傅星弋会是这个世界上待她最好的人,他做不出伤害她的事情。 但是……除了他又还能有谁?! 知道她要来找林子澶的人,只有他。 只有他才可以半路截胡。 安泞不敢深想。 也不想去相信,傅星弋真的会做到这个地步。 她现在也捋不清楚自己的思绪,她现在只想救出林子澶,保证他的安全。 “如果娘娘不方便,那微臣便不多问。”宋砚青看皇后半响没有回答,连忙又说道。 他能够猜到皇后防备皇上,也不过是除了皇上,任何人不可能还对皇后存在威胁。 而且他总觉得皇上和以前真的有所不同…… “宋砚青,整个朝廷之上,我唯一信任的就只有你和谢若瞳了。”安泞突然开口。 那一刻甚至还庆幸身边还有这么两个人。 有权有势有能力,最重要的是,在她和皇上之间,这两个人会义不容辞的选择她。 现在她甚至都不敢去信任了小伍或者袁文康,亦或者和臻。 他们不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唯有他们两人。 “娘娘有话不妨直言。”宋砚青恭敬。 “我把一些事实告诉你,除了若瞳,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安泞叮嘱。 “娘娘放心。”宋砚青保证。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把所有一切真相告诉了宋砚青。 宋砚青听得,瞠目结舌。 他直愣愣的看着安泞,半响反应不过来。 这世间真的存在这么稀奇的事情吗?! 但是皇后和叶栖迟的不同以及皇上现在的完全不同,又让他不得不去相信了这个事实。 “也就是说,林子澶才是当今……” “安泞点头。”没让宋砚青说出来。 宋砚青倒吸了一口凉气。 想到今日才狠狠的说了一番林子澶。 他觉得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可是没有人会相信。我信是因为我坚决信任皇后,但其他文武百官不可能会相信,在所有人心目中,皇上便就是,现在的当今圣上,他才能号令天下!” “所以,我才不想和他硬对硬。”安泞咬牙。 一想到这一切如果真的是傅星弋所为…… 安泞眼眶变得有些红润。 除去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说。 她都没有把握,在傅星弋这般权势下,她能够斗得过他。 “救下林子澶之后,保证他的安全。”安泞吩咐。 “微臣定当誓死保护。” “如果他身体无大碍,亦或者养好伤之后,就送他离开浔城。”安泞开口,声音有些小,仿若是在犹豫。 宋砚青有些诧异,“娘娘的意思是让林子澶走吗?” 安泞点头。 曾经的她还是太天真了。 她以为只是她的选择,谁都不会拦着她。 傅星弋不会。 林子澶也不会。 到现在她才知道,不是。 她的偏执反而会害死了林子澶。 安泞眼眸一紧,“就告诉他,说这是我的答案。” 宋砚青没听明白。 “他懂。”安泞说。 眼眶,红润。 宋砚青喉咙微动。 自然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皇后的隐忍。 也能够明白,皇后送走林子澶,才是对他的保护。 如果真的是皇上要杀林子澶,谁都庇护不了他。 “是。”宋砚青领命。 安泞也没再停留,转身直接走出了将军府。 …… 林府。 在安泞带着一行宫人离开之后。 林子澶被人挟持着从屋内走了出来。 刚刚那一眼…… 安泞看到了吗?! 好在。 她转身离开了。 否则他也不能保证,他身边的刺客会不会连她一起杀。 但其实仔细一想,并不会。 这人是傅星弋派来的。 傅星弋不会杀安泞。 但如果安泞发现了他还在,说不定,他就会被马上了结性命。 林子澶全身警惕的看着眼前足足十人的大内高手。 曾经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现在反而成为了,杀他的工具。 “送他出城!”带头的人吩咐。 皇上的命令要求今晚连夜将林子澶送出浔城,且绝不允许林子澶和皇后见面,如皇后见到了林子澶,可立马杀了林子澶。 好在。 皇后并没有发现。 否则林子澶此刻便也是一具尸体了。 手下收到命令,连忙牵来马车。 带头挟持着林子澶坐上了马车。 其他人骑上马。 一行人迅速离开。 黑夜中。 马车迅速往城门口而去。 还未到达城门,突然身后传来快马加鞭的声音。 马车停了下来。 林子澶眼眸一紧。 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手指微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在想如何逃生。 奈何身边高手如林,而且他还在刚刚的打斗中就已受伤,如要全身而退…… 林子澶眼眸一动。 在马车帷帐被人从外面掀开时。 趁着挟持他的大内高手不注意那一瞬间,林子澶纵一跃,直接冲破了马车的头顶,运用轻功,迅速飞上了旁边的屋顶,踩着屋顶奔跑而去。 大内高手反应过来,立马紧追不放。 也是没有想到林子澶的警惕性这么高。 带头的人在收到命令说要杀了林子澶的时候,林子澶就已经逃走了。 他一个手势。 其他大内高手兵分几路,疯狂追杀林子澶!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48章 救下(二更) 林子澶运用轻功,迅速的屋顶上穿梭。 大内高手四面八方而来。 迅速将林子澶围困在了中间的位置,无法再脱身。 林子澶手上也没有了武器,就看到大内高手拿着锋利的宝剑,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向他而来。 林子澶眼眸一紧。 他其实没想过,傅星弋会做到这个地步。 如果傅星弋想要杀他,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直接杀了他,犯不着等到今日。 还是说傅星弋过于自信。 自信的觉得,他的存在根本不可能改变任何,根本不可能影响到他和安泞之间的感情。 安泞…… 林子澶抿紧了唇瓣。 今日突然来找她,是要说什么?! 那日她的赏赐不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吗?! 林子澶根本没有无暇深入思考。 此刻已有高手直接举剑冲他而来。 林子澶一个侧身,躲开了锋利的剑尖,下一刻,又一个转身,躲过另外一个高手,同时一掌又击开了从后面而来之人。 他一敌十。 和大内高手激烈的打斗起来。 房顶上瓦片纷纷落下。 安静的夜晚响起阵阵,剑碰撞的声音。 “嗯!” 林子澶手臂被划上。 他身体一跃,瞬间躲避了冲他刺来的宝剑。 却也在那一瞬,脚步一滑,直接从房顶上滚落了下去。 高手迅速运用轻功飞向林子澶。 林子澶身体已掉落至屋檐边,眼前突然刺来一把亮堂堂的宝剑,直接往他的胸口上刺去。 他咬牙。 运用身上最后一丝力气,让自己转身。 剑从他的皮肤上划过,留下一道浅显的刀痕,血珠不停的从衣服上流了出来。 也因为用力过猛。 林子澶没办法再运用轻功让自己再重新飞起来,身子已落下了屋檐。 而下面街道上,便是一个大内高手在等他,手上握紧了那把锋利的剑,对着他掉下来的身体。 林子澶闭上了眼睛。 虽有太多的不甘。 但这段时日的命,也是偷来的。 他不后悔。 只要,她好好活着。 有人陪伴着她就够了。 林子澶闭上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飞镖突然穿透了大内高手的喉咙。 大内高手身体一顿,手上的宝剑随即落下。 身体迅速倒在了地上。 “哐”的一声。 林子澶的身体直接压在了大内高手的尸体上。 因有着肉垫,林子澶并未摔伤。 下一刻身体也从地上滕飞起来,躲开了从上面冲下来的高手刺杀。 于此。 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影迅速来到了林子澶的面前,将他护在身后,只听她低声说道,“奉皇后的命来救你。” 林子澶心口微动。 所以安泞刚刚真的看到了,看到他被暗杀。 是不是因为傅星弋也担心安泞看到了,所以又下了死命令,来杀他。 林子澶想不了那么多。 他迅速看了一眼周围的黑衣人,看上去至少有二十多人。 身手都不低。 此刻也没有想过和大内高手正面交锋,救下他之后,就一直在防备,然后掩护他们离开。 林子澶跟着黑衣人迅速骑上了马儿,在夜色下扬长而去。 大内高手看林子澶走远,在这么多人的缠身之下,也根本无法追逐,便收了剑,迅速离开,回去复命! …… 皇宫。 安泞回到了凤栖殿。 此刻凤栖殿灯火通明,或许是他们都还没有走。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一路上都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不管如何。 在面对傅星弋的时候,她不能让他看到半点她的破绽。 她走进大殿内。 “母后。”安呦呦看着安泞回来,连忙小短腿的跑了出来,扑进了她的怀抱里。 安泞微微一笑,将安呦呦抱起。 “小胖妞越来越重了,母后都抱不起你了。”安泞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呦呦走进去。 此时傅星弋也从软榻上站了起来,走到安泞身边。 神情自若,满脸温柔。 “呦呦,来父皇抱。”傅星弋伸手。 安泞手指微紧。 下一刻还是非常自若的把安呦呦递到了傅星弋的怀抱里。 安呦呦倒也不是一个喜欢缠着谁的人,顺势又扑倒了傅星弋的怀抱里。 “你们吃过了吗?”安泞问道。 “没有呢,父皇说要等你一起用膳。”安呦呦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我有让孩子们吃了点点心垫肚子。”傅星弋笑了笑,又补充道,“然后一直陪着鹿鸣下棋,安琪和呦呦在旁边观摩,倒也不觉得难熬。” “用膳吧,我也有些饿了。”安泞回笑着,招呼着宫人。 宫人连忙领命。 几个人也都坐在了方桌旁。 一道道安泞亲自做下的,用炉火温着的家常菜端了出来。 安呦呦看到食物,眼睛都冒星星了。 安琪笑了笑。 亏她还那么担心呦呦心情不好,这真的见到肉了,不挺正常了吗?! “怎么样?”傅星弋夹了一块肉放在安泞的碗里,说得很随意。 安泞愣了一下,看着傅星弋。 “我的意思是和林侍卫说得怎么样?”傅星弋问。 安呦呦本来啃着鸡腿。 一听到林侍卫的名字,一下就转过头来。 眼巴巴的看着安泞和傅星弋。 安泞给了傅星弋一个眼神。 傅星弋点头,不再多问。 安呦呦却想多说。 安泞直接把鸡腿又塞入了安呦呦的嘴里,说道,“好好吃饭。” 安呦呦有些委屈。 但看着母后好像有点生气,也就乖乖的继续啃鸡腿了。 饭桌上相对安静。 还莫名觉得气氛僵硬。 本来这应该是三个孩子最期盼的时刻。 毕竟他们好久没有和父皇母后一起用膳了。 却不知道为何,今日却半点都没有以前的欢乐。 吃过晚膳后,因为已很晚了,三个孩子就离开了凤栖殿,回自己的寝宫。 傅星弋没走。 两个人坐在软榻上,宫人送上了茶。 “没见到。”安泞对傅星弋说道。 是在回答他刚刚饭桌上的问题。 傅星弋诧异。 “今晚出宫,没见到林子澶。”安泞喃喃道。 情绪很低,表现得倒还淡漠。 “嗯?” “问了一下他的仆人,说是已经离开了。”安泞喝了一口茶。 傅星弋就这么审视着安泞的表情。 “算了。”安泞放下茶杯,“既然他选择离开,那就是他的决定,我也没办法去改变。” “要不要,我帮你去找找?” “不用了,人各有志。”安泞冷漠。 傅星弋看着安泞。 看着她淡漠的神情,眼神中也藏着一些悲伤,只不过,被她掩饰得很好而已。 “我有些困了。”安泞看着傅星弋,“你先回去吧,明日不是还要早朝吗?别耽搁了你的休息。” “真的不需要我多陪陪你吗?” “我自己冷静一下。” “好。”傅星弋满脸宠溺,“如果需要我陪,随时来找我。” “嗯。” 傅星弋不放心的离开。 安泞看着傅星弋的背影。 讲真。 她真的很难去相信,这一切是傅星弋做的。 傅星弋真的会背着她做这种的事情。 …… 凤栖殿外。 傅星弋回宫殿。 一个大内高手,跪在了傅星弋的面前。 傅星弋一个手势。 身后的宫人全部退下。 “如何?”傅星弋问道。 本没打算杀了林子澶。 但听到传回来的消息,说安泞有可能看到了林子澶被挟持。 如果是,那必须杀了林子澶,他不能留下任何被安泞怀疑的证据。 杀了林子澶就是死无对证。 只要他不承认,哪怕安泞怀疑也无用。 “回皇上,林子澶逃走了。” 傅星弋脸色一沉。 “林子澶受了重伤,本能够顺利刺杀他,却突然来了一行黑衣人将他带走,请皇上责罚!” 傅星弋眼眸一紧。 还会有谁会去救林子澶?! 林子澶现在也不过孤家寡人。 安泞吗?! 但安泞已经回到皇宫了。 而且看她今日的模样,不像是知道他在追杀林子澶。 以他对安泞的了解,安泞不会藏住自己的心事儿,如果她要是知道林子澶被追杀,一定能够猜到是他所为,而她猜到了,她肯定第一时间回来质问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完全不知情。 所以,除了安泞,还能是谁?! “皇上?” “给我搜!”傅星弋命令,“既然受了重伤,一定就还在城内,不可能走远。” “是。” 大内高手退下。 傅星弋脸色沉了又沉。 既然已到了这个地步……那便是,覆水难收! …… 将军府。 林子澶被谢若瞳带到了府邸之中。 那时的林子澶已全身是伤,脸色惨白,奄奄一息。 谢若瞳本也没有太把林子澶放在心上,就因为是安泞交代,所以也算是拼尽全力。 此刻看到林子澶的伤势,有些担心但也没有到……宋砚青的地步。 她怎么都觉得宋砚青看到此时的林子澶都快哭出来了。 “赶紧叫府医来,赶紧!”宋砚青声音都在颤抖,吩咐着下人。 谢若瞳皱眉。 倒也没有阻止,只是觉得,蹊跷得很。 不一会儿。 府医匆匆赶来。 “快快,必须救活他,必须……”宋砚青声音都在发抖。 府医也被宋砚青吓到了,连忙就过去。 宋砚青紧张的看着林子澶,眼睛都不带眨的。 谢若瞳皱着眉头,也保持着安静。 府医把了脉,又检查了林子澶的伤口,说道,“将军,宋大人不用担心,虽然他受伤严重,但都没有伤到要害,只要把伤口进行包扎,再静养一段时日就可康复。” “那赶紧。”宋砚青又催促。 府医不敢耽搁,开始给林子澶进行医治。 宋砚青就眼巴巴的看着,眼睛都不带眨的。 谢若瞳因为出门了一趟有些累,中途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宋砚青还是这个表情一动不动。 这怕是比死了老婆还紧张! 用了整整一个时辰。 府医才给林子澶处理完伤口,又写下了药方。 弄好了一切。 府医退下了。 谢若瞳看林子澶也已经昏睡了过去,想问的很多事情也没办法问,转身也就想走了。 反正留了下人照顾。 结果看着宋砚青一动不动。 “宋砚青!”谢若瞳声音有些沉。 宋砚青仿若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我今晚照顾他。” “……”谢若瞳看着宋砚青。 “他很重要。等明天他醒过来我再给你解释。”宋砚青连忙说道。 “别告诉我你有什么,怪癖。” “……我有没有怪癖,你不最清楚吗?” 下人听到都不由得低笑了几声。 谢若瞳有些尴尬。 她瞪了一眼宋砚青离开了。 事实上也知道,一定是安泞单独交代了宋砚青。 否则宋砚青也不会紧张到这个地步。 谢若瞳离开后,宋砚青走到了床榻边上,看着林子澶此刻苍白的脸色。 那一刻不得不去感叹,这么天崩地裂的事情,到底都是怎么发生的?! ------题外话------ 明天见。 正文 第749章 矛盾(一更) 翌日。 天刚破晓。 林子澶睁开了眼睛,眼眸微动,看着趴在自己身边睡觉的宋砚青。 那一刻仿若才想起了,昨天晚上是谢若瞳来把他救了出来,然后直接到了将军府,随后他就晕倒了过去。 他稍微动了动身体。 响动让宋砚青睁开了眼睛,看着林子澶清醒,整个人甚是激动,“皇……林侍卫,你醒了。” 林子澶看着宋砚青的模样,眉头微皱。 心里大抵也是猜到了。 “皇后昨晚上来了将军府吗?”林子澶问。 宋砚青一边扶着林子澶半坐起来靠在床头上,一边回答道,“来了,让若瞳来救的你。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子澶摇头。 这点伤也不算什么,养几日就好。 “你什么都知道了?”林子澶问。 宋砚青点头,又连忙说道,“以前对您的冒犯……” “不知者无罪,何况,谁能相信?!”林子澶有些自嘲。 谁能够相信,一觉醒来,就成为了别人。 而自己的身体却又被另外的人占有。 “到底怎么会这样?”宋砚青也是紧张。 从小便饱读诗书,却也没见哪本书上写过这么光怪离奇的事情。 “如果知道,也不用把自己过成这样。” 宋砚青抿唇,也觉得好像在戳他的伤口。 “昨天皇后说什么了吗?”林子澶转移话题问道。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拳头已经握紧。 “娘娘说……”宋砚青欲言又止。 林子澶看过去。 “说如果你身体无碍了,让我送你离开浔城。”宋砚青把话说完,然后偷偷的打量着林子澶的微表情变化。 看着他隐忍的脸上,明显有情绪的波动。 “娘娘还说,这就是她的答案。”宋砚青补充。 也是觉得,娘娘确实是为了林子澶好。 以现在的局势,如果皇宫里面那位皇上真的要杀了他,他唯一能够报名的方式就只有离开这里。 “她真这么说吗?”林子澶问。 “所以你好好养伤,病好了,我和若瞳一起送你离开。” “走是我唯一的出路吗?”林子澶看着宋砚青,问他。 宋砚青心口微颤,随即急忙说道,“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在那个位置上,有多大的权利又有多大的能耐。昨晚要不是皇后娘娘让若瞳来救你,你现在恐怕也……凶多吉少。” 林子澶抿唇。 他自然是知道,他现在对傅星弋,就是以卵击石。 “娘娘昨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希望你可以离开。你别辜负了娘娘。”宋砚青劝说。 为了林子澶的安危,还是觉得应该送他离开浔城。 只是这样的离去,过于狼狈了些。 一般人不一定接受得了,更何况是他。 不只是颜面,还是抛妻弃子了。 宋砚青也有些无奈,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在很多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不会离开。”林子澶突然下定决心。 “调查什么?”宋砚青问。 “安泞对……傅星弋的感情。”林子澶一字一顿。 “又能如何?”宋砚青质疑,“哪怕皇后已不喜欢她曾经的爱人,但现在已成定局,皇后也没得改变。” “如果安泞想要改变,就可以改变。” 宋砚青皱眉。 难不成皇后还可以撬动整个大泫?! 哪怕现在谢若瞳手握重兵,可以听从皇后的指挥,也不见得能够取胜,现在人心所向全部都是对现任皇上的信任和爱戴,他们要起兵造反,就是背道而驰,得不到人心多半会惨败收场。 更重要的是,如果起兵又是一场灾难,又将面对无数人的牺牲,还有可能,又被外贼所惦记。 总之,一旦打仗,定然就是生灵涂炭。 他内心深处不想再如此大动干戈。 百姓更需要一个太平。 就目前而言,宋砚青也在傅星弋身边陪同了许久,他能够感受得到,傅星弋至少是一心为国为民,这也是为何他哪怕对皇上抱着质疑,却还是一心为他的原因。 只要是好皇帝,就应该肝胆相照。 “我想和安泞见一面。”林子澶能够猜到宋砚青现在心中所想,他现在也不想去解释。 “不太容易能见到。”宋砚青直白。 林子澶紧眸。 “皇后在皇宫,出来一趟本就不太容易,而且现在皇上为了皇后杀你,自然皇后身边就隐藏了很多眼线,一旦你们见面就会被皇上发现。我不知道皇上对皇后到底有多深的感情,但我心里是真的担心,皇后万一惹怒了皇上,皇上会不会对皇后……” 宋砚青看着林子澶,他其实也不想这么来让他难受。 但现实就是如此。 为了他们彼此的安全,他最好的方式就是,离开。 “你应该很清楚,权利对一个人的吸引力到底有多大!傅星弋坐上了现在的高位,他对你的追杀到底是因为皇后,还是也有一份私心,怕你从他手上拿走了这江山社稷?!但凡他权利心更大,皇后就会有危险。” 林子澶选择了沉默。 或许,也会纠结。 对他而言,他的命可能已没那么重要。 但是他不可能不管不顾安泞。 “你先休息吧,反正你身上的伤都还有些时日才会好。”宋砚青安慰。 意思是还可以有点时间再做打算。 林子澶微点头。 “我出去帮你拿早膳。” 宋砚青离开。 离开后,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刚刚虽然劝了林子澶很多,但也觉得再强人所难。 换成是他,要他就这么离开若瞳和自己的宝贝女儿……他想都不敢想! …… 宋砚青让人来给林子澶洗漱,又送了早膳后,去上了早朝。 然后按照平常一样,陪着皇上批阅奏折,献策献计。 没表现出来任何异样。 傅星弋也没看出来宋砚青的不同。 直到宋砚青走出乾坤殿,才不由得深呼吸了一口气。 知道真相后,想要伪装本就不容易。 但愿自己没有露馅儿。 宋砚青也没有直接离开皇宫,去了太子东宫殿。 好在,他有那个特权可以在宫中随意行走,很多事情他就可以更方便的,传递消息。 到达东宫殿,就看到皇后已经在东宫殿了。 昨晚实际皇后并没有让他来这里,或许是太匆忙忘记了说,但今天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到了这里相见。 宋砚青先给萧鹿鸣授课。 授完之后,就和安泞走在了院子内。 “娘娘放心,林子澶在微臣府上,虽然受伤严重但也没有伤到要害,休息几日即可。”宋砚青禀报。 安泞微松了口气。 昨晚一个晚上没有睡着,脑海里面全部都是林子澶全身血腥的样子。 好在,没死。 “把我的话转告给他了吗?” “说了,但是他好像……”宋砚青微抬眸看着安泞,“不太愿意离开。” 安泞心口一紧。 林子澶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也发现了端倪。 “他说他想见你,被微臣拦下了。”宋砚青说道,“微臣觉得,娘娘身边应该,有不少眼线,如唐突的见面,怕是会引来祸端。” “你考虑得很周全,我现在身边却是很多人盯着。”安泞说道。 “娘娘,微臣斗胆,也很想问您,到底您现在的选择是什么?”宋砚青鼓起勇气问道。 安泞一怔。 “微臣愚笨,摸不清娘娘的心思。微臣不知道娘娘到底是想要和皇上重续良缘?还是说娘娘早放下了曾经的感情,是想要和林子澶在一起。娘娘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选择,就很难走出下一步。微臣觉得,这也是对皇上以及林子澶的一个伤害。”宋砚青把话说到明处。 其实他一个晚上都在想这件事情,想皇后到底现在更偏向于谁?!然而皇后真的让他感觉不到她的选择是谁?亦或者,她自己都没有捋清楚,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现在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想要先保证了林子澶的生命安全。 安泞有些沉默。 突然,也被宋砚青问住了。 到目前为止,她却还是矛盾的。 如果说对傅星弋已没有爱情,但还有很多其他的感情让她真的做不出来对他冷血无情。 但一想到林子澶,心口就会痛。 就会仿若万千蚂蚁撕咬一般,痛到无处发泄。 “娘娘,微臣觉得,你应该先想好,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宋砚青继续说道,“林子澶今早给我说得很明白,他说只要娘娘愿意,他就能够拿回他的所有。虽然微臣不知林子澶为何会这么信心十足,但我相信他,只要他说可以做到,就一定可以做到。然而做到的代价,定然会有人牺牲。娘娘自然是聪慧,微臣只希望娘娘把一切想透彻后,给予一个明确的答案,也能够真等林子澶走得心安。” “嗯。”安泞应着。 她直到宋砚青的意思。 宋砚青自然也会站在林子澶的立场上。 昨晚她只是简要地说着,让林子澶离开,并没有说太多。 而林子澶今日给宋砚青说的,宋砚青也能够擦觉到林子澶的不甘。 所以宋砚青让他给林子澶一个真正的交代。 不是为了保他性命就随便妥协放弃一切。 所有的决定,希望她可以深思熟虑。 安泞离开了东宫殿。 走在皇宫内,心情沉重。 她在想,她到底真的可以和傅星弋这般相安无事的,在皇宫中一辈子吗?! 可她又忍心真的放下林子澶,不,准确说萧谨行。 有时候哪怕是想到他的名字,心都会痛。 所以更多的时候她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的用林子澶来代替,会潜意识让她好受一些。 “今日天气不错。”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安泞眼眸微动。 想事情想得太出神,根本没有注意到傅星弋来到她身边。 她回眸看着他。 “以前不知道当皇帝这么辛苦。”傅星弋伸了伸懒腰,“不仅辛苦,还没什么自由。本想着带你出宫到处走走,却也是繁杂得很。这么好的春色,也就只能陪你在皇宫中转转了。” 安泞不在意地笑了笑。 两个人一起,在桃色满园的后宫中,散步。 傅星弋一旦有空就会来主动找她,也不会做什么让她厌烦的事情,大多数时候就是陪着她。 如果不是没得怀疑。 她真的不愿去相信,傅星弋会背着她,做杀害林子澶的事情。 傅星弋真的想要杀林子澶,应该早就杀了。 为何要等到现在?! 很多话冲动的到了嘴边,安泞还是咽了下去。 一来她怕撕破了脸皮,他现在不能保证傅星弋会不会再次冲动之下,对林子澶赶尽杀绝。 二来她确实不想和傅星弋变成她最不想要变成的局面。 对傅星弋,终究存在了太多的自私。 曾经那个一心一意对她好,她一心一意爱着的大男孩。 她不想就这么,毁在了她的手上。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50章 我就活该被选中吗?(二更) 安泞和傅星弋沐浴在春日阳光下,散步。 和暖的春风扑面,满身惬意。 “傅星弋。”安泞低声叫着他。 “嗯。”傅星弋眼眸微动,他看着安泞。 眼底永远都是,温情脉脉。 “我们好好过吧。”安泞突然开口道。 傅星弋心口微动。 没想到安泞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想过了。也不需要半年了,我们好好在一起。”安泞直言道,“我很清楚,曾经我们的一切,我不可能放得下。” 傅星弋眼眶仿若有些红润。 安泞垂下眼眸。 这段感情是她背叛了,她现在应该,弥补。 “但因为我中途确实经历了很多,也遇到了另外的男人……” “我不在乎。”傅星弋直接打断安泞的话,眼中带着急切,“是我的缺席才会让你有了其他男人,这不是你的错。” “你听我说完。”安泞看着傅星弋。 “你说。”傅星弋依旧激动。 眼眶依旧很红。 安泞想,如不是她的三心二意,傅星弋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感情本是自私的。 她只要安心和傅星弋在一起,傅星弋就还是原来的傅星弋。 何况,傅星弋的身份现在已不简简单单只是他了,他还是大泫国的皇帝,他的稳定,是整个大泫国的稳定。 她其实从一开始就没得选择。 是她天真的以为,她还可以去努力。 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对谁都好。 唯一辜负的人只有……萧谨行。 比起天下人,牺牲他一个,算值…… “我的意思是,我终究曾经把感情托付给了其他人,我和他之间也经历了很多,很多……”安泞声音,略微带着哽咽,又很快变得释然,她继续说道,“所以想要很快的把感情收回来,不是那么容易。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重新开始,以恋人的身份,重新找回我们曾经的感情,我希望你多给我些时日,让我去忘却曾经!” 她把她和萧谨行曾经的一切,当成是黄粱一梦。 梦醒后,就烟消云散了。 “好。”傅星弋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一口答应了。 他一把抓住安泞的手。 将她的手,紧紧的拽在手心中,承诺道,“我不会逼你,不会让你马上就接受我,只要你愿意和我努力,我相信我们之间一定能够回到曾经。” 安泞点头,说道,“所以傅星弋,我们之间的事情,就不要再牵扯到了任何人,从此我们之间,就不要被任何人所影响了,好吗?” 傅星弋眼眸微顿。 那一瞬就明白了安泞的意有所指。 所以昨晚的事情,她知道了是吗?! 知道他派人去杀了林子澶?! 傅星弋隐忍的脸上,终究暴露了些许的情绪。 傅星弋终究不是萧谨行。 萧谨行从小生活在阴谋算计的环境中,早就练就了任何事情的不动声色,哪怕刀夹在脖子上,他也可以连眉头都不动一下,然而傅星弋不行,但凡一点他不受控的事情,就会暴露无遗。 傅星弋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接受不了,自己在安泞面前的完美,出现一点裂痕。 他会,觉得难堪。 然而昨天到刚刚之前,他都一直以为安泞什么都不知道,安泞不可能会藏得这么好,所以这几年安泞除了对他变心之外,还学会了更多其他吗?! 傅星弋脸上带着些窘迫。 安泞主动牵着傅星弋的手。 她知道傅星弋的性格,他不愿让她看到他阴暗的一面,从来他们交往,他对她的好都是干净纯粹,不含任何杂质,背着她做的这件事情,会让他难堪不已。 “过去的都过去了。”安泞说道,是在释然一切,“我也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安泞在说。 她有错在先,所以她可以理解他做的一切。 也会,放下他做的一切。 傅星弋把安泞一把抱进了怀里,紧紧的抱住她,由衷的说道,“安泞,谢谢你!” 安泞心口微动。 缓缓抬起双手,怀抱着傅星弋。 整个人靠在傅星弋的胸口处,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闭上了双眼。 她唇瓣微动。 对不起,萧谨行。 …… 三日后。 林子澶的身体明显好转了很多。 谢若瞳也终于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此刻在后院中碰到了林子澶,就明显有些尴尬了。 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他。 林子澶也看到了谢若瞳,他很自若的走过去,说道,“谢将军现在看我是谁,我就是什么身份。” 是在告诉她,不用刻意去在意他。 毕竟现在的他也确实,什么都不是。 “是。”谢若瞳恭敬。 此刻也似乎只能如此。 “林侍卫身体好些了吗?”谢若瞳拉开话题,不想这般僵硬。 每日宋砚青都会一早就去皇宫,然后要傍晚时分才会回来。 “好多了。”林子澶说道。 “想好何时离开吗?”谢若瞳直截了当。 林子澶看着她。 “宋砚青给我说过很多,但我觉得,你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我不想你去为难了皇后。” “我不会为难她。”林子澶保证,“只是不想留下太多的遗憾。曾经错失过太多次,现在不想轻言决定。” 谢若瞳有些哑然。 事实上他对皇后有多好,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过是因为现在的局势,他的离开会是最好的选择。 准确说,是对除了他之外其他人的,最好选择。 对他,就是残忍。 “谢将军不用单独来陪我。”林子澶说道,“我随意走走。” “林侍卫请便。” 谢若瞳直接离开了。 她走进走廊后,又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林子澶。 她也实在是无法接受,现在真实发生的一切。 …… 晚上。 宋砚青破天荒的回来得晚了些。 谢若瞳习惯性给宋砚青等门,听到下人说他回来了,也跟着去了大门口迎接。 倒不是因为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的思念,而是觉得宋砚青突然晚归,肯定是发生了事情,所以想要早点去问问情况。 刚走到大门,就看到宋砚青和安泞一起走了进来。 谢若瞳一怔。 所以是为了等皇后一起出宫,宋砚青才会回来这么晚。 看安泞的装扮,还是宫女的打扮,想来也是为了避开皇上的眼线,来单独见林子澶。 谢若瞳真不知道安泞最后会作何选择,她也不想去多想,就只需要执行安泞的决定。 她上前,“娘娘……” 安泞比了个手势,让她无须多礼。 谢若瞳点头,跟在了她的身边,然后沉默地陪着她走进了,林子澶的屋内。 宋砚青和谢若瞳两个人自觉的站在门口处,不去打扰。 屋内。 林子澶刚准备躺下。 听到门声,一转身就看到了安泞。 有那么一瞬,他以为他出现了幻觉。 所以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安泞轻抿了一下唇瓣,看着他的举动,问道,“要休息了吗?” “嗯。”林子澶从喉咙处,发出了低沉的嗓音。 明显在压抑。 他其实真的没有想到,安泞会抱着危险来见他。 他想得最多的就是,安泞通过宋砚青给他传信。 “身体怎么样?”安泞很自然的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仅仅穿着白色寝衣的模样。 “没大碍。” 房间内又突然安静了下去。 就好像不知道,要说什么。 突然什么都明白的两个人,反而变得,无话可说了。 夜晚,仿若越来越深。 “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林子澶主动开口。 安泞冒着危险出来见他,定然不是因为想要看看他的伤势那么简单。 他其实,做好了准备。 “嗯。”安泞点头。 默默地点头。 承认着,却又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坐吧。”林子澶让安泞坐在了房间内的软榻上。 自己转身穿着脱下去的衣衫。 安泞就这么看着林子澶的举动。 看着他近在咫尺,从此以后却是,远在天涯。 她收回视线,沉默的等待着林子澶。 林子澶穿衣得体之后,才坐在了安泞的旁边,“你说吧,我听着。” 安泞抬眸看着林子澶。 那一刻仿若觉得,林子澶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安泞轻咬着唇瓣,缓缓开口道,“我决定了。” 林子澶看似淡漠的脸上,手指已经越来越紧。 “我选择和傅星弋在一起。”声音很轻,但很清楚。 林子澶终于体会了什么叫,晴天霹雳。 他原本以为他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在看到安泞这般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就基本知道了结局。 但真的听到了她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他,始料不及,还是让他猝不及防的锥心刺骨。 他紧抿着唇瓣,久久没有回应。 那一刻是真的怕自己一开口,心塌了。 “对不起。”安泞道歉。 她也没有去看林子澶。 不敢去看他的神情。 “我想过了,我们之间分开,是对所有人最好的结局。”安泞解释,把一切她内心的想法全都说给他听。 这是她最后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只希望他能够走得,心安。 “傅星弋现在成为了皇上,他就是大泫国的皇帝。他的存在影响了很多人,我不想因为我的私欲让这个国家动乱,不只是国家,还有鹿鸣呦呦和安琪,他们全都在皇宫,都在傅星弋的掌控之下,我但凡有任何轻举妄动,我怕很多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而我不想让任何人来为我的选择买单。” 林子澶喉结滚动。 不停的滚动。 “事实上,除了你我傅星弋,还有宋砚青和谢若瞳,但宋砚青和谢若瞳他们可以不做考虑,他们只遵从我们的选择,不会滋事。所以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就只有我们自己而已。一旦这个秘密彻底掩藏,对谁都没有伤害。傅星弋依旧可以成为一个好的皇帝,我可以保证他可以照看好你的江山社稷。鹿鸣和呦呦以及安琪,他们也不会知道他们的父皇变了,傅星弋可以做一个好的父亲,他会陪伴他们的成长。至于我们三人,我你还有傅星弋,一旦我接受现在的一切,我们三个人都会相安无事。” “所以,这是最好的选择。”安泞一字一顿。 “最好的选择?”林子澶终究还是开了口。 他看着安泞,看着她低垂着眼眸,看不清楚她眼底的神情,但他能够感觉到,她的坚决。 她下定决心的事情,就是她深思熟虑后,不会改变的事情。 “你觉得,这真的是对我最好的选择吗?”林子澶质问。 安泞咬紧唇瓣。 “抢占了我的身份地位,霸占了我的妻儿,现在让我背井离乡,流离失所。”林子澶用手指,抬起了安泞的下巴。 让她对视着他的眼眸。 他说,“我就活该被选择吗?!” ------题外话------ 明天见咯!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要过六一! 祝我的小可爱们,儿童节快乐! 正文 第751章 所以你在报复我是吗?(一更) 安泞看着林子澶猩红的眼眶,冷冷的声音带着暴戾,却又极力在忍耐,声音中似乎带着些颤抖。 大抵是气急攻心。 “我何尝没有被你选择过?”安泞反问。 一字一顿,声音清冷而悠长。 一直一直徘徊在林子澶的耳际。 我何尝没有被你选择过?! 我何尝?! “一次又一次。”安泞就这么冷然的看着林子澶的崩溃。 看着他冷峻的脸上,一点点在崩塌。 “所以你在报复我是吗?”林子澶问她。 满目血腥,满眶泪水。 “不是。”安泞回答。 不是?! 林子澶仿若笑了一下。 轻笑着,眼睛稍弯,眼泪就溢出了眼眶。 “我刚刚解释了,这是最好的选择。” “最好……” “用你一人,换天下人的太平,换周围人的安宁,很值。”安泞说得明白。 也说得,冷血。 林子澶笑了。 真的笑了。 气笑了。 他放开了安泞的下巴,身子往后仰了一下。 安泞手指微动。 却还是选择了,冷眼旁观。 就这么看着林子澶的一点点,一点点的崩塌…… 安泞转身欲走。 说明白了,就不需要再停留。 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该,断得一干二净! “安泞。”林子澶突然叫住她。 安泞停下脚步。 却没有回头,就这么背对着他。 满身的冷漠。 “不用扰乱天下,不会影响周围人,我也可以回到我原来的位置。只是,你不愿意而已。” 安泞抿唇。 “你能从叶栖迟的模样变成安泞的模样,我难道不能从林子澶的模样变回萧谨行的模样吗?!”林子澶质问。 而他相信,安泞这么聪明,她不是想不到,也不是没想过。 只是,不愿意。 她不愿意牺牲了傅星弋。 “对,我不愿意。”安泞承认了。 她也想过,想过把一切还给他。 但是还给了他,傅星弋又何去何从。 抛弃一切,孤注一掷的来到这里。 她无法想象傅星弋一无所有时,会变成怎么样?! 就像当年对待古幸川一样。 她怀揣着愧疚,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和任何人在一起。 倒不如释怀,和傅星弋重新开始。 倒不如残忍,让萧谨行恨她,从此把她彻底忘记。 “呵!”林子澶冷笑着。 原来。 所谓放下,曾说过对傅星弋的放下,只是因为傅星弋死了她没得选择。 一旦傅星弋活着。 她其实,就放不下了。 “是我太天真了。”林子澶声音逐渐变得平静,逐渐变得冷漠,“当傅星弋对我说你们之间的感情时,我还觉得,他太自以为了。所以我没有听从他的劝说还是留了下来,故意出现在了你的面前,让你认出我。现在想来,或许在我醒过来那一刻,就该彻底消失……不,或许,就不应该醒过来。本应是死人,何须还活着。” 安泞眼泪盈眶。 却依旧挺直着背脊。 声音依旧平稳淡漠到极致,“你是在用死来威胁我吗?!” 林子澶喉结滚动。 对。 他就是自私的卑鄙的用这种方式,威胁她。 “我刚刚说过了,牺牲你一人,成全所有人,值得。”安泞眼眸微动。 眼泪不停落下。 却不被任何人所看到。 “你如果真要选择,那便是你自己的选择。别后悔即可。” 丢下一句话。 安泞直接走向了房门处,打开了房门。 “你会后悔吗?!”林子澶问她。 安泞顿足。 “会后悔,你选择是他吗?” “不会。”安泞一字一顿,“永远不会后悔!” 话音落。 安泞再无停留,大步离开。 冷漠的背影,没有半点的隐忍和不舍。 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就天壤之别! 宋砚青和谢若瞳一直在门外。 里面安泞和林子澶的谈话,他们没听清楚,但刚刚安泞打开了房门说的话,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安泞最后还是选择了当今皇上,丢下了……林子澶。 宋砚青往屋内看了一眼,咬牙迅速去追安泞。 谢若瞳也跟着追了上去。 府邸门口处。 安泞正打算上马车。 “娘娘!”宋砚青大声叫住她。 安泞停下脚步,回头。 回头那一刻。 宋砚青和谢若瞳明显怔住。 安泞现在的伤痛,怕也不比林子澶轻。 “今晚就送他离开吧。”安泞吩咐,“我怕夜长梦多。” 谢若瞳想要说什么,被宋砚青拦下了。 只恭敬道,“是。” 谢若瞳不悦的看着宋砚青。 安泞也不再多说,坐着马车离开。 “你搞什么?!”谢若瞳有些冒火,“没看到娘娘很难受吗?” “就因为她难受,我们才不能火上浇油。” “我什么时候火上浇油了?!” “你说什么,都是!” “宋砚青!” “你想想,你能怎么劝?!劝娘娘再考虑考虑?!可事实上,如果可以考虑,娘娘也不用坐到这般地步了,然你怎么说让她心里不更难受。还不如就遵从娘娘的选择,长痛不如短痛。”宋砚青解释。 谢若瞳虽然生气,但耐不住宋砚青说得有道理。 咬了咬牙,没多说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林子澶。” 两个人走向了林子澶的房间。 房间内,林子澶已变回原来的冷漠淡然。 和刚刚那个情绪失控的人,大相径庭。 果然还是原来的他,不管遇到天大的事情都能喜怒不形于色! 看到宋砚青和谢若瞳走进来,淡淡的说道,“要送我离开了吗?” 宋砚青抿唇,缓缓点头。 他早知道了。 安泞一旦下定决心,就会雷厉风行。 半点都不会让他,在这里多待。 “走吧。”林子澶什么都没有说,大步走出了房间。 宋砚青和谢若瞳跟上。 也不知道能说啥。 好像说什么,都多余。 府邸门口。 一辆马车停靠在此。 “里面我放了很多银票银两金银珠宝等,应该够你一辈子……”宋砚青说。 林子澶微点头。 “如果有了落脚之地,你捎信给我们,一旦我有空,定会来找你。”宋砚青承诺。 林子澶仿若是看了一眼宋砚青。 他说,“不了。” 宋砚青眼眸微动。 “安泞说得很对,选择和我断绝所有关系和来往,才是对你们最好的方式。” 宋砚青有些难受。 也没想到娘娘居然把话说得这么伤人。 “以后就当,没有我这个人。”林子澶带着讥讽,“我的存在,本就是一个笑话。” 宋砚青还想说什么。 林子澶已经坐上了马车。 他拽着缰绳,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宋砚青和谢若瞳目送了林子澶的离开。 终究还是心有不忍。 堂堂一代君王如此,狼狈收场! …… 皇宫内。 安泞眼眶红肿。 她冷静了好久,才走进自己的宫殿。 这个时候的林子澶,应该已经离开,浔城了…… 她走进大殿。 脚步突然,顿住。 她看着烛光微暗的大殿上,傅星弋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 安泞心口一紧。 今晚出宫自然是和宋砚青秘密进行,躲开了傅星弋的眼线,却不知道为何还是被他发现了?! 而傅星弋的模样,看似和平常无异。 但她却突然觉得陌生得很。 两个人的对视,很久都没有说话。 大殿上,安静到窒息。 “去哪里了?”傅星弋终于放下了茶杯,开口问她。 声音还是那般温和。 就好像。 什么情绪都没有。 不过是在等她回来而已。 安泞咬唇,没有回答。 “和宋砚青一起,去将军府了是吧?!”傅星弋问。 安泞心口微颤。 所以。 傅星弋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她不相信凭借着她和宋砚青的智商,还不能躲过傅星弋。 “好奇我为什么知道的?”傅星弋笑着,“还得感谢萧谨行。” 安泞紧眸。 “讲真,要不是占有了萧谨行这具身体,我还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强!不只是把朝政处理得好,还把自己身边的守卫,亲卫,侍卫等都训练到出神入化又忠诚不比到让我简直惊叹的地步。更重要的是,他对你的谨小慎微让我甘拜下风。他居然在你的宫中也安排了绝顶高手来保护你,一旦你有任何危险的行径就会向我禀报。如不是今日那人来,我怕是也不可能知道!” 安泞心口微动。 就好像,无数把刀插进了自己心口。 她从来不知道萧谨行在她身边做过什么,何况,她和他和好之前,他们都在皇宫外,等回到皇宫时,萧谨行已经不是萧谨行了!也就意味着,哪怕她离开,萧谨行对她做的所有,也从来都没有变过! 而她却亲手伤害了他,将他永远赶出了,她的世界。 “被感动了?”傅星弋突然起身。 一步步,走向安泞。 安泞警惕。 本能的觉得此刻的傅星弋很危险。 甚至在傅星弋靠近她那一刻。 她往后退了一步。 傅星弋眼眸一紧。 他冷冷的看着安泞的举动,看着她和他保持的距离。 “这就是你说的,会好好和我在一起?”傅星弋口吻讽刺。 眼中已不再有任何温暖。 “我说过让你给我一些时日!” “给你时日?给你时日去和萧谨行幽会是吗?!”傅星弋质问。 安泞脸色微变。 她没想到,傅星弋会说出这样的话! 整个人会变得这般的阴冷。 “今晚是去见他了是吧?!伪装成这样,去偷偷见他。”傅星弋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林子澶在将军府,我知道只是选择了按兵不动,目的就是为了不和谢若瞳以及宋砚青起冲突,这两个人我现在还不能丢!” “傅星弋你在说什么?!”安泞敏锐的察觉到了傅星弋口中的残忍,“什么叫按兵不动?!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要把其他人牵扯我们之中,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吗?!” “你会重新开始吗?”傅星弋笑了。 “我何曾骗过你!”安泞激怒。 “可是你的心,已不在我这里了。”傅星弋伸出手指,指着她心脏的位置,“我感觉得到。” “所以我才说慢慢要给我时日……” “然而你今日还是去见了林子澶。” “我去见他只是为了让他离开,从此以后不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从此以后就我们两个人,不会再有其他!我下定决心和好你好好在一起!”安泞咆哮。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这般去吼傅星弋。 他们之间,不应该这样! “是吗?”傅星弋对于安泞的激动,无动于衷,他说,“我相信你,但不代表我相信萧谨行。” “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他会心甘情愿的离开,他会真的让我霸占了他的一切,皇位,妻子,儿女!” “他会!” “他不会!”傅星弋斩钉截铁,“越是用他的身体越久,越能够感觉到这个男人曾经惊人的能力。留下他,不是养虎为患吗?!” “你做了什么!”安泞变得激动。 整个人甚至在不受控制。 她身体颤抖的问着傅星弋。 眼底满是恐慌!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52章 傅星弋的真面目(二更) “我从未想过,放过萧谨行!”傅星弋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 安泞瞳孔地震。 曾经的傅星弋和现在的人,判若两人。 她仿若都不认识了。 那个温文尔雅,对她柔情似水的男人,真的已经不在了吗?! “我现在甚至后悔,为何没有在你没发现林子澶真正身份的时候,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杀了他?!果真还是我太,自负了!我始终觉得我一个末世的高科技人才,不可能斗不过一个古人的昏庸帝王,我想要拿下萧谨行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管任何人时候,我甚至还带着些报复的心理,因为你喜欢过萧谨行,所以我自私的想要让他看清楚,在我面前,他有多不堪一击!”傅星弋把一切坦白。 或许是不想伪装了。 或许是,忍到极致。 没有人知道他在宫殿内等她,听到人来传话说她去了将军府时,他内心有多痛,又有多恨。 何况。 他能瞒得过安泞吗?! 只要林子澶一死,安泞就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他倒不如,就此承认了。 让安泞明白,他的愤怒到底在哪里?! 他的痛到底在什么地方! “傅星弋,你疯了吗?!”安泞咬牙切齿。 说出来的话甚至都在颤抖。 下一刻,她转身就走。 不想再和傅星弋多说一个字。 她必须出去通知谢若瞳,林子澶可能有危险,让她去救他。 然而她的脚步还未踏出宫殿。 傅星弋的侍卫,就直接抽出剑,将她堵在了门口。 安泞回头狠狠地看着傅星弋。 “都是他的人!”傅星弋笑得得意,“用起来,真是顺手得很。我还是第一次体验到,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 “你真的疯了!” “也是被你逼疯的!”傅星弋阴狠道,“你不知道我对你今天的行为有多失望!” “我给你说过了,我出去是让林子澶离开浔城,并非和他还有任何牵扯不清,我已经下定决心和你在一起……” “你可以让宋砚青转告,为何你要亲自去?你明知道亲自去会让我起疑,你换了一身装扮不就是怕我知道吗?!你明知道我会不开心却还是要去,安泞,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所以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了!” “不信了。” “到底是不信我,还是你在畏惧林子澶!”安泞一针见血。 傅星弋眼神冰冷,下一刻直接承认了,“对,我刚刚说了,他比我想的更厉害,所以我要除去他以绝后患。当然,前几天你给我说的事情,我很感动,因为你真的可以放下他选择和我在一起,甚至还既往不咎我对他的刺杀,我也曾犹豫过。然而深思熟虑后,他还是必须死。只有他死,我们才可以真的在一起!” “他死了,我们绝对不可能在一起!”安泞斩钉截铁。 傅星弋冷冷的看着安泞。 “我会,陪他一起死!” “你不会!”傅星弋笃定道,“你还有鹿鸣和呦呦,你不会丢下他们!” 所以。 傅星弋拿捏到了她的软肋,才这般,肆无忌惮的是吗?! “那我也赌你不会杀了我!”安泞话音落。 转身直接往大殿外冲去。 哪怕在她面前的全部都是锋利的剑,安泞也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就要冲上去。 傅星弋目露慌张。 他大步过去,一把拉住安泞,“你疯了吗?!刀剑无眼!” 安泞费力地甩开他。 力气很大。 傅星弋直接被安泞甩开了。 “你为了林子澶真的不要命了吗?!”傅星弋愤怒。 “傅星弋,我再说一次,林子澶要是死了,我们绝对再无可能!” 安泞咬牙就走。 傅星弋眼疾手快的再次拽住她。 安泞眼眸一紧。 她一掌直接往傅星弋身上击去。 傅星弋侧身,躲过了。 安泞有一刻的吃惊。 她虽然武功一直不高,但也至少有点三脚猫功夫。 傅星弋才来这里多久?他不可能会。 傅星弋冷笑道,“这具身体本来就有功夫。我只需要稍微熟悉一下就能用了。” 安泞眼底都是愤怒。 “所以你觉得你今晚能够走得了?!”傅星弋笑道,“也不瞒你了,我确实派人去追杀林子澶了。” “傅星弋!” “自从我知道林子澶在将军府后,我就让人埋伏在了将军府周围,一旦林子澶出来,就会去杀了他!现在这个点,怕是已经死透了!” 安泞眼眶血红。 她真的不相信这是傅星弋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几年不见。 真的可以变到这个地步吗?! “安泞,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很失望,但是有时候人得为自己而活。”傅星弋说得直白。 “为自己而活?”安泞讽刺,“我突然在想,傅星弋,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真的看透过你,不是现在,而是曾经的你!” 傅星弋紧抿着唇瓣,不发一语。 “是吗?”安泞问他,“你对我的一切都是装的?” 傅星弋咬牙,冷冷地说道,“我对你的爱,你感觉不到吗?!” “太自私的爱,我不稀罕!” “安泞!”傅星弋紧拽着她的手臂,“今晚我不可能放你离开,不管你有多恨我,我绝对不会让你走!林子澶死了,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放开我!”安泞崩溃。 傅星弋无动于衷。 安泞脸色一冷,她一拳一掌,冲着傅星弋而去。 傅星弋很挡住了她的招式,也在三五下,将安泞狠狠的桎梏住,无法动弹。 “放开!”安泞扭动着身体。 “安泞,我劝你听话一些,你再这样不停的挑战我的极限,我真的会对你做让你真的痛苦的事情……” “你觉得你现在做的还不够吗?!”安泞讽刺。 傅星弋满目冷漠。 “放开我……唔!” 傅星弋直接堵住她的嘴。 安泞瞪大眼睛,瞪大眼睛看着傅星弋近距离的脸。 曾经也不是没有和他亲吻过。 哪怕没能上床,很多亲昵的事情也发生过。 当时的美好,现在全都变成了恶心。 无止尽的恶心。 安泞用尽全力,将傅星弋一把推开。 傅星弋往后退了两步。 眼中血腥恐怖,无比残忍的看着安泞。 “在为林子澶守身如玉?!”傅星弋阴森的问她。 “林子澶问我,会后悔选择了你吗?我说永不后悔。”安泞眼泪顺着眼眶,不停地滑落,“现在这一刻真是打脸打肿了!我为什么要为了你抛弃林子澶,我为什么要去不忍心你的一无所有!从头到尾,你本来就是个侵越者!对,哪怕你抛弃了一切选择孤注一掷的来找我,可是,你征求过我的意见吗?!你征求过萧谨行的意见吗?!你抢走了他的一切,凭什么现在还能够这么理所当然!傅星弋,说到底,都是你的自私,造就了现在一切,把我的所有美好,全部都撕成碎片!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同情你,更不应该为了你去伤害萧谨行,如果萧谨行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不死,但我会亲手杀了你!” 安泞不顾一切的离开。 面前的侍卫也不敢真的伤了安泞。 看到她直接从他们而来,还是腾出了一条路。 傅星弋握紧拳头,看着安泞离开的背影。 耳边都是她对他的指控。 都是她对他的恨! 傅星弋眼眶中血红了一片。 安泞是他的。 他绝对不会,让给任何人。 傅星弋迅速追了上去。 安泞此刻也运用轻功,疯狂的往宫外而去。 她听到后面的声响,是知道傅星弋又追了上来。 刚刚那一瞬的沉默不过是因为她的指控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她加快步伐。 终究还是被傅星弋给追了上去。 她现在甚至有些恨,萧谨行原本的武功高强,让她在傅星弋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傅星弋,你别逼我!”安泞冷冷的看着堵在她面前的人。 “我不会让你去找他的。” “我非要去!” “现在去找他,也不过是一具尸体。” “哪怕是尸体,我也要去!” “安泞,不是说好了,我们好好过吗?忘了其他人,也忘了今晚的一切,我们好好在一起!”傅星弋仿若是冷静了下来,此刻声音也变得温和。 在讨好她。 “我们不会好好在一起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在你对林子澶动了杀心之后,还无条件的相信你,一旦被欲望支配,只会一发不可收拾,是我太看得起你了,或许说,是我太看得起我自己了,我以为我对你有足够大的影响!” “安泞,你相信我,我这么做真的是为了让我们好好在一起!” 安泞不想和傅星弋狡辩了。 她第一次对傅星弋有了厌烦,甚至厌恶。 “我不杀他,他就可能会杀了我!而你现在对他的感情,我根本没有那个自信,你不会帮他!”傅星弋终究把内心深处的担心说了出来,“一旦你帮他变成了我现在的模样,我在你们面前就毫无胜算!” 所以。 傅星弋不仅不相信萧谨行。 也不信她。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个笑话。 她下了那么大决心,为傅星弋考虑到了极致,结果傅星弋还在防备她。 安泞隐忍着内心的崩溃。 下一刻。 她眼眸一紧。 在傅星弋毫无防备之下,她顺手抽走了离她最近的那个侍卫身上的宝剑,冲着傅星弋刺了过去。 傅星弋一怔。 没想到安泞会突然动手杀他。 他迅速躲避。 却还是被安泞所刺伤了手臂。 “你真的不配,拥有这具身体!”安泞狠狠地说道,又疯狂的向傅星弋刺杀了过去。 有了准备,傅星弋躲开了。 安泞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 安泞崩溃至极。 她现在只想早点去见林子澶。 不管生死…… 安泞咬牙,轻功一跃,锋利的剑再次往傅星弋的身上处刺去。 傅星弋终究不是真正的萧谨行。 哪怕萧谨行的身体武功高强,但傅星弋还是不能完全掌控萧谨行的武功。 身体行动起来,也明显笨拙很多。 此刻安泞突然的刺杀,让他无暇躲开。 那一瞬。 傅星弋直接出剑往安泞的身上刺去。 “哐!” 剑被打断的声音,在黑暗中,无比清脆。 下一刻。 “唔!” 傅星弋冷哼,身体被刺了一剑。 疼痛让他,仿若窒息。 他不相信的看着安泞。 又不相信的看着,他身边最亲的侍卫军。 他的剑明显是被侍卫军用剑折断的。 而他折断的剑,此刻抵触在了安泞心脏的位置。 安泞的剑却只是刺进了他的腹部,避过了他身上的五脏六腑。 所以。 安泞并没有真的想要杀他。 而他刚刚差点要了,安泞的命! ------题外话------ 明天见! 哎。 说好的追妻火葬场追妻火葬场。 真的火葬场你们又看不下去了! 算了。 反正火葬场也要结束了。 正文 第753章 陨落(一更) 整个天地间,仿若突然安静了。 耳边微微的晚风,仿若都能够听得清晰明了。 傅星弋紧握着的那把断裂掉的剑,仿若都在微微颤抖。 整个人杵在那里,久久反应不过来,这一切的发生。 发生得太快,也太始料不及。 安泞此刻的模样,也冷静得可怕。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她是要被傅星弋一剑刺死的。 事实上,如果不是侍卫突然打断了傅星弋的剑,她此刻就已经被傅星弋刺穿了心脏。 安泞心真的会痛。 哪怕,不是爱。 却还是,心寒得吓人。 原来傅星弋,没她想象的那么爱她。 她甚至连古幸川都比不上。 安泞冷笑了一下。 真的是,为自己今时今日的行为感动可笑。 傅星弋也看到了安泞的情绪波动。 他紧握着剑柄,此刻也无话可说。 事已至此,再多的解释也是徒劳。 而且,他确实差点杀了安泞。 确实是为了保护自己,差点让安泞死在了自己手上…… 他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不知道是悲痛,还是愤怒。 他眼眸一转,看着身边的侍卫,厉声道,“你们反了吗?!” 怒吼声,让周围保护他的侍卫,全部都跪在了地上。 一个侍卫恭敬回答道,“皇上曾说过,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一旦威胁到了皇后的性命,不管任何人,必救皇后。哪怕是,皇上!” 傅星弋瞳孔地震。 不相信他听到的一切。 不相信萧谨行居然下达这样的命令。 “皇上曾说,这个命令,一辈子有效!”侍卫又补充。 傅星弋身体都在发抖,都在微微的发抖。 他身上中了一剑,此刻却气得浑然不知。 安泞却陡感心中难受至极。 萧谨行身边离他最近只为保护他生命安全的侍卫,在遇到危险时,却是首要保护她?! 而刚刚傅星弋,却义不容辞的选择保护他自己! 安泞此刻突然想到。 萧谨行告诉她说,只要她愿意,他就可以回来,不只是因为她可以帮他变回他原来的样子,还是因为,她可以号令很多人,她甚至有那个权力可以直接拿下傅星弋! 安泞眼眶红透。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残忍。 越想越觉得自己,在践踏萧谨行对她的情深。 她咬牙。 再也不想耽搁一瞬。 她要去见萧谨行。 哪怕是…… 她也要见到他。 安泞放开刺入傅星弋胸口的那把剑,对着侍卫吩咐道,“给本宫牵匹马过来!” “是。” 一个侍卫连忙领命,迅速离开。 安泞也不作停留,直接往宫门外跑去。 傅星弋就这么看着在夜色下消失的安泞,看着她急促的步伐,真的离自己越来越远! …… 将军府外。 林子澶迅速驾着马车离开。 宋砚青还是派遣了些将军府的侍卫,跟随着林子澶一起护送他离开浔城。 一路安静。 忽然,安静的夜晚,发现了些许异常。 林子澶瞬间就察觉了。 他保持警惕。 驾着马车的速度明显更快乐。 忽然。 “嗖”的一声。 一根利箭直接从他头顶上呼啸而过。 如不是他稍微低头,便是刺穿了他的脑袋! 如此的动静,让后面的侍卫立马快马加鞭的过来将林子澶保护其中。 “林侍卫,周围有埋伏!”一个侍卫急促地说道,“你先走,我们掩护你!” 林子澶也没有犹豫。 他迅速驾着马车,往城门口而去。 傅星弋对他的暗杀也不能明目张当,皇上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要有理有据,否则无法服众,所以只要他能够到了城门口,又有将军府的出城令,还有无数守卫军,对方也就不敢太明目张胆,而他一旦出了城,外面天大地大,傅星弋想要杀他,就难上加难! 身后,依旧还是有不少刺客追杀而来。 无数的利箭从他身边而过。 林子澶一边要赶马车,一边还有防止利箭的刺伤…… “嘶噪!”马儿突然惨痛的嘶叫。 一支箭射中了马腿。 马儿猛地一下跪了下去,与此同时。 林子澶也从马车上飞了下去。 在马车翻转过去那一刻,林子澶回到地面上。 刚落下。 “嗯!” 林子澶低哼了一声。 一支箭直接刺进了他的右手臂。 林子澶根本不能做任何停留,他猛地一下将那把箭扯了出去,然后运用轻功迅速逃离。 后面的刺客紧追不舍。 林子澶脸色越渐惨白,手臂处流着血渍,全身都流着冷汗。 才发现,原来箭上面有剧毒。 难怪保护他的侍卫,这么快就全军覆没。 林子澶咬紧唇瓣,用疼痛再让自己,不要昏睡了过去。 他疯狂的往前。 脚步陡然,蹲下。 前面突然出现十来个黑衣人,将他直接困住了。 林子澶转身欲走。 身后追他的十来个刺客,也已将他的后路堵住了。 林子澶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 傅星弋根本就没有想过,留他一命。 而且不用想也知道,傅星弋之所以没有进将军府将他逮出来,就是因为不想和宋砚青及谢若瞳为敌,现在两个人的权势,可以顶住大泫的半边天,傅星弋自然聪明。 他只是不知道,安泞在知道自己被傅星弋欺骗后,她会不会……恨傅星弋。 须臾间。 二十来个刺客,全部冲他而来。 林子澶武功本就高强,加上他原本也有武功,运用起来并不难。 但一对二十,加上他身上中箭又剧毒蔓延,想要脱身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但他没有想过放弃。 因为安泞不想他死。 他一死,安泞一定不会原谅傅星弋。 就像当年古幸川死一样,哪怕她可以爱他,但她也接受不了,一条无辜的人命因她而死。 林子澶和二十人,疯狂的厮杀开来。 突然爆发出来惊人的武力值,让二十个刺客,都被他震惊。 原本以为现在拿下林子澶轻而易举。 毕竟他受伤中毒。 以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根本是不堪一击。 却在真的打斗这一刻。 好几个侍卫接连被林子澶刺伤,甚至,刺死。 刺客明显警惕了起来。 林子澶杀过一圈之后,全身都是血。 他杀了人。 但也被砍伤。 此刻不知那里的血,从他的手臂处,一直顺着他的剑,一滴滴落在地面上。 分明严重到可能随时都会倒下。 却就还是屹立不倒。 周围十多个围困着他的刺客,却不敢在他如此虚弱之下,轻举妄动。 林子澶喘着粗气。 锐利的眼眸还紧紧的盯着周围的刺客,满身的压迫感。 气氛极度窒息。 一个刺客头领,一个手势。 所有刺客再次蜂拥而上。 林子澶拿起宝剑,和之正面拼杀。 漫天的血,溅落流淌。 夜色下,只有刀剑触碰的声音…… 一个个刺客在林子澶面前倒下。 一道道的伤口,在林子澶身上,裂开。 又是。 短暂的停顿。 现在剩下的刺客,只有七八人。 没人能够想象到,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可以杀了那么多的大内高手。 剩下的人明显对林子澶,有了更大的畏惧。 可林子澶确实,已经满身伤痕,千疮百孔。 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还能站着,哪怕是依靠剑的支撑,他依旧挺直的站在那里。 脸上已全是血。 根本看不出来他的五官,而他那阴鸷狠戾的眼神,却依旧让人不寒而栗。 刺客和林子澶,对峙着。 林子澶动了动手指。 手指上,全都是血。 一动,血丝毫更多了。 而他也已完全感觉不到了。 身体仿若已经麻木。 他一点点,将剑重新举了起来。 刺客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居然,还能打。 居然,还能提剑。 面前的人,到底是怎么支撑到现在的。 而眼前的林子澶的惨烈,就像一个活死人一般,只是在行尸走肉。 他一步步靠近刺客。 刺客还往后退了一步。 是真的被他的戾气所震慑。 这世间没人在受了如此重的伤之下,还能够这般让人觉得恐惧。 刺客咬牙。 又一个手势。 几人迅速冲了上去。 林子澶再次和他们疯狂打斗。 双方经过机场的拼杀,力气消耗了大半。 所有人的出招都慢了很多。 包括,林子澶。 可是。 终究。 终究是,寡不敌众。 林子澶再怎么让自己不要倒下,再怎么拼了全力的疯狂厮杀。 最后还是被一个刺客,一剑直接捅进了心脏处。 稳稳当当,没有任何,偏移。 捅进去那一刻。 他只觉得天地间,突然都黑暗了。 他想起了那次在漠北,为安泞挡下的那一剑。 不知为何。 那一次他总觉得,他还会活着。 分明也伤得很重很重,但就是觉得自己可以活下去,可以再次睁眼看到安泞。 但这次。 这次,他觉得,一切都结束了。 他看着眼前人。 看着眼前的人在刺入他心脏之后,眼底都是残忍。 对他的愤怒,也是到了极致。 因为他毕竟杀了他们那么多的同伴,让他们损失惨重。 刺客毫不留情的,将剑拔了出来。 一拔出来,漫天的血,迸射而出。 林子澶身体微颤。 并没有直接倒下。 他往后退了两步。 意识在渐渐涣散。 他已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不知是血是泪挡住了眼睛,只是眼皮,在自然的闭合。 终究。 这匆忙的一生,就此要结束了。 回想自己这一辈子。 也够了。 为母报仇,夺得皇位,爱过人也被人爱过,还有他的一对子女…… 他们好好地,他就死而无憾了。 他认命了。 认命的死去。 就在他即将真正合眼那一刻。 “呕!”林子澶突然又感觉到了一阵剧痛。 疼痛让他原本涣散消失的神经,又回过那么一丝神智。 他感觉到无数的支剑,刺穿了他的身体。 前后左右…… 他在想,他身体此刻,应该被捅出来好多个骷髅。 或许,早点倒下。 身体便不会这般惨不忍睹了。 林子澶抬了抬眼皮。 “不要……” 一声崩溃的叫声,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仿若在他耳边响起。 又仿若只是错觉。 他现在已经分不清,目前到底是现实还幻境。 他迷迷糊糊的仿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不顾一切的冲他奔赴而来。 分明很远。 分明眼前早就模糊不清。 他却好像还是看到了她哭泣的脸庞。 那般伤心欲绝。 别哭了安泞。 你说得很对。 曾经的你也被我无数次选择,也因为丢掉无数次性命。 现在,不过是,报应而已。 是他的不报应。 不知道她为此伤心难过。 好多的话,他想告诉安泞,但终究,干涸的唇瓣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在所有刺客一起从他身上抽出剑的那一瞬。 血散漫天地间的同时。 他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再无任何……气息。 ------题外话------ 不是悲剧。 二更见。 正文 第754章 BE美学(二更) “不,不……不要!” 安泞骑着马,远远的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被无数把利剑刺穿了身体,孤傲的挺立在,夜色之下。 下一刻。 利剑从他的身体里抽出来。 血洒落于天。 他倒下了。 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不!” 安泞从马背上疯狂的跳下,踉跄的脚步,直接扑倒在了林子澶的旁边。 全身都是血。 全身都是,不停的在从他身体内流淌。 “林子……不,不能死,萧谨行,不要死……”安泞泪眼模糊,“不是说再也不会丢下我吗?不是说好的吗……” 眼泪疯狂一般。 手都在颤抖。 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去触碰他。 他那么多伤口,她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去医治他。 她眼泪就这么一颗颗砸在了他满脸血腥的脸颊上。 她快分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还是不是林子澶?到底还是不是,萧谨行?! 她不停颤抖着的手指,轻轻的放在了他的鼻息之间…… 那一瞬。 天仿若,真的塌了下来。 她甚至觉得,眼前黑暗一片。 她身体几乎就要倒了过去。 原来,心可以痛到这个地步。 痛到,仿若是毁天灭地。 “我后悔了……”安泞颤抖着的声音,在林子澶耳边低语,“我后悔选择了他,我后悔抛弃你,我真的后悔了……” 可他,已经听不到了。 听不到她的悔恨。 安泞突然紧紧的抱起林子澶。 他身上都是血。 她身上也全部都染上了他的血渍。 不。 他没有死。 他不会死。 他那么强大,不会这么轻易的倒下。 她要带他回去,她要去给他做手术,她要救醒他,然后告诉他,她再也不丢下他了,她再也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他! 她用尽全力把林子澶从地上扶起来。 她蹲下身体将他背在自己背上,她要带他走,她不能接受他就这么死了,他不可以死! 安泞拖着林子澶,一步步走在街道上…… 走过的地方,全部都是鲜血一片! 前面,突然又响起了马蹄的声音。 安泞仿若都听不到了。 她现在只想带着萧谨行回去。 然后和她永远都不分开。 安泞脚步停在一匹马的面前,她扶着他上去…… 可是,他一动不动。 安泞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但她没哭没闹。 她一心只想带他离开。 “安泞!” 身边,有人叫着她。 急促的叫着她。 安泞没有回头,仿若没有听到。 现在她的世界里面只有萧谨行了。 只有他一个人在。 “安泞!” 傅星弋眼眶猩红的叫着他。 他身上还包裹着白布,此刻似乎又渗出了些血出来。 刚刚他不过是让御医随便处理了一下,就还是追着安泞出来了。 他很清楚林子澶不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他下了死命令,出动了那么多人,林子澶肯定是九死一生。 他担心安泞会接受不了,真的选择了殉情…… 不能。 他来这里,不是想要这样的结局。 他承认在他自己的性命和安泞之间,他选择了自己。 但他也无法接受安泞就这么在他面前眼睁睁的死去…… “安泞,你别这样!”傅星弋心痛的叫着她。 他承认他很自私,甚至带着对萧谨行的报复。 他可以不在乎安泞在没有他的日子里爱上了其他男人,但他不能接受,他在她身边时,她心里还有其他人。 所以他必须除掉萧谨行。 必须让他彻底消失在他们的世界。 从此以后,就只有他和安泞只有他们幸福地生活下去…… “安泞……”没得到安泞的回答,傅星弋伸手想要去拉她。 “别碰我!” 安泞躲开了。 傅星弋手指僵硬。 他就这么感受着安泞的冷漠。 心痛不已。 “他已经死了。”傅星弋痛心疾首的说道。 安泞没听,她还在费力的,试图把林子澶扶到马上去。 “哪怕你再高的医术,人死也不能复生,你救不活他的,他已经不存在了!”傅星弋大声怒吼道。 心痛夹杂着愤怒。 让他此刻脸色变得狰狞。 “你闭嘴!”安泞吼着傅星弋,“你给我闭嘴!” “你要接受现实,他死了,就是死了,以后都不存在了。不会再有什么灵魂穿越,不会再有所谓的借尸还魂,一切就都结束了,你和他之间就结束了……” “啪!”安泞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了傅星弋的脸上。 用尽全力的耳刮子,让傅星弋本因失血过多的脸上,红了一片。 傅星弋喉咙微动。 他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安泞。 看着她眼底对他强烈的恨意。 “傅星弋,你真的不配拥有萧谨行的身体。”安泞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是为了你,我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安泞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刚刚想要杀我的人到底是谁?!” “刚刚只是意外……” “不。”安泞斩钉截铁的说道,“刚刚不是意外,是本能。你不信任任何人,不信任我,不信任萧谨行,你不信任我们都不会杀你,所以你才会用尽手段地保护自己!傅星弋,我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后悔过,后悔为什么,选择了帮你!我要是帮萧谨行,你不堪一击!” “是,所以我才会杀了萧谨行,我才会杀他!我不杀他,他就永远都是一个隐患,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安心!”傅星弋大叫,无法掩饰内心的情绪,什么都吼了出来。 “我真的错了。”安泞看着傅星弋的样子。 看着他卑鄙的小人模样。 “错误的,辜负了萧谨行,选择了你!”安泞撕心裂肺。 如不是她的一己私欲。 萧谨行不会死。 如果她选择了萧谨行,萧谨行可以留傅星弋一命,就像他对古幸川一样,他不忍心真的做伤害她的事情。 分明她该无条件去相信萧谨行。 却选择了,放弃他。 安泞内心的情绪,一点点在崩塌。 眼底的狠,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她回头看了一眼林子澶。 满脸的血,看不到他脸色是不是已经白透了…… 林子澶死了。 不。 萧谨行死了。 真的彻底死了。 她其实都在自欺欺人而已。 她现在带着他回去,回哪里去?! 皇宫吗?! 还是远走天涯。 去哪里。 他也都死了不是吗?! 安泞默默的放下了林子澶。 把他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由始至终,他都没有了任何反应。 傅星弋说得很对。 她哪怕医术再高,也不可能起死回生。 也不可能让萧谨行重新活过来。 傅星弋站在安泞的旁边,默默的看着安泞的举动。 看着她好像突然,冷静下来。 突然,接受了一切。 她静静的把萧谨行放下了。 用手指,轻轻的擦拭了一下他的脸颊。 苍白到吓人的脸颊。 她俯下身,想要去亲吻他。 傅星弋冷睨着安泞的模样,拳头用力。 安泞在靠近林子澶唇瓣的时候,还是停下了。 她是怕萧谨行会吃醋。 毕竟,这不是他真正的身体。 而上次他们去文洲,当时在温泉里,林子澶分明很介意她看了他的身体。 这个小气的男人。 安泞缓缓地从林子澶身边,站了起来。 她转头看向了傅星弋。 傅星弋对视着安泞的视线,已看不透,她眼底现在是什么情绪了。 “安泞,人死不能复生。过去的我们就让它过去了,我们谁也不要再提起,我们就像我们在末世的时候一样,当这几年没有发生过,我们可以回到我们曾经,最美好的时候,以后都是,最美好。”傅星弋劝说着安泞。 他知道他做了很多伤她的事情。 但他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等过段时间,这些事情渐渐淡忘了,一切就可以回到最初的模样。 他们曾那么相爱过,一切都不是假的。 只要重新开始,他们就可以,从头再来。 安泞没有回应傅星弋。 眼眸依旧这么冷漠的看着他。 “林子澶我会给他厚葬了。”傅星弋一直不停的在劝说,“他的一切你不要再管了,我一定会善待他。你现在只需要回去,把身体清理干净,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起来,就又是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安泞嘴唇动了动。 她在喃喃自语。 “对,新的一天。以后就只有我们,从头到尾,没有其他任何人,就只有我们……” “傅星弋,够了。”安泞突然打断他。 傅星弋抿紧着唇瓣。 审视着安泞,异常的模样。 “其实,我们才是,多余的。”安泞一字一顿的说道。 傅星弋心口微颤。 此刻的安泞,明显带着危险。 “我们就不应该来到他们的世界,霸占了他们的身体,剥夺了他们的幸福。从一开始这个所谓的灵魂交换实验,就是错的。就是错误的,去霸占别人的人生,篡改别人的命运。你是如此,我也是。如不是我的到来,萧谨行的结局会很好,他有他的爱人,他有他的江山地位,是我改变了他的一切,让他为我遭遇那么多。到现在,我们欠下的,该还回去了。”安泞冰冰凉凉的声音,不带人情感情。 “安泞,你在想什么……你要做什么?!”傅星弋惊恐地看着她。 看着她随手捡起了铺在地上满地都是的,一把血淋淋的剑。 这把剑上的血,应该也是,林子澶的吧?! 傅星弋往后退了一步。 在安泞靠近他时,他心惊的退后了。 “你冷静一下安泞!”傅星弋叫着她。 看着她骇人的模样。 “我们的命很重要,你不能为了萧谨行,什么都不管不顾,安泞……” 安泞已经听不到傅星弋在说什么了。 那把长长的剑,就这么对准了傅星弋。 傅星弋满脸惊恐。 他很清楚,安泞要杀他,就可以杀他。 周围的侍卫不会救他。 在他和安泞之间,侍卫会选择安泞! “傅星弋,就这么结束吧。我们闯入了别人的世界,就该把一切还给他们。说不定我们一走。这本书又可以重来了。他们就都回来了,我们才是过客……” “安泞!”傅星弋激动的叫着她。 因为此刻的安泞,已经一剑冲他刺了过来。 傅星弋躲开了。 一躲开。 伤口的血就崩裂开来,血瞬间湿透了他的衣服。 “安泞,你冷静点,我求你冷静点,你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明天就都好了!”傅星弋声音急促。 是真的被安泞的模样,吓到了。 她看上去,根本没有任何,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只想和他,同归于尽。 “再也不会好了!”安泞喃喃。 眼眸那一刻陡然一紧。 一剑直接往傅星弋心脏处刺去。 傅星弋心惊。 他猛地从衣袖里面,射出一记飞镖。 直接射进了安泞的心脏处。 而安泞手上那把刺向傅星弋的长剑,在最后那一刻,反向捅进了自己的腹部。 刺穿了她的身体! ------题外话------ 好了明天见了。 明天一切就都好了。 正文 第755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一更) 安泞冷冷的笑着。 口中全是血沫。 她终究没忍心杀了傅星弋。 没忍心,一剑刺穿萧谨行的身体。 傅星弋也被眼前的安泞惊吓到了。 又一次。 他选择了保护自己。 人在最危急的时刻,才是真正一个人的本性。 他全身颤抖不已。 眼眶红润,脸色变得狰狞。 他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耻,但他就是,选择了自保。 一次次,在不信任中,选择了保护自己。 安泞倒下了。 重重的倒在了林子澶的身边。 一切都结束了。 她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地方。 这里的所有一切,仿若突然都变成了梦境。 就是她弥留之际做的一个梦。 梦碎了。 就结束了。 安泞闭上了眼睛。 天地间,都黑暗了。 傅星弋就这么看着安泞,倒下。 倒在了,林子澶的身边。 他哭了。 突然,疯狂而绝望的哭了。 怎会如此?! 一切最后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来只是想要和安泞团聚的。 不是让她彻底的离开自己的。 不是让她在他面前,死去的。 他混乱的脚步,带着踉跄一步步向安泞走过来。 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再也睁不开的双眼。 傅星弋的身上也全都是血。 伤口撕裂,血流不止。 而他仿若也感觉不到了。 他站在安泞面前,重重的跪在了安泞的面前。 周围的侍卫,全部都不敢上前,只能恭敬的看着眼前惨烈的一幕。 傅星弋的眼泪。 大颗大颗的掉落在了安泞的身上。 巨大的悲痛,让他崩溃至极。 他以为。 他以为他来了,就可以和安泞就能够重续前缘,就能够回到他们最初的时候,他杀林子澶,也是为了他们能够永远在一起…… 是他错了吗?! 错误而又自私的去霸占了别人的一切。 自以为是的觉得,安泞不会变心,安泞最爱的人,就只有他。 他才知道。 失去了就真的,失去了。 感情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覆水……难收! 傅星弋哭着哭着,又陡然的笑了。 罢了,罢了! 既然一切是因他而起。 那就,从他结束了。 是他抢占了他们的一切,他就还回去给他们。 一切,就真的只是一场梦! 傅星弋一点点把安泞自刎的那把剑,从她身上抽了出来。 剑上面,都是她的血。 傅星弋就这么看着,眼眶红润。 从此。 安泞就真的,再也不是他的了…… 傅星弋一剑,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皇上!” 侍卫始料不及。 傅星弋已选择了自杀。 悲痛的眼眸中,带着眷念和不舍…… …… 白色的实验室。 一个实验舱里面,一个男人,动了动眼皮。 一点的动静,瞬间引起了实验室的警报。 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老花眼镜的教授,迅速走了过来。 实验舱门自动打开。 “星弋?”教授叫着他的名字。 傅星弋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 他动着身体想要起来。 “先别动。”教授拦住他。 傅星弋微点头。 缓缓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教授问。 “嗯。”傅星弋应着。 此刻脑海里仿若都还是,刚刚经历的所有…… “如何?”教授看傅星弋清醒,又问道,“小泞在那边还好吧?!” “挺好的。”傅星弋笑着。 惨淡的笑容,也变得释然。 “那我去告知小泞的父母。”教授说着,“一会儿身体恢复了才出来,别逞强。” “好。” 教授离开。 傅星弋就这么默默的躺了很久。 很久,他终于起了身。 身体不灵活的,还是来到了实验室的电脑面前。 他点开了电脑里面的一个文档。 文档上,密密麻麻的字,随处可见“安泞”、“萧谨行”等字眼…… 他迅速将文档拖在了最下方。 然后全选了里面的番外篇。 傅星弋看着番外篇里面,自己的名字,不停出现的名字…… 他摁下了删除键,然后进行了文档的保存,最后将文档,永久封存。 再见了,安泞。 …… 大泫国。 漠北。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耀。 安静如斯的营帐内,安泞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脑海里浮现了很多画面。 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的位置。 那种被刺穿心脏的疼痛,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她眼眸微动。 看着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的萧谨行…… 他嘴角带着浅笑,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是,她死了吗?! 自杀在了傅星弋的面前。 不是林子澶也死了吗?! 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现在躺在床上的男人又是谁?! 萧谨行还是傅星弋?! “你看上去,不想我醒过来。”萧谨行磁性的嗓音,虽带着虚弱。 安泞不由得掐一下自己的胳膊。 “嘶!” 她忍不住叫了一声。 真痛。 萧谨行看着安泞的模样,皱了皱眉头。 他想伸手去摸一摸安泞的额头。 明显是感觉到了她的异常。 然而他手刚抬起,身上就传来了锥心的痛。 为了救下安泞,他身负重伤,好在终究还是醒了过来。 醒过来,看到了他最想见的人。 “娘娘,你怎么了?”谢若瞳本还在昏睡。 昨晚上陪着娘娘一晚上,也担心皇上的安危,所以久久没睡着。 等真的睡着后,也不知道是几时了。 现在因为一些声响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安泞过于异常的举动。 安泞回头看着谢若瞳。 看着她还穿着,打仗的将军服。 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娘娘你不会是高兴得,精神失常了吧?!”谢若瞳担忧地说道。 怎么都觉得娘娘的眼神怪怪的。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也在让自己冷静。 她问着谢若瞳,“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谢若瞳皱眉。 “你赶紧回答我。” “在漠北啊。” 漠北?! “你昨日和皇上从苍国军营回来,路上遭遇苍国的暗杀。皇上为了保护你身负重伤,你用尽全力医治皇上,你忘了吗?!”谢若瞳紧张地说道。 所以。 现在是萧谨行醒过来的那一刻。 她经历的一切,全部都是梦吗?! 那么真实的梦?! “娘娘,皇上醒了。”谢若瞳又忍不住提醒。 分明昨日安泞那么担心皇上的安慰,今日皇上真的清醒过来,她怎么能这么淡定?! 安泞转眸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脸上仿若有些,苦笑。 也是没想到,好不容易让自己活了过来,安泞对他居然会这般冷淡。 “你是……”安泞开口,又欲言又止。 萧谨行莫名其妙。 “你是谁?”安泞终究忍不住又问道。 萧谨行抿唇。 到底受伤最严重的那个人是他,还是她?! 她这是失忆了吗?! “娘娘。他当然是皇上啊。”谢若瞳都看不下去了。 皇上好不容易醒过来,这个时候娘娘不应该热情似火,喜极而泣吗?! 这什么表现?! “是萧谨行吗?”安泞确定。 谢若瞳翻白眼。 萧谨行眼眸也紧了紧,“否则呢?” 否则呢?! 安泞眼眶渐渐红润了。 一想到她梦境里面的一切,想到林子澶最后被乱剑刺死的画面…… 不管是不是梦。 都让她此刻都还痛到极致。 她终于,不顾一切的扑进了萧谨行的怀抱里。 萧谨行一怔。 谢若瞳也愣了愣。 安泞这反射弧也太长了。 不过好在,正常了就好。 她都差点以为阿宁,又出了什么大事儿。 本来皇上和安泞能够在一起就不容易,好不容易现在两个人冰释前嫌感情升温,安泞又出了状况?! 没事儿就好。 谢若瞳给了一个眼神给营帐中的其他人。 然后,识趣的全部离开了。 经历了生死相依,应该会有很多私密的话要说。 营帐内。 就剩下了安泞和萧谨行两个人。 安泞趴在萧谨行的身上。 一直趴在他的身上。 她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能够听到他心跳的声音,一声一声…… 她突然想起她最后一眼见到林子澶的时候,他没有了心跳,身体也在逐渐变得冰凉。 安泞忍不住一把保住了萧谨行。 萧谨行忍痛。 刚刚安泞猛地扑进她怀里时,就差点要了他半条命,现在还这么来抓紧他…… “嗯。”萧谨行终究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是怕自己好不容易醒了过来,此刻又被安泞给“谋杀”了。 安泞听到萧谨行的声音,才猛然反应过来,萧谨行身受重伤。 她此刻的用力,明显是扯到了他的伤口。 而她身上其实也有伤。 就是好像都不痛了。 看到萧谨行醒过来,看到真真正正的萧谨行,其他都不重要了。 她连忙放开了萧谨行。 萧谨行松了口气。 安泞放开他之后,也没有离开,就这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虚弱的模样。 看得萧谨行都有点,不自在了。 他忍不着咳嗽了一声。 安泞惊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就是过分的紧张。 “我有点饿了。”萧谨行说道。 “我马上让人给你送吃的。”安泞急忙说道。 “嗯。” 安泞离开。 萧谨行才稍微松了口气。 突然被安泞这么对待,怎么都觉得有点,不习惯。 安泞吩咐了之后,就又回到了萧谨行的身边。 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半坐在了床头。 弄好了之后,就又眼巴巴的看着他。 眼睛都不带眨的。 就怕她一个不留神,萧谨行就又不在了。 一想到梦境中的一切…… 好在,都是梦。 都是梦。 安泞不由得伸手去拉住了萧谨行的手。 萧谨行眼眸微动。 他可以理解劫后重生的欣喜,但安泞突然这般的小心翼翼,确实让他浑身不自在。 “你要不要回营帐去休息一下?”萧谨行提议。 也知道安泞身上很多伤。 虽然都没有伤到要害,但又帮他治疗又守了他一夜,身体应该已到了极限了。 “我不走!”安泞很坚定地说道。 以后。 寸步不离。 哪都不去,就陪在他的身边。 “你身体……” “我要睡,也要和你一起睡。”安泞说得坚决。 “……”萧谨行抿唇。 分明因为虚弱而苍白的脸颊,此刻仿若有了一丝血色。 “萧谨行,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安泞拉着萧谨行的手,在微微用力。 “什么梦?”萧谨行问。 “梦到,你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然后我还把你抛弃了,你还被乱剑刺死了。”安泞直言。 萧谨行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 居然,抛弃了他。 还诅咒他被乱剑刺死! 这女人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 “我以后再也不会抛弃你了。”安泞望着萧谨行,重重的承诺。 萧谨行的嘴角,明显上扬。 “从此以后,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56章 悉听尊便(二更) 一生一世,是一双人! 萧谨行心口触动。 看着安泞眼底的认真。 这怕是,他听过世间最美好的字。 萧谨行薄唇微动。 安泞的唇瓣,就已经,亲了过去。 张开的嘴唇,就被她,直趋而入。 萧谨行垂眸看着突然近距离的安泞。 看着她泛着纤长上卷的睫毛,在他眼前扑扇。 看着她深情的眼眸,如一汪清水一般满是涟漪…… 萧谨行反手托住安泞的后脑勺。 他闭上了眼睛,加深了彼此的亲吻。 不知为何,总觉得好像曾真的失去过安泞一般…… 萧谨行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不受控制。 侍卫端着粥进来,又猛地退了出去。 吓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差点就要被砍了脑袋。 “唔……”安泞突然叫了一声。 因为她摸到了,萧谨行身上湿润的痕迹。 猛地从萧谨行怀里出来时,就看到萧谨行裹着的白布上,都是染红的血。 吓得小脸更白了。 她连忙从医药箱里面拿出来一颗止血药,喂进了萧谨行的嘴里。 又迅速解开了萧谨行的衣服,看着他已经被扯破的伤口,连忙进行止血。 萧谨行忍着痛。 原本有血色的脸,瞬间就白了。 安泞止血后重新缝针,包扎,又迅速的把脉,确定萧谨行身体稳定之后,才忍不住说道,“你流血了你不知道吗?!” 要不是她手不老实往里面摸了一把。 萧谨行怕是要流血身亡! 萧谨行靠在床头,虚弱的声音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敢死!”安泞突然很生气,脸都涨红了。 萧谨行抿唇。 不敢说话了。 “不准死,要死也要死在我后面。”安泞有些委屈,眼眶还都红了。 经历了萧谨行真正的死亡之后,真的是怕了。 “我不会死。”萧谨行拉着安泞的手,“还要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安泞有些尴尬。 分明萧谨行还满目深情,也没有嘲笑她的意思。 但她一想到这种肉麻的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就有点起鸡皮疙瘩了。 刚刚一定是魔怔了才会这般说。 “我去看看你的膳食来了没?”安泞转移了话题。 萧谨行看着安泞逃也似的背影。 嘴角的笑容渐渐隐退了些。 还真是差点,死了。 他不由得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地方。 表示不能再被勾引了。 安泞亲自端着粥走到萧谨行的面前。 萧谨行伸手想要拿过去。 “我喂你。”安泞坚定。 萧谨行也没有拒绝。 安泞拿着勺子,放在唇边吹了吹,确定不烫了,才送到萧谨行的嘴边。 萧谨行一口一口吃着安泞喂的清粥。 安泞一边喂着,一边打着哈欠。 真的放松下来,身体的疲劳就涌了出来。 “你再喂我,就要睡着了。”萧谨行忍不住提醒。 也是被安泞的模样,逗笑了。 安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你让人来喂我。”萧谨行无奈,叫着安泞。 他现在自己吃也吃力。 安泞打着哈欠。 也觉得自己困到不行。 她叫了侍卫进来。 侍卫连忙接过安泞的粥。 就在萧谨行让安泞回营帐休息时,安泞已经翻身,爬到了萧谨行的床榻上。 虽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住在一起也是理所应当。 但当着外人的面,安泞未免也太奔放了。 明显旁边的侍卫脸都红了。 安泞根本注意不到那么多。 她现在只想抱着萧谨行睡觉。 她躺在萧谨行的身边,爬进了他的被窝里面,然后把脸贴在了萧谨行的腰间,下一刻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这睡觉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侍卫都惊呆了。 刚刚才看到娘娘上床,现在就听到娘娘打呼噜的声音。 真的是在打呼噜。 侍卫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敢笑,但又忍不住。 突然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眼神。 侍卫咬紧了唇,不敢再有半点表情。 “出去。” “可是皇上您还没吃多少……” “出去!” “是。” 侍卫哪敢停留,连忙放下碗筷就离开了。 营帐内又只有他们两人了。 萧谨行转眸看着安泞熟睡的模样。 看着她微张着嘴,打着呼噜,梦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萧谨行忍不住也笑了笑。 安泞这么可爱的模样,真不愿让任何人看到。 萧谨行小心翼翼的让自己睡了下来。 哪怕一点都不困,却还是陪着安泞,静静的陪着她,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 安泞又反应了好一会儿。 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她总觉得好像亲身经历过,让她内心深处,患得患失。 她转眸,看着睡在自己旁边的萧谨行。 看着他眉目之间的安稳,心里也稍微变得安稳。 她缓缓起身。 枕着手臂,欣赏着萧谨行的五官。 属于,萧谨行的五官,不属于其他任何人。 经历了那场梦,她更深刻的知道。 她爱的人到底是谁。 在傅星弋和萧谨行之间,哪怕没有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她的爱也不再是傅星弋! 安泞的视线,落在了萧谨行的唇瓣上。 那个梦里面,曾好几次想要亲吻。 却最后,都没能和林子澶亲吻上。 是还在在意他的身体的。 灵魂和身体终于归一了。 安泞忍不住,又凑了上去。 然后,亲吻。 一定要亲个够。 把梦里的面所有,全部都弥补回来。 萧谨行皱了皱眉头。 安泞醒过来,他其实也醒了。 但看着安泞没说话,就想要看看她醒后会做什么…… 到没想到。 会这么直接。 萧谨行嘴角仿若轻笑了一下。 突然的一丝动静,让安泞顿了顿。 在安泞本能的要离开那一刻。 “继续……”萧谨行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 安泞心口微动。 “安泞,继续。” 他在她的唇瓣上说,让她,继续吻他。 安泞哪里抵得住萧谨行这般诱惑。 原本浅浅的亲吻,就瞬间变得,深入而浓密…… 如此。 整整半个月天。 整个军营的人都传开了。 皇上和皇后在营帐内,没日没夜都在一张床上,还不准人打扰。 半月后。 安泞和萧谨行病愈。 苍国递上了降书,并把刺杀安泞和萧谨行的明王当众斩首。 而后。 大泫军队收兵回朝。 后面的一切分明就是按部就班,安泞怎么都觉得,和她梦中的经历一模一样。 算了。 她也不想深究到底是梦还是她莫名其妙重生了。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只有,和萧谨行永远在一起。 其他,不管是毫无瑕疵的傅星弋,还是有着自己私心的傅星弋,她都彻底放下了。 好几日的行程后,萧谨行带领军队回朝,受文武百官叩拜。 安泞回到了凤栖殿。 “母后,我好想你,好想你……”安呦呦一把保住安泞。 萧鹿鸣和安琪也在旁边,明显是对她的思念极深。 对他们而言,她是一直在漠北几个月。 但对安泞而言,她也就大半个月不见而已。 她摸了摸安呦呦胖嘟嘟的小脸,又分别和鹿鸣还有安琪打着招呼。 “母后。”一番相思之后,萧鹿鸣突然严肃地叫着她。 “嗯?” “母后以后不会再离开皇宫了吧?!” “不会。”安泞承诺道,“母后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们父皇。” 萧鹿鸣不苟言笑。 此刻却在听到这般坚定的回答之后,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安泞也温柔的笑了笑。 不知道是那场梦让她彻底改变,还是其他或许叫宿命的东西,让她真的踏踏实实的接受了,现在的一切。 几个孩子围着安泞大半天。 萧谨行也应付了文武百官大半天。 晚上的时候。 几个孩子都回去了。 安泞坐在内殿上,等啊等。 “娘娘不早了,要不要早些歇息了?”宫人恭敬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安泞问。 “回娘娘,已是亥时了。” 安泞皱眉。 这么晚了,萧谨行还没来?! 难不成,他们今日分开时她没有给他说让他来凤栖殿,他就不来了?! 安泞怒火中烧。 在漠北的时候,因为两个人生身体都有伤,而且又在军营之地,自然不能行了夫妻之事儿,后来就赶路回来,每天到驿站因为一直坐马车也都是腰酸背痛,没想过那档子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回到了皇宫,又有舒适的床榻…… “走,去乾坤殿!”安泞突然从软榻上起来,直接就走出了大殿。 宫人连忙跟上。 此时的大泫还是初春。 晚上甚是寒冷。 安泞的脚步有些快,到达乾坤殿的时候,乾坤殿还灯火通明,想来萧谨行也还没有就寝。 她直接走进大殿。 大殿上,萧谨行还在埋头批阅奏折。 平公公在旁边伺候。 看到娘娘来,连忙上前行礼,“奴才参见娘娘。” 萧谨行此刻也放下了墨笔。 他抬头看着安泞,也有些诧异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入睡。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萧谨行从龙椅上下来。 他直接走向安泞。 伸手去拉她的手心。 手心的冰冷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很自然的把安泞的手放在他唇边,帮她呼热。 “等你老半天,都没回来,我就自己来了。”安泞还有些委屈。 在漠北和回来的路上,都是寸步不离的。 现在一回到皇宫,就被迫分开,关键是这么晚了,他都不回来,心里更是憋屈得很。 “让你久等了。”萧谨行嘴角轻扬。 他直接牵着安泞的手,走出了大殿。 “平公公,给朕把奏折整理了,明日朕再批阅。” “是,陛下。” 萧谨行牵着安泞的手,走在皇宫内。 夜晚的冷风袭来。 萧谨行把安泞的手拽得更紧了,身体也把她搂进了自己怀里。 宫人看着皇上和皇后的恩爱,都有些不自在的脸红了。 这次回宫后,皇上和皇后的感情明显变得不同了。 以前总觉得皇后对皇上爱答不理。 现在的皇后,分明主动了好多。 一路到达凤栖殿。 两个人分别被人伺候着,沐了浴。 然后睡在了一张床上。 安泞突然有点紧张。 也不记得多久没有做过了,记忆中还是那次在萧谨行故意的报复下,让她侍寝然后不上不下…… 一回想起那时的情景,安泞脸更红了。 她小手指勾了勾,勾住了萧谨行的手指。 那一刻明显感觉到萧谨行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你打算就这么睡了吗?”安泞声音有些小。 在安静的夜晚,却又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皇后的意思是……”萧谨行故意问道。 “侍寝。”安泞直截了当。 萧谨行心跳明显在加速了。 今晚他倒是真没有想过要来凤栖殿,一来奏折堆积如山,他也想早点处理,二来刚回来他担心安泞太累,而他的定力,估计也就到今晚。 却没想到。 安泞这么主动。 从他醒过来有片刻的迷茫之后,这段时日的安泞都主动到让他都有点不适应。 “我们抓紧时间吧。”安泞突然大胆的坐在了萧谨行的腰上,“免得中途就被人打断了……” 萧谨行忍不住笑。 他用力将拉进了怀里,唇靠近了她的耳边,“不急,今晚朕都是你的,怎么用,用多久……悉听尊便。” ------题外话------ 正文就是要完结了。 估计就还有一两天的过度吧。 马上就要写番外了。 小朋友们的番外。 大家敬请期待。 明天见。 正文 第757章 再次文州行(一更) 安泞两天没有下到床。 真的没有夸张。 她完完全全体验了一次什么叫,腰酸背痛腿抽筋! 萧谨行真的,太禽兽了! 第三天。 安泞才好不容易下了地,稍微恢复了精气神。 她走在后院散步。 想了想,还是又去了乾坤殿。 反正在大殿上,萧谨行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而她,想他了。 她走进大殿。 大殿上除了萧谨行,还多了两个人。 所有人见着她连忙都跪地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安泞随口说道。 直接往萧谨行那里而去时,眼眸突然顿了顿。 她看着小伍。 不。 准确说是看到了,小伍身边的林子澶。 林子澶拘谨的站在小伍身边,显得毕恭毕敬。 此刻感觉到皇后的视线,也不敢抬眸,依旧低垂着头。 “咳、咳!” 大殿上突然响起了萧谨行咳嗽的声音。 安泞回神。 她转头看向了萧谨行,看着他阴沉着脸,很明显的不悦。 安泞当然知道她在生气什么。 她只是没想到,还真有林子澶这号人物。 和记忆里面的一模一样。 当然感觉已完全不同。 她没察觉到半点,熟悉的味道。 和她记忆中第一次见到时的感觉,相差甚远。 她走向了萧谨行,坐在了萧谨行的旁边。 萧谨行一把将安泞的手拽进了手心中。 宣示着主权。 安泞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个小气的男人。 “小伍,你什么时候离开?”萧谨行威严道。 “小的明日就走,所以今日专程带着林侍卫来给皇上过目。皇上放心,林侍卫是小的一手带出来的,小的不在皇宫时,他会代替小的保护好太子殿下。”小伍恭敬。 “抬起头朕看看。”萧谨行命令。 林子澶把头抬了起来。 安泞此刻也看到了林子澶的正脸。 萧谨行冷眼打量着林子澶,除了身材高大之外,也不觉得长得有多俊朗。 安泞在看什么?! 萧谨行越看林子澶越不是滋味。 林子澶也感觉到了皇上的审视,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皇上,总之他从皇上的眼神里明显是看到了,不满。 林子澶心颤颤。 本是高兴被伍大人选上来保护太子殿下,想着一旦得太子赏识就能够留在太子身边,就能高官厚禄。 却不知为何,会被皇上讨厌。 林子澶不敢发声。 小伍也是不解。 皇上并未见过林子澶,怎会对他,带着敌意。 小伍也不敢发话。 大殿上的气氛还有些诡异。 “就让林子澶来保护太子。”安泞发话了。 琢磨着和林子澶也算是一种缘分。 虽然她也不知道林子澶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小伍能够推荐他,就绝对不差,加上萧谨行谁不穿,穿林子澶身上,想来林子澶也不是阿猫阿狗的存在,他保护鹿鸣,她也放心。 萧谨行抿唇。 心里纵然有些不悦。 却因为安泞已经答应了,也就点了点头。 “那小的带林侍卫去见太子殿下。”小伍连忙说道。 好在娘娘解围。 否则他也是进退两难。 “退下吧。” “小的告退。” 小伍带着林子澶匆匆离开。 出来后,两个人都一起松了口大气。 小伍忍不住问道,“你之前见过皇上吗?!” “小的从未见过。” “那皇上为何不喜欢你?” “小的不知。”林子澶真的也是欲哭无泪。 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小伍皱眉。 实在是揣测不透圣上的心思。 他只吩咐道,“总之,我离开后,你保护好太子殿下,不得有误。” “小的遵命。” 两个人大步往东宫殿区。 乾坤殿。 大殿上,萧谨行继续处理奏折。 离开皇宫半年,政务堆积如山。 安泞看着密密麻麻的奏折,都头疼。 “你怎么知道他叫林子澶?”萧谨行批阅着奏折,突然开口,看似很随意。 安泞正悠哉乐哉的坐在旁边,喝着上好的茶水,好不惬意。 想起之前她陪着傅星弋批阅奏折…… 那些过往云烟的事情,不想也罢。 此刻突然听到萧谨行的声音,心口一颤。 萧谨行这货,还真的是洞察一切。 什么细节都能够抓住。 她琢磨着她应该怎么告诉萧谨行,要她说萧谨行的灵魂曾经出现在过林子澶的身体里,然后还和她搞过一段时间暧昧,那林子澶应该会死无全尸。 安泞嘴角轻笑,“你在吃醋吗?” “别转移话题。” 安泞无语。 萧谨行这货,一点都不好糊弄。 “上次回宫时,无意间撞到小伍带着林子澶在皇宫,随口问了一句。”安泞编理由。 “为何要随口问他?”萧谨行脸色仿若更沉了。 “因为小伍说他武功很高强。” “小伍这么大嘴巴吗?!”萧谨行明显不信。 安泞也不得不承认,她在说谎这件事情上,一点都不擅长。 “萧谨行,你这是在怀疑我了?!”安泞故作生气。 萧谨行握着毛笔的手,明显紧了紧。 “我走了!” 安泞起身就要离开。 萧谨行连忙放下笔墨,迅速走到安泞的面前。 安泞趾高气昂的看着萧谨行。 这叫,反客为主。 “别走。”萧谨行声音低沉。 “你都不相信我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我没有不相信。”萧谨行低声解释。 平公公在旁边都忍不住露出了姨母笑。 皇上向来对人待事不动声色,唯有被娘娘吃得死死的。 反正他是注意到了。 每次娘娘来,皇上的嘴角都会止不住的上扬。 “那你还问那么多。”安泞继续生气。 “我也是……”萧谨行一时不知道如何说。 “你是什么?”安泞扬眉。 “我是,不想你去这么打量其他男人。” 萧谨行说出来后,耳朵明显有些红了。 安泞忍住笑。 “你吃醋了?” 萧谨行没有回答。 沉默就是默许。 刚刚安泞看林子澶的眼神,明显和看其他人不同。 就好像……带着情感,又说不上来什么情感。 让他,心里很不爽。 “萧谨行,你也不照照镜子。”安泞大声道。 萧谨行皱眉。 “你是对你的长相没点数吗?”安泞又质问。 萧谨行眉头皱得更紧了。 “像你这模样的,你让我对其他人有感觉,你这是在侮辱我的审美吗?!”安泞带着些愤怒说道,“吃惯了山珍海味让我去吃粗茶淡饭,我又不傻!” 所以。 他是山珍海味了?! 对于安泞的形容萧谨行有点…… 好吧。 他不得不承认,他此刻心情不错。 他突然拦住了安泞的腰。 安泞微惊。 这人是要做什么?! “喜欢吃山珍海味?”萧谨行低沉的声音问,脸上分明一脸邪魅。 安泞带着防备。 她突然想起了那晚上的萧禽兽,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萧谨行你别乱来!”安泞心跳加速,“这可是乾坤殿,你干正事儿的地方……唔!” 安泞直接被萧谨行堵住了嘴。 安泞瞪大了眼睛。 大殿上分明平公公在,还有好些贴身侍卫也在。 萧谨行这禽兽发起春来,什么都不管了吗?! 就不怕被人参一本,说大泫皇帝淫乱无度吗?! 她就是觉得这里安全,才会主动来的。 要知道萧谨行这般…… 她宁愿忍受相思之苦也不来自投罗网! 安泞欲哭无泪。 平公公等人却是识趣得很,连忙招呼着其他人离开了大殿上。 整个大殿上就剩下了他们两人,无人敢来打扰。 安泞被萧谨行放倒在了软榻上,身体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朕不就是在干,正事儿吗?”一番浓烈的亲吻之后,萧谨行靠近她的耳边,喘着粗气说道。 安泞满脸通红,也是气喘不均,她双手抵触这萧谨行的胸膛,委屈吧啦的说道,“我腰好酸……” “所以要经常锻炼……” “唔!” 大殿上,一片……不可描述。 …… 三个月后。 安泞要去文州了。 她没想到她出宫的原因竟然是,没日没夜没羞没躁的日子,让她完全遭受不住了。 得出宫避避难。 她带着安呦呦一起离开。 安呦呦自然是高兴不已。 她早在皇宫玩腻了,想去宫外新鲜新鲜。 萧谨行也是很不容易才答应安泞和安呦呦去文州,然后派了自己的御前侍卫随身保护。 结果,林子澶居然是其中之一。 安泞觉得有时候这命运……还真的是很难躲开。 想来萧谨行也忘了三个月前对林子澶的介意了,毕竟这三个月来,她和林子澶之间也没有任何关联,林子澶在鹿鸣身边也是忠心耿耿,鹿鸣对他也比较满意,所以后来小伍奔丧回来,小伍就自然地回到了萧谨行的身边,林子澶留在鹿鸣身边。这次她出行,萧谨行也是让小伍千挑万选的侍卫。 离开皇宫时,萧谨行护送她和安呦呦亲自上了马车。 然后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曾不知道多少次把安泞这般送走,唯这次……不同。 他相信安泞会回来。 …… 因为经历过一次,所以这次安泞出行有效避开了中途土匪的抢劫,很顺利到了文州。 一路奔波,到了文州安泞就倒下睡了。 醒来的时候,也是夜深之时。 颜今谣伺候着她起床,邀请她去后院温泉。 一切的发展真的是惊人的相似。 但安泞却,选择了漠视。 对她而言现在拥有的一切,就足够了。 她不想再去深究曾经亦或者将来发生过的一切,她要的就是现在,有萧谨行的每分每秒。 “温泉里面有蛇。”安泞直接拒绝了。 “嗯?”颜今谣诧异。 老板怎么会知道?! 她都没去。 “总之你明天派人去把温泉周围用雄黄清理一下。” “好。”颜今谣答应。 安泞洗漱完了之后,吃了晚膳。 睡了一天,也没半点睡衣。 颜今谣就陪着安泞院子内走动。 安泞走着走着,突然走到了上一次林子澶住的房间。 她脚步停了停。 想到他们在这里经历过的曾经…… 安泞嘴角轻笑。 那段日子里,回想起来,在文州这几天应该是最快乐的。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林子澶站在门口处,猛地就就看到了安泞,吓了一大跳,“小的参见娘娘。” 安泞回神。 此刻才反应过来,她居然有点怀恋,他们在文州的日子。 总觉得。 拥有着一些美好,又留下了一些遗憾。 “我说了,在外不需要拘泥。”安泞淡淡的看了一眼林子澶。 然后转身离开了。 林子澶看着安泞的背影,也是不明白娘娘为何来到了他的房门口。 有事儿?! 又看去没事儿?! 林子澶一头雾水。 安泞带着颜今谣又继续在院子里面逛着,逛着逛着安泞突然开口道,“今谣,你觉得林子澶怎么样?!” “啥?!”颜今谣一脸懵逼。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58章 萧谨行的突然惊喜(二更) 安泞看着颜今谣莫名其妙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上次,不是挺中意林子澶的吗?! 安泞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就是觉得你年龄也不小了,要成家可以趁早。” “我压根没这么方面的打算。”颜今谣不在意地说道,“何况我跟那个林侍卫也不熟。” “林侍卫人不错。浔城没有亲人牵挂,长得高大威武,人品端正。如果你真的有这方面的心思,可以考虑考虑,当然,也看你自己,毕竟感情的事情还是要两情相悦。”安泞淡淡的说道。 “嗯。”颜今谣应了一声。 也是诧异得很。 老板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她的感情了?!向来她看透了世态的炎凉,对感情就没有过太大的追求,而且在老板的影响下,只想着搞事业搞钱让自己过得恣意潇洒。现在突然来给她说成亲?! 对于刚刚那林侍卫,她又想了想,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但既然是老板亲自介绍,她觉得她也可以尝试尝试。 …… 到文州第三天。 安泞就有点,魂不守舍了。 离开皇宫时是真的逃也似的离开,一方面着实是招架不住萧谨行的无节制,另一方面也是在皇宫太久就想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给自己一些自由。 结果谁能够想到,她现在开始想萧谨行了。 疯狂的想他。 要不是手上的事情没有做完,要不是安呦呦明显不愿离开,她都恨不得马上启程回去。 安泞都有点瞧不起自己了。 什么时候居然变成了,恋爱脑。 “老板?”颜今谣看着安泞出神,忍不住叫着她。 “嗯。”安泞回神。 然后有些细微的尴尬。 颜今谣笑了笑。 这次回来的老板明显和以往不同了。 老板的身上都带着一些,女性温柔了。 从内散发出来的女人味根本藏都藏不住。 她在青楼多年,自然是知道这些韵味从何而来。 “要不要我陪你出府走走?”颜今谣提议,是觉得她家老板确实,心不在焉,“正好清风楼已建成,小倌们也都陆陆续续到了。” 安泞想了想,放下了手上的笔墨,“走吧。” 颜今谣和安泞一起离开,正巧碰到林子澶和冠玉等人出门。 双方打了个招呼。 各自去了各自的地方。 安泞坐在清风楼里面,看着面前一个个小倌们,他们唇红齿白貌美如花,每个人也是身怀绝技,琢磨着这里一开业,不出半月就会满堂。 “老板觉得如何?”颜今谣问。 人都是她挑选的,自然也想要得到老板的认可。 “挺有眼光的。”安泞说道,“比起我们在絮州时,有过之无不及。” “我也是真的着手清风楼建设时,才真的去留意了文州的男子,然后惊喜的发现文州男子确实不比絮州的差。” 安泞一边欣赏着小倌们的表演,一边喝着小酒。 入夜有些深。 安泞才和颜今谣享受完小倌们的服务出来。 一出来。 安泞以为自己走眼了。 讲真。 上次碰到林子澶从妓院出来,她反应都没这么大。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萧谨行居然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 身边跟着的是小伍。 所以。 他来文州了?! 怎么可能? 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听说朝廷上有很多事情吗? 她其实也考虑过要不要让萧谨行陪她,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毕竟皇上还是应该待在皇宫,处理国事儿,哪能像她这般为所欲为。当然还有,萧谨行跟着一起来文州,她还能避什么难?! 然而此刻。 她承认,她破防了。 她今天疯狂的思念,思念到想要不顾一切地回去,而她想念的人就这么从千里之外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安泞没做太多停留。 直接就扑进了萧谨行的怀里。 当着众人的面,也顾不了那么多礼节,就这么抱住了萧谨行。 萧谨行原本沉着一张脸。 真的都要黑到底了。 小伍陪着皇上快马加鞭的出宫来文州找娘娘,结果一来到文州听说安泞没在府上,细问才知道居然去了男风馆,小伍现在都不敢去回想皇上当时的表情,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一路来到清风楼,皇上的脸色就没有缓和过。 下了马车看着面前清风楼的招牌,小伍有一种,皇上随时都有要下令铲平了这里的冲动。 然而就是处在愤怒边缘的皇上,在皇后不顾一切扑进他怀里那一刻。 眼底的怒气仿若一瞬间就消散了。 小伍就知道,皇后就是皇上的软骨,不管皇上到了多极端的地步,皇后都能把皇上轻而易举的拿捏下来。 一行人坐上了马车。 安泞和萧谨行在一个马车内。 萧谨行脸色的缓和在坐进马车后,又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估摸着又想起了安泞都做了些什么,心情不爽到了极致。 安泞自然看得出来。 萧谨行这个小气鬼,她多看其他男人一眼都不行,更别说还去男风馆。 现在这厮的醋坛子怕是都已经打翻了。 安泞拉着萧谨行的大手。 萧谨行看了一眼,想要表示自己的愤怒,甩开她。 但又做不出这样的举动。 就这么别扭的被安泞拽着,一脸不好惹的样子。 到了府邸。 安泞带着萧谨行回房。 “你吃晚膳没有?”安泞问。 以她对萧谨行的了解,他绝对到了这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她,绝对不会先吃饭歇息。 “没胃口。”萧谨行黑脸说道。 “那洗个澡让缓解一下路途的疲惫?”安泞好脾气地问道。 “不想洗。” “后院有一个温泉,很舒服。”安泞引诱。 “没兴趣。” “比你的御池更好,温泉水是天然的……” 萧谨行又想拒绝的那一刻。 “我陪你一起洗。”安泞直言。 萧谨行到嘴边的话,就没有说出来了。 安泞忍不住一笑。 这龟毛。 哪怕天大的气,该享受的福利,半点都不会委屈了自己。 安泞也没有计较萧谨行的别有用心,她带着萧谨行去了后院的温泉。 前两日已让人对这里清理了一遍,没有了蛇鼠出没。 她也早来享受过了。 两个人分别退下衣衫,泡进了温泉里。 接着白月光,温泉里面的两个人,清晰可见。 安泞让萧谨行趴在了温泉中间的大石头上,然后帮他捶背。 在皇宫内两个人也不是没有这般坦诚的沐浴过,所以羞涩归羞涩,倒也没有不自在。 “以后不能去那种地方了。”萧谨行突然开口,语气霸道。 “哪种地方?”安泞故意听不懂。 “安、泞!”萧谨行咬牙切齿。 安泞低笑,“都给你说了,你是山珍海味,那些粗茶淡饭已经入不了我嘴了。” 萧谨行的脸色,明显温和。 “去那里纯粹喝酒解愁。”安泞继续说道。 “解愁?”萧谨行眉头微皱。 “相思之愁。”安泞直言。 萧谨行回头看着安泞。 安泞笑,也没半点隐瞒,“正想你呢。” 结果,你就来了。 萧谨行心口微颤。 所以,安泞是在想他?! 因为想他,才会去喝酒。 萧谨行心跳明显有些快。 安泞对他的心意,真的来得太快太陡了,他到现在都还觉得患得患失,都不敢相信,安泞真的会爱他,会很爱很爱他…… 他转身,正对着安泞。 看着安泞在月光下,美得耀眼的模样。 两个四目相对。 成年人释放感情方式,从来都只有一种。 安泞纤细的手臂还住萧谨行的脖子,垫着脚尖一点点靠近他……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曾经来过这里。”萧谨行突然开口。 安泞一怔。 “这里的一切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萧谨行说出自己内心的疑惑。 觉得这片温泉,一点都不陌生。 安泞嘴角轻笑。 是,来过。 曾经你以别人的身份来过。 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现在就在我面前,而我,属于你。 安泞直接亲吻上了萧谨行。 大多数时候,是她主动,本来不应该去挑衅但每次又忍不住,到最后的结果也只有她不停的求饶。 这就是典型的,打不过还要惹。 温池中,两个人影,融为一体。 天地万物间,仿若就剩下了他们彼此。 唯一的彼此…… 第二天。 安泞又没能起床到。 昨晚上…… 她终于懂了什么叫,小别胜新婚。 她都不记得她怎么从温泉里面出来的,就只知道,她一觉睡醒到现在,而萧谨行也不在房间了。 她动了动身体。 颜今谣听到动静,连忙过去,“老板你醒了吗?” 安泞应了一声。 颜今谣连忙过去将她从床上扶起来。 扶起来那一刻,安泞身上的被子就自然地滑落。 纤细优美的香肩以及唯美的锁骨,一览无遗。 颜今谣低低的笑了。 安泞皱眉。 一低头才看到,那些光裸的肌肤上,密密麻麻的吻痕。 对于经验丰富的颜今谣简直不能太懂。 安泞这么厚脸皮的人,这一刻都觉得尴尬了。 心里也是把萧谨行那个罪魁祸首,从头骂到尾。 “萧谨行呢?”安泞问。 试图缓解自己的尴尬。 “皇……不是,爷一大早就起来了,然后陪着呦呦在院子里玩。”颜今谣回答。 “一大早?”安泞扬眉。 “爷看上去精神气尤其的好。”颜今谣诚实的补充,“和老板,大相径庭。” “……” 怎么都觉得,颜今谣在看不起她?! 安泞被颜今谣伺候着,终于起了床。 玛德,腿好软。 颜今谣扶着安泞,也是明显放慢了脚步,然后全程姨母笑。 院子中。 安泞去的时候,就看到萧谨行在带着呦呦练剑。 这熟悉而又神奇的画面…… 主要是她还看到林子澶恭恭敬敬的站在萧谨行的旁边,怎么都觉得,怪异得很。 “娘亲。” 安呦呦看到她来,连忙就扑了过去。 安泞想要抱起安呦呦,奈何手脚酸软没力气,只能温柔的摸了摸安呦呦的小脑袋。 “娘亲,爹爹来了,爹爹来看我们了!”安呦呦激动无比地说道。 小朋友的兴奋根本难以掩饰。 安泞抬眸看着萧谨行,表示很淡定。 “娘亲你不高兴吗?”安呦呦歪着小脑袋。 哦。 高兴过了。 现在不敢高兴。 “娘亲,爹爹在教我练剑,你要不要一起?”安呦呦又主动邀请。 “不了,娘亲有些累,要休息。” “娘亲都睡到中午了还累?”安呦呦不满的皱着小眉头,“昨晚上娘亲没睡觉吗?” 还真没怎么睡到觉。 “呦呦过来。”萧谨行叫着安呦呦,“爹爹陪你玩。” “可是娘亲……”安呦呦还是不满。 娘亲总是搪塞她。 她想他们一家人一起玩。 “你娘亲肚子里面有弟弟妹妹了,为了弟弟妹妹的安全,不能让你娘亲剧烈运动。” “……”安泞瞪大眼睛。 她怎么不知道她肚子里面有弟弟妹妹了?! 关键是。 萧谨行这厮有什么脸说她不能剧、烈、运、动的?! ------题外话------ 明天见。 正文 第759章 他乡遇故人(一更) “真的吗?!”安呦呦兴奋到差点没有跳起来,“娘亲你肚子里面真的有我的弟弟妹妹了吗?是弟弟还是妹妹,还是弟弟和妹妹一起?” 安泞睨了一眼萧谨行。 八字都没有一撇,不知道哪那么自信的?! “所以呦呦赶紧过来。”萧谨行叫着安呦呦。 安呦呦不舍得看了一眼安泞的肚子,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道,“娘亲你要小心对弟弟妹妹哦!” 安泞没搭理安呦呦。 安呦呦也不在意,快快乐乐的又去和萧谨行一起练剑了。 安泞看了他们一会儿,和颜今谣一起走向了一边。 颜今谣也忍不住好奇道,“老板,你真的有孕了?” “没有。”安泞否认,“哪能那么快。” 颜今谣当然也听懂了安泞的意思。 她不由得有些感叹道,“我是真的没有什么成亲的打算,但看着你和爷之间的感情,又看着呦呦这般可爱,倒也有些心动了。” “那就试试呗。” “林侍卫?”颜今谣看着安泞。 安泞点头。 琢磨着,要是能够促成林子澶和颜今谣的亲事,也算好事儿一桩。 颜今谣回头又看了一眼林子澶。 之前到真的没有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被老板提点了,怎么越看越顺眼! …… 自从萧谨行来了文州之后,安泞倒是没有想回去的念头了,让她惊讶的是,萧谨行也没有主动提议要走,不是应该急着回去吗?!皇上在宫外太久,不太好吧?! 当然安泞也没有催促,反正萧谨行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他不忙,那就证明这件事情还有余地。 她本来也不想回皇宫,倒真希望能够在文州多待些时日。 这么一晃就过了半个月。 安泞今日和颜今谣去商铺转了转,回来的时候,张汶河就在门口等着她们了。 “怎么了文叔?”安泞问。 一般有事儿,张汶河才会亲自在门口来迎接她们。 “今日小小姐在街上捡到了一个小乞丐,被小小姐带回来了。”张汶河禀报道,“现在被送进了屋子内,小小姐现在正陪着。” 安泞皱眉。 安呦呦这又是闹哪样?! 虽然她不排斥救人,但也得分情况。 大泫国乞丐那么多,哪能都救得回来。 安泞大步往安呦呦的房间走去。 安呦呦正在给小乞丐诊脉。 安泞看了一眼,又转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眼神明显不悦。 萧谨行耸肩,表示他也很无奈。 安泞难得搭理萧谨行,她走向安呦呦,“怎么样?” “应该是饿晕了。”安呦呦皱着小眉头,把肉乎乎的小手从小乞丐的手上放开。 “那等他醒了,给他吃点东西。”安泞吩咐。 “好。”安呦呦乖乖点头。 “吃完了就送他离开。” “可是……” “没有可是。”安泞很坚决。 他们这里本不宜外人而来。 万一被传开这里是她的产业,传出去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哦。”安呦呦乖乖地点头,又忍不住说道,“但他真的好可怜。” 安泞皱眉。 “今日我和文叔去集市上玩,他一身破破烂烂的坐在街头讨吃的,好不容易一个好心人给了他半个馒头,刚丢进他的破碗里面,就被旁边的大乞丐给抢了去,小乞丐想要要回来,结果就被大乞丐揍得满身都是伤,你看到处都是青青肿肿的,我看不下去了才请求张叔带回来的。我怕我们赶走他,他回去又要被挨揍!” 安泞抿唇。 听着安呦呦所说,心里还是有些隐忍。 安呦呦其实也不是毫无原则的人。 安泞说道,“等他醒来后吃了饭,带到我房间来,我问问他情况。” “好。”安呦呦瞬间就破涕为笑了,“我就知道我娘亲最好的,我爱你妈咪!” 安呦呦撒娇。 安泞无语,脸上却带着宠溺的笑,“安呦呦,人是你带回来的,你得自己把他照看好。” “娘亲放心,我会看好他的。” 安泞点了点头。 然后带着颜今谣离开了。 去了商铺后带回来了好写账本,还得对对账。 萧谨行也没有在安呦呦的房间多留,他大步走向安泞。 颜今谣连忙失去的退下。 “要回宫了。”萧谨行直言。 “好。”安泞也没有拒绝,“什么时候?” “大概明后天。”萧谨行说,“后天吧,再让你多待一天。” “嗯。”安泞微笑。 “安泞。”萧谨行靠着她。 “嗯?” “还是喜欢宫外的生活吗?”萧谨行问。 安泞想了想,回答道,“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生活。” 萧谨行心口微颤。 他拉起安泞的手,眼底都是温情,“我也喜欢。” “后天要走,我再陪着今谣对对帐本。”安泞说道,“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回头我让她找几个伙计。” “好。” 安泞匆匆离开。 萧谨行看着安泞的背影,眼底的笑容,越来越深。 …… “你醒了?”安呦呦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面前还是有些脏兮兮的小乞丐。 小乞丐被下人简单用水清洗过,但因为脸上身上都是青紫痕迹,所以看上去还像个小花猫。 “你是谁?!” 小乞丐吓得连忙从床上蹦了起来。 因为力气太大,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又忍不住叫了一声。 眼眶都红了。 “你别怕,我叫安呦呦,我把你从集市上救回来的,你忘了吗?”安呦呦眨巴着大眼睛。 小乞丐定眼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看着她白白嫩嫩的肌肤还有灵动可爱的五官,第一眼就会让人觉得,很有亲和力。 也在那一刻,小乞丐放宽了结缔,双手握拳恭敬道,“在下谢谢姑娘救命之恩。” 安呦呦被逗笑了。 这人看上去也不过7、8、9岁?! 怎么老成得,好像七老八十了。 跟她哥哥有点一拼。 她说道,“你是饿晕的,先起来吃点东西吧。” “谢姑娘。”小乞丐大概也是饿到了极致,半点没有推脱。 安呦呦让张叔把早就准备好的膳食送了上来。 满桌的山珍海味看得小乞丐眼睛都直了。 见到这么丰盛的佳肴倒也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好久没有吃饱过饭了,此刻恨不得,全部都塞进肚子里面去。 哪怕眼神中已经出卖了他的渴望。 小乞丐也没有直接上手就吃,而是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没有一点冒冒失失。 “你怎么还不吃?”安呦呦诧异。 她现在肚子饱饱的,看到这么多美食儿都馋嘴到不行,小乞丐都饿成这样了,怎么还不动筷子。 “可以吃了吗?”小乞丐规矩地问道。 “当然可以。”安呦呦表情认真,“都是给你准备的。” 小乞丐看着安呦呦那一刻,明显带着些感动。 随即又抱拳鞠躬,“谢谢姑娘。” “别谢了,赶紧吃吧。” 小乞丐终于忍不住了,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味道出乎意外的好吃。 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餐。 他不知道是不是饿到了极致才会有这种感觉,总之好吃到,让他根本停不下来。 安呦呦就这么津津有味的看着小乞丐从最开始还能够装作斯文的吃得慢条斯理,也吃到后面就越是狼吞虎咽。 “我能再吃一碗吗?”小乞丐迅速扒完了一碗饭,礼节性地问道。 安呦呦正打算答应时。 “小兄弟,你已经吃了四碗饭了。”张汶河提醒,“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你喝点汤稍微缓和一下,晚上再吃。” 小乞丐有些尴尬。 脸也有些红。 大概是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失礼的。 “晚上还有更好吃的。”安呦呦清脆的声音解围道,“你吃完饭,一会儿带你去我们家温泉让你泡泡澡。” “谢谢姑娘。” 安呦呦小脸上又笑了。 就是听着他一口一个姑娘挺别扭的。 但又觉得他声音挺好听。 “你喝汤。”安呦呦让下人给小乞丐盛了一碗汤。 小乞丐迅速喝完,又说了句谢谢。 “你吃太多了,稍微等一下再去泡澡,我先带你去见见我娘亲。” 小乞丐眼底明显有了些慌张。 “你别怕,我娘亲是好人。她不会赶你走的。”安呦呦连忙安慰。 “是。”小乞丐恭敬。 他跟着安呦呦的小步伐,走在院子内。 小乞丐时不时的打量着周围。 心里也自知,这女孩的家境一定很殷实。 安呦呦带着小乞丐走进了安泞的房间。 “娘亲。”安呦呦人未到,声音就传了进来,“我把人带过来了。” 安泞正在和颜今谣对账。 听到安呦呦的声音,放下了笔墨,抬头看着小乞丐。 小乞丐还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脸上还都是青青肿肿,一时也看不出来长什么模样。 但看着形态,虽是瘦弱,但背脊依旧挺直。 想来应该是家道中落才回去乞讨。 安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安呦呦此刻才想起,她都还不知道乞丐的名字。 乞丐看着安泞,抱拳鞠躬道,“我叫杜之邈。” “多大了?” “今年九岁。” 九岁? 安泞审视了一下,或许太过瘦弱,看上去去同龄人小点。 “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安泞又问道。 “我不是本地人,我是来这里寻人的。”小乞丐诚实的回答。 寻人?! 那挺好。 帮他寻到人了,就送离开。 实在是,现在身份越复杂,越不能多管了闲事儿。 “寻谁?我们倒是可以帮帮你。” 杜之邈咬着小嘴唇,似乎存在顾虑。 安泞也看得出来。 想来这人,应该不是小人物。 她说道,“如果你信任我们,就告诉我们,我可以保证,只要是在文州,不,只要是大泫国境内,我定然帮你找到你想要找的人,但如果你不相信,我也不逼你。张叔,你去库房那点银子,送这位小兄弟离开。” “娘亲……”安呦呦有些激动。 安泞一个眼神过去。 安呦呦嘟着小嘴不敢说话了。 “我相信夫人。”小乞丐突然开口道,大概也是因为走到了绝境,“如不是夫人和小姐的救命之恩,我早就死在了街头。” 安泞看着小乞丐,也能察觉到,他应该出自大户人家。 “我不是大泫人,我是苍国人。”小乞丐不缓不急的说道。 安泞眼眸微动。 苍国?! 倒是,颇有些渊源。 “我父亲在临死前,给了我一封信,让我来大泫文州,找一个叫颜今谣的人。”小乞丐直言。 说着。 从怀里面拿出来一份,皱巴巴的信件。 信件上似乎都染上他的血。 却还是,完完整整的在他手上。 安泞心口一颤。 那一刻瞬间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在小乞丐还未开口前,安泞就激动的开口道,“你是杜江鸿的儿子?” ------题外话------ 就是慢慢开始写小朋友们的剧情了。 千万不要走开。 不仅还有安泞和萧谨行的甜蜜日常,也会有超好看的新的,番外剧情。 你们都知道宅最擅长写番外了。 爱你们,么么哒。 二更见。 正文 第760章 溺水(二更) 杜之邈拿着信封的手一颤。 他也一脸惊讶的看着安泞,大概是没想到,他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连忙回答道,“是,我父亲杜江鸿。” “你把信件给我。”安泞连忙说道。 杜之邈双手递上信件。 安泞连忙打开了沾满血渍的信件,看着里面写着的笔墨,确实是出自杜江鸿之手。 安泞看完之后,不由得心情沉重不已。 从漠北分别之时,她就曾给杜江鸿说过,大泫可容纳他。 可杜江鸿却不愿投奔大泫,选择了拒绝。 安泞总觉得杜江鸿回去并不会那般顺利,最终还是写下了一个地址,以及联络的人,毕竟杜江鸿直接到皇宫很难见到她,但见颜今谣很容易,一旦颜今谣收到消息,颜今谣就自然知道怎么联系她。 现在这封信件里面就是杜家被苍国皇帝满门抄斩的事情,杜江鸿估计也没想到,他的铁骨丹心却换来苍国的这般残忍报复,为保他杜家唯一的命脉,杜江鸿用尽全力将自己的儿子杜之邈送出了苍国,让他来文州找她。 “这里便是你要找的地方,为何不来直接找颜今谣,而是选择去乞讨?”安泞隐忍着问道。 听到杜家满门抄斩的消息,还是悲痛不已。 “我曾来找过,不过被门口的守卫赶了出去,说不是阿猫阿狗都能够见到二当家,让我不要再来这里!”杜之邈回答道,“我就想着去当乞丐,万一就能够碰到颜今谣了。” 安泞脸色一沉。 张叔连忙心领神会的去叫了守卫。 守卫一进来,看着小乞丐自然也是一眼认出,还有些愤怒的说道,“你怎么进来的,不是说了,我们这里不收乞丐,不要在这里来乞讨吗?!” “他都说了要找颜今谣了,你为何还要赶他走?!”安泞生气。 一想到杜之邈这一路受了不知多少苦,对守卫也火大了些。 守卫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小、小姐……这段时日因为我们安记的生意兴隆,来安记府邸求吃的乞丐连绵不绝,之前我们都一一援助,但后来人越来越多,每日都是排起了长队,有些人甚至都不是乞丐伪装成了乞丐来乞讨,二当家就说不能再这般下去,我们又不是开寺庙的,所以就叮嘱以后我们不准再搭理乞丐了。” 颜今谣在旁边,也连忙说道,“是,之前确实是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有给守卫说过这事儿。倒也没想到,真的是有人来找我。” 安泞抿唇。 也知道守卫是听命令办事儿,何况她也没有单独给颜今谣说过这事儿。 “下去吧。”安泞吩咐。 守卫连忙离开。 “其他人也都下去,我单独和杜之邈聊几句。” 颜今谣连忙起身,牵着安呦呦离开。 房间内,就剩下了安泞和杜之邈两人。 安泞说道,“我相信你父亲让你来找我,应该知道我的身份。” 杜之邈连忙跪地磕头,“草民参见皇后娘娘。” 安泞看着杜之邈鞠躬卑微的模样。 在苍国,杜江鸿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杜之邈作为杜家嫡子,自然也是身份尊贵。 现在却沦落至此。 “快快起来。”安泞连忙起身,亲自扶起杜之邈。 杜之邈显得尊敬无比。 “你父亲……” 杜之邈垂下眼眸,本是失去亲人颠沛流离,却也没有想象中那般颓败不堪。 “我杜家已满门抄斩,为留下我侥幸逃脱。” “当年我有劝你父亲跟着我来大泫国。”安泞惋惜地说道。 “父亲说过,所以父亲才让我来找您。在这世间,我父亲唯一还能够信的人,便只有娘娘了。”说着,杜之邈又跪在了地上。 “起来。”安泞又夫妻他,“既然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我自然会好好待你。” “谢谢娘娘。” “我后日便会启程回宫。”安泞说道,“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留在文州。文州是我私人的一个商业版图,这里有很多商铺生意可做,你留下来,我可以让颜今谣教你经商,必定保证你接下来的衣食无忧。” 杜之邈安静的听着,没有半分打断。 “第二,你可以跟着我回皇宫,但如果你要回去,就必须换一个名字换一个身份。你应该也很清楚,不管杜家如何被冤枉,但对苍国而言,你便就是罪臣之后,而苍国现虽然敬畏大泫国,但明面上也是友邦国的关系,如果我大泫国明目张胆的庇护你,传回了苍国,我大泫也难以交代。” “我愿意隐姓埋名,跟随娘娘回皇宫。”杜之邈丝毫没有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 安泞其实猜到他一定会这般选择。 说直白一点,留在文州,就是放下过往的恩怨,接受了杜家满门抄斩的事实,平平淡淡做一个普通人,过下半辈子。而跟着她回皇宫,学习权谋,暗养势力,找准时机回国报仇。 显然,杜之邈选择了第二种。 安泞也没多问,“你自己做好决定就行。” “谢娘娘。” “一会儿我就会把这里关于你的一切抹掉,从此以后你就叫……”安泞想了想,在想名字,“跟我姓吧,叫安吉。寓意,平安吉祥。” “是。”杜之邈恭敬,“安吉参见娘娘。” “你先去洗漱一下,把伤口处理好,换一身衣服。”安泞说道,“其他事情我安排好了,在告知你。” “安吉谢谢娘娘。” 安泞对着房门口声音大了些,“张叔!” 张汶河连忙打开房门,恭敬地进来,“小姐。” “把安吉带去洗漱,给他买几身合适的衣衫。” 张汶河愣怔。 “从此以后他叫安吉,是我从皇宫带来的随从陪伴呦呦玩耍的。”安泞直言。 张汶河立马心领神会,“是,那我这就带安吉去洗漱。” 安吉又给安泞行了礼才离开。 走出房门。 安呦呦连忙凑着脑袋过去,“杜……” 安呦呦记不得他的名字了。 只说了一次,太负责了。 “公主,我叫安吉。”安吉连忙说道。 安呦呦一愣,“我娘亲告诉你我们身份了?” “是。” 安呦呦皱眉。 这娘亲不刚刚还嫌弃人家要敢人家走吗?现在说翻脸就翻脸了。 女人真善变。 “你们去哪里?”安呦呦看着张汶河带着安吉离开,连忙问道。 “小姐吩咐我带安吉去洗漱。” “我去我去。”安呦呦很是兴奋地说道,“刚刚我答应了安……” “安吉。”安吉恭敬。 “答应了安吉带去温泉的,张叔你去忙你的,我带安吉去。”说着,安呦呦连忙伸手去拉安吉。 安吉手指微动。 漆黑的眼眸看向了安呦呦。 张汶河向来都是宠溺着安呦呦,安呦呦要做的事情,只要不威胁到她的安全,他都是答应。 此刻也是,张汶河想了想说道,“那我去给安吉准备衣服,小小姐注意安全。” “张叔放心。” 张汶河点头。 琢磨着在府邸内,也不会出什么危险。 张汶河恭敬地离开。 安呦呦拽着安吉的手就要去温泉池。 安吉身子没动。 安呦呦皱眉,她回头看着安吉,“怎么了?” 安吉手指动了动,“男女授受不清,还请公主放开我。” 安呦呦看着他们的手。 安吉现在的手还有些脏乎乎的。 她抬眸又看着安吉,圆溜溜的大眼睛问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清?” 安吉有些愣怔。 安呦呦看上去也有6、7岁了,作为公主,也应该早就接受到了女诫相关的学习了,怎会不懂?! 还是说,大泫国和苍国终究存在一些文化差异。 大泫国在女子礼节方面并未这般束缚。 “就是,男子和女子之间,不能太过亲昵,不能有身体的接触。”安吉解释。 “那我经常和我爹爹这般,也经常和我哥哥这般,还有张叔,我走不动了都是他抱我回来。”安呦呦不懂。 也觉得很怪异。 安吉无言以对。 他却还是规规矩矩的从安呦呦的手中,收回了手,和安呦呦保持了距离。 安呦呦有些不悦。 算了。 她懒得计较。 她也不过就是可怜安吉。 他不喜欢她亲近,她就不亲近了。 “那你跟我来。”安呦呦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 安吉看着安呦呦的模样。 突然有些羡慕她的无忧无虑…… 同样是公主,她却快乐许多。 安吉快步的跟上了安呦呦。 安呦呦兴奋的把安吉带到了温泉池,对着安吉说道,“你就在这里洗澡,这都是自然的温泉水,洗了澡对身体好,我每天都会来泡一个时辰的。” “那不是很脏吗?”安吉脱口而出。 是想到所有人都在一个池子里面洗澡,得多不干净。 而且这么大的池子,也不可能每日都换水的。 安呦呦皱着小眉头。 小乞丐这般脏兮兮的,到底哪里来的底气嫌弃别人! 安吉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他都已经不记得他上次沐浴是何时了。 从苍国逃命而来,刚开始还有些银子,后来被劫匪抢了,就身无分文,一直靠着乞讨,连衣服也没换过。 “你傻啊。”安呦呦又去拉安吉的手。 安吉连忙避开了。 安呦呦瞪了一眼安吉。 龟毛! “跟我来。”安呦呦大大咧咧的走在前面。 安吉跟在后面。 “这里看到了吗?”安呦呦指着泉眼的位置。 安吉点头。 “这里是泉眼,会源源不断的流入清澈的泉水进来,这边就一直在放水。也就是说,这里的泉水每天都是流动的,相当于天天都更换了干净的泉水。”安呦呦解释。 安吉有些窘迫。 想着堂堂公主殿下,定然也不可能,用了脏水。 但苍国确实没有所谓的温泉,便也不知这些。 “你沐浴吧。”安呦呦转身就要离开。 结果脚突然不稳。 温泉边本就有些湿润,安呦呦向来冒冒失失,脚一划,猛的一下就泉水里栽去。 安吉惊吓。 本能的迅速伸手去拉住了安呦呦的手。 安吉也不过九岁,本就瘦弱,此刻被安呦呦这么一拽。 “咚”的一声。 两个人一起掉进了温泉池里。 温泉池并不浅。 特别是泉眼这边。 安呦呦和安吉身高都是不够的。 一栽进去。 安呦呦就灵活的游了上来,虽会游泳,但突然跌落还是吓了一跳。 她深呼吸。 一转头去看安吉。 看着安吉并没有冒出水面。 安呦呦连忙潜入水里,看着安吉在水下拼命的在挣扎。 安呦呦迅速过去拽着他。 安吉一直在胡乱挣扎,安呦呦费了好大的劲儿,在安吉晕了过去,才费力地把他拉出了水面,然后用尽全力将他拽上了岸。 安呦呦喘着粗气,根本来不及休息。 她立马扒开了安吉本就破烂的衣服,露出他瘦骨伶仃的胸口,迅速按压他胸口,按压后,又抬起他的下颚,张开他的嘴唇,进行人口呼吸…… ------题外话------ 最先的番外自然是些我最爱的呦呦小公主了。 明天见。 正文 第761章 回皇宫,安呦呦的婚事儿(一更) 安呦呦很认真的坐着人工呼吸。 昏昏沉沉的安吉只感觉到一道肉嫩嫩的小嘴在他嘴唇上,心口处仿若多了一口气,也在那一瞬,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近距离的白乎乎的小脸蛋…… 安吉吓了一跳。 他猛地推开了安呦呦。 安呦呦被突然起来的蛮力推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痛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此时的安吉也突然被呛了一大口水出来,剧烈的咳嗽着,“咳、咳……” 他好半响才稳定下来,起身看着旁边被他推开,一脸不爽的安呦呦。 平稳下来之后,安吉脸都红透了,眼底带着羞涩又带着些许愤怒,“你刚刚在做什么,怎么能做出这般出格的事情!” 安呦呦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自己肉乎乎的小屁屁,突然被安吉骂,一下就炸毛了。 “我屡次三番的救你,你不感激我就算了,居然还骂我?!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安呦呦吼他。 安吉的脸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更红了。 耳朵脖子都红了。 “你都亲我了……”安吉越说越小声。 “亲你怎么了?亲你也是救你。”安呦呦叉着小腰,狠狠地说道,“我刚刚再给你做人工呼吸,你溺水,为何促进你的心脏复苏,你懂不懂?!” 安呦呦也是火气大得很。 完全没有想到,安吉不但没有感激,居然还狗咬吕洞宾。 当时看他可怜救他回来的时候,没见这么讨厌呢! 安吉被安呦呦说得哑口无言。 什么叫人工呼吸?什么叫心脏复苏?他根本不知道她说的是些什么。 但想了想,刚刚他掉进水里,意识已经消失。 他都以为他自己会死了。 如果不是安呦呦,说不定他真的…… 安吉心里又有些愧疚。 尽管不太理解,也好像认同了,安呦呦是在救他。 他抿了抿小嘴唇,想要开口那一刻。 安呦呦已经从他身边走过,还搁下了一句话,“去那边沐浴,水浅。自己注意点,要是溺水了,可没人救你了!” 安吉就不说话了。 他向来也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 从小到大便虽也是跟着父亲,跟着师傅一起学习四书五经之乎者也,却很少和人这般交流,特别是,他没见过像安呦呦这样的小女孩,和所见过的大家闺秀亦或者公主世家之女都不同,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泫国的民俗比较开放,所以女孩子性格也会比较豪爽一些。 安吉不由得又抿了抿唇瓣。 安呦呦小肉嘴的触感太明显了…… 安吉脸又红了红,好半响才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脱下了自己脏兮兮的衣服,进入了浅水池子里面沐浴。 好久没有清洗过自己,安吉此刻也放下了心情,将自己身体仔仔细细的洗得干干净净。 …… 安泞把安吉的事情单独给萧谨行说了之后,萧谨行不仅一口答应带安吉回宫,还提议让安吉去鹿鸣身边陪鹿鸣一起长大。既然是学习,自然是在鹿鸣身边最好。安泞也不得不佩服,萧谨行的安排。 今日启程回宫。 那日安呦呦和安吉闹得不太愉快之后,安呦呦就没再主动搭理过安吉了,自己每天又开开心心去集市上玩耍了,特别是知道马上要离开了,所以玩得更是疯狂。 到今日走,就突然变得无精打采。 她一点也不想回去。 跟着父皇和母后正准备上马车。 安呦呦回头看了一眼,看着一个还算俊朗的小男孩,规规矩矩的跟在她的身边。 她圆珠子动了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安吉?” 安呦呦没有主动找过安吉,安吉也很本分,在府邸两日也是规规矩矩。 因安泞给他用过了创伤膏药,脸上和身上的伤好得出奇的快,两日功夫,脸上就半点青肿很久都没有了,再加上穿着华府,发髻也束得规规矩矩,和第一日见到的狼狈模样,简直大相径庭。 安呦呦都不确定,她认错人没有。 “是,公主。”安吉显得很恭敬。 也知道那日应该是得罪了安呦呦。 这两日却也一眼都没有见到她。 “长得还挺帅的。”安呦呦评价。 她向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记仇的人。 那天也真的是被安吉气得够呛,但一转眼她就忘记了,现在看到安吉,压根就不记得那天的不愉快了。 安吉被安呦呦这般说,诧异的同时,又有些脸红了。 他本以为安呦呦应该是讨厌他了,当时气呼呼地离开,而后又两天都没有理过他,却没想到再次见面,安呦呦当没事儿一般,还对他的长相进行了评论…… “不过差我哥还是有点。”安呦呦又补充道。 安吉也并不在意。 长相不过是皮囊而已,他注重的是内在的修养。 安吉眼眸不由得紧了紧。 想到他父亲,心里终究升出无法掩饰的恨怒。 “上马车,安吉和我们坐一起。”安泞吩咐。 “是,娘娘。”安吉很是恭敬。 回皇宫的一路。 安吉因为一直和皇上皇后以及安呦呦坐一辆马车,才更深刻的知道,大泫国的皇上和皇后,对安呦呦的宠溺,简直如掌中之宝一般,他从未见过他们苍国的皇上会这般去亲昵自己的子嗣,甚至每个皇子公主见到皇上,也都是毕恭毕敬,还瑟瑟发抖。 赶了几天的路途,终于回到了皇宫。 萧谨行离开,都是萧鹿鸣在监国。 尽管才六岁,但监国的次数也不少了。 萧鹿鸣倒是越来越游刃有余。 他们回到乾坤殿。 萧鹿鸣监国当然每次都有萧和臻以及吴叙凡的辅助。 此刻自然也是陪在萧鹿鸣的身边迎接萧谨行的回来。 “参加皇兄,皇嫂。” “参见父皇,幕后。” 萧谨行微点头,“辛苦了,都起来吧。” “你也知道辛苦那就不要三天两头的出宫行吗?和臻和我可是丢下家里的儿子不管,来给你处理政事儿!”吴叙凡满脸不悦,说完之后还不忘补充,“何况和臻又有身孕了,这还没到三个月呢……” “咳咳。”安泞差点没有被口水呛死。 所有人都看着她。 安泞稳了稳情绪,说道,“就是觉得好快,又怀上了。” “哎,我也不想啊。”吴叙凡叹气,“和臻非要一直追生女儿……” “万一又是儿子怎么办?”安泞脱口而出。 “娘娘你就别乌鸦嘴了,你是想臣家凑足十个儿子吗?!”吴叙凡欲哭无泪。 都是三年抱俩的节奏,再这样下去,他的性福生活还要不要了?! 安泞忍不住笑了一下。 此刻萧和臻听到安泞这么说,也都是脸都吓白了,“皇嫂你不要吓臣妾。其实臣妾也没想过这么快又生,臣妾也算是认命了,结果哪里知道,这么不小心又怀上了,怀上了滑胎我也不舍……” “对身体也不好。”吴叙凡补充。 萧和臻点头,叹气道,“所以也就只能生下来了。” 安泞听着他们一说,心里突然一个激灵。 古代的避孕本来就不科学,一不小心就怀上了,要是能够用到现代技术……说不定又是一个商机。 安泞默默的想着。 “呦呦,越涨越可爱了。”萧和臻看着旁边的安呦呦,连忙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想女儿想得都要魔怔了,看着安呦呦就忍不住要去亲近。 “呦呦参加皇姑姑。”安呦呦乖乖行礼。 表情也是可爱又灵动。 “我太喜欢呦呦了。我要是有呦呦这般可爱的女儿就好了。”萧和臻看着安呦呦,真的眼睛都嫉妒红了。 她何时才能有这么可爱一个闺女啊。 “不能当女儿,当儿媳妇也可以。”吴叙凡突然说道。 萧谨行脸色一下就变了。 谁敢打他女儿的主意?! “呦呦。”吴叙凡蹲下身体,也没在意萧谨行此刻的脸黑,“姑父家有很多很多弟弟,你看上哪个,你就挑哪个,只要你喜欢的,姑父拼了命的给你培养成好男人,好不好?” 安呦呦也没太懂吴叙凡的意思。 她小脑袋里面转了一圈,想了想,“我喜欢华皓弟弟。” “好眼光的呦呦!”吴叙凡连忙说道,“他也是姑父觉得,这么多孩子当最稳重最可靠的一个,你要是喜欢,姑父定当好好培养,将来……” “不行!”萧谨行还未开口,安泞直接发话了。 萧谨行转眸看了一眼安泞。 安泞在对待孩子上面一向比较宽容,也不太管孩子的事情。 此刻却比他还要激动。 萧谨行轻抿了一下唇瓣,选择了沉默。 “为什么不行?我们家的人也没那么差吧?!”吴叙凡深受打击。 萧和臻也有些不悦。 她以为反对的是皇兄,却没想到皇嫂更激动。 “不是差不差的事情,我也很喜欢华皓,长得白白嫩嫩的,又不像吴叙凡这样吊儿郎当……” “咳咳,不带人身攻击的。”吴叙凡打断安泞。 安泞没搭理他,继续说道,“但是亲近不能结婚。” “为什么不能结婚?”吴叙凡更不理解了,“亲上加亲不好吗?” “当然不好。”安泞义正言辞,“亲人之间有很多隐性基因容易让他们的孩子成为畸形,给你们解释你们也不太明白,总之,呦呦就是不能和你家的儿子联姻,和你家儿子好坏没任何关系,就是基因层面决定的,改变不了。” 所有人听得一头雾水。 吴叙凡怎么都觉得,是安泞找的借口。 安泞又对着安呦呦说道,“你以后喜欢谁都可以,千万不能喜欢上了你姑姑家的儿子知道吗?” “……”萧和臻明显打击过度。 她那么喜欢呦呦,内心深处一直惦记着呦呦当她的儿媳妇,之前还多次给呦呦说过,呦呦也是满口答应的,现在怎么都有一种,煮熟的鸭子要飞了的感觉。 “不说那么久远的事情了。”安泞转移了话题,“鹿鸣。” “是,母后。”萧鹿鸣恭敬。 萧鹿鸣的性格太过成熟。 任何时候,只要不该他说话时,他便可以一直保持沉默。 和安呦呦简直大相径庭。 “这是安吉。”安泞让身后的安吉走了出来。 萧鹿鸣看着他。 安吉连忙跪下,“安吉参见太子殿下。” 萧鹿鸣不明所以,看向了安泞。 安泞说道,“这是母后从文州给你带回来的陪读,以后他便一直跟在你身边,你要好好待他。” “是,儿臣定当好好对安吉。”萧鹿鸣恭敬。 心里也很清楚,安吉的身份应该不会很简单。 他母后不会随便塞个人给他。 而既然母后给了他,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他只需要听命就行。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62章 长大,再遇(二更) 从此以后,安吉跟在了萧鹿鸣的身边,成为了太子殿下唯一的伴读,身份地位也是水涨船高,所有人见着安吉都会,礼让三分。 有了安吉的陪伴之后,萧鹿鸣虽没了那么孤独,但却惊奇的发现,自己要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 之前是父皇不在的时候,他才会监国,现在父皇都在了,他却还在做着监国的事情,而且是随着他的年龄增长,包揽的事情越多。 安泞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 之前萧谨行忙于政务,平时白天极少有空。 很多时候便都是晚上才会来她这边用膳,然后共度良宵…… 现在这段时日,七天至少有三天白天在她寝宫,陪她练字,弹琴,喝茶,下棋。 “这段时间大臣们都很安分?”安泞一边和萧谨行下着黑白棋,一边诧异的问道。 “嗯?” “没什么纠纷,也没有什么奏折?” “大概吧。”萧谨行落下一子,漫不经心地回答。 “大概?”安泞更不明白了。 他还不清楚。 “主要是鹿鸣负责得比较多。”萧谨行不在意地说道。 “萧谨行,你退休得是不是早了点?!”安泞忍不住吐槽,也终于反应过来,为何这段时日让孩子们过来吃晚膳,鹿鸣总是缺席,“鹿鸣才七岁,都没到八岁!你丫的也才三十岁,你就想要躺平了是不是?!” 萧谨行被安泞这一咕溜的现代词语搞得有点懵逼,但也习惯了,基本上也能懂其中意思,他笑了笑说道,“鹿鸣身边现在多了一个安吉给他出谋划策,还有宋砚青在旁边给他指导,他现在批阅奏折信手拈来,只有极其少数奏折拿不定主意,也会给我单独禀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她担心的是出大问题吗?! 她气愤的是萧谨行以大欺小! “你输了!”安泞还在火气之中,萧谨行突然得意的说道。 安泞瞪着萧谨行。 “愿赌服输。”萧谨行笑得一脸邪魅,“把脸凑过来。” 安泞不情愿的,还是把脑门送了过去。 刚刚说好的,谁输了就弹谁的脑门。 安泞也不知道萧谨行何时也变得这么幼稚了?! 难不成坐上了“太上皇”之后,本性都变了。 安泞闭着眼睛。 也不知道萧谨行会用多大的力气弹她脑门。 萧谨行比划着弹脑门的手势,看着安泞额头那一刻,眼底的情绪瞬间就变得温和了,他用手指轻轻的的碰了一下安泞的额头。 安泞嘴角轻笑了一下。 她就知道萧谨行舍不得真的打她。 她正欲离开时。 萧谨行突然将她搂住了。 安泞惊吓。 身边的棋子也掉落了一地。 旁边的宫人都见怪不怪了,依旧非礼勿视的,恭敬的候着。 “萧谨行!”安泞扭动着身体。 萧谨行已经将安泞压在了软榻上。 “你干嘛呢!” “从小到大,任何事情我便从来都没有输过吴叙凡。”萧谨行突然开口。 安泞皱眉。 这货突然说起吴叙凡做什么。 “现在他居然敢在我面前炫耀他有多少个儿子!” “……”生孩子也能比的吗?! 都说女人的嫉妒心强。 这男人的好胜心,也名不虚传。 “这么久了,怎么半点音信都没有?”萧谨行修长的手指,分明指了指她的腹部。 安泞无语。 这种事情,谁知道?! 反正她没有问题,萧谨行也没有问题。 唯一的可能就是…… 频繁后,质量不行。 “为夫只有,天道酬勤了!” 话音落。 萧谨行的扑了上去。 “唔……” 她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凡是太过,适得其反! …… 萧鹿鸣忙的时间越来越多。 之前还能见到父皇偶尔来查岗,看他有没有在认真处理政务,看他有没有拿不定主意的地方,后来,渐渐的,父皇消失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久,他总是时不时陪着母后出宫游玩,一离宫至少就是十天半个月,长一点的两三月也有,直到他十岁那年,母后终于再次怀孕了。 鹿鸣以为这次母后有了身孕,父皇和母后就会安安分分的留在皇宫,却没想到,母后一怀孕之后,说是在宫中孕反厉害,直接带着呦呦去了文州养胎,这一走就真的一去不复返。 萧鹿鸣也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父皇和母后以及妹妹了。 十个月后就传回来了一个消息,说又生了个弟弟,等稍微大点了会把他带回来,还让他安心在皇宫,好好治理江山社稷。 十五岁那年。 他父皇把弟弟萧慕安送回了皇宫,同时正式把皇位传给了他,萧鹿鸣登基,萧谨行成为了太上皇,安泞也变成了太后。 安泞怎么都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称号。 总觉得在书本电视剧里面,这身份就每一个好东西,何况怎么听着怎么都有种七老八十的感觉。 可谁让,萧谨行铁了心要禅让了。 又考虑到,萧鹿鸣已经给萧谨行打了这么多年的黑工了,确实也该扶正了。 新帝登基,自然是普天同庆。 皇宫中也是热闹非凡。 安泞和萧谨行这次回宫后倒也没有急着离开,也决定多陪陪几个孩子。 主要还是,安琪今年十七,要准备婚嫁的事情。 在安泞心目中,她家孩子要结婚生子,至少也应该是二十岁以后的事情,十多岁……算了算了,入乡随俗。 当然安泞还是觉得得看安琪的自愿。 她愿意嫁人,就嫁人,不愿意就算了。 夜晚的皇宫,依旧灯火通明,今日是所有的皇亲国戚还有大臣们都一直留在了皇宫吃宴席。 安呦呦实在是无趣,她这些年跟着父皇和母后在宫外野惯了,让他再回到皇宫拘束着过日子,简直要命,她坐在宴席上真的是如坐针毡,她母后自然一眼就看得出来她的不耐烦,给了眼色让她可以先回寝宫。 收到母后的信号,安呦呦真的如释重负。 她兴高采烈的直接离开了宴会厅,然后就往后宫中走去。 虽然不喜欢皇宫,但还是有着亲切感,毕竟在这里也生长过一段时间。 安呦呦支开了宫人,一个人在皇宫内游荡。 不太喜欢被那么多人跟着,总觉得碍手碍脚的。 安呦呦逛了好一会儿,突然在一个角落似乎听到了一点声响。 巨大的好奇心让安呦呦悄悄的走了过去,想要去看看到底是谁躲在那里。 眼眸陡然顿了顿。 她没想到居然是她的安琪姐姐。 刚刚确实在宴席上,好长时间没看到安琪姐姐,居然一个人躲在这里,也不叫她一起走。 安呦呦正准备生气叫她时。 “安琪。” 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嗓音。 安呦呦吓了一跳。 那一瞬间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安琪姐姐是在和人幽会吗?! 我滴个乖乖,她觉得她的心态都要跳出来了。 此刻也借着月光看清楚了男子的长相。 居然是小皇叔萧谨于。 小时候萧谨于和他们生活在一个皇宫内,但小皇叔终究比他们大了些,也就不常在一起玩,多数还都是她,鹿鸣还有安琪玩得多,倒从来没有想过,安琪会和小皇叔…… 这不是乱L吗?! 等等。 安呦呦突然想起,安琪姐姐不是父皇和母后亲生的,所以是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是可以在一起的。 可是…… 她哥怎么办?!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哥对安琪姐姐…… 说不定,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长大后也就没这方面的心思了。 安呦呦不敢出声的躲在暗处,偷听。 “安琪,我听说刑部尚书已经像你父皇和母后为你提亲了,我……” “放心吧,我父皇和母后会尊重我的意见。”安琪连忙说道,“只要我不点头,他们不会答应的。” “我也知道,可是我们这样终究不是办法,我今年也二十有六了,再不结婚生子,我母妃得打断了我的腿。”萧谨于说道,“为了等你长大,你不知道我顶住了多少压力,本来你过了及笄就该娶你的,可你说太子孤单一人,你不舍得丢下他离宫,现在太子也登基了,是九五至尊,他马上也会后宫佳丽三千,便不需要你的陪伴,我们的婚事儿应该早些提上行程。” “好。”安琪点头答应着,“等鹿鸣登基仪式彻底结束后,我会给父皇和母后说清楚,也会给鹿鸣说,到时候我也会请鹿鸣亲自给我们赐婚。” 萧谨于听安琪这么一说,终于安心地笑了。 他伸手将安琪抱进了怀里,两个人尽显恩爱。 安呦呦偷偷的走了。 总觉得接下来的事情会少儿不宜。 离开后心里也不由得喘着粗气。 一方面是不敢相信安琪姐姐喜欢的居然是小皇叔,另一方面…… 她哥真的不会伤心吗?! 安呦呦若有所思的走着,也没有注意到前方。 “啊!” 安呦呦突然叫了一声。 光线不太明亮的皇宫内,安呦呦突然撞到了一个人。 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头。 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听到一个略带磁性的嗓音开口道,“参见公主。” 安呦呦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 一身高贵的锦衣,不像是宫中的太监,也没穿侍卫服。 所以,是谁?! 安呦呦觉得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起来吧。”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安呦呦淡淡的说了一句。 男子起身。 起身后,安呦呦才发现他好高。 这么和她站在一起,居然比她高了差不多一个头。 琢磨着应该跟她哥差不多。 她就不明白了。 同样都是长大。 为什么这次回来后,萧鹿鸣会比她高那么多,在他面前,她都觉得自己跟个小不点似的。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她以前引以为傲的胖乎乎的肉也没了。 身体纤细了好多好多。 “公主是要回寝宫吗?”男子问道。 “哦。”安呦呦应了一声。 “需要护送公主吗?” “不用了。”安呦呦淡淡的说道,“你去忙你自己的吧。” “公主。” 安呦呦离开时,男子又叫住了她。 安呦呦皱眉。 这人怎么这么烦。 “您刚刚看到安琪公主和靖王爷了吗?”男子直言。 靖王爷就是萧谨于,二十岁就已封王离开的皇宫,今日来皇宫也是参加宫宴。 “所以你也看到了?”安呦呦诧异。 为何她没发现他的存在。 “碰巧遇到。”男子回答。 “你不知道非礼勿视吗?!”安呦呦有些不悦。 安琪毕竟是她姐姐,她可不想让安琪被人撞见了什么。 “并未多看,只是匆匆一瞥。”男子澄清。 “别出去乱说。”安呦呦叮嘱。 “公主放心。小的叫住公主,也是想要公主暂时不要告诉了皇上,皇上刚登基,接下来还要接待友邦国,附属国的朝拜,不能太过分心。”男子恭敬道。 ------题外话------ 好啦,明天见。 正文 第763章 和亲(一更) 安呦呦又打量了一番男子。 平常人,那能够管到皇上和公主之间的事情上去。 男子似乎也看出来了安呦呦的心思,又恭敬道,“公主,小的是安吉。” “安吉?”安呦呦明显有些激动。 “是。”安吉微笑。 几年不见,安呦呦其实变化挺大,原本胖乎乎的小脸胖乎乎的身体也都变得纤细,幼嫩可爱的模样也出落得亭亭玉立,有了大家闺秀的既视感,当然得撇开她过于豪爽的性格。 即便如此,安吉也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但显然,安呦呦并未认出他了。 他其实变化不算大。 不过是长高了些,脸部轮廓也变得硬朗,但五官并未有太大改变。 “你居然长这么大了。”安呦呦还是有些惊奇。 当年把安吉带回皇宫留在她哥哥身边后,她跟着父皇母后离宫,两个人就没再见面了。 记忆中他比自己高不了多少,那个时候还瘦骨伶仃的。 现在看上去高了不少,身体好像也壮了很多,完全不似记忆中那个弱小的安吉。 “公主也长大了。”安吉温和。 声音也带着成年男子特殊的低沉磁性。 “那倒也是,我们多久没见了?”安呦呦想了想,“至少6、7年了吧。” “是。” “亏你还认得出来我,不容易。”安呦呦感叹。 安吉依旧只是淡淡一笑。 “你现在去哪里?”安呦呦问。 也有诧异。 现在宴会也没结束,安吉理应当一直陪在鹿鸣身边。 “小的不甚酒力,皇上让小的先回宫休息。”安吉回答,“恰好回去的路上看到安琪公主和靖王爷,也就停顿了下来,又意外撞见了公主。” “哦。”安呦呦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些年你是一直陪在我哥身边的吧?” “是。” “那我哥还喜欢安琪姐姐吗?”安呦呦问。 安吉微有些愣怔。 是没想到,安呦呦居然知道皇上对安琪的心意。 安呦呦离宫这么多年,她怎会知道的?! 还是更小的时候就察觉了?! 更小的时候,安呦呦不更小吗? 记忆中的安呦呦应该是那种不谙世事天真无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殊不知,或许她的心思比一般人更细腻,只是不爱,表现出来。 “嗯。”安吉点头。 “那可怎么是好?”安呦呦有些激动了。 “安琪公主对皇上向来都只有兄妹之情。” “我哥知道吗?”安呦呦问。 安吉摇头,“暂还不知。” 安呦呦有些无奈,“我哥那个人,看似聪明绝顶,但在感情上木讷得很。他是不是还觉得安琪姐姐这么多年都没有婚嫁,就是在等他来着?” 安吉又愣了一下。 什么都被安呦呦说得明白。 “不行,我得想想办法,我哥万一棒打鸳鸯怎么办?”安呦呦着急地说道。 安吉抿唇。 这也是为什么,他发现了安琪和靖王爷的感情后,不敢唐突告诉皇上的原因,他怕皇上会过于极端。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安琪对他,和他对她一样。 毕竟,所有人都离开了皇宫,只有安琪还在皇宫陪着他。 而安琪留下来只是因为作为姐姐的责任,并无其他多余情感。 “我先走了。”安呦呦对着安吉急急忙忙的说道,“回头我们好好聚聚。” 说着,安呦呦就从安吉身边离开了。 安吉看着安呦呦冒冒失失的模样。 模样变了,性格倒是还一点都没变。 他轻笑了一下,也往一边走去。 安呦呦直接去了潇湘殿。 她去找安琪。 到的时候,安琪没回来。 等个一炷香时间,安琪才慢悠悠地回到宫殿,看到安呦呦也是有些幸喜,“呦呦,你来了。” 两姐妹感情从小就好。 哪怕分开长大,每次见面也都是腻歪得很。 安琪连忙就上前拉着安呦呦的手,让她坐在了软榻上,又让宫人拿了糕点和上好的茶水过来。 安呦呦也没客气,大口大口地**致的高点。 安琪一边让她吃慢点,又一边用手帕宠溺地帮她擦拭嘴角。 安呦呦吃了好几个,又喝了两杯茶,才开口道,“我来找你是有事儿的。” “怎么了?”安琪认真的给呦呦把嘴角擦拭干净。 “你是不是和小皇叔……” 话未说完。 安琪脸一下就爆红了。 作为女孩子,这种事情自然是害羞不已。 “我刚刚都撞见了。”安呦呦比较大线条,没这么多顾虑。 安琪都要羞得钻地洞了。 “小皇叔人品还是可以的,我倒也不是反对你们。”安呦呦说道,“可你知道我哥对你的感情吗?” 安琪微愣。 她看着安呦呦。 随即,又点了点头,“以前是没发觉,还觉得鹿鸣从小就不太喜欢我,你也知道我小时候给他送蝴蝶什么的,他都不要。后来父皇母后还有你离开皇宫,宫中就只有我和鹿鸣,鹿鸣对我就会亲近一些,最开始以为是因为鹿鸣孤单所以会对我有依赖,但时间一久……” 安呦呦自然明白。 相处久了,很多感情慢慢也就感觉得出来了。 “我其实很多次都想要给鹿鸣说清楚,但每次见到鹿鸣的脸,就又开不了口,我怕他真的会难过。”安琪不忍的说道,“原本我是打算及笄就嫁给谨于的,你也知道谨于年岁比我长许多,丽太妃都操急得很,可我考虑到鹿鸣一个人在宫中,又还年幼,我怕我出嫁的事情会让他接受不了,就一直搁浅了。现在鹿鸣也登基了,就打算等他登基仪式彻底结束后,告诉她我和谨于的事情。” 安呦呦也理解安琪的顾虑。 安琪太善良了,总是怕伤害他人,所以就一直隐忍。 可她不知道的是,越是这般怕去伤害,越是更容易伤害到别人。 但事已至此。 安呦呦也不能说什么。 “那就等我哥登基仪式结束后,给他摊牌吧。他现在九五之尊,倒也应不应该这般小气,也好在,我还有父皇母后都在皇宫,能劝劝他。” “好在你们回来了。”安琪重重的说道,“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鹿鸣。” 安呦呦安慰了一下安琪,“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去了。明日据说还有邻国附属国的到来祝贺,又得早起迎接。想想都觉得好累。” “你还是这么不习惯宫里的生活。”安琪无奈。 “你看母后这把岁数了都不习惯了,我有预感,明日起床估摸着得是被父皇抱起来,这些年她比我还矫情。”安呦呦吐槽。 安呦呦一想起那两个人平时恩恩爱爱的模样,就真的一肚子苦水。 以前还觉得父皇视她为掌中之宝,后来看到他对母后的一点一滴后,她觉得她自己也不过一根草。 安琪笑了笑,又和安呦呦唠了一会儿嗑,才让宫人把呦呦送回了寝宫。 沐浴完,躺在床上。 安呦呦原本困得不行,却不知道为何突然睡不着觉。 脑海里面莫名其妙浮现了安吉的模样…… 安呦呦翻了翻身。 撞鬼了都! …… 翌日。 天还未亮,安呦呦打着哈欠被宫人伺候着起床,换公主朝服,迎接他国友人。 如果可以选择,她真的不想回宫。 她跟着好多人一起,到大殿前亲自迎接。 等候的时候,还不停地打着哈欠。 安琪看着安呦呦的模样,宠溺的笑了笑,“还没醒呢?” “没有。”安呦呦又毫不掩饰的打了一个哈欠,“昨晚上都没怎么睡着了。” “怎么了?” 安呦呦顿了顿,“大概是,有点不习惯了吧。” 安琪也没多疑。 “我就说我,母后比我还矫情。”安呦呦转又看了看,压根没看到了母后的影子。 安琪自然早发现了,她说道,“父皇让人来传话了,说母后身体欠恙,就不参加前朝的事宜了,还说鹿鸣现在是一国之君,鹿鸣就应该承担起,这大泫江山的责任。” 安呦呦皱着小鼻子,嘀咕道,“说白了就是母后起不了床,父皇又心疼母后,就干脆退了所有应酬。我在宫外,见怪不怪了。” 安琪忍不住笑了笑。 父皇和母后的感情,真的是他们羡慕不来的。 心里,又突然浮出一丝暖流。 是想到了萧谨于。 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很好。 她也相信萧谨于对她,会如父皇对母后那般。 安琪忍不住往萧谨于那边看了过去。 萧谨于视线本就有意无意的注意着安琪,感觉到安琪的视线,连忙看了回来。 四目相对。 两个人脸上的甜蜜,毫不掩饰。 安呦呦就在安琪身边,什么都一目了然。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虽然她觉得她哥样样都比小皇叔强,但萝卜青菜给有所爱,谁让鹿鸣小时候太高冷,伤了安琪姐姐的心,让安琪姐姐移情别恋了…… 正时。 大殿外,浩浩荡荡走来一对行人。 是苍国的人来了。 为首的是苍国现任的皇上高梓烨。身边跟着他的大臣,皇子和公主。 萧鹿鸣带领着皇亲国戚和大臣迎接。 “参见大泫皇帝。”高梓烨恭敬。 毕竟在两国之中,大泫更处主动地位。 “苍国皇帝不远万里亲自来大泫,一路辛苦,无须多礼。”萧鹿鸣游刃有余的接待。 哪怕年仅15岁,面对的是比他父皇年岁还大的男人,也半点都没有输了气场,甚至成熟稳重到,如不是他年轻英俊的容貌,怕也会觉得,他已有了岁月的沉淀。 “当年和你父皇母后大战漠北时,就听闻才几岁的你在宫中监国,甚是震撼,还不敢置信,现在真正相见,不得不服大泫国真的是人杰地灵,大泫皇帝更是人中龙凤,无人能及。你是如此,你父皇也是如此。” “承谋夸奖。”萧鹿鸣谦卑道,“父皇也曾多次提及苍国皇帝的英雄事迹,朕也是佩服不已。” “上次在你父皇和母后手上吃了败将,说来惭愧,不过好在不打不相识,没有那场战役,哪有我们两国这般的关系。” “是。苍国皇帝一路辛苦,宴席都已准备,这边请。” “客气客气。” 两国人一起从大殿前离去。 安呦呦也在人群之中,左右看了看,“没见着安吉呢?” 此刻似乎突然才发现,萧鹿鸣身边没有安吉。 安琪也看了看,也觉得有些诧异。 这些年和鹿鸣最近的就是安吉,无论任何时候,安吉都在鹿鸣身边,今日这么大的事情,安吉怎不见人影?! 宴会大殿上。 萧鹿鸣和高梓烨坐在正中间的位置。 其他人根据职位,分居而坐。 宴席上谈笑风声,其乐融融。 事实上苍国这些年来大泫也不止一次两次了,只不过这次是皇帝亲临,所以才会更隆重。 “对了,陛下。这次来,除了恭贺你登基之外,还有一事儿。”高梓烨突然开口,“为建立两国更好的友邦关系,寡人有意想要和贵国和亲。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题外话------ 所以大家觉得,是要和谁和亲?! 二更见。 正文 第764章 错综复杂的感情(二更) 萧鹿鸣脸色明显有些微变。 从未想过和亲之事儿,大泫国也不需要和亲来稳定江山社稷。 之前也从未听过苍国提起,如此唐突,却也让萧鹿鸣无法接受。 他开口想要拒绝之时。 高梓烨说道,“寡人知道大泫皇室子嗣单薄,如让公主去苍国也实属是公主的委屈,而且陛下也会不舍。所以寡人把寡人最爱的女儿朝阳带来了大泫。朝阳今年十六,正值二八豆蔻年华。” 说着,高梓烨便让朝阳公主从宴席上走了出来。 宴会上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有些羞涩的女子,亭亭玉立,温顺又高雅,不失为一个美人。 萧鹿鸣看了一眼,兴致不大。 但听闻是把公主嫁给大泫,心里也平稳了很多。 只要不让安琪呦呦去和亲,其他自然都好商量。 萧鹿鸣冠冕堂皇的夸了几句朝阳公主,说道,“大泫皇室子嗣单薄,朕又不到婚配年龄,按照大泫定律,不能迎娶外籍女子,如让公主直接入了后宫,没名没份,是委屈了公主。然除了朕之外,大泫唯一还有一个皇子,他今年也不过5岁,自然更不能和公主联姻。如大汗不嫌弃,朕可挑选一位文武双全,风度翩翩的王孙公子给予婚配……” “多谢陛下的一番心意。寡人已有心仪之人。”高梓烨直截了当。 萧鹿鸣微怔。 转念一想,高梓烨既然要把自己的女儿嫁到大泫,当然肯定不是自己最疼爱那个,最疼爱那个又怎可能让她背井离乡接受政治联姻,但终究是自己的女儿,定然也不会马虎了事,来之前肯定也已偷偷了解过了。 “不妨直言。”萧鹿鸣稳重道。 “便是陛下的小皇叔,靖王爷。”高梓烨开口。 原本安静的宴会上,突然响起了茶杯掉落的声音。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看到了安琪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安呦呦在安琪旁边,连忙一把拉住了安琪的手。 安琪手都在发抖。 眼眶已红透。 此刻在两国重要的宴席上,却又不敢表露。 什么都只能忍在肚子里。 萧鹿鸣看安琪有些反常的举动,也没有太过在意。 想着可能是不小心。 然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安琪一向知书达理,落落大方,突然出错难免会有些难受。 他连忙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汗真是好眼光。朕的小皇叔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到是朕疏忽了,一时忘记小皇叔还未婚配。公主和小皇叔的结合,定然是天作之合。” 高梓烨一听,爽朗地笑出了声,“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皇上。”萧谨于突然从席位上起身,跪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看着他。 “皇上,臣今年已二十六,公主才十六,臣不敢攀附公主,还请皇上……” “什么意思!你还不愿娶寡人的女儿吗?!”高梓烨一下就动怒了。 萧谨于紧咬着唇瓣,不说话。 沉默便就是默许。 “寡人千里迢迢把女儿带到大泫来,为大泫皇帝祝贺送来无数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更是用自己女儿来表达苍国对大泫的诚意,现在居然还如此不被领情!”高梓烨对着萧鹿鸣说道,“这便是大泫国的待客之道吗?!” “大汗别动气,苍国的诚意,大泫自然能够感受。小皇叔定然是怕委屈了公主,毕竟小皇叔确实年岁比公主大了很多……”萧鹿鸣试图解释。 “男人大女人十岁算什么!”高梓烨直接打断了萧鹿鸣的话,“况且了,寡人都不嫌弃,靖王爷有什么可顾虑的。” 萧谨于想要开口。 “大汗说的是。”萧鹿鸣给了一个眼神给萧谨于。 萧谨于咬牙,忍了忍不敢再开口。 也知道此刻根本不是他能过做主,哪怕是萧鹿鸣,在苍国皇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办法不让他娶了苍国公主。如真的当面驳了苍国皇帝的面子,这两国的友邦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 虽苍国也不能打得过大泫,不足以畏惧,但终究是口碑落下了。 “既然大汗如此有心,那朝阳公主和靖王爷的婚事,就这么定下了。”萧鹿鸣一口答应。 高梓烨看萧鹿鸣点头了,才没了怒气,“这以后苍国和大泫又和了亲,关系自然就又更上一层楼了。” “确实。”萧鹿鸣吩咐,“朕敬大汗一杯。” “喝喝喝。” 宴会上就又恢复了以往。 唯有。 安琪一直在偷偷的以泪洗面。 萧谨于也是悲痛欲绝。 但因为在宴会上,也不敢表现,只能一直忍耐。 好不容易等到宫宴结束。 苍国皇帝一行人送去了行宫住下。 萧鹿鸣才把萧谨于叫到了乾坤殿,此刻安吉自然也在了。 “小皇叔,朕今日答应你的婚事儿,也是因为事出突然,不得不允诺。朕知道你多年未娶定然有你的原因,但今日小皇叔的婚姻关系到两国的政治友邦,还请小皇叔以大局为重。”萧鹿鸣也不拐弯抹角,把话说到明处。 也没有给萧谨于反悔的机会。 口气不重,但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多说无益,反而伤了情面。 萧谨于当然也知道,婚约已事实,他无法改变。 只是心中难受不已。 为了安琪等了这么多年,换来的却是另一桩婚事儿。 “小皇叔退下吧。”萧鹿鸣微叹了口气。 看萧谨于如此难过,也没办法安慰,只能让他自己尽快消化。 萧谨于鞠躬准备离开时…… “安琪姐姐!” 大殿门口处,传来了安呦呦有些激动的声音。 下一刻就看到了安琪匆忙的脚步闯入了殿堂内,安呦呦跟在后面,气喘不匀。 萧鹿鸣看着安琪,脸上的神情明显缓和很多。 从小到大习惯性冷着一张脸,毕竟从小监国,不严肃也无法和朝廷上那么多老匹夫斗智斗勇,但每次见到安琪,脸色都会有明显的变化。 “安琪有事儿吗?”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鹿鸣对安琪的称呼,就是直呼其名。 安琪眼眶红透,此刻甚至是肿的。 她看着萧鹿鸣,眼泪瞬间盈眶。 萧鹿鸣心口一痛。 从小到大,安琪因为一直充当着姐姐的身份,所以对他们都是保护,很少会把自己的情绪暴露出来。 鹿鸣也不知她发生了什么,会突然这般委屈。 他手指微动,想要上前去询问,却因为周围有他人在,便也保持着自己的身份。 “你们先下去。”萧鹿鸣吩咐。 其他人还未离开。 “皇上。”安琪直接开口,隐忍着有些哽咽,“一定要让小皇叔娶了朝阳公主吗?” 安吉脸色微变。 朝阳?! 和萧谨于联姻的人是朝阳?! 安吉身体明显颤动了一下。 萧鹿鸣眼眸微紧。 因苍国皇帝来大泫,鹿鸣自然知道安吉的身份,便不会让他们见面。 一见面,就会引发两国之间的矛盾。 萧鹿鸣回头看了一眼安吉。 安吉努力让自己保持了平静,并未再有过多的表现。 安呦呦那一刻也注意到了安吉的神情,没太放在心上。 “安琪,皇叔和朝阳公主联姻的事情,是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友邦,何况朕已经在大殿上当着两国文武百官的面进行许诺,如改变,是丢了朕的颜面。”萧鹿鸣说得明白。 “就半点余地都没有了吗?”安琪问出来那一刻,眼泪就这么一颗颗不停的往下掉。 萧鹿鸣眼眸微紧。 安琪来单独问萧谨于的婚事儿就让他有些疑惑了,但并未要去深想,只觉得是安琪本性善良,不想萧谨于和不喜欢的人成亲,然而此刻安琪的表现让他似乎觉得…… 萧鹿鸣的脸色,瞬间变得冷硬了许多。 “没有。”萧鹿鸣冷声道。 安琪差点跌坐在了地上。 安呦呦连忙扶着安琪,“安琪姐姐,小皇叔的婚约也是事出突然,我哥也不能改变,你问他也没用。还不如我们再回去想想能不能有其他办法能够让苍国的皇帝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一心来求和亲的,不可能打消念头。”萧鹿鸣说得直白。 安呦呦也知道。 只是想要劝劝安琪。 甚至不想安琪和萧谨于的事情被曝光了出来。 毕竟如果两个人的感情要就此为止了,就应该尽可能的减少,对其他人的伤害。 “不管如何,我们先冷静冷静。”安呦呦又劝说着,然后扶着安琪离开。 安琪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只是太过伤心有些失了礼节,稍微冷静,便也不会做这般唐突的事情。 她和安呦呦离开。 萧谨于也退下了。 大殿上就剩下了萧鹿鸣和安吉。 萧鹿鸣此刻拳头紧握,薄唇微动,“安琪和靖王之间……” 安吉没有回应。 萧鹿鸣转头看着安吉。 安吉仿若一直在走神。 “安吉。”萧鹿鸣声音提高。 安吉回神,连忙恭敬道,“皇上。” “在想什么?!”萧鹿鸣脸色微沉。 安吉抿了抿唇瓣,缓缓道,“臣只是因为苍国皇帝的到来,而有些魂不守舍。” 萧鹿鸣微点头。 对于自己的杀父仇人,定然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刚刚朕在问你,安琪和靖王爷之间的事情。”萧鹿鸣重复。 安吉缓缓说道,“臣,不敢妄自断言。” 萧鹿鸣审视着安吉。 安吉的聪明才智他知道清楚得很。 不可能看不出来。 只是,不敢说。 “算了。”萧鹿鸣突然也不想说了。 对萧鹿鸣而言,他样样都比萧谨于强,只要他对安琪表明了心意,安琪没道理会对其他男人有感情。 不过是,他这些年一直没有表露,所以安琪才可能对其他人有了心思。 一想到这里,萧鹿鸣还是有些憋屈。 安琪怎么会对其他人…… 萧鹿鸣深呼吸一口气,果然是他,太内敛了吗?! …… 安呦呦从潇湘殿出来。 也没怎么安慰到安琪,这种事情她也没有经验,真的是没办法安慰。 但看着安琪哭得那般难受的模样,她心里也不好受。 她走在皇宫内,正琢磨着去找找她父皇母后出出主意。 “啊!” 安呦呦又猛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怎么老是撞人。 她抬头一看,看到了安吉。 安吉也被撞回了神。 缓缓才开口道,“参见公主。” 安呦呦看着安吉,有些崩溃,“我刚刚走得不快啊!” 所以她没看路。 安吉也没看路吗?! 而且看着安吉这模样,分明是一副丢了魂儿的样子。 “你遇到啥事了?”安呦呦问他。 安吉摇了摇头,“谢公主殿下关心,小的没事儿,小的先退下了。” “安吉。”安呦呦冲着他已经离开的后背叫住他,“你是不是认识朝阳?!” ------题外话------ 明儿见。 正文 第765章 物归原主(一更) 安吉顿足。 安呦呦大大咧咧,真的比他想的聪明很多。 不过是大殿上他稍有些异常,她就察觉了。 安呦呦大步走到安吉面前,“是吗?” 安吉也没有隐瞒,点头。 “你喜欢她?”安呦呦问得直白。 她向来都藏不住话,有什么都会说什么。 唯有这一次,她脱口而出的话,让她那一刻莫名有了那么一点后悔。 甚至。 心跳还是不由自主的,疯狂。 安吉眼眸中彷佛有那么一刻的惊吓。 或许是被安呦呦这般直白的问题给怔住了。 安呦呦咬了咬唇瓣,看安吉的沉默,突然也打了退堂鼓。 她开口道,“你不愿意说……” “曾经我答应过她,会带她离开皇宫。”安吉回答。 安呦呦微愣。 安吉却也没有给安呦呦说明他的身份,他只说,“我没想到,我还没回去,她就已经来了大泫。” 所以。 安吉和那个朝阳公主,私下是有约定的。 安呦呦能够感觉到自己心里的难受,却也开朗的选择了漠视。 她和安吉…… 仔细想了想,也没多大交集,不过是当年她好心把他带了回来,她还记得安吉挺嫌弃她的。 她都有点没想明白,她为什么会对安吉,有那么一丝感情。 是多年不见然后突然重逢之时,觉得这货挺帅所以见色起意?! 安呦呦还有些庆幸。 好在火苗还没有真的燃起来。 及时止损,对谁都好。 “朝阳公主人怎么样?”安呦呦很自若地问道。 “很好。”安吉毫不掩饰对朝阳的欣赏,“从小琴棋诗画,贤良淑德,温柔大方,心地善良,又善解人意。” 安呦呦觉得,安吉能够对世间女子所有的赞美都用在,这个朝阳公主身上。 “意思是,她应该很好说话是吧?” “你想做什么?”安吉皱眉。 “你也知道我小皇叔是喜欢安琪姐姐,安琪姐姐也喜欢小皇叔,他们是双向奔赴,所以应该支持。”安呦呦在她妈的熏陶下,三观何其之正。 安吉点头。 又想到了鹿鸣,连忙说道,“可是皇上……” “我哥这种单相思,是没结果的。” “……”安吉还真的佩服安呦呦帮理不帮亲的公正。 “所以不能真的让朝阳公主嫁给了小皇叔。而你刚刚说朝阳公主人很好,说不定可以和她好好谈谈,看能不能从她这边,取消了这门婚事儿。” “不能。”安吉直言,“苍国的公主和大泫的公主不同,你和安琪公主,在皇宫地位都很高,然而苍国的公主是没有发言权的,一旦皇上下达的命令就不能反抗,她们反抗的结果还会连累了她们的母妃,甚至母妃的家族,这样的代价她们承担不起,小的也不希望公主去为难了朝阳。” 安呦呦看着安吉。 她都还没说怎么做,这货就偏心眼到这个地步。 “我不会为难她,我就是想要听听她的想法。”安呦呦解释。 “她不会有什么想法,她只会遵守皇命。”安吉笃定。 安呦呦瞪着安吉。 安吉跪在地上,“小的只是实话实说,如有冒犯到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惩罚。” “你难道就不想朝阳,不嫁给小皇叔吗?”安呦呦深呼吸,让自己淡定。 安吉不说话。 所以就是默认了。 “既然不想朝阳嫁给了小皇叔,那我们就一起想想办法。”安呦呦很诚恳的说道,“办法总比困难多。” 安吉抬头看着安呦呦。 小时候只觉得她是个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不谙世事,不懂人间疾苦,一出生就在安逸圈里面,享尽荣华富贵,人世间的所有美好。他甚至觉得,像安呦呦这种没经历过挫折,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小女孩,真正成年后或许会变成一无是处,刁蛮任性的女子。 却没想到,安呦呦路不但没有走偏,反而,积极阳光开朗正直。 心里仿若有些触动。 却也只是一瞬而逝。 “起来吧。”安呦呦看着跪在地上的安吉,“你心情可能也不太好,你先缓缓,我去找我父皇和母后商议。” “是。”安吉恭敬,“恭送公主殿下。” 安呦呦大步离开了。 离开时,心里还是有些细微的疼痛感。 也就她三观这么正的人,才能够这般大气的,把自己有点喜欢的男人,就这么拱手相让了。 安呦呦打心眼里佩服自己。 她走进凤栖殿。 自从他们离开皇宫后,父皇和母后每次回来,就腻在凤栖殿,她都在怀疑她父皇可能都已经忘了,朝廷是个啥玩意儿了,他的世界里面就只有她母后。 “父皇,母后!” 安呦呦走进凤栖殿。 大殿上,她就看到她父皇和母后两人在对棋。 每次父皇那老狐狸想要从母后身上得到好处时,就是靠这招,在宫外时就这样,屡试不爽。 她有时候都在怀疑她母后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下不过还下……她这种单身狗,想多了就是找虐。 “你们先别急着给我生弟弟了。”安呦呦说得直白。 安泞脸有些微红。 萧谨行笑得还很得瑟。 “出大事儿了!”安呦呦坐在了他们旁边,显得有些激动。 “怎么了?”萧谨行慢条斯理的放下一颗黑子。 对他而言,只要不是安泞的事,都不算,大事儿! “今天苍国皇帝一来就指婚,非要把他的女儿嫁给小皇叔。” “这不挺好吗?”萧谨行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谨于早过了婚配的年龄,昨日丽太妃才来找过我,让我劝劝谨于成亲的事情,我正准备找时日让谨于过来问问情况,现在就一劳永逸了。” “什么一劳永逸,这是乱点鸳鸯!”安呦呦依旧激动,“你们是不知道,小皇叔是有喜欢的人!” 萧谨行微皱眉。 安泞也诧异的看着安呦呦。 从小到大安呦呦和萧谨于接触也不多,她怎会这么关心萧谨于?! “小皇叔喜欢的人是安琪姐姐。”安呦呦直接揭露了谜底。 萧谨行端着茶杯的手明显都抖了一下。 安泞也有些激动了,“什么?!安琪不是和鹿鸣……” “我以前也这么认为!”安呦呦大声地说道,“你说当年我们离开皇宫,也问了安琪姐姐要不要陪我们一起游山玩水,安琪姐姐都说哥一个人在皇宫,怕他孤独,她想陪着他。我们是不是就都误会了安琪姐姐是喜欢哥的,哥就不说了,虽闷骚,但喜欢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他对安琪姐姐从小就不一样,结果谁知道,安琪姐姐给我明确说了,她喜欢的人是小皇叔,对哥只是兄妹之情。” 安泞也有些不淡定了。 这可真是搞偏了。 她之前还一直挺放心鹿鸣的,一来把朝政管理得好,虽年幼,但文武百官也都是甘愿臣服。二来感情上也很顺利,想着与其让不熟悉的人辅助鹿鸣成为鹿鸣的皇后,安琪知根知底,又确确实实是一个好姑娘,安琪当皇后再合适不过。 安泞突然在反省,他们是不是真的对孩子的关心太少了?! 她崇尚散养的方式,想着各个孩子有各个孩子的特色,由着他们自由发挥就行。 现在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没有早看出来…… 感情最是复杂,也最是难以调和。 “现在怎么办?我哥已经在大殿上答应了苍国皇帝提出的这门婚事儿了。现在安琪姐姐在潇湘殿哭得伤心欲绝,小皇叔也是当场就要拒绝了这门婚事儿,差点就惹怒了苍国皇帝!”安呦呦焦虑地说道,“还有……” “还有什么?”安泞看着安呦呦。 今儿个给她讲的,还真的跟一颗颗炸弹似的,炸得她脑瓜子都疼。 “苍国皇帝要嫁给小皇叔的朝阳公主,和安吉是一对。”安呦呦说出来。 安泞瞳孔地震。 这关系也太复杂了。 这都多少角恋情了。 安泞都给搞懵逼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慢条斯理喝茶的萧谨行,“你还有心思喝茶,孩子们都乱成什么样了!” 萧谨行一口茶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你哥现在知道安琪对谨于的感情了吗?”安泞觉得萧谨行这些年早就摆烂了,没得期待,又问着安呦呦。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了。”安呦呦摇头,“但我觉得安琪姐姐表达得这么明显,哥可能有所反觉了。” “以我对鹿鸣的了解,就算是他发觉了安琪喜欢上了谨于,他可能也不太会当回事儿,他太自负了。”安泞评价。 安呦呦认同。 “安琪是真喜欢谨于?”安泞又确定。 是觉得,比起来,鹿鸣确实各方面条件都是优胜。 安琪怎会对鹿鸣没有感情?! “是真喜欢。”安呦呦确定。 “不能做棒打鸳鸯的事情。”安泞很坚定。 安呦呦点头。 这点她还是很佩服她母后的,一碗水端平,绝对不偏心。 “高梓烨那人我还是有些了解他的性格的,他这人接受不了被人拒绝背叛,杜家被满门抄斩就可以看出来,他这个人血腥暴力,还不可一世!”安泞开始冷静的分析。 “母后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去拒绝苍国皇帝。” “嗯,不能。”安泞点头,“但如果让苍国主动取消和亲,好像也不太现实。” 安呦呦也是抓破了脑袋没想到,“我本来打算去找朝阳公主谈,告诉朝阳公主小皇叔已有了心仪之人,让她主动劝说她的父皇取消了这门婚事儿,结果安吉说苍国的公主没有话语权,她们不敢违抗皇命,否则就会牵连家族,我也就不敢唐突的去找她了。” “安吉说得没错,苍国的统治,太过独断和暴戾,你去找朝阳,就是在逼她走上绝路。” “那怎么办?我看安琪姐姐都要哭死了……” “既然改变不了事实,就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萧谨行突然开口。 安泞和安呦呦都看着他。 总觉得他就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站在大局观上,自然要以两国的友邦为主。国与国之间交好是第一重要,任何事情都不能凌驾在其之上,所以这门婚事儿,定然是要成的。”萧谨行一脸严肃。 安泞和安呦呦也都没有反驳。 出生在帝王之家,本就比普通人家多一份责任。 萧谨行的话,却是没得反驳。 “所以既然和亲是必须,那就只能让谨于娶了朝阳。但娶了之后,后续可以再做文章。谨于不喜欢朝阳,喜欢安琪。朝阳不喜欢谨于,喜欢安吉。而双方都不喜欢,双方又有喜欢的人,就想想,怎么物归原主即可!”萧谨行说出建议。 安泞和安呦呦都听得有些目瞪口呆。 安呦呦突然觉得,她父皇一点都不废嘛?! 果然,都是在她母后面前伪装的而已!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66章 同命相连的兄妹?!(二更) “父皇的意思是,现在就是让他们假成亲呗!”安呦呦把话说到明处。 萧谨行点头。 安泞也沉默的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可是……”安呦呦还是有顾虑,“假成亲了,怎么才可以物归原主?!总不能一等苍国的皇帝走,我们就把人换回来吧?!这种事情要被苍国的皇帝知道了,不气得直接带兵杀来吗?!” 安呦呦想想都觉得可怕。 这种处理方式,不就是在玩人家皇帝吗?! 萧谨行没有回答自己女儿,反而是看了一眼安泞。 安泞自然是心领神会。 她对着安呦呦说道,“这些你就不用顾虑了,我和你父皇能够摆平。你现在让人去把安琪,萧谨于,还有安吉叫来。” “不叫我哥吗?”安呦呦问。 “暂时不叫。他来就又复杂了。”安泞想了想说道。 “哦。” 安呦呦差宫人去通知了其他人。 半个时辰不到。 所有人都来到了凤栖殿。 安琪的眼眶还是肿的,越发的肿了。 哪怕此刻,都还一直在抽泣。 萧谨于也情绪低落,看到安琪这般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都痛死了。 安吉相对而言比较平常。 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从他脸上倒是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安泞也没耽搁,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们之间的事情,呦呦已经都给我说了。” 安琪还是抬眸看了一眼母后。 轻咬着唇瓣,又轻轻地抽泣了一声。 “早知道谨于和安琪互生好感,我和你父皇就该早些回来给你们赐婚,却也不会这般。但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去接受。” 安琪一听要接受,眼泪就又控制不住的无声的往下掉。 安呦呦都觉得再这样下去,安琪真的会泪尽而亡。 “和亲的事情,是必须的。我们都是皇室子弟,任何事情要站在大局的立场上,这是我们的责任。”安泞声音有些严肃。 安琪听着,只是委屈的掉眼泪,也不会反抗。 从小到大她就懂事听话又善解人意,她真的不想给父皇母后带来任何麻烦。 她甚至是感恩,他们可以收养她,让她能够有这般,荣华富贵的生活。 所以她凡是都想要多付出一些。 对鹿鸣就是如此。 觉得父皇母后妹妹都出宫了,她就应该承担起姐姐的责任去照顾弟弟。 现在想来,如果不是她的优柔寡断,怕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反而让他们操心了。 “但是安琪毕竟是我女儿,我也不会看着她这么委屈。”安泞话锋一转。 安琪眼眸微动,眼泪模糊的看着母后。 “和亲是必须的,但不过是假意成婚。谨于先娶了朝阳公主,等过些时日成熟了,朝阳公主和谨于和离,由安吉娶了朝阳公主,安琪再嫁给谨于。” 安琪,萧谨于和安吉都有些惊讶。 安泞继续说道,“我相信安琪和谨于应该是没有意见的。” 两个人互相看了眼彼此。 安琪点头。 萧谨于连忙说道,“皇嫂,臣弟没有意见,但臣弟担心,朝阳公主毕竟是苍国公主,又怎能轻易和臣弟和离,一旦和离,又是对苍国的不敬,怕引起两国纷争。” “这个你无需担心,我和你皇兄自会处理。” 萧谨于便不再多说。 安泞又把视线放在了安吉身上,“安吉,主要看你。” 安吉沉默。 仿若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也是这般,面不改色。 其他人也没有催促。 安呦呦看了他了一眼,缓缓又把视线转移了。 安吉突然跪在了地上,“微臣感谢太后的恩典。微臣没有意见,微臣感激不尽!” 安呦呦觉得自己的心口,又痛了一下。 让自己转移了视线,不去在意。 “既然如此,那和亲这件事情就此说定。今日知道的人就我们几个人,出了这个殿堂,就不要再对任何外人说起。” “是。”所有人恭敬无比。 “其他人都先出去,安吉留下来。” “是,太后。”安吉恭敬。 其他人离开了。 安呦呦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安琪看着安呦呦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关心道。 “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为什么母后让安吉留下来。” “自然是有事情要给安吉单独说。” “嗯。”安呦呦点头,又笑了笑,“小皇叔好不容易进宫来,你们聚聚,我就先走了。” “呦呦……”安琪脸有些臊红。 安呦呦已经大步离开了。 安琪回头看着萧谨于。 两个人四目相对,情意绵绵。 安呦呦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还是叹了口气。 她哥算是,没得希望了! …… 殿内。 安泞看着安分守己的安吉。 这些年把安吉放在皇宫,陪在鹿鸣身边,说是让他学习权谋之术,事实上也确实辅助了鹿鸣,鹿鸣能够这么顺利的在朝廷之中,安吉也功不可没。 “安吉,刚刚我对靖王爷说,我们能够让你们物归原主,而这个时机,看你。”安泞把话说到明处。 安吉聪明,一点就通。 他恭敬道,“太后娘娘,事实上,臣也正有此打算。” 安泞扬眉。 “本来臣想要多陪陪皇上,和皇上这么多年的君臣之情,臣心怀感动,如果可以,臣愿意一直陪伴在皇上身边。但臣大仇未报,终究不能心安。今日苍国皇帝来大泫,臣心情一直复杂,便在思索是不是时候该回了苍国。举棋不定之时听说朝阳要嫁给靖王爷,不得不承认,臣确实有些按耐不住。臣对朝阳公主有过承诺,臣不想失言。” 安泞点头,说道,“你今年十八,来大泫九年,这之间你在大泫陪在皇上身边共同学习权谋之术,期间鹿鸣多次助你秘密回苍国拉拢权势,现你羽翼已满,我和萧谨行都觉得,你也是时候可以离开了,趁着现在苍国皇帝在大泫,你更能有所动作。” “是。”安吉都懂。 “大泫这些年不想再战,更希望能够国国泰民安,所以你报仇的事情,大泫不会出面,这是你内部要解决的事情,你离开之时,我会让鹿鸣给你安排一些高手护你左右。”安泞看着安吉,语重心长的说道,“待你凯旋而归之时,你便来把朝阳接回苍国,届时便是,皆大欢喜!” “安吉谢谢太上皇,谢谢太后娘娘的恩典。”安吉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安吉此去离开,不知凶吉。如安吉有去无回,安吉只希望娘娘能够替安吉照顾好朝阳,朝阳可不嫁于靖王爷,但请娘娘给朝阳一个好人家。” “放心,我会善待朝阳。” “谢谢娘娘。”安吉再次磕头,又说道,“离开之前,安吉想要见见朝阳,有些事情我想单独告知朝阳,免得因为朝阳的不知情,影响到了安琪公主和靖王爷之间的感情。” “我想办法帮你安排。” 安吉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对他而言,安泞和萧谨行,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他对他们,有莫大的感激之情。 …… 乾坤殿。 安呦呦实在无聊,决定来找他哥。 鹿鸣正在批阅奏折,抬眸看了她一眼,低低的声音明显比平时温和许多,“怎么想到来这里来?不是最讨厌我批奏折的样子吗?没办法陪你玩。” 安呦呦一屁股坐在萧鹿鸣旁边的软榻上,盘着双腿看着他。 萧鹿鸣被安呦呦看得头皮发麻。 安呦呦真的安静下来时,比较可怕。 “怎么了?”萧鹿鸣放下笔墨,“心情不好?” “不是。”安呦呦摇头,“我就是在看你,怎么能长这么好看!” “……”萧鹿鸣真的是被安呦呦逗笑了。 他向来成熟稳重,所以几乎不苟言笑。 安呦呦又突然叹了口气。 “你皇兄长的好看,你还不乐意了?”萧鹿鸣让宫人送了茶过来。 他也放下了政务,陪安呦呦品茶吃点心。 “就是觉得,可惜了。”安呦呦感叹。 可惜,安琪姐姐没看上。 萧鹿鸣被安呦呦神叨叨的话说得一头雾水。 不过习惯了呦呦的性格,也就见怪不怪。 “哥,我俩真是亲兄妹,同命相连!”安呦呦很认真地说道。 “你该不会是发热在说胡话吧?!”萧鹿鸣无语。 “等物归原主之后,你就知道了。”安呦呦嘀嘀咕咕,“到时候就我们兄妹俩抱头痛哭,然后一醉解千愁。” 萧鹿鸣没怎么把安呦呦的话放在心上。 两兄妹喝着茶水吃着点心。 安吉进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有点被愣住。 这个世间,怕也只有安呦呦有那个本事儿,让皇上放下政务陪她喝茶唠嗑。 安呦呦真的是他觉得,这个世间最幸福的人,没有之一。 “你去哪里了?”萧鹿鸣看着安吉回来,随口问道。 “出去透了透气,正好想明白了些事情,想要给皇上禀报。”安吉找了借口,说得也是不动声色。 “急吗?”萧鹿鸣问。 安吉微点头,“是。” 萧鹿鸣看向安呦呦。 安呦呦淡然也识趣,她起身拍了拍屁股,“那我先走了,哥,记得你差我一顿酒哦!” “嗯。”萧鹿鸣答应。 安呦呦笑了笑,转身直接从安吉身边走过。 安吉看了一眼安呦呦。 真觉得她活得无忧无虑,人生没有烦恼。 …… 翌日。 安呦呦奉命,去别院把朝阳公主带回皇宫。 同为公主,她找朝阳玩也说得过去。 苍国皇帝也爽快的一口答应,再加上本是要嫁给靖王爷,先和大泫皇室接触也是好事儿。 所以安呦呦很顺利的就把朝阳带了出来。 坐在马车上从别院回皇宫的路上。 高朝阳一直很拘束,也不太说话,显得很文静。 安呦呦最是怕冷场的人,她找了话题,“你们苍国好玩吗?” “啊?”高朝阳有些诧异。 对于安呦呦的过于热情,也有些不适应。 “就是有没有什么好玩的酒楼赌坊山水名迹等。” 高朝阳还是有些愣怔,缓缓才解释道,“我从小到大,都一直在皇宫,唯有此次跟着父皇来大泫,所以不知苍国好玩的地方……” 声音有些小,似有些窘迫。 “那你来了大泫后,我带你出门玩。”安呦呦说道,“大泫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浔城就有很多。” “嗯,好。”高朝阳微微一笑,显得很友好。 “不过在这之前,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安呦呦笑。 “是靖王爷吗?”高朝阳轻声问道。 应该是考虑到,成亲之后,先做认识。 “你想见我小皇叔吗?”安呦呦问。 高朝阳摇了摇头,“婚约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实见不见,便都是如此。” 看似得体的一句话,事实上不过只是,认命而已。 ------题外话------ 明天见。 正文 第768章 呦呦去苍国(二更) 安吉被安呦呦打趣得脸红。 这大概就是情窦初开的模样吧。 安呦呦依旧笑着,显得很淡然。 “公主,小的过几日就会离开大泫。”安吉恭敬道。 安呦呦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朝阳在大泫人生地不熟,还希望公主能够多照顾一下朝阳,安吉感激不尽。”说着,深深的鞠了一躬。 “好。”安呦呦答应了。 “谢谢公主。” 安呦呦应了一声,没表露太多的情绪。 “小的告退。”安吉行礼离开。 安呦呦就这么看着安吉,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琢磨着这次安吉一走,下次回来,也是带走高朝阳离开。 他们之间,应该也没什么交集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就是默默的承受着内心压抑着的难受。 …… 安吉是在第三日秘密离开大泫的。 高朝阳和萧谨于的婚礼于半月后隆重举行。 高梓烨在见证了婚礼之后,也回了苍国。 安泞和萧谨行也在皇宫居住了一个月之后,离开了。 这次,意外的没有带走安呦呦。 说是没带安呦呦一起,事实上是安呦呦自己说要留在皇宫。 安泞倒是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琢磨着是因为安呦呦和安琪这两姐妹感情好,尽管萧谨于和高朝阳的是假成亲,但对安琪而言还是有伤害,所以安呦呦就留在了皇宫多陪陪安琪。 一般孩子的事情,安泞和萧谨行都不太多管。 在不违背大原则的情况下,基本上尊重他们自己的选择。 安呦呦其实在皇宫待了这将近两个月,甚是无聊。 再这样下去她觉得她都要自闭了。 但答应了安吉要帮她照顾好高朝阳,她这人说话算话,也不能食言而肥。 这两个月她也算尽职尽责,带着高朝阳在浔城玩了个遍。 而今日丽太妃要去靖王府,高朝阳要接待自己“婆婆”,自然就没时间出来玩了,安呦呦也就在皇宫内,无所事事。 “呦呦,我都没想到你居然在皇宫住了两个月了。”安琪感叹。 今日高朝阳不能出来,萧谨于自然也不能出来。 安琪也和安呦呦一样,空闲了下来。 “我也没想到,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儿。” “我之前一直不知道,你和安吉之间还有交情。”安琪说道,“你和父皇母后常年在宫外,怎么会和安吉关系好的?” “我和他关系也不算好吧。”安呦呦撇清。 “怎么不算好?不好怎会帮他照顾他的女人?!”安琪皱眉。 他的女人! 好吧。 安吉有喜欢的女人。 “我都吃醋呢!”安琪故意说道,“都没见你为了我还有鹿鸣留在皇宫,却为了安吉留了下来。” “哪有?!”安呦呦反驳,眼珠子转了转,“安琪姐姐你个没良心的,我答应安吉照顾高朝阳,还不是为了谁?!还不是帮你看着高朝阳别把小皇叔给抢走了?!” “谨于才不会被抢走。”安琪很有信心。 “啧啧啧,这都还没嫁给小皇叔就帮小皇叔说话了!真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安呦呦打趣。 “呦呦!”安琪被安呦呦说得羞涩。 两姐妹打闹在了一起。 “呦呦公主。” 大殿外,一个宫人跪拜。 安呦呦和安琪转头看了过去。 “公主,皇上请你去一趟乾坤殿。” 安呦呦皱眉,总有不详的预感。 她哥处理政务的时候一般不会找她,除非出了什么事儿。 安呦呦连忙跟着宫人过去。 安琪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两个人到达乾坤殿,就看到萧鹿鸣脸色凝重的坐在轮椅上。 “哥,怎么了?”安呦呦急切地问道。 萧鹿鸣看着安呦呦,又看了一眼安琪,让宫殿中其他人全都退下了。 “是不是安吉出了什么事情?”安呦呦敏感的问道。 安琪看着安呦呦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犯了嘀咕。 安呦呦似乎对安吉……有所不同。 萧鹿鸣点头,“收到最新的情报,安吉现在已和苍国皇帝正式开战了,但安吉被身边亲信算计,受了重伤命在旦夕……” 安呦呦脸色都变了。 真正担心和害怕时,根本无法掩饰。 “朕现在不知安吉的具体情况,也不知苍国的医术水平……” “我去!”安呦呦笃定。 萧鹿鸣抿唇。 他其实也很犹豫要不要让自己亲妹妹去苍国帮安吉,他很清楚安呦呦的医术,因得他母后的真传,现在哪怕才十五岁,在大泫也是无所能及,其他人医不好的病人,呦呦都可能起死回生。 但苍国毕竟战乱,如此危险,万一出了事儿…… “哥,我去看看安吉。”安呦呦再次说道,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放心,我会以我自己的命为主,我不会逞强。” 萧鹿鸣终究还是有些犹豫。 “呦呦,不能去。”安琪一把拉住安呦呦,“苍国现在到处都是战争,如此硝烟弥漫处处危险,你去了就是把自己陷入了水生火热之中,我不允许你去!” “安琪姐姐,我和父皇母后在宫外闯荡多年,没那么娇弱。何况你们忘了我的体质和你们不同,只要不是致命的伤害,我都能够很快自愈……” “谁能够保证,你的伤不是致命的。”安琪怎么都不放心安呦呦此刻去苍国。 安呦呦还想说什么。 “鹿鸣,不能让呦呦去苍国。”安琪直接对着萧鹿鸣说道,态度还有些强硬。 萧鹿鸣也是很难决策。 消息上说,安吉伤势极为严重,如没有神医医治怕是活不了多久,而他和安吉这几年的兄弟之情……实在不忍心安吉就这么死了。但也确实如安琪所说,私心下,他也不愿意自己亲妹妹去冒险。 “朕现在立即派最好的太医秘密去苍国。呦呦你把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给太医指点交代的,半个时辰后,就启程去苍国。”萧鹿鸣下了命令。 最终还是觉得不让安呦呦去苍国这么危险的地方。 安呦呦想要反抗。 安琪将她的手攥紧,就是不让她说话,不让她离开。 安呦呦咬了咬唇瓣,终究选择了沉默。 离开乾坤殿。 安琪不放心的一直跟在安呦呦身边,“姐,你干嘛一直跟着我,我现在要去给太医交代一些事情。” “我陪你一起去。”安琪太清楚安呦呦的性格了。 就怕她一时冲动乱来。 安呦呦无奈,安琪一旦固执起来,她也拒绝不了。 她只能在安琪的监督下,见了太医。 太医不停地记载着安呦呦交代的事情。 安呦呦说了很多,语速又快又急。 太医记得,额头上都出汗了。 安琪看安呦呦只是认真的在给太医交代医术上的事情,也就稍微放宽了些,坐在旁边喝着宫人泡的茶。 喝着喝着。 安琪觉得有些困,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到最后迷迷糊糊就靠在软榻上睡着了。 安呦呦连忙让人把安琪扶进了后殿,然后对着太医说道,“剩下本宫来写,你先回去收拾你的东西,我到时候让人送到你府邸上来。” “是,公主殿下。”太医匆匆离开。 安呦呦看着太医一走,连忙回屋换了一套太监服,又戴了一个人皮面具,拿着她的出入令牌,顺利的出了宫。 出宫后就去了太医的府邸,伪装成她的宫人,说要陪同太医一起去苍国,太医也没有怀疑,本是知道公主医术高超,公主身边的宫人,指不定也懂一些。 匆忙准备之后,就直接上了路。 安琪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她是想了一会儿,才猛地反应过来被安呦呦给暗算了。 她连忙起床去找安呦呦,整个皇宫都没有了安呦呦的身影,吓得安琪脸都白了,迅速的去找了萧鹿鸣。 萧鹿鸣也没想到安呦呦居然擅作主张自己就跑了。 现在让人追也追不上了。 “怎么办啊?鹿鸣。”安琪慌乱不已。 一想到安呦呦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她就淡定不了。 “我现在派几个大内高手去苍国保护呦呦。”萧鹿鸣当机立断。 “不能直接把呦呦带回来吗?” “以呦呦的性格,她铁了心要去,我们也阻止不了。”萧鹿鸣倒是很清楚安呦呦的性格,“只能尽可能的保证她的安全。” 安琪还是担心。 “放心吧,呦呦也很聪明,她知道怎么保护自己。”萧鹿鸣安慰安琪,也在安慰他自己。 安琪没办法,也只能点头,“那你赶紧多派些人去呦呦身边。” “好。” 萧鹿鸣又派了一些贴身侍卫赶去了苍国。 安琪不放心的准备离开。 “安琪。”鹿鸣突然叫住她。 安琪看着鹿鸣。 “朕送你回寝宫。” 安琪心口微动,抿了抿唇,还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起走在皇宫内。 在皇宫一起生活多年,他们其实真正相处的时日并不多,鹿鸣太忙了。 每日都在处理朝政,根本没有什么空闲。 很多时候也不过是逢年过节,两个人才会在一张桌子上用膳,然后一起看看宫廷中的表演。 像今日这样的,仿若还是第一次。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走着。 终于到了安琪的寝宫。 “鹿鸣,你早些回寝宫休息。”安琪微笑着,道别。 萧鹿鸣却没有立即离开。 他突然伸手,主动拉了安琪的手。 安琪手指微动。 缓缓,推开了。 萧鹿鸣本有些脸红,此刻却又有些尴尬。 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放下了。 “按照大泫的定律,明年朕便可以娶妻立后了。”萧鹿鸣说得直白。 安琪的眼神中明显带着些惊慌。 “届时,朕娶你为妻。” 安琪没想到,鹿鸣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这些年鹿鸣从来不谈这些事情,他们之间的交流也不多,虽然能够感觉到鹿鸣对她的感情,但她却一直在自欺欺人,没想过会突然面对这样的局面。 萧鹿鸣也没想过要得到安琪的回应,在男女之事上,女子本就内敛,他只要给予了承诺就行。 他转身欲走。 “鹿鸣。”安琪突然叫住他。 “嗯?” “我对你只是兄妹之情。”安琪鼓起勇气,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萧鹿鸣眼底明显有那么一丝震惊。 没想过安琪会拒绝。 “鹿鸣,对不起。”安琪道歉。 说出来这一刻,也终于放下了她几年的心结。 萧鹿鸣就这么紧紧地看着安琪。 脸部明显僵硬。 “你喜欢小皇叔是吗?”萧鹿鸣直言。 “嗯。”安琪承认。 “但小皇叔已经成亲了。” “我知道,但是……” “安琪,朕承认这些年对你的陪伴甚少,也不得不说,父皇把江山社稷给朕,朕年幼则需要花更多的时日和精力去处理,无暇分心。但朕答应你,从今以后,朕会多抽空陪你。” ------题外话------ 明天见。 正文 第769章 见面安吉(一更) “鹿鸣,真的不是时日多少的事情,是我对你真的只有兄妹之情。”安琪摇着头说道,眼眸却不敢看鹿鸣。 她怕她的举动会真的让鹿鸣很伤心,很失望。 这么多年,鹿鸣一直待她很好。 但感情的事情真的很难控制,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那个温文尔雅又体贴入微的男子。 一喜欢,就喜欢了很多年…… 萧鹿鸣眼眸一直紧紧的看着安琪。 他知道了安琪对小皇叔的感情,但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哪怕心里确实有些不爽,却也逼着自己,隐忍了下去,也理智地觉得,是他的原因,他在安琪身边陪伴的时日太少,所以安琪才会喜欢上其他男人。 鹿鸣觉得只要他稍作改变,对安琪主动一些,安琪就会对他改观,也就会把感情付诸在他的身上。毕竟,小皇叔娶了朝阳公主,安琪除了第一天伤心欲绝之外,接下来的时日也都无异常,也就认定了,安琪对小皇叔的感情并不深厚。 他没想到,安琪会拒绝得这般彻底。 让他那一刻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他内心深处不想逼迫了安琪,但又无法接受安琪对他只有兄妹之情。 心里的抑郁,让萧鹿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脸部线条也变得越来越坚硬。 如此僵持。 安琪小声说道,“鹿鸣,对不起。” 在此道歉之后,安琪从鹿鸣眼前离开。 萧鹿鸣喉结滚动。 强烈的隐忍让他紧握的拳头,骨节都在发白。 “皇上。”福公公连忙开口道,“安琪公主可能一时没有接受过来,等过些时日,安琪公主就一定能够明白皇上的心意。何况,靖王爷确实已娶妻,安琪公主如此高贵的身份断然不可能委身为妾。所以早晚,安琪公主都会接受皇上的,只需皇上对安琪公主,多点耐心即可。” 萧鹿鸣眼眸微动,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大太监,终于迈步离开了。 心里也是接受了福公公一番说辞。 来日方长。 …… 苍国。 安呦呦跟着太医以及在几个大内侍卫的护送下,以最快的速度,平安到达苍国京都凤凰城。 凤凰城内几乎没什么人在外面走动,原本繁华的城市看上去,萧条而落寞,战争终究太过残忍。 而因为街道上人烟稀少,他们此刻的出现就显得异常的唐突,万一遇到…… “驾!” 安呦呦心口一紧。 突然看到大街上一个队伍的骑兵迅速从他们这边而来。 “什么人!”骑兵头领冷冷地问道。 驾着马车的一个侍卫连忙回答,“回官爷,我们是药贩子言家。” 言家? 骑兵似乎也没什么印象。 不过凤凰城这么多,做生意的做药贩子的那么多,他也不可能谁都认识。 “现在凤凰城如此不太平,你们出来做什么?” “我们运输了一匹药材,正准备回府邸后,就不出门了。”侍卫又回答道。 是来的路上,就想好的措辞。 骑兵看了一眼马车。 马车内坐着太医和安呦呦。 两个人也都有些紧张。 “正值皇上平息叛变期间,战士屡有伤亡,药材越见稀少而珍贵,现在官用药材都已不够,你们居然还敢中饱私囊!来人,把他们的药材全部搜出来,充公!”头领直接下达领命。 仿若明抢百姓的东西,已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是!” 骑兵收到命令,根本没有做任何停留,直接就去了走向了马车。 “官爷,我们也只是少量药材,家中还有很多病人等着用药……”大内侍卫故作不愿。 头领根本无动于衷。 骑兵已经把帷帐掀开了。 看到安呦呦和太医,一声呵斥,“不想死的,就给我下来!” 安呦呦和太医连忙下了马车。 他们一下去。 骑兵就直接冲了上去,在马车内找到了一个装着药材的箱子,以及装着银子银票的包袱。 搜素完了之后,骑兵连忙拿去给了头领。 头领看着他们搜出来的东西,明显笑了一下。 显然是这次的收获还不错。 趁着战乱,很多人发起了战争财。 借助职务之便,在百姓身上肆意刮剥,早已司空见惯! “现在叛军到处都是,别乱跑,到时候被叛军杀了那就是你们活该!赶紧回去!”领兵丢下一句话。 他带着骑兵扬长而去。 安呦呦看着那行骑兵离开,心有余悸。 很清楚这次能够顺利的从官兵手上离开,只是因为他们身上的钱财。但现在已经全部被搜刮,万一又遇到其他“打劫”的官兵,他们拿不出钱财了,后果不堪设想。 安呦呦当机立断,“我们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走在凤凰城的街上了,万一遇到下一路官兵我们拿不出来了钱财,我们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太医也觉得这个小太监说得有道理,他说道,“马车肯定是不能再坐了,太招摇了。” “对。”安呦呦点头,又补充道,“而且我们现在一共7个人,人一多就更容易引起怀疑,最好是分道而行。两人一组,到将军府汇合。” 太医有些犹豫。 两人一组,就代表着他身边就只有一个侍卫保护。 太医来苍国这种战乱之地,还是有些害怕的,身边保护他的一少,他就更紧张。 “最好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弄脏乱一些,不要引起了官兵的注意。”安呦呦没有在乎太医的心情,又说道,“很显然,现在很多官兵想要趁着战乱在百姓身上狠狠捞一笔,我们越是光鲜亮丽就越容易成为官兵的对象。” 太医也知道这个小太监说得很有道理。 他想了想,终究还是答应了,“那便如此。” 安呦呦也没有耽搁,随便挑选了一个大内侍卫,就和太医分开了。 他们徒步往将军府走去。 将军府在凤凰城城南中心的位置。 而他们进城是从城北这边,想要绕到城南中心,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要走。 徒步至少也需要半个时辰。 安呦呦保持冷静,带着侍卫,闷着头脚步走得甚快。 一路上确实遇到不少官兵从他们身边走过。 因为他们破烂的装扮,倒真的没有再引起官兵的注意,只偶尔有那么一两个问了一句他们在街上的原因,游刃有余的回答后,也就放他们离开了。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外,里里外外全部都是官兵驻守。 现在苍国皇上和安吉发起的内战,大将军袁凯站在了安吉这边,手上握有的兵权和皇上自己的兵权形成了两军对立的情况,在这关键时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安呦呦让侍卫先去找守卫军通报。 此时正式大战的关键时期,双方戒备都无比森严,就怕混入了对方的细作。 侍卫去交涉了一番,守卫似乎去做了禀报。 随即。 一个管事的人似乎走了出来。 管事的人看了一眼侍卫,又询问了一番。 侍卫才连忙把安呦呦叫了过去。 “你们是从大泫国来的太医?”管事儿看着安呦呦,皱眉问道。 不是说太医都是年岁比较大的吗?! 这个小兄弟看上去,分明一脸稚嫩。 安呦呦连忙回答道,自然也是一路伪装的男声,“大人应该很清楚,大泫国的医术高超,特别是大泫国太后可谓再世华佗,她在大泫培养了很多郎中,都是少年之才,还请大人放心。” 管事儿的又忍不住审视了一下面前的人。 不是不相信,而是凡是都要谨慎。 这段时间他们的首领受伤严重,但消息是一直隐藏的,就怕万一被皇上知道,立马就会起兵,没了首领,难免丢了士气。 所以便把让人把消息带去大泫国,寄希望大泫国能够派医术高明的丈夫给首领医治。 “你怎么能够证明你的身份?”管事儿的又问道。 “大人,一路从大泫来到苍国,路途之中也有很多苍国的士兵对我们进行盘问。为了不暴露身份,自然把所有可以证明我们身份的物件都丢弃了。现在大人要让我们自己证明身份属实很难,但我们真的是大泫而来的给你们首领治病的。” 管事儿依旧带着审视。 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他很难做出真的带他们进去的决定。 “对了。”安呦呦突然想到什么,“你们首领还与一个名字叫安吉,是不是?” 管事儿的皱眉,显然应该是不清楚这个名字。 “你去问问你们首领,便知道是真是假。” 管事儿犹豫了一下,让他们在此稍作等候,然后匆匆离开。 安呦呦和侍卫就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半柱香时间过去。 管事儿才出来。 看着出来后的安呦呦和侍卫依旧一脸平静,并无任何慌张。 以他多年看人的经验,确实看不出来这两个人的异样。 事实上。 他转身离开也不是去找他们首领确定,首领因发热一直在昏睡中,现已没办法正常交流,而他离开也不过是想要看看这两个人的表现会不会有任何慌张。 当然,他也不知道首领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首领从未说过,相信其他人也肯定不知,但首领在大泫国隐匿这么多年,自然是要隐姓埋名的。 所以就凭对方说的这一点,他其实就信了一大半。 现在看着他们的神情,几乎是没有了什么怀疑。 管事儿明显显得恭敬了很多,“两位一路辛苦,这边请。” 安呦呦暗自松了口气。 事实上她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般淡定。 她也很怕因为她什么都提供不出来而被拒之门外…… 她屏住呼吸,带着侍卫跟着管事儿的一起,走进了将军府。 将军府很大。 但此刻更多的却是守卫。 到处都是。 比起外面的守卫,这里面的人也毫不夸张。 安呦呦转过几个走廊,才看到了一个打开房门。 心跳,慌乱的加快着。 两个月没见到安吉,她不知道安吉现在的伤势到底怎么样,到了什么地步…… 只要没死,她就一定可以把他救治过来。 房间内很多人,包括很多郎中,还有侍从奴婢。 此刻里面站着一个男人。 约莫四十多岁,人高马大,脸上忧心忡忡,口吻中带着些暴戾,“你们这些废物,杜之邈从最开始受伤到现在,都有半个月了,刚开始还能够勉强支撑自己,现在都昏睡三天三夜了,还没研制出解药吗?!” 所有的大夫全部都吓得瑟瑟发抖。 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最后再给你们一天时间,今日再不研究出来毒药,老子砍了你们的头!”男人丢下一句话,转身打算离开。 一转身就看到安呦呦他们,犀利的眯了眯眼睛,“什么人?” “回袁将军,大泫来的太医到了。”管事儿的恭敬。 “就这瘦骨伶仃的?能治病?!”袁凯有一瞬的欣喜,又显然对年轻的安呦呦不太放心! “将军,能不能治病,要治了才知道,而不是以貌取人。”安呦呦恭敬,却也是不亢不卑。 “死马当活马医,赶紧!”袁凯粗鲁分吩咐。 “是。” 安呦呦连忙走向床榻边,终于看到了,那个羸弱不堪的,安吉!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70章 安吉病危(二更) 安吉此刻躺在床上,身体的发热让他满脸通红,呼吸急促。 安呦呦大步过去,迅速拿起安吉的手腕,不由得皱了皱眉。 安吉显然,瘦了一大圈。 手腕仿若就剩下一层皮了。 她没让自己分心,全神贯注的开始给安吉把脉。 越是把脉,眉头皱得越紧。 袁凯在旁边看着安呦呦的模样,整个人紧张到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 他不停的在房间中踱步踱步。 终于在须臾之后,忍不住了,“到底怎么样,你说句话!” 看这小太医的神色,袁凯有一种杜之邈马上就要死了的错觉。 对袁凯而言,他对杜之邈有着一份愧疚。 当年战败回到苍国,因老皇帝突发身亡,太子殿下顺利继位。谁能够想到,太子当上皇子后,立马就拿杜江鸿开了刀,以在漠北和敌军勾结为由,让杜家满门抄斩! 而杜江鸿和大泫国私下达成协议之事儿被暴露,和他脱不了关系,虽然他对杜江鸿一直以来是瞧不起,他看不起那些文人,只会动嘴皮子,然而杜江鸿真的被满门抄斩之时,他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忍。 不管他有多不愿意承认杜江鸿,杜江鸿用计谋让两国休战,减少了苍国的无辜牺牲,真的细想下来,确实是有着巨大的功劳,然而皇上却为了他的绝对霸权不被侵犯,让杜家那么多条姓名成了牺牲品,目的只是为了杀鸡儆猴,威慑朝廷。 杜江鸿临死之前把他儿子杜之邈托付给他时,他真的是受宠若惊。 他以为杜江鸿应是怨恨他,却没想到,他反而成为了杜江鸿最信任的人。 本着这份感动,袁凯用尽手段将杜之邈送出了苍国,并用一场大火,掩盖了杜之邈还活着的事实。 灭了杜江鸿满门之后,袁凯以为皇上稳定了自己的政权,就会收敛,做一个好皇帝,却没想到,皇上登基后,乱杀无辜忠良,从不听去朝臣意见,只要在朝廷上对他有任何反驳,便都不会有了好下场。 袁凯本多年驻守边关,对朝廷的事情了解不多。 他也以为朝廷的事情不会殃及与他,也是置身事外的存在,却没想到,皇上最后还是把手伸向了他,让他主动上交手中所有的军权。 袁凯自然是不愿,他也没有蠢到那个地步。 皇上现在让他上交军权,目的不就是想要拿下他吗?! 一旦他没了军权,他的下场说不定就和杜家一样,落得个满门抄斩。 袁凯便以边关动乱不堪需要他指挥作战为由,以缓兵之计,拒绝了皇上的军权收回。 如此一举动当然就是激怒了皇上。 但念着他手上确实有军权,真的翻了脸打起来,皇上也不一定又完全的胜算,更何况现在苍国内部还不太平,时不时都会有地方起义,虽然都被压了下来,但长此以往,终究是让苍国动荡不堪,民不聊生。 当然皇上并没有放弃收回他军权的想法,他其实很清楚,皇上此次去大泫国,并主动让朝阳公主去和亲,就是想要让大泫国出兵帮皇上收回他手上的军权,只要大泫国愿意出兵,他根本没得反抗,最后结果只会是,将他手上的军权,拱手相让。 就在袁凯一筹莫展,也在犹豫是主动起兵奋力一搏,还是放下屠刀俯首称臣之际,杜之邈突然出现到了边关,要求他和他一起,对皇上起兵,并明确告诉他,大泫哪怕是把朝阳公主送去和亲,大泫也不会出兵帮助皇上,他们只要拉拢地方和朝廷中一些反对势力,很容易拿下了皇上的政权。 他也就是那个时候才知道,杜之邈这九年,虽在大泫国,却屡次秘密回到苍国私下拉拢了很多势力,皇上残暴的统治终究不得人心,所以这个过程虽然不容易但也没有想象的难。 袁凯自然选择了和杜之邈一起起兵,苍国的民不聊生,皇上的残暴的不仁,让他根本不需要做太多的犹豫,便秘密带兵和杜之邈回到了凤凰城。 一切本在他们计划之中顺利的秘密进行,却没想到,袁凯身边还隐藏了皇上的人,他们的计划被暴露,皇上派人来暗杀杜之邈,杜之邈身负重伤,但好在刺杀杜之邈的人被拦下,并没有把消息带回,所以皇上此刻也并不知道,杜之邈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也不敢轻举妄动,就一直僵持。 不过这样的僵持绝不会太久。 皇上肯定会在一段时日的观望之后,就会对他们进行镇压。 一旦真的动兵,杜之邈身负重伤的事情自然就会暴露,暴露之后,皇上的军队就会更加的肆无忌惮,对袁凯而言,没有杜之邈的统筹,他其实并不完全有信心能够打赢这场仗,而他都没有信心,下面的人更会影响了士气。 袁凯越想越着急。 安呦呦终于放下了安吉的手臂,她说道,“按照现在毒发蔓延的情况,大人或许就只有两天的时日了。” “什么?!”袁凯暴怒。 他整个人完全淡定不下来。 “你的意思是,他两天后就要死了!” “理论上如此。”安呦呦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动手解开了安吉的衣服,“但如果能够研制出解药,就能够救活他。” “能研制出来吗?”袁凯激动的问道。 这些庸医都半个月了没有研究出来。 这个小太医能搞定吗?! “我不能保证。”安呦呦冷静。 袁凯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焦虑到此刻话都说不出来了。 安呦呦此刻的注意力,也被安吉胸口上那刀狰狞的伤口所吸引。 他白皙的皮肤上,很狰狞的一道伤,从胸口处到腹部的位置,很长,但好在并不深,应是没有伤到内脏,本不算是致命伤,但因为伤口上有毒,毒性蔓延,才会导致他现在昏迷不醒,徘徊于死亡的边缘。 而此刻因为毒性,伤口周围都是溃烂发黑的,安吉的发热应该就是伤口发炎引起,不清理干净,只会让他发热的病情越拉越重。 安呦呦在脑海里面思索了一番,说道,“袁将军,尽管只有两天时日,但我们也绝不能放弃,我现在需要你配合我做一些事情。” “你说。”袁凯一口答应。 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够把杜之邈救活过来。 “首先这里面的大夫,全部都要听从我的安排。” 袁凯当机立断,“从现在开始,你们全部都听小太医的,他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是。”大夫连忙听命。 “其次,我需要一些工具,各种大小的匕首越齐全越好,浓度越高的酒,剪刀,大量干净的白布还有温水。” “好,我马上差人去准备。” “药材。”安呦呦又说道,“不管是什么药材,尽可能的囤积,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要用到哪些,当务之急就是不管什么,只要囤积就行。” “好。” 安呦呦吩咐完了之后,转眸又看着安吉。 看着他此刻似乎难受至极的样子。 安呦呦咬紧了唇瓣,一直在让自己保持冷静。 须臾。 安呦呦要的东西全部都准备好了。 她先给安吉进行伤口清理。 很明显之前大夫做得不够彻底,才会让安吉身上的肉腐烂得这般厉害。 她吩咐着一个丈夫给她打下手,又让人塞棉布在安吉的嘴里,摁压住他的身体不要乱动。 她先用酒进行消毒。 刚消毒。 “嗯……”安吉发出了疼痛难忍的声音。 安呦呦看了安吉一眼。 随即,继续手上的动作。 她消毒后,就开始一点点清理安吉身上的腐烂发言的坏肉,因为伤口比较大,清理得有些久。全部清理干净之后,安呦呦又抹上了一些外伤药,然后进行熟练的包扎。 弄完一切后,安吉已除了一身大汗。 汗水过后,让他身体的体温稍微降了一些。 但也没有到完全退热的地步。 安呦呦吩咐道,“给杜大人用温水擦拭身体,注意不要再着凉,擦拭干净之后,迅速皇上干净的衣衫,随时注意他的体热,如发现四肢冰凉,就一定要用热水给他捂热,同时注意他额头的温度,如过于滚烫,一定要用冷汗巾给他降温。” “是。”大夫连忙听命。 “我先写下一个药方,是用于退热和稳心的,你们按照药方给他熬制后,喂他喝下。” “是。” “接下来我要静下心来研究解药,在这期间我一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你们也不要来刻意打扰我。如果杜大人出现了异常是你们无法评估的,一定要来单独禀报我!” “是。” 安呦呦交代完了之后,从安吉身上放了一小碗血,走到了房间最角落的位置,坐在地上开始研究毒药。 刚给安吉清理身体的时候,就已经观察了毒药的一个药发反应,这些年她和她母后也对毒药有些研究,母后说这里的人最爱用毒药,所以让她多钻研。相对而言,她母后对毒药也确实没有那么大的成就,不像外科手术,她母后简直可谓鬼斧神工。 好在她和她母后天赋异禀,这些年也研究出来了很多解毒的药方,安吉身上的毒药她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但按照以往钻研解药的方法,她觉得应该也不会太难,很多解毒其实都是大同小异。 安呦呦用手指沾了一点安吉带着毒性的血液,放进了嘴里。 血液的味道让安呦呦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她只能靠尝舔的方式,来勉强识别毒药的配方。 她真的可羡慕她母后能够凭气味嗅出各种药物的成分了。 每次她这么说的时候,她觉得她父皇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就好像,她做过了什么对不起她母后的事情一般。 安呦呦集中精力,一边用味觉却感受毒药的成分,一边运用着自己多年研究经验,全神贯注的开始研制解药。 真正认真起来,身边的一切仿若全都不存在了,安呦呦完全沉寂在了自己的研发中。 没有真正见过安呦呦对医学的痴迷,没人能够想象得出来,一向活蹦乱跳从不安分的安呦呦,为了一个医学研究可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大半天过去。 天已黑透。 安呦呦依旧不停的在继续自己的解药研发,写下了无数药方做排序整理。 “小太医。”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急促的声音。 安呦呦好久才回神过来,看着一个大夫满脸焦虑的看着她。 “怎么了?” “杜大人好像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大夫说得又快又急。 安呦呦心口陡然一紧。 ------题外话------ 明天见。 正文 第771章 喂药,甜……(一更) 安呦呦连忙起身。 因为坐的时辰太长,气得又太猛,头一晕,眼前一黑,差点没有直接栽下去。 旁边的大夫连忙扶住她,“小太医。” 安呦呦稳定了一会儿。 然后迅速走向了安吉。 安吉此刻呼吸虚弱到了极致,下一刻随时都可能,没了气息。 安呦呦拿起安吉的手腕,把脉。 几乎摸不到的脉搏跳动让安呦呦心口一窒。 她又快又急的声音问道,“我刚刚让熬制的药,没吃吗?” “喂了一些,首领不吃又吐了出来……”大夫焦急地说道,此刻看到首领这般虚弱之至的模样,实在是被吓到了。 安呦呦眼眸一紧,“拿把匕首给我!” 大夫诧异。 下一刻还是差人连忙递上。 看着小太医的举动,大夫吓了一跳。 小太医居然直接对着自己手腕划了一刀。 “小太医……” 安呦呦示意让他不要说话。 安呦呦忍着疼痛,把流着血的手腕放在了安吉的唇边。 温热的液体流过安吉的口腔之中。 带着腥味的气味,让安吉不仅没有咽下去,还本能的往外吐。 安呦呦皱眉。 刚刚安吉吃药,是不是也是这样。 她压根没有再耽搁。 把手腕从安吉的唇瓣上离开。 原本干涸的唇瓣,此刻都染上了红色的润泽。 安呦呦把手腕放在了自己唇瓣,血流入她口中之后,她附身,直接亲吻上了安吉,用嘴对嘴的方式,让血液送入了安吉的嘴里,并用舌头,强制性压下他反抗的唇舌,将血液送到了他的喉咙处,逼迫着他不得不咽了下去。 旁边的一众大夫都被安呦呦的举动惊吓到了。 喂人喝血本就诡异得很,居然还是嘴对嘴的方式,这小太医也未免胆子太大了,这样合适吗! 安呦呦确定已喂了进去之后,顺手拿起一块棉布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伤口,又问道,“还有药吗?” “有。”大夫回身,连忙说道。 “给我。” 大夫战战兢兢的把一碗汤药递到了安呦呦的手上,安呦呦接过汤药,毫不犹豫的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再次掰开安吉的嘴,又用嘴对嘴的喂了进去。 旁边的大夫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没人敢出一点声。 安呦呦通过这种方式,把一碗汤药喂进了了安吉的嘴里,喂完之后,又给他把了脉,脉搏明显好了一点点,她对着旁边的丈夫叮嘱道,“汤药一定要给他吃了,这是稳心的我刚刚说过了,在没有彻底解毒之前,吃过之后能够让他心率保持正常,避免突然性休克死亡的危险。” “是是是。”大夫连忙恭敬道。 刚刚首领不吃,他没有想过于极端的方法去让首领吃,也是因为内心深处他对着药物并不抱太大希望,只想着要解毒才能够真的断更,却没想到差点酿成大过,看着首领明显稍微恢复到的气息,也不得不感叹,大泫国来的太医,哪怕年龄尚小,也依旧是医术惊人,不敢怀疑不敢造次。 安呦呦看安吉稳定了些,转身又回去研制解药。 一坐下,就又全神贯注的投入其中。 不吃不喝。 大夫几次想要上前给她送些吃的,看她专注的模样也不敢去打扰,就默默的膳食放在了她的旁边,等过了半柱香过去,看着膳食都凉了,小太医还是没有动。 如此又过了两个时辰。 安呦呦基本确定了解药的配方,还未彻底把药方子写出来。 “小太医。”一个大夫又小心翼翼地叫着她。 安呦呦抬眸。 “首领又该吃药了。”大夫说。 “让他吃啊。”安呦呦微松了口气。 以为安吉又病危了。 她血也不多。 这么让他喝点没多大事儿,喝多了她也会招架不住。 “首领不吃。”大夫一把岁数了,说出来这一刻脸都有些红了。 安呦呦皱眉。 “首领一直迷迷糊糊的,叫也叫不醒,喂药又给吐出来,我们也没办法。”大夫解释,眼神中都是求助,“还请小太医通过刚刚的方式,让首领服药。” 刚刚的方式? 安呦呦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她一脸坦然,“你不能用这种方式吗?” 大夫整个人都慌张了。 他连忙说道,“不不不,老夫一把岁数,断不能占了首领的便宜,老夫实在是不敢……” “救人重要还是名节重要?”安呦呦实在觉得这些人,过于迂腐。 “自然是救人重要……”丈夫回答,看着安呦呦的眼神又连忙说道,“但既然小太医已经占了首领的便宜了,老夫再占,首领就亏更大了,所以还请小太医帮忙喂药一下,老夫感激不尽。” “……”她占了安吉的便宜。 卧槽,这些人脑回路真的有问题。 到底谁占谁便宜?!何况她不这样做,安吉都此刻都凉透了。 “麻烦了小太医。”大夫卑微的再次请求。 安呦呦受不了,她还是起了身。 这次起身起得也不猛,却还是有点眩晕。 大概是刚刚失血了,又没吃什么东西,整个人身体也变得虚弱了些。 她在大夫的搀扶下,稍微缓了缓才走向安吉。 看着安吉此刻似乎是退了烧,呼吸也稍微变得平息,却还是有些偏弱。 她拿起旁边的汤碗准备喂药的时候,“有糖吗?” 大夫一愣。 是没想到小太医还有这等需求。 “我也觉得苦啊。”安呦呦说得直白。 “老夫这就去给你拿方糖。”大夫连忙答应道。 心想着这男子汉,居然怕苦。 又想想这小太医确实年幼,也就又理解了。 大夫差人拿来了几块方糖。 安呦呦吃了一块放进嘴里。 一方面是确实是苦,一方面也是这么长时间的身体消耗,她也可能低血糖了。 吃点糖补充一点能量。 安呦呦嚼碎着吃完,就拿起旁边的汤碗,喝了一口,喂进了安吉的嘴里。 安吉还是在本能的排斥,一直用舌头顶住不让安呦呦喂进去。 安呦呦也是生气。 用了更大的力气,让安吉老实了。 安吉吃得有些难受,眉头都皱紧了。 咽下苦药之后,安呦呦准备离开又去喂他下一口。 “……”安呦呦心口一怔。 口中,明显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安呦呦猛地离开的安吉的唇瓣。 她不由得咬紧了自己的唇瓣。 刚刚唇舌中的触感…… 安呦呦脸莫名其妙地红了。 “小太医,怎么了?”大夫看着安呦呦喂了一口突然不动了,有些诧异。 上次喂药,这小太医可是半点都没有含糊,一口一口喂得那个利索。 第二次反而拧巴了?! “没什么。”安呦呦默默的咽下心里的一丝触动,和脸色上的红润。 她重新喝了一口汤药,喂进了安吉的嘴里。 不知道安吉是不是认命了,这次非常顺利的就喂了进去,只不过喂进去之后,安吉分明又有些异样,仿若是他喝了药,就可以得到其他奖励一般…… 安呦呦根本不敢停留连忙就离开了安吉的嘴唇。 安吉皱了皱眉头,以及昏迷之中,却张开了嘴,舌头似乎不由自主的往外舔了一下。 不只是安呦呦看到了,大夫也看到了。 大夫一把岁数自然是过来人。 那一刻瞬间似乎就明白了刚刚安呦呦的异样。 连忙就把视线转移了。 首领平时看着清冷高贵,没想到也这么诚实…… 大夫忍不住又转头看了一眼安呦呦那张英俊的小脸,心中突然有些感叹,可惜了是男子,否则这两个人的感觉,还挺配。 安呦呦潦潦草草的给安吉喂完了药。 喂完之后也没有停留,又回到了自己的软榻上,写药方。 不得不说,心跳就是有些快。 她深呼吸,深呼吸,让自己慢慢平静了下来。 终于,安呦呦写好了药方。 她把药方给了大夫,“按照这个药方熬制解药,应该就能够解除你们首领身上的毒药了。” “真的吗?”大夫惊奇,“这么快就研制出来了?” “试试吧。”安呦呦说道,“没有彻底解除之前,也不能完全保证。” “我马上去熬制。” “嗯。”安呦呦点头。 “小太医,你一路也辛苦了,不吃不喝的研制了大半天,天都要亮了,你吃点膳食,去沐浴休息一下,首领有什么事情我再来找你。”大夫好心地说道。 “好。”安呦呦点头。 她确实也有些乏困了。 离开之前,安呦呦还是又去看了看安吉的情况。 仔细把脉,脉搏平稳。 安呦呦放下安吉的手,帮他盖上棉被准备离开那一刻。 安吉猛地一下拉住了安呦呦的手。 安呦呦心口一动。 她转头看着安吉。 看着安吉突然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紧紧地看着她。 安呦呦心跳在加速,一点点加速。 安吉看着眼前的陌生的男子,虚弱的问道,“你是谁?” 安呦呦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易容了,安吉并没有认出来她。 她犹豫一下,决定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我是大泫来给你看病的太医。”安呦呦说,说完之后又补充道,“你可以叫我阿离。” 这是她母亲在江湖上的名号。 她就借用一下了。 反正苍国这个地方也没有人知道。 安吉也不知道。 “阿离?”安吉皱了皱眉头。 似乎并没想起太医中有这号人物。 但皇宫中的太医,他也并非完全都熟。 而且看这个年轻男子的模样,或许才刚进太医院也说不定。 “首领只是退烧了,但毒药并未清楚,你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喝了解药就好了。”安呦呦说道。 安吉微点头。 也清楚自己身体状态。 依旧是虚弱无力,呼吸都觉得累。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真实还是在睡梦中,总觉得自己去鬼门关转了几圈了,每次仿若都被人拽了回来。 他不由得抿了抿唇瓣。 睡梦中那甜蜜的触感,到底也是幻觉吗?! 刚开始是觉得苦苦的,后来就突然尝到什么东西好甜,甜到他好想含进嘴里不放…… 现在抿着唇瓣,却也只感觉到涩涩的苦味。 应该是喝了汤药的原因。 “你好好休息,我先离开了。”安呦呦推开了安吉的手。 安吉的手其实也没有什么力气。 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辛苦了。”安吉虚弱的说道。 安呦呦微笑,然后起身离开了。 她实在不适合和安吉,这么近距离的相处。 安吉眼眸看着安呦呦离开的方向。 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身影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安吉收回视线,心里的不舒服也让他想不了那么多。 闭上眼睛,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大夫让他起来喝解药。 他在大夫的帮助下半坐着身子,一口一口缓慢的喝着解药。 大夫喂完了解药,不由得松了口气的说道,“终于喝完了,小的还担心又得让小太医来嘴对嘴喂首领……” 说完。 大夫猛地愣住了。 似乎反应过来了自己说错了话! ------题外话------ 不好意思,审核更新晚了,二更见。 正文 第772章 安吉的挥之不去(二更) “你说什么?!”安吉瞳孔地震,“你说刚刚那小太医嘴对嘴喂我喝药……” 大夫支支吾吾不敢说话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嘴笨就给说出来。 明知道首领肯定在意。 大夫吓得身体都在发抖了。 安吉看他模样也知道是真的了。 所以…… 所以他睡梦中的甜蜜难道是…… 安吉回忆着那时候的触感。 脸猛的一下爆红。 瞬间就想到了舌头…… 大夫看首领的脸色都变了,连忙说道,“小太医也是为了给首领治病,首领不服药,气息虚弱得厉害,小太医没办法只能用嘴给你喂药了。对了!也不知道大泫国是不是有什么偏方,小太医还割了手腕给你喂了他的血,不知道是药性还是鲜血的作用,首领你服用过之后,气息和脉搏都平稳了下来。” 安吉听着大夫的解释,脸还是有些躁热得慌。 本来应该是模糊的画面,但这一刻却突然清清楚楚,清清楚楚记得,自己主动去舔舐…… 一想到那小太医是个男子…… 安吉脸一阵红一阵白。 心里也是诧异得很,一个男人的嘴居然这么软…… “首领,都是男子,便也没什么大不了。”大夫小声的安慰。 安吉紧抿着唇瓣。 唇舌间似乎还有触感,挥之不去。 他咽下心里的情绪,也觉得大夫说得没错。 都是男子,而且也是情非得已,不应该去在意。 在生死面前,有些便不那么重要了。 “首领喝了解药再躺下休息一会儿。”大夫提醒道。 安吉又躺下了。 身体的虚弱让他又闭上了眼睛。 本以为也会像之前几次一样,醒了躺下马上就会睡着,这次意识却怎么都清楚得很,甚至是一遍遍回荡着,那神奇一般的触感…… …… 安呦呦吃了膳食,又沐了浴,然后倒在床榻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也不知道几时了。 中途倒是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休息,自然睡醒的状态,再好不过。 安呦呦伸了伸懒腰,从床榻上起身。 “小太医,您醒了吗?”房间中突然响起了婢女的声音。 安呦呦吓了一跳。 她掀开蚊帐。 婢女连忙上前,恭敬的行礼道,“小太医,奴婢是将军府的丫鬟小花,将军专程让奴婢来伺候小太医。” 安呦呦缓过神来,遂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太医,现在已经是午时了。” “我睡这么久了。” “是。” “我睡觉期间,你没来偷看我吧?”安呦呦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小花。 小花被安呦呦说得脸都红了,“奴婢没有逾矩,还请小太医放心。” 安呦呦松了口气。 她当然不是怕被人看,她也是怕被这小丫鬟发现了自己女子身份。 她想过了,如果想要留下来,不能暴露了自己身份,暴露了安吉肯定会把她立马就送去了苍国,但她现在还不想走,此次战乱定然危险,万一下次安吉又受了重伤,她可不想来回折腾。 “对了,你们首领如何了?”安呦呦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首领服用过小太医的汤药后,身体好了许多,现在已能起床自己吃膳食了。小太医的医术高明,真的是再世华佗。”小花献媚讨好。 安呦呦松了口气。 看来解药是用对了。 “小太医要不要奴婢现在给您洗漱了?您睡了这么久应该也饿了,奴婢帮您洗漱后,就给您准备膳食。” “好。” 安呦呦也是真饿了。 睡之前吃那一顿狼吞虎咽的,事实上吃得也不多,实在是太困了,现在睡舒服了,就得好好饱腹一顿犒劳自己才行。 安呦呦洗漱完,又吃了不少。 她伸了伸懒腰,“我去看看你们首领。” “小太医这边请。”小花毕恭毕敬。 安呦呦走进了安吉的房间。 偌大的房间内,依旧很多大夫在房间内。 她一出现。 所有人就都注意到了她。 里面的大夫对安呦呦的印象很好。 毕竟如果不是安呦呦救活了安吉,这里面的人都掉脑袋了。 “阿离,你睡醒了吗?”大夫连忙上前,很是热情。 “睡醒了。” “吃过午膳了吗?” “也吃过了。” 大夫一瞬间就把安呦呦给围住了。 所有人都上前寒暄几句。 “你在苍国还习惯吗?” “这里和大泫应该不同吧?膳食合胃口吗?” “睡得好吗?” “你今年多大啊?” “看上去不超过十八吧?” 安呦呦都被这一帮老大夫给整不会了。 热情到她有点招架不住了。 “咳、咳!” 房间内,突然响起了一道故意的咳嗽声。 大夫才反应过来,他们注意力都放在了小太医的身上,没有人再去搭理首领。 大夫们连忙从安呦呦身边离开。 安呦呦才稍微松了口气,然后缓缓走向了安吉。 安吉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轻男子。 身子较一般男子纤瘦一些,矮一些,皮肤又比一般男子白皙细嫩一些,整体五官也较男子更柔和,特别是眼睛,漆黑的眼眸感觉水汪汪的,莫名还觉得有种熟悉感。 安呦呦被安吉看得有些皱眉。 她的易容术算是顶流的了,有几次都侥幸骗过了她父皇和母后,骗其他人简直是手到擒来,不可能会被安吉发现! 她抬眸对视着安吉。 眼神中的不友好,让安吉连忙收回了视线。 他甚少这么去观察一个人,却莫名其妙的差点看出了神。 心跳也莫名其妙的快了一些。 “首领,我帮你看看你身体恢复情况。”安呦呦冷静下来。 在观察了安吉的神色后,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她很肯定安吉并没有发现。 或许刚刚的打量只是因为她对安吉而言,是陌生的存在。 “嗯。”安吉应了一声。 安呦呦温热的手指,触碰在安吉脉搏处。 彼此只见瞬间安静下来。 安吉本来也平静了下来,却也不知道为何,觉得两个人这般距离的相处让他有些胸闷压抑,他就故意转移着视线到处打量着,然后看着看着,把视线又放在了垂着眼眸一脸认真把脉的小太医身上。 只见他垂着眼眸,睫毛微微煽动,怕是比一般女子还要纤长浓密卷翘。 他的视线又顺着她的五官往下,那一刻就看到了她色泽极好形状完美的唇瓣。 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了唇舌之间的触感……挥之不去。 他本以为他已经没去想这件事情了,却在看到本人后,就又关联了起来。 安呦呦认真的把着脉,这一刻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脉搏怎么会突然跳动得这么厉害。 刚刚分明都是正常的。 安呦呦不由得抬头看着安吉。 安吉的视线在她的唇瓣上,此刻看到她抬头,视线瞬间就和她对视了。 对视的那一刻,心跳仿若更快了。 “你怎么了?”安呦呦问他,“哪里不舒服吗?脉搏这么快?!不会是又发烧了吧?你脸怎么这么红?” 安呦呦连忙用另外一只左手去摸安吉的额头。 安吉有些惊吓,那一刻迅速的抓住了安呦呦靠近的手腕。 因为有些慌张,没注意到安呦呦手腕上还包扎着白色棉布。 注意到的时候,连忙反应过来,也知道这道伤口的由来。 他迅速放开了安呦呦的手,“没事儿吧?” 安呦呦还愣怔了一下。 随即才想起自己包扎的白布。 包扎白布不是为了让伤口恢复,而是怕把人吓到她惊人恢复能力。 此刻早就好完全了。 “没事儿没事儿。”安呦呦微动了动手腕,连忙解释。 “抱歉。” “没关系。”安呦呦说道,“你怎么样?怎么突然脉搏这般不平稳,还有哪里不适吗?按理,你喝完解药之后,身体内应该就剩下一些残毒了,这些残毒只需要正常的人体代谢就可以清理,对身体没太大伤害了。” “我没什么,可能刚刚有些激动。”安吉随口说道。 “激动?”安呦呦诧异,“激动什么?” 安吉抿了抿唇。 “你现在还在养病期间,最好是放宽心态不要想太多。”安呦呦也没有逼问,只是叮嘱。 “嗯。”安吉应了一声。 不知为何,面对着眼前的小太医,终究是有些尴尬。 是因为小太医嘴对嘴给他喂药的原因吗?! 正时。 袁凯从外走了进来,“首领如何了?” 人还未走近,声音就传了进来。 武将大多比较豪爽。 安呦呦也起身从安吉床榻边离开,看着袁凯大步走到安吉身边。 安吉回答道,“让将军担心了,身体的毒已解,现在并无大碍。” “那就好。”袁凯松了口大气的说道,“还是大泫国的太医厉害。” 说着。 袁凯顺手拍了拍安呦呦的肩膀,“小兄弟辛苦了。” 安呦呦皱了皱眉头。 袁凯可能也就是用了很平常的力度,但安呦呦还是感觉到好些痛。 “你怎么这么瘦?!”袁凯拍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安呦呦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也不明白她以前胖乎乎的肉都去哪里了! “骨头也太小了。”袁凯放在安呦呦肩膀上的大手,还随意的捏了两下。 “嘶……” 安呦呦暗自深呼吸。 这人真的是没轻没重吗?! 她觉得她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 “袁将军。”安吉突然开口。 “嗯?”袁凯还在感受安呦呦瘦弱的肩膀。 他觉得他稍微有点力气,这小太医就得骨头碎裂。 男子怎能这般瘦弱?! “我有事情想要单独和你商量,其他人先出去。”安吉说道。 “好。” 袁凯很自然地放开了安呦呦。 安呦呦松了口气。 那一刻也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真是痛死了。 安吉似乎是看了一眼安呦呦,没表露出过多的情绪。 安呦呦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边跟着一帮大夫走出了房间。 房间被人关了过去。 大夫又将安呦呦给围住了,“小太医,你这么瘦,应该多吃点。” “你应该还小,还能长身体,你得多吃点再长高点,否则不好讨媳妇。” “对了你在大泫国婚配了没有?要是有心留在苍国,我夫人的小舅子家的大闺女……” 安呦呦好不容易才从大夫中挣脱离开。 都说女人聒噪。 这帮老头子也够吓人的。 她晃晃荡荡的走在将军府上,突然就有点迷路了。 这到哪里了?! 她房间在哪里?! 安吉的房间又在哪里?! 完了。 刚刚只想着一心逃脱那些老头子,现在把自己给搞丢了。 她在偌大的将军府里面转了转。 转了几圈,终于受不了,她看到面前走着两个女子,连忙追了上去。 刚走近她们。 脚下突然一个不稳,一个跟头直接摔了过去。 “啊!” 安静的将军府突然响起了几道尖锐的声音。 安呦呦就这么直接摔在了一个女子的身上。 女子被她扑倒在地上,痛得梨花带泪,好不委屈…… ------题外话------ 明天见! 正文 第773章 上药(一更) 安呦呦连忙从女子身上爬起来,顺手去扶起女子。 女子看了一眼安呦呦,眼眶中还挂着眼泪。 身边的丫鬟连忙推开了安呦呦的手,“男女授受不清,还请公子自重!” 安呦呦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男子身份。 连忙收回了手,又行了礼,“是在下鲁莽摔跤撞到了小姐,在下给小姐赔礼道歉。” 摔在地上的小姐被丫鬟扶了起来。 她又看了一眼安呦呦,问道,“你是大泫来的小神医吗?” 神医?! 安呦呦倒没想到,也就来了一两日,名声就这么大了。 “小姐谬赞,在下只是一名小太医而已。在下名叫阿离。” “阿离。”小姐喃喃道。 “是。” 小姐似乎又打量了一番安呦呦,眼底仿若多了一丝情绪感,脸上也露出疑似羞涩,“你怎么来了这里?” “不瞒小姐,在下在府中一时迷了路,找不到自己的房间了,所以才会撞上了小姐。” “红袖。”小姐叫着身边的丫鬟。 “小姐。” “带阿离神医回房间。” “是。” “谢小姐。”安呦呦道谢。 小姐微笑着,显得很温柔,“阿离不用客气。” 安呦呦也友好的笑了笑,然后跟着红袖离开了。 小姐就这么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羞涩…… …… 安呦呦好不容易终于回到了房间。 小花在门口也有些焦急,“小太医你去哪里了?从首领房间出来后,你怎么就不见了。” “小太医刚刚迷路了,我家大小姐让我把小太医送回来了。”红袖解释。 “谢谢红袖姐姐。” “小花你下次注意点,别再让小太医迷路了。” “是。” “那我先走了。” “红袖姐姐慢走。” 红袖赶着离开。 小花迎着安呦呦回了屋。 安呦呦一个人也有些无趣,突然想到什么,“小花,跟着我来的侍卫呢?” “小太医放心,吴管家都把他安顿好了。” “你叫他来一下,我有事情给他说。” “是。”小花恭敬道。 不一会儿,跟着安呦呦来的侍卫,就出现在了安呦呦的房间。 安呦呦吩咐道,“太医怎过了这么就还没来将军府,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亦或者什么事情耽搁了,你出去找找,找到之后,就让他们可以先回大泫了,太医要医治的人已经平安无事儿了,他们来也起不了作用。” “好的,小公公。”侍卫恭敬。 因为安呦呦身上带着她的专属令牌,即便换了一个身份,侍卫对她也是毕恭毕敬,毕竟得罪了她,就是得罪了公主! 安呦呦吩咐完了之后,转头就看到小花有些惊讶过度的表情。 “你怎么了?”安呦呦问。 “奴婢,奴婢不知……小太医居然是,是公公……”小花支支吾吾地说道。 安呦呦笑了一下。 她说道,“太医是公公很奇怪吗?” “不不不是,只是觉得小太医一表人才,定然会得很多女子倾慕,就是有点替小太医可惜……” “不用可惜。毕竟唯有如此,才能够专心研究医术,不被女子所迷惑。”安呦呦随便掰了一个理由。 “难怪小太医年纪轻轻就医术了得!”小花拍马屁。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安呦呦也从小花口中,得知了一些苍国现在的情况。 到了晚上。 安呦呦又去了安吉的房间。 毒药虽然解了,但是安吉还有外伤。 外伤如果没有处理好,像之前那样溃烂,后果也不堪设想。 她进去时。 安吉居然没有在床榻上。 因为安吉身体明显好转,所以大夫也都已离开,房间中显得有些冷清。 安呦呦皱眉。 这才刚好一点,安吉就不本分了。 她转身欲走。 “阿离太医。”一个丫鬟从后屋里面出来,连忙叫着她。 “嗯?”安呦呦看着丫鬟,应该是伺候安吉的那个,“你们首领呢?” “首领在后屋沐浴。” 安呦呦眉头皱得更紧了,声音还有些暴躁,“他身上不是有伤吗?他怎么想的还要沐浴?!” 丫鬟看阿离发脾气了,也被吓到了,连忙解释道,“奴婢也给首领这般说过,但首领说他躺在床上十多日没有沐浴,身子很是不舒服,奴婢也不敢阻拦首领,只能给他打了热水。本来奴婢要伺候首领沐浴的,想着能够帮助首领不碰到了伤口,首领却把奴婢赶了出来,说他自己可以。” 安呦呦抿紧了唇。 “阿离太医,要不您去看看首领,奴婢担心首领会真的碰到伤口,首领的伤口那么长……”丫鬟有些后怕的说道。 安呦呦也没做什么犹豫。 她直接走向了后屋,停在了屏风处,对着里面的人说道,“首领大人,我是阿离。” 里面的人似乎动了一下,听到了一些水花的声音。 “有事儿吗?”安吉声音,不温不热。 “你现在身体有伤,不适合沐浴,还请首领赶紧起来,我帮你重新处理伤口,避免感染。” “嗯。”安吉应了一声。 此刻也低头看了一眼胸口上长长的那条伤口。 伤口基本已经起茧,他也还算小心,并没有扯破,但不得不说,伤口处还是会传来一丝刺痛。 他动了动身体。 又响起了一些水声。 安呦呦安静的站在外面等着。 一会儿。 “阿离,你进来一下。”安吉突然吩咐。 安呦呦皱眉。 她透过屏风,能够看到一点影子。 但是看不清楚,安吉到底穿没有穿衣服。 “阿离?”没有得到安呦呦的回应,他又叫了一声。 “首领是有什么需求吗?” “你先进来。” “首领在沐浴,我也不方便进来……” 里面的人似乎轻笑了一下,“都是男人,有什么不方便的。再说了,你都能嘴对嘴喂我喝药,还在意这些?!” 安呦呦被安吉说得有些脸红,她连忙反驳道,“我喂你喝药是为了救你,又不是为了占你便宜。” “……” “也不只是针对首领,要是其他人遇到这种情况,我也会义不容辞这般去喂他喝药的。”安呦呦继续反驳,还义愤填膺。 安吉轻抿了一下唇瓣,缓缓问道,“所以你经常这么做了?” “啊?”安呦呦看着安吉。 “没什么,进来吧。赶紧!”安吉后面两个字,明显加重了语气。 安呦呦咬唇,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一进去。 整个人都不好了。 安吉就这么赤果果的站在她面前。 半点没有遮掩。 她眼珠子动了动。 安吉看着阿离的模样,“往哪里看了?!” 安呦呦连忙转移视线,那一刻还猛地转了身。 脸红了,耳朵红了,脖子也红了。 安吉不是挺矜持的吗?! 她觉得怎么着,也至少会有点遮掩吧?! 就这么,毫不掩饰…… 要他知道她是安呦呦,他会不会直接闷进浴桶里面,捂死自己! “在害羞什么?过来帮我穿一下衣衫。”安吉根本没在意她异样的举止,吩咐道。 “我让你丫鬟进来帮你穿。” “丫鬟是女子。”安吉叫住安呦呦,“男女授受不清。” “那我去让人叫侍从……” “不用麻烦,而且从浴桶里面起来,我有些冷,不想等太久。”安吉直言。 安呦呦咬唇。 安吉身体受伤严重,算是大病初愈,要是又染上了风寒…… 算了算了。 不就是长针眼吗?有什么了不起。 何况她是大夫。 大夫啥玩意没见过。 安呦呦硬着头皮转身,一副视死如归的走向了安吉。 安吉看着她的模样也有些不悦。 让他帮忙穿一下衣服,有这么不情愿吗?! 他也不过是不想在穿衣的时候扯到了伤口,否则也不需要他人伺候。 安呦呦随手拿起旁边的衣衫,“抬脚,先穿裤衩。” 安吉还算配合。 安呦呦基本就是闭着眼睛的。 她啥都不想看到。 却因为闭着眼睛操作,手不小心…… 安吉身子明显抖了抖。 安呦呦也吓得连忙弹开了两步。 安吉看着安呦呦夸张的模样,分明满眼的嫌弃。 心里莫名还有些不悦。 “你我都有,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安吉看着安呦呦,莫名其妙的说道。 安呦呦什么都没说。 她控制心态频率,深呼吸又开始给安吉穿其他衣衫。 安吉眼眸就这么一直看着阿离。 看着他手指也很白皙纤细,还小得很。 “你今年多大?十二三岁?!”安吉突然问。 安呦呦猛地抬头看着安吉。 她哪里看上去才十二三岁了?! “就是觉得你身体都好小。”安吉解释。 也知道阿离不止十二三岁。 “我今年十五。”安呦呦强调。 “那也小。” “你也只比我大三岁。”安呦呦反驳。 “但是比你高了一个头。”安吉很自豪。 安呦呦脸都黑了。 以前没觉得安吉这货,这般子炫耀啊! “不过也没关系,你还小,还可以长。”安吉好心安慰,“平时要多吃点饭。” 安呦呦怎么都觉得,这货在故意得瑟。 “穿好了。”安呦呦不想搭理安吉。 她这身高在女子中算是中等偏上了,她才不想在长! “谢谢。”安吉礼节性地道谢。 “不客气。”安呦呦回答,又补充道,“下次别让我穿了。” 安吉笑了笑。 这小太医,还挺傲娇。 虽说他对小太医确实应该感激,毕竟救他性命,又不远万里。 但终究,他的身份,不管是在苍国还是在大泫,小太医都给对他礼让三分的。 当然,他也没计较。 只是觉得这小太医和一般人不同。 还挺好玩。 两个人从屏风里面走了出来。 安呦呦让安吉回到床榻上,躺好,然后开始给他解开胸口的衣衫。 “早知道又要脱,倒不如刚刚不穿。”安吉随口说道。 “……”安呦呦莫名脸红了些。 她抿唇,全神贯注努力不被安吉打扰。 重新解开衣服后,安呦呦纤细细嫩的手指指腹,轻轻的碰了碰安吉的伤口。 “嗯……”安吉哼了一声。 “痛吗?”安呦呦问。 安吉摇了摇头。 倒不是痛。 当然也有点痛觉。 只是觉得阿离的手指触感,让他心里突然划过什么……一阵酥麻。 这种感觉,甚是奇怪。 安呦呦严肃地说道,“以后别洗澡了,你看这边都有点发红发炎了,要是真的感染了,你这伤就别想着好了。” “好。”安吉一口答应了。 “我现在帮你上点药。可能会有点痛,你别乱动。”安呦呦吩咐。 “嗯。” 安呦呦去拿了外伤药膏,然后用手指轻轻的涂抹了一些,一点点在伤口上擦拭。 擦着擦着,安呦呦突然问道,“你冷吗?” “不冷。”安吉回答。 “不冷,你怎么起了这么多鸡皮疙瘩?!”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74章 只要我不死,定护你周全(二更) 安吉被问得哑然。 整个人也变得似乎有些紧张。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上会因为阿离的上药而起满了鸡皮疙瘩,他确信不是冷,就是……说不出来的心口悸动,让他产生了无法抗拒的本能反应。 不过安呦呦也没有计较,也没有想太多,琢磨着就是安吉冷了,但因为死爱面子,不愿意承认自己身体虚弱。 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以最快的速度上完药,安呦呦一抬头就看着安吉脸好像也红得厉害。 她皱眉,伸手又去抚摸安吉的额头。 并没有发烧。 她狐疑的看着安吉。 安吉被面前的阿离看得头皮发麻。 “你看我做什么?” “不是说都是你我都是男人吗?你害羞什么?”安呦呦扬眉。 终于是看明白了,安吉也有不自在的时候。 安吉轻抿了一下唇瓣,没有做解释。 不是不愿意解释,而是他真的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眼前不就是一个少年而已,他也没明白怎么会被他,影响了心情。 安呦呦给安吉重新穿好了衣服,叮嘱道,“你身体是好了很多,但每天还是要记得服药,余毒还需要彻底清理。另外,你身上的伤,至少需要再修养五日,不可再擅自沐浴,更不能练武。” “嗯。”安吉点头。 “我回房了。” “好。” 安呦呦起身离开。 安吉就这般看着阿离的背影。 莫名觉得,有那么一丝眼熟。 难不成在大泫,他们其实见过?而他不记得了。 安吉也没有深想。 阿离离开后,他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在想报仇雪恨的事情。 现在他和皇上处于两军对峙局面,这个局面越久,只会让苍国越乱,趁着无人管辖,很多官员会肆无忌惮的欺凌百姓,既然战争是他挑起,不管胜负如何,他便应该早些结束。 …… 安呦呦回到房间。 离开了大半天的侍卫终于回来复命了,“公公,已见到太医了,他们昨日确实已来过将军府了,但被门卫以他们不是大泫而来的太医而拒之门外,应该是我们的到来,所以让将军府的人不再相信其他人。” 安呦呦点头,想来也是如此。 “太医一行不得已只得先入住了客栈,我找到他们后给他们说明了情况,他们今日便启程回了大泫。”侍卫禀报道。 “好。”安呦呦点了点头。 有她在就够了。 犯不着更多的人来以身试险。 她让侍卫回去休息,又让小花打了热水准备沐浴了,睡觉。 小花很勤快的打了一桶热水,“小太医,奴婢伺候你沐浴。” “我自己沐浴就行了,我不习惯有人伺候。” “那奴婢在屏风外,小太医有任何吩咐直接叫一声奴婢就行。”小花恭敬。 “不用了,不早了你先去休息,我沐浴完也要睡觉了,我睡觉时也不喜欢人在旁边,我容易惊醒。” “是。”小花看小太医这般坚定,也不敢再多言,“那奴婢告退了。” “退下吧。” 安呦呦确定她离开后,才褪下衣衫,坐进了木桶里面。 热水很舒服,昨日沐浴也都是匆忙的,毕竟瞌睡得很,今日便是想要好好享受一下。 她躺在木桶内,闭着眼睛,养精蓄锐。 如此放松,自然是心旷神怡。 直到。 她仿若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再然后,她好像感觉到了有人走到了她屏风外。 “什么人?!”安呦呦带着些惊慌的声音。 “是我。杜之邈。”安吉的声音,低沉而磁性。 安呦呦彻底惊慌了。 她缩在木桶里面,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身体,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你来做什么?我在沐浴。” “来给你送点糕点,顺便有点事情要单独给你说。”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那一刻就看到安吉从屏风外已经走了进来。 安呦呦猛地转身,背对着安吉。 安吉一进来,就看到阿离过于异常的举动。 当然他也没看清楚什么,只感觉到他好像是转了身,现在就是背部对着他。 安吉眼眸不仅紧了紧。 阿离脸上的皮肤就已够白皙了,他没想到,身上的皮肤会如雪一般,白得发光。 安呦呦自然感觉得到安吉的打量。 她全身缩在一团。 现在安吉的视线只看到她的后背,应该看不到其他。 “你先出去。”安呦呦受不了了。 本以为伪装成男子一切行动都会方便很多,却没想到会遭遇这么多崩溃的事情。 男人就这么随便吗?! 女子之间好像也会避讳,太过坦诚的相处吧。 “有必要这么害羞吗?”安吉笑了笑。 分明还带着些调戏的口吻。 “你刚刚裸着的时候,不也害羞了吗?”安呦呦不爽的反驳。 “……” “你出去。” “我帮你搓搓背。” “我不用!”安呦呦连忙拒绝,又补充道,“我身上不脏。” “那可不一定。” “我……唔。” 安呦呦咬紧了唇瓣。 真是对安吉这男人无语了。 她要说得多明白,他却仿若没有听到一般! 在她拒绝后,居然还是伸出了魔抓,手直接靠近了她的后背,帮她用力的搓了起来。 搓的那一刻,让安呦呦眉头都皱紧了。 好痛。 安吉其实也不是一定要给阿离搓背。 本来也没想过要来给他搓背。 就是鬼使神差的,他越不愿意的事情,就是越想要逗他。 然而真的碰到了阿离的后背时,心口就莫名,又悸动了一下。 阿离白就不说了,身上的肌肤居然这么滑嫩,虽没有摸过女子的身体,但总觉得,这怕是比女子更加娇嫩,而他就是用了很平常的力气帮她搓背,后背就瞬间红了一大片,看着还让人有些心疼。 看着阿离紧抱着身体仿若是因为疼痛一直在忍耐,安吉不由得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安呦呦也能够感觉到安吉手劲儿变得温柔。 她咬着唇瓣,此刻也不敢说话。 心跳也在加速,默默的加速。 安吉帮阿离搓了搓,也确实没有搓出什么泥。也不知道是不是阿离用了什么沐浴皂,身上还散发着好闻的香味。 “好了吗?”安呦呦问他。 “差不多了,要不要我帮你更衣?” “不用了!”安呦呦甚至是惊呼出来的。 笑话。 安吉给她更衣,不就什么都一目了然了吗?! “你这般激动做什么?” “大人身上还有伤,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更衣会扯到伤口,我自己来便行。”安呦呦急切的说道。 “……”安吉怎么都觉得阿离,故意在找借口。 “还请大人先出去。”安呦呦催促。 “你穿你的,我又不碍着你。赶紧起来吧,我摸着你的水都有些凉了。” 安呦呦真的都想要爆粗口了。 安吉这货就这么喜欢被人看光,又看光他人吗?! “大人。”安呦呦灵机一动,“大人,在下是太监。” 安吉明显一愣。 “在下不想让大人看了笑话,还请大人回避。”安呦呦说得有些低落。 安吉带着审视的眼眸,紧紧的看着他的后背。 万万没想到,阿离居然是太监。 那一刻却也突然恍然。 难怪阿离在见到他身体之下时,会那般的反应巨大,他还以为是他的有些过于夸张把他吓到了,亦或者是阿离有些自卑了,却没想到,是因为阿离压根没有?! 现在阿离这般保护自己的身体,也是因为有他的自尊所在吗?! 也算是解释了阿离在面对彼此身体时,会有些这般异常的举动。 原来只是因为,他身体的结构不同。 安吉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怜悯! “小的时候家里穷,便把我卖入皇宫当太监。后来在皇宫中遇到了张太医,张太医见我对医术有兴趣,看我也比较有天赋,就请命把我带到了他的身边,还收我做了义子,然后跟着他学习医术。”安呦呦编着自己惨烈的身世。 安吉没有怀疑。 他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是……那我先出去了,你早点更衣起来,我在外面等你。” “嗯。”安呦呦点头。 安吉走了出去。 安呦呦松了口气。 好在自己机灵。 否则,否则她也不知道安吉在真的知道了她的身份后,会怎么样?! 整个人直接垮掉! 她也没想过因为这些让安吉来负什么责任,更不想让他心里有了负担。 对她而言。 成全就够了。 喜欢一个人也不代表着,就一定要得到。 她人生还有很多追求,对待男人的态度也不过是,可遇不可求。 所以不勉强。 安呦呦感觉到安吉稍微走远了,才迅速的起身穿着旁边的衣衫。 她用白布在胸口处紧紧裹了两圈。 好勒。 安呦呦深呼吸一口气,又继续穿好其他。 穿戴整齐后。 安呦呦从屏风内走了出来。 被沐浴后,身上自然散发着沐浴后的清香,以及,雪白的皮肤变得红润剔透。 安吉看着那一刻,心口又被撞击了一下。 他抿了一下唇瓣。 琢磨着太监的身体是不是自然而然的就会更偏向于女子? 要不是阿离这张长得还算比较男性的脸部轮廓,他怕是都要把他认成女子了。 “大人单独过来,是找我有事儿吗?”安呦呦不想耽搁时辰,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是苍国的一些特产糕点,突然想到或许你会喜欢,所以给你拿了一点过来。”安吉指了指桌子上一些精致的糕点。 安呦呦看了一眼,眼睛里面都在放光了。 她最喜欢吃了。 特别是这些小吃。 但当着安吉的面,自然不能暴露了。 所以瞥了一下之后,就把视线转移了,“谢谢大人。” 安吉看阿离没太大兴趣,也没在意。 一般男子也是都不爱吃甜食的。 他对这些精致的糕点就没兴趣,所以当下人送来时,他本是想要直接让拿走的,也不知道为何,那一刻鬼使神差的就想到了阿离,觉得他可能会喜欢,琢磨着或许也是觉得他年龄还小,会喜欢小吃。 所以随口问了一句给阿离送没有,得到没有的肯定回答后,就亲自送了过来。 想着顺便把重要事情也一并和他说了。 “另外,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安吉看着阿离。 安呦呦眨巴着眼睛,也回视着他。 “阿离应该也知道苍国现在的战乱,到处都是危险。本应该在我伤势稳定之后,就送阿离平安离开回大泫,但阿离的医术确实较苍国大夫高出太多,我便也很想你能够留在我身边,如遇到危险还能够得阿离的再次救治。”安吉说道,“所以,我是希望阿离在接下来的时日,能够留在我身边。我保证,只要我不死,就一定护你在苍国的周全。” ------题外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日遇到突发事情耽搁了二更。 明天不会了。 明日见。 正文 第775章 感情受影响(一更) 安呦呦根本没想过回去。 来都来了,又把真的太医支回去了,她就做好了留下来的打算。 甚至是害怕安吉知道她真实身份后让她回去。 安呦呦当然也没有表现出来,她看了一眼安吉,显得很淡然的回答了一句,“好。” 安吉不由得松了口气。 如果阿离拒绝,他自然就会尊重他,毕竟苍国确实危险,在他身边更危险。 “那你早点休息,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让你以身涉险的。” “嗯。”安呦呦点头。 安吉转身离开。 安呦呦就这么一直看着安吉的背影,等到他真的离开还帮她把房门关上好,她再也按耐不住了,迅速的坐在了椅子上,拿起圆桌上的糕点,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她都馋死了,又不好意思在安吉面前暴露。 此刻完全按耐不住了。 倒没想到苍国的点心这么美味。 到时候回去时,她定然要让带些回去,给她母后吃。 安呦呦吃得狼吞虎咽。 房门突然又被推开了。 安呦呦嘴里还塞着一大口点心,咽都咽不下去。 她转眸看了过去。 看着安吉分明离开了,又突然气宇轩昂的站在她面前,差点没有直接把她噎死。 安吉皱着眉头。 安呦呦好不容易才咽下去,还咳嗽了好几下。 “我本来是想说,你不喜欢吃糕点就不要勉强……”安吉看了看面前已经空荡荡的点心盘子,“当我什么都没说。” 然后转身离开了。 离开后,分明笑了。 15岁,还跟个孩子一样。 安呦呦看着安吉离开的背影,怎么都觉得这货刚刚转身时,在嘲笑她! 喜欢吃美食,有没有错! …… 翌日。 安呦呦伸了伸懒腰起了床。 小花送来了早膳。 安呦呦刚打算坐下来吃膳食时,房门外突然出现了脚步声。 她抬眸看过去。 看着昨日那个被她扑倒的小姐带着红袖突然走了进来。 “参见小姐。”小花看着来人,连忙行礼。 安呦呦也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阿离不用拘礼。”小姐连忙说道。 “小姐是找我有事儿吗?”安呦呦询问。 “我叫袁烟雨。”小姐自我介绍道,“你别叫我小姐了,叫我雨儿就好了。” “雨儿姑娘。”安呦呦显得很有礼貌。 袁烟雨笑得羞涩,眉目间也都是一片柔情。 “我给你带了些我们府上的点心,阿离你尝尝。”说着,袁烟雨让红袖从饭盒子里面拿出来,放在了安呦呦吃饭的圆桌上。 安呦呦看了一眼。 这不就就是昨天安吉给她的点心吗?! 昨晚上吃太多了,今儿个倒是没太大胃口了。 “昨日杜大人送给我吃了一些。”安呦呦说道,“挺好吃的。” “杜之邈给你送过了?”袁烟雨略感失落。 她以为,阿离还没有吃过。 而这点心甚是好吃,阿离肯定会喜欢。 “嗯。” “那你再吃点?” “好。”安呦呦也不想浪费了袁烟雨的一片好心。 她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那一刻又突然问道,“雨儿姑娘用过早膳了吗?” “没有。”袁烟雨连忙说道。 “那一起吃?” “好。”袁烟雨一口答应。 安呦呦也没在意。 毕竟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交往几个朋友,甚好不过。 两个人一起吃了早膳。 吃完之后,袁烟雨又主动地问道,“阿离,你今日有什么安排吗?” “安排?”安呦呦想了想,“没有。一会儿要去看看杜大人的伤口。” “看完之后就没事儿了吧。” “嗯。” “那一会儿我来找你玩可以吗?” “去哪里玩?”安呦呦还有些兴奋。 她倒是想玩,但苍国人生地不熟的。 “现在凤凰城动乱不止,不能带你出门逛,我们就在府邸里面玩好不好?府中有一个湖畔,我们可以一起划船,还可以喝茶吟诗作对。”袁烟雨提议,眼底都是期待。 安呦呦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口就答应了,“好。” 袁烟雨脸都笑开了花,她急切地说道,“那我一会儿过来找你。” “嗯。” 袁烟雨离开。 安呦呦吃完早膳后,也没耽搁的去了安吉的房间。 安吉坐在软榻上,低头正在书写笔墨。 一身墨绿色的衣衫,柔顺的长发倾泻而下,英俊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脸部轮空,好一幅美男图。 安呦呦收回了视线。 她自若地走到安吉的面前,“我帮你看看你的伤口。” 安吉抬眸看了一眼安呦呦,他动作优雅的放在了笔墨,坐直的背脊,一身矜贵。 安呦呦也坐在了他对面,伸手帮他解开了衣衫,露出他精壮的上半身,她轻轻解开了他身上的纱布,看着他腥红的伤口处,明显已经全部结痂了。她用手指又轻轻碰了碰他的伤口。 安吉正襟危坐,总觉得有些紧张。 “痛吗?”安呦呦问。 “不痛。”安吉回答。 “好听多了。”安呦呦认认真真地检查后说道,“不过还是不能大意。每天还是要坚持换药。” “嗯。” “我帮你换药。” “好。” 安呦呦认真的帮他擦拭着外伤药膏。 安吉心跳开始加快,呼吸也有点急促。 阿离身上有一种好闻的味道,让他有那么一瞬,有些迷惑…… “好了。”安呦呦上完药,开口道。 安吉立马回神。 然后缓缓,调整自己的情绪。 安呦呦也没注意,她拿起旁边的白色棉布,给安吉缠着伤口,伤口需要环绕安吉的背部,安呦呦手臂也不算很长,安吉又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型,所以安呦呦帮安吉包扎伤口的时候,身体就自然而然的靠得更近,有时候甚至是脸都要贴到他的胸口上。 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安吉又紧绷了。 他垂下眼眸看着阿离专注认真的模样,他过于长翘的睫毛,太引人注目了…… 安呦呦好不容易终于包扎完毕。 一抬头就和安吉直勾勾的视线对视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停留了须臾。 彼此猛地一下都转移了。 气氛仿若还有些尴尬。 安呦呦也不知道在尴尬什么。 对安吉而言她也不过是个男人,何况安吉早已心有所属,对她自然是没有情感的。 安吉其实也在纳闷,他为何会这般去回避阿离的眼神。 一个男子而已,他为何会有些莫名起的情愫泛滥?! 和阿离的相处,就跟他当初和萧鹿鸣一般,彼此欣赏,心心相惜的兄弟之情而已。 安静到仿若窒息。 “阿离。” 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甜美的女性嗓音。 安呦呦和安吉连忙回了神,也瞬间恢复了自然。 “你弄好了吗?”袁烟雨走进来,问道。 安呦呦已从软榻上站了起来,“刚弄好。” “那我们出去玩吧。”袁烟雨很热情的主动拉住了安呦呦的手。 安呦呦倒是没在意。 虽打扮成男子,但终究是女子,偶尔也会有那么半刻的不注意。 安吉看着他们亲昵的模样,反而皱了皱眉头。 “去哪里?现在外面这么乱,不能随便出门。”安吉也从软榻上起了身。 他站起来,走到安呦呦和袁烟雨面前。 身高差会让人觉得,他有些压迫感。 “杜哥哥,我们不出门,我带阿离去湖上游船。”袁烟雨回答。 “游船?” “嗯。”袁烟雨点头。 “阿离会泅水吗?”安吉问。 安呦呦还未回答。 袁烟雨连忙说道,“杜哥哥你放心吧,家里很多下人跟着,不会出事儿的,何况我也会泅水,要是阿离丢下去了,我可以救他。” 安吉还想说什么。 袁烟雨就拽着安呦呦直接离开了。 安吉抿了抿唇。 眼眸就这么一直看着两个人手牵手的离开…… 他回眸,淡然的将注意力转移了。 …… 将军府,湖面上。 安呦呦和袁烟雨坐在一艘小船上,划着船。 秋日的天气,秋高气爽,落叶随风飘荡在湖面上,好一番惬意。 “阿离,你今年多大了?”袁烟雨突然问道。 “十五。” “比我小了一岁。”袁烟雨说道。 安呦呦笑了笑。 “大泫国好玩吗?”袁烟雨又问道。 就是很主动的和安呦呦聊天。 “好玩,很多很多好玩的地方。”安呦呦说起大泫,也比较有了兴趣,“大泫国除了都城浔城之外,还有很多好玩的城市,还可以斗蛐蛐,赌骰子,品尝美食美酒,看舞娘跳舞,听琴师抚琴……” 袁烟雨听得津津有味。 被阿离这么一说,她都想要去大泫了。 她忍不住说道,“真想去大泫玩一次。” “等这次苍国内乱平定之后,到时候你可以跟着杜大人一起到大泫来玩。我听闻杜大人打了仗之后,就会去大泫的。” “那我如果跟着杜哥哥去了大泫,我可以来找你玩吗?” “当然可以,你来了我带你吃遍大泫玩遍大泫,保证让你不想离开。” “那我们说定了。”袁烟雨一脸期待,眼睛里面都冒星星了。 “一言为定。” “拉勾勾。”袁烟雨伸出小手指。 安呦呦半点都没有犹豫,她也伸出小手指,和袁烟雨拉了拉勾。 袁烟雨脸都红了。 心情美到了极致。 湖边上。 安吉和袁凯在走廊上走着,一边走一边谈这些事情。 “袁将军,我们不能再这般拖延下去,百姓现在民不聊生,我们持续的时日越长,受苦的都是贫苦老百姓。所以我希望早日攻入皇城,将一切恢复如初。”安吉表达观点。 袁凯点头,“确实,现在受苦的都是老百姓,我们得尽快动手了。” “兵力都准备齐全了吗?”安吉问。 “都准备好了。” “那先放风声出去。” “什么风声?” “就说我命在旦夕。” 袁凯诧异。 “上次皇上派人来暗杀我,我们把我被暗杀的消息隐藏了下来,现在就把消息放出去,说我命不久矣。” “你的意思是,让皇上先动手?” “我们再杀他个措手不及。” “好。”袁凯一口答应,又真心赞许道,“之邈,你真的和你父亲一样……足智多谋。” 杜之邈抿紧了唇瓣,脸色变得阴沉。 自然是想到了他杜家一门的惨烈。 “从皇上当年执意要炒了你们家满门那一刻开始,我便知道,苍国不久,便要换国姓了。”袁凯冷冷地说道。 杜之邈没做太多的回应。 未成功之前,一切皆有变数。 他眼眸微动,看到了湖面上,嬉笑打闹的两人。 他们的笑声都已传到了岸边。 袁凯自然也看到了。 他迎面看了过去,皱着眉头说道,“那不是大泫来的太医吗?大庭广众之下怎和我家小女这般亲密,成何体统!” ------题外话------ 二更见。 正文 第776章 验证身份(二更) “不行,我得让他们上来。”袁凯看不下去了,直接就要过去。 安吉看着袁凯愤怒的样子,本想要阻止,却又鬼使神差的选择了沉默,还跟着袁凯走了过去。 “雨儿,上来!” 岸边上,袁凯大声呵斥着。 袁烟雨正在和安呦呦聊天聊得火热。 越是和阿离相处,袁烟雨对他的印象越好,越是春心萌动。 此刻听到她父亲的声音,心里有些不安逸,却也不敢反抗,只能让下人划桨上岸。 袁烟雨先上了岸。 她上去后,转身就要去主动拉安呦呦。 安呦呦也没拒绝,刚伸手。 袁烟雨的手就被袁凯给挡住了。 “小太医一个大男人,还不能上岸还需要你来搀扶?”袁凯讽刺。 袁烟雨不悦,“爹爹!” “我可以自己上来。”安呦呦连忙说道。 也察觉到了袁将军对她的敌意。 她小心翼翼的准备上岸。 船上有些晃荡。 安呦呦还是有些吃力。 她咬牙抬脚正打算上岸时,身体突然一晃。 安呦呦惊吓,以为自己要掉入湖水那一刻,一只大手突然将她稳稳地拽住,下一刻,身体猛的一下栽进了一个坚挺的胸膛,分明还有点痛。 “小心点。”头顶上传来一个熟悉的男性嗓音。 安呦呦心口微动。 下一刻从安吉的怀里出来,恭敬的说了句,“谢谢大人。” “阿离你没事儿吧?!”袁烟雨激动的就要去安呦呦那边。 袁凯紧紧的拉住自己女儿,“你还有没有规矩了,直到男女授受不清吗?” “爹……” “从今日开始,你好好在屋内待着不准备出门,更不准来找这小太医。”袁凯根本不给袁烟雨拒绝的机会,直接下达命令。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来找阿离玩!我喜欢阿离,我就想要和他一起玩。”袁烟雨根本不听。 “你你你,你是女儿家……” “女儿家又怎么样了?!女儿家还不是可以拿刀拿枪上战场!”袁烟雨看着袁凯,“也不瞒你了,我喜欢上阿离,我要嫁给阿离!” 话一出。 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安呦呦都给吓到了。 我去。 她可没想过要娶一个“老婆”。 她本以为和袁烟雨之间只是友谊。 真的和袁烟雨相处后才发现,她性格和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同,比较豪爽,也不知是不是出自于武将之家,没那么多弯弯拐拐。 她真没想到,袁烟雨对她有意思?! 是她把自己易容得太好看了是不是?! 之前她母后就给她提醒过说易容不想被人发现,就要普通一点,不要把自己搞得太醒目,她也不是不想听从她母后的意见,但她就是颜控,每次在做人皮面具的时候,自不自然就往好看的弄了。 这次算是真的招惹上麻烦了。 “你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袁凯脸都气绿了。 好好的女儿家,居然主动说喜欢男子,要传出去了,谁家还会来上门提亲。 更何况。 他一心是想要把自己女儿许配给杜之邈的。 杜之邈一表人才,以后定然也是前途无量,女儿嫁给他放一百颗心,然而他女儿现在居然当着杜之邈的面,说喜欢其他男子?! 袁凯气得差点没有背了气! “阿离,你喜欢我吗?”袁烟雨不想和她父亲纠缠,她直接走到阿离面前,深情款款地问他。 她本来没有打算这么早就表露自己心思的,一来阿离确实年龄稍小,不知道大泫国的规矩,但在苍国,男子必须满了十六岁才能够婚配。二来她终究也是女子,主动表白还是会有些羞涩。 此刻也是被他父亲逼急了,才把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但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她就不管不顾了。 “我……”安呦呦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不喜欢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个女孩子得多无敌之容。 说喜欢吧…… 她也不能喜欢啊! 她也是女子啊。 阿离此刻的纠结,安吉都看在眼里。 他倒没想到,阿离这么快就有了倾慕者。 仔细一看,阿离确实长得英俊,除了身体瘦弱一些,整个人的气质形态谈吐品行等,也确实挑不出毛病,被人喜欢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安吉有些不明白的事,为何他心里会有些不悦。 甚至明知道他现在有些为难,却没有主动帮他解围,反而是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态度,对袁烟雨是什么态度。 “阿离。”袁烟雨没有得到回应,又叫了他一声。 安呦呦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局面。 真的是第一次。 别说没有被女人追求过了,她也没有被男人追求过。 从小到大她长得是挺好看,家里条件吧,自然就不多说了,按理喜欢她的男子应该是排上长龙才对,她甚至觉得她从十岁开始就应该有无数人上门说亲,结果到了十五岁,连个狗都没见到过。 现在要让她来拒绝一个女子的求爱,她也有点不知所措。 “雨儿,你别为难他了。”安吉终究还是开口了,“阿离,不是正常男子。” 安呦呦抬眸看了一眼安吉。 倒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好心帮她说话。 袁烟雨也纳闷地看着安吉,“杜哥哥,你说什么?” “我说阿离不是正常男子,他是公公。”安吉解释。 “什么?!”袁烟雨瞳孔地震,这一刻仿若晴天霹雳。 她好不容易喜欢上的一个人,居然是太监?! 她不相信的看着阿离。 完全不相信这是事实。 “是真的。”安呦呦连忙解释道,“我小时候穷家人送我去皇宫当了太监,后来机缘巧合才开始学医,从太监变成了太医。” 袁烟雨完全接受不了。 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不相信的看着阿离。 好不容易这么真心实意的去喜欢一个人,居然是……太监。 袁烟雨有些激动的一把拽住安呦呦的衣服,“我要亲眼所见,要不然我不会相信阿离是太监,我不相信!” 安呦呦整个人都崩溃了。 没想到袁烟雨居然这么的执着。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居然还要验证?! 要真的验证,那她的伪装不就什么都暴露了吗?! “不用验证了,我亲眼所见。”安吉直言道。 “你见过?”袁烟雨还是不信。 “见过。” “什么时候见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不亲眼所见,我怎么都不会相信!”袁烟雨固执。 安吉皱了皱眉头,估计也没料到袁烟雨这般执着。 袁凯脸色一下就变了,“雨儿,你说的什么话!你怎么亲眼所见?!” “既然阿离是太监,我看了又如何?!要不是太监,我就嫁给阿离。”袁烟雨坚定地说道。 “你!”袁凯气得都要跳脚了。 安呦呦眼眸一紧。 她突然拉过袁烟雨的手。 袁烟雨一愣。 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阿离把她的手放在了她的两腿之间的位置。 袁烟雨瞪大了眼睛。 其他人也都瞪大了眼睛。 是没想到这个太医这般大胆。 “摸到什么了吗?”安呦呦问袁烟雨。 袁烟雨眼珠子都瞪大了。 确实什么都么有摸到。 但她刚刚也就是随口说说。 因为不想相信,所以才会这般口无遮拦,她哪里来着大的胆子,真的去验证一个男子的身份,这也是对她名声的一个玷污,她没想到,阿离居然真的让她来验证了。 “你在做什么!” 袁凯反应过来,一把将安呦呦推开了。 安呦呦一个不稳,差点摔在地上。 安吉将安呦呦扶住了。 “你怎么能让女儿摸你……”袁凯都说不下去了,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要不是阿离是大泫而来的太医,他得一刀把他劈成了两半。 “我只是让雨儿姑娘明白,我没办法给她幸福,让她断了念头,不想耽搁了雨儿姑娘。”安呦呦解释,又对着袁烟雨说道,“对不起雨儿姑娘,辜负了你的一番情意。” 袁烟雨眼眶都红透了。 刚刚确实什么都没有碰到,不得不去承认了,阿离确实是太监…… 心里难受到了极致。 袁烟雨悲痛欲绝的转身离开了。 袁凯看着女儿崩溃的模样,又有了些心疼。 他对着所有人丢下一句话,“今日的事情要是谁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他!” 下一刻,连忙追着他女儿去了。 其他人自然也被驱散了。 安呦呦转身也打算回去了。 今儿个的乌龙闹大了,她也觉得有些,尴尬。 “阿离。”安吉突然叫住他。 安呦呦回头。 回头那一刻,就看到安吉的视线,往她两腿之间看去。 安呦呦被安吉的视线看得有些不悦。 她皱着眉头,“怎么,大人也要亲自来验证一下吗?” 分明很清楚是阿离一句故意挑衅的话。 安吉那一刻却陡然,脸红透了。 就好像……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而被突然揭穿了一般。 安吉连忙转过了身,背对着阿离,声音冷冰道,“明知自己身份,就不要招蜂引蝶!” 招蜂引蝶?! 安呦呦有些怒了。 她做什么了招蜂引蝶?! 她大步走到安吉的面前,挡住了安吉的去路。 安吉皱眉看着阿离。 分明这般小一个人,比他矮了大半个头,此刻却怎么都觉得有点,趾高气昂的。 “你哪只眼睛看着我招蜂引蝶了?!” “明知袁烟雨对你有意思,你就不应该陪她一起玩。” “我哪里知道她对我有意思?!”安呦呦生气。 “这么明显,看不出来?” “你看出来了?”安呦呦反问。 “看出来了。”安吉非常淡定地回答道。 “你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不给我说一声?” “……”安吉哑然。 “而且你既然看出来了,为何不阻止袁烟雨靠近我?!杜大人,你到底是何居心呢?!” 安吉更是无言以对。 “显然所有人都知道我阿离是个太监,你心里很爽了是吧?!”安呦呦继续质问。 安吉明显有些慌张了,“我没有要让你身份曝光的意思。袁烟雨性格比较激进,和袁将军很像,我不说出来,袁烟雨定然会缠着你不放,我也是为了让你脱身,如果你介意,我会马上打招呼把你是太监的事情隐藏起来,绝对不传了出去。” 说着,安吉就连忙转身要去吩咐。 “算了。”安呦呦突然一把拉住安吉的手。 安吉手指微动。 仿若触碰到什么,让他猛的一下弹开了。 心跳也在莫名加速。 安呦呦看着安吉奇怪的举动,也没多在意。 她现在对安吉的态度就是,尽可能的不去在意他。 “事实就是事实,也不是什么叫不的人的事情。”安呦呦说道,“只是我这个人对感情比较不敏感,还希望如果大人下次发现谁对小的有这方面想法,还请大人及时告知小的,小的也不想被误会,更不想酿成了大错。” ------题外话------ 明天见咯。 宅觉得番外还是挺甜的是吧?! 么么哒。 正文 第777章 起兵 安吉点头。 也相信了阿离确实不知道袁烟雨倾慕他这件事情。 想想,阿离本就年岁小,加上又是太监,对这方面不敏感也情有可原。 他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阿离。 看着他英俊年轻的面容,以及娇小的身子…… 心口莫名又有些触动。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安吉转移了视线,起身离开。 离开之时又不忘叮嘱道,“你在将军府也别乱走。” 安呦呦瘪嘴,心有不爽却还是听话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接下来的几日,便也是平静。 袁烟雨知道她是“太监”后,就再也没有来找过她,偶尔听小花说过两句,说他们大小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三天三夜,甚是伤心欲绝。 安呦呦也没办法去安慰,这种事情自然只有自己想明白的好。 就像,她对安吉一样。 看开点,也就不过云云。 晚上。 安呦呦用过晚膳后,在将军府走了几圈消了消食,然后才回到床榻上,入睡。 现在安吉的伤口恢复明显,她在琢磨什么时候安吉会带领军队逼宫。 现在苍国内乱如此严重,到处民不聊生,打仗越久,苦的都是百姓。 安呦呦翻身,有点睡不着。 这几日过得太清闲了,安吉这几日也是忙得很,她有时候过去给他看伤口都碰不到人,只能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后院内转悠,过着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日子,作息都颠倒了。 她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了。 应该是深更半夜了。 安呦呦暗自发誓白天不管多困也不会再睡觉了,白天睡觉简直是对漫漫长夜的折磨。 安呦呦不停在床榻上辗转。 突然。 房间内似乎有了一丝动静。 安呦呦惊吓。 这么晚了,谁还来她的房间。 莫非是……刺客?! 她要不要叫?! 还是,装睡?! 安呦呦猛地闭上眼睛,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整个人也紧绷到了极致,想象着此刻靠近她的人到底是谁…… “……”安呦呦心跳加速。 只感觉一道人影直接上了她的床榻。 安呦呦心凉了一半。 她会不会被一刀直接砍死?! 就在她整个人崩溃到了极致那一刻,她突然感觉到一个熟悉的味道。 与此同时。 耳边响起了安吉的声音,“阿离,别怕。” 安呦呦猛地睁开了眼睛。 大半夜的,安吉跑她床上来做什么?! 这货该不会是在梦游吧?! 吓得她差点灵魂出窍了。 “你别动。”安吉在安呦呦的耳边说道。 然后下一刻,直接钻进了她的被子里面。 “唔!” 安呦呦心跳加速。 安吉这是在被人追杀吗?! 可是在将军府,谁还敢追杀安吉?! 但如果不是追杀,安吉突然来她床上做什么…… 安呦呦身体紧绷。 只感觉到安吉的身体紧紧的搂抱着她的身体,头埋在了她的颈脖之间,显然是在隐蔽。 恰时。 房顶上仿若响起了一丝轻微的脚步声。 所以,屋顶上有人。 是来追杀安吉的吗?! 安呦呦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缓缓的,只依稀看到屋顶上的一片瓦被人揭开了,似有人在审视这个房间。 安呦呦紧张到手心都在发汗。 不知道过了多久。 屋顶上仿若又响起了一丝声响,应该是人已经离开了。 安呦呦深呼吸,想要开口提醒安吉人已经走了。 却在开口那一刻。 一只大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安呦呦瞪大眼睛。 安吉埋在她颈脖间的头,抬都没有抬一下,摇了摇头。 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安呦呦不敢说话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清楚,现在要配合安吉。 夜晚安静了下来。 很静。 安呦呦也不敢入睡。 她琢磨着安吉应该也没有睡。 而她此刻所有的感觉器官都在安吉滚烫的呼吸上,他鼻息间的气息,一直在她颈脖之间,她甚至觉得,她整个脖子都是滚烫的。 如此一直僵持。 安呦呦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 她就觉得,夜晚寂静到,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 不只是她剧烈的心跳。 仿若还有……安吉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只是不太相信,安吉也会和她一样,心跳加速。 好久好久…… 安呦呦终于在剧烈的心跳声中,睡着了。 睡着了,气息也就变得平稳了,心跳也没那么快了。 安吉也能够感觉到阿离均匀的呼吸。 所以…… 这就睡着了。 还真的是,不太防备。 安吉扭动着身体,本想要稍微拉远一点他和阿离的距离,却在身体不小心碰到他身体那一刻…… 安吉身体抖了一下,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气。 一定只是成年男子正常的身体反应,只是恰巧,他在阿离的床榻上而已。 一切都是巧合。 安吉微挪动着身体,稍微和阿离拉开了一点距离,然后深呼吸,缓缓调整自己的情绪,默默咽下自己内心的欲望。 渐渐的,月色越来越深。 安吉身体也冷静了下来。 眼底却陡然一紧,感觉到屋顶上此时还有细微的脚步声,显然刺客还未离开将军府。 前几日放出风声说他命在旦夕,果不其然,皇上就派人来将军府秘密打探他的情况,在刺客进入将军府的时候,他便收到了密报,在刺客开始寻找他踪迹的时候,他当机立断直接来了阿离的房间,睡在了他的床上,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娇小的阿离和他挤在一起,不容易被人发现是两个人。 显然是成功了。 刺客今日打探他的消息无果,回去后定然会去给皇上禀报他不在将军府。 而这紧要关头,常理他不可能离开将军府,离开将军府就说明,他身体抱恙亦或者,已离世。 皇上收到这个消息,定然就会按耐不住,立马就会出兵捉拿袁将军,苍国的内战就会,一促即发!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不想再拖延,连累了无辜百姓。 安吉筹谋着计划,心口一动。 一条腿突然猝不及防的搭在了他的身体上。 安吉转眸,看着原本睡得老实的阿离,突然翻身,然后大腿往他腰间搭了上去。 纤细的一条腿,也没多少重量。 但这么压着他,终究让他有些,不太自在。 安吉用手想要推开。 刚碰到阿离的腿,阿离就不舒服的磨蹭了几下,直接磨蹭到了…… 安吉心口一紧。 连忙也翻了身,背对着阿离。 今晚自然不能离开。 刺客显然还在将军府,他一出去就会被发现。 只能在阿离的床上将就一晚。 床榻本不大,但也不小。 因为阿离娇小,所以他们两个人睡在一起完全足够。 当然前提是,阿离睡觉老实。 谁能够想到。 他这般不老实。 在安吉转身过去后。 阿离不仅没有把大腿从他腰上放下来,还伸出纤细的胳膊从后面搂住了他,手就很自然的垂放在了他胸口的位置,还能够感受到,他异常的心跳频率。 手脚放好了之后,阿离又挪动了一下身体。 把身体更靠近了他,就这么紧紧的贴在他的后背上。 热热的呼吸还打在他后颈的肌肤上,一瞬间让他全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安吉有些人耐不住了。 他也没想过有那么一天,他会被一个太监折磨得,生不如死,水生火热。 他深呼吸。 疯狂的深呼吸,让自己冷静。 也想要推开阿离。 却在动手那一刻,又忍了一下。 就是,莫名的不舍。 甚至觉得,他真的把阿离推开后,他会更难受。 如此纠结。 身后的人却睡得甚是香甜。 均匀的呼吸,就这么热热乎乎的一直在他的颈脖上,根本挥之不去。 还有他全身八抓鱼一般的缠着他的身体…… 安吉紧握着拳头,忍受着身体的煎熬,度过了深邃而漫长的后半夜。 天亮。 安呦呦动了动身体。 她皱眉。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睁开眼睛那一刻,差点没有吓死。 她猛地从安吉身上离开。 因为动作太大,直接就要滚下了床。 也在那一瞬,安吉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了她,一个用力,让她直接摔进了他的怀抱里。 安呦呦身材确实娇小,至少在安吉面前如此。 所以她整个人摔进去那一刻,全身就被安吉给熊抱住了,密不透风。 “唔……放开我……”安呦呦惊慌失措。 “这个时候这般矜持了?昨晚上非礼我的时候,怎没有半点羞涩?!”安吉低沉的嗓音,分明在调侃。 安呦呦一下安静了,她从安吉的怀里,抬起小脸蛋,不敢置信地看着安吉,“我昨晚上,非礼你了?!” “做过就不承认了?”安吉扬眉,满脸认真。 她真的不记得了。 “算了,都是男人,我也没那么小气。”安吉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什么叫都是男人…… 安呦呦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保守的寝衣,又感受了一下自己裹得甚紧的棉布。 好在她没有在睡觉的时候给自己松绑,就怕遇到突发事件,否则…… “还不起来?!”安吉问。 安呦呦回神。 我去。 不是你不让我起来吗?! 现在又怪她身上了。 话说昨晚上她到底做了啥?! 她真的侵犯了安吉? 不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然后梦里面就伸出了她的魔抓…… 安呦呦想的有些认真。 一边想,一边也从安吉的怀抱里爬出来。 爬出来的时候也没太注意,不小心碰了一下。 安呦呦不由得把视线看了过去。 安吉被阿离看得头皮发麻。 他当然不可能承认这和阿离有关。 他看似慢条斯理的从床榻上下了地,然后不经意地说道,“你也不要羡慕,憋着也不好受。” 卧槽。 她一个女人,她羡慕个鬼啊。 她原本以为安吉应该是很矜持的男人,就是一个女子那种长得再美再妖娆也经不起他心里浪花的那种禁欲男。 毕竟之前她这么貌美如花的一个女人在他面前转悠,他也是没怎么拿正眼看她的,她还记得小时候她帮他做人工呼吸他那嫌弃的小眼神…… 安吉在床边踱步挪动着,缓缓地让自己放松下来,又转移话题说道,“不出意外,明后日就会真的起兵了,到时候我会安排你陪在我身边。我身边虽然危险,但也只有我身边,我才能够最快的保护你。” 安呦呦点头。 她的想法自然也是在安吉身边,万一安吉发生了危险,她可以立马营救。 “这两日你好好准备一下,放松心情别害怕,我不会让你受伤。”安吉承诺。 “好。” 安吉在房间又转了几圈,到真的平复后,才离开了安呦呦的房间。 安吉离开,安呦呦也松了口大气。 之前真觉得伪装成男人出门在外最是方便,现在她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还不如就伪装成一名女太医,也不会受安吉这般,频繁的骚扰…… …… 两日后,战争一触即发。 皇城主动出了兵,杀入了将军府。 袁凯率领军队进行对抗。 整个凤凰城,遍地血腥,尸体横生。 安吉在两军对峙之际,秘密带入一支军队杀入了皇宫。 当高梓烨发现被调虎离山之后,想要收兵回来,却已于事无补,袁凯成功将大部分军队拦截了下来。 安吉用了是三天时日,终于把皇宫的城门功了下来,带领着军队,气势恢宏的杀入了宫内。 冷冷夜色之下,到处都是举起的火把,高梓烨被紧紧的围困在了高高的龙椅上。 高梓烨星红的眼眶狠狠地看着安吉,手上拿着一把宝剑,整个人情绪激动,甚至暴躁,身上的龙袍也变得凌乱,他狠戾地说道,“杜之邈你个叛徒,居然敢起兵谋反!你这般大逆不道,朕要灭了你九族!” “皇上可能是忘了,早在十年前,我就被你抄了满门!要不是当初袁将军一丝心软留我一命,我现在早就死在了你的残暴之下!”安吉眼神中,带着凌厉和残忍,“我早已没有九族供你灭!” 声音中,都难以压抑的颤抖。 安呦呦就在安吉的旁边,安吉穿着盔甲,脸上还有杀敌的血渍,在花光之中,甚是狰狞和血腥。 一路跟着安吉攻入皇宫,她才发现原来安吉,也可以这般暴戾。 她曾经一度以为,他就是一介文人,计谋过人,文质彬彬。并未想过,他拿起剑的模样,也会这般英姿勃勃! “杜家当年在漠北算计朕,罪该万死!”高梓烨义正言辞,并不觉得自己的这些年对苍国的统治有任何问题,“这世间,违背朕,冒犯朕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如此不顾天下苍生,如此残害忠良,到今时今日,你也该得到报应了!为那些冤死的忠臣,为那些无辜的百姓,你就去偿命吧!” “杜之邈,你敢杀了朕?!”高梓烨大声呵斥道。 “有何不敢?!”安吉面不改色,不为所动! “朕是天子,你杀了朕就是和天做对,你会遭受天谴!” “又有何惧?!”安吉一步步靠近高梓烨。 高梓烨此刻还稳稳的坐在轮椅上。 身体却在,止不住的颤抖。 “能够替天行道,哪怕遭受任何打击报复,我也义不容辞!” 话音落。 安吉举起长剑。 毫不犹豫的直接刺入高梓烨身体…… “住手!” 大殿上突然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 所有人转头,看到一个御前侍卫挟持着一个穿着相对素雅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迅速走到了高梓烨身边,然后对峙着安吉。 安呦呦自然是不认识。 但她看到安吉的脸色明显变了。 想来,应该是安吉认识且还算重要的人。 “你要是杀了皇上,我便杀了吕嫔。”御前侍卫威胁。 “杜之邈救救我!”吕嫔激动地说道,大概也是被吓得不轻,此刻整个人都是慌乱的,“我是朝阳的生母,你曾经和朝阳感情那般好,你看在朝阳的份上,救救我!我不想死,我还想再见见朝阳,杜之邈求求你……” 所以,这是高朝阳的母亲。 难怪安吉在这般已经杀红了眼的情况下,还会有那么一丝迟疑。 现在的局面,只要安吉杀了高梓烨。 高梓烨的朝政就被推翻。 所有人会第一时间拥簇安吉登基。 一切就都结束了! 安吉报了大仇,苍国停止了内乱! 一举两得,一劳永逸。 但如果现在放了高梓烨,就是在放虎归山。 谁都不知道最后会造成什么后果。 此刻不能,妇人之仁。 当然,这也只是安呦呦心里所想,安吉怎么想的,自然是他的选择。 或许在他心目中,高朝阳比较重要。 他愿意为了高朝阳,赌一把。 高梓烨看着安吉的犹豫,瞬间又恢复了他的嚣张,“杜之邈,你要是杀了朕,朕就杀了吕温娴,到时候朕看你怎么给高朝阳交代!” “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8、9岁的小孩子吗?!”安吉讽刺的笑了。 高梓烨脸部僵硬。 “你觉得,我还可能在这个时候还被你威胁不成?对,我对高朝阳确实有情,但在国家大义面前,儿女情长不足一提!别说你现在拿吕嫔来威胁我,你拿高朝阳来威胁我,也阻止不了我现在要做的一切!”安吉说得冷血。 高梓烨脸部涨红,显然是被安吉气怒了。 这是他唯一的砝码了。 没有了高朝阳的威胁,他今日必死无疑! 安吉重新举起手上的利剑,对着高梓烨一字一顿地说道,“皇上,大势已去,就此为止!” 所有人就这么紧紧的看着安吉。 看着他手上的剑,毫不犹豫的再次刺向了高梓烨。 千钧一发之际。 安吉手腕一转,在所有人始料不及之时。 剑突然转向,往吕温娴那边刺去。 直接刺向了桎梏吕温娴的御前侍卫。 御前侍卫也是没有预料,一剑被安吉刺穿了喉咙,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安吉的面前。 安吉一把拉过吕温娴,将她护在身后。 却在那一瞬间。 御前侍卫身边的其他侍卫,迅速出了剑。 原本已经停止的打斗,这一刻又混乱了起来。 “小心!” 安呦呦惊惶失色。 因为她看到了好不容易被安吉拼命救下来的吕温娴不知何时手上居然多了一把匕首,那把亮晃晃的匕首,正往安吉的心口上刺去。 如真的刺下去,安吉必死无疑。 安吉显然也发现了危险,但太过突然他根本阻拦不了。 也就在那一瞬! “唔!”吕温娴身体突然怔住。 她手上的那把锋利的匕首已抵触在了安吉的胸口上,划破了他的衣衫,还未伤到他的皮肤。 安吉眼眸微动,他看着身后。 阿离一把长剑,直接刺穿了吕温娴的身体! ------题外话------ 今天更新很晚,也是为了告诉各位可爱们,番外宅就开始一天更新一章了。 虽然只有一章,但字数也没有很少。 比之前的两章自然会少些,但也比之前单独的一章多一些。 爱你们,么么哒。 正文 第778章 安吉登基,游玩求情缘 其他躁动的御前侍卫,很快被安吉的人手全部擒拿刺杀,整个大殿上瞬间又恢复了安静。 安呦呦手在发抖。 不停的发抖。 千钧一发之际,她考虑不了那么多,她只知道,想要让安吉活着,只能杀了吕温娴。 所有人这一刻的视线都放在了安呦呦的身上,包括安吉。 安吉就这么看着阿离,看着他脸上似乎还染上了一丝血渍,看着他整个人仿若僵硬了一般,眼底带着恐慌,却又一动未动。 安吉眼眸微动,看着吕温娴被刺穿的身体,看着她仿若还有一丝气的想要挣扎一下,终究在下一刻,闭上了眼睛,彻底死了。 他突然想到高朝阳,想到他们在大泫国离别时,朝阳让他放过她母妃…… 安吉轻抿了一下唇瓣。 一瞬的慌乱,很快恢复了冷静。 他走到了阿离身边,看着阿离吓得无措的模样。 他握着阿离的手。 安呦呦心口微动。 手上突然的温暖,让她仿若才回过神。 她抬眸看着安吉,看着他淡定自若的样子,听到他温柔的嗓音说道,“可以松手了。” 安呦呦咬唇。 她缓缓放开了手上那把利剑。 放下。 吕温娴就这么直接倒在了地上。 死得很彻底,也没得救了。 安吉把阿离护到了身后,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仿若是在给他安慰。 缓缓,他才又再次走向了高梓烨。 高梓烨坐在轮椅上,全身都在发抖了。 真的面对死亡的那一刻,没有谁不会害怕。 吕温娴是他最后的一根稻草了。 他知道杜之邈对高朝阳一直有感情,用吕温娴威胁或许还有一丝希望,还利用吕温娴去暗杀杜之邈,现在暗杀失败……杜之邈绝对不可能,还会放过他! “不要杀我!”高梓烨惊恐万状。 他变得慌乱,惶恐。 “不要杀我,我不想死,不要杀我……” “你身上的孽,死不足惜!”安吉眼眸一冷,眼底都是强烈的杀意。 他这次再无任何杂念,一剑又快又准又狠的,直接刺入了高梓烨的胸口处,一剑穿心! 高梓烨瞪大眼睛看着安吉,嘴里吐出鲜血,死不瞑目。 安吉的眼眸就这么紧紧地看着高梓烨。 看着这个害他家破人亡的男人,终于亲手死在了他的手上! “苍国皇帝高梓烨已死,苍国已灭!拥护首领杜之邈为新任皇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袁凯率领着他胜利的军队,闯入了皇宫中,看到死在龙椅上的高梓烨,连忙大声呼喊,并直接跪在了地上。 其他将领士兵听到高喊,也立马跪在了地上,齐声道,“拥护首领为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震耳欲聋的洪亮之声,盛世恢弘,在天地间,阵阵回荡! 至此。 苍国灭。 杜之邈登基,改国号为北渊,年号为景元。 两月后。 北渊国归于平静。 新皇登基后大赦了天下,整顿了秩序,开放了国库,救济了百姓。 景元帝的仁政受朝廷上下,黎明苍生的拥戴。 一切的发展,比想象中更加顺利。 安呦呦也在皇宫陪了安吉两个月。 她本打算在安吉登基后就直接离开了的,政权稳定,也不会再有战争和危险,她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结果他主动给安吉请辞的时候,安吉居然一口拒绝了,理由是,他亲自送她回大泫国。 安呦呦还是有些感动。 现在的安吉和以前已不同,他现在是北渊国的皇帝,身份地位扶摇直上九万里,她哪怕是大泫国公主的身份,也不能有这般颜面让安吉亲自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当然,感动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因为下一刻安吉就补充说,他要亲自去大泫国,接朝阳公主回来。 顺便,送她。 果然。 自作多情了。 不过安呦呦也没有拒绝。 琢磨着这次和安吉分别后,下次见面……下次或许就没有机会见面了。 她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就这么再折腾一段时日吧。 安呦呦了无生趣的在皇宫内走动着。 也不知道安吉还要多久才能够亲自去大泫。 自从登基以来,她就没怎么见到过安吉,忙得是昏天暗地,有时候她实在无聊透顶了,忍不住去找他,就看到他在大殿上穿着熠熠生辉的龙袍坐在龙椅上,皱着眉头批阅奏折,认真专注的模样,她又不忍心去打扰,甚至于,她偶尔听到安吉身边的小太监说,安吉每天休息不超过三个时辰,如此废寝忘食的勤政,她就更没有理由去找安吉玩了。 “阿离神医。”一个小太监喘气小跑步到她面前。 “嗯?”安呦呦看着小太监。 “皇上让你去大殿。” 安呦呦有些纳闷,“皇上不是很忙吗?” 小太监也不知所云。 他只是奉命来请阿离神医过去。 安呦呦也没多问,跟着小太监去了大殿上。 难得这次来见安吉,他没有在批阅奏折,而是端正的坐在龙椅上,丰神俊朗。 “你找我?”安呦呦问安吉。 因她不是北渊人,所以并没有那么多礼节需要遵守,对安吉也比较随意。 “后日,我们启程去大泫。”安吉直截了当。 安呦呦有些兴奋,“真的?” 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 安吉想过阿离会很高兴,毕竟这段时日,他知道阿离在皇宫有多无聊,他也知道阿离来找过他几次,每次他不是没有看到,也不是没有注意到他失落的小脸,而他没有搭理他,不是因为忙到和他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仅仅只是因为,他想要早点把朝政上的事情捋顺,早点把北渊国的局势稳定下来,然后才能够腾出时日陪同阿离,送他回大泫国。 此刻看到阿离的高兴,安吉心口反而有些异样的情绪。 阿离对他,倒是半点都没有留恋。 “真的。”安吉点头。 “那我去收拾东西。” “阿离。”安吉叫着他。 “嗯?”安呦呦笑容满面,心情舒畅。 安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说道,“你来北渊国这么久,因为战乱从未真的出去游玩过,这次离开后,下次再来北渊不知何时,想不想临走之前,畅游一下凤凰城?” “当然!”安呦呦根本没有犹豫和拒绝,一口就答应了。 她其实之前也请求过要出宫玩,但安吉以北渊还不算太平为由,阻止了她的请求,现在突然说要带她出门,她高兴到都要飞起来了。 “明天一早,我陪你一起出门。” “会有很多人吗?”安呦呦问。 实在不喜欢被太多人盯着。 “微服私访。” “那我等你哦!”安呦呦激动万分。 安吉嘴角轻扬,“好。” 安呦呦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安吉看着阿离的背影,总觉得这般欢乐的阿离,似曾相识。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第一次开始对分离,有了莫名的感伤。 当初在大泫国和高朝阳道别的时候,好像都没有现在这般惆怅。 …… 翌日。 安呦呦一大早就起了床换好了衣服等待。 没多久小太监就让她去了宫门口,远远的就看到安吉穿着墨绿色的便服,英俊飘逸的站在那里等她。 安呦呦兴奋的跑了过去,礼节性的行礼道,“皇上。” “叫我……安吉吧。”安吉突然让安呦呦改口,“出门在外,不能暴露了身份。” “安吉。”安呦呦也没有拒绝。 毕竟这两个字,她喊得更顺口。 安吉听到阿离的称呼,心口猛然一动。 突然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般,这句“安吉”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心口还在波动,就看到阿离已经主动上了马车,俨然就是一副迫不及待出门游玩的模样。 这模样,让安吉又有些眼熟了。 记忆中好像有个人也是这般贪玩,毫不掩饰。 安吉也坐上了马车。 一路上安呦呦都很兴奋,时不时的掀开帏裳看着热热闹闹的外面。 不过两个余月而已,凤凰城和她当时来的时候,俨然已经焕然一新。 街上小贩吆喝,来来往往出门的人也都是人潮拥挤,街上的房屋全部都重新修葺,百姓的脸上都洋溢着,璀璨的笑容。 这才是,一个国家。 一个,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地方。 安呦呦突然觉得,安吉还是有那么点伟大。 “爷,到了。” 伪装成马夫的御前侍卫先下了马车,恭敬的掀开帏裳邀请他们下马车。 安呦呦没有伸手去扶马夫。 她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甚是兴奋。 “小心点……”安吉看着阿离有些危险的举动,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安呦呦回头冲着安吉笑。 安吉心口又是一阵温暖。 他在侍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然后大步跟着在前面因为高兴而走路蹦蹦跳跳的阿离。 安吉忍不住唇角上扬。 也都15岁了,居然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眼眸又陡然紧了紧。 一个小人儿的模样在他脑里面一闪而过。 曾经有个小女孩一上街也是这般…… 安吉摇了摇头。 也没太明白,这两日为何会突然频繁的想起安呦呦。 对安呦呦他自然是心怀感恩的,当年要不是她把他救下,他也不能保证他能够见得到大泫太后,如见不到太后,他不能有现在的一生。 不过,他和安呦呦相处的时日并不长,比起来,他或许跟鹿鸣的感情更深,毕竟和鹿鸣朝夕相处了九年,兄弟之情不言而喻。 可谁能料到,回到北渊后,他想起最多的居然不是鹿鸣,甚至于,这段时日和阿离的相处,他又仿佛觉得,他和阿离情感更深厚一些。 安吉不由得叹了口气,终究是辜负了鹿鸣的兄弟情深。 “小心!” 安吉虽想着些事情,注意力却一直放在阿离的身上。 此刻街道二楼上突然掉下来一个花瓶,差点就砸在了阿离的头上。 安吉眼疾手快,猛的一下将阿离一把抱进了怀里,双手狠狠的护住他的头,让阿离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胸口处。 与此同时,安吉身边的御前侍卫一个起身,一脚直接踢开了那个掉落的花瓶,并未伤到任何人。 安呦呦心有余悸。 她反应过来时,整张脸就已经贴在了安吉的胸口上,听到了他过于急促,又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没事儿吧?”安吉放开阿离,紧张的问道。 “没事儿。”安呦呦深呼吸一口气。 心跳也在不规律的,疯狂跳动。 “小心一点。”安吉口吻有些严厉。 “这叫天降横祸,我头上又没有长眼睛。”安呦呦不悦。 “别走这么快。”安吉叮嘱。 可是她想到处看看。 这么大个凤凰城,她怕一天都逛不完,而明天就要回大泫了。 “我牵着你走。”安吉突然说道。 安呦呦瞪大眼睛看着他。 “这里人这么多,万一走丢了,你人生地不熟又找不到路。”安吉解释。 也没征求她的同意,直接牵住了她的手,然后带着她,不缓不急的走在街道上。 安呦呦心跳是真快。 她也是服了安吉这个老六了! 她好不容易对他保持着距离,让她不要对他过于产生感情,他却还故意来这么引诱她?! 安呦呦紧咬着唇瓣,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是错觉吗?! 她怎么觉得安吉和她一样,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而且两个人的手心中,分明都有了细汗。 是她的,还是他的?! 安呦呦也没太深究,努力让自己把注意都放在周围的稀奇玩意上。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人来人往的凤凰城内。 安吉高大挺拔,安呦呦身材矮小,两个人这般牵着走,倒也没有让人觉得怪异,在外人看来,也不过就是哥哥牵着自己弟弟出门游玩而已。 “那里是什么?”安呦呦突然发现前面聚集了挺多人。 “过去看看。”安吉低声命令,俨然是对身边的御前侍卫说的。 “是。” 侍卫离开,迅速回来,恭敬道,“爷,前面是个寺庙,据说很灵,所以很多人都去上香祈福许愿。” “去吗?”安吉问安呦呦。 “去啊,正好去上柱香许个愿!”安呦呦直接放开了安吉的手,撒腿就跑。 安吉手指动了动。 怎么都有一种,被他故意甩开的感觉。 他不由得又摸了摸自己手心中温热的湿汗。 倒没想到牵一下阿离,会这般的紧张。 安呦呦走进寺庙询问后才发现,这居然是姻缘庙。 难怪这么多女子在里面祈福,都是来求姻缘的吧?! “小公子,你也是来求姻缘的吗?”一个中年妇女突然一把拉住安呦呦。 安呦呦吓了一跳。 她连忙说道,“不不不,不是,就算随便逛逛。” “看你这般年纪轻轻,你应该还没婚配吧?你哪里人啊?家住何处?家父是谁?今年多大?家里有多少人?”妇女喋喋不休。 安呦呦都被这位大妈的热情吓到了。 “他已婚配了。”安吉一把将安呦呦拽到自己身边,护在身后。 妇女有些不悦。 这么小就已婚配了,真是可惜! 她准备离开,一抬头看到安吉那一刻,眼底就跟放了星星一样都在发光发亮了,这等高端货色,她做了这么多年媒婆居然从未见过,“这位公子,你可有婚配,你家住何处,家父是谁,今年多大……” 安吉皱眉,“我也已婚配了。” “可有想法娶二房?”媒婆不屈不饶。 “没有。” “男子三妻四妾多正常不过的事情,我手上很多资源,都是些窈窕淑女,只要公子一句话,别说二房,三房四房五房,你想要多少我给公子送多少。” 安吉有些不耐烦,拉着安呦呦就要往一边走去。 “公子公子,你别走啊,你说你喜欢哪一种类型的,只要你说得出来,媒婆我保证给你找出来……” “我喜欢男子。”安吉脱口而出。 说出来那一刻,安吉自己都惊讶了。 他确实是不想被媒婆缠着,却没想到居然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此刻还不由得拉紧了阿离的手。 媒婆听到安吉这么一说,眼睛都瞪圆了。 这般英俊的一位矜贵公子居然是有这等癖好?!她不由得又转头去看了一眼安呦呦,突然觉得像是明白了什么。 安呦呦在旁边笑得幸灾乐祸。 倒没想到安吉居然会找这种借口,虽然有些滑稽,但也确实是一针见血,看着媒婆这惊得闭不上口的嘴,也知道效果是立竿见影。 “那,那打扰了……”媒婆悻悻然的离开。 安吉打发走了媒婆,一转眸就看到阿离在笑,笑得还很夸张。 安呦呦感觉到安吉的视线,尴尬的抿了抿唇,收回了笑容。 “走吧。”安吉什么都没说,牵着安呦呦的手,往里面走去。 两个人还是去求了姻缘。 安呦呦摇了一个中签,签上写着,“一锥凿地要求泉,努力求之得最难;无意偶然遇知己,相逢携手上青天。” 她没太看明白字中意思,起身想要去问方丈时,转身看了一眼安吉,“你是什么签?” “中签。”安吉回答。 “我也是。我现在去问问,你要去吗?!” “嗯。” 安呦呦起身走向方丈。 方丈看着安呦呦的签之后,问道,“公子是问姻缘吗?” “是。”安呦呦连忙点头。 “公子是中签,好坏自有公子定义。”方丈解释道,“若问姻缘何时来,若你力求姻缘,姻缘反而不来。当你不求他,他反而来了。意思是,公子一切,顺其自然,便是上天给予你,最好的安排。” 安呦呦点头,似懂非懂。 那一刻突然想到安吉,“你也问问方丈。” 安吉把自己手上的签递给了方丈,上面写着,“投身岩下铜鸟居,须是还他大丈夫;拾得营谋谁可得,通行天地此人无。” 方正接过后,慈祥的笑了笑,“也是中签。” 随后解释道,“若欲寻找姻缘,可在动荡不安机缘时去发现,当有人展现牺牲奉献精神者,这就是难得一见的最佳伴侣。若你的爱情自过去以来,一向平顺、快乐、甜蜜,那你先不要做成亲决定。若你的爱情已经经历过逆境冲击或考验,方可和她携手一生。” 两个人听完接受后,就拿着签从方丈处离开。 安呦呦求了就算了,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反而是安吉,一直在若有所思。 安呦呦皱眉,“这都是迷信,找个心理安慰而已,你别放在心上。我觉得你的姻缘不需要磨难,会顺遂如意的。” 安吉转眸看着阿离。 安呦呦笑了笑,指了指人群一角,“走,写许愿纸去。” 安吉看着阿离兴奋欢快的模样,一脸天真无邪。 阿离似乎根本就不懂,所谓的情情爱爱…… ------题外话------ 虽然一更,但是也是大一更,不是2000字的,是6000字的。 明天见。 正文 第779章 安呦呦酒醉失态 安呦呦挤进人群中,写下了自己的愿望。 写完之后,她装进了一个小巧的许愿袋里面,对着还在人群外的安吉扬了扬,“安吉,我都写好了,你赶紧过来。” 安吉回神,缓缓走向了人群。 安呦呦说道,“心愿不能被别人看到了,你赶紧写,我先去挂我的许愿袋了。” “嗯。”安吉应了一声。 安呦呦高高兴兴的走向了旁边的许愿树。 树上面已经挂满了许愿袋,看来来这里许愿的人不少。 安呦呦踮脚,想要把自己的挂到树枝上。 我去。 安呦呦脸都憋红了。 就差那么一点,差一点就勾到树枝了。 就在整个人都要崩溃之际,她要勾的那个树枝,突然压低了下来,放在了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安呦呦抬眸,看着站在她身边轻而易举帮他拽着树枝的安吉。 此刻阳光倾泻,透过树枝枝叶,零零碎碎的打落在枝叶上,背光下的安吉,周围仿若散发着一层光圈,在光晕下,他脸部线条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眼底仿若还流淌着温情…… 安呦呦心跳,在不规律的跳动。 仿若,呼吸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身边喧嚣的一切仿若都消失了一般,眼底好像就只有了安吉。 只有他,近在咫尺的距离。 两个人的四目相对,也变得暧昧…… 轻风吹着他们的头发,柔顺的发丝时不时的触碰到彼此,心口随之波动不安。 安呦呦不由自主的抿了一下唇瓣。 绯红而充满润泽的唇色在阳光下,仿若成熟的小樱桃一般,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安吉喉结明显滚动了,很剧烈的幅度。 安呦呦看到了,心跳仿若,更快了。 她身体突然一怔。 紧张的心情,让她眼眸都不眨的看着安吉,突然俯下身。 安吉在阳光下映衬下来的阴影,将她娇小的身子全部包裹,她就这么看着安吉那张白皙英俊的脸颊,离她越来越近,近到她好像连呼吸都忘了…… “挂完了就让让!” 身边突然出现了一道唐突的声音。 很大声,还很不耐烦。 两个人仿若突然被惊醒了一般。 安呦呦连忙低下了头。 安吉也在那一瞬,站直了身体。 彼此,脸都红了。 “让让!”身边的男子又不耐烦的催了一下。 安呦呦默默的挪开了脚步。 安吉也稍微退了一步。 两个人之间,分明带着些尴尬。 如果刚刚没有人突然打断,他们之间…… 安呦呦咬了咬唇瓣。 有点不确定,甚至是觉得不太真实,刚刚安吉要做的事情。 “拿给我吧。”安吉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安呦呦一愣。 “把许愿袋给我,我帮你挂上。”安吉说。 俨然已经恢复了平静。 刚刚的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意外。 不用解释,也不用在意。 “谢谢。”安呦呦把手上已经捏得皱巴巴的许愿袋递给了安吉。 安吉拿过之后,高大的身子再次靠近了许愿树,轻松地挂了上去。 挂了两个。 一个她的,一个他自己的。 两个许愿袋在一根树枝上,很近的距离。 此刻随着风轻轻的摆动着,偶尔也会想碰在一起,碰过之后,就又分开了。 安呦呦觉得,这像极了,她和安吉的距离。 “走吧。”安吉开口。 安呦呦又看了一眼那两个福袋,笑容中夹杂着祝福,跟着安吉离开了姻缘庙。 重新回到大街上。 街上依旧人潮不息。 安呦呦依旧非常兴奋的左看看右看看,不亦乐乎。 安吉就这么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的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仿若会纠结挣扎徘徊的人,只有他。 或许。 应该庆幸,只有他! 逛了一个上午。 安吉带着安呦呦去了凤凰城最好的酒楼,坐在了二楼上观景最好的雅座。 满满一大桌子菜看得安呦呦口水都流出来。 北渊国的食物整体偏甜一些,而她就爱吃甜食。 她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吃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安吉连筷子都没有动,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不吃?” 说着,又故意压低了声音,“不比皇宫的差。” 安吉看着阿离灵动的模样,缓缓拿起了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和安呦呦吃饭的礼仪,大相径庭。 其实安呦呦也会,虽然不喜欢但毕竟作为公主,有些礼节还是要学的。 不过在宫外,她不想让自己太憋屈而已。 但有些人的礼仪就是刻进了骨子里,比如安吉。 哪怕这般坐着,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喝酒吗?”安吉突然主动问道。 “可以吗?”安呦呦眼睛一下就亮了。 她以为安吉出门在外,不会喝酒,所以提都没提。 “可以。” 说着,安吉让御前侍卫去拿了一坛上好的美酒来。 一打开酒坛子,安呦呦就闻到非常香醇的酒气,馋到不行。 两个人分别倒了一杯。 安呦呦拿起酒杯,直接一干而尽。 安吉眼眸动了动。 安呦呦喝完之后,长呼一口气,毫不吝啬的赞许,“好酒!” 安吉微笑,调侃道,“长得斯文,倒是没想到喝酒这般豪迈!” 安呦呦不在意的一笑。 她继续倒着酒,一边吃肉一边大口大口的喝着。 喝得不少。 “阿离。”安吉拦住她再次倒酒的手,“喝醉了对身体不好。” “我千杯不醉。”安呦呦不在乎地说道。 安吉审视着她。 总觉得,她好像在故意买醉。 但看着他笑颜满满的脸上,又觉得或许是错觉。 “放心,我喝不醉。”安呦呦再次坚定地说道。 安吉妥协了。 一顿饭吃的时辰有些长。 菜凉又热,热了又凉。 安呦呦突然觉得眼前有些晕眩了。 小时候就跟着她母后偷喝酒,酒量自然是惊人,加上她身体的自愈能力,长这么大几乎没感觉过醉酒的滋味,今儿个真的喝得,太豪爽了吗?! “阿离。”安吉温柔磁性的嗓音,又叫着她。 安呦呦用手臂撑着腮帮子看着安吉,看着他的模样有些模糊,又很清醒。 “别喝了。”明显看得出来,阿离已显醉态了。 “好。”安呦呦乖乖点头。 她母后说过,喝酒误事。 女子在外面,定然不能让自己真的喝醉了,容易吃亏。 吃亏? 安呦呦莫名笑了一下。 突然想要吃亏一次,在安吉面前。 “笑什么?”安吉问她。 总觉得阿离,比一般人都快乐。 性格很好。 一个太监能够这般开朗,实属难得。 “笑你长得好看。”安呦呦璀璨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安吉的脸颊。 安吉也喝了点酒,本就白皙的脸上,有些红润。 此刻被她这么说,他脸更红了。 红起来,仿若更好看了。 安呦呦笑得也更明显了。 她果然是,见色起意。 曾经她问她母后,说母后喜欢父皇是不是就是因为父皇长得帅?! 她记得她母后说不是,后又补充了一句说,不过帅能够让她更爱父皇。 她还记得当时她父皇听到她母后这般说时,那笑起来更帅的脸上,洋溢着的自豪和幸福。 真的有点羡慕她母后和父皇的爱情,双向奔赴的爱情。 “阿离。” 安呦呦眼眸微动。 她看着安吉。 她其实有点讨厌,安吉用他固有的磁性嗓音,一遍遍叫她的名字。 她会恍惚。 “不走行吗?”安吉突然问她。 安呦呦眼眸动了动。 喝过酒之后,总觉得反应会慢半拍。 “留在北渊,留在我身边,不回去大泫了。”安吉一字一顿,表情很认真。 安呦呦心跳在加速。 她觉得她在安吉身边久了,她的心脏早晚出事儿。 “只要你愿意,我会给大泫皇帝萧鹿鸣要人。”安吉很坚定地说道。 安呦呦抿了抿绯红的唇瓣。 她觉得她现在喝了酒,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转不过来,才会这般犹豫和矛盾…… “你留下,成为我唯一的专属御医,给予你一品官职的俸禄,北渊的太医署交给你负责。另外,我答应帮你寻一门对食,不会让你在北渊感到孤独。”安吉给予承诺。 安呦呦本有些恍惚,此刻听到安吉的话,怔了怔,“对食?” “北渊也有很多女子愿意和太监对食,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委屈,给你找的对食,定然会让你满意。” 安呦呦仿若是笑了一下。 她说,“所以你留我在北渊,只是因为我的医术高明是吗?” 安吉心口一颤。 不只是。 但,却又不想去反驳。 他说,“是,北渊需要你这般医术高超的大夫。” 安呦呦低下了头。 眼底仿若有过一丝的悲伤,又仿若只是错觉。 她说,“大泫也需要。” “大泫有很多像你一样医术高明的大夫,但是北渊没有……” “可是我是大泫人。”安呦呦再次抬头,眼底已恢复了平常,“落地归根,我更想留在我自己的国家。” “不能因为我,留下来吗?”安吉声音低沉。 “不能。”安呦呦一口拒绝。 她可没有自虐倾向。 留在他身边,看着他和其他女子,幸福美满。 安吉沉默。 因为阿离的毫不犹豫,让他有些,受伤。 果然对阿离而言,他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 有些尴尬的饭桌上。 安呦呦伸了伸懒腰,“吃饱了,走吧。” 然后就起了身。 自若的模样,没有一丝,异样的情绪。 安吉看着安呦呦还是那般欢快的背影,缓缓跟了上去。 并未发现。 那欢快的背影下,已红透了的眼眶。 因为喝了酒,安呦呦就提议回去了,说困了。 安吉也没有强求,带着安呦呦回到了皇宫。 马车上。 安呦呦还真的睡着了。 事实上她也不想睡,也想强撑着回到皇宫后再睡,但抵不住心情的低落加困意来袭,毕竟昨晚上她就没怎么睡着觉,不只是兴奋还是……其他,总之这么摇摇晃晃,就把她晃睡着了。 马车停下。 侍卫恭敬的为他们掀开帏裳,放上踏垫。 安吉看着安呦呦睡颜,伸手将他横抱起来。 侍卫有些吃惊,却也不敢多言。 皇上对阿离太医本和对其他人就有所不同。 安吉抱着阿离下马车,眉头在那一刻不由得皱了一下。 吃那么多,居然还这么轻。 他抱着他,根本没有什么分量。 安吉大步走进寝宫内。 他登基后住进皇宫,也单独给阿离准备了一个宫殿供他吃住。 安吉小心翼翼的把阿离放在了床榻上,这一路居然一点都没有醒。 这么大个人了,半点警觉性都没有。 要是被人抱去卖了,怕是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一个人在大泫国怎么长大的?! 心口,又陡然一紧。 明日,便要送他真的回去大泫了。 安吉的视线不由得放在了,阿离的脸上。 一直看着。 舍不得,离开。 “唔……”安呦呦不舒服的呢喃了一声。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安吉问。 安呦呦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第一次感受到了传说中酒的后劲儿。 因着她特殊的体质,应很快就会好的。 这酒,果然有点烈。 “阿离,怎么了?!”安吉看安呦呦睁开了眼睛也不说话,又叫着她。 安呦呦眼前模糊不清。 就看到有一个迷糊的影子在她眼前晃荡。 她觉得现在天地间都是天旋地转的,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飘了起来。 “要不要喝点茶?”安吉紧张的问她。 安呦呦点了点头。 安吉连忙让宫人倒了茶水过来,迅速把安呦呦扶了起来,接过宫人递上来的茶水。 安呦呦被安吉这般搀扶着起来,觉得眼前更晕了。 她不舒服的扭动了一下。 手难受的摆动着,猛的一下,一不小心就把安吉手上的茶水给打翻了,水全部倒在了安呦呦的身上。 “皇上!” 旁边的宫人吓了一跳。 安吉也吓了一跳。 好在茶水不烫,也不过只是把安呦呦的衣服打湿了而已,并没有烫伤他。 “我头晕。”安呦呦难受的呢喃。 安吉眉头微皱。 阿离此刻的声音,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同。 是酒醉后正常的呢喃声吗?! 带着娇嗔的口气,仿若还夹杂着一丝女声…… 太监的声音,果真是要比正常男子细很多。 平时阿离低哑粗矿的声音,说不定只是阿离的故意伪装。 安吉没想太多,他把阿离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正欲给他褪下衣服之时…… “你们先出去。”安吉命令。 着实不想阿离的身体被他人看到了。 也算是给阿离保留他身体的尊严。 一屋子的宫人连忙都退下了。 安吉重新给阿离脱衣服。 手碰到阿离的领口,却又突然颤抖了一下。 刚刚还很自若,此刻屋子内就剩下他们两人,他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安吉深呼吸一口气,还是动手帮他脱衣服了。 刚脱掉阿离的外衣,正准备扯开他白色的寝室衣时…… 一双纤细细嫩的手猛地一把拽住他的大手。 安吉身体一怔。 明显抖了一下。 有一种,做坏事被人当场抓获的感觉。 “你做什么?”安呦呦迷迷糊糊地看着安吉。 “你身上被茶水打湿了,我帮你换衣服。” 安呦呦此刻是真的醉。 头重脚轻,脑子也转不过来。 但身体本能还是让她,一把护住了自己的身体。 “不换衣服容易感染风寒。”安吉诱导。 安呦呦摇头。 “听话。”安吉声音带着宠溺,“换了衣服之后,我就让你好好睡觉。” 安呦呦还是拒绝。 “放心,我不会嫌弃你身体的不完整。” 安呦呦眼神没什么焦虑,一直在拒绝。 “乖。”安吉的声音仿若更温柔了些,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安呦呦有点被迷惑了。 手上抓着安吉的手,仿若也松了些。 安吉自然感觉到了阿离的力度,想来是同意了他帮他脱衣了。 安吉把阿离的手拿开,然后去扯阿离的寝衣。 那一瞬。 安吉整个突然猛低栽了下去。 一股蛮力拽着他的衣领,安吉一个不在意,就直接扑在了阿离的身上,两个人猝不及防的,唇瓣贴在了一起。 安吉瞪大了眼睛。 安呦呦此刻也是睁着眼睛的。 睁着眼睛看着近距离的一双眸子,仿若星辰大海般,璀璨而夺目。 她仿若笑了一下,然后伸出纤细的双手,搂抱着安吉的脖子。 下一刻。 “唔!” 安吉只感觉到他的唇之间…… 异样的温暖。 …… 安呦呦一觉醒来,也不知道几点了。 她睁开眼睛四处打量了一下。 回来了?! 何时回来的?! 怎么回来的?! 她发现她突然断片了。 她起身。 身体有些软,但却好像,也没有了酒醉的感觉。 “神医,您醒了吗?”宫女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 宫女连忙走进屏风,将放下来的蚊帐挂了起来。 安呦呦揉着自己软绵绵的身体,“我睡多久了?” “神医已睡了三个时辰了,从未时睡到了戌时。” “睡了这么久?难怪我这么饿。”安呦呦摸了摸自己的扁平的肚子。 “皇上走之前专程吩咐给神医准备了膳食,知道神医醒了会饿,神医起来后就可以用膳了。” 安呦呦点头,下一刻又问道,“皇上送我回来的?” “是,还陪了神医好一会儿。皇上一个时辰前才走。”宫女回答。 “……”安呦呦总觉得安吉盯着她睡觉的画面有些诡异。 她猛地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好在。 什么都在,规规矩矩的。 安呦呦在宫女的伺候下起了床,又吃了晚膳。 睡了半天,瞌睡也没了。 她站在宫殿门口,抬头看着头顶上明朗的月圆,心里莫名有些惆怅。 明儿个就要走了。 就要离开这里了。 以后她怕是也不会,再来了。 她就这么站在那里,淡淡的忧伤着…… 直到。 夜色的皇宫下,突然出现了亮光,俨然是一行人打着灯笼,往她的走来。 走近后才看清楚,居然是安吉。 这么大半夜了,安吉不睡觉到这里来这做什么。 她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她身边的几个宫人,连忙已经跪在了地上,“参见皇上。” 安呦呦才反应过来,是不是要叩拜。 身体刚要蹲下时,“阿离不用行礼。” 安呦呦也就没行礼了。 毕竟她也不是北渊人。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安吉问。 “睡了一下午,睡不着。皇上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儿?” “明日一早启程去大泫。” “好。”安呦呦点头,并未有任何异样。 安吉却似乎,多看了她一眼。 安呦呦被安吉看得有些不悦,“皇上,我脸上是有东西吗?” 安吉转移了视线,又漫不经心地说道,“阿离还记得,你喝醉酒都做了什么吗?” 安呦呦神经一下变得紧绷。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否则安吉也不用这么晚了还亲自上门来质问她了! ------题外话------ 所以大家觉得安吉发现了呦呦女儿身了吗?! 明天见! 真的是11点就上传的,不知道几点过审! 正文 第780章 回大泫国 安呦呦一脸懵逼的看着安吉。 她压根不记得她到底都做了什么了?! 从酒楼回来上了马车之后,她就一直昏昏沉沉的,直到真的醒过来。 “什么都不记得了?”安吉扬眉。 “我喝醉了。” “还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安吉笑了一下。 “……”她真不记得了。 “算了,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早些赶路。”安吉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安呦呦看着安吉离开的背影。 总觉得他来过,又好像没来过! 翌日。 安呦呦和安吉一个马车,出发回大泫。 看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从凤凰城离开,心里终究还是会有些触动。 以后怕是,再也不回来了。 她就这么一直沉默着,看着帏裳外,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在眼前渐渐消逝…… 安吉也一路沉默。 沉默的看着阿离,一直看着她。 北渊国到大泫国,终究是隔了千山万水。 按照他们的行程进度,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日才到了大泫国。 一路上,哪怕安呦呦和安吉在一辆马车上,两个人却似乎也没怎么交流。 安呦呦真不知道那日酒醉她对安吉都做过什么,但她总觉得,那日之后,安吉就好像对她,保持了距离。 安呦呦也不愿意去深想太多。 不管安吉对她是什么态度,终归而言,他们马上就会分道扬镳。 有些事情,或许不知道更好。 终于到达了浔城。 安呦呦终究还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终于,回来了。 事实上她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思念这里,可真的会来这一刻,看到到处熟悉的景色,还真的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满足感。 她掀开帏裳心情甚好的看着街道上的热闹非凡。 安吉当然也知道到了她的高兴。 毫不掩饰地高兴。 她果然是,更想回到她的国家。 一路抵达了皇宫。 离开时便让人快马加鞭的提前给大泫带了消息,所以此刻皇宫大门口,已有好些人在门口处迎接他们。 为首的是萧鹿鸣。 作为大泫国的皇帝亲自出宫门迎接,也可想萧鹿鸣和安吉之间的感情深厚。 马车停下。 安呦呦和安吉在侍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安吉走在前面,安呦呦跟在他身后,还有其他北渊国的无数侍卫,紧随其后。 安吉走到萧鹿鸣的面前。 他恭敬,“参见皇上。” 说着便要起身下跪。 北渊国其他人见皇上下跪,都跪了下来。 萧鹿鸣一把搀扶着安吉,阻止他行礼,“你现在身份可不再是我的陪侍。这样的礼节,我可承受不起了!” “对我而言,你便永远都是我的皇上,北渊国愿成为大泫国的附属国。”安吉说得坚决。 他对大泫的感情,或许比北渊国更深。 没有大泫,他没有现在的一切。 萧鹿鸣笑了笑,“但我在心目中,安吉永远都是我的兄弟!” 安吉显然被感动。 “所以兄弟之间,更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起来吧。” 男人之间便也没有那般矫情。 安吉起了身。 其他人也跟着安吉,站了起来。 “走了一路,先回宫休息。”萧鹿鸣很自若地招呼着。 对安吉,和以前一样,只当兄弟。 安吉点头,跟着萧鹿鸣一起,走进皇宫。 萧鹿鸣转身那一刻,眼眸很明显地看了一眼安呦呦。 安呦呦连忙低下了头。 她也瞒不过她哥的火眼金睛。 此刻哪怕还是男人模样,她哥肯定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 双胞胎有时候真不好。 什么都一目了然。 安呦呦跟着大部队一起进了皇宫。 萧鹿鸣自然早就安排好了安吉下榻的地方,安吉被拥簇着进了寝宫,安呦呦也已经偷溜离开了。 她迅速地往自己的宫殿而去。 还未走进寝宫大门。 “站住!”身后,突然想起了一道严厉而又熟悉的男性嗓音。 安呦呦撇嘴。 她回头看着萧鹿鸣,看着他紧锁着眉头,一脸严肃。 从小到大她哥就是一本一眼,她小时候真的谁都不怕,就怕她哥,对她又凶,管教又严。 这才偷溜着出宫去了北渊国帮安吉,她哥肯定打死她的心都有了! “你还知道回来了?!”萧鹿鸣冷眸。 “我这不也好好的吗?没有少胳膊少腿。”安呦呦撒娇。 顶着张男人脸撒娇是有点那啥,但终归而言,不撒娇也不行。 “你还敢少胳膊少腿?!” “不敢不敢。”安呦呦摇头,“总之我好好地,一点都没受伤,你看我是不是还长胖了?” 说着,安呦呦过去拉着鹿鸣的手,让她捏捏她脸上的肉肉。 萧鹿鸣一脸嫌弃,“把你的人皮面具给我取下来。” “我马上就去。”安呦呦无比听话。 “安呦呦!”萧鹿鸣叫着她。 “是。” “以后你再这般不听话瞒着我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回来我打断你的腿!”萧鹿鸣威胁。 “不敢了不敢了,以后都不敢了。”安呦呦讨好。 “赶紧去把自己弄回来。”萧鹿鸣又是一脸嫌弃的看着安呦呦此刻的妆容。 “是。” 安呦呦转身就跑。 她哥的气场真的太强了。 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宫殿,宫人看着她都吓了一跳,安呦呦扯掉了自己的人皮面具才让宫人们,冷静下来。 不得不说,人皮面具在脸上四五个月,难受死了。 毕竟不太透气。 现在扯下来,脸上都还因为有些过敏而过于红润。 她用温水洗了洗脸,又用她母后亲手酿制的面霜擦拭了一番,然后才让宫人伺候她沐了浴,最后换上了,她的公主服饰。 看着铜镜中恢复原貌的自己,安呦呦心里终究有些情绪波动。 这就意味着。 阿离已经不在了。 她在北渊国的一切,都不在了。 “呦呦!” 一道熟悉的女声,打断了安呦呦的思绪。 安呦呦转身,看到明显过于激动的萧安琪。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她哥通知的安琪姐姐她回来了。 “呦呦!”安琪一把将安呦呦抱在怀里。 分明是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安呦呦还是有些愧疚。 她其实也知道,她这般不告而别又只身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他们会有多担心。 不过以后都不会了。 以后,她和安吉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 “安琪姐姐,我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安呦呦安慰。 安琪放开安呦呦,上下看着她。 看着她平安无事,眼眶又是一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呦呦,你怎么能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安琪根本就说不下去了。 “不会的,我那么机灵怎么可能出事儿。”安呦呦笑得没心没肺,“不过就是出门游玩了一圈而已。” “下次不准备这样了。”安琪严肃。 “不会有下次了。”安呦呦乖乖点头。 安琪看安呦呦确实身体无碍,才稍微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那一刻,安琪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呦呦,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冒险去北渊国救安吉,你是不是对安吉……” “不是。”安呦呦直接打断了安琪的话。 越是这般,安琪越是怀疑。 安呦呦走这段时日,她就一直在揣测。 除了那一个原因,她找不到其他原因,呦呦要这么去以身试险。 “没你想的那些,就是医者仁心。顶多不过,安吉小时候是我救的,我也不想他又这么死了。”安呦呦找借口。 安琪脸色明显有些不悦,“呦呦,你连我都要骗吗?” 安呦呦咬唇。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你经常跟着父皇和母后在皇宫时日不多,但我们的感情一向很好,我一直觉得,任何事情你都不会瞒着我。”安琪有些严肃。 安琪一旦严肃的时候,安呦呦就怂了。 她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真心对她好的人,让他们失望了。 她不想告诉安琪,也是不想让安琪来担心她。 安琪本来就是一个什么都原以为别人考虑的人,她怕说出来,安琪反而比她还要难过。 “呦呦。”安琪脸色又严肃了些。 安呦呦叹了口气,承认了,“我对安吉确实,有些私情。” 安琪一点没有惊讶。 她就知道,一定是这样。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喜欢上安吉,小时候他瘦骨伶仃的,只觉得他有些可怜。长大后回到皇宫再次见到他,本来也没什么太多的交集,但看到他那一刻就是莫名的心跳加速,然后面对他对高朝阳的感情时,有些……黯然神伤。”安呦呦淡淡的说着,也没有太过伤心的表情,“我琢磨着对安吉大概就是眼缘吧,有些人就是看了一眼,就会春心萌动。” 安琪点头。 呦呦说得其实很简单,但男女之间的感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她也经历着男欢女爱,她和萧谨于的感情,也是在平淡中,有了火花。 “安吉知道你喜欢他吗?”安琪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安呦呦连忙摇头,“他甚至都不知道,去北渊国救她的人是我。我易容了,装成了一个男人,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 安琪皱眉。 “不是我怂。”安呦呦连忙解释,“我不是不敢大胆追爱,我只是做不出来横刀夺爱。安吉和高朝阳两个人是互相喜欢的,我不想去破坏了别人的感情。而且喜欢一个人也不一定就要得到,他过得幸福就好。至于我嘛,我的追求很多,男女之情只是一方面,我和母后一样,更向往自由自在,肆意潇洒的生活。” 安琪咬唇。 呦呦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好像也没得劝了。 而且看呦呦的模样,确实也没有很伤心,也不得不佩服呦呦,真的是活得非常透彻的一个人。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知道自己不应该要什么。 这份洒脱,真的让她佩服。 “哈……”安呦呦有些犯困的打了一个打哈欠。 “困了吗?”安琪注意到她的模样,关心道。 安呦呦点头,“赶路都没怎么睡觉。” “那赶紧去睡觉。”安琪催促道,“你睡醒了我再来找你。” “嗯。” 安琪离开。 安呦呦躺在了床榻上。 事实上她也不是那么犯困,不过就是想要让安琪离开。 她怕安琪在她面前太久,她会伪装不下去。 有时候真的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般,无所谓。 安呦呦把自己捂在了被子了。 她母后说过,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但愿。 良药的功效能够,快一点! …… 安呦呦是被宫人叫醒的。 她本来睡不着,翻来覆去很久都没有睡着,结果一睡着,就睡得天昏地暗。 “怎么了?”安呦呦睡眼惺忪。 宫人恭敬道,“公主,皇上特地派人来叫公主一起去乾坤殿用晚膳。” 安呦呦伸了伸懒腰。 琢磨着她离开皇宫四五个月了,她哥定然也是想她了。 她让宫女快速的给她更衣打扮,匆匆的去了乾坤殿。 乾坤殿已经摆上了宴席。 她原本以为就是她哥和她两个人的聚餐,却没想到,安吉也在。 她都差点忘了,她哥和安吉之间,也是感情深厚。 安吉好不容易来一次大泫国,她哥定然会好好和安吉聚聚。 “呦呦,坐着里来。”安琪招呼着安呦呦。 安呦呦挪着步子过去。 一直和萧鹿鸣聊着天的安吉,似乎是转眸看了一眼安呦呦。 安呦呦坐在安琪的旁边,低声道,“我哥和安吉聚餐,把我们叫上干嘛?” “人多热闹一些。”安琪微笑着。 安呦呦有些无语。 宴会上几个人吃着丰盛的晚膳。 宫廷上还有好些人表演着歌舞弹奏。 “安吉,这次准备在大泫玩多久?”萧鹿鸣一边和安吉喝着酒,一边聊着天。 “等太上皇和太后回来后,拜别了他们就走。”安吉说道,“北渊国虽然举国上下已平稳,但毕竟我才登基,离开太久对朝政也会有影响。” “我已经给父皇和母后传信了,他们收到消息,应该很快就会启程回来。” “嗯。”安吉端着酒杯,和萧鹿鸣又喝了起来。 安呦呦挺长时间没有吃到大泫国的美食了,此刻满门心思就都在吃的上面,还不亦乐乎。 安吉放下酒杯,转眸看了过去。 安呦呦仿若感觉到了一道视线,她抬眸看过去。 看过去也只看到安吉和她哥,喝得很欢快。 她就又低下了头,继续吃肉。 安呦呦其实也听到了安吉和她哥的对话。 所谓的等她父皇母后回来,也不过是好顺理的带走高朝阳。 高朝阳现在毕竟和小皇叔成了亲,直接带走自然是说不过去,再加上她哥对安琪的感情,私心肯定不愿意高朝阳和小皇叔和离,也唯有他父皇和母后才能够摆平了她哥。 她在想,她哥要是知道了他最好的兄弟在“算计”他,不知道会不会难受死?! 最难受的应该还是安琪姐姐要和小皇叔在一起吧?! 安呦呦不由得暗自感叹。 果然是双胞胎,真是命运多舛都一模一样! “呦呦公主。”安呦呦还在晃神中,突然看到安吉走到她面前。 她吓了一跳。 连忙用手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安吉。”安呦呦故作冷静。 “我敬你一杯。”安吉端着酒杯。 安呦呦诧异。 他干嘛主动来给她敬酒。 他们之间也不“熟”。 “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安吉解释。 “嗯?”安呦呦有些紧张。 “小时候如不是你把我从街头带回来,我也不会有今天。”安吉解释。 “哦。”安呦呦暗自松了口气。 吓了她一大跳。 她还以为安吉发现了什么…… 她连忙端着酒杯,“举手之劳的事情,不足挂齿。” “我会记一辈子。”安吉突然很严肃。 “……”之前也没见你有这么感恩呢?! 安呦呦微笑,“以后只要北渊国和大泫国交好便够了。” “仅此而已吗?”安吉问。 所以还要说什么?! 安呦呦一脸茫然的看着安吉。 安吉并没有再多说,他主动和安呦呦碰了一杯,然后一干而尽。 安呦呦也连忙一干而尽。 喝完酒。 安吉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安呦呦也自顾自的吃着美食。 气氛依旧。 吃过晚膳后。 各自回宫殿。 安琪不胜酒力,但刚刚在宴会上喝了点酒,此刻就被宫人搀扶着,先回了宫殿休息。 安呦呦就有点无所事事的在皇宫内晃荡。 她本打算明后日就离开皇宫去文州找父皇母后,但刚刚听她哥的意思父皇和母后会回皇宫,她现在想走,她哥估计也不会放,这次要是敢偷溜,她哥可能真的会打断她的腿! 安呦呦有些惆怅。 她深呼吸一口气,准备回寝宫时。 “公主。”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安呦呦心口微怔。 这安吉怎么阴魂不散的。 刚刚不是和她哥一起回寝宫了吗?! 安呦呦转身,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睡不着。”安吉直言。 “我困了。”安呦呦故意打了一个哈欠。 也是想要找机会离开。 对安吉,她现在真的是避之不及。 “公主不是睡了一天吗?”安吉笑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的?! “我瞌睡比较多。”安呦呦掰借口,“我母后说,三十年前睡不醒,三十年后睡不着。意思是,三十岁之前的人,就是很能睡。” “是吗?” “所以我先回去了。”安呦呦微笑。 然后转身就走。 “公主。”安吉又叫住她。 安呦呦抿唇。 之前这货见着她,也没见这么热情的。 “明日我想去见靖王府见朝阳。”安吉直言。 安呦呦抿了抿唇瓣。 “如果公主不介意,可否陪同我一起前去?”安吉询问。 所以。 他是想要找个人当挡箭牌吧?! 毕竟安吉去靖王府怎么都有些怪异,但如果和她一同去,就算是走亲访友了。 “好。”安呦呦一口答应了。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明天我来安排。”安呦呦说,“然后通知你出发。” “谢谢。” “不客气。”安呦呦笑,“那我先走了。” “……嗯。”安吉点头。 安呦呦转身就直接离开了。 毫不留恋。 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 安吉背在背后的手,紧了又紧。 …… 翌日。 安呦呦一大早就张罗着去靖王府。 她本也是一个贪玩的人,萧鹿鸣倒也没有反对她出门玩,只让她天黑之前必须回宫。 安呦呦有时候在想,萧鹿鸣到底是她哥还是她爹。 她爹都没管她这么严格。 毕竟她爹一门心思在她娘身上。 安呦呦叫了安琪一起去靖王府,自从小皇叔成亲后来皇宫的日子就不多,安琪和小皇叔见面的时间变少,趁此机会缓解一下他们两人的相思之苦。 三个人坐在一辆马车上去靖王府。 靖王府早收到消息,所以便都在府邸门口等他们。 看着他们到来。 萧谨于和高朝阳明显都有些激动。 安呦呦甚至看到高朝阳在看着安吉那一刻,眼眶都红了…… ------题外话------ 今天不是审核,是我更新慢了……………… 明天见。 正文 第781章 谢将军之女谢千蕴 因为礼节,高朝阳也没有兴奋的,直接扑进了安吉的怀里,只是热泪盈眶。 “小皇叔,你不邀请我们进去吗?”安呦呦笑着催促。 萧谨于此刻的眼睛都是挂在安琪身上的,听到安呦呦的话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过了神,连忙招呼道,“快快请进。” 几个人才一起走进了晋王府。 除了下人,靖王府就只有萧谨于和安琪两个人住在这里,本来萧谨于也邀请了丽太妃一起居住,丽太妃习惯了宫中的生活拒绝了,只是偶尔不放心萧谨于在宫外的生活,会来靖王府住几日。 走进堂屋内。 萧谨于连忙让下人倒了好茶,上了点心。 安呦呦就很积极的喝着茶吃着点心,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安吉……”萧谨于开口,话刚说出来,就又改了口,“北渊国皇帝。” “还是和原来一样,叫我安吉即可。”安吉恭敬道,“我的所有都是大泫国给我的,所以在大泫国,我还是原来的我。”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萧谨于也没有纠结,又说道,“安吉,这次回来,你应该会带走朝阳吧。” 话一出,高朝阳就一脸期待的眼神看着安吉。 安吉自然也注意到了高朝阳的视线,他回视过去,说道,“我尊重朝阳的选择。” 显然是把决定权交给了高朝阳。 所有人也都看向了高朝阳。 安呦呦吃着糕点,也看着她。 “我想回去。”高朝阳脸有些红,声音略小,“想跟着杜哥哥一起回去。” 安呦呦眼眸微动。 也是,早就料到的答案。 “等太上皇和太后回来后,我就会像皇上说明一切。”安吉说道,“届时靖王和朝阳和离,我带着朝阳回北渊国。” “嗯。”高朝阳重重地点头,难掩的喜悦。 萧谨于也微松了口气。 一旦他和高朝阳和离,他就马上要娶了安琪过门,这次再也不耽搁了。 “那个安吉,你这么久没见到朝阳了,应该有很多话要单独给朝阳说吧。”萧谨于很是体贴的说道,“你们好好聊聊,我带着安琪和呦呦去外面走走。” 安吉轻抿了一下唇瓣,视线似乎是看了一眼从头到尾就一直在吃的安呦呦。 安呦呦听到小皇叔这么一说,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正好我想要逛逛小皇叔家的大院子。” 说完就跟着萧谨于和安琪一起离开了。 偌大的堂屋,就剩下了安吉和高朝阳两个人。 下人也被全部支开了,给了他们两个,绝对单独相处的空间。 “安吉。”高朝阳叫着他。 安吉回眸。 从安呦呦愉快的身影上,回过神。 “我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来接我了。”高朝阳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安吉,“谢谢你。” 安吉喉结滚动。 对高朝阳,从小就有一份怜悯。 “朝阳,对不起。”安吉突然道歉。 高朝阳眼眸微愣,一脸茫然。 “我没能救下你母妃。”安吉直言。 高朝阳瞬间眼泪盈眶。 她有些接受不了的看着安吉。 从小养育她长大陪伴她的母妃,会不在了…… 她满心希望回到北渊国去见她的母妃,然后和安吉幸幸福福的在一起,她没想到,她母妃没能活着。 “节哀。”安吉看着高朝阳的难过,声音也低沉了些。 高朝阳紧咬着唇瓣。 想要忍下心里的痛楚不想为难了安吉,她知道安吉一定是尽力了,安吉答应她的事情都会信守承诺,可是,可是突然失去至亲的痛苦,让她没办法掩饰。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走到了安吉的面前。 安吉看着高照眼泪眼婆娑的模样,也心有不忍。 “杜哥哥。”高朝阳哽咽的声音,整个身子就扑你了安吉的怀抱里。 安吉微愣。 身体僵硬。 “以后,我就只有你了。”高朝阳抓紧了安吉的衣服,脸紧紧的埋在了他的胸口处。 隐忍着哭泣。 安吉看着高朝阳的难受和崩溃,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 两个人相拥的画面,就这么被安呦呦撞见了。 她离开,又回来。 然后就看到他们深情相拥。 高朝阳扑在安吉的怀抱里,所以没发现她突然回来了,高朝阳的手还紧紧的拽着安吉的衣服。 安吉那一刻倒是一眼就看到了突然回来的安呦呦。 看着她脸上仿若有过一瞬的情绪波动,却又仿若只是错觉。 她笑得很灿烂,在用手势告诉他,她要离开晋王府,晚点回来找他们。 安吉薄唇微动。 话还未出声,安呦呦就又转身跑了。 背影看上去,依旧,活泼开朗。 安吉手指微紧,终究选择了沉默。 安呦呦直接走出了晋王府。 刚刚跟着小皇叔和安琪姐姐出来后,她其实就和他们分开了。 她怎么好意思影响他们谈情说爱。 虽然安琪姐姐不愿意她一个人出门,但抵不过安呦呦的撒娇卖萌,只能妥协。 安呦呦从安琪和小皇叔身边离开后就来给安吉说一声。 早知道,就不该来了。 给安琪姐姐说了,安吉如果要找她,安琪也能够告诉安吉她的去向。 安呦呦坐在马车上。 事实上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去哪里。 喝酒吧,一个人也太孤独了。 逛街游玩,浔城都被她逛了个底朝天,她都有些厌倦了。 想了想。 安呦呦去了将军府。 听说谢将军从边关回来了,貌似要给谢将军的独女谢千蕴过十岁生辰宴。 她好久都没见过千蕴了,记忆中千蕴还是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脸蛋红扑扑的浔城小霸王,从小就跟个男孩子似的,一不顺心就把人从街头揍到街尾。有一次她就看到街头上一个小女孩骑在一个比她至少大了三岁的胖小孩身上,揍得那个胖小孩连连求饶。 那时的画面,现在都还生动清晰。 不过后来没多久,谢千蕴七岁时,就被谢将军带去了边关,实在是在浔城太过无法无天了,谢将军一气之下就把她带去了军营磨练。听说宋丞相一直以来都是想要把谢千蕴当窈窕淑女培养的,小时候也是琴棋书画悉心传授女儿,哪里知道千蕴半点兴趣都没有,就喜欢舞刀弄枪。 可奈何,宋丞相和谢将军就只有这么一个独女儿,这怕成了宋丞相最大的遗憾。 安呦呦现在倒还有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快十岁的的谢千蕴长成什么样子了。 马车到达了将军府。 下人通报后,谢若瞳亲自出门迎接。 宋砚青每日进宫上早朝,还会经常留在皇宫中陪同皇上处理政务,所以此刻并不在府邸。 “参见公主殿下。”谢若瞳对着安呦呦,恭敬行礼。 “谢姨你就不要这般拘束了,你和我母后以姐妹相称,你这般,是不是让我母后也得给我行礼了,我可担当不起。” 谢若瞳笑了笑。 安呦呦从小跟着安泞长大,性格倒真的和安泞一样,不拘小节。 “好。”谢若瞳常年在边关,也没那么多礼节注意,说道,“呦呦进来吧。” 安呦呦跟着谢若瞳走进了将军府。 “千蕴呢?我听我哥说,谢姨这次回来要给千蕴过十岁生辰宴。”安呦呦问道。 “我本来没想过给千蕴过生辰的,每年都过,宴请又是麻烦的事儿,但是抵不过宋砚青的坚决,说千蕴一个满十不能跟每年一样在边关草草了事,也就不得已给皇上请求,回了浔城。”谢若瞳解释道,“千蕴现在在后院练武。” 说着,谢若瞳也带着安呦呦往后院走去。 “千蕴第一个满十当然要好好筹办一番。这波我支持宋丞相。”安呦呦笑道,“何况,宋丞相和谢姨这么多年总是聚少离多,趁此机会谢姨正好刻意和宋丞相温存。” 安呦呦甚至觉得,宋丞相的目的就是后者。 谢若瞳被安呦呦说得有些羞涩。 也不得不再次感叹,呦呦这性格真的和安泞一模一样,让她不由得觉得亲切。 两个人走到了后院。 安呦呦就看着一个小女孩拿着枪在院子里面练武,身姿轻盈却又力道十足。 果然还是那个喜欢舞动弄枪的小姑娘,这么一眼看去,半点都没有女孩子的模样。 琢磨着这长大了,女承母业,又是威震一方的女将军! “蕴儿。”谢若瞳叫着谢千蕴。 谢千蕴停下手上的长枪舞动,转身看了过来。 白皙的皮肤上此刻都是汗水。 她很豪迈的用手随意擦了擦,看着自己的母亲,又看了一眼安呦呦。 仿若是没有认出来,小眉头皱了皱。 “这是呦呦公主。小时候还抱过你的。”谢若瞳介绍道,“过来行礼。” 谢千蕴帅气的把长枪一挥。 这一挥,直接将长枪精准的放进了长枪槽里面。 这波操作,安呦呦给满分。 谢千蕴走到安呦呦面前,抱拳鞠躬,“蕴儿参见公主殿下。” “你母亲和我母后以姐妹相称,你我便也是姐妹,叫姐就可以了。” 安呦呦一边说着,一边认真的打量着谢千蕴。 谢千蕴虽穿着比较简单,此刻就是一身白衣束身练武衣,头发也是高高的挽成一个发髻,没做任何修饰,反而有点像男子一般,哪怕如此,她五官的精致也能一眼看出女孩子的美貌,真的是遗传了谢若瞳和宋砚青精华,要换上女装,也是一个美得不得了的小姑娘。 “呦呦姐。”谢千蕴就直接改了口。 性格跟她的长枪一般,帅气又干脆。 “几年没见,你都长这么高了。”安呦呦比划了一下谢千蕴的身高。 谢千蕴还没满十岁,却已经到了她耳朵的位置。 “我比较能吃。”谢千蕴一本正经地说道。 安呦呦被她逗笑了。 “今天姐有点无所事事,你陪姐玩一天如何?” “好啊。”谢千蕴一口答应,“你想要怎么玩?斗蛐蛐,跳马,投壶,或者我教你玩长枪?” “要不都来一遍。” “真的?”谢千蕴有些惊喜,“你真的会玩我喜欢的?” “为什么不能玩?” “我爹说,姑娘都不会喜欢我喜欢的。”谢千蕴说着还有些不开心。 “你爹爹他不懂我们女孩子的快乐。”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谢千蕴主动拉着安呦呦的手。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建立了。 谢若瞳也是有些诧异的看着从她面前一起离开的安呦呦和谢千蕴。 谢千蕴从小到大就不怎么会交朋友,不管是在浔城还是在军营,和她玩在一起的,都是些男孩子,还都是收的小弟,却没想到居然和安呦呦就这么一见如故了,她刚刚还有那么一丝担心谢千蕴会不买安呦呦的账,而谢千蕴不愿意做的事情,她也很难去强迫。 总算是,松了口气。 …… 安呦呦和谢千蕴在谢府玩了一天,不亦乐乎。 她觉得以后她要是无聊了,就可以来找谢千蕴,她很喜欢谢千蕴的性格。 当然前提是,谢千蕴没有被她母亲带去边关。 安呦呦看了看时辰,觉得应该去晋王府了。 再晚点回宫,她哥又得骂她了。 她和谢姨还有千蕴道别。 “我生辰宴那天,你会来吗?”谢千蕴问安呦呦,对安呦呦明显不舍。 “当然会来。”安呦呦一口答应。 “那我等你哦。” “好。”安呦呦微微一笑,“我走了。” 谢千蕴眼巴巴的看着安呦呦离开。 安呦呦上了马车,朝他们挥了挥手。 放下帷帐。 安呦呦脸上的笑容,就慢慢隐退了下去。 又要去见他们了。 也不知道她父皇母后多久才回到皇宫。 也不知道安吉多久才走。 她靠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到了靖王府。 还未下马车。 安吉直接坐了上来。 安呦呦有些诧异,“安琪呢?” “安琪公主早就回去了。” “……”安呦呦更加诧异了,“发生了什么没事儿?” “没发生什么事情。”安吉回答,“可能安琪公主觉得在外太久了终究不好,所以就提前回宫了。” “你怎么没有跟着安琪一起回去?”安呦呦脱口而出。 问出来之后才觉得自己好想问得有些多余。 他不提前回去当然是为了高朝阳。 两个人这么久没有见面,难免会难舍难分。 “等你。”安吉突然回答。 安呦呦微愣。 后又觉得安吉本来是一个责任感很强的人。 她同他们一起出来,他自然要保证她安全的一起回去。 “其实不用等我,我在浔城这一块很熟,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安呦呦淡淡的说着。 真心是不想和安吉这般单独相处。 阿离身份的时候还好点,她还回她原来的身份,怎么都觉得很别扭。 “浔城很熟吗?”安吉问。 “很熟。”安呦呦点头。 回皇宫就会偷溜出来玩,真的是玩遍了每一个角落。 否则也不会看到小霸王谢千蕴揍人的画面了。 “我却不太熟。”安吉喃喃。 你不熟那是因为你一直在皇宫陪着她哥,足不出户,当然不熟了。 “以后怕是很难再来大泫了,如果公主不介意,可否带我逛逛浔城?” “……现在?”安呦呦诧异。 天都要黑了。 “听说浔安街上的靖水楼味道不错,正好去尝尝。” “可是我哥……” “放心吧,我让人回去给你哥说了,我们会晚点回来。” “我哥答应了?”安呦呦不敢相信。 一旦她父皇母后不在身边,一旦她单独跟着她哥在一起,她哥管她管得比小鸡崽崽都严。 “答应了。”安吉很肯定。 安呦呦似信非信,最后还是带着安吉去了靖水楼。 靖水楼卡座,正好可以看到大堂内的舞台,此刻正是晚上最热闹的时候,舞娘们在跳着妩媚的舞蹈,柔软的身段绝美的身材,还真是男人们的天堂。 安吉还真会选地方。 安呦呦看得津津有味,转头看着安吉那一刻,却发现他的视线压根没有放在舞娘身上,非常规矩端正的,吃着饭菜,目不斜视。 安呦呦忍不住笑了一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饱饱眼福而已。” “并不觉得美。”安吉淡漠道。 “你都没看怎会知道不美的?” “不用看。”安吉很坚决。 安呦呦无语,也不想和安吉争论。 她说道,“现在这些舞娘跳的舞姿,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母后当年在这里跳了一曲,惊艳了众人,然后舞娘们才跟着学我母后跳的。” 安吉听着,缓缓说道,“美不美看人。太后一舞,自然是妩媚众生,和他人不同。” 安呦呦忍不住笑。 男人还真的是双标得很。 “喝酒吗?”安呦呦端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谢谢。”安吉伸手。 安呦呦给安吉倒上酒杯。 两个人干杯。 “你酒量好不好?”安呦呦放下酒杯,问道。 上次在凤凰城喝酒,安吉没怎么喝,她反正是喝醉了。 醉得不省人事,还断片。 突然有点想要报复。 “不怎么样。” “能喝多少?” “没试过。” “今晚试试怎么样?”安呦呦一脸兴致勃勃。 “……好。” 安呦呦没想到,安吉稍犹豫了后就答应了。 怎么都觉得安吉不会是那种,放纵自己的人。 但既然他这般主动,她也没必要矜持了。 她直接让人把酒杯换成了碗。 豪迈的说道,“干了。” 安呦呦拿着碗就一口闷。 安吉看着安呦呦的模样,也陪一起喝了起来。 两个人喝了不少。 小二给他们上了三坛酒。 安呦呦有些迷惑了。 她撑着手托着下巴看着安吉,看着他脸红到脖子,却好像还没有她这般醉态。 本来想要灌醉安吉,结果好像自己醉得不清。 她摇晃了一下脑袋。 不得不承认,终究是有些,借酒消愁。 她突然一个纵身,从二楼上一跃而下。 安吉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惊慌。 他伸手想要去拽住安呦呦,就看到安呦呦轻盈的身子,已经缓缓落在了舞台上。 安吉喉咙微动。 安呦呦满脸红润,带着妩媚的笑。 她落入舞台中央,柔软的身子和舞娘们一起跳了起来。 安呦呦也不知道当年她母后为何会心血来潮,现在她大概懂了…… 或许是压抑。 也或许是真的喝醉了。 总之。 她觉得此刻挺兴奋。 她突然觉得,喝了酒就应该起来蹦蹦跳跳,释放自己的感情,还能够醒酒。 美哉乐哉! 她跟着舞娘们跳得欢快。 小时候她母后有教她跳舞,自然是瞒着她父皇的。 她父皇那个老朽木说这种舞蹈不检点。 嘴上都是嫌弃,别以为她不知道,关上房门后,她父皇让她母后跳了一宿,第二天她分明看到她母后扶着腰出门,让她不理解的是,她貌似看着他父皇也扶着腰出门…… “啊!” 安呦呦惊叫。 她跳得正欢,细腰突然就被人一把拦下,身子直接被扛了起来,在一众不满声中,离开了酒楼! ------题外话------ 明天见。 正文 第782章 我成亲,你回来吗? 安呦呦扭动着身体。 她跳得正嗨,凭什么要把她抱走。 “放我下来!”安呦呦不满的挣扎,一直在安吉身上,扭动。 安吉皱着眉头。 安呦呦不老实的时候,是真的不老实。 他脚步更快了些,抱着安呦呦的力气又更紧了些。 安呦呦都觉得自己要被安吉勒死了。 她都快出不了气了。 声音也都叫不出来了。 好在很快,安吉就把她放在了马车上。 一得到自由的安呦呦,起身就要跑,刚有此举动,就又被安吉一个熊抱住,摁压在马车内,只听到安吉有些气喘的对车夫吩咐道,“回宫!” 马车迅速往皇宫内驶去。 安呦呦动了动身体,根本动不了。 安吉将她抱得,太紧了。 “安吉,你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清吗?!”安呦呦终究冒火了。 半途扰她的兴致,现在要把她桎梏得动弹不得! 但凡她能够打得过安吉,她都得和他拼命。 “你还懂男女授受不清。”安吉声音中,分明带着调侃。 “我当然懂!”安呦呦气呼呼的对着安吉,“你现在这么对我,你现在再不放开我,我就,我就……赖你了!” 安吉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抱着安呦呦的手臂,也似乎又紧了一下。 这一勒,差点没有把安呦呦给直接送了去。 “放开我,要喘不过气了!”安呦呦脸都被憋红了。 安吉似乎才反应过来,他确实力气过猛。 下一刻,猛地一下就将安呦呦放开了。 一放开。 因为安呦呦又在疯狂挣扎。 “哐!” 安呦呦的头直接撞到了马车上。 突然的巨响,把外面赶马的车夫都吓了一大跳。 安呦呦也被自己给撞懵逼了。 只觉得眼前一阵黑一阵黑的。 安吉显然也被惊吓了,连忙过去看安呦呦的头,“怎么样?” 安呦呦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本来头就晕,这一撞,更晕了。 她都看不清楚安吉的模样了。 眼眶也忍不住的红透,“安吉,你不想负责就不负责,干嘛要这么来报复我!” 不就是说了一句赖上他,他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她不过就是开玩笑的。 他和高朝阳青梅竹马的感情,她可没想过要破坏。 安吉看着安呦呦揉着头一脸委屈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安呦呦的酒也似乎醒了。 安吉本没有喝醉,此刻也只是安静的坐在安呦呦的旁边,两个人都没说话。 突然的沉默,反而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你酒量并不是很好。”好一会儿,安吉主动开了口。 安呦呦转眸看过去,还有些诧异。 难得安吉会主动说话。 平时总觉得他比较闷一个人。 “我其实很好。”安呦呦回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你面前老是喝醉。” 安呦呦说的是实话。 她生平就醉过两次,都在安吉面前。 “是吗?”安吉的声音,似乎轻扬了些,仿若听出了一丝高兴。 安呦呦皱眉。 她酒醉,他高兴个什么玩意儿。 “以后少喝点。”安吉又说道。 安呦呦怎么听着都有点像她哥的语调。 “你酒品不太好。”安吉补充。 “……”安呦呦瞪大眼睛看着安吉,声音都大了些,“我酒品哪里不好了?!我喝完酒又不吵又不闹又不打架也不惹事生非我酒品哪里不好了?!” 你可以说我酒量不好,但绝对不能说我酒品不好! 她母后曾说,酒品看人品! 她人品杠杠的,不能被质疑!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安吉扬眉。 安呦呦一口气憋在胸口处,突然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刚刚你跳舞……”安吉声音有些小,仔细看会发现,他耳朵都红了,“我刚刚不把你带走,就会有其他男人上来把你带走了。” 安呦呦微愣。 她没发现啊。 安吉看着安呦呦的表情就知道,她什么都不知。 不知道自己的身段和美貌引起了多少男人的注意,不知道她的舞姿,可以让多少男人犯罪! 安吉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只觉得喉咙处有些干燥。 “以后,少喝点酒。”安吉叮嘱。 安呦呦没答应。 她把头扭向了一边,想的也是,以后反正你也不在大泫国,还管那么宽。 马车缓慢进了皇宫,先到了安呦呦的寝宫。 安呦呦此刻是彻底醒了。 她酒量或许确实不够好,但她醒酒特别快,所以喝酒完全可以毫无顾虑。 “公主。” 安呦呦往寝宫内走去时,安吉突然叫住她。 安呦呦回头。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觉做什么?! “我负责。”安吉一字一顿。 安呦呦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么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到底是要干哈?! 她喝醉了,还是他喝醉了。 “不早了,公主早些就寝吧。”安吉抱拳鞠躬。 安呦呦莫名其妙,转身还是走了进去。 沐了浴。 安呦呦躺在床上,分明很晚了,也很困了,但就是睡不着。 脑子里面就一直重复着安吉说的那句“我负责”……他到底要负啥责?! 翌日。 安呦呦顶着一对黑眼圈起了床。 昨晚上大半夜睡不着,今天早上又一早就起来了。 她怎么都觉得她有点神经衰弱了。 “呦呦。”安琪到她寝宫来找她。 安呦呦一脸疲惫,有气无力。 “怎么了?昨晚做了什么,这般没有精神?”安琪打量着安呦呦的模样。 “没什么,可能是喝了酒吧。” “昨晚上你去喝酒了?”安琪惊讶,“和安吉一起吗?” “嗯。他说想要在浔安街逛逛,我就带他去了,然后两个人去酒楼喝了酒,结果不小心喝醉了。”安呦呦打着哈欠,整个人怏怏的提不起劲儿。 “没发生什么吧?!”安琪忍不住问道。 安呦呦看着安琪紧张的模样,随即才反应过来安琪在说什么,整个人都无语了,“能发生什么?!我和安吉之间,又没什么!” “可是……”安琪皱着眉头。 “放心,就我对安吉那点小心思,我能藏得住,做不出来是很么出格的事情。”安呦呦安慰安琪。 “不是,我不是说你,我是觉得安吉……”安琪看着安呦呦,“昨日去了晋王府,我本是用过午膳之后就回宫了,也是觉得在靖王府这般终究影响不好,也怕万一传入了鹿鸣的耳里,鹿鸣会怀疑什么,就说让安吉一起先回来。我也知道你在浔城并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也不担心你一个人去游玩,结果安吉却说要等你一起回宫。” “他不是等我,他是为了和高朝阳多待一会儿。”安呦呦很坚定。 “我觉得好像也不是,我走的时候就听到安吉在邀请萧谨于一起下棋,总觉得他好像就是为了等你……”安琪说着,但也不敢确定。 毕竟,实在也是看不出来安吉对呦呦有特殊的感情。 却又觉得,好像又有那么一丝感情。 她也有些迷惑了。 “安琪姐姐,你就别关心我的感情了,你还是好好想想,等高朝阳和小皇叔和离后,小皇叔向你求亲时,怎么给我哥交代吧!我看得出来,我哥还一门心思在你身上,还等着他满了十六岁娶你当皇后呢!”安呦呦成功把话题带走。 安琪整个人一下就蔫气了。 一说到鹿鸣,她就忧郁了,终究还是觉得自己对不起鹿鸣吧。 “不过感情的事情也不能勉强,你不喜欢我哥,你和小皇叔又是互相喜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安呦呦看安琪有些难过,又连忙安慰道,“放心放心,到时候我和父皇母后都会帮你劝劝我哥的。” “我不是觉得鹿鸣会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情,我只是怕鹿鸣真的会伤心。小的时候你跟着父皇和母后经常离宫不在,偌大的皇宫就和我鹿鸣两个亲人。曾经鹿鸣就问过我,会不会一直在皇宫陪着他,我说会。当时只是单纯的觉得,鹿鸣一个人在皇宫真的很孤独,所以哪怕每次你和父皇母后让我出宫我其实想跟你们出宫玩,却还是选择了留下。很长一段时日我都以为我真的会一直在皇宫陪鹿鸣,然而到最后,我却食言了。” “人长大了都会天各一方,小时候你对鹿鸣的陪伴只是姐弟之间的亲情,长大了姐弟自然就要分开,不是你食言了,只是我们都长大了。”安呦呦劝说着,“总之,安琪姐姐,你千万别再优柔寡断了,你越是不坚决,我哥越是觉得,你们之间是还有可能的,如此牵扯下去,伤害的就是你,我哥还有小皇叔三人。” 安琪点头,默默的点头。 “你放心,我哥那边我一定帮你搞定。大不了,我就不忙着跟父皇母后出宫,你嫁给小皇叔后我就留在皇宫多陪陪我哥,等我哥真的放下你后我再离开,反正我也是闲人一个。”安呦呦连忙又说道。 安琪看着安呦呦,真的被呦呦感动了。 分明呦呦自己的感情都还是一团糟,却毫无保留的还在为别人着想。 安呦呦自然也看得出来安琪的心情,她微微一笑,“谁让我们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妹呢?!” “嗯。”安琪紧紧地抓着安呦呦的手。 呦呦是这个世间最善良最美好的人。 安吉如果错过了呦呦,真的就是安吉莫大的损失! …… 半月后,安泞和萧谨行回到了皇宫。 几个孩子都很高兴,一家人吃着家宴。 “倒是没有想到,安吉这么快就平定了北渊国的内乱,当上了皇上。”安泞不由得感叹。 还真是后生可畏。 当年萧谨行把政权交给鹿鸣的时候,安泞其实一直都有不忍,也觉得鹿鸣太小根本不可能管理得了一个国家,却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鹿鸣比她想的还要优秀。而安吉也是,当初安吉离开时,安泞也带着担忧,萧谨行斩钉截铁的告诉他,安吉可以。 在看人这方面,萧谨行眼光确实独到。 “承谋太后娘娘对安吉的厚待,还有太上皇对安吉的教导,以及鹿鸣对我的大力支持,还有……”安吉仿若是看了一眼安呦呦。 安呦呦低头吃着正香。 但凡用膳的时候,安呦呦多半都在努力干饭,基本上其他事情影响不到她。 “如没有你们,也没有安吉的今天。安吉敬你们一杯。”说着,安吉站起来,举起了酒杯。 其他人也都欣然的和安吉干了杯。 “安吉打算什么时候回北渊国?”安泞又随意地问道。 “再过几日宋丞相的千金满十岁生辰宴,宋丞相专程发了请帖给我,让我去参加。宋丞相乃我的恩师,我推脱不了,便打算等参加了宋丞相千金的生辰宴之后,再做打算回北渊。” “嗯。”安泞点了点头,也在筹谋一些事情。 这次收到鹿鸣的传信说让他们回宫,安吉想要拜会他们,事实上安泞很清楚,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 一家人吃着晚宴,自然是其乐融融。 吃过晚宴后。 安泞和萧谨行就回了他们的寝宫。 然后背着鹿鸣,把安吉,安琪还有安呦呦叫了去。 “安吉,你还是要带走朝阳吗?”安泞严肃地问道。 “回太后,安吉这次回来,便是要带走朝阳的。”安吉恭敬道,“前些日安吉去了靖王府,和朝阳见面,也知朝阳一心想要回到北渊国,而且朝阳和靖王的夫妻关系也确实是有名无实,安吉答应过朝阳会带她回去,还请太后成全。” 分明吃过晚膳了,安呦呦吃得还不少。但此刻坐在她父皇母后的寝宫内,又自顾自的吃起了点心。 当然也听到了安吉的话,只是没什么反应而已。 “安琪,你呢?”安泞又问着安琪,“你确定要和谨于在一起吗?” 安琪有些羞涩,又有些为难。 她真不想伤害了鹿鸣,但一想到那日呦呦对她说的要果断,也坚定地点了点头,“母后,我喜欢是萧谨于,我想和他成亲。” 安泞终究是叹了口气。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萧谨行。 萧谨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此刻感觉到安泞的视线,连忙坐直了身体。 分明就是妻管严。 其实萧谨行回来之前就给安泞说过,儿孙只有儿孙福,不能插手太多,路都是自己选择的。 她也知道这个道理。 但毕竟都是自己孩子,当然希望他们可以更好。 也琢磨着安琪这么好的性格,陪在鹿鸣身边自然是更好的。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 想来也是她有些私心。 就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真的的亲上加亲。 所以此刻看到安琪这般坚决,终究还是为鹿鸣有些可惜。 但既然孩子们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她当母亲的,也只能支持。 “大家都确定了自己的选择,那便按照我们之前所说。先让高朝阳和萧谨于和离,接着高朝阳跟着安吉回北渊国,与此同时,我和你父皇给安琪和谨于赐婚。” “谢谢母后。”安琪激动的,连忙跪在了地上。 “谢谢太后。”安吉也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安泞温和道,“千蕴,也就是宋丞相的千金三日后满生辰宴,刚刚安吉说你要去参加生辰宴,既然你不那么急,那么这事儿就等着生辰宴之后再办,免得无辜影响到了他人。” “是。” 安琪和安吉连忙应着。 “安呦呦,你能不能少吃点!”安泞说完了正事儿,一回头就看到安呦呦一个人在那里都吃了两盘糕点了。 安呦呦的莲花糕还刚塞进嘴里,就被她母后说得一愣一愣的。 她吃也有错了?! 分明是她母后自己心情不好,一直以来都以为安琪这个小肥鸭煮熟了,结果没想到居然被人截胡,半路端走了,她心里多少有点不安逸,然后她就成了出气筒。 安呦呦努力咽下嘴里的糕点,“我又吃不胖,哪像你,现在一吃就胖。” “我哪里胖了?!”安泞和自己女儿争执了起来,“我现在身材刚刚好。是不是,萧谨行?!” “是。”萧谨行毫不犹豫一口答应。 三十五岁的安泞俨然已经到了年龄和身材的焦虑期。 每天做得最多的就是保养和锻炼。 萧谨行根本不敢惹安泞。 半点都不敢。 但也不得不说,现在的安泞确实比以前稍微胖了那么一丢丢,抱起来更舒服了。 中年男人的快乐,小年轻不懂。 “哼。”安泞还挑衅了一下安呦呦。 安呦呦有时候觉得她母后也挺幼稚的。 幼稚的背后,定然是有人撑腰。 “反正你在我父皇心目中,怎么都是最美的。”安呦呦有些不悦,“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遇到了我父皇这种绝世好男人!” “是我走了狗屎运遇到了你母后。”萧谨行直言。 安呦呦忍不住大笑,“父皇的求生欲还是这么强。” “……”这小棉袄怕是透风了。 “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了。”安泞不和安呦呦计较,招呼着其他人。 “是。” 所有人起身离开。 “安呦呦,回去后你再敢吃甜食小心我打断你的腿!也不怕得糖尿病!” “……” 她母后肯定是因为今晚上她父皇给她多夹了几块肉,怀恨在心! 女人的嫉妒心啊! …… 安呦呦,安吉和萧安琪三个人走出寝宫,走在皇宫内。 “安吉。”安琪突然开口。 “公主。”安吉恭敬。 对谁似乎都是这般,彬彬有礼。 除了对她! “你回去北渊国之后,还会再来大泫国吗?”安琪问他。 安吉抿唇。 安呦呦也抿了抿唇。 安吉说,“如果大泫国有什么重大喜庆的日子,应该就会来。” “你虽然九岁才入宫,但我们也算是从小一块长大。这里也是你的第二个家,以后要是可以,也希望你能经常回来。” “好。”安吉一口答应了,又说道,“你们其实也可以,来北渊国玩。” 安琪也有些兴奋,“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来。呦呦,你也会一起去吧?!” 安呦呦本没有插嘴。 此刻被安琪这般叫着,不得不附和道,“好。” “对了,安吉不是要成亲了吗?回去后就会娶了朝阳吧?!到时候你成亲的时候,传信给我们,我们可以来参加你的成亲宴。”安琪说得有些兴奋。 安呦呦抿了抿唇。 她可不想去。 不过话说到这里,到时候她再找个理由推脱就行了。 “如果我要成亲的话,一定传信给你们。”安吉答应。 “说定了。”安琪没怎么出门过。 对要去其他国家,自然是更加高兴。 三个人走到分叉路口。 安琪往自己宫殿走去。 安呦呦也走向自己的宫殿。 “呦呦公主。”安吉在身后叫着她。 安呦呦转身,回头,“怎么了?” “我成亲,你会来吗?”安吉问她。 “……”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得寸进尺。 她这是疯了吗?自找虐受。 “有空就来。”心里翻了一百个白眼,面上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题外话------ 明天见。 正文 第783章 吃醋,天降横祸 “一言为定!”安吉很认真地说道。 我去。 她只是敷衍的好吧?! 她说的有空,是觉得任何时候都可以说自己没空,现在看着安吉这般坚定的眼神,让她都有点不好意思骗他了。 安呦呦咬唇,选择了忽视。 她故意打了一个哈欠,“不早了安吉,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也困了。哎,今晚吃太多了。” 然后嘀嘀咕咕走进了自己的寝宫。 安吉就这么看着安呦呦的背影,眼眸越来越深。 …… 一晃就到了谢千蕴十岁生辰宴。 所有人都去了将军府,除了萧鹿鸣。 其实宋砚青也邀请了萧鹿鸣,但萧鹿鸣习惯一板一眼,送了生辰礼,没去。 其他人坐在几个马车上。 安琪和安呦呦一辆马车。 安呦呦忍不住吐槽,“我哥还真的是,好不容易有个出宫的机会,他居然不去!每天都端着架子过日子,他不觉得累吗?!也不知道他性格到底像谁?!” “其实鹿鸣有鹿鸣的考虑。”安吉连忙给鹿鸣解释,“鹿鸣很小就接管了父皇的朝政,他年龄小自然就要表现出老成,才能够压得住那么多文武百官。但凡鹿鸣表现出来一点孩子气,就会被文武百官给吃得死死的,他只能如此。时日一长,便养成了他现在的习惯。” 安呦呦抿着小嘴唇,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其实心里也还是有些心疼她哥,从小到大,分明就是他在为他们一家人,负重前行! “今日鹿鸣不来,大抵原因也不是鹿鸣不想来,他何尝不想放松自己去凑凑热闹,他只是担心他的出现会让他宋丞相家千金的生辰宴太过拘谨,毕竟一旦有他的地方,自然全部都会以他为尊。” 安呦呦点头,不由地说道,“安琪姐姐,我终于知道我哥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因为你真的很懂我哥。” “我和鹿鸣从小在皇宫,对他自然就会多一分了解。” “你就真的不考虑我哥吗?”安呦呦问。 安琪摇头,“我对鹿鸣,只有姐弟之情。” “好吧。”安呦呦也不再多说。 两个人聊这些其他话题,到了将军府。 宋砚青和谢若瞳带着他们的宝贝女儿谢千蕴应在门口迎接了。 看着他们的马车到来,连忙上前亲自给他们掀开帏裳,恭敬无比,“微臣参加太上皇,太后娘娘,公主殿下、北渊国皇帝。” 说着,就要跪在地上。 “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礼仪一切从简。”萧谨行拦住了宋砚青。 宋砚青站直了身体。 安泞此刻的注意力已放在了谢千蕴身上。 谢千蕴穿着一身红粉色衣衫,皮肤白皙,五官灵动俏皮,虽才十岁,脸上还有没褪去幼稚,却也不难看出,长大后的定然也是个绝色美人。 真是遗传了宋砚青和谢若瞳,全部的优点。 这一眼就让人稀罕得很。 谢若瞳自然是发现了安泞的视线,连忙拉着自己女儿上前,“还不快见见太后娘娘。当年母亲生你,可都是太后娘娘为母亲接的生。太后娘娘还是第一个抱你的人。” 谢千蕴连忙抱拳,后又突然反应过来,不是这般行礼,连忙又换了一种方式,微蹲下身子,“蕴儿参见太后娘娘。” “起来快起来。”安泞主动拉起谢千蕴的手,感叹道,“蕴儿都长这么大这么高了,当初你生下来的时候,还就这么丁点大。我还记得生产那日,你父亲在门外,差点没有把鞋底磨破。然后见到你那一刻,哭得比你还要大声。” “……”宋砚青在旁边尴尬死了。 那么久远的事情,还那么出糗的事情,就被这么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 说出来后,现场的所有人都低低的笑了。 关键是安琪,安呦呦还有安吉,还都是他的学生。 他颜面哪里搁。 还有他着小霸王女儿,怕是以后再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连他亲亲夫人都在跟着一起笑。 他堂堂一品丞相,真的是不要脸子的面! “娘娘,要不进去聊进去聊。”宋砚青主动邀请。 安泞当然知道宋砚青的小心思,跟着宋砚青走进了将军府。 安呦呦悄悄地叫着谢千蕴,“千蕴。” 谢千蕴看着安呦呦,甚是兴奋,“呦呦姐。” 她连忙小跑步到安呦呦身边。 “姐没骗你吧,说过要来的就来了。” “嗯。”谢千蕴高兴的主动拉着安呦呦的手。 “你今天好标致。”安呦呦夸奖。 “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些衣服,走路都不方便,好想脱下来,我父亲母亲威胁我,说我今天要是脱下来了,以后再不让回浔城了,就把我丢在边关自生自灭。” “……”是亲生的吗?! 又想起刚刚母后说宋丞相在得女之后的喜极而泣,安呦呦又忍不住笑了笑。 “今天有很多好吃的。”谢千蕴很积极地说道,“呦呦姐你肯定会喜欢。” “真的吗?”安呦呦眼里放光。 那天在将军府,除了和谢千蕴玩得开心,吃得也开心。 两个人都是吃货。 吃货跟吃货在一起,才有共同话题。 “真的。”谢千蕴点头,“一会儿我带你去尝个遍。” “好。” 两个人一直在聊天,分明就是一见如故。 安泞和谢若瞳回头看了一眼安呦呦和谢千蕴,两个人都不言而喻的笑了。 大概是想到了她们年轻的时候。 当然,那个时候的她们倒没有这两孩子这般幸福,那时的她们还要想法设法的保命。 突然就想到了萧谨行当年处处想要杀了她。 萧谨行牵着自己小儿子本和宋砚青闲聊着,蓦然就感觉到了一道冰冷的视线,让他虎躯一震。 他……没惹她啊?! 一行人走进将军府。 将军府已来了不少宾客。 看到萧谨行他们一行到来,连忙鞠躬行礼。 萧谨行依旧让他们从简。 好在萧谨行也确实好些年没有参与朝政之事儿了,文武百官对他也没了那么大的畏惧感,反而是小小年龄的萧鹿鸣,硬生生有着让人不怒自威的气场。 所以整个将军府,氛围还算和谐。 午膳自然是丰盛。 宋砚青和谢若瞳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然什么也都是给她最好的。 吃过午膳后。 有些宾客选择了离开,有些宾客还在喝酒,有些宾客移步去了茶院,继续喝茶闲聊,年龄稍小点的,便玩起了投壶射箭等游戏,整个将军府显得热闹非凡。 安呦呦和安琪一起在将军府的院子内消食。 中午和谢千蕴吃得有点多,此刻俨然有点胀气了。 而谢千蕴那么小一个身板却半点事儿都没有,刚刚还看到她走路都是活蹦乱跳的。 “你怎么不去和小皇叔幽会?”安呦呦笑。 “呦呦!”安琪害羞,低声说道,“今天这么多人,他又一直在应酬。” “那倒也是。” 两个人闲聊着,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故意在将军府比较偏僻的后花园散步,也是不想让其他人玩的拘束。 她们的身份多少还是让其他人玩不开。 此刻听到声响,两个人都回头看了过去,看到一个穿着男子服装的谢千蕴,正悄悄地往这边走过来,注意力一直在身后,并没有发现安呦呦和安琪,等回头的那一刻,差点没有下了一大跳。 小脸都白了。 模样无比滑稽。 安呦呦和安琪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谢千蕴看是她们,才稍微缓和了一口气。 她为了逃出来,避开了多少家中的侍卫,可不能功亏一篑。 “你这是要做什么?”安呦呦忍住笑,问道。 “我要出门一趟,但是我爹爹和我娘请不让我出去,还让人看着我,我好不容易才躲过他们。”谢千蕴也不瞒着安呦呦,“刚刚接到消息说我一个小弟在街头被人欺负了,我要出门去给他做主,帮他打回来!” 果然还是那个街头小霸王! “可你今天过生辰,被你爹和娘发现了,不怕打断腿啊?!” “他们才舍不得打我,我就他们唯一的女儿,还是老来得子,我爹宠我都来不及。”谢千蕴动着机灵的黑色眼珠,一副甚是得意的样子。 安呦呦甚是无言以对。 宋丞相倒真的是对谢千蕴百依百顺,否则也不会答应女子舞刀弄枪了。 “你们当没有看到我就行。”谢千蕴话一出。 她对着面前一棵大树,起身一跃。 轻盈的身子直接就落在了树枝上,又站在树枝上,纵身跳下。 接着便听到了马儿的叫声,紧接着就是一阵马蹄声,显然是谢千蕴离开了。 一气呵成的动作,也不知道用这种方式偷跑出去了多少次。 “宋丞相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没想到生了这么一个,不拘小节的女儿。”安琪不由得感叹,“也不知道宋丞相会不会有所遗憾。” 任何人不了解谢千蕴之前,都觉得谢千蕴在宋砚青的栽培下,一定会成为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遗憾肯定是有的。”安呦呦说道,“但对比起来,女儿高兴更重要。” “那倒也是。”安琪笑了笑,“要是我,我以后也会让孩子选择她喜欢的生活方式。” “啧啧啧,安琪姐姐这都还没过门,就想着给小皇叔生孩子了……” “呦呦,我就是随口说说。” “不要害羞了,小皇叔巴不得你赶紧给他生,三年抱俩的节奏!”安呦呦打趣。 安琪脸更红了。 两个人打打闹闹中。 “呦呦!” 远处,突然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安呦呦转头看过去,看到吴华皓大步走了过来。 吴华皓是她皇姑萧和臻的大儿子,比她小了一岁。 小时候在皇宫的时候会经常一起玩,后来她离开皇宫,回来偶尔见面,但关系一直都挺好。 “你怎么不过来一起玩?我们在玩投壶。”吴华皓走到安呦呦的面前,“怎么来这角落,害我找你老半天了。” 吴华皓虽然比安呦呦小,但因为是男孩子,身高比安呦呦高了半个头。 他此刻皱着眉头,分明有些不满。 “你们男孩子玩的游戏,我才不玩。”安呦呦找借口拒绝。 “小时候让我蹲着给你玩跳马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男孩子玩的游戏。”吴华皓故意道,“我可清楚的记得我头发里面这道疤是怎么来的!” 说着拔开了额头上的一缕头发给安呦呦看。 安呦呦还是有些尴尬。 小时候让吴华皓给她当马墩她跳马,没跳过,一脚踹在了吴华皓的头上,吴华皓一个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当时还流了好多血。 这记仇的小屁孩。 “走,一起玩。”吴华皓拽着安呦呦的手就要走。 “我去我怕你们玩不开。” “放心,我都给那群人说过了,不会把你当公主的。反正你又不是在皇宫长大,不算正儿八经的公主。”吴华皓和安呦呦向来比较随便。 “我怎么不算公主了,我是我父皇和母后亲生的!” “是是是,山野公主。” “我说吴华皓,你皮痒了是不是?!”安呦呦狠狠的拧了一把吴华皓。 “啊,痛!”吴华皓大叫,“你要猛杀亲夫吗?” “什么亲夫,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懂,我是你姐!” “我娘亲说过了,等我长大了就娶你过门,你别挣扎了,以后就是我媳妇……” “滚你的!”安呦呦又是一脚踹在了吴华皓的屁股上。 吴华皓捂着自己屁股。 从小就被安呦呦欺负,早习惯了。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离开。 安琪就这么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也是带着欣慰的笑容。 也不得不羡慕安呦呦的好人缘。 就是和谁似乎都能够玩到一起。 反而是她,和他们总是有些格格不入。 他们对她,也会更加小心翼翼一些。 当然安琪的性格也确实没那么贪玩,看安呦呦被吴华皓拽走后,也准备离开去茶室陪陪父皇和母后,却在转身那一刻,突然看到了安吉。 安吉感觉到安琪的视线,才从远处回眸过来,然后对着安琪,礼节道,“公主。”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还在喝酒吗?”安琪问道。 安吉现在身份不同,好不容易来一次大泫国,自然就有很多人敬酒,一来二往倒是喝了不少,此刻脸上都还泛着红润。 “刚刚喝完,就想走走,散散酒气。”安吉回答。 “要不要让宋丞相帮你找一间房休息一下?” “不用。” “那喝点醒酒茶也可以。”安琪关心道。 “不用,走走就好了。” “好。”安琪点头,又叮嘱道,“如果不舒服了,一定要说出来,别忍着。母后和呦呦都精通医术,实在不舒服可以服用醒酒药。” 安吉点头。 安琪看安吉也没有特别热忱,微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安吉一个人走在冷清的院子内,醒酒。 说是醒酒,事实上……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安呦呦和吴华皓牵手离开的画面…… 曾不止一次听到侯爷和长公主在鹿鸣耳边说起安呦呦和吴华皓的亲事儿,因他一直在鹿鸣身边,所以也听到了,当初倒没有特别大的感觉,但却也不知道为何记忆深刻。 他抿了抿唇瓣,也跟着走了过去。 走到前院明显就听到了,吵闹的声音。 一群人围在一起,在玩耍。 “安呦呦,你这不准啊!”远远,就听到了吴华皓故意调侃的声音。 “你别闹!”安呦呦有些不悦,“你就在影响我,你不影响我就中了!” “是是是,我不闹,那你倒是准一个啊!我们俩一队我真是亏死了。” “你闭嘴!”安呦呦凶巴巴。 吴华皓捂着嘴不敢说话了。 安呦呦聚精会神,多次瞄了瞄壶的位置,然后一个投放。 偏了! 安呦呦有些生气。 吴华皓还在她身后故意打击,“搞那么花里胡哨的,结果又没进啊!” “吴华皓你再说,我打死你!”安呦呦把火发在吴华皓的身上。 吴华皓无语,问道,“你手上还有几支箭?” “两支。”十支箭,她居然一支都没有投进。 “我帮你。” “你拿去吧。”安呦呦玩得也有些无趣了。 “不是,我教你。”吴华皓拉住安呦呦的手。 安吉此刻就站在不远处,手指似乎,紧了紧。 “你先拿着箭。”吴华皓指导。 安呦呦拿起一支箭。 吴华皓靠近安呦呦,从后面环住她。 安呦呦和吴华皓直接也没有那么的礼节之分。 反正她母后告诉她的,吴华皓就是她弟弟的关系。 吴华皓握住安呦呦的手,让安呦呦头稍微偏了一下,自己的脸贴了过去,用眼睛标准壶口。 安吉紧握的拳头,似乎更紧了些。 吴华皓确定瞄准后,带动着安呦呦的手一个用力。 “哐。” 稳稳当当,直接进了,还是进的最小的壶口。 安呦呦瞪大了眼睛。 周围人也都拍起了手。 安呦呦一下变得兴奋。 转身去和吴华皓抱了一下。 就是庆祝。 那一刻仿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从人群中离开了。 安呦呦也没放在心上。 “来,继续继续。”安呦呦又让吴华皓这般教她投壶。 吴华皓也没有拒绝。 两个人又靠近投了起来。 而远处离开的人似乎又回了一下头。 看着两个人依旧亲你开心的模样,终究还是离开了。 …… 下午,酉时。 安呦呦和吴华皓玩得起劲。 也没注意到,萧鹿鸣不自不觉的来了将军府。 萧鹿鸣本也没想过真的来,但处理着公务批阅着奏折时,突然有种莫名的空虚。 亲人都去了将军府,包括最小的弟弟萧慕安都去了,他哪怕再清冷,也有些按耐不住了。 思索再三,终究还是微服出宫,来了将军府。 自然也没有声张。 到了将军府,也就几个人知道。 此时所有人也是该玩的玩,该喝的喝。 萧鹿鸣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宫过了,将军府这般热闹的场景,倒也让他有些感触。 “宋丞相你不用陪着朕,朕想一个人在府中走走,你去招呼其他宾客便是。”萧鹿鸣吩咐道。 今日不来,也是因为考虑会影响到生辰宴。 此刻宋砚青这般陪着他,俨然就是影响了。 “皇上……” “一会儿用膳时,差人在通知朕一声即可。” “是,那微臣告退。”宋砚青恭敬离开。 比起来,他自然更想和太上皇喝酒闲聊。 算起来他们也挺久没有坐下来,好好喝过酒了。 宋砚青此刻身上都还带着些没散去的酒气。 宋砚青离开后,萧鹿鸣就带着他贴身的公公一起在后花园走着。 也是故意避开了人多的地方。 他们刚走进一个院落内。 萧鹿鸣眼眸一紧,恍若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还未反应过来,一个人突然从天而降,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头上! 萧鹿鸣身体不稳,迅速被扑倒在了地上。 “哐”的一声巨响后。 世间仿若都安静了! ------题外话------ 明天见! 么么哒。 正文 第784章 鹿鸣的愤怒 谢千蕴屁股挪动了一下。 怎么会有一个软垫?! 她刚刚一个用力过猛,没控制住轻功,差点以为自己要摔个狗吃屎。 “皇上……” 身旁的公公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腿都在发软了。 这谁家的臭屁孩,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当今圣上的头上。 这这这,灭九族都不足惜! 皇上?! 谢千蕴愣了一下。 她低下头就看到趴在地上的一个男子,头发乌黑,高高的发髻上插着一支一看就尊贵无比的簪子。 此刻脸埋在地上,也看不出来他长什么样子。 只知道他是被她一屁股给砸中了。 谢千蕴反应过来,连忙从地上起来。 公公上前去扶起萧鹿鸣,“万岁爷,怎么样?摔到没?奴才马上去传太医过来给您看看,万岁爷……” 公公一边说一边都要哭出来了。 谢千蕴站在旁边,惊愕的看着那个从地上缓慢起来的少年。 她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吓得一动没动。 “朕没事儿。”萧鹿鸣起身。 一起身,挺拔的身高,直接比谢千蕴高了一个多头,谢千蕴还不到他胸口的位置。 “皇上,你都流鼻血了……”公公又是惊吓。 连忙拿出手帕去给他擦拭。 萧鹿鸣垂下眼眸,也看了一眼自己的鼻血,接过手帕,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奴才还是给您传太医吧?!” “不用。”萧鹿鸣依旧拒绝。 笑话。 他堂堂当今圣上,不要面子的吗?! 传出去他被一个小孩子的屁股砸中头,他的颜面还何在?! “可是……” 萧鹿鸣一个眼神。 犀利的目光直接吓得公公大气都不敢出。 谢千蕴在旁边也被他的气场给吓到了。 完了完了。 这人好凶。 比她爹娘都凶。 就在谢千蕴有些忐忑的那一刻,就看到萧鹿鸣的眼神看向了她。 谢千蕴心里一个哆嗦。 分明长得细皮嫩肉,文质彬彬,软弱无力的样子,眼神却仿若能够杀了她! “一人做事一人当,刚刚是我一屁股坐到你的头上,你要杀要剐,随便处置!”谢千蕴深呼吸一口气,豁出去了,“但请别连累到了我的爹娘!” 萧鹿鸣眼眸又紧了紧。 一眼就看得出来,眼前的小屁孩是女扮男装,哪怕此刻脸上还有些挂了彩的痕迹,当然不是刚刚摔下来弄伤的,刚刚摔下来稳稳的坐在他的头上倒是半点都没伤着,想来也是出门打了架。 “叫什么名字?”萧鹿鸣冷声。 哪怕一脸少年的模样,却因为气场十足而让人感受到了威迫。 谢千蕴咬了咬小唇瓣。 她在想是不是说出来后,她就要连累了她父母。 还是不要说了。 萧鹿鸣一眼就能够看出这小姑娘的心思,微冷静的想了一下,“谢千蕴?” 谢千蕴瞪大了眼睛。 她和这小皇帝从来没有见过面。 虽然父亲每日进宫,母亲也在是当朝大将军,但她父母怕她在皇宫中出错,不管宫中有什么宴请,硬是一次也没有带她进过皇宫,而这小皇帝也从来没有来过将军府,自然两个人就一次没见过。 而他又是怎么猜出来,她就是谢千蕴的?! 关键她现在还是男装?! 事实上萧鹿鸣能够猜出来,一点都不难。 第一,能够翻围墙进来的人,胆子这么大自然是将军府有份量和地位的人。第二,明显的女扮男装,显然是小姑娘,而宋丞相和谢将军就唯一有一个女儿。第三,全浔城都知道谢千蕴是浔城小霸王,他甚至还收到过大臣参过一本谢千蕴,说她在宋丞相和谢将军的庇护下,无法无天。 综上。 眼前这人,非谢千蕴莫属。 “对,我就是谢千蕴。”谢千蕴承认了。 她向来也是敢作敢当的人。 “但一人做事儿一人当,你别惩罚了我父母。”谢千蕴雄赳赳气昂昂。 “惩罚?”萧鹿鸣眉头一扬。 就是细微的面部动作,也不怒自威。 谢千蕴倔犟的咬着小嘴唇。 就是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你今日满十周岁?”萧鹿鸣突然问。 “是。”谢千蕴点头。 十岁就英年早逝…… 她还想要想她母亲那样,驰骋疆场,报效国家! “念你今日生辰,又是无心之过,朕不惩罚你。”萧鹿鸣说道。 谢千蕴不相信的看着萧鹿鸣。 分明看上去那么凶巴巴,居然说不惩罚她?! 此刻的语调也是冷冷冰冰。 一点都听不出来他是在宽宏大量,反而阴森得很,让人毛骨悚然。 “但刚刚发生的事情,朕不想第三个人知道。”萧鹿鸣命令。 谢千蕴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所以小皇帝的意思是,她只要保密就行了。 “那他呢?”谢千蕴指着旁边的公公。 他分明是第三人。 萧鹿鸣微皱眉,随即说道,“他不算。” “哦,也是。”谢千余连忙点头道,“他是太监,不算人。” “……”公公脸都憋红了。 这算是恶意中伤吗?! 谢千蕴看萧鹿鸣真的放过了她,不由得松了口大气,“皇上,那我先走了。” 此刻还要回去换衣服,要是被她爹娘知道她溜出去打了架,铁定明天就会把她送去边关。 她可还想在浔城多玩几日。 萧鹿鸣下颚微点。 谢千蕴蹦蹦跳跳的离开。 萧鹿鸣看着谢千蕴的背影,微摇了摇头。 宋丞相的女儿居然这般……粗鲁野蛮。 哪怕谢将军威震一方,却也知书达礼,女子该有的柔美和礼数,也是面面俱到。 略微有些惋惜中。 眼眸突然看到了不远处走廊一道熟悉的人影。 萧鹿鸣直接走了过去。 此时谢千蕴也刚走上走廊,也看到了那两个牵着手往后花园走的一男一女。 这不是,呦呦姐姐的姐姐安琪公主吗?! 牵着她手的那位是……靖王爷?! 是吧?! 今日来参加她生辰的人太多,她都不能完全记住。 “安琪!” 谢千蕴还在确认中,就听到了身后一道严厉的声音。 萧谨于本在看到谢千蕴这一刻,就想要放开安琪的手,却在真的看到谢千蕴身后的萧鹿鸣后,反而将安琪的手拽得更紧了。 安琪心口微惊,连忙要推开萧谨于,萧谨于却固执的,没有松开。 “谨于……” “小皇叔这是在做什么!”萧鹿鸣已走到了他们面前。 谢千蕴此刻聪明的往旁边退了两步。 就怕血溅在了她的身上。 “小皇叔已是有妇之夫,安琪乃我大泫国的长公主,你现在所为,乃大逆不道!”话音落。 萧鹿鸣一个伸手。 他猛地一把拽住安琪的另一只手腕,一个用力,安琪一个不稳,直接撞进了萧鹿鸣的怀抱里。 萧谨于脸色明显变化。 看着安琪落入萧鹿鸣的怀里,上前就要去把安琪拉回来。 萧鹿鸣眼疾手快,直接用身体挡住了萧谨于的靠近。 萧谨于手抓了一空,脸色的怒火更加明显。 “小皇叔还请自重!”萧鹿鸣脸色阴冷到极致。 谢千蕴也是被萧鹿鸣的怒气震惊到。 靖王怎么也有二十好几了,小皇帝也不过才是十五岁,这气场完全不能比拟。 “我们走!”萧鹿鸣也没有多做停留,拉着安琪就离开。 安琪明显回头看了一眼萧谨于。 看着他眼底的难受也有些心有不忍。 但此刻她很清楚不能甩开鹿鸣,一旦甩开,鹿鸣一定不会放过萧谨于。 萧谨于双手握拳,紧紧地看着安琪被萧鹿鸣带走的背影,他早受够了安琪处处顾及萧鹿鸣,他早受够了这么多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琪被萧鹿鸣带走! 他大步上前。 谢千蕴连忙拉住萧谨于,“晋王爷,那是皇上!” 她小小年龄都看得出来现在小皇帝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去找茬就是找死。 萧谨于却根本不管不顾,一把推开谢千蕴。 谢千蕴虽从小习武,但终究年龄小身板也小,这么一推就把她推在了旁边的柱子上,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靖王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冲到萧鹿鸣和安琪面前,再次去牵安琪的手。 萧鹿鸣自然感觉到了萧谨于的靠近,身子华丽一转,将安琪紧紧的护在了自己身后,与此同时一脚直接踹在了萧谨于的身上,力气很大,萧谨于猛地被萧鹿鸣踹飞在了地上。 “谨于!”安琪终究是按耐不住了。 看着萧谨于被鹿鸣踢飞,也是惊吓到不行。 她连忙从萧鹿鸣身上挣脱开。 萧鹿鸣皱眉。 对其他人他习惯性冷漠无情,但对安琪,他总是隐忍。 他就这么看着安琪冲到萧谨于面前,看着被摔倒在地上的人,关切道,“谨于你怎么样?你有没有哪里被伤着?!” 萧鹿鸣眼底越来越冷。 脸上的怒气,显然易见。 萧谨于忍着痛从地上站了起来。 站起来那一刻,因为腿部受伤,软了一下。 安琪连忙一把扶住他。 萧鹿鸣紧握的拳头,骨节都在发白。 “皇上,我和安琪是真心相爱的!”萧谨于不想再隐忍了。 他要说出来。 这次,必须说出来。 反正马上,他也要向安琪求亲了。 倒不如,什么都坦白了。 “真心相爱?!”萧鹿鸣脸色阴冷到了极致,“靖王怕是忘了,你已娶妻!” 平时萧鹿鸣会尊重的叫萧谨于一声“小皇叔”。 现在改口,俨然已经在对萧谨于警告了。 “臣和朝阳成亲,只因为是两国和亲被逼无奈。这么久以来,臣从未和朝阳有过夫妻之实。而朝阳喜欢的人也不是臣,是安吉。安吉这次回来便是要带走朝阳,朝阳一走,臣便会和安琪成亲,还请皇上成全!” 萧鹿鸣冷冷的看着萧谨于。 看着萧谨于一脸的坚定,死不足惜的样子! “你说什么?!你说,朝阳喜欢安吉?!”萧鹿鸣眼眶猩红,一字一顿地问道,“所以你们瞒着朕做了什么?!” 明显,愤怒到了极致。 “鹿鸣,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安琪从未见鹿鸣这般暴戾过。 至少没有在她面前这般过。 安琪俨然被吓到了。 “靖王告诉朕!”萧鹿鸣的声音,无比阴森。 安琪紧咬着唇瓣,身体在微微颤抖。 萧谨于也有些丝毫的惊吓,却又鼓起了勇气,“就是臣刚刚所说,臣和朝阳成亲都并非自愿。成亲时便互相说好,等安吉拿下了北渊国,便和离。一旦和离后,朝阳就会跟着安吉回北渊,臣也会给安琪求亲。太上皇和太后娘娘,也都已答应了臣!” “所以,你们都知道,连父皇和母后都知道,唯独朕不知道!朕还以为,安琪对朕……”萧鹿鸣冷冷的看着安琪。 看着安琪此刻眼泪婆娑,眼底都是对他的愧疚和担心。 却让他觉得,那般虚伪。 “皇上,臣和安琪是真心相爱,还请皇上不要乱点鸳鸯谱,成全了臣和安琪!”说着,萧谨于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萧鹿鸣冰冷的视线看着萧谨于,看着他的固执和坚决。 他眼眸微动,看着安琪。 安琪在萧鹿鸣的视线下,有些闪躲。 她真的不想这般去伤害鹿鸣,但感情的事情…… 既然。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安琪也跪在了地上,跪在了萧谨于的旁边。 萧谨于看着安琪。 萧鹿鸣也冷冷的看着萧安琪。 看着她真的为了跟其他男人在一起,而向他下跪。 “鹿鸣,我和谨于是真心相爱,还请你成全。”安琪一字一顿。 萧鹿鸣仿若是笑了一下。 笑得眼眶更加猩红。 谢千蕴此刻还贴在柱子上,就这么看着眼前的修罗场,真是刺激! “哐!” 谢千蕴突然吓了一大跳。 萧谨于和安琪心口也猛地一惊。 旁边一根石凳子,就这么被萧鹿鸣一脚踢飞了出去。 落在地上响起了剧烈的声响。 谢千蕴不由得看着萧鹿鸣的黑靴,这一脚得多痛?! 可终究如此。 萧鹿鸣哪怕愤怒到了极致,也没有把气真的发泄在了萧谨于和安琪的身上。 “皇上……”公公在旁边,瑟瑟发抖。 看着皇上此刻怒火中烧也不敢多说什么。 也不知道皇上这一脚,受伤没有。 “萧安琪。”萧鹿鸣连名带姓的叫着安琪。 安琪身体一抖。 “朕再问你一次,选朕还是选靖王!” 安琪紧咬着唇瓣。 她知道现在鹿鸣的难受,也知道鹿鸣忍耐到了极限。 她甚至不知道她此刻的回答,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但她不想再这般下去。 她需要为自己的幸福争取。 她抬眸看着萧鹿鸣,回答,“对不起鹿鸣,我爱的人是萧谨于。” 萧鹿鸣隐忍到,青筋暴露。 他知道安琪对萧谨于的心思,但他并不觉得,他会真的败给萧谨于。 他和安琪的感情,这么多年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他不相信,安琪能够放下就放下。 然而安琪却就是,斩钉截铁的告诉他,她喜欢的人是萧谨于。 萧鹿鸣眼底的冷意,越来越明显。 他突然大步冲他们走了过去,一把拽起跪在地上的萧谨于。 “鹿鸣!” 安琪惊吓着,连忙就要去拉鹿鸣。 鹿鸣一个用力,直接将安琪推到在一边。 事实上谢千蕴看得很清楚,小皇帝就算真的怒到了极致,以刚刚他踢石凳的那一脚的力度来说,对安琪算是隐忍到了极致。 “安琪!”萧谨于看安琪被萧鹿鸣一把推倒在地。 眼底的愤怒,油然而生。 他不顾一切的,一拳直接打在了萧鹿鸣的脸上。 萧鹿鸣的注意力更多也放在了安琪的身上,突然的一拳让他始料不及! 就这么硬生生的接了一拳。 “谨于!”安琪明显被吓到了。 她一把拉住萧谨于。 他怎么能够打鹿鸣?! 鹿鸣是皇上。 他打了鹿鸣,鹿鸣可以直接砍了他的脑袋。 萧谨于打了萧鹿鸣之后,自己也有些被惊吓到,刚刚他太过冲动了! 萧鹿鸣忍着痛看着面前萧谨于和安琪的拉拉扯扯,脸上的怒火更是到达顶峰。 他上前,一脚直接冲着萧谨于踹了过去。 “哐”的一声,直接把萧谨于踹翻在地上。 “鹿鸣,别打了,我求你别打了……”安琪吓得泪流满面。 萧鹿鸣却仿若没有听到一般,一脚一脚狠狠的往萧谨于身上踹,脸上的狠戾,看上去阴森而恐怖! “鹿鸣,鹿鸣!” 安琪吓得身体都在发抖。 再这样打下去,萧谨于会不会直接被打死。 就在安琪想要用自己身体去挡住萧谨于那一刻。 “萧鹿鸣!” 后院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冷厉的声音。 萧鹿鸣因愤怒而失控到了极致,却还是因为这一道声音,而收了脚。 萧谨于倒在地上,满身的血,一动不动。 安琪看着萧谨于,心疼到眼泪不停,却也不敢再草率的靠近,怕又刺激到了鹿鸣,真的会杀了萧谨于。 萧谨行大步走到他们面前。 此刻很多宾客也都跟着一起到了后院。 看到萧鹿鸣那一刻,连忙都跪在了地上,“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安呦呦也和吴华皓一起,跑了过来。 是听说她哥来了,还听说她哥在后院揍小皇叔。 我滴个乖乖,难不成安琪姐姐和小皇叔的事情被她哥发现了?! 这可不好办啊! “发生了什么事儿?!”萧谨行声音依旧冷厉,真正生气时的气场,依旧让众人瑟瑟发抖。 安呦呦都吓了一跳。 没想到她父皇这般霸气的啊?! 总觉得他们家就她哥最凶! 萧鹿鸣冷着脸,没有回答。 “安琪。”萧谨行眼眸一紧。 “回父皇,都是安琪的错,是安琪惹怒了鹿鸣,父皇要处罚就请处罚安琪,还请父皇不要为难了小皇叔。”安琪磕头。 安呦呦在旁边心里倏然一个咯噔。 她理解安琪这个时候想要保护小皇叔的心情,但现在她哥明显在气头上,安琪越是这般维护小皇叔,她哥的愤怒只会越大。 果然。 安呦呦就看到她哥突然开口,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场,“靖王萧谨于以下犯上,罪不可赦,给朕押入大牢听候发落!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准探视!” “鹿鸣!”安琪惊恐的看着他。 萧鹿鸣看了一眼安琪,眼眸又对视着萧谨行,以及萧谨行旁边的安泞,规矩的行礼,“儿臣政务缠身,先行告退。” 丢下一句话,手袖一挥。 冷声道,“摆驾回宫!” 然后,扬长而去。 所有人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萧鹿鸣霸气的离开。 与此,萧鹿鸣身边的暗卫直接将地上已动弹不得萧谨于扣押了起来,带走。 “谨于……”安琪看着萧谨于被人抬走,不忍心地想要去拦住。 “安琪姐姐。”安呦呦一把抱住安琪,“冷静一点,我哥肯定不会杀了小皇叔,但你现在如果去违逆我哥,后果一定更严重!” ------题外话------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