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影岁月》 正文 第一章 不一样的路 一九三八年九月，铜梁陆军军官学院礼堂，上千名穿着整齐的学员在低声交谈。 “文昊醒醒！” 褚文昊在睡梦中被惊醒，“我不想死！”这声大喊传遍偌大的礼堂，引得所有学员的目光齐齐向他看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众人的哄堂大笑，“哈哈哈...” “褚老九，这还没上战场呢，你就被吓破胆了，真没出息。”姜阳很是不屑的讽刺道。 褚文昊根本没把周围人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不停的摸着自己胳膊、腿，脑袋还在，一副尸首分离的惊恐模样。 “我居然没死！” 褚文昊愣愣自语的同时，目光扫向周围，熟悉的环境，一张张年轻富有朝气的脸颊，多么亲切。 “这一定是在做梦！”褚文昊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嘶～“好疼！难道这不是在做梦？” “文昊，你没事吧？”身旁喊醒他的同学沈方舟关心询问。 “你是沈方舟？现在是哪一年？”褚文昊拽住他的衣领有些激动的问道。 沈方舟被他搞得不知所措，但也没放在心上，以为刚才他睡觉睡懵了，没好气的拽开他的手：“你是不是睡傻了？现在是民国二十七年。” “民国二十七年...民国二十七年——”褚文昊嘴里不停的念叨，他不敢相信，自己回到民国二十七年，这一年可是他人生重要转折点。 褚文昊闭上双眼，一颗心不争气的怦怦乱跳，深吸一口气，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记忆重塑回到二十二岁。 呼——吐出一口浊气。 睁开眼看向一侧眼神怪异的沈方舟，开口询问：“今天是不是毕业典礼？” “呵——” “我还当你吓傻了呢，原来还没傻。怎么，害怕分到正面战场上去做炮灰啊！”后排座的姜阳打趣道。 褚文昊用手托了一下眼镜框，鬓角花白的头发很是显眼，眼神有些许凌厉的扫了一眼后座的姜阳，又即可收回，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看向沈方舟。 姜阳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刚才的一刹那像是被毒舌盯上一样，让他很不舒服，嘴角尴尬的抽动几下，没有在开口调侃他。 “是啊，今天是我们十三期学员毕业典礼，你不要再胡闹了，一会校长就要过来了。” 褚文昊闭上眼静静思量，内心中暗暗发誓，上天给了他第二次机会，绝对不能像上辈子一样糊里糊涂的死去。 回想往昔心绪难平，他还记得在军统的七年岁月，步步惊险，步步艰难，却没走多远。 而造成这些苦果的罪魁祸首，除了自己的原因以外，更重要的是一个操纵他命运的恶魔。 他就潜伏在这所学校，而且时刻伴随着他，像一盏招魂灯，时刻给你指引方向，让你一步步走向深渊。 他应该快来了！ 正在褚文昊细细思量的时候，有教官进入礼堂喊道：“姜阳、褚文昊、罗志鹏、钟虎...喊到名字的学员出列到你们各自导师哪里去！” “是！” 被喊到名字的学员起身站立，随着教员走出礼堂。 “来了！” 褚文昊大步流星向外走的同时，脑海里不仅回想，正是这次的抉择走向了不一样的人生。 ...... 不算宽敞的办公室内，两人相对而坐，冯道远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一时又找不到原因。作为步兵三班的教导员，对于自己班级的学生了解的可谓深刻。 喝了口桌上的浓茶严肃又不失亲切的道：“文昊，你即是我的学生，又是我的晚辈，就不要太拘束了。怎么样，马上就要毕业了，有没有什么想法？” 原本木讷且有些书呆子气的褚文昊，此刻却有些紧张起来，是的，紧张。 一个只有二十二岁的躯体，却藏着近三十岁的灵魂，不要小看这七年的时间，他让一个懵懂的少年变得沧桑。让一个只知道按部就班的傻鸟，变得不在那么单纯。 此刻他不知道该如何演绎人生，因为灵魂的缘故，会很不自觉的有未来的印记。同样附带着对外来七年的记忆，在看待熟悉的人跟事的时候，往往是带着记忆去看的。 就像面对现在的冯道远，他内心此刻有些惶恐不安，因为他知道冯道远真正的身份，知道他的残忍与可怕。 他的父母家人就是死在这位面容和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之下。无形中带着排斥与仇恨，让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深深的低着脑袋，不让他察觉到异样，努力伪装成以前的样子，一但露出马脚就会死得很惨。 “我...我不知道，我听冯叔叔的。”褚文昊努力伪装出原先的样子，他同样知道冯道远这次的安排，只是为达到从自己这里获取情报的目的。他要借助冯道远的心思将计就计，改变一下自己的命运，有些冒险，但为了不走老路只能试试。 “哈哈哈...你啊，还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冯道远宽厚的脸颊上笑容满面，眼中精光划过，笑道：“我跟你父亲是老同学，对于你的前程自然会上心。昨天你父亲还亲自打电话过来询问你的事情，我已经让他放心了。” 褚文昊抬起头表现出关切的样子，其实他知道接下来冯道远要说什么。 冯道远呷了口浓茶笑道：“正面战场你就不要考虑了，你从小就是书香门第，性格又内向，不善交际，到了战场上不懂得保护自己，很容易把小命丢掉。 我在军部还是有些关系的，这次刚好军统局来军校招人，我考虑你还是直接进军统局吧。 你的优点是文化高，细心，进入军统后先做文职，等过两年有些资历后，我在想办法帮你晋升，你觉得怎么样？” 这样的话术跟之前没有任何区别，上一次褚文昊就是乖乖接受了他的安排，造就了他碌碌无为，且苟且的半生。 “军...统！” 褚文昊黑框眼镜下满脸吃惊，“冯叔叔，军统是不是在南京时的情报处啊，听说内部管理严格，做事情很不安分，在党国内部的名声可不怎么样，进这样的单位是不是......” “哈哈哈...你啊...”冯道远看到一脸胆怯的褚文昊反而开心的大笑起来。 “你说的没错，军统的前身就是情报处，只不过前段时间升级了。”冯道远很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不要小看这个部门，那可是掌握党国军、警、宪、特这些重要部门情报的专属机构。 现在中日战争进入白日化，针对日本间谍，以及国外情报的收集，国内各个地区以及共党地区的情报收集。都是有军统局来完成，对内对外都离不开军统。 虽然其它部门有着各自的情报渠道，但想比其军统这面大旗可是相差甚远。 军统现在内部扩编，从原先的情报处升级为八处六室的局级单位，人员充沛，军费充足。可以说要权有权，要枪有枪，权力之大，其它部门难项其背。 你只要进入军统局，不但个人能够得到很好的提升与锻炼，也会对你家庭带来福泽，甚至你冯叔叔将来可能要依靠你的帮助才能有口饭吃啊！” 冯道远的话，说尽了军统的好处。褚文昊内心则狂骂不已，这头狼不安好心，极力把他送进军统，利用他套取情报，一步步把他送上断头台，其心可诛。 不过，此时此刻，他只能听命。不敢有丝毫反抗的意识，他要进军统，如他所说，进入军统自然好处多多。 但他要换换门厅，不能再走以前的老路。褚文昊低着脑袋，却急速转动，他知道这次来军校招人的有很多部门。 包括正面战场各个集团军代表，中央军，地方政府部门。军统、中统、警察系统等。 陆军军官学院这可是金子招牌，不能说每个人都是精英，却也是时代的领路人。 褚文昊知道这次军统来学校有两波人，当然这个是他到了军统以后才知道的。 当年他选择了第一波，赶上了时代的末班车，糟蹋的人生也从此开始。 脑海里过了很多遍，要如何不引起冯道远怀疑，还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呢？他小心试探着... “冯叔叔，您知道，我在学校这两年朋友很少，唯一跟我交情还不错的就是同寝室的沈方舟，我想请冯叔叔帮忙，把沈方舟也一起送进军统局。”褚文昊不敢抬头去看冯道远，低着脑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知道进入军统不是那么简单，每个名额都是有限的，而冯道远给他安排的路线，他相信只有这一个名额。 也可以理解为，冯道远的能力只能把他保送进军统，如果再加上沈方舟这个同学，冯道远操作起来就很有难度了。 果然，冯道远听完他的话，眉头紧皱，看向低头的褚文昊眼神中不满之意一闪而过。 “文昊，你要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入军统的，这次能把你送进去已经花了很大的代价。 他沈方舟各个方面都不突出，要是面对军统人员的考核制度很难过关的，倒时候要牵连到你的。 要是让学院其他同学知道，你没有经过考核，直接保送进军统，会惹出乱子的。 我看这件事还是再等等，只要你能进去，将来站稳脚跟，在想办法把他调进去，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不要为了那些所谓的情意耽误自己的将来。”冯道远压着火气细声慢语的给他解释。 褚文昊岂会不知呢，只是想改变以往的道路，这一步必须要走好，不然又是老路。 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满脸严肃的冯道远，“冯叔叔，我知道给您添麻烦了，只是沈方舟是我最好的朋友，平时对我很是照顾。就我这样，害怕到了军统后一年半载很难有所建树，不但帮不了家人，恐怕还要给您丢人。 要是沈方舟跟我一起进去就不一样了，他为人机灵，各方面也很优秀，相信很快就会在军统站稳脚跟。 凭借这次帮助他进入军统的情意，再加上我们两年的同窗友谊，对我绝对无条件支持与服从。 有冯叔叔在后面相助，再加上沈方舟从旁协助，这平步青云指日可待。等掌握实权后，对家里也有所帮助，也不会让老师您丢人现眼，说不定将来还真有机会帮到冯叔叔也说不定呢。” 褚文昊的话算是说到尽头了，点到冯道远的软肋上面。他知道褚文昊这个人有些死脑筋，老实木讷，但正因为如此才选择他。 此刻他的话也让冯道远深思起来，端着茶杯，不时的眉头紧锁，茶盖敲打茶杯声声作响。 褚文昊侧眼看到他的表情知道自己赌对了，他在衡量两个人的价值，以及带来的风险。 良久。 冯道远放下茶杯，眼神有些许凌厉的看了一眼褚文昊，起身来到里屋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出去。 说话声音很小，褚文昊只是隐约能听到几句，他不能起身去偷听，什么也不做才是最安全的。 十分钟后，冯道远一脸严肃的从房间出来，回到沙发前端坐，看了一眼有些忐忑的褚文昊。 “冯叔叔，要是实在麻烦就算了吧，我自己先进去适应一段时间，等过段时间再说。”褚文昊急忙起身表态，不想太麻烦冯道远的态度表现得恰到好处。 “坐坐——”冯道远抬手压了压，示意褚文昊坐下说话，冯道远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文昊，按理说这件事不应该如此操作，这样会让很多人说闲话。但你说的也对，依照你的性格想要在军统站稳脚跟有所建树可能需要很久的时间。 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既然你都提出要求来了，冯叔我也不好当面拒绝。 这样吧，本来我是打算让你直接进入人事处管理档案室的，你们两个同时进入的话，在名额分配上就出现问题。 好在军统这次来的不止一批人，你跟沈方舟只能去第二批报到了。 但是这里面有些问题我要跟你提前说清楚，免得到时候你不知道谁是真佛，跟错人办错事。” 成了！ 冯道远的话刚说完褚文昊内心一喜，兴奋之情死死压住，他自然知道冯道远要交代什么，这都是他进入军统后大半年才搞清楚的事情。 “本来我打算让你跟着熟人，这样在军统内部也算是有个照应。更重要的是这人事处不归两位副局长管辖，是有戴春峰直接负责的部门，你进入之后，也就算站好队了，你要知道这军统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可都是他戴春峰一人说了算。你跟他，只要按部就班的好好表现，将来还是有前途的。 但你要是跟第二批走就不好说了，这个里面牵扯很多事情，具体的我就不详细解释了。 你只需要知道，军统内部在扩张的同时，也触动了很多人的神经，这其中就包括军方的各位大佬。 害怕他戴老板一手遮天，胡乱插手不该插手的地方，所以上峰从军部下放了一位直管情报处的副局长，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了吧。”冯道远看了一眼愣愣点头的褚文昊续道：“你进入情报处，以后做事要小心，要圆滑一些。” “军方代表只是为了牵制一些事情，不会插手太多，主要的工作还是有他戴春峰负责。 你不要傻傻的看不清路，跟着来度假的局长胡作非为，这样将来是要吃亏的。 不过你还小，很多事情不了解是难免的，你是我最看中的学生，也是我的晚辈，今后有什么不明白的事要及时跟我沟通，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你的。 另外这个沈方舟进入军统后，你要跟他简明扼要的说清楚，要巩固好你们的友谊，时刻让他围绕着你去工作，这也是你将来晋升的筹码。 这些事情，我也会跟他单独做个交代，总之你要记住，到了重庆要多跟家里沟通，时刻想着长辈的教导，有事情要及时沟通。”冯道远这些话说的很严肃，假如是以前的褚文昊绝对体会不到这句多沟通的含义，等他被害死的前一刻才明白，死的何其冤枉。 但现在的褚文昊是明白他话中意思的，就算明白此刻也装不明白。 “是是是...太好了，只要沈方舟跟我一起进去，今后就不怕了。冯叔您放心，进入军统后我会时常给你打电话汇报我的近况，向您请教问题。 只是这里毕竟离重庆太远，实在不方便，要是冯叔能到重庆工作就好了，这样就能时常见到冯叔，相信有您指导，会很快站稳脚跟。”褚文昊不自觉的又带上不该有的高情商，这是他经过几年历练所获得的知识，不自然的流露出来了。 冯道远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以往很是少言寡语木讷的青年，此刻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口吐莲花，把自己哄得很是舒服，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办事了？ 心里莫名一惊，又觉得自己太敏感了，既然有这样的情商，将来在军统就能有所建树。 “我的事你不用担心，军校在这里也不会太久，很可能要到成都去。说不定我也会去重庆某一份差事，到时候就方便见面了。”冯道远随口说了一句。 果然，让褚文昊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他记得冯道远很快就会到重庆工作，而且像恶魔一样在重庆搅得天翻地覆，让党国付出承重代价。 这次会一样吗？ “你先回去，事情我会安排好，你明天直接跟着军统的人回重庆总部报到，以后得人生要好好把握！” “是！多谢冯教员。”褚文昊起身立正，行了标准军人礼，并以师生的身份告别。 “很好，去吧，把沈方舟给我叫来，我要了解一下他的思想动态。”冯道远很满意此刻褚文昊的态度。 “是。” 当褚文昊走在回礼堂的路上，阳光透过高耸的树叶投射到他的脸颊上，让此刻腰背挺直的褚文昊显得非常神秘。 是他那有些高大的身形， 他那满头的银发， 他那不同以往挂在嘴角的笑容， 以及他那张开怀抱拥抱青春的模样， 都充满了不一样的情绪，或许是走向不一样的人生。 正文 第二章 再入军情 一九三八年九月二十日。 重庆，湖广会馆。 一辆挂满尘土的卡车进入院内，坐在车兜里的学员灰头土脸，各个像刚从战场上下来一样，龇牙咧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娘唻！终于到了，我这屁股都摔成八瓣了。”姜阳痛苦的起身，在打量周围环境的同时不忘开口抱怨两声。 其他学生也不时低语两句，更多的可能是兴奋。脸上激动的表情暴露了他们的真实想法。 褚文昊慢慢站起身，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眼神中带着莫名的感慨。他曾经在这里待过两年，虽谈不上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却也是熟门熟路。 又回来了... “文昊，这里就是军统局？好威严，好有气势。”身侧的沈方舟看到眼前的一切震惊的难以言语。 “是...是军统的一部分，”褚文昊随口一句。 “一部分？”沈方舟不是很明白他说的话。 “啊，啊...那个军统很大，我想这里应该只是一部分办公机构。”差点因为习惯性的言语暴露。 “哈哈哈...褚老九，这次让你猜对了，军统升级各方面人员倍增，单靠这里是放不下这么多人的。”姜阳傲娇的解释道：“军统的八处六室人员编制，单单在重庆总部的人员就几千人，再加上各个地区的分站人员，差不多几万人。这还不算那些没有编制的外勤人员，你们想想看，单单这个地方能放得下？” “老实跟你们说，这里只是各个处级部门对外的办事机构，处长级别以下的人员才在这里办公。至于处长以上的吗...嘿嘿。”说到这里他不说了。 褚文昊侧眼看向姜阳，这个人很有一套，上一世就是跟他一起进入军统，只是两个人走的是截然相反的路线。 姜阳选择的行动处，凭借良好的交际能力，高于常人的情商一路高歌猛进。在褚文昊临死前他已经是处长级别，而他只不过是一个行动组长，还要看他姜阳的脸色行事。 有时候褚文昊都怀疑，从档案室把他掉出来安插进行动处都是他在后面做的文章。 一路压着他，一但有露头的迹象，就莫名其妙的被打压下去，真是惨不忍睹。 这一次重新面对这个人，他要格外小心，不能被他大大咧咧的外表所迷惑。 会不会做人很重要，有时候这种势就很关键。经过姜阳这一顿真假难辨的吹嘘，车上二十几名学员望向他的眼神就很不一样，彰显莫名的身份地位，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形象。 这一切褚文昊都看在眼里，不过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出言打乱他的节奏。 “呵呵，怎么样文昊，跟我去行动处混吧，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姜阳居然开口邀请褚文昊加入行动处，要是以前这样的邀请他求之不得，估计想都不想就加入他的阵营。 现在嘛... “好意心领了，只是情报处那边都已经报上去了，都在一个大院里工作，那个部门都一样。”褚文昊低声细语拒绝他的好意。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以后还是有机会的。”姜阳眼神中闪过莫名的神色，转身对着其余学员道：“你们有想去行动处的可以跟着我，保证你们衣食无忧。” 经过刚才的吹嘘，大部分学员觉得他很有背景，跟着这样的人做事，想必不会太差，再说他们刚来报团取暖是明智的选择。 “都下车！列队！”正在他们谈话之际，几名身穿中尉军服的男子站在远处高喊：“行动处一号场地列队！情报处二号场地列队！电讯处三号场地列队......” 随着几名军官的命令，从各地挑选的精英士兵急忙从车上跳下来，快速奔跑指定场地列队。 这次来人可不少，单单从各地军校，临训班挑选的士兵就有上千人，褚文昊这边挑选了二百多人。 场面十分混乱，会馆面积虽然不小，此刻塞进这么多人，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他们混乱褚文昊可不混乱，对这里熟悉的很，带着沈方舟向远处二号场地跑去。 在到达二号场地时，其他人还没赶到，两人站在前列，第一排，很容易给长官留下印象。 “文昊，你对这里很熟悉吗？”褚文昊无意的举动还是被沈方舟察觉出来。 “怎么会呢？我是跟着姜阳跑的，他是一号场地，那我们一定在他旁边。”褚文昊心中一惊，看来自己还是太大意，对于熟悉的环境不自觉的顺从，这样有些危险。 沈方舟侧头看了一眼，刚刚跑到一号场地的姜阳，心里很是纳闷，不过他没有在询问。 “文昊啊，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了，要不是有你推荐，就凭我这成绩，很难直接进入军统。 冯老师也跟我交代了不少事情，你放心，今后在军统我一定支持你，帮你早日晋升。”沈方舟稀里糊涂的被安排进入军统，内心中是很惊喜，也有担心。 他原本做好准备，努力争取一下，如果考不进军统，就去中统试试，实在不行就去军队里，却没想到褚文昊替他说话，免试进入军统。 这让他内心窃喜不已，一时又没搞清楚褚文昊这样做的目的，心中有些不安。 褚文昊眼睛眨动，推了推镜框，轻笑道：“不用感谢我，这次进入军统，单靠我自己怕是步履维艰。我的性格脾气你也知道，没有你保驾护航怕是要被欺负。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再说，你我同窗两年，相交莫逆，你不会看着我被玩死吧。” “哈哈...你说的哪里话，放心，只要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沈方舟接话，看到褚文昊真诚态度，这会反而有些相信，褚文昊安排他进入军统，其目的很简单。 对于褚文昊他还是很了解，平常除了必要的功课，训练以外，就是抱着书不是在宿舍就是在阅览室学习。 很沉闷，不善言辞。虽然在训练方面没什么天赋，枪械、格斗、体能训练都一般。但学历方面绝对是这期学员之中最高的。 这没办法，褚文昊长了副好脑子，要说他有过目不忘的能力那有些夸张，却对某些事物记忆力很强，二十岁已经南京大学毕业，后来考进南京陆军军官学院，凭借他当时的学历已经足够引起重视。 在学校里不愿跟其他同学打交道，因为其独特的外表没少招惹是非，每次都是沈方舟出面才能过关。 那“褚老九”的外号，就是同学们给他起的。三教九流，按说有学问应该被人尊重，但在军校恰恰相反，在军校想要赢得尊重是需要靠拳头的。 可能是因为嫉妒，把这学霸直接编入不入流的行当，跟贩夫走卒，走街串巷的并排一起，排行末尾，人送外号：褚老九。 褚文昊跟他解释的理由虽然简单但也能说得过去，这也让沈方舟不安的心稍稍放下。 他是放下了，褚文昊却有些担心起来。如此直接的安排另一个人进入军统，而对方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这会不会引起冯道远的警觉？ 借助沈方舟打乱其部署，理由太过简单，也过于冒险。虽然最后成功了，但也留下了破绽。 如果将来无法左右沈方舟，等冯道远想要窃取情报的时候，中间必定出现龌龊。 要是冯道远单独跟沈方舟会面，能不能保证不泄露情报的基础上安全过关呢？ 自己知道冯道远的身份，却不能告诉任何人，假如沈方舟在不明情况之下被利用，会不会产生不好的后果？ 他知道把沈方舟带入到军统，留在自己身边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将来很多事自己控制不了。 但他有这么做的理由，而这个理由让他很难拒绝与推辞。这七年的记忆不是那么简单，可以说这个世界即将发生的所有大事他都了解。 当然，他身边所有发生过的小事他也了解，有的清楚一些，有的知道表面事物。 单单这七年的记忆，如果他想做个富翁太过简单，想要舒舒服服一家人活着，完全可以离开中国，去国外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但是他不能，上一世他虽然碌碌无为，却有一颗爱国之心。国破家亡之际，他也曾为国家尽绵薄之力。 虽然最后的结局不好，但这跟国家跟他爱国之心没有冲突。他只是选择错误，既然上天给了他第二次机会，相信不会在收获如此苦果。 他是四五年九月死在自己人手里，当然这里面有冯道远的功劳，他只是傻傻的被利用的对象。 严格来说他还是有罪的，毕竟给日本间谍提供很多过情报，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都是罪过。 所以他再次进入军统，是想多杀几个日本人，多为国家做点事情，好洗刷前世的罪孽。 至于在选择方面，在他死之前日本人已经投降，这场战争是中国人民获的了胜利。 但他不确定这个国家将来的命运会如何，却知道国党内部的腐败与专权。同样在他死之前的无情与狠辣，这都深深刺激着他，他要重新做选择。 选择有信仰，有民众的组织。这只是他初步打算，具体将来会如何需要一步一步来验证。 沈方舟这个人，上一世分别之后也是有过交集的，只是不多。好像进入了中统部门，被分到武汉地区，很少回重庆。 四三年传来他牺牲的消息，是被内部处决的。处决的原因他还特意找人打听过，是因为身份问题。是的，怀疑他是共党人员，而且当时沈方舟的级别已经很高，为了降低影响，对外宣称是被日本间谍刺杀而死。 当时褚文昊的级别不高，也是通过冯道远打听到的。按照冯道远的说法，沈方舟很大可能就是共党安排进入国党潜伏的人员，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却也不需要证据了。 上一世的褚文昊是不敢相信的，没想到他沈方舟这么有想法，而且真敢干，借助身份可没少送消息出去，避免了共党人员的大批损失。 相比之下真是悲催，人家沈方舟是给共党送消息，不管是不是共党，其心都是为了国家。而他却像个傻鸟一样，生生的把消息送给日本人。 高下立判，羞愧难当。 重获新生，要做一些改变。那么改变就从身边的人开始，不管沈方舟是不是共党，他都要留在身边。 要真是共党，可以通过他接触一下，做一个深层次了解，也希望这一次不会选错。要不是共党，也不希望他年纪轻轻就离开这个世界。 出于这份理由，他才选择跟冯道远提出条件，改变自己命运的同时，也顺带帮沈方舟一把。 他相信沈方舟在军统的作用，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大，如果他真是共党人员，这也是为其做了一件好事，毕竟现在来说国共合作联合抗日，其形势还是不容乐观。 再说，他确实需要人帮助，在这鱼龙混杂的军统，看似表面平静如水，底下却波涛汹涌，稍有不慎就会被玩死。 至于他的路怎么走，心中已有打算。沈方舟只是顺水人情，真正的共党他知道是谁，而且很快就会与他相见，且纠缠到他死之前的那顿晚饭时。 “君漫歌！” “我们应该很快就会相见吧！” ......... “立正！” “我不管你们是哪所学校毕业，陆军学院也好，保定学院也好，到了军统就要遵守军统的规矩！ 军统只有三条规矩：第一条，一切服从命令！第二条，一切服从命令！第三条，一切服从命令！” “听明白了吗！？”虎背熊腰，眼含精光的男子，一身少校军服，站在情报处学员面前大声训话。 “听明白了。” 不是很洪亮，甚至有些杂乱的回答，让男子皱起眉头。 “怎么，这就是党国各个学校最优秀的军人吗？你们是娘们吗？还是没吃饭！大声点！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 这次冲破云霄的回答，让男子看到了党国军人该有的精神。 “很好！” “我不管你们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你们最好聪明点，不要给我惹麻烦，同样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这里不是学校，这里战场！你们是军人，是党国培养的精英，如果触犯纪律，军统家法会让你知道你有多么卑微！同样！军统也会让你知道，建功立业，保家卫国，所得到的荣誉，那一刻你就是最靓的仔！” 男子没有介绍自己，却给了这些初出茅庐的学员很深刻的印象，有些学员甚至激动的浑身打摆子。 而褚文昊算是里面最冷静的，也是最不冷静的。面前的男子他认识，虽然以前没打过交道，却听过他很多故事。 楚云飞！ 原国民革命军三十四集团军第十军骑兵旅中校副旅长，现任军事委会军统局少校情报处处长！ 这可是真正杀过小鬼子，见过血的铁血战士！也是军统副局长秦浩天的忠实下属。 就是冯道远单独叮嘱过他，让他做事圆滑点，不要跟着军方派遣过来瞎胡闹的秦浩天。 据他了解，在军统除了戴老板不可得罪以外。唯一不能得罪的人，甚至你可以得罪副局长秦浩天，但是不能去挑衅这位处长。原因很简单，他只会按照规矩办事，从不讲人情，犯错一律军法处置。 在他面前你最好老实点，不要玩心眼。有一说一就行，当然也有优点，该是你的功劳，谁也不能抢了去，谁抢了去，他不仅收拾你，连你家人一起发配。 褚文昊脑袋里转圈的时候楚云飞已经训话完毕！ “下面请军统秦副局长训话，大家欢迎！” 整齐而热烈的掌声中，一位踩着正步，一身中校军服，短寸头，不算很高，却很健壮。眼冒精光，面容严肃的男子走到正中央。 抬手做了个下压动作，等学员停止掌声，这时男子才开口说话：“我是秦浩天！” “多的话我也不说，你们都是党国精英，如今倭寇侵我华夏，摧残我民众，践踏我尊严！ 这煌煌中华，正在面临苦难。你们都是热血儿郎，就要用实际行动去驱除倭寇。 重庆城里到处都是小鬼子的间谍，他们传递情报，毁坏我民众生存之根本，我需要你们用智慧与热血去把他们一个个找出来，抽皮拔筋！ 告诉我，你们能不能做到！” “能！” “能！...能...”学员的热情彻底被点燃，热血的声音在空中激荡，惊扰到其他正在训话的部门学员。 “很好！” “授勋！” “是！” 没有多余的废话，每人一套军官制服，这次加入情报处的学员有一百六十多人。 精英的待遇就是不一样，起步点就少尉军官。等学员换好制服，精神抖擞的站在秦浩天面前时，他不仅点点头。 这时候楚云飞再次开口：“七天的封闭学习，知道怎样做一名优秀的情报人员。现在听我命令！...” ...... 这一切都开始了，还是以往的过去。 但他知道，过去的终究过去了，他将迎来新的开始。 正文 第三章 组建团队 转眼之间七天的封闭学习时间到了，每个学员经过熏陶似乎变的沉默了些许。 湖广会馆。 最初的二号场地，情报处的一百六十二名学员在此列队。旁边只有行动处的二百多人，其它部门的学员并没有到场地列队。 经过七天的单独相处，这些学员之间还是增加了部分友谊，都在低声交谈。 褚文昊个子高只能站在最后排，沈方舟比他略矮一些，站在倒数第三排，跟他相隔不远。 “立正！” 正在交谈的学员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一名上尉军官走到前列，扫视众人一眼：“念到名字的出列。” “李明航、宋佳琪、胡飞...”随着上尉军官的点名，原本一百六十二的队伍很快去除一半。 “念到名字的跟我走，其余人整队原地等待命令！”收到命令各自行动，等整好队还留下的学员只有八十人。 褚文昊站在最后排，沈方舟这会站在他前排，侧着脑袋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褚文昊，偷偷的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这会看向褚文昊的可不仅是沈方舟一人，还有七八道目光投向他，众人看向他的表情各异，挤眉弄眼的，呲牙咧嘴的，一脸茫然的，不过最后都是跟他比个大拇指。 褚文昊看到这一切，嘴角上扬，漏出神秘的微笑。这就是福利，只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他喜欢这种感觉，被人尊敬，被人崇拜的感觉，舒服啊！ 行动处那边同样如此，剩余的学员不足百人，其中就包括姜阳在内。褚文昊偶尔会关注一下，他也想确定一下是谁在后面帮助姜阳，上一世一直没搞明白，也没心思去调查，这一次他很有兴趣。 站在行动处前列的姜阳，似乎感受到什么，转头向情报处的方向看去。褚文昊那白头发太醒目，第一眼就望向他，两人隔空来了个爱的火花，电的姜阳呲牙咧嘴。 时间一点点过去，罚站两个小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了的，就在众人坚持不住的时候，远处走来一群人。 楚云飞大步流星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七八个人，看级别都比他们高。 褚文昊扫了一眼都认识，不要忘记他上一世是干什么的，在人事处管档案的。不客气的说军统两年内科长以下的人他都烂熟于心，这也是福利。 楚云飞来到正中央，面容严肃，眼神犀利的扫视剩余的学员，褚文昊的外表让人很有印象，见过一次很难忘记。 楚云飞扫到褚文昊的时候多停留了片刻，暗暗道：这个学员很有意思，像是知道什么。 “你们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能留在总部是你们的造化，却也要面临考验。” 没想到还要考验，怎么进军统这么难呢？学员们不自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褚文昊站在最后一排，眉头微皱。他记得没有这一项考验，经过封闭学习后顺利过关，难道是因为自己去了人事处，这些事自己不知道？ “安静！” 楚云飞一瞪眼：“考验同样是机会，下面我说一下你们的考核任务：一个月之内确认一名潜伏在重庆的日本间谍。并且制定完美的抓捕计划，从跟踪监视到抓捕审讯，整个过程都有你们自己小队单独完成。” 哗—— 楚云飞的话刚说完，下面的学员就炸锅了，有的小声抱怨长官的残忍，他们只是初出茅庐的学生，毫无战斗经验，让他们去抓经过严格训练的日本间谍，这实在是高看他们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兴奋的，学以致用，终于可以上战场杀鬼子了。根本就没想过即将要面临的危险，只有一腔热血。 “安静！” “这里是重庆，是党国的核心所在，如果在主场你们都不敢去挑战日本人，怎么指望你们潜伏到敌人心脏去执行任务！？”楚云飞虎目一扫，震慑那些还在低语的学员。 “这是命令！只有无条件执行，觉得有问题，不能执行的现在就可以离开！” 话虽这么说，可谁真的敢离开，分分钟让你怀疑人生。 “给你们十分钟，十人一队，队员自己推选出一名队长，两名副队长，开始！” 哄—— 随着楚云飞的话闭，学员开始交头接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跟谁一队。七天的封闭学习，让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精英多少有些感情。 要知道，铜梁黄埔军校只是挑选了二百多人，被分到各个部门。行动处是最多的，而情报处原本的二十多名同学，刚才被带走三分之二，剩余八人。 这八名同学跟他褚文昊可不认识，同期一千多名学生，各个学科的都有，只是占了个同学的名义。 在选择上只能凭借这几天的相处做判断，熟人拉熟人。 褚文昊站在最后一排，直接出列退后几步单独站在后面，望向人群里交头接耳的人。 没有任何意外，沈方舟是第一个来到褚文昊身边的。他没有任何理由不支持褚文昊，而且沈方舟突然有种感觉，他有些看不透面前的褚文昊，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没有找到答案。 “文昊，是不是拉几个黄埔生，有几个人我还认识，应该没问题。”沈方舟看见人群开始凑堆，询问他的意见，也希望脾气相近，能力强的学员跟他们一组。 “不用，该来的会自己来，不来的何必强求。”褚文昊托了一下眼镜，小声回道，他的眼神扫向关注过的人。 沈方舟愣愣的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你好像很有把握？” 褚文昊侧头看了他一眼，轻笑道：“不然你以为在封闭学习期间，我为什么闲着没事，指点几个傻大个。” 额～ 沈方舟脑袋卡了几秒，眼睛眨动回想这几天褚文昊有意无意的指导过几名学员。 当然，这里面包括他，指导内容很有针对性：怎么踩点、监视、跟踪；怎样收集情报，重点是什么；怎样核实身份，以及后续的配合抓捕工作。 严格来说就是情报处的工作，负责提供准确的情报，行动前的目标信息确认采集，包括：个人资料、身份背景、家庭成员；社会关系、生活习惯等等，一切详尽的情报资料。 褚文昊只是告诉他们重点，不要被误导，在学习结束的简单书面考核中，接受褚文昊指点的学员，无一例外都留在总部了，其余的学员不用说，指定被分到下面的部门去了。 “难道你早就知道有这次的考核任务？”沈方舟这会有些把褚文昊当未卜先知的算命先生。 褚文昊眼睛快速眨动：“你想多了，本来的想法很简单，想多拉拢几个人，等真正进了情报处好报团取暖。”说到这里褚文昊扫了前列的长官们，“只是没想到会有这次的考核任务，我相信还是会起到作用的。” 话刚说完，两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这是距离褚文昊最近的两名同学，个高，跟他站一排。 “褚文昊，我们兄弟二人想跟你组队，行不行！？” 褚文昊看到面前的二人露出由衷的微笑，伸出双臂热情的拥抱二人。 “欢迎！欢迎！” “哎呀，大老爷们的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赶紧撒手。”石报国很是嫌弃的推搡着褚文昊，不习惯这种搞基的举动。 “哈哈哈...”褚文昊没管他的态度，上手拉住两人的胳膊，主动给沈方舟介绍道：“石精忠、石报国亲兄弟，祖籍哈尔滨人，保定陆军学院军事高材生。精忠是炮兵专业，精通各种野战炮，身手也不错，听说是你们炮兵科的格斗冠军。” “哈哈...客气了，从小没长脑子只长副好身体。”石精忠一米八的大个虎背熊腰，单手臂力两百斤，肌肉线条凸起，看看这快撑破的军服你就知道不是虚言。 沈方舟跟石精忠相互敬礼了军礼，褚文昊接着介绍：“这是石报国，辎重科专业，对各种铁家伙很有兴趣。尤其是汽车，驾车技术一流，维修方面也不在话下。当然，看身材你就知道也是位铁汉，格斗在辎重科也是名列前茅。” “哼哼。” “你说的很对，咱可是硬汉，一只手打几个绝对没有问题。至于什么开车、修车的这都是扔下的活。”石报国不知道谦虚怎么写，大大咧咧的介绍着自己的优点，性格很是豪爽。 褚文昊接着给两兄弟介绍：“这是沈方舟，黄埔军校步兵科，专业是各种兵器，枪法在这期学员里名列前茅，伸手也不错。” 褚文昊刚说完，石报国双眼瞪得跟铜铃一样，扯着嗓子道：“你身手很好吗？改天练练。” “咳咳...” “一般...一般，一定不是报国兄的对手。”沈方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傻大个就长了副好身体，五大憨粗没有脑子，坚决不能跟他生气。 “哈哈...算你有自知之明...”石报国还要说，被旁边的大哥呵斥：“不要胡闹！”看向沈方舟：“沈兄不要见怪，我这兄弟脾气暴躁，不过为人很是热情。” “看得出来，没关系。”沈方舟还能说什么。都是年轻人自然很好相处，几句话就熟悉了。 第三个过来的人褚文昊也很看中，给几人介绍：“商濯、四川人，成都军校工科毕业，精通爆破，通信。” 商濯给人的感觉很成稳，不善言辞，性格稍显孤僻，这跟以前的褚文昊很相像。 几人相互认识后就站在那等待，褚文昊扫了场中的学员，大部分开始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有些人还在犹豫中。 目光扫到最前列的时候，有道娇小的身影引起他得注意。眉头微皱，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奇怪，怎么形容呢... 漂亮！对就是漂亮。 身高一七二，身形消瘦，在这些学员中算是身体素质最差的，褚文昊虽然瘦好歹有个骨架子撑着，物体面积在哪放着。 这个学员为什么用漂亮来形容呢，皮肤很是细腻，不像其他大老粗一样毛孔粗大，全是臭汗。 皮肤很白，就算每天风吹日晒的训练还是很白。长得好看，鼻梁高挺，唇红齿白。虽然眉毛有些粗狂影响了美感，不过褚文昊估计稍微修缮一下就是绝世美男。 他一个人独自站在前列，没有去跟任何人组队，低着脑袋，像是没听到楚云飞的命令一样。 这个人，褚文昊在封闭学习的时候关注过几眼当时没放在心上，此刻在看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关键有个可怕的事情，他好像没有这个学员的资料，这怎么可能？在档案室两年，只要是军统有编制的，他通通记在心里。 “怎么文昊，你认识他？”沈方舟看到褚文昊一个劲的看前面的学员，不仅好奇的询问。 “不，”褚文昊轻轻摇头，努力回想，“这个人我真的不认识，他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 “哦！” 沈方舟这会有些对褚文昊刮目相看了，好像他每个学员都认识，自信的气场已经不在是学校里的褚文昊，既然引起他好奇的人，沈方舟也想仔细观察一下。 “这个人好漂亮啊...”沈方舟不自觉的念叨。 “谁漂亮！？”石报国听到沈方舟的话，双眼精光一闪抓住他的胳膊问道。 沈方舟严重怀疑他双重性格，褚文昊抓他胳膊他不愿意，你抓别人胳膊，你就不想想人家愿不愿意。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最前面的学员。” 石报国闻讯看去惊叫道：“娘唻！这是男人还是娘们？怎么长得这么水灵，我都有...点那啥了。” “别丢人！”石精忠呵斥自己弟弟一句，不过也是好奇的望去。不怪弟弟惊讶，不可否认，他很漂亮。 就在褚文昊考虑要不要过去跟他打声招呼的时候，从旁边走来三人，这三人也是接受过他指导的。 “褚文昊，我们想跟你们一起组队，不知道欢不欢迎。” “哈哈哈...” 褚文昊没说话，只是开口大笑着张开怀抱迎接三人。 站在后面的石报国跟沈方舟囔囔道：“方舟，这褚文昊是不是喜欢男人，怎么见了人就拥抱，这毛病是从小带着呢，还是后来习上的？” “咳咳...” 沈方舟差点没被石报国的话呛死，他跟褚文昊一个宿舍，而且是床挨着床。按照他的意思，要不是褚文昊从小有这毛病，这毛病还是他给传染上的。 瞪了石报国一眼：“从小就有。”他可不希望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赶紧把锅甩出去。 石报国托着下巴不自觉的点头道：“我猜也是。” 沈方舟只能无奈的翻白眼。 “来来来...我帮大家介绍，”褚文昊很开心，“这三位也是军校的精英，谭俊杰，北平人，炮兵科专业：侦查、行军，当然在军体课成绩也很不错。” 谭俊杰主动敬了军礼，“还请大家多多关照。”从他主动搭话不难看出是位善于交际的人物。 褚文昊继续介绍：“顾叔同，天津人，军校宪兵课专业：军事、惩罚，优秀的理论性人才，适合各种情报分析，内部规章制度的政治人才。” “大家好，我是顾叔同。”褚文昊拉着最后一位的胳膊介绍道：“姚鼎秋，浙江人，军校辎重科专业：马术、游泳、医科等方面都很在行。” 姚鼎秋给人的感觉就很阳光，皮肤略黑却很健康，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那种人。 褚文昊又把沈方舟几人引荐给三人，至此他们算是相互之间都认识了。而他的团队已有八人，还差两人。 褚文昊的努力还是收到成果，当然也有经过他指点没有过来的学员，他也不阻止。 选择这些人褚文昊也是煞费苦心的，上一世他在档案室两年，后来去了行动处，可以说对情报处人员除了档案上的记录，对于本人的性格脾气秉性都不是很了解。 而选择的几人都是他在行动处工作时有所接触，或是听到过他们的事迹。虽谈不上很了解，有个基本轮廓。 有一点，这些人都是很干净的没有什么复杂的社会关系，为人正派，都是具有爱国热情的军人。 七个人，在褚文昊上一世死之前，他们都死了，这也说明很多问题。当然，选择他们也是足够优秀，除了个人专业以外，每个人的军体成绩都很不错。 还差两人，褚文昊在人群里搜寻，希望能找到合适的人，能力不是最重要的，一定要有团队精神，服从命令。 其实行动处那边他熟悉的人要多一些，而且里面很多高手。可惜他这次选择的是情报处，只能缘牵一面。 不经意的望向行动处那边，就看到姜阳在哪口若悬河，十几个人围在他身边，等着他选择。 褚文昊不仅感叹，这小子的一张嘴真是能把死人说活。扫了一眼他身边的学员，都认识，而且很多将来都是升到科长、副处长的人物。 这小子命真好，褚文昊不仅暗自腹诽。正在这时不远处的队伍，有个穿着军装的男孩来回穿梭嘴里还喊着：“让我加入你们队伍吧，我很厉害的，能打能杀、能吃能睡。”只是一连几个队伍都拒绝了他，而且看他们的态度，像是很厌烦一样。 “娘唻！” “项顶天这个混蛋怎么没被挑走，居然留在总部了。”这话是石报国说的，像是很熟悉一样。 “怎么你认识他？”周围的人好奇问道。 “何止认识，这个混蛋还偷了我一条内裤，说赔钱给我到现在还没给。我跟你们说，这小子坑蒙拐骗，黄赌毒一样不落，十足的军校败类。”石报国刚说完，就听到一声惊呼。 “哇！精忠报国，居然是你们兄弟，实在是太好了，碰到你们就像见到亲人一样，这次谁都不能分开我们。” 随着喊声项顶天奔跑到八人面前，张开双臂就要拥抱石报国兄弟。眼看一颗硕大拳头直奔脑门而来，他一个灵活的走位居然轻松躲开拳头。 “嗨，我说报国兄你这样就不对了！想当年一条内裤我们两兄弟一起穿，你怎能如此对我！？”项顶天眼睛都红了，怒斥不懂事的石报国。 “少来，赶紧离我远点，否则揍你！” 两人在争吵，周围几人就在那看热闹，褚文昊这会反应过来了。上下打量这个项顶天，原来这小子在这呢。 内心暗自窃喜，这个项顶天可不简单，上一世他没来军统，被中央军提走了。 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一路高歌猛进，二十六岁成为上校旅长，二十八岁成为最年轻的少将副师长，要不是因为太年轻，可能直接成为师长。 褚文昊记得党国报纸上多次表扬他，是中央军的后起之秀，将来的前途无量。 可惜，抗战胜利前夕跟小鬼子正面硬拼了一个师团，打的只剩他自己，最后被鬼子的刺刀定在十字架上。 一代枭雄，为国捐躯，可悲可叹！ 今日遇上这位抗日名将，说什么也要结交一番。 “报国兄，让我加入你们的队伍吧，你知道的，我很厉害！”项顶天还在那说。 “呸！你逛窑子厉害。”石报国懒得搭理他。 这时候褚文昊主动走过来道：“既然你与石兄两人认识，又是保定军校的高材生，欢迎你的加入。”这次褚文昊可没拥抱，而是伸出右手主动要跟他握手。 “褚兄...”石精忠刚要阻拦，就被项顶天开口打断，两只手同时握住褚文昊的手，使劲摇晃道：“你很有眼光！我加入。” “学着点，没点眼力劲！”项顶天还不忘回头消遣石家兄弟一句。 众人虽然不喜欢这个疯疯癫癫的项顶天，但褚文昊既然邀请了，那也不好开口拒绝。 至此队伍已有九人，还差最后一人就满员了。 褚文昊、沈方舟、商濯；石精忠、石报国、谭俊杰；姚鼎秋、顾叔同、项顶天。 时间还剩最后一分钟，大部分队伍已经组建完毕，开始讨论队长的人选问题。 褚文昊这边也开始商量队长的问题，这时传来一声让人麻麻酥酥的声音。 “我可以加入你们的队伍吗？” 正文 第4章 小赌怡情 “我可以加入你们的队伍吗？” 八个人同时停止交谈，又不约而同的转向，看向长相好看的男孩。刚才几人只是看到侧脸，距离有些远不那么真切。现在... “娘唻...你是男生..？”石报国愣愣的指着他问询，其实不止是他，其余人也被震惊到。 男学员脸色平静，没有因为石报国的问题而恼怒，就这么看着褚文昊。 “当然！” 褚文昊甚至都没过脑就答应下来，他很好奇这名学员的身份，是不是跟项顶天一样错乱导致另一个人物的出现。 “请介绍一下自己，以后我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了。” 面对一个长相好看男生，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这几乎是大家的共识，即便看上去瘦弱的男生。 “武鹤轩，陕西人。日本京都军事学院毕业，我主要学习的是化妆、易容。会讲英、法日、俄四国语言。但是我的身体很差，虽然姓武，却只能做后勤工作。”武鹤轩嗓音绵软，甜甜糯糯的介绍完自己。 如此优秀的简历，宛如在几人之间扔下一颗炸弹，炸的他们甩甩脑袋，扣扣耳朵害怕听错了。 “哇，武兄，你好厉害！居然会讲四国语言，而且你这专业在国内可没有，感觉很牛我很喜欢。你放心，打打杀杀那是他们的事，我也不喜欢，以后我保护你，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收拾他。”项顶天这个不要脸的，从人群里跳出来，直接来到武鹤轩身边，一把搂住武鹤轩的肩膀，拍着胸脯保证道。 其余人听到这么不要脸的话，翻着白眼就当没听见。只有褚文昊神情有些怪异，怎么说呢，好像极度迷茫，又... 武鹤轩！ 这个名字褚文昊没听过，最起码在军统没有听过。但是听过另一个名字，文鹤轩，这个名字阐述的意义是不一样的，而且相当复杂。 褚文昊推了推眼镜，眼神有些深邃，扫了一眼武鹤轩，并没有提出异议。 众人相互介绍后，这个初步的团队算是建立完成。在学员相互组队的过程中，这些长官可没闲着，而是在仔细观察着每个人的举动。 “你们怎么看？这次的任务不仅仅是行动处与情报处相互之间的竞争，更关系这帮学生未来一年的前途问题。同时，也是撬开日本间谍一个很好的契机。”楚云飞站在正中的位置背着双手说道。 军统升级，在内部建制方面还是沿用了以前情报处的规矩。三三制，但这是具体的行动人员编制问题，长官层配备还是一正两副的制度。 情报处下设三个情报科室，每个科室在下设三个情报组。每个情报组成员包括三个行动大队，细分为三个小队，每个小队的成员为十人。 站在楚云飞身边的人就不难猜测，两名副处长三名科长。这次来观察学员，也是为正在组建的情报二处做人才储备。 行动处那边已经成立行动二处，但也只是个空架子，具体的行动还是有一处来执行，人员需要慢慢挑选。 情报处这边刚开始搭架子，二处整体组建还是需要时间的，这关系着很多事情，而这批学员就是未来一年二处的骨架。 “还是有些不错的学员，从资料上看难免有些出入。从这次人员组建团队不难看出那些人有领导能力，在后续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可以在做观察。”副处长古寒升先开口说道。 “都是些初出茅庐的学生，处长未免太看的起他们了。”钟黎叔表情不屑道。 作为资格最老的副处长，钟黎叔从情报处那会就已经是资深科长，这次军统升级虽然上升一步，却距离他所想相差甚远。 这情报二处，已经是他预定好的自留地，谁也不要想插手，至于这位空降来的处长楚云飞，他没放在眼里。抢了他一处的位子，二处也想插手，打的好算盘。 他也不是针对这批学员，有好的苗子自然要收入麾下，却不指望他们，原有的基础足够他在二处站稳脚跟。 楚云飞眼皮眨动几下，像是没听到包涵挑衅的话语，轻笑道：“既如此，我们不妨参与一下，我们每人选择一支小队。那个小队在这次任务中有所建树，就奖励那个小组。至于如何奖励，我看干脆加点赌注这样才刺激吗？不知道两位意下如何？” “哦...！” 钟黎叔跟古寒升两人一左一右几乎同时侧身望向楚云飞，没有立即开口答应，而是各自在思考他这么做的目的。 楚云飞虽然是军旅出身，看上去大老粗一个，但你要是把他当傻子，那你就是最大的傻子。没本事他秦浩天会带他过来？ 本来这次任务考核就是针对两位空降下来的副局长，目的也很简单，斩断他们未来依仗的根基，这军统只有一个人说了算。 这是原先情报处老家伙们都知道的事情，秦浩天想要破局可没那么简单。 现在楚云飞突然提出这样的比试，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包含在内呢？ 由不得他们不怀疑，这批学员的招收，可是两位副局长促成并且操办的。这里里外外加塞不少私货，谁知道有多少不为人知。 有一点，这几天学员封闭管理，针对这部分学员名单，上面还是做了详细的调查了解。 两位副处长也是了解的，这方方面面的私货都已经在他们脑海里有个大体轮廓。这一点相信他楚云飞心中也有数，既然有数还敢提出这样的比试，到底有何依仗？ “怎么，两位大处长有顾虑，还是觉得楚某人早有准备坑害你们？”楚云飞像是看透两人心事，脸上带着微笑：“为了表示诚意，可以允许两位先选。在场八支队伍，任选两支。如果还不放心，可以让三位科长也参与进来，五支队伍任两位先选。” 楚云飞看向两人：“如何？” “哦？” 两人相识一眼，虽然没搞清楚楚云飞有何依仗，但在先选五支队伍的前提下都不敢玩，传出去可好说不好听。 两人微微点头，各自心中已有答案。钟黎叔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楚云飞：“既然处长有如此雅兴，我们也不好扫兴，只是任选五支队伍，说出去未免有些胜之不武...” “哈哈哈...”楚云飞大笑，摇着手：“钟处长多虑了，这只是情报处内部的事情，其他人无权过问。” “好！” “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只是不知道这奖励方面处长大人是个什么章程？”钟黎叔没在客气，这样的都赢不了干脆吃屎吧。 “至于奖励吗？”秦浩天仰天深思片刻，“我看就在二处划出一个单独的科室奖励这支队伍吧，现在二处还没开始组建，也算是有个章程了，相信用不了半年时间就会组建完成，到时候有这支胜出的队伍来执掌一科室，两位觉得如何？” 这话刚说完，两位副处长就挣大了眼睛，这玩的也太大了吧！ 一个科室的负责人，这什么概念？虽然刚刚组建的二处各方面人员要比一处锐减。但好歹是一个处级部门，下面一个科室多少人？就这么轻轻松松交给一支刚来半年的新兵蛋子？这也太胡闹了。 “这...这有点大吧，何况这件事我们几个可说了不算。”古寒升害怕上面秋后算账，有些退却了。 钟黎叔一张脸紧绷没有着急发表意见，玩的是有点大，他做不了主，但也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呃...呵呵，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上个厕所，等回来在商谈。”楚云飞说着就向远处走去，钟黎叔跟楚寒升相互对视一眼，都是聪明人就不用解释了。 钟黎叔瞅了身后三位科长一眼，“我回办公室，你跟三位聊聊。”说完钟黎叔奔着办公搂而去，留下古寒升看了一眼，只能给三位科长上上课。 ......... 八只队伍已经初步组建完成，褚文昊这边没什么意外，众人推选他做了队长，至于副队长选了宪兵科毕业的顾叔同，主要负责团队纪律惩处等事物。 另一名副队长，在项顶天极不要脸毛遂自荐的情况下选择了他，负责团队的后勤保障工作，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项顶天坑蒙拐骗样样皆能，搞点吃喝拉撒的事情还是没问题的。 褚文昊作为队长简单说两句：“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个整体，任何行动都要一起研究探讨后才能行动，不可私自行动，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叔同负责纪律，按照情报处制度来执行，顶天负责后勤。行动时要听命令，争取完成考核，等考核结束上面可能另有安排。所以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顺利通过这次考核成为情报处一员，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好，现在整队等待命令。” 学员们这边列好队，依次排列。时间一点点过去，临近中午时，楚云飞跟钟黎叔都回到队伍前列。 “两位考虑的如何了？”楚云飞不紧不慢的开口问询。 钟黎叔此刻表现得胸有成竹，轻笑道：“处长如此大度，属下也不能太过丢人，决定陪您赌一把，赌注就按处长所定。” “好！” 楚云飞一抬手，一脸高兴，仿佛胜券在握，“既如此，你们就各自挑选一队吧，咱们得赌约也正式开始。” “那就多谢处长体谅属下了，”钟黎叔说的客气，行动上却好不迟缓，面向三位科长：“你们可要睁眼选好了，这不仅关系着选中学员将来的前途，同样跟你们息息相关。话不多说，开始行动吧。” “是。” 三人面容严谨，不想选也要选，这是上面交锋，他们跟着遭殃。 八支队伍，资料这些人都看过，在经过楚寒升的指点，自然心里早有定数。 “处长，属下选三号队伍。”一科长冯靖远来到楚云飞身边说道。 “哦，三号队伍？”楚云飞看了他一眼，笑道：“冯科长慧眼识珠很会选呢，这十人各方面都很优秀，里面的张家栋更是人中翘楚，很有眼光。” “哈哈...处长见笑了，属下只是陪衬而已，全当一乐，让处长见笑了。”冯靖远这老小子很会拍马屁，即便跟你作对都很难生他的气。 “好好好...” 楚云飞还能说什么，自己定的规矩。 这时二科长马建民开口道：“处长，属下选择五号这支队伍。” 三科长李澜庭也跟着开口：“处长，属下选择七号这支队伍。”两人说完就往后退了几步，等楚云飞点评。 “很好嘛，这三支队伍都很优秀，有着很大几率抓到日本间谍，我们拭目以待。”楚云飞简单点评两句，把目光投向两位副处长。 古寒升为人低调一些，看了一眼钟黎叔，又扫了楚云飞一眼，逼于无奈只好站出来选择，“处长，属下选择二号队伍。” “哦？” “古副处长为何选择二号，我记得这些学员成绩可都一般，甚至里面还有几个临训班出身，各方面成绩可不怎么理想。”楚云飞倒不是真好奇，只是有些搞不明白。 “让处长见笑了，属下认为这些学员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虽然成绩差点，却都有各自擅长的领域，凑在一起也许能爆发出不一样的能量。”违心话，众人鄙视一眼，其实这二号里面有六个是靠打招呼进来的，这些人背后的关系还是很硬的，选择他们无非耍点小心眼。 “呵呵，”楚云飞看着他点点头：“古副处长有心了。”目光投向还在那沉思的钟黎叔，“他们四个都选了，钟副处长也就不用客气了。” 钟黎叔看着脸上还挂着微笑的楚云飞，心里很是纳闷。这四支队伍可基本囊括了这批学员之中百分之六十的优秀军人，自己在挑选一支，那可就去掉百分之八十还多，这你还笑的出来。 “哈哈，不知道处长对那支队伍有兴趣，可不可以透漏一下？”钟黎叔不死心，想试探一下。 “哈哈...你啊，想耍赖。”楚云飞嘲讽一句，“到没有特别看好的，只是赌一把，有时候选择谁并不重要，怎么做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意思？ 钟黎叔不是很明白他的话，脑袋瓜子快速转动，突然灵光一闪，开口询问：“处长不是发现日本间谍的行踪，直接把资料给学员，这样可...”可不公平的话没说出来，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 楚云飞暗自鄙视他一番，轻声细语：“资料我们情报处有，真要是发现了，还等这些学员来抓？我的意思是把这段时间所有有关日本间谍相关消息，拿出来做成八份，让学员们自己选择行动目标。期间任何人都不能插手，我会请行动队的人负责监视整个过程，一旦有违规的，即可取消资格。” 听他这样说钟黎叔一颗心放了下来，楚云飞毕竟是情报处长，手里很多线索。当然楚云飞要是耍赖，那他也不会客气，论情报他手里可不少没上交的。 “哈哈，是属下小人之心了。”经过这么一打岔，他也没心思探究楚云飞看好那支队伍了，直接扫视场中剩余的队伍。 八支队伍去其四，还剩一号、四号、六号、八号。学员的资料快速在他脑海里出现，目光在八号跟四号之间来回穿梭。 一侧的楚云飞瞳孔无意中放大少许，显然是观察到钟黎叔的目光了。 钟黎叔先审视八号队伍，也就是褚文昊的队伍，虽然学员照片跟本人有所差距，但相差不会太大。 为了能够赢得这场比赛，他下楼之前还特意重新看了一遍学员的人事档案。 一眼瞅到白头发的褚文昊，眉头就微皱，太有辨识度了，照片上这小子就白发苍苍。 褚文昊：二十二岁、南京大学毕业，九六年考取陆军学院，这次从铜梁选取，没有经过考试直接保送。 除了学历高，其它一无是处，枪械、格斗、情报分析，密码破译等成绩都是中游水平。 钟黎叔回想着关于褚文昊的档案，这会看到他站在前面，明显是这小子当队长，怎么会这样呢？ 在看后面的学员，沈方舟的档案表明除了枪法不错，其它科目只比褚文昊强一些，算不上精英。 两人压根没进他钟黎叔的眼睛里，不过后面的学员都不错。 石精忠跟石报国都是格斗冠军，在这期学员里武力值算是前几名的。谭俊杰、顾叔同、姚鼎秋，这三人的成绩都不错，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里成绩都是名列前茅的。 还有这个商濯成绩也是靠前的，对于这六人他还是满意的。眼神扫到项顶天这个混蛋的时候，他还在那调戏旁边的美男子武鹤轩。 气的他差点上去给他两脚，对于项顶天这个搅屎棍他可谓很了解，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要不是这混蛋军方有人，早把他分尸了。 眼睫毛都不想扫到项顶天，至于这个漂亮的像女人的武鹤轩，档案资料只是记录毕业日本军事学院，回国后进入军校深造，专业好像学的侦查。成绩方面没有记录，毕业导师点评一般而已。 再说身体太过娇小，长得像女人一样，太有辨识度，不符合情报处工作的性质。 这个八号队伍让他有些纠结，明明有六个很优秀的，却掺杂着四颗老鼠屎，搞得他想咽咽不下去，不想咽还割嗓子。 如果处于学员的能力来考虑，他倒是可以狠狠心选八号队伍。 但从外表来看又很难接受，褚文昊一八二的身高，却瘦的军服都快叠在一起了，最重要满头白发，这太有辨识度了，不利于工作。 石精忠跟石报国两个大块头，肌肉扎实，站在那像堵墙，虽然能打却不利于隐藏，很容易暴露目标。 武鹤轩长得像个女人更是招蜂引蝶的好手，执行任务的时候很容易暴露。 在看项顶天这个混蛋，长了副猴子脸，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在人群中专防守这种人，你还没到本间谍身边呢，人家就把你这只猴子盯的死死的。 这四个人长得都太特殊，不是正常人。其余六人到是说的过去，身高中等，身材适中，适合情报工作。 纠结啊！ 把目光扫向四号队伍，这支队伍实力很均匀，出身都没问题，五个保定军校，五个黄埔军校毕业。专业上各自领域成绩都靠前。 只是没那么出彩，只有队长梁丙秋跟队员史玉柱军武比较靠前。个人形象方面都没问题，这样比八号队伍强。 两支队伍相比较，八号队伍实力要强一些，但形象太差，还有几颗老鼠屎。 四号实力相对比较平均，形象高于八号，没有太差的队员。 两两比较的话在五五之间，这就让他很难选择了，至于其它两支只队伍太过平常，跟古寒升四人选择的都没法比。 正在钟黎叔纠结时，旁边的楚云飞开口催促道：“怎么钟副处长，很难抉择吗？要是很难我也可以破破例，由我先选好了。” 正在纠结的钟黎叔听到如此话，心里一动，难道楚云飞也看好这两支队伍里面的一支？ 不然他怎么会催促他呢？这是害怕自己把人选走了？那他是看好四号呢？还是八号？ “哈哈哈，让处长见笑了，属下是在衡量是选择四号队伍呢，还是八号？”钟黎叔说话的同时眼睛死死盯着楚云飞，希望能从他身上找到答案。 可惜，楚云飞表现得很平静，并没有情绪上的变动，看了他一眼道：“等我选了你不就知道了。” “呵呵，处长玩笑了，玩笑了。”钟黎叔又扫了一眼两支队伍，一咬牙： “我选......” 正文 第五章 挑选资料 “我选择...” 钟黎叔马上要喊出自己答案时，队伍里突然传出一声大喊：“选我们！钟处长选择我绝对是您最明智的决定。” 这一嗓子，不仅把几位长官喊的一愣，差点把钟黎叔喊背过气去，一口气噎在嗓子里，不停的咳嗽，脸都变色了。 “咳咳咳...” 周围的学员都把目光聚集在这位英雄身上，看看谁这么有种。 “项顶天！你个混蛋是不是有毛病啊，你乱喊什么！”石报国在后面给了他一拳，打的项顶天呲牙咧嘴。 “我哪有乱喊，你刚才没听见，钟科长这是要选择队员。你们不知道，可我知道啊，这钟黎叔可是情报处的老人，跟着他混绝对吃香的喝辣的。”项顶天还咬着牙解释。 刚才钟黎叔那句“我选择”声音大了点，再加上几个长官在哪叽叽咕咕的，让项顶天这聪明人听到了。 众人无语，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混蛋！” “项顶天你要造反啊！还有没有一点纪律性！”钟黎叔脸都绿了，老子是想选你们，但不是为了选你这个混蛋！钟黎叔刚才差一点点就喊出来了，旁边的楚云飞都听到八字的发音，就这么生生被打断。 想到八号队伍有项顶天这个搅屎棍子，钟黎叔的心脏就一阵不舒服。 相反，楚云飞这会觉得项顶天很可爱，要不是他这一嗓子，恐怕很多事情就要向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现在虽然钟黎叔没选择，也等于做了选择，谁会去选择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呢。 楚云飞一直看好的就是褚文昊这队，从封闭学习期间他就在暗自观察所有学员，褚文昊的活跃让他很感兴趣。 并没有阻止他去做什么，而是仔细观察，很有意思，他发现这个白发少年很有针对性的在找人。 找到人后用很短时间让这些人对他产生好感，并进行情报方面的学习指导，他像是很熟悉情报处的办案流程，以及专业知识。 这就让楚云飞更加对这个少年好奇不已，而他指导过的人，楚云飞都会单独记录下来然后查看详细资料。 从每个人的档案来看，都是很优秀的人才，每个人都有特长。有武力超强的、分析情报、司机、医生等，经过他指导的学员顺利通过考试留在总部，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间接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褚文昊走这一步不管是为了以后进入情报处工作方便，还是另一打算，都是很明智的做法。 这次考验也是临时决定的，褚文昊绝对不可能提前知道。然而他的努力却也得到了回报，小队成员的集中，推选他为队长就很能说明问题。 单从资料来看褚文昊除了学历高，其它方面没有出彩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这批学员中垫底的存在。 但经过这件事反而让楚云飞看到了他身上的闪光点，有很高的情商，组织能力超绝，超前的眼光。 通过他接收最后两名队员，可以看出心胸宽广，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缺点而忽略其能力。 项顶天虽然喜欢胡闹，品行也不怎么样，但本事还是有的。至于长的好看的武鹤轩，简历上虽然标注的不清楚，但能让党国交换去日本京都军事学员学习，其本身的能力已经说明了。 那么这么一组人凑在一起，会不会产生一种质的变化？楚云飞通过分析其它小组做对比，发现优势很大，才决定赌一把。 不担心其他人选择八号，就是因为项顶天的存在，结果也没让他失望，三名科长一个副处长都没选。 但轮到钟黎叔这边显然出了问题，如果不是项顶天的捣乱这会估计已经被选走了，那他可就给自己挖坑跳了。 “钟副处长是要选择八号队伍，那真是要恭喜你了。”楚云飞没管下面的学员，而是直接催促钟黎叔做出选择。 钟黎叔被项顶天气的难受，好大一会才反省过来，这会说什么也不能选八号。 “看来处长也很喜欢八号，既如此，属下怎敢抢处长风头，属下还是选择四号队伍吧。”钟黎叔态度温和的回道，这真是为处长考虑。 “哦，四号，确实不错。”楚云飞面无表情的随口一句。 钟黎叔看不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事到如今也没必要了，剩余的三支队伍里也就八号还像点样。 “处长，属下们都选好了，不知您选几号，以属下看也就八号还能过得去，就是里面有几个搅屎棍子，处长要是选择可要想清楚才好。”钟黎叔低声细语好心提醒楚云飞。 “恩，钟副处长有心了，既然你推荐八号，我也不好扫你面子，那就选择八号，希望能不负众望才好。”楚云飞挺直腰身轻缓的道。 钟黎叔看他的表现，眉头轻皱，有种要坏事的感觉。 ......... 情报处会议室。 宽敞的室内坐着他们八十人显得很空旷，楚云飞带着一众长官坐在前排，看着前面忙着整理资料的人员。 “报告，资料已经整理完毕，请处长检查。” 楚云飞起身来到讲台，仔细扫视每一份文件，这都是半年内在重庆各个区域搜集到关于日本间谍的情报。 总共二十份，这些所谓的情报含水分很大，要真能找出谁是日本间谍早就抓了，还等他们。 楚云飞看向台下，朗声道：“这里有二十份半年内搜集到的情报，各个区域只要重庆城内，不管是政府人员还是普通民众，情报处觉得有可疑的部门与个人，搜集整理出来这二十份档案。 你们的任务是从这二十份档案里面，找到你们认为最可疑，最有可能是日本间谍的人展开行动。 行动过程中要注意方式方法，在没确定此人就是日本间谍时不要盲目行动，制造恐慌气氛。 一会你们选择好后，关于这份档案后续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你们来处理。以前负责跟踪监视的人我会撤回来，不会给你们造成困扰。 同样你们在做事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任务时间一个月，中间不允许内部任何人的帮助。 想要滥竽充数，随便抓回来一个就当日本间谍的队伍，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你们的审讯记录，都是要上交的，最后会到局座哪里，我们也会逐级审查，发现问题会做处理。 这一个月的时间，你们不能回来，你们的一切行为跟军统无关，出现任何问题都需要自己去解决，却不能表明自己的身份。 当你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也就是表明放弃这次的任务。或者你觉得生命受到威胁，在实在没办法可以选择放弃回来。” 嚯！ 如此难度的任务，不许表明身份，也就是无法借助党国资源。内部的同仁也不会关心你死活，这也太难了，这让他们如何完成任务？ 下面的学员顿时炸锅了，有学员直接站起来提出抗议，“请问处长，这样我们的生命安全能否得到保障？遇到真正的日本间谍，我们在毫无经验的基础上，不是等于送命吗？” “对啊，这不等于送死。” 就算经历过生死的褚文昊此刻也觉得这样的考核条件太过苛刻。 “安静！” “安静！” 楚云飞虎目一瞪，压住场内的躁动，等稍稍安静下来以后，楚云飞一脸严肃的斥责：“你们以为军统是什么地方！游乐场吗！？我可以负责人的告诉你们，这里是战场！每时每刻都要面临生死考验的战场！” “你们作为军人，早就应该有随时牺牲的准备。这里虽然是后方，但这里不是避风港，不要以为留在重庆就是安全的，你随时都会面临日本间谍，甚至是自己人的暗杀。 我可以再告诉你们一个数据，军统的前身，也就是情报处。每年各个地区下属单位为执行任务牺牲的战士成百上千。 可能因为你一次不经意的疏忽就会造成一整个小队，甚至是整个站点遭到毁坏。 进入军统，不在是你一个人行为习惯，你每走一步都关系着你的战友，你整个小队，甚至是你的家人都要受到牵连。 你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要相信自己的战友，同时也要怀疑你的战友。”楚云飞说到这里，已经看到台下学员的迷茫与恐惧神色，好像跟在学校不一样。 “这不是教你做人要两面三刀，而是时刻要有警惕之心，日本间谍的手段不简简单单就是传递情报。 他们主要的工作就是收买、蛊惑国人成为他们传递情报的棋子，也许你们中间就有被日本间谍收买的人。” 嚯—— 此话刚刚说完，学员不仅对身边的战友相互看去，抱着怀疑的眼神，像是看到一个被收买的日本间谍。 看到此种情况知道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恐怕要给他们带来负面影响。 “好了，我只是打个比方，让你们做事小心谨慎些。”楚云飞环视四周继续道：“这次的考核虽然艰难但是也有足够的回报，这次任务结束后会评选优秀小组，优秀个人。 优秀小组可以获得集体三等功一次，优秀个人获得个人三等功一次，军衔提升一级。 同时预留一个副大队长，三个小队长，六个副队长的名额。要知道如果平时晋升到这样的级别，没有三五年或者一次二等功是不可能升级如此快。” 任何时候福利是促使进步的原动力，这样的奖励换来的就是此刻学员兴奋的目光，那还有刚才唯唯诺诺的样子。 “这副大队长我当定了。”这话一听就是不要脸的项顶天，根本不在乎周围人鄙视的目光。 “项顶天！你能不能要点脸，真丢人。”石报国实在受不了，时刻被当成展览的猴子一样，开口就骂。 “呵呵，我们拭目以待。”项顶天下巴抬起，蔑视一切苍生。 楚云飞没有说跟钟黎叔赌局的奖励，这不在跟行动处的比赛范围之内，只是情报处内部行为。 “获得这项荣誉也是标准的，不要以为那么简单。副大队长的标准是必须抓获一名日本间谍，小队长的要求抓获一名潜伏在党国鼹鼠，副小队长要求抓获一名为日本间谍提供消息的叛徒，当然具体情况具体再定。” 嚯—— 话刚说完，学员一阵哀嚎，这哪是奖励分明是绊马索，根本就不可能完成，跟没奖励一样，叫苦不已。 “安静！” “你们要知道，这只是附带的奖励，即使没有这些奖励，你们还是要通过考核的。这次是跟行动处一起比赛，你们最好有个心里准备，那个小组一点发现都没有，那个小组未来一年所有人员将无法晋升！” 疯了，就连褚文昊都觉得这次的考核太难，而且进入情报处有必要如此考核吗？ 他不仅眉头紧蹙，回想着上一世这个时间段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闭眼沉思，无数画面在脑海里划过。没有啊！都很平静，他实在没想到有什么事情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突然他灵光一闪，像卡住了一样。睁开眼睛看向台上的楚云飞，心里不仅暗想：难道是为了情报二处储备人才？ 他记得情报二处比行动二处晚了整整半年才成立，而且人员跟一处没法比，更不要说跟行动处相比。 这次的考核任务来的突然，如果是为二处招揽人才用的着这么麻烦吗？ 不！ 他突然想明白了，结合刚才在校场上钟黎叔的表现，这明显是内部出现问题，在抢人呢。 那情报处名义上是秦浩天负责，实际掌控力度还不如下面的科长。一处虽然有楚云飞掌舵，影响力却不大，下面有两位副处长压着，三名科长，六名副科长都是原先情报处的老人，根本就不听招呼。 二处即便成立，那也是钟黎叔这帮人过去掌舵，即便成立其意义也不大，最起码对秦浩天来说可有可无。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这批新人通通去二处，重新提拔，把骨架搭起来，过几年这帮人成长起来，这二处自然就是他秦浩天的自留地。 秦浩天有这样的想法，那自然有人不愿意看到，出面阻止争抢就顺理成章。 想到这里所有的事就通了，考核任务只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把优秀的人才收为己用。 这... 想明白反而有些担心了，他要做选择。事情已经很明显，秦浩天选择可是他们这一组，不管里面有什么，只要表现突出很可能就会被收入麾下。 被情报处长看重按理说是好事，但不要忘了，他们在军统的根基很弱，真要是选择他，以后在情报处可能步步有艰难。 选择钟黎叔这边倒是可以，但你就不能表现得太过突出。这是反命题，你不突出，不但让楚云飞失望，恐怕钟黎叔也不会高看你一眼，将来走的路也不会太顺。 褚文昊反复思量目前的形式，只能先好好表现争取脱颖而出，这样即便钟黎叔生气却还会注意到你，以后的事情可以慢慢来。 “安静！” “二十份资料从第一队开始，觉得有把握的可以留下，然后传递给后面队伍，每队五分钟，第一队队长来取资料。”楚云飞该讲解的差不多了，开始执行任务的第一步。 “是！” 一号队员还是兴奋的，最起码几率大，可以任意挑选。 “报告！” 这声报告，又吸引众人的目光，钟黎叔回头看到其人脸上青筋暴起。 “项顶天！你有事？”钟黎叔压着火气怒声道。本来要选择八号队伍的他，现在看到八号队伍的队员就眼疼。 “报告钟处长，属下觉得这样不公平，前面的把日本间谍都挑走了，留下的全是好人，还抓个屁啊！”项顶天一身正气的提出反抗。 “哈哈哈哈...” 会议室里传出众人的大笑声，虽说项顶天胡闹，说的也没错，确实不怎么公平。 钟黎叔脸都绿了，咬牙切齿的看着项顶天，恨不得一口吞下去，怒道：“混蛋！你以为日本间谍是大白菜啊！想抓就抓！你有没有考虑过情报处的颜面！” “哈哈哈...” 会议室又是一阵哄笑，钟黎叔凌厉的扫视：“安静！” “本来就是嘛...”项顶天还要说，被石报国一把拉回座位，“你能不能消停会，在闹事小心我揍你！” 楚云飞站在讲台前，扫了一眼项顶天笑道：“你们要明白，任何事情没有绝对的公平，同样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一号队伍在拿到资料后，虽然有足够的选择空间，同样可能因为选择太多而误导他们，也许等轮到你们八号队伍，手中全是日本间谍也说不定。” 楚云飞的话让众人冷静下来，确实存在这种风险。 一号队伍已经开始传阅资料，每人抱一摞资料，用最快的时间做出分析，然后整合意见，确定留下那一份资料。 其余没拿到资料的学员，伸长脖子试图提前看到资料。 褚文昊理顺整件事情后，决定还是适当的争取一下。 敲了敲椅背示意前面做的五人回身，项顶天这个棍子嬉皮笑脸的询问：“褚队长有何指示？” 褚文昊瞪了他一眼，“顶天，平时胡闹我不管，执行任务的可不许胡闹，这个不仅你一个的问题。” “就是，在胡闹把你赶出小组。”石报国在后面补了一刀。 “呵呵...不会不会，执行任务我最认真了。”项顶天有些尴尬的囔囔道。 没在管他，看了众人一眼：“一会拿到资料尽量节约时间，有重点的去筛选资料。” 沈方舟在一旁开口：“资料我们都是第一次接触，怎么有重点的筛选？” 其他人不自觉的点头附和，虽然到手的资料是十三份，听上去不多，但每个目标所收集的资料可相当多。 比如：个人资料、家庭资料、社会资料，以及相关连的人物资料等等。看似是一个目标，却相关十几二十人的资料，相当复杂。 五分钟的时间根本不够，只能表面扫一下，要说这也是对学员的考验，应有之意。 褚文昊前世虽然在行动处，但对于情报处的工作还是很了解的，基本流程都一样，只是事情做的更详尽。 褚文昊低声细语道：“一会拿到资料，目标放在单身的男女，夫妻没有孩子，年龄方面很难控制。相关人物也不要放弃，不管是牵扯十人还是二十人，只审查这两种人。” 褚文昊刚说完，石报国就迫不及待的追问：“这是为什么，要是只审查这两种人，把真正的日本间谍漏掉咱办？” 这个问题也是其中大部分成员不明所以的。 “嗨，笨蛋，这都不明白！日本间谍潜伏国府重地怎么可能拖家带口？所以有孩子跟七大姑八大姨的一定不是。 小鬼子向来行事谨慎，从事间谍活动拖家带口那有一个人来的舒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说的对不对啊褚队？”项顶天鄙视石报国一眼，呲牙询问褚文昊。 “哼！”石报国虽然觉得项顶天分析的很对，却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愿意搭理他。其他人虽然看不惯项顶天嚣张的样子，却不得不承认分析的很合理。 “恩，顶天说的在理，你们其他人还有没有要补充的？鹤轩，你在日本留学，很熟悉日本人习惯，有没有好的建议？”褚文昊看向低着脑袋不说话的武鹤轩询问一句。 “我！？” 武鹤轩听到喊他，抬起头有些诧异，他不喜欢发表意见，只喜欢默默做事。 “恩，你是我们小队一员，发表意见自然是应该的。”褚文昊微笑点头道。 “这...我没有好的意见，”武鹤轩看到众人望向他的眼神，感觉不说点有点不好，粗狂的眉毛聚在一起，思考片刻小声道：“我在日本学习期间偶尔会接触到专业的情报军人，但很少说话，即便说话这些军人也不会透漏相关的信息。” “日本人做事向来严谨，从事间谍工作应该更加小心。可以在褚队说的两点上着重看一下他们的习惯，平时很少出门，或者不交朋友的人。 喜欢独居，却很有规律做什么事情的人，或者在外面表现的很热情，回到家却很单调的人...”武鹤轩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发现这帮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变色。“我暂时想到这么多，”赶紧低头，脸都被看红了。 “咳咳咳...” 褚文昊看了一眼众人，真是丢人，眼睛都直勾勾的，赶紧提醒他们回神。 “咳咳咳...” 尴尬啊，众人表情古怪的看向其他地方，来遮掩刚才的失态。 “太美了...！我都想...咳咳，那个啥，鹤轩你太聪明了，我就没想到这些，改天我们单独聊聊，你一定要多教我点知识啊！”项顶天痴痴的看着武鹤轩傻傻道。 “去你的！”石报国一把推开他，快让他恶心死了。 “咳咳、” “刚才鹤轩说的几点很好，也很重要，大家在挑选资料的时候加进去。把那些平时很少交朋友，定期去做某件事情，行事谨慎的人挑出来，增加几率。” “大家还有没有补充的？”褚文昊觉得武鹤轩说的这几点很重要，果然众人拾柴火焰高。 其他人都在皱眉深思，希望能提出不一样的意见。 “我觉得还可以从报纸方面入手，日本间谍应该都很有文化，平时在传递情报的时候或许会通过报纸来传达。就算不是传递情报，真正识字的人不多，而且每天都买报纸的人经济应该不差，再查一下与其身份是不是匹配，应该有所发现。”顾叔同发表了意见，他的专业就是情报分析，有了线头想法开阔很多。 “恩，这也是一点，可以加进去，一会审查的时候要注意，大家还有其他想法吗？”褚文昊表示认可。 “我认为可以从经济方面着手查一下......”事情就是这样，有方向了就像打开了一扇门，大家的想法自然而然的冒出来了，积极表达。 他们低声商讨，台上台下的长官也在观察众人的表现，显然褚文昊这队主动探讨的方式得到长官们的认可。 尤其是楚云飞很满意他们的表现，而钟黎叔脸色有些难看，瞅了一眼还在那交头接耳的四号队伍，真是恨不得过去给他们每人一个大嘴巴子。 “你们在干什么！不会聚在一起相互探讨一下怎样选择资料，在那傻坐着干嘛！”钟黎叔厉声道，眼睛却瞪着四号队的成员。 ......... 时间一点点过去，等资料传阅到褚文昊他们手里的时候，成员相互对视一眼，这是他们第一次做任务，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一样。 这次任务也为他们打开潘多拉魔盒，通往未知的时空之门，每个人都绽放不一样的烟火... 正文 第六章 确定目标 会议室里，每个小队都拿着自己选择好的资料开始研究分析。有的学员不仅抱怨，时间太少，根本就没有看完，这里面也许有日本间谍。 桌上摆放着十三摞资料，有厚有薄，厚的可能有一把手枪的长度，薄的也有一本书的厚度。 众人相识一眼，褚文昊开口：“按照我们商量的挑选，每个人都不要放过，开始吧。” 队员默默点头，每人选择一份档案按照事前商量好的标准来挑选。 楚云飞回到前排端坐，不时回头探望学员，眼神主要放在八号。 “处长觉得这帮学员能有发现吗？”钟黎叔坐在一旁闲聊一句。 楚云飞扫了他一眼轻道：“从严谨的角度来说很难，半年的时间，这些资料已经反复验证，根本就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员。要想从这些资料里面找到日本间谍可谓很难，但也不能一口咬定里面就没有漏洞，或许下面的人员在监视跟踪的时候不够细心，存在漏网之鱼也有可能。” 钟黎叔不置可否，这些资料他也烂熟于心，想要从中找到日本间谍的可能几乎为零。 他不担心赌局的原因也在于此，大不了所有人空手而归，平局收场。 “行动处那边资料可比我们多一倍，或许有所发现也说不定，真要是让他们赢了，秦副局长脸上可不好看。”钟黎叔不开心也打算跟他楚云飞分享一下，有福同享的观点很强。 “多是多，只不过都是最近一年的情报，很多都是国府搬迁来重庆之前的资料，含金量未免太低，水分比我们这些资料还大，有什么好怕的。”楚云飞侧眼瞄了他一眼，像是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处长说的是，论资料的针确性情报处还是占优势的，剩下的就看这批学员本事如何了。属下听说行动处那边很多好苗子，从专业到个人能力都超过情报处这批学员，这也是没办法，谁让人家那边油水多呢。”钟黎叔不阴不阳的说了几句。 这也是事实，行动处虽然危险，但好处多多，行动过程中缴获的脏款可不少。虽然有规定要上交，但上交多少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大了。 总之就是行动处吃肉，情报处喝汤，还不是好汤都放凉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这次情报处能够赢得这次比赛，相信局面会有所改变。二处可以作为单独采取行动的部门，不用把辛苦采集回来的消息送给他行动处，多少能剩点，所以这次情报处能不能翻身就看钟副处长的本事了。相反，这次情报处要是输了，今后的地位可要发生改变，不但要给人家送免费情报，还要看人家脸色行事，得不偿失啊。”楚云飞说到这个话题一脸的忧愁。 情报处存在的职责就是负责收集各地情报，这包括很多，国外的军事政治变动，国内各个地区的情报搜集。现在是抗战时期，更是增加了无数工作量，首要工作就是搜集有关日军的军事情报，为正面战场提供参考。 私底下的进攻防守也不能少，搜集日本间谍，筛查潜藏在内部的鼹鼠，审查那些被收买的汉奸等等，任务繁重，责任重大，还出力不讨好。 情报搜集完成，分门别类，需要军统出面处理的，资料会转交行动处有他们负责抓捕。 当然，行动处也不能私自行动，必须有准确的情报后才能做出安排。这不是说两个部门只会一样，而是规矩。 规矩是不能打破的，各个部门都要做好自己的本职，不要胡乱插手其他部门的工作。 相互牵制，各司其职。也预防了一旦被渗透，满盘皆输的风险。 而这次的比试显然是不一样了，这是要在原有的规矩上拉一条口子出来。 钟黎叔嘴角微微抽动，他虽然不知道上面发什么疯，突然搞这样的比赛，也只能配合。按照他楚云飞的说法，还指望他四组的人有所斩获，赢取这场比赛，那今后情报处就有单独行动的权利。 相反比赛输了，行动处也有单独行动的权利，不用在等情报处的消息，可以自己收集情报。 只不过这样的行动只局限在重庆城内，各地区还是会按照以往的规矩来。 “处长说笑了，四组学员都是些没脑子的，那有......”钟黎叔说话的同时扭头看向身后的褚文昊小队，看到后就不说话了，而是皱着眉头，脸色不明所以。 楚云飞侧眼瞅到他的反应，也好奇的转过头去，看到了也让他吃惊的一幕。 此刻褚文昊他们经过二分钟初步筛查，把按照要求筛选出来的资料放在一起了。 根据提的几点要求，在审查的时候就很方便了，只需要看前面一张个人资料，以及情报处对其人物性格单位评价就好。 经过十人的筛选，桌上放着六个人的档案资料。这六份可不是刚开始那样的六份，而是独立的个体资料，没有任何相关联的人物。 “这六个人都比较符合我们的筛查要求，时间还有三分钟，接下来怎么做？”谭俊杰有些激动的说道。 何止是他激动，每个人表情都很兴奋，没想到只用了二分钟就把两摞资料筛查出来，而且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日本间谍。 能不兴奋嘛，这跟他们的前途息息相关。众人的眼神望向褚文昊，希望他拿主意，毕竟他说的建议起到作用了，增加了他在队员心中的分量。 沈方舟这会真有些吃惊了，他不知道何时褚文昊突然变得如此优秀。这哪是让他来帮助他，这根本就是褚文昊带着他玩，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助攻，已经开始收拢民心。 这种感觉一时之间让他还有些不适应，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但他很好的克服了。 “恩，” 褚文昊没想那么多，开口道：“这六份资料有没有相互关联的？就是从第一目标分出来相互关联的两个人或者以上。” “有！” 谭俊杰急忙开口：“这两个人是关联的，都是从张明楷这个被怀疑的对象里面分离出来的。” 褚文昊接过资料扫了一眼，“恩，先把张明楷的资料单独隔离出来，一会在做筛选。” “我来找。”沈方舟觉得该做点事显示一下存在感，赶紧从刚才放好的资料里找到这个张明楷。 “还剩四个人呢，怎么办？会不会都是日本间谍？”项顶天有些兴奋的问道。 “你想得美，那有那么多日本间谍等着你抓，你当这是菜市场啊！”石报国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不忘打击他一下。 “滚蛋，万一是呢？”项顶天咬牙回怼。 “好了不要胡闹！”石精忠看了两人一眼呵斥一句，这才安静下来。 褚文昊托了托眼镜，镜框后面的眼睛散发着智慧的光芒，深思片刻：“看一下，有没有年龄超过四十岁的？” 众人急忙看向剩余的四份档案，这很直观，“还真有！这个李大明年龄四十二岁是个瘸子，一个人生活。”姚鼎秋急忙说道。 “恩，那就先把他踢出去。” “好。” 又少了一份，还有三份，褚文昊脑袋里快速转动，不是他不想借助前世记忆抓几个日本间谍，他知道几个真正日本间谍的存在，这都是前世整个行动处五年的成果。 这些人藏的很深，任谁也想不到他们是日本间谍。整个军统用了五年时间才找到几个真正的日本间谍，你就可以想象这些小鬼子的厉害程度。 知道归知道，却不能在这个时候点出来，这可是他未来晋升的砝码，怎么可能随便甩出来。 何况，这里有明确的资料信息，是要从这些资料里面找到日本间谍，不相关的人突然出现，很容易引起长官们的怀疑，到时候可麻烦得很。 而这些资料里面，根据他的记忆搜索，并没有与前世重叠的记忆，也就是这些资料里面没有真正的日本间谍。 当然，上一世他在行动处只是做到一个小组长，没审查过这份档案很可能。 其他小组审查漏掉也说不定，所以不能盲目根据前世的记忆做出判断，必须理性的借助记忆做出分析。 剩余三分资料应该怎么排除呢？皱眉深思没有很好的突破点，突然他灵光一闪，不能往后看，可以往前看啊！ 日本间谍就算来重庆潜伏也是最近几年的事情，发展鼹鼠也是最近几年，可以从人物变化中寻求答案。 想到这里开口道：“看一下有没有最近两年内，某个人突然变得相对富有，或者以前生活很不如意，突然之间变得顺风顺水。” 队员没在说话，拿起资料开始认真审查，这需要往后查，就是关注他的社会资料，包括：生活习惯、工作、日常交际等，从这些细节上来判断这个人是否有变化。 三十秒的时间，觉得有问题的人大家相互传阅，反复确认是否有错误，经过筛选把一份资料放在褚文昊面前。 “胡不归，年龄四十二岁，重庆本地人，文盲。根据资料显示，这个人二十岁去上海讨生活，因为没什么本事，只能在码头卖劳力。三二年无意中救了青帮一位大佬的性命，从此加入青帮。三六年因为调戏大嫂被逐出帮派，因犯了江湖大忌，上海滩没有容身之地，要不是那位大佬说了一句话，恐怕已经死在上海。 三六年下半年回到重庆，因其在青帮这几年的经历纠结一帮地痞流氓靠收保护费过活。 三七年初，不知为何突然当上渝北区的警察，从此鸡毛飞上天，一路高歌猛进，现在是江北区警察局副局长，主要负责刑侦方面。 此人性格很矛盾，在上海娶妻生子，回重庆的时候还带着家眷，三七年突然把老婆孩子安排到四川娘家，到现在没有回来。 平时身边的女人也不少，各种花天酒地的场所也没少去，却一直一个人住在警察局分的房子里，保姆也没有找，这两年一直单独生活。 外界对他的风评好坏参半，有的说他为人仗义热情，有的说他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警察局内部对他的评价，说这个人很会来事，平时跟上司下属处理的关系很到位，出手大方，搜刮的钱基本都花在内部人身上。 以前的流氓兄弟很少联系，偶尔会拿些钱给他们，却没有给他们安排任何职务。 分析来看这个人从街头的流氓，摇身一变成为活在上层的精英人士，变化不可为不大，很符合楚队说的特点。”这次是商濯开口解释的。 听完他的叙述，褚文昊在脑海里行程一个简单的人生曲线图，可以说，胡不归从最低谷一步上了天堂，这里面说没事估计都没人信。 “恩，这个胡不归有些问题，剩余两人你们觉得有问题吗？”褚文昊认可的同时询问道。 “剩余两人其中一人叫张大强，三十六岁，独居，没有结婚，重庆报社的一名编辑。资料显示此人从小患有洁癖的毛病，平时的生活习惯与人格格不入。周围的朋友跟他相处不了，他也很少出门交际，住在南岸区的民居，跟周围邻居相处的还算可以，没什么特别因人怀疑的地方。”谭俊杰分析道。 “恩，既如此，这个人可以踢出去，剩余最后一人什么情况？” 顾叔同拿起档案正要分析，被项顶天一把抢去，“最后一个我来说，我也是很有能力的！”面对如此不要脸的人，众人默然的看着。 “咳咳...” “我来说说，”也许觉得自己不太受欢迎些许尴尬，一脸严肃的道：“最后一人叫柳梅，女、二十八岁，本地人。从小父母离世，她是跟着远方表叔长大，现在是一家商贸公司的经理。 柳梅平时在外面做生意交友广阔，但大部分是女性，很少跟男性朋友单独接触。 有记录，她有一次单独跟一个陌生男子相处几分钟，居然吓得直接晕倒送进医院。 住在渝中区高档住宅里，有钱，下班后很少出门交际，偶尔跟几个朋友上街买衣服，平时都是单独居住，朋友多次劝她结婚却都被其婉拒。 她会定期去游泳馆健身，喜欢看电影、骑马，最近几年没有离开过重庆。”说完项顶天扔掉资料，很是神秘的说道：“据我分析这女人有病，年轻的时候估计被男人伤害过，所以才对婚姻有抵触，不敢跟男人在一起。长得漂亮却不结婚，一定是这样，你们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众人不自觉的给了他个白眼，就连低头不说话的武鹤轩都给了他个媚眼。 “嗨，你们什么意思！我说的不对吗？你们不是女人不懂女人的身体构造，我懂！你们要相信一个情感专家对女性心里的精确分析！”项顶天被怀疑觉得受到侮辱，红着脸抗争到底。 “切！” 给他一个中指了表心意。 “唉，我说你们...”还要表达的项顶天被褚文昊抬手制止。 “好了，不管如何，这个女人的嫌疑不是很大，我们只能选择一份档案，所以没必要浪费时间，把她踢出去吧。” 他都这么说了，众人没什么意见。褚文昊继续道：“现在把重点放在这个胡不归跟两外两个人身上，说一下另外两人的情况，为什么一起牵连到张明楷这个人。” “我来说吧。”这次是沈方舟主动开口，他需要展示一下存在感。“先说张明楷这个人，三十八岁；江北区副区长，结过一次婚，去年日本人轰炸重庆的时候被炸死，现在一直单身，没有孩子，父母在成都老家生活。 个人生活很有规律，除了工作上的应酬以外，基本就是下班回家。个人爱好相对广泛，喜欢养花、打猎、书法等。 平常去的最多的地方一是花卉市场，二是书斋，书斋里不但有书籍还有能练习书法的场所，志同道合的朋友也很多。 这两个相关的人，一个是本地最大花卉市场的老板，一个是书斋的老板。两人年龄都在四十岁，平时跟张明楷接触的比较多，两人可能知道他的身份，有意无意的接触他，送很多东西。 从表面来看这个张明楷没什么大问题，两个老板平时接触的人很多，虽然是独身，却不妨他们花天酒地，条件符合我们提出的几点，却很勉强，没有太多可挖掘的价值。”沈方舟简单明了的介绍了三人的情况。 褚文昊听完他的分析，也没觉得有太大问题，就算张明楷有问题，这两个人如此行事也不符合日本人的习惯。 何况张明楷是副区长，职位不算高也不算低，走到这一步身份应该问题不大，要是日本间谍发展的鼹鼠，其影响力应该不大。 最重要的一点，他老婆是被日本人飞机战死的，从常理来推测，张明楷应该是最恨日本人的，不可能跟日本人合作。 嫌疑基本可以排除，那剩下的就只有胡不归这个人了。 “好，既然如此，其它的档案全部废除，只留下胡不归这条线，大家没什么意见吧？”褚文昊询问其队员。 众人结合刚才的分析，也认为只有胡不归这边有些问题，都表示没有异议。 “好，既如此，查一下胡不归是从那个人档案分离出来的。” 话闭，姚鼎秋就把一份档案放在他面前，表情严肃一脸凝重，像是遇到难题一样。 褚文昊看到他的表情不明所以，“怎么，有困难？” “是啊，这个人可不好对付，其他小组没有选择这份档案，恐怕也存在不想惹麻烦的意思在里面。”姚鼎秋无奈道。 “哦？” 褚文昊拿起桌上的资料看去，刚才是每人一份筛选的，很显然他没有看到。 “唐家豪，四十五岁，祖籍浙江；现任警务处次长，主管人事。” “这...” 褚文昊看到都蒙了，没想到挑了一份档案，居然挑了一座大神。这座大神不要说他们几个小兵，就是秦浩天想动他也要好好琢磨琢磨。 原因不必说的太明，在重庆警务系统的老大就是警务处，下面的警察局都是受其管辖。 警务次长二把手，还专管人事，想想都可怕。即便隶属内政部的警察厅厅长也要有足够证据后上报，经过开会研究后才能动。 “要不还是算了吧，这么一座大神摆在前面，要是没查出点什么来还好说，真要是查出点什么来，反而更麻烦了。”项顶天在一旁劝解道。 其他人有些心动的，只是为了完成考核，可不想得罪什么大人物，大不了不升职就是。 褚文昊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一阵为难，如果刚才不能确定这个胡不归有没有问题的话，这会唐家豪的出现反而确定了。 他这样的职位是日本间谍策反的首要考虑对象，一旦成功，将收获百倍利益。 褚文昊一时之间也很难抉择，到底是随便找份资料对付一下，还是冒险试试，说不定有大发现。 就在这时传来秦浩天的话音：“时间到！八组队长把剩余资料交上来。” “是！” 褚文昊起身应答，看了一眼队员，严肃道：“先留下，其他事情在研究。”现在的情况只能如此，资料留下如果不想查，可以不查，总比不选择好。 众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褚文昊抱着剩余的资料向着讲台走去，没多会来到秦浩天身边给他敬了个军礼放下资料准备回去的时候，被身后传来的话语拦住：“你先等等！” 褚文昊转身看到说话之人是钟黎叔，他正向着讲台走来，脸上的神色看似平静，却包涵着不一样的神情。 等钟黎叔来到身边，褚文昊标准的行礼：“钟处长。” “恩，”钟黎叔打量褚文昊几眼来到褚文昊放资料的桌旁。 仔细翻阅剩余的资料，十二份未被挑选的资料，还有多出来的一部分都在这。 钟黎叔眉头微皱，十二份资料没问题，多出来的一摞可不是这十二份里面的。 其他小组虽然是选择了一份档案，可这一份档案就是一摞档案，都还在那仔细审查呢。 相反褚文昊他们小组，可是只留下唐家豪的个人档案与胡不归的个人档案，只有两份显得桌子上很空旷。 钟黎叔侧眼看向褚文昊问道：“你选择了七号档案，为什么把七号档案里面的相关人物信息都摘出来？还有，你为什么选择七号档案？你觉得七号档案里面怀疑的对象是日本间谍？还是你怕麻烦随便选择一份？” 正文 第七章 安排行动 钟黎叔一连串问题提出，让褚文昊一时不知如何回复。讲台上的楚云飞并没有阻止，何况钟黎叔有权利这样问。 两个人在褚文昊小队商量时，已经观察很久了，发现他们挑选资料飞快，像是很熟悉这些资料，只需要挑选出要找的人就可。 其他小队还在被资料弄得头昏脑涨的时候，他们已经轻松筛选掉绝大部分堆砌在哪，这不得不让人好奇。 “报告钟处长，属下只是挑选认为有用的情报，其余不相关的摒除掉。选择七号档案也是因为在筛选过后，七号的目标人物相对符合各方面条件。属下们是认真挑选并没有草率从事。”褚文昊虽然不明白钟黎叔的意思，还是认真做了回复。 “哦？” 钟黎叔这会看面前的白发少年有些不一样的感受，这孩子有些沉稳，是一种气度的沉稳。 眉头微皱：“你们是用什么方法来筛选资料的？难道不会出现错误码？” “回处长，属下们集思广益，根据日本人的习惯，以及面临的环境易地而处想处了几点不成熟的意见。” “哦...！说说看。”褚文昊的回答让钟黎叔很吃惊，同时心里开始泛酸水。 “是。” “属下们想日本间谍潜伏在重庆......”褚文昊把几人商量好的筛选要点复述一遍，他并没有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而是表明了是大家想出来的，他深深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这是你们想到的...？”钟黎叔不敢相信如此有建设性的意见居然出自几个初出茅庐的学生。这会心里酸水开始多了，眼神有些凌厉的扫了正在吹牛的项顶天一眼，都是这个混蛋，要不然老子用得着选四号这些废物吗？虽然比赛还没开始，但是就目前来看结果对他相当不利。 正在跟武鹤轩吹牛的项顶天突然感觉脑袋后面一凉，回头看时正好看到钟黎叔那恨不得杀了他的摸样，吓得他一缩脖子，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条霸王龙。 讲台上的楚云飞可是一字不漏的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震惊同时，很庆幸自己选择了这支队伍。 单身的男女，没孩子的夫妻，突然变得不正常的人，喜欢独居并定期去做某件事情等等，总结的这些特点，就算军统也没有这么实用且有针对性的方案吧。 这倒不是说军统这帮人没想到，抗战没爆发之前都是主场作战，那需要这么麻烦。现在形势转变采用一些非常规的做法很有必要，这些建议完全可以成为以后队员们行动的指导意见。 “很好。” 楚云飞高兴的走下讲台，看向褚文昊道：“就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做吧，希望你们小队能在这次行动中有所斩获，我很看好你们这一队。”楚云飞心里美滋滋的，脸上的笑容自然也多起来。 “是！” 褚文昊敬礼后转身离去，听到楚云飞的话，就知道今后很难脱离，这么明显的招揽之意谁都听的出来。 钟黎叔脸色有些难看，却还要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恭喜处长，八号队伍果然是这批学员中最优秀的，看来这场比试属下要输了。” 对于他的违心之言楚云飞就当没听到，轻笑道：“这还要感谢钟处长的推荐，不然我还不知道如何选择呢，哈哈哈...”说完向着讲台走去。 留下一张脸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的钟黎叔独自凌乱，此刻他有心杀人泄火，却找不到发泄对象。 又瞅了一眼项顶天，心里暗暗着急，怎样帮四号队伍一把，不能就这样认输。 ...... “好了，资料你们都拿到了，至于能不能凭借这些资料找到真正的日本间谍，就要看你们各自的能力了。 一会到枪械室配发手枪、匕首等需要的工具，每支小队一万法币的经费，不够的自己想办法。 后勤问题你们自己解决，至于抓捕后审讯的问题，局里已经给你们安排一间看守所，里面的审讯工具都很齐全，其它困难自己解决，这也是你们作为情报人员必须要面临的考验。” 这样的后勤保障可不怎么样，虽然有枪可以防身，保证了安全，但这钱也太少了。 一万法币，十个人生活一个月，每个人才一千法币，这要是两年前在重庆一千法币生活一个月还是不错的，现在嘛，估计能够十天的，这还要省着花。 学员们的意见很大却没有敢提的，有些学员把目光投向项顶天，希望他站出来为学员开口。 他还真收到了，面对如此崇拜的目光，一咬牙就要开口，却在关键时刻被石报国一把盖住嘴，双眼怒睁：“你要是在出洋相，可真把你赶出队伍了。” “呜呜呜...” 项顶天挣扎着抗议，石报国懒得搭理他，就这么死死的捂着，等看到他脸红脖子粗的时候才放手。 “咳咳咳...你想谋杀啊！”项顶天没好气的骂到。 “哼！” 台上的楚云飞知道学员抱怨，无非是经费问题。他也没办法，现在党国到处用钱，军统刚刚成立虽然上峰支持力度很大，给批了不少款，可问题是情报处这边审批的只是正常出勤费用，根本没有多余的钱来支持这次行动，就这点钱还是他克扣其它部门省下来的。 情报处不像行动处，随随便便就能扣点钱出来，甚至不用局里批款项，一次行动就够用很长时间。 穷啊！ 这次也是改变的机会，只要有了单独执行任务的权利，还怕没钱嘛，所以这次行动很重要。 “好了，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只有一点你们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在没完全把握的时候不要采取行动，要注意影响。如果有确切证据，需要局里配合，可以回来进行报告，最好不要惹出麻烦，否则没人给你擦屁股。”楚云飞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褚文昊，像是再叮嘱他，你手里的目标人物可不简单，要小心。 褚文昊也收到了，算是承情，同时对楚云飞的印象也有所改观，觉得这人还算不错。当然他不是小朋友，几句话就能被收买。 ...... 九月三十号。 渝北区，靠近九龙湖公园的一处民舍里传出惊天的杀猪声，这两天经常传出这样的声音，不远处的邻居只能抱怨两声。 不算宽敞的小院，打扫的还算干净，原本院内的石桌被挪到墙角处。换了三排木质座椅，挂在树上的木质黑板，象征着此处有人。 褚文昊带领队员蜗居在此，周围环境是不错，却是没经过开发的荒山野岭，虽有九龙湖作为依仗，平时来游览的人不少，却也只是在地势平坦，风景优美的区域活动。 北侧依山而建，周围层峦叠嶂的山丘把九龙湖围在中间，树木恒盛。深秋的季节可能看不到郁郁葱葱，偶尔也能欣赏透过树枝洒落的金色暖阳。 “褚队，你对重庆很熟悉吗？怎么会找到这么处鸟不拉屎的地方？”石报国坐在木凳上开口询问，其实这个问题他们也想问，感觉褚文昊对重庆城里很熟悉的样子。 褚文昊扫了众人一眼，托了托镜框，他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会引起怀疑，却也不是什么大事。 前世在重庆生活四年，走街串巷抓人，自然对重庆很是熟悉，面对队员的质问，他只能敷衍，“不是很熟，早些年来过重庆待过一段时间，这边有亲戚。” “哦...？” 这样的理由显然不过关，不熟找到这么私密的农舍，既便宜又安全，下山还要跑步前行，自行车都不要想上来。 大门一关，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很适合隐藏的一处佳地，众人没有再问，反正有地方住就行。 “好了，我们开会，把未来一个月的工作大体定一下。”褚文昊扫了一眼，坐在东西南三面的队员。“现在我们离开军统，规矩都知道，只能靠自己。” “先说几条纪律，出门活动一律便装。军装、中山装太有标志性暂时不能穿，手枪出门要隐藏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开枪。 遇到问题要冷静，军统内部的身份不能表露，想其他办法脱身，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人性命。 我们是一个整体，每个人出事就会牵连一组人，所以务必要小心。 军校学习的各种暗号，一会在梳理一遍，同时创作出我们小队独有的各种暗号标记。 创作暗号的事情有叔同来完成，没有问题吧。”顾叔同是理论性人才，这点小事应该不成问题。 “没问题！” 顾叔同爽快答应，还很兴奋呢，有事情可以做，他很喜欢。 “关于经费的问题...这些钱肯定不够，我们要提前想办法，我看搞钱的事情就交给顶天来完成吧，顶天有没有问题？”知人善用才是好的长官。 “哈哈哈...褚队还是一如既往的眼光独到，没问题！这重庆城就是坐金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想要钱太过简单。”项顶天站起身，一张脸兴奋的跟猴屁股一样，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众人对他的态度就是充耳不闻，你愿意说啥就说啥，我当没听见。 “不过我可交代你两句，”褚文昊面容严肃，“我不管你怎么搞钱，老百姓的钱你不要动！” “嗨！褚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可是良民！”项顶天大声表明自己的身份。 “哈哈哈...”听到他的话众人不自觉的笑了，感觉此刻的项顶天也没有那么讨厌。 褚文昊看了一眼众人的服装，还有妆容，各式各样，还有发型。“一会散会大家分头行动，各自买几身衣服，把头发整理一下。” “出门跟踪监视前的着装面容，有鹤轩负责，尽量做到掩盖其原来的面容，不要暴露踪迹，鹤轩没问题吧？”武鹤轩学的可是化妆、伪装，这点问题应该不大。 武鹤轩坐在南侧，抬起头声音甜糯的道：“没问题，不过我需要化妆用的颜料，以及伪装的各种道具。” “恩。” “散会后报国跟鹤轩去城里购买需要的道具，需要什么就买什么，报国注意保护鹤轩的安全。” “没问题，谁敢靠近鹤轩，我就把他的蛋蛋捏碎！”都喜欢美女，美男子也不讨厌，石报国兴奋的对着武鹤轩展示一下肌肉，引得旁边的项顶天满满的嫉妒嬢嬢一句：“显摆什么啊！哥不给你钱，你拿命买啊！” “切！” “经费财务方面就交给方舟来保管吧，他为人细心，你们需要用钱就找他拿。”褚文昊说着把剩余的九千多经费交给沈方舟。“顶天搞到钱要上交，作为小组的活动经费，统一分配，其他人也一样，搞到钱上交。” 沈方舟接过钱看了一眼褚文昊，他可没想到把管钱重任交给他，从这方面来说褚文昊还是很照顾他的。 “我们没有交通工具，采购暂时没钱，你们出去活动的时候自己想办法，能搞到交通工具那最好。”褚文昊作为队长还是很负责的，吃喝拉撒都安排到位，每个人都有任务。 “好了，我们开始进入工作，其他事情就按照刚才说好的去做。”褚文昊起身来到大树底下的黑板旁，拿起粉笔刷刷写上两个名字。 字体龙飞凤舞，隽秀风骨，不愧是文化人，这手字颇有大家之风范。 黑板上的两个名字就是他们的行动目标，唐家豪，警务处次长，胡不归渝北区警察局副局长。 “这两个人是我们挑选出来最有可能是日本间谍的人，但是今天重新定位一下两人的身份。 这两人从出生简历以及现在的位置来看，本身是日本间谍的可能性相当小。那就只剩下另一种可能，就是被日本间谍收买，为其提供消息或各方面利益输送。 当然，现在手里的资料没有确凿的证据，来支撑这一点。所以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找到足够的支撑点，来证明这两个人是被日本间谍收买的鼹鼠。” “现在比较麻烦的是唐家豪这边，其身份地位很高，出入都是各种高级场所，在监视与跟踪方面产生阻力，所以我考虑暂时不要从其本人下手，可从其家眷方面展开工作。” “鹤轩说一下唐家豪的家庭资料。”褚文昊刻意把武鹤轩定位在伪装与资料整理放面，危险的活动暂时不需要他参与。 “是！” “唐家豪，四十五岁，浙江舟山人。家庭成员包括：妻子，两个儿子，高堂尚在；有一个妹妹。” “妻子：林凤娇，四十二岁，浙江舟山人，现任重庆妇女联合会副主任。 林凤娇有两个哥哥，高堂已故，与两个哥哥的感情很好。凭借夫妻二人的身份这几年顺风顺水，家财万贯。 林海，四十五岁；林凤娇二哥，经商。在重庆各个区经营酒店、赌场、妓院、有消息称参与过鸦片的交易买卖。控制着二十家以上大型产业，资产估值百万法币。 林大陆，四十八岁；林凤娇大哥，经商。主要从事运输行业，控制着嘉陵江畔大部分运输公司。进入重庆的各种米面粮油等生活物资，都需要经过他的公司转运。 目前重庆的生活物资涨价，抛出战争原因，一部分是他造成的。资料显示经常参与走私各种物资，这里面包括少量的战略物资：桐油、白糖等。资产估值过百万。 唐家豪的两个儿子都从政，大儿子唐晚舟，二十二岁；现任渝北区政府秘书处副主任；已婚，妻子刘佳佳，二十四岁，现任最高检察院督查室主任刘铭传之女。刘佳佳的工作是检察院秘书处秘书。 二儿子唐昌蒲，二十一岁；现任交通部二厅三处稽查科副主任；已婚，妻子张静初，二十三岁，现任交通部二厅副厅长张云祺之女，其工作是交通部秘书处做秘书。 唐家豪的妹妹，唐美丽，四十岁。她的工作很不稳定，没有明确的职业标记，却活动在整个重庆政府高层。 有资料显示，其女貌美、气质绝佳，由于保养得当堪比二十岁小姑娘。才情横溢，长袖善舞，经常是政府高官的座上宾。 军统资料记录比较模糊，只是说此女经常参与政府大型工程项目，竞标什么的基本就是走个过场，最后都是这个唐美丽投中。 唐美丽在拿到标书后，会转嫁其他公司做这个项目，她像是只提取中间费用的风尘邪花。 唐天豪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与其妹唐美丽的关系很大。所以唐家豪很尊重这个妹妹，对其两个侄子也是爱护有加。 资料标注很神秘的女人，很难缠的女人，很有钱的女人，资产估值过百万。 以上就是关于唐家豪家庭成员的部分情况，这是根据情报处提供的资料筛选出来的。”武鹤轩简明扼要，极快的把信息说明。 项顶天舔着脸悄悄问：“鹤轩，那个唐美丽有你漂亮吗？” 武鹤轩有些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一侧的石报国叫到：“项顶天，小心你的蛋蛋！” 两人在哪胡闹，褚文昊敲了敲黑板示意一下，没说什么，刚开始相处不能搞得太严厉，只是时刻显示自己的威严与存在感就行，他深知做事情不能着急。 “很好，鹤轩整理分析的很到位，现在看来这个唐家豪很麻烦，不仅是他麻烦，他后面这一拖一挂都很麻烦，动了一个可能所有人都要反扑过来，所以要求我们行事要小心。 目前的情况，只能从他的家人来入手。主要目标人物放在其妻林凤娇，主要搞清楚她有没有参与这场盛宴，在审判的时候好知道怎么定罪。这个女人有俊杰负责，有没有问题？”褚文昊直接开始分配任务。 “没问题！”谭俊杰起身领命。 “第二个目标：林凤娇的二哥林海，这个人从事黄赌毒行业，是一个日本间谍很喜欢的行业，这些地方藏污纳垢，不知道有多少不为人知。这个人有顶天负责有没有问题？” “哈哈哈...” “没问题...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项顶天起身领命，因为高兴还敬了个军礼。 不用多说，这地方太适合项顶天去了，他就是为这些地方而生的！ “林大陆从事的是货品转运，同时利用关系参与各种走私，这种人的存在就是危害老百姓的蠹虫，在收集其资料的时候，要注意一下他不法行为，作为秋后算账的证据，这个人有叔同负责。” “是！” 顾叔同没有任何意义，起身领命。 “至于唐家豪的两个儿子，在执行任务过程中，要关注其妻以及附带的亲属。而这两家人其身份地位都不一般，行动时要注意隐藏好自己，有精忠负责。” “是！” 石精忠第一次领任务很兴奋，要知道他们是军事高材生，真要是没脑子也考不进军校。他高兴的是褚文昊没有因为他的大块头忽略他本身的能力，欣然接受。 “至于二儿子唐菖蒲有商濯负责！” “是！”商濯起身领命，表现的有为平静。 “至于唐美丽这个女人...”褚文昊有些犯难，这个女人资料上显示就很不简单，周围全是政府高官，虽然没有直接性伤害，却是最危险的。 剩余还没领任务的沈方舟、武鹤轩、石报国、姚鼎秋，都不是很适合，武鹤轩倒是适合，却要要求他变装，这就有些恶心，怕是让他内心反感。 石报国大块头性格使然，很难在这种人面前站稳一分钟，看他对武鹤轩的态度，就知道这小子也是个花痴，就怕碰到唐美丽还没说话已经缴枪。 姚鼎秋倒是也不错，从为人与专业方面来说没啥大问题，褚文昊担心的是社会经验不足，很容易掉入翁中。 至于沈方舟大体也没问题，但他还需要一个人去监视胡不归，有些不知到该安排谁了。 “这个女人很危险...先等等再说。”褚文昊无奈说道。 “不行我来，我是情感专家，对女人的构造一清二楚，我相信她很快就被我俘获芳心。”项顶天起身有些兴奋，道，对于美女他也很有兴趣。 “呸！” “也不看看自己长啥样，还俘获芳心，估计门口你都进不去！”打击项顶天是石报国美好生活的一部分，毫不留情的开口。 “石报国！你看不起谁呢！”石报国的话直接刺痛他最柔软的地方，他自认为各方面优秀，就是这父母给的长相让他站不住脚。 钟黎叔形容他尖嘴猴腮像个猢狲，可能有些过分，但也有几分道理。项顶天身高一七五，身型不算瘦，主要是脸型上宽下窄，跟猴脸很像，且单眼皮，眼睛很小，皮肤略微发红。如果贴上猴毛估计很难分别。 “说谁谁知道！” “你...” 两人炒的脸红脖子粗，褚文昊只能再次敲敲黑板提醒两人注意场合。 “既然如此这个女人有......” 正文 第八章 海天盛筵 “这个女人有我直接负责。”褚文昊说完，众人的脸上都有些莫名。 项顶天跟石报国相互看了一眼，心有灵犀的坐下不说话了，脸上的表情却很是玩味。 “咳咳...” 褚文昊觉得有些尴尬，青葱少年喜欢女人很正常，尤其是成熟的女人，他也不列外。但是他真是从工作角度考虑的。 何况他未来的女人也是人中翘楚，并且夫妻恩爱，不算花心的他并没有那放面的考虑。他很想解释一句你们想多了，可是他没有。 “好了，鹤轩说一下胡不归的情况。” “是！” 武鹤轩再次拿起一份资料，“关于胡不归的基本情况我们在情报处都了解过了，在这里就不在阐述，主要是针对他的社会关系说明一下。 胡不归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是跟他一个村长大，从小关系密切。胡不归回重庆纠结地痞流氓为非作歹的时候，他这个兄弟很少参与，只负责管钱。 后来胡不归到了警察局，剩余的一帮流氓有他指定的人带领，但真正掌权的却是这个从小长大的兄弟。 此人叫冯枣，四十一岁，农民出身，没什么社会背景，一直在家务农，直到胡不归回到重庆后开始变身。 最近最大的活动，有他主张跟四川帮派袍哥会达成协议，摒除在重庆的其余帮派，向着一家独大趋势发展。 整个重庆地下世界，有原先的默默无闻向着一鸣惊人发展，占领重庆三分之二的地下世界控制权。 渝北区的治安是最好的，相反相邻的两个区域每天都发生打砸抢烧的事件。 在胡不归整个从政过程中，这个冯枣都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使其一步步得到赏识。 此人行事极为谨慎，从不给胡不归招惹麻烦，表面上看这个新兴的帮派什么产业也没有，却把手伸向重庆各个领域。 尤其是很注重拉拢政府高层的家属，帮助胡不归晋升，资料显示，渝北警察局长马上要调任，而即将上位的就是这个胡不归。 情报处对于这种瘪三没有深层次了解，针对冯枣的个人情况不是很了解，有没有参与到这场盛宴当中需要我们自己调查。”武鹤轩简单的说明冯枣的资料。 “很好。” “关于这个冯枣与胡不归的关系，以及两人有没有跟日本人之间有过来往这需要我们自己去查。关于这个冯枣的情报有鼎秋负责调查，有没有问题？” “是！”姚鼎秋起身领命，并没有因为是帮派大佬而退缩。 “很好。” “至于胡不归这个人很复杂，他也是一个关键人物，是否能有所发现还要看这个人。方舟，有没有信心从中找到破绽？” “有！” 沈方舟等了半天，以为褚文昊要保护他不给他任务，心里有些许不认同，没想到这会来任务了，欣然接受，而且要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很好。” “如此，每个人都有任务，我们...”不等褚文昊说完，石报国起身有些不愿意道：“我说褚队你也太偏心了，每个人都有任务，你还抱了个娘们，怎么不给我任务呢？” “呵呵呵...” “谁让你脑袋大脖子粗呢，傻大个没脑子，这么有技术含量的活你干得了吗？”项顶天也逮住机会消遣石报国。 “滚蛋！” 石报国被气得脸都变形了，有些愤怒的瞪着褚文昊，意思你给我个解释。 “咳咳，那个报国不要生气，你的任务是最重要的！”褚文昊很是无奈，面对性格直爽不懂迂回的人很头疼。 “是吗？什么任务！”石报国激动的大叫道。 “咳咳...” “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鹤轩，有你们两人帮助我们大家调整妆容，什么场合监视配什么样的妆容，同时做好记录与跟踪，那个人在工作过程中违反纪律要记录下来，同时那个队员深处险境要及时回来报告我们做好营救工作。” “保镖！” 石报国瞪着眼睛看向褚文昊，实在没想到是做保镖，一时之间难以相信。 “哈哈哈...”众人哄笑。 “呵，你要是不愿意咱两个换换，我还想跟鹤轩在一起呢。”项顶天撇了他一眼囔囔道。 石报国没管他说什么，看了褚文昊一眼，又扫了一眼“美人”武鹤轩，一咬牙：“那行吧，我保护鹤轩。” 至此众人算是安排好了，细节方面褚文昊还要叮嘱一下，“你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定要沉住气，不要操之过急，小心对方给你设套。遇到危险要及时脱身，即便暴露也在所不惜。不要为了任务丢了小命。 有鹤轩跟报国在大家周围，同时我相信有行动处的人远远监视每个人的行动，安全方面还是能保证。 记住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基础上，不要盲目造成大的事故，这些都是考核范围之内的事情。时间方面我们就定在一个星期以后，想回来住的就住，不想回来的要留下表明你安全的符号让鹤轩带回来。” “这次行动希望是好的开始，就起个代号吧，也是对我们初战的勉励与纪念。”褚文昊说的众人无不点头符合，谁还不想有个美好的青春。 “海天盛筵！” “大家觉得怎么样？”褚文昊直接报出行动代号。 “海天盛筵，有海有天有吃有喝，这是预祝我们这次行动成功后，大家的前途广阔无边，这个代号好。”都是文化人稍微分析就很喜欢这个代号。 见到众人很满意这个代号，褚文昊开口道：“既然大家没意见，我们的行动正式开始，大家各就各位，各司其职，争取尽快完成任务！” “是！” ......... 叮铃铃～ 叮铃铃～ 下午三点，铜梁黄浦军校步兵科教导员冯道远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正在喝茶看报的冯道远被惊扰到，看向桌上的黑色电话，心情有些恼怒。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看报纸的时候喜欢安静，不喜欢被人打扰。 没有即刻去接电话，而是等待片刻，电话还是一个劲的在哪鸣响，冯道远皱眉伸手拿起电话。 “那位？” 懂事的人就知道，此刻他的心情不好，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老师，是我！褚文昊！”听筒中传出激动的声音，仿佛久别重逢的老友传来的应有之意。 “文...文昊！”冯道远有些不敢相信，离开不到十天的褚文昊居然给他来电话，心里有些暖意，不仅暗暗道：看来自己的选择是没有错误的，这孩子纯善、感恩，是颗好苗子。 “是我啊老师，您最近还好吗？离开学校我才知道社会的残酷，真想您啊老师。”褚文昊声情并茂有些哽咽的说道。 “好好好...老师我很好，你都多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现在出了学校你就是军人！是军人就要挺起腰杆勇往直前！哭哭啼啼丢人啊。”冯道远对着电话训斥道。 “是！我就是太想您...”褚文昊隔着电话擦了擦快笑出来的眼泪，旁边电话亭的老板看到褚文昊在哪又哭又笑，以为是神经病呢。 “恩，老师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总要学着长大，未来的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总在老师的保护下，怎么可能得到成长呢？” “是，老师我知道了，我今后尽量少给您打电话，免得招惹老师生气。”褚文昊在哪修着指甲，不时还抬起手对着阳光欣赏，电话就架在脖子上。 “咳咳...”冯道远差点没呛死，对于这老实人你就不能说套话，好赖听不出来，你不给我打电话，你打算给谁打电话？ “文昊啊！老师不是那个意思，老师只是让你学会长大，有事老师还是会帮助你的。是不是在军校遇到麻烦了？”冯道远干脆摒除那些闲言碎语直接询问最近褚文昊的境况。 “是...是有些麻烦，学生刚来......”褚文昊把刚来军统面临的问题细细的跟他汇报一遍，甚至内部比赛的事情都没有隐瞒，说的事无巨细。 “老师啊，学生恐怕要被淘汰了，这次的任务艰难，学生胡乱选的这份资料还是党国高官，根本不敢去调查，就算去调查，我相信也没有什么收获，要是有军统早就行动了。”褚文昊还是有些许保留与改动。 唐家豪的事情跟他汇报，根据他的记忆，冯道远没有跟他有所接触，最起码明面上没有，也就是说这两个人不是一条线上的。 就算把唐家豪后面的日本间谍抓了，估计跟冯道远也没关系，所以才说的如此清楚。 “哦？” 冯道远听到这些情报心中一动，军统最近在搞比赛，要抓日本间谍，作为这批学员的考核标准。 他虽然听了褚文昊的话，可不会完全相信，而是自己去分析。搞比赛倒没什么，日本间谍想抓就能抓到吗？ 只是这些被怀疑的对象，很有可能是发展的鼹鼠，当然这么多资料是不是还犹未可知，他不能一份份去查。 只能提醒一下，让他们最近注意保护好自己。至于褚文昊的考核问题...有心不管还不行，都打电话过来寻求帮助了，要是不帮忙估计以后这小子很难在军统站稳脚跟。 想到这里，语气和蔼的说道：“文昊，不要着急放弃嘛，就算最后输了也要努力，这才符合党国军人的形象。说说有没有好的思路？” 身在重庆的褚文昊端着一杯茶水，看向街道的行人：“老师您知道，我这脑子不行，那有什么好的思路。学生是想这个唐家豪是指定不能查，他的妻子、儿子都不能查，即便查也是在周围做做样子，时间一到回去交差，至于能不能留下，或者被分到下面的部门都无所谓，总比得罪这些有权有势的人要好。” 冯道远听到这么没出息的话，心里恨不得立刻出现在褚文昊身边，给他两脚。 “你是堂堂黄埔军校的高材生，说这样的话也不怕丢人！你不但要留在军统总部，而且争取坐上副大队长的宝座，这都是你今后晋升的资本，不可胡闹。”冯道远怒其不争厉声道。 “我是想...只是...” 冯道远眉头深皱，脑海里想着要不要牺牲一个自己人给他换前途呢？ 不行！这样不行， 他不插手已经是犯纪律，但为了将来，这点牺牲还是值得的。他决定只提醒自己人，其余小组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何况他也需要足够回重庆的理由，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这是应有之意。 “有什么想法就说，老师能帮的就帮？”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要尽量敦促褚文昊留在军统，如果这次能升任情报处副大队长，相信不出半年就能成为大队长，很快就能掌握一科室，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既然老师如此鼓励学生，学生也想努力一把。唐家豪那边不能动，学生想从他妹妹唐美丽哪里做突破点，但根据情报处的资料，这个唐美丽交友广阔，活动在上层，出行都有保镖随行，很难有机会接触，就不要说妄图查出点什么，学生需要能接触到她的机会。”褚文昊仿佛重提信心，说的铿锵有力。 只是冯道远却眉头深皱，唐美丽他虽然不认识，但听褚文昊的意思就知道这个女人真要是自己人发展的鼹鼠，那就有些可惜了。 回头再一想，这都是他自己考虑的，真假还难说。就算真是，人已经被军统盯上恐怕周围接触的人也有暴露的危险，与其早晚被发现，何不借此机会除掉这个女人，真假对他来说都利大于弊。 想到这里决定帮褚文昊，只是要接触这么高层次的女人，就要有这么高层身份的人才行，这就有些难办。 谁比较合适呢？ 冯道远在脑海里盘算，找一个既有身份，又不怕暴露的人出来协助褚文昊。 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人，也许他能帮忙。没有着急告诉褚文昊，而是押后几分钟，这样才显得贵重。 “文昊，你到雅轩茶楼三号包间，在那等着，一会有人会去找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他说，”冯道远交代道。 “太好了，这个人是老师的朋友嘛？” 冯道远脸色为僵，轻道：“这是老师朋友的朋友，做事不要太过，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不要让人家看了笑话。” “是。” “多谢老师。”两人又聊了偏刻便扣了电话，冯道远起身离开办公室，开车直接出了学校，来到五公里远的一处有电话的商店，小心躲避周围的人群，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电话接通：“最近重庆风紧，不要活动！安排人去找......告诉他尽量帮助此人。” 不等电话里传来答复就把电话扣死，留下钱上车离开。 重庆。 中山一路，雅轩茶楼三号包间。 褚文昊一个人煮着茶水，说实话上一世他闲着没事时，学了不少技能，这煮茶就是其中之一。青烟袅袅，茶香四溢，炉中小火不紧不慢烘烤，褚文昊闭眼沉思。 联系冯道远也是无奈之举，他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接触到唐美丽的身份。 同时，也要给冯道远一定的态度，这个电话不打，等冯道远通过其它渠道知道他在军统最近的表现，会起疑。 如果上升太快也不合理，这样会让他对自己产生戒心，以后做起事来就很多阻碍。 现在就不一样了，有了他的指导，不管在军统发生何事，晋升到何级别都不会引起他的警觉。 最重要的是，他要开始慢慢接触冯道远身边的人，上一世他在死之前才知道冯道远真正的身份，并没有接触任何他身边的人。 这一次就不一样了，冯道远就像一盏明灯，指引着他随时能知道那个人不正常。 抓是不可能抓，他现在根基尚浅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跟家人，只能等。何况走的太急，难免引起军统内部很多人不满。 冯道远上一世能把他直接送进军统，说明内部有他的人，最起码有人能影响到隐藏在军统的鼹鼠，而且职位应该不低，具体是谁还要慢慢调查。 这一些列的事情都连在一起，一步走错可能满盘皆输，在想有所发现难上加难。 安静的等待，他很想知道冯道远在重庆的实力，都接触什么人。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下午四点钟约见之人才姗姗来迟。 咣当.... 茶室的门被粗鲁的推开，一个西装革履，长相干净，却一脸嫌弃的少年走进房间。 少年看了一眼盘腿而坐的褚文昊，有些不耐烦道：“是你找我？有事就说，我很忙！” 褚文昊想破脑袋都没想到来的是个年轻人，而且看年纪跟他应该不相上下，一身名牌，头发打理得油光水滑，不难猜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是，既然来了，就坐下说话吧。”褚文昊起身以示尊重，这重庆城里的公子小姐可很多，谁知道是哪位大神。 少年瞅了一眼满头白发，戴副黑框眼镜，长相还算英武的男孩也是微微一愣。 勉为其难的来到茶桌旁一屁股坐下，褚文昊给他倒了杯茶水，“没请教。” “刘瀚辰！”报完姓名的刘瀚辰端起茶杯，满脸傲娇，仿佛他这名字很有分量一样。 喝完茶水还没听到该有的称呼，有些不高兴的道：“怎么，你不认识我？” 褚文昊上一世可没怎么跟这种人打交道，听说过几个浮夸二少，不过这个刘瀚辰好像没啥印象呢。 “抱歉，刚来重庆对这边的风土人情并不熟悉。”这倒不是他敷衍，他是南京人，不算上一世还真没来过重庆。 咣当。 刘瀚辰很是生气的把茶杯扔在桌上，瞅了一眼褚文昊想发火，仿佛又想到什么，没好气道：“年轻人闯荡江湖要多听多看多学，这么没有见识怎么出来混呢！” 老气横秋的刘瀚辰对于褚文昊没听他的名字很是介怀，瞅了他一眼：“我爹叫刘峙！” 刘峙！ 褚文昊咋听没反应过来，等过脑后才想明白，原来是长腿将军家的公子。刘峙保定军校毕业，一路高歌猛进，去年还担任第一战区副总司令员，第十军军长，由于作战不利今年被上峰召回，在军委会挂了个闲差，现在一直在家赋闲。 也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不但在保定系很有人脉，黄埔系也很看中他，在各种势力之间相互穿梭，并没有因为吃了败仗而受到冷落。褚文昊记得明年开春他就被认命为重庆城防司令，可见其人的本事了得。 第十军？好像秦浩天跟楚云飞都是来自第十军，两人会不会是他的兵啊！那这次军统的事...甩了甩脑袋觉得自己想的有点远了，这些事跟自己没关系。 只是这刘瀚辰怎么跟冯道远扯一块去了？是他自己跟冯道远认识呢？还是刘峙跟他认识？要说这日本间谍真是厉害，仿佛会算一样，明年城防司令一换，这重庆城只要刘公子在，基本可以畅通无阻，很利于日本间谍从事各种秘密活动。 这些事以后在研究，目前都尚早，先搞定面前的公子哥吧。 “原来是刘少，久仰久仰。” “恩！” 刘瀚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眼神还算满意他的反应，总算不是个白痴。 “客气话就不用说了，有事就直说吧，我很忙。” “好，刘少贵人事忙，我也不能耽误时间就明说了。虽然在下刚来重庆不久，这几天也到处逛了逛，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听说重庆城里的名媛佳丽不少，在下很想见识见识，听说有个叫唐美丽的女人很有魅力，不知道刘少爷能否带在下见见世面？” 褚文昊不想把目标暴露的太过明显，怕刘瀚辰嘴碎说一些不该说的，引起唐美丽的怀疑。 “你想跟我抢美丽！？”刘瀚辰听到褚文昊的要求，一个激灵起身，有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瞪着眼质问他。 “呃...” “刘少误会了，只是听说这女人很厉害，想长长见识而已，怎么可能跟刘少抢女人呢？再说我也没那实力啊。”褚文昊哪能想到这小子是唐美丽的爱慕者，差点成了情敌。 “哼，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论家世我甩你几条街，论长相更是没法比，我劝你还是不要白日做梦的好。”刘瀚辰点拨他两句。 “这是当然，只是见识一下足矣，刘少也是体面人，不会不答应吧？”褚文昊懒得跟这种花痴计较，既然这小子跟唐美丽认识，很多事就落在他的身上了。 刘瀚辰瞅了他一眼，略微思考，“带你见识一下世面没问题，不过你可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改说话的时候不要多嘴，少给我惹麻烦！” “刘少放心，一定不会给你惹麻烦。” “行吧，今晚有个舞会，重庆城里的名媛佳丽都会到场，你就跟在我身边......你会开车吗？”刘瀚辰勉为其难，却还要找个合理的身份。 “会！” “恩，那就给我当司机兼保镖，你这身行头不行，一会跟我去商场换掉，免得给我丢人。” “既如此多谢刘少爷。” 正文 第九章 风尘邪花 夜晚降临，一辆黑色轿车在陕西路快速行驶，开车的司机正是褚文昊，此刻一身合体的黑色中山装，大晚上的还戴着副墨镜，在满头白发的映衬下显得很有派头。 车后坐着刘瀚辰，偶尔会打量开车的褚文昊一眼，“一会到了会馆记得少说话，时刻跟在我身边，不要胡乱走动。进来的每个人身份都不简单，不要给我捅娄子。” 褚文昊边开车边道：“刘少放心，我会时刻跟在你身边，不会惹麻烦的。” “恩。”刘瀚辰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 静雅会所，坐落在朝天门码头南侧，此刻门前广场上停满各种汽车，车上下来衣冠楚楚的男女，携手向灯光璀璨会馆行进。 褚文昊把汽车停稳，急忙下车给后座的刘瀚辰开车门，这司机兼保镖的身份做的还算不错。 刘瀚辰很满意，挺起胸膛背着手大摇大摆的向会馆走去，褚文昊落后半个身位跟随。 门口的保安显然认识刘瀚辰，急忙打招呼：“刘少。” “恩。” 刘瀚辰下巴抬得很高，眼睛飘在天上，根本不去看这些下等人，抬脚正要往里走，却被保安拦住：“刘少您可以进去，这位先生不能进。” 刘瀚辰眼睛一瞪：“混蛋！这是我的保镖，要是没有保镖你负责我的安全啊！要是少爷我掉了一根头发，你赔得起吗？” 保安能不知道嘛，陪着笑脸：“刘少，会所里面很安全，不需要保镖陪同，再说这是规矩，还请刘少爷体谅。” 啪！ 刘瀚辰抬手就给了保安一个大嘴巴子，“你个混蛋是看小爷不顺眼吗？居然敢这么跟小爷说话，我打死你我。”劈头盖脸手脚并用对着保安一顿招呼。 周围经过的人都认识他，有的眼含深意微微一笑懒得管闲事，有的面带不屑觉得刘瀚辰这人太没品。 褚文昊站在旁边看着，看来这里想要进去很麻烦呢，要不是刘瀚辰带着估计门口都不让靠近。 正在这时远处飘来一阵香风，很是摄人心魄，脚步声由远而近，娇笑声随之而起。 “咯咯咯...” “幺，这是谁招惹到我们刘少爷了，这也太不懂事了，确实该打。不过要注意身体啊，可不要伤到自己才好。” “咯咯咯...” 风尘邪花，褚文昊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面前的女子。此女身高一百七十公分，一身高档的丝质大红旗袍，旗袍上绣着一朵金黄色的满开牡丹。高开叉的设计更能凸显此刻女主人的身材，双腿丰润雪白，配上蓝色水晶高跟鞋，更显大腿笔直身材曼妙之美感。 一条浅黄色披肩自然搭配肩部，小波浪长发刚好铺设到颈部过肩。此女长相精致而婉约，像是南北结合的美好产物。 眉毛细长，眼睛大而有神，眨动之间仿佛在跟你诉说一个故事。鼻梁高挺，红唇与烈焰交织，更彰显其细腻嫩白的皮肤。 一颦一笑，勾人魂魄。既有年轻少女的清纯含蓄，又有成熟妇人的热烈韵味，称之为尤物不算过分。 看年龄有二十七八，眉宇间丝丝缕缕的皱纹很难遮掩，声音如百灵很是清脆。 听到熟悉声音的刘瀚辰回身惊喜叫道：“美丽，你来了，我是真想你啊！”说着话主动来到女子身边，想要拦住她那纤瘦的细腰，却被女子抬手阻止。 “没大没小的小屁孩，我可是你姑姑辈的，你父亲比我大不了几岁，我看你是讨打。” 刘瀚辰很聪明，调戏女人有之，主要是提醒褚文昊一声，这个女人就是唐美丽，可不要跟我抢，抢也抢不过。 唐美丽？ 果然如传说中一样，魅惑丛生，艳丽无双。褚文昊不仅感叹，此女祸国殃民之辈，要及早铲除啊！ “哈哈哈...” “唐姐玩笑了，玩笑了。横看竖看您都像我姐，今夜我要与唐姐把酒言欢，一醉方休。”刘瀚辰说着话让开身形示意唐美丽先走。 唐美丽微微一笑，扭动着腰身抬脚向会馆走去，周围不少男女主动跟她打招呼，仿佛她是这里的主人。 “看到没，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不管你要做什么，都要留点心眼，我可保不住你。”刘瀚辰低声在褚文昊身边说了一句，背着手向里面走去。 褚文昊看了他一眼，不仅感叹，果然都不是吃屎长大的。 七点。 富丽堂皇的会场内，众人摇曳着身姿，尽情释放自己的情绪，刘瀚辰也在舞池里寻找猎物。 褚文昊戴着墨镜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仔细观察唐美丽的一举一动，都跟什么人接触。有什么刻意的举动，很可惜，至今没有发现她不正常的地方，周围的人像蜜蜂一样围绕着她，根本无法判断。 褚文昊打量会场内的时候，突然在远处角落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让他内心一惊，不会这么巧吧？ 姜阳！ 没错，这小子此刻一身黑色礼服，配上他英俊的面容还是很有派头的。他也没有去跳舞，眼神在人群里游荡，褚文昊发现他不经意的总是盯着一个二十岁的少年，看来这是他的目标。 远处的姜阳，像是感觉到什么，把目光从少年身上抽离，在场内搜寻。等扫到南侧区域时，看到一个白发男子，一身黑色中山装，大晚上的还带个墨镜。 呵呵、 要是没有这白头发，姜阳还未必能认出他来。起身端着酒杯向褚文昊走去，嘴角挂着莫名的微笑。 褚文昊看到姜阳走过来，眉头微皱，这个时候不太适合两人交谈，毕竟都在执行任务，如此很容易被人识破，但他阻止不了姜阳的举动。 看着面前的褚文昊，姜阳笑了，笑的很灿烂却没出多大声，他也不是傻子。 “褚文昊，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这么快就相遇。怎么样，我请你跳支舞？”对于姜阳的打趣他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何必如此严谨，在这种场合想不被人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融入到环境中去，你老师没教你嘛？”姜阳说完轻笑喝了口红酒。 端着酒杯来到沙发旁，一屁股坐在褚文昊身边，没问过他的意见，蔑视的姿态不经意间就会流露。 褚文昊隔着眼镜瞅了他一眼，扭头看向场内跳舞者，同时轻声道：“姜阳，我们各自有任务，这时候在一起未免招来怀疑，很容易暴露，我看...” 褚文昊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怎么害怕被发现，被我们行动处打败？”姜阳皮笑肉不笑的趴在褚文昊耳边小声道：“你们输定了，不用浪费时间，与其在这不如想想怎么在情报处站稳脚跟吧。不过你要是求我，我倒是可以考虑帮你调到行动处，以后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褚文昊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不是很明白姜阳为何跟他宣战，平时两人就算关系不好，也是比较相近，最起码算认识，就算玩不到一起何必当仇人呢？ 他不是很明白，不过让他求他那是不可能的，何况这次比赛他智珠在握，只是不想太过招摇，不知道姜阳拿什么跟他比。 扭头看了一眼挂着微笑的姜阳，再次看向舞池，嘴唇微微蠕动：“行动处是你们家啊，还是军统是你们家？你想调就能调吗？要是如此你把我调到情报二处当处长吧，这样我倒是记你一份人情，将来说不定会请你吃饭。” “你...” 姜阳脸色微变，接着恢复如初。咬牙微笑道：“别不知好歹，要不是看在同学的面子上我才帮你，其他人想要这样的机会还没有呢。在情报处能有什么出息，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真不明白你图个什么。” 褚文昊端起酒杯，扫了一眼：“行动处也不那么好过吧？他雷震山也是初来乍到，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雷震山也是空降下来的副局长，至于是哪方面的人不是很清楚，负责行动处。 “切！你知道什么？不是跟你吹，以后行动处可以横着走，你就拭目以待吧，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姜阳很不满他的态度，而且此刻他有种谎缪的感觉，面前的褚文昊不再是以前唯唯诺诺的褚老九，像是自信了很多，成熟了很多，这让他很不舒服。 “那就要恭喜你了，”褚文昊没反驳，事实上上一世行动处一直压着情报处，在军统绝对的第一部门，其它部门都要看其脸色行事。他也是其中一员，自然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盛况，但这一次应该不会那么顺利了，因为有他的出现。 “你监视的人过来了，你不怕？”褚文昊看到姜阳监视的男孩跟着他监视的唐美丽向这边走来，随口一句。 姜阳瞳孔微微放大，有些吃惊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也没想到褚文昊的观察能力这么强，他只是不经意间打量男子，就算行动处的老手也未必能发现他的目标，这一点他还是很自信的，想不到被褚文昊轻易揭穿。 “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有如此变化？”姜阳看了一眼自己的目标，把目光重新锁定在褚文昊身上。 “呵呵、” 褚文昊嘴角微挑，不得不佩服一下姜阳的观察力，不过他变得不一样的秘密任谁也猜不到，而这个秘密就算说梦话也不会说出来，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古代有种说法，一入宫门深似海。我们虽然不是皇帝的宠妃，却也是身不由己的皇帝近卫。你说如果你想去窥视某个嫔妃，皇帝会不会把你变成太监？”褚文昊望向姜阳打趣道。 “呵、” 这个解释还真特么新颖，姜阳嘴角抽搐，“别说的那么深奥，谁还不知道谁。军统规矩是严格，不许脱离，不许结婚生子，但这都是明面上的规矩，私下里那个不是三妻四妾，呼朋唤友。只要你有本事，有足够的价值，规矩都是可以让步的。” 这话褚文昊倒是不反驳，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总有不守规矩却活的很好的人。 两人谈话间，唐美丽就跟姜阳的目标坐在他们不远处，正在相互调情在商谈什么。 “什么来头？”褚文昊对这些浮夸不是很有印象，有些好奇开口问姜阳。 “哼！” 端着酒杯的姜阳瞅了他一眼，本不打算告诉他，想了想又道：“副市长张启明家的公子，张芳年。” “哦！” 张启明，有些印象。看来姜阳的目标是他。坏了！褚文昊心里一惊，他记得上一世这个张启明还真跟日本间谍有联系，而且帮他们做了不少事。只不过时间点不对，记得是三九年年底的时候被挖出来的，当时抓了一个日本间谍，国党政府倒了一片人，很是轰动的案子，上一世他还在档案室听说的，当时没怎么上心，这会姜阳督办会不会把事情提前呢？ 上一世应该不是姜阳督办的，这次因为他的蝴蝶效应，很多事情出现偏差，他不能一味的按照经验来做事。 自己的目标是不是鼹鼠还不确定，但这个张启明绝对错不了，有时候还真是羡慕姜阳的命运，好像什么好事都跟随着他，不得不服。 酸倒是不酸，毕竟这一世他不一样了，他不害怕事情的发生，就算发生他也有足够的经验与能力去很好的处理。 “怎么，吓傻了！”姜阳看他久久无语，开口打趣一句，“你要知道张启明虽然是副市长，却稳坐第三把交椅，负责交通、建设等部门。不客气说整个重庆的物资流通，基础建设都是需要他点头的，你说厉不厉害。”姜阳有些骄傲的斜眼看着褚文昊。 “咳咳、” “你认识旁边的女人嘛？”褚文昊没反驳他，想知道他对唐美丽了解多少。 “唐美丽，活动在重庆高层以及浮夸少爷身边的风尘女。”姜阳看了褚文昊一眼，打算给他展示一下自己的本事，续道：“不要小看她，她除了靠身子换取利益之外，还是很有本事的。他大哥是警务次长唐家豪，其家族经营的项目都在他张启明管辖范围之内，所以你知道为什么她会时常出现在张芳年的身边了吧。” 真是不能小看了姜阳，居然对张芳年身边的人调查的这么仔细。褚文昊没去看他轻道：“我发现我有些喜欢这个女人，你知道她平时的爱好吗？” “咳咳咳～” 姜阳一口酒喷了出来，引得周围的人看来，就连唐美丽也有意看了两人一眼。 有些狼狈的擦拭好，恼怒的瞪了褚文昊一眼，“你以为她是你姐呢？她的实际年龄能当你妈了！别看她身材曼妙，长相妖艳，这可是十足的美人蛇，里面的东西都坏了。你要是单独跟她相处，活不过三分钟，”说到这里姜阳趴在他耳朵上低语道：“就算真得手了，在床上你的功力不会超过一分钟，这种女人只能远观，真正得到其实索然无味。” 姜阳化身情感专家给褚文昊上了一课，这方面倒是跟项顶天很像。 “难得有让我动心的女人，你不会吝啬吧。”褚文昊有些挑衅的问询。 姜阳身体微僵，小声叱责：“不知道，喜欢自己查去！” 褚文昊微微有些失望，看来姜阳只是做了表面的了解。这也对，他的目标是张芳年，对接触他的人做个初步了解已经很专业了。 “好吧，抽时间我了解一下，能够一亲芳泽，也不算委屈了自己。”褚文昊刻意这么说是不希望以后姜阳碰到他跟踪监视唐美丽而产生联想，给他下绊子。 姜阳没想到他还是个情种，内心暗暗鄙视，从事情报工作的人最忌讳在女人身上打转，很容易暴露自己真实身份，不但把自己葬送了，还会连累自己的队友。 想到这里姜阳觉得褚文昊是变了，变成色鬼了，这样的控制能力跟他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毫无威胁，这让他突然放松很多，浑身通透，像是打通任督二脉一样。 轻松开口：“你老板是谁啊！”这句话说的声音略微大了点，让周围几人听在耳中。 褚文昊知道他的意思，也没保留抬头示意舞池里搂着小姑娘跳舞的刘瀚辰。 “刘瀚辰。” “哦，谁啊？不怎么认识啊！”姜阳还真不认识刘瀚辰，好奇问询，也想对比一下两人谁的目标更厉害。 “他爹叫刘峙。” “刘峙...刘峙，”姜阳刚听到名字还没反应过来，等想明白后，有些吃惊的看向褚文昊，“你是不是疯了，刘长腿你也敢查，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军方跟地方政府可不一样，小心你有命查没命回来。” 褚文昊诧异看了姜阳一眼，这小子怎么回事，一会跟自己要死要活，一会又提醒自己注意点，真是搞不懂呢。 “恩，只是其中一个关联人物，主要对象不是他，你以为我傻嘛。” “切！” ......... 唐美丽在跟张芳年调笑，眼神不经意的乱窜。偶尔会划过交谈的褚文昊两人，有些许好奇，一个刘瀚辰的司机居然跟另一个年轻人聊的火热，这不是很奇怪吗？ “芳年，认识对面的两个年轻人嘛？” 张芳年也是浮夸圈里的顶梁柱，嚣张程度比刘瀚辰差不了多少，听到唐美丽的问话，抬眼看向两人片刻。 “不认识，这种没身份的小人物何必关心呢，唐姐今晚我去你那吧，你都说了几次了，这次你一定要满足我。”张芳年哪有心思关注其它，一双贼眼就盯着快撑破旗袍的地方，想要把这熟妇收拾利索。 唐美丽给了她个媚眼，心思却在胡思乱想，今晚她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感觉周围人看她的目光都很奇怪，或许她敏感了，但就是放不下心来。 她觉得最近很多陌生的面孔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她身边，而且都不认识，这就是危险的信号。 她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不喜欢这种游离在她身边却不明所以得事物发生。 唐美丽觉得最近可能太顺，应该收敛一段时间，消失一段时间再出来活动。心里有了决定，打算回去后就在家修身养性。 张芳年见她不说话，眉头微皱：“唐姐想什么呢？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总要给我句痛快话。” 唐美丽回神，看到他脸色不好，内心鄙视一番，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你这种货给老娘提鞋都不配。却还要哄着小孩，把身体靠近他，让他能触碰到自己的身体，又不那么紧实，尺度把握的刚刚好，对付这种小孩手到禽来。 张芳年呼吸急促，眼睛赤红，眼看就要上手了，唐美丽见状赶紧开口：“芳年着什么急吗？我都是老太婆了，要玩当然找年轻的玩。唐姐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保证你见到她后，把唐姐忘得干干净净。” “哦！” 张芳年邪火死死压制，这场合不对，要不然早就霸王硬上弓了。听到她如此说压着火气好奇问：“啥礼物，拿来看看。” “咯咯咯...看你急得，我约了她应该到了，我去门口接接，否则进不来。”唐美丽起身间身材展露无疑，微笑着向门口走去。 看着前凸后翘美妙身姿的唐美丽，张芳年鼻血都快流出来了，喝了杯酒压压惊。 唐美丽出门这个举动引得很多人关注，这其中包括褚文昊，但他不能动，甚至气息都不能变，害怕身边的姜阳发觉到，他真正的目标就是唐美丽。 不过唐美丽出门，他有些不明所以，时间尚早，不可能散场才对？想到这里安抚一下想要跟出去查看的心。 “你东家今晚很兴奋，说不定会带唐美丽回家享受一番，你不需要做准备。”褚文昊想打发姜洋走，提醒他一句道。 姜阳听到不但没有任何担心，发而大笑起来，只是压抑着笑声。褚文昊不明所以，诧异的看着他是不是有毛病。 笑过之后，看到一脸迷茫的褚文昊笑道：“这一点你不用更担心，张芳年绝对不会带她回家，原因很简单，他老子也是唐美丽的坐上宾，听说还单独在一起相处过一晚，你明白了？”姜阳挤眉弄眼，仿佛知道很多事。 褚文昊开始没听明白，仔细一想，脸色一红，心里暗道：贵圈够乱的！ 嘴角带着笑意打量周围，眼睛主要盯着门口，没过多久摇曳的身姿再次出现在门口，褚文昊这会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但当他看到唐美丽身后的人之时，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整个人愣住了，姜阳在旁边说话他都没听见。 怎么会是她！！！？ 正文 第十章 你争我夺 唐美丽带着女子走进大堂，能够吸引男人目光的只有女人，而这个女人就很有吸引力。 此女很冷，独特的一种冷，冷到没朋友那种。一袭白色长裙，毫无其它颜色点缀，长发过肩自然垂落，随着走动秀发无风自动。 身高一百七，身材纤瘦，淡淡愁绪挂在眉宇间，嘴唇很厚却很性感，秋水翦眸，秀口琼鼻。 要说漂亮与性感比不过唐美丽，其女胜在气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让人不自觉想要去接触。 “好冷的女人！” 姜阳不自觉开口，眼神上下打量此女像是在寻找关于她的资料。而褚文昊虽然带着墨镜看不到表情，你要是细心就能感觉到他情绪变化很大。 音乐随风起，唐美丽带着她来到张芳年身边，看到痴痴颠颠的小子，笑道：“张少爷如何？” “好！好好好...”张芳年起身围着女子转圈，眼神上下乱窜。“唐姐，这么多年女人我见多了，这么有特点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怎么说？” 唐美丽掩嘴轻笑：“一个晚辈，今晚陪张少爷把酒言欢，至于其它...”话未尽，却很有深意。 “哈哈...” “来来来，过来陪本少爷喝酒。”张芳年示意女子坐在他身边。女子皱眉看了一眼唐美丽，考虑片刻还是坐下了。 “你该走了！” 褚文昊情绪不好，直接开口赶人。姜阳像是没听到自顾自喝酒，“怎么，这会不喜欢唐美丽了？” 看来他不是傻子，关注到了一些事情。“你想多了，美女谁都会喜欢。”褚文昊敷衍一句。 “呵、” “我就喜欢男人，听说你们情报处有个美男子，改天给我介绍一下。”姜阳说的是武鹤轩。 八点夜色。 舞池内的男男女女开始离场，张芳年喝的差不多了，步履蹒跚说话开始大舌头：“走，今晚你跟我走！”说着话起身想要拉着旁边的女子离开，却被她躲过去。 “恩！什么意思！”见到此女不识抬举，有些生气喊道，同时看向一侧的唐美丽。 唐美丽秀眉微蹙，对着女子轻道：“只要你今晚陪好张少爷，你的事情明天就会有结果。否则...” 女子本就清冷，这会有些生气，却控制情绪轻道：“既然唐小姐不能帮忙，今天到此为止，我先走了，以后再联系。” 女子声音一样的清冷，却极为耐听，说完起身要离开，却被张芳年拦住。 “站住！你以为这里是哪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嘛！你要是今晚乖乖听话，你的事我帮你办了，要是不听招呼，哼，怕是要受点罪了。”张芳年的话闭招手示意进来接他离开的保镖来到身旁。 女子看到这样的情况，冷冷的脸颊上泛起一丝害怕的神情，望向唐美丽：“唐小姐，虽然我们没有深交，光天化日之下，逼迫她人未免过分了些。” “哼。”唐美丽娇哼一声，端坐在沙发上看着修长的手指道：“既然你敢来应该做好准备的，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却不想原来如此幼稚。张少爷的身份你也知道了，你觉得你能跑得了？我劝你识相点，今后我们姐妹好好相处，你要的东西想要多少有多少。” 这边的不愉快，还是引起一些人注意，站在远处静静观看。刘瀚辰这会端着酒杯从远处走来，看了一眼张芳年，以及场中情况表示很有兴趣，想看看最后的结局。 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他身旁，侧眼一瞅：“等会再走，看会戏。”褚文昊来到他身边可不是陪他看戏的，一脸深沉道：“我要保住这个女人，刘少爷能否出手？” “恩，什么！？”刚开始没听懂，等听明白一脸惊诧的看向褚文昊，“你疯了！”他实在没想到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到不是怕张芳年，主要是为了褚文昊得罪他，甚至还有可能得罪唐美丽，实在不值。 “刘少不出手，我只能自己动手，到时候惹出麻烦还请见谅了。”褚文昊实在不想在这种时候惹事，这样很不好，他来到刘瀚辰身边已经把刚才跟姜阳说的话推翻了。再去招惹张芳年跟唐美丽，今后做事难免出问题，自己出面的话恐怕很麻烦，张芳年的身份在哪，再说唐美丽也不会不管不顾，未来可不会消停，只有刘瀚辰出面才能压住。 他不想的，这个女人对他很重要，非常重要，所以即便冒险，也要出手了。 “你...” 刘瀚辰实在没想到他如此执着，早知道不带他来了。有心不管，又想起一些事情，最重要的这小子的身份是自己的保镖，刚才进门的时候大家可都知道了，他动手抢人跟自己抢也没啥区别，总不能挨个解释，他还丢不起那人。 刘瀚辰皱着眉头，冷冷看了一眼褚文昊，端着酒杯向几人走去。褚文昊知道他生气了，合作估计到此为止。内心一叹，跟着他的脚步向几人走去。 “好热闹啊，在商量什么呢？咦，好漂亮的女人，本少爷从来没见过如此尤物，这个女人今晚是本少爷的了，谁也不要跟我抢！”刘瀚辰围着女子转了一圈，直接开口表明自己的立场。 “混蛋！” “刘瀚辰！你眼瞎了，没看到本少爷在此寻乐，赶紧滚蛋。”张芳年喝了点酒这会也飘了，根本就不害怕他刘瀚辰，甚至早就存了比试一番的心思。 这会也就是喝了点酒，按平时绝对没有这样的胆量。他张启明虽然厉害，但还比不了手握重兵的刘峙，要不是现在刘峙赋闲在家没什么职位，给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也间接说明很多问题，最起码他刘瀚辰的地位有些许动摇。 “你特么跟谁说话呢！再敢叫嚣本少爷让你横着出去！”本来刘瀚辰就不愿意插手，肚子里窝着火呢，这会受到挑衅岂能不火大。 他刘瀚辰的身份，在国党内部除了几个顶级浮夸，完全可以横着走的主，谁敢不给他面子。 “刘瀚辰！你嚣张什么！你爹还在家闲着呢，你以为还是以前，打仗比谁都跑得快，怎么，抢女人也是如此吗？”张芳年算是真喝大了，这话搁平时谁都不敢说，何况是他。就算现在赋闲也不是你能评价的，你要知道刘峙可是军长，下面还有一堆人呢，你这是骂谁呢？ “我看你是找死！”刘瀚辰这会彻底红眼了，瞪着张芳年，要是手里有枪估计拔出来就打死他了。 “给我掌嘴！”刘瀚辰怒道示意旁边的褚文昊出手。事情因他而起，发展到这种情况褚文昊绝对不能袖手旁观，何况他是保镖，就该干这活。 没说的，褚文昊向着张芳年而去，张芳年也有保镖而且是两个，这会僵起来了那有休战的意思。 “给我打死他！”张芳年还没疯，指着褚文昊让保镖打死他。 这么热闹的戏本来想走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了，好看。一旁的唐美丽也没有刚才的轻松，两个少爷打起来了，要是伤到谁到时候她都要受到牵连。 真是红颜祸水，为了一个女人就打起来，想到这里唐美丽眼含怒意的瞪了站在旁边的女子一眼，意思都是你招惹的。 女子清冷的脸颊没什么表情，内心却有些许害怕，她觉得自己把事情看的过于简单，而且把社会的复杂性看轻了，这件事给她上了一课，以后做事不能随性而为，否则可能很麻烦。 “住手！” 眼看就要对上了，唐美丽急忙起身阻拦，“两位都是有身份的人，何必为了一个女子大动干戈，不值得。两位少爷给唐姐几分薄面到此为止，可好。” 褚文昊跟张芳年的保镖近在咫尺，听到喊声并没有着急动手，而是等待命令，毕竟身份在哪放着呢。 “唐姐，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他刘瀚辰也太嚣张了，上来就抢人，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这件事绝对不算完。”张芳年还在那叫嚣，语气却没有刚才那么横了，可能酒醒了，但周围这么多人看着脸不能掉地下。 “咯咯咯...” 唐美丽笑着来到他身边，附身在他耳边轻启红唇低语道：“张少何必生气，小姑娘有什么意思，今晚去我那里，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为了阻止事件继续发酵，她只能牺牲自己了。 “真的？” 张芳年听到这话侧脸确认。 “真的。” “好，你去处理吧。” 张芳年也不是傻子，女人他喜欢，却不想闹得太过，又不想认输，把事情推给唐美丽。 唐美丽轻笑点头，几步来到刘瀚辰身边，笑道：“刘少爷，今晚这女人是您的了，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影响心情嘛，大家各让一步，改天姐姐请你看戏。” 刘瀚辰看了一眼唐美丽，挤出一丝笑容：“既然如此，就多谢唐姐好意，我等你请我看戏。”说完就向外走去，脸色相当难看，没关心唐美丽跟张芳年说了什么，只是不想继续闹下去，为了个女人丢人现眼。他甚至都没看那个女子，至于褚文昊带不带的走他懒得管。 呼—— 总算压下去了，唐美丽此刻心里也是怒火蒸腾，几步来到女子身边厉道：“事情因你而起，跟不跟着去你自己决定，不过我敢保证你今晚不把刘少爷陪好，不只是你，你的家人明天都要出现在嘉陵江底！你自己看着办吧。” 唐美丽说完没在管她，而是来到张芳年身边，说了几句两人起身向外走去，经过褚文昊身边时两人都瞪了他一眼，显然对这个白发保镖没好感。 周围的人群看到如此结局，不得不佩服唐美丽这个女人，没热闹看自然就散了。 轰隆隆一会就走的很干净，姜阳看到了整个过程，对于刚才跟褚文昊的对话他现在抱有怀疑。 张芳年离开他也不能久留，经过褚文昊身边的时候特意道：“你小子好本事，居然能混到刘瀚辰身边，有机会找你喝茶。”说完急匆匆向外走去。 褚文昊没说什么，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场内余者都是服务人员开始打扫卫生。 几步来到还在发愣的女子身边，看到她有些发白的嘴唇，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小声开口道：“不用担心，跟我走吧。” 女子怎么可能跟着褚文昊走，要是走今晚的结局不用想也知道，她接受不了。可是想到刚才唐美丽的话，她真的害怕了，他相信这些话是真的，虽然不知道刘瀚辰的身份，也能猜出来比他张芳年还高。 怎么办？ “走吧，我送你回家。”褚文昊再次开口。 “回家？”女子愣愣的看着面前比他高一头，却满头白发戴着墨镜的男子，虽然看不清长相，却觉得年龄应该不大。不敢相信的询问，怎么可能轻易放她回家呢？ “对，回你自己的家，走吧。”褚文昊轻轻一笑，转身向外走去，女子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不知为何很是心安，默默的跟了上去。 来到门口，褚文昊看到刘瀚辰背着手站在台阶上，院内的汽车走的差不多了。 主动来到他身边，今晚的事一定要承情的，真诚道：“今晚的事多谢刘少，我叫褚文昊！这份情我会找机会还的。” 刘瀚辰转身过来看了一眼，这会他脸色平静，不像刚才那么生气了。 看到低头出门的女子，“人情的事情以后再说，今晚的事发生了，不管你是处于何种原因，以后你不能跟在我身边。 唐美丽这个女人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不要被迷惑。我给你个线索，每周六上午十点她都会去望江楼听戏，我只能帮到你这里。 车你开走，等不用了扔进嘉陵江。”说完看了女子一眼道：“这么好的男人可不要错过，以后做事长点心。” 一辆汽车停在门口，刘瀚辰背着身挥挥手上车潇洒离去。 褚文昊这会真有些佩服这些浮夸了，好像这种家庭成长的孩子每个人天生就是政治家，或者是天生的演员，你根本没法凭外表去判断一个人的真实情况。 他多了七年人生，却跟这种人有着本质区别，很难用时间去追赶的。 哎... ......... 车辆缓缓行驶在街道上，车内很静，两个人都没说话。 “谢谢你。” 女子抬起头看了一眼褚文昊，刚才两人的对话她听的很清楚，是褚文昊要救她，而且为了救她好像破坏了他的事情。 “不用。” 褚文昊笑着回复一句，这还是他见过最温柔的谢意，估计以后没这样的机会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啊？”这是她好奇的地方，任谁无缘无故被救都会好奇。 褚文昊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这么漂亮，说不定将来会做我老婆，我当然要救你了。” “你...” 女子可没想到褚文昊嘴这么碎，居然占她便宜，不过看在今晚救她的份上没说什么，毕竟要是让张芳年带走，结果可惨很多。 两人没有在说话，汽车一路开到沙坪坝区，沙中路一处天然石洞前才停车。 车刚停下女子就急匆匆开门下车，仿佛害怕褚文昊把她拉走一样。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褚文昊趴在方向盘上调戏道。 “我好像没告诉你我住在哪？你怎么知道的？”女子很是警惕的盯着褚文昊，这个男人绝对对她有企图，不然怎么这么清楚她的个人情况。 “哈哈，我不告诉你，你自己才猜吧，不过我是不会害你的。” “哼！” “不说拉倒，你最好不要打我的注意，小心你的脑袋！”女子举了举秀拳说完向着胡同里走去。 “哎，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你这么厉害，自己查吧。”说完女子的身影消失在胡同里。 褚文昊笑了笑，想起很多美好的画面，启动汽车向着渝北区行驶而去。 等褚文昊消失五分钟后，胡同口钻出一道身影，往着远去的影子愣愣的站了会，咬了咬性感的红唇，接着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沙坪坝一处民宅。 这里很是破旧，来往的人也很少，周围没有天然的防空洞，都是普通老百姓住的地方。 当—当当 一长两短的暗号敲响大门，没一会大门从里面打开，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女子没说话，等她进门后男子在门口观察了片刻这才关门走进房间。 室内很暗，没有电灯，只是点了一根蜡烛。不算宽敞的客厅，打扫的却很干净。 两人来到唯一的桌子旁端坐，男子提起桌上的水壶给她倒了杯清水，女子端起来喝掉，连喝三杯，她今晚受了很大的惊吓，这会腿还打颤。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梁明秋看她的样子皱眉问询。 “哎，一言难尽。”接下来她把发生在舞会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要不是这个小混蛋，我可能回不来了。”女子很是后怕。 梁明秋托着下巴，听完整件事的过程，眉头深皱：“怎么会这样，你之前接触唐美丽的时候不是好好的，还说这个女人不错，跟你很合得来。” “梁书记，看来我是被她骗了，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我在她面前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以前对我好，其目的大概是想收为己用，为她去结交那些权贵，这次的事情很能说明问题，看来指望她是不可能了。” 梁明秋诧异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从苏联回来这段时间一直觉得国内的人都没开化，觉得任何事情都很简单，这次算是给你上了一课，也算是好事一件。” “嘿嘿，梁书记就不要笑话我了。” “哈哈哈...”梁明秋很开心，难得看到她知道认错。 不过开心过后面临的困难可还没解决，“看来物资转运的事还是要从林大陆那边想办法，现在是深秋季节，马上入冬了，如果没有足够的粮食存储，战士们很难熬过这个冬天。 另外，购买各方面物资的事情也遇到困难，组织经费已经断了，无法在支持我们的采购，要想办法才行。” “这...” 她实在没想到组织上这么困难，都没钱买物资了，更不要说转运到后方了。 “要不我在从家里拿点吧，好歹解决一下燃眉之急。” “不行！” “组织上虽然困难，也不能总是要你从家里拿钱，再说之前已经帮了组织很多了，时间长了我怕你家里会起疑。”梁明秋摇着头说道。 “再拿点吧，等入冬了有钱也没用了，战士们的性命最重要，不能让他们在战场上送命，回到家连饭都吃不饱。” “这...”梁明秋内心是不愿意的，可是实在没办法，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看到梁明秋的样子，她开解道：“梁书记不用担心，我还是有些钱的，这次会多一些，有五万法币呢，应该能买很多物资了。” 梁明秋愣愣的看着她，吃惊道：“怎么这么多，你不会撬了你们家保险柜吧？” “那有，瞧您说的。就是...就是...”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扭扭捏捏的还脸红了。 “就是什么？有事就说，组织上是开明的，没有不能沟通的问题。”梁明秋以为她遇到什么难题。 “哎呀，家里把我卖了，就换了五万法币。”她说完低着脑袋很是不好意思。 “把你卖了！卖给谁了？”梁明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仔细一想睁大眼道：“你是说，你家里让你结婚是吧。” 被点破只能害羞的点点头。 “哎...”一声长叹。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也是人之常情，组织上原则上是没意见的，我会发电上级把你的事情说一下。最主要是将来你的丈夫个人资料问题要提前备份，他是做什么的？”梁明秋并不反对下面的人结婚生子，工作也不能泯灭人伦大道。 “我不知道。” “不知道！？”梁明秋有吃惊了，当然很快恢复，这个时期盲婚哑嫁不了解对方的情况很正常，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孩子只有听命的份。 “按说不应该啊！你家里也是大家族，书香门第，你如此优秀你家里不能把你随随便便就嫁了吧？”梁明秋对于这一点很好奇。 “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家条件也不错，真正的书香门第。父亲是重庆大学副校长，有两个叔叔，一个是南开中学的校长，一个是重庆女子学院的校长。家眷都是学校的老师，他有个姐姐结婚了，夫妻两人都在重庆大学教书，其他堂亲兄弟到是各行各业，有做生意的，有在政府工作的。” 梁明秋听到这样的家庭，不自觉的点点头，“很好嘛，书香门第教育出来的孩子也不会太差，他也教书？” “不！” “我听家里说，他二十岁就南京大学毕业了，后来考取陆军军官学院，现在应该在铜梁军校，快毕业了，具体分到哪里不是很清楚。” “二十岁就大学毕业了，看来他不不比你差，还是军校高材生，将来前途无量，很好。”梁明秋也替他高兴。 “那家公子？”梁明秋好奇问询。 “南京褚家...” 刚说完她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人来，那个白发少年，带着墨镜救她的男孩，嘴角带着挑逗笑容的男孩。 他说自己将来是他老婆，而且他也姓褚，褚文昊跟刘瀚辰报名的时候她可听见了。 不会这么巧吧？ 心脏不争气的跳动，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想到最后脸都红了，只是在灯光下看不出来。 心里暗暗道：要真是你，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正文 第十一章 转移目标 十月五号，一连几天褚文昊都在渝中区活动，主要是在唐美丽家周围活动，让他奇怪的是这几天居然没看见这个女人出门。 也就是说，这六天没有任何收获，幸亏褚文昊有经验，知道做事情不能着急，否则还真放弃离开了。 今天是礼拜六，根据刘瀚辰给他的消息，她一定会去望江楼听戏，所以提前来到望江楼踩点。 现在是八点，酒楼刚开门不久，褚文昊围着整个建筑转了一圈。两层的砖木结构，地理位置不算优越却毗邻长江口。 坐落解放东路，两侧店铺林立，卖什么的都有，酒楼坐北朝南，东开门。北侧是几家卖古董字画的，南侧却是几家旅店。 褚文昊绕到酒楼西侧外围，有青石堆砌的假山、花园以及不远处奔流不息的长江水。环境宜人，空气清新很不错的休闲地方。 “寻古坊。” 褚文昊看到旁边的字画店，两层小楼紧邻望江楼，门面装饰的颇为考究，西子湖畔，书生意气共饮长江水。 显然这里是后门，并没有开门，现在时间还早想进去逛逛，不过要绕到前门去。正要离开之时，听到一声开门声，一个看上去二十七八的男子提着木桶从里面走出来，随意的扫了一眼外面，看到一个戴着黑色礼帽，穿着青衣长衫的男子在不远处闲逛。 正要上前打招呼的褚文昊，看到男子提着木桶走动的步伐，却停住了脚步，背着手面向长江欣赏美景。眼睛的余光却注意着向岸边走去的男子，他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这个男人虽然走路时身体前倾，腰身微微弯曲，但步履紧凑，速度很快，而且步履的大小控制的刚刚好，有点军人的习惯，当然单凭这点很难说明什么。 主要是手掌，手掌青筋暴起，手背的皮肤很粗狂，握拳的骨节处有瘀痕，手指粗大，看上去很有力量。 其实这也没什么，一个卖古董字画的店请一个会功夫的军人看店说的过去。 只是他给褚文昊的感觉，有些鬼祟，也不是鬼祟，称之为谨慎可能更合适一些。乱世之中谨慎一些倒也好，其他的没什么特别发现。 褚文昊扫了几眼也没当回事，就慢悠悠的绕道而回。提木桶的男子扫了一眼离开的褚文昊眉头微皱，总觉得哪里不对，急走几步把门关死。 望江楼内部装饰还算精致，一楼中间有个高约两米的戏台，周围摆放着十几张八仙桌，整个面积接近二百平。 二楼一圈有十几间香房，留有接近两米的大扇门，打开以后就能很清晰的看到一楼的舞台。 “伙计，我想到二楼，一会听戏的时候不那么乱，上楼怎么说？”褚文昊坐在八仙桌旁询问过来招呼的伙计。 “这位客官，二楼都是招呼贵宾用的，需要提前预定，而且很多都是包月甚至包年的，现在没有空余的房间。” “哦？” 褚文昊可没想到还有这规矩，在一楼很容易被发现，何况唐美丽的身份一定是在包厢里看戏。 “给我想想办法。”没在追问，而是掏出二百法币放在伙计手中。 “客官，您这...” 对于伙计来说，来这里听戏的人都是有身份的，每个人都得罪不起，偶尔会收到客人的打赏这不奇怪。 这会时间尚早，没什么客人，小伙计贼头贼脑的看了一眼四周，没看到自己人，这才把钱收起来。 “客官，二楼包厢都满着，不过您要是不觉得委屈，有间隔出来小过道，房间小点，您一个人倒是没什么问题。”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招百试不爽，褚文昊没什么意见，总比在下面好。 “没问题，带我上楼看看。” “唉，您跟我来。” 伙计带着他来到二楼最西侧，说的房间就是有北向西的拐角处，隔出来这么一个长方形杂物间，平时都是放乱七八糟的东西，被酒楼伙计收拾出来专门赚外快用的。 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圆桌，一扇半米的单开门，宽度不到一米，只能侧着身子进入。 “这位客官您看，您坐在这里，把门打开，一点都不耽误您听戏，觉得累了可以到后窗欣赏一下长江风景。” 褚文昊微微点头，“我听说你们这里经常来些达官显贵，有个很漂亮的女人你有印象吗？”他没说名字，怕小伙计下楼后乱说。 “客官您说的分毫不差，这里的消费不是一般人能来的。您说的漂亮女人应该是唐小姐吧，她确实很漂亮，而且每个星期六都会来捧场。她的房间就在隔壁七号间，常年包着，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有钱。我很想少奋斗二十年，可惜啊...”小伙计一脸美好的幻想，脸上带着兴奋的红光。 看来又是个花痴，对于这个女人的魅力他也算见识到了。不过运气真不错，就在旁边监视起来方便很多。 “那就祝你早点完成心愿，争取少奋斗十年。”褚文昊说着话掏出五百法币放在伙计手里，“茶水，点心送上来就不用在管我了，等晚点我会悄悄离开，不会让你老板知道。” “唉唉唉，客官您稍等，我这就安排，绝对不会有人打扰到您。”小伙计觉得这个人很大方，这才多大会又打赏，抛出费用怎么也还剩百十块，今天真是幸运。 等伙计离开，褚文昊在过道里观察，用手在墙上轻轻敲动，传出木板的回响。 木板隔离出来的，那另一侧应该砖墙，现在不宜活动，褚文昊坐等伙计把东西端上来离开后，看到伙计下楼，这才起身来到最西侧墙角处，掏出身上带的匕首用拳头当锤子，在墙角割一个小三角出来。 木头材质还算不错，用了整整五分钟才割了一个很小的三角形，趴在地上往里看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好用匕首往里捅了捅很硬，果然猜测不错，这面墙是用砖石砌的，想要听到里面的动静恐怕很难。 起身来到门口处，往楼下观察一会，几个伙计在打扫卫生。悄悄出门，踩在木质走廊上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贴着七号厢房的墙壁来到门口。 一把长锁挡在眼前，褚文昊从内衣里掏出一根开锁工具，伸进锁芯里小心摆弄，他不是专业开锁的，只是学了点皮毛，足足一分钟才打开。 吧嗒—— 长锁打开，轻轻取下，又往楼下看了一眼，这才推开一扇窗把自己塞了进去后轻轻关上。 呼—— 为了这次监视他准备充分，希望能有所发现。进门后室内很暗，等稍微适应以后，这才仔细打量。 三十平米的房间，隔成两个小间，外间靠近门环有圆桌木椅，地面铺设不算高档的地毯，墙上挂着名人字画，装饰相对简单。 褚文昊轻轻挪动脚步，来到靠北侧的独立房间，并没有门锁，而是用长长的珠帘隔开。 淡淡的幽香从室内传出，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小圆桌，三个胡登，最北侧两米长的立体衣柜，靠近西侧是一张两米的大木床，像是古代闺房女子的婚床，极具时代感。 整个内间更像是临时休息的地方，一目了然，并没有特殊的地方。作为一个专业情报员要习惯在细节中发现事物。 床、圆桌、衣柜。他只能从这三样东西里面去寻求答案，来到东侧的墙壁轻轻敲响，传来噗噗的响声，实体墙，并不是用木板隔出来的，不放过每一寸面积。仔细检查完东侧，移步来到西侧墙体，这应该就是跟他刚才过来的小房间链接的墙体，还是仔细检查一遍，原本不用这么麻烦，只需要安装一个监听器就可以知道房间内的一切，可惜现在情报处内部是不能帮忙的，没有专业设备即便他想自己安装都无法做到。 西侧的墙体同样是实体墙，如果坐在隔壁的房间根本无法监听，凿穿墙体不太现实动静太大，出现垃圾或者粉尘很容易被发现都不可取。 褚文昊来到衣柜旁，扫了一眼宽两米的衣柜，有些许奇怪，来看个戏至于在房间里放这么大柜子吗？ 一副白色手套出现，褚文昊不想在房间里留下任何痕迹，戴好手套，轻轻拉开衣柜。一阵女人的幽香直冲鼻尖，橱柜里一件件女子衣物整齐挂在衣架上。 褚文昊蹲下身子仔细检查衣柜，他这次没有敲，凭借经验告诉他，如果这个房间有问题，那一定是在这个衣柜里。 如果不注意，很可能被发现。正在他检查衣柜之时，隔壁寻古坊二楼，刚才出门倒水的男子，正坐在一间独立房间里，墙边有一张高脚凳，凳子上面放着盛满水的一只碗，紧紧贴着墙面，只要墙面有一点点动静，这碗水就会洒出来浸湿碗下的纸张。 碗中波纹晃动，让一直在观察的男子一个激灵起身，一双眼死死盯着碗内，水并没有流淌而出，只是轻微晃动产生波纹。 怎么回事？ 男子心中一惊，心里暗道：有人动衣柜？他不是很确定，这个时间房间应该是锁着的，而且望江楼的伙计是不允许进入这个房间的。 当然碗中的波纹也有可能是整个墙体受到震荡产生的波纹，水没洒出来，这说明衣柜没有经过暴力接触，但这也不能完全肯定衣柜没被动过。 波纹的产生就是褚文昊开衣柜门的刹那产生的震动，如果不是他小心，没有敲击墙面，马上就被人发现，房间被人进去了。 就算如此，此刻的男子已经起身离开房间，出门直奔隔壁望江楼，他要确认一下是否有人进入房间。 褚文昊小心查看衣柜，很奇怪，他在衣柜底部发现了一些情况。底部本来是木头打造，一层薄薄的红色底漆覆盖其上，本应是不见阳光不经风雨的精致状态，放在这三年不动依旧是完好如初。 即便有灰尘侵入也应该是均匀分布在底部，何况柜子是实木打造密封很好，很难有灰尘覆盖其上。 白色的手套在擦拭东西两侧底板时还是沾染了灰尘，而换另一只手擦拭中间部位时却很是干净，就算有那么一点点浅色的印记，也不及两侧给白色手套带来的痕迹。 褚文昊一时有些没想明白，正常不是打开衣柜换衣服时，中间部位先被灰尘侵蚀吗？这会怎么两边多，中间几乎没有？ 唐美丽闲着没事经常清理？这种可能性不大，即便清理也不会在乎两侧一起清理，酒楼的伙计应该不允许进入房间才正常，更不要说去碰她的衣物。 不懂... 就在他还想继续查看时，听到楼下传来谈话声，谈话的内容提醒他不能继续查看下去。 “张先生开门这么早，最近生意还好吧，那天有时间到隔壁去逛逛，咱也附庸风雅一会，学学那些文化人欣赏欣赏字画。” 被称为张先生的男子，就是从寻古坊过来的男子，他没搭理伙计眼神扫向二楼七号房间，发现门窗是关着的。 “有没有客人来听戏上了二楼？” 小伙计有些不明所以，他为什么这么问，却是不能说实话，说了岂不是把自己出卖了。 “没有，时间还早，客人一般九点以后才陆陆续续上门。” 男子眼神凌厉的看着他：“是吗！？” 小伙计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小声回道：“是...啊！” 他在说谎！楼上有人，男子很轻松就判断出来伙计在撒谎，却也不能发火，而是掏出二百法币塞给他，挤出一丝笑容：“告诉我他在哪？我是他朋友，约好的在这见面。” 坏了！ 褚文昊趴在窗口看到一个男子在跟伙计说话，虽然背对他，其身形装扮分明就是刚才在外面遇到的男子。 他知道不能在等了，不管为什么这个男子出现在这里，自己要尽快回去。蹲在地上轻轻的打开窗门，侧身爬出去，低着身子把锁重新锁好，几乎没有什么动静，等锁好门蹲着身子贴着墙面向自己的房间而去。 “张先生，他真是您的朋友？”伙计显然没啥经验，二百块钱就交代了。 “恩，带我上楼看看。” “那好吧，您可千万不要告诉我老板，否则我可要惨了！”小伙计今天的运气很不错，收钱都两波了。 带着他来到男子经过七号包间时死死盯着门锁，看到处于锁死状态，又来到窗户旁轻轻推动几下没推动。 男子皱眉，看来一切正常。他要去看一眼这么早来听戏的人，否则不放心。 “张先生，那位先生就在这个小隔间里，就他自己。” “知道了，你去吧。” 等伙计离开，男子看着房门关闭的小隔断，距离七号房间如此近，他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站在门前，他没有动，仔细聆听房间里面的动静，想确认下里面的人是否还在，却什么也没听到。 有些不知道要不要进去，如果真是冲他们来的，自己贸然接触岂不暴露自己。如果不是，那更显得有些多余。 皱眉深思之际，楼下来了一波客人，乱哄哄的来到二楼，等这些客人进入房间后，男子借助这次机会敲响了房门，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当当当—— 褚文昊站在门口，并没有去开门，他不想让男子看见他的样子，否则很容易产生联想。 “我正在喝茶，这里不需要服务。”端着茶杯的褚文昊压低嗓音道。 男子眉头微皱，这个人很谨慎，居然不出来，自己也不能硬闯，在说已经确认人在房间里，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带着疑惑转身离去，经过七号房间时再次确认一遍。来到楼下看到小伙计：“我还要照顾生意，一会我朋友走后通知我一声。”说完扔给他两百法币头也不回的离去。 “您放心，等他离开，我就过去通知您。”伙计拿着钱美滋滋的在后面喊道。 褚文昊端着茶杯冷静分析，这个男人急匆匆出自在望江楼显然不正常，就算出现也不应该来敲他的房间门。难道是自己刚才去七号房间惊动了他？怎么可能呢？两家门店虽然紧邻却隔着一堵墙，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进去房间了？ 安装窃听器？听到自己进门的声音，这倒不是没有可能，但这样的话，就不需要亲自过来查看了，显然是不对的。 那就是自己动房间里的东西惊醒了他，实体的墙壁敲的是东西两侧，都在酒楼内部不会有问题。 那就是衣柜了，只有衣柜自己在查看的时候，才能惊动隔壁的寻古坊，两家一墙之隔，只有这样解释才合理。 那这个男子是唐美丽安排在此监视的人呢，还是其他方面的人？或者是相互传递情报的地方就在这七号房间？ 很有可能，唐美丽每个星期六都来这里，极有可能是传递情报，具体是不是需要确认。 那这个寻古坊的男子就很可能是日本人，是不是日本间谍还有待确定。喝了口浓茶，他倒是想在次进入七号房间，听听这里面的故事。 却不敢保证刚才的男子会不会出现在房间里，如果出现，按照他刚才的表现是一定会仔细搜查房间的，自己进去无法藏身。 不过这个男子却成了他寻找真正日本间谍的关键人物，唐美丽价值基本失去了。 十点钟。 一辆黑色的雪佛兰停在酒楼门口，唐美丽一身精致的妆容，戴着黑色的墨镜出现在门口，刚下车就引得周围男人目不转睛。 几步走进酒楼，这会酒楼的经理亲自出来接待：“唐小姐欢迎。” “恩，我的房间有没有人进去过？” “唐小姐放心，按照您的要求，没有您的同意任何人不得进入七号房间。”酒楼经理面容严肃保证道。 “很好。” 说完扭着身子上楼，周围的男人只能远观，没有敢上去招惹她的存在。酒楼因为的出现安静了不少，也是因为她经常来，这里生意格外好。 来了。 褚文昊没开全窗，透过纱帘看的清楚，能扫视到进门的客人，看到唐美丽上楼，走进房间，却没有第一时间打开门窗。 褚文昊直接出门，经过时扫了一眼，向着楼下走去，刚下楼一扇门窗从里面推开，唐美丽无意的扫了楼下一眼，看到了褚文昊的背影。 虽然戴着礼帽却不能完全遮盖其颈部的白发，再加上消瘦的身形与身高，很容易重叠印象。 是他？ 唐美丽皱着秀眉，冷静回想，这个身影给她很熟悉的感觉，应该就是舞会上刘瀚辰的保镖。 难道刘瀚辰也来听戏？可她今天没请他。唐美丽不是很确定，毕竟没看到正面，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唐美丽这几天一直在家没过门，让她心情好了很多，要不是今天的见面她还不会出现。 来到里间衣柜前，打开后很有节奏的敲响，唐美丽回到圆桌端坐，没多久衣柜里传出响动，一个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刚要起身打招呼的唐美丽被他抬手制止。 男子先来到窗口向外看了一眼，把门窗关闭，扫了一眼室内，在桌底下一阵搜索，外间没有发现。 来到内间，悄悄走到床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甚至在床上仔细查找，忙活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这才松了一口气。 唐美丽不明所以，看到他搜了整个房间一圈，小声道：“张先生这是为何？难道进来人了？” 男子瞅了她一眼，“任何时候都要小心，不久前我确实感觉有人进入房间，却没找到证据。” “这...” 她不是不相信，是觉得没人敢进她的房间。 男子冷冷看了她一眼，“是不是觉得现在没人敢招惹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仿佛被他看透自己想说什么，真是可怕这个男人。 “哼！” “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大日本皇军的一条狗！不要觉得自己多了不起。”男子态度冷淡，根本不把在外面呼风唤雨的女人放在眼里。 “是。” 唐美丽心里极度委屈，却不敢有丝毫反抗，她知道反抗的后果。 “这里以后不要再来了，周围已经开始出现陌生人，最近做事小心点！不要让人盯上连累大日本皇军！让你联络的人搞定了没有？” 唐美丽虽然恨这个男人却对他的判断很信服，心里突然有些慌张，看来真的有人注意她了。 没敢多想回道：“已经跟他们说好了，货物进入重庆不需要检查，到时候会放在朝天门码头仓库里，张先生只管提货就好。” “吆西！” 这算是个好消息，男子面容好看了一些，“一会你去旁边的小过道房间里查看一下，这个人很可疑，来的很早，找个理由把他抓起来，审讯一下看看哪方面的人，然后直接杀掉，不要留下痕迹。” “是。” 两个人在低声交谈。出门的褚文昊却来到寻古坊的门口，看到居然门店是关着的，心里有些确认了，看来这个唐美丽来这里很可能就是跟这个男人见面。 现在目标很明确了，就是寻古坊的男子，他需要找个合适的位置监视他，正在满街道寻找合适的位置时，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他们怎么来这里了？ 正文 第十二章情况不妙 街道上一南一北两人正在走向酒楼，两人虽然化了妆，但还是被褚文昊认出来了。 一个是安排监视胡不归的沈方舟，一个是监视林大路的顾叔同。这两人怎么也来这里凑热闹，难道目标都来这里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酒楼，本不打算再回去的褚文昊只能跟着回去看看。 沈方舟这几天一直没回去，紧紧跟着胡不归，也没有任何发现，今天胡不归有些奇怪，直接开车来到这里，并没有去警局。 进门后看到胡不归跟另一个男子走在一起，像是约好在这见面，两人没有进房间，而是站在七号房间不远处低声聊天，偶尔看向楼下正在表演的节目。 顾叔同的目标情况差不多，短时间内很难有所发现，现在两个人的监视目标走到一起，其实这也不奇怪，都是一条线上分出来的。 两人进来后这里早就客满，只能站在角落观看，远远的两人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聚在一起。 “总感觉这几天有人盯着我，一会我出门你看一下谁动了，回来的时候他又跟着回来。”胡不归脸上带着微笑，却阴森阴森森的跟林大路交代道。 “好，你先去忙，我会盯紧。”林大路说的声音很大，在楼下的人也能听见。 胡不归下楼直接出了酒楼，站在角落里的沈方舟看到后，低着脑袋跟了出去，连进门的褚文昊跟他擦肩而过都没注意。 看到急匆匆出门的沈方舟，褚文昊眉头微皱，却没有说什么，眼神在一楼里搜寻顾叔同的身影，在南侧角落里看到，眼神有意无意的注意二楼的男子。 褚文昊看向二楼的林大路，却感觉到有些不对，这会他嘴角上扬，明显是发现什么。 没直接上二楼，而是向着南侧走动几步，站在旁边欣赏戏曲，同时注意一下这个林大路。 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沈方舟居然又回来了，刚进门口就被他看到，同时眼睛直接扫向刚刚进门的男子，这个人一定是胡不归了。 他看到林大路在跟胡不归低声交谈，没一会林大路居然下楼向外走去，这时监视他的顾叔同就要紧跟上去，走到褚文昊身边时，被喊住：“不要去，胡不归在监视！” 顾叔同身形一顿，他听出是褚文昊的声音了，却没去看他，故作没事的看向戏台。 胡不归看到林大陆出门后，并没有人跟踪，觉得这些人的目标可能是他，眼神不自觉的扫视了沈方舟一眼，接着收回。 找死！ 他可不是善男信女，这会确认有人跟着他，不管是哪方实力他都不怕，一定要弄死他！ 果然，刚出门的林大路又回来了，顾叔同看到这里深吸一口气，果然还是经验不足，差点就被识破，那刚才沈方舟不是被看穿了？他想到了褚文昊自然想到了，唯一沈方舟还蒙在鼓里。 这个时候却不能过去通知他，这样他们都暴露了。褚文昊觉得事情有些麻烦了，这个胡不归显然早就发现沈方舟了，来这里试探就是没打算留活口。 估计外面已经被他的人包围了，沈方舟的身份刚才林大业出门恐怕已经交代了。 他猜的没错，胡不归早就发现被人监视跟踪，只是这几天需要确认一下，另外不想在他的地盘动手。 此刻冯枣已经带人把整个酒楼前后都围了起来，想跑是不可能了。 “老大，什么时候动手！”一脸刀疤的男子，面相凶恶的跟一个长相憨厚，却眼含智慧的男子询问道。 “再等等，交代兄弟们一会动手不要客气，往死里打，打完就各自撤走，不要让人抓到把柄。警察局那边通知了吗？”冯枣端着茶杯轻道。 “通知了，他们的人已经在附近了，我们这边完事，他们会把人带走，等有结果会给消息，人会悄悄处理掉。” “恩，去盯着吧，任何人不许离开酒楼，注意下周围，看看还有没有他们的人？” “是！” 而在望江楼不远处的街道上，两人也注视这边的情况。 “坏了！沈方舟被发现了！”武鹤轩戴了一顶帽子看不见全面，轻声对身边的石报国道。 他们两人负责监视接应，这几天各个检视点来回跑，除了褚文昊这边没找到人，其他正常监视。 石报国也是明白人，面容严肃，刚才沈方舟出来又进去两次，被他们看在眼里，这会酒楼周围被三十多人围了起来，一定是两个人出了事，而沈方舟暴露的可能性更大。 “怎么办？现在就算进去通知他们恐怕也来不及了。”石报国一脸担心，虽然这些人在一起时间不长，却也建立了一定的感情，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事。 “我刚才好像看到褚队也进去了，你去店里买两件衣服帽子，我进去给他们便装，扰乱他们的视线，一会你听到里面乱起来后，在外面制造混乱吸引门口的流氓，警察局那边还是要用的，管不管用都要报警。”武鹤轩没有平时的娇柔了，反而很是果断做出决定。 “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你进去...”石报国的任务有保护他的安全在内。 “不用担心，我只是来听戏的，一会我跟褚队一起，没事。” “好吧。” ...... 酒楼里，褚文昊来到窗口装作无意的向外看了一眼，一群黑衣黑裤的男子站在外面，腰间鼓鼓嬢嬢，就知道麻烦了。 脑海里稍微转动就知道这是冯枣的人，这样反而更麻烦，没打算公了，直接下死手的节奏。 前门如此后门指定也被围了，现在安全的地方反而成了酒楼内，怎么办？ 他出现在这里也不是很安全，两个人要是去见唐美丽，一会打起来自己很可能被她发现。借用刘瀚辰的名头好不好用不知道，又担心里面的日本人跟她交代了什么。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却看到胡不归两人真的走进七号包间里，看来很难逃脱。 愁眉之际，门口进来一人，褚文昊好奇的望去，这个时候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进来，没看到门口的人吗？ 没看到别的，却看到皮肤白皙，身段纤瘦，进门像是在寻找什么。这一抬头褚文昊才认出来原来是武鹤轩，这一像就不奇怪了，肯定发现不对进来救人的。 没在耽误时间，几步来到他身边：“鹤轩。” 武鹤轩看到出现的褚文昊，急忙道：“褚队出事了，方舟跟叔同恐怕被发现了！” “恩，我知道了，叔同暂时还是安全的，主要是沈方舟已经被胡不归确定了，现在要想办法让他离开。”褚文昊觉得顾叔同那边还是相对安全的，没直接跟踪胡不归。 武鹤轩轻轻点头：“我带了衣服帽子，先给沈方舟变变样子，一会趁乱冲出去。” 褚文昊看到他手里提的包袱，点点头心里很开心，关键时刻自己的队友没有放弃，“等会。”说完褚文昊先来到顾叔同身边轻声交代：“一会你不要慌张，跟着看戏的客人出去就行，一但发现不对在冲出去，不用留手，这些人没打算要活的，一会鹤轩下来你照顾他，不到万不得已不用你们参与，看情况做判断。” 顾叔同神情严肃，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点点头表示明白。褚文昊向着沈方舟而去，其实沈方舟这会也察觉到不对了，就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褚文昊跟武鹤轩的出现他看到了，知道事情有麻烦了，却没有靠近二人，这会看到褚文昊过来。 “文昊...” “跟我上楼。”说完在前面走，同时抬手示意武鹤轩跟上，都没说话，三人各自上楼。 褚文昊在经过七号房间时，特意用手挡了一下头发，害怕被唐美丽看见。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有纱帘遮挡。但从里面看外面可是很清楚，过了门窗回头打了个手势，示意两人面朝戏台走过来。 沈方舟是知道胡不归进了房间的，现在经过门口还是很小心，武鹤轩也是聪明人，三人来到小过道房间门口。 “你们进去变装，鹤轩化完妆下楼去找叔同，不用管其他，随着人群出门。方舟变完装下楼混在人群里，如果这些人单独审查，我会制造混乱，到时候大家冲出去。这次不用留手，保证自己安全就行。”褚文昊交代两人。 “是！” 两人进屋变装，褚文昊站在外面观察周围的形式，同时一只眼睛盯着七号包间。 七号包间里。 胡不归跟林大路端坐唐美丽对面，至于刚才的日本男子早就回了寻古坊。 “怎么回事？怎么一起来了？”唐美丽这会压着一肚子火，被日本男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能高兴才怪。 “唐小姐，这次事出有因，我们有可能都被监视了？”胡不归脸色难看的道。 “什么！什么人？”唐美丽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更是一慌，刚才小日本跟她说最近小心点，还抱有一丝幻象。这会连下面的人也被监视，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不慌才怪。 胡不归轻轻摇头：“不清楚，监视我的人在下面，我已经安排人把这里围了，等会把人收拾利索，稍后渝中警察局出面带走，还要麻烦唐小姐出面跟唐处长打声招呼。” 唐美丽听到他如此安排，脸色忽明忽暗，她不是傻子，敢监视她的人一定是大有来头，这样做很可能没有退路。 “你要知道，这些人很可能是中统局，或者军统局的特务，你这样做了，恐怕会引来他们疯狂的报复，如此以后大家都不要想着清心了，会麻烦不断！”唐美丽俏脸含霜的厉道。 “哎，我也知道，但现在怎么办，已经被盯上了，干脆来个鱼死网破。”胡不归不愧是在青帮待过几年，骨子里的匪气一点也没改。 唐美丽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只关系你自己吗？出了事大家都不要想着跑！” 胡不归脸色也不好看，却没那么在乎：“那你说怎么办？” 唐美丽一脸凝重，脑海里快速转动。现在被监视说明这些人还没发现什么，只要最近老实点，等过几个月也就消停了，到时候自己早出国度蜜月了，那管以后。 “这样，最近所有的事情都停下来，交代你兄弟最近不要在场子里散货码头上除了正常经营的物资，所有违规的生意全部停止。”唐美丽看向林大业叮嘱道。 “这...” 林大业还有点不愿意，这要是都停了，一天可损失好几万呢，实在有些肉疼。 “不知死活吗！现在什么时期，你要命还是要钱！？”唐美丽直接怒了，要不是场合不对，非给他两个耳光。 “好，我听唐小姐的！”林大业也知道，没有他们姐妹罩着，自己就是个屁，赶紧表态。 唐美丽看向胡不归道：“让你手下最近活动也收敛点，所有的东西都不要再放了，原先的老主户定期给他们送过去，暂时不要在发展新主户，等过了风声在说。” “好吧。”胡不归不得不答应，他能走到今天，可不是唐家豪的作用，而是这个女人的功劳。 “那下面的人怎么办？”胡不归还不怎么死心。 “让他们监视，大摇大摆的监视，你们就当没发现，只要不做出格的事，谁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一会把人撤走，不要跟他们正面冲突。”唐美丽还是有脑子的。 “好。” “不过有个人你们去处理掉他，旁边过道房间里，有个很可疑的人，一早就来监视我，这个人不用审判，直接做掉扔进嘉陵江！”唐美丽咬牙叮嘱胡不归，她不得不做，就算旁边的人是中统特务也要做掉，这是日本人的旨意，她不能不听。 胡不归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明白怎么双重标准呢？不过没说话，点头答应。 但是在这里动手显然不合适，人太多，不利于隐藏，“那就确定好人后，出去找个位置好的地方做了他吧，这里不是很方便，要是他喊出身份，反而麻烦了。”胡不归谨慎说道。 “恩，你去处理吧。” “下午我会去我哥哪里，争取在城内展开一次以搜捕日本间谍的名义，进行全城大检查，你们借助这次机会把藏在暗地里的东西都处理干净，同时看一看到底有多少人在后面监视，看清楚了就行不要动手！”唐美丽交代道。 “好。” 三人在房间里商谈的时候，褚文昊这边已经处理完，“你们先下楼，一会看情况处理，保证自身安全最重要。”褚文昊看向两人，尤其是沈方舟，此刻穿着蓝色长衫，经过武鹤轩的妆容基本上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要不洗了脸查看还是有机会蒙混过关的。 “好。” 两人快速向着楼下走去，褚文昊看了一眼，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希望唐美丽能够聪明点，不然可就不死不休了。刚刚开始工作，他不想树敌太多，这样会给自己跟家人带来很多麻烦。 现在只能看情况而定，这次出来他可没带枪，只有一把匕首，正要考虑怎么制造混乱时，听到七号房间窗门开启的声音，一个闪身回到房间里，站在窗纱后看向门口，手里握着匕首，他知道关键时刻来临了，说不紧张是假的。 林大业出门后，直接下楼，没有管任何事情。接着出来的居然是唐美丽，胡不归没有出来，此刻站在纱帘后面看向褚文昊的房间，这个角度虽然不是很好，却能保证有人出来或者经过门前看的一清二楚。 唐美丽看了一眼褚文昊的房间，知道里面有个人正在监视她，本来她是不打算跟这个人正面接触的，却又想起白发的保镖。既然是一个将死之人，见一面也无妨，或许能探知点消息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扭着身子向房间走去，身后的胡不归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却被唐美丽妖娆的身段引得火气大涨，心里发誓：早晚把这个骚娘们摁在床上。 唐美丽来到房间门口，隔着纱帘望向里面，她看不清里面，里面的褚文昊看她可是一清二楚，两人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纱窗。 这会褚文昊反而确定那个男人一定进过房间，不然唐美丽怎么知道这里有人监视她。 看来目标不会错了，这个男人就是负责跟她联系的人，至于身份不用猜也知道是日本人。 “小女子有些口渴，不知道里面这位先生方不方便请我喝杯茶？”唐美丽挂着足够迷死所有男人的微笑，声音穿透纱窗直击褚文昊心脏，要不是他定力还不错，估计此刻已经伸手把她拉进来了。 唐美丽今天穿的很靓丽，白色的紧身衬衣，戴了一顶鸭舌帽，一条米黄色裤裙。简约而不失时尚，性感又略带妖娆。配上精致的画卷脸颊，成熟妇人独有的气质，凹凸有致的身材，迷死人不偿命。 褚文昊呼吸略微停顿，他也是男人，即便是和尚该有反应还是有反应。 “不方便。” 褚文昊尽量语气轻缓一些，他不想让这个女人看到他的样子。 “咯咯咯...” 唐美丽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花枝乱颤。笑了一会才停下：“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说着扭身过去像是要离开的样子，房内的褚文昊也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接下来唐美丽直接掀开纱窗一步跨了进去。 褚文昊可是站在门口的，唐美丽这么突然进来，两个人直接碰撞在一起。褚文昊自然反应就是揽住她的腰，不然两个人都要摔倒。 两人四目相对，唐美丽趴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一百七的身高跟褚文昊差十二公分只能仰视。 温香软玉虽然很舒服，却也很痛苦，褚文昊闻着她身上散发的女人香，一只手不自觉的用力。 “是你！” 唐美丽没在乎身体的接触，习惯的东西，这点接触就像西方人的吻手礼一样自然。 “是我。” “哼！” “我漂亮吗？身子舒服吗？还不撒开，你是想让我跟刘少爷告状吗？”唐美丽瞪了他一眼，虽然这小子长得不赖，面容还挺英武，但这是个死人，她是不会跟死人谈感情的。 “古人说，药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我相信刘少爷不会怪我的。”褚文昊说话的同时，放开她的身子，同时后退一步两人拉开距离。 “呵呵，你还挺会说。说说吧，来这里干什么？是为了听戏还是有其它目的？”唐美丽不是小姑娘，哄两句就晕了，她知道过来的目的，同时心里开始怀疑小日本说的话是不是有问题。 要是刘瀚辰让他来监视自己，这不奇怪，那小子一直馋她的身子，做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 “唐小姐，我只是奉命行事，您就不要难为我了。”褚文昊只能在借刘瀚辰的名声用用，毕竟很好用。 “哦，刘少让你来监视我，你都看到了什么？”唐美丽还是想确认一下。 “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唐小姐独自在饮茶听戏。”褚文昊是按照保镖的角色说话，就是看到也装没看到。 “少自作聪明。” “刚才你没看到我跟两个男人在房间吗？”唐美丽没管他打的什么心思。 “看到了，不过我会当没看到，唐小姐可以放心。”褚文昊说的很专业。 “呵呵，你倒是懂事。”唐美丽侧着身子来到桌旁坐下，双手抱胸道：“你既然要监视我，怎么不去我家监视，为什么这么早来望江楼，你是不是还有其他身份？” 不的不说这是个漏洞，不好解释。 “唐小姐说笑了，您的身份尊贵，怎么能随便出现给您招惹麻烦，酒楼来往的人多，不会招惹什么是非，还请唐小姐见谅。”褚文昊回答也算合理，但前提是小日本没开口之前，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是吗？” 唐美丽秀眉紧蹙，看着面前的白发少年，一时不知道说的真的假的，不过现在不重要了，这个人要处理掉。 麻烦的是真要是刘瀚辰派来的，还是要费些手脚的，这都是小事。 “既然你都见到我了，回去的时候知道怎么说了吧？” “知道。” “恩，我出来的急，没带司机，你来开车把我送回去吧。”唐美丽是想给胡不归制造机会。 “这...” 褚文昊有些为难，要是没有沈方舟的事情他倒是毫无顾忌，现在他不能走。 “怎么，你不愿意！？”唐美丽起身脸色难看道，想送老娘回家的人多了，给你机会你也不行啊。 “实在抱歉，一会刘少要过来，我只能在这等他。”褚文昊只能敷衍。 “这有什么，把我送回家，你在开车回来不就行了。不要再说了，小心我告诉刘少你占我便宜。”唐美丽威胁一句，起身向外走去，如此狭窄的过道，褚文昊只能把自己贴在墙上，让她过去。 没办法，先出去，还没听到下面有动静，找机会把沈方舟直接带出去也行。 两人出了门口，直奔楼下，经过七号房间时，胡不归看的还算清楚，尤其是鬓角满是白发，很有辨识度。 只是怎么跟着唐美丽屁胡后面呢？没想明白也要安排人跟着，找机会除掉他。 褚文昊出门后看到了很奇怪的一幕，大门口居然进来很多客人，偶尔有几人出门也没遭到阻拦。 这是恢复正常了，在场中搜寻顾叔同跟武鹤轩的身影，环顾一周居然没有任何发现，这说明两人已经出门了。 在寻找沈方舟的身影也没找到，呼，外面的人应该都走了，这也让他提着的心放下了。 “怎么，你好像轻松了不少，担心什么呢？”唐美丽突然回身死死的盯着他问道。 “没有，只是想明白了，一会要是刘少找不到我，我就说去唐小姐家了，应该能过关。”褚文昊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敏感，随口编了个谎话搪塞。 唐美丽盯着他看了片刻，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她在想会不会这小子跟监视胡不归的人是一伙的，还是有这个可能的。 “是吗？” 唐美丽回了一句，转身向外走去，同时心里升起再次探寻的心思。两人出门后唐美丽的车早就停在门口，司机站在车旁已经待命：“唐小姐。”司机说完就要去给他开车门，却被无情的拒绝。 “你自己回去，让他给我开车！” “是。” 司机瞅了一眼褚文昊，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这么好的活很可能被抢了。 褚文昊无奈，只能主动给她打开车门，又从恨不得杀了他的司机手里接过钥匙，给她当起司机来。 车辆缓缓离开后，胡不归从里面出来，看着远去的车眉头微皱，这时不远处的冯枣走到他身边：“胡哥。” 胡不归看了一眼自己好兄弟，“安排人跟上唐小姐的车，一会唐小姐下车后，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把开车的那小子处理掉，干净点，不要留下痕迹。” “是！” 正文 第十三章 避其锋芒 车辆缓缓行驶，褚文昊脑海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为什么胡不归突然不动手了。 相信这跟唐美丽有直接关系，看来这个女人很聪明，知道监视他的人身份不简单。 既然知道有人不但监视她，还监视她下面的人，却这样从容，是打算知道而装不知道呢？还是压根就不害怕查？ 褚文昊分析，这个女人问题是有的，在没有证据前凭借经营的人脉保证自身安全还是不成问题。 看来沈方舟他们监视的人基本失去作用了，这很好分析，唐美丽做出不管不顾的架势，恐怕已经安排好，让下面的人最近老实点，即便在花时间跟踪，相信也不会有所收获。 现在只剩下寻古坊男子一条线了，这条线一定要死死盯住不能松懈。 车后座的唐美丽在哪摆弄自己的手指，偶尔抬眼看向开车的褚文昊，她这会其实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内心是焦躁的。 被日本人控制，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知道自己将来继续留在国内的结果不会太好。她也开始做准备，等把两个孩子从日本接回以后，就直接去美国定居，还要坚持半年。这样的日子她过得很累很累，表面上看她风光无限，可谁有知道她的苦呢？ 日本人拿她当条狗，用美色去勾引那些达官显贵，为日本人做事，她活的真不如条狗。而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除了贪图她的美色外，还能图她什么，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骂她。 她想趁现在日本人不敢活动的时候做点事情，最起码给自己将来找条后路。首先就要搞明白是哪里盯上自己了，即便盯上有没有证据，要是将来被捕是个什么结果。 她不是不想找人从内部消除隐患，但中统、军统这两个特务部门虽然配置不高却直达天庭，想要插手最起码你要有足够的身份才行。她结交的人还没到那个层次，即便到了，也不会为了她去挑衅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部门。 自己现在还能在外面活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要不是有一定的影响力，这些人根本就不需要证据，直接逮捕你，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现在勉强能活着，真要是等找到跟日本人来往的证据，谁也帮不了她，那些混蛋一个个比谁都跑得快。 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她为了保护自己跟家人，也留有足够的把柄，假如有一天他们都不管她，那她也没有什么好在乎的，谁也不要想舒服，这就是她最后的武器。 谁敢动她，就是动了整个高层。保不住她，那就跟着陪葬。所以她怕，怕将来没有好下场，但也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 她最怕，那天莫名其妙的死了，不是死在那些想要抓她的人手里，而是那些爬上她床的人，在背后狠狠的给你一刀，死都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 “你是中统的人，还是军统的？”唐美丽平静的询问开车的褚文昊。 正在想事的褚文昊差点一个急刹车，快被这娘们吓死了，突然冒出这样的问题。 “唐小姐想多了，我是刘少的保镖。”不管她信不信，都要这么说。 “是嘛？” “我以前可没见过你，你想查我？”唐美丽不为所动，继续追问他，希望能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也就是褚文昊两世为人，换石报国来几句话就露馅了。 褚文昊一脸平静：“我刚从部队过来，唐小姐没见过不奇怪。” 唐美丽突然起身趴在他耳边轻道：“小弟弟，你要是说实话姐姐可以答应你一件事，什么事都行，包括...你懂的。”她没说出来，褚文昊也懂。 “我看唐小姐真的误会了，这样我保证以后不出现在你身边，除非在其它场合遇到，这样您应该放心了吧。”褚文昊暂时不打算查她，主要精力放在寻古坊的男子身上。 “哦！” 唐美丽坐好，有些吃惊的看了他一眼，他都如此说了，难道自己真的想多了，这个人就是刘瀚辰的保镖？ 不管如何，这个年轻人还是要死的，她虽然开始对褚文昊有些好感，却不能违背日本人的命令。 突然失去跟褚文昊继续谈话的兴趣，“把我送到唐公馆，你就可以回去了。”说完闭眼躺在后座不在言语。 褚文昊没说话，唐公馆也就是唐家豪的家，坐落在中山一路，汽车缓缓行驶。不经意的扫到反光镜里几辆汽车远远跟在后面，开始还没在意，走了几个路口还跟着他就有些起疑，特意饶了一条路来到旁边的马路上，边开边观察，没过多久镜子里重新出现那几辆轿车。 可以确定是冲着他来的，跟着唐美里完全没必要。应该是日本男子安排的人，或者这个女人安排来杀他的人。 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小鬼子还挺狠，不放过任何可疑的人。 没有在变换车道，二十分钟后汽车缓缓停在唐公馆门前。 “唐小姐到了。” “哦...”有些疲惫的唐美丽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大门，有些诧异：“看来你很熟悉重庆，我有些相信你的话了，可惜......”可惜晚了，你要死了，这话她没说褚文昊也懂。 褚文昊下车扫了一眼身后，远远的还能看到跟踪的轿车停在远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给唐美丽打开车门请她下车。 唐美丽下车后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上前抱住他在耳边说：“等下次见到你，姐姐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车你开走，不用在开回来了，就这样。”唐美丽说完没在管愣神的褚文昊，直接向唐公馆走去。 褚文昊轻摇脑袋暗道：真是复杂的女人。也许是知道他要死了，许下一个在地府才能完成的愿望，就当为他送行。 褚文昊发动汽车，缓缓向着来时的路行驶，考虑怎么甩开这帮人，正面对抗不但对自己不利，还有可能带来不好的影响。最关键的是行动处指定有人远远监视着，他不想太显露自己的身手，做人低调一些好。 在经过几辆车的时候，还特意按了一下喇叭，提醒他们一声。想杀他一定会找个人少的地方动手，这里显然不合适。 汽车来到中山西路，这条路相对宽敞，可以走三辆车，来往的车辆也很多，人群自然也不会少。 褚文昊把车停在拐弯的路口，让后面的人能看见车尾，却看不到他。后面的车看到他在路口停下，远远的就停车了。 坐在第二辆车里的冯枣看到这种情况，眉头微皱，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 “大哥，我看这家伙应该发现我们了，干脆上去把人堵住，乱刀砍死，扔江里喂鱼算了，何必这么麻烦。”刀疤脸在副驾驶暴躁的说道。 冯枣没管他，觉得这个人有点难对付，要做完全准备，“你去安排一下，让这一区的兄弟都出动，盯着这辆车不要让他跑了，否则没法交代。” “好，我这就去。”刀疤脸直接下车上了第一辆车，经过路口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给后面的人用车灯打了信号，证明人还在。 褚文昊看到居然有一辆车离开，要去做什么不清楚，却不能再等了。没有在开车，从副驾驶钻出去，这边被遮挡看不到。 街道两侧很多商铺，褚文昊低头快速向着胡同里走去，没一会来到隔壁一条小街道，看到一家成衣店直接走了进去。 几分钟后，一个西装革履戴着眼镜长发青年走了出来，变装后的褚文昊完全跟刚才不一样，只要白发盖起来，就很难分别，没有离开而是往回走去，他要看看这些人要怎么做。 去打电话叫人的刀疤脸回来了，经过汽车时居然没看到人，一下就慌了，急急匆匆跑到后面找冯枣：“大哥，人不见了！” “什么！”冯枣没想到褚文昊这么狡猾，这么舍得，一辆车说不要就不要了？ “怎么办大哥？” 冯枣知道事情有点麻烦了，人一旦跑了想要找到可有些难度，不过显然唐美丽是认识他的，想找到他也不是不可能，就是麻烦一点。 “先让兄弟们散开找人，白发，一八二身高，偏瘦，年龄二十五岁以下，符合条件的人先抓走，在慢慢筛选。”冯枣把在酒楼前看到的告诉刀疤脸让他去找人，短暂的时间他就能记住这么多，可见不是简单人物。 “是！” 刀疤脸领命而去，招呼人满大街开始寻找褚文昊，搞得鸡飞狗跳，却没有人敢出来说话。 褚文昊就站在距离车子不远处，等刀疤脸询问看到褚文昊的人确认其方向后，带人向着隔壁街跑去。 留下的小弟挨个店铺警告，这些店铺老板都知道他们的身份，保证不敢私藏。 这些流氓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半条街没几分钟就警告完毕，接着向下一条街去搜查，路上有警察看到他们也当没看见。 看到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褚文昊向南走去，过街道口的时候，看了一眼，发现还有一辆黑色汽车停在哪里。 心里暗道：看来这些人不笨，知道他有可能还回来。 没在多走，到中午了，到对面找了家小馆子点了两个菜开吃，边吃边注意那辆黑色轿车。 冯枣是有心思等等看，却也没报太大希望，这么有种的人可不多。 “开车，回去。” 他还要回去把事情汇报给胡不归，让他追问唐美丽此人的身份。这还是他第一次办事失败，也不算失败，但很不顺利，需要求助胡不归的时候是第一次。 汽车缓缓拐出街道向北行去，吃的差不多的褚文昊看的一清二楚，又稍等了一会，这才结账向对面走去，他还要开车走，毕竟也不便宜，省的他花钱买了。 一路低头走到汽车旁边，向着街道北侧看去，流氓是没发现，却有很多商店老板伙计注意这辆车，褚文昊没管直接上车打火向南窜了出去。 看到如此情况，有人自然去报告。一路飞驰了几公里，拐进一条小道后，车子没熄火褚文昊下车后，直接暴力把车牌踹下来扔到后座。 这样的车很多，没车牌就很难分辨出来了，再加上他现在的装束。 轰— ...... 等他再次回到茶楼时候，这边已经清净很多，褚文昊仔细搜寻街上店铺门口，看看有没有武鹤轩给留的信号。 还真有，在一家小旅社门前墙壁上，留有菱形的箭头标志，这说明他在这家旅馆里。 没有犹豫直接走进旅店，门口的老板看到有客人进门自然要招呼，“先生要住店？” “找人，姓武的客官住在那间房？” “原来是武先生的朋友，他刚才交代了，有人来找他直接上楼就可以，在二楼二零三房间，我带您上去。”老板热情的答复。 “不用，我自己上去。”说罢直接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找到二零三房间，抬手就敲。 当当当—— 房内传出石报国的声音，“谁！？” “我。” 房门从里面打开，褚文昊也没说话直接走了进去。扫了一眼有些简陋的旅馆，十几平方两张床，武鹤轩跟石报国在这等着，没看到沈方舟、顾叔同。 “褚队。”武鹤轩起身搭话。 “恩，方舟那边怎么样了？”做到床沿上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在酒楼里林大路从房间里出来后，外面的流氓就撤了。等了一会没发现可疑我们三人就随着人群出来了，方舟跟叔同先回去了，我跟报国看到你上了那个女人的车就留下来等消息。”武鹤轩简单回复。 石报国来到他身边蹲下身子，表情玩味的问：“褚队，那个漂亮娘们就是唐美丽吧？”石报国看到唐美丽后差点没跪在哪，还好有武鹤轩在旁提醒。 褚文昊无奈看了他一眼，“是她，怎么你想跟她来场约会啊！” “真是漂亮啊，从来没见过这么俊的女人，还那么有味道，身材又好，当时我就想扑上去。”石报国流着哈喇子痴痴道。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这是条美女蛇，没人性的，刚才还安排人要杀掉我，你见了她有多远离多远，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褚文昊没好气的叮嘱他。 “真的！”石报国显然不信，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杀人呢。 “真的。” “好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回去后通知他们暂时放弃监视的目标，今晚回去开会在定具体的行动。”褚文昊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石报国，“车子停在酒楼后面的公园里，你们一会开走，以后你们出行就开这辆车吧。”褚文昊给的可是刘瀚辰那辆车，至于唐美丽这辆现在没牌而且很危险，他先开着。 “好好...终于有车开了，还是褚队有本事，这才几天就搞了一辆车。”石报国美滋滋的，他本身就喜欢开车，再说这两天来回坐黄包车窜，差点没颠散架了，而且效率太慢。 “行了，你们回吧，路上小心点，遇到那帮流氓让他们查一下，暂时不要起冲突，等找机会在收拾他们。”褚文昊起身交代完就出门离去，他还要找个监视点二十四小时监视寻古坊的男子，可没时间耽误，万一错过他传递情报就找不到线头了。 ......... 正午，唐公馆。 唐家豪人到中年保养的确不错，没有大肚腩，短发梳得很精神，面色红润看上去有三十几岁的年龄，却有着成熟男子的沉稳与气度，久居高位威严自带，眼神就很锐利。 “来来来，美丽你很久没来大哥这里了，今天你嫂子可是拿出看家本领了，你可要给个面子，否则你大哥我可就要受罪咾！”唐家豪指着满桌山珍海味笑着对旁边的唐美丽道。 “就你话多。”林天娇横了自己丈夫一眼，转头带着甜甜的笑意道：“美丽多吃点，这里也是你的家，客气啥，你们几个小辈给你姑姑敬酒。” 林天娇也是大美人官场中人自带气场，跟唐美丽客气时还不忘指挥两个儿子与儿媳敬酒。 “姑姑，我们敬你。”唐晚舟是大哥带头敬酒其余人跟随。 “好好好，姑姑干了。”唐美丽一口喝掉杯中酒，很高兴，难得跟家人聚餐，这份情亲是割不断的。 欢快的气氛中酒宴进行着，唐家豪滋滋的喝掉杯中酒，笑道：“美丽，我看你气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最近遇到烦心事了？” 唐美丽听到自己大哥这么说，内心一暖，眼角都有泪水了，难得还有人记挂她，就算他父母很多事都不上心，毕竟是女孩子，没那么重要。 “这是怎么了，还真遇到麻烦了，跟嫂子说，嫂子帮你处理。”林天娇看到有些潸然泪下的唐美丽放下筷子关心道。 很少看到这么脆弱的唐美丽，平时都是什么事都不用担心的样子。唐家豪看到自己妹妹如此，脸色也是变得严肃起来，其余小辈只能默默看着。 “没事嫂子，就是最近遇到点事都处理好了。” “真的，你可不要骗嫂子。” 唐美丽显然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事情，“真没事，不过这次过来也是叮嘱你们一声，最近都要注意点。我最近很少出门，偶尔出来时，总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跟着你，像是在监视什么。” 说到这里看了唐家豪一眼，“我怕是中统特务，或者军统特务已经盯上我们家了。” “什么？” 这话把一家人吓得可不轻，两大特务组织在国党内部的声誉可不怎么样，没看到对日本人有什么成绩不错，对自己人可是厉害的很，何况，两支特务建立主要就是针对内部的，由不得他们不害怕。 “我说最近怎么总感觉有人跟着我，又没发现什么人，还以为自己神经过敏，看来是真的。”林天娇有些害怕的说道。 “我们也总觉得有人监视，有一次还远远的看到过，却被他跑掉，没看清楚人。”唐晚舟跟唐菖蒲先后说出自己最近的境遇。 唐家豪听到如此消息，简直不敢相信，他堂堂警务处二把手，谁敢在他面前放肆！分分钟弄死他。 但是面对两大特务组织还真没招，人家是管他的，他没地方使劲。严肃道：“你怎么看？”问自己妹妹，知道她在外面交友广阔，想必有一定的办法。 唐美丽放下筷子，轻道：“现在没有好的办法，只能稳定我们自身。最近家里所有人都不要犯错，钱家里够花了，最近不要伸手。老老实实过度几个月，把手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都处理掉，不要让这些特务抓到一点把柄。 大哥最近也整治一下警察内部纪律做出点成绩来给上面看，普查一下重庆最近的人口，对外来的人要有个数，这也许是将来我们跟这些特务谈判的筹码。 借助这次机会，把脏东西都收拾干净，最起码我们唐家人不要沾染任何违规的事。 大嫂要叮嘱两位家兄，最近做生意要规矩点，千万不要让人抓到把柄，我们是一家人，谁出了事都会受到牵连。 你们几个小辈要认真听，最近这段时间不要惹事，回去告诉亲家那边一声，不要不知深浅。”唐美丽交代的严肃，几个小辈点点头，赶紧答应。 唐家豪听完眉头深皱，这会也没胃口吃饭了，显然事情很严重，不然自己妹妹这么说，里面可能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但这不重要了。就像她说的，他们是一家人，谁出了事都要受到牵连。 “恩，我知道了，下午我就去开会，组织一次全面人口普查，把那些藏在暗地里的人都筛出来留着用。在进行一次打黑除恶行动，抓些人给上面看看。”唐家豪说到这里看向自己妹妹道：“那些监视我们的人要不要抓起来审一下身份，万一不是特务呢？” “千万不要！”唐美丽赶紧阻止，唐家豪不知道可她知道啊，这些人一定是冲着她来的。“千万不要惊动他们，也不要抓他们，就当没看见，该做什么做什么。只要没被他们抓到证据，就算军统、中统两个部门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这一点我还是有把握的。” “一但撕破脸皮，到时候不想动手也要动手了。那些特务根本不需要证据，都会采取秘密逮捕审讯，想要罪证随便几条就够治罪的了。”唐美丽严肃道。 唐家豪皱眉点点头：“我在军统还是有几个朋友的，下午我找人了解一下具体什么情况再说，最近你也不要回家了，爸妈那边我派人过去照顾，我这里相对还是安全的，就算动手也要顾及一下。” 唐美丽想了一下就点头答应，她即便再厉害，也是白身，没有职权就没有威严，说抓就抓了。相反唐家豪身份就不一样了，抓人之前怎么也要通知上面一声，要安全很多。 ...... 下午两点。 名苑茶楼。 房间里茶香四溢，两人在品茗论道。“唐兄这次突然约兄弟出来是要给兄弟指条发财的路吗？”一名鹰钩鼻、眼泛黄的男子笑着对唐家豪打趣。 “哈哈哈，你俞科长随便动动嘴，那些俗物自然会随风飘扬金银满屋，切莫让俗物毁了这天地大道。”唐家豪笑着端着茶杯浅饮，闭眼细品其中三味。 “哈哈，我可没你这么有雅兴，说吧，这次找我什么事。”俞卓伟开门见山。 唐家豪听他如此说，也就不在装了，开口道：“最近这几天，下面的部门跟我反应，很多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各处活动，搞得他们不知道该不该抓。所以特意约你出来问一下，好知道怎么行动，不要到时候大水冲了龙王庙，可就闹出笑话来了。” 俞卓伟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停顿，黄色的眼珠转动看向唐家豪，眉头一皱，按说这是军统内部的机密，不能跟任何部门透漏。 但他跟唐家豪认识几年，感情一直不错，何况他说的也对，自己人打起来算谁的，当然这里面还有他的小心思在。 “最近军统在各地军校招收一批新兵蛋子，行动处跟情报处都有，差不多两百人。 不知道上面发什么疯，两个部门在搞比赛，目标就是抓获重庆城内的日本间谍以及给日本间谍提供消息或输送利益的人。 我可告诉你，这些学生虽然都是新兵蛋子，却都是军事高材生。这次是他们单独行动，跟局里没关系，每个小组都有情报处提供的资料，那些被怀疑跟日本人有来往的人都会被这批学生筛查一遍，然后开始监视跟踪。他们是有权利在获得确凿证据后，对目标人物进行抓捕的。”俞卓伟虽然说的不是很详细，却在唐家豪脑袋里扔下一颗炸弹。 炸的他一颗心不争气的乱跳，他家里有人跟日本间谍来往，这是不是真的！？ 正文 第十四章 背后一刀 这样的消息如惊天霹雳，让唐家豪整个脑袋有些懵，中午自己妹妹说的事情看来是准确无比，这些学生虽然初出茅庐，但不要忘了，资料是情报处提供的，真伪性根本不用怀疑。 军统盯上他们唐家，那谁在帮日本人做事呢？自己老婆？还是自己妹妹？ 其实答案早已经在他心里，却始终不敢相信。他内心震惊的同时，并没有去责怪帮助日本人做事的妹妹。 这么多年来，他能走到今天，家里所有人能活的如此体面都是这个妹妹在后面默默付出。 他都很难想象自己妹妹受了多少委屈，内心有一团火在燃烧，他恨！恨自己这个大哥没用，让自己妹妹撑起唐家一片天。 到了今时今日，即便妹妹做了汉奸、卖国贼，他也要保住这个妹妹，谁都不能动她一个头发！否则就让他死！ 俞卓伟发现唐家豪的情绪很不稳定，有些不明所以，“唐兄，你没事吧？” “啊...没...我没事。最近被这些学生搞得心烦意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唐家豪很快恢复神色，他要帮助自己妹妹，阻止军统的人接近她。 “哎，这件事是说起来是上面的问题，这些学员就是跑跑腿，做做样子。就凭他们这些新兵蛋子也想抓到日本间谍，真是不自量力。”俞卓伟作为行动处资格最老的科长，这次奉命组建行动二处，很可能就是将来的二处处长，最差也要升一级做二处副处长，所以你说他关心不关心这帮新兵蛋子？ “也不能这么说，这些学生毕竟都是军事高材生，有你们在后面支持掌舵，抓个日本间谍还是很有可能的。”唐家豪开始无意试探。 “呵、” “我倒是想插手，只是上面要求所有人不能乱来，全靠他们自己，你说有希望吗？”俞卓伟的表情与语气很有意思，像是期待什么一样。唐家豪对他很了解，做事阴沉，不择手段，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 “是不是这次比赛关系着你晋升的问题？要是如此直管明言，我责无旁贷。”唐家豪直接表态。 “哈哈哈...”俞卓伟畅快的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笑过之后很有深意的道：“知不知道情报处这次一共拿出二十份资料来筛选，其中就有唐兄！”俞卓伟阴森森的小声道。 “什么！” “怎么可能！天地良心，我怎么会跟日本人做事！”唐家豪像是刚知道一样，眼睛赤红，表情严肃的想要证明清白。 俞卓伟嫖了他一眼，轻道：“对于唐兄的人品我还是了解的，但你不要忘了，你的妻弟、大舅哥可都经营着庞大的资产，而这些产业都是日本人喜欢钻营的地方。”话就说到这里，他没有在继续说，都是聪明人不用解释太多。 “你的意思...” “我没有意思，你自己去想，我也什么都没说。”喝了一口茶，俞卓伟带着坏坏的笑容道：“很不幸，唐兄的资料被学员挑中，应该已经展开行动。” “什么！” “这怎么可能！太不可思议了！”唐家豪一副不敢相信的口吻。 “是不是真的唐兄自然心中有数，你我兄弟多年，也不希望将来抓你的是我，还是小心为妙的好。”俞卓伟点了他两句，就不用在这跟我装了，不知道你跑来打听消息，你当我傻啊。 “咳咳...” 唐家豪微微有些尴尬，喝了口茶，扫了俞卓伟一眼，道：“还请俞兄指点一二。”这算是开口求人了，虽然不知道他俞卓伟打的什么算盘，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 “哈哈，好说，好说。”俞卓伟从书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轻轻放在桌上，“这是针对你的情报处小队成员资料，你拿回去慢慢研究，我只能帮你到这里。”说完俞卓伟起身向外走去，临要出门回身道：“不要太过，这里面还是有两个硬茬。” ...... 军统！ 情报处办公室。 刚开完会几位长官被楚云飞留在办公室喝茶，钟黎叔端着茶杯眼珠子乱转，不知道他楚云飞要干什么，现在有些害怕跟他在一起，总有点被坑的感觉，却有找不到明显的痕迹。 “呵呵，好茶，好茶，处长要是没事，属下那边还有点公务要处理...”钟黎叔想跑，不想跟他聊天。 楚云飞从办公桌后面转出来，边走边笑道：“以前没来军统时，就听说钟副处长工作卖力，我还不信，想想真是不应该啊” 钟黎叔嘴角微微抽搐，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呵呵，处长过誉了，为党国尽忠是属下们的本分。” “恩，很好嘛！”楚云飞坐在他对面，“喝茶。”顺手倒了杯茶给钟黎叔，“钟副处长，这段时间有没有关注那些比赛的学员，这都一个星期了，应该有点收获了吧？” 楚云飞倒不是没有自己的渠道查消息，钟黎叔作为下属不跟他汇报工作，他生气归生气还是要采取怀柔政策，发火也没用，都是小事你还能撤了他？ 钟黎叔一点都不吃惊，也没隐瞒：“处长，关于那批学员的近况属下只是听行动处那边每天的报告，真实情况并不清楚。现在情报处八只队伍，基本开始正常的监视任务，目标也很明确。相信很快就会有成绩，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报告处长。” 显然钟黎叔是不愿意透漏太多，楚云飞挑了挑眉头道：“我听说中午望江楼那边差点打起来，好像有队员在哪采取行动吧。” “啊，是！”钟黎叔像是刚想起来，“下面的人说的不清不楚，好像八号队伍有几名成员在哪监视目标，结果被识破。对方是有些实力的帮派大佬，想要取他们几人的性命，不过最后好像没有动手，具体原因不是很清楚。” “是嘛，监视目标是谁啊，这么厉害？”楚云飞心里还是有些火气的，八组可是他看好的队伍，差点被报销，能不生气嘛，这可关系着很多事情。 “呵呵，”钟黎叔看到表面平静的楚云飞，知道她上火：“就是一个警察局的副局长，还有个商人。不过八队的褚文昊监视的好像是唐美丽，也是差点被人包饺子，还好这小子机灵，不然...”不然你楚云飞可就失去依仗了。 室内只剩下摆弄茶杯的声音，三位科长低着脑袋不说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至于古寒升明哲保身不参与。 “这唐家真有嫌疑？”楚云飞问的可不是刚才的意思，这属于内部工作，钟黎叔需要认真回答。 “处长，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唐家豪能走到今天也不是偶然，干不干净都心中有数，只要没跟日本人有牵扯还是可以允许其存在的。 唐美丽的嫌疑还是有一些的，只是...这个女人手段高超，在上层铺的网很密。 去年情报处开会想要动她，还没行动，政府那边很多人开始打招呼、递条子，搞得行政院头大，直接跟局座沟通，这件事才压下来。 所以没有铁板一样的证据，这个女人很难动，既然她动不了，那就是唐家豪一家人都动不了。”钟黎叔解释的还算详尽，这件事麻烦在唐美丽那边，需要找到足够的证据才行。 哼！ 楚云飞内心不屑一顾，军人出身的他，根本就不在乎后面这些弯弯绕绕，要是按照他以前的脾气早就抓人了。 “舞会的事情怎么说？” “呃...” 钟黎叔微微尴尬，他知道楚云飞关心谁。“处长多心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年轻人一时抵抗不住诱惑被利用很难避免，刘少爷也是性情中人。至于褚文昊怎么跟他扯在一起，属下没查明白，按照他的家庭资料来看，没有这么高层次。 至于被他救走的女人也查明了，这是褚文昊未来的妻子，两家已经定亲，舞会上的突然转变应该是褚文昊影响的结果，至于为什么刘少会出手帮他，这属下就不知道了。”钟黎叔说的跟在现场一样，最可疑当然是褚文昊的事情。 楚云飞听完后皱着眉头，这里面牵扯很多事情，他需要搞清楚。“其它小组有没有收获？” “呵、” “处长未免看得起他们，一个星期三个小组被缴械，严重的被人发现差点秘密裁决，要不是手里有枪报出身份吓退对方，这会都沉江了。其余小组有的成员被发现，有的还在监视，总之没有一直完整的队伍。” 说到这里钟黎叔扫了一眼：“现在只有八号队伍还算完整，不过目标基本完全暴露失去监视的意义，想要有所发现恐怕很难。 至于四号队伍，还是有些成绩的，虽然退出两人，却也锁定一名给日本人提供便利的目标，正在审讯。 我听说古副处长选择的小队都抓了一个人，恐怕已经有所收获了吧？”钟黎叔说这话明显是在消遣楚云飞。 你看好的八号是牛逼，人员整装，却屁都没发现，还被人家发现了，今后想要有所收获怕是难了。 就连一群靠关系进来的渣渣队伍，都抓到一人，你还咬牙说你能赢得这场比赛不？ 古寒升有些生气的看了一眼钟黎叔，你们两个聊天扯上我干嘛？他是老好人，根本就不想参与这种内部倾轧的事情当中，钟黎叔却时刻都不忘了他，心里不仅恨恨想到：你晚上跟你媳妇那啥的时候，不知道想不想拉上我！ “呵呵，钟副处长真是热情，啥事都操心。”古寒升不软不硬点了一句，面向楚云飞道：“八号队伍到现在能保持人员齐整，已经很说明其能力，不动手抓，不是没有明确目标，而是这些人的身份都相对麻烦。动了一个后面的人都跳出来，从这点来看，褚文昊这个队长还是很有大局观念的，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时候，不给局里惹麻烦。这一点就不是其它小组能比的，相信接下来的日子会有所突破的。至于属下那支小队，抓的都是小虾米根本没什么挖掘的价值，也就是让他们练练手，增加点经验罢了，不可相提并论。” 钟黎叔就是看不起古寒升这老好人的模样，给了他个白眼。 “恩，两位分析的都很好，行动处那边怎么样？”楚云飞并没有因为钟黎叔的话而有所担心，时间还长，结果谁都说不定。 听到询问，钟黎叔这会面容严肃了起来，虽然内部竞争他不想楚云飞赢，但两个部门竞争他可是不希望行动处赢，这是他们共同的利益。 “有些麻烦！” “什么情况？” 要知道行动处那边是有情报处的人监视，那是第一现场，看的最真切，而他钟黎叔知道的最全面，只是没汇报罢了。 “行动处十支队伍，基本情况跟情报处差不多，有的暴露，有的退出，现在还整装的队伍是他们的一号小组。 小组队长姜阳，跟褚文昊一样都是黄埔生还是同学，两人也很熟悉，舞会上他也出现过。 他的行动目标是张启明，也是很难缠的对手，这几天却有所发现，好像搜集到了部分证据，已经开始对下面的人进行抓捕审讯。 听说有些对张启明不利的证据出现，下一步应该是深挖他身边的人，从目前的情况分析，就算抓不到日本间谍，找到几个鼹鼠还是有可能的。” 这个可不是好消息，一但两个部门都没有抓到真正的日本间谍，那就要用鼹鼠来做最终判断，看来情报处的情况很不妙啊！ 楚云飞皱眉道：“是不是有人插手？” 钟黎叔明白他的意思，是害怕行动处的人在后面动手脚，轻轻摇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这方面的痕迹，不过这个姜阳应该跟俞卓伟很熟悉，中间有没有私自见面进行指导那就很难说了。” 正在情报处这边开会研究时，城内一间茶楼里，两人相对而坐。 “科长，您怎么亲自来了？”姜阳有些诧异的询问道。 “恩，没有外人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我跟你父亲是老朋友，没外人在喊叔叔就行。”俞卓伟一脸笑意，黄色的眼珠好像变得清澈了一些。 “是，俞叔。俞叔您这次来是不是有事啊。”姜阳边倒茶边询问。 “恩，你们这边有结果了吗？那些混蛋交代了？”俞卓伟眼神变动，有些阴沉的道。 说实话，姜阳内心并不喜欢俞卓伟这个人，总觉得很阴沉，担心那天被他害了。但好歹有个熟人，升官发财还指望他，在不喜欢也要喜欢。 “俞叔，交代了一些，根据他交代的可以确定张启明的妻弟有跟日本人来往，证据都留下了。现在还没攀扯到张启明，还要往上查的话，就要秘密把人抓了，审讯应该能让事情顺利很多。”姜阳这会表现得很兴奋，第一次行动有这样的成果，已经很不错了。 “很好。”俞卓伟对他的表现还是满意的，严肃道：“人先不要抓，先秘密监视，等等情报处那边，如果他们连个嫌疑人都没发现，我们只需要把他交出去就赢得这场比赛。如果那边有大的发现，你即可抓人，三木之下必须要得到跟张启明有关的资料，这是大鱼，也许要靠他赢得这场比赛。” “是。” “俞叔，情报处那边现在什么情况？”姜阳不能回去，自然很多消息不知道。 “恩，”俞卓伟简单的跟他说了一遍，跟钟黎叔说的差不多，“现在情报处就一支完整的队伍，却失去了作用，很难有所发现。” 姜阳听到只有褚文昊的队伍还齐整，这是他没想到的，皱眉道：“褚文昊这个人在学校的时候表现一般，但是最近我发现他变化很大，给我一种很适合做情报工作的感觉，如果有他在，这件事恐怕还是要提前做准备，一个小鼹鼠可能不够。” “哈哈哈...” 俞卓伟突然放声大笑，把姜阳笑蒙了。扫了一眼迷茫的姜阳停止笑声，道：“放心吧，我已经有安排了，他是绝对不会有所收获的，相信他也没时间去查，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 姜阳完全不明白他说什么，安排，安排人去杀褚文昊？“俞叔，只是一场简单的比赛，没必要害他性命，毕竟同学一场。” 俞卓伟看了他一眼：“做人善良没错，但那不是在军统，在这里你要想活的舒服就要比其他人狠！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天道酬勤适者生存，我不劝你，你以后会自己改变的。放心我不会杀他，何况军统有规定，内部人不能相互厮杀，尤其是明面上。” ...... 下午四点。 褚文昊拿着望远镜趴在床上监视对面的寻古坊，偶尔有客人出入，却不算繁忙。 看不到里面的男子，不确定他什么时间出门，情报是怎么传递。这都需要仔细观察才行，这个男人很小心，应该是个高手。他不敢靠近，想进店里查看一下都不敢，害怕他认出来。 扔掉望远镜，躺在床上仔细分析怎么通过这条线挖出幕后的日本间谍。按照分析唐美丽应该不会在来这里，发现有人监视，这些人都会沉寂一段时间。 那就是男子近期不会给唐美丽接触，这边就断了。只能期待他给自己人送消息，顺藤摸瓜。 这就很麻烦了，不管是他给上级传递信息，还是上级给他下达任务，传递的方式都有很多种。 电台、报纸，甚至是某一个人走进店里说几句话，根本无法确定那个人跟他是一伙的。 没有好的办法，只能二十四小时盯着，记录下每个来往客人的信息，这需要队员们的配合，他自己要在这里坚持到晚上男子打烊才能离开。 夜幕开始降临， 大地重新被黑暗覆盖。 唐公馆。 唐家豪看着面前的妹妹，神情严肃：“我是你亲大哥，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事情已经确认了，监视的人确实是军统特务！而我的资料早就摆在军统长官的办公桌上了。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吗？你我一母同胞，有事我们兄妹一起承担！” “大哥...我...”此刻唐美丽哭的梨花带雨肝肠寸断，羞愧与难堪在俏脸上显现。内心害怕且矛盾，不知该不该告诉自己的大哥。 “你倒是说啊！”唐家豪双眼赤红，急得跺脚。 “我说...我说...”唐美丽瘫在地上，凄苦的回忆道：“五年前......”随着她细声到来，解开了她不为人知的痛苦，“学敏早就死在日本，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佳佳跟月月，他们现在具体是死是活我不知道，只能等着日本人兑现承诺半年后放他们回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去美国生活。” 唐美丽这不堪的往事，深深的把唐家豪震惊了，他没想到自己妹妹受了这么多委屈。原来是被日本人威胁，才给他们做事。 他是既心疼，又心痛，没有埋怨，只有怨恨，恨那些糟蹋自己妹妹的人！ “小妹你受委屈了，是大哥对不起你！” “大哥...” 两人是抱头痛哭，房间外一道长长的影子倒映在地面上，如果你仔细看，会发现此刻这道影子，表情有些狰狞，嘴角蠕动时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在撕咬着。 哼！ 身影缓缓隐退，房间里两人停止哭泣，开始想对策。 “事情既然发生了，说其它的都没有意义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阻止军统人员的行动，还要流出足够的后路，不能一味的相信日本人的话，日本人不是人，他们是畜生、魔鬼，以后你尽量慢慢脱离，先保住自己再说，至于两个孩子...你也要做好心里准备。”唐家豪咬着牙狠心道。 “不行大哥，孩子是我的命，我不能扔下他们不管！”唐美丽梨花带雨摇头呐喊。 “糊涂！” “日本人就是看中你这点才把你掐的死死的，这样反而对孩子没好处。要学会谈条件，妥协也是要将就方法，不能一味委曲求全，这样换来的只有屈辱。”唐家豪要让自己妹妹清醒一下。 “可是...” “没什么可是！等大哥把家里安排好，下次跟你去见他，孩子不回来就一拍两散，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唐家豪算是恨透了这些小鬼子。 “大哥，我可不想影响嫂子跟孩子的生活，这样我心里会不安的。” “这些都是小事，以后再说在重庆小鬼子还炸不了毛。”说着话唐家豪把资料递给自己妹妹，“看看吧，这就是监视我们家的军统特务，幸亏是些没经验的学生，不然可就麻烦了。” 唐美丽伸手接过资料，仔细审阅，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人物资料就让她皱起眉头。 褚文昊：二十二岁，南京人...特点；偏瘦、满头白发。 “这个...” 唐家豪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你认识这小子？” “好像是他，中午还是他送我来的。”唐美丽虽然不是很确认，却有八成把握。 “哦，什么情况？” 唐美丽只好把怎么见到褚文昊，详细跟他说了一遍，“中午已经安排人除掉他了，会不会惹出麻烦来？” 唐家豪皱眉深思片刻，“一会你确认一下，如果人没死就让他们不要在动手了。人死了...我在想办法做的完美点，参与行动的人都不能留。我们做两手准备，人要是没死，说明这小子很有本事，那就想办法调开他的视线，让他无暇顾及，等一个月后，这件事会慢慢淡下来。” 唐美丽轻轻点头，她现在心里很乱，不知如何处理，“大哥想怎么处理？他下午的时候跟我说过，以后不会出现在我身边，我觉得不像是说假话。” “真的假的都好，都要做准备。这小子是队长，家眷都在重庆，且都在教育界工作，你明天安排一下，先让他的家人回家休息，制造点恐慌气氛，给他点警告，让他见好就收。如果还不管用，那我就给他来点厉害的，找点罪证给他家人安上，先抓起来再说，他现在没权没势，根本就不能反抗只能乖乖听话。当然不能有唐家的影子，免得日后报复，只要过去这件事就恢复正常。” 唐美丽咬咬牙：“好，我一会去打电话安排，希望他懂点事。” 正在两人交谈时房门被敲响，林天娇的声音传进来：“老唐我回来了，你们在谈事嘛？家里客人来这么久了，你们也不出来接待一下。” 正文 第十五章黄雀在后 夜色下，九龙湖小院里还有点点星光，众人围在大树底下低声畅谈，周围的虫鸣、鸟叫掩盖了一切。 “怎么还没回来，我都困了。”石报国打着哈气嗡声道。 “你是猪吗？就知道睡，知不知道按平时这个点，哥还在潇洒，可惜了...”项顶天显然这几天过得很舒服，有些流连忘返。 “项顶天，你这几天可是花天酒地，违反纪律，我这小本本上给你记下不少呢。昨晚你跟那个小女孩干嘛去了？”石报国开始秋后算账。 “哈哈哈...” “诸位，诸位。千万不要听信谣言，我这么正派的人怎么可能去干那事，我那是为了工作，工作知道吗？不深入虎穴，焉得虎子啊，你们不知道这里面的心酸。”项顶天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众人不置可否，没搭理他，就这样的人你要怎么去改变他。 “哼...你还...”就在石报国还要揭短的时候，项顶天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举在空中，“诸位，这是小丽给我的零花钱，足足五千法币。”说完扔在地上又掏出一沓，“诸位，这是小红给我吃饭的钱足足三千块。”说完继续扔在地上，又掏出一沓钱高高举起，“诸位，这是小美给我买衣服的钱足足四千块。” 他这样的表现震惊的众人说不出话来了，眼睛望向散了满地的钱，再看向他的眼神就复杂多了。 项顶天掏出最后一沓，站起身：“诸位，这是花花给我买零食吃的钱，足足三千块。这就是哥，这几天的成果，我是为大家筹集资金去了，你们要理解我的处境。” 好家伙，这扔在地上的钱足足一万五千法币，比处里给的经费还多五千，众人还能说什么？虽然他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这一个优点就完全可以掩盖了。 “咳咳、” “我要求一个名字划掉石报国小本本上的一条记录，同意的举手！”项顶天直接举起自己双手，看向大家，希望看在钱的面子上，把犯纪律的事都忘记。 众人相互看看，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答复，没等多会，石精忠先表达了看法：“我同意，顶天是去筹集资金也是为大家考虑，工作中有些错误还是可以原谅的，又不是什么大事。”说完举起手。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九人有七人同意划掉，就剩下石报国跟顾叔同，顾叔同是名义上的副队长负责纪律的，明目张胆的破坏有些说不过去。 “我弃权！”顾叔同弃权大家看向拿着本本发呆的石报国。 “不行，怎么能这样，我辛辛苦苦抓到的把柄，不能就这么算了，坚决不行。”石报国摇着脑袋不同意毁坏他的劳动成果。 “少数服从多数，石报国这点你不懂吗？现在麻烦你把小本本上关于哥的记录，一条条轻轻的划掉，一会咱们分钱。”项顶天得意的道。 “哼！” 石报国没招，众人都同意了，他自己孤掌难鸣，拿起铅笔在蜡烛下一条一条划掉项顶天做的坏事。 “对对对，这一条，小丽、小红...对，”项顶天在一旁指挥着，生怕留下大罪过。 还剩几条偷钱、逛窑子的记录就不算大事了，项顶天也不在乎拍着手，“这样才和谐，大家放心只要再给我半个月时间，我保证林海旗下的产业，那些有爱心的小姑娘，都会伸出援助之手的。”一件吃软饭的事情，被他说的这么硬气，众人脸都红了。 “滚蛋！要点脸行吗？小姑娘你也骗。”石报国看不上他那做派。“你的好日子到头了，褚队说了，暂时放弃所有监视的目标。再说你这点钱算什么？知不知道褚队这几天搞了两辆小轿车，都是值钱的新家伙，少说三万美金，是美金听懂嘛！？”石报国看不上他得意的样子，借助褚文昊来打击他。 “咳咳...” “改天我努努力，让那娘们把车送给我。”项顶天才不知道害羞怎么写呢，也知道石报国开着小汽车回来的。 正在众人兴奋捡钱的时候，小院的门被推开，褚文昊迈着大步走进小院，看到众人在那兴奋的数钱，一时之间没弄明白什么事。 “幺，捡钱呢？” 众人看到褚文昊回来，都是起身打招呼：“褚队！” “恩，都坐。”示意大家坐下蹲下身从地上抓了一沓钱：“什么情况？” “哈哈哈...” “褚队，这是我这几天的成果，给大家添点车马费，足足一万五法币呢。”项顶天舔着脸骄傲道。 “哦，这么多！”褚文昊表示吃惊，他还是见过钱使过钱的人，这点钱自然没放在眼里，但这会显得就尤为重要了。 “切，还不是骗小...”石报国要揭短，被项顶天一把捂住嘴，“呵呵，报国兄，大晚上的不打算睡觉了，不要打扰褚队说正事。” 褚文昊扫了一眼两人，没说什么，项顶天怎么搞钱这不重要，搞到钱才是本事。 “好了，钱，方舟收起来作为经费，我们开会。”开始工作了，众人也不在开玩笑了。 大树底下黑漆漆，只能模糊看清楚他的人影，“每个人先汇报一下自己这几天的工作，有什么发现，有没有被发现，叔同你先来。” “是！” 十分钟过去，众人简单说了自己这一星期的经历，基本没什么成果，有几人还被发现了，第一次执行任务难免出问题，能毫发无损已经不错了。 “情况我都知道了，这些问题的出现除了经验不足导致的以外，还有就是这次的目标本身就有难度，大家也不用放在心上，总结经验教训，争取以后不要再犯。 现在情况有变，胡不归、冯枣、林大路，三条线已经被发现，我这边也出了问题，唐美丽已经察觉到危险。 三人中午在望江楼密会，内容不知道，可以推测，接下来我们的监视目标也会相继得到通知。 所以继续监视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可能还会存在危险。”褚文昊先分析了目前的形势。 “那怎么办？这样任务可就完不成了！”石精忠提出疑问，这也是大家担心的问题。 “嗨，完不成不是更好，就这几天你们还看不出人家的实力吗？很危险的！”项顶天补了一句。 “切！ “怕死你先回去，”石报国根本不放过任何机会。 没管两人在哪胡闹，继续开口：“明天开始我们的目标人物做调整，望江楼旁边有家卖古董字画的门店叫寻古坊。 这个老板年龄二十八岁左右，身高一百七十五，体重八十公斤左右。长相方面你们见到后自己具体观察，最重要的是记住他的身形、体态走路姿势。 这个人很可能是职业军人，我怀疑他是日本人，而且极有可能是跟唐美丽接头的人。 明天开始大家二十四小时轮番监视，他去过哪里，做过什么事等等，都要详细的记录下来。 但我分析这个人极度危险，做事很小心，有可能是日本间谍，我们要确认他的小组成员。 所以要观察这个男人怎么跟自己人接头，这里面很多不确定性。不确定寻古坊里面有没有电台、电话，或者来往的客人有没有给他送信的。”褚文昊说的很严肃，众人听到有可能是日本间谍，一个个兴奋起来了。 “这还不简单，直接把人抓了，严加审讯，不信他不交代。”石报国这个暴力男，喜欢来直接的。 “我说你有没有脑子？要是这个人不是日本间谍抓了有用吗？要真是你抓了他不等于暴露了，后面的人还怎么抓！”项顶天直接开喷。 “项顶天你...” “不要胡闹。”石精忠喊了两人一声。 “恩，不抓是因为不确定是不是。就跟顶天说的一样，如果他是日本间谍，也可能只是个送信的，我们需要找到第二目标才能行动，这样最稳妥。”褚文昊做了解释。 “可不可以等他离开后，我们进去侦查一下，里面有没有电台一清二楚。”沈方舟开口询问，他这会觉得自己经验不足，在学校那会各方面比褚文昊都强，来到军统后发现各方面都开始拉开距离，这让他有些受伤。 “恩，这个问题我有考虑过，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想法。原因也是因为不确定，如果这个人真是日本间谍，那他会在房间里做很多我们无法察觉到的标记，一但不小心碰触到，就会被发现。 我说过这个人很危险，你们在监视的过程中不能让他看到你们的正脸，这方面鹤轩做处理。 另外，只能远远的监视，不要试图进去接触他，只做记录，如果他出门，三人一起出动交叉监视，还是只看不要采取行动。 为了增加几率，我们做一点工作，商濯负责找出街道上链接的电话线，剪断，不允许他在店里打电话。 我们没有贞停机，商濯看一下能不能做一个简单的信号接收器，只要能检测出里面有没有电台发报就可以。”褚文昊说到这里看向商濯，这一步很重要，不能在店里送消息，逼着他出来送。 要是有电台的信号，就可以确定其身份，最起码是日本间谍，而且身份不低，可以采取行动。 “没问题，有成品的小型检测设备，我略微改装一下，可以检测百米满围内有没有电台信号。”商濯很有信心，他学的就是通信，这点还是没问题的。 “很好。” “如果男子不在店内发情报，势必会出来，你们监视的时候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一旦发现不对，宁可放过这次机会。还是那句话只看不要动，千万小心。”褚文昊反复叮嘱，也是因为这些人经验尚浅。而寻古坊的男子明显是个高手，由不得他不小心。 “现在分配任务，叔同、精忠、鼎秋、俊杰，你们四人在寻古坊正门监视，相互距离十米左右，监视的位置你们自己安排。” “是！”四人起身领命。 “方舟、顶天、报国、鹤轩在后门监视，鹤轩主要负责两队人的妆容。” “是！” “另外，凡是进入店铺的客人记录下来，尽最大努力查清楚其身份，符合我们当初审查资料的条件者，单独记录最后在做审查。” “是！” ......... 唐家。 唐家豪是在书房单独接见来客，可见其身份十分不简单。室内茶香蒸腾，气氛却算不上缓和。 “启明兄这次登门有何指教？”唐家豪从容的倒着茶水，询问来客张启明。 “哎，唐兄就不要取笑我了，最近事事不顺，到你这里来沾沾喜气，去去晦气。”张启明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哈哈，启明兄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我相交多年，有话自可明言。”唐家豪知道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哎。” “既如此，我也不藏着噎着了。最近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搞得我心神恍惚，有些食不下咽。几个家眷也是说最近有些鬼祟的人跟在身后，搞得也是心慌难安。想请唐兄安排人查查，到底是什么人找张某晦气。”张启明虽然是副市长级别上是他的上级，却不分管警务，所以唐家豪可以不搭理他。 唐家豪听他说完，双眼不自觉的睁大，怎么会如此巧合，张启明这边居然也被盯上了。 是军统吗？很有可能。扫了张启明一眼，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是好兄弟啊，给日本人做事都想到一起了，你倒是仗义。 既然被军统盯上，那基本没跑，不是他张启明就是其他家眷。想想真是好笑，同病相恋的难兄难弟凑到一起了。 张启明觉得唐家豪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不明所以道：“唐兄，你这...” “哎，”唐家豪摆摆手。 “不满启明兄，我最近也被盯上了。”唐家豪无奈的喝了杯苦茶。 “什么！”张启明惊叫一声，不可思议的道：“怎么回事，谁敢盯你堂堂的大处长？” 唐家豪没好气看他一眼：“你还不是堂堂副市长，不是一样被人盯上。” 张启明哑然，一时不知如何回话，不过看他一脸轻松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唐兄，你我两家亲如一家，有好事可不要瞒着，是不是有门路？”张启明觉得他知道什么。 哼！ 亲如一家！ 你特么欺负我妹妹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是一家人，唐家豪发誓让这些混蛋一个个付出代价！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虚与委蛇等待时机，把他张启明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唐家豪轻轻摇头，“你知道盯我们的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军统！” “什么！军统的特务！”张启明吓得直接起身，那还有平时志在千里的模样。 张启明是真害怕了，他有没有事，自己最清楚。被军统盯上了，基本没跑。 唐家豪看他那样就知道这混蛋指定跟日本人有往来，还真是小看了他。张启明这会看唐家豪的眼神就有些奇怪了，好像有些埋怨的意思。 “启明兄...你这是...”唐家豪自然感觉到了。 “啊...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事情。”张启明摇摇手不在意道。这事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那个日本人可是你妹妹让我接见的，从此走上不归路。他心里恨极了唐美丽这个婊子！要不是她勾引自己，自己能走到今天这局面嘛？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要想办法自救，“唐兄给指条明路吧。” “哎。” “事到如今只能壮士断腕，趁这些人还没找上门，自断羽翼。把资料跟证据整理好，做做下面人的工作，把这份责任担下来。”唐家豪扫了他一眼，“分量太轻的指定糊弄不过去，唐兄自己要有决断才好。我也要想想该怎么办了...” 壮士断腕！ 张启明皱眉深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等把张启明送走，唐美丽才出来，“他走了！”两人见面难免尴尬，不见得好。 “恩。” “他也被盯上了，”唐家豪看着自己妹妹问：“是不是你把他拉下水的？” 这个问题让她有些难堪，轻轻点头：“我只是按照日本人的要求，让他接见某一个人，具体他见得是谁，我不是很清楚，日本人不许我过问。” 唐家豪深吸一口气：“还有多少这样的人？” 唐美丽俏脸微红，有些羞恼道：“还有三个，其他人都没做过什么，也许还没到时机。” 唐家豪心里在滴血，知道自己妹妹要面临什么处境，“这些人都要死！你要把证据保留好，这是我们将来救赎的筹码，等找到一个能保护你的人，你就把证据交给他，把这些潜伏在重庆的日本间谍通通杀掉！”唐家豪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撕了这些人，但现在不是时候。 “我知道了大哥，你放心吧。”唐美丽把一切都告诉了自己大哥，反而心情好了很多，把这么多年压抑的情绪释放出来，整个人轻松了。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唐家豪问的是关于整治褚文昊家人的事。 “已经办妥了，教育部明天会下文把整个褚家从事教育的人裁撤，暂时回家等待消息。至于褚家其他家眷政府部门的也都让其回家，做生意的暂时断了他们货源与销路。”唐美丽小声道。 “很好，等过了这一关，其他人在慢慢收拾！” ...... 又是一个清晨。 褚文昊小组已经在这里监视三天了，却没有丝毫发现，寻古坊的男子除了在周围五百米活动外根本就没出门过。 商濯那边也没检测到电台的信号，进入寻古坊的客人每天就那么几个，有些还是每天都来，确认后，基本没什么可疑的。 他这样的举动反而更让褚文昊觉得有问题，正常人谁会这样，独自一人宅在店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只有跟他耗时间，看看谁先忍不住出门。 寻古坊。 男子开门营业，站在门口擦拭门框时不自觉的会扫视周围的人群，一但有不一样的地方，他都会去查看。 进门后，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坐在柜台里闭目养神，脑海里却在仔细回想这几天的事情，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 电话线突然断了，三天还没修好，而对面的电话却能正常使用，这很奇怪。 唐美丽那边来信，说人已经处理掉了，她那边最近也没有人在监视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要是那个白发少年没死，他会立刻转移，毕竟当时有些冲动，可能让他察觉到什么。 不管如何，最近还是少出门为好，等过段时间再说。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门口进来一个小男孩，有七八岁的样子，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 男子起身问：“小孩你买什么？” 男孩子胆子还挺大，在屋里转了一圈，脆生生开口问：“你知道太阳从那边升起吗？” 男子瞳孔微微收缩，轻声道：“南方。” 小男孩点点头，从破旧衣衫口袋里掏出一个十字架，脆生生道：“有人让我给你的。”小男孩说完就蹦蹦跳跳的出了店铺。 男子拿着小十字架把玩了一会，皱眉深思，来到柜台前取出洋火，嗤！十字架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男子哀叹一声。 在外面监视的人在看到小孩走进店里的一刻就注意到了，距离寻古坊五米处有家旅馆，顾叔同透过窗户的细缝看到这一切，引起了他的好奇，一个小孩进字画点干嘛？又没有好玩的。 没过一会接着出来了，顾叔同觉得有问题，看到小孩向南侧走去，拿起桌上的电话，电话接通顾叔同把情况交代后，就继续留在房间里监视，他并有动。 接到电话的是沈方舟，从对面旅馆里走出来，向街道上看去，果然看到拿着糖葫芦蹦蹦跳跳的小孩。 没有急着上去询问，而是远远的跟在后面，等距离寻古坊足够远的时候，急走几步来到前面把小孩拦下。 小男孩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有些害怕，小声问：“叔叔你干嘛？” 沈方舟笑容亲切，蹲下身子道：“小朋友不用害怕，叔叔有件事要问你，你能不能告诉叔叔？” 小男孩在裤子上擦了擦黏糊糊的小手，吸了一下流出来的鼻子，大眼睛转了转，“你先问吧。” 沈方舟笑了笑，看来这孩子很聪明，“你能不能告诉叔叔，刚才去那家卖画的店干什么了？” “啊——” 小男孩惊叫了一声，然后有些害怕道：“我进去要了一块大洋，”小男孩说完从破旧的裤兜里掏出一块大洋来，握在手心里，努力举着胳膊，小脸很纠结，想让沈方舟看清楚，又害怕他抢走这一块大洋。 沈方舟眉头深皱，一眼就看出小孩在撒谎，却不知道是谁教他的。 “小朋友，那个给你钱的，是不是让你把一样东西交给店铺的老板，能不能告诉叔叔是什么东西？”沈方舟尽量平和问道。 “不知道！” 小男孩说完就跑了，两条小腿没命的飞奔，跟本不听后面的喊叫。沈方舟追了几步没有在追，这样太明显，害怕有人在监视小孩。 毫无收获，沈方舟转身往回走，却没注意对面人群里有个戴礼帽的男子死死的盯着他。 随着沈方舟的脚步，慢慢的向北行去，眼神却一直盯在他身上。 本来男子是由北向南，现在跟着沈方舟就反过来了，在人群中虽然有跟他一样的，却还是被人注意到。 看见沈方舟进入旅店，距离寻古坊相隔十几米，男子转身又向南走去。 去不知道，他不是那只黄雀。 正文 第十六章再次锁定 男子走走停停非常谨慎，没过多久拦下一辆黄包车，上车后黄包车一路驶出渝中区。 车子经过二十分钟的穿梭来到江北区观音桥，男子下车后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在街道上慢慢行走，看到一侧的裁缝店，低着头走进去。像是很熟悉这里的环境，老板也打了招呼，没在管他。 站在店铺的窗口向街道上来往的行人观看，这时街角出现一个身型高大却偏瘦的男子，戴着用竹子编制的草帽，一身洗的发白的长衫，手里拿着把油纸伞。 一路向北行去，经过裁缝铺的时候只是用眼角扫了一眼没做停留继续行进。屋里的男子稍稍有些怀疑的心也打消了，没有在耽误时间，来到试衣间，把挂在墙角的衣服直接换在身上。 此刻男子穿着五成新的黑色西装上衣，稍显肥大的黑色裤子，看上去并不是一套衣服，戴上有些破旧的圆帽，还准备了一副眼镜。 看上去想一个落魄的富家子弟，出门时男子也不忘扫视经过得人群，向东行去。 街角胡同口隐藏在那监视的男子，直接从胡同向东跑步前进，一百米的路程十几秒就到，他出来时男子还没出现，不急不慢的整理一下衣服。 等看到男子出现后，这才悄悄的跟了上去，途中男子几次无意的试探，被他险之又险的避过去。 终于来到一处居民区，看环境还不错，有些旧式的二层楼，也有新盖的房子，街道上铺设着青石板，来往的行人比较密集。 “刘先生回来了？”不时有人跟男子打招呼，他也点头微笑还礼，偶尔跟人聊几句，不难猜测他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 等男子在一间独立的二层小楼前驻足时，监视的人也不在行动，隐藏好自己静静地看着。 没有意外，开门关门一气呵成。监视的人摘下草帽，拍了拍衣服，着急赶路弄得很脏，那过颈的长发在他低头刹那，漏出里面的雪白。 没错，监视之人正是褚文昊。他在寻古坊正对面有间监视地点，却没有告诉队友，不是不相信他们，这里面有很多原因。 小男孩在进入寻古坊的时候，他就知道有问题，对面的电话线断了，如果在没有电台的情况下，他想要送消息或者接收消息都要出门。 然而这几天从他的表现来看，没有一点要出远门的意思，这可以分析为他只是被动等待消息的人。 既然被动等待消息，那这个给他送信的人是通过什么方式来传递呢？电台没接收到信号可以排除，电话线被剪断，来往的客人都被记录下来，显然这些传递方式都不行。 送信之人在发现周围这些不正常的情况之下，可能会冒险在试探，或者直接送信进店里。 引起怀疑也很好理解，电话线被剪断，这一点就会引起日本间谍的怀疑，要是送信之人打电话不通，他会不会来查看呢？ 在整个查看过程中会不会发现沈方舟他们在监视呢，不要忘记，他们需要核实来往的顾客身份，如果有足够的耐心观察，就很容易发现经常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出现，而第二天又换了另外的面孔，却没换身形。 就算没看的那么仔细也足够引起送信人的警觉，这时候冒险送信试探或者提醒店铺的人就很有必要。 褚文昊猜测小男孩送的东西不可能是文字，口信的可能也很低，或许是某个物件提醒男子干什么。这很容易理解，监视的人也不是善男信女，很可能把小孩抓起来审讯。 那么小男孩出来后，如果正有人监视，这个时候一定不会放过小孩。送信之人会一路跟随小男孩直到确定没有监视者为止，很可惜沈方舟的出现已经证明了。 褚文昊完全是依靠上一世的经验来分析的，没有着急跟上男孩，他知道沈方舟他们会出现。他的任务就是筛查跟着小男孩的人，这个人在人群中应该不难发现，其结果也没让他失望。 高兴还是有的，最起码又确定一条线索，是不是日本间谍都不重要。 “这位大叔，刚才跟您交谈的先生跟您很熟吗？我有位朋友托我打听一下他的个人情况，想给说门亲事。”褚文昊跟了一会那个刚才跟男子聊天的中年大叔，到了稍远处才拦下他。 “哦。”中年男子还是小心打量了褚文昊一遍，倒没看出他是坏人来，因为褚文昊这次说的是地道的重庆话，还是很容易拉进彼此的关系，解除戒心。 “小伙子，跟你朋友说，放心把姑娘嫁给刘先生，这位刘先生很有本事，还是位文化人，赚钱可不少，我就住在他隔壁很熟悉他的为人，没问题的。”大叔给这位刘先生鼓吹。 “那大叔，这位刘先生在哪工作，家里现在有几口人？” “在哪工作...好像是在前门街一家报馆做主编，具体什么报馆我忘了。家里就他自己，老家是北平的逃难来到重庆，说是父母姐弟都被日本人杀了，就剩下他一个人，哎！这些天杀的小鬼子，什么时候才被消灭。”大叔恨恨不已。 “大叔放心，再坚持几年，小鬼子不是我们中国人的对手，早晚会滚回老家的。” “恩，说的好。” “大叔我刚才问您的事，可不要告诉刘先生，免得他以为在调查他，到时候喜事告吹就不好了。”褚文昊叮嘱大叔，不要一高兴回头就跟他说去。 “放心吧，小伙子，等成亲那天我再说，讨碗喜酒喝。”两人分别，褚文昊考虑接下来怎么办。 现在可以确认这位刘江的身份，日本人的可能极大。寻古坊那边他暂时先不回去，主要精力放在刘江身上。 他打算先去前门街找到他工作的地方，不过要在换身装备，免得碰到刘江被认出来。 前门街。 距离刘江住的地方不是很远，走路十五分钟，街道不算很宽敞，经营生意的可不少，来往的人也很密集。 褚文昊拦住过往的行人询问：“请问附近有没有一家报馆？”此刻他穿着可是学生装，戴着鸭舌帽，头发是长点却不影响他学生的身份。 “哦，你说的是前面的新民报馆吧，你往前走大约五百米就到了。” “多谢。” 新民报馆。 褚文昊来到报馆门口，是一座占地面积不算大的三层洋楼，进出的人不算很多。 门口蹲着几辆黄包车，对面还有小商店，报摊，这里算是前门街最繁华的地段。 褚文昊来到报摊前扫了一眼，《重庆日报》《重庆商报》等等，有十多种报纸，就是没见新民报纸。 “老板，这新民报馆出的什么报纸，我怎么没听过？”褚文昊询问报摊老板。 “哈哈、” “这倒是不怪你，这新民报馆发行量很小，开创不到两年，没周三期报纸，只在重庆城内发行，周边县市没有，你是刚进城不知道也不奇怪。”报摊老板说着话，从一堆报纸里找出一份。 “呐，《重庆每周报》就是他们家出的，一毛钱一份要的多还便宜。”报摊老板还挺实在。 褚文昊拿起报纸仔细观看，没什么特别的，都是重庆城内发生的大事小事，记录的比较详尽，甚至菜价的变动都专门拿出一页来说明。 报纸总共十二页质量还算可以，也能看到一些花边新闻，褚文昊上一世还真没注意到这类小报社，毕竟重庆大大小小的报社杂志加起来几十家。 “老板，这是谁编的，这样的新闻有看的吗？没点心意。”沈方舟说着话递给老板一块钱，顺腿坐在报摊旁边，一边看报打听消息，一边监视对面的报馆。 “嗨，听说从北平来的刘编辑，还是个大学生，就这点水平也难怪卖不出去。我跟你说小伙子，其它报纸卖十份，他们家也卖不了一份，我这也就是在人家门口，不然才懒得卖呢，不够赔钱的。”老板小声抱怨着。 老板无意中的话点醒了褚文昊，报纸发行量这么小，不赚钱，然而看门面也算不小，加上人员工资，每天的支出也不会少。这样报社老板都做出改变，是不想赚钱，还是不差钱？又或者利用报纸做点什么事情呢？ 刘江的出现很容易联想到这家报社不简单，开口询问：“知道报社老板是谁吗？这样干下去不怕赔钱吗？” “嗨，小伙子，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报社的老板很有来头，听说是政府部门的大官，具体是谁不知道，开家报馆就是为了取乐，那用得着这个赚钱。” 政府部门的人是幕后老板？ 这到也不奇怪了，日本人控制政府人员为其掩饰倒也正常，这也说明很多问题，只不过小鱼小虾的他现在懒得查，等抓了人一切就都出来了。 “老板听你的意思，这两年你买他们家报纸亏了不少钱呢？” “那可不，少说亏了三个大洋，卖不出去的扔在家里当柴火做饭用。” 褚文昊想了想，觉得这报纸还是有问题的，需要仔细查查。 “既然如此，老板从开业到现在每期的报纸你都给我一份，这是十块钱您收好。”给多了也不行，十块钱够弥补他的损失了。 “这可不行，哪能让你吃亏呢，你要那些旧报纸做什么？”老板也好奇啊，那有这样的人。 “我是新闻专业的大学生，马上毕业了，想来这家报馆当编辑，所以要把以前的报纸仔细研究，等我进来后非给他好好改改不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老板要帮我一把。”褚文昊瞎诌了一个理由，毕竟穿着学生装还是很容易蒙混过关的。 “好好好，没说的，我一定帮你，你在这等着我，我这就回家给你找报纸。”说着老板激动的向远处跑去，可以理解。 褚文昊就在那静静地盯着，十分钟后报摊老板没回来，倒是刘江提着包急匆匆走进报社。 这么急？ 看来他要干点什么啊，今天的报纸一定要看，也许有点不一样的东西在里面。 今天是周六正是报纸发行的日子，他很期待有所发现。 没一会老板推着一辆推车回来了，推车上面一大堆报纸，高兴的道：“这位先生，都在这了，一期都没少，您看看。” 褚文昊嘴角一抽，可没想到这么多，也是每周三期，这两年就是二百多期，可不就是一大堆嘛。 “老板给我找辆黄包车，送到渝北九龙湖公园前商店里。”褚文昊无奈递给他十元让他安排，这么多报纸可要花点时间。 “好好好，没问题，你瞧好吧。”等黄包车拉着报纸走后，褚文昊也告辞了，在不远处找了家茶室边喝茶边等报纸。 十二点。 新民报馆发行报纸的时间，褚文昊出门买了一份，坐在茶室里仔细审查，一页页的每一段文字跟符号他都不放过。 拿着上一期的报纸做对比，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没有一处多余的地方，每个版面都没变动，跟上一期一样一样的。 这... 褚文昊不死心的又查了一遍，可还是没有任何发现，难道自己猜错了？刘江不是通过报纸传递信息？ 这让他一时没了头绪，一个脑袋两个大，夹着报纸走出茶室，肚子里传出响声，摸了摸肚皮，早饭没吃现在饿了，抬头看到一家馄饨店就走了进去，要了一碗馄饨，两笼包子坐在那吃了起来。 小店不大还挺忙，来往的客人不少，其中不少熟客。 这时就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走进店里，喊道：“老王给我一碗馄饨，一笼包子。” “好来，马上到。” 等他的馄饨端上来还没开始吃，就开口了：“我说老王，你最近做生意越来越不老实了，馄饨个越来越小，这包子也是，你这样我可不在来吃了。”男子一脸的不愿意，在哪说老板。 “张大哥息怒息怒，我也是没办法啊，这物价长得这么厉害，一斤芹菜都五毛多，黄瓜七毛，白菜都四毛了。肉就更贵了，我这小店做了十几年，没长过价，只能把量减小一点，就这我还在赔钱呢。”小店老板抱怨道。 “不对吧老王，我刚看报纸明明芹菜四毛七分八，黄瓜六毛五分四，白菜三毛六分五，可比你说的便宜多了，你可别蒙我。” 卡！ 正在吃饭的褚文昊像是被电击一样，愣住了。两人的对话他听在耳中，突然觉得哪里有问题，一时没抓住。 白菜三毛六分五... 对！褚文昊反应过来，急忙打开报纸，翻到菜价那页，上面标注着十几种青菜的价格。 下面是海鲜跟肉类蛋类的价格，急忙跟上一期的菜价做对比，这么一对比就发现问题了。 上一期排列的顺序是：青菜——海鲜——肉类——蛋类。 这一期的排序发生了变化，蛋类、肉类，这两样放在一起了。而另起一行青菜、海鲜的价格放一起。 这跟上一期完全不一样，这么细微的差距很难发现，就算发现又能说明什么？ 褚文昊反复验证都没有找到答案，原因也在此，而且这里面还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你像蛋类跟肉类他的种类相对很少，无非鸡蛋、鸭蛋、鹅蛋这些老百姓常吃的种类。像猪肉、牛肉、羊肉这些肉类，他在标价的时候根本就是整数，你卖一块五就是一块五一斤，不会跟青菜一样后面缀分数。 现在哪，鸡蛋一块两毛五，猪肉一块七毛六，这是什么毛病怎么算？多了少了不像菜能舔舔减减，就算你能也没这么卖的，这有证据的，上一期根本就没有这样报价，直接就是鸡蛋一块五一斤，猪肉一块七一斤。 看的很清楚了，毛病就出在这里，你去查还真是很难注意。现在全都通了，这明显是日本人在用密码传递情报，这些混蛋还真是小心。 而为什么另起一行写蔬菜跟海鲜的价格，他一时没想明白。不过上面的鸡蛋跟肉这一行是用的句号，也就是结束了。 另起一行的青菜跟海鲜密密麻麻占了大半个篇幅，这是要传递多少信息呢？ 有没有可能另起一行是在告诉另一个人呢？褚文昊皱眉深思。这第一行蛋类跟肉类是传递给寻古坊的男子，这第二行内容如此多，是要把发生的前因后果告诉另一个人知道，也许是刘江的上级。 这个猜测一但形成就挥之不去，只是这第二个人就很难找了，偌大的重庆城买报纸的人多了，即便每周报的发行量不大，也有几千份，谁知道那个人是他的上级？ 就算查也很麻烦，日本间谍不是傻子，完全可以住在渝中区，却去南岸区买报纸，或者每次找个不一样的人买报纸。又或许藏在政府单位里，每天都送报纸看，你知道是谁吗？ 想到这里有些脑袋疼，是不是传递消息一会确认一下就知道了。没心情吃饭，起身去打电话，路过老板跟男子时拿出十块钱，“这位先生的饭钱算我的不用找了。”说完对着男子轻轻点头就离开了。 “小混蛋，你什么意思！啊，你以为我是在找事吗？我这是过日子，你懂吗？你这算什么！打我脸吗！啊...你给我回来。” 没理会身后的叫嚣，他也算为抗日出了一份力，请人家吃顿饭不过分。 离开门前街，找了一家有电话的商店，把电话打到顾叔同哪里去了。 接通后：“叔同，盯着看对面男子有没有出来买报纸，或者送报纸，记住是《重庆每周报》如果男子出来买报纸，那么你就叮嘱每一个人，从现在开始撤离原先的监视地点另找地方，要快！ 同时进入紧急状态，随时注意里面的情况，如果男子出门，让精忠、报国、方舟还有你，你们四人跟上。 一但发现要跑的痕迹，马上实施抓捕！如果没有要跑的痕迹，看清楚他去的地方后，等他回来的路上进行抓捕。 抓捕后直接带到九龙湖，不要去看守所，哪里太乱。还有一定要小心，这人是个高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取其性命。同样要防止他咬舌自尽，跟氰化钾中毒自杀。 总之这个人今天要抓，晚上十点之前如果还没出来，就冲进店铺直接抓捕，行动尽量保密，越少人看见越好。明白嘛！” “是！明白！” 扣掉电话褚文昊细细捋一遍，如果寻古坊的男子真去买报纸，那监视的人也就暴露了。 既然知道有人监视一定要跑，所以不能在等了，没有立刻动手还是抱着一点幻想，如果刘江只以为是沈方舟一人监视，说不定会冒险除掉他，然后赶往下一个隐藏点。 他现在有刘江这条线，不担心寻古坊那边出事，即便出事问题也不大，等顾叔同那边有消息，就知道报纸上的内容到底是不是两个人。 十二点半。 寻古坊。 男子吃完中午喝了一壶茶，这才出门扫了一眼周围的行人，没发现任何异常，向着对面一家报摊走去。 “来份《重庆每日报》”拿到报纸扔下钱就回到店里。 男子刚离开，谭俊杰来到报摊边，“老板，拿一份刚才那位先生一样的报纸。”报摊老板好奇的扫了他一眼也没说话，递给他一份重庆每日报。 看到醒目的报纸名字，知道事都被褚文昊说中了，急匆匆来到顾叔同的房间，房间里还有沈方舟、石精忠。 “没错，买的是重庆每日报。”谭俊杰拿着报纸摇了摇。 呼—— 这个消息不知道是好是坏，反正代表着他们要短兵相接了。 “通知报国，让他在后门做好准备。你们两个一南一北隐藏，先以监视为主，方舟在前面，给他一个错觉。我们在后面，一但发现要跑，直接抓人，要小心他可能有枪，尽量留活口。” “是！” 褚文昊不在那就是副队长安排，众人各自领了任务离开。 寻古坊里男子把店门关闭，拿着报纸来到二楼，从一摞书里面抽出一本薄薄的密码本。 报纸翻到第十页，十字架就是提示，这也说明刘江每次发出信号都是不一样的，以前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现在要亲自上门。 根据第一栏蛋类跟肉类的数字开始破译，这个工作需要一点时间，还需要耐心，一个字错了，可能传达的信息就不一样。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数字所代表的意思已经写在纸上，而且全是日文。他只翻译了第一行，剩余的第二行即便他想翻译密码本也不一样。 等他看到内容后整个人呆住了。 “你已经暴露尽快脱身，如无法脱身天皇在召唤你，令:今晚除掉唐美丽！” 正文 第十七章 紧急通知 淅淅沥沥， 夜幕即将来临的时候，天空中下起了小雨。监视的众人稍显疲惫，每时每刻都要紧绷着神经，午饭都没吃舒服。 相反此刻寻古坊的男子，慢慢的吃完最后一片牛肉，喝掉杯中清酒，起身换上黑色的劲装。检查枪支、匕首还有那送他去见天皇的白色药片。 从橱柜里取出一桶汽油，开始浇在二楼的每一个角落，仔细扫视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没有，这些字画、古玩都是假的也不值钱，唯一重要的密码本已经被他销毁，慢慢来到一楼，此时在看外面的天色已经被黑夜掩盖。 再次取出一桶汽油，把一楼也浇满，一根蜡烛被点燃，小心的放在楼梯台阶上。 等蜡烛燃烧到底部的时候，也就是毁掉这里时候，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男子做好一切工作，穿了一件外套打开房门，没有向平时一样四处查看，就这么大方的锁门离开，此刻屋内只有微弱的灯光传出。 男子不紧不慢向北行进，负责监视的人看到出门的男子开始跟踪，说实话此刻跟踪并不是很好的选择，由于下雨的缘故，街道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偶尔一辆汽车经过，在车灯的照耀下行走在路上看的很清楚，很不利于隐藏。 一辆黄包车冒着小雨接近男子，“先生坐车吗？下着雨路很滑还是坐车吧。” 男子有些诧异，拉客人这种情况很正常，但这种经常跑车的人可以说是很懂看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男子不是善良之辈，都会敬而远之。 此刻这个黄包车夫表现的就有些奇怪，首先胆子是不小，也有故意接近他的嫌疑。 想要拒绝的男子居然点头答应，上车之前还扫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沈方舟，心里冷哼。 黄包车夫拉着车缓缓前行，身后跟踪的四人也是觉得奇怪，但做黄包车也没有多大问题，继续跟踪监视。 风雨急。 车子在泥水里疯狂奔跑，此刻男子没在说话，知道这个人是有意接近他，他没有告诉车夫要去哪，车夫去像知道目的地一个劲的狂奔。 在不明敌我的情况下，男子单手握枪冷冷注视着车夫的背影，一但他有丝毫动作，毫不留情的开枪击毙。 这时风雨中车夫开口了，“后面有四个军统特务，其中有两个武力很高，靠你自己很难脱身。另外，报纸传递情报的事情已经被识破，你现在不要做任何事情，而是用最快的方法通知你的上级，赶紧撤离！不然很可能要全军覆没！” 车夫的消息让男子正个人怔住了，他本以为就有一个人监视他，他还抱着找个地方收拾掉，然后去处理掉唐美丽在隐藏起来，现在看来事情比想象的复杂。 而且报纸传递情报居然被特务识破，这说明不只是自己危险，整个小组可能都很危险。 此刻的他有些慌了，不知如何是好。关键是他不知道传递情报的上级住在哪里啊！你让他怎么通知！ 这也是日本间谍很难被发现，或者说很难被一锅端的原因，每个人都是单线联系，就算组长也不知道下面成员的隐藏地点。 “你是谁？” 他不能听风就是雨，要是敌人派来试探他的呢。 “你不用管我是谁，大日本帝国是不需要废物的！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车夫这句话说的是日语，而且语气相当不客气，这反而让男子相信了他的身份。 “我不知道怎么通知他，都是他给我消息，这也是纪律，你应该明白，何况后面这么多人，冒险通知岂不危险？” “八嘎！” 黄包车夫骂了一句，继续狂奔，像是在考虑对策，“重庆每日报应该是帝国的产业，你想办法找到编辑部的主编，这个人一定是帝国的人，不管他是不是你的上级，通知他，让他来处理。” “嗨！” “既然如此，把我放在商场吧，他们在后面监视我，现在没有动手，应该是等待时机。” 车夫没有在说话，一路来到渝中商场门口才停下，时间快到八点了，商场里还有不少人。 车夫道：“记住所有事要在十点之前处理好，时间一到他们就会动手。你记住帝国不需要活着的勇士，更不需要被捕的勇士！” 男子默默点头，没有说什么掏出一张法币递给他，这一点来看日本人真的很专业。 黄包车慢慢消失在马路上，后面跟踪的四人不会想到，他们的所有计划已经被识破。 等四人来到商场门口，男子早已经进入商场，相互看了一眼有些搞不明白他要干嘛。 “到这时候了，他还有心情逛商场？”石报国被淋的跟落汤鸡一样，心情不好的抱怨一声。 “也许是买点衣服换装，或者试探我们。”沈方舟皱眉看向商场。 顾叔同皱眉，他现在要负责抓捕工作，一但人跑了他可要负责任，压力还是很大。 “精忠跟我进去，方舟跟报国一个前门一个后门，一会要是出来前面集合。”事到如今只能随机应变。 “好。” 冒着雨没多耽误时间，顾叔同跟石精忠进了商场，湿哒哒的不方便监视，先买了两身衣服换好，这才开始寻找男子的身影。 商场四层，面积也很大，一时之间很难锁定，何况商场里还有不少人来回穿梭。 “我们分开找，你从二楼往上找，我从一楼往上找，发现目标在汇合。”顾叔同小声说道。 “好。”石精忠也没废话直接上了二楼，开始搜寻男子的行踪。 此刻男子在三楼最西侧，这里是卖百货家居用品的，扔了点钱给老板，说是要打电话请示家里需要什么款式的家具。 老板很热情的把他请到自己的办公室，其实就是单独隔离出来的房间。 “我需要点时间，你不要打扰我。” “好，你慢慢打。” 男子等老板出去后，没有急着打电话而是来到唯一的窗户前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并没有发现有可疑的跟踪者。 没在耽误时间，在十几平的房间里，简单的搜索一下没有监听设备，这才拿起电话。 电话是打给唐美丽的，要找重庆每日报的主编只有通过她来完成，而且要约她出来，把她处理掉。 电话接通，“那位？” “我找唐小姐。”听到不是唐美丽的声音，男子就眉头微皱。 “唐小姐这几天都不在家，具体去了哪里不清楚。”唐美丽家里有保姆，还需要照顾两位老人，这应该是保姆接的电话。 “知道了。”男子此刻心急火燎，却还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唐美丽几天没回家了，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警告，有些害怕躲起来了，会去哪呢？ 唐家豪的名字自然出现在脑海里，男子再次拿起电话，拨通唐家的电话，从这一点来看，男子还是很了解唐美丽家庭情况的。 唐家。 刚吃完饭的众人在客厅闲聊，欢声笑语，这时电话铃突然响起。林天娇起身去接电话，“那位？” “我找一下唐小姐。” 能够知道她家电话，还知道唐美丽在她家，这人有些身份，“你是那位？” “我是她的朋友，请她接电话，我有急事找她。” “好，稍等会。”林天娇皱眉的同时喊道：“美丽，电话是找你的，说是有急事。” 正在聊天的唐美丽听到电话是找自己的，起身来到电话旁，从林天娇手里接过电话，“那位找我？” “是我！” 阴沉的声音传来，吓得她脸色一变，差点把电话扔了，害怕的同时不得不接听，而且非常不明白他怎么会冒险打电话给自己，这不符合他平时的做事风格。 “找我有事？”想归想还是要听话，赶紧开口询问。 “我需要重庆每日报主编的电话，要快！五分钟后我在打给你，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男子冰冷的说完就扣掉电话。 唐美丽愣愣还没反应过来，需要重庆每日报主编的电话？ 她不知道男子发什么疯，但还要去做，这对她来说不是大问题，拿起电话就拨打出去。 唐家豪本来在哪看书，听到电话一个劲的拨打响起，在看自己妹妹神情。 对着还在聊天的儿女道：“天娇带着孩子们上楼聊，不要影响美丽办正事。” “好。” 唐家人都知道唐家豪很疼这个妹妹，谁敢有反驳的意见，带人直接上楼。 等他们都上楼后，唐家豪起身来到电话旁，听着自己妹妹到处询问什么电话号码。 不到五分钟重庆每日报主编的电话就找到了，不得不说这唐美丽还是很有本事的。 唐家豪还没开口说话，电话铃声又响起来这次是男子打来的，不敢怠慢接起电话。 “搞到了吗？” “是，电话号码是......”男子拿笔记下电话号码，这时候有些舍不得杀死她了，必经唐美丽确实很能干，但这是命令他只能执行。 “十分钟后，你去富豪大酒店三零七房间，在哪等我有事交代！”男子说完就把电话扣了。 唐美丽扔下电话，有些发呆，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有事要发生，神情有些恍惚。 “怎么回事？”唐家豪一脸担心的询问。唐美丽没隐瞒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还加上自己的分析。 唐家豪必经干了这么多年警察，分析问题的角度不一样，他虽然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可以推测。 “这么小心的人，突然打电话给你，还询问报社总编的电话，这说明他可能遇到麻烦了。 既然遇到麻烦还约你见面，这里面就有些问题。他不是应该去联系他的上级吗？找你干嘛？ 你说会不会是军统那边有发现，毕竟监视的那小子没死，而且这几天他确实没出现在周围监视你。 很有可能你们在望江楼见面的时候，被那小子发现了端倪，这几天一直盯着他呢。 要是按照这个逻辑来推测，此刻他应该被死死的盯着，冒险打电话可能遇到非处理不可的事情。 他这个电话打出去，就有可能被军统的人找到破绽，甚至我们家也会受到牵连。 现在约你去富豪大酒店，一定不安好心，他后面可还跟着军统特务，你一出现不等于交代了跟日本人有来往的事？ 这一点他不会想不到，既然想到了，还要你去，这是打算暴露你出来，这应该不符合他们的利益，这样以后你还怎么帮他们做事呢？”唐家豪分析的很详尽。 唐美丽也搞不懂他到底什么意思了，唐家豪在那来回走动，突然停住脚步像是想明白了。 “这富豪大酒店你绝对不能去，他这是要杀人灭口啊！不然怎么会如此行事呢？绝对是！”唐家豪非常肯定自己的推测。 “啊！” 唐美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大哥的分析，“应该不会吧，我对他们还有用呢，再说没有命令他应该不敢吧？” “哎。” 唐家豪一声叹息，“傻妹妹，日本人就是豺狼，根本没有人性可言。他既然要把你除掉，一定是得到上级的指示才如此行事。你也不要在抱有幻象，今后不要在帮日本人做事了，至于两个孩子...哎，只能祈祷他们没事吧。” “这.....” “这不行，我不能放弃两个孩子。”唐美丽摇着头，说什么也不答应。 唐家豪知道一个当父母的心情，无奈道：“既然这样，暂时先跟他们虚与委蛇，但是我估计这次他们没除掉你会继续安排人来做，你怎么能躲得过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些人通通杀掉，等事情过去后，在想办法。” 唐美丽脑子乱的很，不知道怎么处理，看向自己大哥。 “先看看再说，一会我们去大富豪看结果，到时候你在做决定。”说完拿起电话拨了出去，电话接通传来声音：“唐处长请指示！” “恩，世星你马上集合两支大队，全副武装，包围富豪大酒店，但是要隐藏在暗处等我命令。另外，去牢房里找一个身高.....的死囚给她梳洗打扮好，送进三零七房间，十分钟办妥！” “是！” 挂掉电话，唐家豪起身去换衣服，“你也换身衣服，我们到现场看看。” “好。” ...... 商场里的男子不知道他的心思已经被分析的差不多了，也没心情管，拿到电话后直接打了过去。 远在江北区的刘江刚从外面回来，洗了个澡准备休息，这时二楼的电话响起。 皱着眉头来到二楼，平时晚上可没有人给他打电话，也没当回事，以为是公事。 “那位？” 电话一接通男子就知道没打错，他是幸运的，因为声音他记得很清楚，以前虽然短短几个字，但不妨碍他牢牢记住。 可能有偏差，需要基本的确认，“东边日出西边雨，先生知道月亮几点休息吗？” 轰— 刘江脑袋直接哄得一声，还好他经验丰富挺住了。他听出来了，经常下达任务彼此还是有那么点默契在。 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脑海快速转动，刘江不知道他是逃跑成功了，还是被捕了？ 如果成功了，你闲着没事打什么电话，这么危险的事你能做吗？ 如果被捕了，那这是交代了！不然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一定是他交代用报纸传递情报，电话才打过来想要确认自己的方位，然后来抓自己，要是这一点成立，那对面有探测设备在锁定电话大体的位置，自己就要赶紧扔下电话走人。 但这里面还是有其它可能，他想判断一下在做决定，还来的急。 “午时一刻！” “长官，报纸传递情报的事情已经被识破，您要立即撤离。属下现在还算安全，周围监视的军统特务还跟在后面，一会属下会去除掉唐美丽，在想办法逃离，如果逃不了，属下已经做好为天皇尽忠的准备。”暗号没有错，男子迫不及待的说出这次打电话的目的。 “什么！” 刘江怎么会想到报纸传递情报被识破，而且他还打电话来通知自己快撤。 “你是怎么知道的！”刘江还是抱有怀疑态度的，我都没发觉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嗨！”男子只好把黄包车司机跟他说的话复述一遍。 刘江听完有些相信了，不管如何，这里已经不在安全，需要马上撤离。 “我知道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如果没死，看一看八月十五的月亮！”说完刘江挂掉电话，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开始考虑接下来应该怎么走。 消息既然送出来了，说明军统里面有自己人。那么报纸的事是什么时间被发现的呢？ 既然发现了，自己作为主编被怀疑的可能性最大，为什么一直没采取行动？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吗？ 那周围是不是也有监视自己的人呢？想到这一点还是有些不确定，要真有监视他的人，早上去送消息就不应该那么顺利，最起码要阻止吧？ 也不对，既然要放长线钓大鱼，干嘛要阻止呢？既然不阻止为什么要抓自己的下属？ 这些问题他没想明白，脑子里很乱，他知道现在要尽快离开这里，不能抱有丝毫幻想。 刘江来到一楼客厅财神像旁，轻轻搬开，漏出里面镶在墙里的壁橱，快速打开，里面放着一部小型电台，密码本，还有各种钞票看起来不少。 电台、密码本装进包里，现金塞了一些，正要起身时又停住身形，心里暗道：这样不行，如果外面有人监视很可能知道暴露了，可能直接动手。大包小包的一看就是跑路，这样反而危险了。等安顿好过几天没事发生，在回来取电台也可以，但是密码本必须带在身上，一但情况不对要即可毁掉的。 刘江又把电台放回去，取了少部分现金，枪支、药品都带齐，然后把财神像恢复如初，换好衣服急忙出门。 街道上黑漆漆的，这里没有路灯，更是见不到任何人在走动，周围偶尔还亮灯的就是周围邻居，小心扫了一圈没有发现监视的痕迹，稍微放松了一下，抬脚向北行去。 来到大路上漫不经心的走着，这会马路上远远的还有两盏路灯亮着，勉强能看清楚人影，偶尔会经过一辆车，行人更是少的可怜。 如果有人在后面监视他，很容易就会被发现。他还是不放心在小心坐着试探，走走停停不时回头看一眼。 那么有人跟着他吗？ 答案是肯定的，褚文昊在安排好一切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刘江的身上，他觉得这是条大鱼。 下午跟着他兜兜转转去了很多地方，跟着刘江回家后，褚文昊就来到大马路上打算找家商店打电话询问一下那边的情况。 大晚上的基本都关门了，所以走的有些远，好不容易找了一家商店了解完情况正往回走，今晚打算在刘江周围找个房子开始监视。 这还没决定好怎么找房子不引起他的怀疑，远远的就看见刘江的身影出现，小心翼翼跟做贼似的。 怎么回事？ 回家的刘江怎么又出来了，这是要去哪？一时没搞清楚，只能先跟着，应该是先领着路，此刻他在刘江前面五十米处。 两人还是东西分开的，褚文昊不能走过去在跟着他屁股后面，这样很容易被发现。 就这样顺着大路往前走，走的很慢，角度的问题再加上他在前面很难让人怀疑他是跟踪者。不时侧身看一眼，不要脱离视线就好。 前面就要进入渝北区了，有两条小道，一条顺着能去沙坪呗，一条顺着回江北区， 大晚上的小胡同没灯光，乌漆嘛黑的很不方便行走，刘江要出门办事绝对不走小道。要是回江北区就不用往这走了，去沙坪呗的可能性也不大，距离太远需要走大半个小时，而且都是小道。 最合适的自然是顺着大道走，去往渝北区，褚文昊快速分析出刘江行进的路线，没有任何犹豫提高速度直接跟他拉开距离先过渝北，在前面等他。 刘江虽然不是很熟悉路况，也能知道个大概怎么迂回。前面有分叉路口，他直接拐向东侧，走了几米快速把身子藏在南侧墙根处，看看有没有跟踪他的人出现。 他很有耐心，足足等了三分钟，结果没有任何人出现，这让他放心不少，看来军统不知道怎么知道的消息，应该是刚刚破译出来，还没锁定他的身份。 这报社是不能回去了，也许明天开始就有特务监视，又或许是报社内部出了问题，被里面的职员发现可疑的地方。 不管如何，这里暂时不能回来，刘江起身回到主路，没有因为没发现而放松，没走多会西侧出现分叉路口，他还是走进去蹲下身子监视几分钟。 两次都没有发现有人经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这次没有在犹豫，提高速度向着渝北区行进，下一个路口出现时他没有在进去，而是顺着大路一闪而过。 没过多久，从路口里闪出褚文昊的身影，这次倒过来了，他在后面慢慢跟踪，同时脑海里开始想一些事情。 看着刘江如此小心的态度，显然是知道点什么了？大晚上不睡觉跑这里来干嘛？前面一公里处就是九龙湖公园，来逛公园的可能性很小。 那是为什么？ 难道他知道自己暴露了？发现他在监视，引起警觉才连夜换地方？ 褚文昊怎么也不会想到问题出在寻古坊的男子身上，只能带着疑惑继续向前走。 很快刘江来到九龙湖公园，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他居然没在这里停留，而是向着东侧层峦叠嶂的丘陵行去。 跟在后面的褚文昊都有些愣了，这是要去他的小院跟他单挑吗？再走就到他们家了。 还真是没让他失望，刘江居然在这里有套农舍民居，距离褚文昊租住的小院有五百米远，兜来兜去兜回家了。 看到刘江把小院的门关上，里面房子亮起灯光后，褚文昊又坚持了一个小时，直到里面的灯熄灭他才抬脚回自己小院。 既然跟日本间谍做了邻居，他还真是期待有没有客人来看他。 正文 第十八章 短兵相接 咔— 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照亮了整条大街，没放过跟在后面的四人。 男子打完电话后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还特意在商场里转了一圈吸引他们的注意，为刘江争取时间。 此刻不紧不慢的走向大富豪酒店，只要一会除掉唐美丽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至于生死他不在乎。 不远处的灯光越来越亮，大富豪也近在咫尺，男子还没到门口就发现问题了。 酒店对面是几家小酒楼，此刻却人满为患，虽然只能看到影子，却没听到动静。 这么多人没传出喝酒吹牛的声音不正常，在看街道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虽然九点多了，但这里是繁华地段，有几个行人车辆还是很正常的。 两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酒楼门口，拉着窗帘无法确定有没有人。男子皱眉，停止走动，虽抱有死志，真正到了死亡边缘还是会犹豫，即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间谍。 可以确认周围有很多人，身份不确定，极大可能跟后面的四人是一伙的。但他们怎么知道我要来大富豪，还在这提前埋伏好。 一时没猜到，自己进去杀唐美丽，这些人也许就会瓮中捉鳖，还有后面的特务，时间快到了，相信不会在等自己去下一个地方。 这是一场生死抉择！ 男子思考片刻，抬起脚向着酒店走去，他已经做出选择。身后的四人没一会也来到门口，看到的情况差不多。 “不能在等了，这个人已经知道被监视，需要马上采取行动。”顾叔同严肃开口，刚才带着他们在商场兜圈就知道很可能被发现。 其余三人不置可否点点头，同样是发现问题。 “精忠、报国正面阻击，争取用最短的时间让对方失去反抗能力。这个人身上可能带着枪，要出其不意，尽量留活口，实在不行就击毙。”三人点头没有在犹豫直接走进酒店，此刻男子已经坐着电梯上楼。 “先生你们要住店还是...”服务人员看到四人进门开口询问。 “我们跟刚才上楼的先生是一起的，有点事一会就走。”顾叔同敷衍一句。 “可是刚才那位先生交代他不认识你们，请问你们是做什么的？如果不住店还请离开。”服务员明显拿了好处，卖力的把人拦住。 四人相互对视一眼，果然是被发现了，而且还这么嚣张的明示。 “少废话，做好你的工作，不要多管闲事。”石报国是急脾气那有功夫跟他聊天，直接掏出抢来吓唬他。 还要说的服务员看到枪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顾叔同没在管服务员，来到电梯旁扫了一眼，停在三楼。 “精忠跟我上楼，你们两个从楼梯上三楼，发现目标不要留手！” 四人分头行动，服务员反应过来以后，悄悄的拿起电话报警。 酒店门外。 坐在轿车里的唐家豪跟唐美丽看到了整个过程，“刚才进去的男子是不是日本人？” 虽然是黑夜，唐美丽却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就是他一直跟我联系。” 唐家豪咬咬牙，“这个人绝对没安好心，刚才那四人就是军统特务，此刻你要是在楼上，可能已经死了！就算不死，也等于暴露在军统眼皮底下，你怎么看？” 唐美丽刚开始不怎么相信大哥的话，认为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日本人不会这么轻易除掉她，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为什么！？” 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孩子在日本，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为什么还要杀害一个为他们做事的人。 “也许...也许是怕你被捕后交代出那些事情，所以不得已除掉你。”唐家豪的分析基本靠谱，虽然还有些说不通的地方。 “那怎么办？”她实在没办法，心也乱的很。 “没有好办法，这个人今晚一定要死！我估计这些军统特务一会要动手，不管结果如何，人不允许他们带走，一定要在我们手里，直接处决，不能让他活着去军统，那样你就有可能被交代出来。”唐家豪发狠今晚一定要除掉男子。 打开车窗敲了敲车门，前面的车里下来一个年轻男子来到车旁，低声：“唐处长。” “恩，刚才第一个进酒店的男子一会要带走，不管是死是活人要带到警察局，你们是执法者，不管面对谁都不要退让，坚决顶住！ 后面四人可以带回警局做个笔录，然后放他们离开，做的完美点，不要留下痕迹。” “是！” 男子领命离去的时候，楼上也传出枪声，正式开始短兵相接。 男子上楼后，急匆匆来到三零七号房间，敲了半天门都没开的，一生气把门踹开，他没有时间了，要是在下楼就上不来了。 不管唐美丽来没来，都要在这等她，然而他进门后，却看到一个背影跟唐美丽很相似的女子靠在床边背对着他。 “既然你在为什么不开门！？”男子斥责一句，掏出匕首就要上前解决掉她。 室内灯光很暗，长头发掩盖了她的面容，像是睡着了没有回答他的话。男子皱眉悄悄来到身边，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揽住脖子，锋利的匕首直接划过咽喉，鲜血随之流淌而出。 呜呜——像是疼痛惊醒了熟睡的女子，在割下去那一刻她居然开始挣扎，男子把她扔在地上，没在去管她的死活，他需要离开这里。 没有走楼梯，也没走电梯，直接打开窗户看了一眼下面，距离下水管道有一段距离，却不影响往下行走的速度。 慢慢爬出窗外，死死抓着窗沿，深吸一口气，向着两米外的下水管道跳去。 咣当—— 虽然抱住铁管却被撞击的一时不敢动，只能死死抱住稍做缓和。 等顾叔同两人端着枪慢慢搜查来到三零七房间的时候，男子已经来到二楼。 从窗口刮进来的雨水大风，提醒了两人，男子极有可能从窗户逃走。顾叔同几步跑到窗户口，看到挂在下水管道，正在努力往下攀爬的男子，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开枪，在不开枪就晚了，都快到一楼了，而且他没有在外面安排人。 砰！ 这一枪打在管道上，天黑加上风雨，虽然很近却没击中。 砰砰砰！ 一连三枪打向掉在地上的男子，还好他是幸运的，有一枪击中他的大腿。 “啊...” 男子被击中腿部的一刻就知道自己完了，用尽力气爬到墙边，努力起身向着北侧大树那里挪动。 顾叔同又开了几枪却没有在击中对方，急忙收起手枪，向楼下跑去。石精忠在他开枪的时候已经往楼下跑了，从楼梯上来的两人也跟着下楼。 男子刚刚躺在树下时，三人已经冲出门口掏出枪对着他连开数枪，打的男子不敢抬头，躲在树后。 “分开！” 三人行进中，分三个方向包围男子，有枪战酒店这时居然把外面的灯关掉，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中。 就算知道男子藏的大体位置，也不能随便开抢了，不小心打死就前功尽弃。 三人匍匐前进，同时还不忘给他施加压力：“你乖乖投降吧，免得受苦！” 砰！ 石报国刚说完子弹擦着他脑袋过去，吓得他赶紧一个翻身闭嘴。 “你这是逼我们杀死你嘛？”石精忠说完几个翻身离开原来的位置。 砰砰！ 两枪落在石精忠原来的位置上。 “看来你是不想活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自己一枪？是不是怕死呢？如果是这样你何不出来投降！”这话是沈方舟说的，说完也是聪明的几个翻身。 这边打得火热，也聊的火热，马路上的警察已经围在两边准备抓捕。 “处长，看来都不是一般人，要不要现在冲进去？” 唐家豪扫了一眼黑漆漆的广场，几个人的对话还是若有若无的传了过来。“让楼上的狙击手准备，一会用车灯给大树位置灯光，直接击毙这名悍匪，保护好自己人！” “是！” 枪声逐渐停止，男子快没子弹了，留下一颗震慑，躺在树后回想着过去，回想着自己的家乡，还有那麦田里的守望者，等着自己回去的樱花姑娘。 他想，那一刻也许是永恒。 从衣服里面取出药片握在手里，随时准备去见天皇。 顾叔同下楼后也参与其中，四人慢慢靠近大树，距离不过五米却没有继续靠近，他应该还有子弹，只能等待机会。 就在他们彼此等待的时候，两辆警车从马路上冲了过来，大灯直接照射到树下。 突然传来这样刺眼的目光，躲在草丛里的五人几乎同时闭眼，用手遮挡。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划过，直击抬起拿药片手遮挡的男子。 砰！ 瞄准的是脑袋却打在胳膊上，男子一声惨叫胳膊瞬间失去知觉，手中药片自然滑落在地上，等男子要用左手捡时，枪声再次传出。 砰！ 这次瞄准的是胳膊，确实打在左胳膊上了。这会男子彻底失去行动能力，身中三枪，两条胳膊一条腿。 男子咬着牙去看药片，已经被雨水打湿化为粉末冲走。内心哀叹，现在想死都难，他现在还真想死！却做不到。 “不许开枪！” “不许再开枪！”顾叔同在那大喊，警察的出现虽然能说的过去，但这狙击手是谁安排的？ 难道是日本人？ “你们警察赶紧抓楼上的枪手，这个人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不许再开枪。” “把人保护起来！”顾叔同害怕这些警察还要开枪，直接命令三人把男子围起来了。距离不远的三人听到命令几步来到身边，先把枪踢走，在仔细搜索身上，检查完毕开始给他简单包扎伤口。 叶世星从警车上下来，此刻已经换回警服，扫了一眼众人，开口道：“我是重庆警察局副局长叶世星，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广天化日之下居然从事恐怖活动，现在所有人原地蹲下，谁敢乱动直接开枪击毙！” 随着他的话语，隐藏在周围的三十多名警察举枪包围他们。 “放下武器，蹲在原地不许动！” 顾叔同看到如此情况知道有些麻烦了，在不能暴露身份的基础上，很难跟这些警察对抗。 现在人是抓到了，是不是日本间谍还不清楚，闹出这么大动静，可能要惹出麻烦来。 “听他们的！” “叶局长，我希望你能救治受伤的人，同时保证他的安全，这个人很重要，不能出现丝毫差错。”顾叔同示意三人放下手枪，同时做出警告。 按照平时警察看到拿枪的人，其身份很好猜，不是共党，那就是国党。这么嚣张一定是国党某个部门的，处理事情自然要圆滑很多。 现在嘛... “住嘴！我现在怀疑你们是共党潜伏在重庆的危险分子，试图在重庆制造恐怖事件，血洗重庆民众，现在乖乖跟我回去，等着你们领导来解释这件事。”叶世星好不客气先给戴上共党作乱的帽子，我管你是谁。 顾叔同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在解释，今晚的警察有些奇怪，来的快，行动狠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伙的。 “既然叶局长如此说我没什么好解释，不管如何这个人不能出问题，否则大家都很麻烦。”顾叔同再次强调保住男子。 “哼！你自身难保，还管他人死活。把这五名共党全部带回去，谁敢反抗就地处决！” “是！” 一帮警察冲上去把五人铐起来，石报国火气大，淋了一晚上雨，辛苦这么久抓的人眼看到手了，被警察局劫走，能不火大吗？ 直接给靠近的警察一顿拳脚打趴下三个，“住手！”石精忠知道自己弟弟脾气，赶紧拉住他，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哼！”石报国扭过头去，气的胸口起伏，恨不得将这些小警察踩死！ “蹲下！蹲下！在敢暴躁直接开枪击毙！”要不是这些警察得到叮嘱，还真有可能开枪射杀。 一场轰轰烈烈的抓捕行动就此结束，五人被带往警察局。叶世星来到唐家豪身边，“处长，这些人身份有些麻烦，带着枪抓了就不能随便放，总要有个合适的理由。” 唐家豪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满意他刚才处理事情的态度，先给他们戴上共党作乱的帽子，到时候即便军统来找茬，也只能干瞪眼。 “放心，你把人带回去，一会有个白发年轻人会去保他们，不管什么理由，你把人交给他，这件事就算完了。 至于受伤的男子要马上处理掉，这件事要做的毫无痕迹，不然会有大麻烦。 他们不是要求给治疗嘛？那就送他去医院，路上慢点开，开车太急容易使伤口裂开，流血过多会很容易死的，明白吗！”唐家豪严肃的指点了一通。 “明白，唐处放心吧。” “恩，很好。” ...... 十点半。 褚文昊独自坐在小院里，他的目标已经确认好，就在隔壁。现在就等寻古坊的男子落网，他对众人还是有信心的，都是军事高材生，虽然经验浅薄，却有实打实的功底。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院门被急切的推开，先后五名队员走进来。这是剩余没参加跟踪的谭俊杰、项顶天、商濯、姚鼎秋跟武鹤轩。 看到几人有些慌张的深色，褚文昊有些不好的感觉，“怎么回事？” 看到褚文昊在家众人松了一口气，项顶天急不可耐的道：“出事了褚队，他们四人跟那个男子在富贵大酒店交上手，具体的结果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没受伤，看情况抓捕那个男子应该没有丝毫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了一大堆警察，直接把他们五人带走，褚队快想想办法救人吧。” “什么！” 褚文昊有些不敢相信，四人抓捕一个人应该不会出问题，可是这些警察怎么回事？ 难道是其他日本间谍安排的救兵？这还是很有可能的，刘江都能得到消息跑路，他有救兵不奇怪。 “那个区的警察？” 要是渝北区的警察那就是唐美丽在后面出手，当然其它地区也有可能出手。 “我们悄悄跟在警察后面，这些警察是重庆警察局的，不是下面分局执行，直接有警察总局执行。”姚鼎秋说了一句。 褚文昊背着手在院里来回走动，“大家不用担心，既然是警察总局相信安全方面不会有问题，这些警察只要不是傻子就会知道，他们的身份不简单，现在要考虑怎么营救。” “我担心的是这次莫名其妙的出现这么多警察，会不会是故意安排来营救这个男子的，或者是除掉这个男人，那线索可就断了。” 几人听到他的分析也放心不少，既然人没事，其他都好说。 “应该不会吧，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不简单，抓的人自然不简单，他们应该不会直接放了这个人。何况，他好像伤的挺重，想跑也跑不了，至于会不会杀人灭口，这个不敢说，明智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做。”项顶天分析道。 “还是有可能的，这个人如果真是日本间谍，那他被监视很可能暴露后面的同伙跟鼹鼠，想办法除掉他才最安全。”商濯分析道。 “那我们要去保护好这人才行啊，要是死了那可就功亏于溃了。”谭俊杰有些焦急道，这可是他们这么天辛苦的成果。 众人看向褚文昊希望他拿主意，这件事有些麻烦，凭借他们现在的身份根本就镇不住那帮警察，还没正式进入情报处，严格来说只是实习生。要是求助总部那有可能被取消资格，怎样都不完美。 褚文昊倒不是那么担心，即便这个人死了，也只是失去了一条线，他现在手里有刘江可以随时抓捕，完成考核轻而易举。 主要有些可惜，要是这个男子死了，很可能就无法对唐美丽极其背后的唐家豪产生影响，直接跟她接头的人死了，想要处理一点证据都没有。 “先等等在说，还有其他事情吗？寻古坊进去搜查了嘛，有没有发现什么？” “嗨，可别说了。”项顶天一拍大腿满脸可惜道：“男子显然是知道被监视，临出门前在房间里倒满汽油，我们刚要去查看火就烧了起来，就连望江楼也没幸免，一场大火烧的啥也不剩。”众人觉得可惜，应该早点进去抓人就好了，说到这里有些埋怨的语气在里面，显然是怪褚文昊行动不够及时。 褚文昊听出来了，不过没说什么，他也是想收获大一点。 “我打电话回去通知你们报纸的事情，当时你们几个收到消息后，有没有谁私自打电话出去？”褚文昊这会想明白了，总觉得刘江突然转移一定是有人通知他，那谁知道他已经暴露了呢？ 他跟顾叔同交代后，他们几人应该都知道了，也就是说九人里面应有个人通风报信，是潜伏在内部的间谍或者鼹鼠。 当然他不是十分肯定，也许消息从其它地方泄露，或者刘江早就做好转移的准备，但这些理由太勉强，他还是相信内部出了问题，刘江才突然如此警觉起来，不然说不通。 “什么...什么意思？褚队，你是怀疑我们给日本人通风报信吗？”项顶天诧异的问道。 “不是，我是确定一些事情。”没有明说，是怕制造不好的气氛。其实他心里有个怀疑的对象，却不能说出来，想侧面了解一下。 “我们四个接到叔同的消息后，一直在一起谁也没离开过，报国晚上要去跟踪才离开的。”项顶天说道。 “我一直待在房间里检测信号，并没有离开过。”商濯紧跟着说。 褚文昊脑袋有些乱，一时也搞不清楚是谁，再说真要是有人传递消息，也很难让人发现。 “好了我知道了，那个男子既然知道被监视为什么不跑，反而去富豪大酒店干什么？是去见某一个人吗？”这一点也是他不明白的地方，按说不应该，都知道被监视了，还去见自己人，怎么可能。 “不是很清楚，他进去没多久就打起来了，不过里面好像死了一个女人，有酒店人员出来报案，几个警察在哪处理的。” “死了一个女人？” 褚文昊有些想不明白了，男子无缘无故的跑去富豪大酒店杀一个女人干嘛？除非这个女人知道他很多事情，或者知道内部很多事情，知道自己可能要被捕所以提前除掉她？ 那这个女人首当其中应该是唐美丽才对啊！他们经常见面，应该知道很多事情。 可是不合理，即便他死了，唐美丽还是可以留着继续为她们做事，干嘛急着杀死她？还是死掉的这个女人有什么身份？ “商濯明天查查死掉女人的身份，具体的死因，以及社会关系。”褚文昊还是觉的这件事很蹊跷。 “是。” “俊杰明天查一查望江楼附近五百米所有打出去的电话，打去哪里，谁打的，几点打的，对方的电话登记地址都查清楚。”他还是要查一下内部有没有鼹鼠。 “是！” “至于他们四个，要是暴露身份可能很快出来，但考核就无法进行下去。不暴露身份凭我们还领不出人来，你们说吧，要是打算取消几人的考核，我就去警察局说明情况，保他们出来。要是还想让他们继续参加行动，就需要求助局里，具体怎么定谁也不敢保证。至于受伤男子的安全，也需要局里出面才行。”褚文昊把情况摆出来，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只顾抓间谍不关心他们，决定权在他们手里。 “这...” 一时之间几人不知如何是好，每个人都很努力，他们无权决定是否取消继续行动的资格。既然几人宁愿被抓进去也没说出身份，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我看还是求助吧，大不了一起被取消资格，我们是一队，怎么能抛弃他们呢！”这话是项顶天说的，说的很严肃，这让众人在看这个平时没个正经的项顶天有着不一样的感受。 “好！” “那就求助局里，具体如何就要看上面的意思了。” 正文 第十九章功亏于溃 钟黎叔带人赶到医院的时候男子已经失血过多死亡，根本抢救不过来了。 医院三楼，叶世星带着几名手下站在走廊里，看到一群中山装的人出现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是不简单，但到这时候了，认怂就是认罪。 “患者身中三枪，虽然都不是致命伤，但由于失血过多已经在十分钟之前就死了。身体也有多处伤痕，可能是在打斗过程中造成的，有没有引发其它地方的病变需要解剖以后才能得知。”医生也不是傻子，一批警察，一批中山装，自然说的很详细。 钟黎叔皱着眉头没说话，脸色也不是很好，他接到楚云飞电话时已经休息了，却被告知发现日本间谍却被警察带走，需要保住他的性命。 没说的，虽然不希望楚云飞赢，但这也关系着情报处的将来，欣然领命，带人来医院先保住这个日本间谍再说，现在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显然是有人不想让他活着，两只胳膊一条腿受伤，居然把一个受过训练的日本间谍流血流死了，真是可笑！ “你们谁是长官！” 叶世星听到询问只能站出来，他知道这帮人不简单，但也不能丢了警察局的脸。 “我是叶世星，重庆警察局副局长。”整个人还算平静。 “哦，是你把人弄死的？”钟黎叔直接开口询问。 叶世星差点把牙齿咬碎，你特么会说话吗？即便真是我弄死的我能承认吗？ “身为一名党国警察，时刻都要坚守为民服务的宗旨，我们在接到群众报警，有几名疑似共党人员的匪徒正在发生枪战，身为长官责无旁贷，带领手下警员感到现场制止暴乱。 本着彰显党国胸怀的原则，把这名受伤的共党分子送来医院就诊，途中多次试图逃窜，影响救治时间，对于这种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人，我们只能尽一份心，现在人死了，只能怪他自己不珍爱生命。”叶世星一脸严肃，口吐莲花说的自己跟党国救世主一样，脸皮之厚无出其右。 “呵、” 钟黎叔还真是发现社会变了，随便一个人都是口口声声为国为民。你还挑出不毛病来，国共是合作，但谁都知道，打击共党是党国恒久不变的原则性问题。你不但不能处罚我，还要奖励我。 “你是谁的手下？”钟黎叔想看看他后面站着谁。 “委员长时常教导我们，要忠于党国，不要拉帮结派，我时刻听从委员长的召唤。”叶世星说的自己都快吐了。 钟黎叔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是个滑头，不知道军统的厉害，他懒得跟这些人废话。 “把尸体带走！” “是！” 钟黎叔背着手来到他身边低声道：“抓的人一会送回去，等我们军统安顿好，我第一个就拿你开刀！”说完没在搭理装逼的叶世星。 等这些人走了许久叶世星还愣愣站在那里，旁边的小警察也是面色苍白，“局长，赶紧把那几个祖宗送回去吧，这军统可是专门收拾我们的，让这些特务盯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此刻叶世星心里暗骂唐家豪这个混蛋，让他得罪军统特务，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嘛，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送什么送！” “这些共党分子就要严家管教，给他们定个罪名，明天送看守所去，劳教两天中途杀警逃狱！”叶世星也是个狠人，放了也收拾他，不放也就那样，里外赚个名声，好过认怂。 两个小警察相互看了一眼，真有些佩服自己局长了，真是牛。 “是！” 反正关两天就放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争取跟他们拉近些关系，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 翌日。 情报处办公室。 几人在喝茶吞云吐雾，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原因是行动处那边有收获了，抓了一个大鼹鼠，为日本人提供方便获取利益，虽然没审出日本间谍来，但也是首战告捷。 相反情报处就惨了，八只队伍还有三支在外面活动，而且人员都不齐整且处于隐藏自身的状态中，很难有所收获。 本来他们情报处已经可以提前庆祝了，没想到被人破坏，一个活着的日本间谍是有价值的。一个死人有何价值，你怎么证明他是日本间谍？ “都说说，还有半个月，这场比赛就要结束，到现在没有任何收获，是不是要认输。”楚云飞说了一句。 “这次的事情之所以失败，褚文昊作为队长还是要负责任的，既然确定目标，为什么不实施抓捕，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古寒升这老好人居然跳出来指责褚文昊不作为，这跟他平时的低调可不怎么相符。 不仅楚云飞看向他，钟黎叔也是诧异的看向这个老伙计，昨晚你老婆没让你上炕，你心里有火还是怎么着？ “钟副处长怎么看？”楚云飞没管古寒升的态度，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根据行动处传来的消息，他们是有绝对的时间抓捕这名日本间谍的。却不知是何原因没有动手，使得机会流失，损失惨重。 “咳咳、” “这次的事情不像表面看的那么简单，褚文昊既然锁定了目标没有动手，也许另有打算，这需要等他的报告我们才知道整个过程。 从行动的整个过程来看，还是比较合理的，每个人的使用也比较到位。如果不是警察局突然出来捣乱，人已经被抓获，也就不会被灭口。 显然整件事情背后还是有人在操控，他们在没有外援的基础上做到这样还是值得肯定的。”钟黎叔并没有一味的落井下石而是很公正的给了评价。 “恩。” “钟副处长说的很客观，问题不只是出在学员身上，而是整个被怀疑的目标背后相关联的利益整体。这次两处人员被打的这么惨，没有一支完整的队伍，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这不仅仅是日本间谍的问题，已经上升到党国内部问题。日本人经营的成果开始显现，在动某一个人的时候，后面会跳出一群人来阻止捣乱。 面对这种铺天盖地的压力，学员们很难顶住。就像这次，这帮警察怎么就这么巧出现在富豪酒店，这背后的人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楚云飞借着钟黎叔的话阐述了自己的看法。 “看来这军统的牌子不好用了，谁都敢插手我们的事情，是时候让他们清醒清醒。”古寒升今天说话杀气腾腾的，不知道那根劲不对。 “那有那么简单，没有足够的证据单靠来硬的，到时候上峰又要说我们屈打成招了。”钟黎叔瞅了一眼古寒升续道：“这次的事情跟唐家豪脱不了干系，这个日本间谍极有可能跟唐美丽有来往，但现在人死了，死无对证你还能强行抓起来审讯？” “恩。” “说到这里我怎么听说褚文昊家里人最近过得都不怎么舒服，直系亲属都遭到停职反省。听说家里给他定了门亲事，最近看到褚家倒霉，亲事也要退了，搞得他们最近都没脸出门见人。这是谁在后面伸手？”楚云飞说到这里脸色很不好，自己的队员家里都被威胁了，真是无法无天。 “这不难猜测，要是针对褚文昊，那他监视的目标就是出手之人。我好奇的是，这些人是怎么知道褚文昊小队资料的，学员资料都是属于军统机密，居然如同儿戏一样被传递出去，这样我们军统干脆不要干了，通通去正面战场跟小鬼子硬拼吧，不然说不定哪天家里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钟黎叔对于这件事也是很气愤，这是十分严重的问题。 你这队员没出去潜伏呢，家里已经被日本间谍抓起来了，你说你听不听日本人的，不听就杀你全家。 “恩，这个问题我会反应上去，等下次开会应该有章程。褚文昊这边暂时没事，可以通知他先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争取尽快归队。” ...... 行动处。 俞卓伟办公室。 相比起情报部门的苦大仇深，行动处明显自在多了。此刻姜阳也是兴奋不已，那只大鼹鼠可是他抓的，在行动处的地位直线上升。 “你可不要高兴的太早，这次算你幸运。知不知道情报处的褚文昊，就是你同学，昨晚可是抓到了真正的日本间谍。只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插手，把他灭口了，要不然...哼哼！”俞卓伟转动着黄色眼球给兴奋的姜阳泼凉水。 “啊——” “这怎么可能？”姜阳自认能力超凡，怎么可能输给他褚文昊呢，这个消息他不相信。 “你啊，什么都好，脑子也够用，就是眼界太浅，做事不够决绝，难成大事。”俞卓伟亦师亦友的教导他，“你以为我骗你呢，情报处把尸体都拉回来了，只是无法证明其身份，没有找到电台跟密码本，这才没有在内部通报，不然还有你威风的时候。” “这...” 由不得他不信了，信归信心里可不怎么服气，“既然他还在跟踪监视，行动处也不能放弃，张启明这条线还是可以深挖下去，一定有所收获。”姜阳还是不死心，想要抓一个真正的日本间谍。 “幼稚！” “你以为张启明是傻子吗？这次把他妻弟推出来抗下所有事情，行动处都有记录，你现在以什么理由去抓他？跟日本人来往出卖利益可都跟他没任何关系。要是逼得太急恐怕要铤而走险，你这小身板能顶得住？”俞卓伟没好气的道。 “那就这样放过他，这老小子指定有问题。”姜阳的直觉还是准的，“要是让褚文昊那小子在找到一个日本间谍，那可就输定了。” “哼！” “你以为日本间谍是大白菜呢，随便抓一个就是，他有那本事吗？再说他现在可没时间去抓日本间谍。”俞卓伟的笑容充满诡异，姜阳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 九龙湖小院。 几人默默吃着早餐，沈方舟四人可是一晚上没有回来。众人担心有之，却没那么着急。 “现在的警察胆这么肥吗？情报处副处长的面子都不给，这是要上天呢！”项顶天叼着根油条呜呜喳喳的说道。 “估计是僵在那了，人没放也没事，指定在里面好吃好喝伺候着。”谭俊杰说了一句。 “恩，不用担心，一会吃完你们去做自己的事，我会去打听一下看看什么情况。这几天你们暂时不要回来住，情报方面泄露了，不排除有人跟踪你们回来，自己找住的地方，有事去下面商店留信号。 我买了些新民报，你们没事的时候仔细查看每一期的排版内容，找出不一样的地方，着重对数字进行对比。 等他们四个出来，分开行动，要确定重庆城那些地方兜售新民报，针对每一期都买的这种人做好记录。 现在寻古坊的男子死了，就是我们这么多天的努力白费，必须尽快寻找下一个目标。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新民报，你们做事的时候仔细点，不要让人盯上。”刘江住在旁边难免会发现他们这么多人出出进进，一旦惊了在想找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不告诉他们，也是觉得不把握，队伍中间可能有鼹鼠存在，他需要谨慎一些。 众人听到男子死掉打击还是很大的，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就这么没了，再找有那么容易吗？ 看到几人没啥信心，褚文昊鼓励道：“要有信心，重庆城里的间谍没有五十也有三十，我们考核即便通过，未来的工作也是抓日本间谍。不能因为一个间谍没成功就丧失斗志，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的工作就是如此生活。” “哎、” “早知道哥去军队了，这样来的多痛快！”项顶天囔囔一句。说完没听到下文，他有些不适应，平时石报国在都是打击他的，这会不在还真有些想念呢。 当当当—— 几人在吃饭交谈，院门被敲响，相互对视一眼，项顶天直接夸张的掏出手枪对着门口。 褚文昊瞪了他一眼，让他不要胡闹起身去开门，来到门口小心打开一扇门看向外面。 “你找谁？” 门外的平头男子冷冷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楚处长给你的。”说完男子就转身离去。 褚文昊关好门，拿着信，满脑子浆糊，楚云飞干嘛给他送信，有事直接下命令就好了。 几人见没事也就放下心来，看到褚文昊一脸纠结，项顶天开口：“嗨，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什么事了。” 褚文昊也没说什么，回到餐桌坐下把信撕开，仔细审阅，本以为是什么指示密令，却是关于他家里的私人事情。 越看越上火，信中把褚家现在面临的境况说了一遍，允许他回家处理完在归队。 几人看到褚文昊有些咬牙切齿的，都很吃惊，这是要杀了楚云飞吗？而且这段时间他给众人的感觉很是沉稳，几乎没啥情绪，一封信何至如此，众人都好奇。 项顶天伸长脖子想去看看，也不是什么机密褚文昊把信给了他，项顶天接过信后扫了一遍，“我靠！这是谁这么混蛋，居然祸及家人，真是该死啊！” 他看完就把信给了其他人，当众人看完，再看向褚文昊就知道为什么咬牙。 “褚队既然家里有事，还是先回家处理好，要是需要我们帮忙就说话。”谭俊杰说了一句。 褚文昊默默点头，他回重庆这么多天没回家，就是不想因为任务牵扯到家人，没想到还是牵扯到了，而且是这么彻底。 他这会严重怀疑军统内部有鬼，队员资料跟草纸一样随便丢弃。这让他对军统的生涯蒙上一层阴影，上一世就是因为他害死了自己父母，这一世他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褚队...”众人不知如何安慰他。 褚文昊摇了摇手，“这是我的私事会处理好，只是通过这件事，你们要有所警惕。个人资料控制不了，等有钱了把家人重新安排，我们的工作就是如此，不小心就要连累队友、家人，所以要时刻警惕。” 说实话，几人以前没当回事，觉得身在军统谁敢招惹，褚文昊的事情给他们上了一课，每个人心思都很重。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资料不仅仅是上交的信息，更是大家对党国的信任。把个人性命，一家老小的性命交给党国，如此不重视你我死活，这样的党国让我怎么全心去战斗！”褚文昊是有抱怨的成分，却也真的认识到选择的重要性，不能一条路走到黑了，要给自己跟家人留条路出来。 呼—— “好了，你们不用管我，交代的事情按部就班，这段时间先不要回来，这里不安全了。我会尽快回来，这次的比赛是一定会赢得，大家不用担心。” 说完他起身向外走去，队员只能默默祝福了。 ...... 沙坪坝区。 沙中街八十七号，褚文昊从黄包车上下来，递给他钱，然后默默注视着熟悉而又陌生大门。 再次回来，他内心感慨万千。这不是一次极短的旅程，而是一生的追思。 这个小院带给他的记忆，即使在时空的长河里依然没有抛弃，家人给了他无尽的勇气与祝福。 这一世他回来了，像从前那个懵懂的少年一样，矗立在门前。 轻轻抚摸着门前的石阶，每一阶都是他对往昔的追忆。 推开那富含沉香的木门，褚文昊深吸一口大步向前，像以前一样大声喊道：“我回来了！” 可惜了，没人搭理他，前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褚家也算有些门面，住的是两进院，没有画梁雕栋，也没有琼楼碧阁，很普通的农家小院。 青砖灰瓦，幽篁石台，踩着青石板蹦蹦跳跳，竹林里那小鸟依旧再叫。 “人呢？” 褚文昊内心是很激动，他想即可见到父母，当面给两老磕头请罪，这是他上一世的遗憾。 急步向着正厅走去，他突然担心起来，是不是有人来捣乱。提着箱子奔跑几步，等进入后厢院听到了吵闹声。 争吵不休的声音反而让他内心平静了，只要你们都在我就安心。 提着箱子看见围了一圈的亲戚，里面传出那蛮横的声音这个声音他很熟悉，上一世活在她的阴影下。 仔细聆听... “褚晟宸，你也是书香子弟，应该知道门风家教。如今你儿子参加了...什么...什么军统，我都打听了，里面的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这不是我说的，现在也应验了，你们褚家被人下了门贴，让你儿子注意点否则杀你全家。 我就漫歌一个姑娘，她还是苏联军事高材生，虽然比你们家孩子大两岁，但干干净净没有给家里惹一点麻烦。再看看你教育的孩子，好听的叫大学生，军校高材生，可是他不走正路啊！ 好好的政府部门不进，偏要去参加什么军统，你说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砰！ 褚晟宸怒拍桌子双眼赤红，“刘君漫！你说什么都行，在敢说我儿子脑子不好，我就跟你拼命！” 刘君漫被他下了一哆嗦，看到褚晟宸赤红的眼睛有些害怕，尴尬道：“行，不说这个。今天我来就是退婚，五万彩礼只要你同意马上还给你，你要是个男人就不要优柔寡断，拍板决定，不要总站在女人后面，算什么男人！” 褚晟宸被他说的脸颊赤红，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一侧的褚母萧静怡冷冷道：“刘君漫，你不要在我家大吼小叫，想退婚行，我是看漫歌这孩子跟我很投脾气，所以才极力挽留。只要漫歌点头，说这辈子不嫁我褚家，我马上写放婚书！” 刘君漫等的就是这句，转向站在一侧如白莲花的女子道：“漫歌，赶紧告诉她，你这辈子不会嫁入褚家！” 君漫歌像是没听到母亲的话，低着头不说话，脑海里想着那个画面。 “漫歌，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能不能为你两个弟弟考虑下，他们刚毕业马上要进政府部门工作，你是不是要毁了他们！”刘君漫满脸怒意斥责自己女儿。 君漫歌眼睛红红的，脑袋乱乱的，抬头看着自己母亲，又看向一侧的两个弟弟。 “我...” “我...” 就在她要说出口之际，一声大吓传来：“我回来了！” 正文 第二十章家事国事 喊声惊醒屋内所有人，不自觉的向外看去，亲戚朋友回身之际看到一个穿着笔挺军装的少年。少年目光如炬，满头白发，提着行李箱静静矗立。 “文昊，是文昊回来了...”亲戚开始喊叫却没有靠近他，只是让出一条通往正堂的路出来。 褚父褚母听到喊声知道分别两年的儿子回来了，很想起身去迎接，却没有这么做，因为君家人还在，不能失了礼数。 父母不能失礼，孩子可不在乎那么多，尤其是小孩子。一个小身影迈着小碎步冲向门外，边跑边喊：“舅舅，舅舅...” 褚文昊看到小家伙放下行李箱，蹲下身子张开双手抱住冲过来的身影。 “舅舅...”小男孩很是亲切的喊着，大眼睛呜溜的看着他，揽住他的脖子。 “小磊，没想到是你第一个出来迎接舅舅，说说，有没有想舅舅啊。”褚文昊一脸笑容，对这个小外甥很是喜爱。 “想了，舅舅我的礼物呢？”小磊伸出小手问他要礼物。 “好啊，原来是想礼物了，不是想舅舅啊...” “小磊快点下来，不要赖在你舅舅身上。”说话时一位温婉贤淑的女子急步走来，呵斥自己孩子的时候，满眼睛打量褚文昊。 “大姐。” 这是褚文昊大姐褚清雯，比他大五岁，结婚比较早，从小知书识字现在教书育人气质自然不错。 “好好好...”褚清雯答应着围着他转了一圈，“两年没见小弟长高了，也长大了，还是这么精神帅气，姐姐很高兴。” “哈哈哈...那有这么夸自己家弟弟的，大姐也是漂亮了很多呢。”姐弟两人打趣几句。 “少贫嘴，进去给爹娘请安吧。” “嗯。” 褚文昊抬脚往里走，身后的小磊还不忘喊：“舅舅我的礼物呢？” “一会拿给你。” 一步一步走向正厅，每一步都很沉重，这些来看热闹的亲戚只是喊了几声名字算是打招呼了，褚文昊点点头算是回应。 一步跨进大厅，看到坐在正厅太师椅上的两老，褚文昊眼睛都红了。差点掉下眼泪来多么熟悉的面孔，多么亲切的笑容，这是他死前曾在脑海里浮现的画面。 今生再次重温旧梦，内心感慨良多，急步来到两老面前像是用尽平生力气，扑通跪在地上。 “爹娘，儿子回来了，儿子很想你们。”说完话砰砰磕了三个响头，久久不敢起身，眼泪不争气的流淌而出，这是上一世欠的！ “我儿快起，我儿快起。”褚母上前托起褚文昊，看着面前高大英俊的儿子，内心充满骄傲。抓着儿子的手就不放开，不停的打量嘴里囔囔：“好好好，我儿长大了，是个大人了，为娘很欣慰。”说着这眼泪也不自觉流下来，儿行千里母担忧，娘想儿来泪双流。整整快两年没见自己儿子了，岂不想念。 母子团聚的温情，周围的亲友都默不作声，这是人之常情。 褚父一双手死死抓住椅子，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暴起的青筋还是出卖了他。 “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如此失礼。文昊还不给你二叔、三叔请安，站在那干什么，没家教！”褚晟宸为人死板，注重礼乐家教，尤其是家族规矩不能没大没小，要尊敬长辈。 “是，爹。” 褚文昊收拾心情，这压抑许久的心结今天终于打开，让他整个人轻松了很多，通透了很多。 来到坐在左侧椅子上的男子面前，深深鞠了一躬：“二叔。”面前男子正是褚文昊二叔楚晟睿，南开中学校长。 “好好好...” “文昊长大了，出息了。现在又是党国军人，很好，保家卫国才是我褚家儿郎。” “多谢二叔教诲。” 又来到并排之右的男子身边，这是他三叔褚晟雄，重庆女子学院校长。 “三叔。”说着鞠躬一礼，这都是褚家规矩，出远门回来都要给长辈请安，当然这说的是男方，女方抱应有的尊重就好了。这没办法，越是这样的家庭女子地位越低，根本没说话的份，当然还是有例外的。 “好！你现在是军人，三叔受你这一礼有些僭越之嫌。不过我是长辈，就不讲那些。很好，三叔很高兴，我希望有一天你穿上党国的将军军装再给我施一礼，那三叔死也明目了。”这褚晟雄从小有个军人梦，奈何走的是文人路线，这辈子没啥希望了，褚家孩子大部分从事教育相关工作，只有这褚文昊选择去考军校，如今学成归来光耀门楣岂不高兴。 “多谢三叔认可小侄。” “哈哈哈...” 褚文昊对着坐在身后两排的妇孺点头算是施礼了，这没办法，后边的都是叔婶，堂兄弟姐妹，没几个比他大的，就不需要鞠躬问安了。 厅内北侧的都是至亲三代之内血缘，其余站在门外的都是远方亲戚，有些出五服的亲戚，褚文昊就不用单独请安。 他们这边忙的差不多了，坐在南侧的君家就开始继续今天的工作。 “既然你们儿来回来了，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让他亲口告诉大家他现在的工作以及将来的打算，让大家伙评评理，不要说我君家见风使舵，不讲道义。”刘君漫看到穿军装出现的褚文昊，给她的感觉还算不错，高高大大，长相英伟，从刚才对待家人的表现来看，应该是的孝顺孩子，打算给他一次机会，只要他离开军统还是可以考虑两家的婚事。 刘君漫的话刚说完，众人就把目光投向站在那的褚文昊，以前只是传言，这些亲戚朋友并不相信，现在当事人在这，是真是假一会就知道。 褚母有些担心儿子，想要阻止他说出来，毕竟一但肯定了很多事就不一样，就要开口时却被褚父打断。 “身为褚家儿郎立身要正，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遮遮掩掩误人终生。”褚晟宸算是表态了，只要自己儿子确定是军统特务，没说的退婚，不能耽误人家姑娘的终身幸福。 褚文昊扫了对面一眼，等看到君漫歌时微微一笑，却被她瞪了一眼。没管她，今天这事还是要给个交代的，不管是对君家还是褚家都要说清楚。军统工作不是儿戏，连累家人是常有之事，要让他们清楚的知道，然后做出选择。 “既然今天大家都在，我把话也说明白，免得以后大家受到牵连，怪我褚文昊做事不顾后果。 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前段时间军校毕业，被自己老师安排进入党国情报部门工作。全称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也就是你们听到的军统！” 哗—— 此话刚刚说完室内就炸锅了，不仅仅是门外的亲戚议论纷纷，就算自己的至亲家眷也是在那嘀嘀咕咕。 听说跟当面确认是两码事，现在大家已经没有任何怀疑与争辩。 褚父、褚母看到自己儿子大方承认，心里都是一惊，同时充满深深的担忧。 “呐，大家都听到了吧，不是我说的，是他自己亲自承认的。”刘君漫起身对着大家伙说了一句，“不要说我君家无情，我现在给你机会，你只要告诉大家，你明天去辞职然后进政府部门或者军队这都行，我君家还认这么亲事。” 众人听她说完都不自觉的点点头，刘君漫说的在理，望向褚文昊希望他明智点。褚父低着头一个劲的喝茶，没说话，也没表情，褚母虽然想支持儿子的事业，却又不希望他留在军统，一时之间很是矛盾。 褚文昊看了她一眼道：“军统是情报部门工作具有很高的保密原则，现在是抗战时期，每一份情报都关系着前方将士的性命。在军统也是为党国出力，为民众服务的岗位，重庆城里的日本间谍很多，他们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怎么收买国人为其提供情报，想着把党国挖空奴役国人。而军统的职责就是要找出这些日本间谍，以及那些为日本人提供消息的鼹鼠，这份工作很神圣，同样很危险，不仅仅是会威胁到个人的生死，同样会牵连到家里每一个人。 诸位叔伯兄弟最近的工作停职停业，就是因为我在工作中监视政府高层人物带来的后果，在这里我表示歉意。”说着褚文昊对北侧家眷鞠躬一礼，起身后续道：“当然，这也是军统内部出了问题，才牵连到我们褚家，刘阿姨说的很对，继续留在军统就会牵连周围所有亲属家眷，所以你们要想清楚，要不要继续跟我们褚家来往。” 褚文昊说完这话，主要是看向南侧君家以及门外的亲戚，里里外外有二十多人。看到他望来的眼神，这些亲戚都躲躲闪闪，不敢正视。 褚文昊心中了然：“你们要知道军统有家规，一入军统生进死出，就是想要退出军统只能等你死掉以后才可以。” 哗—— 本来还抱着偷偷摸摸交往心态的亲戚，听到这话一个个脸色怪异，相互低声细语，望向褚家的眼神就很有意思了。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道：“我知道诸位的心思害怕受到牵连，这都是人之常情。既然如此为了不让大家将来被我牵连，愿意跟褚家...不！愿意跟我褚文昊本家脱离亲属关系的都可以站出来。”褚文昊说完对着自己母亲道：“麻烦萧老师起草一份绝义书，想要脱离的就出来签字画押，我会登报说明，二叔、三叔不必有顾虑，这也是为了保护大家。” 萧静怡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没办法，根据刚才自己儿子所说，想要辞职是不可能了，为避免受到牵连这也是无奈之举。 写份绝义书对她来说自然不成问题，她可是研究古代汉语文学的，而且还是历史老师。起身去取纸笔，心中难免不舍，家族兴旺说的就是亲戚家眷，都脱离了就成了孤家寡人。 “大家自己决定，不用觉得为难，即便绝义还是熟人，有事还是能相互帮助的，明面上虽然不能往来，暗地里还是可以的，这主要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没有其他意思。”褚文昊在解释一遍，确实保护他们安全，他一个人照顾不过来这么一大家，说不定哪天就给他们带来灾难。 众人都在衡量，有些人已经做出决定，其实很好定，现在褚家的情况一目了然，已经被打落神坛，以后得日子可能更狠，远离褚家是明智的。 最难的还是褚晟睿、褚晟雄两家，绝义吧显得太无情无义，好歹一家人，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这也太说不过去。 不绝义，就算过了今天的关，以后可能还会出现类似的事，没法生活。 “爹，一会你可要签字啊！我可听说军统内部条令很严格，一但有人叛变，其家属全部要执行枪决，严重的要祸及三代。”褚文洲小声跟褚晟睿说道。 褚晟睿三个孩子，褚文洲是老大在区教育局工作，二儿子褚文明做生意，三女儿褚文静大学刚毕业还没找工作，媳妇柳青一直帮二儿子打理生意。 褚晟雄也是三个孩子，褚文章是老大在区政府工作，二儿子褚文台在女子学院当教员，三女儿褚文月在重庆大学上学还没毕业，媳妇胡淑珍在学校当老师。 褚晟宸家里就两个孩子，大姐褚文漱在重庆大学教书，儿子就是褚文昊了，萧静怡也在重庆大学教书。 本来是书香门第不愁吃不愁穿，现在全部被打回原型，在家里反省思过说没有怨言那指定是假的。 最为难的褚晟睿跟褚晟雄，两人作为一家之主决定着家人的命运。真要是签了可能不受连累，却舍弃了亲情。 褚晟宸喝了口茶道：“你们两个不用为难这只是权宜之计，为了下一代的发展。不会因为签了绝义书就断了血脉亲情还是可以走动的，只是低调一点而已。” “大哥这...” 两人也是为难，褚晟宸抬手示意他理解，不会怪责他们。 “爹，大伯同意了，一会可不要忘了签字。”褚文章小声在褚晟雄耳边说。 啪！ 褚晟雄回头就给了他一个耳光，打的褚文章愣愣道：“你打我干嘛爹！？” “打你，我还想打死你呢！我们是一家人，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兄弟又不是杀人放火去了，他是在打小鬼子，即便受到牵连那又如何？这是一份光荣，谁爱签谁签，我们家不签！”褚晟雄脸色不好的怒道。 褚文章不敢说话了，看向自己母亲希望劝劝自己老爹不要犯傻。胡淑珍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丈夫道：“晟雄，你要为孩子们考虑一下。” “哼，妇道人家懂什么！” 得，一句话胡淑珍就不敢再说，示意自己儿子我努力了，但是没用。褚文章不死心给自己妹妹使眼色，平时她可最受宠，应该没问题。 褚文月瞅了自己大哥一眼，“你不要看我，我觉得挺光荣的，我还想去考军校呢。” 叛徒，一个个都是叛徒。无奈啊，孤掌难鸣认命吧。 至于褚文漱作为褚文昊的大姐自然要支持他，没说什么，她不说有人可憋不住。 “文漱啊，你看哈...”董明城还没说完就被凶狠的目光刺到，淹了一口唾沫。“文漱，此时此刻是文昊最需要家人支持的时候，我们身为至亲，绝对不能签字，你要是敢签字我就跟你离婚，带着孩子自己过。”这话狠，但他是替褚文漱说的，自己内心可不是这么想的。 “哼！算你识相。”董明城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应该的...应该的。” 众人商量的时候萧静怡已经把绝义书写好，大体意思就是跟褚文昊家里断绝亲属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有福不同享，有难不同当。 褚文昊扫了一眼很专业，转身看向门外的亲戚：“绝义书写好了，想签的就过来签，我明天登报，不要错过这个机会，我监视的人都是党国高官家属子弟。” 这些亲戚毕竟远一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好处可能没有捞到，不要把前程跟小命搭上。 第一个上前的是褚文昊的小姨，也就是萧静怡得妹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姐姐、姐夫你们可不能怪我，我也是为了家里的孩子，以后我还是会常来看你们的。” 萧静怡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却没说什么，轻轻点头。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外围的亲戚都签了绝义书。轮到自己家了，褚晟雄已经表态不会签。 董明城想签却不敢签，看着绝义书有些眼馋，“去啊，我又不拦着你。” “怎么可能，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这时候柳青在后面踹了褚晟睿一脚，催促他去签字，这就能看出来家里谁做主。 褚晟睿咬牙起身，来到褚晟宸身边，“大哥...我...” 褚晟宸面色平静，知道自己弟弟说了不算，没怪责他：“签吧，大哥心中有数。” 褚晟睿咬着牙签上家里所有成员的名字，唯独没有签自己的名字，他内心是不愿签的，但为了孩子们实在没办法。 萧静怡看了一眼道：“这又何必，你大哥不会怪你。签了吧，回去还要过日子呢。” 褚晟睿脸色一红，“大嫂你不用说了，我是文昊的二叔，自然要支持他。”说完就扭头回去坐下，没管后面斜眼瞅他的柳青。 这些事褚文昊都看在眼里，没有怪责签字的人，这是人之常情。没签字的他要感恩，这是把一家性命绑在一起了，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好了，自己家的事处理完，就要处理君家的事。 “刘阿姨，您看到了，不是我不愿意去做什么，实在军统有规定。您要悔婚这完全可以理解，小侄也不会怪责。 至于如何抉择还要看您，放妻书我可以马上写给您。”褚文昊虽然很喜欢君漫歌但这一世很不一样，也很不寻常，他不想连累到任何人了，说的很真诚。 刘君漫还能说什么，自己至亲都签了，他们这没过门的还要赖上嘛。 “既如此，就写放妻书吧。”像这种订了婚约女方退婚的很少见，男方退婚的有，不过也不多。放妻书这种古老形式只有在这种书香家庭才会用到，一般小老百姓也就口头约定就行。这主要是为证明女子清白之身，并无恶疾等其它不良嗜好，不妨碍女子再嫁。 “好，我写。” 褚文昊深吸一口气，看了君漫歌一眼，两人此生可能无缘。 君漫歌此刻很矛盾，她不知道该如何，要说喜欢褚文昊，也没那么明显毕竟只见过一次，虽然救了自己，但不能以此为嫁给他的理由。 要说讨厌那就更算不上了，其实要是没有退婚的事情，嫁给他也就嫁了。 但现在她矛盾的是两人彼此的身份问题，两种不同主义的问题。她是共党，而褚文昊是国党，而且是军统特务，这些人虽然不是专门针对共党，但手上也有无数同志的鲜血。 两个人真要在一起，组织上可能就不同意，后续面临的问题就更加复杂，所以她很矛盾，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放妻书很快写好，递给刘君漫。字体隽秀、飘然，方正之间风骨长存，要说字如其人的话，刘君漫挑不出毛病来，不知是对是错咬咬牙：“漫歌，把礼金归还褚家。” “啊——” 君漫歌还在那神思，这会被老妈唤醒要钱。她那还有钱，早把那五万彩礼上交组织去买物资了，这会让她拿什么出来。 “妈，我...我忘记带了。”只能先撒谎，不过瞒不了多久的，回去后可怎么编个合适的理由蒙混过关呢？ 刘君漫瞪了她一眼，“礼金等会给送过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褚文昊看了搓衣角的君漫歌一眼，就知道她在撒谎，前世她一撒谎就搓衣角，他太熟悉了。 笑道：“不用了刘阿姨，礼金就当褚家给君小姐赔罪，就不用归还了。这次的事情想必会带来一些风言风语，这点赔偿褚家是应有之意。” 褚文昊只顾说，没看到肉疼的褚晟宸在哪瞅他，一旁的萧静怡笑了笑，真是败家啊。 “哦、” 刘君漫还真没想到这小子办事这么地道，这会更有些不舒服了，实在待不下去，起身对着褚晟宸提出告辞。 君漫歌低着脑袋悄悄走在后面，经过褚文昊的时候，还特意踩了他一脚：“钱我会还给你，你等着吧。” 呲牙咧嘴的褚文昊没说什么，就这么看着她离开，心中难免惆怅。 签了绝义书的亲戚也没脸留下来，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告辞离去，这会也算清净，只剩下自家人。 “好了，今天文昊回来我们好好喝点，女人去厨房做菜，小辈去整理餐桌，老三去买点熟食，老二去打点酒.....”褚晟宸起身安排众人开始忙碌，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说什么。 ...... 深秋的季节，褚家小院里不时传出阵阵笑声，偶尔会有小孩子哭声。 院内放了两张大桌了，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男人一桌，小孩跟女人一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开始聊起家常。“文昊，不是三叔说你，你这也太大方了，五万法币说不要就不要了，这可是你爹娘赞了一辈子的钱，就被你两句话给送人情了。”褚晟雄喝的脸红脖子粗的，开始数落他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现在不比以前，一家人都没工作，要省着点。” 褚文昊只是想替君漫歌解围，没考虑家里的实际情况，再说他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够花就行。 “我知道了三叔，以后不会了。”看向褚晟宸道：“家里没钱了嘛爹？” “咳咳...” 褚晟宸作为一家之主，对于这个问题还是很敏感的，瞪了儿子一眼：“够你娶媳妇的，大呼小叫什么！” 褚文昊不置可否点点头，“别听你爹瞎说，他那还有钱，这五万还是借的呢。”褚晟雄大嘴巴喝了酒啥都说。 “老三你闭嘴！”褚晟宸恼怒道。 “这有什么，让文昊知道也是好事，以后知道过日子。从南京来重庆这一年多，买房子、找工作那样不花钱。你爹那些亲戚多，都来借钱，有多少也扛不住。要我说那些亲戚就是没良心，借钱的时候一个个说的好听，看到我们褚家有麻烦跑的比谁都快，今天签字的都在里面，真不是东西。”褚晟雄算是喝的差不多了，说话不注意引起不满。 “唉，我说老三，你这拐歪抹角的说谁呢？是文昊拿出来让我们签的，又不是主动签的。要说借钱，我们家可没借一分，倒是最近文明的生意赔了一大笔，这一家人都不上班的损失，这可都是文昊造成的，我还没说要钱呢。”这话是柳青说的，其实说的也是实话，就是有些刺耳朵。 “说谁谁知道，不就损失那点工资吗？你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天天抱怨我二哥，还好意思说。”褚晟雄顶了回去。 “褚老三，你说谁呢？我怎么抱怨你二哥了，就算抱怨那是我们家的事，跟你不搭噶，用得着你多管闲事！”柳青做生意做的嘴皮子很溜。 “我...” 还要说的褚晟雄被褚文昊拦住，“三叔...三叔，不要说了，都是一家人不吵架。”看向大家道：“大家放心，不用半个月你们的工作就会恢复，这段时间的损失我会补偿给大家的，文明做生意损失的做好记录，一起补偿给你。”他有些明白亲兄弟明算账的道理了，家长里短的很难分清楚，不要为钱影响感情。 众人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也没说什么，气氛不算好，就草草收场各回各家。 褚文昊在家呆了一个星期，好好陪了陪父母算是弥补上一世的遗憾。不过今天要回去，比赛的时间快到了，需要先在情报处站稳脚跟。 另外，他一直没有对家里的情况做处理，是因为手里没有证据。他不用细想也知道是唐美丽做的妖，这个女人以为寻古坊的男人死了就没人治得了她。 等抓了刘江审出证据来，在好好收拾这个毒妇，不着急动手也是因为酝酿的时间不够，自己接二连三的找到日本间谍很容易被怀疑，当然也可能被重用。出头的橼子先烂，低调一点不是坏事，他没根基很容易被玩死。 今天就是动手的时机，也正是他夸进军统的第一步，他很期待...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街头偶遇 上午八点，九龙湖小院。 褚文昊回到有些熟悉的院落，灰尘覆盖了院内排椅薄薄的一层，说明这些天他们都没有回来过。 简单的收拾一下，出门溜达着来到刘江住的小院，门上有锁，看来刘江出门了。来到近前用手指轻轻擦拭锁面，没有多少灰尘，不难判断这几天刘江都在这里住，并没有离开。 他是想通过刘江在找到小组其它成员，却有些不确定他们怎么传递情报，报纸的传递方式已经被发现指定不能用了，但那个接收情报的知不知道呢？ 要是知道刘江是怎么传递情报的？按说在暴露的基础上他这段时间应该老实点，尽量什么事都不做这样才安全。 除非他还有电台，两人可以用电台互通消息。既然有电台还用报纸这样不是很矛盾吗？ 或许是为了安全，毕竟军统电讯处已经在城内多处设有贞听机，一但使用就会被锁定区域，很快就会被搜出来。 保险起见，原始的传递方式还是安全的，但现在已经到了非用电台不行的时候，估计刘江还是会考虑启用。 那天刘江转移的时候可什么都没带，说明电台还在房子里，这几天不知道有没有取回。 他很想给刘江机会送一次情报，这样才有机会找到后面的人。 没做停留，溜达着来到山下商店，跟老板打了声招呼，在墙角搜寻留下的暗号。 有三个符号，应该是刚留下的，褚文昊上前用匕首抹去，在墙上写了个“回”字，相信有看到的就会联络其他人回来集合，写好后就转身离去。 等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刘江的住所，远远看到房子门前停着两辆黄包车，已经大包小包的放满一辆。 这是要搬家啊，看来这几天让刘江放松了警惕，回来取东西，这地方是不会在住了。 刘江提着最后的电台走出来，把大门锁好扫了一眼，准备上车离去，却被一男子拦住说话。 “刘先生这是要搬家，还是出远门？”说话之人是他的邻居，也就是那天褚文昊打听消息的人。 “啊，张大哥，我要出趟远门走个亲戚，可能要一两个月，这房子还要麻烦您给照看着。”刘江气质还算儒雅说话细声细语，一听就是文化人。 “没事，街坊邻居的，这都是小事。还想等着吃你喜酒呢，看来一时半会是吃不上了。”老张头一脸可惜。 “这话怎么说？”他压根没听懂，吃什么喜酒，谁要结婚？ “啊，前段时间有个小伙子问我关于你的事情，说是要把朋友的妹妹嫁给你，了解一下你的个人情况，我就跟他说了，难道那边没来提亲吗？” 刘江一脸吃惊，“还有这样的好事，那个人长什么样？”没想到还真是被监视，那怎么这几天一点痕迹都没发现！不行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也许就在不远处监视。 “就是个年轻人，长得高高瘦瘦，眉清目秀的，说着一口重庆话是本地人错不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张老汉努力回想：“大概一个星期之前，当时他还叮嘱我不要告诉你，也就没说，看来那少年是骗人的。” 一个星期之前，是自己逃离那天吗？难道那天有人跟踪自己，而自己没有发现？这样的几率不是没有而是很小，但这也不能说明自己是安全的。 “行吧，回头请您喝喜酒。”刘江回了一句打发老汉先走，自己上了黄包车：“去沙坪坝区。” 他不得不谨慎，这次一定要试探出有没有被监视，相信凭借他的技术绝对没问题。 等车辆缓缓来到街道上，黄包车奔跑起来，褚文昊才出现在后面。车子是向南跑，要是第一次监视跟踪上当的机会还是很大的。褚文昊看到张老汉跟他交谈就知道那天打听的事被捅出来，刘江往南跑有可能是试探，他不会跟，不管你怎么试探都是要回来的，今晚就是抓你的时候。 没有在去检查房子，已经没有意义了。暂时没事一个人溜达着来到渝中区，想去寻古坊看看还有没有线索。 等来到寻古坊看到是一片残垣断壁之像，隔壁的望江楼也烧了一半，工人正在修缮，这种情况下估计什么都不会留下。 出来快一个月了，想回湖广会馆看看，不紧不慢的往南行去，来到隔壁一条街道，这条街主要是经营米面粮油，来往的货车、驴车行人都很多。 他记得君家在这里有间米铺，上一世偶尔他会来这买米，想起了一些画面，不自觉的想去看看。等来到粮店不远处，就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把店铺围了起来，这是有事发生啊！ 褚文昊挤到人群里凑热闹，想看看啥事。这一看到处是熟人其中几个还是情报处的学员，四组的人，此刻端着枪跟警察对上了。 “这位老哥发生何事？怎么还打起来了？”褚文昊询问旁边的看客。 男子瞅了一眼他，低声道：“好像拿枪的四个人说这里的老板是日本间谍，想要带走他。这些警察是店铺老板叫来的，询问四人的身份，但这四人就是不说，两边人就这么僵起来了。” 明白了，四组的人发现日本间谍，想带走被警察拦住，他们不想暴露身份，却拿出抢来指着警察。 “旁边一男一女站在那干嘛？难道也是日本间谍？” 看客男嫖了他一眼：“你想象力挺丰富啊，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可能是日本间谍呢？这个女孩是看几个人要带走商铺老板出来主持公道的，至于那个男人是跟她一起过来的，应该是来买米。” 褚文昊皱眉，完全不相信看客说的话。四个军统的人，去逮捕一个米店老板，被国党的警察拦住，这时候却跳出一个共党来阻拦他们抓捕日本间谍，你说这合理吗？ 女孩谁啊？ 没错，君漫歌。 旁边戴眼镜的男子四十多岁，褚文昊猜测应该是共党成员。虽然现在国共合作，在重庆有很多亮明自己身份的共党在活动，却也为了保证安全还有很多没有表明身份的共党。 共党在重庆设有联络处，负责人还是共党高级领导，褚文昊听过他的故事，很钦佩这位首长，却未曾有机会谋面。 就是说，共党在重庆小打小闹还是可以的，要是活动太过频繁，明面上不允许，暗地里可是要下死手的。 中统天天开门，不能吃干饭，总要找点事做。 “他说的不对，是这四个拿枪的男子要带走一个藏在店铺里的人，被米店老板阻止叫来警察。这个女的跟男的应该是来买米，却被误会是跟里面的人是一伙，想要一起带走。”另一位看客反驳道。 褚文昊知道两人说的都不对，这米店是君家的。场内这会四组的几人收起抢来，可能是习惯造成的。 梁炳秋来到警察身边低声道：“这里没你们的事赶紧离开，耽误正事小心以后收拾你们！” 警察也不是傻子，看到四人不自觉的军人气质，还带着枪，不用想也知道不简单，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示意队员收枪离开这里。 警察一走，梁炳秋看向站在旁边的三人，“你们三人是干什么的？” 梁明秋跟君漫歌来这里就是跟里面之人见面谈生意，具体什么情况根本不清楚。 “这米店是我们家的，今天约张老板谈点生意。”君漫歌开口说话。 “哦。” 梁炳秋看了一眼她，挥挥手示意队员把里面的张老板抓出来，没犹豫直接冲进去抓人。 没一会，一位肥头大耳的男子被押出来，这男人肥胖，满脸猥琐，身高一百六五跟个圆球差不多。 出来就叫唤：“长官我交代，我是为日本人做事，但这都是君家指使我干的，他们君家才是日本人的信使，我只是个跑腿的。” 嚯—— 这话出来杀伤力可很大，只要跟日本人牵扯上你就是再牛也要倒霉。这胖子明显是有备而来，谁都看的清楚。 “张老板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找你买点米，你怎么能冤枉我们君家给日本人做事呢？”君漫歌完全被弄懵了，都不知道发生何事。 “长官抓她，她是君家的女儿，经常命令我给日本人做事，所有的事都是她让我做的。”胖子口口声声指认君漫歌。 梁炳秋皱眉，他也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套路谁都看的出来。但他的监视目标就是眼前的人，大洋商贸有限公司的老板张丰收，跟日本人有着贸易往来，参与很多大型物资交易，扰乱重庆市场稳定的行动。 这次跟踪是收到消息，他今天要跟日本人见面，一路跟踪已经看到警察在这里，而目标也是里面的张丰收。 想起前两天听到的故事，八队发现日本间谍，最后就是被警察带走，才功亏于溃，这次要吸取经验把人拦下，这才动了枪。 只是没想到这些警察这么怂，一喊就跑了，搞的他不明所以，这些看热闹的都是后来者，一知半解跟褚文昊说的不清楚。 现在张丰收指正君漫歌是幕后主使，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就这么放了，何况是不是幕后黑手审过才知道。 “你也跟我们走一趟。”梁炳秋对她冷冷道，没有因为她的美貌气质而放过她。 梁明秋可没想都今天会有这么多麻烦，本来是买些大米等物资，今晚装船去往武汉，那边可都说好了，出现这样的变故始料未及。 身为领导自当出面：“这位先生，不能听信他一面之词就把人带走吧，总要有证据，请张老板拿出证据证明你刚才说的话。” “要什么证据，我就是证据！长官抓她，不然她可能跑了。”张丰收还在那叫嚣。 褚文昊在听到张丰收开口时，就开始在人群里搜索，这么明显的套路指定有人背后指使。 首先要知道四人的身份，利用身份把君漫歌或者君家的罪名定了。其次还要能控制这个张丰收，知道他被监视干脆推出来抗雷用了。最后一项此人一定跟君漫歌或者君家有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针对君漫歌。 有如此身份的人应该不简单，会是谁呢？搜来搜去在对面人群里看到一个相对熟悉身影，因为只见过一面。 没错，就是张芳年的保镖，看到他出现那背后的人自然很明显。这是没得到不死心啊，褚文昊心里有些怒火冲天了，君漫歌怎么说也是他上一世的老婆，怎么能允许这个浮夸天天惦记。 这后面有没有唐美丽的影子还犹未可知，也许知道君家跟自己订婚的事，故意针对君漫歌也说不定。 那这件事他就不能不管了，可能是他连累的。 梁明秋还要努力解释，可面对军统特务基本就是白费，也没耐心了，怒道：“少废话，有没有跟日本人合作很快就会知道带走！” 这样的情况实在无力，又不能掏枪跟他们硬拼，警察都吓跑了。梁明秋自然能看出来这些人的身份不简单，很可能就是特务。 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君漫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褚文昊扶了扶大檐帽，背着手来到梁炳秋身边，低语：“四组的梁炳秋？” 梁炳秋望着面前的男子觉得很眼熟，一时没想起来，却被他一口喊出自己的来历，不用说就是自己人了。 “你是谁？” 褚文昊此刻戴着假发，穿着长衫，戴着帽子，不熟悉的人很难认出来。 “我是八组褚文昊，这个女人是我媳妇。有人利用你们来对付我，不要上当。”褚文昊说的很小声，不想暴露身份。 “哦，原来是你！”这段时间褚文昊的名字在内部还是慢慢传开了，都知道他有些本事，抓了个日本间谍。 “恩，这个张丰年一定是日本人鼹鼠，却被人控制，用点力度审，应该有些收获。只是后面牵扯太大，挖的太深可能不好，相信有这个鼹鼠考核过关不是问题，小队长你也当定了。钟副处长那边也会满意的，今天事就当我欠你个人情，以后奉还。”褚文昊说的很明白了，这也就是在重庆，其它地方他也不敢出来。 梁炳秋点点头没说的，以后就是战友了，这点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再说他是被利用，报复对象还是自己人，指定不能继续犯傻。 “把张丰收带走，我们回去。”梁炳秋跟队员喊了一嗓子。 三人拖着张丰收就走，他还在那叫：“长官我不是主谋，主谋是她，你们怎么不抓啊！”他有些急了，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把他打晕！” 砰！ 安静了。 褚文昊也跟着向北行去，人群见没热闹看就散了，他是跟着跑掉的保镖走，想去看看后面都有谁针对他。 感觉到有人注视，回身给了她个邪邪的微笑，转身离去。 梁明秋真是有点不适应，这戏剧性的画面。看了一眼还发愣的君漫歌，“里面谈吧。” 两人来到房间喝了杯茶，梁明秋问：“刚才的男孩就是跟你订婚的人吧。”不难猜测，看君漫歌纠结的表情就猜个差不多。 “是。” 君漫歌也没想到他会出现，还救了自己，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唉，组织上对于国党内部成员虽然没有绝对的抵触，但还是要经过长久的考察。这件事再等等吧，如果他是亲近组织的，可以试着发展一下，这样你们将来还是有机会的。”梁明秋也是无奈啊，在重庆单靠小心没用，随随便便找个理由就把你抓了，根本就没有力量反抗。 “谁要嫁给他，他都写放妻书了，我才不嫁给他呢。”君漫歌娇横一句。 “哈哈哈，你啊，我看你是动了心了，这件事以后再说。看来重庆的形势很不好，物价飞涨，而且没有过硬的关系还买不到物资。今天的事情虽然是偶然，却也提醒了我们时刻要小心。 最近不要跟着我了，有没有办法进入重庆政府工作，需要借力，最好是在渝中区，这样影响力会大一些。” “这...” 君家还是有些关系的，经营着一家劳保厂，米面生意也有几家。这也是通过她转运物资的初衷，钱有些其他方面麻烦些。 “我试试吧。” ...... 距离米铺不远的茶楼里，张芳年的保镖正在低语，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混蛋，那个人是谁！”张芳年脸色不好，好事让人破坏了。 “不认识，看着有些熟悉，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保镖也是见过褚文昊，只是换了装一时没认出来。 “去去去...”张芳年不耐烦的挥手，看向一侧的唐美丽道：“唐姐，这事看来没成，要想其它办法。” 唐美丽这几天过得真是舒服，所有的事都处理干净，小日本又死了。这让她没来由的放松不少，前几天碰到张芳年提起君漫歌这个女人，还是不死心这才帮忙收拾一下。 本来没想这么狠，当知道这个女人跟褚文昊可能有关系时，两人一商量直接把她送进军统，毁掉君家。 利用一下军统特务，却没想到出现纰漏，警察自然是提前安排好过来演场戏的。 唐美丽娇媚轻笑：“这有什么，既然知道是谁家的姑娘，想要收拾她还不是随时都可以。” “哈哈哈，是是。”张芳年色眯眯道：“唐姐，上次去你家迷迷糊糊睡着了，可能是喝多了，没啥感觉，能不能今晚再去你家。” “咯咯咯...” “谁让你睡着了，唐姐该做的可都做了，还想好事等着吧你。”唐美丽对付这种小孩的办法太多了，让他沾不到身子还以为占了便宜很轻松。 张芳年还想说话，却被她抬手制止：“你先回去，有时间唐姐在约你，一会还见个客人。” 张芳年郁闷的带人离开茶楼，留下唐美丽独自思考，就听到有人敲门。 这么快？ 约的可不是这个时间，“请进。” 房门被推开，高大的身影进入房间低着脑袋一时没看清楚来人。 “你是谁！？” 唐美丽惊叫道，富豪大酒店的女尸给了她无尽的阴影，知道日本人可能随时要除掉她，才开始想办法找个地方躲躲，今天约的就是刘瀚辰，哪里最安全，自然是军队里面，她要进军队里面躲上半年。 “几天不见唐小姐就不认识了？”褚文昊说着话抬起头摘掉帽子，又把假发摘下，露出本来面容。 “是你！” 他的出现唐美丽还是很吃惊的，这可是军统特务，不再是以前的司机，而且最近做的事大多都是针对他的，小心应付才行。 “你进来干嘛？我约的是你老板刘少，赶紧出去，小心我跟他说你占我便宜。”唐美丽是要提醒他，一会刘瀚辰可是要过来，你做事要小心点。 褚文昊把帽子扔在茶桌上，冷冷的看着她，很想给她两个大嘴巴子，到这个时候还装。 一屁股坐下，他觉得有必要跟这个女人摊摊牌，虽然没有证据但想要收拾她还是很容易，就看她怎么做。 “多的话我不说，你也懂。唐小姐害我三次，次次针对。送你回家杀我灭口，这是第一次，抓捕日本间谍你在背后伸手，让我功败垂成，这是第二次。” 说到这里眼神凌厉道：“你最不应该去招惹我的家人，祸不及家人，看来唐小姐不懂。刚才又试图动我的女人，这里里外外这笔仇是结下了。知道你有本事，很多达官显贵在你身后摇旗呐喊。” 褚文昊说到这里起身：“我给你一次机会，跪下来向我请罪！告诉我，你不应该招惹我的家人！” “哈——” 唐美丽完全愣住，被他嚣张跋扈的态度镇住了，不要说背地里搞你家人，就是明着来你又怎样？ 一个小小的军统特务，居然不知道姓什么，这岂不可笑。她也是从日本人哪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什么风浪没见过，会被这样的小屁孩镇住！ “看来你是疯了，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唐美丽俏脸寒霜厉道。 “看来唐小姐是做了选择，既如此我告辞了！”褚文昊没在说什么，平静的弯腰取回帽子把假发戴上，扫了她一眼向外走去。 刚到门口却被推门而入的刘瀚辰拦住身形，这样的装扮刘瀚辰可没认出来，“你谁啊？” 褚文昊面对这个浮夸还是存了一份感激，说话自然柔和一些：“几天不见刘少别来无恙。”摘下帽子跟头发，微笑着看向他。 “哦，原来是你。”刘瀚辰还是很吃惊的，没想到褚文昊会出现在这里，扫了一眼唐美丽，看来两人聊的不是很愉快。 “刘少，你可要替我做主，你这个司机刚才要占我便宜，我不愿，他就威胁我要我好看，还逼我下跪呢！”唐美丽起身跑到刘瀚辰身边，趴在他肩头哽咽，像是受了莫大委屈。 刘瀚辰嘴角一咧，尴尬的扫了一眼褚文昊，道：“唐姐莫哭了，想必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拍了拍其肩膀，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褚文昊眉头微皱，这个女人跟她结了死仇，想要缓和那是不可能。即便他刘瀚辰出面也不会有所改变，但面子还是要给一些的。 三人端坐，唐美丽给张芳年倒好茶，没搭理对面的褚文昊，跟我炸刺分分钟收拾你。 “怎么回事啊！”刘瀚辰开口问了一句。唐美丽抢着开口，“刘少，你这司机自从上次舞会后，总是纠缠我。多次跟踪监视，看在您的面子上只是轻轻教训了他一下，没想到还记仇，今天来这里威胁我，你可要替我做主。” 刘瀚辰可不会听她乱说，何况他知道褚文昊的身份，既然撕开脸皮了，自己插手就不合规矩。 中间的事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今天来还真有点事，受人之托让唐美丽消失一段时间，不然他也不会来见这个女人。 他是懒得参与，不然褚文昊的身份还没放在眼里。 “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那边也不要再找唐姐麻烦，唐姐这边也不要再去找他麻烦，这件事就这样吧。”他还是说话了，总要有个态度。 唐美丽虽然对这样的结果不满意，但这个时候可不能耍浑，一会还有事要求他。至于褚文昊的话他没放在心上，现在日本人死了，她谁都不害怕。 “刘少都说了，我懒得跟他生气，道个歉滚吧！”唐美丽蔑视的看着褚文昊。 “我欠刘少一份人情，今天刘少说话了我可以让步。私事我不会在将追究，算是换了刘少人情。公事我说了不算，既然唐小姐这么有本事，就看看能不能逃过一劫！” 说完褚文昊起身：“今天就到这里，有机会再请刘少饮茶。”看了一眼唐美丽：“唐小姐可要快点行动，不然可来不及了。” 说完给了她个邪邪的微笑。 正文 第二十二章抓捕邻居 夜晚，九龙坡小院里又热闹起来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大家都说说最近的行动，有没有什么发现。”褚文昊站在树下隐入夜色。 “我说一下关于望江楼周围电话的情况，根据调查在下午一点到八点这个时间段一共打出十个电话，每个电话都有出处。地址跟接收电话之人都已经确认，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没什么问题，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员。”商濯负责调查内部有没有人通风报信，根据他所说并没有暴露信息。 这一点褚文昊还是抱有看法，没有发现并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传递信息的方法很多，没查出任何消息，只能先放放以后行动过程中在观察。 “我说一下寻古坊的调查结果，男子在接到转移通知，从出门到富豪大酒店总共接触三人。一个就是拉他的黄包车夫，这个人最为可疑，像是告诉他什么消息以后男子才进入商场，否则应该是直接去富豪大酒店。 男子在商场三楼接触第二人就是家具老板，老板提供了房间与电话。从记录显示在哪个时间段总共打出三个电话，第一个是打给唐美丽通话时间很短，第二个是打给唐家豪家里，通话时间也很短。第三个电话跟前两个电话相隔五分钟，是打给江北区一处民宅里，由于表较复杂，查询的时间太长，去监视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为了防止暴露痕迹，没有动里面的任何物件。 男子从商场离开后进入大富豪酒店，直接来到三零七房间，而随后三零七房间就发生命案，一女子被割喉而亡。女子的身份是一名囚犯，而且是死囚，男子跳窗离开，虽后跟叔同几人发生枪战。 整件事的过程有矛盾的地方，第一这个黄车夫是从哪来的，去了哪里？这个人没有找到，所以线索断掉。可以判断的是这个人一定跟寻古坊的男子说过什么，如果去推测的话就是告诉他已经暴露，最关键的是告诉他传递消息的人已经暴露，需要他尽快通知。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早不打电话，去通知他的上级，而是去商场后才打电话。显然是刚从黄包车夫哪里收到消息，用最快的速度通知对方撤了。 这一点，在去往后来接电话的小院，还是能判断一二。男子在三楼打的电话也有些问题，第一为什么打给唐美丽？可以推测这个唐美丽就是一直跟他接触的人，也是日本间谍利用的鼹鼠。这一点相信褚队最清楚。 打给唐美丽家可以说的通，可为什么打给唐家豪，分析认为：打给唐美丽时她并没有在家，而是在唐家豪家里。第二种可能就是打给唐家豪的，这一点可以从他提供的帮助来推断。 按照第一种情况推断，唐美丽在唐家豪家里接到男子的电话，很可能要求她帮忙查询江北小院的电话号码，这个可以从男子在打出电话后，冒险等待五分钟来判断。 这更加能说明男子得到消息很晚，黄包车夫的嫌疑最大。男子冒着自己生命安全，再加上暴露唐美丽的危险，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就不言而喻。 第二种情况，男子是找唐家豪来查江北电话的，那么这个唐家豪有可能也是藏在后面给日本人做事的鼹鼠。 男子在进入富豪大酒店后，很有针对的去杀人，这个地方有些矛盾。他是怎么知道女子在三零七等着他的？或者说怎么控制这个女的能够准时到达三零七房间。 从男子买报纸到出门中间应该没接收任何消息，也就是要传递的消息内容都在报纸上说明。那么他出门一是要逃命，二可能要去完成某件任务，像到富豪大酒店去杀死女子。 但这也有不合理的地方出现，这个女子的身份不合理，怎么会是一个死囚，一个死囚如何出现在富豪大酒店？ 推测，这个死囚是被唐家豪安排进入三零七房间，那他为什么会安排一个女人去三零七呢？ 这里可以回到电话内容方面来推测，男子在要求唐家查询小院电话的同时，命令唐美丽去三零七房间，其目的就是要除掉她，这是他的任务。 结果唐美丽不知道怎么识破了，来了个李代桃僵，后来女子真的死了。 那么可以推测整件事的后续出现的问题，那就是唐美丽在知道日本人要杀她的时候，调集了警察来到大富豪提前埋伏。 一是要确定男子是否真的想杀他，或者想直接抓捕男子，但这种可能性很小。 但从抓捕现场出现的各种情况来分析，警察准备充分，楼顶有狙击手，楼下有大量武装力量，其目的就是要除掉男子。 但这里又出现问题，如果唐美丽是他的鼹鼠，男子为什么要除掉她，这个除掉她的命令是从哪里出来的，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既然要除掉男子，中间遇到叔同四人跟其枪战为什么没有出手，反而在男子子弹打完即将被抓获的时候出手。 推测：唐家豪是要除掉他，但是要借助叔同四人来做，在活捉的时候出来阻止把人带走，从而除掉他。 这里的问题不在于除掉男子，而是做足准备的情况下为什么叔同四人出现后反而留了活口，没有直接击毙。 当时叔同四人没有表明身份，依照唐家豪当时的状态是完全有可能直接开枪杀人的，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而是把人带走后才杀人。 从这里可以推测，唐家豪已经知道叔同四人的身份，而且早就知道，也许从跟踪监视的时候就知道了。 这一点可以从褚队家里出现的情况来做验证，从这里又延伸出新的问题，到底是唐美丽给日本人做事，还是唐家豪给日本人做事？还是两个人都给日本人做事。 可以看出，唐家兄妹两人都知道事情的整件过程，不然不会配合如此默契，男子这边要杀唐美丽，富豪酒店被警察包围。人被带走，杀掉，除掉男子后对兄妹两人有直接好处，相反一但男子活着被我们抓捕，就会牵连他们兄妹。 问题总结：男子为什么要除掉唐美丽？消息是从哪里发出来的？黄包车夫的出现到底说了什么？是谁把消息透露给他的？唐家兄妹谁在为日本人做事？我们的身份信息怎么泄露的？”谭俊杰把这几天大家分析整件事的过程做了详细汇报。 褚文昊听了点点头，分析的很专业，也很到位。 “很好，你们分析的很到位。现在男子死了在追查可能无济于事，主要是通过整个过程让大家知道在以后行动的时候要注意那些方面。 另外，可以确认的是：日本人要除掉的是唐美丽，也就是说真正帮他们做事的人是唐美丽，唐家豪后来可能无意中知道了整件事的过程。 身份信息的泄露也可能跟唐家豪有关系，如果唐美丽一早知道很多事可能就会发生改变。 总之这兄妹两人都不干净，一定要找到证据把他们绳之于法，同时从唐美丽这里获得更多资料。 关于寻古坊的男子暂时就到这里，整个行动过程要写成报告，回去后上交处了要审阅的。 接下来的工作主要是完成考核，抓捕新的日本间谍。你们这几天对新民报的事情了解的怎么样了？”这也是安排的任务。 “我来说吧。”沈方舟起身主动要求汇报，众人也没什么意见。 “调查新民报我们从几方面入手展开调查的，一是：确定新民报背后的老板是谁？是不是知道自己给日本间谍做事情？ 这一点已经调查清楚，幕后老板是江北区副区长李文亮，不过他只是挂名并不参与经营，真正经营的是他小舅子张大力。这个人依靠其姐夫的关系从事很多媒体行业，手里有三家报社，基本管事只是月底收钱。从这一点来看嫌疑不是很大，也跟踪监视了两天没发现明显问题。 另一个从报纸发行的区域来调查，新民报每周三期，每期出六千六百份。江北、渝北；渝中、沙坪坝、南岸、大渡口。每个区一千份，每个区政府一百份。 涉及参与兜售的报摊有五十个，也就是每个区域十个销售点，分布的位置大多都在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兜售。 来购买新民报的人相对复杂，有百姓、商人等各行各业，人员很难统计。 根据这几天的调查，每期都买的人按照报摊老板的口述有一百七十六人，名单已经记录下来。 这一百七十六的身份大多是商人，以及稍微有经济实力的中高层人士，暂时没有筛查。 至于政府放面就更无法确定，谁去看报纸，谁不看报纸，想要从这些信息里面寻找日本间谍如大海捞针。”沈方舟把这一星期大家的工作简单说了一下。 “恩，暂时没有发现很正常，这是个细活需要慢慢来，资料鹤轩收好，等过段时间还要用到。”褚文昊刚说完项顶天就开口了。 “褚队，怎么还收起来了，不是应该快点分析把隐藏在里面的日本间谍抓到吗？ 现在距离比赛时间还有七天，在不行动可晚了，我可听说了啊，四组的抓了一只鼹鼠，还是个大老鼠，交代了很多事情，这会已经在情报处传开了。 我们倒好忙活了半天毛都没捞着，看来这一次要输给四组，恐怕情报处也要输了。”项顶天开始说的还兴高采烈，后来就没劲了，一副要死的样。 这也是大家担心的问题，忙活了快一个月累都累死了，啥也没捞着，搁谁谁也不舒服。 “项顶天说的很对，褚队，我们可不能输，一定要抓个日本间谍出来，这样等进情报处才能挺直腰杆走路，可不能让行动处赢了。”石报国粗声粗气的囔囔道。 “呵、” “怎么，是不是被哥征服了，觉得哥才是无敌的，打算好好跟着哥混，这么拥护哥。”项顶天挤眉弄眼的挑逗石报国。 “滚蛋，我是就事论事，跟你有毛关系，别自作多情！”石报国拉着脸顶回去。 “对了项顶天，现在经费没了，你明天出去搞经费，我的汽车要加油，没钱以后不拉你！”石报国瞅了一眼项顶天道。 “凭什么！哥已经伤害了很多少女的心，最近都不敢露面，那些少女满重庆城寻找我的足迹，打算跟我共度良宵，我都没答应呢，所以没钱！”项顶天脸都红了，不打算牺牲色相。 “哼哼，是怕人家撕了你把！” “切，你懂什么。”两人在哪争吵，褚文昊没管，看了一眼天色，时机差不多了。 敲了敲黑板提醒众人，严肃道：“好了，现在安排任务。这次的任务不允许出现意外，更不允许伤其性命，只能活捉！” 众人一听，这是要抓人的节奏啊，难道又发现日本间谍？ “褚队，是不是发现日本间谍？”项顶天迫不及待问询，其他人也是一脸追问的神色。 “不确定，但可能是只大鼹鼠，所以能不能完成考核，能不能立功授勋就看这次了。”褚文昊没有直接告诉他们，也是有顾虑在里面。 “好好好，有个大鼹鼠也能交差了，快点安排行动吧。” 褚文昊扫了一眼小院道：“看清楚小院的每个角落与布局，以及室内的布局，一会动手的时候要求干脆利落，大家把枪都留下，只允许用匕首。 精忠跟报国作为主要抓捕人员，以最快的速度制服对方，然后检查身上有无药品，不能给他任何自杀的机会！ 俊杰跟商濯绕到屋后防止有其它通道，方舟、鼎秋、在前门隐藏，如果听到里面有枪声传出，直接踹门冲进去配合抓捕。 精忠、报国、顶天、叔同翻墙进入，看清楚小院的墙该在哪里上下，不要产生丝毫动静。 人很可能住北厢房，进去后看房间灯光行动，具体情况你们要灵活把握，总之不许人死了。”十个军人都有不错伸手，抓一个刘江有些浪费。 大家被他说的云里雾里的，参照住的小院来，怎么说的跟抓邻居似的，周围的住户房型设计都差不多。 后面是山体丘陵，前面是青砖小院。 “都明白了吗？” “明白！” “褚队去哪抓人啊！”项顶天愣愣的问询。 “把枪放下一会你们就知道了，鹤轩跟着我。”越是最后时刻越是小心。 众人虽然不明白，还是执行命令，把枪留在小院里，跟着前面的褚文昊出门。 夜黑风高，耳边不时传来鸣叫，一群人沿着漆黑的小道行走，没多大会来到隔壁邻居家。 褚文昊在这里驻足，看了一眼大门没有挂锁，透过门缝还能看到灯光。 “褚队...” “噤声，你们的目标就是里面的男子，一个人，现在开始行动。”褚文昊低声道。 众人无奈虽然不知道搞什么鬼，只能执行命令，按照褚文昊刚才的安排爬墙的爬墙，上山的上山。 室内。 刚刚发完报的刘江把电台收来藏好，来到桌旁倒了杯茶，总算是把消息送出去了，这让他安心不少。 今天取了电台，在重庆城里转了半天愣是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他，这让他很纳闷，这跟张老汉说的情况不符合啊！ 难道真有人想把妹妹嫁给他，他很有信心没有人跟踪他。不管如何他算安心了，他接到新的指令，明天要离开这里，去下一个地方执行任务。 这个小院是他两年前买下的，平时很少来这里，只有关键时刻作为藏身之处，环境私密是处佳地，真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里。 当啷—— 正在喝茶的刘江突然听到门外一声响动，眉头微皱，有人进来抓他这种事压根就没往脑子里放。 可能是有夜猫在墙上活动，这不奇怪，起身向外走去，打算赶走夜猫。 开门刹那就被黑乎乎的两个东西迎面打来。不好！他内心一惊，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脑袋是够用身体可反应不过来。 砰！ 不算肥胖的身体直接被击倒在地，这两拳力道之大难以想象，鼻梁骨都断了，鲜血横流，本来晕过去的刘江生生给疼醒了。 虽然脑袋迷糊，但是潜意识里告诉他，要去拿药把自己送走。他穿的比较随便，一件长衫但药品可时刻藏在脖颈处，为此还特意缝制一个小口袋在里面。 就在他手掌摸到药品之时，被一只大手死死掐住，认他怎么动都动不了。 刘江借助微弱的灯光看向闯进的两人，像两堵墙挡在他面前。 “你放开我啊！”刘江有些晕晕的说道。 “不行，你要是自杀怎么办？”石报国随了一句。 “我有病啊，我自杀，你们谁啊！”刘江试图挣脱束缚，还在极力挣扎。 “真不自杀？” “真的。” “那好吧，”石报国觉得他也不想自杀的样，就放开了他的手，刘江抓住来之不易的机会再次向里面抓去，却被另一只大手抓住，这次更狠，抓的他生疼！ “你干嘛？”刘江忍着痛，装作不懂的询问。 “哼！” 石精忠没搭理他，瞪了一眼自己弟弟，“搜身！” “哦哦哦...”石报国知道自己犯错误了，赶紧开始搜身，抽空还给了刘江一拳，这是报仇可以理解。 没找到，两件衣服能藏什么，石报国都快把手伸进裤裆里了，估计是不怎么喜欢。 石精忠观察的仔细，单手从脖颈内衣里面摸出一片白色药片，虽然不认识却知道不是好东西。 “好小子，你骗我。”石报国抬手给了他个大嘴巴子，打的刘江嘴里直冒血。 “好了，去通知褚队。” “哼！”石报国生气的转身出门，没一会众人都进来了，看着跪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刘江，不知道这个人犯了什么错。 褚文昊扫了一眼室内，有六十平方，铺的木质地板，衣柜家具都很齐全，没有隔间。 冲门还放了座财神像，一目了然。正在他观察时刘江这会清醒了，大叫道：“你们什么人！为什么冲进来打人，我干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石报国狠狠的来了一句。 刘江愣愣的看着他，被他的回答镇住：“不知道？不知道你打我干嘛？” “我喜欢，行吧。” “呵呵，这就是脑袋大的缺点，你要体谅他，你还指望他动脑子吗？”项顶天无时无刻不在打击石报国，看着刘江解释一句。 “项顶天，你欠揍是吧！”两人在哪拌嘴，其他人却看着褚文昊，意思人抓了接下来怎么办。 “把小院里里外外都搜一边，记住最重要的电台密码本，不能有丝毫损伤。”褚文昊说的严肃，却把众人镇住了，不是说好的大鼹鼠吗？这是抓日本间谍的节奏啊！ 不明所以加有些兴奋的目光看向褚文昊，“找吧，找到了你们不就知道了。”褚文昊轻笑也没解释。 “找！”这下算是点了炮，想想就兴奋不已，找起来格外卖力，有人出门就爬树。 刘江听到褚文昊的话整个人心就凉了，表情也不再是刚才的软弱，而是变得凶狠。 冷冷看着面前的褚文昊：“是你发现我的！” 他知道即便不承认，一会找到电台密码本，也就等于承认。 “是啊，为了你我可是寝食难安，总算没有白费心思。”褚文昊笑道。 “你怎么发现我的？我自认没有留下任何破绽，你们支那特务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刘江蔑视道。 “你给我闭嘴，在支那支那的一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褚文昊听到小日本喊这两个字就心里冒火。 “哼！” “你们中国人只配这两个字，这不是我说的，是世界公认的！”刘江闭眼蔑视道。 啪！ 褚文昊直接给了他个大嘴巴子，打的他直吐鲜血，而且牙都掉了两颗。石精忠惊讶的目光一闪而过，心里却暗道：这褚文昊看似瘦弱，怎么有如此力量？要知道刚才他弟弟那一巴掌力道可不轻，牙可没打掉。现在褚文昊看似轻松的一巴掌居然把门牙给他打掉两颗，他有些看不懂了。 坏了！ 刚才被小鬼子气着了，一时没收住手，让石精忠发现端倪了，看来要控制好情绪啊！ “咳咳...”刘江吐掉血沫并没有露出丝毫害怕，反而冷笑道：“你打我没用，即便打死我刻在你们中国人身上的东西是不会被历史遗忘的。”刘江的民族自信感爆棚，根本就看不起眼前的人。 “哼！” “我懒得跟你废话，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不过那一天你可能看不到了。”褚文昊不想掰扯民族大义，事实上现在的中国确实病的很厉害，而且很难治愈。 “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发现你的嘛，可以，只要你告诉我一些资料，我自然会告诉你，而且也不会难为你，怎么样？”褚文昊试图跟他谈判。 “哈哈...哈哈...哈”刘江大笑，由于缺了两颗门牙有些漏风，笑的不那么完整。 笑过之后，冷冷的看着他：“你以为大日本皇军的士兵像你们支那人一样吗？你即便把我切成片，也休想得到任何消息。” 真狠呢！ 褚文昊皱眉看着他，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这些日本间谍，意志坚定，武士道精神种在骨子里，很难有突破口。 “行，我这人比较善良，不喜欢动刑，我不问你们小组的事情，我只需要关于唐美丽的罪证，其它随你便。”这审犯人很有学问，跟剥洋葱是的，一定要找到突破口，只要他开口说，心里防线其实已经打开，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问题的答案已经到手。 刘江皱眉看着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一时之间没说话，但从情绪你就可以看出他已经舒缓了很多。 “你不要误会，我找她是私仇。这个骚娘们不仅想杀我，还害得我家里人都失去工作，还想对付我媳妇，我不管你来重庆什么目的，我也不想知道。这个唐美丽我是一定要收拾的。 你不是也想除掉她吗？正好这活我帮你干了，不过你可要快点，我估计这娘们开始找退路了。 知道她中午见了谁吗？你应该认识，刘峙的儿子刘瀚辰，估计这娘们想到军队里躲躲，我要是拿不到证据，她可就要跑了。 你们的人即便想杀，也没什么机会，你要知道刘峙的军队可不好进。”褚文昊以自身利益迎合他的利益很容易打开突破口。 刘江这会看他的眼神有些纳闷，同时心里开始盘算，对于褚文昊怎么知道要除掉唐美丽已经不重要了。 他关心的是刚才的话，要是唐美丽真的去了军中，那想要杀她可就不容易了。 “好！”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完美收关 “好，我可以把她的证据给你，但你要答应我杀死这个女人。”刘江还是为利益妥协了。 褚文昊点点头：“我答应你。” 没管他说的真假，刘江知道即便骗他，这些人得到证据后为了邀功也会把她抓进去，进了特务部门想要活着出来恐怕很难，那她的威胁也就消除了，死不死都一样。 想到这里道：“在农业银行渝中分行里有个保险柜，是以我的名义存的带着我的印章找到三十六号保险柜，钥匙在房间里，找不找得到就看你的本事了。”说完就闭上眼，不在说话。 农业银行三十六号保险柜，这就是对付唐美丽的证据。 “很好，精忠扶他起来，给他杯水。”褚文昊很高兴，终于可以拿捏这个娘们。 “是。” 石精忠把他扶起来，靠近墙边坐好，武鹤轩倒了杯水给他。 “鹤轩，这段记录摘出来，不要上报，这是我跟她的私仇，上报了我怕上面有压力到时候给压下，等我们安顿好在收拾她。”这话是说给刘江听的，同时也是他的心里话。 真要是把证据交上去，还不一定能把这个女人怎么着。 武鹤轩看了他一眼，把记录的一页撕掉重新写，其实这样是违反纪律的，但事实也跟褚文昊说的一样。 其余人虽然在搜查，这边的话可都听的一清二楚，都莫言没说什么。 褚文昊背着手来到刘江身边，拉了个凳子坐下：“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可以告诉我，一会到了军统你可能被其他人接手。你要知道，我职位不高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我甚至都想放了你，可是我不敢，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周围听到的人嘴不自觉的抽动两下，这也太敢说了。 “哼！” “你把我当傻子嘛？你还没告诉我是怎么发现我的？”刘江才不上当呢。 “记不记得那天你去寻古坊送情报，跟着小男孩后来监视我们队员，我就是在哪个时候发现你的。”褚文昊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他。 “什么！” 刘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是因为送一次情报而被发现的。看了褚文昊有些泄气道：“你好像很懂日本情报人员的操作习惯。” “还行吧。”褚文昊了解吗？指定是了解的，上一世跟日本间谍打交道五年，可以说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日本间谍。 “你们日本间谍都喜欢独来独往，不像我们国内的情报员，喜欢在日本的传统文化里面挑选代号。什么：鸭子、棒子、胡子一类的。”褚文昊说的搞笑引来一阵狼叫。 刘江有些愤怒的看着他，想说话却忍着咽了一口唾沫。褚文昊继续道：“当然也有好听的，比如：樱花、巨轮、木马啊，都是些不错的名字，你的代号是什么？” “芍药...呃！”刘江听到他在那逼逼，说的很不错注意力就集中了一些，被褚文昊询问顺嘴就报出自己的代号来。 这样的审讯方式让众人吃惊的同时，很是佩服褚文昊怎么如此厉害，难道读书多的人审讯也有用？ 刘江有些愤怒的看着褚文昊，不小心掉进他局里，褚文昊轻笑：“芍药，不错名字，又能当花又能做药，也彰显你即能传递情报又能单独执行任务，很不错。” “哼！” 刘江转过头去不想搭理他，这小子嘴太碎，心眼太多，要小心。 “你也不用生气，其实知道不知道你的代号对我来说没用，就像你现在化名刘江一样，只是个代号而已。”褚文昊摇头续道：“我到想知道，死去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他应该不是你们小组的人吧？顶多算个信鸽或者是你的引路人。” 原本有些平静的刘江吃惊看向他，张着嘴吧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太吃惊了，好像这个人知道很多。 “你好像很了解多我们的事情？”刘江都有些佩服他了。 “也不是很多。”褚文昊摇摇手道：“我知道一点点，你们日本情报机构一般分三级，以组、队、室分等级跟我们一样都是三三制，小组成员一般情况下六人一组。” “这六个人的职务都不一样，最高的组长应该称为宫首，负责小组一切行动。排第二的应该是角蝰，负责小组的行动工作，像抓个人杀个人什么的像我们的行动处。排行第三的是门旗，负责情报工作像我们的情报处。排第四是青兕负责后勤工作的。排第五的是庭长负责小组的外勤工作，像发展几个鼹鼠了，安排这些人去干点什么了。排行第六的是山斧，专门负责收尾工作的，我说的对不对啊！”褚文昊像他们的长官一样，说的一丝不差。 “你...你...这不可能！！”刘江彻底被他震惊到了。这可是他们内部刚刚通过三个月，作为情报人员晋升的等级认证，有很多情报部门都还不知道，没想到被一个支那这样轻松点出，还说的这么详细，他们的具体分工都没定好，褚文昊替他们定好了。 “哈哈，只是听旁人提起过。”褚文昊顺嘴胡说了一句，这是上一世军统内部披露的消息，好像后来日本间谍就取消了这种排名，应该是觉得被发现所以取消不用。 众人这会都听的入迷，把褚文昊说的话死死记住，以后遇到日本间谍也这么吓唬他。 宫首—角蝰—门旗—青兕—庭长—山斧。 “当然，这只是等级划分，具体工作你们分的也没有那么细。你应该是第五级庭长吧。”褚文昊猜测问道。 “哼！” 刘江不打算在跟他说话这小子知道的太多，最应该先除掉他！这个人对内部太了解，太危险。 “你们每人应该有个‘领路人’，替你们收集资料传递情报等，也就是俗称的信鸽，那个死去的就是你的引路人吧，他是负责帮你做事之人，不算你们小组成员。所以你们小组应该还有五人在重庆活动，你用报纸通知的那个一定是青兕，他是你的上级。”褚文昊说出自己的猜测。 “哼，你不用白费心机，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刘江这次打定主意什么也不说。 “呵呵，话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就算你想说你知道的也很少，他是你的上级，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住在哪，情报接收的密码本都不一样吧？他也许能找到你，但是你想找他可能要花费点时间。所以我没打算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你跟本就不知道。”褚文昊这激将法有点尴尬。 “我...”刘江咬咬牙：“你说的对，我就是不知道。” “还不服，那你告诉我你知道什么？” 呼..... 刘江深吸一口闭上眼睛不在开口，这个人太能套话，在跟他聊下去怕是要全交代了。 褚文昊看到他如此表现，也知道没啥戏了，事实上这些人就算被捕知道的也很少，当然有他的配合去找其他人就简单很多，总比不知道要强。 “怎么样，有没有搜到什么？”褚文昊起身询问。 “屁都没有！”项顶天跟石报国从外面冲进来，啥都没搜到。 “我们只搜到一把枪，少量现金，其它的东西都没见。”沈方舟答了一句。 “这房子里面指定有电台密码本，所有东西都移位，该砸墙的砸墙，该毁掉的毁掉，一定要把东西找出来。” “是。” 这会众人可是发火了，直接开始搬动家具，把能动的不能动的都给他搬开，跟土匪进城一样。 褚文昊来回的搜寻，就这么大的房子东西还能飞了。等扫到眼前两米高的财神像时有些好奇，这里刘江估计很少来，但这香炉的灰却是满的，看上去不算陈旧。 褚文昊来到近前，想拿起来检查一下，却没掰动，这香炉跟下面的石桌是连在一起的。 有问题，哪有这样设计的？褚文昊来回摆弄，拧动之间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等香炉转到底部的时候，紧挨财神像的墙壁出现一个洞。 众人都听见声响了，看到出现的洞口都集中过来。不是很深的洞，有一米见方，借助灯光能看到里面的电台。 “把里面的东西都搬出来，小心点不要把密码本跟钥匙弄坏。”褚文昊看了一眼交代道 “嗷——”一声狼嚎，众人兴奋的挤上前去，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啊。 褚文昊没有管他们，再次来到刘江身边轻道：“刘先生，既然都这样了，你也不要抱着想要出去的希望。你的事情我不打算再问，但是有一样你要交代，不然我这些兄弟不是白辛苦一个月，何况你留着也没用。” 刘江睁开眼睛看向他不明白他说的啥意思，“你想说什么？” “简单，钱。” “你们小组来重庆除了自己搞钱外，每个月你们上级都会给你们打钱，作为活动经费。你手里的鼹鼠也是要收买的，相信这笔钱应该不少，就送给我们作为回报就不对你用刑，让你体面点，你看如何？”褚文昊对金钱原本是没啥概念的，但这次回家后他知道，很多事情是离不开金钱的，有时候亲情也需要金钱来维护。 刘江咬了咬牙，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有些害怕面前的褚文昊，他知道的太多。 呼—— “我在重庆交通总行有个私人保险柜所有钱财都在里面，保险柜二十三号需要印章、钥匙。”刘江无奈的交代，留着也没用，其他人也取不走。 “好，你放心里面我会留一部分，到了军统指定有人要对你用刑，为了让你少受点罪你可以交代出来，他们看在钱的面子上不会太为难你。”褚文昊说的也是实话，雁过拔毛这是国党一直以来的传统。 刘江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谢谢。” “发财了...发财了...”旁边传来项顶天的狼嚎，一群人围在哪里叽叽喳喳，眼泛红光。 褚文昊几步走了过去，扫了一眼摆在地上的东西，德式电台、有个小本本，法币、美元、英镑，还有几根大黄鱼。 没去动这些钱，直接拿起薄薄的密码本，这才是最值钱的东西，凭借这一本东西就能在军统站稳脚跟扬名立万。 小心的收起来，又从地上捡起一个精致盒子，打开后里面有两把钥匙，这应该就是两个保险柜的钥匙。 有这些就足够了，其它东西不是那么重要，“好了，统计一下然后开个小会。”褚文昊喊了一嗓子。 九点夜色。 褚文昊带着刘江回到自己住的小院，后面跟着兴奋不已的队员，在哪手舞足蹈。 “这次总共收获电台一部，密码本一本，法币五万、美金二千，英镑二千，金条五根...”沈方舟把收货的东西仔细念了一遍。 法币现在不值钱购买力太差，美元跟英镑很坚挺，这些钱换算成法币差不多十七八万，还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好了，这些钱大家不要动，就作为这次行动的收获上交。”褚文昊刚说完众人脸色就变了，这么多钱谁不眼红，被他一句话上交了。 “褚队这样未免太...留一半也行，反正上面不知道，再说这次行动，处里可没有丝毫支持，上交一半已经不错了。”项顶天叽叽咕咕的小声道。 其实这也是大家的想法，“我觉得项顶天说的很对，干嘛傻啦吧唧的上交，留着自己用不是更好。”石报国该支持项顶天的时候可一点没落下。 褚文昊扫了众人一眼，笑道：“这点钱就让你们迷了眼吗？要知道这只是平时刘江支付鼹鼠的费用，都是些零花钱真正的大头可在银行里。你们要是觉得舍不得，那就换换，把银行的上交，把这些留下分了。” “这...”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项顶天跳出来道：“不是我说你们眼界怎么这么浅，为了一颗芝麻扔掉一个西瓜真是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褚队，我坚持我的想法把这些钱上交，银行的留下来。”这个不要脸的说话就是不过脑子，众人对他鄙视不已。 “项顶天，你还要点脸不，刚才第一个反对的可是你！”石报国指着他愤怒道，像是被他戏耍一样，很是愤怒。 “呵呵，有嘛？我忘记了，不管如何，还是听褚队的吧！”项顶天看向天空压根装不知道。 “好了，这些钱密码本、电台都是要上交的。整个行动过程大家要统一口径，目标的发现就是通过监视寻古坊的男子而锁定的，口供方面该减的减该加的加。总之上面该知道的都要上交，不该知道的在报告里不要乱写。大家一会把报告写出来，鹤轩负责统一审查。十点钟顶天通知处长，抓获日本间谍的消息，然后我们凯旋而归！” “嗷——”又是一阵狼嚎，这是宣誓他们成功了，这次代号“海天盛筵”的整个行动完美收关。 ......... 湖广会馆。 原本寂静的夜，突然被喧闹吵醒，一排排灯光重新亮起，一辆辆汽车疯狂冲刺进来。 情报处的办公室几乎所有的灯重新点亮，原本回家睡觉的队员又被召回。 到处都是行走的人群，不知道的人还因为世界末日来临。 整个湖广会馆就像老北京的四进大宅门，只是被整合在一起然后分成几个部门。 占地面积八千多平方，后来做了初步的修改，南北两大部门，情报处在南侧，行动处在北侧。其他部门均匀分布在整个大院里，稍微有点级别的都在后来增加的二楼办公，其它一律在一楼。 西侧是校场审讯室司机班等后勤部门，四合院的中间是训练场地，以及平时整队出行动的训示的地方，面积很大各自部门都有自己的位置。 此刻南侧情报处的灯火一亮，就显得格外醒目，几十间房子灯火通明，场地上小车都没停在西侧停车场，直接开到办公室外，这样的场景让留在这值班的其它部门同仁很是好奇，一个个走出来伸长脖子观看。 “情报处在办什么大案子？”这是很多人的问题，却没人回答他们。 北侧行动处值班的长官是俞卓伟，听到动静从办公室出来，站在二楼走廊上远远眺望，同时心里蒙上一层阴影，有些不好的感觉。 没见过情报处如此场面，难道有重大发现？还是抓到什么重要人物了？他不得不考虑，如果这次情报处赢了，他的处长宝座很可能就会飞走，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来人！” 旁边的房间里走出一人：“科长！” 俞卓伟眯着眼睛脸色忽明忽暗，“去对面打听打听什么事这么兴奋，一但有消息马上回来告诉我！” “是！” 相反此刻情报处大会议室里能到的都到了，不时听到发出大笑声：“哈哈哈哈......” 两位副处长，三位科长，九名组长，二十七名大队长，八十一名小队长系数到场。 灯火通明的会议里众人都在低声交谈，不明所以的人太多了，根本不知道长官发什么疯，把他们从被窝里薅出来，却也只能等待。 “你们知道什么事吗？”一名小队长小声询问前后战友。 “知道个屁啊，老子正在跟小凤仙嘿咻，就被大队长一个电话喊过来，弄得小凤仙骂我半天，以后不让老子碰她。”一名满脸郁闷的队长低语道。 “哈哈哈...”这话还是引起周围同仁的狼笑。 “谁说不是呢，我也正忙着刚脱了裤子，差点让大队长吓尿了，还以为小日本把情报处炸了。” “哈哈哈...” “别胡闹了，这次动静这么大，场面空前，没看到两位副处长都从那边赶过来了吗？一定是发生了大事，说不定重庆城里的小鬼子惹祸了，这次上面要动真格的！”一名队长严肃分析道。 “切！” “小鬼子在重庆只能偷偷摸摸的做事，还能上天是怎么着？要我说是关于二处的事情。你们想想，这组建二处都喊了两个月了，到现在还没一个人过去，指定是上面不满意情报处的效率，开始催促今晚要有个章程。把我们这些人分开，调一批到二处去充当门面，我可听说了，行动处那边骨架都搭建好了，开始往里添人了。”一名队长分析道。 “怎么可能，这种事白天不会做嘛，大晚上的来这里商量二处的事有毛病啊！不过对于二处我倒是好奇，你们说谁会过去当处长呢，是留在一处好还是二处好？”一人问道。 “这不废话嘛？二处是要去那边办公的，天子脚下皇帝近臣机会自然多，想要提拔只要会来事，分分钟的事。唉，老子做这个小队长都三年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提拔一下，我看二处还是很不错的，我想去。” “你们在后面消停点。”一名大队长回身说道。 “是，”刚才聊天的几人闭嘴了。 小队长们嘀嘀咕咕，前面的大队长们也没闲着，只是看问题更深一些。 “老刘啊，你说组长大晚上喊我们过来是不是有重要的事，看这架势是要通报点事情，就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一名大队长开口询问。 “唉，多事之秋啊，你没看到前面几名科长跟死了爹一样，脸色难看的要命。我看没什么好事，估计上面又开始折腾，要是二处的事情，恐怕要分家了。”被称为老刘的大队长分析道。 “我看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看钟副处长不就跟没事人似的，相反古副处长的脸色跟媳妇被人卖了似的，我猜这二处处长的位置定下了，应该是钟副处长，我看抽时间要孝敬一下，要是钟副处长高兴，说不定带人去二处，接着推荐升一级，那真是好事一件呢。”旁边的大队长分析道。 “肤浅。” “二处就算组建成功，这处长的位置也不是他们能定的，是要看上面的意思。钟副处长虽然资格够，可没啥拿出手的成绩啊，恐怕站不稳脚跟，我倒是觉得古副处长这个人很行，不要看他平时闷声闷气，却是很有想法的人，这次估计要逆袭上位。”另一名大队长分析道。 正在他们商谈时被前面的组长听到，回身呵斥：“你们几个闭嘴，长官的事是你们可以议论的吗？” “是，”几人郁闷的闭嘴不在言语。 这时前面端坐的九名组长有的面带微笑，有的一脸深沉。你从脸上表情就能看出这些人不是一伙的，相互之间有竞争。 “呵呵、” “我听说这次来的新人有几个表现很突出的，尤其是四组的梁炳秋抓了一个大鼹鼠，敲出来很多好东西，看来不能小看这批新人呢，再不努力恐怕要被淘汰了。”一名满脸微笑的组长开口打趣一句。 “哼！” “初出茅庐不知进退，运气好一点就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像这样的新人就要多加管教历练，让他知道上下尊卑，否则还不上天！”一名面带凶相的组长厉道。 “哈哈，杨组长就不要说酸话了，你来情报处也有四年了吧，也没见你们小组有什么拿得出手成绩。这些新兵初来乍到就狠狠地给我们上了一课，我们要抱着吸收人才的想法去接受他们，不能一味的排斥，这样会让人寒心的。”另一名组长有些露骨的消遣道。 “哼。” “你李组长也不用说的那么伟大，还不是看到里面有几个好苗子，想要收为己用。好给你们小组增加人气，出点成绩好作为上升的资本。怎么，看到二处储备慌了神想要跳过去沾沾喜气嘛，那也要有那个命，不然小心摔死。”这就是明着来挑衅的人，根本不留情面。 “你！” 他们吵架把前面的三名科长惹火了，扭头瞪着他们：“还有没有点纪律性，当我们死了！” “是！”几人赶紧闭嘴。 三名科长相互看了一眼，他们平时不参与高层战争，不代表他们是善良之辈。能走到今天的位置那个也不是菩萨，心狠手辣可不向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一科长冯靖远平视前方低声道：“应该是八组那边有点事，刚才处长点了一句让我们心中有数，这次真要是八组抓到什么大鱼，恐怕事情要发生转变，这二处的组建怕是要提上日程。怎么样，两位有没有考虑去那边某份差事，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这次不升下次还不知道后年马月呢。” 二科长马建民瞅了他一眼道：“你冯科长都没有过去，那轮到我们。论资历冯科长可是高我们许多，这么好的机会上峰自然会考虑你们这些鞍前马后多年的忠实下属。当然要是有机会能去二处，那自然是好事一件，就算不能上升也是很好的人生历练，何乐而不为呢。” 三科长李澜庭点点头：“像马兄说的一样，二处早晚要组建，只是时间快慢的问题。这次如果有大的收获，怕是要惊动上面，只要发话还是很快的。至于是从内部调人还是从下属各分站调任就很难说了。军统上下一盘棋，我们看不到的不等于上面看不到，下面的人很辛苦，上升的空间也比我们大，还是冷眼旁观吧。” 三人念叨时看到脸色难看的古寒升回头看着他们，道：“你们三个分析的都很对，要不要一会跟楚处长说说，给你们个机会上去发表一下对未来的看法。” 三人尴尬的杵在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哈哈，古处长今晚火气很盛啊，怎么，最近嫂夫人没空招待你。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帮忙，有几个姿色不错的佳丽还关在处里，要是需要尽管开口。”钟黎叔这嘴也是够缺德的，喜欢揭人短。古寒升怕老婆的事可不算新闻，经常被人打趣。 古寒升扫了他一眼，没有因为他刺激而生气，只是有些纳闷而已。 “钟处长不怕挨处分嘛？当初可是你答应的比试，现在结果好像已经出来了。上峰不会就这么算了吧，总要有个态度。看钟兄不在乎的样子不会有什么喜事临门，纳三房小妾吧。”古寒升也不是吃亏的住，转弯抹角的骂他是个流氓，就会在女人身上打转。 “呵呵，我倒是不介意有女子投怀送抱，食色性也这是孔夫子说的，是人伦大道，是男人就喜欢。至于比赛的事，我高兴是因为情报处可能要变天了，以后不用跟在行动处后面吃土，今后的日子也越来越好。至于内部比赛的事，这都是小事，不提也罢。”钟黎叔不在乎的摆摆手，像是突然转性变得大度了一样。 这让古寒升心里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而他知道，自己却不知道。 正在场内众人交头接耳时，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楚云飞一脸严肃的走进会场，眼角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 等会议室安静下来，楚云飞站在讲台前，面容严肃道：“诸位，我要宣布一件喜事，这不仅是情报处内部的喜事，同样是整个军统局的大喜事。” 正文 第二十四章无奈之举 “喜事？” 下面的人基本都不知道发生何事，但突然冒出一件喜事还是很意外。而且这不仅是情报处的喜事，居然是整个军统的喜事，这是什么喜事呢？ 在众人低声细语时，楚云飞再次说话：“诸位，就在一个月前情报处招收了一批新人，而这批新人被分成八个小组参与跟行动处的比赛，最终目标就是要抓获潜伏在重庆的日本间谍。而这次这些学员的表现可以用优秀来形容，他们在没有局里任何帮助下，成功抓获多名为日本人提供消息，帮助日本人输送利益的鼹鼠。 而就在一个小时前，情报处的八号小组在九龙湖公园附近成功锁定并抓获一名真正的日本间谍。 从日本间谍藏身的小院里起获电台一部，密码本一本，现金十万。这样的成绩可以说史无前例，更是为军统的成立送上一份美好的贺仪，彰显军统上下为党国效力的决心。 也体现了我们情报处不畏艰险，迎难而上的斗志与情操。诸位让我们为这次的成功而鼓掌！”楚云飞神采飞扬唾沫横飞带头鼓掌。 哗哗哗——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抓获日本间谍不稀奇，最重要的是要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抓获，更要找到关键的东西那就是密码本。 等掌声停止，楚云飞再次开口：“由于事关重大，刚才我已经汇报给秦副局长，相信消息已经传达到局座本人哪里，对于这次的事情怎么奖励这些新兵，相信一会就有答案。” 楚云飞刚说完，他的秘书几步来到他耳边低语几句然后退走。 “诸位，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秦副局长的到来，并为我们做训示。” 哗哗哗—— 随着热烈的掌声秦浩天大步走向讲台，严谨的面容上难得挂着笑容，来到讲台随着掌声一起合拍。 少时，秦浩天抬手压了压掌声随之停息，扫视场内众人：“诸位，在不久之前我来这里见到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军官，当时我很开心，因为我知道他们每一位都是党国的栋梁。我曾经勉励过他们要努力工作，为党国建功立业，当时更多的可能是对他们未来的一种期望。 然而，他们的优秀给了我震惊，在没有任何外援基础上，居然能够抓获真正的日本间谍，这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奇迹。 更彰显党国在人才培育方面的显著，体现党国之胸襟，不拘一格吸收人才的理念。 就在我来之前局座已经做出明确指示，要加大对这批人才的奖励，更是着重提到八号队伍的成员，认为他们是党国的功臣，下面我宣布局座的嘉奖令。” 旁边站立的秘书把嘉奖令双手递给秦浩天，这么快的嘉奖还是第一次。 “嘉奖令：嘉奖本次在抓获日本间谍中不畏艰险、任劳任怨，敢冒生死之不顾的党国精英小组成员。成员包括褚文昊、项顶天...等十人，为表彰其英勇无畏之精神特奖励集体三等功一次，获宝鼎勋章一枚，奖金一万法币。奖励个人集体军衔提升一级，对于优秀个人进行职务提升。其中队员项顶天在这次抓获日本间谍中起到关键作用，升任副大队长职务，队员褚文昊也有突出表现擢升小队长职务，其余成员全部升任副小队长职务。” 哗—— 秦浩天刚念完下面就传来喧哗，这样的奖励不可为不重，集体三等功，还有勋章。主要是每个人的军衔上升一级，而且职务都是长官起步，这也太狠了吧，下面的人说不嫉妒那是假的。 “安静！” “你们如果觉得这些奖励很高，也可以抓个日本间谍，缴获密码本，想要什么直接打报告我批！”秦浩天虎目扫了一圈，最烦这些没用的看到别人好他不舒服的废物。 “下面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八组成员入会场接受表彰，更换军衔。”秦浩天说完首先鼓起掌来。 甭管你羡慕嫉妒恨，这个时候只能跟着鼓掌。 随着掌声八组队员在褚文昊的带领下依次走进会场走上讲台，没说的，先给秦浩天敬礼，又给台下鼓掌的诸位长官敬礼。 “好好好...”秦浩天很高兴啊。 在掌声中秦浩天开始为褚文昊等人更换军衔，给褚文昊更换完毕时，还特意拍了拍他的胳膊，眼神也格外重视，却并没有说什么。 来到项顶天身边时，笑着道：“听说你为了这次行动，好几天没休息了。” 这会项顶天是即兴奋又激动啊，这可是副局长，难得严肃一次：“多谢秦局长关心，为党国尽忠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好好好...一会给大家讲讲怎么抓到日本间谍的，也让他们学习一下。” “是！” 项顶天虽然脸皮厚，这会也有些站不住了，这事可不是他要出来逞英雄，是褚文昊让给他的，这个副大队长可是名不副实，水分很大。 在众人激动的情绪下秦浩天完成了授勋仪式，并把其余奖励一并交给褚文昊。 “好了，我们请项顶天来为我们讲述一下抓捕日本间谍的整个过程，也让在坐各位吸取点经验。”秦浩天示意他来到讲台前。 项顶天此刻紧张的有些不敢说话了，扫了一眼褚文昊，心里不仅埋怨，怪不得不当这副队长，这简直就是众人攻击的靶子。你看看下面这群人有几个是真心祝福他的，估计要杀他的人都比祝贺的多。 不过他向来脸皮厚，这时候也不能认怂开始讲述整个抓捕过程，这些都是褚文昊交代好的，基本跟他说一样。 下面的人听的虽然稀里糊涂的，其中还是有些亮点的，学习谈不上借鉴一下倒是可以。 项顶天介绍完了，就要回去时下面一位大队长提出异议：“项副队长，刚才讲的很好，只是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还请给解解惑。你锁定日本间谍以后为什么不尽快抓捕，而是过了一个星期后才行动，难道不怕他跑掉？我听说你们之前也抓住一个疑似日本间谍的人，就因为没有及时行动而最后功亏于溃。” “咳咳、” 项顶天被顶在墙上，还好褚文昊提前跟他沟通过为什么不抓他。 “不抓他是因为想找到报纸上他要传递情报的另一人，想要通过他来锁定其他小组成员，可惜啊，这个人很谨慎一直没有联系任何人，也找不到任何线索，这才动手抓了他。” 钟黎叔瞅着项顶天这个混蛋在哪满嘴喷粪就眼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旁边的古寒升道：“怎么钟处长，项顶天这次抓获日本间谍说明还是很有能力的，你认为哪里不对？” “他！” “你看他那样，尖嘴猴腮你要说他抓了几个日本娘们我倒是信，抓日本间谍还是算了吧。”项顶天没好气道。 “按照钟处长的意思是谁抓的人啊！”古寒升好奇问。 “这个...”这个他还真不确定，行动处的人都没跟上，汇报的情报这几天都在满城乱窜调查新民报的事，啥时候发现的日本间谍没报告。 瞅了一眼站在边角的褚文昊，这小子低着脑袋也不出头，像是怕被人认出来一样，这次的事情应该跟他有些关系吧，那怎么把功劳让给项顶天这混蛋呢？ “应该是这个白发少年！” “他！”古寒升瞅了一眼站在那的褚文昊，不是很清楚里面有啥事。 等项顶天稀里糊涂应付完回到褚文昊身边时，有些幽怨的道：“我说褚队长，你这也太狠了，让我出来抗雷，这样好吗？” “有啥不好的，各取所需，你当上副大队长可是管三十人呢，小队长才管十人，虽然承受了不该有的压力，但这职务可是实打实的。其他人可能还抱怨我，不让给他们呢。”褚文昊低声说道。 项顶天想了想也对，石报国还想跟他抢呢，“唉，我承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压力啊！”项顶天感慨一句。 “好了，授勋结束，说点正事。关于二处的组建工作，最近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这次局座有了明确的指示，二处的组建正式开始。有钟黎叔副处长负责整个二处的组建，人员架构配置暂时不会太多，暂定一个科室满员配置，办公地点暂时在湖广会馆。具体的行政事务要等开会后再决定，大家知道这个消息就行，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解散！”随着秦浩天的宣布这场以表彰为主的会议正式结束。 ...... “处长，事情大体就是如此，这件事恐怕明天会在内部做宣传，到时候整个军统都会知道。” 俞卓伟听到情报处抓了个日本间谍，而且缴获了电台跟密码本，心里恨不得撕了这群混蛋。发黄的眼睛更显浑浊，一口一口的吸着香烟，一时之间想不到对策，“谁抓的人？” “一个叫项顶天的队员。” “项顶天！哼，好聪明的小子！”俞卓伟恨恨的说了一句。 当当当... 两人谈话时房门被敲响，“你先去忙吧。”俞卓伟打发他离开。 “是。” 开门时扫了一眼进门的姜阳没有说话，把门关好。 姜阳还在外面活动呢，突然被俞卓伟叫回来，不知道是何原因。 “俞叔，您急匆匆叫我回来是不是有事发生？”姜阳这几天可没放弃，一直监视张启明这条线。 “唉，”俞卓伟一声叹息，“坐下说。”等姜阳做好这才把刚收到的消息告诉他，“这次行动处恐怕要输了，你继续在外面也没有意义了，直接回来进二处做队长，队员你自己挑选，争取尽快抓获一名日本间谍，给行动处提提气。” 姜阳听到褚文昊的小组居然抓到日本间谍了，满脸的吃惊，一脸的不相信，这怎么能呢。 “俞叔，是不是褚文昊抓的？”他认为也就褚文昊对他有点威胁其他人根本不行。 俞卓伟看了他一眼，“情报处传出来的消息说是项顶天抓的，但根据这小子的记录不可能发现日本间谍。我怀疑是你说的褚文昊抓的，却把项顶天推出来挡在前面。” “这是为何？”姜阳完全不明白啥意思。 “你啊！” 俞卓伟点了点他道：“这才是聪明人，你以为出来领这个功很好嘛？是，领功授勋是很威风，但是你没想想下面坐着都是什么人，你这刚来就出尽风头盖过了这些待了几年的老家伙们，你让他们的脸往哪搁？ 这些人看他会舒服吗？就算你当了副大队长你手里有兵吗？从实际利益来说还不如一个小队长有实权，挂个虚衔谁搭理你。 你要是根基扎实自然没问题了，一步步下面都有人托着你，你刚来还没站稳脚跟就给你个高职，就跟现在的雷震山与秦浩天一样尴尬的要命。 万丈高楼平地起，不是没有道理的。而褚文昊这小子就聪明很多，把功劳让出来根据他这次的表现，这个小队成员基本就被降服了。 一个月的时间让他们军衔升了一级，职位也跟着往上走，这样的长官谁不愿意跟着他、拥护他。 等他打磨一段时间，把手下的人培养起来，很快这一队人就开始掌控一个大队，然后是一个小组，最后是一个科室。 这一步步都是根基扎实的往上走，总比捞个有职无权的虚名好的多。而且在情报处很少有人针对他，要针对也是把火力集中在项顶天身上。 还有，你以为情报处那些人傻吗？谁有本事谁没本事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提拔的时候自然知道提拔谁。 这小子即收拢了民心又在长官心里留下不贪图官职一心为党国效力的印象，同时还避开了内部那些烂事，可谓一举多得，你以前说他很适合做情报我还抱有看法，现在看来这小子不仅会做事而且很会做人，是个难缠的对手。”俞卓伟一点点给他分析褚文昊这次让出这个副大队长职务的目的。 “这...” 姜阳可没想到以前傻了吧唧的褚老九，到了军统居然这么厉害，跟个人精似的。 “这小子也太坏了吧，把项顶天推出来抗雷，他在后面吃现成的？”姜阳觉得褚文昊一肚子坏水。 “也不能这么说，各取所需嘛。他怎么不选择别人呢？就是因为知道项顶天这个混蛋后面关系很硬，扛着雷照样扬武扬威的没人敢动他，才选择他出来。”俞卓伟没好气的道。 “这...”姜阳有些被打击到了，心里很不痛快闷闷不乐。 “怎么，就这点打击就受不了了。男子汉大丈夫要胸怀宽广，有气吞天下的魄力与胸怀。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要知道他选择这么做是聪明但也很无奈，如果他有项顶天的后台实力，他是不会介意去做第一名的。 也就是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你要做的就是往上爬，等你手握凌天尺还怕那五丈云吗？”俞卓伟从这方面来说还是个好的长辈，在他意志消沉的时候主动鼓励他。 “是，我知道了俞叔，褚文昊绝对不是我要打败的目标，而是要踩在脚下的垫脚石！”姜阳咬牙一脸坚毅的道。 “很好！” 俞卓伟还是很欣赏他坚毅不屈的精神，这样的孩子往往更有未来。 ...... 翌日，军统。 昨天发生的事一大早就在整个内部传开，有羡慕的，有嫉妒的。 情报处校场上站的笔直的八支队伍，正在等待长官的训示。楚云飞跟钟黎叔从远处走来，等来到近前扫了一眼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处长，按照上面的意思，这八支队伍直接填充到二处，您看，我有没有说错。”钟黎叔微笑着寻求楚云飞的答案。 楚云飞扫了他一眼，心里好笑想耍赖。轻声道：“原则上是没有错误的，只不过还是分两个科室吧，这样好管理一些。” “唉，处长，我也想啊，只是您也听到了，昨天秦副局长可是只给了一个科室的编制，如果要分出去有些说不过去啊，到时候上面追责可是要怪责属下的。”钟黎叔当然不想把褚文昊这队分出去，这么优秀的一组还是要留在他的麾下，慢慢改变思想的。 “呵呵、” 面对装傻的钟黎叔楚云飞也是无奈，现在这老小子奉旨组建二处，将来很可能就是处长，跟他平起平坐，根本就不用怕他。越是这样越不能让他一家独大，一处我指挥不动，二处你也想霸占打的好算盘。 “钟副处长就不要谦虚了，不管分几个科室都是在你的监管之下工作的，只是单独划分出来，还是二处的兵并无区别。”楚云飞给足他面子了，你在这样我可不给你脸了。 “哈哈哈、瞧我，居然忘记之前跟处长的赌约，实在不应该，既如此没什么好说的，两个科室还是很有必要的。”钟黎叔知道在耍赖就要翻脸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他坐稳宝座，哼哼。 “恩，这样才对嘛，钟副处长来主持今天的分配任务吧。”楚云飞不跟这老小子生气。 “那就僭越了。”说着钟黎叔一脸严肃的来到正中，看向所有学员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军统的一员，任何时候都要遵守军统的纪律，一但违反，没有情面可讲。同样你们在为军统争取荣誉的时候，也不会忘记你的付出。 多的话我也不说，现在开始分配，一到七队划入二处第一科室，现在人员还没有配齐暂时有各小队长负责队员的行动，具体工作直接向我汇报。 七支队伍分两个大队，你们的长官会很快到位，暂时的工作就是熟悉内部条令，各种工作程序等待命令。”说完看向褚文昊的队伍，嘴角微抽道：“八队分入第二科室，由于第一科室需要时间组建，第二科室很长时间只有你们一小队。暂时的工作跟他们一样等待命令，所有行动必须及时申请汇报，通过之后才能行动，这二科也是由我负责，明白嘛？” “明白！” 楚云飞瞅了他一眼，这老小子真是个人精，一点便宜也不让。 “好了，散...”刚要解散的钟黎叔像是刚想起楚云飞的存在，转身笑道：“处长还有训示吗？” 楚云飞嘴角一咧来到他身边，“多的话我也不说，不管你们在哪个部门都要听令行事，现在二处没有组建完成，所有行动都有一处负责监督，你们有事也可以直接来找我。当然，不是什么大事找钟副处长就行了。” 这话说的差点没把钟黎叔气死，合着我忙活半天还要受你管辖，我只配处理小事，你负责大事？ “好了，解散吧。”楚云飞直接喊了一嗓子没在给钟黎叔机会，背着手离开。搞得这些队员走了几步看到一脸深沉的钟黎叔又回去了。 “哼！解散！” 众人解散后有后勤部门把这些小队带到他们的办公室，并交代一切。 褚文昊带着队员来到南侧最东边的一所房子，没大门都是开方式办公，东西侧有堵一米半的院墙，算是隔离开的独立科室。 “这里是楚处长单独为你们挑选的，面积虽然不大，但足够你们办公用了。总共六间房，办公室、会议室、休息室、阅览室、还有一件宿舍。秘书室的人员还没到齐，你们如果要是需要处理文件等其它杂务暂时需要自己亲力亲为，楚处长那边会尽快安排。 关于各种出勤费用以及各位自己的考勤等等都需要时间，吃饭去食堂，住宿在处里可以，在外面也行。原则上每个科室配备三十辆自行车，边三轮五辆，轿车一辆，卡车一辆，现在都处于组建只能临时搭配。 楚处长给你们调配五辆自行车，一辆边三轮，加油去总务处指定的地方开票据统一上报。 枪械放面已经配发，子弹出任务领取，不出任务不配给，如果枪械丢失或损坏都要上报做记录，这些都在总务处那边，需要协调有秘书室去办理。” 这个后勤人员说了半天，把军统里里外外该干嘛怎么干说的都很详细，听的众人迷迷糊糊。 最主要是多次强调这都是楚云飞安排的，一定要知道该听谁的话。 “不打扰诸位办公，有事可以去隔壁一科秘书室喊我。”说完人就离开了。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冲进办公室，狼嚎了几声，这会终于成了正式队员。 房间四十多平，南北两侧各有两张长桌子，平时队员就在这里活动。东侧有张小型办公桌，应该是队长专用。 这些人算是安了家，在哪叽叽喳喳聊个不停，“你怎么还在这？你现在是副大队长，是我们的长官，不能委屈求全一定要整间独立办公室才符合你的身份。”石报国酸了吧唧的开始刺激项顶天。 “石报国，我这可是为了大家，为了褚队才出去抗雷领了这副大队长，我可还是小队的人！”项顶天站起来争辩道。 “切！” “你在这里不好安排啊，是褚队听你的，还是你听褚队的？这事可要说清楚。”石报国嗷嚎一嗓子。 “我是那样的人吗？这副大队长只是个虚名而已，我根本不在乎，当初选择加入小队可是为了跟你们在一起。”项顶天猴精他才不离开呢，这才一个月就当上副大队长，等在过半年我当上大队长，你求我我也不留下。 “哼。” 两人还在吵，打量完办公室的褚文昊开口问：“刘江被谁提走了？”知道这个日本间谍到了局里轮不到他们审讯，还是好奇。 “好像被行动处接手，这也是没办法，情报处这边没有专门设立审讯室，以前也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另外，可能是要堵住行动处的嘴，不要让他们觉得这次抓的是小鱼小虾，哄骗局里，去去疑虑也是应该的。”项顶天还是了解的。 “那小子会不会扛不住，把我们交代出来，到时候可就鸡飞蛋打我看还是快点把钱取出来，这样牢稳些。”石报国囔囔一句，同样这也是大家担心的问题，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小心翼翼在所难免。 褚文昊摆摆手毫不在意道：“让他们审，真要是想交代早就说了。严刑逼供对这些日间谍未必有用，就算想说知道的也有限，没有我们配合行动，行动处是抓不到人的。”他压根不担心，就算知道他们贪墨了钱财又如何，谁不是这么干的，何况他可是上交了一半，上面即便知道也会默认的，尤其是情报处不会拆自己台。 “好了，顶天、方舟、俊杰去农业银行取钱，同时查一下刘江有没有开户头从内部转款给其他人，这一步可能很麻烦，我们暂时的身份来说，这些银行管事之人未必配合。 那就降低要求，亮明身份让他们把农行最近两年关于刘江所有转款的记录最快时间给整理出来。 如果没有开户头或者用其他化名，这件事暂时就算了，以后在追查。”褚文昊是想知道刘江都控制着那些人，但他不交代只能通过银行查查，这么小心用刘江的户头几率不大。 “是！” “鹤轩、报国跟我去交通银行取证据，其余人留下把卫生搞一下。顶天取完钱先去食为天订一张桌庆祝一下，你们打扫完卫生就去汇合。” “好了，行动吧。” “是！” 正文 第二十五章不共戴天 中午十点。 沈方舟几人取了钱来到食为天最大的包间，没办法现在有钱，肯定要奢侈一次。 “统计好了嘛多少钱啊！？”项顶天一个劲的在哪催促。蹲在地上的沈方舟跟石精忠在哪仔细点算，主要是太多有点费劲。 呼、 “发财了！”沈方舟脸上也不仅露出对金钱的迷恋，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都在那翘脚呢。 “法币十万，美金八千，英镑两千。”沈方舟报出了一个准确的数字，虽然不是特别多，也足够他们吃惊。 “那是多少？”项顶天对美元英镑的兑换比例不是很懂。 “这个不是很清楚你们有知道的吗？”沈方舟抬头问其余几人，众人都摇头表示不是很清楚兑换比例。 “嗨，早知道在银行里都换成法币了。”项顶天觉得太麻烦，还是法币来的省劲。 “行吧，等会褚队他们来了再说。”总比没有的好，这些人家里大部分还过得去，都见过钱，不是很困难。 褚文昊从银行取出一个小皮箱很精致，也没有多少分量，但他却知道这是最值钱的东西。 三人找了一家小宾馆开了间房，把小皮箱撬开仔细研究里面的东西。其实没有多少东西，主要是一份唐美丽的自白书跟举着自白书被拍下来的照片。 其余的都是关于她下面控制人的罪证，并没有自白书照片。像是林大陆、林海、胡不归这些替日本人输送利益的相关证据。 褚文昊一份份仔细查看，总共有七八个人都是一些有点身份的角色。看到最后一个人的出现他有些吃惊，这个人怎么会被唐美丽抓到把柄？他很是不理解，上一世跟他还有过接触，没想到居然也是鼹鼠真是不可思议。 关于唐美丽接触的人这里面没有任何资料，看来刘江只是负责发展，具体的工作应该有其他人完成。 “没有太大价值，不过凭这些证据定她的罪已经足够。”武鹤轩说了一句。 “恩，等等看，这个女人可不简单，需要试探一下上面的态度再说，如果不让抓，交上去反而失去作用。不过这些小角色抽空收拾一下，换点钱花还是可以的。”褚文昊不把握上面是个什么态度。 “这样好，这样好，反正交上去也没用留着换钱不错。”石报国一听到钱两只眼就冒光。 “就这样，你们先去食为天跟他们汇合，这些资料我需要拍照复制一份，等我弄好了就去找你们。”褚文昊收拾好箱子，三人一起出门后，石报国跟武鹤轩去了食为天，他直接开车回家。 这些资料还是留在自己手里好，汽车缓缓行驶来到沙中路，拐弯再走一会就到家。汽车刚刚拐进小道就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了一圈，好像有事发生。 褚文昊急忙熄火拿着箱子向里面冲去，冲出人群就看到一群警察站在门口，把褚家围了起来。 “你们听着褚晟宸跟萧静怡在重庆大学贪赃枉法，收受贿赂已经被革职除名。其女儿褚文漱，女婿董明城也是参与者。现在要审查其余参与这次分赃的人员，我们检察院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你们都是褚晟宸的亲属就要到检察院接受审查，如果没事就把你们放回来，有事就等着坐牢吧。”一名西装革履梳着三七分头戴眼镜的男子在门前叫嚣。 这样的话说出来，不管是真是假，周围的邻居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老百姓对政府还是信任的。 面对如此境况作为一家之主的褚晟宸气的脸色发青，他一生为人光明磊落，何曾沾人半点便宜，没想到被扣上如此骂名。 “你...你们...”褚晟宸心脏不怎么好，这会有些喘不动气。 “老褚不要动怒，这些人是冲着文昊来的，你可要挺住，不能被他们打垮！”萧静怡一脸坚定叮嘱他。 褚晟宸点点头，喘了几口粗气，站直身子：“这件事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是我做的，要抓就抓我吧，再说他们不是我家亲戚。” “是啊...是啊，这位长官你可看清楚了，这是我们跟褚晟宸家写的绝义书登在报纸上，我们现在根本就不是亲戚，你们可要查清楚啊！”褚文昊二婶拿着报纸跳出来，来到男子身边激动的让他看。 男子皱眉拿起报纸仔细观看，果然有很多名字在上面，标注着跟褚家断绝关系，以后不在往来。 “既然断绝关系了，你们今天为什么都聚在这里？”屠蚺冷冷问道。 “长官，我们今天来是要钱的，他们家惹了麻烦，害得我儿子生意亏了几万法币，今天来结账的，以后再也不会有来往！”柳青说的很决绝，气的萧静怡脸色发青，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也不用这么狠。 屠蚺皱眉道：“既然如此你们离开吧，以后不许在跟褚晟宸一家有任何往来，不然还是要查的。” “是是是，我们这就走！”柳青示意自己的儿女快点出来，孩子那见过这阵势吓得脸色发白，赶紧向门外跑去。 “褚晟睿！你还愣在那干嘛，等着吃牢饭啊！在不滚过来你以后就不用回家了！”柳青对还站在那纠结的男人骂道。 褚晟睿很为难，自己大哥面临牢狱之灾自己却置身事外没脸见人啊！ “我...” “你走！我们家的事跟你没关系！”褚晟宸指着马路厉道，示意他快点离开。 “大哥...” “走！以后也不要再来，就当没有我这个大哥。”褚晟宸闭上眼痛苦的说道。 褚晟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家孩子，一跺脚向着远处走去，这一家算是跟褚晟宸断了。 “你们呢？”屠蚺今天不像是来抓人倒像是来拆散家庭。 “我们没有写绝义书是一...”就在褚晟雄说出是一家人时，被胡淑珍打断：“这位长官，当时犯糊涂没写绝义书，您看还来的急吗？” “败家娘们你说什么！？”褚晟雄瞪着她怒吼。 “我说事实，不是我贪生怕死，我们搭上就算了，难道你忍心让三个孩子跟着受罪毁了前程！？你忍心我不忍心，这些孩子是我生的！”胡淑珍平静的道。 “你...”褚晟雄发现自己无言以对，他不能只顾自己亲情，还要考虑自己的孩子啊，难道真要他们进去坐牢吗？ “呵呵、” “当时没写也没关系，老百姓也没有这一说，只要你们一家现在表明态度，以后跟褚晟宸一家老死不相往来，有这么多乡亲父老做见证，我们是不会乱抓人的。”屠蚺轻笑道。 “好。”周围的老百姓还为这位执法严明的长官叫好，认为他是个好官，不牵扯他人。 “褚晟雄你说不说，你不说今天我就死在这里！”胡淑珍一脸平静的望着自己丈夫。 “我...”褚晟雄知道自己妻子的脾气，平常什么事都依着他，一但上了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褚晟宸脸色苍白，今时今日闹得兄弟分离，即便以后再相聚也是回首百年，难以缓和之间的裂缝。 但他不能因为自己儿子的事牵连他人，本来今天大家凑在一起是为了等恢复工作的消息，却没想到等来的是如此结果。 他不能倒下，他还要给自己儿子撑起一片天，他知道自己儿子抓的是祸害百姓给日本人做事的汉奸，所以他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儿子。 “我褚晟宸本家今日跟褚晟雄本家断绝血缘关系，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不只是他还有褚家所有亲朋好友一律断绝关系，从此各安天命！”褚晟宸咬着牙说了出来，他不希望自己弟弟为难。 “大哥！” 褚晟雄眼睛都红了，看向自己大哥，愤怒的瞪着胡淑珍，他是真不想这么做。 “我不是你大哥，你以后不要再来，我们也不认识，快点走！”褚晟宸几乎用尽力气喊了出来。 “我...” “走！” 褚晟雄红着眼睛一跺脚离开，身后的胡淑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不好受，回身给褚晟宸萧静怡鞠了一躬：“大哥大嫂不要怪晟雄，要怪就怪我，”说完带着孩子离去。 “你们也走吧。”褚晟宸实在没力气了，感觉天都塌了，望向身后的女儿女婿道。 褚文漱平静道：“我是你闺女怎么断都断不了，”说完望向身侧的丈夫道：“明城你带着小磊走吧，好好照顾小磊，这次我不怪你。” 董明城虽然脸色也不好，却挤出一丝笑容：“你我夫妻一体，怎能大难临头各自飞我跟你一起，只是苦了我们家小磊。”董明城拍了拍怀里的孩子，小磊却一脸严肃的说：“我不怕，我要跟爹娘在一起。” “好好好，难得我女儿找了个好归宿。”萧静怡很满意自己女婿的表现。听的褚文漱脸都红了，心里还是很感动要不是场合不对，指定要奖励一下。 “哼！” “既如此你们一家都跟我走吧，是生是死就要看造化了。”屠蚺冷冷一句。 “等一下，等一下。”正要走时一个男子撞开人群跑了过来，“这位长官等一下。” 屠蚺皱眉：“你是谁，要干嘛？” “哈哈哈，这位长官我是重庆大学的老师，这个褚晟宸前前后后跟我借了五万法币，我想追回来，要是真犯罪了，一时半会可无法偿还。” “我说的没错吧褚先生？”这位男老师也不知道是来要债的，还是来帮他正名的，一个贪赃枉法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外债呢？ 周围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觉得这里面可能有误会。褚晟宸感激的看了一眼多年的好友，他什么都不怕就怕背上污名。 “是，还有李老师的一万，张老师的五千，可是我没钱还给你们。”褚晟宸回身看了一眼房子，“这座房子还能卖些钱，就麻烦卢老师帮忙处理掉，把钱还给他们。”褚晟宸平静的说道。 “好好好，我一定帮你处理好。”这位卢老师知道帮不了他，只能给他正个名。 “哼！” 屠蚺冷冷看了男子一眼，“把他们带走！” “是！” 就在警察要把人带走时，躲在人群里看到一切的褚文昊终于登场了。从开始的怒火中烧，恨不得杀了这些人，到现在的平静内心经历了一个轮回。他要忍着现在没有任何实力去抗衡。就是因为自己不冷静，跟唐美丽说了狠话，才造成今天的结果，这个不用去猜也知道。他跟这个女人的仇恨现在可以用不共戴天来形容，害得他们家颜面扫地，亲友尽失。 “等等！” 屠蚺这个怒啊，怎么这么多不懂事的，一个个都想死嘛！回身看向走来的年轻人，眼神一愣，他虽然没见过褚文昊，但是这身衣服他还是认识的，特务专配！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男孩的气质让他有些难受，不算很长的头发却根根苍白，显得整个消瘦的脸颊更加立体，眼神灵动充满智慧而此刻却平静的如一汪清泉。 沉稳的气度让他这久居官场的人都要赞一句，虽然身形略瘦却给人一些凌厉的感觉。 屠蚺语气缓和：“你又是谁？” “文昊，”萧静怡看到自己儿子出现急忙喊道，褚晟宸一脸严肃没说话。 “爹娘，大姐姐夫不用担心我在这他们不敢如何，”褚文昊给了个让他们放心的微笑。 褚文昊看向屠蚺：“我是褚文昊，你要抓我爹娘？” 屠蚺虽然有些看不透这个年轻人，但他接到的命令就是要带走褚家人，既然他也是那就要带走。 “哦，既然你也是褚家人就跟我走吧，到了政府查清楚如果没事自然会放你们回来。”屠蚺这话说的还算客气。 “哈哈哈、”褚文昊突然笑了起来，把周围的观众都笑懵了，这孩子不会是傻了吧，都抓你了还笑。 他笑是因为第一天加入军统抓的居然是自家人，他没办法。不管是警察还是检察院他都控制不了，即便威胁人家也未必害怕，他不想做那些幼稚的举动。 “你笑什么！？”屠蚺皱着眉头问。 褚文昊停止笑声，从上衣口袋里取出刚发的证件，单手打开：“我是军统情报处行动队长褚文昊，现在怀疑褚家跟一起案件有关联，要带走审讯，你是打算阻拦还是放行？” “军统！” 屠蚺扫了一眼证件上面的大钢印以及职务就不会有假，面对这些特务他真是不想招惹，何况这件事他只是来走个过场，现在目的达到，有军统的人出现可以回去交差。 “既然军统有案件要调查，自然有你们先查，我们地方政府不参与。”说完挥挥手示意警察整队离开。 “等一等。” 屠蚺回身看着他不知道要干嘛，褚文昊来到他身边低语道：“你给唐处长带句话，就说我找到抓她妹妹的证据了，让他想办法藏好，不然也会像他今天给我带来的礼物一样，让他家破人亡！就这样你们走吧。” 屠蚺心中一惊，看向褚文昊的眼神有些恐惧，这孩子怎么把仇恨说的这么轻松，这是要不死不休吗？ 他居然知道谁在后面捣鬼，看来真是不简单，自己不能掺和了，他连警务次长都敢威胁，还会怕他一个小管事。 没在说话带着警察转身匆匆离去，这个地方他不会再来。 “都散了吧，没啥好看的，”褚文昊对着周围的看客笑道。他不怪这些人，他们不知道情况而已。 褚文昊来到门口给自己爹娘请安后，还特意感谢了这位卢老师：“卢叔叔，感谢今天的出手相助，小侄在军统工作，以后若有难处尽管开口。” “哈哈哈...”卢长春大笑道：“老褚啊，看来你很有福气，培养了一个好儿子。” “唉，你还夸他，这小子无法无天上了两天班给家里整散了都，你还说我有福气，快气死了。”褚晟宸看到没事了，也放下心来跟老伙计玩笑一句。 “唉，世道不好，也怪不得他们这样，既然你们没事我就先告辞了。”卢长生说着话要走，被褚文昊拦下。 “卢叔叔，房子你还是收走吧，这里卖了应该够还您的钱，再说我们家闹成这样，周围邻居都看笑话，在住下去也徒增烦恼，还是交给卢叔叔来处理吧。”褚文昊微笑说道。 “这怎么行，那你们以后住哪里啊？” “放心吧，我们局里分了房子有地方住。”褚文昊看了褚晟宸一眼：“爹娘进屋收拾一下，简单带点衣物就行，其他的在添置。” 褚晟宸虽然不舍觉得自己儿子说的也对，这里没法住了。 “行吧，老卢你也不用客气了，钱我没有正好房子给你，进屋我给你拿房契。”褚晟宸说完拉着他进屋，萧静怡虽然也不舍但也没办法。 “文漱跟我去收拾一下，让明城跟你弟弟在哪玩吧。” “好，妈。” 门口还剩下褚文昊跟姐夫董明城，说实话褚文昊以前打心里有些看不上这个姐夫。认为他配不上自己姐姐，经过这件事让他知道什么才是夫妻，什么才是男人。 “姐夫，今天怎么这么勇敢，不害怕被抓起来，严刑拷打啊。”褚文昊笑着打趣自己姐夫。 董明城无奈的看着这个小舅子，对他真是无法表达，你说坏吧还不坏，你说不坏吧，还把家给整散了。 “你姐是我名门正娶的媳妇自然要保护，害怕自然是害怕，不过也没办法，谁让摊上你这么个小舅子呢。”董明城一脸认真道。 “哈哈哈...也是。” “来小磊，舅舅抱你去做大汽车。”从董明城怀里接过小磊道。 “舅舅骗人，大汽车很贵的，我爹说要很多很多钱才能买的起。”小磊歪着脑袋说道。 “哈哈，舅舅怎么会骗你呢，我带你去看。” 一个小时后，褚文昊开着车向食为天而去，车里的小磊兴奋的一个劲的蹦蹦跳跳。 “舅舅这大汽车是你的吗？” “是啊！”褚文昊笑着回话。 “噢噢噢，太好了，以后有大汽车可以做了。”小磊高兴坏了。 褚晟宸坐在车里别扭，想问又不知道怎么问，旁边的萧静怡瞪了他一眼，“儿子，你那来的钱买车？”他们是担心自己儿子做犯法的事。 褚文昊知道他们担心什么，笑道：“爹娘你们就放心吧，这车是朋友送的不会有事。”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乱摸的董明城笑问：“姐夫，你会开车吗？” “啊，会一点点，在重庆大学偶尔给岳父大人当司机。”董明城说的是实话，按照褚晟宸的级别也是配专车的，只不过褚父为人低调，都是骑自行车上下班。 褚文昊点点头：“那一会你把车开走，留在家里用吧。” “啊，这怎么行呢，”这辆车可比学校的好多了，怎么也要十几万法币。 “我们有公车，你就留着开吧，没事带我姐小磊出去转转。” 一家人边说边聊车子停在食为天，褚文昊带他们来到三楼找了包间，给点好菜，“你们先吃，我那边有队友一会再过来，”说完褚文昊就起身离开。 “哼！” “上班没两天好的没学会，大鱼大肉的到是学的挺快。”褚晟宸囔囔了一句，主要是怕一会没钱结账，现在可不比以前，都失业而且家里连分钱都没有。 “你啊，就少说两句吧，有吃的你就吃，等哪天没吃的就去要饭吧。”萧静怡给他夹着菜嘴里还不忘说他。 “文漱，这里吃饭可贵的要死，你身上带钱了吗？”董明城担心的问道。 “我那带钱出来，平时不都是你带钱嘛，”褚文漱边给孩子加菜边道。 “唉，要不我回家取吧，不然一会可走不了。” “吃你的饭，我弟弟既然带你来，自然有办法，你操那份心干嘛。”要说还是这当姐姐的了解弟弟。 这边一家人聊着天，褚文昊来到众人定的包间，“对不住来晚了，大家边吃边聊。” 众人也没说什么，都饿了先吃一顿再说。等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项顶天这才说起钱的事。“总共这些钱，大家伙还算不出个准确数来，褚队你看着安排吧。” “恩，现在国内抗战法币的购买力下降没有准确的规律来计算，我们就按照国际货币汇率来算。一英镑兑换五美元，这里有二千英镑也就是一万美金。一美金兑换九个大洋现在可能要十几个，咱就按照十个算。那就是一万八千美金兑换成十八万银元，一个银元现在差不多三法币，我们按照两法币计算也就是三十六万法币。加上另外十万还有奖金一万总共四十七万法币。我们十个人每人分四万七千法币，法币不够就用美金跟英镑来分，大家没什么意见吧。”褚文昊只是算了个大概没那么精准。 “哈哈哈，还是文化高的算数好，刚才我们几个差点没算晕过去。”项顶天打趣道。 “哈哈哈...” 这还有啥意见，白捡四万七还升职加薪，真是没有比这更舒服的事了。众人吃的差不多了没喝酒下午还工作，“把钱分了你们先回去学习一下内部条令，我处理完事情就回去。”褚文昊拿了二千美金七千法币，就离开了。 来到隔壁房间看到父母吃的差不多了，“爹娘，现在没房子住，我暂时把你们安顿在九龙湖公园旁边的农舍，等过几天我找好房子在搬吧。”褚文昊现在也没地方住，只能睡宿舍。 “恩，有个地方挡风遮雨就行。”褚晟宸也不想给自己儿子添麻烦。 “让爹娘去我那住就行了，干嘛找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褚文漱问道。 “算了，你那也不宽敞，就听你弟弟的吧，”褚文漱两口子来重庆也没少折腾，钱花的差不多了，就买了个小四合院，一家人住还勉强可以，人在多就不方便。 “行了，就坚持几天，等我找好房子你们搬过来跟爹娘一块住。”褚文昊说完掏出刚领的钱，“爹娘这些钱你们先拿着花，不用省想买什么买什么。”说着把一千美金三千法币放在萧静怡身边。 “姐，这些钱你留着用，工作的事你们暂时不用考虑，等我安顿好在帮你们想办法。”说完把一千美金三千法币放在褚文漱面前，剩下的结完账他自己留点。 “这...” “你哪来这么多钱？”萧静怡吃惊的看着自己儿子，她可是文化人知道美金可不比法币，不要看薄薄的一沓，换成法币可很厚。 “局里发的奖金，你们不用担心，我那些队友都有。” 把两老带到九龙湖小院，又叮嘱姐夫董明城去买些日常生活用品，算是基本安顿下了，他这才赶回军统。 这次回来他要好好收拾一下唐家这帮人，至于到什么程度，他还要试探一下钟黎叔的态度在做决定。 毕竟唐美丽身后不少大人物，而且他们是情报处，没有抓捕审讯的权利，想要报仇雪恨可能要偷偷摸摸的来。 这就很恶心，坐在那发愣，考虑要不要直接去唐家抓人，他手里的证据绝对没问题，就算关系再硬也跑不了。 怕的是上面草草了事，反而把自己置于险地，证据留在手里可能威力更大，用出来不管有没有效果都失去震慑。 今天的事让他内心火大，一定要让唐家付出点代价，想到这里起身向着二楼走去。 他要试探一下钟黎叔的态度。 正文 二十六章投石问路 钟黎叔办公室。 钟黎叔有些好奇看着面前的白发少年，怎么刚安排好就过来，这是有事啊！知道来找他心里还是很舒服的，面对如此优秀的队员要有足够的耐心，同时要给帮助与爱护，不能让楚云飞手伸的太长。 “咳咳、” “来来来，文昊坐下说，我这淘了点冻顶乌龙平时可舍不得喝，正好有你在陪我喝点。”钟黎叔忙不迭的从手包里取出茶叶，看来真不便宜，随时带在身上。 “钟副处长您这太客气了，属下担待不起。”褚文昊哪想到他单独见面跟换了张脸似的。 “哈哈，无妨无妨。茶乃灵物有沟通万物之妙用，我这十几年的习惯不好改了。” “那就有属下来吧，也让钟处长品鉴一番属下的手艺。”褚文昊前世就是因为太耿直，一棵树吊死那种人，这一世他要做出改变，即便楚云飞他对自己小组有知遇之恩，那也不能死死绑在他的战车上。做人做事还是要圆滑一些，才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军统生存下去。 “哦，”钟黎叔看了他一眼，这可真是好茶，平时不舍得喝，这次为了示好才破例一次。这么好的茶可不能瞎泡，没有好的手法，泡出来跟尿一样酸涩难喝，不过他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能拒绝。 “既如此就由你来吧。”钟黎叔把茶叶递给他，也没报啥希望，就当浪费一次。 接过茶叶的褚文昊展示了自己上一世学习的小技能，洗茶、泡茶...一个流程下来显得很专业，动作行如流水，宛如蜻蜓点水一样从容。钟黎叔看到此刻静心泡茶的褚文昊有种错觉，对面的少年是一个沉寂江湖多年的隐士，武功奇高，却看破红尘，如今重出江湖，要不是岁月催促应更加从容淡定。 呼—— 轻品这香茗，入口甘冽芬芳，滑进喉咙那一刻直入心脾让人回味无穷，摘手间清香余满，怡人身心。 “好。”钟黎叔放下茶杯的同时点了一声，很有深意的看向他：“年纪轻轻能有如此表现很是难得，这茶如其人，泡茶更能凸显其人之心境、品格与修养，你很不错。”钟黎叔品鉴茶的同时把人也品鉴了一番，可见其功力也不简单。 “不敢当，属下拙作勉强入口，让处长见笑了。”褚文昊回了一句却改变了语句。 “哈哈哈...”钟黎叔突然大笑出声，他是真笑了。他觉得面前的年轻人真的很有意思，做事情不着痕迹的跟你拉近关系，不自觉的你就对他有好感，这种本事真不简单。褚文昊刚进来的时候可是称呼钟副处长，这样显得不亲近也有公事公办的意思。钟黎叔抛出少量的橄榄枝，以茶会友却被褚文昊接过去，这也算有意接触的意思。等他说完这番品鉴之话后褚文昊改口称呼处长，这已经无形中默认了一种从属关系，而且是默默无痕的表示，如果钟黎叔不懂的话，那就说明这个人不值得跟随。 “很好，文昊以后要经常来喝茶，我这好茶很多。”钟黎叔算是做了回应，却很含蓄没有说的太深，怕刺激到他。 “既然处长不嫌弃属下手艺粗糙，属下会经常陪处长饮茶。”褚文昊倒不是要投靠谁，在他心里这一世有个底线，他谁都不信，只信自己。军统赋予的权利看似很高，却如空中楼阁一样，一推就倒。他要往上爬的同时建立自己的根基，这份根基是为了维护在这乱世之中生存下去的依仗。 钟黎叔放下茶杯看了他一眼，内心感慨良多，“说说，这次过来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钟黎叔这会觉得面前的年轻人心思很多，做事一定是走一步看三步，小事的话指定不能过来。 “是。”褚文昊放下茶杯，认真道：“处长，现在二处刚刚组建各方面都不到位，尤其是经费方面。属下在外做任务这段时间，还是发现了一些跟日本人往来的商人与流氓团伙。其中唐家豪的妻弟经营的生意，很多都跟这次寻古坊的男子有牵扯，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属下还是想尝试一下对这些为日本人做事的蠹虫进行清洗，行动过程中也是锻炼队员的机会。” 他没说自己有证据，就是想看看他的支持力度以及唐家到底多牛逼，上面是个什么态度，动手抓了唐美丽会是个什么状况。 钟黎叔看了他一眼，没第一时间回话。心里暗想看来这小子是要报仇了，中午褚家发生的事在附近的情报人员都汇报了，这到不是故意监视褚文昊，而是正常工作。 情报人员隐藏在重庆城各行各业，任何风吹草动都要记录在案，所以褚文昊的行为就不难理解。 但这件事很麻烦，不是要不要动唐家豪跟他妻弟的问题，而是要不要抓唐美丽的问题。 “你觉得唐家的问题在哪？”钟黎叔打算看看他的斤两。 褚文昊脑袋快速转动，分析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属下觉得问题还是在唐美丽身上，如果把她处理掉，唐家就可以搬倒了。” 钟黎叔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却道：“事情其实很简单，要抓唐家豪就要先除掉唐美丽。那你觉得为什么不除掉唐美丽呢？是缺少证据吗？” “这...”褚文昊一时之间没明白他的意思，“应该是这女人长袖善舞，在高层经营的很密集，不太好动她。” “恩，你说的没错，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你动她后面就会跳出一堆人来，而且都不是一般人，每个人都是根基深厚，拉帮结派。”钟黎叔看了他一眼决定提点一下他。 “你觉得党国成立两个情报部门是为了什么？”钟黎叔这个问题问的天上地下的，把褚文昊搞得一懵。 稍微想了一下：“中统主要是抓内部纪律以及打击那些对党国造成污蔑的组织与个人。军统应是采集各种情报信息并针对威胁到党国的异己分子进行铲除。” 钟黎叔喝了口茶道：“虽然总结的不到位但也有那么点意思，你只记住一点就行，其它无需在乎。党国成立两个部门不管做任何工作，他最终的目的都是维护内部秩序，保护好党国各个方面正常运行，不能出现骚乱甚至是动乱影响党国正常运转。 就像唐美丽，你觉得军统抓一个人需要证据吗？”钟黎叔瞅了他一眼，续道：“外面都说军统特务狠，做事不讲证据，直接偷偷摸摸的绑架暗杀。是，这些脏活军统都做，但为什么下面闹得这么厉害，上面不管呢？就是因为军统消除了那些试图破坏党国内部稳定，毁坏党国根基的异己分子。你觉得对这种人需要证据吗？” 褚文昊突然觉得脑袋不够用，钟黎叔今天说的这些跟他想的有些出入。即便加上一世的七年记忆，也是懵懵懂懂不是很了解整个政治环境。 “所以不是动不动唐美丽的问题，而是动了她，怎么保证政府那些有牵扯的高层顺利过度，不但要抓人还要渡人。就是说你抓了这个公安局长，你就要马上把另一个人填进去，不要影响正常的工作。 你懂吗？这就是稳定。不管你怎么做都要保证上面稳，下面不出乱子。你想杀人，可以！只要杀了他你找到顶替他的人就行。 而这里面学问就很大，不是你以为的杀一个政府长官，然后填进去一个有学历有热情的人就行。而是这个被杀的人身后这一拖一挂产生利益的人能不能接受这个新人。 你这个新人进来，是要跟我们同流合污呢，还是打算鹤立鸡群！如果同流合污那好我们还是一家人，可以商量着做事。如果你要标新立异，那对不起我们就要搞到你下台为止。 你懂了吗？唐美丽身后挂着十几个高官，这十几个高官牵扯的内部事物就方方面面，很可能就会造成政务部分瘫痪。即便不瘫痪内部修整的过程会需要很长时间。这中间牵扯着各方面的利益群体，甚至你追究下去没有不触犯法律的，但你能动吗？ 稳定，才是我们军统做事的唯一准则，只要你有本事把人杀了，还正常运转，甚至比以前运转的更好，我敢保证没人敢动你，相反你就要付出代价。”看到懵懵懂的褚文昊，钟黎叔喝了一口茶没有继续说，让他自己吸收一下。 褚文昊好像有些明白了，但又好像不明白。总之此刻脑海里很乱，他只明白一点现在还不能动唐美丽。这让他有些无语，军统不下条文，他行动只能是个人行为，无法给她定罪，且很可能招惹更加疯狂的报复。 他是多了七年人生，但那只是在底层生活的经验而已，无非多知道一些事情，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但硬伤却改变不了，那就是高层的政治趋向与每个人息息相关的利益，这是他即便从两千年后穿越过来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有些懂了，在你个人能力没有足够影响集体的时候，你就要服从集体。 “你还想动他们吗？”钟黎叔笑着询问，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还是很有脑子，有些觉悟的。 “动！”褚文昊即便想通也没改变他的初衷。 这样肯定的回答让钟黎叔皱起眉头，但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做出褚文昊是个白痴的决定，而是想听听的想法。 “说说你怎么想的？” 褚文昊深吸一口气，轻道：“处长高瞻远瞩的意思属下已经领会贯通。唐美丽、唐家豪可以不动，最起码现在不动。等属下把其周围事物处理干净后再动手不迟，但下面这些人要动，这不仅仅是要为铲除这些毒瘤而做，也不是为私人恩怨必须去做，这是一种态度，一种信号。军统不能让人钳住脖子，动不了你也要让你知道我的态度，同时也让她身后的人知道看到，从而潜移默去影响他们，如果他们不做出改变，继续想以此来要挟党国，那等党国真的动手时，也就不要出来喊冤叫屈，即便你喊也没用，因为党国已经看出你的态度。属下认为即便他不改变，周围的人也会帮他改变，这种信号还是有必要释放出去的。 那些活在这些人羽翼之下，以为万事可期之人，让他们清醒的知道谁都保不住他。大的不能动，就动小的！把这些盘根错节的末梢处理干净，剩下一个光杆司令也就没意义了。即便活着那也是党国出于仁慈考虑，而不是他作为依仗的筹码。”褚文昊清楚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望向钟黎叔，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钟黎叔听完他的话，脸色忽明忽暗，脑海里像是一道闪电划过，打通他的天灵盖，一下子活跃起来。 思绪良久，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轻人，内心感叹：真是老了，现在的年轻人不仅有脑子，还有魄力。比起他们这些老家伙安于现状，他们更适合这个时代。 “好！” “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也表示支持，但还是那句话，注意分寸，尺度要把握好。另外，证据还是需要的这是一块很好的遮羞布，同时也是挺起腰杆的依仗。不要总让人说我们军统是流氓，这次你就要用正大光明的手段把这些混蛋绳之以法，让党国其他部门看看军统是讲规矩的！” “是！” 褚文昊还是很高兴的，只要钟黎叔同意，他的行为就是合法的，到哪里都不怕。 “不过今天不行，你要知道情报处不是不会杀人，也不是只有行动处会杀人！病根就在我们情报处没有行动的权利，也就是没有抓捕权，更没有审判权。 只是给各个部门提供情报的小弟，过得很不容易啊！”钟黎叔说到这里想起这么多年受得委屈，咬牙道：“这次让你们跟行动处比赛，其目的也是如此，为了争取那么一点抓捕权。还好这次情报处赢得比赛，相信秦副局长也有争取的理由了。唉，这做小妾的滋味太特么难受了，还是做正室的好。”这话说的不仅仅是情报处，同样寓意自己这个副处长的位置很恶心。 钟黎叔看到不懂的褚文昊解释道：“你今天不能动，不代表明天不行。今天花园公馆开例会，会对这件事有个说法，至于具体能争取到多少利益，就看秦副局长的了。你回去等消息，等上面有了决定在开始行动。” “是！” ...... 下午三点。 褚文昊一个人骑着自行车不紧不慢赶往南岸区，脑海里想着很多事情。在得到钟黎叔的支持后，他想的更多的是后续问题。 他要动唐家人，要让唐家豪付出代价，而且手里有林海、林大路跟日本人合作的证据。 要考虑的是到什么程度，狠一点，就是让他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轻一点只取两人的性命，财产全部没收，妻子孩子允许她们离去。 他上一世也不是什么好人，杀过日本人也杀过那些不听话的国人，骨子里还是有些暴虐的性格。他考虑只处理两人不牵扯妇孺，毕竟唐家豪做的虽然过分还没有让其家人身体受到伤害。 既然处理两人，后续留下的产业就是个大问题，现金可以上交，产业处理需要时间。 最主要他想给自己留点，林海经营的产业可以不要，但林大路的仓储货运他需要接手。 当然这条线他也不是留给自己的，而是给君漫歌准备的。她的身份褚文昊很清楚，虽然不知道平时的工作，但可以推测共党在后方的环境不会太好。那么控制朝天门码头就很重要，当然想要全部控制不可能，那样目标也太大不利于君漫歌隐藏自己。 留出一条精品路线，以及相对重要的仓储就可以，保证她能顺利供给后面共党各种物资需求就可以。 这么做也是想接触一下共党方面，给自己跟家人留条路出来，当然，如果对方的组织真的是为国为民，他到不介意加入其中做点贡献。 理顺这些他就需要一个门面人，从中协调各种自己今后的私事。这个人不能是家里人，要熟悉且忠心的人。 这个人对他的未来很关键，也对君漫歌这边很关键。如果让她出面坐镇朝天门那就等于告诉其他人，这里是他褚文昊的产业。 这样就都暴露了，必须找到这么一个人。想来想去他记起一个画面，就是上一世临死前，在校场外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个他的同学兼好友。 他记得闭上眼睛的前一刻，看到他从人群里走出，拿着一个黑色篷布袋，看上去是新的，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为他收尸来了。 他死之前褚家已经家破人亡，知道他为什么中午的时候不出来阻止他的亲人离去吗？就是因为褚晟宸夫妇死后，这些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甚至把他当瘟神一样远离。 上一世虽然刚开始在档案室没啥权利，但后来到了行动处还是给家里带来很多好处。 这些叔伯兄弟也没少跟着沾光，最起码没有人去找他们麻烦，在这乱世能吃口安乐饭，可最后呢？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所以与其这样不如提前一点，省的他将来真连累人有负罪感。同时他心里只有自己家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能省就省了，当然褚文昊不会去怪责他们，这毕竟是人之常情。 说到这个好友，褚文昊就有些...怎么说呢，这两人是邻村，从小学到高中这两人都是很好的朋友。 但是高二那年他家里发生意外，父亲摊上官司最后判了死刑，家产也全部充公。就这样褚晟宸再也没有见过他，后来褚文昊去他家找过，却只知道他带着母亲离开了南京具体去了哪里不清楚。 遗憾的是，褚家来到重庆后，他应该见过褚文昊，却没有联系过一次。然而在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之时却是他出现为自己收尸，甚至都没看到君漫歌的身影。 这不得不让他感慨，这应该是一种怎样感情呢？他想这一世要好好去为他做点什么吧。 但找他需要花费点功夫，报纸还是要登的，覆盖面广增加几率。于是他骑着自行车来到各个报馆登寻人启事，约好的见面时间是三天后的九龙湖公园。至于能不能见到就要看天意了。 ...... 花园公馆。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众人端坐，身体笔直，没有交谈，像是正在等待某位长官的巡视。 会议桌两侧端坐十人，靠近首位的两人神情还算轻松。这两人正是空降下来的副局长，北侧面容和善不时转动眼珠，皮肤有些蜡黄的男子是负责行动处的雷震山。这个人是哪方面安排下来的众人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平时为人笑呵呵，看上去没什么脾气，做起事来却刀刀见血，来行动处没两个月也烧了两把火了，烧的还有莫有样，最起码有些话语权。 从这放面看此人就不简单，属于当面笑呵呵，背地里给你一刀的那种。大家抱着即不招惹，也不听招呼的态度来相处。 南侧就是负责情报处的秦浩天，此刻表情平淡，根根竖立的头发配上刚毅的面容一身的军人气质，很容易给人印象深刻。 剩余八位就是军统八处处长，按照部门排名依次而坐。 第一处军事处，处长黄延豪。军事处主要负责军事情报及国际情报，下设军事科，负责军事策反工作；国际科，负责搜集国际情报，布置搜集抗战情报及国统区外事活动；考核科负责核派军事人员；还有档案科，收发科等。 第二处情报处，处长楚云飞。抗战前主要负责国党内部情报，还有共党那边的情报。情报采集后进行分门别类，开始逐项研究，提出附带意见层层上报。甲类情报直接送侍从室，乙类情报送军部；丙类的送到这里有军统负责人处理，丁类交给秘书处存档备核。 第三处行动处，处长闻薄凉。负责军统内部一切行动。有情报处提供情报，行动处负责部署与指挥抓捕。下设行动科、航检科等，算是军统最重要的部门，赃活累活都是他们干。 第四处电讯处，处长祝逸民。负责收发各类信息，并且负责监听、侦察、破译等工作。下设业务科、工务科、电检科；材料科、考核股、译电室等。掌握重庆电台、息烽电台、兰州电台、检查台、侦察台等等，电台分布的相当密集，遍布全国。当然沦陷区的基本报废，听说国外都能联系。 第五处总务处，处长姚碧晴。负责军统一切后勤杂物，像买办公用品、修建房屋、保管武器弹药，内部的伙食都是总务处负责工作很杂乱。下设庶务科、保管科、汽车大队等。 第六处人事处，处长宋明阳。主要负责军统内部人事，包括吸收、任免、调派以及组建等等工作。下设行政科、档案科、考铨科等，正常情况下进入军统的所有人员都需要人事处的考核认可才行。但是军统内部不正常的事情太多，都是走个过场，不过所有人员资料可都在人事处。 第七处经理处，处长金志宇。主要负责军统内部所有花钱的事情，下设综计科、审计科、预算科；财务科、现金出纳股等。 第八处警务处，处长窦宏峻。这个科室有点尴尬，本身是很牛逼的部门，愣是让军统这帮人给排挤的没地位了。设有警务科、稽查科等，主要工作就是针对那些公开的执法部门，像警察机构、稽查部门等等。 像军统所针对的军、警、宪、特除了军队方面这个部门差点事，其余都在警务处管辖范围内。 职责有些不清，本来是他们的活，现在都抢着干，弄得外面的人以为只要是军统出来的谁都可以收拾他们。 严格来说你要逮捕我，需要出示军统警务处相应的证件才可以，现在倒好，只要看警察不顺眼谁都能抓。估计司机班的也会出门吹牛是军统特务，你不服我就抓你。 当然这也不是军统一家这样，中统也差不多，两家在职责上就有很多交叉说不明的地方。 现在是抗战时期很多事情就没那么细，能正常运转就不错。军统升级也是一种广度与职权的升级，以前你抓人可能需要负责的部门出手，现在升级了，只要你跟日本人有来往军统司机班抓你也没毛病。平时那些贪赃枉法人家内部自己就处理了，牵扯到政府部门还是有些麻烦，这跟中统有些职权覆盖，那就是具体情况具体处理。 十个人绝对是军统最高长官，随便一个出门都是呼风唤雨的角色，而此刻却噤若寒蝉，大声都不敢出。 咚—咚—咚 富有节奏的脚步声，一步步向着他们而来，身体不自觉的再次挺直屏住呼吸。 吱—— 一声脆响，两扇木质大门缓缓向两侧张开，金色的暖阳随之冲出，冲进室内狂舞，更是在门前铺设了一条金色大道。 高大的身影一步跨出....哒、背着暖阳行进的男子走进室内那一刻，十人毫无征兆的起立。 “局座！”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成功阻击 “局座！” 整齐的问候声，彰显了此刻走进室内之人的身份，男子并没有说话，不紧不慢走到那张属于他的座位前矗立。 男子开口：“都做吧。”声音有些沙哑却极具穿透力。 “是！” 等众人坐下后他并没有坐，手指敲动着桌面像是要吸引他们的目光过来。再次开口：“我刚从军部开会回来，被骂的狗血淋头！日军已经开始小规模推进广州、武汉两地。然而让人惊奇的是日军就像回自己家一样轻松，毫不费力，轻松攻占几个县城。 军部责问军统人员在忙什么，广州、武汉两站的人是不是吃屎长大的！没有任何情报可言，两地到处是汉奸、间谍，甚至乎军队内部参与大批走私，懈怠军职，这些事有没有看见！是看见不管不顾还是眼瞎！”众人可没想到这老板上来就这么大火气，看来在军部没少被刺激。 “人事处签发任免通知，免去广州站站长叶成荣一切职务，军衔降为少校调回总部另有任用。调福建站长梁晓东任广州站站长，福建站长有副站长依次递进。 免去武汉站长卓有维的一切职务，军衔降为少校调回总部另有任用。调南京站长张明琪任武汉站长，南京站依次递进。” “是！” 嚯，众人脑袋瓜子开始乱转，这里面也就两名副局长不知所以，不对还有楚云飞。这火发的很有深度啊！情报处的老人可都知道，这叶成荣跟卓有维可都是老板的嫡系下属，力行社那会就跟着效力。这咔咔的给免职，军衔还给撸了一级，按说没这权利，不过在老板这里说可以就可以。 凭借两人的资历回来总部做处长都绰绰有余，但偏偏给降了一级这就很有意思了。 现在总部可是很热闹，无非行动处跟情报处要组建二处，把两人调回来极有可能安插进两个部门。 下面各站的站长可都翘首以盼回到总部，哪怕当个科长也不想在敌后受罪。这会老板把两人调回来看似是处罚，其实变相的照顾两人。 而且还给两位新来的副局长埋雷，等他们反应过来估计大事已定，众人在哪胡思乱想时却不忘正眼听事。 “不过这次上峰对于情报处能够抓获一名日本间谍，缴获密码本的行动提出褒奖。要知道日军在未沦陷的城市大量使用电台，还有沦陷区的情报窃取，以及各方面国际情报都需要有日军的密码原版才能开始破解。 这一本密码本算是真正意义上日军基础密码的范本，通过这本密码可以推算出日军其它方面情报传递的逻辑思维。 比如日军传递军事情报的密码，我们可以试着去破解，以前就算截获传递的军事情报，也无法破译，现在可以通过研究做到初步解析。 无形中为党国各个方面挽回大量损失，同时有针对性的进攻与布防起到关键作用。 在这一点，委员长还是点名表扬军统，同时鼓励敦促军统同仁再接再厉，争取多搞几本密码本。”说到这里看向左侧的秦浩天道：“秦副局长上任时日尚短，却有如此佳绩实在难得。” 秦浩天起身道：“军座客气了，为党国效力这都是属下分内之事，不过这批新兵的表现确实让属下吃惊，短短一月斩获如此丰盛的硕果，确实值得表扬，更能说明党国在培养人才方面成绩显著不负委员长嘱托。属下也希望局座能够利用好这批不可多得人才，把他们放到能发挥潜能的职位上去，在为党国、为军统建立新的功勋。” “很好。”对着秦浩天挥挥手示意他坐下，刚要开口说一下秦浩天提出的意见，就被人抢了，他也没说什么也乐得看看热闹，就顺势坐下。 “哈哈、” “秦副局长说的很到位，如此优秀的小组就应该放到更合适的岗位上去，这样才能发挥他的特长。如果秦副局长不介意这个忙我帮了，而且不用感谢。这小组人直接来行动处，我相信在行动处他们更能发挥自己所长，为党国与军统再立新功。”雷震山笑眯眯的盯着秦浩天认真道，同时看向首座：“属下也希望得到局座的支持，不能埋没了人才。” 呵、 众人侧眼望向这个满脸笑意却不顾脸面抢人的雷震山，真是佩服啊，这事你都能干。 秦浩天刚毅的脸颊挤出一丝笑容，道：“雷副局长的好意心领了，发挥个人的特长不一定非要去你们行动处。我记得前几天局座同意你我两处的比试，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我想没必要让他们改换门庭。相信这些人在情报处，更能发挥其特长，说不定能打的行动处抬不起头来。” 众人就这么挺直腰板看着听着，看两位副局长华山论剑，谁才是最后的王者。 雷震山满是笑容的脸颊微微一僵，接着恢复如初道：“哈哈，两处比试本是为激励这些学员积极工作，其目的也是为历练，让他们对军统更有归属感。玩笑之事怎可当真呢！以前听说秦副局长做事认真，打仗也认真，没想到开玩笑也认真，鄙人倒是有些佩服了。” 真狠呢，这雷震山不想承认比赛的事，还骂秦浩天死脑筋做事太较真。 秦浩天瞅了他一眼道：“正如雷副局长所言，鄙人做事向来认真，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一口唾沫一口钉，这才是男人，只有那些娘们才朝三暮四，说话跟放屁一样，这样的人大有人在，不过我相信雷副局长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噗嗤—— 还是有没忍住的，总务处长姚碧睛听到秦浩天骂雷震山跟个娘们一样，说了不算算了不说，一时没忍住就笑出声。 知道自己闯祸赶紧闭嘴，一脸正经的恢复如初。 雷震山本本就蜡黄的脸此刻显得更黄，瞅了一眼姚碧晴，脸色难看的扫视秦浩天。 “哼！” 雷震山收起笑容不想跟他来虚的了，直接开战：“军统升级虽然时日尚短，但情报处包括其前身力行社、复兴社，都是有着明确的职责。行动人员就是行动人员，搞情报的你就好好搞情报，从来没有如此规矩。这是要破坏内部秩序，企图推翻这么多年来情报处的努力成果。这就是破坏稳定的导火索，瓦解党国团结一致的催化剂。如果真的按照秦副局长所说这样执行下去，这就是自取灭亡，这件事我绝对不同意。” 好家伙，这雷震山以前是干啥的？干工作行不行不知道，但这给人扣帽子跟拖人下水的本事可很行。 雷震山没办法他必须要阻止，真让情报处有了抓捕权，那他行动处的地位可能要一落千丈，以后再也不要想着成为这第一部门。 再说他初来乍到需要为行动处争取足够的利益，这次如果表现好了，以后在行动处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秦浩天也毫不示弱：“时移世易，看问题要分开看，以前情报处的工作这谁都看在眼里是值得肯定的。但目前的形势不允许我们坐以待毙，日本人亡我之心不死，这重庆城的间谍无数却找不到。军统内部每个人都应该发挥自己的能力，为早日把小鬼子赶出这片土地而努力。而不是整天窝在军统无所事事，看着日本人一点点挖空党国。我认为很有必要去积极做点什么，希望雷副局长顾全大局，站在高度去看问题，不要看的如此狭隘。这要是传出去下面的队员还以为雷副局长跟日本人是一伙的呢。” “你...！”雷震山直接怒了，要跳起来跟他理论。 “好了！” 老板睁开眼睛阻止两人继续争吵，敲了敲桌子道：“这件事既然早有定论就按照定好的走，但是雷副局长说的也有道理，任何事情都是要讲规矩的，如果情报处都去参与行动，那情报谁来搞？长此以往势必会造成内部混乱。 规矩既然立了那就要去执行，否则还要来何用？我看情报处参与行动的事情就单独划出一个小队来执行吧，看一看效果如何，真要是有本事那就继续扩展，要是没有本事一个行动处就够了，难道还要两个行动处吗？” 说到这里看向楚云飞道：“那个八组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报告上面只介绍了这次行动，没有具体介绍个人的情况，这些人有没有问题？” “是！” 楚云飞起身道：“局座，八组成员十人，都是党国各个军校的高材生。队长褚文昊南京人......”楚云飞用最短的时间把十人的个人简历复述一遍，估计比人事处都清楚。 “恩，从报告上来看都是很有能力的年轻人。既如此暂时把这个小队定为特别行动组，成员暂时不用增加，你也可以告诉他们，编制给他们留着，只要获的一本密码本可以配给一个小队，直到满编为止。 而情报处只能配备这一个行动组，即便他们今后在获得密码本或者有立功表现，也不会在扩张。 而且这个行动组只限于重庆城内，在其它地方无效，这一点你要跟他们交代清楚。这个行动组具体的行动有情报二处的代理处长钟黎叔负责，各方面都按照行动处来配给。 除了这一组，情报处不管是一处还是正在组建的二处，所有工作都跟以前一样，不能有任何变动。” “是！”楚云飞虽然内心很难受，忙活了半天还是被钟黎叔收了枣，也要咬着牙答应下来。这是局座不愿看到任何人脱离他的掌控，在军统只有一个人说了算，你们来了也要老实听话。 秦浩天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能争取一个小组的编制已经不错，这相当于开了个后门。 “局座的安排属下没意见。”秦浩天也及时表态。 “恩。”看了一眼雷震山道：“行动处这边也要努努力拿出点成绩来，我听说这次也有所收获，说明这批学员都是很有潜力的。” “局座的安排属下没有意见。”雷震山也出来表态，他已经争取了，这样的结果已经不错，只有一个小组编制那才几个人啊！行动处上千人难道还不如他们，要是如此干脆都饮弹自杀吧。何况目前只有十个人，要求是一本密码本增加十人，而不是一个日本间谍增加十人，这有着本质区别。 你瞎猫碰上死耗子抓了一个日本间谍，却没有得到密码本，有个屁用啊！何况日本间谍是大白菜吗？想抓就抓，真是可笑！ 他现在一点都不担心，加了一个小组跟没加一样，这等于变相的成功阻击掉秦浩天。 “恩，”扫了一眼众人：“先把各处最近的工作汇报一遍。” “是！” 半个小时后工作基本汇报完毕，扫了一眼众人：“还有其它事吗？” “局座，属下这边有些情况反应。”秦浩天开口说话。 “哦，说说。” “是。”秦浩天看向众人：“事情跟这次抓获日本间谍有关系，本来行动组是抓获两名日本间谍，可能获得两本密码本。但由于行动组全体队员的个人资料被泄露出去，让其嫌疑人得到准确的情报，成功阻击杀死了第一名日本间谍。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大的损失，行动组是顶着压力才抓获第二目标，而且抓获前已经得到第一目标的通知并及时转移。 如果不是队员小心，第二目标也很可能丢失，而造成这些后果的原因就是队员资料的泄露。” 秦浩天还没说完就被雷震山打断。 “怎么证明资料被泄露，既然泄露了他们是怎么抓到第二目标的，就凭这些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能跟训练多年的日本间谍较量。”雷震山提出的问题，也引起了大家的一致认同，这不得不说是个悖论。 就连老板听到也眉头微皱，显然也有疑虑。 秦浩天瞅了一眼雷震山道：“怎么证明资料被泄露，可以从队员周围发生的事情来判断。”秦浩天看向老板续道：“局座，行动组组长褚文昊的家眷亲属都在重庆生活，而且一家人都是从事教育事业。就在第一目标死后，褚文昊的父母、姐姐姐夫被重庆大学革职回家反省，没有具体的理由。不仅是他本家，受到牵连的还有褚文昊的二叔一家，三叔一家全部革职回家，甚至乎做生意的堂兄都被阻击。 正因如此，批示褚文昊回家处理好此事。而你们知道他怎么处理的吗？”秦浩天瞪着眼睛扫了一圈续道：“就是让他所有亲戚跟他本家签署绝义文书，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他的七大姑八大姨都签了，甚至他二叔一家也都签了。第二天登在报纸上公正，就是为了避免牵扯到家人。 然而，今天中午检察院居然带着警察去抓其父母亲属，罪名是其父在重庆大学贪污受贿，其余亲属家眷都要调查。 最后逼着其父跟自己三弟一家，二弟一家断绝血脉关系，让其离开。这时候褚文昊回家碰到居然只能用军统名义抓获其父母调查，这才把人救出来。 你们说，这算不算资料泄露的报复啊！把军统的队员逼到亲友尽散，逼着相互翻脸，算不算报复。可笑的是其父还欠了一屁股外债，最后把房子给了人家。现在被褚文昊安排到之前居住的一个农家小院生活。 你们说这算不算报复？而褚文昊监视的人就是警务次长唐家豪的妹妹唐美丽。第一目标死之前就是被唐家豪安排的警察带走的，你们说这里面有没有关联。 我可以大胆的说一句，如果没有褚文昊的坚持，顶着家里人时时被迫害的压力，那么这个日本间谍早就跑了。 然而这位党国的功臣得到了什么？不说家破人亡那么严重也差不多，对了，褚文昊本来家里给定了门亲事，看到褚家得罪权贵，上门把亲退了，逼着他写了放妻书。 在授勋的时候却把功劳让给了队友，只当了个小队长，军衔上升一级。但这些其队友都有啊，但他们没有的是褚文昊面临困难。 现在倒好，一个党国功臣要睡宿舍，而且要面临生活问题，还要照顾一家老小。最重要的是这份仇恨双方都种在心里，今后他跟父母时刻要面临着威胁甚至是送命。 难道这还不能证明资料被泄露吗？队员把生命交给军统，军统却如儿戏一样随意出卖资料。这些人要是被威胁不得不投靠日本人，帮他们做事，这要造成多大的危害。”秦浩天越说越气差点拍桌了。 众人听到褚文昊的遭遇如此不堪，心里也不好受，虽然不认识，但他是军统的兵，欺负他就是打军统的脸，心里没气才怪。 室内短暂的沉寂，老板冷冷开口道：“秦副局长说的事情非常严重，我希望你们记住，出卖自己人就是出卖自己，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人事处把行动组的个人资料提出来上交到我这里。不允许留有任何记录。同时展开一场内部调查，看看这段时间谁打听过行动组队员的资料，把这个人找出来。 现在重新规定一下，除了人事处存有队员详细资料以外，其余各部门长官只能了解基本信息。 如果再出问题，那就是人事处的问题，到时候按照军统家规来办！ “是！” 只能这样，即便去查估计也很难查，经手的人太多，不一定哪里出了问题。 “局座，这唐家也太不把军统放眼里吧？随意拿捏我们的人，这要是让其它部门知道还不看咱笑话，属下认为还是要拿出点态度来。”雷震山在旁边说了一句，他不是好人也要维护军统的颜面。 “是啊、这也太过分了。”众人都出言附和，其实都知道里面的事，暂时很难动唐美丽。 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动，脸色忽明忽暗，考虑片刻后冷道：“整治一下也好，上面的暂时不要动，杀杀下面人的威风。就以警察部门来祭旗，整合资料凡是有跟日本人往来的不需要证据直接拉到门口执行枪决！那家的警察就在那家门口执行，请点观众。设个最高上线，荐任到七级、委任到五级。死亡名单控制在一百人，所有部门全力配合，明天一天内解决战斗，敢炸刺的长官你就把他带到军统来，问问他哪里不舒服，给他治治。” 国党政府部门任职标准有四种，分为特任、简任、荐任跟委任。其中特任一级，简任八级，荐任十二级，委任十六级共计三十七级。 这里可以简单理解为荐任跟委任都是靠自己本事上去的，没啥过硬的后台，杀了也就杀了，不会有人跳出来炸刺。 “是！” ......... 下午五点。 因为褚文昊而即将带来一场杀伐，其本人还不知道，他正在忙着打电话，这个电话是打给远在铜梁的冯道远。 “老师，基本的情况就是如此，学生现在处境不是很好，父母亲友被我连累，虽然当了个小队长，却时刻面临危险，有些疲累。”褚文昊说的是事实，这些事他不交代以后冯道远也会知道，甚至乎他现在就知道。 远在铜梁的冯道远此刻端着电话，脸色不是很好。他接到重庆那边的消息，居然损失了两名帝国特工，这让他非常吃惊。 吃惊的是褚文昊怎么找到的，虽然他说是大家的功劳，但他还是抱有怀疑。 这次的事情他还是有责任的，应该汇报上去，这样就可以避免，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也同样没想到褚文昊被逼成这样，褚家的事他都知道了。跟他说的一样，从这一点来说又打消了对他那一丝怀疑。 “恩，文昊做任何事情都是要面临困难的，不能因为遇到一点困难就退缩。你现在已经成功走出第一步，处理事情也算有些章程了，知道避其锋芒，这样很好。”冯道远还是想试探一下。 “老师说笑了，学生本想争取做第一名的，奈何队员背后实力强大，这次也是他通过家里关系，找人帮忙锁定的，学生只是做了回看客，实在有辱师门。”褚文昊明白他的意思，把项顶天推出来吸引内部活力的同时，也是要转移一下冯道远的视线。不过这不是长久之际，早晚他会发现，还是需要想个好点的对策。 “哦，想不到你们的队员如此有本事，这也好事一件，说不定通过他你能走的更远，要搞好关系。”冯道远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也算放心不少，具体情况他需要到了重庆才知道。 “好的老师。最近局里没啥行动任务，如果在有抓捕行动，老师您说我还抓不抓日本间谍，这样是不是太出风头！是不是低调一些好，说实话现在能坐上小队长学生已经受宠若惊了。学生想先坐稳这个位置，等过几年其他人不注意我的时候，在出来抓日本间谍往上走走，您觉得这样对嘛老师？”褚文昊打算为今后的行动找到足够的理由。 “咳咳、” 冯道远听到这些话差点气死，首先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大日本皇军是你想抓就能抓到的嘛？再过几年等你这小队长的影响过去以后再出来抓间谍。你一个小队长有个屁的影响啊！还过几年再出来抓，恐怕到时候整个中国都是大日本皇军的，你打算出来抓谁啊！ “文昊啊，军统是一个很利于成长的地方，你要抓住机会争取努力往上升，这样才对得起来之不易的机会。像你说的沉寂几年倒是稳妥，你有没有想过几年后的事情！不要有顾虑要勇往直前的攀登，我给你下达任务，半年内必须坐上大队长的职务，另外要跟各个部门的长官搞好关系，有事没事请他们喝喝茶，这都是你将来晋升的资本。”冯道远怒其不争的叮嘱道。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好吧，既然老师鼓励，学生会努力的，下次有抓日本间谍的任务，学生一定要多抓几个，争取尽快做到大队长的职务。”褚文昊快笑出声了，得到他的鼓励就像有圣旨一样。 冯道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却还要鼓励他：“很好，这才是老师的学生，以后遇到什么困难要及时跟老师沟通。” “好的老师。”两人又聊了一会才挂断，只是每个人的心情可能不一样。 冯道远这会没心思工作了，夹着包开车往家走。距离军校不远处一间小四合院，车辆停在门口，下车之际却看到大门半掩着，像是有人来了一样，平时自己夫人可不这么粗心大意。 推门而入，刚走进小院就看到一个年轻男子跟自己夫人在聊天，冯道远皱眉看向他。 “老冯你回来了，这位金小姐说是你的学生，找你有事商谈，你们聊我去做点饭菜。”冯道远的夫人说着话离开去做饭。 冯道远看着面前穿着西装三件套，戴着鸭舌帽，身高一百六五的男人，他真记不起在哪教过这个所谓的学生。 “你是谁啊，我不记得有你这位的学生？” “呵呵呵...”男子娇笑一声：“佳康少佐不愧是帝国最优秀的特工！” 正文 第二十八章杀人立威 冯道远听到女子的话脑袋嗡的一声，脸色飓变，顺手掏出腰间的手枪指向她冷冷道：“你是谁？” 要知道他来中国二十年，自己都快忘记原来的名字。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中国人，如今到不惑之年能不能回到家乡还不清楚。 想不到隐藏如此之深的他，居然被一个丫头片子一口喊出自己的出处，如果她没有合理的解释，今天是走不出这小院的。 “少佐阁下何必紧张，能轻易识破号称百变星君的人，难道阁下还猜不出来自哪里嘛？”女子不算漂亮的脸蛋上挂着有些得意的微笑。 冯道远皱眉扫视女子一眼，重新把枪收了起来，就算发现他真正的身份，也不可能知道他的绰号“百变星君”。知道的人只有他的老师跟军部最高层，寥寥几人而已。 “你是谁？”这次问的是对方公职，身份差不多可以确认是自己人，需要确定职衔。 “好说，我是今年的巡视员川岛芳子。” “哼！” “军部真是越来越不把我们这些漂在外面的人放在眼里了！现在什么人都能做巡视员嘛！”冯道远冷冷扫了川岛芳子一眼，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同时责怪军部儿戏。 他们在外多年，而日本情报部门每年都会派出巡视员巡视潜伏的特工，而这些巡视员会经过层层考验，等合格以后才会允许担任。 且巡视完毕，把巡视情况上报后就需要自裁，绝不允许这些见过帝国特工的人活着，这是铁一样的规矩。 有些时候，潜伏人员如觉得此巡视员有暴露他身份的危险，都会毫不犹豫杀死他！这也是军部允许的。 “呵呵呵，佳康少佐无需生气，中国有句古话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之说。中佐阁下要允许晚辈成长才行，何况这次晚辈只是陪同老师前来铜梁，对少佐阁下也算有足够的敬意了吧。”川岛芳子虽然不服冯道远但还是给了足够的尊重。 “哦，”冯道远皱眉道：“你老师是谁？难道不知道规矩吗？” 川岛笑道：“家师，今井中佐。”话刚说完院门被推开，一位戴黑色帽穿青色长衫，看面容有四十岁左右，长相一般却眼神灵动的男子走进小院。 冯道远有些紧张的扫了川岛芳子一眼，手不自觉的又要去摸枪。 “少佐阁下不必紧张，这正是学生老师，今井中佐。”川岛赶紧阻止要掏枪的冯道远。 男子微笑着来到冯道远身边，摘下礼帽微微欠身：“打扰冯先生了，鄙人今井武夫，还请多关照。”今井武夫表现的足够专业，没有跟川岛似的大呼小叫，这倒让冯道远心里舒服不少。 “今井先生客气，早就听说中佐阁下凭借一己之力离间国党高层，促成南京政府成立，为帝国进攻支那奠定良好基础，佩服。”冯道远还是知道今井武夫的，此人个人能力很强，且有个很好的老师跟同门师兄弟，都是帝国情报部门的长官。 今井武夫师从板垣征四郎，现在是军部参谋部长官，有个师弟影佐祯昭在上海梅机关任职。 “先生客气，相比之下你们这些潜伏在支那多年的勇士更值得被尊敬。”今井武夫很谦虚：“这次冒昧拜访是经过军部批示同意，有些事情需要先生帮助，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哦！”冯道远虽然不知何事，却知道不会是小事。轻轻点头：“去书房谈吧。” “请。” 三人来到书房，空间不大却相对私密，外面还有一间作为缓冲间，有人进来很容易发现。 冯道远给两人泡好茶，这才开始询问：“不知有何事能帮到中佐阁下？” 今井武夫喝了口茶道：“这次来重庆主要工作是跟国党高层商谈停战之事，也是有意引导支那国党军队高层早日投向帝国的怀抱。此次之行未必顺利，想借助先生在军队的实力来影响高层同意停战，并且引导中高层军事长官投靠帝国。 其余潜伏重庆的帝国情报组，也会相应的做出协助，希望这次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加快帝国进攻的脚步，拖延支那在前方的部署，扰乱其中高层誓死抵抗之决心，为帝国即将进攻的武汉、广州做必要的助攻。 不要求支那高层能即可投降帝国，却要达到扰乱支那军心之目的。使其前方正面战场的支那军队军心动摇，无心恋战即可。”今井武夫面容严肃的说出此行目的。 ...... 重庆。 夜晚，褚文昊一个人躺在军统宿舍里休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有些不知道干嘛了，迷茫起来。 他发现很多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即便知道武汉、广州就要沦陷也无力阻止。 即便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战快要来临，你也很难去做什么，不要说区区一个小队长，就是做到军统局长也改变不了大局。 所以他迷茫了，自己这一世回来到底肩负着怎样的使命呢？有一点他不迷茫，就是让自己父母过上好日子。 剩下的只是前程的迷茫，应该去做点什么？他想不明白该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能看到眼前的只有挖日本间谍，挖潜藏在内部的大老鼠，挖那些促使国家一步步深陷泥潭的蛀虫。 想的天翻地覆最后只有一个结论：先把自己活明白在想其它。 迷迷糊糊中睡去... 第二天。 队员们刚刚收拾完卫生，坐在那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钟黎叔背着手似笑非笑的走进办公室。 “钟处长！” 队员们起身敬礼问好，钟黎叔笑着点头：“好好好，”看了一眼褚文昊道：“这次过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上峰已经批示在情报处成立一个单独的行动组。而你们就是行动组的第一批成员，其职能范围跟行动处一样，有抓捕一切危害党国的异己分子之权利，不过这个权限只概括在重庆城内。 也就是说，你们是情报处唯一具有抓捕权的行动组，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好消息，同样也是肩负着一种责任。 上峰规定：情报组每缴获一本密码本可增加队员十名，直到满编为止。而你们的工作只有一样就是抓日本间谍，尽快获得密码本。”钟黎叔说到这里感慨道：“你们是幸运的，只要有足够的收获一路晋升，相比起其他队员要幸运很多，要懂得珍惜。 特别行动组的组长有褚文昊担任，具体的行动有我负责。”说话间门外后勤人员来了几个，在门口开始更换牌子。 同时进来收取原先的证件进行销毁，并把新的证件发给每一个人。众人看到本来黄色的本本这会更换成蓝色的本本，打开后清楚的标注新的职称：情报处特别行动组组员某某某。 褚文昊也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抚摸着手里的蓝色证件，脑海里想着：这可是一条捷径之路，只要有足够的功勋，就会一路晋升到组长级别。这可是其它部门队员盼都盼不来的，通天大道啊！ 钟黎叔扫了众人一眼，说实话他都有些羡慕这群人的运气，正常程序升迁没有几年的沉淀，即便你功勋在高也会压着，而他们就没有这样的烦恼。 “好了，即便有了抓捕权也不能乱来，要听命令行事。”钟黎叔点他们两句，老子不说话你们都要老实待着。看向褚文昊道：“昨天你说的事情可以自行处理，但是要掌握好分寸，不要闹得太过，小心收不了场。” “是！” 钟黎叔这是同意他的行动，这也是好消息，等众人把他送走各个兴奋的狼叫起来，隔壁听到动静的同期学员只能羡慕嫉妒恨！ “哈哈—哈——哈哈哈——哈。”项顶天又在那作妖，拿着蓝本本不知道姓什么，笑都不好好笑。 “这下我们可是成了情报处最牛逼的存在了，没人管着，还可以随便抓人，真特么舒服啊！”项顶天狼嚎一声。 “去去去，瞧你那没出息的样。”石报国虽然打击他，却咧着嘴笑个不停，真是好东西啊！ “切！” 褚文昊把证件收起来，看向众人道：“好了，现在大家正式成为特别行动组的成员，出门做事都要按照军统规矩来。我不在的时候有叔同负责安排工作整治纪律，大家要知道情报处费这么大力气成立这个行动组的目的。 不仅仅是为了抓捕日本间谍，更重要的是靠我们行动组为整个情报处带来足够的利益。 也就是经济实惠，行动组的成立肯定招来各个部门的抵触，甚至会招来仇恨。所以行动组要拿出足够的利益来让他们闭嘴，并且配合我们去行动。 话不多说，马上展开行动，这次的行动目标就是唐家豪的家眷。经营酒店、妓院、赌场的林海，以及经营货运仓储的林大路。 现在分配任务，方舟、顶天、精忠、俊杰负责抓捕林海，不要大庭广众抓捕，要把影响力降到最低。人抓捕以后直接带到分给我们的安全屋，其家眷子女一起带走。旗下所有产业一律查封，一分钱也不许流失。 叔同、报国、商濯、鼎秋负责抓捕林大路要求一样。鹤轩负责两人的资产统计分门别类，现金跟产业分开，账目要清晰。暂时不要出现人员伤亡，妇孺不要为难他们，只抓起来。这两个人跟日本人之间有来往，抓到后开始审讯，主要针对日本商人、侨民等所有关联的日本人做好记录。” “大家都明白了吗？” “明白！” “好，行动。” 一帮人轰隆隆出门摩拳擦掌的，骑自行车的开边三轮的，风一样的冲出军统大门。 “唉唉唉、那谁、”蹬着自行车费劲赶路的项顶天来到大门口被人拦住，心情很是不爽，本来就是嘛，石报国个混蛋有车开，他却只能骑自行车心里能没点火气吗？ “你谁啊你！？”项顶天没好气的对拦住他的姜阳喊道。 “呵呵、” 姜阳刚上班看到跟褚文昊一个小组的成员像疯子一样冲出大门，还以为又抓到日本间谍了呢，这才拦住询问。不过这情报处的脾气都这么冲吗？ “我是行动二处一组三队队长姜阳！”姜阳有些傲娇的喊到，你褚文昊再牛逼不也跟他平起平坐嘛。 “你爱谁谁，撒手！耽误我执行任务小心收拾你啊！”项顶天才懒得管他是谁呢。 “嘿——”姜阳大小是个长官了，你这没大没小的，真是缺乏纪律性。 “见了长官要问好知道嘛！”姜阳打算给他上上课，他知道除了褚文昊是个小队长其余都是副队长。 项顶天斜着眼瞅他道：“知道哥是什么级别嘛？中尉！知道哥是什么职衔嘛？副大队长！你一个小队长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找死吗！？” 姜阳真是尴尬了，他突然想起来这些混蛋军衔都比他高，而其中有个当了副大队长的人好像叫项顶天的，不会就是这小子吧？怪不得这么嚣张呢。 “哈哈、原来是顶天兄久仰大名。”姜阳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 “哦，你认识我？哥这么出名吗？”项顶天眼睛一瞪，很是吃惊居然随便一个人都能喊出他的名字来，看来自己真是名声大噪啊，心里美滋滋。 “哈哈，不认识。听说而已，不过以后就认识了，我跟你们褚队长那是同学兼好友。”姜阳点出褚文昊来想探听点情报。 “哦，原来你跟褚组长是同学啊，那你刚才冒犯长官的事就算了，我不追究了。”项顶天很是大度的摆摆手。 “呃——” 姜阳真是跟不上他的脑回路，嘴角一抽尴尬的道：“顶天兄这是要干嘛去，是不是又发现日本间谍了？” 项顶天瞅了一眼这个满脸微笑的家伙，总觉心眼不好：“你当日本间谍是大白菜啊！想抓就抓。” “呵呵、呵呵，有理、有理，”真是不知道怎么跟这猴子聊天。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喊声：“项顶天你走不走啊！” “来了，来了。”项顶天骑上自行车瞅了一眼姜阳道：“你在行动处没啥前途可言，来行动组吧，哥罩着你。”说完蹬着自行车就冲出去。 姜阳看着远去的项顶天心里这个怒啊，你半天也没说出个屁来，还抢了老子的台词，你行你，一甩胳膊向行动处而去。来到办公室后心里还是不放心，叫来一个队员在他耳边轻声低语几句，“听明白了没有！” “是。” 看着转身离去的队员这才放下心来，正要泡杯茶时桌上的电话铃响起，等接完电话向二楼跑去。 来到俞卓伟办公室，就他两个所以姜阳还是比较随便，“俞叔，您叫我来是不是有事安排我去做？” 俞卓伟坐在那抽着烟，透过烟雾看到他那忽明忽暗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一眼姜阳道：“上峰有消息下来，允许情报处成立一个特别行动组，职权跟行动处一样，而负责这个组的就是你同学褚文昊。有明确指示只要获得一份密码本就增加一个小队的人员，直到满编为止。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 姜阳完全愣住了，这消息太有冲击力，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这里面包含无穷机遇。这简直就是给褚文昊铺好路，只等他往上走了。怎么会这样呢？他实在想不明白。 “俞叔这可咋办，这样的话没几天他就爬到我头上去了。”姜阳担心他的颜面问题，而俞卓伟担心的是褚文昊在抓几个日本间谍，就会把行动处的脸面放在地上狠狠地摩擦，他可丢不起这人。 使劲吸了一口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道：“你安排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看看他都在干什么，一但有日本人线索立刻汇报，我们给他来个捷足先登。斩断他晋升的路，就算我们得不到也不能让他得到，你明白吗？这不仅仅是你的问题，是整个行动处脸面的问题。” “是！” ..... 上午十点。 渝中区，解放西路二十三号，这里是林海的住处，三层的中西结构的独立洋楼，占地面积八百多平，院内池塘锦鲤，假山细柳，还有个小型游泳池，三米高的围墙很是安全。 周围的环境清幽，居住在此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此刻林海刚刚起床，穿着睡衣从富丽堂皇的三楼下来，打算去游个泳。 林海四十岁，长得人模狗样就是一点正事不干，除了祸害小姑娘就是欺负老实人，周围的人都怕他，没办法谁让他有个厉害姐夫呢。 “先生您醒了，早餐给您做好了，现在要用吗？”家里的佣人开口询问。 林海没好气道：“等会吧，太太跟孩子呢？” “林太太带着孩子去商场买衣服，说是一会就回来，让您不用等她吃饭。” “哼！一天天的就知道花钱买衣服，败家娘们！”嘴里嘟囔着走出大门，来到不远处的游泳池活动了一下，脱掉睡衣就跳了进去。 门外监视的几人正在商量，“这林海应该在家，他都是很晚出门。他老婆我见过一面，是个很风骚的娘们，为人刻薄喜欢穿的妖里妖气。刚才检查轮胎痕迹应该是出门了，现在不能动手，等她回来在一起吧，否则跑到唐天豪哪里叫屈可是麻烦的很。”项顶天可是监视了林海一星期，对他还算了解。 其余三人没啥意见，“我看一会直接打晕塞车里带走，家里要是有其他人也一起带走。”沈方舟说了一句。 “行，大白天也没法掩饰，塞车里好，要是让警察发现可是很麻烦。” “你们发现没，这一路过来一个警察也没看到，怎么好像重庆城的警察今天没上班一样？”项顶天的观察力还是不错的，不是没上班而是忙着擦屁股呢。 正在他们忙着抓捕的时候，重庆警察局系统乱套了。警察局大大小小加起来几十个，却被军统特务整合成五个，根据情报处的资料那个区的警察只要跟日本人有来往，不管是真是假通通抓起来拉到区警察局门口。 街道上没人是对的，这会渝中警察局门前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看热闹的百姓有几百人，还有从远处往这跑的。 此刻门前跪着二十个穿警察制服的男女，一脸的恐慌与害怕，哀求自己局长救他们。 周围还有几百警察列队看着，看到自己曾经的队友跪在那哀嚎，还真想上去救下他们。 等眼神扫到面前脸色冰冷的黑衣特务就彻底失去勇气了，这些人可不讲情面。 渝中警察局长藤桥山眉头深皱，一张脸阴沉的要滴出水，心里怒火冲天！这帮军统特务太特么嚣张了！居然当着他的面收拾他的人，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李组长，抓人总要有个理由吧，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事未免太没有规矩。”滕桥山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 行动组长老李瞅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们警察抓人的时候有那次是讲规矩的，这些人都是跟日本人甚至是跟日本间谍有来往的，怎么滕局长要保他们？” “你...” 他还真不敢说保他们，下面的人没一个干净的，可他也要脸，一句话都不说以后还怎么带队，这么多人看着呢。 “李组长，我已经把这里的事汇报给张局长，相信他会过来处理。”滕桥山说的是警察局长张家栋。 “来吧，我又没拦着。”老李嚣张的态度也是没谁了。 “你...” 滴滴滴... 正说话时一辆警车横冲直撞冲着人群就开了过来，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吓的他们赶紧躲避，嘴里却不敢有丝毫埋怨。 滕桥山一看面色一喜，来救星了，急忙上前去开车门，“叶局。” “恩。”来人是叶世星，作为警察总局副局长对于毫无征兆发生的事情感到惊奇，可不止他自己下来，其余几个副局长每人一个区，赶往现场了解情况。 看到面前的场景叶世星眉头紧锁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些军统特务大摇大摆的上门挑衅，这是有备而来。你要是偷偷摸摸的处理点警察他也懒得管，这明着来谁受得了，脸还要不要。 “怎么回事？”来都来了不询问一下说不过去。 只是老李没搭理他，军统特务还是很骄傲的，不要看你是个警察副局长那也管不着他，他收拾你倒是有机会。 滕桥山怎么能让叶世星尴尬呢，赶紧开口：“叶局，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毫无证据可言，就抓获我们二十名警员，说是要就地枪决，实在过分！这位是军统行动组李组长，李组长这位是警察总局叶副局长。”叶世星看了他一眼，还算这小子有点眼力劲。 “李组长，无缘无故总要有个章程，重庆几千警察总要有个交代吧。”叶世星想给他点压力，希望军统不要闹得太过。 “抗战时期私通日本人，给日本人提供方便与保护，给日本间谍提供消息，试图破坏党国根基这个理由够吗？”老李冷冷道。 “哼！” 傻子都听的出来这理由是刚刚编好的，叶世星脸色阴沉，今天这事有点蹊跷，这是有意拿警察给军统立威，这是谁的注意，简直不把警察局放在眼里。 “李组长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后果，以后两个部门之间还怎么合作？” “不合作，没关系，军统的牢房多的是，相信一会就求着合作。”老李跟本不受威胁，他可是领命来的，只要委员长不出现就杀！ “你——” 叶世星还真没想到这些人软硬不吃，是铁了心要拿警察开刀，心中怒火中烧还要忍着，这更说明军统这次是下死手啊！ “你们局长同意的？”他想试探一下到什么级别下的命令。 老李瞅了他一眼：“我们科长让我来的，同时还告诉我那位长官如果觉得不服气，浑身难受不舒服可以跟着回军统，我们负责给治治。” “你...好好”叶世星脸色铁青，赤裸裸的威胁啊这是。 老李没在搭理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九点整。 “准备！” 随着他的命令出列二十名中山装黑衣大汉来到警察后面，举枪瞄准面前的二十名警察。 这时老李向前一步面向列队的警察，厉道：“这些人都是跟日本间谍有往来的，我警告你们，如果胆敢跟日本人接触，军统是不会收集证据，直接进行枪决！” 老李的话让几百警察瑟瑟发抖，面色惨败，这里面指定有跟日本人往来的。 “我没有...我没有跟日本间谍往来，我只是跟日本人吃过几次饭，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局长...滕局长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你把我老婆睡了，你要对我负责啊！”一位警员发出惊天呐喊，求救的同时爆料。 “哈哈哈...”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被他的话逗笑了。 “混蛋！”滕桥山恨不得撕了他的嘴。 “局长...你救我啊！滕局长我为了你可是都离婚了，你要负责啊...”一名女警跪在那凄苦的呐喊。 “闭嘴！”滕桥山此刻都想拿枪崩了他们，一张脸难看的要死，就连叶世星都瞅了他一眼。 “局长你要救我呀！你把我...”就在一名男警官喊话时，老李实在听不下去了。 “行刑！” 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声在整个重庆城划响，这也给重庆的警察一次血的教训。 枪响之时，两辆黑色的轿车在渝中路狂奔，其中一辆车里还传出项顶天的声音。 “林夫人你不要乱动，放心我不是坏人，来我抱着你，这样你动的时候就不会伤着......” 正文 第二十九章敲骨吸髓 唐家豪办公室。 叶世星简明扼要把事情说清楚，“处长，恐怕这次军统有意如此，拿警察开刀立威！以属下之见像是在警告，不仅警告我们，更是警告那些跟日本人有来往的。” 烟灰滴落在办公桌上，这才唤醒沉思的唐家豪。此刻他的心情很矛盾，他有点害怕同时有点担心。害怕军统这次是冲着他来的，担心自己妹妹难逃一劫。 这不难分析，这两次日本间谍后面都有他的影子，军统不是傻子，稍微调查就知道。然而现在没有动手不是害怕他，而是上边没准备好。 已经走进死胡同，想要回身可能很难。想到这：“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叶世星回想昨天的事情，道：“处长，这次有些麻烦。上次来医院的是军统情报处的副处长，现在负责组建情报二处，有可能接任二处处长的职务。另外，情报处那小子现在也做了队长，以属下看暂时不要在针对他，现在他已经亲友尽散，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唐家豪咬了咬牙，昨天有人把褚文昊在家门口的原话带回来，这让他很是生气，一个小小的特务，居然敢威胁他。 “你觉得我放过他，他今后就会老实，不想着找我麻烦？”唐家豪白了他一眼，这么幼稚的话亏他能说出来。 “呃...” 叶世星又不傻当然知道褚文昊会事后报复，他是不想掺和在里面，以免陷入太深给自己带来祸患。 “应该...”叶世星小心看了一眼唐家豪，“应该会针对，毕竟这仇算是结下了。属下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除掉他！” 唐家豪就是欣赏这小子脑子快，知道他想什么，重新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一口沉思道：“先安排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你去跟胡不归谈谈，让他安排人出手。人要除掉，干净利索点。他的家人暂时不要动，等除掉后在收拾。” “是！” “另外，借助军统特务杀害警察的机会，把你下面的人清理一批。渝中有你就行不要太过。其它区域每个分区要有六成掌控力度，监狱、看守所、羁押室这些地方要有五成。码头上的那边让出三成，城内掌控的各方面资源让出三成。” 唐家豪看了一眼不是很懂的叶世星一眼，续道：“不要只顾利益必要的合作还是要有的，最重要的是把权利抓在手里。我就不信他军统特务在重庆办事能离开警察，这次的事早晚要报！” “是！” ...... 新民街于渝中区沙坪坝区交界处，靠近长江口，很普通的一条街，周围居住的都是百姓。 一座占地面积百平的小四合院，门前却停着四辆豪华轿车，这种情况很少出现。 褚文昊骑着自行车到来的时候，看到门前的汽车眉头微皱，直接推着车子进门。 进门后就是一条向下延伸的地道，高度不过两米。褚文昊把车子顶在大门上，沿着一米宽的地道往下走去，前行五米后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惨叫声。还有孩子哭闹的声，女人的谩骂声。 这里是分给他们的安全屋，平时用来藏身，或者安置线人等，显然钟黎叔为了照顾他们分的不错。一般的安全屋就是间房子那有私密的设施。 走出过道眼前豁然开朗，三十平的空间，刑讯的工具很是齐全，此刻有两个男子被绑在十字架上，身上已经出现伤痕血迹。不远处两个女人带着四个孩子，站在那虽有惊慌，嘴里却不停的谩骂。 行动组的成员看到褚文昊到来，“褚组长。”虽然只有十人，但规矩就是规矩，跨入情报处后就要有上下尊卑，不能在像以前，这些他们知道。 “恩。” “叔同带三个人把车开远点，以后这些细节都要注意，否则很容易暴露。”褚文昊严肃的指出这些小习惯，看似事小却关系重大。 “是！” 没管上去开车的四人，面前的是要快点处理干净，以免节外生枝。 “你是他们长官！你们凭什么抓人！知道我们是谁吗？知道我姐夫是谁吗！你们居然敢如此！识相的把我们送回去这件事就算了，不识相就等着坐牢吧！”这话是林海的老婆胡娇娇说的。 他这话出来仿佛给众人提了气一样，“孙子！赶紧把老子放了，等出去有你们好受的！”林海瞪着双眼怒吼。 “瞎了你们的狗眼，居然敢抓我，你们是哪的？报上名来，让爷爷改天好好收拾你们！”林大路也不是善茬。 “赶紧的！不懂事的东西，要是在敢动私刑，小心你们的脑袋！”林大路的老婆屠雅楠也不是好东西，双手掐腰指着他们一帮人。 刚才喊这些人不搭理他们，这会褚文昊来了，找到正主自然要开炮。 就连四个十几岁的孩子也目露凶光，咬着牙：“放了我，不然杀死你们！”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就是很好的写照，没一个善良之辈。 褚文昊背着手溜达到胡娇娇身边，还别说长得挺好看，就是眼神轻飘，一脸傲娇，像是整个重庆是她的。 “女人不仅要有长相，同时也要长点脑子。你觉得什么人敢抓你？你姐夫唐家豪掌控着警察部门，这个我知道。既然知道你说我抓你们到底害不害怕？”褚文昊一脸笑意的询问她。 “你...”胡娇娇不是没脑子，只是平时嚣张惯了，这会被褚文昊点出背后的实力心里开始有些慌乱了。 “既然你都知道，还不把我们放了，这件事我会当没发生。”胡娇娇语气平和了很多，试图先脱离这里。 褚文昊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轻道：“放心，女人孩子我是不想动，简单一点吧。一个人头二十万法币，你们三个六十万，拿钱放你们走。不要跟我讨价还价，只有这一次机会，不打你们不是代表你们就是好人，只是我这人不想牵扯女人跟孩子。自己都做过什么，心中想必有数，不要抱有幻想，没用的。” 褚文昊说完两家人直接傻了，“六十万！！”这可是天文数字，他们辛苦这么多年也就捞了这些，一次全被拿走，这是要他们的命啊！ “你们是土匪嘛！怎么能绑票勒索！”胡娇娇叱责，想要争取一下。 褚文昊懒得跟她废话，“给你十分钟，不拿钱把你扔进男子监狱！” “我...”她真害怕了，扔进监狱那不是比死还惨，一张脸变得惨白！看向自己男人希望能救她，她可没那么多钱。 林海跟林大陆这会也老实了，听到褚文昊报出名号就知道这次遇到大麻烦了。 褚文昊来到林海身边：“我问一个你回答一个，说谎或者不知道就挨一鞭子，十鞭之后我就不问你了，换地方审讯，哪里可比这里要正规，有烙铁，老虎凳，辣椒水等等，怎么选择就看你自己。” 林海呼吸急促，淹了一口唾沫，眼睛睁大看着他，额头上的汗止不住的冒。 他可没受过什么训练，两鞭子估计就受不了了，对付这种人就是使劲打。 “日本人让你在赌场、妓院做过什么？”褚文昊侧着脑袋低声问。 “我...” “报国来！”褚文昊不会给他犹豫的机会。 “是！”石报国早就想练练手了，提着鞭子劈头而下。 啪！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一条血红的鞭痕从额头直穿而下，说明石报国的技术还是可以的。 “我说...我说！！”林海那受过这种苦。 “日本人让我在赌场里散货，都是些掺了鸦片的药丸。开始没什么，而且还很舒服精神亢奋精力十足，一个月后这些人就离不开了。就像吸鸦片一样，一旦上瘾很戒掉！”石海低着脑袋交代到。 “都控制了那些人，控制了多少，都是做什么行业的？”褚文昊接着追问道。 “一般人我懒的给他，而且日本人要求只给有钱有产业的人服用。一些没钱的想买也不给，大多都是重庆做工厂的老板，像大华制衣厂、隆盛皮革厂......总共七十六人，名单在办公室抽屉里。” 褚文昊听到这些还是很震惊的，日本人控制的都是当地生产各类民生物品的企业，七十六人就是三十多种产品。 “日本人的目的是什么？”他有些不明白。 “我不是很清楚，日本人要求这些老板产量逐渐降低，只能维持正常运转。同时进行大面积裁人，不许招太多工人做工。产品只能在重庆销售，不能去往国统区。”林海嗡嗡道。 褚文昊皱眉，不是很明白日本人要干嘛，可以理解为不干好事。 “你手下的妓院都干什么勾当了？”赌场不干净妓院能干净才怪。 林海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珠乱转，“没干什么跟赌场一样，就是给老板散货！” “是嘛！”褚文昊挥挥手，石报国抬手就是一鞭子。 “啊...我说——我说——”林海眼泪都流出来了，石报国这一鞭子可是很重，快把尿给他打出来了。 林海龇牙咧嘴流着泪道：“这次的药丸要重一些，控制的人都是在政府工作的人员，级别不会很高，却都有些职权，主要是在重庆维护日本人的利益。” “哦，不是应该控制点大官吗？控制他们不像是日本人风格。” “这个我真不知道，你放了我吧，我求求你了，我把钱都给你...”林海都哭了，哭的像个娘们一样。 “哼！” “看你表现吧，说说，都跟那些日本人有接触，怎么找到他？”这才是最重要的，通过这些外围的日本人才能挖到日本间谍。 “我只见过一个男子，这个男人还是唐美丽那个骚货让我见得。对对对，这些事都是唐美丽让我做的，她才是罪魁祸首，我都是听她的。”林海像是刚想起来，赶紧把唐美丽卖了。 “那个男人做什么的？” “我不知道啊！他在重庆没有任何产业，只是偶尔出现或者打电话给我教我做事，神出鬼没的谁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林海恨恨的道。 褚文昊皱眉，这么说这个男人很有可能是某个小组的引路人，这就有点意思了，本以为是些外围日本商人做的，没想到还有发现。 “你就没发现他一点痕迹？” “没有，有一次我安排人跟踪他，被他发现直接把人杀了，还警告我，在跟踪他就把我也杀了！我哪还敢跟着他啊！” 褚文昊盯着他想判断一下他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话，看他的表情不似作假，再说真要是日本间谍也不可能让他发现。 “没有线索，你是出不去的，想想怎么救自己吧。”褚文昊给他点希望想办法救自己。 “我哪有...”林海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不敢肯定，皱眉在哪努力回想。 “怎么，你想起什么？” “我想起一个人，不知道跟他有没有关系，不过有一次他跟我见面交代完事情后我就离开了。他没走坐在那等人，我就留了个心眼，在远处盯着想看看他见谁。后来出现个女人，看年龄有三十多岁，长相看的不是很清楚，当时她戴着纱巾。不过我好像认识这个女人，总之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却不知道是不是她。害怕被他发现就走了，只是一件小事，当时也没放在心上。”林海回忆道。 “哦，你觉得这个女人像谁？”褚文昊稍显激动的询问，这个女人很关键。 “像...江北区政府秘书科的科长冯婧，不过我不敢肯定。这个女人我见过几次，跟唐美丽关系还不错。”林海不确定的摇头道。 “恩，我会去查，还有其他线索吗？比如这个人的长相，有没有明显的特征，年龄方面，经常在哪活动？”褚文昊要知道足够的细节。 “他姓程，年龄三十岁左右，长相一般，放在人群里很快就忘记了。明显的特征...”林海仔细回想“他眼角有颗很小的黑痣，在左眼，不仔细看根本就很难发现。口音偏向南方人，身高一百七十二左右。哦，对了，他是个左撇子，看他端茶时发现的。”林海努力回想说的很是详细。 “很好，你这么配合我是不会难为你。说吧，打算给我多少钱买你们一家人的命？”褚文昊温柔道。 林海心里把褚文昊骂了半死，打我还想要我的钱！可恨啊！等老子出去一定要报仇雪恨！ “就按您刚才说的六十万法币，”说完林海差点没把牙咬碎，心疼啊，这是他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积攒的。 “呵，你当我傻啊！是不是想挨鞭子？六十万是赎你老婆孩子的，你不要钱还是打算留在这过年？”褚文昊指着他没好气道。 “呃...” 林海看了一眼胡娇娇：“要不老婆给你，我们爷三出去，你看这样行吗？”一个女人可不值这么多钱，这么多钱可以买一火车皮女人了。 “林海你个混蛋！老娘辛辛苦苦给你生孩子，临了你把我卖了！”胡娇娇在旁边听到直接开骂，同时害怕褚文昊真的答应下来。 “呵，你老婆给我干嘛？我又不是收破烂的！”褚文昊打趣一句。 “哈哈哈...”惹得后面几人狂笑不止。 林海也是尴尬啊，“那你说多少才能放了我？”为了活命只能花钱。 “恩，你这么多年也没少搜刮钱财，而且又是跟日本来往的罪魁祸首，说实话，你跟着我回去就是挨枪子的命，这个我不说你自己应该也知道。这样吧，看你表现不错的份上，就凑个整数一百万法币，你们一家人的命保住了。”褚文昊也是狮子大开口，根据情报处的资料林海的资产百万上下，估计还有很多不知道的，这个数应该在接受范围之内。 “一百万...”林海瞪大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简直不敢相信，他哪有这么钱。 “长官！你就是杀了我也拿不出来啊！我哪有那么钱！”林海眼睛都红了，这跟要他命没区别。 褚文昊瞅了他一眼，觉得这小子不想是说谎。道：“那你有多少啊！” “我...”林海是肉疼，也知道他说的对，跟着他回去就是死的份，一咬牙：“我全部家产就八十万，全都给你，求你放了我们吧。”林海真的要死了，内出血，疼的！ “咳咳、” “不够啊，这样，按照你的要求我放你们爷三出去，你媳妇就扔进监狱你觉得如何？”褚文昊看了一眼胡娇娇道。 “好好好...这样好。”林海忙不迭的答应。 “林海你个混蛋，我跟你拼了。”胡娇娇直接跑过来抓撕扯林海，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打的他是昏天黑地。 “臭娘们！还不住手！”林海一嗓子把她镇住，胡娇娇脸色苍白的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林海看了也实在不忍，舔着脸道：“长官，这个女人不值钱，便宜点把她给我，您看可好。” “哦，这样啊，意思你还有钱是吧？”褚文昊戏弄道。 “没有，那还有了！我是想把下面的酒店、赌坊、妓院抵债给长官。”林海咬着牙说到。 “这样啊，行吧，你说一下我算算有多少。”褚文昊等的就是这句话。 林海心里在滴血却只能开始报数：“静雅酒店、快活林......总共十五家，有九家是我自己的产业，其它是租的。这样一家折算十万法币，总共一百五十万。”林海说完愣愣的看着褚文昊。 “呵、” “合着我忙活半天还要倒找你五十万，你倒是很会算账嘛！”褚文昊被他气笑了。 “哈哈哈...”身后队员也被他的精明感动笑了。 “呵呵，我是按照市场价来报的，找钱就不用了，大家以后都是朋友就算一百万多出来的就当请长官喝酒了。”林海舔着脸拉关系。 “恩，很好。”褚文昊抬抬手，石报国明白他的意思，抬手就是一鞭子。 啊... 林海差点被抽晕过去，痛苦的呐喊着，同时心里恨死这些人，他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 “长官饶命，饶命！”胡娇娇看到自己丈夫快挂了，赶紧挡在身前求饶，那还有刚才嚣张的样子。 “我有钱...我有，我这有十万，加上所有的店铺，房子，都给你们求你们放了我们一家人。”胡娇娇这会是梨花带雨。 “臭娘们，想不到你瞒着我偷偷藏了这么多钱！”林海一听自己老婆居然有十万，差点没气死，咬着牙骂道。 “哼！” 褚文昊没管他们是演戏还是真的，“鹤轩给他写好转让文书，旗下所有产业包括居住的房子，通通没收让他签字。” “是！” 没在搭理林海，来到林大路身边，望向他：“你打算出多少？” 林大路咽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道：“我出...我出...我出五万...”咬牙喊了一嗓子。 “恩，消遣我？”褚文昊吃惊的问道。 “不敢，不敢，我出五万美金，还请长官放过我们一家。”林大路也是生意人很会算账，按照褚文昊的算法就是一百万法币，这小子还算老实。 褚文昊冷冷看了他一眼，“先说说，给日本人运的什么？” “我...我”懒得废话，直接示意石报国动手让他尝尝鞭子的滋味。 啪！ “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我说，我说。给日本人运的什么不知道，但是每次货量不是很大，包装严丝合缝，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是有一次船员不小心把包装捅破，里面有黑色的烟膏流出，应该是鸦片。有时候箱子很沉，掺杂在货物里面，下面的人偷偷看过，应该是黄金。武器弹药就运过一次来重庆，里面应该有电台等设备。”林大路交代的很详细。 这也是日本人掌握运输的主要目的，武器弹药，电台都需要运到重庆。鸦片以及从重庆搜刮的民脂民膏都要运走。 “哼！” “你这个混蛋，比你弟弟还该死，帮日本人做事就是害自己同胞，你有没有考虑过！”褚文昊真是怒了，这些人个个都该死。 “知道...知道，这不是也没办法嘛，都是唐美丽那个骚娘们指挥我们做的，她才是幕后黑手。”林大路也快点交代，把唐美丽拉下水。 “行了，说说，谁让运的？” 林大路毫无停顿：“都是一个人，我见的也是我弟弟说的男人，基本情况都一样。这个姓程的每次见我都神出鬼没的，根本不知道他的信息。每次来提货都是三更半夜，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不过有一次我让人故意把货弄乱，开车的司机出门抽烟的时候，仔细看过驾驶室，里面放着两个军牌。这个司机是军队里面出来的！具体没看清楚，只记得几个数字。空三五...就记住这些。”林大路也是没用，一鞭子下去全部交代。 褚文昊听到这个消息，可真把他镇住了。空那就是空军了，在重庆的空军陆面士兵还有接近两个团的兵力，包括地面防空营在内的后勤人员。 严格里说不叫空军，只有飞行大队跟路面后勤团与防空部队。 想不到这里面居然还有日本间谍的存在，真是可怕。空军力量比起去年可是所剩无几，能参与战斗起飞的战斗机估计不足五十架，大部分还只是短途飞行护航重庆。日军来轰炸基本靠躲，地面高射炮、机关炮少的可怜。 混蛋啊，欺负人都到这程度了，把你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还安排间谍到后面捣乱。没说的，这些日本间谍一定要挖出来。 “这些我会调查，说说你的产业，做个授权。”褚文昊知道只能一步步来。 林大路咬牙，他是不想说，可是没招啊，保命要紧。 “我在朝天门码头有十二个货仓，各类运输船只十三艘。”林大路的产业相对单一，而这些东西也不值钱，值钱的是运输线路上的一切资源，这些褚文昊接不过来。 “行吧，你的产业太便宜折价十万法币，加上你要给的五万美金，由于你罪过太大再加二十万法币放你全家，你想想办法。”褚文昊可不会放过他，这老小子可不是个好东西。 “长官！哪有这么算账的，我那可都是值钱的东西，坐在那天天收钱就行，怎么这样折算。”林大路觉得他不会算账。 “我用你教我，难道我要去码头蹲着收钱吗？”瞪他一眼：“说说，给不给，问问你媳妇万一私藏了很多呢。”褚文昊够坏的，胡娇娇藏着屠雅楠也不会闲着。 林大路咬牙看向她：“你特么藏了多少！还不拿出来救命！” 屠雅楠害怕的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也没多少，二十万还是能拿出来。” 林大路一听就急眼了：“败家娘们，你藏那么多钱准备给那个小白脸！看我出去不打死你！” “行了，我没时间看你们演戏。都说说钱放在哪里怎么取，你们要是想早点出去就配合点。”懒得跟他们废话，还有重要事情要做。 “我的在交通银行...农民银行...”林大路交代完林海交代，两个娘们也没放过。 褚文昊转身对着队员道：“方舟、精忠、鼎秋根据林海的交代去取钱，旗下产业不用管让他们正常营业。一个小时把钱取回来，金条、现金全部换成美金这样目标小，把旗下所有汽车开回来，路上注意不要被人跟踪去吧！” “是！”三人兴奋的冲出去。 “顶天、俊杰、商濯你们根据林大路的交代去银行取钱，规矩一样，去吧！” “是！” 小事安排完褚文昊来到顾叔同身边，低声囔囔道：“你去江北区政府想办法给秘书科的冯婧送封信，就说日本人要除掉她，让她小心点。然后悄悄的跟踪监视，看看今晚有没有人去杀她，记住只看，最好是能看清楚刺杀者的身形长相，然后撤离。不要管冯婧喊什么，你就等着刺杀者出现。” 顾叔同不是很明白，好奇问：“把消息通知她，那她岂不是要跑？” 褚文昊摇摇手道：“不会，她要是日本人指定不跑，还会联系她的上级。她要是鼹鼠就更跑不了，日本人有办法控制她。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试图联系这个姓程的，确认消息的准确性。但我估计她见不到人，她怎么送的消息一定记住，然后汇报我在安排人去监视，如果她没去送消息，那也有可能做防守或者转移。刺杀者或许会想办法约她出去，你就只管盯着跟她接触的人，等她死了你就跟着那个刺杀者，确定他的身份。” “是！” 正文 第三十章 发现目标 安排好他们去取钱，褚文昊从武鹤轩手里接过记录仔细查看，哪里需要改动。 “这里要改，现金不能过五十万有点零头你自己编，所有产业留下一处最好的以后自己用。房子、汽车值钱的东西可以记录。这里...”褚文昊告诉他那里该添，哪里该减，像是一个很熟悉游戏规则的大玩家。 林海跟林大路对视一眼，心里佩服这小子，随便搞搞就截流百万，比他们辛苦捞钱可强多了。做生意的就是养草，随便就可以收割。 褚文昊在哪交代，石报国看着胡娇娇的小身段有些眼热打趣道：“你男人都不要你了，还哭个球啊，要不今晚跟我走？” 胡娇娇被林海骂个半死，正伤心呢，居然又被石报国调戏，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你想的挺美，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哼！不知好歹。”石报国很生气，本来想跟她愉快的玩耍，抬起手就给了林海一鞭子，打的他嗷嗷惨叫。 “长官...不要打。”看向自己老婆：“败家娘们你能不能懂点事！”林海可真是软骨头。 胡娇娇咬着牙看向石报国道：“不要打他了，我跟你走行了吧！” “哼，算你识相。”石报国很是得意，摇着鞭子满脸笑意。 褚文昊走过来扫了一眼石报国道：“有钱哪里没女人，这女人身上有病小心传染给你。” 胡娇娇有些恼怒的看向他：你才有病呢！老娘很健康。 “那行吧，有病的坚决不能要，”还好心劝林海：“你也要注意点。”气的两口子干瞪眼。 石报国来到林大路身边问道：“你跟胡不归很熟吗？” “啊...哦，不熟。”林大路突然被问有些懵，回答倒也干脆。 褚文昊笑了笑：“你倒是意气，再给你几鞭子不知道还讲不讲义气。” 林大路一听浑身一哆嗦，尴尬道：“也不是很熟，就是偶尔在一起吃吃饭而已。” “哼！前段时间我可还看见你跟胡不归一起去见唐美丽，怎么这会又不熟了？等哪天抓了他，他不知道跟你讲不讲义气。” 被揭穿尴尬的笑着，“只是朋友没有多少深交，偶尔凑在一起，都是唐美丽那个娘们安排的。” 褚文昊想了解一下胡不归，这个人他暂时没动主要是怕惹出乱子来。冯枣手下可上千人，要是作乱在有唐家豪配合，那他可就凉了。 证据他有，刘江给的罪证里面虽然没有列清楚具体谁干的，但还是很好分析。这里面主要还是指正唐美丽的罪证，帮助日本人做的事情。这些事情她是不会做，只能交给下面的来。 瞅了一眼林大路没再问，时间慢慢流淌，两拨人在十一点先后回来。各个面带红光，手里提着银行专用的精致小皮箱。 “褚组长，现金、珠宝首饰还有少量黄金全部兑换成美金一共十一万五千美金，那些产业处理掉差不多也能换一万美金。”项顶天兴奋道。 褚文昊看了一眼，美金分了二个小皮箱，打开一箱崭新的钞票一摞摞堆砌，油墨的香味相信这个世界上没人会讨厌。 “每人一千五，剩余的上交。”褚文昊也不是小气人，这些人在军统干一辈子靠工资是拿不到这些钱。 褚文昊从皮箱里抽出一沓放在桌上，剩余十沓放进一个小箱子里。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也没客气，直接就地分钱，把林海跟林大路恨得牙疼，这可都是他们的钱，当着面分太不把他们当人看。 “那是我们家的钱，你们不许动！”一个小男孩愤怒的站出来叫道。 “倒霉孩子，胡说什么！明明是人家的钱，不要乱说。你是死人啊！不会看着点！”林海直接开骂，胡娇娇赶紧把孩子拉回来心里却恨不得杀了这帮强盗。 “呵、” 褚文昊回头看了一眼林海，这人还有些脑子，说实话这两个人他本来打算带回军统处理掉，留下终究是些麻烦。但又考虑他们刚刚成立行动组，局里很多人不服气，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公愤。还是低调一点好，不给唐家豪发狂的机会，可以割肉却不能饮血。 “叔同不在，顶天见面给他。”顺手把自己那份装起来，“车辆有多少？” “两家总共四辆轿车，林大路那边有四辆卡车平时拉货用的！”项顶天点着钱不忘回答问题。 “恩，商濯跟鼎秋开车把这两个女人孩子送到唐家。”褚文昊提着空出来的小箱子来到胡娇娇面前递给她，“拿着。”胡娇娇不明白他啥意思还是伸手接过来望向他。 “告诉唐夫人想要救自己兄弟，把里面放一万美金送到我家。”褚文昊还没说完林海就叫了。“长官，钱都给你了，怎么还要赎金，你这也太没有职业道德了！绑架也要有江湖规矩，何况你们是兵，不是贼！”他快气炸了，这没完没了的敲诈，谁受得了。 “哼！” “这是我跟唐家的私人恩怨，害得我亲友尽失这点钱多吗？就算杀了你们也是他罪有应得。”看向胡娇娇道：“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要钱，把钱送去我家，唐家豪应该知道在哪，不要打扰我父母，不然下次可没这么幸运！” 回身道：“顶天跟精忠带上两人在九龙湖等着，十二点之前收到钱把人交给他们，过了十二点把人拉进军统审讯室，让他们尝尝哪里皮鞭的滋味。” “是！” “关于两家的房产手续都带来了吗？”褚文昊还是关心这个，他需要给君漫歌留出来。 “都带来了。”沈方舟把一个手提包交给他，褚文昊打开后仔细审视一遍。赌坊、烟管妓院指定不能留，只留一家酒店作为以后兄弟们吃饭的地方。 臻香居，坐落在渝中区朝天门码头附近，距离湖广会馆两公里路程，很合适。 褚文昊把臻香居的文件抽出来，“这家臻香居留出来，以后当做兄弟们的食堂，你们没事可以去打理一下，让他正常经营下去。” 翻看林大路的资产，主要还是码头上的仓储，来到他身边问：“几号仓库临近长江口位置不显眼又安全？” 林大路委屈的看了他一眼，这可都是他的产业，红着眼咬着牙道：“七号仓库，面积三百平是今年新盖的，位置在最北边。在靠北就是院墙，西侧是商铺街南侧是警察局，日本人的货都放在这里，只要警察不挑事就很安全。” “恩，”褚文昊点点头，把七号的资料抽出来，又问：“我需要一条不大不小，不新不旧，却动力十足的货船，你给推荐一下。” 林大路差点吐血身亡，红着眼道：“五号船载重五百吨，船长十米宽五米两千马力，去年三月下水，比较符合你的要求。” “恩，”褚文昊很满意他的回答，不大不小，正适合往后方运物资，马力两千还是很不错。 看到红眼的林大路，褚文昊边抽资料边道：“你是不是恨我，想抽空收拾我？” “是！...啊...不是，我怎么敢呢。”林大路赶紧变脸，挤出最真挚的笑容。 “真假我不在乎，你们想报复可以，但只能冲我来。要是让我知道你招惹我家人你可要想好后果，下次我是不会留手。”褚文昊看向他说的很平淡，这事不能避免，只能看谁的本事高。 林大路淹了口唾沫，内心有些被他吓得不敢报复了，慌忙答应：“不敢，不敢。” 褚文昊没管他，又看向胡娇娇道：“告诉唐家豪他欠我的我会跟他算，我那些亲戚已经被他逼得失去工作，我不想欠他们的，让他看着办。” 说完，拿着剩余的资料放在桌上，“顶天拿着这些资料，把产业三天内处理完，就要一万美金多了你们分。” “是！” 这可是好活，林家那些产业房子仓储货轮少说卖五十万，凭他的本事自然会剩不少，刚才林海可都算出一百五十万来。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褚文昊扫了一眼：“好了，按照刚才的安排行动吧，其余人把车开回去，十二点准时回局里集合。” “是！” ...... 褚文昊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十万美金就挂在车把上也不怕被抢。不紧不慢考虑这些钱怎么分，资料交上去的是百万法币，他需要交给钟黎叔五万美金，而且车辆也要上交。这是明账不能自己留下，这样不合规矩。 剩余的五万他打算送到楚云飞哪里，毕竟行动组的成立可是有后面秦浩天的功劳，如果没有他们也就没机会光明正大的捞钱。 这也是为了以后工作上更加顺利，如果只孝敬钟黎叔，让楚云飞知道恐怕会在心里留下不好的种子，这样以后就麻烦了。 最主要的是他敲诈唐家豪这一万，需要有肩膀帮他扛着，他现在还镇不住这帮人。明摆着是报复也要有人支持才行，不然给你扣个敲诈贪墨的罪名也就抓了。 他也不是个贪钱的人，只要够花就行多了反而成了负担。敲诈的一万美金他心中已有想法，等抽时间就把事办了。 至于怎么把仓储跟货轮交给君漫歌，又没有自己的痕迹，这需要动点脑子。 十一点。 江北区政府秘书科。 刚开完会的冯婧有些累了，躺在椅子上休息，这时房门被敲响。 “请进。” “科长，有人给您送的书信。”小秘书拿着封信来到桌前放下。 冯婧秀眉微蹙，谁会给她送信有事打电话不行吗？“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 等秘书离开，冯婧把信撕开看看谁这么无聊，本不在意的她越看越心惊肉跳。信中把他跟程度有关系的事情点明，并且告诉她身份已经暴露，今晚会有人去杀她，这怎么可能！她无法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是谁？是谁知道他跟程度的关系，这可是相当危险的信号。不但她暴露了，可能程度也暴露了。 至于今晚有人要杀她，这件事她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却又心慌意乱，整个人不知如何是好，站起身来回渡步。 不行，要杀她的事情要确认，她被发现的事情也要通知程度。想到这里拿起桌上的包包，拉开门向外走去，中间有人跟她打招呼都没回应。 冯婧出门后叫了辆黄包车，就一路往北赶，身后的顾叔同紧紧跟上，从这个女人一出来，就一定有问题，不出来反而没事。 侧面反映出这个冯婧可能不是日本间谍，否则说不通，现在应该是给姓程的男子送信。 冯婧兜兜转转也不是一点戒心都没有，还是做了几次测试的，最后黄包车停在距离区政府五百米远的邮电局。 下车后，小心的扫视一圈，主要观察有没有同事，这里距离她工作的地方太近。转身走进里面，来到最里面的柜台前，这里是办理书信转送等业务。 “我找一下张柯凡。”这个点所有需要专送的物品早已经送完了，没有熟悉的人给你递送，只能等到明天。 “哦，稍等。”办事员看了一眼冯婧，应该是觉得眼熟，而且气质不凡，穿的政府部门的职业装，没敢耽误起身到后院去喊人。 没过一会，一个二十岁左右看上去很机灵的男孩来到柜台前，看到是冯婧高兴道：“冯姐原来是您，找我有事吗？” 冯婧尽量放平心态，笑道：“小张还要麻烦你把一封信送到上次刘先生哪里，有急事，需要马上送。” “啊，好，我这就去送。”本来还想聊两句的小张看到她很急就没敢耽误时间，拿着信就向后院走去。 呼出一口浊气，冯婧有些担心的离开，她不是不想直接见程度，而是找不到他，这是唯一的方法。每次见面都是程度主动联系，这是唯一的联络渠道。 忧心忡忡的出门，回到自己办公室盯着电话，希望天黑之前能有消息。 而监视的顾叔同差点被这个女人给晃了，距离如此近还做黄包车试探，这又有点推翻他结论的意思。 不管如何，站在马路对面，透过唯一的门玻璃观察着里面。小张到柜台前跟她见面，以及冯婧把信交给他顾叔同都看在眼里，知道监视目标要转移。 来到邮局后门等了一会，就看到收信的男子骑着自行车冲出大院，一路向南行去。 渝中区。 小张骑着自行车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九滨路，通往南岸大桥旁边的水果店，停好车子走进里面，就男老板一人。 “李老板，冯姐给你的信说是很急。”小张喘着粗气，这一路跑的可真不慢。 “哈哈哈，辛苦你了小张，来带点水果回去吃，放在这里也卖不了。”李老板满脸笑意的给他收拾了二斤水果装好递给他。 “这怎么行呢，帮个忙的事不用这样。”小张说什么也不收。在李老板的劝说下最后还是收下，然后骑车往回走。 等他走后，李老板才神情严肃的看了一眼信，换了一件衣服，就把门锁了，扫了一眼过往的人群，抬脚直奔大桥过南岸。 跟在身后的顾叔同也是气喘吁吁，幸好是军人出身，否则还真被小张给溜了，看到男子去南岸小心在后面跟随。 南岸区北侧靠近长江口的地方相对繁华，越往南就越破旧，到处是残垣断壁低矮的房屋，经常爬个小山坡，住在这边的相对经济都不宽裕，都是最底层的老百姓。 就算如此，整个南岸这会也是人满为患，到处是人，这到很适合跟踪监视。 李老板看上去四十岁，很有职业特务的习惯，小心谨慎，没事就蹲下系鞋带，观察一下四周。进店铺待一会躲在窗户边偷看，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兜兜转转没发现可疑之人，来到南坪镇附近一片居民区，这里的居民条件不错，马路修的还算平整。 看这个居民区足有上千户，房子连房子，门口对门口非常密集。不时出现的百姓就可以判断一二，李老板来到最北侧一排房屋，往西走了两家停在一座四合院门前。没有去敲门而是来到墙上挂的收件箱前，从怀里掏出信投到里面去，这才转身离开。 临走前还不忘躲在远处观察片刻，确定没人去动书信后才离开。顾叔同是等他离开五分钟后才出现在街道口，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一排排的房子紧密相连，中间的道路不到两米，前面的邻居从后窗户就能听到后家邻居在说什么。 顾叔同打算先监视一会再说，估计褚文昊那边还没处理完。 ...... 唐家。 当胡娇娇连哭带骂的冲进唐家时，把不明所以的唐家人搞得一脸懵逼，等把事情说明后整个房间安静了。 林凤娇作为林海跟林大路最亲的人脸色能好才怪，拿起电话打给唐家豪，让他十分钟赶回来，顺便通知唐美丽。 等兄妹两人赶回唐家，看到一屋子女人跟小孩，也是没搞懂情况，不过注意到一家人情绪都不是很好。 来到林凤娇身边主动询问：“怎么回事？” 林凤娇脸色难看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听到唐家豪耳朵里简直不敢相信，褚文昊居然敢如此猖狂，公然绑架勒索。 “好胆！” 刚要拿起电话喊人把林海兄弟救回来，又放下了，看向一侧的胡娇娇道：“他有证据吗？” 胡娇娇毕竟是外人，见到唐家豪那敢放肆，很是乖巧的道：“一开始没有任何证据，两鞭子下去他们两个都交代了，给日本人办的事全部记录在案签字画押，想不承认也晚了。” “废物！” 唐家豪一句废物出口，被林凤娇横了一眼，尴尬的道：“都交代了什么？”他想看看还能不能挽回。 胡娇娇只好复述一遍褚文昊的整个审讯过程，哭着道：“姐夫您可一定要救他们，还要把那个混蛋抓起来狠狠修理。这帮强盗把我们两家这几年辛辛苦苦攒的钱全给敲诈去了，连座房子也没留，我恨不得杀了他！” 完了，按照胡娇娇所说基本无法挽回，帮日本人做了这么多事，拉进军统枪毙都不过分，现在只是敲诈勒索已经很给面子。 呼—— 看了一眼眼神变得可怕的林凤娇知道她上火安慰道：“不用担心，人不是没事嘛，就挨了两鞭子，钱财身外之物，给他们吧。” 林凤娇咬着牙：“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干脆死了算了！” “二姐，您可要救他们啊！”胡娇娇这一嗓子把屠雅楠跟孩子也喊了过来，蹲在地上苦苦哀求，你一句我一句差点没把屋子给炸了，吵的唐家豪脑袋都疼。 “都闭嘴！” 一句话安静了，皱着眉头想对策，褚文昊公然挑衅他这在他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这小子做事很有底线，他倒是希望这两个混蛋快点死，这样也消除了自己妹妹的麻烦。 唐家豪不知道的是林海兄弟两人可是把唐美丽卖了，胡娇娇这会带脑子来的，没敢说。 两人死了干净，两人没死反而成了祸患。有审讯记录在，即便放了也可以随时抓回来。这两个人就像两颗炸弹放在身边，随时会炸死周围的人。 不能让他们留在重庆，要尽快送走。这到不是他担心的问题，主要是担心两个没用的东西会乱说。 眼神凌厉的看向胡娇娇，“他们两个有没有乱说什么！比如牵扯到我们唐家？” “没有！绝对没有，这种事打死也不能做，他们两个还是知道的。”褚文昊的鞭子还是起到作用，最起码胡娇娇反应很快。 唐家豪看了一会不确定她有没有牵扯到自己妹妹，续道：“那他们两个有没有交代关于日本间谍的事呢？” “没有！” “有！” 胡娇娇跟屠雅楠说的不一样，相互看了一眼，底下脑袋。 林凤娇凌厉的眼神一闪而过，冷冷道：“说说，都交代了什么！” “啊，也没什么，就是说江北区政府秘书科科长可能跟那个日本男子认识，就这一句，其它再也没有了。”胡娇娇有些害怕道，被林凤娇的眼神吓到了。 “哼！” 一直冷眼旁观的唐美丽秀眉皱起，她跟冯婧是认识的，关系说不上好坏，没想到她也跟日本人有来往。 “不管如何，先救人吧，这钱我来出！”唐美丽觉得是她害得，毕竟这些事都是她听从日本人的安排让两人去做的，她害得也没毛病。 唐家豪知道自己妹妹心里想什么，内心一叹，这件事林凤娇早晚知道，让自己妹妹花点钱也行，就当赎罪。 “好，那就去办吧，我安排人把钱给送家里，把人带回来。”唐家豪虽然恨不得立刻收拾褚文昊，也不得不先救人再说其它。 “凤娇，人救出来我考虑暂时不要留在重庆，军统特务手里有他们的证据，继续留在这里只能是个靶子。我在四川还有些关系，干脆去那边待几年，等事淡了再回来你看怎么样？”唐家豪还是很顾及这个夫人的感受小声询问。 林凤娇点点头，“给他们拿点钱，不要委屈了他们，其它事以后再说吧。” 听到自己夫人同意，唐家豪看向两家人，“一会人救出来，我会安排人把你们送到成都，你们在那边待几年，把情况跟他们说明白，暂时不要想着回来。” 胡娇娇两人还能说什么，不想走也要走，在抓进去可没钱赎身，只能点头答应。 ...... 十一点四十分。 该回来的都回来了，现在就等项顶天两人，正说着听到汽车的轰鸣声，一辆轿车停在小院门口。 项顶天两人从车里下来就看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就不对，而且远远的很多人在指指点点。 没办法，现在行动组门前停着四辆卡车，四辆轿车，这阵势太大。其它部门的人出来还不算，北侧行动处也出来很多人。 太招摇了，项顶天却不知道啥是招摇，甩开膀子趾高气昂的走进院内，把看热闹的人差点没气死，都跑回去汇报自己长官。 两人进门，项顶天开口：“褚组长，事情办好了，人已经放走。” “恩，”褚文昊点点头，这并不意外，只要唐家豪还没疯，就知道怎么选择。 “多的话我也不说，外面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车辆要上交，具体怎么分配要看钟处长的意思。另外，你们最近最好低调点，不要手里有点钱就显摆，等群起而攻之的时候大家不要说我没提醒。 钱的事那个人漏了风，让我查到立刻踢出小组，就算喝醉了也不许提钱的事。 你们不要以为抓了一个日本间谍就了不起了，这只是刚刚开始以后的路还很长。”褚文昊正说的起劲，桌上的电话铃响起。 没有犹豫直接接起来，电话是顾叔同打来的，把情况汇报了一遍，“好我知道了，你在哪等着我会安排人去接手，然后你做自己该做的。” 等电话扣了，褚文昊内心还是兴奋的，很可能又是一个日本间谍。但这次他有些顾虑，他让顾叔同去散播消息给冯婧，引她出来送信有之，最重要的是他要给这些队员一次机会，暗杀冯婧的机会。 他心里有个怀疑对象，却不敢确认，这次借助这个日本间谍试一试。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去食堂吃饭吧，鹤轩跟精忠留下。” “是！” 等其他人离开后，褚文昊起身看向两人道：“你们两人去南岸区南坪镇找叔同，他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做。你们的任务就是看到人出现，锁定清楚，但是不要采取任何措施，第一时间汇报。如果男子突然出门，身上没带任何东西，那你们一定要小心跟踪监视，锁定下一个目的地。如果没出门就等我们感到开始布置监视。” “明白吗？” “是！” 等两人离开后，褚文昊低语一声：“你可要经得住考验。”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各方利益 情报处二楼，钟黎叔在这里有间临时办公室，筹备二处期间很多事需要处理，暂时不回那边。 楼下这么大动静他自然听到也看到，却没有说话一直坐在那等着。 “报告！” 熟悉的声音传来，这让钟黎叔的脸色变得很有意思。 “进来！” 推门而入的褚文昊先打招呼：“处长。” “哦，文昊啊，来来来，有事坐下说，我们边喝茶边聊，上次喝过你泡的茶后很是喜欢，看来这次又要辛苦你了。”钟黎叔带着春天搬的微笑，没办法褚文昊手里提着箱子呢，至于手里拿的报告就当没看到。 “是。” 褚文昊没客气把箱子放在桌上，先去泡好茶。没过多久茶香四溢，气氛随着这茶水变得柔情似水。 褚文昊放下茶杯，轻轻的把箱子推到钟黎叔面前，“处长，这次的收获，还请您查收。” “哦！”钟黎叔像是刚刚看到，笑道：“很好嘛，行动组刚刚成立就有如此收获，很好。”他心里真的很高兴，以前收点钱都是手下三百五百的送，这点钱还不够塞牙缝，但总比没有强。财路也不是没有，但那都是人家行动处的，情报处只能喝点汤。 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自己搂钱的部门，能不能尽快见到成效，就看这耙子好不好用，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这一皮箱少说三十万法币，很好。 他也没客气，轻轻拉开皮箱，悄悄瞅了一眼，就这一眼就离不开了。不是法币是美金！ 深吸一口气，钱他不是没见过，只是一次这么多美金还是第一次见。深吸一口气，扫了对面低头喝茶的褚文昊，心里感慨真狠呢，这是抄家了吧。 而且这皮箱里面还有一些零钱，也不能说是零钱，是散装的钱，看上去有几百美元。钟黎叔脑筋一转就明白褚文昊的意思了，心里感叹真是懂事的属下，像这样的属下就要多多提拔。 “咳咳、” 钟黎叔收拾心情，“文昊啊，这是不是有点多，毕竟还是要注意影响，闹得太过怕是会招一些狂风浪蝶。”他是有些担心褚文昊敲的太狠，事后这帮人出来作乱，最后把责任归结到情报处。 褚文昊轻声道：“处长放心，像这种为日本人做事吃里扒外的汉奸，人人得而诛之。仗着日本人的势力搜刮民财，这些不义之财就应该收缴，用在铲除日寇的刀刃上。为彰显军统顾全大局之胸怀，属下已经把这些人送进警察局，接受党国教育，希望他们今后不要再为日本人做事才好。” 嘶—— 好小子，钟黎叔不得不说，面前一头白发，面容清癯刚毅的男孩很懂做人。就割你的肉了你能怎么办？最终却把人给送了回去，送到警察局跟送到唐家没区别。 他本以为褚文昊会被仇恨冲昏头脑，直接把两个人带到军统关押最后送颗子弹，没想到却出乎意料。 很好，懂得控制情绪，寻求最大利益这才是做大事之人。 “哈哈哈...”钟黎叔高兴的笑了起来，他觉得褚文昊简直就是上天送给情报处的礼物，这是要翻身农奴把歌唱的节奏，这是要把这么多年情报处受得委屈一并还给行动处的节奏。 “很好。” 钟黎叔没在说什么，从箱子里抽出那散装的几百美金放在褚文昊面前，“拿去给队员加加餐，叮嘱他们以后工作要更加努力才好。”钟黎叔出手也很大方，这奖励可不轻。 “是，多谢处长。”褚文昊高兴的收起来。“处长，这次还缴获了四辆小轿车，四辆卡车一并上交处里作为出勤的脚力。” 钟黎叔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茶，听到他的汇报无所谓道：“既然是你们行动组缴获的，那就有你们组留着用吧。”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这种事他钟黎叔绝对不介意多做几次。 “多谢处长。”褚文昊先表示感谢又道：“处长，现在行动组人员不多，暂时用不到这些车，属下的意思留下一辆卡车一辆轿车作为公车使用，其余的有处长来安排。刚才属下上楼时碰到一处的三位科长，可都在夸属下能干呢。” 呵、钟黎叔真是被这油滑的小子给制服了。明明是害怕自己小组招人眼红，怕今后事事不顺，却说的跟大家都欣赏他的能力一样。 一处的科长虽然是长官，见了面敬个礼也就算过去了，正常程序上可以不搭理他，毕竟你是二处的，而且是特别行动组。 不过从这点来看褚文昊还是很明白事理的，知道众矢之的出头的橼子先烂的道理。 钟黎叔点点头道：“既如此，一会我会处理，这方面不用有太多顾虑，还是要把工作重点放在抓日本间谍上面，只要工作上有成效，谁都不敢说什么。” “是。”随着话音褚文昊道：“处长，属下在审讯林海两人时有所发现...”把目前发生的情况简单交代一下。 “哦，这么说很有可能是日本间谍？”钟黎叔吃惊了，想不到又发现间谍的痕迹。 “从目前的情况来推测，这个姓程的男子还是很有可能的，但还需要进一步的监视确认，一但确认属下会第一时间汇报处长。” “很好！” 钟黎叔激动的起身走动，他现在职位不稳，而且听说局座从武汉、广州，把两名嫡系召回总部。这两人他都认识，都是同期效力的，这是要回来跟他抢处长的宝座。所以他必须要拿出点亮眼的成绩来，奠定他走上处长宝座的基础，夯实上峰认命之决心。即便想换人都说不出口，没有任何理由。 只要在抓到一个日本间谍，获得密码本，这成绩出来处长的宝座板上钉钉，能不激动才怪，比收到十万美金还激动。 “文昊啊，这次一定要抓住机会，绝对不能让日本间谍跑掉，如果需要其它部门的配合，千万不要客气直接说话，我会给你安排人手。”钟黎叔背着手严肃的交代道。 “是，多谢处长。”褚文昊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激动，却也没兴趣知道。 等褚文昊离开办公室，钟黎叔激动的来回渡步，脸上挂满笑容，好一会才冷静下来。 看到桌上的小皮箱，轻轻的取出一沓闻了闻，舒服啊。这钱很重要，跟需要日本间谍一样重要，楚云飞那边他打算给一万，这就不少了还想要多少？ 剩余的四万，加上自己准备的都要送到局座哪里，要借住这阵东风把位子坐稳。 想到这里拿起电话打了出去，没一会三位科长就来到办公室。 三人打完招呼坐在旁边沙发上，看到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盅，心里开始犯嘀咕：这处长至于如此吗？小小一个行动组长居然拿这么好的茶叶招待。 “呵呵，看来处长今天很有雅兴，茶香四溢，沁人心脾，想必处长此刻心情极佳。”冯靖远作为老资格科长，职位资历虽然比钟黎叔差点，但也不是吃素的。他钟黎叔能跟楚云飞抬杠，那冯靖远跟钟黎叔开开玩笑就不稀奇。 其余两位科长都是微笑点头，像是很认可他的话，毕竟褚文昊上楼那会手里可是提着箱子，看成色少说三十万。 钟黎叔摆摆手道：“刚泡好，这还是行动组褚文昊那小子泡的，手艺很不错都来尝尝。”他也是聪明人就算自己成为二处处长，一时半会还离不开一处的帮忙。 这三人还是要用，立场虽然一样，利益方面可以求同存异，必要的经营还是需要。 毕竟他如果做了二处长，这三位完全可以不搭理他，没有直接利益联系，人情自然要生疏起来。 三人也没说什么，静静的品尝这香茗，冯靖远摇头微笑道：“果然有本事，入口甘甜，回味无穷真是好本事。”他这话可不仅仅在说茶，明显是再夸褚文昊呢。 钟黎叔扫了他一眼，笑道：“茶之一道需要足够的耐性才能品其韵味，年轻人要有足够的空间才能成长。初出茅庐无所畏惧这都是可以理解的，更需要有经验的前辈辅佐才行。要给年轻人机会，也许会带来不一样的改变。”钟黎叔虽然没有光明正大的给褚文昊站台，但这话里话外的已经表明自己的态度，那就是要多帮助行动组，不要在后面使绊子至于什么改变那就要等等看。 冯靖远端茶自饮眼珠子却乱转，心里暗道：至于嘛，三十万就把你钟黎叔收买了？你前两天还跟楚云飞为了这小子打的不可开交，这会又开始为其说好话，合着我们成了小人。 其余两位科长也各有思量，都明白他钟黎叔叫他们来的意思了，不支持没关系，但最起码不能在后面使绊子。 “哈哈、好茶。”冯靖远放下茶杯笑道：“处长多虑了，行动组的表现属下们都看在眼里，为情报处争取了荣誉，这一点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否认。唉，只是下面这些队员心思确实不好掌控，可能想法有点多，都想着往二处跑，兴许是以为到了二处能沾行动组的光，捞点油水什么的。” “哈哈，冯科长这话说得好啊，刚才还有队员威胁属下，说他行动组能做的事其它小组照样能做，总要给他们一次机会来证明一下。于是乎提出一个谎缪的建议，说这行动组的成立是情报处共同的努力，不能因为是他们抓获的日本间谍就鸠占巢穴，应该轮番上阵，这样才能给其他队员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呢。”马建民笑着不阴不阳的轻道。 “马科长说的很不错，刚才属下差点没被下面那些兔崽子烦死。还跟属下拍桌子，要求跟行动组比试一番，看看这行动组厉害还是他们厉害。也是，都是年轻人谁还比谁多长一个脑袋，属下还是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最主要的还是下面的队员情绪很大，有几个大队长说是要撂挑子不干了。这样的情绪很不好，搞得其它大队的人员各个无精打采不努力工作，长此以往怕是要出事。”李澜庭也没闲着，直接点明下面的人炸锅了，不打算好好工作，你看着办吧。 嘿——这帮混蛋，合伙来给他上眼药。钟黎叔没想到行动组的成立给下面带来这么多祸患，考虑的有些肤浅。又想到褚文昊的担心，看来不是没有道理啊。 瞅了一眼漫不经心喝茶的三人，这给自己压力呢，不给个说法恐怕以后很难驾驭。 钟黎叔想了想，这也难怪，行动组成立甭管抓不抓到日本间谍，但是有机会捞钱啊，就这一点其它小组能不嫉妒吗？ 这些钱除了上交到自己这里一些，其余的还不是都留给行动组。你就看看今天的收获吧，一次行动挖了这么多，褚文昊那小子自己留了多少还不知道，很难不让人嫉妒。 想到这里钟黎叔开口：“恩，你们三人反应的事情很及时，不能让下面的人觉得委屈。但话又说回来，行动组是在局座哪里挂的号，这一点谁都推翻不了。当然情报处是一个整体，下面人的情绪还是要关注的，我看这样吧，三位跟我一起向楚处长提出建议，今后行动组在增加新队员的时候要给一处的队员一些机会，最起码也要划出两个大队来让一处拿主意。这行动组长也是可以竞争的，并没有明确规定是褚文昊做组长嘛，机会都是公平的，你们觉得如何？” 钟黎叔为了稳住三人把刚刚送钱来的褚文昊小卖一把，事实上钟黎叔说的也没错，没规定褚文昊就要做行动组组长。这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情报处这么多人盯着，谁还不想往里钻。 “哈哈哈...”冯靖远大笑道：“处长就是处长看问题高屋建瓴属下佩服，这样一来完全可以疏导下面人员的情绪，谁敢在炸毛属下就让他知道军统的家规不是摆设。” “处长的决定实在明智属下佩服，要是让下面的队员知道恐怕要高兴的跳起来，如此安排在有异议那真是欠收拾。”马建民接着表态。 “没错，处长高风亮节，做事情考虑属下的处境，没说的谁要再敢跟我拍桌子，非处理他不可！”李澜庭也不落后。 唉，都特么不是好人，刚才还要死要活，这会又拍马屁，褚文昊这些车算是喂了狗，要是知道真相估计能气死。 “咳咳、” “既然如此你们就应该明白，一切还是要依靠褚文昊小队来完成，在没有斩获第二本密码本之前，大家要极力配合才行。出现其它意外导致无法晋升我可不负责任。”钟黎叔把话说明白，你们最好配合点否则也是竹篮打水。 “哈哈，应该的...应该的。” 钟黎叔懒得看到他们，还有重要的事情处理，“这是褚文昊给你们每个科准备的一辆卡车一辆轿车，收下吧。人家孩子已经够懂事了，自己到现在还睡宿舍，你们心中有点数才好。” “呃...”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些尴尬，刚才还抢人家饭碗，这会又拿人家东西，多少有些不要脸。 “行了你们去忙吧，抽空把文件交到我这里。”钟黎叔还是帮了褚文昊一把，完全可以自己示好他们。 “是！” ......... 情报处开小会，行动处直接开大会。小会议室里做了九名组长，三位科长，两位副处长，主持会议的是行动处处长。 “这次情报处单独成立的特别行动组是对行动处的挑衅，更是想破坏行动处各方面的稳定。属下听说中午的时候这个行动组直接端了人家老窝，把东西收拾干净又把人放了，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诸位可不要忘记，这两个目标我们行动处可是盯了很久，现在被人捷足先登，鸡飞蛋打，简直是欺人太甚，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这话是二科长说的，语气之中包含怒火与醋意。 “可不是，这帮小子太不知道轻重，难道行动处不会抓人吗？用得着他们多手多脚，欺人太甚！明摆着给行动处好看。这种行为要即刻制止长此以往行动处的颜面还要不要？刚才几位组长反应，下面的队员都情绪很大，认为情报处不干正事，手伸的太长捞过界了。这样很不利于团结，属下提议集体上报局座要求取消特别行动组。”三科长也没闲着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闻薄凉没说话，抽着烟皱眉听着。 “咳咳、” “两位科长分析的很好，天道酬勤各司其职，阴阳有序，牝鸡想要司晨这就是要造反的节奏。军统向来最讲究规矩，现在倒好，内部先把规矩抛弃了，这还怎么带领下面的队员？简直是乱弹琴！”这话是副处长迟睿说的，从语气中不免听出其中火气。 几位说完室内暂时陷入宁静，吸烟的吸烟，喝茶的喝茶。九个小组长还没有说话的权利，只能坐在那听。 闻薄凉作为行动处长心里自然有想法，暂时没发表观点，是想看看众人是个什么态度。 “咳咳、” “俞科长怎么看这件事？”闻薄凉发现俞卓伟在哪一个劲的吸烟，脸色平静却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才点名。 俞卓伟听到叫喊才回过神来，他哪有心思研究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他是在担心二处处长的位子是不是要飞了。他已经收到消息，局座从武汉、广州调回两名嫡系，这就很可能来做行动二处跟情报二处的位子。 他跟这两人认识只是资历稍低一些，如果钟黎叔上不了位那他也就上不去。他们四人都是早期跟着局座打天下的人，只是资历有高有低。 俞卓伟算是最年轻，也是资历最浅的，所以才做到科长。但这次组建二处就是一次很好的机会，要是没有这两个人突然出现，坐上去的希望还是很大的，现在嘛... “这件事既然上边定了再去推翻恐怕不妥，事情还是要从下面着手。情报处成立一个特别行动组是有跟行动处打擂台的嫌疑，但这不能成为行动处不作为的理由。行动处上千人难道要跟十个人分庭抗礼，传出去不怕人家笑话。 林家兄弟既然盯了这么久为什么不行动？一方面没有足够的证据，更多的理由在坐的都知道。几个小辈为什么敢动手？这不得不说里面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明面上行动处还是需要情报处提供消息的，如果闹得太僵不利于以后得发展。 这件事还是要从情报处内部想办法，中午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了，相信不用行动处去做什么，他们自己就会闹起来。年轻人做事好高骛远，不懂收敛一点，狂妄自大必吃苦果。诸位要是闲着没事就多去了解一下情报处的工作，相互帮助才能体现军统团结一致的形象。”俞卓伟虽然没心情还是提出了几点阴招。 众人听到他的发言无不沉思，要知道堡垒是从内部攻克的，行动处贸然参与情报处的事情难免让上峰不满，最后各打五十大板，不了了之。 他们自己人出手就没这方面担心，何况真要是上书推翻原来的决定，这等于在否定局座的判断，这很危险得不偿失啊。 众人暗自点头，不愧是“阴人”提出的建议也是阴到家，俞卓伟平时阴仄仄的背后都称他为“俞阴伪”，又阴又虚伪可见其功力。 “哈哈哈，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言。”坐在上首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是行动处副处长薛俊雄，要是俞卓伟是阴人那么这位副处长就是位“善人”伪善的善。 薛俊雄，四十二岁，人到中年生活又不错难免发福，长得白白净净，再加上一身的肥膘，头大耳朵长，远远看去跟座弥勒佛一样。只要他一笑你就很难恨他，太慈祥。来行动处三年不知道从那个神仙地掉下来的，很少参与内部的利益纠葛，具体事物也很少插手。老好人嘛，跟闻薄凉穿一条裤子过日子，谁都不得罪。但你要是真把他当善人，他可是割过男人哪里的，所以是伪善之人。 “呵呵呵，很好嘛，大家都是军统人员难免政策上有所偏颇。行动处这几年不都是顺风顺水，出了一点点情况就受不了，这样很不好嘛。要我看就像俞科长说的，要从内部找问题，我说的这个找，不是要找情报处的问题，而是要找行动处的问题。 行动处上千人的大部门，这些人都在忙什么？既然知道唐家那边有问题，怎么不去调查，白白把机会让给人家，这能怪谁？说这话不是说我偏向情报处，而是要正视自己的问题，努力做出点成绩来让上面看看，一味的在这抱怨毫无用处。 重庆城里难道就一个日本间谍，其他的都回家了？我看未必吧。接下来你们要好好研究一下怎样去抓日本间谍的问题，打铁还要自身硬，这是恒久不变的道理。” 众人都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这老好人，今天说话不少啊，平时不都是闭着嘴吗？今天吃药了？ “恩，薛副处长说到点子上了，诸位接下来要做的是抓捕日本间谍，这样我也有话跟上面提一提。多的话也不说，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那个小组抓到日本间谍，倒时候我会推荐他去二处任职。机会摆在眼前能不能抓住就看你们自己的了，好了散会。”闻薄凉只是简单的做个总结，提出了一点要求就匆匆结束会议。 ...... 下午六点。 一直在办公室里等待消息的冯婧还是失望了，她没有接到电话。现在应该考虑今晚的事情，会不会有人来杀她，说不担心是假的。跟日本人来往自己人要抓她，日本人...想到日本人突然脑袋灵光一闪，会不会是日本人要来杀她？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行成后挥之不去，她相信自己人抓她最起码的审讯还是要有的，日本人如果杀她那就是担心自己这边出问题。 那程度没有回电话是不是一种默认的态度呢？不行，今晚说什么也不能回家，一定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哪里安全？政府晚上是不允许在这里住宿，自己家里还有孩子跟男人也不能回去连累他们。 她想去警察局呆一晚，明天说不定就有消息传来，想到这里拿起电话给家里说了一声，然后又给胡不归打了电话，两人还是认识的，没说自己去避难，只说跟家里吵架不想让人找到她，去警察局借宿一晚。 安排好一切，这才出门。深秋的季节，夜晚来的很快也很突然，出门时已经夜色潇潇红灯高挂。 江北警察局距离此处两公里不算远，冯婧本打算走路前行，主要是想找个地方吃晚饭，这时候一辆黄包车来到她面前。 “小姐坐车吗？” 冯婧扫了一眼戴着黑色编织帽的车夫，没太在意，心力憔悴确实有点不想动。 “好吧，拉我去香满居。”还是先吃饭，中午就没吃，晚上再不吃点怕是熬不到明天。 车夫答应一声就疾步而行，穿梭在人群里。远远跟在后面的顾叔同看到车夫出现那一刻就知道褚文昊猜的没错。 真的有人来杀她！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意外发现 黄包车夫不论走路还是拉车跑的动作，都具有很明显的军人特征。这也是让顾叔同好奇不已的地方，日本人怎么会派遣这么一个没有经验的杀手来做事。 混迹在过往的人群里，跟踪的难度不大，人流很多，拉黄包车的明显是新手，跑的很慢，应该是担心太颠簸惊醒冯婧。 冯婧坐在车上，不自觉的有些犯困，这两天格外累，白天担心一天精力耗尽，不急不慢的黄包车给了她舒适的环境，闭着眼睛休息片刻。 区政府距离嘉陵江三公里，车夫一路直奔渝中区，不时会回身望一眼车上的冯婧，没引起注意才会继续前行。 顾叔同一路跟随，却发现另一个人有些问题。一个身高一百七十的男子，在人群里很不显眼，身材纤瘦穿着黑色长衫，戴着礼帽。 要不是对面经过的路人把他撞到，顾叔同还没发现可疑。男子被撞倒后没有理会身体有没有问题，而是迅速起身望向前面。 街上人流是很多，不能确定他看那一个人。没理会道歉的路人，甚至连句话都没说，戴上被撞掉的帽子就走掉。 等越过刚才前面的行人后，这才降低速度不紧不慢的跟着。顾叔同现在可以确认这个男子的目标也是冯婧，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神，却可以看到脑袋转动的幅度以及高度，明显是跟着车子的行驶方位而不自觉的转动。 这... 顾叔同皱着眉头想不明白，不知道跟着谁好了。两个人如果都是来杀冯婧的，哪个才是日本间谍？ 单纯来判断后面的男子，要比拉车的男子专业很多，从个人的表现能看出来。身后的男子毫无军人痕迹，日本间谍绝大部分都是军中培养，可见这个人很厉害。 二选一的话，顾叔同还是倾向于跟着后面的男子，这样收获应该更大。有时候太过自信也未免是好事，他不想想收获大，风险同样很大。 黄包车来到嘉陵江前五百米处，车辆的速度慢慢快了起来。此刻穿梭两区的路人还是不少，而且前面是大桥，车辆跟人之间的距离在拉近，算的上比较拥挤。 身后的男子这时也突然加速，在人群里腾转挪移，瘦弱的身体很是灵活。距离黄包车不足十米处听到冯婧传来的惊叫。 “你要拉我去哪？停车我要下车！”冯婧迷糊了一小会在睁开眼时已经来到嘉陵江畔。心里一惊，明明告诉他要去的地方，怎么会把自己拉到这里。 会不会是来杀自己的？想到这里继续叫道：“你停车，不然我叫了！”然而前面的黄包车夫像是没听到一样，疯狂的奔跑起来，行走的路人根本就不在乎，连续撞到几人，引得周围人群不停的尖叫与谩骂。 “你停车...”冯婧脸色变得苍白，知道这个人要害自己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不停的喊停车。 而身后的男子已经来到她身旁，就在冯婧反应过来要跳车时，黑夜里——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接穿过黄包车篷布刺了进去。 “啊——”一声惨叫传出，并没有引起多大反应，因为很多人被车夫撞到在地也在大声叫喊。男子只刺了一刀，没有在行动，而是移动身体来到东侧，随着往回走的人群开始移动。 “救命啊——”冯婧腰部被刺了一刀，鲜血随着黄包车的颠簸一路印在这黑土之上。 她还在努力喊着救命，只是声音在嘈杂的人群里显得那么可怜，甚至是不屑于顾。 黄包车夫在疯狂的拉上大桥的一刻，连人带车扔进嘉陵江。因为日本人轰炸很多护栏都被炸掉，你要是不刻意跳江还是没问题，想死的话那没招。 “啊——”黄包车冲出大桥的一刹那，冯婧发出最后的哀鸣，这声哀鸣终于喊醒行走的路人。 众人不自觉的望向滚落的黄包车，有的好心人试图去拉住车子，有人开始喊救命，但这都是徒劳的。 如果没有那一刀，说不定冯婧会有生还的几率，可惜此刻掉入江里的她只能静静的埋葬在这嘉陵江底，不知她死的那一刻是否有过一丝悔意。 黄包车夫扔掉车子跟人后，就急匆匆向着大桥跑去，几个闪身已经很难在看到身影。 而此刻的顾叔同却在跟着刺杀者，刚才那一刀他看的很清楚，即便想阻止都来不及，又准又狠。 这让他提高警惕之心，小心的跟在他身后，等回到江北区的时候，就看到男子来到一家酒店走了进去。顾叔同稍等片刻后也走进酒店，刚进门却没想到男子从里面出来，跟他来了个面对面。 心里一惊，坏了，大意了。此刻顾叔同知道自己即将要失去监视目标，要不是褚文昊叮嘱他不要动手，怕是要掏出抢来给他一枪了。 他没有办法，只能与男子擦肩而过，来到酒店柜台询问房间的事情。他没看男子，男子却在擦肩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出门后没着急走而是在观察里面的顾叔同是否办理住宿，没让他失望，看到他掏钱出来后，他悄悄的隐入夜色。 等顾叔同扔下钱再追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如此结果不仅暗恨自己太没经验，应该跟着黄车夫的。 一切已成定局，冯婧死了，两个人来收拾他。这真是有意思，不难猜测，冯婧有可能是日本人的鼹鼠这个消息可是中午在审讯室才知道的。 那问题就很明显了，中午在审讯室里的人都很可疑。除了林海跟林大陆一家自己队员也有可能，当然，林海这帮人行动的可能性最大。 即便大你安排一个人来处理就行了，干嘛安排两个人？而且两个人还不是一起的。 这说明自己队伍里还是有内鬼的，怪不得褚文昊要偷偷叮嘱他，让他来盯着冯婧，其目的应该是查鬼吧！ 想通这些就更懊恼，应该跟着黄包车夫，说不定有所发现。但这个刺杀者怎么有些像...他不敢确定，因为刚才擦肩而过时他还是扫了一眼男子，皮肤虽然不是很黑却也不白。面容很普通，其他没仔细看，也没机会看。 从这点来看不像，但不要忘了他的本事是什么！ 顾叔同抱着沉重的心思离开，他要去南岸见褚文昊把情况说明。 ...... 南岸区，南坪镇。 褚文昊来的时候已经五点钟，不是不想早点来，一是人太多反而引起怀疑，二是他要给这些队员留出足够的时间来去做点事。为此他没有安排任何人再来接触这个姓程的，等来到顾叔同说的监视地点转了一圈后，找到监视的石精忠。 “鹤轩呢？”距离被监视的街道不远处，褚文昊只看到了石精忠独自在这里。 石精忠也没想其它：“我们两个是分开监视，鹤轩应该在对面街道口。”一边一个这也很好理解。 褚文昊眉头轻皱，“有没有发现男子出现？” “没有，旁边邻居都已经回来，但监视的房子一直没人出现。” 褚文昊点点头，“我去看一下鹤轩。” 石精忠是在东侧监视，一条两米宽的小道上北侧住着五户人家，程度住在第三户就是在中间部位。 褚文昊没走这条道，而是来到屋后的一排过道慢慢往西行走，五点钟，百姓家已经开始生火做饭，勤快的人家已经飘出饭菜的香味。 过道里还有几个小孩在玩耍，破旧的衣服弄得满身泥土却不知疲倦的在奔跑。 砰！ 一生脆响传出，几个小孩惹祸了，把前家后玻璃给打破，哗啦啦的掉了一地碎玻璃。 几个小孩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敢说话。 “都是你用那么大劲，把玻璃给人家砸坏了，你娘今晚肯定不让你吃饭的。”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小女孩指责其中一个男孩。 “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不快跑吧，反正没人看到，要是等他回来就知道是我们干的了。”小男孩出了个好主意。 几人相互看了看，觉得注意不错，想要撒腿就跑，这时另一个男孩道：“跑什么跑，这家根本就没人，打碎了玻璃怕什么！” “真的吗？”众人不相信的看着男孩。 “当然是真的，我家住在他家后面怎么会不知道呢，这家根本就没人。我娘说了，只有一个男的偷偷摸摸来了几次，都不进屋。这下你们放心了吧？”男孩说的很笃定。 “噢——噢——”几个小孩一听原来如此，就高兴的欢呼起来，又开始你追我赶的游戏。 站在不远处的褚文昊可把这些话都听在耳中，小孩的话虽然不能尽信，但也有可取之处。 说明这个姓程的不在这里住，偶尔过来只是为了在信箱里取东西。能看到他来说明男子一般白天出现，要是晚上就很难发现他。 光明正大的来回走动不担心有人注意他，这说明男子应该跟这边的人很熟悉，或者不怕这些人认出来。 一个日本间谍不是应该小心行事吗？怎么会如此大意呢？ 有另外一种可能，这里不是姓程的男子居住，而是另一个跟这里很熟的人居住，他回来就是帮程姓男子取东西，然后在交给他。 他想先搞清楚房子具体是谁住，再考虑其它。褚文昊来到第三家住户，前后邻居应该很熟悉。 推开木质的大门，走进院里，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做饭，听到门响：“铁蛋，你个混小子还知道回来啊！今晚甭吃饭了。” 褚文昊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大嫂在做饭呢。” 听到陌生人的声音急忙回头看去，一个满头白发的年轻人，个子高高的，穿了一件洗的发白长衫。“小伙子你找谁？” “大嫂，我找前面这家的住户，我从南京来投亲戚，听说住在这里，可是没见有人在家，过来打听一下这家住户去哪了，怎样能找到他。”褚文昊说的是南京话，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哦，你找李家侄子啊，他不在这住了，听说搬倒江边的大房子里。”老百姓都很实在，没觉得褚文昊是个坏人。 “那他在哪工作您知道吗？” “这小子还算有出息，在南坪警察局当警察，很有本事，那些小媳妇都喜欢跟着他。” 当警察？那错不了，自己的推测是对的，姓程的男子不住在这。“大嫂他是叫李大龙吗？” “不是，叫李明亮。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大嫂觉得褚文昊不是很了解这家的情况。 “嗯，名字不一样，应该是找错了，您忙吧，我到前面去打听打听。”褚文昊跟大嫂告辞出了大门向着西侧行去。 脑海里开始推测，这个李明亮应该是固定几天回来一次，并不知道谁会把信放在里面，他只管收取。 这样的话就有些麻烦，今晚冯婧很有可能死掉，那明天就会传出消息，就被程姓男子知道。按照日本间谍的习惯，当听到林海兄弟被捕这样的消息，应该会把自己藏起来，不确定自己是否暴露，或者很自信林海给的信息找不到他。 但冯婧死掉的消息如果知道，他还会不会那么自信？毕竟两个人的交集到了什么层次不是很确定。 如果跟唐美丽一样，那就有可能引起警觉换地方进入潜伏期，或许他还在犹豫中。那今晚必须把消息送出去，确定男子的住址，等到明天可能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急步来到西侧街口，寻找武鹤轩的身影，却看到他从另一条过道里出来。此刻的武鹤轩要是不熟悉的人根本就认不出，白皮肤变得蜡黄，还粘了一点绒毛胡须，不看眼睛显得很粗狂。 武鹤轩看到褚文昊出现疾步来到跟前：“褚组长。” “恩，”褚文昊上下打量一眼：“鹤轩易容的本事果然高超，不熟悉的人很难发现丝毫端倪。你刚才去那边是有发现吗？” “啊...没，只是看到暂时没人过来，想在周围转转看看有没有发现。”武鹤轩表情平静没有丝毫变化。 最起码褚文昊没看出来他说的是谎话，很难判断，杀人也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只能慢慢观察试探。 “恩，你跟精忠先回去吧，今晚男子不会出现，有消息我在通知你们。”一会可能需要确定姓程的目标，没确定之前他不能冒险只能自己来。 “是！” 南坪警察局距离监视的地方并不远，十分中的路程。等他来到警察局门口时，就看到陆陆续续的人走出来，不到五点半，看来要下班。 他不认识李明亮，只能通过大嫂刚才的话语去推测。这人应该长得不丑，很招小姑娘喜欢的主，那他下班应该约个警花出门消遣。 跟日本人合作住大房子，经济应该不错开车的可能性不大，最起码要避避嫌。 那就是长得帅骑自行车带着警花出门的人，这是他的初步判断。直接进去找人这不是来送信的态度，很容易被怀疑其身份。 只能站在门口不远处等，时间来到五点半，天色悄悄变得暗沉，褚文昊等的有些心急，担心男子早就转移。 正在他焦急等待时，大门口走出一男一女，男的二十五岁左右，长得很精神看上去很帅气。 两人出门后，男子示意她坐在后座，等她做好刚要启程的男子被人喊了一嗓子，“李明亮？” 褚文昊在门口西侧喊的，如果男子是李明亮，他就会主动搭话相反。 李明亮刚下班正打算带着女警察出门潇洒，被突然喊住好奇望向褚文昊，看了一眼皱眉道：“你谁啊！” “回老家一趟。”褚文昊说完就离开，没有在跟他交流，说多了反而容易露馅。 李明亮瞅了一眼远去的褚文昊，脑海里不知道想什么，回身道：“丽丽，今晚我有事要做，等明天在陪你出去玩。” 李文亮安排女警就骑车往家赶，他不是很明白突然出现的人怎么知道他的名字，而这句回老家一趟明显是暗示什么。 自己早就不在那住，这是周围邻居都知道的事情，显然这个喊出自己名字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那就是有信让自己传送，但这样的情况是第一次出现，他只是每周三回去一趟，如果有信就送过去。 显然这个男子知道里面有信，难道一直以来给他送信的就是这老头？褚文昊白色的头发很显眼，只能侧身对着他所以他没看清长相，听声音年龄不大，看头发七老八十，走的健步如飞还真是复杂。 既然知道他的名字，还知道里面的信需要他送那应该问题不大，想到这里李明亮加快了速度，没三分钟冲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收件箱，果然有封信静静躺在那。 没有在过多怀疑，一定是紧急的事情，不然用不着如此通知。想到这里李明亮把信放好骑上自行车就冲了出去。 本身做警察，又兼职做送信员，基础的警惕心还是有的，兜兜转转做了两次试探，十分钟后李明亮来到靠近长江口附近新民街。 街道上很繁华，卖什么的都有。李明亮骑着自行车来到一家酒馆，就停车走了进去。 没一会他就出来了，骑上自行车往回赶，褚文昊跟了他一段路发现他进了一处比较高档的居民区，最后来到一座二层小洋楼下熟练的开门关门。 等了几分钟没见出来，褚文昊判断这应该是他的家，那信就是送到酒馆里。疾步往酒馆赶去，等回来时看到里面已经亮起了灯。 褚文昊来到对面一家副食店，让老板给称点瓜子，“老板对面的酒好喝吗？”吃着瓜子随口询问。 “嗨，谁知道呢，我跟他做了两年邻居愣是没尝过，里面的酒都很贵，不要看门面小，一斤酒要十个大洋我可喝不起。” “这么贵，这老板想赚钱娶媳妇也不用如此吧。” “哈哈哈，小伙子这你就说错了，对面的老板都五十多岁，孙子都能打酱油了，还娶媳妇呢。” “原来如此，一个人打理酒馆也怪辛苦的。” “谁说不是呢，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容易，能吃口安了饭就不错了。”老板很是感慨。 褚文昊通过老板说的话，知道对面的老板并不是程姓男子，而且没有伙计就是一个人。那他收到信怎么送出去呢？ 正在他迷茫之际，对面酒馆里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手里挑着一盏红灯笼，用竹竿挂在两米高的门沿下，看的褚文昊直皱眉头。 “老板你看对面居然挂出一盏红灯笼，上面有个酒字，他经常这样卖酒吗？” “哦！”老板疑惑的看了酒坊一眼，思索道：“这老头今天犯什么病，平常都是每周三晚上挂一次，今天周二就挂出来，估计是老糊涂了。”老板说着话把称好的瓜子递给褚文昊，顺手接过把钱给他，就走出门。 磕着瓜子站在街道上，扫了一眼进门的老板。每周三挂一次，那就是每周三李明亮过来送信，他挂出红灯笼是要告诉程姓男子有信送到。 这里面还是存在一点问题，有信你挂灯笼，没信你也挂吗？ 褚文昊仔细打量，老板把灯笼挂在右侧，上面只有一个酒字，没啥可疑的。除非没信的时候灯笼是挂在左侧，每周三只是形成一个习惯。 想通这一点，褚文昊就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街道东西朝向，往北是长江，往南是一处高档居民区。如果站在二楼来看街道上的行人还是很清楚的。 可以推测这个姓程的就住在附近，而酒坊老板挂两米灯笼报信，就是给住在附近的人看。 这样的送信方式还是很安全，褚文昊来到酒馆一侧看向对面居民区里的两层小楼。 靠北的二层楼有七栋，而此刻亮灯的有六家，最中间的一家没开灯。这七家都能看到酒馆上的红灯笼，再往后的住宅就很难看到。 推测没错的话，这个程姓男子应该住在这七栋房子其中一栋。 他猜的没错。 此刻酒馆对面的五号小楼里有个男子正站在窗户前看向酒馆，红灯高挂右侧表示有信送到。 这个人正是跟林海见面的程度，看到灯笼挂起，要是平常他已经下楼去取信，但现在他没动。 他已经知道林海跟林大路被捕的事情，虽然最后被放出来，家产却被军统特务接手，这让他感觉到危险。 对于林海两兄弟不了解也知道是废物，两鞭子下去估计什么都交代出来。幸运的是他跟兄弟两人见面次数不多，而且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事情，这一点他还是有信心的。 就算如此也要小心，自己的外貌很可能被交代出来，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稍微掩饰一下就很难发现。 小心归小心，心里也好奇是谁给他送信？从这里就可以猜测给程度送消息的可不止一人。 程度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深思。自己的工作还要继续，林海这边已经没用。只有胡不归那边暂时还能用。 最近这些特务警察都变得凌厉起来，很多人开始不配合。军统当众杀人的震慑效果出来了，很多被控制的人开始反水，长此以往这两年的努力怕是要白费。 他很想汇报上去，却一直没有等到命令。最近牺牲掉的两人让上面变得警惕起来，做事情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差错。 他暂时只能按部就班，没有新的指令，只有等待。 时间慢慢来到七点。 褚文昊等的有些怀疑自己推测，怎么这么久姓程的还没来取信呢？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 不是没有进酒馆的，而是没有一个跟林海交代的人一样，差不多的人都没出现。 烦躁之际旁边收音机里传出美妙的歌声，《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听到熟悉的歌声他的心情放松下来。 他真熟悉，上一世他去过上海而且在孤岛接近一年的时间，认识金嗓子周璇很正常。 此刻想起一些美好的画面，不仅嘴角上扬。正独自相思呢，听到收音机里传来：“下面插播一条广告，有位林先生在南岸区游玩时，自己的孩子不慎走失，请看到的人主动联系林先生。下面说一下孩子的信息，女，年龄八岁六月十五出生，身高九十八点四厘米，体重三十五斤四两，走失的时间为中午九点四十七分。肤色......林先生希望能在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电话联系他，电话号码......再重复一遍，女......” 褚文昊刚开始听没放在心上，越听越不是味，急忙问老板要来纸笔记下所有的数字，这时候歌声再次传来。 有问题，褚文昊看着手里的数字不仅暗想道。那有这样找孩子的，走失的时间需要这么清楚吗？这个还可以理解为以后相认的凭证。 你这孩子的体重来了个三十五斤四两，有这样报体重的嘛？是害怕回来的孩子被虐待轻了找人家算账吗？ 还有这身高九十八点四厘米，难道看到你的孩子，还要拿个尺子量一下够不够尺寸，不够不要吗？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褚文昊这会很笃信，而且点明在南安区，这是日本人在用密码告诉小组成员要去做什么，指定十二点之前联系，那就是明天中午有事发生。 褚文昊不自觉的抬头望向对面的居民区，此刻七家灯火全部点亮，他记得刚刚还看过中间的这栋小楼并没有亮灯，现在亮起是不是说男子就在这栋楼里，正在破译密码呢？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再次锁定 这样的想法一但形成就挥之不去，他需要先验证一下这位林先生是不是找孩子。 “老板打个电话。”褚文昊根据收音机提供的号码拨打过去，嘟嘟嘟...电话里传出盲音，再次拨打依旧如此。 假的，电话号码是假的，正常人也找不到丢失的女孩，更不会去打电话。即便打也打不通，已经很明显，这就是给日本间谍发送指令。 没有在犹豫，放下钱抬脚向着对面居民楼而去。此刻的程度正坐在桌前认真破译电码，褚文昊猜的一点都没错，他每天晚上七点准时收听收音机，原本没抱希望的程度在听到“林先生”三个字后就激动起来，果然，没多久想要的指令已经传达过来。 数字不多，很快程度就翻译完毕，只是看到内容后有些诧异。 【烧掉密码本，撤离】 程度眉头紧锁，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自己已经暴露？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却很小。 他在知道林海兄弟被捕后，一直躲在家里，打算过段时间再出门活动。就算有人给他送信他都没有取，可谓谨慎的很。 而收音机里让他明天十二点前打电话，意思就是最近暂时不要联系，等安全后会主动联系他。 不明白归不明白，但命令还是要执行的。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火柴，嗤—微弱的火苗燃起，薄薄的密码本在火焰中燃烧，空中传来难闻的气味。 刚来到门口的褚文昊并不知道，他梦寐以求的密码本已经化为灰烬。即便知道也很难阻止，这次褚文昊没打算留手，这个引路人给他的感觉太过机警，做事很谨慎，如果这次走掉等知道冯婧那边的事情后，很可能不在出来活动。 跟踪监视他不能天天盯着，其他人来监视经验不足是个大问题，而且小队里面有鬼，很容易跟上次一样。 时间尚早，虽然不能准确肯定里面的男子就是自己的目标，也有八成把握。 电台密码没有传递之前，这个人应该在家，但却不开灯，这不是很奇怪嘛？等收到指令后开灯，这个时间差有没有在房间里很难把握。 还是可以验证的，如果一会男子把灯熄掉，就可以确认无误。这个点有不少行人路过，有钱人住的地方，偶尔一辆车经过。 褚文昊这次并没有躲，像监视其他目标一样。而是蹲在大门口，大大方方的在哪等着，十点以后就直接进去抓人。 程度收拾好室内的一切，检查枪支弹药，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几件换洗衣服，看了一眼这里暂时不能再回来。关灯提着行李箱来到一楼，简单收拾一下后出门。 来到大门口还小心的听了听门外的动静，这才打开院门。只是让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门口居然有个男子蹲在那，这会正打量自己。 他第一反应是被人监视，可心里又反驳掉，军统的特务都这样监视日本间谍吗？蹲在人家门口等着出来？ 推翻是军统特务的可能，有些好奇的问：“先生找谁？” 却看到起身的男子满头白发，个很高的年轻人，突然之间心里像是忘记什么重要的信息一样。 白发——在哪里听到过？程度一时没想起来，却听白发少年道：“程先生这是要出门？” 呵、 程度一颗心开始狂跳，知道他姓程的人很多，但不包括周围的邻居。这里登记的可是张先生，那这白发少年就是从远处来，却知道自己在外活动的姓氏，结合刚才收到的电台指令，一颗心怦怦乱跳。 男子突然睁大眼睛，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一只手快速摸向腰间，他要一枪打死这个人，不能让他活着。 他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了，怪自己神情恍惚，一时之间居然没想到，这就是造成帝国损失两名特工的白发男孩！ 这个人他没见过，却听林大路跟他提过一次，而且上级也无意中说过一句，让他小心白头发的人。 而褚文昊正好跟他相反，蹲在那看到从窗口散出的灯光突然熄灭掉，他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没错的，只要等到男子入睡就可以进去抓捕。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没过一会大门居然传来响动，要出门去取信？不管如何，正面对上就对上吧，反正就他自己在这里不担心被人发现。 程度刚出门褚文昊就仔细打量他的身形长相，跟林海形容的很像，就是他没错。 眼角扫到他整个情绪变化的过程，以及右手不自觉的往腰间摸去，知道他可能认出自己，没有丝毫犹豫，抬腿一个侧踢直接奔男子脖颈而去，身高的优势很明显，这记鞭腿很轻松就能跨越他的身高。 程度看到了，也做出最基本的反应，用左胳膊去抵挡踢来的腿。 砰！ 啊——程度发出低声的惨叫，整个胳膊瞬间失去知觉，就像被一柄铁锤狠狠锤了一下，骨头都变得松软。 咔！断了。 砰！整个人飞起来撞在大门过道里，原本刚掏出枪的右手还没来得及对准他整个人都被撞得天旋地转，右胳膊被撞的酥酥麻麻，手枪吧嗒一声掉在地上。程度咬牙想要起身，几经试探却毫无力气，最后有些泄气且愤恨的看向褚文昊。 这是羞辱堂堂大日本皇军，居然被支那人一腿打的起不了身。暗恨自己没用的同时，对面前的白发少年有了精确的分析，刚才一腿少说有三百磅的力度，绝对的力量压制。看上去如此瘦弱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他实在不敢相信。 褚文昊只出了一腿，就不打算在攻击，担心他死掉。他对自己的力量还是有些自信的，弯腰把枪捡起来，走到他身边仔细搜索身上的东西。 “怎么，你没带药出门？”褚文昊有些诧异，日本间谍不都是随时准备献身吗？这样是不是说这个人骨头没那么硬，可以试着审讯一下。 “哼！”程度脸色难看，左胳膊断了，右胳膊才缓过来，浑身火辣辣的疼痛难忍，咬着牙坚持头上的汗珠自然流淌，疼不疼他自己有数。 褚文昊听到车辆过来的声音，没敢耽误时间，单手把他提起推门而入把大门关上。 一脚把房门踹开，来到门后找到灯开关，打开后这才把他扔在地上。褚文昊眼神扫了一圈，一楼客厅厨房厕所有间卧室，装饰的都很简单灰白为主。 “说说吧，密码本放哪了？”没工夫浪费时间，直接开口询问。 “哈哈哈...”程度突然狂笑不已，他真的为自己长官自豪，大日本帝国的勇士就是这么厉害，你刚找到我，想要找密码本。长官却通知他把密码本烧了，你说厉不厉害，想想都骄傲。 褚文昊皱眉看着他，不知道他发什么疯，笑的那门子。“你笑什么？” 程度龇牙咧嘴挤出一丝讽刺的笑意：“笑你来完了，你应该刚才就冲进来，这样密码本还在。现在嘛...哈哈哈...已经被我烧掉，你满意了，哈哈...” 混蛋，褚文昊皱着眉不知道他说的真的假的，不过看他嚣张的样子应该假不了。提着他来到二楼，刚上楼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烟熏味道，心里一紧，担心的还是发生，这混蛋很有可能真的把密码本烧掉。 把人扔在地上，来到垃圾桶旁边，仔细检查灰烬确实不少。脸色难看的起身在整个二楼开始搜索起来，不能他说自己就信，搜过才知道。 半个小时后，他在床底下的暗格里找到两千美金，一万法币，却没发现电台跟密码本，看来真的被烧掉了，正常不放在身上也要放在一个私密的地方。 来到外间看到倚靠着墙满脸讽刺的程度，心里的火是蹭蹭往上冒，这就是白忙活一场，没有密码本跟电台，根本证明不了他是日本间谍，也就无法升级。 而且怎么就这么巧他刚来程度就闲着没事烧密码本玩？只要不是疯了那就是有人让他这么做。 褚文昊拖了把椅子来到他身边坐下，冷冷的看着他：“刚才的指令就是让你烧掉密码本对不对！？” 程度瞳孔不自觉的放大望向他，他这会到有些佩服面前的白发少年，真是没有他不知道的。 程度扭过头去：“你很聪明。” 可恶！褚文昊暗恨，是谁！是谁通知他的，这件事跟自己的队员绝对有关系，这让他有些烦躁。 他一直觉得武鹤轩有问题，但是苦于没有任何发现，他不肯定上一世的文鹤轩跟他是不是一个人，如果是那他还是有很大嫌疑的。本来想给他机会去杀冯婧，或者监视的时候故意制造事端让程度走掉。 看来他想的简单了，问题还是出在去刺杀冯婧的人身上，或者林海回去交代后，唐美丽那边汇报的？也不对，日本人要杀她，她不是傻子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总之这次的事情让他很恼火，队员里面有鬼，做事难免束手束脚，关键不确定是谁你怎么把人踢走。 这件事等回去后在想办法处理，先处理眼前的事情。 心情不好就有些暴虐，冷冷道：“你是打算自己交代，还是我给你放松放松！” “哼！”程度忍着痛道：“大日本...” “嗷...！”一句话还没说完褚文昊直接上手捏住他断了的左胳膊摩擦了两下，痛的程度嗷嗷大叫，汗如雨下。 “说！” “大日本...” “嗷...！！” 褚文昊足足折腾了他十分钟，却被他硬挺住了，整个人虚脱的程度躺在那面色惨白呼吸微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发泄一通的褚文昊这会也舒服了，心情好了一些，他还真不愿意去动粗审讯，认为没啥技术含量，不过这会感觉很爽。 起身到洗手间接了一盆水浇在他身上，程度像是濒临渴死的鲨鱼，使劲吸了几口水这让他舒服很多。 望向褚文昊虚弱道：“你不用白费力气，大日本皇军是不会做叛徒的，那样即便活下来也很快会死去，而且死的人不只是我自己。” “哼！” 褚文昊瞅了他一眼：“你以为我真的想知道啊，只是发泄一下而已。另外你也不用装出一副勇士的样子，你的长官看不到。你们这些‘领路人’怎么会知道你们长官住在哪里呢。最多也就是知道去哪里接收消息罢了，真把自己当贞洁烈妇啊。” “你...” 程度有些不敢相信，这白发少年居然叫出了他的身份！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这个身份代码他也刚刚熟悉一个多月，怎么可能被外人知道。 “叛徒！”程度咬牙骂到，一想就是被他抓到的自己人交代了，不然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呵、怎么，你以为是被捕的芍药告诉我的，那你就太不了解我，这可不是他说的你不用冤枉他。”褚文昊还替刘江洗了一下身子。 “哼！”程度虽然不知道他说的“芍药”是谁，但一定是自己人，代号都交代了还说没当叛徒谁信！ “懒得跟你废话，你的长官我会通过收音机去查，既然有线索他就跑不了，拐多少弯最后还会连到他身上去。就像你找多少送信的，最后还是被发现。” “你——”程度有些担心，如果不知道这条信息自然没法追查，知道了还是很容易找到发布者，就像他说的不管经手几人都会找到他的，除非中间断掉一环。 “怎么样，你要不要给你长官积点德，这样抓到他以后少折磨他一点。”褚文昊一句玩笑话居然看到程度沉默下去，心里一声呐喊：这是要交代的节奏啊！ “咳咳，而且我尽量让他死的有尊严，不会允许其他人动手动脚，就我自己把他送回你们天皇那。”趁热打铁褚文昊发现这个程度眼角闪过一丝柔情与不忍，只有那么一丝丝而已，如果没谈过恋爱成过家的人根本感受不到。 这就很有意思，程度作为引路人跟他的长官联系自然最为亲密，两人的配合也许已经好多年。如果对方是个女长官，那么产生一点情愫还是可以理解的，日本间谍也是人，不是机器也有感情的。 “我...”程度低着头不知道该不该说。 “没关系，你要是有其它小组成员的信息可以拿来换，一个换一个，交代两个你们两个我就放了。”褚文昊大言不惭的开始引诱他。 程度咬咬牙：“换一个，我不想你去查她！” 褚文昊皱眉看着他，像是很不满意，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没想到自己随便点了一句居然有如此奇效。 有些郁闷道：“好吧，我答应你，只要你交代一个小组成员，我就不去找你的长官！” “小组成员我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引路人的消息，你换不换！”程度此刻像是忘记了疼痛，红着眼死死盯着他。 “你有没有搞错，你的长官是小组正式成员，你拿个领路人来跟我交换，你当我傻啊！”褚文昊脸色难看的怒斥道。 程度可能也觉的不怎么公平，张嘴还不知道说什么，低着头不说话了。 “这样吧，把你来重庆的目的，以及控制的官员、商贾所有人的名单给我一份，再加上领路人的信息跟我交换，你看如何？”讨价还价还是必须的，否则程度反而不相信。 “不行！你死了这条心吧，帝国利益是不允许交换的！这关系着帝国的尊严！更是小组成员几年的努力，你不要想了。”程度说的很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口吻。 褚文昊的天灵盖仿佛被闪电击中，灵魂得到了一次洗礼。他有些明白日本人如此强大的理由，这种信念可能种在此刻每个日本民众的血液与骨子里，那种宁折不弯的精神凝聚更是镶嵌在灵魂里。 褚文昊闭眼吐出一口浊气，他要向眼前的人学习，学习他这一种精神。他要向日本人学习，学习哪一种担当。 “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你赢的了我的尊重，你我都是军人，军人的使命就是保家卫国，我答应你。”褚文昊看向他认真道。 “你——”程度能看到褚文昊眼神里的莫名，这让他很诧异，你一个支那特务，如此看我一个小间谍干什么？ 不过他能答应这是好事，程度小声道：“这位领路人我在一次军官联谊的舞会上见过，他穿的是你们空军制服，不过应该是路面部队。他本名叫石田浩二，年龄二十四岁，身高一百七十五，长相......化名不是很清楚。小组成员很少见面，来重庆三年除了我的长官，我只见过他一次。” 褚文昊真是吃惊了，林大路交代运输电台、枪械等物资的是空军，他当时以为里面有只鼹鼠，却没想到是日本间谍。这真让他意外，如果他不说的这么详细，估计想找出他来很难。 “到什么级别了？”他需要确认对方的职衔，从而判断后面的人。 程度皱眉：“应该是上尉级别，我对你们支那人的军衔不是很清楚。” 褚文昊瞪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我尊重你，你也不允许侮辱我的国家，你是觉得我很好说话是吧！” “呃——”程度很尴尬，喊习惯了一时改不回来，扭过头去没说话。 脸色难看的在哪考虑问题，军衔上尉比他都高一级，而且空军可是特别兵种很金贵，里面的士兵各方面待遇比陆军强太多。 上尉做到连长还是有可能的，目标可以锁定在连级干部以下，这小子能派人出来用军车拉货，说明有些实权。 不好搞啊，军队不比地方，地方乱点还炸不了锅只要军队在都不是事。军队可不行，里面的士兵只会听令行事，而且手里都有武器，一但闹得太大，可能很麻烦。 这也就是军统为什么很少向军队内部伸手的原因，派遣秦浩天下来也有压制军统把手伸向军队的意思。 很麻烦，需要有足够的证据后请示秦浩天才能行动。头疼，想到这里起身找来纸笔把程度说的事情记录下来，让他签字画押，这是证据要留足。 又翻出相机给他来了几张特写，同时把他的身份确认。这个人不能带回去，要是忍受不住大刑交代出来会很麻烦，尤其是让行动处那边接手，到时候就乱了套。 “行了，忙活了这么久你不能让我白白辛苦吧？”褚文昊瞅着他，意思你懂点事。 “什么...什么意思？”程度还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不懂事，褚文昊瞪了他一眼：“我听说林大路帮你运过黄金，这可都是我们家的，请你把收集的黄金还给我。” 程度满脸诧异的看向他，觉得不可思议，你刚才那一股为国为民的浩然正气呢？走丢了？ 褚文昊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什么，你都这样了，还留着干嘛？再说短时间内很难运出去，要是让其它部门的人发现，我可不负责。” “呵、”程度差点气笑了，“有区别吗？” “你说不说！” “哼，你们支...你们中国人见钱眼开的毛病估计很难改了。”程度极为鄙视，“在朝天门码头七号仓库的水域里。”她还没有暴露，拿钱换自己长官的安全他觉得值。 “恩，很好。”褚文昊起身搜了一圈，从柜子里拖出一桶汽油，这些小鬼子习惯性在房间里放汽油。里里外外淋了一遍，一楼他没动只要消灭二楼就行。 拿着一盒火柴回到程度身边，从身后掏出手枪取出弹夹把里面的子弹剔除，就剩一颗。 递给程度道：“你自己动手吧，免得跟我回去受罪，也算你给我黄金的报答。” 把枪扔给他，直接抽出火柴点燃扔进里面，大火随之而起，褚文昊转身向楼下走去，到楼梯口看了他一眼：“下辈子不要来中国撒野。” 程度左手费力的拿起枪，面带痴笑，脑海里想起无数画面，最后锁定在那回眸一笑的女子身前，“下辈子，我要娶你。” 砰！ 褚文昊刚出门就听到了枪声，内心还是有些感慨，战争真的很残酷，不会因为个人生命与意志而转移。 疾走几步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 唐家。 唐家豪兄妹在书房低声交谈，气氛很是凝重。 “你要马上进军队里躲躲，这几天非常不安定。日本人要杀你，军统也在找你麻烦，继续在外面活动很危险，不管是哪方面的人只要动手就说明都准备好了，没有任何缓和余地。”唐家豪一脸惆怅他何尝想这样，他虽身居高位手握重权却保不住自己的妹妹。 “恩，大哥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先去空军待一段时间，等刘家那边安排好就进第十军里面，到时候军统也不敢如何。”唐美丽却一脸平静。 “那就好、那就好。”他还是了解的，空军部门特殊直达天庭，安全方面不成问题。第十军是保定系老窝里面将星璀璨，各个都是铁血战士，只要进去没有敢炸毛的。 “大哥我去军队里短时间不出来活动，你也要小心才行。那个姓褚的小子像个疯狗一样到处咬人，可不要被他伤着。”唐美丽对褚文昊没一点好感，认为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他的责任。 “放心吧，大哥没事。那小子活不了两天，等安排好就要他小命，暂时先不跟他交手。你给教育部那边说一声，给他那些脱离的亲戚恢复工作，能升职的给升职加薪，让他们看看离开那小子的好处。”唐家豪恨恨的道。 “我知道了大哥。” 九龙湖公园。 褚文昊回到自己家，进门看到一家人在吃饭。褚母起身给他添碗筷，刚杀完人这会也饿了，坐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一侧的董明城不时的瞅瞅他，像是有话要说。褚文昊是干什么的眼睫毛一扫就懂，放下碗筷：“姐夫是不是有事？” “啊...没...没事。”董明城有屁事啊，只是中午偷偷去看送来的箱子，打开后差点没吓死，里面放着整整一万美金，他这辈子都没见过。 “真没事？” “没事...没事，”董明城摇着头否认道，褚文漱白了自己丈夫一眼，旁边的小磊眨着大眼睛：“爸爸，你是不是生病了。” 董明城呲着牙笑道：“爸爸没生病，你快吃饭。” 褚文漱不满道：“神经兮兮的有事就说。” “呵呵、”他实在好奇，就开口：“文昊，中午有人送来一个小箱子说是给你的，什么人啊？” 褚文昊一猜就知道他看到里面的钱了，这钱可不是给自己家花的，只能编个理由：“恩，不是我的，给我处长的东西，让我明天带过去。” “哦，那就好，那就好，”这么多钱他还真睡不着。 褚文昊今天带回的箱子里，取出自己分的一千五，加上程度哪里的两千美金。 两千给放在褚母面前，一千五放在姐夫董明城面前，这样的举动其余的人那还有功夫吃饭，都直愣愣的望向他。 “这两千萧老师收起来以后养老用的，”说着递给褚母。萧静怡瞪了儿子一眼，又看了褚晟宸一眼，就收下了。没问自己儿子哪里弄到的钱。“姐夫明天在山上转转，买个好点的地方盖新房。要挖防空洞，平时的安全也要注意，我现在工作牵扯到日本人跟很多大官，要防止他们来报复。你看着弄吧，钱不够在找我要。” “这...”董明城拿着钱沉甸甸的，一甩就是一千五美金他有些不适应，咽了口唾沫：“在城里买一处隐秘点的，何必那么麻烦。” 褚文昊摇摇手：“日本人的飞机天天来，说不定哪天就来个狠的，在城里更危险。这里人口稀少，有山有水环境也不错，日本人扔炸弹也不会往这仍。” 他可记得明年日本人的飞机把重庆城炸了底朝天，人死了不少，主要是各类房屋建筑损坏是大面积的。 “那好吧。”董明城觉得他说的对，今年日本人的飞机就没少来。 等褚文昊吃饱饭提着箱子出门后，褚父才一声叹息道：“我看这小子是不学好，这些钱还不知道怎么弄来的，明天把它捐出去。” 这话直接把董明城刺激到了，“岳父大人您还真是保守，都什么年代了。您还指望文昊靠那点工资养家糊口呢，这些钱可都是担着风险换来的。您是不是忘了前两天的事，以后说不定还有小鬼子来杀咱们，您还觉得钱多吗？”董明城觉得自己老丈人脑子不好使，这钱是拿命换的，今天不用说不定明天就没命花。 “恩，明城说的有道理，有钱你就花，没钱你就去要饭，你以后少管儿子事。”萧静怡拿着钱喜滋滋的觉得自己儿子很有本事。 “哼，君子不吃嗟来之食！”说完一甩袖子起身离开。 “老东西！”萧静怡骂了一句。 “呵呵、” “文漱明天咱们到山上好好转转，找处风水宝地盖个大房子。”董明城拿着钱笑的眼都睁不开了。 褚文漱瞪了他一眼：“你怎么那么多话，盖不好房子在收拾你。” “放心，放心。” 褚文昊一个人提着箱子，骑自行车来到渝中区中山四路，这条路两侧住的都是国党军政家属。 把车子停在北侧的一栋两层小楼前，上前敲响大门。 当当当——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汇报工作 楚云飞吃完饭坐那喝茶看报纸，他不怎么喜欢出去交际。看了一眼在教孩子做题的夫人，微微一笑，这种温馨的场面他很喜欢。 正要喊两人上楼休息之时，听到大门被敲响。眉头微皱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八点半，这个点还有人来真是不怎么懂事。 妻子刘月娥看了一眼丈夫，叮嘱儿子自己做题，这才起身去开院门。 大门从里面缓缓打开，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站在门后，好奇打量他。满头白发就给人很大的冲击，其它特征不用记。 “你找谁啊？” 褚文昊没了解过楚云飞的家庭，猜测应该是家眷，他穿的很正式，一身中山装。听到询问开口道：“楚夫人，属下情报处队员有事向处长汇报。” “哦。”刘月娥扫了一眼褚文昊手里的箱子，点点头：“进来吧。” “是。” 楚云飞在屋子里竖着耳朵听，知道是自己属下，却没听出是谁来。等刘月娥带着褚文昊进门后，他有些意外，没想到是这小子。 “处长！” 褚文昊还是按照正常程序给敬礼问好，毕竟第一次来，难免生疏。 “哈哈哈、原来是你小子，行了，来家里就不用那些规矩了。”说着对自己夫人道：“月娥去把我珍藏的好茶叶取来。” 刘月娥点点头去取茶叶，同时心里纳闷自己丈夫堂堂大处长，至于对一个来汇报工作的下属这么客气嘛？ “来来来，里面做。”楚云飞示意褚文昊坐里面沙发。褚文昊在不懂事也不能如此，“处长折煞属下了，您先坐。” 楚云飞点点头知道他放不开，就坐在里面沙发上，褚文昊把小皮箱放在茶几上，这才入坐。 等刘月娥把茶叶取来，褚文昊又抢着泡茶，倒不是显摆，这是当下属的应有之意。 刘月娥没走，而是坐在不远处教孩子，楚云飞也没提，这也说明还没到那个层次。 泡好茶褚文昊笑道：“处长，尝尝属下的手艺是否咽的下去。” 楚云飞笑着点点头没说话，从他行如流水的动作就知道经常摆弄，入口甜润香气扑鼻，滑入咽喉清澈甘冽。 “好茶。没想到我这茶叶遇到你才算是将遇良才相得益彰，不简单。”楚云飞这话还是有些意思的，褚文昊像是没听懂。 “处长客气，再好的手艺也需要有好的茶叶。就像古人说的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一样的道理，属下见识浅薄让处长见笑了。”褚文昊回复也是极具风趣，这让楚云飞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他突然觉得有些看轻了面前的年轻人，选他也只是为以后争取利益而已，能力的体现虽让他惊讶却没觉得如何。 战场上英勇的士兵多了，怎么不见得各个去授勋封赏。这就是生活艺术，要看人下菜碟的。 不过，今晚这个年轻人给他除能力以外的感受，有些深谙其中三味的意思，却不那么过火，尺寸火候把握的刚刚好。 有前途，这是楚云飞对眼下褚文昊的判断。 旁边竖着耳朵听的刘月娥也觉的这小子有些功底，话虽说的不多却都说到点上。 楚云飞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轻道：“怎么样，是不是工作上遇到困难。”他也不是善人，看到褚文昊拿着箱子来拜访，估计工作中遇到苦难，被钟黎叔为难到他这诉苦来了。 严格来说等钟黎叔坐稳二处长，褚文昊是可以不用搭理他楚云飞的。但吃水不忘挖井人，没有他楚云飞也就没有今天的特别行动组。 何况褚文昊需要借助他身后的秦浩天，地方政府凭借军统的牌子自然可以横行无阻，但军方就不那么简单。 “处长，这次过来主要还是汇报一下这几天的工作，请处长斧正。另外有件事情提前给您汇报，想听听您的意见。”褚文昊说的很明白我可不是来找你抱怨的都是工作需要。 “哦，说说看。” “是。”褚文昊简单把最近两天的工作汇报一下，主要是关于林海兄弟的事情，另外就是今晚程度所说的空军事宜。 楚云飞听完整件事，对他处理林海兄弟的结果还是满意，报仇雪恨可以理解，但不要给局里招惹麻烦。这件事也没什么好说的，收拾两个小鱼苗不影响。 至于牵扯到军队的问题就有些麻烦，楚云飞皱眉道：“有证据吗？”他不能只听褚文昊两张嘴这么一说就信。 褚文昊把准备好的证据递给他，楚云飞接过后仔细观看，表情十分凝重。看完后还给他知道褚文昊还要过钟黎叔那边，最后再回来这是两码事。 “你为什么私自把人处理掉，而不带回军统处理？”楚云飞觉得这个年轻人做事未免有些大胆，遇到日本间谍居然私自处理，不经过上级长官允许，这不算是一个好的表现。 “处长，私自处理是属下不对。属下在确认密码本销毁，经过审讯后没有丝毫收获才跟他谈的条件。当时没想就地处决，只是他交代出来的问题有些麻烦，为避免带回局里被行动处那边抢走而产生不好的影响，以及后续抓捕相关日本间谍问题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从整体来看还是取得想知道的信息，至于发送电码的人可以继续追查。一个失去价值的日本间谍回到局里只会招惹是非。 这只是一方面的担心，另一方面，这特别行动组的成立在局里已经有些招摇过市的嫌疑。属下如果连续抓获日本间谍，即便没有密码本产生的整个影响也是空前的。这对于今后行动组的发展未必是好事，在综合考虑下才除掉这个男子。”褚文昊的回答算是比较详尽，这件事要汇报不管受不受处罚都要这样做，这是态度问题，你不汇报那也是态度问题。今天这事在楚云飞面前说了，也就过去了，不会在产生影响。 楚云飞在听完他的解释后心里还是认可的，觉得褚文昊考虑问题虽然不够全面却也顾虑到很多方面的情绪。 认可归认可，却不能给他惯毛病，这也是态度。“这件事我知道了，到我这里就行，以后行动记得要汇报要懂得听命令行事！私自做决定不管在军统还是军队都是很危险的行为。”楚云飞还是严肃指出问题所在，谁都不喜欢不听话的属下，即便你在能干。 “是，属下会检讨自己的错误。” “恩。”楚云飞脸色缓和下来，这是个态度，不管是做给自己老婆看还是外人看都需要显示自己的存在。不过他不的不感叹一声，就像他刚才说的一样，你真把日本间谍当大白菜来抓了？前面抓了两个，虽然死了一个但也算。 行动组这才开张几天，你就抓到一个日本间谍还把人杀了。另外锁定一名潜伏在空军部队的间谍，下一步要深挖另一名发布消息的日本间谍。 这一前一后就是五个人，这才多长时间，他突然觉得以前军统这几千人都是吃干饭的，还不如一个行动组来的实在。 楚云飞呷了口茶水，郑重道：“国党空军的问题很麻烦，即便你有足够的证据也需要上边沟通好才可以动。重庆在南坪机场有二个空军团，包括地面防空与后勤部队。 你要知道不仅飞机是金子打造的，飞行员也是金子堆起来的。每一个人都金贵的很，这就造成空军部队比起海军、陆军都要金贵。 你动里面的军官就是跟整个国党空军作对，虽然军统的权限范围能说的过去，却很少参与军队的事情，尤其是空军。 冒然挑衅恐怕要带来很严重的后果！而且时间节点不是很好，不易动。”楚云飞说的严肃也有种担忧与无力感。 瞅了一眼不是很明白的褚文昊，打算点他两句也算他没白辛苦，“你要知道苏联援助航空队刚来重庆没多久，正在磨合教授党国空军各方面技能，如果闹得动静太大，难免造成负面影响。这种影响很难用抓两个日本间谍就能弥补的。另外，航委会秘书长是宋夫人，你是打算跟她练练？” 吓得褚文昊连忙摆手，哪敢跟她打对台，分分钟被虐成渣。这样看来很麻烦，这潜伏在空军里面的日本间谍是不能动。 看到愁眉的褚文昊，楚云飞也不想他太消极，“工作还是要做的，但你只能小心谨慎的收集证据，把相关的利益链条查清楚，每一条都要反复论证不能有丝毫错误。每一个后面挂的人都要详细调查，不可凭借主观意志去决定。 等你把证据收集齐全，你的工作也就正式结束，至于后续处理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楚云飞算是说到家了，这事你只能调查资料，想动手都不行。 褚文昊无奈点点头：“属下明白，会低调做事。” “恩，很好。”楚云飞还是欣赏年轻人想要立功的表现，都不做事这军统干脆解散吧。“这件事我会上报，等有消息后你在行动。” “是。” “恩，还有其它事吗？”楚云飞跟他聊的还不错，打算好好培养一下这个年轻人。 “属下是想问关于内部资料泄露的事情，不知道上峰是个什么态度。”这也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如果党国拿出个态度来严肃处理泄露资料的始作俑者，他还会一心一意为党国服务。相反今后他将会与党国背道而驰，且越走越远，因为他看不到希望。 这么多天一直等着上边给他一个交代，结果像是忘记这件事情一样，这让他内心很恼火，他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所以今晚才开口追问。 楚云飞听到这个问题不自觉的就皱起眉头，其实他也不满意上峰的态度，但这件事既然是局座决定的就不能在追究，否则就是跟局座过不去。 他知道褚文昊受了委屈，轻声道：“这件事局座已经知道，并且做出指示把你们行动组的个人资料调去保存在局座哪里，其它部门不允许在保留。 并且安排人在内部进行筛查，找出泄露资料的始作俑者，可能需要时间。 另外你要知道人事处长宋明阳是宋家人，局座也很为难，作为下属要体谅长官的辛苦！”楚云飞算是给他一个交代，不是没查，也不是没上报关心你们，实在是上面很多问题压着走不动。 明白了，问题上面很清楚，也展开调查，只不过是走个过场，想要有结果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有只大老虎在那盘旋，这件事上面已经定了，你不要在深究。 他的内心是冰冷的，蝼蚁之命不可惜，这个道理他懂，却很难接受。像这种只讲人情世故不讲规矩的地方，国党比比皆是，有种无力回天只能等死的感觉。他心中依然有了决定，既然做出决定他就不会再为不值得的伤心的事情而伤心。 “属下明白，今晚打扰处长休息，属下告退。”褚文昊起身敬礼。 “好好好，以后没事可以常过来坐坐。”楚云飞客气的起身送到门口。 “是，多谢处长厚爱。”再次敬礼才转身离去。只是这背影有种一往无前的张力，像是挣脱束缚的雄鹰。看的楚云飞眉头直皱，心里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却抓不住。 刘月娥把大门关上回到屋内，这才来到楚云飞身边道：“你这个属下还算懂事，知道做事情不能光动嘴。”说话的同时把桌上的小箱子打开，等看到里面的钱双眼睁大，很是不可思议。 本来闷闷喝茶的楚云飞瞅了她一眼，看自己夫人吃惊的表情心里好奇：“怎么回事？” “啊—”反应过来的刘月娥一脸高兴，把箱子转过去：“你自己看吧。” 楚云飞眼睛一扫而过，整整五万美金躺在里面，这样的大手笔把他震得可不轻。以前他在军队，这种事虽然常有却都是小打小闹，几千法币就算不错。刚来军统没多久哪有人搭理他，更不要说有上供的。 还好有足够的定力，不然真是迷失在这金钱里。说实话他现在都有些佩服褚文昊这个年轻人，视金钱如粪土，如此魄力可不是这个年龄的人做出来的事情，即便是他一次拿这么多钱送人都会考虑一个月。 呼—— “好厉害的白发少年！”楚云飞感概一句。 “是啊是啊，你这个属下还真是不错，懂事乖巧有本事，你以后要多关照他。”刘月娥眼睛里全是星星，要是此刻褚文昊再回来估计能亲自下厨做两个菜招待他。 瞅了自己夫人一眼：“妇道人家懂什么！”起身从箱子里取出一沓扔在茶几上，“你早点休息，我出门办点事。”提起箱子就出门没理会后面杀人的眼神。 ...... 自行车在黑夜里游荡，很像他心中一样，找不到归属感的迷茫。 沿着中山四路狂奔，感受一下风的速度，张开双臂一声响亮的嗷嚎，惊起一地灰尘。 曾家岩，共党办事处。 三层的砖木高楼镶嵌在黑夜中，烛光下有一道影子透过玻璃洒落在地面，拖得很长很长。 不时跳动的身影，像是在舞蹈，其实那是奋笔疾书留下的一幅画卷。 褚文昊站在远处仔细观察，他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却未曾见过。站在这三层城楼之下，心中那惶惶不安消除殆尽，有一种安定、踏实的感觉。 正在他要靠近门口时，却被阻拦：“阁下请回，夜深人静应该早点回去休息，而不是看那些不该看的。”随着话音隐藏在黑夜里的一道身影出现在对面。 街道上没有路灯，两人隔空相望只能感受到彼此存在的气场。 真是个高手，褚文昊先前没有丝毫发现，突然出现没有吓到他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褚文昊没说话，奔走间连续三个后空翻速度非快眨眼来到黑影身前，头下脚上一记鞭腿直奔面门砸去。 黑影反应迅速，双手拱月往上一托一拉卸掉部分力量，抓腿之际就听到耳边风声大作，另一条腿横扫千军的对着脑袋就踢了过来。 急忙后倾身体躲过，双手一用力把腿送出去。褚文昊借助力量站直身体，没着急出手，等黑影回身稳定。 “阁下好力气！” “你也不错，简单切磋两个回合吧。”话闭，褚文昊直接正面攻击，很规矩的军体拳脚，没有花里花哨，只有绝对的力量对抗。 砰砰砰！ 说是两个回合却打了两分钟，等两人分开都是气喘吁吁，胳膊跟腿都很疼。褚文昊也是龇牙咧嘴，这首长的警卫员果然不是吃素的，他分析要是玩命自己可能活不过一分钟，明显感觉留手。 “今天到此为止，有空我还会来的。”褚文昊转身离去没有在逗留。 黑影看着离去的人眉头紧锁，看到三楼探望的身影提身翻越三米院墙，向楼上走去。 来到门前轻轻敲响房门，听到指令才推门而入。 伏案书写的高大身影并没有回头，轻声问：“来杀我的？” “回首长，此人军体拳术练的不错，胜在力量。交手间并无杀意，身上也无枪支，应不是来刺杀。” “哦，有何用意？” “暂时不清楚，不过他说抽时间还会来，应该是仰慕首长之辈。” “哈哈哈，好听的话少说，你去忙吧。” “是！” ...... 翌日。 行动组办公室，褚文昊把众人集合过来安排任务。 “根据林海提供的消息知道江北区政府的冯婧有跟日本间谍来往的痕迹，昨天我安排叔同去监视跟踪，也确定她送出一封信。叔同跟踪监视锁定一个给日本间谍送消息的地方。 之后有我负责找出这个男子，并确定日本间谍的藏身之地。很可惜等我确定目标时他已经饮枪自杀，线索虽然没有中断，却也很难寻找到。 给你们一个任务，接下来一段时间主要精力就放在上面。日本间谍留下的破绽是重庆广播电台，昨晚七点钟有个自称林先生的人利用寻人启事的方法给该程姓男子发过电码。 你们的任务就是通过发布者找到这个日本间谍，这次我不会参与，全程靠你们自己，谁在这次任务中表现优秀，下次优先晋升，剩下的不要有怨言。 其实信息给的已经足够多，如果你们足够细心，我相信这次成功抓捕应该不成问题。 具体行动方案，以及后续所有事情你们自己商量，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就上报钟处长。” 褚文昊说的不是很详细，里面也有不通的地方，但他不准备解释。昨晚刺杀冯婧的事一大早顾叔同已经跟他汇报过，队员里面有鬼，却无法确定是谁。 昨晚刺杀那会怀疑对象武鹤轩却跟几人在臻香居帮忙，根本没时间去杀人。 这就很难判断到底是自己这边出了问题还是唐美丽那边有问题，不说也是不想制造恐怖气氛。 就用这个任务来试探一下，如果跑了日本间谍基本可以确认鬼在小队里。 “行了，你们自己商量就行动吧。”褚文昊拿起桌上所有的报告出门，留下一脸懵逼的众人不知所以。 “褚组长啥意思？是要抛弃我们吗？”石报国诧异问道。 “嗨，你会说话吗？这叫锻炼我们。瞧你整得跟个怨妇一样，这次的行动大家都听我的，保证能抓到日本间谍。”项顶天大言不惭的叫道。 “切！”众人给他一根中指。 “嗨，你们什么意思......” 钟黎叔办公室。 褚文昊把报告放在桌上，汇报了一下昨天的工作，基本跟昨晚在楚云飞家里经历的相差不大。 钟黎叔训斥完后，审视了一遍报告，里面对于怎么去试探、监视写的都很详细。 “你把这么重要的线索交给他们，你觉得没有你参与能抓到日本间谍吗？”钟黎叔可是急不可耐，人快到了，他需要拿点成绩震慑一下两位快到的老伙计。所以他自然希望褚文昊参与其中，毕竟这两次的抓捕行动已经体现出能力来了。 “处长，他们几个还是很有能力的，再说有问题他们会及时来跟您汇报请求指示。也给他们一个锻炼的机会，属下想把精力放在空军里面那个间谍身上，这个人可能危害极大，要是不尽快铲除难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褚文昊刚才已经解释过暂时不参与抓捕间谍的事情。 潜伏在空军里的领路人才是最危险的，他只是外围人员，真不知道他的长官做到什么级别了，很可能就藏在空军里面。 钟黎叔皱眉，他也知道这件事很重要，可这事很危险也很麻烦，他不能轻易答应。 “这件事我会汇报上去，至于具体怎么行动等上面的指示，你还是要多督促下面的队员，争取早日在获得密码本，壮大行动组的实力。”钟黎叔还是不死心。 “是！” 行动处。 俞卓伟办公室。 姜阳把最近监视褚文昊的情况汇报一遍，这其中还是有不少没监视到的。 “俞叔，您说里面那个烧死的会不会是日本间谍？”姜阳知道程度的事情，却只知道表面。 俞卓伟浑浊的眼珠几度闪烁，“现场是个什么情况？” 姜阳回想道：“属下接到通知急忙赶到，等火熄灭后尸体已经烧焦。从解剖来看，男子是饮弹自杀，而且身上多处骨骼断裂，应该是与人打斗后产生的，地面散落很多子弹。” 俞卓伟眉头微皱：“褚文昊在军校的军体课很好吗？” 提到这个姜阳肯定道：“他的军体课就是垃圾，基本不参与，估计是十三期学员里面垫底的存在，我一只手打的他满地找牙。” 俞卓伟瞅了一眼爱说大话的姜阳，深沉道：“那就是这个男子与人打斗后被人灭口，褚文昊没赶上。你不是说他在街道卖收音机的店铺待了一个小时吗？都干什么了？” “属下已经安排人询问老板，他只说褚文昊一开始很正常，坐在那里听收音机，不过眼睛却注视着旁边的酒坊与来往的行人。七点钟的时候突然问他要纸笔，好像记录了一条寻人启事的信息，然后打了两个电话却没打通。再后来就离开店铺，监视的人说褚文昊瞪了他们一眼，虽然隔着远但他应该发现监视的人，却没有阻拦。”姜阳娓娓道来。 “酒坊，电台...寻人启事。”俞卓伟嘴里念叨着，“这里面一定有事，也许是日本间谍通过电台传递情报。这样你安排人把那个送信的警察、酒坊的老板都抓起来严加审讯！另外，去重庆广播电台确定一下这条寻人启事是谁发的。那么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日本间谍，这件事务必要重视起来。 抢在特别行动组前面把日本间谍抓获，既然褚文昊知道你们监视他，没有阻拦那就继续跟着。把他接触过得人跟事都要仔细梳理调查，有可疑的都抓起来。”俞卓伟也需要功绩来稳定地位，不然这二处的位置要飞了。 “是！” 九龙湖公园约好的地方，这已经是第三天，褚文昊在此等了两个小时却没见到他出现。 没有放弃一直等到下午四点还没见到人，他就回到局里，看来自己好友没看到报纸，只能等下次。 刚回来被通知去见钟黎叔，来到办公室看到楚云飞跟钟黎叔在，敬礼后站在那等待指示。 楚云飞看了他一眼道：“你跟钟处长汇报的事情我已经看过，并且上报。经局座同意你可以展开行动，但是只能调查，尽量不要让人知道你的身份。动静要小，不要惹出麻烦，否则不仅你要受到处罚，也会连累军统。” 楚云飞说着话示意钟黎叔把东西递给他，褚文昊接过仔细看了一眼，是各种证件。 “这些证件够你在重庆城内相关资料部门畅通无阻，需要核实什么信息自己去查。你的任务暂时不需要其它人知道，以免带来负面影响。”楚云飞又取出一个文件袋，“这是航空大队地面后勤团的士兵资料，你现在的身份是后勤运输大队一名司机，具体如何展开工作你自己掌握。 记住自己的职责，该查的查，不该查的不要多管闲事。等你准备好就可以行动，时间方面你自己掌控，认为任务完成可以回来。你打算进歌乐山还是南坪机场？” 褚文昊不知道那个日本间谍在南坪还是歌乐山，两处都有训练基地。既然能来市区参见军官联谊会，应该距离不会太远。 “属下先去歌乐山寻找目标吧，如果没有发现再去南坪机场那边。”褚文昊考虑一下回道。 “恩，好。这是三个地面后勤团的详细资料，关键的人都给你标注了，剩下的可以试着接触，画红圈的只能监视调查。进去后有人会跟你联系，帮你处理善后的工作，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 “还是那一点，你只有调查权，没有任何行动权，明白吗！”楚云飞严厉叮嘱道可见面临的压力很大。 “是！”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追查线索 十月八号，一辆汽车行驶在去往歌乐山的路径上。歌乐山距离沙坪坝市区不算很远十几公里路程，开车慢悠悠半个小时足够。 褚文昊身穿空军后勤军装，头发也被他染成黑色，毕竟太有辨识度，不利于隐藏。眼镜他也早就摘掉，看上去一个面容硬朗带些英气的年轻士兵。车辆行驶到歌乐镇政府，褚文昊把车停在里面，要徒步上山。 抬眼望去树木恒盛，层峦起伏的山体不时叠加在一起。海拔高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从地表到二百米处算是外围，这里没有士兵把守，周围百姓有上山的还是可以。 二百米到四百米这是军事禁区，有空军地面部队驻扎，想要上去必须要出示内部证件。 四百米到七百米是真正核心所在，航空大队的飞行员在这里培训学习。褚文昊要去的就是第二层的后勤团，不紧不慢的走着，途径山脚下的天池湖周围树木繁茂，环境清幽，湖面波澜不惊，水面上不时出现一只海鸟戏水。 一处居住的佳地，打算给姐夫送信想让他在这里建房子。相关的手续他会办理，毕竟不是想来就来，凭借空军的身份应该问题不大。 等褚文昊登上两百米，平坦处有士兵设卡拦截。四名士兵清一色的美式机关枪，一侧还有迫击炮，两座搭建好的士兵休息区。 褚文昊一靠近就被士兵拦住，因其穿着空军服装士兵还算客气：“请出示证件。” 他没说什么，老老实实把楚云飞给他的小本本递给士兵。士兵检查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打开栅栏让他过去。 边走边看来到三百米处时，就听到远处传来士兵的喊号声，可能是正在训练。翻过遮挡的树木丛林，来到军营外侧，定眼望去，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场地上人影攒动，厮杀声震耳欲聋。这种场景很让人热血沸腾，在学校那会也是如此训练。 来到大门口，士兵正要检查证件时，里面走出一名身穿上尉军服的男子扫了一眼门前的褚文昊，“你是运输车队的？” 这句话问的没头没尾，褚文昊还是反应过来了，急忙答道：“是。” 男子跟士兵低语两句，就示意褚文昊过去，没敢多言跟着男子向里面走去。 “钟虎！行动处三科。”自称钟虎的男子边走边介绍自己。 “褚文昊，情报处特别行动组。”他知道军统内部人员很多都潜伏在党国各个部门里，所以说他自己是行动处的并不意外。 “哦、”钟虎好奇的侧身看了他一眼，“你就是那个情报处抓获日本间谍的褚文昊？”钟虎这么问显然是听说过。 “是。”没有否认，这件事内部通报过，党国各个部门都在私下议论，他的名字还是传出很远。 “呵、”钟虎笑道：“你要知道，你在行动处这里可不怎么受待见，上峰居然让我来接待你，也不怕给你穿小鞋。” 这是实话，阻击情报处特别行动组是行动处私下暗定的任务，害你也不是没可能。 褚文昊理解，笑道：“既然上峰安排你我一起执行任务，应该不担心这方面的事情。如此看，钟兄人品还是得到上面的认可，相必不用担心才对。” “哈哈哈...”钟虎大笑不已，“你倒是会说话。我也只是配合你行动，具体的工作你自己来，我先给你介绍一些内部的情况。”说完钟虎给他介绍起里面大体的环境，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说的事无巨细。 “运输车队现在分三个班，一班主要负责各种生活类物品的运送，二班负责各种武器弹药等重要物资运输。三班主要负责运回收的弹壳，维修更换器材等保障性物资。 你是二班刚来的运输员，个人资料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会在上面帮你打掩护。 有人追问就报我的名号，让他们乖乖闭嘴。”这话钟虎说的底气十足，怕是在内部有些分量。 “没请教钟兄担任何职？” “哈哈哈...”钟虎听到询问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也没担任什么重要职位，就是做个运输大队副队长。”褚文昊听明白了，这运输班都归他管。 “原来如此，失敬，失敬。” “哈哈...”钟虎摇着手打哈哈，像是不值一提，“你分在二班，专门负责从二号兵工厂运送平常训练用的子弹、炮弹。每天一趟，具体程序让其他士兵教你。” 两个人说着话来到最西侧兵营，周围全是帐篷搭建的住所，旁边依次排列的三十几辆大卡车，上面都标注着车号。 钟虎的到来让正在闲着没事吹牛的士兵起身敬礼等待训示。“很好，这是新来的司机，分到二班。张扬，你作为二班班长要多加提点，有错误就狠狠的罚！” “是！” 这话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懂，你带来的人我怎么狠狠地罚。没管他们带着褚文昊来到一间靠里的帐篷，不要看住在荒山野岭，里面的东西还挺齐全。 钟虎亲自泡了茶水两人端坐，边喝边聊，钟虎看了他一眼道：“你的任务我不是很清楚，上峰只让我给你提供便利，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 褚文昊点点头，他是来查日本间谍的，不是来开车，时间越短越好。 “我需要了解全团上尉级别的长官有多少人？”直接开门见山，没必要遮遮掩掩。 “恩，全团上尉级别的有七十六人，有些滥竽充数的，有些挂着职衔不在军营的。”钟虎还是有些本事，不过脑就回答出来。 “二十八岁以下的上尉有几人？”褚文昊没一次说出来，他要慢慢筛出来以免出现差错。 “二十八岁以下的...有三十二人。”钟虎开始过脑，这需要对所有成员都有个基础的了解，说明他脑子很好用。 “身高一七二以下的排除，一七八以上的排除，还剩多少？”他不能一味相信程度说的信息必须增加范围。 钟虎开始皱眉头，这可不仅是个人资料的问题，还需要平时的观察。 “这个不是很肯定，有些我都没见过，但根据打听到的消息来定数，还剩十二人。”他说的不是很肯定。 “没关系，慢慢筛查就可以，这十二人五年以上的士兵踢出去。”程度说他们来重庆三年时间，褚文昊直接定五年。 “五年以上的士兵基本不多，去年在南京时空军损失惨重，就连地面部队也损失很厉害。留下来的士兵不足四成，很多都是新招收的。”钟虎皱眉道：“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按照你的要求时间相对长的上尉军官可以去掉三人，这是比较有把握的。” 还有九人，其实找到这个人不是很难，关键是怎么把他后面的人抓出来。 “这九个人能指挥运输大队的是谁？”这是根据林大陆的线索来判断的，这个人能安排车去替他接货，应该有这样的职权。 “这...” 钟虎瞪着眼仿佛明白他的意思，愣愣道：“能指挥运输大队的就是运输大队长，负责运输队且符合你条件的只有军需处的副科长，再加上我。” 褚文昊笑了笑：“钟兄就算了，说说这两位的资料吧。” “啊...呃...好。”钟虎反应过来了，这里面怎么可能有自己的事呢。自己可是军统的人害怕个毛啊。 “运输大队长叫王宁，二十七岁岁，身高一百七十八，祖籍天津，来团里两年半，以前是陆军在南京参加过保卫战。本来入选后备的飞行学员，却在保卫战中眼睛受到了伤害，只能到后勤部门来。 至于副科长许其言，二十六岁，身高一百七十五，祖籍哈尔滨，来团里两年。是东北军保送过来的，以前在东北航空飞行大队待过一段时间。此人...怎么说呢，为人很是低调，平时很少出现在士兵眼前。我估计很多士兵都不认识他，没见他跟谁关系密切，升级却贼快。”钟虎的消息已经很全面，现在基本可以判断这个许其言有些接近他的目标。 “这个许其言平常都住在军营里吗？都去哪里活动？跟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 “这个...不是很清楚，他是我的长官，怎么可能去明目张胆的打听他的事呢。是不是他有些问题？”钟虎好奇询问。 褚文昊摇摇手道：“暂时只是调查，有没有问题需要确认。”倒不是不相信他，事情还没确定，知道的人太多，难免露出马脚。 “运输大队里谁跟这个许其言来往密切，或者明面上比较亲密？”去城里拉私活这可是违反规定，这个司机指定跟下命令的人关系不错。 “三班的张强，这个人是他的亲戚，具体什么亲戚不知道，在队伍很是专横，平时连我也不放在眼里，我还想找机会收拾他。”钟虎说的时候很是生气，显然没少受这个张强的窝囊气。 “说说这个张强平时的活动轨迹。” 钟虎稍微思考道：“他每天去城里一趟，主要是去五号兵工厂接送各种损坏维修的零件。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急道：“这小子还有项特权，就是专门给上面送各种需要的物资，生活物资、枪械、弹药都在范围之内。” 褚文昊皱眉道：“上面飞行员的武器弹药不都是分开的，难道跟你们使用的一样？” 钟虎道：“平常训练用的都一样，只是战斗机使用的子弹需要专门生产很金贵，一般情况下不会用来训练。至于各类轰炸用的炮弹偶尔听到上面练习，都在二号兵工厂生产。” 褚文昊端茶自饮思考片刻，“这项特权是谁决定的？许其言有这样的权利吗？” 飞行学员也很金贵，生活物资都需要经过严格的检查，不能出现丝毫偏差。 “嗨，可不是嘛，这事团里说了不算，需要上面定，航委会办公室定的，具体是谁不是很清楚。”钟虎摇着脑袋解释。 航委会办公室里面有日本间谍？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许其言一路升迁，说后面没人照顾他那是不可能。 看来这个张强是突破口，许其言暂时先不要接触，以免打草惊蛇。可以先从张强这边试探一下，他来这主要就是寻找罪证，不是抓捕日本间谍。需要充足的证据才能动手，这不是说一个日本间谍值得上面如此重视，考虑的还是脸面问题。 “暂时先查查这个张强，你要给我制造点机会。” 钟虎有些为难道：“这个混蛋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说话未必管用。” “不用，你想办法给他的车放放气，坏在半路就行。” “行吧，我想办法。一般都是十点出车，那个混蛋都是偷奸耍滑靠到十点半出车，你要是想跟他就不能早走。”钟虎说的很清楚也明白他的想法。 褚文昊点点头：“好。” 上午十点，运输大队的士兵开着自己指定的车冲向山下，停车场还剩几辆车没动，其中就有张强的车。 褚文昊分到十七号卡车，坐在驾驶室向外观察，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靠近六号车没有在停留，点火慢慢开出军营，在停车场会引起他的怀疑，到山下必经的地方等最为合适。 车辆很快来到下山的关卡处，士兵要做第二次检查，防止有重要物品流出去，检查的很仔细，驾驶室都不放过，褚文昊站在一侧等待。 就在这时山下来了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关卡处，从车上下来一名司机来到士兵面前，把证件交给士兵检查。 “这个人可以过去，你不能。”士兵的话褚文昊听到耳中有些好奇的望向轿车后座，想知道什么人这么大本事，开着轿车往山上走。 只是太模糊看不清楚，司机试图解释什么：“这位兄弟，我们家大小姐不会开车，我把她送上去马上开车下来，您通融一下。”说话的同时手可没闲着，直接把五百法币放在士兵的口袋里。 褚文昊眼尖可都看到了，心里有些不舒服，政府部门收受贿赂也就那样。国党军人可不能因为这点钱就大开方便之门，这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当然，这也是士兵在确认证件以后才做出的决定，性质上要轻很多。士兵看了旁边战友一眼，像是达成某种协议，道：“只能开到后勤团，把人放下你马上开车下来。” “是是是...”司机连忙答应，转身往回走去。“行了，你可以下山。”检查的士兵对褚文昊说道。 他没言语，上车打火缓缓向下开去。三米的山路算是修的够体面，一辆卡车跟一辆轿车措车可很费劲，必须借助旁边没有修缮的沙石区域。 滴滴... 褚文昊没打算让路，直接把车开在正中间挡在黑色轿车前面开始按喇叭，反正闲着也没事。车子不是军牌，司机还要下车可以确定不是顶级长官，有可能是谁的亲戚家属，不打算惯这些人的毛病。 “嘿——这兵蛋子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这不是诚心找茬嘛！”司机坐在车里自然看到一切，这是逼着他往后倒。 “唐小姐要不您先下车，我把车倒回去，下面有个小路可以倒车，一会再上来接您？” 唐美丽坐在车后，戴着副太阳镜，穿的比较正式的职业套装，这会脑袋里正在犯迷糊，同时有些心惊。她刚才可看见褚文昊站在那，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还是有很大把握就是他。 只不过白头发变成黑色，穿着空军军装这一点让她犯嘀咕有些不敢确定。心里害怕褚文昊直接来这里抓她，难道自己看错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军统特务敢来空军捣乱？ 她选择空军基地做藏身之地，也是考虑到军统这些特务不敢来捣乱，没想到这还没上山就碰到一直跟自己作对的小子。 不确定就再看一眼，这个时候坚决不能下车，要是让他看到岂不是更麻烦。“没事，你就倒车吧，初来乍到还是不要跟军队上有冲突，让他先过去我们再过。” “好的唐小姐。” 司机听到指示只能慢慢把车往后倒，这山路不比平路，可是一路有着坡度，往后倒车跟挂在树上往下走一样很难受还考验技术。 “呵、” 褚文昊开着大卡车视野好，比小轿车适合在这种山路上行走，看到小轿车乖乖倒车，猜测里面的人级别不会很高。他是军统特务不害怕得罪里面人，待不了几天就回去，正好放松一下。 小轿车足足倒了五十米，才来到一条分叉小路把汽车倒进去，示意卡车先走。 褚文昊扭着脑袋向山下冲去，唐美丽死死的盯着驾驶室想要看清楚车里的人，却没想到这司机把脑袋背对着她，一点都没看到，心里暗怒这司机狡猾。同时让她心里有些不踏实，打算登顶之后找人查查这十七号车主。 没看清楚人，车号可是写在车门上。轿车缓缓启动，再次来到关卡处士兵没说什么，刚才的事情他们看在眼里，却没有说话，他们管不着。 让汽车过去后，收钱的士兵掏出五百法币笑道：“来哥几个，每人一张，这种机会可是不多。” 其余几人也没客气，收了钱后无意问道：“车里是谁啊这么大架子？” 看过证件的士兵眼珠一转，坏坏的笑道：“一个很出名的女人，很漂亮女人，你们应该也听过！”士兵挤眉弄眼的话语引起几人的好奇，掐着脖子让他快点交代。 “咳咳——我说...我说，你们要掐死我啊！”士兵摆弄了一下衣服轻道：“听说过唐美丽这个名字吗？” 唐美丽？ “嗷嗷——我听过、听说她长得可漂亮，而且很风骚，专门勾引那些达官显贵的。原来是她！早知道刚才应该检查一下车子，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 “切！” “这女人可不简单，刚才证件上可是挂着航委会办公室秘书科，军衔中尉。可是我们的长官，小心给你穿小鞋。” “嚯——” “一个风尘女人摇身一变成了军职，这实在是不可思议，也不知道是谁给她办理的。” “嘿——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长得漂亮就是本钱，想要什么没有，你们懂得。”几人正在开荤，远远的看到一辆黑色轿车从山上倒着下来，几人相互对视一眼——不会吧，这么倒霉？ 没错，很倒霉。 这会不仅司机生气，唐美丽也快气炸了。马上就要到后勤团军营，却被另一辆卡车逼着往后退，而且这辆比刚才那辆还横，直接开车撞他们，根本不给说话的机会，这一路是逼着倒回来的，中间有小道都没机会拐。 “混蛋啊！这空军司机班这么牛嘛，横冲直撞爱谁谁。”司机在哪抱怨，唐美丽也没想到上山的路这么难，脸色铁青心情烦躁，却又只能忍着，心里暗恨等安顿好在收拾你们。 士兵赶紧打开栅栏否则就撞上了，轿车倒卡车停下检查。 从驾驶室里跳下一个士兵，挂着上等兵的军衔却极为嚣张：“赶紧查，耽误事要你们好看！” 士兵们显然都认识他，并没有说话简单的检查一下就放行了。心里暗恨这个混蛋却没招，谁让人家在上面有人呢。 张强看到小轿车给了司机一个中指，麻利的上车继续开始追逐，这是不把他赶到山下不罢休的节奏啊。 褚文昊到了山下熄火在那等着，去五号兵工厂的路好几条怕跟错。正在休息就看到一辆黑色小轿车从山上倒着下来，微微一愣，这不是刚才自己遇上的车吗？这么大会还没上去？ 嘿—— 褚文昊心里一乐，在看后面跟着一辆卡车就猜到谁使坏了，没敢在停留缓缓启动汽车离开。 来到山下路也宽敞司机把车停靠在路边，死死的瞪着卡车上的混蛋。 张强嚣张的按了几声喇叭冲了出去，“这些人也太嚣张了！” “哼！” 唐美丽心里暗恨，却又觉得来空军的选择没错，一个司机都这么嚣张，其他部门的人还不上天。 张强一路开着车往大渡口区，没注意远远跟在后面的褚文昊。只是这汽车速度越来越慢甚至感觉到颠簸，凭借他的经验知道轮胎可能出了问题，心情不好的把车停在路边下车检查，后边轮胎都扁了。 骂骂咧咧的正不知道如何，就看到一辆卡车远远开过来。眉头微皱，等看清后就更觉惊奇，却还是上前拦住它。 褚文昊把车缓缓停下，张强绕道到驾驶室一侧，“下车、下车。”从车上跳下的褚文昊看向面前的张强，仔细打量长得凶神恶煞身高有一百八十二跟他相仿。 装作不知情的问询：“什么事？” 张强也在打量他，皱眉道：“你是运输几班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车辆没错这个他认识，就是不认识褚文昊这个人。 “你管我几班的，你谁啊！我还不认识你呢！”褚文昊表现得足够横，对于这种人你就不能软，软了反而也容易遭到怀疑。 “嘿——” “小子！新来的吧，不知道运输队的规矩，我是三班张强，你那个单位的！”张强来了快两年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过话，心里来气想教训面前不懂事的小子一下。 “哦，原来你就是张强啊，听说你很嚣张，后面有人关照。”褚文昊拍了拍衣袖轻蔑道：“以后见到我客气点，我上面也有人，而且比你的还厉害，你要是识趣以后在司机班老实点，小心我找人收拾你！” 嘿— 张强在运输大队就没碰到这么嚣张的主，今天算是开了眼界。“那你说说，你身后的人是谁，咱们比比，谁输了听谁的。” “呵、” “那你可听好了，运输大队副队长钟虎是我表哥，我被安排到二班专拉武器弹药，哼哼，厉害吧。”褚文昊一副看不起任何人的样子。 张强听到后一愣，表情玩味道：“钟虎是你表哥？好厉害啊！”说着一把推开褚文昊直接钻到驾驶室启动汽车就要扬长而去。 褚文昊赶忙跑到副驾驶上车后就开骂，“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张强瞅了他一眼：“我表哥是许其言军需处的副科长，你该知道我有多厉害了吧。” 褚文昊整个人吓愣住，张强看他那样得意的一笑：“年轻人行差踏错很难免，这次我不怪你以后见了我客气点。下去把车修好，然后去拉弹药，这辆车我开走了。” “这怎么行，这车是我的，我警告你啊，虽然你比我厉害一点点，但一码归一码，你赶紧给我下去，小心我回去告状。”褚文昊不吃他这一套，还打算跟着这小子看看她每次都晚出车半小时去干什么勾当呢。 “我说——” 张强脸色难看的很，还没碰到过这么不懂事的，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手表，没在说话，而是加大油门冲了出去。 “你拉我去那，赶紧停车。” 张强瞪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要不是赶时间看我不修理你。给你车你会开嘛，二号工厂在沙坪坝你往那跑呢？等着回去挨收拾吧。”说完不在搭理在旁边叫唤的褚文昊，一路来到大渡口西北角。 褚文昊记住一路上张强去的每一个地方，接触的每一个人，而张强显然也对他很是防备，做事小心翼翼。 一片建筑群出现在远处，他第一次来兵工厂，监视张强要跟着也好奇里面具体如何生产。 吱—— 车辆停下，张强望向他冷道： “下车！” 正文 第三十六章识破身份 车辆停在外围不是不想前进，而是被带枪的士兵拦截下，这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不意外。 “你下车等我，这里没有通行证是不允许进入。”来到这里张强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褚文昊皱眉，他是想跟着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鬼，却不能硬来。 “我希望你快点，我还要去二号兵工厂。” “哼！” 他没说话，等检查完证件加大油门冲了进去。褚文昊一个人在外面等待，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兵工厂的建设面积可不小，上一世他没进去过。知道从各地搬迁来重庆七八家生产武器的军工企业，他有些不明白日本间谍潜伏空军要做什么。 是要破坏飞机还是暗杀飞行员？是要破坏军工厂还是其它目的，不管如何，要尽快找到证据，军工厂可是肩负着全国抗战的弹药输送，是不允许有丝毫损毁的。 半小时后，张强开着车从里面出来，从轮胎的压力来看车后装了不少东西，具体是什么他不方便查看。 上车后，张强一路把车开到与沙坪坝交界口才停车，早有两辆军车在等待。 “下车！”张强喊了他一句就下车向着后面的卡车走去。褚文昊满脑子浆糊，瞅了一眼军车下来的司机，刚来谁都不认识只能悄悄记住车号。 张强带着他上了十号车，而他开的十七号车被十号车的司机开走。褚文昊忍不住开口：“我还要去二号军工厂，他把车开走我怎么办？”其实他是想知道这辆车的去向。 张强瞅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以为党国离开你不行，以前你没来军营里的子弹照样满天飞。” “嘿，你怎么说话呢，这是我的工作，工作知道嘛？” 张强只顾开车，没理会他的叫嚣，褚文昊也是自讨没趣。等两人再次来到张强的五号车停放之地时，已经有几个士兵把轮胎修好，看来是张强进兵工厂打电话联系的。 “你下去把车开回去，二号军工厂也不用你去，这会都往回赶。”张强冷冷道。 “哼，”褚文昊自讨没趣，毫无收获，只是看到这混蛋换车，看来也不是没脑子的主，做事很是谨慎。 没办法，褚文昊开着车跟在他后面上山，等来到军营处，张强没有停车居然直接开着往上去，他倒是想跟上去看看，却需要检查没上面的批准过不去。 只能郁闷的回到军营，来到钟虎的办公室，神情有些抑郁。 钟虎扫了一眼：“怎么没收获？” 褚文昊轻轻摇头：“也不是没收获，张强在沙坪坝跟十号司机换了车，而十号司机开着他从五号工厂装的物资不知去哪里。刚才张强直接开车往培训基地去，这里面还是有些问题的。” 钟虎听他说完皱眉道：“这也很正常，司机之间来回换车也没什么。有时候要去很多地方采购其它物资，最后集中到一辆车上，这不能说明什么？” “那十号司机拉着物资去哪里了？不是应该把车开回军营吗？”这是他不懂的地方。 “十号司机很可能去其它地方装货，然后再回来，出去一趟就拉够军营一天的需要，总不能再出去。”钟虎觉得他太小题大做。 褚文昊没有再说，这里面指定有事，只是一时被蒙在鼓里。 “十号司机是几班的？”褚文昊抬起头看向他。 “呃...二班的。”他这么一问钟虎倒是觉得有些问题了，一个二班拉武器弹药的跟一个三班回收废品的换什么车？ 这里面指定有事，回收的弹壳是可以二次利用，五号工厂清洗处理后应该送到二号或者其它工厂再次利用。 一时搞不明白，“我需要张强的考勤，他每个月在军营住几天，不在的时候都去哪里？”褚文昊要详细了解一下他的所有事情，“还有十号司机的个人资料与考勤。” “好吧，你等会我去给你拿。”钟虎的任务是配合，自然是要什么给什么。 没一会他拿着考勤表回来，“你自己看吧，张强一个月在军营二十天，每周三、周六会回家。他在沙坪坝有家我没仔细了解过，听说养了几个小老婆，也不知道哪来的钱。 至于十号司机叫马栋，二十四岁，上等兵，来团里一年半，平时表现还算优秀。什么时候跟张强关系这么好，我还真不清楚。 他每个月在军营二十六天，只有周日回山下，他在南坪镇政府旁边安了家，听说跟老娘一起过日子，没娶媳妇。”钟虎介绍的还算详细。 褚文昊仔细查看后跟他说的一样，张强每周三周六回家，今天是周六那就是他要回家。 “我需要张强家的准确地址？”褚文昊刚说完钟虎就把两人的地址都递给他，显然很有些默契了。 拿着地址起身，“看来今晚我不能留在军营，你帮我打掩护，另外，许其言的相关资料你先收集起来，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拿。”褚文昊交代道。 钟虎点点头：“好。” ...... 航委会办公室。 唐美丽的到来像一阵狂风席卷了一圈，在一帮热血澎湃的少年眼里她就是那朵带刺的玫瑰，即便会被刺的鲜血淋漓也忍不住去采摘下来闻闻味道。 秘书科。 卢涵升望着面前婀娜的美人眼神很平静，没有因为她的美貌而产生情绪波动。 “唐小姐果然是风华绝代不可多得的尤物，在训练场走动都会引得学员热血沸腾，这说明我们的学员各方面都还正常。”卢涵升眼神阴仄的扫了一眼喝着茶水轻声道。 “咯咯...” “让卢科长见笑了，从小很向往蓝天白云，如今来到这歌乐山顶，仰望我党国近在咫尺的雄鹰，心中不胜感慨，一时没忍住想去追溯儿时的美好幻想，却不想惊扰到学员的训练，还请卢科长责罚。”唐美丽娇笑中带有严谨口吐芬芳让人很难开口责罚。 “哈哈哈...”卢涵升放下茶杯大笑，很有深意的扫了一眼唐美丽，他发现这个女人真的是很有些本事，最起码巧舌如簧的本事了得。 “唐小姐就不用谦虚了，责罚之事更是无从说起。不知道一路走来，这歌乐山的风景是否还入的眼中，虽没有碧波万里的青云，却有着一览无余的豪情壮志。西子湖畔可能要下山，清泉上流却近在眼前，不知是否满意。”卢涵升说话也是极具风趣逗得唐美人娇笑不已。 “卢科长也是风中雅士，尽掌三千西屏山，自是豪情万丈，挥斥方酉、指点江山。这歌乐山不仅有展翅高飞的雄鹰，亦有开疆扩土的威武之师，能来此走一遭今生当无悔。”唐美丽这拍马屁的功夫也不是盖的，很牛的。 “哈哈哈...好好好。”卢涵升似乎很满意他的吹捧，笑道：“听说唐小姐上山时遇到一点麻烦，是不是那个不开眼的士兵主动招惹，要是真有这种事发生，我会让军法处把人带走，好好关几天禁闭让他认识到自己错在哪里。”卢涵升眼观六路什么事情发生都逃不过他的掌控，山下小事一件都被他记在心里可见不是虚构其能力。 唐美丽收敛笑容，郑重的道：“山下发生的事情不值得卢科长费心，倒是有件事还请卢科长帮忙查一下，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同样也关系着空军的颜面。” “哦、”卢涵升本是随便一提，却没想到她说的如此郑重，这到引起他的好奇之心。 “刚才上山之时有个司机很脸熟，卢科长也知道我的遭遇，之所以来空军也是想躲开那些莫名其妙的烦恼。可没曾想还没上山就碰到一直针对我的人，虽然不能完全肯定，却也有一定的把握。这个人如果不是冲我来的，那就是来空军内部抓鬼，就是来捣乱的，卢科长一定要小心啊！” “哦！”卢涵升听她说完眉头深皱，他对唐美丽为什么来空军可是清楚不过，知道军统盯上她，怕是难逃一劫这才来到山上避难。 按照她的意思... “唐小姐是说有军统的特务混迹到后勤团，其目的是来抓日本间谍的？”卢涵升对于这个消息很是震惊，由不得他不重视。 “这个...来空军抓日本间谍我不敢肯定，但几率还是很大的。这个人应该不知道我来空军的，却提前到了团里。要不是来抓我，那就是针对空军了。” 唐美丽的话让卢涵升脸色变得难看，起身来到窗前向山下望去，略过丛林高山一双眼直插运输大队，眼神凶狠异常。 转身间却恢复正常，轻笑道：“竟然有如此事情，看来唐小姐的魅力跟空军的影响力一样不可阻挡，吸引着那些牛鬼蛇神想要上山一探究竟。 唐小姐说说，这个人是谁，长什么样，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们查查，看看是否真有其人。” 这话唐美丽喜欢只要确定是褚文昊，任他能力再强也要俯首就擒。想到这：“此人叫褚文昊，年龄...”先把他的个人资料详细介绍一遍，“听说抓了一个日本间谍，杀了一个，在情报处成立一个特别行动组担任组长。在军统内部的名声也渐渐传开，很有些本事。 与他的恩怨主要是这小子冤枉我跟日本间谍来往，却又没有丝毫证据。故此轻轻教训他一下，没想到招惹到疯狗，咬着我不放，我本不想与他有太多纠葛，没成想他还追到山上来了，还真是......”唐美丽把自己说的像朵白莲花一样清纯。 “褚文昊！” 卢涵升还真听过，却不是在党国这边听过。不用细猜这个人上山没好事，绝对不能让他在空军捣乱，一定要除掉他。 想到这里面容平和道：“既然有这样的事，唐小姐放心，我会马上安排人开始调查，一但发现立即驱除，绝对不能让他在空军里面作威作福，扰乱军心。” “如此多谢卢科长。” “恩。”卢涵升点点头道：“你暂时也没什么事，就在这里待着，不能去的地方有士兵会告诉你，工作也不需要你做。”卢涵升说完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来到她面前，“这是你的住处，就在白公馆旁边，我让士兵送你过去，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打电话让勤务兵安排。” 唐美丽起身表示感谢，拿着钥匙美滋滋地出门。他刚走卢涵升就收敛了笑容，来到桌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电话接通卢涵升亲切道：“矛副主任，事情都安排好了，人已经送到房间。” 电话里传来声音：“她没发觉吧？” 卢涵升回道：“您放心，她现在自身难保，把她安排到山上来相当于救她一命。跟自己的小命比起来，能跟矛副主任认识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哈哈哈...很好。”电话里传出满意的笑声，“晚上我过去，你上次说战斗机更换机关枪炮的事情我看可以，明天把报告送过来我签字，主任那边我会打招呼的。” “是是...矛主任放心。另外有件小事要跟您汇报一下。”卢涵升把军统特务出现在山上的事情做了汇报，添油加醋的说了几点不成熟的意见。 “哼！这帮军统特务正事不干，天天想着胡乱伸手，此风不可长！如果这次允许他们来空军捣乱，以后就不会消停。人你看着处理只要不过分就好，到时候姓戴的那边我会打招呼，就这样。” “嘟嘟嘟...” 卢涵升抓着电话冷冷道：“不过分！不过分我找你干嘛！” 啪！ ...... 下午三点。 暖阳透过松树的枝叶打落在山涧，溪水蜿蜒曲折奔向山下天池。 两名身穿制服的男子在树下轻语，脸上的表情与环境格格不入。 “你知不知道有军统特务混入，而且这个人就是抓捕‘芍药’的罪魁祸首！芍药的引路人也是被他害死。听说‘秋葵’的引路人也死了，这应该也是他的杰作。这次他上山应该是奔着你我来的，这个人要除掉！他很危险，像是知道我们很多事情。”卢涵升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说道。 “嗨！” “属下并不认为他上山的目标是长官，至于属下平时活动很少，基本都在军营待着。根据调查的消息，这个褚文昊刚刚来军统才一个月，根本就没有发现属下的可能。属下认为他这次来冲着唐美丽的，这个支那女人太能招惹是非。更是害死石田君的幕后之人，应该及早除掉！”说话之人正是军需处许其言。 “八嘎！” “看来你来中国这几年让你放松了警惕，土肥圆机关长曾经说过，没有巧合的事情发生，只有刻意安排的巧合发生。他能出现在空军基地，就说明一定是发现了一些线索，否则给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来挑衅空军。你不要忘了，这里可是支那最高负责人掌控，军统这些特务难道没有脑子，明知道会招惹到是非还安排人进来调查莫须有的事情？ 这件事你不用去怀疑，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不能盲目相信自己的直觉。至于唐美丽这个贱人，我已经跟其他人沟通了，暂时先留着她。这次把她招上山也是为了更换掉支那战斗机所有攻击武器，姓矛的白痴已经同意，这就是女人的作用。 军部发来电令要求我们尽快更换掉所有支那人的武器弹药。这批支援武汉、广州的枪支子弹全部要更换掉！帝国的士兵不能死在支那人身上，你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嗨！” “属下已经通过支那军部安排在各个兵工厂的技术司人员，悄悄改变子弹的射程、穿透力、速度。枪膛、枪管都做了改动，保证支那士兵打的舒服却毫无杀伤力。 支那陆军的所有子弹枪支都会陆续到各个战场，保证帝国快速推进，同时减少士兵的伤亡。 目前已经生产枪支五万，子弹两百万发，到达支那军队的有一半，剩余主要支援武汉、广州。只要一年时间保证全部更换完毕，支那整个战场使用的武器弹药都是经过改装的，未来两年可攻占支那全境。 至于支那轰炸机使用的炮弹、燃烧弹等已经更换，杀伤力减轻一半威力，整体的效果却比原先的好看，相信不会被发现。”许其言娓娓道来。 “吆西！” 卢涵升对他的工作还是满意的，“对于支那兵工厂负责技术的人员掌控一定要做到位，不能出现丝毫反正的现象否则将功亏于溃。” “长官放心，这些工作都有秋葵带领的黑龙会成员来掌控，这些人家眷都在帝国控制之中，只要敢不听话让他们生不如死！”许其言咬牙说道。 “恩。” “如此这个上山的军统特务必须要除掉，否则将会带来一系列的麻烦，很可能我们小组辛苦三年的成果会付之一炬。根据潜伏在军统的帝国特工所描述，这个褚文昊对我们内部的代号级别甚至是职业习惯都很了解，所以要尽快除掉他。 他的个人资料已经传到南京大本营，参谋部已经安排人来收拾他，但这次人落到我们手里正好清除掉，免得以后麻烦！”卢涵升对褚文昊的警惕之心可谓到了一种很高的级别，一定要杀死他。 “属下有些不同意见。” “哦，说说看。”卢涵升很是认真的道。 “嗨！” “就目前褚文昊在军统的地位虽然不是很高，却已经展露头角恐怕军统高层都有注意。这次同意他来支那空军，相必也是经过高层磋商决定。宁愿冒着得罪空军的风险依旧允许他上山，这就说明这些人还是很重视褚文昊的能力。 一但他死掉的消息被确认传回军统，反而增加了褚文昊争取来到空军证据的力度，这样会让军统高层去上面沟通，最终结果即便不追查长官与属下。也会查找他真正的死因，既然做了自然会留下痕迹，用支那士兵很难保证后续的稳定。 如此，总会追查到属下这里，这样难免会追查属下负责的所有事物，即便不追查在更换负责人，下面的事情恐怕还是有被发现的可能，这样对整个大局也是有影响的。 属下建议可以进行抓捕，暂时投入监狱或者白公馆。关押起来让他失去自由，有矛副主任去跟军统高层沟通，暂时扣押褚文昊一段时间，作为他无辜挑衅空军颜面的惩罚。 相信军统高层会认为褚文昊在此做了伤害空军颜面的事情，甚至属下可以安排一下，送几个支那人下地狱，给他把罪名夯实，这样空军高层会很不满军统特务，相信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就是默认。 等过一段时间褚文昊的影响力消除掉，帝国攻占武汉、广州后，支那高层把注意力都转移在战场上的失利，到时候在悄悄除掉褚文昊！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责任全在褚文昊身上，有问题空军高层出面解决，军统今后也不会再来空军捣乱，帝国的计划也得以安全实施。”许其言详细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卢涵升听完他的分析仔细衡量后，难得用欣赏的目光去看待他。 “很好，你的建议虽然存在一定的风险，但不得不说是最符合目前形势的建议。既如此，找准机会把他抓起来，这也是姓矛的建议，光明正大的来，至于事端可以制造点，这次他进来你不是说跟运输大队的钟虎有关系嘛，那就送他去见天皇，用军统的人去告军统的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气死。”卢涵升说到这里冷笑一声。 “嗨！” “行了，尽快采取行动，不能给他机会一但查出什么到时候很麻烦。” “嗨。” ...... 刚刚下山的褚文昊哪里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让他九死而一生。 这次他下山主要是奔着张强去的，要查清楚他每次回家有没有接触什么人。 兵工厂进不去只能从外围入手，从南坪政府把车开走，一路来到沙坪坝区，其实张强住的地方与褚家老宅相隔不远，往东走两公里就到。 现在时间还早，打算回趟家交代自己姐夫一声，另外他从朝天门码头挖出的黄金要做处理，暂时不能兑换以免引起怀疑，找几处私密的地方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汽车停在山下，看到另一辆汽车，应该都在家，进门后看到两老在看书，姐夫两人在哄着小磊荡秋千，这种温馨的画面他很喜欢。 跟众人打完招呼，来到姐夫董明城身边，“姐夫，你明天去歌乐山下转转，在天池周围买块地，就在那盖新房子。正常手续要是能办下来就花点钱打点一下，实在不行我在想办法。”褚文昊叮嘱一句。 董明城现在的日子老幸福了，不用上班天天跟老婆孩子在一起，听到自己小舅子叮嘱笑道：“文昊你放心，这点小事交给姐夫，保证一个月后住上新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自己房间。”小磊从秋千上跳下来吵着道。 “好好好，到时候给小磊盖个大房间好不好啊。”褚文昊抱着他笑道。 “太好了，太好了。”小磊拍着手叫好。 褚父端着书看不下去了，瞅了自己儿子一眼，道：“要盖就把你二叔、三叔一家的房子也盖出来，等过几年说不定还要回来住。”家族的分离一直是褚晟宸心中放不下的坎，这辈子要是不能合起来，怕是死也不瞑目。 褚文昊知道他的心意，笑道：“你放心爹，房子给他们盖好，他们愿意回来住儿子不拦着，不愿意回来就没办法了。” “哼！” 褚晟宸还要说话，被褚母抢去：“儿子，我怎么听说你二叔、三叔一家的工作都恢复了。你二叔升职去了重庆大学当主任，你三叔去了金陵大学当副校长，你的几个堂兄弟姐妹升职的升职，找工作的找工作，两家人不知道过得多幸福呢，还回来蹚我们家这浑水。”萧静怡这话是说给褚晟宸听的，人家过得好着呢，用不着你操心。 “咳咳、” 褚晟宸有些尴尬的扫了自己夫人一眼，道：“不管如何，我是他们大哥，这家里就要有他们的座位，明城你找找那些学设计的老师，让他们给你拿个方案出来。不要搞得花里胡哨，庄重、大气，简单、实用为主，当然安全方面也要考虑，不要盖楼我不喜欢，平房就好，青砖灰瓦、竹林石台足矣。” 董明城赶紧答应：“岳父大人放心，我会找人好好设计。” “行了，你们看着弄吧。最近我可能不回来住，你们不用担心，我有秘密任务要在外常驻。”褚文昊叮嘱家人一声，自己在空军基地多长时间搞清楚还真不一定。 萧静怡叮嘱道：“做工作一定要小心，安全第一，其它都不重要。”家人都知道他的工作危险，担心不已。 褚文昊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就出门，去处理其它事情。 夜幕悄悄降临。 褚文昊来到一处二层小洋楼外，他亲眼看到张强走进院内，却很奇怪，像是有急事要处理，匆匆忙忙的。 进去没多久就提着一个箱子出来，疾步向着远处走去，褚文昊紧随其后。 跟着张强越走越远，越走越偏，二十分钟后他都看到歌乐山上军营内亮起的灯火。 褚文昊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个张强回家后急匆匆出门，步行十里路就是要上山？ 刚回去的时候可是坐车，这会犯什么病走路前行，是害怕自己跟不上不知道他去哪里嘛？ 不行！ 不能在走了，有点蹊跷，他觉得张强的行为太过古怪，就算你去见人也不用如此。 褚文昊停住脚步，看着张强的背影消失，就在他转身之际，一道道黑影从道路两侧跳出来，没有任何言语，直接扑向他！ 正文 第三十七章牢狱之灾 黑影的出现让他内心大惊，张强发现他的身份想要除掉自己？这一点不太可能，自己刚来只有白天的接触怎么可能被识破，即便识破他也没权利抓自己。 难道他上山后发生什么事情？这很难确定，但把目标锁定在他身上，军统高层泄露了自己行踪给空军？ 还是钟虎那边出问题，这些黑影有着明显的军人习气，虽看不清面容却能感觉到动作与身形。 砰！ 脑海里闪过无数想法，却没有太多的时间进行分析，已经被六个军旅高手围在中间展开攻击。 双拳难敌四手，没一会就有些招架不住，打斗之间开口试探：“你们什么人，我可是空军司机班士兵！谁允许你们来抓我的！” 几人里面听到他报出身份，明显有些留手，显然他们不知道抓捕对象的身份。 “还不住手，不要被利用！”就在褚文昊试图阻拦这些士兵的时候，不远处的夜色里传来大喊：“无知鼠辈，敢来空军捣乱。这是航委会矛主任得命令，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航委会的命令，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可不是好消息，说明自己的身份很可能被识破，怎么会这样？ 来不及多想，跑是跑不掉，也不敢跑，现在这些士兵没动枪说明还有余地，要是跑，说不定就乱枪扫射，这样就死的太冤。 砰！ 褚文昊被打到在地，几人先后把他锁定住，他也不想反抗。按照他的力气打这六个人还是不成问题，却没有这么做，总要隐藏点实力，要面对接下来的未知。 “把他打晕带走！” “是！” 砰！ 黑夜里人影攒动，卢涵升望着被带走的褚文昊嘴角冷笑道：“安排人去招待一下，问问他都知道些什么，看看他的骨头有多硬，有没有帝国勇士的担当。” “嗨。” “长官这白公馆可是中统特务的地盘，里面还关押着很多支那共党成员。军统姓戴的最近经常安排人上来观察这里，里面的看守难免有军统特务混入，要是收到消息怕是来救他。”许其言有些担心关在白公馆不是太安全。 卢涵升想了想，道：“那就告诉里面的人，这是共党潜伏在重庆的高级情报员，身上藏着无数秘密，总之里面怎么样都好，短时间内不允许他离开白公馆。” “嗨。” ...... 白公馆不远处有座雅致的小庄园，没挂牌匾像是没有主人的旅社。 室内设计的富丽堂皇应有尽有，甚至比很多城里的私人公馆都漂亮、舒适。 刚洗完澡的唐美丽一身白色睡袍穿在身上，雪白的大腿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晶莹剔透，曲线玲珑的身材很难遮掩，小波浪秀发自然垂落，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擦试着秀发。 煮一杯浓香的咖啡，留声机里传出周旋那靡靡之音，她心情愉悦随着歌曲在客厅里跳起了舞蹈。 正在她陶醉之时房门被推开，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子走进房内，把正在享受的唐美丽吓了一跳。 “你是谁！还不出去！”声音如此清脆，身段如此婀娜，你让咽口水的男子怎么出去。 “哈哈哈...”男子眼神猥琐却大方，穿了一身黑色西装，看上去有些派头。围着她转了一圈不住的点头，“唐小姐果然如传说中美丽妖艳，这身材，这皮肤没说的我很喜欢。” 花容失色的唐美丽玉指轻佻，“还不出去，我马上叫警卫。” “哈，都是聪明人何必装的如此生分。”男子给自己到了一杯刚泡好的咖啡，来到沙发上端坐。品尝咖啡的同时欣赏脸色不断变化的唐美人。笑道：“想通了？” 唐美丽不是傻子，相反很聪明，既然能上山来就不是一般人，能进这栋房屋这不用说了，门口的士兵只要没被干掉那就是眼瞎。 “啊—哈、不知道怎么称呼，我想先去换衣服。”唐美丽有些尴尬，她觉得被什么人操控了。 “你确定？”男子把咖啡放在茶几上，望向站在那发愣的美人道：“我可是刚刚帮你处理掉找你麻烦的人，如果你觉的我做的不对，我可以马上打电话把他放出来，至于你是不是被他带走，到时候我可说了不算。” “呵、” 唐美丽脑袋有些懵，他说的是褚文昊，既然被抓起来那身份指定没错，意思是上山抓她来了？ 她心里害怕，褚文昊居然追到山上都要抓她那就是掌握充分的证据，自己能让他活着吗？ 不对！ 即便他死了其他人也可以抓她，那就是军统局已经准备好动唐家，自己的处境很危险。 怎么办？ 唐美丽心里暗自着急，却知道今晚不答应这个男人怕是要被抛弃，军队都不管她，那就再也无容身之地。 她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这个男人眼中的欲望，恨不得把自己揉碎那种赤裸裸的蔑视与占有。 不过她很好奇，有些事情没搞明白，她需要探究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却很是好奇你的身份，你要知道喜欢我的人从这里可以排到武汉。主动跟被动这两种状态很能影响一个女人各方面的发挥，这一点你懂吧。”唐美丽也是万花丛中过的女人，既然知道逃不了干脆开始谈价钱。你还指望她在此时此刻的环境下装什么贞洁烈妇嘛，有些事情习惯了就看的淡了。 “哈哈哈...”男子起身大笑道：“果然是女杀手，知道该怎么利用自身的优势，这一点很多男人都不如你。”几步来到唐美人身边很绅士的伸出右手邀请她跳舞。 唐美丽没有拒绝，即便拒绝也没用。“你是打算让我猜嘛？这样我可没时间做其它，到时候可不要怪我。” “我姓矛。” “咯咯...”唐美丽突然花枝乱颤，像是知道他的身份一样，娇媚道：“原来是矛主任邀请我来歌乐山一游，我就说嘛谁这么大本事，把我从一介白衣升任中尉，原来是矛主任在背后帮忙。” “哈哈哈...”矛子舟很高兴，觉得面前的女人真是通达，什么事一点就透根本不用明说，这点他很喜欢。 “既然矛主任有事跟小女子交谈何必又麻烦这么多人，要不是矛主任今晚登门，差点误会是卢科长帮忙，那可就白费您一番心意了。”唐美丽要做一点点试探。 矛子舟得身份她自然调查过，可以说只要傍上他国党内部可以为所欲为了。 以后不用纠缠在那些没用的公子哥身边，让她想不明白的是，他怎么会让刘瀚辰出面，他们应该不认识，何况不是一个层次的。 矛子舟轻笑道：“美人如玉，男人都想得到，原先只是听说却未见其人。你要感谢卢科长也没错，正是他向我推荐你这位美人，现在看来物有所值，哈哈哈...” 卢涵升推荐的？ 他为什么把自己推荐给矛子舟？难道没听说过自己一身麻烦，既然知道还冒着风险接上山这是要利用自己做点什么事吗？ “原来如此，只是我跟卢科长素未谋面，却不知他是如何知晓，最近可是麻烦缠身居然如此帮我，有些过意不去呢。” “哼，军统那帮特务正事不干，就知道盯着那些老实人，像唐小姐这么端庄优雅的女士怎么可能跟日本人有来往，即便是真有那也是被逼无奈。”矛子舟这话可是戳中她的软肋，眼睛红红的就要掉泪，难得遇到一个明白人。 “矛主任真是知我、懂我，今后有事直管吩咐便是，妾身这蒲柳之姿任君采摘。”唐美丽也是一步到位不想在像个妓女一样到处鬼混，干脆找个靠谱的，以后腰板也硬。 “哈哈哈...好好好，很好。”矛子舟很满意她的态度，知情识趣又解风情难得的尤物。 “不知道矛主任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军统特务，会不会给你招惹麻烦？”唐美丽既然有了靠山，就不会在害怕褚文昊甚至军统她都不怕。 “恩，本打算关押一阵子然后放他离开，如今你是我的人，他居然敢找你麻烦那就是跟我作对，可以考虑处理掉，军统那边又能如何？”这话说的底气十足。 “这小子手里可能有我的一些证据，甚至军统里面有备案，一直提心吊胆过日子很不舒服。明天我想见他一面跟他谈谈，要是知情识趣还是可以放他一马，毕竟军统部门还是为党国效力的部门，给你带来麻烦与影响得不偿失。”唐美丽想知道褚文昊手里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他知道有个日本间谍被捕，却不知道有没有交代跟她有关的事物，这让她寝食难安，一定要摸透。 “好好好，你想怎么样都行，他的生死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你让他死就死，你让他生就生。夜已深沉，美人我们安歇吧。” “死相。” 这里你侬我侬春意盎然，隔壁确是冰火两重天，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美好境遇不是每个人都能感受到。 白公馆，原本琼楼碧阁的一处雅地，已经被中统特务略微改动，把储藏室改成了审讯室与牢房。虽然只是简单改动，东西却很齐全，尤其是审讯的工具。 啪！ 一声暴虐的鞭声回荡在审讯室里，幽暗的灯光下，十几平米的审讯室里几个黑衣特务正在抽打挂在吊绳上的男子。 此刻的褚文昊光着膀子，被吊在离地几寸的高度，让脚尖能够的着地面却用上力气，后面的探照灯使劲烤着。 背脊前胸依然被打的皮开肉绽，这辣椒水还往上泼呢，掺了盐水的皮鞭啪啪作响。 “说！你的上线下线在重庆的联络人是谁！你们潜伏在重庆的目的是为什么！？”一名中统特务一脸凶狠的审问褚文昊。 褚文昊被打的有些虚脱，这姿势非常消耗体力。有些昏沉，却没想到自己会面临如此境地，早知道不应该束手就擒。 但这也说明背后操控的人可能是日本间谍，通过他不知道的信息渠道获取他的身份，要治自己于死地。 面前的黑衣特务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上来就打，还给他安上共党成员的帽子，这真是有理说不清。 此刻要想尽办法活下去，在这里很可能被秘密处决，那就太悲催了。 虚弱的开口道：“我是军统情报处特别行动组褚文昊，你们不相信可以去查。” 三名中统特务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就是一鞭子挥舞过去，啪！打的褚文昊浑身抽搐，惨叫连连。这皮肉之苦很难隔绝，只能生生忍受。 “还说谎，你当我们中统的人傻嘛！你们这些共党，一会是军统特务，一会是党国军人，一会是政府高官。就算你是，那也是共党假扮的，试图潜伏在党国内部套取消息，瓦解党国。”中统特务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军统特务，就算是两家关系可是水火不容，把你打成共党也是情理之中。 “你特么说不说！” “说，你把我放下来我就说。”褚文昊没招这会威胁来硬的只能自讨苦吃。 三人对视一眼，有些不可思议，这么怂的共党他们反而不相信了。 “把他放下来，让他说。”虽然不怎么真实也比死不承认要强。 两人把褚文昊从绳子上摘下来，放到电椅上，不老实就让他尝尝大刑。 “来杯水。”褚文昊开口道。 “嘿——你当这是酒店呢，要不要给你找个娘们！”一个特务没好气的骂到。 “喝杯水清醒一下，想事情要清楚很多，万一漏掉岂不是损失抓捕的机会。”褚文昊声音嘶哑，他需要补充水分，不然靠不住。 “行，要水是吧，老子给你水！”一名黑衣特务直接出门，没多大一会提着一桶臊腥的木桶回来，提起来就从褚文昊的头顶淋了下来。 “呸！呸！” 褚文昊发誓这辈子一定宰了面前三个混蛋，同样他也发誓以后不会在高估自己的预判，时刻谨慎行事，把一切危险消灭在萌芽里。 这可不是水，是尿！这不仅对他的身体带来伤害，更是侮辱他的灵魂，上一世即便惨死也没有受到过如此侮辱。 表面平静的他，内心却种下一颗不算很健康的种子，让他变得不在那么善良。 “舒服吗？还想不想喝水？哈哈哈...”褚文昊抬起头平静的扫视三人一眼，脑海里死死记住他们的面孔。 “我没有你们想要的信息，”褚文昊话还没说完就被电椅伺候。 “啊啊...” 整个人快被电虚脱了，黑色的头发被掺杂的尿水与汗水凝结的根根分离，颜色开始蜕变，开始掉色漏出部分白发。 “你特么敢耍我们！是不是想死啊！”特务没管他的变化，狰狞着面孔厉声喊道。 褚文昊动了动手指，原本瘦弱的身体此刻有些皮包骨，还好他有足够耐力。 低着脑袋虚弱道：“钱，没消息有钱，黄金要吗？” 三人对视一眼瞳孔放大，黄金？几人像是没听懂，小声询问：“你刚才说什么？” 褚文昊狼狈的抬起头轻道：“我说只要你们放了我，可以给你们钱，黄金也可以。”几人的反应足够说明一切，本不在乎金钱的他在这一刻才懂得，只有钱才最安全。 三人咽了一口唾沫：“给多少？” 军统与中统特务在本质上区别不大，都是见钱眼开的主。褚文昊对这一点深以为然，“十根大黄鱼。” “十...根...！？”特务被震了一下。一根大黄鱼就是十两兑换三百四十个大洋，也就是一千二百法币左右，十根大黄鱼就是一万两千法币。 但你要是拿一万两千法币去换十根大黄鱼很多人是不换的，有时候这种算法只是明账，但黄金保值，法币可天天变。 “你特么当我们是要饭的！十根大黄鱼就想出去！”这些特务还是见过钱的，毕竟经常对付贪官。 褚文昊知道人性贪婪的道理，给的越多反而小命不保。“这是我平时积攒的，你们先放我出去，想要多少打个欠条以后奉还。” 三人对视一眼，越来越觉得这个混蛋真不像共党，共党有这么怕死有钱的主吗？ 一万法币可能在国党那些有钱人眼里不算什么，但在共党那边就是天文数字。 “你先等会！”其中一人示意两人出门商量。三人来到外面房间里低声商讨：“我看这小子有可能真是军统的特务，否则哪来的那么多钱，要不还是上报吧，免得招惹麻烦。” 这里面赵大军年龄最大，看事情通透一些，摇摇头道：“刚才空军的长官可是交代不管怎么审，暂时不能放他出去。虽然他们空军管不到中统，但那姓矛得可是打招呼了，要好好修理他。 现在把他放了这不是给自己招惹麻烦，何况这小子要真是军统特务，我们今天把他打这样，出门后说不定要报复我们。这种生意坚决不能做，否则要有麻烦。” 他看的很透，其余两人年龄小点，对金钱的诱惑力差很多，泼尿的孙小宝道：“这小子这么有钱，我看还是先敲出来，至于放不放还不是我们说了算，给他点甜头，关押一段时间，空军那边交代过去，然后给他制造一份口供让他签字画押。 就算他真是军统特务，有这份共党的口供在，相信在内部也会得到审查，甚至比我们还狠，这小子没什么前途可言。对于一个失去依仗的军统特务有什么好担心的，随时可以置于死地。” “小宝分析的不错，先把钱给套出来，在给他安上共党的证据，是真是假都不重要。证据在我们手里，甚至可以要挟他以后为中统做事，不听话就收拾他。”另一个特务分析道。 赵大军还是觉得不稳妥，钱他想要可是要有命花才行，只是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很难说服。 “那就先把钱都吸出来，在把证据让他签字画押，人关押一段时间再说。” “好好好——这样好。”三人商量妥当回到审讯室，孙小宝冷冷道：“不要说我没同情心，既然你是军统的特务，严格来说也是自己人，那就按照你说的拿钱买命，但不是你说的这个价。” 褚文昊听到他如此说，心里放松了一些，知道还是可以谈的。这就是还有出去的希望。 “你说多少？” 孙小宝回身看了两人的一眼，点点头道：“三十根大黄鱼，一根都不能少，今晚就要拿到，否则有你好受的。” 褚文昊低着那脑袋没说话，三十根他有，不仅有还有很多，但是不能轻易拿出来，否则这些人会贪得无厌。 “先给十根，让我打电话借二十根，放心绝对不会提到你们，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褚文昊试图谈交易。 孙小宝皱眉望向两人，赵大军一咬牙：“你因为这是菜市场嘛，可以讨价还价，想打电话没门，有钱就拿来换命，没钱就等死吧！”让他打电话是不可能的。 考虑良久，褚文昊只能答应：“好，先取十根，取到后我要求医生治疗，洗澡、一间干净的房间。” “哼！” 赵大军知道他耍滑头，心里更确定这个人有可能真是军统特务，那就更不能放出去，一定要除掉他。 “好，说吧，我让人去取钱，取到钱就按照你的要求来。” “南坪村倒数第一行第三家，我在灶台里面放了十根大黄鱼。”褚文昊庆幸自己的安排，给他挣得一线机会。 “哼！” 孙小宝出门打电话，毕竟中统在重庆的人员也不少，找人取钱还不是问题。 半个小时后孙小宝眼睛发亮的进来，小声嘀咕道：“真的，钱取到了，看来这小子很不老实，要不要给他来点厉害的，反正暂时出不去。” 赵大军道：“先把剩余的钱拿到手再说，即便要杀人也要先把钱弄到手。” “好。” “小子，钱我收到了，剩余的放在哪里了？”孙小宝还不死心，想一次性套出来。 褚文昊休息了半小时觉得好很多，有些力气可以支撑住，小声道：“你们应该先兑现承诺。” “哼！” 孙小宝出门喊了几个人进来，“把他洗干净让医生给他治疗一下。” “是！” 已经到了深夜，白公馆的医疗室内全身缠满绷带的褚文昊静静坐在床上看向外面的夜色。 旁边的医生在给他擦完脸上的伤痕以后就出门，此刻的褚文昊很平静，内心没有多少波澜。上身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脚上戴着脚镣，白色的头发已经全部显现。 浑身疼痛却也恢复了一些，只要打开脚镣他有信心可以逃出去。四周有十几个特务监视，周围的环境看的不是很清楚，却能听到虫鸣声猜测应该还在歌乐山。 这里有中统特务出现，应该是早期的白山公馆，他知道过两年这里就是军统的，专门关押共党人员，而且经过设计整改后想要越狱逃跑难如登天，现在还是最初的白山公馆。 正在深思时房门被推开，三人再次出现在这里，望向满头白发的年轻人都微微一愣，孙小宝开口：“你这是病吧。” 褚文昊知道他问什么，点点头：“从小就有。” “呵、” “行了，你的要求我们都做了，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另外把这个签了。”说着孙小宝把炮制好的认罪书放在面前，褚文昊拿起来扫了一眼，没有在看提笔签上自己的名字后递给他。 “来，照个相，这都是程序你应该了解。”咔咔给他来了两张面部特写，“举起来，对。”还别说中统的办案程序还挺讲究。 “好了，你现在是共党潜伏在军统的特务，主要就是为获取情报，为共党提供便利才潜伏进去。有这份口供在，你即便回去也不会被重用，我看你暂时留在这里把伤养好，等回去后乖乖替我们做事，有情报要及时传递。”孙小宝大言不惭的说道。 褚文昊正愁以后怎么见着几个混蛋呢，现在送上门来了，皱眉深思良久默默点头道：“可以为你们提供消息，但明天要出去，我手里有任务，这次可能是个大活，相信能挖点油水出来，到时候一并给三位送过去。” 这话让孙小宝眼眉一挑望向身后两人，意思这小子很懂事啊，有点前途。 赵大军皱眉道：“少废话，先把剩余的二十根金条交代出来，其它的以后再说。”他可不是小朋友，而且这个人是一定要死的。这个白发少年给他的感觉很不好，如此平静的签署罪证，就是压根不在乎的举动，要不是军统有人就是打算豁出去，真要是老老实实替他们办事他反而不相信。 “再给十两，在刚才的房子床底下的箱子里放着，剩余十两明天早上你们释放我之前告诉你们，另外我要求把脚镣去掉，这样睡觉不舒服。”褚文昊望向三人提出要求。 “嘿——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三个好说话，耍我们！”孙小宝严重怀疑这小子从一开始就耍他。 赵大军皱眉道：“明天七点再给你解开脚镣放你离开，现在不用想了。来人，把他送进甲子号牢房，让他跟自己的同志好好唱唱国际歌！” “是！” 正文 第三十八章狱中交友 潮湿阴暗的房间里，褚文昊被两个特务扔进来就不在管他死活。难闻的气味直冲口鼻，让他一时之间很不适应。 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在这地下牢房里可不怎么舒服，黑漆漆的只能感觉到周围有人呼吸，却看不到人影。 适应好大一会才勉强看清楚房间里有三个人，依靠在墙边望向他。 褚文昊知道面前三人的身份，指定是共党高级领导，却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这不是褚文昊替他们吹牛，他的身体素质绝对算是好的，却也经不住中统特务的严刑。这些共党可能隔三差五就享受一次这样的待遇，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死死保住最后的秘密，不得不说很让人佩服。 从一这点来说，共党人员的信念很坚定。国党特务就很难做到，这不是说国党的人生来就是怕死的，只是没有经过好的熏陶，遇到生死考验时很容易放弃那份信念。 正在他思考之际，“你是叛徒吧。” 说话之人声若洪钟干脆利索，可以推测是一名军人。不过这句叛徒褚文昊可不认可，他又不是共党何来叛徒之说？ “这位先生怎么知道我是叛徒，既然被关进这白山公馆，来到这甲字号牢房，其身份应该跟诸位一样才对。”褚文昊很好奇他为什么说自己是叛徒。 “哼！” “你闻闻我们三个身上的臭味，再闻闻你身上的香味，难道一个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在没交代问题前会给你洗澡吗？”男子的语气充满鄙夷显然不想与他为伍。 原来如此，刚洗完澡身上多少有些清新的气味，不过通过这一点来判断他可不怎么认可。 来到三人正对面，盘腿坐在潮湿的稻草之上，轻道：“他们给我洗澡可不是因为我交代了问题，而是满身被泼了屎尿，怕是要影响三位才如此吧。” “哦、”男子瞅了一眼满身绷带光着膀子戴着脚镣的白发少年，有些触动却没敢肯定。 “你是哪里的同志，怎么被捕的？”男子试探着追问道。 褚文昊倒是真想假扮共党跟他们聊聊，却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不仅是对他们的不尊重更是对自己的不认可。 褚文昊四处瞅了一眼，害怕有中统的特务在外面偷听。去听到男子说：“没事，他们晚上不来这里，大胆说就行。” 褚文昊轻轻点头道：“恐怕要让先生失望，我不是你们组织的人，我是军统的一名情报员。” “什么？你是军统特务！？”男子显然不敢相信诧异问道。 “先生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军统内部的人员也不是都一样的，有好的，也有坏的。我把自己定位在情报员上也是有信心对的起这个身份。”其实此刻的褚文昊并不是很喜欢他的称呼，甚至有些抵触。 特务是什么？是专门做偷鸡摸狗，绑架勒索残害国人的才叫特务。相反一个情报员更能彰显其情怀。 “哼，特务就是特务，还有何区别吗？军统特务可没少残害我们的同志，对于你们存在的意义我清楚，无非就是打击我党求生的意志，我可以告诉你，这是痴心妄想。”男子的话不屑中带有坚定。 褚文昊虽然内心不排斥另一个主义，但让他马上转变那也是不可能的，无意中就会去维护党国。 “先生此言恕晚辈不敢苟同。” “呵、” “你不苟同也要苟同啊，事实胜于雄辩，口舌之争有何意义？”男子像是被他气笑了。 褚文昊没在乎他的耻笑，轻道：“按照先生的意思党国应该快点投降贵党接受你们领导才是对的？如此跟现在有何区别？” “哼！” “年轻人说话看似有道理实则都是歪理邪说，多的不敢保证最起码比国党要强百倍，能让老百姓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男子有些愤怒道。 “先生此言差矣，如今倭寇犯我国境欺我民众，凡有一腔热血之芸芸众生皆可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此时此刻，不分主义，不分男女，此我等华夏儿女皆有抗敌守土之责。如先生所说是不是先要加入贵党才能抗击倭寇收我国土。”褚文昊说的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 “你——” 男子显然是被他惊到又气到，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争辩。两人的话引得旁边两人也来了兴趣，毕竟这里太沉闷聊聊天也好。 “这位小友说的在理，抗击倭寇收我国土自是人人之责，我党也并没有强迫或胁迫任何民众加入。其工作也是在引导民众燃起抗日热情，为国出力，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小友如此深明大义。”说话之人是最左侧的男子，语调不急不缓颇有条理，对褚文昊爱国情怀也表示了认可。 “不错，抗击倭寇还我河山，这是每个华夏儿女的责任这是大义，没有种族主义之说。我等身陷囹圄并不是仇恨国党这些特务，而是不能上阵杀敌，为收复我国土尽一份自己的力量。小友有如此情怀可敬可佩，即便你我不同主义，但在抗击倭寇这件事上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右侧男子也开口表达了他的看法。 说实话，褚文昊此刻内心还是有些感触的，身陷囹圄还能有如此情怀，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很高尚的品格，很难用其它事物来相比较，这也让他对共党有了初步的认识。 “哼！” “巧舌如簧，你说的那么好，干嘛被自己人关起来，是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遭到如此恶报！”中间的男子被褚文昊气到，说话开始挖苦他。 这军人就是不一样，没有文人会说话。褚文昊笑道：“不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哼！我姓杨，你要如何。” “按照杨先生所说，晚辈做的伤天害理之事应是搭救你们共党人员，或者跟你们有所纠缠被中统特务抓住才被打入此地这样才合理。如此岂不是说杨先生也没干好事，才被抓进来，这与我有何区别？”褚文昊这嘴也是没谁了。 “你——” “哈哈哈...” 褚文昊的话把杨姓男子气的不行，却把旁边两位逗得哈哈大笑。 “老杨，我看你说不过这位小友，还是消消气吧。这位小友怎么称呼？”右侧男子笑着询问他。 “先生客气，晚辈褚文昊。” “好好好...褚小友。我姓张，旁边这位姓吴，你我四人能在此相遇也算缘分一场，不妨说说你为何被自己人抓进来，这一点我也好奇。”张先生语气和善，感觉上很喜欢褚文昊这孩子。 褚文昊略微沉思，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好保密的，何况三人的品格通过刚才聊天还是认可的，于是没有保留把怎么发现空军内部有日本间谍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褚文昊说完牢房里暂时陷入安静，就连杨先生也不在开口挖苦他，毕竟褚文昊做的事情是在打小鬼子，为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出力。 “唉，想不到日本间谍如此猖狂，居然潜伏到国党空军内部，在此抗战的关键时刻，空军是唯一能牢牢把握制空权的特殊队伍，这对中国人民来说是重要的，是不能损失的。 如褚小友所说，形势颇为严峻不容乐观，就怕伤我飞行员与仅存的空中力量。小友这次被捕怕是已经被日本间谍发现，提前做出应对，却不敢太过火，应是怕被注意到，破坏了他们近年的成果。”吴先生哀叹一声分析道。 “不错，看来这些小鬼子，不仅在正面战场打击我国民，更是想通过瓦解后方来达到侵占我国土之目的。 如此，小友还是要想办法把消息传递出去，让其他人能够得到警示，尽快查出他们潜伏空军内部的目的所在。”张先生语气中充满担忧。 “哼！” “这些小鬼子太猖狂了，要是以前看我不一枪毙了他。小子！我看你还有几分风骨就点拨你两句，现在的事情不在于你去抓日本间谍，而是怎么把空军的颜面维持住。怕是你刚进来已经有人给你上药把你送到空军对立面，如此即便你能抓捕日本间谍也要面临很大压力。 如果你们军统高层顶不住压力，怕是把这件事定成你个人行为，以此来缓和空军高层的怒火。如果是这样不要说来救你，不来杀你就不错。 就算你出去恐怕也不能继续这项任务，如果你坚持只能在众人不知情之下抓获日本间谍，并且把他们潜伏进入空军的目的搞清楚，为国党挽回大量损失，这样才有可能反败为胜。 军统高层才会出来说话，甚至捅到上面去都不怕，这会可以反过来问问空军那些说话之人，是不是眼瞎，是不是跟日本间谍是一伙的。 这一切的事情都要看你怎么做，当然你要能出的去才行，不过怕是难了。”杨先生开口指点褚文昊让他清楚知道目前面临的困境。 听完三人的观点久久陷入沉思，三人并没有开口打搅。 “多谢三位先生教导，晚辈受益匪浅。”褚文昊想通一切后对三人表示感谢。 “哈哈哈...” ......... 花园公馆。 深夜办公室里还亮着灯，三名男子在不停的吸烟，搞得屋内乌烟瘴气。 “说说吧，空军那边发生这样的事情，谴责军统不顾后果，试图插手空军内部事物，严重影响空军的战斗信心。如果未来战场上失利，军统要负主要责任。”老板皱眉开口。 “哼，这件事当初属下觉得就有问题，他一个小小的行动队长却要参与，分明就是抱着出风头的目的。”雷震山气愤的说了一句。续道：“现在倒好，空军后勤团死伤五人，潜伏两年的行动队员居然也被炸死，这件事的性质就不用商讨，根本就是他个人的行为，跟军统无关。他不是被抓起来投入白公馆吗？那正好这件事就让他承担下来，对空军高层也有个交代，至于他的死活直接有空军处理。” 雷震山这会苦大仇深，本来就对情报处成立这个特别行动组就不同意，遇到这么好的机会还不狠狠的打击更待何时。 “我建议取消特别行动组，褚文昊有空军处理，至于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如果造成后续战争失利的怨怼，开除党籍驱逐出军统队伍都是可以考虑的，只要能平息空军高层的怒火。”雷震山那还有一点慈眉善目老好人的样，此刻就是捋着袖子上战场的士兵，非要治褚文昊为死地不可。 秦浩天瞅了他一眼，心里看不起这种出了事就从自己人身上找毛病的人。 “当初同意他进空军调查也是考虑，如果真有日本间谍潜伏进去，其危害程度可是很大。褚文昊上交的证据也可以证明他不是信口雌黄，如今刚进去一天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认为这件事如此简单。”秦浩天作为副局长又是特别行动组的奠基人，怎么可能允许被撤掉。 何况成立特别行动组的效果已经开始显现，这就更不能取消了，褚文昊的存在还是很重要的。这一点他的属下楚云飞也做了单独汇报，秦浩天是初步认可的。 “事情的复杂程度恐怕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只要褚文昊不是傻子就不会主动亮明身份抓捕所谓的日本间谍，造成三死两伤的后果。 即便要杀人也是杀那个所谓的日本间谍，怎么可能对一个给他提供帮助的人还是自己人下杀手呢？这不是很矛盾。 把褚文昊关进白山公馆是什么意思？哪里现在是中统的人，是要把他打成共党人员还是这些人要避嫌。因为没有足够的理由证明褚文昊就是来抓日本间谍，或者是造成此次事件的凶手。 既然他们说褚文昊在抓捕日本间谍过程中引爆了军团里的炸弹，怎么没把这些混蛋都炸死，还有时间来找我们军统毛病。 这个卢涵升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打电话来质问局座，我看他是不想活了！改天非把他拉出来练练，让他知道知道军统不是他能招惹的。 这件事属下的态度是，褚文昊要救，就算不救也要跟中统那边打声招呼，不能在里面乱来毁了军统的人员。至于空军那边，先拖一拖等把事情搞清楚，或者抓到日本间谍在上门把卢涵升的狗脸给他打烂！”秦浩天也是真生气了，这显然是空军内部有问题，合伙找军统毛病。 “呵、” “按照秦副局长的意思褚文昊不但要救，还要继续安排他在空军查日本间谍？那是不是不把宋夫人搅合进来不罢休啊！军统是维护内部稳定的部门不是制造混乱的搅屎棍。 即便这件事透着古怪，现在主动权在人家手里，一纸诉状告到军委会告到委员长哪里我看谁担责任。 现在卢涵升的意思就是让军统拿出个态度来，把这件事压下，他没把褚文昊内部处理，而是送进白公馆已经阐明态度，也做了让步。 怎么，难道还要等他把事情捅上去，军统再出来赔礼道歉，恐怕到那时候一个褚文昊可压不住，军统内部都要受到牵连的。”雷震山的态度很明确，即便知道这件事有问题也要压下来，不能给空军指责军统的机会。 秦浩天知道他抱着什么目的，把褚文昊打倒顺手把行动组解散，岂能让他如愿。 “既然他想告状那就告吧，难道军统会怕不成，正好借住这次机会提出申请进入空军内部调查，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查清楚，到底谁在里面搅合到时候自然一清二楚。 军统的职责就是监督军、警、宪、特，这是上峰赋予军统的职权，怎么，现在在职权范围内的事情都不能做了，那还要军统干嘛？低调进入空军已经给足面子，还想怎样！难道空军是法外之地不能进行查处！谁给他卢涵升这样的权利跟军统这么说话！ 就算是周主任也不敢这么说吧，我看他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自己要上天！”秦浩天的态度还是很强硬的，在职权范围内的事情还需要顾及这么多吗？ 这话说完雷震山内心就暗自鄙视，既然军队不是法外之地你来这里干嘛？闲着没事来度假啊！还不是害怕触及你们保定集团的利益才被派遣过来，现在却口口声声要查空军，等查你们的时候我看你怎么说。 “行了，这件事我会跟上面沟通一下，暂时先压一压，如果对方实在过分那就开诚布公。至于褚文昊那边我会打招呼，不会太为难他，等过段时间再说。”老板算是表达了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两人都不是很满意却没办法。 ...... 朦朦胧胧中醒来，发现身上有件破旧的长衫还带着一股酸臭味，褚文昊却没有嫌弃，看向穿着单薄衣衫的杨先生心中一暖。 轻轻起身把衣服给他披上，活动了一下冻得发麻的手脚，透过唯一的窗口想看看外面的天色却一片漆黑，这是地下室可不是地上。 四个人聊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眼前的环境让他感触很大。历史不是胜利者书写，而是这些卑微在泥土里的智者所铸。 他期盼着天亮，却知道天亮有可能就是他命丧之时。三个中统特务贪财却不傻，知道自己出去后不会绕过他们，唯一的方法就是斩草除根。 昨晚四人的聊天也让他明白，即便自己死了军统高层也不会闹得太过，所以他要活着，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价值。 活动了一下脚镣，这是阻挡他逃出去的唯一障碍，明天要想办法去掉，杀人越狱也要做。 至于签署的口供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当真，要是当真那就是要除掉你。 正在思绪时听到身后响动，杨先生醒了直愣愣看着他，像是有话要说又不知如何开口。 这时褚文昊蹲下身子轻笑道：“杨将军有话直说，晚辈能做的自当全力以赴。” “你居然猜到我的身份，看来小看你了。”杨将军深吸一口气道：“我有件事要交给你，你要答应我善待他们。这是我欠的债，这一生恐怕很难出去。”说到这里难免惆怅。 “出去后到山下歌乐村找一个叫姜涛的人，也许他用了化名，他脸上有块红色胎记你打听一下。告诉他往事已矣不可执着，今后要各自安好，不必在记挂于我。”话说到这里难免心中激荡。 “他若愿意就跟着你打鬼子，你要好生待他，他若不愿，你就任他离去。”杨将军死死瞪着褚文昊像是把最重要的东西托付于他。 “杨将军放心，晚辈会把话带到。这段时间贪污受贿攒了些钱财，会妥善安排他。”褚文昊这话说的一听就不是好人。 “哈哈哈...你小子行，还有点前途。”没有因为他这样说话就生气，反而消除内心的担忧。 “告诉他西山那盆牡丹是红色的，他就知道是我让你带话，其他事情我也无能为力。” 两人交谈虽然很小声，却还是把睡得不是很好的两人吵醒。 褚文昊郑重点头：“杨将军放心。”看向两位狱友道：“两位先生要是有嘱托可一并交代晚辈，晚辈会尽力做好。” “唉...这辈子怕是无缘见爹娘，遗憾之事太多，好在他们都在后方能生活下去。”吴先生看向他道：“假如你有机会见到首长，告诉首长我吴亮永远都是他的兵。” 褚文昊点点头：“晚辈谨记。” 张先生深吸一口气道：“我没有要嘱托的，只是希望抗战胜利的时候你要把消息送回来，如果我们还活着，想一起高兴高兴，如果死了就一杯清酒告慰我便足矣。” 褚文昊真是不喜欢这种画面，却又无能为力。点点头：“张先生放心，抗战是一定会胜利的，到时候我会来跟你们庆祝。三位放心吧，晚辈争取快点升官发财等有权利时会来看望你们，不能救你们出去也会让你们过得舒服一些。” “哈哈哈...”三人大笑，没指望他能来救自己，再说军统升迁可没那么容易。 正在四人交谈时，牢房外传来动静，两个中统特务进来要带褚文昊离开。 褚文昊走到门口时回身郑重道：“三位先生保重！” “保重！” ...... 刺眼的阳光折射而下，褚文昊刚从黑暗里出来很不适应，缓和一会才睁开眼睛。 看到孙小宝三人站在他面前神情有些古怪，褚文昊却道：“三位是问我要钱来了？” 孙小宝瞅了他一眼道：“钱指定要，但现在不着急先跟我出去见个人。” “见人？见谁啊？”褚文昊很是好奇，他在这里可没啥熟人。 孙小宝一瞪眼：“见了不就知道了。” “等等...”褚文昊赶忙停住身形，“我这样去见人好吗？来客是男是女，如此失礼未免显得你们中统不近人情吧。” 三人对视一眼，孙小宝道：“那好，先跟我去换衣服，等会可不要乱说话，小心你的脑袋。” 褚文昊本以为是中统的长官也没在乎，来到医疗室望向孙小宝：“这脚镣你要给我摘掉一会见客人不方便，另外也没法穿裤子。” 赵大军眉头微皱，他本来是打算把金条拿到手，然后带进最里面的牢房处理掉，却没想到有人要见他，还是得到姓矛得叮嘱，现在有些难办。 不处理掉怕以后这小子找事，处理掉怕姓矛得找事，在有就是军统那边。咬咬牙：“给他去掉脚镣，重新换药穿上衣服带到院里。”说完有些生气的离开。 “是。” 医生重新给他擦药换纱布，褚文昊趁他不注意把托盘里的小刀收起来。等他离开后特务把一件长衫，鞋子都给他拿了过来。 两名特务盯着，他转过身去把衣服换好，小刀藏在衣袖里，这是出门的法宝也是杀人的利器。 换好衣服来到外面，跟着三人向外走去，这白山公馆就像个三进院，只不过被改的分成很多隔断，看上去像是很多小院一样。 刚才呆的地方就是最里层，现在慢慢往外走，经过二进院来到一进院不远处就是大门，一路都有特务看守，大门口也有两个特务，周围有七八个人远远隔开。 中间有个青青绿绿的小花园，此刻有个女子坐在正中，望向走来的褚文昊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 当褚文昊看到唐美丽时整个人就有些愣，同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起来，原来又是这个女人搞得鬼。 心里暗恨，早晚撕了你！ 褚文昊满头白发穿着蓝色长衫遮掩了里面的伤口，但原本清癯的脸颊此刻有几道鞭痕，虽经过处理却还是很明显。 身上的伤很痛，走的比较缓慢，来到唐美丽面前站定冷冷看向她，同时脑海里算计一会怎么冲出去，眼前的女人就是最好的靶子。 白公馆的位置应该在军营对面的南侧，回到主路是需要过第二层关卡的，冲到山下还要过第一道关卡。两道关卡要是硬闯恐怕会引来军营士兵的追捕，这样自己可成了逃犯，最好的结果自然是让这个女人救自己出去，顺便打打掩护。 “怎么样褚先生，这牢里的滋味好受吗？”唐美丽笑脸如花身段妖娆的端坐在凳子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我想唐小姐很快会感受到，而且我会把你扔进男子监狱！” 正文 第三十九章虎口脱险 这样赤裸的威胁让唐美丽内心一哆嗦，脸色不经意的变换，紧接着内心充满怒火，讥讽道：“你自己都身陷囹圄，恐怕不死也很难出去，想要抓我痴心妄想。” 褚文昊平静的扫了她一眼，坐在给他准备的椅子上，周围的环境真不错，鸟语花香跟地牢里可谓两重天。 没跟她浪费时间开口询问：“唐小姐既然如此有把握还来看我这个小人物干嘛？我不记得跟唐小姐有何交情，至于男女之情就更不敢当。像唐小姐如此有魅力，身段婀娜的美人这会应该躺在床上，起这么早，怎么对方身体不行，没让唐小姐尽兴？” 褚文昊这话够毒的，明着骂你唐美丽就是个婊子，只会跟男人睡觉。 身后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此刻觉得褚文昊是军统特务的可能性很大。唐美丽这个女人他们自然听说过，甚至还见过，对于这个女人的魅力很清楚。 这么有本事的女人在他眼里居然如此不堪，想骂就骂，这嚣张的态度也是没谁了。 孙小宝从出来眼睛就没离开过，来回在唐美丽身上打转恨不得上前扑倒在地。 此刻听到褚文昊侮辱自己女神，上去就给了他一拳，打的褚文昊伤口炸裂。“你特么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唐小姐是你能侮辱的嘛！” 一侧的赵大军暗暗皱眉，这小子还不开窍，恐怕要有血光之灾今后离他远点。 褚文昊轻轻扫了他一眼，看向脸色难看的唐美丽，“唐小姐就是有魅力，到哪里都有护花使者。” “哼，呈口舌之快你也算个男人。”唐美丽脸色变得平静，毕竟是经过风浪的人，她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听他骂自己。 “是不是男人唐小姐怕是很难体会到，有事就说吧。”褚文昊知道这女人来没好事，怎么可能来看他，指定是想要从他身上获取点东西。 唐美丽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人道：“麻烦三位稍微回避一下，我跟他有点私事要处理。” 私事？孙小宝听到这样的话心脏仿佛被狠狠的锤中，呼吸都有些困难，被两人架着离开。 赵大军是不想离开，只是矛子舟得面子要给，这个女人也不简单，指定两人已经滚在一起，得罪她就是得罪矛子舟。 另外也不担心褚文昊会逃走，白公馆里里外外可是有二十多人，加上军营的两道士兵关卡，想跑下山比上山都难，所以没有阻止。 看到三人走远唐美丽冷冷的看向他，像是在考虑怎么问一样，毕竟事情可没披露出来，严格来说她还只是被怀疑的对象。自己一问就等于承认有参与日本人的事情，当然在这里她也不怕。 “你手里可有关于污蔑我的证据？”问的很有水准。 褚文昊终于知道她来此的目的，心里一动，脑海里快速想着对策，同时笑道：“唐小姐既然觉得是伪证，又何必在乎呢？再说你在这青山绿水的歌乐山谁敢上来抓你。我倒是想起来了，昨天开车上山的是你吧，这就不奇怪了，一直没猜透哪里暴露了身份，恭喜唐小姐又加了一条罪名。” 褚文昊的确没想通，哪里暴露自己身份，看到唐美丽出现事情就通了，自己总共在军营里待了没多久，也只有在下山时被轿车里的人看到。 唐美丽咬咬牙：“即便是伪证也要拿回来，这对我个人的名声有很大影响，我劝你识时务点，或许你给我想要的东西，我可以试着救你出去。”她不确定褚文昊手里有没有自己的罪证，只能拿他的生命作为交换，先试探一下。 褚文昊讥笑道：“唐小姐需要名声嘛？在我看来你早就声名狼藉，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证据我还真有，而且是大量的，关于你跟日本间谍来往的各种利益输送。这包括帮日本人运送武器弹药来重庆，帮助日本间谍利用鸦片控制政府人员跟商贾等等。” “你——” 唐美丽听到后脸色一变，一颗心不争气的狂跳，这都是她安排人做的事，褚文昊如果从林海跟林大陆哪里得到消息也不是不可能。但他应该没有直接的证据，口供在她这里还形成不了证据。 想到这深吸一口气，道：“这些都是污蔑根本就没有实质的证据，你还是说点有真凭实据的吧。”她最担心的不是这些，而是自己成为汉奸的罪证。 褚文昊明白她的意思，事实上如果没有证据证明唐美丽就是日本间谍发展的鼹鼠，凭借她经营的关系还是很难定罪的，这时候就体现出自白书跟被拍照的重要性。 只要这样证据在手，任她如何狡辩都是没用的，你就是汉奸、卖国贼。 “唐小姐先回答一个问题，我在考虑怎么回答你的问题。”褚文昊心中有很多谜团需要她解惑。 “哦，你想问什么？”唐美丽有些警惕的望向她太私密的问题是拒绝回答的。 “放心，关于唐小姐的私事我没兴趣。我想知道是谁把你安排来空军的，你找刘瀚辰应该去往第十军这才合理，怎么会来到空军？”这是他很好奇的地方。 刘瀚辰把唐美丽安排进入陆军任何一支部队他都不惊奇，但恰恰来到空军就不合理。 当然，你要是往深处想，凭借刘峙跟周治柔的关系还是有可能来空军，但那要刘峙出面才行，他刘瀚辰还没有这面子。 唐美丽听到是这个问题，秀眉微蹙道：“我当初是找刘少爷进陆军，最好是进第十军，可刘少却说给我安排好来空军待一段时间，所以就来了。”她回答的是实话，却没说全。 “不对！”褚文昊盯着她道：“他刘瀚辰没这么大面子，你来这里应该有人主动提出来的要求吧，这个人是谁？”其实褚文昊对于这个问题也不是很确定，需要试探一下。 唐美丽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小子很聪明居然能猜到这些，不是什么秘密她觉得没必要保守，“是航委会秘书科的卢涵升主动安排的，其目的不是很清楚。”她清楚就是不想说。 “卢涵升？”褚文昊皱眉想到钟虎曾经提过一嘴，张强能够上三层就是因为航委会办公室批示，难道这个人就是他。如此是不是说许其言背后的人就是他？那他的身份是... 很勉强的推测，但加上主动邀请唐美丽上山就有些说的过去。日本人要杀她，有可能把人安排到空军秘密除掉，还有另一种可能，日本人暂时不想杀她还想利用她做某件事。 这两种可能都存在，那这个卢涵升就很可疑，无缘无故怎么会去帮助唐美丽呢？ “你昨晚伺候的男人是谁？”褚文昊突然低声询问起这个让她难堪的问题。唐美丽脸色红白交替，愤怒的瞪着他，虽然是事实却不允许他这么侮辱自己。 褚文昊可没那闲心去侮辱她，他是想知道这个卢涵升把唐美丽安排进来是要杀她还是用她。 这是暂时把卢涵升假定为日本间谍来推测，并没有肯定他就是日本间谍。 唐美丽愤恨的道：“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否则就让你生不如死！”她是真生气了，这个混蛋不把她当人看。 “哼，”褚文昊冷哼一声：“你不是很聪明嘛，既然日本人要杀你，为什么有人无缘无故的把你安排来空军，你可不要告诉我就是为了昨晚那个男人。即便是为他就那么有把握你会顺从，难道你就不会反抗闹出点不愉快来给他惹麻烦？” “你这话什么意思？”唐美丽被他一提醒突然内心打了个寒颤，心里暗道：是啊，卢涵升就这么有把握我会陪矛子舟过夜，不会闹出点不愉快？她一时没想明白但觉得这里面有事，望向褚文昊希望他能说明白点，至于怎么知道日本人要杀她这不重要。 褚文昊觉得有必要跟这个女人好好谈谈，暂时达成合作也是很不错的事情。 “要是假定推测的话，这个卢涵升像是很了解你，知道你需要一个庇护所。而昨晚你接触的人恰恰有这样的能力保护你，吃定你不会拒绝。 或者说你要是拒绝他会毫不留情的除掉你，这当然是推测却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你要知道控制你的间谍小组成员还有五人在外面活动，既然要杀你总要想办法接近你。你说这个卢涵升有没有可能是其中一个日本间谍？”这个问题他是询问唐美丽想听听她的意见。 唐美丽听他说完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居然还有五个人在活动，那就是每个人都有可能杀她，想到这里她就心头发麻。 如果按照他刚才的分析，这个卢涵升无缘无故把自己调来空军确实说不过去，两人又不认识，即便矛子舟喜欢自己有很多种办法，何必要如此安排。 她现在脑子很乱，突然觉得这里也不安全，那到底哪里安全呢？此刻心中很是彷徨，有些无助的看向褚文昊，眼神带有丝丝哀求的意思。 褚文昊收到她的意思，这样好，先把她弄得心惊胆战事情就好解决。低声道：“下命令抓我的是不是他？” “啊...哦，我不是很肯定。不过你的事我是告诉他的，还是有很大可能。”唐美丽这会有些抓虾不自觉的开始配合他。 褚文昊沉思片刻，“你要知道我的身份是军统人员，即便你告诉他我上山是来抓你的，你觉得他跟你交情到了冒着得罪军统部门也要除掉我的地步吗？” “这...”唐美丽咬着红唇暗自思考，即便她对自己的魅力有些信心，但也没到达见一面就要杀死一个军统特务的地步，就算是为了拍马屁也不用如此吧！何况矛子舟言语之中可没有要治他于死地的决绝。 “你什么意思？”她是想明白一些事情，却不能去否认自己。 褚文昊摇摇手：“没什么意思，只是让你清楚的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不单纯，要真是为保护你只需要让你背后的人出来说句话就行。 你要知道我来空军可不是为了你，而是有证据显示空军里面藏着日本间谍。我刚到就被抓起来，而且抓我的手段是引诱，不是光明正大的来。 他们在害怕什么？既然要维护你自然正面警告，怎么我没收到这方面的威胁？想要保住空军的面子，低调处理偷偷抓捕这合理吗？” 他说完唐美丽突然睁大眼睛像是想明白什么事情一样，呼吸急促，胸口起伏脸色煞白。 “你干嘛，是不是想起什么事？”褚文昊诧异的看着变的惊慌的唐美丽。 颤声道：“我昨晚陪他的时候有电话打进来，听声音像是卢涵升的，后来问他什么事，他也没隐瞒。告诉我，军营发生爆炸死了三个炸伤两个，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嫁祸你，给军统施加压力。”唐美丽颤声说完她有些想明白了，保护她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即便为了维护空军的颜面也不用如此。 “什么！”这样的消息让褚文昊很是吃惊，冷静过后又觉得要是日本间谍，还是有可能用此法逼迫军统不要介入空军的事物。 这要一闹怕是军统高层已经收到抗议，就是不知道到那种层次，简单的内部沟通说明日本间谍不想闹得太过，惹急了怕是上面下来调查。 如此他反而有些肯定这个卢涵升有问题，这么急着抓他还安排的如此周密，这可不是一个航委会秘书该干的工作。这是借助唐美丽在放烟雾弹，迷惑后面的主子掩护他们的真正秘密。 褚文昊看向惊慌的唐美丽道：“你也觉的不正常了吧，这个卢涵升迫不及待想要除掉我，很可能借助你的需求来完成他的目的。说明这个人的身份很有问题，我相信他已经收到消息，其它小组成员被我抓获，知道我出现后没理由在留着我。” “那他怎么不直接杀了你，把你扔这来不是更危险？”唐美丽冷静下来随口问道，主要还是不相信卢涵升就是日本间谍，如果他刚才的推断都成立，除掉他才是合理。 褚文昊摇摇头，“我也搞不清楚，或许是怕杀了我太明显，反而让军统起疑。既然我来这里那就说明掌握了一些证据，恐怕是担心杀了我就把证据坐实了。” 说道这里看了一眼她有些愤恨的道：“何况你以为来白山公馆很舒服吗？我这一身伤可都是唐小姐所赐。没猜错的话这些人不会让我离开这里，等事情淡了在来杀我也不迟。” 看了一眼周围的特务：“这些中统特务里面指定有他的人，在默默注视着一切，到了时间会送我上路。” “哼，活该！谁让你招惹我，这就是招惹我的下场。”这会看到褚文昊的惨样又得意起来，像是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褚文昊暗自叹息这女人果然是善变的，一会晴天一会雨天。 “你不用得意，我在这里虽然很危险，但你也活不了多久，随时可能都会被除掉，不是吓唬你等你的利用价值失去也就是丧命之时。”褚文昊也不想让她好过，最起码要让她提心吊胆主动跟自己合作。 这话还真让她脸色难看起来，瞅着他道：“你就那么肯定山上有日本间谍，不会炸我吧？”她也不傻，事情分析的是不错，但按照卢涵升为拍马屁做的过分点也不是没可能。 褚文昊点点头，“这不是炸你，真想抓你也不可能让你来到空军，你觉得军统对付不了你一个女人嘛？你应该庆幸你背后的男人们现在还都罩着你，不然你觉得需要证据吗？” “哼！”这话让她难堪却也有些得意，突然轻笑道：“这么说你们军统暂时不会抓我对吗？你手里的证据交上去后没用，我说的对不对。” 褚文昊望着面前精致的女人，还真有些佩服她的本事。也没隐瞒：“暂时不会抓你，至于证据嘛...”看着她探知的眼神笑道：“我可没上交，知道拿你没办法才留下来，要知道唐小姐的身材我是见过的，记得胸前有颗痣吧。” “你——”唐美丽戟指起身怒目而视，同时觉得头晕眼花，心里暗道一声完了。 这不难猜测，她跟褚文昊可没到坦诚相见的地步，既然没有怎么会知道自己胸前有颗痣还提到照片，明显是告诉她你拿自白书拍裸照的事情我知道了，而且照片在我手里，你想不承认都不行了。 褚文昊没管她想什么，坦然的搜寻潜伏在院里被收买的中统特务，不好锁定，此时都在悄悄注意他们，唐美丽这激动的模样把众人弄得不知所以。 孙小宝恨恨道：“我一定杀了这个混蛋，居然敢招惹唐小姐如此生气。” 赵大军看了一眼花痴队友，好心开口：“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掌控着节奏，唐小姐像是被他抓住什么把柄，恐怕这小子要脱身了，唉，早知如此昨晚就弄死他，现在有些晚了。”赵大军有些后悔了，他应该听从安排先把褚文昊打个半死在说，这会唐美丽要是找矛子舟把人提走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人是空军送过来的再提走也没毛病。 孙小宝皱眉道：“怎么可能！他既然跟唐小姐有仇，怎么会出面保他。” 赵大军瞅了他一眼：“等会你看看吧，你要是想收拾他只有等唐小姐离开那么一丝机会，要是等他回到军统，你我要小心点才行，昨晚的事他不会忘记。你可别忘了，你那桶尿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小心点吧。” 孙小宝脸色忽明忽暗，最后咬咬牙像是决定什么事情一样。 唐美丽颤抖的心慢慢安静下来，仿佛虚脱一样坐会椅子上，眼神有些空洞，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掌握在眼前白发少年手里。 突然有些怨毒的看向他，要是把他在这除掉证据岂不是没用？这个想法一但形成就很难压制。 却听到：“你不用想着在这杀了我你就万事大吉，证据备份小队成员那里也有，我没交上去只是时机不成熟所以压着，真要是死了他们也就没顾及是一定上交的。”这话是假的，证据他是备份了，却只有他知道放在哪里，唐美丽真要是除掉他反而安全了。 唐美丽眼神忽明忽暗死死盯着他，像是要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良久，“你赢了，你想要如何来句痛快话，大不了鱼死网破！”她不敢确定褚文昊是假的，只能表明自己最后的底线。 褚文昊心里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若是平时自然不用怕她，在这里却要借助她离开。 “你放心，证据我会留着，短时间内不会对你如何。你要是聪明应该知道跟我配合，把潜伏在重庆的日本间谍都挖出来，尤其是控制你的小组成员，只要把他们找到你也就安全了。我不抓你以后可以轻松一点活着，但不保证日本间谍会派其它人来接触你或者杀你。”褚文昊觉得这个女人暂时上边不让动，那就干脆给她吃颗定心丸，让她出点力。 唐美丽脸色变换，像是在考虑他的意见。“好，我可以暂时跟你配合，但你要保证军统不会得到那些证据，否则只能一拍两散。” “行吧，暂时先这样。我要下山查找证据，留在这里动不了卢涵升那边指定严防死守，你想办法把我弄出去。”褚文昊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唐美丽见他答应紧张的心总算安抚下来，现在只要小心日本间谍就没事，她也可以离开这里。 “好，我一会让人过来把你带走，等安排好送你下山。”既然决定了也没什么好犹豫的，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却被他示意拦住身形，不懂的看向他。 褚文昊解释道：“不能等一会，现在就要带我离开，这里面的特务不纯粹，说不定你一走就把我毙了。” “呵，还以为你多了不起，原来也是个怕死的，”唐美丽还不忘消遣他一句。起身对着远处三人招手，孙小宝看到忙不迭的跑到她面前，呲着牙道：“唐小姐有何吩咐。” “咯咯...辛苦你了。”看了一眼褚文昊道：“这个人我要带走，一会矛主任会给你们信，晚上给你们送回来，我需要他帮我取点东西。”唐美丽还是很聪明的，没把话说死。 “这...”孙小宝还真没想到应验了，有些为难，却又不忍心拒绝，看向刚来的两人询问他们的意思。 “唐小姐，这个人可是空军特意交代暂时不能离开白公馆的，您把他带走这让我很难交代。”赵大军还是想把褚文昊留下收拾掉。 “呵呵，刚才我已经说了，矛主任会给你们打电话，何况人晚上会送回来，你们要是不放心就跟着我去见矛主任吧。” “这——”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从门口传来呵斥：“谁允许这个共党分子出来的，马上把他带回牢房锁起来，今后这个犯人的管理权属于中统局不在属于空军。” 众人闻声望去，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脸阴沉的走过来，眼神放在褚文昊身上打量，不难听出要留下他的意思。 “胡科长。”三人敬礼问候，然后就要抓褚文昊回牢房，这会来了主事的根本不敢耽搁。 唐美丽皱眉没想到这么麻烦，轻道：“胡科长，人是空军送过来暂时羁押，并没有转交给你...”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胡斐拿着一张移交文件笑道：“唐小姐误会了，这是航委会秘书处签发的转交手续，从此刻开始这个共党跟空军没有任何关系，还请唐小姐见谅。” 唐美丽扫了一眼不知真假，想必错不了，皱眉望向平静的褚文昊意思该怎么办？她突然担心起来，要是这个混蛋死了，自己的罪证就要大白天下。 但她拿军统没办法，面对中统自然也没办法。只能希望褚文昊自己想办法，目前来看已经毫无希望。 褚文昊知道还是走到最坏的结果，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跟空军没关系，对付中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胡科长怎么确定我是共党的？不会是卢科长告诉你的吧，这倒是有意思，好像他在空军什么都能做主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主任呢。”褚文昊扫了旁边三人一眼，“你们中统就这点本事，屈打成招嘛，我们军统也会，等有机会好好收拾收拾你们这帮杂碎！” “哼！恐怕你没有机会了！”胡斐冷笑一声示意把人带走。 就在三人动手时，褚文昊从椅子上爆起连续踢出三脚把三个废物踢倒在地，几个胯部来到一脸惊容的胡斐面前，抬手给了他个大嘴巴子。 啪！ 胡斐不算瘦弱的身形被他打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嘴角的鲜血流淌而出，整个人在愣神间被一只大手提了起来，脖颈间被什么东西刺痛。 褚文昊绕到他身后揽住脖子低声道：“胡科长可不要逼我，这手术刀还是很锋利，万一受到惊吓手一哆嗦，割破你的喉咙我可担待不起。” “你——”胡斐都多少年不动手了，此刻面对穷凶极恶的褚文昊吓得浑身哆嗦，他可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 这时院内的特务已经把他围在中间，三个废物也爬了起来脸色难看的举枪对准褚文昊，“放开胡科长！否则要你好看！”孙小宝还在那叫嚣。 褚文昊冷冷看他一眼，“你就好好在这待着吧，敢下山就要做好准备。” “你...你放开我，我告诉你，你是跑不了的，即便你离开这里中统几万人也会把你抓回来！”胡斐颤抖说道试图让他清醒点。 褚文昊把手术刀刺进肉里一点，冷笑道：“既然都被你打成共党了，抓不抓不都是一样吗？胡科长这么明白是非应该不会觉得中统的人都是傻子听你一言而定。让他们把枪都扔过来，否则我可要割了，死在共党手里也算你为党国尽忠。” 胡斐此刻心里把卢涵升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又把面前这三个废物骂了一遍，颤抖命令道：“还不把枪扔过来！是想做我的位置嘛！” 周围众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也有忠心的开始把枪扔到褚文昊脚下，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十几个人都把枪扔下，唯独孙小宝还举着枪，他想起刚才褚文昊说的话，觉得不能放他离开，否则自己很危险。 “混蛋！还不扔过来！”胡斐明显感觉到脖子上的疼痛加深，怒视还在举枪的孙小宝。 “不行科长，一定要杀了他，否则会有大麻烦。” “混蛋，你们几个把这个目无长官的白痴抓起来！”胡斐肺都要气炸了，没想到自己手下有这种白痴。 “是！” 还要开枪的孙小宝被自己人抓了起来，嘴里还在那叫嚣。 “让他们都跑步进最里面，要是敢打电话报信就是害胡科长。”褚文昊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全部给我滚到最里面去，谁敢报信回来我就收拾他！”胡斐无奈只能按照他说的做。 没一会院里院外安静下来，园内只剩三人，唐美丽愣愣的看着发生的一切有些不敢相信。 “麻烦唐小姐把枪收起来然后去开车，”地上十几把手枪散落，带走省的花钱买了。 “啊...哦...好，”唐美丽震惊的同时按照他说的去做。 等唐美丽把车开到门口，褚文昊带着前胸都是血的胡斐来到车旁笑道： “麻烦胡科长送我们下山。” 正文 第四十章往事已矣 车辆缓缓往山下行驶，中统局的车跟空军没关系，也不进军营士兵并没有检查。 车后座的胡斐脸色有些苍白，止住流血的脖颈怨毒看向褚文昊，“你跑不掉，昨晚你可是签了口供承认自己是共党分子，识趣的话应该知道怎么做。” 褚文昊倚靠在后座，眯着眼道：“是不是共党你自己心中有数，我劝你不要掺和在这件事，你应该明白军统的工作，真要是找到证据怕是你这科长也跑不了。” 胡斐神色几经变换，抽动嘴角道：“共党就是共党，狡辩没有任何意义，即便你杀了我还是共党。对于一个潜入党国空军基地制造混乱的共党，不论那个部门都不会袖手旁观，这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签字画押。” 褚文昊睁开眼有些诧异看向他，本以为他只是收了好处，帮卢涵升做点事情，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这是一心要除掉自己的做派。 “我倒是好奇胡科长担任什么角色，是中统人员还是日本人的鼹鼠，这件事在军统职权范围之内，有时间会调查一下。”褚文昊目前的身份不敢把胡斐怎么样，杀了就更不可能。那份共党口供是有些麻烦，就算情报处不相信将来也可能成为自己晋升的阻碍，让人拿出来说事。 “哼，你想的太多了，有时候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胡斐知道只要这小子逃下山不敢取他性命，想到这里放松了很多。 “你什么意思？”褚文昊不明白他这话啥意思。 胡斐嘴角冷笑：“你以为是卢涵升安排的这一切？那你就太幼稚了，空军里面比他职权高的不计其数，我为什么要听一个航委会秘书科长的命令，他管得着我吗？” 这话让褚文昊皱眉，虽然不是很明白，也觉得他说的没毛病。一个中统科长职衔已经不低，怎么会去听航委会的命令。 “你的意思是中统处长让你这么做的？”也只能这么解释了，否则不通。 “哼，”胡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让褚文昊脑袋有点乱。到底是谁在后面操控这一切，卢涵升是不是日本间谍？ 车辆停在山脚下，褚文昊让胡斐下车，叮嘱道：“不管是谁，我劝你不要逼着我铤而走险，这监狱风云我是不会在感受，胡科长好自为之。”说完上车离去。 胡斐望着远去的汽车，眼神阴毒。此仇不共戴天，想跑没门！ 车辆行驶到歌乐镇停在路边，唐美丽回身看向车后座闭眼休息的褚文昊，此刻他脸色苍白，气息不稳，表情很痛苦。 “你没事吧？”唐美丽可不是关心他，只是担心这混蛋死了。 褚文昊睁开眼看向她：“你要回去，帮我试探一下这个卢涵升到底是不是日本间谍。放心，你现在跟矛子舟混在一起，只要他不是傻子就不会杀你，暂时还是安全的。” 褚文昊来之前已经把重要长官的资料都记得差不多，唐美丽说矛主任，那就是航委会办公室副主任矛子舟这不难猜。 “我暂时不想回去，既然军统不抓我，何必在空军躲着回家躲着一样。”即便她是交际花也不想成为某个人私人物品，这样更不值钱。 褚文昊皱眉道：“你回去当面告诉卢涵升说我逃离白公馆看看他的反应，利用身份去查一下他给谁打过电话。” 看到皱眉的唐美丽知道她不愿，解释道：“单靠我自己很难拿到他的证据，是不是日本间谍就更确定不了。你帮我的同时这也是在帮助你自己，我确定空军有最少两个日本间谍，你可要想清楚。” 唐美丽咬着性感红唇，一时没有决定要不要参与到抓日本间谍的游戏中，这很危险。 良久，像是做出决定，“好吧，我只帮你查他最近跟什么人联络过，其它你自己做，我不想参与其中。”唐美丽还是想不开，即便想开也想冷眼旁观。 褚文昊点点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有消息去镇政府旁边的茶楼留信给我，就这样。”说完他提着一个黑色包裹就下车离去，没有叮嘱她怎么小心行事，相信她会自己注意的。 望着离去的白发少年，唐美丽惆怅一声，启动汽车掉头往山上开去。 ...... “什么！？” 卢涵升办公室里，唐美丽当面告诉他褚文昊逃离白公馆的消息，想看看他的反应。 “他怎么逃出去的！是不是你把她放了？”卢涵升一时没收住情绪，表情有些凶狠的瞪着她询问。 这样的表现让唐美丽惊诧莫名的同时心里有些害怕，有些肯定褚文昊的推断，整个人浑身颤栗，这是日本人给她造成的阴影，不自觉就会如此。 卢涵升察觉到她的变化，心里暗道一声，随即变换笑脸语气亲和道：“唐小姐不要误会，我主要是担心这个特务离开后，下次还会来抓你。” “啊...多谢卢科长的关心，我也是有这方面的担心才过来询问卢科长的意见。”唐美丽还算聪明调节的很快。 卢涵升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来到窗口望向山下，脑海里快速转动。 有些后悔没直接除掉褚文昊，既然他逃离下山想要再上来可就没那么容易，威胁基本解除。只要再给军统施加点压力，相信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 想清楚后回身笑道：“唐小姐放心，我会给军统施加压力，把这个人踢出军统。另外他现在是逃犯，中统局不会这么算了，空军再插手有些不合适。” 扔进白公馆也是为了让两个特务部门产生对立，有中统除掉军统的特务这矛盾可是很难化解。只是没想到中统的人这么废物，居然让人跑了，这也说明这小子很难缠，下次碰到绝对不能留手。 “既然如此只能等等在看，多谢卢科长了，这件事我会跟矛主任说明。”唐美丽说着起身告辞，卢涵升客客气气的把她送走。 回到屋内拿起电话：“你去老地方等我。”没等电话里回音就挂断，再次拨打出一个电话去，电话接通：“你的人很废物，居然让他跑了，我看你要好好收拾收拾这帮没用的东西了。” 电话里传来回复：“我会安排一下，跟军统要人尽快处理掉他。” “哼！” 卢涵升生气的把电话扣掉，转身离开办公室。半小时后两人再次出现在那颗松树下，卢涵升低声道：“那小子跑了，可能要有些麻烦，最近停止一切活动，兵工厂的事情暂时不要管，他们正常生产应该不会有问题。 交代下面的人最近都不要乱窜，黑龙会那边也收敛一些，不能让他查到丝毫线索，你最近也不要下山，以免让这小子抓住机会。” “嗨！”许其言可没想到这么快人就跑了，这会也觉得自己的建议有些不成熟，怕是要出事，只能小心为妙。 卢涵升瞅了他一眼：“参与抓捕的支那士兵半年内不能下山，参与杀害钟虎的士兵把他们安排到山上，后续的事情都处理干净，要做到即便军统特务来查也查不出任何事情。” “嗨！” ...... 褚文昊找了家诊所先把身上的药换掉，刚才打斗时牵动伤口，没钱给人家想拿把枪作为抵押，却把医生直接吓晕过去，满身伤痕还带着枪，能是好人才怪。 没办法只能下次给，一事不烦二主，干脆拿枪抢劫一通，等警察来之前他已经跑了。 褚文昊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自己车上，这是他监视张强留在这的，车里还是有几百块钱，各种证件。把枪往后面一扔开着车慢慢来到张强的宅子，仔细观察门是锁着的，看来这小子很谨慎，知道自己还会回来，估计是搬家了。 他现在没有好的办法，只能继续调查，空军上不去就算卢涵升跟许其言有问题也很难有证据，只能从山下找突破口。 日本间谍做事是需要人的，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控制。许其言跟程度可是一个小组，根据程度做事的手法来推测，极有可能通过鸦片来控制某些人为其做事。 做什么事他现在搞不清楚，需要找个突破口，这个张强就是关键点一定要找到他。 想到这里褚文昊没有犹豫，直接来到门前从旁边捡起一块大石头对着门锁就开砸。 故意弄得动静很大，想看看张强有没有留人给他看房子，从而打听到搬去哪里。 这里算是镇中心区域，周围住户的家庭条件还算不错，过往的人穿的很干净。褚文昊在砸门自然引得路人驻足观看指指点点，没一会就聚集了十几个人，其中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开口说话，“我说小伙子你这是干嘛，好好的干嘛砸人家门？” 褚文昊回身气愤道：“你们不知道，这里的主户欠我五百大洋，说好今天来收债没想到居然关着大门，一定是逃跑了，我要进去看看，否则钱可要打水漂。” 原来如此，围观之人听到这话都表示理解，中年男子却皱眉道：“年轻人，张家向来经济宽裕出门都是做高档轿车，会欠你五百大洋，你不是骗人的吧？” 褚文昊气愤的扔掉石头，来到男子面前，“按照大叔的意思，有钱人就不会欠钱嘛？大叔是不是他们家亲戚，居然帮着说话，如此就替他把钱还给我吧。” 大叔一脸惊慌，“小伙子这话可不敢乱说，我倒是想攀这门亲事，可人家不让啊。知道这里的主家做什么的吗？那是当兵的军人，就在歌乐山上的空军团里，你小心他来找你麻烦。” “那又如何，他可是娶了三房小妾，这钱就是他的小妾花的，我瞅着不像好人。大叔对他如此了解，应该关系很是亲密，那你就替他把钱还给我。”张强平时下来应该穿便装嘴很严，不可能让不熟悉的人知道他的职业。 大叔一脸懵逼：“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只是他们家邻居，昨晚搬家的时候他那个三姨太叮嘱我帮他们照顾房子而已，要钱你也不能找我要啊！” 褚文昊想了想，“那行吧，你告诉我他们家搬哪里去了，我去找他要钱。” 大叔连忙摇手道：“这我可不知道，人家搬哪里去能告诉我吗？”大叔说完在人群里看到一个身影，指着他道：“小六子，昨晚好像你的驴车帮忙搬家来着，你告诉这小伙子张家搬到哪。” 大叔指着人群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询问，被称为小六子的少年，眼神躲躲闪闪道：“我不知道，人家出了镇就做小汽车，我哪知道人去哪里了。” 褚文昊扫了小六子一眼估计是收了好处得到叮嘱，他没有在纠缠向大伙表明改天再来就离去。 他走了，看热的人群自然散去，藏在人群里的小六子疾步离开，却没有回家而是向镇子外走去。 褚文昊跟在他身后兜兜转转走了五里路，他现在觉得这个小六子可能不是收到好处不说话那么简单，而是得到叮嘱看看有没有人去张家捣乱，叮嘱他的一定不是张强。 小六子来到一个大村没有犹豫直接进村，等褚文昊来到村口看到立在旁边的界碑石：歌乐村。 冥冥中有安排，褚文昊还没有完成杨先生交给他的任务，想不到这个小六子带他来了。 歌乐村是附近十里八乡最繁华也是最大的村，相比歌乐镇差距不大，人口更密集只是政府不在此办公。 纵横交错的街道铺设的很平整，虽然辅道用黑漆漆的煤渣铺就，却跟主路的白色沙石形成鲜明对比。 街道两侧矗立房屋，大多是泥胚房却很整洁，小六子来到主道最后一排，这里居民住的可是青砖瓦房，还有几栋不是很奢华的小楼。 张小六扫了一眼街道上的行人，小心的来到第二栋小楼前敲响院门，没多久听到女子的声音。花枝招展的三姨太开门后看到是他，阴阳怪气：“原来是你这个拉车的，来这里干嘛，钱不都给你了吗？” 张小六不敢抬头去看她，低着头说道：“三姨太昨晚叮嘱小子，若是有人去老宅就来报信，刚才有个白头发的年轻人去要债，说是张老板欠他钱。” “哦，”三姨太听到消息细长眉毛皱在一起，“他长什么样子？” 张小六把褚文昊的相貌形容一遍，三姨太脸色就有些不好看，昨晚张强可是交代过，最近要小心，尽量少出门。 “知道了，这次辛苦你了，打赏你的。”葱白玉指把一个大洋扔在地上，“回去后好好看着，在有人去老宅及时来报。” “小子懂了三姨太，”弯腰捡起大洋急匆匆离去，而三姨太小心的看了一眼两侧把院门关闭。 褚文昊等了一会才出来，现在张强的住址锁定了，就是不知道他今晚回不回来，远远的监视半小时确定女子没有出门后他才离开。 既然来到歌乐村顺便把杨先生交代的事办了，他也好奇是什么人。 “这位大叔留步，请问村里有没有一个叫姜涛的年轻人？”褚文昊拦下过路的男子询问。 “姜涛...”中年大叔在回想摇摇头：“我们村没有姓姜的人家，小伙子你应该找错地方了。” 看来杨先生有先见之明，“那请问大叔，最近两年来村里居住的人有没有脸上有块红色胎记的人？” “啊...有，你说他我知道。这个人来村里一年多，平时也不跟什么人来往，神神秘秘的自己一个人住，周围邻居跟他说话他都不搭话，真是个奇怪的人。” “大叔他住在哪家？” “你往村东头走，最后一排往西第二家。” 告别大叔后按照提供的地址来到说的房子门前，有些破旧的木门没有上锁，褚文昊上前敲门。 “谁！” 门没开从里面传出询问，声音冷冽干脆很是谨慎，不难猜出防备心很重。 “杨先生让我带话给你。”这一句应该足够。果然，木门从里面打开，一个有些急切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眼神有些锐利的望向他，身体紧绷像随时出击的猛兽。褚文昊打量起面前男子，有三十岁左右，身高一百七十八；国字脸，面容刚毅，右眼角下有块很明显的红斑。 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长衫，不难看出浑身散发的军人气息，身材很敦实却不显胖。 他在打量姜涛，姜涛眼里也在定位面前男子的身份。黑色礼帽却盖不住苍白的鬓角，清癯的脸颊显得很英气，比一对剑眉更有印象的可能是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睛，充满智慧的光芒。 恩，可能脸上几道鞭痕影响美感，稍显粗狂，明明是带着微笑却有些狰狞，总体定义不像好人。 “你是谁？”姜涛谨慎的开口询问。 褚文昊笑道：“远道而来不请客人喝杯水酒，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再说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姜涛瞅了他一眼，让开身形，褚文昊点头示意向着院里走去，姜涛扫了街道两眼把门关好跟着进院。 很小的四合院，也不算四合院，只有正屋四间东侧一间房。姜涛几步来到里屋等褚文昊进门后，示意他坐在客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 室内很暗，一张床，衣柜、餐桌，靠近窗台有个破旧的书桌，上面放着厚厚的纸张。褚文昊没有坐，而是来到书桌前，扫了一眼还没收起的图纸，上面用铅笔勾勒着几间房屋与路径，看上去有些熟悉。 姜涛急忙跑到桌前用旧纸张覆盖他的杰作，同时冷冷望向他：“有事说事，没事请你离开。”对于坏人态度不需要太好。 褚文昊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生气，笑道：“你这画的不对，白公馆有三道门，每道门里有八间房，周围有明岗四处，在这里...手把刚覆盖的纸拿掉，提起笔开画。一侧姜涛眼角抽动就要暴起把他灭口，却被他行如流水的绘制吸引。 褚文昊像是没看到他的样子，“看到没，每道门有中统特务六人，分布在这个位置。顺着主道进入最后的庭院，杨将军被关押在这座房子的地下室内，恩，房子里有两架机关枪。” “这是白公馆院内的力量，其它地方我没看到不确定，这些房间里应该藏着人，暗哨在哪里不确定。 出了白公馆往北跑两千米到达空军第二道关卡，有六人二十四小时轮换值班。而且第二道岗距离军营只有五十米远，这里有四名士兵执勤。 里面就是后勤团满编兵力，支援战斗大概三分钟。从这里下山走三千米遇到第一道岗有四人执勤，过了这道岗一路就可以冲下山。 没人拦你开车的话要十分钟，有人拦你可能十个小时，靠你自己的话恐怕这辈子很难把杨将军救出来。”褚文昊说完扔掉铅笔笑着看向他。 “你——”姜涛差点气死，又惊又怒，惊的是这个人好像很了解自己要做什么，而且对白公馆以及兵团都很熟悉。怒的是自己费了半年时间才打听到的线路图，被他几句话给打的体无完肤，根本就没有营救的可能。 更惊奇的是这个人像是对自己将军很熟悉，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此刻有杀他的理由与冲动。 “你是谁？不说清楚今天休想走出这间房。”姜涛冷冷威胁同时，已经摆出要除掉他的架势。 褚文昊摘下帽子煽动几下，轻道：“杨将军让我告诉你，往事已矣，不必执着，他不需要你再为他做任何事情，希望你好好活着。” 话刚说完，姜涛就一个暴走来到他身边，抓住他的衣领红着眼激道：“你见过将军！他怎么样，是不是出事了！” “咳咳、” 青筋暴起的姜涛力量还是很大的，抓衣服牵动里面的伤口，褚文昊也是疼的龇牙咧嘴。 “你有伤？”姜涛像是发现他身体不太好，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松开手，却还是期待他快点回答自己的问题。 褚文昊整理了一下衣服，长舒口气：“放心吧，杨将军很好，不然怎么安排我给你带话呢？昨晚还跟杨将军畅聊半宿，今早刚逃出升天。” 听到将军没事，姜涛冷静下来望向他的眼神也不在那么凶狠，却也没放松警惕，“你怎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对于这种怀疑他很理解，“杨将军让我告诉你西山那盆牡丹是红色的。” 听到这句话姜涛在无疑虑，却面容惨淡像是被抛弃的孩子一样无助而迷茫。 “将军！！”姜涛一声大喊响彻云霄，双膝跪地泪水滑落，久久哽咽。 唉，褚文昊哀叹一声，他也是军人知道跟随多年的长官突然不要你了，内心是何种感受。 姜涛像是失去魂魄，久久不知起身，又像是失去方向，迷茫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褚文昊看他那样实在不忍，轻道：“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将军既然做了选择自有他的理由，作为他的忠实下属即便不参与也要默默支持与尊重。你要知道，杨将军身陷囹圄并不是仇恨党国，而是在做出选择后没有发挥自己的价值就被囚禁。 遥遥三千里，故土已分飞。倭寇犯境，欺我中华！杨将军恨不能化身这满天雄鹰，亲手撕碎那蕞尔小民。你我皆是军人自当保家卫国，把这些小鬼子赶回老家。 这不仅仅是你我之愿，更是四万万民众之愿，亦是杨将军未尽之心愿。你应该打起精神，不管是为国还是为民，或者延续杨将军的夙愿，都要振作起来抗击倭寇。” 褚文昊的话仿佛给姜涛打了一针兴奋剂，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红着眼睛道：“你说的很对，我要完成将军的心愿，去战场上撕碎这些小鬼子，但我不能放弃将军，一定要想办法救他出来。你既然能从里面逃出来，一定有些本事，请你帮忙救出杨将军。”说到这里给他鞠躬恳求。 褚文昊赶紧扶他起来，他可受不起。看到他恳求的目光，他有些为难，严格来说他是国党军人对于杨将军不谩骂殴打已经很尊重了。但你要求一个虽然死了心的国党士兵去救一名共党人员，还是很难做出决定。 这不是他不想救或者救不救的问题，而是他不敢救，他从时空长河回来已经改变了一些事情的发生，要是真把这位救出来，历史可能要重新书写。 你去救一个没有影响力的百姓可以，因为他的影响力实在太小，在岁月的长河里起不到任何作用。 但你去救一位手握重兵的将军，可能产生的效应大大不一样，很可能增添无数哀怨。 还有一点，他知道明年军统会把白山公馆打造成铜墙铁壁，即便想救怕是也救不出来。他能跑出来因其身份问题，再加上有唐美丽在旁策应，威胁只是很小一部分原因。 说不定哪里就藏着狙击手，关键时刻给你一枪，幸运的成分多一些。 褚文昊看向他道：“你要知道我现在是一名党国军人，并没有参与任何其它组织。”他这话已经表明自己的立场，带话给你已经是对杨将军的尊重。 姜涛面色一夸，知道他说的对，他曾经也是一名国党军人，自然知道里面的事情。 没有怪他，像是平静了许多。“你走吧，感谢你带来的消息，以后有机会会报答你。”说完又走回桌前望着手里的图纸，仿佛下定决心一样。 褚文昊看他那样就知道还不死心，皱眉道：“何必如此，你即便把人救出来能跑出重庆吗？杨将军的身份是不可能允许他回去，即便放弃抗日也要掉头先处理内部事情。 你是打算把这来之不易的抗日局面破坏嘛！ 那样杨将军可真是死不瞑目了！” 正文 第四十一章巨鼠乍现 褚文昊话说的很重，但却是事实。姜涛愣愣矗立，手中图纸掉落在地面上，不知如何是好。 “行了，去烧点热水喝杯茶，来这么久也不给泡杯茶。”褚文昊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姜涛没说话低着脑袋向外走去，院子里有口水井，熟练的把水桶抛进深井左右摇摆，没一会一桶清澈的水被提上来。 从东屋里搬出泥炉，把水壶倒满清水，早就劈好的木柴抱到炉子旁边，炉火燃燃升起，姜涛坐在那愣愣发呆，眼神呆滞。 褚文昊没管他，从屋子里翻找一遍，找到几个大碗两个茶杯，搬着吃饭用的矮茶几就来到院里。 用井水清洗干净茶具，条件简陋只能大碗当茶具分制。等水壶传来响声惊醒发呆的姜涛，把烧开的水提到他面前看了一眼没说话，顺腿坐在茶几旁继续发呆。 褚文昊抓了一把树根茶叶，皱了皱眉，没办法这茶叶就是树叶制成的估计一个大洋能买一麻袋。 苦中作乐，洗茶泡茶，行如流水的动作，没一会茶叶散发出不该有的清香。给姜涛倒了一杯，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好茶。”没想到用井水泡的茶叶别有一番风味，清冽甘甜中略微带点苦涩，亦苦亦甜相得益彰。 姜涛被他惊扰闻到茶香，差异的看了他一眼，不自觉端起来灌了一口，眉毛一挑，应是感到吃惊。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姜涛不但不感谢还准备赶走他，这实在不是待客之道，不过他还有事要处理顾不得这么多。 褚文昊没生气一个劲的喝茶，几杯茶下肚后这才开口：“我答应杨将军安顿你们，说说你的打算，还有其他人需要安顿吗？”看环境你就知道他过得不好，而且他的身份很尴尬。说共党还没加入，说国党已经脱离，甚至不敢用自己以前的身份出来活动，抓到比共党人员处理的更加严重。 “我...我还没想好。”他确实没想好，最近这几年都是奔着一个目标，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有希望后，顿时不知所措。 “还有十几个兄弟要安顿，我还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姜涛有些沮丧的低下头。 褚文昊可没想到有这么多人，但既然答应杨将军就要说话算话。“行吧，我暂时还有任务在身，等处理好后在安顿你们，留在重庆也好，毕竟是大后方安全方面没问题。” 从身上摸出所有钱财，六百二十法币他平时不带钱出门，这还是扔车里的钱。“留着买点衣服，给兄弟们整理一下，然后等我消息，处理好事情后在安排。” 看着桌上的钱，虽然不多却也是一份心意，姜涛点点头：“谢谢，我会等你一段时间。” “恩。”褚文昊起身打算先离开，他还有任务，姜涛算是初步安定，最重要劝阻他们不要犯傻，姜涛也跟着起身把他送到门口。“对了，这个留着防身用。”说着从腰里掏出一把勃朗宁递给姜涛，这都是打劫的反正不花钱车里还有十几把，都送了也不心疼。 姜涛接过手枪，脸上喜色一闪而过，很久没摸枪了熟练的操作一番，像是展示给他看。 褚文昊扫了一眼没在说什么，挥挥手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 晚上七点钟，褚文昊在张强家门口蹲守两个小时，一直没有发现他回来的迹象。而里面的女人也没出门，如果是平时相信张强已经回来，现在看来明显得到警告。 没有在继续蹲守，他要去另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是钟虎说过的队员，也就是跟张强交换车辆的二班马栋，这个人从二号兵工厂拉物资，而且接收五号兵工厂的物资，应该知道很多事情。 李家庄，距离歌乐村十里的路程，褚文昊把车停在村口，向着村里走去，不算很晚还有人在外面乘凉，打听清楚马栋的家后就直接上门，今天是礼拜天他应该回家。 来到大门口门还没有关，褚文昊也没敲门悄悄的走进小院。小四合院屋内点着灯，能听到两人交谈的声音。 褚文昊小心来到门口处，仔细聆听，里面确实有男子说话的声音，根据钟虎的资料马栋跟自己母亲生活，那应该错不了。 回到大门口敲响了大门，要把他引出来，里面有老人在不方便动手。 正在吃饭的马栋听到响动眉头微皱，起身道：“妈你先吃我去开门看看谁来了。”直接出门来大门口：“谁啊？” 却没人应声，马栋皱眉平时也有这种情况发生，完全没想到有人会来抓他。打开门走出的一刹那，耳边传来风声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砰！褚文昊可没跟他废话直接一记手刀把他砍晕过去，趁着夜色扛起来就跑。 浑浑噩噩中醒来，脖颈酸痛扭动间想起自己刚才被人袭击，一个激灵就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面壁思过心里很是不安。 “谁，是谁敢绑架空军士兵？”他试图提醒对方，却没没得到回音，室内很暗只点了一根蜡烛放在他眼前，微弱的灯光周围静悄悄的让人感觉到害怕。 不多时脚步声传来，有远而近。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你是谁？我劝你放了我，否则有你好受的。” 身后传来一声沙哑的问候，“你觉得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吗？简单一点想死想活。” “你...你是谁。”马栋试图看清楚身后的人，转动脖颈却只看到一片漆黑，这是前面蜡烛的功劳。 “少废话，最后一遍想死想活！” 此时此刻任谁都不会想死，死也要死个明白吧，“想活。”很简单的回答。 “很好，我问一个你回答一个，不说或者故意说错，我就把蜡烛放在你头顶点燃，虽然相比古代的点天灯差的远，但烧头发还是管用的。” “你要要问什么！”这样的环境难免让人颤栗。 “很简单，你接过张强开的卡车后去了哪里？卡车里面是什么东西？你的车是从二号兵工厂出来的吗？”连续的追问点醒马栋，他像是猜到是谁一样。 “你...你是哪个白发少年！”他见过褚文昊一次，这半年来只有一次陌生面孔。而且他得到叮嘱最近不许下山，可他还是偷偷跑下来，打算跟自己母亲说清楚安顿好，没想到真的被张强猜中了。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说不说在你。” 马栋神色来回变换，在蜡烛的映衬下显得诡异，咬咬牙：“我不知道是什么，换车就那一次，送往二厂的有规定不许士兵偷偷观看。”这明显是假话。 “很好，把我当傻子，那就要付出代价。”说着褚文昊起身把做好的木架拉到他脑袋上，一根蜡烛斜着横在头顶，点燃后随着燃烧蜡油滴落在头顶上。 “啊啊...”灼烧的疼痛还是很难忍受的，虽然能坚持，却不知道忍到什么时候。 “你慢慢叫，我不着急，还有二十几根够用到天亮，天亮你不说我就不问了，把你老娘带到军统里享几天清福。”褚文昊觉得这小子应该还算孝顺，威胁两句给他加点料。 “你...你敢动我妈我撕了你！”马栋来回躲避着蜡油，致使身体后背不同位置进行灼烧。 褚文昊懒得搭理他，就这么等着也没再问。马栋度日如年，一根蜡烛燃烧完再换另一个根，没完没了，如果开始还能坚持的话，一想到后面还有那么多就没有任何信心。 等他跟换第三根蜡烛时，马栋急道：“不要换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褚文昊对于这样的结果毫不意外，要是上大刑估计很快就交代。轻道：“说吧，最好是在蜡烛燃烧完之前回答清楚，不然还要换一根。” 马栋咬咬牙：“我只知道张强从五号工厂拉出来的是子弹、手雷等武器，也曾偷偷查看过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我车上装的物资从二号兵工厂出来的，都是送到飞行员训练用的武器弹药根本没问题。另外还有从三号、六号工厂拉的弹药以及配给站拉的生活物资。 飞行员基地只有他能上去，这也是上面规定的，车不给他难道给你啊！”马栋说道最后也是怒火中烧，这事他知道的很少，只是让他少说话。 褚文昊皱眉：“五号工厂能生产武器弹药吗？”他没进去过，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废话，当然能生产。虽然大部分是清洗筛选各地送来的单壳与其它材料，还是有一个车间生产子弹与手雷而且机器是最先进的，生产速度能顶两个车间。” “你把五号厂出来的成品子弹，送进二号兵工厂去回炉吗？” “啊！”马栋呲牙道：“你是白痴嘛，自然送到成品库，二号兵工厂有最大的成品仓库。陆军配发各地的子弹都是要从二号兵工厂领取，我车上拉的也是从哪领取。” 室内短暂安静，褚文昊揉着脑袋推测这里面的事，“你把从五号出来的子弹送到几号成品仓库保存，又从几号成品仓库拉武器弹药装车送往训练基地？” 马栋忍着疼痛，不知道他这么问啥意思，没好气道：“我大半年都是送到五号成品仓库，从八号仓库取物资装车给张强，八号是空军指定仓库，其它的都是陆军、海军等部门用的。” 这里面指定有事，只是他一时没想明白，“五号工厂出来的子弹、手雷你试过吗？” “我试过几次很响，没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他保留看法，看似一切都正常毫无破绽，却总给他一种有鬼的感觉，而且日本间谍进来是要做事的，能跟许其言扯上关系的人做的事指定有问题。 看来这小子知道的不多，“明天张强出车吗？” “应该是出，不过下午我们都升级了，三人一车说是防备有人劫取武器弹药，说的不会是你吧？”马栋隐隐约约的听到上面说起过，对于褚文昊的身份问题也知道却被上面误导了。 “你想办法把张强车里的子弹、手雷弄出一些，我要检验一下。”褚文昊不放心要自己检查试试。 马栋呲牙骂道：“你就是个特务干好你自己的事，这些专业事情有专业人操心。你不知道每次生产弹药前都会有军部技术司的人进行反复测试后才能生产，有问题难道他们看不出来，咸吃萝卜淡操心，赶紧把我放了！” 马栋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有没有问题找技术司的人问问不就清楚了，有问题那也一定是这些负责武器弹药的人有问题。 “你知道五号工厂负责的技术司人员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这都是内部机密，要是随便让人知道岂不是都可以抓起来威胁收买。”马栋虽然语气不好却说的很对。 “技术司是谁负责？” “你还是军统特务呢？真是丢人！技术司属于军政部管理，至于细分到那个部门不是很清楚。” 褚文昊觉得差不多了，这小子知道的有限，为人也不算太坏不想造杀孽。 “我给你个机会，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就必须要抓一个回去交差，你选吧，要不抓你，要不抓你老娘回军统交差。” 话刚说完马栋就急道：“你是傻子吗？当然是抓我回去交差，我妈知道什么？” 褚文昊没说话起身来到身边，“你真要是为了自己老娘以后就远离张强。”说完没等马栋反应过来就再次失去意识。 褚文昊收拾好一切，扫了一眼昏睡的马栋就离开了。 ...... 翌日。 军政部军需处办公室来了一位少年，头戴黑色礼帽身穿蓝色长衫，静默默的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低着脑袋像是在想几招能杀死对面的敌人。 叽叽喳喳的办公室文员小声低语，“干嘛的？看上去挺酷啊。”一个小丫头笑着跟同事询问。 “不知道说不定是来向你求婚的，”女同事嬉笑一句。 “啊...讨厌你。”小姑娘害羞的看了眼坐在那沉思的褚文昊。 这时办公室的门推开，一位看上去三十岁的男子一脸笑意的走向褚文昊，来到面前笑道：“鄙人孔瀚升，不知这位小友来此有何贵干。” 本来低着头的褚文昊身形一僵，接着恢复如初起身笑道：“有些公事需要了解一下，不知孔主任是否方便。” 孔瀚升双眼微眯笑道：“好说，好说。”他虽然嘴上客气，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不知为何眼前的少年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感觉来的突然，毫无痕迹。 两人来到孔瀚升的办公室，秘书给上茶后离开，这时场面居然诡异的安静下来。 孔瀚升是在考虑这个军统特务来此的目的，军需处的权利之大不用怀疑，党国所有军队的后勤补给都需要这里签字才行。当然军事委员会的成立还是分走很大一部分权利，有些名不副实成了真正的后勤部门，只管签字。 军统虽然挂着监督的权利，对于军政部这种最高级别的部门即便要审查也需层层审批，可不是你想查就能查。 所以他不但心军需处有问题，而是顾虑下边的职能部门有问题，他来这里要条子来了。 这事不管对错，对于军统部门国党内部都是抱着明面配合，暗道里坚决抵制的态度。 而褚文昊这会心里可是掀起滔天巨浪，幸亏他反应及时，没有漏出破绽。这个孔瀚升可是彻头彻尾的大老鼠！上一世挖出他来的时候是四三年，不过记得他是在军法处的，看来因为自己的到来有所改变。 这个人极其危险，上一世他没参与具体的抓捕行动，那时他在上海，等回来的时候军统内部披露，这也算军统最有成绩的一次抓捕。 其内部等级应该很高，潜伏到如此位置，可不是单靠能力就行。这个人现在不敢招惹，就算是日本间谍你都抓不了，你要是把证据摆在委员长的桌子上，也只能想个办法调离，等沉寂一段时间才能动手。 这跟敢不敢没关系，跟上面不能动唐美丽的顾虑是一样，且比她厉害的多。动了唐美丽最多政府乱一段时间，动了他有可能军队就散开，对整个抗日局面很是不利。 估计他自己承认是日本间谍，周围人群只能装没听见，事后在处理。 那今天来的事情就有些难办，军需处暂时监管一切军工企业，调查下面的技术司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正在他愁眉之际孔瀚升开口：“不知这位小友怎么称呼，在军统担任何职？” 来了来了，这老小子开始探底，褚文昊笑道：“孔主任客气，晚辈褚文昊在情报处担任小队长职务。” 听到他的名字孔瀚升眉毛不自觉的挑了两下，“哈哈哈，原来是你，前段时间军部开会还着重表扬了军统抓获日本间谍的事情，还提到你的名字，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孔主任过誉，晚辈实在不敢当。”这会想走也不行，只能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这次来麻烦孔主任主要是前段时间在抓获日本间谍的时候牵扯一点事情，过来找孔主任核实一下。” “哦，有何事但说无妨。”孔瀚升表现的足够真诚。 褚文昊暗自鄙视一番，“前段时间在朝天门码头发现部分武器弹药，经过确认应该是重庆各兵工厂生产，却不知为何出现在货轮上。这件事关系着日本间谍，军统上下也很重视，要求务必查清楚是否有人私自从军工厂内部倒卖武器弹药。这次来希望孔主任开个条子，晚辈要进兵工厂核查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 来了来了，老子就知道你们这些军统特务闲着没事干，就会对自己人下手。 “哦，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即刻上报郑处长，马上展开内部调查，把这些害群之马从队伍里清除掉。”孔瀚升有些感同身受说的也是严厉至极，就是不提开条子的事。 这只老鼠果然狡猾的很，“本来这件事内部调查一下也可以，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军统内部也想借助此事提醒那些左右摇摆，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党国官员。打算在《政风》做几期宣传，却被局座给压住，说这件事没有真凭实据，也许是有误会。安排属下来孔主任这里取张条子走个过场，也是给大家去去疑虑。” 褚文昊虽然是满嘴跑火车，军统内部还是有自己的宣传部门，主要就是针对各种案件与后续，影响做宣传说明，显示自己地位的同时，也向党国高层发出一些信号。 报纸主要针对政府与军队，民间偶尔会印发一次。他这话也是提醒孔瀚升这事你自己看着办，我不去调查上面会知道，你自己查了没用。 孔瀚升嘴角抽动两下，好小子，居然敢威胁我。这会看褚文昊的眼神就没有那么亲切了，对于他说的话抱着怀疑态度，却不能完全肯定。 “哈哈哈，原来如此。看来要辛苦你一趟帮助军部审查一下内部问题，只是军工厂的工作不比其它部门，具有很高的严肃性，内部纪律更是严苛。调查过程中如果遇到需保密的工序还是要回避的，即便军统部门也不能例外。”孔瀚升妥协可不是害怕他，只是不想把小事搞成大事，另外要给他点教训免得不知道自己吃几碗饭。 “这一点孔主任放心，晚辈只去生产子弹的工厂，其余生产炮弹、枪支等工厂不会踏足。”褚文昊也是没办法，他倒是想进去看看，日本人有没有对其它工厂动手脚，却没理由，你在码头可没发现炮弹。 “哦、”孔瀚升听他如此说，倒是有些诧异，难道这小子真的去调查倒卖的事。“很好嘛，如此大家都省事。”没在说话从抽屉里取出特别通行证，填写完毕后递给他。 褚文昊亲切道：“多谢孔主任成全，如此就方便很多了。”说话的同时扫视其内容，大体意思就是允许他进入二号兵工厂与六号兵工厂调查。 这可有点意思了，明明五号工厂也生产子弹他居然不写上，“哈哈，麻烦孔主任添一笔，再加个五号工厂，晚辈可听说里面也生产子弹。”他的目的就是要进五工厂，调查负责监督子弹质量的技术司人员。 “哦、”孔瀚升皱眉看向他，“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嘛，五号工厂只有一个车间生产子弹，管理极其严格不会有问题，我看就查查二号跟六号就行了。”孔瀚升这么明显的拒绝，聪明人这会都应该谢恩退下，可偏偏还真遇到聪明人了。 “孔主任说笑了，即便是走过场也是要走一趟的，免得长官讯问之时晚辈一时嘴拙无法解答，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与揣测，这有悖两家的初衷，不知道晚辈有没有理解错，还请孔主任海涵。”你这只大老鼠不让查的地方问题指定小不了，他岂能错过如此机会。 好小子！ 孔瀚升这会恨不得给他两个大嘴巴子，这种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人是怎么混入党国军队的！ “既然如此就麻烦褚队长了！”这话是傻子都知道他不高兴了。 可惜褚文昊不是傻子，还一脸高兴的道：“不麻烦，不麻烦，能为孔主任效劳晚辈求之不得。”说话同时手里可没闲着，把条子放在他面前让其签字。 孔瀚升提着笔咬咬牙，运了运气没在说话，刷刷两笔：“拿去，褚队长公务在身就不留你喝茶了。” 褚文昊拿着通行证高兴道：“没事，没事，以后晚辈会经常来汇报工作，将来有机会去孔主任家里登门拜访到时在喝茶不晚。” 孔瀚升脸都气绿了，那有这样的主，却还要保持涵养：“恩，这事以后再说，你去忙吧。”直接赶人。 “如此晚辈就告辞了，”说着褚文昊起身离开，留下一脸郁闷想要摔茶杯的孔瀚升独自凌乱。 想了片刻拿起桌上的电话打了出去，电话接通后：“最近子弹生产严重不足，要敦促五号工厂加快生产，其它工作一切停止，我会安排人到厂里监督谁出问题我就摘他帽子！” 砰的一声把电话扣掉，想起刚才的混蛋，抬脚出门来到三楼处长办公室。 当当当—— “请进。” 孔瀚升坐在办公桌对面，低声细语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就不在言语，给处长倒茶添水。 郑军听完他的汇报眉头轻皱，端着茶杯有些喝不进去，冷道：“军统要干什么！造反吗？刚刚在空军捣乱一通这会又来军需处，乱弹琴！” 孔瀚升快速接话：“是啊，属下已经好话说尽，却被威胁要在《政风》做宣传。为了不要闹得太大，军统愿意查就查吧，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不害怕这些刀光剑影。” “哼！好胆！”郑军把茶杯扔在桌上：“他们这是想在军需处头顶拉屎，想要给我好看！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你马上把事情经过写成报告，我去军政部告他们，真是无法无天！” “是！” 孔瀚升低着头差点没笑出来，对于这个处长的脾气秉性他太熟悉了，随便拿捏。 想起刚才的小子恨得就牙痒痒，这会送你个榴莲当礼物，让你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转身出门去写报告，而且要认真写！ 正文 第四十二章汇报工作 褚文昊离开后开车来到九龙湖小院，远远的看了一眼，不能回家他脸上身上都有伤，会让家人担心只能等恢复以后回家。 十分钟后车辆缓缓启动，他要回局里一趟把这两天的事情做个汇报，同时看一下上面的态度，不能只顾着抓间谍，有时候看清形势更重要。 来到军统门口出示证件顺利进入，把车停在办公室门前，刚下车准备先到办公室看下队员却被身后的喊声止住身形。 姜阳远远的喊着褚文昊的名字跑步来到他面前，满脸惊讶的打量着他，有些幸灾乐祸的道：“幺，褚老九你这是刚刚逃狱出来吧，看你这身造型挺别致啊。” 还别说，死里逃生回到军统居然连讨厌的人看着都亲切，笑道：“姜阳，你我好歹同学两年，你不关心我就算了，这样幸灾乐祸不好吧。” “呵呵，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姜阳有些尴尬的摆摆手，如褚文昊所说两人同学一场他惨遭蹂躏幸灾乐祸确实不好。 “怎么样褚文昊，我听说你让空军给收拾了，还被塞进白山公馆，能逃出来不简单啊。”姜阳说着说着就想笑却死死忍住，难得看到他倒霉，“我倒是好奇，你没事去空军干嘛？”这才是他的目的，过来打听消息。 褚文昊不在乎他有何目的，“我去抓唐美丽啊，没想到被她给设计陷害，这次也算是九死一生，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你以后碰到也要小心。” “哈哈，我才懒得搭理那骚娘们，怎么样最近有没有发现日本间谍的行踪，有好事可不要瞒着，大家毕竟都是一家人，太见外了可不好。”姜阳觉得褚文昊最近太神秘总想找机会跟他聊聊，只是一直没抽时间出来。 褚文昊瞅了他一眼，这小子跟人精似的，上一世就步步高升这一世应该也不会太差。 “有消息估计你也不敢查，我看还是算了吧，倒是好奇你最近在忙什么？”褚文昊知道这小子很执着，不可能混吃等死想试探一下。 听到问话姜阳挑了挑眉，打着哈哈道：“能干什么，天天处理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想抓个日本间谍一点消息也没有，还真是羡慕你的好命呢。”这话指定是假的，他最近可是把项顶天他们盯得死死的，一但有发现一定会捷足先登的。 褚文昊不置可否点点头，不告诉他很正常，压根姜阳就看不起他，他现在也不在乎。“既如此我们有时间再聊，还要汇报工作先忙了。”说完就挥挥手奔着办公室而去。 姜阳在身后招完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有些不肯定褚文昊最近忙什么，也许有发现也说不定，看来还要找人跟着他。 褚文昊走进办公室，只有武鹤轩自己其他人都没在。武鹤轩正在写东西抬头看到出现的褚文昊，脸上的表情很吃惊，看到脸上的伤痕关心道：“褚组长你没事吧，听说空军那边难为你，大家伙商量着怎么救你呢。” 微笑着点点头，“我没事，遇到一点麻烦已经处理好了，告诉大家不用担心。” “那就好，”队员担心自己组长很正常，不担心才有毛病。 褚文昊来到办公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问道：“这两天都在忙什么，电台的线索有没有发现？”这条线交给他们处理也是抱着锻炼的意思，他去抓也未必就能抓到。 武鹤轩回道：“根据褚组长的消息，我们到重庆广播电视台查找发布者，只是此人很狡猾并没有出现，只是把钱跟要发布的消息送进去。事后只能锁定送钱进电台的人。根据调查此人叫刘敏之，是一家书店的老板，经过这两天的监视与试探已经有些发现。 这个刘敏之这两天都会去法华寺烧香，跟里面的主持好像很聊的来。现在人员分成两组，叔同带人监视刘敏之，项顶天带人监视法华寺主持。 就目前来说没有明显的证据证明两人是日本间谍，还需要收集证据。”武鹤轩简单介绍了一下基本情况。 褚文昊听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里面还是有些问题的，日本间谍不可能想不到有人识破她传递密码，一定会做两手准备，也会想到送信之人会被监视。 如此情况下还监视这个送信者基本就没意义，很可能就是那个女人释放的烟雾弹来迷惑众人。 同样这也说明电台里面有她的人，制造这种假象出来，正确的办法应该是审查这个给你错误消息的人，即便他不是日本间谍也应该是送信人。 这只是他的推测也有可能日本间谍反其道而行，任何可能都有。 “褚组长是不是有问题？”武鹤轩看到他皱眉深思，觉得不认可他们的行动方向。 褚文昊摇摇头：“问题是有但也不能确定我猜测就是对的，这次行动主要还是靠你们去分析案情，最后成功抓捕。只是锻炼大家以后独自办案的能力，能抓到自然好，抓不到也增加了经验不用患得患失。” 说完起身：“我去汇报工作你忙你的。”褚文昊出门来到二楼钟黎叔办公室门前，“报告！” 钟黎叔刚接完电话揉着脑袋，脸上的表情很不好，不知道遇到何事，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眼睛睁大：“进来！” 随着褚文昊推门而入，钟黎叔看到进门的褚文昊还是吃了一惊，脸上的伤痕已经说明很多事。 快速起身语气中充满关心道：“怎么样文昊没什么事吧。” 褚文昊心中一暖虽然知道这位处长有些势利，却也不是太反感，谁又不是呢。 再次敬礼：“多谢处长关心，属下还挺得住。” “快坐，坐下说。”钟黎叔示意他入坐。 “是！” 等钟黎叔坐下后他才坐下，再回到这里难免有些庆幸。钟黎叔上下打量一眼：“看来你在里面受了不少苦，这帮中统的混蛋，早晚收拾他们。”作为长官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做不做不重要。 “也没事，就当历练一次，就是为了逃命出来可能给处里惹了不少麻烦。”他说的是实话，要是局里不帮忙处理那就是逃犯。 “唉，能出来就好。”钟黎叔不置可否点点头，脸色深沉道：“你昨天刚逃出白公馆中统那边的电话就过来了，说你绑架威胁还杀害了一名党国军人，让军统交人。” 说到这里看向他，褚文昊听到这样的消息神色难免紧张，也是做给钟黎叔看的。 钟黎叔笑道：“不用担心，中统这帮混蛋想炸刺还嫩点，已经被局座狠狠的收拾一顿。还借助你这次被其严刑拷打的不公平待遇，向上峰追究责任要求把白公馆让出来，作为向军统人员赔礼道歉的诚意。局座这次是打算硬杠到底，这白公馆一定要收到军统名下，所以你明白了。这次的事情你无意中帮了局里一次，还真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呵、褚文昊表情很是无奈，合着白公馆到了军统名下是因为他的缘故。其实也不能这么说，估计上面早就盯上，只是找了个相对体面的理由。 “如此还是要多谢处长为属下奔波，”这态度也是要有的。 “恩，很好。说说你在空军的遭遇。”钟黎叔对他的态度还是满意的，很懂事。 “是！”褚文昊把上山后的情况除了跟唐美丽达成交易这段忽略其它都说的很详细。 “处长，属下还是有些把握的，这个许其言有问题，连带后面的卢涵升也不干净。”褚文昊看了一眼钟黎叔，按说听到这样的消息应该激动才对，他却一脸凝重。 “处长...是不是有变动？”他不确定哪里出了问题，所以说常回来汇报工作知道上层的态度很关键。 “这件事暂时停一停，不能再查了。”钟黎叔摇摇手肃道：“就在昨天小鬼子又向武汉发起了试探性攻击，占领两座县城后退走。军部给空军下了命令派十架轰炸机去拦截退走的小鬼子，结果被小鬼子的飞机打掉两架，扔下的炸弹也没起到多少作用就狼狈逃回重庆。 问题最后归结到军统身上，也就是你这次上山调查，影响了整个空军部门的战斗力。事情都惊动宋夫人出来说话了，虽然没有怪责军统，却不允许再去空军调查。” “这...”褚文昊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他一个人居然打下了两架轰炸机。 钟黎叔无奈道：“谁都知道他们只是为战斗失利找借口，但即便是借口也要认。如果你在去查要是下次飞机都掉下来，你赔的起吗？”说的很是严肃。 呵，褚文昊差点气笑了，抓日本间谍抓的成了小鬼子盟军。 他知道既然事情已经定了就不能改变，也不会为了出风头非要抓两人，这样是没好结果的。 “处长放心，属下已经明白上峰的难处，不会一意孤行再去抓日本间谍。”褚文昊赶紧表态，可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还会去查，到时候出了事怪到自己头上。 “很好。”钟黎叔很欣赏他为人处事的态度，知道事不可为就不会强出头，理解上面的苦衷，还不抱怨自己的辛苦付出，他发现越来越喜欢这个不急不躁的年轻人了，打算以后要认真培养。 “处长，调查可以不去，但事情属下要说明，这也是属下作为党国军人的职责。”褚文昊说的严肃让钟黎叔好奇，“说，有事就说。” “处长，空军里最少有两个日本间谍，他们在里面的目的属下暂时没搞清楚。却可以推测跟兵工厂有关系。 属下怀疑日本间谍控制军政部下属部门的技术司人员，在生产武器弹药的时候动手脚。极有可能改变子弹、炮弹的威力。 其目的就是把这些威力减轻的弹药运到正面战场使用，两军对垒的时候跟正常弹药没区别，却毫无杀伤力。 如此战争的结果可以预测，必将是节节败退。属下害怕已经有成品运到武汉、广州两地，等小鬼子发起全面进攻时可能几天就攻占全境。” 这些推断不是毫无根据，因为他知道武汉跟广州短短几天就被日军全面侵占，这里面除去作战指挥不利，很可能跟使用的武器弹药有关系。 只是上一世他没调查到这一步，只认为是日军活力太猛而造成失守。 钟黎叔听到他所说眉头都皱成川字形，这可是大事情，如果褚文昊的分析是对的，那么党国将面临失去两座重要城市的危险。 当然钟黎叔也不能完全相信他所说，肃道：“这件事我会上报，争取让军部检查一下运输到武汉与广州的弹药。至于能不能产生影响就很难说，按照你的意思空军的轰炸机、战斗机都有可能动手脚？”他还是不敢相信。 褚文昊点点头：“如果两个日本间谍确认无误，那他们是一定更换飞机上的弹药。而且属下这次在空军遇到唐美丽，很可能是被日本间谍招上去陪某一位长官，从而达到更换的目的。而这个长官极有可能是航委会副主任矛子舟。” 钟黎叔有些头大，按照他的分析问题还是相当严重的。这个矛子舟虽然是副主任却还兼任空军副总指挥的职务，这个职务可比他那个航委会副主任有分量，除了周治柔这个总指挥就剩他说了算。就算宋夫人也不愿多开口，理由很简单，这矛子舟是委员长小舅子，虽然是前任但那也是，而且很受宠，根本没人能镇得住他。有时候说话比主任还好使，那他被收买更换全部弹药还是很有可能的。 钟黎叔看了他一眼，都有些佩服面前的年轻人，两天的时间居然搞到这么多情报，而且件件要命，他都有些想鼓励他继续查下去的冲动。 “这件事我会一并上报，你刚才是不是去军需处了？”钟黎叔揉着脑袋道。 “是！属下是想查查技术司，看来又给处长惹麻烦了。”不奇怪，不打小报告才奇怪呢，这么只大老鼠在哪窝着，指定不能让自己去查军工厂。 钟黎叔摇摇手无所谓道：“你也是为了工作可以理解，只是这件事还是到此为止。等武汉广州那边出结果再说，只要军部查到你说的弹药，相信会直接进行血洗，不管有没有问题，全部拉出去枪毙！” 褚文昊点点头这事他信，这是犯罪，不是简单的出卖国家利益，这跟屠杀自己国人没有任何区别，是不可原谅的罪行。 “你身上有伤这几天先好好休息，局里最近也没什么事，抽时间还是要关注一下你下面的队员，尽量有所斩获才行。”钟黎叔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焦躁与不安，这就让他很不理解，按说刚抓了间谍也没几天啊，怎么还不满足非要一天一个吗？ “处长是不是有事需要属下效力，有的话不必顾虑。”褚文昊这么做还是有必要的，二处组建虽然缓慢却不是没人往里塞，军统几万人谁不想来总部混个差事，哪怕是开车都行。 为什么迟迟组建不起来，这就是各方利益纠缠在一起撕不开才如此缓慢。只要上面的长官全部定妥，下面的队员不用一晚上就满员。 他现在是二处的兵，能跟钟黎叔坐在一起说话已经饶天之幸，这是因为他还没坐稳位置，真要是坐稳处长宝座，估计想见他一面都难。 没有任何理由不跟钟黎叔搞好关系，哪怕他将来做不到处长，也是二处的副处长了是回不到一处。 自己不能整天跟楚云飞眉来眼去，虽然感谢他成立行动组，这可以在金钱上多资助一些。但工作上还是要向钟黎叔靠拢，这不是站队的问题，而是直接影响个人提升的问题。 他楚云飞再厉害，也不能插手二处的工作，升职加薪都是二处说了算，所以褚文昊定位很明确。有事没事送点钱给楚云飞就当混个脸熟，给自己留条后路。主要的立场还是要跟钟黎叔的，这没办法，等爬到科长的时候你才有那么点掌控自己命运的意思，现在屁都不是，随便把你打发到正面战场去，你只有雪藏的份。 钟黎叔扫了他一眼，一时没说话，褚文昊也没着急。思索一会像是做出决定道：“局座把武汉、广州两位站长撤职调回总部，这两人都是局座的忠实下属，从蓝衣衫那会就跟着效力，论资历我要略差一筹。下午局里安排人去接船，估计这两天就会定岗。”说完这些就不再说了。 这事不能说透，需要下属去悟，说透了掉价，没领悟到说明这个属下也是个白吃不值得培养。 褚文昊听完脑袋里快速转动，武汉广州可都是甲种大站负责人都是中校级别。而就在马上发生正面对抗时局座把两人召回总部，这不用猜也是为保护他们。 那回来不能闲着啊，总要安排一个相应的职位，根据两位的资历安排一个处长做都有些屈才。 现在正好行动处跟情报处两个科室缺处长，那这两位回来不就是奔着这位置来的吗？虽然没有在下面舒服，那是没沦陷以前，等两座城市沦陷后军统的人只能当老鼠藏起来活动。 这时候还有比回到总部安全舒服的吗？既然回来两人的资历如此深厚恐怕要把钟黎叔给挤下去。 分析到这里就不难猜测钟黎叔的担忧了，他的资历比两人差点，但同样在局座哪里挂了号的，不然这二处的组建也轮不到他往里塞人，吃的肚满肠肥。 现在唯一站不住脚的就是功绩，前两天抓的日本间谍虽然给他加分，但大头在楚云飞哪里，他只是喝了口汤而已。 此刻他单独领导二处，虽然躲不开楚云飞，却是反了过来，在有日本间谍被捕那就是他吃肉其他人喝汤。 只要在两人到来之前抓获一个日本间谍，缴获密码本电台，这妥妥的一大功绩没跑，为他坐稳处长宝座升起熊熊大火，局座即便想压都压不住。 褚文昊分析的很到位，这还是不知道来的两人降了军衔就是为这宝座使劲的情况下，知道后根本不用分析。 呼——吐出一口浊气，严肃道：“处长放心，属下就是不吃不睡也要在两天内抓获一名真正的日本间谍，缴获密码本电台。让局座看看、在钟处长带领下的队员是有能力承担起为党国、为军统、为民众服务的终极战士！”褚文昊说的力度十足，颇有扫清寰宇的壮志雄心。 “好！”钟黎叔激动的一个起身，脸都红了，能遇到如此知冷知热的属下实在是没有不激动的理由。 “很好！放开手去做，需要什么处理全部支持。” “是！属下绝对不会让处长失望。” ...... 褚文昊在情报处表忠心，姜阳在行动处也没闲着，俞卓伟也是面临跟钟黎叔一样的处境。 “俞叔放心，刚才已经确认有人跟寺庙主持接头，队员们二十四小时盯着，一但确定其身份立刻实施抓捕，绝对不会让情报处抢了风头。这次一定要缴获密码本，也让局座看看，在俞科长带领下的队伍是非常有战斗力的！”要说姜阳这小子也是个马屁精，跟褚文昊差不多。 “好！” “这次一定要抓住日本间谍，密码本务必不要有丝毫损伤。”俞卓伟激动的起身打转，原本浑浊的双眼此刻变得清亮了许多。 “你亲自去，一定要盯好了，需要什么处里全部支持，只有一点人可以不要但密码本一定要拿到手，这次我希望你拿出点魄力来，不能让情报处的人抢了先。” “是！” 上午十点。 渝中区庆民街梅园茶楼，褚文昊带着武鹤轩来到门口，扫了一眼街道两侧，三米宽的街道上行人很多，做生意的也是各种各样。 “褚组长能找到他们吗？”武鹤轩对自己的化妆技术很有信心，想挑战一下褚文昊的眼力。 褚文昊轻笑道：“好，那就看看是你的化妆术厉害，还是我的眼睛厉害。” 先确定了对面的宏源书店，不算很大的门面，里面的老板就是监视目标了。 宏远书店旁边是一家理发店，门头很小，却有个带着草帽看不到脸的男子坐在门口嗑瓜子。 褚文昊看向武鹤轩道：“那个戴草帽的应该是报国吧，看他那身形很好分辨不难猜。” 武鹤轩脸上微微吃惊一下，点点头算是默认。褚文昊又看向书店右侧第二家是卖水果蔬菜的，有个满脸麻子的大胡子头上戴着围巾，看上去像云南人，坐在小摊后面像是老板一样，不时看向书店门口。 “那个卖水货的应该是商濯。”褚文昊说完没去看他，而是抬起头扫向茶楼二层，有个靠近街道喝茶的男子，戴着一个眼罩，像是独眼龙，穿着花褂子，整个人有些匪气。“上面的是俊杰吧。” 剩余的顾叔同他一时没看到，却听道茶楼门口处一个蹲在地上的乞丐道：“我在这褚组长。”顾叔同从地上爬起来主动现身。 褚文昊看着他的乞丐装，以及乱糟糟的头发，油腻的手指与黑乎乎的脚趾，脸上更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各种颜色交织，他还真没认出来。 笑道：“看来鹤轩的化妆技术略高一筹，我都没认出来。” “你去叫他们两个上楼喝茶，”说完他背着手走进茶楼，此刻他可戴着墨镜礼帽遮挡了一下伤口却还是能看的出来。 上楼后直接来到谭俊杰那张桌子，“怎么样，有没有发现？”谭俊杰注意力都集中在对面，就算感觉到有人过来也没有去看，直到褚文昊说话才转头过来：“褚...褚组长。”有些诧异的起身打招呼。 褚文昊示意他坐下说，两人刚坐下武鹤轩三人就到了。几人低声打招呼后就坐下等伙计把茶水端过来撤走，众人才开始交谈。 “褚组长，听说你被空军给扣押关进大牢了，怎么跑出来了！”石报国一脸吃惊的问道。 褚文昊笑道：“怎么，你很希望我在里面受罪吗？” “那哪能呢，我们几个还想上山救你呢，这会出来真是喜事啊，找地方庆祝一下。”石报国虽然憨憨但也不是傻子，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哈哈哈，你们的心意我领了，现在没事了。”褚文昊扫了一眼对面：“这个刘敏之有问题吗？” “监视两天除了跟法华寺的和尚来往密切之外，其他接触的人都还算正常。也很少出门平时来买书的客人也不多，家里就他一个人没结婚没孩子，从个人情况来看很符合日本间谍的身份。”顾叔同汇报道。 “恩，你们在监视对面的时候，要多注意周围的人群，说不定真正的日本间谍就在不远处监视着你们。”褚文昊说了一句。 “啊...这怎么可能，就算有也不会发现我们的，鹤轩这妆容可是很厉害。”石报国还不忘给武鹤轩点个赞。 “刚才褚队除了叔同没看到可都识破你们的身份了，如果日本间谍出现也是有可能发现问题的。”武鹤轩不得不承认褚文昊观察能力很强。 褚文昊摆摆手道：“我是因为对你们很熟悉所以才一眼看透，妆容方面已经很不错，最重要还是自己的行为举止要符合一个监视者的身份。 报国你不理发总坐在人家门口干嘛？商濯虽然掩饰的不错，却对面前的水果蔬菜价格不熟悉，一但有人询问你答不出来，就会引起怀疑。 俊杰这装扮倒是问题不大，破绽就在于你一个屠夫本来就是一个粗人，你总盯着楼下书店看会不会引起怀疑。 最成功的是叔同的乞丐装我没有认出来，就是位置太正，书店的老板估计很容易发现你，一个真正的乞丐眼神是在过往的人群跟进门喝茶的客人身上，不伸手要钱就是最大的破绽。” 几人被点出败笔难免尴尬，一时气氛沉闷，“这都些细节，多经历两次就会知道怎么融入身份去监视目标，并不是打击你们。” “哼哼，褚组长那么厉害，在街上找一个日本间谍看看。”石报国有些不服气挑衅褚文昊。 褚文昊也没生气，“还真有几个监视你们的，不过应该不是日本间谍。”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损失惨重 褚文昊的话让众人睁大眼睛，一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石报国开口：“褚组长，发现不了没关系属下们也不会背后骂你，不要硬来嘛。”说完嘿嘿一笑，引得几人都想笑却不敢笑。 “你以为我骗你们呢，”褚文昊扫了几人一眼，“看楼下往南十米靠东侧戴着黑色礼帽正在看报纸的男子，此人刚才可是很关注你们，上楼前看过一次，刚才连续抬头看过两次。” 几人起身来到窗边装作无意的打量几眼，褚文昊暗自点头他们都是高材生，可塑性很强，无意中的举动最能体现其根基是否扎实。 打量完说的男子都皱眉坐回去，说实话并没有发现哪里有毛病，在那站着看报纸没问题啊。 “褚组长，这事可要有根据的不能你说是就是。”石报国没发现哪里不正常不服气的囔囔道。 褚文昊没说话看向其余三人，意思你们有没有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这时谭俊杰开口：“还是有些痕迹的，一份报纸能有多厚，居然站在那反复观看，再过一会要是还不走身份还是可以确定，最起码不是来看报纸的。”毕竟是学的侦查，观察能力要强很多。 “哼哼，那就十分钟以后在看，这小子要是走了，那你们的分析就是错的。”石报国不服气说道。 商濯开口询问：“褚组长，还有其他人嘛？” “恩。”褚文昊点点头，“北侧十五米的黄包车夫应该也是监视你们的。”这次没等他们分析，而是主动解释道：“首先街道不算繁华，黄包车停在这里拉客的几率很小。其次他的着装不够严谨，灰色长袖衫配长裤，这本身没有问题，但却没有绑裤脚。你们平时应该观察到经常跑车的师傅都会把裤脚绑起来，这样在跑车的时候就不会摔倒而且速度会提高很多。 最重要你们看到没，这小子穿了一双皮鞋，”褚文昊看了几人一眼，“有几个黄包车夫买得起皮鞋，就算买得起也会藏在家里，谁会穿着出来跑车。” 褚文昊分析完就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没管几人在哪研究。 “岂有此理，居然敢监视我们，看来是活腻歪了！”石报国一脸怒容不敢相信除了日本间谍，还有敢跟踪军统的人。 “什么人啊？”顾叔同显然也有些不舒服，被监视居然一点没发现，说明本事还不到家。 “恩，应该是行动处的人。”褚文昊推测是按照他被监视跟踪来定的，前段时间有人跟着他，被他反跟踪后才确定是行动处所为。 “行动处！”这个答案几人吃惊的同时仿佛找到原因一样，行动处的老人经验比他们丰富这就不奇怪。 石报国一听是行动处的，很是郁闷这还没法收拾人家。却不甘心道：“行动处监视我们干嘛，想抓我们回去领赏？” 几人鄙视一眼，顾叔同解释道：“可不是监视我们，而是监视里面的书店老板，难道行动处也收到情报这个人有可能是日本间谍？” “这个可能性不大，不过不排除他们有所发现。”褚文昊也不确定行动处有没有察觉到电台的事。 “啥意思，这些混蛋要跟我们抢人！”石报国终于反应过来了，撸着袖子就要下去收拾他们。 “也不能这么说，情报是他们自己获取，跟踪监视也是为抓获日本间谍，就看谁更有本事。”顾叔同说了一句。 “哼哼，我看这帮混蛋是监视我们才知道的，拿岂不是说法华寺那边也有行动处的人。”石报国变得聪明了，这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 “不行，不行，我看还是尽快把人抓起来严加审讯，我就不相信他不交代。”石报国的提议还是引起几人的沉默，显然是有点意动。 几人看向褚文昊希望他能提供点意见，褚文昊此刻也不是很把握，但这么多人监视要真的是日本间谍早应该发现逃离才对。 有把七成把握书店老板可能是日本间谍抛出来转移视线的人，抓了也行，抓了给后面的人一个错觉，从而让她放松警惕。 但这责任可不能让情报处来承担，“报国跟叔同进书店逛一圈，行动处的人冲进去抓人后你们就出来。” “这是为什么，难道要把人让给行动处嘛？这可不行！”石报国辛苦两天怎么能把劳动成果让给他人呢。 褚文昊扫了他一眼笑道：“里面的人指定不知道什么事，真要是日本间谍早就跑了，还留在这等你们抓嘛？既然行动处想要那就给他们好了。到时候这破坏行动惊醒目标的责任可是要行动处来背，你抓了岂不是你要背责任。” “呃...” 虽然不怎么相信他的分析，却没有在说什么，就这样两人急匆匆下楼故意在打了几个手势，然后快速冲进店里。 褚文昊分析的没错，拿报纸的人看到石报国跟顾叔同冲进店里，这是要抢人啊，队长可是交代人务必不能让情报处抓走，想到这里没在犹豫，吹了一声口哨自己先奔向书店。 收到信号的行动处人员快速向书店冲去，总共四名队员。其中褚文昊点到的两人都在，还有两人分别从街道两侧店铺冲出来的。 二楼的武鹤轩三人看到四人分别冲进书店，知道褚文昊的推测没错。 此刻书店老板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浑身哆嗦道：“几位长官小民有何得罪之处还请告知，必定痛改前非。” 行动处的胡大海也就是看报纸的人，举着枪满头雾水看向在里侧翻动书本的顾叔同跟石报国，不明白两人为何没抓书店老板。 石报国这会嬉皮笑脸的向他们呲牙，嚣张的姿态很是欠揍。胡大海咬咬牙：“把他带回局里严刑拷问！” “是！” 老板哀嚎中被带走，瞪了两人一眼有些恼怒的出门，来到旁边的商店抓起电话就拨打出去，等电话接通：“让队长听电话。”没过一会电话里传来姜阳的声音，胡大海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被姜阳骂了个狗血淋头。 “蠢猪！” 远在法华寺一侧旅店内，姜阳脸色不好的扔掉电话，被胡大海盲目行动给气的要死。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也不怪他，自己的命令就有问题。正在他皱眉之际有队员从外面冲了进来急道：“队长，里面的主持不久前接触一名男子，属下们见情报处的人员跟踪，也安排人尾随发现这个男子离开后去了附近一间小的教堂，具体在里面做了什么很难确定，最后男子回到家里没有再出来过。” “很好。”姜阳激动的一拍手，终于上钩了，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啊。兴奋道：“马上布置监视，法华寺那边可以放弃掉，情报处愿意监视就留给他们，只要盯住这个男子就可以。一定要盯死了，情报处如果想要冲进去坚决给我拦住，打电话叫人，把周围给我重重包围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要飞出去。” “是！” 姜阳激动的在屋里乱窜，等冷静下来想起刚才的电话，胡大海汇报出现一个人后形势才发生转变，通过他的分析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褚文昊。 姜阳皱眉思考，褚文昊不是没脑子，为什么要主动试探，然后让行动处进去抓人呢？ 难道监视的人被发现，褚文昊猜到自己在后面出手，干脆抱着鸡飞蛋打的想法？这个推断他自己都有些不信，却毫无头绪搞不清楚他真正的目的。 不管了，先把人抓了，再等下去情报处还是有可能出来捣乱的，想到这里转身出门向着男子的住所赶去。 等他来到后，远远的看到几人在吵架，吵的脸红脖子粗，除了自己队员剩余的应该是情报处人员，其中的项顶天他还认识。 这个人有些麻烦，不按照套路出牌，关系还硬要好好处理才行。 正在吵架的正是项顶天，还有石精忠跟沈方舟两人在侧，不过没参与吵架，只有项顶天掐着腰在哪据理力争。 “你们行动处要造反嘛！还不给我滚开，我是副大队长，军衔是中尉，你们几个有我厉害吗？阻拦长官办案该当何罪！”项顶天唾沫星子横飞对着面前拦截的四人狂喷。 行动处四人也不说话，表明身份后就堵在路上你要过去指定不行，你要骂就骂老子记住你，等哪天打你黑拳。 “你们聋了！没听到长官训话。”项顶天骂了半天没人搭理他，面子有点搁不住。 “哎呦，这不是情报处的项大队长嘛，怎么有空教育我这几个不成器的手下。也是，项队长毕竟级别高一些，看在都是军统人员的份上还是可以聆听教诲的，只是...惊醒了我行动处监视半月之久的目标，这就说不过去，到时候即便是项大队长也是要受到处分的。”姜阳溜达着来到项顶天面前语气不急不躁的说道。 项顶天看到来人有些熟悉想了想，“哦，我想起你来了，好像跟我们褚组长是同学。既然是同学怎么能干出这种卑鄙龌龊之事，这人明明是行动组监视的，怎么就成你们的了？” 姜阳神色微僵接着恢复如初，严格来说他这就是抢，本就是人家行动组发现的情报，虎口夺食确实有点不地道。 顾不了那么多俞卓伟在关键时刻，需要他出把力，抢了就抢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换回去就是。 “哈哈，项兄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与你们褚组长亲如兄弟，曾经一起睡过。至于你说的抢你们情报处的目标人物，我想这里面应该有些误会。 这个男子我们已经监视半月有余，你们今天突然出现恐怕要惊扰到里面的日本间谍，此刻却口口声声说我行动处阻拦，是否有些欺人太甚。”姜阳不要脸的功力跟项顶天差不多。 “岂有此理！” 项顶天红眼了怒道：“你看我像傻子吗？我比猴都精，想骗我下辈子吧你。刚才来的时候可没见你们行动处有人在这监视，刚一转身你们就冒出来了，是把我当瞎子嘛？我不管，赶紧给我滚蛋，小心我收拾你们。” 姜阳压着火要是换个人早就把放倒了，这混蛋有点背景只能文斗。“哈哈，项兄何必如此，等抓到日本间谍我把缴获的钱财都给你们。”姜阳来到他身边低语道：“你想啊，我们在这里继续闹下去，很可能惊动里面的人，携款潜逃可就击飞蛋打。不如有行动处出手，抓到人后里面最少几万块，都给你们总比什么都没有可强。再说一会行动处会来一个行动大队，你觉得凭你们三个能挡得住？还是和平相处的好，毕竟是一家人，不能如此计较。” 姜阳是软硬兼施，希望他懂点事拿钱走人，不要在想着把人带走，否则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呵，你把我当什么人！我是见财忘义的人吗？”项顶天眼睛狂眨，他是想要里面的钱可人也要！想用几万块打发他走没门，这段时间可是见过钱的，发的还没用完，能够逛很久窑子。 姜阳很认真的点点头，“项兄为人潇洒不羁，经常出入高档场所幽会那些名媛佳丽钱还是需要的。” 项顶天听他夸的很舒服，不自觉的点点头：“懂我，那就按你说的办，一会可把钱都给我，少一分我都不放过你。” 姜阳挤出一丝笑容来：“一定，一定。”接着转身向卡车旁走去，不远处两辆卡车轰隆隆下来三十个中山装的男子，不用猜也知道行动处来人了。 “呵呵、”项顶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群人真是没素质，哥大度点不跟他们抢，发挥一下情报处优良传统，毕竟是兄弟部门，该让的还是要让啊！” 沈方舟跟石精忠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刚才那股劲呢？口口声声要收拾人家看到来人立马认怂。 “哈哈，我们到旁边休息会，放心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算了，一定会报仇雪恨！”项顶天尴尬的吹牛道。 两人也知道在争下去已经没意义了，何况也争不过。人家行动处有上千人可以参与抓捕，而情报处就他们十个人怎么争。 有行动二处大队长李大龙带队，这个人也是俞卓伟一手提拔，跟姜阳在一起自然很随意。 “情况就是如此，属下觉得在不行动怕是要被情报处捷足先登，才报给处里，请李大队安排抓捕。”姜阳把情况跟他介绍一遍。 李大龙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内心还是认可姜阳的表现，知道自己的位置。他跟俞卓伟的关系很多人知道，但这不是撒泼的理由，不尊重长官即便有科长罩着你也步步难行。 “如此我就不客气了。”他也客气一句，虎目一扫：“一队包围大院，二队把周围街道封锁疏散人群，防止人逃窜，三队负责进门抓人。记住，人要活的，保住密码本，尽量不要动枪，明白嘛！” “明白！” “行动！” 随着李大龙的命令三十人迅速展开行动，这帮人可都是两年以上的兵，行动敏捷，出手狠辣，根本就不管你是谁先打了再说，所以身上不自觉的都有一些萧杀之气。 “果然是精兵！”沈方舟眼神微眯说道。“是啊，这种气势需要血与火的锤炼才会具备，我们还差的远呢。”石精忠感慨一声。 “切，有啥了不起的，今后行动组才是最牛逼的存在，这些小脚色让他们嘚瑟几天吧。”项顶天甩甩手好不在意。 小院坐落居民区中间偏东，是一座很小的二层楼，看样子有些陈旧。周围居民有几百户之多，居住条件有好有坏。 以小楼为中心环视四周民居，能看到很多略高的二层或三层洋楼，毕竟这里是渝中区。 街道上出现如此多的中山装，把要出门的人吓得赶紧回家躲避，特务的煞气可见一斑。当然也有些胆大的在远处观看，看向被围起来的小院，都是精神亢奋中猜测发生何事。 李大龙跟姜阳随后赶到，三队的人员已经爬墙而入，两人站在门口等待。 就在这时二楼突然伸出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进来的特务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一连开了六枪却只打中两人而且不是致命伤，可见其枪法不怎么样。枪声一响行动处的人还是很有经验的，掏枪出来对着二楼窗户开始压制，并没有去打人，就算如此二楼男子被打的不敢露头，其余人借此机会快速冲向大门直接踹门而入。 男子一开枪反而暴露了他的身份，一般人是不会有枪的，共党在重庆还不敢明目张胆杀人，那身份就可以确认。 “你们冲进去协助抓捕，把受伤的队员送往医院。”李大龙皱眉道。 “是！” 这么多人抓一个人跑是跑不掉，就怕他自杀，到时候空手而归那可就丢人了。 “看来这个人的身份可以确认，就不知道是不是一条大鱼。”姜阳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交锋，情绪上难免有些紧张。 李大龙自然理解，笑道：“放心吧，日本间谍都是组团活动，这人指定跟谁绑在一起，你说的寺院主持一会也要带回去，如果没有牵扯就放了。”毕竟是和尚不好太血腥。 行动队员踹门而入后，楼上砰砰几枪压制他们上楼，还是老规矩用子弹压制往楼上跑。 没一会就来到二楼，刚上楼的队员就看到一个东西飘了过来，定睛一看是一颗手雷。 “手雷！小心卧倒。”喊出去就晚了，后面的已经跟了上来。 轰！整栋房屋都在爆炸中晃动，火光从屋内传出，夹杂着残肢碎肉的硝烟在空气中弥漫，一片哀嚎声传到院外，就知道这次损失很严重。 李大龙脸色一变，大意了，没想到对方居然有手雷！“跟我冲进去把这个混蛋抓住！”他真是怒了，这些兵可都跟了他两年每个都是好样的。 身后的行动人员也一脸狠辣，一定要把这个兔崽子收拾利索。 “哈哈哈...”正要上楼的李大龙却听到楼上传来笑声，随即又传来讥语：“你们这些支那猪，想要抓大日本皇军，做梦吧！哈哈哈...” “拦住他！！”李大龙在他说话时就猜到他要干什么，一声大喊。 砰！ 砰！ 枪声随之响起，李大龙心都差点跳出来，损失如此之大如果人再死了，那可就是啪啪打脸，以后在行动处可抬不起头来，甚至会受处分。 呼——还好...还好。 李大龙看到男子被击中拿枪的胳膊，并没有自杀成功，冲在前面的人已经踩着血肉来到楼上，看到被击中的男子上前二话没说直接一个爆踢，把一条胳膊给他踢断。 啊—— 男子传出痛苦的嚎叫，没管他怎么叫，行动人员迅速搜身把枪支收走，不给他二次自杀的机会。 “八嘎！” 李大龙急忙跑上楼就赶上这句，脸色铁青，“把下巴卸了！”他真是怒了，连咬舌自尽的机会也不给他，回去不打出屎来就不叫行动处！ “是！” 等队员把下巴给他卸了人拷起来，这会也算老实了，死死的瞪着他们，想用眼神杀死他。 李大龙冷哼一声，“先把受伤的队员送进医院，尽全力救治，统计伤亡上报处里争取最高的抚恤金！” “是！” 姜阳跟在一旁脸色苍白那见过这场面，血肉横飞断臂残肢到处是鲜血，而此刻的凶手却咬牙想要杀了他们，让他内心都颤栗这些日本间谍是人吗？ “搜，把这房子里里外外掘地三尺把电台跟密码本给我搜出来！”抓到人没收获也白搭，顶多给你记功作为以后晋升的资本，想要马上晋升那是不可能的。 “是！” 这么大的动静把刚赶来看热闹的项顶天吓了一哆嗦，脸上带着庆幸的神色：“还好哥福大命大造化大，没有带你们深入险境要不然...”结果不会太好。 沈方舟跟石精忠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内心中也是有庆幸的感触。 “撤撤撤！”项顶天说着往外走，两人不明白他啥意思。 “哎呀，损失这么大一会这些混蛋见到我们指定上火，说不定把火撒到我们身上，早撤为妙。”项顶天这小子逃命好本事。 两人对视一眼也没说什么，跟着往外走，等距离小院五百米来到马路后才吐出一口气。 “好险，好险。”项顶天拍着胸口仰天道。“赶紧跑...赶紧跑...”挥手示意两人快跑，却没见两人走动，怒其不争道：“跑啊，一会出来可能拿我们开刀。”只顾自己说没看到一群鄙视的人慢慢向他靠近。 “往哪跑？” “自然往家...”项顶天一听声音不对，这不是石报国那混蛋的声音嘛？回身一看好尴尬，一群人都望向他脸色充满鄙夷。 “呵、呵呵。”项顶天一脸吃惊的表情，脸色红白交替：“跑...跑...跑什么跑！不是我说你们两个，一点点风浪都经受不住，以后难成大器！”项顶天一脸严肃的训斥二人接着转身笑道：“褚组长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想上山救你呢，如此我就放心了。”项顶天名义上级别比褚文昊高，所以就不能称呼属下，跟他没关系这是规矩。 石报国直接给了他一拳，打的他龇牙咧嘴没敢说话，一个劲的叫疼。 “行了...行了，装什么装。”石报国打他自然不会用力气，否则能打死。 “哈哈哈，哎呀，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我已经发现日本间谍的踪迹，可惜被行动队抢先。本着彰显情报处胸怀宽广的原则，我没跟他们计较，只是商讨把缴获的钱给我们留着。”项顶天就不知道脸怎么写。 褚文昊没管他看向沈方舟，“里面什么情况。” 沈方舟看到褚文昊出现眼中的神色有些奇怪，听到问话急忙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复述一遍，至于里面的损失他不清楚。“应该损失很大，动了手雷。” “这么说里面的人就是日本间谍，没错吧！”石报国追问。 “那是，你以为哥这两天玩呢，锁定一个日本间谍那是分分钟的事。”项顶天回答他还不忘夸自己一句。 “切，”石报国闷闷不乐道：“这么说密码本被行动处给抢了！欺人太甚！” 他还为没找到密码本而恼怒，而褚文昊脑袋里在转圈，根据程度的反应这条线后面的人应该是一个女人才对，怎么会是一个男人呢？ 程度骗他？不，褚文昊否定了这种可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他相信自己的判断，程度的长官一定是个女人。 那这个日本人是怎么回事？女间谍这么没脑子，轻轻松松让人把属下抓了？ 这不合理，他更愿意相信是女人放出来的烟雾弹迷惑他们。他这么推断还有很重要的一个理由，那就是自己队伍里有鬼，如此明目张胆的行动那只鬼不可能不送消息出去，既然送出去了，为什么人不跑反而留在这里被抓呢？ 这就很说明问题，里面的男子只是为保护女子的牺牲品而已。程度已经死亡的消息这些人不可能不知道，被怀疑就要想办法消除怀疑，最好是找个人出来送死打消今后的顾虑。 如此推测事情就通顺了，如果里面搜出密码本反而确认他的推测，女间谍是不可能留下密码本。 那么程度背后的长官到底是男是女，就看能不能搜到密码本。 如果搜到就是女的，说明这一切都是假的，密码本也是假的。 如果没搜到说明是男的几率大一些，这样他的逻辑就全部推翻。 具体如何就要看行动处的收获了。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真假难辨 李大龙坐在男子对面冷道：“密码本藏哪了？你要是交代出来回去后少受点罪，要是不说保证你想死都难！” 行动处的人把墙都拆了，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密码本，一楼二楼挖地三尺都没有任何发现。 李大龙有些焦躁这才过来跟他谈谈，男子用怨毒的目光望向他，胳膊上的疼痛让他直冒虚汗，衣服浸湿却没有叫喊，可见其人性格刚硬。 “哼！” 李大龙起身看男子的态度就知道没戏，不打算浪费时间，来到窗前往楼下看去。这会围了不少邻居在低声交谈，也没让人驱赶，人抓到让百姓看一下也是宣传。 眼神在打量院子时，靠近南墙有颗枣树，树上还挂着几个红彤彤的圆枣，毕竟过了时节树下倒是掉落不少烂的圆枣与树叶。 奇怪的是北侧跟西侧都有很多烂枣，唯独东边只有少量树叶，这不是很奇怪吗？要打扫也不能只打扫东侧，看到这里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什么。 “你们几个把东侧枣树底下挖开，小心点！”李大亮冲着在院子里翻找的队员喊道。 “是！” 李大亮回身来到男子身边，“你倒是很聪明居然把东西藏在地下。”说完还特意盯着他的表情，男子一闪而过的慌乱，让他提着的心彻底放下。 “把他带回局里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得接触，等回去后再好好收拾他，找医生治疗不要让他死了。”李大龙说完就往楼下走，姜阳也跟上，这会他觉得自己经验欠缺的厉害，需要好好跟着学。 两人来到枣树旁，队员们已经挖了一个小坑，泥土松软干涩，应该是经常翻动造成的。 砰！铁锹碰到硬物的响声让几人激动起来，直接扔掉铁锹用手开挖，没几下一个铁皮箱漏出斑斑痕迹，快速清理泥土望向李大龙。 “哈哈哈...搬上来，轻点。”李大龙终于笑了，虽然还没有看到密码本，但不出意外就在里面。 三名队员快速而轻柔的挖出铁皮箱，一个长宽高都是五十厘米的方形箱子放在李大龙面前。 一把银锁挡住了他们继续探寻的目光，“找东西把锁撬开。”这点小活自然手到擒来，没一会就把锁卸掉，李大龙亲自来开箱，姜阳都能看到他双手有些颤抖。 他何尝不激动呢，只要找到密码本，今后在行动处可以横着走，帮俞卓伟坐稳宝座。 吱—随着响声铁盒被打开，映入眼帘是一台精巧的电台，用绸缎包裹，电台旁边放着几沓法币看上去有三万多，有几块大黄鱼，零零散散的美金与英镑综合也有两万法币。 最重要的是一本不是很厚的书本静静躺在那，李大龙没有去动其它东西，轻轻的取出崭新的书本像是美丽的少女一样不敢用力触碰。 翻开一页里面全是日文，却有阿拉伯数字代码标注其上。“哈哈哈...”李大龙直接狂笑起来，这次绝对不会错了。 周围的队员也赶了过来，看到电台跟密码本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这次的损失也算值了。 姜阳笑的牙都快掉了，这次真是要发达了，他要感谢褚文昊的贡献啊，好人呢。 “把钱拿去分了，给受伤的兄弟留点，电台送回处里，马上把消息通告处里。”说完把密码本揣进怀里生怕有一点损伤。 “噢噢噢——”欢呼声传出去很远，严格意义上行动处第一次有这样的收获，能不高兴嘛。 李大龙揣好密码本就往走，他要第一时间把密码本送到俞卓伟哪里，走了半天才想起这次的功臣，回身看到姜阳从铁盒里取出二块大洋，没办法盒子里就剩两块大洋。 “姜队长先跟着回处里。”李大龙喊了一嗓子，让发愣的姜阳反应过来转身跟着向外走去。 两人来到路口处看到路边站着十个人，姜阳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褚文昊，他果然来了。 “李大队我过去打声招呼。”李大龙扫了一眼褚文昊众人不认识，“什么人？” “情报处行动组的成员，这个日本间谍他们也有监视，只不过被我们抢了。”姜阳跟他说了实话。 “哦、”李大龙自然听到过情报处行动组的事情，对这些人嗤之以鼻，想不到今天遇到了，“过去打声招呼。” 两人不紧不慢来到众人面前，姜阳得意的开口：“褚文昊，在这干嘛呢，是不是打算等我们撤了，你们进去挖点残羹剩饭。” 这态度不可为不嚣张，众人脸色齐齐一变，本就一肚子火，抢了他们东西还过来说风凉话，这会还侮辱他们，简直是挑衅的节奏。 旁边的李大龙没说话，倒是觉得这位小师弟说话够损的。 “说什么呢你！抢了我们劳动成果还有脸说！”石报国先忍不住了，一脸怒容马上就要动手。 姜阳瞅了他一眼，“哈哈哈...所谓胜者为王败者寇，没有什么谁抢谁的，你说是吧褚文昊。” “你——”众人都脸色铁青，这也太嚣张了。 褚文昊抬手制止众人，轻笑道：“姜队长说的对，不知道这次有什么收获，说出来让我们一起高兴高兴。” “哈哈哈...”姜阳估计褚文昊此刻恨不得杀了他，还要强装微笑，“托你褚老九的福，缴获一部电台，密码本一本，现金几万块，还成功抓捕日本间谍，你可真要替我们高兴啊！哈哈哈...”说完就想走，却被人喊住。 本来项顶天是不打算出头的，这混蛋也太嚣张了。“嗨，姓姜的，答应我的钱呢！”这钱本没打算要，这会还非要不可了，怒气冲冲的喊着。 姜阳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项兄实在对不住，钱让兄弟们分了，就剩两个大洋都给你吧，我可没失言，有多少就给你多少。” 姜阳把两块钱大洋放在项顶天手里，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项顶天直接愣住，一会看走掉的姜阳一会看手里的两块大洋，就在姜阳背影马上消失时，传出项顶天的怒吼：“姓姜的，你打发要饭的嘛！你给小爷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行了，刚才怎么不喊，”石报国没好气一句。 “哼，刚才不是没反应过来嘛。” 褚文昊没管众人，回身向着居民区扫视一圈，姜阳居然找到密码本，那自己的推测就是对的，特意安排男子送死而打消军统的疑虑。 那刚才的一切行动就应该在她的监视范围之内，或者有其他人在偷偷观察。 这个地方的视线不好，正好在马路与街道交界处，相隔男子住的地方有五百米。勉强看到周围有很多二层三层洋楼，如果监视的话应该看清楚一切。 女子自己亲自监视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排除，找人监视的可能要大一些。 他倒是想进去查看一下又怕被女子看到，这样反而打草惊蛇。如果是找人监视需要汇报给女子，这个人跟女间谍应该不是很熟悉，约定好用一种方式传达。 电话通知，书信通知或者其它方式，应该不会搞得太复杂，要是他可能电话相对安全些。 其它方式都需要女子露面，电话就不用可以简短的两个字就明白了。 “走，回局里。”说完褚文昊就抬脚离开，去看看行动处要怎么庆祝，同时要处理这边事情，给他足够的时间。 众人耷拉着脑袋往回走，一副丧尸模样没啥精神。 而此刻确实有个人拿着望远镜在观察男子的小院，里面的一切通过望远镜看的一清二楚，等行动处把门封死带人撤离后，这才来到客厅拿起桌上的电话打了出去。 等电话接通后：“帮我叫一下陈小姐住三零七房间。” 没过一会，电话里传来一声沙哑的回复：“正常。”说完就挂了，就两个字。而远在某处的女子挂掉电话后就压了压帽檐向着门外走去再也没有回来。 旅店的老板一脸懵逼，不知道这女人啥毛病，也不说话就把电话挂了。不过这娘们应该很漂亮，手上的红宝石戒指很值钱。 ...... 上午十一点，军统。 整个军统大院里很热闹，一辆辆小轿车呼啸而至，都停在了行动处的门前。 俞卓伟办公室。 此刻的俞卓伟一脸喜气，浑浊的双眼变得清亮不时发出畅笑。 “很好，这次你们两人做的很好，军衔职务都会得到提升，我已经上报处长，相信闻处长会即刻汇报到雷副局长哪里，局座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消息然后安排授勋奖励，你们先去把大会议室清扫干净，下午等着授勋吧。”俞卓伟挥着手安排道。 “是！” 两人离开后俞卓伟畅快的大笑几声，这么多天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浑身轻松。 把秘书喊来安排道：“通知出外勤的队员，没事的下午三点之前全部赶回来，去大会议室集合。” “是！” 行动处到处洋溢着喜气，情报处虽然没哭却也不怎么高兴。楚云飞看着面前的两人：“两位怎么看？” 钟黎叔脸色有些不好，褚文昊的保证应该就是这个日本间谍，没想到被行动处抢去，这简直就是要他的命，截胡等于把他的宝座截住了，同时心里有些埋怨褚文昊，但细想这事也怪不得他，估计还没弄明白啥事就结束了。 “这次行动处有些过分了，这个人明明是行动组先盯上，两边的人都锁定，就等这个男子出现。行动处自己没本事却跟踪监视行动组直接开抢，这样的行为很不好，会影响内部团结的。”气急败坏的说道。 楚云飞皱眉，自然知道钟黎叔的苦恼，这次行动处的行为直接断送了他上升空间，不恨他们才怪。 相反古寒升就跟没事人似的，钟黎叔被安排去组建二处，也就是将来有可能做处长，而他却没被局座安排，心里能舒服吗？ 可以说自从钟黎叔离开一处，他没有一天能睡安稳，在家里摔盆子砸碗，搞得自己夫人以为他疯了要请大夫。 现在好了，浑身通透，甚至有些幸灾乐祸，我当不了处长你也甭想做，还是回来好好聊天吧。 “哈哈，钟副处长何必如此，也不是什么大事，行动处能抓到日本间谍那是他们的本事，谈不上谁抢谁的。要说被跟踪监视，那也是自己本事不行，连被监视都不知道，谈何抓日本间谍呢？ 我倒是觉得如果没有行动处，很可能这次的日本间谍就跑了。听说为了抓他死了三个伤了五个，这次的行动还是付出很大的代价，也是应该人家得到这样的成果。 如果是行动组抓捕，要经验没经验要脑子没脑子，恐怕会全军覆没吧，从这点来说行动处等于救了他们的命，即便不感谢也不用仇恨嘛，你说是吧钟副处长。” 看着幸灾乐祸的古寒升，钟黎叔还真想狠狠的给他一拳，这老小子真不个东西，自己没本事也看不得别人好。 “咳咳、”楚云飞也觉得这事很恶心，跟踪监视是不体面，但也要有本事才行啊，这事没法说理就是吵到局座哪里也不会替你出头。 “我看还是加强行动组的锻炼，业务能力要进一步得到提升，避免以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只能这样，难道找行动处打一架。 等钟黎叔闷闷不乐的从花园公馆回来，办公室的房门就被敲响，心情烦闷的他很是不爽，“进来！” 褚文昊推门而入，看到脸色不好的钟黎叔，知道自己来对了，这会他正烦着呢。 “处长，属下有些事向您汇报。”褚文昊说的很随意。 呼—— 看到是褚文昊虽然心里不痛快，也不能在属下面前失去城府，这样会被看轻。“哦，文昊啊，有事就说吧。”要是别人估计早骂出去了，这会还能心平气和很不容易了。 “处长无须烦恼，属下刚才经过茶铺买了一两上好的茶叶，老板说能解乡愁，就有属下为处长执杯请处长品鉴一番。”说着褚文昊没等他回话就来到茶几旁开始冲茶。 钟黎叔眉毛一挑，这话说的很明显，这茶叶解不解愁不知道，但他泡完茶指定解愁，想到这打起精神来到桌旁端坐，也想听听这茶叶好不好用。 褚文昊行如流水的动作安抚着他焦躁的心，也冷静下来了，觉得自己有些魔怔，把座位看的太重失去应有沉稳，感觉还没有眼前的年轻人沉得住气。 “处长尝尝这茶是否解愁，”褚文昊笑道。 “哈哈哈，你啊，有事就说吧。”钟黎叔端起茶抿了一口就皱眉道：“这是啥茶这么苦？” “老百姓喝的树叶茶，没有甘甜，只有苦涩，却又回味无穷。”褚文昊神神叨叨的不知道要说啥。 “行了，你小子就不要打哑谜了，有事就说。”钟黎叔苦笑一句显然是被他猜透了心事。 褚文昊没在卖关子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分析一遍，钟黎叔听的直皱眉头，“你的意思这个日本间谍是假的？”电台密码本都找到了这还能有假，他不怎么信服。 “处长，这日本人假不了，是不是日本间谍就有待查证。按照分析这个男子应该早就发现有人监视，却没有跑，电台密码本都还留在家里，这不是很奇怪吗？按照日本间谍的小心谨慎是绝对不可能这样做事，除非为了其它目的，比如掩护某一位真正的日本间谍。” 钟黎叔不是不信，实在是找不到推翻的理由，“理由太勉强，电台密码本就是最好的证据其它都没意义。” 褚文昊知道很难说服他，有些事他不能说出来，比如自己小队有鬼的事，一旦说出来可能直接整组人换掉。 “处长，属下这么有把握是知道一个行动处不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足以肯定属下的推测。”褚文昊说的认真，引得钟黎叔好奇不已。 “秘密，什么秘密？” “处长还记得我杀掉的那个日本间谍吧，空军有间谍是他告诉属下的，但他告诉属下这件事是作为筹码来做交换的。 这个程度当时出卖自己人，就是为了保护给他传递指令的长官，而且这个长官是他爱慕的人，也就是说他身后的长官是个女的，而不是男的。”褚文昊说完就给发愣的钟黎叔倒茶。 “女...女的！？”钟黎叔实在不敢相信，当初褚文昊的报告可没提这一点，只说后面有长官，空军的日本间谍是审出来的。 “确定吗？”钟黎叔眼神开始变换了，要真是女的，那褚文昊的推测就是对的，抓的这个人未必就是日本间谍，既然不是日本间谍就是为了保护身后的人，那密码本就是假的，想到这里整个人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死死的盯着他。 褚文昊很肯定的点头道：“百分百确定。” 呼—— “好！”钟黎叔起身来回走动，脑海里盘算怎么搞这件事，许久像是有了对策，“那就先让电讯处破解密码本，要是跟你的一样那就是真的，要是内容完全不符那就是假的。” “处长英明。” “哈哈哈、”钟黎叔这会浑身通透，看褚文昊越来越顺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会居然是甘甜的：“好茶。” 褚文昊回到自己回到办公室，没管众人在那吹牛，其实有件事他也没搞明白，既然是假密码本女子为什么要留下呢？ 这样破译之后不是很容易知道男子的身份有问题吗？也不能这么说，褚文昊知道并不代表其他人都知道，最起码电台是真的。 密码本的作用是用来破译情报的，要是真的会不会有问题呢？比如截获一段密码传送的数据，原来的意思是：你已经被发现，但用这本密码却改变了意思，直接来一句：你暂时是安全的。 同一段数字破译出两段不一样的指令，要是上峰不知道就按照这个研究解码，那解出来的都是错误信息。 可能性还是有的，以假乱真，狸猫换太子，你审查密码本的时候没问题，但破译情报的时候有问题。 好毒的娘们！ 他有些想通这个女人的用意了，这样也就合理解释她为什么送一本真的密码本，还是要提醒一下钟黎叔让他截取一段破译过的电码对比试试。 “行了，方舟去我家一趟，让我娘给你取三号文件，然后把这封信交给我姐夫，让他按照信上的意见做，告诉我娘过几天就回家。 三号文件是关于渝北区警察局副局长张成兵的罪证，把他抓起来拉到安全屋审出结果。下面关联的警察一个不剩全部抓起来，证据整理好送检察院，找一个叫屠蚺的，让他审判这些警察。 报国、俊杰、商濯你们四个去处理好，不要闹得太过，低调一些。顶天、鹤轩、精忠去处理林海所有的产业，下午都把钱拿回来，事情告一段落不要在掺和，叔同留下我有事安排，行动吧。” “是！” 呼啦啦众人都散去，就只剩顾叔同了。说实话队员里面谁是鬼真的不好确定，现在做事束手束脚，只能一个个来试探，不过顾叔同的嫌疑不是很大，再试一次就换人。 “叔同你去电话局，查一下刚才居民区十点到十一点这一个小时所有打出去的电话，谁打的打去哪里都要找到准确的地址，这件事保密谁都不要告诉。”褚文昊低声叮嘱他道。 “是！”顾叔同明白他的意思，他知道队伍里有鬼。 等众人都离开后独自想些事情，本来没打算处理渝北警察局的人，但他需要这些人把位置让出来，姜涛那边有十几个人没法安排，暂时只能安排在渝北。 另外他让董明城直接在山上多盖几套房子，给姜涛他们安排好。一是对杨将军有所交代，二是他们在九龙湖居住可以顺便照顾自己家人，把他们按在警察局，到时候直接在山下设个警察分局，让他们在山下上班执勤震慑那些宵小之徒。 他估计如果在把这个女的抓获，很可能引起日本间谍的反扑，需要提前做准备，自己到没事害怕针对家人。 另外这件事还是需要唐美丽的帮忙，他自己可送不进去，需要唐家豪点头才行。本来是相互对视的仇人，还要去找他帮忙，倒也不是帮忙，算是威胁吧。 千头万绪啊，他今晚还要去趟共党驻地，没想到好的办法把货船跟仓库交给君漫歌，只能交给他们首长让其安排。 主要是担心武汉快沦陷了，在不快点转移物资，等广州一封，香港的东西进不来那可真就完蛋了。 他最近也要存点粮食，最好是从香港直接买几千吨大米、白面运到山上慢慢吃。乱世之中粮食才是最金贵的，当然他就算不存也饿不着，只是以备不时之需。 拿起电话直接打到白公馆，接电话的听着有些耳熟应该是孙小宝：“哪位？” “去隔壁喊唐小姐过来听电话，家里有事找他。”褚文昊压着嗓音道，主要是怕这小子听出自己声音不给喊人。 “好好好，我这去，您稍等。”孙小宝真是个花痴，一听是唐美丽的家人忙不迭的去送信。 十分钟后，电话里传来唐美丽的声音看来这个女人很老实嘛。 “哪位？”唐美丽正在犯愁怎么查电话呢，矛子舟去了香港没授权，她根本就查不了。 “是我。” 褚文昊的声音还是很有特点，浑厚且很有穿透力，基本听一次就忘不了。 “是你！”唐美丽挑了挑眉显然没想到他会打电话给自己，“你下山吧，暂时那边的事告一段落，具体的事情一会告诉你，十二点到食为天三号间我请你吃涮羊肉。”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唐美丽皱着眉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查了，她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反正军统不抓她，只要小心日本人就行。 “哈哈，唐小姐家里没事吧？”孙小宝还关心的询问。 “咯咯咯...多谢你关心，大哥找我有点事，一会下山等办完事再回来。”唐美丽安慰了一下他的心灵，让小宝很是受用。 ...... 十二点，食为天。 三号包间，唐美丽推门而入，褚文昊早已经等待多时，看到她进来也没客气，“做吧，边吃边聊。” 唐美丽也没说什么，证据被掐的死死的让她跳舞也要跳。褚文昊简单的把事情跟她说了一下，“你那边有收获吗？” “没有，不过这个卢涵升还真有点问题，望着我的目光充满威胁与蔑视，跟以前那个男人一样，只不过他更甚。”唐美丽觉得自己活的悲催，怎么都离不开日本人的控制。 “恩，日本人应该暂时不会动你，军统这边还没下命令，你可以轻松一段时间。等下一个日本间谍找你做事，不想继续如此下去就记仔细点，等抓够间谍也算你一份功劳，说不定能给你减刑。” 这话还是让她心情放松很多，躲躲藏藏过日子太痛苦，这会舒服了胃口大开涮起羊肉，等她吃的差不多，褚文昊才说今天找他的目的。 “我需要二十个假身份，另外，在渝北警察局安排十五个人，直接让你大哥在九龙湖公园盖个警察局，我的人就在哪上班，所有费用你出，争取一星期内完成。”褚文昊说的很不客气，跟叮嘱自己媳妇一样轻松。 “呵、你倒是会敲诈，你不是很厉害吗？可以自己想办法，干嘛来求我啊！”唐美丽摇着身子有些得意道。 “很简单，因为有你的罪证，随时可以把你抓起来。”褚文昊点点头认真道。 “你...”唐美丽一脸怒容，这种被抓住尾巴来威胁的滋味很不好受。 没管她想什么，继续道：“我需要一百吨大米，你帮我从香港转运过来，这钱我自己出，到时候算给你。” 唐美丽瞪大眼睛：“你要这么多大米干嘛，想造反啊！” 瞪了她一眼：“存起来以后吃，吃不了就发给穷人吃，总之你有本事给我运多少我要多少。还有你要在二十号之前运到广州，然后直接送重庆。” “你当我是神仙，今天都十二号了，八天时间我怎么给你弄过来。”唐美丽不知道他犯什么病，突然要这么多粮食。 “那是你的事，自己想办法。行了就住样，证件晚上送我家，一会把账结了，我先撤了。”褚文昊说着起身开门离去，留下一脸怨毒的美人。 “混蛋！混蛋...”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劈头盖脸 下午三点。 行动处大会议室里人头攒动，能来的都来了，足足塞了几百人，主要长官系数到齐。 最前面的三位科长，两位副处长，此刻都是神情惬意低声交谈。 “这次俞科长有如此收获真是可喜可贺，二处刚刚组建就出成绩，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一科长语气中充满酸意的祝贺。 俞卓伟扫了他一眼，“哈哈，张科长客气，都是下面人的功劳，能够抓获日本间谍缴获电台密码本，说明这些属下还是经得起考验，能够承担大事的。” “哈哈，俞科长就不用客气了，这次的收获如此丰盛，想必这二处处长的位子算是坐定了。”二科长也不是好人，祝贺的同时给他舔舔堵。 按说这二处升级组建要副处长来才对，但这里面还是有些问题，首先两名副处长刚刚升任不久，短时间没有晋升的可能。其次两人跟上层的关系不算密切，都是尽两年从其它部门安插下来的人，而他俞卓伟可是早期就跟局座打江山的老人，这份资历很难抹杀。 两位副处长心里能没想法吗？只是也知道事不可为，就不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争抢。 不抢不代表不能说，副处长迟睿开口道：“俞科长将来前途无量，这么快就有所斩获，想必是在一处压抑太久，没有足够的发挥空间，刚刚去组建二处就有如此收获可喜可贺。只是有些奇怪，你说这二处的兵都是原先俞科长手下人，怎么换了个部门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如此有能力，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混蛋原先偷奸耍滑，到了二处才知道努力工作呢。” 这话可不怎么好听，转弯抹角的说他俞卓伟以前混吃等死啥事不干，刚去二处就有这样的收获，这不是很能说明问题。 俞卓伟黄色的眼珠子一转，自然知道他心里酸，也不生气何况他名义上是长官。 “迟副处长过誉，属下以前也是殚精竭虑的为行动处付出，尤其是最近两年工作一直平稳过度。要说属下还是很讲纪律的，都是在迟副处长的指挥下做事，一切稳定中寻求发展。如今二处组建属下算是脱缰的野马，有些乱了方寸才会如此不知轻重，还好下面的人懂事，知道做事不能一味求稳，要主动出击才行，不然就只能坐吃等死。”俞卓伟这话就有些狠了，迟睿嘴角抽搐的厉害，心中暗恨却没在开口。 俞卓伟才不怕他呢，以前不怕，以后就更不会怕，一个副处长有啥可牛的，以后他是处长。 “咳咳、”这时长得跟弥勒佛一样的薛俊雄开口：“俞科长能够有这样的收获是整个行动处的光荣，前段时间情报处成立的行动组异军突起，抓获日本间谍颇有一番改天换地之像。在不遏制极有可能影响行动处在军统的地位，甚至影响整个军统。如今在俞科长的带领下斩获如此硕果，这不仅成功阻击行动组进一步扩张的可能，更是打击情报处嚣张的气焰，为维护行动处的颜面做出功不可没的奉献，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弥勒佛就是会说话，站的高度不一样，还把俞卓伟上下夸了一遍，可谓两全其美之意。 俞卓伟听到他的夸奖心中还是高兴的，表面不动痕迹的道：“薛处长高抬属下了，这都是属下应尽的职责，工作中还是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希望薛处长经常到二处指导工作。”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他怎么不邀请迟睿去视察工作。 “哈哈哈...一定，一定。”薛俊雄还能说什么，高兴应答。相反迟睿脸色铁青没有说话。 时间随着众人的交谈一点点流淌，这都来了一个多小时了怎么上面的嘉奖还没到，听说情报处可是连夜就授勋。 这样的情况难面就有人开始小声嘀咕，“你们说这事会不会是假的，不然上峰怎么这么拖沓？” “嘘——没看到前面那个新来的小子吗？听说刚来就做队长了，这次的事情就是他发现的，听说跟俞科长关系很亲密。” “切，哪又怎么样，他管得着我们吗？最烦这种没本事确靠走后门上去的人了，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行动处是他们家的，喜欢出风头早晚玩死自己！” 像这样不堪入耳的聊天，很多都传入坐在前列等待授勋的姜阳耳中，气的脸色发青却不敢有任何表现。他现在终于知道当初褚文昊为什么宁愿把副大队长让出去也不出头，这还没升职授勋就这样，怕是等会恨不得杀了他的大有人在。 咬咬牙，心里安慰自己这些都是假的，等一步步爬上高位，看谁敢在背后嚼舌根。 这会反而有些担心授勋的事，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消息传来，闻薄凉这处长在上面忙活什么呢？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闻薄凉大步向着讲台走去，脸上虽然带着微笑却看上去很勉强。 俞卓伟看到他的表情内心一颤，眉头深皱，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看到的可不止他自己，很多人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玩味起来，尤其是哪些羡慕嫉妒恨的主心里开始祈祷：一定有坏消息，间谍是假的。 台下议论纷纷，闻薄凉来到讲台处，露出一丝笑容道：“诸位，就在不久之前在行动二处不懈的努力之下，抓获一名潜伏在国府的日本间谍。这名日本间谍在重庆破坏民众生存根基，毁坏党国之颜面试图制造恐怖事件...” 闻薄凉在上边夸夸其谈下面的人听的一头雾水，知道里面情况的人这会有些坐不住了。 为什么闻薄凉不提斩获密码本跟电台的事情，只是在这说日本间谍的危害。这明显是不正常，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俞卓伟脸色阴沉的可怕，他是聪明人，既然闻薄凉在这拐弯抹角，就一定哪里出了问题，这是顾及他的面子，以及维护行动处的颜面，毕竟这么多人凑在一起没点交代实在说不过去。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恨不得撕开闻薄凉的脑袋看看，他在这捣什么鬼。同样懵逼的还有姜阳，虽然年轻但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闻薄凉东拉西扯的不说正事，这可不是好兆头，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嘉奖行动二处的英勇付出与努力，上峰特奖励集体三等功一次，大家表示祝贺。”闻薄凉说的口干舌燥文化功底不错，愣是把场面撑了下来。 不过在闻薄凉带头鼓掌的情况下，场内的人却来回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纷纷，稀里哗啦的掌声就是对这集体三等功的极大讽刺。 姜阳都傻了，听到辛苦良久死了三人伤了五人只换来一个集体三等功，这是奖励呢还是抚恤？ 这就是赤裸裸的打脸现场，此刻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也好过被当猴子展览舒服。 没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讥笑，他的脑袋已经快塞进裤裆里了，脸颊赤红，心里的怒火估计能把会议室点燃。 他实在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抓到日本间谍缴获电台密码本，为什么不通告！为什么不授勋！ 俞卓伟也好不哪里去，这可是关系着他坐稳处长位置的关键时刻，是不允许出现任何问题。 他心里的怒火估计能把军统点了，浑浊的眼珠都快变成灰色，死死的盯着闻薄凉，像是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隐瞒不报。 闻薄凉哪有心情管他们死活，事实上他的心情也不好，被局座骂了个狗血淋头，肚子里压着火呢。 “好了，今天的会议到这里结束，你们几个长官来办公室，其他人散会。”说完转身向外走去心里暗骂组织人员回来开会的白痴。 一场轰轰烈烈的表彰大会屁都没有，就这样匆匆结束，还搞得众说风云。 姜阳留在最后没脸出去见人，同时也在等着俞卓伟一会给他答案，否则今晚能炸了。 闻薄凉办公室。 两名副处长，三名科长坐在两侧，闻薄凉脸色难看的一口一口的吸着烟，没有第一时间给他们解惑，等一根烟吸完才哀叹一声吸引众人的视线。 看向俞卓伟道：“俞科长不用怀疑，这件事是局座刚刚通知我的。你们抓获的日本间谍是真是假暂时不清楚，但密码本是假的。” “什么！” 俞卓伟不敢相信，密码本怎么可能是假的呢，行动处也是有破译人才，简单进行识别还是没问题，怎么在行动处好好的，没一会变成假的。 闻薄凉摆摆手：“这件事不能怪你们，是这些日本间谍太狡猾，这密码本是真的但也是假的。”看了几人一眼：“真的就是用密码本也能破译电码，假的就是用密码本破译出来的信息完全是错误的。” “这...”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处长，既然以前没有参照物，局座怎么确定密码本破译出来就是假的，难道不会是破译出了问题？”薛俊雄提出了疑问，这也是大家的疑问。 闻薄凉理解他们的心情，任谁费了半天功夫，搞了一本假密码本都上火。 “这件事不用争辩，电讯处根据以前截获的电台数据，同时用两本密码本进行解析。情报处那本密码解出来的跟电讯处的记录一样，相反行动处解析出来的完全相反，为了保证真确性已经反复进行测试其结果都是一样。” 闻薄凉扫了一眼脸色难看的俞卓伟，“局座体谅行动处同仁积极努力为党国奉献的态度，这次的错误不记录在案。为鼓励下面队员的信心，这才破例给你们二处一次集体三等功，希望俞科长下去跟队员解释清楚，不要心中有想法，对上峰有所误会。” 俞卓伟深吸一口，点点头：“处长放心，属下会把这次的事情跟他们解释清楚。”虽然不舒服但他这会也冷静下来，这件事怪不得任何人，只能说日本间谍太狡猾。 另外他有好奇的地方，“处长，这密码本解析需要时间，正常情况下不会这么快就出结果。是不是有人提出异议，局座才催促进行审查。”这是他需要知道的，谁在背后伸手，正常情况就算审查也只是进行密码本的真假进行识别，确定真伪后一定会上交到侍从室。 这次居然进行内容的甄别，如果没人提出异议是不可能知道密码本是假的。 “恩。”闻薄凉不置可否点点头，“正是因为情报处那边提出疑虑，认为密码本是假的，甚至都怀疑被捕的男子只是日本人，并不是日本间谍。” “欺人太甚！” “这情报处既然知道是假的，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是刻意看行动处的笑话吗？还有，凭什么说男子不是日本间谍，这岂不是打行动处的脸，合着忙活半天死了人什么也没捞到，却把行动处的脸给丢尽了！ 相信整个军统内部很快就会知道，行动处抓错人，缴获的密码本是假的，这就是明目张胆的跟行动处过不去。 他们说人是假的，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就算密码本是假的，电台总归是真的吧，如此还是能确认其身份的。”迟睿这话看似怪责情报处，实际说给他俞卓伟听的。 你刚才在会议室不是跟我七七八八的，这会怎么样？狗屁没捞着一点，还把行动处的脸丢尽了，干脆辞职回家种地吧。 几人都看了他一眼，对于这种落井下石的人不屑一顾，俞卓伟眼睫毛都没夹他，起身道：“如此属下先去安抚下面的队员，以免心中有所怨恨。” “好好好，你先忙吧。” 俞卓伟来到自己办公室，独自泡茶脑海里想着闻薄凉刚才的话，情报处确定密码本是假的，人也是假的。 人假不假不知道，密码本确实是假的，假的很真。这说明有人提前知道可能是假的，却没有通知他们，等回到军统让他们丢人显眼，好歹毒的计策。 那人就跑不了，指定是假的。既然都是假的，那真的去哪里了？情报处跟他们一起监视并没有脱离掌控，不应该有其它发现才对，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他知道是谁。“进来。” 姜阳脸色不好的走进来，“俞叔到底怎么回事？” 俞卓伟叹了一口气：“坐下说，”等姜阳坐下他才把刚才的事情复述一遍，听的姜阳一脸懵逼，“这些小鬼子也太特么精了，居然想到如此蒙混过关。” 俞卓伟皱眉道：“你把今天的事从头到尾仔细说给我听。”他是想分析一下哪里出了问题。 “是。”姜阳花了几分钟把事情详细汇报，看向沉思的俞卓伟。 “你是说你同学褚文昊出现后，被监视的行动组成员就冲进书店却没抓人，是故意引你们上钩抓人？” “是，根据胡大海当时的报告是看到褚文昊出现，其余队员才开始行动，没想到中计了。” 俞卓伟皱眉深思：“那就是褚文昊知道里面的人不是日本间谍，从而推断法华寺的主持也是假的，那跟主持接触的男子一定也是假的。 他明知道这几条线拴在一起，动了这个等于其他人不能在等，也就逼迫你们快点行动把人抓了。 结果你们没让他失望，调集精兵强将包围小院被人家炸死三人炸伤两人，然后缴获假日本间谍跟假密码本，回军统邀功请赏。他再去告诉楚云飞东西都是假的，啪啪打行动处的脸。” “俞叔，这次是我办事不利还请处罚吧。”姜阳知道给他惹麻烦了，所以要有个态度。 俞卓伟摇摇手，“这次不怪你，要怪就怪这些间谍太精明，褚文昊这小子太狠。估计当时你去刺激他还得意洋洋，却被人家狠狠地掌嘴教训，连带着把行动处的人都打了一巴掌。” 姜阳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低着脑袋，可不是嘛，在街道上刺激褚文昊那会心情都爽翻天了，看到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就以为把他踩在脚底，却反过来被人家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心里苦啊！ 咬咬牙：“俞叔，褚文昊这小子太坏心眼太多，防不胜防，要好好教训一下才行。”姜阳打算耍流氓。 “你啊...！”俞卓伟没好气点了点他，“不能怪他心眼多，只能说自己阅历太浅，看不透人家的布局。他就算告诉你人是假的，密码本也是假的你能信吗？你会不会以为他肚子里有酸水故意这么说，你能放手把东西交给他？” “我...”姜阳一时哑言，却如俞卓伟所说就算告诉他也不会相信，甚至会狠狠地讽刺一番。 “所以输了就是输了，不要想着用那些上不了桌面的手段对付自己人，小心在被他安排一次。”俞卓伟倒不是说自己是好人，他也经常耍流氓，他可以因为他身价硬，就算抓到也不能把他如何。相反姜阳去做闹大了想保也保不住。 “俞叔，那岂不是说褚文昊知道真正的日本间谍在哪里？如此在安排人跟踪监视他，直到锁定真正的日本间谍。”姜阳脑子转的很快，马上想到这种可能。 俞卓伟脸色变换，说实话他心里很想让姜阳去这么做，但估计效果不会太好。 摆摆手：“算了以后不要在监视他们了，这次褚文昊如此做就是给你个教训，告诉你不要在跟踪监视，否则下次可没这么简单。 行动处这么多人，难道抓日本间谍还需要跟着他嘛，抓紧时间分析所有的情报，派人出去跟踪监视，尽快锁定一名日本间谍，给行动处把脸挣回来。” “是！”姜阳虽然不想放弃，但也觉得只能这样，褚文昊那边都说的很明白了，在死皮赖脸就是对自己的否认，他要自己抓日本间谍。 ...... 相比起行动处的惨状，情报处就高兴多了，行动组出门的人都回来了，正在办公室叽叽喳喳研究呢。 他们在等褚文昊，应该是去了钟黎叔办公室，正说着就看到进门的褚文昊，众人慌忙打招呼。 “褚组长。” 这会众人望向他的眼神就有看偶像的意思，说明这帮人已经彻底认可他的领导地位。 “怎么发财了，都这么看着我？”褚文昊好奇的问。 “褚组长，你太厉害了，是怎么知道行动处抓的人是假的密码本也是假的？”石报国开始还觉得他窝囊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也不说句话，心中很是失望，这会啪啪把行动处的脸都打肿了，多少有些崇拜的意思。 其余众人各有心思，尤其是沈方舟觉得完全跟他拉开距离了，褚文昊已经不在是哪个需要他去维护的年轻人，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褚文昊挥着手笑道：“这都是巧合跟我可没关系，我只是把看到的上报而已，你们可不要给我拉仇恨，否则在军统可步步难行，周围全是仇人。” “哈哈哈...”这话虽然是玩笑，却也是真的，估计行动处的人看他不会舒服，尤其是二处的。 “好了，说说你们的收获。”褚文昊一屁股坐下等着他们汇报工作。 “是！” 开始工作就不能儿戏，沈方舟汇报道：“渝北警察局那边审讯有了结果，牵连参与为日本人做事的有八人，已经把口供交给检察院屠蚺，他表示会严厉处罚不会徇私枉法。九人的家产总计二万法币，房子一类的并没有查封，由他们家眷继续居住。” 其实很简单的案子，手里有证据，具有抓捕审讯的权利，把审判的问题交给检察院来处理，一切都符合规矩，其他人想说什么也没法开口。 “这是兑换的二万法币。”说着沈方舟把钱放在他面前。 “恩，报告上面要清楚列名他们罪状，这都是要上报存档的。” “是！” 褚文昊看向项顶天不知道他那边处理的怎么样，“褚组长，林海那边的产业算是处理干净，时间仓促了一些卖的价格都不是很高，总共一万一千美金。”说着把钱放在桌上，这是规矩，褚文昊分可以私自处理那就不行，在这小组里他才是掌舵人。 “恩。”褚文昊取了一万法币，一千美金，“这些你们拿去分了，叔同那份等他回来交给他，报告里不要乱写，下午没事你们自己安排。”说完用报纸把剩余的钱抱起来就出门。 钟黎叔办公室。 “处长，这是林海产业处理后剩余的钱一万美金，处理的比较笼统价钱上可能吃亏些。这一万是刚才属下让人把...”钱这东西多了是好也不好，他想留着自己用却不能留，尤其是明账上不能太贪，行动组刚成立还是要注意各方面利益。 钟黎叔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真是舒服啊，自从有了这行动组就像按了一个搂钱的耙子，随时都会有惊喜发生。 越是如此，这个行动二处的处长他是非要坐稳不行，不然以后这钱可轮不到他接手，都给他们了。 “好好好，能这么快处理掉说明项顶天这个混蛋的能力不错，钱少点没关系。至于警察局的事只要掌握分寸有真凭实据，抓了也就抓了，就当锻炼下面的队员，不见见血出去潜伏都双腿打哆嗦。”钟黎叔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顺手拿起旁边的一万发币，“拿去给下面的队员加加餐。” “多谢处长。”他也没客气，钟黎叔一次赏一万已经很大方了，不过相比这一万美金就无所谓了。 摆摆手道：“还是要把精力放在那个女人身上，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他是喜欢钱，更迫切的却要功绩，两位大神已经安顿好，明天就来军统报道，职务很快就有定论所以他很着急。 “处长，可以确定的是十点到十一点居民区有三十多个电话打出去，可能是行动处的事引起如此盛况。经过三个时的排查筛除，剩余三家相对可疑的电话是打给旅店、酒馆、茶楼这些人来往比较密集的地方，需要时间慢慢锁定。 根据这些线索，只要找到接电话的地址在排查就容易很多。属下害怕行动处再出来捣乱进行的很小心，只安排一名队员在排查有些慢，一会属下就赶过去。”褚文昊把顾叔同汇报的情况说了一遍。 “恩，小心一点是对的，这帮行动处的人还不知道怎么仇恨你，盯着你也有可能。”钟黎叔也知道太急了，这才几天的时间，逼着他抓间谍真把日本间谍当白菜了。 “行了，你看着安排吧，尽最大努力争取一星期拿下。” “是。” ...... 中山四路，十五号。 两个男人抬起头望向眼前的旅馆，一侧的顾叔同小心介绍道：“另外两处已经查过，打去酒楼的是询问菜品价格是饭店老板接的已经确认。打去茶楼的是自己亲戚找茶楼老板娘的，已经确认无误，就剩这家旅店没有核查。” 褚文昊点点头，“打来电话的人身份查清楚了吗？” “这个有些笼统，电话登记人叫张彪重庆本地人。具体的工作以及个人资料都没有调查，也是担心惊了他。”毕竟就他自己也忙不过来。 “恩，等确定了在抓也不迟。”褚文昊打量四周的环境，中山四路相对繁华主街道六米宽，周围商铺很多，居住在周围的人都是国党官员家属。 这家鸿源旅店门面不大，具体情况需要进里面了解。 “走，进去跟老板聊聊。” 正文 第四十六章 追查线索 两人走进店铺，一个戴圆帽一脸麻子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打算盘，看到两人进来急忙招呼，“两位先生是要住店？” 老板不是很确定，虽然两人穿的普通，却给人一中神秘的感觉，从他们进屋不停的来回扫视就能感觉一二 尤其是右边这位年轻人，虽然戴着礼帽却头发花白，脸上还有几道伤痕看上去不像好人，老板也是生意人南来北往的旅客见的多，还是有些眼力的。 “老板贵姓，这旅店一天多少钱？”褚文昊打量的同时询问道。 “哈哈，这位先生您客气了，鄙人姓岳排行老三，熟人都称呼岳老三。小店的上房每天五个大洋，有热水可以洗澡收拾的很干净。” 褚文昊点点头五个大洋也不算便宜，不过在重庆尤其是好的地段还能接受。示意顾叔同拿钱给他，有钱好办事不想搞得太麻烦。 顾叔同掏出二十法币递给老板，岳老三笑着接下，“两位先生跟我上楼看房间，”说着就要带两人去看房子。 “不着急岳老板，有件事我要打听一下，如果老板知道可要如实相告才好。”褚文昊示意他留步询问。 “哈哈，先生请问知道的不会有丝毫隐瞒。”岳老三觉得这两人来历不简单，还是老实配合的好。 “中午十点钟到十一点之间，有没有一个电话打进来，当时接电话的应该是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包裹的很严实你看不到她的样子，接电话的时间很短，却一句话也没说，扣掉电话后就离开再也没有回来，岳老板帮我想想有没有这么一个女人。”褚文昊也是根据日本间谍的谨慎来推测。 刚说完老板的表情变的像是见了鬼一样，咽了一口唾沫道：“先生说的没错，中午十点钟有个女人在这接的电话，情况跟您说的一模一样。”他都怀疑褚文昊在店里看到了一切才说的丝毫不差，如此就更要小心招待。 两人对视一眼，果然在这里，看来不会错。褚文昊盯着老板道：“这个女人你认识吗？以前有没有来过，身高长相有没有印象。” 岳老三摇着头道：“这个女人一来就要了三零七房间，然后告诉我有人打电话找她就上楼喊她。女人戴着大檐帽把整个脸都盖了起来，只留嘴巴在外面根本看不到长相。 声音听上去很年轻，有二十七八的样子，身高大约一百六十三左右，她盖的严丝合缝即便以前来过也不认识。”岳老三回答的很详细。 褚文昊皱眉这怎么锁定？没看清长相如大海捞针一样。“在仔细想想她身上有没有明显的标记，比如嘴角有痣，走路一瘸一拐的这种有标志性的记号。” 岳老三嘴角一咧，摇着头回忆道：“没有像先生说的明显标记，走路就是正常人，嘴角也没痣。”岳老三皱眉：“不过这个女人应该很有钱才对，手上戴着一枚红宝石戒指，看成色应该有些年头。” “红宝石戒指！”褚文昊皱眉：“有钱人戴戒指到很正常，这枚戒指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岳老三使劲回想，没觉得哪里特别，摇头道：“没有特别...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红宝石中间镶嵌一颗很亮的白色东西，很小不注意看都发现不了，我当时是被刺了一下才发现。” 白色的东西还发亮？褚文昊脑海里一过就知道可能是钻石，这种东西上一世他在上海见过很多，想不到重庆也有。 “老板像是对珠宝古董很在行，以前是做哪一行。”褚文昊觉得这个岳老三有些本事。 “哈哈哈，这位先生猜对了，鄙人前几年是经营过一家小古董店，谈不上精通只是喜好而已。”岳老三仿佛想起以前的岁月，一脸笑意。 “恩，那你告诉我，重庆城里能做到如些手工，把一颗很小的东西镶嵌在红宝石上面的人或者店铺都是谁？”没线索只能从戒指上面查。 “这个...”岳老三摇头道：“这个鄙人不是很清楚，没接触过这类人，毕竟那是有钱人才能干的事，像我们这种小老百姓那会关注这些。” 说的是实话，一颗红宝石加上碎钻价值少说几百大洋，一般人还真买不起。 褚文昊点点头没有在继续询问他，“今天就到这里，询问你的事情要保密不要再告诉任何人，这是为你好。”说着点头示意两人就出门而去。 留下岳老三脸上挂着庆幸的笑容，还好自己聪明。不行，还是关门几天躲躲吧，赶紧把大门关掉停止营业。 两人出了旅店在街上溜达，一侧的顾叔同道：“要不查查重庆城里所有的金银首饰店，像这种地方不会很多，应该会有记录。” 褚文昊摇头道：“虽然不多，但购买这类宝石的人可不会少，重庆城里有钱的人家都会购置一两件以彰显身份。这样明目张胆的调查对方未必会配合，就算给我们假消息也是有可能的。 麻烦的不是怎么找，而是找到以后能不能抓的问题。这个女人手上戴着几百大洋的戒指，其身份一定不简单，说不定就跟那个大人物有牵扯。”褚文昊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他不能为了抓日本间谍把人都得罪光了，这不是他做事的准则。 顾叔同也想到这方面的事情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先查，不能明着来，这个女人很可能在金店里有眼线，找到有这种工艺的商家，试探一下就知道是谁了。”说完向着街道旁的商店走去，“老板打个电话。” 褚文昊拨通的是唐家豪的电话，还是要询问唐美丽，她整天活动在高层，平常接触的多，应该知道哪里有这样的店家。 唐家。 唐家豪刚刚从处里赶回来，进门就看到自己妹妹跟夫人在聊天，看到他进门两人起身打招呼。 “好好好。”唐家豪一脸笑容，打量自己妹妹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好要在空军待一段时间吗？”他有些不明白。 示意自己大哥坐下，笑道：“已经没事了，昨天碰到抓我的军统小子，说军统最近不会在针对唐家。”她没说实话，说的也是实话。被褚文昊掐住证据的事暂时不想让人知道，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在自己大哥面前也没脸。 唐家豪皱眉，一脸的怀疑：“即便不抓你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这跟本就不符合逻辑。 “大哥放心吧，我在山上无意中帮了他一次，算是救了他一命，不然可要死在山上。他为表示感谢，说最近不会找我们唐家麻烦，这冤家宜解不宜结，他还托我办些事情，我也答应了，这些事还需要大哥帮忙，”唐美丽说的轻松。 唐家豪皱着眉上下打量自己妹妹，显然是没说实话，既然不愿意说，自己也就不追问了，只要自己妹妹安全就行了。 “日本人那...”唐家豪刚要说，就听到电话铃声响起，林凤娇看了两人一眼起身去接电话。 “哪位？” 电话另一头的褚文昊听到不是唐美丽的声音，也对，应该是唐家豪的夫人。 “唐夫人，我找唐小姐有些事情。”林凤娇秀眉微挑，自己小姑子刚回来电话就追了过来，一定是很熟悉的人才对。 “你是谁？”林凤娇想知道他的身份。 “啊，我是唐小姐的朋友，姓褚。”没有隐瞒早晚唐家豪也会知道，他知道跟他老婆知道一样。 林天骄眼神闪动，“哦，稍等我去喊她。” 放了电话的林凤娇喊道：“美丽找你的。” 唐美丽起身也是一脸茫然，谁如此了解她，刚回来就找上来，拿起电话：“哪位？” “是我。” 对于褚文昊的声音可谓记忆犹新，有些接近魔鬼的呐喊，这个掐着她脖子的男人，恨不得撕了他。 “哦，找我有事。”唐美丽想想真是命苦，日本人用孩子要挟她为日本人做事。狗特务用她跟日本人合作的证据要挟她为他做事，难道自己都是为别人而活。 电话里褚文昊把需要知道的事情告诉她，唐美丽心情就好起来了。 “呵呵，你不是很厉害嘛，这点事都不知道，还要打电话来求我，真是没用啊。”难得有机会骂这个混蛋自然毫不客气。 骂归骂还是要回答问题的，不然还要费口舌要挟自己，“有这种手艺的只有‘皇后居’，他们家专做女人生意，珠宝首饰，玉器金器要什么有什么。镶嵌的老师傅是香港人，做这行二十多年手艺自然没问题。” 唐美丽摆弄着手指，电话挂在脖子上，像是跟自己闺中密友聊家常一样轻松，看的远处的两人都是眉头直皱。 “我跟你说啊，重庆城里有钱的人家都会去哪里买珠宝首饰，这里消费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起的。”唐美丽在那说个没完，把电话另一头的褚文昊听的烦了，“你就告诉我是不是重庆就这一家，还有其它地方能做吗？去皇后居购买珠宝有没有登记，对于这种修补与镶嵌的客人会不会单独记录。” 唐美丽脸色微尴，气道：“能把钻石镶嵌到红宝石上的店铺就这一家！进店里买东西都会留有个人资料，作为后续维修与更换的凭证，当然真的假的就不知道了。” “好了，就这样，我交代的事快点办。”说完就挂掉电话，嘟嘟的忙音把唐美丽气的扔掉电话，心里暗骂把她当佣人嘛！ 唐家豪皱眉看到一脸怒气的妹妹，“谁啊，敢招惹唐小姐。”唐家豪玩笑一句。 “咯咯，”被自己大哥逗乐了，笑道：“就是姓褚的那小子，询问我哪里能镶嵌宝石，真是没见识。” “呵呵，这姓褚的是不是敲诈勒索唐家，把我大哥兄弟害得背井离乡的军统特务褚文昊？”林凤娇这会反应过来了，结合刚才他们的谈话可以确定身份。 “呃...”听到这个问题唐美丽难免尴尬，觉得对不起自己嫂子，毕竟是她害得有些歉意道：“是他嫂子，我会跟他谈谈，如果没事就让两位家兄回来，至于财产方面只要回来很快就会有的。”这话是实话，凭借她经营的关系赚钱还是很快的。 “哼！这个狗特务害得我林家如此惨，恨不得杀了他才解恨，你还跟他眉来眼去的，你是一点也不顾及嫂子的感受啊！”林凤娇生气的道。 唐美丽有些尴尬，这事怎么说也是她不对，一时没开口看向自己大哥。 唐家豪皱眉这种事很酸，自己妹妹跟夫人都要维护，只好开口：“凤娇，这不是也没办法嘛，姓褚的身在军统刻意针对唐家，就是想搬到我，他针对的不是林海他们，而是针对我。你们都是受到牵连的，如今军统有意和解，这是好事。”唐家豪只能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林凤娇脸色不好道：“既然如此何必跟他虚以为蛇，他要是真有证据就抓人了，我看就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我到要去见识见识这位嚣张的狗特务，为我兄弟出口恶气。” 唐家豪揉着脑袋很是无奈，恼火褚文昊这可以理解，他心里也不喜欢。但自己妹妹说的，刚刚有点缓和的迹象先稳稳再说。 严肃交代道：“最近先忍忍，警务厅那边有位副厅长到年纪了。王明泽想上去，这留下的位置很关键，上面要考核审查符合晋升的有几个副处长，最好不要闹出风言风语，等坐稳宝座再说。”这王明泽就是警务处处长，他高升留下的位置唐家豪是最有希望的，当然也不排除有意外发生，最近这些人活动的都很厉害。 林凤娇挑眉道：“我只是去看看又没做什么，这点轻重我还是知道的。” 唐美丽听到自己大哥在上升的关键时刻，指定要出力。这警务处一把手可是比警务厅副厅长管用的多。 “大哥放心吧，谁也抢不了去，我会去找几个熟人打点一下。”自己大哥爬的越高唐家越安全。 唐家豪点点头没说什么，这个时候还是需要妹妹后面的人出手。笑道：“姓褚的让你帮他做什么？”他是想安抚一下褚文昊，最近不要出来捣乱，本来想安排人除掉他，先等等再说。 听到这个就火大，气道：“这个混蛋居然让我在渝北区警察局给他安排十五个人，还要指定在九龙湖公园设立单独警署他的人就在哪办公，钱居然还要我出。对了，还要二十个假身份证件不知道要搞什么鬼，气死我了。” 唐家豪听了没当回事，都是小事。“那就给他办，这小子中午都把人抓了，看来是早有准备。编制都有加上前两天军统杀得人，安排十五个还是可以的。至于搬到九龙湖无非要照顾他的家人，这也无可厚非。干脆让他在那边折腾省的出来惹麻烦，我会让下面的局里去办，都是小事没必要跟他生气。”褚文昊抓捕渝北警察局的事他已经知道了，铁证如山连话都堵回去，谁敢求情。 “好吧，我会跟他说的。” “行了，你们自己安排我还要回处里，”说着唐家豪起身离开，他要回去盯着，免得让人捷足先登。 两人把唐家豪送走，林凤娇就提出去皇后居转转，唐美丽还能说什么，内心有亏欠自然没意见。两人收拾好出门，奔着皇后居而去。 ...... 梅林巷。 坐落在渝中区最繁华的步行街，虽不是主要街道人流量却很大。距离市政府只有五公里，湖广会馆有十公里，来往的车辆只能停在街道口。 青石铺设的三米街道上店铺密集，门头却都不大，清一色的两层店铺，错落有致的设计很是大气。 街道上干净整洁来往的行人衣冠楚楚，想看到穷人都难。周围经营的全是高档奢侈品，国外进来的舶来品，苏州的刺绣，西湖的醋鱼，金陵的凤钗，江南的水乡，零零总总一派雅俗共赏之盛世景象。 皇后居设在步行街正中，位置极佳。门面装饰颇为雅致，黑色的梨花木牌匾上苍劲有力雕刻三个金色大字，两侧黑色立柱上一副对联。 上联：镂雪镌冰光摇银海，下联：镶珠嵌玉深入宝山。 透过玻璃镶嵌的大门，看向店内金碧辉煌很是刺眼，一般人到门口就回去了。 “好气魄！”褚文昊两人来到门口处，看到如此门面装饰感慨一句，上一世他还真没来过这种地方，倒不是差钱，只是这种休闲娱乐的场所他很少去，最重要君漫歌平时都是素颜，也不戴金银首饰，所以很少陪她逛街买东西。 “果然是有钱人来的地方，”顾叔同不仅感慨，他是军人都有些想要退走的意思，这是穷人内心的怯懦，不自觉的在心里勾勒。 “是啊，这就更能说明来这里的人不简单。”褚文昊看了看两人的衣着虽然不算寒酸，但绝对算不上有钱人。 “走，先去旁边的店铺打扮打扮。”说着褚文昊抬脚向着不远处一家裁缝铺而去。 近前抬眼一看也有牌匾“睿蚨祥”，门面很小里面却别有洞天，进门看到挂着各种款式的衣服，单旗袍就有二三十种，男士的衣服相对单一。 店内客人还不少，来来往往挑选衣服显得有些拥挤，伙计看到有客人登门急忙上前招呼，“两位先生是要做衣服，还是购买成品？做衣服需要等两个小时，成品则不需要。” 褚文昊点点头扫了一圈，没看到有合适的，“两套中山装，现做不过要半小时内做好，价格你们说了算。” “这...”小伙计有些为难，半小时不是做不出来，只是今天有些忙，实在抽不出时间来。 “做不了主，就叫你老板来，”褚文昊没难为他，小伙计赶忙答应没一会听到信的老板亲自过来招待。 “两位先生您也看到了，店里实在太忙，半个小时做不出来，要不您等等一个小时如何？”老板一副老实本分的模样，一双精明的眼睛却出卖了他。 褚文昊笑道：“就半个小时，价钱你开。”对于商人都是坐地起价他还是了解的。 老板一副为难的样子，“半个小时...确实急点，也罢，既然两位先生如此有眼光来到瑞蚨祥，没说的一套衣服一百个大洋，半个小时交货。”说完看向两人。 嚯，这可真不便宜，一百个大洋够买几百套普通衣服穿几年都没问题，褚文昊笑着点点头，“就按照你说的办，钱我给你衣服做不好可要找你麻烦的。” “哈哈哈...”老板乐了，这种冤大头也能遇到，“两位先生放心，衣服做不好免费送给二位。”说着话招呼伙计过来给两人量身子。 没说的褚文昊点了六百法币给他，量完身就开始溜达，反正也是等看看也好。 室内空间不算小有两个小厅，两人逛完外间来到里间，这里主要是做女人衣服的，而里面的顾客大都是女人，两人的出现还是引来不少白眼。 “金小姐，这件旗袍很适合你的身材，就买这件吧。”靠近西侧两人拿着衣服在交谈，只不过是一个穿旗袍身段很不错的女子跟一个穿西装戴鸭舌帽的男子交流，要不是女子喊她金小姐估计都看不出是个女人。 “中国的旗袍太过媚俗，不严谨我不喜欢。”金小姐摇头有些嫌弃的说道。 褚文昊两人经过听到她说的话，这语句有些毛病，怎么叫中国的旗袍，你不是中国人吗？当然，一般人也不会出来挑毛病。 “中国的旗袍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在展现旗袍本身独特美的同时，彰显中国文化的含蓄与内敛。更是在诉说着中国人品格温善中富含严谨，这位小姐对中国文化一知半解就不要评价了。”褚文昊背着手打量衣服同时开口并没有去看两人。 金小姐有些英气的脸颊闪过温怒，要是她不了解中国那就没人了解了。 不客气看向褚文昊道：“你一个没吃过三个菜的泥腿子，也配谈高层文化，中国文化好不好难道我不知道，用你在这多嘴多舌。” 褚文昊有些尴尬一笑，因为自己多言引得女子对自己怒目而视，“见笑了，只是听姑娘的语气不似国人评价才忍不住开口，看姑娘的长相，如不是国人应该是日本人吧？” 女子瞳孔微微收缩，重新打量面前的男子。气度沉稳洒脱，身形消瘦却稍显凌厉，脸上带着伤痕最有特点的自然是白色的头发。 白发？她好想在哪听过，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要你管！多嘴多舌，早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没正面回答问题而是开骂。 褚文昊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旁边的顾叔同只是微微笑着没说话，难得看自己组长出丑。 “快走吧，我们去皇后居给你挑选礼物。”旁边的女子示意她快点走，对着褚文昊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褚文昊也没在乎，就在她右手拽女子的时候，手上一枚红宝石戒指漏了出来，褚文昊定睛一看果然有颗碎钻在上面点缀。 两人走后，褚文昊才道：“你看到了？” 顾叔同点点头一脸严肃：“看到了。” 刚才的女子戴的戒指跟老板形容的很像，而且此女的年龄看上去二十五岁左右，虽有偏差却不妨碍是怀疑的对象。女子进旅馆可是戴着大檐帽是看清楚真实的年龄。 褚文昊现在考虑的是，难道这种款式的戒指满天飞，有很多女人戴着？ 不管如何，这个女子的身份还是要搞清楚的，两人来到前台追问小伙计，“刚才出去的两位小姐认识吗？” 小伙计还能看到两人的后背，“啊...认识...”正要说时被出来的老板呵斥：“你很闲嘛！去后面帮忙！” “我马上去掌柜。”小伙计慌忙逃窜那还敢说话，看的两人眉头直皱。 老板来到近前一脸微笑，“两位先生，这里每位客人的信息都是保密的，恕在下不能言明，还请多多体谅。” 褚文昊看到精明的老板实在无奈，你也不能拿出证件来吓唬他，只好道：“老板何必如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不成全这桩喜事。”说话的同时把一百法币放在柜台。 老板看了看法币，又看了看褚文昊，一脸严肃的摇摇头：“客人的资料都是需要保密的，做生意要讲究信誉。” 褚文昊没有在说话，又放了一张法币望向老板，看到老板依旧是为难的摇着脑袋，又连续放了三张。 这会你就明显感觉脖子转动的速度慢了很多，看到老板还要转脖子，褚文昊只好伸手去拿放在柜台上的五百法币，同时道：“既然老板有规定那就算了，我找别人打听也一样应该不难。” “哈哈哈...先生误会了，误会了。”说着赶紧把钱抢着收起来，“刚才脖子不舒服，再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是生意人将就和气生财，怎么能跟钱过不去呢。”老板右手沾了点唾沫小心的数着钞票，心里乐翻天了，今天真是幸运遇到这么个白痴。 无奈瞅了这市侩的老板，“既然如此就请赐教吧。” 老板数钱的手一抖，神情严肃：“这位先生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这位小姐已经名花有主，而且这主家很厉害，你招惹不起还是算了吧。” 老板一副我是为你好的神色，还跟他点头示意，意思我可不是吓唬你。 褚文昊自然猜到这女人身份不简单，没感觉到吃惊，“你只管说。” “唉，罢了罢了，看来不跟你说清楚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老板左右瞅了一眼，小声道：“这位小姐可是城防郭副司令的儿媳，马上就要结婚了。”说完挑了挑眉毛，“明白吗？” 褚文昊皱眉思考，有些睁大眼睛，郭齐林的儿媳？ 正文 第四十七章 事与愿违 这样的答案实在出乎意料之外，牵扯到国党军队就很麻烦。 目前的城防副司令应该是郭齐林，少将军衔。是谁到不重要关键城防军队必须是嫡系，也就是说郭齐林跟上峰很亲密，极有可能是黄埔系。 褚文昊发现在重庆抓个日本间谍真是难，本身就难，身后还挂着一堆高层。 当然不能确定她就是那个日本间谍，他心里暗自祈祷，千万不要是否则麻烦很大。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两人换上合身的中山装顿时精神了不少，又选了两顶礼帽，这才出门。 “褚组长，还要继续调查吗？”顾叔同自然也能想到里面的弯弯绕绕。 明白他的意思，“先查清楚，未必就是她，里面很多不确定性，即便只有她自己戴这款戒指，也不能完全肯定就是她，只不过几率大一些。先查吧，查完回去汇报，动不动让上面拿决定。”这也是最稳妥的办法，即便抓了也要跟郭家打声招呼。 顾叔同默默点头，两人刚到门前就有两名身穿高档旗袍的妙龄女子把门拉开，“两位先生下午好，欢迎来到皇后居。” 褚文昊点点头没说话，顾叔同脸都被这样的问候整红了，高档地方就是不一样，门口都有小姑娘。 入眼有四百平，柜台全部是玻璃打造，随便一扫珠光宝气金银满屋。屋顶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明亮却很柔和的光晕，整个地面都是用白色大理石铺设。 一米半的柜台分成三排，顾客完全可以透过玻璃柜面欣赏各种款式的首饰。 每种饰品后面都站着一名样貌出众的女子，为顾客讲解。店内这会顾客不算很多，衣冠楚楚的二十几人。 两人直奔玉石区，来到近前打量柜台里面的各种颜色的玉石，五彩缤纷很是绚丽。 “两位先生喜欢那款玉石，我可以帮忙介绍。”柜台后的女子热情开口道。 “我想用红宝石打造一款戒指，上面镶嵌一颗碎钻，能不能做？”直奔主题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先生这个可以做，就是很麻烦，需要三天的时间，而且价格都在五百大洋以上。”小姑娘介绍的很详细。 “这么贵？我还以为很便宜呢，大街上随便都有人戴，看来有些名不副实啊。”褚文昊摇着头很是可惜。 “先生说笑了，向您一样要求的顾客，皇后居开业以来只有三人，您是第四位。这种款式的定做除了皇后居其它地方是做不了的，所以您不必顾虑。”小姑娘笑着解释道。 “哦，居然有人跟我品味一样，我倒是想了解一下都是谁这么有品味。”三个人应该包括刚才的女子。 “不好意思先生，来皇后居购买任何物品其个人资料都是保密的。” 这样的回答不出意外，做衣服的都保密，卖首饰的应是如此。这就有些麻烦，除非亮明身份，大庭广众自然不好如此。 “你们几点关门？”问清楚晚上来。 “先生皇后居营业到八点钟。” 两人离开柜台在店里闲逛，从东逛到西来到靠南的一处柜台，就碰到熟人了。就是刚才在裁缝铺的两名女子，这会在看戴红宝石戒指的女子，眼神多少有些不一样，她有三分之一的可能性是日本间谍。 褚文昊决定冒险试探一下，在顾叔同耳边低语几句，然后顾叔同就离开了。 两女一脸兴奋的指着柜台里面的商品低语，没注意后面的褚文昊靠近，等他近前扫了一眼柜台里面的商品，原来是散发着五彩斑斓颜色的钻石。 “这钻石是怎么形成的这么坚硬还漂亮？”金小姐一脸痴迷的询问服务人员。 “这...不好意思小姐，我刚来还没学习这方面的知识。”服务人员一脸歉意的道。 “哦，这么没文化怎么能来卖钻石呢，扫兴！”金小姐很不满意，确实扫兴。 “金小姐很有雅兴嘛，居然来挑选钻石，这个问题我可以代为介绍。”褚文昊笑着来到两人身侧，没管她讨厌自己的表情道：“钻石形成的条件有些苛刻，一般会在压力五到六兆帕，温度在一千到一千五摄氏度高温下形成。钻石的主要成分就是碳元素，在受到高温、高压下会形成石墨。而在高温跟极高气压及还原环境中则结晶为钻石。 你现在看到的都是自然行成的钻石，像日本富士山经常火山喷发，会把深藏在地表下超过百公里深，经过高温、高压行成的钻石在地壳变动时慢慢浮于地表层。 呵呵，金小姐家距离富士山远吗？会不会经常去捡钻石？”褚文昊这话够气人的。也是再次试探这个女人是不是日本人，如果旁边的女子是日本间谍，那她很有可能也是，最起码是日本人。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金小姐脸色垮了下来，怒道：“你是不是有毛病，你嘴怎么这么碎，还有我们是中国人，你在胡言乱语小心我收拾你。” 就在她刚刚说完，金店的门被一个男子暴力推开，然后一声大吼：“程度，快点回家，你媳妇来抓你了。”说完就跑出去没影了。 这一嗓子把里面的顾客吓了一跳，同时在寻找谁叫程度，指定是带那个女人出来鬼混。 店里的十几个男人被特殊关照，指定藏在人群里，“坏了，我媳妇来找我了，你自己在这逛我先回去了。”同样的话发生在三个男人身上，急匆匆离开皇后居，把店里的女人都看懵了。 其实此刻褚文昊也懵，没安排人配合他啊？怎么还这么主动呢？不过这不重要他心里有些肯定眼前女子的身份了。刚才她听到程度的名字，明显有些错愕的回头，接着转回来脸色恢复平静。 有问题，正常情况下听到喊声要么不理，要么转头去看，看你就不会迅速转回来，最起码跟其她女人一样露出诧异与好奇。 而她错愕的转过头去说明对这个名字很敏感，接着转回来就更不正常，害怕别人发现却恰恰跟之前的错愕不相符。 褚文昊只看了一眼，就没在关注她，害怕被发现。而女子确实在扫视他，同时心里怦怦乱跳。 “金小姐慢慢挑选，”说着没管她瞪眼向东走去，来到隔壁珠宝柜台装模做样的看起来。 “这颗珠子什么价？” “先生这颗珠三百法币，还可以单独雕刻...” 他在哪装模作样，两女对视一眼，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去，刚起身就看到进门的两女奔着她们来了。 女子皱眉今天怎么这么烦，旁边的金小姐看到她的表情主动询问：“你认识他们？” 女子轻轻点头：“警务次长的妻子跟妹妹。” 金小姐看到唐美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么美的女人很少见，她在上海偶尔碰到一两个能跟她媲美的。 女子以为两人是来跟她打招呼的，没成想走到刚才男子身边就停住脚步。 唐美丽跟林凤娇来皇后居主要是来见褚文昊，很好找，扫一圈有白头发的就是他。走到近前才看到女子，瞅了一眼趴在柜台上的褚文昊来到女子身边。 “章小姐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真是有缘呢。”唐美丽长袖善舞绝对不是说说的，重庆有点能量的人都被她搜罗一遍，其家属亲眷也记在脑子里。 “是啊，唐小姐也来这里买东西，那真是巧了。”这位章小姐略微尴尬的回应道，她本想走却被拦下。 “呵呵，跟我嫂子过来办点事，嫂子这是郭司令的儿媳，章小曼。”唐美丽为其嫂子介绍。 林凤娇也是见过世面的，她在妇联接触的可都是达官显贵家的太太，自然有些印象只是没深交，“章小姐幸会。” 章小曼忍着心中不快，轻道：“幸会唐夫人。”她并有介绍旁边金小姐给她们认识的意思，转移话题道：“唐小姐要买什么就慢慢选，我们先回去了。” 唐美丽本来也不是买东西的，见到她正好有点事找她问问，“我们一起吧，说几句话就走。”说完没看到章小曼有些不愿的神色，转身对着林凤娇道：“嫂子，他就是褚文昊。” 褚文昊这会实在不愿意站出来，唐美丽一开口他就知道坏事，本希望快点等两个女人离开后再相见，没想到这娘们一点事都不懂，还把人家留下来。 军统身份被揭露很容易让两个女人怀疑他接近的目的，可能让女子警觉起来，想要有其它发现很难，或者藏到城外军营里去还怎么抓！ 臭娘们，这会恨不得撕了她。脸色难看的起身瞪了她一眼，意思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分寸，小心我收拾你。 唐美丽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懂他意思了，他来这里很可能是查日本间谍，自己冒然出现要给他带来麻烦，眉头一皱，就要带着自己嫂子先离开，却没想到林凤娇直接开口点明其身份。 “原来你就是冤枉我兄弟的狗特务啊，我今天特意来要个说法，不说清楚休想走人！”林凤娇四十多岁，本来保养不错的脸蛋此刻显得有些狰狞直接开骂，声音足够周围的人听到。 她这话一出来众人的脸色都变了，章小曼跟金小姐有些吃惊与莫名的神色闪过后恢复平静。 唐美丽有些懊恼知道要坏事，没想到自己嫂子这么冲动，她也恨褚文昊，但他手里有证据啊，不能在跟他闹，何况这小子可不像外表那么和善，也是个狠人。 褚文昊脸色难看的扫了众人一眼，尤其是两女，那一丝莫名还是能说明点问题，但同样如果是真的恐怕要横生枝节。 眼神淡漠的扫了一眼唐美丽，看向面前的林凤娇，“你要如何？” 声音很平静，他懒得解释是不是冤枉她们都心中有数。 “要如何！要你给我个解释，否则要你好看！”林凤娇像是要不死不休一样。 褚文昊懒得搭理她，“把你嫂子带回去，不要在外面丢人现眼。”看了一眼林凤娇，“我在重庆一天不允许他们回来，这是我说的，你要是觉得唐处长能保住他们尽管让他们回来。”说完不在搭理她转身向外走去，已经暴露了，留下来毫无意义。 “你...”林凤娇被他嚣张的样子差点气死，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 夜色笼罩。 一辆黑色汽车缓缓进入一座大院，周围有日本士兵驻守，车辆进入后就失去踪迹，看不到车里的人影。 街道上出现两道身影，气喘吁吁，看了一眼汽车消失的院子。 “看来错不了，有些麻烦，这个女人动不动都很麻烦。”褚文昊瞅着前面的日本领事馆，有些无奈道。 他从皇后居出来就去了郭家周围监视，章小曼要是有问题今晚一定是有所行动的，最有可能去城外城防营藏起来，却没想到来到日本领事馆。 顾叔同既激动又担心，章小曼的身份基本可以确定，剩下的就是怎么抓捕的问题，这一步就很麻烦，最主要的是没有任何证据。 “还是先找证据吧，没有证据郭家那边很难交代。”顾叔同觉得稳一点好。 褚文昊何尝不想呢，关键不知道这女人把证据放在那，放在郭家跟放在外面的几率一样，都不安全。 “等着吧，看看她要去哪在做决定。”两人悄悄瘾入夜色。 日本领事馆二楼，室内灯光暗淡，三十平的房间里只有一张长茶几，今井武夫一脸严肃的跪坐首位，川岛芳子跟章小曼跪坐两侧。 “怎么回事！你是那一组的！？”今井武夫怒道。 “嗨！” “属下是樱花小组的松田惠子。”章小曼欠身回道。 今井武夫皱眉，“既然是帝国的特工，为什么来此，这样会有暴露的危险。” “嗨！”章小曼不想来这里，她想去军营躲躲，却被川岛芳子拉着来的。 “老师是学生让惠子来这里，她目前的处境不是很好，想让老师帮忙分析下一步该如何做。”川岛芳子主动承担责任。 今井武夫严厉道：“川岛，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来重庆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军部是有任务安排。为什么私自接触他们，知不知道这是严重的违反纪律，是要受到惩罚的！你以为这里是上海嘛！这里是支那的后方，在不小心行事你就自己回上海领罚！”没有因为是自己的学生而放松要求，狠狠的批评了她。 “嗨！学生知错。”川岛芳子在上海顺风顺水惯了，嚣张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今井武夫喝了口茶，没有在骂她，知道她还是优秀的，可能一时放纵。 “既然来了就说说吧。”人都来了，帮着出出主意，毕竟都是自己人。 “嗨！”章小曼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今井武夫听完闭上眼沉思片刻，“能确定就是监视你吗？” “从他两次接触不像是监视属下，应该都是凑巧碰到，如果这样监视很容易暴露，这不符合支那特务的行事。但林凤娇无意中提到他去皇后居可能是为了一款镶嵌钻石的红宝石戒指，这让属下觉得可能跟中午的事情有关联，在旅馆可能被老板看到属下戴的戒指，从而去查证。 遇到属下两人可能是巧合，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不知道属下的身份。如果从皇后居的登记资料来查，应该会锁定属下。”章小曼把情况说了一遍。 今井武夫皱眉道：“你的引路人是不是出卖你，不然这个支那特务怎么知道你安排好的事情是假的，还要出来追查你的行踪。送进军统的帝国士兵岂不是没起到丝毫作用。” “不会，中佐阁下，他跟了属下五年，对他的一切很清楚，他是不会出卖属下的。”章小曼很肯定的回复。 “哼！” 今井武夫不以为然，这里面一定有哪里不知道的问题，让支那人搜罗到从而肯定被抓进去的士兵不是她。 “你的身份已经暴漏无疑，不要存在任何幻想。如果你老老实实待在郭家反而没事，来到这里只能告诉他你就是要找的人。”今井武夫的分析还是很专业的。 “不会的老师，按照刚才的分析，这个支那特务不是刻意跟踪监视，暂时并没有锁定惠子。根据林凤娇的意思这个人应该刚到皇后居，并没有时间去调查登记资料的事情。没确定的前提下是不可能监视惠子，刚才出来的时候很是小心，不会被监视跟踪。”川岛芳子的分析也没错，但那是正常情况下。 “糊涂！” “既然是奔着红宝石戒指去的，你怎么确定他没有看到惠子手上戴的戒指，从而有意接近你们！如果中间还发生过其它事情，他还是有理由对你们进行监视的，说不定就在外面。” “嗨！” 这一点川岛没有想到，仔细想想还是有这种可能的。 今井武夫皱眉深思，看向章小曼：“你最近什么都不要做，不要试图去联系你的长官，电台、密码本都不要动。一会去军营告诉郭达有人要对你图谋不轨，最近也不要出来活动。”今井武夫严肃叮嘱一句，想了想：“他手里应该没有丝毫证据，凭借郭家的身份地位即便军统也要顾及，你暂时还是安全的。” “嗨！” “属下的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信息传递有些麻烦，是需要走出军营的。”章小曼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今井武夫脸色不好，这不是要给特务制造机会吗？ “你的任务？”今井武夫问了一句，按说这是不对的，今井不是她的直系长官，没有权利探寻这样的机密。 “嗨！”松田惠子有些为难，她有些后悔跟着川岛芳子来这里，她们小组有着严格的规定，不允许丝毫消息外泄，哪怕是自己人。 就因为她跟川岛是老乡，以前在一起工作过，是相对要好的朋友，这次见面难免高兴，一时得意忘形才造成今天的结果。 “属下需要搞清楚整个重庆支那士兵防守部署，包括兵力、兵种、基本的战斗力分析等。舆图已经拍照，基本的信息已经记录，属下需要把资料放到指定地点。”松田惠子没办法，还是跟今井武夫讲了，恐怕要受到处罚。 今井武夫还真没想到她的任务这么重要，大日本皇军提前对重庆驻守兵力进行摸索很有必要。 任务完成的关键时刻，如果待在军营不出来还怎么送情报，可出来就有可能被发现。 很是为难，他插手这件事是不对的，中间的环节不了解，会出问题。 只能给她建议：“东西放在军营吗？” “嗨！昨晚属下才完成，东西没来的急带出来，郭达很小心，最近对属下有些怀疑。军营出入检查十分严格需要搜身，相机没敢放在身上，要进去把相机销毁掉，否则会引起怀疑。 胶卷的一部分属下带出来了，还有一小部分最重要的藏在军营里，需要回去一趟。”松田惠子也听过今井武夫的大名，还是相信他的和盘托出。 今井武夫听完就闭目深思，这里面有很多不确定性，胶卷需要送到指定地方有人接收，自己倒是可以代为保管交给总部。 “胶卷要带出来，今晚就行动，我会安排忍者与你同行，保护你的安全。取完胶卷交给忍者带回来，你的工作就完成了，我会代为交给总部，这样是最安全的。”今井武夫也是为她好。 只是这让松田惠子有些为难，一时没有回声。今井武夫知道她的难处，解释道：“你要知道带出胶卷即便你安全送到指定地点，是需要联系你的长官。具体你们是通过电台还是原始传递这都存在危险，一但锁定不但你的身份会暴露，证据被支那特务发现。很可能取胶卷的帝国特工也会被锁定，这样会牵连你的长官。最严重的一但兵力部署被泄露的事情让支那高层获悉，那他郭齐林也要受到牵连，他是负责这方面事物的直接长官。帝国将来进攻重庆或者轰炸重庆都会失去最好的依仗，损失极为严重。”今井武夫分析的很到位。 他来重庆两天事情办的不算顺利，但也有初步效果，这次派川岛芳子去郭府邀请郭齐林出席明天的酒会，主要是想让其影响武汉守军的一个参谋长，这人是他的老部下，想不到出现了这么多意外。 “嗨！” 松田惠子听明白了，按照今井武夫的分析还是很有可能的，一但被怀疑自己做的任何事情都很可疑，这样做最安全。 “既然你同意，马上行动吧。荆山！”今井武夫对着门外喊了一嗓子，没一会走进一名黑衣劲装男子，长相平凡气息平稳，很普通的人。 “你跟随惠子把东西取回来，不要出现任何差错。”今井武夫严肃叮嘱道。 “嗨！” 一道明亮的车灯射在路面上，汽车缓缓驶离日本大使馆，车辆再次来到郭府门前。下车后扫视一眼，走进大院想要取从军营里带回的胶卷交给男子，再去军营取剩余的部分，这样工作就完成。 只是很多事情就是事与愿违，刚进门口就被迎面而来的男子拦住，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未婚夫郭达。 坏了！ 他怎么回家了，这样可没理由再去军营，而且胶卷也不能能取了。 “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郭达一身少校军装，看上去柔柔弱弱长相白净，一七五的身高戴副眼镜，有些好奇的询问她。 “啊...哦，今天碰到一个老朋友逛街吃饭回来晚了，你不会生气吧。”章小曼上前揽住他的胳膊一脸笑容的道。 “哈哈...我怎么会生气呢，你在重庆没家人，难得有个朋友聚聚这是好事，我不会生气的。”郭达笑着很是亲昵的抚摸她的长发。 “呵呵，你对我可真好，我们今晚去军营吧，我喜欢军营的环境。”章小曼一定要去军营的，不然事情要出偏差。 郭达叹了一声气道：“今晚不行，老头子打电话把我叫回来，说是有事交代，明天一早我带你回军营。” “啊，这...”章小曼皱着眉头，心里却着急的要命，这个郭家有规矩回家了就在家住不能出门夜不归宿，恐怕今晚很难完成。 “你怎么了小曼？”郭达能感觉到她身体有轻微的颤动，这是气的。 “啊...没事，那我去跟门口的司机交代一声，不用她送我去军营了，免得人家等着。”章小曼恢复笑容开心道。 “好好好，我陪你。” 章小曼身为未婚妻能拒绝吗？两人来到车前，车上的男子坐在驾驶室平静的扫了惠子一眼，并没有丝毫变化。 “你回去吧，今晚要在家过夜不去军营里，明早再去。明天可能不去皇后居选礼物了，你帮我跟金小姐说一声。”章小曼说完就拉着郭达的手往回走。 荆山看到进门的惠子，就打着火缓缓离开，他只看跟汇报其它意外不负责。 等男子离开后，褚文昊跟顾叔同才从远处显露身形。 “她怎么又回来了？刚才那个男孩应该是郭司令的儿子，看来今晚不会去军营。”顾叔同有些疑惑的开口。 褚文昊一时之间也没搞清楚里面的事情，章小曼去了一趟日本领事馆待了十几分钟能干什么？ 这次回来显然是准备要出门的，不然汽车应该离开才对。而且居然换了个男司机，换了也没关系，把她送回来，但你要把车留下啊，怎么能开走呢？ 他记得车是从郭家开出来的，不是领事馆的车，当然也可以开走，明天再去取也合理。 刚才两人出门跟司机交代什么？离得远也听不见，一定是安排某些事情，不然跟个司机有何话说？ 那就是在领事馆里有人交代了她任务，而这个任务因为男子的出现被中断，她不得不做出提醒，是什么任务呢？ 自己的出现被识破身份，她一定会怀疑自己有意接触去调查她。 再结合中午的事情，女子心里可能发虚，是要做点事情来扰乱视线的，当然这是最谨慎的处理方法，如果不怀疑他的行为是不可能做这么多事情。 假如她怀疑被发现，一定会推测哪里出了问题，自己出现在皇后居提醒了她，手上的戒指可能暴露了。 那她一定会去皇后居做点事情，要证明她有没有警觉起来也很简单。 “叔同，你去皇后居盯着，这个时间应该还在营业，远远的看着有没有特殊的事情发生，只看就行，我在这里盯着。” “是！”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重大收获 日本领事馆。 今井武夫皱眉听完他的汇报，心情很是沉重，话语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今晚是不可能回到军营里，也就是无法把胶卷取回。 提到皇后居自然希望做点事情，用来扰乱支那特务的视线。但这样做要是没人监视可以，要是有人监视岂不是不打自招。 “老师要不要带人一把火烧了皇后居，这样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川岛芳子在一侧出馊主意。 今井武夫瞅了她一眼没说话，这么白痴的做法跟找死没区别，能开皇后居的人身份岂能简单。 “皇后居那边什么也不要做，今晚找到雕刻的师傅进行收买，让他连夜赶制几枚跟惠子一样的戒指，包装精致一些，型号就按照明天酒会的女士身材制作，连夜送进府内，不要让人察觉到任何痕迹。 越多越好，扰乱支那特务的视线。这只是亡羊补牢而已，未必会有作用，最重要的还是协助惠子把胶卷从军营取出。 明天一早你带相机去找惠子，让她想办法带你进军营，把胶卷带出来，同时销毁一切痕迹。” “嗨！” ...... 郭家。 书房内爷仨相对而坐，郭齐林五十出头，却很显老太，脸上的褶子看上去六七十岁的人才会有。 两个儿子都在军中，老大郭发在城防营担任连长，“爹，你突然叫我们兄弟回来有事安排？” 郭齐林内心哀叹一声，看了一眼两个儿子，老大为人还算灵活做事也算勤快，靠着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有些出息，但想要有自己的成就怕是很难。 老二看似机灵为人却太过笨拙，不懂分辨是非，安排在参谋部门也就混份资历等自己退之前再升一级也就到顶了。 郭家人丁单薄，只有他自己硬撑着走到今天也算有些成就，下一代靠他们两兄弟怕是难有建树。 郭齐林吸了口烟，眼神忽明忽暗最后一咬牙，像是决定什么一样。“今天的事不许漏一个字出去，自己老婆孩子也不行，否则郭家就要大难临头。” 两兄弟相互对视一眼，不明白自己老爹要说什么，表情如此凝重，却都点头表示知道。 郭齐林语气凝重道：“你爹最近可能要调整，具体去哪里上面还没定，有可能去前线跟小鬼子打仗。”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也有可能被闲置，总之爹这副司令怕是保不住了。” “这...”两兄弟一脸吃惊，如同在耳边放了两颗地雷，镇的两人晕晕的，自己什么本事岂能不知，真要是自己老爹这副司令没了，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爹，什么时候的事，总要有个原因吧！”郭发脸色发白的急切询问。 “唉，”郭齐林摆摆手叹气道：“还不是以前留下的病根，这么多年中央军也算是稳定下来。像你爹这种半路出家的人是不会得到重用，以前不动手是忙着处理外围势力，现在稳定的差不多了，开始进行内部处理。 这城防司令的位置相当重要，自然是交给他哪些嫡系来掌控，只是没有好的理由动手罢了。理由不理由的也都是借口，好听点叫调任，不好听就是清除异己。” “这...” 兄弟两人还是听自己爹说过以前的事情，自己老爹是从西北军投靠过来的，虽然当时过来的军队不少，但走到如此高位置的可没几个。对外号称中央军嫡系部队其实只是附属军队，上面就没真正相信过这些人。 日军进攻猛烈，重庆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更换军队镇守也是情理之中。 “那怎么办爹，要不快点给冯叔打电报，让他跟上峰说说。”郭发有些激动道。 郭齐林皱眉道：“你以为上边没考虑过吗？迟迟不动手就是因为前方战场还需要你冯叔，要不然早让你爹下河摸鱼了。何况你冯叔最近连续吃了几场败仗，上面对他很不满意，原本就有间隙，此次战场失利上峰是担心有意而为之。拿你爹开刀就是要告诉你冯叔叔，再不老实听话他可要下杀手了。” “这...” 搞了半天病根在这呢，“那...那我们去投靠冯叔吧，总比闲置在家的好。”郭达有些担心的道。 “唉，时移世易，你爹即便离开重庆军队是带不走的，去你冯叔哪里能干什么？何况爹一把年纪也丢不起那个人。” “那怎么办爹？” 郭齐林看到两个儿子如此沉不住气，心中哀叹，没有在顾虑：“昨天南京你汪叔叔派人过来与我见面，说了一些话。爹，左思右想觉得很有道理，既然在党国没前途可言，不如早做决定为你们将来搏一搏，也许爹的选择是对的。” 两人对视一眼一脸诧异，郭发好奇问：“爹，那来的汪叔叔，儿子不记得有这样一个叔叔。” “蠢货！” 郭齐林怒瞪两个白痴儿子，“爹以前不是跟你们讲过，这么快就忘了！” 被自己老爹骂的两人低下头仔细回想，少时，两人同时抬起头看向自己老爹露出吃惊的面容，“爹...你...不会想...” 两人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转变，心情很是沉重，这一步可是想当危险，可以说走了这一步就无法回头了。 “唉、”知道自己儿子想到了，无奈道：“你以为爹愿意啊，趁现在还有些价值，尽快做出决定。等去了好歹有些地位可言，你汪叔叔已经许诺你们过去后每人一个团，先锻炼一段时间，有机会就尽快提拔。爹过去直接师长起步，磨合一段时间很快掌握一军，这样的条件爹很难拒绝。最主要是为你们两个考虑，如果不过去即便把你们两个升到旅长很快也会打回原形，毫无前途可言。” “这...”两兄弟被这优厚的条件给吸引，知道一但自己老爹调离他们也就没有任何前途可言。 “爹，他会不会骗你呢？毕竟士兵很难带走，这样的条件有些...”郭发不怎么相信。 “哼，算你还有点脑子。”郭齐林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他傻，还不是看上你爹下面那些门生故旧想要通过我搭桥，收买前线的重要长官。”说话的同时从抽屉里扔出一份请柬，“看看吧，日本大使馆送来的请柬，邀请爹明天去参加酒会。” 金子印烫的请柬，摆放在桌上，两兄弟打开看了看，郭发道：“爹，这今井武夫不就是促成南京伪政府的人嘛，这次亲自来重庆还是很看中您啊。” 郭齐林皱眉道：“这个人很厉害，跟你汪叔叔关系亲密，昨天见面之时也提到过这件事。只是爹一时没决定好要不要走这一步，所以没有给准确答复，想不到来的这么快。” “那爹您是打算去不去？” 郭齐林闭眼沉思一会，“不去，军统特务的眼线太多，稍微接触就会被他们的狗鼻子闻到。明天你们带着你妈先去武汉你李叔那，等我这边安排好会去跟你们汇合。” 看向郭达道：“你今晚陪你媳妇回军营一趟，她做什么你就当没看见，帮她处理好门卫的检查就行。” “呃...什么意思啊爹？”郭达不明白什么意思。 郭齐林咬咬牙，真是对这个白吃儿子无语，被人家利用把军力部署等重要军事情报泄露，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 老郭哀叹，他早就发觉这个儿媳妇不怎么正经，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日本间谍再厉害总有痕迹留下，在他们这些老家伙眼里还嫩了点。 “你不用管，按照爹说的做，告诉她明天一起离开去武汉。” “是，爹。” ...... 章小曼看了看手里的胶卷，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只是一半，还有一部分留在军营里。她想找机会把东西送到指定地点，至于剩余的一半只能明天想办法，毕竟晚上相对来说安全很多。 正要出门听到脚步声靠近，知道郭达回来了，赶紧把胶卷放到柜子里，若无其事的开门迎接他。 “回来了，说什么悄悄话这么久。”章小曼开心的询问他，一个合格妻子的模样。 郭达本来今晚受冲击就很大，再加上不明不白的指示，这会看章小曼的眼神就很不一样，像是要探知一些事情，却又忍住没开口问。 “干嘛这么看我？”自然能感觉到他的眼神跟往常不一样，这让她内心担心不已，害怕被发现什么。 “啊...没事，你收拾一下今晚去军营休息，我去开车在外面等你。”说完郭达就出门开车去了，没管她诧异的眼神。 章小曼虽然不知道为何突然做出改变，却也知道机会难得，从柜子里取出胶卷放进手包里，换了一件蓬松的衣服，准备好后就出门了。 既然事情发生改变，她现在也没法通知今井武夫，何况也不合适，只能有她来完成。这本来就是她的任务，只要小心点应该没事，她决定今晚就把事情解决，然后沉寂一段时间。 八点钟。 重庆城基本陷入黑暗之中，少量的地方还有零星的灯光，汽车冲出郭府一路向着城外而去。 跟在身后的褚文昊跑了几公里就跟不上了，他还有伤在身，不适宜剧烈活动。 可以推断是去城防营，考虑要不要继续监视。也许章小曼已经发觉到危险，连夜进军营躲避，在监视似乎意义不大。 聪明的话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不会有所行动才对，这也符合日本间谍一向小心的原则。 没证据，即便知道她是日本间谍你都动不了，这跟空军的两个日本间谍一样，还有那军需处的大老鼠。 褚文昊打算回去，今晚还有事要处理，正要往回走时，迎面又来了一辆车吓得他赶紧躲在一侧。 这个点还出城？车速很快看不清楚里面的人，像是个男人，等车子过去褚文昊闪出身形看了一眼消失的尾灯。 “小曼，这样做是为什么？”开车的郭达回头询问章小曼，不是很明白她为何要安排另一辆车冲在前面，自己紧随其后。 “啊...我是感觉最近身边有些鬼鬼祟祟的人出现，想试探一下是不是有人监视我们。”章小曼自然是试探后面有没有军统特务，有的话很容易就发现，却不知道她聪明反被聪明误。 褚文昊虽然不清楚两辆车一前一后冲出城啥事，却引起他的好奇之心，就启程去军营外围监视一下，没事再回去。 城防营驻扎在城外三十里，褚文昊赶到的时候差点没累死，大晚上开车很容易暴露，骑自行车跟找死没区别。 刚停脚就看到一辆轿车呼啸着从他身边经过，向着城里窜去。奶奶的，差点没把褚文昊气死，这还怎么监视跑的都比他快。 气喘吁吁的坐在那看了会远处的军营，他有些想明白了，如此监视根本没意义。就算日本间谍要做什么，不是在军营里处理掉，就是回城里解决，绝对不会在这荒山野岭解决。 想到这里有些丧气的往回走，白跑一趟。 此刻军营里章小曼已经拿到胶卷，微型相机也藏在身上，需要找个理由出门，又不引起郭达的怀疑。 两人住的是军营里的一栋二层小楼，此刻郭达在一楼客厅考虑今晚的事情并没有上楼，正在发愣之际听到楼上传来喊叫，急匆匆上楼。 就看到章小曼抱着肚子窝在床上，郭达急道：“小曼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疼...可能是着凉了。” “你忍着点我马上叫军医过来，”郭达安慰一句就要去打电话，却被章小曼拦住：“还是回城里吧，可能...可能是那个来了。”章小曼有些害羞的小声道。 “啊...这么快...哦，那行，我们去城里。”郭达自然的反应最能说明问题，要不是今晚自己老爹交代，章小曼这个理由可不能过关。 郭达扶着她下楼，心里实在好奇的要命，以前没提醒可能不觉得有问题，这会知道却没有任何发现反而更加好奇。 章小曼知道今晚这样的行为，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但对他的性格还是很了解的，不出三天就忘得干干净净。 躺在后车座惨叫几声，把胶卷从手包里取出放进胸口，相机放进衣服内层，只要不搜身还是可以蒙混过关的。 车辆来到门口，两名士兵要检查，这是规矩级别高低都要检查。郭达下车来到车后搀扶着章小曼，脸色不好的喊道：“快点！我赶着去医院。” 士兵还是认识郭达的，知道他的身份，没敢耽误，车里车外后备箱与车底拿着手电仔细检查一遍，就连章小曼的手包都没放过。 “快点！” “麻烦郭少校稍等，需要检测一下与搜身。”士兵客气的敬礼道。 “混蛋，没看到我媳妇疼的要命，还要检查什么。”说话的同时把章小曼扶上车，关闭车门站在士兵面前，“扫吧。”士兵也没客气，拿着检测仪器上下来回扫视没有发觉后又简单搜身给郭达敬礼道：“对不起郭少校，需要检查一下您夫人。” “混蛋！”郭达脸色铁青，这会有些明白自己老爹的安排了，没有自己怕是很难出门。 “请郭少校配合检查！”士兵都是军法处的，有点铁面无私的味道。 “让他们检查...”章小曼推开车门主动走下来配合检查。郭达眉头微挑有些糊涂了，不知道谁说的对。赶紧上前搀扶，“快点！” “是！” 士兵检测过后没发现任何东西，至于搜身...多少有些尴尬，白天有女士兵晚上没有。 “怎么你还想搜我媳妇身啊！”郭达戟指士兵怒吼道。 两名士兵对视一眼，“不用了，多谢郭少校配合。”话闭打开栅栏放行。 “哼！” 等汽车再次出门，章小曼一颗心才放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把藏在车座底的胶卷跟微型相机悄悄放进手包。 车辆开的很快，十分钟后就看到重庆城里的灯光了。黑夜里的车灯就像皓月当空一样刺眼，把坐在远处歇脚的褚文昊刺的差点晕过去。 脑袋一时没反过来，眨了眨眼皮，心里暗骂：是不是有毛病，油不花钱啊！ 没办法还是要藏起来不能让车灯扫到，极速跑步前进拐进一条小胡同靠在墙上喘粗气。 等车辆窜了过去他才闪身出来继续跟踪，既然又回来了，不看到女人休息他不放心。 渝中区医院，车辆停止后郭达扶着章小曼上楼检查身子，没过多久褚文昊身影出现，他这会真的虚脱了。 晚上没吃饭，身上有伤来回跑了快二十公里路程，扶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喘着粗气观察着医院。 四层的医院大楼，是渝中区最好的医院，门前广场停了不少轿车，还是有不少有钱人来看病。 医院三楼，一位女医生来到楼道里对着急等待的郭达道：“你夫人身子不太好，需要住院观察一晚，等明天一早你在过来接她。” “什么情况？”郭达是真心喜欢章小曼，急切的询问医生。 “这位先生不用担心，只是女人方面的病症，休息一晚就会恢复，你先回去吧。”医生耐心回复。 “哦，好，我看一眼就回去。”说着郭达推门而入看到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难看的章小曼，两人聊了几句后章小曼轻声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过来接我。” “好，你好好休息，有事给家里打电话。” 郭达满脑子浆糊出门上车，打算回家问问老爹到底瞒着自己什么事。 躲在一侧的褚文昊贼头贼脑瞅了一眼郭达，难道张小曼在里面住院，突然从军营回来，不是大病也不用这么麻烦。 等郭达开车离开，褚文昊想进医院查看一下，刚想上楼眼角扫到三楼有间病房里伸出一颗脑袋，像是在打量远去的郭达。 不确定就不能动，一动不如一静，褚文昊打算在等半小时，没有问题在进医院。 三楼病房里，章小曼换了一身稍显紧身的黑色衣服，“章小姐，郭先生已经离开。” “恩，你留在这里如果他突然回来，就说有朋友把我接走，很快就会回来。” “是！” 章小曼把相机跟胶卷藏在身上，戴好帽子口罩就奔楼下而去，她这身装扮很适合黑夜里隐藏，包裹的也很严实，即便认识她的人此刻都很难发现。 来到楼下眼神扫视一圈，还能看见一两个人来医院，这一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让她放松不少。 急走几步引入夜色，说实话要不是他手上那颗红宝石戒指发出白色的光点，褚文昊也未必就能认出。 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这会脑子里可有无数推测。章小曼甩掉郭达独自行动说明有重要任务，能有什么任务呢？既然有任务刚才干嘛回军营，是去军营取东西？ 按照这个推算章小曼应该是把从军营里取的东西送到某处，等待有人来取，这样的话她有极有可能要发电报通知她的长官来取。 想到这里脑海里不仅兴奋起来，要是他的推断成立今晚是要发财的节奏啊！ 首先能通过她放的东西锁定另一个日本间谍，其次有机会找到藏匿电台跟密码本的地方。 先不说抓不抓这个女人，只要找到密码本他的任务基本完成，至于这个女人怎么抓，还是要想想办法。 假如他的推断是错误的，章小曼半夜三更可能是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否则她所有的行为就不合理。 不管如何今晚都会有收获，小心谨慎方为上策。章小曼不亏为日本高级特工，在基本确定没有特务监视的情况之下，仍做了不少于五次试探，最危险的一次进了一家商场差点就甩掉褚文昊。 要不是他有着七年经验打底，今晚的监视会以失败告终。 七星岗。 章小曼来到通远门外七星岗，附近黑漆漆的毫无灯火可言，借助几颗天上星星的光亮，独步而行踩着青石铺设的石阶，来到这金刚塔之下。 围着金刚塔旋转一圈，来到祭拜的石桌前，看了一眼盛满香灰的香炉，从手包里掏出包好的两个胶卷，轻轻在香炉一侧挖了一个小坑，把胶卷放了进去，然后把香灰覆盖在上面。 等一切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再次扫视一圈，这才转身离去。胶卷顺利放在指定地点，这让她放心不少，需要马上发电通知把胶卷拿走。 褚文昊等她走远后看了一眼金刚塔，距离太远根本不知道她在上面做了什么，只能一会在说，现在重要的是监视她在哪发报。 章小曼一路来到圣旨街，一座有些年头的小四合院，周围很安静街道漆黑，附近的邻居也都睡下，偶尔几声猫叫传出。 从门沿处找到钥匙打开院门，小心观察一下关上门，等进入屋内熟练的找到蜡烛点燃，借助微弱的灯光快速来到卧室，费力的移开实木的衣柜，衣柜后面有个五十公分大小的方洞，从里面取出电台来到客厅开始发报。 褚文昊小心来到门口，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民居，这里以前他来过，传说以前专门接皇帝圣旨的街道，特意来看过。 扫了一眼小院，没有继续监视而是快速跑到附近商场买了个手电筒，黑灯瞎火的可不容易寻找。 褚文昊再次回到小院的时候院门已经上锁，看来章小曼没发几个字。没开门直接翻墙而入，进了小院可没敢开手电，等进屋后才打开手电，没乱动，用电棒子照射在地面上，你就会发现一层薄薄的灰尘覆盖在青石砖上面。 章小曼来去匆匆根本没时间处理这些，更不会相信有人跟着她来到这里，跟着脚印来到卧室，很容易就发现脚印到衣柜立面就停止。 褚文昊用嘴咬住手电筒，双手用力掰开衣柜，衣柜搬开里面的方洞就显露出来。 灯光一扫，一部小型电台，一个五公分厚二十厘米长的铁盒子立在电台一侧。 没去管电台这东西虽然不便宜军统却不缺，他需要的是密码本。抽出铁盒放在地上，轻轻打开盖子这时候的心情有些激动，也有些害怕，患得患失害怕里面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吱—— 铁皮摩擦发出的声响，盖子被掀开的一刻，一颗心快要跳出来。 一本蓝色的本本静静躺在里面，还有两沓法币，一些零散的英镑跟美金还有皮革相机包。没动钱而是快速取出密码本轻轻翻动，没错！褚文昊一脸激动的翻动几页，绝对错不了！！ 太激动了，能不激动嘛，这可是十个人的编制，更关系着钟黎叔是否能够坐稳处长宝座的位置。 小心的藏在胸口，这才拿起相机包打开从里面抽出一个微型相机，这种相机他以前见过。检查了一下里面并没有胶卷，这种相机需要配置专门的胶卷，宽度不超十八毫米，洗出来的照片十四乘十四毫米大小。 日本有生产的厂家但技术不过关，记得明年才开始使用日本本土的微型相机，这应该是德国产的相机。 好东西收起来，等配好胶卷随时带在身上拍照用。最后就是一万法币，五百美金，五百英镑，也是一笔不小的横财。 干净利索的收起来，恢复好衣柜并没有动电台，章小曼恐怕最近不会来这里。也不一定，他还要去七星岗查看她把什么东西放在哪里。 关掉手电筒一路向着七星岗敢去，等再次回来没着急开手电，不确定有没有人来取东西还是仔细观察一下。 来到金刚塔下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出现，这才打开电棒子开始寻找章小曼来过的痕迹。 围着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褚文昊不死心的到周围搜了一圈还是没发现。 再次回到塔下仔细观看，就一座石塔还有石桌那里能放东西？ 拿着手电转到上香的石台前，只有一个香炉百姓白天在这里烧香用的，还有些散香，再无其它。 香炉大小适中，让褚文昊感觉到奇怪的是一侧的香灰掉落的很厚，明显跟周围有很大区别。 有问题，褚文昊伸手进香炉里，随便一摸就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顺手就抓了出来。 黑色油纸袋包裹着两个硬东西，口是密封的，褚文昊捏了捏感觉很小，硬中带软，什么东西？他不能打开还要用这个钓鱼呢，甚至不敢用力害怕破坏被来取的人发现端倪。 正在他考虑之时，听到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声，褚文昊知道正主来了，急忙把东西放回去，香炉周边的香灰稍微处理一下，急忙关闭手电，向着远处躲去。 他到看看是谁来取东西！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识破端倪（感谢A鼎力水平仪加更一章） 汽车呼啸而过，并没有停下，经验丰富的褚文昊并没有动，小心的挪动身体把自己藏的更严实一些。 时间不算太晚，九点过一刻，这个点还是有些车辆在活动。五分钟后一辆汽车反方向行驶经过，汽车并没有开灯，而且行驶的非常缓慢。要不是发动机的响声，微微传到上面，恐怕很容易暴露。 汽车缓缓停在路边，一道黑影从车上下来，小心的扫视周围，扶了扶黑色的礼帽低头行进，夜色下无法看清楚长相。 躲在远处的褚文昊只能从模糊的身形判断出是一个男子，其长相根本无法看清楚。 黑影围着塔转了一圈，来到石台前，单手插入香炉里搜寻传递的东西，很快黑色的布袋出现在手中，并没有着急收起来，而是仔细观察布袋片刻。 如果褚文昊能看到此刻的袋子，他是不会去碰的。黑布袋在夜色下散发着微弱的亮光，举起平视你就会发现沾了香灰的布袋有两根清晰的手指印。 黑影眉头微皱，心中警惕之心大起，在看布袋口并没有打开过的痕迹，但这并没有打消他的疑虑。 男子没有在观察，直接收起布袋转身快速向下走去，上车后没有任何停留汽车呼啸而过，等褚文昊跟出来的时候早就看不到车尾灯。 这让他很是奇怪，怎么跑的这么快？难道发现了什么？ 不死心的褚文昊快速奔跑，想要追上汽车，却毫无收获，跑到中山路的时候彻底失去汽车的踪迹。 褚文昊皱着眉头站在街道上发呆，这是他第一次跟丢目标，他考虑的是会不会刚才的男子已经发现什么，自己把前后的事情仔细回想一遍，并没有发现哪里出现破绽。 怎么会如此呢？ 有些郁闷的向着九龙湖公园走去，街道上还有零散的人走动，偶尔经过一辆汽车。 来到渝中与江北交界处，一个黄包车夫一瘸一拐拉着车，嘴里还骂骂咧咧。 “龟儿子，跑那么快赶着投胎啊！老子辛苦半夜都让你给嚯嚯了，等哪天掉进嘉陵江也是你这个混蛋！”车夫的骂声并不算大，却引起褚文昊的好奇与希望。 主动走到近前，“老乡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不回家在骂人，看样子还受了伤。” 褚文昊的出现吓了他一跳，等看清楚人后才稍稍安定，嬢嬢道：“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这拉了个大活，有两块大洋呢，结果被一个横冲直撞的汽车差点撞到。害得我把拉的客人也扔在地上，不但钱一分不给还要找我赔钱呢，我是好说歹说人家才走，忙活了一晚一分没捞着，还把腿伤了。这十天半月的怕是很难出车，一家老小该怎么办啊。”说着车夫蹲在地上拍打车把，恨自己也恨死那个开车的人。 褚文昊眉毛一挑，“刚才我也是被一辆汽车差点撞到，从胡同里钻出来就往江北跑去，还想追上去骂他一顿呢，想不到也把你给撞了。” “唉！天杀的混蛋，”车夫嗷嚎一声，感觉褚文昊不像是普通人，“先生要是想骂他可以追上去，也替我狠狠的骂两句。”一脸怨恨的说道。 “我到是想，可他开着车那么快，我去哪找。”褚文昊说完有些期待的看向他，真希望能得到答案。 “嗨，找他不难，这混蛋往南岸区跑了，开的是医院的汽车，车上面有红色的十字架，我看的很清楚。”车夫的话为褚文昊重新点燃希望。 掏出十法币，“你是给你治腿的，”把钱放在他手里，在车夫发愣时奔着南岸而去。 身后还传出：“先生替我多骂两句，这钱我指定会还” 南岸唯一有医护车的医院，靠近江边的慕斯医院，这里是德国人投资建设的医院，很多外籍医生护士，技术过硬，不针对普通百姓，就算开放也看不起很贵。 过了大桥往西走几百米就看到三层的花园医院，整栋医院占地面积三千多平，植被绿化的很是不错，这个季节还能看到青绿色的树木。 四周用围墙圈起来，三米高的铁门，门前有站岗的保安室，病房的灯有十几间亮着。 褚文昊来过几次，却算不上熟悉。来到大门口被保安拦下，“先生要看病人还是去诊室，都需要登记。” “奥，我是看病人的，刚才不是有辆医院的车出去拉病人嘛，我是他的家属。” 门卫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刚才并没有车辆出门，恐怕先生搞错了。” 保安的话让提笔的褚文昊手微微一顿，“我看的很清楚，司机也交代来慕斯医院看病人不可能有错，会不会你刚才没在这里所以没看到。” “这...也有可能，刚才我去上厕所了。”这种事时常发生并不奇怪。 褚文昊提笔签了个假的个人信息，随口问：“今晚上值班的都有那些医生，我需要知道上几楼看病人。” “这个我不清楚，你去咨询台询问吧，他们负责安排病人到几楼会诊。” 点点头没在说什么，向着里面走去，中间有个直径十米的花坛，扫了一眼停在院内的汽车，私人的有十几辆，医院的停了五辆。 延伸出两米的门庭，四根白色的石柱承托，大理石台阶单从装修来看就不是一般人能来的。 推开两扇玻璃木门，正对大门就是护士咨询台，楼梯口设旁边。一楼两侧南北延伸，各有十几间房，普通的小病在一楼就可以诊治。 来到咨询台向两侧瞟了一眼，有几间房没关门能看到灯光透出映照在黑白相间的地板上。 “先生哪里不舒服？”白色护士服的女子，一头金色长发，操着生硬的汉语询问褚文昊。 外籍人员在重庆很优待，最起码比普通百姓要尊贵。一般眼睛都放在天上，不过很会看人，褚文昊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剪裁合身，笔挺而有质感，单单衣服材质就不便宜，这一点护士小姐还是看的出来。 褚文昊微微一笑，“刚才有辆医院的车出门拉了一位病人，我是他的家属，想知道病人的情况如何。” 护士皱眉道：“这位先生可能搞错了，慕斯医院九点以后是不出车拉病人的这是慕斯医院的规定。” 护士的话让他更好奇，既然不能出车还有人把车开出去，这个人应该有点权利吧。 “这位美丽的女士，怎么称呼？” “咯咯咯...”小护士一脸笑意，大方道：“你叫我丽芙吧，我刚成年还没有男朋友。”丽芙小姐很大方的告诉褚文昊你有些机会。 褚文昊笑着点点头，“丽芙小姐，对于如此漂亮的女士，我怎么忍心欺骗呢。确实有辆你们医院的汽车刚刚出门过，你可以查一下出车记录。” “哦，上帝，你的要求让我很难完成，医院的出车记录不在我这里，帮不了你实在遗憾。”丽芙觉得有些可惜。 褚文昊想了想，要是去查出车记录难免暴露自己身份与目的，何况能私自开车出门的人也不会去登记。 “丽芙，你们医院有几辆医护车，我想再次确认一下是否出错。” “你应该先告诉我你的名字，这样我才会告诉你。”丽芙很无聊调戏一下英俊的东方男人很不错。 褚文昊耸耸肩，“你就喊我文昊吧，你应该满足我的需求，毕竟这很着急。” “当然，亲爱的文昊，我们慕斯医院有六辆医务车。”丽芙还是很不错，没有隐瞒。 “丽芙，你能告诉我另一辆医务车去了哪里嘛？好像只有五辆停放院里。” “是嘛？”丽芙翘脚像门外看去，“也许是医护车坏掉，放到汽车修理厂了。” 她的话褚文昊不信，也许她知道的有限，当然也不排除这种可能，需要找到第六辆汽车。 告别丽芙出门，围着医院转了一圈，他需要确认有没有后门。后门也就是靠近长江的最南侧，一般是不从这里走车。 后门他是看到了，在东南方向却没有看到第六辆车，回到正门先把另外五辆车的车牌记住，再碰到第六辆就容易分别。 离开医院，在附近搜索这辆车，医院的车应该很显眼才对，不是不想花点钱给保安，让他帮忙盯着第六辆汽车，却不敢保证会不会说漏嘴，或者是一伙的。 问的太多，传到医院里面反而危险，这件事可以慢慢来，知道老窝，想跑就很难了。 很可惜，他在这片相对富裕的区域并没有找到第六辆医护车，只能暂时先放弃，真要是死等也能发现，考虑再三没这么做。一是身上带着密码本，需要赶紧藏起来，稍有差池就会损失惨重。二是他身体有些到极限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吃点东西，今晚可没少折腾，还有一件事要处理，至于来不来的急就要等到了再说。 ...... 南岸区最西侧，过长江口就是大渡口地界，附近有个小村庄，有百十户人家，主要靠打渔为生，你会看到岸边修缮了很多临时房屋，飘在岸边的渔船有几十艘。 远远的会看到一辆汽车停在哪里，车上的男子眼神不时探望寂静的湖面。一盏挂在船头的油灯忽明忽暗，漂浮在长江上空，不了解情况的人看到会以为见鬼。 男子看到后不仅没害怕，打开车门向着岸边走去，等他来到岸边，那盏鬼火灯也临近岸边。 乌篷船，油纸伞，一身红衣遮半边。你要以为是女子，我劝你跳江洗双眼。 乌篷船靠近岸边时，红衣男子一身戏袍举着油伞背对江岸，并没有说话。 男子急忙把缆绳绑在木桩上，然后登上小船，欠身道：“长官！” “恩，东西带来了。”男子声音尖锐却很细腻，让人一听就知道嗓子很好。 “嗨！” 男子从身上取出带来东西，轻轻放在他的脚下，“长官，属下发现一些疑点，黑布袋上留有两根指印应是男子的，以前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这黑布袋是经过专门处理的，传递情报的帝国特工不会不知道怎么处理，却还是留下指印，属下怀疑东西被人接触过，却没有开封口，很是奇怪。” 红衣男听到如此消息，皱眉思索片刻，“我会联系她确认中间是否出现差错，你最近不要出现，暂时沉寂一段时间也好。等确定好没事发生我会通知你，大本营传来消息让其配合拉拢收买支那军中高官，你安排一下，给他们送个信最近接触一下帝国负责商谈的今井武夫，要懂得隐藏好自己。” “嗨！” 九龙湖公园。 快十点了，褚文昊也回家取点东西，同时把秘本藏在家里，他没打算即刻上交，有些东西上杆子求着没有任何价值，要关键时刻拿出来才会有效果。 这么晚他没带钥匙，干脆翻墙而入，身上有伤行动难免受到拖累，两米的院墙愣是爬了三次才下来。 刚站稳，耳边就传来呼啸声，很自然的反应侧身躲过攻击，没敢还手这里都是自家人，没轻没重的伤着谁都不好。 “小贼！”董明城尿急刚出来上厕所就听到门外有动静，心里虽然害怕的要死，却还是随手拿起立在墙边的木棍。 没看清是谁，看到黑影跳下来就是背后一棍，可惜没打着。 听到话音知道是自己姐夫误会了，赶忙开口：“姐夫住手，是我。”赶紧阻止还要举棍子要打的董明城。 “文昊！” 黑灯瞎火的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放下棍子没好气道：“文昊，你大半夜不走正门爬什么墙啊！” “嘘嘘嘘...小点声，进屋再说。”褚文昊示意他跟自己进屋。原本的小院就不大，褚父褚母住正屋，褚文淑夫妇带着孩子住东屋，褚文昊不在家住，只在小西屋放东西。 西屋没装灯，点燃一根蜡烛，室内很简单，一张靠在西侧的小床，南侧一张一米二的办公桌，北侧一个衣柜，中间的区域只有一米见方。 “文昊，这脸是怎么回事？”虽然灯火很暗董明城还是看到脸上几道鞭痕，有些担心的问道。 褚文昊摆摆手道：“前几天执行任务不小心伤的，这几天不回来也是怕你们看到担心。不当事，不用告诉爹娘了。” “哦，”董明城见他说的轻松，也就没放在心上，军统特务打打杀杀不是很正常嘛。 董明城穿着睡衣有些冷，哆哆嗦嗦的做到床边，褚文昊也没管他，从怀里掏出密码本，“姐夫，我跟你说的事你处理的怎么样了？”主要就是盖房子的事，要给姜涛他们安顿好。 “啊...哦，我已经联系了工程队，在山顶开出一块四百平米的地基，自己家盖三套四合院。 现在住的地方明天就拆，周围的地皮也买了下来，大概有个三千多平，盖二十套小四合院，还是不成问题的。 你也知道这山上住的是清净，就是上山太麻烦，打算修一条两米的山路到山顶，在山顶挖个蓄水池......”董明城口若悬河的开始介绍他的构思。 褚文昊边听边忙，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几份文件，这里面有刘江给的几个小角色的罪证，还没来得及处理，包括林海交代的被控制的政府官员。 没管这些有时间在处理，先找到林大路给的仓库以及货船资质，单独放在一侧。 从抽屉里取出放在文件里的一万美金，虽然不是他所有的钱，但基本是都在这了。 自己身上也没留多少钱，程度那些黄金他藏在几个地方，是留下来保命的东西，不能动。 取出一张纸想了想，提笔书写起来，董明城虽然在说着房子事，眼睛也时刻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虽然不知道在干什么，看上去却很有意思。 “总得来说，建成以后就是错落有致的东山小筑，远远看去丛林叠嶂，于深山处寻一静雅之地，于丛林处匿藏功名之潮汐...”董明城在哪吹着牛逼，没看到褚文昊写的什么，只看到最后的署名：渔夫。 把纸张放进资料袋，其余的都收起来，看了一眼董明城：“姐夫说的我都听到，就按照你设想的去动工。明天可能山下要修建一座警察局，你不用管，需要帮助就下山喊他们。开山炸石需要炸药就问他们要，要是不给你就让他们给唐家带话，就说我要的。 明天要是搬家屋里资料小心收好，这些都很重要。”褚文昊想了想还是把密码本带上一会放宿舍安全些，这里人多太乱。 “对了，今天有没有人来送证件。”突然想起让唐美丽办的事。 “哦哦，有，有个人送来一个小箱子，我给你放床底下了。”说着蹲下身在从床底拉出一个小箱子。 褚文昊提起来放在桌上，打开后里面放着二十本没贴照片的身份证明，看来唐美丽办事还是靠谱的。 姜涛的事明天过去处理好，不处理也是一块心病，“姐夫，这里拆了搬哪里去住？” “啊——那个，岳父大人的意思先在旁边买的几家小院凑合一月，很快就盖好了。” 褚文昊点点头，“烦劳姐夫明天给收拾一大间，生活用品都要准备好，十几个人要过来。” 董明城没什么意见，现在褚文昊是一家顶梁柱，自然要配合行事，“没问题，明天我去办。” “最近可能不回来，有事到军统情报处找我。房子怎么盖我没意见，客厅一定要装修好，要求简单、大气。北墙留出五米挑高平顶，长九米。南侧朝阳全部落地窗，铺设地板用地毯覆盖其上。” 董明城淹了一口唾沫，这小舅子真是不会过日子，这要花多少钱啊。只能无奈点点头算是答应。 想了想从身上掏出今晚的收获，“姐夫，这五百英镑五百美金姐夫收着，不用舍不得安全放面一定要下大本，日本人很可能来报复，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董明城呆呆的接过钱，心里不争气的乱跳，他这辈子还没拿过这么多钱超过五分钟，还没攥热就被褚文淑收走，他内心苦啊！此刻见到钱激动的手抖。 “行了，姐夫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事。”褚文昊安排好家里的一切拿着资料跟钱翻墙而出。 董明城把蜡烛吹灭关上房门，一脸傻笑的数着钱回东屋，刚进门一道闪电就照射过来，吓的他一哆嗦，赶紧把钱藏在身后。 “你干什么去了！鬼鬼祟祟的去我弟弟房间干什么！你手里拿着什么！”褚文淑拿着电棒子照在董明城脸上开始审讯。 “拿开拿开...我都晃眼了。”董明城用手挡着眼，手里攥的钱全部暴露出来。 褚文淑俏脸寒霜，以为他去偷自己弟弟钱，“董明城！你行啊你，学会偷钱你！你给我放回去！” “哎呀，你这人，我怎么可能偷钱呢，这是刚才文昊回来给我，让我盖房子用的。”董明城举着钱来到床边。 “哦，文昊回来了。”褚文淑有些不相信。“回来了，刚才又出门了。”董明城没管她继续数钱。 “拿过来！” 这一嗓子直接把他喊醒了，尴尬的杵在那，看到快要变色的脸，急忙道：“呵呵，我这不是帮你数数嘛，好给你报数啊。”很是不舍的把钱交出去，心里哀叹一声，早知道揣兜里。 “哼，”褚文淑给了他个还算你懂事的白眼，看到手里的钱，“怎么这么多？”她最近还特意去打听过，比褚文昊算的可值钱。 “多吗？我刚才还看见文昊拿着一万美金出门了。”董明城有些财迷道。 褚文淑蹙眉道：“你管的着嘛你！那是我弟弟的钱，想怎么花怎么花。” “是是是，我管不着，但这钱可是给我的。” “哼，等着吧你。” ...... 褚文昊拿着资料来到曾家岩共党办事处，还是上次来的位置，隐藏在黑夜里的小街口。 今天实在太忙，想早点过来，还是拖到快十一点，他没报希望，国党官员这会都钻被窝里梦游了，共党官员还能好到哪里。 然而，他站在那仰望三层小楼时，那伟岸的身影依然透过小轩窗，铺满整间小院。 他记得共党有位文人，曾写过两句：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横眉冷对他没有看到，也许也不会出现在这样一个人身上。他倒是看到一位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人，这句俯首甘为孺子牛应是最真实写照。这是他来了两次看到的，并没有道听途说去评价。 从这一点来说，要强过国党高层很多，但他不想这么肤浅的去选择，更不会轻易改变信仰。 今晚他来了，这一万美金以及货仓轮船，就是验证共党人员是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为国为民。 “你来了。”墙角另一侧闪出一道黑影，对着隐藏在黑夜里的褚文昊道。 “是，我说过还会来的。” “还想比试一下？” “好啊，不过今天你进攻有我防守。”他身上有伤不适合激烈运动。 “好！” 话闭，身影几个灵活的翻动来到他面前，借助翻越的弹力直接跳起两米之高，一招泰山压顶力压而下。 这一腿的力量不下五百磅，褚文昊听到空气中传来的呼啸声，就知道不简单，没敢硬接。 而是一个侧身躲过，等腿落到肩膀之处右手搭在腿上顺势一推，下盘不稳的指定摔倒在地。 却见对方在右腿出去的片刻，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卸掉右腿力量的同时用左腿横扫而过。 褚文昊一个铁板桥躲过重击，同时用手撑地来了个扫堂腿，两人你攻我守大战在一起，都是实打实的军旅拳脚力度十足招招毙敌。 三楼的身影起身透过轩窗望向街道对战的两人，眉头微微皱起，却没有阻拦。 一分钟过后褚文昊就有些支撑不住，被一记鞭腿扫在地上。 “你今天好像不行啊，”黑影有些诧异道，明显感觉到他的攻击没有上次的力度。 “咳咳，今天就到这里，下次再战。”褚文昊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他真有些虚脱，伤口有些炸裂的痕迹。 褚文昊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密码本藏在身上，戴好礼帽，拿着两个档案袋来到他身边，“这两个档案袋交给你们首长。” “是什么？”身影接过时随口问一句，他虽然不相信眼前的男子会害首长，却也要仔细检查。 “带上去你就知道了。”说完褚文昊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消失的背影，皱眉打开档案袋抽出来稍做检查，黑灯瞎火他也看不清，只要检查没有危险物品在里面就可。 一袋资料这很好检查，另一袋装的是钱这能摸出来，没敢耽误直接翻墙而入快速上楼。 当当当—— “进来！” “首长！” “恩，”转身看向自己的警卫员亲切道：“怎么还是上次的杀手，这次的时间好像要短。” “是的首长，还是上次那个人，这是他让我转交首长的，已经检查过了。”说着来到近前把两个档案袋放在桌上。 “哦，”有些惊奇却没说话，放下手中笔，取过第一个文件打开。一份朝天门码头仓库的相关证件，一艘货轮的相关证件，同时附带一页书信。 “首长这些都是什么？”他今天有点多嘴，平时可不敢打扰首长的思绪，主要是好奇。 看到他一脸好奇没怪责亲切道：“这是一份渝中区朝天门码头的货仓相关证件，建筑面积三百平位置十分隐蔽，可以接受各地来重庆的物资，很贵重。另一份是一艘货轮的相关证件，载重五百吨，马力两千的小型货轮，同样很贵重。” “这...很值钱吗首长？”警卫员好奇问询。 “哈哈，你啊。”笑着点了点他，感慨一声：“两样东西本身的价值自然不会低廉，其背后的意义更是厚重。这不是一艘船，一间屋，而是通往后方的桥梁，有了这两样东西战士们也许不会在挨饿受冻，不会在煎熬中离去，很贵重。” “这...”他没想到褚文昊会送来如此贵重的礼物，实在不敢相信。 拿起另一个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一沓花花绿绿的钞票，就看到首长吃惊的表情一闪而过。 这样的表情他从来没见过，虽然是那么一丝，却也说明这份礼物不简单。 美金他还是认识的，却对汇率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比法币值钱。 淹了一口唾沫，小声问询：“首长，这一沓美金很值钱吗？” 正文 第五十章 有意为之 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深思片刻，像是考虑褚文昊这样做的目的。 “通知重庆负责人梁明秋来见我。” “是！” 寂静的夜晚，他内心突然些许期盼，也许期待一份不一样的惊喜出现。 拿起隽秀飘逸的书信仔细审视，眼神在字里行间偶尔会变动，书信最后的落款：渔夫。 ...... 翌日。 军统，情报二处钟黎叔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古怪，从外面听欢声笑语，看到室内众人表情就有些莫名尴尬。 办公室里坐着四个人，分别是行动二处俞卓伟，情报处钟黎叔，这两位都认识，不过俞卓伟出现在钟黎叔的办公室很少见。 另外两位正是被免职的前广州站站长叶世荣，身形偏瘦，圆脸，要说特点就是这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根根发亮梳了个大背头，配上其脸型颇有气势。 另一位就是前武汉站长卓有维，身形偏胖，有些臃肿的脸颊都快看不到他那双小眼睛。 四人坐在茶几两侧畅谈，“这一晃多年过去，想当年你我追随局座打江山，都还是冲动好胜的年轻人。回首百年历历在目，真想回到那峥嵘岁月的日子，杀他个干干净净啊！”这话是叶世荣说的，从话语中不难听出很强势，喜欢主宰一切。 “哈哈哈，世荣还是喜欢争强好胜，打打杀杀那都是年轻人的事，你我都老了，该退下来歇歇。这样年轻人才有机会往上走，更能为党国多挖掘些人才。”卓有维相对来说就没有那么冲，这种人往往更危险。 俞卓伟黄色眼珠无意在转动，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钟黎叔，笑道：“说到为党国提拔人才方面，我觉得钟兄才是其中翘楚。”看了两人一眼续道：“两位想必也听过上个月行动处跟情报处打了一场友谊赛，结果情报处在钟兄的带领下，把行动处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抓获日本间谍，缴获密码本每一件都是大功，如此优秀的人才被钟兄收入麾下，组建特别行动组。 前两天行动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抓获一名日本间谍，获取密码本最后被告知是假的，害得行动处这几天都是低着头走路。 这可都是钟兄领导的特别行动组所为，如此人才留在情报处如虎添翼，这不得不说情报处的将来无可限量。”说完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俞卓伟有揭老底的意思，更是恨他钟黎叔背后捅刀子，当面消遣一句作为报复，毕竟也不光彩。 钟黎叔瞅了他一眼，这老小子真不是个好东西，是不是在夸两句，打算把两位留在情报处省的过去跟你抢位子，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 “哈哈、玩笑了，玩笑了。”钟黎叔喝了口茶笑道：“行动处人才济济，从力行社那会就确立了不可动摇的地位。军统升级这对行动处来说更是如虎添翼，手握大权，麾下百万将士可以调遣。不像情报处就是给人家做小的份，虽然刚刚有点起色，却有着明确的规定，将来发展也实在有限的很。”他也不是好人，你给我送辣椒油我就给你送辣椒。 叶世荣扫了两人一眼，“你我四人都是最早跟随局座之人，亲如兄弟不分彼此。说起情报处抓获日本间谍的事情，在广州时已经收到总部的嘉奖通告。说实话很羡慕啊，这几年在外面飘着也没有拿出手的成绩，这次被局座处罚削去职衔也是罪有应得。 回到总部，不管如何总算是把心放下来了。两位在总部多年，这次回来还请多多关照，能收留兄弟在你们手下有口饭吃，哪怕做个组长也是可以接受的。”叶世荣话也说的很明白了，我回来就是冲着二处来的，至于亲如兄弟不分彼此这话就很有深意。 “世荣说的很好啊，我在武汉几年也是碌碌无为，经常独自惆怅如何能做出一点成绩来给局座长长脸，然而事与愿违，最后还是给局座丢了人，这次回到总部就是抱着向两位学习的态度。 组长不嫌弃，大队长也是成长的基石嘛，总部人才济济，也想跟着沾沾光，拿出点成绩来让局座看看，这么多年学的东西可不增忘记。能不能发挥好，还要看两位的引导，毕竟这里比起当年改变太多，人生地不熟难免不受待见，兄弟四人就不用太见外了，总要有个章程。”卓有维这话就更不可客了，明着告诉你，我业务还是很熟练的，当个处长没问题，你们只要负责支持就行。 “哈哈哈，喝茶，喝茶。” 室内暂时陷入诡异的安静，四个人四种心思，都想做处长，但这处长那么好做吗？ 有一点卓有维说的对，两人分别在广州、武汉两地经营三年，可谓是水泼不进密不透风。从南京到武汉再到重庆这段时间，两人只是每年回总部述职时才跟同期的几位老友见一面。 这就造成他们的根基都在广州武汉两地，当然军统升级在重庆的就上万人，说不定那个犄角旮旯里就有他以前的门生故旧，跳出来与其分庭抗礼。 总体实力指定比两人弱，这主要是在总部，下去就反过来。 “报告！” 四人正在发愣时，就听到门外一声报告，三人看向钟黎叔，这是他的地盘一嗓子喊出去让这不懂事的属下滚到外面罚站去。 可让他们失望了，钟黎叔只是皱了皱眉头，就让褚文昊进门了。 “进来！” 褚文昊是来汇报工作的，而且有点急，一进门看到四个老男人都望向他，要不是他定力好，估计吓尿了。 “处长，既然您有事商谈，属下告退！”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四个人他都认识。不要看卓有维跟叶世荣刚来，对他们还是了解的，尤其是叶世荣，上辈子他是行动二处处长，虽然接触不多，一些事迹还是听说过。 “恩。”钟黎叔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毕竟这么多人在不方便，等人走了在汇报不迟。 就在褚文昊要退走之时，却被俞卓伟喊住，两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都是神交已久。 褚文昊上辈子跟俞卓伟接触不多，却知道这老小子没少收拾他。最近听说姜阳跟他关系很亲密，他到不这么认为，有个大人物在帮姜阳，但不是俞卓伟。 说有仇也有仇，说没仇两人交集确实不多，即便收拾褚文昊也没毛病。 至于俞卓伟虽然没见过褚文昊，但他的资料却背的滚瓜烂熟，尤其是最近让行动处吃瘪，那更是痛彻心扉。 这小子来这里是要汇报工作，听听也好万一有重大收获，回去抓紧时间安排。 “你就是褚文昊吧，既然有事跟钟处长汇报就说吧，不要拘束，我们只喝茶不会打扰你正常工作。”俞卓伟笑容亲切的道。 “是啊，是啊，你只管汇报。”叶世荣跟卓有维也点头认可。 钟黎叔一咬牙差点没气死，合着你们没长耳朵，喝茶耽误你听汇报了！褚文昊汇报的指定是关于日本间谍的事，你个老小子在这听了算怎么回事？ 脸色不好，呵斥一句：“还不退下，这几位都是军统长官，岂能影响喝茶的心境！”钟黎叔这一嗓子彻底把卓有维跟叶世荣的兴趣喊出来了。 对于俞卓伟他们太了解了，不是个吃亏的主，阴着呢，无缘无故喊人留下指定有事。 “咳咳，要不我们先走，在这里有些打扰钟处长工作，显得太不懂事。”卓有维说了一句。 “啊...这钟兄要不你先忙，改天再聚。”叶世荣这话傻子都能听得出来是假的，你屁股都不抬，做做样子也行啊，样子也不做。 钟黎叔肚子里的火估计能烧壶水，可没办法，两人说不定谁就是将来的处长，再说都是老朋友了，还真的能赶他们走嘛？ “哈哈，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主要担心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破坏你们饮茶的心境，”钟黎叔说完扫了褚文昊一眼相信他应该明白了，“既然如此说说吧，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千万不要拿出来说。” 呵、这话把旁边的俞卓伟气的不轻，至于吗？还反复叮嘱，傻子都听出来了。 其余两人也没当会事，乐的看看热闹。 褚文昊听明白了吗？指定是听明白了，钟黎叔不想让他汇报关于日本间谍的事情。但他脑海里转了个圈，这个章小曼很麻烦，自己出手指定要勾连，不出手有可能让她跑了，何不借俞卓伟的手把人抓了，这跟自己可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俞卓伟还占了个强盗的名声，在打击一下会不会太狠啊？ 褚文昊担心自己老坑行动处，会把他们惹火，到时候一致对付自己那可就不妙。 想了想也不对，密码本在手里，可以编一个相对靠谱的理由蒙混过关，不要跟这件事牵扯上，这样还是可以规避掉风险的。 想到这里没有在犹豫，“处长，属下要汇报关于日本间谍的事。” “闭嘴！”钟黎叔脸色一沉心里暗骂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都说的这么明显了还汇报，你平时那股子机灵劲呢？丢了！直接开口斥责让他闭嘴。 “呃——”褚文昊真是没想到钟黎叔这么看重这次的事情，一时之间有些犹豫要不要说了，不要玩火自焚。 其余三人都看向一脸阴沉的钟黎叔，你这也太明显了，好歹掩饰一下吧，还真不把我们当外人啊！ 俞卓伟心里一跳，汇报关于日本间谍的事，很可能跟他们抓捕男子有关系，在他心里自然认为这是行动处的人，你情报处发现就要上报。 就算不是也指定有大发现，他在上升的关键时刻，一定要知道这件事。 “哈哈哈，很好嘛，你来军统一个多月，工作如此卖力是值得肯定的。同样也没有辜负局座成立特别行动组的初衷，这不仅关系着你们情报处，更是对于整个军统都是一种荣誉。同样，行动组虽然成立时日尚短，但局座是给你们留出足够的发展空间，一定要不畏艰险努力完成目标。我们这些老家伙是一定会站在你们身后帮忙，不会做那些扯后腿的事情，相信你们钟处长也会支持的，大胆汇报，我们三个给你些意见。”俞卓伟这话算是够恶心了，拿着上面压钟黎叔，拿褚文昊挑衅他，像是你阻止汇报就是跟局座作对就是断绝下属升迁的路一样。 钟黎叔瞅了俞卓伟一眼，心里暗骂这个混蛋，你想听汇报回家让你媳妇给你汇报，跑情报处来听汇报算那门事。 叶世荣跟卓有维悄悄对视一眼，其实他们各自心中都有数，凭借资历回来做个处长绰绰有余，局座虽然把他们撸了一级，但军衔上跟两人一样都是少校，做处长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两人资历比他们浅，只要压他们一头，等这几天事情定下来，也就没事了。 这个时候要是在抓到日本间谍，那不是给两人锦上添花吗？尤其是钟黎叔前两天已经抓了一个，这会要是在抓一个那还能压的住吗？既然压不住两个宝座岂不是要飞走一个？ 这是他们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既然有日本间谍的消息，一定要知道，然后想办法阻击，这样才能保住。 如果今天当不知道，等他们走了钟黎叔回头就去抓日本间谍，那不是要找块豆腐撞死自己？ 叶世荣脸色一怔，捋了捋大背头，看向褚文昊道：“很好嘛，年轻人就应该如此，要有一往无前的精神。我在广州就听说过你的故事，现在看来所言非虚。钟处长一向都是抱着培养年轻人的态度，对于有能力的人就要大力提拔。 今天正好遇到，既然有关于日本间谍的事情，可以详细汇报一下，如果情况属实我也会向局座提出褒奖，这是好事，钟处长主要担心我们会拔苗助长，这一点完全没必要嘛，放心大胆说，我也想看看这特别行动组有何不一样的地方，是不是像钟处长所说的一样。” “说得好，世荣总结的很到位，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样子，勇于担当，大步向前，不要去顾虑那么多。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后面帮你看着，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特别行动组的成立，是局座对你们的高要求，高希望，脑海里要时刻牢记自己的使命。如今发现日本间谍的行踪，大胆汇报，有钟处长帮你把舵，不会出现太大偏差。”卓有维也没落后赶紧表达想要知道的意思。 好家伙，这是一帮什么人啊！嘴上说的亲如兄弟，却毫不犹豫的对自己下死手！ 此刻心里的火估计能把褚文昊点了，脸色忽明忽暗，还要强装微笑，这会把他顶墙上下不来了。看来这三个混蛋不拿点彩头誓不罢休！ “既然三位长官都看好你，你就汇报一下吧，挑重点说，挑那些重要的说，千万不要有丝毫隐瞒，着重点要放在密码本上面，不要有丝毫隐瞒。”钟黎叔还是不死心疯狂提醒褚文昊，让他挑重点说，死死的盯着褚文昊，意思你今天要是不说重点我就让你好看。 三人微微一笑，没说什么，既然都说了还分什么重点不重点，有线索就行。 褚文昊淹了一口唾沫，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今天没查黄历出门遇贵人还是三位，多少有点上火的感觉。 有点发虚，钟黎叔的意思他当然知道，关键他这里没有不重点的，随便一条都能把军统炸了，你让他怎么不说重点，这不是难为人吗？ 三人大体的想法他也能猜到，坑俞卓伟也就算了，要是把未来的两位大处长也坑了，会不会给自己留下祸患？这是他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算了，说出来让他们自己选吧，不往里跳也坑不到，跳里面就不要怨我。 “是！” 褚文昊一脸严肃道：“报告处长，属下已经发现日本间谍，并且成功锁定其隐藏...” “闭嘴！”钟黎叔这会直接起身，愤怒的指着褚文昊道：“你有没有听明白，像这种小事就不要汇报了！”这会恨不得吃了褚文昊脸都绿了。 “咳咳、” “来来来，钟兄坐下，不要阻拦队员成长，像这样的小事要及早汇报，以免耽误军情。”俞卓伟起身拉着钟黎叔让他坐回去，刚才他听的可是很明白，发现日本间谍，并且已经锁定其身份，就是说可以马上抓捕了，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能错过呢？眼神示意两人帮忙啊！ “哈哈哈，是啊，坐坐坐，要给年轻人犯错的机会嘛。”两人也起身直接把钟黎叔按在沙发上，这算是绑架吧。 钟黎叔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瞅了一眼杵在那的褚文昊，看来今天不让他知道点事怕是不行了。 这会在看褚文昊也就冷静下来，知道他不是傻子，既然非要说，相必有些理由吧？那就听听，要是没有特别理由，哼哼！ “既然如此，汇报详细一些，让三位长官给你些意见。”钟黎叔咬牙平静的道。 “是！”褚文昊淹了一口唾沫，感觉有点要完的节奏，续道：“属下已经锁定其身份，只是有些麻烦，不知该不该抓...” “哦，有多麻烦，说说看？”俞卓伟直接急了，抢着开口询问，脸都不要了。 褚文昊看了一眼挑眉的钟黎叔，“锁定在城防副司令郭齐林的儿媳，虽然还没过门，也马上要成亲，所以...” 好家伙，他不说几人也明白了，可不是很麻烦嘛，都快到顶了，你可真敢说！ 四个人露出吃惊的表情相互看了一眼，不敢相信的同时，又觉得这里面还是有些机会，当然要确定这件事的真伪才行，都看向钟黎叔。 钟黎叔端着茶杯沉思，要说这钟黎叔人到中年，保养的还真不错，算是四人里面年龄最大的，快到不惑之年了。脸色红润有光泽，最有特点的就是一双扫把眉毛，很浓密且修长，像给眼睛盖了所房子一样。 脸色变得凝重，“确定吗！？” 这事可不能胡闹，他也相信褚文昊知道里面的轻重，要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可能这么说的，这么问是替三人问的。 “是，可以百分百确定，”他是百分百确定，但如果不把密码本跟藏电台的地方说出来，理由并不是很充分。 “说详细点！”俞卓伟急道。 “是，事情还要从情报处抓捕那名日本间谍说起...”褚文昊把怎么通过送信来锁定旅店，从而找到皇后居的事情说的很详细，并做了轻微的改动。 比如监视报信的男子，他就没说实话，另外把皇后居的资料直接做了肯定，就她一个人有这种戒指。 并且把她去往日本领事馆的事情说了一遍，添油加醋虽然水分很大，却都掺杂里面，即便去调查也不会有太大的出入，身份他是确定的，只是过程改变的有些多。 褚文昊说完室内就陷入短暂安静，虽然证据稍显薄弱，但一个司令的儿媳你去日本大使馆就很能说明问题，大晚上谁能进日本大使馆？ “咳咳、这件事有些麻烦，这个郭齐林虽然是副司令上面的关系可是很硬。出身西北军军委会又有人关照，我看要动这个女人需要谨慎些，证据稍显薄弱，且没有实质证据，只凭监视的线索怕是难以抓获审讯。”卓有维皱眉分析道，本来想参与一下，这会反而不想参与了，麻烦事还是留给他们吧。 “不错，下面人办事难免出现偏差，我看这件事还是等等再说，要有实际的证据才能动手。不能盲目给军统招惹麻烦，要慎重。”叶世荣也抱着同样的心思。 “咳咳，既然钟处长有要事处理，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再聚，我先撤了。”俞卓伟说完起身向外走，路过褚文昊的时候还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是鼓励还是消遣。 看到俞卓伟离开，两人也就起身告辞，路过褚文昊时候都是点头示意，像是在鼓励一样。 钟黎叔都没起身，这帮混蛋该走的时候不走，这会听完汇报都拍拍屁股走了，没个好东西！ 褚文昊低着脑袋在哪站着，钟黎叔扫了他一眼，“行了，把茶倒了重新沏一壶。” “是，”褚文昊知道他上火，老实的去泡茶，等收拾利索桌上只剩两个人的茶盅。 钟黎叔没有刚才的怒火了，像是有些明白褚文昊的意思，但其中的细节还是要了解的。 端起香茗呷了一口，看了一眼面前看似乖巧的白发少年，感慨道：“说说吧。” 看到突然冷静下来的钟黎叔，褚文昊觉得还是小看了这些人的境界，一举一动都富含深意。 “处长，这次的事情确实有些麻烦，虽然可以确定她的身份，却没有实际的证据。不要说抓捕，就算监视一旦被发现后果也很严重，属下这小肩膀担不起。 不管不顾又不符合属下的职责，只能借俞科长的手让行动处参与这次行动。 属下建议情报处不要参与，就让行动处去折腾，只要有胆量这次的目标人物不会出错，至于收获放面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褚文昊表达了自己不想参与其中的意思。 钟黎叔喝茶的手微顿，褚文昊不想参与他自然能理解，但你不参与我这密码本怎么办？你不参与我这处长岂不是要飞。 你不冲在前面，难道让我冲在前面吗？只有特别行动组才有权抓捕，难道逼着我换人。 皱眉道：“困难自然是有的，但这不是要放弃的理由，要学会火中取栗。行动处即便参与行动，也不会妨碍行动组去做什么。跟踪监视还是有必要的，一但发现证据就要毫不犹豫的抓人，对于这些潜伏的日本间谍就要毫不留情的清除掉！” 钟黎叔瞅了一眼一脸为难的褚文昊，知道这件事确实担着风险，强迫去做以后可能要生间隙。 也不能给他留下只顾自己升官发财不顾属下死活的印象，想了想：“我看事情还是可以做的，风险与机遇并存，这次如果有所收获，我会向局座保荐你做行动大队长！你要知道处里盯着行动组的人可很多，你现在军衔只是中尉，也不可能让你一直占着行动组长的位置。下一步升级需要增加十人，也就是要有个明确的长官出来负责两个小队的行动。 行动组长正式落定还需要很长时间，但大队长的人选是要敲定下来。今后领导两支小队，如果错过这次的机会，下一次增加人员时间无法确定，更不能保证这个大队长的职务一定是你来坐，这是一次机遇与风险并存的机会，能不能把握就要看你自己的决定。” 钟黎叔说的很清楚，你要是不去我会换人执行，不但你的组长位置没任何希望，而且这大队长的位子跟你也没关系。相反，这次你要是拼命争取一下，等缴获密码本后，我不仅保举你成为大队长，而且今后的日子里我钟黎叔欠你一份人情，如何抉择就要看你自己。 褚文昊听明白了，这也是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上交密码本的初衷，事情往往就是如此。 低头沉思，脸色几经变换，像是在衡量到底该如何抉择一样。钟黎叔没有打扰他，独自品茶心里也有些乱，他自然希望这件事有褚文昊来执行，临阵换将的事情尽量少做。 何况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他一手操办，中间很多细节无法确定，真要是换人谁能保证一定有收获。 事情确实有难度，明明确认日本间谍的身份，却没有实际的证据，只能冒险抓捕。一般人家自然没这么多顾虑，要考验的就是此刻褚文昊是否有魄力拼一把。 同样，这次收获密码本，自己坐稳处长宝座，以后在二处会着重照顾他的，确实是一件机遇与风险并存的抉择。 良久，褚文昊一咬牙：“处长放心，这次属下说什么也要把人抓住，即便要得罪高层也在所不惜！”一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表情，把钟黎叔感动的一塌糊涂。 “很好！”钟黎叔起身独步，这样的结果他很满意，心里确实有些感动。弯着腰低沉而严肃叮嘱：“人抓不抓都没关系，但密码本一定要在你手里才行，俞卓伟既然知道这件事，是绝对不会放手不管，要想办法找到日本间谍窝藏电台密码本的地方，绝对不能让行动处抢先！” “是！”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擅自行动 花园公园。 行动处。 闻薄凉看着面前激动的俞卓伟，听他汇报完整件事，眉毛微挑。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端起茶杯喝茶的同时低头沉思。 日本间谍他想不想抓？这个问题在他内心深处仿佛早就有了答案。他是处长，负责整个行动队几千人的大事小情，可以说他每一个决定都跟他们息息相关。 日本间谍他想抓，也不想抓。想抓是以前，下面的人升迁捞钱总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也是彰显自己坐镇的行动处时刻能为军统保驾护航，凸显不可获取之地位。 有事没事抓个日本间谍玩玩可以，但不能过火，抱着一种得过且过心态。但最近情报处成立的行动组，两次的事情对行动处的颜面有所损伤。 他有些迫不及待抓一名日本间谍，重新让上面看看，同时保住军统第一部门的荣誉。 他也不想抓，如果不是情报处这么挑衅，甚至乎都乐意如此下去。他已经是处长，要说军统升级之前他内心还有想法的话，雷震山跟秦浩天空降下来，抢走他的副局长宝座，他心就凉了。 短时间自己的位置不可能在有变动，在这样的情况下努力跟不努力的区别就不大。 更让他不想动的理由是叶世荣跟卓有维的到来，这两人是老板的嫡系，回到总部就是冲着二处处长位置来的。 不管是谁来坐这行动二处的位子，对一处都是有着威胁，同样很可能要取代他今后在行动处的影响。 他们可是嫡系，是亲生的。自己可是别人家的孩子，只是想等老板死了，好取而代之。 俞卓伟的心思他自然明白，而他也是跟老板打江山的人，有极大可能成为二处处长。 非要选择的话，他宁愿让叶世荣跟卓有维其中一人坐二处长的位子，也不愿意让这个阴人上位。 抛出他做事阴沉不择手段之外，不要忘记俞卓伟在总部经营多年，整个行动处里里外外不知道有多少他的人，根基太过深厚。 相反两人的根基都在下面，不管将来谁坐都不能让他坐。按照他刚才的汇报只要抓了人，还是极有可能缴获密码本，这就为他晋升二处长奠定基础，这是他不允许的。 只有让卓有维跟叶世荣坐稳，示好的同时压住俞卓伟的晋升之路。两人都是嫡系老板总要给他个名分，这二处的副处长是跑不了。 俞卓伟去辅佐两人其中任何一个，都会勾心斗角，倾轧不断。在没得到二处宝座的怨恨之下，一定会想尽办法极力掌控住二处的大权，把他藏在一处那些自己人，全部安插在二处分庭抗礼。 而自己示好两人的同时，压住俞卓伟的发展，又把一处清理干净，一箭数雕的事情岂能因为一个日本间谍而遭到破坏。 闻薄凉放下茶杯，担心道：“这件事并没有实际的证据来定论，只凭一个小队长胡说几句就要对郭司令的儿媳实施抓捕，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军委会里可是窝着一条苍龙，你动他的儿媳就是打他的脸，只要他去军委会喊两声就有无尽麻烦。 事情如果是真的还好说，即便如此也是得不偿失，行动处今后要面临来自军方的责难。 要是假的，就不用我说了吧。行动处上下都会受到牵连，甚至我这处长都要挨处分。 不是说不支持你的工作，而是不能盲目的去做这种毫无根据的事情。你也要理解军统的处境，空军方面刚刚斥责一番，就是因为那个叫褚文昊的小子不懂收敛，一味想着出风头，才招来如此祸患。 如果你在把陆军招惹到，到时候军委会斥责局座的时候可能双罪迸罚，军统升级的职权怕是要收缩，我们也要为局座考虑一下。”闻薄凉的话虽说的在理，却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虽有一定的风险，却不是一个行动处长该有的态度。 俞卓伟眉头紧锁，他不是没脑子，而是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这可以从钟黎叔的表现来断定。现在要考虑的是要不要抓捕，或者温柔一点，要不要先进行监视。 闻薄凉的态度他看的很明白，理解的同时内心中充满不屑，这个混蛋的想法他一清二楚，说出这些所谓的理由，就是想阻止自己上升的脚步，岂能让他得逞。 “处长说的是，属下不否认存在各方面的风险，但这件事的准确度极高，身为军统人员自当不畏强权，勇于为党国清除危险。即便承担责任，也不能畏首畏尾停止不前。 属下看还是有必要进行抓获与监控，否则被情报处抢先不但行动处颜面尽失，军统该承担的责任一分也不会少。 情报处行动组的人毕竟年轻，做事情不管不顾，实施抓捕极有可能。这两次的事情可以看出，褚文昊这个年轻人还是很有头脑，做事谋定而后动，既然汇报的如此详细就是有百分百把握，属下认为不能错过这次的机会。 处长如觉得为难有属下来主持这次抓捕，一切后果自然有属下承担。”俞卓伟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也有这样说话的底气。 闻薄凉皱眉扫了他一眼，心中很是不痛快，本身他可以单独执行，不用跟自己汇报，完全可以等把人抓了在汇报。 他却跑自己这里来说的如此清楚，还不是抱着有责任一起承担的心思，你要是想承担责任，就去抓好了，闲着没事过来汇报彰显你很懂规矩，知道上下尊卑是嘛，可你以前不是这么守规矩的人。 想了想觉得他压不住俞卓伟，要是过了很可能越级上报到雷震山哪里，甚至乎直接去找老板汇报，领了圣旨有收获是他的，有责任自己跑不了，还给上层留下一个不能担责逃避现实的印象。 “事情不是小事，有把握是好事，但军统不是一言堂，我个人即便支持还是要跟上层汇报。既然事情紧急我看还是要跟两位副处长商量一下，具体如何需要商量决定。”说完闻薄凉没管俞卓伟，而是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没多久迟睿跟薛俊雄来到办公室，双方打招呼后有俞卓伟把事情讲述一遍，静等两人评定。 迟睿忙不迭的开口：“这件事没说的，一定要抢在情报处前面把人抓获，一根毛也不能给他们留，否则行动处的颜面将荡然无存。即便面对的是郭司令也不要有任何顾及，军统做的就是得罪人的活，畏首畏尾岂能彰显军统威严。” 俞卓伟嘴角微扬，以前他觉得这个迟睿很是讨厌，没本事只顾大呼小叫，喜欢打肿脸充胖子。 但此刻他有些喜欢这个憨直的汉子，很喜欢，居然不管不顾站出来支持他进行抓捕，实在让他没想到。 “迟副处长高屋建瓴，英明果断属下佩服。”俞卓伟难得拍了一句马屁。 迟睿诧异之间哈哈大笑起来，很是受用这句话，感觉俞卓伟这个阴人也没那么讨厌。 薛俊雄进门后可没说话，听完汇报只是看了一眼闻薄凉的脸色就知道他想什么。 “咳咳，依我看还是低调一些好，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她是日本间谍，仅凭口述存在很多不确定性。同样会给军统上下带来无尽祸患，情报处既然愿意抓就让他们抓，出了事跟行动处没关系。 如果是扑风捉影正好可以借助上峰责问的机会要求取消行动组，这不可谓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就算是真的，在没找到电台跟密码本之前，你是不可能进行大刑伺候，很难从她嘴里找到需要的东西，过些时日怕是会把军统惹翻天。 军部责问之时就是我们上诉之时，正反都出于不败之地，没必要参与到这次行动中去，毫无利益可言。”薛俊雄也是一反常态简明扼要的阐述观点。 俞卓伟瞅了这位善人一眼，心中很是不屑，跟闻薄凉穿一条裤子也不用说的如此明显，谁还不知道。 “很好，薛副处长考虑的很到位，不能因为不确定的事情给行动处招惹麻烦，这件事还是有情报处自己处理吧，行动处不插手。”闻薄凉借着薛俊雄的话再次表达他不愿插手的意思。 官大一级压死人，也不是没道理，你俞卓伟可以越级上报，但在我这里不批。 无视长官命令就是触犯家规，大的惩罚给不了，给你记次大过就压你几年。 俞卓伟不会轻易放弃，反复争取无果后脸色难看的回到湖广会馆，来到办公室后就叫人把李大龙跟姜阳喊来。 两人进门后看到脸色极差的俞卓伟大口大口在吸烟，搞得办公室烟雾缭绕。 对视一眼，李大龙上前开口道：“俞科长，是不是有事吩咐属下去做？” “唉，”看了两人一眼，示意坐下说，等两人坐好俞卓伟简单说了一下。望向两人道：“事情应该是真的，上面压着不让动，这次的事情要靠你们两个。带上人秘密监视章小曼这个女人，一旦找到证据就要毫不犹豫的进行抓捕，要注意隐藏好，不能让其察觉，还是要有所顾虑。” 俞卓伟不是不担心，他只是在赌，赌褚文昊说的是真的，赌他不敢动手抓捕，而赌注就是二处宝座，一旦失败后果可想而知。 还是不放心，叮嘱道：“一定要小心，人抓到暂时不要动粗，收集足够的证据后上报等待命令。另外，情报处那边一定也在周围监视，随时准备抓捕，坚决给我顶住，人跟东西都要带回来。事情很麻烦，务必谨慎行事，明白吗！？” “是！” 两人能不明白嘛，既然上面不让动，俞卓伟还私自安排他们出勤，明摆非要把人抓了不行，至于为什么如此不难猜测。 ...... 情报处行动组。 褚文昊从钟黎叔办公室回来就安排开会，众人神情严肃分做两侧。 他在考虑事情怎么安排才合理一些，密码本拿在手里剧情还是要安排一下的，否则让钟黎叔知道心里会有想法。 事情很多，要演戏给行动处看，还要演给钟黎叔看，一不小心就砸锅，队伍中间还有鬼。 他倒是想借住这件事再试试，恐怕效果不理想，行动处一参与这就说不清楚，人员混杂很难侦查。 褚文昊坐在那胡思乱想一时没开口，众人不知道他在愁思何事，都是斜眼望向他。 考虑良久还是先把行动处的戏演好，抬头望向众人肃道：“前段时间你们盯的日本间谍有了最新消息，现在可以确认真正日本间谍的身份。那就是城防副司令郭齐林家的儿媳章小曼，这个情报准确无误。” 嚯—— 这样的消息还是极具冲击力，八名队员睁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怎么扯到人家郭司令家里这可是大事。 顾叔同自然是知道的，包括昨晚皇后局没发生任何事情都跟褚文昊做了汇报，所以并没有吃惊。 扫了众人一眼，“事情行动处已经知道，我本不想参与其中，奈何钟副处长压下的任务，所以还是要做做样子。 一会到郭家跟军营监视，只做出监视欲逮捕的假象，但不要真的参与其中。 事情让行动处去做，这也是为保护大家的安全，虽然人百分百是间谍，但也不是我们能够参与其中的。” “都明白吗？” “明白！”众人自然明白他的担心，无非郭家那边会秋后算账，几人的肩膀可是担不住。 “现在安排任务，顶天带领报国、鼎秋监视郭家大宅只管盯住出门的章小曼。方舟、精忠、俊杰你们三人去城外城防营监视目标。 不管目标在哪出现始终有人远远跟随，不要管行动处的人，他们要动手抓人就把人让给他们，记住只看。 鹤轩负责掩盖其本来面目，不要留下行动组的太多痕迹。好了，你们七人先去准备自己安排监视事宜，行动吧。” “是！” 七人轰隆隆离开办公室，只留下商濯跟顾叔同两人坐在那望向褚文昊。 褚文昊起身来到商濯身边道：“商濯你去石门居民区二十一号，给里面的人送封信，大体意思就是他身份已经保暴露让他转移到圣旨街.....如果他不信没有转移到小院，你就秘密抓捕他，带到安全屋。如果他信了，你就在周围监视等时机成熟我会安排人去接手，你只管盯住他。 这个人是章小曼的引路人，身上带着密码本，务必要小心谨慎，没把握之前不要擅自行动。为增加信任，你可找个女生代笔，不要写太多字，越谨慎越好。” “明白吗？” “是！” 等商濯离开屋内就剩两人，顾叔同知道他在那胡说，根本没有的事，却说的煞有其事没明白他啥意思。 褚文昊看了他一眼，无奈道：“想必你也猜到队伍里面有鬼吧？” 顾叔同这两次执行的任务早就感觉到，只是没有询问，点点头：“褚组长是怀疑商濯？” 褚文昊摇摇手道：“每个人都有嫌疑，却无法肯定是谁，上次鹤轩跟他们在一起，没有参与刺杀冯婧的行动，当然这只能说暂时没问题，毕竟真要有问题也未必亲自出手。 在不确定是谁的情况下只能一个个检测，这也是没办法。你去盯着商濯，如果男子跑了，或者死了，他没有制止或参与杀害男子你就回来汇报。 如果他的行为一切正常，抓捕要逃跑的男子，或者正常监视，你就留在那一起监视男子，等会要是有人去，你们不用管，看清楚一切就撤回来。” “是！” 顾叔同离开办公室只剩下他自己，皱眉来回独步，考虑要不要去做点什么。 他想查查军统里面藏了多少日本间谍，甚至是为日本人做事的老鼠，这些鬼都藏的很深，上一世就没抓到过一个，这有很多放面的原因。 这次回来，自己资料泄露也可能跟内部的鬼有关系，他想借助这件事查查。 有冯道远这盏明灯在，没有鬼是不可能，行动处参与这次行动，消息应该会传开，何况还有叶世荣跟卓有维帮忙宣传。两人回来指定是在军统内部转转，示好他人顺便说点新闻博取好感还是可能的，如此就等于八处处长都知道这件事，相当于整个军统内部都知道。 那章小曼的身份绝对会引起潜伏在内部的日本间谍警觉，有很大几率会安排人给其送消息。 想要查鬼就要紧盯章小曼，看看有多少人给她送消息，通过她来锁定后面的人，另外还需要给密码本的获取找份合理的理由，有些脑袋疼。 ...... 九点钟。 今天的郭家跟往常不太一样，郭齐林一早去了军营，其余家眷却都在大包小包的收拾东西像是要搬家一样，来往的车辆都从朝天门码头穿梭几次。 川岛芳子来到郭家门前见到章小曼时显然有些惊讶，低声询问：“郭家要搬家？” 章小曼对于再次出现的川岛芳子很无奈，也只能小心应付：“是，除了郭司令留在重庆，其余人都要去武汉，包括我也要走。考虑最近不安全去武汉待一段时间也好，任务我已经完成，可以回复先生无须担心。” “哦，”川岛芳子有些吃惊，她一大早来就是为了协助她完成任务没想到已经处理好。 点点头：“既如此，我先告辞，以后有机会可以到上海梅机关找我，哪里是帝国的天下，不用如此小心。” 章小曼轻轻点头：“我会的。” 两人在门口分别，川岛芳子独自开车离开，却不知道周围有几十双眼睛盯着她。 距离郭家居住的独立街道不远处，街道上突然繁忙起来，打扫卫生的工人，在路边修缮花草的花匠，夸张的还有在空地上拿着图纸在规划怎么建房的十几人。 两侧的商铺不算密集毕竟是富人区，都是兜售高档产品，一家鞋店里李大龙跟姜阳坐在里面听着属下的汇报。 李大龙皱眉道：“难道章小曼要跑？那怎么郭家一起行动，显然是郭家要去哪她只能跟着，这可如何是好，有没有问清楚码头上的货轮去往哪里？” “属下已经询问过，货轮是开往武汉的，郭家花钱搭乘去武汉，十一点准时启航。” 这可不是好消息，还没搜集到证据人就要跑，是抓还是不抓？ 看了姜阳一眼，“还是先汇报给俞科长吧，具体如何行动等待命令。” 姜阳不置可否点点头，这样最稳妥，要是让人跑了那不是前功尽弃。拿起旁边的电话打给等消息的俞卓伟，听筒里传来指令：“安排人去朝天门码头等着，一但发现她登船马上进行抓捕！” “是！” 扣掉电话两人对视一眼，李大龙抽调一个小队人员赶往朝天门码头，刚坐下又来人汇报：“大队长，有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把车停在郭家门前。两人像是认识，正在那聊天。” “哦、”李大龙看向姜阳：“你怎么看？” 姜阳思索片刻道：“既然来找章小曼这人或许是日本间谍，先安排人盯住看看她要去哪里，等会动手的时候一起抓了。” “恩，你们去安排吧，把人盯住，等待命令。” “是！” 川岛芳子开车经过鞋店就有车跟上去，起初没发现，等发现后试探两次就知道被跟踪了。 坏了，这说明章小曼还是被监视了，自己应该即刻通知她，让其小心应付。昨晚连夜做了四个一模一样的戒指已经送到今天参加酒会的几位太太手里，想必能起到作用。 再回去通知怕是来不及，只能打电话，即便电话遭到监视也没关系，只要姓郭的出面这些军统特务就不敢怎么样。 加大油门奔跑起来，把开车经过的褚文昊吓了一跳，侧眼扫到有些熟悉的面孔，好像是姓金的。 在看跟在后面的车子，那就是监视被发现了。这就有些麻烦，姓金的是日本领事馆的人，又跟章小曼认识，很有可能会通知她。 想到这里就加大油门向着郭家冲去，等来到主道，看向街道上忙碌的身影，眉头微皱，这郭家住的可是高档区域虽没有士兵站岗，却也很安全。 突然冒出这么多人，不被怀疑才怪，搜寻一圈，在北侧一家裁缝店看到化妆后的三人，开车来到门前，对着贼头贼脑监视的项顶天招招手。 三人自然是看到他，只是没命令没动，项顶天屁颠屁颠的来到车前，弯腰笑道：“褚组长有何吩咐？”这会项顶天化的像红脸关公。 褚文昊觉得好笑，“你安排人把郭家电话线剪断，马上做，不然来不及了。” “是！” 不能让人通过电话把消息送进去，一定要亲自接触才行，不然无法锁定。 开车来到鞋店这很好查，行动处的人有事没事望里跑，傻子都知道这里有人。 刚进门就看到熟人，尤其是姜阳。两人自然也看到他了，李大龙皱眉：“你来这里干什么？不要破坏我们的行动。” 褚文昊扫了他一眼，“回去问问你们科长是谁的行动，要退也是你们退。” “哼。”李大龙自然知道，却不能退让。 姜阳这会瞅着面前褚文昊，感觉这小子变得自己都快不认识了，气度沉稳不凡，不算很长的白发打理的很干净，来了个二八分，修掉鬓角显得成熟很多，再加上合体的黑色中山装，往那一站自有一股气场。 挤出一丝笑容：“怎么褚老九，你是打算跟我们联合行动还是来挑衅。” 扫了姜阳一眼，这辈子没把他放在眼里，自己坐在沙发上，“先不说联合行动的事情，你们把人撤走，到十字路口那边布置监视，傻子都看出你们是军统。 刚才开车进来的，以及从郭家出去的，那个看不到，你应该庆幸现在还没有部队过来，不然...”褚文昊对于行动处的布置嗤之以鼻。 姜阳有些尴尬的看向李大龙，这可是他提出的建议，两句话被褚文昊打的体无完肤。 李大龙这会觉得褚文昊确实比姜阳更适合情报工作，他知道很容易暴露却不在乎，人一定要抓，谁来都不行。 姜阳安排他没反对，就是给他个锻炼的机会，这会让褚文昊打脸自然不会舒服。 “褚老九，你管的有点宽呢，这是行动处不是你们家行动组，耍威风回家耍去。”姜阳脸色不好的开口。 褚文昊也没生气，笑道：“姜阳你少说没用的，你们要是打算来硬的，那就直接抓人，怕是没有证据不敢动手吧。既然如此，还是不要引起注意的好。” 姜阳还待说两句，被李大龙抬手制止看了一眼褚文昊，起身出门指挥行动处的人到十字路口安排监视。 安排好又回到屋内，扫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姜阳，在看风轻云淡的褚文昊，高下立判。 “咳咳、既然你跟姜阳是同学就不是外人，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提出来大家商量一下。”李大龙觉得最清楚里面事的自然是褚文昊，包括俞卓伟也是听他汇报的，从他这里获得第一手资料最为可靠。 “哈哈，好说好说。”扫了一眼姜阳道：“章小曼的身份毫无可疑，抓她也没问题但是缺乏证据，无法定罪。我昨天跟踪监视一天她去了很多地方，一时之间无法确定那个是她窝藏电台跟密码本的地方。 行动组的人少，今天还要忙着监视，根本没时间也没人去筛查，有些可惜了。要是能去搜查一下这些地方，说不定会有收获。” 这么明显的套路两人还是听出来了，却不知真假，只要找到电台或者密码本抓她也没毛病。 “哈哈，既然是自己人就不用客气了，说说，我安排人去调查，行动处到处是人。”李大龙很是热情回道，姜阳眼神中也有些迫不及待。 褚文昊笑了笑，瞅了姜阳一眼，“姜阳，要是找到密码本跟电台你可要请我吃饭，功劳簿上也要添上我的名字，可不能想着独吞。” “哈哈、”姜阳挤出一丝笑容：“放心，你我是同学兼好友，我怎么可能忘记你的功劳呢。” “好好好，如此我就放心了。”褚文昊点头像是真的放心了，低声道：“昨天她分别去过皇后居......圣旨街的小院...”褚文昊这样做也没办法，他需要让行动处搜到电台，然后抓住里面的男子来指认章小曼，在说有了电台行动处才有动的理由。 这活他不干，还是让行动处代劳吧，等姜阳带人离开后，褚文昊也开车离开。 城外两卡车全副武装的士兵，极速向着城内赶来，郭齐林又不是傻子自然有眼线保护自己家眷，已经得到消息门口全是特务。 没办法，人他一定要保住，不然自己老脸往哪放。 正文 第五十二章实施抓捕 郭齐林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军统对上，这样会很被动，更加快上峰对他调任之决心。 一个国党副司令，职权范围内无须汇报申请，调动一个连的兵力进城还是没问题的。只不过他不敢如此猖狂，只是调了一个排的士兵，而且接到的命令是保护家眷顺利登船。 不跟军统正面硬杠，当然要是中途有人拦截找自己家人麻烦，自然要收拾他们，军统的也不给面子。 褚文昊车辆停在十字路口不远处，熄火独自沉思，这会怕是郭齐林已经安排人过来接应，那内鬼再出来送消息的可能就不大。 一会姜阳要是搜出电台，两帮人一定会对上，没找到密码本指定怀疑藏在章小曼身上，不抓走绝对不死心。 消息会到行动处俞卓伟哪里，有电台跟男子在手里已经具备抓捕的理由，唯一担心的问题要是俞卓伟把他咬出来，可能要受到牵连，即便没有参与抓捕行动也是他提供的消息，有些恶心。 到最后行动处抓了人不敢审讯，找不到密码本功劳大打折扣，自己上交时一定要低调点，否则两边都得罪了。 有点烦躁，这事搞不好就翻船，有些高估自己能力了，左右逢源的本事不到家啊！ 不行，先把人撤回来，这件事不能参与了，行动处这帮蠢猪破坏了一切行动，没有在坚持下去的必要，想到这里开车回到项顶天三人监视的地方。 “你们三个快撤吧，去城外找方舟他们，然后赶往圣旨街找叔同两人，我一会就到。”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要执行命令，匆匆离开去找沈方舟四人。 褚文昊开车来到书店，买了一本跟密码本一样大小的书籍，掐好时间来到圣旨街，等他赶到时姜阳已经成功抓捕藏在屋内的男子，并找到电台，安排人开始翻箱倒柜寻找密码本。 褚文昊先跟顾叔同商濯汇合，不用询问也知道商濯没有问题，告诉他是领路人的基础上男子依然出现在这里，说明很多事。 三人站在门口想进去也进不去，姜阳的人把周围围起来不让进去，瞪着眼看着褚文昊三人，坚决不允许踏入一步。 “褚组长，这是要把功劳让给行动处吗？属下可听到里面喊叫的声音，像是找到电台，不过密码本没找到。”商濯的话很明白，既然褚文昊安排他把男子引到这里来，说明他来过小院，既然来过为什么不把电台跟人抓了。 其实顾叔同也没搞明白，两人看向他，褚文昊知道他们的意思，挑眉道：“这件事很麻烦里面牵扯很多，放心好东西我已经收起来了，这些就给行动处吧。” 两人一时没明白他说的好东西是啥，没过一会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看向他，都很是激动，这可是升职加薪的好东西。 三人站在那闲聊，就看到姜阳既兴奋又郁闷的走出大门，身后还带着一个男子。 看到门口的褚文昊本不想搭理他，又觉得毕竟是他提供的消息，皮笑肉不笑的来到褚文昊面前道：“褚老九，这次的行动还是成功的，缴获电台一部还抓了一名日本间谍。你放心，你的功劳我会上报给俞科长，到时候会给你发个优秀队长的称号。” “哈哈，如此就多谢姜队长，怎么没找到密码本吗？”褚文昊背着手笑道，像是根本不在乎行动处给的荣誉一样。 姜阳嘴角一抽，挤出一丝微笑道：“也许密码本在章小曼身上，被藏在郭家，我要上报不跟你聊了。”说着抬脚就要走，却看到远处急匆匆赶来的行动组队员。 回身好奇道：“怎么褚老九，你是打算再进去搜一遍吗？”他有些不放心，虽然搜的很全面，却不敢保证就没有密码本。 “是啊，你都找到电台了，总要给我们行动组一点机会，喝汤也行，万一搜到那不就发财了。”褚文昊没有否认，看了一眼赶到的项顶天等人，也没废话：“全部进入小院仔细搜索，一定要掘地三尺找到密码本。” 赶来的众人还没明白啥事呢，听到命令只能执行，褚文昊跟姜阳点点头也进了小院。 姜阳皱眉看他们跟土匪一样冲进去，像是能找到密码本一样，有些不放心：“你们两个留下来继续寻找密码本，同时监视他们的一切行动，有事要即可汇报。” “是！” 褚文昊走进熟悉的小院，叫过项顶天来询问：“路上碰到城防营的士兵了吗？” 项顶天还真有些佩服褚文昊的未卜先知，急忙道：“碰到了，全副武装有一个排的兵力，后面还跟着一辆军牌轿车，我估计郭齐林这老家伙在后面，怕是要跟行动处对上了。还好褚组长急忙叫我们撤离，否则可说不清楚。” 果然如此，那就要掐好时间来挖出假的密码本，最起码等两帮人对上才行，瞅了一眼门外姜阳留下的两名队员，叮嘱项顶天：“一会你这样...那样的。”然后把从书店买的密码本掏出来交给项顶天。 “明白吗？” “啊...不...不明白啊。”项顶天完全搞不懂他要干嘛，随手打开这本春宫指南表情丰富多彩。拿一本春宫指南来充当密码本是不是太火了一点，有这么玩的吗？ “不懂没关系，以后你就懂了，时间要掌握好！不要出错。”演戏也要有些演技才行，项顶天这方面还是出类拔萃的。 “是。”不懂就问是好习惯，在这里不行。 ...... 行动处。 俞卓伟在接到姜阳汇报后，整个人差点没飞起来，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 只要有电台跟人证，他郭齐林再牛逼还能上天啊！密码本一定藏在郭家，章小曼这个女人要带回来，不能出现丝毫差错，尤其是不能让情报处接走。 想到这提起电话安排人全体出动直奔郭家，行动二处组建的要快一些，现在已经一个填充两个小组的人员，不用全体出动，一个小组上百人足够镇压一切牛鬼蛇神。 安排好一切，直接带着秘书出门提前一步赶往郭家。这么大动静都在一个大院里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到，电话满天飞，把消息汇报到自己长官哪里去。 钟黎叔算是坐镇湖光会馆的最高领导，听完秘书的汇报眉头深皱，猜测行动处有大发现，但褚文昊这边一直没来电话啊，心里火急火燎做不下去了，一个电话打到冯靖远哪里，让他带人赶往郭家不能动手也要给褚文昊他们助助威，毕竟才十个人，怎么跟人家抢啊。 心里七上八下，估计这次有些悬，行动处怕是要下死手，想到这里就忧心忡忡，怪责褚文昊做事太年轻不知道隐藏好，什么话都往外说。 郭家门前。 此刻已经人满为患，刚收拾好一切就要坐车离去的家眷，被李大龙带人拦住。 没办法，不在这里动手一会到了大街人仰马翻，郭齐林的脸还要不要，在家门口最起码能遮掩外界胡乱猜测，路口有站岗的谁敢进来看热闹。 “你们干什么！”郭发作为老大自然要站出来，其实他的内心很不平静，以为爷仨密谋的事情被军统特务知道，这才带人堵上门要抓他们。 这么明显的黑衣特务装备，不用好好猜，稍微一扫就错不了。即便害怕也要强装镇定，毕竟出身不一样还是有些胆量的。 “郭少校，这是我的证件，军统行动二处大队长李大龙，奉命执行公务，请章小曼小姐回局里一趟，有些事情需要她配合调查。”李大亮表现的足够专业，已经很客气了。 “放肆！” 郭发一听不是抓他，这会也硬起来了，怒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不要说抓人，就是要见郭家人也要打报告，如此行径，你们军统还有没有规矩！” 李大龙眉毛微挑，知道麻烦却也不想受这些窝囊气，军统特务趾高气昂惯了，何曾如此过。 有些生气道：“郭少校怕是搞错地方了，训错人了，军统有没有规矩不是你能评价的！城防营的连长还管不到我，尊重你是看在郭司令的面子上，不要太高估自己的实力！”这话基本没啥面子可言，都捅破了。 “你！”郭发差点没气死，话是没错，可你这也太嚣张了，居然敢蔑视他。 “哼！” “去后面请章小姐下车！”李大龙根本不愿意跟他废话，直接抓人走，拖得时间越长越容易出问题。 “是！”四名特务一侧两人，直奔后面女眷的车而去，要抓章小曼。 “我看你们谁敢！”郭达从车里跳出来怒吼，红着眼睛掏出枪指着靠近的四人，要抓她媳妇虽然没过门那也不行，这会可是很有血性。 坐在车后座的章小曼此刻表情平淡，并没有因为这些特务找到她而吃惊，她甚至都做好准备了。 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她考虑凭借郭家的名望还是能争取一些时间，最起码坚持到外面，把影响制造起来，让小组成员知道自己可能被捕的消息。 她镇定一是不怕死，二是不觉得他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是日本间谍，戒指早让她扔到排水沟里，即便有记录那又如何，相信川岛芳子已经做了一些工作。 最重要的一点，郭齐林身居高位，这些军统特务应该不会对她太过为难，没证据一切都没用。 李大龙带人来到郭达身边，“郭二少爷，我们是执行公务，你是打算阻拦是嘛，你要是有本事就开枪杀人，这样才有理由怀疑你跟章小曼是一伙的。”李大龙的话也有道理，章小曼是日本间谍，你维护她就是不清不楚，何况是未婚妻说不清楚，扣个帽子没问题。 “哼，少跟我来这套，你们军统做事向来不讲规矩，想抓人就从我尸体上跨过去吧。”郭达咬着牙冷冷道。 李大龙皱眉，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血性，即便如此也不能任其离开，何况他们现在有证据，姜阳已经找到电台跟日本男子，铁证如山。 “你们几个请郭二少爷去旁边喝茶！” “是！” 话闭，四人直接来到郭达身边抬起来就走，根本不管他在哪叫喊。 李大龙来到车前，透过玻璃看了一眼，“章小姐下车吧，难道还要请你。” 话刚说完，车门打开，章小曼平静的走下车，并没有说话，即便说也没有意义。 “带走！” 轰隆隆一群人把章小曼围在中间，没有动粗，慢慢向着街道行去，郭家人在后面大呼小叫，却也毫无用处。 众人来到街道上，马上要上车之际，迎面两辆卡车停下，全副武装的士兵麻利的下车迅速包围行动处的人员。 清一色的美式冲锋枪很有震慑力，这不到二十人的军统特务这会感觉到凌厉的杀气迎面而来，一时之间没敢动，望向自己大队长。 李大龙皱眉，知道事情有些麻烦了，看来郭齐林一早就发现，这会带兵直接跟军统硬杠。 这时从车前坐下来一个少校军装男子，应是郭齐林的警卫员，穿过人群来到车前：“谁是长官！” 李大龙即便知道郭齐林来了，也没有退让的道理，上前一步：“我是军统行动二处大队长李大龙，不知这位长官有何指示！”长官没错，不是一个系统而已。 “哼，把人放了！惊扰之罪稍后再算！”这话就很底气，没有弯弯绕绕只有直截了当。 李大龙冷笑道：“好威风，军统执行公务抓捕日本间谍，证据确凿无疑，这位长官是要阻拦还是作保！” “少废话！你还不配跟我沟通，让你们处长来，是不是日本间谍不是你说的，需要调查研究！” 很强势，李大龙知道凭他自己很难把人带走，心里着急却只能死撑到底。把人交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他相信姜阳已经汇报给俞卓伟，只要坚持一下人就到。 “你去打电话通知科长，其他人把人给我看好，谁敢抢就给我开枪，打死勿论！”李大龙也是狠人，最起码气势不能输！ “哼！”警卫没在说话，转身回到车里。车后座的郭齐林闭着眼在考虑问题，这么明目张胆来抓恐怕有所发现，自己不想跟日本间谍有任何牵扯，最起码目前不能有任何牵扯。 但工作还是要做的，脸还是要的，否则任人拿捏。具体的情况他需要了解清楚以后才能做决定，力度大小要把握住。 不管如何，这是很危险的信号，军统居然如此行事，毫不顾忌自己怕是真要位置不保。 “安排人保护夫人去码头，中间不允许任何人阻拦，否则直接抓捕，带回军营再做处置。” “是！” 警卫安排一辆卡车互送郭家人离开，郭达打开窗户看向冷静的章小曼：“小曼你不用害怕，我爹会救你的，我在码头等你。”车辆来到郭齐林面前：“爹，您要就小曼啊，不然我可不去武汉！” 坐在车里的老郭咬咬牙，想一脚踹死这个白痴，都什么时候了，还大呼小叫。 章小曼只是冷静的看了一眼郭达，并没有说什么，她是日本间谍，接触他无非需要借助身份完成任务。此刻任务已经完成，就没必要在演戏，跟他也谈不上感情，一切为了帝国。 两帮人僵持着，俞卓伟赶到后皱眉扫视现场，李大龙急忙来到身边汇报情况。 姜阳已经把电台跟日本男子让俞卓伟过目，他这会百分百放心。 “知道了，看好她，一会带走。”说完径直来到郭齐林的车前，对着车子敬礼道：“军统行动二处科长俞卓伟，正在执行公务，惊扰到郭司令非卑职所愿，望郭司令海涵。”没办法人家是国党少将，他这军衔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车窗玻璃缓缓降落，郭齐林并没有去看他，静静的坐在车后闭眼道：“把人带上去花园公馆，我也想知道郭家有没有窝藏日本间谍，通知你们老板说我要见他！”话闭玻璃缓缓升起，车辆启动向着花园公馆而去。 哼！俞卓伟眼神阴仄的望着离开的郭齐林，要是没有电台跟人证他还真害怕去见老板，这会他不怕，不但不怕还要好好给这帮自视甚高的人上上课，不要一副天王老子的样。 “把人带上去花园公馆，其他人回局里等待命令，”看了一眼姜阳道：“你跟着我，一会局座要是询问，要机灵点知道吗？” “是！”姜阳这会又激动又害怕，激动是因为要见到传说中的局座，害怕也是因为要见到这位神出鬼没的局座。 圣旨街。 项顶天找来梯子夸张的爬到屋顶上，贼头贼脑的瞅了一眼下面监视的两人，趁他们不注意从怀里掏出春宫指南看了一眼，咧嘴大叫：“我靠！密码本！我发现密码本了，没想到藏在屋顶，日本间谍果然有脑子，居然藏的如此高深，还好我聪明。” 他这一嗓子把不知道内情的人叫的欢天喜地，都从屋里窜出来看向屋顶，满眼的喜色。 行动处的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如丧考妣这可不是好消息，他们搜了半天没找到的东西，居然被情报处的人找到，估计回去能让科长打死。 项顶天夸张的连滚带爬的下来，浑身哆嗦的举了举搜到的密码本，主要是让行动处的两人看到。 石报国激动的上前，想要拿过密码本看看，却被项顶天躲过去，“去去去，小孩子看什么看！”说完就冲进屋内去交给褚文昊，气的石报国在后面咬牙切齿。 屋里的两人对视一眼，项顶天戏演的虽然浮夸却也有那么点意思了。褚文昊接过后直接塞衣服里，激动的来到门口大声道：“诸位，项顶天在搜寻过程中成功找到密码本，功不可没。行动组也要感谢行动处的手下留情，居然把密码本留给我们，这让我很是感动。” “现在全体赶回局里等待命令，需要即刻把缴获密码本的事情上报钟处长。好了，大家请保护好我，保护好密码本，出发！” 褚文昊这蹩脚的理由，算是给他获得密码本没有及时上交找足借口。在众人的拥簇下行动组的人趾高气昂离开小院，两名行动处的人对视一眼赶紧往回跑，要把消息汇报上去。 军统情报处，钟黎叔办公室。 钟黎叔拿着密码本脸色几经变化，小心的打开生怕是本假的，手指哆嗦的翻越，初步确认后，整个人就飘了。 “哈哈哈...”钟黎叔仰天大笑，看向褚文昊的眼神格外亲切，“很好，文昊你这次做的很好，放心我这就去局座哪里为你请功，这大队长的职位是跑不了的。” “是，多谢处长栽培。” “哈哈哈...这是你应得的，你跟我去花园公馆，随时待命等待局座召唤。”钟黎叔高兴的挥手道。 “是！” ...... 沙坪坝一处四合院里，室内几人相对而坐，正在低声交谈。 梁明秋坐在首位，低沉道：“接到上级领导指示，要在二十号之前购买足够的物资运送到后方。日军在广州武汉两地频频试探进攻，一但日军攻占广州就会阻断从香港进入内地的所有物资。 占领武汉就会阻断重庆跟后方的供给，要做两手准备，一是尽快从香港方面协调各类物资日夜兼程运往广州，转运到后方。二是开辟新的物资运输通道，保证武汉、广州沦陷后的正常供给。 我看就建立一条运输线，你们五人分别联系当地组织成员，保证物资顺利到达。”钟黎叔扫了一眼左侧男子道：“季华负责重庆到广安的线路规划处理，保证货物能正常运输到广安然后交付下一位同志接手。” “好的梁书记。” 梁明秋点点头续道：“春明负责广安到巴中的路线规划以及相关事物的处理。安全准确的从广安接收物资并送到巴中指定地点，交付下一位接收的同志。” “请梁书记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梁明秋点点头：“袁玥负责巴中到汉中的一切事宜，规矩一样。” “是，保证完成任务。” “云鹏负责汉中到宝鸡的路线，规矩一样，允硕负责宝鸡到铜川的路线。” “是。” 梁明秋严肃交代道：“这是生命线务必交代好下面的人重视起来，中间不能出现丝毫差错。另外要做好隐藏，跟当地的同志交代好注意的一切。” “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你们分头行动，要用最快的时间梳理并建立稳定的交通线。” “是。” 梁明秋起身把五人送走，回到小院敲了敲东侧房门，没一会气质冰冷的君漫歌从里面走出，“梁书记。” “恩，里面谈吧。”梁明秋脸色深沉走回北屋，简单收拾一下留下两个茶盅，君漫歌主动倒着茶水。过肩的长发打理的很是顺滑，低头间不时滑落眼前。 君漫歌也好奇，正在想办法进入渝中区政府部门工作，接到开会通知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倒好茶水轻声询问：“梁书记，是不是有什么指示，我这边已经联系好，再过几天应该可以进去。”声音冷冷清清没啥温度。 梁明秋呷了口茶水摇手道：“暂时停一停，让你进入区政府也是为筹集物资。这次时间紧迫，而且已经有了能接收各类物资的渠道，暂时不用进去。” 君漫歌诧异看了一眼，心里暗道：这随意接收各类物资，需要有一定的资质才行。 最起码你要有货仓，转运的渠道运输等等，很多方面的事宜，虽不是国党控制的战略物资，民生物资也不那么简单，不知道梁明秋怎么会这么有把握。 梁明秋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你还以为我说大话呢，瞧瞧这是什么。”说着话把朝天门码头七号仓储，以及五号货轮的相关资料放在桌上。 君漫歌好奇的打开仔细查看，原本清冷的脸颊变得多彩，有些不敢相信道：“这...梁书记你也太厉害了，这些东西可不仅仅是钱，没有国党各个部门的批准可是很难办理这些证件，有了这仓库跟货轮，我们可以自己去广州甚至香港交易物资，这真是太好了。” “哈哈哈...”梁明秋也很高兴，却如她所说，这不仅是物品本身的价值体现，更重要的是自由交易买卖的许可。 笑道：“我可没这本事，是首长昨晚交代给我的，要求尽快转运各类物资。” “这...”一听是首长操办那就不奇怪了，君漫歌主动要求道：“既然如此，朝天门码头有我去打理，尽快保证正常的物资运输。” 梁明秋本来也是打算交给她打理，却有任务要执行，摇摇头道：“码头那边我会安排其他同志负责，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接到上级指示，上海组织成员在转送从苏联回国的武器专家时，被七十六号盯上。保护人员在火车站与他们发生枪战，后来隐藏在法租界一处民居里，却被国党军统特务发现抓捕。 上海的同志事后经过调查搜寻，确认这名同志已经被秘密押送来到重庆，交由军统特务秘密关押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上级领导要求，尽快解救这名同志，并且顺利送回后方。”梁明秋面容严肃道：“这名同志很重要，关系着后方的武器生产与改良，还是化学武器专家务必要解救出来，我想把这个坚决的任务交给你来完成，有没有信心！？” “是，保证完成任务。”君漫歌随口答应，却也知道这件事不那么简单，皱眉道：“军统内部控制着很多秘密看守所、羁押室或监狱，甚至重庆城里有着无数安全屋，想要找到可不容易，至于如何营救并顺利送至后方，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我怕这名同志坚持不住。” 梁明秋不置可否点头道：“困难是有的，上级领导已经启用潜伏在军统内部的同志提供必要帮助，你的工作就是先找到关押的地方，具体营救方案经过仔细研究后在实施。” “是！”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当面对质 花园公馆。 小会议室里端坐着几名军统高层，包括两位副局长在内，一脸严肃望向坐在对面的郭齐林。 一身国党少将军服，灿灿生辉的勋章，给了他们很大冲击，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但不是郭齐林说的，是从湖广会馆传来的消息。 至于俞卓伟只能站在那，这里还没有他的座位，房门被推开高大的身影出现，几人起身问候：“局座。” 老板并没有理会几人，而是径直来到郭齐林面前，敬礼问候：“郭司令，让您久等晚辈惶恐。” 郭齐林没起身，他的级别太高，又手握重兵，自然有一定的底气如此。 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知道是上峰的绝对嫡系，也没敢托大倾了倾身，“客气了，我这老头子还有什么值得尊重的，好在这骨头架子还没散，否则这郭家怕是被砸个稀巴烂。”郭齐林有些倚老卖老的嫌疑，也点明你们军统特务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就不要恶心人了。 “郭司令折煞晚辈了，具体的事情会调查清楚，有您在这陪同监审，若有不明之处自可当面指出，务求事实真相。如有错漏惊扰到郭司令，晚辈自当奉茶赔罪并给您一个交代。” “恩，那就开始吧，我也想听听有无其事。”其实这事百分百真的，他郭齐林自己心中有数。却不能认，认了就是识人不明，自己堂堂城防副司令居然把日本间谍当儿媳，真是老眼昏花的无能之辈，不抓你都是党国仁慈，但这位置恐怕掉的更快一些。 “是。” 老板脸色深沉来到首位，扫了一眼俞卓伟，意思你今天最好拿出点真凭实据，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俞卓伟这会心里也打鼓，虽有电台跟人证，却没有当场抓获章小曼收发情报。所有事情都是道听途说后采取的行动，细追究起来就很是被动，难免被她反咬一口。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至于结果如何只能听天由命。 “说说整件事的过程，有何凭证怀疑章小曼是日本间谍。”老板低声询问。 “是。”这事俞卓伟只能按照之前的分析来汇报，把上次抓获假的日本间谍男子之后的事说了一遍。 其实就是把褚文昊汇报的整个过程，加上刚刚知道的综合后汇报一遍。 “局座，事情大体如此。属下已经在章小曼隐藏过的地方搜出电台，只是没有找到密码本，抓获给她报信的日本间谍一名，确定没有任何错误后才到郭家进行抓捕。”俞卓伟说的已经很详细，可以说比褚文昊自己汇报都仔细。 “哦，”老板敲动两下手指，望向郭齐林道：“郭司令怎么看，有无遗漏或者可疑的地方。” 郭齐林心里依然肯定，却把问题提的很尖锐，看向俞卓伟冷道：“俞科长以前是做导演的吧，很会幻想嘛。你那只眼睛看到章小曼出现在小院里发电报？另外，你说的戒指问题更是谬论，皇后居的记录就是真的嘛？你们去调查过吗？ 据我所知有这样技术的可大有人在，刚刚有人跟我汇报，在静雅会所举行的酒会上，最起码有五位夫人带着同样款式的戒指。 还有根据皇后居的记录，考试院刘院长的女儿，司法院张副院长的女儿都有一款同样的戒指，你们军统为什么不去把人都抓回来呢？” “这...”俞卓伟有些傻眼了，他只是听褚文昊汇报的，皇后居就一个人做过这样的戒指，怎么还跳出这么多人？ 俞卓伟心里一跳，坏了。不会是褚文昊故意当着自己的面胡说八道，知道自己会去抓人，然后把这份大礼送给自己，想到这里脸色有些难看，不排除这种可能。 事情太急，并没有安排人到皇后居做调查，如今郭齐林如此说那就不会有假。 突然冒出这么多人有镶嵌钻石的戒指，就无法证明章小曼就是日本间谍，就是那个接听电话之人。 找到电台也可以是抓获的男子拥有，并不能证明就是章小曼的电台，他的人可没看到，都是褚文昊那小子汇报的。 俞卓伟额头开始冒汗，浑浊的双眼变得更加浑浊，要是不能证明章小曼的身份，自己算是惹麻烦了，想到这怪自己的同时，把褚文昊这混蛋骂了一遍。 “监视的人员发现章小曼跟另一个女子曾经去过日本领事馆，如果她不是日本间谍怎么会进得去，还是说郭司令安排她去领事馆有事商谈。”俞卓伟被逼急了说话就不那么顾忌。 砰！ “放肆！”郭齐林直接拍桌子怒吼一句，有些凶狠的盯着俞卓伟。他这话要是传出去还了得，这比自己儿媳是日本间谍都厉害。 瞅了一眼首位：“这是污蔑！如此不知轻重的属下，军统也敢栽培。” “咳咳、” 老板瞪了俞卓伟一眼：“无根无据的事情不要乱说，传出去会影响郭司令的声誉。” “是！”俞卓伟一时口快有些口不择言。 “哼！”郭齐林冷冷道：“你这是所谓的证据毫无价值可言，电台难道是在郭家搜出来的？你们当场抓获她在发情报？至于去日本领事馆更是无稽之谈。如果就这些证据我看可以结案了，把人给我送回去，破风捉影的事我希望你们以后少做！” 室内暂时陷入安静，老板敲动着桌子没说话像是在考虑事情。一侧的雷震山眼珠一转道：“既然如此何不让当事人当面对质以示清白，先询问章小曼是不是日本间谍，有没有去过日本领事馆。根据她的话来跟监视队员进行对质，这是最直接与公平的方法。” 他负责行动处，虽然这次行动没有听到汇报，也不得不站出来支持俞卓伟的工作。 秦浩天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静静地听着，俞卓伟听到雷震山的话心里一慌，当场对质？跟谁当场对质？他这边就没有人监视过章小曼，知道个屁啊，全是道听途说，就算缴获电台还是褚文昊透漏的消息。 要是没这电台，俞卓伟都怀疑褚文昊那小子故意设计害他。但对质也不行，要对质也要跟褚文昊对质，那自己这抢功的行径可是大白天下。虽然现在都知道，却还顶着一块遮羞布，褚文昊一来就等于把布子扯下来，实在吃香难看，有些丢不起这人。 郭齐林扫了一眼有些慌乱的俞卓伟，心里不仅暗道，难道他根本没有丝毫证据证明章小曼是日本间谍，只是凭借推测来抓人的？ “哼，如此也好，省的传出去说我郭家其身不正，跟日本间谍快成一家人还不自知。”就目前的证据来说很薄弱，无法对章小曼形成直接威胁。 众人望向老板希望他能做决定，手指轻轻敲动，扫了一眼胆虚的俞卓伟，眉头微皱考虑再三，“既然如此，把章小曼请进来询问一番，如果是误会就还人家清白，不可平白无故抓人。”他这话已经留了底线，可见并非信心十足。 章小曼作为日本间谍，第一次走进支那最高情报系统的领地，内心中有些惶惶不安，多年的训练给了她足够的勇气，最重要的是郭齐林坐在那，底气还是有一些。 众人望着走进来的女子，内心不得不暗赞一声，此女相貌秀美，五官精致，一套稍显艳丽的旗袍剪裁得体破显大气端庄之态。 郭齐林扫了一眼，看向还算镇定的章小曼，“虽然你还没过门，却在郭家生活一段时间，只要没有做过就不用怕。” “是。”章小曼欠身施礼，稳定一下情绪望向首座之人。以前听说过，今天见到庐山直面目心中还是有些激荡。 老板并没有开口，示意雷震山开口询问。雷震山扫了一眼章小曼，开口道：“章小姐昨晚有没有去过日本领事馆？” “没有。”一口否认的章小曼内心却担心起来，自己跟川岛芳子的行踪被军统特务监视，说明昨晚有人监视她，那...坏了！她开始担心自己送出的胶卷有没有顺利取走。不！她更担心的是被取走，胶卷一但被取走，岂不是说引路人有可能被锁定！ 这样的推断刚刚形成，整个人就有些发虚，咬咬牙，只要密码本跟电台没被挖出来说明还是安全的。 “哦，那圣旨街的小院是不是你平时收发情报的地方！”雷震山问出这句后，众人眼神都死死盯着她。 轰！ 章小曼脑袋像是被雷击中，脑海瞬间变得空白，完了！自己昨晚去发过电报，既然有人找到小院说明自己的一切行动都被人看在眼里，那... 她不敢想象，要不是训练有素，足够镇定恐怕马上就暴露她刚才的话。咬着牙平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昨晚我身体不舒服一直在医院，你们可以去查查。” 她要活着离开这里，必须尽快联系大本营，也许还有机会。 雷震山皱眉，这事有些恶心，换其她人早就拖下去大刑伺候，三木之下何求不得。俞卓伟说的虽然漏洞百出，但有电台依然证明此女身份，扫了一眼脸色暗沉的郭齐林。 “小院的日本间谍指正你，说曾经打电话给你传递情报，这件事你怎么说？”事实上男子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可能去指认章小曼。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也不认识你说的男人。”章小曼说的底气十足，给她打电话的人只是黑龙会成员根本没见过她。 众人的反应都差不多，一时还真没招，章小曼不承认你能如何？屈打成招也要看什么人家。 扫了一眼俞卓伟：“谁出的外勤，让他来把事情交代清楚。” “这...”俞卓伟心里暗恨，就知道离不开褚文昊这小子，却不想让他出现，这岂不是让他在局座面前露脸，那行动组还能压的住？何况自己的脸还要不要。 “怎么，俞科长不会都是道听途说，冤枉好人吧。”郭齐林脸色难看的呵斥一句。 “这...” 正在众人皱眉之际，房门被敲响推门而入的男子急忙走到老板身边，在耳边低语几句。 老板听完后眉毛微挑，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让他进来吧。” “是！” 几人好奇的看向他，不知道何事会让风轻云淡的老板喜上眉梢。 望向郭齐林道：“郭司令有所不知，刚刚秘书来汇报，情报处在发现电台的小院里搜出密码本，还是可以肯定这里就是日本间谍秘密发布情报的据点。” “哦，”郭齐林心脏多跳了一下，“那要恭喜军统部门有如此斩获，上峰会做出奖励，但这不能说明章小曼就有问题。” “郭司令说的是，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就会真相大白。”老板没有否认。 几人听到缴获密码本，反应完全不一样。俞卓伟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的看了老板一眼，接着脸色变得铁青。心里暗骂姜阳这个废物，人家都把日本间谍的老窝告诉你了，你带人去搜却只找到电台，把最重要的密码本留给情报处。 秦浩天的反应正好相反，脸上挂满笑容，还特意看了一眼雷震山，这行动组成立才几天，又缴获一本密码本，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雷震山嘴角抽动几下，看白痴一样的扫了一眼俞卓伟，一天到晚觉得自己是个阴人、能人，连送到嘴边的肉都吃不到，废物！ 章小曼一颗心要跳出来了，电台被发现，密码本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电台跟密码本分开了，从刚才的对话可以推测，虽然都是军统缴获，却不是一个部门。 心思各不一样，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打开，钟黎叔疾步来到老板面前敬礼，表情严肃道：“局座。” “恩。”老板表情有些急切，“东西呢？” “是。”钟黎叔激动的双手把密码本放在面前，“已经初步做了验证，是真的。” “很好！”老板激动的起身拿着密码本开始翻阅，日本间谍为保证自身的安全，以及消息传递时的保密性，每个人的密码本都不一样，整体没大区别，细节上有很多不同之处。 钟黎叔扫了一眼脸色难看的俞卓伟，差点笑出声。连偷带抢最后还是被情报处获得密码本，是真没用。不管如何，二处长的位子基本可以提前预定。 “咳咳、”郭齐林可没时间久留，提醒他快点干正事。 “哈哈...郭司令见谅，密码本事关重大晚辈失礼了。” 郭齐林自然知道密码本的重要性，可以理解，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我记得行动组有个叫褚文昊的队员，既然整件事都跟他有关系，钟处长安排一下。” “是！属下已经让他在门外待命。”钟黎叔听到老板喊自己钟处长差点没激动的跳起来，这么直接的称呼可是第一次。这么明显的意思如果他还不懂，那就是一头猪。 “哦，如此就让他进来吧，我也看看军统的功臣到底长什么样子。” “是！” 会议室里发生的事情，站在一楼等待召见的两人可是不知。姜阳此刻恨不得杀了面前的褚文昊，双眼赤红的望向他，同时暗恨自己没用。 咬着牙挤出一丝笑容道：“褚老九你好样的，居然背后拆我台，这件事不会这么算了！” 褚文昊好笑道：“姜阳你这就不对了，抢了行动组的案子，我还大度的告诉你日本间谍去过的地方。电台也被你们找到，这样你还怨我，天理何在？” “你...”姜阳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他是气褚文昊找到密码本，要是没找到自己指定会加官进爵。可自己带人挖地三尺没找到密码本，却被眼前的混蛋找到，自己不是成了蠢钝如猪的白痴，恐怕会被行动处的人笑到死。 而且褚文昊说的也没错，人家大度的把日本间谍藏身之地告诉自己，让你找到电台又抓了人，你还想怎样？ “呵呵，看开一些，毕竟电台是真的，上峰还是会奖励行动处，说不定让你当大队长。”褚文昊还好心劝解他。 “你...” 姜阳嘴角抽动戟指褚文昊，想给他一拳，快被他气炸了。 正在两人友好商谈时，看到下楼的男子才住嘴。 “谁是褚文昊？” 褚文昊看到下楼身高一七二，身材圆胖的男子，他还真认识，上一世见过几次却没有交流过，知道他是老板的第一大秘。给他的感觉很神秘，脸上总带着微笑，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却知道这个人很不简单。 跨前一步敬礼道：“矛秘书，卑职褚文昊。” “哈哈...客气了。”矛仁凤点头：“你是军统的功臣，军校刚刚毕业就有如此表现，将来前途无量。” “多谢矛秘书。” 矛仁凤暗自点头，知情识趣，不急不躁颇有大将之风，对褚文昊第一印象还不错。“跟我上楼，局座要见你。” “是！” 看着上楼的两人姜阳咬着牙，死死的盯着褚文昊的背影，这本来是属于他的荣誉，居然被抢走，可恶！此仇不报非君子。 而褚文昊却有意接触矛仁凤，他知道今后很多事都需要这个第一大秘。“还请矛秘书指点一二，卑职第一次见局座难免心神恍惚，怕出差错招惹局座生气。” “哈哈哈...”矛仁凤眯着眼再次看向面前年轻人，点点头：“你只要记住，少说话，说真话就可。” “是，多谢矛秘书提点，抽时间一定要登门拜访，以感谢此次矛秘书提携之恩。”褚文昊说的很郑重。 “哈哈哈...好说，好说。”两人来到五楼小会议室门前，矛仁凤整理了一下仪表严肃却轻缓的敲响房门。 “进来。” 给了褚文昊一个眼神，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室内，“局座，褚文昊带到。” 知道来见老板，褚文昊特意换了军装，笔挺而合身的军服被他衬托的极为庄严，脚蹬军统长官才能配备的黑色皮靴。 一步跨出敬礼的同时喊道：“局座！属下褚文昊向您报到！” “好！” 老板高兴的起身打量门口的白发男孩，如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满身的军武气息，极具智慧灵动的双眼，无不展示着眼前年轻人与众不同的气场。 “很好！你是军统的功臣，为党国立下不朽功勋，这很好。” “多谢军座！”褚文昊没说客气话只是再次敬礼以示庄重。 “恩，其它事情一会再说，关于这次缴获密码本跟电台的事情，俞科长对具体的情况并不熟悉。 有你跟章小姐对质，是否清白就要看你，这位是郭司令，不可胡言乱语，务必事实求实。”老板交代的很严肃，害怕褚文昊也像俞卓伟前言不搭后语，可很难跟郭齐林交代。 “是！” 褚文昊先给在场几人敬礼问候，这才看向章小曼，说实话这事他本不愿意参与，尤其是跟郭齐林正面对上，章小曼是假的反而没事，是真的今后自己可要小心行事才好。 既然避不开只能小心点，争取把郭齐林摘出来，不仇恨自己就算过关，不要求有何回报。 “章小姐别来无恙。”褚文昊望着面前的女子，心里也有些感慨，他曾经答应过程度不找她麻烦，但现实往往身不由己，算是失信于人。 章小曼恨不咬死面前的男子，他一出现就知道没有希望了，想要否认恐怕很难过关。 “东西你取走了？”章小曼并没有跟他对质的意思，而是担心自己人的安全。 褚文昊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摇头道：“没取走，却也没跟上你的人。我也好奇他的身份，居然从我面前跑掉，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 章小曼死死盯着他，想知道他所说是真是假，看他表情的不似作假，提着的心总算放下。 冷笑道：“恐怕让你失望了，大日本皇军不会放过你的！”说完抬起右手向着自己脖颈而去，她手上戴着戒指有一枚毒针可以送她去天皇哪里。 “拦住她！” 两人的对话一屋子人没听懂，但章小曼喊出自己身份后，就没有任何异议。 同时急声喊出阻拦她自杀，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交代。在场唯一希望她死的就是郭齐林，满是褶皱的脸上阴云密布，忽明忽暗，他没想到这个叫褚文昊的一出现，她居然就放弃辩驳，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 即便他早就知道，此刻也很难接受。自己这张老脸怕是掉地上了，死了好，死了就不用连累他，要是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郭家可名声扫地。 距离她最近的是褚文昊，对于日本间谍熟悉应该没几个人比得过他。在她抬手间褚文昊已然出手，单手抓住嫩白的细胳膊，轻笑道：“章小姐何必如此，我曾答应过程度善待于你，放心，只要好好配合，没人会对你用刑。”说着话把手上的戒指小心取下。 “你！” 知道自己太着急，听到消息后整个人放松，应该等出门后在自杀，恐怕没有机会了。 “来人！”听到喊声门外进来两人，“把她带下去，暂时羁押不要为难她。”虽然确认是日本间谍，但郭齐林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是。” 章小曼在仇恨的眼神中被带走，室内暂时陷入安静。 老板起身来到郭齐林面前：“郭司令，既然郭小曼的身份已经确认，只能暂时留在军统配合调查，郭司令放心，晚辈会给她一些体面。” 郭齐林脸色阴沉的起身，点点头没在说话，抬脚向外走去，经过褚文昊时还特意停身扫了他一眼，“年轻人很不错，我会记住你。”说完就推门而出。 褚文昊心里暗骂一声，还是走到这一步，最恶心的一步，早知道就不用如此麻烦，干脆抓人。 室内几人表情都很精彩，一时之间没说话。 “这件事暂时不要在内部披露，已经造成的影响尽量降低。这次行动处缴获电台抓获日本间谍功不可没，具体如何奖励你回去等消息。” “是！”俞卓伟有些郁闷的离开，临走前很是不满的扫了褚文昊一眼，他觉得一切都是褚文昊造成的，心里暗暗记下这笔账，早晚找他算。 “情报处特别行动组这次能够顺利搜到密码本，说明其能力对的起行动组的成立，人员增加的事情有秦副局长拿份名单出来上报。” “是！” “至于章小曼这个女人...”老板说到这里看向褚文昊道：“你有什么建议？” 这话问出几人都是眉头微挑，原本脸色难看的雷震山眼角却带着笑意，像是对局座如此重视他的意见而高兴一样。 秦浩天跟钟黎叔都是内心一紧，有些担心的望向褚文昊，害怕他不知天高地厚真的提出什么意见，那他的好日子可真到头了。 站在老板身旁的矛仁凤也是面带深意的扫了他一眼，他跟随老板三年可谓很了解其脾气性格。 最不喜欢的就是狂妄自大不知进退的人，刚才提点过他，让他少说话、说真话，还真怕他混淆说出一些不知轻重的建议。 要是上一世的褚文昊面对如此情景指定会激动的好好提提建议。 “回局座，这次的事情属下只是恰逢其会，人是行动处抓获，具体如何处置当有局座一言而定。”褚文昊回答中规中矩，却还是让几人另眼相看，都是暗自点头，还算这小子有些脑子。 真要是教局座做事，或者把功劳揽在情报处身上，那可就是给他自己埋雷，也会害得行动组被取消。 “恩。”老板敲动手指，眼神不断变换，“既如此，人交给雷副局长来安排，能敲多少要看行动处的本事，给她一些体面。” “是！” “好了，关于表彰与奖励的问题，定在三天后的任职典礼上，到时一并对二位处长的认命确定，加快两个处室的组建工作。” “是。” 正文 第54章 相互妥协 湖广会馆，钟黎叔办公室。 室内烟雾缭绕，茶香四溢，气氛轻松欢快，不时传出笑声，一楼各个部门的队员都能听见。 楚云飞坐在首位，他是特意赶过来表示祝贺有之，最重要收到秦浩天的命令，对行动组增加的十名队员进行挑选与把关。 三位科长也是喜笑颜开，对于行动组再次缴获密码本是真心高兴，原因不用说的太明。 钟黎叔这会看到楚云飞也不生气了，相反还要感谢他，把这么好的小组送进二处。 扫把眉不时挑动，嘴角上扬，抽着烟喝着茶心情畅快至极。 说实话，楚云飞都有些嫉妒钟黎叔，老小子当时还看不上褚文昊小组，这会怎么样？恐怕想要抢走都难。 扫了一眼钟黎叔笑道：“这次的事情很能说明问题，行动组在整个过程中表现得足够积极，成绩方面不能否认。局座提议尽快增加一小队成员，几位说说有没有好的建议。” 钟黎叔点点头，“没说的，这次行动组的功劳是板上钉钉，尤其是褚文昊的表现值得肯定，我认为这个大队长的职务应该由他来担任。”称呼改变，以及对褚文昊的力挺无不彰显此刻的钟黎叔底气十足。 古寒升笑的有些假，毕竟他是一处的副处长，对于褚文昊的掌控可以说忽略不计。 钟黎叔这次恐怕要成功上位，让他内心很是不爽。“呵呵，行动组是一个整体嘛，不能说一有功劳就让给某一个人，即便再有本事如果没有队员的帮助也未必有如此收获。何况，听说这次找到密码本的是项顶天，很好嘛。以前还觉得此子狂浪不羁不懂收敛，而事实却给我们上了一课，说明每个人的潜力都是无穷的。” 古寒升这话明面上绝对没毛病，前后两次抓获都有项顶天的功劳在里面，不管真假，最起码外界看到的是这样。 你把功劳让给褚文昊，那缴获密码本的该怎么奖励？虽然都知道真实情况就是褚文昊缴获的，却要看这话怎么说。 古寒升明显跟前两天的钟黎叔一样，开始有些针对褚文昊的意思，可能是受到刺激遭到牵连。 却不想他的话刚说完，下面的三位科长相继接话。冯靖远谦逊笑道：“属下认为古副处长说的很中肯，就像情报处也是一个整体一样，不能某个小组立了功就要否决其它小组成员的努力。当然，谁也不能否决褚文昊在这次行动中有出色的表现，该奖励的还是要奖励，不过这大队长的职位嘛...还是需要一定资历跟阅历的。” 冯靖远说完像是没事人，还给古寒升倒了杯茶，可见其态度很明显，就是不支持褚文昊上位，应该让给那些有经验，有资历的人。 马建民放下手中茶杯，笑道：“冯科长总结的很到位，任何事情都要有个过程，拔苗助长的事情作为长官不能做。属下看褚文昊的功劳谁都不能否认，小组成员的努力也是值得肯定。不过对于刚刚加入到军统家庭的成员，要给予足够时间来成长。年轻也是好的资本，最重要不能让那些老人受委屈，觉得做长官的不关心属下，这样很不利于团结。” 话闭，李澜庭接话道：“属下觉得奖励有贡献的人无可厚非，也不能让做事的人寒心。但话又说回来，毕竟太过年轻做事情难免分寸把握不住。行动组的成立是情报处共同的努力，不能因为某一个人就大开方便之门，还是要顾及一下老同志的情绪。” 呵呵，钟黎叔从来没觉得这四个人如此讨厌，升任褚文昊为大队长是他的承诺，这是打算让他失言而肥吗？如此以后还怎么带领属下。 楚云飞并没有着急说话，心里却有些感慨，他很烦争权夺利相互倾轧的举动，却知道如此境况国党内部比比皆是，以前在没有直观的感受，现在... 而且他来军统两个月已经摸透很多事情，内部有种莫名的规矩。像冯靖远以前就是总务处的组长，调任情报处任副科长，军统升级顺利升级为科长。 这里面也有例外，像俞卓伟、钟黎叔都是一步步走上来。 虽根基扎实，上峰却给他们断了一层，把你培养的科长调往其它部门任职，即便你想做点啥事都没机会。而这些长官真正能掌控的就是下面的组长与大队长。 小队长还不值得他们重视，今天古寒升带领三名科长撸袖子挑明，阻击褚文昊的上升之路，一方面为自己争取利益，更重要的是钟黎叔的认命很可能过两天就下来。也就是说，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来争夺大队长的职位，过期不候。 钟黎叔成了二处处长，怎么会允许一处的人来指手画脚，面子可能给一些，却不会像现在一样肆无忌惮。 钟黎叔扫了三人一眼，端茶自饮，心里暗骂这些混蛋，也知道他们担心什么，心里哀叹一声，恐怕这次真要失言于褚文昊。 他不担心自己，担心的是留在一处的自己人，虽然能调任一部分过来，却无法保证都过来，或者说他不会让人都过来。 留在一处难免要升职加薪，就需要三位科长顺利通过，亲生的总比捡来的好。 刚才的喜上眉梢消散无影，放下茶杯开口：“既如此，我也想听听古副处长的建议，什么样的老人受了委屈，要来行动组找平衡。”他这话明显有火气在里面，默认并不代表就一句话也不说，当我钟黎叔好欺负，指手画脚。 “呃——”古寒升嘴角一抽，心里虽然欢喜知道事情有戏，却难免得罪两位处长。钟黎叔都摆明支持褚文昊上位，楚云飞一开始就跟他勾肩搭背，自然没意见。 唉，风险很大，他也知道如此做难免被人诟病。一咬牙道：“我看一处二科副大队长张旌阳很不错，在副大队长职位上两年，平时工作积极踏实肯干，一处的组长包括三位科长都很推荐。”说完瞅了一眼喝茶的三人。 “没错，张旌阳的表现属下虽不是直系长官也听下面的人提起过，为人忠厚、踏实难得的好队员。”冯靖远糊弄一句他都不知道张旌阳是哪个混蛋。 马建民笑道：“对于张旌阳属下还是熟悉的，去年还带领小队成员抓获一名共党，各方面都很优秀，资历经验打磨的都够火候。” 李澜庭就更不认识张旌阳是那个鬼，点头附和：“属下没意见，这么优秀的人才就应该放到更需要的位置上去。” 钟黎叔瞅了几人一眼，恨不得上去啪啪一人两个耳光，在这跟我演双簧。张旌阳这个人他不认识，既然古寒升提出来那就是他的人。想进行动组当大队长压制褚文昊，他担心的是今后可能要出事。让你一个屁功劳都没有的人去压制抓获四名日本间谍，甚至不知道锁定多少的党国功臣，指定要反弹。 看向楚云飞道：“处长觉得如何，原则上属下没意见。”他也是无奈，为了亲生的这捡来的孩子就先受点委屈吧。 楚云飞心里也很矛盾，他原则上应该支持褚文昊上位，但二处马上进入正式组建的程序。 褚文昊即便功劳再大也来不及，他需要在二处安插几名组长，科长啥的那是秦浩天的事情。安插难免牵扯跟钟黎叔之间相互利益，毛病跟几位科长一样，都需要妥协一下。 “咳咳，恩，既然钟副处长没意见，原则上我同意。但有一点必须注意，行动组的成立是用来做事的，不是各位升官发财的特殊渠道，如果让真正工作的人寒心，那么这个行动组距离取消也就不会长远。”说到这个话题楚云飞一脸严肃，这可是他未来的依仗，你们都往里面掺沙子还怎么掌控，要是解散了你们就满意了？ “所以，对于褚文昊的认命不能马虎让其受委屈，打击队员的积极性。我看提升副大队长职衔，军衔也要升一级，否则怕是要出事。” 楚云飞的话钟黎叔是很认可的，皱着眉头想想怎么给升升军衔。 古寒升却道：“处长多虑了，行动组不是某个人的行动组，只要正常出勤有消息及时上报，有钟处长掌舵，后续配备小组组长都是有经验丰富的长官辅佐，不会出问题。” 古寒升觉得楚云飞是在找理由，为收买褚文昊才如此，续道：“再说，褚文昊刚刚升任小队长没多久，中尉军衔也没几天嘛，如果上峰认命为上尉军衔，这样的惯例以前可没有。而且大队长才是中尉军衔，一个中尉大队长怎么压制一个上尉副大队长，今后行动组到底听谁的，这些问题我们不得不考虑在内。” 古寒升的话让两人眉头紧锁，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升职太快难免职权混乱。就是行动组的项顶天这个名义上的副大队长也是褚文昊的长官，现在却屈居他之下，在行动组当然没问题，放在整个军统内部问题就出来了，不合规矩。 钟黎叔脸色难看的道：“军衔的问题可以压一压，但这副大队长的职务必须定下来！这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此做事不怕下面的人寒心嘛！”实在压不住火了，让你们三分还蹬鼻子上脸。就算如此都不知道怎么跟褚文昊交代，一本密码本得罪了郭齐林，换了一个副大队长来，这事搁谁身上不恶心。 三位科长看到脸色阴沉的钟黎叔没敢在说话，这事做的确实过分了。抓人的时候不上前凑，抢位置的时候一个个跳出来，也难怪他钟黎叔火大。 古寒升脸色几经变幻，本来副大队长的位置也想拿下，这样特别行动组就在他手里掌控，以后得钱哗哗往里进。 现在看来有些过分了，低声道：“既如此，褚文昊升任副大队长我原则上同意，军衔的事情坚决不行。” 哼！两位处长都是无奈的瞅了他一眼，这老小子以前像个面团，这会倒像头狮子，下嘴毫不留情。 “说说十名队员的认命！”楚云飞冷声道。 三位科长一听到他们了，大的位置捞不到小的也要，只要跟着行动组，搂钱升职那都不是事，今天是队员不代表明天也是。 冯靖远带头，每人报了两个名字，还剩四人留给钟黎叔跟楚云飞，不能太过分，否则一点都捞不着。 “恩，就这样吧，钟副处长给我一份名单，今天就上报到秦副局长哪里，开始准备后续的相关问题。”扫了一眼四人：“还是那句话，行动组成立是用来抓日本间谍的，各位要摆正心态，知道怎么配合才行。” 说完楚云飞就起身离开，今天这事有点对不起褚文昊送的五万美金，不过时间还长，总有机会。 楚云飞走了，四人自然没脸继续留下，没看到钟黎叔的脸快滴水了，四人赶紧提出告辞，回去交代自己的人要注意的事项。 办公室里钟黎叔一个人端着茶杯，脸色忽明忽暗，一抬手把茶杯摔得粉碎！ 古寒升听到了也装没听到，今天他是胜利者，楚云飞刚来想安排也没人，钟黎叔本身就在二处占尽优势，不给他点甜头这小鞋就像下饺子一样，扣在你头上。 来到自己办公室，抬手拿起桌上电话，半个小时后张旌阳来到办公室，看到没人一屁坐在对面沙发上，拿起桌上的烟就点燃。 粗声道：“姐夫，喊我过来啥事？”张旌阳是古寒升小舅子这事局里有知道的，却很少。张旌阳跟着他妈姓，而古寒升的夫人姓刘跟他爸姓，这样就给外界一种错觉，认为两人没啥关系。 古寒升无奈的看了一眼这个白痴小舅子，自己老婆天天回去骂，说他是个没用的，在军统这么多年，居然连小舅子都照顾不了。 怕老婆的古寒升，这次算是下了血本把张旌阳安排进行动组，直接就是抢肉吃。 无奈道：“你能不能稳重点，如此今后怎么担当大任！” “嗨，这不是没外人嘛，我会注意的。”张旌阳一百七十八的身高，长相粗狂，脾气暴躁，说话嗡声嗡气，觉得有古寒升罩着向来不把那些大队长放在眼里。 “你啊...”古寒升摇着脑袋瞅他一眼，严肃道：“这次你的机会来了，把你安排到二处特别行动组做大队长，你明白里面的意思吗！？” “啊...！真的姐夫！”张旌阳一个激灵起身，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声询问。 “闭嘴！”古寒升瞅了一眼外面，低声训斥道：“你是不是想死啊！这里是军统，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叫处长！”古寒升差点被这个小舅子气疯了，大呼小叫的没点定力，生怕人不知道自己是他姐夫。 “哎呀，处长，这事是不是真的！”张旌阳根本不在乎喊什么，急切追问。 古寒升瞪了他一眼，小声道：“我还能骗你嘛！” “太好了！”张旌阳一拍大腿直接跳起来，“姐夫...处长，我早就想去行动组了，能抓能杀，还能捞钱。这几天看到趾高气昂的行动组成员我就生气，这会过去非要狠狠修理这帮不懂事的小子。” 古寒升差点吐血身亡，指着他气的浑身哆嗦，最后无奈道：“你给我坐下！”等张旌阳一脸高兴的坐下后，开口叮嘱道：“你去了行动组不要招惹褚文昊这队人，尽量给他们方便与支持，把精力放在另一支小队上面，你懂吗？” 张旌阳摇着头：“不懂。” 古寒升都气的没力气了，怒道：“饭桶！难道你不知道行动组成立到现在都是人家褚文昊小队的功劳！连续抓获四名日本间谍，缴获两名密码本，这样的功绩已经在党国内部悄悄传开。要不是太过年轻，升任做个组长都够了！ 这次增加的小组队员，本来就是局座给的承诺，钟黎叔也是答应让褚文昊出任大队长的职务，而且楚云飞也是看好他的。 被你姐夫生生给拦下来，把这个位置给你，你知不知道这是虎口夺食，断了他上升的路，这是死仇！你过去要尽力化解这份恩怨，否则今后你将难以晋升。” 张旌阳瞪着眼睛似懂非懂的望向古寒升，嗡声道：“我知道了，只要他乖乖听话，我是不会为难他的。”好不在意摆手。 古寒升知道自己小舅子就是一个莽夫，白痴，一遍遍叮嘱他... ...... 行动组办公室。 队员们坐在那等着开会，都是兴奋不已，这次密码本的缴获虽然很多人都糊里糊涂，却知道跟褚文昊有很大关系。 九人现在可以说对褚文昊很是信服，认为没他干不了的事，在跟两年还不知道成长到什么地步。 一脸希望看向他，却见褚文昊难得跟项顶天要了一颗烟点上吸了起来，众人还以为他兴奋过度需要压压，也没当回事。 然而此刻的褚文昊内心有些慌乱，他有些太自信，觉得依靠上辈子的经验做事就不会出问题。 现在看来有些高估自己的能力，日本间谍是抓了几个，还有很多自己知道却不敢动的。 他自信的以为只要不断立功，就会一路成长上去，根本不用顾及太多。今天花园公馆见到老板后，一席谈话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张狂，上峰已经开始注意到他。 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极力想要摆脱好高骛远眼高手低的层次，却不自觉掉入其中。 自己才二十二岁，来军统一个半月，已经太过招摇，即便抓获日本间谍也没几个真心祝福你的，升职加薪是好事，但到了一定层次就走不动了。 这跟你有没有功劳没关系，在表现怕是上峰都不知道怎么安排自己，会让人产生一种难以掌控的错觉，很不好。 就个人来说大大的坏事，锋芒毕露不但招惹到日本间谍来迫害自己跟家人。就连党国内部都要小心谨慎，再走阻力可能越来越大，非常不明智。 根基浅薄就是这毛病，上面没有老师教你，只能靠自己去悟，此时此刻他才懂了一点皮毛。 心里下定决心，未来一段时间要沉淀下去，日本间谍不能抓了，先维稳，争取站稳脚跟再说。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大队长位子已经飞了，知道后不知作何感想。 敲了敲桌面看向众人道：“最近几天没任务，但也不能闲着。这几天把前面几个日本间谍遗留的相关问题做个处理。 那些被控制的官员以及商贾跟他们打声招呼，事情过去就算了，军统不会在追究，要踏踏实实为党国效力，不要在跟日本人有来往。 要把行动组宽己待人的形象留在下面，只诛首恶的态度要表明，必要的警告也要阐述。 等事情处理好，就安分一段时间，没事在局里养养花，种种草，低调行事，不要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众人相互对视，不明白正是事业上升期的行动组，为何要闲下来种花养草。 褚文昊没解释摆摆手道：“你们自行安排，有事到钟处长那汇报，我有些私事要处理。”说完起身出门开车离开军统。 ...... 行动处。 俞卓伟把两人骂的狗血淋头，整整半个小时，姜阳跟李大龙低着脑袋也不敢说话。 骂完也舒服了，知道事情已经如此，再骂也没用，浑浊的眼睛几经转动。 “那个章小曼已经押回来，你们两个把人带到卷烟厂严加审讯，争取能让她交代出后面的人。”说到这里俞卓伟有些丧气道：“看看还来的急嘛。” 知道自己的处长宝座可能要飞，老板给了自己两天时间，如果在无斩获就不要怪他。 “是！” 两人知道他的心思，都咬牙答应，非要把后面的日本间谍搞清楚不可。 “另外，上海站送三名共党人员回总部，上峰把人交给二处来处理。人关在局里，一会提走一起关进卷烟厂，审审看看是干嘛的，没什么价值就秘密制裁，不要漏出风声，以免制造不必要的影响。” 一件小事他也没放在心上，合作时期，明目张胆的自然不行，快刀乱麻的解决问题。 “是！” 两人领命离开，俞卓伟默默的抽着烟，心里想怎么找机会收拾褚文昊，这次的事情都是他招惹，否则何至于如此。 歌乐村。 褚文昊开车来到姜涛居住的小院门前敲响大门，没多久大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颗褚文昊不认识的脑袋。 却听他开口：“你是褚先生？” 褚文昊点点头，看来姜涛已经跟其余人透漏过自己的事情。 “请进吧。” 褚文昊走进院里就看到陆陆续续从正屋里走出十几个平头男子，年龄都在二十五岁左右，满身的军人气息，眼神都冷冰冰的，显然都是见过血的汉子。 姜涛最后一个走出，看到褚文昊主动招呼，“褚先生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恩。”褚文昊点点头，“这些是全部要安顿的，还有其他人嘛？” 姜涛摇头道：“目前在重庆的就我们十四人，其余兄弟都在武汉陕西两地，暂时不需要安置，等我们安顿好会联系他们，有愿意来重庆的倒时候在麻烦褚先生。” 褚文昊摆摆手：“既然答应杨将军，就不用如此客气，有需要直管说话。” 扫了一眼众人道：“我知道你们的身份，以前的事情不要在想，以后就好好生活下去。我答应杨将军安顿你们，也希望你们注意点，不要给我招惹麻烦，我目前还是党国军人，希望能够理解。”这话要说明白，否则在想上山救人自己可能受到牵连。 姜涛点点头：“褚先生放心，事情我已经都交代清楚，不会给你招惹麻烦，有口饭吃能留在重庆就不错。” “好，分开行动，一个小时后我在渝北区九龙湖公园等你们。” “好。” 正文 第五十五章做好安排 上午十点。 褚文昊来到九龙湖把车停在山下，远远望去山上山下热火朝天。山上不时传来爆炸的声响，应是在挖防空洞。 山下有百十工人在劳作，地基依然打好，看面积有四百多平，远处还有警察在监工。 褚文昊的出现，被顺腿来查看的叶世星看到，带着两名警察就来到他面前，行走间不自觉打量他。 他是好奇，为何处长闲着没事在九龙湖建一所警察局，而且人员配备不从内部招收。 消息他也打听到一些，知道这里住着一个军统特务，好像还是唐家豪前两天安排他要除掉的男子。 “哈哈哈，褚先生，鄙人叶世星，忝为市警察局副局长，今日有缘相见实乃缘分。”叶世星这么客气也是有些想法，唐家豪稀里糊涂的把他拉进跟军统作对的局面里，这会又示好面前的年轻人，不是唐家豪疯了，就是被他拿住。 侧面说明此人很有些本事，而且他也不是聋子，对于褚文昊这段时间连续抓获日本间谍有所耳闻。 能有如此本事，自然要结交一番，将来说不定有用。 褚文昊打量面前叶世星，白白净净，一脸伪善的笑意，第一次见面会给你不少好感。但他却知道自己抓捕的日本间谍就是他带人弄死的，是唐家豪的忠实狗腿。 “叶局长客气，随是第一次见面却也神交已久，记得叶局长把日本间谍杀死的功绩，当时就猜测叶局长是为国为民的好官。”褚文昊虽不愿招惹麻烦却也不害怕他，两人算是有些仇恨。 叶世星摇手道：“为党国效力不分你我，能跟军统部门合作一次也是与有荣焉，不当事。”像是完全忘记一样，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褚文昊点点头，事情过去就算了，他也不想深究，“既然叶局长在，有点小事要麻烦，老家来了十几个投靠的老乡，就是安排到这座在建的警察局里上班，相关的手续给办理一下，尽快能上岗。” 呵呵，你还真不客气，叶世星暗骂褚文昊脸皮厚，笑道：“小问题，小问题。”看向身侧的属下叮嘱：“既然是褚先生安排的事，你们记住了，千万不要出现差错才好。” “是。” 褚文昊也没感谢他，要不是唐家豪答应，能这么痛快才怪。 两人溜达着来到湖边，“褚先生很会选地方嘛，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居住在此心情愉悦。”叶世星扫视周围虽然人烟稀少，却是一处佳地。 褚文昊感慨道：“生不逢时，无片瓦遮身，路遇这荒山野岭，盖一茅草竹屋了此残生，叶局不要打趣才好。” 叶世星嘴角直抽搐，这孩子怎么这么坏呢，说话噎死人。明着骂唐家豪让他亲友尽失，无处容身，这事他还真有责任，难免尴尬。 “哈哈哈，往事已矣，要学会往前看，旧颜新貌更能彰显褚先生手段不凡，生财有道。”叶世星也不是善人，你敲诈的事我知道，你就不要当了婊子还立牌坊，茅草小屋问我要炸药干嘛？炸鱼啊？ 呵，褚文昊轻笑，看了一眼叶世星，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脸皮厚，很圆滑，唐家豪能有如此属下也算他的福气。 “你们家唐处长忙什么呢？不会是忙着安排胡不归来杀我吧？”两人说话间远处走来一民工，手里提着标尺满是泥土像是要到湖边清洗。 路过正对湖面的两人时，来到褚文昊一侧，低着身脚步快速移动，同时单手摸向腰间，经过褚文昊时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凶狠刺向他。 叶世星侧着脑袋刚要回话，眼角余光扫到刺向他的匕首，脸色微变急忙喊道：“小心！” 褚文昊反应不可为不快，他可不是等叶世星喊出来才反应，而是扫到水面上有人影接近自己，掏出匕首时湖面有银光闪过。 匕首刺过来那一刻，身子一横，右手抓住男子手腕，像一把老虎钳子一样任男子用尽力气都无法寸进。 男子惊慌的神色一闪而过，双眼爆出精芒，抬脚向褚文昊踹去，想要逼退他趁机收回匕首。 褚文昊出脚可比他快，怒气一脚直踹还没抬起右腿之上。 卡！啊！骨骼断裂的声响，估计是从大腿根部断裂，抓着男子的手可没放开。 男子的惨叫吸引周围民工观望，两名警察掏出手枪快速来到叶世星身侧指向男子。 褚文昊只是冷冷注视面前男子，“说说，你是叶局长派来的还是唐处长派来的。” 一侧的叶世星听到这话直翻白眼，两名属下诧异的看向他，心说要杀军统特务，局长您可够狠的！ 叶世星瞪了两个白痴一眼，这事他没开口，要说派人杀褚文昊也会玩点高科技，一枪打死你就行，何必如此麻烦。 “哼！你的死期到了，我劝你最好识相点，不该插手的事情不要插手，否则下次杀的就是你的父母！”男子忍着疼痛，双眼凶狠的瞪着他还不忘开口威胁。 “好好好...你敢威胁我，下辈子可不要再来中国撒野！”褚文昊抓住他的手，硬生生的给掰弯过来，对着男子的心脏重重刺了进去，鲜血喷出一米之高染红了湖面。 “你——不得——好——死！” “哼！”褚文昊一脚踹飞男子，扑通一声惊起一地灰尘。 身侧的三人虽然见多识广，面对如此暴力的杀伐心里也发颤，望向褚文昊的眼神多少有些害怕。 好狠的白发小子！这是叶世星对褚文昊评价，年纪轻轻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是个狠人！ 褚文昊杀完人语气平淡道：“叶局如此招待未免有失身份，告诉唐处长压惊茶可要给我准备一份，否则可过不去。” 不待他解释抬脚向着工人走去，来到面色惨白的众人面前，冷道：“想杀我的人，回去告诉你们东家，不要逼我！我可知道很多事情，敢动我家人，就把你们领事馆炸了！” 说完就向远处走去，他心里有怒也有担心，想不到日本人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杀他还有反抗，针对自己的家人可很危险。结合在军统经历的事，最近不得不低调一些。 来到车旁提出一个行李箱来，又等了十分钟姜涛等人陆陆续续到来，没说话，示意跟自己走。 远处还没走的叶世星看到一切，眉头轻皱，这么重的军人痕迹无法掩饰，十几个人各个都是军旅高手，起码五年兵以上。 “局长，这小子不是好人，下次杀他还是偷偷摸摸的来，最好是一枪爆头，安排狙击手比较靠谱。”贴身属下皱眉分析道。 另一人不置可否，严肃的点头道：“阿三说的没错，这小子出手狠辣，又是军统特务，为避免打蛇不死的事情发生，局长不可如此轻率。” 叶世星无奈叹了口气，自己聪明伶俐，怎么就选了这么两个白痴属下。没好气道：“你们一会留在这里，在安排一个班轮番值守，把这些人的信息查一遍，外来人口一律不要。千万不要在出事，否则这压惊茶可很贵！让他们日夜赶工，三天搞定。另外在圈一圈围墙，把上山的路封住，只留褚家大门。 去局里领五十公斤炸药，把这丘陵周围都给我炸了。封锁上山的路径，去总务科把警示牌、警戒线都拉出来，围着小山贴满，申请一辆轿车，边三轮、自行车，枪支弹药都按照局级配给，明天都办好，总之，不允许在出现今天的事情。”叶世星交代的严肃，同时打算彻底一点示好褚文昊，至于将来有没有用再说。 两人虽然不明白，还是要执行命令。“是！” 刘江小院。 带着十几个男子回到家，把正在收拾卫生的一家人吓得不轻，以为有人来抄家。 褚文昊连忙解释几句，让他们不要担心，对着姜涛道：“这是我的家人，你们都看清楚了。”他不得不安排后路，不能时时刻刻保护自己家人，需要姜涛这帮兄弟平时关照。 姜涛仿佛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没说什么，褚文昊看向姐夫董明城道：“姐夫，准备的怎么样了？” “啊...哦...已经差不多了，缺什么姐夫再去买。”幸好褚文昊提前有交代，不然他还真能被吓死。 “这是姜涛，以后家里有事下山找他，过几天山下的警察局就盖好，他们会在山下上班。” “好好好...” 褚文昊示意姜涛等人跟他进屋，留下一脸茫然的褚家人。 “明城，文昊脸上的伤怎么回事？”萧静怡看到自己儿子脸上几道疤痕，虽然开始恢复却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皱着眉头询问董明城。 董明城赶紧回道：“岳母大人不必担心，文昊前几天执行公务受的伤，没什么大碍，您也看到已经快好了。” “唉、罢了，男子汉大丈夫身上有点伤算什么，妇道人家就不要多管闲事了。”褚晟宸能不担心嘛，只是无奈的安慰自己夫人。 “哼！孩子不是你生的，你自然不担心。”萧静怡没好气骂道。 褚文淑看了一眼屋内，“爹娘，我们先到隔壁做饭，文昊在谈事就不要影响他了。”扫了一眼董明城：“你留在这，有事快点去办。” “是是是...”董明城活的跟个孙子一样，谁都不敢得罪。 室内。 整齐排列两侧的十张双层军旅床，干净的被子床单都已经铺好，洗漱用品都已准备，临时生活绝对没问题。 褚文昊点点头，看向姜涛：“暂时你们住在这里，需要什么告诉我姐夫或者你们自己出门购买。” 把箱子扔地上打开，里面放着很多东西，把一个文件袋递给姜涛，“这是身份证明，一会去照相馆把洗好的相片粘上去，记住上面的假名字。” 姜涛接过打开后，每人分了一个，还剩几个先收着。褚文昊把缴获的勃朗宁摆在地上，“总共十四把，每人一把，子弹就这些，等过段时间我在配给。” 十几个人看到清一色的手枪，各个摩拳擦掌很是激动，都很久没摸枪了，却没有动，像是等待命令的士兵。 姜涛没说什么，这是好事，有枪防身总要安全一些。挥挥手让他们自己挑选，十几个人争先恐后的捡枪，仿佛回到往昔峥嵘。 最后褚文昊把这么天积攒下来的所有钱都交给姜涛，“暂时就一万法币，想买什么自己安排，不够我再想办法。” 姜涛咬咬牙，觉得拿褚文昊钱不好，另外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什么人能随便配这么多枪，还能随手甩这么多钱给他们却不在乎。 褚文昊像是知道他的担心一样，起身道：“你不用担心太多，我是军统情报处特别行动组的褚文昊，有急事可以去局里找我，平时不要露面。 从明天开始你们都要重新生活，身份就是山下渝北区九龙分局警员，一会照完相把资料交给山下的警察，过几天就可以正常上班。 警察局相应的配给应该都会有，我只说一点，不允许你们利用身份胡作非为，我也相信杨将军的眼光。 另外，把你们安排在我家附近，也是希望你们平时照应一下我的家人。我的工作很容易招惹是非，刚才就有日本杀手要治我于死地。 这些日本间谍神出鬼没，一定还会再来找我麻烦，你们要提高警惕，陌生人一律不许上山。 吃喝用度要小心检查，这段时间人员杂乱，要格外注意，我也会交代家人注意。” 姜涛仔细听着，初听褚文昊是军统特务内心多少有些反感，毕竟名声不好。 但日本间谍能找上他，说明他真正在打小鬼子，就这一点其它都可忽略。 郑重点头道：“褚先生放心，小鬼子敢来指定让他们有来无回。”这也算一个保证，保护一下褚家人也是应有之意，受人恩惠总要做点事情。 褚文昊点点头，“剩下的你们自己安排，这段时间的工作就是盖好房子，生活方面自己安排，等一切准备就绪在考虑其它。” 等褚文昊离开，室内只剩下自己人，说起话来就随便很多。 “团长，这个人可是军统特务，会不会出卖我们？”其中一人担心的询问，其余人也有这样的担忧。 姜涛摇摇手，“既然将军相信他，就不会有问题。何况要出卖早就出卖了，不会如此费力帮大家安排，今后你们要严于律己，我们欠他一份恩情，又是将军托付之人。他的身份将来也许有机会再次见到将军，大家暂时留在这里安顿，其它事情以后再说。 没在管姜涛众人，出门碰到站在门口的董明城，两人边走边聊往隔壁的院子赶去。 临近中午，褚家开席，萧静怡追问自己儿子一番后，才放下心来。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褚文昊才开口交代道：“最近都不要出门，日本人最近活动很密集，有些针对我。有事姐夫去隔壁找姜阳来办，过几天山下警察局建好相对安全一些。” 没敢说太多，害怕他们担心，董明城小心询问：“日本人不会偷偷摸摸来杀我们吧？”说不担心是假的，毕竟老婆孩子都在这。 褚文昊不敢保证，“暂时应该不会，只要小心一些小鬼子不敢乱来，我会找机会给些警告。” 说着从腰间摸出手枪放在桌上，这是缴获的最后一把，他自己的留在车里。 “姐夫收起来，没事让爹教教你怎么开枪，等遇到危险先打了再说不要有顾虑。”褚文昊把枪交给董明城，褚父以前也当过兵，虽然是文职却也会摆弄枪支。 “这...”董明城拿着沉甸甸的手枪，既兴奋又害怕，他可从来没当过兵，更没杀过人。 “爸爸给我玩吧，我会开枪。”旁边的小磊扔下碗筷就要抢枪，吓得董明城赶紧举起来，“这可不行，小磊你还小，等长大了在让你玩。” 自己却傻笑个不停，摸索着手枪，看的褚文淑眉头直皱。 ...... 江北区东侧玉清街有座厂房，是早期的卷烟厂已经停产，被军统秘密整改后作为行动处的牢房使用。 斑驳锈迹的大铁门，两侧的石柱都已脱落，街道上冷冷清清，周围居住的都最普通的居民。 南侧为封闭院墙，在走几百米就是嘉陵江，西侧也有两米院墙，只能从北侧进来。 进门南北两侧都有房间，相距三米，两名黑衣特务时刻蹲守在此。入眼正东一座两层办公楼，是以前的烟厂办公室。 走进办公楼，正对一个钢铁大门，有两名黑衣特务在此站岗巡视。穿越铁门就正式进入的牢房范围。 进屋后难闻的气味随之而来，不时听到有人惨叫出声，整个监狱属于封闭式，很宽敞，却黑漆漆。 两侧牢房里都关押着人犯，径直往里走来到第二道铁门，这里也有两名特务看守。 没一会变得视野开阔，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空旷。周围布满刑讯用的器材，靠近南侧十字架上绑着三个男人，正是从上海转押来的共党人员。 北侧也没闲着，李大龙已经折磨章小曼半个时辰，依旧毫无收获。姜阳却在南侧拿着皮鞭审讯共党。 “说！你们的身份，为什么会出现在上海，去上海有什么目的！再不说可就大刑伺候了。” 半个小时后，两人出门来到外间，李大龙郁闷道：“这些小鬼子骨头还挺硬，刑讯工具都换了一遍，却死也不开口。” 姜阳也无奈道：“这些共党也一样，出门吃饭吧，下午接着审。” 点点头，这里有食堂却不好吃，带着两个属下就开车离开。李大龙开口询问：“去哪里吃？” “哈哈，老大属下知道一个川菜馆，距离这里近，味道很不错。” 李大龙瞅了一眼，“你小子就知道吃，正事不干一点，看着安排吧。” “是是是...” 车辆停在观音桥附近，一家名为御品居的川菜馆，距离区政府很近，来往之人都是有些身份。 四人走进大厅依然人满为患，全是散台没包间，中间用竹帘隔出三排。老板看四人不像善人急忙带着往里间走去，“就在这吧，你们几个吃饱就赶紧离开！” 凶神恶煞的江成虎把几个刚吃完饭的男女吓了一跳，能来这里吃饭眼力劲还是有的，知道惹不起赶紧起身离去。 等老板把桌子收拾后，“麻婆豆腐、宫保鸡丁...好吃的通通端上来。”点完菜的江成虎呲着牙笑道：“老大，属下去买包烟。” 李大江知道这小子吃喝玩乐的毛病，没说什么挥手示意，江成虎出门后姜阳也起身去上厕所。 等菜上齐两人都回来了，没说话开始大口朵颐，刚下口就听到隔壁传来吵闹，透过竹帘能看清三个警察把一男一女拦住，要求搜身。 胡不归看到面前的女子有些眼热，一身水蓝色旗袍，曲线玲珑，胜在冰冷刺骨的气质，以及脸上淡淡的愁容。 君漫歌蹙眉冷冰冰道：“我犯什么法了，为何要搜身？” “哈哈哈...”张三笑道：“怀疑你是共党人员，潜伏来此目的不纯，所以要搜身，乖乖配合，否则把你带回警局严加审讯。” 君漫歌一颗心怦怦乱跳，咬牙道：“国党警察就是如此做事，也不怕丢人。” 胡不归在一侧皱眉，示意手下把人带回去再说，这里毕竟人太多不方便动手。 张三收到信号：“少废话！带走！” “你们...”两名警察上手就要抓人，被君漫歌的队员挡住，“当众拘捕，想死嘛！”警察掏出枪来指着两人，意思在不配合要你们好看。 君漫歌可没想到如此不顺利，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旁边传来声音，“放她离开，你们三个过来。”这话是姜阳说的，让正在吃饭的李大龙皱眉，不知道他为何多管闲事。 胡不归站在那，自然看到姜阳四人，他见多识广，几人这特务装扮还是能猜出一些。 挥挥手示意把人放了，君漫歌扫了一眼姜阳就带人离开饭店。胡不归抬手阻止想要耍横的属下，“今天打扰了，就这样。”说完抬脚出门，并没有去见姜阳。 室内恢复安静，没人敢大声说话，知道能把警察吓走的人不简单。李大龙好奇追问：“你认识那个女人？” 姜阳笑道：“见过一次，褚文昊媳妇，不过是以前的已经被退婚。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总要帮助一下，何况这女人我也喜欢，改天追求一下。” 李大龙差异的看向他，有些不敢相信，之前你还咬牙切齿要收拾褚文昊，这会又帮他的前媳妇，说一家人他可不信，要说看上他媳妇倒是信。 出门的君漫歌来到对面商店待了一会，等再出门直接叫了辆黄包车向着沙坪坝赶去。 来到熟悉的小院，见到梁明秋后才安定下来，从手包里取出一根香烟，里面却没有烟丝，卷成香烟的纸条。打开后一副简单的地图，以及看守人员都标注的很清楚。 梁明秋仔细审阅一遍：“看来想要营救出来难度很大，看守如此密集，来硬的恐怕不行，还好人暂时没事。” ...... 日本领事馆。 几名黑衣劲装男子跪坐茶几两侧，首座的今井武夫脸色阴沉，他来重庆的目的基本达成，想要启程回南京，却被大本营要求暂时等等，负责处理最近出现的问题。 “惠子被羁押在何处？” “嗨，已经查清楚，关押在江北一处秘密监狱里。”川岛芳子恨恨的回道。 今井武夫咬牙：“帝国不需要被捕的勇士，想办法送她回家，减轻她的痛苦。” “如此，只能动用潜伏在军统的特工，具有暴露的危险。惠子是不会当叛徒的，即便交代消息也很有限，樱花小组应该全部做调整，暂时进入潜伏期。”川岛芳子提出建议。 今井武夫考虑片刻，“通知‘山菊’安排控制的支那人去做，不要留下自己的痕迹。” “嗨！” 看向一侧几人皱眉道：“褚文昊那边有没有收到警告！” “嗨！帝国的勇士已经通知他，如果再不收敛帝国将会清除他的家人。这个支那人已经杀死木本，并威胁帝国说他知道很多事情，敢动他的家人就来炸掉领事馆。”黑衣首领低头回道。 “八嘎！” 今井武夫怒骂一句，却不得不考虑他说的问题。川岛芳子觉得褚文昊太嚣张，居然敢威胁大日本皇军。“老师，干脆绑架他的家人逼迫他为帝国做事，这个人太嚣张了！” 今井武夫无奈摆手道：“暂时停止刺杀，看看他今后的举动再说。大本营收到消息，这个人像是知道帝国很多内部条令，熟悉特工人员的做事方法，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这里是重庆，暂时忍让，只要收手可以允许他活着。 回复大本营，樱花小组成员基本暴露，请即刻安排调离，空军潜伏的帝国特工也不能在等，武汉、广州被帝国占领后会暴露很多问题，提前做出准备。 惠子的工作需要有其他成员尽快接手，不能出现脱离反正现象，否则将损失惨重。 回复大本营，其它小组暂时都进入潜伏期不要出来活动，等广州、武汉被帝国攻占后在做安排。” “嗨！” 正文 第五十六章任命调整 十月十五号。 整个军统内部陷入忙碌，湖广会馆的大会议室里人头攒动，经纬分明的八处队员各自为据。 前排八处处长在低声交谈，后排十几名副处长神情激动，在之后二十多名科长也不时传出笑声。 组长带领大队长、副大队长以及小队长副小队长，罗列各自方阵。情报处跟行动处人多势众，有着绝对的优势。 这次来参加会议的都是军统长官级别，最低的也是副小队长。特别行动组的队员都是长官起步所以都来了，正在那叽叽喳喳的聊天。 两排凳子之间有个一米的过道，阡陌纵横的切成八块豆腐状，行动处跟情报处紧挨着。褚文昊这组长只是名字好听，可还是队长的级别。 坐在情报处方块最后排，隔壁就是姜阳，不是冤家不聚头。姜阳费了三天功夫愣是没有丝毫收获，气的差点想去找褚文昊打一架。 不过看今天他的表现，一脸的微笑，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样，这就让了解他的褚文昊感觉到奇怪，差异的扫了他一眼。 姜阳像是感觉到，侧身看向他，笑道：“怎么褚老九，还等着嘉奖授勋呢？今天可不是你的专场，估计连配角都算不上，一会可不要气死才好。” 褚文昊眉头微皱有些不明所以，却感觉这两天的气氛不是很对。钟黎叔一直待在花园公馆没过来，情报一处那边好像很热闹，忙着庆祝什么。派人打听消息却没有一个人透漏，就算楚云飞给安排秘书室的人都摇头说没接到消息。 看姜阳的样子像是知道什么，好奇问道：“姜阳，你我好歹同学一场，有事可不能瞒着我这老同学，前几天抓日本间谍，我可没少给你提供消息，如此忘恩负义可不像你的为人。” 姜阳听到他还提前两天的事，青筋暴起，死死攥着拳头，要不是场合不对，估计都要给他一拳，愤怒的情绪好一会才控制住。 冷静过后讽刺道：“你以为行动组找到密码本就上天了，你就能顺利执掌两个小队，坐上你梦寐以求的大队长宝座，做梦！” 看到一脸懵逼的褚文昊，笑道：“看见没，就是你前边的傻大个，他叫张旌阳。情报一处二科的副大队长，估计很快就要给你们上上课，我可听说这小子脾气暴虐喜怒无常，可真要恭喜你们行动组，尤其恭喜你们这帮长官。哈哈哈...” 姜阳肆无忌惮包含讽刺的笑声，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有问题。坐在褚文昊旁边的项顶天一拍桌子没好气道：“你要说就说，不说就给我闭嘴！长官面前如此放肆，真是没规矩。给你个机会，把事情说明白，否则收拾你！” 面对项顶天的嚣张跋扈，姜阳只能撇撇嘴，笑道：“顶天兄，还是来行动处混吧，哥罩着你，在行动组没任何前途可言，而且以后的日子有你们受得，我是好心提醒，你可不要误会我的意思。” “嘿——你什么意思，把话给我说明白！”说着项顶天就要起身去拽姜阳，被褚文昊伸手拦住。 其余众人也都眼神不善的望向姜阳，这小子不像个好人。 “哈哈...很快你们就知道了。”姜阳说完不在搭理行动组的成员，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褚文昊皱眉看向前排的张旌阳，这个人他有些印象，记忆中好像跟古寒升关系亲密，却不知道具体何种关系。 他的到来，已经把原本轨迹弄得混乱，很多没出现的人来到军统，相反一些原本在军统的人都去了别处。 档案室也只是了解军统人员的明面资料，不可能那么全面。行动队那四年跟情报处接触不多，他只做到组长级别，整个高层都不是很了解。 姜阳提到这个张旌阳，难道要来行动组当副大队长？到现在他还以为自己的大队长宝座没问题，这可是钟黎叔答应他的，何况上面还有楚云飞，两个处长再加上最近自己的功绩，当个大队长应该问题不大。 张旌阳来行动组当副大队长，这到没什么，任他再厉害也要听令行事。 坐在张旌阳身边的一个副大队长正好回头看到褚文昊望来的眼神，拍了拍隔壁的张旌阳道：“唉，张大队长，你的行动组队员看着你那，不去打个招呼？” 张旌阳这两天差点飘了，要不是姐夫古寒升三令五申让他低调点，早就跑到自己领地去耀武扬威了。 马上就到了宣布结果的时候，也没必要在压制，听到好友打趣，回头看了过去。 可不是嘛，十名队员都一脸迷茫的望向他，张旌阳得意的咧嘴一笑，还跟褚文昊他们热情的点头呢，挥手道：“回去后收拾你们。” “哈哈哈...”他这话把一旁的人听的大乐，就连旁边行动处的人都听到，看向行动组的眼神很是可怜呢。 姜阳抿着嘴斜眼瞅着被蒙在鼓里的蠢货，“什么...什么意思！”石报国脸色难看的询问项顶天。 “我哪知道这个白痴什么意思，看他嚣张的样子怕是要来行动组做长官，话里话外想要收拾我们啊！真是恬不知耻，不知道姓什么！”项顶天低声咒骂。 “哼，他来行动组当长官，你看他那样，长得跟个憨憨似的，一拳我打死他！”石报国粗声骂道。 其他人都是各有心思，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看向脸色不好的褚文昊，这事还要他拿主意。 褚文昊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他有些猜测了，很可能张旌阳来行动组做大队长，不然怎会如此嚣张。结合这两天的事情，还是能说的通。 想到这心里的火气就蹭蹭往上冒，自己为了抓日本间谍但了多少风险，在钟黎叔向自己保证下还能出现变动，上峰居然没管，也就是从上到下都默认了。 很好！ 他不想管什么理由，只知道被戏弄，被人抢了果实，看来真是高估自己能力，以为凭借功绩与为人就能上升，一步一步掌控军统。 如今遭到自己人抵触，行动处仇恨，其它部门排斥，甚至老板那边都有意压他一压。 锋芒毕露，锋芒毕露啊！ 要吸取经验，不能一味的往前冲，日本间谍抓不完，你一个人再厉害也改变不了世界！认清自己，融入社会才是明知之举。 呼—— 一次思想的转变，吐出一口浊气，心中不愤却已通透。但今后的工作态度是要做调整的，不能一味相信上面的长官，人都是自私的，只能靠自己。同样他对国党内部这种恶心的倾轧实在无力反驳，也再次肯定他得决定。 “哈哈哈！”一侧姜阳觉得褚文昊想通了，打趣道：“怎么褚老九，这种滋味如何？哈哈哈...不过你不用灰心，以后有日本间谍的消息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抓，密码本要记得上交。” 褚文昊瞅了他一眼，有时候真是佩服这小子的好命，都在帮他，自己都有意无意的帮他。看他得意的样，这次应该有所收获才对，想到这内心更是不平，暗恨不已，却只能死死忍住。 后边闹，前面也没闲着。 “哈哈...恭喜恭喜，这次冯科长要跳到情报二处，这可是肥差。在一处这几年没啥油水可捞，二处不一样，有特别行动组。”这话是人事处一名科长说的，听口气你就知道他原先是情报处的组长。 “哈哈...客气客气。”冯靖远也很高兴，上边已经给他消息，调任情报二处一科。虽然级别上没有任何变动，却好不影响他的心情，就像刚才说的，有个行动组在二处，虽然不是直系长官，分钱的时候也近点，何况人情往来一个处室总比隔着要强。 李澜庭跟马建民就很羡慕，没有他这么好的命。“你们说二科科长的位置谁担任，这才是最重要的，上峰有没有可能从下面调人？” “嘘，没看到钟副处长没在，估计这会正在磋商。这二科长的位子可是不比副处长弱，既有情报优势，又能参与行动，可谓一举两得，举足轻重啊。” 嘀嘀咕咕，让前面的副处长很是不满，却没有制止。“听说古副处长这次颇有收获，真是恭喜。你们情报处最近可是出尽风头，真是羡煞旁人。”行动处副处长迟睿语气中充满挑衅的味道。 古寒升扫了他一眼，轻道：“迟副处长有心，情报处自然不比行动处。初出茅庐对于不是自己的活干的难免生疏，应该请迟副处长来情报处多多指导才对，免得不知天高地厚，抓起间谍来毫不顾及情面，伤人伤己，得不偿失。” “你——” 古寒升这骂人不吐脏字，打的迟睿的脸啪啪作响，无言以对。 “呵呵，以前听说古副处长不善言辞，家风严谨，依我看都是道听途说毁坏名声之言。词锋锐利，执笔间从容淡定沙场点兵智珠在握，颇有大将之风，上峰看问题不够全面，坐在这里的应该是钟副处长。”弥勒佛薛俊雄难得开口，把迟睿感动了一把，要说还是自家人啊，说话就是特么有水平。 骂你怕老婆，还骂你没用，就知道嘴上使劲，有本事当处长去，跑这里显摆你能言善辩岂不可笑。 古寒升胸口起伏的厉害，腮帮子鼓了几下，忍气道：“道听途说未必都是假的，我倒是听说行动处立马横刀抓了一名日本间谍，也不知道是百炼钢不行呢，还是人家绕指柔厉害。三天换了三个科室，愣是没审出一点毛病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军统是秦楼楚馆懂得怜香惜玉呢。” 这话说完，两人都是腮帮子疼，章小曼可是连续换了三个科室，到现在啥也没交代，这让行动处上下很没面子。 抓不到还没毛病，抓到你还审不出结果来，岂不丢人。 “咳咳，瓮中之鳖罢了，时间长短的问题。”迟睿勉强解释一句就不在说话。 处长大人们听到装没听到，闻薄凉难免脸色有些难看。 “呵呵，听说这个女间谍被捕跟情报处有关系。也是，密码本送到家门口都抓不住，也不怪老板生气。看来钟处长要好好感谢行动组才行，只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怕是风云集会真假难辨。”人事处长宋明阳不急不缓的说了一句。 闻薄凉扫了他一眼，“天随人愿的事情自然真假难辨，钟处长能上位也是多年来随局座打拼的结果。密码本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时也命也，能怪谁。” “咯咯...还别说，自从情报处增加特别行动组后，总务处各项开支都有锐减。要说这事也奇怪，原先未增设之时，这费用像是怎么花都不够，如此看来特别行动组的成立还是利大于弊。”总务处长姚碧青调侃一句。 “是啊，自从有了特别行动组，电讯处就像摆设一样，以前多少有点用处，现在倒好，日本间谍随处可见，真是奇怪。”电讯处长祝逸民不知道是夸奖行动组，还是拐弯抹角的怪行动组多事。 楚云飞闭目养神没有接话的意思，行动组的成立触动多方利益，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雷震山与秦浩天并排走进会场，中间之人并非老板亲临，而是办公室主任矛仁凤。 身后紧随钟黎叔、叶世荣；卓有维、俞卓伟四人。随着长官来到讲台会场内逐渐安静下来，会议有秦浩天主持。 秦浩天来到讲台环视四周，“诸位，今天大家集会再次，主要是见证军统新增设的两处认命，下面用热烈的掌声欢迎矛主任宣读局座的认命。” 哗哗哗—— 在热烈的掌声中，矛仁凤跨步来到讲台前，等掌声停息后才开始宣读。 “诸位，经军委会同意，局座附议，签署行动二处与情报二处两位处长认命。”矛仁凤身体笔直双手打开委任状，“兹委任：原武汉站站长卓有维担任行动二处处长，负责一切行动事物。” 随着矛仁凤宣读完毕，卓有维一部跨出双手接过委任状，并向台上台下敬礼以示庄重。 掌声随之响起，甭管真心还是假意都要跟着鼓掌。 矛仁凤接过第二张任命状，“兹委任：原行动一处三科长俞卓伟担任行动二处副处长兼行动二处一科科长，负责组建行动二处协助卓处长处理二处日常工作。” 嚯——台下之人难免低声交谈，没想到这俞卓伟虽然没当上处长，却也做了副处长还兼任一科长，负责组建二处，这样的安慰不可为不重，完全可以架空卓有维。 掌声中俞卓伟一脸严肃跨步而出，接过委任状后敬礼以示庄重。 这让行动处的人交头接耳，开始寻思今后该跟着谁走。 矛仁凤继续念道：“兹委任：原情报一处副处长钟黎叔担任情报二处处长，负责一切情报事务。” 哗哗哗——虽然很多人知道，却难免激动，处长这一步跨上去就是天地之别。能堂堂正正的坐在花园公馆开会，聆听老板圣言，指点下属远离苦海，永堕轮回之权。 钟黎叔也是激动不已，双腿都发颤，这一步他盼望已久，今日修成正果实属不易。 双手接过委任状，差点激动的哭出来，郑重敬礼以示庄重。 矛仁凤打开第四份委任状，朗声道：“兹委任：原广州站站长叶世荣担任情报二处副处长兼任二科科长，负责组建二处协助钟处长处理日常事务。” 哗哗哗—— 这会轮到情报处在下面交头接耳，这叶世荣虽然跟俞卓伟的认命一样，却要比他有优势，很简单二处有个特别行动组可以搂钱，这含金量可是很高。 等叶世荣接过委任状后，矛仁凤示意秦浩天主持接下来的会议。 四人随同矛仁凤走下讲台来到前排入座，“诸位，再次热烈的掌声祝贺四位高升的同仁。” 哗哗哗—— 经久不息的掌声彻底点燃会场内的气氛，这次的认命关系着未来很多人的命运走向，任谁都要小心谨慎。 秦浩然抬手压了压，掌声停息道：“下面有雷副局长宣读行动处内部人事认命。”话闭，雷震山表情严肃的来到讲台处，打开委任状开始宣读一系列的人事调整。有原先一处调往二处的，有升值加薪的。“......原行动二处姜阳升任一科二组副大队长职务，军衔升为中尉。原二处李大龙升任一科二组组长，军衔提升为上尉，原......” 哗——这次的人事任命不可为不重，调整力度空前。姜阳在听到自己官升副大队长，军衔升至中尉激动的浑身颤抖。 得意的看向褚文昊等人，这会等级可一样了，甚至还高。项顶天看他得意的样给了他根中指，表示祝贺。 褚文昊这会心脏也不争气的狂跳，一会可能有自己行动组的认命，还是期待能坐上大队长的职务，军衔估计没戏。 队员也有期盼，他们缴获密码本，怎么可能没奖赏呢？都是充满期盼的望向讲台，等着秦浩天给他们惊喜。 讲台上雷震山宣读完后就跨步来到台下，这会只剩秦浩天自己，环视一圈眼神在行动组身上过了一遍，有些莫名。旋即开口道：“有我来宣读情报处的部分认命。原情报一处冯靖远科长调任情报二处担任一科科长，原......”随着秦浩天的宣读行动组都摩拳擦掌。 “这里说一下，局座审批通过的情报处特别行动组，每缴获密码本一本增加队员十名。前几天行动组缴获第二本密码本，所以增加十名队员，一名副大队长，一名大队长。 原一处队员杨洋调任特别行动组二队担任小队长职务，原......”十名新加入的队员宣读完毕后，开始宣读长官认命，“原一处二科副大队长张旌阳调任二处特别行动组任大队长职务，负责特别行动组日常事务。”说的这里瞅了一眼人群里激动的快挂掉的张旌阳，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表情平静却眼神中满是失望的褚文昊，真不知道是对是错。 这个任命刚刚宣布就一拳打在褚文昊心口，不可谓不重。死死的咬着牙，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内心的气愤难以严明。 为了能抓到日本间谍，他身上的疤痕还烙印在脊骨之上，流淌的鲜血依旧浇灌那片黑土地里。 担着家破人亡的风险，顶着实时被针对的忧虑，活的小心切谨慎。钱没少送，话没少说，事情更是做的最多。 然而，党国给予他的却是当头棒喝，让他清醒认识命运多舛是何种概念！ 一侧的队员有些愣了，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他们缴获的密码本，却要给一处的人升职加薪，这什么道理？ 项顶天就要起身拍桌子，被褚文昊拽住手肘，轻轻摇头示意他冷静。 坐在前排的钟黎叔有些心虚，没敢去看行动组的成员，本来答应的事却黄了作为长官怎么有脸呢。 秦浩天继续道：“原特别行动组队长褚文昊升任副大队长兼任一队队长，协助大队长执行日常事务。” 扫了会场一眼，“会议到此结束，各位长官回自己部门熟悉工作，安排任务。不能因为调整而影响到工作，散会！” 随着秦浩天的宣布会场内立刻传出惊天呼喊，像是土匪进城一样毫无纪律可言，长官们也没制止，起身跟着离开。 褚文昊小队表情愤恨，尤其是项顶天跟石报国拍的桌子砰砰作响，表达心中的愤怒之情。 忙活半天就换了个副队长，其他人屁都没捞着，还用密码本换来一帮祖宗。 姜阳嘴角上扬，一脸真诚的来到褚文昊面前，“恭喜你啊褚老九，这么快就当上副大队长，真是可喜可贺啊！哈哈哈...”说完没管一帮人愤怒的眼神跟着李大龙屁股后面离开。 项顶天：“奶奶的！这小子真是欠揍啊，报国你去打出他的屎来！” 石报国跃跃欲试还真想动手把嚣张的姜阳打一顿，被石精忠瞪了一眼，这才算完。 泄气的坐在那里没动，他没动有人可受不了，张旌阳接受完祝贺飘飘然来到众人身前，傲声道：“都还坐在这干嘛，马上回二处会议室开会，今天的工作要重新安排！”说完背着手离开。 古寒升等其他人走后，特意留下看看自己小舅子的表现，看到的却是趾高气昂的呵斥，心里暗骂这个白痴，自己叮嘱的是一点也没记住。 褚文昊适应好一会才安定下来，起身带着队员向外走去，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大队长要开会即便在生气也要跟上。 来到前排却看到古寒升站在那，本不想搭理他直接绕过去，其他人未必知道张旌阳跟他的关系，褚文昊却知道，这次的事指定有他在后面伸手。 “褚文昊你们几个过来，”古寒升训斥二处的人本来就不合规矩，不是从前了，人家现在有处长，正儿八经的有家有业有招牌。 褚文昊疾步来到古寒升面前，敬礼道：“古副处长，有何训示卑职自当领命。”虽然等级是下属，但称呼上要改改只能自称卑职。 “哈哈哈...”古寒升敞开笑脸，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那有什么训示，只是叮嘱你们几句，毕竟来处里时间不长，工作上难免有疏漏。” “是，多谢古副处长指正。”即便你在怨恨也没用，只要你还在军统一天就要忍着，忍到你不需要再忍那天。 “呵呵，”古寒升点头道：“行动组刚刚增加成员，工作上难免有摩擦，要多听长官的指示行事，以免造成内部矛盾，这样不利于团结。”古寒升也没办法，自己小舅子什么脾气他一清二楚，只好叮嘱褚文昊不要炸刺，有事不要越级汇报，他还真担心褚文昊不把张旌阳放在眼里，直接跟叶世荣或钟黎叔沟通。 “古副处长放心，军统家规在，卑职定当坚守，绝不破坏。”褚文昊严肃表态道。 “很好，你们去忙吧。” “是！” 古寒升看着离开的众人，心里还是担心不已，这会不担心褚文昊不听指挥越级上报了，开始担心他太听指挥毫无建树了。 自己小舅子啥本事他知道，就是个饭桶，增加了一个小队反而无所事事，岂不是更说明自己有眼无珠，推荐他上位，到时候上峰可以谴责自己。 唉...摇着脑袋，走一步算一步吧，自己尽力了。 ...... 上午十一点。 原本属于褚文昊小队的办公室此刻被张旌阳霸占，另外十名队员也在，整个房间显得有些拥挤。 张旌阳肥头大耳，长得有些络腮胡，很是粗狂的外表，大蒜头鼻子牙齿因为抽烟的缘故，很黄。 满脸兴奋来回打量，瞅了一眼褚文昊道：“褚队长，你是行动组的老人，就先给大家做个表率，跟二队的人相互认识一下吧。” 褚文昊站在前排，夸前一步：“是。”回身看向二队成员，“我是褚文昊，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说的中规中矩毫无架子。 二队的人可以说是结合了整个情报处的人精，对，就是人精，干工作行不行不知道，拍马屁绝对一流，不然也来不了。 里面即有一处三个科长的人，又有钟黎叔跟楚云飞的人，可谓人员混杂，兴许都得到叮嘱，面对褚文昊的态度都很好，点头哈腰的，这就让张旌阳眉头紧锁，这怎么行！ 看了一眼众人：“你们自己介绍一下。” “是！” 项顶天虽然看不上这些人，但褚文昊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大大咧咧道：“我是项顶天，职衔副大队长，军衔中尉。”这态度看的张旌阳很是不爽，不过他知道这小子后台硬，暗哼一声没搭理他。 “顾叔同，副小队长，中尉。”随着众人依次介绍完，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这帮人最低的是副小队长，军衔都是中尉，都是二队的长官。就连张旌阳都有些发愣，奶奶的，这是一帮祖宗，必须好好修理。 他们介绍完，二队队长先开口介绍自己，“我是杨洋，二队队长，多蒙钟处长关照进入特别行动组，还希望一队的同仁今后多多指教。”这个杨洋很有意思，上来就自报家门，生怕其他人不知道他是钟黎叔的人。 其余九人相继介绍完，张旌阳就拉下脸来，好家伙，你们后面都有人，这是逼着我只能理正一队的人。 这事其实他也知道，二队更是一帮祖宗，他虽不聪明，却也不是白痴。 “好，我们先开会，说一下我这里的规矩，”张旌阳站起身大声道：“以后行动组大事小情都要汇报，没有命令不得私自出勤，一切听从命令行事...”急头白脸的讲了半小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秘书室谁负责？”张旌阳询问褚文昊。 “回大队长，是钟处长安排的江玲玲负责，主要负责出纳、统计、审核等工作。” 张旌阳皱眉：“去把她叫过来。” “是。” 没一会，一个二十五岁左右，长相甜美，还算清纯的女子走进来，望着两侧的大老爷们，有些害怕的来到办公桌前。 “张...张大队长有何指示。”江玲玲颤声道。 “哈哈哈，”张旌阳看到江玲玲长得还不错，怜香惜玉道：“江秘书不用害怕，主要是想看看这段时间行动组的各项支出，以及各种考勤记录，你是秘书室负责人，就简单汇报一下吧。”这小子主要目的就是来搂钱的，自然先查看账目。 “是。” 江玲玲穿着绿色军装，戴着军帽，很正式，这是褚文昊规定的，只要不出外勤的都要军装。甚至他们出外勤的在军统时候就要着军装，出任务旁边宿舍更换。 江玲玲显然早有准备，打开手里的登记账目本，开始汇报：“行动组最近一个月支出费用零元，报销零元，考勤合格...” 张旌阳越听越不是味，打断道：“江秘书你先说说，账面上还有多少钱？” “是！” “还有...还有...”有些害怕地看了他一眼，“还有十二元零五角六分...” 张旌阳：“......？？？？” “......？？？？？？？？” 正文 第五十七章无米之炊 十二元五角六分是个什么鬼！？ 张旌阳冷冷的瞅着江玲玲，斜眼扫视低着脑袋偷笑的项顶天等人。 砰！ 张旌阳直接怒了，一巴掌拍在桌上，站起身盯着她怒吼道：“钱呢！？” 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众人一激灵，都抬头望向面目有些狰狞的张旌阳，不知道发生么疯。 江玲玲都快吓哭了，低声道：“张大队长...行动组的各项费用因为在筹备期没有明确规定，上个月钟处长批了一百法币。秘书科配三个人需要购买一些办公用品，总务处不给报销，只能用一百法币支出，就剩这么多。”说完低着脑袋。 张旌阳听完差点没气死，一个月批了一百法币，这特么怎么活下来的？ 脸色不好的瞅了一眼褚文昊，继续询问：“那平时人员出勤费用怎么支出？” “回张大队长，褚队长他们都是自己想办法，没有从处里报销。”江玲玲此刻恨死这个张旌阳，大呼小叫的，人家褚文昊从来没难为过她，天天玩，啥事没有。她感觉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张旌阳脸都绿了，老子是来捞钱的，剩十块钱，还捞个屁啊。 不用猜，褚文昊这帮人前段时间捞的肚满肠肥，自然不需要从处里报销，可他们没有啊。钟黎叔显然知道也默认了，给了一百法币意思意思。 不止张旌阳傻眼，就算杨洋十人也是内心叫苦，剩十块钱还争先恐后，找关系托门子的钱也花了几百大洋，跑这清水衙门来干嘛？ 张旌阳脸色铁青，冷道：“小组里登记的固定资产还有多少？” “回张队长，行动组有一辆轿车，一辆卡车，两辆边三轮，五辆自行车。”江玲玲小声回道。 听到这些张旌阳的脸色总算好了一些，前段时间缴获的卡车轿车他知道，只是没机会坐，分给其它小组了。 这事你还没法说，只能认倒霉。张旌阳喝了口茶水，扫了一眼冷道：“今后出勤所有缴获的东西都要上交的我这里，哪怕一分钱也不许自己留下！否则就按照贪墨公款的纪律处分！听明白没有！” “明...白！”拖拖拉拉有气无力的回复，让他炸毛拍桌怒道：“听明白没有！” “明白！” “哼！”张旌阳冷哼一声，“褚队长说一下行动组平常的工作。” “是！” 褚文昊一脸认真回复道：“按照钟处长的指示，特别行动组只有一项工作，那就是抓捕日本间谍，缴获密码本。” 张旌阳擦着桌子，听不到动静了，抬起头：“没了？” “啊，没了。”褚文昊点头确认。 气的张旌阳一张脸红白交替，抓日本间谍，你当日本间谍是大白菜啊！没好气道：“既然如此，有没有关于日本间谍的消息，最近这几天你们在忙什么？” “回大队长，前天刚缴获密码本一本上交钟处长，报告一并上交，暂时没有日本间谍的消息。”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严肃道：“也不是没有，属下前段时间去空军基地发现一个日本间谍，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只要张大队长亲自带队抓捕，一定是有收获的。” “真的！” 张旌阳一听有日本间谍的消息，双眼瞪得跟铜铃一样，没想到自己刚刚上任就有如此发现，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褚文昊严肃的点头道：“证据确凿，只是钟处长让属下不要插手此事，具体原因不是很清楚，也许张大队长可以抓捕。” “好！” “太好了，”张旌阳激动的起身来回走动，扫了一眼杨洋：“杨队长，带上你的小队等待命令，我现在就去请示叶处长，随时准备行动。” “是！”杨洋也很是激动，想不到刚来就接了个大活，空军里面居然藏着日本间谍，这要是抓到岂不是要上天的节奏，一定要勇敢表现，让钟黎叔看看，自己不是吃干饭的。 张旌阳激动的出门，来到二楼叶世荣的办公室，紧挨着钟黎叔。 “报告！” 叶世荣这会正在钟黎叔这边喝茶，商讨组建二处的事情，听到喊报告，还以为在门口。 钟黎叔皱眉道：“进来！” 张旌阳虽然听的不真切却听到了，推门走进叶世荣的办公室，“报告叶副处长，属下发...” 张旌阳进门就喊，根本没看里面有没有人，说了两句后一瞅办公室一个人也没有，满脸诧异来回寻找叶世荣。 旁边的钟黎叔跟叶世荣端着茶杯，就皱起眉头，没看到人进来，怎么还有动静传来？随即一想知道毛病出在哪了，无奈对视一眼。 这二楼虽然也是砖木结构，但隔音不算很好，声音太大还是能听到。 叶世荣起身出门，来到自己办公室门口，看到贼头贼脑找人的张旌阳，脸色铁青道：“有事到这边来说。” 张旌阳听到身后说话，急忙转身看到叶世荣的背影，知道自己搞错了，有些恼怒的急步来到钟黎叔门口，“报告！” “进来吧。” “是！” 张旌阳进门后看到两位处长在喝茶，乖乖的站在那没第一时间开口，也不是一点脑子没有。 钟黎叔看了一眼张旌阳，知道这就是刚来行动组大队长，皱眉道：“你不在下面安排任务，有事吗？”他本就不愿让其他人担任这个大队长，只是妥协，现在做了处长顾虑自然就少了。 “报告钟处长，属下刚刚收到一条关于日本间谍的情报，马上来汇报请求指示。”张旌阳激动的回道。 “哦、日本间谍？”两人对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说说！”这事还是有些期待的，钟黎叔甚至以为褚文昊没搞情绪，又发现日本间谍的消息，并且汇报到张旌阳这里。 “是。”等张旌阳把褚文昊说的消息汇报后，钟黎叔嘴角就开始抽搐，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瞅了一眼张旌阳道：“你先回去好好整顿纪律，这件事暂时不用你们考虑！” 张旌阳一脸懵逼，不知道钟黎叔为啥不让抓日本间谍，郁闷的答应就出门而去。 叶世荣不知道这件事，看向脸色难看的钟黎叔诧异道：“处长，这是为何？”不管叶世荣愿不愿意，上峰已经定了，钟黎叔就是他的长官，在军统就要讲规矩，要有上下尊卑。 “唉，”钟黎叔无奈的摆摆手把事情简单给说了一遍。“看来这小子还是有情绪啊，明明知道不能动还戕害张旌阳去抓日本间谍。”钟黎叔悠悠道。 叶世荣听完一脸笑意，“情绪是有，也应该有，却也不大，或许是张旌阳追问他才说的，只是没说明白。” 钟黎叔端着茶杯皱眉道：“这件事怎么说也是有所亏欠，闹点情绪我倒是不怕。怕就怕今后消极工作，不会再如此卖力，老板那边有意压压，我估计这小子也看出来了。怕是最近没啥工作可干，这样行动组成立的意义也就不大，时间长了难免遭到诟病。” 看向叶世荣道：“你是二科的科长，头疼的事有你来处理，总之要有成绩。这新官上任三把火，总要烧起来，憋着半天没消息，恐怕要让其它部门长官看笑话。” 叶世荣扶了扶大背头，消瘦的脸颊上挤出一丝无奈道：“这科长喊的好听，下面就两个小队，有些名不副实。话又说回来，既然答应张旌阳做大队长，怎么能瞒着他指挥褚文昊这小子呢。就算是褚文昊也知道不能越级上报，这件事有些麻烦，除非在把位置还给他，或者直接升任行动组长。” 这怎么可能，还给他那不是打脸，升组长就更不可能。喝了两杯茶没想到好办法，“我看跟上面说说，把那个女间谍要过来，行动处没办法，也许褚文昊这小子有办法。前两天在局座哪里就很能说明问题，当时为顾及俞卓伟的颜面，才把人交给行动处。” 叶世荣想了想，自己也需要一把火，能从女间谍身上找到突破口也行，点点头：“上报吧，至于结果等消息。” ...... 张旌阳郁闷的回到办公室，安排人把阅览室跟休息室收拾出来当办公室，转身去花园公馆找古寒升了。 “褚队，难道就让上峰糊弄过去，这事要有个说法，凭什么如此安排。”项顶天擦着凳子还不忘挑事。 “没错，这帮混蛋，一来就霸占我们的地盘，应该找钟处长问问，是不是眼睛不好！”石报国囔囔一句。 褚文昊擦着桌了，扫了一眼门口，“负气的话少说，既然长官如此安排就有考虑，你我只需要服从命令。”扔掉抹布续道：“今后一切行动听指挥，出勤的费用该报销报销，日常任务要做好记录，最近你们也要收敛一些，以前的东西不要漏出来。” “行，他不是大队长嘛，你看我不让他知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道理。”项顶天掐着腰道：“你们上个月的工资都没领取吧，每人六十，一会都打申请。出勤的吃喝拉撒每样都要记录报销，不能少一分，就算修理自行车的钱也要上报。哼，他真有本事，先当好这个家再说！” “对对对...”石报国扔下抹布，“这事项顶天说的对，我一顿吃五碗米饭，一个炒菜，要求不高，每天补助五块钱。” 项顶天以前没觉得他能吃，这会一听乐了，“行啊石报国，你挺能吃啊。今后要多吃，不然怎么有劲，我看在加个肉菜吧，就定十块的标准。” “嗯嗯嗯，这样好。吃不饱饭，工作是没法干的，就这样。”转过身对着其余几人道：“你们也要多吃，像我一样。” 其余人一脸笑意，没说什么。 古寒升办公室。 张旌阳抽着烟郁闷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古寒升内心担心不已，还是发生了。 空军间谍的事他还真不知道，皱眉道：“既然钟黎叔不让你插手你就不要插手，你以为他傻是吧。”没敢说褚文昊给他下套，害怕他回去顶牛，心里暗骂褚文昊不是个东西，坑害自己小舅子。 “先回去整顿纪律，把工作放在抓捕日本间谍上面，多听取下面人的意见。”说完古寒升拉开抽屉，把一千法币扔在桌上，“拿去顶一段时间，不要让人觉得你没本事。”他这姐夫算是够意思了。 张旌阳拿起钱点了一下，不满道：“就这点钱够干嘛的。” 古寒升一听脸色就拉了下来，怒其不争道：“你是不是以为局里是开银行的！知不知道每个处室定额补给才五万法币。”瞪着一眼张旌阳道：“难道你不知道一个科室多少人嘛！每天吃喝拉撒出勤的费用这都是钱！你以为情报处日子过得很舒服吗？” 看到古寒升脸色难看，张旌阳闷闷道：“前段时间行动组挖的那么厉害，指定没少捞，处里多少意思一点吧？” “哼！”说到这个古寒升就有气，阴沉道：“你以为钟黎叔是菩萨，你不孝敬他，难道还等着他来孝敬你啊！”瞅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行动处每个月的补给是十万法币，情报处人员基本相仿，各方面补给却少的可怜。现在你明白楚云飞为什么要极力促成特别行动组了吧，说白了就是给处里搂钱的部门。” 张旌阳不服气道：“既然搂到钱钟黎叔不下放，干嘛还要上交，我看干脆塞自己腰包里得了。” “混蛋！”古寒升拍了桌子，怒道：“这是工作、纪律，是必要的程序。都跟你的想法一样，那行动处不真成开银行的了！”喝了口茶看向低着脑袋的小舅子，害怕他回家告状，语气轻缓道：“做事情要灵活点，表面工作要做好，既要保证你的长官满意不找你麻烦，又要维护下属的利益，里面很多窍门，这需要你自己去悟，教是教不会的。” 张旌阳沉思片刻，“行吧，搂到钱上交一半，我自己留一半，这总行了吧。” 古寒升实在脑袋疼，看了一眼手表，挥挥手：“去食堂吃饭，吃完饭回去好好工作，没事不要往这边跑。” 两人出门直奔食堂而去，要说花园公馆的布局相比湖广会馆可好很多。 面积跟湖广会馆相仿，分成四进大院。三米的围墙，推开厚重的黑光大门，两侧是警卫大队的队员，二十四小时负责巡逻看守、检查、登记来往进出的车辆。 一进院南北两侧连体的二层长排砖木楼，都是后勤部门的办公室，中间五米屏风墙雕刻国党标语，前面小广场停放各种车辆。除了科长以上的车辆进入后面，其余车辆一律停放在这里。 二进院面积要大一些，连体二层办公楼并排三栋，北侧行动处，南侧情报处。中间是校场，平时锻炼、活动、长官训示都在各自门前集合。 行动处后面附带十几间平房，平时羁押犯人都在后面，从正面看不到。 二楼是副组长、大队长级别的办公室，一楼是小队长队员的办公室。附带为其部门服务的秘书科室、会议室、休息室、医务室等。 一样有三米屏风墙，过了二进院单独圈两米东西院墙，只留通车的拱门。三进院就是长官办公的地方，所以面积相对很小。 北侧有几栋独立二层楼，给科长准备的，现在没人都在湖广会馆。旁边建有大会议室、阅览室、食堂等，南侧独立两层小楼分开十栋，面积虽小却都是独立办公。 副处长级别在一楼办公，处长在二楼办公，院落里树木丛生，假山溪水，像是在公园里散步一样，鸟声阵阵，清风徐来。 没有屏风，直过拱门到军统最高长官办公驻地。 面积比三进院还要精致，进门圆形五米大花坛，正对三层黑白两色构建的办公楼，重要的资料都在这栋楼里。 一楼大会议室，警卫室、机要室、秘书室等军统六室缩影都在这。二楼主任秘书室，矛仁凤就在二楼楼梯口房间办公，老板的生活秘书都在这里。 三楼有两个大办公室，一间就是正牌军统局长贺姚祖的，不过基本空置很少来这里。 另一间就是军统实际负责人戴老板的办公室，一侧附带小会议室，休息室、卫生室等，上次褚文昊来的就是这里，只不过没搞清楚那是哪。 四进院两侧独立楼房，北侧两层精装小洋楼是负责行动处的副局长雷震山办公室，各种配备都很齐全。 南侧是负责情报处的副局长秦浩天办公室，两侧绿树成荫空气清新且环境优美。 花园公馆坐落罗家湾十九号，距离湖广会馆十公里路程。东侧靠近嘉陵江，距离曾家岩十公里，紧挨着中山三路，往北走就是中山四路。 此刻古寒升就是从三号独栋出来，带着张旌阳穿过树木花坛向西食堂而去。 到饭点了，长官们都陆陆续续出门，有些不愿意去食堂的，就让秘书把饭送到办公室。 两人来到食堂，已经有几位长官在用餐，长官的伙食还不错，一荤一素一汤，米饭馒头管饱，不算奢侈却极为精制，请的都是各地名厨，口味每天一换。 打好饭两人来到餐桌刚坐下还没开吃，旁边就传来不阴不阳的话，“呵呵，都说古副处长善待属下，看来并非谣言。也是，这行动组好歹有些本事，经常沟通是很有必要的。”这话是行动处副处长迟睿说的，旁边还有薛俊雄跟处长闻薄凉。 古寒升瞅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坐下闷闷吃饭，张旌阳是想喊两嗓子，这姐夫只能我欺负，你们算老几啊！ 却被古寒升瞪了一眼，就乖乖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他说话。迟睿自讨没趣有些尴尬，瞅了一眼不服的张旌阳道：“你是行动组负责人是吧？” “啊，是啊，你干嘛？”张旌阳语气不善的回怼道。 迟睿脸上的怒气一闪而过，没好气道：“刚才你们钟处长打报告，要把行动处抓的女间谍交给行动组来审讯。既然你是负责人，我到要看看行动处办不了的事，凭你们行动组能审出什么结果。” 扫了一眼张旌阳笑道：“你还年轻，刚来行动组要多听听褚文昊的意见，毕竟这是人家用密码本换来的。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褚文昊换来的，要知道感恩图报，见到人家要谦虚谨慎，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我看这女间谍也就褚文昊审讯，还有那么一丝机会，其他人嘛，哼哼，还是好好窝起来做个长官吧，不要胡乱指挥才好，小心鸡飞蛋打。” “你——”张旌阳一听自己是褚文昊换来的，一张脸就变得扭曲，刚要发火就被古寒升呵斥一句：“吃饭！”气的他底下头闷闷吃饭。 古寒升实在有些恶心迟睿这挑拨离间，自己小舅子回去以后指定跟褚文昊死磕。脸色难看的道：“既然上峰有此决定说明眼光独到，知道没希望的事继续占着也是徒增烦恼。迟副处长说的对，有褚文昊审讯这个女间谍，相信很快就会缴获密码本，到时候一定感谢迟副处长的贡献。” “哼！那就要看看他有没有这本事了！”这古寒升也不是好人，把褚文昊放在前面顶雷。 旁边的薛俊雄扫了一眼张旌阳，眉头微皱，没有说话，这种口舌之争毫无意义，手底下见真招。 草草吃完饭古寒升带着张旌阳离开，表情严肃叮嘱道：“一会回去后那个女间谍交给褚文昊来负责审讯，你只需要坐在那听取报告就行，不要插手，你知不知道！”他是真害怕自己小舅子胡乱插手，被褚文昊那小子玩死。 “姐夫你不用管了，我心中有数，”张旌阳烦躁的回了一句，就挥挥手一脸怒气的离开，气的古寒升在后面干瞪眼。 ...... 湖广会馆。 张旌阳气冲冲的刚回来，还没来得急找褚文昊麻烦，就看到秘书江玲玲走进来，有些害怕的道：“张大队长，一队要求补发上个月的工资，以及最近半个月的出勤补助，总计九百八十七块五法币，这是票据。”低着脑袋小心放在桌上。 张旌阳没听懂，愣愣神后反应过来，阴沉要杀人的眼神，“什么意思！上个月的工资没发吗？为什么组里报销！” 江玲玲低头看了他一眼小声回道：“正常是有各部门发放后，把报告交到处长秘书室，统一整理后汇总到总务处进行报销，然后领回款项。钟处长上个月没提这事，一队的人也没提，现在......”她不敢说了，张旌阳眼神凶狠的瞪着她。 张旌阳差点没气死，合着自己一毛钱还没搂到还要搭上八百法币，不对，这细算自己姐夫刚给的一千法币，找完零还剩十二块五角五分。 这帮混蛋是故意的吧！算账上剩的，还剩一分钱，混蛋啊，留一分钱恶心自己是吧。 咬牙切齿道：“跟他们说没有，什么时间有钱在报销！” “是，只是...他们说...”江玲玲没敢说出口。 “说什么...！？” “说，工资都不发，没法工作...” 砰！ 张旌阳怒拍桌子，“造反了！造反了！”气的他站起身来回独步，恨不得去隔壁给他们两个耳光。 而隔壁一帮人趴在门口聆听，张旌阳气急败坏的骂声传过来，众人捂嘴偷笑。 没一会江玲玲脸色难看的回来，路过门口时，幽怨道：“项副队长，以后这事你们自己处理吧，总是挨骂。” “哈哈哈，”项顶天打着哈哈道：“玲玲啊，我们可是一伙的，自然有难同当，改天请你吃饭。” “这可是你说的。”江玲玲甜甜一笑。 正在几人打趣之时，远远的走来几人，还带着一个满身伤痕步履蹒跚的女子向行动组走来。 姜阳脸色看不出喜怒，带人来到院内，扫了一眼：“项兄，你们家褚文昊呢？哦.....对了，这会不应该找他，你们大队长呢。” 项顶天瞅着这小子就来气，没好气道：“不知道，自己找。” 嘿—— 张旌阳生完气听到动静，走出房间，皱眉道：“何事！？” 呵、姜阳不仅暗自纳闷，行动组的人脾气都不小。 带人来到张旌阳身边，“张大队长，人犯交给你们行动组，交接手续都办好，在这里签字。” 张旌阳早就知道，也没看，签上自己的大名，虽然字体写的歪歪扭扭却不影响他心中的爽感。 真爽，当长官不仅受委屈，还能享受权利带来的快感。 姜阳没看到褚文昊，以为还过不了心中的坎，背着手转身就要离去，又好心提醒道：“张大队长，行动组也就褚文昊有些本事，想要有所收获，可以找他试试。”说完转身离去。 “哼！” 张旌阳冷哼一声，“杨队长把人看好，马上进行审讯，我亲自参加。” “是！”杨洋示意队员接过女犯，“张大队长，人犯在哪审讯？” 张旌阳一拍脑袋，突然想起来情报处没有审讯室，想去询问褚文昊等人有些放不开面子。 左右为难，一咬牙：“就在你们宿舍审，绑在床上，二十四小时轮着来。审不出结果谁都不要想着睡觉，拉进去！” “...是！” 正文 上架感言 不知不觉快两个月了，免费章节写到四十万字告一段落，毕竟要吃饭。 感言啥的就不说了，算是跟大家说一声，写的不好，却写的认真。 资料方面查的不清不楚，指定有不合时宜的地方，就请大家谅解。 我不擅卖惨，也觉得没必要，喜欢看的朋友就继续出发，咬定青山不放松，毒不死我不放口的决心与意志，我与你们同在。 不喜欢的朋友，麻烦留情、留票、留钱再走，就当鼓励好了，万一哪天想起来再回来看看，我表示欢迎。 正所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大神小神都比不了，这是第二本书，感觉上比第一本提升一些，请各位姥爷全订支持一波，拿个全勤混口饭吃足矣。 上架后每天两更，中午十二点一更，下午六点一更，字数大约在一万左右。 成绩好就加把劲，成绩不好也会认真写，却只能当兼职了，这也没办法。 话不多说，恭贺《谍影岁月》上架之喜，随礼的左边排队，打赏的右边，留言的自己找地方随便写。 也祝各位姥爷们：发财！发财！发财！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俺得猛士兮守四方。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请君入瓮 章小曼神情恍惚，几天遭受折磨虽不是很重，也到忍受极限。 原本宿舍放着五张双层军旅床，杨洋把章小曼绑在立面，扫了一眼干净的宿舍，审讯工具都没有怎么审。 “把腰带解下来当皮鞭！”张旌阳走进来，看见众人没动就知道问题在哪了 解腰带问题不大，可审讯这活要说清楚。杨洋眼珠子一转，来到张旌阳身边低语：“张大队长，此女身份特殊，要注意审讯的方法。” 张旌阳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皱眉看向他。杨洋看他那样就不知道，心里鄙视一番续道：“张大队长，此女是国党少将的儿媳，你看她身上挂着很多伤，却丝毫没有伤筋动骨，连衣服都干净的很，说明不是行动处审不出结果，而是没有敢审的，万一交代出一些秘闻，到时岂不麻烦。” 张旌阳听完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脑袋快速转动，怪不得都不审，自己姐夫还叮嘱让褚文昊来，原来病根在这呢。 良心大大滴坏！想起那些激励他审讯的人就怒从心起，还好自己没掉进去。 满意的看了一眼杨洋，“这事让一队接手吧，你们二队先熟悉一下工作，在旁边看着就行。”张旌阳也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直接把锅甩给褚文昊等人。 “是。”杨洋没理由拒绝，好事啊，真审讯他都不敢下死手。 张旌阳出门来到褚文昊办公室，背着手严肃交代：“褚队长，关于女间谍审讯的工作交给你们一队来执行，一定要审出结果来，不能辜负长官们的期望。” 褚文昊起身，毕竟是长官，来到身侧笑道：“张大队长，审讯自然没问题，只是就属下自己未免势单力薄，您看...” “什么意思？” “呵呵，您看张大队，属下这小队都请假了，工资费用都不给报，想到码头找点事做，毕竟还要养家糊口。” “你...你们...”张旌阳再傻也知道，这些人故意为难他，戟指两侧正在写请假条的众人，青筋暴起，死死瞪着满脸微笑的褚文昊，真想一拳打过去！ “好好好...”本想去告状，脑袋里想起古寒升的叮嘱，生生忍下怒道：“先把工作干好，不允许请假！一会秘书室会把费用送过来，就这样！”说完张旌阳一摔袖子拔腿出了办公室，一分钟都不想看到他们。 “嘿嘿嘿...”张旌阳刚走，项顶天带头低声狂笑，扔下手中笔，击掌庆祝。 褚文昊没管他们，坐在那沉思，审讯章小曼压根没必要，她的长官已经锁定线索，只是想不想抓的问题。 自己深受教育，知道最近要低调一些，事当然要做，只能坐在暗处。 章小曼的作用他已经想好，需要好好安排一下。想到这里敲了敲桌子，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女犯有鼎秋跟叔同负责，从医务室借个女医生负责她的吃喝拉散，其余人不许接触。”看到众人有些不明白，褚文昊没做解释：“其余人这两天出外勤，顶天、方舟、报国去大渡口五号兵工厂门口盯着，只看不要动。商濯、精忠、鹤轩、俊杰你们去沙坪坝二号兵工厂盯着，规矩一样。” “光明正大的监视，不用偷偷摸摸，有询问的就亮明身份，不要产生冲突。有异常的人可以单独记录下来，出勤费用实报实销，车辆每组一辆边三轮，行了，你们去忙吧。” “是！” 轰隆隆其冲出办公室，骑上边三轮就窜窜出去，项顶天还抽空给了二队一根中指。 杨洋还等着一队来接手呢，怎么都跑了？示意队员看好，向着张旌阳办公室走去，途径褚文昊办公室还特意瞅了一眼。 安排人去两个兵工厂，一是因为太闲，需要有点事做，最主要家里不能留人。二是要敲山震虎，不能查也要给日本间谍一些压力，让他们自乱阵脚。另外队伍里面有鬼的事一直没查出来，相信那个鬼会把事情通告上去，却不知道怎么汇报，扰乱日本间谍的部署。 “鼎秋先去隔壁接手女犯，把一队的人赶走，警告他们不许进入宿舍，否则出现问题要承担责任。” “是！” 办公室还剩下顾叔同，褚文昊低声叮嘱道：“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只看，不要动。除了你们三人接触过章小曼的人都记录下来，不要阻止，你只需要保证她活着。 需要注意的是饮食跟水，交代女医生只允许把饭菜端过来，不允许喂她吃饭，水也一样。 找只猫放宿舍，所有饮食跟水都要实验，一但猫死了，你就把女医生扣下并保证她的安全。另外要注意的就是鼎秋，这个鬼要尽快筛出来，否则很麻烦。” “是！” ...... 下午三点，铜梁黄埔军校冯道远办公室，桌上的黑色电话响起，正在安静品茶的他被打扰。 跨步来到近前随手接起，“哪位？” “老师是我，文昊啊！”听筒里传出褚文昊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富有磁性，一听就跑不了。 冯道远眉毛跳动，放下手中茶杯，急忙来到椅子上端坐，朗笑道：“哈哈哈，文昊啊，怎么样最近，有没有进步，老师还盼着给你庆祝呢。” 听到这虚伪的笑声，远在重庆的褚文昊有些反胃，电话里把最近遇到的麻烦跟冯道远汇报一遍，很是详细。 冯道远听完眉头深锁，“你的意思是这次日本间谍抓捕都是行动处的功劳，但你搜出密码本却没得到重用。” “是啊，老师。学生觉得太欺负人了，居然安排其他人来担任大队长的职务，学生已经想好了，最近一段时间什么工作也不做，有本事让他去抓日本间谍好了。就怕离开我行动组是一个日本间谍也抓不到，真是不知道上峰怎么想的......” 冯道远举着话筒听到他满腹牢骚，这次出奇的没有阻止，也没有教导。而是在沉思，他收到消息褚文昊最近很不安分，居然到空军去查日本间谍，这说明他有些所发现。 也许跟自己交代有关系，褚文昊拼了命的抓人。他知道以前老实巴交的学生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本事，或许不够了解他。 但话不能在乱说，像是鼓励他成长的话，以后尽量少说。压一压倒是很有必要，有些脱离掌控的痕迹。 “咳咳，文昊啊，事情既然发生，就不要抱怨了，党国在用人方面一向如此，拉帮结派任人唯亲。你的想法是对的，既然受了委屈，就要让上峰知道你的态度，否则会认为你好欺负，没有原则与底线。 暂时沉淀一下，副大队长也很不错了，这才离开老师多长时间啊，很不错。”冯道远说着违心之言。 “是，学生听老师的，最近一段时间不会插手局里的事务。”褚文昊赶紧表态。 “很好。”冯道远对于他听话方面还是认可的，既然答应就不会在插手，行动之前也会向自己请示。 “还有其它事吗？”冯道远毕竟距离太远，下属汇报只有只言片语，他也需要隐藏的，频繁联系重庆有暴露的危险。 消息基本靠正规党国内部渠道获取，褚文昊在军统，又是最近事端的参与者，还是很希望能从他这里获取情报。 “是，还有一件小事，行动处那边抓了个女间谍，三天没审出结果，可能是因为其隐藏身份有些特殊，都不敢审讯... 上峰把事情交给学生来处理，经过一中午的审讯已经有些眉目，相信加大力度审讯，到晚上就有收获，这次她背后的长官是跑不了。”褚文昊说的很详细，把消息透漏给他。 “胡闹！” 冯道远一听没控制好情绪一声爆呵，吓了褚文昊一跳。 “老师...” “咳咳、”冯道远知道自己一时激动，语气太过火，没办法啊，这孩子怎么如此多事，这样审下去还得了！ 语重心长的道：“文昊啊，不是老师说你，为什么行动处审不出结果来？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这...学生...”学生还真考虑过，就是不能告诉你。 “唉，你啊，还是太年轻。”怒其不争的道：“女间谍的身份如此敏感，没审出来反而是好事，真审出来，怕是你们军统跟着吃瓜捞。你明白嘛！” “啊...学生...明...白。” 哼，心里暗骂果然还是那个白痴，开始不厌其烦的讲解，让他清楚意识到里面的危险。 “文昊啊，想进步可以理解，但要看清楚形势，今后千万不要如此激进，有任何事情要第一时间告诉老师，不要擅自决定才好。”冯道远也是语重心长。 “是，老师放心，女间谍暂时停止审讯，就怕长官催促，要想个办法拖延一下。” “恩，很好。”冯道远扣掉电话脸色沉重，收拾一下离开办公室。 ...... 日本领事馆。 室内几人跪坐茶几两侧，神情凝重，今井武夫开口道：“川岛为什么惠子还没有回到天皇身边！” “嗨！” 川岛芳子欠身回道：“支那特务实在狡猾，三天换了三个地方，刚刚安排好人已经转移，没有出手的机会。目前人已经转移到军统内部，具体情况需要等情报。” “哼，不用等了。”今井武夫一脸阴沉，“人已经转交行动组有褚文昊负责，这是大本营传来的消息，惠子有交代的迹象。虽然已经通知樱花小组暂时进入潜伏期，却不能保证一定是安全的，尽快送她离开。” “嗨，如此只能请求支援，动用潜伏在军统内部的帝国特工，毕竟重庆方面有大本营直接负责。” “樱花小组的工作太过重要，必要的牺牲大本营是允许的，这份名单你拿去，里面有几个早期帝国收买的支那特务，或许能用的上。”今井武夫说完把厚厚的资料给她，叮嘱道：“虽然都是支那人，但每一个分量都很重，能不暴露就不要轻易使用。你既然跟惠子相熟有什么好的提案？” 川岛芳子跟惠子两人是很不错的朋友，后来相继成为情报人员，彼此还算熟悉。 细细思量，“既然褚文昊这个支那特务很熟悉帝国特工的做事习惯，想必有所防备，在保证不暴露的前提下，只能神不知鬼不觉送惠子回家。” “哦，你有何办法？”今井武夫有些期待。 川岛芳子回忆道：“学生记得跟惠子聊天时，她家族有很厉害的糖尿病遗传史，平时很注重饮食方面的习惯，不能摄入太多糖分，否则会引起发热、呼吸困难，严重会休克导致死亡。 可以试着在其饮食方面动手，每次摄入一些糖分，两天时间应该就会出现昏迷、休克，凭借支那现在的医术根本无法治愈。 事后想查也无从下手，即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又可以给褚文昊找点麻烦，可谓一举两得。”川岛芳子有些得意说出自己的想法。 “吆西！”今井武夫点点头，很满意川岛芳子知道动脑子做事，“按照你说的去做吧，唯一注意的是那个厨师要事后杀掉，不能泄露任何信息出去。” “嗨！” ...... 歌乐山。 熟悉的山涧松柏，两人在树下细语，树枝上有只唱歌的小鸟。 “大本营下达命令樱花小组暂时进入休眠期，组长也给我传来消息，命令你我即刻撤离空军。”卢涵升低声交代许其言。 “这...属下认为继续潜伏下去很有必要，进入空军帝国花费的代价太大，属下...” “八嘎！”卢涵升咬牙怒道：“这是命令，必须执行。另外，姓褚的小子逃离白公馆，会时刻盯着空军甚至兵工厂。一但广州、武汉被帝国攻占，支那高层会重视他反应的问题，到时军统不会寻找证据，也不会在顾及空军颜面，会针对一切参与这件事的人，包括你我。” “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离开后对支那兵工厂继续掌控，无论怎么更换，都是需要有经验的武器专家。” “嗨！” “长官也要离开吗？” 卢涵升担忧道：“要离开，这里马上就不在安全，没什么舍不得，变换身份先潜伏下来，等暴风雨过去以后在出来活动。” 望着山下的军营，“那个张强今晚除掉他，家眷孩子都不能留。即便要查一时半刻不会有结果，杀人诛心的事做了也没用，总要继续生产武器弹药。 秋葵被捕，组长把任务交给我来执行，防止出现问题，控制的支那人给他们点甜头，每家两万法币，费用去支那银行取。 恩威并施还是需要的，暂时度过这关，等事情平静下来。” ...... 咔嚓—— 一道闪电划过城市上空，暴雨随即洒满重庆的大街小巷，伴随着狂风骤雨的袭击，街道上路人疯狂奔跑起来。 哗哗哗—— 黑夜提前降临，城市某处的一栋洋楼里电话急剧响起，刚刚进门的男子随手接起。 电话里传出忙音...他清楚的听到电话的内容，神情魂不守舍，又愣愣发呆。 好片刻被下楼的女人惊醒，只是交代一句提着黑色的油纸伞走出大门。 风息雨疏。 刚刚的暴雨骤风让重庆电力陷入部分瘫痪，街道上没有路灯，借助两侧店铺散发的灯光行进。 宝华街，一条承载百年历史的街道，狭窄却极具宽广，青石板铺设的一米小路，高矮起伏，偶尔的小水坑踩进去就会湿透鞋袜。 远处一道灯光洒落在街道上，泛起涟漪的光晕照向远方。 街口一把油纸伞忽远忽近，行走中的男子步伐沉重，不似那样坚定有力。 淅淅沥沥的小雨，早已打湿衣衫下摆，还有那未来得及跟换的皮靴。 像是黑夜里孤独的游魂，苟劬的背影一步步走向亮灯的小酒馆。 酒馆里很安静，坐东朝西，雨水不时穿梭打在门沿，跪坐桌旁的女子望向门前的青石板。 一场秋雨一场寒，桌上的青茶冒着丝丝热气，红泥小火炉不时噼啪两声。 突然，一道身影闪现，举着油纸伞站在门前，静静看向端茶的女子。 “既然来了，就请进吧。”川岛芳子一身黑色西装，戴着鸭舌帽，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是男是女。 男子咬咬牙，走进酒馆，油纸伞被他扔在门口任凭风雨摧残。 “想不到时隔多年，你们依旧不放过我，是我贪心，当时不应想着走这一步。如今怕是回头百年，身不由己。”男子声音飘忽充满不甘与无奈。 “呵呵、既然选择跟大日本帝国合作就不应该有此想法。何况，往事已矣，不提也罢。”川岛芳子很得意，也为大日本皇军感到骄傲。 “哼！你不要搞错了，我可从来没说过要跟你们日本人合作，更不欠你们什么！”这句话他说的底气十足，显然事实就是如此。 川岛芳子给他倒了杯茶，笑道：“无妨，欠他的就是欠大日本皇军的，这一点你应该明白。毕竟人家看的清楚，知道大日本帝国早晚占领支那全境，如今弃暗投明在南京呼风唤雨，也算是帝国的座上宾，如我这般还没机会见他，你应该知道帝国的态度，想清楚后可以提前给你安排一下。” 这种赤裸裸的引诱，让男子心绪不宁，毕竟整个中国风雨飘摇，被逼退来到重庆的国党还能坚持几天，犹未可知。 呼—— “我想知道当初跟我一起进入军统，如今都高升的人是不是他安排的？”男子对这个问题很重视，像是要做决定一样。 川岛芳子端茶自饮，并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少时，看向男子道：“我只能告诉你军统内部有很多人是他早期做国党最高长官时安排的，能留下并成长到如今的还是有很多。 而且不仅仅是你们军统，中统、政府高层、军队高层，甚至整个国党衣食住行等经济主要长官负责人，都有他安排的人如今依旧活跃。 至于所谓的清除那都是明面，私下像你这样的人大有人在。你以为帝国只是借助他的名声来维护支那安定，以及引导支那民众，分化瓦解抗击帝国的牌面吗？ 这仅仅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帝国需要借助他的资源，顺利进入支那全境各个方面。 像潜伏南京、武汉、重庆等地，不然帝国的情报人员如何在重庆以最高长官的形象，出面指导你们支那民众呢？ 所以你周围都是帝国的人，或许现在不是，但将来一定是。你也不是唯一的，你并不孤单。为帝国做事不需要觉得委屈，相反是机会，是造化。”川岛芳子不愧是今井武夫的学生，蛊惑的本领也学了八成，真假自是难辨，却有那么几分可信。 呼—— 男子长舒一口气，闭眼深思。天空中闪电呼啸而过，风雨再度相逢，且愈演愈烈，像极了他的心情。 睁开眼睛看向川岛芳子，“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川岛芳子一脸笑意却不吃惊，仿佛知道他会这样选择，轻啄一杯香茗，心情舒爽。 低语道：“我需要你杀死今天送到特别行动组的帝国女特工，而且要毫无痕迹。我不希望你牵扯到里面，帝国今后还需要你的帮助。” “这...”男子皱眉思索片刻，摇头道：“不好搞，杀她容易，却很容易攀扯到我身上。褚文昊这个年轻人我虽然不是很了解，却知道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如今他坐镇行动组，怕是早有安排，就等着有人去刺杀，毕竟他需要功绩证明自己的能力。难道他已经审出结果？” 川岛芳子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你只需要知道帝国不需要被捕的特工，不管她有没有交代。关于如何刺杀我已经有了初步方案，你只需要想办法完成。 被捕的帝国特工，从小就有家族遗传性糖尿病，不能摄入过多糖分，你明白吗？” 男子听到这话眉毛挑了挑，“如此倒是简单，负责犯人伙食的只有两人，每天做两餐。伙食质量不会太好，大多都是内部剩余的菜给加工一下就好。 饭菜加糖怕是很容易被识破，可以在红薯馒头里面加入。红薯本身就有很高的糖分，在适当加入一些应该不成问题。 即便发现也很难追责，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错顶多开除军统，永不录用。 唯一麻烦的是，怎么顺利把饭菜送进去，且不让褚文昊察觉到。”男子把情况说的很详细。 “这就需要你来观察，她的伙食具体都有谁负责，怎么样一个流程，有没有检查等程序。一次量不要太大，相信她吃过馒头后会知道配合你，坚持到第二天病发也就无药可救。” “好吧，事情我安排人做，内部的人不能用，用了难免暴露，你给我几个好手，我需要处理尾巴。”男子点头答应。 “很好，荆山！”川岛芳子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没多久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子进入酒馆里，一身黑衣早已湿透却像是没感觉一样。 “你跟着他，帮忙处理完事情后再回去复命。” “嗨！” 川岛芳子又从手包里取出一万法币放在桌上，“拿去，如果不够下次补上，以后有事来这里留口信，会有人联系你。” “好吧。”他没有拒绝，收起钱起身向外走去，捡起油纸伞，消失在青石板的夜色中。 ...... 八点钟，牛满福穿着雨衣骑着自行车回到家中，刚刚喝了一碗媳妇煮的姜汤暖和了一下。 就听到自己夫人抱怨，“你说你整天回来的这么晚，家里的大事小事一点也不操心，一天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这孩子都十八了，刘家那边催了几次，要是在不拿出个态度来，人家可把闺女嫁给隔壁的二傻子。” “哼，”牛满福瞅了自己老婆一眼，“他家闺女怎么就那么值钱，结婚彩礼居然要二百大洋！刘家这是卖闺女呢，还是嫁闺女，不给，爱嫁不嫁！” “你个天杀的，你不答应儿子可活不成，儿子要是活不成我也就不活了。” 牛满福坐在长椅上，拍了拍八仙桌，“唉唉唉，臭娘们，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 牛满福皱着眉头脸色阴沉，翻了翻裤兜一分也没剩，暗自埋怨：今晚的运气真差。 本来日子还不错，他是个有名的淮阳厨师，几道拿手菜做的有模有样，深得食客喜欢。 在武汉那会名气很大，最后被情报处给请了去专门给里面队员做饭。这大锅饭不比小灶，还真是考验手艺，没做几个月大家就吃腻了。 情报处倒也仗义没赶他走，让他专门负责给犯人伙食，每个月给他开五个大洋。 五个大洋也算是高工资，羡煞周围邻居，只要好好积攒没两年就能给儿子娶媳妇。 可这牛满福有个好赌的毛病，一天不赌手就痒痒，赚的钱都孝敬赌坊了。自己儿子结婚愣是一个大子拿不出来，如此还不闹矛盾才怪。 “我跟你拼了，让你天天出去赌！”说着话夫妻两人扭打在一起。 却听到大门被当当敲响，扭打的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就分开，开始收拾碰到的桌椅，等收拾好，牛满福才示意自己媳妇去开门。 心里纳闷这么晚谁来自己家，好像没欠赌债啊！难道是那几个穷亲亲来借钱？自己在屋里胡思乱想。 “老牛，有位先生说是找你有事。”说话自己夫人带着一个男子走进房间。 “你是...？”牛满福不认识，来人三十几岁，穿的虽然普通却很难掩盖身上的气质，他在军统这么久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眼力劲还是有的。 进门的男子笑道：“鄙人姓张，单名一个立字，冒昧拜访还请赎罪。” “哈哈，客气客气。”虽然不认识还是招待他坐下，给倒了杯茶。“不知张先生来此有何贵干？” “自然是给牛先生送财路来的。”话闭，张立从身上掏出一千法币，放在牛满福面前。 “还请笑纳。”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杀人灭口 “这...”看到钱牛满福眼睛精光一闪，有些离不开。 钱是好东西，一千法币够自己忙活大半辈子。“张先生，您这...”他是喜欢钱，却也不傻，在军统做饭也练就一些本领。 “哈哈...”张立扫了一眼老牛媳妇，笑道：“一点小事需要牛兄帮忙。” “小事？”小事你给我这么多钱，他可不怎么信服。 张立摇头叹息道：“实不相瞒，家里有亲戚被你们军统局的抓了，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其父母托我找人打听一下，可我哪有那本事。最后两老提出一个要求，想给自己儿子做口吃的，好让他不至于做个饿死鬼。 就这样才打听到牛师傅这里来，两老叮嘱，孩子从小喜欢吃红薯馒头，喜欢吃甜。 想让牛师傅帮忙做些新馒头，面里多加点糖，全了父母的心愿。” 牛满福四十多岁的人，自然懂做父母的心情，不自觉点点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稍微犹豫就道：“红薯馒头倒是可以做，只是这白糖局里不给配发，我就是想做也没有。” 张立仿佛早有准备，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包裹，放在桌上打开，“这是一斤老冰糖，麻烦牛师傅处理一下，做馒头的时候给放进去。吃两天，第一天糖分少一些，第二天加大量。” 看着有些泛黄的老冰糖，这可是好东西，含糖分高，一斤能顶几斤白糖。 “好好好，只要有糖红薯馒头明天就做，保证他吃的香甜。”牛满福拍着胸口保证道。 “如此就拜托牛师傅，”张立起身抱拳感谢，等他离开后夫妻两人低声狂笑，浑身激动的打颤。 “这下好了，有钱给儿子娶媳妇，你明天可得把事情给人家做好，说不定还有奖赏。” 牛满福瞅了一眼自己媳妇，把钱扔给她，坐在那沉思，这事透着古怪，能让军统抓起来的不是共党就是日本间谍。共党不可能这么有钱，那就是日本间谍，给日本间谍做新馒头，他内心还真有点抵触。 皱眉间想把事情汇报上去，也许能讨个一官半职，他是个厨子，编外人事，只能拿个工资，羡慕那些正儿八经的特务。 喜欢赌的人，做事向来胆大，也不会去考虑后果。反复思量又觉得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上报恐怕刚到手的钱财不翼而飞。 这件事明天回局里在研究，打听一下在做决定。 ...... 咔嚓— 黑夜，无尽的风雨。张立来到不远处一间茶馆里，躬身道：“先生，事情办好了。” “恩。”男子背对着他，“桌上的钱你拿去，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 “是是是...”张立慌忙答应下来，拿起桌上的两千法币，躬身后就离开。 张立喜滋滋的摸着胸口，他只是个很普通的戏子，每个月的收入不够维持一家老小。 胜在常年打磨，气质很好，演谁像谁。冒着风雨，急步奔跑起来，他要回家把这份喜悦与自己娘子分享。 拐进一条小胡同，耳边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唱戏之人耳聪目明。耳边虽有雨水相伴，却不影响他分辨事物的能力。 转身间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咔！张立看到身后一张鬼脸渐渐靠近，一声惊叫：“你是谁！” 就在他说话之际，鬼脸手上的冰冷匕首穿过他的咽喉。鲜血伴随雨水滴落在石板之上，双眼死死的瞪着，仿佛死之前都不敢相信。 嘴里想发出声响，却只有血水不停涌现。咣当，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躺在黑夜里的石板上，闪电划过之时，雨水依然打湿他的尸身，血水蜿蜒向着不远处自己家门前流淌。 很久以后，街道上才发出惊天喊叫。 ...... 翌日。 军统，食堂坐落最西侧，出勤人员不在食堂就餐，留在局里总数有上千人。 吃饭是个大问题，规定管两餐，值夜班有单独负责的厨师。一菜一汤没肉，掺了玉米面、红薯面的馒头管饱，米饭没有。 牛满福一大早来到食堂，负责犯人饮食的就他两人，另一人是四十多岁的妇女，干工作很麻利。 “今天吃什么？刚才长官交代自己安排。”刘嫂开口询问。 一晚上的挣扎，钱的热乎劲也过了，考虑问题有些脑子。站在菜墩那发愣。 “牛师傅！？” “啊...哦、”牛满福回神道：“我看就炖白菜，然后蒸一锅红薯馒头吧。” 刘嫂笑道：“怎么今天发善心啊，平常不都是剩菜加隔夜馒头嘛。”说着话去取红薯面。 “今天你炒菜，我来做馒头，”说着抢过一袋红薯面，刘嫂也没说什么，就去洗白菜，就是烂白菜叶子洗洗加点盐炒的不毒发身亡就行，熟不熟没关系。 牛满福接了盆温开水，趁她不注意，把带来的老冰糖放了一半进去。 临近中午。 各部门队员走进食堂，有打饭带回去吃的，有在食堂里吃的。 分时间段，十五分钟的就餐时间，就算如此，等情报处用餐时也快一点钟。 褚文昊平时很少来食堂，以前没少来。端着饭盒来到窗口。炒干豆角，蘑菇汤有点蛋花漂在上面，拿了四个拳头大馒头。 随便找了个位置放下，溜达着来到九号窗口，扫了一眼里面的两人。一盆黢黑的大盆菜，没啥油花，倒是旁边蒸笼里的馒头散发出丝丝香气。 “蒸笼里面是给犯人吃的馒头？”褚文昊有些诧异问道。 “啊.....回长官的话，确实是给犯人吃的，您瞧这白菜炒的压根没熟，即便如此给那些穷凶极恶的犯人吃依然是仁慈。”牛满福此刻真有些提心吊胆，没办法这馒头蒸出来太香了，又加了糖，自己都忍不住吃了两个。 “把里面的馒头给我一个。”褚文昊纯属被香味吸引，压根没有怀疑的意思。 “这...长官这是给犯人吃的，里面不干净，闻着香，但水面都很脏，您是长官我可不敢但这份责任。”害怕了，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不对，长官吃的馒头还没有犯人吃的好。 根本就不敢给他拿，旁边的刘嫂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脏你也没少吃啊。她不吃，真的觉得脏。 褚文昊点点头没说话，干净不了，转身间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靠近。 范静，情报处医务室的医生，接到命令暂时负责章小曼的吃喝拉撒以及身体状况。 看到褚文昊主动打招呼，“褚队长。” “恩，”褚文昊点点头，“给她打饭。” “啊...是。” 褚文昊没在说什么，回到自己座位开始吃饭，饮食方面有顾叔同负责检查，水有姚鼎秋负责。 他倒是希望有人来杀她，可以轻松锁定内部的老鼠，日本间谍暂时不抓，抓几个内部老鼠也好。 正吃着张旌阳带着二队的人都来吃饭，褚文昊装没看见，低着头吃饭。 张旌阳进来看见他了，白头发太明显，一身军装笔挺，显得很有派头。 示意杨洋安排人去打饭，径直来到褚文昊身边，不管他想不想听，直接开口询问：“褚队长，女间谍交给你们一天时间了，也不见你审讯，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是把她当祖宗养着吗？” 褚文昊无奈起身示意，毕竟是长官，等他坐下才开口道：“张大队长有所不知，这个女人身份尴尬，属下不敢审，要不张大队安排二队的人接手。” 张旌阳瞅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没好气道：“褚队长，行动组是用来做事的地方，不是养老的地方。前怕狼后怕虎这怎么行，下午必须有结果出来，否则...” 不待他说完，褚文昊低声道：“张大队长误会属下了，属下不审是想着借助她的身份来查查内部有没有鬼。” “哦、”张旌阳内心一惊，这小子果然心眼很多。“说说、”这活可不能让他抢了去，一定要有自己领导完成才行。 褚文昊看他急切的样子内心好笑，抓鬼这活也不是好活，各个部门都要脸，真要是抓出来，人家未必感谢你，甚至会仇恨你。 所以这活他不打算干，而是引导张旌阳去干，真出了事跟他可没关系。 低声道：“此女身份特殊不敢审讯，且是日本高级情报员，张大队长想想，要是释放一个她要交代消息，会不会引得日本情报部门来杀她。” 张旌阳眼睛睁大，不自觉咽了口唾沫，点头道：“一定会，一定会。” “如此，只需要盯着想要接触她的人就可以，即便不能抓到日本间谍，抓几个内鬼也是大功一件啊。” “说的对，说的对。”张旌阳忙不迭的答应，“有发现吗？” 褚文昊神情严肃的摇摇头，“暂时没有，不过一会吃完饭在放点消息出去，就说她已经交代了几名鼹鼠，张大队安排二队的人出去活动一下，演场戏给那些人看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不错，此计甚妙。”张旌阳兴奋的击掌，眼珠子一转：“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我会安排二队的人盯着，一队既然有其它任务就暂时去忙吧。” “这...这不好吧。”褚文昊可没想这小子如此不讲规矩，倒不是害怕他查到什么，是怕他把人弄死还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张旌阳脸色难看：“怎么，你是不是觉得行动组没有就不行啊！” 褚文昊懒得跟他生气，“既然张大队长愿意接手，事先声明出了事可要怪到一队头上。” “哼，行了，这件事我会安排的。” 草草吃完饭，褚文昊回到办公室喊过顾叔同询问：“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人主动接近。” “暂时没有，二队有几个人想看看，被属下拒绝了。从昨晚吃喝都没有问题，甚至吃的都比属下的馒头香，可能还没准备好。鼎秋一直跟我在一起，没有任何问题。”顾叔同也是无意一句，到没有引起褚文昊的注意。 “恩，你一会把人交给二队，带着鼎秋去找他们。” “是。” 隔壁宿舍，张小曼吃第一口馒头时，就明白这是自己人动手了。虽抱有死志心中难免怨怼，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一个馒头的糖分，虽然不够要她命，已经感觉到身体不适，出现呼吸困难、浑身发热，意识有些昏迷。 糖尿病可比告诉川岛芳子厉害的多，只需要再来一个馒头，她就可以去见天皇了。 装作如无其事，不能让人看出来，只能死死忍着，只要到晚上在吃一个就算神仙也难救。 “你怎么了？”范静作为医生，敏锐的察觉到她身体有些异样。 章小曼强忍不适冷冷道：“自然是败你所赐，喂猪的菜能给大日本皇军吃嘛！我还有点饿，再拿个馒头给我。” 呵、范静眨了眨大眼睛，差点让她气笑了，怎么一点囚犯的觉悟都没有呢。本来想给她检查一下身体，就这样态度还是免了吧。 “想吃馒头晚上吧，不过今天的馒头好像很香是的，连门口的小猫都吃了一个。”范静自己在那囔囔，却把章小曼吓了一跳。 还好没有投毒，不然马上就被发现，褚文昊这个狗特务太精明。 张旌阳按照褚文昊的说法叮嘱杨洋，“明白吗？从现在开始给我死盯，安排几个人在局里散布消息。” “是！”杨洋虽然没搞懂，但还是按照他说的做。 ...... 慕斯医院。 走进大院，扫了一眼停放的医护车，六辆车整齐划一排列。 褚文昊不急不慢扫视周围，同时考虑怎么寻找章小曼的长官。自己考虑的过于简单，开医院车不一定就是医院的人。 按说如此谨慎的人，怎么会开着医院的车到处乱窜呢？何况他需要接受指令，章小曼是小组成员，汇报工作指定给他的长官。 取胶卷的应该是领路人，他需要接到指令然后在行动，难道他在医院就可以收到指令？ 医院内部还是要查，几率要大，明目张胆查担心惊了他，小心谨慎难免需要时间。 离开医院。 开车来到泰晤士报社，坐落渝中区最北侧，过了嘉陵江就是江北区。 英国人投资，各方面都很到位，面积大人员多，除少量外国人，其余对数为国人。 他需要正大光明的去医院打探消息，采访自然是最好的掩饰。相对不远处的申报，没做选择，原因不用说，在德国人面前站不住脚。 静静坐在对面咖啡馆，他不能露面，再说没有熟悉的人，单靠金钱开道事后难免被人怀疑其目的。 何况他也没钱，家里最近需要钱的地方太多，剩余的都给了姜涛。自己身上还有几块法币，咖啡钱都不够。 大落地窗，一杯浓香的咖啡，干净的街道，行走的车辆跟路人，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前，身段婀娜的女人走下车刹那，交通陷入短暂混乱。 美妇人轻轻一笑，戴着太阳镜也能感受到她的骄傲。紧身的白衬衣，颇有质感的直筒裤，配上小波浪秀发，俨然一副时尚达人的派头。 走进咖啡馆，引得众人频频观望，不时低声细语评头论足。美妇人径直走向坐在窗户边安静喝茶的白发少年，不得不让人议论，这小子吃软饭的行家里手。 瞅了一眼近身的唐美丽，没感觉那是骗人的，鼓鼓嬢嬢的胸口就很有冲击感。 “坐吧。” “哼，”唐美丽看不惯他那副想把她摁在床上糟蹋一番，又装作纯情好男人的做派，假的很。 倒不如张芳年之流来的爽快，对着服务生招招手，“美式咖啡加奶。”说完摘下太阳镜优雅的坐在对面，像是没看到褚文昊一样，自顾自从化妆包里取出小镜子，开始描眉画眼涂口红。 褚文昊端着咖啡扫了她一眼，看向窗外道：“有些东西坏了，单靠修补是没用的。” 这话差点没把唐美丽气死，胸口起伏的厉害，愤怒的瞪着他，要不是他手里有自己的证据，这会指定让他好看。 看到服务员端着咖啡过来，忍下一口气，收拾好物品等服务员放下咖啡离开后，冷道：“有事就说，我看着你烦！”实话，这小子太不会说话。 轻抿一口咖啡，随口问：“章小曼是日本间谍的事你知道吗？” “啊...”唐美丽眨了眨大眼睛，诧异道：“她是日本间谍？我不知道。”摇着脑袋否认。 假话，眼睫毛一扫就知道说的是假话，军统做事保密原则很强，一般人不知道可以理解。不要忘记他们小队的资料已经泄露，泄露之人跟唐家豪应该认识。 “真假你自己有数，我倒是好奇谁给唐处长送的资料，这事你帮我查查。”他真的很想知道，虽然上峰做出决定，不会深究这件事。 即便拿他没办法，最起码要做好防备，知道该小心防备谁。 唐美丽像是无辜单纯的孩子，“你说什么，我不懂。要查你的家庭资料需要军统内部出手吗？自以为是，一张照片足矣。你以为我大哥是吃干饭的，不要说你们褚家落户重庆，就算是在其它地方，你觉得很难吗？” 严格来说唐美丽这话没毛病，堂堂警务次长调查一个落户重庆的家庭资料轻而易举。 褚文昊不置可否，显然有这方面的可能，却不大。他跟唐美丽只有两面之缘，没留下照片甚至名字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精确锁定的？ 军校的资料保存都很严密，军统就更不用说，要不是有内部人员配合，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找到他的家庭资料。 这一点他还是有些把握，既然她不愿意说，也没追问。“你应该庆幸我抓到章小曼，这些人手里应该有你的证据副本。甚至南京日军大本营里放着胶卷，不要以为日本人会放过你，不杀你，就会用你。” 唐美丽能不害怕，按照他所说，自己怕是很难脱离日本人的掌控，以前是为自己儿女，但她也有些不抱希望。 现在为自己，为唐家要活着。努力调节片刻，不想让眼前的狗特务看到她的脆弱。 “你想说什么？” 褚文昊还能说什么，无非继续要挟她配合自己。倾身低语：“章小曼被捕三天，日本人就没联系你，让你帮忙把她除掉？”这一点有些不合理，按说两人想熟，又能控制唐美丽，应该会有所安排。 “没有。”唐美丽很肯定的回答，眨眼道：“可能觉得我不在安全，毕竟你抓了几个日本间谍，没有即刻抓我，显然有顾虑在里面。” 褚文昊脑袋转了一圈，点点头算是认可，可以理解。抓了刘江，即便对自己成员有信心，也不会冒险启用。 说到刘江他倒是有些好奇，像是把他忘记，日本人这么久不行动来除掉他，人他打听了，关在大渡口战犯看守所。 可以分析为刘江的价值不大，知道的有限，只是操纵唐美丽一样的傀儡做事。 偷鸡摸狗的发展鼹鼠没什么价值，章小曼显然高级很多，应该是刘江长官的长官。 也就是排名第三的“门旗”，定位在为小组搜集相关情报资料。可以从传递的胶卷做判断。 刘江的直系长官应是排名第四的“青兕”，负责各方面后勤工作，应是最有钱的日本间谍。 青兕的任务应该给被收买的鼹鼠定期转款，以及小组所有费用的支出。如果能抓到青兕不但自己发一笔横财，审出结果怕是要知道很多日本人控制的鼹鼠，相比章小曼更有价值。 那么许其言的长官就有可能是排名第二的“角蝰”，定位在生杀予夺，相对危险一些。 假定卢涵升就是角蝰，自己做事要小心些，这个混蛋很可能控制着中统某位长官，最低级别副处长。 一个副处长能指挥的人可就太多了，就算按照国党的习惯来定，这个副处长能指挥的也有一个小组成员。 两家人员配比相差不大，也就是接近三百人的武装力量，产生的影响很难估算。 很危险，何况能指挥胡斐一位科长做事，其身份就破朔迷离。 这只是推测，也有可能卢涵升排名第六或者第一。正常情况下章小曼应该把胶卷交给她的长官，也就是“角蝰”。 那医院的领路人就是角蝰的属下，排名第二。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交给排名第四的“青兕”，可能性不是没有，负责后勤工作，也包括传递在重庆获得所有情报。 这都是推算，不敢确定。不管如何医院的人一定要抓到，无论是青兕的领路人还是角蝰的领路人都很重要。 已经找到四人，刘江被捕其领路人被杀害。章小曼被捕其领路人自杀身亡。 许其言没见过，假定是领路人。卢涵升假定为直系长官，暂时拿他们没办法。不过用不了几天，上峰应该会大发雷霆，广州、武汉被日军占领后就会知道自己反应的问题不是空穴来风。 上山抓人是指定的，兵工厂的秘密也不会保留。 在加上医院的领路人，六去其四，小组最后两名成员还没线索。 也不着急，目前有些尴尬，自己上不去，在抓日本间谍怕也很难上去，军衔提升有一定的规定，满一年才可晋升。 老板到现在就是个上校，你抓一个日本间谍就升职加爵，没几天就成将军了，你让他怎么领导！ 军统里是有很多将军，那都是没啥权利，不知道被谁安排进来混吃等死的主。 没实权，水分太大，压不住老板，也不敢说话，欺负他这种级别的倒是可以。 任何事情也有例外，只要你对党国有大贡献，明天升级做将军也不是不可能。 顶多就是褚将军管理一支小队。 乱七八糟考虑一遍，结论是人可以不抓，但要搞清楚隐藏的身份，以及接触的人跟事，等时机成熟，直接上门抓人。 唐美丽见他不说话，端着咖啡蹙眉道：“有事就说，一会我还要去逛街。” 诧异的扫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按说就算褚文昊答应不抓他，这会也把自己藏好，小心日本间谍来杀她。 大摇大摆出来逛街，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日本间谍联系过她，让她最近放心不少。 “啊...没有...”唐美丽惊慌的神色一闪而过，娇笑道：“最近很少出来，今天有时间正好去逛逛。” 褚文昊瞅着她，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叮嘱道：“你不要抱着侥幸心理，日本人今天给你的定心丸，只是慢性毒药，治标不治本。糖衣炮弹的事你也没少做，我劝你好自为之。” 唐美丽大眼睛快速眨动，表情略微僵硬，旋即笑道：“你这么关系我，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既如此，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你应该主动点。” 呵，褚文昊差点气笑了，“要是我告诉唐小姐，今晚使出浑身解数把我伺候舒服，然后把证据拿走，你应该不介意吧。” “你...你混蛋！” 赤裸裸的蔑视，用的着喜欢你那么麻烦吗？想干什么不行，直接把她当不花钱的老母鸡。 周围之人不免感叹，这小子软饭吃的真硬，这样都行。 “行了，我说的难听，可没对你做什么，要恨也去恨日本人，跟我这不搭噶。” “哼！”唐美丽是恨日本人，褚文昊也让她牙痒痒。 没在跟她开玩笑，看了眼对面的泰晤士报社，“认识里面的记者吗？最好是英国人。” “呵、”唐美丽鄙视一眼，“你的本事呢？难道就靠威胁一个女人做事？” 懒得跟她解释，这里是重庆，真想做事谁能阻拦。“我在这等你，找个有影响力的记者，做点事情。” “对了，把账先结了。” 正文 第六十章 追查线索 无耻！ 这是唐美丽给褚文昊的评价，居然有如此不懂情调之人，找自己办事，咖啡钱还需要自己掏。 气的胸口起伏差点把衬衣炸烂，起身愤怒道：“活该你打光棍。”说完就出门向着对面泰晤士报而去。 周围人像是听到那句结账，都用鄙夷的目光扫视他。褚文昊难得尴尬，端着咖啡看向对面。 要说女人有时候真比男人好使，看看，没过多久唐美丽身后就跟着一个英国大帅哥。 一身英伦打扮，高大帅气，眼神还充满侵略，对人家唐小姐真是礼貌且有风度，那像某人。 唐美丽有些得意道：“这是查理—劳伦斯，泰晤士报重庆分社的资深编辑。” 褚文昊瞅了他一眼，比自己长得帅，不愿意搭理他。属于工作需要，起身招呼道：“查理，我是美丽的表舅，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大，故意让看客听到，我是他的长辈，花她点钱没毛病。 原来如此，这会众人懂了，为自己错怪好人而懊恼。 唐美丽脸色清白交替，心里把褚文昊骂了不知几遍，“表舅”亏你想得出来，我表舅早死了，你怎么不死！ “表舅？”查理一脸懵逼，这么年轻的表舅真是没见过，“你们中国人的关系实在太乱了，不过没关系，既然你是唐小姐的表舅，有事请直说，我会帮忙的。”查理操着生硬的汉语认真道。 “哈哈，如此甚好，甚好。你要是喜欢我外甥女也可以明言，我也会帮忙的。” 呵、唐美丽直勾勾瞅他，真是不要脸到极点。查理眼中精光一闪，道：“我是喜欢唐小姐，却不需要帮助，会自己努力争取的。” 套路，差点没把唐美丽感动的投怀送抱，瞪了一眼褚文昊，意思你看到没，这才叫绅士风度，学着点。 啥狗屁风度，他才懒得装呢，有证据不好吗？ 示意查理入座，唐小姐殷勤的帮忙点咖啡，褚文昊当没看到，“查理我需要一名可靠记者，专不专业没关系，要求是英国人或者外籍记者有足够的名气，且严谨不乱说话的人，最好是女人。” 女人有时候很麻烦，有时候也很关键。 “方便告诉我要做什么嘛？我需要保证她的安全。”理查有些好奇的询问，看到脸色不好的褚文昊慌忙解释道：“不要误会，你看上去不像坏人。” 噗嗤——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逗得唐小姐掩嘴轻笑。 “呵呵，理解，理解。放心，人在重庆，做一次采访。”瞪了一眼唐美人，让她收敛点。 “噢，好吧，既然是唐小姐的表舅，这个忙我帮。” “那就多谢了，我需要单独跟她交代一些事情，查理请安排一下。”医院人多眼杂，自己出现难免让人看到，日本间谍如此机警，说不定就会在医院留有眼线，最好是到家里采访。 简单聊了几句，查理去做安排，两人在各自喝咖啡主要是唐美人不想搭理他。 “让你买的大米快到了吧？”反正等着闲聊两句又不掉块肉。 “呵、”唐美丽真是服了他的厚脸皮，你怎么好意思开口，瞅他那样是一点觉悟也没有啊。 “怎么，军统不管饭，你要那么多大米干嘛？”其实她还是蛮好奇，褚文昊不告诉她干着急。 瞅了一眼唐美人，这个娘们虽然骚点，确实有本事，好像谁都认识，合作的还算愉快，点拨她两句倒也行。 “战争期间自然粮食金贵，你要是想发财可以多存点。” “呵、全世界就你聪明，跟谁不知道是的，”唐美丽表情不屑，论做生意她甩褚文昊几条街，看他不服笑道：“姑奶奶可是做生意起家，你以为这里是上海啊。虽是战争期间但粮食可以从香港、东南亚等国转运到重庆。虽然贵点但老百姓还是能接受，也不会饿肚子。” 臭娘们，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你知道还是老子知道！没好气瞪了她一眼，“要是广州沦陷呢？” “广州沦陷！怎么可能。那里可是驻守着一个军，造谣生事小心你的脑袋！”唐美丽还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有你帮忙还是有可能的，”褚文昊直接怼了她一句。 “呵、”唐美丽真是不知道怎么跟他聊天，揭人伤疤。 “小鬼子是一定会斩断交通要塞，削弱我党国整体实力，等你吃饭都是问题的时候，还有心思去打仗吗？” 他可不是胡说，四二年、四三年，你就是拿着钱都买不到粮食，一斤上好大米卖的比金子都贵。 唐美丽看他说的煞有其事，心里盘算要不要也存点。 “哼，”褚文昊冷哼一声，“不出半月广州、武汉都会沦陷，要是说的不对，就把证据还给你，从此你是我表妹。” 呵、真是个混蛋，唐美丽翻着白眼喝咖啡，敢这么赌那就是很有把握。她可是个狠人，要么不做，要做就玩点大的。 “行，听你的，回去后联系香港的朋友，先存一百万斤，卖不了算你的。” 褚文昊眉毛一挑，果然不能小看这娘们，既如此就刺激一下，省的以后没粮食吃。 “一百万斤哪够，凭你唐小姐的牌子，出手五百万吨起步，矛主任在香港有些关系，该用的时候就要用，过期作废。”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唐美丽都习惯了，一会不打击她都不适应。 褚文昊随口点拨，买不买是她的事。倾身询问：“你知不知道慕斯医院谁当家做主？” “慕斯医院？”转变太大蹙眉道：“好像是德国人叫...”唐美丽一时没想起来，“好像叫安德里赫特，去年在酒会上见过一次，还邀请我去他家做客。切，一个老色鬼，我才懒得搭理他呢。”唐美丽很是不屑。 “你不会是想采访他吧？”像是猜到什么一样，“怎么，他是日本间谍？”唐美丽低声询问。 很聪明的女人，丰富的想象能力，就是没猜对。“采访他没错，是不是日本间谍不清楚，你要是有兴趣可以抽空试探一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着，把基本情况搞清楚后，查理带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进来。 “我给两位介绍，这是泰晤士报最有名气的女记者爱丽丝，可以说没有爱丽丝采访不到的人，你们委员长的夫人也接受过她的访问。”查理隆重介绍给两人认识。 褚文昊上下打量爱丽丝，身材火辣，穿的蓝色职业套装，大波浪金发，看上去有二十七八岁，身高一百七十二，很优秀。 几人打了招呼，褚文昊让唐美丽带着查理到一边玩，他需要交代一些事情。 “爱丽丝，我需要你采访一下慕斯医院的院长，理由你自己想，问题要细一点......” ...... 晚上六点。 中山三路一栋三层洋楼里，褚文昊鸭舌帽，背袋裤搭配格子黑白衬衣，提着爆灯与照相机。 爱丽丝穿着严谨中透着性感，两人走进装饰豪华的房间，踩在高档的地毯之上宛若踩在云端。 安德里人到中年，保养的极为不错，看上去年轻富有活力。 “哈哈...亲爱的爱丽丝女士，接到你的采访电话，我推掉了一次重要约会，欢迎你的到来。”安德里亲吻爱丽丝手背的同时热情说道。 “安德里先生，这是我的荣幸，感谢您接受我的采访。我想，要安排一次精致的晚餐来感谢安德里先生。”爱丽丝面带微笑严谨却不失风趣，见过世面。 “哈哈哈...”安德里开怀大笑，“请坐。”他眼里只有爱丽丝，没赶褚文昊出门已经很给面子。 褚文昊也懂事，没坐。站在爱丽丝身侧，扮演好一个助力的角色。 “安德里先生，泰晤士报想对您个人，以及您负责的慕斯医院做一次深层次的报道。中间可能牵扯到一些私密的事务，如果不方便回答可以拒绝。”爱丽丝是帮忙，不想牵扯到任何事物中。 “当然，不过我想在爱丽丝女士面前是没有秘密的。”安德里不亏为情场高手，很会挑逗女性。 “咯咯...”爱丽丝轻笑：“安德里先生我们开始吧。” “好。” 两人一问一答，相对专业的问题都是爱丽丝临场发挥，褚文昊只叮嘱了几个关键的问题。 十分钟后，爱丽丝提问道：“安德里先生，慕斯医院管理如此井井有条，我很想了解一下，都是那些部门负责人配合您的工作。”问题是褚文昊安排询问。 “哈哈...”安德里很得意，慕斯医院能有今天成就离不开他的付出。“医院我本人很少去，有理查德负责一切事务，细分......” 爱丽丝不时做笔记，很认真。 “安德里先生请允许我问一件事，”爱丽丝停下手中笔，轻笑道：“我记得前几天看到慕斯医院的医护车停放在街边，当时并没有病人需要接收，应是某个人开着医院的车在兜风，请问安德里先生，医护车具体有那个部门负责，会不会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 来重点了，褚文昊看向安德里，却见他尴尬的表情一闪而过，显然与他刚才说的不符。 “任何地方都会有这样的人，慕斯医院也不例外，医护车属于医院后勤部门管理，负责人是我的同乡，是慕斯医院的副院长。 艾伦找了位中国妻子，且很恩爱，按照中国人的习惯，需要照顾他妻子的弟弟。” 安德里突然生气道：“他的妻弟没学历，没技术，只能安排到司机班开车，如果有这种事情发生，一定是他。” “噢—这真是太遗憾了，想不到慕斯医院也躲不开这种人情世故。”爱丽丝表示遗憾。 “失礼了。”安德里欠身表达自己歉意。 “事情不怪安德里先生，只是我私人好奇，不会在报纸上登出。这位妻弟怎么称呼，有时间我要做观察，能帮到先生是我的荣幸。” “噢—上帝，爱丽丝你真是我的天使。这个混蛋叫吴大勇，二十六岁，具体的情况不了解。” 爱丽丝做了记录，扫了一眼褚文昊，意思行了吗？ 褚文昊已经很满意，只要知道谁经常开车出门就可以查找。不能保证就是他跟日本间谍有来往，几率却很大。 医院不是自己家的，医务车一般人可不敢私自在外停留闲逛。 可以推测取胶卷的日本间谍不是医院的人，可能事急直接开医院的车取胶卷。 具体的事情回去后在研究。爱丽丝收到他的信号，起身道：“感谢安德里先生的慷慨，我要告辞回去整理稿件，希望有机会再来拜访先生。” “哈哈...这么快，”安德里起身显然没聊够，毕竟面对一位大美女很愉快。“既然爱丽丝小姐有工作，只能下次邀请共进晚餐。” 两人告别安德里离开，褚文昊边开车边道：“今天的事情感谢爱丽丝小姐，希望有机会共进晚餐。”学人家安德里，真是没水平。 爱丽丝坐在副驾驶，笑道：“褚先生很幽默，我也希望有机会跟你合作。我很好奇褚先生的身份？” 褚文昊侧头扫了她一眼，轻道：“我是党国军人，如果爱丽丝小姐想要见我可以找查理安排，下次还你人情，不过我希望这件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报纸正常登出来，免得安德里怀疑。” 爱丽丝狡黠的眨了眨眼，“我想应该还会跟褚先生合作的。”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褚文昊不知道怎么接话，自己不找她采访，怕是很难合作，他虽然喜欢美女，却对外国女人有抵触。 把爱丽丝送到家，又交代几句，这才开车消失。望着远去的车尾灯，爱丽丝站在门前沉思。 心里暗道：这个人很神秘，应该符合伯爵大人的要求，可以试着接触一下。 ...... 车辆停在九龙湖，刚下车迎面走来一男子，黑漆漆的没看清，出于警惕做出防守状态。 “褚队长吗？”男子开口。 “你是？” “褚队长，我是叶处长秘书庄鑫，叶处长请你到渝中医院一趟。” “哦，好。”褚文昊纳闷无缘无故去医院干嘛，军统人员没有上下班之说，二十四小时待命，随叫随到。 两人来到渝中区医院，褚文昊走下车，看向院内停满的车辆，神色郑重起来，真出事了。 两人疾步来到三楼，楼道里站满情报处队员，行动组的人也都到了。看到褚文昊出现一队队员主动打招呼，各个像霜打的茄子，显然被骂了。 点头算是应答，先去见叶世荣，穿过人群来到诊室，抬眼望去叶世荣脸色难看的坐在椅子上抽烟。 两侧站着大队长张旌阳，小队长杨洋，医生范静，低着脑袋像是被训斥过。 有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两个穿西装的男子站在办公桌两侧，应是医院长官。 褚文昊站在门口：“报告！” 一声报告众人都望向他，这身装扮有些时髦，看上去像公子哥。叶世荣皱眉道：“进来！” “是！” 跨步来到桌前，“属下褚文昊请叶副处长训示。” 对于叶世荣他算熟悉，两人上一世都在行动处，却很少见面，只能算认识，脾气秉性了解不多。 抱着听话的态度相处应无大错，这也是第二次见面。叶世荣抬眼望向褚文昊，眼神淡漠看不出喜怒，喜不喜欢褚文昊心中有数，二处长就是因为他的出手才给生生斩断。 你要说叶世荣恨褚文昊可以理解，有事没事穿个小鞋没毛病，害得他只能做副手，仇深似海也不为过。 褚文昊小心谨慎很有必要，虽是工作需要，怎么也不能怨他。但人性丑陋，你很难去做评判，只能自己小心。 叶世荣恨他吗？ 指定恨，但恨意没那么强烈，事情是行动处那边出手，褚文昊只是被动捡到密码本，根本没有理由恨他。 从这一点来说，褚文昊缜密行事起到作用。如果是直勾勾有他抓获章小曼，缴获密码本跟电台，那这仇算是结定了。 就算如此，叶世荣也是不怎么喜欢他，褚文昊提供的消息太过专业，仔细推敲不难发现很多事情有些刻意。 没证据，行动处动手跟他没关系，自己还要用他，关系自是不好闹得太僵。 “你很忙吗？工作的事情不见你上心，花天酒地倒是不落下。”叶世荣先来了一句。 “是，属下知错。” 褚文昊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错了，但长官说你错了，那就是错了。 “哼。”叶世荣冷哼一声，想发火还下不去嘴，人家态度好着呢，你想怎么训。 看向一侧的医生：“李医生接着说。” “是！”中间的男医生开口道：“根据检查此女应患有遗传性糖尿病，而且非常严重，一切富含糖分的食物都不能大量进食，否则会引起胸闷气短、呼吸困难，昏迷、意识混乱甚至死亡。 通过清洗观察到，病人胃里残留未消化的馒头，经过检测富含大量糖分，甚至高于很多甜品。 如此引发病人进入昏迷状态，幸好发现及时，如果等肠胃消化吸收后，以目前国内的医疗技术无法治愈，只能等待死亡。 目前病人的状态还算稳定，需要留院观察几天，暂时不建议活动。”医生说的很详细，也不敢不认真，门口站着一帮持枪大汉。 “恩。”叶世荣严肃道：“病人的身体状况有你们医院负责照看，不允许女犯人死掉，安全方面我们自己负责。如果是身体出现病状，至使病人死亡，医院承担全部责任，其它事情不怪你们。” 一侧两名医院长官嘴角抽动，却没敢说什么，心里暗骂叶世荣混蛋，老子没让你把人送过来，谁允许你送来的！ “是是是...医院全力配合治疗，还请长官放心。”渝中医院乃公立医院，隶属国党卫生厅管辖。 医疗技术抛出外国医院就数他们技术最好，各种设备最齐全。 叶世荣点点头：“你们先去照看病人，借贵地开个小会。” 把医院的人赶走，就剩二处自己人。叶世荣开喷：“张旌阳，你有没有脑子，这么重要的犯人交给行动组，居然出现这种事！幸好发现及时否则怎么跟上峰交代！人刚来一天就死了，是你想害死她嘛！” “属下知错。”张旌阳还算有脑子，站出来认错，“属下看守严格，并无其他人接触，只是没想到女间谍有这病。” “哼！”叶世荣冷冷瞅了他一眼，这事也不能全怪他，谁也不知道章小曼有糖尿病，不能抓到犯人先检查身体。 “褚文昊，你怎么看这件事！？”叶世荣把目光投向他。 “是。” 褚文昊在听到医生汇报病情时，已经脑袋乱转。遗传性糖尿病这不知道不奇怪，奇怪的是谁知道？ 前两天在行动处怎么没事呢，难道伙食不一样，来了行动组就犯病。 不，前两天行动处的人可是在外审讯，并没有吃局里做的饭菜，那问题出在食堂饭菜上面。 日本间谍买通内部人员，通过饭菜来杀死章小曼。这点很明确不用过多分析，医生刚才说的很明白，食物富含大量糖分，水都是普通水，不可能加糖给她喝。 如此就不难找人，褚文昊回道：“属下认为有熟悉章小曼病情之人，买通内部人员，通过食物来除掉她。不难猜测张大队长释放的消息起到作用，日本人不想章小曼活着，如此杀人手段很难设防。” “哦、”叶世荣挑眉道：“你肯定是日本人要除掉她？” “是。”褚文昊扫了一眼张旌阳道：“张大队长知道章小曼很难交代问题，安排这次抓鬼行动，采取主动散布消息的方法，目的就是挖掘潜伏在军统内部的鼹鼠。 目前来看已经起到作用，日本人采用的刺杀方式独特，不熟悉章小曼是很难想到，可以确定是日本人在后面操控。” 褚文昊极力把事情推给张旌阳，也是私心作祟，查内鬼这事很敏感，上峰没下指令，很容易引起混乱，这功劳他不想要。 张旌阳有些诧异的看向褚文昊，心说这小子很不错嘛，如此仗义，居然把功劳让给自己。 眼神中充满得意，打算回去后对他好点，知情识趣很不错。 叶世荣扫了一眼两人，眼角带着笑意，“既然抓鬼，章小曼算是死里逃生，你觉得局里谁在伸手？”他有点逼迫褚文昊挑明的意思。 像是没搞懂他的意思，“属下并没有参与其中，无法锁定谁是内鬼。目前最为可疑之人应是负责犯人伙食的厨师，或许通过他能有所收获。” 狡猾的小子，叶世荣给褚文昊的评价。“既如此，张大队长负责抓捕审讯做饭的厨师，查查是谁藏在局里给日本人张目。” “是！” 张旌阳面色一喜，好活！只要不是傻子，就能通过厨师找到内鬼，没想到自己刚刚担任大队长职务就有如此成绩，很好。 叶世荣看在眼里没说什么，是不是好活查查就知道。“章小曼的审讯与安全交给一队来处理，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其它事情先放在一边。”话已经说的很明白，我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先收收没成绩看我不收拾你。 “是！” 褚文昊没招，叶世荣是二科科长，他的直系长官，钟黎叔的命令可以阳奉阴违，但叶世荣的命令不能打折扣，这关系他升任大队长与组长的问题。 安排好一切叶世荣起身离开，大晚上的不消停，耽误自己上炕，真是不懂事。 两人送走叶世荣，张旌阳安排道：“杨队长带人去把两个厨师抓起来，严加审讯！” “是！” 杨洋带人离开，张旌阳看向褚文昊道：“既然叶处长决定把人犯交给一队，务必要保证其安全，有任何消息要马上汇报。” 章小曼的价值极大，他很舍不得。 褚文昊倒是不想参与，“张大队长放心，一但有收获属下会即刻上报。” “恩，”张旌阳点点头，对他今晚的识趣表示认可，态度好了一些。 张旌阳离开后，褚文昊把众人喊到办公室，“事情都知道，有人要杀章小曼，任务是保护好她的安全，不能在出现意外。” “饮食、水、人，一切能接触到章小曼东西都要仔细检查。二十四小时监视看守，除去医生任何人不许接近病人。” “方舟跟商濯，叔同跟精忠，报国跟鹤轩，顶天跟鼎秋一组，俊杰留下你们去商量怎么定时间执勤，直到章小曼回到局里。” “是！” 众人离开后，褚文昊起身低声叮嘱谭俊杰，“俊杰你的任务就是盯着一个女护士或者医生，这个女人我没见过，却一定会想办法接触章小曼。 仔细注意观察，最重要的是跟踪监视，锁定她接触的人跟去过的地方。 任务很细，你是学侦查出身，务必要搞清楚她后面相关联的人。” “是。” 房间里，褚文昊独自在思考。这样的安排也是无奈之举。商濯、姚鼎秋、武鹤轩、顾叔同，四人已经初步做了测试，没查出问题来。 剩余的五人需要相互监视，一个盯一个，谭俊杰如果有问题，章小曼会死去。 其他人有问题，应该会送消息出去，却很难控制，不能要求二十四小时队员都在这里。 有些头疼，谁都有可能是，彻底排查出来需要时间，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要等一个好的契机。 谭俊杰监视的目标有没有他不确定，当晚他记得看到过一颗脑袋伸出窗外。 长发，脑袋很大，起码比章小曼的大，当时郭达刚刚出了房间，章小曼就急匆匆在里面换衣服出来。 从这一点可以推断，有人掩护她，最起码衣服在医院换的。 人不是小组成员，更不是引路人，可能是外围成员。 让他想起空军里的许其言，总要有人替他们做事，国人他们不相信，只能用自己人。 那这些自己人都藏在哪里，需要挖出来，这都是日本间谍赖以生存的土壤。 土壤清理干净，日本间谍只能用国人，就存在很大的变数。 闲着也是闲着，抓些外围成员玩玩也好，能不能有所收获，就看藏在医院里的人是否配合。 他很期待... 正文 第六十一章 点睛之笔 杨洋带人刚来到牛满福家周围，就看到熊熊大火在燃烧，心里一惊，急切赶到门前。 完了，大火从屋内烧起来，已经向两侧蔓延，领居帮忙救火。 杨洋脸色难看，杀人灭口的把戏，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来晚了，大火应刚燃起没多久。 “去问问邻居什么情况？” “是！” 队员分开行动，逮住救火的邻居开始询问，“队长，根据邻居所说，大火在十分钟之前才烧起来，牛家今晚有喜事，请了女方舅舅，在商谈其儿子的婚事。” 杨洋皱眉，十分钟之前？自己需要从档案室调取资料，从医院赶回局里，在赶到现场整个过程二十分钟。 明显有人得到消息，才急匆匆的来杀人灭口。 “哼！留下两人等火熄灭，查清楚尸体，不要被迷惑，没找到尸骨，就是收到消息逃跑。”杨洋觉得很倒霉，可能回去要挨骂。 “是。” 张旌阳刚回到家，杨洋就把电话打了过来，说明情况。听完就脸色难看暴怒道：“把另一个厨师给我狠狠的打，明天把报告放在我桌上，就这样！” 张旌阳粗鲁的扔掉电话，一脚踹烂客厅里的花盆，动静不小，惊扰到古寒升夫妇从楼上下来。 “旌阳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是不是那个不懂事的褚文昊？哼，好胆！” 张梅穿着丝质睡袍，走在一脸懵逼的古寒升前面，三十四五的年纪，保养的还不错，虽称不上徐娘半老，却是风韵犹存，古副处长好福气。 张旌阳一直住在古寒升家，没办法，他倒是不愿意，谁让自己夫人对这个弟弟宠爱有加。 张旌阳看到自己姐姐姐夫下楼，脸色不好的坐在沙发上，“褚文昊他敢招惹我吗？刚才在医院还拍我马屁来着，局里的事，抓个犯人被人捷足先登。”他还帮褚文昊解释一句。 张梅来到他身旁，“大晚上为这点事发火，小心气坏身子。”看向古寒升道：“你就不会把褚文昊收拾一下，让他见了旌阳懂点事，没大没小我看他不知道姓什么！” 古寒升无奈的内心哀叹，蠢妇加一个蠢猪，人家褚文昊猴精，你们两个绑在一起也不是个。 来到张旌阳右侧坐定，“什么情况？” 张旌阳虽然蠢，却知道自己姐夫很有脑子，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姐夫，你说谁去杀的牛满福？” 古寒升听完眼神转动，“你的意思有人要杀章小曼，却没成功？” “是啊姐夫，这些日本间谍还真是厉害，居然知道她有糖尿病，用饭菜来杀死她。幸亏发现及时，不然我可能要担责任，叶世荣把审讯权交给褚文昊，让我负责调查投毒的事，挖出潜伏在内部的老鼠。大功一件的事，却生生给斩断，岂有此理！”张旌阳一脸愤怒。 古寒升听完脑袋就疼，揉着头道：“你以为查鬼是好事啊，军统里面盘根错节，抓了这个人不知道谁在后面保驾护航。 明着不能对付你，暗地里可是要下死手！真要是抓到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你明白吗！？”古寒升瞪了他一眼，说的很严厉。 砰！ 一侧的张梅看到古寒升凶自己弟弟，一拍桌子怒道：“有事慢慢说，在凶我弟弟，小心我收拾你。” “呃...” 张旌阳都觉得自己姐姐过分了，恃宠而骄，不把堂堂的情报处副处长放在眼里。 “咳咳、姐姐没事啊，姐夫都是为我好，你不用担心。”张旌阳难得帮古寒升一把。 古寒升瞅了自己夫人一眼，看向张旌阳还算他有点脑子。 无奈道：“查鬼的事情你不要管，让褚文昊去做，你以为局座不知道内部有很多朝三暮四，帮日本人做事的人嘛？ 不查就是不想造成军统内部混乱，即便是查，杀几个帮日本人做事的人，震慑一会有用吗？ 真正做事传递情报者藏的很深，出手都会把尾巴清理干净，就像你今晚的行动一样。 你还没抓人，人已经死了，你觉得有如此本事的内鬼，职位能低吗？”古寒升严肃叮嘱，旁边的张梅也听出来了，自己男人确实为弟弟好，慌忙给两人倒茶。 张旌阳一脸懵逼与迷茫，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刚才还感谢褚文昊，这会怎么味不对呢？ “姐夫...那褚文昊这小子当着叶世荣的面，说抓鬼的行动是我主动安排，是不是要害我！？”张旌阳有些反应过来了。 古寒升端起夫人倒好的茶水抿了一口，肃道：“害你到还不至于，不安好心还是有的。军统就是个大染缸，进来了，每个人都身不由己。你不跟他染成黑色，那你就永远在底层活动，冲锋陷阵的命，哪天死了就是一杯黄土。 相反，既然跟他染了黑色，你再去染红色或者白色，那就很容易出问题。 这种五颜六色的人军统到处都是，你怎么查？党国风雨飘摇人心惶惶，你能要求军统每个人都心系党国，与党国共存亡？” 看向一脸茫然的张旌阳，点拨道：“聪明人要做的不是抓日本间谍，更不会去抓内鬼，只会挖钱，把上面的长官喂饱，铺出一条康庄大道坐等风云变幻，未雨筹谋才更加从容淡定。” 张梅虽然听不懂，却很欣赏自己男人这点装逼的意境，只要一说浑身没劲，面色潮红。 这会看古寒升的眼神就不对，咳咳...古寒升咳嗽一声，提醒她注意收敛。他内心很得意，就喜欢自己夫人这点，诚实！巨大的满足感。 “褚文昊这小子太特么坏了，一个劲的鼓动我去抓内鬼，岂有此理，看我明天不好好收拾他！”张旌阳通了，对褚文昊的恨意上升到另一层次。 刚刚升起的满足感，就被无情击碎，皱眉道：“你还没听明白，行动组总要有人做事，不做事钱怎么来？没钱他秦浩天费劲成立行动组干什么。你不但不能得罪他，要想尽办法让他冲在前面，抓间谍、查内鬼，你只管把钱守好，其它事情不要插手！” 张梅也算听明白了，劝解自己弟弟，“旌阳，听你姐夫的，暂时不要跟姓褚的小子起冲突，等你当了行动组的组长后，在收拾这个不知尊卑的小子。” 张旌阳默默点头算是答应，心里可不痛快，看向古寒升道：“姐夫，你给我的一千法币就剩十块钱，明天再给我些。” 古寒升扭过头去，差点没气死，不愿意搭理白痴小舅子。 张梅很了解自己丈夫，蹙眉道：“旌阳，你姐夫是一处的副处长，怎么能天天拿钱给二处用，你可以去找叶世荣申请费用。” 张旌阳无奈点点头，只好如此，当家做主的爽感一点也没体会到，当保姆他是切身感受。 ...... 中医院。 众人商量好怎么轮班，顾叔同跟石精忠第一岗，其余人回去休息，到时间来接岗。 褚文昊来到三楼最北侧一间加护病房，二十平的房间，干净整洁，只有一张床，任何攻击性武器全部收走，被褥都仔细检查过。 章小曼静静躺在床上，右手被拷在床头之上，左手打着消炎点滴，面色蜡黄，看上去精神很差。 一番洗胃治疗的折腾可不轻，像是睡着一样，褚文昊几步来到床边扫了一眼。 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翘着腿看向装模作样的章小曼。第二次见面，褚文昊一直没参与审讯工作，也没来见她，除去郭齐林的缘故，另一方面觉得价值不大，没必要继续深挖。 该知道的都知道，在审讯徒增烦恼给自己招惹麻烦。郭齐林可不会感谢你帮他洗身子，相反这仇算是结下。 很难搞，不做事自然不会招惹麻烦。想做事难免招惹是非，只能小心应付狂蜂浪蝶。 “章小姐觉得怎么样？有没有胃口吃点东西，馄饨行吗？喜欢的话，我让人去买。” 褚文昊的话刚说完，章小曼就睁开眼冷冷的看向他，虚弱道：“你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我落到今天的境地全是你一手造成，不过我不怪你。” 往昔那娇俏的面容，此刻挂满风霜，声音沙哑，眼睛里只剩冷莫。 褚文昊托着下巴，轻道：“你应该想到有如此结果，说实话，如果不是郭司令，你面临的结果要惨很多。党国做事向来如此，瞻前顾后，总有不尽之意。 不像你们毫无人性可言，屠杀我国民，说句畜生不为过。” “哼！” “那又如何，大日本帝国不会屈服任何国家，尤其是面对你们支那人，想杀就杀，你能奈何？”章小曼骨子里狂暴展露无疑。 褚文昊眼中凶光一闪而过，冷道：“我能力有限，却祈祷你们国家也会遭受如此劫难，相信不会太远。” “哼！”章小曼扭过头去。 “既然不想活了，何不咬舌自尽呢，还要麻烦自己人来杀你，这样很容易牵连队友，道理你应该明白。是害怕死不掉，变成哑巴增加自己痛苦吗？跟你们的武士道精神不相符，你的家人怕是要受到牵连。”褚文昊说话像是劝着她快点死一样。 章小曼扭过头眼神有些诧异，“你难道不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她不仅诧异，同样是担心。 褚文昊是唯一监视她，跟随她，极有可能锁定来取胶卷的自己人，这一点是她活下去的勇气，她要等着看有没有自己人被捕。已经四天过去，没有任何痕迹，这让她的心安定下来，才从容吃下馒头，回到天皇身边。 褚文昊表情玩味，一脸笑意，没否认也没承认，给她一种智珠在握的感觉。 “我给你个机会，让你了解一下我。本人自小贪财好色，家父敦敦教诲却未起到作用，如今长大习性难改，只想家财万贯，醉卧美人。 钱财不积则贪者忧，权势不尤则夸者悲，生不逢时，于乱世苟活，所以你懂了？”褚文昊这番自我褒奖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章小曼蹙眉，像是看傻子一样，还有这种人？她对褚文昊可不了解，如此坦然承认自己贪财好色，这种人真是可怕，却没明白他啥意思。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说些没用的。” “呵、果然粗鄙，来中国三年没让你改变。”褚文昊收起腿倾身道：“简单，只要给我点钱，你的长官我就不抓了。不然...哈哈...” “你...”章小曼激动的想起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睛冰冷却焦躁，一颗心不争气的狂跳，她不知道褚文昊说的真的假的，却不排除被锁定的可能。 冷静！冷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被引导情绪。 阴狠道：“你想说什么！” 褚文昊点点头，在她耳边轻道：“我虽然不知道那晚取胶卷的人是谁，也没看到他的样子。却知道他开的是慕斯医院的医护车，你明白了？” “你...”章小曼眼睛睁大，一颗心差点跳出来，他的话可信度很高，凭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跟踪监视自己，对于来取胶卷的引路人有所发现不难。 如此危险已经笼罩，只怕自己人还以为没有暴露，过几天照常出来活动，那... 章小曼再次看向褚文昊，想知道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却只看到一双睿智的双眼，无从分辨。 呼—— 深吸一口，本来沉默是最好的方式，却忍不住与他说几句，试探一二。 “帝国特工经验丰富，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你不用试图引导我说什么，”说完却死死盯着褚文昊，希望从他嘴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哈哈、”褚文昊玩味道：“谁知道呢，也许对你有信心，也许认为自己很厉害不会暴露，总之机缘巧合吧。幸运的是被我发现端倪，没抓他可不是我心疼你，只是时机未到。” “你——”章小曼气的脸色红白交替，却判断不出他说的真假。 冷道：“你要如何？”不管真假先试探一下他的想法，具体再定。 “聪明。”褚文昊一拍手掌，顺势道：“钱，有多少全部交代，其它我不问也不管，就当被你收买，你看如何？” 章小曼有些抓虾，褚文昊表现完全就是一个贪财之辈，真要是掌握证据会不抓？但她有些不敢赌，不管真假给他也无妨。 “钱没有多少，已经全部放在你们抓捕的铁箱里，剩余的应该被你取走。” 褚文昊脑袋一转，应该是姜阳抓捕假间谍在小院里那次，自己在圣旨街取的也不多。 皱眉道：“你这样的态度是逼着我抓人嘛？你每个月都要给被收买的汉奸送钱，这些人的胃口可不小，三万五万就打发掉，你当我傻子！ 南京日军大本营每个月都会给费用，还有你们在重庆搜刮的民脂民膏，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就这点钱。 何况你可是国党城防副司令的儿媳，又在军营谋职，想搞点钱那不是轻松的很。” 章小曼冷道：“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帝国的特工每个人的职责不一样，有需要花钱的成员自然会多给，不需要的自然很少。 我只有一千美金的余款，放在金城银行，想要就给你，其它你就不要想了。” 褚文昊不是很满意，一千美金不少了，按照他的算法也有两万法币，够普通人家生活几年。 他关心的可不是钱，“你们组长每个月给你多少费用？”褚文昊好奇问。 “哼，”章小曼活动了一下身子，没好气道：“定额法币两万，美金一千，英镑五百。都是给收买的支那人用的，特工行动费用很少，基本靠自己赚取。” “不对啊，在程度那我还收获一千美金呢，是你给他的？” 听他说完章小曼就恨不得咬死褚文昊，凶狠的瞪着他。程度跟她五年，两人在后方就相熟，对他的丝丝爱意自然能感受到，却装作不知。 却不想如今阴阳两隔，在无机会跟他说句体己话，她恨，恨不得撕碎面前的男人！ 章小曼凶狠的目光被褚文昊忽略，“你也不用一副要杀死我的样子，合着侵略中国是我让你来的，既然来了，死不足惜！” “哼！”道理没错，搁谁身上也想不开，闭眼不想在跟他说话。 “有个问题我没弄白，你把胶卷给了你的长官角蝰，还是你的下属青兕？”这才是他要搞清楚的事情，很重要，从而能判断卢涵升的身份。 章小曼睁开眼睛，吃惊的望向他，“看来大本营传来消息是真的，你果然很了解我们内部的事。”她真是吃惊，这个混蛋居然能猜到她的身份。 “哈哈、客气，知道一点点而已。说实话我对你传递的情报不感兴趣，无非就是有关重庆城防兵力部署的问题，很好解决。 等过几天你们攻占武汉、广州后，军部自会做出调整，所以你送出去情报价值不大。 如果有一天日军来到重庆门前还是有些作用，不过怕是很难。”他知道未来几年的事情，所以并不担心资料泄露，只要不是前方作战部署问题就不大。 真要是小鬼子攻到重庆，有没有情报意义也就不大了。 章小曼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褚文昊给她一种吃不透的感觉，像是知道很多事情，有些无力感。 “你走吧。”不想跟他聊天，毫无激情可言。至于他的问题，一个字也不会多说，说多错多，此时此刻她倒是想咬舌自尽，免得生气又担惊受怕。 “走。” “我走了，要是有人再来刺杀怎么保护你？要说你们这些小鬼子，真是没人性可言。好歹你也出过力，把情报送出去，不奖励就算了，居然安排人来杀你，真是没人性啊。” 褚文昊试图勾起她的伤心事，就算钢铁般的意志，也阻挡不了内心的怨怼。 章小曼咬咬牙，神色多少有些落寞，只不过褚文昊看轻了日本间谍的铁石心肠，训练的时候比此刻残暴的多。只是感慨受了这么多罪，最后还是被捕，没有看到帝国胜利的那一天。 蔑视一眼，任凭褚文昊自己在那嘟囔，内心依然波澜不惊。 唾沫星子横飞，不见她有丝毫改变，知道意义不大。 那就上点感情戏，笑道：“程度死之前跟我说很喜欢你，说下辈子娶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打你吗？是因为他用一个引路人作为交换，让我不要为难你，我答应了。” “叛徒！”章小曼听到这里，激动的扭动身体，右手都勒出红印，吊瓶差点晃下来。 褚文昊急忙摁住左手，可不能让她死了，“不能这么说，毕竟他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章小曼冷静下来，眼神有些痴痴呆呆，眼角居然滴落一滴泪水，任凭滑落脸庞，给她苍白的脸颊一丝滋润。 唉...褚文昊哀叹一声，可怜屠夫是不可能，感慨战争的残酷还是有的。不仅仅是感慨她的命运，同样感慨自己上一世的命运。 所以这一世回来，感情的事他不打算碰触，任君漫歌自由飞翔寻找自己的真爱，内心之中也是难以割舍。 室内沉默良久，没去打扰她。章小曼侧头望向静默的褚文昊，轻道：“你知道是谁了？” 她恨程度出卖自己人，又为临死前还要维护自己的属下而感动，如果人生重新来过，她也许会携手程度抛开一切，自由呼吸爱情的滋味。 至于郭达虽对她不错，压根就没出现在她心里。 褚文昊点点头，“潜伏在空军后勤团里的许其言。”说完就看向她。 章小曼眼睛睁大，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垮了下去，完了！还是走到这一步。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组员的隐藏身份，却有配合在里面，兵工厂技术司的人可都在她控制中。 褚文昊说到空军，基本没跑，她担心的是小组正式成员。厌厌道：“那你怎么不抓？说不定能找到小组成员。” 问题让褚文昊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却也被她捕捉到，给了她几分力气。好奇问：“怎么，有困难？” 臭娘们，得意什么。 “咳咳、这有什么困难，只是时机未到罢了，应该快了。到时候他想跑都难，至于你说的小组成员，我不是很确定，但有个人很可疑，也在空军里面帮助许其言的长官，航委会秘书科科长，你说我猜的对吗？”他是想寻求答案，却注定失望。 “呵呵、”章小曼挂上笑容道：“我不知道，小组成员的掩藏身份内部人员不许透漏，这是规定。不管你为什么不抓人，此刻怕是早已脱身，想抓也抓不到。”说这话有些得意，心情也放松下来，看来没造成多大损失，让她内心好受很多。 褚文昊皱眉脑袋里转圈，可能性不是没有，自己上山依然暴露他们的身份。 再不跑，等广州、武汉沦陷想跑都晚了。他也是无奈，明明可以抓人却诸多顾忌，强出头的事不能做，如此就算跑了也很有可能。 问题不大，最起码今后空军是安全的，真跑了，反而有好处。抓日本间谍的目的也在此，不是为杀他，而是稳定、清除内部老鼠，使上层长官不受误导，正确下达命令。 “你不用得意，有两人的资料长相，只要还在重庆城内，想抓不难。” “哼，你可能不知道大日本皇军有门功课叫仪容术，随便画画站在你面前也认不出来。”章小曼显然很有信心，并不担心再次被捕。 褚文昊自然知道，武鹤轩学的就是化妆，可能小鬼子有所保留。 “那就看各自本事吧，行了，我也没时间跟你闲聊，把取钱的方式告诉我。” 话题到这也就没意思了，章小曼不说也没招，何况他都知道，根本不在乎。 “哼！”章小曼极为鄙视他，却还是交代了，留下钱也没用，“我希望你不要在多管闲事，这些钱够你用一段时间，真想挣大钱跟大日本皇军合作才行。” “呵、”还想收买自己，“行啊，你告诉我怎样才能帮你们做事，只要能赚钱我也干。” 章小曼又不是傻子，凭他两句话就相信他，“先把我救出去表示一下你的诚意吧。” “没劲。”都是聪明人相互试探就没必要了，褚文昊起身打算离开，好奇问一句：“你在交通银行取钱，干嘛要存在金城银行？” “你傻啊，当然是...”章小曼脸色一变，瞪了他一眼咬咬牙不在说话。言多必失就是这样，褚文昊很高兴，最起码确定日本间谍可能从交通银行取款。 他笑了，笑的很开心。章小曼却脸色苍白起来，最后戟指褚文昊骂道：“狡猾的狗贼！” “哈哈哈...”褚文昊不但不生气还大笑起来，今晚收获太大了，空前的巨大。 交通银行取钱，只要根据她说的数目定额每个月接收法币两万，美金一千，英镑五百来锁定取款人，你就知道谁是日本间谍了。 “哈哈哈...”褚文昊畅笑几声，痛快！痛快！ 一屁股又坐回去，笑道：“章小姐比程度对我还好，他只告诉我一个引路人的消息，你却把所有人的消息都告诉我，说实话你要不是日本间谍，我都想宠幸你了，哈哈哈...”褚文昊也真是不要脸。 “你——” “你...”章小曼脸色苍白，白的毫无血色，不敢想象自己多嘴说出的消息会不会给自己小组带来灭顶之灾。 但几率很大啊，只要根据自己说的金额，不管是哪个银行都可以仔细查找。 就算她不知道其余成员是否在交通银行取钱，也可以查！ 完了...完了，因为自己多嘴，害得小组成员全部暴露，恨不得撕碎自己。 呆呆傻傻的望着天花板，这次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自己是个罪人！ 褚文昊翘着脚一脸嘚瑟，不时笑出声，跟章小曼形成鲜明对比。 少时，褚文昊收敛笑容，轻道：“事情只有我知道，你要是拿出点东西打动我，或许我不会去排查。” 本来发誓要了结自己的章小曼，凶狠的望向他，还想骗她！ “你想要什么！” 正文 第六十二章 跟踪监视 褚文昊起身拽着背袋，来回渡步，像是在考虑提出怎样的条件才放过他们。 良久，来到床边询问道：“跟你一起的金小姐是什么身份？” 褚文昊上一世在上海没见过川岛芳子，四二年年底去的上海，当时川岛应该去了东北或者在青岛。 他很好奇女子的身份，居然随意出入日本领事馆，操着一口上海腔调。 章小曼可没想到他会问关于川岛芳子的事情，先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中了他的圈套。 冷道：“她是我同乡，在上海梅机关任职。” 梅机关？ 褚文昊听到这三个字内心颤抖一下，梅花堂里的梅机关噩梦般存在，负责整个华东情报收集、人员管理与派遣。隶属南京侵华日军大本营参谋部负责的直系情报机构。 不仅负责山东、上海、浙江；江西、江苏、安徽；福建与台湾省八个城市的情报工作。 更是统管让国人闻风丧胆的七十六号特工总部，可以说梅机关控制着中国最富裕地区的情报，操控着历史的走势。 称之为呼风唤雨毫不为过，如今的上海还算平静，日本人占领周边县市，划出一个日租界与英法各国分庭抗礼。 二战爆发后，小鬼子就跟疯了一样，不给任何人脸面强占上海这颗明珠，打的洋鬼子屁都不敢放。 他去上海一年基本就是藏起来不敢活动，生怕被七十六号抓住。怕死是一方面，主要是毫无建树，在日本人环伺的上海吃顿饭你都要小心，不要乱说话，否则抓你没商量。 这一世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机会再去十里洋场走一遭，却要做好准备，真去了不能再毫无建树。 后路要留，日本间谍可以不抓，却要赶走，清洗一遍达到目的足矣。这也是为长久打算，不能只顾眼前舒服。 何况在军统你抓五个日本间谍，跟抓十个的区别不大，上峰不会让你走的太快，脱离掌控。 自私也好，专情也罢，他只想给自己留足退路，有转换的余地。 深沉的望向章小曼，“你们小组是南京大本营负责，还是上海梅机关负责？” “哼！”章小曼冷哼一声，仔细思量后道：“自然是南京大本营负责，梅机关只负责华东地区。” 恩，褚文昊点点头算她老实，“这位金小姐在梅机关担任何职务？”看了一眼谨慎的章小曼笑道：“只是看看她够不够分量，没有足够的利益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小组的成员吗？” “哼！” 反复论证，仔细盘算，川岛芳子根在上海，没有参与重庆的情报工作，应该不会出现问题。 侧头冷道：“她是梅机关情报课的组长，负责上海、山东、台湾三省的情报收集汇总。” 褚文昊摇摇头道：“我需要知道她对七十六号的影响，说话管用吗？以及对市政府的掌控，甚至驻上海日军宪兵司令部的熟悉程度。” 在上海活动，首先要注意七十六号的汉奸，其次就是日军宪兵司令部，梅机关太高对生存没多大影响。 章小曼蹙眉，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她很有关系。她的老师是今井武夫，今井中佐的老师是参谋部长官坂垣征四郎，另一个弟子也就是梅机关的机关长影佐祯昭。” 呵、原来是川岛芳子，她这么一说，褚文昊就知道这位金小姐的真实身份了。 没见过，总听过。 没说的，如果是川岛芳子那就很有价值。来回渡步，陷入沉思，怎样才能铺好路，又不违背自己原则，还能为党国清除隐患。 考虑良久道：“你写封书信给我，证明在重庆期间我明明可以抓获你们的人，却放他们离开。内容你自己编，我要的是川岛芳子看到信后能给我一些方便，不要求其它。” 两国是死仇，不可能化解，即便他不抓日本间谍，日本人也不会感谢他。 他同样也不会天真的认为川岛芳子会对他委以重任，只是拿四个日本间谍的命换他今后在上海一条生路。 本身章小曼的小组成员还有两人没有锁定，当然前提是他抓到取胶卷的人。 线索已经有了，只是时间问题。两个小组成员，两个引路人，他觉得值得。 章小曼冷冷望着他，明白褚文昊的意思了，这是打算以后去上海祸害帝国时让川岛芳子留他一条狗命。 “我怎么相信你！” 是啊，褚文昊完全可以拿到信后继续抓人，他们之间没有信誉可言。 褚文昊摇摇手道：“你不需要相信我，你只需说明问题就行，将来你们小组另外几名成员如果安全撤离重庆，那就是我的功劳。如果死了信也没有作用。 人我会继续找，要是配合把密码本留给我，会想办法让其离开，至于找不找的到那就各凭本事。 当然，你也可以不写，我不会强迫你，即便你写了我也不敢保证将来发生什么事，也许身不由己就抓了，你只能赌一把，愿意保住他们性命就写，不愿意就算了。” 褚文昊也不在乎，只是给自己留条后路，至于真找到日本间谍，抓他是一定的。 ...... 九点夜色。 日本领事馆三楼灯火通明，室内几人正在低声交谈，气氛算不上很好。 今井武夫听取汇报，已经知道章小曼没死掉，正在中医院接受治疗。 “事情有些突然，惠子没有死去，是否继续安排行动？”川岛芳子跪坐一侧低声询问。 “八嘎！”今井武夫脸色相当难看，伪政府都让他促成了，一件小小的事情居然如此让人头疼。 “事情到此为止，不要继续行动，以免消耗更多的资源，已经引起支那特务的怀疑，不能在采取任何行动。 另外，惠子要交代的情报，很可能是支那特务释放的假消息，没必要继续纠缠。 樱花小组已经进入休眠期，即便她交代也不会有任何收获，何况，大日本皇军的士兵是不可能做叛徒！”今井武夫觉得被牵着走，果断叫停。 “嗨！” 既然今井武夫决定就没有推翻理由，“你连夜带这封信去武汉，想办法找到郭齐林的家眷，表明身份后让其安排与他......” 今井武夫低声叮嘱：明白吗？” “嗨！” 川岛芳子珍郑重收起信，看来郭齐林想通了，“老师您是继续留在重庆，还是回南京？” “唉，”今井武夫端着清茶抿了一口，叹道：“我要去广州见几个人，争取一星期内谈完，只要达成协议，帝国会在几天内攻占武汉、广州两地，军部已经等不及了。” “武汉那边处理完，你直接回上海，老师忙完会去上海看你。” “嗨！” ...... 中医院三楼值班室，有两名医生坐镇，正在低声咒骂军统这帮混蛋。 本来可以回家舒舒服服吃饭，然后出去潇洒一下，现在倒好。 其中的女医生张芸笑道：“胡医生要不你先回去，看你一脸焦躁的样子，怕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可不是嘛，今晚我岳父老泰山从南京过来，说好回去给接风洗尘，却被院长给安排伺候女犯人，真是倒霉。”胡医生一脸情绪的发着牢骚。 “唉，院长也没办法，军统特务向来如此，恃强凌弱。你先回去吧，反正还有一瓶消炎药水，等会我给她换好，应该就休息了，明天一早你来接班。”张芸很懂得体谅人。 “这...” 胡医生有些不敢，真要是出事了，他这颗脑袋怕是要搬家，“还是等等吧，要是让院长知道，怕是要受处分。” 张芸眼角闪过一丝恼怒，笑道：“怕什么，军统特务已经撤走，我刚才看了，院长的车也不在，怕是早就躺炕上睡大觉。” “哦、”胡医生起身出门向楼下望去，确实没看到院长的车，回到办公室脱着褂子道：“那就辛苦你了，明天一早我来接你班，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张芸笑道：“放心吧，有事我会第一时间给你去电话。” 胡医生离开后，张芸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她刚刚被院长指派过来，并没有参与抢救，却知道被捕之人是章小曼。 她要趁换药的功夫，接触一下章小曼，询问她的需求，需要营救她即刻安排，如果要死亡减少痛苦，也可以送她一程。 糖尿病！ 病例上写的清清楚楚，她只有一次机会，换完药就要撤离。军统的特务有留守，不会再给机会。 没在犹豫，从诊疗柜子里取出一方盒，打开后里面存放着白色的固体右旋糖，倒了一点点温水把糖扔进去，遇水则化。 取过一瓶正常的消炎液，用针管把准备的旋糖水打进里面混合，原本三百毫克增加了五十。 轻轻晃动，刚洗完胃，身体吸收的糖分开始溶解，却未清洗干净，想死的话这瓶药液可比馒头里的糖分多，吸收更快，半个小时足矣。 把掺了旋糖的放在医疗小车二层，正常的放在一层，深吸一口气，戴好口罩，整理一番，推着小车出门，向着最北侧的房间而去。 来到病房前被石精忠拦住，看了一眼张芸：“刚才好像不是你换的药？”询问之间检查小车上的物品，攥着经过加工的药液，看不出问题来。 张芸心里很紧张，一但被发现想跑都难，“医生都下班了，今晚我值班。” 石精忠检查后，并未发现不妥，“尽量快点。” “长官放心，帮病人换完药，检查一下身体状况就马上离开。” 扫了一眼没说话，推门让她进去，张芸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进到病房，就有机会做事。 然而推门而入的她，却看到另外一名特务坐在椅子上看向她。眉头微微一皱，没敢说话，把车子放在床尾处。 先看了一眼药液，还有一点点，可能需要一分钟时间才能更换，从车上取来听诊器，当着顾叔同面开始认真检查章小曼的身体。 章小曼原本要死的心，看到张芸出现后闪出一点希望，只要把消息带出去，尽快让小组成员撤离，即便褚文昊通过银行去查也查不到。 张芸做的很慢，而且背对顾叔同，阻挡他的视线，章小曼快速用唇语说出自己要传达的消息，最后要求她送自己离开。 张芸收到了，这些必修课即便黑龙会也会有所涉猎，何况她差点成为引路人的存在。 收起听诊器的同时，“放心吧，一切正常，明天再打一天吊瓶，就可以离开。”这话像是跟身后的顾叔同说，又像是跟章小曼说。 呼—— 终于放心了，她是不会相信褚文昊的承诺，即便会放了他们，其潜伏的意义已经失去，回去后也废了。 她不想再活着，她累了，心力交瘁。 张芸放回听诊器的同时顺手取二层的药液，既然她心意已决，自然要帮她一把。 过程很正常，没有丝毫破绽，顾叔同坐在那里扫了一眼章小曼，眉头微皱，怎么说呢，此刻章小曼闭着眼神情却极为放松，很安逸，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像是放下一切。 刚才可没有这样的表现，听到自己没事放下心来？ 等张芸换好药推车离开房间一切都很正常，她刚出房间顾叔同就起身把药给她关了。 章小曼感受到了，睁开眼睛诧异道：“你干嘛？” 顾叔同微微一笑，“褚队长说了，不允许女医生接近你，换药也不行，说担心有人要害你。” “你——”章小曼神情恍惚，实在被褚文昊的后手打的体无完肤，如此说他已经知道医院有自己的人，那为什么不拦着？ 坏了！ 章小曼突然想明白，怕是故意让张芸接触她然后把消息送出来，在悄悄跟踪张芸，锁定她身后的人员。 “狗贼！”章小曼只能愤恨的骂一句，她很想喊一声，让张芸不要再去送信，很危险。 却不敢保证褚文昊有没有发现张芸，如果没发现自己一喊不是等于暴露？ 她真是恨不得撕碎褚文昊，就是她的克星，被他扒的干干净净，毫无秘密可言。 脸色变换间，房门被推开，一名男医生被石精忠带进来，手里攥着药瓶小心翼翼的给换药。 更换的药石精忠取走，要带回去化验，一切章小曼都看在眼里，闭上眼哀叹一声，不愿在醒过来，她只能祈祷张芸把消息送出去。 ...... 哒哒哒—— 高跟鞋摩擦青石板的响声，张芸小心谨慎来到江北区樱前街的四海赌坊。 九点钟，赌坊里依旧乌烟瘴气喧嚣之声充斥，张芸走进赌坊，来到柜台急声道：“带我去见你们掌柜！” 赌坊的伙计瞅了她一眼，呲着牙：“哈哈，赌坊是赌钱的地方，见我们掌柜干嘛，难道你是掌柜的相好？” 八嘎！ 张芸堂堂大日本皇军居然被侮辱，咬咬牙：“是，带我去见他。” 伙计眼珠子乱转，一时没把握，要真是老板相好会很麻烦。 “跟我来吧。” 伙计转身向着后面走去，张芸没说话悄悄跟上。 谭俊杰站在赌坊对过，正要考虑要不要进去，一道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对他挥手，看不清样貌却能看清白色的头发。 急走两步：“褚队长。”谭俊杰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也跟着来了，是不相信自己吗？ “恩，”褚文昊看了一眼赌坊，“这个女人出来后，你悄悄带回局里，明天交给张大队长，报告自己写，内容自己编，总之就是刺杀者。” “是！” 赌坊里张芸见到老板，所谓的老板也就是黑龙会的小头目，“你明白吗？必须尽快把消息传递到上面，否则帝国将损失惨重。” 男子纹龙刺虎，身材粗壮，深秋的季节光着膀子，凶神恶煞的面容此刻却满是凝重。 端坐圆桌旁，手里攥着茶杯，深思片刻道：“需要通知会长大人，只有会长知道怎么联系。” 话闭，男子起身穿衣服，“你先躲避一段时间，事情平息安排你回上海。” “嗨。” 男子急匆匆走出赌坊，独自开车向渝中区方向行驶，车辆行驶到中山四路与福寿街交叉口，拐进福寿街停在第五栋洋楼前。 下车后急匆匆敲响大门，没过一会有人出来把男子迎进去，大门缓缓关闭。 褚文昊气喘吁吁来到近前，抬眼打量洋楼，高耸的大门飞檐走峭，五米院墙包裹着三层华丽洋楼，门前挂两盏红灯笼，里面有蜡烛燃烧释放微弱的灯火。 看洋楼面积不小，此刻灯火通明，无不显示此宅主人身份尊贵。 张府？ 二楼，宽敞的茶室内不时发出声响，没有茶香，只有烟气弥漫。 哗啦哗啦的响声不绝于耳，“八万。”随着男子一声，“哈哈哈...胡了。” “张局果然眼光独到，不胡条子胡万子，看来今晚的牌局我们三个只能是陪客了。” 张家栋肥胖脸颊上挂满笑意，胡什么自然不重要，反正打瞌睡有给送枕头的。 哗啦啦—— 重新洗牌中，张家栋笑道：“于会长今晚鸿运当头怕是要交好运，不知道谁家姑娘有如此福分，能跟于会长共度良宵。” “哈哈哈...玩笑了，玩笑了。”于泽成大笑摇手道：“张局玩笑了，鄙人对渔色之事甚少涉猎，半生跎蹉只为一张纸，说起来惭愧至极。” “哈哈...”众人大笑不已。 “说起渔色之事，我怎么听说最近唐家那位公主又换了恩客，听说是航委会矛副主任。”贾允礼挑了挑眉，像是很了解里面的故事。 “哈哈...不可乱说，小心胡局长回去告状，贾科长慎言，慎言。”张家栋扫了一眼对桌的胡不归玩味道。 “呵呵，张局就喜欢开属下玩笑，”胡不归摸着牌道：“唐家公主生性风流，众所皆知。以前喜欢嫩的，可能最近胃口不好，换换口味不当新闻。” “哈哈哈...”胡不归也是个浑人，说话没啥顾忌。 “听说唐处长最近上火，胡局长有没有打听到什么好药给治治？”贾允礼打出一张牌随口道。 “呵、不难理解，眼睛放在天上，盯着处长的宝座不散手，打的好算盘。” 唐家豪最近盯着警务处长的位子，无心他事，很多人都知道。 “东风！”于泽成打出一张牌，随口道：“张局如果有意动一动，随时说话。既然警务厅有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都紧着往上爬，唐家豪能不能上去不好说。另外两位副处长也是有希望，争取一下也好，借助这阵东风上升一级很不错。” 仨人一时没说话，贾允礼笑道：“于会长做生意当属人中翘楚，却对这官场了解甚少。” “哦、”于泽成打出一张牌望向他，“还请贾科长赐教。” “客气了，都是自家人何来赐教之说，”眼角扫视张家栋轻道：“重庆城里百万人口，其沦陷区的党国官员如过江之鲫。以前在各地呼风唤雨，随着城市沦陷，这些人总不能留在那受罪，既然来到重庆总要想办法钻营。 于会长平时做生意跟政府部门打交道，应该感受的到，随便一个科室人员都塞的满满的。 甚至乎，你都不知道有几个副手。按照党国标准，都是一正二副，但你看那个部门不是一堆副手。 我听说妇联有二十几个副会长，卫生厅塞了八个副厅长，二十多个副科长。 这些人真的有本事吗？我看未必。还不是从下面上来，打破头的往里挤。党国在重庆的官员上万人，大大小小你说怎么安排？” 说到这里看向满脸疑问的于泽成，笑道：“高处不胜寒，以前做警务厅长统领党国各城市，自然大权在握任谁也不敢炸刺，该孝敬的不会落下。 现在呢？全民抗战时期，党国退到这山城统帅三军，说的好听叫以备不时之需。实际情况大家都知道，风雨飘摇，党国真正能掌控的城市还剩几座？ 如今日军屯兵广州、武汉两地，如此咽喉要地怕是也难抵挡住日军的猛烈进攻。一但两地沦陷直接把党国切成两份，往东威胁河南、安徽；往南阻击湖南、江西、福建；往西震慑云南、贵州、广西。 其湖北全境沦陷只是时间问题，甚至乎整个广州省。如此于会长在看，党国能遥领几个省市？沦陷地区的官员马上就会打破头冲进重庆。 就算剩余几个省市，上峰真正能掌控吗？我看未必。云南有云家掌舵，只是象征性上交赋税，真的打起来，他云笼也不会客气，军费还是要讨要的。 其余地区各自有早期的军阀老底子在哪，名义上听从党国安排，实际阳奉阴违只为自己谋取利益，谁管上峰死活。” 贾允礼打出一张牌，带着莫名的笑意，“所以说，这警务厅去不去有待考量，王处长想上去不难理解。一是年龄大了升上去养老，二是心里憔悴，不愿纠缠在这些破事里面。” “话又说回来，一个名义上监管重庆警察系统的副处长，怎么跟张局这真正掌舵人相提并论。 我敢保证，只要张局想上去，唐家豪会马上把资料送到上面，即刻审批通过。 安排他的心腹手下叶世星上位，呵呵，到时候这重庆城里的事情张局可说了不算，于会长恐怕要重新做选择，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不做也罢。” 贾允礼分析的可谓非常到位，知道不要讨要那些虚衔，玩点实际的才是根本。 于泽成像是深受点化，笑道：“贾科长不亏有诸葛之才，于某深受启发，今后做事自当务实求真，不搞那些虚的。” “三万！” “胡了！”张家栋顺势推牌喊到，四人对视一眼，“哈哈哈...”发出畅快大笑。 正要搓牌重来，房门被敲响，张家栋眉头微皱，脸色难看。他有家规，跟朋友搓麻将之时任何事都不能进来打扰，看来自己夫人有些膨胀！ “进来！” 姚佳慧推门而入，扫了一眼四人，看到自己丈夫脸色难看，小心道：“打扰诸位雅兴，”看向于泽成：“于会长，有下属过来说找你有急事。”说完就轻轻把门带上。 于泽成眉头微皱，旋即道：“今晚扫了诸位雅兴，改天一定补上，让诸位尽兴。” “哈哈哈...客气了，都是自己人，既然有急事，于会长先去处理，日子很长不急于一时。”张家栋笑脸客气一句。 “如此于某告辞。”说着于泽成起身离去，三人并未起身想送，可见关系非同一般。 三缺一也就不能打了，财主走了，自己人没啥意思。 胡不归递烟，三人开始吞云吐雾，张家栋吸了一口吐出烟云。“最近有些不安稳，我看还是歇一段时间再聚，于会长这边...不归你要小心一些，下面的人最近不要惹出乱子。” 胡不归点点头，“张局放心，都是正常生意往来不会有事。属下担心的是这两年跟唐美丽接触，帮日本人做了不少事，军统特务前段时间针对林家兄弟，应该有所交代，不明白军统为何没找麻烦？”他不是不担心，相反都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 张家栋皱眉深思，“既然唐美丽没事，你也不用担心。没有证据军统还不敢乱来，最近世面上收敛一些，没看到唐家豪都把利益让出来，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却要小心应对。” 胡不归没说话点点头，贾允礼眼神乱转，“还是要小心，军统特务前几天在空军搅合。听孔主任说起过，有个白头发的小子居然来军需处要条子，想要查兵工厂，被郑处长告了状，这才压下军统调查的举动。收敛一些好，缉私大队那边要交代清楚，最近不能乱来，真抓到把柄军统可不会客气。” ...... 于泽成急匆匆出门上车，脸色难看：“八嘎！什么事！”刚才还一脸温善的于泽成此刻表情狠辣，双眼凌厉瞪着不懂事的属下。 “嗨！”男子快速把事情汇报一遍，于泽成就傻了，久久没回过神来。 事情太过严重，他存在的意义就是帮助高层情报人员掌控，黑龙会在重庆成员几百人，他只是其中一个负责人。 其任务就是配合樱花小组成员，如今小组成员面临全部暴露的危机，真要是全部暴露他只能切腹自尽。 呼—— “你先回去，最近低调一些，不要惹出乱子，控制的人员盯紧，事不可为...”说到这里于泽成露出狠辣的神色，“事不可为，就通通杀掉！不允许他们活着，暴露帝国的布局。” “嗨！” 男子走后，于泽成点燃一根烟思索良久，这才启动汽车缓缓离开。 虽小心，却没有注意到车后远远跟踪的黑影。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初步锁定 车辆在黑夜里穿梭，于泽成很担心，他没有直接联系长官的方法，以前跟章小曼时也只是被动接受命令。 直到她被捕，才有人跟他联系，却不是小组成员或引路人，而是跟他一样的黑龙会负责人。 只能把消息送给另一负责人，由他来传递上去，至于能不能尽快传递不敢保证。 九点半，车辆停在渝北区花街巷一家花楼前，于泽成警惕的扫视一眼，居然还能看到偶尔几个男人出现。 没办法，花街巷出名的青楼楚馆，喜渔色的真男人都来这里消遣。毕竟时间有些晚，街上也黑漆漆，没几家挂红灯的店铺。 于泽成走进的两层花楼，门前还挂着红灯笼，意思还正常营业，灯笼取下就不要在进门，进门也不招待。 褚文昊远远观察片刻，他没来此寻欢作乐，渔色他喜欢，却只在君漫歌身上彰显男儿本色。 听过，花街柳巷的很是出名，招待的都是中层往下的男人，不算高档的地方。 悄悄来到车旁，记住车牌号，明天查查就知道男子的身份。抬眼望去，“醉玲珑”三个大字勉强能看清。 跑青楼来见人，日本间谍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引路人的可能性也不大。 此人应有些身份，能随意出入张府说明一切，他虽不知道张府里的主人是谁，可以理解为凡跟日本人来往的都很有权势，明天一查便知。 获得如此重要情报，正常情况会尽快汇报上去，不难推测此刻男子接触的是能够把消息送上去的日本人。 他需要确定接收消息的人，不管他是引路人，还是送信者，都不允许把情报送出去。 如此做存在风险，不确定的情况很多，只能凭借经验来做决定。 可以推测一下，里面的日本人怎么把消息送出去。打电话的可能性最小，不安全，另外日本间谍不可能留下如此明显的联系方式。 发电报，可能性很小。有没有电台还是问题，最主要引路人也是被动接受命令，有电台的几率不大，可以从刘江与程度来做引证。 直接的方式排除掉，剩余只能原始方式送消息，如此重要的消息不能乱传，里面的日本人可能自己开车出门送消息，或者想办法让接收者来此。 这个时间，自己只需要注意出门的人，以及开车来此的人，确定行动方案后隐入夜色，观察周围环境，做好准备。 醉玲珑二楼。 一间独立的厢房，透过竹帘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在低声交谈。 茶几两侧，于泽成跪坐神情担忧的快速把事情讲述一遍，“事情太过重要，稍不注意怕是要全部暴露，拜托山田君。”微微倾身示意。 “嗨。” 山田听完后没敢犹豫，“事情我知道了，会即刻汇报上去，时间仓促，难免有疏忽。请中岛君做准备，在重庆所有交通银行安排人，一但发现支那特务进行调查，即刻想办法阻止，即便危险也要做，要给长官们发出信号。” “嗨。” 于泽成认真道：“山田君考虑周到，我会做安排的。” 汽车缓缓消息在夜色中，褚文昊看了一眼并没有在跟踪，而是把目光投向醉玲珑。 他已经观察了，醉玲珑后面是居民区，有道小门，出门后是一米宽的小巷子，直通五十米外的大路，逃跑掩饰都很方便。 只能赌，送信之人或来取信之人都走后门，所以在确定于泽成离开后，就来到后门远远监视。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等的有些着急，又担心人从前门离开或进去，可能性很大的。 十点一刻，准备放弃的褚文昊远远就看到主路一道车灯划过，停在街口。 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黑影来到后门处敲响院门，门从里面打开黑影闪身进入里面。 等人进入，褚文昊小心靠近，再次确认后，没有继续等待，而是走向街口的轿车。 跑了一晚上实在累的不行，也害怕在跟上次一样追丢，索性来点直接的。 黑漆漆的随手一拽车门就开了，不锁车可以理解，褚文昊直接来到后座躺下休息会，顺便捋一下。 既然有人上门，那醉玲珑里没有人出去，此人才是送信之人，转了一圈才找到正主，可见日本间谍做事很是谨慎。 抓不抓，就看他把信送去哪里，躺在车里一点也不担心，慢慢等着。 十分钟后，褚文昊躺在车里听到脚步声靠近，知道正主回来，屏住呼吸，车里黑漆漆的不刻意提醒很难发现。 男子表情凝重的拽开车门，上车就启动车辆窜了出去，没那心思左顾右盼，何况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一辆车，任凭他肆意驰骋。 车速很快，躺在后座的褚文昊都能感觉到轻微的颠簸，凭如今的体力跟踪的话，怕是很难跟上，还好选择是对的。 十五分钟后，车辆停在九龙坡彩虹路，男子下车直接来到已经休息的商店前敲门，没一会屋里亮起灯，房门打开后，男子跨步而入。 “景明君，这么晚有重要的事情吗？”两人来到里屋低声交谈。 “嗨。” “紧急情况，需要青木君把信交给长官，”说完男子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叮嘱道：“非常紧急，今晚无论如何要送到！” 被称为青木的男子皱眉道：“如此紧急，长官未必在里面，需要先确定一下。” 两人在交谈之际，没注意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人影轻手轻脚的走进店铺，室内三十多平，各种商品摆在货架之上。 门口北侧有个两米柜台，褚文昊打量一番，躲进柜台里面，原本想抓男子，却有顾虑害怕他与醉玲珑接头男子有协定，放他回去也好，给些烟雾。 男子跑到这商店来，其店铺老板应该是最接近日本间谍的存在，消息不能送出去，要搞清楚送给谁的。 刚藏好就有脚步声传来，柜台正对后屋门口，两人经过时褚文昊屏住呼吸，难免心脏跳动的很快。 如果发现只能两个人都抓，却很难搞清楚真正的日本间谍，还好有个半米宽的立面遮挡身体，两人并未发现。 街道上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店铺老板先把门关好，皱眉来到柜台，抓起电话拨打出去。 电话接通，“哈哈，吴秘书，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啊...是是...刘主任在吗？他定的东西刚到。是啊...是啊，刘主任叮嘱东西一到马上汇报，这不没敢耽误。好好，那我一会送过去。”山田挂掉电话就要出门，已经确定人在。 正要走时，一声问候差点把魂给吓飞。转身死死盯着刚从柜台钻出来的褚文昊，颤音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这样的问话有些多余。 褚文昊打量面前男子，四十岁左右，一百六五高，身材臃肿肥胖，不符合日本间谍的形象。 “呵呵，老板不要惊慌，只是刚从里面逃出来，看贵店亮灯进来躲躲，老板不介意吧。” “你——”山田怎么可能相信他说的，仔细打量面前的男子，背带裤鸭舌帽，脸上有伤，消瘦的脸颊，最有特点是白色的头发。 他担心此人跟着景明君来的，两人在屋里的谈话有没有被听到，以及刚才自己打出去的电话。 懒得废话，看他神色变换，知道有猜测，“说说，准备把消息送给谁？这九龙监狱姓刘的主任可不多，随便查查就知道，合作的话可以放你离开，不合作只能死路一条。” “你——”山田脸色苍白，大喊一声冲向门外，他要冲出去喊人，只要引起五百米远的狱警注意，相信会有人来调查此事。 褚文昊早就防备他的举动，奔跑两步暴起一个脚蹬，把即将走到门口的山田踹到在地。 力道可不轻，山田有些肥胖的身躯费力想要爬起来却感到后背被铁锤击中，疼痛难忍，呼吸困难。 然而他没有试图逃跑，趁褚文昊没注意，从衣领里翻出一颗白色药片塞进嘴里，死死咬着牙他要用死亡给里面报信。 褚文昊可没想到他如此决绝，何况不是日本间谍，小看了送信之人的狠辣，发现不对急忙拽起山田，只看到那冷漠的眼神，以及嘴角流出的黑色鲜血。 “白痴！” 褚文昊有些气急败坏，一时大意功亏于溃，把尸体扔在地上仔细考虑接下来怎么办。 其实事情已经搞清楚了，情报送给九龙监狱里姓刘的主任。九龙区监狱上一世有接触，他刚下车稍微打量周围环境就确定。 九龙监狱有些名气，虽不比上海的提篮桥，南京的老虎桥；苏州的狮子口监狱，也有这独特的影响。其关押的都是叛投者、汉奸卖国贼，少量的共党人员，大部分是国党官员。 管理权明面上归属国党最高法院，实际警务厅也有部分管理权。法院负责日常管理工作，警务厅负责协助。 明面上如此，暗地里可能不一样。刘主任最有可能是办公室主任，可以明天在处理，先处理眼前。 提起电话，打往医院。 ...... 翌日。 军统特别行动组张旌阳办公室，杨洋站在桌前，把情况汇报一遍，总体意思就是毫无收获。 张旌阳脸色难看，“那个娘们说馒头是牛满福做的跟她一点关系没有！” “是的张大队，已经皮鞭烙铁都用上，看她害怕的神情不似作假。至于牛满福的家里找到四具骸骨，警察局初步验证是先被杀死后被焚烧，毫无证据留下。” “废物！” 一句废物把杨洋骂的脸色铁青，却忍着没敢说话，心里暗骂张旌阳才是个废物，自己没本事却来抢活干。 可能觉得自己过分，语气轻缓道：“昨晚一队抓了个试图杀害章小曼的医生，关在安全屋，你去接手这次务必要审出结果来。” 张旌阳刚来谭俊杰已经把事情上报，他都有些嫉妒褚文昊的好命，随随便便就能抓到刺杀者。 “是！” 张旌阳一个人生闷气，看到江玲玲小心走进来，低声道：“张大队，阅览室改成临时审讯室，审讯的各种器材总务处不给配。只能自己购买，总共三百六十法币，另外，一队在医院出勤的吃喝，每人每天要求五元补助。二队出勤部分消耗也要求补助，账面上没钱，张大队想想办法。” 砰！张旌阳怒拍办公桌，起身脸色难看的瞪着江玲玲，想骂却张不开嘴，这都是正常出勤费用，报的一点都不多让他怎么骂。 “哼，等着，我去叶处长那要条子。”说完气冲冲的出门向二楼叶世荣办公室而去。 “报告！” 叶世荣刚刚泡好茶，正在思索二处组建的事情，就被打扰到，“进来！” 张旌阳推门而入，看到叶世荣一身中山装打扮的油光水滑，大背头打理的像刺猬毛发根根扑倒，脸色看不出悲喜。 “叶处长。”张旌阳被古寒升长期教导作用是有的，知道跟自己长官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恩，有事？” “是。”张旌阳只好扭扭捏捏把事情说一遍，总体就是要钱。 叶世荣皱眉瞅了他一眼，暗骂废物，你不给老子钱，还问老子要钱，你可真行你。 二处组建中各方面费用自不会少，却没批下来，大头花园公馆已经都准备好，人员组建需要花钱吗？ 即便上面给他好意思要，打破头送钱的不知道有多少，你还有脸要钱。 所以二处没钱，账面上都从一处走，好听叫两个科室，都是空架子没人。 一科只有冯靖远，暂时组建两个大队，三个组长、两个副科长都没定。叶世荣在广州一大把亲信已经安排陆陆续续往总部调任，需要时间。 严格来说，升到组长才算有点威严，下面的副组长，大队长及副手算不上长官层次。 钱他有，但那是私人的，不能拿自己的钱给公家办事。不给钱也不行，让下面的人觉得自己没本事，费用都不给。 皱眉起身来到办公桌，找到批条填了一千法币。“拿去，到一处财务室支取，要努力工作才行，我听钟处长说原先的行动组可一分钱没找处里报销，你明白嘛！”对于没本事的属下他向来没好脸色。 不是自己的人，没钱孝敬还找他拿钱，真是岂有此理。 “是！”张旌阳脸色绯红，气的，也是恼怒，却不敢有丝毫不满，拿着条子回到一楼甩给江玲玲就回办公室生闷气。 砰！ 听到关门声，财务室三人对视一眼，神色颇有深意。 除去江玲玲这位小股长，还有一男一女，年纪相仿，都是一处分下来的。 “江股长，属下听说以前褚队长当家时钱都花不完，经常还能收到打赏，是真的吗？”窦兰眨着大眼睛好奇询问。 江玲玲瞪了一眼鬼精灵的窦兰，瞅了一眼室外，低声道：“真的，我刚来半个月，一队每人都给我红包，说出来羡慕死你们，那像这个废物，没钱给还耍威风。” 两人一脸羡慕，窦兰不死心趴在桌上，小胸脯颇具规模，馋的旁边夏雨咽唾沫。 “股长，给了多少啊？”小丫头片子刚刚踏入军统不懂规矩，啥都问。 江玲玲也是个没长大的，用嫩白的手指戳了一下她的前额，“其余每人一百法币，项副队长给了五百，褚组长给了八百。” “哇！股长你可真是命好，居然给你这么多钱，我都羡慕死了，不行，股长你要请我们吃西餐才行。” 窦兰激动的脸都红了，跳起来抱住江玲玲就不撒手了，让她请客吃西餐。 江玲玲拍着额头，就知道不能说，“好好好，下班请你们吃西餐行了吧。” “噢噢噢——”窦兰高兴的大叫，西餐可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起，三个人少说三百法币。 “行了，闹归闹工作不能出现失误，你们两个命好，跟着行动组一起成长，等将来说不定都能做后勤科长，要长点脑子，知道该给谁办事，该怎么办，知道嘛。”江玲玲叮嘱的很严厉。 两人小鸡啄米的点头，傻子都知道该给谁办事，何况他们是聪明人。 ...... 重庆警察局。 坐落渝中区中山三路东段，距离市政府两公里，五层的主体大楼庄严肃穆，两侧副楼都有三层，办公人员密密麻麻。 褚文昊没去局里报到，开车来到警察局，出示证件后直接开进院里。下车后打量警察局的建筑，连体楼也颇为壮观。 面积大人员多是有原因的，警务厅、警务处、警察总局；狱警、法警、税警；缉私警等等，只要是警察就在这大院里办公。 没办法，重庆城里人口多，很多办公点都是临时改装拼凑，整修大半年最近才算安定下来。 褚文昊直奔主楼，三楼是警察总局办公层，东西通道，两侧都有房间，门口处有牌子，眼睛一扫就知道谁的办公室。 往东走靠南朝向，三零三房间，门牌标注着叶副局长办公室。 刚要敲门，就被对面秘密室里呵斥拦住，一个漂亮的女警，一身警服显得英姿飒爽，皮肤白净，眼神却很凌厉高挑，一脸嫌弃的瞅着褚文昊，“你谁啊！？” 呵、 真是庙大菩萨多，倒也没生气，“我是...” “你爱谁谁，不知道登记嘛？叶局长正在谈事，有事排队，没见过你这么不懂事的。” 褚文昊皱眉瞅了她一眼，脾气还不小，“在哪登记？” “进来！” 罗慧敏严厉斥责一声，转身回到办公室，褚文昊跟在后面，进屋后看到一排坐在墙边拿着报告的男女乖乖等在哪。 看到褚文昊望来的眼神，众人神色各异，把他定位白痴层次，第一次来机关办事，那有直接敲长官房门的，在秘书室登记都不知道的白痴。 “那个分局的！”罗慧娟坐在办公桌前，瞅了一眼褚文昊冷声询问，拿着笔等着记录。 “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褚文昊直接报出来历。 罗慧娟提笔开始写，嘴里还嘟囔着“军事委...员”，写到委员两个字一愣，旋即脸色一变，脑海里划过“军统”的名字，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这是前段时间杀警察留下的病根。 在看向褚文昊就尴尬了，“呵呵...呵，原来是军统的长官啊，实在不好意思，刚才眼拙没看出来。”罗慧娟挤出几丝笑容尴尬的说道。 褚文昊摇摇手，“没关系，就按照你们正常流程走就行，你跟叶局说一声，我姓褚，找叶局有点事。” 罗慧娟起身尴尬道：“叶局长正在跟张局谈事情，时间方面不好掌控，要不坐下等等吧。”说着慌忙把凳子让给他，还示意内勤人员给倒杯茶。 “也好。”褚文昊点点头，来到对面空置的办公桌端坐，并没有坐在她那。 等茶水放在面前，褚文昊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阅读，没管在那叽叽喳喳低声交谈的众人。 罗慧娟看到他如此做派，就知道是个懂规矩的主，心里松了一口气，狠狠地瞪了一眼还在交谈的众人，意思你们给我闭嘴！ 室内陷入安静，罗慧娟正想办法通知叶世星，却被迎面走进办公室的人拦住。 “郑局长。”罗慧娟开口招呼警察局副局长郑耀先，排名在叶世星前面，二把手。 “恩，小罗啊，这位是军统行动二处的姜队长，有些事情要进九龙监狱调查，你给叶局长打声招呼，开个条子省的麻烦。”郑耀先说话时让开身形，把身后的姜阳露出来。 罗慧娟嘴角一抽，心里纳闷今天怎么回事，军统特务都跑警察局来干什么？ 回道：“郑局长放心，张局在里面谈事，一会谈完属下马上汇报。”说着还客气的跟姜阳点头。 “哦、”郑耀先眉头一挑，张家栋在叶世星办公室谈事，心里有些想法脑子里开始乱转，点头答应又跟姜阳说了一句转身离去。 罗慧娟招待道：“姜队长先坐下等一会，叶局马上就谈完。” 姜阳笑着点点头，“如此甚好。”背着手来到罗慧娟的座位一屁股坐下，瞅了一眼对面拿报纸挡着脑袋的人，心里暗骂不懂规矩，不知道打声招呼啊！ 褚文昊那还有心思看报纸，皱着眉头满脑子盘算，姜阳怎么出现在这？难道也发现里面的日本间谍？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不知道为何来找叶世星，他来是打听一些事情，可没想借助他进九龙监狱，怎么叶世星还管着监狱吗？ 罗慧娟把茶水放在姜阳面前，笑道：“今天真是巧，没想到两位长官都来警局，有些蓬荜生辉呢。” 姜阳刚端起茶要喝，听她这话就看向她，“还有军统的人来局里？”他好奇是谁跟他一样来警察局。 “呵呵、是啊。”罗慧娟一脸笑意，挑了挑眉眼神看向褚文昊，意思很明显。 姜阳放下茶杯，左右摇摆，想看清楚对面坐的是谁，那个部门的。“你是...”开口询问时就看到对面之人把报纸放下，一双眼就睁大了，怎么也不会想到褚文昊会出现在这里。 “褚...褚老九，你怎么在这？”姜阳一脸吃惊，心里虽恨他，却不影响两人相爱相杀的感情。 “哈哈...”褚文昊笑道：“怎么姜阳，只允许你没事跑到警察局调戏美女，就不允许我来看看。” 呵、姜阳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倒是把罗慧娟说的脸颊羞红，眉眼扫视两人，她觉得姜阳显得更年轻有朝气一些，一头短发，白白净净五官长得也不错，最有特点就是眼睫毛很长而且密集，有点给眼睛盖了座房子的感觉。 褚文昊给她的感觉，沉稳有余，朝气不显，高高瘦瘦，五官长得也很立体，眼睛很亮，最有特点的是满头白发，记忆犹新很难忘掉。 两人都是特务，条件都不错。虽然不错还是喜欢自己局长，她喜欢沧桑的男人。 嘴上没毛的小年轻太嫩，啥也不懂。 姜阳好奇道：“褚老九，你不在医院看着犯人不怕她被人除掉？” 章小曼被暗杀的事情已经传开，姜阳知道并不意外。 “有啥好担心的来一个抓一个，昨晚还抓了个医生，应该是条大鱼，恐怕很快就有所交代。” 姜阳一听脸色就不好，心里暗自着急，上次打脸的事情还没过去，总想找机会抓个日本间谍，给行动处挣些脸面回来。 有些嫉妒褚文昊的好运，装作不在意道：“一个医生能知道什么，章小曼都没交代，你还指望能有何收获。” 褚文昊也没有反驳，他是想低调一点，既然上峰不给升迁机会，继续抓日本间谍也没意思，先锁定其身份，想抓的时候轻松获取，需要等待时机。 “姜阳，你去九龙监狱干什么，难道发现日本间谍？”他真好奇，却又不像。 姜阳端茶自饮，酸酸道：“那有你命好，随随便便就能碰到日本间谍。我是去提审一个共党要犯，前段时间抓的，一直没收获，塞进里面待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姜阳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一脸神秘的笑容，“前两天我可碰到你媳妇，噢、严格来说是前未婚妻，无意中帮了她一次，不然她可要被警察局的人带走，委屈指定要受，你可要好好感谢我才行。 不过你也不用客气，君小姐昨天特意请我吃饭作为感谢，还约我有时间一起逛街。褚老九，你说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哼！ 褚文昊暗哼一声，姜阳工作中打击不了他，居然想从女人身上下手，接触君漫歌是要给他难堪。 虽然解除婚约，不代表他真的放下，自己的女人岂能让姜阳糟蹋。 他考虑是君漫歌接触姜阳，会不会就是为了刚才说的共党，这是要打算救人吗？ 皱眉道：“漫歌跟谁逛街是她的自由，只是好奇她找你做什么？单纯的感谢就没必要吧。” “哈哈哈...”姜阳大笑，还真有些小看了褚文昊的心胸，自己女人都可以不管不顾，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也没什么，就是拐弯抹角的询问一些事情，请我帮个小忙而已。”姜阳好不在乎的说道。 “帮忙！” “你不会答应了吧？” 正文 第六十四章寻根溯源 “自然。” 姜阳毫不隐瞒道：“看在你褚老九的面子上也要答应，何况不是什么大事，”姜阳满嘴喷粪，君漫歌可没跟他吃饭逛街，只是昨天偶遇说了几句话而已。 想刺激褚文昊是真的，挑眉道：“不过看上去有些憔悴，想必最近过得并不舒心，你要不关心，我可就不客气了。” 憔悴，为什么要憔悴？他最近忙着抓日本间谍，倒是很少操心其它事。 “漫歌虽然与我解除婚约，却也是相识一场，她的事情我自然会过问，不劳你费心。”说放下可没那么容易。 “我倒是好奇，你去九龙监狱跑警察局来干什么？”看向听故事的罗慧娟：“你们叶局长还管监狱的事情？” “啊...是。”罗慧娟听两人拌嘴正入迷，突然被问到，“叶局受警务处委托，负责跟九龙监狱交接犯人，具体事物不参与，却有移送犯人的权利。” 褚文昊点点头，看向鄙视自己的姜阳道：“你们行动处没牢房吗？干嘛把共党人员送进九龙监狱？” 姜阳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瞪了他一眼道：“牢房自然有，只不过二处刚刚成立，以前那些牢房都归其它科室使用，二处最近在筹建自己的审讯室与牢房，暂时羁押在九龙监狱而已。” 没说实话，其实行动处有三处自己的看守所，只不过归副处长迟睿管理，他看俞卓伟不顺眼，自然不给二处使用。 三天前就把二处的犯人清理出来，让其自行安顿，相比行动组好不到哪里去。 “咳咳、”褚文昊像是猜到一样，“看来姜队长日子也不好过，不像当初说的有酒有肉，怕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吧。” “哼！”姜阳冷哼，“不劳你费心，你在行动组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吧，我可听说张旌阳后面关系很硬，你可悠着点，小心闪到腰。” 说完姜阳起身，他看到叶世星出门送人，没工夫跟褚文昊扯蛋，示意罗慧娟先给他把事办了。 歉意的对着褚文昊笑了笑，带着姜阳来到门口，跟脸色不好的叶世星打招呼，“叶局，军统的姜队长需要提人手续。另外，军统褚先生找您有事。” “哦、呵。”叶世星满脑袋星星，诧异的扫了一眼姜阳，又看向坐在办公室的褚文昊，今天啥日子，倒霉事赶一起了。 姜阳的好处理，本身就是军统的犯人，暂时羁押，开张条子给他就解决。 姜阳拿着条子走出办公室，瞅了一眼深思的褚文昊没搭理他，径直离开向楼下走去。 罗慧娟笑道：“褚先生，叶局长请您进去。” “好。”褚文昊起身几步来到叶世星办公室，打眼一扫真是享受，六十平的房间，大办公桌背靠暖阳，真皮沙发，环境舒适。 看向摆弄茶叶的叶世星笑道：“叶局长果然光风霁月，两袖清风，实乃党国之楷模。” 叶世星心里暗骂褚文昊混蛋，我真要是两袖清风，你那九龙湖怎么给你圈。 “呵呵，玩笑了，玩笑了。来来来，坐下喝茶，前段时间唐处长从四川搞来的好茶，一直没舍得喝。”叶世星话说的随意，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褚文昊也没客气，坐下喝茶，“怎么，叶局长有烦心事，还是不欢迎军统的人。” 叶世星自然有烦心事，看了褚文昊一眼，“褚先生今天来有何事但说无妨，”快点办完赶人走，烦着呢。 看出来了，自己不怎么受待见，也就没必要赖在这里，赶紧办完事走人。 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条，“麻烦叶局帮忙查查两辆车的登记户主，要准确点的。” 两辆车一辆是于泽成，另一个就是送信男子，查明登记人就知道其身份，随时可以抓捕。 叶世星拿着纸条看了一眼，小事，示意罗慧娟去查一下。 “就这事？”这点事还用得着你跑一趟，你可真闲。 他是不想安排人过来打听，以免泄露消息出去，端起茶抿了一口，轻道：“想问一下，九龙监狱姓刘的主任有几个？” 叶世星端着茶杯的手微顿，瞅了一眼褚文昊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要知道这里面有很多事情。 “九龙监狱只有一个办公室主任姓刘，你说的不会是他吧？怎么他是日本间谍？”询问这话的时候叶世星语气稍显激动。 褚文昊不明白他激动个毛啊，诧异道：“怎么，叶局很希望他是日本间谍？” 叶世星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摆手道：“呵呵，开玩笑，开玩笑。”端茶自饮表情很是纠结。 既然不愿意说他也没有探究的意思，“这个刘主任什么情况？”先摸摸底，看看后面挂着大神没有。 “呵呵、”叶世星明白他的意思，瞅了一眼门口，低声道：“我跟褚老弟投缘，不妨把话给你说明白，这刘大海三年前进的监狱，从秘书开始做起，今年八月升任办公室主任。 除去监狱长，就是他说了算。监狱里大大小小的人加起来三百多，囚犯不到千人。 能一言而定，甚至不顾及两名副监狱长的脸面，其本身是个马屁精以外，后面可有不少人。” 叶世星小心的指了指东侧，“张局推荐的，不知是何原因，一路高歌猛进，官运亨通。” 张家栋的人？ 他到不这么认为，一个张家栋可镇不住这帮人，“张局，经常到楼上汇报工作吗？” 叶世星笑了笑，觉得褚文昊是个聪明人，抿了一口茶道：“汇报工作是经常都有，只是多走了一层楼。” 话说的很明白了，警务处的长官在四楼办公，你跑五楼去给警务厅的人汇报工作，要不是腿脚不好，就是有意为之。 褚文昊点点头明白了，潜伏在九龙监狱的日本间谍刘大海，跟张家栋关系密切，至于上面警务厅的有没有关联很难说。 关系不算很复杂，无非在公检法这条线上，担心的是这个引路人背后的长官是否隐藏在高层。 事情回去慢慢查，“叶局对渝中区很熟悉，福寿街五号是谁的公馆？” 叶世星瞪了瞪眼，诧异道：“你今天是奔着张局来的吧？” 恩，啥意思？ 褚文昊脑袋转了个弯，像是明白他的意思，吃惊问：“不会是张局家吧！？” 叶世星端着茶杯笑着点头，“没错，就是张局长的府邸，门前两盏红灯笼的张府。” “呵、”褚文昊还真是无奈，想躲开都躲不开，送信的日本人可是从张府出来的，在结合监狱的刘大海，说这个人干净都不可能。 有些难办，张家栋是重庆本地人，国党没来重庆之前他就是局长，跟叶世星一样都是坐地户，关系盘根错节，你说菜市场有他的眼线都不奇怪。 “你唱的哪出戏，张局有问题？”叶世星问出这句话心都颤了，他是真想听到肯定的答案。 褚文昊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唐处长忙什么呢？最近很安静啊。” “呵、”叶世星翻了翻白眼，军统出来的嘴就是严实，想搞点情报都不行。 靠在沙发上神情恹恹道：“还能忙什么，王处长要上楼，唐处长想换办公室。” 褚文昊眼珠子一转，明白了。“那可要恭喜你，唐处长要是换了办公室，叶局怕是也要跟着换。” “哈哈，都像你说的我倒是舒服了，可惜啊...”叶世星一脸惆怅。 “凭借唐小姐的手段，帮她大哥上位应该不难吧。” 叶世星倾身皱眉道：“事情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位置太重要，仅凭一个女人起到作用微乎其微。”扫了一眼褚文昊，“你以为其余副处长是吃素的，决定权在司法院，厅里只负责推荐。” 褚文昊不明所以，里面很复杂，他也懒得参与。 几杯茶下肚，罗慧娟就回来了。欠身笑道：“褚先生，两个车主的登记信息已经查明。第一个是洋河商会会长于泽成，另一个登记有些奇怪，挂在中统名下，却是私人拥有。登记人叫张彪，九龙区福记车行的老板。”罗慧娟说完把纸条放在褚文昊面前。 车辆信息的登记都很详细，姓名、住址、工作单位等详细个人资料，以便后续政府管理。 于泽成的登记勉强说的过去，这个张彪就有些难办，既然挂在中统局，为何又留下自己的信息，是要显摆吗？ 叶世星瞅了他一眼笑道，“你今天说不是奔着张局来的我都不信，呵呵，真是有意思。” 正在思考的褚文昊不明白他啥意思，“怎么，里面那个跟张局有关系？” 叶世星对着罗慧娟示意，罗秘书心有灵犀几步来到办公桌，把香烟抽出一根递给他，乖巧的给点上。 “褚先生吸烟吗？”罗慧娟笑问。 “呵呵，不吸，”看了一眼叶世星打趣道：“叶局，俨然一副古代大官姥爷做派，暖床丫头都备着，说实话很让人羡慕。” 罗慧娟脸色正常，笑眯眯的，像是没听到消遣自己的话语。 叶世星也毫不在意，“男人嘛，只要有本事女人从来不是问题，没本事，就只能标榜自己，慧娟你跟褚老弟说说。” 叶世星这幅做派就很有意思，不过褚文昊管不着，人跟人不一样，看向通房丫头。 罗慧娟笑着给褚文昊添茶，轻道：“洋河商会会长跟张局来往甚密，张家大宅就是于泽成出钱购置，不是什么秘密。 洋河商会经营项目繁多，涉及的品类更是举不胜数，此人喜钻营，出手大方。在重庆五年，这栋楼，三层以下的警察他都认识。” 看了一眼叶世星道：“上个月还给叶局安排了一闺娇娘，把叶局伺候的很舒服呢。”这话就醋味十足。 “哈哈...”叶世星摆摆手，“都是假的，假的。” 罗慧娟白了一眼续道：“总之，于泽成经营密布，人面极广，在重庆有成人之美的赞誉。” 听明白了，于泽成也跟张家栋关系很密切，且经营的密不透风，日本人真是好手段。 褚文昊端茶深思，叶世星却觉得他今天有事，而且是大事，一个军统特务怎么可能闲着没事打听这些，让他看到希望。 吐出一口烟雾，低声道：“刚才张局过来商谈，想把朝天门码头管理权收回，不允许除洋河商会以外的商家经营。 你要知道，朝天门码头承担着重庆百分之八十的运输，各行各业只要想进重庆，就绕不开码头。 利益盘根错节，每天的交易额百万计，以前王处长压着，大家相安无事，各取所需，如今嘛，想一家独大打的好算盘。” 叶世星是负责治安的副局长，权利很大，很多事绕不开他，即便张家栋大权在握也要顾及三分。 褚文昊皱眉，他到不关心里面的利益，只是不能打扰正常运转，如此他交给共党的仓库、轮船岂不是很快被逼转让？ “你答应了？” “呵、”叶世星叹了口气道：“你知道什么叫敲诈嘛？他趁唐处上升之际出手抢食，就是算准了唐处会忍下去，不然很可能推荐的名单给卡住，即便你在有本事，没有提名的难道还要点名让你上位。” 明白了，这可不行，自己也不能明着帮助共党，暗自愁眉。 叶世星烟雾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像是期待他说点什么一样。 “动了他，重庆商贸会不会乱？”褚文昊可不能乱来，人好抓，就怕抓了以后彻底乱了套，搞得民怨沸腾可就大大不妙。 叶世星脸色微变，深沉道：“一定会乱，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出不去。就算上面出手整治，也是治标不治本，只要张局在，其余商会即便拿到经营权，也会不得安宁。 另外，这个于泽成应该跟袍哥会来往密切，动了他，明面就算压住，私底下不得消停。”他也是很无奈。 麻烦，就是这么麻烦。 人好抓，却顾虑重重，不能因为抓一个日本人就扰乱秩序，岂不是给上峰收拾自己的理由。 叶世星的意思他听明白了，无非就是想抓人，先把张家栋给收拾利索，不然都是徒劳。 “既然四楼开始挪动办公室，张局没意思上四楼吗？”先把人调开也行。 “切，你以为他傻，你就是把唐处的位置给他，都未必想动，时局不稳，要那些虚名没意思。”叶世星分析的很到位。 “你们唐处不是负责人事吗？可以提名让他上去啊。” 叶世星摆摆手，“没用的，五楼会把事情压下来，根本不通过，即便提上去也没用。” 明白了，就是内部达成协议很稳，想动他只能耍流氓，像军统特务给按个罪名，把人抓了，一切就都解决了。 “动了他没事？”褚文昊不怎么相信。 叶世星眼珠子乱转，打着哈哈道：“没事，能有啥事，就算有事也管不到你们，不用担心。” 恩，这个混蛋不是好人，鼓动自己去搞张家栋，他在后面吃现成的，能没事才怪。 其实也无所谓，日本间谍是要抓的，只要抓了九龙监狱的引路人，找到跟张家栋来往的罪证，很轻松就搬倒他，且没有任何人出面说情，私底下下绊子还是有可能。 “这事你容我想想，暂时不行，要等个时机。叶局，找个理由把彩虹路靠近监狱的商铺暂时关门停业。粗鲁一些，暂时不允许这些人出来活动，羁押一段时间，理由自己想，等我准备好到时候通知你。” 担心道：“上面的事先不管，下面能压住吗？” “能，绝对能！”叶世星激动的差点跳起来，“这些狗屁帮派，只是懒得收拾，到时候谁敢出来捣乱，狠狠地打杀！” 呵，褚文昊鄙视的看了一眼，这会又能了，刚才不是担心的要命吗？ 没听他吹牛，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江北区四海赌坊是冯枣的场子吧？” “啊...啊，是。”叶世星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江北区，渝北区的花街柳巷都是冯枣照看，有问题？”胡不归可是他的人，就等于这些花街柳巷都是他的。 指定有问题，日本人藏在冯枣的赌坊里，还有醉玲珑里的接头人，说他不知道那就是白痴，既然知道那就是胡不归允许的。 谨慎看向叶世星道：“你最好离这个胡不归远点，不要怪我没提醒你。我手里的证据足矣抓他，没动只是顾及你们唐处长乱来。 他跟日本人来往密切，甚至给日本间谍提供便利，等个时机就抓了，你想保他，只能把你带回去问问是何原因。” “另外，压制流氓的人不能用胡不归的，冯枣也是个流氓，他的人也不能用。今天的事你安排，不能漏风出去，漏了我也没办法，只能维持现状。”说完起身，“今天多谢叶局帮忙，有时间喝茶。” “哈哈...一定，一定。”叶世星神色尴尬的把褚文昊送走，回到房间坐在那神色不断变换。 罗慧娟乖巧的给他倒茶递烟，绕道身后给捏着肩膀，“这小子靠谱吗，怎么感觉满嘴跑火车呢。”觉得褚文昊说大话，不把叶世星放眼里。 “靠不靠谱，从这几天军统抓日本间谍就能看出来，不要看他年轻，还是有些本事的。”享受的同时低声道：“你安排一下，把跟胡不归、洋河商会所有相关的事情全部处理掉，任何证据不能留。 你家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最近老实些，不要跟他们有牵扯，否则到时候不要找我哭，哭也没用，这些特务做事狠辣，不会顾及我的面子。” 罗慧娟虽然觉得他小题大做，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会尽快处理干净。前几天胡不归送的宅子我看挺好，要不就留...” 叶世星皱眉打断：“头发长见识短，说都说的这么明白，还抱着想法。他的东西一件不要，通通扔掉，今后再来找我就推掉，叮嘱下面分局，最近给我狠狠打击冯枣的产业，看见流氓就给我抓，一定要做出一副不共戴天的形象。” “这...”罗慧娟觉得有点狠，前天刚收了东西，掉头就收拾自己人，有点不地道。 “哼，你要是舍不得，那你去跟他过，到时候不要来求我。”男人一生气，女人就要想办法哄，怎么哄就不说了。 ...... 中医院。 褚文昊来到医院，这会三楼北侧很安静，也没人敢过来打扰。沈方舟跟商濯值班，看到他出现打招呼。 褚文昊点点头走进房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章小曼，来到床边端坐，静静的望向她。 章小曼像是闻到气味一样，猛的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咬牙道：“你抓了她？” 都是聪明人没必要装，章小曼即便试探也无所谓，褚文昊也没否认，点点头道：“抓她只是顺手，有没有收获还要等消息，不过你放心，暂时我不会动手，能不能逃走就看你们日本人的警觉性如何。” “你——”章小曼实在不知如何面对这个恶魔，总是在她身上探究秘密，丝毫不把她当人看。 死心道：“你把我杀了吧！”她是真不想活了，即便你现在放她离开，她只会把消息送出去，然后自杀。 已经无法弥补的错误，只能用生命偿还。 褚文昊托着下巴问道：“就是一些流氓，不至于你如此在乎，你们黑龙会在国内活动猖狂，收拾一下也好，省的不知道姓什么。” “哼！” 章小曼扭过头去，不想在跟他说一个字。 褚文昊没在追问，也没有继续聊天，章小曼的价值基本失去，只需要她活着。 静静思考问题，他手里有很多条线。先说空军的许其言跟卢涵升，两人怕是离开隐藏在某个角落，具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需要等一段时间。 广州、武汉沦陷后，上峰暴怒进行血洗，军统上报的事情会引起高度重视，其权力得到巩固，甚至会加大某方面的职权范围，如此就会有政策下来。 对于许其言两人，可以把目光放在技术司人员上面，找他也就不难，给点空间让其活动，打消顾虑送他上天。 再说慕斯医院这条线，虽然没在医院找到男子，却已经确认开车出门的人。通过他来锁定背后的日本间谍，可以说很轻松，只是寻找背后的小组正式成员可能麻烦些。 第三条线就是章小曼暴露出来的事情，可以通过交通银行来锁定取款人，能不能找到其转款人很难说，却有很大几率找到其余小组成员。 第四条线，九龙监狱的办公室主任刘大海，此人不用去确认，其身份是引路人毫无疑义。 可通过他来锁定身后的小组成员，四条线，许其言这边等等做说，抓不抓的他都只能藏起来活动。 通过银行来查，只能是放在最后进行，银行工作人员复杂，交通分行十几家，难免就会漏出破绽打草惊蛇。 下一步可以针对取胶卷的男子进行调查，至于监狱的刘大海暂时可以不管，等等时机。 黑龙会这些活动在重庆城里的老鼠，等扳倒张家栋才能收拾，以免狗急跳墙惹出乱子。 头疼的是要不要接触一下中统，张彪应该跟中统某人关系不错，冒然开战不是他能承受住的。 犹豫的问题不是抓不抓张彪，而是跟跟卢涵升有勾连的中统人员，这才是大老鼠一只，却很是为难。 不要看军统跟中统明面上水火不容，背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你贸然对中统下手，挑起两方面战争，没有人会感谢你，甚至会给你一刀。 他的小肩膀扛不住，何况上峰如此对他，沉寂一段时间也好，俗话说得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委屈承受了，不能再犯第二次错误。 等—— 就这一个字，等到自己有价值后在出手。 ...... 上午十点。 九龙监狱彩虹街两侧店铺，无缘无故被警察查封暂停营业，其伙计老板都被拉到城外某镇，并被警告暂时不能离开。 矗立在街道中断有家三层旅店，却尤为幸运躲过一劫。 三零七房间，男子拿着望远镜看向远处，身后之人却没停嘴，汇报着几天来的发现。 “组长，可以确定此人就是共党人员，却没有暴露身份。这几天属下紧盯他的行踪，并悄悄打听过，他一直关注军统看守所的事情。 从前天开始，此人把注意力放在九龙监狱，已经把手伸向内部，接触之人属下已经安排人抓起来严加审讯，吐露共党人员接触他的目的，询问过被军统送进监狱的一名囚犯。 属下确定今天共党有所行动，有十几人在旁边民房里秘密集会。组长，下命令抓吧！” 井柏霖放下望远镜，转身看向自己属下，眼神冷酷，中山装穿在他身上显得很小。身高一百九十二，站在窗边像堵墙，脸带煞气。 江宁浑身一个激灵，赶紧闭嘴，他是真害怕自己长官，生性残暴，单手掐死过犯人，不听他话的人一顿暴揍，三个月下不来床，保证自己老娘都认不出来。 活脱脱一个阎王爷，能动手的尽量避免讲话，很暴力。 “那个女的有没有参与！” 小声道：“组长，属下已经查过，此女叫君漫歌，南京人。去年搬来重庆，跟军统一个小子有过婚约，只是不知为何取消了...” “我问你她有没有参与！”井柏霖冷声道。 江宁一缩脖子，尴尬的回道：“组长，目前还没发现她参与的痕迹，只是曾经跟带头的男子一起出现过，是不是共党很难确定。” “哼！” “是不是重要嘛？把她引过来，今天一起抓了，敢绑架胡科长，就是打中统的脸。 抓了她的女人，我就不相信他出面，非要整死他不可，以为自己上天！” “去，把她引过来，不然里面的共党通通杀死！” “是！”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目标明确 一辆黄包车在马路上狂奔，车夫卖力奔跑，却几次被催促，“师傅，再快点、再快点。” “姑娘，你饶了我吧，一双腿跑不过四个轮子，”汗如雨下的勤快车夫，奔跑间不忘回头说一句。 黑色丝纱遮住半张脸，却遮不住焦躁不安的心，秀眉皱在一起，鼻尖的黑纱被浸湿。 过肩的长发在风中狂舞，单手拽着帽檐，眼神焦躁的往前探寻。 君漫歌刚刚安排好一切离开，回到家中打算跟父母辞行，她要去后方一趟，护送即将被解救的同志。 话还没出口，就接到自己弟弟求救电话，电话中没说清楚，只说遇到麻烦，只有君漫歌能救他。 地址在彩虹路一家民居里，这让君漫歌乱了方寸。自从查清楚人被行动处姜阳审讯后，几经波折，有意无意的接触与试探。 确定今天姜阳会从九龙监狱提人，已经提前商量好营救方案，只要人被姜阳带出来有把握在不开枪的前提下营救成功。 一切准备就绪，她没有参加营救行动，只是负责情报收集，危险的工作交给男人来做，这也是梁明秋的决定。 如此关键时刻自己弟弟怎么会出现？她没搞明白，却很有可能被自己同志扣押，任务很重，不能出现丝毫差错，暂时扣押可以理解。 君漫歌甚至想到最坏的解释，有人假借自己的名义骗弟弟到彩虹路，逼迫自己现身。 既然来了就没想过危险，担心营救行动已经被发现，她要赶过去观察一下，如无问题暂时取消行动。 她知道是自己美好幻想，危险已经悄悄靠近，这辆车行驶在死亡边缘，她内心依然做好准备。 ...... 姜阳带了三个行动队员，两辆边三轮，车兜里坐着被黑布盖住脑袋的共党。 在监狱里审讯半天，毫无收获，打算提走，二处已经安排好临时的牢房，继续留在九龙监狱很不方便。 四个人两辆车，出了大门顺着彩虹路往北跑，一路上居然很清静。 皱眉道：“怎么回事！？刚才店铺不是都正常营业吗，这会怎么都关门了？” 旁边车手慢悠悠的开着车，笑道：“队长，管他的呢，您还害怕有人来劫囚犯嘛，这里可是重庆，谁有那个胆量。” 姜阳眼神眨动几下，看向远方没说话。距离监狱八百米远，街道上开始有行人，两侧门店也都正常开门。 “队长，看来只是封锁五百米，可能警察局有大案子处理。” 正在队员说话之际，迎面几辆独轮车推着玉米杆冲他们而来，本就狭窄的街道，被横着接近两米的玉米杆占满。 高高垒起的玉米杆，看不清推车人，却能看到挂着绳子拉车的男子，挽着裤脚，肩膀上搭着汗巾，戴着草帽，低头拉车的同时引路。 滴滴—— 边三轮被挡住去路，愤怒的特务按着喇叭开骂：“都给我滚一边去，耽误长官办案要你们好看！” “是是是...不好意思老总，马上靠边，您先请。”拉车人拽着车子靠近一侧，总共四辆独轮车，两辆靠东侧，两辆靠西侧。 中间留出米半的过道，特务骂骂咧咧慢悠悠穿过，姜阳坐在车兜里还要躲避秸秆，很容易被划到。 不远处的宾馆里。 井柏霖冷声询问：“到了嘛！” 江宁赶紧回复，“组长，人已经在路上，做的黄包车，可能还需要五分钟。” “哼！” “一队包围南侧不允许这些共党把人救走，二队封锁两侧胡同出口，不允许人从两侧逃窜，三队等女子进来后封锁北侧路口。把这些不知死活的共党给我包起来，一个也不许跑掉！” “是！” 三个大队长噤若寒蝉的答到。“我要的是那个女人，要活的，其他人死活不论，只要想跑给我往死里打！军统的人能避开就避开，实在避不开就一起打死，报告里知道怎么写吧！” “是，与共党人员纠缠中不幸被击中，却用生命破坏掉共党的阴谋。”江宁脑袋很好用，知道怎么写报告不引火烧身。 “很好，行动吧！” “是！” 宾馆里安排好，如果有细心的人就会发现，周围突然多了很多人。 而姜阳刚穿过两辆独轮车，就被东侧突然倾倒的秸秆覆盖。 哗啦啦—— 两米高的秸秆墙像是下雨，把姜阳跟队员埋在里面，“保护...保护人犯。”努力起身的姜阳嘴里喊着保护犯人，却被一根硬物击中胸口。 啊... 撕——疼，差点没过去。开车的队员试图加大油门冲过去，却被一侧的人拽了下来，两记拳头打的直冒星星，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想要反抗却被秸秆压在地上。 前面如此，后面两个行动员更惨，直接被抱起来塞进秸秆里。八个人分工合作，制服四人的同时已经有两人提起车兜里戴着手铐的男子向胡同里奔跑。 “分头跑！” 一声命令，剩余六人分别向胡同里钻去，街道上只剩懵逼的看客，跟埋在秸秆堆里的特务。 整个行动效率高、速度快，好不拖延，如果没有中统特务的出现，一切就很顺利，人也会被救走。 “混蛋！” “是谁！？”姜阳从秸秆堆里爬起来，满头碎屑，跟掉进粪坑一样，脸色铁青，双眼赤红寻找周围袭击之人，定睛一看人犯已经消失，掏出枪来就要朝天示警。 砰！砰！砰！ 子弹的响声划破天际，四面八方传来的枪声吓得街道上的行人尖叫狂奔，有些店面快速关门，死死顶住门口。 姜阳拿着还没有开的手枪，脸色阴沉的可怕，一颗心怦怦乱跳，焦躁的情绪一闪而过。 对着几个爬起来的队员吼道：“保护人犯，不许开枪！人要活的，不管是谁，都不许碰人犯！” “是！” 三名队员迅速掏出手枪开始寻找人犯，还没走就被从胡同里窜出来的七人挡住，双方对视一眼。 队员举枪开口：“放开人犯，抱头蹲下，否则打死勿论！” 出来的七人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焦躁，知道坏事了，居然还有大量特务藏在胡同里，有两名同志已经牺牲。 他们没有带任何武器，这里是重庆，即便是死，也不能给国党任何攻击的借口。 “人留下，分开跑！”其中一男子说完就把戴手铐的同志留在原地，这是保护他，今天的情况超出预料之外，带着反而危险，留下还有机会营救。 “是！” 三人向南，三人向北。就在军统特务要开枪之时，姜阳怒道：“开什么枪，先把人犯保护好，其它的不用管，自会有人收拾！” “是。” 三人快速把手铐男子抓住，带到姜阳身边，围在中间。 滴滴答答—— 车轮转动的声音，君漫歌还是赶到了，只是被枪声吓得脸色发白，毕竟年轻，虽抱有死志，但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有几分坦然。 车夫停住车，说什么也不敢往前走了，“姑娘，前面有枪声，还是躲躲吧，一会在过去。”车夫是好心。 君漫歌点点头没说话，从手包里取出两块大洋给了车夫，自己下车往南行进。 “姑娘，前面危险，不要过去...” 君漫歌知道危险，却不能不管自己同志，还有自己弟弟，以及需要被营救的同志，她都需要第一时间知道准确的消息。 距离开枪的地方有五百米，小心行进，越过街口进入店铺遮挡的范围内，却没注意两侧蹿出十几个黑衣特务，望向她远去的背影。 “围起来！” 君漫歌行进百十米，就看到急匆匆跑来的同志，站在一侧只能瞩目，此时此刻无法与自己同志站在一起，只能祈祷快点逃离。 虽不知道发生何事，只要安全逃离总有机会，其中带头的男子，看了一眼君漫歌并没有说话，带着两人快速跑过去。 君漫歌深吸一口气，小心前行，等来到事发地五十米远时停住脚步，远远看到一堆秸秆里的五人。 她放心了，不认识可以判断，自己同志要是出事或者被救走，特务是不可能站在那等着。 现在只需要事情平息，了解情况，找到自己弟弟就可以回去了。 然而，很多事情就是事与愿违，南北两侧的枪声划破天际，让她刚刚安顿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血色，染红青石地面，烙印下历史的痕迹。 像是被感召！ 咔咔咔—— 天空中突然传出轰鸣声，雷声阵阵，顷刻间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大雨倾盘，来的那么突然，来的那么迅捷。 暴雨像是在清洗被血水染红的地面，滚滚红流即刻奔向远方。 雨水打湿肩膀，发梢处滴滴水珠滑落，双脚依然被浸湿，站在大雨中愣愣发呆。 少时，一切归于平静。 井柏霖现身，带着江宁三个大队长来到姜阳面前，冷声道：“把人犯交出来，既然你们军统没本事，就有中统来审！” 呵、姜阳看到面前的大高个，差点气笑了，右手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嚣张道：“你谁啊你，军统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中统插手了，你赶紧给我消失，否则要你好看！” 终于知道谁帮忙了，合着是中统这帮孙子，瞅了一眼周围百十号人，怕是今天很难善了。 “哼！” 井柏霖背着手，任大雨浇灌，地上弹起的水珠打在裤腿上。他虽然狠却也不是傻子，从军统手里直接抢人，就是破坏规矩。 看向被抓起来的四人，剩余的尸体摆在远处，扫了眼人群，厉道：“把人带出来！” “是！”江宁知道他说的是谁，示意手下把藏在人群里的君漫歌抓出来。 君漫歌完全没想到这些人会抓自己，挣扎着喊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做什么了？”雨水打湿衣服，玲珑曲线展露无疑，看的一帮特务眼热。 啪！ 江宁抬手就是一个耳光，“闭嘴！你跟这些共党眉来眼去，你以为中统眼瞎嘛！今天的事情就是你在背后策划，企图营救共党逃离，还敢狡辩！”话是假的，却说的很有底气，最起码君漫歌跟里面一个男子见过面。 君漫歌黑色丝巾被打掉，露出较好的容颜，嘴角鲜血流淌，眼神冰冷的道：“你们这些狗特务，就会欺负老实人，有本事去打小鬼子，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哼！” 江宁一脸怒容抬手就要教训她，却被一声爆呵阻拦，“住手！” 姜阳看到君漫歌出现眉头深皱，不管如何两人有一面之缘，何况是褚文昊的媳妇，怎么都不能袖手旁观。 “你是不是手贱！在动手，小心褚文昊废了你！”姜阳还是点了出来。 “哈哈...”井柏霖冰冷的脸颊，突然挂满笑容，不管风雨大笑道：“他算个什么东西！小小的行动队长，就算站在这里能如何！” 姜阳瞅着他，虽然跟褚文昊不对付，但那是工作上，私人感情即便没有，还有两年同学情，军统的人更是不能让中统辱没。 “你这么有种，留个名号，看看今晚褚文昊去找不找你！”姜阳挑衅一句，他想救下君漫歌，怕是有心无力。 “哼，”井柏霖好不在乎道：“我是中统行动处一科二组组长井柏霖，家住石门街五号，有本事就让他来，我等他。” 说完挥挥手，没一会君漫歌的弟弟君漫城被带了出来，看到自己姐姐被特务押着，红眼道：“你们放开我姐姐，凭什么抓我姐！” 君漫城，二十一岁，身高一七二；身形消瘦，戴副眼镜文文诺诺。大学刚刚毕业，被安排到市政府统计局做了科员。 刚才可是被科长要求来配合行动，却不想刚到就被枪顶住脑袋，逼着他打电话叫君漫歌来帮帮忙，却没想到会如此结果。 红着眼质问，却没人理他，百十中山装站在周围，中间的几十个人群都蹲在地上浑身颤栗，头都不敢抬，那还敢说话。 “哼，”井柏霖扫了一眼，冷道：“回去告诉你父母，就说你姐是共党，试图营救关押中的共党要犯，想要救你姐，就让褚文昊来中统吧，我在办公室等他。” 说完就要带人离开，却被姜阳喊住，“井组长，我劝你做人留一线，人你带走可以，是不是共党不是你说的，屈打成招的事情我劝你不要做。” 井柏霖冷冷瞅了他一眼，“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们军统三分薄面，十二点之前，我要见到褚文昊，否则我可不敢保证结果会如何，毕竟都是男人！” 说完没在搭理姜阳，更不会理会叫嚣的君漫城，带着四名共党以及君漫歌离去。 “你们放了我姐...放了我姐...”君漫城趴在泥水里嚎叫，却毫无用处。 姜阳脸色铁青，今天是彻头彻尾被中统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明摆着是多管闲事，还不能如何，人家是抓共党理由充足，但这口气却咽不下。 “你们几个，把人犯送回九龙监狱，告诉他们，人犯不能出任何问题，过几天在提审。” “是！” 知道自己队长窝着火，虽不明白为何又把犯人送回去，却要执行命令。 等众人离开，姜阳把君漫城拽起来，交代道：“回去后不要乱说，只告诉你父母你姐是被褚文昊连累，被中统的人抓走，只要褚文昊出面还是有希望能救出来，明白吗？” 君漫城神情恍惚，何曾见过如此场面，默然的点点头，转身跑向自己家。 留下的姜阳独自淋着大雨，神色暗淡，强打精神恢复往日神采，他还要赶去跟褚文昊交代两句，以免到时候怪罪自己。 ...... 十一点，军统。 褚文昊站在办公室门前，伸手接住从屋檐掉落的雨水，看着花瓣一样的雨滴，心里莫名的烦躁。 咔—— 咔—— 大雨滂沱，雷声阵阵，远处一个冒着大雨走来的男子，临近办公室之时，他才看清楚是落汤鸡姜阳。 心里纳闷，犯什么毛病，这么大雨不在办公室歇着。 既然来了，总不能无视，喊了一嗓子，“这边。” 姜阳听到喊声，走进办公室，站在门口真是落汤鸡，身上的水没一会浇湿一大片。 褚文昊拿了个毛巾给他，趁他擦脸的功夫给倒了杯热水，放在桌上示意姜阳自己喝。 同时好奇询问，“你是失恋，还是失身，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姜阳瞅了他一眼，端着水杯暖和片刻，深秋的雨水太凉，他的嘴唇都凉的发紫。 调整片刻，才开口道：“你还有心思消遣我，我这一身可都是为了你。” 这话听着有点恶心，什么叫为了我？皱眉道：“有事就说，神神叨叨的。” 姜阳暗哼一声，坐在凳子上把刚才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那混蛋让你十二点之前去中统领人，过了十二点可就不好说了。” 砰！ “好胆！” 褚文昊初听没觉得如何，无非中统抓共党很正常。等牵连到君漫歌时，心里的火就蹭蹭往上冒，最后井柏霖居然点明让他去领人，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难猜测，这是报仇雪恨来了。如此明目张胆破坏规矩脸都不要了，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褚文昊起身脸色铁青的来回渡步，人一定要救，不要说君漫歌是他前世情人，如今被抓其原因再自己身上。 怎么办？怎么办？ 他有些焦躁，事情可以说是为查找日本间谍而起，如今麻烦重重，却不能算作是公事。 就算上报，军统也不会为某个人去求中统，脸还要不要。他也没到那种级别，越想越气，做事真的是不能一味认真，真出了事谁都帮不了你。 这是私事，褚文昊不想牵扯自己队员，硬抢、多少人能从中统抢人。 看来只有自己登门拜访，就怕跟上次一样进去容易出来难，要做好准备才行。 望向姜阳道：“今天的事感谢你帮忙，我会还的。” “切，怎么还，给我个日本间谍，还是给我本密码本？”姜阳起身表情不屑道：“行了哈，先把人救出来再说，放心，你要是死在中统，我会替你报仇的。”说完挥挥手冒雨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褚文昊有那么一刻充满温暖。 没敢耽误，先来到隔壁张旌阳办公室把事情说明。 “你什么意思？想让我帮你去救人？”张旌阳幸灾乐祸的坐在那，难得看到他倒霉，自然要消遣一下。 褚文昊脸色难看，顾及军统规矩一直给他脸，想不到给脸不要脸，这个时候不说句暖话，也不用如此幸灾乐祸。 冷冷道：“不劳张大队长费心，我只是请个假，最近身体不好不来局里上班。” 褚文昊眼神冰冷的看向他，连属下都不称呼了，不给张旌阳一点脸了。 张旌阳咬咬牙，他自然听出来了，好！你不是要请假嘛，我批！脸色难看的道：“既然你有私事要处理，行动组你暂时不用来，等消息吧。” 褚文昊恨恨的点头，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去。 中医院。 褚文昊再次来到章小曼的病房，浑身湿漉漉，坐在她身边心情可比刚才沉重。 章小曼似乎感觉到，睁开眼冷冷的望向他，见他脸色不好心情就好一些。 褚文昊倾身在她耳边低语，“帮我一个忙，换你们小组一个成员，或者你自己选，想让谁活着我保证让他离开重庆。” 章小曼瞪大眼诧异的看向他，不知他犯那门子病，如此低声下气。她倒是来了兴趣，笑道：“什么忙，说来听听。” 褚文昊靠在椅子上，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考虑要不要这么做。 他没办法，一个人进中统安全出来的几率很小，他需要足够的筹码，保住自己保住君漫歌。 他能有什么筹码？没资历，没人脉，刚刚来军统的小兵。 他只有日本间谍，对，只能跟日本间谍谈交易，让她来保自己，事是真的很奇妙，他对今后的人生有了更深层次的感受。 咬咬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都走到这一步，抓不抓！他说了算，军统给不了的他就找别人拿！ 深吸一口气轻道：“我需要你帮我指正一个人，当然暂时你只需要书面文字，录音就可以，等有人上门调查这件事后你在出面指证他。” 章小曼眨着大眼睛，一时没转过弯来，等想明白诧异道：“你是想让我帮你冤枉人是吧？” 褚文昊一脸深沉的点点头，章小曼突然笑了起来，“咯咯咯咯...”她是真笑了，很开心。 搞得门口的沈方舟跟商濯相互对视一眼，不明白啥事把这娘们逗得如此高兴，疯了吧。 褚文昊没有阻止，这事真的很好笑，他也想笑，却笑不出来。 笑过之后，冷冷的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却可以猜测他想清除异己。 她没猜到，要是猜到，怕是不会帮这忙。 “不允许你在查我们小组成员，至于发现的你有本事就抓，没本事就这样。”机会难得，信不信都不重要总要争取。 褚文昊考虑了一下，暂时不抓也好，混吃等死一段时间，捋顺一些事情。 “可以不查银行，取胶卷的男子也可以给他们一点时间，能不能跑掉就看他的造化。至于空军里面的许其言两人，已经上报，死活我管不着。”褚文昊说完看向她，“我希望你拿出点诚意来，不然我不会遵守承诺。” “好！” 章小曼没有丝毫犹豫开口答应，不管真假，总要试着去做。“你想冤枉谁？”她很好奇。 褚文昊咬咬牙，倾身低语道：“中统行动处一科科长胡斐！” 他想的很明白，没必要跟井柏霖纠缠，把胡斐这个当事人镇住，自然万事大吉，至于井柏霖他抽空在收拾。 章小曼很是诧异，居然不是军统里面的人，冤枉中统的特务，很有意思，闭眼深思她需要确认自己人有没有跟这个胡斐有联系，可惜她知道的很少。 不排除有帝国特工潜伏在中统，却没搜罗到叫胡斐的名字，良久睁开眼望向褚文昊：“好，我答应你。” 长舒一口气，只要有章小曼的指正，虽然稍显薄弱，却足矣给胡斐身上泼屎，抓他都没问题。 目的在于震慑，真细细调查必然是漏洞百出，褚文昊从身上拿出一个精巧的录音机放在床头，按下录音键。 录音机闪烁着红光，磁带在里面缓缓旋转，开始正常工作。 章小曼深吸一口气，轻道：“我叫松田惠子，大日本帝国情报专员，隶属南京侵华大本营参谋部指挥。一九三五年随小组潜伏南京......”章小曼发挥着自己仅剩的价值，说的很详细。 “我在重庆获取情报，是有支那特务部门中统局行动处一科科长胡斐协助，他是大日本帝国最好的朋友，甚至比南京......” 这时候褚文昊的声音出现，“你小组的名称，中统除了胡斐还有没有其他人帮你传递情报？” 章小曼瞪了他一眼，咬牙道：“我是樱花小组的松田惠子，中统内部还有几个帮助帝国做事的人，暂时不方便透漏，我需要见到胡斐才能交代具体名单。”说完章小曼就扭过头去，表示不会再说其它。 褚文昊眉头舒展，停止录音，起身把刚刚记录好的证词让她签字画押，双层保证。 照相必不可少，不然没说服力。 一切都处理干净，褚文昊起身要独闯龙潭，救回君漫歌，是生是死就要看天意。 “我希望你说话算话，不然来调查时，我是不会承认刚才的话。” 褚文昊没有回头，“放心，我会说话算话。” 出门后给两人交代几句，开车向着中山二路行去。 他要闯一闯国党的龙潭虎穴！ 正文 第六十六章独闯龙潭 上午，十一点五十五分。 中山二路一百四十七号，门口牌匾上挂着：国民政府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 胡斐办公室。 站在玻璃窗注视门前，手里端着茶杯望着淅沥沥的小雨，心情颇为舒爽。 “看来他没胆量，也是，聪明人都不会做傻事，”胡斐转身看向井柏霖，“你想怎么处理那个女人？” 褚文昊不出现意料之中的事，井柏霖丝毫没觉得奇怪，“既然跟共党有接触，不管有没有嫌疑，都要落实口供，不能给外界口实。” 胡斐点点头，应该如此，打也要打成共党，否则就留下把柄。 “姓褚的小子不现身，你打算怎么安排？”胡斐对褚文昊的仇恨可是到顶点，非要抓起来狠狠收拾一顿不行，害得他颜面尽失，被自己人背后耻笑，最近都不敢出门活动。 “属下已经安排好人，潜伏在九龙湖小院，他不来就送进去，留点机密文件在褚家，其家眷都是共党人员，证据确凿即便上面查也无妨，何况，谁会在乎一个小队长。” 胡斐端着茶杯坐在沙发上翘腿深思，“如此做怕是坏了规矩，姓褚的小子有些本事，日本间谍没少抓，在党国高层有些名声，太过，怕是遭到诟病。” 胡斐考虑片刻：“还是从女人身上做点文章，往他身上泼点屎，既然不来就斩断他晋升的路。 把白公馆的口供与审讯后的证据，登在报纸上，用舆论来压迫他。上峰既然不管，中统自己处理，宣传两天直接抓人，任谁也没话可说。” 叮铃铃～ 说话之际桌上的电话响起，胡斐起身抓起电话，“哪位？” 听到电话里的内容，胡斐眉毛一挑，“来了多少人？” 电话里传来回复，胡斐惊诧莫名，怒道：“好胆！让他进来，你们把门口看好了！” 砰，胡斐把电话扣掉，神色忽明忽暗，拿不准褚文昊有何依仗。 一旁的井柏霖好奇问：“科长，是不是姓褚的来了？” “恩。”胡斐神色莫名，“就他一个人，看来是没把中统放在眼里，很好！”如此鄙视的态度有些激怒他。 “好小子，倒是小看他了，居然敢单刀赴会，既然来了，想走可没那么容易。”看向胡斐道：“科长，就按照准备的来，直接扣押塞进看守所，一个小时属下就让他知道中统的鞭子不是摆设。” 胡斐摆摆手：“先把带过来我到要看看他有何依仗，是来跪地求饶还是想在绑架我一次。” “科长...”井柏霖担心真的再来一次绑架，到时可不好处理。 胡斐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可能，“那就列阵欢迎，让他插翅难逃。” “是！” 大门口。 门卫接到通知放褚文昊进去，雨势渐小，举着油纸伞一步跨进中统大门，心情格外不平静。 伪造的证据只能震慑，希望胡斐懂点事，不然今天就是羊入虎口，军统也不会为他出头，即便出头也不是为了他。 中统占地面积跟湖广会馆相仿，整体布局却跟花园会馆一样，一路经过引得不少中统特务好奇不已。 下着雨，中山装的白发少年独自赶路，不急不缓，行着注目礼，谩骂者有之，觉得他在耍帅。 褚文昊来到科长办公区，本来不知道胡斐办公室，进院就知道，一排黑衣中山装男子列阵在楼下，一直延伸到二楼，整个通道都是用人堆出来的。 有些江湖习气，褚文昊站在院门，望着这阵势脸色虽平静，心里犯怵。 井柏霖在二楼背着手观望，院内的松柏遮住视线，示意旁边的江宁喊话。 “小子，有本事上楼来！”江宁一声大呵。 褚文昊抬头看了眼，咬咬牙给自己打气，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拉几个垫背的。 如此阵势其余科室都在议论纷纷，不屑着有之，暗骂胡斐仗着资格老，处长宠爱胡作非为，没点党国军人的样子。 “交出配枪！” 褚文昊笑道：“怎么，你觉得我需要带枪吗？何况一把枪能把你们这帮混蛋都打死吗？滚一边去！” “你——”中统特务嚣张跋扈，何曾被人在自己地盘如此谩骂。 二三十人望向他的眼神极为不善，只要组长一声令下，就把他乱刀砍死。 “哼！” 井柏霖冷哼一声，“让他上来！”在中统总部如果让一个军统小队长跑掉干脆都回家种地吧。 褚文昊收伞，露出满头白发，没搭理怒目而视的白痴玩意，这帮混蛋指定中午参加过，骂他们两句还是轻的。 刚才双腿发颤，骂完反而不颤了，噔噔噔、快速来到二楼，这会知道身高差距很别扭，眼前的铁塔比他高，很有压迫感。 井柏霖冷冷注视着他，“你很有种啊，居然敢来中统撒野！” “有没有种应该不重要，你既然盛情邀请，又怎能拒绝呢，想必就是喜欢欺负女人，胡乱伸手的井组长吧。”个子是高，单练可不怕他。 “闭嘴！来到中统还敢如此嚣张，你们这些共党分子，真是无法无天，要好好教训才行！”江宁急于表现，呵斥褚文昊的同时把身份给定死。 “怎么称呼？”褚文昊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 “怎么称呼...怎么称呼要你管，多嘴多舌怎么不去做媒婆！”江宁才不傻呢，等到了大牢在告诉他。 “既如此，没什么好说的，让开吧，处长让我带份礼物给胡科长，可不要耽误正事，小心你吃罪不起。”话还是要说的，揣着明白装糊涂也无所谓，单凭自己手里的证据可镇不住。 “哼，我到要看看，你今天怎么把人救走！”井柏霖没把褚文昊放在眼里，看看他有什么底牌，敢独自踏足中统。 转身向胡斐办公室走去，褚文昊紧随其后，等见到熟悉的面孔时，还真有些怀念白公馆的日子。 “想不到这么快再次与胡科长相见，真是有缘，就是不知胡科长特意派人邀请所谓何事？” 褚文昊也没客气，进门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胡斐问候一句。 胡斐再次看到他，心里的火就蹭蹭往上冒，想起当日被胁迫，抑郁难平，今天落在他的手里，不打的你叫爷爷，算中统没本事。 端茶自饮，冷声道：“说说，给带了什么礼物，礼物要是太轻我可不答应，今天就留你在这做客了。” 他倒要看看，小子有何依仗，敢大摇大摆的来中统。 “我想一定不会让胡科长失望，”先取出口供照片来到桌前，“还请胡科长过目。” “哼！” 胡斐毫不在意，拿起口供就看，周围可有井柏霖跟三个大队长护驾，一时也有些好奇。 啪！ “好胆！” 胡斐一拍桌子，起身怒骂：“你们军统是不是疯了！以为空口白牙伪造一份口供就能往中统身上泼脏水，打的好算盘，这种东西随便搞搞可以用来当草纸。” “哈哈，胡科长息怒，这可不是伪造，想必胡科长也听说前两天抓的日本女间谍，人犯在我手里，经过三天三夜的审讯，终于把藏在身后的党国败类交代出来。 深知此事事关重大，即刻上报局座，却被压了下来，具体原因不明。但人证物证都在，胡科长要是有疑虑，自可上报来个三堂会审，请日本间谍当面指正，这总该假不了吧。 胡科长，不会想告诉我，日本间谍也是假的，甚至被我收买才造谣生事，如此就太看得起我了，这份本事暂时没练就，怕是随了胡科长心愿，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褚文昊说着话还不忘拱手祝贺。 “你——”胡斐脸色铁青，一时哑言，单凭这份口供可没多大杀伤力，但加上日本间谍的指正，就算是假的也是一身屎说不清楚。 “呵、如此伎俩就想蒙混过关，怕是高抬你自己。”胡斐说着平心静气端坐，喝了口茶像是根本不在乎一样。 “胡科长说笑了，以为我编造谎言，狐假虎威，可以理解。为此，处长单独叮嘱说胡科长也是老江湖，只言片语怕是很难过关。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呵呵，口供不行，那就来点音乐，保证胡科长听了睡眠质量有所提升。”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录音机，放在桌上，准备按时却被胡斐阻止，“住手！” 胡斐眉头微皱，是不是日本间谍他心中有数，假的就是假的，但假的这么真就很难说是假的。 不怕真假，就怕谣言四起，到时候不是真的也变成真的。 扫了一眼自己的下属，“柏霖留下，你们几个出去把门关上！” “是！” 虽然好奇的要命，却要执行命令，等房门关闭，室内只剩三人。 “故弄玄虚，我到要听听是何音乐，能促进睡眠。”示意褚文昊来吧。 没客气，轻轻按下播放键，里面就传出章小曼清脆的声音，两人平心静气听着，褚文昊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此刻他的心情可不像外表如此平静，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这是最后的杀手锏，如果还不行，只能再来一次绑架，把事情闹大，等上峰来处决。 “为我提供情报的是中统行动处胡斐...” 砰！ “污蔑！”胡斐差点没气死，居然真的有录音指正，口供可以作假，录音想要作假很难，最重要里面日本间谍介绍的身份很清楚。 “呵呵，胡科长不要激动，听下去。”褚文昊笑着安慰他。 胡斐脸颊抽搐，忍着气，听到褚文昊的问题，录音机里传出：“中统还有几个大日本帝国的朋友，只能等见到胡斐才能交代。” 吧嗒，录音机停止。 “哈哈，胡科长不愧是老江湖，我就说在白公馆无缘无故置我于死地，原来是大日本皇军的朋友，这就不难理解了。”褚文昊还不忘消遣一句。 “你——”胡斐指着他，手都气的哆嗦，有口供画押、照片、有录音为证，还有军统的日本女间谍为人证，天衣无缝，身份可以确定，平常人这些罪证足已抓人。 “哈哈哈...”褚文昊笑道：“胡科长消消气，我也知道这女间谍有胡乱攀咬的嫌疑。估计局座也有这方面的顾虑，才迟迟没有动手，想必有什么误会吧。” 一侧的井柏霖眉头紧锁，他虽然没看口供，单单录音在他这里依然可以抓人。给日本间谍提供情报，相比共党人员还要严重，毕竟国共合作时期，两家人打的就是小鬼子。 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胡斐，怒道：“姓褚的，你以为凭这点伎俩就可以蒙混过关，这些都是假的，口供是假的，录音自然也是假的！” 褚文昊点点头没有否认，肃道：“真假自然不是你我说的，日本女间谍的身份你们清楚，没人会逼迫她做什么，甚至审讯都不敢用大刑，我想即便是假的，也有几分嫌疑在里面。 这事我说了不算，幸运的是录音就这一份，我一直保存，并没有上交。本打算抽时间敲诈勒索胡科长一番，却没成想还要拿出来欣赏。” 说话功夫，褚文昊把磁带拿出来放在桌上，把录音机收起来，“不知胡科长对我这份礼物满意吗？是不是可以增加睡眠。” 胡斐冷冷的看着他，想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 “哈哈，胡科长放心，我保证就这一份录音，女间谍今晚我会安排除掉。” 褚文昊起身，“如此我先告辞，雨越来越大，不方便久待，不用送，我门口有车。” 话闭就抬脚走人，井柏霖刚要阻止就被胡斐抬手制止。 看着大摇大摆出门的褚文昊，恨不得掏枪出来毙了他！ “科长，就这样放他离开！”井柏霖有些不甘心。 胡斐点燃一根烟，吐出一口浊气，望向井柏霖道：“你以为我真的害怕这些所谓的证据嘛，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没参与就是没参与，打死也编不出来。” “那...科长您还...”他实在不明白。 胡斐摆摆手，脸色阴沉道：“这小子一副吃定我的样子，怕是纸扎的老虎，没什么可怕的。 底气还是有的，怕就怕局里真有日本间谍发展的老鼠，最近姓戴的死死咬住白公馆不放手，上峰以共党方面为借口暂时拒绝。 这个时候要是闹出大事，怕是让他抓到把柄，借助姓褚的小子在敲诈勒索。 对于他的死活姓戴的自然不在乎，却也要脸，真把他拿下，怕是这些证据就成了真的，交到委座哪里，白公馆基本就失去掌控。 褚文昊毕竟是党国功臣，受过表彰，名声在外，暴力扣押屈打成招，就给足借口。 暂时先忍忍，等日本间谍除掉，证据就没有意义。”拿起桌上的磁带，“既然他说就一份，那就是一份，我可不想成为军统攻击的靶子。 另外，科里最近审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跟日本人来往密切的存在，即刻清除掉。” “是！”井柏霖虽然觉得理由太勉强也不能说什么。 有一点胡斐没说，也是他最担心的，那就是空军的卢涵升是不是日本间谍，要真像褚文昊说的有问题，那自己可就有些麻烦。 另外，这事可是处长让他做的，里面有很多不确定性，真要是出事了，怕是要被扔出来抗雷，他要留条后路。 今天褚文昊东拉西扯倒是提醒了他，以后做事要小心一些，尽量跟处长保持一些距离。 井柏霖看着沉思的胡斐，小声道：“科长，他的女人怎么处理？” “放了。”胡斐毫不在意摆摆手，“是不是共党都放了，姓褚的小子很聪明，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说，估计是怕受到牵连。从这点来说他做事很谨慎，谋定后动有些本事。 先让他放松几天，想找麻烦有的是机会，这个君漫歌家眷都在重庆，还害怕她跑了吗？ 今天抓的共党全部处决，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提，交代下面的人嘴巴都给我闭严。” “是！” ...... 大门口。 褚文昊举着伞等在那，水花绽放脚底，他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今天的事情太过危险，运气的成分多一些，虽然不知道为何胡斐没有让人把他拿下，却隐约推测证据只是起到一部分作用。 也不会再给中统机会作妖，继续来拿亲朋好友威胁他，本不想调查福记车行的张彪，看来要提前动手，给中统敲敲钟，动手的时候顾及一下。 自己还是太弱小，没有影响，随便打杀，今后要注意发展自身实力，不能只顾在军统卖命。 胡思乱想之际，听到身后喊声，回身望去，君漫歌像是孤立的雪莲花，站在悬崖峭壁处，任凭风雨加持，只能巍峨挺立。 淋着大雨，像梦游一般走出号称坟墓的中统局。她心里有不知，亦有窃喜，更多的可能是好奇。 好奇是谁救她出火海，脑海里曾经划过白发少年，期望却不大。 然而，她走出大门的一刻，油纸伞下那高大背影花白头发，却给了她足够的震惊。 是他、 那个曾经有过婚约的男子，那个曾经救过他的男人。 她心里突然很甜，像蜜一样。又有些苦涩，像毒药一样。 即便想跟他心连心，却咫尺天涯。不在于你我，更多的是两种不能糅合在一起的颜色。 看到高大身影一步步靠近，她的心脏突然跳动起来，像是刚刚静止一样。 “还好吧。”褚文昊举着伞给她遮挡风雨，笑着轻声问候。 君漫歌低下头，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回复道：“还好。” 这一刻仿佛回到过去，回到上一世携手同行的画面里。 “走吧。” 车辆行驶在宁静的马路上，偶尔会有辆汽车穿行。君漫歌静静看向窗外，想着很多事情，自己同志没有营救成功，又牺牲八名同志，需要把消息带回去。 “你打算带我去哪？”君漫歌看到车辆过了嘉陵江大桥，向着江北方向行驶。 褚文昊回道：“估计岳母大人在家发火，你去劝劝。” “贫嘴！” 车辆停在九龙湖小院，褚文昊猜的不错，有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山下，应该是君家的。 两人下车，向着临时居住的四合院赶去，君漫歌皱眉道：“为何要搬到这里，褚家不是有房子吗？你要是缺钱，我可以从家里拿一些给你，毕竟...” 褚文昊没说，也许存着什么心思。两人来到暂居的小院，刚进门口就听到里面吵闹的声音。 “你们褚家真是害人不浅，漫歌从来规规矩矩不惹事，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被抓进中统。 漫城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中统那帮特务指名道姓让你们儿子去救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声音一听就是刘君曼，君漫歌尴尬的看了一眼褚文昊，急步向北屋而去。 褚父褚母端坐板凳上，脸色都不好，无妄之灾，被刘君曼找上门开骂，真是躲都躲不掉。 自己儿子做特务，招惹是非难免，只能任其胡搅蛮缠，没有开口说什么。 “看看你们家穷的，住在山上，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还不是被你儿子害得。” 刘君曼还要说，被一旁的君智宇阻拦，“行了，说那些没用的，先想办法救女儿出来再说。” 君智宇，四十五岁，长相颇为俊郎，博物馆副馆长，诗书传家，名副其实的文礼大家。 君漫歌遗传其父长相，其母性格。君漫城正好相反，遗传其母长相，其父性格。 刘君曼也算大家闺秀，祖上也是官宦人家，只是家道中落，练就泼辣性格，基因很好。 被其丈夫呵斥，也就闭嘴不言，正生闷气，却看到浑身湿漉漉的君漫歌走进来，一群人惊诧莫名。 “漫歌，你没事吧，你怎么回来的？”刘君曼上前抓住自己闺女问东问西，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妈，以后不要对褚家伯父、伯母如此，事情跟他又没关系，你这样以后还怎么见人。”君漫歌有些埋怨自己老妈。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真是女大不中留，胳膊肘往外拐。”刘君曼没好气回道。 “那些狗特务没难为你吧，你这脸是他们打的，天杀的混蛋，改天老娘非撕了这帮畜生不可。” 君漫歌一拍脑袋，真是拿自己老妈没办法，扔下刘君曼先过去给褚父褚母问好。 “褚伯父，褚伯母，不好意思侄女又给您添麻烦了。”君漫歌作揖请罪。 “好好好，你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你妈那脾气我知道，都是老邻居，没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萧静怡是真心喜欢君漫歌，想给褚文昊留着做媳妇。 两家原本在南京隔得就不远，十里八村的相互之间还是经常见面。 萧静怡很早之前就注意君漫歌，没想到事事不遂人愿，缘牵一面实在可惜。 褚晟宸也很看好这个儿媳，点着头，脸上挂着微笑，很是满意君漫歌的表现。 看到君漫歌浑身湿漉漉的，对自己女儿喊道：“文淑，你带漫歌去换身干净衣服，免得生病。” “是，妈。”褚文淑把孩子递给董明城，起身道：“君妹妹，先去换衣服吧。” 君漫歌本来想带着父母离开的，毕竟不合适，看到褚家如此热情，跟自己父亲打声招呼就跟着出门换衣服。 他出门，褚文昊从西屋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这才来到北屋。 “君叔叔，刘阿姨。”褚文昊欠身问候，名副其实的岳父岳母，真心诚意的补一个，他对君智宇还是很尊重的。 “好好好，老褚，你很有福气啊，文昊都长这么大了，我们都老了。”看到自己女儿回来，也就放开身心开起玩笑。 “哈哈哈...”褚晟宸高兴，“行了，可不要夸他了，总给家里惹麻烦。”看向萧静怡道：“去做点饭菜，难得聚聚，简单吃点。” “明城去买些熟食，顺便买瓶女儿红，我跟你君叔喝点。” ...... 轰轰轰—— 十月二十七号。 日军的飞机再次扔下炸弹，把重庆城变成一片火海，然后嚣张的离去。 距二十二号广州沦陷后，昨天武汉相继落入日寇手中，全国一片哗然，声讨之声比比皆是。 短短几日，日军攻克两座重要城市，屠杀国民，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国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境地。 民怨沸腾，谴责国党政府军队不作为，日军如同回家一样轻松，要求国党政府严惩败类，还民众以公道。 冒着炮弹轰炸的危险，街道上游行示威的队伍直接把国党政府办公大楼堵住。 高喊：严惩凶手，还我河山！ 这些事都跟在家养精蓄锐十天的褚文昊没关系，他抛下所有事在家盖房子。 山下警察局已经盖好，姜涛众人换上警服，在山上闲逛，反正又没事。 “看来这防空洞挖的还不错，没感到多大震动，”褚文昊带着父母从院子中间的假山里钻出，笑着感慨道。 “哈哈哈...我可是找专业的人士设计，看上去假山嶙峋，却别有洞天，就算小鬼子扔下几颗炸弹也安全的很。”董明城一脸骄傲。 一家人从防空洞出来，就走向客厅。青砖灰瓦处处鲜亮，新房只盖好一间北屋，却也足见不凡。 坐东朝西，没盖院墙直面九龙湖，周围住户都清理干净，炸了三米壕沟，用铁丝缠绕一圈电网，为此还在山脚建了一座小型发电站，足够一家人使用。 只有新修的一米小路能上山，其余地方都挂着电网，不怕死的可以试试。 下山需要穿过警察局才能出门，俨然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安全方面暂时可以放心，后续在建设。 褚家大院坐落山顶，海平面五十米处，不算高，称之为丘陵更合适。 主屋高六米，长三十，宽八米。分割成四个卧室，客厅、餐厅、书房南北贯通。 客厅落地玻璃镶嵌，坐在里面能欣赏落日余晖，湖光波澜。 进门梨花轩窗博古架分立两侧，南北分制镂空拱形门，算是古代官宦府邸装饰。 北侧客厅，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宛若蜻蜓点水一样从容。靠东墙高五米长九米一副万里长城雄阔图悬挂正面墙，假的，不过也花了大价钱赶制。 清一色的梨花沉香木座椅，靠东墙两座，属于褚父褚母的座位。其余南北各四座，中间都有茶几。 落地窗前用木头雕刻的茶座，三五好友可在此摆弄茶香。 一家人算是初步安顿下来，有自己的窝，众人在喝着茶水，西侧墙角桌上的电话急剧响起。 褚文昊起身去接电话，“哪位？” “褚队长，处里通知您今天必须归队，下午开大会，上面疯了，您快回来吧。” 嘟嘟...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清盘行动 军统，情报处大会议室。 会场内人头攒动，有点级别的系数到场，一处有楚云飞带队，二处钟黎叔带队。 此刻两人端坐前排低声交谈，“钟处长不能只顾自己升官发财，也要考虑一下情报处。” 楚云飞的话相当不客气，直接点明，以前可是没有的事情。 钟黎叔瞅了一眼，他知道这是秦浩天的意思，怕是着急了。特别行动组最近毫无建树，抓只老鼠的行动都没参与，钱自然一分没有。 他刚坐稳处长宝座，确实有些得意忘形，更是不会直接越级指挥，何况面对褚文昊时难免尴尬。 “二处各方面都需要时间，昨天才填满一个科室，叶副处长依然尽力，毕竟事情太多。”钟黎叔拐弯抹角找理由，装没听懂。 楚云飞脸色不好，有些后悔当初的让步，特别行动组是他一手操办，如今闲置在家毫无建树，难道要解散。 “当初褚文昊冒险上山搜寻情报，已经提出对兵工厂进行检查，空军也需要清除，却顾虑重重。 现在好了，大街上到处是抗议的民众，视党国如猪犬之辈，蠢钝愚昧，对党国形象造成无可挽回之损失。 可笑的是，军委会居然有脸把事情怪责到军统头上，难道广州、武汉的沦陷是军统让其沦陷。 说军统不作为，难道不是军部人人都打自己算盘，看似精明实则如猪。我记得钟处长上报过子弹有问题的情报吧，怎么还会有如此结果，难道钟处长私自扣下情报未曾上报！”楚云飞今天说话很有针对性。 钟黎叔脸色难看，他知道楚云飞拐弯抹角的探寻老板是不是有私心，把事情压下没报给军部，才造成两地失守换来军部申饬。 “真假都不是你我能议论的，具体原因不清楚。”钟黎叔不想去否定自己老板，更不会提出任何诋毁言论。 “哼！” 楚云飞只是试探一下，并没有其它意思，“行动处有人提议解散特别行动组，秦副局长没说话。” 钟黎叔眼皮狂跳，心里大大不妙，楚云飞这话说的明白，雷震山要求解散行动组，他秦浩天对自己最近表现有意见，已经默认，不会在争取行动组保留。 这怎么行！还指望行动组搂钱呢，行动处去掉一个小组没关系，哪怕是一个科室，问题也不大。 可情报处不行，就只有这一个行动组，如今才二支小队还很嫩，要是取消今后不要想着过好日子。 “哈哈，事情要分开看嘛，前段时间抓获的日本间谍还没消化，最近也是忙着审讯整理资料，并未懈怠。 行动处难道很闲嘛？自己部门毫无建树，整天盯着情报处的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钟黎叔此刻的状态，跟当初楚云飞逼着他成立行动组一样。 楚云飞瞅了他一眼，“听说张旌阳给褚文昊放了大假，要不是叶副处长通知回来，怕是杳无音信。钟处长多少关心一下行动组的工作与生活，如此不管不问，难道就不怕下面的队员寒心。” 直接骂钟黎叔是个白眼狼，当初褚文昊拼着得罪郭齐林的风险，争取到密码本，仇人更是遍地开花，却只换来一个副大队长。 “咳咳、”钟黎叔老脸一红，心里暗骂楚云飞多事，揭人伤疤。“军统是讲规矩的地方，难道要我天天跟下面的人厮混在一起，这合适吗？” 合不合适楚云飞不管，只想知道最近为什么没钱进账。 “钟处长说得好，规矩自然要守，队员也要关心一下。我听说前段时间褚文昊被日本间谍当众刺杀警告，再敢胡乱伸手就刺杀他的家人。 前几天又听说，中统公然抓捕褚文昊以前的女人，明确告诉他想救人，自己去中统。 据说是当初褚文昊绑架威胁的胡斐安排人做的，不知道他用了何种方法把人救出来，之后连续十天不曾踏足军统大门。” 看向钟黎叔讽刺道：“钟处长不管不问，对拿一家老小性命拼前途的队员死活毫不在乎，如此做派倒真是让我看到什么叫卸磨杀驴！” 哼！ 钟黎叔冷哼一声，脸色铁青，他如今在花园公馆办公，很多事情是不知道的，下面的人不汇报他跟聋子一样。 事情他知道吗？指定知道，不参与就是想让褚文昊登门求他，也好缓和之间的尴尬，没成想褚文昊愣是自己解决掉。 好奇之余，多少有些恼怒，所以才不管不问，如今被楚云飞当面打脸，确实很难看。 如此下去怕是没人肯卖力工作，留着特别行动组也毫无意义，解散也是情理之中。 “当初提升张旌阳做大队长，我记得楚处长也是同意的，如今却口口声声说我不管不问，未免有失偏颇。”钟黎叔知道自己理亏，但不想认怂，行动组真要是解散也有你一份功劳在里面。 楚云飞嘴角微微抽搐，事情确实恶心，当时只顾自己利益，留下病根有些悔之晚矣。 正在这时，会议室大门被推开，秦浩天大步流星走向讲台，一身军装，头发根根倒立，虎目一扫会场内即刻安静下来。 秦浩天站在讲台处，扫视众人，特意略过褚文昊小队，不知心中是否有想法。 “诸位！”秦浩天声音深沉道：“党国刚刚失去两座重要城市，日军横扫号称几万雄狮的钢铁战士。这不仅仅是党国的耻辱，更是军统人员的耻辱！ 日军嚣张的气焰依然临近我国府门前，是不是等日军冲到你家，把你老婆孩子杀了！才知道为党国尽忠！” 秦浩天拍着讲台怒气填膺，这话对某人来说嗤之以鼻，早干嘛去了？ “如今，退无可退，再退就等着亡国，誓死一战，就在这国府门前！”眼神冷冽：“我却诸位收收那些小心思，党国败走那天，在多的算盘也毫无意义。” 扫视一圈：“我宣布上峰最新指令，军统将开展一次为期一月的‘清盘’行动。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针对在重庆城内所有日本商家、企业进行查处，有警务厅负责。 第二部分，针对重庆政府官员进行筛查，凡跟日本人、日本间谍有接触，有关系者即刻清除党国队伍，有中统局负责。 第三部分，针对党国军工企业、军委会下属单位与个人，进行清洗、筛查，这部分有军统局负责。” 台下众人开始窃窃私语，有些人甚至都挂着不屑的表情，无非走个过场，有哪一次不是如此。 秦浩天像是猜到众人所想，敲了敲讲台，“不要以为是做样子，局座指示：凡懈怠军职故意拖沓者；凡浑水摸鱼不思进取者；凡工作消极毫无建树者；凡临危退缩混吃等死者；轻者调离到敌后开展工作，重者开除党籍、军籍三代之内不允许留在后方，全部遣返南京！” 嚯—— 此话一出立刻炸锅了，吵吵嚷嚷乱做一团，如此条令等同灭杀，上峰明确告诉你，混吃等死的日子结束了。 “安静！”秦浩天怒道：“我可以告诉你们！这只是最轻处罚，你们这些长官不要以为坐上位置就万事大吉！ 局座指示：凡一月内毫无建树的科室，科长以下全部降一级，军衔降一级。” 嚯—— 这也太狠了吧，是要杀人诛心的节奏，升职的时候没见有这么大力度。惩罚的时候来精神了，在座的心里能没怨言嘛。 “安静！” “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既然有处罚自然有奖励。凡在这次清盘行动中表现突出者，视功绩而定升职加薪，奖励清盘行动结束后即可兑现。” 切！ 众人虽然没说话，表情可是很有意思，难道我抓住日本间谍还能升任当科长啊！能不能你就看行动组的人就知道结果了，日本间谍没少抓，最后结果怎么样？屁都没有还招惹一堆仇人。 这会很多人都望向褚文昊，意思长官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事实胜于雄辩，你们要是没瞎应该看的到。 至于褚文昊坐在人群中间，就当没事发生，心里却很是舒爽，造成今天结果的不是他不作为，而是你们这些长官说话跟放屁一样，毫无诚信可言，产生如此结果不意外。 “安静！” 秦浩天咬咬牙，瞪了一眼前面几位长官，都是你们这群混蛋招惹的麻烦！ 参与分赃的几人不自觉低下头，这事听着恶心，做起来不觉得，还挺舒服。 “情报处的工作不用过多重复，收集相关情报后交付行动处，这次行动能否有所建树，主要依靠情报处提供的情报。” “另外，宣布一条重要指令，从会议结束起情报二处开始搬迁，今后在花园公馆办公。后勤部门已经搭配好，提前准备妥当，只需人员整顿前往花园公馆。” 这可能是唯一不算好消息的坏消息，花园公馆是距离老板近机会多，却没有在湖广会馆自由，去了就不要想着过于散漫。 “散会！” “你们几个长官到会议室开会！” 秦浩天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一众大小长官嘀嘀咕咕，商讨如何收集情报，这次上峰力度太大。 行动组一队的人都参加了会议，此刻神色也颇为紧张。这段时间众人可是很懈怠，褚文昊不来局里，他们也乐得清闲，整天在局里无所事事。 张旌阳粗声道：“马上回去收拾好东西！即可搬到花园公馆。褚队长既然回来了，就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懈怠军职，否则是要受处分的！” “那就处分吧。”褚文昊懒得搭理他，直接甩了一句就离开，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就跟了上去。 “褚文昊！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张旌阳脸红脖子粗的骂道，一嗓子把走出去不远的长官差点镇住。 走在后面的古寒升眉头紧锁，一听就是不省心的小舅子，怎么跟褚文昊闹成这样，让他内心充满担忧。 “呵呵，有性格，果然有性格。”不紧不慢的四人都听到了，心中很是不满。 楚云飞真是后悔当初的决定，打趣一句也是恶心自己，谁让他抵抗不住诱惑呢。 二楼小会议室。 秦浩天端坐首位，楚云飞跟钟黎叔做两侧，古寒升跟叶世荣各自跟自己处长一侧。 目前两处都缺一名副处长，不是他们能做主的，暂时也不需要，科长不够级别参加。 秦浩天也没废话，直接开口道：“广州、武汉的相继沦陷让党国颜面尽失，军部申饬军统不作为，天天干些偷鸡摸狗的活计，既然有职权为何不行使权力。” 话没说完就被钟黎叔打断，“秦副局长，话不是这么说吧，军统人员做没做事军部难道看不见吗？ 查了一个空军基地就掉下两架飞机，把责任怪到军统头上。兵工厂有问题，生产的枪支弹药有问题，已经上报为何迟迟没有结果，造成前方大面积死伤，却毫无建树，被小鬼子打的抱头鼠窜，还有脸说军统是非。 要查就查军部那些阻碍情报下放，驻守军队后勤处与军需处，这些部门里面的人指定有问题，情报送过去也不执行，到头来把责任强加军统真是岂有此理。”钟黎叔也是一肚子火，没管没顾就开炮。 “没错，具体的情况属下虽然不了解，既然有情报送到军部，为何不即可查处？ 说句没规矩的话，真要是下军队查处，怕是还没开始已经接到警告，军委会那些老爷们，揣着明白装糊涂，有意思吗？ 真要如此，先把空军的事交代清楚，既然确定前方武器弹药有问题，所有参与此事的长官都有问题，先查空军。 不是要行使职权嘛，这就是职权范围内的事情，看看能给多少职权。”叶世荣刚来还没烧火，却要展示自己的存在感，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刺激秦浩天，你也别耍嘴。 秦浩天瞅了两人一眼，表情平淡，给两人的评价就是一丘之貉。 平静道：“战场失利谁都不愿看到，军部申饬军统自有其道理，作为下属只有听命的份，难道还要上书指责嘛！ 广州、武汉两地近万人的阵亡，难道还要去追究谁的责任吗？军统的职责是消除隐患，并不是制造事端。 空军参与此事件的最高长官是矛子舟，你难道还要抓起来审讯，宋夫人都出面说话，是不是也要把她抓起来给军部一个交代！” 秦浩天冷冷扫了一眼，“昨天连夜空军内部已经做了调整，针对兵工厂负责生产监督的人员血洗一遍。 血流漂杵还要如何？难道要把当事人都血洗一遍才满意？” “咳咳、” 钟黎叔神色淡然，并没有因为秦浩天站在所谓的高度看问题而妥协。“属下不是追究军部责任，也不是抱怨，只是把存在的问题说明白，既然前方不能查，后方不能动，总该有人为这件事负责吧。 合着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最后把屎盆子扣到军统身上，这样的操作未免太有意思。 兵工厂的事情，杀几个生产子弹的工人来凑数，难道是这些工人下命令让其生产有问题的弹药。 军需处难道不应该负责？军政部不让查，好，属下甚至都压下这件事，本来可以阻止的，就是因为上面这些姥爷不让动。 也罢，不让动就听话，可出了事不能总往军统身上塞。军部的事情不说，空军长官也不牵扯，留在空军的日本间谍总该抓吧，难道还不让抓？ 真要是如此，我看这工作也没法干，干脆都回家种地吧，偷鸡摸狗做事不是军统的专长，不偷鸡摸狗又能如何，明着来有听话配合的吗？逼得！逼着军统偷鸡摸狗，绑架勒索！ 话不好听，却也是实话，那天光明正大配合军统工作了，反而不正常了。”钟黎叔也是一顿牢骚，说的也基本靠谱都是实话。 室内气氛不算很好，众人心中都有数，党国的病很重，不在下面在上面。盘根错节，真正能为党国尽忠的有几人？ 秦浩天心中有数，“空军内部根据军统上报的资料进行抓捕，很可惜日本间谍早在五天前已经销声匿迹。 牵扯的军需处许其言，办公室卢涵升都已经逃之夭夭，事情还是要做。刚才说的清盘行动只是表面工作，让其军统内部活动起来，做做样子给上面看。 真正要做的事情很重，第一，挖出两个逃跑的日本间谍，这是首要任务。第二，针对当日抓捕行动组褚文昊的相关人员进行查出。”秦浩天看了四人一眼，“当日参与囚禁褚文昊的中统科长胡斐，要请到军统问问谁在背后伸手，是谁下的命令要除掉褚文昊。” “如果跟卢涵升牵扯上，没说的，这件事一定要调查清楚。任务被细分开，行动处负责针对中统参与此事的人进行调查，对于抓日本间谍行动处也参与，但主要压在行动组，因其褚文昊最了解里面的事情。 另外，唐美丽可以动了，局座恼怒她在这件事里起到的作用，经过批示可直接抓捕，至于怎么处理由你们二处自己拿主意。” 秦浩天吐出一口浊气，严肃道：“还有最严重的一件事，这件事牵扯到城防营。根据最新消息，前城防副司令郭齐林五日前到达武汉，秘密约见其老部下李明亮，作为镇守武汉军队的参谋长，在这次城市防御部署方面都很有问题。 军部发出逮捕令，然而家里已经人去楼空，武汉站发来急电，确认昨日郭齐林一家已经秘密转移，其目的地应该是南京。 问题很明显，郭齐林怕是已经叛变，投靠南京伪政府姓汪的。委座已经连夜下令杜垏明的第五军回援重庆，此刻已经把五十六军缴械。” 秦浩天点燃一根香烟，皱眉道：“问题是郭齐林只带走一个班的士兵，剩余三万士兵人员混杂，不知道是否跟郭齐林有协议，来个里应外合。 今天小鬼子的飞机准确轰炸了兵营驻地，怕是郭齐林已经把城防部署情报献给日本人，造成大量伤亡。 士兵缴械，团级以上长官暂时隔离起来，等待审查。麻烦的是张司令在里面，不管是郭齐林的逃离，城防部署情报的泄露他都有直接责任。 上峰本着治病救人的态度，对五十六军展开调查，行动处每个科室负责一个师的审查工作。 却不参与长官的审查，而这个任务交给情报处来执行，问题很严重，团级以上长官有几百人，需要进行周密的审查。 原始记录军部档案处都有，却很难筛查出有没有跟郭齐林交往，五十六军在重庆的原因你们能猜到。 人员混杂，其长官更是背景深厚。冯司令的侄子家眷有二十几人；傅司令的儿子家眷十几人；李司令的家人；四川刘军长、山东韩军长、云南；广东、陕西、湖南；各地司令军长的家眷亲属足有几百人，且大多都是长官。” “唉——”秦浩天哀叹一声，实在头疼。四人相互对视一眼，可不是麻烦嘛，都是大神的家眷亲属在里面，稍有差池人头不保。 上峰把五十六军留在重庆的目的很明显，这些大神也知道，都默许这种做法，从而达到一种平衡，只要做好自己的职责就不会出问题。 如今却大大出乎意料，里面人员混杂，势力交织盘恒，谁能保证没有跟郭齐林秘密会晤。 “秦副局长的意思，局座让情报处来筛查这帮大神？”古寒升惊讶的问道。 秦浩天点点头，“这件事我也争取过，奈何。”他也知道很麻烦，“既然局座下达指令就要完成，人被关在桂园，一处人多负责审查师级以下团级以上长官。二处负责审查师长、参谋长，以及张司令等人。 只根据档案进行核对，只要有跟郭齐林牵扯上的单独记录，调查过程要注意态度，不能给情报处招惹麻烦。” 看了一眼钟黎叔道：“行动组的工作主要还是针对日本间谍，要让下面的人动起来，什么事都不做还留着干什么，干脆解散吧！” “是！”钟黎叔脸色不好，有些发烫，却也只能听着。 “另外，局座会借助这次中统协助日本间谍的事情，再次争取白公馆的归属。 如果事情顺利，行动处与情报处谁先抓到日本间谍，白公馆归那个部门看管。 事情很多，也很麻烦，具体事务你们自行安排，要尽快拿出点成果来。” “是！” ...... 下午三点。 花园公馆，一番折腾后，众人总算安顿好，队员们也是兴奋不已，花园公馆的办公条件可比湖广会馆强很多。 褚文昊有一间二十平的独立办公室，队员们虽然还在一个屋，却每人一张办公桌。 办公室门前有颗大柳树，歪着脖子倾斜向门前，走下台阶，青石铺设一米小道向着三面而行。 院子有口水井，褚文昊拿起水桶，提上一桶清澈甘甜的井水打算煮茶喝。 办公室里的东西都很齐全，这是旁边秘书室江玲玲三人的功劳。 边走边看，上次来坐车看的不仔细，两层连体楼有三栋，每个科室一栋。 二科因为行动组的原因占了第一栋楼，一科在后面，三科组建后就在第三栋。 对面行动处一样，只是多了十几间审讯室，人仰马翻的姜阳应该也搬过来了。 褚文昊提着水桶隔着中间三十米校场打量行动处，等水烧开来到办公室开始摆弄茶叶。 “好茶，”井水泡茶果然不错，悠闲的喝着茶，小日子真滋润，却被打扰。 江玲玲推门而入，“褚队长，叶副处长通知你们去开会。” “恩，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 褚文昊端着茶没着急起身，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等张旌阳跟杨洋过去后，才放下茶杯起身。 不紧不慢的来到三进院，抬头望，树木恒盛，虽是深秋却有绿色铺满整间院落。 一号楼卓有维跟俞卓伟；二号楼钟黎叔跟叶世荣；三号楼楚云飞跟古寒升；四号楼电讯处；五号楼闻薄凉跟迟睿、薛俊雄；六号楼人事处...八位处长与副处长都在此办公。 褚文昊办公室隔壁就是三号楚云飞，只不过隔着一堵墙，从楼下走看的很清楚。 随是独立两层洋楼面积可不小，一楼小会议室里众人都到齐。有一科长冯靖远，三个小组长估计是叶世荣的人。 行动组就三人，张旌阳、杨洋跟他。众人分坐两侧，等着钟黎叔跟叶世荣的到来。 “呵呵、”冯靖远老狐狸打量了对面三人，笑道：“怎么褚文昊，听说最近在家赋闲，是得罪人了吧。也是，树大招风可以理解，行动组最近也没啥事，我那茶叶都空了，实在遗憾那。” 褚文昊不知道他打的啥心思，身体挺直，回道：“冯科长说的是，属下从白公馆回来身上带着伤，一直没机会休息。张大队长眼见如此，特意让属下休养一段时间，等待召唤。茶叶属下刚刚买了一些，有时间冯科长可以赏脸喝茶。” “哈哈，好好好，一定，一定。”冯靖远压根没把张旌阳放在眼里，只跟褚文昊打声招呼，原因不说自明。 张旌阳气的翻着白眼瞅冯靖远，老小子以前自己在一处就没少生气，现在可不怕他，刚要顶回去，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众人赶紧起来，叶世荣跟钟黎叔走在前面，紧随其后的居然是一处楚云飞跟古寒升。 钟黎叔扫了一圈，眼神略过许久未见的褚文昊，不自觉的眨了几下。此刻褚文昊给他的感觉更加沉稳，脸上看不出喜怒，鞭痕清除，恢复往日容光。 二八小分头，特意换回中尉军服，眼神平静，稍显方正的脸颊毫无表情，气息不似从前凌厉，却有些张力散发。 “都做吧。” “是。” 众人端坐，钟黎叔做首位毕竟是二处，楚云飞也不能再像以前，指手画脚，只能提提意见。 “世荣把情况介绍一下。” “是。” 叶世荣望向不知情的众人，把刚才秦浩天的话复述一遍，说完就闭嘴。 钟黎叔敲了敲桌子，肃道：“事情都很清楚，一科负责五十六军的审查工作...” 话还没完就被冯靖远打断，“处长，不是属下推脱，实在是一科刚刚组建，各方面没开始磨合，甚至自己的队员都不认识，如此去审查会不会出问题？当然，处长觉得没问题，属下自当领命完成。” 这活他可不干，跟找死没区别，干好了就是把人得罪一边，给上峰一个交代。 干不好就是毫无建树，到时候郭齐林留下的病根真把重庆攻占了，自己可成为祭旗首选目标。 钟黎叔眉头微皱，瞪了冯靖远一眼，什么心思他岂能不知。 看向楚云飞，“要不有一处来全权处理？” 正文 第六十八章通风报信 楚云飞眉毛一挑，心里暗骂钟黎叔是个混蛋，好事你不让给一处，得罪人的活你让。 “哈哈、工作总是要做的嘛，任何小组成员都是从陌生变得熟悉，总需要一个过程。 二科组建，抽调一处原本人马接近两个小组，从各地调遣的人也就一个组嘛，没什么难办的。”楚云飞可不接这活，他是军队出身，家属亲眷都在部队谋职，没一个善茬岂能招惹。 钟黎叔心里暗骂这些混蛋，没一个省心的主，“事情是局座安排的，总要去做，畏首畏尾成何体统！” “我看分下吧，一处负责审查师级以上长官，二处负责审查师级以下长官。”看向楚云飞：“总要做事吧。” 楚云飞哀叹一声，像钟黎叔说的总要做事，全部塞给二处也不现实。 无奈点头道：“既如此，一处负责审查师级以上长官。” 钟黎叔心里舒了口气，看向冯靖远严厉道：“师级以下有冯科长带队完成，争取十天内解决，拖得越久上峰越不满意，大神们更是会怨言不断，到时谁也跑不了被责罚的事实。” “是。”冯靖远即便不愿意也没办法，做事有很多方法，他要仔细想想。 钟黎叔扫了行动组三人一眼，“事情既然都知道了，没什么可争辩的。张旌阳你是大队长，负责行动组的事务，抓获逃离的两名日本间谍有你们负责，另外，唐美丽的这个女人可以动手抓捕，理由自己想，注意不要闹出乱子。” 扫了一眼没啥底气的张旌阳，冷问：“你有何打算，几天能抓到日本间谍？” “是，”张旌阳神色一紧，“属下...属下...”支支吾吾，没有丝毫把握，更不知道怎么去抓日本间谍。 “怎么，你一个大队长不知道如何安排工作吗？”钟黎叔心里暗骂白痴，瞅了一眼古寒升，这就是你推荐的人，屁都放不出一个来。 古寒升神色尴尬，恨不得踹自己小舅子两脚，这么简单的事居然不会安排。 “咳咳、空军潜伏的两名间谍，行动组只有褚文昊小队熟悉，我看这件事毫无悬念，也只有他能够胜任。”看向张旌阳道：“要给队员成长的机会嘛，总想着亲力亲为这是好事，也会让下面的队员心生不满，以为你独吞功劳。” 古寒升看向褚文昊，“何况这次的奖励很重，抓获日本间谍就会给队员升职加薪，甚至对白公馆有着掌控权，机会难得啊，千万要不要错过。” 玛德！ 褚文昊看着一脸微笑的古寒升，恨不得给他一拳，好事你不找老子，抓间谍想起我来了。 肃道：“古副处长说笑了，熟悉那是日本间谍没逃走之前，现在逃走了，谁来抓并没有影响。 至于奖励放面，属下觉得为党国做事都是应有之意，不求任何回报，做队员跟组长没啥区别。 有能者居之，甚至把这副大队长的位置让出来也无可厚非，做事嘛，还要那些奖励干什么，属下时刻听从张大队长吩咐。” 呵、 他这话说完，就剩张旌阳还一脸满意的神色，算你小子懂事。其余人眉头都紧锁，瞅着满嘴仁义道德的褚文昊，脸色很不好。 这么明显的推脱之意谁都听的出来，拐弯抹角的不要奖励，还不是在讽刺这帮分赃的大人们。 说的很好没毛病，都是实话，可鬼都不信。叶世荣冷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有二队来做，一队负责抓捕唐美丽！” 对于队员炸刺，他才不在乎呢，少了谁军统照样转，再不听话踢出行动组，最烦这种自视甚高，不懂为长官解愁的属下，何况两人可有仇，正好收拾他。 钟黎叔眉头深皱，交给二队跟没交一样，凭这帮废物能抓到日本间谍才怪。 不过叶世荣既然说了他也没反驳，冷声道：“给你们十天时间，如果没找到人张大队长是要负责的。同样，唐美丽那边出现问题，也要负责任。” 他没去怪责褚文昊，本来就理亏，先把张旌阳收拾利索，让他今后闭嘴才好安排。 散会后只有褚文昊独自往回走，钟黎叔把杨洋留下，张旌阳拐弯跟着古寒升走了，他自己倒也清净。 回到办公室。 泡着茶水，考虑要不要通知唐美丽让她出门躲躲，这个女人他想抓，也不想抓。 想抓是因为以前的仇恨，对他个人与褚家都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从这点来说非抓不可。 不想抓，也很简单。一方面日本间谍一定还会联系她，可以通过她来锁定。 另外，抓唐美丽看似事小，实则关联重大，他不确定是局座自己的意思还是上峰的意思。 刚才叶世荣的解说是局座恼怒，而不是上峰下令严办，这个恼怒是怎么个怒法？ 以前难道不恼怒？就因为唐美丽跟矛子舟睡了一觉就恼怒了？ 针对矛子舟的可能性很小，如此迫不及待，怎么不让行动处直接把人抓了，把活留给情报处做，怕是没安好心吧。 唐家豪在上升的关键时刻，唐美丽被抓不管什么理由都会给他带来负面影响。 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在他这里，真要是有，那也是日本间谍提供的，这就很有意思，谁会跟日本间谍合作，试图压唐家豪一头。 没有证据，抓回来干嘛？不害怕政府内部混乱了？丢了两座城市后不怕了？ 不合理，理想的状态应该是把唐美丽抓回来，制造点事情阻止唐家豪上位，等成功后在把人放掉。 既不得罪唐美丽后面的人，又阻击掉唐家豪，政府也不会乱，这样才符合抓捕唐美丽的行为。 推断正确的话，跟今天的清盘行动有些关系，警务厅负责查处日本商人与企业，跟没安排一样。 当然，如果唐家豪上位朝天门码头的利益就归他所有，洋河商会的于泽成就不会答应。 会不会是于泽成在后面出手？可能性还是有，朝天门码头控制住，方便日本间谍运输各种物资。 同样，给叛投之人留足后路，以及未来几年控制重庆各方面物资的流通，经济上削弱国党实力，以及相关联的一切事物。 另一点，唐美丽有些本事，两人也算合作几次，留她比抓她可要安全的多。唐家豪即便上不去还是警务次长，自己抓了他妹妹，这段仇是解不开了，怕是以后事事不顺。 综合考虑，他打算试试上面的意思在做决定，送信的事情他有些为难，唐美丽毕竟跟日本间谍合作过，真要是上峰下死手抓她，自己报信给她有牵扯。 他是等，既然当初唐家豪能从军统内部搞到行动组的资料，应该有他的人才对，收到消息不应该通知唐家豪吗？ 有不确定性，军统部门众多，谁知道那个人送的信能不能收到抓捕的命令。 先试探一下在说，起身来到桌旁，拿起电话给叶世星打过去。 他已经做了检查，室内没有监听设备。直接报信不行，只能迂回一下。 电话接通，“哪位？”女人的声音，褚文昊暗骂一声，“罗秘书很闲吗？找你们叶局聊会天。” 此刻叶世星正躺在椅子上享受秘书的按摩，罗慧娟举着电话听出是褚文昊的声音，笑道：“原来是褚先生，稍等啊。”然后把电话递给叶世星，继续自己的工作。 叶世星接过电话，神情愉悦的道：“褚老弟有何指示啊？” “哈哈，没指示，唐美丽在警察局嘛，上峰下了命令要抓捕她，我希望你懂点事，不要窝藏起来。你要知道在重庆军统没有去不了的地方，千万不要想着把她藏在军中，这是没用的！” 啪！ 嘟嘟嘟... 正在享受的叶世星天上地下的听了几句，电话就挂断了。一脸懵逼，什么情况？ 罗慧娟询问：“那小子要干嘛？” 叶世星愣愣的把电话递给他，回想电话内容，蹭的一下子站起身，火急火燎出门。 “裤链拉好！” 褚文昊下完抓捕命令，等了十分钟，这才起身来到隔壁办公室。 “褚队！” 众人起身打招呼，褚文昊笑着点点头，打量一下办公室的环境，“上峰有任务下达，即刻抓捕唐美丽！顶天带人去唐美丽家里抓人。叔同带人去唐家豪家里抓人，务必把人带回来，暂时不要动粗，低调一些。” “是！” 众人分头行动，呼啦啦冲出办公室，褚文昊独自回去喝茶，一动不如一静，日本间谍不是这么抓的。 ...... 唐家豪办公室。 叶世星急匆匆敲门而入，唐家豪眉头直皱没好气道：“慌慌张张如此没有定力，难成大事。”烦着呢，能不能省点心。 叶世星那还管定力的问题，脸色焦急道：“唐处，刚刚姓褚的小子说要来警察局抓唐小姐，让属下不要窝藏，说的很明白，是上峰下的命令！” “什么！” 原本坐着很有定力的唐家豪，一个激灵起身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眼看向叶世星，“你说他要抓美丽，还是上峰的命令！” “是啊唐处，刚才姓褚的电话里就是这么说的，警告我不要窝藏唐小姐，说重庆没有地方能保住她，千万不要想着去军中躲藏，没用的。”叶世星赶紧复述一遍。 砰！ 唐家豪双眼寒光一闪，怒拍桌子，抓起电话就打往家里，电话接通是林凤娇的声音。 “通知美丽紧急离开家，去找刘瀚辰马上出城去第十军驻地，暂时不要回来。快！快！” 接连的怒吼把林凤娇惊的内心一颤，这是发生大事了，不然唐家豪会如此沉不住气。 扔下电话把还在哄小孩的唐美丽从房间里喊出来，“快，快美丽，赶紧开车走，去找刘瀚辰进第十军暂时不要回来，军统可能要来抓你。” “什么！” 唐美丽如花的俏脸变得煞白，内心颤抖一下，完全不敢相信军统会抓她。难道褚文昊把证据交给上面？想到这里恨不得杀了这个混蛋，自己刚刚给他一百吨大米，钱还没给，回头就出卖自己。 “狗贼！” 唐美丽指天大骂褚文昊狗贼，气的胸口炸掉一颗扣子。本以为能舒服活几天，没想到来的如此快。 “行了，等抽时间在报仇雪恨，先出城躲躲。”林凤娇眼神中闪过疑惑，即刻转换焦躁，赶紧让她离开。 知道不是生气的时候，急匆匆收拾两件衣服，出门上车直奔刘家而去，路上还碰到大摇大摆的狗特务，吓得赶紧低身加速，心里咒骂褚文昊这个混蛋！ 警察局。 唐家豪急得来回渡步，“你即刻带上人去家里阻拦一会，给美丽争取时间！” “去啊！”喊完的唐家豪，看到叶世星没动，气的就要开骂。 “呃...”叶世星很尴尬，小声道：“唐处消消气，姓褚的小子给属下打电话，明显是报信，想必会压几分钟，唐小姐离开家还是没问题。” 听他如此说，唐家豪冷静一想，对啊，既然要抓自己妹妹何必给叶世星打电话呢，明显是报信的节奏。 想到这冷静下来，示意叶世星坐下说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好奇道：“姓褚的小子转性了，无缘无故冒这么大风险报信，不会是假的吧？”他这会有些不相信了。 叶世星坐下后仔细分析，“唐处，这小子是个狠人，做事沉稳，一定是考虑多方面原因才选择如此。怕是担心今后跟唐处对上没好日子过，才选择报信。” 唐家豪端着茶杯愣愣思量，摇头道：“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以前都不害怕，何况军统姓戴的下令抓捕，握着尚方宝剑还会担心？” 叶世星一时也没猜透，唐家豪脑袋开始转圈，脸色越来越阴沉，像是要杀人一样。 “唐处，您...”叶世星感觉到了，以为他要杀了褚文昊，想提醒一下。 摆摆手，拿起香烟扔给叶世星一根，自己点燃后开始吞云吐雾，冷静思考片刻。 阴沉道：“军统为何偏偏选择这个时间抓美丽，难道有意如此？” 叶世星吸着烟脑袋开始转圈，唐家豪的意思很明显，明天就是司法院抉择警务处长人选的时候，上报了三个名额，一个是老处长推荐，这很好理解，即便人离开也要继续掌控。 另一个是五楼的副厅长推荐，三个人都有希望做上宝座。在这关键时刻，要是唐美丽被军统抓起来，制造点新闻，一定会让司法院的长官误会。 轻松阻击掉他晋升的机会，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叶世星谨慎开口道：“有些可能，两位副处长想要上位可以理解，不择手段也不奇怪。” “哼！好胆！” 唐家豪越想越气，如此卑鄙想借军统的手阻击他。咬咬牙：“谁能跟军统扯上关系？” 叶世星还真有些本事，稍微思索道：“五楼萧副厅长的夫人跟姓戴的姘头是同乡，且来往密切，经常在一起出入高档会所，结交达官显贵。 要是他出手倒是有些可能，毕竟吴副处长是他从南京带过来的。问题是空口白牙就要抓唐小姐，有些不符合规矩，姓戴的难道是白痴，凭借自己姘头几句话就抓人？ 除非有真凭实据，否则怕是走个过场，等事情结束后把人放了。”叶世星的分析很有针对性。 唐家豪怒火冲天，自己上位何其艰难，本来名字被厅里压下，还好自己妹妹找人疏通，名单才送到司法院。 想不到这些人还不死心，欺人太甚，真以为他是泥捏的。 看向叶世星：“这段时间你好像跟胡不归有些间隙，他跑到我这里说了一句，有什么问题？” “呃——” 这事可是听褚文昊说的，刚刚处理干净，没敢隐瞒：“姓褚的说手里有证据，他跟日本人来往很密切，所以属下才......” 唐家豪明白了，怪不得这两天见人就抓，搞得胡不归来他这里抱怨，是想撇清关系。 自己妹妹留下的病根，唐家豪吸了口烟，也罢，是时候斩断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一咬牙低声道：“一会我通知他，晚上出来搞点事，名单你给我一份，针对国党官员的亲属家眷，在重庆参与的所有生意。 借助游行示威的借口，把重庆城里洗劫一番。朝天门码头做个试探，看看这小子踩着几座庙。 你安排人，等抢的差不多，全部把人抓起来连夜拉出城处理掉，不要用城里的人，用下面的。” 唐家豪阴沉道：“尾大不掉也很麻烦，先把他的根基除掉，在收拾他！” “是！” ...... 花园公馆。 褚文昊接到项顶天两人的电话，说人没在几天前就离开重庆，去贵阳探亲。 “找，继续找，只要唐美丽经常去的地方都要寻找，事情要做到明处，让上峰知道你们在做事。” “是！” 扣掉电话，褚文昊出门来到二楼，张旌阳办公室。 “报告！” 张旌阳正在愁思，怎么抓日本间谍，被自己姐夫一顿训斥，听到褚文昊的声音就烦，又想起自己姐夫的叮嘱。 咬咬牙起身亲自开门，笑脸道：“褚队长，来来来，快里面请，正想喊你喝茶，没想到你就上楼来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长官，不用猜古寒升说话了，客气道：“张大队长客气了，属下可不敢当。” 张旌阳肌肉跳动，挤出一丝笑容，“坐下说，有事慢慢说。” “那就多谢张大队长了，”也没客气来到茶几旁端坐，先把唐美丽没在重庆的事情做了汇报。 张旌阳脸上怒气一闪而过，要不是古寒升叮嘱估计都要开骂了，僵硬道：“那就继续寻找吧，总要回来的。” “是，已经安排队员日夜盯着唐家，一旦发现人回来即可抓捕。” “呵呵，那就好。”张旌阳答应两声，“褚队长是行动组老人，对于抓获日本间谍经验丰富，你也知道钟处长的任务，是不是给二队提一些建议，毕竟都是行动组的人。” 褚文昊点点头，“想抓逃走的两个日本间谍还是有些机会，可以从兵工厂技术司的人着手查处。 日本间谍不会放手，就算清洗过后也不会杜绝，只是会小心行事。只要监视到被控制的人员，顺藤摸瓜还是有希望的。” “好！” 张旌阳一拍手，终于找到突破口，自己姐夫果然说的对。 “很好，你先去忙吧，有事我会再喊你。”张旌阳只听了个开头，就像是抓到日本间谍一样高兴，急着赶褚文昊离开。 褚文昊差点气死，起身讪讪道：“如此属下告退，也去找找唐美丽。” 张旌阳摆摆手一脸嫌弃的赶人走，自己独自考虑怎么抓日本间谍。 褚文昊刚下楼，就看到姜阳背着手在柳树底下打转。 说实话，这会看他也没有那么讨厌，毕竟帮助过君漫歌。 “找我有事？” “呵、”姜阳瞅着一身军装的褚文昊，没好气道：“你在家穿的那门军装，显得你帅是吧！” “有事说事。”褚文昊懒得跟他废话，欠的情一定会还。 “哈哈，行啊你，白眼狼。”姜阳也没在乎，“刚刚请了中统胡科长来做客，有没有兴趣过去聊两句，倒是好奇你怎么救得人，问他还不说，要不你过去聊聊，说不定有收获。” 胡斐来了。 行动处负责调查当时接到的命令，是谁下达的，有没有跟卢涵升牵扯上。 他还真有些兴趣，要不是自己够拼，此刻怕是还关在白山公馆。 点点头，“既然你邀请自然不能拒绝。”说着两人向行动处走去。 设计都一样，行动处人多一些，来到一楼会议室，进门就看到脸色阴沉的胡斐，还有铁塔井柏霖，负责调查的是李大龙，升任组长后在三进院北侧办公。 因为是调查，并没有动粗。 三人看到褚文昊姜阳进来，李大龙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胡斐冷冷瞅了他一眼，有些庆幸当初没抓他。 褚文昊来到会议桌近前，笑道：“胡科长，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怎么样独自进军统是一种什么感觉，有没有肌肉发颤。” 胡斐冷哼一声，扭过去不搭理他，你说颤不颤！多余问。 姜阳坐在李大龙身边，看褚文昊表演，想知道离开学校后他的变化有多大。 褚文昊没客气拉开凳子坐下，跟胡斐面对面。笑道：“胡科长放心，只是调查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你跟卢涵升有来往。” 这话让李大龙两人挑了挑眉，还有这样调查的，直接告诉人家没事，只要抗住一切都没事，却没说话。 胡斐也长舒一口气，算是放下心来，只要没抓到实际的证据，谁也不能把他如何。 冷冷道：“既然没有证据，何必浪费时间，我还有事要处理，今天到此为止。” “哈哈、胡科长就是喜欢说笑，即便你今天走了，事情没搞清楚，恐怕还会去中统劳驾，干脆一次过多好呢。”褚文昊是好奇，到底是谁给他下的命令。 胡斐皱眉道：“有话就问。” 点点头：“卢涵升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不要说谎很好查。” “没有。”胡斐说的很肯定。 “好，我相信。那谁下令招待我的，又是谁想要帮主日本间谍除掉我，阻拦军统调查日本间谍，致使广州武汉沦陷？” 胡斐冷笑：“我们只是接到命令，抓住共党人员，审讯需要请示吗？可笑！难道军统抓到日本间谍还要问问能不能打。” 褚文昊点点头，“好，胡科长接到谁的命令上白公馆？” 胡斐听到这个问题并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脑海里胡思乱想，到底要不要说，处长是不是有问题？ “胡科长不用隐瞒，很好查的事情。能指挥胡科长的无非一处处长，两名副处长，在调查一下胡科长跟谁亲近，答案自然很明确。 就算知道是你们处长让你做的，也没有毛病。卢涵升利用航委会的名义，跟中统沟通暂时羁押共党人员很正常。”胡斐后面的人很好分析，处长以上的嫌疑不大，就在三人之中。 “哼！既然知道何必多问，中统只是行使自己权利，并没有跟日本间谍有任何牵扯。要是挑毛病，是不是当初提升卢涵升的人更有嫌疑？”胡斐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李大龙眉头微挑，这事说不清楚，嫌疑是有却不大，只能走个过场，他不觉得褚文昊能收获什么。 “胡科长说的很对，我就想知道一个问题，其余我就不问了。”褚文昊看向他认真道。 胡斐皱眉道：“什么问题？” “福记车行的老板张彪，跟你们局里谁很熟悉，甚至经常往来？”褚文昊死死盯着他。 张彪是日本人错不了，只要跟他关系亲密者指定有问题。 胡斐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微皱，觉得熟悉却一时没想起来，看向井柏霖意思你知道吗？ 井柏霖弯腰低声道：“张彪跟江宁很要好。”就说了一句，井柏霖冷冷瞅着他，不知道他说福记车行是什么意思。 “你听到了！”胡斐懒得说话。 褚文昊点点头，看向井柏霖：“是不是嘴角有颗黑痣那小子？” “哼！” 井柏霖没回答算是默认，江宁跟他三年很忠心没问题，这一点他有把握。 “江宁跟谁很亲近，我说的是副处长以上的长官。” 胡斐不知道，再次看向井柏霖眉头深皱，难道真有问题？ 井柏霖想了想，“江宁有时候跟情报处副处长冯德伦见面，只是偶尔见过一次，平时两人没交集。” 这会看向胡斐道：“冯德伦跟你们刘处长关系很好吗？” 胡斐睁大眼睛，有些惊讶的看着褚文昊，张张嘴一时没说话，沉默片刻道：“两人是连襟。” 褚文昊点点头看向李大龙，“那就错不了，这个冯德伦应该跟卢涵升很亲密，不是日本间谍就是被收买的鼹鼠。能不能抓到日本间谍就看你们自己本事，至于福记车行的张彪身份不用怀疑，绝对的日本人。” 看向姜阳道：“算我还你人情，张彪应该是日本黑龙会成员，你可以抓捕，能不能审出后面的大鱼看你本事。 至于冯德伦知不知道卢涵升的去向很难保证，却可以肯定这个人不干净。证据我没有，但人错不了，错了到时候补一个日本间谍给你。” 褚文昊这话说的够嚣张，姜阳却喜欢他嚣张的样子，呲着牙：“哈哈哈...真是客气。放心褚老九，下次胡科长在抓你的女人，我还会报信给你。” 一句话惹得三人怒目而视，李大龙一脸笑意，看向褚文昊觉得这小子像是个宝藏，知道很多事情。 褚文昊起身道：“胡科长，今天算是帮你洗干净，希望今后不要在针对才好。” 胡斐瞅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说话。 “对了，井组长要是想保江宁那可要让他快点跑，否则来不及。”看向姜阳道：“抓住后把他脸给我打烂，拍照给我，我要送给漫歌做礼物。” “哈哈哈...没问题，没问题。” 正文 第六十九章刻意引导 汽车缓缓行驶，褚文昊单独拉着章小曼，向着九龙监狱而去。 审讯工作告一段落，如今郭齐林叛投，也无需在顾忌，直接从安全屋提出来送进监狱。 手续依然报备，上峰是不死心，却也不想在浪费时间，直接关进监狱等待死亡。 本是直接枪决，却被褚文昊以试探为由，暂时保下小命。 “你打算送我去哪？”章小曼戴着手铐，精神还算不错，最主要褚文昊没有在抓任何一名小组成员，这让她愧疚的心得到安抚。 侧头看了她一眼，“自然是你最后的归宿，到了监狱你想自杀或者苟延残喘都随你。” 章小曼咬咬牙，看向车外，她的生命终于走到尽头，这海天一色的景象也许是最后一眼。 她已经想好了，今晚就离开这个世界，回到程度身边，跟他在天国相会。 想到这里她反而开心的笑了，没有因为死亡而畏惧，只有死后的期盼。 “怎么样，有什么话要带给你组长吗？将来我抓到他的时候替你转告。”褚文昊打趣一句。 平静的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你是死也不放过我嘛，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才好。” 褚文昊轻笑道：“答应你的事情我都做到了，没有去调查你小组成员，这么多天闭门谢客所谓何来。” 章小曼没说，平静的望着窗外，褚文昊是做到了，却不会感谢他，都是交易。 “不过，我要行动了，上峰有任务，抓获逃跑的两名日本间谍。”看向她：“你猜的很对，他们都跑了，小鬼子占领了武汉、广州两座重要的城市。” “日军的轰炸机今天到城防营转了一圈，看来你的付出没有白费，郭家也到南京了，你的工作完成的很好。” 章小曼独自关押在安全屋，什么消息也没有，如今听到帝国又打胜仗开心的笑了，里面有自己的付出，是她存在的意义。 “大日本帝国会很全占领支那全境的，你也要提前做打算，要是想清楚可以去上海找川岛，她应该会帮助你。”章小曼还想劝他从良。 “哈哈...”褚文昊真是被她气笑了，“要不你坚强点活着，等把小鬼子赶回你们老家后，我再来告诉你。” “哼，怕是很难，凭帝国的军力一年就可摧毁你们支那，只是诸多顾忌，不要以为你们有多厉害。”章小曼鄙视道。 褚文昊没说话，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以往的记忆告诉他，日军有这样的实力。 “海军有人吗？将来我要是想通了，就去你们海军？” 章小曼诧异表情一闪而过，“你好像真的了解很多，帝国军力海空最强。”摇摇头：“很遗憾，我是陆军情报机构，并不认识海军的长官。” 不意外，只是试探一下，“海军方面有没有派遣小组进入重庆？” 不死心的支那男人，章小曼实在无语，叹声道：“也许有，也许没有。”好奇问：“你在重庆，即便有跟你有关系吗？” 褚文昊神色莫名，“以前自然没有关系，今后就有关系。”看了她一眼，“轰炸重庆以前日军轰炸机主要依靠陆军从运城飞来，间距太长来去匆匆。武汉沦陷，日军的航母编队怕是要从上海潜入汉口，正式参与到对重庆的轰炸。” 章小曼只是搞情报的，哪懂日军的战略部署，眨眨眼诧异道：“你就这么肯定？” 轻轻点头，“肯定，所以我问你海军有没有派遣小组来重庆？” 白了他一眼道：“即便海军来了，难道不会有陆军情报机构提供情报，何必非要海军自己来重庆收集情报。” 褚文昊一脸笑意看向她，“看来你对小日本的内部事情不了解，这也难怪。” 皱眉问：“什么意思？”说的跟军事专家似的。 “呵呵、”油门减速慢慢行驶，淡淡道：“你们海军跟陆军矛盾向来已久，这次侵略中国更是意见相悖。陆军支持有关外东北三省步步蚕食一路南下侵占中国城市，如此后勤跟的上，相对稳妥，利益自然归陆军所有。 海军则主张以辽宁、上海为地缘沿长江一路由东向西进行侵占，如此所获利益自然归海军。” 看向一脸懵逼的章小曼，“此次广州沦陷有你们海军作为主力，斩断物资流通到各处，利益交换自然要汉口来作为后续建功的依仗。 要是不给，你们陆军也甭想从广州得到利益。我估计你们国内已经展开利益撕扯，即便最后达成协议，两家也不会无间隙合作。 陆军是不会主动提供相关情报给海军，一定会启用潜伏在重庆的情报小组来获取消息。 包括你们的兴亚院、外务省等情报机构都会参与到这场盛宴当中。分赃嘛，自然撸起袖子拿点成绩出来，才有话语权。 也就是说，你们陆军省派遣几支小组来重庆不清楚，但海军省也不会闲着，未必比你们陆军人员少。 兴亚院、外务省可能要少一些，针对的方向大多放在外国人方面，试图影响援助中国的各方友军。 所以说你明白了，未来的日子会很热闹。日本间谍恒生，像是雨后春竹都冒出来，等着收获果实，把党国赶去大西北，如此你们的侵略战争才算得到初步胜利。” 章小曼傻愣愣望向他，她真有些佩服眼前的男人，心思缜密，抓获帝国特工跟抓小鸡一样从容。 居然对大日本帝国的未来部署分析如此透彻，真是让她感到害怕，甚至想跟他同归于尽，替帝国消除隐患。 扭过头去看向窗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情绪，大日本帝国的勇士才是最强的。 冷声轻缓道：“既然你如此了解帝国，那就猜猜海军安排几个小组来重庆，兴亚院来重庆的目的。”这是挑衅，也是探究。 “不清楚。”褚文昊摇摇头，“按照日军的习惯，在侵占某个城市前都会有情报员，先行潜入收买驻军。 收买不了的，就威胁绑架其家人来达到目的。如今广州、武汉两地的间谍小组怕早已经转移到湖南、贵州两地。 短时间内日军是不会大规模推进，必要的战场整合利益瓜分，以及后续的战略部署总是需要时间。 明年可能战争只是局部性，小规模，毕竟中国派遣军的数量不多，镇守方面有些捉襟见肘。 需要南京伪政府出力，尽快稳定沦陷区的秩序，等一切准备好，才会展开下一步侵略。 重庆重要性不用说，两地的间谍小组怕是已经来到重庆。”看向认真听的章小曼道：“如果以前陆军有三个小组，那么就会增加到五个。海军提前布局不会太多，以前一个小组会增加到三个。 兴亚院、外务省等其余情报机构一个小组足够。粗略估算日本间谍小组会达到十到十二个，成员控制在百人之内。 在加上黑龙会成员，以及乔装假扮来重庆的日本商人，这些协助情报小组的外围势力，人数怕是要超过千人。” 他只是估算，并不知道准确的数字。 章小曼一时没说话，这会有些不想死了，她想活着把消息送出去，一定要除掉褚文昊，即便付出在大的代价。 沉默良久，章小曼道：“海军情报组我不认识，不过川岛芳子应该很熟。” “此言何意？” “哼，”章小曼挺了挺身子，傲娇道：“你不是知道很多吗？川岛芳子的老师今井武夫虽然出身陆军，拜坂垣征四郎为师，却是服役海军情报机构成长起来。 他的职位有些尴尬，陆军有土肥圆机关长，他的师弟掌舵。海军因其家师缘故，对他并不十分喜欢，却不能否认他能穿梭陆军与海军情报机构。 你要是想加入帝国海军可以找川岛试试，说不定能如你所愿。” 褚文昊没好气瞅她一眼，这娘们挺坏啊，以为自己真不知道，本来没想起一件事，她一提醒反而想起一个大美女间谍。 “你少胡说八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川岛芳子跟海军部门有个女人是死仇！你想骗我，其心可诛！”恨恨的骂道。 “你——”章小曼一脸惊容，戴着手铐的双手指着他，一颗心不争气的乱跳。 “不可能！即便你能推算帝国的情报机构，也不能知道这件事，除非是川岛亲口告诉你的！” 章小曼冷眼道：“说！你跟川岛芳子那婊子什么关系！”她这会像是想通一样，怪不得自己步步摔跟头，一定是川岛故意帮助褚文昊来陷害她，果然血不一样，人就长着反骨。 褚文昊随口一句没想到她如此激动，却没说话，脑袋里转圈，先坑川岛一把也行，自相残杀还是很有必要。 “你不用管，到了今天的地步就要认命，等你死了我在坟前告诉你。” 章小曼看不出她所说真假，冷静下来仔细回想，觉得事情可能不对，川岛没理由害自己。 “你想炸我，既然你知道她的仇人是谁，你说出她的名字，不然我不会相信。这件事川岛无意中告诉过我一次，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褚文昊内心狂笑，本来说着玩的，章小曼还真是没让他失望。冷笑道：“我听说日本海军里面有号称‘帝国之花’的高级间谍，叫南造云子，你见没见过她？” “你...你...贱人！”章小曼脸色铁青，毫不怀疑川岛芳子这个贱人跟褚文昊里应外合致她于死地，虽有很多不通的地方，却不影响此刻的判断。 她很肯定，川岛芳子绝对有问题，甚至是潜伏在帝国的狗特务！否则解释不清楚褚文昊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她没见过南造云子，只是听过她的故事，上海的沦陷，南京的沦陷都跟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帝国之花”名副其实，日本军部情报员造名册前五存在，每年的巡视员无权对她进行侦查。 忠诚度百分百，真正的一级特工，使用一级密码本，像她们只是三级特工，使用三级密码本，军衔少佐之下。 而南造云子已经是大佐军衔，差距十分巨大，想不到如此机密的事情居然被川岛芳子这个婊子透漏给支那人。 不行！ 自己必须活着，想办法把消息送出去，除掉褚文昊的同时，对川岛芳子进行审讯。 褚文昊脸色古井不波，看到章小曼浑身颤抖，内心狂笑不止。 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今天的惊喜特别大。对于南造云子这个虚构的名字，他上一世在上海听过一句，还是小鬼子透漏。 见面是不可能，甚至怀疑有没有此人，矛盾之说是川岛芳子四三年没留在上海，谣传而已。 两人没有在说话，车辆缓缓加速驶向九龙监狱。今天送张小曼去见刘大海，也存着心思要让他动起来，他要查清楚后面的日本间谍。 章小曼如此激动，看来计划要改变一下，消息让他送出去，不送出去怎么坑川岛芳子。 车辆停在监狱门前，褚文昊把手续给门卫看了一眼，冷声道：“告诉你们刘主任，就说此女乃日本间谍，安全方面要注意，随时可能还会提审，人不能出问题。安排一间像样的牢房，赶紧通知。” “是！” 对于军统的特务，警察都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赶紧把门打开，并上报。 刘大海办公室。 房间里端坐一男子，三十岁左右，眉毛很粗，圆脸，身材敦实，一只手伏案桌上水杯冒着丝丝热气。 正在喝茶，房门被敲响。 “进来。” 看到进门的是自己秘书吴亮，笑道：“怎么样，刚回来上班？生的男孩女孩。” 吴亮结婚一年，前段时间老婆生孩子请假回家，今天刚刚上班，来到桌前笑道：“感谢主任对属下的关心，生了个带把的。” “哈哈哈...如此可要恭喜你后继有人，改天要请喜酒才是，让大伙沾沾喜气。”刘大海为他感到高兴。 “是是是，已经开始筹备满月酒，到时务必请主任赏光莅临。”吴亮笑的牙都快没了，小心的邀请自己主任。 “哈哈哈...一定一定，先说正事吧。” “是。” 说到正事吴亮收起嬉笑，“主任，刚刚门卫通知军统情报处送来一名人犯，要求您亲自接待，不能出现丝毫损伤。” 刘大海皱眉：“什么人这么大面子，如果军统每送一个犯人都需要我亲自接待，我还不忙死，乱弹琴。” 吴亮心里一哆嗦，小声道：“主任息怒，电话里说是个日本女间谍，长得很漂亮，好像是郭齐林的儿媳妇。” “女间谍！？”刘大海心里一颤，惊诧的表情一闪而过，起身严肃道：“漂亮吗？” 吴亮眼眉微挑，一脸笑意倾身低声道：“属下悄悄看过了，身材曼妙，长相精致，皮肤嫩的一掐全是水。” 刘大海眼底闪过杀意，却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小子。行吧，既然你说的这么好去见见也罢，” “是。” 褚文昊跟章小曼被狱警安排到一楼接待室，正在喝着茶水，就看到两人走了进来。 刘大海进门开口：“哈哈哈...欢迎军统长官莅临九龙监狱视察，鄙人刘大海，不知道这位长官怎么称呼。” 刘大海虽满脸热情跟褚文昊打招呼，眼神却望向低头沉思的章小曼。 当看清脸时，神色闪过一丝震惊，却极快隐藏，没有再去看她，盯着起身的白发少年。 好熟悉的头发，眼神再次闪过一丝莫名。褚文昊虽然没去看身后的章小曼，眼前胡大海那吃惊的表情还是捕捉到了。 身份没错，至于认不认识自己都不重要，“刘主任客气，犯人是日本间谍，其身份特殊，没有交代重要的情报，审讯暂时停止。 羁押九龙监狱还望刘主任好生照看，过段时间军统还会提审此女。对于内部事务军统自不会插手，却要确认一下。 麻烦刘主任带我看一眼女犯居住环境，虽是犯人却不能出现差池，希望刘主任能够理解。” 刘大海肌肉抖动几下，尬笑道：“理解，理解，如此就辛苦这位长官跟我走一趟。”也不介绍自己，真是牛的上天。 回身严厉道：“把二号监室清理出来，换干净的棉被，一切生活用品都要用新的，不能出现丝毫差错。” “是！”吴亮答应一声出门安排。 “哈哈哈...这位长官怎么称呼？收拾牢房需要点时间，不妨喝喝茶，等收拾好马上过去。”刘大海觉得褚文昊的头发熟悉，在哪听过，一时之间忘了，却想知道这小子的来历。 “刘主任客气了，我姓褚，如此先坐下喝茶。”也没有隐瞒。 姓褚？ 刘大海脑海里想了一圈， “褚...褚文昊！”刘大海惊叫一声，接着闭嘴，知道自己太过吃惊。他想起来了，这小子就是前段时间长官要求小心之人。 刚才没想起来，是把名字忘记，只记得特征：白发！原来是他，跟帝国作对的军统特务。 刘大海收起轻视之心，从现在开始要小心应付先把人送走，其它再说。 褚文昊带着一脸假笑，“怎么，刘主任听说过我？” “哈哈，听说过，听说过。党国的功臣，抓获多名日本间谍，虽然没有登报表扬。鄙人偶尔去警务厅汇报工作有幸耳闻，今日能见到褚先生实乃三生有幸。” 褚文昊摇着手客气道：“过誉了，过誉了，都是军统长官指挥有度，我只不过是充当先锋。像此女就是行动二处俞副处长亲自指挥抓捕，我只是好运被安排审讯罢了。” 客气的同时顺便坑俞卓伟一把，日本人杀他的时候也要带上俞卓伟这才合适。 章小曼看着两人在高谈论阔，相互吹捧，并没有心思去听。一颗心砰砰乱跳，同时心里充满希望。 眼前的男子他认识，小组成员的领路人，见过一面。此时此刻还有比见到自己人更舒服的事吗？正愁消息怎么送出去，没想到褚文昊成全了她。 她要感谢褚文昊，感谢他的付出，感谢把她带到这里，同样感谢自己组长。 褚文昊要是能听到她的心声，估计会说一句：不用感谢，应该的，我故意送你过来。 章小曼深吸一口气，她要配合好，等褚文昊滚蛋，即刻把消息送出去。 很多消息，都是自己造成的困扰。如今终于可以完成，自己可以舒服的离开。 “我听说军统的姜队长，把一名共党羁押在此，是否有其事？”褚文昊这次来顺便帮君漫歌探究一下，凭她恐怕很难从监狱里把人救出去。 只是不想在让她受到伤害，有机会就把人救了，也省的她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幸亏这里是重庆，要是在其它地方，中统不会跟你废话，直接处决都有可能。 “啊...好像有这么件事，”刘大海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眉头微皱，“前段时间有共党人员试图劫持犯人，距离监狱八百米外发生枪战。当时还找人了解过，幸亏中统局的人出面才没有让其得逞。 这些共党很是嚣张，居然收买警察，把附近做生意的老板伙计，都抓起来到现在还没回来。” 褚文昊端着茶杯，像是不知道这件事，看来老板的失踪已经引起他的怀疑，这件事处理的比较笼统，难免留下破绽。 好在叶世星做事比较靠谱，暂时没有让人回来。如此，今天就要有个结果夜长梦多。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那就把那名共党提过来，跟女犯关在一起相互监视，审讯的时候也方便。共党人员也是军统指定看管的人，同样不能出现意外。” “这...” 刘大海皱眉，可没想到有这样的要求，监狱里面关的共党多了，怎么不见你如此安排。 何况跟章小曼关在一起合适吗？自己要是提审岂不被发现？ “褚先生，这有些不合规矩，男女囚犯不能关押在一起，要是闹出事情怕是很难交代。” 褚文昊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要是不方便，我就联系警察局王局长，我跟他很熟。检察院的屠蚺也有些关系，总会搞定，就是耽误一点时间，这到没关系，最近也没啥事就在监狱住一段时间吧。” 呵、刘大海心里这个怒啊，扯虎皮做大衣你可真敢说，没听王局长说你好，骂你倒是有。 耍赖，他还真不能让褚文昊留在这里，咬咬牙挤出一丝笑容：“既然是褚先生安排，还是没问题的，我马上找人把他提到二号牢房。”说着出门去做安排。 回身望向章小曼，笑道：“章小姐，如此安排还算满意吗？只要你不自杀，在监狱里可以舒服过日子，放心，我会经常来看章小姐，如果有谁欺负你，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章小曼抬起头，冷声道：“那就多谢你的好意，下次来能不能见到我还真不一定。” “唉，”褚文昊起身哀叹一声，来到窗户边，“事事往往如此，生老病死总要经历。也许你过几天不想死了，也说不定。” 哼，死不死你说了不算。 很快，牢房安排好，刘大海亲自带着他来到准备好的牢房。 二十平的房间，室内还算干净，有窗户能透进阳光，两张小床，估计是临时增加。 被褥都是新的，条件还不错，褚文昊对这环境还算满意，比当初他坐牢条件好。 点点头：“很不错，如此多谢刘主任了，你先忙吧，共党提过来，我在这审讯几句就会离开。” 刘大海恨不得给他一刀，让他在这没完没了。 “哈哈，如此我就失陪了，有任何需要可以喊远处的狱警。”客气两句转身离去。 等出了监牢，脸色阴沉的往办公室而去，张亮紧随其后气愤道：“这个特务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居然提出如此要求，主任放心，人一走我就把共党人员在带回去。” 刘大海想了想，“白天让他待在那，晚上把他带回去，尽量不要出问题，免得这些特务找麻烦。” “是是是...”张亮慌忙答应，两人来到办公室，等刘大海端坐，才一脸笑意的道：“主任，属下眼光还不错吧，这女人绝对是极品，不过能得到主任的赏识也算她有福气。” 刘大海心里给他下了定论，那天抽空把这个侮辱大日本皇军的猪乱刀砍死。 “很好，你去盯着，等那个混蛋一离开监狱，把人带过来。” “这...” 张亮可没想到自己主任如此猴急，平时不都是晚上搞嘛？看到美人拔不动腿了？ “主任，监狱长都在楼上，如此明目...”小心看了他一眼，“要不等晚点...” 瞪了他一眼，“先沟通一下，其它事情晚上再说，去盯着吧。” “是。” 二号牢房。 褚文昊跟章小曼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就听到门外动静。狱警带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满身伤痕的男子走进来。 “长官，共党人员已经带到。”狱警小心站在一侧看向他。 褚文昊脸色阴沉，却没说什么，犯人能有什么待遇。对于共党人员他没有多少感觉，好坏他不评价，能帮就帮，帮不了也不会强出头。 皱眉道：“去给他洗洗，换身干净衣服，找医生给上药在带过来，臭的要死，想熏死我吗！？” “是！” 狱警虽然内心不以为然，却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得罪军统的人，把男子带了出去。 “你可以走了！”章小曼想赶他走，不想见到她是真，传递情报才是最重要的。 “我没事，不想回局里受气，跟你聊会天也不错，主要我想审审这共党，你们也算狱友，没事可以聊聊天解解闷。” “哼！” 手铐已经去掉，自己在那收拾床铺，不愿意跟他说话。 二十分钟后，男子再次被带到房间，总算看清楚面容。二十八岁左右，长得白白净净，眼袋很大，看上去有些近视眼。 “把他的脚镣去掉，在这里还怕他跑掉吗？”褚文昊皱眉道。 “这...”两人对视一眼，也没敢说话，就把脚镣给男子去掉。 “你们去忙吧，我要审讯一番。”挥手示意两人离开。 “是。” 等警察离开，褚文昊才看向男子道：“坐下说吧。” 刘湘军好奇的看向他，不知道此人的身份，室内还有女子，却没问来到另一个小床舒服的活动了一下腿脚，洗了个澡虽然很疼，却很舒服。 “你是哪里的共党？”褚文昊一屁股坐在章小曼刚铺好的床上面，气的她干瞪眼，顺势坐下看他如何审犯人。 刘湘军没话说，就这么看着他。褚文昊皱眉，真的很谨慎呢。 他觉得也没意思，没继续跟他沟通，起身道：“我叫褚文昊，有人难为你就报名字，暂时老实待在这里。”看向章小曼：“这女人是日本间谍，你没事给她上上课，开导开导不要让她死了，能完成记你一功。” 看向章小曼：“章小姐要想开些，过两天我来看你，希望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正文 第七十章抛砖引玉 刘大海办公室，一男一女位置调换正在低声交谈，神情颇为严肃。 “消息要尽快送出去，褚文昊已经接到任务势必会有所行动。交通银行不能再去，小组成员暂时要沉寂一段时间。”章小曼化身松田惠子，把需要交代的事情快速说明。 “嗨！” 此刻刘大海一脸恭敬，站在沙发前低声应答。心中充满震惊，褚文昊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心里有些想法。 欠身道：“属下需要确认消息来源，以及情报如何泄露，需要上报。” 松田惠子脸色难看，冷冷道：“吉村，你是在怀疑我嘛！” “请长官息怒，事关重大。属下担心如此汇报上去未必能引起重视，毕竟...”看了一眼惠子，“毕竟长官被捕多日，却依旧活着，身上毫无伤痕，很难不让属下怀疑此事的真伪。” “八嘎！” 松田惠子有些恼怒，本想给自己留些尊严，看来是不能。冷道：“这些事情都是我交代的，却是被引导无意中泄露，褚文昊这个支那特务实在厉害，让人防不胜防。 不是没伤，是已经痊愈，毕竟有郭齐林的面子在。如今郭家举家迁移南京，军统特务不在顾忌，这才送来监狱。”无奈不把事情说明怕是很难取信。 吉村胜男眉头深皱，脸色变幻莫名。松田惠子是长官，比自己长官还高，本来不能如此怀疑，但作为情报人员保证安全是必须的。 松田惠子的话很难让他相信，“既然长官把如此重要的情报告诉他，为何到现在没有行动？” 松田惠子咬咬牙，低声把跟褚文昊的交易说了一遍，“你明白吗？是交易！他想给自己留后路，更是借助我冤枉好人。事情的过程你可以上报，信不信只能有组长决定！” “嗨！” 吉村胜男继续询问：“既然长官在医院无意泄露，黑龙会有人在医院协助，为何没把消息送出来，如果褚文昊没有遵照交易，岂不是全军覆没？！” 松田惠子脸色铁青，被自己下属质疑，很难堪，却也是事实。 怒瞪吉村：“你怎么知道我没安排人送消息！只是毫无意义，黑龙会成员依然被发现，”说道这里心里突然一惊，褚文昊不会即刻抓捕，一定会跟踪监视。 急道：“是谁接管我的职权？褚文昊当晚一定会监视送消息的人！”她突然想明白，也许褚文昊已经发现后面的人。 “嗨！”吉村开始相信她的话，却皱眉道：“属下并不知情，具体是谁接手只有小组成员知道。” 松田惠子越想越害怕，起身严肃道：“立刻把消息上报！不但交通银行不能去，所有人的隐藏身份必须更换，怕是已经被他锁定！” “这...” “八嘎！”松田惠子恼怒：“我是泄露消息，却还是帝国的士兵，是不会背叛帝国的！” “嗨！属下马上去送信。”吉村无奈消息如此重要，必须冒险传递，真伪不重要先转移再说。 “另外，上海梅机关的川岛芳子有很大嫌疑，出卖帝国一级特工...”松田惠子把刚刚跟褚文昊的对话复述一遍，“务必把消息传回大本营，真假需要调查。” “嗨！”吉村可没想到消息如此劲爆，脸颊抽动几下，欠身道：“长官如何打算，如果想离开监狱，属下会做安排。” 松田惠子摇手道：“绝对不行，褚文昊这个人做事周密，很可能还回来，安排一个支那共党人员监视我，就是防备有人来营救。 只要我出去，你也就暴露无疑。”说道这里松田惠子眼神哀伤，“何况，我是帝国的罪人，已经没脸获的重生，今晚你送我回天皇哪里。” 吉村咬咬牙：“事情如何决断需要组长来定，长官暂时不可，等待回复在做决定方可。或许...还有事情需要长官。” 松田惠子挑眉，凝想片刻：“好吧，先把情报送回去，其它等等再说。” “嗨！” “送我回去吧，免得让支那人怀疑。” 吉村欠身道：“麻烦长官把衣服弄得凌乱些，头发...” 松田惠子瞅了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自己解了两个扣子，哭哭啼啼的回到牢房。 ...... 彩虹路。 褚文昊把汽车牌子摘掉，静静等在路口，只要刘大海出门，必须经过这里。 他在等，不知道两人白天见面，还是晚上见面。 十一点。 一辆轿车缓缓开出监狱大门，开车的刘大海小心注意周围行人，走的很慢，根据松田惠子的解说，褚文昊很危险务必要小心在小心。 车辆行驶出彩虹路，先来到圣地亚教堂待了十分钟，离开后又进入重庆大学，待了十分钟。 离开学校后汽车缓缓行驶，来到最高法院，这次待了二十分钟。 十一点五十分，汽车进入警察总部，停好车夹着包大摇大摆的上楼。 褚文昊把车停在不远处，整个人就不好了。教堂、重庆大学、法院、警察总部，都是人员来往密集的地方，这怎么查？ 刘大海的狡猾程度超出想象，就算能找到他见得人，也很难确定是不是他的长官。 完全可以在里面留下书信，或者自己不知道方式传达。没办法，只能慢慢筛查，就怕夜长梦多，难免出问题。 刘大海汽车从警察总部出来后，时间已经十二点十分，一路奔驰没有再去其它地方，直接回到九龙监狱。 刚回到办公室，吴亮拿着饭菜进来，笑着道：“主任，今天食堂加餐，做的红烧肉，属下给您打了一份。知道您喜欢吃米饭，特意蒸了一锅。” 刘大海一脸笑意，“很好，放在那，我洗洗手马上吃。” “是是是，”吴亮把饭菜放在茶几上，笑着道：“这些关外大米颗颗饱满莹润，细长有嚼头，香气扑鼻，配上红烧肉相得益彰。” 把饭菜摆好，嘴里嘟囔着，刘大海没管他，脑海里想着长官的叮嘱，看来自己要小心。根据长官的意思，松田惠子留下的人暂时有他负责联络，接收到消息送到其他小组成员那里。 按照松田惠子的说法，黑龙会成员应该把消息送到自己这里才对，怎么自己一点也没收到？ 也不对，安排的人被警察局带走，怕是想送也送不进来。如此他反而放心了，这说明即便有人监视送信者，也不会怀疑到自己。 吴亮嘴里嘟囔着：“要说福源商行的老板还真是有心，每次都把主任想吃的东西送过来。前段时间夜里还给属下打电话，说要送东西进来，真是懂事。”只顾自己说没看到身后杀人的眼神！ “说！他什么时候给你打过电话！”刘大海一个暴走来到他身边，单手拽住衣领，眼神凶狠的瞪向他，想即刻杀死这个白痴！ “主任...主任...您这是...”吴亮浑身颤抖，脸色苍白从没见过和颜悦色的长官有如此表现过。 刘大海那还有心思管这些，“我让你说，什么时间他打的电话！”暴怒的声音传出去很远，让经过的监狱长眉头微皱。 “我...我...想想...主任不要着急...”吴亮吓得脑袋短路，一片空白，脸色苍白的回想。 “好像...好像十天前的晚上，当时属下在值班，您在休息。电话打进来说是要见您，给您准备的特产，属下当时已经跟门卫打好招呼，也等了他半小时。后来他没进来，属下就回家了，这段时间属下一直留在家里，所以忘记这件事...”吴亮正好休班陪老婆生孩子，否则当时可能就觉得有问题。 “哼！废物！滚出去！”刘大海把他推搡在地，怒吼一声。吴亮连滚带爬，“主任息怒...主任息怒...”说着往外走。 “站在！”刘大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向面容失色的吴亮道：“把女间谍带过来，我要泄泄火，看好门口否则要你好看！” “是是...属下马上安排。”吴亮冲出办公室，就要去提章小曼来泄火，却被迎面而来的监狱长拦住。 “慌慌张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出了什么事！”鲁志鹏脸色难看呵斥出门的吴亮。 “呃...”吴亮脸色由白转青，尴尬而小心道：“没事...没事，是属下做错事，招惹刘主任生气。”他哪敢说实话。 “哼！” 刚才泄火的话鲁志鹏听的一清二楚，心里有些怪责刘大海肆无忌惮，仗着有人关照不懂收敛，早晚出事。 “你去备车，一会跟刘主任去趟铜梁，接一个人。”说完没在搭理他径直推开房门。 刘大海脸色阴沉的可怕，此刻提心吊胆，按照吴亮所说，当晚很可能黑龙会成员来送过消息，却不知为何人没有进来。 如果按照松田惠子的说法，极有可能人被发现，秘密抓捕审讯，而褚文昊为不引起怀疑，把附近商店老板伙计都抓起来，让自己放松警惕。 如果今天松田惠子没说那些话，他也不会联想到有人来送信，自己不去见长官也就不知道消息送到这里。 吴亮不说明情况，也就不会怀疑到有问题。现在却可以肯定送信之人已经被捕，自己没有被抓应该没交代出来。 否则... 他都不敢想象这一连串的事情，即便如此还是要确认，时间方面要跟松田惠子确认，要是同一晚，那就毫无疑义。 需要尽快转移，也不能再去见自己长官。难免经不住酷刑交代出来，还有一点他十分担心，褚文昊把松田惠子送进监狱，是真的暂时羁押，还是有意试探？ 送信人靠近监狱，极有可能联想到某一个人身上。送进来，只要是帝国特工会主动接近松田惠子，然后把消息送出去。 有不合理的地方，假如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什么不抓？ 难道要通过自己来锁定长官？可能性很大，那刚才自己出门的行为就很不合适。 刘大海脸色一变，如此岂不是有暴露长官的危险？想到这里一颗心狂跳，脸色急剧变换。 当然这是推测，毕竟没有几个人知道日本间谍的存在却不抓的。理想状态自然是褚文昊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只是推测监狱里有人是日本间谍，把松田惠子送进来，就是钓鱼用的。 如此，尽量少接触她，怪不得安排一名共党跟松田惠子一间牢房，就是监视她的。 好险！如此缜密的布局差点就入坑里，自己急不可待提审松田惠子，怕是有把柄留下，接触过得狱警包括这个共党都不能留，必须尽快除掉，还有白痴吴亮！ 满脑子浆糊，都是他的推测，任何一种情况都有可能，他要做好三件事。 第一，不能在接触长官，维持如今现状，有没有发现刚才的举动都只能听天由命。 第二，不能在接触松田惠子，一会询问完后就叮嘱清楚，顺便把刚才接触的警察除掉。 第三，做好撤离准备，同时留足眼线，阻止军统褚文昊再次进入九龙监狱，降低被发现的可能性。 一个人在那考虑的太过认真，精神力集中，居然连鲁志鹏进来半天都没发现。 “刘主任考虑什么事情如此入迷！”鲁志鹏很是不爽居然无视他，果然是嚣张跋扈在不压制怕是要上天。 “啊...”听到话音急忙回头，看到是监狱长，脸色变幻，很快恢复平静。几步来到身前笑道：“监狱长，属下刚才在考虑军统特务不按常理出牌，居然要把日本女间谍跟共党人员关押在一起，是不是有特殊意义，打算提审女犯人审讯一番。” “哼！”鲁志鹏才不信他的鬼话，“我警告你，军统送来的人你最好少打主意，否则出了事我也保不住你。” “另外，你去铜梁接一个人，这是资料，到了以后听从安排，什么时间回来他定，马上出发！”说完没在逗留，脸色难看的离开办公室。 八嘎！！ 刘大海要气死了，如此关键时刻却要去铜梁，要是以前自然没问题，可现在他需要做事。 不过，他的命令还是要执行，暂时出去躲躲也好，等自己回来如果一切正常，说明自己多虑，如果长官被捕，就把消息传回大本营，总要留条后路。 一点钟，褚文昊坐在车里监视，他要确认今天刘大海去过的所有地方，在做审查。 刚才出门送消息的几率很大，却不敢保证。在监视一会就打电话叫人，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正在这时，监狱里又开出一辆轿车，看不清车牌，俯身等车辆过去后他才跟上去。 车辆一路使出重庆城，褚文昊跟了一段时间就没有在跟，城里汽车多，不算显眼，出城在跟着难免被发现。 然而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吉村在完成推测后，出门就趴在车后仔细注意，有无车辆跟踪。 结果没让他失望，更是让他提心吊胆，完了！所有事情都通了，虽然没有发现汽车里的人是谁，却知道褚文昊锁定从监狱里出来的所有车辆。 不一定锁定自己身上，却一定怀疑九龙监狱里面有日本间谍。那自己刚才的行为依然暴露，庆幸的是自己足够小心，去了四个地方，即便想查也很难查到。 不保险，他需要给自己长官打个电话，说明情况的同时等待指示。监狱还要不要回去，都需要等待命令。 汽车来到一座小镇，“停车，我有点事处理，你在这里等着我。”刘大海没好气对吴亮喊道。 “是！”吴亮心里七上八下的，哪敢违背他的话，赶紧停下车。 刘大海下车转了一圈，特意找了一家安全的商店，扔些钱让老板出门，拿起电话拨打出去。 等电话接通，听到熟悉的声音，快速把事情汇报一遍，“长官，属下担心已经暴露，请长官指示下一步行动。” 某地办公室，男子皱眉举着电话，脸色铁青，脑海里快速转动，把所有的事串联在一起。 良久：“你先离开一段时间，假如我被捕，你就告诉大本营事情的经过，尽快铲除褚文昊！ 监狱里我会安排一些试探，分散他的注意力，一个星期后，如果一切正常你在回来。 松田惠子你暂时不要接触，等小组成员更换隐藏身份后，一切也就没意义了。” “是！” ...... 褚文昊回到花园公馆，打电话安排小组成员回来后，独自在思考一些事情。 可以确定人就在四个地方，教堂、学校、法院、警察局。刘大海去警察局跟法院还算正常，但今天去就有些过火。 教堂跟学校就有些太明显，自己抓捕送信男子这么多天，应该会引起日本间谍的怀疑，今天见到章小曼，两人嘀嘀咕咕会有所交代。 小心行事难免，却很着急把消息送出去。调查是必须的，怎么毫无痕迹的调查才是关键。 等众人回来后，褚文昊安排工作，“方舟、精忠、报国、顶天，你们四个去监视九龙监狱，从里面出来的所有车辆都要确定去向。 人员确定一下跟谁有过接触，都要小心记录在案。”扫了好奇的众人一眼，严肃道：“章小曼被我送进监狱里，很可能会有人主动联系她，跟着出来的车辆或许能发现日本间谍。所以务必要注意，跟她一个小组的成员一定会接触她，消息很确定，里面有日本间谍。” “是！” 四人兴奋的冲出去，这都歇了十几天了，终于开始抓捕日本间谍了。 “商濯跟鼎秋你们两个去重庆大学，悄悄调查一下中午十一点三十分左右，谁见过九龙监狱的刘大海。接触的所有人都记录在案，暂时不要行动，调查清楚后就撤回来。” “是！”两人领命离开。 看向顾叔同道：“叔同你去圣地亚教堂调查一下，谁接触过刘大海，最重要是里面的神职人员。今天不是礼拜，教堂里没有多少外人，目标放在里面的亚洲人上面，应该不难查，却要低调不能让人察觉到。” “是！” “俊杰你跟鹤轩两人去法院，找屠蚺帮忙查清楚刘大海中午去过谁的房间，要低调，注意保密，告诉他不要声张出去。” “是！” 安排好一切，褚文昊起身出门，警察局他自己调查，有叶世星在问题应该不大。 警察局总部。 褚文昊主动来到秘书室，看到罗慧娟低头写文件，来到桌前，“罗秘书很忙。” 罗慧娟听到话音抬起头，看到是褚文昊，起身笑道：“原来褚先生大驾光临，叶局正在打电话，应该马上就好。” 点点头，“不着急，找你也行，不是什么大事。” “找我也行？”罗慧娟眨了眨眼，“有事请说吧，能帮的没问题。” “呵呵，”褚文昊瞅了一眼办公室人员，倾身在她耳边小声道：“帮我查查，中午九龙监狱的刘大海来警局拜访过谁？” 如此亲昵的举动，让罗慧娟脸颊微红，白了褚文昊一眼，也没说话就出门而去。 褚文昊坐在那等着，同时考虑一些事情。安排项顶天四人到监狱外监视，主要是给日本间谍制造烟雾，同时对四人做审查。 九名队员剩四人还没做初步筛选，借助机会试探一下，他没抱希望，毕竟跟踪监视总要活动，很难察觉谁会报信。 不重要，事情做多了总会露出马脚，无数种巧合汇聚在一起的时候，就会现出原形。 十分钟过后，罗慧娟皱着眉头回来，娇俏的脸颊上满是疑惑，来到褚文昊身边低声道：“查清楚了，刘大海来警局在郑副局长的秘书哪里留有登记，张局秘书室也有登记。可我没记得他来过三楼，或许我没看到？” 什么意思？ 李大海来这里走个过场，留下拜访记录却没见人直接离开，他明明记得李大海来警局有二十分钟。 “他跟郑耀先有来往？” 罗慧娟摇着头：“没听说过，业务上只跟叶局有关系，人情只跟张局有往来。刚才张局长没在，郑局的秘书说他登完记有事离开。” 有意思。 正说着叶世星房门打开，罗慧娟示意里面聊吧，这里也不方便。 来到办公室刚坐下，就看叶世星望向他的眼神不对，神经兮兮的。 “叶局如此小气，就跟罗秘书聊了几句何至于此？”褚文昊诧异道。 “哈哈...”叶世星摆着手笑道：“误会了，误会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褚兄若是喜欢拿去用好了。” 呵、褚文昊真是无语，看了眼倒茶的罗慧娟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只是娇媚白了他一眼。 “咳咳、说正事，”实在受不了。 “有何正事？”看向罗慧娟。罗秘书给两人倒好茶，把褚文昊要查的事情说了一遍。 “哈哈哈...”叶世星听到后大笑，点燃一根烟，“事她不知道。”吐了口烟气道：“刘大海是张家栋推荐的没错，却未必是他的人。”叶世星指了指上面，小声道：“五楼的萧副厅长才是主人，我偶尔碰到过一次，不然他刘大海为何如此嚣张跋扈，在监狱做土皇帝。” 听明白了，刘大海跟张家栋都是五楼的人，好像有些通了。于泽成能跟张家栋打成一片，需要个中间人，那就很好解释。 于泽成、醉玲珑的接头人，福记车行的张彪，包括死掉的送信人都跟张家栋是一条线。 而刘大海跟张家栋有联系，线头都在五楼姓萧的哪里。褚文昊拍着脑袋有些头疼，这些人是怎么潜伏到如此位置的，他很是不解。 可以分析，章小曼小组剩余没露头的三人，一个是管钱的青兕，刘江的长官，章小曼的下属。一个是负责处理尾巴的山斧，最后一个组长。 取胶卷的男子极有可能是青兕的领路人，刘大海就是山斧的领路人。可以通过跟章小曼的聊天，再结合空军许其言两人来做推断。 小组长先抛开，负责收尾工作的人一定具备相当实力，能够随时支援其他人。 那萧远山就很适合这个位置，权利之大很难想象，出事后随便能兜起来。刘大海来见他的可能性最大，当然要确认一下。 另外教堂、学校、法院三方面回来消息后才能准确肯定，只能说萧远山的几率最大。 “怎么，确定他有问题。”叶世星对于这件事很上心，关系着一串的问题。 只要刘大海是日本间谍，就能把张家栋拖下水，张家栋下水就能连累姓萧的。 姓萧的出事他推荐的人自然无效，就算不出事影响也行，足以狙击掉一个。 再给老王制造点新闻，搞一个识人不明，提拔张家栋做局长，跟姓萧的也眉来眼去。 那他推荐的人也会受到影响，唐家豪这边只要唐美丽不出事，本身是次长，顺利接手上位，一切顺利成章。 如此关系就清楚了，唐家豪做警务处长。张家栋跟日本间谍有往来，不抓起来算他命大，想继续坐在局长的位置上没门。 自己虽然排行老三，却是机会最大的，揭发有功，唐家豪在支持一下，顺利坐上局长宝座，真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格外关注，一脸期盼。褚文昊扫了一眼，觉得他也不是个好人，上次怎么不把话说明白，搞得如此麻烦。 “怎么，叶局很希望他是日本间谍？”即便抓也不能随便来，军统没利益就从外面搞，总要有所收获。 家里收拾这一套，一分钱没剩，等着收钱过日子呢，何况还要养活姜涛一帮人。 “呵呵、没有，没有。”叶世星摇着脑袋不承认，不打算欠他人情，顺手抓的事情何必搞得自己如此被动。 褚文昊点点头，“本来想抓人，既然叶局长不着急，我就在拖拖，再过一个星期吧，等证据收集齐全可以动手了。” “一个星期！？”叶世星急得差点跳起来，旋即脸色恢复如初道：“褚老弟，身为党国功臣，做事要积极主动一些，岂能畏首畏尾如此有失上峰嘉许与期盼，不是一个好的表现。” “呵呵、”褚文昊不在乎道：“嘉许期盼还是免了吧，能做自然会做。没证据想抓也不行，先说说这位萧副厅长的故事。” 叶世星明白他的意思，“具体的不清楚，南京过来的。只知道他的夫人跟你们老板的姘头很要好，经常在一起打麻将。 这次抓捕唐小姐的事情，恐怕跟他有些关系，你能主动报信唐处长会记你一份功。” 褚文昊瞪眼道：“休要乱说，我明明只是询问你她的去向，其它事情一概不知。” “哈哈哈...”叶世星笑道：“好好好，一概不知，当我说错话。需要什么只管说话，能做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还算句人话，褚文昊想了想，即便确认刘大海来见萧远山，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抓获。 需要试探一下，找到密码本跟电台才能行动，章小曼把消息送出来，今晚一定会发报通知南京或组长。 需要做点事，想到这里开口道... 正文 第七十一章夜探萧府 “需要对萧家来次秘密搜查，我这边不方便出手，原因你也知道，有办法吗？” 他确实不方便，用自己小队成员有风险，另外，萧夫人跟老板指定认识，万一自己搞错了，可要负责任。 何况他也不想动，上峰要求抓日本间谍，要等等火候还不够。 电台密码本没有比藏在自己家更安全的，发报更是不会引起怀疑，天时地利人和。 叶世星端着茶杯挑了挑眉，“早上厅里开会，局里负责对重庆城里的日本企业、商人进行查处，有问题的会抓。 我负责渝中区，萧远山在中山三路一套房，中山四路一套。平时跟家人住中山四路，中山三路住着他的岳父岳母，你想搜查哪里？” 叶世星不是没有办法，他今晚可是要办很多事，找一堆流氓假扮日本商人冲进萧宅，警察顺势搜查，名正言顺的把事办了。 风险自然有，赌嘛，不赌怎么会有机会上位，今晚会很乱，乱到警察都不知道抓谁。 褚文昊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爽快，也许里面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想了想，“事情没那么简单，来一招敲山震虎，时间把握好，萧远山回家后就开始行动。去中山三路的房子演场戏，警察不要进去，也不要搜查。 把消息给张家栋送过去，让他出面联系萧远山，如果他十分钟之内赶到你就带人撤离。 十分钟没赶到，或者只有他的夫人跟家属赶到，你就制造点混乱，拖到他出现为止。 人不能用重庆城内的，流氓也不行，办完事让他们消失一段时间。你就负责这些，剩余的我自己处理。” “好。” 叶世星起身道：“事情交给我，不过你要保证两天内把人拿下，唐处那边需要助力。至于我...到时候就看褚老弟的功力如何，暂时不着急。” 他确实不急，等唐家豪定了，在收拾张家栋也不晚。 褚文昊起身道：“不能保证，有证据才可以。可以给你保证，只要找到电台跟密码本，会想办法把证据给你。 另外，一件私事，事成之后留个办公室副主任给我，就给罗主任打打下手吧。” “哈哈哈...”叶世星虽不知道他要安排谁进来，却也不是大问题，“没问题，到时候罗主任会特殊关照的。” 罗慧娟只是小秘书，专职服务叶世星，等叶世星做了局长自然是主任秘书。 “一言为定。” ...... 下午五点。 花园公馆，褚文昊办公室。 除项顶天四人没回来，其余人都回来了，正在汇报工作。 “重庆大学在十一点半的时候，门口登记有姓刘男子约见一名教授，根据门卫透露，男子开着轿车到教学楼前，当时有几名老师路过，还跟他打招呼。 已经花钱找学生试探过，刘大海并没有上楼，打招呼的老师也只是回答他的问题，他在找人。 根据一名打扫卫生工人介绍，跟几位老师询问完就坐在车里，直到十分钟后开车离开，并没有接触任何人。”商濯汇报道。 “恩，”褚文昊点点头，可以排除重庆大学，烟雾弹而已，看向顾叔同。 顾叔同汇报道：“圣地亚教堂，中午有个小型的祷告会，教堂里的神职人员并没有注意到刘大海有没有进去过。 内部的人员都参加了祷告，根据职员所说当时有四五个人坐在那，不确定刘大海有没有跟人交流过。 五个人都是忠实信徒，经常会去教堂祈祷，捐了五百法币，拿到名单后做了初步筛选，四个人有老婆孩子。 最后一个男子虽然单身，却跟自己父母居住，重庆本地人，年纪三十八岁，右耳有残疾、口吃的毛病。 分析认为刘大海只是进教堂做了十分钟后离开，不能百分百肯定。”顾叔同调查的还算详细。 “恩，”教堂基本可以排除，神职人员祈祷不可能中断，十分钟消息说不完，五个信徒都不符合日本间谍的身份。 武鹤轩主动开口：“法院方面根据屠蚺所说，门口登记刘大海要见副院长曾庆祝。他也借故进去试探过，说刘大海过来只是送了一份文件就离开。 屠蚺找门口警卫再次确认过，看到刘大海在厕所吸烟。分析认为胡大海只是去法院送一份文件，并没有跟谁过多交集。” 褚文昊点点头，看来自己的推算可以确定了。刘大海真正要见的人是萧远山，如此今晚的安排就很有必要。 “好了，收拾一下回家吧，通知顶天他们可以收队。今晚不要乱窜，城里不安分，都老实待在家里，随时等待命令。” “是！” ...... 深秋的夜来的早，毫无痕迹。 萧远山开着车往家赶，很近，警局离家十分钟路程。街道上亮起的灯火，照着神色恐慌的居民，吵吵嚷嚷好像很乱。 警察与流氓对峙，不时出现的火光，像是整个重庆城内都陷入混乱。 他知道，查处日本商日势必会引起反抗，不是自己人，就是支那人。 脸色凝重，他需要尽快发报，中午收到吉村的汇报，事情十分紧急。不是不想提前通知，而是只有特定的时间自己组长才会去接收电报。 这份特定时间，需要队员发出提醒，如此才会有效。 他相信组长已经接到发出的信号，内心不着急还有另外的原因。九龙监狱他安排人试探过，只要进出监狱的车辆都会被跟踪监视，为避免出现差错，反复确认过。 说明军统特务没有直接锁定吉村，暂时还是安全的，算是好消息。他却不敢大意，刘大海来警局一定有人看到，如果军统特务来调查，怕是会盯着他接触过的人，所以他一直留在办公室没动。 刘大海在身份没有完全暴露下，他暂时安全。慌慌张张的一帮人与车擦肩而过，后面跟着一群警察。 萧远山没放在心上，今晚注定很乱。车辆停在中山四路庆祥街三号，三层欧式风格的洋楼，此刻已经灯火通明。 停好车，提着包进门。褚文昊站在萧宅二十米远路边，他不确定就是萧远山，何况此人身份敏感，做事要谨慎些好。 不确定有没有把情报送出去，褚文昊在警察局待了三个小时，确定没看到萧远山进出，最起码他没出门，电话打没打需要明天再查。 今晚先确定其身份，推测电话传递情报的可能性很小，下班直接回家，电台放在外面的几率不大。 没有直接去中山三路，也说明电台放在那的几率很小，自然不能准确肯定。 需要叶世星出力的时间到了，身形悄悄瘾入夜色。 叮铃铃—— 刚坐下的萧远山听到电话想，随手接起，“哪位？” 听筒里传出张家栋的声音，“厅长，刚才下面的人汇报，有帮流氓冲进您的房子，绑架两位老人，警察已经带人赶过去包围宅子。” “什么！” 萧远山心里一惊，他不是担心两老，而是觉得事颇为蹊跷，自己宅子距离街道很远，乱也乱不到他那里。 流氓为何冲进他家绑架，难道不想活了！如果有脑子就会知道背后的人身份不一般，如此还敢明目张胆，怕这些流氓有问题吧！ 军统特务？借故进门搜查？想要寻找电台跟密码本，这种可能性有，那他刚才的推断就没有任何意义。 皱眉道：“警察进去了吗？” “厅长，警察正在跟流氓谈判，只是包围并没有冲进去。”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保证我岳父岳母的安全，我一会到。”萧远山挂掉电话，把妻子喊来告知真相，让她带孩子先过去看看，自己马上到。 “远山，你可不能不管，他们可是我爸妈，一定要把这帮混蛋打杀了。”梅兰香焦急穿鞋的同时说道。 萧远山眼底划过冰冷，却道：“你还是给姓向的去个电话，我怀疑最近有人要针对我，怕是军统的特务，让她出面管管下面不知轻重的人。” 梅兰香惊诧道：“不可能，你如今的地位，以及我经营的关系，谁敢对我梅兰香的男人动手！我看是不想活了！” 萧远山内心暗恨，要不是借助你的势力，堂堂大日本皇军会屈居你这个泼妇之下。 梅兰香快四十了，萧远山比他小八岁，两人半路夫妻，成婚五年，没有自己的孩子。 梅兰香跟以前的丈夫生有二子，一直待在身边照顾。只因跟向颖欣是邻居，才攀上军统这杆大旗，在日本人与她的双重努力下，把萧远山送到如今地位。 萧远山皱眉道：“还不是最近警务处的位置闹得，你就不应该跟她打那个招呼，搞得我很被动。” 萧远山暗恨梅兰香背着他私自给军统递材料，想要收拾唐美丽。 梅兰香掐着腰怒道：“你个没用的东西，老娘还不是为了给你铺路。人家都把钱送到我这，并表示今后唯你马首是瞻，我才悄悄把事办了，现在你到怨起我来了！” 萧远山不想跟她掰扯，挥手道：“你先带孩子过去看看，有问题就给她打电话，我已经安排张家栋过去，安全方面没问题，我打个电话马上到。” “哼！白眼狼！”梅兰香骂了一句，急着喊自己两个儿子出门。 萧远山把做饭的保姆支到楼上换床单被罩，把大门关好，才来到地下室。三十平的地下室里一目了然，存放大量玉器古玩，以及各种奢侈的舶来品。 径直来到最里侧，有道小门，平时用来存放重要文件的地方，不允许家里人打开。 掏出钥匙开锁，走进只有五平方的暗室，打开灯，一排书架上放着很多书籍与文件，门口有个保险柜。 没去动保险柜，弯下腰在最底层的隔板上有个按钮，轻轻一按书柜一侧嘎吱嘎吱漏出一道细缝，侧着身子进入。 三平方的面积，只有一个书桌，上面盖着一块方巾，掀开后漏出里面的电台。 调整好一切，从抽屉里翻找出密码本，开始发报。为了安全起见做了很多保护，即便梅兰香好奇找人打开暗室，也只会把目光放在保险柜里面。 是不会翻动书架上的书籍，即便不小心发现，一部电台也不能说明什么。密码本镶嵌在书籍之中，混为一本书籍。 安全方面没有问题，也不会有人到他家里搜查。不过，刚才的事情给他提醒，今后要小心行事，电报也不能再发，万一真的是军统特务，怕是已经盯上他。 滴滴滴... 他在发报，门口的褚文昊看到出门的只有一个女人两个男孩，就有些肯定自己的推测。 电台如果在中山三路，他下班就不会回来。既然女人慌慌张张出门说明叶世星已经开始行动，如果电台真的在那边，萧远山一定会迫不及待赶往现场。 如今他不出门，可以确定电台在家里放着。都是推测却有百分之八十几率，脱掉外套，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布罩在头上只留眼睛在外面。 一身黑，有点像贼。他在等，等萧远山出门他在行动，至于能不能找到密码本，还有未可知。 叮铃铃—— 叮铃铃—— 电话一遍又一遍的催促，地下室正在发报的萧远山有些心烦意乱。怕是出大事了，匆匆发完报，收起密码本盖上方巾关闭书柜、电灯就出门，却忘记把电台关掉。 汽车再次启动，提醒褚文昊萧远山已经离开，等走远后，闪出身形助跑几步对着三米院墙攀爬。 噔噔噔—— 几个借力双手搭在顶部，双臂用力翻到墙沿，顺势滑落到地下。 室内亮着灯，几百平的花园，假山流水亭台楼阁，踩着碎石子铺设的小道直奔一楼。 房门没锁，小心观察一下，对萧远山的资料做了初步了解。正常情况下应该没人，就怕家里有保姆，巧了，还真有。 刚才在楼上看到萧远山离开，这才下楼来到门前，贼偷贼脑的看了一眼，发现没人转身向着地下室而去。 褚文昊贴在墙根差点没吓死，居然真的有人。如此就很麻烦，自己进去需要仔细搜寻，怕是很不方便。 时间紧迫，也许只有这一次机会，叶世星不知能拖多久，只能一会把保姆带走，暂时消失几天。 悄悄的拽开门，小心观察并未发现她身影，闪身进入房间。一楼是客厅、厨房、餐厅，褚文昊贴着墙小心听了听，好像有兴奋的叫喊声。 褚文昊来到厨房隔壁门前，拽开一道缝隙再听，“发财了...发财了，果然都是好东西，随便偷走一件都够老娘几辈子花不完了。” 褚文昊挑挑眉，脑袋一转，怕是保姆偷主人家东西。从头上拽下一根白发，轻轻放在门把手上面。 小碎步来到二楼，四间房，褚文昊没停直接奔三楼，萧远山应该住三楼才对。 来到三楼，有几个门，褚文昊小心拧动朝南的房间，聆听后进门，入眼五十平的书房、茶室，隔壁有个套间应是卧室。 从腰包里取出手套，开始翻箱倒柜。 ...... 中山三路，萧宅。 萧远山赶到的时候，事情已经处理好，几个冲进萧家的流氓在屋里打砸一番，搜出钱财就跳窗而逃。 却被带人赶来的张家栋截住，二话没说指挥人就要抓捕，却没想到这些人有枪，抬手就朝天三枪。 这是信号，意思你们该主动让开，这样才能安全撤离。 “混蛋！给我打死这帮不知轻重的玩意！”张家栋怒吼指挥着警察开枪射杀。 砰砰砰！ 五个流氓刚从城外赶过来，听说是跟警察演场戏，还给发了一把手枪，抢的钱归他们所有，这好事没有不卖力的理由。 没成想居然真的开枪杀他们，“你们...怎么...能说话...”一个光头捂着胸口仿佛要说什么，却被人群里的警察一颗子弹送走。 还有一个机灵的趴在地上，身上中了两枪却不致命，神色恐慌的喊：“饶命...饶命、你们怎么能这样...” 还要开枪的警察被张家栋阻止，眉头微皱，看向躺在血泊里的男子，怒道：“是谁让你来萧宅抢劫的？” 男子一脸惊慌，眼神充满哀求道：“是...” 砰！砰！ 话还没说完就被枪打死，“谁！”张家栋愤怒的回身望去，去看到叶世星带着警察急匆匆的赶来，身边的警员举着的枪还冒气。 急匆匆赶到张家栋身边：“张局没事吧，接到属下汇报就急匆匆赶来过来，还好来得及。” 张家栋皱眉望向眼前一脸虚情假意的叶世星，心里暗恨，一定是这个混蛋安排的人，杀人灭口的事情都能做，真是好胆！ “叶副局长，为何急不可耐要杀人灭口，难道害怕他说出什么！？”张家栋当面质问。 “杀人灭口！”叶世星一脸惊容，“属下刚才远远的听到枪声，吩咐他们掏枪消灭悍匪，没想到居然被张局误会杀人灭口，实在冤枉啊。” “哼！” 张家栋冷哼一声，就算是真的杀人灭口也没办法。“你为什么才赶到，刚才去哪了！？” “张局错怪属下了，从下午开始渝中区多地出现混乱，抓了捣乱的流氓，审讯得知是日本人找来的帮手，目的就是要报复。 唉，实在没想到，居然有如此败类，跟日本间谍勾勾搭搭，不把党国放在眼里，畜生！” 叶世星骂的痛快，张家栋嘴角轻轻抽动，却没说话。 “刚才行政院张副院长、吴副院长，考试院胡副院长以及党国政府官员亲属家眷，家里掌控的店铺不同程度遭到破坏，属下到处灭火。 实在没想到，小鬼子如此猖狂，勾结党国官员为非作歹，这帮蠹虫抓到后要凌迟处死才行。”义愤填膺的叶世星很是激动。 张家栋后糟牙咬动，心里恨不得一脚踹死装腔作势的叶世星。 不过，他没想到会这么乱，只是让胡不归安排人对朝天门码头，以及重庆商家进行打杂。 唐家豪安排胡不归捣乱事情他知道，正因为如此才顺水推舟，到时候出事可怨不得他。 “现在情况如何？” “请张局放心，已经组织警力，抓获捣乱的流氓三百多人，其余地区相继抓获四百多人，今晚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对抗，绝对不允许这种人存在扰乱治安。” “抓了！”张家栋简直不敢相信，人可都是你的，你怎么下的去手。 “抓了，对于这种害群之马，就要狠狠地打击，明天全送前方战场上去，让他们死的其所！”叶世星表情威严，一副党国中流砥柱的模样。 张家栋张大嘴巴，脑海里转动。心里暗道一声不妙，好一招驱虎吞狼，难道自己跟胡不归往来被发现，居然开始对自己人下手。 两人各有心思，就听到梅兰香的喊声，“你们这帮警察干什么吃的，让流氓冲进家里捣乱，惊扰我父母休息，谁来担待！” 梅兰香把父母安顿好，开始数落这帮没用的警察，因其身份，没人敢开口，直到萧远山赶到。 “什么情况？”萧远山皱眉询问两人。 回到萧宅。 褚文昊把三楼卧室书房搜查一遍，并没有找到电台。快速来到二楼搜查，最后回到一楼。 悄悄来到地下室门前，注意到头发已经不见，仔细搜索吹到墙角的白发，小心捡起来揣进兜里。 贴在门上听了片刻，这才悄悄拽开门，沿着一米宽的楼梯来到地下室。黑漆漆的掏出手电筒扫了一圈。奇珍古玩，字画玉器罗列博古架之上。 眼馋，也没时间，怪不得厨娘宁愿做贼，也不愿做菜。 眼神不自觉扫到暗门，来到近前，先仔细观察，有无暗记。还真有，一层薄薄的香灰，只要抓上去难免留下痕迹。 褚文昊戴着手套，指纹是留不下，却会擦掉。手电一扫墙角有个黑色袋子，蹲下身打开，果然没让他失望，小半袋香灰。 从腰包里掏出开锁工具，咬住手电半蹲开锁。夜探萧府自然要准备齐全，包里还有相机、匕首等。 蹩脚的开锁技能，足足研究三分钟才打开锁，香灰都擦的很干净，轻轻拽门，害怕后面有东西。 手电一扫地面是黑色瓷砖，旁边有个一米高的保险柜，迎面一排两米高书架紧贴房顶，上面放着很多书籍跟文件。 褚文昊皱眉，一目了然，根本没有存放电台的地方，除非在保险柜里。 保险柜他开不了，看来今晚毫无收获，这里不能久留，萧远山随时回来。 正要离开时，屋顶闪过一丝红光很刺眼，褚文昊以为是错觉，把手电关掉，整个暗室陷入黑暗中。 萧远山忘记关掉的电台，闪烁着灯光，虽然很淡，在黑夜里却像明月一样耀眼。 褚文昊心里一喜，书架后面还有空间？电台可能藏在后面，想到这一阵兴奋。 直接找到灯开关，室内瞬间变得耀眼，适应后，仔细观察书架。 显然萧远山并不经常下来，地面上有层薄薄的灰尘，书架上虽然不多却也能看出并非经常打扫。 唯独书架中间看上去很干净，不难分析门在这里，褚文昊试着轻轻搬动书架，却纹丝不动。 皱眉关闭电灯打开手电，仔细搜寻经常触碰到的地方。 ...... 萧远山心里很烦躁，城里不是他一家如此，也打消了部分怀疑。 “既然如此，尽快把现场处理好，城里乱成一锅粥，马上通知所有警员都回来上班，争取尽快把骚乱镇压下去。”萧云山不耐烦道。 总觉的有事忘记一样，脑海里不断回想刚才做过的事情。突然脸色一变，坏了，自己电台忘记关掉，家里还有保姆，万一发现怎么办？ “你们留在这里，等安顿好再回去，实在不放心今晚留下陪陪老人也行。” 萧远山叮嘱梅兰香一声，就向汽车走去。叶世星一看这可不行，刚来几分钟就要走，如此褚文昊指定没找到东西。 “萧厅留步。”叶世星急忙喊道。 不仅萧远山回头望向他，张家栋也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何事？” “哈哈...”叶世星跨步来到近前，“萧厅，您看到了，今晚实在太乱。留夫人跟两位公子在这安全方面很难保证，要是在出事属下可担待不起。 萧厅不妨跟夫人安排好一起回家，顺便带一个大队警察保护安全，属下不敢保证会不会有匪徒潜入府邸作乱。” “没错。” 梅兰香看向萧远山：“你着急回去干嘛？出了这么大事，总该陪陪父母。”要不是当着他属下的面，开骂都有可能，没想到养了个白眼狼。 萧远山眯着眼看向叶世星，不知道他是威胁，还是真有事发生。却恨不得掐死他，多嘴多舌，早晚给你挖出来。 脸色难看道：“张局长安排吧，”说完就向着宅子走去，早处理完走点回去。 张家栋扫了一眼叶世星，“叶副局长去抓贼吧，今晚要是出事，你可是要负责任。” “请张局放心。”说完就带人离开，他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收尾工作还需要处理。 十五分钟后，萧远山独自开车往回赶，梅兰香做另一辆车紧随其后。 ...... 唐家。 叶世星离开后，开车来见唐家豪，安排属下在门口站岗独自走进大宅。 进门后看到唐家豪一家人在用餐，两个儿子儿媳，唯独没见林凤娇。 “唐处。” “哦，来了。”唐家豪起身示意众人先吃不用等他，带着叶世星来到二楼书房。 “林主任没在家，”叶世星随口一句，只是没话找话。 “恩，妇联今晚有个聚会，她去参加了。”示意他随便做。 “怎么样？” 叶世星快速把事情复述一遍，“该做的都做了，今晚张家栋也不安分，像是安排人出来捣乱。 胡不归下面的人抓的差不多了，剩余少部分没参加，连夜赶出城，暂时不允许回来。 怕今晚他会打电话找您，相当于给他断掉一条胳膊，怕他狗急跳墙，属下看江北警局的武器弹药连夜收缴，不能给他作乱的机会。” 唐家豪思考片刻，“也好，不过既然动手了，就要尽快除掉，以免招惹麻烦。 你给姓褚的小子捎个话，就说胡不归可以抓了，我不参与其中。” 叶世星点头答应，“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姓萧的证据，最好是今晚就抓了，定性日本间谍，所有的事也就解开了。” 给他扔了根烟，自己点一根道：“他不是傻子，不会明目张胆抓人，姓戴的小情人还是要顾忌一下。人抓不抓都不影响，只要把事情捅上去，目的就达到。” 两人低声交谈半小时，唐家豪最后叮嘱道：“你去盯着吧，该办的事今晚都办好，尽量不要出现披露。” “是！” ...... 萧宅。 萧远山停好车，急匆匆进院，看到一个黑影闪过，心里一颤！ 是谁！？ 正文 第七十二章确定身份 黑影从东侧墙角翻越而出，萧远山借助室内的光晕看的不是很清楚。 “谁！” 他最担心的是有特务潜入，发现电台跟密码本。急走两步来到东侧，就看到一个人闪出来，吓他一跳。 “谁！？” 这时传来厨娘的声音，“萧先生回来了，刚才有只野猫在墙头，刚刚赶走。” 呼——长舒一口起气。 旋即脸色难看道：“大半夜不好好做饭，跑这来干嘛！” “是是是...我这就去做饭。”话闭急匆匆跑去做饭。萧远山皱着眉看了一眼墙头，总觉得有人进来过。 眼神看向厨娘的背影很是阴狠，梅兰香老家亲戚，不然早就赶走。急步来到地下室，开灯后仔细打量室内，虽然没感觉哪里有问题，总觉得有人来过。 来到暗室门前，仔细看门锁上面的香灰，以及地面的痕迹。只要有人动过，锁面的香灰会被抹除，地面也会掉落一些香灰。 萧远山仔细查看，地面跟周围并无区别。如果有人进去过，发现锁面有香灰清除后，为不引起怀疑，一定会在敷上一层，那么掉落地面一些就很正常。 掉落地面需要擦干净，会跟周围形成鲜明对比，萧远山在仔细查看后，整颗心才放下。 开锁进门，再次来到电台面前，眼睛一扫并没发现异常，掀开方巾电台果然还闪着光点处于工作状态。 关掉电台，回到楼上，看到做饭的厨娘，平静的道：“你刚才是不是去地下室了？” “啊...”正在炒菜的厨娘吓得三魂掉了二魂，一哆嗦把海参扒了出锅，神色紧张道：“没...没有。”说完慌忙把菜盛到盘里。 哼！假话，不过也让他彻底放下心来。厨娘下楼去，无非偷些玉器古玩，他倒是不在乎，早就知道有做贼的毛病。 六菜一汤，萧远山静静的吃着饭，考虑今晚发生的一起，结合吉村的事情，还是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唐家豪出来捣乱他知道，却没想到安排的都是生面孔，更没想到他下手不留情。 想制造混乱给上面看看，打砸高官亲属家眷的店铺、房产，明天指定告状的不断。 乱七八糟想了一通，看向梅兰香：“一会给向小姐打个电话试探一下，就说今晚有特务潜入我们家，试图留下罪证冤枉你我，好为唐家豪张目。另外，你既然答应人家的事，就要办好，唐美丽根本就没抓起来，如此失言怎么能行。” “什么！” 梅兰香气的扔下筷子，“这帮特务真是没用，居然连一个骚货都抓不到，看我不给颖欣好好说说，收拾这帮混蛋。” 居然气的饭都不吃了，起身向着楼上走去。萧远山不置可否，对付一头母猪轻而易举，试探军统的同时，给唐家豪把路斩断。 否则不但朝天门码头将失去，帝国在重庆所有的生意怕是遭到打击。 ...... 九龙湖公园。 要回家就要穿过警察局，诺达的警局，就十四个警察，正在吃饭，看到褚文昊进门，姜涛起身打招呼：“褚先生。” 要说现在的生活已经很不错，有吃有住，白天钓钓鱼打打麻将，没事在周围巡山，管辖范围虽然不大，附近五百米居住不少村民。 生活惬意，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点点头：“你们继续吃，不用管我。径直走到旁边的暗室，洗照片的地方。 “团长，这姓褚的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也没见他抓小鬼子。我还等着日本人来杀他呢，手都痒痒了，就是不来。” 姜涛瞪了他一眼，“说话注意点，上山盖房子的人都要仔细检查，真出了事也就没脸留在这里。” 供你吃，供你喝，还想怎样。 “团长，电报都发了这么天，铁柱他们什么时候来？” 姜涛咬了口馒头，含糊道：“就这两天，拖家带口，怕是要几百人，还没跟褚先生说呢。” “这有什么，既然留在重庆，自己老爹老妈总要接过来，我都两年没见他们了，快想死我了。” 姜涛理解，十几个人抛家舍业来重庆快两年，如今事不可为，总要见见父母兄弟。 “明天你们各自出门找找工作，这么多人来，总不能等着人家养活。谁的家人谁养活，自己想办法，却不能招惹麻烦。” 幽暗的室内，褚文昊小心的洗着照片，总共十几个画面。萧远山的地下室、暗房门、室内书架；桌上的电台，以及镶嵌在诗经里的密码本，他都拍照记录。 有照片做证据，即便他转移也改变不了其身份。暂时不动，是想等等，等钟黎叔着急后在动。另外，他没搞清楚老板跟萧远山是否有牵扯，冒然行动，怕是要给自己招惹大麻烦。 要处理唐家豪的事情，答应提供证据，照片却不能给，谁知道后面藏没藏日本间谍。 这事再说，跟他关系不大。等照片洗好出门，被姜涛喊住，有事商量。 “何事？” 姜涛把马上到重庆的人说了一遍，“都是十个人的父母兄弟，我也不好拒绝。另外，还有三十几个兄弟过来，里外里就凑了这么多人。 生活放面我们自己解决，主要是居住与身份问题。麻烦褚先生给办理证件。” 褚文昊眉头微皱，想不到如此麻烦，不管还不行。“既然来了，也没办法。身份问题我会弄好，吃住暂时不能在这里，明天你去隔壁李家村，先租住一些房屋安顿好再说。” “你那三十个兄弟，就留在警局工作，编制问题会解决，生活自己安排。” “房子就十四间，怎么住我不管，来的家属亲眷不许上山...” ...... 八点。 城里闹得差不多了，警察该抓的都抓了，不该抓的也抓了。 电话满天飞，怒火差点没把张家栋家点了，刚挂掉司法院的申饬电话，房门就被敲响。 姚佳慧主动去开门，今晚自己男人心情不好，她看的出来。 没一会带着脸色难看的胡不归进来，张家栋脑袋疼，知道他来干什么，就三个人，孩子上楼睡觉也就没换地方。 “来来来，坐下说。”示意胡不归入座，姚佳慧把茶叶泡好就上楼，两人抽着烟一时没说话。 胡不归脸色难看喝了杯茶，开始诉苦：“王局，您说这个叶世星是不是个混蛋，居然满城抓我的人，下面那帮兄弟没剩几个，实在欺人太甚。刚才来的时候，下面的人汇报，配枪室的武器弹药全部被收缴，不知道这个混蛋要干什么！” 张家栋端着茶杯，吸着烟，眼神变幻。斜了一他眼：“事情已经很明显，他要跟你划清界线，唐家豪今晚就是让你出来送死的。武器收缴怕是要对你动手，难道发现了什么？” 胡不归神色凶狠，咬着牙：“卸磨杀驴的手段玩的好，逼急了，先把他们宰了！” 张家栋摆摆手：“唐家豪跟你没啥关系，无非以前唐美丽安排的，如今她自己都在劫难逃，还会留下尾巴等着军统抓他吗？” 胡不归有些泄气道：“抓的人里，有很多黑龙会成员，要想办法救出来才行，不然...” 张家栋沉默良久：“风声鹤唳，不能在跟他们来往了，在这么下去怕是你我也要受到牵连。 以前的事就这样，今后不要在动。于泽成那边暂时不要联系，他安排的人尽快踢出去。” “唉，”胡不归叹声道：“怕是来不及，做都做了想撇清关系怕是难。为今之计，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实在不行先去武汉，总要留条后路。真做了，日本人不管你我死活，党国的人更是会治你我于死地。” 张家栋没说话，低头沉思良久。“你连夜出城去武汉，暂时不要回来，带上你的人，重庆真要是出事了，找机会把这帮人都宰了！”他不得不开始安排退路，胡不归说的对，想躲怕是很难躲掉。 胡不归点点头：“好，我先过去打点好一切，有事就给我电话。” “恩，黑龙会的人我会想办法救出来，你的人等等，等上面定下来你在回来自己处理。” 只要唐家豪没上位，一切事情就迎刃而解，把这些杂碎都清理干净，谁还敢出来挑事！ “好！” 今夜的重庆城很多人无眠，太乱，不知道是谁挑动，日本间谍也不得安生。 褚文昊回到家，都过饭点，萧静怡开火给儿子炒个菜，就在门前不远处。炉火熊熊，噼啪响声与饭菜香味交织，与黑夜里远处零星的灯火相辉映。 褚文昊透过窗户，看到被烟熏到掉眼泪的母亲，心中很是感触。梦回今朝，自己应多为家人着想，不能因一己之私念带来前世的因果。 三十平的独立卧室，东西朝向，西侧两米办公桌，旁边一米高保险柜，扭动间需要数字配合才能打开。 三层的保险柜很空旷，迷你相机，部分文件，没了！一毛钱也没有。 穷啊...不得不感慨一声，把洗好的相片放里面，锁好保险柜，起身来到床边平躺休息片刻。 三米的大床很是柔软，两侧有台灯坐落床头柜之上，吊灯的亮光映照在白色的地板上，折射光晕到北侧衣柜门。 装修简单、大气，算是他的私人小空间。 正在考虑事情，就听到门被敲响，“舅舅...舅舅...外婆喊你吃饭呢...” 褚文昊会心一笑，上一世他跟君漫歌没有孩子，一直想要，君漫歌死活不给生，没办法。 起身开门，看到站在门口人小鬼大的小磊，穿着合体的乳白色长衫，头发跟褚文昊一样二八分。 小脸嫩白，肥嘟嘟的，眼睛大而明亮，都说外甥随舅错不了，眼睛很像。 唇红齿白的气质小男孩，“舅舅...”小磊抬起头望向他，声音很是甜脆。 “哈哈哈...”一把抱起小磊，过客厅穿过两道拱月门，就是餐厅，往南隔一道镂空木制墙，过月门东侧放着三座高五米的书架，已经摆满书籍。 西侧，大落地窗南侧联排大沙发，不是皮的，布的。一坐上去屁股能陷进沙发里很舒服，宽度不过一米的间距。北侧实木桌上铺设着宣纸，不同型号的毛笔悬挂笔架之上，颇为考究的砚台，算是一方天地，褚父褚母平时练习书法之地。 此刻褚晟宸做南侧，手里端着厚厚书本，惬意的喝着茶水，脸上的表情很是放松，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扫了一眼自己儿子，看到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不自觉心底埋怨吃饭没个正点。 萧静怡接过小磊，跟女婿女儿坐在那看褚文昊吃饭。 辣椒炒肉，西红柿鸡蛋汤，米饭一大碗，褚文昊吃的狼吞虎咽，看的小磊都馋了。 “舅舅...明天我要去上学了，哪里有很多小朋友能陪我玩，真是太好了。”小磊高兴的拍手道。 “上学？” 褚文昊诧异看向三人，旋即想到问题，也是，小磊都七岁总要上学接触同龄孩子，心智才能健全。 可他有些担心，日本人随时可能找他报仇，出门太不安全。 看向褚文淑道：“大姐，暂时等等吧，在家先教着小磊识字，学校里也未必安全。” 褚文淑蹙眉：“总要出门上学，躲着也不是个事，小磊天天吵着跟小朋友玩，实在拿他没办法。” “你姐说的对，总要见人，天天躲着，我跟你爹都快生锈了。”萧静怡逗着小磊不忘说一句。 “嗨，你们就是多心，如今的日子不是很好嘛，重庆城里乱的很，我看在家挺好。”董明城喝着茶水不忘发表自己的意见。 褚文淑瞪了他一眼，就挤出一丝笑容闭嘴了。 褚文昊放下碗筷，想了想自己家人都教书，天天闲着也确实闷。“暂时等等吧，等房子盖好，我想办法在警局旁边建所学校，招收几百名学生，到时候你们就在里面教书育人。小磊这边也给配上一个班级的小朋友，发挥余热的同时培养一些有志青年，将来为国家做些贡献，也算我褚家一份心意。” “恩，我看很好。”褚晟宸在隔壁道：“钱就不要收了，针对困难家庭的孩子进行免费教育，这件事要上心，尽快落成。” 褚文昊点点头，“我知道了爹。” ...... 翌日。 花园公馆。 晨会接近尾声时，褚文昊办公室房门被敲响，瞅了一眼：“按照刚才安排好的工作，今天没事暂时不用回来。” “是！” 小队成员开门时，一个身穿旗袍的女子站在门口。长相妖艳，丹凤眼，皮肤白皙，身材婀娜，年龄在三十岁左右。 如此美女挡住众人视线，项顶天差点流出口水，扒拉开人群冲到前面笑道：“这位姐姐，我是项顶天是来找我吗？” “咯咯咯...”女子掩嘴娇笑，花枝乱颤，看的众人哈喇子流一地。 褚文昊喊道：“还不去！” “呵呵，姐姐少待，弟弟有公务在身，有时间可促膝长谈...”项顶天还要说被石报国推着出门，狼狈逃窜。 女子进门后褚文昊起身打量一眼，很漂亮，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媚。长相没有唐美丽大气精致，却别有一番风味。 唐美丽是骚，君漫歌是冷。好奇开口道：“您是？”他不认识眼前的女子，却知道能在花园公馆穿便装溜达的女人不简单。 “咯咯咯...”向颖欣打量眼前的褚文昊，一身军装不算帅气，唯一的亮点就是眼睛深邃，还有那白色的头发。 军武气息扑面，大高个偏瘦。 娇笑道：“我是机要室向颖欣。” 向颖欣？褚文昊脑海里快速搜寻，神色微微一变旋即道：“向主任你好，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何指示但说无妨。” 想起来了，机要室负责人兼任办公室副主任，老板的生活秘书。职位虽不高却是近臣，有多近...呵呵。 职权上两人没有任何交集，下命令也轮不到她，却要小心应付，此女非常厉害。 “客气了，我可没有任何命令，今天过来主要是想见见抓获多名日本间谍的党国功臣。”向颖欣说话同时来到沙发上端坐，没打算走的做派。 褚文昊眼皮眨了几下，慌忙去泡茶，见党国功臣，这话听听就罢，千万不要当回事。 两人都没开口说话，向颖欣看着他摆弄茶叶，手法娴熟，一动一静颇有章法，暗自点头，她经常鼓捣茶叶自是其中翘楚。 “向主任喝茶，手艺粗糙，不要见怪才好。”褚文昊把茶杯放在桌前示意。 “恩，”向颖欣端茶自饮，点点头：“好茶，看来你不仅抓间谍厉害。”这话似有深意，却不知她所指何事。 喝了几杯茶，向颖欣开口试探，“听说，抓捕唐美丽的任务落在行动组，不知有何进展。” 来了，来了，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昨天叶副处长下令抓捕此女，没敢耽误，安排队员直奔唐家，遗憾的是此女既然不在。” 褚文昊摇头道：“此女害卑职亲友尽失，无处容身，甚至被关进白公馆。一直期盼上峰下达抓捕命令，天随人愿，终于可以报仇雪恨。 可恨唐家实力高深莫测，人跑了，居然还有人威胁卑职，再敢动手就要祸及家人。 昨晚城内混乱不堪，卑职怀疑正是此女所为，一定要抓到她大刑伺候。像这种害群之马人人得而诛之！”褚文昊义愤填膺，何况两人有仇都知道。 向颖欣笑道：“褚队长果然嫉恶如仇，不亏为党国楷模。前几天闲着没事，溜达到九龙湖公园，却见一座警察局拔地而起，镇守一方，属实难得。就是不知警察局何时如此爱民如子，事后才得知是唐家有意而为，其目的不甚了解。” 褚文昊内心一紧，看来自己最近的举动有些过火，引得上峰开始注意。有不合理之处，却不是大事，只要唐美丽不傻就不会说出来。 “向主任明见万里，其人狼子野心，试图小恩小惠收买军统人员，放弃党国驱除蠹虫之决心。向主任洞若观火其本质依然看的清楚，今日提出怕是担心属下心志不坚，做出有损军统，有损党国颜面之事。 请向主任放心，卑职自投笔从戎以来，时刻谨记党国教诲，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心。”说到这里褚文昊一脸唏嘘，“至使亲友尽散，家徒四壁。困境时无片瓦遮身，涉险时九死而无悔，日本间谍视卑职为豺狼恶犬，欲除之而后快亦不曾改变卑职为党国奉献之决定。” 呵、褚文昊不要脸的境界，把向颖欣说的一愣，眨着小眼睛上下审视他，像是重新认识一样。 “咯咯咯...”花枝乱颤一会，端茶自饮，心里有些感慨，这小子果然能说会道。 既表了忠心，又说了委屈，是有意让她带话回去吗？两人第一次见面，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跟老板的关系，看来是个有心人。 放下茶杯，脸色一怔：“萧远山有问题吗？”这才是她来的目的，梅兰香一个劲的给她打电话，说起自己男人的事情，搞得很烦。 看在钱跟邻居的份上，已经做出支持，抓捕唐美丽就是断唐家豪的路。但这事自己枕头风吹的有点过，昨晚的事情可以看出，唐家豪兄妹开始发力，想要抗衡。 本来是一招无中生有，抓了人制造点新闻，等事情尘埃落定后，在把人放了。 已经跟她后面的人打好招呼，并不会动真格的，昨晚的事情，让老板有些顾虑，今天一大早来试探褚文昊的态度。 要是有问题，绝对不能再插手。如果没有问题，还是可以催促抓捕唐美丽。 褚文昊听到询问，脑海里乱转，不知她为何如此问？ “卑职有些不明白向主任的意思。”他是真不明白，褚文昊监视、筛查都进行的很私密，除了叶世星两个，谁还知道。 叶世星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说出去，如此向颖欣的问题就有些不合常理。 向颖欣富含深意的轻笑，像是知道什么。“昨晚有人跟我说，萧宅里进去一只耗子，却不知颜色与大小。”摆弄着手指，笑道：“褚队长，知道耗子喜欢什么时间活动吗？” 咚咚...咚... 褚文昊此刻的心脏多跳了好几下，有人在监视他？还是叶世星那边出了问题？ 自己在警察局的谈话被窃听，然后老板的人蹲在那监视自己？或者老板本来就知道萧远山有问题？ 不对，知道怎么可能还跟其有来往，那就是叶世星那边有问题。 端茶自饮道：“唐美丽的死活关系不大，却还需从她身上找到线索，空军的事情就很能说明问题，卑职认为可以缓缓。” 他并没有说萧远山的问题，即便确认也不可能告诉她，这是规矩。谁都可以越级探听消息岂不乱了套，何况她的身份不合适。 不过话已经说的很明白，唐美丽暂时不要动，就是不支持萧远山等人，那这里面有没有问题你自己猜吧。 向颖欣离开了，带着满脑子疑惑，以及不满。 褚文昊没管她想什么，而是出门直奔电话局，他要查点东西，很重要的东西。 ...... 办公室里两人正在交谈，向颖欣快速把交谈的内容一字不漏复述完，就摆弄起茶叶，其手法有些许改变。 老板表情平淡，手指不急不缓敲打桌面，似有深意道：“他像是很了解你？” 向颖欣倒完茶，脆声道：“从他表决心，诉委屈来看应该知道一些事情，这也并不奇怪。或许钟黎叔提点过，这小子是个人精，嘴巴严，做事不着痕迹，却能把事情摆到明面上，不简单呢。” “恩。”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既然他都把话说明白了，萧远山那边就留意一下，事情不要再插手，如此被动的局面很难掌控。 给钟黎叔去个信，唐美丽的事情暂时搁置。另外...”说到这里看向她询问：“你把话说的这么明白，等于暴露安插的人，怕是今后会更加谨慎起来。” “咯咯...那又如何，他是聪明人，即便知道，也不会去揭穿，否则要他好看。”向颖欣根本就没把褚文昊放眼里。 老板眉毛微挑，“等等看吧，总要有人做事，两本密码本为军统赢得面子，老头子很满意，算是有功之臣。” “呵呵，年轻人嚣张跋扈，不懂收敛。敲打几句也是为他好，军统不是炸刺的地方。同流合污是不好，想要标榜己身，要把几万人置于何地。”向颖欣很是不屑，对于褚文昊抓日本间谍嗤之以鼻。 老板摆摆手没有在说话。 ...... 上午九点。 渝中区电话局，办公室主任亲自接待褚文昊，原因很简单，当初上山楚云飞给他办理的各种证件可没上交。 蓝色的本本上面签署：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特别通行证，上面有三个钢印。 国党军委会的章，行政院的章，军统的章。蓝本只能在处级以下部门通行，军队部门，政府部门都是如此。 标注是临时通行，只不过褚文昊动了点手脚，把临时两个字掩盖掉，就变成永久的了。 “这位长官有何事需要效劳，卑职定当全力以赴。” 褚文昊收起证件，只给他看一眼。点头道：“张主任不用客气，只是查一个电话号码，不过此事要保密。” “长官放心，规矩卑职都懂，绝对不会乱说。” “很好。”话闭，褚文昊把叶世星给的号码递给他，“锁定昨天中午十二点到五点总共打过几个电话出去，时间地址都要标注清楚。” “是！请长官放心。” 褚文昊等了半小时，可见效率不是很高。“长官已经查清楚，都详细记录在此，事关机密卑职亲自查询，并无其他人知晓。” 褚文昊接过纸张，看了他一眼，“张主任努力工作，将来前途无量，有需要可以去军统找我。” 张敏琪神色一喜，果然做事要勤勉，做人要有眼力劲，没让他失望。 “是，多谢长官栽培。” 褚文昊离开电话局，坐在车里仔细审视上面的信息，总计十二个电话。 打眼能祛除的有一半，剩余几个都很意思。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追查线索 下午一点钟，三点钟，分别打去九龙监狱，应是安排车辆出门扰乱视线。 今早项顶天已经汇报，两个时间段冲出四辆车，看来烟雾弹不仅他会制造。 打去检察院、法院各两个，应该是协调某些事情。打回家两个；司法院一次；警备司令部稽查处一次；重庆电台一次；测候所一次。 十二个电话，最可疑的是重庆电台，白天没出门晚上发电报，总要通知他的长官。 且萧远山如果是末尾的山斧，知道自己组长隐藏身份的可能性很小。昨晚发报前应想办法通知，如果不通知，说明每天固定时间发送电报。 有不合理的地方，山斧有可能直接向组长汇报工作，如此就没问题，也不需要提醒，到了指定时间就发报。 正常应该向刘江汇报，一级一级上去。不能排除直接汇报的可能。 假定他是直接汇报，自己昨天进九龙监狱的举动，依然给他警醒。消息越快送出去越安全，就有可能提前发报，如此就会想办法通知组长，这样合理。 另一种可能，萧远山是小组长，是给下面的组员传递情报，操作起来就简单一些。 另外要向南京大本营传递，队员方面通知卢涵升与取胶卷背后的男子，以及山斧。 两种可能都存在，都有不合理与合理的地方。不管是何身份，去调查一下广播电台就清楚了，是组长自然好，是组员也不嫌弃。 理顺后，开车向着沙坪坝而去。 沙坪坝西北角，有处天然防空洞穴，重庆电台就建在地表下五米处，防止日军轰炸，安全工作很到位。 地下两层，地上一层，重要的设备都在防空洞里。褚文昊停好车径直走进大门，来来往往的人群很是密集，毕竟有些商业行为可理解。 他肯定电台里面有问题，是结合为章小曼发送情报的人，他一直没动，这里面就算没日本间谍，也有只大老鼠。 “先生，请问何事？”门前的值班室有保安询问褚文昊，语气还算客气，毕竟一身中山装不是特务就是文化人，穷人很少穿，也穿不起。 褚文昊在瑞福祥做的这身中山装，为他身份提色不少，就算不懂的也知道衣服不便宜，来者自有些身份。 点点头笑道：“打算发布一个广告，不知程序该如何？” “哈哈...这位先生，如果发广告我们电台有专门负责的经理室，您请跟我来。”说完保安带他向东侧行去，东西走廊两侧都有房间。 来到悬挂广告室门前驻足，保安敲响房门，里面传出回话才推门而入。保安进门后对靠窗一女子喊道：“燕经理，有位先生要发广告，人给您带来了。”侧身示意身后跟着的褚文昊。 燕雪抬起头看向他，眼皮跳动几下，起身热情招待：“这位先生请坐，我会详细介绍整个流程与费用。”说完示意保安出门。 褚文昊点点头，随着她来到靠北的沙发端坐，等接待人员给端上香茗后，燕雪拿起报价单与流程表递给他。 褚文昊挥挥手，“就请燕经理简单介绍一下就好。” 燕雪，二十七岁，长得很漂亮，声音也好听，笑容更是极具感染。职业蓝色装，端坐一侧笑道：“先生，电台的广告投放是分时段。黄金时间每个字一个大洋，其余相对时段每个字五角。我们有三个频道，十几档栏目......” 燕雪介绍的很认真，也很详细，褚文昊端茶自饮。“先生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摇摇头道：“没有，你介绍的很详细。”话闭从兜里掏出一个纸条，“朋友告诉我，来到电台打电话找他，说能便宜些，请燕经理帮我看看这是内部谁的电话。” 燕雪眉毛一挑，果然是有门路的人，火眼金睛练的也有模有样。接过后扫了一眼就知道谁的电话，有些吃惊的看向褚文昊。 “先生，这是广播电台办公室主任许嘉鑫的座机电话，既然您跟许主任认识，这价格就不一样了。”燕雪小心说道。 “哦、”知道是谁就好办，“怎么个不一样？”他是闲着没事好奇。 “咯咯咯...先生客气，认识许主任，不分时段每个字二角，可以连续播放三天。” 呵、褚文昊可没想到力度如此大，好奇道：“难道你不认为我在骗你，如此电台不是要赔钱？” 燕雪挂着微笑，“先生说笑了，许主任办公室有两部电话，一部是针对内部办公用的，另一部针对重要客户使用。且都是许主任单独给的号码，外面不熟悉的朋友不知道电话号码。内部知道的更是寥寥几人，我是因为业务需要才获得首肯。” 端着茶杯，意思许嘉鑫跟萧远山见过？未必，凭他的身份还差点，另外一种可能他是日本间谍，或者是日本人。 他进入电台主要就是服务潜伏重庆的日本间谍，知道电话号码的人都是自己人，可能性很大。 如此，这个人要抓起来严加审讯，可能颇有收获，先试探了解一下。 “燕经理跟许主任很熟嘛，如此今后有广告直接找你一样。” 话闭就看到她脸色微变，旋即道：“先生不可以，只要是指明找许主任的，所有人员都不能插手。若是发现私自接待都会被开除，我之前两任经理都是因为没有注意，所以...” 如此严格？ 越来越有意思，皱眉道：“许主任未免霸道一些，你也是为电台创收，何必如此严厉，很让人费解。” “先生不可乱说，许主任英国电力工程学毕业，在南京时就入住南京电台。去年来重庆只是技术员，一步步用了不到两年时间做到如此位置，是凭借个人能力上位。台里每个人都很尊敬他，就连我们台长、副台长都是关照有加。 而且许主任年纪轻轻，居然废寝忘食，即便订婚两年的未婚妻几次催促结婚，都被他言辞拒绝一门心思都放在台里，甚至吃住都在台里，一天的休息时间都不给自己。 唉，这样的精神，真是让人佩服，要好好向他学习才行。”燕雪脸上挂满敬佩之情。 呵、好个忠心的小鬼子，要说有能力他不否认，凭一己之力升到如此地位他可不信。 今年六月党国正式把电台收归名下，正经有编制的部门，行程院有存档的。不过太低级的工作人员可能没划分进去，但许嘉鑫指定有党国政府人员。 不娶妻生子，吃住都在台里，不是很能说明问题，怕是不敢离开吧。 “他的未婚妻也在台里工作，那找她也行。” “当然，吴秘书是专职服务许主任，毕竟是俩口子这没什么。不过刚才看到她出门，应该只有许主任在。” 褚文昊点点头，“广告安排放面都是有他审核吗？” 燕雪肯定道：“这是自然，先生要登广告等整理好资料，需要许主任签字才能排时间。” 去年来的，英国大学生，有个未婚妻，其身份虽然不敢肯定，日本间谍的几率很大。 他想通过这个人，摸清楚留在重庆的日本间谍有多少，怕是难度很大。 “你了解他吗？” 燕雪眉头微皱，觉得褚文昊有点问题，既然有许嘉鑫的电话应是熟人才对，怎么还问她了不了解。 “先生贵姓，是来发广告的吗？”开始怀疑他的目的。 褚文昊没即刻回话，想了想掏出证件递给他，这事在台里解决难免人多口杂，需要把人引出去。 自己跟燕雪交流，不抓人怕是会跟他透漏，如此后续的事情很难做，干脆亮明身份，要求其合作。 燕雪接过蓝本本打开一看，双眼瞪大，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苍白无血色，手指开始打颤，递还证件：“长官...我是...老实人...没跟日本人...有来往。” 收起证件，眼神示意她低调些，毕竟屋里还有几个人，燕雪明白他的意思，小声道：“长官，想要我做什么。”她很聪明。 褚文昊没客气简单询问一些问题，还有他未婚妻的事情。叮嘱道：“我要见到许嘉鑫，在旁边的聚贤茶社，你帮我送信下去。就说...就说有人要见他，电话号码的事情可以告诉他。” 看向有些紧张的燕雪，“不用担心，只是了解一些事情，却不可漏出风声。” 燕雪才不相信呢，这些军统特务会闲着没事找人聊天，一定是哪里出问题。 颤声道：“长官，我刚结婚两年，一家老小等着我养活，你放过我吧，要是让许主任知道这件事，我怕明天就在家休息了。” “放心，只要你好好表现，工作丢了我负责。你现在还是编外人事，靠拉广告赚钱养家，难到不想将来爬到高位成为党国官员吗？这样的机会，人生可能只有一次。”利益才是驱动的最好武器，单靠吓唬人难免漏出破绽。 “我...”燕雪脸色几经变幻，像是在衡量，这样的机会确实不多，能认识军统特务也是天大的福分，今后有事都可以找他。 自己也不用在像个孤儿，总害怕被赶出电台，机会就在眼前，要不要赌一下。 良久，燕雪长舒一口气，眼神平静道：“请长官放心，我一会把消息送过去，至于今后还请长官多多关照。” 褚文昊点点头，聪明人，知道把握机会。“一会报告说的含糊不清，我的外貌要做改变，尤其是头发不能说，明白吗？” “明白！”燕雪是聪明人，一头白发太有辨识度。 褚文昊收起纸条起身离去，燕雪送他出门后，还有些魂不守舍。 办公室接待员好奇询问：“燕经理，刚才的男人看着有些来头，发得什么广告？” 燕雪看了三人一眼，“不要多问，许主任的朋友，今天的事不许漏一个字出去，否则你们知道。” 三人害怕的点点头，都知道许嘉鑫的威严，那还敢胡言乱语。 燕雪收拾心情出门，向着楼下而去。许嘉鑫的办公室在地下二层最东侧，旁边有座门户，进入就是防空洞位置很好。 正在悠哉悠哉品茶，办公室房门被敲响，立马换了一副严谨的面容，起身坐会办公桌。 “进来！” 燕雪推门而入，“许主任，”随手把门关上。 “哦，小燕啊，这么着急找我，是不是有事。”许嘉鑫也才二十八岁，喊燕雪小燕也是够托大的。 燕雪看到他心里难免怦怦乱跳，咬着牙让自己镇定些。来到桌前小声道：“主任，刚才有位先生来办公室，说是要见您，看样子挺着急，没敢耽误立刻过来汇报。” “哦、见我？什么人？”许嘉鑫很少出门交际，朋友更是没有，怎么会有人要见他？ “年龄三十岁左右，长相一般，说话不像本地人，有些南京口音，不算很高，脸上有块痣。” 许嘉鑫脑袋里乱转，最近重庆很不太平，昨晚帝国各方面生意更是遭受严重破坏。大本营要求他最近低调些，不要在外活动，做事更是要谨慎，不能再出现上次的事情。 “人在哪里？”他不确定，万一是帝国的人找他办事呢？但这种情况没出现过，都是电话里告诉自己就可。 “他说在旁边聚贤茶社三号间等您，看上去很着急，让我尽快汇报。”说谎不是好事，就怕有漏洞被查出来，心跳的比平时快五倍，快炸了。 许嘉鑫皱眉扫了她一眼，总觉的神情有些古怪，“既然要见我，为何去找你？” “属下不清楚，进门说打广告，然后递给我您的座机号码，并叮嘱尽快通知电话号码的主人，就急匆匆离去。”说的含糊其辞很符合褚文昊的要求。 电话号码？ 这只是简单的筛选，既然知道私人座机应该是自己人，除了黑龙会成员，凡日本商人、企业老板都有他的电话。 只不过，不会随便打，如此难道哪里出了问题不方便电话里说？可能性不是没有，而且有人查他的警觉性很低，前几天可能有，这会没了。 真要是特务查他，也不会用此方法，直接进门抓人不是更省时省力？ “你去忙吧！”挥手赶走燕雪。 “是。” 等她离开，许嘉鑫考虑片刻后起身打算去见见，真要是有事可不能耽误。距离近也不会有大问题，喊一嗓子也都听见了。 就这样，许嘉鑫出门后来到隔壁茶社，老板跟他很熟，他也经常来这里饮茶。 “许主任来了，快里面请。”老板热情道。 “无妨，三号包间有人吗？” 老板想了想，“有人，刚进去一位客人。” “长什么样？”许嘉鑫很是谨慎，要做初步审查，真要是特务先跑了再说。 老板回忆道：“白白胖胖，三十岁左右，长相一般。” 许嘉鑫皱眉：“脸上没痣吗？”刚才燕雪说的人跟老板形容的可不怎么像。 “痣？”老板摇头：“没看清楚，来的急匆匆，点完茶就上楼了。” 一脸的疑惑，慢慢顺着楼梯上楼，来到三号包间门前，透过窗户就能看到自己办公室，这个包厢也是他每次来必点的。 敲响房门，吱嘎，房门打开，一个三十岁，白白胖胖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跟老板形容的很像，许嘉鑫却一脸懵逼，压根不认识他。 “你是？” 男子粗声粗气道：“我是路过的，里面哪位先生找你？”说完就拔腿离开。 站在门口的许嘉鑫心脏多跳了一下，想要转身离开，他有种危险的感觉，马上离开方为上策。 “八嘎！还不滚进来！”房间里传出正宗日语，还有点奈良口音。让许嘉鑫刚抬起的腿又放下，心里暗怒，帝国的人越来越不懂收敛了，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说日语，推门而入就要教训这个白痴。 进门后有些傻眼，室内青烟袅袅，茶香四溢，长条茶几一侧端坐一男子，正端着茶杯望向他，脸上的笑意更是肆无忌惮。 许嘉鑫有些傻眼，帝国的白痴都如此嚣张跋扈吗？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还耍帅！ 不对！ 八嘎！许嘉鑫看到男子一头白发，合体中山装，心脏就不争气的狂跳。 咚咚咚... 咚咚咚... 特务！？支那特务！？ 白发小子，最近帝国严令小心的白发小子！是他，一定错不了，军统的褚文昊！ 许嘉鑫三秒钟就判断出眼前男子的身份，脸色几经变换，就要转身逃跑，却死死忍住。 跑的了吗？既然找上门就是有所发现，不想交代问题，不要犹豫马上去见天皇！ 却有一丝不甘，有一丝幻想，也许是有其它事需要自己帮忙。 “许主任请坐。”褚文昊客气的招呼，没在说日语，一句足够暴露他多才多艺。 许嘉鑫咬咬牙关上门，脸色难看的跪坐另一侧，用跪姿试探一下他的警觉性与目的。 褚文昊给他沏茶，像是没看到他的行为一样，这让许嘉鑫松了口气。 调整脸色道：“不知这位先生找鄙人有何事，但说无妨，能帮的绝不推辞。” “喝茶...喝茶。”褚文昊没问，只是一个劲的让他喝茶。 许嘉鑫心里即便不愿跟他同室一秒，也要坚持留下，心里暗恨燕雪这个婊子！既然串通特务给他下套。 很好分析，要不是褚文昊亮明身份，凭借自己经营的威信，她敢如此吗？装的跟个清纯少女一样，回去就撕了你。 褚文昊也足够小心，茶楼如此近，难免他经常过来，找个路人打打掩护，自己订二号隔壁包间再过来，就不会引起他的警觉。 两人不言不语喝茶，也不知是热还是冷，许嘉鑫额头见汗，不着痕迹的擦拭。 “这位先生如果没事，鄙人要告辞离开，台里还有公务等待处理。”实在待不下去，只好再次开口。 褚文昊把茶壶放下，望向他：“如此我就不客气了，许主任不要让我失望才好。”都是聪明人，俨然都猜透。 “一定，一定。”强作镇定擦了擦额头，心里却提着一根弦。 “昨天下午三点二十分，许主任接到一个电话，我想知道电话内容。” 轰！ 许嘉鑫脑袋像是被重击，整颗心颤抖起来，完了！昨天他是接到帝国特工的电话，却是要求发出情报。不用猜，一定是提醒某一位帝国特工，最近太过频繁还是出事了。 狗特务居然知道，那就是锁定帝国特工，至于有没有锁定自己还很难说。 他都听到自己呼吸发颤，端起茶杯面容平静的喝了一口，轻笑道：“先生可能搞错了，昨天下午给我打电话的人有几十个，却不知要那条内容。如此商业机密怎么能透漏给先生，我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说完就要起身。 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可想清楚，不想喝茶聊天，只能喝辣椒水聊天。”冷眼道：“许主任是聪明人，就不要装糊涂，徒增烦恼，给彼此招惹麻烦。” 许嘉鑫脸色一变：“我不明白先生的话是何意。” 褚文昊倒着茶水：“许主任是文化人，毕业于英国知名大学，来到中国想必有些心高气傲，觉得中国的皮鞭跟刀子杀不死人，我想这是不对的。 杀人诛心的事情我很少做，并不代表不会。许主任一介斯文，怕是没受过苦楚，不知能忍受几鞭。” “你...” 许嘉鑫内心颤抖，他虽潜伏中国，可没有通过正式训练。接受过培训，那也只是固化效忠帝国的意志，专业知识没有几个比他强的，武力技能却是他的弱项，残酷的训练并没有强加其身。 也许...急匆匆培训月余就潜伏来到中国，虽抱有死志与绝对的效忠，皮肉之苦难免害怕。 “昨天下午我没在，都是秘书负责接听电话，我想帮不了你。”说完闭嘴一副任他处置的模样。 “喝茶，不着急。”褚文昊倒着茶：“听说许主任工作认真，从不离开台里，至今尚未结婚。抛出规定，是否有喜欢的女子，如果有我可代为撮合。” “哼！” 许嘉鑫也有些装不下去了，拿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口，冷笑道：“支那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大日本皇军，我想褚先生这媒婆怕是做不成了！”没在装没意义。 “哦，明白了，也就是吴雅丽在你心里至高无上，应该也是日本间谍吧！如此...” “你想干什么！”许嘉鑫激动的起身怒视褚文昊，顷刻之间出手杀了他。 褚文昊像没看到，“说说，是非要抓回去严加拷问，还是主动配合。其实你不说想查也容易，总有人帮你做事，难道你会亲自发情报。” 实话，知道电话打进来，想查并不困难，只是为争取从他这里获得更多而已。 “你——” 许嘉鑫知道他说的对，攥着拳，红着眼，想要一拳打死他，怕是很难保住帝国的秘密，不过他也不担心。 冷道：“告诉你又何妨，你根本就查不到。”自信复述：“昨天我是接到电话，要求我在四点三十分发一个广告。内容也可以告诉你，是一首词，你们北宋年间晏殊的半阙蝶恋花。” “哦、”褚文昊可没想到小鬼子如此有文化，居然敢挑衅古人诗词来传递情报。 晏殊名篇颇多，以蝶恋花为词牌的他喜欢一首。望向他道：“不会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吧？” 褚文昊摇着脑袋背诵出来，果然文化人，这还要感谢褚母从小的熏陶，敦敦教诲起到作用，诗词歌赋脑袋里装了不少。 许嘉鑫吃惊的神色一闪而过，没好气道：“褚先生好文采！”这是骂人。 褚文昊瞪了他一眼，“几遍？” 呼——“就一遍。”他没办法，即便不说也很好查，已经暴露的东西毫无意义，他更确信，茫茫重庆百万人口，听收音机的何止成千上万，你怎么查？ “褚先生如此本事，对大日本帝国的特工很了解，有把握找到人嘛？”语气可是充满不屑，他这会反而放松下来了，主动给褚文昊倒起茶来。 这特么怎么查？ 褚文昊不得不服，就算穷，能买得起收音机的人没几万、几千总有，谁知道他躲在那个犄角旮旯听收音机。 瞅了他一眼，“不是有你嘛，你一定知道。” “哈哈哈...”这话引得许嘉鑫大笑起来，眼泪都流出来了。 良久，看白痴一样：“都说你很厉害，如此白痴的问题也能说出来，帝国怎么可能允许我知道其他特工的信息，就算电话打进来你去查，也查不到是谁打来的。” 褚文昊脸色不好，确实如他所说，他要是知道，岂不是抓了他，在重庆的日本间谍都暴露了。 “哼！” “那个频道，那个节目结束后才会放广告？” “哈哈哈...”许嘉鑫认为他在死要面子，他的知识都找不到，褚文昊再厉害还能如何？ 也没在乎：“FM八十九，一档说文解字节目后播放。” “是嘛，这阙词以前播过吗？” 许嘉鑫摇头道：“不知道，我负责这一年来没有播放过。” 褚文昊闭目深思，却眉头紧锁如何找人，很有难度。 “哈哈，你要是能找到，我就把茶壶吃了。”许嘉鑫很得意，帝国的安排那么轻易让你找到吗？ 褚文昊睁开眼看向他，眼珠子一转，“不用你吃茶壶，找到后帮我做点事就行。” “哼！妄想！”看似底气却不像他接触的日本间谍那么决绝。 “你不为自己，总该为吴雅丽想想。这么漂亮的女人，真要是抓起来，严刑拷打就算了，要是发生点愉快的事情，就...” 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凶狠道：“你敢动雅丽，大日本帝国绝对不会放过你！” 褚文昊想了想，添了杯茶，“既如此，就应该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小鬼子干的，难道我们干不的！可不要拿文明古国来给我上枷锁，就是因为太文明，才让你们这帮杂碎糟蹋！ 中国乃礼仪之邦错不了，面对难以教化的蕞民，实施庭训最恰当不过，不要抱有幻想。 杀的，骂的，至于其它不做也要逼着做，报仇雪恨的事，无不可。战争到了如此局面你要想清楚才好。” “你——” 许嘉鑫面色扭曲，恨不得撕了面前的狗特务，却知道这里是支那后方，他想做什么大日本皇军阻止不了。 脑海里划过无数画面，最后哀叹一声，泄气道：“你要如何？” 正文 第七十四章 重药治本 许嘉鑫暗恨暴露的帝国特工，自己没本事却连累他人，他有些烦躁，几天时间再次陷入险境。 褚文昊今天来只是查小组长，却没想到收获如此之大。很好分析，能被安排到接发信息的位置上，不是个人能力很强，就是背景很硬。 许嘉鑫的表现说明他并非视死如归之人，可以列为背景很硬一类，需要确认。 抬手满茶，“喝茶。”想等他放松之后在做询问，心理上抵抗的意志就会削弱。 几杯茶下肚，褚文昊开始询问，“先介绍一下自己与家妻，沟通起来相对方便。” 哼！许嘉鑫刀子一样的眼睛扎几下，低头不语，一时之间很难做决定。 内心哀叹，抬起头平静的望向褚文昊，“我本名叫岗村溯源，未婚妻长岛吉娜。”闭眼长舒一口气。 褚文昊听到两人的名字，眼皮狂眨，试探道：“你跟岗村宁次啥关系？” 岗村溯源吃惊的神色一闪而过，微微低头：“他是我叔叔！”觉得愧对自己叔叔，不但给自己家族丢人，更是丢尽大日本帝国的脸面。 呵、大收获！大收获！褚文昊完全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冈村宁次的侄子。 很好，对于岗村宁次他了解过，称之屠夫毫不为过。 心底差点乐翻天，面色平静道：“你妻子跟第三舰队司令长岛川崎是何关系？” 岗村溯源震惊不已，有些泄气道：“她是川崎司令官的侄女，”死死盯着他：“你应该知道动我们两人的后果！不是威胁，真出了事帝国不会放过你！” “想多了，”褚文昊好不在意摆手道：“不动你们就放过我吗？不过你放心只要你配合点，安全方面还是没问题。” “哼，你不要太过分，触动帝国利益，我是不会妥协。”许嘉鑫表明底线。 褚文昊装没听到好奇问：“前段时间发布的寻人启事，已经被识破，为何不转移？难道认为军统都是吃白饭的？” “哼！”许嘉鑫灌了口茶，嗤笑道：“自然知道，即便知道你来查也查不出来，发个寻人启事有何毛病？何况，自然会有人承担责任。” 说的底气十足，怕是中间有蹊跷自己不知道，也不重要。 “说说，有多少人找你发消息？”这才是最重要的，以后寻找日本间谍的利器。 许嘉鑫沉默片刻，轻声道：“五个，最近两个月密集一些，以前一个月都没有一次。” 五个？ 褚文昊内心狂跳，五个间谍小组？发财的节奏啊！ “哼！”许嘉鑫似乎看透他的心事，嗤笑道：“是不是以为找到升官发财的捷径，只要控制我就可以抓获帝国特工？” 褚文昊点点头，“难道有问题？” “哈哈、恐怕让你失望，我来重庆的目的只是锻炼，大本营为保护其安全，并没有安排多少人接触我。 五个人，里面包括帝国商界、黑龙会等在重庆做事的帝国人员。未必像你所想，都是帝国特工。” 说到这里叹声道：“帝国特工等级严明，或许只是三级情报人员才会通过我这里做中转。甚至只有一个小组用来锻炼我们，本身的能力并没有获得帝国的认可。” 看向褚文昊：“也许就是你发现的小组，其余之人都是协助的外围人员，怕是有负你的期盼。” “什么意思？”怎么日本间谍还分等级吗？他上一世可没搞到这方面的情报，皱眉询问。 “没什么意思，你只需要知道，从我这里想要收获太大是不可能的，本来我跟吉娜下个月要离开去武汉，看来一时半会很难实现。” 他内心怪责自己，应该听吉娜的，前两天就撤离重庆回到武汉。 “我问你，日本间谍有几个等级层次！？”褚文昊眼神犀利的追问。 许嘉鑫咬咬牙：“三个，一二三等级。” “说详细点！”褚文昊脸色难看，消息跟塞他耳朵里一颗手雷一样，炸的整个人不知所措。 “哼！”多嘴就是坏事，脸色铁青，没打算说。 褚文昊手里婆娑着茶杯，低声道：“你是打算逼着我把你们带回去严刑拷打吗？不为自己也为吉娜考虑一下。” “你...” 咬咬牙：“告诉你又何妨！帝国情报员分三级。具体的我不清楚，只是听我叔叔说过一嘴。一级情报员都是帝国军人跟支那女子生的孩子，真正的支那人。 二级情报员，都是帝国选中优秀的支那民众，带到本土从小培养，让其父母灌输为帝国效忠的意志与思想。等孩子长大，会安排送回中国，并安排支那人杀死自己父母。 三级情报员，只是最近几年帝国培养的特工。”看向听的认真的褚文昊笑道：“即便告诉你，你知道谁是帝国的人？说实话，我都很好奇。” 晴天霹雳，消息太重，压的他呼吸都有些急促。大大的坏消息，岂不是说到处都是日本间谍？ 三级情报员通过努力有机会抓到，可一级是国人，二级也是国人却仇恨自己国家。 看到沉默脸色铁青的褚文昊，许嘉鑫自顾自喝起茶，嘴角带着笑。他很为自己的帝国自豪，让你隔靴搔痒，知道却毫无办法，做事小心谨慎，害怕的要死。 “怎么你很得意！”冷冷的一嗓子，差点噎死喝茶的许嘉鑫。 “咳咳咳...”放下茶杯，笑道：“事到如今，你放我们离开重庆才是明智之举。放心，将来你到了帝国掌控的城市，我也会放你一马，甚至你愿意投靠帝国，可保你荣华富贵，妻妾成群。” 许嘉鑫的意识中，支那人都是贪财好色，不求上进之辈。许之以利，逃命的同时为帝国剪出麻烦。 沉默良久，褚文昊想开了，凭一己之力很难改变什么，布局甲子的日本人，也不会因为自己轻易破坏。 战争的结果他知道，唯一要做的，就是减轻国人磨难，在其位谋其职，多想无益。 端起茶一饮而尽，“好，那就合作，不过怎么合作我说了算，至于将来的事情不必忧虑。” “好！”许嘉鑫难得露出笑脸，心情放松下来，只要不抓他们都好说，何况他知道的很有限，想出卖都没的出卖。 “你说怎么合作？” 褚文昊摆摆手，“不着急，还有些事情我需要搞明白。” “你说，不过我知道的很少，想帮你也帮不了。”许嘉鑫心境换了几遍，这会反而轻松。 真假他不管，好奇问：“据我所知，日本陆军跟海军一向不合，为何你跟吉娜凑在一起，且身份都如此高？”他是好奇日本高层打什么注意。 “哈哈、”许嘉鑫真有些佩服他，“你知道的真不少，没错，陆军与海军确实不合。但侵占支那全境的意见统一，无非在战略战术等方面有些分歧，这很正常。 叔叔我让娶吉娜，也是缓和两家关系，互通有无，这不奇怪。至于深层次的我不清楚，可能关系本土家族的事情，跟你关系不大。” 褚文昊想了想懒得废话，“走吧，先去做点事情。” ...... 警察总部。 叶世星一脸期盼望向喝茶的褚文昊，希望他说点有用的，昨晚可是辗转反侧。 褚文昊低着头喝茶，像是没看到他的眼神。自己被跟踪监视，怕是叶世星这里有问题。 老板在国党内部到处安插眼线，警察局里有就不奇怪，今后做事要更谨慎一些。 眼角余光扫到正在分茶的罗慧娟，此女极有可能是向颖欣插的人，身份即便知道也不能挑明。 否则怕是要挨收拾，罗慧娟像是感受到，眼底划过莫名，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 端茶轻道：“证据暂时没找到，不过有些痕迹，虽不能百分百确定，却有些把握。”眼神略过罗慧娟，“你想办法，拖延一段时间，我需要采集证据。” “这...”叶世星有些失望，上面定的日子怎么拖延？有些为难，这事唐家豪没招，要靠唐美丽，可唐美丽自身难保。 褚文昊知道他的难处，想了想，“唐美丽可以低调些回来，这次的事情应该萧远山的夫人出手，怕是有意把人交给我来抓。”说完看向罗慧娟，“你说是吧罗秘书？” “啊...哦、”罗慧娟正小心聆听，突然被询问，看向褚文昊的眼神有些慌张，心里一颤。 “褚先生说笑了，军统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褚文昊笑了笑没说话，不确定只是试探一下，刚才的表现有些可能，如此今后不能来警局说话了。 叶世星没看两人打情骂俏，皱着眉盘算，昨晚可是把事情都做绝了。 烦躁道：“胡不归劳驾褚兄动手抓了，下面的人清理的差不多。怕是狗急跳墙，最近都要注意点。” 褚文昊点点头，既然他这么说，唐家豪的态度依然表明，“人我会安排抓，就怕惊了他早跑掉。警察局做点事，通缉布告要发，先断了后路，在震慑一下宵小。” 褚文昊起身：“放心，只要给我点时间，结果不会让你失望，拖上一个星期，让唐小姐低调点。” ...... 十一月五号。 花园公馆，会议室。 室内会议桌两侧端坐各十人，多了两人，行动二处卓有维，情报二处钟黎叔。 要说激动，钟黎叔此刻激动的面色潮红，第一次正式参加最高会议，是认可，是身份的象征。 眼神转动悄悄打量，身后有机要室秘书负责记录会议内容，望向悬挂正中的晴天白日旗帜，此刻尤为庄严。 吱嘎！ 房门被推开，矛仁凤侧身拽门，等老板进入房间，众人起立：“局座。” 来到首位站定，眼神扫向众人，特意看了一眼新加入的两人。 “坐吧。” “是。” 众人端坐，腰挺得笔直，老板缓缓开口：“军部昨晚开会，研究商讨这次武汉、广州失利原因。着重批评军统广州武汉两分站，认为不作为，没有起到监督作用。 另外，城市沦陷军部也有责任，要求军统人员拿出点成绩，挖出潜藏在各军以及重庆军部下属单位的鼹鼠。 原则上委座同意，军委会长官附议，大家应该明白指的哪方面。五十六军团长以下已经赶赴前线，城防坚守重任有昨晚赶回的第十军驻守。 委座昨夜签署任命，国党中将刘峙接任第十军军长，兼任重庆城防司令，镇守重庆！” 消息宣布，引得众人眼睛狂眨，虽跟他们关系不大，却知道上方的态度明显。 老板望向众人：“事情不能再拖，五十六军的审查进展如何？”询问后入座。 秦浩天脸色有些尴尬，回道：“局座，一个星期的时间，情报处做了详细的审查，部分证据显示与郭齐林来往密切者仅有团长三人，其余将领虽有往来却只是正常工作需要，没有直接的利益输送。” 这话鬼都不信，却都没说什么，里面的事情很敏感，都是一帮祖宗，谁敢往上查，走个过场到是很必要。 雷振山面带笑容，这活按理说应该行动处接手，却以军队方面秦浩天熟悉为借口推出大半责任，只审查团长之下的人，风险降低很多。 如今看到秦浩天吃瘪，心里酥爽，活该！谁让你不老实待在军队，跑军统掺和不怪别人。 老板面色平静，眼神却极为不满，“军统是用来做事的，都畏畏缩缩留之何用！委座每天都接到求情电话，前方战事刻不容缓，少有不慎就会出现大面积坍塌。 更是不能无限期拖延，要体谅委座之辛劳，勇于担责。”脸色严肃道：“再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筛查不清楚，第四天开始科长以下每拖延一天削职一级。削完职务削军职，削完军职就调往沦陷区，跟下面受罪的同仁换换，既然觉得总部不安全就送安全的地方去。” “是！” 秦浩天心里叫苦不已，这活没法干，今天老板却下了死命令，怕是委座那边顶不住，在不解决要出事。 很恶心的事，查清楚得罪人，没查清楚得罪委座，更不放心把人遣散回去。 雷震山差点没笑出声，好活啊，没两天就把情报处削干净，今后没跟行动处作对的。 老板像是看到得意的雷震山，开口道：“一个星期，行动处有没有抓到潜伏空军的日本间谍？中统方面是个什么说法，几千人到底在忙什么！” 老板今天火气格外大，吓得众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这会轮到他雷震山尴尬了，回道：“局座，根据二处汇报来看，已经初步锁定可疑人员，为查出身后之人，可能需要些时间。至于中统方面，有证据显示前段时间褚文昊上山，遭遇劫难被囚白公馆，与中统情报一处副处长冯德伦有关。 此人极有可能跟卢涵升来往密切，且是日本人发展的鼹鼠可能性极大。证据稍显薄弱，并没有即刻抓捕只是监视起来，毕竟...” 这话不用明说，毕竟两个部门关系微妙，上层长官过过招谁赢了再定抓不抓，雷震山可没上报，只是严令把人看好等待时机。 “哦、”老板平静的面容闪过一丝兴奋，“详细说说。” “是！” 雷震山可不是吃素的，捕捉到那丝兴奋，放下心来肃道：“根据二处队员反应，城内福记车行的老板是日本黑龙会成员，经常秘密跟中统行动处一个大队长往来。叫江宁的大队长跟冯德伦关系密切，私下经常密会。 经审讯福记车行的老板是日本人，另外跟江宁有牵扯，人已经秘密抓捕审讯后交代只跟徐彪有些利益输送，并不知道他是日本人。 也不能证明冯德伦有问题，要找证据只能审讯中统行动一处处长。冯德伦跟他是连襟，当初转交褚文昊的手续都是一处长下达的命令。 如此就很麻烦，没证据显示一处长有问题，如果判定冯德伦有问题，需要先抓一处长。属下觉得事情...所以...” 可不是很麻烦嘛，没有证据，正常的工作往来，真要是抓人，你当陈家人是吃素的！ 老板敲动手指，考虑良久：“这件事我会上报，争取尽快有个结果，暂时监视为主不要让人脱离视线。主要工作放在抓捕日本间谍上面，这两人无论如何要抓到扒皮抽筋！ 再给行动处三天时间，完不成跟情报处待遇一样！” “是！” 雷震山虽然心里埋怨，这活不应该挂上行动组嘛？为什么单单要给行动处。不过他不敢说，行动组二十个人，行动处几千人，你好意思张嘴？ 老板环视众人：“总之，三天时间工作要有成绩，不出成绩责罚不要有怨言。明天开始各部门军费压缩到三万法币，一个日本间谍加一万，抓不到人就喝西北风！” 嚯！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难看，原先的五万就不多，小处室还算滋润像情报处几千人的大部门，三万法币跟要人命一样，工作没法干！ 尤其是雷震山，脸色急剧变化，原本十万法币在加上平时的外快，小日子过得很是舒心，他来两个月吃的肚满肠肥，如今压缩成三万跟杀人没区别。 “局座...”他想争取一下，却被老板抬手制止，脸色难看道：“党国已经进入困难时期，前方军费一个大洋都不能克扣。诸位！在退就等着亡国灭种！时局艰难，经济萧条，国民水深火热，党国步履维艰！你们要体谅上峰的难处，不仅仅是军统部门压缩各项费用。 中统、政府部门、医院、学校等等，只要是党国需要花钱的部门全部压缩，一切为前方兵团让路！” 说道这里老板眼角居然有泪光闪过，“诸位！时不我待，日军步步推进，欺我国民，毁我根基，在不努力怕是真要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先辈留下的万里江山。我不要求每个人心系国家命运，却要尽自己职责，为党国、为下一代留下生存的土壤，难道要让你的孩子孙子学日语吗！” 说到这里老板桌子拍的砰砰作响，让众人心情压抑的喘不动气。 想不到党国已经进入如此境地，居然军费都拿不出来，如此谁还敢提意见。 呼—— 老板哀叹道：“委座常常夜不能寐，长出的新发居然是白色！身形日渐消瘦，我希望诸位体谅上峰之难处。 从下个月开始，军统人员薪水减半，要跟下面队员讲清楚，不要有怨怼之心。 警务处最近开始整治内部纪律，发现贪墨钱财之人一律抓捕！你们下去把话交代清楚，谁敢乱来家规处置！” “是！” ...... 秦浩天办公室。 楚云飞与钟黎叔跟着来此，室内办公环境简单严谨，可见秦浩天性格。 三人对坐沙发两侧，面色沉重，今天的会议好事没一点全是坏消息。 秦浩天严肃问：“一处审查进展如何？” 楚云飞神色尴尬，即便他汇报上来的水分也很大，师长以上都是什么祖宗，虽然人不多，却没一个敢招惹的。 无奈道：“明面上都没问题，有跟郭齐林来往的却都极力否认，没有实质证据，陷入僵持。不能放，也不敢抓。” 实话，都是大神的亲眷，谁都不敢招惹。秦浩天自是理解他的难处，咬咬牙：“明天出结果，有就写有，没有就写没有，先交上去再说。”他也是没办法，真等到第四天自己可一点颜面也没有，下面的人本来就跟他不近，如此过后怕是骂声连天。 “这...” 楚云飞为难道：“如此倒是可以交差，就怕到了委座哪里又打回来，申饬在所难免。” 上峰要的可不是报告，而是让他放心的证据，如此才能决定很多事情。 一时之间室内陷入安静，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操作了。 秦浩天叹道：“一处负责的人把资料做的仔细点，重点放在延伸出去的部分，只要确定没跟某个军团负责人有直接往来......”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怎么可能不跟兵团长官往来，都是直系亲属家眷，你怎么查？ 一时尴尬哑言，烦躁的摆摆手：“先把资料搞清楚，交上去其它再说。” “是！”楚云飞也知道里面的尴尬，只能先糊弄上边，估计是很难过关。 看向钟黎叔道：“你那边怎么样？” 钟黎叔这处长热乎劲，经过半个月的沉淀也过去了，唯一遗憾的是没烧起火来，其它地方都很爽，比做副处长爽很多。 被询问比楚云飞还尴尬，师长以上不好查，你以为师长以下就好查？更是不懂事的祖宗，各个张嘴闭嘴威胁调查人员，吓得一科的人这几天都窝在处里，根本不敢在出门。 “资料大体过了一遍，只有三位团长跟郭齐林来往密切，却没有实质的证据。队员面临压力很大，这几天...”也说不下去了。 秦浩天一拍额头，恼怒道：“行动组这段时间在忙什么！日本间谍也不抓，工作也不做！难道天天混吃等死嘛！” “呃...” 钟黎叔很尴尬，日本间谍又不是大白菜，想抓就抓。再说活没分给二科，这事怎么责罚？ 他知道秦浩天恼怒什么，“这几天都很忙，到处忙着布置监视搜集情报，暂时...” “哼！”不等他说完，秦浩天冷哼一声，瞪眼道：“刚才局座说的很明白，军费压缩到三万，一个日本间谍加一万。看似是危机同样是机遇，行动组不能吃干饭不做事，如此留之何用！” “是！”钟黎叔哪敢反驳，“只是...”又是老毛病。秦浩天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怒道：“把审查团长级别的任务交给张旌阳来做，一科只负责旅长、参谋审查！明天拿不出结果来就整组人换掉！张旌阳直接调离到一科任职。” “是！” 两人知道秦浩天没耐心了，不管不顾直接下手，把位置让出来，让有本事的上去。 “另外通知褚文昊，三天抓不住日本间谍，小组成员换掉，五天抓不到他这个队长也不用做了！” 秦浩天虽然知道日本间谍不是白菜，却也要逼着褚文昊抓人，否则留之何用。 “是！” 钟黎叔答应却有些尴尬道：“秦局，这事有些麻烦，有张旌阳压着即便想做，怕是褚文昊也不会做。毕竟...” 秦浩天脑袋快炸了，烦心事真是多，他都有些在军统待够了的感觉，那有军队里舒服。 一咬牙：“让褚文昊暂时直接跟叶世荣汇报工作，如果三天没成绩，直接跟你汇报，再没成绩我就提议取消行动组！ 跟他说，三个日本间谍，两本密码本，我保他坐上大队长职位，军衔提升上尉！” “是！” ...... 上午十点。 情报二处，钟黎叔脸色阴沉扫视在座几人。压着火把会议内容简单介绍几句，眼神犀利道：“我希望你们明白，党国依然进入步履维艰时刻，小算盘都收收，工作没成绩一个也不要想跑！” 几人面容严肃，大气不敢出，脑袋里却胡思乱想，局座出手太狠，根本不给混吃等死的人机会。 褚文昊丝毫没感觉，工资减半算是好的，等过两年，没钱给你发工资。 会议室里有叶世荣，一科长冯靖远，行动组张旌阳跟褚文昊。 二科只有行动组，一科组建倒是挺快基本满员，利益交割都在一科进行，有心思干工作才怪。 褚文昊是被叶世荣喊来，否则有张旌阳在还轮不到他出面。 钟黎叔冷道：“时不我待，没工夫闲扯蛋。”看向张旌阳：“张队长带领二队负责审查五十六军团长级别相关人员，务必搞清楚真实情况。两天时间没成绩，整队人换掉，你也调往一科任职。” “是！” 张旌阳表情纠结，似有害怕，不是真正的傻子，自然知道招惹到麻烦事。斜眼瞅向褚文昊，心里暗骂混蛋命好。 钟黎叔看向褚文昊眼神多少柔和一些，毕竟当初两人合作的还算愉快，也没对不起他。相反，他做的不怎么地道，如今机会来了就还他大队长职位。 “褚队长，秦局亲自指示，责令三天之内必须抓获一名日本间谍，否则小队成员全部换掉，四天没成绩就会提议取消特别行动组。 我希望你明白，在不努力工作，行动组取消后，今后只能负责情报工作。 同样，秦局表态：三个日本间谍，两本密码本，擢升大队长职务，军衔提升一级，机会就在眼前，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 这几天张旌阳要处理五十六军的事务，有事直接向叶副处长汇报，明白吗！？” “是！” 正文 第七十五章实施抓捕（一） 叶世荣办公室。 刚开完会心情都很沉重，叶世荣也不例外，刚刚泡好茶，坐在椅子上沉思。 “报告！” 叶世荣眉毛微挑，整理一下大背头调整坐姿，他听出是谁了。 “进来！” 褚文昊推门而入，敬礼：“处长！” “恩。”叶世荣点点头，“有事？” “是。” “那就泡壶茶慢慢说吧，听说你手艺很好。”叶世荣脑海里乱转，刚散会这小子就坐不住了，难道有大发现？回总部半个月屁都没放一个，怕是都快忘记二处还有他的存在。 褚文昊穿着黑色中山装，刚刚想出门回家睡觉的，通知开会没来的换军装。 笑道：“处长客气了，属下手艺粗糙怕是难以下咽。今天有机会就请处长品鉴一二，指点迷津。”说着就去泡茶，没管叶世荣瞅他的眼神，脸皮要厚点。 叶世荣真觉得这小子脸皮挺厚，自来熟，起身来到沙发旁端坐，欣赏着褚文昊蜻蜓点水的手艺。 心里暗暗点头，气度沉稳，有本事，会拍马屁，懂得收敛与沉淀，要不是在军统，政府部门怕是步步高升。 褚文昊倒好茶，“请处长品鉴。”觉得自己跟个太监似的，以前伺候钟黎叔，这会又伺候叶世荣，真真是命苦。 他没办法，刚才钟黎叔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在偷奸耍滑行动组要取消掉。 时间也沉淀的差不多，距离上次抓获日本间谍都快一个月，是时候出手抓鬼。 何况，钟黎叔可是已经把梯子递到跟前，在不爬就来不及了。张旌阳让钟黎叔打发走，直接跟叶世荣对接，如此明显在看不出来就是一头猪。 抓谁？ 自然是在抓萧远山跟刘大海，项顶天带队全部蹲在九龙监狱门前监视，算是把戏唱足。 发现刘大海也回到监狱，几天前他还担心这小子跑了，看来自己没即刻抓人是对的，否则刘大海就消失不会再回来。 时机已到，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好茶。”叶世荣称赞道：“看来钟处长说的对，你还是有些本事的。” “多谢处长赞许，”都是场面话，泡的比他好的大有人在。 放下茶杯，“说说吧，何事要汇报？”他没心思喝茶，自己泡的也药不死人。 “是！” 褚文昊低声开始汇报工作，“处长...”随着他的汇报，隐藏半月之久的秘密逐渐披露，叶世荣的脸色几经变换，清白交替。 激动！有，心差点跳出来。好小子，居然藏着掖着这么多事，虽然高兴却没给他好脸色，冷道：“事情如此重要为何不汇报！？一但中间某个环节出现问题，岂不是前功尽弃！” “是！” “属下知错，”马上认错道：“处长容禀，事情太敏感牵扯到向主任，属下怕汇报后满城风雨，真的还好，一但消息有假怕是给处长招惹麻烦。” 叶世荣脑袋转了八十圈，听到萧远山的夫人跟向颖欣有来往时就知道很麻烦。 心里还是认可他的谨慎，皱眉道：“能确定吗？”就算推断没错，还需要证据，毕竟身份不一般，后面牵扯太大。 “处长放心，通过章小曼延伸出来的线索，确认无误。属下已经安排人进行反复确认，刘大海出现过的地方做了三次筛查，绝无意外。 警察局方面也做了大量工作，一直没动手也是给日本间谍一些错觉，刘大海出门几天，怕是有所警觉。 如今万事具备，可直接上门抓人！”褚文昊说的肯定却没说自己已经找到电台跟密码本，说出来就是给自己挖坑。 “很好！” 叶世荣终于露出笑容，起身来回渡步，他需要一把火，没想到这把火如此猛烈，居然一次抓获两名日本间谍！ 虽然褚文昊说的不清不楚，却知道他打的啥算盘，不但不怪罪，还很认可！要是他比褚文昊玩的更深沉。 激动的脸色涨红，双手一拍，“走，跟我去见钟处长！” “是！” 两人急匆匆来到二楼，钟黎叔正在郁闷，考虑怎么增加点收入，就看到推门而入满脸激动的叶世荣。 一脸惊诧：“叶副处长何事如此激动？”心里暗骂还有没有点规矩，门都不敲，看到身后的褚文昊闪现后，眉毛就扫了几遍脸庞，这是有事发生啊！ “哈哈哈...钟处长大喜事啊，大喜事。”叶世荣高兴的来到沙发旁端坐，示意褚文昊把事情汇报一遍。 叶世荣可以没规矩人家硬，褚文昊可不敢规规矩矩敬礼问候。 “行了，坐下说吧。”钟黎叔就喜欢褚文昊来办公室，绝对有好事，恨不得给按个电梯，天天滑过来。 “是！” 褚文昊端坐后快速把事情复述一遍，听的钟黎叔整个人心脏紧收。 “很好！”钟黎叔差点没跳起来，面色潮红，脑海里极速换算，两个日本间谍就是两万法币的经费，这个月不用愁经费问题，下个月再说。 另外，萧远山的身价没个百万也有几十万，随便挖挖估计都盆满钵满。 还有呢，要是缴获密码本，又可以增加一支小队，这都自留地，不用再顾及楚云飞的面子，谁也抢不了去，只需要跟叶世荣商量好就可。 简直就是送钱送人送官的福星啊！此刻看褚文昊的眼神像是看财神爷，很是喜欢。 既然褚文昊汇报，他就不担心，知道这小子沉稳做事谋定而后动，既然有把握，那就错不了。 “说说，想怎么抓？”压下兴奋的情绪询问。 “根据属下监视，萧远山最近都是下班回家，晚上不参与任何活动。为避免不必要的影响，晚上悄悄抓捕稳妥。 至于刘大海，天天待在九龙监狱，晚上一起行动，以免打草惊蛇。”褚文昊说的很谨慎，他知道很多事，不得不这么做。 “哦、”钟黎叔不是很明白，为何不即刻抓捕，要是人跑了岂不前功尽弃，叶世荣也很急。 皱眉道：“有何顾虑？” 褚文昊分析道：“萧远山毕竟在位置上几年，经营密布。警察局张家栋跟刘大海来往密切，明面上跟萧远山虽不亲密，却难说两人没有往来。 日本黑龙会成员在重庆颇多，于泽成的商会也是盘根错节，白天动了怕是惊到这些人。 闹出乱子压不住，秘密抓捕两人后，在掉头拿下于泽成，至于张家栋方面要做准备，真有其事以防狗急跳墙。 连夜审讯，有问题就抓了，其余相关之人一并消除隐患，毕竟行动组人手有限，多面出手怕是被行动处闻到味，抢先也不是没可能。” 两人对视一眼，神情严肃的思忖，褚文昊的担忧不是没道理，行动组人手少，萧远山牵扯面广，白天动手难免出现差错。 钟黎叔肃道：“既如此，事情有你安排，我即刻汇报秦副局长，争取今晚速战速决，必要的准备还是做，局面要控制。萧远山也要监视起来，一但发现逃跑的痕迹即刻出手，不能出现丝毫意外！ 二队还是有一定的经验，可参与抓捕刘大海的行动，毕竟一个小组不好厚此薄彼。” “是！” ...... 沙坪坝，一处民宅里藏着几十个持枪大汉，正屋几人在低声交谈。 李大龙端坐正中，姜阳再侧听着属下的汇报，“李组长，此人极为可疑，兄弟们监视三天以来，活动频繁。一人独居却神神秘秘，确实接触过新上任的兵工厂技工。 钱李工收了三次，每次都在增加，这几天更是带着他花天酒地，却毫无要求提出。 李工多次询问，却被他搪塞过去，就是喜欢交朋友。刚才李工来信，男子约他今晚六点百川舞厅见面，属下跟踪监视有些没把握，此人很机警，像是有所发现，所以才报上去。” 李大龙没说什么，日本间谍能发现不奇怪，看向姜阳道：“看来张彪交代的情报可信，这个人怕是真正的日本间谍，我看不用在等了，以免夜长梦多。 姜阳点点头，既然被发现在不动手就废了，“先抓人吧，动静小点，万一不是还有余地。” 李大龙掐灭手中香烟，肃道：“一队包围大院，二队抓人，三队封锁周围街道同时制造烟雾，不允许消息泄露出去。” “是！” 相隔不远的民房里，男子收拾好东西，抹除一切痕迹，关好房门就要出门离去。 他已经发觉有人在监视他，经验老道，多次试探才敢确定，没有任何犹豫即刻要转移。 趴在门口听了听，很静，居然周围邻居小孩的吵闹声都消失，让他心里很不安。 两米的院墙，站在沿角可以看到外面，悄悄的漏出一颗脑袋观察，这一眼惊的一个趔趄，就要摔倒在地。 急忙收回脑袋，一颗心跌入谷底，周围全是特务，完了！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自己还是大意，不听长官的指令，私自接触兵工厂技工。 就在他犹豫之际，墙头上出现六七个黑衣特务，正要翻墙而入，看到他站在院子里，“人惊了，不要留手，要活的。” 特务说话的功夫，男子依然掏出手枪，对准正要跳下的特务就扣动扳机。 砰砰砰！ 连续三枪，打掉三名特务，有死无生可见枪法了得。 开完枪急忙踹门回到正屋，靠在门后神情坦然，不时给靠近的特务一枪。 街道上李大龙跟姜阳听到枪声，知道事情盖不住，居然带着枪，没在犹豫。 “全部冲进去，子弹压制，活捉日本间谍！” “是！”行动队员都是老兵，就算姜阳的队员也是，新兵蛋子他一个没要，当初的承诺可没兑现。 接近二十人冲进院子举枪对着门口跟窗户乱射，压制里面男子不敢露头。 行动迅速、敏捷，靠在墙上蹲着身子，示意旁边队员掩护，抬脚踹门。 砰！ 木门被子弹与暴力踹烂，示意两侧队员小心，第一名队员翻身滚进房门后快速举枪，且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枪。 砰！ 轰！ 不只是枪响，更是手雷的爆炸声传出，轰隆隆火光从室内蹿出，把本受到震荡的队员点燃。 啊... 惨叫声随之响起，李大龙进院后就被手雷的轰鸣震的头昏脑涨，脸色铁青，怒骂道：“先撤回来！救人！” 心里暗骂真是倒霉每次抓个日本间谍都如此轰动，伤人伤己，得不偿失。 怎么褚文昊抓人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呢？他真是恼怒这样的情况出现，真要是抓到人还好，要是人死了，怕是灰头土脸。 砰！ 室内不时传出枪声，让接近二十人的特务不敢寸进。 姜阳面色惨白，虽经历上次历练，碰到如此暴力的场面，没有几次怕是很难适应。 担心道：“李组长，还是安排附近的队员支援吧，动静如此大，怕是惊了周围的人，干脆来个大范围封锁，有嫌疑的通通带回局里，在做审查。” 李大龙面色铁青点点头，“去告诉附近两个大队，把刘村给我围起来，任何人不得离开！” “是！” 李大龙咬牙：“火力压制，相隔两米，给我冲进去抓住日本间谍！” “是！” 队员刚刚靠近门口，一颗手雷就飞了过来，这次有经验，看到手雷惊叫：“手雷！”说话时快速驴打滚躲开，就算如此也是被伤到。 这时屋内传来喊声：“再敢靠近，就炸死你们！” “混蛋！” 李大龙脸色铁青：“先撤回来！”没办法，小鬼子手里怎么有两颗手雷，会不会还有，这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不能抓个日本间谍，把人都送走。 死了四个伤了一片，周围的特务虽面容狠辣，眼底难免闪过害怕。 一时之间，居然安静下来，没有在冲锋。 屋内，男子快速脱掉身上的衣服，换了一身长衫，对着镜子反复确认脸庞，向着最西侧的北屋而去。 三间正屋，北侧靠近另一民居，男子来到炕边，掀开铺在床上的被褥与草席，一块木板半米见方，快速提起，漏出黑洞，没有丝毫犹豫跳入其中消失。 滴答... 时间过了两分钟，李大龙咬咬牙掏出手枪，一脸狠辣道：“距我两米冲进去！” 他不带头怕是没人敢上，李大龙也是摸爬滚打上来的，如此表现很是振奋人心。 身后的姜阳没办法，虽然害怕也要跟着冲，组长都上了，他个副大队长还等菜啊！ 来到门口靠在墙边举枪，闭眼深吸一口气，李大龙暴起一个翻滚冲进房间，人没起来，抬枪就射。 砰砰砰！ 连续三枪，紧接着起身，却未向刚才一样有手雷招呼。 紧随其后队员陆陆续续进来五人，李大龙打了几个手势，分头检查南北套间。 来到套间墙边，举枪压下心中恐慌，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深吸一口气，再次翻滚进入房间，没敢耽误又是一阵枪响。 砰！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没人！北侧的队员看到地道后惊叫：“组长！人从地道跑了！” “混蛋！” 李大龙听到后，一声暴怒匆匆赶到北屋，看到黑漆漆的地道，心里放松下来，同时严厉道：“下去两个人追，小心些，其余人跑步包围村庄，任何人不许离开！” “是！” 此刻街道上已经站满持枪的黑衣特务，封锁各个出口，外出的村民被赶回去。 逃出的男子，特意走到村东头，这里人口密集，出口多，很好的隐藏自己。 然而，等来到村口，发现大量特务，心里一颤，知道小看支那特务。 悄悄的退回去，又试图潜入南侧出口，其结果一样，再次退回向着西侧出口而去，结果没有意外。 男子脸色难看，刘村五百多户，接近两千人，此刻也有上千人在家，一咬牙快速找到一家没人的房屋躲藏起来，把门口的锁给砸烂。 李大龙带人来到村口，看到两个大队长，神色严肃询问：“有没有人出去！” 江成虎急忙道：“组长放心，刘村距离城内较远，周围村庄相隔五里以上，已经封锁出村的三个路口，周边也有警戒，任小鬼子插翅难逃！” 李大龙点点头，看向姜阳：“可能是只大老鼠，你汇报俞处长要求增员，刘村面积不小，怕是很难防备！” “是！” “其余人，给我把村子看好，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是！” 李大龙安排人把受伤的兄弟送到医院，心里实在恼火。次次如此，这重庆城成了小鬼子的天堂，这手雷是怎么运进来的，回去以后要即刻上报，给兄弟们讨回公道！ 花园公馆。 俞卓伟接到姜阳的求救电话没敢耽误，责令一科全体出动包围刘村。他自己激动的来回渡步，想了想出门向二楼而去。 都在一个大院，行动处几百人蹿出去引得情报处的人电话满天飞。 褚文昊坐在办公室喝茶，听到动静起身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心里暗道难道姜阳有所发现？ 不奇怪，抓了冯彪还是有可能交代一些事情，黑龙会成员可不比日本间谍，严刑拷打必有收获。 也好，真有收获算还人情，不喜欢欠他的。担心还是有，行动处如此动静，怕是惊了城内日本间谍，频繁试探很有可能。 来到桌前拿起电话，等电话接通：“让精忠跟鼎天去洋河商会盯着，一但发现于泽成逃跑秘密抓捕，事情附耳传达，其他人不许知道！” “是！” 挂了电话打去警察局蹲守的顾叔同，“叔同盯好人，如果出门悄悄跟上，出城马上抓捕！” “是！” 安排好一切这才放下心来，监狱继续制造烟雾，警察局只有顾叔同监视，本不想监视于泽成，怕是被行动处搅和，不的不保险一些。 洋河商会。 坐落渝中朝天门码头西五公里，此刻于泽成坐在办公室脸色阴沉的考虑事情。 电话急剧响起，随手接起：“哪位？” 等听清楚内容后整个人颤抖着起身，“是！” 放下电话，愣愣一会，急忙打开保险柜取出里面的文件现金装进包里，急匆匆出门。 来到一楼，“你们几个，每人一辆车分四个方向离开重庆，暂时不要回来，等待召唤，立刻行动！” “是！” 四人开着四辆车冲出大院，于泽成眼神焦躁，在室内渡步，脑海里盘算很多事情。 拿起桌上的电话打去四海赌坊，“赶紧撤离，通知黑龙会小组成员全部换身份隐藏起来！” 说完挂掉电话！想了想拿起电话打给警察局张家栋。电话接通后：“张局，我遇到一点麻烦...” 十分钟后，洋河商会被渝中分局的警察包围，两辆警车冲进大院。 门口留守的石精忠看到四辆车冲出来，就知道可能惊了，急忙把电话打给褚文昊。 褚文昊提着电话，左思右想，“你只管盯着最后一辆出门的汽车。”凭借经验的判断，扣了电话就急匆匆来到叶世荣办公室，把事情汇报。 叶世荣皱眉，看了他一眼，“你想抓人，还是放他离开？” 褚文昊担心的事情很多，不是担心于泽成，而是张家栋在后面伸手。 考虑道：“既然要跑就抓吧，属下担心一会警察会出现，恐怕场面很乱，行动组人手监视不过来。萧远山方面不能太多人，以免惊扰。 请求一处外勤人员，先把洋河商会围起来，属下即刻赶过去抓捕。” 叶世荣没过多考虑，“你去安排吧，我马上汇报给钟处长。” “是！” 等叶世荣来到钟黎叔办公室找人时，他却在楚云飞办公室喝茶，找到人把事情说了一遍，却见两人风情云淡，像是不担心一样。 楚云飞示意他坐下，“叶副处长不必心急，谁都跑不了。” 叶世荣有些不明白，看向钟黎叔满是询问。钟黎叔放下茶杯，笑道：“不用担心，褚文昊那小子毕竟年轻，诸多算计自是没错，却难免出现疏漏。 秦局早已经下达指令，上千人把九龙监狱，警察局、萧远山两处宅邸，包括洋河商会，延伸到外围千米设防。 只要是发现任何一个有逃跑的迹象都会抓捕，不想造成影响是一回事，更不能让日本间谍跑了。” 叶世荣却皱眉道：“如此不是都知道？局里人员混杂，难免出现披露，怕是有人会把消息送上去。” 楚云飞笑道：“无妨，真实的情况并不之情，以昨晚捣乱的日本商人为名目，设防内外勾结之人，合情合理，即便有所发现，消息不是直系下属估计很难送上去。 电话局那边早有安排，一但有人电话进入四处，即刻下达筛查设卡命令，发现逃跑的几人立刻抓捕。 刚才电话局来信，有人给洋河商会打电话，内容不知道，命令已经下达封锁洋河商会周围五百米路口，任何人不许离开。” 叶世荣点点头，没说什么，既然都安排好，那就是插翅难逃，也就不在担心。 唐家。 唐家豪接完电话后坐在那沉思，这两天他没去处里，而是坐立不安等待消息。 刚才叶世星来电话，军统像是有行动，看来自己的位置明天可以定下来，想到这终于放下心来，哼着小曲来到客厅。 唐美丽看着高兴的大哥，好奇道：“什么好事把大哥哄得如此开心？”一侧的林凤娇眼睛眨了几下，放下手中瓜子同样好奇看向他。 “哈哈...”唐家豪大笑，“你们那，一点城府都没有，”点燃一根烟翘着腿道：“军统特务今天应该有大行动，大哥的事情恐怕明天能定。” 看向唐美丽：“这次的事情还是要感谢姓褚的小子，拖几天很有必要。” 林凤娇好奇道：“怎么，其他两位处长病好了？还是上面要开会决定，这跟姓褚的混蛋有何关系！？” 唐美丽吃了颗葡萄，娇声道：“大嫂有所不知，姓褚的前两天告诉大哥，事情先压一压可能有变动。我只好给他们打个招呼，暂时拖一下，具体的事情不清楚，今天军统有行动，怕是会对萧远山采取措施。 还算他懂事，改天请他吃顿饭感谢一下。” “哈哈哈...”唐家豪笑道：“是要感谢，不然你可还要待在军队里吃粗粮，还有口福吃山珍海味。哈哈哈...” 林凤娇皱眉道：“你们真是不把我当自己人看，啥事都瞒着我，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找我商量，如此胡来，真出了事看你们怎么哭！” 林凤娇脸色不好，怪责两人大事小情不跟她说，唐美丽尴尬道：“大嫂，这事可不能怪我，我这两天都在军营，还以为大哥告诉你了，要怪就怪大哥。” 唐家豪瞪了没长大的妹妹一眼，旋即布满笑容歉意道：“凤娇不要生气，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没告诉你怕你着急担心。” “哼！” 林凤娇没好气道：“今后有事在瞒着我，可不许进家门。” “哈哈哈...一定，一定。” ...... 褚文昊开车赶去洋河商会，丰华街被设卡拉住，过往车辆一律检查后在放行。 此刻五米街道，两侧依然排了十几辆轿车等待检查，他没等，直接开车来到近前，被情报人员举枪逼停。 “下车！” 两特务举枪示意下车检查，褚文昊伸出一颗脑袋询问：“那个部门的？” 要说褚文昊这白发，不仅带来麻烦，也同样带来便利。脑袋伸出来就被情报处的队员认出，急忙收起枪近身笑道：“吆，褚队长啊，我情报一处小队长古原，您这是要去抓贼？” 呵、褚文昊笑道：“古队长，我有点事去洋河商会，什么情况？” “哈哈哈...”古原呲着牙：“褚队长有所不知，刚接到命令拦截四条街道的车辆，发现洋河商会的人就抓，看、每人手里都有照片，想跑都难。” 褚文昊脑袋转了几个圈，有些猜到可能是钟黎叔的布局，皱眉思考片刻又放下心来。 “刚才过去警察了吗？” 古原还真有些佩服他，倾身道：“刚刚过来的时候，没来得及设卡拦截，冲进两辆警车，一辆卡车，大概有二十几个警察，具体去哪不清楚。”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到横冲直撞过来两辆警车，车后还有一辆卡车，全是警察。 滴滴滴—— 喇叭狂按，让特务把栅栏搬开。 古原皱眉，毕竟是警察抬手就要示意让队员搬开栅栏。 却被褚文昊制止：“拦住他们！” 正文 七十六章实施抓捕（二） 古原不明白他啥意思，“褚队长，警察也拦？” 褚文昊直接熄火，把车停在路中间想过去都难。古原不清楚，他可是一清二楚。 下车后看向按喇叭的警察，皱眉道：“拦住，里面指定有要抓的人，找到会长于泽成的照片，安排队员仔细对照，发现后即刻抓人。” 古原呲了呲牙，脑袋里转了几个圈，来到自己小队面前叮嘱一遍。 此刻周围可困住几百人，加上车辆可谓吵吵嚷嚷，乱作一团。 人群里有三人，看到褚文昊的白头发，脸上的表情很精彩，有高兴的，有莫名的。 “妈，是大伯家的堂哥。”说话之人穿着靓丽的面布裙，戴着大檐帽，清纯可爱，两颗小虎牙跃跃欲试，翘脚对身旁气质不凡的妇人说道。 胡淑珍自然看到，脸色莫名，内心哀叹一声，自从跟褚晟宸家决裂，自己丈夫闷闷不乐，虽没怪责自己，却沉默寡言。 如今两人调任金陵大学任教，丈夫褚晟雄做副校长，她做教导处副主任。大儿子褚文章在渝中教育局任办公室副主任，老二也调往金陵大学，女儿刚刚毕业真在找工作，一家人生活无忧。 可褚晟雄身形日渐消瘦，最近都无心教学，精神恹恹，长此以往怕是要生大病。 看到褚文昊的身影，难免让她心中升起悄悄送信给大哥，让他出面劝劝自己丈夫之心。 一侧的褚文章咧了咧嘴，瞪了小妹一眼，“丫头片子懂什么！是不是觉得最近日子好，忘记以往教训，两家早已决裂，你缺哥哥啊！” 褚文月对着自己大哥举了举秀拳，呲了呲小虎牙，“你有本事把自己妹妹安排进警局上班再说吧。” “丫头片子...”抬手就要给她暴栗，闪身躲到胡淑珍右侧，伸舌头扮鬼脸恶心自己大哥。 “你们两个消停点，文昊像是遇到麻烦了...”胡淑珍翘脚没管自己儿女，神色颇为担忧道。 “妈，你少管闲事，他是特务，遇到麻烦很正常，局里没一个喜欢军统特务的人。”褚文章确道。 胡淑珍叹口气没说话，蹙眉望向场内对峙的人群。 古原带人把警察拦下，要求检查，却没想到遇到横的，居然敢跟军统叫板。 “我是渝中分局局长岳大川，正在执行公务，不管你们是哪个部门的，立刻让行！” 头前轿车里下来一名身穿警服的男子，三十五岁左右，一脸络腮胡，眼神凶狠凌厉，膀大腰圆语气凶悍。 嘿—— 古原真是见识了，前段时间杀人杀的太少，让这帮不懂事的警察没感觉到力度。 今天这事他还管定了，怒道：“你眼睛瞎了！军统办案，需要跟你商量吗！？” 岳大川眼底闪过疑惑，居然是军统特务，看来很麻烦。他接到的命令是保护于泽成安全离开，阻挡者不管是谁，抓起来再说。 咬咬牙：“军统办案，警察自然管不到，却有权检查滥竽充数者，诸位未出示证件请赎岳某不敢苟同！” 嘿—— 古原脸色难看，从口袋里掏出证件递给他，“看清楚，不配合有你们好受的！” 岳大川知道这些人是真的，虽然穿的花里胡哨，相必是在出外勤，却还是接过证件仔细查看。 军统情报一处二科小队长古原。 很清楚，却看到岳大川眉毛微挑，递还证件同时道：“军统人员没错，却没有执法权，军统只有警务处的证件才能管辖警察部门，其余部门证件只能作为身份象征。” 嘿...古原心里这个怒啊，碰到认死理的警察，让他很没面子。怒道：“造反嘛！啊！军统办案居然敢阻挠，是不是不想混了！” 严格来说岳大川说的没错，他又没跟日本间谍来往，军统特务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不能随便抓人，否则警务系统不是成了军统的附属单位。 岳大川对色厉内荐的古原不害怕，也就是得了命令，平时即便知道也会乖乖配合。 “请古队长带队离开，不要制造混乱，如此交通要道，不要阻碍市民出行才好。” 说着就要上车离开，古原这个怒啊，今天遇到不怕死的主，“我看你们谁敢动！通通下车接受检查！”示意队员举枪逼迫岳大川。 岳大川也是狠人，对着身后的卡车招手示意，轰隆隆二十多警察快速下车，掏出手枪跟军统人员对上。 如此阵势吓得周围路人急忙远离，把本来站在后面看热闹的褚文昊露出来，以及跟着警察车辆过来石精忠。 没办法，这活本来就是他的，几步来到古原身边，瞅了一眼岳大川，望向身后神色虽害怕却一脸坚定的警察。 一帮张家栋的忠实属下，好样的！示意旁边古原把枪放下。 古原本来想显摆一下，没想到碰到岳大川这货，尴尬道：“褚队长，看来军统的牌子不怎么好用，几个小警察都敢把枪相向。” 褚文昊点点头没说话，望向岳大川，“你今天是打算把人送出去是嘛！” 岳大川眉头微挑，面前气度沉稳的褚文昊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本不想如此，奈何... “褚队长说什么，我们只是正常执行公务，并没有阻碍军统办案的意思，你查你们的，我们走我们的，还请放行吧。”说话示意身后警察把枪放下。 今天这事就算过了，怕是今后跟军统结了梁子，要小心行事才好。 “很好！” “让我试试你的斤两，有没有站着跟军统说话的本事！”话闭原本站在两米开外的褚文昊，一脚蹬在警车之上，借助弹力，整个人腾空而起，右腿一招泰山压顶狠狠落下。 岳大川眼神怒瞪，没想到这白发小子不讲道理，直接动武，速度飞快想要掏枪可来不及，更何况人家没掏枪，冒然开枪就是找死。 眼见单腿落下，只好抬起双臂遮挡，同时侧身希望能躲过这一击。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让他整颗心差点跳出来，知道这腿力度之大，怕是不能硬接，在想收手之时已经晚了。 咔！ 啊... 这一腿有三百磅的力量，他已经手下留情，否则直接踢死他。就算如此岳大川的两条胳膊齐肘断裂，发出惊天惨叫。 啊... 岳大川蹲在地上，疼的哇哇大叫，眼睛赤红的瞪着褚文昊，对着身后警员怒道：“给我打死这个混蛋！” 身后警察相互对视一眼，枪是举起来了，却没有敢开的，都不是傻子，抓起来勉强还可以，顶多局长担责任，开枪杀军统特务，那跟找死没区别。 “哼！” 冷冷瞅了身后一帮警察，“都给我滚蛋！抽空在收拾你们！”示意旁边看热闹的石精忠把轿车里的于泽成拉出来。 古原站在一侧，眼睛睁大，不可思议的望向褚文昊，这小子很暴力，而且武力值不低啊，一腿干翻粗壮的岳大川，看来不仅仅有脑子，以后要好好结交。 “愣着干嘛！还不把这帮碍眼的东西赶走！”古原示意队员把还在迷茫的警察赶走。 “是！” 一帮人也是大受鼓舞，看到端枪的警察也不害怕，知道这帮货没开枪的胆子。 一身警服的于泽成脸色难看的被石精忠拖出来，咬牙被带到褚文昊身前，怒道：“我是洋河商会会长，整个重庆城谁不认我，你们要干嘛！？” 褚文昊懒得跟他废话，对着石精忠道：“带回去，暂时不用审讯，绑在树上吊起来，看看他认识多少人。” “是！” 石精忠嘴一咧赶紧答应，不过他今天算是见识到褚文昊的武力，一腿的力量绝对不在他之下，今后要注意点。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洋河商会...” 砰！ 还在叫嚣的于泽成被石精忠一记手刀砍晕过去，扛起来就跑。 褚文昊对着古原道：“麻烦古队长，把这个跟日本间谍往来的警察局长带回去，扔给行动处，审审是谁让他这么做的！” “哈哈哈...”古原呲牙道：“客气了，客气了，小事一件，今后褚队长有空常来湖广坐坐，让这些不成器的手下长长见识。” “好说，好说。”褚文昊点头答应，都是自己人就甭客气。 古原打完招呼，示意队员把还在嚎叫，却一脸懵逼的岳大川带走，同时搬开栅栏让行人通过。 一帮警察急匆匆开车狼狈逃窜，街道上的车辆没一会都散开，恢复正常通行。 站在不远处的三人，看到整件事的过程，胡淑珍眼神眨动，似有深意。 右侧的褚文月看到褚文昊行凶的整个过程，捂着嘴巴惊诧莫名，记忆中他是个文质彬彬的大哥哥，今天的举动却颠覆她的认知。 吃惊过后，小脸红扑扑的兴奋道：“大哥你看到了吧，国家危亡之际，这才是男儿本色，哪像你...躲在办公室里喝茶！” 褚文章虽然吃惊于褚文昊的暴力与改变，却很是不屑，觉得粗鄙，他们本是书香门第，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其实心里有点泛酸水，又听到自己妹妹好不留情打击，脸色阴沉瞪了她一眼：“粗鄙之举，我不屑与之为伍！” “切！”褚文月鄙视的眼球送了两个给他，拽了拽自己母亲的胳膊，“妈，去跟哥哥打声招呼吧，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胡淑珍眼睛眨了两下，像是找到理由一样，戳了戳她的额头：“真是拿你没办法，那就过去跟你哥哥打声招呼。” 说着就抬脚向着正要上车的褚文昊走去，褚文章原本不想见他，奈何有叛徒，只能拖拖拉拉跟在后面。 褚文昊收拾完准备去警察局看看，不要惊了萧远山才好，刚拉开车门准备上车，就看到远处走来的三人。 都认识，径直冲自己来，想走也不可能，他还没那么冷血。 关好车门，走了几步，算是迎接，假如不是找自己免得尴尬。 三人来到身旁，褚文昊作为小辈要先开口，“三婶，没想到能在此遇见，最近三叔三婶一向可好。” “好好好...”胡淑珍客气点头，一脸笑意，分别两月再次看褚文昊发现变化很大。人没变，气质却高贵很多，没有从前的胆怯，只有一往无前的张力，不同凡响。 “大哥大嫂近来还好吧？”胡淑珍也是客气一句，毕竟有些尴尬。 “三婶有心，爹娘身体不错。”褚家孩子跟外姓女子不亲，当然褚母自不一样。 胡淑珍不亏是文人，“那就好，那就好。”侧头怪责自己女儿，“没规矩，刚才要见你哥哥，见了面却不叫人！” 这话很有意思啊，不过褚文昊当没听见。 褚文月有些害羞小声道：“三哥。” 褚家五个男孩，褚文昊排行老三，如此称呼没毛病。 望向自己妹妹就亲近很多，笑着点头：“六妹长大了，越来越漂亮，将来能找个好夫婿，三哥很高兴。” 这话把褚文月羞的趴在母亲胳膊上，没敢说话，只是露一只眼睛看向他。 褚文昊望向脸色尴尬的褚文章，“大哥别来无恙。” 咳咳、 褚文章干咳两声：“三弟一向可好，带我问候大伯父，伯母。” 褚文昊点点头，又陷入尴尬境地，毕竟绝义，虽有血脉相连，却难免有种隔阂。 胡淑珍年龄大，看事情通透，人情世故懂得多，笑道：“最近搬到哪里居住，你三叔想去看看大哥大嫂，最近身体不是很好。” 褚文昊眨了眨眼睛，他对自己两位至亲叔叔自是没怨言，关心道：“三叔身体没事吧，我认识几个医生，需要的话三婶尽管开口。 父亲喜安静，如今在九龙湖公园旁边山丘之上落户，三叔三婶随时可到家坐坐。” “好好好...抽时间我会跟你三叔去的。”几人尴尬的聊了几句，褚文昊就告辞开车离去。 褚文月看着远去的车，“妈，三哥好像变了很多呢，还开着小车，真是羡慕。” “没见识！有什么好羡慕的，不知道都是公家的。”褚文章没好气点化自己妹妹两句。 “哼！” 胡淑珍神色多变，“走，回家。” ...... 刘村外。 李大龙跟另外两名组长交谈后，开始安排人挨家挨户搜查，所有人都驱赶街道上。 忙活了一个小时，此刻乌泱泱上千人站在村口，二百多特务持枪站在周围警戒。 “人太多，都带回去，怕是牢房都装满了。” 李大龙神情有些烦躁：“把里面的小孩、女人，身高低于一百五超过一百八，年龄超过五十岁，身有残疾者挑出来。” “是！” 根据看到男子的属下汇报，此人看上去年龄三十岁左右，身高一百七十二，根据条件先做初步审查。 半个小时候，留在原地的不到五百人。李大龙又道：“跟出去之人是一家者出列！” 没一会人群一份为二，出来的人有三百多。李大龙可不会轻易相信，浑水摸鱼的大有人在。 冷道：“相互看看，不认识对方或者第一次见的外地人指认出来！” 老百姓很实在，看到黑衣特务哪敢说谎，没过多久就筛除三十几人。人群里还有小声吵架者，李大龙跨步过来询问：“吵什么！” 一男子害怕道：“长官我说这位先生我没见过，老刘咬牙说是前几年出门的二狗子，所以...” “哦、”李大龙打量面前的男子，皮肤黝黑身高一百七十，主要是弓着身，年龄看上去有二十五岁左右。一身打扮也像极了普通百姓，打眼一看是没毛病。 “你叫什么名字，那家的？” “回...回长官，小的叫刘二狗，父母早逝，几年前去外地讨生活，前几天刚回来，邻居们有些认不出我来了。” 李大龙暗哼一声，“跟着他们先出去，一会查明白自会放你离开。” “是是是...” 出去的三十几人最不老实，李大龙示意姜阳：“先把这些滑头带回去。” “是！” 剩余估计都是外来人口，毕竟逃难来重庆的很多，“见过男子的上前认人，神似者相仿者全部挑出来！” “是！” 整整忙活了大半个小时，筛选出三十名男子，“成虎安排人压回去，跟之前的人一起看押。” “是！” 李大龙还不放心，转向两位组长道：“麻烦两位带队，在仔细搜查一遍村庄，人也在筛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两人点点头，自是没问题。 ...... 十二点整。 萧远山办公室电话急剧响起，随手接起：“哪位？” “快撤...” 嘟嘟嘟...电话里忙音让萧远山整个人愣住，消息是用日语说的，等反应过来，一颗心差点跳出来！ 咚咚咚——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脸色铁青的来回渡步，不知道电话是真是假，是有人故意设套给他，还是自己身份被发现。 脑海里极速转动，没发现哪里有问题，自己隐藏的很好啊！就算刘大海被锁定，却没有筛查出来，军统特务只是推断章小曼会引来自己人。 一个星期的时间说明很多事，如此电话怎么会打过来？自己组长？不是，他很肯定。 烦躁的点上一根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细思索，最后一跺脚决定先出去躲几天再说。 拿起桌上电话，拨通刘大海的座机，如此做太危险，也顾不得了，事后在想办法弥补。 电话接通后叮嘱几句：“吉村...” 放下电话，简单收拾一下，就急匆匆出门。 ...... 花园公馆。 褚文昊刚回来，询问顾叔同后做了叮嘱，待了半小时就回来，去没想到叶世荣急匆匆来到办公室。 “赶紧！人惊了，不能在等，马上实施抓捕，监狱那边也不能在等，二队已经赶往监狱。警察局周围开始设卡拦截，即刻抓捕萧远山。”叶世荣急切道，也是害怕人跑掉，幸亏上面有安排单靠褚文昊的安排怕是都跑了，至于哪里出了问题很难说。 “是！” 褚文昊虽没搞清楚，也知道不能再等，事情有些乱，干脆抓人吧。 开车冲出大门，就看到姜阳押着一群人走进来，没时间打招呼，风一样窜出去。 姜阳吃了一嘴土，站在车后大骂褚文昊混蛋！有个车开不知道姓什么！ 不过也好奇，他急匆匆干嘛去。 花园公馆距离警察局很近，三公里路程，来到后依然各个路口封锁，扔下车冲进人群，也没出示证件，都认识他。 褚文昊要找到顾叔同，只有他跟着萧远山，人去哪里找到他就找到人。 路口设卡拦截，车辆出不去，人可能藏在某处。 来回围着车子翻找，终于在距离警察局西向五百米处找到萧远山的车子，此刻没人，车子被卡在路中间。 怕是引起警觉，弃车而逃。褚文昊此刻也是心急如焚，有些托大应该即刻抓捕。 不知道谁给他报的信，却也没关系，只要电台密码本在，人抓不抓到都行，就当完成对章小曼的承诺。 沿着周围街道仔细寻找顾叔同的身影，四通八达，每个方向都有可能。 十分钟后，在距离警察局千米的一座会馆前他发现顾叔同留的暗号，知道人在里面。 没敢耽误跨步而入，进门后乌泱泱的人群正在看戏，舞台之上正在表演昆曲《牡丹亭》人声鼎沸，磕着瓜子的汉子与女子不时叫好。 褚文昊在人群里仔细搜索，在舞台一角看到脸色急切的顾叔同，没耽误，急步来到身前，“什么情况！” 顾叔同看到出现的褚文昊心里松了口气，急切道：“人进后台了，我自己不敢进去，怕里面有埋伏，要是出来怕是跟丢，走后门的可能性有。” 褚文昊点点头，安慰道：“出门盯着，给顶天他们打电话，去萧家两座府邸监视，任何人不许离开！” “是！” 褚文昊抬脚进了后台，刚进门就被拦住，“唉唉唉，这位客官后台不能进来，是给唱戏的先生准备，你快点离开。” 褚文昊打量面前穿着戏袍的男子，没废话，掏出五百法币递给他，男子一愣伸手不知道接还是不接，好奇问：“先生有何事？” 褚文昊小声道：“刚才我大哥冲进来，我一时没看住，怕是要惹出乱子，他脑子不好，有精神病，怕是要杀人。” “什么...！” 褚文昊还没说完，就被男子打断，“岂有此理！我看他就不像正常人，”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褚文昊尴尬道：“刚才你大哥给我一千法币，让我拦住所有进来的人，他已经从后门离开。” 褚文昊着急抓住他的衣领，“往那边跑了！穿什么衣服！” 男子虽生气却没敢耽误：“刚才跟一帮消遣日子的外国人离开，出门往北行去，此刻怕是走远。” 扔下他没在管，急匆匆回到前门叮嘱顾叔同先去找人，然后又绕回后台挨个房间仔细搜索一遍。 确定没人后才从后门往北赶去，等他赶到外围压缩到千米之内的街口，远远看到一群穿着戏服男女正要过关卡。 却像是被人拦住，产生争吵一样，没敢耽误急跑到近前，就看到十几个人围着顾叔同跟一小队情报处人员。 打眼一看，三十多人，各个画的跟鬼一样，一眼看上去根本认不出本来面目。 “什么情况？”褚文昊推开一名武生，闯进人群中，顾叔同急忙解释：“这些人想要硬闯，不配合检查！” 人群里一个身段婀娜的女子，一身油彩莲步走来，娇俏道：“你是长官，我是英国人，奉命去英国大使馆表演节目，快快让开，以免迁怒高层，到时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女子嗓音独特，生硬的汉语，眼神高挑，充满蔑视，根本没把情报处放在眼里。 “英国人！英国人怎么了！英国人不是人啊！英国人在中国的地盘就要接受管教！少废话，全部排好队，等待检查，谁敢炸刺，我就让他尝尝中国的子弹能不能打死英国人！”褚文昊根本不给面子，别说英国人你就是在加几个国家那又如何！ “你——” “你太没有礼貌了，我要向你们大使馆提出抗议，抗议你们侮辱大英帝国的子民，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Chinese pig”女子一句英文说完，怒视褚文昊。 啪！ 等来的却是褚文昊一巴掌把她打在地上，凶狠瞪着躺在地上的女子，“再敢舌燥，拉回去大刑伺候！” 掏出枪来，朝天砰砰两枪！吓得大英帝国出来体验生活的子民集体尖叫，里面还是有几个中国人。 “你混蛋！你敢打我，我爹地是英国大使，你完了！”女子趴在地上狂叫，旁边的人赶紧把她拉起来。 开始叽叽喳喳指责褚文昊野蛮， “野蛮的中国人！” “没有风度的支那男人！” 褚文昊虽着急却没疯，洋鬼子是可恶，却很是麻烦。国党高层很注重脸面，闹得太过难免出现问题。 示意队员把人看好，他虽没见过萧远山，资料可是记在脑海里，身高一百七十，年龄三十岁，照片也看过。 冷道：“女人全部站在一侧，敢舌燥抓起来抽鞭子！” 几个女人劝着挨打的女子，“薇薇安先忍忍，回去后再收拾这个粗鲁的中国男人。” 男女比例一样，剩余十五男子，其实很好分辨，英国男人长得高大，都在一百八以上。 小鬼子本就矮，一七零算是高的，站在人群里如鹤立鸡群。褚文昊跨步来到最矮的男子身边，眯着眼打量一番，画的黑白脸谱，很难看清楚本来面目。 “萧厅长，喜欢唱戏？” 正文 七十七章实施抓捕（三） 萧远山静静的站在人群里，心里哀叹一声，如此周密的安排，就算碰到军统特务也很容易过关。 没想到，眼前的白发小子，根本不把英国人放眼里，抬手就打，如此在无幻想。 眯着眼道：“你是褚文昊！” “是，”褚文昊没有否认，显然日本间谍都知道他，在重庆没关系，要是去上海估计能被分尸。 “很好，帝国不会放过你的。”萧远山没狡辩，如此决绝就是证据确凿。 他应该相信吉村的判断，即可撤离，可惜悔之已晚。 褚文昊点点头叹道：“无所谓，抓不抓你都一样，”附耳道：“我给过你们时间，既然选择留下能怪我吗？” 萧远山眼中惊讶一闪而过，皱眉问：“什么意思？”他想起这段时间的平静，军统既然锁定却没动手，难道故意放他们离开。 这事褚文昊有故意之嫌疑，是想完成对章小曼的诺言，可小鬼子不争气，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不撤离就不能怪他。 褚文昊摇摇头看向他：“私事，跟松田惠子的交易，如今你辜负她的牺牲，怨不得人。 说实话，抓你们抓的没劲，一点挑战性没有，萧厅先跟我回去，抽时间慢慢聊。 放心，我不问你太多，因为我知道的比你多，家里藏的电台跟密码本我都知道。 只要合作，我不会为难你，相反，你也不要让我难做。” 萧远山画着油彩看不到表情，却能从眼睛里探寻一二，此刻搞不懂他在说什么，却知道他说的对，他比自己知道的多。 哀叹一声，点点头，他没带药片在身上，相反，几年的花天酒地让他整颗心被重新渲染。 死...也许是几年前的选择。 ...... 九龙监狱。 张旌阳带队来抓刘大海，跟一队队员交接后就赶他们离开，这么大功劳可不能让给一队。 刚要冲进去抓人，从监狱蹿出上百蓬头垢面的囚犯，里面居然还有女子。 随之身后有百十狱警追捕，却没开枪的意思。把张旌阳差点吓懵，什么情况？ 十个人，虽然周围有情报处几百人封锁，难免出现问题，看着扑向他们的囚犯，张旌阳举枪示警：“后退！后退！再敢靠近通通杀死！” 是有后退的，二队在杨洋的带领下集体后退，张旌阳神色慌张，他都不记得多久没跟人犯打交道，开枪的事情可能在半年前。 眼角望向杨洋等人，却看到神色恐慌的在集体后退，心里这个怒啊！老子害怕，你们也害怕，简直是废物。 他也不傻，开枪能打死几个不知道，很可能被人群淹没，把自己干掉！ 跑！ 街道上出现滑稽的场景，前面十几个黑衣特务疯狂逃窜，后面百十囚犯极力追赶，在之后百十警察在后面骂娘却不开枪。 人群来到彩虹路八百米处，就被拦下，这里有情报处一个大队人员，举枪阻拦。 蓬头垢面的囚犯零零散散开始乱窜，掺杂在人群里的刘大海，一身脏乱的衣服，被几个囚犯的刻意掩护下，来到当初送信的商店门前，把锁打开躲了进去。 警察经过像是没看到，直冲而过。混蛋！张旌阳看到人，底气十足，举起枪朝天示警。 “再敢靠近，打死勿论。”然而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这些囚犯居然开始掉头往回跑，警察也跟着转了个圈，追上去。 张旌阳等人一脸懵逼，不明白发生何事！拽住一个警察怒道：“混蛋，你们在干什么！” 小警察诧异道：“自然是演习，你们不是请来的特务吗？” “演习！？”张旌阳惊叫，“谁跟你们说是演习？” 警察道：“我们监狱长下的命令，还说特意请了军统人员配合，知道怎么抓捕人犯。” 说完甩开他的手，跟着警察往回跑，留下一帮情报处人员相互对视。 张旌阳脸色铁青，居然被一帮演习的囚犯吓得跑了八百米，奇耻大辱啊！ 瞪了一眼跑的最快的杨洋：“整队，跟我进去抓人，谁敢阻拦一起带走！” “是！” 情报一处队员把人员压缩都周围八百米就站在不动，男子一律不允许出行，女子检查后方可通行。 两侧店铺的老板低声咒骂，这几天真是邪了门，天天搞得枪声大作，还让不让人活。 张旌阳带队来到监狱长鲁志鹏办公室，责令交出办公室主任刘大海。 鲁志鹏道：“人在不在监狱我不知道，自己随便找，找到就带走，找不到我也没办法。这个混蛋三天没跟我汇报过工作，我还想找他呢。” 张旌阳真想拍桌子，却镇不住人家，没好气道：“情报处监视一星期，确认人在监狱，可刚才鲁狱长下令演习，是不是企图把人救走？” “胡闹！” 鲁志鹏起身怒道：“刚才我头痛躺在这睡着了，根本就没有下达过演习的命令。” 说到这里，愤恨道：“这个刘大海果然是狼子野心，居然早早做好准备，恐怕假传命令，试图扰乱视线，欺人太甚！” 义愤填膺的鲁志鹏像是受了莫大委屈，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他根本就没下过这样的命令。 张旌阳脸色铁青，搞不清事情是真是假，日本间谍还是有可能做出安排，可周围都被围起来，人还能跑掉？ “那就麻烦鲁狱长，帮忙寻找他的行踪，找不到人鲁狱长也要担责任。” “哼！” 鲁志鹏根本不在乎，摆摆手道：“你们军统对监狱没有管辖权，配合抓捕已经很给面子，想要强加罪责怕是难以如愿。 我会下令全体狱警配合你们，在监狱里寻找。还是那句话，找不找的到都跟监狱没关系。” “你——”张旌阳气的差点炸了，后糟牙嘎嘣响，却拿他没办法，人家又不是日本间谍。 “那就麻烦鲁狱长了！”他也不是一点脑子没有，真跑了日本间谍，他是要受到处罚。 “哈哈...”鲁志鹏大度笑道：“都是为党国做事，不分彼此，能跟军统合作也是鄙人的荣幸。” 拿起桌上的电话，当着张旌阳的面严厉叮嘱各个部门务必配合军统人员搜查。 放下电话笑道：“事情已经交代，监狱里可以畅通无阻，全力配合。” 张旌阳没在说话，带人下楼安排两人一队开始搜寻刘大海。这工作可很麻烦，监狱里上千人犯，面积又大，藏个人还不容易？ 就这样，褚文昊把萧远山抓捕后，他们才开始搜寻。 ...... 中山四路，萧府。 项顶天带着石报国、武鹤轩、姚鼎秋把大门堵住。梅兰香作为女主人，仗着自己交友广阔，横行霸道惯了，即便知道是军统特务也没放在眼里。 掐着腰站在门前怒视四人，“还有没有规矩，知不知道这是哪里！这是我梅兰香的府邸，你们向主任经常来做客，是要造反吗！？” 项顶天才不害怕他呢，呲着牙笑道：“这位大妈，我自然知道是萧府，不然岂不老眼昏花，不知自己吃几碗饭，既然来了，你说这事巧不巧。” “你——你个小兔崽子，”梅兰香差点没气死，自己还没到四十岁，年轻着呢，居然被喊大妈，岂有此理！ “你...你给等着！”她不是傻子，相反很聪明，转身进门去给自己丈夫打电话。 可电话里却回复她不在，具体去哪里不知道，心里开始慌乱，难道自己男人真的有问题？ 军统出手，对付的都是日本间谍，她心里能不担心。 想到这没敢犹豫，拿起电话打给向颖欣，此刻花园公馆机要室里的向颖欣正在愁眉，电话响随手接起：“哪位？” 等确定后秀眉微蹙，心里暗道真是麻烦，老邻居帮不帮都很烦，以前帮忙是看在情分上，今天行动组动静这么大，她能不知道。 梅兰香急忙把事情介绍一遍，“颖欣，你我是老邻居，情同姐妹。姐姐不要求太多，只保住一座宅子，留点家产养老。 最近淘了一对玉镯，听说是乾隆年间皇后娘娘戴的，姐姐可一直给你留着呢，你一会过来，姐姐把东西给你配上，当做将来你结婚的嫁妆。 另外，银行里最近清理储户，姐姐有笔不明财产，打算上交军统，大约两万美金，这些钱来路不明，一定要上交党国，为前方的将士尽一份心。” 梅兰香很聪明，根本不提萧远山，乱世只要能活下来就不错，男人可以再换一个。 向颖欣俏脸如花，笑的很开心，真是要感谢褚文昊，不然这皇后娘娘还做不成。 考虑片刻道：“既然姐姐如此深明大义，妹妹还能说什么，我安排一下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扭着身子向三楼走去，敲响房门，等传来回话才推门而入，悄悄来到老板身边。 低声把事情说了一遍，望向男神。老板皱眉没说话，敲动手指，良久道：“就一次。” “是。” 向颖欣得到老板首肯，出门开车向着萧府而去。等她来到门前，褚文昊也刚到，正在跟梅兰香对峙。 梅兰香有了向颖欣撑腰根本没把军统特务放眼里，掐着腰站在门口不让进。 褚文昊拦住要对骂的项顶天，站在门前等着，他倒要看看老板伸不伸手，要是伸手这事就没法办，好东西指定敲不出来。 而且，自己也不能敲诈，如此跟老板直接作对没区别，心里却有些恶心。一面做人，一面做鬼，看似大忠，实则大奸！ 这话他只能藏在肚子里，自己屁都不是，就算给你也不敢拿，事情往往如此。 这军统之权利，一言而定就是最大的毛病，看似爬的高，却只需轻轻一推就掉入万丈深渊。 做人做事甚难，确实有些抓虾的感觉。 梅兰香看到向颖欣的车子开进来，急忙走到近前，帮忙拉开车门，“妹妹你可算来了，姐姐这都要被掀了。” “咯咯咯...”向颖欣笑道：“姐姐玩笑了，军统人员向来讲规矩，不会乱来。”眼睛扫向褚文昊很有意思啊。 项顶天看到是熟妇姐姐，差点没叫起来，眼神乱转，怪不得褚文昊不进门呢，原来在等她。 小声询问：“褚队，什么来头？”他对向颖欣真不了解。 褚文昊眉毛挑了挑，“办公室副主任，机要室负责人，老板的生活秘书。” 项顶天眼睛狂眨，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前两天还调戏她来着，这会搞清楚身份，差点没吓死。 还好他底子硬，一般人估计这会都尿了，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以后要戒掉找熟女的毛病，容易招惹是非。 两人在那嘀咕，向颖欣摇曳着身躯来到褚文昊身边，轻笑：“褚队长今天真是辛苦，忙着到处抓日本间谍，改天姐姐请你喝茶，感谢你为军统的付出。” 压根不提求情的事，聪明人看到她出现，应该主动退避三舍，她相信褚文昊是聪明人，同时点明萧远山的身份给梅兰香听。 梅兰香脸颊抽动几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敢在说话，她也是聪明人。 褚文昊表情平淡：“为党国做事是卑职职责所在，向主任无需客气。局里很忙，不敢久待，进萧府取点东西就离开，不打扰两位叙旧。” 话刚说完，梅兰香就要开口，觉得这小子真是不懂事，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来，却被向颖欣抬手制止。 “褚队长请便。” 褚文昊点点头带人进入萧府，梅兰香神色慌张，不知道他进去找什么。向颖欣安慰道：“放心吧，东西取走你才安全，留下反而是麻烦。” 梅兰香不懂，却没在说话。十分钟后项顶天怀里抱着一个用床单包裹的东西出门。 没停留直接带人离开，也不会再去调戏向颖欣。褚文昊驻足道：“打扰两位叙旧，告辞！” 向颖欣很高兴，脸上挂着笑容，点点头，心里对褚文昊办事高看了一眼，确实有些本事。 ...... 花园公馆。 钟黎叔办公室，褚文昊把自己这边的事情详细汇报，就站在那不说话了。 楚云飞、钟黎叔、叶世荣眉头都皱在一起，这事...你说恶心不！ 相互对视一眼，本来还指望挖矿，没想到屁都没有，还给人家打扫房子。 恶心，实在恶心，却憋在心里不敢说。 “咳咳咳...”钟黎叔尴尬道：“你做的很好。”确实做的很好，难道还骂他白痴？ “是！” 叶世荣脸颊抽动差点没憋死，大背头的头发都翘起来了，却只能喝茶。 楚云飞就更恶心，一处全体出动，本来想分杯羹，到头来毛都没有一根，咬咬牙脸色难看的喝茶。 “咳咳、很好！”叶世荣想发表两句感慨，却生生不知道说什么，憋的实在难受。 “咳咳、那个...还是不错的，萧远山抓到，抓了于泽成缴获密码本，成绩斐然，下一步就是深挖，争取能有所收获。”楚云飞尴尬的说了几句。 钟黎叔正要点拨两句，桌上的电话响起，皱眉起身，等听完汇报一张脸风云变幻，怒道：“干什么吃的！原地待命！”吧唧一声挂掉电话。 三人望向他，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火。钟黎叔叹道：“抓捕刘大海出了问题，人找不到，监狱翻遍了也没见人。一处封锁街道确定没男人出去，怕是被藏在哪里。” 叶世荣惊诧道：“真是岂有此理，姓鲁的不想活了，居然敢挑衅军统！” 钟黎叔摆摆手皱眉道：“这事很麻烦，没有直接管辖权，生搬硬套怕是上面又要开始，张旌阳这个废物，怕是很难找到。” 看向褚文昊：“你带队去接手，让张旌阳去桂园做自己的事情。” “是！” 等褚文昊离开，三人喝着闷茶。 “我看还是想想办法，把褚文昊提上去，张旌阳这步棋太臭，根本就是搅屎棍子，毫无建树，影响行动组的发展。”钟黎叔说了一嘴。 如今他是处长，就算担心古寒升卡壳，只要跟楚云飞达成协议，一切都不是问题。 楚云飞想了想，行动组成立是他一手促成，原则上支持是没问题，古寒升在他手底下做事，太过了也不好。 “等等吧，等审查的事情没出结果，在动不迟，总要有个好点的理由。” 几人在密谈，褚文昊整队赶往九龙监狱。 跟脸色难看的张旌阳做了交接，他留下抓人，张旌阳带人去桂园，没脸留下，同样不想担责任。 褚文昊考虑片刻，既然监狱搜查过，他再去搜也效果不大，问题还是出在鲁志鹏身上，怕是有人让他这么做。 如此就很有意思，法院里是谁这么胆大，居然敢插手军统抓捕日本间谍？ 是藏在背后的樱花小组长，还是另外的日本间谍？有没有其它目的需要试探一下。 示意众人待在这，自己来到三楼鲁志鹏办公室，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正在打电话的鲁志鹏看到进门的褚文昊脸色难看，没搭理他，等讲完电话怒道：“还有没有规矩！敲门会不会！” 褚文昊来到办公桌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根本没把他话听进去。 托着腮帮子道：“规矩是相互的，既然鲁狱长觉得可以戏耍军统，军统也没必要给你脸面。” “放肆！” 鲁志鹏怒拍桌子，想要镇住褚文昊，可惜啊，屁作用没有。 皱眉道：“你是谁！？要干什么！”这会觉得白发小子有些难缠，怕是不像刚才的莽夫一样好对付。 “我是谁不重要，鲁狱长如果觉得万事大吉，军统拿你没办法，监狱里关着一个日本女间谍，我可以辛苦些审审，要是交代出跟鲁狱长有关的情报，我想军统是有权利缉拿跟日本间谍往来的老鼠。 要是觉得不够，刚刚军统抓了几个日本人，都可以审审，相信不难，就是不知道鲁狱长身子骨硬不硬朗！”威胁，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对于不给他脸的没必要客气，他真觉得日本间谍比任何武器都好用，只要挂上甭管真假，抓了再说。 三木之下，不是真的，也变成真的。 “你——” 鲁志鹏心里狂跳，这小子居然公然威胁他，一点也不在乎规矩，脸都不给自己。 咬咬牙：“你要如何！？” 哼！ 褚文昊趴在桌上看向他：“人藏哪了？” “哼！”鲁志鹏脸色难看，沉默片刻道：“人交给你可以，但是审讯的时候我希望你注意点，不要牵扯过多，点到为止。” 呵、褚文昊靠在椅子上，没第一时间回话，觉得很有意思。他怕牵扯谁？ 日本间谍？ 看他的做派不像，脑袋里快速转动，能跟刘大海扯上关系的，除去萧远山就是张家栋，其他人他不知道，无非是一些黑龙会成员。 那指定就是张家栋，看来自己小看了他，上面有大人物保驾护航，怕是叶世星这次很难上位。 自己不管不顾，怕是招惹是非，朝天门码头利益庞大，盘根错节，不知道能不能直通上面。 自己有家有业，不能只顾潇洒，做事留一线也好，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起身道：“鲁狱长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只抓日本间谍，但是有一点你要清楚。审到什么程度我说了算，可以不交上去，叶局跟我有些交情。” 鲁志鹏心里松了口气，看向褚文昊的眼神变得不一样，觉得这小子很不简单，知道很多事，还能装糊涂，却点的很明。 以后要注意点这小子，语气平和道：“话我会带上去，人在外面商店里。” 褚文昊没说话摆摆手，就要转身离去，却想起一件事，不得不留下尾巴。 “我叫褚文昊，将来说不定有事麻烦鲁狱长，还请多多关照。” 鲁志鹏起身笑道：“放心，褚老弟有事自可打电话过来，能办的绝不推辞。” 褚文昊点点头没在说话，出门离去。鲁志鹏吐出一口浊气，拿起电话拨打出去。 褚文昊下楼跟项顶天交代：“人在富源商店里，你们把人带回去，我一会回去。” “是！” 众人领命离开，褚文昊独自向牢房而去，门口的两名狱警相互对视一眼，他们可听的清清楚楚，这小子上楼一趟就把刘大海找到，不是有本事，就是跟狱长很熟。 如此哪敢得罪，再说是军统特务，还没到门前，两人就把牢房门打开，一脸笑意道：“不知这位长官怎么称呼，卑职两人今后可聆听教诲。” 褚文昊瞅了一脸笑意的两人，原来自己有那么点威严了，却知道这是军统给的福利。 点点头笑道：“客气，我姓褚，跟你们鲁狱长还算熟悉，有事自可说话。” “哈哈哈...”两人对视一眼，“原来是褚长官，卑职马武，这是我兄弟张文，还请褚长官今后多多关照。” “好说，过段时间找个机会。”褚文昊对于他们谈不上深交，混个脸熟，将来说不定有用。 “如此多谢褚长官。”两人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没在客气：“我去二号牢房，两位兄弟安排一下。” “是是是...您这边请，小心路滑...” 打开二号牢房门，褚文昊再次见到章小曼，以及一侧的刘湘军。 一星期不见，章小曼恢复了往日神采，看到出现的褚文昊，没搭理他，继续绣着手里的手绢，打发时间的。 至于刘湘军，衣衫看上去干净很多，面色比之前见到要健康。他更不会跟特务多说，虽然行为奇怪。 褚文昊来到章小曼身边端坐，笑道：“看来你很适应监狱的生活嘛，如此我就放心。” 章小曼绣着手绢，头都没抬：“你来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顺便来办点事。” 扔下手绢蹙眉道：“刚才冲进一帮特务，在找什么？”她担心吉村被发现。 褚文昊起身背着手渡步，望向唯一的窗户，“自然是找给你送针线的人。” “你——”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旋即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能是圈套，要冷静。平静道：“给我送针线的狱警在门口，要抓就抓走。” 褚文昊望向他，“放心，人跑了。包括他的长官，也许还留在监狱里，你帮我留意下。” 章小曼秀眉微挑，不知真假，内心却松了口气。“神神叨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怎么可能再次被坑。 他也不在乎，“有个女人给他打电话报信，我正在锁定地区，真要是找到，就完事大吉，樱花小组在重庆的使命即将结束。”说完无意的打量她的神色。 章小曼眼睛眨动，知道吉村的长官是男的，至于女的给报信存在很多种可能。 “大言不惭！即便结束，帝国会源源不断调派特工来重庆潜伏，你抓的完吗？” 低着头踢了一颗脚下的小石子，他想查查给萧远山报信的是不是樱花小组的组长。 需要先确定是男是女，章小曼明显谨慎很多，怕是难有收获。 “你说的对，今天就这样，改天我再来看你。”望向刘湘军，“你的任务就是开导她，不要让她死去，也是为抗日做贡献。对于你的付出我会交代狱警不会为难你。” ...... 花园公馆。 褚文昊刚回来，整个二进院可真是热闹，行动处门前校场上站着七八十个穿着朴素的男子，周围几百看客，二处的人都下楼看热闹，甚至俞卓伟亲自站在前面。 情报处门前广场也很热闹，三个男人，一个被吊在柳树上荡秋千，两个被绑在树上。 周围一队的人远远围着，最重要六处的处长副处长都背着手，面色严峻的在哪研究什么。 等褚文昊出现，一众长官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心里怕是想法各异。 钟黎叔招招手示意他靠近，没敢托大，心里暗骂这帮长官，闲的蛋疼，不去工作看什么热闹！ “处长！”打完招呼又敬礼旋转一圈，毕竟都是长官。 “恩，”钟黎叔很高兴，虽然没挖到矿，却也为情报处挣到面子，看看，行动处抓了一堆人，还没眼前三个有分量，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柳树底下的十几位长官，对于褚文昊的懂事都是表情平淡，心底却思绪万千。 钟黎叔故意提高嗓门：“既然人都抓回来了，三个日本间谍，都是潜伏在党国的蠹虫，一定要尽快审出结果，再为党国、为军统建立功勋。” “是！” 正文 七十八章筛选间谍 审讯的事他不着急，其实也没多大意思，他只需要确定背后小组长的信息就可以。 潜伏身份怕是不知道，面对如此多的长官且不可马虎，让人看了笑话。 “人员增加的事情过几天再说，先把收尾工作处理好。”钟黎叔很高兴，三个日本间谍就是三万经费。 虽然没挖到矿，却在内部找到平衡，只是楚云飞没捞到好处，怕是心里有怨言，最多给他一万意思意思。 何况... 众人眼睛都望向于泽成，很多人认识他，甚至有接触。知道吊在树上的才是大财主，真要是挖出来，怕是二处三年内不用担心经费的问题。 一座金山悬挂树枝之上，众人能不眼馋。“哈哈...很好嘛，行动组几次出手都是收获满满，想必这次也是车载斗量。经理处今年的任务完成的要轻松很多，钟处长可不要在为难我才好。” 经理处长金志宇阴阳怪气，站在树低不忘提醒钟黎叔，今年就不要跟我申请费用了，有座金山在，要我也不批。 “咳咳、”人事处长宋明阳道：“不错，行动组如此能干，今后要继续发挥职能，想必局座不会失望。 唉，说来也怪，最近处里几个科长抱怨。说，人事处都快成摆设，人员增加根本不需要部门意见，让我头疼不已。” “哈哈...”电讯处长祝益民接话道：“宋处长知足吧，行动组的职权是局座直接审批，自然不需要过人事处。好歹还能登记人员资料，那像电讯处最近闲得蛋疼，下面的兔崽子要造反了，真是不知该如何压制。” “呵、祝处长...话也不是这么说，电讯处在重庆布置密集，大量的监听人员与设备投入，才逼得日本间谍只能用原始方法传递情报。 如此，这每一个日本间谍抓获，其实都跟电讯处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那像警务处跟个摆设一样，出门都只知道有行动处、情报处，好像军统就两个部门一样。 不过，这次局座给下了军令，严查内部纪律，对于那些视公家财产为私物的主，可不会手软。” “咯咯咯...窦处长何必如此严肃，相信行动组做事自有章法，严格遵守纪律，不会公然破坏规矩。 要说，总务处管的那点事，就是给经理处打打下手，最近烦得很，吃喝拉撒的大事小情都找我，怕是快没钱开火了。” 总务处长姚碧青也没落后，把话说的很明白。 你一言我一语，把情报处单独隔离，楚云飞最恶心，屁都没有还跟着吃瓜捞，脸色铁青没说话。 钟黎叔也恶心，这还没开始呢，一个个就等不急伸手要钱，还要不要脸！脸上虽平静，心里却怒火中烧。 一时尴尬不知如何是好，看向褚文昊希望他懂点事，“你想怎么审？” 褚文昊听到了，心里腻歪，事情往往如此。歇了半个月，刚抓三个日本间谍，没搞清后面的事情，这些人就跳出来打杀，真不是东西。 恶心的他都不想动手，干脆把人让出去，你们自己审吧，如此钟黎叔怕是明天把他拿下。 褚文昊像是明白他的意思一样，身体笔直道：“回处长，情报处没有审讯室，好在房屋有几间，属下想把隔壁一零七房间改造成审讯室。” 看向姚碧青道：“劳烦姚处长提供必要的审讯工具，协助审讯。日本间谍凶悍，骨头向来很硬，没有总务处帮忙怕是难有收获。” “咯咯咯...”姚碧青娇笑道：“没问题，既然是协助审讯日本间谍，刑讯工具的配给总务处责无旁贷。 褚文昊你放心，不用一个小时，指定把天堂变成地狱，让你审讯起来感觉舒适，不会迷茫。” “多谢姚处长。”褚文昊客气一句望向祝益民，“属下听说最近电讯处采购一批新的设备，能检测到人的心跳频率。属下希望祝处长慷慨解囊，协助审讯，让狡猾的日本间谍现出原形。” 祝益民心里暗骂，自己刚刚从德国引进两台机器，局里很多部门都不知道，这小子居然知道。 他有些肉疼，很贵的，而且就两台用来做研究用，如今却被揭开。皮笑肉不笑的道：“既然日本间谍如此狡猾，电讯处出手协助理所当然，褚文昊你放心，半个小时给你安装调试好。保管上达天庭，下至地府，任何谎言一击必破！” “多谢祝处长慷慨。”望向窦宏峻道：“属下初掌一支小队，对内部人员的纪律引导有失偏颇。还请窦处长安排一名有经验的队员，在审讯过程中给予指导，务求摆正心态，做好本职。” “哈哈哈...”窦宏峻朗笑：“褚文昊你放心，纪律方面警务处由来已久的严格，理论与实践结合才是教化日本间谍最正确的方法，半小时保证人员到位给予协助。” “多谢窦处长斧正。”望向军事处黄延豪，“属下在抓捕日本间谍过程中，发现与英国人来往密切，且威胁属下要速告大使馆，惩处属下。 还请黄处长派人协助，甄别此次日本间谍的行动，是否牵扯外国势力，同时帮属下消除责罚。” “很好！”黄延豪脸色严肃道：“日本间谍狼子野心，勾连甚广，企图拉帮结派针对我党国，如此行径应早做设防。 至于英国人的针对与挑衅，放心，我会联系大使馆与之沟通，不能让做事的人寒心，更不会向外国势力妥协！” “卑职多谢黄处长帮忙。” “哎，应该的！”黄延豪挥手道。 褚文昊看向宋明阳道：“属下侥幸抓获日本间谍，缴获密码本。遵循局座指示怕是要增加一支小队，这次队员在抓捕过程中都表现英勇，实为党国之楷模。烦请宋处长派人来训示几个不成器的属下，也好让其知道，今后独领一队做事严于律己，一切为党国效力唯宗旨，思想不能滑坡。” 宋明阳面带微笑点头，“行动组各个英勇无畏，实为党国之基石，军统之标兵。斩获如此硕果，理应进一步指导，在今后的工作中知道如何为党国、为军统在做贡献。 你放心，我会安排有经验的人员参与指导，不会让队员继续在苦海里挣扎，务必搭救上岸。” “多谢宋处长指导。” 最后看向经理处金志宇，说实话他这会有些激动，各个部门都被这小子邀请分羹，理由虽然冠冕堂皇却总归是遮羞布。 这会看到望来的目光，多少有些激动，终于轮到老子了，很期待。 褚文昊严肃道：“今早卑职聆听训示，局座开坛讲法，为前方将士筹集军费。卑职在听到经费需抓获日本间谍才能争取时，在军统人员共同努力下，抓获三名日本间谍。根据局座指示可申请经费三万，还请金处长体谅二处组建过程花费极大，提前审批款项，支持行动组今后再有斩获。” 金志宇脸颊抽动，挂着僵持的笑容，心里暗骂褚文昊这小子混蛋，你没有其它理由吗？ 老子刚说完不会批经费给你们，反手要打我脸？哪怕你说需要买辆汽车，老子咬咬牙也认了，你倒好！ 眼神不善的瞅了他一眼，周围的处长都没说话，有意无意的看向他，脸上的表情很是玩味。 “咳咳、” “二处组建实乃军统百年大计，不可出现丝毫拖沓。局座指示更是要不打折扣的执行，日本间谍的抓获，体现行动组能力的同时，更是要履行局座的指令，不能让人觉得局座言而无信，如此在无理由推脱。” 咬咬牙：“你放心，一会报告一到经费即到，也希望行动组再接再厉，军统虽难，却不会阻止队员抓获日本间谍的举动。” 金志宇东拉西扯冠冕堂皇，算是给自己找足台阶下来，他可不能不参与。再说褚文昊只是提前预支，并没有违规，自己是执行局座指令，跟刚才的话不搭噶。 “多谢金处长慷慨。”转身敬礼：“属下浅见，审讯过程难免出现疏漏，还请钟处长指正。” 好家伙，褚文昊这一套连消带打，不仅把事办了，让泛酸水的人通通闭嘴。 还为行动组争取到足够的好处，同时不忘告诉他钟黎叔，下面的队员很辛苦，你安插人手没问题，却要知道把谁排在前面。 即解决了来自外界的危机，又肥了自己，还表明自己态度，好小子！钟黎叔望向他的眼神就很有意思。 严肃道：“很好！如此事情要尽快有个结果，不能拖沓，让诸位处长大人看了笑话。” “是！” 众人都达成所愿各自回到自己领地，开始安排刚才答应的事情，效率不可谓不高。 ...... 情报处门前发生的事，俞卓伟都看在眼里，心里恼怒。行动处费劲周折死伤数人才抓回一堆人回来筛查，至今毫无结果。 可行动组呢？轻轻松松抓了三个日本间谍，两相对比实在打脸，几千人跟在十个人后面吃土，真是岂有此理！ 心情烦躁，面对属下自是没好脸色，事情也不是没有一点进展，经过筛选有八名男子相对可疑。 但奇怪的是并没有队员一眼看上去就像在小院见到的男子，虽看的不是很清楚，侧脸却有些印象。 办法试过很多，检查手掌、腿脚任何能显露军人体质的方法通通试一遍，可惜，没发现哪里有问题。 李大龙来到俞卓伟身边，低声道：“处长，里面的日本间谍很可能是空军隐藏的人，牵扯重大。军统唯一上山见过日本间谍的就是褚文昊，是不是让他过来帮忙指正，毕竟...” 馊主意！没看到俞卓伟脸色铁青，让还要说的李大龙闭嘴了，也是，很恶心，堂堂行动处居然靠行动组的人来找人。 其实也无所谓，本身线索就是褚文昊提供，一事不烦二主，李大龙没觉得如何。 俞卓伟深吸一口气，看向正在指挥卸猪的褚文昊，无奈道：“听说他跟姜阳是同学，很好嘛。既然是同学，就要多多沟通，行动处要发挥优良传统，抓捕经验不能敝帚自珍，要懂得分享。” 李大龙脸颊抽动，没敢说话，心里骂自己处长脸皮够厚的。 “是！” 说都说明白了，他也懒得装，几步来到姜阳身边把事情交代一遍。就看姜阳的脸色赤红，羞愧致死的感觉，让他去请褚文昊帮忙，跟当面打脸没区别。 “李组...” “去，其他都是假的，日本间谍才是真的，先找到人再说。”李大龙懒得考虑姜阳心里想什么，直接下命令。 “是！” 姜阳无奈，抬脚向着情报处而去，三十米的距离愣是走了三分钟，拖拖拉拉等行动组成员把日本间谍都带进屋里，只剩褚文昊时才过来。 “咳咳、” 咳嗽一声提醒，刚要进屋的褚文昊听到动静回身望去。 看到是姜阳，走了几步来到身前，“有事？”毕竟帮过他，情虽还了，不好在刻意针对。 “啊...那个...”姜阳扭扭捏捏就是不说，褚文昊对其性格了解，抬眼看向对面，就看到李大龙跟他招手示意，俞卓伟背着手侧脸瞅着这边。 像是懂了，“既然俞处长给机会学习，就不用客气了。”说完抬脚向对面走去。 呼—— 姜阳擦了擦憋出来的汗，急忙跟上，心里暗道，褚文昊这小子心眼很多啊，自己没说话都知道干啥，还给找好梯子。 不错，很懂事。 来到俞卓伟身边，敬礼道：“感谢俞处长给属下机会学习一些经验。” 李大龙眼睛睁大些许，有些佩服这小子的境界。俞卓伟挤出几丝笑容：“哈哈，客气了，都是军统同仁，相互学习是一种好的传统。” 看向李大龙，“跟褚文昊说说，有不足之处相互探讨，不可一言而定。” “是！” 李大龙示意褚文昊跟他来到人堆面前，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道：“面前八人最为可疑，身形、年龄相仿，你给看看有没有空军里面的间谍。” 褚文昊点点头，懂了，但他没见过许其言，资料他知道。石田浩二，身高一百七十二，体重六十五公斤。根据程度当初的形容，皮肤略黑，阴沟鼻... 面前八人没有太合适的，虽然年龄相仿，身高体型却有差别。 摇摇头道：“这八人都不像，”看向远处另外两组人，其中一组三十人，另一组四十多人，都是筛选过的。 姜阳来到身边，“你有把握吗？”很是生气褚文昊一言推翻他们半天的努力。 “咳咳、” 俞卓伟走过来，“合理的怀疑是有必要的，褚文昊你可以安排重新筛查。”人都来了，还要什么面子，抓不到日本间谍才没脸呢。 他过来是被逼的，没看到雷震山带着三个拖油瓶向这边走来，速战速决。 “是！” 褚文昊也没客气，“那就麻烦李组长，重新筛查。只要身高一百七十到一百七十二之间，体重六十五公斤，阴沟鼻的男子。” 李大龙点点头，冲着队员喊了两嗓子，七十多人重新开始筛选。 人群里有个男子，看到褚文昊出现后就低着脑袋，心脏却不争气的狂跳，他知道是谁。 尽量放平心态，也许还能蒙混过关，看刚才特务喊的特征跟他很是相符。 他心里纳闷，空军后勤团的资料可是假的，照片也是化妆后才粘上去，跟自己现在大相径庭。 如此，褚文昊居然还能锁定，很可能某个引路人出卖过他，心里愤恨的同时，祈求满天过海。 身在支那特务的总部，想跑是不可能，只有出去才有机会。 他刚才已经躲过三次筛查，马上就要过关，却不想又出现意外，暗自着急与恼怒，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 正在低头沉思被特务喊道：“刘二狗出列！” 刘二狗害怕道：“长官...我都筛查...三遍了，没问题吧。”一脸害怕的表情。 “少废话，谁让你长着阴沟鼻！” 队员们在筛选，这边又开战了。跟着雷振山过来的迟睿看到褚文昊时，眼珠子一转，笑道：“堂堂行动处，几千人的队伍，难道抓日本间谍还需要外援。 如此倒是让人看了笑话，即便找到那又如何？这功劳算情报处的还是行动处的，可笑！” 雷振山站在前面，扫了一眼褚文昊并未说话，心里也有些不痛快，迟睿点出来正和心意。 他不开口，闻薄凉跟弥勒佛薛俊雄自不说话，脸上带着莫名的微笑。 一侧刚刚赶来的卓有维，瞅了一眼迟睿，有些不满的看向俞卓伟，他心里也有看法。 俞卓伟本就不愿找褚文昊帮忙，如今被迟睿顶到墙上，脸色铁青却不知如何开口。 褚文昊本来不愿意搭腔，扫到姜阳快滴出水的脸，心里好笑，还是帮一把吧。 笑道：“迟副处长误会了，是卑职刚刚抓了一名日本间谍，可能跟里面之人有牵扯。这才主动过来配合工作，希望能学习一点经验。” 话一出口，二处的人还是很感激的，毕竟有块遮羞布。俞卓伟也松了口气，还算这小子懂事，替他解围。 “是嘛，那你可要好好跟着学习，莫要胡乱插手才好，以免俞副处长责罚。”迟瑞尴尬说了一句就闭嘴。 “多谢迟副处长指教。” 二处的长官望向迟睿的眼神多少有些鄙视，太能挑事，反而重新认识了褚文昊这个人，觉得很不错。 “报告！已经筛选完毕，符合条件者有十七人。”队员来到李大龙身边回话。 “恩，”李大龙看向褚文昊，意思人也不少，接下来怎么挑。 褚文昊点点头，向着十几人走去，身后李大龙跟其余两名组长，姜阳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至于长官并未动，只是远远观看。褚文昊来到近前，打眼一扫，身高、年龄、体重都合适。 很好筛，先从身前走一圈，“你...你...还有你...出列！” 浑身哆嗦的百姓按照指示站出来，挑出来的都很有特点，打眼一看皮肤都很白净。 第一批很好筛，去掉八人。“你们八人可以离开。” 众人忙不迭的回到人群中，看向剩余的九人道：“排成一队，脱掉上衣。”不仅筛查的人懵逼，李大龙众人也不懂。 褚文昊想法很简单，只有他自己知道许其言的事情，程度交代的细节可没上报过。 刚才他已经了解过，在刘村抓获，哪里都是普通百姓，会干农活，风吹日山虽然年轻，却掩盖其原来肤色，都黢黑。 所以脱掉上衣黑白自然容易分辨，许其言肤色略黑，相信身子也一样，天然的很难改造。 打眼一看，里面真有几个皮肤白的，跟脸、胳膊形成鲜明对比。 “你...你...你出列，可以归队。”褚文昊点出四人离开，剩余五人。 “把手掌伸开！” 褚文昊来到五人面前，开始挨个检查，同时提高警惕，很可能许其言就在五人之中。 来到第一个男子面前，看着摆弄着手指，虎口没有老茧，很难确定谁玩枪，有的话早被发现。 他查的可不是虎口处，而是细节，真正的老百姓可没时间修指甲，除了黑泥就是残缺而粗糙。 许其言日本间谍做事很自律，一定会定时修剪指甲，也不会把自己搞得太狼狈。 还有一点，许其言在空军两年多，都是玩笔的，中指难免会变形扭曲，结合起来审查就轻松很多。 一群人看着褚文昊在那检查好奇不已，却没有敢打扰的。 男子手指粗壮，指甲里满是黑泥，臂力扎实，应是庄户汉子。“你离开吧。” “谢谢长官，”年轻人慌忙跑掉，一句话就等于救了他一条命。 第二个没问题，第三个指甲就很干净，而且中指有些弯曲，褚文昊挑眉问询：“叫什么名字，最近三年做什么工作？” 男子淹了口唾沫：“回...回长官，小人叫刘权，读了点书，会算点数字，一直在张记米铺做账房先生。” 褚文昊点点头没在继续询问，继续下一个，第四个没问题，来到第五个人面前扫了一眼，此人给他的感觉就很不一样。 虽皮肤黢黑，表情跟众人一样，眼神却极为灵动，气质稍显凌厉。手指干净整洁，毫无黑泥，中指轻微变形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你叫什么名字，最近三年做什么工作？” “回...长官，小人...刘二狗，前几年逃到外地谋职，啥活也干，有口饭吃就行，刚回来就...”刘二狗极力表现的跟众人一样，却看到褚文昊对他笑。 心里一颤！坏了，难道被锁定。 冷静！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听道：“石田浩二吧？你可没少参与针对我行动，身上的伤还要感谢你那。” 刘二狗惊诧的表情一闪而过，一颗心跌入谷底，完了！狗特务居然知道自己的全名，不用猜也知道有人出卖。 心里暴怒，却还要努力否认，“长官...您在说什么...我...” 褚文昊抬手阻止道：“没必要继续演，我虽没见过你，却对你的长相有些轮廓，当初引路人跟我说过，不然怎么会如此有针对性。 指甲干净整洁，精修过吧，手掌没肉杠，中指微微变形，已经说明你最近几年啥活没干，就忙着签字画押了。” 刘二狗有些装不下去，既然锁定到他，在装也是徒劳，原本苟劬的身形挺直，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褚文昊！你不用如此嚣张，大日本皇军必杀你！” “哼！” 懒得跟他解释，小声道：“我刚刚抓了你们樱花小组的组长，今晚打算给我暖被窝呢，还有另一名引路人，你们小组即将全部覆灭！” “八嘎！” 浩二试图去抓他，却被他轻轻一摆挡住，交手间力度传给他，让其清醒点。 笑道：“你们组长说，要是今晚能随她心愿，就会引你的长官角蝰出来，看来你保不住他。” “八嘎！八嘎！叛徒，都是帝国的叛徒！”浩二有些疯狂，抬脚就踹褚文昊，被其一腿打了回去，双腿发麻，一时没力气。 周围之人这会再傻也知道找到正主了，李大龙慌忙挥手示意队员抓人。 四名队员扑上去，死死抓着还要踹褚文昊的浩二。李大龙来到近前：“带到后面开始审讯！” “是！” “八嘎！褚文昊你会付出代价的，大日本皇军不会放过你，组长不会放过你！”浩二叫嚣着被拖走。 人被带走，一切归于平静，李大龙笑道：“这次多谢褚队长帮忙，改天请你喝酒。”他以前没把褚文昊放眼里，通过这几次的接触，对他彻底有了改观。 “哈哈...李组长客气，”看向姜阳道：“姜阳，记得请我喝酒啊！” 姜阳翻了个白眼，让你出尽风头还请你喝酒，请你喝尿还差不多。 “没你事了，赶紧走人，看着烦。”姜阳直接赶人。 褚文昊也没在乎，挥挥手向着对面走去，他没有在去拍马屁，何况拍也没用，徒增尴尬。 雷振山瞅了一眼褚文昊，眼底闪过莫名，回身道：“既然找到潜伏空军的日本间谍，就要加大力度争取有所收获。情报处那边抓了三个日本间谍，要加把劲才行。” “是！” ...... 褚文昊回到办公室，开始自己这边的审讯工作，都是大活且价值不大。 刚才试探许其言，看他表现樱花小组的组长应是女子。给了他跟萧远山沟通的消息。 对于于泽成的审讯，他有些顾虑在里面，不是害怕他，而是警察局张家栋这次可能下不来。 当然，自己要是出证据，是一定能拉下来，却不想如此做。 在确定日本间谍的基础上，居然还有人出面保张家栋，你说背后之人厉不厉害。 稍有不慎自己小命难保，连累家人。一次教训足够，不可盲目行事。 张家栋下不来，利益总归让出一些，交给共党的仓储要说现在的用处还有也不大了。 广州、武汉沦陷，今后很多物资运不进来，想大量购买粮食运往后方，怕是难上加难。 钱要敲出来，还要给于泽成一条活路。中国人运不进来，不代表日本人运不进来，今后重庆百万人口可能需要他养活。 何况，真杀了他，意义也就不大，日本人可以继续通过张家栋来掌控，只是会偷偷摸摸来，如此倒不如于泽成继续维持。 这里面关系很多事，他要细细思量。把顾叔同喊过来叮嘱道：“叔同去电话局查清楚给萧远山报信的电话从哪里打出去，能锁定线索最好，实在没有也没关系。” “是！” 正文 七十九章 开始审讯 一零七房间，已经被彻底改造，效率真高。审讯工具一应俱全，两座电椅。 电讯处提供的测谎仪已经调试好，周围玻璃用棉被遮挡，挂上幽暗的灯火，俨然一副炼狱布局。 三人被绑在十字架上，噼啪的碳火，烧红的烙铁，放在辣椒水里的皮鞭... 六处派来协助的人都站在门口，谁还真去协助行动组审讯。褚文昊进门扫视一圈，点点头觉得很满意，没有审讯室自己造。 开始安排审讯工作，“顶天跟报国去陪门口的人出门喝茶。”都是机密不想漏风出去。 “是！” 项顶天也不想干这活，太糙，没啥技术含量，招呼石报国两人出门带着六个人直奔茶馆。 “方舟、俊杰、鼎秋，你们联系相关部门，先统计洋河商贸所有产业，暂时查封。跟银行打招呼，不许流动一分钱，所有货物谁敢动，予以警告并做记录。” “是！” 三人离开，“精忠负责审讯刘大海，死活不论。只要手底下黑龙会成员的隐藏地点，钱不给就让他带地下去，商濯负责记录。” “是！” “鹤轩带萧厅来办公室，负责记录。” “是！” 褚文昊转身离开，审讯室用来打没用的人，有用的暂时不能伤着。 回到自己办公室，泡好茶，萧远山已经清洗干净恢复本来面目，穿着一套单薄长衫，也没给他上手铐脚镣。 进门后神色平静，望向褚文昊的眼神也许有仇恨，更多的可能是恨自己。 落得如此下场，就是太自信，以为万事可期。 “萧厅请坐，我们边喝边聊。”褚文昊示意他入座，给武鹤轩一个眼神，负责记录工作。这也是没办法，单独审讯是不合规矩的，在外面他可以做，在军统不能留下攻击的把柄。 萧远山没说什么，几步来到靠南侧沙发端坐，褚文昊手里摆弄着茶杯，给满茶后：“桌上有烟，想抽自己点。” 他没客气，抽出烟点燃，吐出一口烟雾，神情放松很多，望向褚文昊道：“你不用如此，我知道的有限，即便全部吐露也抓不到其他人。” 褚文昊摆摆手：“我知道，樱花小组的成员基本锁定，只有你们的组长与其领路人没消息。 皮肉之苦你要是想尝尝我不拦着，不想尝就合作一点，拿点诚意出来，否则我很难交代。” “哼！” 萧远山扭过头去吸着烟，“看来松田惠子跟你交代的真不少，不过我不怪她，她做了自己该做的。” 褚文昊端茶自饮，“她不知道你被捕，要是知道怕是很伤心，活着也许心存侥幸樱花小组可能活着离开重庆。” 萧远山狠狠的抽了几口烟，眼神毫无神采低声道：“你去过我家，东西找到了？” 褚文昊没有否认，点点头道：“早就找到，一星期之前就可以抓你，只是刘大海突然消失，或者说想给你个行动的机会，没成想你还挺自信。” 萧远山有些丧气的低下头，闷闷的喝了口茶水。“姓梅的没阻拦你？” “可能吗？” 褚文昊想起来就火大，没好气道：“你知道的，我没办法，只取了东西带回来，其余秋毫未犯，你应该放心了。” “哼！” 萧远山狠狠道：“这个蠢妇蠢钝如猪死不足惜！那两个小杂碎，早就想亲手宰了！”看向褚文昊道：“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既然到嘴的肥肉都不敢吃。”语气充满讽刺：“萧家两座府邸，家财万贯，单单古董首饰不低于两万美金，如此肥肉放弃岂不肉疼。” 刚才在外面六位处长敲竹杠他看的一清二楚，包括褚文昊处理过程，心里还是认可他的方式，却觉得手法太嫩，不懂收敛，触犯禁忌，早晚把自己玩死。 他身居高位多年，人情练达，气度不凡，自是从容淡定。 试图挑起褚文昊的怒火，把萧家抄了，顺便打杀蠢妇与逆子。 放下茶杯瞅他一眼，心眼挺坏。“钱财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喜欢是一回事，放下是另一回事。刚才你也看到了，不想让我难做，就帮帮忙。 这么多年，你从张家栋手里，于泽成手里，以及走门子托关系的，你可不要告诉我都给那蠢妇。” “哼！” 萧远山没说话，看了一眼记录的武鹤轩道：“钱可以给你，问题只回答你三个，多了钱没有，问题也不一定是真的。” 掐灭烟又点燃一根，眼神迷离看向窗外，“这几年我已经迷失自我，大日本皇军的教诲已经被花花世界所侵蚀，沾染俗世之心的特工，不配拥有帝国给的荣誉。” 望向褚文昊：“我只想保留一丝尊严，给故土的家人一份活下去的希望。即便我背叛帝国，也不会去侮辱自己的国家。” 褚文昊皱眉喝着茶，没第一时间答应，他有很多事情要询问，如此怕是很不完美。 严刑拷打未必就老实交代，胡乱指点误导还是有可能，价值大不大取决三个问题。 钱他要，指定少不了。送上去也就封住钟黎叔的嘴，给些体面可以做到。 坐在一侧的武鹤轩，眼神狂眨，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竖着耳朵只做记录。 几杯茶下肚，褚文昊望向他：“先说钱，不够分量一切都是白扯，上面不答应我很难做。” 萧远山眼神转动，吸着烟无所谓道：“这么多年我只取过一次帝国给的费用，其余应放在银行里，想必有五千美金吧。 像你说的，人情往来密密麻麻，姓梅的蠢妇借我名声没少捞钱，”萧远山摆手道：“我不在乎，都是小事懒得跟她计较。大头自然在我这里，除去给家里寄回去的，以及处理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有三万美金。 分别放在交通银行...农民银行...金城银行...家产都留给蠢妇，少说也要三万美金，能不能取是你的本事。” 萧远山交代的很详细，怎么取款，具体的数额，存款人化名，有这些信息足够。 武鹤轩也算有经验了，这一方面单独记在一张纸上，至于怎么汇报要看褚文昊的意思。 褚文昊点点头：“行吧，主要说一下你在交通银行的账户，定期多久给你转款，以及数额，这不在问题范围之内，我需要确定有无私自扣留。” 萧远山吸着烟，他知道褚文昊的意思，松田惠子已经交代，他已经把消息传达给组长，今后不会再有人给自己转款。 风险也就不存在，“每个月法币五千，三号可去取款。” 褚文昊皱眉道：“怎么这么少？松田惠子报的可不是这个数，你是负责收尾工作的，应该有很多补助才对。” 萧远山虽然听木村说过一些褚文昊的事情，还是被他惊讶到：“你果然知道很多，我是负责收尾工作，却是依靠潜伏的职位来协助小组成员，为此帝国花费很大代价。” 看到褚文昊急切的眼神，笑道：“你不要问是谁安排我进警务厅的，我也不知道，三年前在南京上任，一切已经办妥。也不会闲着没事去查，帝国不允许探究未知，一但发现就会严惩。” 褚文昊脸颊颤动，应是真话，他是想知道萧远山背后的人，日本间谍也不是傻子，自安排的天衣无缝。 “所以金钱的数额并不一样，其实惠子有些多虑，不应该做这么多工作，否则怕是很难发现木村，我也就不会暴露。”萧远山掐灭香烟，这个问题他还是有些怪责松田惠子。 猜到是她的动作才让褚文昊找到自己不难，松田惠子被捕后，有他负责接手黑龙会成员，也就是于泽成的工作安排。 想不到，就是这样才暴露两人，如此还是松田惠子的责任。 “你的意思，即便我去银行查也查不到是吗？那你电台汇报什么了？” 萧远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点头道：“每个人的接款方式不一样，更是不会出现美金跟英镑，只是钱到指定银行后，才会变换成小额美金与英镑，在转换一次。 即便你去查，也只会查到两个银行的来回转换，钱是南京转过来的，难道你要去南京查吗？” 褚文昊不置可否：“还是有痕迹的，转换总需要有人做安排，不可能自己转换，这个人一定潜伏在银行里，接受南京的电话，负责转款。” 萧远山想了想，“也许吧，不过应该不是小组成员，或许是外围的人，或者指定的转款人。这些小组成员都不知道，即便组长也只能被动接款。” 褚文昊有些犯迷糊，好奇问：“不应该是负责后勤的‘青兕’给你们转款吗？” 萧远山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想多了，代号只是级别，具体职务有组长安排，何况刚刚通知下来的代号，只能临时做调整。后勤工作指的可不是发钱，而是...” 说到这里他不说了，差点没把褚文昊憋死，诧异道：“说啊！” “呵呵、行，要是算第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这是我的原则与底线。只回答你三个问题，再多我只能选择回去见天皇，即便没脸，也要去。”萧远山语气中透着坚定。 “哼！” 褚文昊冷哼一声差点气死，端着茶杯思考，看来自己的判断有些错误，上一世听到军统披露的信息未必全部正确。 今后做事不能全凭往昔经验来定，加上自己的临场判断很重要。“青兕”是何职责抓到后自会知道，可不能浪费机会。 笑道：“你不会只传达关于川岛芳子的事，以及我个人狙杀情报吧。” 萧远山吐出一口烟雾，眼睛里疑惑却出卖了他，“消息是假的？” 褚文昊没回答他，真假自不重要，只是给川岛制造点麻烦。 深吸一口气：“第一个问题，你组长潜伏身份？” “不知道，换一个吧。”萧远山很肯定的回答。他真不知道，就像组长也不知道他的潜伏身份一样，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不知道，不知道怎么跟你报的信？”他对这个问题抱有怀疑。 萧远山摆手：“昨晚告诉组长，也是留退路，没办法的事情，即便知道也无所谓，规矩是安全，组长是不会背叛的。” 褚文昊想了想，询问：“那就你们组长引路人的潜伏身份？” 这个问题让萧远山微微僵持，“不知道...你换...” 却被褚文昊打断，“看来萧厅很没诚意，对你是不是觉得太好，如此不妨换换聊天的方式。”完全肯定他知道。 萧远山皱眉，大口大口吸着烟，他知道一但交代引路人，也就等同交代自己组长，这样的背叛他过去心里的坎。 没着急催促，等他自己考虑清楚。再次掐灭一根烟，靠在沙发上闭眼道：“算半个问题，我只能告诉你他在你们军统里，至于在哪个部门我不知道。” 呼—— 长舒一口气，俯身端茶惯了一口，“去年无意中见过一次，他可能在执行公务，至于长相之类的情报，我是不会说的即便刑讯，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的本事。” 在军统里？ 褚文昊睁大眼睛，真是大吃一惊，引路人在军统里，那这一切会不会都被看在眼里？ 职位高低很难确定，部门就更不知道。皱眉道：“你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军统人员在重庆的各个部门加起来有上万人，你让我怎么查？” “哼！” “那是你的事情，如此做已经愧对帝国，希望你不要逼我！”萧远山说完像是有些后悔，怒声道。 褚文昊恨不得给他一刀，还不如不交代，疑神疑鬼更加难受。 “那这个问题不算，跟没说一样，我也不问他的细节。”褚文昊一言而定，接着问：“卢涵升藏在哪了？” 萧远山恨恨的点燃一根烟，“不知道！” 没好气道：“你以为他傻啊，既然逃跑了，就不会告诉任何人，即便是组长。” “不知道你怎么知道卢涵升是你们小组成员？”褚文昊追问。 “你——” 萧远山脸色难看，“只是听组长最近说的，广州武汉被帝国侵占是樱花小组的功劳。大本营发来贺电，擢升桔山木原军衔，再结合最近的消息自然很好判断。 何况他是我的长官，能告诉我隐藏身份吗？这样的白痴问题就不要浪费时间。”很是气氛。 “你着急去哪？” 萧远山扭过头去没搭理他。 褚文昊想了想，可能还是有的，卢涵升是他的长官，他知道的可能性很小。 再说许其言被姜阳抓获，怕是惊了卢涵升，在想抓怕是很难，会即刻转变身份隐藏起来。 “第一个问题，你的组长有没有通过重庆广播电台传达接收电报的提示？” 问题一出来，萧远山就知道自己打去电台的电话被锁定，当时有些着急，何况没有暴露的痕迹，做事不够仔细，怕是让褚文昊发现端倪。 如此电台里的自己人怕是也要暴露，想到这内心哀叹一声，都怪松田惠子，一连串的问题皆是因她而起。 考虑一圈，觉得没有问题，即便知道有通过电台提醒，也不会确定组长的信息。 他相信组长会很小心，不会犯低级错误。 呼——看向褚文昊道：“有，前段时间发过提示。” 眼睛一亮：“具体时间？” 萧远山不觉得他能查到什么，也没隐瞒，“本月六号，下午三点。”说完就不说了，这算是第一个问题。 本月六号？褚文昊想了想，应该是抓捕章小曼的当天，小组长收到消息，紧急发电报安排萧远山处理后续问题，极有可能，不似作假。 虽很难确定小组长身份，却可以查查，再结合今天的报信电话，大体锁定方位还是有机会的。 军统潜伏的引路人很难查，也很麻烦，不愿从内部调查。 沉思片刻：“第二个问题，张家栋后面挂着谁？” 他需要搞清楚这个问题，也就搞清楚萧远山后面的人，同时搞清楚鲁志鹏后面的人。 萧远山有些诧异，端茶想了片刻，没着急回话，自己跟张家栋关系不算密切，也是听令行事，即便有关系他也不知道，瞒天过海不找他也很可能。 “你不要顾虑，这个你没关系，主要牵扯朝天门码头的利益。” 萧远山暗哼一声，皱眉道：“我跟他关系算不上亲密，只是偶尔会到我那坐坐。有些事需要他出手帮忙，他也不是我们的人，即便知道，也揣着明白装糊涂。 此人关系盘根错节，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我知道他跟司法院卫东国院长之子卫东青很熟悉，至于背后是谁不清楚。” 卫东国？ 卫东青？ 褚文昊脑袋疼，单单这一家子就很麻烦，后面还不知道是谁，恼怒道：“等于没说，不算！” 话一出口差点没把萧远山气死，合着白说了，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人在屋檐下。 “第二个问题，青兕的隐藏身份？” 萧远山想都没想：“不知道！” 不知道不奇怪只是试探一下，何况他知道引路人的消息，抽空在收拾。 “你有没有其它情报小组的消息，有的话算你一个问题。”樱花小组等抓了组长也就没啥意思了，应该提前做准备。 “呵、”萧远山嗤笑道：“你以为大日本帝国的情报员天天在一起唱歌吗？帝国训练之时依然分开，就算是帝国的特工站在你面前，在两个人不表明身份的前提下，有可能是敌人！” 这点不做评价，可能性很大。他也不着急，想抓的话可以针对军需处孔瀚升，甚至自己老师冯道远。 担心是自己没成长起来，跟这些高级间谍过招，会被倾轧而亡。 褚文昊暂时不想问了，也没多大意思。端茶道：“我需要你提供控制的党国官员名单及其证据，算作一个问题。” 萧远山皱眉道：“没控制多少人，我的工作只是收尾，大多跟市政府以及警务系统的人来往。警务系统我自己就处理的了，主要还是市政府里面有十几个帮忙做事的，都是小脚色你要就给你。” “军委会里面没有吗？” 萧远山点燃一根烟，“军需一处有个叫贾云礼的科长，有时候会帮忙处理一些琐事。证据都放在家里的保险柜里面，你有胆子就去拿吧。” “哼。” 褚文昊给向颖欣脸面可不是害怕她，证据在保险柜里自然要取回来，自己留下作为依仗。 “密码？” “三六...” 要说武鹤轩也是聪明人，知道褚文昊喜欢留后手，干脆记录在另一张纸上，一会在处理。 “关于你跟张家栋来往，有这方面的记录吗？” 萧远山摇头道：“简单的利益往来还是有一些证据，留在保险柜里。掌控的证据没有，估计起不到多大作用。” “黑龙会的成员你知道多少？” 萧远山摇头道：“我不跟他们打交道，都是木村负责联系。具体的事你可以问他，不过怕是很难，木村性格执拗，为人忠诚不像我一样背叛帝国。”心里有些惭愧。 其实他也没说多少，无非把钱给他，透漏了一个引路人的信息，组长的事情没说，控制支那人的证据，想想也没有多少罪恶感。 褚文昊觉得差多了，“最后一个问题先留着，等有时间再问你。你的身份想活着离开恐怕很难，体面我会给你一些，最好的结果暂时羁押监狱，生活上应该没问题，后续想立功可以在看情况而定。” 萧远山早就想到有这一天，只是腐蚀的太厉害，也许过两天苦日子就想死了。 点头道：“只要给我个安静的空间就行，其它也不求，以后得事情以后再说。”话也没说死。 褚文昊起身来到武鹤轩，看了一眼详细的记录，“这里添上法币二十万...”三万五千美金按照他的算法是七十万法币，截流是一定的，怎么上交很考究手艺。 “这里去掉不要记录...”褚文昊指指点点，该去的去，该留的留，武鹤轩重新整理审讯记录。 褚文昊坐在那跟他闲聊两句，“于忠诚的任务你知道嘛？” 萧远山不想说，也不会再说：“你可以问他，说不说我管不着，我不想在透露消息。再多国内的家人会被牵连，如此活着也没意义。” 没在问单纯喝茶解闷，等武鹤轩整理好，检查没问题后：“把他带到隔壁办公室，安排商濯把于泽成带过来，叮嘱他看着萧厅，让精忠休息会。” “是！” 萧远山起身等待最后的审判，经过褚文昊时听到：“你们组长喜欢黑色还是蓝色衣服？” 瞅他一眼：“红色！” 说完不在搭理没完没了的褚文昊，跟着武鹤轩出门。 红色？嘿嘿嘿...褚文昊放下心来，说明组长是个女子不会错。萧远山交代是零碎，可他会组装啊，零零散散的消息汇集到一起，就把她找出来。 目前知道的信息：女，喜穿红色衣服，引路人在军统。 等电话有位置，相信这个人不难找。 很高兴，算是很有收获，他相信信息都准确无误，比严加审讯得出来的要靠谱。 洗洗茶杯，换上新的，准备接客。他喜欢交谈中探知情报，如果遇到哑巴也就只能动刑了，打人他会，那只是无奈才采用的极端手法。 没过多久于泽成穿着一身警服被带进来，脸色阴沉，瞅了一眼褚文昊，不知道他跟萧远山谈了什么。 “于会长请坐。” “哼！” “褚文昊，你不用如此嚣张，早晚帝国会扒你皮抽你筋，让你尝尝大日本皇军的皮鞭。”开口就暴脾气，可见没想通。 褚文昊毫不在意，“只要抓到我自然会领教，现在说为之尚早。” “哼！”于泽成无奈，都成阶下之囚，也就只能卖卖嘴，还能如何。 也没客气，正好口渴的要命，主要是上火这两天，端起茶豪饮三杯。 喝舒服后整个人也就放松了，最重要褚文昊态度温和，没有给上刑的意思，情绪上并不紧张。 “我跟萧厅了得还算愉快，达成初步协议，也希望你知情识趣，莫要自讨苦吃。说实话，绝对的皮鞭之下很难忍受，这种滋味我尝过，可以跟于会长分享一些经验，也好让你清醒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于泽成没说话，只是心里颤抖，他只是黑龙会成员是流氓，并不是正儿八经的帝国军人，更不是受过训练的帝国特工。 刚才看到满身伤痕，鲜血淋漓的刘大海，在狗特务折磨下还咬牙开骂，很是佩服帝国的勇士，也给了他鼓励。 来到这，没有皮鞭辣椒水，电椅板凳，在清香袅袅之下反而让他心生不安。 很奇妙的一种感觉，说是说不出来，消瘦的脸颊上挂满担忧，保养不错的皮肤，显得有些苍白。 褚文昊倒着茶水，示意武鹤轩开始记录，“于会长是生意人，只是黑龙会成员，没必要一条路走到黑，即便你扛住刑罚也不会活着回去。 倒不如识趣一些，跟我合作，表现好也许会考虑放你回去也说不定，是生是死不在军统，而在你自己。” 于泽成久经考验，可以说很熟悉游戏规则，生意做到他这个级别，形形色色啥人没见过。 褚文昊的话他当放屁听，根本不为所动，嗤之以鼻，即便放他回去帝国也不会相信他，会很快被除掉。 只要被捕，就不可能有回旋的余地。谈判的筹码在于自己想死想活，想死就不用说了，想活自然要坐地起价。 “说些没用的，即便你现在放我回去，你觉得还有意义吗？” 褚文昊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于会长就告诉我想死想活就行，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问题让于泽成实在难堪，能活着谁想死，多此一问。 他同样没回答，闷闷的喝茶。不回答等于回答了。 “如此就简单，于会长是黑龙会头目，负责协助樱花小组的松田惠子，如今她囚禁大牢，能不能活下去还要看她自己。 于会长想必不想受此劫难，好办，钱要交出来，不交你也带不走，也转不走。 黑龙会你这个小组废了，包括醉玲珑里面的人，今天就抓。至于其它小组成员恐怕你也不知道，你的价值几何，要清楚的有个自我认知才好。” “你——” 正文 第八十章 金钱至上 于泽成的价值几何？ 问题不用说的太细，除了有钱没啥价值，依靠他搬到张家栋，基本毫无可能。 日本间谍他不知道，带领的黑龙会已经锁定，无非控制几个人，他不想去查，懒得查，自己手里的线索足够忙活很长时间。 “刚才几位处长给我难堪，你看在眼里，你替我解围，我自会帮你如愿，彼此都好过，希望你不要自误。” 于泽成低着脑袋抽烟，室内只有摆弄茶杯的脆响。他想的很清楚，即便死扛也没意义，何况抗什么？ 生意上的事情褚文昊没兴趣，偷鸡摸狗的帮帝国转运东西，不用自己说他也知道。 查不查不在他这里，而在上面，只要张家栋倒了，也就全部漏出来，想掩盖也难。 张家栋依旧活跃，交代的意义也就不大，如此只能求活，发挥自己仅有的价值。 想清楚后，望向褚文昊平静道：“钱可以给你，我今天就要出门，还要保证今后不会在抓我，下面人不能抓。” “你出去干嘛？还想操控洋河商会，张家栋还相信你？” 于泽成不回答他的问题，“你不用管，洋河商会里面成员复杂，我要是不回去，怕是重庆半年没货源进来，保管饿死你们。” 两杯茶下肚，“能不能放你走不是我说了算，需要请示。今天的场景你看到了，我的处境也很尴尬，放你走就是给我自己招惹麻烦。 不过你可以试试，毕竟诚意有时候很关键，我可以帮忙劝服，能不能成功，一是你来做，二是我来说。” “哼！” 于泽成看的很明白，他是生意人，更是聪明人，褚文昊处境好不好跟他没关系。 钱是好东西，足够要人命。 两根手指交叉，冷道：“十万美金，送我出去，单独支付给你两万美金。今后要是需要钱可说话，就这些多了没有。” 说完于泽成就低头喝茶，他不管褚文昊怎么分，就给这些，再多也没用。 张嘴十万，差点把褚文昊的心脏给刺激出来，怪不得处长大人们都眼睛放光，真有钱呢！ 按照他的算法，也有两百万法币，顶林海兄弟两人。 他知道虽然钱很多，却没动着狮子肝，于泽成掌握的生意，怕是每天流水不低于十万法币，钱他有，不想吐。 “太少！” 褚文昊毫不犹豫，跟生意人谈条件可不能一口价，“六个部门每个部门分一万，还剩多少。当初我抄林海兄弟的家都有十万，你不要告诉我，你在重庆经营五年，就剩这点钱。” 于泽成像是没听到，自顾自喝茶。也不接话，两人就在那耗着，半个小时茶水换了两壶，愣是没在开口。 褚文昊毕竟年轻，沉不住气，咬牙道：“在加两万。” 于泽成瞅了他一眼，点上一根烟，无奈道：“你知不知道我需要照顾很多人，党国这些官员那个不需要打点。吸血鬼你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个数字，国党政府没搬来重庆之前，我每年上交大本营军费三十万美金。 去年开始锐减到二十万，今年到现在只上交十万。而且我的生意比两年前翻了两倍，你明白里面的含义吗？” 褚文昊眼皮狂眨，今天的刺激有点大，开口三十万，估计能买半个重庆。 他的话语中怨气很大啊，他有点想知道钱都去哪了，按照他的算法岂不是每年一百多万美金不知去向？ “我倒是好奇钱去哪了？” 于泽成摆手道：“钱去哪，我自己都不知道。在你们支那做生意很难，我掌控着重庆一般的运输，各行各业都有。除战略物资之外，只要赚钱的我都涉猎，战争更是发财的最好时机，而我能动用的钱却越来越少，你说这事奇不奇怪。” “哼！你那是做生意吗？你那是抢钱，破坏重庆经济，收买党国败类。说的跟受多大委屈一样，这都是中国人的钱。” 于泽成冷哼一哼，没做辩解，心里暗骂不是中国人的钱，难道还是美国人的，说些没用的。 “既然你有诚意我就加两万给你，不过你也不要在问了，问出来对你没好处。 我甚至敢保证，此刻那些吸血鬼已经安排人进军统打听，随时注意我的情况。 说句难听的，我想死都难！你今天动了我，就是动了他们，年轻人做事要考虑周全一些。 大日本皇军走到今天不是偶然，你们国党政府衰败至此，也不是偶然。 家国情怀，支那人不配谈！”于泽成语气中充满蔑视。 褚文昊冷冷瞅了他一眼，还真想一刀砍死他，混蛋说的这么吓人，真假自是难辨。 正说着桌上的电话响起，褚文昊起身接电话，电话是沈方舟打来的，汇报封查遇到阻力，几百警察把他们围住，不允许动洋河商会里一件东西。 “谁带头！” “警察局副局长郑耀先！” “哼，”褚文昊脸色铁青，真是谁都敢插手军统的事情，看来上次杀的人还不够。 “你带人回来，顺便把顶天喊回来，暂时不用管了。”说完就挂掉电话。 脸色难看回到桌前：“于会长好本事！”真是怒火填膺了，这边还没开始动手，上面就插手，真是反了天了。 “哈哈...”于泽成像是猜到一样，大笑起来。褚文昊喝着闷茶，心里有些肯定他所说，果然是盘根错节，步步艰难。 “行了，我不跟你废话，怎么取钱，一次上交，能不能放你离开需要看你背后之人的力量。” 于泽成舒服的喝起茶，他知道那些人坐不住了，开始伸手，那他就死不了，军统还要乖乖把他放回去。 为此，还要正名，以示清白。 “花旗分行...密码...户主...瑞士分行...中国银行...”于泽成交代了三个账户都不是他的名字，可见藏的很深。 武鹤轩记录手都发颤，本来嫩白像女人的皮肤，激动的白里透红。 他没见过这么多钱，写数字都发颤，可见不凡。总计十四万美金，加上萧远山的三万五，一天收获十七万五千美金。 天文数字，估计能买几架战斗机了。而且还是碎银子，大头被上面拿走，于泽成自己不知道留下多少。 可见日本人在重庆搜刮多少民脂民膏，实在可恨，而上面却出面保他。 褚文昊冷静下来，“要一份跟张家栋来往的证据，一份郑耀先的证据，暂时这么多。” 于泽城毫不在意：“证据给你也没用，他的后台很硬，即便知道也不能拿他如何，当然你要是不管不顾抓人，那就另说。” “这个你不用管，证据怎么用我说了算，抓不抓人上面说了算你只需要交代。” 于泽成笑道：“没问题，一会找人跟着我回去取，我也看看你能如何。” “哼，”褚文昊生了一肚子气，起身接过审讯记录。 “这里写法币一百三十二万...”褚文昊指点他怎么写报告，一切准备就绪，“让于会长签字画押，萧厅那边做个叮嘱。” “是。” 于泽成签字画押后，有些诧异道：“你还挺狠，截流十万美金，想私吞啊？” 褚文昊懒得跟他解释，想私吞也没这个胆子，“于会长去隔壁待一会，等钱取回来，我会跟处长申请，能不能即刻释放就要看上面的态度。” ...... 下午三点。 队员们一个个摩拳擦掌，望着桌上摆放的三个小箱子，眼睛放光，整整十七沓花花绿绿的钞票，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多钱。 另外五千美金换作十五万法币，厚厚的十五沓，也很馋人。 褚文昊也咽了口唾沫，钱真是好东西，任谁也要拜倒。 扫了众人一眼，拿出一沓美金，五沓法币，“拿去分了，不想死就低调调，最近局里查的紧，想死就使劲喊。” “叔同留下，你们去隔壁等待命令。” “是！” 众人一脸兴奋的拿着钱，压抑着情绪贼偷贼脑的离开。 “怎么样？”褚文昊把钱扔在桌上，先问顾叔同调查电话情况。 “查清楚了，电话是从南岸区黄桷垭街道一处商店打出，根据老板反应当时打电话的是一名男子。 包裹的很严实，戴着礼帽，身高一百六十五，身材圆胖，没看清长相，年龄不好推测三十岁左右。 老板以前并没有见过他，周围人流量很大，很多中低档居民区设立，很难确定此人身份。”顾叔同详细汇报。 褚文昊点点头：“再去一趟电话局，查查本月六号下午三点钟，有个电话打去重庆广播电台，电话号码...锁定位置即可。” “是！” 顾叔同离开后他独自思考，只要锁定还是从南岸打的电话，且位置就在周边，就不难确定樱花小组的组长就在南岸黄桷垭街道附近，在根据其特点查找不是很难。 没时间考虑其它事情先把内部事务安顿好，抓不抓再说。 来到桌旁，扫了一眼花花绿绿的钞票，总算有些收获。报告上写的是一百五十二万法币，差不多七万五千美金。 箱子里还有十六万，取出一沓美金，以及八万法币。留下十五万美金跟两万法币，具体怎么分那是钟黎叔的事情。 贪污受贿做了，也不怕上面去审萧远山跟于泽成，签字画押就是认了，不想死就不会乱说。 把自己的藏好，想了想，又取出一万美金，钟黎叔怕是不会给楚云飞留太多。 报告上的七万五应该会上交到秦浩天哪里，也有可能直接上交局座。 一万美金算是给楚云飞留出来，这钱今晚送家里。剩余十四万，减去七万五还剩六万五。 六个处每家五千，三万美金应该能打发掉，毕竟人多，五千就是接近十五万法币，五个月的办公经费。 人心不足蛇吞象，给再多也不够，剩余三万五，叶世荣跟钟黎叔怎么分怎么算，他没意见。 一切收拾妥当，钱分两箱。一箱装七万五，一箱装六万五，拿起报告直奔叶世荣办公室。 叶世荣办公室。 看到提着箱子进门的褚文昊，叶世荣蹭的一下站起身，失去往日淡定。 一脸笑容，像是仇恨也在金钱下化解一样。 “哈哈哈...怎么样文昊，日本间谍有没有老实交代，有困难一定要提出来，我会全力协助。” 褚文昊先把箱子放在茶几之上，敬礼后把报告以及审讯记录放在桌上。 “多谢叶处长关心，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不足之处请叶处长当面训斥，属下自当聆听教诲。”规矩还是不能乱。 “哈哈...行了，何必搞得那么严肃。你先泡茶，我看看报告，一会在研究。” “是！” 褚文昊去泡茶，叶世荣一脸兴奋的开始看报告，等看到数字后脸上的表情精彩绝伦。 有满意，有吃惊，有困惑，甚至有那么一丝不满。 两人吐了一百五十二万法币，搁平时这个数字能把叶世荣吓晕，广州也是富硕之地，他还是见过些钱。 但相比一次就是一百五十万的大手笔，第一次见，心里不仅暗道，果然还是总部搂钱快。 也有不满，看似很多，萧远山的没问题，更是意外之喜，能敲出二十万法币，很不错。 主要是于泽成的有些问题，怎么才一百三十二万？中午回来可没少听几位副处长念道。 说于泽成控制着重庆百分之八十的货物运输，每天流水十万记，家底少说几十万美金。 怎么才这么点？瞅了一眼泡茶的褚文昊，这小子自己截流三十万美金？ 这个想法一出，即可推到，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如此乱来。 难道这里面还有事，又翻看审讯记录，于泽成哭诉吸血鬼那段，武鹤轩可谓精雕细琢，文笔天成，宛若落玉之盘，字字泣血，催人泪下。 字里行间，苦大仇深的哀怨展现的淋漓尽致。主题渲染的生动活泼，力量感饱满，词风锐利直通心房，一篇纪实的华丽文章跃然纸上。 好文采！ 叶世荣咬牙的同时，不仅内心为于泽成凄苦的遭遇而感叹几声。 可话又说回来，文采好有个屁用，你要把数字写好才是真本事，后面加个零他就没意见。 如此，看似不少，褚文昊中午可是招惹六个处室，钱都给了，人也到了。 冠冕堂皇也好，乐于助人也罢，总要给点钱意思意思，否则今后情报处肯定没好日子过。 可报告都写好了，难道要私自改动？这跟找死没区别，如此那还有钱给他们？ 叶世荣越想越气，褚文昊看似有脑子，实则蠢钝如猪，会写报告吗？ 你老师没教你吗？ 你还是高材生，我看你就是个白痴！ 呸！ 叶世荣心里把褚文昊骂了不止一遍，扔下报告脸色难看的来到沙发上端坐。 褚文昊泡好茶，“叶处请用茶。” “恩。”叶世荣的大背头都塌了，闷闷的应了一声，很是不满褚文昊的表现。 就算于泽成吐了一百三十万，你不会改改，就直勾勾的上交，你想让我自己改，出了事我担着？ 一点体谅长官的觉悟也没有，不堪重用，实在不知如何混进军统队伍之中。 褚文昊扫了一眼，不高兴自然看出来了，心里纳闷，自己依然尽力，怎么还不满意？ 难道自己截流太多，叶世荣想调查？想到这心里难免七上八下，人在审讯室，一查就露馅，按一个贪墨的罪名抓你没商量。 心里害怕，怪自己太狠，想了想也不狠啊，十七万，自己只留一万二多吗？ 于泽成可是单独塞自己两万，甚至后面的两万自己留下都没问题，四万只拿了一万已经很廉洁了，真是没天理。 “咳咳、” “叶处请点收缴获的赃款，”褚文昊心里七上八下，先试探一下，如果真的不满意，找个理由在把截留的拿过来，反正隔得很近。 说着打开小皮箱，里面花花绿绿的美金露出来，七万五，一分没少。 恩？ 叶世荣端着茶杯，扫了一眼，双眼不自觉的睁大。 美金！？ 一双眼跟验钞机一样，一扫就是七万五。眼神快速望向另一个箱子，心脏怦怦乱跳，惊诧的望向褚文昊。 好小子！ 刚才算是白骂你一场，他本以为两箱是法币，居然是美金。 如此，他就懂了，一个箱子是报告上面的钱。那另一个箱子...？ “哈哈哈...很好！”叶世荣一脸高兴看向褚文昊，“文昊啊，你做的很好！” 褚文昊心里本来七上八下的，此刻看到叶世荣又一脸兴奋的夸奖自己，跟个神经病似的，搞得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清流直臣还是佞臣。 尴尬的笑道：“叶处赞誉，属下愚钝，都是下面的队员能干。” “哈哈哈...就不用谦虚了。此次收获上峰看在眼里，我跟钟处长会提出褒奖，你放心吧。” “多谢叶处。” “恩，两个人既然老实交代，有没有提出什么要求？”叶世荣既然知道另一个箱子有玄机，那就是有交易在里面。 不然，速度如此之快，审讯加取款，一个小时搞定。 “是。” “萧远山方面只求活的体面些，一会押送九龙监狱，后续可能还会有用，不会太为难他。 于泽成麻烦些，要求释放他回去......”褚文昊把未记录的情况做说明，以及后面可能牵扯的事情。 叶世荣听完，端着茶杯久久发愣，看来事情很麻烦啊！他做不了主，需要钟黎叔的态度。 “你先回去等消息，我到钟处长哪里请示一下。” “是！” 等褚文昊离开后，叶世荣小心观察门前，这才急不可耐的打开另一个箱子。 咚咚咚... 心脏差点跳出来，好家伙居然还有六万五，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啊！ 好小子！ 叶世荣不禁感叹褚文昊这小子真特么狠，居然截流一半。 老师教的好啊！就是太狠了点。 拿起一沓钞票闻了闻油墨的香味，真是香啊！不禁感叹一声。 六万五，叶世荣脑袋转了几圈就明白褚文昊的安排，好小子，真是不能小看了他。 取出一万五藏好，拿起报告刷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算是认可这份审讯记录，就不会再去调查有没有说假话。 规矩就是如此，既然属下都帮你处理好了，你就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今后谁还敢帮你办事。 他知道褚文昊会截留，那又如何，不截留才不是好队长，要懂得为属下考虑才行。 提起箱子，拿着报告就上二楼。 褚文昊回到办公室，打电话把江玲玲喊了过来。 “报告！” “进来。” 江玲玲一身军装，戴着军帽长相甜美，很是乖巧。来到桌前小声道：“褚队长有何指示？” 褚文昊摆摆手，笑道：“没指示，最近工作辛苦，刚刚搬到花园公馆，一定要注意工作态度，且不可让诸位长官挑出毛病。” “是。”江玲玲还以为自己做错事呢，心里有些害怕。 “拿去，嘴要严，眼要明，低调行事总没错。秘书室的工作很重要，且不可马虎。” 江玲玲看到桌上的两千法币，一颗心不争气的狂跳，她在队员隔壁，虽然隔音很好，却能听到兴奋的叫声。 知道审讯犯人有所收获，心里自然也有期待，没成想褚文昊一赏两千，真是大手笔。 激动的小脸通红，死死抓住法币，咬牙道：“请褚队长放心，属下会严厉叮嘱的。” “恩，”褚文昊点点头：“你去忙吧。” “是！”江玲玲敬礼转身离去，一路小跑回到办公室，哐当把门关上，兴奋的一个深蹲，比了个手势。 把正在登记的窦兰跟夏雨看的一愣，窦兰眨了眨大眼睛，惊诧问：“股长，啥事如此兴奋？” 江玲玲一脸笑意，背着小手，挺着胸脯得意回到自己座位。扫了两个一脸卦像的属下，得意的从身后掏出一小沓法币举了举。 两人的眼睛就离不开了，窦兰激动的尖叫一声：“股长...” “嘘嘘...”江玲玲把中指放在嘴唇上，瞪了窦兰一眼，又看向外面。 “小点声，让二队的听见小命不保。” 窦兰扔下笔起身跑到对面激动的拽着她的胳膊，小声道：“股长，谁给这么多钱...快说说...快说说。” 嫩白的手指点了点她额头，严肃道：“这是褚队长赏的，你们每人五百，记住了，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家人。 要是漏出风去，连累褚队以后甭想有一分钱，知道吗？” 两人疯狂点头，表示明白。江玲玲这才每人给发了五百法币，看到兴奋的两人。 江玲玲叮嘱道：“我看这两天一队出勤频率很高，各方面费用以及消耗都需要及时报销，你们两个整理一下，写份报告，尽快找张大队长报销。” “是！” ..... 下午四点 钟黎叔办公室。 三人在品茶论道，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他们的心情。 “很好，文昊啊，你这次做的很好！”钟黎叔大声夸奖他。 “多谢钟处长认可。” 钟黎叔挑了挑扫把眉，高兴摆手道：“客气啥，年轻人遇事临危不惧，勇于担当，更要有当仁不让的魄力。 事情已经上报，局座很满意，秦副局长也表示认可。对于你的奖励，会尽快落实，人员增加的问题，会在下个月初完成。 马上就要整编一个大队，局座对行动组很关心，想要进行调整，人员配置上你有什么建议？不用顾忌张旌阳那边，大胆说说你的想法。” 钟黎叔算是把话说的很明白了，这个大队可以由你来掌控，人员你也可以自行安排。 “是。” 褚文昊脑袋里转了几圈，九个小组成员是要分出去的，将来三个大队，要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自然以九人为基石，至于里面的鼹鼠，暂时不考虑，等筛出来再说。 褚文昊稍微考虑道：“项顶天毕竟是副大队长继续留在小队里不合适，就有他暂代三队队长职务。 带领石报国、姚鼎秋两位副队长作为三队的长官来安排工作。 二队调五名队员过来一队，有沈方舟跟谭俊杰两位副队长协助杨洋负责二队事务。 一队有属下带领顾叔同、商濯、武鹤轩、石精忠以及二队过来的五名队员继续维持现状。 其余人员还是有叶副处长跟钟处长拿主意吧。”褚文昊也没办法，杨洋是钟黎叔的人，不能踢走。占了两支小队，总要给人家留点。 钟黎叔点点头，“对于张旌阳的去留你有何意见？”这才是大头，褚文昊可以把他踢走也可以留下，毕竟一个组有三支大队，总要组建的。 褚文昊回道：“张大队长工作卖力，毕竟合作时间短暂，有些分歧难免。小组要组建，还是需要张大队长把舵的。” 他没敢说，他是想把张旌阳赶走，却不能自己做，这样难免给钟黎叔留下排除异己拉帮结派的印象，再说古寒升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谁知道那天万一调来二处做副处长，自己还不被整死。 钟黎叔点点头，“这件事月中一起调整，二处副处长也会补齐，到时候一并解决。 于泽成的事情，局座已经有了批示，政府那边有几人打招呼，认为洋河商会关系重庆民众的生存，不可轻易扰乱秩序。 暂时释放回家，却要严厉警告，只需经营生意，如在跟日本间谍有任何牵扯，绝不放过他。 至于萧远山的问题，局座指示给些体面，关进监狱，等过段时间一起处置。 具体的事情你来安排，后续的尾巴尽快清扫干净。” “是！” 褚文昊独自往回走，暂时告一段落。他的事情还有很多，第一要从萧家保险柜取关于张家栋的利益证据，以及被控制的官员，这些是他的依仗，报告里并没有提及。 第二，要安排人从于泽成哪里取证据，张家栋跟郑耀先的，搬不到也要给上面点警告。 最主要他要帮叶世星争取点东西，否则可对不起他，有了郑耀先的证据，加上唐家豪的助力，先搬到他，腾出地方来，让叶世星往前挪挪。 张家栋的罪证足以让他老实一会，相信交给叶世星他知道怎么操作，他懒得关心。 第三，确认樱花小组组长的大体位置进行排查，先找到人，至于潜伏军统的引路人，到时自会现身。 另外要对取胶卷的引路人展开调查，再不动手怕是跑了。 卢涵升的问题主要看行动处，能抓到人，自然最好。 今晚也有很多事要处理，钱要送到楚云飞家里。 还有一个刘大海没有交代，其价值不大，打算留给队员练练手。 不过可以试试，大刑伺候，或许有收获也说不定。 正文 第八十一扫尾工作（感谢A鼎力水平仪加一章） 幽暗的一零七，原本干净的地面，此刻血迹斑斑。刘大海满身伤痕，鲜血早已染红衣襟。 低着脑袋，双手被绑在十字架上。可能听到不一样的呼吸，抬起头睁开肿胀的眼睛，望向近前的褚文昊。 眼神中赤裸裸的仇恨，毫不掩饰，极具鄙视的语气挑衅道：“支那的皮鞭没有大日本皇军的坚船利炮管用，以我之躯体，足矣抵挡支那风雨。” “褚文昊！” “褚文昊！！” 木村凶狠挣扎起来，试图咬死他，眼神狂暴，充满侵略，“帝国不会放过你的，会把你老婆、姐姐、老妈带到南京，让她们尝尝伺候帝国勇士的滋味！” 啪！ 褚文昊随手捡起架上的皮鞭，对着还要狂言的木村抽打起来，鞭鞭入肉，力度十足，只需五鞭把舌燥的木村抽晕过去。 哼！ 褚文昊冷哼一声，最烦有人威胁他的家人。只要有，原本沉稳的他，就会变成暴虐的狮子。 “把他浇醒。” “是！” 旁边的几人，淹了口唾沫，算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暴虐，看来不是没脾气，逆鳞在家人身上。 悠悠醒来的木村，毫无悔意，虚弱而疯狂的笑起来，甚至牵动伤口都毫不在意。 “哈哈哈...”仰头长笑，蔑视道：“支那女人的滋味确实不错，懂得哄大日本皇军。夜夜笙歌的日子我过了三年，还一分钱不用花，可见都是贱种！” 这话让众人脸色铁青，望向他的眼神跟看死人一样。褚文昊冷冷望向他，本来打算谈谈，能收获一点情报，想不到不识抬举。 那就成全他，情报他不要了，钱他也不要，嫌脏！ “精忠、报国、方舟、顶天，你们四个负责打。不要口供，不要钱，给我好好招待他，二十四小时轮着来，暂时不要打死，我看看他的骨头有多硬。 多嘴多舌留之何用！既然如此喜欢侮辱女人，就把多出来的东西给打烂！” “是！” 木村疯狂扭动身体，张嘴骂道马：“褚文昊！褚文昊！你不会有好下场，你不会有好下场！” “啊...” 褚文昊心情很是不爽，听到惨叫声也没排解郁闷之情，小鬼子在中国的土地上肆意妄为，凌辱妇女，其行径天怒人怨，宛如人间炼狱。 几十万妇女皆遭受此难，这仇恨生生世世怕是难以剔除，只能用献血来洗刷。 喝了一壶茶，压住烦躁的心情。喊人过来安排道：“叔同跟商濯把于泽成秘密送回去，警告他最近不要出来活动，换张脸，不希望在听到他的名字。 从监狱提一名死囚，身形相仿，掩盖其本来面目。挂上牌子，标注身份，拉到校场口枪决，告诉他想死就继续游荡，早晚废了他。 另外，把给的东西带回来，中间的事不要管，警告他下面的人最近老实点，不然可不会留情，集体打杀。” “是！” “俊杰、鼎秋，你们把萧远山送到九龙监狱，跟鲁狱长沟通，犯人跟章小曼以及共党人员一起羁押，不得出现丝毫差错，过几天还要审讯。” “是！” 安排好一切，开车独自来到中山四路萧宅，他要取文件。 刚到远远看看围着一帮人，看热闹的，有很多警察，像是发生何事。 急走几步，推开人群向门前一扫，三具尸体躺在门前，早已冰冷，看其伤口都是一刀毙命。 褚文昊眉头深皱，是谁如此肆无忌惮杀人？其目的是什么？ “都散开，散开，有什么好看的，赶紧散开。”警察驱赶人群，把他给露出来。 “你聋啊！没听到...” 啪！ 驱赶褚文昊的小警察，被自己大队长给打了一巴掌，愣愣的杵在那，不明所以。 耿炎炎没管自己队员，脸上挂满笑容，小声问候道：“褚队长，没想到您会来此，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褚文昊瞅了他一眼，不认识。“你见过我？” 耿炎炎嘴角微抽，尴尬道：“中午跟岳局长出勤，见到...”明白了，中午抓捕于泽成跟警察对峙，可能他就在人群里。 点点头，“什么情况，谁干的？” 耿炎炎也没隐瞒，“根据周围邻居反应，中午十二点左右听到家里有吵闹之声，后来就没动静了。刚刚有邻居去家里拜访，发现三人的尸体，才报警。 检验尸体，死亡时间在中午十二点半左右，出现尸斑，都是一刀致命。经勘查室内没有打斗的痕迹，应是熟人所为。 室内财务基本没动，暗室里的保险柜有撬动的痕迹，却未打开...”耿炎炎汇报的很是详细。 褚文昊脑子里转圈，此人来的目的怕是要取保险柜里的资料，如此凶手就在保险柜被控制的人员名单里。 他不是替梅兰香报仇雪恨，而是担心向颖欣那边胡思乱想，以为自己心有不甘，偷偷安排人除掉。 当然，只要是聪明人，就不会这么做，只是不了解其脾气性格。 他没心思管，“你跟我进去。” “是！” 耿炎炎屁颠屁颠的跟在褚文昊身后，把十几个警察惊的莫名其妙，平时嚣张跋扈的大队长，何曾如此低声下气过。 “郑队什么来头？”一名小队长低声询问耿炎炎的忠实狗腿郑秉秋，这会挨打的警员也望向自己队长，意思你给我个解释，否则...否则我也没招。 郑秉秋扫了进去的两人，又瞪了挨打的警察一眼。低声道：“军统的特务，中午就是他一脚把岳局踢费，顺便带回去给扣了个私通日本间谍的罪名。” 说完瞪了挨打的警员一眼，“不明白大队长的苦心吗！？” “是！”这会不怨了，脸上挂满微笑，心里却砰砰乱跳，“队长，他很厉害吗？还好大队长救我一命。” “恩，”郑秉秋挺了挺胸，深沉道：“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事情报到总局，叶副局长没看，直接甩给张局长。张局虽然表情平静，怕是心里恨不得杀了他，却只能生生忍着，一点办法也没有。” “呵呵、你们懂了。” “懂懂懂...郑队，现在局里缺个局长，要不给他点好处...”挨打警员还出馊主意。 “闭嘴！”郑秉秋严厉道：“你以为警察局是菜市场，上面自有安排，他即便再厉害，还能管到警察局吗？何况，这些特务都是见过钱的主，小恩小惠可打发不了。” “是是是...” 门口警员在嘀嘀咕咕，褚文昊直接来到地下室。满屋的古董字画像是没看到一样，直奔暗门。 身后的耿炎炎脑袋里乱转，他中午回来后特意花大价钱找人了解过褚文昊。 消息反馈：此人刚刚加入军统不到两个月，军衔中尉，职衔副大队长。虽入职情报处，却加入负责特别行动组，具有抓捕与审讯的权利。 抓获多名日本间谍，党国功臣。为人心狠手辣，不要招惹为妙，跟叶世星来往密切，甚至跟唐家豪都有渊源，此人很有能力，他打算好好结交一番，这次的机会难得，能不能上位就要看自己够不够狠！ 褚文昊可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开门后观察片刻，书架没动，依旧原来的模样。 只是一米高的保险柜被撬的变形，地面被砸的坑坑洼洼，一片狼藉。 没耽误时间，根据萧远山提供的密码本开始解锁，德国货就是好，被撬成这样都不影响里面锁芯自如运转。 耿炎炎睁大眼睛看着，心里暗惊果然有本事，居然开保险柜，如此从容淡定怕是熟门熟路，再结合自己收到的消息... 吧嗒！ 保险柜被打开，入眼十根大黄鱼整齐罗列第一层。第二层红纸包裹的大洋有四十捆，每捆五十块大洋。 第三层珠宝首饰，花花绿绿占了大半层，有十沓法币塞在里面。第四层放着一摞文件，各个用档案袋包裹的严丝合缝。 褚文昊眼睛放在第四层，打开一个随便看了一眼，证据都是跟萧远山来往的利益。 有票据、照片、甚至手写的记录在里面，时间地点标准的很清楚。控制的重点自然是一份自白书，以及照片为证。 有这些足够治他于死地，没在查看，回去慢慢研究。总计十二份文件，直接收起来走人，里面的金银就当没看到。 耿炎炎站在一侧，虽看的不是很清楚，也看到一些，已经不知道淹了几口唾液，眼神直愣愣的发呆。 等褚文昊起身出门他才大梦初醒，慌忙拦住褚文昊，道：“褚长官，您给拿个注意，这一屋子金银珠宝该怎么处理？要是有警察处理...” 他的意思很明显，警察处理只能上交总部，市政府那边，跟军统可没关系。 褚文昊觉得他挺有意思，笑道：“怎么称呼，跟张局熟悉吗？我跟他关系不错。” 耿炎炎尴尬的表情一闪而过，挤出几丝笑容道：“卑职姓耿，水命，家父起名炎炎，想让卑职火起来，没成想一直不温不火。也许是没跟岳局站在一起，总是针对卑职打压，跎蹉半生才做了个刑侦大队长，惭愧，有负家父期望。” 耿炎炎心里暗骂褚文昊混蛋，坑他！你跟张局熟悉老往叶世星办公室跑什么？你跟张局熟悉把岳大川打的跟条狗似的，还抓起来塞军统里。 你想坑我，还嫩点。 “呵呵、”褚文昊打量他，三十五岁，长相端正，肥胖的脸颊上满是精明。宽大的警服显得有些拥挤，肚子都快破衣而出。 果然都是聪明人，点点头道：“既然耿队询问，我就说两句。东西怎么处理军统不管，萧远山的身份已经确定，谁动了就是转移赃款，试图掩盖日本间谍留下的罪证。 钱登记在册，怎么写报告自己衡量，加上中山三路的房子，一个小时处理完。 低调、迅速，消除影响是必须要做的，谁想伸手军统没意见，你只管记录。 处理好，钱送哪里你自己拿主意，就这样，感谢耿队的帮忙。”说完褚文昊点点头抬脚离开。 留下耿炎炎一脸懵逼，不懂他说的是啥意思。脑袋里全是浆糊，一拍大腿恼怒上楼来到门前，褚文昊已经开车离去。 “耿队，那小子是不是把钱都收走了？”郑秉秋好奇追问出门的耿炎炎。 耿炎炎脸色难看的瞪了他一眼，“把周围封存，尸体搬回去尽快出报告，里面的东西一根针都不要动。”低声在郑秉秋耳边低语：“明白吗？” 郑秉秋激动的脸都红了，爽快答应，“是。”转身带人离开，耿炎炎交代几句开车往家赶，他要跟自己岳父大人探讨一番。 ...’... 下午四点。 警察总部叶世星办公室。 “哈哈哈...褚老弟我可是等你一天了，你怎么才来，茶都换了三次，实在让人焦躁难安。”叶世星此刻满脸笑容，看到褚文昊到来宛如见到财神一样高兴。 褚文昊自然知道他想要什么，扫了一眼倒茶的罗慧娟，小心道：“事情往往不尽人意，这次叶局怕是很难一步登天。” 叶世星表情即可僵在脸上，不明白他啥意思，萧远山跟刘大海都抓了，难道还没审出张家栋的罪证。 “褚老弟你可别吓我，我心脏不好。”叶世星声音都颤抖，他忙活了一晚上可谓出力不小，才让褚文昊找到证据，想过河拆桥！ 褚文昊摆摆手：“唐处那边应该问题不大，也不用担心。至于张家栋很麻烦，上面接到警告，我去监狱抓人也接到警告，不允许挖的太深，你明白了。” 说完端茶自饮，叶世星脸色几经变幻，啥意思？上面有大神要保张家栋？这怎么行，自己跟他可是对上了，如此今后还有好日子吗？ 脸色阴沉，端着茶水自顾自喝着，像是对褚文昊很不满，这样的机会可不多，错过还不知道啥时候有机会。 褚文昊倒没觉得如何，他又不欠叶世星的，他帮不帮都会抓，只是时间早晚与是否顺利的问题。 挑眉扫了一眼脸色平静的罗慧娟，轻道：“于泽成被局座责令释放，你明白吗？有几个日本人进了军统还能出来的？” 叶世星听到，一拍脑袋，长舒一口气，看来自己想的太过简单，居然连于泽成都留不住，可见后面之人力度之大。 姓戴的都要给面子，难道指望褚文昊一个小队长抓人，不现实。想到这里挤出一丝笑容，“既如此，这事暂时这样吧，等有机会再动也不晚，就是这办公室副主任怕是很难。” 叶世星还提醒他，我没进步，你的人也进不了。 褚文昊毫不在意，摆手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既然诸多阻挠，可能是好事多磨。” 话闭从公文包里取出两个文件夹，放在桌上叮嘱道：“这是关于张家栋跟郑耀先的部分证据，都是跟洋河商会萧远山来往的利益。 只有这些，其它没有，至于怎么用你自己看着办，能不能办成事我管不着。” 说完没搭理又变得兴奋的叶世星，看向罗慧娟道：“罗秘书喜欢金银首饰吗？” “啊...哦，”罗慧娟脑袋里正在转圈，却没到褚文昊跟她说话，脸色微变娇俏道：“金银首饰女孩子自然不讨厌，怎么，褚先生要贿赂我？” 这话只有两人能听懂，叶世星被蒙在鼓里。褚文昊轻笑道：“贿赂我可不敢，破坏党国规矩的事情不能做。刚才去萧家取资料，发现三具尸体，警察局依然接手。 里面有些金银玉器看着不错，要是罗秘书喜欢可要快点告诉我，我想办法取来。 要是不喜欢，只能任警察局处理，怕是都到了张局兜里，送给夫人做礼物。” 罗慧娟大眼睛狂眨，似是明白他的意思了，笑道：“褚先生有心，我会尽快考虑好。” 褚文昊点点头，他主要是给向颖欣送个信，东西怎么处理给句话，不要到时候拿他出气。 钱他自然看到，却不敢动，直达天庭的东西，动了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哈哈哈...”叶世星没听到两人在哪研究啥，拿着资料高兴道：“褚老弟有心了，东西还是有些用的，不能直捣黄龙也可坐堂宣旨，多谢帮忙。” 真心诚意，有这些罪证就算拉不下张家栋，也把郑耀先处理干净，顺便在分工上好好调整一番。 至于码头的利益暂时不能掺和，以前都是小打小闹，不知其中缘由，如今可要小心应付，给就拿着，不给也不能主动伸手。 “行了，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起身告辞离去，东西送来了，算是对得起他。冒着风险的，这些东西只是审讯记录里有了了几句，不上交已经犯纪律。 罗慧娟他即便知道也不敢捅破，更不敢告诉叶世星，赶她出门这种事更蠢，看到总比自己胡思乱想汇报的好。 只有利益罪证，他确实没有其它罪证。萧远山控制不住张家栋根郑耀先，只针对市政府里面七八个人有控制。 军需处的贾云礼也是日本间谍的老鼠，等自己成长起来在收拾孔瀚升，否则就是把自己搭进去。 头疼的是，怎么跟冯道远编排，抓捕萧远山之前他紧急给冯道远去了个电话，只说是松田惠子交代的，如此找了个理由抓获两人。 怕是这次蒙混过关，下次也无法过关。自己的能力就像埋在煤堆里的金子一样，根本掩盖不住，实在苦恼。 怕是今后很难取信与他，也罢，早晚对上，一切听天由命。 花园公馆。 张旌阳带人刚刚回到院里，就听到周围谣言四起，说上面要调整他，这次怕是在劫难逃。 在桂园跟个孙子似的，不敢问，不敢审，还要忍着谩骂与侮辱，想想全是泪。 这会茶没喝几口，消息满天飞，心情沉重，正要去姐夫那听听意见，就看到江玲玲进门。 “张大队长。” “恩，何事？”张旌阳脸色不好，这会没心情看美女。 “是，关于一队、二队上个月出勤补助各方面费用都出来了，上面需要盘账。 这段时间两队的费用三千七百六十五，包括改建的审讯室，里面电椅两座，皮鞭...” 就像没看到张旌阳要杀人的眼神，自顾自在哪念。 砰！ “够了！老子受够了！”张旌阳怒拍桌子起身，瞪着江玲玲：“你跟一队眉来眼去，以为我眼瞎，再敢胡乱出头就把你调离。马上给我出去！” “是！” 江玲玲心里暗骂张旌阳个废物，就知道冲她大呼小叫，明天还来，烦死你。 张旌阳举起茶杯想摔在地上，咬咬牙放下，铁青着脸出门直奔古寒升办公室，根本就不顾忌了。 古寒升喝着茶，皱着眉，听自己小舅子诉苦水。“姐夫，姓褚的这次指定捞了不少，却一分钱没交到我这里，欺人太甚，我看要好好收拾才行！” 古寒升平静的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还知道啊，让你进行动组就是跟他搞好关系，你做了什么？天天跟他顶牛，把日本间谍送到你跟前都抓不住，你让我怎么说你。” 张旌阳也是郁闷，刘大海没抓到，二队的人都快要造反了，对他怨念颇深。 古寒升皱眉道：“恐怕这次钟黎叔下定决心要把你调出行动组，既然事情都这样了，那就听天由命吧。” “姐夫！”张旌阳红着眼：“我死也不出行动组，你要想办法保住我的位子。” 瞪了他一眼：“我有什么办法！二处的事我插得上手吗？” “我不管！不然回去告诉我姐，你外面有相好的！”张旌阳直接不管不顾，开始威胁自己姐夫。 “混蛋！” 古寒升脸色铁青，那有这样的小舅子，主动给自己姐姐戴帽子，生怕两个人不打架。 张旌阳可能觉得过分了，尴尬道：“我...我说着玩，但这行动组说什么我也不能调离。” 古寒升懒得跟白痴生气，端着浓茶皱眉深思，最后咬咬牙：“你先回去，这事我心中有数，月中自会有结果。” 褚文昊办公室。 顾叔同汇报道：“电话也是从南岸打出去，距离这次报信的地方相隔两条街道。 询问老板当时的情况，由于时间过长，以及周围人员来往密集，毫无印象无法锁定其人。” “很好。”褚文昊起身转了几个圈，事情通了，樱花小组的组长就在南岸区黄桷垭街道周围三十米范围内。 地方确定，人有基本的信息，找起来只需要时间，总能锁定。 “你去休息会，留几个值班的审讯刘大海，其余人回去休息吧。” “是！” 事情有进展，先找人，抓不抓的等等再说。把给楚云飞的一万美金装进文件袋，自己留的一万美金，七万八法币也装好，把上交剩余的六个文件都封存好。 六人，有张家栋贪墨的巨款凭证，以及市政府里五人的自白书与照片，这是未来做事的依仗。 五点半，夜幕降临，重庆城里陷入黑暗，汽车开进警察局熄火，褚文昊走下车看到办公室人满为患，吵吵嚷嚷眉头微皱。 警察局靠东山脚下连体八间房，面积宽广，各种设备齐全，也是叶世星的功劳。 南北两侧四间房，西侧三间，四米二的院墙，中间很干净铺的青石板。 窗明几净，生活绝对算是对得起杨将军。前几天姜涛跟他说过有人会来，没想到这么快。 他喜安静，乱七八糟的很反感，却没办法，答应的事。 看到院里居然有辆黑色轿车，很是奇怪，除了一辆警察停在外面，其余就是两辆边三轮，五辆自行车。 平时只有他的车跟姐夫的车停在院里，显然是有客人来此。 姜涛从屋里出来，喝的脸红脖子粗。看到褚文昊回来过来打招呼，“褚先生回来。” “恩。”褚文昊点点头，“来了多少人？” 姜涛有些尴尬，红着脸：“三十二人，家眷三百多，已经安顿在村里。”他也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 褚文昊一时哑言，可真不少。点点头：“证件需要办理就去警察局，我会打电话安排。枪械警局暂时不配备，原先的十五把以及配备的暂时收缴。 这些人一个月内不允许上山，其家眷三个月内不允许进警察局。四十多人总要做事，周围五公里治安要搞好。 惹出麻烦你自己处理，家眷的工作想办法安排，粮食山下有二十吨先吃着。” 说完从档案袋里取出三万法币递给他，“这些钱够安顿他们，暂时不要再来人，在多我就要被军统抓起来审讯了，我希望你明白。” 他只答应照顾姜涛众人，如此下去还了得，向颖欣已经注意他，周围可能就有军统的眼线，实在危险。 姜涛接过钱，点点头表示知道，心里确实有些尴尬。 “家里来客人了？” “啊...好像是你三叔一家，刚才褚先生下来接的人。” 褚文昊挑了挑眉，褚晟雄一家来了，中午碰到下午就来了。 “恩，你继续吧。”话闭向着后门离去。姜涛拿着钱回到屋里，众人都望着他发愣。 “团长，刚才那白发小子就是将军安排照顾兄弟们的人？”一个光着膀子满身疤痕，脸上带着凶光的男子粗声道。 姜涛瞪了他一眼：“我警告你，褚先生只是答应将军给些方便，不要仗着这份人情胡作非为。 还有你们，明天开始到外面巡逻，周围治安要搞好，严防日本人靠近。” 看向蒋浑道：“你小子最好老实点，这里是重庆，一但被发现都跑不了。” 蒋浑满不在乎打着酒嗝道：“团长放心，重庆怎么了，我在武汉还杀了个国党特务。想当年...” “你给闭嘴！”姜涛严厉道：“不许惹事，这是纪律，谁违反自己离开，不要连累兄弟们。”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毫不在乎的望向姜涛手里的钱，“团长，兄弟们快憋死了，今晚给安排安排。” 一句话惹的新来的人大声附和，“是啊团长，都大半年没碰娘们了......” 姜涛实在拿他们没办法，甩了一沓法币在桌上，“小武带他们去花街巷，不许惹事。” “哈哈...”众人拿着钱轰隆隆冲出门外，呼啸着奔向花街巷... 正文 八十二章家中琐事 褚文昊进门就听到褚晟宸的大笑，心里也是一松，父母能高兴的生活，是他最大的期盼。 一家人正在用餐，看到褚文昊回来急忙招呼。来到餐厅跟正在喝酒的褚晟雄打招呼，“三叔、三婶。” “哈哈哈...”褚晟雄喝的高兴，“好样的文昊，能够自己闯一片天地，给大哥大嫂安置在此，风景秀丽，安全可靠，三叔很高兴你有出息。” “多谢三叔认可。”又跟褚文章三人打完招呼。“来来来...陪三叔喝两盅。”褚晟雄招呼他喝酒，说实话褚文昊上辈子喝酒很少，这辈子刚开始也喝不多。 餐桌偏欧式，主要方便室内布局。褚父褚母坐首位，褚晟雄一家坐北侧，褚文淑一家坐南侧。 小磊本来抱着精致的白瓷碗扒饭，看到褚文昊回来就很是乖巧的坐在那，小模样颇有礼教。 褚文昊也不能转身就走，随手把文件跟钱放在桌上，来到褚文淑给让的座位旁。 小磊吃的差不多了，起身跑到一边去玩。桌上饭菜还算丰盛，家里没钱，估计记账买的。 褚文昊一会还要出门，简单喝了两小杯，褚晟雄今晚喝的有点多，讲话开始大舌头。 “大哥，自从绝义后，你兄弟心里像堵着一块铁疙瘩，上不去，下不来。 如今看到你跟大嫂生活无忧我也算放下心来，文昊有出息，那像文章这个混蛋，天天就知道蹲在办公室里端茶倒水，净干些伺候人的活计，没出息！” 褚文章差点气死，瞅了自己老爹一眼，那是副主任您知道嘛爹，真敢说大话。 “唉，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以后你愿意回来就回来住，房子给你留着，南北各一座，跟你二哥说一声，有时间让他来坐坐。”褚晟宸劝慰道，看到自己弟弟瘦了很多，心里很是不得劲。 褚晟雄点点头：“我会跟二哥说的，就怕我那二嫂不让他登门。” “随缘吧，能来看我一眼我高兴，不愿意来也不怪他。” 萧静怡不愿说些伤心事，岔开话题，“文月大学毕业了吧，真是快，找到工作了吗？” 褚文月今晚打扮很漂亮，梳着两个马尾辫，呲着小虎牙道：“大伯母，我已经毕业十几天了，正在找工作呢，不想教书了。” “哦、不想教书想做什么工作，外面乱的很，你一个小姑娘留在大学里多安全。” 褚文月看了一眼褚文昊：“我想去考军校，跟三哥一样当兵，保家卫国。” “有出息！”褚晟雄接话：“比你大哥、二哥有出息。” 褚文章看向自己老妈，想问问是不是亲生的。 萧静怡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内心很是骄傲，却道：“你三哥是男孩子，当兵吃苦自是应该，军队里可没有想的那么好。” 褚文月扭扭捏捏，踢了自己母亲一脚，意思快点说啊，急死了。 胡淑珍脑袋疼，却又要拉下脸求人，笑道：“文月也是想锻炼一下，过两年嫁人了，也就没那份心思。政府部门不想进觉得一天到晚写写写，我也拿这孩子没办法。 文昊，你妹妹想进警察局里锻炼几年，你认识人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位置，有口饭吃就行，世道不好，也不要求太多。” 褚文昊没想太多，即便有所求也无所谓，自己妹妹不想动心眼。 笑道：“三婶放心，警察总局我认识些人，安排工作没问题。”看向低着头的褚文月，“六妹就去秘书室做个秘书吧，安全、工资高，将来可以在调整。” 褚文月兴奋的神色一闪而过，高兴道：“三哥，我什么时候能上班？” 叛徒！ 褚文章心里醋海翻天，怪自己妹妹没点骨气。 “过两天吧，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奥奥奥——”褚文月兴奋的大叫。 惹得正在玩耍的小磊愣愣的看着他，几步跑到桌子旁边拍手，也跟着叫喊。 却不小心把桌上的文件袋推到地上，吧嗒一声甩出两沓钱。 褚文明眼尖，两沓法币！这么说鼓鼓嬢嬢的文件袋里都是钱！想到这里心里更是醋海翻腾，做特务这么赚钱？ 其实都看到了，毕竟甩出去一段距离，众人神色莫名。 褚文淑要去打小磊屁股，却被起身的褚文昊挡住，笑道：“行了，小磊又不是故意的。” “是啊...我又不是故意的。”躲在褚文昊身后的小磊伸出脑袋解释道。 “小鬼头，你还说。” 吐了吐舌头跑到萧静怡身边，褚文昊把钱捡起来，既然都甩出来了，也就不用在装进去了。 还剩四万八法币，够普通家庭生活几年，相比今天的收获就不足为道。 美金不能动，要给有需要的人使用，生活足够优越知足才行。 正要把钱给萧静怡，客厅里电话响起，随手扔给褚文淑：“大姐收着，留着家用。”说完拿起文件夹跟美金袋走去客厅。 褚晟宸没好气骂道：“风风火火没点定型！”也是缓解气氛。 “哈哈...大哥你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兄弟很羡慕呢。”褚晟雄打趣一句也是心里话。 “都是一家人，需要钱就来拿。”褚晟宸毫不在意起身：“走走走...喝茶去。” 电话是姜涛打上山的，耿炎炎来了。“让他自己上来，”扣掉电话先去卧室把东西放好。 等在出来，耿炎炎已经到门口，褚文昊主动迎接，算新房第一个客人。 耿炎炎肥胖的身躯，一脸笑容，“深夜拜访，怕是打扰褚先生天伦之乐，还望海涵。” “耿主任客气了，请进。”本来想带他去书房，褚母在收拾碗筷，都通着也就无所谓了。 耿炎炎提着皮箱，小心跟着褚文昊来到客厅，室内的装饰给他足够震惊，简单、大气，充满威严，果然是心存高远之辈。 两人在西侧落座，东侧褚父几人喝茶聊天，并没有打扰他们谈事。 说实话，耿炎炎有些心虚，亦有羡慕。坐在茶桌旁透过落地窗，欣赏到山下灯火阑珊，点点烛火宛若繁星，此刻心情尤为激动。 褚文昊没管他想什么，泡好茶给满上，耿炎炎欠身感谢。 两杯茶进肚，“耿大队长无需客气，既然来了有何想法自可明言。” “是是是...”耿炎炎小心道：“褚先生，萧远山那边已经处理完，报告上面过了。产业一并处理，下面的人嘴都很严，事情不会出现披露。” 推了推小箱子：“总计三十五万法币，处理的比较笼统，价格上有些吃亏。特意甄选了十几件不值钱的玩具带来让家里孩子玩乐，已经放在山下警察局。” 褚文昊知道他来的目的，不敢动是一方面，想动一动是真的。 “耿队有心，这件事我会上报局里，事情到此为止...” 叮铃铃... 正说着电话响了，褚文昊随手接起，听到电话的内容眉毛挑了挑，“让她们上来吧。” 放下电话看向耿炎炎：“看来耿队运气不错。” 耿炎炎不明所以，他今天来可是得到岳父大人指点迷津，才鼓起勇气来的，目的自然是想动动，顺便攀上叶世星的高枝，如此今后可步步高升。 “一会你就知道了，”说着起身去接叶世星跟罗慧娟。 两个闲人居然深夜登顶，可真是够闲的，既然来了，把事一并办了。 上山的路虽窄却很是平摊，每隔百米有路灯，直线距离三百米。 没一会，郎情妾意的两人上山，看到门口迎接的褚文昊，叶世星开口打趣道：“褚老弟真乃雅士，这洞庭深处星光点点，登高望远一览众山，脚脚下云海茫茫，头顶白云苍苍，真是羡煞旁人。” “哈哈哈...玩笑了，叶局玩笑了。”褚文昊上前几步开口：“东山竹屋起落，四周遍布荆棘，如野人盘食，茹毛饮血，粗俗的很，不当一乐。” “哈哈哈...”叶世星真是服了这小子，满嘴喷粪，今晚闲着没事，心情颇佳才约佳人踏青赏月，闲致于此。 “罗秘书深夜畅游，不怕被寻食之人绑架，如此怕是招惹叶局担忧。” 罗慧娟高档的风衣，小波浪披肩，直筒裤，配上娇颜颇为惊艳。 “咯咯...褚先生一如既往夸张叙事，怕是真被野狼叼了去，叶局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罗慧娟娇俏一句。 “哈哈哈...”叶世星摆着手：“既然来了就欣赏一下褚老弟新居，尝尝高山雨雾茶是否更美。” 三人说着话进屋，进门两人就开始打量，清一色的白瓷砖，枣红色副架，大水晶吊灯，映照得室内洁净光亮。 等踩上地毯看到客厅布局，更是心生摇曳，回去后重新装修，这才是人住的地方，和人家一比跟狗窝没区别。 叶世星感慨颇多，文化人就是有见识。罗慧娟也很是喜欢整体布局，身在其中整个人档次立马提升。 简单、大气、威严。 叶世星毕竟有些身份，闲聊的众人起身示意，不能让人觉得褚家不懂规矩。 褚文昊开口：“叶局，这都是我家人，我爸...”分别做了介绍，今后遇到也搭把手照顾下。 “哈哈哈...鄙人叶世星，忝为警察局副局长，深夜拜访打扰诸位雅兴。” 众人客气几句算是打过招呼，褚文昊带着两人来到西侧喝茶，同时把耿炎炎介绍给他认识。 还不等他介绍，耿炎炎激动的给叶世星敬礼道：“属下渝中分局刑侦大队长耿炎炎，向叶局问好。” “好好好...”叶世星一脸笑意，瞅了一眼褚文昊，不知道两个人怎么混在一起的。 褚文昊示意都坐下，分杯后：“耿大队负责处理萧远山的事务，行动快、效率高，办事扎实，叶局要多多关照才是。” “哈哈...好说，好说。”脑袋里转圈把事情捋一遍，“既然褚老弟看好你，明天到办公室谈吧。” 耿炎炎激动的起身敬礼：“多谢叶局提点，如此属下就先告辞，不打扰几位叙旧。” 叶世星点点头，还算这小子懂事。褚文昊起身把他送走，叮嘱几句就回来。 三人聊天就相对轻松，叶世星端着茶杯悠悠道：“唐处的事，明天差不多定下来，算是喜事。胡不归昨晚到现在都没见人，怕是带着手下逃之夭夭。 怕就怕，张家栋没扳倒，死灰复燃，褚老弟可不要不当回事，这小子心狠手辣，就怕耍流氓。 你那通缉令该发了吧，最好让他不要靠近重庆城，如此你我才安心睡眠。” 褚文昊喝着茶，想了想：“这事不着急，既然他跑了暂时不要刺激，真要是敢回来在抓不迟。 跟张家栋关系不清不楚，他要是有种就让他回来好了，就怕他变换身份，潜藏官邸，暗中出击。” 三人聊了二十分钟，褚文昊也有意无意把事情透漏给罗慧娟，相信明天向颖欣会抽空接见他。 “文月你过来。” 满脑子转圈的褚文月听到叫喊，有些害怕的来到近前：“三哥。” “恩，”看向叶世星：“我妹妹，麻烦叶局给安排到秘书室锻炼一下，大学刚毕业，啥事不懂，罗秘书多多提点才好。” “哈哈...”叶世星真是服了这小子，把警察局当成他家了，笑道：“既然是家妹没说的，”看向褚文月：“褚小妹明天去警局报道，找这位罗姐姐，今后跟她做事。” “多谢叶局长，还望罗姐姐多多提点。”褚文月激动的道。 “咯咯...都是一家人，好说，好说。” 两人又待了二十分钟起身告辞离去，时间来到七点半，他要赶去拜访楚云飞。 把皮箱拿到卧室，取了美金藏好准备下山，客厅里褚晟雄一家也提出告辞。 褚文昊把人送到山下，看着开车离开。他自己也赶往中山四路。 ...... 汽车缓缓行驶，车内褚文月叽叽喳喳兴奋不已。 “为五斗米折腰的叛徒，你还有脸说，我不屑与之为伍。”褚文章开着车呵斥自己妹妹。 “你就打肿脸充胖子吧，三哥多有本事啊，随便一句话就能进总局当秘书，靠自己怕是五年也上不去。” 胡淑珍拿她没办法，“去了要眼明，手快，把嘴巴闭上，不要像在家什么事都管。” “哎呀，我知道了妈。”褚文月不耐烦喊道。 胡淑珍侧身道：“晟雄，学校最近也不安分，停课的停课，放假的放假。你是不是早做打算？” “哼！” 褚晟雄冷哼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胡淑珍没说话，他明白丈夫的意思。考虑片刻：“让文月过段时间搬山上去住，我看也很安全，山下有警察看守。” “好啊，好啊，我就喜欢住在山上，晚上能看星星。” “哼，还能看飞机，小心你的脑袋！”褚文章无情打击。 褚晟雄看向窗外：“你带着文月跟文台去住，我那还有脸上山住。” 胡淑珍皱眉片刻：“算了，暂时先这样，家里又不是揭不开锅何必寄人篱下。” 车辆缓缓消失。 正文 第八十三章寻找线索 十一月五号，花园公馆。 上午九点，褚文昊安排好工作，接到办公室电话让他到四进院。 提着公文包，向着后面走去，特意买的，在院里大摇大摆提着银行专用皮箱很是惹眼。 来到四进院，花团锦簇，鸟语阵阵，随风飘起的香味清新而淡雅，让人着迷。 好地方。 向颖欣眯着眼站在台阶处，看向走来的褚文昊，眼神中颇有深意。 “向主任。” “恩，”向颖欣示意来到一楼小会议室，进门后褚文昊也没废话，把公文包放在桌上。 “梅女士突然被杀害很是不幸，卑职取文件时偶遇，事情渝中警察局已经接手。” 把报告放在面前：“本是萧远山留下的赃款，现全部收缴，总计法币二十八万。事情处理的着急，还希望向主任理解。” “咯咯...”向颖欣拿着报告扫了一眼，娇声道：“你做的很好，事情往往如此，见面还好好的，说没就没了。所以说做人做事，最重要看清楚自己的能力，不可盲目自信，一朝踏错，回头无岸，就可悲可叹了。” 褚文昊起身道：“卑职还有任务，请向主任赎罪。” 向颖欣点点头没说话。 褚文昊出门往回走，心里有些不安，昨晚楚云飞说的不清不楚，他没理解透，今天向颖欣又如此说话，摆明敲打自己。 自己到底做错什么？ 动了谁的利益？ 难道抓日本间谍抓错了？他不明白，满脑子浆糊，本来想抓来着，还是等等再行动吧。 刚回到柳树底下，就看到姜阳在哪转圈，心里有些烦躁，天天过来找自己真的好吗？ 姜阳看到他，一脸笑意：“褚老九，听说昨天颇有收获，六位处长对你赞誉有加，真是可喜可贺。” 咚咚... 姜阳的话让他心脏多跳动两下，皱着眉头深思，坏了！他好像想通一些事情，自己做的太过火了。 怕是引起老板不满，虽然不确定，却有那么点领悟，他心情不好，皱眉道：“有事说事。” “呵呵、”姜阳背着手转了一圈，“俞处长请你到二处帮帮忙，说许其言没有丝毫交代的痕迹，也许你有办法，怎么样，你不会拒绝吧？” 要是刚才向颖欣没敲打自己，他或许会答应过去帮忙，现在说什么也不去。 “姜阳，不是我不帮你，审讯室里还有个日本间谍没有丝毫交代，我自己都没办法，怎么能帮到行动处。”推脱之意很明显。 姜阳脸色一拉，恼怒道：“俞处长的面子你都不给，恐怕要得罪人啊，我给你建议，还是过去走个过场，以免今后见面尴尬。” 褚文昊瞅了他一眼，“没空。”说完就向着办公室走去。 气的姜阳脸色铁青，被后面跺脚，骂道：“褚老九你好样的，白眼狼，那天你老婆在有事，我才不管呢。” 砰！ 听到摔门声，姜阳甩手往回走，回到办公室，就看到俞卓伟坐那喝茶吸烟，李大龙作陪。 看到气呼呼进门的姜阳，笑道：“怎么，那小子不给面子。” 姜阳尴尬的道：“俞处，属下可是扛着您的牌子过去的，丝毫不给面子，说自己还有日本间谍没吐。” “哈哈哈...”两人突然大笑起来，笑的姜阳不知何故。 俞卓伟吸着烟，转动着发黄的眼球，整个人看上去很是阴仄，轻笑道：“看来这小子领悟到一些事情，怕是为之已晚，唉，年轻人做事好大喜功，喜欢出风头，害人害己得不偿失。 以为自己能抓日本间谍就飞上枝头，且不知渔翁之利不是谁都能动。”俞卓伟摇着脑袋感慨道。 姜阳似懂非懂，来到桌前倒茶，不明道：“俞处，褚文昊可是又抓了两个日本间谍，缴获密码本，如此该升任大队长职务了吧？” “哈哈哈...”俞卓伟狂笑几声，看向姜阳道：“要是抓回来老老实实审讯，不要说大队长，组长都行。现在嘛...呵呵，怕是你升上去他都还在原地踏步。” 姜阳皱眉，一脸疑惑不懂。俞卓伟摆摆手：“你自己悟，说了没意思，十号开会后你就知道结果了，他这次怕是毛都没有一根。” 姜阳还要说，被俞卓伟抬手阻止，眯着眼道：“把许其言的事情收尾，既然审不出来就要再审了，报告写好看点，等着升职加薪把。” 说完起身离去，留下姜阳一脸懵逼，这样都能升职加薪？看向李大龙意思你告诉我。 李大龙笑道：“做人傻一点好，不要想着左右逢源。”说完就离开，姜阳皱眉深思。 南岸区。 褚文昊独自开车来到慕斯医院，把车停下后出门，沿着长江岸边独自散步，同时考虑一些事情。 清风徐来，白色的头发随风飘扬，一身乳白色长衫，背着手漫步。 深邃的眼睛不时望向滚滚江水，一朝悟道怕是很难，境界提升有的。 最后开车来到黄桷垭街道附近，围着转了两圈，周围有三个居民区，居住有两千户，附近有家医院，德国领事馆，两家中学，两家小报社。 相对有些牌面的单位，其余都是国人经营的店铺，商场一座靠近江边，根据这两天收集的信息。 假定：女，年龄二十五岁左右，喜穿红色衣服。能随时听到收音机，或者说时刻都在听收音机。 如果是家庭主妇，藏在家里自然很难查，假定如此，就把目标放在单身女或两人没孩子的小夫妻上，结婚两年左右。 叶世星倒是可以帮忙，但他想通一些事后，暂时不想在接触太多人，南岸警察局里的人未必可靠。 明着查很可能引起小组长的警惕之心，自己查无非慢点。 假定：她不是家庭主妇，而是在某个单位上班，能随时听到收音机，说明工作环境轻松自在，不是有关系就是她说了算。 如此就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查起来相对轻松。 假定：她自己开店铺，雇了几个伙计，生活自是无忧，听收音机没人管。 正在胡思乱想的褚文昊听到远处广播声响，声音很大传出去很远。 “同学们，下面认真收听今天的广播说文解字...”褚文昊皱眉，这应该是南岸中学的大喇叭，早上八点半开始听广播？ 声音如此之大，距离三百米外听的真切。他想到一种可能，来到商店把电话挂到许嘉鑫办公室。 电话接通，褚文昊问：“FM八十九每天什么时间播放说文解字的节目？” 另一段的许嘉鑫不在乎道：“每天早上八点半，下午四点半两次内容不一样，都是会更新的。” “知道了，有电话要及时汇报。”挂掉电话，仔细凝想。 如此就很难锁定，小组长也有可能是通过学校的喇叭听到消息。支付电话费用的同时询问老板，“老板，这广播每天都播放吗？岂不是很吵。” “不吵不吵，”老板高兴道：“我孙子就在里面上学，每天两次听故事，学的可认真了。回来后还跟我讲解呢，像这样的好节目，就应该多放。” “是不是八点半，下午四点半，每天如此？” “是啊，自从去年年底就开始了，很稳定，没有一次间断过。唉，很多穷家庭买不起书本跟收音机，就盼着孩子听学校的广播，学点知识将来好有点出息。” 褚文昊离开店铺，以南岸中学为圆点开始锁定周围一百米处。这个距离是最清楚的，再远就有些模糊，有一句没一句的。 小组长应该在一百米圆圈内，半个小时后，一间中学，德国领事馆，报社一家，店铺不少，却没有大商场。 周围居民有三百户，褚文昊重新分析，刚才的推断有瑕疵。 假定：小组长每天听收音机，却不是在家听，而是通过学校的广播听取。 可以推断此女不是家庭妇女，天天在家待着。一百米范围内的店铺，可以筛查一遍，有没有二十五岁的女子开店铺。 居民区可以排除，日本间谍不可能买收音机的钱没有，也就是下午四点半的时候这个女人还在一百米范围内。 假定此女在工作，锁定在报社、领事馆、学校三家。 可以定三条方案：第一，排查南岸中学一百五十米范围内的店铺，找到独立开店的二十五岁女子。 第二，排查一百五十米范围内，居户单身或夫妻两人，来此地三年的家庭，最重要没有孩子。 第三，排查报社、德国领事馆、学校，女子单身或夫妻二人，入职两年左右，喜穿红衣，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子。 三条方案可有百分八十的几率筛查出来，不排除自己听到广播到黄桷垭商店打电话。 如果三条方案没找到人，在以商店为圆锁定，总能找到就是麻烦些。 正文 第八十四章 红衣女子 两岸咖啡馆。 褚文昊品尝咖啡的同时，欣赏美人。确实很美，皮肤娇嫩，五官精致，要不是到处勾勾搭搭也算精品。 唐美丽摆弄着长发，不时瞅他一眼，事情要感谢，她却不开口，像是应该一样。 “怎么，唐小姐不是应该主动侍寝，报答救命恩人才对，如此做派不怕伤人伤己。” “呵、”唐美丽没好气道：“侍寝不侍寝的再说，事情未必像你说的一样。我可找人打听过，只是诈降，并无投诚之意。” 褚文昊端着咖啡看向岸边，“诈降也是降，说明镇守的将军并不靠谱。空城计唱一次还罢，就怕玉树后庭花，城破家亡还要自荐枕席起舞清影。” “你——你混蛋！” 唐美丽差点气死，明着骂她，可恨。脸色难看，她是恨那些吃干抹净的男人，却也要指望他们，不然如何？ “你要是有本事，自荐枕席，搔首弄姿都可，你有那本事吗？说些没用的。”一句话噎的他闭嘴。 “有事说事！”看着他烦。 “咳咳、”褚文昊尴尬道：“找唐小姐帮点忙，小忙，不是什么大事。” “那就要看什么小忙，值不值的本小姐出手。” 臭娘们，早晚收拾你。 “第一，需要南岸卫生署的人查一下南岸中学周围两百米所有店铺，店铺老板伙计都要筛查出来，年龄二十岁到三十岁的女子单独记录。 第二，需要对《日周刊》报社，南岸中学，德国领事馆职员筛查一遍，找一个来重庆三年，年龄二十到三十岁之间，单身或刚结婚不久的女子。 最好不用警察，内部消息笼统一些没关系，低调、保密，理由你自己想，不能引起内部人员怀疑。” 褚文昊暂时不想用军统的人，引路人在军统，不一定谁嘴快就把事情暴露出来。 “这是公事，一会告诉你私事。” “呵、”唐美丽无奈翻着白眼，“把我佣人，军统想查什么不行，何必搞得如此麻烦。” 褚文昊摆摆手没解释，能用自然会用。唐美丽蹙眉道：“每日报跟店铺是小问题，德国领事馆里面我不认识人，即便认识也不会把资料透漏，你自己想办法。” 说完起身走到柜台，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行事干脆，也懒得跟褚文昊掰扯，还人情也好要挟也罢，总之要做。 德国领事馆是个麻烦事，军统也插不上手，甚至上峰会杜绝跟外国人产生太多纠葛，有时候即便占理也会客气的把人送走。 他倒是不在乎，就怕上面找他麻烦，事情有些变化自己招惹到了禁忌，怕是要受到冷落。 事情要做，即便不是为党国。低调点，低调点，重要的事情反复强调，还总是出头。 咖啡不加糖确实有些苦，没心里苦。唐美丽忙活了十几分钟一脸得意的回来，“等着吧，下午给你信，说说你的私事。” 褚文昊也没客气，“唐处的事怕是今天能定，我想让漫歌去警务处跟唐处学习一段时间，烦请唐小姐给带话，职务高低看着安排。” 唐美丽眨着眼睛想了一圈，轻笑道：“怎么，不都离婚了嘛，还纠缠不清，似乎不像你的风格。” “离不离婚都不重要，他是我的女人自然要关照，白身在重庆难免遭人惦记，我不想她有危险。” “呵，还是个情种，”唐美丽想了想也行，正好绑住他，“既如此，我会跟大哥说的，职位高低要看她的本事。” 褚文昊点点头，“帮我找人在九龙湖投资一座中学，挂在英国人或美国人名下，钱我自己出。” 都是小事，找个挂名而已，唐美丽也没拒绝，两个人分手，褚文昊开车来到泰晤士报对面咖啡馆，找人给爱丽丝送信后点了杯咖啡独自等待。 他不认识外国人，也就只有爱丽丝，希望她能帮忙，只是试探一下，帮不了也没关系。 十分钟后，穿着时尚的金发美女出现，一脸笑意的站在桌前，“褚先生很有雅兴，居然单独约我见面。” 褚文昊起身示意，绅士他会只是懒得装，帮忙点好咖啡：“爱丽丝，我想像你一样的美女，每个男人见到后都难以忘怀，这并不奇怪。” “咯咯...”爱丽丝金色的眼睛眨动，可不认为一个搞情报的特务会约她喝咖啡。“这是我的荣幸。” 两人聊了几句，褚文昊开口试探：“爱丽丝，德国领事馆认识朋友吗？” 爱丽丝一脸笑意，“褚先生是一位神秘的东方男人，我很有兴趣结交一番。”说完话居然向着柜台走去，提起电话就拨打出去。 呵、褚文昊真是受到感染，现在的女人做事都这么干脆吗？不寻求回报，说干就干？ 爱丽丝打完电话回来，端着咖啡望向他，“我来中国三年，并不十分喜欢中国男人，褚先生是例外。” “那是我的荣幸，”褚文昊不知道她打什么心思，也不想去探究。 半小时，一位女子走进咖啡馆，看到爱丽丝热情的过来打招呼。 咚咚咚... 褚文昊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多跳动了几下，望向进来的女子眼皮疯狂眨动。 一身红色的风衣，红色的纱巾缠绕脖颈，水蓝色正装，黑色的头发，脸蛋精致有两颗酒窝。 身高一百六十二，年龄二十五岁左右，身材匀称。 红色！？ 德国领事馆里出来的中国女人！一颗心乱跳，表情平淡的起身等着爱丽丝介绍。 “绮梦，让我为你介绍，这是东方男人褚文昊，算的上是一位绅士，你要把握机会哦。”爱丽丝的介绍别开生面，很有意思。 褚文昊看到她吃惊的神色一闪而过，一丝微妙的变化，要不是他知道日本间谍喜欢红色这个细节，是不会如此端详陌生女子的。 如此他反而肯定，眼前的女子正是自己要找的樱花小组组长，虽不是百分百肯定，却几率很大。 爱丽丝接着介绍：“褚先生，这位美丽的女士是德国领事馆中文翻译官吕绮梦，我想也许她能帮到你。” 褚文昊一脸热情：“吕小姐你好，很高兴见到你。”他是真的高兴，没想到约见爱丽丝可谓点睛之笔。 吕绮梦微笑道：“我也很高兴能够认识褚先生。” 三人入座，爱丽丝帮忙点咖啡。两人却出奇的都没说话，吕绮梦低着头解下脖子上的红色纱巾。 褚文昊端着咖啡望向街道，两人此刻都是满脑子乱转。等咖啡端过来，吕绮梦端起来抿了一口，皱眉道：“好苦，看来今天没带脑子出门。” “咯咯...”爱丽丝笑道：“你平时不都是喝苦咖啡嘛。” 吕绮梦笑道：“可能今天胃口不好，”望向褚文昊：“不知褚先生何事需要效劳？” “客气，”褚文昊一时有点懵，低头沉思道：“昨天招惹到一些麻烦，好像有德国领事馆的人跟英领事馆的，想找人做个和事佬，却不知道具体谁参与，找个熟人帮忙打听一下，不知道吕小姐能否帮忙。” “哦、”吕绮梦放下咖啡好奇道：“不知道褚先生何处谋职，具体的经过是怎样，如此才好查一些。” 褚文昊点点头，“吕小姐客气，我在军统当差，昨天抓捕日本间谍的时候，遇到出门潇洒的一帮领事子女，一激动打了其中一个，怕是要招惹麻烦。” “哦，上帝！”爱丽丝吃惊道：“褚先生不会打了薇薇安小姐吧，怪不得昨晚找我登报谴责你们国府，侮辱大英帝国的臣民。”爱丽丝一脸吃惊拍着额头道。 褚文昊耸耸肩无奈道：“当时情况紧急，日本间谍确实潜伏其中，这件事要怪也是党国质问贵国何意才对，难道要歪曲事实嘛？” 爱丽丝白了他一眼，“具体的事情我并不知情，薇薇安很生气，刚来中国一个星期，居然被你打了。要知道她可是领事艾登伯爵的掌上明珠，褚先生，你应该保持绅士风度，不能对女人动手，哪怕是日本人。” “咳咳、”褚文昊很尴尬：“下次注意。” 爱丽丝一拍额头：“还有下次，薇薇安怕是安排武馆对你逮捕来消除仇恨。” “哈哈、今天约你的目的就是在此，你可要帮忙才好，放心抽时间我会登门拜访，诚意也会有的，只要薇薇安小姐交代为什么跟日本间谍混在一起，我想这件事很容易平息。” 爱丽丝翻着白眼，觉得褚文昊够傻的，居然还咬着不放，一时没说话。 “不知道吕小姐能否帮忙，查清楚后，会送上礼物作为赔礼道歉的诚意。” 吕绮梦有些为难道：“我只是翻译官，内部的人接触不多，怕是很难查到，不过既然爱丽丝安排，我还是会帮忙查一查的。” “如此甚好，为感谢吕小姐的帮忙，我一会陪两位女士去皇后居逛逛，如果有喜欢的礼物直管挑选。” 爱丽丝眨了眨眼笑道：“慷慨的东方男人，你的决定很明智，我想绮梦不会拒绝的。” 吕绮梦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还是算了，我还有工作，改天在逛吧。” 爱丽丝却道：“今天是礼拜六，能有多少工作，德国人也要休息的，就不要浪费褚先生一片心意了。” “那...那好吧。” ...... 上午十一点。 皇后居。 褚文昊算是第二次来到这里，跟着两位美女进店，明亮得光晕依旧照的人睁不开眼。 进店后两个女人就不在理褚文昊，开始搜罗自己喜欢的东西。 巧了。 褚文昊打眼扫到刚分手的唐美丽，居然跟一个老男人在选珠宝，一时好奇就主动靠近。 “哈哈哈...美丽喜欢哪一款随便挑，都买回去也行，只要你喜欢。”唐美丽身边的男人豪爽的道。 “咯咯...张室长何必如此客气，随便一款就好，也挑不出一朵花来。”唐美丽表情有些许厌烦，像是很勉强。 “哈哈哈...都是一家人客气啥，我跟你大哥认识多年，他的认命已经下来，就当恭贺之喜吧。”张启明一双贼眼在唐美丽身上来回打转，想一口吃掉她一样。 “今晚有个舞会，英国领事馆的艾登伯爵发出邀请，美丽你要打扮的漂亮点做我舞伴。去的都是有身份之人，可不能丢了国人脸面。” “咯咯...”唐美丽有些为难道：“实在抱歉，我最近有些麻烦缠身，不能在外露面，不然要给张室长招惹麻烦。” “哼，那些军统的特务，就喜欢扑风捉影，没有证据的事情就不要冤枉好人。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看谁敢欺负你！”张启明像是忘记前段时间自己被吓得跟个孙子一样。 “还是算了，大哥...”话还没说完，张启明脸色变得难看，怒声道：“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啊！” 唐美丽脸色微变，心里叫苦不已，都是些混蛋，都想利用她，没一个好东西，包括褚文昊那个混蛋！ 自己大哥做上警务处长，严格来说不用怕他。但她手底下还有很多生意，都需要张启明出手，总不能事事指望自己大哥。 身后那几个老不死的，也没一个好东西，职位高，也不能插手下面的具体事务。 挤出一丝笑容：“那张室长今晚可要保护好我，免得遭人绑架。” “哈哈哈...放心，有我在，我看谁敢...”话还没说就被打断。 “唐美丽！我是军统行动组褚文昊，现在怀疑你跟日本间谍勾勾搭搭，马上跟我回去配合调查！” 正文 第八十五章确认身份 褚文昊在旁边听了一会，也看的很清楚，唐美丽不愿意跟这个老色鬼在一起。 掏出证件一身正气的要抓捕她，把身旁的张启明吓了一跳。 唐美丽更是诧异的张大嘴巴，眨着眼睛看向满脸严肃的褚文昊，似乎有点懂他的意思了。 俏脸煞白的望向张启明：“张室长，就是他，就是这个狗特务要抓我，你快打发他走。”说完还瞪褚文昊一眼，意思你就该骂。 “咳咳、”张启明背着手打量面前的褚文昊，一身材质颇佳的黑色中山装，身高一百八十二，偏瘦，五官稍显立体，眼神明亮，军武气息很重，最有特点的自然是白发。 他想起了，前段时间就是这小子盯着他，害得把自己小舅子扔出去抗雷。 张启明弄混了，把姜阳的账算到他头上了，估计就算知道也算到他头上。 脸色难看道：“军统做事还有没有规矩，没有丝毫证据，就到处污蔑人，你们长官就是如此教你做事！” 褚文昊打量面前的男子，四十五岁左右，虽然保养的不错，法令纹可是很深，显得颧骨肌肉突出，颇显老态。 他不认识张启明，听唐美丽的称呼猜到一些，排行老三的张启明，分管教育、医疗、交通等工作，很有些权威。 不过他知道张启明是日本间谍收买的鼹鼠，至于姜阳为何没抓他不清楚，刚来也许不想招惹。 本来不想针对室政府，这会他手里有几个关键位置棋子，倒是可以用用。 尴尬的是军统无权干涉，只要没有证据证明跟日本间谍有往来，那不管是参与何事，都有中统内部审核。 军统针对暴力机构，中统温和些，只针对国党内部事务。 不过他也不担心，只要找到证据，抓他也就抓了，怕的牵扯行政院里面的人。 山城室长刚换了，有长腿将军刘峙担任，担任城防司令一般都兼任室长，却很少参与政府事务，挂名而已。 都是依靠下面的副室长治理，张启明在这次更换过程中渔翁得利，分工有调整，对警察局有一定的监管权，人事方面得到授权，可谓志得意满。 “军统怎么做事轮不到你一个日本间谍管，国府门前什么时候日本人说了算。” “你——” 张启明气的脸色铁青，又不能当众表明自己身份，周围看热闹的不少，当众跟唐美丽这嫌疑犯勾勾搭搭确实难堪。 眯着眼：“做人做事要见好就收，否则祸及家人，害人害己，这又何必。” “哼，军统人员从不怕威胁，何况唐美丽已经都替我清理家眷，可谓百毒不侵，还要感谢唐小姐出手相助呢！” 这话惹的唐美人直翻白眼，记仇。挖苦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没说话。 张启明眉头微皱，阴沉道：“那要为自己父母着想，莫要招惹是非才好。” 唐美丽没客气：“姓褚的，这是张室长，识相的赶紧滚蛋，小心你的脑袋。” 张启明恼怒一闪而过，脸色难看的没说什么，周围的人都在嘀嘀咕咕，今天的脸算是丢尽了。 褚文昊神色微变：“原来是张室长，误会，绝对的误会。如此张室长请便，我只抓唐美丽回去交差，张室长要保她只能跟我回局里一趟，说明情况。” “哼，”张启明铁青着脸看向唐美丽，“我先回去，他要是敢为难你，我绝对不放过他。”话闭抬脚冲去人群消失不见。 干净利索的态度，气的唐美丽心里大骂。 褚文昊挥挥手示意周围的人散了，军统特务的牌子还是很好用的，没一会店里走的还剩七八个人，让店里服务人员很不满意，偷偷心里咒骂褚文昊。 “把你的好事搅和，唐小姐不会生气吧？” 唐美丽没好气道：“他算个什么东西，老色鬼一个，相互利用罢了。” 褚文昊好奇，倾身附耳问：“唐小姐招待过他吗？” 一句话惹得唐美丽怒目而视，想给他一巴掌，红着眼道：“你以为我是妓女吗？随便谁都接客！他配吗？” “呵呵、”褚文昊不以为然：“只是听到一些闲言碎语，真假自是难辨，不提也罢。” “哼，”唐美丽生了一肚子气，提着包就要走，却被褚文昊拽住，“有事找你办，帮我看看那个红衣女子你认不认识，”小声低语示意远处挑选珠宝的吕绮梦。 唐美丽一肚子气扫了一眼吕绮梦，眼睛立刻睁大，呼吸变得急促，脸色变得苍白起来，浑身颤栗，双手扶着褚文昊的胳膊，眼神害怕的望向他。 褚文昊皱眉反应这么大？ “什么情况？” 唐美丽脸色苍白道：“我不认识她，却看到过她的背影，以及红色的风衣。 在京都时候，我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房子里，要求拍照的是个女的，当时我很虚弱，精神萎靡不振，担心自己的孩子。 跟她的背影很像，也喜欢穿红色风衣。”唐美丽像是回忆起五年前的遭遇，整个人颤抖起来，趴在褚文昊怀里。 褚文昊倒是不介意，皱眉扫了一眼吕绮梦，如此身份就确认了。只是她的身份可能不简单，居然给唐美丽拍过照，五年前在京都绑架她，如今潜伏来中国。 唐美丽的故事，只跟自己大哥讲过，褚文昊并不知情，难免好奇。 唐美丽颤栗道：“我只记得一束刺眼的阳光射进门内，穿着红衣的女子走进室内，要求我脱光怕照，事后她没有再出现过。” 褚文昊拍了拍她的肩膀，内心感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安慰道：“放心吧，这里是中国，没有人再会对你如何。” 唐美丽听到如此暖心的话，眼角泪滴滑落，低声哽咽，像是多年的委屈今天才找到宣泄口。 周围的服务员看到剧情变化太大，都躲躲远远的，只是好奇不已。 “行了，她们过来了，拿出点勇气来，也许他今晚会联系你，安排你来杀我也有可能。”褚文昊把她拽起来。 唐美丽这会不颤了，赶紧从手包里取出镜子补妆，遮掩红红的眼睛。 远处靠近的两人，好奇的看向亲密举动的男女。吕绮梦看到唐美丽的背影觉得很熟悉，等看清楚正脸后，眼角闪过一丝怨毒。 “褚先生真是风流倜傥，唐小姐风华绝代，可不要唐突佳人才好。”爱丽丝来到近前打趣道。 “哈哈...爱丽丝误会，唐小姐跟我泛泛之交，我一直怀疑她跟日本间谍有往来，准备抓回去审讯。奈何哭哭啼啼，哀求与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唐美丽也恢复神采，没搭理褚文昊，“爱丽丝想不到又见面了，褚文昊是很风流，背着我单独约你见面，目的不纯爱丽丝可要小心才好。” 呵、褚文昊差点没气死，这话说的跟两人有一腿似的。 “咯咯咯...”爱丽丝觉得很有意思，介绍道：“这是吕绮梦小姐，我的朋友。” 唐美丽也是强装镇定看向吕绮梦，轻笑道：“吕小姐很漂亮，像是在哪见过一样，今后大家都是朋友，有事自可说话。” 吕绮梦礼貌微笑：“能跟唐小姐成为朋友，我感到荣幸。” 褚文昊仔细观察吕绮梦的反应，真诚、大方，毫无一丝痕迹，不得不感叹日本间谍的功力。 “爱丽丝有喜欢的礼物吗？不用客气，唐小姐很有钱。” 一句话惹得三女翻白眼，爱丽丝笑道：“礼物就算了，吃顿便饭吧，我有些饿了。” 褚文昊点点头，看向唐美丽，毕竟她熟悉周边，何况他没钱。 唐美丽知道褚文昊鸡贼，出门从不带钱，敲诈勒索的小能手，对两女道：“旁边有家御品坊，据说厨师是宫廷里出来的，手艺很不错，满汉全席可能差点，有几道拿手菜要不我们去尝尝。” 几人没意见，出门来到御品坊，装修颇为考究，只有三个包间，最低消费二百大洋。 没点身份还真进不来，唐美丽不愧是吃家，点了四道鲁菜：葱爆牛柳、油焖大虾，栗子鸡、爆三样；一道京菜软炸里脊；一道淮扬菜文思豆腐。 满汉全席差点却真包含其中，菜上来几人化身饕餮巨兽分甘同味。 褚文昊吃的差不多，开始试探起来，“吕小姐是哪里人，居然懂德语，真是不简单，想必祖上也是书香家庭。” 吕绮梦放下碗筷轻道：“我老家是天津的，很小虽父母去南洋生活，长大后去了德国生活，一场意外家人不幸离世。 只能孤身一人回到国内，把父母安葬，抗战爆发后来到重庆，早年在德国的同学推荐，才进入德国领事馆有口饭吃...”说起往事唏嘘不已，仿佛真的如此。 褚文昊心底冷哼，好一个编故事的行家里手。 “没想到吕小姐如此不幸，孤身一人留在重庆实在艰难，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今后有事不要客气，只管明言。” 爱丽丝接话：“好啊，绮梦至今单身，有个人照顾我也放心。褚先生可要努力才行奥。”还对褚文昊眨了眨大眼睛。 “哈哈哈...”褚文昊心领神会：“我倒是想，只怕难入吕小姐法眼。”眼神迷离的看向吕绮梦。 吕绮梦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没说话，唐美丽暗恨褚文昊混蛋，当着她的面调戏自己的仇人。 一只手伸到桌子底下，摸到大腿根使劲掐了一下。 突然遭到袭击差点没叫出来，生生忍住，嘴角抽动。爱丽丝像是没看到笑道：“只要褚先生绅士一些没问题，绮梦很好相处。” “好好好，我会努力，”看向唐美丽道：“听说今晚有个舞会，我想约吕小姐去浪漫一下，麻烦唐小姐给安排。” 唐美丽不知道他打什么注意，“成人之美的事自无不可，我会安排的，就是不知道人家吕小姐答应吗？不要自作多情才好。” 爱丽丝兴奋道：“都去吧，我也接到薇薇安的邀请，今晚会是一个浪漫的舞会。” 吕绮梦小声道：“既然爱丽丝也去，那我也不好推辞。”说完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十二点半。 望着离去的两女，褚文昊脸上挂满深沉。 一侧唐美丽迷惑道：“我有些不确定，这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不太像，我当时虽然犯迷糊，却还有些印象。 那个女人的声音更尖锐一些，而她...”她不确定了。 褚文昊到不这么觉得：“五年前她还是小女孩，变声也很正常。日本间谍的手段多样，很难设防。 你今晚注意点，此女要是不找你那就会自己接近我，其目的不难猜，一定会除掉我。 要是找你，也不会有其他事，看来你要分享一下你的故事给我听，我才能更好的确认此女的手段。” 唐美丽望向他，眼神有些不愿，毕竟是难堪的往事，脆弱的一面展露给他，怕是今后没脸见人。 “不用顾忌太多，除了生死，都是小事，总会过去。” 唐美丽咬咬牙：“好吧，不许你告诉任何人！” 正文 第八十六章仇家遍地 滴滴滴... 某个角落，电台闪烁红光，不时发出声响，她已经敲打十几分钟，神色凝重。 最后关闭电台，仔细破译一整页电文，半小时后电文内容显现：同意你之意见，实施屠狼计划，大本营派遣的屠狼勇士已经到达重庆，由你全权指挥，帝国其它特工组会协助你... 吕绮梦阅读后，译文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眼神冰冷而刺骨，褚文昊！你的死期到了！ 夜幕降临。 静雅会馆却早已灯光璀璨，衣冠楚楚的宾客携手同行，富丽堂皇的大厅，一排排美味点心罗列，穿着白衬衣戴领结的服务人员穿梭其中。 中间舞池，依然有迫不及待的男女优雅摇曳身姿。 唐美丽今晚打扮的着实艳丽，连体的蓝色镂空真丝长裙，散发五彩斑斓的水晶颗粒挂满全身，像是移动的多彩牡丹。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频频举杯穿梭狼群之间，不合时宜者有之，角落里一身黑色燕尾服的褚文昊，端着一盘子点心在那用餐，一副没吃过猪肉的模样。 频频遭到白眼，却毫不在乎。等吃的差不多，才开始打量宾客，二百多人，外国人占一半。 里面有他熟悉的人，张启明老色男，向颖欣的身影也在其中，中统的胡斐在跟男子交流，铁塔井柏霖像个保镖。 居然看到俞卓伟跟姜阳陪一个男人喝茶，刘瀚辰也来了，跟在中年男子身边。 大老鼠孔瀚升在人群里，像是跟谁在交谈，还有很多看上去身份高贵的人，正在跟各国领事商谈。 没看到吕绮梦跟爱丽丝，褚文昊推测日本间谍要杀他今晚的舞会是个好机会。 他在等，吕绮梦只要出现说明亲自刺杀的几率不大，安排自己的小组成员，或者黑龙会成员都有可能。 他倒是想看看今晚吕绮梦来会主动接触谁，中统、军统、政府、军队、有几个商人，人员混杂部门众多，有意无意总会把熟悉的人拉出来。 同样要注意张启明鬼鬼祟祟接触的人，包括孔瀚升光明正大接触的人，都要记在脑海里，最起码有个基本轮廓。 七点，舞会正式开始。 来了，褚文昊起身打量走来的爱丽丝跟吕绮梦。爱丽丝一身紫色礼服显得高贵娇颜，吕绮梦一身红色蓬松纱裙礼服，脸蛋精致，特意画过，很漂亮。 “褚先生，人我可是给你带来了，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要看你自己。”爱丽丝含笑打趣一句。 “哈哈...感谢爱丽丝小姐，我想不会让你失望，”望向吕绮梦颇为绅士的发出邀请。吕绮梦害羞的把嫩白小手递给他，两人手牵手滑入舞池。 “哼，真是醉生梦死！”胡斐自然看到褚文昊，一头白发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没好气骂一句。 眼神淡漠的男子好奇望向他，胡斐倒茶低声道：“军统的褚文昊，白头发的小子，事情都是因他而起，白公馆才飞走，可恨！” 刘均奎眼睛微眯打量褚文昊，神色看不出喜怒，淡然道：“党国功臣嘛，跟女人跳跳舞可以理解，只是为何很少跟你说的女人交往？” 胡斐尴尬道：“两人早已分离，估计是君家打上门去，才逼着他来中统救人。” “未必，安排点人，给我盯死那个女人，一但发现跟共党接触，直接秘密抓捕审讯，让他拿白公馆来换！” “是！” 俞卓伟端着茶，眼神在人群里打转，褚文昊的身影自是逃不过，笑道：“看来你同学想开了，知道生活不能一味紧绷，适当放松很有必要。” 看向姜阳道：“他身边美女环绕，你也要努努力，莫要让其看轻才好。” 姜阳瞅了一眼褚文昊，撇撇嘴：“醉生梦死的事还是留给他吧，党国步履维艰，还是想想怎么抓日本间谍。” “很好。” 一旁的男子欣赏的道：“身为军人自是勇于担当，党国就需要你这样的军人。”看向褚文昊：“嚣张跋扈，不懂收敛，难成大器！” “哈哈哈...”俞卓伟笑道：“也不能这么说，日本间谍抓的不少，白公馆的归属还是借助他的光，相信局座会重重有赏。” “重重有赏，呵、等着吧！” 角落里，孔瀚升低声细语眼神望向褚文昊，“郑处，白头发的小子，军统的褚文昊，上次兵工厂的事情就是他挑起。” 郑军眼神微眯望向舞池里翩翩起舞的褚文昊，咬牙道：“这次军部申饬军需处，责罚你我皆是因他而起，要不是他多管闲事，两座城市沦陷，怎么会怪责军需处头上！给我盯死了，一但落入军需处狠狠地收拾！” “是。” 孔瀚升心底狂笑，暗骂跟着一头猪过日子真是毫无激情可言。望向褚文昊内心可怜道：即便你厉害，架不住身边都是猪，支那不是你一个人能救的！ 而张启明坐在沙发上，没去招惹唐美丽，他想避忌一下，望向舞池里的白发小子，心里暗恨！ 驱狼吞虎，好手段！ “张室长您...”身边的办公室主任韦伯恩诧异问，张启明很少漏出阴狠的神色，不懂他为何如此。 张启明没回话，端茶自饮道：“今晚回去查查褚文昊的家人，只要沾亲的都给我打到泥潭里，让其永不翻身！” 韦伯恩嘴角微微抽搐，低声道：“这小子毕竟是军统的人，如此过火怕是留尾巴。何况他的亲属都早已跟本家绝义老死不相往来...” 张启明瞪了他一眼：“我收到消息，昨晚还有人拜访褚家，应是一家人，你明白吗！？” 韦伯恩神色一禀：“室长放心，只要跟他沾亲带故的，甭管绝没绝义都让他难以生存，还要释放消息，都是被他牵扯，烦也烦死他。” “很好。” 角落里刚刚谈完事的爷俩坐在那喝酒，刘瀚辰开口：“爹，白头发那小子就是褚文昊，当初冯叔安排我帮忙，也只是随手为之，没想到他无意中帮了爹一次。” 刘峙抿了一口红酒，扫了一眼舞池里褚文昊，严肃道：“你冯叔过段时间可能入驻七十七军，郭齐林跟姓冯的有些交情，上峰会酌情做出调整。 听说这小子是冯道远的学生，也算一家人，能帮就帮一把，省的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得罪人。” “哈哈...”刘瀚辰点了一根烟，笑道：“还是有些本事的，自己摸爬滚打也不容易，军统的人干工作行不行不知道，相互攀扯倒是个顶个的好手。 能活着，抓了几个日本间谍，算的上小有名气，倒是小看他了。” “哼，抓日本间谍，”刘峙望向自己儿子，“你以为军统几万人吃白饭的，姓戴的手里不知握着多少情报，却不出手，他不是傻子，知道谁都动不了，只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一方面给上峰看看，另一方面巩固自己的势力。姓戴的仗着老头子赏识胡作非为，圈养私兵，救国军在孝丰快二万人，志得意满，早晚玩火自焚！” 刘瀚辰没明白：“啥意思爹？姓戴的如今正当红打的中统屁都不敢放，手底下特务几万人，救国军快两万人，正是委座仰仗之基石，怎么会玩火自焚呢？” 刘峙扫了自己儿子一眼，低声训斥：“委座自有安排，尾大不掉也是隐患，如今全民抗战时期，自是依仗他除掉那些不听话的，等尘埃落定把小鬼子赶回老家，到时候...” 刘峙没说，刘瀚辰像是懂了。诧异道：“那褚文昊不是白忙活，要不要点拨两句？” 刘峙摆摆手：“这些话不能说，只能看，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何况，你冯叔要是回来，一定会把冯道远调回重庆，到时自会点拨他，不用你操心。” 会场里注意褚文昊的人很多，各个摩拳擦掌，想要收拾他。 “爹地，那个白头发的小子，就是打我的人，你一定要杀了他。”薇薇安撒娇生气跟旁边的英领事艾伦伯爵道抱怨。 艾伦四十多岁，面容英俊，年轻时应风流倜傥，望向褚文昊的眼神跟看死人一样。 却道：“薇薇安不要生气，事情爹地知道，但暂时不要动手，毕竟当时你确实跟日本间谍在一起，有些被动。 等事情平息下来，爹地自会为你出气，让他跪在你脚下认错。” “哼！” 薇薇安很是不满，鼓着嘴眼睛乱转，看向场内的武馆汉斯特，起身跑到他身边嘀嘀咕咕。 艾伦自然看到，只是微微皱眉却没阻拦，既然自己女儿喜欢随便吧，杀了无非上交一份国书，又能如何？ 会场内。 两个男服务生错身而过，手掌交融间东西已经到手，推着酒水车向着刚刚跳完舞的褚文昊而去。 褚文昊示意吕绮梦入座，跳得一身汗，稍微休息会笑道：“吕小姐的舞技很娴熟，看来没少参加如此场合。” 吕绮梦眨动几下眼睛：“褚先生客气了，在德国的时候学习过一段时间，勉强入眼。倒是好奇褚先生在哪学的，很有些英伦风范。” “哈哈...”褚文昊笑道：“以前在军校练习的全当一乐，” 正在两人聊天时，男服务生推着酒水车靠近，询问褚文昊：“先生需要酒水吗？” “当然，不过你应该先询问这位小姐。” 服务生歉意道：“小姐需要酒水吗？” 吕绮梦点点头：“一杯红酒吧，”看向褚文昊：“褚先生喜欢什么酒不用客气。” “好好好，给我倒杯威士忌吧。” 服务生答应从第二层取红酒杯放在吕绮梦面前给倒了三分之一，取八角杯却放在第一层的托架上给倒一半威士忌。 放好酒瓶才给褚文昊放在眼前，点点头推车离开。 吕绮梦举杯示意，要跟褚文昊干杯，表情看不出喜乐，“褚先生，我敬你一杯，感谢今晚地相伴。” 褚文昊端起酒杯，笑道：“吕小姐客气，应该是我感谢你的付出才对。” 两人相识一笑，举杯相邀。 吕绮梦眼角余光扫到他居然毫无戒备之心，心里紧张又兴奋。 酒杯缓缓靠近嘴唇... 正文 第八十七章阴差阳错 褚文昊端着酒杯眼角扫到她的表情，似有担心，似有兴奋... 也许不懂，酒杯直冲冲的递到嘴边，眼看就要倒进嘴里。 吕绮梦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但在外人看来，举杯间从容不迫，高雅的很。 仰头半杯红酒下肚，俏脸变得滚烫，她不能喝酒，酒后过敏，红疹布满全身，但为了除掉褚文昊即便如此又有何妨。 落杯间，却看到褚文昊放下酒杯，心里一惊难道他发现了？ 不可能！ 要是发现岂不是有暴露自己身份的可能？ 却看他望向一侧，她的眼睛只在褚文昊身上，却没注意到过来两人。 恼怒之情一闪而过。 “两位是？”两个外国人，长得倒是挺好看。 “听说你很厉害，我叫贝茨大英帝国的臣民，想跟你喝杯酒。” 呵、褚文昊眼角扫到不远处两个年前男女，女子长得挺漂亮，像是在哪见过？ 脑袋一转想起来了，自己打的英国娘们好像叫薇薇安。 没安好心，“既如此，那就喝一杯吧。”褚文昊举杯示意也没起身，贝茨不满的神色一闪而过。 “好，不过你这酒没法喝，我从帝国带了正宗的威士忌，”说完示意旁边的大胡子把手中的酒递给他。 大胡子看上去不像英国人，到有点印度人装扮。直接把褚文昊面前的酒杯抢去换成自己手里的酒，深褐色的酒水在里面摇曳。 褚文昊心里好笑，眼角扫到吕绮梦，却看到焦躁的表情一闪而过。 哈哈哈... “既然如此一起干一杯，”褚文昊起身端着酒杯就要跟两人干杯。 吕绮梦眼睁睁看着印度男子端着褚文昊的酒杯往嘴里灌，却干着急，她不能表现，一阻拦就是不打自招。 结果印度男把酒灌进去，还把杯子反过来跟褚文昊示意，我干了你随意。 “快点喝，快点喝...”薇薇安激动攥着小手在那叫。身侧的汉斯特翻白眼道：“薇薇安女士，一会人要死了，可是很麻烦，毕竟他是特务，有些身份。” “哼，汉特斯你太让我失望了，”薇薇安俏脸寒霜道：“区区一个特务死掉又如何，坏我好事。” 贝茨把酒干了，同样反过酒杯来示意，褚文昊真诚笑道：“果然豪爽。” “褚先生请！” “好好好...”褚文昊也没客气，端起酒杯要喝，就看到印度男子口吐白沫，脸泛黑光直挺挺倒了下去。 咣当—— 贝茨傻愣愣看着倒在地上死去的同伴，又看向褚文昊手中的酒杯，满脑袋问号。 “有毒！！” 褚文昊脸色一变：“吕小姐赶紧扣喉，这里的酒水不能喝，都有毒！贝茨先生也一样。”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有毒我怎么没事？”贝茨脑袋短路。 褚文昊懒得解释，“没毒你喝这一杯。” 贝茨脸色一变，怒道：“我的伙伴死了，你觉得我还有心情喝酒吗！？” 出现这样的事情，负责的安保自会处理，赶过来了解情况。 ...... 静雅会馆后门，一条狭窄的小道，借助室内散发的灯光，勉强能看清人影。 两名男子一南一北快速行进，这条辅道平时只有内部员工使用。就在男子走到尽头时，闪出两道黑影堵住去路。 不好！ 中计了，男子没有丝毫犹豫，掉头想要往回跑却听到耳边传来呼啸，侧身躲过一击，却被一个扫堂腿打翻在地。 想要起身，迎面就是暴力一脚。 扑通！整个人摔倒在地，一脚少说三百磅的力量，男子整个身体陷入麻痹，一时难以起身。 不待起身，两道身影扑了上去，掏出手铐把人拷起来，一记重重的手刀把人砍晕过去。 “把人带回去，我在这守着。” 另一侧的男子经历一样，刚出来就被暴力打晕带走。 室内。 出了案子，自然无心跳舞，死的还是外国人，相当麻烦。 周围看热闹的人很多，等搞清楚后面色都不好，今晚每个人多少喝了一些酒水，要是有毒岂不命丧黄泉！ 眼神都是很不满的看向张启明，张启明知道里面的危险，都是一帮外国人，出意外他脱不了干系。 一步跨出怒道：“褚文昊！你居然下毒杀害英使馆的人，制造两国矛盾，挑起争端，你完了！” 这帽子戴的，根本就没打算查，先给褚文昊定罪，国仇家恨都要如此做。 周围有自己人，却都没出来说话，俞卓伟眼神满是笑意，不难分析有人要杀褚文昊，却不可怜他。 姜阳表情纠结，按说都是军统的人，出面帮一把也是应该，但俞卓伟没说话他也就不能开口。 至于人群里的向颖欣嘴角带笑，她也没打算出面，倒是想看看褚文昊怎么脱身。 “没错！如此不知轻重的党国军人应该立即抓捕，免得给党国招惹是非。”这话居然是军需处郑军说的。 “哈哈、军统的人做事向来如此，任性妄为，毫不顾忌党国颜面，如此倒也可以理解。”话是中统一处长说的。 “没错，我要求你们党国抓捕杀人凶手，给英国使馆一个交代！”艾登伯爵站出来说了一句。 他的表态足已引得周围外国人附和，开始集体声讨褚文昊，俨然一副不把他至于死地不罢休的态度。 褚文昊心里这个怒啊，都特么想杀他，自己有这么招恨！ 眼神凌厉的扫视一圈，平静道：“张室长那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两个外国人闲的蛋疼，跑来自杀管我何事？要杀也是杀艾登伯爵，不然怎么制造事端给你们借口，杀个阿三有意义吗？” “混蛋！” “放肆！” “无理！” “......”谩骂声随之而起，口诛笔伐誓要除掉这不懂事的小子。 “哼，任你狡辩，人也是你杀的，希望你懂点事，不要给党国招惹麻烦。”张启明岂能放过如此机会，先把他抓起来再说，真假都不重要。 “这话张室长说了不算，我刚才可是老老实实在跟吕小姐喝酒，不信可以问问吕小姐嘛，她可以为我作证。”说完看向身旁的吕绮梦。 吕绮梦神色多变，心里暗怒！自己不出面作证怕是引起怀疑，出面做证岂不是给自己人找麻烦。 左右为难，她推断这点事不能拿褚文昊如何，毕竟大庭广众下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杀人，理由站不住脚。 不过让她有惊喜的是，国党内部居然有如此多的人要杀褚文昊，看来要改变一下计划，不能生搬硬套。 挤出一丝笑容：“我是德国领事馆翻译官吕绮梦，事情却如褚先生所说，是这两位英使馆的朋友主动过来，褚先生只是出于礼貌，并没有肢体上接触死去的先生。” 吕绮梦没办法，既然要做证就做彻底些，让褚文昊今后欠她人情，如此不得不报出自己的身份，不然可没说服力。 话一出口，周围声讨之声降低很多，却不会完全杜绝。 张启明脸色阴沉的扫了吕绮梦一眼，暗恨她多事，如此岂不是没有理由抓褚文昊。 他不说褚文昊可要说，看向瞅他的艾登，笑道：“艾登伯爵，刚才那杯酒可是我手里的，明显有人要杀我，却被贵国的勇士抢去，替我殉葬，实在于心不忍。 这杯酒才是贝茨端来的，有没有毒试试便知，如果有毒说明刚才的服务生很有问题，试图通过杀我制造两国矛盾，其心可诛！” 褚文昊举杯来到他面前，“艾登伯爵不介意尝尝吧。” “哼！”有没有毒他不知道，指定加了料在里面，一侧的薇薇安差点傻掉，还有这样的巧合发生？如此自己不是多此一举，等于救了他！ 小眼神像刀子一样扎他，褚文昊笑着看向她：“薇薇安小姐要不要尝尝自己的杰作，要是里面有毒，怕是大英帝国目的不纯，试图扼杀国党情报人员，不会又是协助日本间谍做事吧。” “你——” 薇薇安俏脸寒霜，怒视狗贼，恨不得挖出他的眼睛。 “够了！” 墙角处端坐的刘峙喊了一声，众人回身望去，神色微微一变，知道他才是今晚的主宾，外国人宴请的可是他刘峙，其余人借故来攀关系。 一次私人非正式的聚会，拉点人装排面可以理解，要是平时褚文昊可见不到这些有身份的人。 刘峙没去看众人，自己摆弄茶叶，轻抿道：“事情是一场误会，就不要相互追究责任，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影响心情，把尸体安顿好大家继续吧。”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离开，褚文昊的话可以当个屁，但刘峙的话就不能当耳旁风。 黄埔系的中间力量，委座最信任之人，镇守重庆的国党中将，第十军的军长，同样也是掌握百万生灵的山城室长。 他的话分量很重，即便艾登伯爵也要给面子，他也不想深究，自己女儿要杀人，真要是对上查出来也麻烦。 室内恢复热闹的气氛，却都不在喝酒，水也不敢喝，谁知道有没有毒。 静雅会馆的失责，众人心中恼怒。 俞卓伟带着姜阳回到北侧，脸上表情颇为迷惑，询问姜阳：“褚文昊跟刘峙有关系吗？” 姜阳皱眉轻缓摇头道：“没听说过，不过应该跟他儿子刘瀚辰认识？”姜阳也是一脑袋官司。 俞卓伟眼神忽明忽暗，脑海里不知道判断什么，刚才刘峙有意出手帮褚文昊，明眼人都看到，不然想轻松接过去怕是难。 “你最近没事打听一下，搞清楚两人的关系。”俞卓伟叮嘱一声。 姜阳点头答应。 另一侧的郑军表情纠结，有些后悔开口指责褚文昊，脸色阴沉道：“他跟刘军长有关系？” 孔瀚升一脸懵逼，同样心底暗恨，他还真知道，却不是国党这边的消息，而是帝国那边的消息。 小声道：“褚文昊的老师冯道远跟西北军冯哲远是堂兄弟，而冯家祖辈跟刘家很亲密。虽然隶属不同派系，却来往甚密，委座也有意借助这层关系，设埋伏，怕是郭齐林的事情一出，刚好找到借口分离出来。消减羽翼的同时，巩固关系，怕是冯司令也会默认，毕竟都是相互的。” 郑军点点头，脸色难看，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层关系，看来今后做事要谨慎一些。 “今后针对他要谨慎一些，免得招惹到刘峙，多少给些面子。”郑军叮嘱道。 孔瀚升点点头算是答应。 有知道的很少，不知道的占多数，都在那嘀嘀咕咕，不知道刘峙为何帮褚文昊出头。 刘瀚辰笑道：“爹，您这故意的吧？” 刘峙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没好气道：“帮褚文昊并不是帮他，而是帮党国，看看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恨不得把做事的人都打杀了，如此党国还有可用之人吗？岂不人人自危，抱身子当老鼠。” 叹声道：“你知道姓戴的为何不出手了吧，他褚文昊只是一名小卒，如今只在汉地横行就步履维艰，且只能横着走，要么退回去藏起来等后面的军车出马横扫，清理落在汉地的楚子。 可汉地依然被楚子布满，阻碍落子，军马想要出门要嘛杀自己人，要嘛杀变了色的自己人，不管杀谁都会让棋盘出于动乱，更是关系每个落子的走动。 盘根错节动一发而毁全局，如此不谨慎行事该如何？褚文昊这小兵可有可无，在汉地自然不受待见，要想前进可要把后面安排好。 如此，饱受磨难自是应该。也许等有一天过河卒子一朝随风起，到楚地后才是一车马横行无忌，任谁也要避忌三分。 可不能回头，换换颜色，换换角色，等攻城略地之时才显露身形，直斩敌方主将，如此才有回头的一天。” 看向听的认真的儿子：“如今他只是一杆枪，乱打乱射，稍不注意就会被闲置，也就没有过河的可能。即便过了河，也要后方支持才行，不然只能变成对方的兵，在攻回来，如此才有活路。” 刘瀚辰脑袋瓜子乱转，有些没听明白，刘峙摆摆手自然知道自己儿子没领悟到。 严肃叮嘱道：“你只管玩，却不要参与任何经济往来，重庆城里一粒米也不要买卖，更不允许你跟谁拉帮结派。你只要记住一点，不牵扯、不攀扯、不留下把柄，不把重庆炸了，就可横行无阻，你明白吗？” 刘瀚辰咬咬牙郑重点头，“我知道了爹！” 正文 第八十八章 推断线索 褚文昊端坐脸色铁青，跟吕绮梦表示感谢后深思。 做给吕绮梦看也好，自己确实要考虑一些事情。 却被打扰，向颖欣摇曳着身子来到近前，笑道：“褚队长不亏是党国楷模，休闲娱乐不忘抓贼拿脏，军统如果人人像你一样，党国才有希望。” 褚文昊起身神色平静，心里却暗恨这婊子，刚才出事你不出来撑场面，摆架子。事情刚刚结束就出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实在可恨！却没招。 轻道：“向主任客气，身为党国军人时刻牢记自己的职责，却是应有之意。如向主任所说，怕是今晚要魂归九天，幸好外国人不计个人生死，以命相报。更是要感谢吕小姐出面澄清，否则卑职怕是麻烦缠身，幸甚至哉。” 向颖欣脸色微微一变，恼怒褚文昊说话恶心她，外国人都出手了，你还躲在人群里看热闹，这会又来表扬我，岂不是当了婊子又立牌坊。 她还不知道吕绮梦的身份，要是知道更是撕烂她的衣服，当众鞭尸，估计能气炸了。 想想也是尴尬，褚文昊毕竟是军统的人，却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就不跟他生气，来到里侧端坐没打算走。 褚文昊坐下后，向颖欣开口：“刘军长爱兵如子的品格在军中盛传，却不知为何如此爱戴军统人员。”微微低着脑袋摆弄手指，笑道：“要说也是好事，毕竟如今镇守重庆，一方父母却有爱戴之责，不知道褚队长怎么看？” 向颖欣的意思很明显，要试探刘峙跟他的关系，今后做事难免要有所顾忌。 褚文昊心底好笑，他也好奇刘峙为何帮他，关于冯道远的事情他可不知道。 脑袋转了几个圈，“刘军长爱民如子，对亲人家眷更是爱护有加，高风亮节的品格值得卑职学习。” 褚文昊不说了，就说这些，有没有关系你自己猜，猜的对错都跟他没关系，扯虎皮做大衣的事情他不想做，却也有借阵东风。 如今他触犯禁忌，怕是要受苦楚，借刘峙的风改改命运也好。 向颖欣眨着小眼睛看向他，不知他所说何意，却没有在追问，太明显就难看了。 “褚队长劳心劳力，过几天开大会，怕是又要受到表彰，可要提前恭喜你才好。” 婊子！ 褚文昊心里暗恨，既然知道自己上不去，还拿话敲打他，把他当傻子一样揉捏，真恨不得不给她这面子，却只能忍住。 平静道：“如此要感谢向主任的帮忙，真要是升官加爵到时会准备一份大礼感谢向主任出手。” 话很明白，先把雷埋下，出了问题就是你向颖欣在后面捣鬼，即便收拾不了你，我看你怎么有脸来见我。 不能打你，也要把你恶心走，省的跟个苍蝇一样恶心自己。 向颖欣嘴角微抽，不知道褚文昊是真准备感谢自己，还是骂她，心里很是不舒服，没心情待下去就起身离开，直接出门回家。 吕绮梦静静端坐，看到发生的一切，心底高兴，看来褚文昊在军统的日子也不好过，如此帝国特工做事就少些顾虑。 褚文昊看向她：“今晚让吕小姐受惊，改天要登门谢罪才好。小鬼子要杀我，想想真是后怕，要不是有吕小姐陪伴沾染福气，怕是倒下之人就是我，感谢。” 吕绮梦心里暗恨，今后怕是更加小心。轻笑道：“褚先生客气，明目张胆的毒杀确实可恨，要小心才是，要不先回家休息以免在出意外。” 褚文昊摆摆手，一脸凶狠道：“刚才的服务生一定有问题，等会我要把人带回去严加审讯，看看是谁在背后伸手，定要把这帮不知死活的小鬼子铲除！” 吕绮梦心脏多跳了几下，虽然安排的没有问题，难免出现披露。也不担心，帝国的人怕是早已脱身，内部的事情她不清楚，害怕攀扯到其它小组身上。 劝解道：“这静雅会馆来头不小，追究起来难免招惹麻烦，另外牵扯外国人，能息事宁人最好。” 褚文昊沉思片刻，点点头：“如此我就先告辞，以免再给小鬼子机会，无法送吕小姐回家，还请见谅。这两天我会约吕小姐喝茶，希望不要拒绝才好。” 吕绮梦神色一喜：“褚先生客气，我等你电话。” 褚文昊起身告辞，大步离去，很多人都看到，也都理解他怕死的举动。 绕道后面街道找到人，“怎么样？” 石精忠回道：“抓了两个，已经带到安全屋。” 褚文昊想了想：“你跟报国去接手开始审讯，我一会到。” “是！” ...... 八点半。 幽暗的街道里，一家开门的馄饨店，一男一女吃着馄饨，没有人打扰。 把汤喝掉，扔下碗筷，“静雅谁做主？” 唐美丽白了他一眼，颇有教养的擦擦红唇，“张启明的老婆白凤。” 怪不得出事一家人都看向张启明，原来问题在这，褚文昊点了根烟，愁思的事情很多，慢慢开始吸烟，不是好习惯却真的解愁，让其冷静。 烟雾后面一双眼睛不时转换，像是藏着很多事情。唐美丽看他眼神有些复杂，自己在他面前算是没任何秘密可言，这个男人害了她，也救了她，很多事跟他纠缠在一起，心中既有温情，亦有恼怒。 好奇问：“怎么白凤有问题？” 褚文昊愁眉看了她一眼，“不好说，今晚这事一定有内部人员配合。进来的宾客检查方面虽然不够仔细，却也不会明目张胆带毒药进来。 一片氰化钾带进来自是很难查，但服务人员必须是内部提前进来。中午结束她要安排人来杀我，需要很多工作，手下人员的调配，以及跟静雅内部的沟通。 今晚如此重要的场合，被邀请的人都很有身份。白凤不可能不知道，内部人员必是千叮万嘱，相信没人敢收钱办事。 从这点来推算她有些问题，同样，会馆人员众多，难保就有被收买者，很难怪责。” 褚文昊心里却肯定白凤有些问题，这要结合前世经验，首先张启明有问题他知道，却没挖出白凤来，说明张启明不知道他老婆有可能是日本间谍，在背后操控他。 再结合许嘉鑫跟他说的日本间谍三级信息，他有理由怀疑任何人。 要是没有前世经验，他就不会觉得张启明有问题。没有许嘉鑫的吐露，也就不会怀疑白凤有问题。 如今呢？ 张启明有问题，结合今晚的事情，以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串联起来，这个白凤就很可疑。 只是推测，没有足够的证据，需要试探，但不能着急，抓了两个先审审再定。 唐美丽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确认吕绮梦的身份，是不是当初给她拍照的人。 确认后，需要知道自己孩子是否还活着，这是她迫切想跟褚文昊合作的原因。 蹙眉道：“你既然确定吕绮梦是日本间谍为何不抓，我还等消息呢。” 褚文昊烦躁的摆摆手，深吸一口烟：“等等吧，我最近可能要低调些，老板要出手整治我，怕是要被发配，具体结果不清楚，只能听天由命。 日本间谍抓也抓的，不抓也没事，既然知道想跑就难，时间问题。” 唐美丽惊讶的张大嘴巴，“你这么能干，姓戴的还要整治你，这是为何？” “唉、”褚文昊丧气道：“自视过高，想要收买人心，触犯禁忌，最近风头太盛，任何一条都有理由整治我。” “呵、活该。”唐美丽娇笑道：“年纪轻轻总想压人一头，却不知路要一步步走，空中楼阁的事情看似风光，实则高处胜寒，一推即倒。” 看他低着脑袋不说话，又安慰道：“放心吧，今晚刘峙说话，只要他不是傻子，会给些面子，结局不会太惨。我倒是好奇你跟刘峙啥关系？” 她不认为褚文昊认识刘峙，当初监视她虽然借助刘瀚辰，却能感觉到只是帮忙。 “你不用管。”褚文昊恼怒道：“你最近小心点，要是有人找你，切莫漏出痕迹。你我最近交集太过频繁，难免出问题，要是让你来杀我，就答应下来，尽量留下他的联络方式。演场戏也行，却不能过火，看看他拿什么威胁你，真假都不重要答应便是。” 唐美丽撇撇嘴没说话，褚文昊吐气道：“安排你的事快点做，这两天接触一下白凤，不要试探，她要是试探你就模棱两可。有事打电话再定，这段时间暂时不要见面。” ...... 安全屋。 褚文昊来到后两个人被打的浑身鲜血，示意住手来到给自己送酒的男子面前。 看到褚文昊出现，凶光乍现，绑在十字架上想要挣脱杀死他，心里愤怒，自己被抓却没完成任务，活脱脱的褚文昊站在他面前。 “说说，谁让你来杀我的。” “哈哈...褚文昊！算你小子命大，大日本皇军是不会放弃对你的刺杀，包括你的家人，相信日子不会远。”说完凶狠的一咬牙，顷刻间嘴里的鲜血咕噜咕噜往外冒。 褚文昊只是皱眉，却没阻拦。石精忠上前抓住嘴巴，试图阻止他的死亡，却被小鬼子吐了一身血，在仇恨的目光中晕了过去，就算不死流血也流死。 如此决绝，救了也没用，挪动脚步来到另一男子身边，看上去就没那么决绝。 “你也想咬舌自尽？” “我...”惊慌的张晓明哀求道：“长官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只是要求配合把药片递给他，并且掩护他在会馆的行动，只要不漏出马脚，就算完成任务。” “这么说你是静雅的老人？” “是是是...在静雅两年，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请长官饶命，小子不知道他是日本间谍，否则给我多少钱也不敢。”张晓明听到死去男子自爆身份后，那还敢隐瞒。 褚文昊点点头，“谁让你这么做的，给了你多少钱？” “我们经理！”张晓明急且道：“我不敢违背，又给我五百法币，让我做完事消失几天，等事情平息后再回来。” “幼稚，经理住在哪叫什么名字？” “吴亮，住中山二路石门街六号院，我去过一次。” 褚文昊安排：“报国跟鼎秋去抓人，人要是不在或者死了，就回家休息。” “是！” 两人离开，褚文昊不抱希望，自己没死指定把尾巴处理掉。 “吴亮跟你们老板什么关系？” 张晓明哪知道这些，摇着脑袋：“不知道，老板很少来这里，平时都是经理做主，不过下午三点她来过一次，待了半个小时就离开了。” 想了想：“你们老板平时跟谁亲近，我说的是内部的人，有事没事总是特意聊几句。” “亲近？”张晓明摇着脑袋仔细回想，“好像跟财务室的张静稍显亲近，也可能是工作关系，有时候张静会去张家做汇报。” ...... 石门街七号，吴亮刚刚回家，今晚的事情让他心情不好，总觉得被人利用。 他虽然不知道东西最后到了谁的手里，却有些怀疑是毒药，不然怎么会死人？ 要杀的还是军统特务，让他毛骨悚然，心里暗恨张静，想要找她问清楚。 正在这时听到大门响，以为自己老婆孩子从娘家回来，急匆匆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来不欢迎吗？今晚你老婆孩子都没在家，去了神秘的地方，不正是机会吗？” 吴亮有些没听懂，却不想细思，眼神火热，拖着人往里走。 进屋后，刚要回头说话，却被明亮的匕首惊到，“你要干什么...” 嗤——鲜血狂喷而出，想喊都没来的急。哼，拿了几床棉被扔在尸体上，点燃后匆匆离开。 没多久大火随之而起。 城内某处，两人在低声交谈。 “长官，人已经处理掉，不会留下尾巴。” 另一人却道：“事情可能出现漏洞，安排的人没回来，怕是被褚文昊抓住。奇怪的是他怎么知道今晚有人要杀他？” “长官，会不会琼子那边出了问题，引起褚文昊的怀疑？” 点点头，“有可能，只能通知她小心行事，这个褚文昊很麻烦，不能如此乱来。你也离开，不要再回去，有事我会联系你，暂时不要露面，以免出现问题。” “嗨！” 正文 第八十九章集体捧杀 翌日，褚文昊坐在办公室里听取汇报。 “褚队，属下去的时候大火早被扑灭，人剩下几块骨头，警察局一早汇报他的岳母家老婆孩子也没逃过。”石精忠汇报道。 “恩，就这样你先去忙。” “是。” 石报国嗡声汇报道：“褚队，根据张晓明模糊的交代，寻找财务室张静却没见到人。家庭地址也不对，照片也没采集到，除非要求静雅配合，否则很难确认。” “恩，把张晓明放出去，给些钱让他开始寻找张静，找到后重重有赏，叮嘱好，敢漏风出去就蹲监狱。” “是。” 办公室只剩下他自己，泡了杯茶慢慢考虑。杀人灭口！哼，不杀反而没事，杀了反而确定你有事。 有些肯定白凤的身份，如此迫不及待，怕找到线索，却恰恰适得其反。 这是白凤不知道褚文昊的推断前提下，知道说什么也不会这么做。 端着茶杯回想张启明的家庭情况，两人都是南京人，结婚很早，只有张芳年一个儿子。 白凤父母早亡，很符合二级特工的身份，怕是吕绮梦怎么也不会想到，杀他却牵出一条大鱼来。 想想可真高兴，也只有他知道，其他人打死都不会往白凤身上靠。 不过他没打算抓人，只是展示一下态度，自己被暗杀没点调查反而不正常。 从昨天开始整个花园公馆陷入诡异中，没人敢来他的办公室。张旌阳像是被干掉一样，不见人。 两位处长居然跑湖光会馆办公，院里看到褚文昊的人都远远躲开，像是瘟神一样。 他看的清楚，一队的人也感觉到了，真在隔壁嘀嘀咕咕。 项顶天小声道：“你们说褚队是不是得罪人了？怎么都躲着我们，难道我们像瘟神？” “白痴问题。”石报国没好气道：“抓日本间谍自然会得罪人，不然有人要杀褚队。” “切！”项顶天给了他根中指，“你知道个屁啊，我说的是内部，内部懂吗？” “不懂。”石报国摇着脑袋：“你懂吗？” 恨不得给他一拳，贼头贼脑的看了外面一眼，“我可听说了，这次褚队想要升职怕是难，至于为何我就不清楚了。” 这话让众人都瞪大双眼，有些不明所以，示意他快点说。 项顶天挑了挑眉：“事情跟前天...” ...... 十一月十号。 花园公馆长官开会的日子，每十天开一次总结会，这是规定。 会议桌两侧各十人，依次汇报着工作，等警务处汇报完时间来到上午十点钟。 众人端坐眼角扫视首位的老板，神色都颇有意思。 “恩，其它事情都不错，唯独对五十六军的调查委座不满意打了回来，要求重新审查，只有三天时间，再交如此报告就开始消减。” 望向秦浩天：“秦副局长心中有数才好。” “是！”他心里叫苦不已，硬生生拖了五天，糊弄了五天，还是没逃过去。 “关于中统的事情上面有了定论，白公馆交有军统来负责，事情就不要在提。” “是。”雷震山明白，陈家人把白公馆让出来买点脸，不允许调查中统的人，至于有没有问题已经不重要，目的达到就可。 “行动处最近表现不错，抓了一名潜伏空军制造事端的日本间谍，让上峰很满意。白公馆暂时有行动处接管，雷副局长负责，批了五万法币，进行改造，我希望雷副局长打造一座铜墙铁壁，让里面的犯人插翅难逃。” “是！” 雷震山差点没跳起来，心里乐翻了天，瞅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秦浩天，活该！ 白山公馆虽然只是一座监狱，却占地极广，歌乐山除了空军占三分之二，剩余的就是白山公馆的地盘。 要说本身的价值一般，无非囚禁犯人，也变不出一朵花来。 却可以成为私人领地，位置佳，安全，周围有空军守护，周边房屋十几套，都是高层避暑纳凉的好去处。 委座的黄山上不去，歌乐山也行，日军频繁轰炸那有藏在郁郁葱葱的山上安全。 盖上几百套房子，每套卖一万也有几百万的收入，哈哈哈...这都是行动处的，即换了人情又赚了钱，是一座聚宝盆。 随便开发几年，怕是盆满钵满，就算交给老板大头，小头也够行动处肚满肠肥。 如此好事岂能不兴奋，跟送钱没区别。他还真要感谢褚文昊地付出，想到这里心里狂笑不止。 老板敲了敲手指，脸色看不出息怒，轻声道：“秦副局长提议行动组褚文昊抓捕两名日本间谍，缴获一本密码本，应给予奖励升任大队长职务，都说说你们怎么看。” 来了，来了，众人听到这个问题，神色都很诡异。挺了挺胸膛，直了直腰，像是蓄势待发的将军。 “咳咳、” 雷震山笑道：“很好嘛，褚文昊表现足以说明局座的安排很有必要，成立特别行动组为军统提高了名望，让上峰满意军统最近的表现。 属实难得的是，褚文昊不仅对行动组负责，甚至发扬军统大家长的作风，来行动处指导工作。 也不怕诸位笑话，这名潜伏空军的日本间谍，还是在褚文昊的协助下才确认身份。 说出来都丢人，几千人的部门居然不如一个人，惭愧。也充分体现了褚文昊个人能力极强，为军统各部门争取到足够的利益。 属下觉得升任大队长太轻，应该给予更高的奖励，做个组长都没问题，军衔也不用估计规矩，干脆升任少校，如此才能表彰其功勋卓著。” 坏人，绝对的坏人，就是有些露骨，说的太明显，有些恶心。 秦浩天眉头微皱，这件事他知道的太晚，就算知道也很难阻止。褚文昊毕竟年轻做事只管当时出风头，不考虑局座的心情，收买六处处长，还跑去行动处指导工作。 即便参与是为工作，没有私心那也不行。规矩就是规矩，这一点可有可无。 重要的是把老板的活抢着干了，安抚下面部门长官的事是老板笼络人心，巩固自身实力的最好手段。 褚文昊当时只顾解围钟黎叔，却没想到犯了禁忌，你把老板的活干了，还把钱分了，你的权利不小啊！ 比我这个军统实际掌舵人都厉害，人是你抓的，钱也是敲的，可分钱的事你说了不算。 你下手分钱，笼络人心，你想干嘛？打算让人支持你取代我的位置吗？ 找死！ 没动你还是看在你目的单纯，连连抓获日本间谍的功劳上，否则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还有啊，你以为六处处长会感谢你？分的少了你敲竹杠不参你一本算是善人，最怕就是分少了心生怨恨，认为看不起他。分多了更坏，一个长官就分一万美金，岂不是行动组搂了上百万美金，你才会如此大方？ 就算你只搂了十万美金，他也会这么想，人是不会满足的，只会嫌少，搞你没商量。 一个日本间谍就挖了这么多，以前抓的是不是贪污了？ 何况你把行动处的脸摁在地上摩擦，这么多年还没有你一个人上交钱多，是不是说钱都让行动处贪了？ 既然没贪，钱去哪了？ 恩，钱上交老板了。好嘛，等的就是这一句，你这是拐弯抹角骂老板贪钱啊。 总之很麻烦，这事怨不得任何人，就怪褚文昊自己多嘴，不应该出头，还好把钱压住，没有兑现给六位处长的承诺。 压住是对的起老板，也和规矩，可你把六处处长给得罪了，敲诈勒索一番一毛钱不给，把我当猴耍？ 秦浩天可是在帮他，让人恨你总比都喜欢你好，至于效果不敢保证，他也控制不了。 秦浩天没说话，他提议的事情三天前，今天老板拿出来放在桌面上，意思很明显，就是要看看下面人的态度。 闻薄凉眼眉挑了挑，“雷副局长的话总结的很到位，褚文昊的功劳谁都不可以抹杀。要说行动处这几年像是混吃等死一样，没有这两个月行动组的表现来的强进，日本间谍抓的都是假的，还次次死伤众多。 行动组就不一样，不但能抓到日本间谍，还能不伤己身，本事了得。行动处应该解散，或者请褚文昊来指导今后的工作，如此几千人才能站得住脚，否则怕是贻笑大方。 有能力的人就要到有需要的位置上去，大队长的职位显然轻了，当个科长可能过了，组长绝对没问题。” 看向老板真诚道：“属下认为可奖励三等大绶云麾勋章，军衔少校，职务组长才合理。” 他更坏，大大的坏人啊！秦浩天瞅了他一眼，心里暗恨这帮混蛋。 食言而肥的事情怕是要做，估计褚文昊没有丝毫怨言。 楚云飞这会都不知道是该帮褚文昊要官还是削职了，要官等于火上浇油，削职倒是帮了他，就怕这帮人乱说话，都时候心里误会反而恨他，另外总要有人做事吧，如此下去行动组真是堪忧。 “属下听从局座安排。”就一句，说也错，不说也错，既然如此干脆不说。 人事处长宋明阳开口：“褚文昊的工作能力就算属下挑剔也说不出毛病来，工作积极主动，很会做事，同样做人的境界也很高。 人事处认为对于像这样的队员考核形同虚设，也无需考核，直接通过。大队长的职位很适合，能发挥他的能力，同时为情报处赢得人心。” 毒夫，句句在理，却句句带着毒药。 “宋处长总结的很好，褚文昊的能力足可以取消电讯处，减轻党国，减轻军统的负担。 大队长嘛轻了，属下觉得组长最为合适，有能力的队员就应该如此。”要说这里面谁最恨褚文昊，指定是电讯处祝益民，敲诈勒索的测谎仪，到最后屁都没有一个，好小子敢戏耍于他。 其余几位处长相继表态，支持褚文昊上位，而且军衔也要提升。 钟黎叔神色尴尬，这事也怪他，当时只顾着高兴，并未想到后面的事情，等转过弯来，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只能弥补。 怕是又要失言，心里觉得不得劲，暗恨这帮混蛋，没有一个好东西。 开口道：“局座，褚文昊工作还是努力的，心思单纯，毕竟年轻做事难免张狂，还请局座酌情安排。” 不说了，已经很不错了，还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至于感情想多了。 众人说完，就看到老板的脸色阴沉，他自是能听出来都在捧杀。 “关于他的安排...” 正文 第九十章尘埃落定 “既然你们都觉得他能力很强，善于沟通，审查五十六军团的事情就有他来吧，任何人不得插手。” 老板敲动手指，脸色看不出喜怒，“人事处对于行动组其余九名成员考核的情况如何？” 宋明阳身体一挺，面容严肃道：“局座，行动组一队的成员都是高材生，可塑性很强，通过这几次抓获日本间谍来看，每个人的潜力都很大，着重培养将来定是军统局中流砥柱。 至于二队，都是情报一处的老人，经验丰富，做事情认真，很懂规矩，包括大队长张旌阳，这段时间的表现可圈可点。” 老板沉默道：“这次抓捕中，褚文昊行事鲁莽，掌掴英国领事馆艾登伯爵的掌上明珠，让上峰很被动。 说明行动组纪律性很差，不懂分辨是非，大局观不说也罢。为抓日本间谍可以理解，功过相抵。 军统是做事的地方，这一点褚文昊的表现不错。既然大家极力推荐，大队长的职务可以授予，却要认识到自己工作中的不足。 两个大队长难免职务不清，就有经验稍显丰富的张旌阳来统领一大队，尽快满编。 褚文昊暂时负责二大队，人员配给两人做事，缴获密码本后在组建吧。 另外，行动组的纪律问题要着重讲清楚，叶世荣组建二处没时间教导，暂时调任情报一处副处长古寒升到二处办公，负责今后行动组纪律考核等相关事务。 一处副处长有青岛站副站长蓝岳生，天津站副站长王煊担任，过两天就上任，情报处要做好安排。” “是！” 此话一出事情有个结论，对于褚文昊来说自然是大大的坏事。 抓了两名日本间谍，缴获密码本，只换了个有名无权的虚衔。担任二大队长，下面只有两个人，跟没有一样。 直接把根基挖断，把你培养的队员留给一队，即便你在能，没人帮你做事，还能上天啊。 另外，古寒升无缘无故调任二处，还是很能说明问题，老板要压褚文昊很长一段时间。 负责纪律考核等相关事务，点明就是多照顾褚文昊，张旌阳的存在依然成了绊脚石，再加上古寒升，有仇的叶世荣。 呵呵、什么叫步履维艰，方才体现。最大的坏消息在审查五十六军，提了一个大队长职务，却给你埋下足已推你进深渊的修罗场，即便你将来爬的高压不住，总有人会出手。 众人神色莫名，消息对行动处来说，都是好的，今后怕是一路通顺。 “好了，行动处的嘉奖自己拟定，报雷副局长审批。工作要做，日本间谍要抓，情报要收集，总之不能闲着。” “是。” 会议结束后，老板独自一人在喝茶，像是再考虑事情。 向颖欣轻轻推门而入，来到近前绕到身后给推拿几下。笑道：“如此，有些便宜他了，不知天高地厚，胡乱伸手，应该就地拿下。” 老板点燃一根烟，烟雾后的一双眼忽明忽暗，“刘峙的面子给一些，沉寂一段时间也好。” 向颖欣添茶道：“这小子今后该老实了，日本间谍也不会放过他。” 老板敲动了下手指，“安排一下，在《政风》上宣传几期，要让党国高层知道军统是做事的。” 向颖欣笑了笑，“是。” ...... 翌日，湖广会馆。 情报处会场，秦浩天亲自主持，“一处古寒升副处长调任二处负责行动组纪律等事务...” 他在上面说，下面开始嘀嘀咕咕，前排的古寒升一脸神秘微笑，听着属下们的恭维。 哈哈... 得偿所愿，代价极大，不过也值了。叶世荣斜眼瞅他，心里很不满局座的安排，明摆着来抢他的果实。 “关于这次人员安排的事情，有钟处长介绍。”说完走下讲台，神色颇为无奈。 钟黎叔来到讲台，扫视一圈，特意看了一眼低着脑袋的褚文昊，事情昨天依然传开，对他的打击可谓很大。 神色严肃道：“行动组抓获两名日本间谍，缴获密码本局座给予奖励。擢升行动组副大队长褚文昊为二大队大队长，张旌**体负责一大队事务。 擢升杨洋为一大队副大队长职务，同项顶天副大队长协助张旌阳工作。 擢升顾叔同为一队队长，有姚鼎秋、梁家轩协助工作。 擢升沈方舟为二队队长，有商濯、谭俊杰协助工作。 项顶天暂时兼任三队队长，有石报国、章北丘协助。 擢升石精忠为二大队小队长，武鹤轩协助褚文昊工作...” 随着钟黎叔的宣布，下面的人开始叽叽喳喳，望向褚文昊的眼神就很是可怜。 合着提了大队长却给打出自己地盘，带着两个残兵败将跑二大队唱空城计。 三个人，你们想干嘛？ 除去褚文昊这假的头衔，其余小组成员算是基本都有提升，没有提升的也排上号了，钟黎叔还算有良心，没有只顾安排自己人。 褚文昊心里怎么想？ 没想法很平静，自己惹得麻烦自己承担后果谁都不怨，怨也没用。 却让他看清楚上面这帮人的嘴脸，今后做事不必事事给脸，给了脸跟不给如果没区别的话，还给脸干嘛。 钱送不送都一样干嘛还要送。 日本间谍抓不抓取决于心，不会在取决于军统本身，想不想继续为党国付出，取决于环境，总之是一次境界的提升，人情世故的历练。 会议散场。 众人回到花园公馆，褚文昊既然提升大队长就不能在一楼办公，要上二楼，却被他拒绝。 一楼联排二十一间房，一分为三。张旌阳趾高气昂的把人安排到最西侧，彻底跟褚文昊拉开距离。 “我警告你们，谁敢乱来我就收拾谁，一大队的人不要跟二大队有任何牵扯，否则就是违反纪律，要严办！” 张旌阳坐在那面色潮红的训斥队员，包括两名副大队长两名小队长，除了杨洋都是一队的，此刻逮住机会还不狠狠训斥。 项顶天不害怕他，心里难免不舒服，以前褚文昊可没这么训斥过他们。 刚刚的窃喜开始消散，今后怕是水深火热，这一步走的不知对错。 顾叔同没想法，跟谁都一样，却有任务。 沈方舟的心情最复杂，自从来到军统，他跟褚文昊的距离越来越远，其实早有分离之心，如今达成所愿升任队长也很不错。 知道张旌阳的背后是古寒升，态度上改变很多，也有意展示自己的能力。 笑道：“张大队长放心，二队的人自然以您马首是瞻，绝不会私自接触二大队。” “很好！” 张旌阳激动起身，看向沈方舟眼神眨了眨，好奇道：“听说你跟褚文昊在军校是同学，关系很不错？” 沈方舟回道：“同学没错，但进了军统自然以军统家规严格要求自己，不会拉帮结派。” “很好，这样的态度才是对的，”看向项顶天跟顾叔同：“你们呢？” 项顶天看了一眼沈方舟，皱眉道：“工作上自然不会过多牵扯，私人感情张大队无权管辖吧。” “哼，”张旌阳知道他底子硬，懒得搭理他看向顾叔同。 顾叔同眼神眨了眨，低声道：“属下一切唯张大队马首是瞻，绝对不会接触二大队人。” “很好！” 张旌阳面色潮红，只要拿下他们，这支大队的人就彻底掌控了。眼神转了转，询问沈方舟：“前段时间抓获的日本间谍，褚文昊自己贪了多少，你们又留了多少？” 这才是他想知道的，同时看沈方舟是真的投诚还是假意撇清。 沈方舟扫了旁边两人一眼，他明白张旌阳的意思，逼着他表态。 咬咬牙：“褚大队长具体审讯的数额不清楚，属下分了一千法币。” 他也不傻，真说一千美金怕犯了众怒，如此已经表明态度。 项顶天不满的扫了他一眼，虽然说的少，也等于交代出来，只是数字问题，岂不承认队员贪墨褚文昊贪墨？ “混蛋！”张旌阳一拍桌子，怒道：“居然这么多，”可他却一分钱没有，红着眼看向两人：“你们呢！” 项顶天毫不在乎道：“没有，属下一分钱没收到，也许沈队长自己收的吧，这方面属下不清楚。” 顾叔同也点头道：“属下也没收到，可能沈队长记错了，应该是以前的事。” “你...你们...”沈方舟脸色微变，知道自己着急了，咬牙道：“张大队属下记错了，钱是以前您没来的时候分的，这次没有。” “哼！” 张旌阳很是不满，把他当傻子，既然都交代了，还想咽回去，好胆！ “回去安排工作，熟悉队员，等待指示！” “是！” 把人赶走，张旌阳急匆匆出门，来到姐夫古寒升办公室，这会也换了，搬到叶世荣隔壁了。 古寒升正一脸悠闲的喝茶，看到进门的小舅子，脸上挂着无奈的神色，示意他坐下。 “何事？” 张旌阳低声快速把得到的情报说了一遍，“姐夫，褚文昊这小子一定贪墨了不少，您可不能手下留情，干脆给他扣上帽子大刑伺候，不相信他不老实交代。” 古寒升听了，表情平淡的喝茶，像是没听到一样。 张旌阳急了，“姐夫，什么时候抓人啊。” 古寒升放下茶杯，瞪了他一眼，点燃一根烟，淡淡道：“你以为钟黎叔跟叶世荣傻啊，即便知道也不能查。” “这是为何？”张旌阳一脸懵逼。 瞅了白痴小舅子一眼，“你查褚文昊不是等于查叶世荣跟钟黎叔，”摆弄着茶叶没好气道：“你以为两个人干净啊，褚文昊贼精，报告上不知道怎么写的，却一定会给两人留出来，你明白吗！？” “这...”张旌阳翻着白眼，一时没想明白，原来报告也如此有学问。 “事情往往如此，做事过火不好，不做也不好。就像这次，要不是褚文昊自己玩火自焚，怕是把你踢走了。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倾轧的结果，单纯从属下维护长官颜面来看他做的很好。 要不是触犯逆鳞，让局座不高兴，这次的收获空前。” 张旌阳幸灾乐祸道：“活该，以为自己能抓日本间谍就上天，出事却一个帮他的也没有。” 古寒升放下茶杯，“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把一队的人掌控住。新加入的队员都是钟黎叔跟叶世荣的，都是些废物，做事还是要靠褚文昊留下的底子。” 张旌阳摇着脑袋无所谓道：“谁敢不听话就收拾他，姐夫你来二处还担心那些干嘛。” 古寒升脑袋疼，怒道：“如今褚文昊虽然受难，却是大队长职务，跟你平级，你管的着人家吗？我刚刚过来，总需要沉淀一些时日，着急忙慌出手伤人岂不是自找没趣。” 起身摆摆手：“开会去。” 会议室。 钟黎叔主持。 扫了一眼新加入的古寒升，心里腻歪的很却没办法。 敲了敲桌子道：“一科最近的工作还是搜集情报，针对清盘行动提供协助。” 冯靖远没意见，“请钟处长放心。” 扫到张旌阳道：“张大队，行动组的任务你清楚，就是用来抓日本间谍的，如今大队满编，就要全体出动，一个星期要有收获。” “是。” 钟黎叔望向沉默的褚文昊，心里多少有些心虚，事情引他而起，却没想到事都压在他身上。 “褚队长，局座把审查五十六军的工作交给你来处理，要求三天拿出方案。之前的调查资料会给你作为参考，务必要尽快完成审查。” 褚文昊平静道：“任务属下自会认真审查，人手就二个，想快也快不了。三天时间怕是资料都很难确认一遍，属下不是推辞，现实情况摆在这里，只能尽力而为。” “呵呵、”古寒升笑道：“褚文昊，这是局座亲自安排，完不成可是会受到处罚。” “那就处罚吧。” “你...”古寒升脸色铁青，没想到褚文昊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脑怒道：“你这样的工作态度，看来是以往纪律散漫惯了，这样很不好，行动组是用来做事的，不是养老的地方！如果不想做就直接说，让给愿意做的人来。” “没错，”张旌阳兴奋道：“褚队长要是不想做就明说，我们一大队可代劳。” 只顾自己说，没看到杀人的眼神，他是接话刺激褚文昊，却没想到搅了古寒升的局。 褚文昊笑道：“钟处长明见，并非属下推辞，既然张大队长迫不及待，属下也只好推辞，还是让给一大队来做吧。” 钟黎叔差点气死，狠狠地瞪了张旌阳一眼，看向古寒升冷道：“既然古副处长有意见，我不好阻拦，这件事就按照你的意见交给张旌阳来做，三天没结果等着处罚吧。” “散会！” 正文 第九十一章 追查试探 十一月十三号。 上午十点半，慕斯医院突然忙碌起来，一连出车五次，医疗车穿梭在城内的街道上。 其中一辆车，却不时传来谈笑声，可不像遇到紧急的事务。 “唐小姐真是善人，下面的人生病都安排进慕斯医院，像您这样的好老板可不多见。”吴大勇开着车贼眼不忘打量一双雪白大腿。 “咯咯...”唐美丽挑了一下头发，一脸娇笑，心里却暗骂褚文昊个混蛋，把她当接客的妓女，什么人也要勾搭。 吱嘎—— “啊——你慢点开。”唐美丽一声惊呼，单手拽住他的右腿，神色慌乱。 “对不起...对不起...”吴大勇把车靠在路边，让颤抖的心得到舒缓，额头后仰，他感觉自己鼻血流出来了。 花枝乱颤，抖动的可是他的心，差点出车祸。他发誓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一亲芳泽。 颤抖的手无处安放，刚才放在大腿之上的玉手，让他感觉到了柔软与温度。 美好的画面不仅泛滥，疯狂淹了几口唾液，讪讪道：“唐小姐，人慕斯医院一定会妥善治疗，一会我打电话回去，让我姐夫亲自安排。附近有间茶馆我经常去，请唐小姐务必赏光喝杯茶。” “这...”唐美丽蹙眉道：“不太好吧，毕竟人还等着治疗，”有些为难：“何况，我的身份不能在外面抛头露面，恐怕...” 唐美丽歉意的目光差点把他点燃，一颗心狂跳，淹了几口唾液。傻傻点头，“是我唐突了，应该考虑唐小姐的处境。”脑海里快速寻找私密的地方，眼睛一亮，急切道：“唐小姐，临近中午，就去乔治西餐厅吃顿便饭吧，位置靠近江边，风景优美，环境适宜。还请...” “乔治西餐厅？”唐美丽眨着明亮的眼睛搜罗，轻摇秀发道：“我没听过有这么个西餐厅。” “哈哈哈...”吴大勇像是找到优越感，“唐小姐不知道并不奇怪，餐厅只招待外籍人士，都是内部朋友相互传达，并没有向外界公开过。也没有牌匾，我是有幸跟着姐夫去过。”他很得意。 唐美丽眼底闪过鄙夷，好奇道：“既然只能招待外国人，我们去合适吗？会不会被赶出来？” “哎...有我在放心。”吴大勇拍着胸口保证道：“西餐厅的老板跟我姐夫是好友，没问题，我经常去蹭吃蹭喝。” “这...”唐美丽也是一脸为难，看着吴大勇一脸的期盼，轻轻点头：“好吧，正好我也饿了，那就多谢你了。” “哈哈...应该是多谢唐小姐才对。”吴大勇得偿所愿很是激动，车辆加速来到渝中区最北侧，停在一座木质两层花园洋房前。 周围很幽静，往北五米就是滚滚嘉陵江，对岸是江北地界。往南走十几米就是泰晤士报，像是单独隔离出来的独立空间。 很私密，不是吴大勇引路，她还真不知道这里是一间西餐厅。 吴大勇慌慌张张冲进西餐厅喊了几句，室内有两个女服务生都是洋人，眼底闪过厌恶的神色。 “红酒、牛肉...告诉威特说我来了，让他拿出点真本事来，我要招待贵宾。” 唐美丽穿着连体小开叉棉裙，淡紫色呢子大衣，踩着蓝色高跟鞋，提着精致的小包进门。 服务人员看到唐美丽后，都有些吃惊吴大勇的表现，以前带来的女人可没有这么高的质量。 “哈哈...”吴大勇点头哈腰：“唐小姐我们上楼用餐。” 唐美丽轻笑点头，莲步轻移。来到北侧端坐，透过窗户看到尽在眼底的江水。 心底烦躁，却又要忍着，看向一脸猪像的吴大勇道：“你的车钥匙还在上面不怕被人开走？” 吴大勇毫不在意摆手，“谁会开，穆斯医院的医务车没人敢乱来，洋鬼子在重庆很有面子。” 唐美丽摆弄着餐具，低头笑道：“你少贫嘴，前段时间夜里，我在路上还碰到过有人开着你们医院的车闲逛，都很晚了，过了你们接诊时间，还耍嘴。” “哈、”吴大勇尴尬又兴奋，居然跟我撒娇，真真是被我帅气的外表所迷惑，这唐家公主不过如此。 “哈哈哈...”大勇得意笑道：“也有可能，那只能是维特这个混蛋会如此，有时候我会来这里吃饭到很晚，车扔在门口，也许开着出去过。” 两人闲聊几句，时间来到十一点，一名穿着厨师服的男子亲自端着牛排上楼。 吴大勇介绍道：“威特，这是唐小姐，今后要是带朋友过来，你可要好好招待。” “哦，美丽的女士，这是我的荣幸。”威特放下餐盘欠身行礼，“唐小姐的名字我有幸听过，今天很荣幸能够见到您。” 看到维特就比吴大勇舒服多了，毕竟是大帅哥，娇笑起身示意他入座。威特也没客气把吴大勇挤到里侧去，这让他很是不爽，却没说什么。 唐美丽矜持道：“威特先生既是老板又是厨师，可真是辛苦。” 威特摊手道：“没办法，前段时间有个帮手，却无缘无故离开，我正在发愁再去哪找一个即会日本料理，又会煎牛排的厨师呢。” 大眼睛狂眨，“看来离开的厨师没有福分，像维特先生这么好的老板可不好找。” 威特点点头：“在重庆，员工的薪水我这里是最高的。不过他很有本事，前两天朋友告诉我他在桂园做菜，哪里住着很多当兵的，我想不会再回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吴大勇晾在那，等维特起身离开，唐美丽也借故有事先走人。 郁闷的吴大勇独自啃着牛排，生闷气。 十二点。 泰晤士报对过的咖啡馆里，褚文昊正在陪两位美女用餐。 爱丽丝放下刀叉，笑道：“褚先生，我已经试探过，薇薇安说要抽空杀了你，很遗憾帮不了你。” 褚文昊耸耸肩：“既然如此，也只能听天由命。”看向低头吃面的吕绮梦，“吕小姐，有帮我调查吗？” “啊...哦，”吕绮梦正在胡思乱想，歉意道：“很遗憾，有两名参与的人员表示不会接受褚先生的道歉，有机会会把褚先生打死。” “咯咯咯...”爱丽丝觉得好笑。 褚文昊嘴角带笑道，“还是要多谢吕小姐的帮忙，既然事不可为，那就算了一切随缘。” 吕绮梦挤出几丝笑容，低头吃面，她心里有些慌乱，屠狼小组的成员，当晚居然没有安全回去，自己接到警告最好小心行事，不要牵连其它小组成员。 只能沉寂几天，引路人告诉她，这两天褚文昊的境况，并没有抓人犯回去审讯。 如此很难确定哪里出了问题，最大的可能还是褚文昊发现什么，早就安排人等着送上门。 那会不会发现自己的身份呢？ 可能有，却很小。她不得不谨慎一些，想要再次毫无痕迹的刺杀可能要借助她人。 正说着话，唐美丽推门而入，褚文昊招手示意。 都很熟悉了，没太刻意，唐美丽坐在褚文昊身边，点好餐低头吃了起来。 吕绮梦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笑道：“唐小姐跟褚先生很要好呢，居然每次都碰到，看来褚先生是惜花之人。” 她是想借助唐美丽杀死褚文昊，却没有把握继续掌控她。两人来往密切，让她不敢露面，一但如此怕是即可暴露。 唐美丽或许猜到什么，怕是恨死帝国，更会刻意针对，不敢确定，只能试探之后在想办法。 唐美丽冷哼一声，道：“吕小姐可能误会了，我跟他可不算朋友，说仇人还差不多。” “哦、”吕绮梦眼睛眨了几下，好奇问：“怎会如此，我看褚先生对你很好。” 唐美丽狠狠的瞪了一眼，把他当佣人的褚文昊，却没说话，仿佛有难言之隐。 褚文昊却接口道：“误会了，只是让唐小姐配合做点事情，毕竟我可以随时抓她。即便唐处长也拯救不了她，想舒服的留在重庆，唐小姐自然会乖乖听话，甚至自荐枕席都行。” “妄想！” 唐美丽也是戏精，配合的不错，怒视他。褚文昊毫不在意摆手：“妄不妄想，唐小姐自己心里有数，等哪天配合找到日本间谍，我会考虑把证据还给你。” “哼！”没在搭理他，低头吃饭。 吕绮梦眼睛眨了几下，没说话，低头沉思。难道褚文昊手里有唐美丽的自白书与照片，控制着她？ 可能性不是没有，刘江负责监控发展支那人，手里存有唐美丽的证据，被捕后有可能交代出来。 这也是她没有让小组成员接近唐美丽的原因，就怕褚文昊控制唐美丽，一但有人接触就会报告给他。 两人的状态很微妙，倒是可以试试。她心里有了决定，今晚就安排丰臣试探一下。 饭后，爱丽丝跟吕绮梦都回去上班，褚文昊带着唐美丽开车来到江边。 点燃一根烟，看向车外，“怎么样？” 唐美丽伸了伸懒腰，没好气道：“试探一头猪有何难度，他刚才...”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就闭嘴，躺在那修指甲。 乔治西餐厅的厨师？ 按照唐美丽的叙述，会做西餐与日本料理，当晚接到指令开着停在门口的医务车去取胶卷还是有可能。 中间有不合理的地方，却很小。当时的情况是怎样，只有吴大勇知道，看来两人并非认识，巧合也说不定。 去了桂园？ 倒是巧，自己没进去调查，他倒是先进去了。也好，敲山震虎，等他送信给后面的长官，是不是他很快就会知道。 轻道：“你今晚小心点，戏演的差不多，她有可能今晚安排人接触你。今天你回自己家住，我在家等你电话，不用担心我会赶到。中间如果出现意外，你只需记住跟你见面之人的容貌。” 唐美丽俏脸微变，神色充满担忧，看向他：“要是他拿我孩子的生命威胁，到时候要杀你，你是死还是不死？” 褚文昊吐出一口烟雾，轻声道：“照片真假很难确定，即便是真的你难道想一辈子被她控制？先答应下来，具体的事情在商讨，安全方面不用担心，只需演好你的戏。” ...... 下午一点。 花园公馆会议室。 各位处长急匆匆赶来，等到了后老板面色阴沉的坐在首位，吸着烟没去看他们。 众人噤如寒蝉，大气不敢出，室内只有呼吸声以及钟表的摆钟来回游荡的声响。 他们不知道是何事，刚过两天又开会，且看老板神色难看，眼含凶光。 良久，掐灭香烟望向众人，肃道：“昨晚委座收到消息，前方第一战区，第三战区，第五战区党国坚守的阵地几乎在同一时间失去三座县城。 根据军统区站传回的消息，掌控兵团的长官像是有意为之，日军几乎未开一枪，就顺利占领。 这些统兵的长官，其子女家眷都扣在桂园，你们明白里面的意思吗！？” 老板眼神凶悍的扫视秦浩天：“秦副局长，为何桂园审查的报告毫无进展，跟之前上交的并无区别，难道褚文昊故意为之，不作为！” 秦浩天脑袋疼，他听钟黎叔汇报过，事情褚文昊根本没接手，还是张旌阳接手调查。 其中的缘由也汇报过，恼怒古寒升的同时，也对褚文昊有些意见，都当甩手掌柜，难道让他亲自调查。 脸色难看的回道：“局座，褚文昊下面就两人，重新筛查三天时间根本没可能搞清楚。古寒升见此主动承担责任，调查桂园的事情，报告也是反复确认后上交，至于褚文昊并未参与其中。” “好胆！” 老板虎目一扫，正要发火像是想到什么，咬牙道：“委座很不满意，前方刻不容缓，在压下去怕是出大事！现在我命令，每个部门审查十人，晚上出结果，我不希望在上交一样的报告。 那个部门鱼目混珠，试图蒙混过关，每人记一次大过，裁剪军费一万，消减科长以下三十人到下面区站工作。” 说完起身往外走：“六点开会，谁敢乱来，我就让他好看！” 砰！ 大门来回游荡，众人脸色铁青。 正文 第九十二章指点迷津 整个花园公馆都乱哄哄，褚文昊蹲在办公室喝茶，看到也听到就是装糊涂。 江玲玲敲门进来，深色说不出怎样，纠结。小声道：“褚大队长，叶副处长通知您去开会。” “恩，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 褚文昊喝完茶起身来到会议室门口，就听钟黎叔训斥的声音传出。 “你有没有脑子！既然没本事就不要逞英雄，糊弄长官真是好胆！” 张旌阳低着脑袋，脸色铁青，心里暗骂钟黎叔混蛋，一点脸也不给他留，当着这么多长官训斥他。 “是。” 只能咽下，谁让他多嘴多舌呢。古寒升做在一侧，表情虽平静心里却怒火冲天，把责任怪到褚文昊身上。 “报告！” “进来。” 褚文昊推门而入，扫了一眼都到了。秦浩天坐在首位，处长副处长都在。 看到褚文昊进门，钟黎叔没在训斥，示意坐下开会。 秦浩天冷冷道：“局座下了死命令，今天下午六点之前务必对五十六军团长之上的长官有个审查结果，这次是死命令！没结果裁剪三十人下去，长官每人记过一次。 没时间耽误，情报处负责的十人两个处室评分。一处冯靖远科长带队即刻赶往桂园展开调查，二处叶副处长带队。五点之前我要看到准确的报告，再像前两次一样也不用交，等着处罚吧！” 说完秦浩天起身脸色难得离开，留下众人低着脑袋，不知该如何。 楚云飞也起身离开，他要安排工作，钟黎叔看向褚文昊道：“褚队长带上你的人，跟随叶副处长即刻赶往桂园，一定要拿出一份有说服力的报告。” “是！” 他不敢在推辞，再推就是跟自己过不去，钟黎叔看向张旌阳道：“张队长发现日本间谍的行踪没有？” “是，属下...属下...”低着脑袋心里埋怨，怎么发现，这两天到处游山玩水，桂园都没进门。 “哼！” “还有一星期，没发现自己等着领罚！”说完起身离去。 古寒升也起身瞅了一眼褚文昊，心里暗恨却没在说话。呼啦啦都走干净了，褚文昊询问叶世荣：“叶副处长，属下审查那几位长官？” “咳咳、”叶世荣有些尴尬，把桌上的资料推给他，托着下巴道：“五个团长，里面有三个集团军长的侄子、儿子、外甥，怎么样，有把握吗？” 褚文昊严肃回道：“请叶副处长放心，属下会结合资料，一会就回来。” 叶世荣眼睛一亮，“很好，如此，我就等你好消息。”他压根就没打算去。 “是！” 褚文昊回到办公室，喊上自己两个兵，石精忠跟武鹤轩，仅有的两人了。 石精忠开车，武鹤轩坐在副驾驶，他在后面闭目养神，考虑一些事情。 要说审查五十六军谁合适？ 恐怕整个党国绑在一起都没有人能比他合适，前世的经验就是财富，他知道谁是良民，谁是汉奸。 四五年以后的事情他不知道，但抗战胜利之前的事情不说都知道，但谁叛投，谁爱国他是最清楚的。 推辞就是等上面着急，他要把失去的连本带利一次拿回来，堂堂行动大队长，居然只有两个兵，说出去都笑掉大牙。 连姜阳这个混蛋都升官做了大队长，自己比他付出多三倍，却混的如此惨。 不得不感慨有人关照真是不错，自己辛辛苦苦却不知道能不能上去，步步小心，却难免受难。 这次的事情就是最好的时机，想要有所突破，不被老板一言而定，直达天庭的机会来了。 只要引起委座重视，在心里记住自己的名字，今后老板要收拾他也要忌惮三分。 压他没问题，可压得住吗？他还要感谢老板这次出手，硬生生把他的名字在国党内部宣传三天。 可以说，他的名字在整个高层已经产生影响，名副其实的党国功臣。 任谁也不会去污蔑他是汉奸，是日本间谍，是共党。就跟为他量身定做了一套金刚不坏的躯壳一样，可以从其它方面打击他，却不能否认他的功绩。 名声大噪！ 党国功臣，缴获三本密码本，抓获间谍五人的功臣。他甚至怀疑委座依然看到报告，他心里高兴，感谢老板的歹毒计策。 名声，有时候比官职更有用，军统可以不待，只要在国党内部可横行无忌。 当然，老板的宣传也彻底断了他的路，日本间谍只要见了他甭管暴露的，没暴露的，通通不会让他好过。 以一己之力承担全部火力，可谓歹毒无比，自己今后要步步小心，切莫一时大意葬送小命。 桂园。 这座承载历史的园林，坐落中山四路六十五号，位置极佳，私密安全。占地面积宽广，园内处处鲜亮，花团锦簇，最有特色的自然是刚刚崽种半年的桂花树。 侍从室一处办公室主任张致忠的府邸，此刻却让出来圈禁五十六军长官。 褚文昊停好车跟门口的士兵交接，跨步而入，此刻已经看到很多人在园内开始审查工作。 力度之大无出其右，各个部门都是科长亲自带队，有的副处长也来了。 打眼一扫，每个处占一角，围了一个大圈。拍桌子的有，瞪眼骂娘的他听的很清楚。 瞅到姜阳跟着李大龙在最北侧，拿着报告跟个孙子似的站在那挨骂，心里舒爽。 活该，他也会幸灾乐祸。 姜阳像是有心里感应，扭头看到进门的褚文昊，凶狠的瞪了他一眼，就被身后的骂声惊扰。 “你们军统是不是疯了，没完没了，老子带兵打仗的时候，你们这帮混蛋还不知道在哪呢！居然敢审查我，把姓戴的叫来，我到问问他长了几颗脑袋。” 嘿嘿嘿... 褚文昊咧嘴偷笑，向着自己地盘走去，都挂好牌子了，长条桌上面摆放处室，以及等待审查的长官。 可见上峰也很着急，提前把事都做了，就等出结果。 五十六军听着吓人，其实就是个满编师，人数三万。镇守重庆有之，却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不说子明。 正常团长三十人，每千人一团。旅长十人，每三个团为一旅。师长三人，每三个旅为一师。参谋长、参谋、军长、司令，零零总总加起来有八十多人，里面掺杂太多进来混日子的。 褚文昊刚到还没坐，就看到旁边五个穿着军装，却没系扣子的男子斜着眼瞅他。 年龄都在二十八岁左右，长相都很粗狂，看行事做派，就知道是贵人子弟。 “小子，你负责审查我们？”其中短头发眼睛很大的男子开口询问，眼神很是不善。 资料他都记在脑子里，有照片为证，熟门熟路。他接的五个人都没问题，老爹或其长辈都对抗战有贡献。 先敬礼，虽然不是直系长官，毕竟是长官。笑道：“韩团长客气，卑职可不是来审查的，而是想找到足够的功绩尽快让几位长官回到兵团里，投入到抗击倭寇的战争中去。” “哦、”韩文墨诧异道：“你认识我，此话何意？” “卑职有幸听闻韩军长早年事迹，英勇无畏抗击倭寇，打的小鬼子闻风丧胆......”褚文昊夸夸其谈，把韩复鞠的事迹说的丝毫不差。就是不提国党内部处理事务，毕竟故人已逝，徒增伤感。 韩文墨点点头，红着眼喝着茶，莫言不语。 “小子我看你说话还算有几分见识，说说我叔叔的事迹，否则要你好看。”说话之人叫刘铭篆，四川刘相的侄子。 “刘军长...”褚文昊脑海里都过了一遍，自是没有卡壳。 等他说完，刘铭篆高兴起身，“很好，看来你比之前几个混蛋有见识，如此过来喝茶，商讨一下如何尽快离开这鬼地方。” “是。” 褚文昊来到五人身边端坐，给其余三人打完招呼，简单说了几句。 招手示意武鹤轩把准备的纸笔拿来，放在面前，低声道：“卑职绝对相信五位长官没跟郭齐林有任何往来，只是服从命令。麻烦五位写一封家信给各自叔父，字里行间要阐述诸位叔父对你们的敦敦教诲，同时阐述往日之功勋，刚才卑职都说了一遍，应该不难。” 五人对视一眼，刘铭篆好奇道：“如此就能过关，上峰就能相信叔父并未参与郭齐林媾和之事？” 褚文昊低声叮嘱道：“如此做只是告诉前方叔父们，上峰并未为难诸位，且好吃好喝招待半月之久，让前方叔父放心，不日即可前往军中。 同时要体现上峰之辛劳，委座与众叔父心在一起，同样心系党国之命运。并无二意，安抚众叔父，并点明不日上峰将犒赏三军，军费一并发放。且抚恤阵亡之将士，安顿阵亡家属...” 褚文昊算是费劲周折，他前世只听过委座一些事迹，并未见过其人。性格秉性却可以通过几年里发生的事迹做推断，无非担心炸刺与叛投。 自己知道谁叛投，谁是好人，自然无所顾忌，只需表明上下一心，为党国奉献之决心即可。 五个人在他的指导下开始写家书，说是家书寄给前方军团长官时自会有委座过目。 歪歪扭扭长篇大论，每人三页纸，字字泣血，铮铮铁骨，为党国奉献只决心体现的淋漓尽致。 又包含柔情，赚人热泪，感怀远方故土的亲人，想喝一杯叔叔亲手温的热酒，感人肺腑，一片念家乡的文章跃然纸上。 且叮嘱各叔父务必斩杀倭寇，誓与叛投者划清界限，若是将来战场相遇，定斩阵前，以洗刷狗辈带来的污名。 总体就两点：让上峰放心，让下面舒心。 石精忠跟武鹤轩对视一眼，一脸吃惊，还能这么搞？局座让你来审查有无跟郭齐林私通的罪证，你这分明是在表忠心诉委屈嘛。 五个人写完，把纸张递给他，褚文昊检查一遍，点点头算是完成一半。 刘铭篆瞪着眼：“这就行了？”显然他不相信，其余四人也一脸不信。 褚文昊低声道：“这只是第一步，一会麻烦几位长官，打电报到各位叔父哪里，要求六点一刻联系上峰，表一下忠心，并一定遵守诸位书信阐述之内容，且要求在第十军里安插几个亲属家眷，男女都可，如此五位长官明日可回家。” 五人相互对视一眼，淹了几口唾沫，有些不敢相信，却觉得问题不大，里面有些弯弯绕绕一时没想通。 “行吧，要是明早还待在这里唯你是问，不过要是离开，今后你小子就是我兄弟了，以后到地头找我喝茶。” “你叫什么名字？”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好坏各半 “卑职褚文昊，忝任军统情报处特别行动组大队长，还请诸位长官今后多多关照。”他很高兴，这里对他来说就是聚宝盆。 “哈哈哈...很好，来来褚老弟喝茶，喝茶。” “客气，客气。” 身后的石精忠跟武鹤轩再次对视，这都行？ 相比起另外七处，褚文昊这里风平浪静，不但没有谩骂还称兄道弟。姜阳在远处瞅着，心里醋海翻腾，他耳朵都快聋了。 来到脸色难看的李大龙身边，低声道：“李组长，属下看褚文昊那小子有些怪招，您看他跟五个团长喝茶呢，怎么没骂他，真是邪门了。” 李大龙生了一肚子气，还不敢说话，跟个孙子似的。听到姜阳说好奇望去脸色铁青可不是嘛，都肩并肩手拉手了。 “你去，问问他有何办法。”李大龙示意姜阳过去取经。 姜阳翻着白眼看天，没好气道：“李组长，您是不是以为他傻，经过这次的事，他躲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参与其它处室的事情。” 差点没把李大龙噎死，可不是嘛，即便是求，也未必有用。没好气道：“我看他是在哪拍马屁，根本就没干正事，如此我们也不妨学学，省的挨骂。” 姜阳不置可否点头，处罚又跟他没关系，何必自讨没趣呢。 奇怪的一幕出现了，随着姜阳开始拍马屁，周围的处室像是学到一样，很快都跟风拍马屁。 整个桂园臭气冲天，却极为和谐，没有刚才的谩骂之声。 褚文昊感受到了，笑了笑没说什么。望向刘铭篆道：“听说桂园前两天来了个厨子，会做西餐与料理，不知刘团长尝过后觉得味道如何？” “哈哈哈...你小子。”刘铭篆很高兴，“不错，刚来没几天，还是冯靖宇那混蛋提议的。这几天吃的确实不错，比在军中都舒服，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想走了，好吃好喝，唯一遗憾的缺个娘们。” “哈哈哈...” 看来没错，乔治西餐厅的厨子来到桂园做菜，却好奇谁招进来的，都是一帮当兵的嘴上没有把门，打消继续探寻的意思。 今晚事情有点多，暂时先不招惹他，明天再来试探，先观察一下。 褚文昊再次叮嘱后，就起身告辞，瞅了一眼还在拍马屁的姜阳给了个莫名的微笑就出门。 姜阳差点没气死，有些好奇他跟几人说了什么，拉着李大龙来到刘铭篆这边，想探知一二，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狼狈逃窜。 下午三点。 褚文昊来到叶世荣办公室，把包好的五封信放在他面前。“叶处，对于五人的审查已经结束，报告没有，只收了五封家信。” “哦、”叶世荣一脑袋浆糊，拿起信封瞅了瞅，诧异道：“啥意思？” “叶处长明见，属下也不懂，五人只说帮忙转交书信，上峰自会相信他们是清白的。” “哦、”叶世荣睁大眼，有些不敢相信，想打开看看却有顾虑，万一里面有重要秘闻呢？ 皱眉问：“你没看到他们写什么？” “属下在一旁不敢看，叶处要是不放心可以审阅一番，万一是啥...” 叶世荣脸颊抖动，心里暗骂褚文昊混蛋，想坑他。 要是报告他看看自然没问题，可这是家信，谁知道里面藏着什么惊天秘闻？不要说他，就是老板也不能看，看了就是犯了忌讳，真有事说不清楚，还会引得委座不满。 “既然如此，信我会交给钟处长，估计很快会到黄山上，是否过关你心里可要有个数才好。” 褚文昊急忙摇手，“叶处，几位团长可是叮嘱了，只能在六点准时送到委座那，早晚都不行。” 叶世荣皱眉，瞅了他一眼，神神叨叨的，“你去忙吧，我会汇报到钟处长哪里。” “是！” ...... 夜幕降临。 六点钟，花园公馆会议室里众人端坐，却不见老板露面，只能等待。 黄山府邸。 老板站在一侧，把刚刚调查的资料放在桌上，等待面前男子的审阅，神情严肃。 男子穿着乳白色居家服，喝着茶，慢悠悠看着报告，旁边有位美妇人端坐不时给忝茶倒水，室内很安静。 良久，八十多份调查结果都看完了，浓密的眉毛微挑，端茶开口道：“做事要用心！” “是！” 皱眉道：“这五封信是谁审查的？” “回委座，五封信是情报处褚文昊审查，如有问题，卑职定当申饬！” 男子摆摆手，放下茶杯：“你误会了，只有这五封信合格，其余全部打回重新审查，明天最后一天。” “这个褚文昊，是不是《政风》上宣传的党国军人？” “回委座，正是此子。” “恩，很好嘛，有能力的人就要加以重用，你去忙吧。” “是！” 等人离开，男子笑道：“你看看，这个叫褚文昊的士兵很有意思。” 女子轻笑没说话，拿起桌上的书信开始审阅，神情自若看不出喜怒。 这时茶几上电话响随手接起，而且是一个接一个的打来，连续五个电话，寒暄了大半天。 放下电话端茶深思，嘴角带着笑意，这时女子也看完书信一脸笑意，轻笑道：“看来这小子是个有心人，未免胆大了一些，串通一气，布告都出了，有些逼迫的意思呢。” 男子摆手笑道：“东西不可能发出去，怎么做不重要，刚才几个人来电表态，怕是得到叮嘱。 我好奇的是，他就不怕担责任，将来的事情谁敢保证，不给自己留退路，要不是有洞若观火的本领，就是上辈子知道会发生什么。” 女子忝茶道：“既然是党国功臣，想必有些本事，看看他怎么处理后续之人在做评价吧。” “恩，你跟致忠打声招呼，让五人暂时回去，其他看看再说。” “好。” ...... 花园公馆会议室。 老板神色阴沉的可怕，信看没看只有他自己知道。交上去点明，安的什么心也只有他知道。 室内灯火通明，众人做的笔直，不知道迟迟刚到的老板为何不开口，难道上峰并未通过？ 审查结果他们心中有数，都担着一份心。尤其是秦浩天跟钟黎叔，一颗心快跳出来了。 褚文昊个混蛋，居然让其每人写了一份家书上交，里面的内容两人都没看，万一牵扯秘闻就是找死，就直勾勾的上交，如今担心也是情理之中。 手指在轻轻敲动，开口道：“除去情报二处褚文昊审查的五人委座满意之外，其余人全部重新调查！ 警务处安排，每个科室裁剪三十人下方到武汉、广州两地。人事处做调整把下面的人提上来，科长以下记大过一次，科长以上记小过一次，半年内不许晋升！” 话一出口，众人都是眉头深皱。对他们来说自然没事，但下面的人难免有怨言，很不利于团结。 眼神都望向钟黎叔，意思你命好有个能干的属下，没动着你的狮子肝。 钟黎叔表情很有意思，抽动几下脸颊，有激动，有迷茫，满脑袋浆糊，他不知道褚文昊怎么审查的，上交五封信就过关了？ 如此简单，每人写一封就好了，何必拖延半月之久。 雷震山瞅了一眼秦浩天，开口道：“既然褚文昊能审查通过，属下建议把剩余的人也交给他来审查，相信凭借他的能力明天自会完成。” 此话像是说出众人心事，都开口符合，一致认为有褚文昊负责审查剩余长官。 老板敲动手指，看向秦浩天：“秦副局长觉得如何？” 秦浩天也没想到有这样的惊喜，褚文昊居然简简单单一封书信，搞定让众人头疼不已的事情，可真是打脸呢。 啪啪啪的摁在地上打脸，以往审查的人跟白痴一样。 不过事情即便褚文昊能做，也不能随便给加工作，如此不是摆明欺负人，能干的就要担责任，不能干的反而藏在后面享受。 何况，这帮混蛋刚刚坑了褚文昊一把，这会又想赚便宜，美的你们。作为长官要体谅属下的难处，怎么能一点事都不撑，如此今后怕是毫无威信可在。 “都是军统人员，局座安排褚文昊自是听令行事。只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三个人审查八十人，就算过关怕是水分很大，如此就是不负责任。 属下认为要么配给足够的人员，要么暂时维持，交付他几个名额审查，如此做事才彰显公平。” 看向雷震山：“像雷副局长所言，都交给褚文昊来查，那行动处几千人岂不是吃白饭的，如此挑衅的事情，相信褚文昊不会傻的在做第二次。” 雷震山瞅了他一眼，没说话，心里暗恨，知道他敲打前两天的事，这事能怪他吗？ 老板神色莫名，敲动手指，“委座只给了一天时间，事急从权。告诉褚文昊事情做好，上峰满意军衔提升一级，至于人员方面，情报处几千人，他看中谁就挑谁，不得推脱。上峰通过后，可提前配给一大队满编人员，人员他自己安排。” “是。” 摆摆手示意散会，等众人离开后，点燃一根烟，端起桌上的茶杯使劲摔在地上。 啪！ 精致的茶杯摔得粉碎，可见心里怒火。向颖欣听到动静，推门进来没着急说话，而是换了新的茶杯，心里惊讶不已，很少看到他如此失态。 泡好茶，来到身后给按摩，良久之后老板才吐出一口浊气。 向颖欣开口：“谁招惹你生气，打杀了就是，何必跟自己身子过不去。” 老板摆手，端起茶抿了一口，皱眉道：“政风的宣传立刻停止，今后有关褚文昊的消息都压下来，不管抓多少日本间谍都不许在宣传。” 向颖欣蹙眉道：“如此岂不是便宜了他？” “唉，走了一步臭棋，老头子已经留意他，这次的事情让他出尽风头，你明白吗？” “这...” 向颖欣完全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岂不是等于帮了褚文昊一把。 脸色难看道：“如此就不用顾忌，直接调离，安插到沦陷区，是死是活看他本事。” 老板吸着烟，眼神忽明忽暗，“倒也不必如此，一个大队长能如何，局里总要留人做事，既然他喜欢出风头，就让他出个够。 告诉钟黎叔，人让他自己选，月底之前组建完成，不要阻止他发展，就按照以前的来，一本密码本增加一个小队，直到他升任组长为止。” “是！” ...... 晚七点。 中山四路华盛街七号，唐美丽府邸，两层的精致洋楼，除了自己的父母就是保姆居住，很长时间不回来居住。 吃完晚饭，安排两老休息后，唐美丽整装待发，坐在电话旁等着，心里七上八下，同样内心之中有一份幻想，希望自己孩子还活着。 但她知道只是一份幻想，生存的几率几乎为零。 咔哒咔哒... 时钟旋转到八点钟，唐美丽坐在沙发上有些困，眯着眼要睡着了。 突然，急切的电话铃声响起... 叮铃铃～ 叮铃铃～ 唐美丽一个激灵起身，心脏差点跳出来，电话真的来了，一只手按在电话上，浑身颤抖，回忆起往昔被掌控的日子就害怕不已。 长舒一口气，接起电话，尽量放平语气。 “哪位？” 正文 第九十四章狡猾多端 电话里只有沉默，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很重，应是男子。 唐美丽一颗心狂跳，抓着电话的手都打颤，却咬牙冷静询问： “哪位？” 听筒里传来沙哑的回复，“还记得当年那个夜晚吗？” “你...！” 唐美丽脸色扭曲的同时浑身颤栗，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是魔鬼的声音！是推她进入深渊的男人。 “是你！你在哪里，我要杀了你！” 听筒里传出肆无忌惮的笑声，“哈哈哈...”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恶灵，冲进她脑海里，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我记得你的温度...你的体味...你的柔情似水...更记得你的身子。”恶魔的声音不断重复，“你的每一寸肌肤，我都亲手抚摸过..” “你闭嘴！你闭嘴！我要杀了你！替我的孩子报仇！！”唐美丽疯狂的呐喊。 “哈哈哈...你说的不对，你的女儿已经长大，我想她正在帝国的学校里上学。不想让她跟你一样，就乖乖的来见我，敢报信给褚文昊我就通知国内，把你女儿扔进慰安所，并拍照给你。” “你混蛋！！混蛋！”唐美丽花容失色，浑身颤栗，此刻她是无助的，谁都救不了她，包括褚文昊。 “来不来你说了算，救不救女儿也是你说了算。我等着你，只要发现有人跟踪，我不会再见你。” 唐美丽梨花带雨，眼泪滴落在茶几上，抱着头发，让自己冷静下来。 哽咽道：“你怎么证明我女儿还活着，还有我儿子呢？” “哈哈...”疯狂的笑声撕咬着她的内心，“你来了自会知道，记住十分钟到达玉清街陈记米铺等电话，我在告诉你怎么走。” 嘟嘟嘟... 听筒里传出忙音，唐美丽傻傻抓着不放，良久，醒了过来。 扔下电话，起身出门，她不能打电话给褚文昊，她要赌一赌自己儿女还活着。 开车冲出去的唐美丽，抱着希望，她是女人，同样是一位母亲，深爱着自己孩子的母亲。 黑夜里，街道上路灯依然熄灭。褚文昊看到唐美丽车子冲出大门的一刻，就知道自己判断是对的。 隐藏在军统里的特务出动了，但他却没即刻跟上去，他在等，等藏在自己不远处的黑影先动。 他是幸运的，也是有足够经验，天色刚刚落幕，他就潜伏在周围，刚藏好一个身影如他一样，藏在不远处观察唐美丽的府邸。 两人耗了两个半小时，如今唐美丽冲出去，男子没动，怕是在监视背后的尾巴。 五分钟后，影子终于行动，悄悄隐入夜色向着街道上行去，褚文昊小心的紧随其后。 玉清街陈记米铺，唐美丽来到后居然亮着灯，地上满是鲜血，看来老板惨遭屠戮。 忍着恶心与恐慌颤栗的站在门口，眼神望向柜台上的电话。 褚文昊跟随影子来到玉清街，看到唐美丽的车子停在胡同。黑影走进相隔不远的商店里，他藏好身形。 黑影进入店铺后拿起电话打了出去，等接通后：“没有发现跟踪者。” 电话里沉默几秒，嘶哑道：“继续跟踪，直到安全为止。” “嗨！” 叮铃铃～ 柜台上的电话响起，唐美丽一个激灵，跑过去接起。 “算你识趣，五分钟后扔下汽车，站在大柳树底下等着，一辆黄包车会经过，不要问做上去等到了地方，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嘟嘟嘟... “混蛋！混蛋！！”唐美丽拿着电话筒狠狠的拍打柜台，发泄心中的恐慌。 咬咬牙，出门上车离开玉清街。 黑影一如既往的等了两分钟，从店铺里出来悄悄跟在后面。 大柳树在中山路北段，高大的树枝，苍劲的树干，很出名的地点。 唐美丽把车扔在距离柳树五百米远的地方，独自站在柳树下，望向来往的车辆。 八点二十分，不算很晚，总有不少夜猫子出来溜达。 三分钟后，一辆带斗篷的黄包车停在她面前，男子戴着圆帽压的很低，根本看不清面目。 “上车！”语气很粗鲁。 唐美丽咬咬牙，跨步坐在车兜，黄包车慢慢加速，直奔江北而去。 车子过了嘉陵江，在观音桥附近拐进一条胡同里。这时另一辆一模一样的车子，拉着一名女子冲出胡同，直奔渝北区。 而拉着唐美丽的车子来回钻了几条胡同，停在一家商店门前。 “下车，在这等电话！” 唐美丽这会真害怕了，四周漆黑一片，只有门前的商店亮着灯，里面却静悄悄的。 黄包车掉头原路返回，剩她一人站在狭小的胡同里左右张望，紧紧抱着自己胳膊，一颗心怦怦乱跳，她不敢进商店里，也不敢走动。 她有些后悔了，应该打电话给褚文昊，或者给自己大哥留信。 十分钟后，褚文昊小心隐藏其身形后，看到远处模糊的身影，他才长舒一口气。 好狡猾的小鬼子，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引路人很难缠。如果唐美丽给自己打电话，无论赶到哪里都会被黑影发现，也就不会在继续。 自己如果提前藏在唐美丽的汽车里，那么刚才也暴露出来。 军统不亏为培养特务的地方，自己张狂了。看到黑影进入不远处的店铺后，他脑海里开始推断，下一步应该是甩掉黑影，让唐美丽独自前往吧？ 这样才符合特务的习惯，害怕有人监视他，如此就不能在冒险，直接跟上唐美丽方可。 要推断路线，不然黑影会看到自己尾随。此地他不算熟悉，来过，往北五百米是大路，可以通车。 往西过八百米是大路也可通车，却要过两条小胡同。 往南七百米是大路，却通往最东侧，十公里后是死胡同，往西三公里就绕到嘉陵江大桥。 往南可以排除，如果错了，很好搜罗。刚才唐美丽应该是从西边过来，再回去的几率不大。 往东跟往北最大可能，往北出去可通车往西拐进主路直通渝北。往东要走很多条小道，那么即便往东也可走到北侧主路。 如此就很好分析，绕到北侧路口前面等着唐美丽，甩掉监视的黑影。 没敢耽误，直接往西一条胡同，在迂回到街口。 正在褚文昊分析时，黑影再次拿起电话拨了过去，“没有跟踪者。” 听筒里沉默片刻，“一会看到她上车后，你往东走，转半个小时后消失不要留尾巴。” “嗨！” 叮铃铃～ 叮铃铃～ 商店里的电话急切响起，唐美丽颤抖着身体走进去，抓起电话，“你到底要玩什么！在要如此，我要通知我大哥。” “哼！”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往北走到路口等车，不要多问按照他说的做。” 嘟嘟嘟～ “混蛋！！”唐美丽气急败坏，拿着电话考虑要不要打给褚文昊或者自己大哥。 最后还是放弃了，一个人独自出门。然而她刚离开，商店里就走出一个女子提起电话拨了出去，“正常。” 黑影跟在她身后三百米处，看到车灯闪过人上车后，急忙现身向着主路奔走柺向东侧，跟汽车正好相反。 车里黑漆漆的，看不清开车之人的容貌，却听到：“把座位上眼罩戴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唐美丽摸到眼罩却开口询问。 “哼，一会就到，乖乖听话，否则要你好看！” 唐美丽咬咬牙，她脑海里还是有些路线的，只是戴上眼罩后就感觉不出来了。 褚文昊沿着街边快速奔跑，跟随车辆前行，车辆一路进入渝北区，裕民路，越跑路越熟悉。 等车辆停在花街巷与路口交界处时，褚文昊挑了挑眉。分明就是张彪进醉玲珑的小道口，人藏在醉玲珑？ 男子让唐美丽下车，拽着胳膊沿着小道再次来到醉玲珑的后门处。 敲了敲门，院门从里面打开，男子推唐美丽进入，他自己转身回到汽车旁，上车后加大油门冲了出去。 褚文昊看清楚车牌，等司机离开后现身。皱眉思索，不确定唐美丽会不会被要挟胡言乱语。 打没打电话不清楚，领路人不会给他机会，黑影监视的目的在此。 一但唐美丽交代出关于吕绮梦的身份，引路人会即刻报信给她，包括乔治餐厅厨师的调查都会暴露。 演戏，不知道她行不行，值不值得相信。问题倒不大，吕绮梦那边有石精忠盯着，跑是跑不掉。 牵扯到青兕的身份，他相信青兕的引路人困在桂园，是不能轻易出门甚至打电话。 进入里面应是有任务，即便吕绮梦报信给他，青兕也只能自己转移，不在联络引路人。 或许会给引路人送信，还是有机会抓获青兕。风险太大，吕绮梦的引路人在军统，其职位高低很难预测，自己的一举一动有可能被监视，里面的人是不是他不能确定。 醉玲珑的掌舵人是吕绮梦的下属，根据萧远山的消息，怕是有其引路人掌控。 于泽成应该通知才对，居然还没转移，是知道没事才会如此吗？还是故意留下让自己来查，好知道自己掌握线索到那一步了？ 任何可能都有，有些抓虾，自己不能出面，先试探一下再说。 进入花街巷，来到一家商店，提起电话打到警察局电话接通，“姜涛，你带人把醉玲珑围起来，以检查日本人产业为目的，搜查里面的嫖客妓女，暂时全部扣押带回警局。 分开四批，主要针对醉玲珑，其它商铺也做做样子，带回去几个人扣押。醉玲珑你亲自来，试探一下你的人可不可靠，不要出现披露。” 姜涛扣点电话，眉头微皱，却没说什么。既然褚文昊有任务帮忙自是应该，至于试探内部兄弟...他心里不怎么愿意。 想了想，毕竟分开两年，确实不敢保证一如既往的忠诚，试探一下也好。 “团长啥事？”乌烟瘴气的警局里，一帮人在搓麻将，有人随口询问。 姜涛扫了一眼，心里难免打鼓，拍了拍手吸引众人的视线，严肃道：“刚才总局来电话下达任务，认为花街巷里经营的场所有可能是日本人的产业。前段时间没有清扫，今晚有我们负责。 全体出动，十几家花阁客人跟店员通通带回来登记调查。小武带领一班封锁两侧路口不允许任何出去，不管何种身份。 蒋浑带领二班负责花街东侧一排店铺，把人都带回来不能出现漏网之鱼。 浩子带领三班负责西侧店铺规矩一样，咸鱼带四班协助往回押送，带上绳子都绑在一起。 山炮带人把羁押室清理一下，等着人带回来看管好。” “是！” 正文 第九十五章终有发现 唐美丽带着眼罩，只能耳朵听，手掌去感知。周围的喧嚣之声她听的很清楚，心里有些猜测。 “进去！” 粗鲁的把她推进一间房子里，进入房间周围的声音消失。唐美丽一颗心颤抖的厉害，害怕不已只能硬撑。 没有犹豫摘掉眼罩，看向四周。一间很小的外间，传统日本人的榻榻米装饰，一张茶几上青烟袅袅，男子跪坐一侧。 男子身后有张半米桌子，上面放着电话，桌上电话响男子急忙接起。 “嗨！只有她自己。嗨！” 眼神犀利的望向唐美丽：“你的电话！” 唐美丽确定面前的男子不是恶魔，咬咬牙来到近前接起电话，“你到底要如何，在不现身我可回去了！” “哼，”听筒里沙哑的声音再次传出，“证明你儿女的东西在房间里，你只需要配合回答他的问题，我会听着，敢乱说今晚就把你女儿送进去！” “混蛋！”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想要摔烂电话，却被男子粗鲁的拽过去，把电话轻轻放在桌上，听筒朝上。 山田冷冷看向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扔在地上，“你儿女的照片，是不是活着自己看。” 唐美丽身形一僵，浑身颤栗起来，俏脸苍白无血色，小心的蹲下身捡起信封。 急不可耐的撕扯开，一沓照片出现。当看到照片上熟悉的身影，眼中的泪水奔涌而出，无声的哽咽起来。 含着泪水的眼睛却满是高兴，熟悉的面孔，一张张翻看。嘴里念道：“长大了...都长大了...”泪水滴落在女儿脸上，急忙用袖口轻轻擦拭，“对不起...对不起佳佳...是妈妈不小心...不应该带你们去日本玩...” “够了！”山田没时间看她展露真情，跪坐一侧冷冷道：“想救你儿女，就要乖乖听话，否则他们身上每一条伤痕都是你造成的！日夜思念的母亲想不到会给她们带来伤害，要是知道该多伤心啊。” “你闭嘴！闭嘴！”唐美丽疯狂呐喊，抱头痛哭，不知道该怎么救自己孩子。 红着眼死死望向他：“我要见到我的孩子，否则休想继续操控我！” “哼，你放心，大日本皇军已经安排把人送到南京，只要你乖乖配合，过段时间就会把你儿女送到重庆。帝国的特工如果在出现意外，那就杀死一个，你懂我的意思吗？” 唐美丽轻轻收起照片，擦了擦眼泪，红着眼对电话喊道：“你们到底要如何！？” 山田厌恶道：“回答我的问题，完成交给你的任务，你的孩子自然回到你身边。” 唐美丽心里一叹，她知道小鬼子要问什么，褚文昊的交代她记在心里。然而是在没看到照片之前，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救回自己儿女，哪怕与之为敌也在所不惜。 吐出一口浊气，跪坐一侧，面容平静道：“你问。” 山田一身黑色武士宽袍，短发，面容严峻，像是没长眼睛，看不到面前楚楚动人的美妇人。 一杯清茶下肚，责问：“褚文昊知不知道酒会的时候有人要杀他？”话闭，眼神冰冷的盯着她，只要说谎逃不过他的眼睛。 唐美丽神色微变，她知道交代就是出卖褚文昊对她的信任，今后怕是很难合作，成为仇人，甚至抓捕她都有可能。 倔强回道：“你要搞清楚，一但我回答你的问题，也就不可能完成你们的任务，褚文昊不会再相信我。他甚至会连夜抓捕我，毕竟他手里有我的证据，杀头都行。” 山田眉头微皱，抓起桌上的电话：“长官...” 听筒里沉默片刻：“先安排任务，今晚就动手，事后把她带到...” “嗨！”说完居然挂掉电话，山田瞅了她一眼，从抽屉里取出一小方盒，放在桌上。 冷声道：“里面有遇水即化的毒药，无色无味。你今晚约褚文昊见面，卖身也好，卖酒也罢，我只需要见到褚文昊的尸体。事成之后，让你跟自己的儿女通话，并送一个来重庆。” 唐美丽急切道：“你说的是真的！？” 山田皱眉：“大日本皇军需要骗你吗？你最好放聪明点，有人会监视你，事成之后会有人带你离开，你只需要乖乖配合。” “你们最好说话算话否则...” 话还没说完门被敲响，山田恼怒的神色一闪而过，起身来到门口打开门：“八嘎！何事！？” “嗨，”下属倾身道：“支那警察有行动，要查封所有花楼，并且要把店里所有人带回警局调查，已经向这边赶来，请长官指示。” “八嘎！” 山田凶狠的目光一闪，咬牙道：“把她送走，跟着她，其余我会安排。” “嗨！” 唐美丽没听懂两人说什么，用日语沟通。山田回身道：“唐小姐戴上眼罩跟他走，希望你聪明点。” “哼，”唐美丽冷哼一声，戴上眼罩来到门口跟随男子出门，原路返回。 山田叫来一名女子：“你挡住警察，客人跟妓女让其带走，其余人即刻转移，有事尽快汇报。” “嗨！” 山田安排带着三个男人急匆匆从后门离开。褚文昊站在南侧路口不远处，看到唐美丽被人带上车，随后出来四个男子匆匆向西行去。 他没在跟，有人跟着。他要留在这里等消息，刚才的情形，很能说明问题，引路人没有露面。 唐美丽在里面待了十分钟，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要是引路人在里面是不会跟他们拉帮结派出门。 要不是在醉玲珑，就是没现身。不排除独自往北行去，却能碰到姜涛众人。 自己在南侧，观察一会自会说明。九龙湖公园距离花街巷三公里，自己打完电话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二分钟，众人跑步前进十五分钟能到。 姜涛自己开车先过来，早就等在路口。然而，黑龙会成员却提前三分钟离开，如此准确的收到情报撤离，说里面的人没鬼他都不信。 这个回去慢慢查，一辆边三轮呼啸着窜来，来到褚文昊身边停车，石报国开车拉着车兜里的项顶天。 “褚队。” 虽不在一个大队，却不影响调动，张旌阳管不着。 “恩，怎么样？”褚文昊语气平静，表情却有急切。 “查清楚了，刚才确实有电话打进醉玲珑登记的座机电话，时间有五分钟。电话号码登记的户主叫林泽祥，住在中山二路吉祥街三号。”项顶天汇报道。 “走，去看看什么人！” “是。”三人一车赶往吉祥街三号。 ...... 醉玲珑。 姜涛带人搜罗一遍，甚至后面的独立房间都搜查过，没有漏网之鱼。抓了几十男女，衣不遮体的赶到街道上，汇集一起用绳子串起来往警局驱赶。 “这位长官，醉玲珑可是每个月都有孝敬，不要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长相妖艳身段跟个蛇精一样，花枝招展的旗袍，酥胸半露，扭动身躯脸色难看的来到姜涛身边抱怨。 身边的几个警察眼神炽热，恨不得摁在地上狠狠摩擦。姜涛神色平静道：“你是醉玲珑负责人？” “是啊长官，小女子花名玲珑，要是长官今晚有时间，可促膝长谈。” 姜涛点点头：“只是例行公事，回去登个记明天正常营业，上面压的紧，也没办法，跟兄弟们回去坐坐，一会安排人送你回来。” “这样啊，那好吧。”转身招呼吵闹的女子：“姑娘们不要闹了，跟着长官回去一趟，一会就回来，要体谅长官们的难处。” “好的老板。” 姜涛出门站在街上，看着几百人轰轰隆往回走眉头深皱，他不知道褚文昊要如何却有担心。 回到警察局，男人蹲在院里，女人关进屋内，喊了几个人来到房间里。 皱眉问：“刚才谁脱队了？” 小武回道：“团长，三个班都很正常，只有蒋浑的二班走的有些散，我看到有人去商店买烟，却没看清是谁，栓子你说是谁？” 姜涛望向他，栓子贼偷贼脑看了外面一眼，低声道：“团长，刚才蒋浑去买的烟，没一会就出来了。” 姜涛眉头微皱，“上次他去的那家花楼？” 小武回道：“好像是醉玲珑，刚才那个**人应该跟蒋浑认识，兄弟们在楼下，他跟那**人去了二楼，回来后只说舒服下次还去。” 姜涛瞪了他一眼，严厉叮嘱道：“今晚的事谁都不能说出去，褚先生要是问，就说一切正常，知道吗？” “是！” 挥挥手赶几人离开，自己烦躁的点燃一根烟。看来褚文昊的担忧是对的，分开几年难免良莠不齐，却没当大事，给花楼报信很正常。 蒋浑虽然喜欢违反纪律，可也是他的兄弟，怎么忍心赶他走，只能对不起褚文昊了。 吉祥街三号。 一座小四合院，周围是很普通的民居以平房为主。褚文昊扫了一眼，街道黑漆漆的示意石报国上前敲门。 嘭嘭嘭～ 石报国敲得大门砰砰响，没一会里屋出来人喊道：“谁呀大半夜的想死啊！打扰老子好事，小心你的脑袋！”骂骂咧咧来到门口，刚打开院门就被石报国捂住嘴巴拖着回到屋里。 “呜呜呜...”光着膀子的男子使劲挣扎，憋的脸红脖子粗，急得抓石报国的脑袋。 “小子，你还挺嚣张，居然敢吓唬我，你长了几个脑袋！”石报国粗声询问。 项顶天眼睛乱转，看到里屋亮着灯，几步来到门前，一挑门帘看到被窝里躺着个女人，放下门帘笑道：“撒手，打扰人家好事，要你脑袋是轻的。” 石报国冷哼一声，把男子扔在地上，“混蛋！你们谁啊？知道小爷是干什么的吗？私闯民宅，还想不想混了！”男子爬起来掐着腰红着脸怒吼道。 “嘿嘿嘿...真不知道，要不你告诉我，看看能不能把他吓死。”项顶天指着石报国笑道。 “我...我...”男子看出三人身份不简单了，一时没敢说话，眼睛乱转扫向白头发的小子，居然围着电话转圈心里打了个寒颤，脸色微变，挤出几丝笑容：“三位深夜到此有何吩咐，直管明言。” “呵、”项顶天背着手围着他转了一圈，瘦的跟个小鸡仔似的，笑道：“里面的娘们是你老婆？” “呵呵、不...不是啊！难道...是你老婆？”林三差点没吓死，以为是来捉奸的。 “说什么呢！”项顶天脸色难看，石报国怒道：“说，谁的老婆！” “我...我不知道啊，大街上捡的...”林三看着凶神恶煞的石报国快吓尿了。 褚文昊观察后，电话机旁有十二根烟头，茶几上有半杯浓茶，说明有人在这待了很长时间。 来到林三面前打量一番，“你吸烟吗？” 正文 第九十六章引郎入室 “抽...抽啊，”林三像是明白什么，口齿不清的回答。 “半个小时吸半盒烟，不是老烟枪就是有烦心事。你牙齿虽参差不齐，却很白净没有烟垢，告诉我，刚才谁在这里吸烟？”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不用狡辩。 “我...我不知道啊，我刚刚带女人回来，也许有贼进来光顾。”林三眼睛转动自以为聪明绝顶。 “看来你不是聪明人，”示意石报国动刑。也没客气，早看这小子不顺眼了，拉着他来到北侧的水缸旁边，摁着脑袋就塞进里面。 “救...命...我...”林三瘦弱的身躯毫无反抗，双手乱抓，双腿乱蹬，试图解救自己。 三十秒，石报国提起来让他喘口气，“长官饶命...长官饶命...我真的...呜...呜...” 快憋死的林三再一次被提起来，“长官饶命...我说...我说...” “哼，贱骨头，”石报国提着他扔在地上。林三蹲在地上喘着粗气，好一会才平静下来，眼神害怕的望向褚文昊：“是军统行动处...” 砰！ 林三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枪打死。枪声来的突然，三人吓了一跳，随即蹲下身子望向掀着门帘，一脸煞气的女子。 穿着时尚面容一般，却极为狠辣枪法也了得，开完一枪连续向褚文昊打了三枪。 砰砰砰！ “玛德！”石报国怒了，掏出手枪起身对着女人连开三枪，一枪命中女子胳膊。 啊... 女子闪身进屋，靠在墙上，闭着眼捂着胳膊，冷道：“褚文昊！我劝你知情识趣，不要探究，否则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砰！ 女子说完对着自己脑袋一枪，身子缓缓躺在地上，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石报国贴在门口伸进手去开了两枪，里屋再无动静才闪身一个翻滚进入房间，看到躺在地上的尸体，才长舒一口。 “褚队，人死了。” 褚文昊跟项顶天起身来到里屋看了一眼心里暗怒，看来自己来的时间刚刚好，女子应该就是来除掉他的，却被打断。 最怕人在附近惊了，“去旁边邻居家打听一下男子平时的工作，都经常接触什么人。” “是。” 两人离开，褚文昊点了根烟来回渡步。引路人是军统行动处的人，职位高低不好说，为何来此呢？ 职位低，男子就有可能是安排的眼线，负责张目搜罗消息者。职位高，就是早年用过的一颗棋子，闲置多日没有暴露他身份的可能。 跑这来打电话可能性很多，到是可以问问行动处那边，却不敢保证谁是领路人。 而且自己的推测未必就对，需要等两人的消息，才能做判断。 十分钟后。 项顶天汇报道：“此人叫林三，房子是他父亲留的，没什么正当职业，邻居反应经常跟一帮流氓鬼混，没听说跟军统的人有来往。” 石报国汇报道：“基本情况差不多，只是说这小子经常去花街柳巷，欺男霸女就是个流氓。” 褚文昊一脸愁容，摆摆手：“把尸体处理掉不要留下痕迹，明天一早去警察局把车牌...查清楚位置，悄悄监视起来，人可能是日本杀手，要小心一些，具体明天在汇报。” “是。” ...... 九点钟。 褚文昊回到九龙警局，看到唐美丽的汽车停在门口，刚下车就被她堵住，神色慌张道：“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威胁我一会去大富豪酒店见他，说手里有证据，并警告我不许通知你。” 假话，这娘们真是不老实，心里暗恨不已，却没揭穿倒是想看看她要如何。 平静道：“你到车里等我，我处理一点事情。” “哦，那你快点。”唐美丽如果知道自己去的是醉玲珑，就会猜到褚文昊已经发现，毕竟警察局里吵吵闹闹一帮人。 望着他的背影，唐美丽有些顾虑，照片...咬咬牙不管真假总要试试，就算假的也好，为自己儿女杀了你，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 褚文昊走进警局，看到一堆人有些烦躁。这时姜涛有些心虚的来到身边打招呼：“褚先生回来了。” “恩，”褚文昊试探这帮人是一定的，日本间谍无孔不入。“醉玲珑里抓了多少人？” 姜涛当兵行，骗人火候差点，神色一闪：“男女五十四人，店里搜的很仔细没有遗漏。” 褚文昊点点头：“只留下醉玲珑负责人，其余都赶回店里，今晚不许出门，找人看着。” “好。” 十分钟后，警察局恢复往日宁静，独留玲珑在屋里看押。 蒋浑很是不满找到姜涛询问，“团长，都放了为何还关押玲珑姑娘？” 姜涛冷冷瞪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一会在收拾你。” 蒋浑像是明白啥意思，瞪了瞪眼跑出去抽烟了，褚文昊来到南屋独自跟蛇精谈话。 “认识我吗？”褚文昊开口询问。 江惠子在他进门后就认出，一颗心乱跳，看来今晚的事情是有意为之。她不知道山田忙什么，只知道帝国的敌人在眼前。 “咯咯咯...先生看着眼熟，小女子不记得那天接待过，要是有需要可以随时到醉玲珑找我，保证让你忘记回家的路。” 褚文昊也没点破，指了指外面，“里面这些警察你认识谁，说出来我放你离开。” “这...”江惠子眼神转动，“看来先生听到什么闲言碎语，有几个看着眼熟，却没交集过。” 褚文昊懒得跟她废话，转身向外走去，“既如此，就等着享受地狱套餐吧。” 江惠子脸色变得扭曲，心里也是打鼓，难道褚文昊知道她的身份？不是没有可能，怎么办？她希望自己安插的男人来救她，留在这里太危险。 来到办公室，把姜涛单独叫过来，“坐下谈。” 褚文昊给他扔了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双轴撑在桌面，吐出一口烟气道：“有没有人给醉玲珑打过电话？” “咳咳咳...”不怎么吸烟的姜涛为压下心里愧疚点上，听到询问差点呛死。 脸色涨红摆手道：“绝对没有，褚先生给我打完电话，就立刻安排人过去，中间我都安排人监视，没有人通风报信。” 假话！褚文昊心里暗怒，都拿假话骗他，他就这么好欺负嘛！心里怒火冲天，自己内心实在善良，对人真诚，不想跟自己人动心眼。 可换回来都是背叛！这让他很是恼火。本指望姜涛将来照看自己家人，如此怎能放心。 褚文昊脸色平静道：“昔日我上山遇险，囚禁白公馆偶遇杨将军。只因敬佩往昔功绩，攀谈之余引为知己。更是心有私念，期盼有朝一日能改天换命。 杨将军嘱托音犹在耳，我也完成对他的承诺。江湖豪情也罢，乱世杂念也好，一段香火之情，延续至今。 对你们兄弟算的上尽心尽责，不辜负杨将军之心意。这九龙山下拔地而起的家园正是你我兄弟今后归宿，甚至把我生生父母安全交托与你，也是一份信任。 我身在军统，想活的潇洒自是万古长流，且如今国破家亡之际，岂容我私念太重。日本人视我为豺狼恶犬欲除之而后快，党国宵小之辈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然则，步履维艰中勇往直前，不为万古长青的华夏大地撒一片热血与豪情，也要为我饱受磨难的天朝上国尽一份心力。 谁当家，谁做主，都与我无关。人说：在其位谋其职取其利。我想还是对的起这份工作。 你们兄弟之情我不予评价，我只说一点，如果你做不到让我放心，就请你离开。 如果想留下，就把那些边边角角清理干净，今后只为我所用，如何抉择取决于你自己。”说完褚文昊起身向外走去，留下姜涛自己羞愧的低下头。 ...... 车辆停在大富豪酒店。 唐美丽心里害怕不已，看着神情恹恹的褚文昊，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难受。 回想往昔岁月，虽短暂，却刻骨铭心。有家仇私恨，更有私心与杂念。 褚文昊对她利用过，甚至威胁勒索，可恨的卑鄙小人。帮过她，于困境中指点迷津，给予勇气与希望。 如今，为救儿女杀他，内心却有不忍。奈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没有选择。 只能用蒲柳之姿送他一程，于销魂化骨中远去，靡靡之音中指引方向，期望他走向理想的国度。 三零七房间。 当初，应该死在这里的唐美丽又进来了，褚文昊确实有些心累，想换一种活法。开开心心的活着，不在操心乱七八糟的事情，以他多出来的七年记忆，想不发财都难。 房间很熟悉，南侧两米大床，洁净的床单被罩，暖色台灯。西侧两张蓝色沙发依靠在窗沿，中间有茶几上面放着电话，北侧衣柜，东侧红酒柜书架。 褚文昊没说话，进门坐在沙发上，掏出香烟点燃，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香烟，解愁。 唐美丽见他不说话，反而心里乱跳，把包放在东侧酒柜上，小心的取出一粒药丸，顺手打开一瓶红酒取两支红酒杯，把药丸放入倒三分之一红酒。 深褐色的红酒快速淹没药丸，消散其中。端着两杯酒来到他身边，把加入药丸的放在他眼前。 轻笑道：“既然他没来先喝杯酒，电话里试探的意思很明显，未必今晚会到。” 褚文昊瞅她一眼，闷闷的吸着烟，他是心情不好，不然唐美丽犯傻的举动根本不用过脑。 怕是有心要杀他，心里有些麻木，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可怜，即便是为自己儿女。 “你自己喝吧，要是来了耽误事。” 唐美丽嘴角微微抽动，挑衅道：“怎么，怕我害你，给你下毒啊？” 他没说话，只是托着额头看向她，意思很明显你就是要害我。 恼怒的表情挂在脸上：“混蛋，我怎么会害你，不信我喝给你看！”说话的功夫端起褚文昊面前酒杯喝了一大口，咽下去还张开嘴跟他示意。 又把自己的酒喝了一口，脸颊微红，嫩白的皮肤像是熟透的桃子很是勾人魂魄。 “信了吧。” 褚文昊吐出一口烟气没说话，心里有些好奇，不是应该杀他吗？如此做派倒是不像。 “喝呀！”唐美丽浑身发烫，面色潮红，给他下的可不是毒药，而是最厉害的春药，只要一口保准欲火焚身，不死不休产生幻觉。 此药就是她对付臭男人的灵丹，只要喝了，一头母猪也能变成绝世美女。第二天还以为得偿所愿，其实啥事没有，都是他自己幻想的。 就是刺激神经的药，很厉害。 褚文昊掐灭香烟，“喝了你就告诉我实话？” 唐美丽俏脸微变，却还是娇艳欲滴点点头：“喝了我就告诉你实话。”她是真心实意的想用身子送褚文昊一程，等他迷迷糊糊之际在给他喝毒药，如此才能得手。 “好。” 正文 九十七章风急雨疏 褚文昊端起红酒杯，轻轻摇曳，杯壁上留有鲜红唇印。 一是没毒，二是最近烦心事颇多，事事不顺且没有诉说的对象，郁结在胸有买醉的意思在里面。 没有犹豫，仰头干掉杯中酒。放下酒杯平静道：“说说，都交代了什么？” 唐美丽有些明白了，看来褚文昊已经知道他接触过日本间谍，担心自己交代关于吕绮梦的身份。 端起酒杯也一口干掉，“咳咳咳...”她虽喝了一点却没想到药力如此强劲，脑袋开始犯迷糊身体发烫，眼神有些迷离。 起身来到床边脱掉外套，里面只穿一件单薄镂空黑色真丝紧身衣，赛雪肌肤呈现黑与白的强烈对比。 鼓鼓囊囊的胸口，没吃药的男人都很难忍受，何况吃了药的。 坐在床边娇声道：“我什么都没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凶狠的目光，让她迷离的眼睛清醒了几分。 褚文昊这会浑身发烫，脑袋迷糊，呼吸粗重，眼睛赤红，跟头狼一样。 甩甩脑袋凶狠道：“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咯咯咯...”唐美丽知道不需要掩饰了，娇笑道：“放心，不是毒药，只是增加情调的春药，想解毒的话只...”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头失去理智的恶狼扑倒，粗暴的撕扯本就单薄的衣衫。 咔嚓——咔嚓 天空之中一道明亮的闪电划过，照亮了陷入黑暗的房间，交织在一起的躯体已经被上天窥视。 大雨随之而来，敲打在玻璃门窗之上，雨声阵阵，雷声阵阵，却无法掩盖靡靡之音穿透玻璃与天地比比谁厉害的举动。 狂风骤雨，把隐藏外面等消息的日本间谍浇了个透心凉，眼神愤恨望向陷入黑暗的房间。 心里咒骂两人同时，也在咒骂老天，真真是不懂情调。 凌晨三点。 风息雨停，一盏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亮，男人靠在床沿抽着烟，神情看不出喜怒。 女人像是被刚才的风雨浇灌，脸上带着莫名的微笑。闭着双眼，嫩白的胳膊紧紧抱着满是伤疤的躯体。 仔细查看不难发现，女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尤其是被雷电击中的胸口部位，更是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男子道：“你知不知道第一次我打算留给漫歌的，如此做事害人害己得不偿失，让我如何面对她？” 嫩白无骨的手指轻轻拽动，疼的男人呲牙咧嘴。女子闭目含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很无耻，不过我不怪你。你有你的追求，我有我的生活，今晚就当上天还给我一个男人，圆了我的梦。” 吐出一口烟气，“你缺男人吗？” 嘴角微扬：“刚才的滋味你应该感受到，药丸强劲产生幻觉，我的包里天天备着，想打我注意的人就给他吃一颗，我只需要躲在旁边看热闹就行了。” 男子眉毛微挑，“怪不得你像三年不知肉味一样，差点把我生吞活剥。” 女子翻身躺在他怀里，喃喃道：“我已经五年不知肉味，你该满意了。” 掐灭香烟，拍了拍光滑的后背，“说说，日本间谍让你做什么？” 唐美丽眼都没睁开，嘴角上扬轻笑道：“自然是杀你，门口还有等消息的日本人，本想送你一程，却被你俘获...让我怎么下得去手...”把进入醉玲珑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睁开眼睛：“怕是我那儿女早已魂归天国，给我的照片虽然很像，却不知道我是她们母亲，一眼自会看穿。但我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用你的脑袋换个假的儿女回来养着，以解相思之苦。” 褚文昊皱眉道：“你当初为何全家去日本游玩，是你自己要去的吗？” 咚咚咚... 话刚刚说完，唐美丽蹭的从怀里起身，不顾春光乍泄，死死的盯着他：“你这么问什么意思！？” “呃...” 如此举动吓了他一跳，痴痴道：“没什么意思，随便问问，只是好奇干嘛跑日本游玩？” “我...” 唐美丽像是刚想起这个问题一样，原本娇俏的脸颊，此刻变得苍白起来，摇着脑袋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他是我大哥，绝对不会害我...绝对不会...我不信...” 褚文昊皱眉，没想到一个简单的问题让她如此害怕，浑身颤栗，脸色苍白。 拽进怀里给些安慰，虽是孽缘，总要负责，第一个女人，就当对不起漫歌了。 “没事的，只是随便问问，你大哥对你那么好不会害你的。”褚文昊这是出于安慰她，脑海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因为他知道三级间谍的秘密，要说唐家豪有没有可能是一级间谍很难说。 不过是二级间谍的可能性很小，原因很简单，唐美丽的双亲健在，不符合二级间谍的身份，却也不敢确定需要试探一下。 唐美丽好一会才安定下来，她觉得大哥不会害她，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何况从表现来看绝对没问题。 小拳拳乱捶，“让你乱问，让你乱问，”褚文昊呲牙觉得有点恶心，这少妇变少女真真是受不了。 捶完喃喃道：“我大哥从小就很疼我，长大了从来没让我受一点委屈，他不会害我的。” 这个问题褚文昊不评价，日本间谍实在厉害，谁知道真实的情况会如何。 好奇问：“你父亲以前当过兵吗？我的意思是小时候有没有观察到有当过兵的痕迹？” 唐美丽蹙眉道：“父亲，就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大清朝那会可都是八旗子弟很严格的，我父亲是汉人没那命。” “那你母亲识字吗？”褚文昊如此问是有道理的，一级间谍找的是优秀女子结婚生子，识文断字应是最基本的标准。 又是一拳，“你诚心恶心我是吧，我母亲只懂织布种桑，不认识字。小时候还是我姥爷教我们兄妹识字的，他可是私塾先生很厉害的。” 褚文昊撇撇嘴，心里暗道：厉害啥啊，我姥爷可是五品学政，专门管你姥爷的。这话只能搁心里，不然又是小拳拳。 如此就不符合日本间谍的条件，那唐家豪没问题。脑袋一转，身体微微一僵。唐美丽脸颊羞红，“刚歇会，你又...” 懒得搭理她发骚，小声道：“你嫂子的父母健在吗？” “唉呀、该干正事的时候就不要乱问，”很是不满他的榆木疙瘩脑袋。 “说说，就当聊天。”褚文昊不打算告诉她，真假自己知道就好。 唐美丽翻了翻白眼，自顾自忙活的同时回道：“我嫂子很小就失去父母，两家原本隔得不远，听我父母说是被当兵的杀死的，后来成了我嫂子，生儿育女很不容易呢。” 咚咚咚～ 有点二级间谍的意思了，他这么想是有些推理的依据。林凤娇跟唐家豪是夫妻，假若她提议让唐家豪开口送唐美丽到日本游玩，然后刚到就被锁定目标，控制唐美丽就是控制唐家豪，再加上她这个幕后军师... 还有一点，他当初去皇后居寻找证据之时，林凤娇的表现稍显过火，像是有意提醒松田惠子一样。当时褚文昊并没有多想，只觉得她是为自己兄弟出气才会如此，如今想想到很是可疑。 当然这是他的推断，如果确认需要找到林海兄弟，试探一下林凤娇有没有消失过几年。 皱眉道：“如今你我算露水情缘，虽然我是委身于你，却也不跟你计较。你跟唐处打声招呼，让林海兄弟回来，也好安抚你嫂子的思念之情。” 唐美丽翻着白眼，没好气道：“不要像受了委屈一样，本小姐的身子想得到的男人如恒河之沙，便宜你还不知好歹，懒得理你。 不过，我嫂子确实很想念他们，算你有点良心，我明天告诉她，也让她开心开心。” 褚文昊点燃一根烟，“你我之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在外面更要像仇人一样。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跟我越亲近，不管是日本人还是党国内部都会对你造成威胁。 同样，今后你的事尽量不要跟你大哥大嫂说，尤其是关于日本间谍的事情，不能在家里说。”褚文昊不敢说的太明，主要是他没确认，只能叮嘱一番。 唐美丽以为他还在埋怨，歉意道：“你放心吧，今后你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算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天亮之后，各奔东西，就像往常一样，彼此不用顾忌。你找女人我管不着，我找男人你也少管。” 褚文昊眉头微皱，他性格中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毕竟从小遵循的就是女子应忠贞不渝对自己男人。 书香门第最讲究的就是名节，挑选女子格外严格。自己占有的女人自是不愿与他人分享，如此他成什么了。 不过，唐美丽说的对，自己无权干涉她的生活。这样两人反而没有隔阂，只做露水夫妻，彼此安好。 褚文昊点点头，表示没意见。“先把门外的日本人除掉再说吧，时间长了，我怕他会报信回去出现问题。” 唐美丽根本不在乎，自己儿女都故去，她还害怕什么。今后也不会再受威胁，谁敢炸刺就大皮鞭抽他。 把香烟抢过来掐灭，关掉桌上的台灯。“我说的是天亮之后，小鬼子愿意等就等着，你可要乖乖听话才好。” ...... 早上六点。 三零七房间里留下一具尸体，像是泡浮囊了一样，面色惨白，双眼怒睁，死不瞑目。 花园公馆。 褚文昊坐在办公室喝茶，神清气爽，进来汇报工作的项顶天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一双贼眼上下打量他。 “干嘛？”褚文昊被他看的发毛开口责问。 “嘿嘿嘿...”项顶天笑道：“褚队，你知道男孩跟男人的区别吗？” 褚文昊心里一跳，“什么...什么意思？” 项顶天贼笑道：“当一个男孩转变成男人时，他的脸上就会挂满得意与忧愁。得意自己终于长大了，忧愁自己逝去的青春，就像现在褚队满脸红光春风得意一样。” “呵、”褚文昊眨了眨眼，有些吃惊的望向他，心里暗暗比了个大拇指，好小子果然是采花大盗，情感导师，佩服。 “天上地下的不懂你在说什么，”褚文昊一脸严肃：“说正事？” “嘿嘿嘿...是！” 项顶天猴精像是猜到什么一样，严肃道：“车主已经锁定，江北一家汽车修理厂里的老板，叫吴大胜。已经安排人秘密监视，里面具体的情况没进去查看，怕惊扰到。” “恩，你安排叔同到南岸中学寻找精忠，任务到时候会交接。修理厂的事情一会要是有行动处的人过去，只在周围观察，不要让人发现痕迹。” “是！” 正文 第九十八章一朝悟道 机要室的电话急剧响起，向颖欣放下手中咖啡，“哪位？” 电话里的人让她感到吃惊，所反应的事情更是让她诧异，举着电话蹙眉道：“确定吗？” 听筒里传来回复后，向颖欣娇笑道：“放心，你的要求我会反应上去，至于结果，等抓到人再说。” 吧嗒，轻轻扣掉电话，满脸疑惑的扭着身子上楼，得到老板允许推门而入。 室内很安静，老板提着笔在写写画画，皱眉之际感觉到熟悉的味道靠近，放下手中笔端茶自饮。 向颖欣沏茶同时，快速把刚刚收到的消息汇报，老板眉毛挑动几下，诧异问：“她什么意思？” 向颖欣绕到身后揉捏道：“也许前几天的事情让她想开了，知道继续跟日本人眉来眼去早晚收拾她。 主动报信希望得到宽恕，今后军统不找她麻烦，这段时间的针对怕是让她寝食难安。 她或许被姓褚的小子威胁，配合抓捕日本间谍，如今弃暗投明，怕是两人之间有事发生。” 老板敲动着手指，一时之间没说话。考虑片刻，“你的意思呢？” 向颖欣嘴角上扬，倾身附耳道：“既然她主动合作，多少给些机会，毕竟身后有几个老家伙撑着，盘根错节稍有不慎招惹麻烦。 借此机会明正典刑也未尝不可，若真像她所说，等抓到人就给她吃个定心丸，今后要主动跟军统合作才是。 也好借助这件事让行动处展露一下实力，在无功绩怕是被外界看笑话，毕竟被一个行动组打成这样，确实难堪。” 老板敲动手指，点燃一根烟，转动眼神间：“等等看，想要脱身可没那么容易。” “是。” 等向颖欣离开，老板拿起电话打了出去，电话接通交代几句。 叶世荣办公室。 褚文昊站在门前快速把事情汇报一遍，很笼统，挑挑拣拣。 叶世荣拿着报告表情平淡：“你的意思唐美丽要杀你，昨晚的一切安排都是日本人的阴谋，大富豪酒店里藏着日本间谍，你想抓捕唐美丽是嘛？” “是！” 褚文昊敬礼严肃道：“此女跟日本间谍来往密切，之前没有证据，如今是属下当面揭穿抓到现行，想要谋害属下，还请叶处为属下做主。” 叶世荣嘴角抽动，脸上挂着尴尬的表情，心里暗骂褚文昊混蛋，你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吗？ 不抓对不起你，不懂得维护属下，抓了岂不是给自己招惹麻烦，你以为她是吃素的？ 不懂事！ 可话又说回来，这事他不上报难道私自抓捕唐美丽？你还没法怪责。 叶世荣端着茶杯吹了吹浮沫，“事情我知道了，会上报钟处长哪里，至于抓不抓捕要等局座指令，还有其他事吗？” “是。” 褚文昊快速汇报道：“昨天晚上属下以往决义的亲属家眷同时来属下家里声讨，政府部门的亲属都被革职回家，做生意的也被责令驱除，并明确叮嘱是遭到属下的连累。 结合静雅会馆的刺杀事件，属下怀疑是日本人在背后操控，试图阻止属下继续抓捕日本间谍。 请叶处给属下做主，家里不宁，时时担着被杀害的风险做事，请处长下令严惩背后之人，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叶世荣越听越烦，合着今天就是来诉委屈的，这让他很不爽。事情他都知道，即便有人要杀褚文昊针对他的家人，也没打算插手。 按照以往褚文昊的表现会默默承受，不会跑到长官面前诉委屈，如此才是懂事的属下。 如今倒好，大清早的就给他添堵，心里很是不爽。 没好气道：“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等消息，一会再说。”不耐烦的挥手赶人。 “是！” 褚文昊回到自己办公室喝茶，经过唐美丽的洗礼他像是长大了一样。知道事情要做，却要坐在明处，委屈要说，也要说在明处。 以前啥委屈都不汇报，这是不对的，即便长官们不喜欢你汇报，你也要汇报。 就像营救君漫歌的事情，当时就应该汇报给钟黎叔，他不管在自己救，这样做事才有价值。 他顿悟了。 知道孔老夫子说的“赐失之矣”的道理，以前虽明其含义，却未领会其中真谛。 如今他明白了，顿悟了。做人要贵重，做事亦要贵重，不可不求回报只顾自己承担。 如今事情汇报上去，哭诉委屈，上峰不给处理，那他今后也不会认真做事。 总有理由推脱，日本人要杀我，你们不管，我还敢出门办事吗？唐美丽杀我你们不管，如此还有长官的担当吗？家人遭到打压你们不管不顾，还好意思让我干工作吗？ 很好。 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既然老板不喜欢他，不想让他出风头，那就不出，都让给你们。修理厂的日本杀手安排唐美丽揭发，为其处理干净身后的麻烦。 如果她举报没有得到重视，那自己要抓捕唐美丽就给她点了把火，老板不喜欢他，一定会帮唐美丽洗脱嫌疑。 又把日本间谍让给行动处，算是消减一些风头，沉寂一段时间。 他也不在想着往上爬，即便爬的再高，老板一句话就打杀了，何必自讨没趣。 做事，不在于职位高低，而是能力的高低很重要，小队长也可横行，就看怎么去做。 他美滋滋的喝着茶，啥事也不想管，等处理完樱花小组的成员，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 钟黎叔跟随秦浩天来到办公室，把事情详细汇报，站在一侧不说话了。 褚文昊的委屈他收到了，也报给秦浩天。两人来到这里就是希望老板给个态度，如果不管不顾，那就知道该怎么做。 老板端着茶杯微微一愣，眼神忽明忽暗。“有证据吗？” 钟黎叔知道老板的意思，“局座，已经安排人调查过，褚文昊反应的都是真的。吉祥街三号按照队员描述找到两具尸体，大富豪一具尸体都已经查明，除了林三，两外一男一女都是刚来重庆的人，是日本杀手的可能性很大。 包括静雅会馆的刺杀，人抓到一个，咬舌自尽，应该是日本间谍。唐美丽接到背后之人的安排，一步步引诱褚文昊进入圈套，怕是真要除掉他。 至于褚文昊家人的事已经查明，凡沾亲带故的依然被罢免回家，做生意的也没逃过。”说完不说了，只汇报知道的。 老板眼底闪过一丝莫名，面容却很严肃，“好胆，居然公开对付军统人员，看来军统的牌子不好用，谁都可以插手，这件事下去调查一下，等搞清楚后在做安排。至于唐美丽...” 老板无奈道：“事情有些麻烦，本来就很麻烦你们也知道。刚刚唐美丽主动举报有三到五名日本间谍潜伏在江北一处汽车修理厂里，已经安排行动二处马上进行抓捕，如果事情是真的...” 叮铃铃～ 桌上电话响，老板随手接起，等听完汇报，脸上挂满微笑：“很好，马上进行审讯，务必把藏在身后的人抓出来。” 挂掉电话，喝了杯浓茶，看向两人道：“事情真如唐美丽所说，有五名日本间谍潜伏在汽车修理厂。击毙三人，抓获两人，身份依然确定。 如此事情就很麻烦，唐美丽的贡献很大，算是党国功臣，即便以前跟日本人有所往来，也可以消除罪责。 相信委座还会给予奖励，如此功臣怎么能下令抓捕呢？这件事要等汇报后具体再定，至于褚文昊的委屈就先忍忍吧，今后做事小心点，相信不会再出问题。” 钟黎叔心底一叹，没想到局座如此不喜欢褚文昊，没办法，既然局座不喜欢他也不能喜欢，即便在能干。 只是... 皱眉道：“局座，如此怕是他想不开，毕竟担着一家老小的风险做事。审查五十六军剩余人员的事，即便接了也会阳奉阴违。处罚自然可以开，怕是...”怕是传出去不好听，你一个军统负责人打压自己属下到这种程度，不顾下面人死活，却还要帮你拉磨，你当人家傻啊！ 老板眉头微皱，心里有些不爽，点燃一根烟，看向秦浩天：“秦副局长怎么看？” 秦浩天心里一肚子火，却表情很平静，昨晚他可是拜访过刘峙，毕竟他出身第十军，来军统的目的就是保证陆军各方面利益。 黄埔系也好，土木系也罢，甚至保定系也无所谓。自己能来是三方面交织产生的结果，毕竟关系很乱，谁能真的说清楚自己属于那个派系。 昨晚的交谈刘峙也点了两句，意思是可以酌情帮助褚文昊一把，说明两人有些看不到的关系在里面。 静雅的出手传开，有些人已经乱想，他却不信，直到昨晚的聊天。如此没有理由继续当瞎子，即便看在钱的份上也要出手，他提议组建的行动组，如今可以说风头正盛，压的行动处喘不动气，没脸跟自己掰扯。 可谓一份完美的答卷，作为奠基人，他要对下面的人负责，尤其是褚文昊。 老板不喜欢褚文昊的原因他知道，表面上看是因为最近风头太盛，且不知死活的收买人心。 实则就是因为他，打压褚文昊的举动为何最近昌盛，原因跟刘峙有些关系。 两人都是黄埔系，且都是委座信任之人，本应该携手合作，帮助党国成长。 然而，事情刚好相反，军统前身情报处，就多次对军中伸手，其中就有刘峙军中乱来被当众打脸的事迹。 如此，两人之间看似一家，却是两条心，有仇的。老板知道怕也是无奈，毕竟很多事他说了不算，充其量比褚文昊这杆土枪高档一些，是一把精准的狙击步枪，他只管开枪，打谁他说了不算。 这就很有意思，相互监视，却要引为知己，相互制衡却要在一起畅谈未来。 秦浩天不想考虑太多，我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顺便搂点钱上交，保住自己的地位就可。 老板的杀威棒狠狠的敲打褚文昊，就是敲给他背后的人看，老实点，否则我可要开枪了。 褚文昊遇到困境，以前不开窍，不知为何突然开窍开始诉委屈。要不是有高人指点就是长大了，知道开始逃避。 或许真遇到困境走不出来了，需要他出手帮一把，不然做不做都一样，何必冒着被打杀的风险继续做事。 平静道：“褚文昊做事认真，难免招惹是非。如今被日本间谍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怕是时时刻刻被针对，安全方面确实是个大问题。 既然唐美丽无法抓捕，家里的事情需要调查，那就让其冷静一下，暂时不要参与任何事情，先躲躲也好，以免真出现意外，就有些对不起褚家的付出。” 话也很明白，既然你不管想拖着，我也支持。但是我不支持在把工作交给褚文昊来做，除非把事情处理干净。 钟黎叔有些吃惊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今天秦浩天把话说的这么明，难道不怕老板申饬。 他还真不怕，军统副局长的职位不是老板能定的，在军委会里。军委会十三个人陆军占一半，你说你能拿我如何？ 让着你，不代表我怕你，真要是撕开袖子练练，抛出委座力挺的缘故，你这位子谁做还真不一定。 老板吸着烟心里怒火冲天，却又有些无力。事情有些恶心，五十六军的审查要出结果，可以交给其他人来做，怕是效果不理想，自己又要遭到申饬。 交给褚文昊做，像钟黎叔说的怕是阳奉阴违，即便处罚也解决不了事情，也许会引起老头子的好奇与警觉，派人来调查。 心里暗怒，堂堂几万人的军统难道没有做事之人吗？他还真有点想试试水的感觉。 一咬牙：“既然如此，事情有八处处长亲自带队审查，至于褚文昊的问题等查清楚以后再说，暂时不允许他乱伸手抓人！” 正文 第九十九章吐露隐秘 上午十一点。 褚文昊来到德国领事馆门前，手里居然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站在门前毫不顾忌来往车辆与人员的探寻与鄙夷。 门前的德国士兵责令离开，他就不离开，靠在车门上吸着烟，态度很是嚣张。 出门的吕绮梦看到活生生的褚文昊站在远处，心里暗恨唐美丽废物！昨晚她等消息都睡着了，却一直未有回复。 今早才得知监视的人被杀，甚至刚刚收到情报，昨晚协助刺杀褚文昊的屠狼小组成员被军统连窝端了。 说明昨晚唐美丽的举动都在他的监视中，而帝国的人却没有发现。 可怕！ 她实在有些拿褚文昊没办法，早知如此，就应该直接暴力狙杀，也好过全军覆没。 而且她还接到丰臣的汇报，有暴露的危险，最近不能联系自己，要进入休眠期。 一切的事情都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樱花小组剩余人员只能躲藏起来活动，不敢漏出丝毫破绽。 大本营还没有接到消息，自己怕是要受到严厉的申饬，或者调离重庆。这不是她所担心的，最怕褚文昊发现自己的身份，或者已经确定丰臣的潜伏身份。 唐美丽是否活着她不在乎，死了更好没用的废物。要试探一下，摸摸底在做考虑。刺杀的事情先停一停，不能在牵扯太多人。 接到褚文昊电话，特意换了一身漂亮的衣服，总要有所付出。 来到车前，“感谢吕小姐的帮忙，这束玫瑰遇到真正的主人才不会被辱没。”褚文昊是真感谢她做这么多事，让他知道很多懂了很多真心诚意。 吕绮梦认为是静雅会馆的事情，微笑道：“褚先生实在客气，一点小忙不必记挂在心。”顺手接过玫瑰花，举起来闻了闻很香呢。 褚文昊笑着打开车门邀请她上车，汽车在士兵怒视中远去。 乔治西餐厅。 褚文昊特意找爱丽丝定的位子，不然可进不来。两人坐在一楼，靠北侧落地窗，能欣赏到宽阔奔涌的江水。 吕绮梦好奇：“想不到褚先生也知道这里，我可听说只接待外国人。” “吕小姐说的一点没错，特意找爱丽丝帮忙才进来，尝尝是否跟别处有所区别，中午就你我两人，不会有人打扰。”说话功夫示意服务人员上菜。 二楼。 石精忠跟武鹤轩正陪着萧远山用餐，待遇不可谓不好。 萧远山原本不错的心情，等看到吕绮梦出现且两人说说笑笑之时，整个人呆住。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组长叛变了？ 居然跟帝国的仇人在一起说说笑笑，手里捧着玫瑰花，是要嫁人吗？ 八嘎！八嘎！ 心里还为自己出卖帝国而感到羞愧，简直是耻辱！想不到梅田琼子居然自荐枕席，跟支那特务双宿双栖，奇耻大辱。 毕竟久居高位，表面风情云淡，未有丝毫表现。心里也推翻组长跟褚文昊坑壑一气的定论，就算如此，今天褚文昊的安排怕是告诉自己，事情他已经知道，吕绮梦的身份他也知道。 他心里困惑，褚文昊是怎么找到组长的，却不知道功劳归属于他，正是因为他的提点，才确认吕绮梦的身份，要是告诉他不知该作何感想。 手里切着牛排，“褚文昊要干嘛？无缘无故请我吃西餐，试图收买我，怕是难有收获。” 这话等于没问，武鹤轩瞅他一眼，“褚队长做事想来不着痕迹，我们只是听令做事，至于你交不交代意义已经不大。樱花小组的使命恐怕快要结束，萧厅的命运即将得到审判，能争取自是争取一下，偶尔出来吃顿牛肉不是很好嘛。” 石精忠没说话，坐在他身边随时都准备出手，以免出现意外。 萧远山不否认褚文昊的能力，“谁结束还不一定，说不定他死的更早一些。” 武鹤轩白了他一眼，“日本间谍这两天可没有停止对褚队的刺杀，只是都被躲过去，你的愿望怕是很难实现。” “哼。” 萧远山冷哼道：“就算帝国一时除不掉他，不是有你们军统帮忙嘛，褚文昊这两天过得不舒服吧。年轻人做事只顾眼前，害人害己，我劝你们两个离他远点，免得遭受牵连。” “这一点你多虑了，虽然褚队暂时遇到一些困难，却不影响做事。我在京都学习的时候，领教过你们日本人的做事手法，想比起国内确实要直接一些，却不影响褚队的施展。” 萧远山吃惊看了他一眼，长得很漂亮，看似瘦弱居然毕业于京都军事学院。 咬咬牙：“帝国太仁慈，培养的支那军事高层很多，却都不被帝国所用，甚至成为敌人，作茧自缚必吃苦果。” 上面聊的火热，下面也没闲着。吕绮梦有意无意的试探，算是基本搞清楚真实情况。 丰臣并没有暴露，唐美丽算是跟他结仇，倒是好消息。 怎么除掉褚文昊，怕是要等大本营的命令，自己要谨慎一些。 两人干了一杯酒，褚文昊切着牛肉笑道：“一会我陪吕小姐转转，买些礼物报答你对我的帮助。” 吕绮梦那有时间跟他逛街，需要尽快把消息传回大本营，歉意道：“实在抱歉，下午使馆有接待，我需要做翻译，褚先生不必如此客气，等下次有时间在聚。” 褚文昊点点头，“既然吕小姐有事，只能等下次，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 下午一点，九龙监狱接待室。 褚文昊跟萧远山相对而坐，彼此都没开口喝着茶水。 婆娑着茶杯，“怎么样，萧厅对监狱里的生活还满意吗？” 萧远山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如果能天天吃到牛肉，我到不介意多活两年。怕是你褚文昊另有所图，说吧，想要干什么。” 褚文昊知道瞒不过去，“萧厅是明白人，我就不拐歪抹角，吕绮梦想必你也认识，你们樱花小组的组长，我没说错吧？” “你——”萧远山一路思索，最后认为组长刻意接近他，怕是要除掉褚文昊，背叛也许不会，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继续下去只会葬身火海。 如今褚文昊点出来，在无幻想，脸色难看：“你是怎么找到组长的，即便是我都很少碰到她，何况组长的隐藏身份定不简单。” 褚文昊摆摆手，“已经不重要，找你谈只是给你一次机会。”褚文昊背着手来到窗前，“我不妨告诉你，她的引路人也已经暴露出来，已经确定在行动处。人我没去试探，只因内部事务太敏感，不想再被牵扯。” 回身望向他：“我给你个机会，你的组长我可以不抓，能不能跑掉算她本事，不过你要告诉我她的引路人具体信息，来换取你组长的生机。” “哼！”萧远山脸色铁青，事情走进死胡同，要不要做就看自己，褚文昊的信誉他通过松田惠子了解，还是可以放心。 只是... 出卖丰臣可能代价太大，帝国的损失极为惨重。他却不得不考虑，即便自己不说，褚文昊完全可以抓捕吕绮梦，甚至引丰臣现身。 何况褚文昊已经把人锁定到内部人员上面，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萧远山咬咬牙瞪着褚文昊，“我希望你能说话算话，不允许你抓组长，至于能不能跑掉就只能看天意。” 褚文昊点点头，“放心，我绝对不会抓她，甚至引路人我也可以不抓，但我需要跟他聊聊，今后做事注意点，不要刻意针对我才好。” 萧远山无法确定他的话能不能信，只能赌，拿丰臣的命换组长的命，即便褚文昊不履行诺言，其实跟他交代的关系不大，依然锁定的事情，毫无意义。 点燃一根烟，压下焦躁的情绪，此刻他有些明白当时松田惠子的无奈，褚文昊这小子实在难对付，让你心痒难耐，不得不做出选择。 低着脑袋道：“组长的引路人叫丰臣俊杰，三十二岁，男。具体的职位我不清楚，应该有些权利，长相很模糊，我见他的时候，他戴着半张面具。” 褚文昊心里激动的差点跳起来，终于找到人了，却不是很清楚，需要回去后仔细搜索。 樱花小组即将覆灭，青兕的引路人在桂园，锁定身后的长官不难，卢涵升是唯一的幸存者，他自然希望能抓到。 “有没有明显的特征？” 萧远山闭眼道：“他不能人道。” 不能人道？褚文昊脑袋乱转，诧异问：“他是太监？” 萧远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只是年轻的时候受到伤害，把余生奉献给帝国。他来中国七年，只是他之前的长官有事去了美国，大本营把他的使用权交给组长罢了，不算我们小组的正式成员。 我只见过他两次，且看的不是很清楚，去年见他只是因为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当时天色很晚我只是模糊觉得是他。关于他的私密是在三年前，碰到跟他一个小组的成员，我的老乡一次酒后吐露。 这件事组长都不知道，其他成员更是不清楚，只有我知道。”看向褚文昊：“我希望你明白，他是帝国的功臣，即便要死也要有尊严，你要答应我给他一些体面，不要辱没我帝国军人！” 褚文昊虽然心里不以为然，却还是点头答应，小鬼子的军人杀的，骂的，尊不尊严的都是其次，怎么处理他说了算。 只是没想到丰臣俊杰居然来中国七年，如此他的职位可能很高，怕是很麻烦。 且萧远山交代的长相很大众化，没有明显的特征，倒是可以收集行动处大队长以上的照片来辨认，却有顾忌。 自己不能在伸手，行动处的事情不能在掺和。年龄可以加减，毕竟进来军统资料审核时日本间谍应该做的很完美，差距也不会太离谱。 不能人道这一条是重点，可以观察家庭，总之是大收获，怎么处理研究之后在定。 “行吧，暂时就这样，你表现如此好我会交代监狱给你一些方便。”喊了一嗓子，门口的狱警马武进门。 呲着牙笑道：“褚长官有何训示。” “哈哈哈...客气，刚才我跟你们鲁狱长提过，你的工作能力突出，办事扎实，相信很快有好消息下来。”褚文昊见见鲁志鹏很有必要，总要交涉一下，不然做了好事岂不是没留名。 马武一双眼睛睁大，激动的浑身颤栗，“多...对谢褚长官栽培，今后卑职定当效犬马之劳。” “好说，好说。萧厅有交代表现，平时不要为难他，给他安排一间独立牢房。” “是！” ...... 二号牢房。 褚文昊走进房间，看到松田惠子在发呆，刘湘军在写东西，他的到来影响两人。 松田惠子像是瘦了很多，精神还可以，眼神淡漠的望向他，嘴角抽动想说又不敢说，怕掉坑里。 “章小姐一切还好？”褚文昊来到身边端坐，随口一句。 松田惠子咬了咬牙：“川岛的事情是不是假的？”她跟萧远山交流后，冷静回想就知道又中圈套，心里愤恨，实在让他搞出病来了。 “真假已经不重要了，你们组长怕是已经汇报上去。”笑道：“为了一个要杀你的女人何必如此，我想她不会感谢你。” “你——狗贼！你给我滚！”一秒钟都不想看到他，实在防不胜防。 “哈哈...”褚文昊起身在屋里渡步，抽空还瞅了一眼刘湘军在哪写啥。“我来是告诉你，樱花小组即将覆灭，你可心安。事情能做的我都做了，至于结果如何要看天意...” “你...你找到组长了？”松田惠子紧张的询问。 “自然，刚才还跟她吃了顿牛排，长得还挺漂亮，不过我还是喜欢你。” “狗贼！”松田惠子跳起来对褚文昊拳打脚踢，看的刘湘军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褚文昊到底哪方面的人。 轻手轻脚的就当按摩，也没阻止，松田惠子扭头趴在床上痛哭起来，不断拍打床铺，暗恨自己没用。 没搭理她，看向刘湘军，他是有些好奇姜阳像是把他忘记一样，也不来提审，自己是想救他出门，却顾虑姜阳方面怕是很麻烦。 正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到脚步声，没一会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正文 第一百章巧合太巧 姜阳一身黑色中山装，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望向褚文昊的眼神很有意思。 “吆，褚老九，审讯人犯呢？只是...总把我的犯人提过来，跟日本间谍混在一起未免不美。” 褚文昊看他那样想给他一拳，“听说你早上抓了两个日本间谍，怎么有功夫来监狱。” “哈哈...”姜阳毫不在意摆手道：“抓日本间谍都是闲暇之余干的事情，不当事，就当练练手。” 得意的很，姜阳进门围着他转了一圈，眼神跟个流氓似的。褚文昊皱眉：“你有毛病啊。” “哈哈...”姜阳背着手笑道：“我怎么感觉你变了呢，看上去精神了很多，怕是遇到好事吧。说说，啥秘诀，我也学习一二。” 姜阳感觉很准，此刻褚文昊脸泛红光，气息沉稳，双眉舒展且眉尾上挑，白发不似以往干枯，像是注入营养一样，光泽滑顺。 给他的感觉，似是沉稳从容很多，自有一股气场流转在周身，颇有魅力。 褚文昊嘴角一扯，心里暗骂都不是好人。“咳咳，有事你忙，我要回局里。” “着啥急我有事问你，”姜阳拦住要走的褚文昊，“你们两个把人带到乱葬岗执行枪决，中间不可出现丝毫意外，完事之后直接回去复命，把报告放在我桌上。” “是。” 褚文昊眉头微皱，本来还想救人来着，如此迫不及待执行枪决。君漫歌到警务处一个星期，为何还不行动？ 他已经做了工作，营救共党只能有君漫歌来做，安排到警务处也有意为之。 半月的时间，他依然很照顾被捕的共党，没有受到拷打，安全更是没问题。 想了想，“姜阳，人犯对于抓获日本间谍起到一定作用，劝解日本间谍未自杀，算得上有些贡献，不要太过，给点体面，毕竟都是中国人。” 不能说的太多，自己本就艰难，如果再被戴上帽子，可有死无生。 姜阳诧异的瞅了他一眼，点点头：“你们两个带他去大众浴池，让他洗去身上尘埃，买套干净衣服，精精神神离开这个世界，来世切莫如此。” “是。” 刘湘军平静的收拾好书本，把床铺叠整齐，起身后眼神没有丝毫慌乱，没有因为听到要执行枪决，就哭天喊地的求饶。 经过褚文昊身边，望向他：“感谢这段时间的照顾，更感谢这份尊严。”说完跟着特务出门，算是半月来说的第一句话。 褚文昊心中感慨颇多，共党人员给他的感觉，都很谨慎，都很干脆与坚定。信念之强，很难用生死去击碎。 心情不好，低着头往外走，想救也救不了，军统的眼线太多，少有牵扯就万劫不复。 “唉唉唉...不要着急走啊，有事问你。”姜阳像个跟屁虫一样，紧随其后。 出门上车，心情不算很好，点燃一根烟，姜阳拽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皱眉道：“年纪轻轻不学好，”显然对他抽烟很反感。 “有事说事，”烦着呢。 “呵、”姜阳也没跟他生气，低声道：“褚老九，我可是救过你的女人，算得上你的恩人，如今我有事要问你，你可不能敝帚自珍，提点一二。” 不要脸，常以恩人自居，没点觉悟。褚文昊吐出一口烟气望向驶离监狱的边三轮，“有事就说。”懒得跟他计较。 “哈哈...够意思。”姜阳对他比了个大拇指，低声询问：“你对五十六军的审查用了什么方法？” 褚文昊扔掉烟头，启动汽车缓缓离开监狱，车辆缓慢行驶距离前面的边三轮五十米远。 “事情你不要问我，我审查的人跟你们审查的不一样，就算告诉你方法也不同。这件情很麻烦，稍有不慎就会被牵扯，既然局座安排处长大人负责，你就不要多问了，问我也不会说。” 不用猜，俞卓伟让他来的。姜阳很是不满，瞅他一眼，“那你跟刘峙是何关系？” 褚文昊实在被烦的不行，随口胡诌：“刘军长跟我父亲有些交情。”就一句，爱信不信。 “呵、”姜阳眨着眼睛，满脸吃惊，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真假自是难辨。 他不问，褚文昊可是有事问他，“你来军统有些时日，对行动处有没有摸透，我说的是组长以上的长官了解吗？” 前世档案室的记忆，他没有搜罗到跟萧远山交代有重合之人，乱了，需要内部审查。 靠在坐背上眯眼道：“你说的熟悉是到什么程度？要是晚上找那个女人暖被窝，可能差点，有几个女人倒是没问题。” “有没有没结婚，或者结了婚没孩子的长官？” 姜阳侧过头看他一眼，不知为何这么问，也没在乎：“没有，不仅长官没有，队员也跟流氓一样，都霸占良家妇女，孩子只是赠品，顺带的事。” “胡说八道，”褚文昊想了想，有这隐疾的人心理格外敏感，一定会强装门面，满足内心的变态欲望。 “那有没有，妻妾成群，却没有孩子的？”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姜阳很是不爽，“既然妻妾成群能没孩子吗？要说行动处最喜渔色之人就数一处副处长迟瑞，听说有三个小妾，五个孩子。” 说到这里一脸八卦道：“听俞处长说孩子都跟他长得不像，私下里都骂他被老婆戴了帽子呢，怎么你想收拾他，还是想抢他老婆？” 迟瑞？ 脑袋里开始搜罗资料，年龄三十五岁，一九三四年加入早期的特务处，资格很老，能力一般，喜挑衅，在行动处就是个搅屎棍子，没几个喜欢他的。 跟萧远山交代的差三岁，不过也不是问题，其长相也有部分想同的地方，却不能百分百肯定。 以前是防谍小组组长，一步步走到今天，要说嫌疑指定有。“迟副处长平时在行动处都是指点江山的气势，颇有一家长的作风，为何闻处长不管不问？”他要确定跟谁很亲密。 “切！” 姜阳很是不屑没少受他气，二处的人死烦迟瑞这货，没好气道：“闻薄凉那管得了他，”指了指天，“这个迟瑞跟侍从室一处督察组组长有八拜之交，具体的不清楚，审查军统的权利还是有的，如此局座也不会太为难他。不然早把他踢到下面喂鱼了。” 侍从一处主管军事，对军统这种准军级单位自是有审查之权，督察组的组长？ 唉，脑袋疼。 褚文昊也是无奈，动谁都盘根错节，即便确认迟瑞就是潜伏的引路人，也很麻烦。 要是今天之前他还会努努力，咬咬牙抓人。经过洗礼后却不会如此鲁莽，先查清楚再说，设计一下让俞卓伟出面把迟瑞搞定，自己不能插手。 都是推测，未必就是真的。两人有一句没一句来到沙坪街，前面的边三轮已经停在一家大众浴池门前，门口留一个看门，其余三人带刘湘军进门。 褚文昊还没到近前，里面就传出浓浓烟雾，不多时光着膀子，正在里面洗澡的男人窜了十几个来到街上，扶着墙大骂。 滚滚浓烟，不时窜出火苗，显然是着火了。却没见进去的特务出来，等把车停在远处，里面传出枪声。 “不好！” 姜阳神色微变，就要下车去救人，却被褚文昊开口拦住：“行了，这么大烟进去找死啊，无非就是共党救人。合作时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能救走算他们本事，救不走命该如此，何必赶尽杀绝。” “呵、”姜阳差点气死，怒道：“人跑了，我可是要担责任，要不是你多嘴多舌，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得得得...你去吧，要是死在里面，我尽量为你报仇。”褚文昊可不想他把屎盆子扣自己头上。 “哼，”姜阳拽开着门，急匆匆跑到门口，刚进去就被烟熏出来，气急败坏的道：“混蛋，把人给我带出来！” 此时，后门出来三人，两男子架着刘湘军登上早就停好的汽车，呼啸着逃离此地。 “姜队，人跑了！”一脸黢黑，留着眼泪却闭着眼睛的队员狼狈汇报。 “混蛋！废物！”姜阳脸色铁青，“你们几个给我过来。” 把四个手下喊道一遍，叮嘱道：“去看守所提一个死囚，找个身材样貌相仿的男子，拉到乱葬岗枪毙，拍侧脸上交。这件事到此结束，谁敢说出去就让他顶罪！” “是。”几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答应一声开着边三轮离开。 姜阳脸色难看的回到车里，瞪了褚文昊一眼，意思都怪你，要不然能出这事？ 褚文昊吸着烟，脑袋里乱转，这事看似巧合，实则早就有所安排。放火救人一气呵成，像是知道刘湘军会进澡堂。 如此？褚文昊望向姜阳的眼神很怪，像是确定什么一样。 “你什么意思？”姜阳被他看的发毛，脸色难看的问道。 吐出一口烟气：“你刚才去警察局了？” “啊，去了，手续要办的。哦！”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皱眉看向褚文昊，“我刚才可是碰到你的女人，闲聊几句，跟你的要求一样，给些体面说洗澡是祛除污垢净化心灵的最好办法。” “你说会不会...”姜阳死死盯着他，他严重怀疑君漫歌的身份，上次碰到可认定针对褚文昊，这次的刻意引导就很有问题。 要不是她的话在脑子里，也不会安排让人犯洗澡。 褚文昊眼睛一瞪，“我警告你，扑风捉影的事你少多嘴多舌，我们家漫歌只是跟你开玩笑，感谢你上次的出手帮忙，出了事想要胡乱攀扯，你是不是男人你！” “哼！”姜阳满脑子乱转，觉得两人都有些问题，君漫歌的嫌疑最大，皱眉道：“你闲着没事把她安排进警务处干嘛？” 褚文昊心里一跳，表情平淡道：“自然是有层身份保护，让那些打主意的人收敛收敛，有问题吗？” 姜阳上下打量他，“褚老九，你可不要玩火自焚，这次的事情就算了，我不会上报。下次在有巧合发生，我可不会给你面子，该抓就抓。还有，拿一个日本间谍交换！” ..... 城内，某处私宅里，焦急等待的两人在看到刘湘军的时候才放下心来。 安排人去周围警戒，带人来到屋内商谈。 彼此敬礼问候，梁明秋握着刘湘军的手，激动道：“湘军同志，终于把你营救出来了，怎么样，身体还好吧，需不需要先安排医生做个全面检查。” 刘湘军笑道：“感谢梁书记，我一切都好，并不需要做检查。” “好好好，我们坐下谈。”三人入座君漫歌负责布茶，梁明秋介绍道：“这是君漫歌同志，能够营救湘军同志出来主要是她的功劳。” 刘湘军表示感谢，颇为好奇：“梁书记，军统的特务都很机警，怎么会提前知道我会进浴池，这样的待遇特务可不会给予。” 梁明秋喝着茶笑道：“漫歌在警察局工作，对于负责你的特务做了些引导。不只是澡堂，知道特务要对你行刑后，在附近安排了多条营救方案，就算没进澡堂，也会实施其它营救方案，确保万无一失。” 刘湘军点点头，“还是要感谢军统一个特务，要不是他刻意照顾，怕是难以支撑到现在。” “哦、”梁明秋好奇：“不知是谁，难道是自己人？” “这个不清楚，姓褚，长着满头白发...”没说完就看到两人神色尴尬，不明所以，“真是自己同志？” 梁明秋看了一眼君漫歌，解释道：“不是，不过跟漫歌同志之前有过有婚约，能进警务处也是他的功劳。想不到他会帮助你，看来思想上并不排斥组织，好事。” 原来如此，“漫歌同志，他知道你的身份？” 君漫歌摇头道：“不知道，组织上知道我身份的就几人，前段时间营救你失败都安排到后方，目前只跟梁书记单独联络。” 刘湘军点点头：“看来是不排斥组织，我在里面十几天，听到不少关于他的事迹，是一位爱国军人。”望向君漫歌：“可以试着发展一下，毕竟你们相熟，有着天然的优势。” 梁明秋笑道：“事情我已经跟漫歌同志交代，今后她的工作只是协助，不会具体参与行动，主要任务就是做好一名妻子的职责。” 刘湘军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恭喜漫歌同志，找到好归宿。” 君漫歌脸颊爬上两朵红云，她内心有些窃喜，组织上同意她跟褚文昊接触。如真心愿意，两人结为百年好合也可以。 只是... 她心中亦有顾虑，怕是感情上没有那么...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琐事缠身 黑夜降临，寂静与喧嚣并存。 滴滴滴... 吕绮梦敲打着电台，十几分钟后关闭，电文破译内容：樱花小组成员暂时撤离重庆，屠狼小组的覆灭说明你不适合继续担任丰臣的长官，今后切断与之联系。 屠狼任务交有其它小组完成，你之任务要在三天内完成。东西已经传递回南京总部，剩余收尾工作处理干净。 唐美丽已失去掌控，且不可在试探接触，自有帝国特工除掉她... 吕绮梦越看越气，却很是无奈，大本营要求尽快撤离，这是命令必须执行。 失去对丰臣的掌控，是对自己的惩罚，回到南京还不知如何责罚，这都是褚文昊的功劳，心里恨不得撕碎他。 咬咬牙，她要发电通知“角蝰”与“青兕”尽快准备撤离事宜。 ...... 褚文昊把车停在警察局，进门后看到姜涛带着二十几个人坐在那谈事，看到他进门都起身。 褚文昊点点头，望向姜涛：“既然你们选择留下，过往的事情就随风而去。今后可为自己活一回，我对你们没有多少要求，只需保住我家人的安全，有任何需求就说，我会想办法满足。” 姜涛深吸一口气，“请褚先生放心，兄弟们会做好自己的事情，目前就二十七个兄弟，今后不会增加，家眷不来这边打扰生活自食其力。其余人已经离开，不会带来麻烦。” 他没办法，拖家带口这么多人，何况只有重庆安全。褚文昊是将军嘱托之人，打鬼子的军人，对他们照顾可谓尽职尽责，只有这点要求谈何过分之说。 更希望有一天能在见到将军，蒋浑带着十个人离开，不愿屈居人下。他也没阻拦，并给了足够的费用，算是了结战友情意。 褚文昊点点头，“房子都盖好了，生活方面你自己安排，缺钱上山拿。警察局附近会盖一座小学校，盖一些商铺，留下的家眷等盖好以后你负责把店铺交给他们，经营点生意增加经济来源。 有媳妇孩子的，过段时间安排进学校上学，会盖个大诊所，头疼脑热就在这里解决，住房问题以后在建。 没媳妇的自己找，结婚生孩子费用我会出，总之今后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安全方面要设防，生活采购要在山下确认没毒后在送上去。一切陌生人不允许上山，就算我的亲属也要审查，等父亲同意方可上山......”褚文昊叮嘱半小时跟他们交交心，今后指望这二十八人护卫家人。 姜涛都一一答应，“褚先生，既然你是将军托付之人，今后兄弟们就称呼你‘将军’吧，如此显得亲近，也算兄弟们的寄托。” 褚文昊眼睛眨了眨，不太好吧，有亵渎之意。想想也无所谓，只是寄托虚衔而已，也确实能拉近彼此感情。 何况，他心里有些小兴奋，党国没给册封，自己先爽爽也无妨，代号而已。 点点头没反驳，剩余二十八人站成四排，敬礼大喊：“将军！” 褚文昊严肃正身回礼，“你我私下可称呼，外人在低调些，免得被上峰知道把我大卸八块。” “哈哈...” 玩笑开过，算是基础稳定，姜涛安排众人各忙各的，自己留在身边汇报道：“将军，来了十几个亲属褚先生已经接上山。醉玲珑的负责人还关在里面，您看...” 褚文昊点点头，院子里停着两辆车，自是知道有客人来了。亲属被连累之事他已经知道，心里也是无奈，决义都不管用，这些人真是要治他于死地。 心里恼怒，知道谁在后面伸手，等抽时间在收拾他们。 来到羁押室，刚进门玲珑就开骂：“我说你们倒是放我出去啊，我到底犯什么法了！吃干抹尽就想不认账，老娘上面有人。” 蛇精长相妖艳，却有勾魂摄魄之本事。褚文昊来到近前隔着铁牢扫视，“你知不知道日本人潜伏来重庆是很危险的，不打你不是因为你长得漂亮，只是有人让我保持绅士风度，我想练练。” 这话让一侧姜涛嘴角只抽，同时也知道为何褚文昊会如此严厉，蒋浑居然跟日本人勾搭在一起，有些担心跟他离开的兄弟。 “你——”江惠子俏脸刷的苍白起来，褚文昊果然猜到，看来自己想要活着很难。 “你呆在这里几天，等我把黑龙会清理干净，到时候你要是想死我不拦着。”说完向外走去，交代道：“暂时不用为难她，好吃好喝，我留着有用。” “是。” 山顶石屋。 进门的褚文昊就听到嗡嗡的谈话声，他心里有些烦，自己真是操心的命。 来到客厅，众人看到他也就闭嘴不言，脸色都不好看，二叔一家，三叔一家，小姨一家，十几个人。 打完招呼坐在西侧摆弄茶叶，想看看众人的态度再说。 柳青先受不了跳出来指责，“文昊，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们全家受你牵连工作全部革职，今后不可能再回学校。文洲的生意被查封，就连文静也被老师劝退，这一家老小今后怎么过活，你总该有个态度。” 褚父端着茶杯没说话，褚母脸色有些难看，柳青实在过分质问自己儿子，咬咬牙忍住没说话。 褚晟睿作为二叔左右为难不说话，褚晟雄一家倒是很安静，全家唯一没被牵连的只有褚文月自己，她在警察局张启明虽然有监管之权，可没有认命的权利，叶世荣也不会给他面子。 小姨萧静雅看了看自己姐姐没敢说话，自己男人却开口：“没错，我是你姨夫，本来有份邮局的稳定工作，如今倒好被开除，你表哥在交通局有份体面的工作如今也没了，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扫了一眼褚晟雄一家，虽然褚文章想说两句，却被自己老爹凶狠的瞪了一眼，乖乖闭嘴。 “小姨想怎么处理，要官还是要钱？要官需要等着，要钱算五年损失给你。” “我...”萧静雅想说，看了自己姐姐一眼，又咽了下去，给了自己丈夫一个眼神。 “咳咳、” “既然如此，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姨夫也不会为难你。”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打开，放在中间茶几上，看向褚文昊：“来的时候算了十年的账，我们一家三口每月收入五十法币，一年六百法币，十年就是六千。既然是亲戚就给五千法币，今后的事情不会在怪责你。” 褚文昊点点头没说话，望向柳青：“二婶说吧，想要什么？” 柳青贼精，看到褚晟宸一家如今住在山上安全可靠，心里痒痒。挤出几丝笑容：“文昊，怎么说你三叔跟你最亲，钱不钱的都好说，如今一家老小总要吃饭。你二叔也经常念叨大哥大嫂，说什么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分开难免破坏感情...” 褚文昊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开口打断：“二叔二婶想留在这里没问题，房子也盖好，父亲也期盼一家人在一起过日子。不过我要说明，小侄的工作就是得罪人的活，如今你们只是被革职，并没有威胁到生命。 今后我要对付的全是高级日本间谍，不妨告诉你们，前天夜里有人在酒里给我下毒药，差一点就命丧黄泉。 昨天夜里有人要杀我，被我制服。日本人已经派遣杀手针对与我，今后跟我有关联的家人都会受到生命的威胁。 二叔、三叔想清楚，愿意留下我没意见，不过真有个意外发生不能怪在小侄头上。 国破家亡之际，想躲都躲不过去，也无处可躲，只有把小鬼子赶回老家才能吃口安乐饭，要想清楚才好。” 话一出口，全家人脸色都变了。褚母脸色苍白道：“文昊，你身子没事吧，这些小鬼子实在可恨。要不...要不想想办法，你爹跟冯道远有些交情，还是转军队或者政府部门工作吧，实在危险，不要做了。”褚母担心之情都理解。 褚父也是浑身颤栗，手上青筋暴起，抽动脸颊咬牙道：“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如此国家危亡之际，都像你所说岂不人人逃避，那国家还有希望吗？民族还有希望吗？” 看向褚文昊：“既然选择当兵，保家卫国就是你这一生的使命！即便战死沙场，你爹我也老怀安慰与有荣焉！谁都能退，军人不可退！你退了，你身后的家人就要遭受凌辱，你要做好与党国共存亡之准备，与国家命运相连之忠诚。我儿即便血洒疆土，亦不可退！” “是！”褚文昊起身敬礼严肃保证道。 “你...你...”萧静怡指着褚晟宸气的浑身哆嗦，这话跟送自己儿子去死有何区别！却只能掩面流泪，一颗心纠在一起不知该如何是好。 室内气氛很是沉闷，众人脸色都很难看。姨夫急忙开口：“文昊你说的对，我们一家不能给你添麻烦，把钱给我，今后老死不相往来。” 褚文昊没觉得如何，生死抉择有几人能相伴，很正常。 柳青本来打的好算盘，如今听到脸色几经变换，一咬牙：“文昊，既然已经决义，就不要在纠缠不清。你二叔对你是认可的，保家卫国自是褚家骄傲。 我们就不参与了，免得拖你后腿。算钱吧，我们一家每月收入二百法币，一年二千四，算十年账二万四，亲戚一场就给两万，今后何事与你无关，也不会再登门。” 褚文昊点点头没说话，起身向卧室走去，打开保险柜，里面放着截流萧远山的七万法币，一万美金。 取四万来到客厅，交给姨夫一万，“这是一万法币，姨夫收好多了就当外甥歉意。” “哎哎哎...好好好，”高兴的收起钱，真是没想到，这笔钱可以享受几年了。 “二婶，这是三万法币，就当小侄补偿，今后若有需要开口便是。” 柳青接过钱神色变了几变，尴尬道：“既如此，三婶就收下，以后得事情再说，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免得打扰大哥大嫂休息。” 两家人离开，室内也算安静下来。 褚文昊开口：“三叔有何想法但说无妨，小侄尽量满足。” 褚晟雄摆摆手，脸色难看道：“国家危亡之际，你既然身为军人自是勇于担责。即便受到牵连三叔也不会怪罪于你，今后三叔一家就住在山上，那也不去，小鬼子想杀就让他们杀好了！” 褚文章差点气死，疯狂给自己母亲打眼色，胡淑珍像是没看到一样，“你三叔说的对，既然是一家人自然生死相依，小鬼子愿意杀就杀好了。” “很好，”褚晟宸挥手，“女人去做饭，不用愁眉苦脸，活一天赚一天，开开心心吃顿饭才是正事。” 女人都去做饭了，男人在喝茶聊天。褚文昊抱着小磊问：“小磊害不害怕小鬼子啊？” 小磊眨了眨大眼睛，脆声道：“我不怕，我要拿爸爸给小磊做的枪打他们，让他们不听话。” “哈哈...” 看向愁眉苦脸的褚文章，“大哥想要工作先等等，过段时间在安排。” 褚文章挤出一丝笑容：“六弟保家卫国，大哥混吃等死，不提也罢。”心里能没怨言嘛，那可是办公室副主任。 褚晟雄瞪了他一眼，“少阴阳怪气的跟你兄弟说话，一年两年不上班饿不死你，明天把家里东西收拾好，搬到隔壁安顿，缺什么自己添置，少给你兄弟惹麻烦。” “啊，我知道了爹。”褚文章即便不愿也没办法，全是叛徒。 “哈哈...简单收拾一下就行，家具生活用品前两天都准备好了，都是独立的房间，生活没问题。”褚晟宸很高兴，不在乎摆手道。 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其乐融融，畅谈天地好不热闹。 褚文昊还是做了叮嘱，不厌其烦的交代怎么注意自身安全，众人算是知道小鬼子的猖狂程度自是小心谨慎。 ...... 七点夜色黄山府邸。 老板提着文件包走进宽敞的室内，小心谨慎站在一边，望向打电话之人。 等电话挂掉，跨前一步敬礼： “委座！”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雷霆之怒 “恩。”男子神情淡漠看不出喜怒。 老板打开公文包，取出信封放在桌上，低声道：“委座，剩余五十六军的调查皆在此，请委座指示。” “恩。” 男子不急不缓拆开第一封信，仔细端详眼眉微挑，却没说话，时间一点点流逝。 美妇人端着咖啡来到近前，放在男子面前一杯，轻道：“雨浓，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多谢夫人，”老板一脸笑意端着咖啡陪坐末端，轻抿道：“夫人煮的咖啡丝滑绵软入口微苦，香味却充斥口腔久久不散，划入肚腹暖阳直抵心田，卑职庆幸。” “呵呵，你啊，”美妇人高兴自饮。 男子看完信挑眉道：“谁审查的？” 老板心里一惊，平静道：“回委座，八处处长亲自带队审查，不敢丝毫懈怠。” “恩。”男子没说话，端起咖啡慢悠悠喝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却久未等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重新筛查！明天十二点之前，我要结果，做事要用心！” “是！” 老板慌忙起身虽平静心里却一惊，敬礼转身离去，等出了门口脸色变得铁青，一双眼像是要杀人，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明明... 一咬牙上车直奔花园公馆。 室内。 “达令，有何问题？”女子诧异询问。 “你自己看吧。”靠在沙发上闭眼不在说话，仿佛在思考什么。 捡起书写一封封看完，蹙眉道：“达令，与前夜五封书信一样，哪里有问题？” 睁开眼，“你不觉得缺点什么？”说完愤怒的举起咖啡杯摔在地上！ 砰！ “好胆！” 女子皱眉并没有因为他发火而打断，回想前夜五封书信之内容，几乎都一样，表忠心，诉委屈，安排家眷... 突然秀眉微挑，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沉默片刻解释道：“也许是怕你责罚，才会如此...” ...... 花园会馆会议室。 老板一张脸乌云密布，阴沉的要滴下水来，端坐众人噤若寒蝉，完全能感觉到暴风骤雨即将来临，却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 接连三根烟室内乌烟瘴气，眼神直愣愣的要杀人。沙哑道：“五十六军审查没过，委座要求重新审查，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出结果。” 众人心里一惊，怎么可能？满脸疑惑，这可是按照向主任交代来审查，既然褚文昊的审查能过，为何你叮嘱的过不了？ 怪不得雷霆大怒，显然里面有蹊跷，老板的脸被褚文昊无形中打了几巴掌，且还有苦难言，毕竟这事跟人家褚文昊没任何关系。 众人开始为褚文昊默哀，这孩子真倒霉，做也错，不做也错。这次怕是被老板彻底恨上了，即便不怨他，也算到他头上。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悲哀！ 秦浩天皱眉，有些抓虾的感觉，感慨褚文昊命运的同时，心里幸灾乐祸，指定老板在黄山没得到赞许，还吃了瓜烙。 活该！ 让你闲着没事打压做事之人，如今吃到苦果怨不得任何人。 当当当... 手指急切在桌上敲动，心中愤怒自能感受一二。 呼—— 看向秦浩天：“秦副局长安排行动组褚文昊放下所有工作，明天中午审查五十六军。军统人员随便他跳，哪怕是我，只要点到，也要领命！你们一样！” “是！” 众人神色齐齐一变，脑袋瓜乱转，看来事情相当严重，老板自己都下手了。 “告诉他！事情结束，军衔少校，领绶四等云麾勋章，职务...职务副组长兼二大队队长，协助叶世荣工作” 咬牙道：“如果出现披露，开除军籍，党籍，离开军统，全家遣返南京！” “是！” 秦浩天虽然不怕他，却不想再这个时候跟他对上，何况已经给褚文昊争取到足够的利益。 三个大队即刻组建，人员虽不是他的，却可以自己挑选队员，虽然是副组长没有明确负责行动组也相差不远。 如此整个行动组基本掌控，他是没说话，但奖励却是给他看的。至于处罚也是空前绝后，可见老板对褚文昊的怒火。 好坏兼半，军衔少校，都能做副处长了，本来他在军中是上校，为进军统给老板点脸面，生生给压了一级。 前两天借助褚文昊的功劳军委会擢升上校，勉强压住下面的处长。不仅如此老板的军衔也得到夯实，原本的职务少将，前两天铨叙厅正式受衔，成了名副其实的少将副局长，从这方面来说老板也要感谢褚文昊，不然就是个铨叙上校，只能穿着少将军装做做样子。 今后二处能压褚文昊的只有钟黎叔，职务倾轧自然没问题，军衔倾轧还是免了吧，跟叶世荣古寒升平级。 算是大机遇，大麻烦。 会议散场，众人心里可谓七上八下，胡思乱想，有幸灾乐祸者，有充满担忧者。 砰砰砰！ 桌上的茶杯摔了一地，起身直奔休息室，正在收拾床铺的向颖欣看到脸色难看直奔自己而来的老板，吓得俏脸苍白。 “进来！” 等向颖欣进门，房门砰的一声关闭，不多时里面传出暴怒与嘶吼，掺杂着不可描述的声音。 ...... 翌日。 早上六点，褚文昊风风火火赶到办公室，还没进门就被堵住，八处处长都站在柳树底下望向他。 “呃...” 这阵势把他吓得路都不会走了，以为自己又犯了错，脑袋里快速转动，不就是抱怨两句吗？何至于此！ 难道自己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欺人太甚！却要乖乖来到钟黎叔面前敬礼问候，旋转一圈。 八位处长看他的眼神就很有意思，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充满深意，有的恨不得把褚文昊脑袋挖开，看看他是怎么审查的五十六军。 不仅打老板的脸，简直就是把他们绑在一起抽皮鞭，昨天亲自出马都没搞定，如今一大早赶过来等候褚文昊差遣，岂有此理！ “处长...属下...又惹祸了？”吓得小心肝都颤抖。 钟黎叔眼神复杂的看向他，可不是又惹祸了，而且是大祸。原因是你太能干，把老板都打趴下了，你说这话我能不能告诉你。 他都有些佩服褚文昊，一般人没有根基没有功勋怕是不用老板发话他就让褚文昊生死两重天。 然而，褚文昊却频频抓获日本间谍，缴获密码本。在党国高层依然小有名气，像刺猬没发下嘴，也就是老板敢摆明车马点明要他好看。 “咳咳、”钟黎叔严肃道：“局座亲自指示，要求你在十二点之前完成对五十六军的审查工作，如委座满意军衔升为少校，职务副组长，负责组建二大队人员任何人不会插手。军统上万人随便你选，包括局座在内只要完成任务，谁都你的兵。 如果出现意外，委座不满意，消除军籍、党籍，赶出军统全家遣返南京！你明白！”钟黎叔从心里说不愿意褚文昊出事，毕竟有个能干的属下很舒服，搂钱也快，真要是出事怕是行动组也会取消。 “呃...” 褚文昊听完眼睛狂眨，脸色一会黑一会白，极具色彩。他完全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审查一个五十六军至于吗？ 钟黎叔可能猜到，严肃叮嘱道：“你不知道，后方乱套了，就因为五十六军的人员扣押，失去九座县城，小鬼子一枪未开，你明白吗！？” “是！” 褚文昊可没想到，事情会搞得如此严重，看来自己要上心才行，至于挑选人员的事情他不会当真。 难道你还真把老板喊过来亲自调查？从奖励与风险来看，老板对自己的怒火到了顶点，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 “请钟处长放心，属下会带领几名队员赶往桂园即刻审查，保证完成任务！”他也不会闲着没事再去挑拨六处处长，只跟钟黎叔汇报。 “很好，去吧，我在办公室等你好消息。” “是！” 褚文昊敬礼出门，把车开到桂园不远处的商店门口停下。时间尚早桂园都没开门，需要等待。 他要把事情仔细捋一遍，以免玩火自焚。目前情况很明显，只有自己审查的五个人过关，不然老板不会接二连三的把任务交给自己完成。 说明自己的方法得到委座认可，同时留下深刻的印象，想到这一点他激动的浑身颤抖。 这是前世给的福利，否则打死他也不敢如此写。如今自己的记忆全是财富，看不到的隐形财富，足已让他步步高升。 麻烦的是既然跟老板对上，自己都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一次无意的收买不是已经处罚，何必揪着不放？ 难道老板在黄山受到责罚，把事情怪责到自己头上？昨天下午八位处长亲自到桂园审查，想必老板有些把握... 坏了！ 他想到一种可能，信老板可能偷偷看过，然后悄悄叮嘱八位处长怎么审查。 可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你要打电话来表忠心，夯实书信里面的内容啊！如此才能起到作用。 直勾勾打小抄，自以为可以蒙混过关，却不知还有后手。如此说来，老板怕是被委座申饬一番，私自看信本就不对，幸好没有惊天秘闻，否则比自己犯得忌讳还厉害。 他顶多就是做军统副局长，可老板这忌讳简直就是想改天换地的做派，真是勇气可嘉啊！ 如此就不难推测，指定是看到没有秘闻才仿制，如有秘闻悄悄上交。 估计委座看他忠心的份上不计较私自查看信件的事情，却没等来电话，就是说看了密信却隐瞒不报，电话没来是不是密谋何事？是不是不承认书信所说之内容？是不是跟五十六军串通一气，想搞点事？否则这八十封书信怎么一模一样却没来电话？ 褚文昊想想都吓死，要不是老板忠心，跟随多年，估计当场拿下，比自己死的还惨。 事后老板可能想通了，给自己下了猛药，恨自己是一回事，却也要用自己，否则大皮鞭抽他。 想到这里一颗心狂跳，自己简直就是惹祸小能手，无缘无故就招惹老板生气，可这事能怪他吗？ 如此很是麻烦，让老板不开心，自己今后在军统的日子怕是小鞋满天飞，稍有不慎就会被灭口。 奶奶的腿，真是无妄之灾。 点燃一根烟狂吸几口，皱眉深思，如此的话，审查的事情就要做调整。 他要帮老板一把，最起码减轻自己在他心中的仇恨。审查的事情要反过来，电话不能再来，这让可帮助老板消除罪责。 问题是怎么保证顺利通过，不能帮了老板，在把委座得罪了，那他真是没活路了只能上山落草为寇。 香烟一根接一根，等车旁积攒十根烟把时，咬咬牙拽开车门，走进刚刚开门的商店。 他要安排任务，虽然审查关系重大，但藏在里面的日本间谍也要做跟踪不然怕是跑了。 今天一并把事办了，樱花小组彻底覆灭吧。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审查跟踪 早上八点，桂园开门，褚文昊带着六名队员跨步而入。 接受审查的长官已经起床了，正在院里刷牙洗脸，看到白发小子出现神色一喜。 “白头发的小子来了！”其中一人对着屋里喊了一嗓子。 没一会，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子的大老爷们出来了三四十人。 “小子，怎么才来！”其中一人远远训斥，“对啊，刘铭篆那个混蛋天天找娘们，打电话来刺激老子，你今天要是不把我们送出去，有你好看的！” 嚯——乌泱泱的人群都围了过来，原因很简单，褚文昊审查的五人早就出去几天了，在外面潇洒生活。可他们却一遍遍的筛查，甚至昨天军统的长官全体出动，可还没接到释放的命令。 如此，看到白发小子自然激动莫名。身后的之人面面相视不明所以，里面只有石精忠跟武鹤轩知道内情，其余人都不知道，却被严令不得透漏，即便长官大皮鞭审讯都不能说，谁说了就是潜伏在小队里面的鬼，简单的第二次测试着针对两人。 从目前来看，石精忠跟武鹤轩很可靠，没问题。两次筛查，这次是最直接，却容易出问题的筛查。 如此，褚文昊对武鹤轩之前的怀疑基本消除，觉得跟文鹤轩不是一个人，当然，也不能完全肯定，需要今后在观察。 今天他带了六名队员，石精忠与武鹤轩暂时安全。剩余项顶天、石报国、顾叔同跟商濯，四人里面顾叔同应该问题不大，只针对三人筛选。 至于为何没喊自己的同学沈方舟来，褚文昊心里有些顾虑。一是根据顾叔同的反应沈方舟立场不坚定，嘴不严，很可能出于某种原因不怎么喜欢继续留在褚文昊身边做事。 二是：褚文昊知道沈方舟是共党，参与审查五十六军不太合适。对于顾叔同反应的问题他没多想，两人感情不错，可能来到军统后身份拉开，心里有些不得劲可以理解，更重要考虑他的身份也许另有打算，不想继续跟自己牵扯，怕是担心将来自己受连累。如此他也默认这种行为，今后会主动跟他拉开距离，保证他的安全，以及掩护一下都是可以的，是不会怪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至于姚鼎秋与谭俊杰两人只是陪榜，不想让沈方舟觉得在孤立他，产生不好的想法才没有喊过来。 都是当副队长、队长的人了，自然不用顾虑太多。 褚文昊先敬礼，严肃道：“诸位长官息怒，只因卑职忙着抓日本间谍，才耽误时日让众长官借居在此实乃罪过，还请诸位长官海量汪涵。” “少说没用的，赶紧开始，你说怎么写就怎么写，立刻、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对对...我的大刀已经快生锈了。” 褚文昊嘴角抽动，无奈道：“诸位长官先梳洗一番，卑职保证下午都能回家。” “好...有你这句话就好。”众人散去，褚文昊擦了擦惊出来的虚汗。 回身严肃交代道：“去执行你们的任务，每个人都要保密，不许私下交流今天的事，否则就是祸及家人，要想清楚才好，马上行动！” “是！” 六人散去，各自寻找自己的目标，开始审查。褚文昊都是单独叮嘱，谁审查出问题那谁就是鬼，也是一次试探。 最重要的是他这次只采集五人的家信，原因很简单，五人的父辈过两年都会去南京投靠伪政府，单独列出自己在动点手脚，给足提示，却不会有电话打到黄山。 相信委座能够明白他的意思，至于信不信都不重要，他做了该做的，却不能过多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减轻老板的惩罚外，也是给自己消减一点怒火，同时凭借这次的事情在委座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给自己足够的保护。 来到桂花树下沉思，很多事情。项顶天溜达着来到厨房，此刻里面的厨师已经做好早饭。 大米粥小米粥，咸菜、煎蛋，油条...早餐很丰盛，厨师有十人。 “咳咳、” 项顶天咳嗽两声把众人目光吸引过来，背着手眼睛看向天空，傲气道：“我是军统行动组副大队长项顶天，军衔中尉，专业抓日本间谍的。这次奉命来桂园审查，诸位长官下午就会离开桂园回到各自兵团中去。 如此，中午的饭菜就不能简单，一定要把最好吃的搬回来，中餐、西餐、日本料理等等，只要你们会的通通倒要做一遍，明白吗？” 厨师一脸懵逼相互对视一眼，其中的负责人小心来到跟前，低声道：“长官，小的们没接到通知，食材准备的不够，再说经费...” 项顶天瞅了他一眼，“我这不是来通知你嘛，还要什么通知。” “是是是...只是...”负责人害怕的不敢说话，急得直搓手，憋的脸色通红。 “哼，”项顶天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千法币，“拿着，张司令中午点名要吃日本料理，鱼要肥美新鲜，必须亲自去市场挑选。王参谋长要吃顶级牛肉，务必不能出现差错，知道吗？” “是是是...”接过一千法币脸色激动的涨红，赶忙答应，心里窃喜能剩不少，“请长官放心，小民定当全力以赴。” “恩。”项顶天从鼻子里出气，转身离去。 刘大厨等项顶天离开，转过身一脸严肃的交代：“都听到了，事情很重，责任要划分，谁出问题要他好看！老王你带小刘去菜市场挑选食材要新鲜，两百法币足够，速去速回！” “请刘厨放心，我这就去买。”说完快速接过钱带着小刘直奔菜市场。 “老张，你带小郭去海鲜市场，挑选最肥美的食材，回来做西餐与日料理，四百法币足够，速战速决出问题唯你是问。” 看向人群最后面的郭景涛，“小郭，你来的日子尚短，日本料理是的主攻菜系，中午务必做好，不能出现差错。” “是是是...请刘厨放心。”郭景涛赶忙答应，眼底却闪过冰冷，心里暗恨不已，早晚收拾你这头猪！ 老张领着郭景涛出门，推着一辆自行车。“小郭你托着我，这样速度快点，免得耽误时间受到责罚，军统特务都不讲道理很凶狠，千万不要招惹它们。” 郭景涛心里冷哼一声，脸上却露出小心的神色，“张叔您上来我托着您。” “哎哎哎...”自行车慢慢悠悠启动，老张坐在后面开始念道：“昨晚我没睡好，起夜的时候看到你没在被窝里睡觉，出门解手远远看到松树底下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像你。小郭...大半夜不睡觉跟谁聊天呢？你要知道这里面的长官都很有身份，把你介绍过来，千万不要给我招惹麻烦才好。” 郭景涛身子微微一僵，露出凶狠的神色，却轻道：“张叔，您可能看错了，我那会肚子不舒服，找了个地方上厕所，那有功夫跟人聊天啊。” 老张疑惑的喃喃道：“是嘛，那可能是我看错了，人下午就要送走，伺候这帮当兵的真是吓死个人。” 郭景涛没在说话专心蹬自行车，脑袋里可是乱转。自己已经来桂园一星期，任务基本完成，该接触的人也传达清楚，是时候联系长官了。 都一个星期了，桂园看守严格，不允许出门，买菜都是刘厨指定的人去，要不是军统的特务帮忙，今天也出不来。 他要去看看长官有没有留信给他，自行车来到早上褚文昊吸烟的商店门口停下。 “张叔，你先推着慢慢走，我进去买包香烟，孝敬一下刘厨，算是感谢这段时间的照顾，今后有好事还找咱。” “恩，很好，你小子终于开窍了，不枉费我一番苦心，去吧，我在前面等你。”自己推着自行车慢悠悠向前走。 郭景涛左右扫了一眼，跨步走进商店，门面适中，百货齐全。精明的老板打着算盘斜眼瞅向进门的郭景涛。 “要什么自己挑，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郭景涛扫了一眼，“老板，有没有南京的山楂送来，黑色的。” 老板一听，神情略微紧张，上下打量他一眼。“山楂几斤几两？” “三两八钱。” 老板眯着眼点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交给他，“昨天晚上送来，叮嘱你尽快回复。” 郭景涛收起信揣进兜里，急匆匆出门，来到公路一侧打开信审阅，只有三个字：一品香。 随即把信纸撕烂扔进嘴里，信封揣进兜里，小心观察片刻，疾步离开。 等他走了两分钟后，褚文昊的汽车停在商店门前，“顶天跟着他，叔同跟着他接触的男子务必小心，这两人都是顶级间谍且不可大意。” “是。” 褚文昊独自下车，项顶天开车跟上去。扫了周围一眼，抬脚走进商店。 进门后，老板望向褚文昊的眼神就有些紧张，早上来打电话那会就知道他身份不简单。 黑色中山装，胸前挂黑红笔，白色的头发，虽笑容亲和，却稍显凌厉。 军人，这是老板的第一感受。强做镇定道：“这位先生还要打电话吗？” 褚文昊扫了一圈，打量面前老板四十多岁，看上去就很精明，应是做生意的好手。 “老板贵姓？” “哈哈，先生客气，免贵姓陈，耳东陈，家里排行老二，先生可唤陈老二。” 褚文昊点点头，“刚才进来的男子买的什么？” 老板神色一慌，摆手道：“什么...就买了包香烟...离开...”说着说着不敢说了。 褚文昊拿出蓝本本，“军统特别行动组办案，望老板配合才好。” “长.....长官...我交代...我交代，我全部交代，千万不要抓我，小民上有八十老母赡养，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请长官给条生路。”老板面色惨白，浑身哆嗦，差点跪倒在地。 褚文昊摆摆手收起证件，“只要交代不会抓你。” “是是是...”老板擦了擦额头，“昨晚七点小民正要关门，进来一位穿着呢子大衣，戴着礼帽的男子，给小民五十法币帮忙转交一封信，并留有暗号...”说的很详细，郭景涛接头的暗语一字不漏。 “长官，信小民没看，只以为是帮忙传递书信，并未过多思考，请长官饶命。” “说说，送信的男子长相有无明显特征？” 老板神情恍惚皱眉回想：“长相看不太清楚，戴着礼帽，为了省钱小民晚上不开灯都是点蜡烛，所以没看清。 身高一百六十八左右，声音很尖锐，嗓音软绵绵的像个娘们。身上还有股脂粉味，不过小民确定他是男人，有喉结。 其它的...”老板努力回想，突然眼睛一亮，“对了，这个人的手指甲很长，尤其是小拇指有十公分长，打磨的很亮，比女人的都长。” 老板摇着脑袋：“其它...真的不知道了，总共待了一分钟，把钱给小民交代好就离开。长官、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请高抬贵手。” 老板快吓死了，能在中山四路经商自是有些头脑与见识，知道军统专门抓日本间谍的，自己招惹了大麻烦。 “恩，事情暂时这样，你正常营业，如果再碰到那个男子一定要看清长相，去军统找我。” “是是是...请长官放心。” 褚文昊出门，独自向着桂园走去。回想着老板的话语。 指甲很长，小拇指十几公分；嗓音很尖，绵软清脆；身上带有脂粉香气，身高一百六十八的男子。 此人定是“青兕”，他也不会安排黑龙会成员给引路人送信，尤其是在吕绮梦可能把昨晚之事汇报后，更会小心谨慎。 如此，等两人有消息回来，就可实施抓捕，至于怎么抓，要想想。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无字画卷 一品香，九龙坡地界，很有名气的茶馆。 三号包间，两名男子正在低声交谈。其中一人正是桂园出来的郭景涛，对面端坐的男子，面容俊秀，神色淡漠。 执杯间从容不迫，细看十根手指甲晶莹剔透，却并不长，只比常人略微过火一点点不算突兀。 “长官，是不是有何急事？”济川倍宁了解自己长官，很谨慎，没有重要的事情绝对不会见面。 且传达指示都会光明正大见面，从不遮遮掩掩，如此反而毫无违和感。 “恩。” 中村放下茶杯，语气严肃道：“组长接到南京大本营的命令，要求樱花小组尽快撤离，收尾工作已经开始，明天中午十二点的轮船，要即刻撤离，你的任务完成的如何？” “嗨。”济川低声回复：“接触的三人已经初步达成协议，会尽快赶回兵团联络帝国前方军事长官，里应外合，紧打慢退步步餐食，并无意外。 军统的褚文昊早上来到桂园，应该是接到命令审查，且保证下午支那军官都能释放，两方面的接触会尽快达成。” “吆西。” 中村挑眉：“执行命令吧，明天中午十二点七号货轮，直抵上海，不要在露面。” “嗨。” 济川倍宁一个人悄悄出门，小心且很谨慎。走到沙坪街时特意做了几次试探，还真让他发现尾巴。 站在商店里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不确定身后的人是桂园的士兵还是特务。心里暗自着急，如果是跟踪自己，刚才与长官的见面就太危险。 很好查，怎么办！他想再回去通知长官，可万一刚刚没发现，自己再回去岂不是引狼入室。 他同样相信自己长官的能力，换身衣服出门后，拦下一辆黄包车直奔警察局。 紧随其后的项顶天神色严肃，他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自己可能被发现了。 经验不够，一次折返就是很大问题，日本间谍会对周围环境进行识别，熟悉的人出现两次以上就要警觉起来。 不知为何要进沙坪坝警局？投案自首是不可能，那就是掩护脱身，刚想打电话给褚文昊，警局里窜出一辆警车直奔渝中区。 一辆边三轮，车兜里坐着穿警服却盖着脑袋的警察直奔向北。接连又出来两辆一辆向西，一辆向东，且都有一名警察盖着脑袋。 项顶天眼睛怒睁，这怎么跟？一跺脚向渝北跟着汽车而去。 警局办公室里，济川倍宁脸色阴沉叮嘱面前的警察，“我已经暴露，这次事情太过突然，马上安排人到一品香附近巡逻，如看到特务开枪打死。如看到有人被捕把人救出来，这里不在安全办完事即刻撤离，暂时留在重庆等待命令。” “嗨！” 济川倍宁安排好一切出门，还是刚才的衣服，出门向东穿插而过，不多时已经看不到人影。 顾叔同也遇到麻烦，跟随的男子极为警觉，却行为自如，站在街道上不时挑选商品，走走停停，最后走进一家成衣店。 等顾叔同冒险进门后，老板告诉他人已经从后门走了，急忙追逐几条街道却没有在看到身影。 而中村却从刚才的成衣店出来，没走多远拐进一家大院里，消失不见。 上午十点。 众人都回到花园公馆，褚文昊坐在那听取汇报，两人低着脑袋把事情详细说明。 打草惊蛇，怕是不会在轻易现身，褚文昊思忖片刻并没有怪责知道两人很机警。 “顶天去找警察总局找叶世星，让其把参与此事的警察清理出去。谁安排的找到人抓了再说，谁求情也不行，直接送监狱叮嘱好好招待。”只是清扫一遍，人应该是青兕掌控的黑龙会成员。 “是！” “叔同你带精忠跟报国，围着成衣店周围三十米，找找看有无青楼楚馆，最重要是戏院，只要唱戏的甭管大小都要锁定，暂时不要行动，等我安排好再说，只确定记录。” “是！” 两人走后，褚文昊手里拿着五封信，内容跟上次交的都一样。 绞尽脑汁如何做到不犯忌讳，还把事情说明呢？起身端茶渡步，想了片刻来到桌前找到一空信封，取一页白纸，开始作画。 五分钟后，一只天鹅张开翅膀，作出展翅高飞的举动，且双目明亮专注，望向空中半轮红日。 就这样，把纸张塞进信封，取胶膏粘合，五封信相继封存，并把藏有画卷的信封与五封信粘连一起，重新包裹在一个档案袋里。 眼神凝重，双手攥着档案袋，脑海里快速斟酌，如此做事是否招惹祸患。 展翅高飞的天鹅有两层意思，一层，向往晴天白日下美好生活，表明与党国过共存亡之心。 一层，目光坚定不移的奔向红日，且红日落在白色纸张上面。 区别就在委座怎么去看，同样是一张白纸下的太阳。一则解释心同此向，一侧解释心同异向。 而且要结合其余事情判断，否则就是错误引导。 有风险，自己依仗往昔事实做判断，结果不会出现太大偏差。只此一事若成功名字自会烙印心中，若出差错，也会留下祸端，早晚收拾自己。 画中一个字都没有，却也是都说了，都做了，如今跟老板对上他别无选择只能孤注一掷。 咬牙起身出门，来到钟黎叔办公室门前，“报告！” 钟黎叔正抱着脑袋提心吊胆，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瞪大，好快！ “进来！” 褚文昊推门而入敬礼问候，“钟处。” “恩，”钟黎叔起身脸色沉重的打量褚文昊手中，只有一个文件袋？显然放不下八十封信。 “你...审查完了？”他有些不敢相信。 “回处长，属下已经审查完毕，请处长斧正。”说话的同时递上档案袋。 钟黎叔扫把眉狂扫脸颊，满眼不信，认为褚文昊在蒙混过关，接过文件袋摸了摸。语气严肃道：“你知不道这件事关系你之命运，同样牵连你的家人？”他要再次重申，不想失去搂钱的耙子是真的。 “是，多谢处长提醒，属下依然尽力，至于结果只能等上峰指令。”褚文昊神态严肃不似儿戏。 钟黎叔点点头，相信他是聪明人，不会拿自己一家老小开玩笑。 “先回去等消息！” “是！” 钟黎叔拿着文件袋来回游荡，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眼神凝聚想打开看看，其目的...一咬牙转身出门直奔秦浩天办公室。 ...... 十一点。 室内很静，老板眼神忽明忽暗，敲动着手指目光却放在桌上的档案袋。 一侧向颖欣开口：“这小子神神叨叨的，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万一有惊了圣颜的东西在里面怕是不美，要不要...” 老板眉头深皱，他心中的想法只有自己知道，手指极速敲动，“备车！” “是！” 十一点三十分，黄山府邸。 熟悉的位置，熟悉的两人，老板轻轻把文件袋放在桌上站立一侧。 男子端着旁边美妇人泡制的咖啡不急不缓轻抿一口，等放下手中仙品擦擦手，“谁审查的？” 老板倾身回复：“回委座，行动组褚文昊。” 再次听到熟悉的名字，男子眼眉微挑，“旁边有茶点香茗你去用些。” “多谢委座。”老板小心来到一侧附桌端坐，神色多变，却没动桌上糕点，心里有些颤抖。 男子净手后轻轻打开文件袋，取出里面信封，手指轻挑，却眉头微皱。 六封信粘在一起，跟之前五封信大相径庭。没着急撕扯，而是端起咖啡啄饮。 一侧女子秀眉微挑，眼含深意，却有迷惑。 良久，男子放下仙品表情平淡撕扯信封，前五封一眼而过并无惊奇，最后一封只有一页白纸。 白纸上，天鹅脖颈高翱展翅，望向空中一轮暖阳，且红日一半白色一半红色甚是奇怪。 男子眼眉狂跳，反复审阅，并无一字提示，随手把六封书信递给女子，自己依靠沙发闭目深思。 女子接过仔细端详，表情略有变化，看到画卷且秀眉微蹙久久凝思。 滴答...滴答... 噹噹噹...时钟敲响正午时光，整整半小时的沉默，男子睁开深邃的双眼精光一闪而过。 “你过来。” 老板听到呼唤疾步来到跟前：“委座。” “恩，事情做的很好，褚文昊是个有心人，你打算如何奖励？” “是。” 老板心里狂跳，有顺利过关的兴奋，亦有恼怒。区区五封书信有何秘闻居然让委座如此满意，与昨夜并无区别，且没看到丝毫其它举措。 心痒难耐，却死死忍住，委座满意就是他最大的期许，平静道：“褚文昊工作积极认真，连续抓获多名日本间谍，缴获密码本，这次审查五十六军功不可没。实为党国之楷模，军统之基石，卑职认为目前的军衔职务不符合其能力，更不能彰显委座之胸襟。请委座授予四等领绶云麾勋章，铨叙上尉军衔以示褒奖。” 这话是咬着刀子说的，扎心。含着毒药说的，肠穿肚烂。却只能含泪祝福，郁闷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却也压了一头。 “恩，职务你定，军衔...”男子想了想：“大绶三等云麾勋章，铨叙少校军衔，我会让致忠安排人授勋，你去忙吧。” “是！” 老板告辞离去，出门后脸色铁青，居然是大绶三等云麾勋章，此等荣誉要大功劳才可，最低授予级别也要上校，他都没有得过。 侍从室居然下来人亲自授勋，要知这样的荣誉会在党国主流报纸做宣传。一但铨叙认定少校即便褚文昊是个小队长，军衔荣誉是不可能变动，只要不叛投做汉奸，这荣誉将伴随你进棺材，很贵重！ 室内。 女子蹙眉：“会不会太重，毕竟这小子做事有些胡闹，不明所以且恼人的很。” “哈哈...”男子畅快大笑起来，端着咖啡笑道：“你没看懂这小子的意思。” “哦、有何玄机？”女子诧异不明。 男子表情富含深意：“桂园有八十三人，他只审查十人。前夜五人表忠心诉委屈都好，且是明账，光明正大谁都可以观看。雨浓怕是不知电话才是重点，狗尾续貂画虎不成反类犬，且不管他心意如何。 小家伙这次只审查五人，且包裹粘连一起，意指五人就算不同气连枝也心向一方。这点提示很容易混淆视听，五封书信内容不是重点，要结合实际来断定粘连一起的妙用。 电话没来，小家伙没叮嘱，意有夯实表意之心思，且为雨浓解除责罚之用心，可谓难能可贵啊。” 女子眼睛睁大，睫毛眨动，吃惊的表情一闪而过，没有开口等待男子继续陈述。 “妙就妙在这封无字画卷之上，天鹅本洁白无瑕，胸中自有一方之丘壑。在它羽翼渐丰之时，欲要展翅而高飞。 飞去哪里，目光如炬且坚定的望向空中暖阳。然，暖阳一分为二，于白纸下卓立，有两层意思。一则晴空万里下一轮白日皓月当空，天鹅受其渲染展翅高飞，直奔白日，来日自当脱去凡胎化为金乌遮天蔽日护卫暖阳。 另则，万里碧空下一轮红日悬挂高空，此夕阳之余晖格外刺眼，渲染能力更是极强。于展翅高飞的天鹅被这落日之境所迷惑，想要化作金乌却不想实乃地狱之恶犬。” 男子笑着摇摇头：“如此，结合粘连之书信，未来的电话，不难推测五人化作的天鹅要奔向暖阳化金乌，还是奔向夕阳化恶犬。 这小子提示足够明显，却不点透，猜对猜错都与之无关，毕竟事情未发生，且结果不好推断，意有置身事外的用意。 看不看得透全凭你我，怎么做他不说更不指点，可谓不伤己身且优化自身，很高明的手段。 至于剩余七十多人，小家伙没审查只审查五人意有跟之前五封信行成对比之妙用，不审查等于审查完。 看向女子：“如此你该知道此子心思灵透，却大胆心细，就是不知有何凭证敢如此妄言。” 女子思忖片刻笑道：“看来党国还是有可用之人，小家伙有些本事，不管真假总要看看在做决定。倘若是真在赏不迟，倘若是假，可要好好训斥这个恼人的小家伙。” 男子微微一笑：“你去安排吧，桂园还给致忠，具体结果过段时间自有分晓。” “好。”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清理污垢 花园公馆。 办公室里老板脸色阴沉，一侧的向颖欣吓得浑身颤栗，她有些承受不住老板的怒火，心里把褚文昊个混蛋骂了不止千遍。 小声道：“褚文昊不自量力糊弄上峰，定要狠狠责罚，让其滚出军统。” 老板敲动手指扫了她一眼，神色恢复往日从容淡定。“老头子很满意他的审查结果，叮嘱大绶三等云麾勋章，铨叙少校军衔，侍从室会下来人亲自授勋。” 向颖欣原本精致的小眼睛此刻睁的滚圆，打死都不会想到会是如此结果，岂不是说此事板上钉钉即便老板不想做都要做。 而且经此一事怕是褚文昊的名字在委座心中留下印象，至于深浅要看功力。 岂不是等于帮了他，今后即便打压都不能明目张胆，要是传到委座哪里，会不会多想？ 不用担心能不能传到上面，有秦浩天在是一定能传上去，所以很麻烦。 “这...”向颖欣一时不知说什么，尴尬道：“算他命好。” 老板摆摆手点燃一根烟，烟雾后一双眼睛如深渊很难探测到真实。“你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试探一下五封书信之内容，点明军统之态度，切莫让他胡思乱想，只要一心为军统为党国做事，定会前程似锦，过两天授勋。” “是。” ...... 事情压的很私密，众人都提心吊胆，做好挨骂的准备，尤其是钟黎叔他喝茶都觉得是苦的。 其它部门长官茶也未必香甜，只是抱着不同目的。 褚文昊办公室，他在接待特使，恶心的女人，却不敢表露丝毫不满。 向颖欣穿着旗袍，身段婀娜，要不是嘴角肿胀还真是勾人的小妖精。 端着茶杯，小眼睛像透视仪把他全身扫视一遍，内心感叹，打不死的小强。 老板的意思她自然明白，鸣金收兵，既然不能打压就要为我所用，借助她消除这段时间的误会。 她甚至都做好以身试法的准备，她了解老板，只要想做就要做彻底，不管是明的暗的，只要能拿住褚文昊无不可。 想想真是命苦，自己看似呼风唤雨，实则跟个婊子一样，到处布雨施雷何其悲哀。 “好茶。”向颖欣放下茶杯，伸了个懒腰，玲珑曲线有意无意展露，眼角扫视褚文昊，她不是自吹很有本事，只要想做谁也逃不出五指山。 可注定要失望，褚文昊低着脑袋不去看她，像是眼瞎一眼，让她内心恼怒。 想了想，怕是不敢吧，哼，没用的东西。“褚弟弟，这次局座有意考验你，五十六军审查其实早就过了，无非给你一次进步的机会。且为你争取足够的荣誉，若非如此，岂不多此一举。希望你明白才好，莫要胡思乱想。” 意思很明白了，想要收拾你不用搞那些虚的，直接撸下来就行，无非是找个理由让你升官发财。 褚文昊神色一愣，旋即像是才想明白一样，激动道：“感谢局座的用心良苦，感谢向主任的点拨，卑职一直苦恼何事招惹到局座不明其意，甚至一度委屈。如今拨开云雾才知真相内情，请向主任放心卑职定当竭尽全力在为军统，为党国做贡献。”说完激动的拍手咬牙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至于心里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咯咯咯...”花枝乱颤娇媚白了他一眼，“还算你不傻，知道局座用心良苦。这次局座可是给你争取到足够荣誉，大绶三等云麾勋章，铨叙少校军衔，职务更是提到副组长。这样的提升速度军统多年以来只有你一人尔，可要知道荣誉从何来才好。” 褚文昊愣住，大绶三等云麾勋章，这比钟黎叔说的可提高一个档次。不要小看大绶三等，此荣誉很难获得，一般都奖赏有大功劳之人，针对的都是少将往上的将官授予。 他仅凭审查五十六军的功劳，一步升天，真真是被镇住，绝不会作假。让他更激动的在于此荣誉绝对是委座钦点，否则向颖欣会出现在这里？怕是带人过来打杀了。 说明什么？ 说明自己的名字依然被委座牢牢记住，只要发现自己揭发的五人真有叛投之痕迹，那...哈哈哈...想到这里他真是要开怀大笑。 自己终于有那么一点站着说话的本钱了，校级军官看似差距不大，然则这一步实乃天堂与地狱之区别。 晋级后，自己的职位考核就只有高一级的才能下手，像平级的叶世荣只能提供建议。 如此，军统能给他下绊子的人就屈指可数，很好，他要的就是这结果。 激动道：“局座费尽心血真是用心良苦，卑职定当肝脑涂地已报今日提携之恩。向主任更是为卑职操碎心，定有厚礼相报！” 向颖欣嘴角生疼，让她恶心的更疼。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笑道：“五十六军关系重大，剩余将士要有个说法，褚弟弟觉得该如何？” 褚文昊沏茶道：“向主任放心，事情既然上峰满意，说明家信一如既往的情真意切，剩余将官一并审查，都已表明立场，卑职只是为节约资源避免浪费，一张纸百丈心，与之前并无二致。” 向颖欣眨着眼睛，听明白了，跟以前一样，只是合在一起办了，签字画押吗？ 信她自然看过，却不敢肯定褚文昊说的都是真的，没有继续在追问。 端茶轻抿道：“关于弟弟家人遭到打压之事，局座已经做出安排，不日定会恢复往昔，至于唐美丽...” 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她就真的要杀你？前几天我可看到你们把臂同游，像是人间恋曲，和谐的很。” 褚文昊心里一惊，不知道她哪只眼睛看到，把臂同游没有，私自密会到是有，看来自己要清理一下周围的眼线。 褚文昊脸色变得深沉，“此女诡计多端，本以为弃恶从善良心未泯，属下也有意借助她抓捕日本间谍，不曾想狼子野心，试图加害于我。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请向主任务必跟局座表明，我与此女不共戴天！” 向颖欣端着茶杯小眼睛乱转，说的苦大仇深，真实情况犹未可知。为难道：“褚弟弟，唐美丽牵扯众多，且有立功表现，提供消息一次消灭五名日碟，可谓功劳巨大，事情已经报上去，不日会有嘉奖下来。 如此，在紧追猛打怕是让局座为难，局座事务繁忙时常夜不能寐，即便心系军统同仁，亦力不从心。” 褚文昊沏茶的手微顿，皱眉道：“局座为军统、为党国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之胸怀让卑职惭愧，岂能在为局座增添烦恼。请向主任放心，卑职尽力示好与她，不产生纠葛，希望她下次有日本间谍的消息，能够告知卑职一二，好继续为军统做贡献，只要不在刺杀卑职会退避三舍。” “咯咯咯...”向颖欣很满意他的识趣，如此她的任务基本完成，夯实需要找机会，再说她不想如此，太便宜这小子，以后再说。 ...... 下午一点，局统内部传出一股邪风，消息是褚文昊要被清除军统，开除党籍，遣返南京，一时间众说风云电话满天飞。 谁散布的消息不知道，真假自是难辨，幸灾乐祸的大有人在。 古寒升办公室。 张旌阳兴奋道：“姐夫，这次姓褚的小子要倒大霉了，局座指定要废了他，马上要滚出军统了，是不是给他加把火，打他个永不翻身。” 古寒升瞅了一眼白痴小舅子，皱眉思索，他也不知道事情真假，老板没放出风来啊！ 叮铃铃... 古寒升随手接起电话，等听完眉头微皱，放下电话神色莫名。 “啥事姐夫？” 古寒升没好气道：“后天开大会，全体成员参与，宣读对褚文昊的决定。” “太好了！”张旌阳激动的起身，来回转圈，“姐夫，不要犹豫，给他按个贪墨的罪名先把人拿下再说。” 没搭理他，自己抽着烟凝想，“你去试试他下面人的态度，包括秘书室。” “是。” 张旌阳兴奋的回到办公室，把褚文昊原先的兵马都叫过来，包括江玲玲在内。 坐在那脸泛红光道：“事情都听说了吧，褚文昊要被局座踢出军统，后天当着军统上万人的面严办，是时候划清界限了，否则古处长可要开始整治纪律，上报与之拉帮结派的人员，都说说自己的态度。” 消息满天飞自然听到，九个人这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张旌阳逼着表态，否则古寒升要上报，必定遭受牵连。 众人低着头不说话，毕竟跟褚文昊合作很舒服，能赚钱能抓日本间谍，职位军衔蹭蹭往上翻。 如今落难，要划清界限否则很难不被牵连。私人感情谈不上，工作配合还算满意，一时之间很难抉择。 划清界限必要爆料，否则没有力度啊，任谁也不会相信。 沈方舟第一个开口：“请张大队长放心，属下今后不会与之往来，往日情分也到此为止。属下认为褚文昊毕竟有功与军统，还请张大队提议上报，让其家人安全离开重庆，不要为难与他。” 张旌阳瞅了他一眼有些不满意，“接着说。” 沈方舟神色微变，看了几人一眼，咬牙道：“褚文昊在抓捕刘江之时私自扣留其证据，里面有关于唐美丽私通日本人的罪证，一直未上交包括几名被控制的警察......”他说的很详细，包括日本间谍的等级划分等等。 “很好！”张旌阳激动的起身，私自留下证据，好胆！单单一条依然治他隐瞒不报之罪。 “你去办公室写份详细的报告交到我这里，越详细越好。” “是！” 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狼狈逃窜，这次可谓划清界限，今后不会牵扯与他。 “你们呢？” 人群里众人神色难看，有叛徒最可怕，一个交代就会连累整组人，你不说他会说，谁知道报告里面写的是什么！ “项顶天你先说！”张旌阳趁热打铁逼迫他表态。 项顶天脸色难看道：“事情都是过往，张大队那时未来，报告依然通过，如此反复怕是很难让人信服。 褚队做什么我管不着，只是听令行事，至于事情我不知道。我向来心思单纯，清白干净，不恋红尘，总用俗世饶人清梦，试图毁我法身实在可恶。”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脸吃惊，意思你的脸还要不要，到底有多厚的脸皮才能如此肆无忌惮？ 张旌阳也被恶心的不轻，脸颊抽搐知道他关系硬，冷哼一声：“石精忠你说！” 石精忠表情平淡道：“褚队做事天马行空，即便留有证据也是为抓获后续间谍做准备。这两月来抓获的日本间谍，皆是因控制唐美丽而抓获，如此功绩不可抹杀，即便私藏其目的是为工作。 属下没意见，再说张大队只是负责一大队，冒然让属下过来聆听训示未免不美。” 好胆！张旌阳差点没气死，他是管不到石精忠与武鹤轩，可他姐夫古寒升能啊，你难道不懂事，我这是自己问吗？我这是替上峰询问！ “哼，石报国你说！” 石报国摇摇脑袋道：“俺不知道，只是听令行事，张大队长下命令让属下杀人属下也干。” 傻大个！白痴，张旌阳懒得跟他生气。 “武鹤轩，我听说上次审讯日本间谍是你负责记录，说说，褚文昊贪了多少钱，留下多少证据没上交？”这才是重点。 武鹤轩平静道：“当时于泽成私自贿赂褚队四万美金褚队没要一律上交，萧远山贿赂两万美金褚队也没要，都是实数上报，至于证据都按照口供上交并无私自扣留。” “什么！这么...这么多钱！？”张旌阳差点吓死，六万美金简直是天文数字，想都不敢想，心里怒火冲天，这么多钱他居然一根毛都没有，岂有此理！ 不过他也惊讶褚文昊居然如实上报，没有私自扣留，真是小看了他。 “哼！” 张旌阳脸色铁青：“姚鼎秋你说！” “这...”姚鼎秋内心矛盾异常，不知道该怎么表态才不被牵连。咬咬牙道：“当初褚队审讯林海兄弟时截流一座酒馆，一直作为兄弟们的食堂，并未私吞只是想让大家吃好点。” 张旌阳眼睛一亮，还有这事！“你去写份报告，越详细越好。” “是！” 张旌阳觉得快挖到根了，一脸红光，“顾叔同你说！” 顾叔同皱眉道：“褚队做事向来深谋远虑，并没有私自扣留多少，大多也是为兄弟们打算。日本间谍没少抓皆因此，即便有私心可承受的更多。亲友尽散无处容身，遭受打压，日本间谍刺杀更是多次。相比之下属下众人并未承受如此苦过，就算有私心也是人之常情。” 张旌阳冷冷的瞅着他，这是替他诉委屈呢，好胆，过两天你就知道付出何种代价。 “商濯你说！” 商濯更简单：“属下只是听令行事，其它不知道。” “好好好...有你哭的的时候，”张旌阳看向谭俊杰：“你说。” 谭俊杰眉头深皱，“当初审讯林海兄弟时，褚队私自扣留一艘货轮与仓库，专卖他人钱去哪里不清楚。” “很好！”张旌阳激动的一拍手，“去写份报告，越详细越好。” “是！” 看向一直跟自己作对的江玲玲，“江秘书你有要说的吗？” “我...”江玲玲可没想到今天会这样，吓得浑身发颤，“属下收过褚队红包五百法币，其它没有了。” “哼！”张旌阳瞅向死不承认的六人，项顶天、顾叔同、商濯；石报国、石精忠、武鹤轩。 其余沈方舟、姚鼎秋、谭俊杰三人交代的情况足够给褚文昊治罪，至于江玲玲的事情可有可无。 “都去忙吧，等着挨处分吧。” ...... 钟黎叔办公室，正在深思褚文昊为何如此，居然把私自扣押关于唐美丽的自白书以及十几个政府官员的罪证一并上交。 中间私自扣留的酒店、轮船、仓储都写了报告，承认自己贪墨法币两万，依然把钱上交。 他有些不懂，难道传言是真的？褚文昊要交代后事，马上要离开军统？ 事情他猜不透，已经秘密把报告资料上交局座，并没有过秦浩天的手，至于如何处置等待局座指令。 噹噹... 钟黎叔皱眉看到推门而入的古寒升，心情烦躁，却要给些笑脸毕竟是自己的副手。 起身笑道：“有事坐下说，边喝边聊。” 古寒升也没客气，两个人老对手彼此很熟悉，如今钟黎叔压他一头即便心中不服也要忍着。 两人摆弄茶叶，古寒升喝了两杯，把手中的报告递给他：“钟处长看看，这褚文昊真是毫无纪律，任性妄为，实在可恨！” “哦、”钟黎叔诧异接过报告心里不仅感叹果然是墙倒众人推，这还没定呢，都开始伸手了。 翻动几页，扫把眉挑动表情很有意思，三个队员交代的事情都跟褚文昊自己交代的一样，细节方面更多一些，日本间谍等级事情他没说，也很好解释，可以是自己老师教授或听某个人说的。 钟黎叔放下报告，端茶自饮，脑袋里乱转，不知道褚文昊打的何注意，却知道古寒升打什么算盘。 “不知道钟处长怎么看？”古寒升看到他面色平静的，心里有点不好的感觉，以为要压下来不报。 钟黎叔扫他一眼，“报告一会我会送局座哪里，具体如何要看局座的意思。” 古寒升点点头，即便不用如此麻烦，也没说什么。 “关于三个大队组建的问题...”古寒升想试探一下。 钟黎叔摆摆手：“这事要等后天局座宣布结果之后在定。” ...... 望着钟黎叔再次送来的报告，老板手指敲动，眉头微皱。 向颖欣不解道：“姓褚的小子疯了，居然自爆家丑，不害怕您处罚他？” 老板吐出一口烟气，无奈道：“好一招欲擒故纵驱狼吞虎之计。”扫了一眼不懂的女人，“唐美丽与之结仇的事情都知道，证据他自己留下控制她为其做事。如今唐美丽跟他结仇，又弃暗投明揭发日碟，他手里的证据也就没用了。 交上来一是试探你说的话是真是假，若要处罚他，怕是你的工作白费。若是不处罚他证明你说的是实话，今后做事自会斟酌。 三名队员的出卖怕是他有意安排，筛除里面不忠诚的属下，为后天做准备。 他猜透我不能此刻拿他如何，才敢如此肆无忌惮，试探也罢，清理污垢也好，总之一次性清理掉所有麻烦。 今后做事怕是更加谨慎，用人方面小心翼翼，不会像刚来一样乱打乱撞。 后天表彰大会军衔加身，污垢尽除，即便我要收拾他也没地方下嘴，这小子像是长大了，深谙其中三味。” “这...”向颖欣蹙眉：“好嚣张的小子，一定不能让他好过。” 老板摆摆手，“暂时不要乱来，总要留人做事，只要他听话这些事都可有可无。 唐美丽放面你要主动联系，今后可能是抓捕日本间谍...” 叮铃铃... 桌上电话响老板随手接起，等听完眉头微挑，“确定吗？” “确定！”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诛杀己身 下午三点，九龙坡区，褚文昊正坐在戏院里听戏，台上的人员很卖力，他却很少看。 根据顾叔同的汇报，距离成衣店三十米周边只有这一家戏院，所以来此。 他要找到青兕，至于吕绮梦他已经没有在拖延的必要，送给行动处当礼物，算是还姜阳人情。 青兕的领路人去那不重要，只要找到青兕就找到他。樱花小组只有卢涵升没消息，至于吕绮梦的引路人，暂时没考虑好抓不抓，潜伏在军统内部的日本间谍可不止一个，想用来钓鱼。 或许会去救吕绮梦也说不定，总之他暂时不想抓。低调一点，间谍找到后让给行动处，让老板舒服两天，自己也从是非里出来。 煞费苦心帮唐美丽洗身子，证据即便交上去也没用了，功劳足够弥补过失，何况是被威胁在加上背后的实力，自己的助力，相信她很快逃离苦海，今后不用担心军统特务针对她。 至于自己的污垢，正如老板分析，全部清理干净，今后百毒不侵，做事更是要小心谨慎。 总之，他要处理完樱花小组，沉寂很长时间再出来活动。 “好...”台上唱完，台下鼓掌。有厂工拿着方盒开始要打赏，来到他身边褚文昊取出一百法币扔进去。 “多谢客观...”场工很兴奋，一百法币可不少。褚文昊摆摆手：“我记得有个男扮女装的师傅表演西厢记很好，怎么没见出来？” 厂工回忆道：“您说的是鲁先生吧？他不是我们戏班的人，只是偶尔来串场，今天没他的戏。” “鲁先生？是不是长得很好看，身高一百六十八，说话像女子，手指甲很长的男子？” “先生说的基本都对，但鲁先生的指甲只比常人略长一点。” “哦，”褚文昊推断他有可能是戏院里的人，嗓音独特、身上有脂粉味且手指甲修长。 如此倒是有些出入，“昨晚七点左右是不是有他的戏？” “先生说的是，六点半有场西厢记。” 那就是说吕绮梦传递的时间大约六点四十左右，没处理干净自己的妆容就去给引路人送信。 岂不是说电台就在戏院里，如此才合理，而且有人给他打掩护。 “我想请鲁先生上场，五百法币麻烦你去问问他愿不愿意登台。” “五百？” 厂工眼睛瞪得滚圆，平时一天下来能收入百八十就高兴的要命，没想到这位先生出手就是五百。 淹了口唾液道：“先生稍待我去询问一下班主，鲁先生听她的。”不等褚文昊回话急匆匆向着后院跑去。 褚文昊起身跟随，绕过舞台出后门，南北各三间平房中间有个小院，厂工站在南侧靠东房间门口，正在跟一女子沟通。 没几句房门关闭，厂工郁闷往回走，抬眼扫到门后的褚文昊，几步近身：“先生不好意思，鲁先生没在，等下次吧。” “我知道了，你去忙，我在这吸根烟，”说着掏出十法币打赏给他。 厂工一脸高兴，“那不打扰先生，”说完跑掉。 没在？哼！ 几步来到门前，抬手敲响房门，没一会门开张嘴就骂：“我说你...”女子看到褚文昊装扮心中一惊。 黑色中山装，白发！白发？好像哪里听过一时没想起来，房门却被推开，男子直接进门。 “你这人怎么能乱闯，你给我出去！”女子失神惊叫。 褚文昊打眼一扫，三十平的外间，有个小套间，跨步推门而入，就看到一男子正在搬动靠南的衣柜，已经漏出一个小洞。 “混蛋，你谁啊！”女子紧随其后推搡褚文昊出门，被他甩手一个巴掌打在地上。冷道：“破坏我之心静，你们这些小鬼子死不足惜！”话闭一个翻滚贴着床沿来到举枪要射的男子身边。 扫堂腿，男子双眼怒睁，摔倒的同时对准褚文昊就要开枪，被他扑上去压住身形同时单手捏住开枪的右手，对着地面狠狠一拍。 啊... 力量十足，手枪甩出去，手背差点摔烂，整个胳膊酥麻，褚文昊简单的搜查一遍，并没有发现药片带在身上。 起身把男子拽起来扔在床上，女子从地上爬起来，眼神凶狠的望向他。 捡起枪，对准女子，“既然你喜欢死，我就成全你！” 砰！ 女子睁大眼睛，看看端枪的褚文昊，低头看向胸口的弹道，“你...你...”她可没想到如此暴力，居然不给说话的机会。 摔倒在地，浑身抽搐，双眼怒睁死不瞑目。吹了吹枪口，扫了一眼发愣的小鬼子，收起枪坐在旁边凳子上。 “说说，想跟她双宿双栖，还是阴阳两隔？” “你...！”男子抱着右手，额头见汗，心里恼怒心跳明显加快，他知道面前男子是谁。 爬起身，抱着手掌冷道：“褚文昊，你杀了我吧，帝国会为我报仇，杀你全家！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哼，”褚文昊懒得跟他生气，“一个男人，说话像个娘们，天天涂脂抹粉，找你很难吗？” “哼！”中村吉岗心中恼怒，怕是自己给济川送信被有心人记下，可恶的老板。平时很小心，组长传达的太着急，济川身在桂园只能尽快通知，想不到一点失误居然暴露自己。 为引导还刻意戴了长指甲，如此才给了褚文昊足够提示，走了一步臭棋。脸色难看眼神充满蔑视，即便找到他又如何，组长明天就要离开，会给自己报仇雪恨的。 “走吧，既然你不想死，我们换个地方聊天，免得一会警察来打扰。”褚文昊起身搬开衣柜拽着吉岗钻入留好的退路。 ...... 吕绮梦刚刚请好假走出领事馆，一颗心却很不安定，不知为何心烦意乱。提着箱子站在门口，一辆黄包车停在身前，没过多考虑直接上车，“朝天门码头。” 她的使命已经结束，继续留下会有危险，褚文昊个狗贼太过机警，时常接触难免露出破绽。 她要离开了... 离开这潜伏三年的地方，不说怀念，总有遗憾滞留心中，她很不满意。脑海里总出现白色头发的身影，他那看似谦逊的笑容。 车辆来到南岸、嘉陵江、沙坪坝三地交界口刚刚进入渝中区地界。迎面来了一辆黑色汽车，行驶非常缓慢，切没有牌照无法采集信息。 错身而过时，吕绮梦像是感觉到什么，抬眼看向开车人，一双美眸挣得滚圆。 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她认识这把枪是自己亲手给他的，为何？ 开车人只是用唇语回复：你已经暴露了。 砰砰砰！ 接连三枪，打在吕绮梦的胸口，汽车快速消失，吕绮梦呆呆的表情还挂在脸上，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死之前脑海里回想往昔：褚文昊！你个狗贼，敢利用我！ 车夫惊叫，扔下车子跑到一边，不多时几辆边三轮停在旁边。 “报告组长！” “是！” 李大龙跟姜阳来到之时，吕绮梦早就凉了。“混蛋！打开看看有没有证据证明她的身份！”李大龙恼怒，刚接到命令抓捕德国领事馆翻译官吕绮梦，人没到就已经死了。 “是。”队员打开箱子，里面有部精巧的电台，密码本也藏在底层，有这两样足已证明其身份。 “组长，您看！” “哈哈哈...”李大龙笑了很开心，看向一侧咧嘴的姜阳：“看来运气不错，行动处连连斩获，这次怕是又要升职加薪了。” “是啊...是啊，”姜阳疯狂点头，真是好运连连，可惜人死了。 “把车夫带过来！” “是！” 没一会车夫把看到的情况复述一遍，身份应该没错，最好低调处理，毕竟牵扯德国领事馆。 “你没看清谁开的车吗？” 车夫吓得瘫软在地：“长官...小民只顾拉扯那看清开车的大老爷，这...这车资还没给呢，回去后...”车夫一脸懊恼真是倒霉透顶。 姜阳甩出五十法币，“拿着，算你功劳，等会做完笔录可以离开。” 一辆汽车驶过。 姜阳看到白发，回身好奇不已，褚文昊这小子干嘛去了？ “把人带回去，东西收好，回去请功。” “是。” 汽车缓缓行驶，褚文昊侧身道：“看来你的组长没跑掉，被自己人杀死了。” “八嘎！！你不要乱说话，组长早已离开重庆，刚才的女人是谁我不认识。”吉岗脸色铁青，他虽然只看到侧脸却很确定就是自己组长，想不到...想不到！ 他心里恨极了，正如褚文昊所言，既然特务发现，怎么可能开枪打死她，一定是自己人干的！ 思想能接受，心里却很难认可，有那么一点点怨恨帝国，三年卖命一朝死，黄土半杯祭孤狼，可悲可叹... “即便我放你离开，你的结果亦是如此，不会好太多。”褚文昊慢悠悠开着车脑袋里转圈，想不到行动处这么废物，居然让人捷足先登。 不过，倒是给他一个锁定引路人的机会。指定是老板宣达完毕，雷震山传旨到处长副处长哪里，一级级下去商讨完利益归属，怕是给潜伏的引路人机会了。 如此，只要查一下出门记录，就知道引路人的身份。怕自己被交代出来，却不知道自己依然锁定在行动处。 如此不小心，林三的事情没给他足够的警惕吗？还是认为人死了，没交代出问题或者真正的引路人并不是他？ 都有可能，需要核对记录，先查花园公馆，再查湖广会馆。 吉岗没说话，冷冷的看向窗外。先把人送到安全屋叮嘱：“你要是想死就快点，等我回来怕是要问点事情。想活看你表现，放你离开重庆也不是不可能。” 没在管他，出门开车回到花园公馆，汽车停在门口，来到看守的门卫身边询问。 “二十分钟前，行动处那位长官开车出门了？” 门卫的工作单一，进门登记检查，出门搬开栅栏不需登记检查，只需记录离开时间即可。 门卫都认识他，风言风语的跟他们没关系，翻看记录回道：“二十分钟前只有两名行动二处科长出门过，其长官并没有离开。” 只有两名科长？这跟自己假定的目标不符合，难道是找人除掉的？ 褚文昊不死心，拽过登记本自己查看，一眼扫过没有特别的，倒退一页，看到一个让他诧异的事情。 十二点半迟瑞离开花园公馆，副处长薛俊雄十二点四十离开。 “这...两位副处长回来了吗？”褚文昊询问道。 门卫摇头道：“没回来。” 开车来到湖广会馆，询问的结果更是头疼，一处两个科长出门，三个组长几乎前后脚。 接到命令出门抓贼倒是可以理解，但引路人就藏在这些出门人之中。 等等再说，呼啸着回到安全屋，瞅了一眼绑在十字架上没死的吉岗，把他放下来，递给他一根烟，他自己点燃坐在那愁思。 吉岗不吸烟对嗓子不好，此刻却急需，点燃后吸了一大口，“咳咳咳...”脸色涨红，恼怒的扔掉香烟。 冷冷道：“你到底要如何！？”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吐露病症 褚文昊吐出一口烟雾，“其实你的意义不大，吕绮梦死了，引路人藏在军统里我会找到。 你是青兕，引路人刚从桂园出来，其目的无非接触那几个叛贼，我懒得管，有人收拾他们。 角蝰跑了，引路人被捕；门旗被抓，引路人自杀；山斧被捕，引路人我送他回家了；庭长被捕最早，引路人早就下地狱了。 樱花小组只剩你的引路人跟角蝰，你说你想交代什么？两人即便活着也没用了。留在重庆像只老鼠藏起来活动，抓不抓都一样。” “你...”吉岗吃惊的望向他，眼底划过不敢相信的神色，想不到樱花小组已经被全部解体，组长居然没告诉他。 怪不得要紧急撤离，留下也只有被捕的命运，想到这低下脑袋。大日本帝国的特工被褚文昊揉搓致死，可恨！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重！ 不行！他要活着回去，即便付出代价，一定要回到南京把事情说清楚，除掉褚文昊，自己在剖腹自杀，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 “我要离开，想要什么你说！”吉岗没有废话直接说出自己要求。 褚文昊想了想，“那要看你的本钱如何，能不能成为唯一活着离开的小组成员。” “先说说，怎么找到你的引路人？”没废话斩草除根才行，省的留在重庆添乱。 吉岗咬咬牙红着眼道：“我不知道他隐藏在哪里，这是纪律。不过明天中午十二点他会到朝天门码头七号船，组长下命令让我们离开。”为了离开就算出卖也要做，用济川换自己一条命在所不惜。 褚文昊眨眼想了想，如此卢涵升有有可能露面，自己找不到他，吕绮梦可以找到，既然下令撤退他必会现身，想到这嘴角露出笑容。 吉岗脸色微变，像是刚想到这个问题一样，心里暗恨，出卖领路人还可以，出卖自己的长官就... 事到如今不说也说了，自己要活着离开重庆，把褚文昊的滔天罪行速告大本营，引起重视才行。 褚文昊想了想：“你的隐藏身份？” 吉岗没犹豫：“农民银行九龙坡分行办公室主任。” “你可真闲，好好的主任不做，非要去唱戏，你们组长知道吗？”褚文昊讽刺一句。 “哼！”吉岗没回话，知不知道重要嘛，难道天天藏在家里就安全了。 “我记得山斧跟我说过，有个人藏在银行里负责给你们转款，他是谁？藏在那个银行？” “呵、都是叛徒！”吉岗没好气道：“告诉你也没用，怕是早已经撤离重庆。农民总行的主任胡亚良，他负责转款给我，不过上个月就停了怕是已经离开。” 烟雾后的双眼微眯：“他的任务？” 吉岗看白痴一样：“他的任务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应该跟钱有关系，组长说过一嘴没细说。” 褚文昊转动脑子快速回想明年发生的事情，眼睛一亮诧异道：“不会偷偷复制农民银行的印钞模板吧！？”他记起来了，明年小鬼子制造了大批农民银行的假钞在华中发行，面额都很小，五角、一元、五元、十元的面额，数量可不少发行一个多亿，破坏当地经济秩序。 可恨！ 自己即便早去调查也晚了，上个月就离开怕是早把复制的模板发回南京。 吉岗诧异一眼：“你挺能幻想啊，不过也有可能，具体的我不清楚。” “哼，”回去安排人查查，跑没跑再说。“说说，你手里还有多少钱，我也很好奇青兕的主要工作。” 吉岗沉默片刻，咬牙道：“钱可以给你，任务不能告诉你，即便告诉你也没用。” “有没有用我说了算，你只需要回答。” 吉岗继续沉默，“我的任务主要发展国党军方子女进行收买与沟通，配合帝国前线作战的需要，其目的无非奔着他们长辈去的，只要支那前方镇守的将领不管职位高低都会试着接触。 广州、武汉以及即将沦陷的城市都会有情报送回大本营配合前线作战！这就是你们支那不堪一击的缘由。”吉岗语气中充满蔑视，根本就看不起支那人，都是没骨气只认钱的败类。 可恶！ 褚文昊脸色铁青，虽猜到会如此，却没想到党国军队依然腐烂至此！这跟底下当兵的没关系，都是这帮道貌岸然的长官操控。 让本该活着的人，一个个倒下去，难道这些人的心是铁打的嘛！ 唉...内心长叹一声，党国衰败至此，我该如何拯救！ 罢了，事情不是他一个搞情报的能决定，即便委座知道也只能忍着，何况是他呢。 “证据！？” “没有。”吉岗摇摇头。 “没有！”褚文昊眼神微眯心里恼怒，把他当猴耍！ 吉岗嗤笑道：“你以为他们傻啊，即便收钱办事，也不会留下丝毫证据，真要是控制他们，谁知道其长辈会如何想？万一宰了自己儿女跟帝国来个死磕岂不是事与愿违，帝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最好的状态就是大家都装糊涂，明明知道是跟帝国合作，却装不知道。收钱给情报，简简单单获取利益，且不会有丝毫麻烦留下。 大本营也不允许控制支那军人，要给你们一个舒适的环境与良好的信誉。这样才能继续甘心情愿的合作，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褚文昊看他嚣张的样，还真想一刀砍死他。仔细想想也有几分道理，没证据你怎么抓，即便抓住又能如何？小鬼子实在精明。 “我要一份名单！” 吉岗继续摇头：“没有，我只管经费问题，具体工作都是引路人做，跟谁接触他都会汇报给南京，不会跟我沟通。” “你耍我！”褚文昊恼怒道：“你是他的长官，你不知道他跟谁接触！” 吉岗耸耸肩：“这是大本营的规定，我无权过问，信不信由你。” “呵、”褚文昊差点气笑了，“合着你一点用都没有，就只会发钱！” 吉岗脸上恼怒一闪而过，“钱难道不是最好的武器吗？没有钱怎么收买你们支那人！没钱帝国怎么一步步占领支那城市。” “好好好...你告诉我你有多少钱，”褚文昊让他气的无话可说，人家说的没毛病。 吉岗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低着头道：“农民银行有个单独账户，算是帝国转款走的公账，你取不出来只有我自己能取，里面还剩二万美金，就这么多了。” 褚文昊不相信瞪大眼睛：“你吹了半天牛逼就剩两万美金，你要不要脸！？” 吉岗羞的脸颊赤红，恼怒道：“二万怎么了，两万足已收买五个人，知不知道一份情报也就一千美金，这钱少吗？” 褚文昊差点气死：“你以为中国人没见过钱，区区一千美金就能收买他们，你当我傻子是吧！” 吉岗不在乎道：“自然不止金钱，还有女人，以及上海的别墅，这才是大头。你知不知道帝国在日租界划出一块足够建造二百独栋花园洋房的面积，就是给你们支那被收买的官员住的！ 大日本帝国的将军住的都没他们好，里面娇妻美妾，金碧辉煌，私密安全，有帝国士兵看守，就像乱世净土有几人能抗住诱惑！ 你可不要告诉我他们傻，即便不为娇妻美妾，金银满屋，给自己留条后路总该会想到吧。 看似忠心的国党高官那个不是心思百变，前方打着仗，脑袋里想的可能是怎么有条退路，如此国家不败都是奇迹。” 褚文昊不想跟他聊天了，被他说的心疼，都是实话，却难以下咽，恶心的很。 呼—— 褚文昊调节好一会，平静道：“有没有张启明的罪证，他儿子张芳年的也行。” 吉岗摇摇头道：“没有，政府部门樱花小组只是为工作需要，控制几个人方便做事用的。即便有也应该在山斧哪里，我只负责接触子女发钱。” “你就是个废物，还穿的花枝招展去唱戏，你怎么有脸呢？吕绮梦难道眼瞎找你做青兕，真是...”懒得跟他说。 “八嘎！你怎么说话呢！”吉岗差点气死。 褚文昊起身摆摆手，“你交代的这点东西想换你的命怕是不行，拿点诚意出来，给我个放你回家的理由。” 吉岗恼怒低着头不说话，他要活着离开，却没有很好的筹码，其实筹码很高了，都出卖引路人跟长官。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绞尽脑汁了。 “女人你要吗？”吉岗看向他询问。 “什么...什么意思？”女人他不讨厌，但是一个唐美丽够用了，要那么多干嘛？ “我在九龙公馆圈养了三十多个支那美女，都是各地搜罗来到重庆伺候国党少爷的，年龄都在二十二岁左右很漂亮，可以送给你带回去夜夜笙歌都行。” 褚文昊眨了眨眼，脑袋瓜子乱转，伺候国党少爷的，是不是... 吉岗一句话打破他美好幻想：“你想多了，这些女人不会知道自己服务的对象是谁，那些人也不是傻子自暴身份。” “哼！”褚文昊没好气道：“把我当什么人！你可真敢说。” “咳咳、”吉岗也尴尬想想也对，毕竟褚文昊有学历有能力，不缺钱啥样的女人找不到。 皱着眉头继续深思，眼神一亮道：“前段时间我在银行值班，碰到一个女人，在银行存了五万法币，出于好奇谁这么有钱，特意留意了一下。好像是你们军统某人的小老婆，这行不行？” 褚文昊眼睛狂眨，居然还有这样的事，一次存五万法币可是大数目，不是贪污就是被收买，有意思。 点点头：“加上刚才说的女人，两万美金，再说清楚这个女子的身份，放你离开。” “好。” 吉岗终于漏出一点笑容，“存钱的女子叫张静，住在沙中路七号。长得倒是一般有些气质，至于是谁的女人不清楚。我看她出门有上车有黑衣特务护卫应该是军统某人的太太，当然我不是很确定。” 张静？ 听到这个名字褚文昊心脏一哆嗦，他记得静雅会馆的财务就叫张静，还安排张晓明找人呢。 会不会是一个人？ 如果是就有意思了，居然跟军统的人勾勾搭搭，不用说，指定是潜伏在军统的老鼠。 有意思，大收获。人要是没错，可以牵出白凤来，在把藏在军统为白凤张目的人挖出来，那可真是要上天的节奏。 想到这心底狂笑，哈哈哈...真特么爽，表情却极为难看，肃道：“暂时先这样，出门取钱，收了钱放你离开。” “好！” 正文 第一零八章樱花覆灭 望着脚下冰冷的尸体，毫无怜悯之心，不抓你回去不是你长得好看。 扫了一眼屋内神情紧张，蜷缩在一起的花季少女，三十二人。都是被小鬼子拐带来重庆身世可怜，只能安抚。 “不用害怕，如今你们自由了，想回家的我给钱送你们回家。想留下的我想办法给你们安顿，全凭你们心意。” 其中一女子，长相甜美小声道：“我们的家人都被小鬼子杀死，即便回去也无处容身，请先生收留，做牛做马都行，只要能活着看到小鬼子滚回老家的一天，姐妹们也就了了心愿。” 其余人点头符合，她们在重庆两年，过得不算苦，吃喝用度不会太差毕竟接待的人不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杜佳悦。” 褚文昊点点头，“你看好她们，不要乱走，收拾行装只要贴身衣物，在此等待，一会有个男子带人来安顿你们，放心跟他走，其余事情无需担心。” “谢谢先生收留。” 褚文昊没在说话，提着皮箱离开会馆。 汽车停在九龙湖公园。 褚文昊下车扫了一眼，周围又成工地了，上千人的队伍开始盖学校、店铺。围着九龙湖转圈，有几个文人在指挥怕是请的规划老师，应该是唐美丽的手笔。 对着远处安排人监工的姜涛招手，“褚先生，”人多不能乱喊，只能私下才能喊。 “恩，你带几个人去九龙会馆...”褚文昊把情况简单介绍一遍，“把醉玲珑收拾出来，今后她们住在里面，招牌换掉。都是长相秀美身世可怜的女子，有本事就自己从里面挑媳妇，不可硬来。” “是。”姜涛很高兴，兄弟们都是光棍汉子，他也是，找个女人结婚过日子也算安顿兄弟们的心。 褚文昊安排好上山，跟正在安顿的亲眷打声招呼，回到自己小窝打开保险柜，把今天的收获放进去。 查看了一下，三万美金三万法币，一笔巨款，其余就是政府里几人的证据，乱七八糟的工具。 来到客厅，自己沏了杯茶透过落地窗望着忙碌的一家人，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端茶深思，如今樱花小组成员只剩卢涵升与青兕的引路人，明天可抓捕。 至于吕绮梦的引路人，有些麻烦，需要仔细调查，不能出现疏漏，身份都很重。 事情结束可修养一段时间，调查方向转移到白凤身上，自己加封后有一定的资本可对二级间谍下手了。 至于一级间谍，要等自己升任处长，军衔上校，根基扎实之后才可行动。 他不确定冯道远属于那一类，却不敢轻易试探。孔瀚升应该属于二级间谍，但暂时不想跟军方有冲突，要等等。 自己现在有些钱，打算再给共党送一万美金，剩余两万他想给党国高层买战斗机用的，只是有顾虑，需要交给真正不贪墨的人才行，事情不着急等等再说。 ...... 下午四点，花园公馆。 老板神情愉悦的听着汇报，俞卓伟表情严肃详细把前因后果复述一遍，“局座，吕绮梦的身份可以确定，只是没想到被提前灭口，追查车辆需要时间，怕是没有结果。” “已经不错了，”老板高兴道：“缴获密码本跟电台说明你的工作用心了，回去把嘉奖的名单提交，后天一起表彰。” “是。” 向颖欣推门而入，来到近前。笑道：“看来唐家公主有些本事，这次贡献极大，要奖赏才行。” “哈哈...”老板开怀大笑，“不错，一定要奖赏，而且要申请勋章，也许还有惊喜。” “咯咯咯...”沏茶娇媚道：“怪不得姓褚的小子咬住她不放，真是一座宝山呢。这次宝山丢失看他还有何能力抓日本间谍，怕是之前都是唐美丽给报的信。” “恩，”手指轻缓敲动，“今后你负责跟她单线联络，身份保密。告诉她，过往的一切都已经销毁，今后没人可以威胁她，只要有日本间谍的线索即刻上报，党国会给予奖励。” “是。” ...... 翌日，上午十点。 半岛咖啡馆，毗邻皇后居。两女神情愉悦坐在二楼喝着咖啡，不时看向街道行走的路人。 轻缓的音乐，舒适的环境，娇艳的玫瑰静静绽放。 “唐小姐真是越来越年轻，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里透红娇嫩的很，看上去有十八岁吧，真让人羡慕。”向颖欣这话很酸，醋味十足，但说的好不夸张。 唐公主一改往日放荡，一件粉色呢子中衣，高领的白色内衫，米黄色直筒裤，黑色高跟鞋，整个人只露娇嫩精致的脸蛋在外面，其它地方包裹的很严实。 素装峨眉，脂粉尽去，眼角淡淡鱼尾纹也消失不见。红唇只有肉肉的性感，不在有火辣的引诱。 一七零的高挑身姿，丰韵而立体，不算很瘦，更算不上胖，就是肉肉的感觉。 本不到四十岁的她，此刻更是年轻了十岁，看上去比向颖欣还年轻，真是天然的美女。 祸国殃民的美女，不似夸张。 “向小姐客气了，可能最近心情好，把狗贼收拾服帖打通经脉所致。”唐美人星光一样的眼睛眨动，脑海里回忆着一夜春宵，褚官人跪地求饶的场景，有着化不开的蜜缠绕心尖，很是舒爽。 “咯咯咯...”向颖欣像是知道她在骂褚文昊一样，很是高兴。“唐小姐放心，你的事情局座已经表态不会在追究，并且要给你奖赏，颁发勋章，不过只能私下进行，不能公开，还希望唐小姐体谅才好。” 唐公主此刻很爱褚文昊，要是在眼前说不定就地拿下。牺牲自己加官进爵的机会帮她洗身子，今后再也不用求人，她心里很欢喜，整个都放松了下来。 娇笑道：“只要狗贼服软，不在要挟与我，今后我会给戴先生脸面不与他为难，给他一些甜头也未尝不可。他毕竟有些功劳，不好让戴先生难做，这方面请向小姐代为转达。” 向颖欣脸色一喜，很满意她的知情识趣，真跟褚文昊闹得水火不容，暂时很为难。 “唐小姐深明大义，我会跟局座转达你的意思。还希望今后有事不要客气，直管明言，以后你我单线联络，万事不用担忧，有人欺负你可告我，会安排人收拾他。” 唐美丽心里好笑，看来褚文昊在军统的日子不好混呢。 点点头，神色严肃低声道：“我昨晚接到指令，要秘密安排一条船只停靠朝天门码头等待，目的地上海。具体接送谁不清楚，怕是很重要的人物，有可能是日本间谍。” “当真！”向颖欣简直不敢相信，来传达指令的，居然来了天大的秘密，心里真是高兴啊。 怪不得褚文昊个混蛋抓住人不放，只要有唐美丽在，日本间谍随处可见。 唐美丽严肃点头道：“七号船，十二点开拔，真假我不知道，只是按照指令行事。向小姐要给我打打掩护，免得...” “放心！”向颖欣激动的起身，“会安排的天衣无缝，保管日本人怀疑不到你身上。” “如此我就放心啦。” “咯咯...”向颖欣准备告辞，没时间了，要尽快抓人才行。“唐小姐等着授勋吧，我先告辞，很快我们会再次见面。” 两人分手，向颖欣急匆匆赶回花园公馆，把事情复述给老板听。 “哦、确定吗？”老板神色一喜。 “看她神情不似作假，应有其事。”向颖欣语气肯定。 “很好！” 老板激动的起身，抓起电话开始安排工作，同时给唐美丽打好掩护。 上午十一点四十分，朝天门码头，七号船舱里，两人正在低声聊天。 许久不见的卢涵升闷闷的喝着茶，瞅了一眼神情焦躁的济川道：“怎么，担心你的长官？” “嗨！” 济川担忧道：“时间都快到了，不知长官在忙什么。” “唉...”卢涵升一声长叹：“樱花小组死的死抓的抓，也只有你们两个算是全身而退。任务完成的七零八落，这次回去怕是受到严惩。” 又突然笑道：“倒是小看了你的长官，本以为吉岗君贪财好色，却不想是最有本事的一个。” 济川脸颊抽动，心里知道自己长官的毛病，却不敢跟他狡辩，“长官只是性情高雅，不善伪装罢了。” “哈哈...”卢涵升笑道：“你倒是挺忠心。”脑海里突然想起自己的领路人，摇头叹道：“浩二也很忠心，即便被严刑拷打，我留的联络点居然没有特务光顾，说明他没有出卖我。 帝国做事向来如此决绝，支那特务并不知道引路人才是帝国特工，我们只是花瓶，依靠技能游走的摆设。” 看向济川道：“我们这些长官没接受过你们的苦楚，严刑拷打难免抵抗不住，你们都是好样的。” 济川难得有一丝笑容，“长官客气了，帝国培养引路人，主要就是协助长官潜伏，有危险自是属下们承担。” “是啊...”卢涵升眼神飘渺：“可惜了组长，”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眼神变得冷酷，“都是褚文昊那小子，这次回去我会争取再回来，势必亲手宰了他，替所有引路人报仇雪恨！替组长报仇雪恨！” 两人正在交谈，却听到一句。 “怕是让卢科长失望了...” 陌生的声音，却惊的两人慌忙起身。济川挡在卢涵升身前，望向走来的十几人。 “你是谁！” 卢涵升惊叫一声，万万没想到在离开重庆之际出现变故。 李大龙带人来到近前，扫了两人一眼，还有心思喝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想必就是潜伏空军的卢科长吧，军统找你找的好苦，幸亏你的人透漏，不然还找不到你的影子呢。想喝茶跟我回去喝吧，放心，管饱。”李大龙打趣道。 “你...”卢涵升铁青不知道是谁出卖他们，“跟你回去喝茶，还是下辈子吧！”话闭掏出手枪指向李大龙。 砰！ 枪响，却不是卢涵升开的，而是行动处的队员开的，打在刚举起抢来的手臂上。 济川反应很快，在卢涵升枪支掉落的瞬间，接住手枪翻滚的同时向着几人开枪。 砰砰！ 两声枪响，放倒两人。躲避是很本能的反应，卢涵升举枪时李大龙姜阳已经开始躲向钢柱后面。 砰！跟着下来的十几名队员，边躲藏边开枪。 一枪打在济川的大腿之上，让还想翻滚的济川一个趔趄枪口朝上，打中钢柱。 济川趴在地上，没有在逃避的意思，举枪对准抱着胳膊躲避的卢涵升就是一枪。 砰！ 砰！ 一枪把回身瞪大眼不敢相信的卢涵升脑袋打烂，一枪对准自己脑袋，没给他们丝毫机会。 躲在一侧的李大龙跟姜阳看到死去的两人，对视一眼才尴尬的闪身出来。没想到小鬼子如此决绝。 李大龙脸色铁青，真真是出任务必有死伤，如今两个日本间谍死亡，让他很是难看，大意了。 怒道：“找找身上藏着密码本没有。” “是！” 队员快速翻动一遍，只有卢涵升身上带着密码本，济川身上并没有。 “把尸体带回去，周围的人警告一番，谁敢乱开口拉进军统打死勿论！” “是。” 如此，樱花小组除了军统的领路人，几乎全军覆没。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一飞冲天 十一月二十号。 湖广会馆大礼堂上千人济济一堂，乌泱泱的人群虽是低声细语，却架不住人多跟菜市场一样。 一分为八的部门长官端坐，最低副小队长，都在兴奋的讨论什么。 “你们听说了嘛，行动二处这次可谓出尽风头，上个星期连续抓获八名日本间谍。虽然死了六个，但缴获两本密码本，此等功绩怕是要升处长。”一名副小队长兴奋的八卦。 “切！” “行动处几千人，抓八个日本间谍很厉害吗？我可是听说情报处行动组连续抓获五人，缴获两本密码本。才十几个人，‘白无常’名不虚传，果然有本事。” 不知道啥时候，军统内部人员给褚文昊起了响当当的外号：“白无常” 估计是打趣吃醋的原因居多，酆都鬼差可不是好名头，以白发起名讽刺之意更浓。 “闭嘴！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小心你的狗头！”电讯处的小队长回身呵斥自己队员让他不要祸从口出。 “是，队长。” 看到一脸委屈的队员低声解释道：“前段时间的事情难道忘记了？褚文昊触犯禁忌遭到局座打压，更是传出风声今天要踢他出军统。白无常，哼，我看还是黑白无常吧，把自己送走更合适。” 人事处的方队... “听说处长这两天差点忙死，抱怨没时间回家陪老婆孩子。行动处的考察如过江之鲫，真是命好，抓获如此多的日本间谍，他俞卓伟怕是睡觉都睁着眼。” “哈哈、可不是嘛，你没看行动一处队员的脸跟锅底一样黑，私底下怪责闻处长没本事，着急跳槽到二处谋职的队员快打破头了。俞卓伟这两天估计是泡在油缸里拔不出腿来，行动二处组建神速三个科室依然满员，处长副处长都从各地配备局座很高兴呢。” “张组长说的在理哪像情报处，到现在只填满两个科室，二科居然只有行动组，三个行动大队虽满员，但队长跟副大队长的职务都悬空，不知道上面搞什么。” “哈哈、李组长不知道也不奇怪，我负责对行动组人员考核。很有意思，二处的长官对号称白无常的褚文昊没表态，都像是不知道一样。倒是古副处长狠狠训斥一番，原先褚文昊的班底除了三人升任队长之外，其余六人都让古寒升责罚挂了起来。 很有意思，倒是对张旌阳等没抓到过日本间谍的成员大加赞赏，像是功不可没一样。也是，局座对褚文昊不满是人皆知，捧红踩黑人之常情，怕是这次真要回家种地了。” 行动处方阵。 姜阳咧着嘴打趣褚文昊，“褚老九，不用伤心，要是真离开军统也是好事一件，回家种地也不错。刚来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的，如今怎么样？” “哈哈哈...”姜阳拍着桌子大笑：“你知不知道日本间谍二处抓了多少？八个！全是真的。” “哈哈哈...”夸张的手势引得二组同仁附和大笑，都用可怜眼神望向沉默寡言的褚文昊。说讨厌怎么会呢，人家还帮过他们二处。喜欢，那是不可能，只能算军统同仁。 褚文昊表情平淡没说什么，让他乐会委座钦点的东西谁敢私藏，给他个胆子，职务有变动不奇怪。 前排的张旌阳幸灾乐祸的附和，“姜大队长说的很对，种地也是一门手艺，跑到南京老家也熟门熟路，就是不要投靠小鬼子，免得让昔日同仁抓获岂不丢尽军统脸面。以为看就地正法才合乎军统规矩，姜大队长觉得我说的对吗？” 姜阳最近很火，两家又在一处办公，认识不足为奇。 姜阳斜着瞅他一眼，“张大队长，我跟褚老九洽谈同学之谊，那论到你插嘴。还是好好回家听古处长指导如何立足行动组吧，毫无建树，日本间谍送到你面前都抓不住还有脸说别人，恬不知耻！我不屑与之伍。” “你——”张旌阳差点气死，愤怒起身看向姜阳，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脸，属实难看却没招。 “哼！”姜阳冷哼一声懒得搭理他，他主要是对付褚文昊。 “嘿嘿嘿...”看向一侧眉开眼笑的项顶天打趣道：“项兄，有没有考虑来行动处混，放心，只要有我在升职加爵都不是问题，想比跟着褚老九可幸福很多。” 项顶天白了他一眼，太嚣张了，“不就是抬回几具死尸嘛，你说你显摆啥，几千人的大部门，跟行动组差距忽略不计，都是让给你们的，要懂得感恩。” 一句话噎的姜阳翻白眼，心里暗恨等会升职加爵后，我看你还怎么跟我比。 前面三排长官分坐。 迟瑞眼珠子乱转：“古副处长去行动组两个星期了吧，怎么以前没去的时候日本间谍抓起来就跟切葱一样简单。倒是这两天很是安静，行动组像是中了邪一样，一个日本间谍都抓不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古副处长通风报信，把日本间谍都送给行动处了，真是有意思。如此还是待在一处好，免得害人害己。” 古寒升脸色铁青，迟瑞说的话难听却是事实，怎么就邪了门自己来了以后行动组就像吃了药全部瘫痪，屁都没有。 “迟副处长应该多操心自己的事情，同样是一个妈生的孩子，怎么就长得不一样呢？大儿子吃老本，二儿子有出息，自己掏钱娶媳妇，还生了一堆娃，虽然长得不像亲爹可也是自己的孩子啊！就纳了闷，自己不会生吗？”古寒升这话可是说两个处的工作，没成想刚说完前面的处长回头齐齐望向他，旁边的副处长一个没落，都一脸吃惊的看向他。 “姓古的你什么意思！”迟睿暴怒，双眼赤红，手指哆嗦的指着古寒升。 古寒升一看这架势脑袋一转，坏了！戳到他肺管子了。迟瑞一个老婆三个小妾给生了五个孩子，各个跟他面生的很，越大越像老婆偷人生的，一直是处长们私下打趣的乐子。 古寒升可是无心，只是比喻而已，如今招惹痛脚怕是今后两人会生出仇恨，毕竟偷着说跟当着如此多的人说是两码事。 不过让他认错是不可能，脸还要不要，“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这话真硬。 “啊...”迟瑞双手拍打胸口仰天发出怒吼，红着眼扑向古寒升，事情太过突然众人来不及阻拦，两人已经扭打在一起。 室内顷刻间变得安静下来，不知道发怒的猩猩为何如此，都鸦雀无声的看戏。 “姓古的！老子跟你没完！”说着去撕扯古寒升头发。 古寒升年纪也不大，去扯他腮帮子：“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多嘴多舌跟个娘们一样！孩子不随你我看是好事。” “哇呀呀...” “够了！” “够了！” 闻薄凉跟钟黎叔同时开口呵斥，副处长赶紧把两人分开。 迟瑞气喘吁吁吼道：“姓古的，这件事没完！” “哼！”古寒升脸色铁青头皮生疼，整理衣服懒得跟他生气毕竟理亏，再闹下去让局座看到怕是收拾自己。 一场闹剧，褚文昊看的津津有味。姜阳说的没错，迟瑞的病根果然很重，谁刺激他跟谁拼命。 倒是有些符合引路人的心境，却不敢肯定，需要慢慢调查，不着急让他休息一段时间，放松警惕也好。 十点。 礼堂大门被推开，秦浩天与雷震山同时进入，室内即刻安静下来，后面跟随几名穿西装的男子，矛仁凤落在最后面。 会议有秦浩天主持，“诸位！”环顾一圈，“近半月以来军统在各个部门的配合与努力下，连连抓获日本间谍缴获密码本。局座很高兴同时上报军委会，上峰签发表彰，下面有雷副局长宣读各个部门的晋升大家欢迎。” 哗哗哗...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雷震山脸泛红光走上讲台，一身上校军装熨烫的笔挺，来到讲台前拍掌附和，随即抬手压了压。 “诸位，我宣布上峰对各个部门的嘉奖，”打开手中名册严肃道：“嘉奖令：嘉奖人事处......嘉奖...嘉奖行动二处长俞卓伟铨叙中校军衔，领绶六等宝鼎勋章一枚，二处集体二等功五等忠勇勋章。 嘉奖行动二处一科李大龙职务少校军衔，六等云麾勋章。嘉奖行动二处姜阳铨叙上尉军衔，襟绶六等云麾勋章......” 随着雷震山的宣布下面彻底炸锅了，尤其是行动二处的人，这次都是加官进爵。 姜阳激动的面色潮红，襟绶六等云麾勋章，铨叙上尉军衔，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啊！ 一脸得意的看向褚文昊，意思你看看我牛不牛，褚文昊没搭理他，项顶天给了他根中指以示祝贺其实心里酸的要命。 “嘉奖情报处特别行动组项顶天上尉军衔，六等忠勇勋章；顾叔同上尉军衔，六等忠勇勋章；石精忠上尉军衔，六等忠勇勋章......”褚文昊原先的班底一个没落全部上尉军衔，六等忠勇勋章，可谓收获满满。 “嘉奖张旌阳上尉军衔，五等忠勇勋章；杨洋...嘉奖叶世荣副处长铨叙中校军衔，六等宝鼎勋章；嘉奖钟黎叔处长领绶五等宝鼎勋章。” 嚯... 一系列的嘉奖不可谓不重，情报二处沾了行动组褚文昊的功劳，一个个都升职加爵，就是没有出力最大之人啥奖励。 “咳咳、”姜阳安慰道：“褚老九坚强点，放心，你离开后，你媳妇我替你照顾，保证没事。” 褚文昊瞅了他一眼，扫到一堆望向他的人，那眼神有心灾乐祸，有可怜，有满意，有无奈... 队员们都很是可怜望向他，项顶天于心不忍：“放心褚队，我会照顾嫂子的！” 褚文昊抬手给了他个脑崩。 “哈哈哈...”这话把姜阳乐的不行。 雷震山在念一处的奖励下面处长在那嘀咕，闻薄凉心气不顺，都是二处的奖赏一处毛都没有一根，真是欺人太甚。 没法对自己人下手，只能对情报处下手。没好气道：“钟处长真是命好，有个拉磨的驴，啥活也不用干，就等着收利。只是这驴成了脱缰的野马，今后怕是很难唯钟处长所用，像这样的好事怕不会再来第二次。” 钟黎叔正高兴呢跳出个添堵的，咬了咬牙：“事情局座自有安排，卸磨杀驴的事我不会，也许闻处长有这本事，怕是驴都不好用，变成猫，在家藏着抓老鼠呢。可惜了几千队员..” 哼，温薄凉不想跟他摔跤，冷哼一声没说话。 台上雷震山宣读完毕，身后铨叙厅几个办公人员，开始依次颁发证书，勋章有两位副局长佩戴，军衔一并更换。 轰隆隆一个小时终于结束，该领的，该换的都完成。 秦浩天压了压手，“诸位，有矛主任宣读对行动组褚文昊的嘉许，大家欢迎。” 哗哗哗... 掌声虽热烈，脑袋却都在乱转，不都结束了吗？怎么还嘉许了？ 不是应该赶出军统吗？ 众人心思不一，都很好奇。 矛仁凤跨步来到讲台，打开文件夹严肃道：“诸位，行动组褚文昊入职军统以来，虽时间短暂却频频抓获日本间谍缴获密码本，功不可没。更是在此次审查五十六军中表现足够优秀，我宣布局座之嘉奖。 擢升褚文昊为情报二处行动组副组长兼二大队大队长，协助叶世荣副处长工作。” 嚯... 刚刚念完，下面一片哗然，怎么跟传出来的情报不一样，不是处罚吗? 姜阳刚才的喜悦顷刻间消散，脸色难看瞅着褚文昊，心里暗骂，好小子居然做了副组长，不过没关系。他军衔只是中尉，而自己是上尉，依然压他一头。 原先的队员大多数为他感到高兴，自然有尴尬的，像是背叛的沈方舟、姚鼎秋跟谭俊杰，这会都不敢去看他，今后怕是没脸待在行动组，真是谣言害死人。 “不可能！” 张旌阳一句不可能声音足够大，把场内吵闹的声音压下。正要宣读的矛仁凤冷冷的看他一眼，如此不懂规矩的人怎么会得到嘉奖。 钟黎叔回头瞪了他一眼，心里暗骂白痴。扫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古寒升，其实他也想喊，只是压住而已，没想到这么多罪证居然不赶出军统，还给升官了。 岂有此理！如此自己不是枉做小人，看向钟黎叔，严重怀疑他把证据扣下没有上报。 钟黎叔懒得跟他解释，这事他也刚知道，局座只是点了他两句，让其不要掺和。 张旌阳话一出口就知道惹祸了，赶紧闭嘴，心里的怒火怕是能把会场点了，怎么可能呢？贪墨加私自扣留证据即便不赶出军统降职总应该吧，居然不降反升，岂有此理！ 矛仁凤继续道：“为嘉奖褚文昊之贡献，局座特申请军委会长官批示，褚文昊有原先的中尉军衔擢升铨叙少校军衔！” 哗—— 不可能！ 这会不仅张旌阳喊，都了喊了起来，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就算褚文昊抓了几个日本间谍，缴获密码本，也不能跳过上尉直接升任少校军衔。 哪怕你给个职务少校军衔，勉强可以接受，居然不死心直接给铨叙少校，这是要在党国报纸上宣传的，一但定了不会随着职务变动而变动。 会场内吵吵闹闹，这会望向褚文昊的眼神没有可怜，只有赤裸裸的嫉妒跟恨！ 姜阳大半天才反应过，死死的瞪着褚文昊，“褚老九，你好样的！”刚才还显摆自己的上尉军衔，以为能压褚文昊一头，没想到反手就是一巴掌，打的他差点蒙了。 自己安慰自己：不用嫉妒，你有六等襟绶云麾勋章他没有，不用嫉妒，他没有... 何止他们诧异，前面的科长、副处长差点把舌头咬下来，怎么会如此呢？ 这小子刚来两个月，把自己五年的成绩抹杀，居然跟他们平级了。 岂有此理，今后敬礼少了一人，怕是在过两个月自己要给他敬礼了。 古寒升瞪大眼睛，死死抓住自己大腿，差点没噎死他，以为是在做梦，可大腿上的疼痛感依然提醒他，事情是真的。 这小子今后要上天，自己只能职务压他，敬礼都免了，自己受不起。 怪不得叶世荣升到中校，不然怕是没人压他，直接跟钟黎叔汇报工作了，岂有此理！ “安静！” “安静！” 秦浩天实在受不了站出来压场，这事只有开会的人知道，却没有明确答案，今天揭晓也解答了心中疑问。 他们懂，这事不是奖励抓捕日本间谍，而是奖励审查五十六军。 心中虽恶心，却跟他们关系不大。 好不容易压下暴乱，矛仁凤继续道：“下面有请侍从一处主任张致忠将军宣读委座之奖励，大家掌声欢迎。” 什么！？ 张致忠来了？ 众人不敢相信，你很闲吗？没事跑军统来干嘛？ 甭管你心里想什么，都要热情鼓掌，还要起身鼓，不能坐着鼓。 会议室房门被推开，老板居然亲自陪同在侧，随着掌声两人鼓掌走上讲台。 掌声雷鸣，响彻一分钟。 张致忠一身中将军装，短发，眼神平和，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感觉，却没有人敢真心如此认为。 跨步来到讲台：“诸位，为表彰军统褚文昊在此次事件中的优秀表现，委座亲自授予荣誉：大绶三等云麾勋章一枚，大家表示祝贺。” 哗哗哗... 这会众人望向褚文昊的眼神没有嫉妒只有恨，姜阳鼓着掌，顺便给自己一巴掌，眼神像是要杀死褚文昊。 欺人太甚！ 职务压他，军衔碾压，居然连勋章都碾压他，太特么欺负人了。早知道还抓什么日本间谍啊！蹲在桂园岂不更好。 张致忠抬手压了压，等掌声停息：“谁是褚文昊，上台来由我亲自给你更换军衔，佩戴勋章！” “是！” 褚文昊从自己的座位上跨步而出，一脸严肃的大步走向讲台。上千双眼看着他，看着这白发小子一步升天。 来到讲台严肃敬礼：“张将军！”又给身边的老板敬礼：“局座。” “很好。” 张致忠打量面前身姿挺拔，一身军装，军武气息渲染，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还有那白色的头发，点点头似乎很满意。 从身边工作人员奖盘里取少校肩章予以更换，取三等云麾勋章悬挂左襟中部，配勋表，大绶从右肩斜致左胁之下。 褚文昊穿的是尉官军装颜色浅黄中有绿，下次穿就是校官军服颜色深，深绿中有黄，绝对的校官配制。 等佩戴完毕，张致忠勉励道：“年纪轻轻能为党国立下如此功勋实在难得，今后要再接再厉，为党国做贡献。” “是！多谢张将军提携，”转身，“多谢局座厚爱。”又转向台下敬礼旋转一圈。 老板眼神复杂看他一眼，示意张致忠两人一起离开。 等一切结束后，秦浩天扫视一圈，“今天的表彰大会到此结束，希望诸位同仁再接再厉。” “散会！”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雪中悍行 一九三九年，一月二十号，农历腊月三十，大寒。 清晨早起，推门而出，入眼茫茫银海，雪花漫天飞舞，早已把山体重新粉刷一遍。 白雪皑皑铺满院落，园中留下的树木早已挂满凋零。上山的小道被积雪覆盖，山下学校与商铺、洋楼在漫舞的雪花中变了颜色。 呼... 心情真好，敞亮。 春节，对于中国人来说格外隆重，即便饱受磨难与摧残的国人依旧会笑脸相迎，许下新春祝福，希望明年能打走该死的小鬼子。 早饭时，一家人坐在温暖如春的房间里，商讨今天要做的事情。 褚父开口：“今天春节，老三带着文章、文台先把祠堂打扫一遍，给祖先供奉准备好一切，晚上守岁。” 褚晟雄点头答应，“我知道了大哥。” “女人把卫生收拾一下，里里外外都要清扫干净，年货都置办好了，开始准备年夜饭...” “春联要写...芝麻秸要踩...”褚晟宸絮絮叨叨安排好一起，至于自己儿子他没安排，知道他事多。 小磊吃着鸡蛋，看向褚文昊脆声道：“舅舅，妈妈给我做的新衣服很好看的，明天一早我穿给舅舅看。” “哈哈...好好好，舅舅等着看你的新衣服。”吃完早饭褚文昊出门扫雪，不急不缓，欣赏着美景锻炼着身体。 山腰处错落有致三十间平房，面积小却很精致，足够一家三口居住。 姜涛众人每人一间，此刻都已经清扫干净，看到他下山都主动打招呼。 来到山脚下，出了警局就看到中间三米青石板街道堆满积雪，两侧连排门面房，高矮一般，延伸到五十米外的九龙湖边沿。 门口都挂着红灯笼，白雪点缀，很是漂亮，店铺两侧各十八间，分列四排，经营百货，主要针对附近五公里居民。 经营者都是姜涛兄弟家眷，包括从九龙会馆营救的女子，依然结成伴侣十几对，算是安家落户。 褚文昊经过时忙着贴春联打扫卫生的众人，都会停下手中工作客气的喊一声褚先生。 来到湖边，五米主路延伸南北，西子湖畔扇形建了十座房屋，宽敞明亮。正是学校，招收五百学生，有褚家人授课，高中到大学课程都教授。 给小磊配了三十个小朋友，褚文淑负责教授，如今放假，要等春暖花开。 警察局两侧各矗立五座独立二层洋楼，工艺精湛，且风情各异，却空置并未有人居住。 ...... 噼里啪啦... 鞭炮声中夜幕降临，家家户户庆祝新年，穷人穷过，富人富过。 山上褚家推杯换盏，喜笑颜开，吵吵闹闹，好不热闹。 八点，吃完年夜饭的家人，都来到山下看花灯，畅谈明年期望，五十米街道被红红的两排灯笼渲染的尤为梦幻。 小雪密集，片片飘落，小孩子放鞭炮奔跑，大人在追赶，一点都不觉得冷。 姜涛众人坐在湖边唱起当年的战歌，有几女吹拉弹唱弹助兴。 乱世盛景，一派祥和不过如此。 褚文昊自己漫步，踩着白雪，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他很喜欢。 远处... 一高挑女子，身着红装，手执罗伞，于雪中悍行轻摇慢舞，如夜下精灵翘脚远眺，窥望街道上跨步游行的白发少年。 相隔五米的男女彼此对视，一红装女子娇俏妩媚，一唐装男子挺拔耸立。 两道身影肩并肩漫步上山，女子星眸打量灯火下的阑山。 一只柔软无骨的玉手偷偷牵起另一只手，嘴角含笑，却未言语。 男子默认，并未拒绝。 山腰南侧有延伸十米廊亭，一石桌，四石凳。周围白雪纷飞，亭内黑灯瞎火。 女子扔掉罗伞扑进怀中，红唇烈焰早已迫不及待，痴女怨男纠缠不清，石台停歇时，女子依然心满意足。 摇步来到木廊边缘，单手伸出，几片雪花飘落其上。 男子幽怨来到近前，很是无奈。 “你知道嘛，我从来没有过这么胆大，这么渴望...这么牵肠挂肚，我想...我爱上了一个小男人。”唐美丽望向他，希望得到他的回复。 “乱世佳人，何谈恩爱。你我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几度春宵依然是上天怜悯，岂可贪心。” 翻了翻白眼，“放心，不打扰你找女人只是说着玩的，我也会找男人，你管不着！” 褚文昊无奈，两人自从酒店鬼混已经快两个月没见面。没想到，在这新春佳节之际还是被她得逞，好狠的毒妇。 “家圆月明的日子很短暂，过几天就要重新踏上征程，我不想给你招惹麻烦。” “说的好听，还不是喜新厌旧，觉得我人老珠黄，又是残花败柳不想负责嘛？” 褚文昊没说话，对错他都不说。唐美丽起身环腰抱住他，大眼睛眨动抬头望着他：“如今我可是百毒不侵，军统姓戴的给了个虚衔，调查统计局顾问。表彰特种襟绶附勋表云麾勋章，今后还指望我抓日本间谍呢。” 褚文昊揉了揉她娇嫩的脸颊，叹声道：“军统波谲云诡看似和善之人未必不会害你，老板不喜欢我，怕是早晚要找机会下方沦陷区。 这段时间不抓日本间谍，就是要给他一点脸面，自己也逃出漩涡。只要低调行事一段时间，不给他机会，我这党国功臣还是有些张力。 只是，总不能事事避忌，畏缩不前，总要做事。只能把功劳让出去，有你打掩护，总能拖延时间。 就怕你痴缠于我，抵抗不住诱惑早晚被发现，到时候可真要被发配了。” 惹得唐美人娇笑，依靠在胸口：“那我只能跟你私会了，你可不要想着逃出我的五指山，否则阉了你！” ...... 一月二十五号，军统开大会，算是正式开始一年的工作，开完大会开小会。 情报二处会议室，钟黎叔亲自主持。副处长叶世荣，副处长古寒升陪坐两侧。 一科长冯靖远，二科长叶世荣，三科长从青岛站调任叫吴家凡应该是局座的安排。 除去二科，一科跟三科已经满员，长官都已配备完整。二科只配备一个情报组，一个行动组，还差一个小组。 七名组长依次端坐两侧，在之下就是特别行动组，褚文昊是副组长，一身深绿浅黄的少校军服坐在末尾有些扎眼。 他是二大队大队长，张旌阳做对面，三大队长刚从一处调任叫史进，应是钟黎叔的人。 总计十五人分列两侧，整个行动二处的长官都在这，当然行动组因为特殊，且褚文昊没有负责主持日常工作三个大队长都来了。 钟黎叔扫视一圈，开口道：“这几天想必都很舒服，但身为军统人员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职责与使命。各位应该收收心，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除去二科人员基本配齐，要做好自己的职责...”夸夸其谈半个小时，总结去年，安排今年工作，展望明年。 “局座的要求都知道，整个二处经费三万，一个日本间谍加一万。明确规定一下，每个科室活动经费一万，不够自己想办法。” 说到这个问题扫了一眼褚文昊，心里不怎么舒服，自从樱花小组覆灭，行动组就像睡着了一样，毫无斩获。 这两个月的经费捉襟见肘拆东墙补西墙，各个叫苦连天根本不够用，且队员工资越来越少，每人每月组长以下三十法币。组长以上四十法币，且还拖着一个月的没发，真是穷。 当然他不穷，一个日本间谍就够他花一段时间，小日子贼舒服，偷偷摸摸纳了两房小妾。 享受齐人之福同时花钱的速度飞快，大的要照顾，小的也不能落下，七大姑八大姨真是烦死，留的那点钱已经见底，在不搂钱怕是下个月要造反了。 话闭，众人眉头都皱了起来。每个科室一万法币，实在太少，吃喝拉撒都要管，收集情报总不能不活动，一个科室零零总总加起来三百二十人，这都是有编制的正规军。每个科室都会自己领养几百编外人员为其张目提供消息。 单单编外人员每人每月最少二十法币，要支出一千到一千五法币维持，有贡献者还要单独奖励，预算到两千。 正规军抛出工资不算，每人的活动经费只有可怜的二十五法币，这是一个月的补助，怎么可能够呢？ 平时乱七八糟加油、维修等等都从总务处走。去年十二月开始，军统食堂天天满员，甭管出任务不出任务都回总部吃饭，外面吃不起，造成总务处各方面费用极具增长。 姚碧青差点典当衣服来维持开销，叫苦连天，根本没有剩余。 如此大家就很清楚了，军统其余六个部门人员最少，每个处不到四百人。三万法币省着点还是可以。 行动一处正规军一千二百人，编外人员去年精简掉大部分，剩余三百。二处人员一样，里外里精简后三千人的大部门，三万法币每人十元，抓不到日本间谍就等着喝西北风。 情报处正规军算两千，编外人员精简到一千，三千人的部门，每人每月算下来也就十元。 一个月十块钱够吗？重庆一斤上好大米涨价到了一块五，够买六斤大米，且物价开始飞涨，进入重庆的货源越来越少。 众人脑袋疼，眼神不自觉的望向褚文昊，知道想过的舒服全部指望行动组，而行动组也只有“白无常”有能力抓日本间谍。 张旌阳就是个废物来搂钱的，史进原先搞情报就一般，只不过拍马屁很厉害，被调任行动组任三大队大队长。 工作干不干另说，钱要到位，这是大家的共识。 行动组如今满编，作为副组长的他却不主持工作，怕是老板有意如此。 队员方面也有收获，顾叔同二大队副大队长跟项顶天协助他工作。石精忠一队长，武鹤轩二队长。石报国三队长商濯三队副队长协助他工作。 六个坚挺站在他身边的人有所收获，如今都入驻二大队。谭俊杰、姚鼎秋、沈方舟职位也都提升了，沈方舟一大队副队长其余两人分别提升队长。 “咳咳、” 钟黎叔开口：“褚文昊你是行动组副组长，遥令三个大队，对于今后的工作有无安排？”这是逼着他抓日本间谍。 褚文昊过了年长了一岁，做事情不会太激进，知道自己的位置。严肃道：“属下一切服从指挥，具体的行动安排叶副处长胸有成竹，属下会全力配合。”不说了就说这些。 没毛病，自己又不负责行动组，轮不到他发号施令。 古寒升早就憋不住了，脸色阴沉道：“既然你是副组长，怎么能混吃等死，抓捕日本间谍是你的职责，不是讨价还价的理由，要摆正位置，切莫不知深浅，在胡乱伸手。” 古寒升来二处都二个多月，屁都没捞到，不像钟黎叔跟叶世荣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急，心里很是不爽，逼着褚文昊出门抓人。 钟黎叔扫了他一眼，心里鄙视一番，跟猪一样，如此压迫本来想抓也不抓了，还以为他是刚进军统急着表现自己。 褚文昊心里恼怒却平静道：“多谢古副处长训示，属下自会摆正位置，不会乱伸手，一切听从叶副处长指令行事。”训示有点刺耳，职务上倾轧没问题，但军衔两人可是平级，你刺挠谁呢？ “你——”古寒升脸色铁青，知道一着急说错话了，又不能咽回去，看向叶世荣希望他出面收拾褚文昊。 叶世荣扫了他一眼，心里暗乐，活该！行动组是老子的地盘，我不仅仅是副处长还是二科长，用的着多嘴多舌吗？ 不过他最近事情也多，留下的钱花的差不多了，是时候伸手搂钱了。 “咳咳、”扫了行动组三人一眼，“行动组成立是抓日本间谍的，总不能闲着没事做，天天混吃等死。我建议，半个月时间，那个大队没成绩，那个大队受责罚。记过，半年内没升职可能，经费就免了，既然没成绩干脆回家睡觉吧，我希望你们三个心中有数才好。” “是。” 钟黎叔点点头附言：“就按照叶副处长的要求来，半个月没成绩就处罚，不要有怨言才好。” “散会。” ...... 褚文昊回到自己办公室，升任副组长办公室也没换，打电话把人喊上来安排工作。 做些事让引路人活动活动，包括张启明的老婆白凤，同时撕开一条口子，看看朝天门码头后面藏着谁。 等人来到办公室，开始安排工作。“顶天带三队秘密监视沙中路七号，搞清楚户主，同时对里面的女子跟踪监视。务必要小心谨慎，里面的人很厉害，暂时不要行动。” “是。” “叔同带领一队秘密调查行动处副处长迟瑞、张福生科长，其家眷子女都要有个详细报告。” “这...”顾叔同皱眉道：“组长，这不合适吧？”确实不怎么合适，调查自己人，可是有破坏规矩的嫌疑，如此今后内部怕是乱了套，老板会借机收拾他。 褚文昊知道他担心什么，他何尝不担心。调查内部的人很敏感，也没办法，他要知道吕绮梦的引路人是谁。 皱眉道：“只针对其女人做调查，什么时间结婚、生孩子，最重要找到当时出生的证明。医生、时间等等，只从外围调查，切莫单刀直入。 下面的人嘴要严，试探几次不严的踢出去重新选择，事情要做到暗处，不能漏出丝毫风声，事不可为就放弃。” 他的二大队因为局座缘故，从上到下都是他自己挑选，全是这一期跟他同时进入情报处的队员。 也就是当初比赛的八支队伍，有关系的一个没要，挑挑拣拣填充到二大队，虽然经验浅薄，胜在刚来都很干净可以培养一番，作为根基。 “是！” “鹤轩带领二队秘密调查行动处副处长薛俊雄，科长李姚刚，要求一样务必低调小心。” “是！”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轻松识破 一月二十七号，天色刚刚落幕，一辆黄包车停在沙中路七号府邸门前。 “队长有人出现！”相隔十米的二层楼房里几个人靠在窗户边监视，其中一人提醒道。 “奶奶的，终于露头了！”石报国从沙发爬起来一脸兴奋的来到窗户边，打眼只扫到一个模糊的背影走进大门。 “好小子，终于露面了。”一拍大腿回到客厅，看向刚爬起来的项顶天，“项队，人可是进去了，要不要冲进去抓人。” 项顶天打了个哈气，瞪他一眼没好气道：“长了一岁是一点脑子也没长，白瞎了一顿年夜饭。” 石报国攥攥拳头想给他一拳，想了想忍住，冷哼一声没搭理他，官大一级压死人。 “你行啊你石报国，还跟我动手，你动手试试你，看我不给你打死。”项顶天这会全方位压制石报国，心里得意的很。 “人跑了我可不管！”石精忠一屁股坐下，点燃一根香烟，生闷气。 “跑！”项顶天一瞪眼：“既然现身还想跑，美的他！你们几个过来。” 等五名队员围过来，项顶天安排道：“东南西北各个路口蹲守一人，一会男子出门跟上去查清楚住址。其余三人确定方向，提前分析路线跑到前面锁定，以免被甩掉。 记住，此人很谨慎一定会刻意试探，不要被引导露出破绽，真要是被发现，就说自己是行动处姜阳的手下，奉命跟踪监视，其它就咬住不说，明白吗？”项顶天够坏的把姜阳拖下水。 “是！” “留一个人继续在此监视，报国带领其余队员埋伏在周围，负责跟踪监视张静，行动吧。” “是。” ...... 室内，一男一女耳鬓厮磨，干完正事才来到桌前就餐。 女子不算漂亮却极有味道，可从一脸满足的男子脸色来判断一二，端起一杯温热的酒仰头干掉。 “舒服，”笑眯眯的望向布菜的女子。“你可是有二个月不出门了，不觉得闷，还是不舍的我啊，哈哈哈...” “死相。”张静娇媚白他一眼没好气道：“还不是被军统的狗特务吓得，褚文昊个混蛋像条疯狗一样，咬住静雅的事情不放嘴，都关门两个月了，我即便想出门也没地方去，真抓我进去严刑拷打，怕是你也救不了我。” “哼！”男子放下酒杯，脸色难看道：“嚣张跋扈，不知道姓戴为何放纵他，你等着看早晚有收拾他的一天。” 张静斟满酒：“最近码头上有几批货要进来，你跟姓耿的打声招呼，让他懂点事，在要胡乱插手小心有人收拾他。” 男子把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摆手道：“最近消停点，刚开了会要严查最近城内跟大商家勾连的党国官员，控制地方经济。以前渝中区的警员还听招呼，现在...”摇摇头：“姓耿的小子攀上高枝，叶世星这个次长手握大权，主管治安与财务，根本没把张家栋放在眼里。 警察部门的监管有军统执行，中统即便想插手也不方便。我会找人跟他打招呼，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实在过分你就汇报上去，让上面出手把他调开。” 张静皱眉道：“如此小事搞得大张旗鼓，其不是要引起怀疑。上面不相信于泽成已经把人调走，重新找人接手洋河商会。 重庆建设、交通、民生等等相关的资源都要重新划分。这次可是你们老板拿大头，不要想着置身事外，否则帝国会停止一切流入重庆的物资，让你们喝西北风。” 男子眉头深皱默默的喝了一杯酒，“事情很麻烦，要从军统破局，只要控住叶世星一切都迎刃而解。唐家豪做警务处长，且跟你们有仇，这次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任何日本企业经营，即便市政府审批合格，他也不会让其消停。” 看了一眼张静：“一步臭棋，就不应该威胁唐美丽。我找人打听过，姓戴的小情人好像秘密接见过她，怕是有何见不得人的勾当。 如此，唐家豪根本压不住，即便厅里也会明面上支持，想要东西顺利进入重庆，还是要搬到叶世星。然而要搬到他就要搬到唐家豪，要对付唐家豪就要除掉唐美丽，环环相扣，我也没办法。” “哼。”张静很生气，扔掉筷子自己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安排人今晚去给他些警告，否则就给他安个私通共党的罪名，抓起来严刑拷打，这总行了吧。” “算你有点良心。”张静笑道：“广州、武汉被帝国占领，物资已经卡住。帝国近期会对海南展开进攻，等占领后将会彻底封锁东南亚、中亚等国援助的物资。支那即将进入吃草的境地，想赚钱只有跟帝国合作才行，否则饿也饿你们。” “哈哈...”男子大笑道：“这跟我没关系，只要有钱花，有你相伴，饿死谁也饿不着我。” 张静白了他一眼，“你可要配合好，免得国党那些官员炸刺，帝国要求两年内摧毁支那经济，重庆要在半年内物价飞涨，制造恐慌，让国党内部陷入混乱状态，无心前方战事。更要把风吹进军中，使其厌战、怯战，配合帝国下一步占领支那全境的策略。” “放心吧，谁敢出头我就给他按个罪名，保管老实听话。” 张静给倒满酒：“你一会回去的时候小心一些，昨天我发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监视我，怕是被军统的特务闻到味。 最近不要见面，一会我也要离开。有事去另一处留信，要小心。” 男子脸色微微一变，端着酒杯发愣，“放心，军统特务不敢抓我，上面跟姓戴一座聚宝盆，封住他嘴跟手，不会再起波澜。” 张静没在说话，六点半两人收拾利索，来到北屋直接跳进炕洞里面，消失不见。 ...... 中山三路，玉民街五号，一座两层洋楼，室内灯火通明，喧嚣之声传出很远。 书房里，两人闷声喝茶。迟瑞挑了挑眉扫了一眼对面的弥勒佛薛俊雄，不知道他闲着没事突然跑到自己家所谓何事。 毕竟一个处室，招待一下应该。一杯茶下肚好奇开口：“不知薛兄今日拜访有何指教，但说无妨。” 薛俊雄放下茶杯摆手道：“何谈指教，只是最近心绪难平，想找迟兄聊聊天，排解一下心中郁闷之情。” 迟瑞挑了挑眉，心里可不这么认为，你跟闻薄凉穿一条裤子，指定是他让你来传旨的。 薛俊雄笑眯眯道：“听说去年二处抓获日本间谍都是局座给的线索，而线索来源好像是唐家公主。唉，要说局座也是太偏心，有好事只照顾二处的孩子，根本没把一处放在心里。 唐美丽跟日本人勾勾搭搭，做了多少危害党国的事情，如今却引为知己，怕是里面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从去年的情形来看，只要控制唐美丽，就可以随时抓捕日本间谍。这件事要局座开口才行，硬抢指定不行，迟兄作为一处的长官，要为下面的人多多考虑才是，否则不但被行动组压着打，怕是二处也不会留情。” 迟瑞神色淡漠端着茶杯没说话，他有些明白薛俊雄的意思了。想让自己给侍从室送个信，下来走个过场，吓唬吓唬老板，不要把一处忘了。 好心思。 心里暗自得意，任他闻薄凉再牛，也要求自己。但他可不会轻易答应，做人做事要贵重一些才行，岂能自己贴上去，没好处的事谁愿意干谁敢。 “喝茶，喝茶，在家里不谈公事，局座自有安排。” 薛俊雄宽厚的脸颊闪过一丝笑容，他还是了解迟瑞的，应了一声端茶轻抿。 “哈哈，好茶，既然迟兄不愿谈公事，那就谈点私事。”薛俊雄笑眯眯道：“我那小姨子昨天去家里吃饭，说发了笔小财，有人找她打听一点事情。” 看向脸色微变的迟瑞笑道：“你也知道，她前几年都在南京医院做妇产科主任，后来随党国去武汉一段时间。巧了，迟兄家老四老五出生，都是我那小姨子分别在南京、武汉负责。” 迟睿眼角闪过愤恨，恼怒道：“这跟我有关系吗？” “哈哈、”薛俊雄放下茶杯，不急不缓道：“迟兄且听我说完，怪就怪在此人打听迟兄三房妊娠时间，怀孕周期。”扫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迟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迟兄岳丈呢。” “好胆！” 迟瑞双眼怒瞪，拍桌而起，来回转圈，失去往日从容淡定。内心愤怒不已，自己孩子的事情像一根刺镶嵌在心口上，每每有人当着他的面低声细语，他就以为两人在讨论自己孩子的事情。 可谓神经过敏，所以到处挑事，展示自己实力，希望众人见了他老实点，不要窃窃私语，否则要你好看。 去年跟古寒升会场决战，依然被传为笑柄，回来后把自己没用的老婆小妾一顿收拾。 想不到，刚过了年居然有人开始明目张胆的调查他的老婆孩子，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双眼涨红，胡子飞翘，死死盯着薛俊雄，他没敢开口问，害怕是老板要收拾他才找了如此接口，试图挑拨自己怒火，给足借口顺手拿下。 薛俊雄端茶自饮，仿佛没看到他的怒火与探寻。 迟瑞嘴角抽动，压下暴怒端坐，喝了几杯茶顺顺气。亲手给薛俊雄满茶道：“行动处不管分几个部门都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老板如此偏颇，的确让一处的人很难看，甚至乎到我这里抱怨的人也不少。 刚刚开年，万象更新，春节刚过难免人心浮躁纪律松散，审查纪律很有必要，党国危难之际且不可掉以轻心，念念紧箍咒很是应该。” 薛俊雄笑呵呵的点头称是，“最近闲来无事今早去医院看望我那小姨子，长的漂亮害怕被惦记，安排了几个队员随身护驾。 没成想果然有好色之徒盘缠于她，悄悄跟踪监视，本打算除掉他，让小姨子安心。 没成想，居然是自己人，唉，军统家规严明，实在不敢犯忌讳，如此只能任其离开叮嘱小妹今后多穿一点衣服，切莫被人惦记。”薛俊雄笑呵呵的喝茶，像是善良姐夫。 迟瑞脸颊抽动，双拳紧握，后糟牙嘎嘣响。咬牙道：“即便是自己人，如此不懂规矩的属下定要申饬，否则怕是要为军统招惹麻烦。” 薛俊雄点点头，“是啊，军统升级以来，人员混杂纪律松散，尤其是情报处行动组褚文昊，仗着自己能抓日本间谍，胡作非为不遵守家规任意妄为，再不整治怕是要上天，这也是为他好。” 迟瑞攥着茶杯的手青筋暴起，浑身颤抖。 “好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方寸夜话 八点夜色，刚刚躺下的耿炎炎却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安抚老婆孩子后自己去开门。 心里恼怒，谁敢来他家挑衅！ 四个黑衣中山装男子进门，耿炎炎满脸的吃惊，他不认识眼前的人，却能感觉出是特务，心里一惊，小心应付道：“不知几位长官深夜莅临所谓何事？” 其中一男子打量一眼，冷声道：“你最近收敛点，不要以为攀上高枝就万事大吉，想要收拾你轻轻松松。” 耿炎炎恼怒的深色一闪而过，忍气道：“不知几位长官在哪高就，既然是有所训示总该知道出处。” “哼！” “我是军统情报处特别行动组队员，褚组长让我警告你，最好知情识趣莫要乱伸手。” 耿炎炎僵硬的表情挂在脸上，军统特务？还是褚文昊的人？想到这心里怒火蹭蹭往上冒。 自己前两天刚刚拜访过，难道怪自己没孝敬，特意找人来警告自己？ 挤出几丝笑容：“请长官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还请长官留下名号，好跟上面交代。” “你不用管我叫什么，乖乖听话自可，否则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说完几人转身离开，留下耿炎炎独自发愣。 出门后一男子开口：“组长，刚才科长可是没交代，冒然点出褚文昊...会不会...” “闭嘴，军统都是废物，给他添添堵也好，谁敢多嘴要他好看！” “是！” 关闭大门回到客厅，脸色难看的回想，这几天叶世星给他下了命令，严查码头上进出的一切货物，只要查到战略物资、枪支弹药全部收缴，并抓获背后之人，任何人的面子不给。 这是叶世星的命令，他怎么敢违背，如今褚文昊不让自己伸手查，难道有事要做？ 左思右想，这件事要跟叶世星汇报一下，不管如何都要通气。拿起电话拨了出去，等电话接通快速把事情复述一遍，“叶局，您看这事...” 叶世星举着电话发愣，想了半天觉得不可能，他跟褚文昊虽谈不上感情深厚，总有那么点香火情。 他妹妹在自己手底下做事，他媳妇在唐处手底下做事，敢跟警察局过不去，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何况他是查日本人货物，褚文昊没理由阻止啊！皱眉道：“你等我电话。” 挂掉电话，靠在床上想了片刻，有些没把握，谁知道褚文昊有没有真的安排人，要是安排人自己询问不是找难堪。 进门看到发愣的叶世星，罗慧娟擦着头发询问，“怎么了？” 简单把事情跟她说了几句，罗慧娟眨眨眼，脱口而出：“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就算有事直接给你打个电话就好了，或者给耿炎炎电话，何必多此一举找人上门威胁。” 叶世星想的太多，反而把事情搅浑。以为褚文昊又跟唐家豪对上，皱眉道：“军统里传出消息，唐小姐可是要杀褚文昊，两人对上还是很有可能的，你怎么如此确定？” 罗慧娟扔掉毛巾，她自然知道，却也知道褚文昊得到警告不会针对唐美丽。 “褚文昊那人看似大大咧咧，万事得过且过，却有些洞若观火出手很辣的本事。真要是对付唐美丽，也不会有如此举动，何况码头的货物跟唐美丽有啥关系？那都是洋河商会的，于泽成消失不见，想必日本人不在相信他。 唐处下命令依然是年前的事，褚文昊在笨也收到消息，要出手也不可能难为自己推荐的耿炎炎。” 军统内部的事情她没说，“怕是有人假借其名做事，却不想褚文昊跟耿炎炎之关系。弄巧成拙，反而说明有问题，是不是打个电话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叶世星点了根烟，摇摇脑袋他还是不放心，“你打，要是真的，就试探一下他啥意思，要是假的我在出面。” 罗慧娟瞪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电话拨了出去。 褚家。 褚文昊刚接完项顶天的电话，知道人跑了，申饬几句，正在愁眉人跑了在想找可是难上加难，最重要的是进门的男子没查出具体身份，到底军统那个人？ 独自在哪喝茶，电话响随手接起，等听完罗慧娟的询问，一脑袋官司。他怎么可能下这样的命令，唐美丽跟他啥关系没有两人清楚。 “假的，我没下过这样的命令，即便跟唐美丽不对付，也会遵循局座指令行事。她要杀我，我是想抓她，不过这件事绝无可能。”这话也是说给向颖欣听的。 “咯咯咯...我就知道褚先生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举动，”罗慧娟跟叶世星示意，事情正如她所说。 伸手接过电话跟褚文昊热情交流起来，“哈哈...褚老弟两月未登门，是不是有所得罪，如有请明言，我即刻改正...” 褚文昊跟他打了几句官腔，“叶局让耿炎炎给我回个电话，我看看谁假借我的名字胡作非为。” “好好好...” 褚文昊挂掉电话，端着茶杯凝想，居然有人假借他的名字威胁耿炎炎，事情很有意思，跟朝天门码头有关系。 他正想扒开一层看看，试试后面的人，警告耿炎炎岂不是最近有大行动？ 叮铃铃～ 耿炎炎听到叶世星叮嘱急忙给回电话，把事情复述一遍。 褚文昊询问：“四个人有什么特征？” “特征？”耿炎炎回想：“高算不算？开口的男子足有一米九，长得跟个铁塔一样，一脸死相跟欠他三吊钱似的。” “铁塔？”褚文昊听到这个词语，脑袋里自然闪出井柏霖的身影，中统的！？ 好小子，井柏霖这个混蛋居然假借他的名字使坏，却不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 叮嘱道：“你这两天啥活也不要干，死死的盯住码头，来往货物查清楚有问题就扣押，甭管谁出面都不要放手，往上推。” “是！” 挂掉电话回到卧室，拿起桌上的文件袋出门下山，车辆缓缓穿过两侧门店，都开着门很是热闹。 关东酒馆里坐着几桌喝酒的客人，本来很安静，却听有人开口，“老板，不是不让车辆进入嘛，为何刚才有车经过？” 老板站在柜台里笑道：“这位先生误会了，刚才出门的是山上褚家少爷，这里都是他的产业开车自是没问题。” “原来如此...”男子听到后不在言语，跟同桌之人低声攀谈起来，“你们知道嘛，山上住着个军统特务，专门抓日本间谍的，听说有个响亮的外号叫白无常，你们知道为何叫白无常嘛...” 最里侧坐着一男一女，吃着小菜低声交谈。“看来褚文昊真是有些名望，赡养一方生灵，出钱建造学校很有些爱心，这方寸山名不虚传。” 褚文昊只是借鉴一下古人智慧，起居之地起名：方寸，也好给人印象容易称呼，并无他意。 君漫歌点点头，神情有些落寞道：“他变了很多，初一的时候我特意过来拜访，态度虽热情，却总给我一种疏离感，没有之前的自然，像是刻意避开我。会不会...” 梁明秋皱眉叹声道：“事情毕竟有些明显，或许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刻意保持距离也说不定。可以理解，幸运的是湘军同志回到后方，参与到工作中。 上级领导可能听到他的汇报，认为很有必要发展为自己同志。事情你不要做，有我接手。至于感情的事情你自己决定，也可等成为自己同志以后在表明彼此身份，相处起来就没有隔阂。” 君漫歌点点头：“感情的事我不着急，等哪天把小鬼子赶回老家再考虑不迟。原先我也担心直接嫁给他未免有亵渎之意，如今反而轻松一些。” 梁明秋端茶一脸笑意没说话，君漫歌担心道：“他毕竟身在军统，其想法很难一时改变。我对褚家父母也试探过，心系国党的思想很重，势必会影响他的决断，怕是要先与之沟通，潜移默化要好一些。两老只在这方寸山周围活动，几乎不出门，想要接触怕是很难。” “是啊、”梁明秋叹气一声：“不仅接触很难，怕是靠近都很难。这里落成后我特意来观察几次，周围看似松懈却很是危险。警察局里有二十八人，只负责周围五公里范围治安，其余地方只是每天巡视一次，剩余时间都在这里活动。 这些警察各个具有军武气息，白天检查很严格，没有警局办理的通行证是不允许靠近周围百米。 办理证件也格外严格，户籍证明，有两个来重庆一年的家庭做保，且无不良记录者才给发放通行证，我能进来还是沾了你的光，要不然...”梁明秋摇摇头无奈道。 君漫歌秀眉微挑：“如此挑剔，有些大姥爷的做派。” “哈哈哈...”梁明秋被她逗得大乐，摆手道：“还是很有必要的，日本间谍经常暗杀他，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的安全都要谨慎一些。” 君漫歌听到点点头，知道他面临的境况，“如此严格为何聚集这么多人，我看每晚起码有上百人来此消遣，周围除了九龙湖能看看风景，有啥可逛的。” 梁明秋喝了口茶严肃道：“不要小看这方寸山，学校、店铺、洋房包括附近百米使用面积都挂在外国人的名下，所以这里很安全，只要躲避轰炸就可。” 君漫歌显然不知道，这事都是唐美丽背后找人做的，为了小男人可谓尽心尽力。 梁明秋喝了口茶：今后会很热闹，原先清净荒凉的九龙湖，此刻成了炙手可热的地方。” “这...”君漫歌完全不敢相信，一时哑言。 梁明秋喝茶扫了邻桌一眼，低声道：“过几天我会搬到这里办公，后面两排店铺都空置，选靠近山体的一间开家书店，接触其父母也方便很多，最重要安全方面有保证。 南北侧的十栋独立洋楼，样式各异，怕是给外国人使用的，现在空置搬进去太招眼。 需要你跟褚文昊谈谈租一家店铺，以后有事来这里找我，顺便上山问候，不会有人对你身份有所怀疑，安全方面大大提升。” 君漫歌点点头，今晚的刺激有点大，脑海里想些事情，要不要把自己家也搬过来，这样自己也少些顾虑。 ...... 曾家岩，共党办事处。 褚文昊再一次来到这里，远远看到轩窗里投射的高大身影，不时搓手，紧接着伏案奋笔疾书。 今天是农历初七，大雪虽然停歇几日，温度却仍在零下十度徘徊，重庆的天气湿润多云雾缭绕，相比北方冬天不算很冷，但夜晚露寒霜重格外的刺骨。 呼啸的北风吹宿，怕是宛若冰窖。 如此... 他有些感慨，“你终于来了，时隔三月，我以为你离开重庆了。” 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从墙角飘出来。 “是，前段时间我去上海做生意刚刚回来，来看一眼，送点东西就走。” “不着急，既然来了总要活动一下，数九寒天手脚都僵硬了，今天你可不要退缩才好。”话闭黑影快速移动，一个弹跳腾空而起，横扫千军对着脑袋就是一脚。 既然是老规矩，只能奉陪。 砰砰砰...你来我往战在一起。轩窗里的身影像是感受到，起身推开一扇窗户看向街道上腾转挪移的两道身影。 三分后，两人彼此分开，双方已经是大汗淋漓，可见动作之大。 褚文昊拿着文件袋来到近前，“把东西交给你们首长，暂时只有这些，最近生意不好做。” 说完扶了扶礼帽转身消失在黑夜里，看着消失的背影，摸了摸文件袋里一沓东西，像是知道什么一样。 翻越墙壁， 噔噔噔... 往楼上奔跑。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好戏开锣 翌日，褚文昊摆弄着茶叶，听取几人的汇报。张静的消失项顶天昨晚已经说明，他也不着急，不用去证明白凤的身份她自己就跳出来。 顾叔同汇报道：“迟瑞四个女人的生产记录目前了解到的都很正常，两名科长也正常，薛俊雄只有一个女人为其生有一子正常。” “恩，你们去忙吧。” “是。” 独自喝着茶水，安排人调查可不是真的要查引路人的身份。而是让他动起来，找人来杀他也好，找麻烦也好，总要有人出面。 萧远山交待引路人可是其它小组成员，极有可能他会联络之前的小组，在没有得到大本营的命令时，帮忙除掉自己。 敲山震虎，告诉他你已经暴露了，在不行动怕是为之已晚。要确定他的身份很简单，就在几人之间，试探一下便知道。 叮铃铃～ 叶世荣办公室。 “报告！” “进来。” 褚文昊推门而入，三位处长在喝茶，看上去脸色都很深沉，心里一惊，怕是东窗事发。 果然。 古寒升冷冷扫他一眼，“你是不是安排人调查行动处的几位长官？”他负责内部纪律，开口申饬符合规矩。 “回古副处长，属下正在调查一件案子，牵扯到行动处几位长官的夫人，现在已经查明只是一场误会，并没有调查其长官本身。”他知道很敏感，却没想到行动如此快。 “哼！”古寒升早看他不顺眼了，逮住机会还不狠狠训斥，“胡闹！知不知道公然破坏规矩是要家规处置，无缘无故挑衅行动处更是无事生非毫无纪律的表现！” “是，属下知错。” “哼，知错，你犯得错还少吗？自从...”古寒升开启狂喷模式，把两个月受得委屈一并喷出，心情舒爽浑身通透。 “咳咳、”钟黎叔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道：“事情很严重，局座已经知道，调查内部人员需要上报审批才可以。刚刚接到侍从一处的申饬电话，认为军统纪律散漫，胡作非为已经上报，并做了处罚，你明白吗？” “是。” 叶世荣皱眉道：“行动处有何问题？” “是。” 褚文昊略微考虑还是提前汇报一下，免得到时候找自己麻烦。“前几天属下去九龙监狱提审萧远山，经交代死去的樱花小组组长吕绮梦的引路人潜伏在军统内部。而当时杀死吕绮梦的人很可能就是他，属下当时回到花园公馆查看出入记录，显示多位长官当时并没有留在局里，其中行动处的最可疑，想从外围试探一下，没成想...” “哦、”三人对视一眼，日本间谍的等级排名已经在内部披露，都知道引路人就是日本间谍，心情都很沉重。 钟黎叔皱着眉头，他不是不相信褚文昊，这事百分百是真的，只不过太敏感。 “确定吗？” “百分之八十的几率，就在当天出门的长官身上。萧远山交代此引路人来中国七年，想必如今职位不会很低。属下没汇报是不想牵扯太广，如今既然被训示就不在隐瞒，请钟处长指示要不要继续调查。” 古寒升嘴角抽动，斜了他一眼，小心眼记仇，哼，懒得搭理他，训你也要乖乖听着。 钟黎叔眉头皱成川子型，心里暗骂褚文昊混蛋，既然保密就好好保密闲着没事汇报什么，成心添堵。 扫了一眼叶世荣，你嘴贱惹得麻烦你自己处理。 “咳咳、”叶世荣也没想到有如此猛料，早知道不多嘴了，很是不满的扫了一眼古寒升，你怎么就那么喜欢训示属下，老老实实喝茶不好吗？ “这事...这事你写份详细点的报告，上交局座哪里，具体如何处理等待指示。” “是。” 叶世荣烦躁道：“刚才朝天门码头查获一批走私的战略物资，少量的武器弹药，被缉私警扣在码头交有渝中警察局看管。局座指令有行动组负责调查这件事，看看武器弹药是从那个部门流出来的，务必抓回来审查。这件事你去处理，争取尽快有个结果。” “是！” 褚文昊离开后，三人闷声喝茶，“都是麻烦事，这批货应该是洋河商会的，没开始查室政府已经责令放行，要不是掺杂部分武器弹药，警察局顶不住，怕是也不会推给军统。” 古寒升幸灾乐祸道：“审查军队纪律军统责无旁贷，既然有倒卖的事情发生，不管是进来的还是出去的都要严格审查，这才符合军统做事原则嘛。”美滋滋端起茶喝了一杯，心中很是畅快。 两人内心鄙视一番，叶世荣开口：“事情很麻烦，军需处已经看军统不顺眼，这次枪械室配给武器弹药，已经申请一个月，愣是没有一颗子弹下放。怕是给我们上眼药呢，局座心中不满也没招，总不能天天去告状。” “恩，”钟黎叔皱眉道：“局座有意借此次事件跟军需处杠杠，至于点名让褚文昊操作此事，也是相信其能力。” 哼，能力！古寒升心里鄙视一番，怕是又给褚文昊下套吧，活该，让你没事打局座的脸，不整死你不知道军统谁说了算。 上午十点。 局座办公室。 钟黎叔把褚文昊的报告放在桌上，站立一侧，等待指示。 老板看完眉头深皱，本以为褚文昊要出风头，私自针对内部人员，打算处罚一番，让其收敛一点，没成想真有其事。 手指轻轻敲动，事情很敏感，他不想动。不是怕内部的人炸刺，沉默良久开口：“这件事你来做，火候要掌握好，不要出现混乱。褚文昊暂时不要参与其中，让他把军需处的事情处理好，军统快没子弹用了，培训基地开始文化课程，要尽快解决。” “是！” 老板独自吸着烟，脑海里考虑事情。向颖欣推门而入来到近前沏茶，绕道身后揉捏道：“昨晚有人假借姓褚的小子名号，警告渝中警察局长耿炎炎，不要多管闲事。真是有意思，朝天门码头刚好出问题，看来都很不安分。” 老板揉了揉脑袋，“朝天门码头利益庞大，自然不希望有人插手。唐家豪跟疯了一样打杀日本企业，怕是得罪很多人，事情推给军统倒是很会打算盘。” “咯咯咯...”向颖欣娇笑道：“可以理解，想必唐美丽把事情告诉他，为妹妹报仇雪恨责无旁贷，即便有人看他不顺眼，也只能背后下绊子，做的事情可都是为党国出力，任谁也不能说什么。” “恩，”手指敲动几下，“你去引导几句，这次要把手伸进军中，老头子有意清理一下，看看他跟秦浩天怎么掰手腕。” “是。” ...... 朝天门码头。 褚文昊带人来到后，整个码头人满为患，西装革领的一堆，警察一堆。把五号仓库堵住，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少。 军统特务到来自有煞气，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开始后退，害怕被抓紧去严刑拷打。 “把看热闹的赶走，警察全部撤离，不允许继续围观。” “是。” 三十人的黑衣特务，凶狠恶煞的没一会清理干净。耿炎炎看到褚文昊出现心里松了口气，实在镇不住这帮人，在不来怕是要放行。 来到近前快速把事情说一遍，“货昨晚十二点卸的，缉私警给送的信，今早过来查封，拆了几箱里面有白糖、桐油等管控物资。最重要有一箱里面放着手雷跟枪支，叶局的意思上报给军统处理，这是出去的。进来的五十多木箱是洋河商会的东西，没敢开。” 褚文昊点点头，“出去的谁负责？” 耿炎炎低声回复：“吉航商贸的货负责人叫孙勇。”没等他询问继续道：“洋河商会如今的负责人叫钱多多，具体后面的事情不清楚。” 明白了出去的抓住现行，进来的没敢开。一个洋河商会钱多多，一个吉航商贸孙勇，背后挂着谁这会指定不说。 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十几人，“洋河商会负责人出列，吉航商贸负责人出列。” 一个身材滚圆满脸肥肉的男子站出来，根本就不害怕军统特务，嚣张道：“我是钱多多你要如何？洋河商会正常流通买卖为何要搜查，这可都是关系民众生存的物资，切莫扰乱正常秩序才好。” 褚文昊几步来到跟前打量一眼，“都是谁的货，给份名单就放行。” 钱多多小眼睛乱转，拍了拍肚皮道：“自然是城中百万生灵的货，难道我一个人能吃这么多东西。” 点点头没再说，看向出来的瘦高个，一脸谨慎，怕是知道自己遇到麻烦。 “孙老板，倒卖战略物资、枪支弹药看来你的本事不小，说说，都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孙勇急忙摆手道：“吉航商贸只是负责转运，并不知道里面具体的货物是何，刚刚联系货主却找不到人，这事我们只有连带责任，不承担倒卖物资的责任。” 懒得跟他废话，没承认的也跑不了。“商濯把两人带到安全屋关押，暂时不用为难，安排人看着。” “是。” 两人脸色一惊，钱多多大吼：“你们居然敢抓我，知道我是谁吗？岂有此理，我警告你赶紧把我放了，否则有你求饶的一天。”嚎叫着被拖走。 孙勇都是聪明没敢叫喊，剩余几个戴眼镜的男子脸色阴沉，韦伯恩本来不愿意站出来，毕竟自己身份有别，而且收拾过褚文昊的家人，事情可都是他办的。 接到张启明的命令，本以为打声招呼就放行，却没想到警察局把事情捅到军统里。 脸色难看的来到褚文昊面前，语气还算客气：“褚队长，我是室政府办公室主任韦伯恩，洋河商会的物资关系民众生存，希望褚队长顾忌民众，切莫在纠缠不清尽快放行。” 褚文昊听到韦伯恩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资料快速出现在脑海里。 韦伯恩：三十二岁，祖籍江苏...张启明的狗腿。 静雅舞会上他见过，跟张启明嘀嘀咕咕，怕是自己亲属撤职都是他的功劳。 “恩，韦主任放心，只要检查后没有问题会马上放行。” 韦伯恩不满的神色一闪而过，“东西有没有问题不需要军统来查，相关部门自会处理，褚队长只管查封吉航商贸便是，何必如此多事。” “哈哈、”褚文昊迈步倾身道：“不多事怎么报答张室长的照顾，不多事怎么报答韦主任的赏赐呢。” “你...”韦伯恩脸色极具变换，一脸吃惊望向他，心里一惊，看来自己在后面做的手脚他都知道。 褚文昊没管他想什么，低声道：“我给张启明一天时间，他要是有本事从我手里把货拿走，以前的事情就算了。要是没本事，那里面藏的电台跟鸦片就是他的，证据好找，就像你们给我家人按的一样，都不是问题。” “你...”韦伯恩大惊失色，完全没想到褚文昊会不管不顾直接栽赃嫁祸。 “你...给我等着！”说完一扭身带人离开。 哼，他倒要看看身后藏着多少牛鬼蛇神，“顶天带人查清楚武器弹药出自那个兵工厂，给军需处送风请柬，让孔主任到军统喝茶，顺便解释一下武器弹药怎么飞出来的。” “是。” “叔同带人把五号仓库洋河商会的货全部撬开，拍照留念，轻一点不要给人家弄坏了赔不起。” “是！”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确认身份 上午十点半，张启明听完韦伯恩的汇报，愣了一会旋即拍桌而起，“好胆！” 叮铃铃～ 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来，安抚保证后扔下电话，眼含锋芒想了想突然发现自己没招。 警察局不听指挥，自己管不到军统，你能拿他如何？ “好胆！”恼怒的只能拍桌子，韦伯恩站在一侧心里鄙视，堂堂室长居然屁本事没有，就会发无名火。 “长官，要不还是给其家人恢复工作，相信他会知情识趣，乖乖放行。”韦伯恩这是劝他认怂。 “哼。”张启明瞪了他一眼，这种事能干嘛，点燃一根烟想了想，问题还是出在唐家豪身上，只要他松口一切迎刃而解。 无缘无故不知为何两人成了仇人，难道自己对唐美丽的非分之想触及底线，今后不会再给自己面子。 叮铃铃～ 张启明烦躁的随手接起电话，等听到清楚后整个人脸色刷的一下苍白起来默默的放下手中电话，呆愣愣好片刻直到韦伯恩唤醒。 “室长您没事吧？” “啊～哦，没事，”张启明快速调整状态，起身道：“我有事回家一趟，你盯着点。”说完急匆匆出门。 ...... 静雅会馆。 自从上次的事情出现关门两个月，二楼办公室里，白凤脸色苍白的蹲在地上浑身颤栗，张启明的到来让她安定很多。 端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戴着半张面具，眼神淡漠的看向张启明，“你真是没用的废物！不能帮助帝国还总是招惹麻烦，留着你有何用！” “我...”张启明没有刚才的嚣张跋扈，倾身站在那不敢丝毫反驳。 “哼，唐美丽你今后离她远点，再敢打主意帝国不会留情。本指望你跟唐家豪的关系做事，却起到反作用。码头的货你不要插手没有什么东西，只是试探一下罢了。褚文昊你也不要招惹，免得盯上你给帝国带来祸患，等这次的事情过去之后在收拾他。” “是是是...只是唐家豪那边...” 男子抬手阻止：“你不用管，自会有人处理。要是不听话帝国就让他消失，交代你的事情尽快完成，帝国没时间等待。” “是...” “你先回去，我有事安排你夫人去做。” 张启明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梨花带雨的妻子，咬咬牙无奈点头退走。 看到汽车消失后，白凤从地上起身，原本梨花带雨的模样消失不见，只剩下冰霜挂在脸上。 两人身份交换，白凤站在窗前冷道：“张静暴露了你去除掉她，不要留下尾巴。大本营已经启动二级密码召唤天葵小组，参与此次经济掠夺摧毁的计划。行动组长亲自指挥，命名飓风行动，时间三个月。一切事务都要放下配合帝国的飓风行动，各个方面摧毁支那。” “嗨！” 白凤转身道：“你那边有事吗？” 男子倾身道：“长官，梅田琼子死去应该是丰臣的手笔。昨晚启动暗码联系属下，请求除掉褚文昊，他的身份已经被锁定，请长官指示。” “八嘎！” 白凤恼怒道：“丰臣太过鲁莽，褚文昊既然锁定他，就很有可能随时监视他一举一动。虽然之前是你的队员，但不能在联系，至于除掉褚文昊...组长并没有给我下达命令。” 想了想：“你安排引路人去方寸山先隐藏起来，找准机会送他到天皇身边忏悔。暂时不要行动，组长已经给他安排好对手，自有人会出面收拾他，你只做候补工作。” “嗨！” ...... 唐家。 午饭时刻，唐家豪特意把自己妹妹喊来吃饭。孩子们都没回来，只有三人。 四菜一汤，唐美丽摇曳着红酒杯，心里想着事情。林凤娇热情道：“不要总喝酒，多吃点菜，这次事情嫂子还要谢谢你呢。” “都是一家人嫂子何须客气，两位兄长能回来我也很高兴。已经把一家纺织厂、一家劳保厂交给他们打理，几个月就会身价倍增，嫂子放心吧。” 林凤娇笑道：“还是要感谢你，姓褚的小子为何听你话，居然不在追究，真是天大的新闻。” 唐美丽放下酒杯嘴角挂笑，心里甜丝丝的，脑海里回忆起风花雪月的夜晚，心里暗道：他敢不听吗？ “嫂子误会了，他可不是听我的，怕是看到大哥做了警务处长有些害怕了。在军统里也不受待见，姓戴的也想收拾他，夹起尾巴做人还是有些觉悟的。主动示好可以理解，我也帮过他，算是相互妥协，今后相安无事。” 唐家豪诧异的看了自己妹妹一眼，总觉得有事瞒着他，却没有追问，如今看到妹妹整个人放松下来，心里也很高兴，其它都不重要。 林凤娇盛了碗鸡汤放在她面前，“嫂子怎么听到风声去年你要杀他，后来居然不了了之，以他呲牙必报的性格怎么可能轻易接过。” 唐美丽顺了一下长发，拿起汤匙喝了一口，“杀他是轻的，他手里有我一些东西，不过已经还给我，所以才饶他一命，今后不算仇人，也算不上朋友。” 她很听话的，褚文昊不让她交代，她就不说，含含糊糊的解说过往，今后再碰到也不突兀。 “那就好，便宜他了，要是再找你麻烦，让你大哥收拾他。”林凤娇算是认可的点点头。 唐家豪开口道：“怎么说也帮过美丽，过去的事情就算了。我的事他也算帮了忙，今后即便不能成为朋友，也不要针锋相对。” 林凤娇白了他一眼，“你最近收敛点，刚坐上位子几天就针对码头下手，你知道后面牵扯多少人嘛。在如此怕是日本间谍要对你进行暗杀，上面也顶不住把你调离。” 唐美丽也劝解道：“嫂子说的对，大哥最近不要刻意针对了，日本间谍不是闹着玩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家人平平安安吃顿安乐饭就知足了。”她知道自己大哥打算给她出气，心里感动也不能继续冒风险。 唐家豪点点头：“只是做给上面看看，明天就停了，不会刻意针对。” ...... 军需处郑军办公室。 孔瀚升脸色难看的把事情汇报一边，“处长，武器是二号兵工厂出来，这次落到褚文昊手里怕是很难善了，刚才军统特务上门邀请属下去喝茶，解释一下武器弹药的事情。” 郑军吸着烟皱着眉：“是不是姓孙插手！” “是，仗着冯司令把军需仓库当成自己家的，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越来越过分。” 郑军烦躁的掐灭烟头，“把军统的武器弹药给送一批过去，跟姓戴的打声招呼，只要不乱来剩余的补齐，再给补发一倍。你去敲打姓褚的两句，让他见好就收莫要咬住不放。我会上报，有人会给秦浩天打招呼，把事情压下来。姓孙的也该管管了，无法无天早晚出事，再有下次处里不管让他自己看着办。” “是。” 下午两点，花园公馆。 把楚云飞送走回到办公室，独自喝茶，心里一叹，还没开始查已经阻力重重，这活没法干！ 楚云飞的话里话外说的很明白，不要牵扯太深，抓几个小兵交差，上面的事情不要在挖。 心里恼怒却没有丝毫办法，他的处境不好，老板不喜欢他，自己只能抱住秦浩天的大腿，要是再把他得罪，那今后军统没有好日子过。 想想也就算了，直接绕开方方面面，只抓日本间谍，任谁也不会说什么，牵扯的人报上去，愿意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提起电话：“让顶天把东西送回去，顺便把准备的人带回来送进九龙监狱这件事到此为止。洋河商会的钱多多也送回去，既然没搜到东西就不要扣押了...”扔下电话打算出门办点事。 真是不想看到谁谁就来，向颖欣扭着身子来到门口，“褚弟弟要出门？” 即便心里腻歪也要接待，“出门办点事，向主任里面请。” 手里摆弄茶叶没脑海里乱转，不知道她过来又要如何。“好茶，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倒是让人羡慕。”把玩着手指道：“军需处的孔主任刚刚送了一批武器弹药过来，意思是想让军统不要揪着码头上的事不放，你怎么看？” 褚文昊脑袋里转圈，“向主任严重了，卑职都是听令行事，不会私自做决定。刚才已经审讯出结果，兵工厂里面两个负责人私自倒卖武器弹药，已经安排人去抓，相信这件事很快就会有结果。” “咯咯...”向颖欣诧异道：“如此快吗？两个管事居然这么胆大，怕是后面还有人没挖出来。像这样的害群之马人人得而诛之，军统的职责就是监管，褚弟弟切莫玩忽职守才好。” 真想给她一巴掌，果然不是好人，挑唆自己去碰军队，她们在后面看热闹。 “请向主任放下，卑职定当全力以赴把身后的害群之马抓出来，绝对不会让其逍遥法外。” “咯咯咯...很好，年轻人就应该有这样的魄力。” ...... 下午三点。 唐美丽神情有些害怕与紧张，看了一眼鼓励自己的男人拿起电话拨打出去。 第一电话接通：“哪位？哪位？...”嘟嘟嘟...“神经病！” 唐美丽摇摇头，男子示意继续。咬咬牙继续拨通第二个电话，“谁啊？...说话谁啊！...有毛病！” 连续确认湖广会馆三名组长，两名副科长，显然都不是。 继续拨打行动处迟瑞办公室电话，电话接通，“哪位？”唐美丽秀眉微蹙，脸上带着疑惑，轻轻摇着脑袋感觉不像他，却也不敢确定。 “哪位？...”啪嗒，电话挂掉。褚文昊眼神急切：“是他吗？” 唐美丽一脸纠结：“像，也不像，给我打电话的男人声音很粗狂，即便有意也不是这个声音，显得底气不足，不太像...” 褚文昊被她说的都不知道是谁了，最有嫌疑的应该是迟瑞，如今她否决反而觉得自己推断有些问题。 死马当活马医，“继续！”这是最后一个，出门的行动处长官只剩下副处长薛俊雄。 唐美丽幽怨的噘着嘴，再次拨通最后一个电话。 行动处，薛俊雄办公室，外界看上去尝尝挂着微笑的弥勒佛此刻一脸深沉，没有往日的慈眉善目且凶光毕露。 叮铃铃～ 发愣的薛俊雄看了一眼电话，扔掉手中烟头，烦躁的接起来：“哪位？” 听筒里传来几声急促的呼吸声，让薛俊雄眉头微皱，“哪位？” 啪嗒！ 嘟嘟嘟... 薛俊雄举着电话愣愣发呆，心里突然心惊肉跳起来，这个呼吸声怎么觉得熟悉的很？像女人... 挂掉电话，脑海里快速回想，一个娇嫩的身体出现，脸色随即一变。 不好！ 不好！ 正文 一百一十五章 恶魔复苏 “是他！” “是哪个恶魔！你一定要杀了他，就是他抓的我们一家，就是他杀害了我的孩子，你一定要杀了他！” 唐美丽放下电话，扑进怀中，浑身颤栗且哽咽道，她害怕这个声音，像梦魇一眼时时刻刻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褚文昊给些安慰，等她稳定下来，收起纸条两人离开房间。 十分钟后，几个黑衣特务冲进店里，来到打电话的房间，却已经人去楼空。 “刚才谁在上面打过电话！？” 旅店老板吓得浑身哆嗦，颤抖道：“长官...小民不知道，刚才进来一男子扔下钱把店包了，不允许外人进来。我也被赶到后面去，刚刚出来就碰到几位长官。” “给你钱的男人长什么样子？” “高高瘦瘦...”老板把面容形容一番。 “头发是什么颜色？” “黑色。” “要是在碰到，一定要报警先把人抓起来再说明白吗？” “是是...” 薛俊雄听完汇报挥挥手让人出去，自己抱着脑袋凝想，是谁？是不是唐美丽那个贱人？男的是不是褚文昊？ 他有些抓虾的感觉，本以为褚文昊的目标是迟瑞，心里松了一口气。却想不到是奔着自己而来，心中再无幻想。 心里暗恨吕绮梦，自己没本事，却还要连累他人，要不是提议唐美丽暗杀褚文昊自己也不会被牵扯。 已经足够小心，还是被锁定。怎么办？起身来回渡步不能在等了，即刻转移消失沉寂一段时间，可自己付出的七年心血怕是付之东流。 想想就恨不得撕了唐美丽，他要试探一下，今晚要除掉褚文昊，他相信事情还没确定，应该没有上报到局座那里。 这是中午之前的褚文昊，要不是古寒升逼迫他还真没打算汇报，如今嘛... 看了一眼手表，三点半，需要坚持两个小时，现在出门很容易引起怀疑。 心里盘算去找自己昔日小组长，希望他能出面解决此事，自己的黑龙会成员被遣散，不安全留在身边就是祸患。 薛俊雄出门，重新挂上慈善的笑容，溜达着来到二进院，大柳树底下有意无意扫视褚文昊的办公室，他要确定人在不在里面。 这时江玲玲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薛俊雄打了声招呼，刚要离开却被喊停。 “小江，褚文昊在办公室吗？” 江玲玲听到堂堂副处长居然知道自己姓什么，心里很是得意，敬礼回道：“褚组长正在办公室跟队员研究资料，卑职刚刚送茶进去，如有训示卑职即刻汇报给褚组长。” “呵呵、”薛俊雄一脸慈善摆手道：“不用了你先去忙，我只是询问一些事情，既然他有工作等闲暇再说。” “是。”江玲玲告辞离去，薛俊雄瞅了里面一眼，确实看到人影攒动，不确定褚文昊在不在里面，想进去看看又太突兀，转身往回走去。 褚文昊要是在说明刚才的推测都不对，电话也不是唐美丽打的，要是不在还是有可能。 按说唐美丽要杀褚文昊两人这仇是揭不开的，根据闻薄凉所说，老板有意让唐美丽活着压他一头。 这两次帝国的人接连被抓，应该跟唐美丽有很大的关系，反而褚文昊两个月来很是安静，像是忘记一样。 如此推断褚文昊应该没查到自己身份才对，不然何必等两个月不动手呢？ 想到这又放下心来，觉得自己可能太敏感了，不过褚文昊不能在活着，自己现在像是失去线的风筝一样，大本营没派遣任务，只能自己先出手快刀斩乱麻。 今晚就行动。 褚文昊办公室里，项顶天坐在凳子上睡大觉，周围七八个人围着他，看上去很忙碌，就是不知所以。 演戏嘛，既然试探，总要安排好。只是简单的试探，谁进来找他谁就有嫌疑。 下午四点。 南岸一间茶馆里，三人端坐喝茶，室内茶香四溢，青烟袅袅，气氛却不似和谐。 林海跟林大路相互对视一眼，看向默默喝茶的褚文昊，不明白突然约他们来此何事。 “褚...长官，过去的事情不都算清楚了吗？我们是接到通知，说您不会再为难才从四川回来的，您今天...”林海小心开口。再见到褚文昊心里没有一丝勇气报仇了。 他的事迹，回来两天刻意打听过，这小子成了军统炙手可热的人物，党国功臣，军衔已经到少校级别，真正的长官。 林大路淹了口唾沫小声道：“褚长官，我们兄弟真没钱了，都上交了，这段时间过得苦啊。” 褚文昊关心道：“老婆孩子没事吧？” “没事，没事。”李大路慌忙回道。 林海脑袋里转了个圈，“褚长官要是喜欢那个可...”话还没说完就被褚文昊瞪了一眼，都把他当收破烂的，我就那么没品吗？ “咳咳、”林海的毛病还没改，能活命啥都行。 本来褚文昊约两人是想试探一下林凤娇，心里有些顾虑，两个人多嘴多舌怕是会告诉她，如此就会造成困扰。 “今天约你们出来也是告诉你们，往事如烟过去的都过去了，今后我不会再追究，证据早已上交，你们的事情也不会在提及。这件事要感谢唐美丽，要不是她威胁我，不会如此算完。” 两兄弟对视一眼，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是打算认怂吗？唐美丽帮他们也是应该，落到今天场景都是她的功劳。 感谢就不必了。 “还是要多谢褚长官高抬贵手，今后要多多走动才是。”林海呲着牙欠身倒茶，既然褚文昊不在追究也就不担心了。 “唉，我也是没办法。唐美丽说你姐妹天天以泪洗面，想念你们，推己及人也不愿太过分。毕竟唐处的面子也要给，算你们命好有个知冷热的姐妹。”他不敢试探的太深。 “哈哈哈...那这话是真的，小时后我姐就最疼我，好东西全让给我吃。”林海笑着附和道。 “没错，二妹从小懂事，小时候家里很穷，为供我们两兄弟学文识字，父母硬生生把她卖给大地主家做丫头。整整七年未见面，等地主婆子死后才回来认祖归宗，二妹真是没话说。”林大路感慨道。 褚文昊眼皮狂眨，意思林凤娇消失七年，日本间谍为其安排好充足的理由。 没敢再问，这是林大路自己交代，已经足够，七年杳无音信，指定去了日本，回来后安排人杀死自己父母，仇恨自己国家。 当然里面很多事不确定，许嘉鑫说的也未必是对的，自己不能一概而论，只能作为主要参考。 但林凤娇的嫌疑还是很大，自己要叮嘱唐美丽几句，以免被害。 说了几句起身告辞，没工夫陪他们聊天。 下午五点。 夜幕依然降临，薛俊雄开车离开军统，不多时就发现后面有尾巴跟随，心里一惊，暗道是褚文昊！？ 不敢大意，真要是他也好，就担心是行动处的人，这说明事情已经上报。 没有甩掉后面的人，一路开车回到自己家。他住的一座二层洋楼，坐落中山二路最东侧，周围都是二层洋房，只不过有新有旧。 进门后脸色难看，老婆跟打招呼都没理，快速走进地下室。乱七八糟的堆放着很多物件，直奔北侧暗门，这是他的私人领地，老婆孩子敢下来就打死他们。 刚进门，就看到桌上的电台发亮，这是有人传递情报，心中一喜，快速带上耳机开始接收。 五分钟后，电文破译：你之身份已被确认，速离重庆。 薛俊雄看到内容一颗心跌入谷底，自己的身份依然被确定，不用再抱一丝幻想，这是大本营传递的情报，具体如何得知他不能追问。 心里愤恨，都怪唐美丽这个婊子，一定要杀了她！一定让她在尝尝五年前的滋味！ 还有褚文昊，都是他！不然自己不用走到如此境地。 想起自己的隐疾，想起自己辛辛苦苦潜伏七年却不能享受人生，想起那些道貌盎然的家伙，他心里的愤怒到了顶点！ 杀！杀！杀！ 他只想痛快的杀戮一番，在离开，否则他会郁结致死。就算活着也是耻辱！ 一咬牙，调试电台换了另一个频率，开始发送电报，十分钟后，眼含锋芒起身，密码本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看着燃烧的火苗，就像自己即将覆灭的人生很快化为灰烬。 打开保险柜，把里面的钱财收起，手枪，匕首，塞进腰里。今晚就要离开，这里不能再留随时可能被军统的人找上门抓捕。 收拾好一切，来到楼上。妻子仿佛不知道他干什么一样，笑道：“俊雄快点吃饭吧，儿子等着你那。” 原本普普通通的一句话，顷刻间薛俊雄的双眼赤红，死死的盯着她！ 女子仿佛感受到，不明其意：“俊雄？” “贱人！贱人！”薛俊雄一步来到她面前抬手就是两个耳光，打的女子倒地不起且嘴角满是鲜血。 一侧七岁的男孩跑过来，愤怒的指责他：“你凭什么打我妈妈，你是坏人，你不是男人！” 轰！ 一句话把仅剩的一丝理性给磨灭，赤红着眼睛，咬着牙，从腰间掏出匕首：“小杂碎！我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 “俊雄不要杀我儿子，”女子反应过来，看到如魔鬼般的丈夫举刀要杀自己儿子，出于本能反应一个激灵起身护住儿子。 嗤！嗤！ “贱人！贱人！”薛俊雄像是魔怔一样，捅死这个相伴七年却没有正正得到过的女人。 小男孩脸色苍白，看到妈妈满身是血的望向自己，整个人痴傻。 女子断断续续望向儿子：“跑...跑...快跑...”被恶魔连续十几刀，最终没有精力支撑睁着眼睛躺在血泊里。 “跑！我让你跑！”薛俊雄像是没过瘾，一把拽过痴傻的孩子。 嗤！ “小杂种，你早该死了！” 嗤！ 满身鲜血的薛俊雄低声的狂笑起来，“哈哈哈...”原本像弥勒佛的脸颊，此刻化身恶魔，显得狰狞而恐怖。 十分钟。 火焰从屋内燃烧，薛俊雄提着包翻越后面墙头而出，小心的观察四周，压了压帽檐瘾入夜色中。 浓烟滚滚，在外监视的行动组副队长沈方舟皱眉道：“怕是出事了，鼎秋带人进去看看，俊杰打电话汇报给张大队长请求指示。” “是！” ...... 七星岗。 承载记忆的地方，最起码承载着褚文昊的记忆，再次来到这里有些感慨，突然想起松田惠子，改天去看看她。 薛俊雄居然来到这里，是要见谁吗？既然确定引路人的身份就不能让其离开，何况他是唐美丽的仇人，为她报仇责无旁贷。 要考虑是现在杀死他，还是等会杀，跟人接头总要等着现身，应该是他之前的小组成员，等的就是他。 略微思考，确定来者身份后在动手不迟。 正文 一百一十六章兽颅作礼 六点夜色。 七星岗本就偏僻，来往的车辆不算多，褚文昊藏在草丛里静静等待。一辆汽车缓缓来到近前，停顿片刻，车灯闪了三下。 褚文昊听到上面有三声布谷鸟叫传出，车辆没有停止，而是窜出去消失。 他没敢动，也不能动，只要薛俊雄还在上面，车子一定还回来。 十分钟后，一辆黄包车停在路边，对着七星岗学了三声鸟叫，薛俊雄再次回复，黄包车消失。 这次整整半小时，东侧才过来一辆轿车，定睛观察跟刚才的轿车不似一辆很模糊的感觉。 汽车没有熄火按了两声喇叭，等薛俊雄传来回复后，才熄火下车几步踩着青石而上。 褚文昊掐算时间，轻手轻脚的出来，蹲着身子来到车旁，黑灯瞎火的车牌也看不清，只能用手去感受数字。 前边描一遍记在心里，在绕到车后摸一遍车牌，确定心中答案一样，又回身藏起来。 他不打算跟着车跑，这些人给他的感觉很谨慎，自己跟上去很容易被发现。 两道黑影在低声交谈，其中一人说：“组长让我告诉你，今后不要再联系，你也要尽快离开重庆，事情他已经知道，会安排除掉褚文昊。唐美丽那边会有人出手，你不用记挂在心。” 薛俊雄皱眉心有不甘：“唐美丽这个婊子我一定要亲手宰了她，樱花小组覆灭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我只是传达组长指令，具体如何决断你自己安排，帝国不需要莽夫，你应该知道组长的意思。”话闭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船票，“明天早八点朝天门码头，五号船，直抵上海不要再回来。”说完就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留下薛俊雄死死的攥着船票，脑海里还想去杀死唐美丽，褚文昊他也想除掉怕是有心无力。 咬着牙，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去所有支撑，没有丝毫力气，浑浑噩噩知道自己不能鲁莽行事，否则会牵连其它小组成员。 只能先回大本营，等过段时间再回来杀死唐美丽！做了十分钟，吐出一口浊气，起身就要离开，一道模糊的身影移动过来！ “谁！？”他以为离开的队员又回来了。 “大半夜跑这来私会昔日队友，怕是最错误的决定。丰臣，你应该早点死去，这样才不会连累人，像樱花小组的组长一样。” “褚文昊！！” 薛俊雄惊呼出声，没有丝毫犹豫向腰间摸去，要一枪打死他，不能给他任何机会，他知道褚文昊有些武力，自己未必是对手。 只是枪还没掏出来，就听到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心里暗惊，抬起左手去抵挡，脖子跟身子试图躲避开，只要给自己三秒钟足够开枪打死他。 砰！ 可惜，力压千斤的一脚没有丝毫留情，足足四百磅的力量打在肩部。 咔嚓—— 啊—— 薛俊雄一声惨叫，整个人蹲在地上，刚掏出来的手枪也被扑倒远方，这一脚把半个肩部打碎了，身体瞬间陷入麻痹与疼痛。 痛苦的蹲在地上嘶吼，赤红着双眼怒道：“褚文昊！！大日本帝国不会放过你的，你跟唐美丽那个贱人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哼，你一个太监，就不要操心那么多事了，借你人头用用，让我们家公主今晚睡个好觉。” “你——” 噗呲...薛俊雄一口鲜血喷出来，他不知道自己坚守多年的秘密如何被发现，赤裸裸的蔑视，来自男人的憋屈！ 咔嚓—— ...... 七点夜色下的方寸山，人影攒动，来往之人虽然穿着朴素却很有礼貌，没有酒鬼会到这里闹事，更不会有流氓来此。 来往消遣之人络绎不绝，两侧门店挂着红灯笼，蜡光映照青石板照亮铺设的三米街道。 汽车停在院子里，褚文昊下车从后备箱提出战利品，姜涛近前汇报：“褚先生，今天申请通行证的有三百多人，申请店铺的有十几人，您看...” 褚文昊挑眉道：“来此消遣的按照规矩来，店铺剩余三十六间，只要军需处的人，警务处的人，室政府办公室，君小姐的人，军统的人要引信。 如有军需处孔瀚升，警务处唐家豪，室政府张启明，军统科长以上的人。如果发现即刻汇报，并做好警戒。” “是。” 姜涛继续汇报道：“今早君小姐来过，看好南侧后排靠山体的一间店铺，有朋友要开家书店...” 没意外，点点头：“给她，尽量照看一下来人，漫歌愿意做什么你不用拦着。只看其余不用管，愿意上山就她自己可以，” “是，今天有几个外国人来此，想租住几间北侧二层洋楼做办公场所...” 褚文昊想了想：“让他们去找泰晤士报的爱丽丝，只要她作保可以。只有十间，一个国家的人一间多了没有，让其出示领事馆信函证明其身份。” “是。” 从薛俊雄的提包里取出两万法币递给他，“店铺租金，赚的钱养活兄弟们一家老小我不要，给你的留着处理突发事件用。” “是。” 提着箱子上山，越过姜涛等人居住的房屋，来到山腰三分之二处，北侧有两座平房，新盖的算是他接待朋友的地方，山顶人多不方便。 室内亮着灯，大落地窗前一道倩影在漫舞，窈窕身姿宛如谪仙子。 没有大门，踩着青石板直抵门前，推门而入惊扰到女子，眼泛神采的奔袭而来。 唐美丽像是回到年轻时的天真烂漫，整颗心挂在他身上，好像跟宣誓的差别很大，亦有霸占之意。 “我煮了山参乌鸡汤给你补身子...”拍了拍后背笑道：“既然你这么乖，送你一件礼物做奖赏。” 眨动眼睛心里有些期待，望向他手中的箱子，俏脸微白，她闻到血腥味。 褚文昊把箱子放在地上，蹲下身看向一脸紧张且期盼的女子，“不用害怕，都已经过去了。”说完提起封盖，露出一颗脑袋双眼怒睁一脸的不甘与狠辣。 “啊——”唐美丽吓得花容失色，惊叫着躲开，浑身颤栗，她何曾见过如此画面。 褚文昊急忙盖起来，走过去安慰道：“都过去了，今后好好活着，没人能够在伤害你。” “哇...”唐美丽扑进怀中痛哭起来，把多年积攒的恐惧与委屈，以及大仇得报的兴奋，所有情绪集中在一起一朝宣泄。 ...... 翌日。 花园公馆，褚文昊刚到就被叶世荣喊去，进门后看到钟黎叔跟古寒升。 敬完礼等待训示，三人眼神复杂的望向他。“咳咳、”钟黎叔开口：“你昨晚没干什么吧？” 褚文昊知道他想问啥，皱眉道：“下班回家煮了一锅鸡汤，看了会书...”絮絮叨叨把回家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古寒升瞅了他一眼，“昨晚行动处副处长薛俊雄家里发生大火，两条人命，是不是你干的！” 褚文昊恼怒的神色一闪而过，这古寒升还真是给脸不要脸。没好气道：“不知道古副处长依照何种理据来推测，即便要干为何去薛副处长家，我记得古副处长家更近一些。” “你——”古寒升差点气死，敢威胁他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胡闹，没大没小，还有没有点纪律性，古副处长是你的长官！”钟黎叔呵斥一句。 “是，属下妄语请古副处长海涵。” “哼！”铁青着脸扭头喝茶，真是翅膀硬了，居然跟他打擂台，好胆！ 叶世荣心中鄙夷，有你这么问话的吗？那个人会承认，不怼你怼谁啊。 “咳咳、”叶世荣一脸严肃道：“薛俊雄的老婆孩子被杀，其本人至今不见踪迹，局里已经下了命令务必尽快找到人。你昨天反应的事情局座很重视，已经秘密展开调查，希望你不要插手此事，做好自己的工作。” “是，属下保证不插手。” “恩，你去忙吧。” “是。” 钟黎叔端着茶神色莫名，扫了一眼古寒升道：“既然行动组找到电台，说明其身份很有问题，褚文昊反应的事情应该是真的。只是好奇，薛俊雄离开军统后一直有人监视，为何急匆匆杀人放火离开，就因为发现队员跟踪？” 古寒升眼眉微挑：“薛俊雄的身份局座没给定论，也是不想引起内部恐慌，既然人跑了就抓人好了，牵扯太多怕是会起风。” 钟黎叔端着茶的手微顿，事情他觉得有些蹊跷，即便薛俊雄发现有人跟踪也不会如此激进杀人逃跑。完全可以从容一些，毕竟没有实质证据，轻易审判一个副处长是不可能的，总要有个完美的理由。 他甚至怀疑薛俊雄得到提示，身份已经被确定，不能在耽误时间，如此才孤注一掷。 但问题出在哪里一时不好说，需要找到人才行。古寒升的意思他明白，事情局座不想一点风声出来，否则不但内部产生混乱人人自危。 更是让他这军统实际负责人脸上无光，一个日本间谍潜伏在军统多年，甚至被提拔到如此高的位置，谁提拔的？会不会这个人也有问题？平时跟他来往密切的人是不是也不干净？ 要是让上峰知道，吃顿瓜烙很轻松，你连内部的事情都没搞明白，还口口声声为党国做贡献，快歇歇吧，绝对是个人能力的抹杀。 “那...其余的人还要不要继续...”叶世荣也脑袋疼，谁知道里面还有没有，要是薛俊雄不是引路人，岂不是更危险？ 钟黎叔皱眉道：“局座的意思先秘密观察一段时间，如无痕迹在撤销调查，你安排一大队的人专门负责这件事，注意不要露出痕迹” ...... 警察总部。 褚文昊有两个月没来，原因很多，最主要不想让罗慧娟啥事都往回报告。没办法他要查清楚昨晚的车牌，交给他人不放心，很机警的日本间谍，想比樱花小组更加成熟。 来到三楼秘书室，瞅了一眼，罗慧娟居然没换地，几步来到近前，“罗秘书工作很认真嘛。” 罗慧娟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笑道：“怪不得今天喜鹊唧唧喳喳的乱叫，原来有贵客登门，褚先生久未登门不知有何得罪啊。”起身示意他先做，叶世星忙着呢。 褚文昊来到对面端坐，随手抽出烟点燃打趣道：“只因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徒增伤感不来也罢。” “咯咯咯...”罗慧娟被她说的大乐，娇媚的白了他一眼，“既然神女无梦何必自讨苦吃，今日怕是又要吃闭门羹，褚先生有心里准备才好。” 褚文昊吐出一口烟雾，笑眯眯回复：“罗秘书依然凤冠霞帔大红花轿到达门前，为何迟迟不肯上轿，难道叶局又添新人抛弃糟糠？” 罗慧娟端着茶过来没好气道：“他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又说此乃山川汇集龙脉波冲之地。男人可升官发财，女子可登堂入室，我只好迁就与他在此谋生。” “哈哈...”褚文昊点点头：“叶局有心。”从口袋里掏出纸条递给她，“麻烦罗秘书给查查详细点。” 罗慧娟随手接过打趣一句：“褚先生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着出门而去。 褚文昊端着茶杯，扫了一眼几个小秘书，没看到自己妹妹呢？ 十分钟后，罗慧娟皱着眉头回来，来到近前道： “褚先生，只查到一个。” 正文 一百一十七章接踵而至 “哦、”褚文昊诧异道：“怎么可能难道号码有错？” “号码没错，只不过去年已经注销一直没有在发放。” “原来如此，可能有人要误导我，看来难有收获。”褚文昊无奈道：“不幸被罗秘书言中怕是空手而归了。” 罗慧娟眨了眨眼睛，来到近前倾身娇嗔道：“褚先生不会担心我告密故意试探，如此有些不近人情，褚家小妹来上班我嘴巴可是很严，颇为照顾呢。” 褚文昊手微顿好奇望向她，啥意思？不跟向颖欣一伙了？想了想不对，“哈哈...开玩笑，开玩笑。都是朋友罗秘书有事请吩咐，绝不推辞。” 罗慧娟给了他个算你聪明的眼神，低声道：“你那方寸山店铺给我留一间，朋友托我帮忙。当然，身份绝对没问题。” 褚文昊疯狂点头，坏了，是不是老板要监视他，安排罗慧娟试探自己呢？ “没问题，我会打招呼，罗秘书自可回复，”就算知道也不敢拒绝。 罗慧娟低声笑道：“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不会欺骗褚先生。”随即正经道：“查到的车牌登记为秦州商行老板朱立文，地址朝门街七号。”说完递给他纸条：“我去看看叶局褚先生稍待。” 褚文昊点了点头，拿着纸条端详，上面有三个车牌号码，另外两个自然是随便写的，误导罗慧娟没想到都已取消。 秦州商行，朝门街七号？距离朝天门码头五百米远，很繁华的商业批发街道。 四楼。 唐家豪办公室，君漫歌把文件放在桌上正要离开却被喊住，“君秘书你等等。” 君漫歌一身警服显得英姿飒爽，头发塞进警冒里，原本冷冰冰的脸颊挂着一丝微笑，“唐处长您有何指示。” 唐家豪摆摆手笑道：“听说你跟褚文昊关系不错，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君漫歌略微尴尬道：“都是以前的事情，唐处有事自可吩咐，属下会尽力。” “哈哈...不用那么严肃，有个朋友想到方寸山开家店铺，你给问问能不能行，不成也没关系。”唐家豪可是没完成林凤娇的嘱托，明明是让唐美丽找褚文昊要间店铺，他却不想麻烦自己妹妹，最重要两人关系闹得不好，难免出问题，所以才找君漫歌询问。 “啊...好，请唐处放心，下班后我去问问，应该可以。”君漫歌没想到是这事，昨天刚要了一间，又开口确实有些为难，为难也要做。 “好，你去忙吧，我等你消息。” “是。” ...... 城内茶馆。 两男子相对而坐正在低声交谈，俞卓伟转动发黄的眼珠端茶笑道：“你我兄弟多年有事就说，何必妞妞捏捏故作矜持。” “哈哈...”孔瀚升放下茶杯回道：“犯错误的事情指定不麻烦你，私事。我那小姨子最近闲来无事就去九龙湖转了一圈，原本荆棘丛生荒凉不堪的野炊之地，如今却画布重染，静雅一方。 半山丘陵命名方寸，西子湖畔淤泥尽除，水质清澈甘冽，静养仿古商铺，颇有墨客骚人谈古论今雅地之说。 趋之若鹜夸张了，却是闹中净土的好去处。昨晚打上门来要求我给取一间商铺开个茶社打发时间，你也知道我那夫人爱妹如命实在推脱不了。 而我跟褚文昊那小子有些间隙，昨天刚刚隔空对峙，实在头疼，只好哀求俞兄帮忙。”孔瀚升拍着脑袋很是无奈。 俞卓伟听完微微一顿旋即笑道：“孔兄何必去凑热闹，区区陋室，并无神龙。地龙翻身倒是有可能，姓褚的小子可是很能折腾，不去也罢。” 孔瀚升眉毛微挑诧异问：“怎么，你们老板要收拾他？” 俞卓伟摆摆手，“收拾他是早晚的事，嚣张跋扈不懂收敛，不过最近倒是很老实，也不抓日本间谍了。像孔兄所说当了一农夫，专注在家盖房休瓦倒是好意境。” 眼珠子转了转，“听说学校、洋房、店铺都挂在英国人名下。就连骚包的方寸山也挂在德国人名下，周围百米地皮都被美国人租用。真是好本事，上山落草自立为王吗？玩火自焚，必吃苦果。”俞卓伟很是不屑褚文昊的做派，不懂隐藏有点钱不知道姓什么。 孔瀚升端茶自饮，心里鄙视一番看似精明的俞卓伟，你懂个屁啊那小子猴精。支那人在大日本帝国的眼里啥都不是，产业挂在外国人名下，轰炸都要避及一些。 沏茶道：“俞兄切莫小看他，周围都是外国人的产业，党国治理起来会顾及很多。安全方面更是没问题，其本身的职位与影响，在有严格的警察管理，想要进入都需办理通行证，称之净地也不为过。” 俞卓伟微愣，他只是听姜阳说了几句，并未亲临查看一番，在听孔瀚升如此推崇倒是引起他的好奇之心。 点头道：“既然孔兄开口自无不可，我尽快安排有消息再通知孔兄。” “好，喝茶，喝茶。” ...... 半岛咖啡馆。 唐美丽一席雪白貂绒外套，白色圆领毛衣，红色紧身直筒裤，红色高跟鞋。看上去跟头可爱的北极熊一样，卓显赛雪肌肤，玲珑雪山高峨耸立之美感。 而对面坐的女子，也是气质高绝，自有一番风韵。五官没有唐公主精致，却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阴柔之美，一身浅蓝着装，额前有颗美人痣最为亮眼。 “白姐姐今天怎么有空闲约妹妹消遣，是不是有好事，如此要提前感谢。”唐美丽娇嗔打趣一句，心里可是记得自己男人交代，要小心应付。 “呵呵、你啊，还是长不大的孩子。”白凤嘴角挂笑道：“过年时没见你来家里坐坐，怕是早就把姐姐忘记另结新欢了吧。” “姐姐说笑了，这段时间烦心事太多，春节期间哪里都没去，我心里可是想去看姐姐的，奈何...”唐美丽脸挂愁容像是有解不开的心结。 白凤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给人很有素养且很好相处的感觉。细长的手指搅动着咖啡，“我听老张说你遇到一点事跟军统特务有些牵扯，说的不清不楚，要是有麻烦妹妹尽管开口，能帮的绝不推辞。” 红唇轻抿咖啡，摇着脑袋有些凄苦道：“往事随风，妹妹心中有苦难言，即便跟军统纠缠不清也怨不得人。听天由命过一天算一天，很麻烦，就不给姐姐招惹是非了。” “都是一家人就要见外了，听老张说军统有个叫褚文昊的很是嚣张，年前有些风言风语传出姐姐不信，今天见面多嘴几句，那小子没有在为难你吧。”白凤搅动咖啡轻声细语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唐美丽笑了笑，“都过去了，他不会、也不敢再为难妹妹，怕是今后见了我低声下气都有可能。大哥已经警告他，再敢招惹妹妹抓进大牢狠狠招待，就这样的天气给他浇点凉水在身上，看看他还敢不敢不听话。” 这话要是当着褚官人的面说，小皮鞭一顿招呼，保管把屁股打烂。 “那就好..那就好，如此姐姐就放心了。”白凤取一块糕点咀嚼望向街道，“最近手里有些闲钱想开家门店，这皇后居的模式颇为雅致，妹妹有没有兴趣参一股，姐妹一起挣点钱就当打发时间。” “好啊！”唐美丽放下糕点擦擦嘴，兴奋道：“妹妹最近生意都转让给林海兄弟经营，正愁思怎么来钱呢，想不到姐姐也有此意，实在太好了。” “好好好，货源算姐姐的，装修门面算你的，赚了钱平分。只是附近没啥好的门面又不安全，姐姐倒是看好九龙湖里的古坊名阁，听说是褚文昊的产业，妹妹能不能取一间作为经营场所。” “这...”唐美丽心里一惊，俏脸微变，在白凤看来自然是害怕褚文昊，但她心里可是担心白凤是不是要害褚文昊，一时之间不敢答应。 “妹妹刚才不是说...” “啊～是...”唐美丽尴尬笑道：“既然姐姐看好方寸山，我晚上去拜访一下姓褚的小子，希望他知情识趣莫要自讨苦吃。” 白凤笑着点点头，至于想干嘛，只有她自己知道。 ...... 朝门街七号，一家经营米面粮油的门店，门面是不大，却都有仓库东西很齐全主要搞批发。 街道上人来人往，两侧经营百货。褚文昊扫了一眼挂着秦州商行的店铺，抬脚进门。 五十平方的店面，东西齐全，柜台的老板让伙计招待进门的褚文昊，自顾自的打算盘。 小伙计很干练，年龄二十六岁左右，身材粗壮浓眉大眼，身高一百七十。 “这位老板需要什么随便挑选，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说话同时打量褚文昊，破棉裤、破棉袄，满是油渍的大盖帽子把整个脑袋扣起来，还是个独眼龙，揣着手弓着腰，浑身打哆嗦像要饭的。 “小伙计，这大米啥行情？”用的南京土话。 “普通大米一块钱一斤，关外大米一块五......”小伙计介绍了十分钟很详细。 “要的多给送货吗？” “送，我们有驴车。” 褚文昊点点头，“要五百斤关外大米送到城外能行吗？” “五百斤可以送货。” “距离远，我走累了，听说你们商铺有小轿车送人回家，就送我一趟，外面太冷我不想做马车。” 如此要求第一听到眼睛睁大摇头道：“老板想必听错了，秦州商行价格公道，质量保证，并没有接送顾客的服务。” “小伙计不实诚，前两天我还看到你们店里开着小轿车送人，怎么轮到我就不行，你这样的话我可不买了。” 这时柜台里的老板走出来，来到近前询问完，眉头微皱扫了一眼褚文昊，询问：“老乡什么时候看到过接送顾客，秦州商行没有小汽车只有驴车，应该记错了吧？” 褚文昊看向面前老板，三十五岁左右，短发，长衫，语气温和却有试探之意。 啥意思？自己搞错了，车牌假的？ 皱眉道：“前天下午...”刚要编个理由糊弄过去，却看到门口进来一男子，心里一惊。 他怎么会来此？ 老板伙计看到他后神色谨慎起来，客气招呼一声，“梁先生来了，您的货在后面仓库我带您去看看。”话闭示意小伙计招呼褚文昊他跟进门的梁先生往后走去。 褚文昊脑袋里转圈，一时没想明白。诧异问：“这位梁先生我好像在哪见过，我去打个招呼。”说着要绕开小伙计往后面去。 “哎哎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小伙计拦住褚文昊警惕道：“您要是买米就买，不买就请您离开，不要耽误做生意。” “像你这样的服务态度我还就不买了，”话闭出门而去，转了几家店铺消失。 正文 一百一十八章目标危险 秦州商行，房间里梁明秋把事情交代一遍，端茶道：“今后有事去方寸山三味书屋找我，这是通行证，你这有事吗？” 范季华简单汇报一遍，皱眉道：“其它事情都正常，只是刚才有个买米的顾客反应有人开着车出去过，会不会内部有同志纪律散漫，私自外出被有心人看到，要小心一些。” 梁明秋不解道：“为何有这样的顾客，秦州商行的汽车年前就送到办事处里，并无其它车辆，看错了吧？” “也有可能，车辆信息一直挂在商行里未做更换是个问题，南方局成立首长工作繁重，安全方面是个大问题。” 梁明秋点点头叹声道：“前两天有消息传出，国党开大会已经明确了今后的方针，怕是我党同志又要陷入困境中，要提前做好安排。 你说的事情我会跟办公室沟通，尽快更换掉信息，以免出问题牵扯到商行。 目前日军已经封闭广州沿海一带，各方面物资今后会越来越少，商行也要做调整，大量的交易不予出售，只维持正常经营，多积攒一些运到后方。 你负责的同志做好叮嘱，其余委员我已经传达...”梁明秋安排一切出门离去。 ...... 花园公馆，褚文昊回到办公室独自喝着茶，吐出一口烟雾，皱眉沉思。 居然是共党的车子！岂不是说明昨晚上山之人潜伏在共党内部？ 虽不敢百分百肯定也有些把握，怎么办？要不要通知君漫歌让其小心，顺便除掉内部的日本间谍。 通知倒不难，就怕不信。闹得沸沸扬扬反而给了日本间谍逃跑的机会，今后想要找到其余小组成员怕是难上加难。 他想了几条方法，给君漫歌送信，二是给梁明秋提示，三是给共党首长送信。 一壶茶喝完没想出好的对策，只能先把人找出来，锁定身后之人才能进行抓捕，以免打草惊蛇。 起身打电话把项顶天跟顾叔同喊过来，“顶天带上几个人去渝中警察局找耿炎炎，让其配合针对朝门街经营店铺进行筛查，理由自己想，目的查清楚秦州商行内部人员信息，最重要搞清楚有无车辆，有几辆以及去向。 要布局，不能让其显得突兀，事情要保密任何人追问不得透漏。你的人不要太扎眼混迹在警察队伍里，不能露出丝毫痕迹。” “是！” “叔同带人去政务部搞清楚共党办事处登记人数，交通工具，如有详细记录一并摘抄。”低声叮嘱：“不能乱传，理由清查共党在重庆的登记人员，紧跟上峰政策方针，切莫胡言乱语。” “是！” 独自端着茶杯发愣，他不清楚梁明秋的级别，也不知道君漫歌担任何种角色。 也不敢保证梁明秋就不是日本间谍，保险起见不能乱来，自己查明抓捕方稳妥。 胡思乱想之际房门被敲响，姜阳大大咧咧的推门而入，瞅了一眼发愣的褚文昊，笑道：“褚老九忙啥呢，大过年的不回家享受生活，独自凌乱，大煞风景。” 自来熟姜阳没等他让，自己一屁股坐在对面，随手端起茶壶给自己满上，“好茶，色泽黢黑，厚重饱满回味极佳。”似有深意道：“褚老九，你一个党国功臣偏偏选择这泾阳黑茶，是真喜欢还是别有深意？” “什么...什么意思？”褚文昊心里一跳，这茶叶可是姜涛父母带来的，口感极好就带了半个砖头来办公室消遣用的。 “呵、”姜阳眼珠子乱转，“你可不要玩火自焚，上次的事没跟你算，要好自为之。” 褚文昊面容一怔，“见了长官没大没小，居然评头论足小心治你罪，没事退下吧，莫要扰人清梦。” “呵、”姜阳尴尬的表情杵在脸上，张着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旋即闹怒道：“我只与你谈同学之谊，少说些没用的，你官再大也管不到我，莫要自讨没趣。” 懒得跟的他生气，“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哈哈...看你说的，你我同学两年，拜年不去我不会怪你，经常走动很有必要。”鬼机灵道：“听说你最近占山为王，手下一帮喽啰摇旗呐喊甚是威风。怎么说我与你情趣相投，也想感受一下冰封王座是否扎腚，那什么...你那草山之下有几间茅屋，我打算租赁一间开设茶馆，结交达官显贵附庸风雅之时陶冶情操，你意下如何？” “呵、”褚文昊愣愣看向他旋即明白过来，合着想要店铺是吧？冷道：“既然是茅草竹屋，你等高雅之人切莫被俗气沾染，没有！” 姜阳端着茶杯吧唧蹲在桌上，怒道：“褚老九你行啊，只顾自己风流快活，不管他人死活。你行！”眯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句，“去年年底你可是从我这拿了三套监听设备，虽是淘汰下来的，但不影响使用。百米之内你在床上放屁的声音都能听到，我可是冒着风险给你的，吃干抹净想不认账！” 褚文昊脸颊抽动，最不喜欢姜阳翻旧账，自己明着暗着可是帮了他很多，把他送上大队长的职位，军衔铨叙上尉，这都是他的功劳，问你要点东西怎么了，常以恩人自居无耻。 闷声喝茶脑袋乱转，指定是俞卓伟让他来的，那又是谁找俞卓伟帮忙拿店铺呢。 “行，给你一间没问题，不过你要告诉我是谁在哪经营，不然免谈。”他要搞清楚，自己才好安排。 姜阳喜上眉梢一脸笑容低声道：“俞处长中午约的军需处办公室主任孔瀚升喝茶，其它的我不知道。”都是聪明人没必要遮遮掩掩。 孔瀚升！ 好！褚文昊内心一喜，自己等的就是这帮人。要说九龙湖公园无非清净些，相比城内雅居差远了，可他有信心打理成间谍家园，原因也简单，日本人指定要杀他，想办法接近自己跟家人很正常，如此就成为顺藤摸瓜的绝世佳地。 不用费心去找日本间谍，自己站在山顶像一盏指引方向的明灯，小鬼子必定趋之如骛奔袭而来。 哈哈哈... 简直就是发财的神来之笔，高兴之余也要提高警惕，谁知道小鬼子发什么疯。 “我跟孔主任不熟，有些间隙，既然俞处长差你出面，不给你面子也要给俞处长面子。北侧后排靠近湖边，十八号店铺，面积二百平，南北落地窗六个私密独立房间，单独隔离一间办公室二十平足够他施展。” “好，”姜阳一拍手掌起身，“事情定了，你自己慢慢喝茶，我先告辞。”说着抬脚走人。 好坏兼半，危险自己承担，却能锁定日本间谍。孔瀚升等不及了，怕是接到命令要除掉他。 不知道白凤跟林凤娇有没有出手，三人是不是一个小组呢？他很期待啊。 没有证据，都是自己的推测与经验，即便汇报都不能信。 白凤、林凤娇、孔瀚升，一个在军中，一个操控国党政府，一个操控暴力警察部门，可谓全方位互补，再加上自己不知道的一级间谍，想想真是可怕。 他要剥洋葱，三人既然是培养的二级间谍身份一定很高，下面挂着多少人不清楚，却都是有经验的日本间谍。 从外向内把羽翼斩断，掌握足够的证据后在收拾他们，如此才能步步为赢。 另外，他要从个人方面全方位打造自己，切合一名真正的情报员身份。简单一点说就是磨炼几身，融入到底层中，消除自己身上军武气息，重新树立性格。 借助两个月的闲暇机会，误导日本间谍对自己的了解，要给机会来收买自己，打造一副有棱有角的躯壳出来。 不能犯忌讳，此棱为：贪财，此角为：好色。贪财好色男人之通病，不算突兀却是极好的弱点，暴露于外界。 自己刚出军校几月，做事太过执拗，不懂掩饰，给人一种难以掌控的感觉很不好。 没有缺点就是最大的缺点，严于律己是好事可做在暗处，明处要虽大流不可标新立异。 要给老板一点把柄，掐住自己，否则他心中悬着一把剑，随时都会挥斩而下。 相反，有了贪财好色的躯壳，与众同流合污，今后的路会越走越顺，这是他长大一岁参悟出来的。 ...... 下午三点，队员相继回来，正在汇报工作。 项顶天汇报道：“组长，根据调查的结果来看秦州商行总计五人，老板叫范季华、陕西人，来重庆三年。四名伙计，两名重庆本地人，一名四川人，一名湖北人。 商行主要经营米面粮油，去年三月开张生意一般。攀谈之余了解到店里有一辆驴车平时送货用的，两辆自行车。原本有一辆轿车，车牌...由于资金周转卖掉，车去哪里不清楚。” 褚文昊端着茶杯凝想，情况基本搞清楚，车子是共党的，至于去了哪里不难分析，应在共党办事处。 经费紧张，但一些重要场合需要配备车辆，有几辆小轿车很正常，不排除在外面的可能，总要做事，有辆车在外活动说的过去。 “你先去忙，事情到此为止不要漏风。” “是。” 等项顶天离开，顾叔同汇报道：“组长，根据共党提交的人员及资产数据来看，办事处总计三十二人，各个部门都齐全，却都是身兼多职。人员具体等级很模糊只留有省份，办公室主任... 资产大多都是党国配置，部分自己购买包括...汽车二辆，车牌...”汇报的很详细，且没有项顶天说的车辆在里面。 想了想可以理解，要是登记表有岂不是暴露出秦州商行的身份？ “我知道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提。” “是！” 自己端着茶杯来回渡步，看来要引蛇出洞才行，需要一个有身份的人约共党办事处的人出来，昨晚之人能独自开车出门，说明不是专职司机就有可能担任保卫工作，或者后勤类工作。 总之开车出门没人管，相对自由。把人调出来就很容易锁定，自己不能进共党办事处，很容易引火烧身。 为其安全更不能在周围监视，否则说不清楚。上峰已经确定今后的方针，两家明面上合作私下并不亲密。 他知道年底会掀起第二次反共高潮，黑手伸向各个地区的共党，打杀很是严重。 他想阻止，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这件事跟日本领事馆有些关系，必定是日本人在后面策划。 按说都打成这样了，重庆的日本领事馆根本不允许存在才对。但根据他的记忆，日本领事馆的存在很有必要，这是委座与之洽谈的媒介。 从一致合作对外，到明面上合作暗地里打架来看就知道其中很有深意。 前世无意中听说过，二战爆发后小鬼子有意商谈停战协议，具体的情况不清楚，但军统是有人护卫高层去过香港秘密会晤此事。 由此可见，日本领事馆的存在很有必要，是用来对付共党的武器弹药，不可轻易驱除。 甩了甩脑袋，乱七八糟的以后再说，先把人约出来。 想了想拿起电话拨打出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总有遗憾 夜色降临，湖光波澜印有一盏盏红灯，靠近湖边的南侧店铺，是一家咖啡馆。 留声机里放着低缓的音乐，窗明几净，透过朝西的落地窗欣赏着湖面美景。 “文主任非常感谢您能牺牲与家人珠光晚餐的机会接受我个人采访，有些仓促，还请见谅。”爱丽丝一身蓝色职业装大波浪金发很是亮眼，面前放着咖啡与笔记本，执笔感谢对面的男子。 “爱丽丝小姐不必介怀，即便没有你的采访，烛光晚餐对于我们来说很是奢侈，我想应该是在某个角落跟你一样提笔书写。”文墨轩带着微笑从容应对道。 爱丽丝之前并没有接触过共党，接到褚文昊的求助电话才会邀约，泰晤士报的影响毋庸置疑，很多搞文都会传回国内，甚至登在国际知名报纸宣传。 中国正在发生的一切，很多国家都感兴趣，原因多多。在爱丽丝看来目前是国党做主，跟共党接触没有必要，更是被误导认为他们都很落伍，很土。 文化素养不够，能约见应是求之不得，甚至迫不及待表现，期待一份报纸带来的转变。 然则，她觉得面前的男子很有修养，一身普通的西装，很干净。精气神很足给她一种力量感，说话不卑不亢很有素养。 让她有些吃惊，收起轻谩之心，想了解一下这个土气却有活力的党派。 室外，褚文昊站在湖边观察不远处的男子，身高一百七十二，短发，身材魁梧眼神锐利，站在汽车傍边一双眼来回扫视，很警惕像是在警戒。 车牌没错，却不知道是不是面前的男子，试探未免太明显，三辆车除去首长的专车，剩余两辆应都出来了。 为保险起见，不仅爱丽丝采访办公室主任，更有法国报社采访另一名副主任。 没在观察，绕道回到警局，想了想还是要爱丽丝帮忙，自己跟踪监视很容易出问题。 喊过警员小武：“去咖啡馆跟爱丽丝说今晚无法送她回家，让其自己想办法。” “是！” 刚要上山姜涛几步过来低声道：“将军，君小姐来了说找您有事，安排到一号会馆。” 褚文昊默默点头示意他去忙，出门来到第一间商铺，全封闭式的武馆，地上一层姜涛众人练习格斗的场所，地下一层练习枪法与监听室。 面积不大六十平，整体铺设木质地板，中间有个小擂台打拳用的。唯一的窗户旁有张木桌两张高脚凳，进门看到背对自己托着下巴望向窗外的女子，心里有些纠结。 前尘往事总会记挂心头，心中也有私念，想与她在续前世姻缘。然而唐美丽的出现让他止住身形，爱恨不谈，只说自己依然配不上纯洁的少女。 何况，今生区别与前世，上辈子只是愚钝且算安宁，日本间谍没有刻意针对。 这一世，生命的轨迹完全改变，在与之纠缠怕是害她性命，爱与不爱他自己心中知道，真要是有缘在一起，等小鬼子被赶回老家后再谈不迟。 现在... “来很久了？”褚文昊一脸笑意跨步走上凸起半米的木质小阁。君漫歌听到话音回身望去，起身笑道：“刚来，没打扰你好事吧。” “没有，”坐在对面轻道：“找我有事？” 君漫歌心里一痛，低着脑袋一时没开口，脑海里回想那天油纸伞下静默的肩膀，突然很是委屈，却又不知如何诉说。 攥了攥细长的手指，暗自吐出一口气，抬起头望向他眼睛里只有平静，“是，找你有事，你要帮我！” 褚文昊微微一愣，完全感受到语气中的幽怨，张了张嘴一时哑言，心里暗自叹息一声点点头，“没问题，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君漫歌心脏一揪，秀眉聚集又散开，抿着嘴唇愣愣望他，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扭头看向窗外，几个小孩在追逐打闹，声音嘶哑道：“唐处要间店铺。” 褚文昊抻着脖子一愣，脑袋瓜子一转，怕是林凤娇要吧，如此倒是省心省力都来了。 默默点头：“北侧后排十号，面积二百，只隔离一间三十平办公室，可供使用。” 君漫歌起身没去看到，扭身走下台阶，一滴眼泪划过脸庞，她没有去感谢褚文昊，只是默默离开。 看着消失的背影，褚文昊内心一阵抽搐，没有怪她，反而怪责自己。 心情不好，直接上山，神情恹恹的推开房门，看到唐美人举着锅铲，笑眯眯望向他：“你回来了，洗洗手准备吃饭吧。”跳着脚跑去端菜。 褚文昊心里突然一股毒火窜起，都是这个女人，明明可以到处勾搭男人，何必在此做贤妻良母，让他难以抉择，难以割舍。 恼怒的来到身前，拦腰抱起，来到卧室门前一脚把门踹开，进门把人扔在床上。 ...... 褚文昊靠在床头吸烟，歉意的扫了一眼怀中美人。唐美丽活动一下身子，秀眉微蹙手指在他胸口画圈道：“怎么，碰到什么烦心事，把火撒到我身上。” “没有，刚才漫歌来找我要间店铺。” 唐美丽身子微微一僵，屏住呼吸，“你...你要是娶她我没意见。” 感受到轻微颤抖的身子，内心一叹，“我想今生也许很难，怕是随了你的心愿，只留我在彼岸挣扎。” 爬起身子：“真的！？” 看着一脸盼望的女人，侧过头去没好气道：“真的。” “咯咯...”脑袋枕在肚皮上，摆弄着手指傻笑半天。蜜饯缠绕心尖，“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不用管我，想找女人随你便，只求偶尔一次便也知足。” 掐灭香烟吐出一口浊气，“明天开始不要回去了，就住山上，这里也是你的家。” 唐美丽手指停顿，家？好像记忆中的方向，很久没有关于它的消息。脑海里回忆着往昔，心里默默删除以往记忆，今后自己只有这一个男人，生死相随。 使劲的点着头，“我听你的，我有很多钱都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褚文昊心脏一揪，痛苦的闭上眼睛，怕是只能留遗憾在心头。 七点，两人吃着饭，唐美丽像贤妻一样帮他夹菜，嘴里念叨：“白凤今天找我要间店铺我答应了，说要合伙开家珠宝店，你怎么看？” “好事，都来了。”放下筷子叮嘱道：“要小心她，很大几率是日本间谍，还有...”褚文昊想告诉她林凤娇也是却犹豫起来，不想她牵扯到家庭恩怨里面。 “还有什么？” “还有...还有小心身边的所有人，包括你大哥，今后出门要带保镖，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唐美丽嘟着嘴，很是不满他又提起自己大哥，“我知道了，天天挂在你身上行了吧。” 没管她想什么，“开店也好，给外界一个信号，住在山上避忌一下，走密道上山。今后山下将成为日本间谍活动的地方，万事都要小心。你最近准备一些高档奢侈品，男女都要...” 七点半。 山下咖啡馆里爱丽丝采访完，“感谢文主任让我对贵党有了重新的认识，希望有机会采访你们首长。” “我想首长不会拒绝一位优雅的女士。” 爱丽丝笑道：“我要赶回去编稿，再次感谢文主任。” 文墨轩起身：“那就一起吧，太晚了一个女人不安全，我安排人送你回去。”刚才小武过来说的话他听到。 “哦，上帝，文主任您真是位绅士，我很荣幸。” 点点头准备买单，却被拦住：“今晚有人会请客，当做失礼的歉意。” 文墨轩笑笑没说话，两人出门上车，缓缓驶离九龙湖地界。 “爱丽丝小姐跟褚文昊很熟悉？”文墨轩闲聊询问，却感受到汽车颠簸了几下。 “褚先生算是位优雅的东方男人，我不讨厌他，偶尔在一起喝咖啡。他有时候找我帮忙，算是不错的朋友。” 文墨轩点点头望向窗外灯火，“听说附近的产业都挂在英国人名下，不会是爱丽丝小姐帮忙吧？” “奥，我倒是想帮忙，可惜褚先生没给我机会，他很有能力，认识英使馆的艾登伯爵，我想应该是找他帮忙。” 车辆缓缓停在曾家岩办事处，文墨轩跟她打完招呼，对着车窗道：“俊宇你要把爱丽丝小姐安全送回家，然后你也回去休息，明天早点过来有事要出门。” 张俊宇回道：“请文主任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挥手告别，爱丽丝躺在后座，汽车缓缓驶离脑海里回想褚文昊的叮嘱，心里好笑，看来他的目标是眼前司机。 这对她来说自然不是问题，吕绮梦的事情让她受到一点伤害，认为自己太自信。 回想往昔，觉得褚文昊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却加以利用。她越来越觉得褚文昊很适合伯爵大人要求，神秘且有能力，自己都没发现的事情他居然轻易锁定且利用她抓获其他人，很好，如此帮他也没关系，就当提前支付费用。 “爱丽丝小姐你住在哪里？”张俊宇回身询问。 “噢，上帝，我忘记告诉你，今晚艾登伯爵在领事馆举行化妆舞会，我可能要迟到了。你帮我找个安静的地方，我需要化妆然后赶去领事馆。” “这...”张俊宇眉头微皱大晚上的去哪化妆，城内已经熄灯，很多店铺都关门了。 “你住在附近吗？方便的话去你家也行，只要五分钟就可以，化完妆需要你送我过去。”爱丽丝直接奔着他家而去，正常男人都不会拒绝。 张俊宇神色变换，他是住在附近，距离七星岗英使馆也不远。总觉得哪里不对，却没痕迹。 “好吧。” ...... 翌日，一大早褚文昊约见爱丽丝，精致的早茶餐点，两人边吃边聊，无人打扰。 “司机叫张俊宇，住中山三路祁门街二十三号，一间普通的民居。”爱丽丝吃着烧麦扫了一眼闪过忧愁的褚文昊。 虽确定住址却很是麻烦，需要确定另两名司机，不能一言而定就是此人，光明正大不行，只能调查。 “感谢你的善良，希望爱丽丝女士尽快忘记这件事。” 爱丽丝翻了翻白眼，“褚先生，我的记忆一向很好，工作需要你要理解。” 褚文昊吃饱喝足，从包里取出两个方盒放在她面前。爱丽丝大眼睛一亮扔下筷子，拿起包装精致的小盒，欢喜道：“褚先生真是位优雅的男士，知道我喜欢香水。”打开包装喷在手背一点点举到鼻尖嗅了嗅，“哇，香奈儿五号，居然还是玫瑰香型。”兴奋的打开另一包装盒，一款精致的女士腕表，水晶与白色钻石点缀表盘，“浪琴的酒桶系列。”没客气直接戴在手腕上打量很是惊喜。 她确实很喜欢，这类奢侈品只有香港与上海出售，其余地方即便有未必真且极少，她想购买很久了。 爱丽丝眼角带笑，“褚先生我的记忆开始凌乱，已经忘记你的叮嘱。不过...”倾身低声：“昨晚我去他家化妆，闻到一股很熟悉的香味，也许能帮助你。” “香味？什么香味？”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少年风流 “一种香薰，用来薰衣服与室内环境的，这种香很特别，三年前我去日本京都游玩闻到过。” 说完爱丽丝把玩腕表与香水，像是无意中提起。 褚文昊眼皮狂眨，什么意思？ 在日本闻到一种香薰的味道，在张俊宇的房间里也闻到？脑袋开始转圈，试探道：“为何如此肯定，香薰到处都是，爱丽丝你游览多国，却记忆深刻看来你的脑袋需要凌乱一些。” “咯咯咯...”爱丽丝被话逗的大乐，放下香水，“褚先生的意思我懂了，会尽量变得傻傻的。”眨着眼道：“日本贵族会雇佣顶尖武士护卫家眷，为不引起主人反感都会把衣服熏香。而且日本武士都尊崇香的悠远枯淡，只用一种叫‘黑方’的香薰，香味绵软悠长如丛林中砍伐树木后散发的味道，清新淡然，味道清却很容易中和其它香味。 日本武士大多都会使用这种香薰掩盖训练后体汗的酸臭味，京都只有一家叫‘鸠居堂’的工厂生产此香，因被日本贵族所熟知，都会刻意避开购买黑方这款为日本武士定做的香薰。褚先生博古通今有没有听过鸠居堂的历史，听说是卖药材起家。” 褚文昊端着茶杯发愣，如此说来张俊宇的身份可以确认，正是前天晚上跟薛俊雄见面的日本间谍。 心中高兴，真是要感谢爱丽丝，同时觉得她很不简单，仿佛啥事都能做，而且完成的很好。 “鸠居堂没听过，其名字不难猜测又是习抄我古人智慧，应出自《诗经·召南·鹊巢》中的『维鹊有巢，维鸠居之』鸠占鹊巢倒是很符合小鬼子的德行。” “呵、”爱丽丝眨了眨大眼睛，很是吃惊他的表现，“看来褚先生不仅抓贼厉害，还是位通晓古今的学者，我很荣幸。” 褚文昊摆摆手，“都是爹娘言传身教，我只是略懂皮毛不敢相提并论，丢了祖宗脸面。” 两人闲聊几句，爱丽丝提出：“我有几位朋友想来此置业，你怎么说。” “没问题，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只要你觉得身份没问题就可。只有一点十栋精致洋楼每个国家的人只能使用一栋，你的朋友要是一个国家就自己商讨。” 爱丽丝端着茶杯深思，脑袋里转圈像是明白他的意思，富含深意道：“褚先生很有远见，没问题。我要三栋过两天入住，德国跟法国一位朋友要开办杂志，至于我...”看向褚文昊：“我想距离褚先生近一些，在这里设个工作室，褚先生不会拒绝吧。” “当然，爱丽丝你扭曲的脑袋赢得我的尊重，我想这都不是问题。” “咯咯...” ...... 二月五号，老板召集军统长官开会，“广州站传回消息，近期日海军开始大量集结兵力，意图对海南展开进攻，前方兵团已经做好准备。上峰担心有败类出卖党国利益，要求对重要的军事部门长官进行监控。 雷副局长安排行动处负责对军事参议院开始布控，重要的长官其子女家眷都要摸透，接触过得人详细记录并做初级审查。” “是！” 雷震山心里叫苦不已，军事参议院部门众多，且高层长官能准确了解到前方战事部署，会提出针对性方案供国党参谋部参考取证。 人员大多数都出身复杂，关系盘根错节，少有差池就牵连甚广吃力不讨好的活计，不愿意干，可没啥办法。 老板敲动手指看向秦浩天，眼神似有深意，“秦副局长负责对党国参谋本部的长官进行必要的布控，能参与到前方战事部署的人都要做详细记录，规矩一样。” “是！” 秦浩天心里更是不爽，国党参谋本部里一多半跟军委会长官有攀扯，真要是查出问题自己很难做，不做又不行。 老板严肃叮嘱：“任务保密，谁敢私自泄露消息，致使海南沦陷谁就承担责任。我希望你们明白，军统的职责就是监督军中违法乱纪、危害党国的事情，任何情面没有，敢乱来者军法从事！” “是！” “其它部门配合好完成此次监督任务，不得出现丝毫纰漏。” “是。” 众人散去，老板回到办公室点燃香烟思考一些事情。向颖欣今天穿了军装，看军衔居然是少校，跟褚文昊一个等级。 有股别样的美感，来到近前沏茶低声道：“这几天谣言满天飞，说军统出了个贪财好色之徒，正事不干天天花天酒地跟女人鬼混，如此做派有辱党国形象，收钱办事很是肆无忌惮，有人要上告侍从室惩处党国败类呢。” 老板敲动的手指微顿，有些好奇看向她，没敢隐瞒，“就是姓褚的小子，仗着自己去年功绩，党国功臣的张力到处勾搭小姑娘，跟几个外国女人鬼混，不知收敛很是放荡，确实有辱军统形象。” “哦、”老板眼睛睁大诧异道：“何处起的风？” 向颖欣轻声回复：“方寸山下刮的风，这小子无所顾忌，看似有爱心盖学校建商铺，实则有意做样子给自己涂脂抹粉，打造一副忠君爱民的形象。却不想也是个斯文败类，以前看他还有几分人样，呸，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男人都...” 老板瞅了她一眼赶紧改口：“男人就应该像你一样三妻四妾足够，怎么能到处勾搭少女呢。” “哼，”老板懒得跟她生气，深思道：“好好的怎么突然转性，是何原因？” 向颖欣也是开开玩笑，“听说她以前的女人准备订婚，对方是博物馆馆长的儿子，跟君父很谈的来，过段时间办喜事，怕是受刺激了。” “哦、”老板眉毛微挑深思道：“怕是没有如此简单吧，都给谁办事啊？” 向颖欣没好气回复：“姓褚的仗着军统威风，跟叶世星勾肩搭背，把周围乡镇下面的警察都换了一遍。听说白马镇有个土财主给他送了很多钱，甚至要把十六岁的闺女嫁给他做填房，事后只收了钱，把小姑娘糟蹋完扔在大街上，第二天土财主的儿子就做了局长。” “哈哈哈...”老板大乐扶案而起，笑的弯下腰，“果然风流少年，很好！” 向颖欣撇撇嘴，“像这样的败类就应该即刻清除军统，免得破坏军统形象。安排人调查过事情都真的，下面二十三个乡镇换了十八个局长，他可真敢玩，正事不干，贪财好色之徒，你快把他清理出去免得留在这里看着恶心。” “哈哈...”老板笑着坐回椅子上，“年轻人贪财好色实属正常，不贪财，不好色我到不放心了。” 向颖欣眨眨眼小脑袋快速转动，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嗔怒道：“年轻轻不学好，原以为有几分风骨，算我瞎了眼。”心里暗道幸亏没委身于他，恶心。 老板收起笑容摆摆手，“这小子像是开窍了，军队的事情不插手，开始花天酒地不务正业怕是知道自己风头太盛有些过火，害怕那天收拾他，干脆放纵自己不争名利倒是难得糊涂。” 向颖欣一愣撇撇嘴没说什么，心里却给褚文昊打上标签：色狼，人渣，败类，我不屑与之为伍。 “肆无忌惮也不好，你安排罗慧娟试试他，看看两人是假凤虚凰还是真有其事。” 向颖欣明白老板的意思，杀杀威风让他收敛一下，最重要让罗慧娟以身试法，一是看看他是否真的放荡不羁，二是给他跟叶世星添添堵，破坏掉两人之间的关系，都把你的女人睡了，还勾肩搭背要脸吗？ “是。” “恩，唐美丽那边怎么也安静下来了，最近在忙什么？” “这个...可能日本间谍对她有所怀疑，暂时沉寂一段时间，樱花小组的覆灭引起警惕之心。”蹙眉道：“听说跟张启明的老婆白凤在方寸山下开了间舶来品店，她的生意都转给唐家豪的舅子经营，自己蹲在店铺里看着，刚刚装修好营业。” 老板手指敲动皱眉道：“她跟褚小子没事了？” 向颖欣傲娇道：“去年警告他起到作用，已经几个月没敢见唐美丽。去方寸山开店怕是白凤的注意，想缓和一下去年的刺杀事件给军统面子，却不会参与经营，都是唐美丽打理。” “恩，”眼神忽明忽暗，“你去找他要间店铺安排李媛过去经营画廊乐器，看看她们在搞什么鬼。” “是。” ...... 上午十点，褚文昊开完会往回走，看到他的人都在远处指指点点，低声细语，显然他最近的做派很成功，都开始骂他。 这会不骂他能干，骂他太能干，就是不干正事。 就当没看见，回到办公室安排队员出门监视参谋处长官。独自泡好茶喝着，沉寂几天经营形象，也给日本间谍时间操作。 张俊宇他监视了几天一切都很正常，没有发现丝毫联系其长官的意思，他有些着急，打算引蛇出洞。 怎么引是个技术活，要好好安排一下，正凝思听到门响，“进来。” 江玲玲一身军装进门来到近前敬礼道：“褚组长。” “恩，有事吗？” “是，这是上个月队员出勤补助，总计两千七百六十元，麻烦组长签字好去上面领补助。”江玲玲小心汇报望向褚文昊眼神有些怪怪的，甚是害怕，以前美好形象于昨晚轰然倒塌；他已经不在是以前干净的男人，收收心。 褚文昊皱眉拿着报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三个月不抓日本间谍没钱维持。 以前他只照顾九个人，现在照顾三十二人，很是头疼，从上衣口袋取红笔龙飞凤舞签上自己的名字。 扫了一眼哀怨的江玲玲，“去忙，把顾队长喊过来。” “是。” 等顾叔同进来，褚文昊起身端着茶杯渡步道：“去九龙监狱把萧远山提出来，请他去妇联对面的餐厅吃顿大席面，掐好时间十一四十开席，等看到有人进门你只管跟他低声交谈，眼神要扫向进门男子，只要让他们感觉到你在打量他就可。半遮半掩挡住萧远山，吃完饭把他送回去，切莫出现意外。” “是。” 他是听唐美丽说了一嘴，妇联有个座谈会请了共党的人去参加，张俊宇认不认识萧远山不知道，总要试试。 看到萧远山跟军统特务出现，只要两人认识就会引起他的高度警觉，甚至乎认为是来指认他的，不管是除掉萧远山还是提醒自己的长官都会有所行动，他只是赌一赌，成不成都没关系。 紧接着出门，他也要收拾一下，全天监视张俊宇的一举一动。 只要他脱队就有可能给自己人送信，顺藤摸瓜的机会就来了。 他很期待。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初步锁定 梨园酒楼，正是饭点有些忙碌。林凤娇一身职业套装外罩黑色呢子大衣推门而入，身后十几个人。 南侧大圆桌就餐，示意办公人员安排。热情的招呼文墨轩来到北侧方桌，点完菜开始交谈。 眼神却扫视靠窗的三人，两个黑衣特务她能认出来，另一人她也认识，正是之前唐家豪的长官萧远山。 心里一惊，他不是被捕入狱了吗？怎么会跟特务在一起用餐，而且这么巧来到这里，是不是...心里胡思乱想。 张俊宇最后进门，端着文墨轩的水杯进来，倒好热水来到东侧：“主任先喝点热水。” 习惯性的扫视，就看到对面的两个特务望向他，眼神打量一眼接着低头吃饭。 像是无意，又似有心。 两个特务他自然不怕，也不担心。可看到萧远山的时候，没放下的水杯一哆嗦洒出一些热水，浇在伸手去接杯子文墨轩手背上。 烫的他眉头微皱看了一眼张俊宇没有怪责，“对不起主任，烫到您了。”慌忙开口道歉。 文墨轩摆摆手笑道：“一点疼痛算得了什么，你去吃饭，下午要等很晚，一会你先回去看看，没时间就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回去。” “那文主任我先回去，下午来接您。”说完转身离去。 林凤娇把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开始乱跳，难道刚才的司机是帝国特工，而且认识萧远山？ 她如此推断是有根据的，狗特务正在跟萧远山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而他的表情明明是认识刚才司机，却不敢确认的样子。 如此，三人在哪干什么！是不是这个叛徒要出卖帝国的特工？ 很有可能，不然你不在牢房里待着跑到这里大鱼大肉？叛徒！耻辱！ 而萧远山此刻一颗心狂跳，他不知道褚文昊又要如何，浑浑噩噩跟着来到这里，两个特务只是跟他闲聊几句并未询问任何事情。 当他看到张俊宇的时候差点没喊出来，正是自己三年前见过的帝国小组成员之一，只不过不是他老乡，而是跟他老乡一起见过一面，并未深谈印象有些模糊，不是很确定但有些像，眼前香味扑鼻的鲤鱼如同嚼蜡，食不知味，满脑子乱想。 他实在被褚文昊搞怕了，感觉每次找自己没好事，都是在利用他抓自己人。 他不敢喊，即便褚文昊有意试探张俊宇他也不敢喊，万一试探其他人呢？自己一喊反而暴露出来。 胡思乱想怒道：“我没胃口送我回去！”声音足够大，林凤娇蹙眉深思，难道没有交代问题，如此表现分明就是逃避，即便是...她也下定决心，尽快除掉关在监狱被捕的樱花小组成员。 包括章小曼，萧远山与刘江，这些人活着就是一种危险，谁知道见过多少帝国特工。 一定要杀死他们！ 顾叔同冷冷瞅了一眼，虽然不懂褚文昊的命令，却要执行，“你不想吃就喝茶，等会送你回去。”刚进来总要等等。 “哼！” 萧远山很是愤怒，他突然不想活着了，褚文昊肆无忌惮揉搓他们，实在可恨，下定决心今晚回到天皇身边，决不再给特务机会，自己活着就是一种罪过。 林凤娇有意试探道：“共党的人都是如此相处吗？文主任居然毫无架子，看来与刚才的小伙子关系亲密。” 文墨轩笑道：“林主任客气，小张平时做事严谨，可能这两天没休息好有些累，怎能怪责。”说了等于没说。 也不敢太明显，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眼神偶尔扫过萧远山心里愤恨。 ...... 中山三路民通街，张俊宇开车经过五号两层小楼，缓缓的停下车，扫了一眼门口。 滴滴...滴...滴滴 按了五声喇叭启动汽车离开街道，来到渝中邮局，把一封信办理专送手续后离开。 出门上车从后视镜观察，一辆黄包车奔袭在车后，距离十米速度不急不缓，却没拉客人。 刚才自己经过街道时就有辆黄包车远远跟随，开始没上心注意，这会反而有些担心起来，会不会... 前面有个招手拦黄包车的，是不是跟踪自己看看就知道。 驶过拦车人，降低速度，观察后面的车夫。却看到居然停车拉人，故意把车停靠在路边在做试探。 没一会呼啸着经过自己车身，从装束与拉车行头方面来看没问题，可能自己太敏感了。 刚才看到萧远山出现，他不认为是一种巧合，也许是有人故意安排，其目的就是来指认自己。 很危险！ 他要尽快送信，要让组长除掉萧远山，否则不但他有暴露的危险，组长都有可能暴露。 自己潜伏在共党办事处可谓辛苦多年的努力，如出现意外怕是一起努力都付之一炬。 汽车缓缓启动，刚才都是试探而已，即便有跟踪的也会误导他们。 十分钟后，汽车停在步行街口，下车扫视一眼抬脚往里行去。来到距离皇后居相隔不远的照相馆，没有犹豫推门而入。 气喘吁吁的褚文昊戴着大檐棉帽把头发盖住，棉袄棉裤混迹人群中，周围行人都是鄙视一眼，这里可都是有钱人来的地方，没钱不要往里走。 刚才的拉车人可不是他，他跟在后面一辆黄包车，两人是花钱雇的，知道他很警觉做了三层保护。 刚才的洋楼，邮政局，又进照相馆。三选一的话他会选照相馆，邮差的送信时间已过，下午是收件的时间，即便收了也需要明天转送。 安排内部人员给送信，其风险可比自己送信更大。见到萧远山就迫不及待出来送信，说明两人认识，最起码有一面之缘。 很急，潜伏在共党虽然跟国党没啥关系，却担心军统特务顺便抓他给上点眼药打打脸。 没时间耽误，二层洋楼没见人，就算按喇叭提示总要出来见他，既然见他跑这里来干嘛？ 找了地方蹲下等着他出门，然而过了十分钟都没见人出来，急匆匆跑去看车子，不出意外已经走掉。 心里恼怒，果然狡猾，要是再去其它地方怕是要漏掉，机会只有这一次，只能排查三家看看有无线索。 假定照相馆是他联系长官的地方，怎么联系呢？他需要把消息送上去，中间不可能让其它人知道，那照相馆就是媒介，把消息送到某一处，打电话的可能也有需要查一下，送信的可能性最大。 分析好没着急离开，绕到后面街道盯着照相馆，送信总要掩饰一下，送信人未必离开。 照相馆里。 老板把照片装在信封里，提起电话拨了出去，电话接通：“去做你的事情。”说完电话挂掉，继续忙自己的工作。 距离九龙湖往东北两公里处，一大片楼宇，独立小院，两层联排，三层独立。看面积此地居住不下三千户，来往之人更是过江之鲫。 “收废品...收报纸...书本...”一辆驴车穿插而过，在胡同里转圈嘴里叫喊着。“报纸一毛二斤，书本三毛两斤...”如此反复把整个居民区转了一遍喊了一遍。 褚文昊等了十分钟不见人出来，有些失去耐心，来到不远处的商店提起电话开始安排工作，“让精忠对民通街五号的主人进行秘密调查与监控，安排鹤轩去渝北邮政局进行排查，锁定十二点半前后的书信进行检查，低调一些，警告值班的人谁敢漏风全部抓起来。” 安排好两处的排查，想了想提起电话打给耿炎炎，十分钟两辆警车后面跟着十几个警察风风火火来到街口。 褚文昊穿着大棉袄来到耿炎炎面前，“耿局...” “离我远点，小心你的脑袋！”耿炎炎完全没认出靠近他的乞丐是褚文昊，张嘴就骂，最主要没看到白头发。 “耿局过了年火气很大嘛。” “呃...” 一说话听出来了，挤出几丝笑容歉意道：“褚长官，您这是潜伏呢？还别说这造型很别致，改天我也装备一下，让下面的人知道生活的不易。” 一脸肥肉，胖的跟猪一样挤眉弄眼的，褚文昊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光，是不是抽空也把他换了，顶多在找个土财主。 没工夫跟他闲聊，“你带人检查步行街两侧街道，重点查清楚照相馆里有几人经营，看看有无电话。自然一点平时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不用问太多，把事情搞清楚就可以。” “是。” 耿炎炎也没废话，安排二十个警察开始搜查，褚文昊蹲在路口等着，打量着过往的行人。 警察的出现引起轻微的骚乱，倒也吓不到这些有身份的人。南北通道三米宽，这时从南侧走来一女子穿的很时髦，呢子大衣大圆帽来到照相馆门前，想要进入却看到警察过来，身形微微一顿直接过去，并没有进入。 慢悠悠向着街口走去，等经过警察检查完毕的一家成衣店抬脚进入。 褚文昊蹲在那只是扫了她一样，并未觉得哪里有问题。 十分钟后，耿炎炎来到身边汇报道：“照相馆两个人经营，人都在里面，有电话，经营二年没什么问题，老板看上去也很和善。” “恩，你带人往南走，然后回局里事情就这样。” “是...”正要抬脚离开，又一脸试探道：“褚长官，最近抓了几个娘们，长得都挺水灵，要不要...”他也听说了，褚文昊露出狼性本色花花的很，既然有这爱好大家沟通起来就方便很多，省的送东西都不知道送啥。 “咳咳、”褚文昊心里无奈，这建立声望难，想毁掉只需要几天的时间，满城风雨真是悲哀。 “那个...改天我过去看看，到时候再说。” “嘿嘿嘿...”耿炎炎一脸贼笑，“褚长官放心，卑职明白...卑职明白，保管看护好。” 心里这个怒啊，你明白个屁啊，老子是装的知道嘛，“哈哈...有心有心，先忙正事。” “是是是...” 耿炎炎走后，独自叹息一声。既然确定两个人，有电话，自己刚才蹲在后门没看到有人回来，那就是没出去。 既然不出门送信，那就是打电话报信，或者...或者有人上门取信，正盘算着就看到刚才的女子从成衣店出来，扫了一眼远去的警察，直奔照相馆而去。 街道上虽有十几个行人，但她直勾勾的行为还是引起褚文昊的注意，刚才明明从对面过来，这会又回去，还直奔照相馆。 怕是刚才的警察扰乱她的行程，等看到女子进门后，就彻底引起他的兴趣。 虽不确定此女有问题，可以观察片刻。进照相馆一是照相，那就需要时间最少十几分钟才行。二是取照片，这个时间到不好推算，应该三分钟可以搞定。 其它事情有可能但几率不大，且看...脑袋还没转完，女子依然从照相馆里出来，居然连一分钟都没有。 不用猜，要不是事前打电话联系好，就是照片没洗好，或者只是单纯的询问，他更愿意相信女子提前联系好，进门拿着东西就离开。 否则刚才怎么不进去询问，或者取照片，分明就是做贼心虚，再结合她出门直接离开，没有继续逛街的意思，很能说明她不是来消遣时间的，是带着任务而来。 如此，可以跟上去看看，就算没有收获也可以再查电话，反正张俊宇自己跟丢了。 抱着这样的心思，褚文昊悄悄跟在女子身后。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显露真面 兜兜转转一路来到渝北区，女子显然不是日本间谍，没啥经验。 黄包车停在街口，女子对着车夫道：“你在这里等我几分钟。” “太太放心，我在这等着。” 急匆匆奔向居民区，褚文昊随即赶到下了黄包车，给了车夫十块钱叮嘱道：“一会你跟着这辆车看清楚女人的住址，然后去渝中警局找耿局长告诉他，问他要五十法币作为奖赏，中间不能让其发现，能做到吗？” “能，绝对能，”车夫脸色一怔高兴道：“先生放心绝对跑不了她，您就等我好消息吧。” 褚文昊没再说，疾步向着里面赶去，他已经看到女子拐进胡同，可不能在跟丢了。 女子转了两条胡同，来到一座独立二层洋楼前驻足，打开手包从里面取出信封，从铁大门底下缝隙处扔到里面，按了一下门铃就离开了。 褚文昊沿着足记刚追到胡同东侧，就看到女子背影从最西侧拐弯消失不见。 没在去追她，显然任务已经完成急着回去，一条胡同住着八家，只有一栋二层独立洋楼，其余都是小四合院。 这片区域他不算熟悉，相距自己的方寸山两公里，翘脚远眺朦朦胧胧能看到山顶。 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此地往东五公里就是重庆直通广安的主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路北有座军营，里面驻扎着两千多士兵。 国党重庆警备总司令部，这个居民区大多都是里面士兵的亲属家眷，甚至士兵下值后都回来住。 很麻烦，其最高长官乃国党中将军衔，不要看手底下的兵很少，其职权针对军警宪特部门进行纠察纪律与风气。 看似跟军统一样，实则有差距。平时没事只是维护重庆稳定，维护秩序的一支军队。 真有事，节制城防司令刘峙的第十军都是可以的，其余警察、宪兵、特务都可节制临时管控，这是上峰给予的职权，也是制衡城内武装的最后王牌。 国统区大一点的城市都设有警备部门，人员级别可能差很多，主要是做后备力量使用，一般你也很少看到他们到军中乱来。 部门混乱，层层压制就是这毛病，军统也管，宪兵司令部也管，警备司令部也管，不怪下面的军队长官造反，实在脑袋疼，刚送走军统的人，宪兵团的又来了，他刚走警备团的人又来了，烦死！ 像老板军统实际负责人军衔少将，完全被压制，只要敢扎刺警备处收拾一顿也没毛病。 也就是老板忠心，仗着委座宠信不把其余部门放在眼里，不然收拾军统很多部门可以下手，给你断粮、断子弹本事再大也没招。 褚文昊记得好像是罗文舟担任总司令，属于陈成的土木系，跟黄埔系的掌舵人关系可不怎么好，死磕到底那种。 而他虽然没明确站在那边，出身黄埔就算在黄埔系，算是老何的属下，跟出身保定系单练土木的老陈不是一家。 很复杂，稍不注意就挂起来抽皮鞭，打你给后面的人看看，老实点，我可不怕你！ 既然日本间谍藏在里面势必要抓出来，至于里面的乱七八糟他懒得管。 希望职位不要太高，免得不好动手。先排除前面三家，大门开着，真要是送信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放在门口。 第四家平房，关着大门，褚文昊上前把木门推动一下，透过缝隙看看有无信件，没有。 第五家，就是唯一的二层洋楼，来到近前大门是双开扇铁质，下面有镂空底层，刚蹲下身子打算瞅瞅，就看到一双腿出现在后面，穿着居家棉服。 像是听到外面有动静，门被打开一缝隙伸出一颗脑袋，看向蹲在地上的褚文昊，四目相对好不尴尬。 “你是谁！？”女子虽长相标致却横眉竖眼凶狠的呵斥他。 “咳咳，摔了一跤，可能扭到脚腕子，方便去你家坐坐吗？等伤好了我就离开。”褚文昊想直接进门可见心思不纯。 女子怒骂：“臭要饭的，赶紧给我滚！少在我家门口打转以免带来晦气。” 砰！大门关闭，留下一脸抽搐的褚文昊心里骂道：你完了，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确实要倒霉了，但晦气是你自己找的。 不难猜，信指定是给这家送的，女子这么冷的天不可能就是为了出来看他一眼，显然是取东西。 褚文昊起身向西行进，打算找人问问这家的情况。刚走到街口，一辆军车停在他面前，赶紧揣着手，站在一侧打量下车的男子。 一身少校军装，短发，身高一百七十二，年龄在二十六左右，军武气息很浓郁。 男子瞅了一眼褚文昊，脏兮兮的棉袄棉裤，戴着破棉帽子，只露一脸脏兮兮的脸在外面。 并未说话，直奔自己家而去，褚文昊特意瞅了一眼，停在洋楼面前赶紧转身离开。 看来不会错了，这个人就是张俊宇的长官，潜伏在党国警备司令部里，职位不清楚。 自己足够幸运，显然小鬼子很谨慎，张俊宇的两次误导。以及照相馆的无动于衷，送信女子的巧合介入，都是毫无痕迹没有丝毫暴露身份的地方。 看来张俊宇也不知道他的长官住在哪里，照相馆的人可能知道什么，两地距离太远，送信女子居然从渝中跑到渝北来。 时间上不合适，也就是说照相馆用方法提醒了此处日本间谍，然后打电话联系女子去照相馆取东西送到这里来。 中间三人相互之间都不认识，甚至不允许探寻，如此安全程度大大提升。 要不是足够幸运怕是很难找到这里来，正胡思乱想迎面走来一男子，褚文昊上前拦住打听道：“这位大叔，这军车是回家的，刚才不小心给撞了一下脚脖，想讨要一点钱。” 大叔瞅了他一眼表情极度不爽，蔑视道：“我看你还是乖乖离开，不要招惹其主人，人家是警备副团长手下八百多杆枪，要钱！我看你还是要命吧。给你钱有命花吗？赶紧走人小心出来收拾你。”说着就要离开懒得搭理个要饭的。 “哎哎哎，大叔名字总该告诉我，也好知道是碰到那家长官，免得事后在招惹到。” 大叔上下扫他一眼，“算你小子知情识趣，车子的主人叫黄亚男，警备副团长很厉害的，赶紧跑吧。” “好好...我跑...我跑。”褚文昊转身真跑了，大叔摇摇头离开。 ...... 室内。 黄亚男进门后，皱眉道：“刚才的乞丐是谁，有没有问题？” “一个乞丐能有啥问题摔倒在门口，让我骂了几句乖乖滚蛋了。”女子坐在沙发上涂着红指甲随口道：“你表妹给你的照片寄来了，这次又是什么照片，最近怎么天天送照片过来？” “哼，我的事你少管，染你的指甲。”黄亚男拿起桌上的照片噔噔噔上楼。 来到书房撕开信封，里面确实是照片总共三张，反复观看一点问题也没有，只是三张风景图片一个字都没有。 从抽屉里取出白色药瓶，把照片翻过来，背面是白色。打开瓶子用小毛刷沾了沾药水小心的涂刷，没一会照片上出现红色的字体，其内容依然是张俊宇汇报萧远山的问题，字都是日语，就算出问题照片被截取没有他的药水也不会有任何发现。 安全方面大大提升，如果中间有自己人查看，他也知道了。 黄亚男扫完三张照片看到其内容，眉头皱成川子型，把照片放倒烟灰缸里点燃后燃烧起来。 独自渡步来到窗户边，点燃一根烟凝想。他不认识张俊宇所说的萧远山，自己引路人原先跟其他人，只是三年前才跟自己。 按照他所说，萧远山的存在已经威胁到小组成员，必须要尽快上报除掉他才行。 具体的情况需要查一下，而且杀一个特务看守的帝国特工很难，稍有不慎就会暴露牵连他人。 大口大口的吸着烟，自己引路人也要管，潜伏在共党且靠近高级领导，足已成为致命一击的武器。 有些烦躁，他出手也行，申饬警察部门，同时纠察军统褚文昊的风气，监狱里虽然管不到总能产生影响。 冒然插手军统的事情怕是引起长官不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纠察几名狱警拔掉安排人进去除掉萧远山。 来到楼下出门，端着门口的小米粒仍在院子里，脑袋里想着事情，几只鸽子正在觅食吃的很开心。 十分钟后，黄亚男回到屋里跟自己女人叮嘱一遍，“在家耳朵灵敏点，再有收废品的经过就打电话让表妹取照片。” “知道了，”女子染着指甲随口一句。 黄亚男出门上车直奔军营，来到团长办公室，打完招呼两人端坐。 “亚男是不是有事？”一身中校军装才是团长，可见都是高配。罗忠义，二十八岁，短发，浓眉大眼看行事做派很干脆利索。最重要是罗文舟的儿子，在警备司令部没有敢招惹的存在，他不招惹别人就不错了。 黄亚男跟他五年，从南京一路到重庆可谓忠心耿耿，罗忠义对他也颇为照顾。 黄亚男先给点上烟，倒好茶，脑袋里过一遍知道怎么说才行。 “罗团，这两天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军统里有个专门祸害良家妇女的特务。不但收钱办事肆无忌惮，伙同警察总局频繁更换下面乡镇警察局长。 听说莲花镇有个寡妇都四十岁了，长得很漂亮有股子骚味，跟负责的叶世星睡了一觉，第二天他的儿子就做了副局长，像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军统负责监管却监守自盗，行动组的褚文昊更是肆无忌惮，圈养女奴，跟外国女人勾勾搭搭毫不顾忌自身形象，长此以往怕是有辱党国名望。 两人坑壑一气，致使城外乌烟瘴气，百姓水深火热叫苦连天，在不整治怕是引起民变。 军统作为监管部门没有履行好自己的职责，放纵自己属下胡作非为，放纵警察部门胡乱伸手，扰乱民众生存，破坏正常秩序，此风不可长，长此以往党国危已。” 罗忠义瞪大眼睛看向他，不是很明白为何突然为国为民了。诧异道：“你打算对军统出手？” 黄亚男沏茶低声回复：“团长误会，属下只是收拾一下褚文昊，给军统提提醒，免得一天到晚不知道姓什么，搞得党国内部乌烟瘴气。 只针对褚文昊个人与警察部门展开纠察纪律与风气，抓几个过分的警察显示一下警备部的威严，给外界一点声音，不会大面积开战。” 罗忠义闭着眼单手拍着大腿，像是在衡量，褚文昊的名字他听过，党国功臣嘛，如今少校军衔，两个部门职权交叉管军统是不可能，只能是纠察纪律与风气。外围刺挠一下，人家又没造反，你能把几万特务如何？ 很麻烦，姓戴的最近越来越受宠，冒然对抗很不明智。他不知道黄亚男跟褚文昊有啥矛盾，既然要做理由总是有的。 睁开眼端茶自饮，黄亚男了解他正在衡量，他说的也都是实话。 敲打敲打也好，听说褚文昊是黄埔学生，那就更没毛病了。 “你看着做吧，警察可以乱来，军统只能针对褚文昊一个人，责令姓戴的交人。面子还是要给的，就按个枉顾党国期许，破坏党国形象为明目，把人先带回来再说。” “是！”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素胚勾勒 褚文昊回到花园公馆，听取汇报。石精忠道：“组长，房子查过住着南京来的两夫妻，有一个十岁的女儿，在卫生局上班......目前来看没有不正常的地方，已经留人观察，一但有问题即刻抓捕。” “恩，把人撤回来，你去电话局查清楚十二点半左右步行街照相馆里的电话都打去哪里。再查一下渝北警备居民区三排五栋户主黄亚男的电话打给谁，时间一样，保密！” “是！” 武鹤轩汇报道：“组长，渝中邮局在十二半左右总计收到五封书信，已经扣押检查有四封是家信，其中一封啥都没有只是一页白纸，内部人员单独审查，并未发现私自送信或可疑之人。” “恩，你去皇后居周围布控秘密监视照相馆，来往之人都要做个记录事后详细调查，事情不能漏出痕迹，不要惊扰到里面的人，伪装务必小心。” “是。” 顾叔同汇报道：“组长，萧远山已经送回去了。” “恩，”褚文昊端着茶杯起身渡步，凝思片刻低声交代：“在去一趟，找马武低调把萧远山与章小曼转移到另外牢房关在一起，找两个身型相仿的死囚关进原先的牢房。你带人进驻里面叮嘱马武一切只看，把接触过的内部人员通通记录下来。 你负责两人的安全，以及注意进出九龙监狱的人都要做记录。不要管两个替身的死活，直管盯住杀他们的人，不要漏出破绽保密！” “是！” 独自喝着茶考虑接下来的事情，特意安排到妇联接触，一是引诱张俊宇送信，目前看来效果很理想，已经锁定其长官。 后续针对黄亚男考虑怎么监视，挖掘他身后的长官，此人有些身份，收到消息要做的就是除掉萧远山，可牵出背后为其做事的鼹鼠或黑龙会成员。 二是试探林凤娇，虽然有些把握却不得不反复确认。她认识萧远山不奇怪，就算以前在日本不认识，被捕后也就认识了。 看到萧远山的出现，会不会认为是在指正某人，或者自己的身份被发现？如此，在保证各方面安全的基础上，也许会冒险除掉萧远山。 动用的人有自己引路人或黑龙会成员以及为其做事的鼹鼠，有没有效果不敢保证，只需等待看看几人去杀萧远山。 另外要处理张俊宇的事情，他的价值已经失去，唯一要顾虑的就是抓捕后会不会引起黄亚男的警觉，还有共党方面也要注意，不能内部披露怕是会带来负面影响。 送信让自己人处理，他不敢保证谁是好人，中间一但出现差错很可能造成不可挽回之损失，自己动手方可安全。 理想状态应该是找到黄亚男的长官线索，先把他除掉，在抓捕张俊宇。顾虑一但监狱里出现问题，会被其警觉，甚至林凤娇都会怀疑此事刻意安排。 只能压住，事后在处理，时间要看黄亚男的长官是否提前露面。 他要做两件事，第一：解除对张俊宇的一切监控，让其放松下来。第二：跟踪审查黄亚男背后的长官，中间的环节只记录事后在处理。像是照相馆，送信的女子，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不要动，处理完黄亚男在收拾不晚。 第三，做好九龙监狱的审查，等待刺杀者自己上钩，顺藤摸瓜找出身后之人暂时不动只做记录。也是没办法，动了就说明是陷阱，要是没找到黄亚男的长官就会全部惊了，在想找怕是难上加难。 他手里现在有四条线，白凤跟张启明算是第一条线，需调查清楚她的职位是某小组的组长还是成员，先把其羽翼斩断收集足够证据。 白凤的主要工作可推测，控制张启明做事，扰乱与出卖党国利益，经济放面打击与破坏党国。对不对结合前世经验还是有一定的几率，明年开始连续三年的饥荒，经济衰退就是证明。 孔瀚升作为一条线，潜伏军需处控制旗下兵工厂，其工作的意义只剩余制造军中矛盾。本来给第十军的武器弹药却给了第五军，说是刘峙的注意我也没办法，要找你找他去，等等等。挑唆内部，协助偷鸡摸狗的转运武器弹药引导不良风气，灌输金钱至上的思想，制造底层士兵的厌战与怨恨之心思，打起仗来想赢很难。很微妙的东西，看不到摸不着，却潜移默化影响到全军中。 他的处理可以借助已经在方寸山开设的茶馆做突破，监视与监听找到他的组员展开双藤摸瓜的策略剪出羽翼，最后在收拾他。 第三条线，就是掌控引导唐家豪的林凤娇，此女演技一流且行事谨慎，要不是自己跟唐美丽在一起，很多事情是不知道的，也就无法确定其身份。 她的工作可以推测扶持唐家豪一步步走上高位，出门做事只需一个电话轻松搞定，谁会不给她面子呢。 警务系统的掌控，影响力起码延伸整个四川，服务各地区潜伏的日本间谍，维护好小鬼子在重庆各方面利益。 甚至真正出力的时候还没到，或许还有其它任务不好推测。针对她的解决方案也只有通过方寸山开设的酒馆，来展开调查，希望尽快挖出她背后的小组成员。 白凤跟唐美丽开设的店已经营业，也可试试。现在方寸山很热闹，南侧后排靠近九龙湖的舶来品店是白凤的，门派号十八。 北侧后排中间十号是林凤娇的酒馆，十八号是孔瀚升的茶馆，南侧靠山体的是共党的书店。入驻英法美三国，可谓势力混杂。 至于张俊宇跟黄亚男算是一条线，线头在谁身上不好确定。方寸山的店铺一天二十四小时监听，不着急出手。 先处理黄亚男小组，等扒干净找到正主在掉头处理他们，慢慢来不着急。 脑袋里乱转，就听到房门敲响且没经过自己同意依然推门而入。抬眼一看特使到了，心里腻歪却要热情接待。 两人喝着茶，向颖欣在看面前表情和善，笑容温和的褚文昊心里满满都是鄙视。甚至眼神中都带着轻谩，如此不知廉耻之人怎能配得上自己的身子。 “褚组长，听说你最近很风流，鸳鸯戏水双宿双栖，且金银满屋迎风纳客。有火辣性感的熟女，热情奔放的痴女，久居庙堂的知女，束之高阁摇旗呐喊好不威风，真是羡煞旁人。 只是...身为党国功臣，局座提携，委座赋予的神圣形象毫不顾忌，卖弄风情，致军统颜面之不顾，视党国形象如敝履，怕是有负局座，有负委座之期许。”向颖欣开口就是杀威棒，先敲打两句吓唬吓唬，一会好办事。 褚文昊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低着脑袋有些不知所错。 向颖欣眼底闪过鄙夷，“怎么不说话，我说的都是假的？”端着茶心里得意原来训斥党国功臣如此爽。 褚文昊憋的脸色赤红，有些害怕的望向她，“向姐姐要帮我，只因心中抑郁难平，一时放纵自己给军统带来负面影响确实不该。只是...只是卑职心思单纯，直抒心境不懂隐藏，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卑职欲拒之奈何身边花粉太多，宛若飞蛾扑火不计生死，直扑几身。卑职依然做好准备，与破坏心境之人决一死战，然年纪尚轻功败垂成，弃城投降，坐一会庄周梦蝶救女子于水火。卑职是被逼如此，还请向姐姐搭救上岸，不要继续沉沦。” “呵、”向颖欣眨着小眼睛，上下打量这不要脸的褚文昊，合着找女人是为了搭救她们出苦海。你欲拒还迎是假的，真实情况是打算决战紫禁之巅，奈何你自己魅力太大，女人打都打不走？ 不要脸！ 吧唧，生气的把茶杯蹲在桌上，挂着霜寒冷道：“事到如今还不认错，却东拉西扯试图逃避责任，其心不正，其行不良，你让我如何搭救你上岸，如此肆无忌惮怕是军统之形象依然被你摧毁！” “卑职知错，今后会收敛几身，不会在做出有损军统形象之事，还请向主任帮忙。”说着起身从柜子里取两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放在面前打开。 “向主任心系军统，心系党国，日夜操劳难免影响身体卑职深感忧虑，此化妆品是法国顶级奢侈品可护卫皮肤，涂抹半月皮肤娇嫩光泽，焕发青春。”褚文昊指着包装精美套装介绍。 向颖欣小眼睛狂眨心里一喜，这套化妆品她认识，一直想买却没货，价格三百大洋确实是法国货，很难买到想不到这小子哪来贿赂自己，很懂事。 端茶不露声色，脸色平静道：“褚弟弟这是何意？工作与私人感情不能混为一谈。即便我心里记挂与你，工作上也会严格要求，不会有任何偏袒。” “是是是...卑职明白，事情却如向主任所说，工作上该申饬申饬绝无怨言。卑职只是替军统同仁略表对向主任辛劳付出的敬意，与其它无关。”说着话把另一盒子打开。 向颖欣小眼睛狂跳，一对腕表，表盘镶钻，表身大气而精致，酒红色原木设计，且是男女同款。 她还真认识，浪琴的经典夫妻款，价格不低于八百大洋单支，是身份的象征。 “鸳鸯戏水怕是有辱斯文，卑职却感慨人间恋曲双宿双栖的眷侣。形单影只说的是卑职，耐不住寂寞深入花丛确实不该。年少多梦，怀揣异想却有此心，今后必定严于律己，以向主任为标准搜寻红尘伴侣。”褚文昊说着狠狠盯了一眼胸口，旋即离开目光咽了口唾沫。 呸，向颖欣虽然心里暗骂褚文昊混蛋，果然是个色胚子，却也高兴。这小子有些眼力劲知道往哪看，知道该看谁。 不自觉挺了挺胸，白了他一眼：“既然褚弟弟知道错了，这件事我会跟局座解释，相信不会有大问题。我也知道年轻人留恋花丛的喜好，却要节制知道该找什么样的，免得把你带坏了。” “是，请向主任放心，卑职懂了。” “恩，既然姐姐帮了你，你是不是也帮姐姐一个忙。”向颖欣像是没看到眼前的东西也忘记了，靠在沙发上摆弄手指。 褚文昊收拾礼盒的手微微一顿，“向主任有事直管吩咐，卑职无不可。” “咯咯...”终于笑了花枝乱颤的给了他个算你懂事的眼神，倾身低语：“我有个妹妹学画画的，平时挚爱山水心境单纯，想找个地方安静的创作画卷，勾勒心中天国，褚弟弟有没有安静的地方？ 呵、感情在这等着呢？怕是局座安排要在方寸山监视自己，且是明着来，真是避无可避，如此也好。 严肃道：“既然是向主任家眷，如同卑职亲人。如今卑职算是借住军统名望有栖身之所，只是起居简陋，周围遍布荆棘，山石崎岖，却有一汪清泉，算是孤立安静，宛若白纸纯洁干净，正适合勾勒心中理想国度。 卑职颇有爱心，盖学校、设商铺赡养一方生灵，正是为宣扬党国上下一心与民众同在的理念。 卑职自己难免势单力薄，还请向主任莫要推辞，务必帮卑职一把，让令妹轩居方寸山协助。 南侧十二号店铺，八十平，卑职负责装修，三天准备好一切，到时请向主任帮忙劝服，务必不能拒绝。” 向颖欣满意的扭着身子走了，她觉得褚文昊除了花花点，其实很懂事。男人嘛，谁不花花可以理解，心中想着快点安排罗慧娟去试探一下，顺便搞点证据掐住这小子。 褚文昊独自恶心的漱口，可谓恶心到家，说了一堆自己不想说的话，也没办法。 同流合污真的不好，却极为有效。送钱的事他今后不打算做了，来点实际的，戴着名表你怎么好意思开口骂我。 大门口，一辆军车停下，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在车兜里。 黄亚男从副驾驶下车，跨步来到门岗处，眼神凌厉道： “警备司令部纠察风纪，上报吧！”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军统威严 局座办公室。 向颖欣把腕表给老板戴上，又抬起自己纤细的胳膊放在一起看了看，笑脸如花：“除了花花点，胡乱伸手，姓褚的有几分眼光与礼数。” 老板无奈的瞅了她一眼，“区区腕表就把你收买了，真是好心胸。” “咯咯...”向颖欣不介意道：“礼虽轻，却能看清他脑袋开窍了，知道码头朝向，行事做派有那么点懂事的意思。” 叮铃铃～ 老板随手接起电话，等听完汇报眉头微皱，“来找谁的？” “知道了，把他安排到三进院会议室。”吧嗒挂掉电话，瞅了一眼高兴的女人没好气道：“既然收了人家礼，就要做事。警备司令部来纠风，目标就是褚文昊你看着办。” “呃...” 向颖欣差点咬掉舌头，看了看腕表想摘下来，真是打脸，还没带热乎呢，就来麻烦。 尴尬道：“警备司令部未免猖狂了，居然敢来军统纠风，褚文昊不就是找几个女人嘛，又没来硬的，真是多管闲事。” 老板懒得搭理她，头发长见识短，敲动着手指凝想片刻。拿起电话拨了出去，等电话接通：“雷副局长，你去接待一下警备司令部的人，问题要明确，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军统不能公然破坏规矩，必要的神伤可以接受。”说完挂掉电话。 向颖欣收起嬉笑，沏茶倒水小脑袋乱转，既然不找秦浩天接待，塞给雷震山说明老板并未真心接纳，自己也要收敛点，不能被褚小子收买。 “查查也好，免得下面的人不知深浅乱来一气。” 老板没说话，想了想：“你去盯着点，看看怎么斗法。” “是。” ...... 会议室里，雷震山热情接待黄亚男的带来，仿佛是遇到亲人一样，攀谈之余引为知己好人呢。 “雷副局长客气，这次来军统只是例行公事，纠察一下最近风气。根据多个部门的举报军统情报处特别行动组的褚文昊，最近私风甚差，破坏党国形象在不申饬怕是此风大涨，势必会影响军统的战斗力，更是成为党国之毒瘤。 根据团长指令带回司令部申饬教育一番，让其认识到其中错误，不会太过为难。还请雷副局长支持工作，请褚文昊跟我回兵营接受纠正。”黄亚男一身正气提出要求，自己虽然想杀死褚文昊但这里毕竟是军统该给的脸面还是要给，等把人带回去...哼哼！有死无生，就看军统什么态度，要是坚决抵制自己也只能铩羽而归。 雷震山面容严肃点点头：“对于工作军统会给予支持与协助，像这种破坏军统形象，毁坏党国根基的队员军统绝不袒护！”看向一侧的迟瑞：“安排人把褚文昊喊过来，让其跟随黄团长回去。” “是！” 迟瑞早就看褚文昊不顺眼了，何况还偷偷摸摸调查他的老婆孩子，遇到这样事情差点鼓掌而歌，心中哈哈大笑，终于有人收拾你了。安排人去喊褚文昊自己开始控诉其罪证，打算给他些建议。 黄亚男心底狂喊，身为长官不是应该维护自己属下吗？怎么都恨不得打杀了褚文昊呢？如此是不是说明，自己即便真的杀了他也不会有麻烦？ 想到这里浑身激动，这件事组长虽然没有明说，但除掉与帝国做对的人责无旁贷人人得而诛之。 很好，他感觉要成功了，可以轻松除掉褚文昊，为帝国剪出祸患。 一侧坐着钟黎叔跟迟瑞，向颖欣拿着笔记本在哪记录俏脸严谨，可没有刚才跟褚文昊闲聊的意境。 ...... “什么意思？” 褚文昊听到队员复述，警备司令部的人打上门来了，目标正是自己，一脸诧异的询问。 “具体不清楚，雷副局长在等待，请褚组长尽快过去。”说完离开。 呵、真是有意思，他没去找麻烦，到是黄亚男先来了，不用猜，除了日本间谍谁闲着没事招惹军统。 回想中午自己的装扮，一点一滴，虽掩去本来模样，却不敢保证黄亚男不会察觉到，中午之人就是自己。 想了想提笔对着镜子画了画眼线，把瞳孔略微染红一些，眉毛用黑笔加粗，整个人妖艳了一些。 气质略微改变，一身少校军装，没戴帽子，头发二八分，踩着军靴向着会议室而去。 “报告！” “进来！” 褚文昊推门而入眼神扫过不出意外，黄亚男带着两名军人坐在北侧，雷震山做东侧立面，钟黎叔跟迟瑞做南侧，向颖欣做西侧立面。 “雷副局长，”敬礼问候又跟几人打完招呼，站在那没说话。 黄亚男看到进门的褚文昊，内心狂跳，熟悉的脸庞在哪见过？脑海里快速回想，发现远处的记忆没有。 突然心里一惊，瞳孔微微放大，中午的乞丐！！跟他身形脸型都相仿，且眼睛很像。 这是第一眼的感觉，但扫到白发后又否决，想起大檐帽自己没看到他的头发，可能性是有的。 多看几眼又不像，等会再看又像。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有六成相似，很危险。 坏了，真要是他，岂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为何不抓？放长线钓大鱼？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只是很小，要知道抓了他就是两个日本间谍，传递情报的几人，天大的功劳放在眼前怎可放过。 他有些迫不及待回去联系张俊宇，要确定他有没有被捕。另外，要知道整件事的过程他好做判断。 刚才警察局已经申饬，监狱也安排了人去除掉萧远山，要不要暂时停止呢？他都不敢确定，一切问题都在褚文昊这里，不管如何人他是一定带走，只要除掉他一切迎刃而解。 “你是褚文昊！我是警备司令部黄亚男，由于你近期胡作非为，收受贿赂欺男霸女，其行径依然天怒人怨！现在跟我回去接受教育，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什么时候回来，要是屡教不改就不用回来了！”黄亚男语气严厉先给褚文昊的死找好理由。 褚文昊没搭理他，看向雷震山：“雷副局长，属下犯了何错？” “哼。”雷震山打心里就不喜欢他，没解释示意迟瑞开喷，也是喊过来的目的。 “犯了何错！你知不知道你欺男霸女的行径依然被揭露，收受钱财为人办事，破坏党国形象，影响军统名誉其罪可诛！”迟瑞终于找到机会撕褚文昊了，你在背后调查我，今天落到我手里让你生不如死。 褚文昊来到向颖欣身边坐下，既然雷震山不知道尊重自己，也没必要尊重他，就当没看到。 至于迟瑞懒的搭理他，看向脸色微变的向颖欣，“向主任可要为卑职做主，像这种谣言害人不浅，卑职可是清白的很。” 向颖欣咬咬牙想给他一拳，你咋这么不懂事，你刚才的机灵劲呢，丢了！ 恼怒道：“既然警备司令部调查，有没有都要查清楚，以免今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褚组长应该主动配合，击碎谎言，还自己还军统一个公道，切莫胡闹。”瞪了他一眼意思你给我小心点，在跟我勾勾搭搭斩你狗头。 褚文昊点点头望向黄亚男：“既然如此我听向主任的，虽然你没权利审查我也可以给你个机会。 正式的手续我也不看，也许雷副局长都已经过目想必没啥问题，既然一致觉得我有问题那就说说。 不过你只是少校跟我平级，想带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拿点实际证据出来，否则污蔑之罪你要承担，今天就不要走了，让你们长官来领人给个公道。” 褚文昊这话出来算是打了一圈脸，黄亚男只是少校虽有纠察之权，却无抓捕的权利。要带褚文昊回去需出示其办公室签署的正规传唤令，需要副司令签字的。 他有吗？指定没有，罗忠义只是给他个面子，愿意查你就查，却没有正规手续。 碰到警察自然没问题，碰到特务也没问题，却要出示正规行文，否则不乱套了，你一句话就把我带走了，你们警备司令部比委座还厉害。 雷震山眼皮狂跳心里暗怒，褚文昊这是讽刺他呢，自己家人不帮，居然跟外人合伙欺负自己人。手续都没有你就急着把人推出去，你不要脸军统还要脸呢。 迟瑞眯着眼，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这小子太嚣张了，居然不搭理自己岂有此理！ 黄亚男恼怒的神色一闪而过，他没有正式传唤手续，只是被允许纠风，抓人走是他的目的。审查褚文昊需要团长来，级别上能压他一头，也符合规矩。 抓人走自然需要手续他也没有，只是希望褚文昊乖乖配合，没想到如此冥顽不灵。 砰！ 黄亚男一拍桌子怒道：“纠察风纪是警备部门的职权，配合工作是你的义务，没有讨价还价的理由，马上跟我回去！” 褚文昊眼睛一瞪：“你在跟我拍桌子试试！雷副局长不要脸面，但向主任、钟处长以及军统的脸面是要的，谁给你权利在你的长官面前拍桌子。哦、你的意思是没把雷副局长放在眼里，很好，果然厉害。” 起身来到窗户边对着门外的石报国道：“带上你的人，把门口的士兵缴械赶走，让他们长官来军统把这个不知尊卑的少校接回去，否则留在这里过年吧。” “是！” “你——”黄亚男一脸惊容，可没想到褚文昊敢跟警备处硬杠，自己有些托大了，这里毕竟是军统，看向雷震山希望他出面解决。 雷震山脸色铁青，褚文昊明着暗着骂他丢尽军统的脸。我顶多是收钱办事找小姑娘，你倒好干脆不要脸卖主求荣毫不顾忌军统脸面。 眼神犀利的望向褚文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军统赋予你的职权不是让你乱来的！招惹是非要承担后果你可要想清楚，是乖乖配合调查还是留人！”扫了一眼看热闹的钟黎叔，意思你不管管？ 钟黎叔心里正爽呢，管管，管你妹啊！军统要是都像你一样，早就没立足之地了，他虽然觉得褚文昊处理的太过激进，却没打算开口。 向颖欣眨着小眼睛，有几颗星星闪过，此刻褚文昊给她的感觉又不一样，是承托军统的脊梁，是维护颜面的标枪，更是打响军统招牌的急先锋！ 以前中统欺负他们，刚刚缓过来半年，外面的人不是怕军统而是讨厌军统特务。 各个部门敢跟军统炸刺，为什么？就是因为顾忌太多，内部混乱，做事不够硬气，谁都敢插手军统的事。 老板没办法，总不能依靠委座宠信就天天开枪吓唬人吧。党国几百万军队，几亿生灵难道就依靠几万军统过日子？方方面面委座不会落下，谁做正室说做填房是需要自己能力争取的，不是靠宠信换回尊重与害怕。 张了张红唇没说话，迟瑞差点气死，怎么有这么不懂事的属下呢？专门给军统招惹麻烦的主。 冷冷道：“褚文昊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你还知道规矩吗！如此乱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褚文昊摆手打断，笑道：“既然迟副处长知道规矩，就应该知道自己只是行动处副处长，军衔少校，应该知道我即便把他杀了那也是钟处长，是秦副局长，是向主任跟局座的事情，跟迟副处长有关系吗？多嘴多舌为何不辞职去做媒婆！跑军统来丢人现眼。” 看向黄亚男笑道：“说我欺男霸女，收钱办事，你有证据吗？听说，听谁说的！我倒是听说迟副处长一个老婆三个小妾，给生了五个孩子各个不像他，是不是该查查，这些女人是不是霸占来的？是不是抢了人家老婆！” “放肆！” “混蛋！” “呵呵...” 正文 一百二十五章东窗事发 局座办公室，向颖欣绘声绘色描述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等汇报完毕娇笑道：“你没看到迟睿的头发都立起来，胡子飞翘，怕是他老婆今晚又要遭殃。” 老板听完嘴角挂笑，敲动着手指，“很有意思嘛，小家伙有几分风骨与担当，倒是小看他了。” 向颖欣沏茶道：“这小子也实在胡闹，居然不顾及雷震山的面子，直接跟警备处杠上，申饬一番很有必要，否则今后怕是胡作非为，更是无所顾忌。” 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淡漠道：“不惹事的都是庸才，不惹事我怎么上山汇报，不惹事怎么打响军统的招牌。” 起身渡步道：“事情往往奇妙，做事的人就会招惹麻烦，不做事人自是高枕无忧。一帮毫无风骨的败类留在军统也是添堵，杀杀威风也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今后做事自会长眼。” 想了想：“把人放了，告诉那小子好好去抓日本间谍，其余的事情少管。” “是。” ...... 下午三点。 褚文昊在安排工作，“鹤轩去打电话把人撤回来，不要再监视。” “是。” 黄亚男被责令放行，一定会亲自到照相馆审查，保险起见不能监视。“你那边如何？” 石精忠汇报道：“十二点半照相馆打出一个电话，到警备居民区一处民宅里，已经做了调查。男子，独自居住，平时都是依靠收废品为生，且只在居民区里活动，详细的情况没有调查。 而十二点四十分，警备居民区户主黄亚男的住宅打出一个电话，已经锁定户主。居住在中山二路石门街二十六号，登记户主叫王洪全，国党法院的书记员，妻子胡雅洁没有工作，一直在家带孩子。” 听明白了，张俊宇进照相馆把消息留下，里面的老板打电话让收废品的送信。 收到消息的女子打电话给胡雅洁让其去取消息送至黄亚男家里，收到消息的黄亚男借助职权清理一遍，顺便给王洪全下达命令尽快除掉萧远山。 环环相扣，要不是好运怕是抓了照相馆的老板都不知道信送哪里。抓了胡雅洁倒是知道送哪里，却未必你能看到自己想要的证据，只是普通交际。 胡雅洁的身份有问题，是跟黄亚男认识还是其夫人认识呢？ 他觉得前者几率要大一些，如此王洪全小小书记员就未必知道里面的事情，参与杀害萧远山的几率不大。 假设认识，那也是把消息送给能在九龙监狱说话算数的人。 九龙监狱是个重点，“按排几个人盯住九龙监狱门口，进出的所有车辆都做登记。另外...” 他想把警备居民区监视起来，又怕打草惊蛇。想了想：“秘密监视警备居民区黄亚男的住所，他的老婆以及那个收废品的，黄亚男你亲自来只在他回家后监视，一定要小心。” “是！” 安排完，自己起身出门，他还是不放心，亲自去看一眼才放心。 ...... 步行街，黄亚男换了一身装扮来到照相馆隔壁悄悄监视周围，来往的行人虽很多，却不影响他的判断。 十分钟，没有？ 他心中诧异，褚文昊居然没安排人来监视，说明照相馆没问题，中午的乞丐不是他，想到这心里松了一口气。 却也不能抱幻想，褚文昊太危险要做调整，扔掉手中烟头，跨步走进照相馆。 室内很安静，十几平的外间有个柜台，老板正在里面看报纸，抬眼望向进来的男子，神情有些迷惑不认识却有些熟悉。 “您是？” 黄亚男压的帽檐很低，看不清全貌，从口袋里取出半张法币放在柜台，“去年拍了一张雪山照片，钱缺了半角，老板补给我。” 老板宽厚的脸颊满是凝重，没有说话，从抽屉里找到一本书，翻到中间有半张法币藏在其中，两两对接严丝合缝。 “先生请里面谈。”老板倾身示意，黄亚男点点头跟着他来到里屋。 周围很封闭，“长官，不知有何训示。” 黄亚男背着手轻道：“中午木马来送消息事后有无不正常的事情发生？” “嗨！” 老板仔细回想：“木马长官离开后渝中警察局有来盘问过，例行公事核对商家人员，待了两分钟简单询问后就离开。” 黄亚男皱眉：“以前这样的情况发生过吗？” “之前也有，不过三个月一次，这次的审查相隔上次提前一个月。” “八嘎！”黄亚男心里有些慌乱，虽不百分百分肯定，却知道巧合的发生就是刻意。 “渝中警局有自己人嘛？” “嗨，刚刚进入其中半月，情况未必熟悉，中午并没有看到其身影。” “让他来见我，越快越好。” “嗨！” 老板出门打电话，半小时后一个二十三岁的男子，走进照相馆。 黄亚男皱眉询问：“中午来步行街搜查是谁带的队，为何突然来此。” “嗨，”男子回忆道：“中午属下在用餐，刚刚上任没多久的局长急匆匆召集一个大队，有紧急任务。事后属下特意了解过，耿炎炎亲自带队，根据当时出勤的队员反应，耿炎炎跟一个叫花子站在一侧嘀嘀咕咕，事后就展开排查。” “八嘎！！” 黄亚男脸色铁青，知道褚文昊依然发现，中午的乞丐就是他！有些慌乱的来回渡步。 “你先回去！” “嗨！” 黄亚男坐在凳子上低头沉思，怕是事情都被褚文昊探知道，包括送信的人，还有木马也暴露了。 没着急抓人怕是想要更大的收获，幸运的是自己来到这里，褚文昊怕引起自己的怀疑，并没有留人监视。 起身道：“你去除掉胡雅洁，这里不能再留已经暴露，即刻转移，等事情过去后会联系你。” “嗨！” 黄亚男出门神情恍惚的开车离开，具体为何暴露可以推测一下。萧远山就是褚文昊放出来试探木马的棋子，结果没让他失望，顺藤摸瓜找到自己。 怎么锁定的木马呢？黄亚男脑海里回想前日组长安排自己给丰臣送船票，一定是当晚被褚文昊跟踪监视，想到这愤恨不已。 如今怎么办？ 先通知组长自己暴露的事情，幸运的是褚文昊没有丝毫证据，自己有些身份相信他不敢乱来，时间还是有点。 先去见木马，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并告知即可转移，就算不转移也要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 他自己，待在军营里不出来，任他本事再大也拿自己没办法。监狱的刺杀要停止，否则会暴露出来。 庆幸自己去军统纠风，负责怕是还蒙在鼓里，开着车脑袋里胡思乱想。 褚文昊在他离开照相馆就知道事情惊了，刚才走进照相馆待了大半小时，怕是了解事情的经过。 走了步臭棋，不应该找警察。没办法了，先抓人在说，没有证据很麻烦。 没去跟踪黄亚男没意义了，不回家就是回军营，要不就是去见张俊宇，需要给他的长官送信。 跨步走进照相馆，老板正在销毁东西，看到进门的褚文昊眼神狂跳，白发！白发！这样的颜色是近期大本营叮嘱多次要小心的颜色，看到后进入紧急时刻。 挤出几丝笑容，“这位先生要照相？如此里面请，我安排人找你拍照。” 褚文昊打量他一眼，三十二岁左右，短发，看上去很敦厚。“打个电话，你忙你的。” “这...”老板眼皮狂眨，自己长官刚离开，他就进来，是不是已经暴露？电话能打吗？不确定，万一没暴露呢？ “呵呵，请便我去准备一下，”说着就要离开，他要做好撤退的准备，并且通知长官撤离。 褚文昊提起电话随口道：“你给我介绍一下价格，一会有人过来照相，要便宜些。” 身形微顿，“啊～好。”老板心里有些搞不清楚了，嘴里介绍着，眼睛乱转，耳朵却竖起来听清楚他说的每一句话。 褚文昊眼睛盯着他拨通电话，“鹤轩带人来照相馆照相，让精忠盯好了看到人就抓！给叔同打电话带人去共党办事处周围等待命令。安排报国去抓胡雅洁！” 不好！老板听前面几句还感觉，听到胡雅洁的名字在无幻想，抬腿转身就要跑，他要给长官送信。 砰！ 褚文昊交代完，把电话暴力扔向转身的老板后背，力量很重，打的老板一个趔趄铺在墙上，刚要起身跑，被一脚揣在后背上，差点断气。 “跑...！快跑！”老板对着听到动静出门的伙计惊叫。 “哼！”褚文昊给了他一记手刀，软绵绵的滑倒地上晕死过去，跨步向跑出去几米的伙计追赶，随手捡起一个凳子就对着后脑勺扔了过去。 砰！刚到门口就被呼啸而来的凳子击中脑袋，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单手想去拽门，被随后赶到的褚文昊薅住衣领给拽了回来。“打算去哪！？” 砰！直接暴力把人打晕过去，提着来到前门跟老板扔在一起。 有进门的顾客，看到打劫的褚文昊吓得尖叫出门乱喊。 怕中途醒来去报信，只能等吴鹤轩带人过来。黄亚男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跑，没监视会推测自己的目的，本来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的。 点燃一根烟，十分钟后武鹤轩带人赶到，“把人带回去找人练练手，你去警备居民区协助精忠见了目标抓了送安全屋，一定要低调。把他的女人抓了，家里留人看守暂时不要乱动。” “是！” 安排好，开车风驰电掣的向着共党办事处赶去，黄亚男有可能去见张俊宇，见到人就抓，不能在顾及了，否则都跑了。 曾家岩共党办事处附近一家酒馆，黄亚男焦急等待，已经把信送进去，过了五分钟了居然还不来！ 难道没在？也有可能，已经阻止人去刺杀萧远山，叮嘱木马撤离后他也要回去上报等待命令，都很着急，褚文昊随时可能抓捕。 坐在木桌边缘，眼神焦躁的望向门前，手中的酒他喝不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等走进酒馆瞳孔放大，张俊宇没想到自己长官会如此冒险在这里见他。 几步来到身前端坐，黄亚男焦躁的心算是安定下来，低声道：“把前段时间见丰臣的事情详细说一遍！”虽然意义不大却搞清楚汇报上去。 张俊宇也没多想，低声快速复述，“安排了两个黑龙会成员先...”很详细一点没落下。 黄亚男听完点点头，严肃道：“你已经暴露了，中午送信给我也被褚文昊锁定了！” “什么！！这...”张俊宇震惊不已，自己已经足够小心。 黄亚男知道褚文昊的难缠，低声交代：“其它不重要，把事情安排好，共党里面自己人要说明，今后有其他人负责联系他们，你的任务结束了。交代完改变容貌隐藏起来，等除掉褚文昊之后再出来活动...” 正文 一百二十六章没有最坏 下午五点，夜幕已经开始降临，黄亚男交代完提前离开，开车一路回到居民区，很安全并没有发现特务跟踪监视，刻意试探几次。 心里暗自鄙视褚文昊太过自信，怕是鸡飞蛋打，送完消息他就会离开，去哪里要看组长的指令。 把车停在胡同口向着自己家走去，一切都很正常，进门前观察没人，关好大门回屋。 黄亚男进门后，石精忠带五人从西侧赶过来，武鹤轩带人从东侧赶过来，两人对视一眼。 褚文昊交代要低调，这里的环境他也了解过，警备司令部的家属亲眷。“鹤轩你带人去后面，我来抓捕。” 武鹤轩知道自己能力点点头带着五人离开，石精忠示意：“炳秋跟我翻墙进去，你们四个注意警戒，不要开枪，有人来赶走不要弄出动静，通知其余人把收破烂的抓了带回去。” “是。” 室内，黄亚男写好传递的内容，就是一张十厘米长的白纸，上面没有任何字，需要特殊的药水才能显现，小心的卷起来塞进塑料圆孔里，很袖珍有五厘米大小。 起身下楼，要尽快把消息送出去，等指令再决定去哪，刚下楼就听到女人叫喊：“你们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黄亚男一惊，坏了！褚文昊动手了！没管自己老婆死活急匆匆上楼，噔噔噔，他要打电话给罗忠义出面保他安全离开，想跑怕是难了。 刚刚写好的信取出来扔进嘴里，脑海里有些慌乱，冲进卧室提起电话拨出去，顺手从抽屉里取手枪。 楼下，石精忠进门看到女人就知道要坏事，示意梁炳秋抓人，自己上楼看到开门的卧室没犹豫，疾步来到近前打眼扫到拿枪拨电话的黄亚男。 一脚把门踹开，一个后空翻来到近前没去抓人而是躲避黑洞洞的枪口。 砰！枪还是打响了，同时电话也接通，“团长，军统褚文昊公报私处您要救我...” 砰！两枪要不是顾及报信还是能打中石精忠，可惜他要把消息送出去，否则打死一个也没用。 砰！石精忠绕到他身后，一拳打在他脑袋上，咣当一声黄亚男倒地不起，一拳很重脑袋迷迷糊糊，手里的电话还传出询问。 “说话...！你说谁？军统褚文昊要抓你！” 石精忠单脚踩在他后背之上，脑袋转了一圈提起电话：“我是中统一处的行动组长井柏霖，黄副团长刚刚跟共党人员私下接触，只是带回去调查，如有问题来中统协商！” 挂掉电话提起人又给补了一记手刀，扛起来就下楼。楼下女人已经制服打晕过去，出门把人扔在地上。 “把人送进安全屋，留两个人一会等警备处的人撤离后远远看守，进出的人都要做记录。” “是！” ...... 褚文昊赶到曾家岩的时候，黄亚男刚刚离开，两人没有碰面，且不知道他来没来。 车辆停在办事处五十米，等顾叔同带人赶到后，“分开，把进入共党办事处的两条路拦住，寻找一个身高...”把张俊宇的个人资料介绍一遍，“看到人就抓，不要开枪，不要引起里面共党的注意。” “是！” 他自己留在车里，不打算近前，以前来都是夜晚，很难看清楚长相，就算头发也做了处理，是不会被认出来。 这会过去，难免被首长的警卫认出，两人交手三次，对彼此身形有模糊的感知，事后解释不清楚。 而张俊宇跟黄亚男分手后，在酒馆做了一会，又出门转了几条街，不敢确定有无共党监视他，毕竟送信太明显。 两条回去的路都不算重要通道，来往的人并不多，有几家店铺此刻依然亮灯。刚刚拐进小道往回走，就从店铺里窜出几名黑衣特务把他围起来，上下打量。 “你叫张俊宇？”顾叔同根据褚文昊的描述锁定身高，近前查看长相，基本接近。 张俊宇心里一慌，完了！自己还没做安排特务居然找上门来，跟长官说的不一样。 “你们搞错了，我不是，麻烦让让...”虽然表情平静，焦躁的眼神已经出卖他。 “哼！带过去让组长看看！”懒得跟他废话，不喊出你的身份还是褚文昊交代，不然抓了就抓了，根本不在乎是不是共党。 张俊宇试图反抗抬脚踹到两人，提身就往办事处跑，没有证据公然破坏关系很麻烦，军统也要顾及，回到门口就安全了。 距离百十米有站岗的士兵，奔跑几步被后面一跃而起的队员抓住脚腕，却极为狠辣的双腿一拧。 咔嚓！ “啊...”队员发出惨叫手腕断了，自是没有力气在抓人。顾叔同恼怒掏出手枪：“再敢动，开枪打死你！” 张俊宇像是没听到，极速奔跑起来，八十米...六十米...四十米。 身后的顾叔同恼怒，对准大腿就是一枪， 砰！ 啊！张俊宇被击中大腿，趴在地上咬牙对着不远处举枪的同志喊道：“军统褚文昊要抓首长，保护首长，保护首长！” 一嗓子用尽所有力气，不远处士兵听的很清楚，即刻做出安排有人开始警戒，有人去汇报，有两人端着长枪跑向倒地惊叫的张俊宇。 混蛋！顾叔同可没想到他如此不顾及，开口乱喊乱叫。 示意队员把人抓起来，就要离开却被赶过来的士兵举枪逼停！“放开我们的同志！” 顾叔同知道事情有些麻烦，跟队员交代两句让其汇报给褚文昊。“把受伤的队员送医院，其余人看好他。” “是！” 这会队员望向共党的眼神可很是不善，在重庆几时论到你们拿着枪指着国党军人！要不是顾叔同没开口还真想跟两人练练。 褚文昊抽着烟听完汇报心情烦躁，还是出问题，枪一响就知道不能善了。 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把共党牵扯进来，本来两家就开始不合，真要是知道张俊宇是日本间谍，上峰会胡乱扣帽子，形势很被动。 没办法，只能帮一把，至于结果不好推算，事情他已经尽力维护。扔掉烟头跨步绕道来到人群外围，已经有十几个共党士兵把顾叔同等人围了，要求释放张俊宇。 文墨轩脸色铁青，却要保持冷静，知道事情很敏感，挥手示意自己同志把枪放下，在重庆动枪怕是招惹大麻烦。 “不知道俊宇同志犯了何错，引军统诸位如此肆无忌惮，事情要个说法，否则我们会提出抗议。”文墨轩表明态度，即便退让也不能认怂，必要的态度要展示。 顾叔同没说话，扫了一眼跨步而来的褚文昊，低声细语复述一遍，事情是他做的，出了纰漏自是没脸，反复叮嘱却还是到了最坏的结果。 褚文昊点点头望向文墨轩，“人我要带走，至于是何缘由到时候自有交代，希望你不要阻拦，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他有些抓虾了，没法处理。放回去指定不行，带走就更恶心。 事情共党一定会跟高层交涉，带回去只有打成日本间谍，如此就给了上峰借口，自己也没事。却陷共党办事处被动局面，势必借助此事追究其责任，后续产生的连锁反应很难预测。 总之很恶心，单纯站在党国军人的立场抓日本间谍打击共党一点问题也没有。 但心思动摇，想要接触共党人员，将来说不定会加入其中，如此怎能招惹麻烦。 头疼，希望共党给条活路，不要逼迫他，人带回去想办法遮掩，不会把身份亮明，既除掉日本间谍又为共党解除内部隐患，可谓两全其美。 他这么做冒着很大风险，一但共党追究，势必逼迫自己交代张俊宇的身份。否则说不清楚为何无缘无故抓人，挑起两家争端。 事情没有汇报就是因为其身份，真要是带回去也麻烦的很。 文墨轩打量面前的褚文昊，眼睛里闪过疑惑，听说过他的事迹，专抓日本间谍的，对自己同志颇为照顾，怎么会明刀明枪来此抓人呢？ 他想放手，等首长指示，明天再处理此事。却要顾及党内形象与威严，几句话把自己同志带走，明天报纸还不知道怎么说，势必会带来负面影响，如此坚决不能让其带走。 “你是褚文昊吧，这件事想必有误会，我们自己同志带回去，明天再商讨如何解决这件事，也希望你不要肆无忌惮践踏我党同志！”话中有软有硬表明立场，且各退一步今晚把事情了解清楚后再做商讨。 褚文昊无奈，他是真想喊一嗓子，此人乃日本间谍但能喊吗？喊出来不是真的也是真的。 周围这么多人，旁边店铺里都在看热闹，传出去闹得沸沸扬扬，怕是毫无脸面。 组织里有日本间谍不奇怪，但不能出现在办事处，这面旗帜不允许有丝毫污点。它承载着十几万共党将士与百万心向光明民众之期许，像高耸入云巍峨飘样的军魂一样，容不得有丝毫亵渎与侮辱。 共党能进入重庆光明正大在国党区域办公，这就是一种胜利，更是彰显自己党派存在的胜利，是民众期盼的，是军魂铸造的，像一面引导民众走向光明的旗帜。 不许丝毫践踏！不许丝毫轻谩！ 他深知其中道理，最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却偏偏走到最坏的一步。 自己可以不抓他，放他回去，怕是今晚就会消失不见，内部有何任务不清楚，要是孤注一掷做出毁天灭地的举动岂不是更加危险。 何况，已经动手总要有个结果，即便队员不说，共党难道就不追究了？一但追究自己把人放了，岂不是两面不是人？ 他不能退，也进不了。 “此人跟我有私仇，人、我一定要带回去，跟你们办事处没有任何牵扯，希望你理解，不会太过为难他，教训一顿就放回来。”这话说的声音足够大。 两侧看热闹的民众开始嘀嘀咕咕，“原来跟白无常有私仇，怪不得会如此呢，褚文昊是党国功臣，应该让其抓走申饬一顿，相信会顾及党国颜面不会乱来。” “没错，白无常虽然花花点，经常熬夜找女人，可这又算得了什么，有权有势的大姥爷那个不是三妻四妾，白无常可是给钱的没有硬来，我觉的没毛病。” “嘘，你可真敢说，白无常至今未娶何谈花花，人家是在沟通感情，愿不愿意是两个人的事情，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强抢民女了？” 二十几人在哪低声讨论，总体是站在维护褚文昊一边来说的，可见他的影响力已经被民众所熟知。 文墨轩眉头深皱，他好像有些明白褚文昊的用意，如此喊已经给足体面，不要在逼迫他说明事实真相。 可他的顾虑也很多，跟褚文昊的顾虑相差不大，真要是带走谁知道他怎么审？要是打成日本间谍岂不是戴定这顶帽子，如此不能带走。 “褚文昊，人今晚不能让你带走，事情我会了解清楚，明天给你回复，真要是有所得罪，我会让俊宇登门赔罪，你看可好？”他也做出让步，既然褚文昊说明是私仇，就不能往公事上牵扯。 原本捂着伤口静默的张俊宇。 突然... 正文 一百二十七章只有更坏 张俊宇听明白了，褚文昊有意维护共党颜面。他也听明白文墨轩的意思，两家互不相让，且彬彬有礼。 他知道自己很难活着，即便留下文墨轩也会调查，因为褚文昊的风评会是一个很好的导向。 自己今后的行为举止会被留意，甚至会调离重庆，存在已经失去意义。 跟褚文昊回去，会成为指正自己长官的最佳证据。更是会遭受严刑拷打，如此何不孤注一掷喊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破坏掉褚文昊的维护之意，毁掉共党的形象，同时给自己人足够提示。 想清楚一切，知道应该尽快回到天皇身边，发挥自己仅剩的价值。 “哈哈哈...”张俊宇疯狂的大笑起来，看向褚文昊，“褚文昊！！你说错了，我跟你没有私仇可言，我是...” 就在他发疯狂笑之时，褚文昊依然掏出手枪，就在他要喊出自己身份之时... 砰！砰！砰！ 一连三枪打在其脑袋上，然而张俊宇嘴角却挂着胜利的微笑，仅存的意识暗道：褚文昊你完了，今后不仅是大日本帝国的敌人更是共党的敌人。甚至乎国党也不会放过你，你这一生只能苟且的活着！你完了...你完了...他很高兴，像是为帝国除去祸患一样。 事情太过突然，整个过程只有短短十几秒，一时之间众人都愣住。 褚文昊脸色铁青几经变换，最后平静的大声道：“此人与我私仇不共戴天！即便是共党人员也要消除，我警告你们谁敢在党国的地盘乱来，我不会让他好过！”说完转身离去带人离开。 “你..！...你..！”文墨轩完全想不到他居然开枪打死自己同志，身边的士兵一脸愤恨，举枪就要打死嚣张的狗特务为自己同志报仇雪恨！ 文墨轩抬手阻止，脸色铁青的安排把人抬回去安顿，这件事不会这么算了，一定要个说法。 ...... 褚文昊离开时，正是黄亚男把电话打进警备司令部之时。 “好胆！好胆！” “来人！” “报告，请长官指示！” 罗忠义一脸愤怒，居然有人明着抓捕他的手下，电话里的枪声他听的一清二楚，差点把耳朵震聋。 石精忠的回复他自然听清楚了，中统行动一处的人！好胆！不过黄亚男喊的可是军统褚文昊，他一时搞不明白。 “调集一连火速赶往黄副团长家把人救出来，如不在赶往花园公馆军统等待指示！ 调集二连全副武装赶往中统特务驻地，把行动一处长给我带到军统等待指令！ 调集三连全副武装赶往军统等待指令，这些特务要造反了！！造反了！给我狠狠地收拾！” “是！” 轰隆隆，十几辆军车依次冲出军营直奔中统跟军统，势必要个说法。 ...... 褚文昊靠在后车座，闭着眼凝想。自己开枪打死张俊宇是给共党解除隐忧跟麻烦。 却给自己今后埋下了祸患，张俊宇的身份没有确定之前，共党会一致认为他故意上门挑衅杀害自己同志。 如此仇恨怕是结下，今后不仅要小心日本间谍党国宵小更要注意共党的报复。 真是有苦说不出，路被自己亲手封存一大半。即便将来解释清楚怕也是杯水车薪，仇恨难了。 冲动了！还是想的太多。 只为几身，怕没有如此麻烦。也有好处，起码让党国上下看清楚自己的态度，今后不会怀疑自己，即便怀疑也站不住脚。 他没办法事急从全，只能自己抗下所有。即便共党怨恨他也只能出手，将来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车子停在安全屋。 没时间耽误，必须尽快审查结果，否则可是招惹大麻烦，怕是党国内部也要收拾他。 想想真是悲哀！ 顺着通道来到审讯室，屋内吵吵闹闹，好不热闹。 照相馆的两人，送信的胡雅洁，黄亚男夫妇，收破烂的男子。加上自己队员十几，跟菜市场一样。 看到褚文昊进来石精忠快速把事情汇报一遍，听到警备司令部已经知道黄亚男被捕，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看来今晚不会消停，“叔同带人回花园公馆，要是钟处长责问就汇报一下，定性日本间谍却没有证据，需要一点时间让其拖延。安排人搜查黄亚男府邸找出电台跟密码本，如没有让其拖延。” “是！” 众人糊里糊涂忙活了大半天，算是知道抓的人是日本间谍，虽有猜测终于证实。 那...顾叔同脑袋里乱转，却没说什么带人离开。 没时间耽误，“两人上去警戒百米如有车辆赶来提前汇报。” “是！” “把黄亚男跟照相老板带到上面分开一会再审！” “是。” “精忠来，只要不交代狠狠打，打死无论！” “是！” “留两人做记录，其余人门口警戒！” “是！” 褚文昊烦躁的点燃一根烟，示意把两个女人带过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望向蹲在地上的发颤的两个女人。 “你们两个认识吗？” 胡雅洁摇头说否认，殷梅却点点头。看向中午瞪自己的女人冷道：“我是军统行动组褚文昊，你丈夫黄亚男是日本间谍不用怀疑，中午你接收的信就是她送的，里面的情报我都能猜到。” 殷梅瞪大眼睛脸色苍白起来，刚才还咬着牙吓唬军统的人，这会不敢置信的摇着头，“不可能...亚男从南京到重庆，跟我结婚四年从来没有跟日本人打过交道！” 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眼神愤怒的看向一侧的胡雅洁，“你个小妖精，我早就觉得你们有问题，勾勾搭搭在一起，瞒着我鬼混，你个臭婊子给她说清楚亚男是不是日本间谍！？”说着上手就是一巴掌。 啪！是胡雅洁先抬手给了殷梅一巴掌，冷冷道：“大日本皇军不是你个支那女人可以侮辱的！” “你...你...”殷梅听她承认自己的身份，看到凶狠的眼神，脸色苍白看向褚文昊：“长官，这跟我没关系，我真不知道他是日本间谍，我只是贪图他的官职才跟他在一起的，长官，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褚文昊没搭理她示意队员记录，看向胡雅洁，“简单点，想死我就让你生不如死，想活我可以给你份体面痛快的死，你自己选！” 胡雅洁望向褚文昊眼神只有仇恨，却没有多少决绝，她只是外围成员，听着旁边凄厉的惨叫，心里也是发颤。 “我只是黑龙会成员，负责给送情报，至于送给谁不清楚也没调查过。照相馆里的人我也不认识，你即便打死我也是这话！”骨气有几分说的很明白。 吐出一口烟雾眯眼睛道：“总共送过几次，时间，地点。”望向殷梅：“你核对，要是有错误就打死她。” 殷梅兴奋的神色一闪而过疯狂点头，送了几次她最清楚，敢说谎打死她。 胡雅洁神色变换沉默良久咬咬牙：“来重庆只有三次，今天是第四次。去年十月十号...今天就这些。”褚文昊看向有些失望的殷梅显然话是真的。 “把你知道的黑龙会成员交代出来，说明自己的身份，签字画押，我不在为难你。” 胡雅洁看了一眼挨打的二人低声道：“服务葵花小组的黑龙会成员只有六人，你已经抓了四个，我、照相馆的老板跟伙计还有他。”看了一眼收废品的男子，“有一个潜伏在渝中警察局做警员，另一个在秦州商行做活计，叫张达明。” “八嘎！八嘎！” “你个叛徒！帝国的叛徒！你不配做帝国的人！”收破烂的男子虽然挂在那挨打却听得很清楚。 “哼！”褚文昊掏出手枪递给殷梅，“去打死他。” “我！？”殷梅睁大眼睛指着自己，实在不敢相信褚文昊有这样的要求，她虽然摸过枪，却没杀过人。 褚文昊点点头示意她快点，不然打死你，殷梅哆嗦着接过手枪，脸色红白交替起身双手举枪瞄准男子的身体，一咬牙一闭眼。 吧嗒！ 咔咔咔、殷梅尖叫着连开数枪却没听到枪响，没子弹！长舒一口不明所以的看向褚文昊。 示意把枪给他，“果然没问题，你也是个狠毒的娘们老实配合，一会放你回去。” 殷梅听到脸色一喜，“多谢长官给机会，”高兴的蹲在一侧瞪了胡雅洁一眼。 褚文昊没有再问，她知道的有限，只需要确认她的身份以及照相馆老板的身份，再有殷梅的供词，证明黄亚男是日本间谍已经没问题。 “知道葵花小组有几个人嘛？”只是随口一句。 胡雅洁摇头：“黑龙会成员不允许探寻，只是被动接受命令，其余一概不知，也许组长知道一些。” 想了想：“钱交代出来，签字画押拍照，录音，一会送你去监狱会给你安排独立牢房。” 胡雅洁长舒一口气，“我在交通银行有存款五千法币就这么多，取款方式...” 示意队员给她办理一切手续，起身来到三人面前，示意石精忠歇会，“你们不承认也没用了，有了她供词足够，想死我不拦着，想活就说点有用的。” “八嘎！” “褚文昊！你会死的很惨，你不会有...” 咔嚓！懒得听他舌燥！双手把他脑袋扭断，死不瞑目，吓得身后的殷梅大声尖叫望向褚文昊的眼神很是害怕。 提着鞭子的石精忠跟队员也都感叹褚文昊的果断与狠辣，暗暗提醒自己要小心听话，否则脑袋搬家！ 拍拍手，看向照相馆的伙计：“你也想死是嘛？” “我...我交代...我交代。”小伙计叽里呱啦说的跟胡雅洁一样，“没点诚意怎么能行呢？想想有没有人去找过你们老板单独密会过？” “没...有，”摇着脑袋回忆道：“有一个男子去年年底来照相馆跟组长密探半个小时，我只上茶的时候见过他一次后来没有在见过。” “哦、什么人？” 小伙计皱眉道：“不认识，听聊天像是有些身份，具体我不清楚，组长没让我参加。” 褚文昊扫了他一眼不像是说谎，“给他办手续规矩一样，把两个人带上去看押，把照相馆老板带下来。” “是！” 褚文昊来到殷梅身边，示意她起身坐在对面，殷梅这会很听话不敢去看褚文昊哆嗦着身子来到对面低着脑袋。 “家里有暗室吗？平时黄亚男会不会定期去某个地方，有没有发现他藏有电台或者摆弄书本之类的？” 殷梅慌忙摇头：“没有暗室，亚男，呸，狗日本间谍从军营回来都在家里待着，有时候会看书，家里里里外外都是我打扫，有电台的话早就被发现，绝对没有。”说的很肯定。 褚文昊眉头微皱，现在出手把人抓了，是一定要锁定其身后的长官，否则就是断了线的风筝，在想找人可就没那么容易。 “他平时有没有喜欢去的地方，或者特别喜欢做的事？”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口诛笔伐 殷梅轻轻摇着脑袋：“外面很乱，他不让我出门，只是留在家里听到有人收破烂就打电话。他去哪里也不告诉我，回来就蹲在书房里看书，要说喜欢做的事，无非喜欢养鸽子，有时候对他们比我都好，天天恨不得搂着睡觉。” “鸽子？” 褚文昊心里一跳，黄亚男要送信出门，没有电台只能原始方法，为其安全一定想很多方法。 飞鸽传书很有可能，终于有好消息了，语气缓和道：“养了几只鸽子，会不会每天都飞出去？” “四只，却都是母的，有时候会飞来一只公的，日本狗贼会经常练习它的飞行，飞去哪里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没当回事。” “恩，写份报告详细点，主要控诉与指正黄亚男接受过来自照相馆的情报，签字画押拍照录音你就可以离开了。”示意队员办事。 “是是是...我一定详细说明。” ...... 花园公馆。 老板刚回家被电话喊回来，等到了门口一个团的士兵八百人把大门围住，心里怒火冲天。 这会做在会议室里，看着八位处长跟两个副局长，听着罗忠义的控诉。 “戴局长，卑职可不是来挑衅的，只是军统人员太过嚣张跋扈，居然公报私仇，把中午审查纠风的副团长黄亚男给绑架，家里已经搜查过，老婆也被绑架了。 纠风维纪是警备司令部的职责，是符合规矩的。中午褚文昊把士兵缴械赶了回去，已经看在戴局长的面子上不做追究，没成想居然如此肆意妄为，到家里去绑架真是无法无天！请戴局长给个交代，否则这件事我会上报军委会处罚军统纪律散漫与失察之责。”罗忠义说话还算客气，也是仗着他老头的威望，不然敢来军统当面质问。 “对了，”像是刚想起来一样，看向身后端坐的三人，“这位是中统行动一处长刘均奎，抓捕之人说是刘处长下得命令，刚才已经对峙过，并没有任何私自行动。” 刘均奎起身敬礼道：“戴局长，卑职实在冤枉的很，正要回家，却被罗团长当面质问，搞得中统上下都以为卑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事情卑职已经上报，过来就是解释清楚，顺便带消息回去请戴局长严惩褚文昊栽赃陷害之罪，以免两家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好家伙，都是来找茬的。 老板恼怒的神色一闪而过，既恨不得给他们两个耳光，又恨不得把褚文昊分尸了，真是能惹事。 敲动着手指想听听其他人的意见，“雷副局长怎么看？” 雷震山心里狂笑，中午的事情让他丢尽脸面，正想办法打杀褚文昊呢。天随人愿，小子没事私自招惹警备处进行报复，还挑起中统跟军统两家的恩怨，实在是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 “局座，像这样毫无纪律到处惹事生非挑起事端的队员，应该即刻抓捕驱除军统，留下只会招惹麻烦，并责令立刻释放黄亚男，不能被纠风就要公报私仇，如此党国岂不乱了套。 褚文昊任性妄为，欺男霸女的行径没有解释，黄副团长只是警告，没想到他仗着军统威严公然打击报复，此子不除军统将永无安静！ 责令交人，并追究其责任，内部驱除，剩余交给罗团长带回警备司令部申饬完毕再交有中统处理，最后关进大牢等待审判，其家人一并发配南京！” 嚯—— 雷震山的说法就是赶尽杀绝，放进油锅里来回串炸，不搞个外焦里嫩不罢休，这是有多大仇恨啊！ “不错，像这样的害群之马应该即刻清除，公然挑衅，招惹是非铺坏党国公信力，即便有功与党国，但功是功过是过不可混为一谈。如此行径有辱军统形象，请局座下命令，行动处即刻抓捕此贼定让他俯首认罪！” 闻薄凉早就看褚文昊不顺眼了，要不是他，行动一处过得跟个孙子似的，日子紧巴巴的，自己都半年不见油花了，责任都在他身上。 “属下认为闻处长说的在理，警务处接到很多来信举报，反应褚文昊胡作非为的事情。勾连外国人在九龙湖聚众闹事，这是要造反的举动，拉帮结派实在可恨，只因顾及于党国有贡献，才压下没有跟局座汇报。原想他知道收敛，没想到真是无法无天，任性妄为，此子不除必招祸患！” 八位处长相继表态要驱逐褚文昊出军统，打入冷宫永不翻身，理由多多。 只剩情报处钟黎叔、楚云飞跟秦浩天没表态。 好家伙，这番表态下来，把一侧的罗忠义惊的不知所以，本以为阻力重重，没成想都恨不得杀死褚文昊，他这么招恨吗？ 搞得他都不知道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抓人的，刘均奎更是眼角带笑，心里暗爽，褚文昊你死的不怨，自己人都要害你，根本不用中统出手心里很是痛快。 老板手指敲动，眼角似笑非笑心里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看向三个没说话的，意思你们也说说吧。 钟黎叔实在无奈，这褚文昊真是不消停。中午刚耍完威风，下午就到家里绑架勒索，真是无法无天，心里也是有看法，如此没有规矩在不压制怕是要上天。 他可没见到顾叔同，要是见到就会知道抓黄亚男的目的。想了想毕竟是自己的人不好过分。 “属下认为应该先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假若真像罗团长所言，责令放人内部商讨处罚也是应该，在没搞清楚之前不可一言而定。”钟黎叔说的算是最温和了，顾及里外面子。 楚云飞脑袋疼，心里也是怪责褚文昊最近太不消停。看来要申饬一番，人还是要保的。 “钟处长说的很好，属下认为先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至于如何处罚那是军统内部事务，就不要牵连太多。罗团长只带人离开便是，军统的人自会处罚不劳费心。至于刘处长，军统做事自有章法，即便杀人放火与中统毫无干系，你来要说法怕是夜郎自大，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军统的事中统再要多嘴多舌打杀也是活该！”楚云飞不愧是军武出身说话就是硬气。 相比一帮怂货可谓鲜明对比，众人脸色都不好看，心里暗骂楚云飞装象。 刘均奎脸颊抽动，手上青筋暴起，死死咬着牙没说话，他确实没说话的实力，一帮人那个比他军衔低，敢在军统耀武扬威好胆！ 罗忠义撇撇嘴懒得说，本来就是要人的，也不想掺和军统的事。 秦浩天心里更不爽，对老板有很大意见。中午的事情他听说了，审查褚文昊居然不让他出面交给雷震山。 雷震山跟他虽然都是副局长，可两人只负责一个部门，对其它部门只有建议权没有处罚与人事权，这时当初定下的默认规矩。 如此雷震山无权过问褚文昊的事情，尊重你不代表你就真的受尊重。 褚文昊的升迁只需要过他的手，跟雷震山没关系，多嘴多舌真是讨人厌。老板用人也是很有意思，来回挑事，一点都没有大家长的做派不压事。 他对褚文昊个人行为不做评价，又没有正式拜码头认祖归宗，自己后面的人也不会管他死活。 只是内部权利的牵扯，利用行动组来打造内部影响，今后对军中下手势必绕不过行动组，目前来看效果很好。 打杀褚文昊跟打杀他的努力有何区别，把褚文昊赶出军统那行动组是否还有留下的必要？ 没有任何理由眼睁睁看着，何况他觉得褚文昊不是傻子，怎么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过他打算坑老板一次，给他点教训，不要以为自己多牛逼。褚文昊即便是白身他的铨叙少校也不会被抹除，荣誉不叛投就会永久佩戴。 原因很简单，此军衔与荣誉是委座亲自授予，要剥夺那也要委座同意才行。老板没权利一言而定，真剥夺那跟打委座的脸没区别。 想到这里扫了雷震山一眼，“雷副局长说的很好，褚文昊仗着以往功绩胡作非为，如今又有挑起争端，可谓不知轻重毫无纪律的表现。 既然雷副局长跟诸位觉得他公报私处，我没有意见，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罗团长既然有如此把握，带兵来到军统门前，想必应该是不会错，怕是褚文昊真犯了错误。 中统的人也觉得他该死，那就拉出去打杀，给警备司令部一个交代，给中统一个交代，甚至给党国一个交代我没意见。”说完不说了端茶自饮。 老板的眼皮狂跳，眯着眼看向喝茶的秦浩天，一时不知他何种心思。 雷震山更是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望向他，意思你脑袋坏了，不是应该保住褚文昊这才符合你的利益吗？ 其余众人脑袋瓜子乱转，简单理解为罗忠义出面把秦浩天拿住了，毕竟是嫡系部队的人，怕是不敢与之为敌吧。 这样的想法大有人在，老板敲动手指一时没说话。这时矛仁凤轻手轻脚来到近前，附耳低语几句然后告退离开。 老板的表情极具变换很是精彩，众人都望向他不知何事招惹到老板。 “咳咳、” 老板挺了挺身子严肃道：“刚收到消息，褚文昊在十分钟前跑到共党办事处门口，公然枪杀了一名共党，并扬言让其老实点，你们怎么看？” 嚯—— 这消息如同炸弹一样，虽然上面开了大会，但明面上可是要保持合作的，褚文昊居然不管不顾直接枪杀共党人员，倒是很忠心，这一点众人没话说。 就是你也太能招惹麻烦了，这边还没解决，你又去挑拨共党，是不是晚上要去枪杀英国领事艾登的掌上明珠啊！ “好胆！” 雷震山虽吃惊却没忘正事，那就是打击褚文昊。 一脸严肃道：“公然破坏两家关系，意图制造事端，此种行为已经无法无天了！在不压制怕是今晚会屠杀多国领事，制造恐慌，意图把党国陷入孤立无援之绝境，好胆！此子依然疯了，局座是时候下决心铲除祸端，以免危害党国！” 众人相继表态，秦浩天瞪了瞪眼他都不知道该表扬褚文昊一心党国，还是申饬他无法无天了，真是能惹事啊！ 没说话，老板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褚文昊枪杀共党原则上没问题，只是影响表较大，这是上面的事情。 老板点燃一根烟沉思，一时之间室内很是安静。 手指敲动，真要开口矛仁凤又推门进来，附耳低语道：“委座电话，让您上山一趟。”说完就离开。 老板眼皮狂跳扫了众人一眼，“雷副局长招待两位贵宾等消息，”看向秦浩天：“秦副局长安排人把行动组二大队的人缴械，即刻释放警备司令部的人。至于...褚文昊带回来等会在研究。” “我要上山，等下来后要见到人！” “是！”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颇有收获 安全屋，会议室里的事情褚文昊不知道，要是知道怕是早把人带回去审讯。 这会证明黄亚男是日本间谍的证据已经足够，审讯记录、人证、有录音照片，想跑很难。 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照相馆老板，褚文昊毫无怜悯之心。“说说，去年年底跟你密谈半个小时的人是谁？” 老板眼角鲜血淋漓，扫了一眼面前的疯子，虚弱道：“只是一位朋友...” “啊...” 话还没完，褚文昊就把匕首捅进大腿里开始搅拌，鲜血沿着他的手指滴落鞋面都毫无感觉，今晚他格外暴虐，原因不说自明。 “我...我说...”老板实在坚持不住他的酷刑，拿刀子挖人，刮骨疗伤他没试过，刮骨审人犯他切身感受。 “你们军统的一个人，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戴着面具看不清长相。身高一百七五左右，他是接到命令汇报关于去年樱花小组毁灭的全部过程。” “什么！”褚文昊惊呼出声，“你的意思他知道樱花小组所有人毁灭的过程？” 老板点点头：“很详细，像是亲身经历一样。” 褚文昊眼睛微眯举着刀子，冷冷道：“那他怎么汇报关于吕绮梦的死亡？” 老板甩甩脑袋回忆道：“只汇报被自己人杀死，具体是谁他不知道，说你已经查到是谁，他已经把事情上报给帝国。” 褚文昊心里狂跳，自己队伍里有鬼一直是他的心结，会不会就是那只鬼？ 拿着短刀背着手，滴嗒嘀嗒的鲜血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尤为妖艳。 滋...一滴血被甩到旁边碳炉里发出滋滋响声。“章小曼关在湖广会馆时有人要杀她，且知道是糖尿病，他是怎么回复的？” 老板睁了睁眼道：“他说事情很顺利，却不想被提前发现，没死不怨他该做的他都做了，就这些。” 给章小曼下毒的人是厨师，可让厨师下毒的人一直没找到。如此说来这个人就是安排牛满福下毒的背后凶手。至于是不是自己队员很难确定。 “那刘江被捕，关于日本间谍的等级他有没有说明？”只要确定这个问题就知道是不是小组成员。 老板一愣摇着脑袋回忆道：“他没说这方面的事情，只说刘江的被捕是你们跟踪监视其引路人发现的，细节方面说的不是很详细。” 褚文昊皱眉如此说来不像是他的成员，当晚抓捕刘江队员可都在场，只要汇报细节应该很清楚才对。 但这个人居然知道抓捕日本间谍的细节，说明在情报处的几率大一些，其它部门想知道很难，档案室的人倒是有可能。 “那抓捕卢涵升的时候他怎么汇报的？”他可没参加，队员也不知道。只有自己跟唐美丽知道。 细节详细的话就是行动处的人，朦朦胧胧就是情报处的人。交上去的资料也会是唐美丽提供的消息，且老板会掩盖掉，档案室里的消息就很模糊是不是马上筛查出来。 男子虚弱道：“他说消息可能有人透漏给军统高层，最有可能就是你，还推测可能跟唐美丽有关系，具体的细节不清楚。只说是内部人自己出卖，否则不可能知道这么详细，抓捕的情况他不知道，只是事后打听才知道的。” 褚文昊摇动着匕首，渡步凝思。定是情报处的人，而且有些身份，不然打听不到这么多事，能推测出自己在背后伸手，更推测跟唐美丽有关系，说明能收获很多消息，在综合起来分析。 这样的人有多少呢？一处九名组长，六名副科长，三名科长。两名副处长，一名处长。 楚云飞可以排除，是他的几率很小。两名副处长，去年抓的时候钟黎叔已经入住二处，一处只有古寒升一个副处长。 后来补上的不算，九名组长知道的几率不大，这么多消息需要从上层获得一部分。 长官不可能闲着没事跟下面的组长乱说，副科长有一定的可能，却要从科长哪里探听消息。科长冯靖远、马建民、李澜庭三人，且冯靖远调往二处。能给提供消息也有限的很。 他倒是更愿意相信人就在三个科长跟古寒升四人之间。二处只有叶世荣来的早，其余都是候补。钟黎叔的嫌疑很小，跟着局座多年应该没问题。 且三个科长马建民跟李澜庭都在湖广会馆办公，只有冯靖远跟古寒升在花园公馆办公，消息是最快最全面接收。 四选二他选冯靖远跟古寒升，当然不能肯定只是自己的推测，可以肯定的人在情报处。算上副科长十人，还是有机会排查出来。 “有没有明显特征，说话的声音，或者身上脸上有无能判断的特征？” 老板摇着头道：“说话声音浑厚应该在三十岁左右，其它特征...奥...此人应该吸烟，中指跟食指指甲盖部分都泛黄，应该是老烟枪。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花粉味道，像是香薰或者女人敷脸的香粉味道，有点茉莉花的香味，很淡。” 吸烟，身上有茉莉花香，三十岁左右。褚文昊在审讯的时候，也会留意容易暴露自己的地方，像这些细节他都很留意。 平时没有专一的香味，衣服清洗都是掺杂各种香料，今天玫瑰香明天茉莉香不能留下太执着单一的形容。 倒是最近让唐美丽痴缠的全是女人味，唐美丽喜欢喷香水，温存后香味都留在自己身上，要注意不要被小妖精害了。 “钱，交代出来给你找医生。” 老板知道自己很难出去，低声道：“农民银行两万法币，取款方式...”等交代完褚文昊接过审讯记录，指点队员把该划得的划掉，“让他签字化验，你们明天把钱取回来。” “是。” 褚文昊来到殷梅身边，“你也表现一下，不能让我白忙活吧。” 殷梅看他的眼神格外害怕，浑身颤栗低头道：“这里人多，能不能换个人少的地方，我要先洗澡...” 褚文昊这个怒啊，老子长得像花痴吗？怎么是个人就把他当收破烂的，岂有此理，今晚回去非把唐美丽收拾利索不可，都是她给带坏的。 “洗澡就不用了，钱交代一下，给兄弟们打打牙祭改善伙食你不会拒绝吧。” 殷梅有些恼怒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我只有三万私房钱，那个日本间谍不给钱花...” “不可能！他是个副团长又需要你打掩护，指定给你不少钱哄着你，看你穿的用的这身装扮都几百大洋了，你要是不老实交代我只能把你留在这里了。” “我...”殷梅心里恨不得杀了褚文昊，你还不如糟蹋我一会，要钱跟要她命一样。 咬咬牙：“我只能给你五万法币，剩余的我要留着买衣服的，你不要逼我总要让我活下去，否则怎么过日子！” 褚文昊点点头没为难她，记录取款方式。“把所有人先关进九龙监狱，交代马武过两天把这个女人放了，把黄亚男带下来。” “是。” ...... 碳炉噼啪的火焰，褚文昊翻动着烙铁，瞅了一眼神色难看的黄亚男，身侧只有石精忠负责记录。 “黄团长是不是还等着有人来救你呢？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服务你们葵花小组的四人都已经交代自己的身份，也就证明了你的身份。你觉得谁能救得了你？” “哼！”黄亚男蔑视道：“那又如何，即便是死你也休想击垮大日本皇军的勇士，想从我这里得到东西妄想！” 褚文昊抽出烟举起一快碳火点燃，吸了几口，示意石精忠坐在旁边烤火，室内还是很冷的，零下十度有。 烤着手不在乎道：“你交代不交代的都没有意义，你也不知道你的长官住在哪。怕是想交代都没得交代，不打你可不是因为你长得帅，只是不想让警备司令部觉得我屈打成招。 这样吧，你的引路人我还没抓，你想救他就拿点诚意，不想救我一会去抓他，你应该知道我不会骗你。” 黄亚男凶光一闪而过，侧头过去没说话，他是想救木马，但...又想起褚文昊最近的形象，贪财好色之徒，也许有那么点可能拯救木马。 哪怕争取一晚的时间也好，没看到人被抓紧来，说明却如他所说人应该没抓，也许顾虑共党放面。 总要争取一下，信不信都不重要，能活着把消息送上去，让组长提高警惕，进入潜伏期，找准机会除掉褚文昊。 扭过头冷冷道：“想知道内部事情不可能，要钱给你，换他一天时间，明天下午你去抓他能不能跑掉看他自己。” 褚文昊扫了他一眼，跑是跑不掉了，早去了鬼门关。沉思片刻点头道：“一个小问题跟钱，换他一天时间。像你说的能不能跑掉看他造化，我的信誉还不错，樱花小组的人都信我，抽空你可以打听一下。” “哼！”黄亚男才不信，与狼共舞能有什么好结果。“那要看什么小问题，太小了我可不会回答。” 褚文昊吐出一口烟雾，“真是小问题，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小组成员几人就行，要加上引路人。” 黄亚男看了他一眼，脑袋里转了半天，觉得牵扯并不大，“好，告诉你也无妨，天葵小组只有六人。”说完闭嘴扭过头去，意思你在问我也不会说，我保证。 六人，褚文昊用烙铁扒拉着碳火。整整比樱花小组少了一半，难道是三个引路人三个小组成员？ 没关系，明天就找到另一位成员，带出他的引路人，六去其四，葵花小组的生命力没有樱花小组顽强，怕是很快被毁灭。 “说说，你有多少钱，太少我可不能答应。”没在问秘密已经被探知，明天自己锁定。 果然是个贪财好色之徒，黄亚男心里鄙视一番，“交通银行存款人朱大雪账号...里面有法币五万，农民银行...里面有美金两千，金城银行...英镑两千，就这些。” 褚文昊诧异道：“你怎么这么穷啊！樱花小组随便一个人也比你有钱，你应该比他们来中国时间久，你都干什么了，大本营不管你们葵花小组？” “哼！”黄亚男没好气道：“你知道个屁啊！大日本皇军真正的特工是不需要大本营支付任何费用，只有那些没用的才会伸手要钱，这些都是我自己积攒的，很少吗？” 褚文昊想了想靠自己搜刮维持各方面开销也算不错，“说实话，你要是这么说话，我抓你们都抓的没劲，下面这么多兄弟，每人一千法币就需要三万，我还要上交打点，你觉得够吗？” “那是你的事，支那人就是这臭毛病，没钱办不了事！” 懒得搭理他，今晚收获还算可以。美金一万二，法币十二万五千，确定一名潜伏在情报处的高级鼹鼠，另外，还有一个潜伏在秦州商行的黑龙会成员张达明，至于如何通知想好了再说。 正在思考队员急匆匆跑下来汇报道： “组长不好了，二大队的人都被缴械，古寒升副处长带着几十个人赶过来马上到门口，要求释放黄亚男，并把组长带回去严刑拷打！”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大风起兮 六点半，黄山府邸。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男子品着香茗，女子捧着文件偶尔添茶。 老板进门敬礼问候站在一侧等待训示，“我听说最近军统出了个白无常，声名远播你怎么看？” “是！”老板脑袋快速转圈，白无常自然说的是褚文昊，至于声名远播指的是惹事生非花天酒地。看来委座很关注褚文昊这小子，或许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具体是何态度不好确定。 “回委座，军统内部感恩委座赏识之恩，嘉许褚文昊以名望，其目的为彰显委座之胸襟，提携下属之宽广。最近有些风言风语传出，褚文昊毕竟年轻得委座之厚恩，却未把握好分寸，做事有些张狂，有负委座之提携。 属下身为负责人要负责，定会严加申饬，希望他严于律己，修身养性，不辜负党国之期许。”没确定只能试探，最温和的说辞，体现自己的担当与维护。 “恩，”男子品茶轻道：“听说警备司令部把军统围了所为何事？” “是。” 老板快速把事情复述一遍，说的很是详细，连褚文昊陷害中统的事情都没放过。 女子沏茶嘴角挂笑，端起茶杯轻抿。男子依靠沙发神色淡漠，“公报私仇？” “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这样，但褚文昊可能在审讯，暂时没见到人，也许有其它理由。” “哼！”男子冷哼一声像是对褚文昊很是不满，老板心里一惊，不知道是何意思。 “刚才共党办事处首长来电，要求褚文昊解释为何公然杀害其同志连夜交付其审判，你怎么看？” “是！”老板脑袋转速达到两千，不明其意试探开口，“褚文昊做事鲁莽，公然挑起内部矛盾，又把矛头指向共党，给予共党理由致使党国处于被动局面，牵连委座劳神实属不该。必要的责罚可以有，但交付共党处置坚决不行。” “恩，你觉得该怎么责罚合理？”男子倾身端起香茶轻抿。 “是，责罚重点放在制造内部矛盾之上，挑衅共党作为次要。属下建议军衔降为中尉，职务降为小队长。毕竟有功于党国，如此给共党一交代，更还内部一稳定。” 男子一时未说话擦擦嘴角，“职务你定，军衔等等，看看事态发展，你去忙吧！” “是！” 老板转身出门，脸上带着莫名的神色，嘴角却微微上扬。 室内。 女子沏茶轻声道：“真要处罚那小家伙？虽然胡闹了一点，轻轻处罚给个交代也就算了。” 男子看了她一眼：“我需要给何人交代！” ...... 共党办事处。 室内几人正在低声交谈，神情颇为严肃。事情都知道了，梁明秋脸色铁青没想到褚文昊公然杀害自己同志，原先的好感顷刻推到。 “首长，事情不能这么算了，一定要让其付出代价，否则外界的人怎么看，责令国党交出褚文昊，明正典刑才能消除这仇恨。”梁明秋的态度很明显就是要审判褚文昊。 文墨轩附言道：“事情我同意，如此肆无忌惮，没有说法今后难以领导下面的同志。” 男子起身来回渡步表情平淡，看向梁明秋：“你那边的工作先停止，最近下面的同志收拢一下。墨轩同志连夜发电克浓同志，查清楚张俊宇的家庭背景以及加入我党后的所有资料务必要详尽，一级代码直接向我汇报，其它事情等等再说。” “是！” ...... 安全屋门前。 “把这个目无法纪任性妄为的混蛋给我抓起来！其余人一律缴械都带回花园公馆！”古寒升站在门口怒声道。 “是！” 张旌阳早看褚文昊不顺眼很久了，上手就要抓他，却被轻轻推开。一瞪眼：“难道我会逃跑嘛！”看向古寒升道：“不知属下所犯何罪，劳驾古副处长亲自带队抓捕。” “哼！” 古寒升可是逮到机会，“你还有脸说，犯了何罪你心里没数吗？我懒得跟你说，等回去局座会亲自审判你！带走。” 褚文昊本来想说明的，看到趾高气昂的古寒升却不想说了。示意队员缴枪投降，跟着回局里。 “带人进去看看他把黄团长打成什么样了，真是反了天了！一定要严惩！” “是！” 张旌阳带人冲进安全屋，看到绑在十字架上完好无损的黄亚男心中诧异，却急忙上前给解开绳子，“黄团长受罪了，这个褚文昊实在无法无天，局座定会申饬，请移步花园公馆罗团长在等待。” 黄亚男傻愣愣的被两个队员架着，像是不会走路了一样，啥意思？ 假的？ 姓戴的要收拾褚文昊？ 可自己依然承认，都有口供跟录音这事能翻供吗？屈打成招，可自己身上一点伤没有，怎么屈打的？ 古寒升看到黄亚男，激动的上前握住手，“让黄团长受委屈了，一定浑身被打的走不动路了，褚文昊目无法纪实在可恨！黄团长放心，今晚就是他的死期！你们几个把黄团长抬上车，务必保证其安全，任何人都不能随便接近，否则打死他！” “是！” 七点，花园公馆会议室。 老板眼神变幻，扫视进门的褚文昊，以及毫无伤痕的黄亚男。其余长官也是眼珠子乱转，雷震山先开口：“褚文昊！你还有没有一点纪律性！任性妄为，公报私仇，公然挑衅，视党国纪律如无物，视军统形象如敝履。真是好胆！马上跟黄副团长致歉，刘处长也被你牵连，大晚上为你的事情不得消停，还不认罪！” “没错！” 温薄凉眼睛微眯冷道：“年纪轻轻本前途无量，却如此肆无忌惮，视军统规矩而不顾。枉顾局座提携之恩，恣意妄为招惹事端，挑起内部混乱。此等大罪每一件都足已驱逐出军统，局座定会申饬！” 宋明阳嘴角挂笑：“党国功臣嘛，又是年轻人留恋花丛可以理解。甚至胡乱插手警务系统都不是事，可以理解。但我不理解警备司令部向来跟军统和谐相处，为何你要挑起事端？纠风审查是其职责，都像你一样公然报复，党国内部岂不乱了套！中统部门你也敢攀扯，试图制造矛盾。最离谱的你居然敢冒然枪杀共党人员给党国招惹麻烦，毫不顾及上峰难处，单此一点就可就地正法，胡闹！” “没错...”口诛笔伐八位处长一个没落，看的黄亚男一愣一愣的，这褚文昊如此招恨，早知道咬牙挺住，可重获自由。 罗决义看到丝毫未受伤的黄亚男心气顺了顺，眼神不善的打量褚文昊，却未开口，这里毕竟是军统脸面要给你一些，等抓回去再收拾。 望向老板：“既然事情讲清楚了，卑职也打算告退，不知...”这是逼着老板给态度。 老板吸着烟双轴撑桌，“褚文昊你怎么说？” “是！” 褚文昊一肚子火，欺人太甚！一帮没用的家伙只会窝里横，今天火气格外大，打算一起坑了他们。 身体笔直眼神平静道：“不知雷副局长认为属下哪里做错了，不能空伐其词总要有些证据，即使要审判总要有个理由，空口白牙是要致属下于死地嘛？” “哼！” “哪里做错了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嚣张跋扈到处沾花惹草难道不是真的！黄副团长纠风到此，你居然公报私仇难道我说的是假的！杀害共党挑起事端难道是假的！”雷震山冷冷训斥道。 “不知闻处长觉得属下有何罪过，抓捕黄亚男难道有错？”褚文昊没回答雷震山挑衅温薄凉。 温薄凉冷冷看他一眼，“黄副团长乃党国功臣，岂容你辱没，为了帮你洗脱罪责我会以私人身份给黄副团长赔罪，希望缓和两家关系，至于你的处罚局座自有定论。” 温薄凉牺牲个人主动缓和关系的举动让一众处长点头附和，没想到他有如此境界，以前倒是小看了他。 “宋处长认为属下不该杀共党，应该跟他们在一起喝茶畅谈明天，如此属下今后必定遵循。”望向刘均奎：“刘处长可要知道那天看到，可不要乱伸手，都是依照指令行事。” 宋明阳眼睛微眯，想栽赃陷害我。“任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事实，你知不知为了你的事情局座但了多大责罚！还敢胡言乱语！” 褚文昊相继询问几位处长的态度，一致认为他该死，真是好威风，好长官，没有一个值得他尊重的。 这会应该没问题了吧，老板你不会再觉得我收买人心意图不轨，把人当着你的面狠狠得罪一遍。 他没去解释，望向一侧的黄亚男，“黄副团长说说，我该不该抓你，我该不该打你！” 此话一出众人觉得他疯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如此肆无忌惮真是好胆。 坏了！雷震山心里一惊，只顾教训他，忘记这小子虽然胡闹，却是从不无辜放失，难道黄亚男真的有问题？ 如果真的有问题自己今晚的表现可是丢尽颜面，甚至会被人误会，想到这里脸色难看的望向黄亚男，希望你能挺住即便你是日本间谍这会不要承认，明天再说。 至于一直没开口的钟黎叔、楚云飞与秦浩天面色一喜，这里面最了解褚文昊的还数钟黎叔，他不认为褚文昊会无缘无故抓人。 顾叔同可没碰到他，而是带人去了黄亚男府邸搜查电台跟密码本，要是知道早就汇报了，也就没有这么多事。 黄亚男想大喊一声褚文昊冤枉他，你们把他打杀了，可惜为之已晚，证据都已齐全，他还要为木马争取一天的时间。 不过他心里有担忧，刚才众人说他枪杀共党，会不会是木马？如果是为何要枪杀？他是真想问问，却不敢问，一问就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没搭理褚文昊，他这样的表现让刚才口诛笔伐的长官心里一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褚文昊抓你应该打你也应该？那... 坏了！都反应过来了，这黄亚男有问题啊！眼神变幻这会不敢说话了，就应该搞清楚后再开口，真要是有问题怕是今后见了褚文昊都要退避三舍，你居然为日本间谍辩护，昏庸至此还有脸教训我，自己回去反省，少给我添堵！ 罗忠义心里一惊，他了解黄亚男，要是没问题这会早就拍桌了控诉，何曾如此过。 难道...坏了！！自己不该掺和，怕是要给父亲招惹麻烦，想到这一颗心狂跳，脸色阴沉的望向黄亚男你可不要坑我。 至于刘均奎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这会想离开，不想听到任何结果，哪怕一个字。 老板眼神忽明忽暗，手指敲动的速度跟放慢动作一样，扫了一眼钟黎叔，有些不满。 褚文昊可不会顾及，“黄副团长请表明身份，否则我可不会遵守承诺！”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前尘旧梦 黄亚男脸颊抽动，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扫向众人，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 肆无忌惮包含嘲讽的讥笑，把众人笑的心脏纠在一起。心里暗骂你会笑嘛！你能不能回家在笑！ 停止笑声扫视老板讥讽道：“堂堂国党情报部门号称帝国之坟墓，今日一见不过如此。一帮乌合之众，帝国之屈辱！”望向褚文昊：“褚文昊，你跟着他们不会成功的，只会陷自己于死地。即便再厉害架不住周围都是猪！希望你想开点，去南京投靠大日本皇军，我想你会得到最高的荣誉。” “哈哈哈...”看向一帮脸色铁青能滴出水来的支那特务，朗声道：“我乃大日本帝国忠勇战士畑中健二，你们不配于我为敌！褚文昊我希望你遵守诺言否则帝国不会放过你！” 话闭直接大步奔跑撞向西侧墙壁，他要把血浇在支那最高特务部门，灵魂留在这里，看着这帮不知所以的支那特务勾心斗角，传递忠勇回帝国，护卫大日本皇军一路凯歌猛进！ “拦住他！” 砰！ 力度之大脑袋稀碎，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瘫软在地上。 如此动静门外警卫进门望向一众慌乱的长官，老板脸色铁青，居然被一个日本间谍当面打脸，扫了一眼刚才开口维护黄亚男的众人。 更是不满的望向褚文昊，如此不顾及他之脸面，真是好胆！可这事能怪褚文昊嘛，刚才你怎么不顾及下属脸面把事情低调处理了？ 挥挥手让警卫把人带出去，室内气氛一时尴尬到顶点，都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尤其是要跟黄亚男把酒言欢赔礼道歉的闻薄凉，此刻羞愧难当，心里恨不得撕了褚文昊，居然陷他于不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的脸，啪啪作响！ 很好！你小子给我等着！ 八位开口申饬的处长，这会心里暗骂褚文昊混蛋，既然是日本间谍就早说，拐弯抹角的打我脸，真是好胆！ 至于罗忠义差点把舌头咬下来，自己军队里藏着日本间谍不知道，还大摇大摆的来军统纠风，甚至纠风者就是日本间谍，你是打算怎么个纠法？ 恬不知耻带兵打上门，为的就是保护日本间谍安全，真真是好气魄。怕是明天会麻烦不断给父亲招惹是非了，他没脸留下跟老板打声招呼不待回复就跨步而出。 刘均奎差点吓死，赶紧跟着一起离开，回去上告好好打打军统的脸。 钟黎叔皱眉扫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老板，心里真是感叹褚文昊这小子就是跟老板八字不合，明明是抓日本间谍大功一件却搞得如此局面，怕是不但无功劳还要被责罚。 瞅了一眼其余处长，心里其实暗爽，活该，让你们闲着没事打压人，当众打脸看你们今后有何脸面耀武扬威，被日本间谍当众奚落，真是丢尽颜面。 褚文昊这会心里也吓得不轻，没想到黄亚男如此发疯，胡言乱语，打的老板叫苦不已。 早知道不打他们的脸，这会怕是又被局座暗恨，真真是命苦，自己与老板八字不合，想要表现却每每出现差错。 心里哀叹一声，罢了罢了，一切随缘，顶多上山落草为寇，不掺和这破事。 钟黎叔为老板之颜面不得不开口，严厉道：“既然确定是日本间谍为何不提前汇报！为何故弄玄虚致使军统颜面尽失！” “是，”褚文昊心中坦然，正所谓勇者无惧，“属下刚刚审出结果时间仓促，并已经安排顾叔同提前汇报。刚刚属下想汇报却被古副处长严厉申饬押解回来，并无解说机会。” 钟黎叔眼眉狂跳，他可没看到顾叔同，刚才空闲被秦浩天拦截在旁边商讨处罚褚文昊事宜，扫了一眼秦浩天，心里暗怒怕是有意为之吧。 “哼！”钟黎叔可不能这么算了，一定要替局座把火出了，“即便如此，也不该鼓弄玄虚，致使日本间谍放此狂言，羞辱军统同仁。不管你有多大功绩，不懂维护军统颜面，就是枉顾长官威严。” 看向老板：“属下提议撤销褚文昊所有职务，军衔一并消除，赶出军统永不录用。” “我附议！”雷震山直接举起手来，铁青着脸同意此处罚，等赶出军统在收拾这小子。 “属下附议！” “属下附议！” 被打脸的人全部举手附议，不趁此机会把褚文昊赶出军统，今后怕是没有丝毫脸面。 老板吐出一口浊气扫了一眼脸色平静的褚文昊，看向秦浩天：“秦副局长怎么说？” 秦浩天其实心里贼爽，日本间谍骂的没错，都是一帮乌合之众，心中鄙夷。 平静道：“事情只是有所延误，汇报不及时，褚文昊抓捕日本间谍并没有错误。但确实不懂维护军统颜面，必要的申饬要有，功过相抵，职衔做调整可以，否则...”没再说否则不正如日本间谍所言，都是只会打杀功臣的废物！ 众人脸色齐齐一秉心里暗恨，今天搬不到褚文昊怕是今后都不能搬，否则就契合日本间谍所言，你们就是乌合之众，只会相互倾轧，没点鸟用。 老板眼神忽明忽暗开口道：“抓获日本间谍有功当赏，纪律散漫当罚，功过相抵不予处理。内部事务只因抓捕日本间谍所牵扯可以消除，无端挑衅共党致使委座被迁怒，此乃大过！念及往日功勋已经回禀一二，但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记大过一次一年内不得晋升，职衔降为小队长。其队员拖延军情一并责罚，念其无心之失军衔保留，原六名二大队长官销职为队员，记小过一次半年内不得升职，带领你的队员暂时去湖广会馆办公。擢升张旌阳为行动组副组长今后负责行动组一切事务。”实在有些烦他也要给众长官一些脸面，在一起难免尴尬。 “是！”褚文昊虽有怨言却也无奈，小队长也无所谓，就是连累队员有些难为情。 老板摆摆手：“都回去自我反省。” ...... 钟黎叔脸色难看的扫视众人，尤其是兴高采烈的张旌阳，这小子屁本事没有却步步高升。 今后指望他搂钱怕是难了，“事情都知道了，局座对于褚文昊的处罚已经落实，张旌阳升任副组长负责今后行动组的工作。二大队一众长官全部降职暂时列为特别行动队搬去湖广会馆办公。” 看向褚文昊：“二处都在花园公馆，希望你过去后戒骄戒躁，有事要第一时间汇报。争取立功我也好向局座求情，早日回来。” “是。” “写份详细的报告，把今晚的事情说清楚，散会。”钟黎叔率先离开心情烦躁懒得管。 张旌阳一脸笑意看向褚文昊：“褚文昊，去了湖广会馆好好反省，有事要第一时间向我报告。” 褚文昊起身懒得搭理他，“你也配！”转身离开。 “放肆！你给我站住...站住！”张旌阳起身在后面喊，褚文昊会怕他谁的面子也不给，都是些吃干抹净的主。 众人看了一眼脖子粗的张旌阳心里鄙视一番，人家白无常即便落难依旧是少校军衔，你一个废物趾高气昂的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只剩古寒升脸色难看的抽着烟，至于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姐夫！他也太嚣张了，给他按个罪名打杀了，实在是目无长官。” 古寒升懒得搭理白痴小舅子，起身往外走：“赶紧回家，还嫌丢人不够。” 褚文昊出门队员都回来了，挥挥手来到办公室，望向六人。“事情都知道了，这次怕是连累你们了，今后要搬去湖广过日子。” 六人都听说了，一时有些埋怨也正常。项顶天不在乎道：“我早就呆够了，天天跟这帮混吃等死的主在一起，时时刻刻要看脸色行事，敬礼都敬不过来，哪有去湖广舒服，没人管天天睡觉都行。” 几人也相继表态，算是没意见。褚文昊点点头：“精忠写份报告详细点上交，钱数报上五千，明天一并交给叶副处长。 打电话给九龙监狱把那几个日本间谍都打杀了。明天把钱取出来，参加行动的每人一千，嘴不严自己承担。 叔同跟鹤轩今晚辛苦一下，去黄亚男的住所住一晚，看好那四只鸽子。其余人收拾一下明天搬家，花点钱把原先的办公室连夜装修一下，费用明天一起报。” “是！” 安排好一切独自开着车往回赶，今天的事情太多，需要冷静的捋一捋下一步该怎么行动。 八点夜色，方寸山下依旧人声鼎沸，各个场所都有人驻足。 刚停下车，姜涛过来汇报君漫歌来了要见他，眉头微皱还是奔着一号公馆而去。 进门，一席红色呢子大衣的君漫歌托着下巴望向窗外，显得很是孤单，有些若近若远。 他知道今后两人越走越远，杀了她的同志，想必是来找他算账或者来绝义。 跨步走上台阶，挤出一丝笑容来到近前，“来很久了。” 君漫歌听到话音，扭头看向他眼中冷芒一闪而过，本就冰冷的脸颊此刻更显卓凉。他看到了却装没看到依旧笑脸相迎，心里凄苦不已，谁能真正理解他？有时候真的想大哭一场排解心中抑郁之情。 君漫歌不愿去看她，她心里恨极了面前的男人！居然跑到办事处门前枪杀自己同志！ 你有没有把我党放在眼里！ 你有没有一点良心！ 她恨不得杀了这个男人，这个曾经义无反顾保护自己的男人。 “我辞职了不会再去警局上班。我也快订婚了，今后不会在于你纠葛，前尘旧梦就在今晚了断。你也不要在帮我，生死有命，我不想传出闲言碎语。对于你的品行我不做评价，只望你今后善信为本，切莫双手沾染太多血腥，否则...”没说完就起身离去。 否则怕是亲手了结你。 独自来到湖边，在黑暗边缘游荡，人不可有二心，否则就是自寻烦恼，自掘坟墓。 捡起一块小石子，用尽力气甩出，他今后只为自己活着不会在想其它。 收拾心情，跨步游荡，却见一女子信步而来，望向他的眼神尤为奇怪。 两人漫步，褚文昊不知她来此何意。“罗秘书深夜来袭怕是不怀好意，有话自可明言能帮的绝不推辞。” 罗慧娟接到指令要试试褚文昊，内心却有排斥，不想扰乱原本的宁静，却又要完成任务，内心凄苦。 “要是我说今晚月色佳人，神女有心挑动这烟火，褚先生是否接招？”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排查锁定（感谢A鼎力水平仪） 翌日，七个人蹲在地上观看四只鸽子，随手撒一把米粒，见低头啄食的信鸽迈着优雅的步子不急不缓觅食。 “体格优雅健硕，怕是飞行能力不低于五百公里，飞出重庆都有可能，想要锁定可不容易。”项顶天不仅对女人有研究对母鸽子也很有研究，深沉的说道。 褚文昊点点头是有些麻烦，飞出去很难跟上，一定是它先到达，机会只有一次一但被发现就暴露了。 想了想，“信鸽我不是很了解，就假定飞行高度三千米，每分钟可飞行千米，为降低速度与高度便于锁定，一会在脚腕处绑上十米线的风筝，风筝颜色要红色醒目一些。 可预估高度千米，每分钟五百米，叔同带一只在渝中区中心放飞锁定。 顶天带一只去南岸中心放飞锁定；精忠带一只去大渡口中心放飞锁定；商濯带一只去渝北放飞锁定；报国去江北高处搜寻若发现带着风筝的鸽子进行锁定；鹤轩去沙坪坝要求一样。 时间定在中午十点一起放飞，如锁定是居民区家里没人把鸽子带回，如是繁华街道引起围观悄悄监视起来，其它意外自行决断，不可鲁莽行事，换身行头不要太扎眼。” “行动吧！” “是！” 众人相继离开，褚文昊独自来到屋里转圈，没搜到电台跟密码本，葵花小组的成员怕是都采用原始方法传递信息，很谨慎。 偌大重庆城谁知道他藏在哪里，警察局的人他不敢用，嘴不严一次麻烦足够警惕。 张俊宇的死想必潜伏在秦州商行的黑龙会成员已经知道，但能不能把消息送上去很难说，职位太低可能性不大。 杀死张俊宇的事情压的很严，除内部人员知道，未必没有纰漏，不保证共党会不会在报纸上谴责他，有可能。 最好是没有麻烦，一切顺利。 九点半，城内某处茶馆里，两人在低声交谈。“木马死了，被褚文昊打死在共党办事处门前，原因不明，可能是故意挑衅共党，展示自己的忠诚。鹧鸪也死了，根据潜伏在军统内部的特工回复，死在军统会议室，用鲜血浇灌支那的情报部门。” 另一男子吃惊的神色挂在脸上，旋即咬牙怒道：“褚文昊这头猎犬不能在让其活着，帝国应该重视起来，集中力量先除掉他，否则今后的行动将会步履维艰，帝国的特工会一个个死去。组长，请允许属下去除掉他，属下要跟他同归于尽！！” “八嘎！” 男子恼怒道：“难道我不想除掉他嘛！只是帝国把任务交给其他人来做，我会上报尽快催促完成刺杀。你通知雨燕让其小心行事，虽然我相信鹧鸪不会出卖帝国，但褚文昊此人狡猾的很，小心微妙，切断之前所有联系，尽快更换身份潜伏一段时间再出来活动。” “嗨！” “只是雨燕留信出门，具体去了哪里属下也不清楚。” 男子皱眉思索片刻，“我会通知她，最近不要联系，褚文昊被责罚失去依仗，相信会老实一段时间，趁此机会把任务完成，今天又运进来十箱价值三百万，加上之前两批到达千万，尽快兑换美金跟英镑汇到南京大本营。” “嗨！” 十点钟，褚文昊站在嘉陵江大桥上，拿着望远镜对着天空探寻。天气不错太阳高高升起有点晃眼，虽然大大降低鸽子飞行的高度与速度，用肉眼很难看到只能跟着方向跑。 五分钟，眼都快看瞎了，终于在高空看到一个红色光点漂浮，紧接着又出现第二个...到第四个一致向着他而来。 飞跃嘉陵江大桥红点越来越大，看来是在降落，提身跨步追了上去，其余人有看到的有没看到的，跟着方向跑。 江北区普宁街坐落二十几栋洋楼，四只鸽子带着风筝降落在院子里，其中一只被挂在半空下不来，风筝打在树枝上，整个身子乱蹬。 院里有七只鸽子在觅食，房内像是没人，很是安静。 褚文昊追到外围已经失去鸽子的踪迹，独立的洋楼，周围店铺倒是有几家。 打眼一扫街道上有几个人对着一栋房子指指点点，来到近前打量一座靠街里的二层独栋。 院子里有颗十几米的枣树，上面挂着一只红色的风筝，心里一喜看来没找错地方。 扫了一眼转身离开，等看热闹的众人离开，气喘吁吁的几人也相继到了。 几人穿的花里胡哨，相对安全些。自己一身中山装打听难免被人怀疑，稍作休息。 “分开打听一下第三排二栋主人的情况，侦查一下，没人就翻进去把鸽子抱出来打好掩护。” “是。” 自己在那抽烟，不能事事靠他，都要学着成长，他现在也没啥心思往上爬，一句话就打下来的职位爬的再高也没用。 偷偷抓日本间谍，钱自己都留下，至于给谁花他说了算。荣誉嘛够了，等有机会在提升。 幸亏军衔是委座赋予，不然昨晚也被老板撸下来，真是没点安全感。自己在那胡思乱想十分钟，众人相继回来。 “队长，了解到的消息房子租给一个女人，具体做什么工作不知道，很神秘就她自己，来这里居住两年，周围邻居很少碰到她。”项顶天汇报的跟其余人消息差不多。 “家里没人，听邻居说昨天就没在家，鸽子都在里面，有八只看来地方没错。” 褚文昊想了想，黄亚男被抓内部有鼹鼠通风报信，惊了的可能也有。 “这几天辛苦一下，轮流监视，把鸽子送到九龙警察局交给姜涛，精忠去取钱，安排好后回湖广会馆。” “是！” ...... 九龙监狱。 褚文昊独自开车来到这里，刚到门口就看到一辆车冲了出来，速度飞快没看清楚是谁。 等进门后里面的警察也围了一堆，从人群里找到马武，“怎么回事？” 马武这会当大队长了，很有些权威，看到褚文昊后神色慌张道：“褚长官，两个日本间谍死了，被毒死的！”他有些担心褚文昊责罚毕竟叮嘱过自己。 “死了！” 马武小心点头，“死了，狱警给送的水半小时之前死的，送水的狱警也死了。” 果然，杀人灭口好手段，且黄亚男安排的几率很小，一定是林凤娇安排的。 “带我去看看。” 来到牢房看到躺在地上的松田惠子跟萧远山，嘴唇紫黑，嘴角有黑血，眼袋肿胀指甲发黑，明显中毒症状。 时也命也。 “死去狱警是谁的人？怎么死的？” 马武低声道：“自杀死的，鲁狱长的人，所以...”不敢拦。 褚文昊想了想：“把他家地址给我。”拿了地址来到楼上推门而入，鲁志鹏正在打电话，看到进门的褚文昊脸色微微一变，说了几句就挂掉了。 “哈哈...稀客稀客，褚老弟怎么有时间来此，来来来，刚刚淘换的好茶叶喝一杯。”鲁志鹏心里怎么想不知道，脸上可是很热情。 褚文昊点点头来到茶几端坐，两人摆弄茶叶，默默喝着茶都没开口说话。 “鲁狱长能不能告诉我，两个日本间谍怎么死的，如此肆无忌惮怕是真没把军统放在眼里。” 鲁志鹏尴尬的表情一闪而过，“这事我真不知道，只是下面的人如此肆无忌惮也实属无奈，总不能天天看着。” 褚文昊放下茶杯，“我真想查鲁狱长怕是保不住后面的人，只是不想闹得大家都下不来台，即便这件事过去，总有一天会迁出鲁狱长。”倾身低声道：“不怕告诉鲁狱长我知道谁要除掉日本间谍，等过段时间抓出来，到时候牵连到谁我不敢保证。何必为了几张纸冒如此风险，你要是日本间谍我无话可说，要是顶不住上面压力而为，我给机会毕竟鲁狱长帮过我。” 鲁志鹏脸颊抽动，端着茶杯默默喝着，仿佛在衡量，深吸一口气放下茶杯摆手道：“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就算褚老弟杀了我也不知道。” 褚文昊没在追问喝完茶起身，“希望鲁狱长今天的选择是对的，我先告辞了。” 鲁志鹏起身热情的把人送走，脸色难看的回到屋里来回转圈，提起电话打了出去。 褚文昊出门后先来到电话局，找到张敏琪主任，最近军统特务经常来搞得他也是烦不胜烦。 “最近辛苦张主任，一点薄礼还请笑纳，今后还有很多事需要帮忙，就不要推辞了。”把两个精致的手提袋放在桌上，不帮人升官发财，总要表示以下以权压人显得太生硬。 “哈哈哈...”张敏琪大笑道：“褚长官客气了，都是为党国效力何谈辛苦，如此就当褚长官赏赐卑职却之不恭了。” “应该的。”褚文昊也没客气说明来意，“麻烦张主任给查查，昨天中午十二点到现在有多少电话来往九龙监狱办公室，详细一点。” “客气客气，我马上安排人查。” 二十分钟后，名单出来了，褚文昊扫了一眼起身告辞，张琪敏客气的把人送走，回到办公室迫不及待的打开。 嚯... 一对腕表，一瓶香水，都是高级货，少说两千大洋，他虽然不怎么识货却知道是好东西偷偷的收蔵起来，今晚回家有福气了。 褚文昊出门回到车里仔细审视，总共二十一个电话，重复的有五个标准法院。检察院三个...扫到最后一个也就是刚刚拨打出去电话号码显示警察局总部。 至于谁的电话需要确认只标注了一个号码，其它号码有没有问题不清楚，这个号码一定跟刺杀者有关系。 车辆启动直接来到警察局，三楼，来到叶世星办公室门前碰到刚出门的罗慧娟，对视一眼，罗秘书俏脸一红直接打开门让其进去。 进门没看到叶世星打趣道：“罗秘书把叶局抛弃了，真打算跟我双宿双息啊。” 罗慧娟白了他一眼，“你少说风凉话，事情我可没汇报，正愁思呢，说些没用的。”嘴里抱怨着给泡茶，似有怨言又有高兴。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抽出烟点燃，烟雾弥漫，甩甩火柴叼着烟道：“要是为难我就牺牲一下，随了罗秘书心愿，省的你不知如何开口汇报。” “哼，你想得美，过期不候。”给他倒好茶：“叶局刚刚上楼开会，有事就说吧。” 褚文昊没客气掏出纸条，“看看这是谁的电话？” 罗慧娟接过扫视一眼，蹙眉思忖片刻，“好像...好像是五楼吴厅长的电话，不确定需要查一下。”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杀人灭口 取内部电话本核实一遍，“没错，五楼吴厅长的电话。” 褚文昊皱眉有些不敢确定，日本间谍闲着没事安排两个人进警察厅？觉得没必要，林凤娇能指挥吴居仁除非他也是日本间谍且是她的属下。 几率很小，如此唐家豪存在的意义不大，也许只是掩饰身份用的。 “怎么，他有问题？”罗慧娟看他愁眉苦脸开口询问。 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电话单据，扔给她，“你看看谁跟吴居仁扯上关系。” 罗慧娟顺手接过打量二十一个电话，摇头道：“都是正常工作往来，打个电话很正常。”正说的房门被推开叶世星一脸笑意的进门看到褚文昊在，“褚老弟登门造访实属罕见，好茶招待。” 两人算是很熟悉了，等他坐下把单子给他看看，叶世星也没看出毛病来。 “那就看看那个电话能跟唐处扯上关系，”叶世星不明白他啥意思，重新扫了一眼，手指点了点：“这个...检察院督查室主任刘铭传的电话，我有时候会联系。” “刘铭传？”觉得很是熟悉在哪听过这个名字，绞尽脑汁回想，一拍脑袋询问道：“跟唐处大儿子是亲家对吧？” 叶世星吸了口烟点头，“没错，他跟吴厅也许很熟，毕竟工作往来很正常。” 既然自己联系鲁志鹏何必又牵扯吴居仁呢，不是应该越少人知道越好吗？ “吴居仁跟九龙监狱鲁志鹏啥关系？” 叶世星喝了口茶笑道：“鲁志鹏是他妹夫，” 端着茶杯微愣一时之间不敢确定，两人电话往来实属正常，电话叮嘱杀人的可能性很小，只是想确定一个方向，零零总总汇集到一起就知道是谁了。 摇摇脑袋收起单据，端茶道：“唐处最近有任务？” “唉，啥任务，还不是收拢外围势力，”笑道：“这次的事要感谢褚老弟，担了不少污名，基本更换完毕，姓张的想要翻身怕是难。上面打了招呼，除了渝中其余都留给他，褚老弟心中有数才好。” 褚文昊点点头，“各取所需，狱警跟法警？” 叶世星像是明白他的意思，放下茶杯无奈道：“这方面重新划分，法院、检察院有人事权，警察厅只有监管权警务处以下无权过问，只能是彼此协助工作。” “恩，我妹妹去哪工作了？”来了两次都没见人，回家也忘记问。 罗慧娟沏茶笑道：“褚小妹机灵能干，被安排到四楼跟着唐处学知识，”提着茶壶好奇问：“君秘书为何辞职离开？” 褚文昊听到就脑袋疼摆摆手道：“可能要结婚去其它地方生活吧，”显然不想谈这个问题。 叶世星一双眼乱转，“哈哈...褚老弟何必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女人想要遍地都是。我倒是听说你昨天枪杀了一名共党，厉害，果然心系党国，不过你可要小心共党的报复，这些人可都是喜欢玩命的。” 果然有风吹出来，端着茶发愣，还真要小心谁知道会不会真的报复自己跟家人，要不要把共党的书店清除掉？ “唉，”叹声道：“如今我可是又被打回原形，成了名副其实的小兵，手下只有六个人，叶局莫要打趣才好。” 两人对视一眼，显然不知道内部的事情，叶世星安慰道：“何必在乎那些虚衔，小队长也是党国功臣嘛，”叶世星说着说着笑起来，“哈哈哈...少校小队长，怕是党国头一份，褚老弟应该与有荣焉才对。” 褚文昊苦笑摇头：“叶局幸灾乐祸未免不美，罗秘书可要补偿一二。” ...... 南岸区，普通的居民区，按照马武给的地址找到死去狱警的家，远远看到一堆人围在门前，近前地上两具尸体，女人跟孩子刚死没多久，一刀致命。 “唉，可怜呐，本以为有份体面工作没想到全家遭此横祸，我就说不能跟那姓陈的来往，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一邻居男摇头叹息道。 “可不是，世事无常。昨晚翠花还带着孩子来我家显摆，说是发了笔横财，今天要搬家来着这会也不用搬了。” 褚文昊听了半天好像跟一个姓陈的男子有关，开口打听道：“老乡，这个姓陈跟他家啥关系，在哪高就？” 扫了一眼中山装的褚文昊警惕回道：“陈晓旭此地女主人的表哥，就是个无赖，经常过来蹭吃蹭喝，昨天下午我看见他来过，没工作，平时都在聚隆赌坊鬼混...” 褚文昊开车来到聚隆赌坊，进门乌烟瘴气的喧嚣之声充斥，皱眉扫了一眼门口的打手，“陈晓旭来过吗？” 打手眼睛贼亮，看其装扮就知道不简单，客气回道：“刚走，赢了一点钱，怕是去桂花楼找女人去了。” 打听完地址开车来到南岸西侧，一条花街柳巷，汽车停在桂花楼门口，刚要进门就听到楼上一声女人的尖叫。 这时从里面走出一男子，低着脑袋看不清长相，步伐稳健，行动迅速，一身黑衣戴着棉帽疾步离开，没去看周围的行人。 “杀人了...杀人了...”楼上传来惊呼，褚文昊眼神扫向疾步的黑色背影，上车缓缓跟在后面。 男子骑着一辆自行车，快速奔袭一路来到渝中区一间小的茶楼，疾步上楼。 褚文昊紧随其后，进门询问伙计：“刚才进门的男子去了那个房间，”说着打赏五元法币。 小伙计面色一喜，急忙收起钱低声道：“二楼二零三茶室，里面已经有位先生。” 褚文昊抬头扫视看不到，“你去盯着先进去的先生，看到出门过来通知我，不要露出痕迹。”又掏出五元打赏。 “嘿嘿嘿...客观您瞧好吧，一准给您办明白。”说着安排一楼散台，褚文昊选了个楼梯底下的位置，便于观察与隐藏。 二零三茶室里，进门的男子低声回复：“都已经除掉，不会留下尾巴。” “恩，”对面男子亲手给沏茶，顺手甩出一沓钱，“喝完茶要忘记这件事，去城外躲躲暂时不要回来。” “是，多谢先生。”端茶满饮后抬手取钱起身：“我先告...”话没说完就感觉一阵绞痛脸色开始变黑，“你...你...好狠...的心。”一头栽倒茶几旁，男人冷哼一声起身把他摆弄成喝茶的样子，出门叮嘱伙计不要打扰里面的人离开。 小伙计答应心里暗骂一分赏钱都不给，等着吧你，疾步来到起身的褚文昊面前回禀：“刚才出门的男子就是。” 点点头没说话出门跟了上去，男子显然很小心，兜兜转转做了几次试探，来到主路叫了一辆黄包车直奔渝中警察局。 褚文昊远远跟随，看到男子走进警局，来往的警察客气的跟他打招呼。等看不到背影，来到门口拦住一名要出门巡逻的警察询问：“刚才进门的是谁？” “混蛋！”警察双眼一瞪居然敢拦住他的去路，就要开口骂，扫到礼帽下白色头发，急忙住口挤出几丝笑容：“是褚长官当面吗？” 褚文昊诧异道：“你认识我？” “呵呵、”小警察一听果然是大神驾到，这可是局长专门叮嘱不能招惹，见了要供起来的人物，点头哈腰道：“卑职聆听局长教诲，虽未见过却知道您一头白发，冒然猜测还请褚长官海涵。” 褚文昊点点头心里暗道，看来自己这白头发太招眼，要处理一下。 却听：“刚才进门的是副局长蒋文，来局里三年很有些威望。” 褚文昊扫了他一眼很机灵，“你叫什么名字？” “是，”小警察差点把腮帮子咧开，“卑职迟小墩望褚长官提携。” 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忙不许提这件事。” “是是是...”迟小墩怀揣着激动的心情离开，褚文昊扫了一眼三层的联排办公楼，很气派比他的办公室要上档次。 ...... 三楼，最东侧耿炎炎办公室，室内宽敞明亮大办公桌椅，真皮沙发很是舒适与气派。 耿炎炎肥胖脸颊笑的跟朵菊花似的，“褚长官莅临蓬荜生辉，有何差遣直接吩咐。”他以为褚文昊惦记之前说的女人，心里暗道果然是真男人，还好自己没享用。 褚文昊摆摆手也不跟他客气，端着茶询问：“蒋文是谁的人具体什么情况？” 耿炎炎收起嬉笑低声道：“这混蛋是张家栋的远方表弟，来局里三年，下面一半人是他的。本来这次应该他上位被叶局给切割了...”介绍的很是详细。 张家栋的表弟？ 褚文昊心里狂跳，岂不是说张家栋有可能是林凤娇的人或者近一点一个小组的成员？ 有不通的地方，张家栋可是土生土长的重庆人，林凤娇是南京人，两个人相距甚远怎么搅合在一起？ 也不好说，小鬼子布局深远谁知道会不会在各地提前安排。真要是有就很麻烦，他身后挂着很多人，只能偷偷默默除掉。 但暗杀的风气一直被上层鄙弃，这也是军统不受待见的原因，都玩暗杀岂不人人自危，整个党国乱了套，谁手里还没几杆枪啊。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即便委座也不允许对内部乱来，针对敌人自然不用顾忌。 理想状态光明正大拿下，即便有人恨你也会光明正大去报复，不会采取暗杀手段，一种莫名的规矩不能破坏。 要收集证据，栽赃陷害针对他这种人效果很差，只能吓唬吓唬。 找到正主就行，可以慢慢来。林凤娇的实力超出他的想象，居然不指望唐家豪，怕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最近低调行事由明转暗活动。 叮嘱道：“警局里有个小鬼子身高...注意点过几天我收拾他。”胡雅洁交代在加自己见过，根据外貌长相很容易锁定。“不要刻意监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安排警局的迟小墩去朝天门码头蹲着，来往货船都要做记录，不用查，知道谁家的货就行。” “是。” 起身准备离去，耿炎炎急忙询问女人的事，褚文昊瞪了他一眼：“我的品味有这么低嘛！”旋即拽门离开。 留他独自叹息，想想也是，品味太低了。 ...... 湖广会馆。 熟悉的独立小院，再次回来真是感慨良多。占了三间房连夜装修好，南侧靠窗大办公桌，往东一点黑色沙发布的，茶几，铺的米色地板，北侧进门长会议桌。 暖色点比较温馨，摆弄着碳炉，四十平的房间还算暖和。 石精忠进门手里提着小箱子，打完招呼放在桌上，汇报道：“褚队，报告过了，上交法币五千，给参加行动的队员两万做了叮嘱，出问题不予承认。剩余美金一万二，法币十万都在这里。” “恩，”褚文昊打开箱子，取出一万美金，“剩余的你们拿去分了，低调一些。” “是！”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声名远播 叮铃铃～ 办公室里林凤娇随手接起电话，等听完复述并未言语放下电话嘴角挂笑。 像是又想起什么，双眼变得赤红而狰狞，心里暗自发誓早晚除掉你！提起手包出门上车，半小后停靠在一间咖啡馆门前。 她约了申报的记者姚瑶，两人彼此畅谈片刻，林凤娇无意道：“听说昨晚六点左右发生一件大事，军统的特务公然在共党办事处门前杀害一名司机。事后确定是一名忠诚的战士，唉，这些特务做事真是无法无天，扰乱来之不易的抗战局面，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姚瑶是做新闻的，需要的就是刺激性消息，大眼睛睁得滚圆，肥嘟嘟的脸颊颤抖几下。 “林姐，真的假的？这可是大新闻，要是真的只要报上去，明天我就升职做责任编辑。”姚瑶稍显激动的询问。 林凤娇端着咖啡嘴角挂笑，“真假姐姐不知道，我也是听其他人说的，有鼻子有眼，不似作假。” 姚瑶激动尖叫：“太好了，林姐你真是我的贵人，每次约您喝咖啡都有好消息。林姐，是哪个特务如此肆无忌惮？” “你啊～”林凤娇端着咖啡看向窗外，无意道：“好像叫褚文昊。” “褚文昊！”姚瑶先是一惊脸色几经变换很是纠结，似有不忍。看的林凤娇眉头微挑轻声细语打趣道：“怎么，你喜欢他？” “林姐你说什么呢，”姚瑶扭着身子很是害羞脸颊微红道：“他是党国功臣，抓获多名日本间谍，内部的同事议论纷纷，说他为党国挽回大量损失，更是为前方将士点燃活下去的希望之火。” 林凤娇蹙眉不甚明白，“这跟前方将士有何关系？” 姚瑶攥了攥小拳头低声道：“申报的战地记者很多，各地传回消息，军中战士知道后方有个专门抓日本间谍的人。主要贡献就是保证了他们用的武器弹药没有问题，兵工厂出现日本间谍致使广州武汉两地几千将士血洒疆土，死的很冤。 事后士兵知道是武器弹药有问题，曾经引起混乱，其长官无奈之下才宣称后方依然除掉里面的日本间谍，今后再无类似事件发生。 不知为何，褚文昊的名字在各地军中盛传，有传言说跟五十六军的各位长官有关系。 总之，褚文昊在党国各个集团军里面名声大噪，认为只要有他在小鬼子是不可能有所作为。 将士们只需备战跟小鬼子死战到底，无需担心后方有掣肘的事情出现。如此军中士气大涨，连连打了几场胜仗，褚文昊依然成为他们后方的基石保证，所以...”姚瑶不想报道这样的新闻，可能会给褚文昊带来麻烦，毕竟共党十几万军队也不是吃素的，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心里很纠结。 八嘎！八嘎！ 林凤娇心中怒火冲天，想不到褚文昊的名声会传到军中，致使大日本皇军的推进速度降低，更是增加无数伤亡。 可恨！可恨！ 本来没把褚文昊放在眼里的她，此刻尤为想要尽快除掉他。再不动手怕是今后帝国会被拖住，造成的损失无可挽回。 八嘎！ 这事褚文昊不知道，包括局座也没想到。功劳源于他审查五十六军的长官，年前回到各自叔父面前，谈话间都对白发少年颇有好感。 看似无意的举动，却让究竟考验的叔父嗅到一种味道。这是加强跟上峰关系的机会，更是彰显委座英明之时机。 在收到军费与犒赏之后，有意无意宣传褚文昊的功绩。本来只是抓了一个日本间谍，传到下面褚文昊长着天地眼，只要凝神一扫日本间谍立刻现出原形且化为一摊污血。 越传越神，甚至乎某地将士枪杆上挂着一撮白色羽毛，让其护卫自己，多多斩杀小鬼子。 还别说，真的有人挂上后跟有神助一样，一场对抗下来打死五个小鬼子，很是吹捧一番。搞得某只连队枪杆上都挂有白色羽毛私下称呼：白羽连。 作战极其勇猛，且连连击溃小鬼子，打的裤子都掉了。 八嘎！ 林凤娇内心怒火中烧，如此更要报道出来，即便帝国一时除不掉他，但有共党帮忙几率大大增加。 同时破坏国共双方的合作，为帝国减轻阻力。可谓一箭双雕的好事，迫不及待跟姚瑶见面也是有此意，你不报道岂不是白费一番心思。 林凤娇无所谓道：“事情都有两面性，他是党国功臣，枪杀共党确实会带来麻烦，但也是表明忠诚的大好时机，今后不会再有人说他是共党，更不会说他是日本间谍。 可谓打造一副无懈可击的铠甲，今后只能为党国效力。即便你不宣传事情也会慢慢传出，且成了私人仇恨，这对他的形象，对党国的形象都是一种抹杀。 你宣传不但帮他表明今后立场，更是摆明一心党国的忠诚。传到军中也会士气大增，百利而无一害，对他对你都是好事一件，何乐而不为呢。” 姚瑶听着不自觉的点点头，兴奋击掌道：“那林姐我要失陪了，回去写一篇歌颂他伟大情操与忠党爱民的文章出来，明天一早要百万将士千万民众知道他的忠心与壮举。” 林凤娇笑眯眯点头：“你快去忙吧。” 看着远去的姚瑶，林凤娇眼睛微眯：褚文昊！你的死期到了！ ...... 二月八号。 清晨，天蒙蒙亮。街道上的小贩出摊早，手中拿着免费的报纸观看，不识字的请识字的给念念。 “哎哎哎，徐老师麻烦给念念，今天的报纸好奇怪，为何第一页全是一张照片，且有几个大字呢。”一商贩拿着报纸追问早起的徐老师。 徐老师接过报纸打眼一扫，眉毛微挑。报纸第一页只有五个字：党国之英勇。 然后整个篇幅就是一张模糊的照片，说其模糊是脸迷糊。但一身笔挺的少校军装，单手握枪捶于右腿一侧，站在巍峨的山石之间回眸很清楚，只有侧脸却模糊。但一双深邃而凌厉的眼睛散发着坚定的目光俯视，最有特点是他满头白发，整个人显得庄重且威严。仿佛致若眼前正在凝望你我，拍摄的角度真是好。 徐老师深吸一口气，翻开文字篇幅，开始宣读：如今倭寇犯境欺我中华党国......军统褚文昊为表忠诚，于前夜六时枪杀一名共党，表明与党国上下一心之忠诚... 嚯.. 要说影响力申报当之为愧，任何报纸的发行量都无法与之匹敌。百万重庆只在短短两个小时内手握一份报纸，都在议论纷纷。 甚至乎国统区、沦陷区只要有申报的地方通通刊印一样的消息，一时之间褚文昊的名字与形象出现在国人眼中，街知巷闻。 沦陷区的小鬼子拿着白纸咒骂褚文昊，甚至用来擦腚，可见恨意到了何种程度。 好处是维护国党的民众都赞一句好样的，我党国还是有忠勇之士。有嫉妒者自是怪责申报记者多事，闲着没事乱报道什么，报纸不花钱吗？不管是爱是恨在国党基层民众留下深刻印象。 坏处自然是大大的，不说小鬼子对褚文昊的恨意。单单不明真相的共党人士，此刻怕是恨不得杀了污辱他们的褚文昊，此仇不共戴天！！ ...... 唐美丽伸手接过姜涛送上来的报纸，打眼一扫，俏脸满是兴奋，跳脚来到客厅。 “文昊你快看你上报纸了，”语气中的满足与高兴尽显，很是为自己男人骄傲。 褚文昊皱眉轻轻放下汤匙，擦擦嘴角与手掌接过递来的报纸。唐美丽趴在他的背上一起看，“还别说，偷拍的记者有几分本事，把你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神态展现的淋漓尽致。” 褚文昊没好气道：“这是我站在山下打完鸟被惊扰所致，跟党国之英勇有何关系？” “咯咯...”唐美丽大乐，“反正我觉的好看。”她这会看谁都没有自己家男人好看，也不知道是眼睛不好还是怎样，比褚文昊帅的人没有百万也有千万，真是敢说大话。 翻动看完整整两页的报道，扔下报纸继续吃饭。唐美丽坐在一侧给他盛稀饭，看自己男人脸色平淡好奇问：“怎么，你不高兴？” “高兴什么？在军统我只是个少校小队长，这样的宣传只会让我成为口诛笔伐的对象。真正替我高兴的有几人？何况...” “何况什么...” “唉...”褚文昊叹了口气，“何况今后共党视我为仇敌，日本人更是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看向一脸痴笑的美人，“你还觉得是好事？” 唐美丽根本不在乎，“那又怎么了，你是国党军人跟共党本来就是两家人，杀日本间谍是替他们清理祸患保住名节，如此还要杀你的话，我可不会让他们好过。” 唐美丽化身护夫狂魔，咬着银牙要收拾共党。真有实力，一句话完全可以让其在重庆寸步难行。 褚文昊放下碗筷看向她平静道：“都是中国人且都在打小鬼子，不能给予方便也不能加以伤害。假如...假如我死在共党手里，你也莫要乱来。” 听到这样的话，唐美丽吓得俏脸苍白扑进怀中紧紧抱住他：“我不许你说死的事，你要好好活着。我还要给你生孩子生很多很多，你要做他们的爸爸，看着他们长大成人。” “要不...要不你离开军统吧，辞职回来就待在山上，也不要抓日本间谍了，这样谁都不得罪。山上的米能吃一辈子饿不死我们，不要功勋与奖章，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唐美丽颤声说道。 搀起深爱自己的女人，看到眼睛里沁有关心与疼爱，呵护与担忧，骄傲与愁思...的女人。 褚文昊这一刻心已经属于她，属于这个比自己大了十六岁的女人。平静而严肃道：“我中国少年与天不老自是要在拼搏中成长，把精神镶嵌在长青大地之上。与国无疆的少年中国，更是要在这烈火与磨难中奔走重生。凡仁人志士皆不可退！” ...... 中午十二点，黄山府邸。 两人在吃着饭，简单的两菜一汤，本来很安静的用餐环境，却被女子惊扰。 盛汤道：“下午我要接受采访，十几个国家的主流媒体，怕是围绕枪杀事件。小家伙可是给我惹足麻烦，他倒是躲在后面成了党国功臣，我看啊...申饬一番很有必要。” 男子静默喝汤，一碗汤下肚，对着身旁警卫道：“让雨浓来见我。” “是！” 女子秀眉微挑，“你今天倒是听话了，我只是随便说说，小家伙还是不错的。” 男子并未说话，起身来到客厅沙发端坐，女子示意把饭菜端走，来到身边沏茶。 半小时后，老板急匆匆跨步而过，敬礼问候。 “委座！”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八字不合 男子喝着茶平静道：“警备司令部为何没有到我这里告状？” “是！” 老板心里一哆嗦，这事他可是压着并没有上报，本来就有些丢人现眼。原本想委座不会在关注此事，没成想依旧记挂在心。 脑袋快速转动倾身道：“回委座，前日纠风的警备副团长黄亚男已经确定为日本间谍，想必罗总司令知道其中厉害并未打扰委座。” “哦、”男子微惊与好奇：“怎么回事？” “是！”老板快速复述一遍挑挑拣拣，咒骂军统那段就算了，毕竟有些丢人现眼。 女子听完蹙眉道：“岂不是说，一个日本间谍去纠风一个党国功臣是这样吗？” “是！”老板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此刻恨不得把褚文昊那小子一枪打死，省的天天给自己惹麻烦。 大摇大摆的走进军统审查功臣，自己未阻止却安排人招待，要是传到委座耳朵里成什么了！ 褚文昊！你小子真是我命中克星，早晚收拾你服服帖帖，他心中不仅暗恨不已。 女子接着问：“岂不是说小家伙本来就在审查日本间谍却被报复，打算抓到警备司令部打杀掉是这样吗？” “是！” “根据昨晚连夜审讯的结果来看，黄亚男借助其职权意图除掉褚文昊，其目的想保住身后的日本间谍。”报告他看了很详细，整个行动过程起源于关在九龙监狱的萧远山，因其认识黄亚男跟踪监视其引路人到照相馆，引路人逃跑被枪杀。 总共四人加上黄亚男，一次除掉五个日本间谍可谓大功劳。虽然报告里有不通的地方，也没有追问，毕竟立功未奖励却处罚怎么好意思继续追打。 至于枪杀共党的事情事后了解过，都是说褚文昊跟他有私仇，虽然不尽可信，甚至他都怀疑是日本间谍，逃跑被当场击毙顺便打打共党的脸。 至于维护共党他没想，这种维护方法是把自己往死里送，有这样的人吗？ 女子秀眉微挑：“真是好胆，居然无所不用其计，试图残害党国功臣，小家伙没事吧？” “是！”老板这会有些吃醋的感觉，何必在乎一个小队长的死活。 “褚文昊胆大心细，并未有丝毫损伤。” 女子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男子静默喝茶听着，突然开口：“那你是怎么奖励他的？” “是！” 老板脸色几经变换，差点把舌头咬下来，要是褚文昊在眼前怕是一顿乱捶亲手用拳头打死他。 八字不合！八字不合啊！ 自己把一个抓获五名日本间谍的功臣给撸成小队长，真是赏罚分明的好长官，要不是军衔是委座钦点，怕是此刻已成为列兵，就问你们我狠不狠！ 心里一阵纠结，怕是会让委座认为自己小心眼或者替日本间谍出气。心里一阵恼怒，对褚文昊的恨意在上升一个层次。 “回委座，只因当时未查清楚黄亚男身份，警备处的罗团长亲在来到军统要人。重点是褚文昊肆无忌惮枪杀共党，连累委座劳神，卑职给记大过一次职衔降为小队长，军衔未动。”这事不能隐瞒一查就知道，老实交代也无妨。 “呵、”女子惊讶的眨了眨眼，旋即端茶自饮没说话，这事怎么说。 男子听了只是挑了挑眉，沉默片刻。“既然他是你的兵，怎么申饬都不为过，小队长也可继续为党国做贡献，就让他好好做小队长吧。毕竟有功，给个职务中校以示奖励，我会让致忠安排你去忙吧。” “是！” 老板转身出门，此刻他不怒了，因为他担心怒火能把府邸点了。出门后脸色铁青，褚文昊！简直就是他命中克星，每次来关于他的消息都会让自己狼狈不堪，这次居然赏职务中校！ 这才几天的功夫，是不是再过两年升到少将了？这让他有了一丝危机感，说来可笑，但确实有了。 以前很愿意上山跑，此刻却尤为讨厌上山，害怕那天又是关于褚文昊的消息。 职务中校，职衔小队长！他能说什么，本来想给他提到组长来缓和这次的事情，但刚才委座给自己脸面，要压住褚文昊在小队长的职务上面。 看似给了自己脸面，实则变相的告诉自己，做事情要有重点，一味玩弄权术会把真正做事的人压在底层，这是变相的申饬，只是柔和很多。 急匆匆下山，他要冷静一下。 室内。 女子叹道：“看来小家伙要挨收拾，两人怕是八字不合。你即便给雨浓脸面，怕也起不到作用。” 男子端茶自饮轻道：“一帆风顺的人生有何意义，党国每一只雄鹰都是在血与火的锤炼中成长起来，区区委屈如无法承受怕也难堪大用。” 女子轻轻点头，“职务中校开军统之先河，小队长有意思，你这可不像奖励他抓捕日本间谍。” ...... “哈哈...” 褚文昊办公室里传出大笑，品茶论道气氛尤为和谐。情报一处两位在湖广办公的科长马建民与李澜庭，突然登门造访实属罕见。 “文昊啊，你现在可谓名声大噪，不仅党国官员知道，甚至乎在民众之间也是口口相传，可喜可贺啊。”马建民眯着眼端茶语气亲切的道。 “是啊，我刚才出门办事，大街上到处在议论你，文昊你的名字依然镶嵌在民众心中，我等真是羡慕不来。”李澜庭摇着脑袋感慨道。 褚文昊给两人倒着茶苦笑：“两位就不要打趣我了，此刻不知何处角落怕是已经磨刀霍霍等待宰杀于我，出门都要多长只眼睛，否则小命难保。” 两位科长虽然职务上是长官，却只是职务少校，铨叙上尉军衔。实际上褚文昊已经高过他们，但军统在后方，论资排辈还是要以职务来，要是到军中自然褚文昊是长官。不过两人也识趣把位置放在一起，免得跟迟瑞一样被顶的两天下不了炕。 “哈哈哈...”两人大笑着对视一眼，其中的危险他们自然知道，褚文昊说的很对，怕是早有共党埋伏在回家的路上等着一枪打死他，想想还嫉妒什么？ “宵小之徒难免趁人之危，放心，我一会回去安排一科的外围人员把通往回方寸山的路全面监视起来，一但发现风吹草动即刻给你消息如此可保安全。”马建民很是仗义的说到，褚文昊再厉害军衔再高也只是个小队长，下面只有可怜的六个人。 情报处是干什么的，专门搞情报的，说句不客气的，褚文昊要不是看守严格，方寸山下任何举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监视，就算检查严格也有消息汇总，只是简单了解，毕竟不能破坏规矩。 “哈哈...既然马科长负责回家的路，我只能辛苦一些，在城内散布眼线，务必不能让宵小之徒得逞。”李澜庭也相继表态。 两人来军统四年，虽然没有拿的手的成绩却也走到科长的职位上，可谓志得意满，下面有几百士兵可驱使很不错。 唯一不满的就是这军衔，跟老牛拉破车一样走的真是缓慢。看看褚文昊刚来军统半年不到依然成长到铨叙少校，真是惭愧，毫无面目见人。 两人心思百变觉得褚文昊是座宝山，折身交好很有必要，说不定就有所改变。 褚文昊听完面容一怔，旋即抱拳感谢道：“如此就多谢两位厚爱，”不管人家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要收下这份心意。想了想：“前晚发生的事情想必两位都知道了，我因触犯纪律被申饬责罚，实在力不从心。关于黄亚男遗留的线索有很多，包括锁定其长官的住所。两位要是不嫌弃可接手。” 两人心脏狠狠一抽，对视一眼，太够意思了！这还没派人保护你，日本间谍的情报就送上来了，既然褚文昊说锁定其长官住所那一定错不了。 马建民急忙表态道：“文昊你放心，一科人员齐整实力雄厚，设备更是齐全，监视经验丰富，绝对会让小鬼子无所遁形。” 李澜庭心里暗骂他不要脸，抢是吧？“要说有经验还是二科强一些，下面的队员都是身经百战，没有低于两年的兵，会很好的完成锁定日本间谍的任务。” 褚文昊觉得黄亚男的长官可能收到消息，已经转移，队员在监视需要长时间操作。却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让给行动处也好。 他不想再给唐美丽加负担，如今已经洗干净身子。在把日本间谍的事情归结到她身上，早晚会受到生命威胁，最重要身边有个林凤娇很危险，说不定就会害她性命。 自己已经麻烦缠身，低调一些好。沏茶道：“两位不必忧虑，我手上有几条线索，都是百分百的日本间谍，其价值大不大不好说，需要探究。” 也没在隐瞒，“第一条线，江北区鸿源居民区...这里是黄亚男长官的住处，昨天监视一晚未见其人。第二条线朝门街秦州商行里面有个伙计...这个人百分百日本间谍，跟里面的老板没啥关系，只是潜伏在里面隐藏，抓的时候不要牵扯，可让老板知道其身份，后续我还有安排。” 他这么做也是无奈，即便暴露其共党身份，目前来说由于自己的挑衅，不会产生纠葛，只要转换隐藏身份就可。 另一方面，他需要这个黑龙会成员交代出自己的身份。此人如果是张俊宇推荐进入共党，那就很好的说明其身份，可为自己杀害张俊宇表明立场，不求有功但求不要刻意针对。 他自己除掉没有意义，即便帮助共党都不会感谢你，甚至以为再次挑衅。送信给内部的人也不是不可以，就怕不信，再说里面还有没有日本间谍很难保证。 “第三条线，渝中警察局副局长蒋文百分百日本间谍，且职位不会太低。想要有大收获就监视一段时间，想抓捕我建议过两天。 其余有些零零碎碎的线索，两位一并安排人监视......”褚文昊把樱花小组遗留的问题告诉他们让其处理。 包括丰臣留下的黑龙会成员，已经通过玲珑获悉其潜伏地点，他懒得去处理。像四海赌坊，于泽成留下的黑龙会成员，等等等加起来十几条线索，真抓到人也有十几二十个。 他不想在顾忌，一次清理干净，先断了给日本间谍做事的人，能耐再大也需要自己出手，暴露的风险大大提升。 “另外，中统行动一处长刘均奎有很大的问题，找几个有经验的人长时间监视或许有大收获。 朝天门码头是日本间谍牵连最广的地方，可以针对洋河商会的会长钱多多进行监视。吉航商贸的负责人也很有问题，都需要长时间监视，相信不会让两位失望。” 嚯... 褚文昊说的简单以为都是下脚料，可在看两位科长的表情你就知道，这些下脚料有多重要。 可以轻轻松松抓获十几名黑龙会成员，潜在的日本高级间谍一名，确定的两名。后续待挖掘的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啊。 “文昊你放心，这件事我就是不吃不喝也一定完成，保证不出现披露。这样行动处要是让人跑了，那就干脆吃屎吧。”马建民激动的脸颊都红了大声道，他可没想到来喝个茶有如此猛料，这是要升职加薪的节奏啊，好人呢！ 心里鄙视钟黎叔这个废物，这么好的队员不知道加以保护，就知道往外推，很好，这次情报一处立功的机会来了。 “哈哈哈...没错！文昊你放心，我这就回去布置，一但有所收获绝对忘不了你功劳。”说着要起身去安排工作。 褚文昊赶紧拦住道：“两位可不要害我，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你们最近半年默默付出努力的结果。”他可不想成为二处的公敌。 两人对视一眼，明白他的意思了。 “褚老弟放心，事情会严格保密，你就等好消息吧。”两人激动的扔下茶杯就跑，龙肉都吃不下。 褚文昊把人送走独自喝茶，告诉他们一是收拾下脚料，二是试探一下情报一处的人，看看到底谁是照相馆老板说的鼹鼠，只要出问题就在一处，锁定起来就简单很多。 轰隆隆，半小时后整个情报一处人去楼空，搞得对面行动处的人惊讶不已，以为有什么大案子。 褚文昊戴上帽子出门，他要收拾一下头发，另外给自己改改行头，免得一眼被认出来。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硝烟弥漫 二月十号，海南沦陷。像是一颗炸弹扔进锅里，城内民众恐慌不已，原因很简单，重庆各方面物资即将被切断。 滴滴～ 街道上灯火阑珊，褚文昊独自开车往家赶，眼睛却瞪得滚圆。马建民与李澜庭很卖力，这两天可谓全方面护卫提供消息，最近方寸山下很多不明身份之人游荡。 怕是刀已经架在脖子上，至于何时刺杀他不肯定。心里有些不得劲，秦州商行潜伏的日本间谍，今天已经被行动处抓了，为何没搞清楚其身份？ 行动处没喊出其身份？或者人不是张俊宇介绍？可能性都有却很是委屈。 车辆来到渝北区跟江北搭界处，一段山石土路，两侧高高山丘，没有路灯与店铺。 短短十米过去后就有店铺，车灯扫过，汽车缓缓走上土路，一声轰鸣响彻云霄。 轰隆～砰！ 汽车在爆炸中翻滚，火神之手高高托起，褚文昊被震得头昏脑涨，咬了一下舌头刺激大脑，汽车刚刚炸飞起来，他依然做出最快的反应。 拽开车门，滚落在地，借助火光快速向山丘里侧爬去。爆炸的威力不小，身体受到冲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不敢丝毫耽搁他听到喊话。 “打死他！” 砰！刚刚滚落在地身前一颗子弹擦着头皮过去，他都感觉到撕裂的疼痛。 砰砰！ 枪声密集怕是不下五人，车辆翻滚中一声巨响，轰！火光冲天遮掩枪声。黑夜给了他机会，爆炸同样给了他危险。 翻滚山丘后侧，躺在沙石堆上喘着粗气。一身高档的中山装在爆炸中变成乞丐装，浑身疼痛，有只耳朵嗡嗡作响。 幸亏他提着心反应及时，不然此刻怕是已经被打死。怒火蹭蹭往上冒，他不确定是哪方面的人，却没时间考虑，掏出手枪伸出去连开五枪，逼退靠近的人。 “褚文昊！你的死期到了。” 褚文昊遮住一只耳朵才听清楚，心里恼怒，“谁死还不一定，既然来了，今天就留下吧！”话闭，从渝北方向窜来几辆边三轮，车灯打在靠近山丘的五人身上。 其中一人眯着眼神色严峻，咬咬牙：“分头撤离，”对里侧喊道：“褚文昊！今天算你命大，不会放过你的！” “撤！”五人起身快速向着江北行去，不多时已经看不到人影。躲在山丘后褚文昊喘着粗气，跳动的心得到安抚。 扔掉手枪，用满是鲜血的右手，哆嗦着掏出香烟点燃。吐出一口烟雾“咳咳咳...”说不害怕是假的，刺杀者的身份他心中有数，心中很是愤怒！ 颤抖的香烟熄灭掉，被血沁湿。边三轮近前，“褚长官您没事吧！” ...... 共党办事处。 高大身影看着手中译文，几个红色大字，让其心中一揪。从不吸烟的他，居然点燃一根起身来回渡步。 凝思良久，事情依然想通。眉宇间有欣喜，又有担忧，暗暗道：怕是只能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房门被敲响... 掐灭烟头：“进来。” 文墨轩推门而入，敬礼后表情纠结道：“首长，刚刚得到消息褚文昊半个小时前被送进渝中医院，根据医院的同志汇报，伤势很重，怕是...” 男子眉毛聚而散，脸色看不出喜怒，手指的轻微跳动怕是内心并不平静。 “让梁明秋来见我！” “是！” 晴天霹雳，褚文昊被炸弹袭击身受重伤，消息连夜上报军统内部。哈哈哈...这是那些希望他快点死的人发出的心灵颤动。有希望他活的，怕是很少。 老板点燃一根香烟，披着褂子，坐在台灯照射的一角。光晕打在翘起的右腿之上，烟雾不急不缓舒展，直到烟灰滴落手背时才看向一侧的女子，“你去看看，安排申报记者随行。” “是！” 电话满天飞，原本寂静的重庆城顷刻间变得喧嚣起来。歌声阵阵，靡音阵阵，举杯相庆者，以泪洗面者，脸挂愁容者与紧急磋商者比比皆是。 炸弹炸的仿佛不是褚文昊本人，有车的开车，无车的跑步，原本清冷的渝中医院很快被围满了人。 某处... 两道身影低声交谈，其中一女子嘴角挂笑，背着月色叮嘱道：“趁他病要他命！安排潜伏在医院的帝国特工送他一程，要表明自己共党战士为其报仇的决心与意志，生死不计，我只想尽快听到他死亡的消息。” “嗨！” 某地... “联系军统潜伏的帝国特工，要求搞清楚真实情况。人若没死，尽快送他去天皇哪里。人若死了，其家人一并消除，为牺牲的大日本皇军报仇雪恨！” “嗨！” 某人...在安排某事，总之很不消停。 渝中医院。 三楼，手术室的灯熄灭掉，脸色苍白的褚文昊被推出病房，几名主刀医生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中的莫名似乎都懂了。 跨步走出房间，就被闻讯赶来的人群包裹，“请问褚文昊有没有事？身体状况如何？会不会影响今后的工作？...”乌泱泱的有记者，有政客，有自己人。 楚云飞站在一侧，皱眉安排道：“把记者请到楼下，事后在做披露。” “是。” 钟黎叔作为长官也来了，他心里说不上好坏，不管是日本人还是共党都有杀他的理由。来这里也只是体现自己关心属下之胸怀，也并不想褚文昊真出事。 皱眉问询几名医生：“褚文昊的身体如何？有没有生命危险？” 主治医生小心回复道：“褚先生身体内脏受到冲击，内部出血严重，已经及时清理暂时脱离危险。耳朵受到冲击怕是有失聪的可能，外伤到不严重，没有骨骼断裂的痕迹，却也是满身伤痕需要大面积清洗。目前来看褚先生身体状况稳定，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等康复不会影响工作。” 嚯... 古寒升带着张旌阳刚刚赶到，医生的话他听到了，脸上闪过失望的神色，旋即开口：“务必要保证褚文昊的安全，他可是党国功臣，同样是军统的标兵。”看向钟黎叔郑重道：“为其安全，属下建议有张旌阳安排一支大队日夜护卫其安全，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日本人狼子野心试图通过杀害褚文昊来打击我党国意志，好单纯的心思，务必不能让其宵小得逞。” 这话让一众长官脸颊抽动，谁还不知道你恨不得褚文昊快点死，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恶心谁呢！ 钟黎叔扫了他一眼，看向楚云飞意思你也拿个注意，否则我可真答应了。 楚云飞瞅了一眼古寒升，以前没觉得他如此讨厌，这会尤为恶心。不管处于何种原因褚文昊不能死，安全方面是个大问题。 严肃叮嘱：“事情还是钟处长拿主意，我只是建议有其手下队员看护。至于古副处长说的也不无道理，刺杀的幕后黑手要调查清楚，必要给局座以详细报告，有行动组来调查此事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钟黎叔想了想：“张旌阳你通知项顶天众人来三楼警戒，具体的事务有褚文昊自己安排。你留一个小队负责外围警戒，事情真相要尽快有个结果，明天下午把报告放在我办公室。” “是！”张旌阳心里的期望大打折扣，却只能如此。 钟黎叔叮嘱几句就跟一众人离开，这事心思各一，古寒升落在最后低声交代道：“务必保证其安全，闲杂人等一律不可靠近，今晚你自己辛苦一下值守，明早通知项顶天等人来交接，你明白吗！？” 张旌阳微微摇头，旋即睁大眼睛看向他使劲点点头：“请古副处长放心，属下必定看护好，谁敢靠近病房一步就打死他！” 古寒升满意的点点头，算他有点脑子，转身离去。独留张旌阳带着几个人在楼道凝思，来回转圈，等众长官车辆消失后，低声叮嘱：“安排一大队去事故现场查看，报告要写的漂亮些，定性沾花惹草强占民女遭人报复，不要乱写！” “这...”沈方舟脸色几经变换，最后点点头：“是！”转身离去。 张旌阳点点头给了他个还算懂事的眼神，接着叮嘱道：“你带领二大队连夜进驻朝天门码头，蹲在那里查日本间谍，这两天行动处的人都在那里，你们也去凑凑热闹！” “是！” “带领三大队去各个报社送消息...低调点，不要漏出身份。留一支小队在医院守护，任何人不要伤害到褚文昊你懂吗！” “是！” 张旌阳安排完瞅了一眼在北侧的病房，心里暗恨，你早该死了！转身离去。 空空荡荡的楼道里很是安静，向颖欣带着姚瑶上楼时居然一个守卫都没有，修眉微挑，嘴角挂笑。 “姚编辑跟我去看看党国功臣，明天务必写一份报道宣传我军统人员遭到报复的新闻。” 姚瑶俏脸煞白，她觉得是她害得褚文昊，要不是自己的一篇报道褚文昊何至于遭受今天的局面。 可她也没想到结果如此，只是想在重庆小范围报道一下，却被无限放大，借此机会申报的确火的一塌糊涂。 她也顺利做了责任编辑，却不想害得主人公如此惨状，心里很不过意不去，接到主任的电话只能跟着向颖欣来此做个报道，希望能回报一二，了表歉意。 点点头跟着向颖欣来到病房门前，医生刚刚检查完出门，又被责问一遍。“褚文昊醒了吗？” “刚刚苏醒身体很虚弱，说太多话怕是...”向颖欣挥挥手让其离开，推门而入，姚瑶于心不忍只能跟上，特务安排她不敢违背。 房间里很安静，病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褚文昊胳膊上挂着点滴。南侧有两张沙发，茶几，很空。 向颖欣摇曳着身子来到近前，一脸关切的道：“褚队长感觉如何？我代表局座来慰问你，一定要保重身体。这些宵小之徒真是猖狂，你放心，局座已经下令展开调查，势必会找出幕后黑手为你讨回公道。” 褚文昊虚弱回复：“感谢局座厚爱，感谢向主任关心，属下...咳咳...属下还挺得住。”嘴角一丝鲜血流出，看的向颖欣秀眉狂跳，看来伤的真不轻。满身都是绷带，真真是福大命大。 “客气什么，你是党国功臣，局座爱护是应该的。”给姚瑶一个眼神示意她开始记录，自己坐在床沿俏脸严肃道：“褚队长，是不是共党在报复你！？” 姚瑶拿着笔端坐，小拳头差点把笔攥断掉，她可真不希望听到应答，如此就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褚文昊没有过多考虑声音嘶哑道：“卑职与之交流过，言语之间恨意绵绵，怕是不像共党所为。日本间谍的可能性最大，有意引导卑职冤枉共党，破坏两家关系。我虽不愿与共党过多纠缠，甚至很是排斥，却知道局座心意，不愿卑职挑起两家矛盾，如此卑职自是谨小慎微，今后自当尽力交好共党，免于责罚，更免于牵连上峰之决断。此次刺杀绝无可能是共党，而是日本间谍所为。” 褚文昊的回复让姚瑶心里一松，知道不是共党所为她卸下包袱。认真记录言语却越想越不是味道。 什么叫局座申饬，牵连上峰之决断？ 什么叫今后尽量交好共党？这明明是告诉向颖欣我即便知道也不敢说，我怕再给局座招惹麻烦，再让委座劳神！ 如此岂不是说..... 正文 一百三十七章牛鬼蛇神 向颖欣脸色一沉，“褚队长是不是脑袋没有恢复过来，记忆产生混乱！告诉我，是不是共党派人报复你！”语气从没有的严厉。 褚文昊没有丝毫犹豫，轻轻摇头道：“不是，是日本间谍报复卑职。” 向颖欣恼怒的神色一闪而过，怎么这么不懂事，刚刚的话没听明白吗？你的机灵去那了？ 一侧的姚瑶低着头浑身颤栗，握笔的手在笔记本上自己乱写。她害怕，但她听明白了。 向颖欣有意引导褚文昊把刺杀问题归结到共党身上，而褚文昊的话也说明白了。事情是共党干的，但我不会明说，也就是不会承认。 原因是因为枪杀共党遭到局座申饬处罚，牵连委座劳神，今后会尽量交好共党以免在招惹麻烦。 没毛病，很忠心的属下。杀共党你申饬处罚，交好总可以了吧？而且是你逼着我交好的，不然没有活路。 他不承认，就不能乱写，否则不是局座自己打自己脸吗？这事没上黄山府邸之前褚文昊说的一点毛病也没有，很符合局座处罚之意。 可... 这事昨晚点的很明白，意思自己办错事了，让向颖欣出面把事情扭过来，事后再处理。 局座很尴尬，想自己扭过来都不行，委座钦点少校小队长，那就是小队长。 如此就很有问题，不契合委座之心意。转变需要时机，那今晚刺杀就是很好的机会，只要褚文昊站出来承认是共党做的，外界怎么看不重要只要委座满意即可。 向颖欣接受命令带记者来此，其中深意依然明了。已经给足提示，想不到褚文昊如此不懂事。 但事情正如他所说，我想说也不敢，要是在挑起两家矛盾小命还要不要？ 枪杀共党你们都打杀怪罪，只要是正常人这时候都知道应该怎么说话。不会再去攀扯，如此褚文昊的回答没有毛病。 向颖欣深知自己角色，老板不喜欢她也不能喜欢，此刻尤为讨厌褚文昊。声音清冷道：“褚队长要想清楚，你枪杀共党是事实，局座处罚也是事实。却不能成为你维护共党的借口，是不是被杀的共党有问题，你才如此肯定！” 褚文昊脸色苍白急切道：“卑职冒然挑衅共党依然被处罚，人杀了。向主任是不是有所误会，杀共党来维护共党未免有些多此一举。请向主任放心，卑职今后一定严于律己，不会在招惹是非。属下保证不会再为难共党，向主任不用刻意试探，卑职会听从命令。” 嘎吱... 牙齿咬合的声音，向颖欣张张嘴差点憋死，这孩子应该早点死，免得留在军统看着生气。 “咯咯...”向颖欣娇笑道：“褚弟弟果然意志坚定，如此我就放心了。居然是日本间谍所为很好！放心，你好好修养，军统不会放过他们！”说着起身示意姚瑶向着门外走去。 姚瑶低着脑袋，歉意的看了一眼褚文昊，快速出门，向颖欣脸色难看出门上车直奔花园公馆甚至都没管姚瑶。 病房内。 褚文昊起身靠在床上，点燃一根香烟，静静思考。向颖欣的来意他有些明白了，却不知道为何有如此转变，难到局座不认为自己挑起事端了？ 怕是问题出在山上，应是知道委座之心意。岂不是自己今晚的表现又无形中得罪一遍？真是时时刻刻两人能搓一顿，问题还都隐晦难明。 今晚的事是谁做的他心知肚明，却不能真如向颖欣所求一样明言。自己枪杀共党虽然其内部无法纰漏，但明面上共党是站在有理有据的立场做事。 只要不报复他，今后做事应顺利一些，这口气应该咽下去，以图日后。事情出乎意料，自己如果披露是共党报复，怕是再也没有任何优势，更会被群起而攻之，这里是重庆，是国党的核心所在。公然报复党国功臣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他心中有些失望，却做了选择。至于这份选择能不能开花结果，这都不重要了。 房门被敲响，顾叔同来到近前汇报：“张旌阳调来一支小队，在二楼把守。都在搓麻将怕是无心护卫，或者得到叮嘱...”把来过医院的长官都详细说明。 褚文昊吐出一口烟雾，“不奇怪，这样更好，你们辛苦一下，三楼留两个人，其余跟踪锁定换班后接触医生的可疑分子，刚才的医生暂时隔离一段时间...”叮嘱后顾叔同离开。 自己没死躺在医院，想必日本间谍会来探知消息，或者来除掉他。内部的鼹鼠怕是早把医院的警卫情况上报给日本间谍，如此好的机会没有理由错过。 其实也是一个排查内部鼹鼠的机会，知道警卫力量的就是刚才来的长官。 马建民与李澜庭也是接到队员汇报才赶来，毕竟营救他的就是两人的安排。其身份虽不敢百分百肯定，却有些把握问题不大。 楚云飞跟钟黎叔暂时先排除，剩余叶世荣没来，新来的副处长跟他没交集，只剩古寒升。 古寒升跟张旌阳的关系他以前就知道，内部也有留言传出，依然确定两人是姐夫小舅子。 张旌阳仇恨他可以理解，古寒升作为姐夫同仇敌忾很有必要。警卫的安排他最清楚，张旌阳排除在外，真要是暴力来刺杀那就是古寒升。偷偷摸摸的就不好确定了，里面很微妙不敢一言而定。 ...... 方寸山下三味书屋，梁明秋严肃的训斥几人。“无组织无纪律！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带来多大隐患，褚文昊是特务他可以乱来，但是我们不能乱来！千叮万嘱想不到依旧出现这样的事情，参加行动的每人记过一次，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直接调离到后方工作并接受教育...” 叮嘱十多分钟，“事情依然发生，只要褚文昊不乱说就没问题，要是乱说...”梁明秋也头疼，他也不喜欢褚文昊认为该除掉。但是要通过正大光明的方法来交涉完成，得到应有的审判，如此乱来跟军统特务有何区别。 有些烦躁：“最近都低调一些，把任务重点放在各方面物资转运上。海南沦陷怕是今后进入重庆的物资国党政府会管控严格，交通线依然建立好就不能废弃不用，你们几人重点放在协调物资上面。” “是。” 等众人离开角落里无心看书的君漫歌被喊到办公室。 梁明秋给她倒了一杯茶，看上去明显消瘦与憔悴很多的君漫歌。担心道：“漫歌同志，你我身兼重任切莫儿女情长，身体要保重，才能继续做好工作...”开导自己同志很有必要，也理解她的心情没有责怪。 君漫歌微微一笑，“梁书记放心我没事，过去的都过去了，不会在考虑感情的事。” 梁明秋点点头长舒一口道：“这次的事情很麻烦，组织上希望你以私人身份去医院探望。表达一下歉意，仇恨我们不会忘记，一码归一码。也希望他不要乱说话，你明白其中意思吗？” 君漫歌蹙眉她有些为难，刚刚跟其决裂此时再去怕是致自己于困境，却点点头：“梁书记放心，我会跟他沟通至于道歉...”她内心虽然担心褚文昊的身体，却只是个人问题。不能掺杂在组织里，从枪杀自己同志来说，她应有此报不想道歉。 梁明秋像是明白她所想，低声道：“秦州商行里面潜伏着日本间谍，此消息是潜伏军统内部的同志传达，最快的时间做了清除。你知道嘛，这名潜伏的日本间谍是后方一位领导推荐，跟张俊宇师出同门，这里面的事...” 咚咚咚... 君漫歌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什么意思？急切追问：“梁书记，麻烦说明白一些，他是不是在帮我们？” 梁明秋摆摆手，“事情有些乱，首长没有指示，一时之间很难确定。在其身份为查明之前只能如此，不管真假该有的态度要有。” 君漫歌低着脑袋沉思片刻，似乎明白其中缘由，点点头：“我一会去看他，会道歉的。” “恩，医院守卫森严，务必小心谨慎，日本间谍有可能借助机会杀他，能帮就帮一把，事情过段时间会有结果。” “是！” ...... 医院病房里。 姜阳看着满身绷带的褚文昊笑道：“褚老九你命挺硬啊，这样没炸死你，厉害。”身侧的俞卓伟跟李大龙嘴角挂笑，觉得姜阳够缺德的。 褚文昊懒得搭理他虚弱道：“俞处长有心，卑职可没想到您会来看望，属下常常听人背后嚼舌根说您不顾及下面人。此话有假，水分很大，伤好之后定会登门致谢。” 俞卓伟差点气死，发黄的眼珠瞪的滚圆，好小子果然翅膀硬了。挤出几丝笑容：“褚文昊啊，我最近可是听了你不少故事，说你不懂规矩，视长官威严而不顾。本想传言有假，如今看来谣言未必不真。” “俞处长客气，卑职愚钝，做事不懂照顾长官颜面却有其事，今后自会严于律己。” “哈哈...”俞卓伟点点头，他都有些吃惊褚文昊的乐观，居然大方承认。要不是脸皮厚就是内心强大，心里暗自一叹。“你是党国功臣，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看向姜阳道：“你跟褚文昊是同学，应该好好照顾。我看情报处也没留警卫，很是危险，你就留在医院陪陪你同学，等好起来在回去上班不迟。” “是！” 两人出门来到楼梯间，俞卓伟叮嘱道：“日本间谍指定来杀他，把接触过褚文昊的医生护士以及今晚来医院的人监视起来，要是他死了，你就顺藤摸瓜找到杀害之人，锁定背后的黑手。不能在让一处这样肆无忌惮抓下去，要尽快出成绩。” “是！” 李大龙明白他的意思，这两天行动一处像是打了鸡血，连续抓获十几个日本间谍，虽然都是小角色却也很是提气。 原因是情报一处提供准确情报所致，二处却毫无收获，有些气急败坏。 闻薄凉这两天很舒服，总算消除掉褚文昊给带来的晦气。走路带风经常刺激俞卓伟，一处批了五万法币的经费，可谓收获满满，这让俞卓伟很是没脸。左思右想寻找时机抓获日本间谍，没想到时机来的如此快。 甭管是共党还是日本人刺杀褚文昊，只要没死透一定会穷追猛打，机会就在眼前。 三楼空空，可外面布置大量特务，只要进入医院的人都会被调查跟踪与监视。 褚文昊没管姜阳躺尸一样，俞卓伟的到来给他添了麻烦，谁会送消息出去很难确定。重点不知道俞卓伟搞什么鬼，会不会惊扰到来刺杀的日本间谍。 医院锅炉房里很私密的空间，两人正在低声交谈。 “情况不妙！”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最高荣誉 “医院周围隐藏着大量特务，二楼的特务虽然不管不顾，怕是有意如此。另外，三楼北侧靠近褚文昊的房间里有两个特务在里面，病房里有一个，想要靠近暴力除掉怕是很难。” “八嘎！” “褚文昊的病情到底如何？”男子脸色阴沉的询问。 “嗨，属下刻意打听过，几名主治医生遮遮掩掩，只说并无大碍，怕是得到叮嘱，真实的情况需要亲自检查一下。” “长官下达命令今晚务必除掉褚文昊，只有你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他，做好准备吧，天皇正在召唤你，请用你的生命来完成光荣的任务！时间可以晚一些，任务必须完成。”说话时递给她毒药，“只需一滴他就会去天皇身边忏悔，你的使命也即将结束。” “嗨！”女子面容平静接过毒药，两人嘀咕几句分手。 ...... 八点。 君漫歌出现在三楼，十米楼道里只有一盏壁灯亮着，一路上来无人拦截。一袭黑色呢子大衣，长发自然垂落，揣着手一步一步来到病房门前。 隔壁的顾叔同跟石精忠对视一眼，都认识她，褚文昊原先的未婚妻。并未出门阻拦，来看看很正常。 君漫歌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轻轻敲响房门，她听到若隐若现的谈话声。 吱嘎... 房门从里面打开，姜阳看到君漫歌时眼睫毛狂眨笑道：“君小姐来了，看来褚老九很有福气呢，你们聊我去把风。”说着话回头对褚文昊挤眉弄眼抬脚出门。 君漫歌跟他点点头并未说话，两人有几面之缘，此时交流不太合适。 褚文昊躺在那看到进门的女子，心里突然之间很是排斥，不知为何。这种感觉来的很奇妙，毫无痕迹。 轻轻把门关上，移步来到近前，四目相对两人都没开口，气氛很是尴尬。褚文昊作为男人该有的气度要有，挤出一丝笑容：“你来了，是来看我吗？”因为他不确定。 君漫歌冷冰冰的脸上也是挂着几丝僵硬的微笑，心脏多跳了一下。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确定自己的身份，怀疑自己是来杀他的？岂不是说他依然知道今晚的刺杀正是他们所为。如此... “你还好吧？”没有温度的问候，怕是很难融化他的心。“我听到消息，特意来看你。”真假都不重要，她来这里是有关心之意，然完成任务的成分更大一些。 褚文昊点点头，眼神里以往的爱意逐渐远去，剩下的可能只有对往昔的回忆。“我的命硬，怕是一次送不走，可能需要多来几次，这样才对的起我。” 君漫歌咬着红唇，她不确定褚文昊是帮他们还是挑衅。仇恨虽减轻却不能一时之间消除，隔阂像一堵墙一样把两人分离，即便将来事情通透怕也难圆旧梦。 “你...” 褚文昊仿佛知道她的来意，闭上眼不在去看她，“我与日本间谍不共戴天，今晚的刺杀显然筹划良久，等身体恢复后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君漫歌眼睛微微睁大，有些吃惊望向面前的男人，苍白的脸颊满是失落与决绝。 咚咚... 她的心脏多跳了两下，咬了咬红唇张了张嘴，想说道歉的话却又说不出来。 褚文昊睁开眼平静的望向她，“你走吧，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说完再次闭上眼睛侧过头去，他的内心很矛盾也很平静，既然事不可为就不要强求。 “我...”君漫歌身体轻微颤抖，有些羞愧，甚至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 他变了，她也变了。 君漫歌离开了，道歉的话始终未出口。下楼时，神情恍惚与一女子错身而过，两人仿佛有心灵感应，回头彼此对视一眼。 黑与白的对比，过去与现在的时空感应，尤为强烈。 两人认识，捷足先登的感觉很好，唐美丽一袭白色呢子大衣，高挑的身形被包裹的严丝合缝，红色的内衬卓显肌肤赛雪与娇嫩。 “君小姐，好久不见。”唐美丽开口有着挑衅的味道在里面，也许应该如此。 君漫歌怔了怔神，蹙眉打量完唐美丽，感觉比自己第一次见她更漂亮且端庄了很多，嘴角的放荡消失却多了几分女子该有的温顺。 “唐小姐是来看褚文昊的？”她不甚了解，听到消息不应该是生死仇敌吗？难道是来杀他？ “我想应该跟你的目的一样，且单纯很多。往事随风，既然过去就不要过多纠缠，希望今后还能做朋友。”说完抬脚上楼，她不希望君漫歌出现在褚文昊身边，自私也好专情也罢，她不喜欢君漫歌这个女人。 在君漫歌看来，唐美丽是说当初酒会之事，希望能与自己冰释前嫌，重新做朋友。 唐美丽的出现给了姜阳一些震惊，狐疑的看了一眼褚文昊，就离开了。 轻轻把门锁死，迫不及待的来到身边查看褚文昊的伤势，眼睛红红泛的着泪光，“文昊，你没事吧，你快吓死我了。”说着趴在胸口啜泣起来。 褚文昊拍拍后背安慰道：“今晚洞房花烛都行，不是让姜涛给你送信了，干嘛还要来。” 噗嗤... “讨厌。”擦去眼角泪水轻笑道：“你都这样了，我在家待不下去，我也懒得管，知道就知道。”她不想遮遮掩掩过日子，想要光明正大的释放感情。 两人温存一会，“你先回去，莫要让爹娘担心，等办完事就回家。” 姜阳站在楼梯口看着离开的女人，眉头微皱，有些烦躁的点燃一根烟，望向院内直到女人车辆消失不见。 ...... 十一点，值班医生杨丽叮嘱护士，“小娟，你去给三零七换药，一会我过去做检查。” “好的杨医生。”护士张娟推着车子出门，杨丽独自在房间里起身快速倒了一点温水，把无色无味的毒药溶解用针管注射到最后一瓶点滴里，微弱的药剂增量，即便检查也查不出来。 准备好一切，深吸一口气心里暗道：已经第三瓶相信检查的人不会怀疑，不用自己出手就可轻轻松松除掉褚文昊。 她足够小心，试探几次，并没有意外发生，人死了也就不用查看身体状况。 反手把药片塞进口袋里，她需要回到天皇身边，不能给任何人机会。 护士来到门前驻足，顾叔同出门把药更换掉，检查完没有多余药剂才示意她进门换药，自己闪身回屋。 姜阳躺在床上没好气道：“何必这么麻烦，刚才我看了就一个女医生，抓起来严刑拷打就是，组团来杀褚文昊的可能性不大。” 两人没搭理他，坐在门口擦着手枪，说不定就有场恶战。 自讨没趣翻着白眼好奇问：“唐美丽跟褚老九不是仇人嘛，为何来看他？” 顾叔同不怎么喜欢这小子没搭话，石精忠扫了他一眼，“具体的事情我们不清楚，也许没怀好心过来打探消息的。” 姜阳枕着双手望着天，想了想也有这种可能，不过风言风语他倒是听过。 隔壁。 张娟把药换好轻声道：“褚先生，有人让我把这封信给您。”说着从身上取出信件递给满脸疑惑的褚文昊，“我不认识，只说看完信是否愿意随你心意。”话闭张娟推着车子出门。 褚文昊靠在床上皱眉翻看信封，上面红色火漆完好，并未有拆解的痕迹。不知道谁给他送信，也尤为好奇，轻轻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 薄薄一张，只扫到抬头三字褚文昊激动的直起身，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双手死死抓住薄薄的信纸，根本没管回血的针管。 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三个字的分量太重、太重，整个人感觉到浑身轻松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努力终于换来回报，且是最高的回报。这一刻他的胸口有一团火在燃烧，且越来越热。 咚咚咚～ 颤抖着双手，凝神开始默念信中文字：你之心意我依然明了，挽救我党之声誉，清除内部之悍鼠，此功无法用言语为之感谢，期望有朝一日能当面致谢。遗憾之事有之，内部不静且无法言明，更无法替君洗脱嫌疑，只待来日方长我亲自为其正身。君系我党之荣誉，我亦系君之荣辱，望不计前嫌与我同行......君之心意无妄加揣测，若有心可前往......大江歌罢掉头东，邃密群科济世穷。...你我相逢于晚且皆有渡民众于乐土之意，我意署名——晚舟。 不过千字篇幅，褚文昊凝神静望三遍，一字一句记挂心头。他身上的伤好了，也不疼了，拔掉针管起身来回渡步。不时举起信函嘴角挂笑，他得到了最高的荣誉，这份荣誉比之勋章更暖人心脾。 轻轻把信折起放入信封，撕扯掉身上的绷带，露出里面殷红的身体，鲜血随之流淌而出。 他不在乎，换好衣服，心中依然通透，不会致自己与险境，日本间谍来杀他也好不杀也罢，不会再以身试法。 他要活着，好好活着。 把信封贴身收好，跨步出门。蹲守的两人看到褚文昊居然出门，瞪大眼睛急忙拽门而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姜阳一个激灵起身，有些不明所以定睛一看，惊讶差点咬掉舌头，疾步出门。 “褚队您...” 褚文昊虽然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却满脸笑容，像是久逢甘露饮瑶池美酒一样鲜活。摆摆手：“回家，告诉他们不用在监视。”看向出门的姜阳：“你愿意蹲守就自己躺在床上，相信会有所收获，我要回家修养。”说完大步流星向着楼梯口走去。 身后两人虽不知他何意却只能跟上，留姜阳独自凌乱，心中却有窃喜之意，偷偷摸摸来到病房躺下，舒服的闭上眼睛。 路过值班室，听到动静的张静开门看到跨步而来的褚文昊，眼中满是吃惊。呆呆矗立门前，不明所以。 褚文昊来到近前笑道：“方寸山下缺一诊所，如有意可来此驻足，一切有我承担。”说完点点头离去。 不用猜，如此重要的信函不是自己人是不会转交。他心知肚明，包括不能洗几身之意他都理解。 不恨亦不冤，即便承受再多也配不上这份荣誉。他会小心，不在给任何人机会刺杀自己。 杨丽急匆匆出门，她听到了也看到了，眼神焦躁急忙开口：“褚先生，您的身体状况很危险，不可乱动，否则会牵动伤口留下病根，点滴还有最后一瓶，真有事打完再走不迟。”声音足够大二楼怕是也能听到。 褚文昊回身看了她一眼，“我不需要了，你自己留着吧。”说完抬脚往楼下赶去。 然而刚刚转过楼梯口，一颗黑洞洞的物体向他飘过来，冒着青烟。 “褚队小心！！”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终有收获 “手雷！”跟在身后的两人大叫出声。二楼一男子扔完手雷眼神淡漠的举枪对准褚文昊，并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 砰！ 褚文昊眼中精光一闪，抬脚像踢毽子一样，把飘过来的手雷给踢回去，直奔举枪要射的男子。 同时三人身形往后撤，却听到三楼一声尖叫，杨丽举枪站在楼梯口瞄准三人，就要开枪之时，身后突然遭到重击尖叫着从楼梯滚落而下，滑致跟在身后的石精忠脚下。 狼狈的想要举枪再射，却被反应过来的石精忠一记鞭腿打掉枪支，随即一脚狠狠的踩在胸口。 嗤... 枪被打飞，一口鲜血喷出，鼓着双眼仇恨的望向石精忠，转身要说话只听一声巨响，轰！ 吱吱吱... 爆炸波及很广，医院电力受到影响，瞬间整座医院陷入黑暗。良久，一道微弱的光亮闪现，是褚文昊滑着火柴。 扫了一眼楼梯口张娟冲她点点头，看向出气多进气少的杨丽，“踩死她！” “是！” 石精忠没有任何废话，对着脑袋就是暴力一脚，却听：“褚文昊！大日本皇军不会放过你，不会...” 噗嗤...跟西瓜一样被踩扁了，声音随之消失。楼下传来张旌阳的颤音：“快点抓住这些混蛋，保护褚文昊，保护褚文昊！”黑灯瞎火的保护个屁啊，他自己蹲在房间里不出来，身后的队员听到爆炸声差点吓死，犹犹豫豫的举枪出门，各自寻找掩体镇压喧嚣的二楼，毕竟有不少病人在住院。 半小时后医院的电力恢复，张旌阳双手举枪出来查看，一地断肢碎肉，鲜血横流。 三楼拐弯处一女医生脑袋扁了，血流了一地，恶心的他差点吐出来，安排人寻找褚文昊的身影，早已不见踪迹。 ......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彻，医院的爆炸袭击很快被有心人知晓。 台灯下，老板披着褂子吸着烟默默观察手中信函，桌上堆砌着两摞，听到脚步声靠近眉头微皱，放下信函靠在椅背之上揉了揉额头，“何事？” 向颖欣轻手轻脚来到近前，玉手芊芊帮忙揉捏道：“医院传来消息，日本人刚刚送了一颗炸弹当做礼物给褚小子。已经吓得连夜赶回方寸山，小子命很大呢。” 老板神色淡漠像是根本不关心，随口道：“既然回去你抽时间去看望一下，即便演戏也要演好，认真点。老头子怕是又要询问，必要的关心要有，暂时不要闹得太僵硬，过段时间再说。” 向颖欣撇撇嘴，“要我说这小子真是不开窍，如此明显的暗示都装作没听懂。要不是真怕了，就是跟我演戏，要好好收拾一顿才行。” 老板烦躁的摆摆手，“最近没心思管他，年前老头子让其关注姓汪的，一时大意让其离开，已经对我有些意见。昨晚收到命令劝说失败，要求尽快除掉他。你即刻发电天津站站长刘龚鹏让其带队秘密前往越南除掉他，本来想安排褚文昊去执行任务，怕是不行了。” “是！” 向颖欣心里感叹一声，也不知道褚文昊是命好还是命不好，总之算是死里逃生。真去越南成功则吧，不成功... ...... 二月十五号，八点夜色。月光早已攀扯在枝头，出门的酒客挑动门前红灯畅快大笑与知己好友相继离开。 褚文昊收到姜涛电话，带着粘人的唐美丽来到山脚下，北侧有一小门户，看上去像是地窖门口。两人来到近前轻轻拽开门延伸地下的台阶暴露，打开手电踩着石阶来到地下三米。 唐美丽掏出钥匙开门，顺利进入一号公馆地下室内。三十平的房间铺设木质地板，北侧长桌上三台监听机闪烁着光点，南侧放着几张沙发与茶几。 姜涛看到两人进来，拿起监听记录示意两人来南侧。“将军，这是唐小姐店铺里刚才的对话，事情很严重才通知您。” 褚文昊点点头顺手接过仔细观看，像是还原两人的对话现场一样。 男子开口：“帝国已经没有耐心，褚文昊死里逃生让长官很是失望，这次有你亲自出手，势必要除掉他。最近潜伏在重庆的黑龙会成员连连被抓获，军统情报准确怕又是褚文昊所为，致使长官做事束手束脚。 根据军统内部消息透漏，唐美丽跟褚文昊的瓜葛应冰释前嫌。两人看似毫无交流怕是掩人耳目，实际偷偷摸摸交往。 内部消息，唐美丽已经半月没回家居住，留在这方寸山与褚文昊鬼混。这个贱人也一并除掉，为牺牲的帝国勇士报仇雪恨！” 女子开口道：“褚文昊最近在山上养伤并没有去军统，要除掉他在这里怕是自投罗网。周围警察守卫很严格，武器弹药都很难带进来，需要引出去动手才有成功的机会。 至于唐美丽这个贱人倒是好说，她每天都在店里，只要给下点毒药就送走了，担心的是褚文昊没死，唐美丽要是死掉会引起唐家豪的疯狂报复，到时帝国更加被动。” 男子沉默良久，“那就先除掉褚文昊，唐美丽再等等，有没有办法约他到指定地点，提前埋伏好用炸弹炸死他。” “可以，这两天刻意跟山上的褚家人接触。褚文昊的堂弟褚文台很是迷恋于我，可利用他约褚文昊到指定地点提前埋伏好将两人炸死！” “吆西！”男子高兴道：“如此就省时省力，情况我要上报具体去哪里等安排好后给你电话。你最近千万不要回去，我悄悄观察过你之前房屋周围全是军统特务。鹧鸪怕是无意中暴露了你的住址，幸运的是提前接到通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褚文台透漏山上多了几只鸽子，怕跟鹧鸪联络的方法被褚文昊识破，顺藤摸瓜找到住所。这个人太过危险尽早除掉免除后患，长官明天打此电话，这里虽然检查过却不敢保证有无问题，到时候会有人来通知属下，如此能保证长官安全。” “吆西。” 对话到这里结束，褚文昊递给眼巴巴的唐美丽，看向江涛：“人走了？” “刚才出去观察过，珍宝阁已经关门，里面的男子怕是已经离开。调查的话需要时间且太过明显，怕是很容易暴露。” 褚文昊点点头示意他忙，看向嘟着嘴的唐美丽，牵着手拽回到山上。 刚进门唐公主就发火，“气死我了，居然敢骂我，你去把两个狗贼铲除否则今晚我回家住。”唐美人的威胁毫无力度，怕是自己都不信。 “放心，跑不了，用两人的脑袋给唐公主赔罪你看可好？” 唐美丽笑脸如花撒娇卖萌：“还算你有良心，我不回去住了，你不用担心。” 两人来到沙发上静坐，褚文昊闭着眼思考，根据监听记录来看，珍宝阁里的女人应该就是黄亚男的长官，没想到跑自己眼皮底下来真是好胆量。 珍宝阁是白凤跟唐美丽合伙开的舶来品店，里面都是货真价实的高端奢侈品，非一般人能消费的起。 开业后他没进去过，怕给唐美丽招惹麻烦，更是不想白凤起疑心。拍了拍躺在怀里的女人，“这个女人是谁？” 唐美丽根本无心他事，把玩着褚文昊刚长出的绒须，咯咯笑道：“还能是谁，珍品阁里三个妙龄少女一个大婶，指定是姓陈的骚货，我早看她不顺眼了，长得妖里妖气的看她那样就不是正经女人。” 褚文昊家法伺候才乖乖交代，“陈思琪，白凤安排的掌柜，年龄二十八岁，身高一百六十二，其余三人都是我安排的，办公室也只有她能进去。” 陈思琪，既然是黄亚男的长官就是葵花小组六人之一，直接服务于白凤的间谍小组。组长是不是白凤很难说，也不重要，下命令的男子怕是其长官。陈思琪安排来送消息者应该是她的引路人，或者为了安全引路人把消息送给某人在送至陈思琪手里。 不管拐几个弯总能找到人，只要锁定送信人，就有可能锁定其背后的引路人。锁定引路人的住址，调查电话往来就能锁定今晚的男子。 半月以来，陈思琪第一次接触自己人，听其话语对店铺做了详细检查。可惜啊，除非你把地皮砸开否则很难发现埋藏的监听器。小鬼子做事精细，怕是没想到自己早有准备。 白凤要是知道自己身份早已被试穿，也不会蠢得安排人来方寸山接触自己。 目前还没有孔瀚升茶馆与林凤娇酒馆的消息，看来两人很是谨慎小心，如此也好先找到白凤的罪证铲除，在收拾两人。 “向颖欣有没有联系你最近？”他是担心老板变卦，要不要偶尔给提供一个消息。 唐美丽摇着头：“没有，怕是知道日本间谍不在相信我，没有催促。怎么你担心姓戴的言而无信，秋后算账？” 褚文昊颌首：“军统里面潜伏着大量的日本间谍与鼹鼠，消息不经意就会披露出来，怕是对你有危险。” 唐美丽无所谓道：“我什么都不怕，只要你在我身边。” 褚文昊想了想觉得不把握，小鬼子心眼很多，不能等明天，今晚送消息的可能不是没有。 “陈思琪住哪里？” “住隔壁李家村跟三个女孩一起，我给安排的，至于晚上会不会出门打野食我就不知道了。” 日本间谍要汇报上去，总需要时间声东击西的可能性还是有的。“有没有跟你聊过平时下班后都会去哪里？” “去哪里...”唐美丽回想：“哦哦哦，她跟我说过喜欢吃甜品，她自己中午会到隔壁咖啡馆吃一些甜点喝杯咖啡。”在褚文昊胸口画圈道：“你知道的，我也喜欢吃甜点，就随口搭话问她平时都去哪里买糕点。她说喜欢法国人开的咖啡厅，里面有很多浪漫的糕点。嘉陵江东侧都是美食店，外国人居多，我以前也经常去的，最近...” 褚文昊示意她起身，“走吧，你也去尝尝，顺便看看她有没有在等人，去跟打声招呼。” “好啊，好啊，”唐美丽一脸兴奋，觉得抓日本间谍很刺激，尤其是跟自己男人一起行动，惊险与刺激并存。 ...... 奇诺咖啡馆，法国人开的，快八点半了依旧灯火通明，国党对外国人很优待没有限电一说。 陈思琪坐在靠南侧的卡座上，手里搅动着咖啡眼神不时扫向门口，当熟悉的身影出现后招手示意。 男子神色平静，戴着鸭舌帽，穿的很休闲来到近前入座，等咖啡端上来两人才低声交谈。 “今晚你要注意接收电话，把消息送到指定地点，务必小心。褚文昊最近有没有去查电话？”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初步锁定 男子低声回复道：“前段时间去过，有姓张的主任亲自接待，事后了解查的是九龙监狱鲁志鹏的电话。 总机房刚刚能进去，姓张的看守严格，李聚福明令今后只有属下能进入查看，褚文昊在想通过电话锁定帝国特工没有可能。” 陈思琪搅动着咖啡道：“只做错误引导，不要太明显。褚文昊的鼻子堪比狗鼻子，一但嗅到味道就会怀疑你，之前没有控制电话局是帝国的疏忽，不要怕花钱，要尽快掌控里面所有人为其打掩护。今后只为帝国服务，姓李的贪生怕死，我已经安排英子给服了鸦片，你心中有数掌握节奏，不要太突兀尽快把姓张的踢走就好。” 男子轻轻点头，还要说什么却被陈思琪打断，“回去吧，注意尾巴。”两人交谈只有短短一分钟，迫不及待赶他走原因是唐美丽提着包走进店里，虽然直奔柜台挑选糕点。 男子绕道走东门，唐美人从西门进来，要了几道精致的点心，正在寻找位置。眼睛一亮直奔陈思琪而去，来到近前笑眯眯道：“陈经理想不到你也来了真是缘分，不介意我坐下一起吧？”也是戏精附体很有功力。 陈思琪起身客气道：“唐小姐请坐，这么晚一人来此品尝美食，看来我们喜好一样。” 也没客气，褚文昊给她的任务就是想吃什么吃什么，说不担心她变胖子，顺便跟日本娘们聊两句。她欣然领命，跟他在一起后唐公主很是注意饮食习惯，怕自己变胖又怕自己变老褚文昊不要她了。既然是有圣旨传达就放开了，偶尔吃一点也没关系嘛。 “我以前经常独自来吃，只是最近天冷不愿意出来活动，刚刚路过想起就迫不及待了。”说话的功夫几份糕点端了过来，“一起吧，我点的有点多。” ...... 街上的路灯早已熄灭，黑漆漆的看到男子坐上黄包车，褚文昊开车过了嘉陵江在三地路口等待。 陈思琪在渝北工作，以前在江北居住，其引路人跟她在一起的可能性不大。 黄包车真在江北转了几个圈，最后才过嘉陵江直奔渝中区。街上偶尔有黄包车经过，幸好褚文昊刚才在门外看清楚其装扮，车灯扫过带有鸭舌帽的男子后车辆启动直接越过他来到前面路口停车熄火，这会只能弃车跟踪，开车目标太大很容易被发现。 黄包车兜兜转转来到渝中商场，男子下车扫了一眼直接进门。店里有几十人影攒动，二三楼也都关灯歇业，门口有几辆黄包车。 褚文昊赶到后没有进入，来到蹲守的黄包车夫前给钱把人都打发走。绕到后门看了一眼已经关闭，回到前门远远监视出门之人的身材。 刚才的男子身高只有一百六八，身材敦实，短发，没看楚脸可以锁定身高体型。 时间不算很晚，总会有人进进出出。两人一组的只是扫视一眼不会过多关注，十分钟后依旧没搜寻到他的身影有些焦急，不敢保证有没有其它出口或者走内部通道。 又过了两分钟，褚文昊打算进去搜寻一下，抬脚时看到门口走出一孕妇，挺着大肚子扫视，像是在寻找黄包车。 近前几步又停住身形，没看清楚脸，围着一条围巾，穿的很是臃肿，蹒跚学步一样来到街口等黄包车。 身高？ 没错，身高引起褚文昊的注意，女子达到一百六十五以上的国人总有成百上千，这一点只做参考。 一个怀孕的女人应该有丈夫陪伴才行，肚子看上去有八个月大，自己夜里逛街不怕危险嘛？ 可以理解为不得已为之，既然自己来了总要提点东西回去，要不是很急的需要白天来也可，急需手里却没拎东西有些说不过去。 趁着孕妇等黄包车褚文昊锁定出门的几人，五分钟没有再看到身高体型相似的。他也不在关注了，倒是对这孕妇很有兴趣，体力够好的，站五分钟都不觉得累脑袋来回打转。 一辆黄包车停在她面前，恼怒的上车后：“曲民街。”声音尖锐臊子粗糙，车夫微愣也没说什么，拉着车就开始跑。孕妇嘛，车夫很懂跑的很慢，等跑出百米后，“快点跑。”车夫惊讶却没说话加快速度，黑灯瞎火的沟沟坎坎很是难免真害怕把孩子颠出来怪罪自己。 黄包车来到曲民街口，孕妇下车给钱把人打发走，凝神静气摸着肚子观察两分钟才转身离去。 健步如飞，边走边脱掉臃肿的棉袄，摘掉围巾取出藏在内衬里的外套换上，多余的打好包经过垃圾堆扔进里面。 兜兜转转来到一座三层大院门前跨步而过，值班的保卫跟其打招呼，客气的点头消失在大楼里。 褚文昊远远瞅了一眼，心脏多跳了几下。这地方很熟悉，自己来了几次，分明就是电话局。 好小子，挺会藏啊，居然藏到眼皮底下来了，要不是今天有所收获，怕是今后想要通过电话来锁定日本间谍很难。 等了几分钟，抬脚来到近前，门口的保卫从屋子里出来打量褚文昊好奇问：“先生有事？” “啊，没事，刚才进门的先生走的急，我看他掉了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百法币，想要还给他。” 保卫眼睛狂眨顺手拽过来，严肃道：“这是姚主任的钱，我会还给他，你先走吧。”不耐烦的赶走褚文昊后贼头贼脑的扫了一眼周围，偷偷把钱装进口袋里拍了拍心里暗道：今晚真是发财的日子，居然有给送钱的，刚才的人脑袋不好捡了钱居然追上来还给人家，真是没脑子。 被赶走的褚文昊可没觉得自己傻，相反很高兴。姚主任？没敢多问，钱他要是真还回去那他就是傻子，这事不会露底。 只需要明天锁定姓姚的电话就能找到今晚的男子，担心的是他在内部，可能会即可消除掉记录。风险是有的，需要连夜锁定，不能一味相信监听记录，试探的可能不是没有。 直接回到曲民街，电话局家属区有几百户张敏琪也住在这里，敲响房门，不多时一脸惊诧与欣喜的张敏琪把人迎到屋里沏茶热情招待。 两人端坐茶几两侧，张敏琪开口：“不知褚长官深夜莅临有何差遣但说无妨。”收的礼回来打听完差点乐死，媳妇这几天把他伺候的跟皇帝一样很是舒爽。 “张主任客气，确实有事麻烦，今晚来的仓促改天补上。” “哈哈哈...客气了，客气了。”很高兴人家褚文昊虽然是小队长，却是远近闻名的党国功臣。他刻意打听过，前段时间的刺杀虽然谣言很多，说他沾花惹草所致，明白人都知道这是报复，至于谁报复的不好说。听说共党办事处门前不怎么消停，却被警察驱赶掉，事后也没人再去挑事。 在军统不受待见，却很受民众待见。形象不仅没有受到损伤，还大大提高，有人扯着嗓子把闺女送到山上做填房说没关系，搞得报道的小报社很是灰头土脸，销量一落千丈苦不堪言。 “局里姓姚的主任是谁？”先搞清背后的情况，除掉他也要清理干净内部的人。 原本兴奋不已的张敏琪端着茶脸色一僵，放下茶杯叹道：“不瞒褚长官我这位置怕是快要不保，就是跟这姓姚的有关。姚启明，去年年底来局里，短短两个月直接升到副主任，职权更是夸张。总机室原先只有四人能进，昨天李局长开会让我负责其它事务，今后总机室有姚启明负责。” 看了一眼褚文昊：“要知道，政府部门的电话有严格规定，不允许胡乱盘查。也只有总机室里才能查到，普通民众的也能查到却分出去两台机没有牵扯。 李局调整后我不能进入，怕是今后褚长官再有差遣只能找姚副主任。”低声道：“李局长的亲戚，具体是啥亲戚不清楚。好像室政府里有人打招呼，总之关系很硬，怕是我这主任快要休息了。”一脸的衰气与无奈啊，他没啥过硬的关系靠自己一步步走到现在很是不容易。 褚文昊轻轻颌首，电话局归室政府管辖，在加内部局长关照取代他不是不可能。 “张主任不必灰心，这次就帮你一把直接登顶，具体如何就要看你功力。” “这...”张敏琪激动的茶杯里的水都洒出来了，神色多变放下茶杯拍着胸口保证道：“请褚长官下命令吧。”机会就在眼前把握不住就是头猪。 “恩，你连夜回去，锁定给姚启明办公室或者哪里，只要他能接到电话的地方都要锁定，不要让其清除掉，不管几点消息送到方寸山警局，其余你不用管，自然一些不要漏出破绽。” “是。” ...... 安排好一切开车回到奇诺咖啡馆，只有唐美丽在贼头贼脑的吃东西。 轻声轻脚来到近前，“好吃吗？” “啊...”吓得美人把刚要扔进嘴里的糕点掉在桌上，俏脸微红尴尬道：“文昊...我就吃了一点点，不会变得很胖的。” 褚文昊笑了笑又点了几份，陪她一起吃，“胖了才有肉，肉肉的多舒服啊。”美人高兴的撅起红唇亲在脸上搞得满脸蛋糕碴子。 十点夜色，城内某处。 两人商谈完毕，“事情要小心，炸弹连夜装好，引爆的人一同去见天皇吧。你不要参与其中，电话要在外面打以免被锁定。褚文昊太机警要小心再小心。这次出手迫于无奈，负责除掉他的小组被事情拖住，事不可为要及早抽身。你那边的事情处理的如何？” “嗨！” “钱已经汇到南京大本营，假钞有城内几家商贸公司负责使用，相信很快重庆就会陷入恐慌之中。” “吆西！” 男子起身渡步良久，“你的工作已经存在暴露的风险，明天处理完变换身份潜伏一段时间，等事情过去之后在出来活动。帝国已经把广州沿海一带全部卡住，一粒米也休想进入重庆。 想不饿死国党那些白吃即便知道是大日本皇军的货物也会咬着牙认了，想要稳定局面要看帝国之脸色。飓风行动即将拉开帷幕牵连之广怕是姓蔣的也要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今后帝国做事会更加顺利，否则就给他们断粮，让其吃草。 借助此机会，国党高层会收拢很大一部分为帝国做事。这不是他们想不想的问题，而是逼着做的问题。 是一种无奈的默认与妥协，假币的投入更是会摧毁国党政府在民众之间的声誉，造成恐慌影响前方支那军人。 帝国在布局方面会更加从容不迫，等南京大本营竖起对抗的旗帜，一击足已摧毁半个支那，使其分崩离析，各自为政帝国的旗帜即将插遍支那的领土！” “嗨！”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玉笔天成 叮铃铃～ 姚启明心里有些不安，刚才出门居然碰到张敏琪在活动，是不是有所发现？ 电话响深吸一口接起，一字未说等听完后挂掉电话，抽出纸张快速把内容写在上面，收好起身出门，来到总机室看了一眼拔掉的内部电话接收线头，悄悄的给插上还原，叮嘱几声才出门。 特意搜寻了一遍张敏琪的身影却没见到，来到门口讯问安保：“张主任离开了？” 刚才收钱的男子神情有些许紧张道：“半小时之前离开，这会可能已经睡着。” 姚启明狐疑的扫了他一眼，转身出门，不明白是为何，也许自己多心了。他要把信送到指定位置，自己不知道长官的隐藏身份，她自己会去取。 褚文昊没监视知道的事情已经失去意义，他在等电话，不确定今晚有没有消息，也做了准备给李澜庭与马建民交代好了，城内各处藏有内外勤军统情报人员一但锁定位置会最快的时间锁定出处。 总机室里张敏琪背着手站在三人身后，等待查询结果。姚启明太自信，要知道他在电话局多年亲信有很多，总机室正是自留地，想从他这里瞒天过海还嫩点。 “主任查清楚了，地址显示大富豪酒店，具体哪个房间很难查明。” 张敏琪眼眉挑动几下，机会来了，能不能登顶就要看褚长官的功力如何，严肃叮嘱道：“今晚的事一个字都不要露出，清除掉一切痕迹，打死都不能说，过两天都升职加薪！” “是！” 张敏琪来到自己办公室提起电话就播了出去，电话接通：“是是...地址大富豪酒店，是...两分钟之前，对对...是...好。”扣掉电话狠狠的挥了挥手，成功在此一举，不然自己要被清除掉。 褚文昊收到消息后，提起电话打给在大富豪周围监视的情报小组，为方便及时的沟通，做了大量工作，手里有三十多个电话准备着，电话接通：“我是褚文昊！马上赶赴大富豪酒店跟踪监视里面出来的所有人，记住，此人很机警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宁愿放弃也不要惊了他。”安排完出门开车赶往大富豪酒店。 大富豪酒店。 三零七房间里，男子打完电话并没有即刻离开，他相信雨燕会安排好，不可能有暴露的危险。长官的提醒自是多余，点燃一根烟眯着眼休息片刻，最近的事情太多，神经高度紧张事事需要他亲自出面，交给其他人实在不放心。 一根烟抽完，起身打算离开，小心很有必要。先隔着窗帘习惯性的扫视街道上是否安全，就这一眼吓得他整颗心提了起来。 坏了！ 赶紧撒手，脸色阴沉的可怕，虽然外面漆黑，可他还是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在晃动。都快凌晨了，你不进来睡觉在外面瞎晃啥，不觉得冷吗？ 显然不是，怕是刚刚打出去的电话依然被锁定。如此不是说明今晚的事情早就被人知道？ 是谁！？ 双眼怒睁焦躁的来回渡步，他首先考虑的是内部有叛徒，也许就是雨燕的引路人或者是雨燕出卖他！ 八嘎！！ 八嘎！ 烦躁的点上一根香烟蹲在地上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可能是雨燕，如果是她何必如此麻烦，刚刚在方寸山就可抓捕他。 电话！？ 也许是刚才接电话的自己人出卖，不确定是不是雨燕的引路人。 不合理，就算真是雨燕的引路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雨燕即便叮嘱也不会说的太明白。 如此不是内部的人出卖，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百思不得其解。脑海里仔细回想今晚发生的一切，皱着眉头要不是内部有问题，那就是今晚跟雨燕的对话被窃听。 褚文昊！！ 脑海里出现白发小子，一定是他，他是故意的，故意的！方寸山下商铺里都有监听设备，否则不合理，为何知道自己人会潜伏进去？ 也不合理，方寸山有七十二间商铺，难道要放七十二个监听机？即便军统有也不能批给他，真要是批给他内部的特工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为何？ 只有珍品阁里安装监听设备？难道是监视唐美丽？一定是！两人虽然传言握手言和，但丰臣可是安排唐美丽去杀他，此仇不共戴天，即便姓戴的压着褚文昊不敢有所动作，怕是还想从她身上得到帝国特工的消息。 一定是这样！ 婊子！ 真真是害人不浅，他想通了，只有这样才合理。起身把灯熄灭掉，悄悄来到窗户前掀开缝隙再次扫视一眼。一辆汽车停在路边，不确定是谁，却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出门。 怎么办？ 要通知雨燕快点跑，取消明天的行动。可这个点雨燕怕是睡着了，也没在珍品阁，无法通知。 打刚才的电话，想到这里提起电话紧急拨打却久久无人接听。 挂掉电话，怕是去送信了！真是一步臭棋，步步错。如今想要挽回很难，自己也要做好牺牲的准备，不能牵连组长。 他想联系组长，却不知道其隐藏身份。事情往往如此，知道了怕交代出来，不知道遇到紧急情况又无法联系。 急思冥想！想找到一条通知组长的方法，突然脑袋一道闪电划过，他想起组长的叮嘱了，有一条帝国秘密的传输线，可以联系到组长。只不过这条线只是作为备用因为不是很安全。是帝国的外围人员，不算真正的特工小组成员，只做补充。 想～想～绞尽脑汁的想电话，一拍手掌面色一喜，他终于想起来了，总算能保住组长的性命，同时保住雨燕，保住其引路人。 顺便揭露珍品阁的秘密，让其他帝国特工小心，不要再去方寸山试图接近褚文昊。 提起电话拨打出去，电话接通神色一喜，试探道：“久居摇凤阁可知明年木婴几时开？” 听筒里传出稀里哗啦的响声，久久未应答，让其眉头深皱，心里暗怒怕是打错了，正要挂掉电话却听到：“三月三号四点十五分。” “八嘎！” 男子对着电话怒吼一声，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快点说！你在哪忙什么！知不知道我有多急，帝国的白痴果然很多！ “嗨！”听筒里的回复颇有几分怨气，却只能咬牙答应下来。 没时间跟这个白吃生气，用日语快速叮嘱：“你听着，帝国特工葵花小组遇到紧急事件，务必在零点准时播放三遍寻人启事。内容......听明白了吗？！” “嗨！” “如有人联系你速告他，雨燕跟引路人暴露，珍品阁有监听设备，方寸山山下很危险，不要在试图接近褚文昊。唐美丽被监视目前来看应该跟褚文昊不共戴天，今后可利用她继续做事暂时不用着急除掉...明白吗！？” “嗨！” “事急从权，电话要做处理，有暴露你的危险，实在没办法就转移，就这样！” 嘟嘟嘟～ 许嘉鑫呆呆的举着电话，久久没有放下，一侧的未婚妻吉娜不满的拽过电话放下，轻生询问：“何事？” “啊～啊！那个...帝国有紧急任务，你快去准备发寻人启事，内容......三遍，时间零点。” 吉娜面容一怔，漂亮脸蛋满是严肃的点头，起身快速穿好衣服直奔隔壁机房。一般情况收音机最晚一个台到十二点，节目都是重播的，没啥新意听的人也很少，只有一个值班的在看守。 屋内，许嘉鑫靠在床沿上内心一叹，暗骂给自己打电话的白痴，你还骂我混蛋，知不知道打这个电话就是自投罗网！你让我怎么遮掩！ 想起褚文昊给他留的罪证，怕是永远也不敢说出口，即便是死也不能让其公布出来，否则自己叔叔怕是被羞愧致死。 还有吉娜，自己深爱的女人。褚文昊那个变态为什么不快点死去，共党的刺杀实在太轻，帝国的特工实在没用，怎么还没除掉他。 这是心里恨不得他死，却也真怕他死了，证据公布出来，他很是矛盾。自己不配成为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应该早点死去，如今留下耻辱的把柄怕是想死都不敢。 只希望褚文昊不要乱来，但前提是自己要乖乖听话，一但隐瞒不报，怕是会对吉娜做禽兽之事。 “咳咳咳...”点燃一根烟差点呛死，暗骂葵花小组的白痴！没事给自己打什么电话，劳神伤肺！ 八嘎！八嘎！恼怒的把烟甩在地上疯狂的揉着自己头发，担心自己暴露，不用担心早就暴露了，只是没抓。 啪啪～给了自己两个耳光，让其冷静下来，他现在不担心葵花小组的成员是否收到消息。是担心真的收到，收到后指定给自己打电话，如此就等于暴露了他的位置。凌晨的时间只有在自己家里打电话，且是紧急报信，没有时间去遮掩身份。 一但打来自己可以咬着牙为帝国牺牲一些，通知消息，怕是惹恼褚文昊明天来收拾自己。不通知更坏，不但接收者的位置暴露出来，潜伏在方寸山下的帝国特工也活不了，反正都是坏事，大大的坏事。 他想发完情报拽着吉娜逃跑，可这会没船，飞机也不是自己家的，即便担着风险怕是也难以逃离其魔掌。 好坏都有，脑袋混乱，看着桌上的电话，死死的盯着墙上的钟表，每一分钟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 褚文昊开车来到大富豪酒店，也就是男子刚刚给许嘉鑫打完电话的时间。 情报一处的人靠近，“褚队长，接到指令迅速集结过来，四面八方足足八十多人包围大富豪酒店周围两百米，只要有人活动就会被跟踪监视。 目前已经压缩到周围二十米，并未看到有人出来，有几辆夜猫子车也不是一个方向，怕是人还在里面。” 褚文昊点点头，“进去查查半个小时内那个房间有客人入住，其余人压缩到五米，不要让人跑了。” “是！” 没办法，想要锁定后面的人怕是不行了，既然没出来在上面睡觉的几率不大。怕是有所发现，毕竟这么多人攒动葵花小组的成员都很机警，不能让人跑了，否则陈思琪跟姚启明也就跑了。 担心他但电话报信，却也不担心，只要聪明怕是不会引火烧身。 挥挥手让人把酒店围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要想着飞走，自己跨步走进大堂，没管队员核查抓起电话打给张敏琪。电话接通：“张主任，查清楚十一半之后大富豪打出去的所有电话去向，锁定后即可报告，我在大富豪等你消息。” “是。” 队员查清楚：“褚队，三零七刚刚入住十五分钟，显示有电话打出。” “恩，带上的人前后门封锁，上去抓人，功劳算你们的，报告自己编。” “是！”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紧急通知 零点，某处收音机里传出声响，『下面播放紧急寻人启事：女，十五岁，今夜八点三十五分在小城故事茶楼走失，身高...望知情者速与电台联系。重复一遍...女...』 连续三遍的播报把躺在床上迷迷瞪瞪睡觉的男子惊醒过来，一个激灵起身。 怎么可能！ 怎么回事？ 男子没想到会听到如此消息，这是跟自己引路人商定的暗号，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传递。 小城故事茶楼正是两人今晚刚刚分手的茶楼，这样的提示太明显了，孤狼出事了？ 掀开被子急忙起身穿衣服，睡梦中光滑脊背的女子被唤醒，侧头眯眼道：“云飞，都这么晚了要去哪？” “睡你的觉！”说完匆匆下楼出门，来到相隔不远的一家商店，悄悄把门打开闪身进入，摸索着点燃蜡烛，抓起柜台上的电话就拨打出去。 叮铃铃～ 许嘉鑫差点吓死，心脏一阵抽搐，还是来了，还是来了，你为什么要打来你知不知道很危险。 吉娜提起电话递给他，不知为何总感觉自己未婚夫很是纠结，不明其意打算一会问问。 “贵姓？” “姓大。” “有多大？” 许嘉鑫心里暗骂，帝国的白吃怎么会想出如此暗号真是闲的蛋疼。 “一巴掌。” 信息没错，双方依然明白彼此的身份，许嘉鑫抓着电话很是纠结。 “何事！” “嗨！”许嘉鑫即便无奈也要说，帝国的战士骨气有几分，却挑挑拣拣给自己留条路，免得褚文昊发疯折磨吉娜。 快速复述：“雨燕暴露其引路人暴露，报信人怕是被困住。交代唐美丽被褚文昊监视发现今晚行动秘密，两人依然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可以利用...” “八嘎！八嘎！”电话里传来愤怒的吼声，吧唧！ 嘟嘟嘟～ “毛西毛西～毛西毛西～”许嘉鑫恼怒的甩掉电话，最重要的还没说你就急不可耐的挂掉电话，真是没脑子，他倒是想打回去，只是找不到电话号码。 吉娜蹙眉询问：“怎么了？” 许嘉鑫恼怒道：“八嘎，这个混蛋没有听完就挂断了，知不知道自己有暴露的危险，真是个白痴！” “那可怎么办？要不要打去电话局查查，凭借你的身份还是可以的？”吉娜做事认真，对待考验很是严谨。 许嘉鑫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不行，这样会暴露你我，今晚的电话已经有危险了，你赶紧安排一下，找木原把把事情安排好一但有人来查坚决顶住，他要知道自己的使命！” “嗨，我这就去安排。”吉娜听话的去安排退路，即便来查也会有人出面担下来，座机扯了一条分线出去，就是分担风险用的。 许嘉鑫愤怒的拍着被子，真是个白痴啊！ 叮铃铃～ 桌上电话响起，正在发火的许嘉鑫一愣，旋即面色一喜，抓起电话就喊：“你快点跑免得被锁定，褚文昊那个混蛋贼精，一定会找到你，方寸山下店铺里都装有监听器，要是死了可不要告诉他是我说的。” 电话里沉默两秒，“你倒是说话啊！听没听明白！” 听筒里传来日语：“我听明白了，明天一早方寸山我请你喝茶，要是不来。我就把吉娜请到军统喝茶，你自己看着办！” 嘟嘟嘟～ 嘟嘟嘟～ 许嘉鑫呆呆的举着电话，良久反应过来，“八嘎！”愤怒的把电话扔出去，自己居然给褚文昊通风报信，真是好忠心的狗腿！ “八嘎！”愤怒的小鸟一样在屋里乱砸乱砍，发泄后蹲在地上穿着大裤衩子，低着脑袋吸烟。 请吉娜去喝茶，你怎么那么有闲心？你伤好了？我这没茶嘛，用的着你多嘴多舌请吉娜喝茶。 八嘎！他今晚算是彻底沦陷了～ ...... 褚文昊站在大堂里，刚挂掉电话，接着响起随手接起，“褚长官，刚才打进电台的电话地址已经锁定，中山三路玉清街一家商店里，登记的户主叫吴天葵。另外，姚启明回来了，我怕他有所发现...” “知道了，你悄悄离开，尽量不要让其看到你的身影，队员要叮嘱明白，切莫露底！” “是！” 挂掉电话，就看到情报一处的人抬着一具脸色黢黑的尸体出来。 “褚队长，刚进去就发现自杀身亡，身上没有枪支，看来...”队员有兴奋也有恼怒，大功一件怕是被消减一半。 “知道了，给你们两位科长打电话让其来处理，低调，暂时不能漏风出去。先把报告交上去，过两天在公布，你们去忙，明天到方寸山找我领赏钱。” “是！” 好活啊，队员们很愿意跟着褚文昊做事，都知道他出手大方，从来不难为属下。 听说跟着他的六名队员各个住着大洋楼，项顶天居然找了五个女人伺候他，虽然是传言可未必不是真的。 褚文昊没管他们，提起电话拨打出去，电话接通：“通知顶天带报国、商濯赶往电话局二十四小时监视里面的姚启明，发现逃跑的痕迹即可抓捕。你带精忠、鹤轩赶往中山三路玉清街等待命令。” 安排好扔了五百法币给瑟瑟发抖的服务人员，“尽快把今天的事情忘记，正常工作明白吗？” “是是是...请长官放心。” 褚文昊出门开车赶往玉清街，脑子胡思乱想。张俊宇被自己打死，黄亚男自己撞死，陈思琪跟姚启明随时可以抓捕。刚刚死去的男子为保护其长官自杀死掉，却不知道自己死的很冤，也毫无作用。 电台里有许嘉鑫，电话局里有张敏琪，稍微联合一下就无所遁形。不过这个组长很难缠做事情很小心，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知道出门打电话。 张天葵怕是葵花小组的代号，不过这葵花小组六去其五，剩一个的作用大不大，真要估算一下。 ...... 叮铃铃～ 叮铃铃～ 电话急剧响起，一只纤细的胳膊伸出，随手拽开台灯，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心脏一阵不舒服蹙眉接起电话。 “长官，大事不妙！葵花小组成员被褚文昊锁定需要紧急通知撤离，否则要全军覆没！雨燕被锁定身份，白鸽也暴露出来。孤狼怕是已经回到天皇身边，属下的身份也有被揭露的危险。事情都是唐美丽这个贱人所害，褚文昊很可能为监视她在珍品阁里装了窃听器...”许嘉鑫的复述一字不漏，加上自己的推断，甚至不用他提醒都知道有暴露的危险。 “请长官指示！” “八嘎！！” 白凤柳眉倒竖，狰狞着爬起身，这会一点睡意都没有了。脑袋嗡嗡作响，服务自己的小组成员几乎全部暴露出来，这都是自己的功劳，要不是试探唐美丽合伙开店，也不至于如此。 具体的细节她虽然不知道可以推断，唐美丽跟褚文昊依然不共戴天，褚文昊想从她身上获取更多帝国特工的消息，随时派人监视她，甚至在店里装有监听器，雨燕居然没有查出来，真是可怕。 “你小心一些，最近低调行事，褚文昊的事情暂时不要参与，最近也不要来见我或在打电话，等过段时间再说。事情我会处理，就这样！” 吧唧扣掉电话，起身穿好衣服，开车出门。她跟张启明可不住在一起，两人各过各的，明面上自然是他害得不愿意搭理他，暗地里是她害得也不愿意搭理他。 汽车呼啸着冲进室政府，白凤有另外一层身份，室政府秘书只是平时很少来上班相当于个闲职，也没有人真把她当秘书使唤，出入自然是没问题。 占地面积很广，各部门人员臃肿不堪，一分为二的政府大院，南侧国党行政院最高办公机构，北侧室政府中间只有一道拱月门可穿梭，且不是什么人都能来回串的，有警卫看守。 汽车停在北侧三层联排楼前，疾步来到三楼张启明办公室，掏出钥匙打开门，没有开灯。 冲进二十平的休息室，锁好门开灯，独立空间没有窗户很安全，把包扔到床上，拽开衣柜门，撬开底层木板露出五十厘米见方的空间。从二楼看就是把承重的石柱挖了个小洞放电台，没有丝毫影响，也很难发现。 快速组装电台，她要发报请求天葵小组的成员帮忙，自己处理不了。 滴滴滴～ ...... 玉清街，褚文昊把车辆停在中山三路，开进来太扎眼。漆黑的街道上户户大门紧闭，没去审查店铺而是把目光投向周围亮灯的住户。 两侧有百十住户，位置佳，都是二层洋楼，奇怪的是并无一户亮灯。他在观察住户，相隔不远的二层洋楼里一双明亮且狠辣的双眼却在关注街道上有无特务出现。 要是褚文昊把车开进来，一丝灯光也足够暴露，两人都是在黑夜里审视，彼此却都无丝毫发现。 褚文昊轻手轻脚找到天葵商店，伸手摸了摸琐死状态，人已经离开。他不失落，有方法可以锁定其身份，也不着急抓人还需要他把白凤调出来。 轻声轻脚离开回到大路等待三名队员汇合后直奔渝北区，要确保陈思琪不能脱离。 许嘉鑫个混蛋给日本间谍报料多少不清楚，明天在收拾他。不确定会不会有人来营救两人，想了想还是开车来到电话局。 既然没用了，留着也是大麻烦，先抓了再说，停车招呼刚到的项顶天三人安排道：“上去把值班的姚启明抓起来带到方寸山下，中间不管遇到何事只管跑了再说，事后在处理。” 交代完褚文昊开车离开，项顶天看了两人一眼，没好道：“看什么看，抓人啊。” 石报国早看他不顺眼了，给了一拳，“你以为你还是副大队长呢，你是队员，我们平级！” “嗨，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项顶天很是生气。懒得生气挥挥手三人敲开门，又是收钱的安保，瞅着三人不像好人，“你们干什么的！” “少废话！军统办案，闭嘴开门！” “军统...？”军统本来在这些小老百姓心里没啥感觉，接触不到自然就不害怕，不过褚文昊的报道一出，算是彻底把军统的名字覆盖到底层，且认为里面的军人都是对付日本间谍的，都是好人。 没敢废话，打开门让三人进去。项顶天询问：“姚启明在几楼？” “啊～在...”他可没想到三人是冲着主任来的，有些害怕道：“在二楼楼梯东侧值班室休息，要不要打个电话让其下来？” 翻了翻白眼，“你老实待着敢报信一起把你抓了，”说着三人向着楼上跑出。 去不知道，刚才车辆经过亮光依然惊醒刚躺下的姚启明，看到三人进门一颗心就提了起来，悄悄打开窗户，隐隐约约听到军统二字，一颗心跌入谷底。 难道是来抓自己的？ 不敢保证却也要作出准备，正面跑是不能，怕刚出门就撞上。等三人进门，快速打开窗户，虽然是二楼却不是很高，身体爬出窗外只有六米左右，抓住水槽可以安全落地。 没着急跑，而是听动静，要不是抓自己岂不是不打自招？ 然而，门口的交谈声让他失去幻想，顺着水管三两步来到楼下，就听到一声巨响，房门被踹的稀碎，没敢耽搁极速向着门外跑去。 黑灯瞎火的三人闯进房间，快速扑向床铺却抓了空，被窝确实热的！ “坏了！人刚跑，追！”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枪声阵阵 三人大意了，以为是瓮中之鳖，却不想让人跑了。趴在窗台一看门口有两人扭打在一起，听到喊声：“快来人啊～姚启明跑了～” 没敢耽搁，两人往楼下跑，石报国从窗户跳下去奔向门口。 姚启明怎么也不会想到被一个看大门的缠住，本来想低调出行，看来真的是冲自己来的。 掏出手枪，对准抱住自己大腿的安保就是一枪，砰！枪声在黑夜里传出去很远。 “快来人啊...小...鬼子...跑了。”在他心中军统是抓日本间谍的，既然来抓姚启明那一定是日本人，看到逃跑一定要挺身而出。 背后一枪，鲜血横流，却没有放开双手，而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张嘴咬住姚启明的大腿，双手死死抱住不放手。 啊...八嘎！ 砰！砰！连续两枪把王大柱脑袋打烂，牙齿却死死咬住没有放嘴，意识消失的最后时刻心里怒骂：小鬼子我日你祖宗！ 砰！砰！ 石报国凭借声音盲开两枪，一枪打在姚启明的胳膊上。啊...疯狂踹开王大柱狼狈的向大门外跑去，项顶天两人也出门了，三人穷追不舍直奔中山三路大街追去。 姚启明大腿疼痛，跑起来一瘸一拐，胳膊上有伤只能边跑边开枪压制，疯狂逃窜三百米马上进入到街口，却被几到灯光截住。 呼啸着两辆警察堵在街口，身后几辆边三轮，十几个警察依次罗列，挡住去路。 姚启明双眼怒睁太手就要打死对面的警察跟他们拼了，却听道：“不要开枪，我保你安全。”一句话很有底气，其余的警察也没说什么，最终要不知道什么情况。 姚启明不明所以，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也许这是唯一的机会，信不信都不重要只能赌一把，放下手枪疾步跑到近前：“我是电话局副主任姚启明，有三个日本间谍要杀我，快点开枪打死他们！” 蔣文怒道：“好胆，居然敢在国府门前如此猖狂，给我列阵开枪打死他们！” “是！”这些手下都很忠心，甭管真假先打了再说，十几个警察只有五个人有手枪，其余只佩戴警棍。 项顶天三人刚追到不远处，就被枪声给压住，砰砰砰！ “混蛋！” 三人狼狈的躲避子弹，躺在两侧栅栏里不敢露头。“还不住手，老子是...” 砰砰砰！密集的子弹打的话都说不明白，蔣文冷哼一声，“上车，日本间谍猖狂边打边撤，不要听他们胡言乱语！” “是！” 蔣文把姚启明扶上车，亲自开车快速驶离，其余警察子弹打的差不多，随即上车离开，呼隆隆没一会跑没影了。 三人狼狈的爬出来，项顶天脸色铁青怒骂：“混蛋，你们给老子等着！” 石报国很是恼怒瞪了一眼叫嚣的项顶天，“你们通知褚队，我去追。”说完迈开大步没命的狂奔追了上去。两人对视一眼回去开车报信的基础上顺便追赶，真要是让人跑了可就没脸回去见褚文昊了。 ...... 褚文昊带人来到李家庄，刚到庄头就看到十几个警察站在那，没多久就看到一个女人钻进车里。警车呼啸着想要离开，不知道啥情况，可推测来救陈思琪的想跑！ 把汽车一横挡住去路，却听到：“打死他们，这是日本间谍！” 砰砰砰！ 枪声很是密集，压的三人低着脑袋在车里不敢出门。褚文昊怒火冲天，真是造反了，警察都造反了！拽开车门滚了出去，在车里也不一定安全，车后的两人有样学样滚出来靠在车身上。 子弹倒是很密集，车子却过不去，想走只能从方寸山下过，否则只能跑步过去。 杜飞坐在车里，一咬牙拉着陈思琪直奔方寸山的五米主路。虽然很晚了姜涛众人可是都没睡，毕竟褚文昊在外面执行任务，正在一号公馆练拳，听到枪声众人都停下望向他。 姜涛脑袋转圈，怕是陈思琪要跑，他知道里面的事，既然动枪了必定是跟褚文昊对上了，没敢犹豫。 “一班封锁路口不允许任何车辆通行，二班赶往枪战现场，三班封锁上山的路在周围警戒，马上行动！” “是！” 姜涛刚带人来到五米南北街道，远远看到车辆冲了过来，“把壕沟拽开！” “是！” 为其安全两侧挖有两米宽的壕沟，平时车辆通行下面都垫着方石，上面铺着石板，虽然颠簸却不影响通行。晚上值班的士兵都会拽开壕沟谁要是偷偷摸摸进来，怕是只能托底，面积宽却只有半米深卡车是没问题。 士兵快速掀起石板拽出方石，想要过去除非飞起来。杜飞远远看到有人在忙碌，知道这里是外国人的地盘，有一帮私人警察直供褚文昊驱使，咬咬牙加大油门就要冲过去。 车灯扫到壕沟沿，只看到不平，却不知道有多深啊，平视的车灯看不清。 咣当，整个车身掉到壕沟里面，汽车油门还在加，呜呜呜～车里的两个人被撞的头昏脑涨。 姜涛皱眉：“把车里的人拽下来，小心点。” “是！” 呼隆隆，杜飞跟陈思琪被人拽出来，头昏脑涨的，杜飞扶了扶警冒恼怒道：“我是渝北警察局长杜飞，正在抓日本间谍，你们搞什么！” 陈思琪俏脸阴沉，糊里糊涂被叫出来只说自己暴露了要尽快转移，却没想明白哪里暴露了。 自己暴露了，那长官岂不是也包括了？白鸽也不能幸免，心里乱的很一时没搞清楚，只能先离开在说，看今晚的架势怕是真有事发生。 她认识姜涛：“姜局长，我是珍品阁的经理，有日本间谍要杀我，请帮忙挡住，并安排车辆送我们离开，日后必有重谢！” 姜涛扫了她一眼，心里好笑，你不就是最大的日本间谍吗？点点头：“你们两个把陈小姐保护好，带到一号公馆，我看谁敢作死。” “是！” 陈思琪一听急了，脸色难看道：“姜局长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悍匪凶狠怕是会带来祸患，只需帮忙挡住，有杜局长守护能报安全。” “执行命令！” “是！” 姜涛懒得跟她说话，示意两人把惊慌的陈思琪架起来就往一号公馆而去。陈思琪怒道：“姜涛你什么意思！杜局长救我！” 杜飞脸色铁青，按说渝北警局都是他的属下，听从命令是应该的，但他却知道这些人是私军，虽有编制却没有工资，虽有配给却不属于他管理。 “姜局长，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居然敢绑架陈小姐，你是不打算待在渝北区混了是嘛？” 姜涛摆摆手：“一会再说，杜局长既然是抓日本间谍急着跑什么，总要抓到人才行。” “你...” 杜飞心知肚明抓个屁的日本间谍，只是接到命令，保住陈思琪否则销官去职，至于打的是谁都不知道，总之挡我者死的气势出来执行任务。 想跑也跑不了，人已经被挟持，希望能交涉把人救出来再说。陆陆续续后面的警察都敢了过来，被堵在一起，子弹也打的差不多了，看到局长的车陷进沟里众人都围上来示意。 车过不去，想跑只能掉头。 “杜局...” 杜飞脸色难看道：“去里面把陈小姐请出来，免得受到惊吓。” “是！” 姜涛挥挥手懒得跟他们废话，都是战场上下来的士兵，跟一帮警察不想玩口舌之争。 两个班的士兵清一色的勃朗宁对准十几个警察，敢动就打死你！ “姜局长！你要干嘛！”杜飞差点气炸了，真是不顺利，早知道撞车从南边跑路好过来方寸山的地盘，这些人实在不懂事，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榆木疙瘩脑袋。 懒得搭理他，就这么围在那任其叫嚣，不管不顾，直到灰头土脸的三人出现。 褚文昊觉得丢人丢到家了，要不是在自己地盘怕是被人跑了。脸色难看的来到近前，“谁做主！” 黑灯瞎火的只是借住月光看清楚来人，有些没看清，“我做主，你要如何！？”嚣张的态度也是没谁了。 褚文昊点点头，抬起手枪对着脑袋就扣动扳机，砰！ “你...你不讲...”杜飞可没想到遇到这么不懂事的，居然话都不说抬枪就打，指着他双眼怒睁，轰然倒地。 “你...你...完了，居然敢打死我们局长，你完了..你完了。”一帮警察没有刚才的嚣张气势，有些害怕的望向他只能言语震慑。 “哼，我是褚文昊！你们这帮混蛋刚才打的挺爽是吧，都给我滚蛋，明天在收拾你们！” “褚...文昊！？”这名字实在响亮，几乎没有不知道的，军统的白无常，专抓日本间谍的。 一帮警察不知道该说什么，低着脑袋快速逃离现场，姜涛上前汇报：“陈思琪被带到一号公馆里。” 褚文昊点点头，“收拾一下，都去休息，明天在处理。” “是！” 众人散去，褚文昊带着三人来到一号公馆，进门看到跟两个士兵摔跤的陈思琪，还真有两把刷子，攥着拳摆出进攻的架势，看到四人进门脸色苍白起来。 褚文昊来到近前扫了她一眼，“你很能打！？” 陈思琪神色几经变换，她自然认识褚文昊，却不是在方寸山下认识的，此刻一颗心跌入谷底。收拳挤出一丝笑容：“想必是褚先生吧，你的人很没有礼帽，我只是警告一下，还请放我离开。” 褚文昊围着她转了一圈，“放你走是不可能，你要是能答应我或许会考虑一下。” 八嘎！ “咯咯...褚先生很会开玩笑嘛，我跟令弟文台可是很要好，说不定能成为一家人呢，可不要闹出误会才好。”陈思琪知道自己可能很难离开，争取一下也是抱着一丝希望。 正要回话的有士兵跑进来回报到：“褚先生，项顶天打来电话说人跑了，不过受伤被送进慕斯医院，周围有大量警察守护，还有室政府的官员守着，要求跟军统高层对话，怕是有些麻烦。” 褚文昊听完点点头，“精忠留下跟她练练，打不死就行。” “是！” 交代姜涛几句带着顾叔同赶往慕斯医院。 ...... 此刻慕斯医院依然被大量警察跟特务围了起来，雷震山居然来了，带着温薄凉正在跟张启明交涉。 项顶天三人站在一侧，看脸色怕是挨训了。 “太过分了！光天化日之下，视党国法律如无误公然抓捕一名良好市民。我就想知道姚主任犯了什么错，军统有何证据抓捕一名善良的市民，警察出面维护都要抓走。有没有考虑过和谐这个问题，如此目无法纪，实在过分！”张启明脸红脖子粗的训斥三人。 雷震山皱眉道：“事情我们会查清楚，既然张室长作保自然没有问题，”看向项顶天三人：“你们先回去，告诉褚文昊不要乱来，重庆需要的是安宁，需要的是良好秩序，不是他随随便便想抓谁就抓谁！再敢乱来我会提议免除他一切职责、军衔赶出军统！” 三个人只是上尉自然没有勇气反驳，也没褚文昊的底气，长官的命令还是要给的。 “是！”恼怒的就要转身离去，看到大门口进来的身影，眼睛一亮。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自相残杀 褚文昊进门看到十几个行动处的人，雷震山跟温薄凉居然跑来真是出乎意料。 五个警察，张启明带着韦伯恩跟三个男子站在后面，整个一楼大厅被占满，外国小护士撅着嘴很是恼怒。 规矩要有，即便他也不喜欢两人，敬礼问候毕竟一个中校，一个上校，职务更是没法比。 众人看到进门的褚文昊神色一秉，这还是被袭击后第一次露面。一身中山装满是褶皱泥土，踩着皮鞋，改变最大的怕是头发。只留中间一绺厚实的白发梳了个背头，其余地方全部刮成光头，只需一定鸭舌帽就可以掩盖其白发。 “不知情报处行动组的队员犯了何错，需要雷副局长跟行动处闻处长出面训斥，属下也想听听，真有错属下自会处罚。”开口就上药，你们两个虽然是长官却要搞清楚自己的位置，情报处的事情轮不到你们行动处插手。 “哼！”雷震山懒得跟他掰扯，示意温薄凉开口。温薄凉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为难，严格来说他确实管不到行动组，只是仗着自己军衔高开口训斥几句。 再说褚文昊这混蛋出了名的难缠，坑人打脸都是组合拳，他可不想在被坑，却没办法雷震山的面子要给，张启明两人有些关系也要给。 脸色阴沉道：“褚队长，知不知道无缘无故抓捕党国官员是公然挑衅内部规矩，这是中统的事情，是不是觉得自己给军统招惹的麻烦还不够？我劝你见好就收，不要乱来！” 褚文昊背着手转了个圈，“只要闻处长开口说姚启明没有问题，是您的朋友，卑职今天就不抓了。雷副局长也可以作保，只要两位开口属下即刻走人。”望向两人笑道：“一句话的事，既然觉得卑职胡作非为，扰乱秩序总要张嘴说话，不然怎么保住两位的亲人呢。” “你...”闻薄凉脸色大变，他觉得褚文昊又要坑他，只要自己张口哪怕说一个字这顶帽子又戴上了。姚启明犯了啥罪不清楚，但他很清楚褚文昊的做派啊，这小子虽然目无长官，却是抓日本间谍的好手。最近屡屡得手怕是也有他的影子在里面，毕竟都是一处提供的情报，且都是樱花小组遗留问题。 想坑我，没门！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说话了。至于雷震山更是被坑苦了，虽然恨不得杀了面前的小子，却知道不能乱开口。 “既然两位长官都不开口，那属下就办自己的事情了。”挥挥手：“把姚启明抓下来，再敢乱动就打死他！” “是！” 三人算是找到主心骨了，急忙冲向二楼去抓人却被张启明带人堵住。脸色铁青道：“褚文昊！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姚启明是政府官员，他犯了何罪你要抓他！你有证据吗？你有本事连我也抓走！蔣局长，谁敢动都给我抓起来！” “是！” 蔣文在褚文昊出现的那一刻就想打死他，这会有人开口还不抓住机会更待何时！示意五名警察挡住军统众人。 褚文昊冷冷看了一眼张启明，“张室长放心，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回家烧香拜佛不要东窗事发，真到抓你的那天谁都救不了你。” “至于你...”看向蔣文，他不知道为何行动处还没抓人，即便有鼹鼠透漏消息，不应该快点跑吗？ “蔣文是吧！” “是！你待如何！？”蔣文瞪着眼根本不怕他，还真想一枪打死他。 “我待如何，我想想...”褚文昊低着脑袋像是再考虑如何回答，众人鄙夷的目光望向他，意思你能如何？ “我想好了，还是打死你吧，免得你后面的人担惊受怕。”话闭，迅速从腰间掏出手枪扣动扳机，在众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神情中... 砰！ 一枪打在蔣文的眉心间，“你...你...”蔣文简直不敢相信褚文昊如此肆无忌惮，居然说杀就杀，把他当牲口屠宰。 怒睁着双眼，咣当！摔倒在地上。 洋护士尖叫着跑掉，几个警察脸色苍白的后退。褚文昊是何身份，党国功臣军统少校特务，虽然是小队长却是抓日本间谍的人，敢开枪就是很有把握，不然就是疯了。 “你...” “你...” 不仅自己人吃惊，张启明几人更是吓得脸色发青，何曾见过杀人不眨眼的狂徒，只说了一个字，就没有胆量再说下去。 雷震山睁大眼睛，没想到褚文昊会如此肆无忌惮开枪杀人，震惊的同时心里一哆嗦，他觉得这小子疯了，见人就杀，怕是被炸弹炸坏了脑子，今后可要离他远点，免得犯病把自己打死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抓人！” “是！” 三人上楼把刚推出手术室的姚启明拽起来，一侧的老外开口：“你们不能动病人否则会感染发炎会死掉的，这里是慕斯医院，德国人的地方，你们太无礼了。” 懒得跟他废话架起来就走，姚启明身体出于麻痹状态药力没有缓解，只能眼睁睁被抬走，嘴里骂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党国官员，我是张室长的朋友，你们放开我...”喊声楼下都能听到。 “张室长今后莫要出门了，一会我就回去审讯，要是交代出关于你的事情，我会上报行政院剥夺你的职位，然后抓起来严刑拷打，你回家烧香拜佛吧。” “你...”张启明神色慌乱他是又气又怕，有没有事他自己最清楚，真要是交代什么乱七八糟想不牵扯都难。 没搭理他，扫了一眼来到近前还在叫嚣的姚启明，举起枪对准刚刚取出子弹的伤口处就扣动扳机，砰！ 啊！～ “带走！” “是！” ...... 褚文昊发疯的举动像飓风一样很快席卷而过，原本寂静的夜变得喧嚣无比，人影绰绰。 “八嘎！” “八嘎！” 骂声此起彼伏且都是今晚参与营救者，自己人收到消息者同样很多，而这些褚文昊都不管，他要审出证据不然也很麻烦。 监听记录能不公布就不公布，报告可以从锁定陈思琪开始编，发现跟男子密会...等等，理想状态自然要有两人的口供与录音。 安全屋。 噼啪的碳火，幽暗的灯光，绑在十字架上的两人以及站立两侧的队员。 烟火忽明忽暗，一口烟气吐出，悠悠开口：“想受罪就坚持住，不想受罪就拿点诚意出来，我不问你们葵花小组的事情，也不问背后之人。只需承认自己的身份签字画押，同时帮我点小忙，明天送监狱，至于生死我说了不算。” “哼！” 陈思琪脸颊肿胀怕是没少被石精忠收拾，双眼冰冷的望向他：“褚文昊！你不用如此嚣张，肆无忌惮抓捕帝国特工，你的好日子马上就到头了，这次谁也救不了你。” 褚文昊无所谓摆手道：“我就是天天宠幸你，把小鬼子供起来，怕也只有被宰杀的命运。所以选择题的答案很简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自己人秉性。如果身份对换不知道梅机关会怎么折磨你呢？ 仁慈的上帝，怕是不会管你我死活，你们天皇应该早点死，免得招惹是非。” “八嘎！” 姚启明面色苍白，胳膊上的疼痛让其扭曲挣扎着怒骂褚文昊，居然敢污辱天皇。 挑了挑烧红的烙铁，抽出一根烟放在上面烟火随之燃起。“你看到了，细皮嫩肉的放在身上怕是不美，有人常常劝我对女人要绅士一些，我也尽量在学习，你可不要破坏我之形象。” “哼！” 陈思琪咬了咬红唇，皮肉之苦是人都怕，何况褚文昊并没有追问之意，既然进来想跑掉是不能。 侧头看了向姚启明，“说吧，说出自己的身份，保留一份尊严，狗贼虽然喜欢跟帝国作对，却有几分信誉。” 姚启明脸颊抽动很是憋屈，堂堂大日本皇军被逼迫至此。道理他同样都懂，吐出一口浊气闭上眼：“我是大日本皇军葵花小组成员山口明宏，代号——白鸽。”他知道褚文昊贪财好色，也没犹豫：“交通银行李小兰...法币两万，中国银行...美金两千...金城银行...英镑一千，就这些。”说完扭过头去不在说话。 武鹤轩做记录，录音，报告很有经验，关于钱的部分空出来单独写。 褚文昊起身来到他面前，“需要电话局李聚福的罪证，这是我答应人家的，你不想让我失信于人吧。” “哼！”姚启明脸颊跳动咬了咬牙：“我给他送了两万法币一个女人，答应今后为帝国做事。” “报国去把人带回来。”褚文昊懒得追问细节，只要有口供就是跟日本间谍一伙的抓了就抓了。 他不像张启明职位高，要动他需要经行政院审批后才可抓捕。 “是！”石报国领命而去。 “你跟张启明啥关系？” 姚启明扭过头去不在言语，似乎不认识他。朋友嘛，喊出来也没事，只要自己不承认就无妨。即便承认说服力有限的很，实质来往证据没有。 也没再问来到陈思琪身边，示意她开口。陈思琪羞愧难当，真真是耻辱，心里咒骂褚文昊这个狗贼不得好死。 呼—— “我是大日本皇军葵花小组成员柳生美由，代号——雨燕。交通银行...法币两万，渣打银行...英镑五千，就这些。” 褚文昊点点头知道葵花小组需要自己筹集军费，手里的钱不会很多。也算可以没少搜刮民脂民膏，法币四万，英镑六千按照他的算法可兑换三万美金，总计三万两千美金，四万法币。 “我需要张启明帮点忙，你给点诚意。” “狗贼！刚才你怎么说的？”陈思琪恼怒骂道，杏眼圆睁咬着银牙。 “那就换，跟你接头的男人我还没去抓，已经锁定位置，你要是想救他可以试着打动我。”褚文昊发现自己越来越能扯谎，变成一个很不诚实的少年。 “你...” 陈思琪摇着脑袋不敢相信，皱眉细想既然发现白鸽，锁定孤狼根本不是问题，神情慌乱道：“换他半天时间，明天一早你去抓他，死活不计。”她没办法要给孤狼争取时间，最重要孤狼被锁定自己组长也很危险。她这会没转过弯来，今晚来救他的警察出现，已经很好的说明问题。只认为是组长安排营救，怕是胡思乱想坏事。 褚文昊颌首道：“要看你的诚意如何，能打动我明天吃完早饭再去也行，能不能跑掉看他造化。”扫了一眼想要张口阻止的姚启明，“把他送进中医院，通知马建民跟李澜庭让其找人看护要用最好的药，千万不要为难他，过两天送监狱。” “是！” 商濯跟项顶天把人解开架着离开牢房，陈思琪咬了咬牙，不管信不信总要试试，交代一点点是为保住组长，相信不会怪自己。 考虑良久清冷道：“张启明的事情我不知道，她儿子倒是被我掌控着。一个色鬼，被我喂食鸦片偶尔做点事情，自白书跟照片放在金城银行五号保险柜，里面还有几个小警察的证据，一并送给你。” “哦、”褚文昊心里一喜，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你不知道白凤是你的主人吗？居然控制她儿子，倒是好心境。笑道：“你做事你们组长不知道吗？控制张芳年不怕招惹麻烦？” “哼，帝国做事向来只看个人能力，注重结果，过程重要吗？” “哈哈哈...说的对，说的对。将来我会告诉她你的付出，怕是会感谢你。”此话把褚文昊逗的大乐，一家人打起来很有意思，想了想：“不够，或者张芳年的分量太轻，充其量威胁一下，想动张启明怕是很难。” “这样吧，交代你的任务我保证不去抓你的长官。”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审查搜寻 “妄想！” 陈思琪都没过脑，冷笑道：“大日本皇军的战士只会在妥协中沦陷，是不会在直中求存。你即便打死我，也休想获得一点情报！” 很决绝，怕是随了他的心愿。褚文昊想了想，“那就交代一下中统刘均奎的事情，用他来换才有些价值。你可不要过分祈求，否则我可抓人了！” “刘均奎？”陈思琪摇着脑袋：“不认识，即便想交代都没得交代。” 看她神色不似作假，皱眉道：“我给你点提示，静雅会馆的财务张静...” 陈思琪杏眼圆睁旋即变得沉默，扭过头去，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张静还是她除掉的，组长只是告诉自己她该死。 如今被褚文昊攀扯出来，里面有何事真的很难说。其实褚文昊知道的也有限，只是觉得张静可能跟白凤关系很亲密。 当晚监视张静让其跑掉，事后井柏霖威胁耿炎炎，又在军统见到刘均奎在串联在一起，觉得跟张静在一起的男人很可能就是他。 摇着脑袋：“不...知道...” “哼！”褚文昊冷道：“我可去抓人了！” “狗贼！你不得好死...”陈思琪怒骂半天，逼迫她说些不想说的，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说，她要争取点时间给孤狼，要是知道死了怕是能活活气死。 骂舒服后低着脑袋：“我不知道两人有何关系，张静是我除掉的，事后收集财产发现一份国党官员名单，十几人。至于作何用处我不知道，东西放在原先住的小院一本书里...你可以自己查。就这些再问我也不会说，你看着办吧。” 也不算毫无收获，“叔同把她送进九龙监狱，交代马武给她一些方便，看好了，要是再死了就抓鲁志鹏，任何人也救不了他。” “是！” “精忠去取东西，顺便通知情报处的人都撤了，事情到此结束。” “是！” 人去楼空，只剩褚文昊跟武鹤轩，接过报告挑挑拣拣，“每人法币五千，要说明葵花小组的特殊情况，以前有范例不会突兀，你连夜去叶副处长家里汇报，报告过了明天把钱取出来都回湖广集合。 一回报国带人回来往死里打，把钱跟家产敲出来处理掉，报告一笔带过，剩余的事情你们自己安排。” “是！” ...... 二月十六号，春风送暖，大地回春。料峭的山城云雾缭绕，有紫气东来氤氲弥漫之景色。 清晨早起，围着山体跑步一圈，打打空气，练练臂力，身体隐疾尽去。 褚文昊来到上山吃早餐，唐公主在睡梦中，昨晚被折腾的死去活来怕是要休养生息。 两家人凑到一起吃饭，褚母今天心情很好，儿子身体康复又名满山城出门散步荣光归来，很是骄傲。唯一不满就是婚姻大事与君漫歌无缘相守引为憾事，却也不在担心。 褚父开口：“今天开学，年前报名的不少怕有千人，加上原先的学生稍显拥挤。晟雄跟淑珍吃完饭先安排好学校的事情，有几个老师找到我要来学校教书育人不好推辞一并安排课程。” 褚晟雄点头道：“我知道了大哥，怕是最近上面经费不足，很多老师的工资都压着两个月没开，总要生活，时局艰难能帮自然帮一把。” “恩，”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教室在盖几间，今后可能越来越多的学生过来，总要提前准备。” 萧静怡瞅了他一眼，“多吃点儿子。就你事多，城里百万人口，能照顾多少，物价飞涨伸手都是钱。我昨天下山转了一圈听到几家商铺吵闹，居然有假币流行，怕是今后生活更困难，莫要给儿子添麻烦。” “你懂...” 褚文昊赶紧开口：“爹，时下艰难，学习是好事，盖房子就不用了。日本人的飞机经常光顾，盖了反倒是废墟安全方面是个问题。马上就开春，在湖边种点绿草，愿意学的就席地而坐，老师可招收一些。尽份心，太杂乱儿子照顾不过来，家里的人安全是个问题。” 褚晟宸想了想也没说话，旁边的扒饭的小磊眨着大眼睛脆生道：“舅舅，再给小磊找些小朋友吧，人多了可好玩了。” “哈哈...”褚文昊拽了拽嫩白的脸蛋，“好啊，其他人可以不招，小磊的朋友要多招一些。” “噢噢噢——太好了，太好了。”高兴的拍手叫好。 ...... 咖啡馆里，两人四目相对，许嘉鑫尴尬的要命。搅动着苦咖啡没加奶很苦跟自己内心一样苦，昨晚的情况他了解过，虽然未必真实也有很大可能。 褚文昊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许主任昨晚睡得可好，吉娜想必很会服侍人，真想感受一下...” 当啷，许嘉鑫铁青着脸，低声嘶吼道：“你可是答应我不难为吉娜，我才合作拍照留罪证，如今想反悔，你可不要逼我，大不了一拍两散。” 不惧威胁道：“那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要不是我早就锁定，怕是被你通风报信给放了。我想做什么都不过分，毕竟是你失言在前，说的没错吧？” “我...”许嘉鑫张口结舌难以言语，恼怒道：“吉娜在我身边，你要我怎么避及，就算我不做她也会做，暴露的更多。” “先说说，你都跟昨晚之人汇报了什么？” 知道避无可避，脸色难看的复述一遍，“你在店铺里装窃听器的事情我可没说，不然你打过来之时没必要在重复一遍。” 褚文昊对他的话只信一半，关于唐美丽的汇报算是好事，暂时不会去害她，至于监听器的事情即便没汇报，聪明人也会想到。 监听是否还会起到作用很难说，喝完咖啡，冷声叮嘱：“只有这一次，下次要做好逃跑的准备，不必顾及令叔父的颜面，天皇会宽恕你的罪过。” 许嘉鑫魂不守舍的离开，却不知道身后一双愤怒的美眸在凝视他，凶狠的看了一眼方寸山转身离去。 电话局。 张敏琪热情接待褚文昊的到来，昨晚的事情他已经知道。局长从被窝里拖走，一早抄家，姚启明昨夜死里逃生从医院拖走，可谓雷厉风行，如今就算不登顶有大神护卫谁敢招惹他？下定决心今后交好褚文昊。狠辣，有良心，懂得提携下属这样的长官很少。 也没客气先做正事，“张主任查一下昨晚零点之后玉清居民区谁家打过电话，打去的户主要详细点。” 褚文昊推测昨晚男子并不知道事情真相，结合许嘉鑫的言语怕是没有觉得自己暴露。一是电台安全，二是不知道死去男子的境遇，无法推断是不是电话出了问题。 只要电台没问题，男子即便小心也不会想到自己控着许嘉鑫，如此可安枕无忧，确定昨晚天葵商店无人登门就可。 “是是...卑职即可查询。”说着抬脚出门去做正事，电话局里也很乱，局长被抓副局长忙着活动。 五分钟后张敏琪回到办公室，汇报道：“褚长官，根据要求昨晚凌晨以后只有一家打过电话，登记户主刘兰芝，接收电话登记为中山四路侨民街五号，户主叫张芳年。” 褚文昊点点头，“事情保密，消除痕迹。”掏出两千法币放在桌上，“昨晚牺牲的门卫补偿一下，其家眷安排到姚启明的房子居住，有需要你照顾一下。”事情项顶天汇报过，有贡献搭上一条命总要有所抚恤。 果然有情有义，张敏琪严肃道：“褚长官放心，对于协助抓获日本间谍的家庭局里会安排工作，保证今后衣食无忧。” 交代几句离开，开着满是子弹眼的汽车呼啸着来到警察局，查户口自然这里专业。给白凤打的电话错不了，但白凤的轨迹要了解一下，是怎么通知林凤娇安排张家栋出面劫持。 两人等级一样，彼此认识的可能有，却不大。二级间谍不会太多，保密级别应该更高，依然凑够六人，说明葵花小组是服务白凤的，可推测林凤娇与孔瀚升每人有六个小组成员服务。 那三人是否一个小组？成员几人呢？如此推断岂不是大量的日本间谍潜伏在周围，真是可怕。 白凤只剩一名组员，除了控制张启明怕是价值大打折扣。他觉得是时候跟白凤摊牌，从而搬掉张启明，证据是个大问题，需要通过葵花小组的组长来牵出白凤。 有些麻烦，需要确定电台藏在哪里，昨晚要不是在家发的就会出门，去哪里一时不好确定。 不过，可以试着监视白凤一段时间，何时抓捕需要时机。停好车来到三楼，远远看到叶世星跟人聊天气氛不算和谐。 来到近前，开口打趣：“叶局公务繁忙，不必管我，有罗秘书招待便可。” 叶世星看到褚文昊出现尴尬的神色挂在脸上，挥挥手示意他里面坐。抬脚刚要走被话语拦住，语气冷冽：“你就是褚文昊！” 褚文昊驻足看了一眼警服警衔，虽没见过张家栋可以推测，眼前一百七十三，年龄三十五岁左右，身材敦实，眼神凌厉的主就是警察局长张家栋。 很神秘的小子，今天算是见到庐山真面，“不知有何见教？” “哼，我很想知道警察到底哪得罪你，说杀就杀，有没有估计党国同仁的情面，有没有考虑过身后的妻儿老小，如此残暴妄为人也。对于你的行为警务系统会做出调整，军统做事肆无忌惮，也不能视国法如无物，即便犯罪也应该有相应的部门处罚，而不是你来执行！我劝你今后少来警局这里不欢迎你！”张家栋说的不可谓不明白，怕是今后褚文昊想搞情报难上加难。 褚文昊根本不在乎，移步来到近前，低声道：“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知道嘛，昨晚的警察该不该死你不知道嘛？我倒是好奇谁给你的胆子公然跟军统对抗，劫持人犯！知道我为什么不抓你嘛？可不是因为真害怕你后面的人，铁证如山的基础上你昨晚的行为依然可以抓捕，你要是想脱身怕是要处理干净。人已经招供，你的罪证有一些，在加上几条也行。至于你说的跟我没关系，不配合就抓到配合为止，对了昨晚审出十几个警察，要是想跑可要快点，否则可晚了。”说完抬脚进屋，一个小鬼子跟自己人五人六的。 “你...”张家栋阴沉着脸，气急败坏的甩手离开。 叶世星睁圆眼睛看了一眼，进门道：“我说褚老弟啊，你现在真是翅膀硬了，居然谁都敢杀，共党也杀，警察也杀，日本间谍也杀你都快成杀手了，这白无常名副其实啊。” “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怕你听了今晚睡不着觉，你可要做好准备。”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锁定身份 褚文昊摆摆手，“有事只管说，天塌下来自然有局座撑着跟我没关系。”看向泡茶的罗慧娟，“罗秘书最近可回娘家省亲，有土特产的话不妨说来听听。” 罗慧娟娇嗔道：“大祸临头你还开我玩笑，一会有你哭的时候。” “哈哈哈...”叶世星一屁股坐在旁边，“莫要吓唬褚老弟，都是小事，小事。” 褚文昊真有些好奇啥事大祸临头，端茶自饮，“那就麻烦叶局提点一二，也好知道到底触犯哪位神灵。” 掏出烟来给点上，两人吞云吐雾，叶世星叹声道：“褚老弟昨晚打杀四方可谓威风八面，只是搞得党国警政司、内务司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要抵制你们军统肆无忌惮的行为。 党国警务系统今后配合方面会酌情调整，像褚老弟经常来查资料，今后没有军统部门处长、副处长的签字条令怕是下面的人都不给查。 内部一样，没有局长、副局长的签字说明都不给查。即便偷偷帮忙查了，事后出了问题，直接把签字之人拿下，不管职务高低，不管后台多硬，今早已经下达全警署都知道了。 另外，监狱看守所不在接收军统送至的犯人，今后自行处理。政府方面像褚老弟经常去电话局查电话，规矩一样，谁敢私自配合就即刻拿下。 其它方面很多细节，总之就是阻止军统肆无忌惮践踏各部门的尊严，这事行政院已经批了，估计委座依然收到报告，军统内部很快会纰漏。 警察等其余部门犯罪必须交付原单位审判，军统无权胡乱抓人。只要没有证据证明此人是日本间谍就不能带走，后面即便审出结果也无效。 抓捕之前要通知部门长官，否则视为挑衅，制造混乱的根源，会集体上告清除乱来者......”叶世星说了一堆，总之就是限制军统之权利，今后酌情配合军统做事。 呵、褚文昊气笑了，合着抓日本间谍还要看部门长官允不允许，不允许就不能抓。 可以推测日本间谍这次真是急了，发动力量拦截，务必阻止他继续乱来。 好手段。 褚文昊端茶满饮，“这跟我没关系，一个小队长随便撸，真要是回家我倒是省心了。” 叶世星嘴角含笑喝茶没说话，示意罗慧娟给他上点药，省的头顶火炭不知道厉害。 罗慧娟沏茶道：“你想的美，刚刚耿炎炎汇报，朝天门码头的货物全部清空，原本存在城内的几十万吨粮食连夜出城去了武汉。洋河商贸放话出来，只要你一天还在军统，一粒米也不转运，饿死的人算你的。各类物资也不会进入重庆，以及市场上出现大量农民银行的假币，此刻城内可是乱套了。 行政院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委座也不会允许，虽然事情不怪你，最后还要强加在你身上，开除军统都有可能。” 褚文昊端茶的手微顿，好家伙，这是不把自己赶出军统誓不罢休啊。说不担心是假的，局座不喜他，借此机会怕是要清理出门了。 委座即便知道事情不怪他，为大局着想也会同意，百万生灵自然比一个人重要的多。 褚文昊有些烦躁的摆摆手，“这事再说，即便真赶出军统，小鬼子也不会消停。”他现在的状态很玄妙，已经跟共党接上头，虽然没有正式加入，总有机会。在不在军统都一样，是不是党国军人全凭上峰之决断。真要是赶出来反而轻松了，毕竟吃一家饭做两家事不算体面。 “既然不方便查资料我先告辞了，今后定会少来，省的给叶局添麻烦。”褚文昊起身告辞离去，不能查了开会后怕是眼线太多，消息很容易泄露出去。 开车在城内转了一圈，确实很乱，到处是抢粮食的，吵吵扰扰混乱不堪。 有些烦躁，直接开车回到湖广会馆，众人也都回来了。 褚文昊自己泡了茶，示意几人汇报。武鹤轩开口道：“褚队，报告过了，钱也一并上交。九龙监狱不在接收军统人犯，陈思琪关在隔壁，至于电话局刘聚福已经转交检察院，其资产都已经变卖。” 石报国把两个小皮箱放在桌上，“褚队，姓刘的敲了五万法币，剩余的三万二千美金，三万法币都在这里。” “恩，”褚文昊看了一眼，取一沓美金三万法币，“拿去分了，尾巴都处理干净，低调一些你们去忙吧。” “是！” 把两万美金收起来，剩余两千美金跟三万法币一分为二，用报纸包裹起来，分别给李澜庭跟马建民送了过去，毕竟出力不少，总要意思意思。 马建民嘴差点咧开，“文昊啊，实在客气了，都是军统同仁客气了。”客气的把钱收好，这是半年来第一次大额红包，要好好收藏起来。 “应该的，一处的队员出力不小，男子的身份查清楚没？” “查清楚了，”沏茶笑道：“农民总行的副行长杜玉民，这小子潜伏的够深的，恐怕这次城内的假钞就是他散发的。”低声道：“我听说财政部脸都绿了，亏空五十万美金，怕都是这批假钞兑换的，不知道怎么运进来的，听说委座摔了好几个茶杯才消气。” “唉，”马建民摇着脑袋道：“党国这些政府官员真是百无一用，查还不让查，这会好了。委座把中统好好收拾了一顿，怕是要清洗一遍。” 这事果然跟葵花小组有关，到处都是日本间谍，防不胜防。 “马科长对城内熟悉，玉清居民区里有个叫刘兰芝的家庭了解吗？”警察局不能查自己去蹲守太过明显，内部有消息的话省去麻烦。 “哈哈...”马建民放下茶杯道：“褚老弟真是问对人了，去年在玉清街办了件案子对周围很是熟悉，住户都仔细排查了一遍。刘兰芝住三排二栋的洋楼，检察院办公室主任刘明堂的女儿，是个刁蛮公主，很是麻烦。” 刘明堂的女儿，“那他女婿在哪高就？” 马建民似有深意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他女婿正是军统人事处副处长柳云飞，来局里四年跟宋处长很投脾气，平时为人很低调，怕是你很少见他。” 褚文昊眼睛睁大，柳云飞？不熟悉才怪，前世的直系长官，想不到啊，想不到居然是只大老鼠。 资料快速在脑海里行程，柳云飞，天津人，三十二岁。三四年加入情报处，平时为人确实很低调，薛俊雄是弥勒佛的话，他就是八臂罗汉，很会收买人心。 前世褚文昊就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老实听话。当初资料泄露有可能是他的杰作，毕竟柳云飞负责的就是档案室，更方面资料他都掌握。 “怎么，他有问题？”马建民有些好奇追问，这两天也算是了解了他的雷厉风行，无辜放失的事很少做。 褚文昊摇摇头：“刚才去警局叶世星询问，不知道得罪谁了，最近军统有人找他麻烦，让我给查查说是军统的人，看来真的不简单。” “哈哈...何止不简单，局里的人对他交口称赞，局座也很满意他的工作。本来这次升级要提他做处长的，却被拦截下来。很有些本事，偶尔会去局座家里做做，很会做人。”马建民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说的很详细。 “是啊，是啊，果然不简单。”褚文昊有点抓虾的感觉，一个薛俊雄就够麻烦的，再加一个老好人柳云飞，真抓出来局座的脸怕是没地方搁。 想想真是命苦，烦死。 两人打了几句哈哈，褚文昊告辞离去，直接开车回家，打算洗洗脑子清醒一下。 ...... 深夜，南京日军侵华大本营参谋部，室内灯火通明，长条矮茶几两侧各跪坐四人。首位之人一袭草绿色昭和式立领军装，金领上挂着两颗星星。 枯瘦的脸颊满是刚硬，眼神犀利的凝视众人，“我想知道帝国布局甲子的特工为何频频遭到屠杀、逮捕，甚至是叛变！你们谁能告诉我！” “嗨！”众人齐齐欠身，“回将军，根据重庆传回的消息，一切源自支那特务褚文昊，此子极为熟悉帝国内部条令，狡猾多端，站定主场优势破坏帝国布局，致使帝国损失惨重。 预定年底之前推进重庆的计划即将失败，樱花小组全军覆没致使支那军队的武器弹药货真价实，严重影响帝国的推进速度，增加帝国伤亡。 葵花小组的覆灭对飓风行动产生影响，有暴露帝国二级特工的危险，天葵请求指示，是否继续潜伏。 如继续潜伏需尽快除掉褚文昊，潜伏重庆的黑龙会成员已经基本覆灭，天葵小组成员做事束手束脚，服务的小组成员开始有暴露的痕迹，不便过多接触褚文昊。” “八嘎！” “区区一个支那特务居然阻碍大日本皇军的步伐，该死！帝国的计划是无人可以阻挡的！” “嗨！” “任何人都有弱点，他的弱点是什么！？” “嗨！” “根据琼花小组的汇报，褚文昊是个贪财好色之徒，重庆流传着他的故事。留恋女子，聚拢财富，性格狠辣却极重感情。为人愚钝，在军统内部不受待见。潜伏内部的帝国特工汇报，其长官都很讨厌他，恨不得驱逐而出。” “吆西！” “今井你明天启程重庆约见林森，帝国即将封闭通往重庆的所有物资路线。如果不希望内部产生混乱，尸殍遍地，尽快驱除褚文昊这个支那特务。如答应可定期供给物资，维持正常运转。” “嗨！” 今井武夫道：“属下有疑问，帝国可做困兽之斗何必供给重庆物资，三月之内必会陷入混乱，这对帝国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请将军明示。” “恩，困兽犹斗好坏兼半，帝国连续两年大面积投入战争，推进速度太快，各方面开始出现疲惫之势。占领的区域需要治理，中国的土地面积太大，要整合力量首尾兼顾后才能集中火力一举歼灭支那军队。 目前帝国刚刚占领海南，周围的县市区都需要整合，包括武汉、广州等地区。 真要是逼迫国党孤注一掷，誓死反抗，帝国会造成大量损失。要给支那官员一些舒适的环境，温水煮青蛙，不然帝国的衫计划如何渗透进重庆。等一切准备妥当自会一击歼灭支那军队！” “嗨！” “属下担心即便把褚文昊驱逐出军统，也未必真正阻止他不跟帝国作对，一劳永逸除掉他最为可靠。” “恩，我会安排其她人试探一下，贪财好色之徒能有几分风骨。做好你自己的事情，然后去香港见他尽快促成南京政府的成立。” “嗨！” “影佐将军，衫计划的一部分有梅机关来配合完成，机器已经到达上海，有你协调各方面事务，保证伪钞的顺利印发，争取月底之前出来第一批，本土运输实在太慢了，达不到预定效果。另外，支那在上海的特务尽快清除掉，包括各地区支那特务一次大清洗，还以颜色，让支那知道跟帝国作对要付出十倍代价！” “嗨！” “土肥将军即刻启程青岛，主持青岛事务保证从华北、华中以及华南部分省市集中的资源顺利回到本土。” “嗨！” “......”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各方云动 二十五号，初夜，黄山府邸。 熟悉的环境与人，老板低声汇报：“歌乐山已经准备妥当，下月初可印制一批出来，势必会有所影响。” “恩，”男子端茶自饮，“城内很乱吗？” “是。” “最近几天市民抢粮囤积以及恐慌情绪蔓延，致使城内稍显混乱。朝天门码头已经基本停止流通，各方面物资只有少量陆路进入，海运处于瘫痪状态。只能从香港空运物资缓解恐慌，杯水车薪长此以往怕内部不静。” 一侧女子蹙眉道：“我听到闲言碎语，只要把小家伙赶出军统甚至打杀就能解决问题，是这样吗？” “是，”老板神色一紧，“行政院多次与卑职沟通解决此事，卑职一时难以抉择。一方面是党国功臣，为军统，为党国立下汗马功劳不能让其如愿。另一方面城内百万生灵，更是党国核心所在。保证内部稳定秩序正常是头等大事，卑职有些为难。” 男子眼眉挑了几下未说话，女子问询：“军统内部最近还算安静？” “是，” “上海、广州、武汉等十几座重要城市分站均遭到日军特务机关扫荡，牺牲英勇的谍报人员几百人，致使处于半瘫痪状态。军情收集与各方面资料汇总的工作已经停止，暂时进入潜伏期。卑职已经做出安排会尽快恢复正常，倭寇放言只要褚文昊在军统一天，就不会消停，卑职...” “呵、”女子眨眼惊诧道：“意思只要把小家伙杀了，一切就结束了？” “是，从各方面倭寇传递的信号来看，最近行为其针对目标很明显，怕是褚文昊的存在成为其绊脚石，欲除之而后快。狼子野心单纯的很，定不能让其如愿。” 男子放下手中茶杯闭眼道：“你要做好三件事：第一，查清楚日军制造农民银行伪钞生产窝点尽快毁掉；第二，生产的东西尽快流通到沦陷区，抵消为党国带来的损失，收集各方面物资；第三，建立一条稳定的交通线，保证今后重庆物资的正常流通，不能让其掐住脖子。” “至于...”男子端茶沉默片刻，“小家伙先休息一点时间，听说没结婚生子，让他把人生大事先完成。荣誉要给，大绶三等卿云云麾勋章，职务中校，我会让祥熙安排你去忙吧。” “是！” 老板转身离去，出门的神色颇为古怪。大绶卿云勋章比之前的景星勋章要高一等，没想到要如此功勋送行，有规定同类勋章满三年才可获取，此次委座钦点自然不能算作规矩之内。 职务中校，这都不是问题。休息，怎么休息很有说法，可以生完孩子再说，也可等孩子长大成人再说。 军统规矩不可结婚生子，既然明令结婚生子也就变相承认褚文昊不在是军统人员。内部档案可清除，职衔挂着没兵也无用，军衔不到军中只是摆设。总而言之无兵给你个上将也没用，宣告褚文昊的政治生涯基本结束。启用？恩，那要看我心情。 车辆消失在黑夜里。 室内。 女子沏茶道：“饮鸩止渴的事情怕是效果不大，小家伙刀刀砍在肺管之上。致使被倭寇撕咬，真要结婚生子怕是随了心愿，恐其心中不平，党国失一雏鹰引为憾事。” 品着香茗轻声道：“你猜雨浓会明正典刑，亦或高风亮节？” “这...” 蹙眉思考片刻：“雨浓性格这两年阴沉些许，骨子里的狠辣依旧存在。两人八字不合，怕是要明正典刑的多。”有些担心道：“如此小家伙想要回去可不容易，你该叮嘱一声，免得到时雨浓多心，恐生事端。” 摆摆手，“你还是不够了解他，明面上指定高风亮节。明正典刑只会私下里做，回去怕是难却会束之高阁，声明无损且游刃有余。退路自会留，羊肠小道也是路。既然八字不合就不要硬合在一起，你跟致忠打声招呼，把其档案挂在一处三组。” “好。” ...... 方寸山下三味书屋，两人正在低声交谈，“最近国党政府物资严格把控，不允许私自贩运，好在快开春后方将士总会坚持下去。担心战事一起流血牺牲难以避免，受伤的战士不能得到很好治疗。后方要储备医疗用品，消炎药等等，这些物资今后很难获得。 上级决定从敌人手里购买，并保证顺利运至后方。需要建立交通线，穿越鬼子控制的区域，目前我们负责武汉地区的建立。接收从上海广州过来的物资，任务很重。武汉室委领导前期做了大量工作，线路基本完成却卡在孝感。 一批物资被日军截获并把伪装的商行清除，造成大量同志牺牲。其中负责组建的杨忠诚委员在逃离到宜昌后被军统特务秘密抓捕，已经来到重庆。” 君漫歌担心道：“是要营救杨委员吗？” “唉，”梁明秋叹声道：“能营救出来自然最好，怕是困难重重。你要做的是接触杨委员把上海过来的几十箱西药位置搞清楚。只有杨委员知道放在哪里，另外要搞清楚负责转运的路线，这样可顺利很多。毕竟很多负责转运的不是自己同志，中间缺任何一个环节都要重新构建路线。 武汉室委里面怀疑有叛徒，暂时潜伏隐藏起来，需要生面孔重新构建。我已经安排两位委员前往主持工作，你的任务完成后也要赶赴武汉协助，同时准备好前往上海担任委员主持今后部分工作，主要负责后方物资的事情。 从武汉到上海的线路你要走一遍做到心中有数，这次去危险重重且时间不好确定，你要有心理准备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 君漫歌坚定的点头道：“请梁书记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也做好牺牲的准备绝不退缩！” ...... 十点夜色，花园公馆会议室里灯火通明，军统长官系数到场分做两侧。 向颖欣做会议记录，一身少校军装端坐后排，俏脸严肃，眼珠子却乱转。 老板神色淡漠举着香烟敲动着手指，看似心情不错。 开口道：“各地区站这次损失严重，总部近期要下方人员作为补充，深入到沦陷区把工作承担起来。委座指示此次力度要大，精兵强将不能留在总部享福，要到底层去磨炼意志。” “我命令！” “是！”众人神色郑重提身，心里一惊怕是有大事发生。 “行动一处有迟瑞带队协同情报一处构建广州到武汉，上海到武汉，武汉到重庆的物资运输路线。保证今后各方面物资顺利到达重庆，要布局三年。 情报二处有古寒升带队协同行动二处，赶赴上海查清楚日军伪造假币的窝点进行摧毁。 情报二处特别行动组有张旌阳带队除褚文昊小队以外全部下放，具体的任务过几天在交代。 其余每处室提交名单五十人填充各个区站协助完成任务。我警告你们谁敢藏私，谁就自己去沦陷区主持工作，党国已经进入步履维艰的时刻，小算盘没用了，打起精神完成好自己的使命！” “是！” 众人心中一秉，看来这次力度很大，想要藏私怕是不行。此刻脑袋里同时出现一撮白发，为何单独把他摘出来？难道自己人下放，他躺在后面享福？ 众人心里可都明白的很，出现如此乱局跟褚文昊脱不了干系。虽然是抓日本间谍导致，明面上没毛病，私下却恨不得打杀掉。 害人精，想要在家娇妻美妾，想得美！ “咳咳、” 雷震山憋不住开口询问：“局座，事情大家都很清楚，城内混乱以及各地区情报人员被害，除本身原因以外褚文昊要对这次事情负责。就算内部工作在毫无瑕疵，小鬼子依旧不会放弃对党国的制裁，这对深入沦陷区的人员很不公平，甚至会造成大面积伤亡。 褚文昊抓日本间谍属下没意见，军统是用来做事的，这一点值得表扬。但城内百万生灵，党国几亿民众总要生存。小鬼子猖狂报复造成无数冤魂，这一点来说褚文昊要承担责任。 为其内部和谐稳定，给民众以生存环境，就算舍不得丢弃功臣也要丢。以一人之力换百姓安康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正确的选择，相信民众不会有怨言。 更是会对军统体谅党国之局势，安抚民众之辛劳赞赏有加。牺牲褚文昊不是我所愿，是逼不得已才如此。 属下建议校场枪决褚文昊给民众以交代，给党国以喘息之机，给小鬼子以安抚。 相信他死的其所，死的光荣，英名流芳百世而不衰，英魂铸造军统之荣耀，死而无憾。” 好家伙，众人吃惊的望向他，你这是多恨褚文昊啊？杀人理由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气势不凡。到头来不还是要死，良心大大滴坏，不过正合心意。 “雷副局长的总结正中时局，褚文昊的功绩无人可以抹杀。但一码归一码，既然是党国功臣体谅民众疾苦，体谅党国艰难应有之意。死后属下必定前去吊唁，以示军统不忘其贡献之心。”闻薄凉可没忘记以往仇恨，机会就在眼前一定要把握住。 随后几人相继表态，总体就是希望褚文昊快点死，换来和平与安定。 秦浩天撇撇嘴道：“要是杀了褚文昊小鬼子能退回本土，那我亲自来。杀鸡取卵的事情被诸位说的高端大气，仿佛他死后小鬼子俯首臣称一样。真要是随了诸位心愿怕是今后再无功臣出现，饮鸩止渴属实可笑。 存在的隐患只是提前暴露出来，难道他死了隐患就消除掉，党国今后可安枕无忧嘛，蠢钝如猪实在可笑，仁人志士不是这么做的。” 雷震山瞅他一眼，“话虽如此，但争取时间总该有吧，既然问题暴露出来，党国已经在做各方面准备，这也算他之贡献。都死了，难道党国就能击溃小鬼子，养精蓄税厚积薄发才是真道理。换做是我要是能为党国争取哪怕一天的时间，也会毫不犹豫慷慨燕歌，可惜，军统只知有白无常，并不知有雷震山为之奈何。” 臭不要脸，这是众人心中的想法，真要是让你死怕是早夹带私逃。 老板敲动桌面轻声道：“关于褚文昊事情已经有了批示，暂时休息一段时间。为表彰其贡献允许结婚生子，缓和矛盾给民众以喘息，为党国争取时间。人事处整理档案暂时封存，关于他之一切整合打包，没处理完的后续问题尽快处理，过几天一并宣读认命与去留。主流媒体报社要请来，宣传其功绩与往昔。” “是！” ...... 中统局。 刘均奎点燃香烟无奈道：“上海站被七十六号端了，造成大面积损伤。胡科长带领两组队员尽快赶往上海，恢复并主持工作，事情已经定了。” “是！”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驱除军统 三月一号，下午一点。 湖广会馆大礼堂，人声鼎沸喧嚣异常，不仅副小队长以上的长官来了，即将被下放的五百人也来了。 神情各异，满脸愁容者，喜笑颜开者，幸灾乐祸者总之很复杂。 谣言四起，相比即将被下放的众人，褚文昊的惨状怕是更让人津津乐道。 “你们听说了嘛，这次白无常真要被赶出军统，事情三天前就传的有鼻子有眼，怕不是空穴来风，我看有八成是真。” “唉，能没听说嘛，城内这两天议论纷纷，我那婆娘昨晚硬是询问是不是真的，不说实话不让碰，逼得没办法只好老实交代。” “哈哈...” “看情形是真的，朝天门码头堆放着几十艘货轮，上面满满的都是各类物资，听说后面还有几十船，只要褚文昊离开军统马上卸船。周围百姓围的水泄不通都搁哪看呢，场面好不热闹。”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洋河商会依然准备好足够的物资，只要褚文昊的结果一宣布即刻发放。” “咳咳...你们几个闭嘴！”长官训示后转头自己开始低声细语，“要说这褚文昊也够倒霉的，抓日本间谍抓成这样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次的事情也是迫于无奈，希望他不要怪责才好。” “切，嚣张跋扈，我早就给他看了面相，就是个天煞孤星，不可能全身而退，没拉出去砍头算他命好。只是踢出军统便宜他了，以为自己能抓几个日本间谍就嚣张跋扈不把长官放在眼里，如今怎么样？活该！” “嘘...！你想死不要拉上我们，就算踢出军统那也是少校，荣誉加身，岂容你污蔑，小心你的狗头，白无常的哭丧棒一挥保管把你打入地府永世不得翻身。” 说话的小长官色厉内荐咬牙道：“怕什么，离开军统就是没牙的老虎，我才不怕他呢。” “行，等会他来了，你去打他一个耳光，我婆娘让你睡一晚上。” “真的？” “真的。” 叽叽喳喳好不热闹，会场很满，唯独空了七个座位，这是行动组褚文昊跟队员的位置，没人敢霸占。 柳云飞坐在前排耳朵听着，一脸笑容道：“恭喜迟副处长，终于可以出门大展拳脚，怕是这次要去灯红酒绿的大上海扎根，十里洋场名不虚传，热情开放久居庙堂的知客僧都要被挑拨的入凡尘，可见烟火之气十足。” 迟睿嘴角抽动心里暗骂，恭喜你大爷啊，老子在后方多爽娇妻美妾安全舒适。即便十里洋场还能有仙女怎么着？ 他是真倒霉，局座看他不爽久已，这次点名下放，怕是回天无力。挤出几丝笑容：“局座心系党国，我等自是奋勇争先岂可束手束脚躲在后方享清福，军统成立做事者了了几人尔我算一个，其余不好说。” 这话把周围的副处长熏得差点过去，投向鄙夷的目光，你可正能往自己脸上贴金子。 “呵呵，要说迟副处长有此殊荣还是感谢褚文昊，不然想立功都没机会，恭喜，恭喜。”古寒升脸色难看的祝贺，他何尝想下放，心里恨不得杀了褚文昊这混蛋，被其牵连真是祸不单行。 “哼！”迟瑞本不愿搭理他却是难兄难弟，“古副处长有心，这要感谢你的功劳，去了二处几个月把行动组管理的屡建奇功，频频抓获日本间谍才造就今天的成绩。想必心中依然认可褚文昊得行为，感谢来之不易的机会。” 正要说话时，会议室的大门推开，上千双眼睛齐齐看向门口，进门之人一袭深绿浅黄的少校军装，身形挺拔，眼睛明亮，稍显立体的五官加上一撮背头白发，整个人气场十足。 跨步间，原本喧嚣的会场变得鸦雀无声，紧随其后的六人被这阵势吓得差点不会走路了。 大步流星，走向属于自己的位置。众人望向脸色平静的褚文昊，心里都是一秉，好气度，搁其他人这会早吓的不会走路了。没看到项顶天被扶着来到座位嘛，没点定力真是镇不住。 哒哒哒～ 等褚文昊众人坐定后，喧嚣之声才重新燃起，这会更是火爆，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低声细语都在说褚文昊。 “去啊。” “啊～哈，还是算了，李兄的婆娘忠贞不渝，我怕制造人间惨剧，心有不忍算了。” “切！” 姜阳神色也是不好，他这次被点名要下放，看到褚文昊来了开喷：“褚老九你真是害人不浅啊，知不知道我要下放，真是岂有此理，你倒是留在重庆娶妻生子好不享受，天理何在！” 褚文昊扭过头去笑道：“姜阳我这可是在帮你，十里洋场号称魔都，风花雪月有之，琼瑶美酒有之，千川百汇聚集的龙兴之地，能走一遭实乃幸事。何况你是升职加爵，好事一件，这也是规矩不然怎么晋升。” 姜阳给了他个白眼，“你应该说还有小鬼子的机枪火药，坚船利炮。还有那像鬼一样的特务汉奸，怕是有去无回，我真要感谢你八辈祖宗。” “哈哈...”褚文昊笑道：“放心，真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家人我一并照看，放心去吧。” “混蛋...”姜阳脸色铁青，身侧的李大龙笑道：“褚文昊，你可是要被踢出军统，就算留在重庆也很危险，日本间谍甚至恨你死之人可不少，要不要跟我们去上海走一趟，好过独自叹息。” 褚文昊摆摆手，“好意心领了，怕是哪里也去不了，落草为寇倒是有可能。我之命运多舛实属无奈，在见之时依然是往昔不负存在，今后要多照顾才好。” 看向脸色转喜的姜阳道：“幸灾乐祸不至于，一袭军装可没脱掉，或许有机会在上海相逢。” “哈哈...”姜阳大笑：“褚老九你想多了，即便把你踢出去，就不可能在收回来，今后你就好好在方寸山当以农夫，生孩子娶媳妇吧，国家大事交托于我等不畏艰险之辈足已，你安歇吧。” 会场大门再次被推开，雷震山与秦浩天先入场，身后跟随几名西装革履颇有气场之人。 矛仁凤在最后，会场内即刻安静下来，落针可闻，知道关系众人命运的决定来了，即便是前面的副处长也很担心。 秦浩天主持会议，环顾一圈扫了一眼褚文昊等人，表情严肃道：“诸位，近半月以来党国步履维艰，民众困苦不已，时刻面临倭寇侵袭。不久之前军统各区站遭到日军特务机关扫荡，牺牲几百仁人志士，党国之损失，军统之憾事。然......”秦浩天的宣讲为此次下放找足借口，即便是不可违背之命令也要心甘情愿才可。 “诸位，有矛主任宣读局座认命调整，同时各位肩负的使命有其长官事后传达，一切要服从指令，胆敢退缩者家规处置，家人一秉遣返南京，大家欢迎。” 哗哗哗～ 这次的掌声尤为沉重，都知道不是好事，却不得不执行。 矛仁凤神色严肃跨步来到讲台，打开文件夹环视一圈：“诸位，有我宣读局座命令！原行动一处副处长迟瑞调任上海站站长主持工作，原情报二处副处长古寒升调任上海站副站长协助日常事务。” 嚯～ 此命令一宣布立刻引起喧嚣，两位副处长级别少校，在总部管理一个处室，下放到上海管理百十人，可谓苦不堪言。 要不是年前刚刚升级上海站变成甲种大站，怕真是变相贬职。 最重要，只有行动科长与情报科长，其余部门都是几个人配合工作。且一个科室只有三十人，零零总总加起来不够百人。 没办法，沦陷之前可以标配，现在人越多越危险。只能藏起来过日子，可不是在重庆。 好不好你看迟瑞跟古寒升的脸就知道，下面放只碗怕是一会就装满水。 “安静！”秦浩天一声呵斥等安静后矛仁凤继续道：“情报二处李大龙任行动科科长，姜阳任副科长兼行动组组长。情报二处张旌阳任情报科科长，沈方舟任副科长兼情报组组长。行动一处科长张兵任武汉站......”零零总总每个部门都有下放，补充到各个区站。 矛仁凤宣布完毕，下面喧嚣完秦浩天继续道：“诸位，二月份对于军统来说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其中行动一处、情报一处表现尤为突出，以及各个部门表现突出者一秉嘉奖。下面有雷副局长宣读嘉奖令，大家欢迎。” 哗哗哗～这次的掌声就欢快很多，好事嘛，尤其是一处的人。 雷振山面容严肃来到讲台，“诸位，有我宣读嘉奖。”打开文件夹肃道：“嘉奖令：擢升迟瑞铨叙中校军衔，领绶五等宝鼎勋章一枚；擢升古寒升职务中校，领绶六等宝鼎勋章一枚；擢升马建民铨叙少校军衔，襟绶五等云麾勋章一枚；擢升李澜庭铨叙少校军衔，襟绶五等云麾勋章一枚；擢升李大龙铨叙少校军衔，六等忠勇勋章；擢升姜阳职务少校军衔，六等忠勤勋章；擢升张旌阳职务少校军衔，五等忠勤勋章......” 忙碌一小时该赏的都赏了，不该赏的也赏了。算得上皆大欢喜，也为出行的众人加足马力。 有人欢喜有人愁，张旌阳这会是又欢喜又愁，职衔科长，军衔职务少校，来行动组不到半年可谓收获满满，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下放到沦陷区。 秦浩天再次开口：“诸位，有我宣布部分内部调整，原情报一处马建民调任情报二处任副处长，李澜庭调任行动一处任副处长...”一系列的人事调整。 如此大的变动可谓扰乱原本的宁静，看来又要重新拜码头真是苦恼，前两个月的钱算是白花了。 “会议进行最后一项！”此话一出众人都望向褚文昊，知道该轮到他了，至于结果真是不好推测，就看局座敢不敢玩点狠的。 秦浩天严肃道：“诸位，特别行动组自成立以来成绩斐然屡屡抓获日本间谍，相信大家不会去否认这个事实。 褚文昊自担任队长以来功勋卓著，为党国、为军统立下汗马功劳。奈何，倭寇猖狂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于除之而后快，更是以城内百姓为逼迫。 局座含泪忍痛割爱，为党国，为民众着想的立场出发。万般无奈之下决定免去军统内部现有一切职务，不得参与任何行动、情报等相关工作。更是要表明态度，即便倭寇威胁党国不会放弃功臣，军统更不会埋没人才，调任白山公馆馆长，负责建造渣宰洞监狱，其六名队员一秉调往，只负责行政事务，无行动之权利。配枪一律上交，今后若有私自行动自有各部门进行审查。” 嚯... 此话一出会场内吵吵嚷嚷，本以为会赶出军统，没成想还留了点尾巴。白山公馆经过三个月的改建基本完成，只剩后续收尾工作，如今政府部门抵触军统，犯人今后军统自己收押，现有的牢房根本不够。 可不仅仅关押日本间谍，绝大多数都是共党，且都是高层领导以及叛变的军统人员家眷，为日本人做事的鼹鼠都要找地方看押。 总有几百人，目前白山公馆还可以承受，渣宰洞监狱做候补。怎么说呢，算军统的人却失去手中利刃，不能抓人搞情报基本等于废了武功，只有招式没有内力。 没驱除，也等于驱除，看押人犯的所长，有出息。其实相比下方的人要自在的多，在山上遛鸟撵狗没人管，不算很惨。 “其工作直接跟办公室副主任向颖欣汇报，希望你能够理解局座良苦用心，切莫乱想。” 秦浩天眼睛扫视一圈，冷道：“也希望潜伏在内部的日本间谍或为其服务的鼹鼠，尽快把消息送至你们主子哪里。如不遵守承诺军统不会再顾及，直接升任褚文昊为行动处长，把潜伏在重庆的日本间谍全部打杀掉，任何人的面子也不给！”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诡秘异常 “为表彰其贡献，局座特申请嘉奖，经军委会批示擢升褚文昊职务中校军衔，大绶三等卿云云麾勋章一枚。 有党国行政院张副院长亲自授勋，也是嘉奖此次褚文昊为党国为民众付出之辛劳。其余六人襟绶六等云麾勋章，大家用掌声欢迎党国功臣上台领绶自己的荣誉。” 哗哗哗～ 掌声很热烈，里面嫉妒者大有人在。虽消减职务却增加了军衔，二十三岁的职务中校军衔，斩获两次大绶云麾勋章，此等荣誉够炫耀一辈子，就算老死在白山公馆也值了。 有些人眼珠子都红了，其人太甚！ 随着掌声褚文昊众人依然佩戴好自己该有的荣誉，敬礼环视一圈，并没有再回去，七人今后的工作不在这里，要上山。 直接出门离去，室内掌声雷动。甚至八位处长都站起来鼓掌欢送，心里得意总算把这祸害送走了，真是高兴。 会议很快散场，在外面等消息的人也不少，乌泱泱的记者与自己人。 有几个女记者围住刚出来的褚文昊采访，爱丽丝居然客串来此，笑眯眯道：“褚先生一身荣誉，是否说一下如今担任何职位，国党政府是否抛弃你这功臣？” 褚文昊笑道：“爱丽丝莫要雪上加霜，如今我随荣誉加身，却被发配上山做了白山公馆的馆长，今后不得参与任何行动......”把事情介绍一遍，免得外面的人等着急。 “咯咯咯...那可真要恭喜你了，我正好有事找你，去居酒屋喝两杯如何？”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回头看向几人：“你们收拾一下，只带走自己的东西去方寸山喝酒庆祝一下，今天不醉不归。” “是！”六人转身离去。 ...... 下午三点，朝天门码头热火朝天，各类物资轮番卸货，周围民众看到白花花的大米白面，发出惊天欢喜。 消息很全传遍城内，秩序得到恢复情绪都稳定下来，一场危机化解无形。 华灯初上，红灯笼映照在湖面，盏盏绚丽，店铺早已被食客占满几百人总有。 居酒屋。 也就是林凤娇投资的酒馆，好不避嫌，正宗日式酒馆，室内放着日本音乐很幽静舒适。 也不知道林凤娇处于何种心思，居然开了家日本酒馆，传统的日本装饰，榻榻米矮茶几甚至里面的服务人员都是穿和服的日本小姑娘。 二百平的室内，中间用梨花木雕刻一米屏风隔成三排，酒客跪坐彼此都能看到。 十张桌子都已坐满，很有意思，好像今晚是日本间谍大聚会，来此庆祝一样。 南侧靠东墙根跪坐孔瀚升跟郑军，隔一桌跟屏风过北侧靠东墙跪坐三人，唐家豪、林凤娇跟唐美丽。 北侧靠西墙跪坐三人，张启明、白凤、张芳年。南侧靠西墙就是褚文昊跟爱丽丝还有个大美女。 中间两排食客就更有意思，俞卓伟带着姜阳跟李大龙跪坐中间；古寒升带着老婆张旌阳在其隔壁。马建民跟李澜庭跪坐孔瀚升一侧；隔屏风就是中统刘均奎跟胡斐、井柏霖，最西侧紧挨褚文昊的叶世星跟罗慧娟。 不知是何毛病，中统、军统，日本间谍都凑在一起。表面看一家人都是国党人员，实际三家人，六条心。 褚文昊都认识，且就他能分别出里面谁是谁。可谓龙蛇混杂，盘根错节。 气氛相当诡异，好像都在注意旁边的人，又好像都没注意旁边的人。只能谈风花雪月，正事一句不能谈。想谈只能低声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交流，心思各异。 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料理，生鱼片、寿司、清酒与青绿色芥末。 “清酒芳香绵软，口感微甜，不像中国白酒辛辣火烈。有人说一个国家的文化能代表其国人性格，我却认为刚好相反。小鬼子酿的酒是绵软性格却如豺狼虎豹，品行不端，只会烧杀抢掠。而我国人辛辣与火热是留在心中，展现的是其对客人的热情与好客，怕是几辈子都很难学其一二。” 八嘎！ 褚文昊这话出来声音够大，在场之人心里暗骂者有几人。 爱丽丝眨着大眼睛笑道：“褚先生见识独特，我对中国文化不了解，却对中国女人很了解，漫云是少有的中国朋友，褚先生努力点也许还有机会。” “客气，客气，”褚文昊摆手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多多益善，功名利禄于我如浮云，娇妻美妾才是正经人生。爱丽丝要是想嫁，我一并收入房中，不必有所顾虑大胆一些。” 呸！ 果然是个色胚子，众人没一个不骂他的，厚颜无耻之徒居然美人在侧真真是没天理。 张旌阳眼睛都红了，一杯杯往嘴里灌酒，眼神炽热盯着姬漫云的胸口，实在太有吸引力，恨不得吞下去。 其姐看到弟弟的样就知道，低声道：“你去让姓褚的懂点事，让那个女人过来陪旌阳喝杯酒。” 张旌阳看向自己姐夫疯狂点头，古寒升塞进一块生鱼片差点没噎死，恼怒低声道：“吃你的饭！此女身份很不简单。还有，你以为褚文昊是白痴啊，他现在跟我平级，不用敬礼。” “哼，没用的东西。” 隔壁的唐美丽有些魂不守舍，总是看向褚文昊一桌，眼神里醋意满满，心里暗骂骚货，勾引自己男人。 林凤娇看了她一眼，“美丽是不是不舒服，嫂子怎么感觉你情绪不好呢，是觉得不合胃口吗？” “啊～没有，只是不习惯吃日料理。” “呵呵、”林凤娇好奇问询：“你认识那个女人？” 唐美丽撇撇嘴道：“姬漫云，二年前在南京见过一面，跟蒋宋孔陈家以及军方子女来往甚密。” 林凤娇点头笑道：“很漂亮，怕是看上姓褚的要嫁给他。” “切，”唐美丽撅着嘴道：“看她那样吧，浑身没有三两肉，瘦的跟个竹竿一样，褚文昊挑剔着呢。他只前未婚妻君漫歌长得也不赖，就是没那命。看上褚文昊的可能不大，我听说跟军方高层的儿子快订婚了。” 林凤娇狐疑道：“你好像很了解褚文昊，知道他喜欢啥样的女人。” 唐美丽尴尬道：“男人嘛，都一样，像大哥这么专一的不多。” 唐家豪无奈道：“年轻人喜欢美女很正常，年龄稍大点也无妨。”话中似有深意。唐美丽觉得自己有些得意忘形赶紧收敛点，否则要给自己男人招惹麻烦。 “也不是很大，二十八岁，眼光挑剔很，换了不知多少高官子弟怕是要稳定下来。” 林凤娇关心可不是他跟谁结婚，无意道：“姓褚的真被撸干净了？” 唐美丽把长发顺进耳后吃着寿司道：“很干净，白山公馆只是座监狱，囚禁的都是共党人员，不允许他参加军统内部事务，配枪都上交了，也就是没有任何权利，只能在山上遛鸟逗狗。”她心里欢喜着呢，这样更好。 林凤娇点点头，心里总算安定，只要褚文昊敢乱来谁都可以抓他，即便审判不了，但今后想要在跟帝国作对怕是难了。 俞卓伟转动发黄的眼珠，低声叮嘱两人，“到了上海要懂得隐藏好自己，任务能完成就完成，完成不了不要强出头。大龙把你下面的人看护好，不要跟两个白痴搅和。上海的情报员跟重庆的日本间谍一样，只能窝着生活且没有人家舒服。” 李大龙点点头愁思道：“任务很重，属下没有把握，只能尽力而为。”他也不想下放奈何啊。 姜阳瞅了褚文昊一眼，满满的嫉妒，“局座应该把褚文昊发配到上海，这样才合理，留在后方倒是便宜了他。” 俞卓伟端酒满饮笑道：“你以为局座不想吗？只是褚文昊的功劳实在太大，即刻下放沦陷区有打杀的嫌疑。也不符合当前的形式，不过白山公馆馆长也基本到头了，想要回来，怕是只能下放。” 给两人倒了一杯酒，“去上海首先要注意七十六号的汉奸，行事做派比日本人都狠。有事去找青帮面子会给一些...”俞卓伟絮絮叨叨像长辈送自己孩子远行一样。 其余几桌也在嘀嘀咕咕，爱丽丝说道：“今天跟褚先生告别，我要回上海总部工作，希望有机会在上海见到褚先生。” 褚文昊遗憾道：“爱丽丝你知道我舍不得你，既然你有工作，只能为你送行。上海...”轻轻摇头：“怕是真去了，小鬼子不会让我活着回来，待在重庆好。” “咯咯...”爱丽丝轻笑：“褚先生放心，大英帝国在上海很有地位，这次我跟随艾登伯爵赴任英领事，相信微微安小姐会照顾你的。”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怎么照顾不好说，看向一侧的女子，他上一世真没见过此女，不知为何要接近自己。 很漂亮，小家碧玉清纯婉约，身高一百六十二，身材纤细，皮肤白嫩，五官没有唐美丽精致。 一双小眼睛充满智慧，最有特点的就属浅褐色头发。东方女子很少有，就跟褚文昊的白发一样鲜明。 “姬小姐在哪高就？” 姬漫云放下清茶，望向褚文昊道：“褚先生高抬了，我平素喜画画，在上海有个画廊，重庆只是偶尔来小住。”声音绵软轻微的沙哑。 褚文昊心脏多跳了一下，勾人魂魄远离为妙。“哈哈...好好好，喝茶，喝茶。” 没跟她多聊，歉意一句起身转了一圈，毕竟都认识喝杯酒聊两句很应该。 姬漫云蹙眉轻道：“褚文昊不是很风流吗？看上去不似传言一样。” 爱丽丝吃着寿司笑眯眯道：“褚先生很聪明，也许知道你是朵带刺的玫瑰不敢露出本色，可以理解。” “我看不...”姬漫云扫了一眼跑到唐美丽身边坐下的褚文昊，挑眉道：“他跟唐美丽很要好？” 爱丽丝回头看了一眼，点点头：“两人关系为妙传言很多，唐小姐魅惑众生，喜欢的男人自是趋之若鹜...” 褚文昊算是第一次跟唐家豪面对面，林凤娇见过一面。 端坐在唐美丽身边敬酒，“多谢唐处对家妹的照顾。” “哈哈...客气了，客气了。”唐家豪也是第一次见他，两人也是神交已久。 林凤娇小眼睛像刀子一样扎他，咬咬牙平静道：“褚文昊，你为党国做了这么多贡献，最后被踢出军统作何感想？”这话声音足够大都竖起耳朵听。 唐美丽心里甜丝丝的，低着脑袋偷偷给他倒酒，看的唐家豪眼皮直跳，自己妹妹何时如此乖巧，两人不是应该有仇吗？ 褚文昊用脚趾敲了一下唐美丽的大腿，意思你收敛点，否则露馅了。 跟唐家豪干了一杯，抢过酒壶自己满酒，气的唐公主偷偷用手指掐他脚趾。 “日本间谍狼子野心，试图通过这种方法打击我党国意志，怕是心思太过单纯。 军统仁人志士甚多，缺我一个不影响今后的工作。我之前抓的两个日本间谍转交俞处长，听说有交代的痕迹，怕是藏在后面之人很快就现出原形。 不难看出军统的实力依旧存在，且愈演愈烈，怕是今晚就会抓捕。” 咣当～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媒妁之言 此话一出，酒杯碰翻者有几人，林凤娇嘴角抽动两下，没说话。 俞卓伟瞅了他一眼，不知道褚文昊突然说这话何意。不过陈思琪跟姚启明确实在他手里，皮鞭加烙铁没有交代的痕迹啊？ 眼珠子一转开口附和道：“没错，褚文昊的贡献极大，两名日本间谍今晚怕是坚持不住，吐露的消息依然锁定在...” “内部！”褚文昊接话：“我就知道军统里有日本间谍，果然没错，俞处长只需顺藤摸瓜，藏在后面的大鱼是跑不掉的，怕是今晚又要通宵达旦。” 俞卓伟眼睛睁大，什么意思？ 褚文昊这话明明告诉自己，军统内部有日本间谍，且跟两人有关系。如此... “没错。”俞卓伟高兴的击掌道：“褚文昊啊，你虽然管理白山公馆，可好歹还是军统的人，经常提供建议很有必要，今后有事可直接打电话。” 褚文昊笑着摆摆手，“局座依然下达命令不允许属下参与任何工作，自会领命行事。俞处长没事可来居酒屋喝酒解闷，属下最近闲的很，白山公馆怕还需三月才能完成，至于渣宰洞监狱怕要一年时间，只能在这方寸山钓鱼取乐。” “哈哈哈...褚老弟说的是，娶妻生子才是正事。今后有空我定会常来这方寸山喝酒品茗，此处美食美酒尽有，褚老弟莫要赶客才好。”李澜庭这会可是行动一处副处长，刚刚登基急需功绩稳定把火烧起来，可不能好事都给俞卓伟了。 “是啊，是啊，情报处最近也没啥事，来此品茗论道很有必要，褚老弟可要好酒好肉招待。”马建民也不落后，他现在是情报二处副处长，两人都是要感谢褚文昊的。 喝了两杯茶的功夫，军衔上升一级，职衔上升一级，在多来吃几顿饭怕是要上天的节奏。 “客气，客气，没事都来坐坐，我非常欢迎。” 俞卓伟差点气死，端着酒杯发愣，回想刚才褚文昊话中之意，眼珠子乱转，这里面有事啊，且是大事。 低声叮嘱姜阳：“赴任不急一时，过两天不晚，没事多来喝喝酒。” 姜阳眼睛狂眨点头道：“我知道了俞叔。” 张芳年眼睛本来只盯在姬漫云身上，看到自己老妈脸色苍白，关心道：“妈，你不舒服，先去医院吧。” 白凤点点头：“启明送我去医院。” 张启明本来没喝够，遗憾的起身扶着白凤离场。孔瀚升皱眉道：“处长，属下还有点事情，明天再来...”郑军挥挥手，“有事先处理。”说着两人起身离去。 刘均奎脸色难看道：“先回去吧，改天再聚。”古寒升放下碗筷：“我吃饱了，出去透透气。”稀里哗啦走了四桌，把众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褚文昊倒着酒，嘴角挂笑，吓也吓死你。白凤要是不联系柳云飞他就倒立洗头，孔瀚升要是不发出警告才邪了门，至于林凤娇怕是又要想办法杀人灭口。 “喝酒，喝酒，唐夫人喜欢日本文化，居然开一家日本酒馆，实属难得。” 林凤娇心里装了一挺机关枪，早已经扫射褚文昊百遍，很是担心。轻笑道：“开此酒馆就是要提醒国人莫要被眼前的东西所迷惑，否则要付出沉重代价。”这话似有深意，褚文昊还真听懂了。 “唐夫人有心，国人自会警醒。昔日我与唐小姐多有误会，牵连令兄长受罪，今晚过后希望往事随风。我很喜欢唐小姐，打算抽时间登门提亲，不知唐处可否做主，把令妹许配于我。” 当啷～ 这话惊的众人手中酒杯掉了一地，吃生鱼片的卡在脖子里差点噎死，脸红脖子粗的望向褚文昊，这孩子是不是疯了。 唐家豪眼睛差点瞪出来，一脸的难以置信。唐美丽更是惊叫一声，玉手遮口吃惊的望向他。 林凤娇神色变幻心里一惊，什么意思？要娶唐美丽，为何？怕是想继续掌控她，从而获得帝国特工的消息，好毒的心思。她都能想象出来褚文昊怎么折磨唐美丽，不听话大皮鞭抽她。 好毒！ 知道内情的都这么想，毕竟唐美丽虽然看上去漂亮迷人，年龄却大十几岁长得年轻也是大。 俞卓伟叹气一声，“褚文昊一心党国的心胸实在宽广，你们要好好学习。” 李大龙跟姜阳神色尴尬的点头，学习个屁啊，娶个日本间谍回家，真是好魄力。 姬漫云小眼睛狂眨，“褚文昊喜欢大的？” 爱丽丝捂嘴轻笑双肩颤抖：“恩，两人勾勾搭搭不是一天，里面的事情我不清楚。年龄是大点，胸也大，怕是真喜欢吧。” “狗贼，你想得美！”唐美丽娇呵一句，心里甜的要死，这个男人真是敢玩。 “咳咳、”唐家豪毕竟是过来人，看自己妹妹色厉内荐的样子假的很，怕是两人真有事。 “这事...这事美丽自己拿主意，只要同意，我没意见。”唐家豪点了根烟让自己冷静一下，太乱了。 林凤娇蹙眉道：“美丽大你这么多不合适，你年轻有为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这事等等再说。”她要搞清楚后在决定，大嫂也可做主。 “大嫂放心，褚文昊狼子野心想要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不会让他如愿。”凤目怒瞪：“你死了这条心吧。” “哈哈...唐小姐放心，今后我会做个好男人，势要把你追到手。风言风语的说我们不合，结为秦晋之好谎言自会一击必破。” “哼，”林凤娇恼怒起身：“美丽跟大嫂回家住，以后离他远点，没安好心。”示意唐家豪走人。 唐美丽起身眼睛不舍的看着情郎，低着脑袋跟在两人后面差点笑出声。 俞卓伟也起身带着两人离开，马建民两人打完招呼也走了。 室内只剩姬漫云跟爱丽丝一桌，叶世星跟罗慧娟一桌，褚文昊端着酒杯示意凑一桌喝点。 叶世星一脸笑意，“褚老弟果然风流倜傥，唐小姐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城内向往一亲芳泽者如恒河之沙。且唐小姐家财万贯，又有唐处照应，真打动芳心迎娶过门可谓财色兼收，可喜可贺。” “哈哈...”褚文昊笑道：“叶局玩笑了，只是心向往之，能否成其佳话要看唐小姐之心意。如今我是奉旨成亲，可谓无所畏惧，点到谁都行。”看向罗慧娟：“罗秘书要是变心我可留间房给你。” “没脸没皮，唐小姐才不会嫁给你。”罗慧娟白了他一眼，示意叶世星你不说两句。 “哈哈...”叶世星无所谓道：“褚老弟真要喜欢，你莫要拒绝。” “呸！” 褚文昊看向爱丽丝，“爱丽丝到了上海要提前购置爱巢，我喜欢外滩的风景。黄黄的江水，冰封的河面，若真去上海只有住在英国领事馆才安全。” “咯咯...”爱丽丝掩嘴轻笑：“我尽力而为...” ...... 叮铃铃～ 柳云飞随手接起电话，听筒里传出焦躁的言语，“你已经暴露了，尽快转移，连夜下放到沦陷区，暂时不要回来也不要联系任何人。” 嘟嘟嘟～ 柳云飞呆呆的举着电话，不敢置信。也许没有暴露彻底，只是要求下放到沦陷区，先躲躲。 放下电话，起身向外走去。 九点夜色，街道上漆黑如墨。白凤再次开车来到室政府，却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监视。 等白凤发完电报回到自己家监视的人才撤离，直奔方寸山下。 十点。 一号公馆对过的川菜馆里，褚文昊吸着烟，看着六人狼吞虎咽，大晚上没吃饭跑到人家门口蹲了半宿可谓辛苦。 项顶天夹起一筷子肥肉塞进嘴里，囔囔道：“褚队，柳云飞六点四十出门，直奔局座府邸，半个小时后出门回家收拾东西开车出城，至于去哪里没在跟踪。”说完不管不顾吃自己的，在锅里胡乱扒拉。 顾叔同汇报道：“白凤七点到家就她自己，七点半出门直奔室政府，具体去的那个房间不清楚，总共待了半个小时然后回家没在出来。” 石精忠汇报道：“孔瀚升七点到家，八点出门到中山三路长民街五号半小时后离开，已经打听清楚，住宅是宪兵司令部三团长吴海龙的住所。” 石精忠汇报道：“刘均奎七点半回家，八点出门。前往凤翔楼见人，约谈十分钟匆匆离去，属下跟踪锁定里面的人，是个女的。进的是警察局长张家栋的府邸，没再出来应该是他老婆。” 商濯汇报道：“古寒升六点四十回家，七点半出门，到中山二路裕民街一家小酒馆里，前后一分钟，没在跟踪。” 武鹤轩汇报道：“唐家七点回家，唐小姐八点离开，一直到九点半里面熄灯没人再出来。” 褚文昊点点头，“先吃饭，一会再说。”众人吃饭他自己来到旁边点烟凝思。 今晚的收获太大了！ 让他心脏都乱跳，看到今晚的局势提前安排六人各自蹲守家门口，这样很容易让其掉以轻心。 也只有自己知道谁不正常，即便几人都不会怀疑自己暴露了，实在可惜，要是自己能动手抓捕，今晚就能把天捅破。 首先可以确认白凤放电台的地方在室政府，不用猜一定在张启明的办公室。狡猾的很，放在里面安全可靠，即便搜出来完全可以推给张启明，要不是现场抓住意义不大。 柳云飞跑了？他到不这么认为，既然跑了干嘛去局座家里，可能要求公干，顺便潜伏下去。 惊喜的还是孔瀚升终于露头，宪兵团长吴海龙一定是其队员，就跟葵花小组一样服务孔瀚升，当然也不敢百分百肯定。 古寒升这老小子果然有问题，从医院到内部事务，都有他的手脚在里面。再结合照相馆老板的描述，加上自己的推断才锁定他，酒馆指定是日本间谍传递情报的地方。 刘均奎有问题，却跟他的推断有些不符，不应该是跟白凤送消息吗？张家栋的老婆来街头，那倒底两人谁是林凤娇的属下？ 柳云飞跑了也好，留在重庆总是个祸害。白凤今后失去依仗，怕是只能控制张启明。 林凤娇可锁定张家栋夫妇两人，孔瀚升可锁定吴海龙。至于刘均奎跟古寒升自己没法处理，即便上报没有丝毫证据。 今晚的事情说明林凤娇、白凤跟孔瀚升三人即便一个小组也不认识，或者平时联系都靠电台。 真要是认识也就不会聚在一起，释放陈思琪与姚启明要交代的消息，影响一串人，都忙着通知，却不知道他们的长官都在屋里坐着。 很有意思。 考虑自己接下来怎么走，明着来指定不行。看似收获很大，其实就是锁定了吴海龙。古寒升跟刘均奎早就怀疑只是为确定，张家栋也知道就是把夫人搅合进来。 自己要顺吴海龙这条线，找出小组成员，在顺张家栋这条线锁定背后之人。 众人吃饱饭，“明天去山上交接，渣宰洞监狱的构建尽快安排。” “是！”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威胁逼迫 翌日，早起的唐美丽刚刚出门，车辆就被人拦截。“唐小姐，有人想找您谈谈，安全方面可以放心，您也可以找保镖随行。” 唐美丽戴着墨镜坐在车上，神情有些紧张，“什么人？” “唐小姐去了就知道，为其安全就在警察总部对面的茶楼里，二零七号房。”男子说完快速离开他只负责送信。 看着离去的男子，唐美丽想打电话给褚文昊，很有可能是日本间谍，昨晚没回家住不明白他的意思。 车辆缓缓启动，来到警察总局门口，把车停在院里警察都认识她。 『唐小姐起的很早，吃早饭了吗？ 唐小姐，听说白无常向您求婚是不真的？ 唐小姐今天真漂亮。』 唐美丽影响不是盖的，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哈喇子满地谁不想一亲芳泽，死而无憾。 对面茶楼之里的人，把院里发生一切看在眼里，暗骂一声骚货。 二零七房间，唐美丽特意找了几个警察站在门口，真要是害她性命也要跟着陪葬。 室内青烟袅袅，茶香四溢。 唐美丽进门看到茶几旁跪坐一女子，整个头用黑纱遮起来看不清面容。 “你是谁？找我何事？”心里阴影尽除，没有当初的无助与害怕，小心谨慎难免。 “唐小姐请坐，我是谁不重要，只是找你谈笔生意，能不能成要看彼此诚意。”声音沙哑刻意押着嗓子说话。 “生意？” 唐美丽蹙眉端坐，“有事就说吧。”没去动茶水，眼神很是警惕，时刻准备着喊一嗓子。 “简单一点，我希望你嫁给褚文昊，今后他的一切行动要及时汇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可能！”唐美丽惊叫道：“你知不知道那个混蛋打的什么算盘？他想折磨我为其做事。落到如今局面跟我有很大关系，嫁给他，就等于羊入虎口。” 语气决绝，心里却差点乐翻天，我当然要嫁给他，就是不知道他娶不娶。 女子端茶自饮，提起旁边的文件袋放在桌上，“自己看看，里面有你的自白书与照片底片，一次还给你。” “你...！”唐美丽脸色苍白起来，慌忙打开文件袋，里面放着两个胶卷，这是她的伤疤与耻辱。攥在手心里恨恨的道：“杀了我的儿女，想轻松结过没门！这些罪证已经没有任何作用，我不会再替你们做事。就因为如此褚文昊才咬住我不放，你可不要逼我！” 女子像是没看到没听到一样，沉默片刻，再次扔在桌上一个文件袋，很厚一摞。 “看看吧，这是你大哥、嫂子、侄子包括其儿媳，多年来收受贿略的罪证，只要交给检察院轻则去职查办，重则身陷囹圄下半辈子蹲在监狱里。你是做姑姑与妹妹的，应该不希望发生类似的事情。” “混蛋！”唐美丽这会真是生气了，娇俏的脸颊变得扭曲，撕扯开档案袋审视一遍。很详细某年某月收了多钱给谁办事，数额巨大，真要是披露坐牢都是轻的。 “你...你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唐美丽花容失色，记录的太详细了，恐怕唐家豪自己都想不起来。 “你不需要知道。” “混蛋！”唐美丽愤怒的撕扯着纸张，撕的粉碎，害怕让人知道。 女子静静看着，等她发泄完，“没关系，这只是摘抄本，证据依然拍照留念。” “你...你到底要如何？”她像个无助的孩子，祈求着女子的宽恕。 “咯咯...”女子很高兴，唐美丽的弱点很明显太重感情，否则也没办法控制她。 “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既然褚文昊向你求婚，今晚就随了他的心愿。年纪轻轻又有本事何乐而不为，你都一把年纪能娶你过门偷着乐吧。” 这话差点把唐美人气死，你看我哪里老了？怒视片刻身体一夸泄气道：“何必要如此，你们本事大的很直接杀了他一劳永逸，不是更省心。” “杀他需要你出力，等搞清楚他知道多少事情后，你就送他去见天皇。” “我？” “不可能，”唐美丽很肯定道：“上次杀他被识破差点死在酒店，要不是顾忌我大哥，怕早被你们害死。他是个特务心狠手辣，也不会给我机会杀他，你把他想的太简单。” 女子沉默片刻，“先搞清楚他到底知道多少，既然想利用你就将计就计，给些错误信号让他查。” 唐美丽快速转动脑袋，想想怎么给褚文昊争取利益。轻轻摇头道：“他的境况你应该知道，军统不允许其插手任何事情。姓戴的不喜欢他，怕是随了你们心愿，何必在跟他过不去。” “何况，我不想嫁给他，狗贼为人残暴，不顾及她人感受，只会让你生不如死还是算了。”唐公主俏脸苍白害怕是真的，最近有些招架不住褚文昊每次都缴械投降，根本不顾及她的死活。 “哼，这由不得你！帝国做事向来只看结果，不能完成任务后果你自己知道。” 摇头道：“军统有人监视我，褚文昊怕是把证据上交一部分，真要是害他性命我也逃脱不了。” “哼，帝国的特工无处不在，你跟军统勾勾搭搭出卖帝国特工，不要以为事情就接过去。即便姓戴的不抓你，帝国也不会放过你。我劝你乖乖听话，今后好处自会多多否则...” 唐美丽恼道：“我还真不怕你们，真要是逼急了大家就同归于尽，你可不要怀疑一个母亲为儿女报仇的决心与意志。” 室内气氛陷入尴尬，女子仿佛被震慑。“嫁给他，你的事我会跟大本营反应，今后不会为难你。每个月二万法币直到褚文昊死去，只需要把他的情况汇报。” 唐美丽攥着茶杯，“我试试吧，要给军统打声招呼，定期给我几个死侍完成任务。钱我不要，要一张能在各地沦陷区通行无阻的证件，从昨晚的情形来看褚文昊有可能前往上海，必要的后路怕是会留。我需要随时能联系到保护我的力量，身不由己你不会懂。” 黑纱里秀眉微蹙久久沉默，“我需要申请，你的任务搞清楚他的筹码，要是能控制住最好。任何消息要及时汇报，为方便你行事珍品阁里张媛是帝国的人，把消息给她。你最好识趣一些，不要搞什么跟踪监视，发现一次帝国就会把证据交给检察院当天审判，要相信帝国的实力。” ...... 方寸山。 唐美丽高兴的跳脚，叽叽喳喳把事情汇报给褚文昊听，一脸期盼望向他。 “唐公主果然风华绝代，不但人长得漂亮，能力更是没话说。” “咯咯...”扑进怀中“算你聪明。” 抚摸着秀发凝神思考，自己状态不好，将来会不会下放尤为可知。到了沦陷区小鬼子可不会给面子，后路要留足，日本间谍找出来作为护身符也好。 真下放各凭本事，只要保住小命，一切都好说。不能再走前世老路，白凤三人的处理就要酌情调整，有唐美丽打掩护彼此合作也好。 要想唐美丽光明正大跟自己在一起，早晚要挑明，如今日本间谍求着娶，只要在过军统的关万事可期。 “唐公主，约向颖欣喝茶，事情隐晦说明，看其态度。搞定她今后可光明正大，要是有其它要求一并答应。” “是！”唐美丽高兴的敬礼，她期盼已久，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 上午十点。 轻缓的音乐，两女搅动着手中咖啡，透过落地窗望向湖面。 唐美丽低声细语把事情说明，向颖欣眨着小眼睛满是惊讶。“日本间谍让你嫁给褚文昊监视其行动及时汇报！？” 唐美丽无奈点头：“死命令，手里有家兄一些证据，我不知道该如何，向小姐给拿个主意。” “呵、”向颖欣真是吃惊不已，唐美丽的命够苦的，自己的事情刚处理好，大哥的证据又出来了。 “这事...这事唐小姐自己拿主意，不管如何局座都会同意，就是委屈你日夜伺候他。”好奇问：“褚文昊都被撸成这样日本间谍为何揪着不放？” “我不清楚，也许不把他杀了不解恨。又或者褚文昊手里有何证据，想要随时了解情况做出调整。” “哦、”向颖欣眼珠子乱转，“既然日本间谍有此要求，何不将计就计...” 唐美丽为难道：“他们已经不相信我，这次是因为狗贼主动提出，才找到威胁于我。试探指定有，只能小心一些，褚文昊手里要是真有情报，到时会汇报给向小姐。问题不能出在我身上，不然...” 向颖欣理解的点点头，“如此就委屈你了，那小子是个色鬼，经常盯着我看。”低声道：“我安排人试过他，你要小心应付，他有些特殊癖好。” 唐美丽心里老大不乐意，瞧你那样盯着你看，你那好看？特殊癖就是特别厉害。 一脸愁容道：“身如柳絮随风摆，过一天算一天吧，那天要是被他弄死，向小姐可要替我报仇雪恨。” 花园公馆。 老板听完汇报一阵诧异，“啥意思？” 向颖欣沏茶道：“日本间谍不放过褚小子，安排唐美丽监视，今后有消息尽快通知。看她十分不愿却又被控住真真是命苦，这样也好有消息会送军统一份，就怕褚文昊两天把她折磨死，这会可是明正言顺的收拾她，唉，女人呢。” 老板瞅了她一眼，敲动着手指，“奉旨成婚选唐美丽，是真喜欢，还是一心党国？” “我看他是想快点回来，毕竟失去依仗，做事束手束脚想立功都难。顺便娶了唐美丽释放个信号，自己已经结婚完成任务重新启用，打的好算盘。” 吐出一口烟雾，“你盯紧点，最近抓了几十个共党已经送上山，试探一下。” “是！” ...... 三月三号。 清晨，原本宁静的小城变得喧嚣起来，手中食客吃着美食凝神定睛认真阅读报纸上的文字。 『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嚯... “白无常订婚了，居然跟唐家公主，真是没想到。” 旁边食客：“是啊，唐公主虽然艳丽无双，但年龄大点，怕是委屈白无常。” “委屈啥呀，要是我再大十岁也娶，你们没见过她有多漂亮。脸蛋精致，身段丰腴妖娆，长相秀美，两人结百年好合我看很好。” “是啊...”城内民众很快都知道两人订婚的事情，大多数抱着恭喜态度。 方寸山下，装点一新，店铺全部用彩绸装饰，四排店铺全部改成酒馆招待来客。 总之，喜事临近，随是订婚却似结婚。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出卖情报 三月五号，军统众人启程下放的日子。城内茶馆里，两人正在低声交谈，“总感觉有人在监视跟踪属下，特意试探几次却没发现，也许是多心。” 孔瀚升眉头紧皱，“最近低调些，任务完成的如何？” “嗨，厦门的兵力部署基本清楚，一个炮兵团，海军有一个团的兵力...很全面。按照此部署展开针对性攻击，三天可拿下厦门。” “吆西！” 孔瀚升端着茶杯满意点点头，“资料我一会传递大本营，你回去之后不要有任何举动。军统虽然把褚文昊清除掉，本身的实力不可小视，暂时进入潜伏期。” “嗨！” 两人分手，孔瀚升疾步离开十分钟后，男子才出门小心的扫视一圈。兜兜转转进入一家成衣店，等再次出来换了一身中山装，招手示意一辆黄包车直奔政府大院。 褚文昊紧随其后，他监视的可不是此人，而是孔瀚升。老小子两天就憋不住到处活动，搞得他都不知道谁是谁。 零零总总总有十几人，一时无法确定。他都怀疑吴海龙是不是日本间谍，没敢查扰乱视线试探的可能也有。 监视了几个人试探过，却没漏出明显痕迹，不像。这个是不是也要做试探，他有着天然的条件，要不是知道孔瀚升的身份，想找人监视都没有。 黄包车停在室政府门前，男子下车走进右侧办公楼。左侧是室政府，右侧是行政院办公楼。东侧是内务办公楼，南侧是军事会办公楼。 褚文昊站在大门口远远看到他进入军事楼，想要靠近却有些麻烦。白天执勤的警卫队有三百多人，他可听说姓孔的建立五百人的警卫队，每个月接近三万法币的经费。武器装备待遇都是最好的，安全方面自是严格。 五百人三万，可比军统三千人分三万舒服的多，可见权势滔天。 试探一下，几步来到门岗前，“站住！”士兵呵斥阻拦。“干什么的！” 褚文昊戴着黑色礼帽，压的很低。一件中长款黑色皮衣，灰色西裤，黑色皮鞋，单薄黑色中衣看上去不像好人。 “刚才进门的先生掉了二百法币，想要还给他。”百试不爽送钱套消息一次完成，从口袋里掏出二百法币卷成小团，用手挡住递给他。 警卫神情微变，扫了一眼过往几人，悄悄接过攥到手中，塞进口袋里。 仿佛知道褚文昊所求，“刚才进门的是参谋一处副处长沈雄，”他觉得褚文昊很懂事特意提点道：“你小心点，他是何司令未来侄女婿，军衔中校，在参谋一处横行无忌嚣张的很。” 点点头压了压帽檐转身离开，刚走老板的车就开到门口，远远的看到背影有些像褚文昊。 皱眉道：“去问问。” “是，”矛仁凤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出门办事都是他作陪，在家都是向颖欣分工明确。背影有些熟悉，脑海里划过褚文昊的身影，来到警卫处把证件给他，询问：“刚才的皮衣男子来此何事？” 警卫眼皮狂跳，却死死压住，收钱办事规矩不能坏掉，军统的特务也要留点退路。 “长官，男子刚才只是询问海军署里面有没有姓刘的长官，如此机密大事卑职怎可胡言乱语，被赶走毫无收获。”说谎话不是某个人的专长张嘴就来。 矛仁凤狐疑得看了他一眼，回到车里把事情复述一遍。老板听完没说话，矛仁凤示意开车进门。 ...... 上午十点。 城内某处，唐美丽约见神秘女子，汇报情况。 “你等等，你脸怎么回事？”女子戴着黑色纱巾诧异问询。 唐美丽挤出几丝笑容，“被他打的，身上全是伤，我有些受不了，想退出你看...” 唐公主可谓牺牲颇大，脸颊红肿，嘴角涂抹着紫色药水看上去青一块紫一块的，由于亢奋几天没休息，看上去神情恍惚，精神萎靡。 实则却有抑郁之情，褚父褚母不让她上山请安，更是不认她这儿媳，只是勉强答应做填房。 女子惊讶的睁大眼睛，没想到褚文昊是个变态，如此折磨美人真下的去手。 来见她之前，可是跟向颖欣见过面，惨况依然被知晓，深表同情，却没有说什么。 “先说说有何收获。” 唐美丽小声道：“前天安排人调查裕民街一家小酒馆，把消息透漏给行动处副处长李澜庭。昨晚喝醉了，把我打了一顿，我给喂了点药迷迷糊糊说他知道很多潜伏在重庆的日本间谍，早晚能回军统。” “哦、快说，他都知道谁！？”女子声音急切催促。 “我不知道真假，只说宪兵司令部里有日本间谍，军需处也有。政府部门......”零零总总交代了十几个名字，也就是褚文昊跟踪孔瀚升接触的人，有没有需要日本间谍帮他确认。 “还说军统内部潜伏着大量日本间谍，他已经知道几人，只是没有证据。等过段时间回到军统之后一定会抓出来，让姓戴的看看谁才是做事之人。” “八嘎！” “八嘎！” 女子有些气急败坏，脸色铁青，五官纠结在一起，端着茶杯低声咒骂。 良久，女子声音清冷道：“你的工作很重要，暂时委屈你在他身边继续探听消息。放心，帝国会遵守承诺，我会为你申请帝国荣誉勋章，要是有准确消息可擢升帝国军衔奖励你。” 唐美丽脸色苍白的摇着脑袋，“我什么都不要，你不知道他晚上怎么折磨我，外人看来他彬彬有礼，实则如豺狼虎豹一样毫无人性，我胸口隐隐作痛毫无怜悯之心，我真害怕了。 褚家父母不喜我，不让我上山，每天横眉冷对，虽只是订婚却把我当下人一样使唤，我实在受够了。”说着说着眼泪流出委屈是真的，她怪自己早生十五年成为残花败柳，不能真正得到褚家父母祝福与接纳心里委屈，却不怪罪。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好，即便没有外界的放荡依旧让褚家门楣毫无光彩，即便褚晟雄一家也极力反对。要不然就是结婚而不是订婚，很是委屈。 看着梨花带雨的唐美丽，女子蹙眉一时未说话。虽不尽信她说的，但两口子的事谁知真假，好坏只有当事人知道，外人看不出其中门道。 女子从手包里掏出一本证件放在桌上，本来没打算现在给她，当做鼓励吧。 “这是大日本皇军的通行证件，挂在上海宪兵司令部特高课，虚衔大日本帝国驻上海宪兵司令部顾问。此证件可在华中通行无阻，具有调派一小队宪兵的权利，可保你安全，小心收藏。”此证件只做通行保护她安全，没有实际作用。 唐美丽心里欢喜，脸色却极为纠结，“要不还是...算了。他逼着我跟你们联系，我真怕某天害了你，到时候又要怪责我。姓褚的是个财迷，把我家产都私吞掉，还说要找几个小老婆回来天天折磨我。” “八嘎！”女子杏眼圆睁怒道：“这是命令，不是你可以讨价还价的。今后出来一定要小心，你想办法劝说他离开重庆，只要到了沦陷区帝国就除掉他。” 唐美丽心中一惊，摇头道：“他不是傻子，没有命令或绝对的把握是不可能离开重庆。要想引诱他离开，要有足厚的筹码，否则...” “八嘎！” 女子心中恼怒，不能让他继续留在重庆，太危险，帝国潜伏的特工已经不多，再这样下去怕是全体被清除掉，想重新安插怕是难了。 “你先回去，尽量引导，试探一下他是否有离开之意。或者...或者投靠大日本皇军的心思，毕竟他被打压，心中怕是不平，试探一下。” “不可能！” 唐美丽直接否认，“就算他愿意，其家人难道不管不顾吗？真要是投靠帝国军统特务怕是不会放过其家人。” 女子恼怒道：“谁让他明着投靠了，只要不跟帝国作对，就算投靠。有你在旁策应，帝国自会安排好一切。” 唐美丽摇着脑袋，“火候不够，一定要让其成为高层的眼中钉肉中刺才行，逼着他离开重庆，否则他不会死心。狗贼很爱国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调转枪头对付自己人。” 女子沉默良久，“这事我会安排，做好你的事情，有发现及时汇报。” ...... 吃完午饭，唐美丽依偎在他怀里，事情都说了，“文昊，跟我接触的女人应该有些身份，要不要抓了她？” 褚文昊吸着烟偶尔抚摸长发，“暂时不用，她可是今后下放的铠甲，能给你办理通行证件，说明很有实力的女人。你的任务就是让她相信你，今后可保安全，军统不会为难你。” 唐美丽不管那么多，她现在很满意自己的生活，过去的事都忘记了。把玩着绒毛胡须怯怯的询问：“文昊，我想生个孩子...”褚文昊不愿生想过两年，但她想通过孩子让褚父褚母接受她。 褚文昊知道她的心思，安慰道：“在过两年吧，你这么漂亮年轻，不...” “哼，”唐美丽噘着嘴老大不愿意，“你就是想再找个女人，我不拦着你愿意找几个都行，我就想要个孩子。” “这...”他确实为难也担心，其实他也想要个孩子，上一世没有引为憾事。 看到期盼的眼神无奈点头：“想生就生吧，生个女儿跟你一样漂亮。” “真的！”看到点头，高兴的亲吻他，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扔掉，她有些迫不及待。 叮铃铃～ 干柴烈火被打扰，唐美丽恼怒的用玉腿把电话踢掉，“文昊，先干正事。” 一号公馆。 进门看到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君漫歌静静端坐，看向窗外。总有那么点与世隔绝的孤冷，像是心里装着一座冰山难以融化。 褚文昊心里坦然很多，往事随风，不会过多纠缠前世因果，春风十里也是过往。 “漫歌，久等了有事耽搁。”说话来到近前坐在对面，“找我有事？” 君漫歌看到他平静的心起了一丝波澜，清冷的脸颊挤出一丝笑容，“恭喜你抱得美人归，伯父伯母想必很高兴吧。” “谢谢。”单纯来恭喜他的可能不大。“有事说吧，能帮的绝不推辞。” 君漫歌低着脑袋，她其实不愿意再来找褚文昊帮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确实很难为情。 不敢去看他，看向窗外轻声道：“今天天气不错我想去歌乐山游玩，听说白公馆建设的颇为壮观，想去见识一下，你不介意吧。”她没办法查了几天知道杨委员被关进白山公馆，自己试过几次到空军关卡就被阻拦，没证件根本上不去。 何况，白公馆里守卫森严，即便上去想要接触到杨委员怕是根本没有可能。潜伏内部的同志已经离开重庆根本帮不上忙，只好来求他。 即便知道自己的身份，相信他也不会出卖。杀害自己同志的事情至今没有结论，她也迷迷糊糊。 褚文昊微愣约自己踏青赏菊？旋即明白过来，点点头：“好，其实我一直没上山看看，我去打个电话。”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仇深似海 车辆行驶在五百米处，山下天池一览无遗，海鸟轻啄仰颈高歌。 昔日他上山被囚于此，看到熟悉的院落颇为感慨。周围错落有致建造几十独栋小洋楼人影绰绰怕早有人居住在此，白山公馆单独隔离。 刚到门口，从里面赶出十个带着脚镣手铐的男子。两人下车君漫歌神情略微紧张，这些人可能是自己同志。 项顶天六人上山几天提前接手白公馆，顾叔同来到近前：“褚队手续都办好了，交接完成，只需最后一步。” 诧异道：“最后一步是啥？” “哈哈...”说话间里面走出一男子，远远笑道：“褚馆长，久仰久仰，卑职行动一处章纵横，根据局座指令白山公馆内部管理交托褚长官。其余周边产业仍属于行动处负责，褚长官要接管的话需要完成最后一步。” 说着指了指十个人，“刚刚从各地抓捕的共党分子，已经为褚长官准备妥当。按照规矩，接收监狱者一律验明身份，请褚长官亲自执行枪决，以表对党国忠诚之决心。” 章纵横，他还真有印象，四三年的行动处处长，老板的绝对嫡系。三五年跟随打江山资格很老，只是后来受伤在家躺了二年，去年刚回来就当了组长，前两天升级做了科长。 知道他跟老板关系的很少，不超过四人，平时也很低调，想不到啊想不到。 居然把他派上山，何意呢，试探自己？有这种可能，枪杀张俊宇没毛病，医院不说明自己是被共党袭击就很危险，回头再看枪杀事件就不在单纯。 假设自己是共党，知道张俊宇是日本间谍开枪自然是保护自己组织声誉。 虽然不通，却有嫌疑。 真要是共党早就通知除掉张俊宇，何必如此麻烦。怀疑是有，却不会很大。老板背后做很多事，一不小心就掉进去，防不胜防。 他确实有些为难，枪杀张俊宇其首长已知晓，但下面的人不知晓，仇恨依然存在，且传遍国内，怕是自己出门不但要小心鬼子，更要小心共党。 如今在杀共党可是毫无理由，最重要君漫歌在身边，一但枪决再添仇恨，自己靠拢共党怕是困难重重。 君漫歌死死的攥着手，双腿打颤，眼神虽平静望着褚文昊心里却架起机关枪，要是敢伤害自己同志，一定打死他。 即便是规矩不怪他，也怪他。 褚文昊皱眉道：“章科长应该知道局座指令，我已经被剥夺使用武器之权，怕是...” “哎，”章纵横一摆手笑道：“褚长官多虑，此规矩是局座钦定，跟其它毫无关系。当然褚长官要是为难也可签字收押，这事也说的过去。” 好毒！ 褚文昊都能想到，他真要是拒绝，一会局座就收到消息。原先不合理的事情全部推翻变得合理起来，没有任何理由，最起码跟共党有串连就算不是也心向共党。 很危险。 眼角扫到君漫歌冰冷的目光，心底一叹，罢了罢了，将来如何他管不着。 “章科长有心，既然是规矩自会领命，你们把人带过去，免得影响周围风水。” “是！” 烦躁的掏出烟点上，他现在的装扮很符合一个特务身份，一身黑皮，戴着帽子，吐出一口烟雾撇他一眼，“一定要我亲自执行吗？” 章纵横笑眯眯回道：“这是规矩，属下也知道杀戮过多不好，很体谅褚长官之心情，可以杀五个其他人有队员执行。 白公馆改建后牢房三十六间，一进院关押共党高级领导十八人，分六个牢房。二进院十五间牢房关押中层共党二百七十六人，三进院十五间牢房关押日本间谍跟党国叛徒，五十四人。 像前段时间褚长官抓获的陈思琪跟姚启明都关押在此，一份唯二，上面跟底下各十八间。 褚长官杀几人接管几层，都杀了就全部接管，杀一人就接管一进院。人事内务都无权过问。 都杀了，卑职即刻下山，内部看守人员一个大队，褚长官可自行决定谁去谁留。” 听明白了，就是逼着自己都杀了，表明与党国一心的态度。 点点头：“辛苦章科长。”说着把烟头扔在脚下皮鞋狠狠捻灭，跨步向着悬崖边走去。 君漫歌紧随其后，俏脸煞白，她恨死这些特务，屠杀自己同志，又恨自己没本事救他们。 更担心杨委员在十人之中，任务就无法完成。她想阻止褚文昊的举动，最低限度问清楚在杀。 章纵横眯着眼没有跟上，挥挥手示意身后的队员跟过去提供枪支弹药。 十人依次排列，面向天池，脚下就是悬崖峭壁，夕阳格外刺眼，映照其身。 八男二女，面容虽憔悴，却有解脱之意，伤痕累累每日都不得消停。 从容面对死亡，是一种很难做到的境界。 来到近前，顾叔同把处决名单递给他，上面资料很详细，来自哪里，何时被抓，在内部的级别等等。 褚文昊接过未看，“去准备好酒，送一程。” “是！” 看到近身欲言又止的君漫歌，把资料递给她，“一会你念名字，念一个我杀一个。” “我！？”君漫歌不敢相信，快速摇着脑袋，她不想成为杀害自己同志的刽子手。 “要杀你就杀，不要想着我会跟你一样！”君漫歌红着眼怒瞪褚文昊，心里恨透了这个男人。 褚文昊装没看见，从风衣里取烟点燃，萧瑟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该不该杀。” “我～”君漫歌哑言，一时情绪激动忘记自己的任务，颤抖着苍白的手掌接过资料。小心的用手指抚平褶皱，心中滴血却要完成任务。 认真扫视上面资料，牢牢记在脑海里，她要下山祭奠自己同志，要送他们一程，不能做孤魂野鬼。 项顶天六人搬来一坛酒，分制十碗，看向褚文昊，“把他们的手铐脚镣去掉，喝了这碗酒，黄泉路上会暖和一些。” “是！” 示意身后特务把手铐脚镣去掉，每人分一碗酒。 其中一男子端着酒道：“今生看不到我党胜利之日，干了这碗酒来世在做同志！” “干！” 啪啪～酒满饮，碗摔碎，慷慨赴死。 “来吧！” “来吧～” 褚文昊接过手枪，拉动枪栓，跨步来到众人背后。 “念！” “我～” 君漫歌眼角挂泪，声音颤抖，“刘...刘明强，一九三五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武汉抗日大队副队长，队长...击杀鬼子两人...功勋卓著一路走好。” 砰！ 君漫歌看到褚文昊开枪打死自己的同志，眼睛赤红恨不得撕了他！ 眼泪滴落在纸张上面，翻开一页，大声念道：“秦浩楠，一九三六年...功勋卓著，一路走好。” 砰！ “杜红翠...” “功勋卓著，一路走好...” 君漫歌念了十个人的名字，褚文昊开枪杀了十个人，字字泣血，字字催命。 心如刀割，怒火冲天！ 褚文昊把枪交给队员，皮衣上都是鲜血，脸色也不好看。“把尸体运下山安葬，漫歌帮我烧些纸钱，了表心意。” “是！” 跨步向着白公馆走去，他知道仇恨难以消除，但站在他的立场只能如此，换位思考真的很难做到。 君漫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面向天池咬牙切齿，她发誓一定要亲手宰了褚文昊！ 这仇恨比山高，比海深。 呼—— 调节情绪，脸上挂满冰霜，看了一眼搬运尸体的特务，咬牙转身向着褚文昊走去。 她还有任务，幸运的是牺牲同志里面没有杨委员。几十箱西药能挽救几千士兵的性命，比她的命都贵，一定要见到人。 院内，花团锦簇，香气扑鼻，昔日他就是从这里离开。扫了一眼正在盖围墙房屋的工人，没有完全建设好，扫尾工作需要很久。 章纵横边走边介绍，“所谓上下分开，就是上层有窗户能见阳光...”褚文昊看的很明白，就是地下一层半，地上半层高一米。一米之上是白公馆的一层房屋，整体算三层，窗户都是钢筋密封想跑出来怕是难。 没看到楼梯，怕是在房间里，一直到四进院都一样。 “通往地下的楼梯都在北侧房间里，有两名队员日夜看守，想跑出来除非会飞或者遁地。 附近明岗六处，暗岗四处...”介绍的很是详细，褚文昊来到自己办公室。做东朝西，室内很宽敞八十平，一切都准备齐全。进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诧异道：“江秘书，你怎么在这？” 江玲玲先敬礼甜甜道：“褚馆长，行动组都下放了，没有填充队员。属下主动申请继续跟随褚长官效力，还希望褚长官莫要嫌弃。” 刚杀了人心情沉重，看到昔日下属略微缓和。点点头：“你能来很好，账上还有多少钱？” “是。” 江玲玲是来做秘书的，也就是大管家，啥事都要操心。汇报道：“账上还有一百五十七法币。” 褚文昊看向脸色尴尬的章纵横，“这个...这个局座当初批了五万，账上过来三万，人员各方...就剩这么多。”章纵横心里暗骂那些伸手的人，修缮其实一万都花不了，都拿去建房子卖的盆满钵满。 “我明白了，周围住户我不管，不要走白山公馆的路就行，这地方今后我做主，谁想进来过路费每次一百法币，没钱就不要进来，也不要出去。” 看向身后几人：“把通往后面的堵住，不给钱不让过。有钱买房子就有钱交过路费！” “是！” 章纵横眼睛挣得滚圆，盖的房屋只有一条大路出行，且在白山公馆后面十米开始分叉。 必须走白公馆五米宽门口，不然就飞着下山。褚文昊这做派直接把路封了，买了房子的人岂不是爬山出门？ “褚长官，后面房子七十二座可都是党国军政家属，您...” 褚文昊摆摆手，“我不管，白山公馆看押的都是重要犯人，要是跑了算谁的？要是章科长作保只要共党跑了没事，我就把一进院拆了，把路给弄得宽敞一些方便通行。” “这话怎么说的，卑职...” 褚文昊示意君漫歌先做，坐在自己的大办公桌前，点燃香烟：“章科长带着你的兵下山吧，这事谁负责让他自己解决。” 这事雷震山负责，房子也都是他卖的，最近泡在油缸里出不来。 褚文昊才不管他呢，有本事把他弄回去，白山公馆直接向局座负责，任何人没权利管他。 章纵横也不想自讨没趣，他虽然可以告状，但军衔只是职务少校，比褚文昊差两级，职务更是管不到人家。 “既如此，卑职带人离开。”说完告辞离去。 提起电话打给马建民，早在前几天已经告诉他，跟他一起进军统的学员除去来行动组二十五人，剩余五十多人有愿意上山的要二十四人。 电话接通聊了几句，挂掉电话，“叔同去接一下一会上山的队员。” “是。”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敲诈勒索 花园公馆。 章纵横把事情汇报完就告辞离去，老板吞云吐雾没说话，一侧的向颖欣沏茶笑道：“褚小子真是不消停，山上住的军政官员家属都很有身份，居然设卡拦截收过路费亏他想的出来。” 老板喝了口茶没好气道：“你一分钱不给他，收过路费也是应该，不然怎么维持。” “咯咯...我才不给她呢，这小子不是个好人，你没见唐美丽的惨状。原本嫩白的脸蛋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怕是身上也不健康。 原先觉得他算个人，切，这会彻底看清楚其嘴脸，动手打女人，也不怕唐家豪拔了他的皮。”向颖欣语气中满满的鄙夷。 老板不关心花边新闻，“出手狠辣，应该没问题，真有问题也没有出路。” 向颖欣收起嬉笑，“怕有问题的不是他，而是君漫歌。从其表现不难看出她心向共党，要不要...” 老板摆摆手，“留着她，褚文昊不是不知道却默认，看来是个情种。你安排好了？” “已经叮嘱过了，姓褚的要了二十四个同期学员，真有事会一笔笔给他记录好，等秋后算账。” “恩，我要去厦门一段时间，雷震山真有事让他自己解决，唐美丽那边盯紧点，有事情安排俞卓伟去做。” “是！” ...... 滴滴滴～ 城内某处电报声响彻半小时，等关闭后才放下心来，手中译文反复审阅后焚烧，起身向外走去。 军需处，孔瀚升有些坐立不安，半个小时前他刚刚收到大本营密电，警告他最近不要活动，其队员已经有暴露的可能，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会暴露呢？ 自己做事小心谨慎，甚至老婆孩子都不知道他丝毫事情。褚文昊就是因为兵工厂的事情怀疑他吗？理由太过牵强，怎么不怀疑郑军呢？ 庆幸自己几天接触人颇多，一时扰乱他的视线，不是长久之计，要把其赶出重庆才可。 创造机会等待时机，雷霆出手毁灭他，担心蝰蛇被发现，好在身份够硬即便有所发现也不敢乱来。 自己要小心，下班后回家，哪里都不能去。 唐家。 林凤娇神色恍惚，有些不敢置信，大本营的意思让自己最近消停点，不要招惹褚文昊，等待时机一举赶他出重庆。 且刘均奎的身份可能暴露，如此雪燕不能在联系他，否则很容易被牵扯出来。 急匆匆出门，她需要在确认一下，否则不放心。 室政府。 白凤端坐在办公椅上，脸色铁青，进门的张启明都没搭理，一个人胡思乱想。 自己的队员全部离开，黑龙会成员剩余几人也没有直接联系。飓风计划进行的缓慢，她的力量基本失去，可恶！ 今后有事只能联系日本领事馆，让其处理，可事情做多了，难免露出马脚。 送信的酒馆暴露，今后获取消息的来源都没有，等同废人，大本营对她很不满意。 褚文昊！！ 要等机会，把他彻底赶出重庆，为此牺牲再大也要做。 褚文昊释放的消息已经被大本营知道，并做出指示与调整。该隐藏的都隐藏起来，只等一次机会把他赶走之后才能出来活动。 ...... 白山公馆。 办公室里只有君漫歌自己，褚文昊让江玲玲把最近收押的共党资料拿过来，正要翻阅被喊出去，有人闹事。 君漫歌冷静下来，小心扫了一眼窗外，悄悄来到办公桌前开始翻阅记录。三天前，手指划过，眼睛一亮发现熟悉的名字杨忠诚，关押三进院第五监室。 听到门外动静赶紧复原回到自己座位，手中端着热茶。 褚文昊进门身后跟着江玲玲，坐在椅子上查看资料，“有多少资产？” “是，”江玲玲认真汇报：“卡车一辆，边三轮两辆...外勤人员十人负责打扫卫生做饭等等。”汇报的很详细。 “恩，外勤人员明天全部赶走，”看向君漫歌道：“漫歌帮忙找二十个人，要求年龄四十五岁以上，男女各十人，薪水每月十法币。找两个医生男女各一人每月二十法币吃住在山上，今晚能完成吗？” “啊～哦，能。”君漫歌傻呆，不明白他啥意思，让自己找二十个人照顾监狱生活。 “给君小姐办理通行证，只有她自己可进白公馆。介绍的人每月下山一次且需队员送至山下不可私自离开，盯着上山的队员看看谁不老实记录下来。” 从身上掏出准备的钱，“一万法币作为开销，需要什么你自己看着安排。总之，你只要记住一点，犯人不能无缘无故死掉，也不能无缘无故跑掉。嘴要严，眼要明，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是！”江玲玲收起钱离开，室内就剩两人。褚文昊起身笑道：“既然来了跟我下去转转，看看监狱的生活怎么样。” 君漫歌咬咬牙起身并未说话，她心里矛盾的要死。她发誓这个男人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脑袋里想什么不用说明，一切已经安排妥当，甚至比自己父母都了解她。 她心在颤抖... 她觉得应该离这个男人远一些，再远一些。因为她怕刚刚硬起来的心肠被这个男人融化掉，她觉得自己像一艘行驶在大海上的小船，波涛汹涌的浪花随时能淹没她。 她恨这个男人，但她好像越来越爱这个男人，像影子一样挥之不去。 她要离开，离他越远越好，否则要沉沦。她的心纠在一起，很难受，很难受。 院内很安静，队员都没在，原先的赶走。不急不缓走动，“想去哪里看？我也是第一次来，随你心愿吧。” “我～” 君漫歌紧随其后，低着脑袋小声道：“前面是三进院，那就下去看看吧。” “好。” 两人来到三进院，越过花坛树植来到北侧一间房子。进门三十平，入眼一个铁质的楼梯把手，地面盖着一块铁板，大锁挂在上面。 旁边有两张小床，衣柜。褚文昊扫到挂在墙上的一串钥匙，取下来开锁。 君漫歌心脏不争气的乱跳，说实话，她此刻想把褚文昊打晕或者打死，因为她知道下面关着二百多名自己同志，可以一次都救出去。 苍白的手掌使劲攥了攥，还好脑袋里有一丝清明，知道即便杀了褚文昊也不可能把人救出去。 吱嘎！ 十公分厚，半米宽，一米长的铁板被掀起，发出厚重的摩擦声。褚文昊试了试足有五百斤，从下面托起来怕是很难。 旁边有两个卡槽，用铁棍掐住两侧，漏出延伸三米的铁质台阶。 一股臭气差点熏死他，且黑漆漆的，适应好一会才顺着楼梯往下走，君漫歌小心的跟在身后。 地下一层，三米高，顺着铁质走廊延伸东西十二间牢房，长度三十米，宽度五米。每个监室三十平方的空间，却关押着十个人，环境阴暗潮湿。 墙上每隔十米一盏灯，很暗。大铁门上标注着号码，密封很严，只有最底下有个小窗口平时打饭用的。 君漫歌盯着房间号一路来到五号监室，在最西侧，从上面度量怕是快到二进院，西侧封闭天然的石墙想要凿穿怕是很难。 君漫歌的脚步声踩在铁板上，有庆幸与急躁，庆幸有褚文昊带她进来否则多少人也打不进来，想逃出去更是难如登天。急躁怎么甩掉褚文昊，她要跟监室里的同志对话。 “你自己慢慢看，我到下面看看。”说着抬脚走向西侧的楼梯口，噔噔噔，声音很大，足够她听的见。 呼～ 没时间想，轻轻的敲响五号监室的铁门，“武汉的亲戚在里面吗？”声音很轻，室内有回音稍微大点就被听到。 室内，十个人蹲座在幽暗的房间里，其中一男子听到喊声一个激灵起身，急忙来到门口蹲下身沙哑道：“武汉那家亲戚？” 君漫歌知道没找错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娘家来人，找姓杨的主户取药回家。” “药放在...负责转运的家里人...”男子快速把事情交代一遍，他活着就是希望有同志把消息带出去，他知道一切都值了。 君漫歌死死记住，“你放心吧，我会把药送回娘家，坚持住，等胜利的那一天我会来接你们回家。” 说完快速离开，不敢久留。 男子靠在大门上，欣慰的笑了，嘴里喃喃道：“我等着...我等着，我们都会等着胜利的那一天。” ...... 下午三点。 队员们都来到山上，褚文昊安排好一切各自执勤。叫来江玲玲叮嘱：“安排到山下收点甘草，定期做更换，监狱里的卫生要搞好不能发生传染病...”絮絮叨叨叮嘱一番就要下山。 杨将军那边已经见过面，姜涛的事情说明，取一封亲笔信给姜涛众人一个交代。救他出去是不可能，想都不用想。 带着君漫歌刚出门就听到吵吵闹闹，门口停着两辆轿车，掐着腰正在跟项顶天几人拌嘴。 “何事？” 项顶天小声汇报：“不给钱，来头不小，何司令的侄女家眷。” 眼皮狂跳打量面前相貌平平的女子，正找你呢，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老何不敢招惹，侄女他也不敢，吓唬吓唬可以。 “你是他们长官！真是不懂事，知不知道我是谁！居然敢收过路费，好胆！”何惠柳眉倒竖训斥褚文昊，态度不可谓不嚣张。 “我是褚文昊，规矩我定的，不给钱一律不让过，你是谁，敢无视规矩。” “呵、”杏眼圆睁她就没碰到过这么不懂事的主，掐着腰怒道：“褚文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党国功臣就可以为所欲为啊！小心你的脑袋。” “我是何惠！” 褚文昊神色微变摆摆手：“除了何小姐其余一律收费，放行。” “是！” 何惠冷哼一声，给他个还算你懂事的眼神，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拦住，“何小姐，有事跟您汇报，您看...” 何惠柳眉微挑斜着瞅他一眼，“何事？”褚文昊示意借一步说话，不情不愿的来到小院，众人都没靠近。 “说吧。” “是是是，”褚文昊低声道：“何小姐，刚才审讯日本间谍，有所吐露是谁我就不说。只是反应跟沈参谋经常在一起，是不是让其远离那些人，免得受到牵连。” 何惠睁大眼睛，“你...你什么意思？”她是聪明人，只是一时不敢相信。 褚文昊的名气自然听过，却没放在眼里，抓日本间谍方面她倒是不否认，有些本事。 自己未婚夫跟日本间谍经常往来？这可是大事，要是真的好说不好听，对她倒无所谓，主要对自己叔父有影响。 本来上峰... 想到这里神色一紧，“是谁？”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再次锁定 褚文昊摇着脑袋跟拨浪鼓一样，“何小姐体谅，家规森严，不能吐露。” “哼，”何惠很是不满恼怒道：“有何不敢，出了事我担着，你只管说。” 褚文昊一脸为难，“何小姐可要在令叔父前多美言几句才好，我可冒着很大风险。” “今晚抓捕，时间八点，就这么多。”他要引蛇出洞，这些人太谨慎很难锁定，沈雄的角色不难推测，应该相当重要很可能是小组长。潜伏在参谋部，又快进何家门，位置相当重要。 两人密会怕是没好事，身份太高不小心把自己折进去，先挖下面的组员，怎么处理他在研究。 何惠心事重重的离开，把家眷安顿好就下山，她不住山上，只是作为避难所。 急匆匆开车回家，她很喜欢沈雄，事情不打算告诉叔父，叮嘱他让其远离身边的人就行。 褚文昊一路跟随，就一次机会，消息如此明显联系孔瀚升几率很小，联系其队员倒是有可能。 不确定，未必信。 君漫歌没跟着，她要安葬牺牲的同志，理由褚文昊都给她找好了。 五点。 “什么意思！？” 沈雄办公室，何惠把事情告诉他，“你不要在跟乱七八糟的人来往，褚文昊既然说了，今晚一定会抓人，我不希望有风言风语传出来。叔父最近很烦躁，不要在给招惹麻烦，要是有对你不利的消息传出，叔父更不会允许我嫁给你。” 沈雄端着茶杯背对他，脑子里胡思乱想，你以为我愿意娶你，要不是看上你的身份，送给我都不要。 转身放下茶杯，来到近前拉起小手，深情道：“惠惠你放心，我一定做出一番成绩争取让叔父大人把你许配给我，你知道的，没有你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贫嘴。”何惠娇嗔一句钻进怀里，“那你还不...”自己在那嘟囔，沈雄一句没听进去，满脑子褚文昊今晚要抓谁？怎么会跟自己扯上关系，不合理啊！ 难道前两天跟蝮蛇见面被盯上的？可葵花小组的成员怎么可能知道琼花小组的事情，两方面的人根本不认识。 也许褚文昊抓葵花小组成员，他倒是想给孔瀚升送信，又觉得太危险。 无缘无故怎么会跟何惠说这些，单纯的拍马屁？可能性不是没有，毕竟其叔父位高权重，提点一句也正常。 不确定，任何可能都有，给蝮蛇留个消息也好，让其注意点，见面就不要了，免得被发现。 “你听到了没有...” “啊～哦，我知道了，你先回家说一声，今晚跟我回家住很久没在一起了。我听说方寸山有琼瑶美酒，美食更是网罗天下，七点你去居酒屋等我，忙完手里的工作去找你。”沈雄轻柔的说道。 “坏蛋，”何惠扭捏的依偎在怀中，想了想，“那好吧，我要找个好点的理由打掩护，否则可不让我出门，你的小算盘怕是打不响。” “哈哈哈...好好好，我尽快赶过去。”把何惠送走，自己在屋里凝思半天，他要去方寸山见见褚文昊，试探一下今晚的事情是真是假。 六点。 夜幕降临，开车离开政府大院，很小心的观察身后有无跟踪，车子停在渝中商场，扫了一眼进门。 一辆黄包车停下，褚文昊看到进门的沈雄，给了黄包车五十法币，“就在这等着，看到那辆轿车动你就跟上，确定去哪里后在回到这里。半小时没动你就离开，明白吗？” “是是是...先生放心，小的一定照办。”车夫拿着钱高兴回道。 褚文昊压了压帽檐，紧了紧皮衣，跨步走进商场，样貌不清楚，只看到身高一百七十五身材略瘦。 沈雄来到二楼买了一件外套换了一顶帽子，主要是试探身后有无人跟踪。无缘无故的消息让他很是警惕。 十分钟后，回到一楼走后门离开，没去开车。褚文昊靠在墙根吸烟，他不担心跟丢是上次发现沈雄走路有稍显严重的外八字脚，怕是小时候不好好走路留下的病根。 西装革履怎么换都是外八字，尤其是穿着皮鞋这样的主，配上身高，身形很容易锁定。 沈雄兜兜转转来到大柳树后街，一间做鲜花生意的店铺。进门，店里老板显然认识很热情的招待，“李先生，还是上次的花束吗？” 沈雄掏出五十法币，“这次换四季玫，十八朵。” 老板高兴道：“正担心卖不出去坏掉，您稍等我去给您取。”说着去仓库取玫瑰花，等老板取来沈雄自己修剪一番，老板却不管他到后面安排小伙计送花。 沈雄修剪的很快，每朵花留几片叶子都很精准，十八朵等整理完，在把花枝剪掉一段看上去长度不一，像是有某一种规律。 轻轻的放进包装盒里，自己打好包，整理好一切，把摘下来的花收拾好装进口袋里可见小心。 看到回来的老板伙计，“老地方，中间不能出现意外，否则不要送。” “是是是...李先生放心。” 沈雄安排好攥着一束花出门，过马路回到商场门口取车离开。黄包车早跑掉了，褚文昊在对面看着汽车离开，转身回到花店门前，小伙计被老板抓住千叮万嘱久久没有出门。 “顺便把张家要的花送去，小心点，不然一分钱没有。” “老板放心，小子这就去。”说完提着两个盒子往外走，跟踪小伙计就轻松很多，没看到沈雄在里面做什么。既然是花店，出门给人送花跟上去看看，不对在回来调查。 中山三路，庆民街。 小伙计站在五号按响门铃，不多时出来一女子，『刘夫人您的花，李先生送的。』 “知道了。”说完接过关上大门，小伙计提着另一个盒子来到隔壁六号，按响门铃同样出来一个女子把花接过去。 小伙计独自往回走，褚文昊脑袋有些大，两家同时送，那谁跟沈雄一个小组的？ 想问问小伙计又怕嘴不严，不确定花店是不是日本间谍留的联络点。时间很早，来往的人不少，来到不远处商店买了包烟，顺便打听道：“老板，五号跟六号府邸都是谁家？” 一看褚文昊就不像好人，穿的也算体面，“五号宅子是渝中区长杨梁，六号宅子是测候所所长关山月，都是很有身份的人家，我劝先生不要乱来。” 褚文昊摆手道：“老板误会了，我打算买房子，看好两家的，想提前了解一下。” “哦、”老板打量一番点头道：“杨家确实想搬家，前几天还张罗卖，我跟你说，杨区长人很不错...”真是个话痨，自己在那说的没完没了。 打断道：“两家谁家种花，我喜欢环境好的。” 老板摇头道：“这我哪知道，不过关夫人很喜欢花，我经常看到有人给她送花，长得漂亮就是受人待见。你没见长得真是水灵，胸大屁股翘真是...” 抬脚走人没法聊天，太能说，容易露馅。开车回家的路上脑海里推测，两家定有其中一家有问题，二选一的话可以选择关山月两口子其中一人。 测候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重庆频繁遭到轰炸且位置准确，没内部的人配合是不可能。 至于是关月山有问题，还是其夫人需要确认。没法再查了，电话局倒是可以盯一下张敏琪做了副局长，偷偷帮忙盯着没问题。 怕是葵花小组的事情让其警惕，电话能少打就不打。明天找机会试探一下再说，绑住手脚很不方便，只能靠其他人帮忙。 ...... 三味书屋，君漫歌把事情详细汇报，“牺牲的同志已经安葬，褚文昊罪大恶极，却帮过组织，我不知如何处理。” 梁明秋脸色铁青，褚文昊居然杀了十个自己同志，虽然不怪他，却很难喜欢起来。 “事情我会上报，具体如何处理要等消息。既然他给机会就不要浪费，收到你的电话已经把事情汇报到办事处，按照他的要求安排二十二人上山照顾自己同志。” 梁明秋有些庆幸道：“他杀了我们的同志，却给活着的同志一希望，”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等着吧。”看向她：“也许你的身份已经被她看穿...或者心里还喜欢你，对你所求没有拒绝。” 君漫歌咬着嘴唇心里有那么一丝甜蜜，却很快被倒下去的同志所掩盖，轻轻摇头道：“我跟他没有希望，是仇敌。” 梁明秋有些烦躁，“走吧，去吃点东西，当做为你践行，明天你前往武汉，事情处理好直接赶赴上海，组织关系已经挂在上海。” 居酒屋。 原本清净的环境变得吵吵闹闹，十桌塞了四十多人，可不是来吃饭的，都是来找褚文昊算账的。 “褚文昊！你也太嚣张了，居然敢收过路费，你知道我是谁嘛！我爹是司法院副院长，拦路抢劫，不要说一百法币，一根毛我也不给你。” “没错！我爹是副军长，你活腻了，居然敢拦路抢劫，你有没有把我爹放在眼里！” “混你个蛋，居然敢跟我要钱，我爹是考试院副院长，你是不是不想混了！？” “......” 谩骂叫嚣此起彼伏，屋顶都要炸了。张芳年在人群里，眼神充满嫉妒，看着旁边唐美丽的身子眼睛赤红，这个女人是他的，居然成了褚文昊的女人岂有此理！ “大家听我说两句，”张芳年起身示意，吵闹声渐渐平息下来，这小子还是有些号召力。 得意望向喝酒的褚文昊，讥讽道：“褚文昊！你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得罪众人，知不知道这些人任何一个都不是你能得罪起的。你要是懂事就乖乖让褚夫人给大家端酒认错，顺便陪大家跳支舞，高兴的话可以同床共枕，毕竟褚夫人以前就是这么过来的，鄙人有幸一亲芳泽，那滋味...啧啧...” “混蛋！”唐美丽本来不愿意开口，给自己男人倒酒，没想到张芳年居然敢侮辱自己。 这是破泼脏水让她尤为恼火，害怕看向褚文昊：“文昊，我没有～” “哈哈哈...怎么没有，我记得...” 啪！ 话没说完，一个酒杯飞到他脑袋上炸裂，力度之大打的他额头见血，倒退几步晕晕的甩了甩。 怒火冲天而起赤红着眼睛，“你敢打我！唐美丽就是个贱人，跟无数男人上...” 啪！ 褚文昊一个箭步来到近前，抬手就是一耳光，力道之重，一巴掌干倒被酒色掏空的张芳年，一头栽倒在地，哼哼两声晕了过去。 室内一时之间静默，都有些害怕的看向他，这白无常的雅号可不是白给的，一帮只知道围着女人转的怂货，被震慑当场。 褚文昊脸色铁青道：“我警告你们，唐美丽是我褚文昊的女人，今后谁敢乱说，不管你爹是谁，都要付出代价，有本事就不要出门！” “你们几个进来！”褚文昊冲着门外警察喊道，这么多人在这里执勤是应该的。 姜涛带人进门，“褚先生。” “把这个混蛋连夜送上白公馆，叮嘱队员关进牢房，敢炸刺就给我狠狠的打，出了事我担着！” “是。” 姜涛挥手把晕过去的张芳年拖死狗一样拖走，褚文昊眼神犀利的扫视众人，“明天开始过路费五百，不交钱敢闹事就抓进白公馆，我是馆长我说了算。 我的地盘，我做主！ 都给我滚蛋，今后谁敢来方寸山，我就把你交给英国政府处理，有本事就去闹。 再让我听到闲言碎语，说我的女人，打死你们！！”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引蛇出洞 一场闹剧，众人虽一时退去，却都方口要褚文昊好看，让其在重庆寸步难行。 室内安静了，几个日本小娘们远远看着不敢说话，这个男人太凶残。 唐美丽感动的梨花带雨，毫不顾忌扑进怀中嚎啕大哭，她何曾有过被人宠爱，被人保护的感觉。 这种感觉甜到骨子里，随着血液一起流转全身，风言风语的凭借强大内心承担过来。 如今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她很高兴，此刻为他去死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褚文昊拍了拍后背笑道：“莫要哭了，不然妆花了就变丑八怪了。” 噗嗤！ 一句话把唐公主逗乐，依偎在胸口捶打几下，“讨厌。” 替美人拭去眼角珠痕，“这小子不知死活，敢污蔑唐公主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幸福的靠在肩膀上傻笑道：“管他呢，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七点，室内又恢复热闹，隔壁桌坐着何惠跟沈雄。他是特意来试探褚文昊的，心里总不踏实。 “褚文昊，听说你刚才把张芳年打了塞进监狱很不错嘛，有几分血腥。”何惠吃着生鱼片打趣道。 “何小姐客气了，一只烦人的苍蝇而已，打了就打了，想要出来可很难。”这话让食客小声嘀咕，“白无常果然霸气，居然敢关押张启明的儿子，厉害。” “哼！” “胡闹，褚文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居然设卡拦截收过路费，真是好胆，军统的脸面让你丢尽了，还不认错。” 今晚是军统大聚会，十个处长来了八个，就楚云飞跟卓有维没来，不过加了一个雷震山，九个人做了三桌。 雷震山是没办法，有人要退房，且一个接一个的，总共卖出去五十间小院，二十家要求退的，不退也行把褚文昊赶走，居然收过路费，这是打脸，根本不是钱的事。 害怕自己镇不住褚文昊，请了八位处长来助威，分的钱每个人都有份，不想出力把钱吐出来。 “没错，褚文昊你能不能消停点，刚上山几天居然捅出这么大篓子，赶紧把人放了，顺便给山上的长官家属赔礼道歉，真是胡闹。”闻薄凉时时刻刻不忘教训他，开口就喷。 其余几人相继发表看法，意思让他懂点事，是不打算在党国混了吗？得罪这么多人真是好胆。 “哈哈...诸位长官多心了，属下刚刚接手白公馆，账上只有一百法币，试问如何维持正常开销呢？ 三百多人犯，加上军统人员外勤都快四百人，吃喝拉散一天没有五百法币的费用怕是转不动。 属下被逼无奈，要是雷副局长审批五万法币给卑职，卑职保证即刻恢复正常。” 雷震山差点噎死，“咳咳咳...混蛋，五万！你怎么不去抢。”旋即明白过来，褚文昊可不是再抢嘛，抢的都是达官显贵，还是自己搭的桥铺的路。 “咯咯...褚文昊，你要知道白公馆是直接向局座负责，费用自然是办公室审批，其余处室即便想帮忙也不符合规矩，你莫要胡闹。”姚碧青点了一句。 “姚处长说的在理，属下只能等办公室给费用后才能收摊，否则饿死人犯到时候又要怪责属下，得不偿失。”话说的很明白既然是局座负责你们就少管闲事，不给钱又来打杀，真是把他当泥捏。 众人一时哑言，沈雄把一切看在眼里，正好军统特务都在试探一下，给上点药。 “褚文昊！我可听说戴局长不允许你插手任何事务，刚才惠惠说你今晚有行动，这事是真的吗？” “好胆！”雷震山可算是找到攻击的把柄，脸色难看的呵斥道：“褚文昊，你是不是把局座的话当耳旁风，明令禁止的事情居然敢违背，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褚文昊端着酒笑道：“雷副局长息怒，怕是沈参谋听错了。”看向沈雄：“真要是有行动我还会坐在这里喝酒？误会了，局座的话做属下的岂敢违背。” 沈雄皱眉看向何惠，意思你给我个解释。何惠不高兴道：“褚文昊，明明你告我今晚八点有行动，还说...”看了一眼沈雄不说了，有些愤怒的望向褚文昊，你也给我个解释。 “哈哈...何小姐误会了，军统上万人那需要我一个馆长出面抓人。不过我说的事是真的，何小姐不可多言，否则要陷我于绝境。” “你...”何惠差点气死，仿佛被戏耍一样。沈雄一颗心狂跳，坏了！自己中计了，消息很可能是褚文昊故意透露，就是让他动起来，岂不是自己今晚的行为很是危险？ 他不敢确定，褚文昊人在这里，就不会抓捕，再说他没权利。担心的是他的手下跟踪监视自己，可没规定队员不能抓日本间谍。 不对，要是刻意试探岂不是说自己已经暴露？那怎么暴露的？ 最近只见过长官，蝮蛇一个星期之前见的面。难道自己长官也暴露了？ 要是长官没暴露，那自己也不可能暴露。褚文昊为何要刻意试探呢？没有证据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行，他要回去联系长官确认一下。 没心思吃饭了，示意何惠走人，趁褚文昊在家他要去蝮蛇家周围转一圈，看看有无监视。 雷震山带领众位处长轮番轰炸，褚文昊咬着牙不给经费没办法。“诸位慢用，属下告退。”带着唐美丽扬长而去。 “嚣张，实在嚣张，我看不赶出军统是不行了，等局座回来定要提交报告。”闻薄凉算是没招了，除非找人绑架褚文昊打杀掉。 钟黎叔懒得掺和，只是来看看方寸山，第一次来感觉不错，褚文昊现在不归他管，多说无益。 今夜无眠， 很多人忙着串联告状，势要收拾褚文昊，把其赶出重庆，就是个祸害。 而张启明忙着救自己儿子，求来求去发现拿褚文昊没招，自己管不到人家。 方寸山是外国人租住，褚文昊职务中校需要军事委会处理，且军衔是委座钦定谁也不敢拿掉。 要审判需要上军事法庭，耍流氓不一定能耍过人家，搞暗杀，人家是特务出身就等着你搞呢，这样才好杀你。 最后无奈连夜备上厚礼去求唐家豪，让其骂了一顿，早想收拾他了，褚文昊做法正和心意，算自己妹妹找到依靠，最后是林凤娇说话才答应明天救人。 滴滴滴～ ...... 南京侵华大本营，参谋部。 三人跪坐茶几两侧，『将军，琼花小组可能暴露，天葵小组中只有“天葵”、“地煞”没有暴露，“玄冥”可能暴露毕竟他负责琼花小组。“黄莺”作用基本失去，飓风行动进行缓慢，伪钞还需要一星期才能出成品。军统特务已经潜伏上海试图摧毁印钞厂，更是在武汉、广州等地发现日元伪钞造成混乱，开始质疑帝国货币的真实性。』 『天葵请求指示，是否继续潜伏，黄莺的局面最难，其儿子被褚文昊抓起来怕是有某些证据，或许是帝国特工做的被其截获。 玄冥的境况还算稳定，却作用不大，主要管理琼花小组，支那军工企业都挂在军政部直接负责。军需只能保障后勤，影响有却需要时间。 地煞的作用是建立在黄莺基础上，支那政府方面只能潜移默化影响，配合飓风行动，效果也有需要时间。 但褚文昊如果发现玄冥就很可能锁定其他人，电台天魁今晚叫停，今后只有她自己使用。其他人只能等待指令，她需要其余三人的身份资料，否则无法传输指令，四人之间并不认识。 天葵已经联合国党军政高官近期赶褚文昊离开重庆，害怕逼得太紧全部暴露出来。目前控制着唐美丽获得消息，暂时还算稳定。 请求如何制裁褚文昊，要是打杀怕是天葵小组要做好撤离的准备。要是收买这次倒是个机会，褚文昊得罪国党高层家眷，会被群起而攻之，只要是赶出重庆心里记恨国党政府很正常。 根据消息，褚文昊刚刚杀害十名共党，如果再被国党驱除，怕是只有投靠大日本皇军一条路。 且担心不肯屈服，下放沦陷区有同归于尽的风险。请求将军做出明确指示。』 “八嘎！” 枯瘦的脸颊满是凌厉，眼神狠辣道：『大日本帝国是不会向任何人屈服，电告天葵，二级间谍的人员名单暂时不能交付与她。今后有事她直接汇报，其余三人暂时进入潜伏期，搞清楚褚文昊到底知道多少。 借助机会把褚文昊赶出重庆，至于收买...像这种人很难真正投靠帝国，要做好随时除掉他的准备。 通知影佐尽快清除掉潜伏进上海的支那特务，广州、武汉两地的特工尽快找到散发假钞的特务除掉。责令天葵找到支那伪钞生产地进行摧毁，其余工作先放一放。 至于支那女人唐美丽，既然天葵觉得很重要暂时授予大日本帝国陆军二等兵，期望她真正为帝国做出贡献，档案挂在参谋部，有贡献会授予帝国荣誉，办理证件表明帝国态度，等战争胜利在除掉她。 今年的巡视员提前巡视，尽快到重庆了解真实状况。』 “嗨！” ...... 翌日。 关山月像往常一样把车停在测候所不远处吃早餐，远远看到测候所门前停着一辆轿车，像是有人在里面透过玻璃扫视进门的人员。 眉头紧锁，有些不好的感觉。“关所长还是老规矩？”伙计招待他询问。 关山月为人死板，很讲规矩，做事不喜张扬，按照规定好的按部就班就可，不喜花里胡哨的属下。 一张脸天天跟死了老婆一样，不会笑，眼神微眯：“你去看看门口车辆的车牌，记住了回来告诉我。” “好好...”小伙计麻利的扔掉手中毛巾脱掉围裙，整理一下帽子，揣着手向汽车走去。 关山月站在窗户边看着，直到小伙计回来。“关先生看清楚了，车牌...” “恩，老规矩，这是赏你的。”说着话掏出五法币打赏。 小伙计呲着牙点头哈腰：“谢谢关先生，”跑去准备早餐。 关山月来到柜台处提起电话拨了出去，电话接通，“查查车牌...登记出处。”说完挂掉去吃早餐，早餐吃完电话响。 随手接起，听筒里传来回复：“军统的车，嘟嘟...” 关山月不着痕迹的放下电话，出门坐在车上，一时没有启动，冷冷的注视车辆，他想知道里面是谁。 正在这时车窗被敲响，关山月吓了一跳，脸色难看的摇下玻璃扫视面前男子，“何事！？” “有人让我把信给你。”掏出信递给他，转身离去。 关山月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总有不好的感受，翻看信封一个字都没有。 急忙取出，信纸上只有一个字： “逃！”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接连锁定 “逃！”往哪逃，为什么要逃？这是他脑海里第一时间出现的问题。 谁送的信？ 难道自己留在军统的眼线冒险送信？看向门口的车辆，是来抓自己的？那为何不去家里抓偏偏来门口等着？ 没确定！ 对，一定是这样，没确定测候所里谁是日本间谍，需要确认，那车里有自己人，想要指正他？ 太聪明也不是好事，总是胡思乱想。 眼睛死死盯着停在门口车辆，正在这是一个黑衣特务跑到后车窗把报纸递给里面伸出的手。 三个脑袋！ 关山月看的很清楚，三个脑袋在车后，却没看清脸。 是谁！ 一时慌乱，冷静，冷静，点燃一根烟让自己冷静下来。 能出卖自己的只有组长，还有...眼神微眯，死人脸上满是狠辣，难道...他出事了，那为何没有消息送出？ 组长昨晚传递消息，进入潜伏期小心褚文昊有可能发现他的身份。 在结合今天的情况来看，自己真的有可能暴露，但问题出在哪里一时没搞清楚，也只有他才见过自己，真要是来指正说明昨晚被捕。 连夜审讯，今早指正。 扔掉烟头开车掉头往家赶，是不是出事去看一下就知道。车轮滚滚小心谨慎，自己的身份只有他知道，需要来指正自己吗？心里一团乱麻。 八嘎！ 一路风驰电掣赶回家中，刚进门穿着居家服起床的老婆扭着身子下楼，诧异询问回来的男人：“你怎么回来了？” 关山月脸色难看道：“换衣服去看看你表哥是否在家？” 柳眉恼怒道：“那个表哥，我表哥早死多少年了。” 关山月把包扔在茶几上，绕到沙发前端坐，冷冷道：“自然是跟你勾勾搭搭的情表哥，上个月你不是见过他。” “你...”柳眉指着他一脸不敢相信，旋即脸色苍白道：“我跟他没事，你要相信我，只是跟他夫人熟悉，才偶尔探望你可不要乱说。” “哼！”关山月冷哼一声，有没有事他自然知道，也是沟通的桥梁。柳眉天生放荡不知道给他带了多少顶帽子，他无所谓，本来就是掩饰用的，两人也没孩子。 “去吧，告诉他我想调整工作，最近所里不静...一个字不许漏否则撕了你这个婊子！”关山月凶狠的骂道。 “我...我...”柳眉吓得俏脸苍白，一时不敢说话，脑海里却乱想，原来他都知道... “让他夫人来家里做做，你们忙你们的。” “啊～哦，我这就去，会尽快回来的。”柳眉脑袋短路没想太多，以为是给自己腾地方，上楼换好衣服急匆匆出门。 一辆黄包车上，褚文昊把帽檐压的很低，跟随出门的柳眉前行。 敲山震虎，先试探关山月，安排的很细节，反复推算。真要是有问题就不会进门，相反没问题自然不怕。 圈养军统眼线怕是或多或少日本间谍都会有，真假不知，一个字足够扰乱有问题的日本间谍。 只要他不动反而没事，一动机会就来了。不确定是关山月有问题还是其老婆，回家之后老婆急匆匆出门，怕是都不干净。 还是老问题，自己在电话局放着张敏琪，日本间谍一定内部通报过，今后尽量少用电话沟通。 用电台可能不是没有，但根据葵花小组来看，这些服务二级间谍的小组都是采用原始方法传递消息，如此，出门的女人就很有问题。而他即将见得人也有问题，不是关山月的下属就是长官。 按照推测来看，应该是孔瀚升——沈雄——关山月，关山月很可能是沈雄的引路人。那么即将要去见得人怕是另一名小组成员，只要锁定他，在锁定其引路人，一级级往下寻找，孔瀚升的小组成员基本暴露出来。 很好，不能抓也能锁定，怎么处理最后再说。 柳眉把车停在中山四路泰合街五号，打发走车夫按响门铃，不多时出来一女子开门。 七点钟，顾骏达正在吃早饭，看到进门的柳眉面色一怔，旋即露出笑容：“表妹来了，淑娟你去给关所长送点燕菜，说我很好抽时间会去见他。” “是。”女子乖巧的提着东西离去，室内只有两人。柳眉扔掉小包扑进怀中，“我想死你了，快点先干正事，我时间有限，他知道我们的事了，想调整工作让你帮忙。” 顾骏达挑眉道：“知道就知道，他敢如何。”顺手摁在桌上没客气先把正事做了，嘴里询问：“他还说什么了？” 柳眉闭着眼道：“他说最近所里不静让你...” 十分钟后，柳眉整理好衣服依偎在他怀里，“我真的不想跟他过了，他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哪有你厉害...” 顾骏达吸着烟眼神微眯，脑海里胡思乱想，根本不管她发骚。想明白后：“你先回去，你的兄弟姐妹我跟室政府各部门打好招呼，今天入职回家看看吧。” “恩，我就知道你最有本事，”温存片刻整理衣服出门。 顾骏达独自做了一会，来到书房提笔写了几个字，卷成小团装进口袋，提包出门。 车辆来到室政府对面的商店停下，进门待了两分钟就开车进入行政院内务办公楼。 褚文昊站在不远处，看了一眼进门的车子，转身看向商店。进去买烟的可能不是没有，他更愿意相信这家商店有些问题。 奔跑过商店后门街道，一条三米宽的商业街，经营百货。不紧不慢来到近前，打量着周围商铺的东西，偶尔询问一句，眼神却盯着门口处。 真要是出门送信，无疑走后门更安全。进进出出总有人来往，不多时一个眼神乱飘的男子出门，很警惕。 越警惕越有毛病，小碎步离开，来到主路叫了一辆黄包车，兜兜转转来到七星岗附近的若瑟天主教堂，进门越过祈祷厅直奔后院。 褚文昊跟着进来，没看到他去了哪里，却不着急。今天是礼拜天，有几个人已经坐在那等着做礼拜，找了空位置端坐。 看到进来的想跑很难，五分钟后，男子沿着边角低调离开教堂，褚文昊没在去跟他，起身来到前台有修女正在摆弄蜡烛，黑色的装扮感觉到有人近身，操着生硬的汉语，“先生祈祷十点开始，需要等等。” 点点头，掏出五百发币，“我想成为忠诚的教徒请上帝宽恕我的罪行，原谅我的过失。”他是真想让上帝把他的心思传达出去，昨天杀害十名共党他内心有些惶惶不安，福至心灵祈求上苍原谅。 “奥，忠诚的孩子，上帝已经收到你的祈求，很快会搭救你远离烦恼。”修女收下钱画了个十字架为其祷告。 “刚才走的先生嘱托奉献五百法币，当做这次匆匆离去的歉意。”说着又掏出五百法币递给他。 “奥，仁慈的上帝，忠诚的子民无时无刻不在记挂与你。”收下钱欠身道：“许先生很忠诚，每个月都会有善举，我想这是执事大人教诲所致，请先生留下你的名字上帝会保佑你的。” 褚文昊抬头望向挂正中的十字架，右手从额头点到左肩过右肩，双手合十道：“那就祈求上帝原谅我的罪过，署名——晚舟。” “晚舟？好名字，上帝会恩赐你的。”修女微愣说道。 褚文昊平静道：“执事大人会亲自主持祷告会嘛，我想沐浴神光。” “很遗憾，执事大人一般...”正说着看到红衣的执事站在不远处说了一句话，叽里咕噜褚文昊没听懂。 修女答应一声，“晚舟先生你很幸运，执事大人今天亲自赐福给教徒，”从旁边取一本圣经递给他，“十点，等待祷告吧。” 褚文昊回到座位，手里翻看圣经，脑海里开始推算，姓许的来送信给刚才的执事。而执事一般不会亲自主持祷告，今天主持那就是要跟教徒有所接触。 可以推断，来接收消息者是其引路人，只要锁定执事单独接触的信徒就知道是谁。 抬起胳膊看了一眼，九点四十，还有二十分钟。闭上眼静静等待，时间一点点过去，二十三人到场，在最后一人进门时大门缓缓关闭。 十点，褚文昊睁开眼睛，扫视会场众人，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走来。 “褚先生也来做礼拜？” 褚文昊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起身道：“只是心绪不宁，前来寻求安慰，姬小姐是教徒？”姬漫云见过一面的女子，居然出现在这里，会不会...？ 姬漫云浅浅笑道：“我是忠实的信徒每星期都做礼拜，在重庆就来此。”示意一起去祷告，褚文昊没拒绝。“褚先生何事心绪不宁，听说昨天杀了十个共党，身为国党军人并无不妥何必劳神。”这话虽然说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前面的人听到，齐齐回身望向这个罪人。 褚文昊脸色微变旋即道：“姬小姐消息灵通，确有其事。忏悔是为其灵魂赎罪，跟党派无关，不知道姬小姐忏悔的是何？” 姬漫云梳理一下浅褐色长发，盯着面前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扬：“自然是忏悔以往的过错，希望洗净几身，重新来过。” 褚文昊扫了一眼剩余二十三人，男人十八个，女子五个。排除掉四十岁之上二十之下的剩余十人，六男四女。 不确定谁来接头，需要快速筛选，且注意跟执事接触的人。 开口道：“姬小姐温婉贤淑，常居高阁，三千烦恼丝却不知心系何处，韧力百千撕扯不断，羡煞旁人。” 姬漫云眼眉微挑，“褚先生是位贤者，红尘历练怕只为几身，心向神光普照亦为净化几身，来日登高望远怕是久久不愿回身。” 是他？是她？ 褚文昊闲言碎语中眼神却注意前方信徒，十个人谁最紧张就是谁，姬漫云把他的身份喊出来，来接头取信者毕定会小心谨慎，甚至主动避及与执事接触。 他锁定一男一女最为紧张，只要在观察与执事接触自会有答案，姬漫云的出现自然也有嫌疑，却不大。 本身游荡在高层子女身边，真要是有问题也不会是小组成员的引路人。 “姬小姐心灵通透，常以犄角审视，却有通达之意...诵经吧。” 众人站成三排开始诵经，褚文昊注意的男女都在前排，他跟姬漫云在后排。 十分钟后，执事开始祝福每一个信徒，接触一人，一人转身向外走去。宽大红色执事袍，抬手赐福却竖着来，来来回回走掉一半。 等祝福到可疑男子后并无不妥，执事来到褚文昊身边净身祝福，他没走而是站在一侧，看向姬漫云，意思我等她一起走。 执事外国男人，扫了他一眼并未说话，等姬漫云收起圣经转身时还有两人。可疑女子在前面捧着圣经翻动纸张，露出中间镂空部分。 执教取圣水时顺手把纸条扔到里面，女子正常接受洗礼后收起圣经转身低着脑袋向外走去，经过褚文昊时眼角扫视一眼。 是她！！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强抢民女 是她！ 褚文昊敢肯定刚才虽然没看清两人的动作，却看到女子肩膀微微收缩，脚掌收拢，这是内心紧张的自然反应。 低着脑袋不去看他更不正常，你没看到每个经过他的人都扫视一眼吗？且光明正大，也会好奇，也许想认识一下白无常，总之没毛病的都会或多或少扫他两眼。 就算可疑男子都瞪了他一眼，有可能是心向共党的。只有她没有看，这不是更能说明问题吗？ 如果还不能说明，那执事亲自祝福且把她放在最后一位，总能说明一些问题。 这一切姬漫云都看在眼里，眼皮狂跳，看到抬脚要出门的褚文昊急忙喊道：“褚先生，我肚子有点不舒服，能不能送我去医院？”说着话单手放在肚子上，脸色有些难看。 “没空！” 说完就往外走，根本不管一个弱质女流的祈求。姬漫云脸色铁青心里把褚文昊骂了八百遍，果然是渣男，刚才还跟她甜言蜜语，提了裤子就不认人，狗贼！ 攥了攥拳头，紧随其后出门，却看到褚文昊不紧不慢的跟在女子身后。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叫黄包车去医院，肚子不舒服。 ...... 女子坐着黄包车急切的催促：“师傅快点跑，快点跑。”扭头看到身后不远的褚文昊，脸色苍白起来。 完了！ 她知道自己暴露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褚文昊分明就是冲自己来的。既然知道有消息传递，一定是自己长官出了问题。 “去宪兵司令部！”她知道褚文昊的状态，只有险种求胜即便有暴露其他人的危险也顾不得了。 她要安全的回去，通知自己长官即刻转移，也许不止自己跟长官暴露，一定要安全到达。 褚文昊步步紧跟，惊了在遮掩就没意思，这个女人不能让其回去，不然全部露馅。 想看看找谁救她，明着监视就明着来，自己可没动枪也没查情报，只是抓日本娘们。 “快！快！快！” 车鼓轮飞速转动，却怎么也甩不掉褚文昊，一颗心狂跳逼迫自己冷静，这里是重庆谁能救她？ 只有自己人，为了帝国让她死都行。突然扭头对着身后大喊道：“褚文昊你死了这条心吧，想要强迫于我，没门！在跟着我就报警抓你。” “抓流氓...抢劫...强奸非礼啊！”她实在低估了褚文昊的影响力，试图通过这种方法让人阻拦他，自己顺利进入宪兵司令部，即不暴露自己人又能保证自己安全。 可惜... 看热闹的越聚越多，甚至有人跟着褚文昊跑起来，随口询问：“白无常，大街上抢女人不好，是不是稍微收敛点。” 『是啊，你是党国功臣多少顾忌一下党国颜面，晚上也行啊，大白天太狠了。』 『对对对，白无常要顾及一下唐小姐的感受，公然调戏女人虽然给钱也不是那会事。』 『不要听他们的白无常，你是功臣为重庆百姓牺牲很大，找个女人很正常。旋即怒斥众人：你们有没有人性，白无常是为了大家才被驱除军统，是不是忘记前两天挨饿的事情，找个女人怎么了！怎么了！』 众人听到呵斥一时哑言，想起前几天的事情，顿时觉得褚文昊这样没毛病。 找个女人怎么了？ 『前面的把车拦住，让白无常抱的美人归。』 『不错，拦住！』 呼隆隆一堆人超过褚文昊去追车子，车上的女子瞪大双眼，实在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们是人吗？ 没想到褚文昊的影响力如此大，公然绑架都不管，还给加油助威，心里怒火冲天。 八嘎！八嘎！ 支那人大大滴坏。 吱嘎！ 黄包车夫把车停下，气喘吁吁的回身道：“姑娘，既然是白无常喜欢你，你就从了吧，他为人不错，给钱的。” 八嘎！ 女子差点气死，跳下车就要跑路，却被赶上来的民众围堵，七嘴八舌的开始劝解她。“姑娘...” 褚文昊自己差点傻掉，居然帮自己劫持女人，真是...真是没话说。 “大家闪开，让白无常进来。”一句话把站在外面看热闹的褚文昊闪出来，众人望向他的眼神充满鼓励与嬉笑。 “白无常，不要亏待人家，毕竟这种事好说不好听，我只帮你这一次，算是报答你之前的贡献，以后可不行了。” “是啊...是啊...” 褚文昊尴尬的笑道：“感谢诸位乡亲父老，我保证善待于她，山珍海味绫罗绸缎随便她吃穿。”随手掏出五百法币，“每人十块红包，你们自己分，这事要低调低调，不能让人知道。” “哈哈哈...放心，绝对不传出去，”众人拿了钱把女子推到褚文昊身边就哄散掉。 褚文昊一把拽住女子，来到黄包车夫前询问：“她让你去哪？” “啊～哈，这位小姐想要去～” “闭嘴！”女子呵斥一句，怒瞪着双眼。知道要暴露自己人，心里恨不得捅死车夫跟褚文昊。 “姑娘你这性子也太暴了，”看向褚文昊笑道：“这位姑娘要去宪兵司令部。” 褚文昊想了想，怕是要去找吴海龙回去在研究，这个女人不能出现回去否则没力度。 给了车夫一百法币，“拉着我们去大柳树。”他的车停在哪里，车夫接过钱牙差掉笑没：“没问题，褚先生只管享乐。” 就这样，黄包车一路跑，褚文昊拽着挣扎狂喊的女人，所过之处众人惊讶的睁大眼睛，却都没说什么，默认了。 女子也不能喊出自己的身份，如此岂不是成全褚文昊的英明，这样还能扣个强抢民女的罪名。 ...... 滴滴滴～有着急的，有被蒙在鼓里的。留言蜚语更是传遍全城，以前只是听说，今天可是亲眼见到褚文昊当街强抢民女，此消息很快传到高层，正找理由收拾他呢，自己到是送上门来了。 外界的一切跟他没关系，安排人去打听清楚顾骏达的身份，他没时间调查。 一号公馆。 把女人扔到小擂台上，怎么处理要好好想想，居高临下：“说说，想死想活？” “褚文昊！你个狗贼，你不得好死，大日本帝国不会放过你！”钟楚曦绝望而愤怒的呐喊着，想让她交代是不可能的。 “色厉内荐有何意义，抓你回来可不是要审你，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褚文昊盘腿坐下掏出烟来点燃，晃了晃火柴眯眼道：“你作用很小，我也懒得审，配合点也许能活命。” 钟楚曦从地板上爬起来，冷冷道：“你有本事就杀，大日本帝国的军人是有骨气的，想要从我这里获得消息，太难了。” 褚文昊没在问吸着烟，等烟抽完姜涛回来，再其耳边轻声低语几句，“恩，让唐公主过来。” “是！” 没多久，唐美丽蹦蹦跳跳的进门，刚要喊看到有人，立刻变了脸色，没好气道：“你又想折磨我，好狠的狗贼，有事就说！”语气充满排斥让钟楚曦一愣，唐美丽她自然认识，只是两人的关系怎么跟传的不一样，不应该恩爱缠绵吗？毕竟冲冠一怒为红颜把张芳年关押。 褚文昊起身来到面前，跟她挤了挤眼，唐美丽撅了撅红唇做了个亲吻动作。 “日本间谍，劝劝她让其知情识趣，我需要什么你知道。搞不定，今晚收拾你！”说完跨步出门只留两人在屋子里。 “狗贼！”唐美丽回身骂了一句，脸色难看的招手示意，自己走到卡座上端坐，摇着大长腿托着美颚望向窗外，心里得意的要死。 钟楚曦不明所以，来到近前端坐，眼神不善的看向她。 唐美丽贼头贼脑的观察片刻，低声道：“我是自己人，你不需要交代任何事情，只需要表明自己的身份，留下足够的证据，或许他会放你回去，至于什么时候放我不清楚。” 钟楚曦冷眼扫视她，“我怎么相信你？” 唐美丽从口袋里掏出证件，“你看看，这是帝国给我的职衔，不然你以为我会嫁给他，让其糟蹋。” 钟楚曦蹙眉随手捡起蓝本，打开一看标注：上海宪兵司令部特高课顾问。 “假的。”她想都没想就说。 唐美丽恼怒道：“你才是假的！前两天刚给我，让其监视褚文昊，我可是救了很多人，谁知道你个笨蛋怎么被抓住，这跟我没关系。” 真的，绝对是真的，中间引线最能说明问题，夜色下会发出微微的亮光，这是帝国特殊材质制成，想要伪造没有可能。 阳光下会变色，且很淡，不知道的自然不会注意细节方面，她知道，只是试探一下。 钟楚曦冷冷问：“既然是帝国的人为何他让你来劝我，不是应该快点交代吗？” 唐美丽轻轻摇头，“他现在很尴尬不能刑讯，只能抓起来敲诈勒索等回到军统后在抓你，不然功劳都让出去了，他不是傻子。” 扫了她一眼，心思一转想给褚文昊搞点福利奖励自己男人。轻道：“你要把证据给他，把钱以及身子都给他，这样才能保住性命。这是他跟我交代的，为何我不知道，你也可以坚持不说，带上山关进白公馆可就有死无生。” “八嘎！” 钟楚曦恼怒的瞪了她一眼，看向窗外，不明白褚文昊是啥意思，只要钱跟证据，这说明他知道自己的长官隐藏身份，难道也知道宪兵司令部里的自己人？ 越想越害怕，她倒是想让唐美丽报信，只是长官的隐藏身份她也不知道，给宪兵司令部的组员报信倒是可以，又担心唐美丽跟他一伙，岂不是不打自招。 所以不管真假都要出门，尽快把消息送出去，想清楚一切冷道：“钱可以给他，证据...可以给我自己的，帝国控制的人不给，要求马上放我离开。” 唐美丽点点头，“我跟他说一下，至于什么时间要看他的意思，你被捕的消息要不要上报？” 钟楚曦想了想：“今天出不去就上报，就说梅花小组很危险，土狼跟猎鹰最有可能暴露，其他人员不清楚。” 唐美丽点点头收起证件离去，出门找到吸烟的褚文昊，依偎到怀里娇俏道：“搞定了，证据、钱还有人都是你的，她当做奖励你。” 褚文昊反手在肉肉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没好气道：“真把我当花痴啊，晚上再收拾你。”说完奔一号公馆，唐美人揉着屁股嘿嘿偷笑，果然是好男人。 褚文昊进门看到端坐的钟楚曦，跨步来到对面端坐。“想清楚了？” “哼，”鄙夷的看向他：“贪财好色之徒，真不明白帝国特工为何屡屡被你擒获，开始吧，快点结束放我回去。” 看着脱衣服的钟楚曦褚文昊心里这个怒啊，今晚非要让公主跪地求饶才行。 摆摆手：“免了，我有洁癖。” “你...”你有个屁的洁癖，感觉受到成吨的侮辱，恼怒道：“你到底要如何！？”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惊喜连连 “想回去诚意要有，你的长官我不问，说说负责联络的引路人，也就是宪兵司令部里的人。不要撒谎，因为我知道其名字职衔，要是没诚意我即刻上报所有人都要被抓，且都是你害的。” 试探一下很有必要，自己推断的未必就对。 “不可能！你想炸我！”她虽然心里觉得褚文昊可能知道自己长官的身份，却要试探，不然不会死心。 褚文昊扫他一眼，低声道：“你的长官掩饰身份国党行政院总务司副司长顾骏达。”说完自己倒是皱起眉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哪里？ 从头到尾开始捋，孔瀚升——沈雄...沈雄！想到这个名字突然觉得漏了一点事情。 自己推测沈雄是小组长，既然是小组长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组员呢？ 顾骏达在内务楼两人一个大院办公，偶尔碰到不奇怪。问题是有必要如此吗？一个小组安排两人潜伏一个地方。 勉强可以理解为一个政府部门一个军队部门，这里通，何必给关山月送信？ 规矩？ 既然是规矩，关山月觉得自己暴露联系组员需要冒很大风险，何不沈雄约顾骏达到办公室聊，不是更安全吗？毕竟是自己组员，何必背道而驰？ 想到这里抱着脑袋凝思，钟楚曦说话他都没听到。 十分钟，有些想明白了。 假设：关山月不是沈雄的引路人，却收到暴露的消息，联系其组员，也就是顾骏达。顾骏达收到信后给自己引路人送信也就是钟楚曦，三个人是一条线，但未必跟沈雄是一个小组啊。 如此，岂不是说明搞错了？ 昨晚送花的伙计送了两家，也就是渝中区长杨梁跟夫人才是沈雄的领路人。 自己先试探的关山月阴差阳错发现三人，而这三个人是一组。 杨梁跟沈雄一组，这样算下来自己岂不是无意中发现两组？沈雄是服务孔瀚升的，那关山月就是服务林凤娇的。 如此才通，不然很难解释沈雄为何不自己给组员送信，却要绕道送信。 想到这种可能心里差点乐翻天，白凤的葵花小组只有柳云飞下放武汉，早晚收拾他。 林凤娇的组员他只锁定警察局长张家栋或者他夫人，剩余五名队员一直没有消息。如今发现关月山——顾骏达——钟楚曦，六去其四。 孔瀚升的组员锁定沈雄——杨梁或许还有宪兵司令部的吴海龙，六去其三。 林凤娇的只要在锁定钟楚曦找的人，剩余的一人逃不出自己手心。 孔瀚升的可锁定杨梁或吴海龙，找出其余三人，只是时间问题。 如此，他知道的二级间谍基本覆灭，想想真是令人兴奋。 “你说话啊！你有毛病啊！”钟楚曦自己喊了半天褚文昊不搭理她，恼怒的喊着脸色铁青。 “啊～哦，你刚才说什么？” “说你应该快点死！”钟楚曦没好气道：“我问你，顾骏达长得啥样，有无特征，我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哦哦哦...那个...”想了想应该没毛病，“长得啥样我看的不是很清楚，身高一百七十五，最重要他走路外八脚。” “你——”钟楚曦面色一紧变得苍白，刚才内心的祈祷顷刻间被打烂，没错，自己长官确实是外八脚，身子一夸再也没有幻想，闭上眼静静沉思。 良久，睁开眼平静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既然发现并锁定我们的身份为何不抓？打的何种算盘。”她现在出去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真要是想抓一个电话就可以了。 褚文昊摆摆手，“你不懂，抓你们随时可以，最重要我现在身份很尴尬，不能抓，也不能参与任何行动。最重要我要留着你们命保我今后下放的安全，只要小鬼子敢抓我，就杀了你们。想要在潜伏进来难如登天，要权衡利益，维持一种平衡，其它各凭本事。” 钟楚曦瞪大眼睛一时难以相信，仔细想想不无道理，褚文昊下放不管去哪都是帝国说了算，杀他是一定的。 呼——仿佛想通了，既然褚文昊有所求就不会伤害她，心里也轻松下来。 “你要如何放我离开？”谈条件嘛，不过分就好。 “先说说宪兵司令部隐藏的组员，我要验证你的诚意，要看看你值不值得信任。” 钟楚曦一时未说话不确定褚文昊知不知道，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只能妥协中寻求生机。 何况褚文昊知道的太多了，比她知道的都多，没把握瞒过他。 一咬牙：“宪兵司令部办公室主任井苒。”说完闭上眼睛。褚文昊瞪大眼睛，自己猜测是对的，是两家不是一家。 “假的！” 钟楚曦睁开眼睛怒道：“你骗我！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你...狗贼！你不得好死！”她心在滴血，褚文昊个混蛋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找谁。 “哈哈哈...”褚文昊很高兴，“真的，骗你玩的，只是试探一下何必认真。” “你——”钟楚曦被他搞得不知真假，满脑子浆糊。 “你知道他的引路人身份吗？” “哼，”钟楚曦扭头看向窗外不回答这个问题。自讨没趣，“好吧，聊点家常，说说自己的隐藏身份详细点，省的我再去查。” 钟楚曦平静道：“国党军事参议院办公厅秘书处副主任秘书，三年前结婚，男人死了，我捅死的，没孩子。” 褚文昊一愣，不自觉的伸了个大拇指，“毒妇！” “哼，大日本皇军的女人不是随便糟蹋的，自然要付出代价。”冷冷看向他：“你想睡我，小心变太监！” “哎，”褚文昊摆手道：“真想总有办法，只是我对日本娘们没感觉，恶心。” “哼，”差点气死。 “说说你们小组的故事，组员就不用说了，只是大体了解一下，以后做筹码用。” 钟楚曦想了想，“梅花小组，七年前来中国，组员六人。” 褚文昊点点头，“跟葵花小组差不多，他们要惨很多，死的死抓的抓，白公馆里关着两个，天天挨打，你要是想见可以上山待两天。” “哼，”她虽然不认识却都是帝国特工，褚文昊这个狗贼不得好死，“你不用得意，帝国早晚收拾你，让你尝尝帝国的皮鞭能不能打死人。” “这个再说，真进去，说明你也死了，事情往往如此，总要有所牵连，只不过我的命牵连着你们几十年的布局。你要祈祷我长命百岁，否则你比我早死。” 钟楚曦不知道说啥，战争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总要有所牺牲。 “我很好奇，像你们小组是怎么排名的，原先的宫首...之前樱花小组可是用的这个排名。”褚文昊有些糊涂，葵花小组没交代只能从她这里了解一下，也许每个小组都不一样。 钟楚曦瞅他一眼，“这要拜你所赐，帝国刚刚研制的等级被你获悉，只能取消。只留引路人跟正式组员。且以一级压一级，就是组长的引路人压制组员，组员压制他的引路人，分六级，依次下达命令。” 褚文昊想了想明白了，“你压制井苒，顾骏达压制你，那谁谁谁压制顾骏达，还缺个组长。你要不要交代一下？” 钟楚曦皱眉道：“那谁谁谁是谁？” “哈哈哈...”褚文昊笑道：“自然是你们组长的引路人，我不告诉你，除非你告诉我井苒的引路人是谁。” “哼，”真是个白痴你都说明白了，我会不知道是谁，“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根本不在乎，“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身份我不告诉你，告诉你性别与身高年龄。” 钟楚曦不相信他知道，讥笑道：“你要是说对了，今晚我陪你睡觉。” “不用，免费送你的。”褚文昊笑眯眯道：“你的组长是个女的，年龄三十二岁，身高一百五十八，长得没你漂亮，我说的对不对啊。”他是按照张家栋的老婆姚佳慧情况来说的。 “你——”钟楚曦起身指着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实在不敢相信他真的知道，泄气的坐回去，神情呆滞。 哈哈哈——褚文昊差点乐死，原来林凤娇的服务之人居然是姚佳慧，不是张家栋，真是没想到。 哈哈哈——他真想大笑几声，如此梅花小组六去其五，剩一个不抓都没事。 一时之间室内沉默，褚文昊忙着写口供，让其画押签字，留下录音。录音很有将就为保证她回去不乱说，或者说回去就逃出重庆，需要逼着她把自己天皇以及他知道的日本高层长官通通骂一遍，即便活着回去只要自己放出来也是个死，还会牵连家人，比被自己打死都惨。 拍照留念，合照就算了。亲自拍了几张裸照举着口供与自白书，总之能留的证据都留下。 忙活大半个小时，钟楚曦脸色铁青道：“你应该放我回去了吧，不要忘记我的隐藏身份，小心你的脑袋。” 褚文昊点点头，军事参议院单独分离在黄山办公，跟侍从室在一起，副主任秘书很厉害了，怕是有人要来找自己麻烦。 “回去后就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不要多嘴多舌跟你的长官乱汇报。参议院的事情少参与，在胡乱伸手我可不会客气，就好好活着。” 正说着话姜涛进门，来到近前低声道：“国党行政院总务司副司长顾骏达、国党军事参议院办公室副主任...警察总局局长张家栋...零零总总十几个部门的人要求释放此女，周围来了几百老百姓，怕是故意找来挑事的。” 褚文昊眼皮狂眨，幸好自己没动刑，否则今天可要被抓走，去军事法庭了。 “你去维持好秩序，我这就去。” “是。” 褚文昊起身伸了个懒腰，“你的长官来了，去见见吧，免得说我欺负你，要知道怎么说话，否则我一激动可能会乱抓人。” “哼！”钟楚曦在他面前一点尊严也没有，起身跟着出门。 远远的九龙湖旁边人头攒动，警察、民众、军人政府官员，五六百人围在那好不热闹。 褚文昊两人来到近前三米处，没说话就被民众开骂，“褚文昊！你胡作非为强抢民女罪该万死，快点交人，否则大家伙打死他。”人群里有高喊的却没露头。 “对...严惩土匪恶霸，严惩...”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他，总有看他不顺眼的。 口号喊的整齐划一，看来后面的人没少忙活。 “褚文昊就是个祸害，害得我们吃不上饭，把他赶出重庆才能还百姓一安宁。” “对，滚出重庆！滚出重庆！”声传百里，周围的民众跟游客都被吸引过来，越聚越多等听完故事，目瞪口呆真是少年英雄，好胆。 张启明脸色铁青站在前面，抬手示意民众，声音渐渐消失。 跨步而出大声训斥道：“褚文昊！你的恶行天理难容，肆意妄为殴打民众，强抢民女奸淫掳掠，其罪行罄竹难书。好在天理昭昭人心向正，今日你的罪行被民众所知，我希望你自己站出来认罪，伏法！祈求民众宽恕，祈求党国宽恕。” “你有何话说！”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一网打尽 “褚文昊！我是国党军事参议院办公室副主任许愿，这位是党国最高军事法院副院长梁永生。我希望你对今天的事做出解释，否则即刻抓捕审判！”许愿面容严肃审视褚文昊。 人潮人海，心思各异，想审判他的大有人在。 “诸位，诸位。”褚文昊示意一圈，“都误会了，误会了。我跟钟秘书之前就相熟，只是最近闹了一点情绪，在大街上闹出绯闻，事实并不是诸位所想。”看向钟楚曦：“钟秘书，跟我回来是不是你自愿的？” 钟楚曦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高挑的身材浑身发颤，气的。挤出几丝笑容：“没错...是我自愿的。” 一句话足够，并非强抢民女人家是自愿，且衣服整洁毫无胁迫之意，让刚才叫嚣法外狂徒的众人一时哑言。 张启明脸颊抽动，为把褚文昊绳之以法他可是做了大量工作，如今事实与传说不符，让他如何下台。 脸色铁青道：“钟秘书大胆一点，他是不是威胁你，放心，不管何事大家都会为你做主，大胆说出你心中的委屈。” 说出我心中委屈，说了你还敢维护吗？主动牵起褚文昊的手掌：“我喜欢他是真心的。”含情脉脉看向他：“你喜不喜欢我？”他想给褚文昊留点案底，将来东窗事发总有借口发酵。 “胡闹！”褚文昊把手甩开，“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与你此生不共戴天，去里面给我好好反省，一会在收拾你。” 这波骚操作，不仅让钟楚曦差点气死，更是让看热闹的大眼瞪小眼。 钟楚曦咬牙转身往回走，心里恨不得吃他肉，喝他的血。然而她看到自己长官递来的询问眼神，以此来表达她已经失去反抗，发出足够的信号。 一场误会，都散了，演戏都没法演。张启明带人灰溜溜离开，甚至都不敢提自己儿子的事情。 顾骏达眯着眼看了会，转身就要离去，却被褚文昊阻拦，“顾司长，既然来了顺便聊两句，里面请。” 顾骏达一颗心狂跳，什么意思？钟楚曦出卖他，已经交代出自己的身份。 危险，先离开再说。 “褚先生客气，有时间在登门拜访，还有公务再身，”说着抬脚就要走人。 却被褚文昊跨步挡住去路，皮笑肉不笑低声冷道：“顾司长打算逃跑还是汇报？” “你！”顾骏达第一念头就是被出卖，脸颊抽动快速想应对之策，显然褚文昊已经知道他的身份。 “不用想了，在想关所长也救不了你，乖乖的配合聊两句，也许事情还有转变。” 此话一出，顾骏达当场愣住，什么意思？引路人也暴露了，可钟楚曦不知道其隐藏身份，想起柳眉今天的拜访。 完了！闭上双眼，知道问题出在关山月身上，钟楚曦是被自己牵连。 一时之间脑袋空空，如丧考妣。睁开眼冷冷望向他，挥手示意：“你们先回去，我跟褚先生聊几句。”把下属赶走，不情不愿的跟着进来。 他想跑，能跑的了吗？ 既然钟楚曦状态良好，说明情况并非到了最坏的结果，总要争取一下。自投罗网啊，应该意识到抓钟楚曦就已经暴露，却相信她不会出卖自己，借东风救人很有必要。 要是钟楚曦被打的遍体鳞伤，今天的结果会是另一个样子，可毫发无损，且是自愿，没有任何理由。 把人送进一号公馆，“你们先聊聊，怎么做我不管，想活着就跟钟秘书一样的操作，想死我会尽快成全。”说完出门而去。 “长官。”钟楚曦尴尬的低着脑袋喊了一声，顾骏达脸色铁青，犀利的眼神扫视她冷哼一声，来到卡座端坐抽出烟点燃，扫视窗外的烟火之气。 低着脑袋站在一侧，一支烟吸完他也冷静下来，这跟她没关系，甚至是自己害的。 叹声道：“坐吧，详细说说整件事情的经过。” “嗨！”钟楚曦小心端坐开始复述，从教堂开始一直到自己出门解围，一字未漏。 顾骏达听完久久没有开口，烟灰滴落在裤子上才唤醒他。听的很明白都暴露了，只有井苒的引路人安全。 “他什么意思？”既然都知道为何不抓，没权利可以上报。 钟楚曦分析道：“怕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军统长官没有一个喜欢他的，得罪共党，将来下放只能死路一条。” “八嘎！” 恼怒道：“大日本皇军的特工居然被逼迫至此，耻辱！”他恨透了，想跟他同归于尽却担心发疯把其余人打杀掉。 “帝国做事不够决绝，应该集中火力除掉褚文昊！如今之局面怕是已晚，唉...为之奈何，为之奈何。”顾骏达闭眼痛苦的喊道。 “长官，既然他有所求大家相互安好互不打扰，也算稳定，总有机会为帝国做事，真要是全体被捕帝国的损失实在惨重得不偿失。还是配合...” “八嘎！”顾骏达愤恨瞪她一眼，手中香烟狠狠捻灭，无奈道：“去叫他进来。” “嗨！” 钟楚曦低着脑袋小碎步去喊褚文昊，没说的三人密谋半天该留的都留了，证据妥妥。 褚文昊想了想：“你不能继续留在内务司，调去负责卫生署把重庆卫生搞好，其余少参与，真出了事我可不会留情。” “哼！”顾骏达脸色铁青，一时未说话。“把关山月调到室卫生署做署长，给你们服务的花店、商店、教堂我都会取缔，人也要抓，今后想做事自己想办法要是让其他人抓到我可不负责。” “钟秘书约井主任来喝茶，顾司长约关所长来喝茶，证据要留不抓不代表你们可以为所欲为。” ...... 下午五点，天色开始落幕，室内五个人面面相识且好无心思吃喝，桌上的美味佳肴如同嚼蜡。 褚文昊作陪，“来诸位，干了这杯酒今后各自安好，可不要逼着我做不想做的事情。” “八嘎！” 姚佳慧愤怒的瞪视四人，居然如此没用，通通被发现锁定，害她也被牵连。 “褚文昊！你即便留有证据，帝国也不会受你控制，真要是杀你怕是不会顾及我等性命。”姚佳慧不想认怂，哪怕反抗一下也好。 褚文昊笑道：“姚组长切莫恼怒，不管你们总会管你身后的人，总不能半生辛劳付之东流。” “你...你什么意思？”姚佳慧心脏狂跳，她本以为褚文昊只知道梅花小组的人员，听此话岂不是知道自己服务的长官是谁？ 褚文昊滋溜喝了口酒，放下酒杯笑道：“我不说，你也不要问，大家心中有数就好。我劝诸位老实配合，各自安好，事情你来掌控，你服务的长官我知道是谁，暂时没打算抓她。证据也不留总之不要逼我，情况你的长官询问你就汇报，不询问就当不知道。” “哼，你想的美，想控制大日本皇军，怕是做美梦，有本事就杀了我们。”姚佳慧是一定要汇报的，如此大事怎可隐瞒。 “你可想清楚，只要汇报抓的可不仅仅是她，还有葵花小组服务的长官，以及另一个小组服务的长官，三个人可是你们参谋部布局甲子的二级特工，真要是抓了，小鬼子今后在重庆怕是毫无建树。” 他不得不如此，真要是都打杀掉他也就失去依仗，下放后小鬼子会跟疯了一样先除掉他，甚至不用下放自己跟家人就要时刻警惕自杀式的报复。 三人爆出来，服务的间谍小组也就失去意义，都杀掉虽然心疼，总比授人以柄的好不愿意做也要逼着做。 “你——”姚佳慧咬着牙，手指攥的发白，不停的颤抖，她发现没有太好的办法。 即便不在乎留下的证据，逃离重庆帝国的损失也是巨大，留下总有机会。 其余四人都低着脑袋，不明白里面的事，看组长的做派怕真的另有长官。 “随便你吧，愿意汇报今晚就都抓了，省的麻烦。”怎么样都行，都抓了顶多自己不下放就做白山馆长。 姚佳慧考虑良久泄气道：“只要长官没发现，我暂时可以不汇报，真要是有所发现，想不汇报都难。” 褚文昊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既然都来了，也不要差最后一个，免得我不小心抓了，搞得你们很被动。说说吧，最后一个潜伏在哪里，我好心中有数。” 井苒看向姚佳慧，他自己都觉得没必要再藏着掖着，省的褚文昊麻烦。 姚佳慧闭着眼点点头，他说的对，都在一起免得一人出卖打乱整体。她们存在的意义是保住天葵小组，真要是天葵出事，活着的可能也就不大，能活着谁想死。 井苒冷声道：“重庆保安团长赵祁隆。” 褚文昊微愣，重庆是有保安团负责征兵维持乡镇治安等工作，没想到隐藏的够全面。 “叫他来吧，免得生分。” 半小时后，赵祁隆进门看到熟悉的面孔，差点以为是聚餐，关键怎么跟褚文昊在一起聚餐？等听完故事差点没气死，恼怒的望向众长官，“耻辱！” “行了，真大皮鞭抽你有几分骨气，你的工作要调整，九龙监狱当副狱长吧。”看向井苒道：“你的也要调整，去九龙坡战犯管理所职位自己定。总之，我活着你们活着你们长官活着，我死了你们跟着陪葬。证据我会复制几份放在银行保险柜里真有事会有人去取，不要想着回到南京就万事大吉，没好结果。” “每人上交五千美金，明早送过来。吃完饭各自回家，想怎么定你们自己商讨。” ...... 七点夜色，黄山府邸。 孔宋两家的家宴，席间不免谈起城中趣事，孔家小辈开口：“姨娘，我听说有个当街强抢民女的党国军人，真是无法无天，像这种军人就应该驱除党国赶出重庆，省的丢人现眼。” “是啊，是啊褚文昊也太...”几个小辈开口符合道。 老孔端茶笑道：“几个小辈说的虽夸张些，但政府部门几百官员向我反应此事，当街强抢民女性质恶劣，造成很大负面影响，长此以往风气不正，怕有损党国威严。在歌乐山设卡收过路费......”老孔说的很含蓄没喊打喊杀，他知道一点事情，要拿掉褚文昊需要委座点头，其他人只能告状。 女子眼睛眨动满是吃惊，却未说什么，等酒席散去两人沏茶闲聊。“小家伙上山才几天，如此胡闹申饬一番也好，免得一时冲动招惹麻烦。” 男子端着茶考虑片刻，“让矛仁凤来见我！” “是！” 女子沏茶道：“随便申饬两句就算了，虽然胡闹也不是大事，心中有点情绪也正常。” 男子未说话，直到矛仁凤急匆匆赶上山来到近前郑重敬礼道：“委座！卑职矛仁凤请委座训示，请夫人训示！”说实话他此刻心里激动的要死，要不是老板没在家怕是怎么也轮不到他上山汇报工作。 且是多年来第一次直面委座，机不可失，机不可失啊！他要感谢给他创造机会的人，请他喝花酒都行。 “恩，听说城内很乱？”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一撸到底 “是！” 矛仁凤脑袋里装了一台发动机，快速拉着转动。深夜喊自己上山询问城内乱不乱，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城内新闻只有褚文昊中午强抢民女，引为热点话题，难道是询问褚文昊的事情？ 结合最近褚文昊的一切举动，委座恼怒他为所欲为，想要拿下？ 有这种可能，但很小。拿下还需要询问自己怎么看嘛？ 分明就是询问他最近的做派是否正常，以及在军统与民众之间的立场，是否忠于党国，忠于委座，其它都是小事。 他是个有心人，自从跟褚文昊第一次见面就偷偷开始注意，直到获得大绶云麾勋章，就彻底进入他的眼线里，这是委座钦定，说明褚文昊做事很得上峰欢喜。 至于老板不喜他，自然心领神会，却未做任何事情，只是冷眼旁观。第二次大绶云麾勋章赏赐，把其赶出军统，更是说明上峰爱护之情，即便暂时受委屈了，却换了个简在帝心，真真是划算。 他都嫉妒的很，老板能不嫉妒吗？喜欢才怪，谁也希望手下能干，却不希望太能干，抢了自己风头，想压还压不住，跟个刺猬一样下不去嘴，恼怒之心可想而知。 明着不喜欢你还算不错，就怕明着喜欢你，暗地里恨不得打杀掉，更加危险。 如此连夜喊自己上山就很有深意，抛开老板的意见单独询问，其中意思一时难以猜测，却让他激动的浑身发颤。 矛仁凤性格隐忍，看上去总是笑呵呵，却极有心思，脑袋瓜子很聪明，军统上万人重要长官的资料都在他脑海里，可以随时默写出来。 且工作认真，经常加班到凌晨，口碑默默流传到上层，甚至老板都偶尔提携一句，不然委座也不会清楚谁是可用之人。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局长的秘书同样不是好秘书。 他为人处世原则只有一个字：忍！百忍成钢，忍到自己不需要忍还要忍，忍成一种习惯，忍成一种知觉。 亦是心胸宽广之辈，心思灵巧，百忍之人，低调做事，稳中求胜，直捣黄龙。 “回委座，褚文昊是黄埔门生亦是委座门生，进军统半年以来屡屡斩获，抓获日本间谍十二人，缴获密码本两本。致使日本帝国试图瓦解摧毁党国的目的破灭，维护军统威严，更是尽了作为党国军人的职责。不辜负委座之期许，不辜负党国民众之期望，功勋卓著，标榜青史。 日本帝国狼子野心欲除之而后快，致使党国功臣退避三舍引为憾事。身为馆长在条件艰苦的境况之下，自谋生路，筹集经费，虽有僭越之嫌，不懂维护党国同仁之颜面，也说明此子心思单纯一心党国。 卑职听说，上山接手之时枪杀十名共党，以表对党国之忠诚。如今局面艰难，日本间谍视其豺狼恶犬，党国部分长官视其为不懂世事的浪子，军统内部权限收割绑住手脚。从目前的局势来看，不难猜测日本间谍有赶其离开重庆之意，意图秋后算账。 根据卑职了解，褚文昊并无外界所传放荡不羁，为所欲为。每次出手都是有理有据，中午当街强抢民女引起部分混乱，影响却未造成部分民众还配合其行事。 而此民女是军事参议院副主任秘书，如此暴力操作怕是有事牵扯其中，却未伤分毫，事后主动澄清。 各人操守卑职不甚了解，褚家一心党国建学校为党国培养人才，设商铺赡养周围百姓。外界传其留恋花丛，不顾及党国颜面，却只娶唐美丽一人且抱着为党国出力的心思。 卑职认为褚文昊一心党国，心思单纯，各人能力极强，假以时日可堪大用。”矛仁凤问东答西可谓心思玲珑，算是为褚文昊说了好话。 女子端着茶杯眨眨眼嘴角挂笑，男子听完放下手中茶杯道：“无法无天，让其在家反省，工作暂时有队员代劳。” “是！”矛仁凤敬礼后转身离去，匆匆下山，心里却打了寒蝉，是不是自己领会错误。没错，这事搁其他人早就打杀了，只是闭门思过可见一斑。 室内。 女子轻笑道：“倒是有意思，都想打杀了小家伙，他却只说好，心思灵巧之辈。小家伙也确实胡闹，拦路打劫高官家属，当街绑架给足口实，不处理怕是内部不静。” 男子放下茶杯平静道：“那就给个交代，你通知致忠把其军衔拿掉，就留个少尉吧。” “这...”女子可没想到处罚力度如此大，蹙眉道：“关个禁闭就算了...” 男子摆手道：“不是我要处罚他，是他自己要这种结果，既如此就配合一下。”端茶吹了吹慢悠悠的饮着，仿佛事不关己。 什么意思？褚文昊自己要求拿掉军衔，啥时候打的报告？ 男子笑道：“你莫问，既然都想把他赶出重庆，那就成全众人心思。看看打杀到何种程度，看牛鬼蛇神怎么整治党国功臣。” 女子虽一时不明其意，却又担心：“如此小家伙怕是心生不满，恐...”没说也等于说了。 “事情往往如此，不经历风雨如何历练成为党国精英，内心是否强大，心胸是否宽广也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不过...”想了想：“你明天见一下其夫人，给个少校军衔，挂在空军秘书处，赏个五等领绶云麾勋章。” “好。”既然决定了，她也不会过多干涉，心里倒是替褚文昊担心，能否过了这一关。 ...... 翌日，天蒙蒙亮，不知为何街道上很是喧嚣，来往之人议论纷纷，这种情况可是很少有。 “快看报纸，白无常凉了。” “哦，凉到几成熟？” “去你的，我说白无常被一撸到底，看看...军衔被撸到少尉，白公馆的工作也暂时交有下属管理，不对，应该是交有昔日下属管理，这会都成他长官了。唉...真是惨，责令在家闭门思过，就是不懂低调做人，没事去招惹达官显贵，如今可好一撸到底，在家生孩子，真是...”说客摇着脑袋很是无奈的样子。 “哦，我看看，”一把抢过报纸观看，“哈哈哈...”果然头版头条，“活该，我早看他不顺眼了，年轻轻轻高官厚禄，还娶了个美人，我早就说他快倒霉了。”幸灾乐祸者比比皆是。 也不知道哪个好人，消息昨晚传达八点半，连夜报纸就出来了，有心人啊。 等天亮后，消息传遍全城，隐隐约约听到过年放鞭炮的声音，很密集。 八点。 褚文昊窝在床上不起来，唐美丽做好饭喊他八遍都不起来吃。唐公主知道他心情不好，军衔被撸到原点，职务停了，要求闭门思过，等同废人。 钻到被窝里安慰道：“文昊，不就是个职务中校嘛，没了就没了在家更好...”絮絮叨叨安慰自己小男人，害怕想不开。 褚文昊掀开被子，一撮白发跟鸟窝一样，双眼充满血丝显然一晚没有休息，精神恹恹怕是心中依然不平。 辛苦这么久才换来的军衔，一夜之间没了，谁都受不了，他也是个人。 满身酒气，怕是昨晚没少喝，唐公主心里很是难受，趴在身上小声道：“文昊，你把火撒到我身上吧，不要憋在心里，会憋坏身子的。” 褚文昊揉了揉她娇嫩的脸蛋，“我没事，过两天就好了。”说没事，昨晚收走衣服跟军衔差点跟来人拼了，死死拽着不放，最后被呵斥几句才心中憋屈的跑上山狼嚎半天，发泄心中郁闷之情。 无精打采的起身洗漱，来到客厅喝着小米粥吃着蒸包咸菜，很简单。 唐美丽怯怯道：“文昊，山下很空，估计是被谁使坏，一个客人都没有。”墙倒众人推很正常。 褚文昊端着碗神思天外，“清净点更好，你今天注意点，要是女子约你要小心应付。我不能出门剩余的人怕是很难抓获，只能敲山震虎，把人赶走。要透漏...”叮嘱一番，杨梁跟其夫人一定有问题，自己不能出门只能上报给向颖欣把人抓了。 手里只保留梅花小组六人，加上三个二级特工，还有许嘉鑫跟吉娜做保障有一定的筹码。 唐美丽给他擦着嘴角，“我知道了，要是询问梅花小组的事情怎么回复？” 这是个问题，褚文昊昨天劫持满城皆知，想要瞒过去怕是很难，另外，钟楚曦毫发无伤被放回去，总需要个理由。 皱眉思索片刻，“那就告诉她，我控制着钟楚曦，手里有证据...”交代一番，“总之，要让她相信你，争取足够的利益，事情说的含含糊糊。军统那边算是过关，暂时休息一段时间也好。”把给梅花小组传递消息的人除掉，今后做事束手束脚。 沈雄这边很麻烦，老何身份太高，一但传出风言风语未必感谢他，把人惊走最好。 至于杨梁夫妇是否吐露就不清楚了，真要是交代出沈雄跟他也没关系。 叮铃铃～ 唐美丽放下碗筷去接电话，“谁？啊～怎么可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上山。”迷迷糊糊的挂掉电话愣愣杵在那，俏脸满是不相信的神色。 褚文昊好奇道：“何事？” “啊～哦，文昊，刚才侍从室办公室打电话通知，九点上黄山，宋夫人要接见我。”唐美丽是激动加担心，激动好理解不是谁都能单独接见的，担心要对褚文昊不利，或者其它要求总之很乱。 俏脸紧张的聚在一起，饭都没心思吃，来到身边抓着手意思怎么办。 褚文昊惊讶的张大嘴巴，旋即上下打量自己女人吃惊道：“唐公主果然福泽深厚，有旺夫之相，能得到宋夫人接见实乃三生有幸，好事一件，不用担心。” “真的。”立刻笑脸如花询问，她也觉得是好事，只是褚文昊昨晚刚被撸干净就约见她有些胡思乱想。 放下包子安慰道：“去打扮的正式一些，不要失礼，有事说事莫要害怕。” “是！”唐美丽敬礼转身离去，去更衣准备上山。 褚文昊独自吃着饭，心里通透一些，没想太多，除了好事没有坏事。 正吃着房门被敲响，示意姜涛进门，“将军，钟楚曦安排人送来的。”一个档案袋厚厚的一摞。 “恩，你去忙吧。” “是。” 褚文昊随手捡起来打开，整整三万美金，一分没少。点点头算他们识相，六个人三万不多，隐藏职位都很高，这点钱没问题。 想了想，自己保险柜里还有两万美金，打算留给共党的，扫了一眼档案袋这三万还是给国党用吧，毕竟主力需要国军，不能厚此薄彼何况他是国党军人，抗战更不分彼此。 只要用来打小鬼子给谁都一样，起身出门上山又取了一万美金，总共四万美金。 回来后，唐公主依然装扮一新。 “文昊，我好看吗？” 不得不说唐美丽真的很漂亮，五官精致，鼻梁高挺，眼睛大而明亮，皮肤嫩白，红唇厚薄适中，牙齿整齐白净。 脖颈秀长，圆脸很大气的女人，配上一七零的高挑身材，真是完美。 小波浪秀发搭在肩部，戴着蓝色菱形耳钉，圆领米色真丝内衬，卡其色中长款翻领风衣紧紧的扣了起来，米色直筒裤配淡黄色高跟鞋，没穿袜子。 整个人端庄大气严谨，很适合正式场合穿着，化了淡淡的妆容，很有政治女强人的风采，只是多了几分艳丽。 褚文昊打量一番，“唐公主嫁给我有些委屈了，我深感荣幸。” 唐美丽闯进他怀里娇羞道：“说什么呢，再漂亮也只属于你。”一刻都不愿意离开他，亲着亲着又想脱衣服。 “把这钱给宋夫人，就说我贪污的。” “啊～”唐美丽手遮红唇，“你不怕被抓进大牢啊？” 摇摇头：“去吧，小心点，让姜涛开车送你上山。”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出卖情报 城内某处茶馆，两人跪坐低声细语交谈，气氛不算和谐稍显严肃。 神秘女子一席黑色遮脸，看不清楚表情却能从声音之中判断一二，很焦躁，很愤怒。 “狗贼昨天抢回去的女人是何身份？” 唐美丽穿了一身黑，脸上也戴着纱巾，总要遮掩一下伤痕累累的面容，只留眼睛跟细长眉毛在外。 “我悄悄见过她，并亮明身份，她是大日本帝国梅花小组的引路人。本想传递消息出来，狗贼却交代不用为难她，只需帮忙劝解，事后居然放其离开，具体为何只能猜测。”她说的都是真的，否则到时候对质就露馅。 “八嘎！” “为何放她回去？不怕她通知其长官？”这是她好奇的。 唐美丽摇头道：“具体的我不清楚，但应该留了足够的证据，控制此女作为今后的筹码。后来他在山上秘密接触几人，具体是谁不清楚，怕是其长官，我怀疑梅花小组已经全体暴露，他却没有抓捕，怕是另有心思。” “八嘎！” 女子愤怒的低声狂骂半天，冷静想了片刻，有些明白褚文昊的用意，心里愤怒亦是无奈，也有一丝轻松。 冷冷道：“还有何事？” 唐美丽害怕的摇头，眉毛聚在一起，“事情想必你知道了，他被撸成少尉，白公馆的工作暂时交有下属打理，要求他面壁思过，不得离开方寸山半步。 昨晚喝的酩酊大醉，把我打了几遍，咒骂半天，说他为党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却换回如此结果，言语中恨透了那些告状的官员，甚至...甚至还小声咒骂姓戴的跟上峰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典范...”一顿抱怨的小词说的很是全面，总之就是褚文昊心中怨恨不已。 女子眼中闪过几丝得意，蹙眉道：“你觉得他有没有投靠大日本皇军的想法？” 唐美丽轻轻摇头道：“没有，虽然言语辱骂，却能感受到并无投靠之意。我试探过一句，他只是郁闷的说明天开始不会在抓日本间谍，不会再为国党做一丝贡献，要娇妻美妾的放荡不羁。 庆幸没有把几人抓获，只抓了几个小虾米，具体是谁不清楚，没敢多问。” “八嘎！” “帝国特工的证据你能不能搞到？”她虽不知道是何证据，却是控制不得已的证据，可以杀点与调离，却要失去如今潜伏的位置，在想重新进来怕是难了。 何况帝国培养特工可不是看上去那么容易，都需要三到五年，甚至十年以上的磨炼经验才可，都是优秀的帝国特工真要是除掉损失太大。 唐美丽摇着脑袋道：“他既然不相信我，一定会防着我，刻意试探引导很有可能，说的话不能尽信。真偷到也未必是真的，可以试着探听消息，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女子沉思片刻觉得也对，既然褚文昊留下做筹码一定保管的很严，岂会轻易被偷走。至于情况到底如何需要回去跟被控制的梅花小组成员询问，在做衡量。 褚文昊的心思很乱，一方面想让其知道自己掌控梅花小组以及三个日本间谍，一方面担心直接把梅花小组调离，这样手里只有三个二级间谍。 力度是有，大小很难确定，三人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出来，只需要隐晦说明，让其疑神疑鬼就可，想走舍不得，不走又担心暴露成为棋子。 事情只能有姚佳慧往上报，至于结果如何就要看齐决断，反正他都掌握主动权。 朦朦胧胧不问不汇报，等唐美丽把消息传上去，在审自己组员，看似一样其实有着微妙的差距。 女子轻轻颌首：“小心点探寻，能找到最好，实在不行也不要硬来。”好奇看向她：“他到底是真喜欢你，还是假喜欢你？” 唐美丽恼怒道：“狗贼是演戏的行家里手，外人看起来是一个好男人，有担当，维护自己女人。一回到家里就变了脸色，都是假象..” 女子瞅他一眼，真假自是不知，褚文昊抓张芳年传的沸沸扬扬，说他很有担当很爱唐美丽。 其实真假都无所谓，即便唐美丽是个反间谍也无妨，就当两人沟通的桥梁。 “还有事吗？” 唐美丽攥着茶杯皱眉道：“有件事我不确定，他昨晚喝着酒打电话，把我赶走，只是在卧室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名字要抓他们...” “谁，快说！”女子迫切追问。 轻轻摇头道：“不是很确定，也许试探我，也许...” “八嘎！你只管说！”有些恼怒的骂道。 唐美丽生气道：“你在骂我，我不说了，这活你自己干吧。” “八嘎...”咬着牙道：“你可想清楚不是我求你，应该是你求我，不想让你大哥嫂子活着吗！？” 唐美丽脸色当即变得铁青，“跟你们合作与狼共舞，实在没有安全感，你让我很不舒服，工作起来难免没情绪，我不想说了。” “八...”女子还要怒骂，却死死忍住，眼神犀利的扫视她，闭上眼睛轻道：“大本营传来消息，帝国授予你陆军二等兵，档案挂在参谋部。你应该感到荣幸之至，帝国是不会授予支那人军人身份，这是大本营表示接纳你的意思，我希望你能正式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大日本皇军陆军士兵，不是支那女人！” 唐美丽虽然惊讶却撇撇嘴，搞得我很稀罕做小鬼子的士兵一样，她现在是国党空军少校，会在乎你个二等兵，真是可笑。 女子自然看到她的不屑，恼怒道：“成为帝国士兵，今后自可穿梭帝国控制的区域，有事帝国自会帮你，今后有贡献可以跟大日本皇军的军人一样升级。”其实她知道力度不大，要不是控制她，一个二等兵要来何用？ “你先说，只要有贡献我会为你申请嘉奖。” 唐美丽觉得差不多了，火候过了就不好了。扫了一眼门口倾身低声道：“我听他说连夜抓获渝中区长杨梁夫妇，以及给梅花小组服务的花店、商店、教会里的执事，这个电话应该是打给军统某人的。” “八嘎！”她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下属，但梅花小组的外围联络点怕是被清除干净，今后做事只能亲力亲为。 “还有吗？” 点点头：“还有，后来自己喝了半天闷酒，像是很为难。直到晚上十一点才拿起电话，我偷偷听到叫处长，声音很低我听的不是很清楚，好像汇报国党军政部长陆军总司令老何的侄女何惠有问题，提到她未婚夫名字没听清。说他是潜伏的大间谍，却没有实质证据，需要秘密调查与之往来的人。但确定跟渝中区长杨梁夫妇是一个小组的成员，其余几名小组成员他已经锁定，却没法调查，需要今天秘密监视起来...” “八嘎！八嘎！”女子愤怒的咒骂，焦躁不安的情绪被看在眼里。 咒骂半天，冷静下来，她要紧急联系大本营，即刻撤离下面服务的小组成员。 虽然不知道真假，单独询问一下就清楚了。眼神不善的追问：“既然褚文昊要控制帝国特工作为筹码，为何又汇报上去？” 唐美丽一愣，摇头道：“不清楚，推测的话，身份太高他控制不了，也不敢给老何制造绯闻，就算是真的他都不敢查，只能上报。何况他可是被要求不许离开方寸山，想查都不能查。我看他也是很矛盾，一方面不想再为国党做事，一方面又不想帝国特工脱离掌控，怕是咬牙说的，今后的事情很难说。” ...... 滴滴滴～ 滴滴滴～ 下午三点。 南京，男子疾步来到办公室，敬礼后快速把事情复述一遍。“将军，天葵汇报：服务天葵的帝国特工剩余三支小队，一支有可能全体暴露，却没有做出处理，只是留有罪证试图掌控他们作为筹码，其中支那陆军司令何... 另一支可能被发现，需要即刻转移，因为褚文昊被圈禁却把消息汇报给军统，没有继续掌控的意思。 地煞汇报：已经跟小组成员沟通，确定全军覆没，六名成员被褚文昊发现，却只留了足够的证据，然后把人放回去。并没有抓捕的意思，其中提到要是敢跑褚文昊会抓获三名潜伏在重庆的帝国二级特工，请求指示。 玄冥汇报：琼花小组成员确实隐藏在支那参谋处，并成功接近何应浅其引路人昨晚被抓，城内有大量军统特务在执勤，不确定是否暴露，也不敢送消息，请求指示。 黄莺汇报：其儿子被军统正式抓捕，审讯结果牵连到张启明，国党行政院已经暂时把其隔离，等待后期调查，她虽然没有被牵连却很难有所作为，请求指示。” “八嘎！”板垣愤怒的把桌上文件推倒在地，“八嘎！”枯瘦的脸颊凶狠骂道：“废物！帝国的废物！！” 啪啪啪！桌上能摔得东西通通摔烂，发泄心中的不满。 “嗨，请将军息怒！” 板垣一屁股坐在皮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的双手撑桌，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话语：“褚文昊是怎么知道帝国二级特工的事情！？这种事只有高层才会知道，帝国的叛徒！叛徒！” “嗨！” 板垣冷静下来考虑片刻，“既然知道二级特工，那帝国一级特工的事情相必也知道。这个褚文昊难道是鬼嘛！为何会知道帝国如此多的事情！八嘎！我要时时刻刻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不要让他死了，我要把他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都藏着什么东西，是谁赋予了他帝国的智慧！” “嗨！” “天葵汇报此次提前获得情报是掌控的唐美丽提供，如继续监视褚文昊需要她出力。天葵询问是否加大对她的奖励，唐美丽根本不在乎帝国陆军二等兵的身份，今后会酌情提供消息。” “八嘎！” 板垣咬了咬后糟牙，提笔签署命令，刷刷刷...“授予唐美丽大日本帝国陆军上尉军衔，颁发七等金鵄勋章。军服勋章送至上海宪兵司令部，职衔特高课办公室秘书，尽快做好证件空运送往武汉，有武汉驻军司令官岗村宁次负责连夜送至重庆交给天葵，希望她继续为大日本皇军立功。” “嗨！” 唐美丽算是立功很大，拯救帝国无数特工，此荣誉不算过分。 “命令天葵近期隐藏慕后寻找时机，破坏后方生存土壤，使褚文昊失去支那政府依仗，让他像条狗一样滚出重庆！ 发电地煞，其小组成员暂时按兵不动，既然褚文昊想掌控那就让其掌控，只要不危害到大日本帝国的利益可以做出让步。在褚文昊离开重庆之前不要在联系其小组成员，她也要彻底进入冬眠期，保护好自己等待指令。 发电玄冥，让其琼花小组剩余队员全部撤离重庆，尽快赶回大本营复命重新安排任务。警告玄冥进入冬眠期不要在联系任何人，等褚文昊离开后重新安排小组服务他。 发电黄莺，尽快除掉张启明，重新嫁给新上任的副室长，继续掌控影响重庆经济，配合衫计划。 通知天葵为其安排新的副室长人选，其余被拔掉的部门要尽快做出调整。这些工作都要进行的毫无痕迹，或等褚文昊离开重庆。 发电上海梅机关，要求今晚杀死刚刚进入上海的军统特务，通知帝国占领地区各个机关，我要血洗支那特务以示警告！” “要为此次褚文昊针对我大日本帝国的行为付出代价！ 不能杀他，就杀掉所有支那特务！让他知道跟大日本皇军作对的后果！” “嗨！”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清除干净 黑夜是游魂野鬼的天地，穿梭在胡同里的人影更像是此刻的鬼。 幽暗的房间里沈雄一身黑衣劲装，背对身后四人，只有桌上蜡烛发出噼啪声响。 “任务失败，琼花小组使命即将结束，大本营密电今夜出城去武汉，尽快赶回南京。 你们要记住这份耻辱！大日本帝国军人狼狈逃离重庆，用鲜血浸湿这片土地，我想下次回来就是取褚文昊性命之时。” 当啷～一把锋利匕首被扔在地上，而他右手握成拳头，一滴滴殷红鲜血滴落在地面沁入泥土之中。 四人相继割破自己手掌，鲜血流淌却没有让四人皱一丝眉头。 滴答～ 滴答～ 沈兄转身向往走去，四人默默跟在身后，一辆汽车飞快驶离重庆，临近去武汉主路口时。 轰～ 惊天爆炸响起，汽车在火浪中翻滚，轰！火光与爆炸声不时传出，夹杂着惨叫声。 东南西北，四道身影出现在四脚朝天汽车旁，提起手中汽油桶浇在上面，以及爬出来挣扎的沈雄。 “你...你们是什么人...”沈雄只剩半条命，满头鲜血半截身在车里，半截在车外，怒睁着赤红双眼虚弱喊道。 四人没有说话，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把汽油倒满车身与人身，火光随之而起。 一辆汽车缓缓停在不远处，其中一男子蹲下身，看着被火焰包裹的沈雄低声道：“将军让我告诉你，下辈子不要来中国撒野！”话闭四人背着冲天而起的火光大步走向汽车，独留被火焰包裹发出惊天惨叫的沈雄。 ...... 三月二十号，清晨，山上传出呼啸声，光膀子穿短裤男子正在深蹲，旁边女子在一旁计数，“一百五十...一百五十一...” 蛙跳，“十五...三十...” 抬脚踢烂挂在槐树上的沙袋，细沙哗哗流淌而出，“哈～” 最后钻到竹篓里跟称猪肉一样过磅，两人抬起竹篓单手摆弄杆秤，女子俏脸如花掩嘴轻笑，手中拿着白毛巾时刻准备着。 “将军，一百六二斤三两，可以卖了...”姜涛咧着嘴笑道。 “哈哈...”褚文昊跳出竹篓笑道：“不值啥钱，你们去忙吧。” “是！”两人提着杆秤与箩筐下山。 唐美丽提过水桶开始给他擦身子，嘴里嘟囔：“你可是比去年胖了三十斤，想不到闲着没事干能长胖，也算好事。” 褚文昊最近几天心情不错，琼花小组彻底消失，梅花小组都掌控在手，随时可抓捕，葵花小组只剩柳云飞在武汉。 三个二级特工名存实亡，城内也发生很多事，张启明死了，被毒死的，至今没查出是谁所为。不过他知道一定是白凤，听说跟新上任副室长窦童来往密切，他不关注。 另外，沈雄无缘无故消失引起何惠警惕，查了几天没查出个所以然，最后老何出面阻止她继续调查，责令厦门驻军重新布置防御，事情虽私密却被上峰申饬一番。 最大的新闻没有比小鬼子疯狂报复更引人关注，军统特务各地区重新下放的人员损失惨重，原本潜伏特务又被枪杀一百多人，被捕几十人，总体损失四百多人，搞得谣言四起认为军统特务都是废物。 老板滞留福建多日被紧急召唤连夜坐飞机赶回重庆，怕是要有大事发生。 这都跟他没关系，闭门思过，山下商铺无人光顾，都避之不及，生怕跟褚文昊扯上关系被收拾。 也有不怕者，偶尔来喝点小酒勉强维持，他也不指望店铺赚钱。倒是心情不错体重蹭蹭往上涨，如今一百八十二的身高，一百六十三斤很标准的身材。 肌肉扎实，臂力，脚力都是过五百的主，单打独斗他相信在碰到首长警卫员能伯仲之间。 白发重新长出，把四周修剪贴着头皮薄薄一层，前面白发背头盖到后脑勺部位，戴上帽子不仔细看没有那么明显。 “吃饭吧，我熬的小米粥，煎蛋，咸菜...”唐美丽擦完身子拽着手往家跑。 ...... 上午八点。 老板连夜从厦门赶回，一夜未休息情况很糟糕，接到召唤洗了把脸强打精神上山。 进门来到近前轻轻并脚敬礼：“委座，”旋即转个幅度：“夫人。” “恩，坐下说吧，”男子轻轻开口，放下手中咖啡。 “多谢委座。”老板心里一松，知道事情没有到最坏结果，否则就是罚站。 “任务完成几何？”没去看他随手翻看着手中文件，工作很忙，只能一心多用。 “是，”老板低声回复：“日军印刷农民银行伪钞已经在华中各地发型，短短几天时间有上千万法币，影响当地经济秩序，破坏法币公信力，致使各地民怨沸腾经济开始衰退，长此以往怕是影响巨大。 伪钞散发已经在广州、武汉等周边沦陷区收购各类物资，初有成效，交通线暂时没有建立起来物资运输到后方需要时间。” 面容微沉道：“日本特务机构轮番扫荡潜伏各地区军统情报员，致使四百多人牺牲。日军伪钞生产基地暂时未查明，已经责令上海站尽快出成绩。” 说完不说了，困难重重，下面队员刚刚下去半个月时间，想有成绩有些仓促。 男子翻动着手中文件，“既然损失惨重就要找找原因，为何潜伏在重庆的日本间谍都安享太平。 军统几万人总要做事，再给你一星期，伪钞生产基地要摧毁，交通线要尽快搭建，物资循循渐进回到城内储存，不能让其掐住脖子，你去忙吧。” “是！” 老板起身敬礼告退，出门脸色阴沉，匆匆忙忙下山要尽快出成绩。 室内。 有些烦躁的扔掉手中文件，靠在椅背闭目养神。女子整理一下文件，轻道：“时间确实有点急，日本特务猖獗，刻意针对怕是跟最近传言有关。城内秩序稳定，各方面都进入正轨，假钞也被阻截掉不会在有之前混乱。后方基本保持稳定，只需顾及前方战士与民众，慢慢来。” “恩。”男子似乎心情好了很多，端起咖啡笑道：“那贪污的小家伙最近可清廉？” 女子嘴角挂笑：“闭门思过，方寸山清净如山涧，昔日繁华落尽，尽显凋零，怕是想贪都没得贪。” “哈哈...”男子大笑放下手中咖啡，“事实如此，穷在闹市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大起大落才是王道。” “别出心裁胆大包天，恼人的小家伙，还真想抓起来关押几天，肆无忌惮也不怕真处理了他。”女子心中有些恼怒，说话语气就有些严厉。 男子无谓道：“千古帝王交替更换，喜清廉者有之，却更喜贪腐者，朝堂之上谁忠谁奸，帝王自是心中明了。喜用贤臣者国祚未必绵长，喜用奸臣者也未必命短。”话中似有深意一时未明。 “算小家伙聪明，不守规矩难怪跟雨浓八字不合，真要知道打杀都有可能。” 男子静默搅动咖啡，“看来雏鹰到了展翅高飞的时刻，关在家里却如笼中之鸟。” 女子稍稍思索便明白，“事情有些尴尬，雨浓就算想启用也有顾及，刚才你应把话点明，恐有顾虑。小家伙手中倒是备好棋子，性命短时间应无问题。出门在外总要有自己人照顾做起事来才通顺，若单打独斗总有不尽之意。” “恩，让矛仁凤想办法吧，看看他如何把小家伙弄回去且不伤己身。” ...... 花园公馆，会议室。 一众长官分裂两侧，老板脸色阴沉，室内噤若寒蝉众人大气不敢出。 手指敲动间语气冷咧道：“事情都知道了，军统各区站又损失数百人，是何原因？” 众人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回话，雷震山想了想面容严肃道：“各区站除本身队员能力外，最重要怕是内部不静，总有跟日本间谍来往之人。这两次刻意针对，跟褚文昊脱不了干系，属下认为应即刻驱除军统永不录用。”他时刻不忘打击褚文昊，山上虽恢复正常，却把脸丢尽势要除掉他才行。 “可笑。” 秦浩天瞅他一眼，“褚文昊只是白山馆长，且最近半月都在家闭门思过，按照雷副局长意思，小日本几十万军队都是来打他的？只要他不死小日本就不住手。” 雷震山恼怒道：“秦副局长高见，短短半月褚文昊闭门思过，城内百姓安康风调雨顺。小鬼子飞机都半月未来，可见此祸害之影响，然则他虽闭门思过却依旧是军统人，只要赶其离开，我敢保证再无类似事情发生。上千党国军人军统精英为其付出宝贵生命，如此难道还不足以引起诸位警醒？难道要等在伤亡千人才赶其出门？” 此话一出，众人细细思量前后对比，真如他所说，最近十天城内出奇安静各行各业顺通发达，只有军统损失惨重，难道这小子是天煞孤星谁挨着他谁倒霉？ 一时之间心底认可雷震山所述，不自觉点头附和，虽没说却抱认可态度。 “慌缪！” 秦浩天讥讽道：“按照雷副局长所言，只要褚文昊快点死，世界就大同了今后再无战争，民众安居乐业，党国千秋万代？可笑！日本人狼子野心岂会因为某人而停止侵略脚步。各区站人员被抓说明功力不到家，怎么潜伏在重庆的日本间谍就没有如此惨况？雷副局长不会告诉我城内可安享太平，一个日本间谍也没有，那我到甘之若饴希望如此。” “哼！”雷震山脸色难看看向老板，“事情皆因他而起，却躲在深山修炼致使军统背书。若不赶其出军统，属下提议即刻下放沦陷区，既然是军统人员总要做事，天天娇妻美妾倒是好意境，若都像他一样党国危已。” 这话引起众人一致同意，开口附和，既然赶出去不行，那就赶到下面去让日本人收拾他，死活不论。 意见基本同一，秦浩天张张嘴没说话，事情没法说。 老板眼神忽明忽暗，手指极速敲动，“各个部门提交名单一百人明天下放补充到各区站，任务有雷副局长负责整合安排不得有误。 工作细分一下，摧毁日军伪钞基地有上海站负责，后勤有秦副局长调派。建立交通线有武汉站负责，雷副局长负责后勤。沦陷区物资收购伪钞派遣有各地区站负责，委座只给了一个星期时间不能完成任务就等着挨处分，经费再减一万。” “是！”众人神色一秉心里叫苦不已。还减？再减就没法活了。 “咳咳，局座，属下在您去厦门期间承担工作。各地除人员伤亡以外，面临很多问题需要及时解决，否则下放只会徒增伤亡毫无意义。” “说说看。” “是！” 雷震山作为副局长老板离开自是承担责任，维持内部正常运转，很过瘾。 严肃道：“上海站迟睿要求提高经费到月十万，武器弹药要尽快输送，电台等后勤设备都要重新输送，原上海站只留下两部电台，且居住隐藏房屋基本被七十六号收缴破坏。这次赶往上海所携带枪支弹药全部卡在外面进不去，日本人在上海检查严格，各国更是肆无忌惮。 目前迟站长只能带领剩余人员潜伏法租界、英租界且租住房屋，都挤在一起安全方面很大问题。 上海寸土寸金，稍微好点房屋起步价就是一万法币，日本人控制着周边县市，甚至上海外围区域都开始步步蚕食掌控。根本无法活动，且队员会说日文、英文的很少。办理出行证件都很难，不要说完成任务，能活着就是一种胜利......” 雷震山复述一遍，总体意思就是要钱，需要买房子藏身，要枪支弹药防身与完成任务，不然就只能当缩头乌龟。 室内一时静默，去过上海的都知道那地方是好，有钱人为所欲为，穷人在哪都一样。 没沦陷怎么都好说，如今外国人说了算，小鬼子说了算。 是龙你要盘着，是虎你要卧着。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引咎归巢 室内很静，老板敲动手指一时未言语，上海形式复杂，想要打开局面不易。 武器弹药运不进去，只能当地购买，外国人可不会给你脸色，害怕军统特务。 如此情况，不要说一个星期，一年也完不成任务。立足之地都没有谈何有所建树，不能一味怪罪属下没用。 “迟瑞去上海半月有余，在忙什么？” 雷震山回道：“根据迟睿汇报，忙着买房子隐藏，办理各种证件，消息也探听过，只是小鬼子封锁严密，一时未找到出处。雪上加霜今后更艰难，都是褚文昊造成。”时刻不忘打击真是好心胸。 老板点燃香烟，眼神无畏道：“军统是用来做事的，不管困难有多大都要克服，日本人杀不掉，汉奸也杀不掉嘛！电令各地区站负责人，展开除奸行动，针对有影响力的汉奸铲除。此行动直到小鬼子投降滚回老家为止，今后各地升迁就以功绩论英雄，谁也不得有怨言。” “是！” 会议散场，回到办公室揉着额头稍显烦躁，向颖欣扭着身子来到近前沏茶绕到身后揉捏道：“你出门几天内部不静，可要小心些。” 老板皱眉闭眼道：“何事？” “成绩有一些，唐美丽提供消息抓获十几日本间谍，虽是小角色却也功劳巨大。”附耳轻声道：“听说宋夫人接见过她，铨叙厅传来消息被擢升空军少校军衔赏五等云麾勋章。”撅着嘴眼里满满都是嫉妒，“事情很严密没几人知道，档案挂在空军秘书处，鲤跃龙门身价百倍真是好福气。”酸的要命，她的少校军衔付出多大代价心中有数。 老板猛的睁开眼闪过一丝惊讶，狠狠吸了口浓烟，思索片刻，“确定吗？” “确定，”嘴角挂着讥讽道：“要是知道被日本间谍控制不知作何感想，怕是...” 老板斜着瞅她一眼，尴尬闭上嘴，“今后不要在为难她，档案资料过往种种即刻焚毁，她愿意提供消息就接着，不愿意就当不知道，你明白吗？” 向颖欣撇撇嘴：“是。” “恩，还有什么？”他凌晨三点到家主要对工作了解，花边新闻没时间。在厦门重要事情自然会接到汇报，小事等回来不晚。 小声道：“矛仁凤上过黄山！” 老板眼中一道闪电划过，呼吸微微停顿，皱眉久久未言语，“何事？” 向颖欣小脸满是严肃，“关于褚小子的事情，下山后褚文昊当夜被拿下，撸成少尉闭门思过，算他有几分自知之明。” “哦！”老板端着茶杯杵愣片刻，“你去喊他过来，泡壶好茶。” “是。” 老板手指敲动不急不缓，眼神忽明忽暗，脑海里是何想法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矛仁凤急匆匆来到近前敬礼：“局座。” “一家人何必如此严谨，”起身笑道：“我从福建搞得好茶一起尝尝。” “多谢局座。” 两人来到茶几旁端坐，向颖欣蜻蜓点水泡茶，给其倒茶时矛仁凤双手招抚，笑道：“怎好劳驾向主任，还是卑职服侍局座饮茶。” 向颖欣穿着军装，有那么点英姿飒爽之美，轻笑道：“矛主任莫要客气，都是一家人，局座满意我等才心安。” “说的是，说的是。”矛仁凤脸上挂着忠诚度极高的微笑，脸颊宽厚有点秃顶，稍显肥胖，面容白净，五短三长只有一百七身高着少校军装，腰背挺直不敢丝毫僭越。 “好茶，局座厦门之行想必收获满满，这几日心中惶惶不安，直到昨夜听到局座回朝才睡了个安稳觉。”矛仁凤端着茶杯闲言几句。 老板放下茶杯笑道：“夸张，想必夜夜笙歌看到我回来才会惶惶不安吧。” 矛仁凤笑着回道：“局座玩笑了，属下工作都做不过来，哪有心思留恋花丛。” “恩，”老板转动茶杯：“你我相差一岁，又是家乡亲人，古人云成家立业才能定下心来做事，婚姻大事不能再拖。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切莫让家母日日牵挂，弄孙为乐才是正经人生。” 矛仁凤一颗心狂跳，脸上却满是笑容，“局座折煞属下，国难当头儿女情长之事无心顾及，等抗战胜利那天在娶妻生子不迟。真有心仪姑娘愿意掉入火坑，那属下也做回夫君，” “哈哈...好好好，随你心意。”老板示意喝茶，刚举到嘴边却听：“你对褚文昊怎么看？” “是，”放下茶杯严肃回禀：“褚文昊此子个人能力没话说，却不懂维护长官颜面，性格张扬做事狠辣。军统内部留言蜚语怪责其任性妄为，致使军统颜面尽失，更是让军统在党国内部步履维艰，招惹祸端，其心不正，其行不良。 前几天局座莅行厦门，委座召唤属下上山询问城内之事，属下未有丝毫隐瞒，其根源皆在褚文昊之身。属下叙说实情汇报，没想委座恼怒不已，连夜下令让其闭门思过，军衔一并拿下。 想想有些言过其实，褚文昊毕竟是党国功臣，军统同仁，事后想去拜访一二作为缓和，却被拒之门外实在遗憾。 如今之局面也怪属下多嘴，应考虑其处境，怕是记恨于属下。” 老板一杯接一杯，像是没听到，只顾喝茶。“你觉得要不要赶出军统？” “是！” “属下认为褚文昊不谙世事，无视军统内部长官威严，品性低劣，不守规矩，属下提议即刻赶出军统...” 室内很静，矛仁凤离开了，老板喝着茶敲动手指思量半天，皱眉道：“作为长官要多提携有能力的属下，更是要在下属抑郁之时给予关怀，你去鼓励几句，莫要让其沉沦胡思乱想，要做好继续战斗的准备。” “是！” ...... 方寸山下，清净悠扬，湖边青草开始绽放英姿，微风拂过湖面波澜叠嶂。 入眼青草高三寸，铺满整个方寸山，朗朗读书之声传诵渲染百米之境。 “你倒是好意境，居然当起田园农夫，垂钓于此。”向颖欣一袭连衣裙站在画舫之上幻视四周，“倒是净土，殷殷学子，山水之间美人再抱，褚弟弟是不是忘记自己仍是党国军人，仍是军统同仁。” 画舫来到湖中心停滞，刚把鱼竿架好，褚文昊回身道：“向主任就不要打趣卑职，不钓鱼能干啥，闭门思过只能如此。”桌上几道精致淮扬菜，“向主任请坐，招待不周不要怪罪才好。” 向颖欣回身嘴角挂笑，上下打量两人快一月未见，感觉他胖了很多，一袭肥大衣衫卓显从容淡定，越看越有几分人样，她却知道内心脏着呢。 脚步轻移来到圆桌端坐，色香俱全，引动味蕾。轻轻端坐也没客气拿起筷子品尝美食，点头道：“手艺高超，难怪你虚胖至此。” “哈哈...向主任说笑了，混吃等死，只能如此。”褚文昊不知道她突然登门是何意，也不想猜，爱咋滴咋滴。 摇曳着红酒杯扫视一眼，轻笑道：“国难当头不思为党国出力，褚弟弟怕是心有怨恨，想隐居再此，实在可惜。” “唉、”褚文昊放下筷子面带愁容，“卑职倒是想为国出力，可惜...”摇着脑袋一脸落寞。 向颖欣看在眼里，笑道：“褚弟弟与我投缘，落得如今下场不好袖手旁观。只要有心总会如愿，真要帮的褚弟弟重登高阁，可不能忘记姐姐恩情。” 褚文昊面容一怔严肃道：“只要向主任能解救卑职出苦海，卑职定当以身相许...不是，定当好好报答向主任大恩大德。” 呸！向颖欣心中恼怒亦有得意，果然对自己不死心，打的好算盘。俏脸一怔：“既然你有此心，我会尽力而为，今后你要知道如何做事，莫要像以前胡作非为，再有下次我可不管你。” ...... 三月底，坏消息频频传出，武汉站再次遭到日军屠杀，牺牲二十多人，致使伪钞收购计划停滞，更不要说建立交通线，安排的三件事务一件未成，却损失惨重，老板遭到申饬。 回到军统大发雷霆，把新任站长撤掉，有柳云飞担任武汉站长，并发出电令近期有巡查小组去各地巡查找出内部鼹鼠间谍，各地区站敢不配合者就地正法。 巡查组主要工作查出内部隐藏老鼠，稳定内部环境，发挥出军统职能，在这样下去怕是被屠杀干净，任务也无法完成。 军统内部炸了锅，不知道局座会安排谁来担任如此重任，这活好，也不好，容易得罪人。 三月三十一号，上午十点，湖广会馆礼堂喧嚣无比，塞了上千人能来的都来了。 十位处长在前面嘀嘀咕咕，面容严肃，闻薄凉笑道：“不知是何人担任第一任巡查组组长，真要是有所建树怕是步步高升，就怕没出门就被日本间谍盯上，引恨当场。” 楚云飞很少插话，今天却开了口，“不管是谁，肩负的责任重大，各地区轮番遭到破坏，情报员被屠杀、抓捕，内部没老鼠私通外敌才怪，在不清扫怕是真成摆设。我等应该为其助威，展军统威严，扫除笼罩的阴霾，尽快让队员稳定下来。如此军统形象才得以舒展，真有建树升个将军都行。” “没错...”难得众处长一致对外，鼓励即将担任其职的同仁，希望有所建树省的外界骂声连天，让众人没脸出门。 大门缓缓推开，雷震山与秦浩天跨步而入，身后跟着矛仁凤。 秦浩天主持会议，环顾一眼，面容严肃道：“诸位，相信大家都听说，军统各地区站屡屡被日本特务机构扫荡，致使内部混乱，军统同仁死伤无数。内部不静是其根源所在，潜伏内部的日本间谍与鼹鼠，时时刻刻为小鬼子提供情报，在不惩治怕我军统颜面扫地，仁人志士无辜丧命，这是军统不幸，党国不幸。 局座特申请成立军统巡查组，为各地区站清除垃圾，其权限范围有明确规定，各地区站要主动配合其审查，不管是站长还是队员无条件服从局座指令。谁敢阳奉阴违无视巡查组，就地正法！其家人一并遣返南京。” 嚯——此话一出下面议论纷纷，如此岂不是说随便杀人都行，这权利未免太大，比局座都厉害。 “安静！” 秦浩天严肃道：“巡查组只有调查内部鼹鼠之权利，只要配合没有处决之权。” 下面开始叽叽喳喳，如此岂不是等于没啥权利，人家配合就不能乱来，否则不乱套了。 看似有权实则鸡肋，得罪人的活谁爱干谁干，众人都抱有如此心思。 “安静！”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山城扫尾 秦浩天续道：“军统巡查组工作主要针对武汉等甲种大站进行巡视，沿途各个乙种站丙类站点皆要配合巡视调查。” 眼神冷厉扫视台下众人，“诸位或多或少与各区站有所牵连，要明白局座派遣巡查组之目的，阳奉阴违就是找死，我劝诸位把话带回去，打小心思者真死了总部不予受理。” 嚯～ 科长以上长官面容紧绷，很多都是下面提上来，千丝万缕总有攀扯，局座要警告众人心思要放正，再敢乱来怕是要内部清洗。 其中有人表情不屑，巡查组组长给他个胆子，他敢肆意妄为吗？ 就是处长亲自担任顶多抓起来，回来在研究，真要是开枪杀人，怕是军统今后无立锥之地。 心思各异，却未当回事，走个过场抓几个鼹鼠交差就可，除非傻子。 “有矛主任宣读局座认命，大家欢迎！” 哗哗哗～ 鼓掌很热烈，好奇之心皆有，伸长脖子听听谁担任巡视组组长。 矛仁凤跨步来到讲台，打开文件夹面容严肃道：“诸位，有我宣布局座认命！巡查组组长有...”扫了一眼伸长脖子的众人，“有褚文昊担任！” 不可能！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不信，旋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尤其是科长以上长官。 人**头接耳低声议论，场内嗡嗡作响。『局座既然启用白无常，我看要跟下面的人打声招呼，免得不知死活真跟日本间谍勾勾搭搭...』 『是啊，是啊，这白无常可是刺头，不会顾忌众长官颜面，开枪杀人无所顾忌，双手不知沾染多少鲜血，避其锋芒乖乖配合为妙。』 议论纷纷，前面处长面容严谨，可以看出不怎么喜欢此次认命。 褚文昊会给他们面子？ 可笑，在总部都毫不顾忌，何况手执尚方宝剑杀起人来会手软？ “安静！安静！”秦浩天呵斥几声才压下，矛仁凤表情平静内心却激动的要命。 褚文昊跟老板可能八字不合，跟他却严丝合缝，简直就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以退为进，以攻为守，再加外部助力一举而定，完成委座想启用之心思，还保证内部之稳定，促使局座甘心情愿召唤。 看似自己没出力，实则都是他顺手推舟促成，如果原先在委座心中只有一分，那此刻怕是增加到五分。 低调，低调，切莫得意忘形，要忍气吞声。脑海里乱想嘴没停止：“副组长有顾叔同担任，组员项顶天、石精忠、石报国、武鹤轩、商濯。” 都是褚文昊原先的班底，看来局座是真打算玩狠的，好好整治内部，谁要是敢扎刺血洗当场。 嚯—— 虽说褚文昊此刻只是少尉军衔，但手执宝剑，少尉亦可横行无忌，真真是没话说，打不死的小强。 ...... 花园公馆。 向颖欣一袭少校军装，正在给巡查组开会，面容严肃道：“褚组长此次下放任务繁重，清扫内部鼹鼠，还内部以稳定。更是身兼重责，负责构建交通线，各方面物资要顺利到达重庆。同时散发日元伪钞收购物资，到达上海后要协助上海站毁掉伪钞生产基地。 各地区站会配合其行动，后勤保障有各区站提供。伪钞已经存放武汉站，枪支弹药都有当地提供。经费每月一万法币不够自己想办法，要随时汇报工作，直接与我对接。各地区联络点只有褚文昊知道，其他人不得探寻，任务过程遇到紧急情况可自行决断......”向颖欣交代的很详细。 半小时后算是交接清楚，“要做好随时接受任务的准备，明白吗？” “是！” 安排完向颖欣挥手把组员赶走，室内只剩两人，“褚弟弟，这次帮你可是担了很大风险，你可莫要让我失望，让局座失望，务必尽快有所建树才行，凯旋归来之时定会荣誉加身。” “请向主任放心，卑职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局座之期许，不负向主任之辛劳。” “恩，”向颖欣点点头随手打开桌上方盒，“德国造瓦尔特P—38，半自动手枪，7.65毫米口径，射程瞄具五十米，出弹速度每秒三百米，可拆卸弹夹容弹量八发，子弹给你单独生产一批运往各地，你只需在当地配给。这可是局座珍品如今送你可知其意？” “是。”褚文昊面容一怔，看到方盒里长相端庄线条优美的手枪很是喜欢，比勃朗宁要漂亮，真是个花痴。 “多谢局座赏赐，卑职定好好珍藏。” “枪是用来杀人的，束之高阁有何意义？局座指示：有几个汉奸需要清除掉，伪市长张仁礼，治安维持会长何佩荣，汉口伪市长石星川，伪湖北主袭雷守荣，只是练练枪法褚弟弟不会推辞吧。” “呵呵...”褚文昊差点吐了，这是练习枪法吗？四个人都来头不小，石星川曾是国党陆军中将，何佩荣曾经是国党陆军上将，雷寿荣也是个不简单的主，跟何佩荣都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 怕是委座授意把叛徒除掉，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卑职定当全力以赴。” “很好。”向颖欣笑了笑从脚底抱着长条皮质枪套放在桌上，笑眯眯道：“毛瑟K98半自动狙击步枪，重四公斤，射程八百米，四倍瞄准镜，五发压装式弹夹，7.92毫米口径，子弹单独生产配运到各地，里面只有五发需要可到区站补给。” 褚文昊一时愣住，啥意思？我只是去查日本间谍，你又发手枪又发狙击枪的是要上战场吗？ 向颖欣像是没看到他诧异的表情，摆弄着狙击枪，“这可是局座拖朋友从德国购置，送你使用可知其意？” 褚文昊摇着脑袋面容严肃不明其意，我到底是杀手，还是情报员？ “咯咯...”向颖欣看他那傻样花枝乱颤笑道：“局座恼怒小鬼子飞机来重庆像回家一样方便，且扔下礼物不管不顾就离开，责令你摧毁日海军滞留汉口的轰炸机，最好是把机场也给炸了。你可明白？” 褚文昊差点气死，这活能随便安排吗？小鬼子机场比侵华大本营都安全，让他抱着狙击枪去炸掉轰炸机，欺人太甚！ 脸色难看道：“向主任好意心领了，卑职还是回去钓鱼吧，任务太重怕是能力有限。影响军统脸面，至党国声誉而不顾的事坚决不能做。” 向颖欣像是没听到，嘴角挂笑：“这是命令，不可以讨价还价，任务只有你自己知道，明面上的工作也要做，私下任务也不能推辞，局座看好你切莫让其失望才好。” 失望就失望，又没让他喜欢。合着把活都交给他干了，真是好算盘。 “时间你自己定，自然是越快越好。明天下午启程坐船到武汉，到站后有人会接你...” 散会后，会议内容很快传到自己人哪里，关于褚文昊的消息自然引为热点。 ...... 褚文昊叮嘱组员做好准备，明天下午五点朝天门码头集合，第一站：武汉。 自己回到家里把事情跟家人交代一遍，褚父褚母虽担心，却知道很难阻止，只能杀鸡宰羊做顿好吃的。 保险柜里还有一万美金，五千法币，美金装起来今晚要送人，法币留给家里用。 跟姜涛交代半天，事无巨细零零总总，他这次出门不知生死，真有事一家老小怕是要托付于他。 “记住，有一个人一定要小心，就是我那军校老师冯道远，要是上山拜访偶尔可以，要是经常来就要提醒父亲小心谨慎。 其余六名日本间谍，以及三名二级间谍资料我都放在瑞士银行七号保险柜里，不要管外界传递什么消息，我若一月之内未给你电话，你就取出资料交给楚云飞。 未来一年要在五月三号，四号提前安置家人，小心日军的大轰炸。提前几天提醒民众躲避，却要隐晦一些，不要露底...” 他知道的事情要做交代，大环境可能无法改变，减少人员伤亡还是可以。 姜涛郑重保证道：“将军放心吧，家里就交给兄弟们，保证万无一失。” 褚文昊点点头，脑海里想起一个人，上山找到资料交给姜涛：“这是军需处一名科长的资料，隐晦一点让其给你提供必要的武器弹药，不要太多够护卫安全就可，免得引起军统人员注意。 家里小事找叶世星处理，大事去军统找楚云飞，实在过不去就上山求见宋夫人，缺钱找钟楚曦拿...” 下午三点，电台旁边茶社里两人喝着茶，许嘉鑫烦躁道：“有事就说。” 褚文昊瞪他一眼，“怎么你很急？” 许嘉鑫端着茶杯脸色难看道：“我怀疑吉娜知道一些事情，最近对我态度很是冷淡，怕是上次见面被发现。”眼神不善看向他：“这都是你的功劳！” 褚文昊摆手：“知道就知道，她要是不管你死活，留着也无用，要是在乎你自然无事，你可以试试她。” 许嘉鑫皱着眉头一时未说话，“这样吧，我打算出门游玩去趟上海，路径武汉办点事，你要是想回去可以跟我一起。”武汉是岗村宁次说了算找他侄子自然最保险。 “哦、你放我走？”许嘉鑫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是有任务在身吗？” 褚文昊没好气道：“有任务怎么了，党国如此对我也没啥可留恋的，阳奉阴违玩两年再说。” “大本营要求我们继续潜伏重庆，怕是要引为正式成员，冒然离开会引起怀疑。不过...”想了想：“回去几个月也好，去趟上海把婚结了，至于回不回来再说吧。” 褚文昊端着茶杯思考片刻，“既然吉娜有所怀疑，还是留点证据吧，免得到时候把你卖了，你安排她过来喝茶。” ...... 七点夜色，黄山府邸。 用完晚饭两人在客厅喝茶闲话几句，女子嘴角挂笑看向他：“矛仁凤是个有心人，居然悄无声息让雨浓主动提出启用小家伙，不简单啊...” 男子端茶微微点头，“你猜雨浓真心或假意？” 女子蹙眉：“雨浓性格执拗认准的事情很难改变，要不是你两次催促，怕不会启用小家伙。” “哈哈...”男子放下茶杯笑道：“不好说，里面的事情很玄妙。针对小家伙没有必要，得不偿失，紧急启用完成交代有之。最怕是把小家伙推给矛仁凤，也不知他如何操作，估计引雨浓多心胡思乱想，才顺手推舟。” “可...”女子微愣：“小家伙可是你拿下的，雨浓冒险开口启用，单单为此怕是另有其意吧？” “恩，不难猜测，军统内部不静，屡屡遭到屠杀，担心...”男子未说完。 女子思忖片刻，旋即像是明白一样，端起茶杯轻抿笑道：“雨浓心思有一半用在军统，一半用在你身上。” 靠在椅背上双眼望向窗外，“整治内部怕是得罪一遍，后方不静难以安心工作，你要关注一下。” 女子点点头，“希望他能为党国清理出一片干净土壤，挣得一丝曙光...” ...... 十点夜色，街道上伸手不见五指，红红的烟火不时上下飘荡，宛若黑夜里萤火虫。 哒哒哒～ 青石板传出交响，男子驻足门前扔掉手中香烟，观察片刻抬手敲响房门。 不多时屋里传来问话：“是谁？” “晚舟！”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天堂地狱 乘风破浪会有时， 直挂云帆济沧海。 江面上，一艘巨轮呼啸着横冲直撞毫不顾及浪花感受，一圈圈涟漪晕开驶向远方。 嗷～ 嗷～ 项顶天站在船尾发出惊天嚎叫，被旁边石报国赏了一拳，卡着死人脸训斥：“狼嚎个球啊，前面就是幽都城，小心把鬼召来。” 其余人嘴角挂笑，手拽栏杆任海风吹打，嗷～ 狼嚎真的很爽，他也忍不住一嗓子。 项顶天猴子脸鄙夷道：“你不知道组长有一雅号：白无常，都是自家人怎么会来打扰，怕个球！” “切，”石报国贼头贼脑看了远处一眼，低声道：“项顶天，你那八个小老婆没带上一个沿途解解闷，留在家里闲着浪费。” “污蔑！”项顶天脸色一怔道：“想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喜欢我的女子如恒河沙数岂能都带在身边？毁我法身，此谣言实在恶劣，待我修成正果等要处罚尔等...”众人鄙夷神色让他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说不下去了。 “咳咳、”项顶天抬头挺胸面向辽阔江面，肃道：“此次远行，定要网罗天下美女为我所用，尔等只管好生伺候，说不定一开心赏赐一两个，跪安吧。” 嗷～ 石报国一脚揣在屁股上，开始你追我打，为寂静的江面添了丝烟火之气。 船头。 四人吹着海风，衣服呼呼作响，却兴致高昂。唐美丽很兴奋，长发在空中挥舞，拽着男人手掌指指点点不时惊叫几声，和谐画卷总会被不识趣之人破坏。 长岛吉娜冷着一张脸，一会怒视未婚夫岗村溯源，一会怒视褚文昊狗贼。 “褚文昊！你不要太得意，到达武汉我会告诉岗村叔叔杀死你！” “哈哈哈...良辰美景总有俗人，”褚文昊笑着近前盯视吉娜，“我还真有心试试小鬼子敢不敢杀我，不过我是来游玩，免了吧。你不在乎令叔父颜面，也应该考虑岗村宁次的颜面，最重要你要搞清楚大本营是否想杀我，因为代价很大。” “你！”吉娜指着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怒呵岗村：“都是你，帝国的耻辱，我要跟你解除婚约，你不配做帝国军人！” 岗村溯源低着脑袋，脸颊赤红，死死攥着拳浑身颤栗，吉娜骂的很对他不配做帝国军人。 褚文昊难得替他解释一句，“吉娜，你要搞清楚一个问题。要不是岗村对你的维护，此刻你早在地狱里游荡，就算不死也会付出惨重代价。还有心思站在这里训斥他，实在不想活就跳下去...” “你闭嘴！”岗村溯源恼怒瞪视褚文昊一眼，看向吉娜道：“我不配成为帝国军人，更不配做你的夫君，等回到武汉会让叔叔安排妥当，解除婚约。” “你——”吉娜咬着红唇不知如何是好，她很喜欢岗村，可他却背叛帝国。可这事怎么能怪一心要保护她的男子，都是褚文昊这个狗贼，都是他害的！ 呜呜呜—— “看、白帝城！” 朝辞白帝彩云间... 轻舟已过万重山。 ...... 一九三九年，四月三号，汉口码头。 上午十点，巨轮缓缓靠岸，褚文昊站在甲板上扫视，入眼船只首尾相连。可用千帆竞渡百舸争流来形容此刻场景，相比朝天门码头更加繁华。 九省通衢不是说说，各类物资轮番进入武汉，场景壮观众人感叹。 国党在此打理多年，划长江南岸武昌，北岸汉口、汉阳三地为京兆区，如今被小鬼子占领主要治理的也是三地。 远远看到一堆鬼子站在前排，为首之人一袭浅黄军装，穿军靴，手执军刀站立。 身后两侧分离几十汉奸手里举着小太阳旗帜，列队欢迎，戴鬼子帽穿西装三人站前列。 周围几百民众低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偶尔低声几句，“小鬼子欢迎谁啊？” “嘘——”说客瞪了他一眼，“你想死不要拉上我们，皇军自然是接重要人物，没看到带头的是位中佐军官吗？” “二鬼子是谁？” “嘘——小声点，”男子小心扫视一眼，“那是治安维持会会长何佩荣，很厉害，没想到他也来接站，可能有大人物到来。” 人群里有军统人员来接站，行动科长屈柏林，二处卓有维的人。他是来接下放的三十名军统人员，褚文昊这位巡查组长也是要接，却很抵触。 看到船要靠岸，低声叮嘱身边队员，“低调点，把人分流接走，到指定地方汇合，谁出问题要他好看！” 队员点点头，眼神扫视开始下船的人群，队员不可能穿中山装，都装扮成普通百姓游客商贾混迹人群之中。却有明显暗号，三个队长戴红、黄、蓝颜色礼帽。只要找到队长其余队员自会靠拢跟着离开，而来接站军统人员手执三色旗帜，看到后自会跟着走，细节方面处理过不会太扎眼。 下船民众很多，看到全副武装的小鬼子难免害怕，低着脑袋快速向两侧跑去。 其中一家四口，大包小包行李繁重，有扎羊尾辫穿粗布衣衫七岁女孩，帮父母提着包袱走在一侧，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害怕，拽着父亲背包愣愣看向前列鬼子军官。 路过之时，包袱太重，小胳膊提不动，一个趔趄把自己绊倒在地，刚好趴在小鬼子身前。 脏乎乎小手不小心碰到他的军靴，旋即听到怒斥：“八嘎！” 鸠山由纪夫抬起皮靴凶狠的踩向小女孩，这一脚要是下去，有死无生。 “太君饶命！”父亲在自己女儿摔倒时已经做出反应，慌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想去拉自己女儿起身。 看到抬起的脚掌，整个人撑在女孩身上，不敢去碰鬼子军靴。 咔嚓！ 这一脚足有二百磅力度，劳作的百姓有把子力气却被踩得身子一沉，差点压到自己女儿。 死死咬着牙，汗珠滴落吓得浑身颤栗，背后火辣辣疼痛，怕是皮开肉绽，日本军官靴鞋底有钢圈，走起路来能听到声响，这一脚相当于用铁棍打击身体。 “太君饶命...太君饶命...”父亲急忙拽起咧嘴要哭的女儿，用胳膊挡在身后，自己却跪在鸠山由纪夫面前磕头，嘴里喊着：“太君饶命...” “八嘎！” 鸠山由纪夫根本不为所动，凶狠的拔出武士刀，白色手套双手攥紧，横切男子脑袋而过。 嗤—— 鲜血喷出一米，周围百姓吓得尖叫逃窜，无人敢管，大部分人只是低下脑袋当做没看到。 小鬼子天天杀人放火，已经习惯了，不是冷漠，是不敢出头，任其横行无忌。 有抬头者，眼神怨毒望向小鬼子，却要极快的隐去，里面有军统特务，有共党人员，只能眼睁睁看着屠杀国人。 “哇...”小女孩看到父亲双眼怒睁，脖颈处滚滚鲜血争流，吓得瘫软在地大哭起来，“爹爹...爹爹...”嫩白的小手去拽动自己父亲，却毫无反应。 “当家的！”女子一声凄厉的惨叫，扑倒在丈夫身前，泪水滴落脸庞，“当家的...当家的你醒醒...”久久唯有应答。 女子赤红着双眼望向鸠山由纪夫，凶狠的骂道：“狗日的小日本！你们不得好死！” “八嘎！” 鸠山提着满是鲜血的军刀，举过头顶力劈而下。 咔嚓... 女子应声倒地，嘴里囔囔眼神凶狠，“小鬼子...你...不得好...死...”轰然倒地。 “娘亲...娘亲，爹爹...”八岁男孩嚎啕大哭，跪在面前喊叫自己父母。 “哈哈哈...”鸠山由纪夫杀完人兴奋仰天大笑，望向两个哭泣的小孩，再次举起屠刀... 甲板上...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众人愤怒不已，脸色铁青，心中一团怒火冲天而起，这就是沦陷区国人境况毫无尊严！毫无怜悯！生命如朝花夕拾随时凋零，随时屠宰，像牲口一样屠宰！！ 也让众人警醒，这里不是重庆，不是温暖的港湾，有军队护卫民众安全。这里是沦陷区是没有尊严之地！只有屈辱、胆怯与害怕。 这里是地狱大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幽都不在重庆，而是在中国每一处沦陷土地上绽放，冤魂漫舞，充斥鬼城！ “你要干什么！”岗村溯源看到褚文昊掏出手枪对准鸠山由纪夫急声喊道！ 砰！ 一枪打向要执刀劈死小女孩的鸠山由纪夫。 当啷—— 没打到人，只是把手中战刀从中间打断，阻止他继续行凶！ “八嘎！” 鸠山由纪夫吓了一跳，周围士兵迅速把其围在中间，举枪对准甲板，等待命令。 身后汉奸十几人迅速靠近，举着王八盒子护卫左右，何佩容面容一怔：“保护鸠山中佐，把两个小孩打死！” “是！” 汉奸听到指令，把枪对准吓得傻楞的孩子，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两条幼小的生命迅速凋零，身上满是枪眼，鲜血流淌而出与自己父母的血液交融一起。 甲板上褚文昊脸色铁青，知道自己太激动了，一时情急想要救下两人，却不知这里已经不是重庆。 没有再开枪，冷冷看向岗村与吉娜，“我怎么折磨你们都不为过，今后再敢跟我讨价还价，我会用你们的血祭奠我亡之国民！” 岗村溯源跟吉娜对视一眼，虽内心不以为然却没说什么，支那人在他们眼里如猪狗，杀了就杀了！ ...... 人群快速分离，军统人员都找到自己人，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如此太扎眼要等小鬼子离开之后才行。 “八嘎！” 鸠山由纪夫嘴里谩骂命令道：“所有人看押起来搜身，找不到开枪者通通杀死！” “嗨！” 远处听到枪声一支鬼子中队迅速靠拢过来，听到指令端起枪把周围民众逼成一个大圈围在中间，开始搜查。 岗村溯源跟吉娜下船来到近前，鸠山由纪夫显然认识疾步来到近前，欠身道：“大日本帝国第十一军护卫联队长鸠山由纪夫，欢迎岗村少爷——吉娜小姐到来。” “嗨！” 岗村溯源一脸严肃，内心充满得意回身望了一眼甲板上的褚文昊，意思这里是帝国说了算，不是重庆！ “鸠山中佐，叔父大人是否安康，我许久未见很是挂念。”岗村溯源欠身回礼，鸠山由纪夫是岗村宁次的护卫联长跟他很熟悉。 “嗨，岗村将军很好，接到溯源你的电报特意派我来迎接，辛苦了。” “嗨！” 长岛吉娜也认识他，这会真想开口把褚文昊一行人抓起来打死，想了想没有张嘴。 岗村溯源叽里呱啦用日语交流片刻，褚文昊众人站在甲板上看着，低调一点很有必要。 “鸠山中佐辛苦了，事情是我做的，本想打死支那小孩，却没想枪法太差打在军刀之上，回去后定会赔罪。” 岗村溯源倒是不想承担，就怕招惹褚文昊，真一枪打死他跟吉娜，还有其他顾虑。 鸠山由纪夫脸颊抽动几下，心里暗骂：好本事，差点打死我。你当我眼瞎，瞅了一眼船上褚文昊。 “嗨，将军在宪兵司令部设宴等待。”看向周围士兵命令道：“收队！” “嗨！”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关卡展威 褚文昊一行最后下船，来到一家四口尸体旁边肃立，他能做的很少，抬手示意：“找人给钱好好安葬。” “是！” 军统人员随着人群已经分批撤离，屈柏林带着两名队员来到近前，扫了一眼，眉头微皱却没说什么，城里天天死人已经麻木。 不认识褚文昊，却听过他很多故事，知道来者不善。卓有为昨夜连续三通电报提醒他要小心，切莫阳奉阴违。 抱着不得罪也不深交的态度，“褚组长，我是武汉站行动科科长屈柏林，欢迎巡查组来武汉巡查。”他只能称呼褚组长，本身军衔职务少校，目前褚文昊只是少尉，算下属却不能真当下属。这是钦差大臣，不管品级，就当一品对待总没错。 褚文昊点点头，“劳烦屈科长，”等找人把一家四口尸体运走才示意登天梯，登上九十九节台阶过牌楼入眼就是汉口地界。 屈柏林跟在一侧很沉默，却低声提醒，“褚组长，柳站长跟程副站长以及其余队员在驻地等候，距离此处五公里。需要过鬼子三道检查岗哨，您...”褚文昊身后背着狙击枪，腰里别着手枪，其队员各个都带枪，大包小包的总要带点。 入眼熙熙攘攘的人群，前面五百米有鬼子岗哨，都需要检查。 打量着随口问：“查什么？” 屈柏林低声道：“查良民证，只要没有都需要交十块大洋，且要搜身检查，武器弹药一但发现即刻抓捕，很严格。”说着示意队员发证，“只能勉强通过检查，上面照片模糊，只有七人的，却没有女...”看了一眼轻纱遮面的唐美丽。 组员也是第一次出门，不免皱起眉头，“小鬼子事真多，查个球，不行打死算了，”石报国囔囔一句。 屈柏林瞅他一眼低声道：“城内驻守军队是岗村宁次的甲种师团第十一军，主力虽然在南昌做防守，但武汉三地驻军有两个联队，接近六千人。伪军三千，伪警察遍地都是约三千人。日军宪兵司令部一千二百人，特务机关三百人，保安团八百人...”介绍很详细，石报国撇撇嘴没说话，却擦了擦额头，项顶天龇牙咧嘴刺激他。 “这只是陆军，武汉九省通衢位置太过重要，沿长江往东靠近潘阳湖沿岸驻扎第三舰队分支，日军排量一万二千的龙骧航母徘徊，舰载机四十架。轻巡洋舰两艘，驱逐舰两艘，潜艇两艘，快艇十几艘，总体兵力两千左右。 驻扎汉口飞机场的日空军，轰炸机八十架，战斗机三十架，其它机种加起来有二十架，兵力一千却有陆军护卫。”屈柏林说完吐出一口浊气，看了一眼褚文昊，意思你知道我们的难处吗？还查不查？ 褚文昊没说话，难道我不知道嘛？正因为知道才头疼，他的任务十分艰巨。 抓内部鼹鼠，杀汉奸，建立交通线，还要炸掉日本飞机，跟杀了他没区别你还看我，你知道我的苦吗？ “说说武汉站的情况。”不紧不慢走着，也不在乎稍岗，有唐公主在自然没问题，即便有问题可以联系岗村溯源。 屈柏林嘴角抽动几下，心里暗自鄙视，白无常，传的神乎其实狗屁不是，根本没有在沦陷区待过，不知做人要低调。 他要做好跑路准备，免得被这个愣头青给影响，大摇大摆背着武器弹药，你当小鬼子瞎是吧？ 脑子乱转随口回道：“目前武汉站行动科三十人情报科二十人，其余科室加起来十人，这次总部补充三十人，总计九十二人，外围提供情报的三百二十人。” “恩，这两次牺牲的队员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前前后后武汉站牺牲三十五人，被捕十七人，基本就是换了一遍。 “这...”屈柏林一时没把握，最重要不想说，有抵触心理。 褚文昊瞅他一眼，“你就告诉我，柳云飞下来之前，第一批牺牲与被捕的三十四人问题出在哪里？当时队员为何会暴露，被捕队员有没有回来的，站里谁两次都没有被波及到却变得有钱了？” “这...”屈柏林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临近稍岗也不想回答，你要是连检查都过不了，还是哪来的回哪里去吧，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 “站住！” 几个伪军歪戴着帽子，一袭黄色军服，歪瓜梨枣的背着汉阳造步枪，拦截褚文昊众人。 “干什么的，证件！” 屈柏林没管褚文昊众人，示意两名属下递上良民证。张二狗接过后仔细对照，“你们三个没问题过去吧，你们的！” “咦！？”张二狗贼眼扫到唐美丽，立刻双眼放光，虽然轻纱遮面，却很难遮掩曼妙身姿。 大檐帽，米色裤裙，白色内衬，外罩中长款蓝色薄外套，虽然包裹严实，却难挡丰韵身材，鼓鼓嬢嬢的胸口更是招人眼球。 “你、就是你，我怀疑你身上藏有违禁品，我要搜身。”张二狗眼热得很，想要搜唐美丽身子。 “八嘎！” 褚文昊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张二狗原地转了个圈，迷迷糊糊就蹲在地上，帽子都转掉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使劲甩了甩脑袋，愤怒的起身举枪就要打死他，“去你娘的！”褚文昊抬起脚狠狠地把低头拉枪栓的张二狗踢出去三米。 噗通——尘土飞扬夹杂惨叫声狠狠摔倒在地，周围过往民众都躲得很远，吃惊望向打人者褚文昊，真是好胆，居然敢在鬼子面前打二鬼子。 屈柏林站在外围眼睛瞪大，怎么也没想到褚文昊会玩横的，居然不把二鬼子放在眼里，可你不要忘了，旁边还有歇脚的四个真正小鬼子，你是打算血洗岗哨吗？ “八嘎！”远处四个小鬼子看到后，端着枪快速奔跑过来。 褚文昊没看，从黑色风衣里取出香烟点上，晃动火柴瞅了一眼靠近的小鬼子。 顾叔同几人跨前一步单手同时摸向腰间，不管褚文昊做什么，护卫安全是必须的，他们可不是花瓶。 本身都是军校高材生，武力值虽然没有褚文昊夸张，却也都是不错的，打几个小鬼子不在话下。经过半年的磨炼，已经成为一名合格情报员。 尤其是石精忠石报国，像两堵墙单手能打三个小鬼子，要不是考虑城内小鬼子杀了就杀了。 警惕的扫视周围伪军与靠近的小鬼子，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举起手来！”靠近的小鬼子举枪说着日语，示意众人举手投降。 “八嘎，你们几个混蛋滚过来！”褚文昊嚣张的用日语怒骂四个小鬼子，正宗的奈良口音，也不知道咋学的。 四个小鬼子戴着铁锅子，相互对视一眼，听懂了，日语很标准。 其中的一等列兵示意同伴放下枪，来到近前，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众人有些身份，何况真要是有问题也跑不出武汉。 可万一真是长官呢？岂不是要得罪，小小列兵没那胆量，虽然军纪严明却更是等级森严，以下克上倒是小鬼子的传统，真碰到贵族也要收敛。 “你的身份证件！”虽然放下枪，却需要证件，不能你说是就是。 褚文昊瞅他一眼，示意公主取证件给他。唐美丽嘴角挂笑，只是被纱巾遮挡看不到，从包包里取出蓝本递给小鬼子。 列兵打开一看，上面标注：陆军参谋部驻上海宪兵司令部特高课上尉军官，职衔特高课秘书。 很简单，只有一个钢印，南京侵华陆军大本营参谋部的钢印。此钢印只有特务机关的特工配备，其余部门都没有此殊荣。那个部队就盖那个部队的章，此证件牛逼的很，沦陷区通通可以横行。 只要你不进军事基地，或严格等级要求的地方，在路面部队还是可以横行。 到海军、空军指定不行，不是一个兵种，却也能客气接待，毕竟是参谋总部的钢印，海空军队也是要听命令作战的。 小鬼子那见过此等证件，面色一怔，快速合上证件，双脚并拢低着脑袋双手递还给唐美丽，“对不起长官，属下在执行任务，请长官息怒。” 张二狗终于从地上爬起来了，托着半条命一瘸一拐来到身边，喊道：“太君，这小子打我，您可要替我出气啊。”他可没听到也没看到。 “八嘎！” 啪！啪！ 小鬼子直接给他两个耳光，“你们两个把这个混蛋带走，拉过去枪毙。” “嗨！”两个小鬼子一左一右架起愣杵表情的张二狗就走，只听：“太君、太君，我是良民，我是良民...” 小鬼子没管他惨叫，对着唐美丽敬礼道：“请长官稍待！” 转身对着几个伪军喊道：“搬开栅栏，让警察局安排两辆轿车护送长官一行。” “嗨！”二鬼子面色苍白的去打电话，同时搬开栅栏。 这一切不远处民众都看在眼里，低声窃窃私语，不时扫视褚文昊一行人。 屈柏林更是瞪大双眼，差点以为褚文昊是日本天皇，居然有如此礼遇。打了二鬼子骂了小鬼子，居然还给安排车辆送行，真是...真是岂有此理，他怎么没这待遇？ 严重怀疑褚文昊真实身份，会不会是鬼子间谍？ 六名队员看到无事放松警惕，相互对视一眼，也好奇唐美丽手里的本本是何证件，居然如此礼遇。 唐美丽收好证件，抬头看向自己男人，秀眉弯弯，眼中慢慢爱意与骄傲，自己男人就是这么牛，在沦陷区照样可以横行。 玉手挽起手腕，十指相扣，满满的狗粮。 褚文昊跨步向着外面走去，毕竟来往人很多，低调一点好。众人来到一侧等待，屈柏林尴尬来到身边，确实不地道，身为军统同仁居然抛弃战友，自惭形秽应该有。 “褚组长果然有背而来，倒是我等献丑，还请莫要见怪。”啥是实力？这就是实力！说句不客气的话，就算局座站在这里也要靠队员杀出一条血路才行。 如此光明正大，怕是没有可能。心底那点不服气顷刻间被击碎，想起卓有维的叮嘱，知道不是说着玩，打起精神认真配合才是对的。 褚文昊摆摆手根本不在乎，他只是个少尉，要是没这名头谁也不会搭理他。 “屈科长无需介怀，我下来是做事的，做不好局座自会处罚，不配合自然会做处理，没有人情可讲，只讲规矩。” 屈柏林尴尬笑道：“褚组长说的是。” 五分钟两辆警车停在面前，小鬼子示意司机滚下车，他要亲自驾车护送。 褚文昊示意他滚远点，只是让其给其余两稍岗打电话通知即可。安排队员驾车。 “屈科长跟我上车。” “好，”屈柏林没意见，“你们先回去。”两名队员转身离去。 石精忠开车，屈柏林做副驾驶，褚文昊跟公主做后排，其余五人一辆车。 屈柏林侧身回道：“刚才褚组长问的问题，我仔细考虑过，发现两次都没有被波及到，且生活越来越富足的只有......”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布局深远 “只有副站长程闽中。” “哦，说说他的个人资料。” 屈柏林回道：“我知道的不是很全面，程闽中，三十五岁，浙江温州人，三五年加入特务处青训班出身。”眼皮眨了眨颇有深意道：“总部行动一处闻薄凉处长当时做过教官。两次出事他都像提前知道一样，前站长胡尤敏曾经责令他安排第一批牺牲队员散发伪钞收购物资，建立交通线。 后来队员被其组织起来开会，时间晚上八点，他却给站长打电话汇报当天身体不舒服去不了，让其代劳。却不想胡站长刚到，远远看到日本特务机关冲进开会地点抓捕等待开会的队员。 第二次情况虽有所区别，但换汤不换药，几个他负责的站点队员，白天负责散发伪钞收购物资，晚上回到指定地点总结记录当天收获。 三十号晚上九点，被日本特务机关围堵，死的死，抓的抓。事后这件事曾经上报给总部，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命令下达。 而程副站长上个月在中山大道购置一套洋楼，虽然进行私密，却被外围人员盯上。三个小妾，正室去年难产死了，用小妾的名字购置，晚上都会到那过夜。 事情也汇报过，不知为何没有消息，其他人问题不是很大。至于被捕队员只有三人回来，理由都算过关，也甄别过暂时没有发现问题。”屈柏林知道是跟前站长胡尤敏关系密切，偶尔会有消息披露。 褚文昊闭目养神，脑海里飞速转动，根据他所述，程闽中有些嫌疑，却不能听信一面之词，万一他是呢？ 青训班出身，攀扯到闻薄凉，他倒是不担心，真有问题谁的面子也不给。 倒是提醒他一件事，最近总部频繁更换队员，有一种奇怪现象展露，很多人没注意到，但他注意到了，也是结合前世经验才看到其中蹊跷。 军统起家的浙江警察学校生员分配到国党各个区站，死的死抓的抓剩余五十多人，至今在总部者只有十几人却都职位很高。像闻薄凉、姚碧晴、窦宏骏，金志宇、黄延豪、祝益民六位都是当初警察学校的早期骨干。 但这里面的事很难说，老板刚刚开始铺摊子想要即刻掌控很难，所以这六位是谁的人不好说。 老板真正依靠是其后来自己申请的洪公祠临训班，一九三二年五月开始授课，总共三期像俞卓伟、叶世荣、卓有维、钟黎叔都是正经洪公祠培训班出身。只不过叶世荣跟卓有维是第一期培训班，钟黎叔是第二期，俞卓伟是第三期，虽然时间上差几个月，几天也是小，资历浅点。 洪公祠临训班是整个军统中高层骨架，各地甲种大站像天津站站长陈恭鹏，青岛站长何龙庆，北平站长徐远举，南京站长廖宗则。 整个洪公祠临训班三期八十七人，除掉担任各甲种大站站长，在总部的处长，乙类站站长，丙类包括国外一些站点通通覆盖。 像总部行动处新增的两位副处长，一处的田云，二处的姜明武。情报一处的王煊以及其它处室新调任的副处长九成是洪公祠临训班出身，只不过外界听到的未必如此，其中也许有深意。 军统升级之前中层架构主要依靠三七年八月的青训班，学员四百多。像总部的科长、副科长组长，以及各地区站的中层骨干都是青训班出身。 这一批最复杂，老板是想都掌控，可他不能事事亲临教导，就给了六位处长机会下去担任教官收拢搜刮。 为此老板特意调任一批填充苏浙别纵队，筛了又筛，十几个比较靠谱的队员至今留在救国军里面。 所以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高层六位处长他想换掉，但后面牵扯太多，一动就给上峰信号你是真打算搞一言堂是嘛？ 非常不好，造成情报处升级军统各地区站只能掌握站长，副站长真假不知。 很有可能就是六位处长收拢的人，这里面宋明阳跟楚云飞不算，只能算是安插下来的人，具体是何作用不清楚。 老板在军统内部确实一言九鼎，但里面很多事看不透，人心复杂，不明其意。 像日本间谍安插的副处长都是青训班出身，至于如何安插躲过审查，就不是很清楚了。 甚至六位处长是不是日本间谍都很难说，布局甲子，真要是也很难发现。 老板也许心思百转，去年二月亲自到湖南招生培训一批学员，其人员资料经过各地区站严格筛查，并做了思想教育。 开设临澧特训班，招收学员一千一百人，去年两处组建来回调职原因很多，但却给特训班学员留出位置，八处室填充五百多人。 刚来总需要一段磨合期才能提升，正好赶上褚文昊大发神威，抓日本间谍算是雨露均沾。 但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提升就要把位置空出来，机会来了，褚文昊招惹日本间谍打杀各地区站人员，致使前前后后损失上千人。 老板蜻蜓点水，把六位处长扶持的组长副科长通通安排到下面，空出位置往前挪。 去年的五百人往前挪，空出的位置又填充三百多人，如此整个骨架就起来了。 剩余二百多人全部安排到各地区站，随着这次人员调整得到升级。可谓一次很重要的布局，如果之前老板对军统掌控有五成，那么临澧特训班的加入就增加到八成。 一言九鼎原先六鼎，这次更换后就是八鼎，当然，明面上还是九鼎。 至于其它各地军校招收，以前老板可能会作为得力属下培养，但临澧特训班填充后就没必要了。 所以不管你是黄埔出身亦或者保定出身，只要没有参加过临训班，或者说没有进入到临澧培训班中，今后的培养力度可想而知。 里面的事很玄妙，对褚文昊的使用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也许都是计算好的。 临训班很好理解，看着谁能力不错给开个小灶加强培训学习，将来提拔先从这批学员里面提拔。 也不一定就是新招收的学员，很多组长、副科长表现优秀，给个机会回炉熔炼一遍，再出来可能法术高深。 屈柏林说程闽中是闻薄凉的人不奇怪，是很有可能的。 ...... 褚文昊脑袋里胡思乱想，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加上七年记忆都看不透老板布局。 就连姜阳这种关系户都要下放腾地方，可见力度之大。 他不是愤青，做事情要眼观六路，前路要看，后路也要留。 抗战是责任，是义务，是军人使命，但不是他一个人就可以改变的，他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需把内部清扫干净，做事情自然通顺。 没有日本间谍与鼹鼠，军统同仁可放开手脚做事，不能何事都要身先士卒，价值的体现无处不在，不一定炸掉鬼子机场杀几个汉奸就体现价值。 内部清理干净，给军统做好后勤保障也是价值体现。 此刻他心中依然决定，不能听向颖欣一面之词，致自身性命而不顾。 死了就是一捧黄土，老板或许会挤出几滴眼泪吊唁，回头就抱着向颖欣开房庆祝。 人心复杂，不可只求一时兴起。 何况... 甩了甩脑袋开口询问：“武汉站的汇报流程是如何？”他真是不清楚，明面规矩很清楚，暗地里谁知道怎么着。 前世去上海南京两地总计一年半，都是小角色，死之前才是个组长，估计还是冯道远实在看不下去，发了发慈悲给提上去的，否则就老死在大队长位置上。 所以在上海、南京高层的汇报工作他不了解，在内部也不允许探明，很私密。 “这个...”屈柏林有顾虑皱眉凝想，他知道的都是胡尤敏告知，并严厉警告不许外传，所以... 褚文昊像是猜到，把玩着公主玉手道：“屈科长要是有顾虑可拒绝，只是想了解一下哪里出问题，汇报的时候避及一二。” 屈柏林挑了挑眉，“褚组长要体谅，内部规矩严苛，我也只是听说不能尽信，听完就忘记大家都省心。”他要提醒开车的石精忠跟花痴唐美丽，不能外传。 点点头，“屈科长只管说，我们家人脑袋都缺根弦，记忆力时常模糊不清，昨晚做的事早上就忘记了。” 这话让屈柏林嘴角抽动，信你才有鬼，不过态度依然明了。 唐公主心里暗乐，俏脸趴在胳膊上轻笑，手指挠他，可不是嘛，昨晚秦晋之好，早上就分道扬镳不承认跪地求饶的事实依据。 屈柏林回身低声道：“各地区站汇报工作有严格要求，这关系到总部各部门的职权问题。像行动处长闻薄凉就有权对各地区站行动工作给予意见与指导。 而有关队员每次出勤，事后除各站单独记录之外，要把出外勤的队员在此次任务中表现，写成报告递交总部行动处。 情报处以及各个处室都一样，报告会到每个处自己的档案室，表现突出者人事处审核时自会提供意见。 而站里有紧急情况汇报，除直接汇报局座外，其余小事汇报办公室矛仁凤，或汇报道雷副局长与秦副局长哪里。 这次的事情牵扯到副站长，需要直接汇报给局座，第一次可能延迟，毕竟局座身在厦门也许未得到消息，第二次花边新闻，过得雷震山的手，总之就没消息。 或者...褚组长下来正是局座做出的安排，具体不是很清楚。”他知道的有限。 褚文昊听完觉得跟自己想的不一样，老板既然拿下胡尤敏就不是那会事。沉思片刻：“胡站长哪里出身？” “这...” 屈柏林还真知道一点，“胡尤敏，三五年加入特务处，分家之前跟中统那边很密切，后来却加入到情报处，具体的事情我不清楚。” 褚文昊眼皮狂眨，三四年委座把蓝衣社跟调查科合并为特务处，三七年成立军统局下设情报处跟调查处。他是九月份毕业刚好赶上分家，招兵买马顺利进入军统。 可不要忘了，中间有三年时间人员跟中统混着，很难说清楚谁是谁的谁。军统里有中统的人不奇怪，同样中统里有一两个军统人也说的过去。 如此就说的通，老板把人拿下，早就存了心思，腾地方嘛，只是没想到腾给一个日本间谍，柳云飞也是青训班出身，怕是筛了几遍没筛出来。 至于谁卡的壳暂时很难说，雷震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胡乱伸手倒是有可能，最重要胡尤敏汇报给谁是关键。 车子一路顺利经过两道岗哨，想必得到叮嘱。 来到距离城区稍偏的郊外，一家卷烟厂门前停车。一路观察，暗自点头周围几处暗哨，一但有情况会第一时间汇报。 工厂位置很私密，单独隔离，周围五米石墙遮挡，只有这一个出口。后面是啥没看到。 示意褚文昊进门，入眼面积不是很大，两个车间，一座二层办公楼。 屈柏林介绍道：“这里是平时开会之地，队员各自有隐藏身份，不会经常聚在一起，有任务都是组长传达。” 正说着办公楼里出来几人，走在中间之人正是日本间谍柳云飞！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繁华落尽 办公室里三人喝着茶，柳云飞表现足够热情，“局座此次委派褚老弟担任巡查组组长实乃英明决定，武汉站连连遭到屠戮，我这个站长是要担责任的。没说的，只要褚老弟张口需要任何资料武汉站全体队员配合，但有不服从命令者，坚决执行局座指令就地正法！” 话说的很漂亮，意思就是没把你放眼里，都是看局座面子，你小子有点数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 “没错。”一侧副站长程闽中放下茶杯肃道：“日本间谍狼子野心，试图内部瓦解我军统同仁，不得不说想法太过单纯。如今局座派遣巡查组对各地区站筛查，这就是要告诉小鬼子，算盘是打不响的，武汉站剩余六十二人，包括我跟柳站长在内，完全服从局座指令，积极配合调查。” 褚文昊端着茶看两人演戏，说的比唱的好听，真要是查出毛病来就没有好脸色。 “两位长官误会了，我这次下来任务繁重，可不是查日本间谍。局本部宣达只为迷惑，释放足够烟雾给小鬼子，走个过场而已，不必如此严谨。” “哦、”两人对视一眼很是差异，跟传送的消息不一样？ 程闽中端着茶略微沉思，试探道：“褚老弟有何差遣但说无妨，都是军统同仁相互帮助是应有之意。” “不错，”柳云飞严肃道：“不管是何任务，武汉站全体同仁绝不退缩半步，褚老弟只管明言。” “哈哈...好好，如此就提前感谢两位长官帮忙。”说着话要从风衣里摸香烟，柳云飞心思灵巧慌忙给程闽中眼神。 程闽中开口：“褚老弟莫慌，我这里为褚老弟备了一点薄礼。”说着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包裹，来到近前放在桌上笑道：“褚老弟是特使，武汉站实在困难，只能备点家乡货解解乡愁。”说着打开包裹。 褚文昊好奇眼神扫视，只见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程闽中抽出一条香烟笑道：“褚老弟，这是自家刚刚生产出来的香烟，尝尝如何。”说着递给他一盒。 褚文昊微愣顺手接过，扫了一眼真有些熟悉。四一牌香烟，前世虽不吸烟却尝过，有些破不接待撕扯开含在嘴里滑动火柴。 嗤—— 呼～一口浓烟喷出，点头笑道：“柳站长、程副站长有心，这等私货没点面子很难拿到。雷副局长时刻教导我，却不赏点实惠，还是两位长官懂得体谅下属。” “哈哈...”两人对视一眼大笑，心里不仅暗道：你还知道大家都不喜欢你啊？ 褚文昊眯着眼吸着烟，脑子里乱转，军统去年开始设置自己的产业，创收是一方面，主要是为统一跟外界区分开。 设卷烟厂、肥皂厂等等一系列关系军统内部人员生活的物品，具体怎么操作不清楚。 有总务处姚碧晴负责，跟雷震山对接。只是刚刚开始配备没有大面积铺开，所有东西都是“四一”牌，很好理解老板对四一这个数字很看重。 临启程前，局里筹备四一大会，正牌局长霍耀祖会到场讲话，他却与之擦肩而过。 褚文昊看着香烟笑道：“军统不仅抓日本间谍厉害，做生意，搞工厂同样是其中翘楚。烟丝很正，比市面上的要好很多，托两位福气有幸品尝。”他平时只抽军中香烟老炮台，偶尔会买包哈德门或大前门抽。 “哈哈哈...褚老弟客气了，”程闽中笑道：“武汉沦陷之前局座指令建造自己卷烟厂、肥皂厂，这里就是四一香烟生产车间，只是现在停产，机器设备沦陷前运回重庆。不过存货够老烟枪吸上大半年的，褚老弟离开之时带上几箱，当做武汉站一点心意。” 褚文昊点点头：“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吃人家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这次局座派遣巡查组下来，整治内部环境是有，却另有指示。局座对背叛党国投靠小鬼子的汉奸尤为恼火，责令尽快除掉治安维持会会长何佩容，请两位帮忙安排人协助我尽快除掉此贼。 至于内部问题，我相信有柳站长跟程副站长在绝对没问题，只需把队员隐藏身份与两次被日本特务机关扫荡，当时身处何地，我需要一份详细点的报告，研究之后会单独审查，两位站长的就算了。” 两人对视一眼，程闽中点点头严肃道：“既然褚老弟有任务没说的，武汉站全力配合，具体就有行动科长屈柏林从中协调，详细情报会一并提供。至于人员出行报告也会尽快整理出来交于褚老弟。” “不错，铲除汉奸是军统同仁职责所在，绝不能任其逍遥法外，残害我国民。”柳云飞面容严肃附和，端茶无意询问：“褚老弟打算住哪里，需不需要我等安排？” 褚文昊掐灭香烟，“柳站长客气了，住宿方面我会安排，就住法租界四民路的德明酒店，两位要是有事可去哪里寻我。”说话起身要告辞只是见一面，“对了，伪钞武汉站存放多少？” 两人起身柳云飞笑道：“武汉站存放日伪钞一元面值五十万，五元面值一百万，十元面值二百万，总计三百五十万。可惜啊...”摇头叹道：“假币印刷质量不过关，跟真的差距太大，普通民众一眼就看出，更不要说钻营生意的老板。 队员两次被捕跟使用假币购买物资有很大关系。驻武汉日军特务机关遍布眼线，只要发现使用假币者会抓捕，我相信两次被抓跟出卖有很大关系。 同时日军使用的是军票，有日横滨正金银行发行。在武汉的三万日军，伪军、伪警察等上万人，包括伪政府官员几千人的工资都是使用十元军票。 为杜绝假币流行，岗村宁次曾经严令伪政府查处，交易都使用农民银行法币支付。 当然，真的日元也流通，不过大部分都是日租界侨民使用，不允许国人使用日元，一但发现就会抓捕。 这就给伪钞散发造成阻碍，只要你使用日元，不能出示日本人身份证明就不收。 半个月时间武汉站百人总计花出去五千日元，且有可能被锁定。三百五十万基本没动，都放在仓库里当废纸擦腚用的。”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面值五元的伪钞递给他。 褚文昊接过皱眉打量片刻，太新没做旧，颜色更是太艳丽，纸张厚度、挺度都差点事，编号等等做的太假。 总体有六分相似，要是揉搓一番或许买个包子骗不懂得国民还是可以。 程闽中掏出一张军票递给他，“这是日军发行十元军票，使用此军票在各地区国人商行购买物资。 日本军人以及伪军强制通行，不收就把东西抢了，把人抓起来。前段时间闹得很厉害，抓了几百人，杀了几百，最后民众咬着牙收下。 可笑的是，用此军票去日本商人手里购买物资，日本人却不收，只收日元、美元跟英镑。此种行径跟明抢没区别，只是盖了块遮羞布而已，武汉经济三月份萧条的很，长此以往怕是没生意人。 日本人使用农民银行假钞，使用军票在各地区掠夺，整个武汉水深火热，民众很苦，却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摇着脑袋感慨道。 褚文昊接过军票审视，跟伪钞对比上面的图案一样，只是颜色不一样。去掉日本银行（Bank of Japan）的字样，更是没有编号。取消纸币上任何承诺向持票人支付兑换黄金或白银的文字，并用红色的大字体加盖“軍用手票“字样，表明这张纸币是军用的。 强行推广就是野蛮强抢，此等行径在日占区正在上演，再加上法币伪钞横行，雪上加霜。 褚文昊面容沉重，看来自己的任务很重，他希望上海站快点摧毁伪钞生产基地。同时想杜绝军票的肆意妄为，却知道很难。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生产的伪日元发行出去，摧毁日元的公信力，逼迫小鬼子停止肆无忌惮掠夺，停止使用伪钞。 褚文昊点点头：“既然如此，伪钞都给我吧，要求总部在派运五百万过来。” 柳云飞眉头微皱，“等把三百万花出去在说吧，这样的环境下，怕是几年也出不去。”程闽中也点头表示认可。 褚文昊没再说，柳云飞自然不希望假钞横行，提着包出门，程闽中安排人把假钞提出来，六个大箱子装着，打开后散发油墨香味。 “发财了...发财了...”项顶天瞪大眼睛蹲在地上，眼冒金光，哈喇子滴在钱上，手里抓着一沓钞票嘴里念叨：“发财了...”其余几人也是被刺激的不行，虽然知道是假的，也很难抵挡诱惑，这么多钱真花出去买多少东西。 程闽中不屑神色一闪而过，心里暗骂白吃，你以为我们是傻子，能花出去才是本事。 “收起来，装车。” 项顶天等人很是不舍的封存，搬到门口警车前，打开后备箱装进去。 褚文昊跟两人告辞离去，看到消失的车辆众人心里松了一口气。 柳云飞眯着眼道：“屈科长负责整理档案文件跟褚文昊对接，中午给送过去审查。暂时留在那配合其行动，有事情要第一时间汇报，程副站长负责安排一切事务，原则就是保证武汉站无人有问题，我不希望局座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是！” ...... 找了辆黄包车带路直奔法租界德明酒店，其余地方都不安全。法国人在武汉有几百驻军，维护法国人利益。 一路走一路看，武汉虽然比上海差一些，却比重庆要好很多。 五层的高楼随处可见，街道上行人不少，洋行更是遍地开花。街道宽敞干净，要不是经常碰到鬼子汉奸巡逻队伍还真以为是盛世。 城内建筑损毁不算严重，基本完好，岗村宁次深谙国情，没有大面积屠杀国人，伪政府宣传其治理理念。 听上去比未沦陷区都和谐美满，但这都是假象，迷惑民众的华丽掩饰。 却效果很好，透过车窗不时看到民众面带笑容低头哈腰向鬼子行礼，此等境况比比皆是，看上去很和谐。 “武汉真是繁华，我想去逛逛街。”唐美丽趴在车窗上高兴说道。 “先安顿好，等会在逛。”眼神缥缈的望向街道上，“武汉九国租界之地，虽只剩法租界却依旧看得出昔日繁华盛景。” 车辆来到四民路明德酒店门口停下，警车很管用没查的。 众人下车把东西卸下来，扫了一眼面前酒店，五米宽的街道上也很清净。 门前停放着十几辆各式轿车，示意进门，入眼三百平的大厅，清一色的大理石地面，水晶吊灯装饰的很是高端奢华。 厅里有二十几人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喝着咖啡，低声细语聊天，看上去都很有身份。 外国人居多，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正文 第一二十一章大开眼界 大堂北侧靠落地窗有圈沙发，男男女女正在畅聊，其中一桌男女望向进门的褚文昊众人，眼神极为不善。 褚文昊把东西递给顾叔同，“开四间房，三楼靠北侧，必要的退路安全都要做好安排，缺什么自己出门买，去租三辆轿车，中午之前回来开会。” 安排好，两人向着女子走去，来到近前主动开口，“金小姐好久不见，想不到能在此相遇，缘分，不介意我坐下吧？”说着拉开椅子让唐美丽坐在她身旁，自己坐在男子身边，压根没管人家同不同意。 川岛芳子眼睛里满满的愤恨，褚文昊这个狗贼可谓害她不浅，松田惠子传到大本营的消息，致使她被审核三个月，要不是今井武夫作保，小命难保。 此仇不共戴天！ 咬着牙道：“褚文昊，你死定了！居然赶来武汉，怕是有来无回。”一身西装三件套戴鸭舌帽，眼神犀利盯着他。 褚文昊招手示意服务生要了两杯咖啡，抽出烟点燃根本不顾及周围鄙夷目光。 咖啡端过来，唐美丽解下面纱露出容颜，看的两人眼睛贼亮。川岛芳子心里一喜：“唐小姐幸会，想不到你会跟他在一起。”语气好了很多，没有针对褚文昊那般强烈。 唐美丽轻笑道：“金小姐幸会，重庆碰面之时未过多交流，想不到今天在这里见到，真是幸会。” 本来想笑笑，扫到褚文昊又收敛起来，真是好胆子。 褚文昊扫了一眼男子总觉得熟悉，记忆中应该有这个人的片段，是谁一时想不起来。 白白净净看上去人畜无害，四方大脸颇有几分帅气，年龄三十二岁左右，一身黑色西装，最有特点的就是大蒜头鼻子。嘴角挂笑，虽然眼睛扫视唐美丽，却很注意褚文昊。 李志群来武汉可是受川岛芳子邀请，来处理一点事情。发现共党最近活动猖狂在大量转移物资，七十六号在武汉有站点，亲自来指挥搜查抓捕共党。 他不想来，川岛芳子被下放到武汉，从梅机关踢出来跟褚文昊关系很大。 不过，这两次对国党特务抓获，足已说明其能力，得到大本营嘉奖，军衔恢复到少佐。调回上海早晚的事，指望川岛芳子今后罩着他，没理由不来。 褚文昊的名字自然听过，报纸看过，在重庆抓捕日本间谍很厉害，军统的白无常。 第一次见难免好奇，长得算一般，大高个，眼睛很亮，一身黑皮戴鸭舌帽。没看出多少军武气息，流氓气息倒是很强。 白发压在帽子里没染，态度很嚣张，在日战区你一个军统特务敢如此，真真是不要狗命，他心底鄙夷，这样的特务也能出名真是邪了门。 “川岛，你去重庆我可没抓你，放你离开可谓大恩大德，如今我来武汉你是不是也当没看到。”褚文昊打算试探一下日本人对他到底是个啥态度。 “哼，你倒是想抓，你有那本事吗？”川岛芳子有些得意道：“如今你自投罗网，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大日本皇军会让你知道辣椒水好不好喝。” “李主任，安排人先把这个跟大日本皇军作对的狗贼抓起来，严刑拷打！” 李志群脑袋瓜子乱转，啥意思？你难道没人，为何要我抓？小鬼子几万人害怕一个军统特务？ 一时没搞明白也要答应，“嗨！”说着就要起身去安排人抓褚文昊。 “李主任？”褚文昊好奇看向他，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李志群！前世远远见过一面。 七十六号的副主任，共党叛徒，国党叛徒，总之就是叛徒加汉奸。这会还算收敛，等加入伪政府后才彻底嚣张起来。 很危险的人物，为人贪财、阴毒、狠辣，性格谨慎，很聪明。本事自然有，却把自己玩死，最后死在日本人手里。 “哎哎哎，李主任不要听她乱喊乱叫，日本娘们就是没点定力，做事情总是不够全面。”褚文昊抬手压下起身的李志群，看向川岛芳子笑道：“川岛，你心眼挺多啊，干嘛自己不抓，要劳烦李主任，怕是没安好心，想要致李主任于死地。”吸了口烟看向李志群：“李主任小心点，跟着小鬼子做事早晚尸首分离，没好结果，这娘们坏着呢，不然自己怎么不动手？” 李志群嘴角抽动几下，望向皱眉的川岛芳子，眼珠子乱转，心里暗骂：婊子，果然没安好心，里面有事自己不知道，好险！ 却开口维护道：“川岛小姐是大日本皇军驻武汉情报机关办公室主任，军衔少佐，下属几百人。何况这里是大日本皇军说了算，有何不敢抓你的，切莫往自己脸上贴金子。”脸色相当严肃，也不知道是表忠心还是真讨厌褚文昊。 “八嘎！”川岛芳子低声咒骂一句，咬咬牙：“褚文昊！我劝你知情识趣离开滚回重...”脑袋一转：“离开武汉去上海玩吧，这里不欢迎你，你要是想留下也可以，二十四小时有宪兵对你看守，胆敢跟帝国作对就即刻抓捕，就地正法！” 色厉内荐，褚文昊看的很清楚，很好！说明自己的布局很管用，最起码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 说明重庆的日本间谍很重要，真要是都死了，怕是损失惨重。 有危险，也是等一切安排妥当，把三个二级特工调回大本营，或者失却作用之后，在抓自己或杀自己。 目前看来不敢动，害怕牵连重庆，很好，如此他就放心了。 最重要小鬼子不确定自己底牌，越是肆无忌惮说明是真的，越低调反而说明不知道潜伏的二级间谍。 很好，那就嚣张点，只要不杀的太过分，安全方面问题不大。 李志群吃惊的神色一闪而过，果然有问题，居然不抓褚文昊，色厉内荐劝其离开。 里面有天大的秘闻，难道褚文昊是日本间谍？重庆传出的消息是假的？ 一时不敢确定，却对褚文昊突然很有兴趣。跟着小鬼子做事自然要小心，留条后路出来很有必要。 看其嚣张态度，怕是在军统内部也不差，将来说不定要求他帮忙，提前交好很有必要。 被川岛芳子给误导了，褚文昊内心很激动，面上不露声色搅动咖啡，“川岛，你管的挺宽啊，去那里是我的自由。何况，这次来重庆有任务，怎么能匆匆离开呢。” “不知好歹！”川岛芳子一声呵斥声音大了点，周围人都看她，恼怒道：“看什么看！不想待在这都滚开！” 有几个外国人想要起身理论，被同伴拦住低声交代几句，就不在说话。其余打扮鲜亮的男女都是国人，却没敢说话，也不敢再看几人，低头喝咖啡小声议论。 川岛芳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旋即低声怒斥：“褚文昊，你可不要太过分了，我虽然不知道为何参谋部会有如此命令，但你要在跟大日本皇军作对，真死了也就死了。”她是真不知道为何参谋部下达暂时不要为难褚文昊的命令，堂堂大日本皇军，需要怕一个狗特务真是可笑。 “你莫问，问我也不会告诉你，告诉你你也不敢听。”扫了两人一眼喝了口咖啡道：“川岛，看在你还算懂事的份上，我给你透漏个秘密，关于我这次的任务，你想不想知道？” “什么...”川岛芳子赶紧闭嘴，她是想知道，她更想知道这次军统又下放多少人，等过两天在抓了。 让她开口求褚文昊是不可能，不打死你还是顾虑参谋部命令。命令不止下达武汉站，日占区各个情报机关都收到消息，暂时不允许为难他，有机会试探是否有投靠帝国心思。 只是川岛压根不想试探他，打死倒是可以，想成为帝国的人，好算盘！ 此命令跟日本间谍汇报褚文昊巡查组长有关系，知道他可能去很多地方，干脆一并下达省的麻烦。 讥讽道：“巡查组长，任务找出内部帮帝国做事军统特务，或潜伏的帝国特工，整个中国都知道了。”可不是嘛，会议消息一出，褚文昊的认命最快速度传回大本营，大本营又给日占区下达指令，可不是都知道嘛。 鄙夷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只要你看一眼就知道谁是潜伏在里面的帝国特工？”撇撇嘴不屑道：“我可以跟你明说，军统武汉站里面有五个为帝国提供消息者，你要是有本事就查出来，或者都换掉。” 这话真假只有她自己知道，褚文昊真要是查会疑神疑鬼，找不到五个或者多了也会胡思乱想，理想状态全部换掉。 可里面要是真有，你换去那里？换到总部更好，换到其它地方一样，都是提供消息，在武汉跟南昌没区别。 你要查不到汇报上去更好，老板心思重，宁肯弃之不用也不能存在风险，全体解散。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很简单的阳谋，就看当事人怎么处理，一但处理不好就会造成内部混乱。 褚文昊有杀人的权利，都杀了才好呢，省的她麻烦。 李志群揉着额头，他有些迷糊。这是人在对话吗？一个日本间谍跟一个军统特务这样聊天？ 军统特务迫不及待想要把下来的目的告诉日本间谍，然而，日本间谍却不听，且鼓励你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世界怎么了？ 我在哪里？ 两人是否正常不知道，他有些被搞得不正常。 真是大开眼界...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搞情报出身，有这样聊天的吗？ 去听到让其差点震死的话语传来，“那都是表面工作，查不查都一样，我说的是其它任务，老板亲自安排的任务，很重，你难道不想知道？” 川岛芳子斜着瞅他一眼，没说话端起咖啡扫了一眼李志群。 李志群是聪明人，眼珠子乱转后，笑道：“褚文昊，你的大名鄙人有幸听过，传的神乎其神，说什么党国精英，军统标兵。我倒是好奇，你如此不顾及国党形象，出卖军统秘密情报，到底是打算投靠大日本皇军呢，还是刻意释放假消息误导皇军。我倒是很有兴趣听听，国党功臣是如何为自己辩驳的。” “这位是...？”看向川岛芳子意思你给介绍一下。 “哼！”川岛冷声道：“七十六号副主任李志群。” 褚文昊神色略微惊讶，“想不到是大名鼎鼎的李主任，久仰久仰。你可杀了军统不少人，不过你放心，我暂时没有接到命令除掉你。” 李志群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那就感谢褚先生活命之恩。” “哎，都是小事。”褚文昊无所谓道：“关于李主任的问题可以简单理解为我心情不好，不想完成任务，酒后无意泄露消息给陌生人，事后已经杀人灭口，消息未曾泄漏出去。” “心情...心情不好？”李志群满脸诧异，这也算理由？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相互探知 “哼，”川岛芳子像是知道他为何心情不好，嘴角挂笑讥讽道：“李主任有所不知，国党政府部门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喜欢军统特务的，更是不喜欢此贼。 拦路抢劫高官家属，肆无忌惮杀害国党官员，刻意制造事端致使重庆城内混乱。” 扫了一眼静默喝咖啡的美人，颇有深意道：“军统从科长往上，加上姓戴的，没有一个喜欢他的，打杀掉倒是很有可能。下面的队员更是觉得此贼嚣张跋扈不懂收敛，讨厌他的人无处不在。 此贼立功无数，从少尉队员擢升到职务中校队长，只用了半年时间，斩获两次荣誉勋章，可谓志得意满。 只是不懂收敛，被群起而攻之，从职务中校撸成少尉巡查组长。在支那民众之间更是当街强抢民女，打家劫舍，任性妄为的法外狂徒。 且在共党眼里更是践踏他们组织尊严的宵小之徒，杀害无数共党人员，所以国党内部不喜此贼，共党不喜此贼，大日本皇军更是要除掉此贼。 可以称之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如今滚出重庆城，听说城内放了半天鞭炮庆祝，可见此贼在国党境况，说自己心情不好，客气了，往自己脸上贴金子。就是当了婊子还立牌坊，想保留几分颜面罢了。”川岛芳子很了解事情始末说的褚文昊该死一样。 李志群瞪大眼睛看向褚文昊，七十六号逐渐开始覆盖有影响力的日战区。上海到武汉，上海到南京已经设立站点，但重庆他可没过去，听到的消息零零碎碎，还以为褚文昊在军统混的很好才被授予巡查组长，听完叙述真是大开眼界。 心情不好，可不是心情不好嘛，立功无数却被自己人所排斥，军衔被撸成少尉，却还要到日占区拉磨。 姓戴的把他当拉磨的驴使用，却不顾及其生死。 共党要杀他，日本人要除掉他。在日军环伺的武汉城里完成任务，欺人太甚，他都觉得褚文昊够惨的。 李志群神色多变，看来自己要调整，离这小子远点，倒霉孩子谁沾染谁倒霉，没看到日本人都赶其离开嘛。 严肃点头道：“褚先生心情不好理由充分，可以理解。大日本皇军才是你今后的出路，川岛小姐更是懂得为下属争取利益，要把握机会。”李志群想拉他下水，倒是好心思。 “哼，免了，我与此贼不共戴天，想要投靠大日本皇军是妄想，继续做你的过街老鼠吧。”不可能给他机会，狗贼本事太大真投靠说不得半年后成为自己长官，坚决抵制。 褚文昊根本不在乎，“李主任好意心领了，即便上山落草为寇，也不能投靠日本人。川岛，我跟你说实话吧，岗村宁次的第十一军里面有军统特务，海军陆战队里面也有，这次下来主要任务就是炸掉第三舰队分支海军力量，配合即将夺取南昌的大战略，削弱鬼子实力，而这任务有我执行。” 扫了一眼满脸不屑的川岛，低声严肃道：“你可不要小看我，这次准备充分，内部有情报随时传递，甚至有人配合只要塞几颗手雷到驱逐舰里，说不定龙骧航母就被波及到，到时你们的损失可是很大，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川岛芳子撇撇嘴，虽不尽信，却也要提高警惕，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军统特务。 “你何意，真打算投靠大日本皇军？” 褚文昊连忙解释道：“投靠你们是不可能，但事情我也不想做，只想携美人游遍大江南北，做做样子也好。我希望你把消息传递上去，表明我之态度，我只查内部鼹鼠与日本间谍，查到后自会处理，当然，拿钱换命也行，一个日本间谍一万美金，内部鼹鼠不卖是要处死的，需要交差。 大家各忙各的，你也可以继续抓军统人，至于结果就要看各自本事如何了。”他要保证今后巡查的安全，只完成任务，不参与任何大规模破坏行动，先把内部筛查干净，顺便杀几个汉奸可以。 杀了张三，李四也会出来，短期震慑毫无意义，几百万的伪军汉奸你杀的完吗？ 谁做汉奸都一样，都会听从鬼子话残害国人，也不会因为除掉几人鬼子就被吓跑了。 杀几个影响力大的倒是很有必要，其余汉奸留给各地区站人员杀吧，他不是杀手。 川岛芳子不知他说的真假，不过在暂时不能为难他的基础上，平衡自然是最好的。 日占区他们是主场作战，如果被褚文昊占了上峰说明帝国特工确实白痴，死了就死了。 何况褚文昊贪财好色之徒，居然明码标价，可保证帝国特工生命无损，至于值不值一万美金，需要上面开口，她管不到，只需汇报上去。 “暂时如此，希望你好自为之，太过分帝国不会顾忌，除掉你是必须的。事情我会汇报上去，具体如何你等消息吧。” 扫了李志群一眼，“李主任陪狗贼去喝点酒聊聊人生，我要陪美人闲谈闺中私话。” 李志群尴尬扫了一眼褚文昊，心里暗骂川岛芳子是个花痴，女人也要。唐美丽长得是漂亮，可你多少顾忌一下男人感受。 想知道褚文昊的态度，是打算把自己女人让给川岛，还是站出来呵斥。 却听到褚文昊大方道：“女人如衣服，男人才是手足。”看向唐美丽冷道：“跟女人勾勾搭搭我勉强接受，要是敢跟男人来往，小心皮鞭招呼！”说完起身示意李志群两人到旁边喝酒去。 李志群吃惊神色一闪而过，脑袋里有些犯迷糊，褚文昊认怂了，把自己女人让给川岛却警告她，不许男人打唐美丽的注意。 暗自点头，可以理解。 毕竟鬼子说了算，示弱很有必要，男人嘛，谁想给自己戴帽子，可以理解。 想到自己女人，心里突然一股怒火而起，呼吸沉重，攥了攥拳头，发誓早晚让其付出代价。 “狗贼！”唐美丽俏脸寒霜，怒骂一声。 川岛芳子等两人离开，严肃道：“我是大日本皇军上海宪兵司令部特高课办公室主任，你的事情大本营有通告，算是我的直系下属，今后关于褚文昊的一切情报都要跟我汇报。” 唐美丽点点头，“此贼狡猾多端，防备心很重，可能在利用我，或许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毕竟在重庆传递很多情报，拯救帝国特工太多，让其起了疑心，很多事情都避开我，却还要利用我。” 川岛芳子想了想，“没有重要的情报不要汇报，以免被其发现。今后你的代号：雪燕，有消息想办法送至日占区宪兵司令部或宪兵队。重庆帝国特工给你单独制定的密码本是否熟记？” “我已经都记在脑子里，传递消息会很私密，就算被其发现，也不会暴露内容。”重庆神秘女子给唐美丽一本新研制密码本，传递消息只需发送数字即可。在数字排列方面做好标注，就知道其意，很精准。 川岛芳子点点头，“帝国特工传递消息方面很严谨，必要的隐藏方法你应该学会了。”说着话从身上取出一小盒，打开后一枚漂亮的红宝石戒指躺在里面，“这是单独定制的印章，只需唾液或水就能激活，呈现一直雪燕图标，每次传达都需附带印章，否则其余情报机关不知是否紧急不敢拆阅。” 唐美丽接过端详片刻，很漂亮，轻轻按了一下，硬邦邦的，却没有宝石的硬度。 “我知道了，情报紧急，要是你不在耽误处理，事后不能怪责我。” 川岛芳子拽过玉手，给她戴在右手中指上，大小合适。笑道：“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其它帝国自会安排。” 唐美丽还真是不适应，毫无痕迹的抽回手，端详戒指，此刻手上有两枚戒指，另一枚钻石的自然是褚文昊送她，很喜欢，这枚戒指一会取下，破坏美感。 川岛芳子喝着咖啡，扫了一眼聊的火热两人，心里鄙视一番，果然是物以类聚。 低声询问：“知道他来武汉的目的吗？”褚文昊所说她不能尽信。 唐美丽点点头，搅动着咖啡低声道：“表面上是审查内部鼹鼠与帝国特工，实际上任务很多，包括炸掉海军航母，除掉治安维持会会长...几名汉奸。这是在船上跟队员交代时我偷偷听到，应该还有其它任务，都是小事，没听到。” 川岛芳子蹙眉扫了她一眼，对于唐美丽她不尽信，却是大本营下达的指令，说已经控制她，甚至她传递的情报已经录音，今后想脱离帝国掌控都不可能。 证据保留在重庆，一但脱离掌控就送她离开，已经明示，不敢说谎。 试探还是要有，“刚才你们去哪了？”试探一下是否老实很有必要，在跟内部自己人对照，真假很好判断。 她不着急抓武汉军统特务，自然是等等，太明显就都暴露了。等填充新人后在抓，一层层割韭菜，早晚杀光。 “我对武汉不熟悉，拐了几个弯，最后到达一家卷烟厂，很私密。他见得是武汉站长柳云飞跟副站长程闽中，具体在里面谈的何事我不清楚。把我隔离，还是因为我是军统顾问，否则怕是不允许跟随。” ...... 褚文昊跟李志群喝着红酒，表面看绝对和谐，心里想什么只有各自知道。 “李主任这次来武汉不是专门来抓我的吧？川岛心眼太坏，你小心点不要被坑。” 李志群挂着微笑：“褚先生误会，只是来处理点小事，并没有接到抓捕你的命令。” “如此甚好，省的大家自相残杀。” 李志群尴尬一笑，心里暗骂白痴，自相残杀是这么用的吗？ 你还是高材生，我看就是个白痴，好好学学成语在说话吧。 掏出烟来分给他一支，自己点燃皱眉道：“李主任知道武汉哪里可以大面积使用日元吗？” 李志群吸着烟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脑袋里转圈，怕是想散发假钞。想了想：“日军控制各个码头，武汉的商贸公司都接到警告，只允许使用法币交易，大额数目都是直接到银行使用汇票交割。褚先生的算盘怕是很难打响，日本人精明的很，不会给你机会。” 知道不奇怪，汇报都行。都知道的事情，藏着掖着反而有毛病。 他不是很了解李志群，但知道一点，此人很贪财，通过日本人的实力没少中饱私囊，横行时啥事也敢做，小鬼子的利益都不顾，只管捞钱，最后被弄死不意外。 李志群私底下有个商贸公司，都是他夫人叶吉卿帮忙打理，刚开始起步，倒腾一些民生物资，小打小闹日本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到。 疯狂要等九月份之后，其实力到上海才能感受一二。交通线想要稳固，要么跟鬼子合作，要么跟汉奸合作，无其它捷径可走。 吐出一口烟雾，低声道：“李主任想发财吗？”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一番歪理 李志群瞳孔微微放大，手放在嘴边吸着烟，一时没说话，眼神扫视褚文昊不明其意。 发财？ 谁不想发财，说句不好听的，乱世之下，什么都不好使。手里有枪有兵才是王道，多年磨难悟出来的真理。 有自己的武装，钱是绕不开，这张纸魅力四射谁都拒绝不了。 日本人是给他权利，给他钱，但那都是明面上力量，随时可以收走。要想在日本人面前站住脚得到重用，招兵买马很有必要，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滚自己越安全，同时让日本人高看一眼。 可内部不静，七十六号里可不止他自己，主任丁默村，副主任唐惠民，都猴精不傻，都想武装自己，争取让日本人高看一眼。 内部人员大多都是青帮流氓，偷鸡摸狗溜门撬锁倒是行家，指望跟共党，中统、军统作对差的太远。 机会来了，最近小鬼子大发神威，连续抓获几百国党特务，他想争取过来有自己掌控这支队伍。 但需要川岛芳子的支持，丁默村也眼热且跟土肥圆关系不错，弯道超车收拢二百多人，其中不乏中统特务。 丁默村有着天然优势，在国党那会是少将处长，对国党特务有着天然号召力。 那像他，小兵一个没啥影响，内心很苦。 一步臭棋，为赢得日本人欢心，把这个混蛋招进七十六号实在是大大的败笔，如今悔之已晚，徒增奈何。 只能想办法增加自己实力，川岛芳子手里有一百多国党特务，来武汉就是为争取一二。 可不止没号召力问题，经费也是大问题。目前七十六号隶属宪兵司令部特高课管辖，费用每月两万日元。 丁默村这个混蛋，也不知道是以前留下的毛病还是怎么着。人事、财务都掐在手里，大有一脚踢他出门的架势。 每月只有五千日元的审批权，其余维持开销，其实自己都贪墨了，气的他跟日本人告状却没结果。 心里恼怒的要死，要知道他才是大功臣，七十六号组建是靠他撑起摊子，主要依靠青帮子弟。 没想到丁默村刚来就犯病，一点都不懂收敛，牌子好就是吃香。日本人也不傻，依靠他瓦解滞留上海的国党特务。 如今他手底下都是些流氓，几百号人跟着吃饭，却只有五千日元的补贴，实在转不动。 三八年，一美元可兑换四日元，五千日元相当于一千多美金，兑换成法币三万左右，也算不错。 都是些流氓出身，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工资跟补助这点钱哪够。内部人员开始闹意见，甚至有散伙的准备，要不是季云卿压着怕是七十六号都解散了。 如今丁默村掌控二百国党特务，骨架起来，只需要招募人手，手里有钱很快就能掌握七十六号，踢自己出门。 没办法，总不能再回国党，也回去，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要想留住人，钱是好东西。他也开了一家商贸公司走点紧俏货，维持日常开销之外，自己也存点。 刚开始，怕是川岛芳子真把手里国党特务给他，即刻面临钱的问题。 此刻是李志群最难之时，心里最焦躁不安，急需外力助他。褚文昊如此问他自然很感兴趣，却不想跟他走的太近，最起码明面上不能太近。 跟一个专抓日本间谍的人鬼混，小心秋后算账，试探一下倒是可以。 吐出一口烟雾，“褚先生说笑了，发财谁不想，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日本人给补贴，日子还算过得去。” 褚文昊托着腮淡然道：“李主任有顾虑我自是理解，只是想做点生意，发发国难财。想找个身价够硬且有本事的人合作，既然李主任有顾虑，改天到了上海可以找丁主任谈谈，也许他顾虑会少一些。”说完不在言语示意喝酒。 李志群端着酒杯差点泼他一脸，都欺负自己，既然拿丁默村来刺激他。好胆！ 心里恨的要死，不是恨褚文昊，是恨丁默村，越来越恨。内心怒火中烧，表情平静的满饮，随手提起酒瓶给褚文昊倒着酒，无意道：“我比褚先生虚长几岁，就称呼一声老弟吧，这样显得亲近，当然外人在的时候各论各的。” 放下酒瓶，一脸平静道：“褚老弟年纪轻轻本事非凡，又是国党功臣，要是识时务将来前途无量。不像我...”眼神扫向聊天的川岛芳子，“原本也有一腔热血，却被国党内部肮脏的倾轧，致使走到如今境地，再无回头路。然则，褚老弟毕竟年轻不谙世事，日本人狼子野心，做事情心狠手辣，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人的膝盖都很脆弱。你想站着，小鬼子就会用枪炮把你的腰打弯，然后是膝盖，最后是脑袋，让你跪在地上俯首称臣。” 褚文昊静静听着，李志群重新点燃香烟吸了一口，语气萧瑟道：“谁也不想走这一步，很多人说我是卖国求荣，卖祖求荣的狗汉奸。这一点，到了今时今日我不否认，所以我只能给日本卖命。日本人让我抓谁我就抓谁，这是为了有口饭吃，活的体面些。日本人不让我抓谁我也抓，这是为了面子里子，既然国人不把我当人看，我也不会心慈手软。抓到他们害怕为止，抓到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是非为止，抓到国党特务求饶为止。这样我才能活的舒服，活的体面。”吐出一口烟气看向褚文昊，“褚老弟要明白，一切只是为了好好活着而已。” 褚文昊弹了弹烟灰试探道：“李主任即便犯过错，只要真心悔改，我相信党国会重新接纳你...”话没说完就被他抬手制止。 李志群端起酒杯一口干掉，随手倒酒低沉道：“人生有时候很奇妙，当你决定走那一步的时候，自以为准备好了，但大难临头之时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准备好，只是一腔热血。我曾经是一名共党战士，后来被国党特务抓捕历经磨难变成一名中统特务。我本以为找到归宿，能释放自己才能，为国家出一份力，然而事情出乎意料的快。国破家亡之际，我却选择投靠日本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没有等褚文昊回答续道：“在我看来不管在哪里都一样，嘴里都喊着为民请命，实际上没区别。国党可能更甚，但这是条件决定的，不是人为决定。那些舍生忘死的心里未必想死，贪生怕死的心里未必想活。我却不一样，我只想活着，好好活着。古人云：大男人不可一日无权，小女人不可一日无钱。想活的体面，成为人上人权利就是男人的依靠。只要有权女人就像飞蛾一样不计生死扑向你，金钱自然随之而来。 蝼蚁之命不可惜，中国上下几千年不都是如此。那些标榜自己勤政爱民的皇帝，那个不是三妻四妾，家财万贯。金口一开人头滚滚，做的肮脏事只是被历史掩盖，能比我高贵多少？真要是生在此时，也未必有站着说话的勇气。 国党内部盘根错节，想要一展抱负怕是很难。想要放荡不羁，就如褚老弟一样，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又有几分体面。共党我回不去，也不想回去，国党请我回去我都不回去，只能投靠日本人，我只求活的潇洒，活的体面。最起码在上海除了日本人我谁都不怕，且活的比谁都体面。谁要是想让我不舒服，我就百倍还给他。至于死之后的事情，就留给后人去评价吧，好人也罢，坏人也罢，黄土一杯我也听不到。” 端着酒杯示意喝酒，褚文昊陪其喝了一杯。李志群吸着烟笑道：“话又说回来，褚老弟不要以为军统特务是好人，谁手上没沾染鲜血，杀的人头滚滚，除了共党自己人也没少杀。这跟我又有何区别？褚老弟不也是杀共党，杀自己人，杀日本间谍，甚至杀那些自认为是贪官污吏的坏人。在他们眼里其实你是坏人，就像日本人要除掉你一样，就像小鬼子侵略中华一样，在日本民众眼里，都该死。 你以为姓戴的是好人？好人能把丁默村给整治下来，走头无路投靠日本人做事。好人能三妻四妾家财万贯，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手里那点权利。”话闭不说了，自己闷闷喝酒。 褚文昊端着酒杯微愣，一番歪理邪说他居然觉得有几分道理在其中，甩了甩脑袋，好本事，果然能说会道。 李志群话中意思听明白了，提起酒瓶给倒酒。“不瞒李主任所说，心中抑郁难平，却有潇洒过活心思。只是心有壁垒，没有足够勇气选择跨出这一步，不得不说单论魄力，胜李主任者聊聊几人尔。 既然彼此有心，结交一番很有必要。李主任心思百转，我却单纯的很，只想赚点钱携美同游足已。如今小鬼子步步紧逼，国人水深火热，各方面物资被卡住，未沦陷民众破不接待想要稳定生活。李主任能力斐然，掌控七十六号日本人很给面子，何不做点生意为谁都好，百利而无一害。” 李志群双肘撑桌吸着烟，烟雾后的双眼微眯。心思自是百转，褚文昊打的何种算盘都不重要。 他自然知道利用实力发国难财，但此时手脚被绑住，很难活动的开。皱眉道：“事情不像褚老弟看上去如此简单，很多事情身不由己。说句窝心的话，我现在很难，即便想跟褚老弟合作都没精力。内部不静，到哪里都一样，奈何啊！” 褚文昊只是想找个能从日本人那里购买到物资的人，中间关卡都能过，李志的身份无疑最合适。 要趁香港沦陷之前多存一些，二战一爆发小鬼子不会再给外国人脸面，通通停止物资流通。 目前来说问题不大，外国人都能走私物资，直接从武汉收购也可以。主要是保证明年日军跟英法对上，再无脸面可讲，要提前做准备。 褚文昊想了想：“李主任的顾虑我自然理解，合作嘛，自然要有诚意。李主任在武汉待一段时间，等我处理完事情，拿出一些诚意，到时合不合作再定。” 李志群心脏多跳了一下，眯着眼不停的吸烟，考虑良久开口：“既然褚老弟有此雅兴，我就陪你喝一杯，至于酒好不好喝，要看制酒师傅功力到不到家。” “干杯！”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审查资料 上午十一点，屈柏林带着资料来到酒店，三零七房间，“褚组长，除去两位站长当天活动轨迹，其余六十名队员的都在这里。” 褚文昊随手捡起几份扫了一眼，“有几分真？” “这个...”屈柏林尴尬道：“队员各自隐藏，组长虽有监管定时查看，却不能时时刻刻盯着。想要详细了解怕是大范围调查，如此内部难免混乱。真假...很难说，写的都很认真。” 褚文昊点点头示意坐下喝茶，房间里很宽敞，装饰很华丽。里外套间，靠北侧有西餐桌，南侧是沙发。 把资料扔到桌上，“你们先筛一遍，觉得谁有问题就单独拿出来做研究。” “是！” 六人坐在西餐桌开始过筛，写的很详细，每人两页纸，抓捕当天大事小情通通记录在案。 唐美丽给泡好茶，来到褚文昊身边端坐，乖巧的分茶，也不多话。 “三个被捕回来的名字，档案，具体是何情况？”褚文昊点着烟随口询问。 屈柏林放下茶杯回道：“楚鸿钧，乌兰生，景维民，三人档案没问题。年龄都是二十四岁，黄埔第十二期毕业。至于为何回来其本人也迷迷糊糊，前两人是一批被抓，第二天回来，景维民第二批被捕，当夜回来。 根据三人的叙述，日本特务只是简单询问后，就把三人赶走，没有动刑与审讯。身体也检查过，没有伤痕，他们自己也搞不清是为何。” 烟雾弹？ 为柳云飞跟程闽中打掩护，扰乱视听？可能性不是没有。 “都是谁的下属？” “都是情报科的人，且都是三组，组长付军，去年总部情报一处下放，聊天的时候会偶尔提到原一处副处长古寒升。” 褚文昊眼睛一亮，古寒升的人，有意思。他的优势很明显，知道总部一些鼹鼠跟间谍，筛查起来就简单很多。 像付军跟古寒升联系在一起，就可以查查。这让他脑中闪过一丝明悟，可以先从关系网开始筛，筛出来再查就轻松很多。 “柳云飞没下来之前，谁跟他有往来或者聊天能提到他？”这个很好分析，谁还不想让其同仁高看一眼，点出自己身后之人很有必要。 “这...”屈柏林皱眉凝想，他在武汉站时间三年，一直跟着胡尤敏起来，内部花边新闻最是清楚不过。 不确定道：“好像电讯组刘伟跟柳云飞有些关系，去年没沦陷之前偶尔听过一次。说以前跟着柳云飞做事，就这一次，事后再也没有说过。”摇着脑袋：“其他人没有听说过跟柳云飞有关系。”有些不明白看了褚文昊一眼，为何要询问跟柳云飞有关的。 褚文昊手里婆娑着茶杯，“刘伟应该两次都没波及到是吗？” “是，”屈柏林肯定道：“电讯组目前就三人很金贵，像派发伪钞，出外勤都不需要电讯组来做，只需要收发电报即可。” 点点头对着众人喊道：“把电讯组刘伟，情报科付军的报告找出来。” “是！” 很快两人的报告找出，来到近前交给他。褚文昊拿起付军的报告仔细扫了一遍，上面只有几点几分去做什么，并没有暴露自己隐藏身份，合乎规矩。 屈柏林开口道：“付军两次没有波及到，其职位有关系，只需要定期审查队员不需要亲自出外勤。” 褚文昊点点头仔细端详，随口道：“两人的隐藏身份给我。” “好。”屈柏林从手提包里取出六十封信，信封上有名字，却是粘合状态。规矩，行动科长也不能知道其它部门人员隐藏身份，资料一会就地焚烧，不允许带走。 找到两人的信封放置一旁，只有褚文昊能看，却也担着风险。一但队员出问题说不清，怀疑你出卖也有可能。 褚文昊撕开付军的信封，很小一张纸，标注：涩谷俱乐部经理张敬轩。 他对武汉不熟悉，付军是情报处科长隐藏在人员混杂的俱乐部里倒也合适。 对照报告没啥毛病，两次抓捕他都在店里招待客人，俱乐部到晚上十点很正常。 付军是古寒升的人，有没有问题很难说，需要调查，几率还是很大。 划动火柴把资料焚毁，再次撕开刘伟的信封。他是电讯组人员，需要随时发电报，环境必须私密，且距离两位站长不会太远。 纸条上面标注：一元路庆民商店老板。焚烧后凝思片刻询问：“电讯组跟谁对接？” 屈柏林回道：“电讯组只跟站长对接，其余人有情况汇总到站长哪里，收发消息都只有站长知道。” “站里还有没有跟古寒升往来之人？” “没有，只听到付军说过。” 褚文昊抽着烟凝想，两个人，三个回来的嫌疑指定有，筛查很有必要。 柳云飞是日本间谍，通风报信没有比他更合适的，至于程闽中也需要调查。 “谁跟刘伟关系很密切，却在外人看来并不接触？”要说嫌疑最大的还是刘伟，毕竟柳云飞不会用外人，明面上用自然没问题，私下还是自己人好用。 “这...”屈柏林摇着脑袋回想，“没听...”突然眼睛一亮，“他跟财务室杨丽娜像是有些关系，不确定，两人来武汉站一年半，且几乎前后脚。未沦陷之前人员多，倒是没听说有啥关系。沦陷后有一次听队员反应在大美电影院看到两人很亲密在一起看电影。当时队员只是随口一说，也没当回事，倒是想打趣几句只是各自隐藏很少碰到，事后就不了了之，没人在提起，也没有在碰到过。两人平时见了面也很客气，看不出有谈婚论嫁的举动，也许是顾忌军统规矩，明面上避及一下。” 褚文昊点点头算是认可，老板是规定不让结婚生子，其约束力主要针对底层人员。 可谁不是三妻四妾，只不过没结婚生孩子，顾虑自然会少很多，真被捕也不会因为其相好出卖情报。 但他更相信杨丽娜有些问题，规矩对于老队员约束力很差，时刻遵守纪律者凤毛麟角，老板也不能都打杀掉。 “两人家庭情况如何？” 屈柏林显然做了准备，“刘伟二十三岁，未婚，老家湖南，父母早亡，就一个姐姐嫁到外蒙很少联系。 杨丽娜二十四岁，未婚，老家广东，据说只有一个哥哥去年广州沦陷时候死掉，其余再无亲人。” 很符合日本间谍的形象，都是家里没负担孤身一人行走。 “把杨丽娜隐藏身份给我。” 屈柏林点点头翻找出来，褚文昊接过随手撕开，上面标注：汉口医院护士刘敏如。 资料烧毁，目前需要审查刘伟、杨丽娜、付军以及三个回来的队员，如果加上程闽中，七个人。 把三个被捕人员资料抽出来，他没看，谁审查就给谁，只能自己知道，人越多说不清楚。 十一点半，众人审查完毕，从报告上很难查出谁有毛病，编指定编的很完美。 褚文昊起身开始安排任务，“顶天找到楚鸿钧的报告，这是其隐藏身份，看过后即刻销毁有你负责甄别。” “是！”项顶天接过信封塞进衣服里，知道规矩不能相互沟通，只能自己知道。 “商濯找到乌兰生的报告，这是身份，你负责甄别。” “是！” “精忠找到景维民的报告，负责对齐甄别。” “是！” “鹤轩负责妆容，掩去本来模样，找个地方随时配合更换，缺什么自己去添置。” “是！” “安全方面要主要，枪支留在酒店，遇到紧急情况要想办法送信回来，能花钱的不要省，实在有问题报特务机关主任川岛芳子让其放人。低调些，尽量不要惹事，你们四个先去准备。” “是！” 取纸笔写了两张纸条，“叔同去甄别纸条上的人，不要漏出破绽。” “是！” “报国一样，甄别纸条上的人，你们也去准备。” “是！” 顾叔同跟石报国分别甄别付军跟刘伟，杨丽娜先等等，抽空他去甄别一下。这样甄别自然效果不大，需要引蛇出洞才行。 褚文昊回到沙发上端坐，想了想：“目前隐藏身份怎么保证其安全，到哪一级？” 屈柏林回道：“由于前两次被捕与牺牲，柳站长做了调整。每小组有三支小队十人，只有其队长知道队员隐藏身份。小组长只知道三名队长隐藏身份，而科长只知道三名队长与组长隐藏身份。程副站长负责后勤，知道十人隐藏身份，柳站长只知道两名科长，一名电报员，程副站长隐藏身份。有任务一级级传达下去，中间各个小队都有自己传递与接收情报的方式，长官不得探寻。而队员传递消息会去指定地点，并不知道其长官隐藏身份。” 褚文昊点点头安全方面做的可以，只要没有日本间谍或鼹鼠存在。 想了想好奇问：“武汉站两次出问题，掩饰身份是否近期更换过，有没有没有更换的？” 屈柏林回道：“柳站长做了叮嘱，原剩余队员基本重新更换隐藏身份，只有程副站长，两位科长，两名组长未波及到没有更换。” 褚文昊点点头端着茶杯，也就是付军没更换，到也说的过去。示意公主取火盆把隐藏身份过一遍记在心里，先后焚毁。 这会只有他自己知道全站人员隐藏身份，出问题跟他脱不了干系，屈柏林没说话，只是把看到的记下，回去后汇报。 怎么引蛇出洞呢？ 柳云飞是站长，下命令绕回来他。甄别也需要他配合，但让一个日本间谍配合想法太单纯。 柳云飞是葵花小组组长，潜伏中国七年，等级很高，直接向二级间谍汇报工作。 武汉日本特务机关没权责令他，川岛芳子怕也是弟弟，真想提供消息，有可能跟机关长建立单向联系。 “知道武汉日军特务机关谁负责吗？” 屈柏林点点头：“负责人叫田中健二，具体情况不清楚，小道消息说他是华中地区三省的负责人包括：武汉、湖南、湖北，隶属兰机关。两广设有兰机关负责华南情报，其机关长遥领华中三省情报，汇总后直接汇报南京侵华大本营参谋部，跟上海的梅机关一样。” 褚文昊点点头这个消息他知道，小鬼子设梅兰竹菊四个特务机构，遥领各地区特务机关，直接向南京汇报。 如此，柳云飞跟田中健二建立联系有可能，毕竟暂时不能服务白凤，价值也要体现却谨慎的很。 总部没传出消息，怕是以为没有暴露吧，否则见了自己不是应该快点跑。 “麻烦屈科长汇报柳站长，说我下午开始进入甄别审查阶段，责令队员各自待在隐藏之地，暂时不要出门，其中五人有很大嫌疑，需要其配合。今夜八点涩谷俱乐部，有军统人员传递日海军具体兵力等情报，潜伏者胸前佩戴一支红色钢笔，需要队员做好准备，随时等待命令接收情报。 两条命令分开传达，原地待命回去后就传达，情报接收晚上七点传达。”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势在必行 屈柏林虽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也点头答应，掩耳盗铃的事情怕是效果不大。 如此机密的情报怎么可能跟队员交接，试探成分太明显，怕，真要是有日本间谍隐藏，或其鼹鼠也不会相信此等无稽之谈。 褚文昊自然想到消息有脑子的都知道有问题，但结合原地待命，假消息也有可能变成真的。 知道褚文昊来武汉的人，只有七八个，严令不得外传。川岛芳子想沟通怕是也找不到人，何况没必要，很快就知道了。 鼹鼠即便觉得消息有问题，也会冒险传递，海军里面潜伏军统特务，此等功绩太过震撼，只要是真的，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真正的日本间谍，知道消息是假的，为防止内部鼹鼠上当受骗，冒险提醒有可能。 总之，只是简单阳谋，柳云飞要么通知自己人，要么不管不顾。 想必他很谨慎，害怕褚文昊有意试探他，不动的几率会更大。 明知道是假的，也要说成跟真的一样，否则自己有嫌疑，此刻不敢丝毫打折扣褚文昊要求。 有没有效果都行，只是简单筛查一遍，褚文昊想了想叮嘱道：“屈科长，汇报之时要注意些，只传达我要求的字，多一个字都不能说。另外，屈科长先对自己行动科筛查，谁出门去了哪里单独记录，具体怎么保密自己研究。” 屈柏林点点头，他的任务配合其行事，有要求自然没问题。 审查方面是个细活，需要点时间，暂时先这样。 “屈科长对治安维持会何佩容了解吗？”锄奸行动要不要做需要等等看，了解清楚，清理干净内部之后才能行动。 消息都送给川岛芳子，老小子想必护卫严密，吓唬吓唬也好。 屈柏林回道：“何佩容去年投靠小鬼子，因其身份很得重用，手下有几百伪军。年龄四十五岁，有一妻三妾五个儿女，都在伪政府工作。住在中山大道北侧日租界，算是汉阳地界。所有伪军都在武汉伪市政府驻地办公，平时出行有两辆车护卫，直接跟岗村宁次汇报工作。 其人贪财好色，喜好听戏，强杀有一定的困难。吃喝拉散都有随行人员提前安排，下毒都没机会。 跟国党某些高级长官有私交，怕是日本人收买他主要是做桥梁使用。党国驻湖南第九战区下辖三个集团军，还有直属军队。里面有几个是何佩容的早期战友，包括汉口伪市长石星川在集团军都有熟人。” 屈柏林面容沉重道：“武汉站任务很重，需要了解清楚两人跟谁有往来，否则一但收买军中长官，战况可能呈现一边倒的局势。除掉两人迫在眉睫，日军虽然占令湖南部分县城，却遭受到党国军人的坚决抵抗，想要推进难如登天。 军统需要解决内部问题，不许扰乱军中秩序。一但两人成功收买其军团长官，担心的不是被其收买之人，而是身后成片拖挂将领。士兵只会服从命令，上层事情不知道，难免给小鬼子机会一举侵占湖南全境。 湖南一但沦陷，整个西北后方怕是如入无人之境，党国真要进入风雨飘摇面临随时被毁灭的局面。 日军占领南昌其目的就是要从东面策应进攻湖南的战略，武汉从东北正面推进岳阳、常德、张家界沿线直抵重庆东南大门，真要是到大门口，其余布局也就失去作用。” 褚文昊呆呆吸着烟，有些傻楞，沉默凝思。看来自己的格局有问题，眼界太浅，不懂配合大战略。 岳阳去年沦陷，保住常德势在必行，其位置太过重要。北扼长江，进逼宜昌，东指粤汉铁路，西协黔川。一但失守怕是整个抗战形势要改变，坚决不能让其如愿。 皱眉道：“镇守常德是那支军队？” 屈柏林显然很了解，“第九战区下辖第十九集团军，二十七集团军，三十集团军。常德位置重要有直属国民革命军第四军镇守，下辖五十九师张德能，九十师陈侃，一零二师柏辉章。其中陈侃的九十师镇守常德城外三十里，其余两个师团在侧翼策应。” 褚文昊吸着烟：“两人谁能跟第四军扯上关系？” 屈柏林表情严肃道：“直接扯上关系的有几人不多，间接却有很多。石星川跟第六战区司令，第九战区副司令长官商镇关系密切，具体是何关系不清楚。而第四军里面副参谋长吴俊杰，九十师副师长邱云鹏，五十九师旅长潘阳，团长章曲靖关系密切，都是早期跟随商司令的士兵。这里面的事情很难说，也不敢查，只能盯着石星川。 至于何佩容跟驻守长沙的军队有直接关系，两名副师长，一名副参谋长，本是同乡且在一起战斗过，关系很复杂，一时难以搞清楚却要时刻关注。 局座去年曾经下令铲除两人，却一直未成功狡猾多端，为此军统人员还牺牲两人，要是能除掉自是最好。” 褚文昊点点头，看来形式很复杂，本不愿出手，如今没有退缩理由，事关重大等处理完内部问题，在收拾两人，同时做好逃跑准备，免得招惹到岗村宁次发疯把自己宰了。 “麻烦屈科长明天开始安排队员收集两人的情报，越详细越好。最好是晚上吃的什么饭都要搞清楚，其家人一并了解。事无巨细，单独记录汇总，等准备好抽空除掉两个汉奸。” “好。” “我就不留屈科长吃饭了，有事可来这里寻我，事情不要过多汇报，免得出意外说不清楚。” 屈柏林起身告辞离去，室内只剩两人，褚文昊脑袋有些疼，躺在公主怀里享受按摩服务。 唐美丽给揉着脑袋，把川岛芳子叮嘱复述一遍，“你说她会不会汇报给岗村宁次，或者几个汉奸提前布局要加害你，如此有些冒险。” “恩，汇报是一定的，杀我...也有可能，明面上日本人可能不允许，私下里倒是不会闲着，小心点好...”说着说着居然闭上眼睡着了，唐美丽不敢动就当个枕头让自己男人休息片刻，知道他很累。 嘴角挂笑，她很满意现在生活。旋即有些焦躁，轻轻摸了摸肚子，内心感叹，不知为何肚子久久没有动静，想要生个孩子怎么这么难，她心里有时候会害怕，怕自己容颜凋零褚文昊不要她，毕竟大十六岁，有个孩子就算不要她，也有活下去的勇气。 担心自己年龄过大，今后很难怀上，心里时常惶惶不安，褚文昊对她越好越不安。 靠在沙发上闭眼，没一会也睡着了，做了个美梦，梦见给褚文昊生了一百个孩子。 ...... 正午，武汉日军宪兵司令部。 长条矮案几上摆放着各类美食，两侧跪坐十几人。首位之人一身少将军装，时常挂着严肃面容的岗村宁次，此刻却一脸笑容。 “来，让我们欢迎帝国的勇士来到武汉，溯源跟吉娜都是大日本帝国的骄傲，举杯满饮吧。” “嗨！”众人微微欠身，端起酒杯跟跪坐岗村宁次身边的岗村溯源与长岛吉娜示意。 岗村溯源羞愧底下脑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咳咳咳...”致使面容滚烫咳嗽不止。 “哈哈哈...”岗村宁次知道自己侄子性格，笑道：“溯源莫要着急，在武汉可以尽情玩乐，放松心情。”他自认为是其重庆留下的病根。 “嗨！溯源惭愧，有负叔父敦敦教诲。”欠身施礼久久不敢起身，心中惭愧至极，想要和盘托出，这会却顾虑自己叔叔前程。 只要说出来，褚文昊会把证据登在报纸上，不止牵连岗村宁次，还有第三舰队司令长官长岛川崎，很可能会致使国内撤换两人，毕竟内部也不静，想要上位之人大有人在，趁此机会穷追猛打很有可能。 如此，占领支那就会出现变故，更可能引起内部混乱，自己叔叔到达今天位置付出太大，怎可因为他的缘故而被撤换。 身侧的吉娜很了解他，急忙轻声细语：“溯源君，你应该跟岗村叔叔说一下我们的婚事，我不想再拖下去。” 岗村溯源脑袋一时发热，却被吉娜拉回来，起身眼神复杂望向她。吉娜没去看他，看向岗村宁次，“岗村叔叔，参谋部只给了一个月假期，我们还要回重庆潜伏，希望快点有个结果。” “哈哈哈...”岗村宁次大笑，“吆西，放心吧吉娜，下个月初我会去上海，到时先把你们的婚事办理。” “嗨！”吉娜能不想告诉岗村宁次嘛，道理一样，且更理性一些。阻止岗村溯源也是无奈之举，她心里怪责溯源，更恨褚文昊。 案几末尾跪坐四个西装革履男子，正是治安维持会会长何佩容，伪武汉室长张仁礼，伪汉口室长石星川，伪湖北主袭雷守荣。 马屁自然要拍，两位少爷小姐都是大有来头，拍的室内臭气熏天。 川岛芳子跪坐中间，眼神鄙夷扫了四人一眼，比褚文昊更恶心，毫无廉耻之心。 宴席进行到尾声时，川岛汇报关于褚文昊的事情，岗村宁次听完眉头微皱端着酒杯道：“既然参谋部有指令，可以允许他活着。但其行踪必须要掌控住，不能任其乱来，不能打杀难道不能控制吗？只要不伤其性命就可。石川安排一队宪兵护卫其安全，既然有投靠帝国之意，不能让其在武汉受到不必要的骚扰。” “嗨！”驻武汉宪兵司令部司令石川佳纯，答应一声，武汉只有一个人说了算那就是岗村宁次，甭管谁来都不好使。 打算把褚文昊绑起来，虽不抓你，也不允许你乱来，很明智的决定。 看向四个汉奸：“几位也要注意点，出行加大护卫，不能让其得逞。” “嗨！”四个汉奸这会心里五味杂陈，做汉奸真的需要魄力，一但决定很难回头，要时刻小心被刺杀，真真是不容易。 “海军，空军方面都要严加看守，不允许任何陌生人靠近，只有出示武汉行营签署通行证方可。” “嗨！”日海空司令都在这，褚文昊的大名很是响亮，响彻整个日占区，防火防盗防无常鬼。 “恩，”岗村宁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觉得不放心，“张室长最近要严令各地区商贾云集之地，严查使用日元人群，一但发现即刻抓捕，不允许一张假钞在武汉流通。” “嗨！” 看向川岛芳子：“事情要小心，即便褚文昊只是审查内部，潜伏帝国特工与提供消息者有暴露的危险，近期不要活动，等其离开武汉在抓。” “嗨！” ...... 城内某处茶社，两人正在低声交谈...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狠毒计策 屈柏林把事情汇报，没多嘴，按照其要求，同时把话说明，不是我不想说是褚文昊不让说。 柳云飞端着茶杯吹了吹浮沫，脑袋里胡思乱想，满饮后放下茶杯，“既然他让查你就查，务必配合好，有情况及时汇报。” “是。” 屈柏林离开后他独自喝茶，锄奸，哼，他根本不在乎，包括内部提供消息的自己人他也不打算提醒。 真要是出事，命该如此。 在不确定褚文昊是否知道自己身份基础上，尽量少活动，要符合一个武汉站长身份来做事。 只要褚文昊离开武汉，说明自己没有暴露，可以调回总部继续潜伏。他的任务服务天葵小组，其它事务不参与。 武汉站两次被捕他没有插手，都是内部人做的，具体是谁心中有数。 褚文昊释放假消息，试探谁不确定，自己要是不下达命令，先把自己筛出来。 静观其变，审查可没有那么容易，只要不动，你也不能天天待在武汉，真要是有所发现也不怕。 喝完茶，起身离开，要配合褚文昊完成任务，谁知道怎么下套坑害自己。 想多了... ...... 下午三点，中山大道临近江边，洋行林立，楼宇鳞次栉比。 两公里长的街道，一半汉阳，一半汉口。汉阳日本侨民居多，汉口外国人与汉奸有钱国人居多，过江武昌地界国人居多。 褚文昊跟公主逛街，远远身后跟着一小队鬼子，川岛芳子的安排，即便不愿意也无法拒绝。 相隔不远某处私宅里，李志群正在听取汇报。 “主任，经过一星期的跟踪排查，可以锁定其身份。是共党，假借外国洋行明目倒腾物资一直到铜川，沿路已经锁定，可随时进行抓捕。 刚才属下看到有四人秘密集会，怕是共党武汉的重要领导，上个星期盯上一个，这次四个聚在一起要不要一起抓了。” 李志群喝着茶像是没听到，点燃香烟对属下道：“要懂得放长线，钓大鱼，更要懂得鱼不可一日打净，否则七十六号不是无用武之地？” “是，主任英明。” 李志群婆娑着茶杯，吸着烟：“网开一面，上次放走的鱼呢？” “是，属下已经安排人通知他，应该快...”正说着房门被敲响，“进来。” 不多时，戴黑色礼帽穿长衫的男子走进室内，看到李志群脸色平静来到对面。 男子盘腿而坐，提起茶壶给李志群倒茶，又给自己倒好茶，端起来轻抿，“说吧，找我何事？” 李志群嘴角挂笑，脑海里想起中午与褚文昊说的话，心中更是认为自己才是对的。 吐出一口烟雾，轻道：“找你自然是想建功立业，最近需要一把火，成全你我。”端起茶杯直视他，“我想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男子伸手摸烟，手背处的弹痕清晰可见，狰狞疤痕展露着往昔功绩。点燃香烟直视李志群轻道：“上次的事情已经引起组织内部怀疑，南方局做出调整，原武汉六名委员暂时隔离，有重庆派遣两名委员主持各方面工作。内部审查很私密，基本都被甄别过，却收效甚微。替死鬼已经被捕，押往后方，组织工作有条不紊开展。近期主要转运物资，药品你要是再不动手怕是都送到后方去了，到时可不要怨我。” 李志群眯着眼吸了口烟，轻笑道：“我倒是愿意他们运到后方去，不然怎么立功啊。” 男子端茶的手微端，不明其意望向他，旋即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道：“不会药有问题吧？” “哈哈...”李志群大笑出声，一口干掉杯中茶，“上海有三家生产西药的工厂，法国人一家，英国人一家，日本人一家。原材料去年广州沦陷后就被卡住，英法两家想要生产就需要从日本人手里购买原材料。”撇撇嘴不屑道：“自以为天衣无缝，也不想想药是那么好买的吗？此乃见血封喉之毒药，想想真是好笑，拼命互送的救命良药到最后却变成催命毒药，我很期待他们的表情。” 男子微愣，旋即摇头苦笑道：“真是讽刺，武汉同志有很多受伤的，却咬着牙坚持住，一片消炎药都不舍得用，都要运到后方储存，给战场上下来的士兵使用。知道真相后怕是悔不当初，上海的同志也需要隔离，内部混乱短期内很难有所建树，李主任果然布局深远。” “哈哈...”李志群得意的喝着茶水，“共党的行事做派，我莫得一清二楚，想在上海渔翁得利，怕是没把我李某人放在眼里。这次定让其付出代价，在敢出来招惹是非，通通打杀掉！” “唉、”男子叹气摇头莫言。李志群挥挥手，身侧的队员从身上掏出一信封，放在男子面前。 眯着眼道：“这是两万法币，够你潇洒很长一段时间，你的任务争取调任到上海去，潜伏下来随时提供消息。” 男子没客气，拿起信封看了一眼里面的钱，露出满意神色，揣进兜里低声道：“我已经接到上级调令，跟重庆过来的委员前往上海主持工作，晚上启程，到了上海暂时沉寂一段时间。” “哦、什么人熟悉吗？” 男子轻轻摇头：“只知道是个女的，远远扫了一眼，看上去有些本事，就是太过年轻，想要在鱼龙混杂的上海滩有所作为怕是高估了自己能力。不过...”吸烟皱眉道：“好像听说跟军统特务褚文昊有些关系，风闻是订过婚，后来取消了。毕竟...他杀害很多共党，很难走在一起。刚才过来之时内部正在开会商讨要除掉褚文昊事宜，怕是一会就有行动。” “哦、”李志群眼中精光一闪，居然跟褚文昊有这等关系，很好！他虽然跟褚文昊只是商谈短暂时间，却觉得此人有些难缠，合不合作先不说，最起码要能拿住他，今后做起事来游刃有余，那此女就是最好的筹码。 吸了口烟：“你今后要跟她搞好关系，这个女人我留着有用，暂时不要牵扯到她。” 男子点点头没话说，李志群夹着香烟，好奇追问：“杀褚文昊是怎么回事？” 男子嘴角挂笑：“中午褚文昊下船，被重庆过来的同志发现，即刻上报。原室委领导很重视，开会商讨后觉得有必要清除这个践踏组织尊严，杀害自己同志的特务，布局半天。刚才队员汇报褚文昊跟一个女人在逛街，身后跟着一小队鬼子，行动怕是要紧急调整。”摇着头笑道：“具体的事情我不清楚，有重庆下放的领导执行，听说之前杀过一次，只是好运被躲过去。为防止意外，这次足足安排二十多人，怕是要一举除掉他。” 李志群听完嘴角挂笑，脑袋里转圈，有意思。共党要杀褚文昊，日本人要保护他，国党特务不管不顾，想想真是有意思，难怪他有携美同游的心思，怕是看不到出路，急流勇退。 “你先回去，到上海之后再联系。” “好。”男子起身低调离开，李志群吸着烟冷声道：“都听到了，打电话全部收网，一个也不要想跑。顺便...”想了想：“顺便救褚文昊一命，留个话给他。至于几个领导女的要放掉，抓一个男的意思一下，其余放掉。” “是！” ...... 下午四点，褚文昊从商场里出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换洗衣服要准备几套。 把东西扔在车里，示意公主去开车，唐美丽以为他累了，却听道：“你先回去，路上小心点，我要去甄别几人，一会就回去。” 唐美丽也没多想，叮嘱几句开车自己离去，看着车离开心里松了一口气，旋即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扫了一眼身后鬼鬼祟祟跟踪自己两人，没说话抬脚走进远处一座茶楼里。 身后跟随的鬼子队长，皱眉道：“前后门各五人盯紧他。” “嗨！” 而监视的两人聚在一起，其中一人低声叮嘱道：“你去通知队长，我在这里盯着，逛完街喝茶，倒是好意境，一会送他到天上喝，鬼子的情况要做汇报。” 另一男子点点头快速离开，兜兜转转来到相隔不远一处二层洋楼里，小心确认后进门把事情汇报给自己队长。 队长进门扫了一眼室内几人，没说话直奔二楼，噔噔噔～楼上，二男一女正在喝茶低声聊天。 看到上楼的队长停止交谈，“张委员，女子已经独自离开，褚文昊进入茶楼喝茶，身边跟着十个全副武装的鬼子，强攻怕是损失惨重。” 三人对视一眼，其中君漫歌咬了红唇没有说话，“按照商讨好的计划来，尽量避免伤到群众，褚文昊罪大恶极，一定要付出代价，除掉之后各自到指定地点暂时隐藏起来，意外受伤的同志要及时送往自己诊所救治，去吧。” “是！”队长下楼后开始安排工作，“一组把前后门鬼子引开，二组提前进入茶楼负责除掉褚文昊，三组掩护撤退，四组处理突发事件，事后各自带队撤离，行动吧。” “是！” 楼上，三人一时静默。 君漫歌攥着拳头，脸色些许苍白，内心更是纠结，呼吸时断时续，她的心最是矛盾。 一方面褚文昊确实杀害自己同志，一方面又帮过组织。严格来说不应该在此时冒险除掉他，最起码等上级指示。 但褚文昊践踏办事处的事情，在各地区同志心里种下不可饶恕的印象，甚至比其余特务，比鬼子都可恨，势要除掉他洗刷带来的耻辱。 内部同志情绪很不稳定，需要有个结果，可以理解，她何尝不仇恨，但... “漫歌同志无需苦恼，事情依然做出安排，结果很快就会知道。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今晚会安排船送你们两人前往上海领导工作。 武汉的交通线基本理顺，就等上海各方面物资到达，可顺利运回后方。”叹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却要知道组织上做事都是顾全大局，如不铲除他，同志们心中抑郁难平，长此以往怕是内部不静，事后我会向首长汇报此事，所有罪责有我一并承担。” 君漫歌点点头：“张委员放心，事情我都理解，没什么好说的，除掉他也是应该的，以免各地区同志乱来，很容易暴露。” 另一男子：“先撤吧，这里不在安全，远远盯着，有事即刻做出安排。” “好，”说着三人起身出门，各自分开隐藏在周围关注事情的发展。 却不知道，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七十六号特务监视之中。 怕是要全军覆没...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全军覆没 是共党？ 褚文昊独自在二楼喝着茶，不时透过窗户望向街道上来往行人。 很好分析，日本人想绑住他，军统中统怎么可能要杀他，只有共党。 深吸一口，心中有些抑郁难平，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结果会如何，但承受的却格外多。 想起临行前叮嘱，心底叹了一声，随缘吧，他不去主动杀害共党。来杀他只能避及一二，出问题跟他没关系。 仇恨可以理解，事情在无法解释通告基础上，很难不引起共党人员仇恨。 楼下，先后五人走进茶楼，其中一人询问伙计：“刚才进来一白发男子，在那个房间喝茶，我跟他约好。” 伙计打量他一眼，“在一楼五号间。”说完就提着水壶离开，显然是被褚文昊收买。 茶楼不小，一楼五张散桌依然坐满人，南北各五个单间，二楼一样。 示意队员各自找地方喝茶，按照之前商定好的执行。 门口的鬼子直愣愣站立，没点胆量不要说进门，出门都不敢，五人进入很引人注意，周围客官都会打量一眼。 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在黄包车驶离茶楼门口时，对准站岗的鬼子扣动扳机。 砰！砰！ 一南一北交错而过，打在鬼子身上，随即引起街道混乱不堪，人群开始躲藏奔跑，乱做一团。 “八嘎！” 砰砰！ 后门一样，打死两名鬼子开始撤离，边跑边开枪。 小鬼子何曾受过这等损失，转眼死掉四人，他们可不是真保护褚文昊，遇到挑衅看到牺牲队员，稳定后迅速举枪射击，并拉着枪栓追赶。 鬼子离开，室内要除掉褚文昊的五人，掏出枪来踹开五号包厢的门，抬手就要打，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上当了，挨个房间找！” “是！” 稀里哗啦室内也乱起来，喝茶的人，看到五人举枪搜查，那还敢逗留争先恐后向外跑，包厢里的客人也随之尖叫着夺门而出。 街道上，一队十人的七十六号特务，举枪进门，对着刚搜查完一楼，商讨就要上二楼的共党举枪就射。 “小心！” 砰砰砰！ 枪声密集，特务根本没有躲避，并排一阵扫射，四个没来的急躲避队员被打成筛子。 唯一躲过之人，也被子弹压的不敢露头，蜷缩在楼梯底下不敢动。 “上！” 特务没有丝毫留情，一路压着子弹来到楼梯口，“把枪扔掉，否则打死你！” 看到死去的同志，双眼赤红，就要起身跟特务拼了。 砰！一枪被打在刚伸出来胳膊上。 “啊～” 吧嗒，枪掉在地上。 特务随即扑上去活捉试图捡枪的男子，一顿拳脚，把其打的蜷缩在一起。 “哼！不知死活，把人拷起来，送去汉口医院不要让其死了！” “是！” ...... 远远观察的三位共党领导，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知道可能中计。 想要去通知队员紧急撤离，却看到街道两侧大量鬼子出现，奔跑引鬼子的两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下车的鬼子跟七十六号特务打死。 两侧接应共党，抬枪掩护其余队员撤离，“快撤！有埋伏！” 能跑到了吗？ 从天上看，此刻茶楼四周街道已经被封闭，鬼子迫击炮都架起来了。 队伍开始收缩，没多会，剩余十几名共党，以及民众被压缩在一起，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八嘎！” “通通打死！” “嗨！” 哒哒哒～机关枪对准隐藏在周围店铺里的十几人开枪，根本不顾及周围民众，一顿扫射。 其中一宪兵大队长，大声怒骂：“我给你们十秒钟，不出来就打死所有支那百姓！” 话闭，蹲在地上的几百民众，被十几个鬼子围起来，拉动枪栓就要屠杀！ “十...九...八...七...二...一，杀死所有支那民众！” 就在鬼子开枪之时，一声暴喝：“住手！” 一男子从店铺里跳出来，宽容刚毅道：“要杀就杀我，跟老百姓没关系。” “没错！”虽着话音十个人都走了出来，把枪扔在地上，依次排列在街道上。 十米宽的中山大道很是空旷，周围店铺老板隔着门缝偷看，远远外围几百民众指指点点低声议论，其中不乏身穿和服与武士服的日本侨民，都在喊着杀死他们。 “八嘎！” 抬起手，怒道：“打死他们！” 哒哒哒～ 机关枪扫射，十几人满身都是枪眼，鲜血染红地面，躺在干净的街道上。 蹲在人群里中的三人，痛苦闭上眼睛，这就是盲动要付出的代价，却把这笔账算在褚文昊头上，一定是他故意引其上钩，跟鬼子里应外合杀死自己同志。 君漫歌亦是如此认为，否则解释不通，小鬼子保护他，如此多的鬼子早就远远等待命令。 狗贼！ 你又添一笔血债！这次毫无为其辩驳的理由，一定是他，投靠日本人了。 褚文昊站在二楼，透过窗户看到一切，表情平静。 他不可能大度到要可怜来杀他的人，只是好奇小鬼子怎么知道有人要杀他，提前做埋伏。 只希望共党能清醒点，今后莫要针对，借此机会上级领导能够下达指令，不要在针对他。 参加此次行动的二十一人，除去送往医院刺杀褚文昊的一人活着，其余全军覆没，尸体被摆放在茶楼门口。 宪兵队长还不解气，怒道：“再杀二十个人，要让支那人知道，敢跟皇军作对，就要付出十倍代价！” “嗨！” 小鬼子从人群里拖出二十男女，不管其喊叫通通开枪打死，其中一人喊道：“这是共党，是共党连累我等，你们要...”很明显死去之人是国党外围人员，不幸被牵连。 嚯～ 此话一出，民众心中想法各异，有的沉默，有的咬牙切齿，有的心中谩骂。 君漫歌与其两位领导，心里五味杂陈，怕是此次行动为组织带来负面影响很不明智。 几个黑衣特务来到鬼子面前低语几句，扫视人群中的一人。 鬼子没说话，挥挥手：“把尸体拉回去喂大日本皇军的军犬，帝国的士兵好好安葬！” “嗨！” 没多久街道上鬼子撤离，人群却不敢动，周围还有二十几个黑衣特务，“把他抓出来！” “是！” 人群里隐藏的另一名委员，被特务拽出来，有些吃惊道：“为何抓我！”特务没回答，只是把人拷起来。 “为何抓你，你不清楚吗？”远远的李志群跟川岛芳子跨步而来。 川岛芳子一袭军装，腰间挂着佩刀，踩着军靴，身后带着十几个日本特务，还有举着相机提着爆灯随行记者来到近前。 李志群冷冷扫了一眼被抓起来的共党领导，眼神打量人群里一脸惊容旋即低头的君漫歌，心里冷哼一声。 欠身大声对川岛芳子汇报：“川岛少佐，共党愚昧无知，试图杀害大日本皇军。更是想利用外国商贸公司转运物资，其行为实在可笑。七十六号已经把沿途武汉、孝感、随州、襄阳十五处为其传运物资的共党站点全部销毁。预计可抓获共党或传递者一百五十六人，人员一并压往武汉执行枪决。” 此话声音之大，周围民众听的很清楚，君漫歌跟张委员更是差点吓死，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完了！痛苦闭上眼睛，辛苦几月建立的交通线一举被摧毁，人员损失惨重。 可恨！内部一定有叛徒，不然怎么可能知道如此详尽。内心慌乱不已，需要紧急汇报，叛徒不找到内部不静。 “吆西！” 川岛芳子很高兴，李志群果然能力突出，短短十几天依然把共党潜伏人员清楚一半，致使损失惨重，短时间内想要有所建树怕是难。 然而她还不满足，她要给褚文昊送份大礼感谢他。回身对记者大声道：“此次共党袭击国党军统特务褚文昊，被其事先发现，汇报大日本皇军才有如此斩获，你们要加大宣传，务必要让国党知道这件事，共党无时无刻不在针对国党人员进行铲除，要时刻小心其阴谋诡计。” 哗～ 褚文昊的名字太过响亮，都听过，申报记者急忙追问：“请问川岛小姐，褚文昊为何会跟日军方面合作，是因为其本身原因考虑，还是说褚文昊已经投靠日方？” “是啊，请川岛小姐明确回复。”几名记者追问。 川岛芳子嘴角挂笑，“没错...” “闭嘴！” 正在川岛芳子要承认之时，一声怒斥传来，褚文昊大步流星来到近前，脸色铁青盯着川岛芳子，“川岛！你可不要逼我，再敢胡言乱语，我就让你付出代价！” 川岛芳子根本不怕他，转身对记者说道：“你们看到了？褚文昊依旧是国党特务，却跟大日本皇军是朋友，绝对没有投靠皇军，大日本帝国只是很尊重其为人，你们千万不要乱写。” “你！”褚文昊差点气死，会说话吗？这事还没发解释，越解释越乱，且越有毛病。 彻彻底底被其摆了一道，怕是今后共党仇恨，国党也不怎么相信他，国民更是视其为汉奸，小鬼子也不会放过他。 好处自然有，方便以后行事，污名加身，为之奈何，罢了罢了，一切随缘。 蹲在地上的君漫歌低着脑袋浑身颤栗，气的！红唇都有鲜血流淌而出。脑海里哪有理智，只会去验证刚才的肯定。 褚文昊！ 狗贼！ 我党与你势不两立！！ 通了，全部通了，都是褚文昊故意引他们上当，牺牲的同志都是他害得！失去理智或者说心中对其有期盼，有爱。事到临头，反而不去考虑其它，一味把责任强加其身。 张委员就理性很多，觉得事情太巧合，可能跟褚文昊关系不大，他刚来武汉不知其事，要无今天举动，怕也没有这么多事。 问题还是出在内部叛徒身上，七十六号实在可恨！ 他自己知道有何用？即便汇报上去，有几人能听其解释。怕是此仇很难化解，明天报纸一出来任何言语都无用。 李志群眼皮狂跳，他可没想到川岛芳子会来这一手，如此岂不是强行拉褚文昊下水？ 共党今后更狠他，国党怕是也不会相信他，否则你怎么解释日本人保护你，共党刺杀你的时候小鬼子为你报仇雪恨。 川岛芳子此阳谋实在犀利，不但害了褚文昊，还让国共两家重燃战火彼此仇视。 更是无形中打击两家声望，可谓狠毒异常。 川岛芳子交代几句把记者赶走，要求明天一早出报纸，这些记者自然心向日本人，自会安排的天衣无缝。 “呵呵呵...”川岛芳子一脸笑意扫视脸色铁青的褚文昊，“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你也莫要如此仇恨，放心，大日本皇军会好好招待你的。”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狠人计划 “川岛，今天的事你破坏规矩在先，我要你尝尝破坏规矩的代价。” 色厉内荐，川岛芳子一脸不屑，“好啊，我倒想看看你有何本事，至于代价问题，你很快能感受到相信不会让其失望。”话闭转身离去，根本不害怕所谓的代价，很想探寻参谋部为何要容忍其贼。 褚文昊没有咬牙切齿，说狠话没用，只有办狠事才行。本来想循循渐进现在看没必要，规矩不要也罢，来点狠的，再坏还能坏到何种境地。 李志群讪讪一笑，“褚老弟，莫要冲动，武汉日本人说了算，忍耐一下很有必要。” 褚文昊扫了他一眼，“李主任果然出手凌厉，想必今天杰作都智珠在握，佩服佩服。” “哈哈...”李志群大笑摆手道：“客气了，客气了，还要感谢褚老弟给机会。”扫了一眼人群里的君漫歌，“褚老弟欠我一份天大人情，可要记得还。” “把这个不知死活的混蛋押回去给我狠狠的打，打死勿论，只要不交代同伙就打死算了。” “是！” 挥挥手让人群都散了，看着跑掉的两名共党，李志群嘴角挂笑：“褚老弟有没有觉得共党培养的情报员越来越没脑子，冲动刺杀，枉顾组织形象，自认为刀枪不入。说句不客气的话一批流氓足已对付，指望这帮人怕是毫无建树。” 褚文昊看到君漫歌了吗？ 指定看到了，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发光，却当没看到。 既然人在其中，不用猜，刺杀行动有她一份功劳。李志群的话虽有失偏颇往自己脸上贴金子嫌疑，却有几分道理在其中。 君漫歌恨他，那他恨谁？ 要不是前世情人，他不会允许三番两次针对他，心如止水就在此时此刻。 他不想在等，要给小鬼子一点教训，惨重教训，顺便坑李志群一把，给埋点祸根。 “李主任里面喝茶，说几句话。” “哦、”李志群诧异一眼，还有心情喝茶倒是好心胸，不是应该快点到报社杀人灭口，省的报纸登出来自己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好奇嘛，随口答应：“如此让褚老弟破费了。”两人抬脚走进茶馆，室内伙计老板看到两个魔鬼进店，吓得浑身颤栗，不知该如何招待。 没死的小鬼子添了两人，继续在门口站岗，剩下几个特务却进门喝茶。 两人来到二楼盘腿坐下，褚文昊给沏茶，“李主任，如今我之局面艰难，明日过后老板不知是何态度，党国怕是要弃之如敝履，不得不考虑今后的出路。” 李志群喝着茶一时没明白啥意思，分烟点燃思索片刻，好奇道：“褚老弟打算投靠日本人，还是打算跟在下媾和，吃口汉奸饭？” 褚文昊吸着烟无奈道：“这事以后再说，要看上峰态度。不过提前做准备很有必要，李主任今天大发神威把共党清除大半。俗话说得好，好事要成双，既然共党抓了，就在抓几个国党凑凑热闹。” “啥...”李志群一时呆愣，不明其意沏茶道：“褚老弟几个意思？” 褚文昊阴沉着脸道：“既然川岛把路给我堵死了，只能顺梯子往上爬。军统武汉站里面有几个重要长官我知道其隐藏身份，合作一把。我负责把人引出来，李主任负责抓人审讯，事情要私密暂时不能告知日本人，只能等审讯结果出来，在汇报不迟。” 吧嗒～ 空茶杯掉在桌上，李志群呆愣片刻，旋即甩了甩脑袋不敢置信道：“褚老弟，这就投降了？是不是太快啊，好歹矜持点。”他不怎么相信褚文昊会如此行事，当然，回想其遭遇再加刚才的境遇，妥妥的跟日本人勾结残害国人。 甭管是不是共党，名声是坏了，能不能继续留在军统很难说，提前玩点狠的倒是有可能。 他只信三成，除非真把军统特务出卖。 褚文昊无奈道：“机会稍纵即逝，明天我这巡查组长是否还在很难说，或被其押回总部受审，一不做二不休，总要有所建树。” 李志群眯眼吸着烟，脑袋里乱想，会不会坑他呢？有这种可能，小心点好。 “褚老弟打算抓谁？” 褚文昊想了想一咬牙：“军统武汉站站长柳云飞，我把人引出来，李主任负责抓，审讯要找一处私密之地才行。” “这...”李志群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褚老弟太狠了吧，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要知道你的家人可还在重庆，真要是如此怕是牵连甚广，你可要想清楚才好。” 摆摆手：“男人嘛，对自己就要狠一点，无毒不丈夫，李主任有何顾虑？” “这...”顾虑你给我下套，端着茶杯久久莫言，试探道：“要不先试试，你把人约出来，我安排人抓捕，到时候褚老弟陪同审讯。” 褚文昊赶忙道：“审讯可以，但要等交代之后我才能露面，退路还是要留的。” 李志群点点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啥药，只要保证自己安全就没问题。 武汉站长，真是要发财的节奏啊！ 共党抓了一批，筛选几个留下用。凭借功绩川岛芳子指定会把抓捕的军统特务给自己。 要是在把军统上海站全部端了，真是天大的功绩。 两人秘密商定半天，褚文昊带着小鬼子离开，李志群眯着眼总觉得事情有鬼，却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去安排吧，真要是出现就把人抓了。周围提前勘察，一但发现军统特务埋伏立刻撤离，如无问题把人带到安全屋。”李志群不能尽信，小心很有必要。 “是！” ...... 四月份的五点钟，西边有火烧云绽放。 “啥意思？”柳云飞听完屈柏林汇报，不明其意询问。 屈柏林也不明白啥意思，他的隐藏身份褚文昊知道，送消息给柳云飞刚见面，迫不及待说出其要求。 “属下不清楚，只是要求传信，五点半中山大道涩谷俱乐部，请站长喝酒顺便看戏。” 柳云飞叼着烟皱眉凝思，褚文昊的假消息自己可还没下达，难道已经发现付平的身份？ 付平是不是鼹鼠他很清楚，要求去涩谷俱乐部，无疑是冲着他去的。 怎么办？ 要不要通知其撤离呢？ 不行！ 褚文昊诡计多端，很可能故意试探，冒然通知怕是中了圈套。 邀自己去看戏，没通告看啥戏？ 心中虽有警惕之心，却怎么也不会想到褚文昊会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基础上对他进行抓捕。 左思右想，不可能为其鼹鼠暴露自己身份，却还要做保障。 叮嘱道：“你安排一小队人员，秘密在周围布控，随时准备接应，有情况要第一时间找到程副站长汇报，重大消息要即可汇报总部。” “是！”他虽不明白柳云飞为何跟交代后事一样，却还是答应，转身离去安排人秘密监视涩谷俱乐部。 柳云飞起身，看了一眼手表，五点十分，做黄包车到涩谷俱乐部仅需十分钟，心里虽然不愿跟褚文昊过多接触，却好奇他要针对谁。 至于抓自己他没想，给他两个胆子都未必敢，这里是武汉自己更是军统武汉站长军衔中校，即便有问题也需要总部批示才可行动。 自己经营密布，真要是瞒着他汇报，总部会有消息传达下来。 想清楚一切，出门拦了一辆黄包车直奔俱乐部。 ...... 涩谷俱乐部坐落中山大道汉阳地界，日本商人开的，主要针对日本侨民、军官等有身份之人，虽不是军官俱乐部却很是奢华。 俱乐旁边茶楼里，李志群跟褚文昊坐在三楼喝茶，透过落地窗街道上行人看的真切。 李志群扫了一眼假扮商贩、民众等七十六号特务，暗自点头，有些得意道：“褚老弟觉得七十六人员跟军统特务相比如何？” 褚文昊端着茶杯扫了一眼，“李主任毕竟出身不一样，做起事来自是有模有样，真假难辨，颇有以假乱真之功力，想必李主任也引以为傲吧。”倒也不全是吹捧，打眼一扫确实有几分本事。跟隐藏在人群里的顾叔同三人很难区分开，要不是提前知道，需要时间观察，从这方面说李志群有些本事。 “哈哈哈...”李志群得意笑道：“褚老弟客气了，都是本色出演，毫无雕饰。原本其队员就是各行各业，出身贫苦，只是不愿屈居人下才搏一搏明天。” 褚文昊沏茶，“古人云：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我想道理还是有几分，李主任点石成金的本事可谓炉火纯青党国之不幸。” “哈哈哈...”李志群大笑，很痛快，虽是调侃之言，却是他爱听的，一直想证明自己能力，打败国党用金钱堆出来的特务，为此没少下功夫，可谓吃住同席半年之久才有此收获。 赞美之词，世人皆愿听，却不会被其迷惑。李志群端茶笑道：“时间快到了，褚老弟不会入宝山而空回吧，倒也理解，毕竟不是其长官，武汉站乃甲种大站，级别太高不理褚老弟也可以理解。” 这一点褚文昊不担心，要是柳云飞正常真有可能不理他，关键他不正常，收到消息指定会来。 不来的可能也有，说明付平没问题，消息是假的，他自然无需顾忌。 要是来了，说明付平确实有问题，柳云飞跟武汉特务机关有联系。 “拭目以待吧，话提前说清楚，人我给你请来，出问题可不要怪责我。要是抓到日本间谍，李主任可不许生气才好。”先打个预防针，否则跟自己翻脸。 李志群手一哆嗦，嘴角抽动，有些担心扫视他。不会真是日本间谍吧？褚文昊迫不及待把人卖了，可能性不是没有，让七十六号抓日本间谍，真要是那可乐子大了。 总觉的褚文昊要坑他，有些不放心，试探道：“褚老弟，你我虽然相逢短暂，却很谈得来，即便身份有别不能引为知己，也切莫自相残杀才好。” 呵呵，褚文昊心里鄙视，自相残杀不是这么用的，回去好好念书吧。 褚文昊沏茶笑道：“李主任魄力非凡，如今却顾虑重重，不似往昔峥嵘怕是抱负甚假。即便真是日本间谍，对李主任来说也无妨，可以打成共党或国党，怕是几率不大。要知道柳站长来军统四年之久，在军统更是经营密布，有八臂罗汉之美誉，甚至局座都时常点拨几句。此次下放正是局座之意，顺利坐上头把交椅可谓功力深厚，要相信局座眼光。” “哈哈、”李志群皮笑肉不笑端茶自饮，满脑子乱转，觉得褚文昊说的也对，在军统潜伏五年，且姓戴的高看一眼不会有问题。 要是真有问题... “来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党国叛徒 柳云飞很是警惕，坐在黄包车上并没有第一时间下车，而是让拉车的前行百米，他自己一路扫视。 行人，商贩太多，中山大道临江，位置佳，一条街几百人流，一时之间很难搞清楚有没有问题。 车辆掉头往回跑，路过门口仔细打量，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发现几个商贩有些问题。 眼神太过灵活，注意力不放在商品上，却总注意来往之人，特务，却不是军统特务。 共党？ 不可能，共党还不敢如此嚣张。 那就是自己人，茶馆门前十个日本士兵他看到了，褚文昊被监视他收到消息，说明人在里面。 难道自己人要抓他？还是真抓潜伏海军特务？车辆缓慢行驶百米，静静思考片刻，觉得问题不大，真要被捕可亮明身份。 在武汉不需要怕，理由自然好找，不需要太担心，想到这责令师傅停车，给钱后小心靠近涩谷俱乐部。 “看到没，一身黑色长衫戴黑色礼帽，手中有把油纸伞之人就是武汉站长柳云飞。”褚文昊颌首示意：“人我可给你请来了，抓不抓随你心意。” 李志群眯着眼打量柳云飞，脑袋快速转动，总觉得这混蛋有点问题。 褚文昊一个巡查组长，你何必搭理他，即便用了自己不知道的方法引来，但你作为一个老特务，难道看不出有问题？ 门口的鬼子你一点不害怕，是觉得没问题，还是真不怕？ 真不怕就是自己人。 真怕就不会下车，一时之间顾虑重重，挑眉扫了一眼褚文昊，却见他面容平静的喝茶，很难看出其中端倪。 被其说的疑神疑鬼，其他人说就当放屁一样，可褚文昊的战绩很能说明问题，不得不让其谨慎。 或许多虑了，真要是日本间谍说明褚文昊早就知道，既然知道不抓，在放回去也可以。 可要是褚文昊有心出卖，自己却不抓，传出去笑掉大牙。 正在凝思之时，看到柳云飞身影已经消失，说明人已经进入到涩谷俱乐部。 端茶肃道：“褚老弟觉得几时抓捕妥当？” 褚文昊给沏茶，“十分钟吧，低调一些，抓了直接塞车里，脑袋扣起来不要被外人看到。真要是日本间谍就放回去，我当没看到，游刃有余。” 李志群点点头，这样最好，免得搞出问题。起身出门来到队员身侧，低声叮嘱：“十分钟后进门抓......衣服在里面换掉，头要罩起来。行动迅速，不要开枪，出门上车一路押送安全屋，中间不许有意外。” “是！” 心事重重回到屋里，总觉的不踏实，来到茶几旁端坐：“要是真有问题，褚老弟可坑苦我了，怕是要挨收拾。”他也不担心，只是抓军统特务，你要是敢惩罚我，今后就以此为理由不在抓人。 谁知道他是日本间谍，你又没告诉我，说的通。 “哈哈...”褚文昊低声笑道：“真要是日本间谍，那李主任就发财了。” 李志群不明白他啥意思，“何意？” “你想啊，我跟川岛说的，一个日本间谍一万美金，此人能潜伏军统四年，其身份指定很高，这样有经验的日本间谍，小鬼子怎么可能舍得让其死掉。最起码能换三万美金，之前商定的诚意这不就来了。钱我一分不要，到时全部给李主任入股商贸公司，要是有多一并交付，如何？” 李志群端着茶杯，眼睛一亮，却如褚文昊所说，真要是日本间谍怕是身份不简单，卖个好价钱倒是可能。 十万日元，自己能招收多少人员？只要拉起队伍，一切自会顺风顺水。 想想真是美好，这会有些期待他是日本间谍了。正反都行，自己都立于不败之地，很好！ 他都有心帮褚文昊专门抓日本间谍了，这样来钱快，一个十万，抓十个啥活也不用干了，好买卖啊！ 眼睛放光看向褚文昊，“褚老弟真乃神人也，诚意满满，诚意满满啊。没说的，今后要多多交流沟通，莫要生疏了才好，到了上海一定要到七十六号看看，当自己家一样。” “哈哈...好说，好说。”等你知道招惹什么样的存在怕是会抓我进七十六号。 ...... 涩谷俱乐部内部。 室内环境优美且清静，隔音效果很好，外面吵闹没传进丝毫。 室内清香四溢，东西南北菱形卡座，全部用樟木装饰，地板，卡座皆如此。 中间空出三十平舞池，周围人用餐时不忘欣赏节目。身穿和服脚蹬木屐的日本女子站成一排，各个画的跟鬼一样，身材却很曼妙。 看到柳云飞进门，齐齐倾身问候。说的是日语，柳云飞从心里来说很亲切，却装听不懂。 知道付平在里面作为中文接待，远远看到走过来。付平一身宽大武士服，脚蹬木屐，急切来到近前施礼后引导柳云飞来到北侧独立卡座，时间尚早，三十桌只做了二桌客人。 付平以为有啥任务，站长居然亲自来传达，低声细语：“站长，是否有任务需要属下执行？” 柳云飞扫视周围一眼，又打量眼前付平，轻声道：“巡查组长褚文昊约我来此看戏，可能有所发现，需要沟通，上点酒水你去忙吧。”简单提示一句，要知道做好准备，不要露出马脚。 付平心里一惊，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告辞离开。安排人上酒水之时，脑袋里胡思乱想。 褚文昊居然来这里，难道发现自己身份有问题，不可能，报告反复确认绝对没有丝毫漏洞。 他有何证据？ 柳云飞亲自来，难道是来抓自己的？可能有却很小，褚文昊才来了半天，怎么可能有所发现。 只要自己小心一些，不会出问题。想到这放下心来，店内又走进两人，且是日本人，拽着门口的花姑娘上卡台。 五点四十分，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六名特务直奔俱乐部而去。 进门眼睛一扫，没管眼神诧异的姑娘，快速搜寻柳云飞身影，很好找。 北侧。 挥挥手，六人奔跑向柳云飞，付平看在眼里，一时没搞明白啥情况，日本特务来抓柳云飞！？ 柳云飞等了十分钟有些焦躁，心里些许不安，想要起身离去，抬眼望向奔着自己而来的六人。 心里一惊！ 怎么可能，褚文昊出卖他！ 显然是自己人要抓他，却不知是何原因，自己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抓他。没敢耽误拔腿就跑，他身上可没带枪。 同时喊道：“褚文昊私通日本间谍出卖我！”一声大喊就是要提醒付平把事情汇报上去，尽快到总部。 事情都通了，褚文昊叛变了，或者压根就知道自己身份，不知用何种办法，让自己人来抓他。 要给褚文昊扣个帽子，自己即便能跑掉，想要回去也需要好的理由，甚至等人来救他。 总之，很麻烦，即便回去褚文昊不死怕是难以得到重用。只能定其身份之后在想办法，自己大意了没把褚文昊放眼里，没想到他真敢，居然私通自己人。 付平一愣，他听到了，也听明白了，没去救柳云飞，而是向后门跑去，他要离开，把事情汇报给程闽中。 天大的新闻，褚文昊居然做了汉奸，比自己都决绝。自己只是提供消息暗害点小兵，他倒好直接坑害站长。 有那么一刻想把事情压下，毕竟是同道中人，说不定将来有机会共事。 不可，消息总会传出去，自己不上报就是有问题。顷刻之间推倒，要尽快汇报褚文昊叛变的事情。 砰砰砰～ 柳云飞还真有点武力，三拳两脚打倒两人，奔着门口逃窜，能不被抓住最好。 “抓住他！”四人直接跳起来扑向他，七十六号人员打架斗殴常有的事，配合也很默契。 虽然被打的鼻青脸肿，却死死抱住不撒手，六个人把其压在地上，手脚并用，不知道哪个混蛋直接下嘴咬住大腿里子。 “嗷～”柳云飞一声惨叫。 “混蛋！” 整个人埋在人堆里想要起身，却时时刻刻被攻击，勉强踹飞两人，却被其余四人劈头盖脸一顿捶。 掏出手铐就给拷上，直接把长衫撸到头顶，整个人罩起来，抬起来就往外跑。 过程仅仅一分钟不到，室内吵吵闹闹，有日本武士要阻拦，却被喊了一嗓子：“七十六号办案，闲人退避！”一听是自己人就不在阻拦，抓的指定是支那人，顺便给了柳云飞一脚。 “褚文昊投靠日军做了汉奸...”柳云飞身体挣扎着，嘴里不忙喊，出了大门口，临近车旁一声大喊：“褚文昊是党国叛徒投靠日本人做了汉奸，要即刻上报！”话闭被塞进车里，关上车门呼啸着远去。 喊话大街上很多人听到，其中就有屈柏林带人盯在远处，初听不敢相信，一脸惊容。 怎么可能！？ 他要是变成汉奸...那... 确实是柳云飞的声音，结合褚文昊约其来此。 脸色铁青，褚文昊做汉奸是有可能，看着远去的汽车，他根本救不了。 “撤！”带领队员匆匆离去，要把情报告诉程闽中，紧急发电重庆总部，并通知所有人转移，隐藏身份褚文昊全部知道。 实在太意外了！ 屈柏林怎么也不会想到，中午还要除掉汉奸的军统特务党国功臣，转眼之间自己就当了汉奸，党国叛徒。 真是... 加快速度，极力奔跑。 同时... 俱乐部后门刚出来的付平被三人堵住，惊诧道：“干什么！” 顾叔同没说话，示意石报国上手把人打晕带走，既然是褚文昊安排，甭管真假自是执行命令。 有问题也是褚文昊担着，跟他们没关系。 砰！石报国可不是七十六号的特务，一腿三百磅，直接干翻要喊的付平。 “褚文昊是党国叛徒...你们不能...” 砰！ 付平很聪明，不管三人是不是褚文昊的人，都要喊出来。 石报国把人打晕，话他可听到了，囔囔道：“组长真是叛徒？” 顾叔同瞪他一眼，“执行命令，是叛徒应该先把你抓了！” “嘿嘿...”石报国傻笑一声：“我说着玩的，组长怎么可能是叛徒呢。”单手提起晕过去的付平，抗在肩上就走，根本不顾及周围惊讶目光。 一切都安静了。 茶楼里两人对视一眼，这会褚文昊不是叛徒都成叛徒，要是在加上川岛芳子的报道，铁一般事实，无法否认。 “褚老弟，怕是今后更无路可走，我这给你留个大队长位置，想来提前打报告。”李志群起身打趣一句。 褚文昊有点百毒不侵的感觉，啥都行，勇者无惧。证据面前任何谎言都无效，只是名声不好听。 起身道：“那就提前感谢李主任好意。” “哈哈哈...”李志群大手一挥：“褚老弟客气了，还是去审审日本间谍吧。”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明码标价 幽暗的房间，噼啪的碳炉，斑斑血迹印在木架与青石之上。 啪～ 沾染辣椒水的皮鞭狠狠抽在身上，皮开肉绽，殷红鲜血浸湿白色内衬。 啊～ “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打死你！” 柳云飞闭着眼低着脑袋，身上疼痛没有心里苦来的更猛烈。堂堂大日本皇军居然被狗汉奸审讯，七十六号他自然听过。 啪～ 啊～ “给他上电椅，电死算球。”不知死活的队员就要放下来上电椅，面前只有三个队员在审讯，李志群跟褚文昊在外间喝茶，里面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八嘎！” 柳云飞实在不想忍，这里是七十六号，大日本帝国的狗腿部门，居然敢打帝国特工，此仇不报非君子。 “你...你刚才说什么？”三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询问，鬼子骂人的话，不懂也听过。 柳云飞怒瞪猩红双眼：“八嘎～你们几个混蛋，我是大日本帝国军人，还不住手！” 此话一出，不仅审讯三人愣杵，外间喝茶的李志群端着茶杯手一哆嗦，一张脸真是精彩绝伦。 他的愿望成功了，却有些坏事的感觉，没想到真是日本间谍。 脸颊抽动，看向平静喝茶的褚文昊，心里暗骂：果然有埋伏，果然坑自己，我就知道天上不能掉馅饼，良心大大滴坏。 一脸严肃，“褚老弟好手段，驱狼途虎，怪我做人太正直，轻信谗言，如今悔之已晚，奈何，奈何，我看还是放了吧。” 褚文昊吸着烟一时未说话，柳云飞轻易承认身份很好理解，要是他来审讯就很麻烦。 证据不足，想要动他或者白凤都很难，柳云飞本身是局座安排，冒然抓捕就是打局座的脸，原本想循循渐进，可川岛芳子肆无忌惮让其不得不给日本人提提醒。 白凤要不要抓，要看日本人的态度，抓一个二级间谍给点压力也好，就怕刺激过大。 吐出一口浓烟，深沉道：“事到如今，李主任不可优柔寡断，难道他说你就信，要是骗子呢？” “这...”李志群虽然不能百分百肯定，却有六分把握，他审讯犯人何曾假冒日本军人者，真假冒没几句就露了。 他不是傻子，点燃一根烟，深沉道：“褚老弟莫要坑我，真要是出事，谁都不能好过。”狠话要放，怎么样都好，不能糊里糊涂被放进锅里。 褚文昊想了想，自己不了解李志群，谁知道真实情况是何，保险点，玩火自焚不好。 “要证据、录音，一会我把人带走，会警告他不会为难李主任，要出事就把证据上交，同时牵连身后之人。李主任只需咬死不知情，我会跟川岛谈。”太过了不好，只是借其手抓捕柳云飞，一方面给日本人点警告，同时给李志群挖点坑，只要柳云飞活着，就不会忘记今日之耻。 李志群皱眉审视他，听此话，不难猜出褚文昊早知其身份，故意坑自己，心里却没有多少恨意，奇了怪了。 寻思间队员出来请示，李志群看向褚文昊，意思事情都是你招惹，你来处理吧。 褚文昊轻声叮嘱道：“要全面口供录音，清楚表明自己身份，其它不要问，一会我处理。” 队员看向李志群，他知道自己谁的人，李志群点点头没说话。 没办法，要是褚文昊出现，柳云飞也许会咬住不放，倒时自己就麻烦了，不但压不住报纸更是让老板记恨。 让七十六号出手，加上留言蜚语，已经为其解除尴尬局面，这样情况之下还记恨就没天理了。 室内。 队员开始记录，录音设备都很齐全，冷声道：“这里是七十六号，是为大日本皇军做事的特工总部，不是谁都可以蒙混过关。即便你真是日本特工也需要表明身份，要汇报甄别，必要的程序总要有，不能你说是就放你走，如此七十六号形同虚设，你要理解。” 柳云飞脸颊抽动几下，虽只是皮肉之苦却很疼，心里恼怒，却没反驳。 想了想开口道：“我是大日本帝国葵花小组成员，本名：尤川吉藏。奉参谋部命令七年前来到支那，潜伏支那军统内部，化名：柳云飞。” 特务听完神色微变，“快把太君放下来。” “是。” 两人解开绳子，柳云飞活动一下手脚，冷冷扫了几人一眼，“我要见你们长官！” “呵呵，长官息怒，长官息怒。”激灵的队员拿着口供，“麻烦长官签字，卑职马上去寻长官。” “哼！” 柳云飞冷哼一声，提笔签名，签的是日本名字，“麻烦长官签署武汉军统站长柳云飞，事后验证无误，会即刻销毁。”柳云飞咬牙签好字。 没想到这小子没完没了，“麻烦长官举着口供需要拍照验明正身，七十六号不认识长官，需要交有驻武汉情报机关长，或岗村宁次将军确认才可，否则...” “八嘎！”柳云飞真想给他一拳，等出门后，这仇算是结定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举着口供队员很是专业来了几张特写。 口供，录音，照片为证，证据妥妥想否认都难。“请长官稍待，马上去确认。”话闭拿着证据出门，来到李志群面前：“主任，都办妥了。” “恩，”李志群很满意自己属下的办事能力，扫了一眼：“过几天你升任武汉站负责人，好好表现。” “多谢主任提拔。”无处不在的机遇与提携。 褚文昊手没闲着，把口供、交卷、录音收起来，嘴里不忘夸赞：“李主任下面人才济济可喜可贺。” 李志群尴尬一笑，“褚老弟先把正事办完，拍马屁随时可以。” 褚文昊起身伸了个懒腰，笑道：“李主任带人撤吧，剩下的事我会处理，事情要汇报，以免到时候川岛芳子找你麻烦，理由自己编，一会再见。” 李志群扔掉香烟起身，这事很酸，他自然要跟川岛芳子汇报。怎么汇报很讲究，门口的小鬼子要哄骗过去，麻烦有，人不能留在自己手里，否则麻烦更大。需要褚文昊把人掐死事后不能找自己麻烦，总之，被其坑害一把，但想到十万日元即将到账，一咬牙：“带人撤，嘴巴都要严，打死不能说。” “是！” 轰隆隆，没一会安全屋里的七十六人员全部撤走，柳云飞吸着烟，不明其意，刚要抬脚走人，却睁大眼睛旋即：“褚文昊！党国叛徒你还有脸...”没说完不说了，刚才他一定在外面听到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脸色变得铁青，“你！” 他搞不清楚，此刻褚文昊到底是叛徒，还是国党特务。 褚文昊背着手溜达来到近前，笑道：“柳站长别来无恙，党国叛徒高抬我了，你之身份我早就知道，让你活着离开重庆，可不是害怕。本来没打算这么快揭穿身份，可惜...有人逼我这么做。” “你～”柳云飞心脏狠狠一抽，果然知道自己身份，脸色铁青冷冷道：“褚文昊，事到如今你还敢如此嚣张，这里不是重庆，武汉大日本皇军说了算，跪地求饶才是你明智选择。” 褚文昊摆摆手，掏出烟来点燃，来回度步：“嚣张自然有嚣张理由，小鬼子不敢抓我，也不是因为我长得帅。”驻足望向他轻笑道：“柳站长不要忘记葵花小组的使命，自己不想活，难道也不顾及其长官性命，要知道她最近活的并不好。像个婊子一样到处勾搭男人，彰显其能力，你说可不可怜。” “你——”柳云飞不敢相信，他真的知道自己长官是谁，虽然没有点透，却点出性别，以及最近境况，跟白凤很是相似。 “妖言惑众，试图扰乱视听，从我这里探听消息，妄想！这里是武汉，你很快就会被帝国抓捕，识相的...” 话没说完被褚文昊抬手打断，“没时间跟你废话，你的命我不要，要看你的斤两，看看日军参谋部出多少钱买你的命！另外，带话给你的长官，这事都是川岛芳子逼我做的，要是再敢乱来，我就通知抓人了。你身后的长官女，梅花小组身后长官女，琼花小组身后长官男，身份我不说。” “哈哈哈...”褚文昊突然笑起来，决定再给添把柴火：“告诉参谋部，就说我知道一个一级日本特工的身份，不是吓唬你，真知道。要是不信，可以回禀人不在重庆，就这些，在敢针对我，就把你们留在重庆潜伏的人通通挖出来，大家同归于尽。” “你...你...”柳云飞差点吓死，褚文昊居然知道这么多，他无法确定事情真假，因为他不知道。 但褚文昊说的跟真的一样，由不得他不信。 “走吧，武汉站你是回不去了，将来去哪里，随你便。” 柳云飞咬咬牙，抬脚跟着出门。来到门口褚文昊示意远处两人，顾叔同胯部来到近前等待指示，“把柳站长请去喝茶，让他跟付平聊聊，不交代就狠狠地打。” “是！” 柳云飞倒是想跟不远处的鬼子喊一嗓子，却意义不大，说不定会一枪打死他。 褚文昊保证不杀他，心里也不担心。只是自己的使命怕是结束，将来去哪很难说，想到这里心里恨不得要死。 三人离开，褚文昊招手示意宪兵队长过来，抽着烟道：“去告诉川岛，就说我在涩谷俱乐部等她，要二十万日元现金来赎人。要是她不信，就汇报南京，就说我抓了葵花小组组长，要是不管，我可把人交给重庆，审出背后之人来有川岛全权负责，去吧！” 说完自己上车离去，宪兵队长一脸懵逼，“你们几个跟上，我去汇报。” “嗨！” ...... 六点半，夜幕降临。 武汉宪兵司令部办公室，李志群小声把事情汇报一遍，就站在那不说话了。 川岛芳子一脸愣杵，“什么意思？褚文昊出卖武汉站长柳云飞，而柳云飞是帝国特工，你没把人留下却交给褚文昊！” “嗨！” 李志群小心回道：“褚文昊此贼狡猾多端，利用卑职善良秉性，鱼目混珠。本想抓获武汉站长，顺手瓦解武汉军统特务，没想到居然大水冲了龙王庙。属下本想把人扣下，此贼却以身后之人做要挟。说一但扣人，即刻抓捕其身后帝国潜伏特工，属下为保住帝国特工只好委曲求全把人交给他。但其保证不会为难，只是把事情搞清楚交差，顺便谈谈价钱。说要让川岛小姐付出代价，今晚相信很难入眠。” “八嘎！” 川岛芳子恼怒瞪了李志群一眼。 “嗨！” 李志群心里暗乐，还别说，要挟的感觉很爽，改天他也要挟褚文昊试试。 川岛芳子一身军装，蹙眉凝思，里面的事不清楚，李志群出发点没毛病。 自己逼迫褚文昊到这一步，出卖也有可能，她却不知道柳云飞居然是帝国特工，如此怕是招惹到大麻烦。 心里有些慌乱，自己的军衔刚刚回来，可不要再被撸下去。 “报告！”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幕后玩家 “进来！” 宪兵队长跨步走进房间，敬礼后快速把事情汇报一遍。 “二十万！？” “他怎么不去抢！”川岛芳子脸色铁青，瞪了一眼吃惊张大嘴的李志群。 可不是吃惊嘛，不是说好十万日元，怎么涨价了？果然够狠，好手段。 李志群都有些佩服褚文昊敲诈勒索的本事，旋即低着脑袋不敢说话，这事他是有责任，却不大。 褚文昊早就知道其身份，只是假借他手抓人，要说责任川岛芳子才是罪魁祸首。 “八嘎！” 川岛芳子这会有些抓虾，想带人把褚文昊抓起来，又顾忌大本营命令。 “你们先出去！” “嗨！” 两人出门后，川岛拿起桌上电话拨打出去，她要汇报给影佐祯昭，有影佐祯昭汇报给南京，毕竟她私底下仍属于上海梅机关管理，向兰机关汇报不合适。 电话接通，川岛快速把事情汇报一遍，电话里沉默半天，只听：“为何会如此？” “嗨！”川岛芳子尴尬的要命，却毫无保留把事情汇报，她也是出于好心。 电话里继续沉默，良久：“等电话。”说完就挂断。 南京侵华大本营参谋部。 板垣正在批示文件，桌上电话响随手接起，初听没感觉，在听心脏开始抽搐。 “八嘎！”对着电话一声怒吼！ “嗨！” 板垣可没想到褚文昊如此不消停，到武汉居然还抓帝国特工，具体情况不知道，他需要跟特工沟通。 严肃道：“责令你的属下先把帝国特工救出来，让其去武汉行营岗村宁次将军哪里回话。你的下属太冲动了，做事情要讲究策略，申饬处罚！” “嗨！” 板垣愤怒的挂掉电话，凝思片刻，再次提起电话直接挂到武汉行营岗村宁次办公室。 电话接通：“岗村将军，安排人跟武汉情报机关对接，把帝国特工从褚文昊手里救回来，尽快回电话。如无问题把褚文昊驱除武汉把钱收回来，如有问题等待指示！” “嗨！” ...... 七点半，涩谷俱乐部。 室内原本热闹非凡，褚文昊正喝着小酒，看着日本娘们跳扇子舞。 川岛芳子脸色铁青带领士兵进门，把客人统统赶走，只留褚文昊独自饮酒。 “八嘎！” 川岛芳子看到褚文昊浑身疼痛，她已经接到处罚，军衔撸成少尉跟褚文昊一个级别。 可恶！ 此等代价太重，让其心中委屈难平，这都是褚文昊的功劳。 其余士兵驻足，只有她跟李志群来到近前，站在那双眼喷火，久久无言。 李志群手里提着箱子，沉甸甸的，二十万日元，差不多五万美金，可是一笔巨款。褚文昊居然真的敲诈成功，吃惊不已，果然有本事，小鬼子居然不杀他，还给送钱比自己厉害啊！ 想到这钱有自己一半，一颗心跳动的厉害，打算好好跟褚文昊合作，做啥生意，敲诈勒索来钱多快，好事一件干嘛舍近求远。 褚文昊提着酒壶淡然道：“既然来了就坐吧，说了让你付出代价，自然不会信口雌黄。” “八嘎！” 川岛芳子想抽出佩刀一刀砍死他，怒道：“把人放了！” “好说，把钱给我，人自然会放，这里是武汉我可不敢乱来。” 川岛芳子咬咬银牙，挥手示意李志群把钱给他。银行专用小皮箱，打开后二十沓日元静静躺在里面，崭新。怕是刚从银行取出来，褚文昊扫了一眼，笑道：“川岛你可以走了，人在宪兵司令部对面酒店里，你去找吧。我打算透漏点消息给李主任，毕竟武汉站不止一个日本间谍，回去准备好钱。另外，我不希望今天发生的事被纰漏出去，否则你知道。”报纸要压下否则真成汉奸了。 “哼！”川岛芳子转身离去，一分钟都不想多待，扫了一眼李志群示意他留下探寻消息。 轰轰隆人撤走，门口却留有一支全副武装的小队，这是等待命令驱除褚文昊并收回钱的海军陆战队。 宪兵司令部。 柳云飞好模好样站在岗村宁次面前，伤口做了处理，衣服都换了。 岗村宁次只是扫了他一眼，提起电话拨了出去，电话接通：“嗨！”示意柳云飞接电话。 柳云飞这会心里害怕的要死，急忙接过电话表情严肃道：“将军！” “八嘎！” “褚文昊到底知道什么！”板垣的怒吼岗村宁次在旁边都能听到，眉头微皱。他很反感这种被掐住脖子做事的感觉，认为没有必要如此，直接除掉褚文昊有何不可？ 只听：“将军，褚文昊知道天魁小组三名成员身份，虽没点出名字，却把性别点出。其中属下服务长官跟其说的形象基本吻合，不排除他知道其余两名成员。 并要求属下通告，他知道帝国一级特工一人，其帝国特工暂时没在重庆...”柳云飞汇报的很是详细。 “八嘎...！”板垣差点把电话扔出去，怒火填膺。 久久沉默，“你的使命结束了，即刻回大本营报到，另有安排！” “嗨！” 柳云飞把电话递给岗村宁次，“将军。” 板垣无奈道：“暂时允许他活着，既然他有出卖嫌疑就要引导，收集证据逼他离开国党，既然他开价，再有被捕者一并处理。 报纸要登，今天的事情要加大宣传力度。关于帝国特工相关事务不要披露，只推动他成为帝国的人。加大对国共特务的围捕，事后把功劳归结给褚文昊，我要让他无路可走。逼迫他为帝国做事，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嗨！” ...... 重庆，花园公馆会议室。 室内灯火通明，一众长官分列两侧，表情严肃，却不知何事连夜召开会议。 老板脸色阴沉的可怕，手指像是在舞蹈，敲击的声响捶打每个人心脏。 吐出一口烟雾，“雷副局长说说吧。” “是！” 雷震山表情严肃望向众人，“诸位，就在半小时之前，武汉站副站长程闽中发来急电。巡查组长褚文昊公然出卖武汉站长柳云飞，使其被七十六号特务抓捕，如今怕是正在经受严刑拷打。 诸位，褚文昊居然投靠日本人，出卖党国同仁致武汉站全体人员于险境。依靠局座赋予之权利，借助审查之便利，已经对武汉站六十人的隐藏身份了解。 程闽中在接到队员汇报之后，紧急下达命令，全体更换隐藏身份，否则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 此等卖国之贼，不配成为军统同仁，其恶行天理难容，事情已经确认。褚文昊刚到武汉迫不及待出卖军统同仁，居然有日本宪兵护卫其安全，更是跟七十六号副主任李志群勾勾搭搭狼狈为奸。此等恶贼必须尽快驱除，并下令铲除其贼，为被捕的柳站长报仇雪恨。 并对其家人实行监管，责令其回重庆接受审判，如不服从指令，即刻囚禁其家人执行枪决，宣誓军统同仁与其不共戴天之立场！”雷震山可算是找到硬邦邦无懈可击除掉褚文昊的理由了，我看谁敢在为其开脱。 嚯—— 此消息一出，众人皆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怎么可能？褚文昊虽然混蛋一些，可打杀日本间谍方面功勋卓著，怎么可能投靠日本人？即便他想投靠日本人会放过他？ 如此明显漏洞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去做，此消息水分很大，不能尽信。 也不知程闽中打的何种心思，居然不直接汇报给老板，转了一圈走雷震山路线，这事想要压都压不住，怕是连夜褚文昊出卖军统同仁投靠日本人的消息疯传重庆城。 真真是好心思，好胆！ 秦浩天眉头紧锁，他不知道事情真假，不敢笃定开口，却有询问权利。 “为何程闽中不直接汇报给局座，偏偏找雷副局长汇报此等机密大事？” “哼，”雷震山知道他打啥算盘，严肃道：“局座亲自指示，在褚文昊下放之后的事情，都要汇报到我这里。至于褚文昊汇报消息自然跟局座对接，有何问题吗？” 秦浩天眼皮狂眨，心思百转。老板居然有如此安排，事情就很有意思，具体里面包含何等心思怕是只有其本人知道。 “程闽中亲眼看到褚文昊跟日本人媾和，跟七十六号在一起鬼混吗？一面之词就敢汇报，有没有调查清楚，如果事情是假的，其造成的负面影响谁来承担。褚文昊在重庆所做所为，虽不能称之完美无瑕，可针对日本间谍与共党方面应是毫无瑕疵。他想投靠，日本人会接受他吗？其家眷都在重庆没有丝毫逃离准备，难道他疯了！事情需要调查清楚，难道就不会是柳云飞有问题吗？”秦浩天连续质问却有其道理，众人一时没开口。 雷震山怎么可能允许褚文昊再次翻盘，咬住不放才是不辜负此等时机。 “这不难分析嘛，在总部有些贡献，却不谙世事，不懂维护长官颜面，拦路打劫，致党国同仁脸面而不顾，民众更是视其为品性恶劣之鼠辈。痛定思痛觉得在党国再无前途前言，一咬牙刚到武汉就破不接待投靠日本人，换取今后生存空间。其行可耻，我羞于与之为伍，即刻清除，铲除此贼才合理。”说的很含蓄，没说褚文昊被撸成少尉，内部通通打压他，就连局座委座都不喜欢他，看看真没活路，投靠日本人很有必要。 其实众人心中都有数，这个理由看似站不住脚，却很能说明问题。 “慌缪！” “无稽之谈，雷副局长作为长官不能一味去否定下属，如此谁能服气，应该给予谅解与支持。事情始末在未调查清楚之前，不能做出任何不公平的审判。” “公平！” 雷震山愤怒道：“他出卖武汉站长公平吗?致武汉同仁而不顾公平吗？此等恶贼除掉就是党国之幸事，军统之幸事。” 秦浩天懒得跟他掰扯，看向老板：“事情要等褚文昊回复，不能听信一面之词，要么程闽中提供证据，否则怎么定罪？” 雷震山接口：“秦副局长多虑了，证据依然明显。程闽中汇报，今天下午褚文昊在中山大道喝茶，却被共党人员埋伏，试图除掉此贼。没想到他却故意引其上钩，被大量日军士兵包围，七十六号特务也在其中。造成共党二十人死亡，民众二十人死亡。事后川岛芳子披露是褚文昊主动报告，这件事在场几百民众都听的很清楚，甚至乎川岛芳子都承认褚文昊是大日本帝国的朋友，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这...” 众人虽然觉得有不通的地方，却没有顾虑太多，开始批判其罪行，可谓口吐莲花，句句都该打杀。 时间来到晚上八点，室内静默，老板敲动着手指扫视众人一眼。 开口道：“关于这件事的处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布局显露 就在老板要审判之时，会议室大门被敲响，向颖欣疾步来到近前，附耳低语几句然后退离。 老板听完后沉默，众人更是不知其意，一时间室内很是安静。 良久老板开口：“事情真假不论，可以等后续消息，雷副局长安排人对其家人进行必要监控。 武汉站肩负重任柳云飞被捕，有情报一处副处长王煊接任武汉站长，尽快赶赴武汉稳定内部，同时了解清楚内部事务尽快汇报。” “是。” 会议散场，老板回到办公室，室内很暗，只有桌上一盏台灯点亮。 烟雾下，老板神色平静眼神似有凌厉。向颖欣摇曳着身子来到近前，给冲好茶，低声说道：“褚小子说的真假未知，做事更是毫不顾忌，刚到武汉就拿下柳云飞，倒是好魄力。” 老板吸着烟，眼神直愣愣道：“证据什么时候到？” 向颖欣真是哀叹褚文昊的命运，确实跟老板八字不合。柳云飞跟其关系密切，这她最清楚，下放之前到家里去，她是亲眼所见。 本来不符合规矩，却硬生生给按在武汉，一出事顺势提拔为站长。 褚文昊倒好，把老板看中的人一星期都没坐稳迅速拿下。可谓雷厉风行，毫不顾忌局座心情，即便是日本间谍，你也要提前汇报一声，如此肆无忌惮，谁会喜欢这样的属下。 “已经安排，三天后能到，人被七十六号拿下，怕是无法回到总部审判。”向颖欣根本不懂其中蹊跷。 老板吐出一口浊气，“事情压住，等证据到了再说，中间之事任其发展。” “是。” ...... 武汉，涩谷俱乐部。 室内很静，客人只有两人，桌上的生鱼片见底，壶中清酒以尽。 李志群分烟点燃，“褚老弟，讳莫高深，有凌空手段，难得，难得。” 褚文昊摇头轻叹：“怕是前路险阻，后方不静，队长职位留着也好。” “呵呵...” 李志群自是能理解，却不关心，眼里只有钱，不好意思开口询问。 “褚老弟放心，七十六号随时欢迎入驻。”这话可不像好话，无伤大雅。 褚文昊把箱子推给他，“原物奉还，李主任只管好好经营生意，打打杀杀的事情留给丁默村去做，人是杀不完的，只有钱才最可靠。” “这...”李志群可没想褚文昊出手如此大方，直接把五万美金推给他，大手笔，大手笔。致使他都有些发寒，视金钱如粪土，好心胸，好气魄。 要小心，他之前不了解褚文昊，短短半天可谓知其手段，有脑子，有魄力，与之为敌要加倍小心才是。 “哈哈...”李志群沏茶举杯：“褚老弟心胸豁达之人，今日相交当引为知己。没说的，到了上海务必登门，再续今日之友谊。” 曲终人散，各回各家。 李志群开车回到驻地，把钱藏好，去找川岛汇报工作。 挑挑拣拣钱的事情指定不能漏，川岛芳子心中抑郁难平，独自喝着闷酒，听完汇报，“你的意思他还要抓人，有证据吗？” “嗨，”李志群低声回复：“目前来看，褚文昊境况不算很好，怕是内部依然知晓其举动。若明天能大白天下，其权利可能被收缴，怕是顾不得那么多，看谁不顺眼连夜审讯也有可能，根本不需要证据，毕竟...”没说，毕竟柳云飞都给撸下来，还会在乎其他人。 “哼！” “他想得美，明天就让其感受人人喊打是啥感觉。”褚文昊要求报纸压下，可参谋部要求加强宣传，国内很快都会知道其行径。 想了想：“你先回上海，被捕国党特务过两天会送过去，尽量离他远点，不是啥好人。” “嗨！” 李志群没耽搁连夜坐车回上海，他这次可谓收获满满，功劳，钱，人想要的都得到了，回去后招兵买马，争取把丁默村赶出七十六号。 与此同时，一辆驴车上三道身影望着越来越远的武汉城，心里满是苦涩。 ...... 褚文昊回到酒店，队员们已经回来，六人心中也不平静，毕竟褚文昊直接把柳云飞卖给日本人，心里有些想法很正常。 “柳云飞的身份日本间谍，不用怀疑，证据叔同三人看过，已经安排送往重庆，不要胡思乱想，把工作做好就行。” 褚文昊解释一句，免得心中有想法，“付平交代了吗？” “是，”顾叔同汇报道：“付平交代他只是提供一次情报，第二次人员被捕并不是他出卖的。 情报传递给特务机关一个组长，三名回来的队员是他要求，想要扰乱视线。” 褚文昊点点头，知道送给谁也没用，又不是抓日本间谍，只能清除掉。 “刘伟呢？” 石报国汇报道：“绑在隔壁房间里，还有杨丽娜，简单询问说没出卖过消息。” “把人带过来。” “是。” 既然决定动手，就没必要拖拖拉拉，有嫌疑的一并抓捕，没一会两人被带到三零七。 刘伟是柳云飞的人，而杨丽娜跟其关系私密。两人进门看到端坐喝茶的褚文昊，虽不认识名字却听过。 点燃香烟靠在沙发上，扫了两人一眼，“我时间有限，也没功夫闲扯，柳云飞是日本间谍已经放了。说出你们的身份，要是日本间谍就允许回去，要是党国叛徒，押送重庆等待审判，要是死不承认就地正法，自己选。” 刘伟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褚文昊，你只是巡查组长，没有权利严刑逼供，你这样的行为总部会申饬处罚，我没有为日本人提供过情报...”杨丽娜仗着自己是个女人开口跟其狡辩。 褚文昊抬手制止：“把她放了，等她走远开枪打死她。” “是。” 两人给杨丽娜解开绳索，架着就往外走，“我不走...我不走，”神色慌张道：“褚文昊！你个狗贼，你敢乱来大日本皇军不会放过你！”能活着谁想死，主要是褚文昊给的选择题没得选。 褚文昊看向刘伟：“你呢？” “我...”刘伟低下脑袋考虑片刻，旋即盯着褚文昊道：“我是大日本皇军。” 人的名，树的影，本来有八分勇气，消减到五分，在以生死要挟，关键褚文昊有杀人权利，既然能回去谁想死。 褚文昊挥手：“鹤轩写报告让其签字画押。” “是。” 冷冷道：“说说你们身份，隶属哪里，潜伏武汉站目的？” 两人低着脑袋一时未说话，最后还是刘伟交代：“我们是隶属兰机关的情报人员，任务收买城内支那驻军长官，促使帝国顺利占领武汉。军统内部人员被捕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都是被武汉情报机关操纵。刚接到命令撤离武汉，想不到...” “哦、”褚文昊内心一喜，本来以为是小角色，想不到有些价值，“把人放开，坐下谈。只要交代知道的马上送你们离开，在武汉我不会乱来。”态度很是热情，前后差距太大一时很难适应。 刘伟活动了一下手脚，给杨丽娜使了个眼色，也没客气跪坐在褚文昊对面，看上去像是在下跪参拜一样。 褚文昊想了想：“给他们纸笔，”看向两人道：“能否回去要看自己选择，死了也不要怪我，我问你们写，不要说话。只要有一处不一样的地方，就杀一人，两处不一样的就都杀死。” 队员找来纸笔把两人分开，杨丽娜坐在餐桌背对刘伟，此刻两人心里可是乱跳，本不打算说实话，蒙混过关，褚文昊来这一手跟要他们命没区别，早知道不承认自己身份了。 脸色铁青，刘伟望向褚文昊的眼神很是不善，小子心眼太多，想说谎都要考虑一下。 不过两人是小组队员，彼此很熟悉，默契还是有的，相信答案都会一样，日本间谍这方面有训练，答案统一的很。 褚文昊觉得不妥：“我问，杨丽娜先写答案，你在开口复述。顶天跟报国看着她对照，错一处就加一万美金，要是加到小鬼子买不起，我只能送你们回老家。” 没管刘伟愤怒的眼神，吸了口烟：“你们小组名字。” 杨丽娜攥着笔表情纠结，想要回身看刘伟，“快点写！”被石报国挡住视线呵斥一声，狗贼！杨丽娜心里怒骂一声，咬咬牙开始写。 等她写完项顶天扫了一眼，喊道：“刘伟你可以开口了。” “我...我...”他真不想交代。褚文昊吸着烟眯眼道：“不要勉强自己，实在不愿意说就不要说。不过你放心，交代了我是不会告诉川岛，你们直接启程回广州，身上没伤不会遭到怀疑。” 刘伟脸颊抽动咬咬牙，他内心是有担心，如今褚文昊表明不会为难，心中壁垒在消减一部分，条件已经很优厚了。 泄气道：“蕙兰小组。” 项顶天开口：“没错。” “很好，如此大家都省心。”褚文昊一拍手很高兴，他突然福至心灵，既然重庆潜伏大量日本间谍，其余地方也不会少，挖出来很有必要，至于杀还是卖他要想想在做决定。 “小组成员几人？”开始进入正常流程，杨丽娜写完刘伟说，项顶天核对。 “六人。” “武汉站还有蕙兰小组成员吗？其余四人的去向。” 刘伟深吸一口气，心情放松一些，既然开始交代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何况知道的有限。 “武汉站没有，蕙兰小组其余四人已经转移，至于去哪里不清楚。” 褚文昊想了想：“你们组长化名，各人资料，喜好。” “这...”刘伟皱眉道：“化名随时调整，在武汉未沦陷之前我们并不知道组长隐藏身份，只是后来聊天时提到过。化名：江汉，隐藏在武汉女子大学里做老师。男，二十六岁，身高一百七十.....喜欢女人。” 没等褚文昊询问自己开口：“其余三人没有说，也不清楚。”褚文昊想了想：“谁给你们下达撤退命令，打算去哪潜伏？” “这...”刘伟真不想说，杨丽娜也没写，说了蕙兰小组也就暴露出来。 “说啊，不想回去了。” 刘伟想了片刻低着脑袋道：“组长发的电报，要求我们一个调往长沙军统站，一个调往常德军统站，具体任务没有交代，只是要求先潜伏下来。”刚说完心里一惊，坏了，只顾交代忘记后面的事情。 “八嘎！”杨丽娜恼怒骂了一句，如此不等于都卖了。 褚文昊脑袋乱转，一个去长沙，一个去常德。怎么如此厉害想去哪去哪？以前柳云飞在说得通，毕竟在人事处想要调整位置很方便。 可柳云飞来到武汉，小鬼子居然还能随便调职，且跨区调任，要是总部没有个实力高强的日本间谍负责后勤，说不通。 心里一跳，不漏声色询问：“你去年在那个站潜伏？” 刘伟不知道上层的事情，却有些顿悟，自己怕是无意中泄露高层机密，想想真是该死，一但帝国知道把自己砍死都是轻的。 为今之计，要么不说，要么和盘托出祈求褚文昊不要出卖，其结果，要么生，要么死。 可自己不说褚文昊也会查，很简单的事情，怕是为时已晚。 一咬牙...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收获颇大 “我在广州站，丽娜在广西站，”简简单单一句，却包含无数信息。 谁本事如此大居然能调动各区站人员，轻轻松松神不知鬼不觉？以前可能是柳云飞配合行动。 可柳云飞下放武汉，居然还能随便调任，真是好本事。他有些低估小鬼子的布局，二级间谍都爬到高位，真要是一级间谍做处长都有可能。 结合前世冯道远的出手，很能说明问题，军统高层一定潜伏着一级间谍。当然也不完全肯定，鼹鼠也有可能，柳云飞的任务怕不止服务白凤，应该还有协调军统各地区站人员调换的任务。 有些脑袋疼，老板频繁更换队员，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安排自己下来真正的目的是何呢？ 跨区调任需要总部备案，能神不知鬼不觉不让老板知道，或不留下痕迹只有军统人事部能办理。 他前世在档案室，管理人员资料，自然知道其中蹊跷。 军统几万人，不可能事事都告诉老板，他也没心思听，小角色调任只需人事处副处长签字备案即可。只要不牵扯副站长、站长或重要职位调换老板基本不会太多过问。 人员混杂，事情又多，能照顾几个方面，还是指望下面八位处长协助。 日本间谍深谙其中三味，不会把职位定的太高，队员来回流通很难引起重视。 这事只有人事处能遮掩，其余部门处长即便做的在完美，都需要到人事处备案。 那人就很好锁定，人事处另一名副处长江寒青，新调任的刘璇是老板安排负责档案室，最后一个就是处长宋明阳。 三人都有权利，怎么遮掩很难说，却不会漏出太大毛病，即便查也没问题。 如果是宋明阳安排，那就更无可能发现。头疼，以前不下来不知道，下来走一走，才知道哪里有问题。 现在回总部，他就知道查哪里。却不敢查，档案室太敏感，人员资料都掌控着，只要透漏一点出来，很容易出问题。 甩了甩脑袋，这事等回总部再说。 想了想：“你在武汉站一年半，总会知道里面谁有问题，我说的是给日本人提供情报的鼹鼠，想想看，一个名额减五千，都说出来我就送你们去长沙，中间不过武汉特务机关，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只要自己不说没人知道。” 大事都说了，出卖鼹鼠没压力，刘伟想了想：“副站长程闽中有问题，我在武汉情报机关里见过他一面，付平有问题，行动科组长张启君应该有些问题，其他不知道。” 褚文昊点点头，“杨丽娜你说。” “哼！” 事到如今没啥可隐瞒的，“我就知道一个，秘书刘雯平时鬼鬼祟祟，我刻意监视过一段时间，她跟治安维持会会长何佩容有往来，至于是何关系我不清楚。” 很好，柳云飞、付平、刘伟，杨丽娜都已经抓获算是清除掉。剩余程闽中、刘雯、张启君三人，一个武汉站居然藏着七个为日本人做事之人，不出问题才怪。 这都是小问题，他需要搞清楚蕙兰小组收买的军中长官，有没有继续留在湖南。 点燃香烟严肃道：“说说你们收买的军中长官，目前身在何处。” “这...”刘伟显然有顾虑或者不知道，一咬牙：“我只收买两人，都是武汉城防军中长官。一名参谋郑家亮，一名副师长宗泽，两人如今在哪我不清楚。” 褚文昊吸着烟沉思，武汉会战上一世他做了详细了解，整体兵力布局都心中有数，甚至重要将领他都烂熟于心。 以长江为界分为两大指挥系统，其中，第九战区指挥长江南岸，由陈城任战区司令长官，即长江南岸总指挥。 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任指挥长江北岸，两大指挥下设兵团。 南岸主要有第一兵团总司令薛月，第二兵团总司令张发葵，以及武汉卫戍区总司令罗卓鹰。 而北岸主要有第三兵团总司令孙连众，第四兵团总司令李品先。兵团都下辖不等集团军、军团、军等单位。 褚文昊面容沉重，厉声喝问杨丽娜：“你的！”武汉保卫战国党损失惨重，虽然时间不长，国党军队付出四十多万生命，寸寸土地都是用鲜血浇灌而成。虽失守，英魂却屹立不倒，各个都是好样的。 一百多万军队里面有几个被收买之人不奇怪，就是愧对牺牲之英烈。他要挖出来让其付出代价，心中尤为恼火。 杨丽娜身体一哆嗦，自然听出褚文昊语气中包含的愤怒。本不想说害怕把自己宰了，低着脑袋凝思片刻小声道：“我收买了三人，三十二军一三九师参谋路遥，一四一师副师长程祖蓝，一四二师团长魏洪俊，三人至今在何处我不清楚。” “胡说八道！”褚文昊恼怒道：“商司令在河南带兵你在武汉，跑去收买三十二军，你手够长的。” “八嘎！” 杨丽娜也怒了回身厉道：“在河南怎么了？大日本帝国的特工可以在重庆收买北平驻军，有何奇怪的！何况，武汉有石星川作为桥梁，很难嘛！” 褚文昊举着烟一时哑言，确实有可能，石星川跟商镇关系密切，借其名声胡作非为收买军中长官很有可能。 事情要即刻上报，五人要是滞留湖南很是危险，就怕牵扯到商镇，有些顾虑。 不管了，虽有牵扯总比出叛徒的好，要即刻调离抓捕，不管在那都要抓出来。 仔细盘问后让其签字画押留证，两人的处理他有些为难，按说死一百遍都不为过。 但死人的价值没有活着大，两人去常德、长沙后才有用，把身后之人牵出来。杀了，不但致自己于险境，更可能惊了后面的人做调整，有些得不偿失。 唐美丽的价值要有所体现才行，否则日军参谋部会产生怀疑，甚至会弃之不用，或有危险。 想了想：“你们平时怎么送消息？” 刘伟也没想太多：“小的情报送中山大道巨丰粮油店，大情报直接去情报机关。丽娜也一样，帝国有任务会送到居住之地。” 掐灭香烟：“要想不被怀疑只能演场戏，你们两个回到各自住的地方，等着自己人送信后在转移。愿意去哪就去哪，就当没见过我，想死就汇报，证据我都留着，军统方面是回不去，只能更换身份。要抓你们怎么也不能在用你们，要理解。” 起身安排道：“顶天、报国、商濯送李伟回去，把内部电台提回来，等李伟撤离后演场戏给周围监视的鬼子看看，不要演砸了。” “是！” “叔同、精忠、鹤轩把杨丽娜送回去，任务一样，不要让楼下鬼子看到脸。” “是。” 望向起身的刘伟两人：“莫要自误，否则我救不了你们，碰到自己人要宣传一下我的善举，今后老实交代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李伟嘴角抽动，心里暗骂：我谢谢你八辈祖宗。杨丽娜更是狠狠挖了他一眼，我谢你大爷，你那里善良？ 众人离开后，唐美丽才蹦蹦跳跳出来，扑进怀中一番温存。避及一下好，免得到时候说不清楚，队员里面安不安全不十分肯定，总体上没大问题。 里面的鬼，应该不在六人之中，真在事情很快就会暴露出来，刘伟跟杨丽娜会被抓，再碰到就说明没问题，算是简单筛查一遍。 最重要，自己释放小鬼子，以及今天之事很具有迷惑性，真有也不敢乱汇报。 阻止公主要宽衣解带的举动，小声道：“去给楼下鬼子送密信，告诉川岛我安排人要抓捕刘伟跟杨丽娜，让其拯救两名日本间谍出苦海。” “咯咯咯...你就是个坏蛋。”唐美人撒完娇去写信，不算复杂的一段数字很快写好，塞进一个塑料袖珍管里，起身对着褚文昊摇了摇，夸张的扭着身子出门。 坐电梯下口，小鬼子真是敬业，也不进门，就在门口直愣愣站岗。唐美丽出门扫到不远处吸烟的鬼子队长，来到近前神色严肃道：“把东西送给川岛芳子，要快，紧急情报！” “嗨！”鬼子队长显然知道唐美丽的存在，心猿意马的欠身施礼，咽了口唾沫接过情报，急匆匆离开。他发誓刚才闻到唐美丽身上散发的香味，心里上火，丰韵的身子，真想一亲芳泽，心里嫉妒褚文昊多已，甩甩脑袋开着车一路冲进宪兵司令部。 ...... 川岛芳子酒至微醺，抱着脑袋在发愣，心里恨不得撕了褚文昊，辛辛苦苦才升到少佐军衔，马上要升任中佐的关键时刻，松田惠子传回的消息致使她功败垂成。 不但中佐没擢升，少佐还给撸成上尉，并被踢出梅机关，贬致宪兵司令部戴罪立功来到武汉。一举抓获铲除军统中统一百多人，凭此功绩五天前重新回到少佐，并把关系挂在上海宪兵司令部办公室主任上。 更是一举铲除共党一百五十多人，可谓功绩大到擢升中佐都没问题。可惜，自作聪明，招惹褚文昊，被参谋部点名批评，从少佐撸成少尉。要不是抓获共党的功绩，以及出发点是整治褚文昊，怕是撸成三等列兵，甚至踢回老家都有可能，其结果比褚文昊还惨。 “八嘎！”想想就恼怒不已，烦躁的把桌上文件推搡在地。 红着眼睛，褚文昊！狗贼！你真是我命中克星，我与你势不两立！ “报告！” 正在发疯听到报告，整理一下戴好军帽脸色发红：“进来！” 宪兵队长进门后疾步来到身前，“川岛小姐，雪燕的紧急情报。”说完把塑料管放在桌上退后一步，他没法称呼，川岛芳子成了少尉，他是中尉，按说是其长官。可这事不能这么论，川岛芳子的老师是今井武夫，今井武夫的老师是板垣，虽处罚却没调职，说不定明天就升上去了。 川岛芳子蹙眉，捡起塑料管取出纸张打开，很袖珍，上面有只很小的雪燕印章，不会错。从抽屉里取密码本，很快就破译其内容。 译文：褚要抓刘伟跟杨丽娜。 就这几个字，虽然字很少，却说的很明白，褚文昊要抓两人，至于为何抓你猜吧。 “八嘎！”川岛芳子指定会猜，要不是帝国特工，唐美丽怎么会紧急传递情报？急匆匆出门去找机关长畑中健二。 三楼。 畑中健二听完汇报，一个激灵起身，“八嘎！”没时间耽搁命令道：“济川安排人给两位帝国特工送信，并通知尽快离开武汉，去执行自己的任务。并安排人监视周围，确定是否真有支那特务抓捕。” “嗨！” 畑中健二很满意川岛芳子的表现，严肃道：“川岛你的能力毋庸置疑，我会向兰机关长说明你这次的贡献。短暂失意就当帝国的锻炼，相信很快就会得到重用。” “嗨，多谢长官鼓励。” 畑中健二摆手道：“两名特工潜伏武汉立下汗马功劳，兰机关长有意大力培养，真要是被褚文昊抓住，失钱是小，就怕暴露身份失去作用。” “你早点休息吧。” “嗨！”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苦海无边 十点夜色，黄山府邸。 室内依旧灯火通明，案几上堆放几摞文件，女子端着刚刚煮好的咖啡来到近前，“喝杯咖啡提提神，休息会，想必雨浓快到了，这么晚上山不知有何大事。” “恩。”正说着，老板急匆匆进门，来到近前小声敬礼问候。 男子放下咖啡：“何事如此着急？” “是。” 老板神色严肃回道：“武汉站传来消息，原武汉城防军中参谋郑家亮，副师长宗泽被日本人收买，武汉会战时可能出卖情报。 三十二军一三九师参谋路遥，一四一师副师长程祖蓝，一四二师团长魏洪俊都有被收买。具体在会战中起到何作用很难说，收买者被其抓获亲口承认，证据三天后到达。” 说完不说了，消息半个小时之前收到，褚文昊说的肯定，不敢耽误片刻上山汇报。 男子听完脸色温怒，“五个人现在担任何职？” “是！” “刚刚了解过，郑家亮调任第九战区二十七集团军第七十军一二八师上校副参谋长；宗泽调任第十九集团军七十五军一四三师少将师长；路遥升任三十二军一三九师上校副参谋长；程祖蓝升任一四一师少将师长；魏洪俊升任一四二师上校旅长，且都在镇守湖南。”事情太过重要，即便是假的都要汇报，何况褚文昊没那胆子说谎。 当啷～ 男子把咖啡杯扔到桌上，发出瓷器碰撞声响，可见心中怒火，吓得老板一哆嗦。 “真是党国功臣，各个都升官发财，岂有此理！” “委座息怒，湖南固若金汤，一两个党国败类不足为惧，即刻清除便是。” “哼！”男子并未消气，五个人阐述的问题太大，要是只有五人他倒是可安枕无忧，怕就怕里面不止五个。 “武汉可太平？” “是！” 老板脑袋飞速转动，都沦陷了哪能太平，分明是询问武汉站情况。 “武汉相对很稳定，日军各方面情报汇总都很及时，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及时通告湖南各地驻军。”避重就轻还是第一次，他不想汇报关于褚文昊事务，柳云飞的事情会给自己减分。褚文昊的问题等收到证据后在做汇总，谣言他也不说，相信很快就会知道。 女子眉毛微挑没说话，男子沉默片刻，“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老板敬礼转身离去。 “十分钟后，通知矛仁凤来见我。” “是！” 室内很静，静的两人都没说话，只有滴答的摆钟在响。 十点半。 矛仁凤连滚带爬来到门前，深呼吸，调整好状态，整理衣着。脑袋里装上两千匹发动机随时面对挑战，你说他能不装发动机嘛？ 刚刚跟老板错身而过，老板也许没看到他，他却知道老板来过黄山，既然来过一定是汇报大事，否则这么晚何苦打扰委座。 问题来了，既然都汇报了，委座怎么还会喊他上山？这里面学问很大，吓得他偷偷摸摸换车上山，可以推测老板的汇报没有达到委座心意，才有召唤自己上山的指令。 之前有幸上山还是托福褚文昊功劳，而深夜召唤难道还是关于他的事情？ 很有可能，一路上把褚文昊进入武汉后所有消息过了一遍，牢牢记住，一会询问可随口回复不能卡壳，当然，也不能汇报的太细。 太细就有问题，其心不正，很危险。不敢多想通报后进门，疾步来到近前。 严肃敬礼问候：“委座。” 旋转角度：“夫人。” “恩。”男子端着咖啡一时未说话，像是在衡量要不要问。女子顾虑相对少一些，声音软糯道：“武汉可太平？” “是。” 发动机开始工作，转速很快达到两千，深夜喊上山询问武汉是否太平，都沦陷了，哪来的太平。 怕是询问武汉站是否太平，或者说询问褚文昊的境况。果然，又是褚文昊，他内心很是羡慕，甚至有一丝丝嫉妒，此子何德何能，居然得委座与夫人挂念，真是...真是有福气的孩子。 没敢耽搁小声回复：“今晚八点军统长官开会，卑职整理会议内容，主要研究武汉站站长柳云飞被捕事宜，其中牵扯到巡查组长褚文昊。 武汉站副站长程闽中汇报，柳云飞被捕是七十六号副主任李志群所为。而根据在场队员反应，柳云飞是褚文昊约出来，被捕之时口中大喊褚文昊出卖他与李志群媾和......”事无巨细矛仁凤说的跟在现场一样，甚至有些细节程闽中都没汇报，可见其功力。 女子眼眉跳动几下，像是有些明白老板为何避重就轻一样。 蹙眉询问：“有证据吗？” “是。” “褚文昊中午曾经遭到共党武汉组织二十人刺杀，而激战过程他并没有参与，都是七十六号特务出手，总共杀死二十共党，被牵连民众二十。事后驻武汉日军特务机关办公室主任川岛芳子出现，亲口承认事情是褚文昊通报才一举歼灭共党。并承认褚文昊是日本帝国的朋友，却被其当面警告否认，并扬言要川岛芳子付出代价。 事后与李志群密谈半小时，就发生七十六号抓捕柳云飞事件。且抓捕武汉站情报科长付平，电讯组员刘伟，财务杨丽娜。 武汉站程闽中在得到下属汇好后，直接把消息汇报给重庆总部。总体来说武汉站在褚文昊到达刚一天情况下不算安静，目前面临境况也不好。川岛芳子有意安排报社记者随行，怕是明天重庆城内依然传遍褚文昊投靠日本人，跟七十六号媾和之事。 武汉成员全体更换隐藏身份，怕是其失去继续巡查便利，或有针对风险。会议决定暂时对其家人进行必要监视，责令不允许离开方寸山周围。 明日消息一出，怕不是假的也是真的，褚文昊年轻不顾及党国同仁脸面，怕是要被集体讨伐，处境不算好。至于是不是真投靠日本人暂时没有收到证据，中间可能有误会。矛盾焦点在褚文昊一进武汉，身边就有日本宪兵护卫安全，很多人看不清，卑职也看不懂，怕是很难解释为何如此，嫌疑很大。” 矛仁凤说的很含蓄，很详尽，却没刻意为褚文昊开脱，因为他不确定是否投靠日本人。 两人听完久久莫言，男子开口：“要多关注，记录，你去忙吧。” “是。” 矛仁凤敬礼后告辞，出门胡思乱想，发动机没有停止，啥意思？ 多关注很好理解，无非要对褚文昊今后的情况掌握一些。 记录啥？ 当然是记录宵小之徒，残害褚文昊之事实依据。如此岂不是说委座相信褚文昊是清白的，好坚挺的小子。 他心底一叹，这事要是搁在其他人身上早就枪决八十遍，其家人一并处理。 然而，委座却有力挺之意，为何？ 中间指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看来要上点心，既然有了任务，说明今后还有被召唤上山的可能。 想想真是激动不已，褚文昊简直就是他的福星，自己今后能否有所斩获，就看其功力如何。 一定要全方位了解，甚至关于其家人周围发生的事情一并了解清楚，做好记录，今后上山才能对答如流，不能再像今天一样模棱两可。 激动的车差点开山下去，心里打定主意，心中有团火正在燃烧。 ...... 室内。 两人喝着咖啡轻声细语，女子蹙眉道：“看来小家伙此行很不顺利，怕是步步艰难，手段倒是凌厉，也不怕后方不静。” 男子无谓道：“一番风顺有何意义，烈火中永生才是王道。倒是雨浓有些小家子气，做事太过死板。” “也许心有顾虑，怕你怪罪，一时不敢明言，等事情搞清楚后汇报。” 男子端起咖啡轻抿，“掩耳盗铃，既然汇报军中事务，又避及不谈，其不是自相矛盾。难道武汉站今日大发神威一举锁定党国败类，去年事务，今时今日怕是巧合了一些。” 女子笑道：“真是八字不合，无意伤害最为致命，雨浓要是不点明，小家伙巡查组长怕有名无实，毫无杀伤力可言。” “恩，看明日举动吧。先通知致忠连夜处理干净，军中不静，恐生事端。” “好。” ...... 武汉的夜晚很亮，虽致凌晨依旧绽放星火，街道上很静。 月下精灵轻歌漫舞，窈窕身姿尽情摇曳，不时发出笑声，惊扰河神定睛观望。 跳一曲惊鸿舞，做一回临江仙人。 要不是远处不合时宜的鬼子，说不得要放纵一次，就在这月下成其好事。 美人跳累了，依偎在怀中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晶莹玉足不时拨动水花。 两辆汽车停在路边，车灯打在男子后背，满头白发很是刺眼，要不是腰杆挺直倒像是孤独老人屹立江边。 三人快速靠近来到近前，程闽中被推搡在地，身上只穿了一件长衫，光着脚丫狼狈不堪。 气急败坏怒喊：“你们什么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眼神扫到白色头发心里一惊。慌乱道：“褚...褚文昊！你要干什么，党国叛徒居然敢如此嚣张，我劝你乖乖放了我，等待审判，军统是不会放过叛徒，你一定会被凌迟处死。” 褚文昊也没回头，抚摸着长发，开口：“大晚上程副站长在忙什么？” “白痴，自然是睡觉。”程闽中想要起身却被石报国狠狠赏了一脚。 “组长，他正搂着女人睡觉呢，三个娘们倒是长得不赖，也不怕累死。”石报国语气中满是愤恨，自己都没享受过。 “你～”程闽中一时哑言，脸是丢尽了，恨恨望着傻大个，心中惊慌不已，看向不远处鬼子想喊一嗓子。 却听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程副站长倒是好福气，娇妻美妾也不怕闪到腰。”唐美人晃动玉足，听到此话，俏脸埋进胸口低声偷笑，心里暗乐。自己一人就整治的服服帖帖，要是再来两人怕真要闪到腰。 “呃～褚...褚老弟到底要如何，你来武汉我可是双手欢迎，不曾为难，即便你投靠日本人我也当没看到，听我的，赶紧跑吧，明天就都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怕是引起公愤。”程闽中突然变聪明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回头在收拾他。 “没时间跟你聊天，把刘雯与张启君的隐藏身份说出来。”他已经知道人员都做了调整，一个也找不到，只能上门抓程闽中，他应该知道一切。 快刀斩乱麻清扫干净，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时间耽搁。 “这～”程闽中不知其意，隐藏身份他自然知道，本来不知道下午专门花了点心思，从这一点他还要感谢褚文昊，想立功随时可以。 “褚老弟，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劝你做人要善良，莫要一条路走到黑。你若回头，我亲自为其求情，想必闻处长与雷副局长都会为其求情，网开一面戴罪立功。”今晚苗头不对，聪明如他开始压人。 “怎么，程副站长跟两人很熟？要是如此我到不好过多为难，免得日后回总部无处容身。” 程闽中听到此话，一颗心顿时安定下来，起身盘坐看向褚文昊后背。 得意道：“褚老弟有所不知，我......”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污名加身 “我与闻处长有师生情义，与雷副局长更是沾亲带故。为其求情不在话下，回去后马上发电报，褚老弟可放心。”为活命啥话也说，褚文昊如果是汉奸自己承认身份，如果没叛变就用雷震山压他。 “有意思。” 褚文昊示意公主自己玩，回身道：“雷副局长之前在哪高就，要是没点实力怕是难，毕竟局座不会顾忌太多。像程副站长说的，如今回头无岸没点硬关系，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哈哈哈...”程闽中大笑：“褚老弟放心，绝对没问题。虽说局座在军统一言九鼎，却也要给足雷副局长面子，这其中缘由想必很少有人知道，而我却知道一点点。” 没等褚文昊询问得意道：“具体事情我不清楚，但雷副局长是陈家关系密切。”看了看身后两人低声叙述：“是陈家婶婶的干儿子，褚老弟明白了？” 褚文昊眉头微皱，没明白。 仔细凝想一拍大腿，诧异道：“程副站长说的陈奇美夫人是吧？” 程闽中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态，低声道：“褚老弟应该懂了，雷副局长身价很硬，委座也要给点脸面，至于为何来军统谋职我不清楚，里面的事很难说。我跟雷副局长虽然不是至亲，但总有点香火情，为其说情不在话下。” 褚文昊点点头总算明白雷震山出处，怪不得趾高气昂一天天嚣张的很，原来有这层关系在其中。 不难猜测，指定是国党政府安插的，陈家兄弟手伸得够长，老板想请走也难。 可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又不在政府部门任职，一个干儿子在委座哪里有几分脸面。 “唉，还是算了，我觉得当汉奸挺好的，既然都走到这一步无法回头，抓了程副站长邀功请赏，否则对不住你的付出。” “此言差矣！”程闽中一惊，可没到褚文昊当汉奸态度如此决绝，急道：“褚老弟听我说...”一番长篇大论劝其回头，可谓用心良苦。 没时间浪费，“把程副站长打死，尸体交给川岛芳子，一定要表明功绩。” “是！” 石报国跟商濯提起来就要拉到江边执行枪决，程闽中浑身一软，好悬没吓死，极力挣扎道：“褚老弟...褚老弟莫要动手，自己人...自己人。”震开手臂扑倒身前急切道：“褚老弟误会了，都是自己人，我跟畑中机关长很熟悉，立功无数，两次武汉站人员被捕都是我的功劳，为此畑中机关长特绶大日本帝国荣誉勋章。如今你我乃一家人，切莫自相残杀，说的都是真话，可以马上去见畑中机关长。” “哦、此话当真？” “当真，千真万确。”程闽中为证明其身份，开始叙述两次出卖队员经过，说的很是详细。 商濯举着录音机一字不落都录了下来，“褚老弟可听明白，一家人。” 褚文昊点点头：“听明白了，把李雯、张启君身份告诉我，还有屈柏林的，今晚要通通抓起来才行。” “哈哈...正该如此，正该如此。”程闽中放下心来，“张雯隐藏身份...”很快交代完三人身份。 “程副站长知道谁是自己人吗？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 程闽中摇头道：“这事很私密，我没有跟任何人接触过，有没有其他人为其工作不清楚。” 想了想：“把程副站长送回去，顺便把两人抓了，口供录音一并整理，把钱都敲出来你们自己留着用，明天统一送重庆。” “是。” 石报国抓起一脸茫然的程闽中就走，“不是，褚老弟，你何意啊！自己人...”程闽中好像反应过来：“褚文昊你个狗贼，不得好死，居然骗我，”扭头就要跟鬼子对话，“太...”刚喊了一个字。 砰！ 直接被石报国砍晕过去，拽着扔到车里，呼啸着回到程府大宅。 ...... 清晨，天蒙蒙亮，重庆城内大街小巷早起商贩不干正事，拿着手中报纸找食客给念念。 『褚文昊公然投靠日本人，致使武汉军统站长柳云飞被捕，与七十六号李志群媾和，出卖军统同仁。』 『大日本皇军声明：褚文昊乃帝国朋友，为帝国提供消息一举铲除国党特务三百二十一人，共党人员一百七十九人。为表彰其贡献授予大日本帝国少佐军衔，今后谁敢跟褚文昊作对就是跟大日本皇军作对。』 嚯—— 十几分报纸清一色头版头条关于褚文昊投靠日本人的消息，列举证据，图片，甚至有武汉民众的发言。 字里行间可谓十恶不赦之徒，汉奸罪名坐实，由不得众人不信。 “不可能！白无常怎么可能投靠日本人，我不信。” “呸！我早就看出他身后长着反骨，如今怎样，果不其然。汉奸！卖国贼，我不屑与之为伍。” “没错，褚家假仁假义，我以前怎么说的，我看方寸山就是贼窝，应该取缔，把其家人赶出重庆，或打死他们。” “没错！走，跟我去除掉此贼家眷。” 事情往往如此，做好事人未必会感谢你，做坏事是一定被仇恨。不明其意的民众，以及那些幕后推手，致使其声名顷刻间被摧毁。 六点钟。 方寸山下已经聚集上千民众，中间不乏大学生，爱国人士，党国官员，甚至心向共党的人士，势要摧毁褚家，为牺牲的民众报仇雪恨。 人越聚越多，怕是要出事。 姜涛紧急集合众人，神色严肃道：“携家眷上山，亲属即刻撤离，把山门堵住，通知褚父暂时不要下山。” “是！” 这样的阵势多少子弹管用，何况不敢开枪，只能躲避。 七点，山下聚集几千人，各个神情愤怒，人群里的日本间谍差点乐开花，包括那些仇恨褚文昊的人。 其中不乏军统特务，警察出奇的没有来此。山上褚家人神色慌乱，站在山顶看到乌泱泱的人群，心里百味杂陈。 其原因都知道了，褚家父母怎么可能相信自己儿子会投靠日本人，杀害国共两党的人。 褚晟宸脸色平静道：“晟雄带孩子们下山吧，暂时不要回来。”看向褚文淑：“你也跟明城离开，我跟你妈就在这等着。” “大哥...”褚晟雄想说话，却被阻止：“走吧，来势汹汹怕是不会听任何解释，留下只会徒增伤亡。” 一挥手：“去吧，莫要回来。” 胡淑珍脸色几经变换，“大哥，大嫂，一起离开下山躲躲，等风声过去就好了。” 萧静怡面容平静道：“快走吧，这里是文昊的家，生死自是站在这里，我儿岂会做汉奸，你们都走。” 褚文章脸色焦躁：“爸妈快点走吧，山下民众一会指定暴乱，不会顾忌。” 褚晟雄知道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此刻跟以往还不一样，汉奸罪名跟党国内部针对可是两码事。 一跺脚：“下山。” 褚晟雄一家简单收拾东西急匆匆下山离去，董明城望向自己夫人，眼神中有害怕，抱着自己儿子希望她能理智点，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褚文淑平静道：“怕什么，我弟弟不可能做汉奸，你先带小磊下山，晚上再回来，我留下陪着爹娘。” 董明城没去劝她，知道性格执拗，抱着自己儿子下山躲避。 褚晟宸来到山腰处，见到姜涛叮嘱：“你也带人离开，不要牵连无辜，褚家光明正大无需护卫。” “这...”姜涛有些为难，倒不是担心自己，主要是兄弟们家眷父母都在，很容易被牵连。 可答应褚文昊的，怎么能失信与人，回身道：“留下十个人，小武带兄弟们家眷暂时去醉玲珑居住，等事情过了再回来。” “是！” 八点。 算是人山人海，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嗓子，“褚文昊罪大恶极，投靠日本人，残害国人，崇洋媚外品性恶劣，其罪行累累罄竹难书。这方寸山更是法外之地，岂允许此等恶贼继续嚣张跋扈，践踏我国民尊严，摧毁此罪恶深渊，击垮褚家伪善嘴脸，此乃修罗场，跟我冲过去毁掉此处，还民众朗朗晴天。” “冲啊！” “冲啊！” 嚯～ 几千人围困店铺何等场面，短短时间店铺里的东西被洗劫一空，更有甚者开始放火烧店铺、学校、洋楼。 原本青青绿绿的方寸山，狼烟四起，火光冲天，喧嚣声传百里，可谓墙倒众人推最好的典范。 也有理智者，站在远处观望，根本无法阻止民众心中仇恨，与其说仇恨褚文昊，更应该是仇恨日本人。只是没有勇气去面对小鬼子，对待国人却毫不手软。 短短半个小时，方寸山下一片狼藉，房屋被摧毁，残垣断壁来形容很合适。 鬼子的飞机都没有炸到，却被民众摧毁。狼烟四起，民众越聚越多，方寸山下店铺商品总有十几万法币，顷刻间付之一炬。 甚至洋楼被摧毁，警察局也没幸免，褚文昊引以为傲的领地无法阻止愤怒的民众。 远远能看到成群结队的驴车，甚至有卡车来到近前，上面工具齐全，人手一把热火朝天开始拆墙。 远处，一女子嘴角上扬，她要让方寸山顷刻间化为乌有，为此准备一宿，可谓狠辣异常。 十点，两个小时的时间，方寸山下居然一览无遗，片瓦为留。 只有坑坑洼洼的地面，以及围在山下几千民众。手中拿着铁锤，铁锨，就要越过门口上山抓捕褚家人。 “褚家伪善，培养褚文昊其汉奸，如此家人定不能任其逍遥自在，上山打死他们，为牺牲的民众报仇雪恨！” “没错，要让汉奸的父母付出代价，为牺牲民众讨回公道。” “冲啊！” 人群开始冲锋，乌泱泱的上山，姜涛众人虽举着枪，却不敢开，这都是普通民众，真要是屠杀会给褚文昊留下不可消除罪责。 只能一步步往后退，并发出警告。 “退后，不然开枪了！” “不要怕他们，为虎作伥，鼠辈尔，冲上山打死他们。” 褚晟宸虽神色平静，内心却有不安，来势汹汹无可辩驳，也让他认清很多事情。 挤出一丝笑容对萧静怡说：“看来你我今日要身死道消，怕见不到文昊最后一面。” 萧静怡面容苍白，神色却极为坚定：“生又何欢，死又何惧，只是我儿污名加身，怕是死不瞑目。” 褚文淑俏脸苍白，声音颤抖道：“爸妈先到防空洞躲躲，总有人管，留着性命等文昊回来，洗刷今日之耻辱，以证我褚家门楣，不可轻易放弃。” 就在褚家商谈，民众越到山腰处时，突然人群里大喊：“你们快看！！”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心灰意冷 人群中喊声，让众人清醒过来，齐齐向山下望去，神色变得害怕起来。 只见二十辆军用卡车停在山下，全副武装的士兵开始列队，不难看出是国党警备司令部的士兵。 罗忠义从车上下来，面容严肃举枪对天连开数枪，怒道：“造反嘛！在不撤离通通杀死！” 没来的急上山民众占三分之二，看到士兵来，神色慌乱悄悄开始撤退。 人群中有人高喊：“快跑，大家一起冲出去，免得被当兵的打死。” 这话很提神，本就害怕的民众开始疯狂逃窜，山上民众也迫不及待往山下赶，踩踏难免。 半小时后，方寸山人去楼空，原本热闹非凡的静雅之地，只剩青烟四起。 罗决义看了一眼山上，暗哼一声：“撤！”他可是八点接到命令，却拖到十点才来此，按说如此暴乱总要有所交代，却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一人未抓，其中深意自不用说。 山上褚父褚母总算松了口气，相互搀扶回到屋里，听到电话在不停的响。 远在武汉的褚文昊提着电话，面容毫无血色，一大早看到报纸就知道坏事要发生。 急忙打电话回重庆，想要叮嘱自己父母不用担心，可惜，电话所把长途电话锁住，根本打不出去。 干着急，他没办法，只有用电台联系军统向颖欣，希望她照顾方寸山家人平安，一连发了五次电报却一个字都没得到回复，心中怒火冲天。 直到川岛芳子嚣张来此祝贺，才可以打电话。电话接通听到熟悉的声音，一颗心总算放下，不能说太多简单叮嘱几句，让两老放心自己不是汉奸。 电话交给姜涛，静静听着回复，久久无言。方寸山毁了就毁了，他不在乎，让其心寒的是军统上万人，居然无一人到场震慑。 他是不是叛徒老板不知道吗？ 既然知道为何不点明，为何不管不顾？恨自己打他脸，好心胸！ 国党，共党，无一人管他。 好！ 很好！ 他心里有火，却不知道该怎么发，发在谁身上。事情很酸，即便怪都不知道怪谁，压下心中怒火叮嘱道：“不要管外界如何说，只管照顾好我父母。把山封了，谁也不要上山，你们走暗道出门采购物资，等我回去再说...”叮嘱一番挂掉电话，蹲在沙发上吸着烟心情复杂无比。 又长大好几岁，心境时刻在变化中，知道做事不能一味强出头，没好结果。 想起李志群的话，此刻居然有几分认可。倒不是要去当汉奸，只是觉得一个人即便再能干，力量也有限，你不可能去改变所有人的想法。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古人诚不欺我。 掐灭香烟调整心态出门，遇到队员也没多说，像是没事发生坐着电梯下楼。 六人相互对视一眼，项顶天低声道：“你说组长会不会疯了，毕竟这事搁谁身上都很难承受，怎么看上去很平静呢？” 石报国点点头：“很有可能，你没看报纸上说的，简直就是鬼子亲爹，却被老百姓骂惨了，唉，这事搁我身上早就拿着枪把川岛芳子打烂了。”摇着脑袋：“怕是全国各地都知道组长是头号大汉奸，我们是不是...” “闭嘴！”石精忠瞪了自己弟弟一眼，呵斥道：“事情你我都知道，真假局座自是心中有数，此时此刻当同舟共济，否则跟不知真相者有何异。” 石报国小声嘀咕一句：“只是说说又没...”看到众人神色干脆闭嘴不说了。 顾叔同作为副组长开口：“不管如何，听命令行事总没错，有问题总部自会下达指令，不要议论了，回去睡觉，也许晚上还有任务。” 众人各自回房休息，昨晚忙到凌晨三点才回来，没睡几个小时。 项顶天跟石报国一个房间，回到屋里在哪嘀嘀咕咕。项顶天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翘着二郎腿一脸兴奋，手中攥着一把日元钞票，沾了点口水开始数：“十...二十...三百...六百，哈哈...没想到程闽中老小子真有点钱。”看到从袜子里掏出一沓日元在哪查数的石报国，眼珠子乱转：“报国，你能查明白吗？还是我帮你数吧。” 石报国慌忙扭过身去：“俺不用你，上次的钱数着数着少几百美金，到现在还没找到，还是自己数吧。” “哈哈...报国你可要想清楚，昨晚在程家大宅，我可听到一点女人乱喊乱叫的声音，当时...” 石报国身子一哆嗦，急忙回身把钱递给他，“我脑袋不好，还是你帮我查查数吧。” “嘿嘿...算你懂事，”项顶天接过钱开始点数。 ...... 一楼大堂里，川岛芳子搅动咖啡，不时讥讽几句发愣的褚文昊。 唐美丽端坐身边，担心不已却不能表现，强作毫不关心神态。 “呵呵...”川岛芳子得意笑道：“褚文昊...啊...不对，褚少佐，你如今可是名满天下，要感谢大日本皇军的提携之恩。 我听说你那方寸山两个小时内被夷为平地，国党竟无一人到场震慑。”摇着脑袋搅动咖啡：“可怜啊，可怜，如今你之名声算是臭大街了，今后再敢跟大日本皇军作对怕是...有死无生！” 褚文昊很沉默，搅动着咖啡一时有些迷茫，不知接下来路该怎么走。 看向窗外，声音有些沙哑道：“你走吧，把士兵也带走，你我是敌非友。今后不管做什么都不为过，我正在考虑要不要跟你们同归于尽，或者杀了你。” “你～”川岛芳子神色一秉，感觉褚文昊状态很不稳定，怕是要爆发，逼得太狠，有可能做出不智举动。 在不投靠大日本皇军基础上，其境况算最惨特务，军衔少尉，任务繁重，却无法给后方家人安乐，污名加身洗都洗不掉，可谓惨不忍睹。 川岛芳子张了张嘴想警告两句，却没说出来，给唐美丽使了个颜色，冷哼一声出门而去，宪兵小队也示意离开。 褚文昊面容平静，有些心如死灰。唐美丽抓住其手，担心安慰道：“文昊，你没事吧，没关系的，你还有我呢。” 挤出一丝笑容，想要说什么，却听到周围有谩骂者。几对小年轻学生，手里拿着报纸对照其照片，站在不远处谩骂：“褚文昊！你个狗汉奸，你还有脸坐在这里喝咖啡，残害国人，残害同胞，你不配做中国人，滚出中国。” “对，滚出中国！” “滚出中国！” 大堂里二十几人，除五个老外其余国人均开口责骂，让其滚出中国。 唐美丽俏脸寒霜起身呵斥：“都给我滚开，再敢胡言乱语，打死你们！” “哼，你也不是什么好女人...” 砰！ 一声枪响，吓得众人闭嘴不言，眼中却满是仇恨。 “滚吧。”褚文昊懒得解释，端着枪示意谩骂者滚蛋，只是吓唬吓唬，跟学生没法生气。 室内很快安静下来。 褚文昊把枪扔在桌上，有气无力道：“公主，我想喝点酒。” “好好好，我陪你喝，喝多少都行。”赶紧去安排酒水，没一会桌上几样下酒菜，三瓶威士忌，唐美丽给倒好酒陪着一杯接一杯喝着。 “咳咳咳...” “文昊你慢点喝，慢点，没事的。” “来吃点菜，干喝酒对身体不好。” 一个有爱的成熟女人知道怎么照顾一个男人，却很难抚平心中伤痛。 本是党国英雄，却沦为汉奸，任人辱骂，心中抑郁可想而知。 他郁闷的事有很多，怪自己冲动，怪自己顾虑太多，怪自己做事太稚嫩。 他怪那些道貌盎然之辈，恨他死之徒。 他恨鬼子肆意践踏其尊严，毁坏其名声。 更恨置若罔闻致其死地而不顾的国党特务，像游离的孤魂野鬼一样，生死惘闻。 他有那么一刻想放下所有，携家人远离乱世漩涡，去国外逍遥自在。 酒越喝越多，思绪越来越乱。 嘴里念道：“都怪我...我怪谁。都骂我...我骂谁。” 酒致酣畅高歌一曲，大骂出声。 酩酊大醉时抱着唐美人嚎啕大哭，不知前路漫漫，何处归故里。 唐美丽心如刀割，安慰自己男人，任其发泄心中抑郁。 ...... 重庆，花园公馆办公室。 老板不时吐出一口浓烟，静静听向颖欣汇报。“褚小子够狠的，做事雷厉风行，昨夜把武汉副站长程闽中，行动组长张启君，秘书张雯全部拿下。前前后后一天时间处理掉七人，其中柳云飞、刘伟、杨丽娜被七十六号抓走，无法回总部审判，剩余四人已经安排送回重庆，证据附带随行。” 沏茶娇笑道：“要是懂点事，凭借其能力提拔一下也说的过去。就是做事不用脑子，枉顾上峰威严难成大器。” 老板表情平静，端起茶杯轻抿，“姓雷的怎么说？” “咯咯...”向颖欣笑着来到身后揉捏道：“消息透漏给他，差点没把办公室砸烂，口口声声咒骂褚文昊为黄口小儿不懂世事，胡作非为，定要让其付出代价。” 老板听完轻笑道：“倒是难得。” “咯咯...笑死我了，要说褚小子真是个刺头，工作没说的，就是这人情世故也太没觉悟，致军统长官颜面而不顾，谁的面子都不给，打杀毫不留情，倒是很契合其雅号。” “恩，境况如何？” 向颖欣脑袋一转就明白，轻声道：“算是墙倒众人推，方寸山下被夷为平地，警备司令部竟然未抓一人，可见脸面都不给一丝。褚小子想必着急，连发五通电报，我一字未回，想必恨死了。” 老板敲动手指，“很好，时机成熟。” “电令军统各区站，褚文昊依旧是巡查组长，命令各站配合其行事，如推脱打死无论。” “责令褚文昊借此时机正式投靠日本人，潜伏内部，为党国提供各方面消息。让其放心，家人会看护好，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升官加爵指日可待。” “情绪方面你来解决。” “是！” 向颖欣回到自己办公室，小脑袋乱转，电告各地区站褚文昊依旧是巡查组长，却没点明其身份。 看上去让其继续担任已经表明身份，但没发出正式书涵为其正身，中间就很微妙。 配合你，还要防着你，谁知道你是不是汉奸。即便总部已经点明其巡查身份，可跟之前差距太大。 有情绪？ 没情绪他就不是人，明明是军统功臣党国英雄，却污名加身，还要让其投靠日本人。 工作要做，情报要提供，明面身份是日本汉奸，私下身份巡查组长。 等把鬼子赶走，这汉奸身份能不能洗脱还要看局座态度，要是... 甩甩脑袋开始发报各地区站，忙活到正午十分，只剩对褚文昊下达指令。 只是电报连续五通却无丝毫回应，心中恼怒不已，居然敢拒接。 好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死灰复燃 武汉，房间里电台滴滴作响，却无人问津。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趴在美人怀中鼾睡。 唐美丽任其驰骋半天才安抚下，身无寸缕起身来到外间，把扰人清梦的电台关掉。眼神散发寒意，让晶莹如玉的身姿卓显不凡。 她心里恨透了向颖欣个婊子，居然不管不顾，致自己男人心境如海中枯骨起伏不定。 心里有些怪责自己大哥不管不顾，即便是汉奸也要出手帮助，却无法言明，毕竟谁敢帮助汉奸出头。 姓戴的好本事，随意揉捏自己男人，她还真有心投靠日本人，等把这帮混蛋抓住都打杀掉。 没一个好东西！ ...... 一觉醒来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街道上大雨倾盆，路灯下有一姑娘驻足跳脚，不多时双手遮头跑步离开，看上去虽狼狈却生机盎然。 一袭睡袍端着咖啡透过落地窗扫视到，房门被敲响，唐美丽梳着长发从卧室出来去开门。 “唐小姐。” 顾叔同打声招呼推着车子进门，两份晚餐。褚文昊开口：“今夜无事，你们自行安排，想玩就出去玩，不用顾忌。” “是。”顾叔同答应一声随口道：“有两封书信，一封是给唐小姐，一封是给组长。”话闭把书信递给蹙眉的唐美丽，晚餐放桌上退走。 唐美丽拿着书信来到身边，两封信都很怪，信封上毫无提示，“神神秘秘的不知是谁，文昊你看吧。”把两封信都给他，在她心里没有任何秘密需要隐瞒。 褚文昊坐在椅子上欣赏大雨，喝着咖啡：“你我夫妻一体，你看也无妨。” 唐美丽高兴的眼睛快笑没了，她觉得跟褚文昊在一起年轻了几十岁，仿佛回到豆蔻年华，身心轻松。 皮肤晶莹且紧实有弹性，容貌越来越年轻，原本几丝鱼尾纹早就消失不见。 可能是心情通透的缘故，褚文昊的心属于她。态度能说明一切，却很是乖巧赏了个香吻，“你先看，我准备烛光晚餐，一会在看。”说着把信塞给他就蹦蹦跳跳去布置晚餐。 也没多想，轻轻撕开第一封书信，两页纸，字迹工整却未见过，像是女子所书。 看到抬头手微顿，身体不自觉挺直，很简单几个字，他就知道是谁来信。 『晚舟亲启：初闻噩耗心有挂念，系我党同志鲁莽行事，致其性命于险境，内心多有不安。幸君无碍，且污名加以其身，造成无法挽回之遗憾，在此表示诚恳歉意，望君能宽恕其鲁莽行径，不计前嫌于我同行。虽已责令内部不予针对，更望其小心安全，待将来......君心中抑郁难平，我亦系君之苦闷，前路迢迢险阻重重，我辈同仁当有披荆斩棘身入熔炉炼化之意志，乘风破浪精神高挂恶木枝锤炼之心魄。望君重整旗鼓再战明天，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君之荣辱自有昭雪之日，望君珍重。』 短短两页纸张，却如指路明灯，心中壁垒尽除，字字珠玑，重新打开即将封闭的大门。 心里很暖和，在这大雨倾盆的夜晚，这份礼物如杨枝甘露饮后身体通透，嘈杂尽除。 他的郁闷之情多数来自看不到希望，像是在漆黑的深渊里独自前行，却不知何时能见到光明一样。 心如死灰只需一盏遥远屹立不倒的精神灯塔就可死灰复燃，看似不贞，却急需安慰与指引，毕竟他没有踏进去，很关键。 让其明白灯塔不仅能引导航线，更是平易近人的皓月星空。 他很荣幸，即便污名加身亦百死而无悔，区区污名弹指间灰飞烟灭，何惧之有。 把信放在胸口，俯身探寻路灯下冒雨跑掉的女孩，这一刻眼中满是关切之情。 久久凝望，直到美人来到近前。 唐美丽能感觉到他心情很好，心中好奇不已，刚刚还抑郁难舒一封信就置换心境，她是高兴却有担心。 抱着腰肢撅着嘴询问：“那个骚狐狸让你重燃斗志，其本事倒是了得，我想见见，真有本事就让她一个枕头。” “哈哈哈...”褚文昊捏了捏琼鼻，“你自己看吧。”说着把信递给她，事情虽私密却不想隐瞒，自己的女人要跟着自己，然而他却高估了自己魅力。 唐美丽接过信纸好奇审阅，等看到末尾署名，吃惊的张大嘴巴，定睛望他久久无言。 “文昊...你...”她不敢相信，褚文昊居然跟共党有联系，且跟身份如此高的领导有书信往来。 信中字字情意真切，其风度一览无遗，着实震撼人心，让她吃惊不已。 “怎么，你反对？”褚文昊有些尴尬，得意忘形，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唐美丽轻轻趴在怀里，摇着脑袋道：“我不知道，要是以前你说怎样就怎样，只是宋夫人对我有再造之恩，又系党国命运多已，你让我如何抉择。” 褚文昊自是明白她所想，安慰道：“不必介怀，只是心向往之，党国内部实在步履维艰，但不否认如今之局势国党才是仰仗之基石，在小鬼子被赶走之前，我仍是党国军人，会肩负自己使命。” 唐美丽本心中纠结，听此话也就放下心来，轻轻点头：“我听你的。” “看信吧，看看那个情郎给你暗送秋波。”褚文昊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夫妻情趣嘛，无伤大雅。 “讨厌。” 依偎在怀里撕开信封，取出两页信纸，扫到抬头惊讶张大嘴巴，侧头望向他。 褚文昊也是惊讶不已，内心一叹，果然，难以抉择。 『美丽亲启：分别多日甚是挂念，你我闺中私话如月下青竹长立心尖，想想我亦年轻几岁。回想当日历历在目，青笋驻颜，亦如当年小乔出嫁，含苞待放蔻首年华。此次携君出游周身荆棘漫舞，我亦心同此理，久久无眠。女子无才便是德，你有容颜可折万夫却独取褚家儿郎，其眼光独到而深远。夫唱妇随乃女子之典范，我亦是为之高兴异常。夫乃天，且身心俱疲之时要给予关怀鼓励，夫困惑时要当一指路明灯牵引前行......家中无需挂念，只待回炉时重燃碳火，以净门楣，望珍重。』 短短两页纸字里行间情真意切，虽未提褚文昊半字，却也点明其意。 希望唐美丽如小乔辅佐周郎一样不离不弃，在其迷茫心志不坚之时引导自己夫君奋力争先，切莫忘记自己肩负使命。 且表明无须担忧后方家人，只需稳定褚文昊情绪，即便污名加身待来日回朝定荣归故里以净门楣。 实打实的保证，只要褚文昊不惜己身勇往直前，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此等荣宠几人能享有，可谓独树一帜，无任何理由致诚心而不顾。 唐美丽感动的要哭，何曾有如此荣耀，信纸至于胸口久久不言。 回头恼怒道：“你今晚睡沙发，什么时候想明白在睡床，想不明白不要在碰我。”说完不顾情郎脸面毅然决然关闭大门，让其反省思过。 褚文昊一张脸真是精彩绝伦，倒不是怪责唐美丽，只是心中七上八下。 一份荣宠足已定芳华， 二份荣宠亦可乱几身。 奈何，奈何。 室外倾盆大雨，室内心火燎原。 晚餐没动，褚文昊来到桌前打开电台，开始接收指令。 滴滴滴～ 十分钟后，译文出现：责令投靠日本人，潜伏内部以窃取情报，为党国建功。其身份依然重塑，可继续行使其权利，任务要加快执行，莫要枉顾命令。 褚文昊平静的看完，只回了一个字眼：好。 焚烧记录，端着酒杯来到窗前，心中很平静。要不是这两封信，褚文昊估计能把向颖欣骂哭，可经历一番心境重组历练，他心中没有多少怒可言。 更不会去跟向颖欣打擂台，老板喜不喜欢他都不重要了。至于所谓的任务，他心中只有一个态度：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既然不把他当人看，无需顾忌太多，军统待不待都好，只是一身份尔。 军统也不是某一人就能成其美名，是用成百上千牺牲战士换来的，束之高阁很关键，但执行才是根本。 他可以任性，因为大树底下好乘凉。从一文不值到一纸信函，是他用前世今生换来的，可不是谁无缘无故就能赏赐的。 他无后台，自己本身就是最大的后台，只要完成肩负使命，任何人都不要想轻易击碎他。 当然，戏要演，不能在像以往耿直，要懂得转变迂回，直冲冲的出手只会伤害几身。 想明白一切，心里怅然通透，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回想往昔岁月，希望能有所斩获在立新功。 ...... 翌日，清晨，褚文昊睁开眼，甩了甩酸痛的脖子，看到身上多出来的棉被，会心一笑。 跑去洗手间洗漱，却被唐美人堵住门口，凤目圆睁刷着牙囔囔道：“想明白没，我可跟你说，要想回屋里睡觉要知道自己立场，否则要你好看。” “是，卑职已经想明白，还是抱着美人睡觉舒服。”话闭把公主摁在墙上吃了满嘴牙膏。 “你、无赖。”小拳拳越打越轻，不多时洗手间变成战场。 八点。 褚文昊走进一家书店里，小店不大却经营笔墨纸砚，屈柏林背对门口正在打扫卫生，“需要什么自己看，”也没回头自顾自打扫。 褚文昊打量一番，摘下礼帽，来到墙角处椅子上端坐，一身中山装满头白发，身体胖了的缘故，原本消瘦脸颊圆润很多。 “来杯茶吧。” “这是书店，不是...”屈柏林身形一僵，声音太熟悉了，褚文昊！党国叛徒，自己明明换了身份，他怎么会知道？ 脑海里乱转，想去摸枪，不确定回头后是不是一堆汉奸与鬼子，要做好牺牲准备。 悄悄侧身看了一眼，嗯？没有。转过身形，望向点香烟的褚文昊，有些不敢置信：“就你自己？” 褚文昊甩了甩火柴，没好气道：“屈科长想见谁，我尽量安排。” 屈柏林嘴角一抽，脸色难看道：“你是跟踪监视我吗？不然怎么知道我的隐藏身份。”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谁知道你的隐藏身份，自然就是谁出卖的。” 屈柏林脸色急剧变化，冷道：“褚文昊！党国叛徒，没想到你抓了柳站长，居然连程副站长也不放过，今天是刻意来抓我的嘛？” 褚文昊懒得跟他掰扯，“他是鼹鼠，自然不能放过，我的身份昨晚不是通报了嘛？”正说着走进身披书袋的商贩，从布袋里取出一封信放在柜台，“新进的货，说完掉头离去。” 屈柏林自然认识，自己下属，好奇打开信封，其实就是电讯组给传达的信息。 内容很简单：褚文昊继续担任巡查组组长，行使其权利。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寻根问底 屈柏林久久无言，短短几字依然说明褚文昊并未投靠日本人，但此事蹊跷，电报未直接证名。 关闭店门，倒了两杯茶来到近前，“褚组长到底何意，你之身份是何？” 褚文昊吸着烟皱眉道：“事情很麻烦，总部自会安排，你莫要问，暂时配合行事，办完事就会离开武汉。” 屈柏林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心里暗惊，岂不是说最近消失被捕之人都是鼹鼠？想想真是可怕，行动组长在自己眼皮底下既然没发现。 要不是褚文昊... 自己却第一时间把消息汇报给程闽中，想想真是... 甩甩脑袋，他做事严谨，即便觉得程闽中有问题，也不会致规矩而不顾，长官就是长官不能没大没小。 歉意道：“褚组长有何吩咐但说无妨，我自会配合行事。” “恩，”想了想询问：“总部谁接任武汉站长？” “王煊，原广州站副站长洪公祠出身，军衔擢升铨叙中校。” 点点头不意外，武汉站肩负重任，老板此次用人指定稳妥。 跟自己没关系，做完事走人，端着茶道：“石星川跟何佩容资料，需要尽快除掉两人。” 屈柏林起身取最近调查资料，厚厚两摞很是详尽。 屈柏林严肃道：“何佩容最近出行很是小心，保卫人员增加到二十人，家里一妻三妾严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府大宅楼宇相连，三进院，子女家眷住二进院总计十五人，他跟妻子小妾住三进院。一进院二十四小时护卫十人，厨娘三人，杂役两人，司机三人，采购两人。 下毒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食材层层过滤，上桌后有厨娘先吃，甚至水都每日检验，一应生活用品都如此。 其佣人家眷都掌控在手，一但有不合时宜情况出现通通杀死，即便收买都很难。 暴力除掉风险太大，从家里出门到室政府只有三公里路程，且有鬼子两处哨卡，日军宪兵司令部两支分队，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日军军队都一个标准，分队、小队、中队，大队、联队到师团。十三人的分队里四名机枪手，七名步枪手，两名分队长，配备小型迫击炮，手雷，子弹充足。伪军每个哨卡三十人，汉阳造步枪人手一把，在三公里路程来回巡逻。 中间不时有穿插巡街岗的鬼子分队，伪警察，可以说枪一响很快就会被围堵，插翅难逃。 何佩容最近下值就回家，戏也不听，花天酒地也不出门。”屈柏林摇摇头无奈道：“也许知道褚组长要除掉他，做事很是谨慎，很难。” 褚文昊点点头，暴力除掉最不可取，日本人不会容忍自己肆无忌惮，要杀的悄无痕迹，最起码明面上跟自己没关系。 确实有难度，“其儿女什么情况？” 屈柏林取资料复述：“何佩容有仨儿两女，大儿子何家，二十八岁，伪室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为人贪财好色，仗着身份经常强抢民女，糟蹋完丢两个大洋完事，岗村宁次虽严令士兵不许乱来，但这种事天天发生，形同虚设。 二儿子何阖，二十七岁，伪汉阳室政府办公室主任，喜钱财，为人圆滑阴毒，算是最有脑子的儿子。 三儿子何万，二十六岁，治安团团长，手下伪军六百人，治安维持会仰仗他来打开局面。心狠手辣，吃喝嫖赌一样不落，敲诈勒索时常发生。 手里有三百支枪，日军时常补给弹药，哪里有宣传抗日民众，不管是谁通通抓起来，有何老虎之称。何佩容儿子里面他很受宠，也最是放荡不羁，仗着老子在日本人面前有几分话语权，横行无忌比日本人都可恨，老百姓私底下没少咒骂他。 四女儿何佳诗，二十五岁，长相妖娆有几分姿色，放浪形骸，经常跟男人鬼混。经营一家商贸公司所涉猎品类百余种，吃喝拉散，衣食住行都做。借助其父影响垄断武汉四成物资，运往各处价格高昂大发国难财。算是何家最有钱之人，身价从去年猛涨估计几百万法币都有。” 摇着脑袋道：“此女不仅有色，更是聪慧，游离在日军高层长官之间，武汉各个物资关卡都畅行无阻。据说跟日海军一大佐时常鬼混，日陆军少将，日空军大佐都有联系。武汉商界会长，跟各国银行行长都有往来，长袖善舞很是厉害。 性格泼辣狠毒，敢跟她作对之人都会莫名消失，当地帮派上千人马首是瞻，可谓黑白通吃。 就算何佩容死了，凭借经营的局面都不会有丝毫影响，有武汉一枝花美誉，经常担任鬼子的形象大使，到民众之间宣传岗村宁次治理武汉理念，影响力深入民心，被其折服者成千上万，很厉害的女人。” 褚文昊眼眉挑动，真是不能小看何佩容，有权有财，不过此女倒是引起他的兴趣，可以试着接触一下，也许有大用。 屈柏林继续道：“五女儿何惠星，二十岁，武汉女子大学学生，外界评价古灵精怪，常常做一些胆大包天之事，有武汉小魔女之称，家室显赫自是保她无忧，算是心思最单纯，何家公主，何佩容最喜欢的孩子。” 褚文昊询问：“有没有发现何佩容或其家人跟湖南军中有往来？” “这个...”屈柏林摇头道：“暂时没发现，很奇怪，日本人经常去他家，或者冈村宁次也会催促他完成使命。维持会工作需要长时间治理，但军中事务自是越快越好，却久久不见出手，像是不明其意一样，一时看不懂。” “恩，说说石星川。” 屈柏林取资料做补充，开口道：“石星川，五十六岁，妻子早亡生一子。其人...怎么说呢，明面上很好，没做汉奸之前就很有号召力，投靠日本人后任汉口伪室长。他很会做人，且低调的很，不贪财好色，也不欺男霸女很得人心，即便做了汉奸都没有招来多少仇恨。 跟宪兵一起居住，岗村宁次对其很看中，甚至比何佩容都看中。汉口相对繁华日空军基地，以及日军各方面物资都是他筹集。 很多坏事都交给其他人去做，唯独不安排石星川，经营的形象完美。其价值更是大过何佩容，毕竟跟商司令有往来，岗村宁次主要依靠其能力，做收买军中长官使用。 儿子叫石桥山，三十二岁，只做了个伪武汉教育局局长，为日本人宣传思想与****教育服务。不喜张扬，做事沉稳，要说缺点有点好色，但跟其他人不一样，只喜欢女学生。” 屈柏林接过香烟点燃分析道：“要是非要除掉一个，一定是先杀石星川，何佩容要是死了，怕在杀他太难。 没有太明显喜好，吃算吧，喜欢各类美食，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生活很讲究。喜吃狗肉，海鲜类，总之没有不吃的东西，如此爱好倒也奇葩。 他的安保更是严密，直接有鬼子宪兵小队护卫，吃喝有鬼子提供，娱乐在宪兵司令部里就有，几乎毫无破绽。” 褚文昊揉着脑袋果然很难，“年龄大了，身体总会出毛病吧？” 屈柏林无奈道：“恐怕让褚组长失望了，两人都健康的很，根据医院了解的情况来看，石星川因为年龄原因只有轻微的高血压，糖尿病，但不影响身体。何佩容更是健康的没话说，除了一点肾虚亏损，没啥大毛病。 不过石星川的原配十年前去世，后来取的大户小姐叫穹漫枝，今年才三十六岁，没生养，喜钱财。穹家人丁兴旺需要照顾的人太多，穹漫枝也经营一家小型商贸公司，比起何佳诗差的太远，小打小闹吧。” 褚文昊点点头掐灭香烟，起身收起资料，“我只负责除掉两人，麻烦屈科长帮忙收集日空海军具体情况，主要放在关键岗位小人物上面，事情要私密，不能有一点风声漏出。” “好，我会安排。” ...... 中午十一点半，武汉女子院。 梳着羊角辫，浅蓝长褂，黑裙，白袜，方口鞋，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女学生走出校门。 何惠星长相清纯甜美，呲着小虎牙磕着瓜子，训斥身边狗腿：“你们几个理我远点，好烦呢。” 狗腿何三弯腰陪笑道：“五小姐体谅，老爷专门叮嘱，四小姐也嘱托，最近国共特务猖獗，万一冒犯到您，属下们吃醉不起。” “哦、”何惠星大眼睛乱转：“我听说有个国党特务叫褚文昊的，已经投靠日本人了，他很厉害吗？” “嘿嘿...”何三低声笑道：“厉害个屁啊，假的，大日本皇军只是惩治他，报纸上说赏赐少佐军衔其实狗屁没有，就是为败坏其名声，如今变成人人喊打的狗贼，一点都不厉害。” “是嘛？”何惠星想了想：“那你去把他抓来我想看看，听说他少白头，长得有几分人样，雅号白无常，很是嚣张。爹爹说要小心他，既然他变成狗贼，你把他抓来，我要狠狠教训他一顿，省的不知天高地厚。” 何三也是个愣头青，压根对褚文昊不了解，但脑子有一丢丢，呲着牙回复：“五小姐何必跟莽夫计较，任他自生自灭...” “没用的东西，不抓来以后离我远点。”何惠星俏脸一怒，上课时听同学叽叽喳喳议论他，有的说是汉奸，有的说不是，为此都打了起来，引起她的好胜心，觉得在武汉除了日本人谁敢不给她面子。 想要捉回来研究研究，顺便让爹爹看看她的本事。 何三扶了扶汉奸帽，脸色一怔：“五小姐放心，属下定让其好看。只是他住在法租界明德饭店，不好直接上门抓捕...” 何惠星驻足，想了想：“备车，我请你们去明德酒店吃西餐，吃饱就抓人。” “是。” 就这样，四个汉奸腰里别着王八盒子，护卫何惠星直奔明德酒店。 中午十二点。 褚文昊跟队员研究完资料，暂时没有好的办法除掉两人，只能慢慢寻找机会。 “下楼吃饭，报国请客，请大家吃西餐吧。” “俺请？”石报国瞪着铜铃大眼掏了掏耳朵以为听错了，望着褚文昊，意思你说错了吧。 “恩，就你请。” 起身拉着公主出门，石报国咧咧嘴很是委屈，“凭什么！我赚的都是血汗钱。” “嘿嘿...”项顶天偷笑道：“该，你以为组长不知道你犯错误，请客便宜你了，兄弟们吃大户，出发。”一挥手众人开路下楼吃西餐。 褚文昊跟唐美丽独自来到窗边，点好餐六人才下来三人一桌，相隔不远却有些距离，看上不像一起的。 毕竟褚文昊身着中山装，唐美丽一袭长裙。六人装扮特意整理过，看上去有些帮派形象。 ...... 不远处，何三低声道：“五小姐，坐在窗边的白发小子就是褚文昊，居然还有心思吃西餐，很会享受嘛。” “哦、”鬼灵精怪的何惠星手中攥着刀叉，只看到背影与白发，倒是唐美丽的容颜让其一惊，好漂亮的女人，比自己姐姐还漂亮。 恼怒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他抓过来，本小姐要治他死罪。” “是。”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嚣张跋扈 “啥意思？” 褚文昊诧异望着四名汉奸，手中王八盒子有些刺眼。 何三狗眼只盯着唐美丽，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原本以为喜欢嫩的，见到熟女才知道自己坐井观天。 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收入房中。痴傻道：“我要她...”手枪指着唐美丽旋即明白过来，凶狠道：“五小姐让你过去跪地求饶，这个女人要带走！” 唐美丽厌恶的撇撇嘴，自顾自吃东西，没说话，她相信自己男人会处理。 褚文昊点点头，“很好。” 谁都敢来欺负他，汉奸做的太失败，没点震慑力。 指了指何惠星：“是她吗？” “大胆！知道五小姐身份吗？居然敢如此放肆！”何三呵斥一句。 切着牛排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白痴吗？” “你～”何三凶狠道：“五小姐是何会长千金，识相的乖乖跪地求饶，顺便把你女人献上。” 吃着牛排诧异问：“何会长，”想了想：“你说的是何佩容？” “大胆！”何三第一次遇到这么不懂事的主，眼睛微眯道：“何会长名讳不是谁都可以称呼，跟我过去！”说着举枪去拽褚文昊胳膊。 “公主把眼睛闭上。”褚文昊不忘叮嘱唐美丽，太血腥吓到美人不好。 唐美丽瞪他一眼，旋即闭上美目，耳中听到一声凄厉惨叫，吓得一哆嗦，没敢睁眼去看。 只见何三脑袋上插着一把切牛排用的刀子，入骨三分。鲜血还没流出来，就被其一脚踹飞，打在三个傻楞汉奸身上。 何曾见过这么暴力场面，周围食客尖叫着逃离。 当啷～ 何惠星稚嫩脸颊顷刻间变得毫无血色，浑身颤栗起来，她只有二十岁，从小就是公主，家里把事情处理的干干净净，何曾受到一点委屈。 本仗着自己身份，谁敢不给面子，想要教训一下褚文昊让父亲高看一眼，何曾见过如此血腥场面。 吓得俏脸苍白，浑身颤栗不止，脑袋都蒙了，原来特务都不是人。 三个反应过来想要举枪的汉奸，被身后项顶天等人迅速放倒，一顿狂揍。 褚文昊瞅了一眼，“把尸体扔出去不要影响食欲。” “是！” 石报国心里一哆嗦，单手提起何三尸体往外走，今天算是见到褚文昊的暴力，小心思赶紧收收。 “请何小姐过来坐坐，谈谈人生。” “是！” 室内除了服务人员跟不怕死的外国人，就只剩呆立当场的何惠星。 项顶天愿意干这活，来到近前看到是个小美女，长得还不错。笑道：“小妹妹，我们组长请你过去用餐，放心，我会保护你。” “啊～”一声尖叫，像是刚反应过来，颤抖道：“你...你要干什么，你们要是敢乱来，我...我大哥大姐不会放过你们。” “哈哈哈...误会了，”项顶天不顾其挣扎牵起小手道：“组长很是怜香惜玉，我更是采花...不是，我更是温婉如玉...呸，总之保你无事，跟我走吧。”说完怜香惜玉的拽着来到近前。 “你...你...”何惠星来到近前，看到褚文昊正脸，真是温婉如玉，和谐的很。 白无常！ 此刻知道什么叫特务，什么叫杀人不眨眼，要是再来一次，她不会闲着没事招惹褚文昊。 “你...放了我，我爹爹会打死你的。”也就是见过世面的女子，平常人早吓得不会说话。 “公主安慰一下，长得这么漂亮，吓傻了岂不可惜。” 唐美丽白了他一眼，打量何惠星小美人胚子，“小妹妹放心，他不会伤害你的，过来一起用餐。” 何惠星看到唐美丽多少有些安慰，急忙躲在她身后，俏脸苍白道：“姐姐你让他放我离开，我知道错了。”很聪明，很识时务。 “放心吧，一会就放你离开。”安慰一句，示意坐在自己身边。 “放了他们，回去告诉何佩容，就说他女儿在我手里，想要救人我要十万美金。一点钟，过了，每小时加一万美金，去吧。”褚文昊没有辜负自己贪财好色之美誉，做的十分漂亮。 低声交代项顶天几句，让其把各国记者招来准备坑小鬼子一把。 “赶紧滚蛋，”把三个遍体鳞伤的汉奸扔出门外，项顶天领命带人去安排。 ...... 何府。 正在用餐的何佩容见到管家慌慌张张进门，神色不悦：“何事？” 管家低声细语：“老爷，五小姐被褚文昊扣押，要求十万美金赎人。” “什么！”何佩容身着唐卦四方大脸，面容郎阔，虽一脸褶子却能看出年轻时必定是俊朗非凡。 以往从容淡定，听到褚文昊名字心里一惊，扣押自己女儿，愤怒道：“为何！？” “是，”管家快速把事情复述一遍，何佩容听完脸颊抽动几下，一时无言。真真是好魄力，自己防着他，女儿居然主动招惹。 褚文昊的名字自然听过，且知道日本人都拿他没办法，不知死活的女儿居然无故招惹，真是...真是没话说。 眼神微眯狠辣道：“把何三家人一并打杀，回来的三个废物拉去喂狗，家人一并赶出武汉，警告何府上下如果长着脑袋没用就通通砍掉。” “是。”管家答应一声离去。 正在用餐的一妻三妾以及儿女开始批判褚文昊不知死活，居然太岁头上动土，厕所里点灯，找死！ “爹爹放心，我这就带兵把姓褚的狗贼抓起来打杀，救五妹回来。”何万放下筷子就要起身救人。 “站住！”何佩容呵斥一句，“日本人都要给他三分颜面，里面之事不清楚，不要冒然结仇。”看向四女儿：“诗诗你去处理，尽量平和一些，十万美金太多，给一万法币意思意思，警告他不要乱来，否则不会给脸面。” 一袭旗袍长发及腰的女子正是一枝花何佳诗，皮肤嫩白身段纤细，单眼皮，脸蛋长的很妩媚，眉宇间有些轻佻放荡。 擦擦红唇嗓音沙哑道：“爹爹放心吧，区区狗贼没见过世面，嚣张跋扈定让他叩首认罪。”说着起身穿好外套向外走去，“通知阿四，让其带人去明德酒店。” “是。” 何佩容看着圆桌上山珍海味突然毫无胃口，有些不放心，“万儿，去宪兵司令部找川岛芳子，让其到酒店看看，莫要招惹乱子。” “是爹。”何万扔下碗筷起身直奔宪兵司令部，一会定要让其好看。 十二点半。 原本清净的酒店，被黑衣男子包围，几百人总有，手中提着棍棒站在门外，随时等待召唤。 “四姐...”何惠星看到进门的何佳诗慌忙起身跑过去，苍白的脸颊总算恢复血色，躲在其身后呵斥道：“我姐姐来了，你们完了。” 何佳诗看到妹妹好模好样，怒火也消减三分，安慰自己妹妹几句，扭着身子来到褚文昊近前。 从包里扔出一沓法币，“收着，莫要惹事生非，这里不是重庆。”居高临下的姿态一览无遗，像是打发乞丐一样，这一万法币还是看日本人面子。 褚文昊吸着烟扫了她一眼，长得也就那样，有股子骚媚劲，比公主差之千里，不知何来勇气号称一枝花。 “你们几个出去活动一下，看看这帮流氓有几分本事，下手轻点，不要都打死了。” “是！” 项顶天六人出门，里面武力最差的就属武鹤轩，不过打几个流氓还是可以的。 石报国站在门口双眼怒瞪：“来吧孙子们，让你们见识一下啥叫七进七出。” 项顶天呲牙抱拳：“打架呢，说点粗的。” “没错，孙子，尝尝爷爷的拳头！”说着举起拳头就轮了出去。 砰！ 没三分钟，就看出差距来了，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七八十人哀嚎。六人虽喘着粗气，衣着凌乱却很兴奋，打架嘛，年轻人都喜欢。 “来呀，”石报国太狠，一拳一个，跨出一步流氓后退三步，无人敢近身。 这一切室内都看在眼里，何佳诗眼眉微挑，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俏脸一沉呵斥道：“姓褚的，我只是给日本人面子，否则你能活着走出武汉，算你赢，见好就收不要自不量力。” 褚文昊吸着烟，扫了她一眼有些失望，胸大无脑的典范，本来想合作一把看来没必要，纸老虎。 看了看手表：“十二点四十，过了点要加钱，我说话算话的。” “你～”何佳诗气的胸口起伏：“好好好...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在武汉能活着是一种幸福。”话闭走到柜台处打电话，势要拿下褚文昊狗贼，一连几通电话打出，神色得意回来：“姓褚的，一会让日本人收拾你。”说完示意自己妹妹坐下，她自己从包包里取香烟点燃，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 武汉日军行营。 正在陪自己侄子用餐的岗村宁次听到汇报，眉毛微挑：“是何原因？” “嗨，”鸠山由纪夫快速把事情复述一遍，岗村宁次脸色不悦道：“让宪兵去处理，警告何佩容家人最好低调点，否则大日本皇军不会继续容忍。” “嗨！” 岗村溯源跟吉娜对视一眼，他这会不敢去见褚文昊，生怕疯了和盘托出，担心道：“叔叔，既然参谋部不许为难他何必插手，让其狗咬狗就好，帝国军人可不是为其服务的。”他是有担心。 岗村宁次不在乎道：“帝国掌控武汉总需要支那人的协助，不帮今后难以收拢，只是警告一下褚文昊，让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岗村溯源低着脑袋没敢说话，褚文昊把他放回武汉可不是享天伦之乐，任务保他畅通无阻，否则惩罚。 吉娜自是知道咬了咬银牙：“岗村叔叔，我想让溯源陪我去见见这个褚文昊，听说有些本事，顺便看看热闹。” “哈哈哈...”岗村宁次大笑，看向侄子道：“既然吉娜想看热闹，溯源让鸠山带兵护卫安全，就当看猴戏吧。” “嗨！” 一点钟。 川岛芳子带着一队宪兵来到酒店，虽是法租界照样横行，又没针对法国人，领事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武汉日本人说了算。 进门脸色难看瞅了褚文昊一眼，更是不满的怒瞪何佳诗，她知道事情不是褚文昊主动招惹，是何家挑衅在先。 “褚文昊把人放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即便知道也要站在何家一方说话，所谓的自己人嘛。 何万跟在身旁眼神凶狠瞪视褚文昊，“姓褚的，怕是不知道这里是武汉，乖乖跪地求饶，何家人不是你能招惹的！” 川岛芳子有些恼怒何万不知尊卑，却没说话，心里觉得这帮汉奸不比褚文昊差多少，嚣张跋扈的程度可见一斑。 褚文昊吸着烟，随手取切牛排的刀子起身，示意公主把眼睛闭上。 何惠星仿佛知道他要干什么，俏脸苍白道：“三哥小心！”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作茧自缚 褚文昊攥着刀来到近前，淡漠扫了何万一眼，看向川岛芳子道：“川岛，我让知道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趾高气昂那是男人用血换来的。” 话闭，一把拽过保安团团长汉奸何万，毫不犹豫直接捅进心口。 噗嗤～ 清脆如切西瓜一样，瞪大眼睛的何万到死都不会想到褚文昊居然敢如此嚣张。 “你...你...”指着褚文昊嘴里冒血，意识渐渐模糊，心里后悔不已：早知不来了。 咣当～ 直挺挺倒在地上。 “啊～”何惠星吓得藏进姐姐怀里，眼泪哗哗流淌，看到三哥死去，心里怪自己没事招惹恶魔。 更是恨透褚文昊，却不敢再去看他一眼，浑身颤栗发抖。 “你～”何佳诗能比妹妹好多少，平时嚣张跋扈，打手无数，何曾感受到生命威胁，不知道死为何物。 如今亲眼看到亲人死在面前，原本放在天上的眼睛第一次睁眼看人。 身体颤抖，也不知道是她害怕还是妹妹害怕，总之就是抖的厉害。 妩媚脸蛋苍白无血色，这一刻知道身边站着一尊恶魔，轻易招惹的后果是何。 心口噎的难受，久久无言。 川岛芳子也被狠辣的褚文昊吓了一跳，看到死去的何万脸色急剧变化，她心里突然害怕起来，退后几步，身后宪兵把其护卫起来。 “褚文昊！” 川岛芳子双眼怒睁：“你太嚣张了，居然敢无视大日本皇军！” “哼，”褚文昊冷哼一声：“你只是个少尉，我是少佐，轮不到你发号施令。你们这帮混蛋把尸体扔出去，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耳朵，我是南京侵华大本营参谋部承认的陆军少佐，再敢放肆通通杀死。” “你～”川岛芳子差点气死，你到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子，不知道那是假的！ 但这事没法说，假的也是参谋部说的，难道要亲口承认只是为冤枉他才有此封赏？如此其不是自己打自己脸，致整个侵华日军脸面于不顾。 当然，不要脸惯了，但国际名声总要有所体现，否则不成反复无常的小人国度。 一但被外媒报道出去实在难看，没看到一帮外国记者正在拍照记录，自己不能乱说话。 她不说有人说。 何佳诗跳起来怒指褚文昊：“狗贼！你只是被大日本皇军戏耍的狗特务，大日本帝国更不会承认其身份，你死定了！” “八嘎！”川岛芳子怒骂一声，真是蠢钝如猪。 褚文昊擦了擦手笑道：“原来如此，川岛她说的真吗？都是小鬼子的阴谋诡计，只为破坏我之名声。”看向身后记者大声道：“侵华日军好本事，日派遣军总司令西尾寿造就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说话跟放屁一样，我这少佐居然是几十万日军合伙编造出来，真是长见识了。 原来我不是汉奸！一定要报道出来，为我洗刷耻辱。”十几个记者虽然被收买而来，但做新闻不妨碍神色一喜，大新闻，大新闻，原来日军高层冤枉褚文昊，他并不是汉奸，这事要上国际周刊。 “八嘎！”川岛芳子知道要坏事，怒瞪何佳诗抬起手来就是两巴掌。 啪啪～ 何佳诗被打的脸颊红肿，恼怒神色一闪而过，旋即捂着脸低下头，知道自己一时愤怒说错话了，私底下知道跟公开说是两码事。 旋即大声道：“褚文昊，你不要胡言乱语，你是帝国陆军少佐，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军衔、军服已经在路上下午就到达。”这话是咬牙说的，一但记者报道出去，大日本帝国的脸面都丢尽了，自己可以受委屈，却不能致帝国形象而不顾。 含泪跟记者说明这事是真的，有胆大的记者来到近前询问，“我是英国泰晤士报记者劳伦斯卡蒂，刚才川岛小姐所说是真是假，外界传言日本帝国故意针对残害褚文昊毁坏其名声，事实真相到底如何？日军真是如此做事逼迫他走头无路吗？” 川岛芳子心里恨不得撕了褚文昊跟白痴何佳诗，挤出几丝笑容道：“自然是真的，褚文昊乃帝国陆军少佐下午授衔，到时请各位记者到场拍照宣传，帝国说的话从来都是真的。” 十几名记者叽叽喳喳问的很专业，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每人一千美金的打赏，做起事来很是敬业。 川岛芳子僵硬笑道：“各位先离开，我需要处理点私事，等下午在邀请诸位参加。” 记者心满意足这就是武器，钱收了，脸也有了，敢恐吓，就用一支笔揭露你们日本人的嘴脸。 记者离开川岛芳子脸色铁青，下令道：“把外面的混蛋清理走，门口堵住不许无关人等进来。” “嗨！” 轰隆隆没十分钟，一帮相互搀扶的流氓离去，只有一个小队的鬼子站岗，室内四女一男，服务人员全部赶走。 川岛芳子吐出一口浊气，“褚文昊，你到底要如何！？我劝你见好就收，否则...” “叫长官，没大没小的。”褚文昊呵斥一声，笑道：“川岛，你不会又要打自己脸吧，刚才的话跟放屁一样，如此我倒是不介意，就怕记者乱写，你最好带兵把报社都打杀掉，不过要小心万一消息漏出去对形象有很大影响。” “你～”川岛芳子差点气死，明知道事情是假的，却还不能反驳。 心里有些恼怒，本来是一招无中生有，如今却被绑住手脚，真要是杀掉褚文昊，岂不是给外界口实，让其诋毁大日本皇军。 一招臭棋，都是自己招惹，真要出事，牵连帝国形象，不要说少尉，剖腹自杀都是轻的。 她突然有些无力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褚文昊，要是参谋部没指示打杀也就打杀。 要是没有昨天报纸宣传，抓了也就抓了。昨天刚刚承认褚文昊是帝国的朋友，第二天把自己朋友宰了，如此谁还敢跟帝国做朋友。 恼怒看向低头的何佳诗，都是这个骚货招惹，不然会如此麻烦。 她自然认识何佳诗，武汉宣传大使，也不好过多为难。 咬咬牙：“你到底要如何？” “客气了，既然是帝国少佐，遭到无辜骚扰总要让其人付出代价，我说的没毛病吧？”扫了一眼何惠星：“十一万美金外加这个女人陪我一晚上，这事就过去了。” “你～狗贼，想得美。”何佳诗愤怒骂道：“你杀了我哥，还想要钱，此仇不共戴天！”欠身道：“请川岛小姐为何家主持公道。” 哼，川岛芳子虽然恼怒褚文昊狮子大开口，却根本没把何家放在眼里，汉奸在她眼里毫无尊严。 褚文昊杀了何万算是解不开的仇恨，即便放两人离开，事后何佩容也不会消停，真是麻烦。 川岛芳子烦躁的看了一眼唐美丽，希望她开口把事情压下。 唐美丽聪明如她，眨眨眼怒道：“狗贼，糟蹋我一个还不够，想要左拥右抱，你打的好算盘，二选一，要她还是要我。” 褚文昊点燃香烟沉默片刻，“既然如此我就给你脸面，女人不要，五万美金走人，今后见了我客气点。” 川岛芳子心里松了一口气，算褚文昊还懂点事，看向何佳诗道：“去准备钱，这次是你妹妹挑衅在前，就当买次教训。”一口气免了六万美金很大面子，一分钱都不拿想要走人，可没那么便宜。 “我～”何佳诗一脸懵逼，心里恨不得把川岛撕烂，你这是帮我呢？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 鬼子，果然每一个好东西！ 心里怒火冲天，仇恨褚文昊的同时，更是仇恨川岛芳子，认为她处事不公哪有这样处理的！ 自己哥哥被杀，还要赔偿五万美金给凶手，这跟打何家人脸有何区别。 心中愤恨可想而知，正不知如何是好只时，门外大批鬼子靠近，其中就有自己救兵，眼睛一亮，恼怒的看了一眼川岛芳子。 凶狠瞪视褚文昊一眼，莲步轻移出门去接自己靠山。 何惠星想要跟着出门，却被褚文昊一个眼神吓得呆立当场。 瞅了一眼外面鬼子，叼着烟掏出手枪装卸子弹道：“川岛，看来你的面子不好用，今后莫要出头，我跟何佩容这仇是解不开了，我不杀他，他也要杀我，你可不要在说话，说了你自己都不信。再说人家未必给你面子啊，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八嘎！” 川岛芳子恼怒褚文昊，更狠何佳诗个婊子，居然不顾她的脸面，毅然决然出门卖春。 冷哼一声，既然如此她懒得管，到要看看怎么把人救走，一屁股坐在唐美丽身边顺便给自己倒杯红酒，一肚子气。 “小妹妹过来，你要保护好我，不然你姐姐要杀我。”褚文昊举着枪示意何惠星做他身边。 “我～我...”何惠星哭的梨花带雨，小女孩那见过这场面，但她很聪明，知道今天的事可能要出大问题。 自己姐姐受了委屈，不顾及川岛芳子的脸面，今后怕是没好果子吃。褚文昊更是个恶魔，想想真是不该来招惹。 “你...你不要伤害我，否则我爹爹绕不了你。”颤抖着身子来到近前，拽着校服小声警告。 “恩，放心，我不会打女人。你没看川岛跟只苍蝇一样烦人，我都以礼相待嘛，放心啊。” 噗～川岛芳子一口红酒喷了褚文昊一脸，“咳咳咳...”恼怒骂道：“八嘎！褚文昊你想死嘛！” 褚文昊狼狈的擦着红酒，嫌弃道：“刷牙没？” 川岛芳子气的翻白眼，唐美丽差点笑出声，肩胛抖动，自顾自喝酒。 刚擦完脸，何佳诗趾高气昂的回来，身边跟着几名日本军官，一脸傲娇道：“吉春将军，就是这个狗特务欺负我，你一定要打死他。” 吉春康复面容一怔：“放心，在武汉大日本皇军说了算，”扫了一眼川岛芳子没搭理，小小少尉自然不放在眼里，对着褚文昊吼道：“我是大日本皇军第十一军少将师团长吉春康复，褚文昊！你太嚣张了，居然敢招惹美人生气，乖乖跪地求饶，否则抓进兵营打死你。” “八嘎！”另一名男子怒骂一声：“我是空军大佐吉冈俊雄，褚文昊！你滴太嚣张，大日本皇军要杀死你。” “没错，我是海军陆战队济川倍宁大佐，褚文昊！你的死期到了，敢跟大日本皇军作对，你完了！” 川岛芳子起身敬礼站在一侧，毕竟是下属眼神像刀子一样扎何佳诗，好本事居然请来帝国将军护卫。 何佳诗俏脸微变，知道今天怕是得罪川岛芳子，一咬牙当没看到。 愤恨道：“褚文昊你个狗贼，知道跟何家作对的后果了吧，你给我跪下向我三哥认罪，等磕完头，再送你去地下跟我三哥认罪！”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各退一步 褚文昊撇撇嘴：“狗仗人势的东西，早晚收拾你。” 看向三个小鬼子，“知不知道我是陆军少佐，知不知道我是参谋部都要培养的后起之秀，知不知道参谋部板垣都要礼遇三分，你们三个混蛋很大吗？” “八嘎！” “你滴太嚣张了，把这个混蛋抓起来投进军营，我到要看看帝国军部会不会让你离开！”他才不管那么多呢，早就想除掉褚文昊，何佳诗的祈求只是借口罢了。 “嗨！” 身后进来一队鬼子，就要抓褚文昊进军营。 正在这时一声暴呵： “八嘎！” 岗村溯源跟吉娜带着鸠山由纪夫到了，打眼一扫就明白场中情况，心中恼怒不已，帝国军人真是越来越没出息，居然被一个女人支配。 他虽然没权利管三位，但其身份可以告状，陆军少将自然归岗村宁次管辖。 三人神色一秉，不认识岗村溯源也认识鸠山由纪夫，知道是岗村宁次的护卫长，挥手把士兵赶出去。 岗村溯源赶过来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大家同归于尽，心里即便想杀死褚文昊也只能忍着。 脸色难看的欠身，“我是岗村溯源，请几位长官带兵离开吧，事情有宪兵司令部川岛芳子处理，辛苦各位。” 吉春康复面容严肃，他不认识岗村溯源，听其名字再加鸠山由纪夫护卫，自是能猜出身份。 “岗村少爷，褚文昊嚣张跋扈，残害大日本帝国勇士无数，是时候除掉他了，这件事岗村少爷不要插手，事后一切罪责自会承担。” 岗村溯源脸颊抽动，用你说？ 神色严肃道：“褚文昊是帝国参谋部授予的陆军少佐，长官要考虑南京大本营的战略部署。” “八嘎！”吉春康复恼怒道：“那是假的！是帝国惩治支那特务的手段，不能作为饶恕罪行的依仗。” 岗村溯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川岛芳子终于等来整治何佳诗的机会，让你喊人。 本来不想出面，这会非要添把柴火不行，不把我放眼里，我就让你没好日子过。 川岛芳子跨前一步小声道：“长官，刚才十几家媒体在此，询问褚文昊身份真假。属下为大日本帝国形象已经承认，下午会授予帝国军衔与军装，即便是假的，也要把戏演好，否则帝国将颜面无存。” “八嘎！”吉春康复差点抽出佩刀砍死她，这种事能随便承认吗？不过想想也就明白其中含义。 “哼，”转身离去，其余两人本来以为事情很好处理，现在看来关系重大，居然连岗村宁次的侄子都出面，不要多管闲事为妙。 “吉春将军！”何佳诗急忙喊叫，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济川大佐！” “吉冈大佐！” 任她喊破喉咙三人都没理她，神色苍白起来，知道自己经营的关系看似牢稳实则一碰就碎，跟日本人讲感情，怕是想多了。 岗村溯源瞅了一眼何佳诗，心里暗骂白痴，本少爷都被控制，凭你也想炸刺。 不过他要跟褚文昊谈谈，不能允许他乱来，否则自己也不会顾忌太多。 岗村溯源跟吉娜坐在旁边，像是真的来看戏，示意川岛芳子处理，不用管他。 “四姐...怎么办？”何惠星哭腔小声询问自己姐姐，何佳诗瞪了自己妹妹一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仇一定要报，眼前的局势只能先救人。 没再去看川岛芳子，既然都这样了，交钱赎人，没情面可讲。 咬牙切齿道：“褚文昊，你赢了，五万美金一会给你送过来，但事不会这么算了，只要何家还在武汉，你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呵、白痴！”褚文昊点燃香烟，“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放你离开吗？”吸着烟来到近前小声道：“听说你很有钱，既然如此一个人头二十万美金，拿不出来就不要回去了。”看向川岛芳子：“川岛，你没意见吧？” 川岛芳子心里暗乐，活该，五万美金不掏，这会变成四十万，倾家荡产怕是也拿不出来。 褚文昊故意要她命淡淡道：“既然何小姐觉得很有本事，那就找人处理吧。”瞪了一眼脸色难看的何佳诗冷道：“褚文昊乃大日本帝国少佐，下午会授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完跟岗村溯源与吉娜打声招呼带人离开，她懒得管，钱又不是她出，警告何佳诗就是要告诉何佩容，不要想着刺杀褚文昊，否则死了不要怪大日本皇军。 “你——”何佳诗算是体会到啥叫无助，日本人不给她脸，就是任人揉捏的女人而已。 何佳诗红唇见血可见心中怒火，怒瞪双眼却死死忍住，一定要报此仇，不但要杀褚文昊还要杀川岛芳子。 胸口起伏闭上眼吐出一口浊气，再次睁开平静望向褚文昊，“你赢了，不过四十万没有，何家也不能拿这么多钱赎人，给你十万美金，事情到此为止，今后见了你何家人会退避三舍，你总该满意了吧？” 褚文昊根本不听她说，招手示意项顶天等人，“把两位小姐带上去，通知何佩容拿四十万赎人，没有就杀掉。” “是！” “褚文昊！你不要太过分了！” 挥挥手，根本不搭理她。他要的可不是钱，是要这个女人，不是陪他睡觉而是有大用。 ...... 四人面对面，喝着咖啡，室内放着清缓的音乐，老友重逢嘛，多少有些话题。 吉娜忍不住先开口：“褚文昊你不要太过分，帝国虽容忍你，但有底线的，要四十万跟要人命有何区别？” 褚文昊搅动咖啡笑道：“吉娜，你不要去可怜她，应该可怜我。” 吉娜蹙眉：“你那里可怜？” “哪里可怜...忙活半年还是个少尉可不可怜，被你们暗杀威逼赶出重庆可不可怜？被你们利用污名加身国党仇恨，共党仇恨，民众谩骂可不可怜？今天的事难道不可怜？一个狗汉奸的女儿居然来到我面前耀武扬威，要打杀我。一个混迹你们日军高层的妓女呼风唤雨要打杀我，要不是早有准备你们两个会闲着没事出面管我？要不是作茧自缚毁我名声会顾忌那么多，或者说要不是我掌握很多证据，怕是一进武汉就身死道消。你说说到底谁可怜？”褚文昊吐出一口烟雾没好气说道。 岗村溯源撇撇嘴没说话，吉娜一时哑言，想想还真是如此。 估计没有比褚文昊可怜的特务，却不会真去可怜他，难道自己不可怜吗?无缘无故被拍照留念，咒骂天皇该死，出卖帝国特工，被其要挟难道不可怜？ 搅拌着咖啡没话说，事情往往如此，每一步都牵扯到，不是他咬你，就是你咬他，总要有所交际。 “不要说得跟怨妇一样，只要你真心投靠大日本皇军，保你荣华富贵一生，甚至现在送你去本土生活都可以。只是你自己选择要跟大日本皇军作对，死不足惜。”岗村溯源端着咖啡冷声一句。 “是啊，死不足惜。”褚文昊望向窗外，“有时候，还真想放下所有离开这里，可我已经走不了。”看向岗村溯源道：“重庆军统已经控制我父母，真要是投靠你们，家人会不得安宁。逼着我跟你们作对，我要除汉奸、杀鬼子，还有搞情报，清理鼹鼠。你们逼着我死，国党逼着我活，你说我要如何？还是做好大家同归于尽的准备吧。我已经准备好了，只要父母出一点问题，就随了你的心愿，一起去日本走走。” 岗村溯源跟吉娜脸色齐齐一变，褚文昊说的太吓人了，关键他跟疯了一样，帝国逼迫至此，国党无人问津之惨况，是真有同归于尽的可能。 这怎么行！ 岗村溯源急道：“你死不死我不管，但证据不能公布出来，否则叔叔会屠杀你们国人，你要相信逼不得已的时候只能做选择。”只能用民众要挟褚文昊，让其理智一些。 吉娜俏脸一变：“褚文昊，娇妻美妾不好吗？何必打打杀杀，真要是走到这一步，我叔叔会指挥第三舰队毁灭上海都有可能，你要三思而后行。” “唉，我也被逼无奈，”褚文昊萧瑟道：“民众与我何干？难道我现在出门会把我当英雄对待吗？不要忘记，我已经无路可走。即便国党仍旧承认其身份，可民众却不知情，投靠你们实在可笑，怕是今天做日本少佐明天就死无全尸。” 两人对视一眼，岗村溯源一咬牙：“既然如此大家各退一步，你在武汉不要乱来，其它地方随你便，只要你有本事。我回去跟叔叔商讨，册封你为大日本帝国中佐军衔，今后大家各自安好。虽然有名无实，也可护卫安全。” 岗村溯源没办法，他可以容忍褚文昊在其它地方乱来，但武汉不行。 这里是岗村宁次的地盘，出任何事都要负责，要是褚文昊去广州捣乱他到没心思管。 日本人也自私，没那么伟大，只要自己至亲能手握重权，其他人死活根本管不了那么多。 “没错，”吉娜也附言道：“我会跟叔叔沟通，给你办理海军证件，今后到上海可以畅通无阻，虽只是身份证明，却可护卫安全，你要想开些。”看向唐美丽：“唐小姐，你要劝劝褚文昊，不要犯傻，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总要留点时间给自己将来。” 唐美丽心里暗乐，要是昨晚之前，说不得自己男人真会同归于尽。 但收到两封书信后他比谁都想活着，俏脸恼怒道：“我怀了你的孩子，你看着办吧。” “真的？” 褚文昊一惊不知道她是演戏还是真的，唐美丽差点气死，没好气道：“真的，你不为自己，也要为我跟肚子里的孩子，不要在武汉乱来，处理完内部事务就快点离开吧。” “吆西，”岗村溯源高兴道：“褚文昊，你听到没有，唐小姐有了你的骨肉，你不要乱来行不行。我跟吉娜过两天启程上海，要提前准备婚礼，到时你们可以来参加。” 吉娜点点头：“你们可以跟着一起离开，大家到上海游玩，哪里才是天堂。” 褚文昊一脸深沉点头道：“既然如此，为了孩子我会尽快离开武汉，两位回去办理证件吧，我需要身份保我安全。” “没问题，最晚明天授勋，我会让叔叔亲自给你颁发证件。”岗村溯源高兴的一拍掌，像是这次来做了一件大事。起身示意吉娜走人，尽快把褚文昊的帝国军衔解决。 看着两人离开，褚文昊跟唐美丽相识一笑，心情真是不错。 摸了摸公主肚皮，“真的有了？” 唐美丽恼怒道：“没有。” ..... 下午两点，日军行营。 岗村宁次听完侄子请求，满脸的不可置信，扫了一眼吉娜，居然也点头认可。 神色平静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我会安排的。” “嗨！” 等两人离开，岗村宁次面容严肃喊道：“鸠山进来！”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底牌泄露 岗村宁次严肃道：“到底何事，溯源跟吉娜为何如此奇怪，要为褚文昊争取军衔？” “嗨！” 鸠山由纪夫早就觉得两人有问题，只是不敢跟岗村宁次提，以免被误会，这次是主动问起跟他没关系。 “前天岗村少爷跟褚文昊一起坐船来到武汉，中间褚文昊曾开枪打断属下佩刀，事后岗村少爷却主动承担责任，刚才去明德酒店...”鸠山由纪夫说的很详尽。 “属下觉得岗村少爷跟吉娜小姐有意袒护褚文昊，却很是讨厌与仇恨，怕是...怕是...” 岗村宁次脸颊抽动：“怕是什么！” “嗨！” 鸠山由纪夫一咬牙：“怕是两位在重庆被褚文昊识破身份，留下罪证，作为要挟，配合其行动。刚才属下在外面悄悄注意四人交谈，将军知道属下唇语在陆军内部算是排在前列，四人沟通属下一字不漏记在脑海里。” 岗村宁次浑身哆嗦，气的，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侄子，居然被控制。 而且还瞒着他，心里愤怒到极点。 抽出武士刀，一刀砍在桌角，“八嘎！”眼睛赤红，心中怒火冲天。 他没儿子，就只有两个女儿，想要把岗村溯源当亲生儿子培养，没想到，没想到，爱的越深，伤的越深。 “鸠山，带人去除掉溯源，把吉娜送回上海，让长岛将军自己处理。”岗村宁次用刀拄地痛苦的闭上眼睛。 他没办法，身居高位不允许有一丝污点，他的对手太多，时时刻刻盯着他，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只能痛下杀手除掉自己心爱的侄子，怒道：“我要褚文昊死！不管他有何证据，不管参谋部有何顾虑，我要他为溯源陪葬！！”狰狞的面孔，赤红的双眼，无不宣示他此刻的愤怒之情，不管不顾要除掉他。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鸠山由纪夫跟他五年，第一次见岗村宁次如此暴躁。 “事情也许没到最坏结果，都是属下妄言，将军不可一时激动，褚文昊既然有勇气来武汉，必定做了准备。参谋部允许活着，可能牵扯整个战略部署，冒然打乱将军也会受到责罚。” “八嘎！” 刷刷刷～ 岗村宁次举刀在室内狂舞半天，发泄心中愤恨。 良久，把刀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们谈了什么？” “嗨！” 鸠山由纪夫真是厉害，不但唇语厉害，记忆力也是顶呱呱，居然把四人交谈内容丝毫不差的叙述一遍，要是四人知道怕是能吓死。 “岗村少爷跟吉娜小姐只是妥协，底线还是有的，至少说明两人心向帝国，属下相信褚文昊真要是做出伤害将军举动，溯源君会毫不犹豫阻止。 从其交谈内容不难看出，两人虽被控制，却依旧心系将军。言语之中褚文昊留的证据一但披露，怕会为将军招来祸患，如此才委屈求全，可以理解。 毕竟两人年轻，重庆是国党主场作战，能活着回来都是一种胜利。 一点点疏漏很难免，而且这件事一旦披露出来，大本营会怀疑到事情是岗村少爷所透漏，里面牵扯到什么很难说清楚。 将军宽恕，只要褚文昊不过分，还是可以允许活着，离开武汉之后就跟将军没关系，这件事万万不能披露出来。”鸠山由纪夫作为侍卫长，这一生也就只能跟着岗村宁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岗村宁次听完心情好了一些，知道自己侄子是有底线，心向帝国，心向他这个叔叔的。 脑袋里开始乱想，难道帝国一级特工，二级特工难道是溯源出卖？ 很有可能，因为这件事他一次酒后跟其提过，而他知道帝国潜伏特工的事情也是偶然，真正知道的人很少，都是帝国最高长官。 很私密，潜伏特工提供的情报为攻占支那起到决定性作用。 大日本帝国能迅速推进，可以说有三分之一是情报作用，帝国特工收买支那长官占三分之一，武器装备兵力推进占三分之一。 支那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单靠武力征服很难推进。 四万万人，帝国却只用几十万军队占领大半江山，除武器装备绝对优势以外，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支那内部不静，贪生怕死争做汉奸。 真要是全民抵抗，怕是寸寸难进。 这就不得不说到情报员与特工的作用，他是搞情报出身，自然知道一份详尽情报会起到多大作用。 情报员跟特工有着本质区别，情报员只负责搞情报，特工不但要搞情报还要潜伏、收买、调度等等工作。 梅兰竹菊四个特务机关肩负各自使命，收集汇总直接汇报南京大本营。 大本营有单独下辖特工小组，像一级特工，二级特工有参谋部直接负责。 三级特工有参谋部下辖情报课受理，整理后上报。 二级特工可直接汇报板垣办公室主任，一级特工只有聊聊几人知道。 天皇手里可能掌握秘密特工小组，这个不清楚，也许有，也许没有。 重庆的三级特工被褚文昊清理的很干净，没被捕的也发现了，二级特工居然发现三人，一级特工也发现一人，想想真是可怕。 剩余其余情报部门，海军省、兴亚院、外务省都不是一个部门，重要情报自会相互配合协调，小情报各自收拢。 梅机关作用比外界看到的要重要，汇总各方面陆军情报，甚至其余部门情报。 要是大本营知道消息是从自己这里披露，那... 岗村宁次眉头紧锁，事情很棘手，证据在重庆，真要是杀死褚文昊怕会大白天下。 要想有进步，不但不能杀褚文昊，还要让其活着，否则一但透漏自己的政治生涯怕是要结束，那些盯着他宝座的对手会毫不留情下死手。 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他心中愤怒，怪责岗村溯源却又无奈，像鸠山由纪夫所说，能活着就是一种胜利。 褚文昊在重庆杀死多少帝国特工，没即刻除掉岗村溯源与吉娜，怕就是想利用其身份吧？ 唉、内心一叹。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需要做安排，即便不能杀褚文昊也不能让其乱来。 “通知武汉空军吉村将军，海军花田将军，陆军各师团长官，今后没有我直接签字的通行证，任何人不能随意出入军营重地。 即便有我签字的通行证，也需要电话核实，否则一律按照内部条令执行，不管何人何身份都是如此。 各军岗哨口令加倍，反复确认，随时更换，通知各军督察长官，筛查跟外人接触者，一但发现即刻上报驱除。 警戒级别提高到二级，直到褚文昊离开武汉。”没办法只能防着他，让其一点机会都没有。 “嗨！” 想了想：“敦促何佩容今晚联系长沙支那军中长官，连夜收买不能在推脱，否则要他好看。他的事情你去表示一下，告诉他，大日本帝国明天宣布褚文昊陆军中佐军衔。” “嗨！” 岗村宁次叮嘱半天让其离开，揉着脑袋拿起电话打给南京大本营参谋部，他要为褚文昊争取帝国军衔。 没办法，褚文昊只能成为汉奸才安全，大家都安全。 即便知道他还是特务，也要把他当汉奸对待，有名无实也好总要有个态度，安抚一下很有必要，等离开武汉爱咋滴咋滴。 另外，何佩容方面怕是要弃掉，两人仇恨很难化解，今晚搭建完成，其作用也就失去，支那就是人多，从来不缺汉奸做事。 死一个何佩容，总比死一个褚文昊划算。 ...... 何府。 “你再说一遍！”何佩容赤红着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管家颤抖道：“老...爷...三少爷被褚文昊那个狗贼杀死了，尸体运回来就在院外，还扣押两位小姐，要求四十万美金赎人。 宪兵司令部川岛芳子不管不顾，还警告老爷褚文昊是大日本皇军少佐，让老爷不要报仇...” 嗤～ 何佩容胸中闷气，一口鲜血喷出，脸色旋即变得苍白毫无血色，身子不自觉倒退几步，整个人浑浑噩噩。 老来丧子，还是最看好的儿子。 让他如何受得了！ “褚文昊！！！”何佩容一声怒吼响彻云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老爷...老爷...快来人...快来人。” 下午三点。 何家儿女围在床前，如丧考妣，何府白帆悬挂，众人臂腕戴孝，各个脸色铁青。 鸠山由纪夫站在门外，等何佩容醒过来，进门安慰几句，就开始传达岗村宁次指令。 何佩容虚弱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当听到岗村宁次要亲自授予褚文昊大日本皇军陆军中佐军衔时，眼睛一翻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夜色开始降临，脸色依旧苍白，像是老了十岁一样，看了一眼两个儿子，虚弱道：“扶我起来。” 何家作为老大自是床前尽孝，轻手轻脚搀扶起身靠在枕头上，“爹，您要保重身体，三弟的仇早晚会报。” 何家子女可不是亲兄弟姐妹，老大何家是二姨太生的，何阖是三姨太生的。 何万是正室也就是大老婆生的，四姨太进门最晚却生了两个女儿，也就是何佳诗跟何惠星。 所以里面很复杂，看似哭天抹泪，心里还不知道咋想，何万死了家产少分一份。 何佩容喝了一口参汤，气色看上去好了很多，扫向众人萧瑟道：“昔年我投笔从戎，一路高歌猛进，荣誉加身，国党中将好不威风。小鬼子炮轰国门横行无忌，本应誓死抵抗跟其决一死战。奈何，一步踏错回头无岸，本以为能乱世避祸苟且偷生，挣一分生机，为何家延续香火，也对得起列祖列宗。没想到...”何佩容眼神有些涣散，“咳咳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吓得众人尖叫不已，“老爷...爹...您没事吧。” 何佩容休息好大一会，才顺过气来，摆摆手强打精神：“死不了，我死了你们也就都死了。知道爹为何迟迟不去收买国党军中长官吗？”没等众人回话续道：“就是因为做事要循循渐进，日本人豺狼恶犬，当你有价值的时候他会供着你，当你失去价值的时候会毫不留情杀死你。” “以前爹觉得这份价值可拖到三年后，一举为鬼子打开西南大门，奠定功绩，将来有份荣宠，得以苟活。” “唉、现在看来鬼子不想让我活了，是爹高估自己实力，高估日本人的耐心。岗村宁次打算放弃何家，意味着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此话一出，吓得众人面色惨白，做汉奸很爽，吃喝嫖赌没人管，坑蒙拐骗没人敢管，这都是仰仗日本人。 听其话，日本人不在打算保他，保何家，众人慌了神，汉奸能有什么好下场。 “爹...您不要吓我...我还年轻不想死。”何阖颤抖道。 唉，何佩容哀叹一声，自己戎马半生培养了五个孩子，只有老三有点灵性将来可托付。 女儿终究是别人家的，像自己四个姨太一样，只能依靠夫家。 想不到... 何佩容心里恨褚文昊！也恨鬼子，更狠自己，为何要走这一步。 “取执笔，我要为何家在挣一份生机...”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送钱卖女 何佩容强打精神哆嗦着写完信，字里行间情真意切，真是字字泣血，催人泪下。 何阖收起信看向虚弱的何佩容，“爹，您给谁写信？” 何佩容摆摆手眼神呆滞道：“昔年你爹与国党官员多有交集，不走这一步保何家衣食无忧自是没问题。如今，往昔相交之人怕恨不得除掉我，日本人没指望，只能仰仗国党人员来压制褚文昊。” 何家作为老大有些脑子，眼睛一亮，急忙开口：“爹，褚文昊狗贼嚣张跋扈，在军统更是无上下尊卑，如今之局面步履维艰，已经有投靠日本人举动，想要找人压制他怕是难。” 何佩容闭眼休息片刻，众人围在床边不敢打扰，又是一碗参汤下肚，其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呼～ 何佩容低声道：“要压制褚文昊只能用军统特务，其余部门不好使，其人嚣张跋扈更是不懂世事，无纪律可言，刺头。但军统姓戴的命令他不敢违背，即便不愿也要咬牙听令。” “爹，这事都知道，可咱跟姓戴的没往来啊。” “唉，”何佩容无奈道：“昔年我曾施恩一小辈，原本只是无心之举，不成想今时今日却水涨船高。”看向大儿子：“你连夜带书信、印鉴、十万汇票去西安拜访三十四集团军胡中南，信中我亦言明只要保何家回到重庆，定把你四妹、五妹嫁于他，彩礼三十万法币...”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老爷...佳诗跟惠星是我的命根子，你怎么能送给...” “闭嘴！” 何佩容一声怒吼，吓得四姨太一哆嗦，低声啜泣。 何佩容哀叹一声：“蠢妇，你还不愿意送，我还担心人家不要呢。毕竟名声不好送钱送女，保何家性命更是要为女儿找到依靠。他胡中南号称天子第一门生，是老蒋的忠实拥趸爱将，真要是攀上这门亲戚，今后在重庆照样横行无忌，你明白吗！？” “这...” 何家急道：“四姨娘，你懂点事，这也是为四妹五妹考虑，如今人被扣在褚文昊狗贼手里，不知道会被糟蹋成什么样。我听说此贼贪财好色，在重庆就强抢民女，还有些特殊癖好喜欢折磨人，很是可怕。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救人，何况他要四十万美金，恐怕何府上下加起来也凑不够一半，四姨娘要是有钱可去赎人。” “我...” 何阖也劝解道：“四姨娘，你能不能想开点，要是成了亲家，今后您可是国党第一岳母，谁敢招惹您啊。横行无忌都可以，四妹、五妹更是掉进福堆里，到时我何家重塑门楣，在重庆呼风唤雨不好吗？” “是啊四妹，你就让老爷省点心吧，今后大家还指望你，不行我这大房让你坐，我坐小行了吧。” “好好好...我听老爷的。”四姨太想通了，要不是何佩容快挂了，估计能恩爱一番感谢付出。 众人满意点点头，何佩容也长舒一口气，续道：“胡中南手握重兵至今未婚不喜女色，且为人忠厚是一等一的善人。想要攀亲者如恒河之沙，女人他不缺，但缺钱，务必亲手交付汇票，不能过其他人手。” 何家狠狠点头：“爹爹放心，死都不能过其他人手。” 何佩容哀叹道：“胡中南跟姓戴的有八拜之交，且来往密切。其眼线、实力遍布大江南北，实力非凡，只要他张嘴不要说褚文昊狗贼，就是姓戴的也要乖乖听话，可保何家荣华。” 何佩容突然怒从心起：“姓褚的小子想要从我何家拿钱，哼，一根毛我也不给他。顺便给埋下祸根，等将来让佳诗除掉他，为我万儿报仇雪恨！告诉胡中南，我两女儿都是清白之身，不曾跟任何男人有往来。” 何家一时不明其意，自己五妹清白倒是没话说，可四妹跟男人经常往来，更是跟日本人勾勾搭搭，何来清白二字？ 旋即瞪大眼睛明白过来，心里暗暗给老爹比了个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怕是褚文昊跳进黄河洗不清。 “爹你放心，四妹、五妹清清白白，儿子会点明。” 何佩容点点头：“去吧，连夜到西安，抠门。办完事直接去重庆，不要再回来，家眷不要动，我会安排。” “是爹，”何家急匆匆出门离去，他身兼重任。 何佩容看向何阖叮嘱道：“女人一个不要，带着何家血脉悄悄连夜离开武汉去重庆安顿，等跟你大哥汇合在说其他。” “是爹。”何阖起身去安排。 何佩容叫来管家，“何福，你来何家几年？” 何福跪地小声回复：“老爷，何福来家十一年，多蒙老爷照顾活的有几分人样，老爷对奴才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有何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好！” 何佩容直起身：“丧事要办的大张旗鼓，阵势要摆，下面的人把何府围住，三天之内不许外人进门。连夜安排路线，何府女眷立即出城直奔重庆。你的任务就是要吸引眼球，不要让日本人有一丝怀疑。明天佳诗、惠星出来一并送走，家里所有东西一件不要带。”看向四个姨太：“不想死就连夜化妆出城，金银细软，现金汇票，敢通知你们娘家死了不要怪我心狠。” 四个姨太脸色苍白，点点头知道顾不得那么多了。 “老爷您呢？” 何佩容掀开被子起床，穿好衣服起身忙活半小时。“钱分五份，你们每人取一份到重庆安顿，”说着自己取一份，示意管家取一份，拍拍何福肩膀：“三天后带家人去重庆大柳树等我。”说完出门，他还要演场戏给岗村宁次看，否则都走不了。 演戏嘛，去趟长沙直接跑路，没有比他安全的。 ...... 明德酒店，三零七房间。 室内一男三女，正在用餐。褚文昊切着牛排轻声道：“看来何佩容不打算要你们两人，不要说四十万美金，怕是四块美金都不会给我。” 何佳诗表情平静道：“你不是取了十万美金，难道还不够你逍遥自在吗？我辛辛苦苦攒的积蓄都被你敲诈勒索而去，你应该放人了吧。”她是没办法，等离开之后再报仇。 褚文昊点点头看向何惠星，“小妹妹，吃完饭你自己回家，要是何佩容询问就说我留你姐有事商谈，切莫胡思乱想，晚点就回家。” “你...你真的放我走？”何惠星不相信恶魔会变天使，大眼睛哭的红肿一点都没胃口吃牛排，要说还是何佳诗刚强，死了哥哥照样吃饭。 毕竟不是亲的，有几分感情很难说。 “你姐姐很疼你，拿十万美金换你离开，我要遵守承诺，不过你要给我打个欠条，承诺有钱后还我三十万美金，这样我才不会为难你姐姐。” 何惠星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我写，你不要欺负我姐姐，等我有钱了，会还给你。” “去吧，写完回家。” 何惠星写完欠条，跟自己姐姐告别，她要回去整顿兵马回来救自己姐姐，她才不信褚文昊会善待自己姐姐，一定要杀死他。 何佳诗心中有些不明其意，却没多问，狗贼跑不出武汉，这仇结定了。 “何小姐长袖善舞，经营百货，在武汉有一枝花美誉，畅通无阻，很有本事。能不能告诉我如何把日元假钞花出去，或者你帮我花出去。作为报答欠条还给你，假钞利润分你一半。”说着把何惠星刚写好的欠条放在她面前，续道：“我手里有三百五十万假钞，都能兑换分你三十万美金，入股你的佳禾商贸公司，今后大家合作赚钱，你觉得如何？” 何佳诗秀眉微蹙，看着褚文昊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这个男人真是奇葩。 玩弄自己心境，高低起伏不知所以，致何家脸面而不顾，杀害何家人，仇恨很难化解，却着实让人很难狠起来。 作风狠辣，又风度翩翩。 虽取自己十万美金，却致三十万白条而不顾，更要跟自己合伙做生意，假钞利润分自己三十万美金。 不要说三十万，十万美金把何万杀了她都不会心疼一丝，她在乎的是何家脸面，何家经营的一切。 如今，明面上很难对付褚文昊，私下里暗杀，人家是特务出身，再有一次怕是倾家荡产。 要不是何惠星是一母同胞，她是不会拿钱赎人，在她眼里钱比谁都可靠。 给钱，也不单单换自己妹妹，更是稳定褚文昊情绪，不要害自己性命。 虽不明其意，心中却有好奇，如今她跟川岛芳子结仇，日本人能给她多少脸面很难说。 她更是恨透川岛芳子，比恨褚文昊还厉害。要有所改变，将来除掉这个毒妇。 今天事情可捋一下，妹妹挑衅褚文昊本就不对。当然，要不是遇到恶魔打杀也就打杀，不会出问题。 杀了三哥，虽是至亲却没多少感情，小时候没少欺负自己，于其说仇恨褚文昊杀死何万，更应该是致何家脸面而不顾，这是根源。 付出十万美金代价，得罪川岛芳子。也让她看清很多事情，今后做事要留条后路给自己。 褚文昊虽名声不好，却有些本事，作为依靠也行，说不得将来要求他。 何佳诗的理念：给他生孩子也不耽误杀他，看心情。 凝思片刻看向褚文昊道：“我不要钱，要你娶我。” 这话差点没呛死喝酒的褚文昊，“咳咳咳...”扶着案桌不敢起身，感觉到身后有双刀子在扎自己。 唐美丽放下刀叉，冷冷注视何佳诗，“你想多了，他只属于我一个人，何况你配吗?”打的好算盘，想要勾引自己男人。 何佳诗摇晃着红酒杯笑道：“唐小姐是很漂亮，可年龄着实大点，看着年轻也是大，怕是生...” “闭嘴！”唐美丽恼怒呵斥一声，冷冷道：“你个骚狐狸，勾引日本人不嫌恶心，我嫌脏。”无骨玉手去掐褚文昊意思你给我打她。 褚文昊装作若无其事，点燃一根烟，“你不用想了，我只属于公主一人尔，还是谈价钱吧，纯粹一些好。” 唐美丽暗哼一声，得意的瞅向何佳诗，年轻又如何，就是不要你。 何佳诗不在乎，她也见过世面，虽然年轻却深谙商场规则。开口道：“既然如此，你保我今后生命无忧，在重庆给我按个身份，我要成为国党人员。钱我要，三百五十万兑换八十万美金，我要一半，算你入股佳禾商贸。”只是以退为进的手段，根本就没打算嫁给仇人，要条退路跟钱。 唐美丽瞅她一眼心眼挺多，没说话，自顾自喝酒吃肉。 褚文昊吸着眯着眼想了片刻，他要借助何佳诗打通武汉到重庆的物资运输路线。 “那要看看你的分量，不是你说就可以。” 何佳诗仿佛很有信心，轻笑道：“在武汉我还是可以的，你想要什么你说，我满足你。”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釜底抽薪 看不惯她嚣张态度随口一句：“要你爹的命行吗？” “你～” 何佳诗恼怒道：“看来你没诚意，要我爹的命也行，给八十万我替你杀了。” 没啥人性，防着点好。 褚文昊吸着烟想了想：“武汉到重庆各方面物资运输有没有问题？” 何佳诗一脸深意，仿佛看穿褚文昊的心肝脾肺，得意道：“中午你不是看到了，日陆海空我都横行，说句不孝的话，我爹死了都不影响。物资佳禾商贸米面粮油堆砌成山，每天流水百万计，但我就是不往重庆运，你知道为何吗？”没等他回话自顾自道：“广州经粤汉铁路，上海经水路运来各类物资，除去给日本人的我占四成，但米面粮油我占七成。 武汉九省通衢，我却不给重庆运一粒米，一是迎合日本人，二是国党官员比日本人都可恨。去年年底运十船物资，还没到重庆只剩三船，其余七船被沿路各驻军强抢，血本无归。 如今武汉荆州、宜昌仍属于国党领地，小鬼子一时未侵占。但国人想要做生意真是难，吃拿卡要不说，明抢，跟小鬼子没区别。所以我懒得往重庆运，都饿死跟我没关系。” 褚文昊没反驳，这种情况指定存在，“武汉到重庆的路线我来搞定，谁敢伸手要他好看。你只要保证武汉到重庆，生活物资、民生物资充足，不计代价储存五个月到十月初开始停止。矿产资源铁、硅、锰、钨等武器弹药生产的原材料能买到吗？” 何佳诗不知道他打的啥注意，摇晃酒杯轻道：“战略物资日军明令禁止，不过武汉有兵工厂，日军各方面资源都会从广州运过来，想要搞到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有钱日本人也是人，没有敲不开的门。 你敲诈我十万美金，已经是我全部存款，剩余固定资产虽有十几万美金，却无法变卖。”扫了他一眼：“因为这里面日本人占大头，我只是门面，所以你懂了？只要喂饱日本人，杀人他也干。冈村宁次不可能事无巨细，下面的人都不老实，各个打自己算盘。” 钱钱钱——只要有钱就能使鬼推磨，恒古不变的道理。 褚文昊想了想：“公主，还给她一半。” 唐美丽听到噘着嘴老大不愿意，还没攥热乎呢。又不能违背自己男人命令，起身去卧室取五万美金，看了看枕头底下，只有两沓，心疼的差点掉眼泪。 “给你，小妖精。”唐美丽真是恨死她了，迷的自己男人脑袋都不好使。 “咯咯咯...”何佳诗摸着美金娇笑不已，很得意，几句话就要回一半。瞅了一眼唐美丽：“我还真想嫁给你，不妨考虑一下，咯咯咯...” 褚文昊吸着烟当没听到，“钱给你是用来做事的，没成绩随时可以拿回来。” 何佳诗把钱塞进包里，随口道：“放心，只要你能保证东西不露出来顺利抵达重庆，我就保证给你运过去。” 佳禾有日本人做后台，问题不大。武汉各方面物资吞吐量不比广州少，甚至有过之，毕竟位置佳，太方便。 何佳诗蹙眉道：“最近日海陆两军又打起来了，利益分割不清，南京的陆军停止供应物资到武汉，上海也开始停止。只有广州一条线还不怎么稳定，怕今后想要大批量进货都难。武汉没问题，只要物资到地界都会顺利通行。 安徽境内沿江的县城都在日本人手里，战略物资大多数都在上海，毕竟南京一座日军兵工厂，上海两家。汽油、白糖、棉、纱等消耗性物资武汉只是军中标配，大头都在上海支援国内各个沦陷区。 想要大量购买只能从上海购置，顺利到达武汉地界，短时间内佳禾可以储备一些运往重庆。” 褚文昊有些脑袋疼，真是麻烦。 从武汉到上海沿江重要县城都被鬼子占领，江西九江三八年七月沦陷；往东走经安徽安庆三八年六月沦陷；池州三八年八月沦陷；芜湖三七年十二月沦陷；到最后一站铜陵三八年二月沦陷。 走到铜陵开始分叉，要是沿江去南京取物资走水路可以。但物资都在上海，就需从上海运输到铜陵装船运往武汉。 一路都是鬼子说了算，走陆路太慢，且不安全。土匪恶霸到处都是，沿江只需打通小鬼子路线，就可安全抵达武汉。 烦躁道：“你先开始准备，战略物资到重庆后运到方寸山，民生物资一分为二。一份卖给重庆各商行，一份送方寸山。” 何佳诗高兴的吃着牛肉，仿佛忘记中午仇恨，“行，我都听你的，只是没钱不行。” 褚文昊吸了口烟，“那你说说怎么把假钞花出去？”这才是重点，没钱一切空谈。 何佳诗摇头道：“没好办法，市面上不许流通，只有险中求胜，我认识日本横滨银行的副行长。聊天提到银行里都会有上千万日元做储备金。武汉九国租界之地，之前外汇兑换频繁，各国租界退离就开始锐减。每月不超过百万日元的兑换，可以把真日元换成假的存放银行，三百五十万还是可以承受。” 褚文昊眼睛睁大，好办法，安全，可靠，日本人三五年内很难发现。 扫了一眼何佳诗真是不能小看她，这样的狠办法都能想到，厉害。 “很好。”褚文昊激动的一拍手，这是要发财的节奏啊。 何佳诗翻了翻白眼，“你激动什么，难道银行你家开的，随便就可以换。” 褚文昊不在意道：“你说怎么办，我配合你，只要能兑换成功就可。” 给了个算你懂事的眼神蹙眉道：“横滨银行行长古川雄辉，为人很严谨，工作认真，这个人要除掉。 副行长桔山俊彦倒是窥视行长职位多时，只是一直没机会。为人贪财好色，容易控制，只要帮其坐上行长宝座，留足证据应该问题不大。” 轻笑道：“你负责悄无声息除掉古川雄辉，不要引起南京怀疑，证据留足。我负责跟其沟通，事成之后四十万美金给我，我给你三十万的物资。” “好，说说细节。”两人开始商讨细节，直到小魔女带人打上门，才终止。 ...... 十点重庆街道上漆黑如墨，家家户户早已安睡。中山四路戴公馆卧室内灯被点亮，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刚躺下的两人唤醒。 “谁啊，大晚上烦死了。”向颖欣拽开灯不满抱怨一声，老板甩了甩脑袋，随手接起电话，“哪位？” 听筒里传来爽朗笑声：“哈哈哈...雨浓兄没打扰你翻云覆雨吧，实在罪过。” 老板眉毛微挑难得露出微笑，“我当是谁呢，寿山兄深夜来电只为问候，深感荣幸。” 向颖欣眨了眨眼，脑袋转了一圈，寿山？胡中南。起身披了件外衣，给老板冲好茶点好烟，估计要聊很久。 电话里东拉西扯半天，老板很了解其脾气，无事不登三宝殿主动开口：“寿山兄，你我八拜之交，有话自可明言，扭扭捏捏好似女儿家做派。” “哈哈哈...”一阵大笑后：“唉，还是雨浓兄了解我，事情是这样，我那参谋长上个月去了趟武汉，闲暇逛街之时遇到螓首蛾眉一女子，引为佳人。回到家茶饭不思，作为长官关心属下是应有之意。 后来得知是美人惹的祸，只好勉为其难托人寻信，得知乃武汉治安维持会会长何佩容之女。 唉，说起老何与我有些渊源，昔年有提携之恩，一步踏错卖身求荣，实在可恨。 借此喜事探寻其心思，没想到心中早有悔恨之意，托我跟委座求情。毕竟曾是党国军人，也为党国做出过贡献。 携恩未报我心里也总不踏实，心一软答应为其说和，希望能重新投入党国怀抱。 委座已经点头，允许回到重庆，至于工作方面我会安排，不劳雨浓兄费心。 本人已经启程前往重庆，主要是因为在武汉的身份，被军统同仁盯上，扣押其女，索要四十万美金赎人。 唉，这样的做法我自然能够理解，但我那参谋长也是性情中人，日夜思念搞得神情恍惚，无心他事。 只好求到雨浓兄这里，抬抬手让痴情汉子美梦成真。老何在武汉紧守底线，未做伤害国人之事，如今得委座宽恕重新做人，希望军统同仁莫要继续针对。 听闻有一心党国的军人，手刃其子，他亦是理解，就当为踏错一步付出的代价。 只是担心今后遇到在产生龌龊，希望点拨两句，今后都是自己人，莫要揪着不放。” 嚯—— 老板吸着烟眼皮狂眨，听的很明白，何佩容走投无路求到胡中南，连夜求得委座口谕，允许其回到重庆。 武汉军统人员扣押其余索要四十万美金，打电话来要自己放人，顺便叮嘱今后莫要为难，毕竟都是自己人。 想了想：“既然寿山兄都开口了，何事也要让行，我马上安排，放心安抚下属，早日成其好事。” “好好好...感谢雨浓兄，改天...”两人又打了半天哈哈这才放下电话。 向颖欣抬眼一看，十点三十分，整整聊了半小时，可见感情深厚。 老板靠在床头，吸着烟眼睛微眯。批了一件衣服起身，来回度步皱眉凝思。 不用猜，敢绑架勒索一定是褚文昊，扫了一眼向颖欣，端坐沙发简单把事情点了两句。 “你怎么看？” 向颖欣小脑袋乱转，两人关系自不用多说，但这事很酸。除掉何佩容是老板亲自下达的任务，如今褚文昊按照指令行事，开始收拾何佩容，杀害其儿子，此仇依然无法和解。 但老板刚才可是答应了，在询问自己的意见，自然知道该怎么说话。 没好气道：“褚小子心狠手辣，不懂规矩，敲诈勒索破坏军统形象实在可恨。胡司令乃党国仰仗之基石，一举一动都会牵连甚广，下属有所求自是极力满足，其心善良、颇有义薄云天之壮举，且为人嫉恶如仇，平生最恨贪财好色之徒。 褚文昊虽不懂世事，却隶属军统同仁，局座作为长官，作为家长自是要关怀提携。 如今，褚家形势艰难自囚方寸山，就褚文昊这一子作为仰仗，不可让其继续乱来，以免招惹麻烦，致使家人老来丧子。 褚文昊毕竟是党国功臣，立功无数，不能不管不顾，任其乱来跟胡司令产生误会。 我看及时下令释放何家儿女，以后莫要针对，并申饬一番，再敢致规矩而不顾定让其好看。 这也是为他好，不要啥事都要出头，算是救他一命，不求他感谢，不记恨就好。” 老板吸着烟挑眉道：“申饬就算了，毕竟做事总要有所手段，要鼓励安抚几句，工作还是要做的。” 向颖欣撇撇嘴，“如此倒是便宜他，你就是心善，我看这小子无法无天，训斥一顿很有必要，以免不知前路险阻。” 老板摆摆手：“给他打电话，听听他的意思。” “是。” 向颖欣提起电话，拨了出去，电话接通去听道有些嘈杂蹙眉道：“褚文昊吗？”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功亏一篑 武汉，明德酒店。 大晚上不消停，要说何惠星小魔女不是说说的，胆大包天，回家召集人不顾管家劝阻势要救自己姐姐出来。 十点半。 褚文昊吸着烟瞪着小魔女，“你倒是义气，放你离开居然敢回来找麻烦，不想走就留下暖床吧。” 何惠星躲在自己姐姐身后，鬼灵精怪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已经许配人家，定会为三哥报仇，你完了。”知道仇人变合作伙伴，也不是很害怕。 何佳诗以为自己妹妹胡说八道，没当回事，“爹爹可好？” “好，不好。”何惠星看了一眼褚文昊，低声把家里的事情说了一遍，等听完俏脸变得精彩绝伦。 何府人去楼空，爹爹把自己跟妹妹送人，真是...真是好爹。 知道送的人后心里也没多少怨气，毕竟是国党很有实力的将军，保何家荣华也算理解。 有些得意看向褚文昊，“看来我不用你了，胡中南的夫人，你要想清楚才好。”嚣张起身看向唐美丽：“把剩余的五万也拿过来，伪钞的事情到此为止，至于合作的事情也没必要，我要离开武汉去重庆，你要是有胆量就拦住不放。” 褚文昊吸着烟胡思乱想，刚才的话听到了，何佩容把两女送给胡中南，想要回重庆，摇身一变成了顶级岳父。 打的好算盘，胡中南他自然不敢招惹，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插手他的事情。 “胸大无脑的典范，看来对你们仁慈是我的错，公主把钱拿回来。”褚文昊对于不识趣的女人不需要可怜，杀了也就杀了。 唐美丽拽过包包把钱拿回来，高兴的举了举，顺便骂了一句：“白痴！” 何佳诗脸色微变，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事情只是何佩容提及，能不能成还难说，迫不及待摊牌实在不明智。 脸色难看道：“褚文昊，你想清楚，真要跟胡司令作对？既然我爹做了选择就会成功，你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重庆的家人不要自误。” “是啊，是啊，我跟你说，我爹跟胡中南很熟，有提携之恩，事情百分百真的。”何惠星趾高气昂的补一句。 “真假跟我有关系吗？”褚文昊起身来到近前，居高临下审视两女，“你不知道我是汉奸吗?何佩容想跑他能跑得了吗？你以为日本人的飞机舰艇是摆设，任他跑两天都可以捉回来。” 看向何惠星笑道：“你爹没安排后路吗?直勾勾的要逃跑去重庆，你还恬不知耻的来吓唬我，不怕我去跟日本人告密，抓回来大卸八块吗？” “你...你...”何惠星吓得不会说话了，忘记褚文昊是汉奸了，不对啊，好像何家才是汉奸，他不是国党特务吗？ 何佳诗心脏差点跳出来，知道他说的对，即便跑了五个小时能跑多远，抓回来能有啥好结果。 “你是军统特务，要摆正身份，不要想着投靠日本人，没好结果，何家就是例子。”何佳诗劝解道：“这样吧，合作的事情继续，让我妹妹离开武汉我留下，你也不要告诉日本人。” 褚文昊摇摇头，吐出一口烟雾，“反复无常的小女人，根本无信誉可言，做好受死的准备吧，何家从此灰飞烟灭。” 他想的很简单只要把何佩容抓住，一切都没意义，胡中南不可能为死人出头，威胁不存在。 就要安排人去给川岛芳子送信之时，房间里的电话响起。 两女还在争辩，褚文昊没管提起电话，就听到向颖欣的问候，瞪了两人一眼才安静下来。 “向主任有何吩咐？” 向颖欣听到熟悉的声音，本想开几句玩笑，但老板在身边还是免了吧，直接询问：“你是不是抓了何佩容的两个女儿，要敲诈四十万美金？” 褚文昊心里一惊，好快！一定是胡中南打电话给老板了，两人的关系也不是啥秘密。 看来何佩容下了血本，吸着烟坐在椅子上举着电话一时未回复，眼神犀利的望着两女。 “说话啊！” 褚文昊咬了咬后糟牙平静道：“确有此事，不知道卑职有没有做错，对于汉奸杀头都行，何况敲诈勒索。向主任不会打算让卑职放了两女，然后道歉，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你...”向颖欣差点噎死，看了老板一眼，轻笑道：“事情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二女跟三十四集团军胡中南的下属有婚约，这件事处理要低调一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褚文昊心里这个怒啊，真是个婊子，反复无常不知道要致他于何地。 “何家女有通天本事，可以疏通武汉到重庆的各方物资，要是离开武汉，那属下不知该如何完成任务，伪钞也无法兑换。向主任觉得可以卑职自没意见，即刻放人离开，不过任务无法完成请向主任跟局座汇报说明，到时不要怪责属下才好。” “哦、”向颖欣眼睛一亮，捂着听筒小声汇报一遍。老板听完眉头微皱，久久无言，吐出一口烟雾：“放人，让他专注清扫内部事务，其余事情无需他操心。” 向颖欣点点头，对着听筒说道：“这件事局座自有安排，你只管清楚内部鼹鼠，其它事务有武汉站来做。这也是为你好，胡司令爱兵如子，真要是与其结仇，怕将来没好果子吃，你要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香烟轻微颤抖几下，褚文昊深呼吸咬牙平静道：“既然如此，卑职自会领命行事，请向主任放心。” “咯咯...如此才好，放心，你的付出局座自会看在眼里，等回重庆时定会荣誉加身。”说完挂掉电话，看向老板笑道：“还算他懂点事，知道见好就收。” 老板没说话，吸着烟皱着眉，心里有些烦躁，说实话他不愿意如此压迫下属，太没水平，但事情总要有所牺牲。 不是你死就是他死，总不会是自己先死。 “明天在政风做几期宣传，内部通报柳云飞其身份，责令报社披露柳云飞乃日本间谍。” 向颖欣微微一愣，“如此，他可不能投靠日本人了，失去应有的价值。” 烦躁的摆手道：“不能太过，老头子看着呢，明天证据到了一并披露，我会上山为其争取功勋，解除褚家困境，让其安心处理前方事务。” “是。” 武汉。 褚文昊放下电话，心中的怒火怕是能把房子点了，却表情平静，独自吸着烟，思索良久。 没法生气，只能咽下去，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武汉站应该清理干净，是时候启程离开，工作也没法做，爱咋滴咋滴。 他倒是有心给日本人送信把何佩容抓了，为自己剪出祸端，却知道一但出事自己怕是真跟老板对上，再无脸面可讲。 罢了，今后做事浅尝辄止或者斩草除根，不可优柔寡断给敌人机会。 “滚吧。” 褚文昊闭眼骂了一句，电话内容两女可听的真切，心里得意的很，知道自己爹爹布局起到作用。 何佳诗起身蔑视道：“褚文昊，你好自为之，等将来定让你叩首认罪。”说完牵着妹妹的手趾高气昂离开。 唐美丽差点气死，却没说什么，看来自己男人又得到警告。 来到近前安慰道：“文昊，你没事吧。”她这会有些明白褚文昊的选择，在党国内部真是步履维艰，心中也有一丝动摇，这样的党国真有前途可言吗? 褚文昊睁开眼抓起电话打给川岛芳子，等电话接通，“川岛，安排车送我去长沙，至于你们荣誉军衔送去上海宪兵司令部，职位随便安排一个。” 川岛芳子睡眼朦胧，一时没听明白，等反应过来，吃惊询问：“你要离开武汉？” “是，今夜就走。” “好，”川岛芳子一个激灵起身心中一喜，终于把瘟神赶走，高兴道：“放心，军衔、军装给你送上海，职位到时候再说。我马上汇报岗村将军，隆重送你离开。” 吧嗒， 没等他回话把电挂断，长舒一口气，拿起电话开始汇报。 褚文昊挂掉电话，“公主收拾东西，去长沙。” “好。” ...... 深夜，汉口码头，岗村溯源站在前列低声细语：“褚文昊，你还是很明智的，放心，我说话算话，离开武汉你就是把大本营炸了那也是你的本事。明天我跟吉娜启程上海，婚礼定在六月一号，你要是能赶到就来参加我的婚礼。”他很高兴，终于把瘟神送走，天塌下来也跟自己叔叔没关系。 褚文昊点点头，看着众人登上护卫舰，仔细看手里可没提伪钞箱子。感慨道：“还是鬼子对我好啊，我尽量吧，有机会再见面。”话闭登上护卫舰回身跟川岛芳子喊道：“告诉参谋部准备好钱，我要抓贼拿脏没钱我可不会手软。” 护卫舰缓缓离开，川岛芳子脸色铁青：“八嘎！”却很是无奈，拿钱赎人总比都杀了好。 看来要通知兰机关小心行事，心情沉重自己也要尽快调回上海，防备褚文昊狗贼继续作乱。 长沙城外三十里。 鬼子把褚文昊等人卸下，掉头离去，前方有兵团驻守，想要进去也不能。 黑灯瞎火，被巡逻士兵逮住，认为鬼子派来的侦查小队。 “站住！干什么的，举起手来！”远远侦查兵举枪示意，举手投降。 真是天堂与地狱般的差距待遇，想想也理解。 褚文昊懒得废话，示意交际能力最强的项顶天出面沟通，他不擅言辞。 项顶天领命大声道：“对面的好汉不要激动，自己人。” 石报国没好气道：“你当是跟鬼子接头呢，亮身份。” 项顶天踢他一脚，没好气道：“黑灯瞎火的我报身份有用吗？” 巡逻士兵十人举枪靠近，用电棒子扫视众人，“哎哎哎、拿开拿开，你晃我眼了，我们军统人员，赶紧安排车送进城，小心收拾你们啊。”项顶天用手遮眼不忘开口威胁几句。 士兵对视一眼，“证件！” “你倒是过来看啊，隔那么远给你你能看清楚还是咋滴。” 三名士兵靠近，其余七人举枪，来到近前检查众人证件，“你的！” 褚文昊这个无奈啊把证件递给他，士兵接过用手电查看：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巡查组长褚文昊。 “褚文昊！”士兵一个激灵喊叫出口，麻利的举枪呵斥道：“好啊，你个狗汉奸，居然敢来长沙撒野，你当这里是武汉啊！弟兄们，这小子就是报纸上说的大汉奸褚文昊！这帮人是假的！” 褚文昊心里这个气啊，还没法解释，项顶天跳脚：“你才是假的，你给我小心点，这次过来就是抓纪律铲除叛贼的，小心我第一个拿你开刀。” “哎吆嘿...”班长出列来到近前，“你吓唬谁呢，兄弟们各个好样的，军统怎么了，军统里藏着鬼子汉奸，你还审查我等。少废话，跟着去军营，等查明身份在放你们离开！”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等级严明 翌日，天蒙蒙亮，一行七人被士兵扔在帐篷里冻了一晚，没人管他们。 迷迷瞪瞪听到喊号声，“一...二...三四，杀...杀...杀！”军武萧杀气息弥漫响彻天际。 众人被惊醒，窜出门去看，以为鬼子打进来了。唐美丽从怀里露出脑袋，揉了揉眼睛，把外套取下，幸亏带着衣服否则晚上差点冻死。 给了褚文昊一个甜甜的微笑，露宿荒野躺在怀里睡一晚，也是一种体验。 刮了刮琼鼻，活动一下酸涩脖颈，“去看看党国雄狮如何威扬。” 两人出门，入眼三个足球场大小场地，一排排威武雄壮的士兵正在晨练，气势磅礴，看的让人热血沸腾。 摩拳擦掌的六人想要下场试试，项顶天羡慕道：“还是军旅生涯来的痛快，跑去军统实乃下下之策，我是为战场而生滴。” 石报国撇撇嘴：“拉倒吧，搂着娘们睡觉的时候你不说你是为战场而生的，这会显摆啥呢。” “去你的。” 褚文昊看在眼里，也觉得男儿当如是，轰轰烈烈杀伐才是军人所向。 正要感慨两句时，身后传来笑声：“哈哈哈...欢迎褚组长莅临长沙巡查，对不住来晚了，让诸位受委屈了。” 听到话音回身望去，说话之人三十二岁左右，短发，秃头，眼睛小却很亮看上去很精明，身材稍显肥胖，一袭中山装满脸笑容，长久吸烟的缘故牙齿泛黄。 “你是？” “鄙人宁致远，添为军统长沙站办公室主任。昨夜收到军中核实电话，才获悉褚组长来到长沙，陈站长安排来接人，长沙站热烈欢迎褚组长巡查。” 褚文昊眉毛微挑，宁致远给他的感觉很像一个人，无缘无故的热情。 “宁主任客气，昨晚来的匆忙，没有跟长沙站打招呼，做事不够周全。” “褚组长做事雷厉风行，可以理解。”挥手示意下属把没收的枪支还给众人，“褚组长想必第一次来长沙，先安顿下其它事再说，褚组长有需要自可明言。” 褚文昊点点头：“有劳宁主任。” ...... 三辆黑色轿车行驶在宽敞的街道上，从来往人群脸上就能看出精神面貌的不同。 褚文昊跟唐美丽坐后排，透过车窗感慨道：“湖南地杰人灵，自古名人辈出，又有九省粮仓之美誉，今日踏足实乃幸事，鱼米之乡果然不凡。” “哈哈...”宁致远做副驾驶回身笑道：“褚组长所言甚是，全国哪里都能挨饿，唯独湖南军民饿不着，湖南自古......”一番解说很是详尽，褚文昊听的津津有味。“来湖南不吃辣椒不行，长沙市民无辣不欢，无辣不成席，当然，各类美食应有尽有不比苏杭差多少。” 褚文昊听宁致远说的头头是道，好奇询问：“宁主任是湖南人？” “我哪有那福气，”宁致远笑道：“我老家浙江衢州江山县，不知褚老弟是否熟悉？” 褚文昊眼眉微挑，果然大有来头。“宁主任见笑，我没去过必是人杰地灵之地。局座与矛主任都是江山县人，宁主任好福气，就是不知与局座相熟还是与矛主任更默契一些？” “哈哈哈...”宁致远笑道：“褚老弟果然如矛主任所说，洞若观火。实不相瞒矛主任三五年加入复兴社担任武昌行营股长之时，在下跟随身边效力。资历是有，奈何做人做事太差，浑浑噩噩五个寒暑至今没有拿出手的成绩。毫无颜面提起昔日长官，今天要不是褚老弟问询，我亦没脸张口说自己是昔日矛主任下属，实在丢人的很，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褚文昊心脏一哆嗦，宁致远话说的很明白，让他有些不明所以。 “原来如此，昨晚来的仓促，未来得及跟总部通报行程，还要麻烦宁主任安排一下，一会先做汇报。” 宁致远无意道：“褚老弟放心吧，都是小事，你忍辱负重被人污蔑成汉奸都不曾解释半句，如今大白天下区区小事总部不会计较。昨夜矛主任亲自叮嘱务必要接待好褚老弟一行，想必事情矛主任会汇报局座，无需担心。” 褚文昊心脏多跳了一下，直勾勾望着宁致远，手掌不自觉抓住美人大腿，捏的差点叫出声。 “宁主任此话何意，能否说明白一些？” 宁致远看到倾身激动的褚文昊，理解道：“褚老弟真乃隐士高人，出手不凡，到武汉仅仅一天时间把潜伏内部的日本间谍挖出来。他柳云飞才是彻头彻尾的老鼠，日本人狼子野心试图蒙蔽圣听，其心可诛。致使国内民众误以为褚老弟投敌叛国实在可恨，军统同仁更是引为耻辱，如今真相大白褚老弟无愧党国军人身份，无愧委座赋予之荣誉，更是无愧局座之培养。 昨夜，局座致电各地区站为其证明身份，揭露柳云飞真实面目，并责令在政风宣传忍辱负重之形象，各类报纸周刊都会为其证明褚老弟一心党国之事实，洗刷污名，重塑门楣，此乃幸事，等褚老弟回朝之时定会荣誉加身，可喜可贺啊。” “当真！” 宁致远严肃点头，“绝无一字谎言。” “太好了！”褚文昊激动的攥拳拍手，心中壁垒尽除，每个毛孔都释放喜悦之情。 能堂堂正正活着是一种幸福，污名加身祖宗蒙羞，更是让家人抬不起头来。 如今真相大白，真要仰天大笑几声，哈哈... 要感谢何佩容这老小子，要不是他出手自己怕是很长时间活在阴暗里。如今老板公布事实真相，怕是昨晚之事起到作用，险之又险躲过一劫。 今后做事，可不能瞻前顾后，为保住老板名声致自己于死地，实在得不偿失。 唐美丽亦是为其高兴，自己男人活的真是不容易，短短几天宛若地狱天堂来回转换，一般人可承受不住如此打击。 心里对姓戴的少了几分恨意，算他还有点人性，感谢是不可能这是应有之意。 ...... 中山路，长沙最繁华最宽敞的街道，两侧店铺林立，来往之人过江之鲫闹事繁华。 车辆停在中山路最西侧，毗邻湘江，抬眼橘子洲山一览无遗。 宁致远给安排到军统宿舍，特意给褚文昊腾出一套二层独立洋楼。“隔壁就是军统长沙站，很方便，时间尚早褚老弟先洗漱一番我去安排早餐。” 褚文昊客气几句送其离开，心情舒爽做事自然敞亮。 两人简单转了转，生活用品都很齐全，且很新，宁致远是个有心人，有些受宠若惊。 早上七点。 吃完早餐，安排众人去休息片刻，独自跟宁致远喝茶聊天。 掏出香烟两人点上开始吞云吐雾，褚文昊开口：“宁主任知道在下肩负使命，还请点拨一二，不要乱入局中。”不能在像武汉一样单刀直入，这里是国统区，跟重庆一样盘根错节，且更甚。 宁致远点点头怅然道：“褚老弟有心，我就简单说两句。长沙站虽是乙种站但从目前整个国内形式来看其规格堪比甲种大站，甚至有过之。 褚老弟要知道，总部跟沦陷区与下设站点有所不同，更精准保密一些。”扫了一眼褚文昊，看其表情怕是真不知道，心里暗乐介绍道： “甲种站有甲种组、乙种组、丙种组三个等次，甲种组组长的军衔定为上校、副组长是中校；乙种组组长军衔定为中校；丙种组组长或是中校，或是少校，各组均设有文书、电台台长、报务员、通讯员等编制。乙种站统属乙种组和丙种组两个等次，外勤站统属的组工作主要针对大中型地区中心城市，再往下，比如府县一级，只设通讯员，由站本部领导。 所以褚老弟要明白，长沙站不比其它沦陷区域，站内编制的构成相当复杂。陈站长是职务少将，马副站长铨叙上校，下设三个乙种组负责行动，三个丙种组负责情报，其职衔最低少校。” 宁致远吐出一口烟雾，“也许局座觉得长沙太过重要，前段时间特意做了详细调整。其余各站也相继有所安排，像沦陷区只能等国统区调整完，在慢慢安排。”颇有深意道：“褚老弟此次来长沙要谨慎一些，陈站长出身洪公祠，马副站长出身青训班，听说跟人事处宋处长很有交情。”摇着脑袋：“具体的事情不清楚，风闻而已，褚老弟就听听罢了。” “三个行动组长，一个铨叙中校，一个职务中校，一个铨叙少校，青训班出身。情报组一样等级严明，升职擢升就按照等级来，一二三组有本事就往上走。 六个组有十八个大队长，五十四小队长，前段时间刚调整，其中大队长三分之二临澧培训班出身，小队长有一半也是。 其余部门科室小组人员少一些，长沙站零零总总加起来上千人，当然不都在总部，有些小队分到下面区站工作，总部留有四个小组五百人左右。前段时间军统各地遭到抓捕屠杀，而长沙站却尤为安静没有人出事，也可以理解，毕竟是国统区。” 宁致远说完不说了默默吸烟，褚文昊听在耳中心里真是大吃一惊，老板好本事，开始大面积布局，之前各类甲乙站点都很笼统，没有正式明文规定，如今看来老板依然理顺，清理的差不多，开始走向正规。 可谓等级严明，颇有一家长作风。 自己要小心点，长沙站太危险，都是大神，自己只是个少尉，要不是有这名头怕是真没人搭理他。 宁致远话也说的很明白，陈乔杉是洪公祠出身，指定是老板心腹。马国明是青训班出身跟宋明阳关系密切，其余组长出身就很复杂，明面上自然不复杂听令行事。 真正做事之人，也就是大队长小队长六成临澧培训班出身，老板这是要把长沙站打造成铜墙铁壁的架势。 很复杂，要小心。 褚文昊吸着烟沉默片刻询问道：“城外哪支军队在镇守，威风凌凌很是壮阔。” 宁致远笑道：“褚老弟莫要记恨，都是规矩纪律，镇守长沙城外的是第二十七集团军杨汉语的二十军。 丁治潘的国民革命军二十六军驻守益阳边界负责阻断岳阳日军正面进攻。罗奇的第三十七军驻守株洲边界负责阻断南昌日军侧翼进攻。 三十集团军夏楚钟的七十九军驻守衡阳，刘多权的四十九军驻守郴州与李珏的第六十九军驻守永州协同作战，负责阻断广州日军来袭，宋肯趟的三十二军打补丁作为机动部队。 第十九集团军主要布置在长沙以东益阳与常德的第四军协同作战，链接荆州、宜昌阻断日军从武汉正面进攻。” 没等褚文昊询问宁致远主动道：“有第九战区副司令代司令薛月兼任湖南省主袭，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跟重庆差距不大。褚老弟动手要轻一点，这里不比重庆与沦陷区，顾忌会少很多。军统在湖南只是陪衬而已，不敢乱来，真要是乱来...”宁致远摇摇头叹道：“城内有薛司令的直属第七十军一零七师作为城防，师长李玉堂兼任湖南警备司令。” 宁致远语重心长叮嘱：“褚老弟要明白，下面跟上面不一样，军统能做的实在有限，不要看军衔都很高其实没有屁用，敢扎刺军队不会客气，直接抓起来投入军营，正如褚老弟昨夜一样，无人问津。” “低调一点，没事就走吧。”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谨慎慢行 宁致远说的很明白，下面不会顾忌太多，你这巡查组长没多大分量，走个过场然后离开吧。 我这是为你好。 褚文昊心情沉重，仔细想想颇有道理，在重庆有委座压着谁都不敢乱来，军统得以彰显其权威。 到下面可没几个人听你招呼，抗战爆发前可以给你几分脸面，但战时你就哪凉快哪待着吧，不要想着插手军中事务，一但造成混乱，就会给鬼子可乘之机。 稳定才是大局，聪明人只查内部，然后离开，做做样子就可以。 蠢人自是胡乱插手，一不小心就掉进坑里，骨头渣子都不剩，没人会可怜你。 褚文昊考虑良久觉得不能如此，长沙太过重要，武汉之行就不难看出鬼子对长沙窥视已久。 以何佩容跟石星川来看，单单两个汉奸就能接触到国军之中数名重要位置将领。根据刘伟交代兰机关主要工作就是收买驻军长官，湖南各地不知潜伏多少日本间谍在活动。 黑手太过可怕，不管不顾倒是轻松，一但日军发起全面进攻，在配合其被收买的军中长官，可谓推枯拉朽轻易侵占湖南全境。 不但几千万民众要遭到磨难与屠杀，更是打开通往重庆的东南大门，一但跟广州日军汇合进逼重庆，党国危已。 就算不进攻重庆，贵州、广西也危如累卵顷刻之间覆灭，万万不能退。 褚文昊沉重道：“宁主任好意在下心领神会，着急赶赴长沙也是想有所贡献，清理出一片相对干净的土壤，为今后作战增砖添瓦。其中危险自是明了，局座也极为重视长沙站，心中期盼有所建树，任务艰巨退无可退，只能领命行事。” 宁致远小眼睛微睁，心中有些吃惊，他是铨叙中校，即便褚文昊没有撸下来之前，见面也要喊长官。 本不用亲自接待，只是得到叮嘱才刻意攀谈，话也点的很明白，没想到不识时务，非要硬闯长沙站，怕是没果子吃。 陈乔杉能喜欢他吗？喜欢才怪，本来内部太平，功绩即便没有总部也是会加分，要是整出几个日本间谍，或者搞十几个鼹鼠出来，局座怎么看他？ 要是党国军中牵出一片，岂不是啪啪打他脸，饭桶，毫无建树，看看人家褚文昊，刚去没几天就屡立战功真是没用的废物。 排斥是一定的，长沙是国统区，不比沦陷区，一切要讲规矩，不能乱来。 宁致远想了想，既然有叮嘱且褚文昊又是打不死的小强，自己只从旁协助，有功跑不了，有祸跟自己没关系。 说不得自己真能有所提升，去不了总部，往上走走也行。办公室主任看似威风八面实则狗屁不是，给你面子喊你一声宁主任，不给你也没招。 军统的臭毛病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从上到下就是一言堂，只要站长点头就可以，人事任免跟耐着玩似的，越能干越没出息，倒是躲在身后升的贼快。 脑袋里乱转不忘开口：“褚老弟一心党国的勇气与魄力实在令宁某惭愧，没说的，既然褚老弟决定趟趟浑水，有何需要自可明言，大事帮不了提供点消息还是可以。” 褚文昊点点头：“如此多谢宁主任关照。”也没指望他能披挂上阵，从旁协助就是天大面子，奢求太多反而不现实。 要感谢矛仁凤，他心中亦是好奇不已，为何闲着没事帮自己，等回重庆在研究。 “既然局座有令就先从内部开始审查，有没有问题谁都不敢说，大面积筛查也不合适，站里我暂时不过去，等有结果在拜会陈站长。” 他要根据重庆总部获得的信息开始审查，有着天然优势，很多事情下面不知道甚至总部也不知道，但他知道。 顺藤摸瓜先找日本间谍，在挖出国军中被收买的长官，思路要清晰。 想了想：“跟柳云飞熟悉或是其安排的人有没有至今留在长沙站的？” 宁致远明白他的意思，小声道：“前天夜里总部下命令清除掉跟柳云飞有关之人，总计三人，已经押赴重庆。之前陈站长询问过，有些不明其意，如今柳云飞身份披露才明白。” 宁致远挑挑眉颇有深意道：“褚老弟有心，局座想必知道受委屈了，没着急动手怕是担心惊了下面的人，如今出手想必各地区站关联之人依然尽除。” 褚文昊心脏抽搐，这事真假他不知，也许有这方面的顾虑在其中，但他更相信局座不满意才迟迟为开口，毕竟脸面上不好看。 要不是何佩容怕是难，可以从方寸山被毁来做印证，怎么想的怕是只有局座自己知道。 算了，能给他证名已经是谢天谢地，不敢祈求太多。 看来关于柳云飞相关之人已经清除，怕是各地区站亦是如此。 “有没有跟失踪的前行动处副处长薛俊雄有关联之人？”薛俊雄的事情老板没处理，只是被压下。 也许有怀疑，却未得到证实，毕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老板也不想有流言传出来。 “薛俊雄？” 宁致远皱眉凝想，他是办公室主任在长沙三年，犄角旮旯都很熟悉。 “好像...好像...”宁致远脑袋里有点印象，只是一时未想起来。褚文昊也没着急催促给倒好茶水，慢慢等待希望有。 薛俊雄是樱花小组引路人，跟葵花小组组长柳云飞是老乡，其身份没有暴露出来，提前布局安排不是没有可能。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行动二组副组长龚举安跟薛俊雄有些关系，但不是他说的，而是被清除的原长沙副站长江达一次无意透漏。”宁致远拍着脑袋回忆道。 好消息！ 褚文昊追问：“龚举安是何出处？” 宁致远自是明白，端着茶杯道：“我记得他是三七年九月份来到长沙，资料上看是总部下放，并没有明显痕迹，个人能力一般赶上好时候，前段时间刚提了铨叙少校副组长。”扫了一眼褚文昊：“他没啥问题，工作勤勤恳恳做事认真，站里对他评价不错，跟马站长很谈得来。”瞅了外面一眼小声道：“马副站长把其夫人侄女嫁给他，前段时间偷偷摸摸办了几桌宴席，外界是说庆祝其侄女大学毕业，分配到室政府工作，实则就是办婚宴，当时站里就他自己参加，里面的事情很难说，毕竟...” 没说也明白，吸了口烟续道：“个人情况方面年龄二十六岁，资料显示老家是河南，父母早亡就他自己。褚老弟调查要注意分寸，这里面牵扯很多事，马副站长老家广州，兄弟三人都很有本事。马国明四十五岁家里老大，老二马国亮警察总局副局长，老三马国强室政府副秘书长。两个侄子，一个二十六军少校团长，另一个就是昨晚抓褚老弟的二十军中校旅长，他自己一儿一女倒是简单，都在长沙大学里就职。” 褚文昊一听脑袋就疼，龚举安很符合日本间谍情况，从个人资料来看可能片面。 从柳云飞牵扯到副站长透漏龚举安跟薛俊雄有关系来看，这件事就有些顺利成章。 龚举安很谨慎未透漏一丝跟薛俊雄有关系，恰恰说明不正常，正常你怕什么？总部有个副处长关照不是很好吗？在下面也不会受人难为，却咬口不说，单方面来说没问题，巧合总会有，综合起来看就不那么简单。 可正如宁致远所说，即便是日本间谍你要动他要想清楚，牵扯到马国明就很麻烦。 “有没有跟原总部情报一处副处长古寒升关系亲密者？” 宁致远不是很明白他为何如此询问，也没心思探究，“最近更换人员频繁，真有也可能调走了，其长官大多是临澧培训班出身，下面队员两年兵大有人在也是盘根错节，有明显问题的不多，吃喝嫖赌的臭毛病自然很多，陈站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长沙站很平静。” 听明白了，真有问题的不会再下面，在上面的基本都换了一遍，想要查出问题怕是很难。 两人喝着茶一时未说话，褚文昊名义上只是审查内部，真要是在长沙抓日本间谍有些越权的嫌疑，需要内部人配合。 龚举安即便真有问题也不能第一个动，否则就是不给陈乔杉脸面，怕是步步艰难。 动国军他也顾虑重重，只诛首恶不能大面积牵连，否则把日军攻陷的帽子扣在自己脑袋上可就乐了。 从外围开始行动最保险，“宁主任有可用之人嘛？” 宁致远端着茶的手微微一顿，话他听的明白，却不想过多掺和，暴露自己更是不美。 宁致远歉意道：“褚老弟抬举我了，不要看我来长沙站三年，却一直从事后勤工作，从未涉足外勤部门。能力也是不济，安安稳稳算是混迹过来，谨守本分不胡乱插手这是规矩。” 想起矛仁凤得叮嘱，提点两句也好。重新点燃香烟，无意道：“长沙站不像总部一样各司其职，只要出外勤都可以抓捕危害党国的异类。情报三组长程咬金做事最刺头，保定军校出身，二十五岁，立功不少，就因为不守规矩经常造反，军衔只是铨叙少校，而副组长都是职务中校。” 摇摇头无奈道：“这个混蛋跟名字倒是契合，看似大大咧咧却极有心眼，站长拿他没办法，不怎么招人喜欢，能力不错，算是比较干净，褚老弟要用人可以找他试试，至于结果不好说。” 褚文昊点点头刺头好，做事不需要顾忌，他正需要这样的人，宁致远已经点透很干净没啥攀扯。 “麻烦宁主任安排，就已审查...”话没说完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两人不自觉起身看去。 门前广场上站着不少人，喊着号子正在玩摔跤。打眼一看石报国跟一个身高体型相仿的汉子扭打在一起，看其身手不相上下。 宁致远没好气道：“此人正是程咬金，傻大个，看谁不顺眼就打架。”歉意看向褚文昊：“褚组长的人安排到三组原宿舍里，怕是不服来挑衅，怪我安排不周。” “宁主任客气了，下面的人不懂事，已经添麻烦了，都是年轻人比划一下也无伤大雅，不必介怀。” 室外。 “加油，程组长，让这外来户知道知道长沙站是怎么回事！” “没错，居然敢挑衅组长，脑袋里怕是有水。” 项顶天等人站在旁边助威，“报国，拿出你吃奶的劲给我狠狠地摔他，让其知道啥叫男人，居然敢叫程咬金，你咋不叫尉迟恭呢！” “哇呀呀...” “加油！加油！” 宁致远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混蛋太不拿自己当外人，脸色铁青的出门推开人群，来到近前呵斥道： “程咬金！你给我住手！”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最坏结果 四月六号，来长沙的第三天。 一切都很安静，没有出幺蛾子，这让陈乔杉放下心来，还算他懂事。 “查到了！”程虎大步进门来到近前，不顾众人期盼眼神，抓起桌上的大水杯咕嘟咕嘟灌进肚里。 “嘿，我说傻虎，你倒是先说正事啊，一会不喝能渴死你啊！”项顶天掐着腰训斥程虎。 嗝嗝嗝～ 连打几个饱嗝，好不在意用袖子擦擦嘴，对着门外喊道：“小六子进来。” 随着喊声一个贼头贼脑的男人小心进门，反手挺胸敬礼喊道：“小的陈六向各位长官问好。” 程虎抬脚踹了他一个趔趄，骂道：“你那是敬礼嘛？说正事！” “嘿嘿嘿...虎组长息怒，息怒。”陈六被踹不但不恼还呲着牙赔罪，眼珠子一转，自然看出谁是长官，眼睛很毒。 坐在沙发上静默喝茶，表情平静气场从容，白发，黑色中山装，皮鞋锃亮，众人以他为中心端坐。 陈六摘下黑色圆帽欠身道：“小人平时在街面上混口饭吃，多蒙虎组长照顾过得还算体面。前天虎组长交代找来长沙半年化名江汉的男子，费尽苦难，历经波折，九死一生...”看到抬脚的程虎赶紧改口：“终于在长沙大学寻到，他在大学里担任老师，长得人模狗样的很会勾搭女学生跟老师。听说最近勾搭上女老师马茜茜，很是风流...” “刚才小子来的时候看到两人挎着胳膊跑到中山路千岛西餐厅，没敢耽误直接找到虎组长汇报。” 褚文昊挥挥手示意打赏，既然程虎领过来赏钱还是要给。 项顶天掏出五百法币递给他，“规矩懂吧。” “嘿嘿嘿...”陈六双手拽着钞票：“长官放心，小子嘴可严实了，脑子也不好已经忘记刚才的事情，打死我都想不起来。” “赶紧滚蛋！”程虎抬脚赶人。 “是是是...虎组长有事只管吩咐。”给众人敬礼后就退出门外，一蹦一跳的跑掉。 程虎补充道：“根据陈六的消息，我让兄弟们查了查，确定叫江汉的男子来长沙半年，学校档案显示之前在武汉女子大学任教，去年九月离开武汉回广州待了一段时间后来到长沙，能进大学是教育局安排。 平时都住在学校的家属院，资料显示老家广州，家里双亲健在还有一个妹妹，平时跟老师同学关系相处的还不错，喜欢他的女学生跟老师有几个，却都拒绝交往。 只盯上冯茜茜，有意无意的追求，上个月两人正大光明在一起，很有些花言巧语的本事。” 褚文昊吸着烟沉思，看来此人正是蕙兰小组组长，各方面跟刘伟交代的很符合。没想到不改名字，职业也不改到是很自信，跑到大学接触女老师，打的何种算盘？ 好奇询问：“冯茜茜什么来头？” 问题让正在啃苹果的程虎微顿，表情玩味道：“冯副站长的女儿，”说完自顾自啃苹果，像是事不关己。 褚文昊瞪大眼睛，旋即叹了口气，真是想避都避不开，还是跟其牵扯上。 不难理解，日本间谍接触其目的怕是冲着两位侄子去的，有些头疼：“到什么程度了？” “嘿嘿嘿...”程虎贼笑道：“到亲嘴摸小手的程度了，怕是...嘿嘿，褚组长有经验自己猜吧。” 项顶天掐腰深沉分析道：“如果到这种程度，根据我的经验来看，相必已经进入恋爱的第三个阶段，看来很麻烦啊。”摇着脑袋像是情感专家一样。 “咳咳咳...”程虎差点呛死，红着脸诧异询问：“啥意思？” “哼哼，小孩子不懂，报国跟他解释解释，啥叫恋爱四部曲，传授一下经验，不要天天跟傻大个一样毫无修养。”项顶天摆摆手懒得解释，说的嘴皮子都快破了。 石报国神色严肃道：“程虎，看在你是我手下败将的份上，传授点经验给你。恋爱四部曲分别是朦胧的初恋，共存的热恋，独立的依恋，平淡的爱恋。两人进入第三阶段很是危险，说明两人已经有事发生，大大的坏消息。” 程虎撇撇嘴表情不屑，却使劲记在脑海里，等回去跟下面的兔崽子上上课。 事情有些麻烦，人抓了不能进长沙站审讯，皱眉道：“三组在外面有审讯室吗？” “哈哈...那个...”程虎尴尬挠头道：“本来有的，后来跟马副站长吵了几句嘴被小气的站长收回去，实在太没度量。” “切！” “那就先这样，程组长帮忙收集马副站长子侄家眷资料，等准备好再说。”冒然抓捕不妥等了解清楚再说，“你们跟程组长去外面用餐，晚点再说。” “是。” 众人离去，褚文昊独自喝茶思考，龚举安的身份没确认，假设是日本间谍跟江汉也不是一个小组，不然就没必要。 两个小组为何都盯上马家呢？因为一个团长一个旅长有必要劳师动众吗？ 这里面是不是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稳妥起见自己亲自摸摸底吧，不要抓了人迁出一片来。 ...... 中山路，千岛西餐厅。 正是饭点，室内基本坐满，其中一桌四人边吃边聊，气氛还算和谐。 “大伯都啥年月了，既然茜茜喜欢早一天晚一天不都是那回事，您也就少操点心，等着抱外孙吧。”说话之人一袭中校军装，短发，眼神凌厉，很有气场。 “唉，女大不中留，好歹你们都是老师，做事要矜持一点，婚事没办怎么能匆匆忙忙在一起呢？如今还...”马国明实在拿自己女儿没办法，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做事只顾自己心意，未婚先孕实在不知自爱。 对面一袭长裙，亭亭玉立的女子正是冯茜茜，脸犯桃花低着脑袋切盘子，还是有点羞耻之心。 “哈哈哈...”马芳年大笑道：“行了三妹，既然大伯同意你就准备做新娘子，大红花轿娶进门，也算大哥这媒人没白做。” 马茜茜害羞的看了一眼身侧男子，“都怪你，害我在爹爹与大哥面前丢人。” “哈哈...怪我，怪我。”说话男子正是江汉，身高一百七十二，长相英俊，浓眉大眼，有点风度翩翩的样子。 年龄二十六岁，比冯茜茜小一岁，说话不难听出小子很会哄女人。 马国明挑了挑眉，显然对江汉还算满意，虽然只是个老师，也算有些身份。自己女儿迟迟不嫁心里着急，如今总算找到依靠，心中高兴。 开口道：“既然都这样了，婚礼不能拖，我看就定在这个月二十号吧，好日子。” 江汉正要开口答应，抬眼看到进门的一男一女，神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莫名。 低头切牛排脑子里胡思乱想，马茜茜恼怒道：“你倒是说话啊，爹爹问你呢！” “啊～哦，我没意见都听叔叔的。”江汉反应过来赶紧赔罪，“想点事情走神，叔叔不要见怪。” “恩，结了婚，两个人要好好过日子...”马国明自顾自叮嘱，就听女儿张嘴小声惊道：“好漂亮的女人！”冯茜茜看到进门的唐美丽，一袭水蓝色长裙，凹凸有致玲珑风韵的身姿展露无疑，小波浪长发铺设肩颈，五官精致，皮肤嫩白，淡淡的妆容带着迷人微笑，一双美眸里满是爱意挎着男子胳膊低声细语。 马国明回身扫了一眼，唐美丽是漂亮，但他眼神放在褚文昊身上。一袭黑色中山装，白色内衬卡在脖颈，黑皮鞋，很是严谨。最招眼的自是满头白发，眼神平和挂着淡淡微笑，面容一般，五官稍显立体，总体不算难看，也谈不上帅气，却给人一种信心满满的气场，很从容。 没见过也听过，少白头，不是唯一也鹤立鸡群。马国明也不喜欢他，要不是来长沙还算老实，没插手军统内部事务，早让他好看了。 冷哼一声转过头来自顾自切牛排，倒是马芳年看到唐美丽的容颜，身材，很是眼热。 他不认识褚文昊，听自己大伯语气像是认识，好奇询问：“大伯认识这小子？” 问话的功夫，褚文昊跟唐美丽坐在不远处开始点餐，根本不在意周围望过来的目光，当然这目光自动把褚文昊这头猪忽略掉，只盯着唐公主看。 马国明听到自己侄子询问，切着牛排没好气道：“军统的褚文昊，嚣张跋扈，恣意妄为，最看不惯不守规矩的下属，没啥出息将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语气很是不屑。 “哦、”马芳年神色微变，挑了挑眉：“原来是军统汉奸啊，我当是谁呢这么嚣张，光明正大携美同游，真是不怕死的东西。”好奇追问：“军统内部不是有规定吗？这小子可以如此肆无忌惮，不把姓戴的放在眼里？” 虽然褚文昊的汉奸形象得到证明，但还是有不少人以汉奸称呼，可以理解，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他。 马国明没好气道：“这小子得到局座指令，可以结婚生子。女子叫唐美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重庆有唐公主美誉，跟很多达官显贵有往来，放荡的很。褚文昊也是个贪财好色之徒，娶比他大十六岁的女人当媳妇，倒也是好魄力。” 马茜茜听到原来是不知廉耻的唐美丽，撇撇嘴：“不知廉耻，勾搭男人，还有脸出门，不知所谓！”嫉妒之心女人都有，马茜茜二十七岁，长得也就一般，占了个年龄优势，跟唐美丽比如皓月争辉，毫无争风可言。在长沙自然顾忌很少，说话声音足够大，只要不是聋子就能听的见。 马国明眼神不满的看了一眼女儿，却也没说什么，马芳年就更不在乎，不要说骂她，打她都行。 关汉出奇的沉默，自顾自切肉，不时皱下眉头。 唐美丽恼怒的神色一闪而过，低着脑袋当没听见，心里很是委屈，却知道自己名声确实不好。 要不是跟褚文昊在一起，她是无所谓的，也不会在乎。此刻却尤为害怕给褚文昊招惹闲言碎语毫无光彩可言，所以很少在外面吃饭，都是在家自己做。 褚文昊眉头微皱本想低调一些，看来做人就不能低调，越低调以为你好欺负。 轻笑安慰道：“我让她给公主赔礼道歉，你也莫要往心里放。” 唐美丽抬起头眼里满是感动，“算了，我不会生气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句：“骚狐狸，以为自己还年轻呢，都是做奶奶的人了，还不知廉耻的出门勾搭男人。”脸色旋即变得铁青，浑身颤抖，咬着红唇，委屈的看向自己男人。 褚文昊没说话，提起桌上的刀子来到近前，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中，高高举起对准瞪大眼睛的江汉，就要扎进去。 “你敢！！”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针锋相对 嗤！ 啊～ 根本没听两人呵斥，直接扎进江汉胳膊上，冷冷盯着表情呆滞的马茜茜：“年纪轻轻毫无教养，不知道以为你是孤儿，说话不留口德。”捡起桌上的餐布擦手道：“不过我不跟你计较，捅你男人一刀当做教训，再敢胡言乱语，我就宰了你！” “啊～” 马茜茜一声尖叫，像是刚反应过来，脸色苍白惊恐望向褚文昊颤抖不已。她何曾见过如此暴力场面，吓得不敢说话，看向脸色凶狠的未婚夫。 “你～你！”赶紧询问江汉：“你没事吧...” 江汉心里又惊又怒，惊的是褚文昊居然如此肆无忌惮，抬手就扎自己一刀。怒的是又不是我说的话，你有毛病啊为何扎我，心里暗骂马茜茜个贱人就知道招惹麻烦。 “褚文昊！！”马国明吃惊后反应过来起身怒喊：“你还有没有一点顾忌，这里是长沙，是国统区，是有法律的！如此肆无忌惮，我看你是活腻了！” 马芳年身为国军旅长自是见过血，没感觉到如何，只是吃惊于褚文昊的表现，为了个女人居然不管不顾，行凶杀人未遂。 很好，他就没碰到过这么横的主，脸色难看的冷声道：“在长沙就让你知道知道何为生不如死！”话闭就要起身打电话安排士兵抓人，非把褚文昊打死，顺便把唐美丽抢过来暖床。 “马副站长也不是没把我放眼里吗？正好，我怀疑马站长与日本间谍有往来要接受调查，如不配合...”褚文昊从腰里掏出手枪拉动枪栓，“就地正法！！” “你～！你～！” 马国明指着他，气的颤抖不止，他倒不是多害怕，只是褚文昊光明正大给他扣帽子，真是岂有此理。 马芳年眼睛微眯，“褚文昊，我劝你做事留一线，否则可出不了长沙城。” 褚文昊扫了他一眼，看其军装军衔在跟马国明的关系不难猜到其身份，掏出香烟点上无所谓道：“马旅长有本事就调兵入城，我审查谁那是军统赋予的权利，内部事务。即便审查马旅长也说的过去，不过我没打算胡乱插手，马旅长非要多管闲事，到时候查出毛病我可谁的面子也不给，只要跟日本间谍有勾连的党国军人，军统自是有权利抓捕。” “好胆！” 马芳年起身眼神凌厉道：“日本间谍在哪呢？不要仗着军统赋予你的职权胡作非为，杀了你姓戴的也无话可说！” 褚文昊自然知道事情很麻烦，但破局总要有，暴力跟温柔都要做。他选了暴力势必会困难重重，随时会威胁到自己生命。 无畏道：“只要马旅长觉得可以那就杀，不过要做好准备，我这党国功臣还是有些张力，多了不敢保证，拉你们马家下水还是可以。至于日本间谍在哪...”拍了拍凶狠的江汉肩膀道：“在这呢，马站长也是好魄力，联合马旅长一家老小跟日本间谍谈婚论嫁，怕是好说不好听，不用怀疑，我说他是，他就是。证据自然有，就不给马旅长看了，你还是回去等着调查吧，要是审出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要怪我褚某人无情。” “你～”马国明神色变得苍白起来，在长沙自然不用怕他，但不能否认的是褚文昊抓日本间谍出了名的能干，没有冤枉一个人。 就算武汉站长柳云飞都敢拿下，本以为抓错了，事后局座纰漏其身份更加说明此子不会胡乱冤枉人。 说明什么？ 说明褚文昊有很大把握证明自己的未来女婿就是日本间谍，而自己却浑然不知，居然跟其谈婚论嫁，女儿还未婚先孕怀了日本间谍的孩子。 这话可当一句戏言来听，可在他心里却信了，自己的好女婿就是日本间谍！ 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晕过去，却死死挺住，没去看江汉，冷冷注视褚文昊：“巧舌如簧搬弄是非，想要给马家泼脏水，打的好算盘。”斜眼叮嘱：“芳年，去带兵把这个不知死活的玩意打入军营，让其清醒一下。” “好！”马芳年疾步离开心里却七上八下，一颗心差点跳出来。他跟江汉来往甚密，里面很多事不能跟外人道，不管他是不是日本间谍，人不能落在褚文昊手里，否则天塌地陷。 一定要灭口，杀死褚文昊！ 没走远，来到柜台提起电话拨打出去，等电话接通严肃道：“带警卫连火速进城...”不敢调动太多兵力，城内可有薛司令坐镇，真敢乱来怕是也没好果子吃。 挂掉电话想了想，今天的事怕是要闹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扔掉烟头提起电话拨打出去，冷冷看了褚文昊一眼，电话接通：“岳父大人，我遇到一点麻烦...”低声快速把事情说了一遍，电话另一头是国党二十军副参谋长梁振宇，只听：“我知道了，会跟李玉堂打招呼，你只管做自己的事，尽量低调些，毕竟有些名望。” “是。”跨步回到桌前，冷笑道：“今天你插翅难逃！” 褚文昊扔掉香烟回道：“我不需要逃，就看马旅长有多大本事。”单手提起江汉，“我在宿舍等着，有本事就来吧。”说完不顾马国明两人警告拖着关汉示意公主出门，饭也没吃，开车离去。 马茜茜声嘶力竭眼睛赤红喊叫：“爹爹，我要他死！我要他死！居然敢冤枉江汉。大哥你千万不要放过他，一定要打死他，还有唐美丽那个贱人！” 马国明脸色铁青，褚文昊带人离开，他有担心，万一交代出身份来到时候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但也不担心，只要江汉不是傻子，坚持二十分钟就会把人救出来。安慰女儿道：“放心吧，此等汉奸人人得而诛之，爹不会放过他。”毕竟很多人看着帽子要扣上，示意侄子先离开，他要回去汇报给陈乔杉，褚文昊毕竟是总部巡查组长，需要打声招呼商谈好筹码，让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城内某处私宅里，薛月一身国党中将军装喝着茶，听取汇报。 李玉堂一身国党少将军装快速把事情汇报一遍。薛月听完示意他坐下喝茶，自己摆弄茶杯道：“为何急不可耐要抓人？” “这...”李玉堂不确定道：“想必褚文昊做事有些过分，说话不注意分寸，担心有攀扯，倒是可以理解。” 薛月平静摆弄茶杯，两杯茶下肚，“姓张的没打电话？” 李玉堂明白，梁振宇是国党少将副参谋长，自是人面很广。跟国党第四军副军长张汀山是连襟，而且本身就很得杨森喜爱，在国党二十军里面无所顾忌。 最重要他出身西北军，跟老冯来往甚密，逢年过节总有所交际。 褚文昊得罪人，可不是得罪一个，而是身后一片，就算真抓起来打杀掉，军统也干瞪眼。 “应该觉得没必要，打杀一个少尉劳师动众更是掩耳盗铃，具体情况要等消息，已经安排人盯着不会太乱。” “看来要起风了。” “喝茶。” 两人喝茶并未评价，只待事情进展，稳坐钓鱼台任凭风浪起。 褚文昊带着江汉回到宿舍，扔在地上没管他死活，吸着烟来回度步，事情很麻烦，需要铁证，却不能屈打成招。 否则给口实马国明会咬住不放，他的证据只有刘伟的口供，且不能露底，无法解释。 担心自然是有，在长沙国军不会顾忌太多，要保自己只能硬核证据。就怕无所顾忌，自己要留条后路作为震慑。 脑袋里乱转，一切都需要江汉承认其身份，事情可能有缓和。 总要对上，只是提前而已，扫了一眼担心的唐美丽给了个安慰眼神。 “江汉，原名：吉川日奈，隶属兰机关，蕙兰小组组长我没说错吧。” “你～” 江汉打死都不会相信褚文昊会知道这么多，脑袋里一想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八嘎！叛徒！”没必要否认，褚文昊这么清楚，又刚从武汉过来，很明显潜伏在武汉站的两人已经交代。 而他却没有得到汇报，甚至刚刚安排工作，真是奇耻大辱。 江汉面目狰狞根本不顾胳膊上的伤，蹲在地上冷笑道：“褚文昊，你的死期到了，你太狂妄，这里不是重庆，长沙是国军说了算，即便军统也只是陪衬。只要我咬住不说，你的命运会惨不忍睹，甚至比我先死。” “哈哈哈...” 江汉疯狂大笑道：“甚至马国明会救我出去，你要明白，他可不想听到你胡言乱语。不要忘记他女儿肚子里可有我的孩子呢，哈哈哈...想想真是好笑，你能奈我何？” 嚣张跋扈，但说的没毛病，只要他不承认褚文昊的麻烦可就大了。 “你放心，真要是没办法，我会先打死你，更会让你们留在重庆的日本间谍陪葬。”蹲下身低声道：“你不知道侵华大本营参谋部都不允许杀我吗？在武汉岗村宁次也没抓捕我，你要明白其中的道理，我死了，不仅你们陪葬，岗村宁次与长岛川崎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甚至会影响你们整个侵华战争的进度，我不是吓唬你，其中的事情你自己衡量。” 掏出烟来点燃吸了一口，不管表情呆滞的江汉，“我只要你一会喊出自己身份，大声喊出来。另外，需要马芳年的罪证，其它不要，你的小组成员我也不探寻，其余收买的将领也不要，只需要马芳年的，如何抉择你自己考虑，我就不信他敢杀了我。”说完起身给唐美丽使了个眼色就出门离去，他需要跟宁致远做个沟通，另外要安排一下，让马芳年有所顾忌。 唐美丽很聪明，知道褚文昊的意思心里本就愧疚，认为事情因她而起，马家实力雄厚一会怕是要抓自己男人，她死也不能让其受到伤害。 扫了室外一眼，蹲下身子严肃道：“我是大日本帝国参谋部赋予的情报小组成员，代号：雪燕。隶属上海宪兵司令部管辖，直接长官川岛芳子。奉命潜伏在褚文昊身边为帝国提供消息，你的使命结束了，但不能做出危害褚文昊的事情，他说的都是真的，帝国不允许他现在死去，否则将会影响整体战略，你明白吗！？” 原本不怎么相信的江汉皱眉看向她，兰机关可不知道里面的事情，只知道暂时不要为难褚文昊，具体为何不清楚。 他也接到过命令，刚才遇到就当没看见，自己小心一些总会没事，可马茜茜个贱人主动挑衅，褚文昊更是肆无忌惮，搞成如今之局面实在不是他所愿。 冷冷道：“我怎么相信你！？” 正文 第二百章等价交换 唐美丽起身到楼上取证件，回到楼下交给他。 江汉忍着疼痛打开证件，南京大本营参谋部，军衔陆军上尉，职衔上海宪兵司令部办公室秘书。 只有一个钢印，很清晰，不可能有假，有些丧气的还给唐美丽冷声询问：“既然你是帝国安排在他身边的人，为何不通报蕙兰小组成员叛变的事情？” 唐美丽幸亏年龄大，有足够的应变能力，脸色难看道：“我怎么知道两个废物回去后不汇报，能活着还是我设法营救，至于其它事情我管的着吗？” 江汉嘴角抽动，确实没毛病，难道还需要唐美丽来叮嘱你已经被发现了，要汇报给自己长官吗？ “八嘎！” “你要尽快通报南京大本营，把两个叛徒抓起来枪毙。”江汉心里愤怒可想而知，本来好好的，要不是叛徒出卖他怎么会被褚文昊锁定。 唐美丽脑袋乱转，为难道：“他盯的我很紧，今天本来就是冲着你去，即便想要通知都没机会。这里是长沙军统站，一举一动都要小心谨慎。我无法联系南京大本营，只能想办法通知武汉的川岛芳子，但需要时间，万一我也被捕，怕是很难出来。” 江汉不知道她说的真假，担心自己身份暴露也有可能，冒然打电话送信有暴露的危险。 想了想：“青石桥的聚隆商行是蕙兰小组秘密联络点，把消息送到哪里。” 唐美丽心中一喜，神色严肃道：“这都是小事，你必须要做出抉择，如果褚文昊死掉，跟着陪葬的可不止你我，会是大面积塌陷，你需要牺牲掉解除他的困境。” “八嘎！” 江汉愤怒的甩了甩胳膊，太欺负人了，面对抓自己的国党特务还需要自己保住他的生命，真是讽刺。 作为终于帝国的特工，为天皇牺牲是他的荣幸，只是为褚文昊死真是憋屈。 “没时间了，一但士兵来了，想要保也保不住。”唐美丽是真着急，害怕一会来人把褚文昊抓走，那她可就不活了。 “八嘎！” 反复思量哀叹一声无奈道：“一会我会承认其身份，就怕姓马不让我张口，或者灭口。他的证据留在农民银行三号保险柜，用马茜茜的名字开户，印章、钥匙放在宿舍床底下的坑洞里，你自己去取不要让褚文昊知道，里面的密码本电台要交给聚隆商行掌柜。” 想了想还不保险：“取录音机录下我说的话。” 唐美丽兴奋的差点跳起来，急忙上楼取录音机，东西都很齐全随时准备着。 按下录音健：“我是吉川日奈化名江汉，潜伏长沙大学就是为接触军统长沙站副站长马国明的女儿马茜茜，如今她怀了我的孩子，我的工作很出色。 这要感谢支那国党二十军一零二师七十六旅旅长马芳年的帮助，是他让我如愿以偿。 去年经人介绍认识马芳年，前后收过我三次钱，三八年十月二十五号晚上九点，在梅陇酒楼收过五万法币。三九年正月初一晚上十点；在美华俱乐部收过五万法币；三九年三月十五号晚上七点，在湘江茶楼收过十万法币。 成果很明显，我的努力没有白费，他已经答应在帝国发起对长沙战役时，主动败退给帝国机会冲进长沙城。此录音真实可靠，时间一九三九年四月一号，知道马茜茜怀有大日本帝国勇士孩子后留证作为纪念。” 说完闭眼示意唐美丽关掉，脸色苍白的叮嘱道：“这是给你保命用的，不要给褚文昊，相信喊出我的真实身份只要不是白痴就不会杀他。里面的事情有一部分是假的，我暂时没有跟马芳年表明身份，留此证主要是保你安全，事后送到聚隆商行，以此来要挟他今后跟帝国合作。银行里的证据只是我三次接触交给他钱的录音，并没有实质证据，长官也不允许控制支那军官，只能收买，你明白吗？” 唐美丽点点头，“我知道了，证据我会收好...” 江汉摆摆手：“你经验不足，这些国军狠辣异常，东西不能留在屋子里，要藏在外面，一但被搜走也就没用了。” 唐美丽神色微变，还真要感谢他的提醒，不要忘记这里是军统宿舍，马国明不会留下一点证据。 “你自己止血，我要出门。”说完匆匆忙忙起身出门，碰到回来的项顶天等人，交代几句就离开。 ...... 马国明急匆匆赶回站里，来到办公室需要立刻跟陈乔杉沟通，随手敲门没等回复就推门而入。 宁致远看到神色慌乱的马国明，眼珠子一转收起桌上文件，“站长，属下还有工作需要处理。” “恩，你去忙吧。” 等其离开，陈乔杉扫了一眼慌乱的马国明，起身笑道：“老马，何事如此慌张，不着急坐下慢慢说，我这淘了点好茶叶。”说话示意他来到一侧喝茶。 马国明定了定神，挤出几丝笑容来到近前，主动泡好茶，没着急开口。 他很了解陈乔杉无利不起早的主，想要让他闭眼很难。 陈乔杉同样很了解他，等茶叶泡好端起来嗅了嗅，“好茶，只闻其味就知道不是凡品，加上你老马的手艺更是相得益彰。” “哈哈哈...站长客气了，雕虫小技罢了。”端着茶抿了一口，真特么苦，心里更苦，开口试探道：“前几天局座要求申报几个嘉奖的名单，属下觉得事情不能再拖了，今天要有个结果，以免出现纰漏。” “哦、”陈乔杉眉毛微挑脑袋乱转，“是啊，局座做事雷厉风行不喜拖沓，尽快上报也好，关系不少人升职加爵拖着下面的人就要造反，早点报好，我这边没问题已经准备好名单，就等马副站长提交。” “站长客气了，”马国明放下茶杯轻道：“属下只是协助站长梳理站内工作，一切都是为党国服务，只要局座满意属下也就心满意足。还是站长尽快拿出名单上报，属下没有意见，会附带签字。” 陈乔杉眼皮狂眨，端着茶杯的手微顿，旋即静默喝茶，久久未开口。 马国明嘴角微微抽动，沏茶道：“前段时间我那侄子在橘子洲山买了几套别墅，说冬暖夏凉避暑胜地，安全方面得到很大提升，就算小鬼子的飞机来轰炸也找不到，很是不错。 我那儿子准备出国进修，房子虽好却空了一些，没啥人气。站长家里人丁兴旺，嫂夫人又喜欢清净，算是一处佳地，下午抽时间让贱内带嫂子去转转，若是喜欢就留在那里陶冶情操，物尽其用总比闲置的好，还请站长跟嫂夫人说一声莫要辜负贱内一片心意。” 陈乔杉手一哆嗦，心脏更是一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哈哈...客气了，客气了。”端着茶杯吹了吹浮沫，“你我相交数年，工作上相互扶持，生活上更是引为知己，有话自可明言。” 马国明有些失去耐心，急忙开口道：“褚文昊此子果然来者不善，本以为会安分守己，没成想居然唱空城计，实在可恨。这次来怕是非要把长沙站搅动的天翻地覆不可，实在不当人子。” 陈乔杉眉头微微皱起，“此话何意？”他是最烦褚文昊的，长沙站一亩三分地是他的领地，不允许外人胡乱插手。本来以为很识时务，看来又出幺蛾子了。 马国明没客气，添油加醋说了一遍餐厅发生的事，愤恨道：“不就是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嘛，居然肆无忌惮杀人，我那女儿跟江汉是同事，居然毫不顾忌给扣上日本间谍的帽子，扬言要屈打成招，意图牵连属下与我那侄子，实在可恨。人被其抓到宿舍，想必开始动刑，肆无忌惮，肆无忌惮啊，这是要拿属下开刀给站长看，怪长沙站招待不周，随意扣帽子。恐吓属下要是不配合调查就地正法，真是岂有此理！” 陈乔杉眉头皱成川子型，他虽不尽信马国明所言，却知道定有其事。 扫了一眼马国明：“你跟这个江汉很熟，还是马旅长跟江汉很熟，又或者令爱跟其很熟？” “绝对没有！” 马国明义正言辞道：“只因约了女儿吃饭，席间碰到江汉来此，既然跟茜茜相熟就喊到一起吃了个便饭。属下第一次见他，我那侄子就更跟他没关系，茜茜倒是跟他很聊的来，经常在一起商讨怎么开展学科教育学生，纯属工作友情，没有丝毫其它感情可言。都是褚文昊故意攀扯，意图栽赃陷害，实在可恨。” 陈乔杉端着茶不紧不慢喝着，脑袋里乱转，“你想如何处理？” 马国明急忙开口：“褚文昊毕竟是总部巡查组长，警察也无权干涉，长沙站也管不到他，这件事就交给我那侄子处理。胆大包天居然随意恐吓长官，如果不教训一顿，这国军旅长岂不是成了摆设，只希望站长点两句莫要让长沙站掺和，事后出现误会就不美了。” 陈乔杉一时未开口，交给马芳年处理能有啥好结果，死活他倒是不在乎，就怕上峰追究责任。 要是真有牵扯，自己不管不顾，有失军统威严，毕竟明面上军统监督纪律，如今反了过来好说不好听。 但他也知道，在长沙军统很难有所作为，不要说监督审查，风言风语都不行。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平静道：“你去处理吧，我要马上去趟常德，那边有紧急公务，可能要待两天。” 马国明神色一喜，“既然站长有公务，属下就不打扰了。”说完起身告辞离去。 陈乔杉独自凝思片刻，慌忙起身打了几个电话后出门，“安排车，常德有紧急情报要处理。” “是！” 宁致远出门后，回到办公室就接到褚文昊的电话，等听完所述，表情哪叫一个精彩。 等挂掉电话沉思片刻后，喊来秘书：“你去隔壁盯着，一字一句都要记下，明白吗？” “是。” 等秘书出门，自己端着茶杯盯着二楼楼梯口，没过多久马国明一脸喜色的下楼，接着站长急匆匆下来。 来到窗户近前，看到两人各奔东西。 十二点四十分。 褚文昊居住的门前广场上停了十辆卡车，全副武装的国党士兵有一个连队，下车列阵。 马芳年站在前列，低声跟身边的警卫连长交代。而马国明则正在训斥程虎，脸色难看道：“你是谁的兵，居然敢袒护外人，马上带人离开，今天的事跟长沙站没关系，不要招惹是非。” 程虎根本不怕他，大咧咧道：“马副站长说错了，属下正在抓日本间谍，召集下属过来也是怕让其跑掉。请马副站长指示，是不是可以容忍日本间谍逍遥法外而不管不顾。” “混蛋！” 马国明脸色铁青，就没碰到过这么不懂事的主，这话我能说吗？你有没有脑子！ “执行命令！”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死的憋屈 程虎撇撇嘴不能乱来，毕竟是长官，升职加薪可都需要过他的手，包括下面的队员。 “是！” 挥手让一百多人让开，却没走，只是站在两侧看热闹。 “混蛋，你很闲吗？还不带人离开！”马国明自是不愿外人在，以免褚文昊胡言乱语传出流言蜚语。 “嘿嘿...长刚吃完饭歇会，主要是留下随时聆听站长教诲，属下誓死追随马副站长。” 马国明差点气死，翻着白眼，你会说话吗？誓死追随我，你是要给我添把柴火是嘛，嫌我死的慢你不解恨。 这话你要是早说我也许信，这会就是添堵的，气的颤抖手指不知道说啥好。 马芳年就干脆的多，没废话，他要把人带走，最重要是江汉不能乱说。褚文昊自然也要带走，当场打死他可能有顾虑，但杀死一个人的办法太多。 示意抓人，警卫连长挥手命令：“一排把人隔离，二排抓人，三排警戒敢乱来者一律抓捕。” “是！” 一排三十多个士兵跑步来到门前，把两侧的特务隔离开，挡在身前，留出一条两米宽的通道。二排随即来到近前就要冲进门抓人，三排在特务身后警戒。 没等进门，褚文昊带着六人出门，身旁跟着脸色难看的江汉，除了胳膊上的伤简单包扎之外，再无其它伤痕。 “江汉你不用怕，我爹爹会救你出来。”刚松了口气的马国明差点吓死，叮嘱自己女儿不要多管闲事，还是跑出来了。 “茜茜不要乱说话，回屋里呆着！”语气从来没有的严厉，让马茜茜一怔，旋即蛮横道：“我要看着他死，居然敢抓江汉，”对着走过来的马芳年喊道：“大哥，快点下命令打死他。” 马芳年脸颊抽搐，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他是国党军人，又是党国功臣，两次云麾勋章你当是废纸呢，要不是在长沙，真不敢乱来，需要军事法庭出面抓人的。 挤出一丝笑容：“三妹只管看戏，不要多话，等回去后再说。” “我...”还要说被马国明一个眼神吓得不敢说了。 “抓起来！” “是！” 士兵只知道执行命令，端枪就要抓褚文昊，被身后六人挡住。 说实话，要不是马国明开口，这一百来个兵在军统还炸不了刺，此刻七人小组面对一百多人就显得势单力薄了。 “退后！” “再敢放肆就地正法！”警卫连长面容严肃呵斥六人。 项顶天虽表情严肃却开口喊道：“造反了，造反了！国党士兵居然敢抓军统人员，你们是疯了还是真打算造反！马副站长不打算管管，你这副站长跟个摆设一样，干脆辞职回家吧。” 马国明心里这个怒啊，严格来说，自然不能在军统撒野，规矩跟威严都不允许，可这事就这么干了。 冷声道：“褚文昊，把人放了，至于你的事情跟长沙站没任何关系，马旅长怎么处理跟长沙站也没关系。” 褚文昊掏出香烟点上，吐出一口烟雾，“放回去跟你女儿成亲吗？倒是好魄力。”看向马茜茜刺激道：“马茜茜你是不是怀了江汉的孩子，是的话我就放他回去，今天的事就当一场误会，我不会计较的。” “你～你混蛋！”马茜茜也不是傻子，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这种事，但周围一百多特务却低声开始议论，望向马国明的眼神很是怪异。 马国明阴沉着脸，青筋暴起，恨不得掏出枪来打死褚文昊这个混蛋，胡言乱语。 这事不能解释，越描越黑。 “抓人！”马芳年懒得跟他废话，下命令抓人。 “等等...”褚文昊示意举手示意，“人我放了，既然马旅长跟马副站长一致觉得此人没问题，不惜带兵来军统站抓人，我就成全两位心思。” 说话示意江汉离开，马芳年跟马国明松了口气，这样的结果最好，只要人回来，收拾褚文昊随时有机会。 正在两人放下心来之时，却听道一声惊天呐喊：“我是大日本皇军吉川日奈，我是大日本皇军吉川日奈...”江汉只喊这一句证明自己身份的话，他没办法，不喊褚文昊也会让他喊，即便离开马芳年也不会让其活着。 唯一的价值就是保住褚文昊，至于跟马芳年的关系很私密，只有一人知道，他相信不会披露出来。 他也是含泪说的，知道一但喊出来也就宣告自己生命即将结束。 没等其他人动手，打倒身边发愣的士兵，提起抢来回身望向褚文昊，怒骂道：“褚文昊！你不会有好下场，帝国早晚杀死你！” 砰砰砰！ 对着自己脑袋连开三枪，临死还睁着眼怒视褚文昊，他死的憋屈，死的窝囊，死的却很有价值，相信天皇会夸赞他的英勇付出。 突如其来的惊变，让众人呆若木鸡，随即喧嚣漫天，尤其是军统特务，这会看马国明的眼神就更有意思了。 居然合力营救一个日本间谍，真是好魄力，而且听褚文昊的意思还跟其女有了孩子。 天大的新闻，堂堂军统副站长不知道谁是日本间谍就罢了，谁也没长着天地眼，可居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就... 这可不是谣言，是人家自己承认，可没有逼迫。 “污蔑！污蔑！” 马国明眼睛赤红，指着褚文昊颤声道：“褚文昊！你个不当人子的玩意，居然收买人试图污蔑我，往马家身上泼脏水，此仇不共戴天！还不把这个混蛋抓起来！” 马茜茜看到死去的江汉，直接晕了过去，自己居然跟一个日本间谍在一起，还有了他的孩子。 苍天啊，你让我死吧！ 马芳年脸色铁青，心里却松了口气，要是自己处理怕是麻烦一些，最起码没法跟马茜茜交代，如今死了好。 死了就不用担心了，此刻只要专心收拾褚文昊就可，把这一腔怒火都发泄到他身上。 “抓起来！谁敢阻拦就地正法！”他已经不需要顾忌了。 “是！” 齐齐的一百多把枪很有震慑力，说不害怕是假的。 褚文昊扔掉烟示意六人退开，不能拿属下的生命开玩笑。“你们离开，去找唐公主，保护好其安全，把事情上报总部，我到要看看这跟日本间谍往来的马家能把我怎么样。” 六人面容严肃，虽已经商讨好方案，事到临头总是充满愤怒，明明是抓日本间谍，倒成了犯人。 项顶天愤怒骂道：“你们这帮混蛋，没长耳朵还是没长眼睛！居然帮助日本间谍，等着吧，我就不相信没人管！” 士兵自然耳朵不聋眼睛不瞎，却只能执行命令。 警卫连长脸颊抽动，“带走！” 马芳年本想抓唐美丽，想想还是算了，强抢民女这帽子不好听，跟自己大伯嘀咕两句后挥手示意士兵带人撤离。 呼隆隆一会都散了，顾叔同示意众人带上行李离开，这长沙站不待也罢。 “都给我滚蛋！”马国明算是把老脸丢尽了，看了一眼晕倒的女儿，安排人送进医疗室。 等程虎带人撤离，行动二组龚举安带着一个大队人来到近前。马国明低声道：“把房子里里外外犄角旮旯都搜一遍，寻找口供与录音带，六人检查完在放行。” “是！” 龚举安带人冲进楼里，开始搜查，六人也没躲过。 马国明独自站在院里凌乱，他心里有些慌乱，要是没有江汉胡言乱语这件事顶多就是看褚文昊不顺眼找他麻烦，就算众人知道也无妨，事情总会过去。 如今呢？ 江汉不知道犯什么病，居然自己承认身份，事情就不在简单。 女儿跟日本间谍在一起，还有了孩子，这事想压都压不住，指定有风言风语。 自己本来是救女婿，却成了救日本间谍。不管承认那一样自己的仕途怕是要终结，想到这里眼泛凶光，恨不得劈了褚文昊。 你就不能低调一点告诉我，我偷偷把人处理掉，事后感谢你一番，非要搞得两败俱伤。 总之事情很酸，局座怕是很快就会知道，需要联系一下宋处长，把事压下去。 至于褚文昊的死活他懒得管，自己侄子就算杀了他，顶多关几天禁闭。 很烦，江汉没留口供问题就不大，马家还是能承担这点风浪，要是有口供就很麻烦。 ...... 宁致远喝着茶听完汇报，挥挥手让秘书离开，心里大喊一声： 机会来了！ 天赐良机，这样要是搬不到马国明干脆不要混了。居然跟日本间谍结亲家，伙同自己至亲代兵进城抓自己的监督部门，好胆！ 身为站长跑掉，事不关己。身为副站长不顾军统威严任其践踏，好长官。 自己研究半天，想好说辞，提起电话直接打到重庆总部矛仁凤办公室。 下午一点。 两人喝着茶听属下汇报，整件事的时间很短，却精彩绝伦，高潮迭起。 听的也是眉飞色舞，时而皱眉，时而微笑，等事情汇报完下属退走，两人才定定神对视一眼。 “你怎么看？” 李玉堂沏茶道：“不好说，总有牵扯在里面，既然自己承认是日本间谍，不管原因为何事情就没那么简单。 褚文昊做事难免不够周祥，致马家脸面而不顾，也许另有深意，不敢一言而定。 后手会留，他马芳年怕是没胆量杀人灭口，人多眼杂，总有风言风语传出。打杀了岂不是不打自招，最好的结果等上峰把人招回去，不要继续留在湖南乱来。 要看委座意思，军中不静自是难以避免，审查是好事也是坏事，人心惶惶总会影响团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风平浪静，只是里面的水多深不好揣测。 正反都要伤人，两权相害取其轻，要看委座心思，要不要对国军中清理一遍。” 薛月喝着茶未第一时间开口，几杯下肚点燃香烟平静道：“藏污纳垢也不好，党国从上到下都是盘根错节，不管是党国政府部门，亦或者党国军中都是如此。 手握量天尺未必敢清扫五丈云，聪明人太多也不是好事。唯恐沾染其身，人人退避，长此以往怕党国自我沦陷。 军统部门看似强势，实则虚之，如空中楼阁毫无建树。偷鸡摸狗倒是好本事，到了真刀真枪硬拼的时候没几个能能站住脚的。 如此战时，军统如若不能提供战时情报，几万人天天做些下三滥的勾当，看似忠勇实则泻之。 沦陷区杀几个狗汉奸能起到多大作用，礼崩乐坏的情况下死多少人也没用。 世界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只要站在民众角度想问题，大势所趋，不会偏差太多。 事情要做，姓戴的本事有一些，就是用偏了方向。唉，命运角逐还是要依靠兵团作战，城池沦陷步步进逼，趁此机会清理一番也好，待来日干干净净直面生死，与敌人血战到底！生死无怨，就怕死的憋屈，死的不明所以！” 每个人的观点不同，李玉堂不去做评价。 “要不要上报，看看上面的反应，党国军委会的长官总要有个态度，盲人摸象碰的血流成河也没用，没圣旨怕是要清理去除，以免引起混乱。” 薛月皱眉沉思良久，“放点风声出去试探一下各地反应，看看褚小子敲山震虎管用，还是杀鸡儆猴管用。” “是！”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避及不谈 长沙站炸锅，重庆总部也不消停，谁还没点情报来源，事情发生在军统内部隔离民众，算是保住一丝颜面。 “嚣张，太嚣张！”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会议室里，雷震山拍着桌子一脸激愤吼道，“诸位，军统是讲规矩，讲纪律的严肃性部门，不是任意妄为无法无天的青楼楚馆！公然挑衅党国军旅部门，践踏军统同仁脸面，死不足惜！” 歪理邪说。 一段时间不见褚文昊是很清净，就是太静，静的很和谐，像是重庆城内一个日本间谍也没有，可以安枕无忧一样。 想念，确实有，想念钞票，最近各部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苦啊。 事情大家都知道，秦浩天这次居然没开口，很明显褚文昊开始试探，怕是要伸手到国军中。 老板神色平静，不紧不慢敲动手指，吸着烟，听着。 人事处宋明阳开口：“褚文昊实在不知所谓，即便是抓日本间谍有没有考虑到军统同仁脸面，大庭广众之下揭露所谓的真相，有证据吗？一个疯子说自己是日本间谍，他就是了？ 更可气的是，长沙站作为局座第一个严格标配的乙种站，各方面就是军统后期调整的标准，是形象，如此不顾及脸面这就是跟局座过不去，给诸位长官难看。 恬不知耻，居然敢挑衅国军，不知道此时乃战时，武汉、南昌近在咫尺的小鬼子，随时都面临毁灭性打击，此时此刻军民一心，同仇敌忾才是正经。 此子倒好，不但不知收敛且故意挑衅，如今被抓起来死不足惜。长沙站这次反应及时，很好的隔离民众，没有把事情造成大面积影响，保证今后各方面稳定，有功无过。” 众人相继表态，虽没有宋明阳言辞犀利，却不打算正面营救，也就是死活不论。 今天做会议记录的是矛仁凤本人，众人的一字一句他都记下来，心里暗乐，好样的。 秦浩天实在听不下去了，即便他不满意褚文昊胡乱伸手也不能睁眼说瞎话。 脸色难看的扫了众人一眼，他是真在军统待够了，恶心，天天窝里横，没个干正事的。 心里更是看不起老板，不压事，没点魄力。当然，这事很敏感谨慎一些好，但军统内部的事情总该有个态度。 正要开口之时，听到一声惊天巨响。 轰！轰！轰！ 众人端坐室内都感觉到房屋摇晃，第一反应小鬼子的飞机又来轰炸。 也习惯了，并未慌张，但心里总有念道：怎么褚文昊离开重庆七天，小鬼子来轰炸了六天，邪了门，之前的太平盛世难道都是假的？ 恩？ 怎么没听到防空警报呢？ 坏了？ 就响了三声，没动静了。 就在众人不知所以时，向颖欣急匆匆进门，来到老板身边附耳低声几句然后离开。 老板的脸颊抽动几下，阴云密布，颇有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室内一时安静，不知发生何事，望向老板。 手指急切跳动，吐出一口烟雾，扫了众人一眼，冷冷道：“歌乐山日元生产基地被摧毁，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是谁干的！是自己人还是日本间谍！” 嚯——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指定是日本间谍，但没有内部人配合怕是很难成功。 看来重庆的日本间谍依旧很猖獗，并没有所谓的太平盛世。 “雷副局长，事情是你负责，你告诉我问题出在哪里？” “这...”雷震山一时哑言，他是负责，伪钞生产基地藏的也够私密，每天有一个小组的人员来回巡视检查，怎么可能出事呢？ “也许内部机器损坏引起的爆炸，具体要等调查结果。” “哼！” 老板脸色铁青扫了众人一眼，“一共发行多少，花出去多少？” 雷震山神色一怔：“回局座，总计发往各地区站两千万日元，根据汇报来看总计花出去十万日元，收购大量物资，也算有些成绩。 说到这件事，不得不提褚文昊在武汉截流三百五十万日元，却一分钱都没花出去，致使武汉站想花都没得花，这责任要他来承担。” 砰！ 老板一拍桌子，怒瞪雷震山，咬牙却没说话，心里暗骂白痴！ 雷震山赶紧闭嘴，太明显了，这样不好，秦浩天瞅了他一眼，真是恶心。 老板吸着烟淡淡道：“我想知道日军在上海的伪钞厂生产了多少，又花出去多少。” 这事秦浩天负责，神色严肃道：“根据目前各地统计的数据来看，农民银行伪钞在华中地区发行最为猖獗，南京、上海、苏杭地区总计发行五千万法币左右，对当地经济造成严重毁坏。” 老板眼神里满是阴霾，“谁能告诉我上海站在忙什么！这么长时间难道天天在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吗！？”众人心里一哆嗦，老板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语气冰冷。 “这个...” 雷震山本不愿意在开口，但这事很有意思，本来是秦浩天负责跟上海站对接，但迟瑞却只跟雷震汇报，不搭理秦浩天。 小声回复道：“上海形式复杂，七十六号活动猖獗，日本人更是检查严格。目前迟瑞刚刚安顿下来，正在想办法购买武器弹药、电台等设备。伪钞生产基地确认了几个地方，日租界、法租界、公共租界各一家，开始排查工作，相信很快就会搞清楚具体在哪里生产。” “饭桶！” “一群饭桶！” 老板出奇的愤怒，众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只听：“上海站重新调整，调任青岛副站长李天沐担任上海站站长，调任救国军副团长万里浪担任副站长。上海站按照长沙站提前调整，迟瑞担任甲种组组长，古寒升担任乙种组组长，丙种组长有救国军杨杰担任，每个小组百人。军衔暂定铨叙上校，职务上校，铨叙中校，职务中校、铨叙少校。 月底之前我要知道伪钞生产基地，以及具体的摧毁方案，有雷副局长具体负责，没成绩总部开始削减军衔，等总部调整的时候诸位不要有怨言。” “是！” “伪钞集中起来发往上海，有上海站负责购置物资。物资渠道建立进展缓慢，秦副局长具体负责，月底之前有个明确的计划路线。” “是！” 最后敲响桌子：“其余部门给我把重庆城内的日本间谍抓出来！月底毫无收获，总部开始减员全部下放沦陷区，部门合并调整，到时你就是把天搬下来也没用。”话闭起身大步离去，临到门口一声暴呵：“散会！” 呼～ 今天的会开的真是跌宕起伏，相互对视一眼快速撤离，回去安排工作。 唯独雷震山跟秦浩天没动，掏出烟来各自点上，“看来局座准备好了，要大面积动手清除，怕是我等位置不保，要被清扫出门了。”雷震山突然哀叹一声。 秦浩天撇了他一眼，低头吸烟轻笑道：“可以理解，去年八月升级军统，到现在不过半年多一点，各方面工作没理顺，刚刚开始有点成绩调整也是应有之意。不过，雷副局长身价够硬，想必不会碰到狮子肝，有事找陈夫人念道几句就过去了，都是小事。” 雷震山撇撇嘴没反驳，眼珠子一转打趣道：“秦副局长要小心些，褚文昊这个不当人子的玩意怕是要伸手，不顾及你之脸面，有负使命啊。秦副局长就不要多管闲事，局座没表态，就是希望你先拿出个态度来，生死有命的事掺和太多实在不美。” 哼。 秦浩天吸着烟皱眉深思，事情要汇报上去，至于结果如何跟他没关系。 ...... 下午三点，长沙城外三十里。 七十六旅营地，围着一圈圈士兵，中间空出一个直径十米的场地。 场内两人，褚文昊跟马芳年。 “褚文昊！今天抓你就是因为你不懂尊重长官，藐视我，就是藐视七十六旅！”马芳年眼神望向自己的士兵：“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不答应...” 啥叫军旅生涯，今天算是感受到了，一旅之长不是说着玩的。这些士兵可没参加抓捕任务，听到此贼藐视自己长官各个同仇敌忾，望向褚文昊的眼神很是不善。 “很好！” 马芳年得意看向褚文昊，嘴角带着笑讥讽道：“军统最近半年有点嚣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党国雄狮是何等威严。让你知道知道党国真正依靠的不是你们这帮躲在后面偷鸡摸狗的鼠辈，而是我等英勇牺牲的威武之师！ 褚文昊，听说你也是黄埔军校毕业，既然如此我不欺负你，面前是尖刀营，你要是都放倒了就送你离开，要是被士兵放倒就留在军营刷厕所吧。” “你们听好了，单挑，谁要是输了晚上不要吃饭！” “李大壮你来！” “是！” 嚯—— 士兵开始交头接耳低声细语：“旅长跟白发小子有仇吧，居然让李大壮上场，要知道他可是全军军体成绩排名第三的，出手从不留情，跟他比划的几人至今走路螺旋腿。” “是啊，太狠了，我看白发小子有点人样，何必苦苦相逼。” 士兵议论纷纷，可见上场的大高个很是厉害。马芳年冷哼一声，给李大壮使了个眼色，意思你给我废了他。 今天这事不能暗杀，只能明杀，好说不好听，理由是你藐视我，很强大的理由。 把你打的三年下不来床，等同废人，这口怨气才能出来。 褚文昊想拒绝怕是没用，让他自己跟五百人打这叫公平？ 两人眉来眼去的你当我是瞎子，要小心，这混蛋没安好心。 “来吧小子，让你见识见识啥叫男人，刀剑无眼，生死有命，死了可不要怨我。”话闭李大壮抬脚就踢了出去，力度足有三百磅。 褚文昊是被迫迎战，他也不想比，五百人打不赢，纯属浪费体力。 李大壮攻，褚文昊守，缠斗三分钟褚文昊一个破绽被其撩倒，按照规则本来已经输了，就不能在攻击了，可李大壮提前得到指示是要废掉褚文昊，更觉得跟他缠斗三分钟是一种耻辱。 就在褚文昊倒地一刻，抬起脚用尽所有力气对准其小腿踩去。 嚯—— 士兵发出惊呼，不可思议，也有果然如此的呼声，这一脚要是踩上去齐根断裂，怕是治好了也是个瘸子，今后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马芳年嘴角露出冰冷的笑容，跟我作对，让你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褚文昊可是故意倒下，时刻做着防备，看到狠辣异常的李大壮，心中一团怒火冲天而起。 好狠！ 本不愿伤害抗日力量，如今也不用再顾忌，一个滚地葫芦躲开。 砰！ 尘土飞扬，沙石地面出现一个脚印，深达三寸。 褚文昊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眼神冰冷望向李大壮。 “很好，让我领教一下党国**都有啥本事，看看马旅长带的兵是不是娘们！”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翁婿密谈 说话功夫，把中山装外套脱下来，衬衣也脱掉，古铜色皮肤，身体很匀称，八块腹肌罗列，肌肉凸起的不是很明显。 把衣服扔在地上，冷冷扫了马芳年一眼，未说话，连续三个后空翻借助弹力一个倒挂金钩，单脚携风而行，速度之快，力度之大难以想象，直奔李大壮脖颈而去。 砰！ 李大壮跟其交手三分钟，其实力摸的很透，根本不惧这一脚，单手去抓其腿腕想来个倒拔垂杨柳。 可惜！ 这一脚的力度足足五百多磅，根本不是他一只手就能抵挡的。 单腿在压下手掌之时，并没有停止，直奔脖颈打去。 咔嚓，像是断裂之声，却是李大壮被一脚压倒跪在地上，膝盖跟地面接触的声响。 要不是此处是沙石土地，松软的很，怕是这双膝盖碎裂都有可能。 褚文昊一脚下去，单手撑地起身，没有丝毫犹豫，一个侧踢直奔脖颈毫不留情。 砰！ 李大壮结结实实在同一个位置挨了两脚，咣当，整个人趴在地上晕死过去。 “哼！”褚文昊一声，看向周围士兵，怒喊：“来吧，让我看看马旅长准备多狠的后手，要置我于死地！” 嚯—— 短短十几秒的变化让几百人张大嘴，有些不敢相信，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倒下了？ 这可是全军第三的存在，被军统特务两脚干晕了？ 静默后，瞬间炸了锅，望向褚文昊的眼神就很有意思。 马芳年看到晕过去的李大壮微愣，旋即脸色变得阴沉，心里暗骂废物。 却有些吃惊褚文昊的武力，即便李大壮是大意轻敌，也不是谁都能放倒的。 “王猛，你来。”咬牙喊出另一名士兵，全军排名第十二名，也是好手。 褚文昊心中有火，却没失去理智，不能给士兵造成永久性伤害，打晕算事。 砰砰砰！ 连续半小时的大强度消耗，让其呼吸沉重起开，汗流浃背，白发都成了土黄色，浑身跟个泥猴一样。 却见周围躺了三十几具晕过去的尸体，平均一分钟一个，此等表现把士兵镇的张大嘴巴，这会望向褚文昊的眼神就多了些崇拜味道。 军中最喜武力高强者，其表现赢得士兵的认可。 马芳年一张脸快下雨了，丢人丢到家，三十多人居然没拿下褚文昊，真是饭桶。 这会周围可围上千人总有，有些跃跃欲试者，想要上场比划两招。 汗流浃背身体却像是轻松很多，精神亢奋中，看向角落里的马芳年挑衅道：“马旅长要不要亲自下场试试，既然做到旅长总有些本事，不会只是卖嘴吧！” “哼！” 马芳年二十九岁，高一百七十五，身材却有些臃肿，你指望他下场，怕是一个鲤鱼打挺都起不来。 看到士兵的目光，咬咬牙就要张嘴之时，一声暴呵传来：“都很闲嘛！马上整队各司其职！” 随着暴呵一身国党少将军装的男子跨步而来，面容严肃，正是国党二十军副参谋长梁振宇。 士兵迅速散去，尖刀营把晕过去的战友抬走。 岳父大人来了，只能闭嘴，敬礼问候，毕竟是军中。 “哼！”梁振宇冷哼一声没搭理自己女婿，冷冷望向褚文昊，“警卫把其打入水牢等死！” “是！” 褚文昊扫了梁振宇一眼，记在脑海里，也没反抗跟着离开。 “跟我来！” ...... 室内。 马芳年没有刚才的盛气凌人，乖巧泡茶给自己岳父。梁振宇端着茶杯瞅了自己女婿一眼，能做到国党一军副参谋长五号人物其消息自是灵通。 对自己这个女婿更是摸得很透，眼高手低，贪财好色之徒，男人该有的病他都有，没有的他也有。 贪财好色倒是没毛病，都是小事，可你要耳聪目明不能乱伸手。 军统站发生的事情他很清楚，日本间谍居然跟马家谈婚论嫁，真是天大丑闻。 “你跟他很熟？”梁振宇这句话问的天上地下的，马芳年却听的明白，赶紧否认道：“岳父大人误会了，我只是恰逢其会...” “哼！”话没说完被其打断，死死盯着他，冷声道：“你觉得就你聪明，其他人都傻！这么明显的事你觉得我会信，还是杨司令会信？”怒其不争的严厉骂道：“此刻城内怕是谣言四起，你觉得薛司令耳朵聋，还是眼瞎，能被你的花言巧语骗过去！还不老实交代！” “我...” 马芳年神色一慌，看来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以为把人杀死就能神不知鬼不觉。 低着脑袋神色来回变换，脑海里做了激烈对抗，叹气道：“岳父大人洞若观火，我跟他接触过几次，收过一些钱财。但我保证不知道其身份，要不是今天褚文昊喊出来，我都不信。” “胡闹！” 梁振宇差点泼他一脸，手抖的厉害，怒道：“你就那么喜欢钱啊，你们马家也是大户人家，眼窝子就这么浅，一点钱就让你迷失心智，不知所以！？如果不是褚文昊今天揭露其身份，不出半年你就会被其控制，迷惑心智做出不智举动，不仅致你马家于险境，更是致我于何地！” 马芳年被骂的耷拉着脑袋，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狡辩道：“反正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何况无事发生，今后会注意不在乱伸手。” “哼！” “想得美！”梁振宇没好气一句，扫了不服气的女婿一眼道：“你以为褚文昊傻，还是日本间谍傻？既然褚文昊能有办法逼着他承认自己身份，为何没办法逼着指正你跟其私相授受，暗通曲款，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马芳年毕竟年轻，心眼有，却看的不够深，被岳父提醒才慌了神，心脏一阵乱跳，旋即摇着脑袋回想：“我跟他见面很私密，没有人看到，更不会留下证据，现在人死了，即便有证据也可以说是假的。何况褚文昊在我手里，只要除掉他就万事大吉，不会有问题。” “糊涂！” 梁振宇差点气死，以前觉得自己女婿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如此白痴没脑子。 内心哀叹一声，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把女儿嫁给他呢？ 事到如今没啥好说的，叹声道：“你真杀了他岂不是不打自招？本来没有的事，你杀了他岂不是杀人灭口，给外界一口实。流言蜚语即便可怕其攻击力太弱，等过段时间自会消除，但你要是杀了他，流言岂不是成了真的。何况这小子虽然喜欢乱来，但在党国内部很有些名望，甚至国军中名字都很是响亮，冒然除掉你以为你能幸免于难，口诛笔伐也能把你顷刻间摧毁，军旅生涯也就到此为止。” “何况...”梁振宇皱眉道：“这小子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他的人事档案不在军统，而是在侍从一处军事组，是有权利针对军中事务监督的。只是没纰漏出来，外界只知道他是军统特务，其身份是巡查组长，军衔只不过是个小小少尉。 但你要知道，能进侍从室的人那个不是各个方面的精英是委座的依仗。当年侍从室改组之时，姓戴的托关系走门子想要进去，却引恨当场。只能做个军统实际掌舵人，心中郁闷岂会跟外人道。” 看了一眼神色慌乱的女婿叹道：“姓褚的小子不招人喜欢，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姓戴的有意为之。利用他这杆枪清扫内部，他好一步步彻底掌控。军统有无威严不在于他做了什么，而在于能做什么，去年开始展露头角，并不是他多能干，而是委座觉得中统有些脱离掌控，急需军统制衡。 但军统部门像一把刀一样，能杀人沾血也能杀己丧命，用起来要小心谨慎，你可知为何名声不好？” 马芳年脑袋一转没好气道：“还不是不知自爱，净干些偷鸡摸狗绑架勒索的勾当，能好才怪。” 梁振宇端着茶杯吹了吹浮沫，轻道：“这些活姓戴的不想干，但委座逼着干，就是要遏制军统将来做大控制不住，像明朝的锦衣卫东西厂敢假传圣旨胡作非为。时移世易，如今的委座也不是当时的明成祖朱棣，以史为鉴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名声这个东西就不能太好，你明白吗？” 马芳年脑袋乱转，一时没转过弯来，呆愣愣道：“不就是委座用来清楚国党内部那些不听话的人，或者杀几个共党，他不干这个能干什么？” “愚蠢！” 梁振宇揉着额头差点气死，说的都这么明白了还不懂，果然白痴。 “请岳父大人指点。”马芳年被骂的脸红脖子粗却还要开口求教，脸皮到是有一点。 “恩。”梁振宇哼了一声，还算他有点度量，他看好马芳年主要就是脸皮厚，胆子大，这样的人在乱世才有出息。 抿了一口茶水道：“委座用军统自是清楚障碍，但这都是表面工作，你觉得要杀一个不听话的需要如此吗？堂堂国党首尔即便明言要你死，你难道还要抗旨不死吗？当然，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最重要内部盘根错节需要有把刀在手里，但这把刀只能杀人用，不能成为圣刀，真成了圣刀岂不是作茧自缚，掉头把自己宰了。 还是那句话，军统只能污名加身，就是用来干脏活的部门。即便你想标榜自己都不行，要杀人越货，绑架勒索，这才是本质工作。 如此情况之下即便将来做的再大，你认为党国谁会拥护一个满手鲜血，狠毒异常的人来掌控党国？ 所以你就回头看，军统长官不会走的太远，姓戴的至今才是个铨叙少将，怕是在难存进。党国的少将怕是能凑够一个加强团，你在看抛出军统特务不算，一个铨叙少将能有几分颜面。 姓戴的很聪明，知道里面的蹊跷，所以要抓权，要把军统牢牢抓在手里才能保住自己。至于做事都是次要的，几万人的部门就算一人杀一个汉奸也有几万汉奸死于刀下，你看他杀了几个汉奸？ 他不想做，但不做不行。既然做了就要做好，把后路留足，等将来腰杆挺直才有说话的权利，才有站着走路的资格。 所以你要明白里面事情，褚文昊能从军统出来这是天大的恩典，不要小看这一步，就算姓戴的除掉再多汉奸也换不来的。 路已经看到尽头，就要回身收拾好脚下的路，从头走一遍，彻底掌控后才能做事。 褚文昊进侍从室无形打姓戴的脸，能喜欢才怪，所以把他当做一杆枪使，不管是内部清理，还是外部挣名，都要用。 死活不论，却不在这个时候，你要是真除掉褚文昊，他是一定会借这件事彻底插手军中事务，到时候各个党国军中长官，还不把你分尸了。 何况，委座指定看着呢，你要是杀了他，就说明你心虚，正好给其借口清理内部。” “唉...”梁振宇长叹一声道：“这小子只要活着，将来比姓戴的走的远的远，现在只不过是只雏鹰，但这只雏鹰是有家的，不是野生的，你把雏鹰灭了，老鹰会放过你？” 马芳年吓得面色苍白，擦了擦虚汗，自己差点就灭了，真是好险。 急道：“岳父大人如今该如何，这小子怕是手里我的证据！” “唉...” 梁振宇叹道：“为今之计只有...”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会议惊变 “唉、”梁振宇揉着脑袋道：“这个褚文昊很麻烦，浑身是刺无从下嘴。要是其余军统特务，不要说少尉就是上校拉出枪毙军统也干瞪眼，委座也不会说什么。 我敢说姓戴在家烧香拜佛祈祷你杀了他，这样才完成最重要的一步棋，把手正式伸进军中。 这即是委座想要的结果，也不是想要的。但却是姓戴的急需的结果，顺理成章，一步登天，将来的事情就很难说了。 委座即便知道军中不静，在用军统方面也是顾虑重重。你要是除掉他，即便委座不想查也要查，否则军统就失去作用，真成摆设了。为今之计只有把风险分摊出去，把私事变成公事，让公事变成私事。” 马芳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啥，呆愣询问：“啥意思岳父大人？” 梁振宇喝着茶不急不缓，轻道：“你作为镇守长沙城的国军中校旅长，肩负着党国使命责任重大，任何一点疏忽都会给敌人可乘之机，所以心情一定要好。” 心情要好？ 没等询问续道：“褚文昊作为军统巡查组长，只有巡查内部人员的权利，抓日本间谍自然没问题，但却破坏了你的布局，本来要利用其日本间谍探寻日军内部情报，布局一年，跟其达成协议。为此你还主动接受贿赂，让其相信你的诚意，甚至不惜将自己堂妹嫁给他，作为合作条件，一心党国可照日月。 就在今日获取重要情报的关口，褚文昊却跳出来揭露其身份，为不被外界获悉其身份，才毅然决然的带兵入城希望能解救出来，挽回损失。 没想到，日本鼹鼠受不了褚文昊的诱惑逼供，致使功败垂成，一怒之下才抓其人。 回到军营并未过于为难，只是让其知道事情缘由始末，没成想，此子嚣张跋扈口出狂言，势要清扫党国军中的害群之马，不管不顾，态度强硬。放言国党第二十军只是他第一个要清扫的目标，今后将走遍党国各个军中，但凡发现有违法乱纪者，一律上报清除，更是联合日本间谍陷害国军长官，达到自己清扫之目的。 为其战事考虑，内部稳定，特扣押三日，等其冷静下来就放其离开，并没有针对军统人员的意思，都是为前方战事，以及内部稳定才如此。” 梁振宇说完不说了自顾自喝茶，马芳年从开始的不懂到眼睛越睁越大，到最后呼吸都粗重起来。 一张脸好比猴屁股，激动的。 “岳父大人高见！” 他是真心佩服，不是刻意拍马屁，如此操作怕是褚文昊八张嘴都说不清楚，不但自己没事，解除困境，即便将来有事都可以说成诬告。 “太好了！” 梁振宇暗自叹口气，微微侧头道：“先把报告交给你们师长，钱要一分不少的上交，你堂妹的检查报告一并上交。内部宣传还是要做的，要把坏事变成好事，让你父亲来操作，什么时间上边来信你就放了褚文昊，不来信就关着。” “是。” 马芳年激动的就要起身去写报告，却被梁振宇示意不要激动，盯着自己女婿低声询问：“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 “这...”马芳年显然有顾虑不想说。 “哼！”梁振宇脸色一沉：“要是觉得我是外人，那一会我就通知淑芳跟你离婚，今后两家老死不相往来。”他是真有此心，这件事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是需要他走一步棋，整件事才能顺利成章。 “岳父大人息怒！”马芳年急了，要是离婚自己今后不但毫无建树，更是成了第一个要清除的目标。 一咬牙低声道：“是杨菖蒲介绍的。” “杨菖蒲？” 梁振宇端着茶一时未反应过来，等想明白吃惊道：“八公子！？” 马芳年点头道：“事情很私密，怕是不止我自己，所以褚文昊要死，否则天塌地陷。这党国二十军长官能有几个干净的不好说，毕竟位置太过重要，日本间谍收买也可以理解。” “唉、”梁振宇揉着额头叹气一声，脑袋里胡思乱想，看来事情很是麻烦。 沉默片刻，“报告要写，钱不要再交，内容调整一下，把怎么结识日本间谍的过程详细罗列，不要牵扯到他。不要提钱的事，只说控制过程，影响做起来，等木已成舟把钱交给褚文昊，并警告一番，他要是想死就自己查，你莫要在过问。” 马芳年点点头，事情很麻烦，褚文昊只要有点脑子就不会乱来，否则... ...... 四月九号。 褚文昊依旧关在臭气冲天，屎尿与泥泞共存的水牢里，精神萎靡，三天来只喝了点水，米粒未进。 无人问津，更无人敢与之交谈，像是忘记他的存在。 下午三点，重庆国党军事委员会会议室，两侧各端坐五人，神情自若吸着烟低声聊几句。 直到张致忠进门才安静下来，张致忠敬礼后开口：“诸位长官，卑职只负责记录，委座公务繁忙，诸位长官不惜从各地战区赶回来，有何指示卑职定会传达，请各位开始吧。” 众人一时未言语，吸着烟各自思考，张致忠来也不奇怪，委座不会闲着没事听众人抱怨。 其中一男子开口道：“那就我先说，最近谣言满天飞，致使国军中人心惶惶，无心对战，长此以往怕是会出大问题。如此战时军统部门想要干什么！有没有考虑到前方牺牲的士兵，有没有考虑过一心备战誓死抵抗的将领！胡乱伸手，是要致我国军士兵于何地！能不能干点正事，不要胡乱伸手，再这样我怕下面的兔崽子造反了！” 张致忠端坐末位神色严肃询问：“请冯司令言明，军统做了什么，致使国军士兵人心惶惶，为何要惶惶不安，影响抗战局面，请冯司令表明态度。” “哼！” “做了什么！”男子甩出报告：“第九战区国党第二十军中长官联名控诉军统褚文昊胡乱伸手，致使布局一年的计划被破坏，造成日军内部情报收集来源断裂，致使今后战事发生不可预料的情况出现。 长沙的重要性我就不在缀述，党国二十军驻守城外，直面鬼子，如此关键时刻却遭到破坏，致使布局东流，实在罪不可恕！ 我的态度很简单，把褚文昊按照军中纪律明正典刑，该枪毙枪毙，该坐牢坐牢。” 张致忠记录好抬头询问：“请冯司令提供必要证明，褚文昊抓捕日本间谍致使军中布局付之东流。” 男子吸着烟瞪眼道：“需要证明吗？党国二十军中长官联名上告，即便是假的也是真的，你让我说什么？” “哈哈...不要搞得那么严肃嘛，”另一男子开口：“我听说有个叫马芳年的中校旅长，为获取日军情报不惜把自己堂妹嫁给日本人，不管事情真假，其态度还是很能说明问题，一心党国的立场很坚定。褚文昊无缘无故破坏其布局，确实有些莽撞，打杀我看没必要嘛，责令离开湖南，今后只专注军统内部事务自可，其它事情就不要乱插手了。” 张致忠记录询问：“请闫司令说明褚文昊倒底插手何事？” “哈哈...你啊。”男子无奈笑道：“那我就说说，委座赋予军统的职权只是监督，啥叫监督？简单点就是只有建议、申报、控告、检举的权利，并没有直接参与国军事务的权利。褚文昊不管不顾直接破坏军中布局，致使一年布局付之东流，造成的后果有没有考虑过，要是日军趁此时机一举攻占长沙，致使湖南全境沦陷，这责任谁来担？ 我也不是说褚文昊抓日本间谍就是错的，但做事要顾全大局，不能随性而为，总要顾忌一下党国同仁的脸面，不能只顾自己性子胡乱伸手，想要升职加爵可以理解，却不能在战时乱来。” 张致忠记录后轻道：“这一点闫司令多虑，褚文昊到现在只是个小小少尉，给他个胆子也不可能插手军中事务。” “哦、原来如此，那想必中间有误会，调查清楚就好嘛。前两天听说日本间谍把军统设的伪钞厂毁了，说明重庆内依旧潜伏大量日本间谍，责令其离开湖南，回到总部干点正事才是应有之意。” 这话刚说完，另一男子挑眉接口道：“军统在重庆上万人，难道还需要一个褚文昊回来挖间谍？应该把目光放在沦陷区，我听说日军生产伪钞投放华中地区，破坏当地秩序，此时此刻摧毁伪钞生产基地才是正事，就不要回重庆掺和了。” “没错。” “何部长说的很好，军统人员加起来几万人，难道褚文昊长着天地眼，离开他就不转了？我看未必嘛。既然给国军中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该处罚还是要处罚的，总要有个态度，否则岂不人人都要乱来。” 张致忠记录，“李司令，褚文昊至今被国二十军关押水牢里，要如何处理才能满意，请表明态度。” “是吗？” “处罚不是目的，是让其知道今后做事重点放在哪里，至于如何处罚那是军统内部事务，我不做评价。” 剩余几人相继表态，话里话外意思就是褚文昊哪里来回哪里去，不要胡乱伸手。 张致忠记录完，起身道：“诸位长官的意见卑职会尽快提交委座，至于褚文昊的处罚问题，会尽快公布。委座指示这点小事没必要劳师动众，诸位肩负重任，尽早启程回到各自战区，指挥战事才是首要任务。” 话闭就要起身离去之时，主任秘书敲门而入，在张致忠耳边低语几句然后退走。 张致忠神色不断变换，回身叹气道：“诸位长官，刚刚得到消息，军统驻西安站副站长，驻郑州站情报科长，驻南宁站行动科长，驻贵阳副站长在昨夜致今午为止，不同程度遭到当地党国驻军破坏，枪杀四位调查国军事务的军统人员。事情委座依然知晓，诸位留下等着开大会吧。”说完抬脚离去。 一众长官张大嘴巴，不敢置信，怎么可能，难道都疯了？ 神色来回转换，脑海里各自乱想。 “唉、罢了罢了，怕是要起风了，诸位各自叮嘱下面将领莫要乱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等待委座指令吧。” ...... 军统，花园公馆会议室里众人沉默，消息都知道了，脸色难看，却未表达看法。 这事透着古怪，谁也不敢乱开口，怎么就这么巧呢？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褚文昊被抓之后出事？ 老板吸着烟，眼神中满是爆裂。 砰砰砰！ 拍着桌子怒道：“造反了！造反了！谁都敢致军统人员而不顾，想杀就杀，岂有此理！” 眼神犀利的望向秦浩天，“秦副局长有何话说？如此肆无忌惮，致军统颜面而不顾，势要如何！？” 秦浩天沉默，他那知道都发什么疯，但脑海里有些猜想却不敢说，只能闭嘴不言。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矛仁凤进门低声道：“局座，委座召唤上山。”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生杀予夺 夜色悄悄降临，天幕掩盖下城内灯火如星星铺满重庆大街小巷。 老板站等候多时，心中的烦躁只有他自己知道，甚至乎有那么一点期盼。 一辆黑色汽车停在门前，急步上前开门，男子从车上下来扫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向室内走去。 另一侧，女子下车看到老板挑了挑眉，轻道：“雨浓里面谈吧。” “是！” 室内。 茶香四溢，老板却如坐针毡，表情平静内心却很是不安，他不知道是不是委座出手，也不敢问。 男子闭眼靠在沙发上，一身常服显得很安静，脑海里想什么怕谁也猜不透。 睁开眼倾身婆娑着茶杯道：“你觉得该如何操作？” “是。” 这话天上地下的很容易误解人，老板脑袋快速转动，小声回复道：“党国军中却有横行无忌的病端，本着治病救人的态度，稍加制约也是为体现党国上下一心之举措。肆无忌惮一时不足为虑，就怕此风常长，势必会影响来之不易的稳定局面，致使战事颓废，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军统人员做事不够周密，考虑事情只管当时，一心党国的态度明确，却不能以此为做事标准。卑职回去定严加整治，今后做事要有着重点，相互配合阻击日寇，待把小鬼子赶回老家之后，再行分解，以免影响军中事务。” 男子端茶的手微顿，眉毛挑了挑，“那你觉得该如何调整？” “是。” 老板小声建议道：“党国各军中要增设军统战时参谋，协调各地区站收到的情报，及时汇报给当地驻军做出针对性布局。发挥军统职能协调好情报归属，有利于前方战事，不参与军中任何事务。人员配备一军不超过百人，分配到各个师团协同作战。”小心看了一眼委座：“卑职只是建议，具体的事情还是局座来定。” “恩。” 男子端着茶喝着，“还有吗？” “是。” 老板小心回道：“军统要想发挥职能必要的监督还是要体现，防止各国军出现偏差，作为纪律监督部门起的作用。卑职建议在各地警备司令部稽查处增设军统人员，维持军中秩序，不能任其乱来，警钟长鸣才能起到作用。因是监督人员可控制在百人之内，只做协同纠察之责。” 女子倒茶的手微微一顿，没说话，自顾自听着。 “还有吗？” “是。” 老板渐渐放松心情，回道：“为配合各地战区民众治安，党国军中秩序稳定，卑职建议在绥靖公署增设军统人员。维护内部秩序的基础上协调两家关系，安抚国军内部稳定，让其明白委座良苦用心，却牢记自己职责绝不胡乱插手军中事务，人员不能过百，卑职建议不成熟请委座指正。” 男子喝着茶，一时未说话。 “安排的任务有何进展？” “是！” 老板脸色大变，心中暗自一惊，旋即回复道：“军统各地区站正在调整中，已经步入正常程序，月底之前稳定内部秩序，全心针对日寇情报收集。委座叮嘱之事月底之前会有捷报传来，此刻正在行动中。”避重就轻一次就有第二次，习惯很可怕。 男子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女子蹙眉道：“我听说长沙党国军中至今关押军统人员，会不会有打杀的可能？” “是。” 老板小声回道：“长沙有薛司令坐镇，党国军中不会乱来，等事情理顺想必就会释放。” 男子睁开眼平静道：“你先回去吧，准备好人尽快入驻各单位，刚刚开始不要太张扬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混乱，人员定在十人，有效果在增加。” “是！” 老板神色一喜，敬礼后转身离去。 滴答～ 滴答～ 室内静的可怕，只有茶杯碰撞的声响，男子有些烦躁的扔掉茶杯，“好手段！” 女子整理好歪倒在桌上的茶杯，蹙眉道：“也确实该清理一下了，再这样下去怕是无所顾忌，党国军中不静存在弊端重重，让其顾忌一下也好。” “哼！” “就怕醉翁之意不在酒，真要是敢怕是更乱，狐假虎威罢了。你以为他们就能听话做事，只是换汤不换药，面子自会给一些，却毫无收获。 于大局来说自是好事，于小处着眼未必是真。长远来看福祸难料，着眼现在狗屁不是！”男子出奇的愤怒，端着茶壶差点扔出去。 女子没觉得如何，“总要去做，有些手段也无妨。” 男子轻轻摇头道：“如此简单我倒是无忧，只是...小家伙干啥惊天动地大事，只是抓到一个跟日本间谍暗通曲款的中校旅长，其结果如何。 风风火火跑回来打的何种心思谁不明白，花言巧语，阴阳颠倒好本事。雨浓魄力不俗，很会把握时机，既然都打主意干脆成全众人心思。” 女子蹙眉思忖片刻，“迫在眉睫的事，即便达成所愿又有几分魄力清扫，相互谦让一派和谐倒是很有可能。”揉着额头道：“人人自危，恐沾其身，能用之人了了几人尔。” 男子端着茶杯想了想：“让矛仁凤来见我。” “是。” ...... 六点半，汽车停在熟悉的地方，矛仁凤深呼吸调整好状态，脸上挂着忠诚的微笑。 脑海里装好发动机，准备迎接挑战，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他深谙此理。 通报进门，疾步来到近前严肃敬礼：“委座。” 旋转角度：“夫人。” “恩，坐下说吧。” 矛仁凤内心颤抖，一声大喊，终于可以坐下说话了。 表情严肃回道：“多谢委座。” 等其端坐，腰身挺直直面晴天白日旗帜，他可不敢跟委座面对面，跟夫人面对面就更可能，只能端坐一角，直面旗帜。 啥叫痛并快乐着，就在此时。 他心里激动，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能得到委座召见自是好事，但时间长了难免后院起火，很危险。 男子喝茶并未开口，女子有些迫不及待：“小家伙可好？” 果然！ 矛仁凤心里大喊一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福泽深厚，福泽深厚啊。 祖坟狼烟四起，才会有如此恩宠吧。 矛仁凤面容一怔严肃道：“回夫人，情况不算太理想，褚文昊抓捕武汉站站长柳云飞后致使背上汉奸污名，党国同仁与民众顷刻间摧毁方寸山足已说明其处境。 武汉一行随时间短暂却硕果累累，清除站内日本间谍三人，可能有顾虑才联合李志群做局，交有日本人处理。 清除内部鼹鼠四人，可谓功勋卓著，为武汉站扫清障碍，今后做事从容不迫。 针对投靠日军的汉奸出手也是毫不留情，卑职听说何佩容其女有通天本事，掌握武汉六成物资。本已经控制为其所用，一举奠定今后各方面物资输送，后来不知是何原因功败垂成。 五号夜晚启程前往长沙，引其汉奸身份被扣军中一晚。幸好局座收到证据后连夜发电证明其身份，才得以洗刷污名。但很多人依旧以汉奸称呼，怕是一时半刻很难消除影响。 六号前往长沙站，有长沙站办公室主任宁致远负责协调各方面，褚文昊没有插手内部事务。 三天时间追踪从武汉获取的情报，九号上午一举锁定变换身份隐藏在长沙大学化名江汉的日本间谍。 只是当时此日本间谍正在跟长沙站副站长马国明与其女谈婚论嫁，党国二十军旅长马芳年作陪。 事后褚文昊直接出手抓人，却遭到阻碍，军统长沙站未插手，据说当时陈站长未在，马国明则严令内部人员不得插手此事，并责令褚文昊交出日本间谍。 可能马国明当时并不知道日本间谍的真实身份，事后化名江汉的日本间谍自爆身份后引弹自杀。 马芳年出于何种心思带兵进入长沙站抓捕褚文昊不明，事后褚文昊被带进军中。 听说马芳年很有些党国军人的担当，因褚文昊藐视他抓捕，并给你一次相对公平的机会，只要一人把一个营的人打趴下就放其离开，反之就关押。 事后马芳年岳父，党国二十军少将副参谋长梁振宇出面阻止，只是把褚文昊关押水牢。 已经过去三天水米未进，怕是很难扛下去。可以说褚文昊这次进长沙步步艰难，未开始工作就遭到阻击。继续留在湖南生死难料，最主要现在身份尴尬，军衔只是少尉，职衔虽是巡查组长却很难有所建树。 如果要在长沙城有所斩获，势必要军统站配合行事，潜伏湖南各地的日本间谍其目的不难猜测，收买党国军中长官，获取情报或开方便之门。 以褚文昊目前的身份不合适，也不允许他插手军中事务，只能退走。”矛仁凤真是不简单，褚文昊从武汉到长沙发生的事情他都如数家珍很是清楚，可谓准备充足。 “呵、”女子听完一脸惊诧，她是听到过消息，可没有如此详尽，中间之事相差很大。 男子冷哼一声：“不知所谓！”这句话也不知道说谁，矛仁凤只能当没听见。 “这个马国明什么情况？” “是。” 矛仁凤回道：“马国明，一九三五年加入......”把其个人资料详细介绍丝毫不差，但他知道这不是委座想听的。 轻轻扫了一眼女子，小声道：“马国明跟总部人事处处长宋明阳很谈得来。当时总部接到汇报众人的态度...”丝毫不漏把当天会议表现说了一遍。 其中雷震山跟宋明阳之批判，可谓一字不漏，其他人的一句带过。 女子听完眉毛微挑，端茶自饮。 男子略微思考道：“既然如此有能力就要放到重要的位置上去，调任青岛站任副站长，安排宁致远暂时接任长沙站副站长，配合其行动，这件事我会跟雨浓点明你去忙吧。” “是！” 矛仁凤敬礼后转身离去，出门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嘴角上扬开车下山。 室内。 “让致忠来见我。” “是。” 女子沏茶道：“雨浓也是不容易，顾虑重重，内部不静难免分神，等月底调整完，想必今后做事会知道着重点。” 端起茶轻抿道：“顾虑重重的都在家娇妻美妾，一根筋的都在水牢里待着。” “唉，小家伙命运多舛，就当磨炼意志吧。”女子似有担心：“你打算给他开方便之门？” 放下茶杯揉了揉额头，无奈道：“总要有人做事，都藏在后面倭寇却只会正面冲锋。党国风雨飘摇人心惶惶，民众心思转换极大，要有所改观。长沙不能丢，最起码要坚持五年，拖也要拖死倭寇，此时你觉得能坚持几天？” “这...” 七点，张致忠进门敬礼端坐，气氛就轻松很多，上桌喝茶就能看出一二。 张致忠沏茶道：“卑职认为还是尽快出结果吧，免得滞留重庆，前方战事刻不容缓，不能因小失大。” “恩，你一会去传达，军统在党国各军安排随军参谋十名，只做情报交接，警备司令部、绥靖公署一样。不参与任何军中事务，让其安心备战，不要有所顾虑。” 略微思考道：“把小家伙暂时安排到一处督察组任副组长，主要负责审查党国军中纪律，凡跟日本间谍勾连者；凡违法乱纪任意妄为者；凡私相授受暗通曲款者；凡故意泄露军事情报者。军衔职务少将以上，上报处理，军衔铨叙少校以上，有传唤审查之权，却无抓捕权。军衔铨叙少校以下，有审查刑讯之权，却无处决之权。告诉他们，如有不配合者...把我的配枪给他。证件你给办理，有效期半年只在党国军中行使权力，只有他一人尔。” “其军衔依旧是少尉，你安排人连夜去趟长沙，叮嘱一番切莫乱来。明面上依旧有军统管辖，只在党国高层宣达。” “是！”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步入正轨 七点夜色，长沙某处府邸里推杯换盏，欢笑之声不时传出。 “振宇兄这次事情办的扎实，就是便宜姓褚的小子，不知所谓胡乱伸手，不打杀还是看在委座颜面上，再敢乱来定让其好看！”说话之人正是国党第四军张汀山，喝的脸红脖子粗。 梁振宇喝酒很少，只是陪自己连襟喝点，放下酒杯摇头道：“事情很麻烦，听说各地有枪杀军统人员，怕是要起风。”梁振宇一脸担忧本来事情很顺利，下午把褚文昊放走警告一番就可，如今横生枝节，他这一颗心真是放不下。 张汀山打了一个饱嗝，端着酒杯道：“多虑了，即便委座知道又能如何？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战时没那么多讲究，我看杀的好，让姓戴的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倒酒！” 马芳年赶紧起身倒酒，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怕什么，汀山说的对，一个少尉居然敢胡乱伸手，打杀了也是应该。”张汀山妻子刘氏语气不屑附和。 “哈哈...没错。” “小妹不可乱说，里面的事不清楚，少插嘴。”梁振宇妻子说自己妹妹，其家教就能看出一二。 他没说话，头发长见识短没啥好说的。 叮铃铃～ 起身去接电话，电话接通：“是！是！”总共没有几句话，等挂了电话一张脸清白交替，难看的要死。 大事不妙！ 梁振宇阴沉着脸满脑子乱想，旋即想到什么，急道：“芳年，赶紧回去把褚文昊释放，送到医院治疗，用最好的药，十点之前安排人送到室政府。交代你的事暂时等等，明天再说，快去，中间不要为难，保证人好好的出现在室政府。” 马芳年不是傻子，看其神色就知道事情有变动，心里一沉也没问为何，起身出门就去安排。 “芳年你慢点...喝了酒。”梁淑芳追出门叮嘱自己男人。 张汀山收起嬉笑放下酒杯询问：“何事？” 梁振宇做回圆凳叹声道：“果然有麻烦，委座还是做出决定，虽然很轻却也是个态度，姓戴的好手段！”简单把事情说明，摇着脑袋：“安排十人倒是无妨，也不会起多大波澜，也明确其职责，不会插手党国军中事务。可这褚文昊就很是麻烦，委座特使一会要来，冯司令虽然说的不是很明白，但已经点明褚文昊有审查之权，务必要配合。” “哼！” 张汀山不屑道：“审查就审查，就他一人能审查出啥来，即便不配合又能如何？党国军中可不是他能乱来的。” 梁振宇摆摆手脸色难看道：“委座把配枪赏给褚文昊，其中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虽然会做限制，但其本来就是个愣头青，真要是乱来，死的岂不是冤枉？” “这...”张汀山一时哑言，不怕懂事的，就怕不懂事，手执宝剑，真要是杀了也没毛病。 “他不敢乱来，给他两个胆子，委座只是表明其意，又未言明。” 梁振宇担心道：“言明就好了，就怕这不点明的。是随便杀还是不能杀？这都需要褚文昊自己衡量，脑袋一根筋......” 看向进门的女儿叮嘱：“回家收拾一下，暂时搬回来住，孩子跟着你，让芳年最近留在军营里不要出门。” ...... 一道刺眼的光晕打在褚文昊的脸上，迷迷糊糊中被提起来。 “冲洗干净，送医院，十点送室政府。” “是！” 城内某处府邸里，两人在低声交谈。 “姓戴的好本事，居然险中求胜，就不怕委座多想。”李玉堂沏着茶说了一句。 薛月神情淡漠，并未觉得如何，“这事不好说，未必是姓戴的做的，却是他急需结果。既然委座同意只能执行，协调军情也好监督党国军人也罢，有所顾忌好过肆无忌惮。” “倒是褚小子有些麻烦，如今有了职权，做起事来怕是无所顾忌，要盯紧，太乱就要紧急制止。” 李玉堂点点头，“委座有些小题大做，连夜安排特使来长沙。” 薛月手中婆娑着茶杯，“不难理解，要给国党各驻军看看，站台的意思更明显。肆无忌惮针对要注意点，死了可不要怪我没提醒。”吐出一口烟雾：“一会你去接待，下面的人也要做叮嘱，要是出问题我可保不住，专心备战才是正事。” “是。” 九点，长沙医院走廊里人影攒动，整个一层被隔离开，不知情的以为啥大人物在此修养。 病房里，原本脸色苍白变得好看一些，手腕处痕印清晰可见。 唐美丽泪眼婆娑给喂着鸡汤，两人三天未见其容颜憔悴些许，褚文昊三天未进食，她也吃不下睡不好。要不是宁致远有消息送出来，怕早就坚持不住。 心情是放松下来，心里的愤怒可没减少，恨恨道：“马家好本事，居然这么折磨你，一定要让其付出代价！你在军营这几天，已经安排人把关汉说的证据取出，电台、密码本都有。只是马家来了一招乾坤颠倒，怕是很难起到作用，城内百姓都信，马芳年倒成了一心党国的忠勇之士真是岂有此理......”把这三天的情况详细叙述一遍。 褚文昊靠在床头无所谓道：“假的就是假的，哄骗民众也无用。”却有担心：“怕是牵扯太大，不好盲目出手，最重要我没有权利，只能干瞪眼，能活着回来就算天大机遇。” 唐美丽给擦着嘴角念道：“蕙兰小组留下的联络点这三天都在监视中，里面的掌柜应是收到消息，有撤离的准备。” “先盯着吧，只要不离开长沙总会联络自己人...”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时间渐渐到了十点。 褚文昊几瓶点滴打完，回复五成，毕竟年轻，被带到室政府办公室，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知道姓马的要如何。 办公室大门被推开，李玉堂陪着一男子走进室内，褚文昊赶紧起身，虽都不认识却认识军衔，两名国党少将。 没穿军装也要敬礼，“卑职褚文昊，请长官训示！” “哈哈哈...”两人笑着来到近前，打量一番，“很好，看来并不像传说中那般，很正常嘛。” “褚文昊，我姓罗暂时兼任侍从一处办公室副主任，连夜从重庆赶过来是为宣达委座认命。”话闭，打开准备多时的委任状严肃道：“兹委任褚文昊侍从一处督察组副组长，其职权监督审查党国各军中与日本间谍勾连者......”宣读完其职权范围后，取红色证件递给褚文昊。 严肃叮嘱道：“要注意做事方法，不能依仗委座赋予之权利就乱来。委座赠与配枪会放在薛司令办公室里，需要时可申请，你明白其中意思吗？” “是。” 褚文昊一颗心差点跳出来，居然成了督察组副组长，哪怕是临时的也行。刚才还担心无法插手，如今可光明正大。 太好了！ “恩，做事要三思而行，切莫乱来，在长沙要跟薛司令汇报请示，紧急事务直接上报一处。原则上你还是军统的人，保密原则要遵守，好自为之。” “是，卑职时刻谨记。” 等两人离开，褚文昊高兴的跳脚，打开手中证件：国党军事委员会侍从室，职衔：侍从一处督察组副组长。 太好了。 能不激动嘛，临时证件也有生杀予夺的权利，最起码半年内他不需要顾及太多，委座居然赏赐配枪，其目的应该是震慑，不然就直接发给他了。 没关系，他只需要明正言顺的职权，也不会真傻到去杀人。 ...... 翌日。 褚文昊安排工作，“叔同跟商濯继续盯着聚隆商行的老板，要是离开长沙就抓人，在城内就只监视。” “是！” “顶天跟报国去联络程虎把杨丽娜或者刘伟找出来，看看潜伏在何地，暂时不要惊动。” “是！” “精忠跟鹤轩对龚举安开始布控，了解清楚所有细节，平时的习惯，活动轨迹。” “是！” 没着急出手，休息两天恢复一下身体，另外看看城内反应。 上午九点，城内某处茶馆里，两人正在窃窃私语。 “长官，褚文昊已经被释放，根据消息可能要对国党军中进行审查，其职权已经说明。是不是停止工作，等褚文昊离开后再行动？” “八嘎！” 女子愤怒道：“帝国已经开始准备，我们的时间有限，一定要在月底之前完成对支那重要将领的收买。” “嗨，可是...” “哼，参谋部是何原因我不管，只要有机会能除掉褚文昊就给我杀死，做的干净点就行。至于审查，他有证据吗？大日本帝国都没有，他会有。何况国军不会乖乖配合，麻烦总会有，既然蕙兰小组开始暴露，暂时禁入潜伏期。你通知墨蓝小组调整目标，只负责国党二十军中团长以下的军官进行收买、控制，不计手段，不计过程，只要结果。” “嗨！” ...... 四月十二号。 青石桥，聚隆商行刚刚开门走进来一女子，身段婀娜，黑纱遮面看不清容貌。 掌柜四十岁，戴圆帽，身材稍显肥胖，看到女子进门主动老口：“姑娘需要什么自己挑，货都是正品，价格公道。” 女子打量店内一番从紫色手提包里取出半张日元，放在柜台上，“要一斤茶叶。” 掌柜子扫了一眼嫩白无骨的玉手，低着脑袋打算盘：“姑娘搞错了，店里不收日元，何况缺了一半。” “那就要半斤。” 掌柜收起钱扫了门口一眼，示意：“姑娘请到室内少待，我去给称茶叶。” 两人来都到室内，掌柜神情严肃道：“你是哪个小组情报员，为何我没见过你？” 女子道：“你不用管，蕙兰小组很可能已经暴露，你这里也不安全，需要即刻转移。”说着从包里取出一信封，续道：“里面有江汉控制国军一旅长的相关证据，要尽快上交其长官，不要在联系蕙兰小组的成员。”话闭转身离去。 看着离去的身影，掌柜收起信封，早就感觉有人在监视他。已经做好撤离准备，如今要等的东西到了是时候转移。 关好门，来到卧室开始改变容貌，没多久，一个满脸麻子，却年轻了几岁的男子出现在镜子里。 换好衣服，一样东西也没带，从后门离开，时间尚早人流不算很大，扶了扶礼帽瘾入人群中。 男子很是小心，兜兜转转做了三次侦查，两次变换衣服，跟在身后监视的顾叔同跟商濯几乎就要被甩掉，狡猾的掌柜。 来到湘江岸边，租船过橘子洲山，很难在跟踪，一但露面就会被发现。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看到对面一白发男子挥手让其撤离。 “看来他的长官有些身份...”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跟踪锁定 郁郁苍苍，山石、竹林、虬枝漫舞。身藏湘江，贯穿东西浩浩几千米，橘子洲山里鳞次栉比的二层洋楼，没点身份可不要想着来此居住。 国党军政家属只要有点能量的都会在此置业，长沙国军中高层有八成家眷住在山里。 掌柜脚蹬竹排，神色悠悠，直奔洲山。 褚文昊刚把公主接过来没多会，他来此居住只为方便交流，都在这省的麻烦，查到谁直接上门。 山内藏有几家酒楼、茶馆，来此见谁很难说，想跑难，很容易锁定。 刚架好鱼竿，看来烤鱼要等会才行，褚文昊租了一间临江别墅，每天房租两个大洋可不便宜。 位置不错，门牌号六六六。南北只有四十米，除去树木恒盛，只有屋后三米过道。 相隔东西十米才有住家，队员住在两侧，算是暂时安家落户。 褚文昊穿着粗布白色坎肩，黑色短裤，戴着用竹篾夹油纸编制的斗笠，光着脚丫蹲在江边挂鱼竿。 眼角余光瞅着掌柜去往的方向，不过几百米水路短短几分钟就登岸，东侧五十米处。 没敢耽误起身沿着江边小道靠近，简易小码头，商家就在此落户。 掌柜神情自若走进湘江茶楼，三层纯木质构建，比邻江边南北长二十米，喝茶谈心不耽误欣赏景色。 进门有伙计招呼，掌柜像是很熟悉一样，开口道：“三零七，沏壶碧螺春，让春娇作陪。”说话功夫掏出两百法币递给他，抬脚就上楼。 “春暖阁客观一位...一壶上好碧螺春...”伙计喊了一嗓子就去安排，这里不是单纯的茶楼，会提供所谓的茶艺师单独服务，分茶表演一些小节目。 三楼。 室内装饰日式榻榻米风格，案几摆在落地窗前，房间只有十平米大小，却很私密。外间有隔断，很适合谈秘密，隔音不错。 房门被敲响，春娇一袭汉服端着茶水进门，面容较好，身段玲珑。来到近前放下茶水倾身道：“古诚君好久不见。” 掌柜本名：古诚山一 古诚跪坐一侧微微欠身，“事情很紧急，不得不冒险来此，需要汇报很多事情，慧子，你要尽快传达，以免出现意外。” “嗨！” 慧子给切好茶：“山诚君请说吧。” 山诚端起茶喝了一口，表情严肃道：“蕙兰小组组长牺牲后，其队员暂时脱离掌控，联络点有可能暴露，今后会更换地方，需要通知其余五名成员，暂时进入潜伏期。支那特务褚文昊很有可能知道一些事情，蕙兰小组里面的成员需要甄别一下。尤其是山羊与荔枝，两人刚刚从武汉过来，而褚文昊在武汉待过两天，中间有没有发生意外很难说。 无法解释小组长为何被褚文昊锁定，蕙兰经验丰富，在武汉潜伏一年多没有暴露，来长沙半年也风平浪静。偏偏两人调来长沙后出事，甄别一次很有必要。” 慧子俏脸严肃点头，“请山诚君放心，会尽快汇报。” “恩，”轻抿一口茶水，从身上取出信封，“这是蕙兰收集国党军中一旅长的证据，尽快交付长官。”轻轻放在桌上，皱眉道：“转告长官，可能有帝国其它小组情报人员潜伏褚文昊身边，此证据应是蕙兰转交给她。是个女的，容貌没看清，身高一百七，身材很好，应该不难查。” “嗨。” 室内两人低声交谈，褚文昊站在茶楼外扫了一眼，抬脚进门。 伙计招呼，一身装扮不怎么招人喜欢，光脚丫来茶楼你可真行。 “这位先生要喝茶？” 褚文昊打量一眼，从口袋里掏出十法币扔给他，“刚才进来一男子去了那个房间，有无其他人作陪？” 伙计眼睛一亮，接过钱呲牙笑道：“客观您说的没错，几分钟前进来的男子上三楼，三零七房间，点了春娇侍奉，并无其他人。” “他经常来吗？” “这个...”小伙计回道：“茶楼人来人往的，小的记不住，不过看其做派应是常客，进门就喊春娇服务，想必经常来，小的却没啥印象。” 褚文昊点点头没再问，“不要多话，去忙你的。” “是是是...”小伙计离开，褚文昊看了一眼楼梯，想了想并没有上楼，出门往东一家烟酒商店，门口有电话。 “一包香烟，洋火，打个电话。”仍给老板十块钱，站在门口拨通对岸电话。 电话接通：“程组长安排一下，把江北渡船清理掉，一会男子回到岸边人抓了，开始审讯...”叮嘱好挂掉电话，接过香烟蹲在门口抽了起来，不时扫茶楼一眼。 男子没用了，应该是江汉的联络员，知不知道其余成员在哪里需要审讯。 春娇身份可能跟他一样，只是某个小组的联络员，其身份应该高于蕙兰小组。 唐美丽把证据交给他，又点明蕙兰小组成员暴露，不要在联络的情况下他只能想办法联系其它小组。 能服务江汉想必有些能力，但具体跟重庆的日本间谍是否一个套路不好确定。 兰机关跟梅机关也许有区别，审讯刘伟的结果就是六名成员单独行动，组长下达任务，采用电台传递或原始传递。 并没有引路人一说，也许刘伟不知道上面的等级。 需要捉到一个明事人搞清楚整个兰机关的流程，是否跟重庆一样。 山诚在茶楼里喝了一壶茶，交代完起身出门，想坐船去江北，路过商店时扫了一眼戴着斗笠低头吸烟的褚文昊，刚才江边架鱼竿看到过。 心里有些警惕，扫到脚下的烟头，三根，说明在此有段时间，等人？ 自己前后不过半小时，他来此二十分钟，监视自己的可能不是没有。 错身而过，只要跟踪自己很容易发现，来到岸边眉头微皱，居然一艘船都没有。 平时不都有十几艘渡客的吗？在看对岸码头也很干净，奇怪？ 回身望去，自己来时码头上依旧能看到船只，这让他又放下心来，也许太早或者有其它事，只能往回走。 再次路过褚文昊刻意蹲下身子系鞋带，眼角想去看其容貌，男子却起身走进商店，郁闷不已不敢试探的太明显。 南北两百米的路程，山诚特意站在岸边等了几分钟，没见到褚文昊再出门，这才放下心来登上竹排向对岸而去。 湘江渔民很勤劳，八点过一刻，岸边依然罗列船只。 山诚站在竹排之上，面向茶楼，只要褚文昊出现就能说明问题，直到岸边也没见人影，放下心来。 “老乡，对面为何没船渡行？”山诚随口一问。 划船渔夫戴着斗笠，诧异：“没船？倒是奇怪了，老汉前两年在江北，风雨无阻不曾歇过一天，就算小鬼子来轰炸都没阻断，也许...” 山诚脸色微变，一颗心狂跳，两年都没有停止，今天会不会巧合了一些？ 眼角扫向岸边，来往十几人还算正常，一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船靠岸给钱抬脚沿台阶一步步走动同时注意周围情况，刚露头就看到一堆黑衣特务站在不远处。 心中大惊，不好！ 他想掉头往回跑，却死死咬着牙神色自若的走着，好歹有十几个人打掩护，自己跑岂不是不打自招。 却见迎面走来两男子，眼神在他身上扫视，不好！ 他可没带枪，却带着药，随时准备献身，担心要是冲自己来，那刚才的男子就很可能监视他的，那... 悄无痕迹取出药片捏在手中，与两名男子擦肩而过，一刻心放下之时，却听到耳边呼啸之声传来。 不好！ 没去抵挡，而是直接把药片塞进嘴里，他的存在太过重要，是一定要死。 心里却祈祷春娇小心点，脑海里想起早上进店里送信的女子，很有问题！ 引蛇出洞的奸计！ 八嘎！ 他想的很明白，蕙兰一定是她出卖的，褚文昊刚放出来就迫不及待上门送信，很明显要找后面的人。 八嘎！ 砰！ 就在他把药片含到嘴里，脑子里乱想之时，一记重重的手刀砍在脖颈处。 晕倒瞬间，嘴角流出大量黑血。 顾叔同跟商濯在蹲下抓人之时才看到，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难看起来。 程虎带人跑了过来：“咋样？这人我来审保管...”来到近前看到黑血横流，翻着死鱼眼的山诚，旋即住嘴。 “大爷的...怎么就死了。” 顾叔同扫了程虎一眼，“麻烦程组长，先封锁岸边，暂时不允许过江，见过男子的人隔离，等组长来信。” “好...” ...... 山诚离开后，春娇待了二十分钟找个理由出门，换了便装，扫视周围一眼，抬脚沿小路行进。 路过褚文昊租住的别墅，看到一女子光脚丫，蹲着身子在摆弄鱼竿，嘴里哼着小曲。 起身间，两人对视一眼。 好漂亮的女人，春娇心里赞叹一声，看其身高足有一百七。长得漂亮身材高挑的女子不多，凤毛麟角，她却没听过。 难道是山诚说的帝国特工？ 看年龄有二十七八，看身材有三十一二，却见女子冲她笑了笑，然后躺在躺椅上，玉足不时摇晃一下。 沉甸甸的胸口也不知道便宜谁，她能看到里面的嫩白。 倒是引起她的兴趣，可以跟长官说说，这样的尤物可以很好的利用。 心中打定主意，脚下却没停，继续往西行去，眼角扫到几百米的对岸有些混乱，黑衣特务看的清楚，却没引起她多大关注，相信山诚君会小心。 三十米拐角时，听到一声不真切的喊声，“云浩...” 其实，喊的是文昊。 “嘘...”示意起身的公主小声，唐美丽很聪明，玉手遮住红唇看了消失的女子一眼。 闯进怀中，噘着嘴：“我也要玩。” 褚文昊哪有时间耽搁，拍了拍公主后背，牵着手跟了上去。 西行三百米，春娇停在一栋三层洋楼前，坐落江北岸边，两侧灌木丛林山石阻挡，只有两米小道延伸出去到东西主路。 吱～ 电动门铃的响声，按了三下，不多时有女佣人出来开门，看到春娇：“今天来的好早啊慧慧，夫人刚刚起床。” 春娇搭了几句闲话进门，大门缓缓关闭，三分钟后，两道身影手牵手像是逛街一样来到近前。 瞅了一眼门牌，五五五号。 “公主，这是谁家府邸？” 唐美丽这两天可没闲着，根据宁致远提供的房屋信息，发挥了聪明伶俐的优势，能记住几十家户主信息，有其是重复号牌的人家，记得格外清晰。 大眼睛眨动，笑眯眯问询：“告诉你有啥奖励吗？” 打情骂俏真有闲心，褚文昊挑了挑斗笠，扫到窗户边有人影晃动，随口回复：“你想要啥奖励？” 美人偷笑一声，附耳道：“今晚要干点正事，都一星期了，我要三次，不，五次。” 褚文昊翻了翻白眼，“公主下令岂敢不从，快说吧。” “咯咯咯...算你聪明。” 唐美丽得意道：“这里是...”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党国忠臣 室内。 春娇进门后直接上三楼，来到卧室门前敲响房门，听到回复后才推门而入。 看到女子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画眼，小心关闭房门，来到近前欠身道：“长官。” 女子冷冷扫视一眼，“你的脑子今天没带在身上？” 春娇原名：春田慧子 神色微变，“是，夫人。” “恩，何事？”女子自顾自化妆，这是她的规矩，不管身边有没有人在，都不能乱称呼，习惯很可怕。 “是。”慧子快速把事情汇报一遍，然后把信封放在桌上。 “山诚怀疑褚文昊身边有帝国特工，刚才属下来时碰到一女子，长得很出色不知是不是她，如不是，可以控制为帝国服务。” “恩，”扔下眉笔，捡起信封仔细查看火漆后打开，三盘磁带，从抽屉里取录音机装好按下播放键。 江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马旅长这是五万法币，作为初次见面的诚意，希望今后能多多关照...” 马芳年的声音传来，“哈哈哈...客气了，客气了，既然是杨公子介绍的朋友都是自己人，太客气了...”三盘磁带总计十几分钟，听完后收起重新封存。 起身道：“既然觉得山羊跟荔枝有问题那就甄别一番，至于你说帝国特工在褚文昊身边，这事不用试探，是真的。大本营亲自安排，我无权进行调查，倒是你说的女人你先去了解一下，如果是褚文昊的女人就不要多管闲事，其她人就秘密抓捕、控制为帝国服务。” “是。” 女子换好衣服，“我要出门，你忙完自己回去，最近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此，要小心褚文昊这头猎犬，他的鼻子很灵。” “是！” ...... 褚文昊拽着公主早就离开，回到岸边摆弄鱼竿，脑海里乱想。 杨林的女人，有些麻烦。 杨林是国党二十军杨森的兄弟，担任第九战区物资筹备委员会副会长，本身军衔就是国党少将，只做后勤工作，归属薛司令管辖。 维持整个第九战区各方面物资，枪支弹药，吃喝拉撒，里面的事情不用言明，很是麻烦。 庆幸只是在外圈养的女人，动起手来少些麻烦，却也顾虑重重。 单杨林一人就不知牵扯多少，知不知道女子的身份另说，献身接近的目的就很难猜测。 春娇要不要动呢？ 动了可能惊到女子，不动春娇可能知道山诚被捕，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 理想状态下，通过女子摸清楚整个脉络在动手。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项顶天众人划船来到岸边。顾叔同来到近前低声汇报一遍，工作失误难免尴尬，即便褚文昊很少处罚也不是光彩的事。 褚文昊听完无所谓道：“死就死吧，留着也没用，消息掩盖住不能漏风出去，接触的人给钱暂时隔离半个月，事情处理完再说。” “是。” 项顶天近前汇报道：“组长，已经发现刘伟跟杨丽娜踪迹。” “哦、”算是个好消息，“在哪？” “刘伟身份是长沙二区警察局副局长，杨丽娜室政府办公室秘书，根据调查是省办公室副主任马国强安排，也就是马芳年的父亲。” 褚文昊有些诧异：“不是副秘书长吗？” “唉，这个混蛋产房传喜讯——升了，借住马芳年的骚操作，一步到位倒是好魄力，还有马国亮擢升警务处副处长，真是没天理。”项顶天嘟囔一句，很是不满，想抱怨几句又不敢，省主袭可是薛司令。 “呵、”褚文昊举着鱼竿想了想，怕是故意为之吧，让自己有所顾忌，同时给外界一信号，真要是把两人拿下其他人就要知情识趣一些，里面的事很玄妙，不明所以。 褚文昊觉得两个人存在已经对唐美丽构成威胁，江汉被捕两人难免遭到怀疑，要是被内部审查怕是会交代，自己倒是没事，就怕唐美丽的付出有些花蛇添足会引起怀疑。 想了想：“尽快抓人，跟其谈谈，要两人的口供录音，来指正马国强跟日本间谍来往，越详细越好。低调一点，事后秘密处决尸体就地焚烧，让程虎安排不要牵扯到长沙站，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是。” 石精忠汇报道：“龚举安这段时间很安静，昨天马国明被清除长沙站，有宁致远接任副站长的职位，对其打击看似很大，下班后在春江楼跟下属喝酒抱怨，事后回家。两天监视并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昨天晚上去过陈乔杉家里一次，听程虎说有可能要活动，具体去哪里不清楚。” “恩，暂时先不要监视了，等确定好去向在说。集中力量先把刘伟跟杨丽娜的事情处理好，其它事再说。” “是。” ...... 城内某处绣庄里，两女低头绣着手绢，嘴里小声嘀咕：“你去甄别一下山羊跟荔枝，释放个假情报看看有无叛变，目前的隐藏身份...小心一些。” 女子轻轻点头，“长沙站出了变故马国明被调任青岛站，已经失去价值，需要帝国自己掌控。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很关键，陈乔杉是个吸血鬼张嘴三十万法币，火组经费有限希望风组能支持一部分。” “八嘎！” 情绪一激动针扎破嫩白手指，殷红鲜血从针眼流出，却毫不在意。 “给二十万，剩余的让林组出，帝国给予的经费有限，都需要自己筹集，不能每次都要把压力放在风组身上。”蹙眉道：“你们这样来回传达消息很危险，立即停止，只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联络员很不安全，这样的等级划分存在弊端，一人背叛都有暴露危险。今后你只见他一人，我会向机关长建议取消联络员职务，只留联络官。你的小组提前调整，直接有联络官负责传达指令，尽量不要露面，褚文昊个狗贼鼻子太灵，减少交叉配合，独立完成任务。” 女子绣着手绢轻轻点头，“是否征求意见先除掉他，大本营的命令下的不明确，兰机关无需配合。” 沉默片刻道：“有机会除掉他也行，但要在绝对把握之下。梅机关或许有安排帝国特工潜伏身边，真要是杀他怕早就死了。事情只能偷偷做，不能让机关长知道，最好嫁接到国党或共党方面。” “是。”女子抬起头轻道：“最近接触的国党二十军里面有三个连长，不惧诱惑，钱色都不为之动容，怕是共党人员，倒是可以试试让其除掉他，毕竟褚文昊杀了不少共党，仇恨不会消除。 长沙城里共党活动猖獗，火组传来消息最近中统接到命令，要清洗潜伏长沙的共党人员。 听说内部抓捕一名共党领导，已经开始吐露，最近这两天就要实施抓捕，操作一番祸水东引，除掉他！” 女子听完，扒拉着手指蹙眉思忖片刻道：“有些风险，褚文昊现在身份很特殊，调查刑讯都有权利，但没有执行权，强加其身难度很大。引导吧，传个口信把共党人员被捕的事情强加其身，只要收到消息的共党自会收拾他，帝国作壁上观。” 想了想眼睛一亮，“你安排人甄别山羊跟荔枝，把其消息送到中统站，假借明目随手抓捕......总之把事情扣在褚文昊脑袋上，马上就做，让报社给他鼓吹一下功绩，感谢一下他的伟大付出。” “是。” ...... 中午，十一点半。 一切准备就绪，二区警察局，刘伟吸着烟脑海里想事情，房门被敲响。 “进来。” 杨丽娜推门而入，神色平静把门关好，扫了一眼起身的刘伟，来到近前端坐。 “你怎么来了？”虽然假扮夫妻，却很守规矩，尽量不在工作的时候接触。 杨丽娜神色淡漠，从包里取出信封放在桌上，“长官让你送到中山路一百五十七号，张记米铺。” 刘伟皱眉捡起信，火漆已经破坏，说明有人看过，“啥意思？” 杨丽娜点燃一根香烟，脸色难看道：“啥意思，组长的死上面已经开始怀疑，甄别而已，信我看了，你也看看，好商量对策。” 刘伟心里一沉，取出信纸扫了一眼，上面所述无非褚文昊操作怎么抓捕到共党的过程。陷害嘛，只要没问题自然会乖乖配合，有问题就会给送信，明着甄别与泼脏水，配合实施的就是她们两人。 把信装好，“既然是给共党送信需要顾忌吗？组长的死跟我们关系不大...”话没说完就被呵斥。 “你闭嘴！”杨丽娜恨恨望着他：“要不是你贪生怕死，我会跟你同流合污，我已经想清楚，尽快联系长官汇报事情经过，即便是为天皇献身也在所不惜。褚文昊狗贼放我们回来，就是想顺藤摸瓜，再这样下去全部暴露出来。 事情要做，即便用生命来冤枉褚文昊也在所不惜！一会中统抓人，你要是怕死就留下汇报，我配合行动，要是死了你就给我烧点纸。” 刘伟被说的脸颊赤红，挺胸道：“就有我来吧，你留下汇报事情始末，我去送信你留下......”叮嘱一番揣着信大步出门，勇气还是有一些的。 中午十二点。 刘伟化妆后来到张记米铺门前，扫了一眼街道上来往的行人，抬脚进门。 掌柜打着算盘，看到进门的刘伟招待一句，让其自己挑选。 刘伟神色慌乱来到近前急道：“快点撤，组织里出现叛徒，事情有军统褚文昊操作，已经把人交给中统。”掏出信放在桌上：“这是整件事的过程，务必转交上级领导，小心褚文昊，他手里掌握着大量同志的隐藏身份，要尽快...”话没说完街道上响起密集的枪声。 砰砰砰！ 接着城内跟放鞭炮一样，到处放枪，黑衣特务大量出动。 刘伟面容一紧，“没时间了，快撤！”说完抬脚出门。 掌柜完全不知道发生何事，却极为冷静，脑海里回想刚才的话。 砰！ 刚出门的刘伟，就被一枪爆头，倒在门口，满脸诧异死的不明不白，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是谁把我打死的？ 原本不信的掌柜看到死在门前的刘伟，神色极具变化赶紧把信收起，什么东西都没带，急奔后门而去，不能留下，特务一定会搜查。 隐藏在不远处，亲手打死刘伟的杨丽娜转身离去，整颗心放下来，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她曾经叛变，当然，褚文昊的人例外。 嘴角挂笑离去，转角遇到爱。 项顶天呲着牙调笑道：“杨小姐挺狠啊，毕竟是夫妻，假的也有几分情面，出手好不留情不愧是倭寇，本性如此。” “是你！” 杨丽娜神色一慌，就要举枪。 却被石报国拦着肩膀，拦腰抱起，力度之大差点挤碎，不要说开枪。 几步来到车前扔进去，两人快速上车，冒着黑烟的汽车在女子眼中渐行渐远。 八嘎！ 女子愤恨的瞪了一眼，扫到大街上出现的中统特务押着大量共党人员，场面很乱到处搜查，转身离去。 下午三点。 长沙日报加印一期，免费发放给民众。 只有一页纸，其内容很是醒目，褚文昊在申报提枪回眸的照片再次出现。 【褚文昊抓捕共党高级领导，严刑拷打逼供，在中统人员的配合下，一举抓获长沙城内共党一百五十六人。】 【卖报...卖报...褚文昊实属党国贼匪，不顾合作时期强行乱来...】 【卖报...卖报...褚文昊乃党国英雄...】 然而，褚文昊本人站在岸边拿着报纸，脸色铁青，最后无奈哀叹： “实乃党国忠臣尔！”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恶客登门 重庆，花园公馆办公室，向颖欣举着报纸嗓音清脆的给老板读完。 “咯咯...笑死我了，果然是党国忠臣，不抓日本间谍专抓共党人员，不务正业。共党杀他几次，想必记恨在心，出手毫不留情，想要退路都没有，倒是好心思，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卖弄忠心。” 老板神色淡漠，不急不缓敲动手指，仿佛事不关己一样。 “最近有人上山吗？” 向颖欣收起嬉笑低声道：“矛仁凤跟长沙站宁致远关系不错，在武昌行营曾经共事过。” 老板眼中一道寒光闪过，吓得向颖欣一哆嗦。 “好手段！” “开会！” “是。” 会议室里，众人端坐两侧低声议论，无非就是关于褚文昊的事情。 老板进门后才闭嘴挺起胸膛，却不知为何又要开会，书记员有矛仁凤担任。 老板敲动手指扫视众人一眼，开口道：“军统事务杂陈，近期增设的战时参谋、稽查人员、绥靖人员，所牵涉的事务太过重要。我决定提前对六室做调整，今后负责对接这方面的情报。”说完挥手让一袭军装的向颖欣开口。 “诸位长官，有卑职负责宣读局座指令。”扫视众人一眼开口道：“局座有意重新规整六室，其负责人也做轻微调整。 甲室：有专职秘书李仓山...四人，有译电员张小敏...四人，总计八人协助局座处理内外勤相关文件清查、保管、摘记等工作。 稽核室：有张冠幅担任主任，负责核查内部各方面经费问题。 督查室：有郭寿华担任主任，负责内部人员纪律审查，以及对未来公开潜伏各单位的军统人员进行考核管理，像军统的随军参谋，警备司令部人员、绥靖公署，以及各单位公开身份的军统人员，这方面月底在宣布。 机要室：暂时有向颖欣担任主任，负责各类机要文件保管等工作。 特种政治问题研究室：有张果涛担任主任，具体工作局座会单独叮嘱。 特种技术研究室：有刘绍谱担任主任，主要工作研究敌后作战等。 增设：缮写室负责各地区来往文书编写，医疗室负责内部人员疾病处理工作，中山室辖四一图书馆健乐股，主要负责军统人员的提升与休闲。 成立设计委员会，有刘启瑞......等六人担任委员，主要负责各区站汇报事宜，分析提供建议给局座参考。 成立策反委员会，有矛仁凤担任主任，今后主要工作对各地区伪军进行策反，任务艰巨矛主任要多抽时间开展工作。”话闭收起文件夹站到一侧。 嚯—— 众人听的很明白，无非局座开始收拢权利，今后大事小情一把抓。只是好奇为何把矛仁凤踢出来了，原先矛仁凤不但是主任秘书更兼任甲室负责人，很多机密文件他都能接触到，如今却负责啥策反伪军的工作，伪军是那么好策反的？ 向颖欣不死心还给点明，今后多花心思在策反上，办公室的活你就少插手。 啥意思？ 你俩不是关系密切，挺好吗？闹别扭了？ 众人好奇不已，矛仁凤本人一颗心狂跳，脸色几经变化，旋即挂上忠诚的微笑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 手上却青筋暴起，手中笔差点捏烂，忍！忍！忍！ 老板神色淡漠道：“月底没成绩开始调整，不要有所怨言，雷副局长留下其余人各忙各的。” “是。” 众人很快散去心思各异，会议室里只有老板跟雷震山低声密谈，其内容外人并不知情。 ...... 夜幕开始降临，队员已经回来，褚文昊吸着烟很平静，虱子多了不怕咬，再加一条又何妨。 项顶天低声汇报：“杨丽娜知道的很少，工作都是江汉安排，牵扯到谁也不知情。其余小组成员来长沙后都是各自潜伏，啥也不知道，快打烂了应该是真话，人已经消融掉。 假证据留了，指正马国强跟马国亮于其私相授受暗通曲款，二十万法币。”话闭把录音带放在桌上。 “你们自己安排吧，今夜无事。” “是。” 独自喝着茶水，他不是不想动，像审查一下马芳年，报仇雪恨也好清除败类也罢，都应该动一动。 但证据薄弱，一番操作，人已经死去，证据真假就成了悖论。 而且事情很敏感，不要看有职权在手，怎么审查很考究水平。 国军里面都有纪律部门，却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就能感受一二。 捡起录音带喊道：“公主，把录音机取来。” “知道了。”没多会唐美丽蹦蹦跳跳下楼，乖巧的把磁带装好，钻进怀里玩弄着绒须。 录音机里传来杨丽娜的声音，“我是大日本帝国蕙兰小组特工，隶属兰机关。本名有贺美穗，三月一号来长沙，前后跟室政府副秘书长马国明接触三次，时间......总计十万法币。跟其兄马国亮接触两次，时间...总计十万法币，事后安排我到室政府做秘书，安排聚源俊良做警察局副局长...”时间有三分钟，细节方面编的还算可以。 关掉录音机，证据确凿，假的很真，一般人没问题，拿下也没话说。 政府部门无权插手是个问题，怎么破局呢？ 保证内部稳定，又能清扫干净，顺带铲除日本间谍，三件事息息相关，缺一不可。 唐公主趴在怀里喃喃道：“文昊，天都黑了，我都把床收拾好了，很舒服呢。” 褚文昊拍了拍美人屁股，“先吃饭。” “那我去做饭。” “算了，去换件衣服出门吃，做一回恶客看看效果如何。” 六点钟，渔舟唱晚，星火打在江面映出一对璧影不时晃动。洲山夜晚很静，两人牵手漫步江边沿着小道来到一座府邸门前。 三百二十一号，马府。 室内很热闹，马家聚餐不知道庆祝啥，一大家都来了，男女各一桌。 “喝酒。”众人举杯美滋滋喝了一杯，“哈哈...痛快，要我说乱世有啥不好的，乱世想怎么活怎么活，谁也管不到。”马国亮吃着酱牛肉不忘感慨，“大哥拖一段时间再去青岛，实在不行就干脆不去。哪里是沦陷区，日本人说了算，想要平平安安吃顿饭都很难。”反正话都让他自己说了。 马国明独自干了一杯，心中郁闷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唉，这次是局座严令，想不去也不可能，怕是这一去...”他能不担心嘛，想起罪魁祸首眼睛就红了，自己在长沙多好，有吃有喝家人团聚，如今被发配青岛跟送死有何区别。 “褚文昊！都是这个不当人子的玩意害得，你们要记住有机会一定要替大哥报仇雪恨！”马国明咬着牙说道。 “哼，黄口小儿，以为自己能抓几个日本间谍就嚣张跋扈，早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大哥放心，明天我就安排警察开始针对他，想要抓日本间谍做梦吧。” “糊涂。” 马国强瞪了自己弟弟一眼，“你以为他是平头百姓，随便你揉捏？他是党国军人，军统特务，勋章都挂了两次。他不找你麻烦就不错了，你还去找他麻烦，倒时给你按个故意制造事端释放日本间谍，抓了可没商量，你以为大哥还在长沙站里把舵嘛。” “哼，”马国亮不服气的自顾自喝酒，说的是实话，但他如今是警务处副处长，下面几千号警察，他才不怕呢。 “算了。” 马国明也想开了，端着酒杯道：“三弟不要乱来，就当大哥运气不好，今年犯太岁。明天去趟重庆找人疏通一下，看看能不能留在湖南，实在不行能退出军统也行，年纪大了，不想活动有口饭吃就不错。” “没门！” 旁边马国明老婆吴娟一声厉呵，咬牙启齿道：“褚文昊个狗贼，害得茜茜丢尽颜面大学都没脸去，害得你背井离乡时刻面临生死，想要轻易接过去想都不要想。我跟举安打好招呼了，有机会就弄死他，小兔崽子造反了！” “没错，一定要让他好看，毛都没长齐的兔崽子居然敢跟马家叫板，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一桌女客也没闲着开始批判褚文昊。 “我要撕了唐美丽个贱货，都是她，都是她招惹的！”马茜茜面容狰狞的怒骂。 砰！ 正在众人骂的起劲之时，房门被一脚踹开，声音之大，吓了众人一激灵，齐刷刷的望向门口。 褚文昊脸色难看的牵着唐美丽进门，扫了众人一眼。 “想怎么收拾我！” “褚文昊！！” 认识他的都惊呼一声，旋即怒道：“好胆！居然敢来马家撒野，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你自己送上门来，就不要怪我出手无情，国亮打电话叫人把这个私闯民宅的混蛋抓起来狠狠招呼！”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马国明起身怒斥道。 “是，大哥。”马国亮就要起身打电话，却被马国强拦住，冷冷看着褚文昊：“马家好像没请你上门做客，今天是家宴恕不招待，有事明天到办公室谈。” “你就是那个狗贼，老娘跟你拼了！”吴娟愤怒起身提起桌上的酒瓶就要招呼褚文昊。 马芳年赶紧起身拦住，他可知道褚文昊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和善，真打急了眼，一屋子人都躺尸。 “你们不要说话！”马国明呵斥一句，让女人闭嘴。 褚文昊神情自若拉着公主来到近前，扫了一桌子山珍海味，“民脂民膏，这两桌酒席够普通人家吃一年吧，藏污纳垢的马家，一丘之貉，还标榜自己乃书香门第，怕是有辱斯文。” “混蛋，你会说话嘛！” “小兔崽子你...！” 褚文昊示意公主自己去沙发玩，抽出烟点燃，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态度很是嚣张。 一顿批判足足持续三分钟才安静下来，马国明示意众人住口，坐下后皱眉冷道：“褚文昊你来此何意，有事就说，没事就离开，马家不欢迎你。” 褚文昊双轴撑桌，吐出一口烟雾，淡然道：“马副站长客气，对于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马家本不愿登门，只是站在门外纳凉听到有人骂我，只好进门讨个公道。” “哼，你耳朵倒是长！”确实骂了，但是你不进门能听的见？ 褚文昊鄙夷道：“马副站长跟日本间谍往来是我造谣生事？身为人师的闺女跟日本间谍恩爱缠绵是我胡说？你马旅长跟日本间谍私相授受是我冤枉你？马副主任跟日本间谍暗通曲款是我诽谤吗？马副处长跟日本间谍眉来眼去是我故意污蔑。 阴阳颠倒的本事了得，却遮不住我这双慧眼，事实真相如何你们各自心中有数。 我是党国军统巡查组组长，有权利针对马副站长审查，也有权利对马旅长传讯，更有权利对马副处长刑讯。 枪我有一把，打死你也没毛病，谁要是不服就试试。我把话放这里，今晚我要是不开心，你们谁也不要想着开心， 我的女人受了委屈，我就让你们的女人哭着回娘家，谁要是不服，今晚我就疯狂一把，点了你们马家，看看谁能乃我何！”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敲诈勒索 嚣张，太嚣张！ 气的马家人浑身颤抖，你说的都对，但马家不承认，你能如何？ “污蔑！” “黄口孺子，不知死活，居然敢在马家撒野，我...”马国明手指褚文昊却有些心虚，事情真假马家人自是心中有数。 马芳年冷冷瞅他一眼，他不害怕，事情真的也是假的，证据已经毫无作用，除非江汉活过来指正他。 “褚文昊，我劝你知情识趣赶紧离开长沙，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褚文昊抬手打断，从口袋里掏出录音机，放在桌上轻轻按下播放键，江汉的声音出现在房间里。 谁最熟悉，马茜茜一个激灵起身，想要张嘴说话被吴娟拉住，眼睛直勾勾瞪着褚文昊，心里的愤恨已经到了极点。 “我的工作很有成效，马芳年已经答应为大日本帝国...”江汉的录音短短一分钟，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听的那叫一个真切，每个人的脸色几经变换，尤其是梁淑芳，闲言碎语没少听，今天算是听到最真实的证据。 “假的！” “污蔑！” 马芳年起身就要抢录音机，心里颤抖的厉害，真假他自然知道，但钱是真的。 褚文昊抬手挡住，冷笑道：“马旅长想要毁灭证据？真假你自己知道，单此证据交给薛司令你的操作怕是用处不大，军旅生涯到此结束。” “你——”马芳年心中颤抖，即便有自己岳父撑着，事情也要有个说法，否则岂不人人效仿，党国军中毫无纪律可言。 “把东西交出来！”梁淑芳不愧是国党将军家的女儿，俏脸寒霜起身责令褚文昊把录音带交出来。 褚文昊瞅了她一眼，“你媳妇？” “哼！”马芳年冷哼一声，没说话。 “不知所谓，就算梁副参谋长也无权命令我交出来，你是以何种身份来要求我？” “你！”梁淑芳冷道：“我警告你，要是敢乱来现在我就回娘家，让我爹把你抓起来，是不是上次水牢没把你关清醒，如此不懂实事，小心走不出长沙城！”扫了一眼唐美丽，“这么漂亮的女人，要是哪天被...”话没说完一道冰冷眼神吓得不敢说下去。 “哼，一丘之貉！没家教的东西！滚回去说吧，我在这等着，要是一个小时没来，我可把证据上交薛司令与重庆，至于结果会让你满意的。” “你...” “淑芳住嘴，女人不许多言！”马国强呵斥一句，脸色难看道：“褚文昊，既然你有证据自可上交，来此作何？怕是证据太假，没啥力度吧。说吧，你想要干啥，能做的马家自然会做，太过分就只能鱼死网破！ 马家还是有聪明人，马国强深谙规则，也看的很透，外强中干，色厉内荐，褚文昊有担心马家就不怕。 褚文昊吸着烟未说话，把冤枉马国强跟马国亮的录音放了一遍。 自然又是一番喊叫，看向马国明道：“马副站长觉得这点证据，能不能把马主任跟马副处长抓起来严加审讯。” 马国明脸颊抽动，严格来说这些证据依然足够请到军统与中统喝茶聊天，要是觉得茶不好喝，那就换辣椒水，保管好喝。 马国强眯着眼一时未言，一颗心却狂跳，他知道事情是假的，但职务安排是他打的招呼。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日本间谍，马国亮完全懵逼，根本不知道啥事，叫的最有底气。 “你要如何？” 褚文昊今天这架势不像是抓人，倒像是摊牌的节奏。 “好说，我身兼重任却不想过多插手长沙城内的事，本来只是抓个日本间谍交差，没成想变得如此复杂，硬生生把我逼到如此田地，有审查权利。”把录音机收起来续道：“正如马主任所言，本人不想把事情搞大，所以就简单一些。日本间谍承认的赃款要一分不少的收缴，马主任家三十万法币，马副处长家十万法币都要如数上交。” “至于...”看了一眼马国明：“至于马副站长也要上交十万法币，原因是你女儿没大没小，说话跟嘴里有屎一样，臭气熏天，侮辱我的女人。马夫人更是吓得我今晚难以入眠，赔偿十万做精神补偿，证据留下还给你们。不过档案要留，要理解交差嘛，我说的够明白吗？” “你...” “妄想！” 又是一顿批判，褚文昊当没听到，吸着烟等众人抉择。 “好！” 马国强一口答应，扫了女桌一眼，“淑芳跟美惠去取钱，现金汇票都行，半小时拿过来。” “老爷...” “取钱！”马国强暴呵自己夫人一句，吓得她低着脑袋上楼取钱。 马芳年脸色铁青心里却松了口气，只要褚文昊收了钱，这件事就过去了。挥手让梁淑芳回家拿钱，都住在隔壁不远。 马国明一咬牙：“去！” 即便不为自己也要为自己兄弟侄子，褚文昊公然敲诈，也要咬牙认了。 吴娟眼神像刀子一样扎褚文昊，只能愤恨起身去取钱。马国亮看到如此境况只能咬牙认了，挥挥手让自己夫人去取钱。 酒席是没法吃了，噎的难受，示意小辈把酒席撤了，兄弟三人跟马芳年陪着恶客来到客厅喝茶。 “褚文昊，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马芳年冷声威胁一句。 褚文昊摆摆手无所谓道：“麻烦马旅长写一份保证书，今后不会在跟日本间谍往来，假如长沙三年内沦陷，你还活着那就是你跟日本间谍勾结所致。放心保证书会保存好，即便上交也只能说明你一心党国，不会有实质问题。” 马芳年脸颊抽搐不想写，即便只是保证书，也相当于承认自己曾经跟日本间谍有往来，只是没有丝毫证据。 马国强挥挥手：“去写。” “是，爹。” 马国明冷冷看着他，恨不得杀死这个贪财好色之徒，一晚上敲诈马家五十万法币，相当于三分之二家产，今后过日子都要省着点。 褚文昊端着茶笑道：“马副站长不要恨我，严格来说你要感谢我，要不是我，你现在可就成了日本间谍的岳父，事情好说不好听。救了你们一家，不指望感谢也不要仇恨才好。” “哼！”我感谢你大爷，这事还真要感谢褚文昊，但他是不会感谢的，有机会除掉他倒是有可能。 喝着茶，二十分钟后，五张银行汇票到手。 “假证据！” “哈哈哈...放心，放心。”褚文昊笑着把汇票递给唐美丽，“公主，这就当做马家出言不逊的补偿，你切莫在生气了，要是今后还能听到污言秽语，我们再来几次。” 唐美丽高兴的白了他一眼，收起汇票，今晚要好好奖励这个心疼自己的男人，给来点硬活。 “麻烦诸位出门遛弯，我跟马主任与马旅长谈点事，跟诸位无关。” “哼！”马国明一分钟都不想看到他，挥手让众人出门。 室内四人，马家父子。 褚文昊提起茶壶给两人倒茶，顺嘴说：“马旅长认识江汉不奇怪，至于怎么认识的我不问，你也不要说。需要国党七十六旅一个不正常的长官来换马旅长今后安康，步步高升。要知道我也是没办法，其他人的话我早就抓了，马旅长没少招待我，水牢三天不要说十万法币的补偿，三十万也不多。” “啥意思！？”马芳年一脸诧异，需要一个不正常的长官来换他。 褚文昊扫了他一眼给公主满茶，“马旅长不会告诉我，国军七十六旅除了马旅长本人跟日本间谍往来，其余的人都一心党国吧。” “你...”马芳年差点气死，你会说话吗？脸色难看的喝茶，让他出卖自己的人不等于叛徒，不说。 “马主任劝劝马旅长，不为自己也要为梁参谋与党国考虑一些，清扫一下也是好事一件，将来对战小鬼子可以专心致敌，不用担心后方掣肘何乐而不为。” 马国强吸着烟扫了自己儿子一眼，国党军队里面干净的有没有不知道，但胡乱伸手的长官怕是恒河沙数。 沉思片刻，“说吧，说了今后好好备战，誓死抵抗，为我马家挣一份荣光，死则死矣，不要让军统特务看轻马家一心党国的决心与意志。” 马芳年嘴角抽动，手上茶杯颤抖几下，叹声道：“最近二团长高锟刚在洲山买了别墅，一千七百五三号，跟党国二十军李副师长很谈的来，至于是何原因发的财我不清楚。”说完不说了，低着脑袋喝茶，等同出卖战友。 褚文昊点点头看向马国强，“马主任说一下谁打的招呼，安排杨丽娜跟刘伟职务。” “你...”他可没想到褚文昊反过头来就询问他，脸色难看的大口抽烟，他不打算说。 褚文昊给公主擦了擦手，“马旅长劝劝你爹，政府部门虽然我管不到，但牵扯日本间谍也是可以转交中统的，报纸想必都看了，我很会抓共党跟中统关系也很密切。” 唐美丽把脑袋靠在肩膀上，扭头自己偷笑，真是个坏蛋，心里却喜欢的紧。 马芳年扫了自己老爹一眼，无奈劝道：“说吧爹，说了今后就不要乱安排，谁的话也不听，有本事让他们拿下来，干干净净做事，谁也不能如何。” 马国强瞪了自己儿子一眼，端着喝了几杯，最后哀叹道：“办公厅张副厅长打的招呼，具体的事情我不清楚。”说完不说了，这事很危险，办公室副主任也在他管辖范围之内，穿个小鞋很容易。 褚文昊点点头没有再问，收起马芳年的保证书，看似无用却是紧箍咒，日本间谍就算再接触他，都会想到这张纸的魔力，长沙真沦陷也不要想着继续高官厚禄，跟着陪葬吧。 把两卷录音带放在桌上，“今晚打扰雅兴，各区所需，今后各自安好，好自为之。”说完拉着公主起身离去，恶客离场总算舒了一口气，不多时马家人进门。 众人脸色都不好，被褚文昊敲诈勒索，吴娟出馊主意：“我看去举报他吧，这混蛋敲诈五十万法币，一定会自己留下中饱私囊，只要拿下保管坐穿牢底。” “蠢妇！” 马国明一声呵斥：“你告诉我，你那十万法币怎么来的！？” “我...”吴娟一想可不是嘛，一家人每个月才二百法币，你是怎么攒了十万法币，还有别墅豪车的？ “唉，”马国强叹了口气：“算了，今后不要为难他，各自都低调点，当兵的回军营好好备战不要在胡乱伸手，在政府的都收敛一下，家里人谁要是敢收一毛钱，那就自己去把事情办了。低调点，等褚文昊离开湖南再说，有吃有喝一家人在一起在这乱世已经是天大福泽，不要乱来。” “哼，便宜那小王八蛋，你看唐美丽那骚狐狸样，一看就不是正经女人，早晚给他戴帽子，贪财好色之徒，传言果然不虚。” 吴娟脑袋一转：“我看要跟周围的太太们宣传一下，最起码把其名声搞臭，不能啥好事都让他占了。” 众人一时未言语，心里喜欢他才怪。 马国明掐灭香烟恨恨道：“芳年跟芳华在党国军中散布消息，国强跟国亮在政府内部散布，你们女人在洲山散布消息。 宗旨：贪污受贿之贼，劫财劫色之匪，打家劫舍之患，不除之怕党国危已。”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间谍有约 湘江湖边，青草肥沃，踏青赏月却有蚊虫叮咬。 居酒屋，仿佛每个日本酒馆都会起同样的名字。 室内二百平，端坐五桌客人。两人进门引的顷刻间鸦雀无声，齐齐望向两人，多数照顾唐公主。 身材曼妙，曲线玲珑，眼瞎都会被吸引，咽口水者比比皆是。 “我要她！”其中一桌男孩对身边女子喊道，眼神里赤裸裸的占有欲望。女子扫到两人秀眉微挑，娇笑道：“杨公子不要乱来，白发小子就是褚文昊，很有本事，大权在握还是低调一点好。” “哼！”杨菖蒲只有十八岁，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却极为好色，仰仗身份没少胡作非为。 “褚文昊！让你的女人过来陪本少爷喝两杯酒。”杨菖蒲根本不害怕，他是何身份，岂会在乎一个小小少尉。 “你是什么东西啊，居然口出狂言，赶紧回家睡觉，莫要在外惹事生非。”褚文昊随口一句，自己女人长得漂亮就要随时面对这种场景，习惯成自然，也不在乎，唐美丽大风大浪过来的就当没听见。 “小子，你听好了，这位是党国二十军杨司令的八公子杨菖蒲杨少爷，识相乖乖把你的女人让出来，杨公子一高兴，说不定会赏赐点什么。” “哈哈...”这话引得食客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没错，我会赏赐的。”杨菖蒲高兴附和。 “是嘛，那你让旁边的女人过来陪我喝酒，高兴了，我也会赏赐一二，放心，我有钱。” “混蛋！” “无礼...” 同桌两个小跟班起身呵斥，有个激动的直接来到近前，抬脚就踹跪坐的褚文昊。 砰！ 褚文昊一把抓住脚腕，单手一拽，一屁股摔倒在地板上，顺手拿起桌上的酒壶给正张嘴惨叫的少年灌了一嘴酒。 “咳咳咳...”差点没呛死。 “放肆！”杨菖蒲起身怒斥，就要过去收拾他，却被女子拦住。挑眉道：“褚文昊，你想让我陪你喝酒没问题，不过你要拿出点本事来，面前的是梁副参谋长的公子梁宏宇，有本事你就打他，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男人。” “哦、”褚文昊扫了一眼狼狈起身的小年轻，笑道：“我刚从你姐夫家里出来，马旅长对我很是热情，你姐姐让我常去串门，你要跟我作对是吗？” “呸！” 梁宏宇起身脸颊通红，恼怒道：“我姐夫差点打死你，你还敢说，你给我等着，我这就让我姐夫来收拾你。”说完掉头出门，不管身后众人呐喊。 褚文昊心想，好机灵的小子。 酒菜端上来，给公主满酒轻笑道：“杨公子回家吧，这里不是小孩能来的，以后少出门，免得给杨司令招惹麻烦。我最近抓了一个日本间谍，满嘴胡说八道，说什么跟杨公子有八拜之交，甚至一起做过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我一句话都不信，当场把人打死了事，麻烦杨公子回家给我说几句好话，免得以后碰到胡言乱语的我会信以为真，闹出误会就不美了。” 女子心中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并没有开口。 “你...你...胡说！”杨菖蒲一张脸憋的通红，急切否认，一颗心却跳的厉害。 “是不是乱说杨公子心中有数，不去找你是给杨司令面子，再敢乱搭讪我可不会客气。杨司令儿女众多怕是不差你一个，要是抓了可不要怪我提前没打招呼。” “你...你...你给我等着。”小孩色厉内荐没几句就吓的要死，示意同伴起身告辞，临出门还不忘警告，“你给我等着，我一会就带兵来收拾你。” 褚文昊真是天煞孤星，刚来没几分钟轰走三桌，其余两桌食客悄悄说了几句话就起身结账走人。 搞得老板一脸幽怨，示意服务员上完菜撤离，这白发小子不是玩意，抓贼拿脏好手。 褚文昊很出名，报纸闲言碎语最近半年民众没少看，有喜欢的，自然有烦的。 室内很安静，女子提着酒杯摇曳着身子来到褚文昊近前，轻笑道：“褚文昊，你果然有本事，几句话把人吓跑了，我要履行诺言陪你喝酒。”看向唐美丽：“不知道褚夫人介意吗？” 唐美丽饿了，吃着生鱼片根本不管不顾，看到近前的女子，怎么形容呢。 很内媚，骨子里的媚，一颦一笑颇为生动，皮肤白净，身材也不错，身高一百六十五，长相有些小家碧玉，说话声音绵软，年龄看上去有三十岁左右。 公主吃着生鱼片不在乎道：“暖床都行，我不介意，当我不存在就好。” 这话让女子脸颊微红，有些恼怒瞪了没心没肺的唐美丽一眼，要不是爱到骨子里，就是讨厌到骨子里，根本不在乎褚文昊，她心里明白是为何。 穿的是旗袍，跪坐褚文昊身侧，美腿自是难以遮掩，褚文昊只是顺眼扫了一下，绝无其它心思。 淡淡的茉莉香味环绕，褚文昊给女子满酒，“怎么称呼，喝酒总要认识才好。” 女子轻笑：“我叫雍芳裳，褚先生你有没有听过？” “雍芳裳？”褚文昊心里一惊，杨林的女人！岂不是日本间谍，好胆，居然敢来调戏自己。 唐美丽一块鱼片卡在脖子里，差点噎死，狼狈的喝酒冲下去，低着脑袋不说话心里却七上八下。 褚文昊点点头不确定道：“好像听过，外界传言雍小姐跟杨林很熟悉，之前不信，如今倒是有几分认可。” “咯咯...”雍芳裳掩嘴轻笑：“传言未必真，我听到传言说褚先生是日本人，不知道是真是假？” 褚文昊端起酒杯示意喝酒，滋溜，一杯酒进肚，夹起生鱼片塞嘴里囔囔道：“雍小姐说的不准确，我跟南京侵华大本营参谋长板垣很熟，也跟武汉侵华司令岗村宁次关系不错，跟上海第三舰队司令长岛川崎也认识。六月份去上海参加岗村溯源跟长岛吉娜的婚礼，不客气的说，我在沦陷区活的比国统区潇洒自在。板垣亲自擢升陆军中佐军衔，隶属上海宪兵司令部管辖，说我是日本人可能过了，不过很多人叫我汉奸，雍小姐也可以叫，放心我不会打你，因为我很少打女人。” “哼！”唐美丽冷哼一声，像是对他所说很少打女人嗤之以鼻，显然没少挨打，至于用何种刑罚只有美人知道。 “呵、” 雍芳裳眨着眼微微张着红唇，她没想到褚文昊会坦然承认，更不会想到他认识这么多帝国高级长官，虽然不能尽信，却也说明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陆军中佐，比她还高一级，岂有此理。虽然是假的，但也是真的。 至于唐美丽的反应她心中有数，帝国特工，怎么可能真正喜欢褚文昊，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心中哀叹果然不容易。 “既然褚先生是日本军人，为何总跟日本间谍过不去，我听说在重庆你抓了不少日本间谍，甚至杀了很多。” 褚文昊端着酒杯哀叹道：“没办法，是金子在哪都会发亮，即便埋进煤堆里也难以遮掩其锋芒。党国要用我，却只给我个小小少尉，相比之下小鬼子就大度的多，直接陆军中佐。我也时刻纠结，曾经做出荒唐事件，不说也罢，不说也罢。”摇着脑袋一副往事随风的无奈。 雍芳裳主动接过酒壶，给其满酒轻道：“褚先生做了何等见不得光的大事，说出来让小女子听听，涨涨见识也好。” “奥、”褚文昊一脸怀疑看向她，“雍小姐不会打算回去告状，把我抓起来吧？” “咯咯咯...”雍芳裳笑的花枝乱颤，打趣道：“话说话了，难道我口含圣言，一语而定吗？褚先生不是顶着汉奸帽子到处飘摇无所顾忌，今日到矜持起来，毫无诚意。” 褚文昊端着酒杯想了想，轻轻点头：“此话有理，只是我跟雍小姐说了有啥好处吗？” 雍芳裳轻笑道：“只要褚夫人不介意，我明天约褚先生湘江畅游，欣赏美景共谈佳话，想必能引为知己。” “有理，放心，她不敢有丝毫怨言。”附耳轻道：“事关机密，还是明天雍小姐拿点诚意出来我在告诉你吧。” 雍芳裳恼怒瞪他一眼，耍我！ 不过也理解，谁会无缘无故把机密大事告诉外人听，看来要给他点甜头。 “好啊，明天早上我约褚先生畅游，不知道住那里？” “恩，我住六六六号，临时租住，没钱买。” 雍芳裳斟酒道：“我看报纸，褚先生大发神威抓了一百多共党事情是真的吗？” “假的。” 褚文昊没好气道：“一定是日本间谍的阴谋，陷害我，想要我死在共党人员手里，打的好算盘。” “原来如此，看来流言真的害死人，怕是很难解释，共党在长沙活动猖獗，你要小心才好。” “是啊，吓得我都不敢出门了，只能在这洲山隐居一段时间，走个过场交差后赶紧离开长沙。” “有道理，切莫乱窜，在家娇妻美妾多好，闲事莫管。”两人聊了一会，雍芳裳起身告辞约好明早见面。 两人吃饱也起身结账走人，至于叫号的两人还没回来，怕是救兵很难请。 夜色下两人漫步回家，公主询问：“她要如何？不害怕你识破其身份，主动接近你怕是没安好心。”眯着眼睛笑道：“要是她明早勾引你，你怎么办？” 褚文昊摇头：“不太可能，再说我有公主依然心满意足，其她人只能望洋兴叹。” “算你懂事。”唐美丽很满意，小声叮嘱：“怕是要潜伏你身边随时掌控消息，要是勾引你，你就将计就计从了她，树藤摸瓜查清楚潜伏的日本间谍。” “你倒是大度。” “就当奖励你吧，要小心点。” 回到家褚文昊把人喊过来安排工作，“叔同、商濯、精忠明天开始对办公厅副厅长张明凯进行跟踪监视，协调电话局对其办公室电话进行监控，内容随时筛查。同时注意他明天活动的轨迹，一定要小心，宁愿放弃也不要惊扰到。细节你们自己处理，让程虎低调掉，内部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能漏风出去。” “是！” “顶天、报国、鹤轩明天开始对国党七十六旅二团长高锟进行秘密监视调查，资料细节都要搞清楚，去银行查查最近谁给他汇过钱，其家人的一并查清楚。看看最近他都跟谁接触频繁，总之有嫌疑，怎么查不用我教，把资料带回来就行。” “是。” 叮嘱道：“早点出门，张明凯明天要盯紧，一定会有人联系他，电话，接触的人跟做过的事，都要记下事后排查。” “是。” ...... 翌日。 天蒙蒙亮，公主满意睡去，给盖好被子穿着短裤出门，征战一晚精神抖擞的跳入湘江畅游。 等会到岸边，看到一道倩影约隐约现，向他走来。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泄露消息 画舫里，圆桌，圆凳，桌上早餐精致，四个包子两碗参汤... 雍芳裳像个小媳妇一样给褚文昊剥鸡蛋，轻笑道：“男人要多补点身体才结实，不过看褚先生线条流美，颇为精壮，想必褚夫人在睡梦中倒是好福气。” 褚文昊喝着参汤，感慨道：“还是雍小姐懂男人，知道要补，哪像...唉，不说也罢。” 雍芳裳眨眨眼，把鸡蛋放进碗里，好奇问：“褚先生不喜欢唐小姐？” “不是不喜欢，只是...”褚文昊摇着脑袋无奈道：“里面有些事情无法言明，我与她只是露水姻缘，谈不上恩爱缠绵，相互利用罢了。” “相互利用？”雍芳裳心里一惊，却有些不明所以，难道褚文昊知道她的身份？ “此话何意？” 褚文昊摇摇头不说，吃着鸡蛋，显然不相信她。 雍芳裳轻笑道：“褚先生对我很是戒备，枉费我一番心意，为你准备早餐。”语气中有些许责备呢。 “雍小姐何出此言，你我萍水相逢，只做交流引为知己，可不敢劳驾雍小姐挂念，传出去我小命难保。” 雍芳裳语气稍显讥讽道：“听传言褚先生风流好色，跟女子单独相处紧守规矩，不敢越雷池一步，怕是与传言不符。身边只有唐美丽一女服侍，以褚先生本事找十个八个都合情理，不会是装的吧？ 褚文昊深以为然点头道：“雍小姐好眼光，一眼看透我善良纯真的本质，都是假的。外界所传是想打压我，在CQ...”这嘴也是碎，恨不得把小时候尿床的事都讲给她听，跟唐美丽的恩恩怨怨挑挑拣拣说的也算通透。 “雍小姐知道了吧，唐美丽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她之前就被日本间谍控制，我把她娶回来就是要抓接近她的日本间谍，只是成绩不好。她可能猜到一些，做事很小心，轻易不传递消息出门，有时我故意泄露情报给她，她都不为所动，脑袋很聪明。” 雍芳裳小眼睛狂眨，算是了解褚文昊的前尘往事，对于唐美丽的无奈也能体谅，一定是帝国想办法控住她，让其留在身边随时提供消息。 但褚文昊知道了，想来个反间计，却收效甚微，那她的作用是何？ “既然如此，日本人为何不让她除掉你？”这是她最想知道的，为何大本营要下命令不准为难褚文昊。 “呵呵，”褚文昊一脸得意沏茶道：“小鬼子不敢杀我，原因很简单，我知道很多潜伏在CQ的日本间谍，级别都很高。不客气的说只要我死了，小鬼子侵略的脚步会有所延缓，所以我不能死。” “哦、”雍芳裳语气稍显亲密道：“几个日本间谍就能让日本人有所顾忌，你骗我吧，想耍威风展示你男儿本色。” 褚文昊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高级间谍，很重要的，不能告诉你。” 雍芳裳内心一颤，难道是二级间谍？难怪大本营会下如此命令。 帝国存在二级特工的事情，她知道的很偶然，真假不确定， 只有潜伏国府驻地与共党驻地的特工才能算得上二级间谍。 帝国布局深远，一但都被捕怕是布局一招丧尽，比起让褚文昊活着就很好理解。 里面的事情她不清楚，但刺杀褚文昊还是有国党跟共党来吧，免得到时候牵扯到自己。 唐美丽的任务可以理解，只要保住他活着，或等帝国准备妥当送他一程的关键棋子。 即便发现也没关系，相互利用很贴切。沏茶笑道：“怪不得你无所顾忌，国统区与沦陷区都可以横行。只是日本人总会有杀你的一天，要小心才好。” “唉，时也命也。” 褚文昊端着茶萧瑟道：“只是想在乱世苟且偷生而已，将来的事情不好说，后路我也留了，只是...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咯咯...”雍芳裳轻笑道：“理解，乱世之下能活着就是胜利，做点出格的事很正常。” “雍小姐果然理解男人，天色不早，今日我还有事在身不能多聊，有时间再聚。”说话示意船夫往回划，离开别墅都两千米了。 “怎么，跟我在一起不好吗？有何事要赶回去？”雍芳裳心里恼怒，不懂情调的白痴。 “唉，你不知道，昨天收到重要线索，在WH跑掉的两个日本间谍抓到一个连夜审讯，想必有结果了。需要尽快布防把藏在后面的人挖出来，才能安心。” 雍芳裳心中一颤，想了想美惠不知道其他人的隐藏身份，想交代也没得交代。 装作关心的道：“日本间谍没有那么笨，岂是你想抓就能抓的，安心喝茶吧。” 褚文昊摆摆手：“你不懂，即便抓不到她一个小组成员，抓鼹鼠也可以。她的隐藏身份已经查清楚，只要审出谁安排的顺藤摸瓜自然就能抓到日本间谍。” 雍芳裳神色微微一变旋即笑道：“那就要恭喜你了，真抓到日本间谍才好，既然你有事处理我也不强留，有时间约你喝茶。” “好好好...” ...... 雍芳裳把褚文昊放下，直接让船去了对岸。没安排人跟踪她，万一被发现一切就没意义了。 只要她把消息送出去，藏在身后的人才会想办法联系张明凯。在日本间谍看来这事只会牵扯到马国强，只要叮嘱张凯明或为安全起见直接杀掉他。 中间过了一层，就要看怎么处理，聪明的话应该不要联系，就怕聪明反被聪明误。 看似简单，这是一条线，首先你要知道谁是日本间谍，才能锁定安排她的人，也要有实力能逼出马国强的口信才行。 任何一条不成立，都找不到身后的人，褚文昊没点明，雍芳裳会自己联想这就是机会。 转身回屋并没有参与，相信很简单就能够锁定。 熟悉的绣楼。 雍芳裳很小心，看衣服你就知道她换了几次，从上到下包括脸没有一点刚才画舫的样子。 时间，送褚文昊回去不到七点，来到绣楼七点半，足已说明很是谨慎，想要跟踪监视不容易。 “快，通知林组，除掉安排荔枝与山羊的支那官员，褚文昊已经审出结果，怕是很快查到他身上。”雍芳裳不知道林组组长联络方式，只有她的引路人知道。 郦雨絮扔下手绢，起身走进里屋开始发报，雍芳裳不允许探寻只能在外面等着。 十分钟后，郦雨絮出门来到近前蹙眉道：“昨天看到荔枝被捕已经叮嘱一次，马国强不敢乱说，林组想必做好防备。” 雍芳裳小声道：“褚文昊个狗贼太狡猾，昨晚他去过马府大闹一通，敲诈勒索不少钱财。马家人传了个遍，他手里应该有些证据，却只能敲诈用，不敢保证马国强守口如瓶。” 有些烦躁道：“这样很不安全，昨夜机关长已经下达命令，取消联络员跟联络官，慧子昨晚已经启程回广州，山诚应该也回去了。其余小组的人想必都启程离开，为保证安全，蕙兰小组的剩余三名成员，我已经让其去CD，断绝褚文昊发现的一切痕迹。 目前风组只有你的成员，我看暂时进入潜伏期，等褚文昊离开CS在行动。至于刺杀他的事情不要做了，我已经跟其接触上，大本营的命令要执行，不能盲目行动。” “是。” 郦雨絮有些担心道：“夫人冒然接触他很危险，褚文昊诡计多端很容易漏出破绽，还是...” 雍芳裳挥挥手阻止她，“我会小心，他的本事有一些，但有很多弱点，贪财好色嘴巴不严，不注意细节，平时做事嚣张跋扈，想杀他很容易。” 郦雨絮暗自一叹，自己的长官哪里都好，就是太自信，认为男人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早晚出事，却无法过多干涉，自己使命只是保护其安全。 “你那里怎么样了？” 郦雨絮点头道：“目前国党二十军五十六师中收买团长一人，副团长两人，营长二人，连长三人。五十七师跟五十八师进度缓慢，总计六人，需要时间，经费也是大问题，需要在审批十万美金。” 雍芳裳点点头：“我会跟机关长汇报，最近小心些，组员叮嘱好，全部采用原始传递。电台不够就采用原始传递，电话不安全，轻易不要使用。采用死信箱的方式......” 早上八点。 叮铃铃～ 张明凯刚刚走进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响，随手接起： “哪位？” 本来浑不在意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一个激灵，“是，是，我这就去。” 挂掉电话，张明凯心中有些慌乱，不知道找自己何事，简单收拾一下起身出门。 车辆兜兜转转绕了几个弯，停在中山路西侧梅苑茶楼，小心扫视几眼抬脚进门。不远处，街道上一个看报纸的黑衣男子看到他进门并没有动。 眼角余光盯着他来时的路，有没有被发现很快就会知道。果然，没过多久两个黑衣长衫男子远远打量停在门前的汽车。 很谨慎，扫了几眼一人蹲在茶楼不远处，另一人进门。 男子来到不远处商店提起电话，电话接通后：“人已经被跟踪。” 电话里沉默几秒：“按照计划除掉他，你暂时不要出现，潜伏一段时间再说。” 嘟嘟嘟... 男子挂掉电话，扫了远处的商濯一眼，抬脚向着茶楼走去，等进门后，看到顾叔同坐在楼梯底下喝茶，没去关注。 来到柜台放下一百法币，“定的茶水，送三零七。” “您放心，一早给准备好了，这就给送上楼去。”老板答应一声，从柜台底下取茶壶交给伙计，叮嘱几句。 男子扫了一眼就抬脚出门，没有上楼的意思，压着帽檐根本看不到长相，来到一货郎面前，递给他十块钱，“去喝茶吧。” “哈哈哈...您放心，一准把客人给您招待好。”说完抬脚向着茶楼走去，还不忘把钱藏好，穿着长衫够体面。 男子压了压帽檐离开，一切都毫无痕迹。 顾叔同看到上楼的货郎很是警惕，他询问的房间号，正是张明凯进入的茶室。 很有可能就是接触日本间谍的人，或者本身就是日本间谍，演的挺好啊，一副傻乎乎的样。 正在他合计之时，听到楼上一声惊叫：“杀人了！杀人了！”货郎刚进门就看到躺在地板上，口鼻冒着黑血的张明凯，连滚带爬嘴里不忘喊着杀人了。 顾叔同一个激灵起身，快速登楼，经过货郎之时，一记手刀把其砍晕过去，旋即进到三零七看到死去的张明凯，面色一紧，急忙提着货郎下楼，来到柜台处打电话给程虎。 很明显茶楼伙计老板有问题，要封锁都带回去审查，谁是杀人凶手谁就跟日本间谍有关系。 “全部原地不要动，军统办案，谁敢跑就打死谁！”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追踪审查 “查到了！” “中山路李记商店，登记老板叫李东旭，”电话局里石精忠在等待，三人分头行动。 “果然狡猾！”程虎在一侧，“把电话监视起来，看看还会打去哪里。” “是。” 九点钟，等程虎带人赶到茶楼，事情都结束了，毫无收获。 褚文昊接到汇报走进茶楼，脸色阴沉，如此简单的事情居然出现差错，看来低估了CS的日本间谍。 “什么情况！” 顾叔同快速把事情汇报一遍，低着脑袋不说话了，事情发生的太快，前后几分钟像是提前安排好一样，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褚文昊听完汇报，坐在凳子上随手掏出香烟点燃皱眉深思，“把茶楼老板带过来。” “是！” 没一会，一袭长衫浑身颤抖的老板被带到近前，直接吓得跪倒身前：“长官...我什么也不知道，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家里还有妻儿老小...” “闭嘴！”程虎一声怒斥，吓得老板赶紧闭嘴。 褚文昊询问：“茶是你送的？” “是，不是！”老板赶忙解释：“七点四十那会刚开门，就进来一位客官放下一百法币订了三零七包间，交代喝自己带来的茶叶，等他通知就冲茶送上楼。刚刚他来通知，我哪知道是毒药，就安排小伙计送到楼上，没想到...没想到...”老板详细复述一遍，客人自己带茶叶很正常，谁会去验有没有毒。 “看清楚脸了吗？” 老板回复：“戴着帽子压的很低看不清，身高有一百七，身材偏瘦，穿的黑色长衫...” 褚文昊挥挥手示意带走，跟他关系不大，但话不能尽信，必要的审讯还是要有。 “长官...长官...”老板被带走。 又把货郎带到跟前，货郎更是颤栗的话都说不明白，“长官...我...早上一个男子过来给我钱，叮嘱一会让我陪他客人喝茶...长官我真不知道，只是为了赚点钱养家糊口，请长官饶了我吧。”磕头如捣蒜，吓得三魂掉了二魂。 “都带回去审审，没问题关押几天放了。” “是！” 早上来喝茶的不多，伙计老板十几个人都被带回CS军统站。 “电话！” 石精忠汇报道：“查到了，就在隔壁张记商店，老板控制了，却不知情没注意。” “查，周围三十米范围内所有在八点半左右打出的电话都要锁定出处，并核实找到双方核实。” “是！” ...... 室内，两人喝着茶。 宁致远歉意道：“褚老弟实在不好意思，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陈站长话里话外不许站里人配合行动，程虎等人只能撤回。” 褚文昊吸着烟皱眉道：“宁副站长有心了，既然陈站长下令没啥好说的，事情我们自己来。” “这...”宁致远解释：“陈站长希望褚老弟只负责内部审查，至于日本间谍那是长莎站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希望不要过多插手...” “何意？” 褚文昊一脸诧异：“抓日本间谍也不行？” “呵呵，”宁致远沏茶道：“褚老弟要理解，星城风平浪静从没有出过日本间谍，站里也很安静。这段时间内部不静搞得陈站长很烦，不希望有乱子发生也可以理解。局座严厉申饬一顿，认为长莎站里藏污纳垢，星城更是匪患猖獗，上千人的大站居然毫无建树。让陈站长很没面子，他需要的是平静，毫无波澜的静。这两次事情显然都跟褚老弟有些关联，可以理解。” “岂有此理！” “意思是不是即便有日本间谍也当没看到，只要看上去风平浪静就可？” 宁致远吸着烟无奈点头道：“不是不想查，而是不敢查，随便一个日本间谍后面都牵连甚广，昨晚杨司令打电话警告陈站长不要在星城搞事情，否则要他好看。唉，褚老弟要知道，国党二十军是杨司令的家底不许出现污点，本身兼任司令更是党国二十七集团军总司令，扼守星城直面日军进攻，可谓举足轻重，陈站长即便有心也是无力。” 褚文昊沉默的吸烟，“宁副站长的好意心领，既然陈站长有顾虑自不会添麻烦。事我自己做，配合有吧？” “星城党国政府部门，军警宪特各个部门都接到警告，谁要是敢乱来，就要谁好看。”颇有深意看了褚文昊一眼，笑道：“褚老弟昨夜马府一行影响深远，致使抱团取暖并不奇怪。” 褚文昊老脸一红，看来昨晚敲诈勒索的事情已经传遍国党高层，致使联合抵制，即便无权阻止你调查，我看谁敢配合你乱来，除非不想混了。 这督察副组长有没有权威不是你说了算，而是要看配不配合，干瞪眼的基础上等同虚有其职。 上午，十点。 褚文昊坐在街边凉棚里喝茶，注视着来往人群与车辆，呆愣愣吸着烟，直到众人回来。 项顶天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拍着桌子要茶，大碗茶有啥好喝的，只是肚子里有火而已。 一碗茶进肚，“组长，都造反了，银行不配合，警察局、电话局、室政府只要能查资料的地方通通拒绝配合，并扬言有本事去找杨司令，只要下命令就配合调查。” “奶奶个球，要是在山城我早捏碎这帮混蛋，居然甩脸色，没点鸟用！”石报国放下大碗愤怒骂道。 其余人也低头耷拉角，没啥精气神。顾叔同汇报道：“电话局给了最后一次消息，陈记商店距离茶楼二十米处，在八点三十五分打出一个电话只有十几秒，位置距此两公里的一家商店里，周围有两个居民区几千户，来往人太多，老板没啥印象。” 褚文昊点点头：“不用泄气我们自己查，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高锟那边先停一停，集中力量先查清除是谁杀害张明凯，既然都不给面子，就金钱开道，暴力点拿枪吓唬人，做的干净点就行。” “顶天、报国跟我去张明凯家里一趟，其余人到居民区周围先展开调查，目标：单身男女，来长莎一年，再去商店花钱让老板想起来，其它在说。” 安排完众人分头行动，三人来到陈家时，没有想象中白帆挑挂，而是忙着收拾东西像是要搬家。 “你们是谁！？”陈明凯的夫人杨凤看到进门的三个黑衣男子，神色惊慌询问，身后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褚文昊扫了一眼室内，装饰一般甚至有些清贫，家具陈旧，却很干净。 “我是褚文昊，陈夫人着急忙慌去哪里，不是应该帮死去的丈夫处理后事吗？” “褚文昊？”杨凤听到名字明显松了一口气，知道他是军统特务，名声好坏参半，但她相信其为人。 “刚才有人打电话让我快点跑，否则会有人来杀我们，我只能带着女儿出门躲躲，至于明凯的丧事，国党政府会做处理顾不得那么多了。” 好胆，显然是知道不会有人配合调查，肆无忌惮。 即便查也未必能查到，这些间谍给他的感觉很厉害，细节处理的很到位，要花心思。 “坐下聊聊，杀害你丈夫的是日本间谍，你跑出去也没用，需要把人找出来你跟孩子才能安全。” “日本间谍！”杨凤一声惊叫面色变得惨白，显然不知道里面的事情。颤声道：“褚文昊，你要保护我们娘俩，明凯死了，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你要保护我们。” 褚文昊示意她不要害怕，来到沙发上端坐，抽出烟来看了一眼小女孩，“你不介意吧？” 小女孩吓得藏到母亲身后，杨凤小声叮嘱几句才安定下来，“褚文昊你自便，明凯也吸烟。”说着给取烟灰缸放在面前，带着女儿坐在一侧沙发上。 点燃香烟询问：“有没有线索提供给我，张厅长跟日本人往来，总有不正常的表现，你作为枕边人感受最真切。” 杨凤安慰着女儿轻道：“明凯是个好人，对我跟佳佳都很好，脾气温顺从不发火...”说着说着泪流满面，不难看出两人感情很好。 “让褚先生见笑了，”杨凤擦擦眼泪，回忆道：“要说不正常，上个月开始晚上睡觉总是说梦话，嘴里喊着不要伤害佳佳的话，一连几天每次醒来都是满头大汗。我询问过，明凯却什么也不跟我说，告诉我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 三号晚上，明凯回家后魂不守舍，帮他收公文包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万法币。明凯每个月只有六十法币的工资，人情往来很少参与，这座房子是政府配置，他平时也不会乱伸手，日子过得清贫却很干净。 我追问过钱是那来的，他只说钱很脏，让我捐给有需要的人再也没说什么。这两天神情恍惚，我感觉要出事，昨天出门偷偷跟着他一段时间，明凯提着包站在湘江边缘看上去要跳，最后还是没跳。我因为担心他出事一直跟着，下午四点的时候，明凯急匆匆从办公室出来，我看到他进了湘江酒店见了一个女人，两人到楼上开房足足半个小时。当时我生气的跑掉，并没有看清女子的长相，晚上回来我装作不知道，却在衬衣领子上发现口红印...”说到这里杨凤开始抹眼泪。 “我以为他在外面有女人了，没问，没说，就当不知道。男人嘛，都一个德行...”杨凤擦着眼泪看了褚文昊一眼，歉意道：“我不是说褚先生，褚先生都是明抢，是真男人。” “咳咳咳...”这话差点没把褚文昊呛死。 项顶天跟石报国对视一眼，嘿嘿偷笑起来。 “没想到...没想到今早离开就是永别，”说着抱着女儿痛哭起来。 褚文昊心里有些不得劲，这事跟他有关系，要不是把消息透漏给雍芳裳，张明凯也许不用死，只需要帮日本人做事，杨凤不会失去丈夫，佳佳不会失去父亲。 唉，这事没法说。 等情绪稳定后才开口询问：“张厅长既然很爱你们，总会留下后路，想想，有没有交代你啥事情？” “交代...”杨凤摇着脑袋：“没有...奥，有！”像是想起什么急道：“昨晚回来后自己在客厅喝酒，上楼休息时我都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他推我，因为生气不想理他，以为他想要那啥给了他一巴掌。就听到自己在那念道，说要是他出事就去农民银行八号保险柜里取东西，交给你。” “交给我？”褚文昊瞪着眼睛不敢相信。 杨凤点点头：“明凯是这么说的，我以为是他跟那个女人来往的证据，也没往心里放。” “麻烦张夫人取印章，”看向嘀咕的两人：“你们去银行把东西取出来，路上小心，在出意外就都回家吧。” “是！” 十一点，正在褚文昊等的着急时，两人才回来，把一个文件袋交给他。 “保险箱里只有这个文件袋，其它啥也没有。” 没搭腔，直接打开，从文件袋里取出一本厚厚的红色笔记本。 轻轻翻开，扉页上字迹工整隽秀，一段自述颇有意思。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日记解密 【找不到坚持下去的理由，就找一个重新开始的理由。】 简简单单一句话包涵多少，他不知道，也不去评价。 翻开第一页，【一九三九年二月十号，晴，清晨起来佳佳说想要买新的笔记本，作为父亲我却拒绝了，原因是笔记本还能继续使用...】 褚文昊阅读时不忘询问杨凤，“张先生有写日记的习惯？” “是，我嫁给他那会开始写，佳佳都十二岁了，他坚持了十五年，已经是一种习惯，每天晚上写完才会休息。原先十几本都寄回老家，说死后留给孙子看的。”说话杨凤啜泣道：“可惜我肚子不争气，没给他留下点血脉。” 褚文昊翻看着随口安慰：“女儿也是血脉，不一定非要儿子。” 前面的简单扫视一眼，直接翻到一九三九年三月十号，【我今天很高兴能遇到她，心中的那份美好时刻出现在脑海里。她是我年轻时的幻想，虽然比我大还是放不下的她，高兴的喝了半斤白酒...】 “张先生老家哪里？” 杨凤安慰着孩子随口回道：“老家金陵，跟褚先生是老乡。” 三月十二号，【她居然主动约我见面，看上富态了很多，应该已经结婚生子，却依旧是我心中未曾绽放的桃花。我们聊了很多，她比我想象中会说话，看的出来她经过很好的熏陶...】 三月十三号，【这是她又约我见面，通过聊天有些明白她的身份，主动靠近我的目的。其实我不讨厌，病入膏肓的党国确实需要一股力量，重新疏导贯通，重新焕发光彩...】 三月十四号，【我今天特意了解这个党派的一些事迹，我发现整体上很不错，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淳朴、善良，充满活力，不能说一心群众，却也未做出伤害民众的事情。我心里有着天然的亲近感，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她的存在...】 “张先生上个月离开过星城吗？” “没有，月中说想要回老家看看，我都准备好行李却被事情拖住，要是能回去，说不定...”说着说着又开始掉眼泪。 三月十五号，【她把话挑明了，询问我有没有加入的意思，今后跟她一起为民众服务，一起打小鬼子。说实话我很纠结，虽然党国病入膏肓却依旧是民族的脊梁，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然而，看到她期盼的眼神，我没有拒绝的勇气，我点头答应下来。】 三月十六号，【我在鲜艳的党旗下宣誓，我终于跟她一样，成为一名共党战士，虽然我准备的不充分，但我有信心面对将来的苦难，严格要求自己，做一名合格的共党战士。她很高兴，为此我们喝酒庆祝，就在今晚她圆了我的梦，我知道这样对不起妻子，对不起佳佳，但我还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感情...】 三月二十号，【我们已经四天没见面，接到她的电话我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她。然而，噩梦从今天开始，我多么希望从没有见过她，这样她在我心里依旧是那么美好。变了，一切都变了，她居然让我安排十几个人到胡南各个地区国党政府部门工作，她说都是自己的同志，我心里很排斥，却还是答应下来...】 三月二十二号，【电话再次响起，听到她的声音，不知为何我有些抵触，却还是见她了。不出意外，这次又让我安排十五人，我拒绝了。因为上次人员资料我偷偷调查过，有些是假的，说明这些人不全是共党，至于是何身份我居然查不到。拒绝的理由是最近没有位置，等过段时间再说。然而，她却让我想办法清理出位置，我依旧推脱。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开口威胁，要是不按照她说的做会让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震惊中夺门而出，却看到不远处我的妻子与女儿被一群流氓围住，我惊慌的要上前解救她们，却被她拉住，语气冰冷的告诉我，不乖乖听话就让流氓把妻子跟女儿糟蹋完卖去青楼，我颤抖着沉默了...】 褚文昊看到这里心情有些沉重，张明凯真是不容易，一个自律的男人，一个从小抱有执念的男人，最后却走到了这一步。 扫了一眼杨凤跟佳佳，这本日记他应该不想让两人看到，所以才锁到银行里。 三月二十五号，【我已经按照她的要求做好，总共三十人安排到下面各地区重要岗位上。我试过想去报警找人求助，却总看到学校旁边有几个黑衣男子在注视着我女儿，我知道那是她的安排。我妥协了，回到家愤怒的撕掉那曾经的幻想，撕掉那伪装的旗帜，我知道她不是！她是假的！却猜不透她的身份，因为不合理...】 三月二十六号，【她约我见面，我不敢违背，因为我担心自己女儿跟妻子，我试过很多方法，让自己女儿休学，甚至安排她们离开，但都失败了。她像是掌握着整座星城，哪里都能接到她的警告，我害怕了。但我为了不继续被动下去打算探寻她的真实身份，这次见面她让我引荐一个人，刘秘书长，我做了尝试，询问她的真实身份。她笑了，笑的格外开心，她说她是大日本皇军：尤川溪美。我一颗心跌入谷底，这是最坏的结果，我甚至想去举报她，但她像是信心十足跟本不在乎，威胁的话没少说，纠缠在一起根本无法解释，我沉默了...】 四月一号，【再次见到她却戴着面纱我不懂她为何如此做，却见到另一个男子。让我今后听他的安排，我没有拒绝的理由。男子让我安排一个女人进入办公室做秘书，一个男人做警察局长。居然连办法以及流程都给我安排好，只需要我打电话叮嘱就可。我的态度有所转变，我要给妻子与女儿挣一分活下去的希望。我问她是怎么潜伏到共党里面的，她说本来就是中国人，不需要潜伏顺其自然的事。我在追问她却不说了，并警告我敢泄露让家人陪葬...】 四月九号，【我单独见男子并没有见到她，男子很冷酷，让我拍照、写自白书等等留下威胁我的证据，他有我女儿在学校上课的照片，甚至还有我妻子的裸照，我不知道他怎么拍到的，我很害怕...只能听他指令行事。晚上我又见到她，她告诉我马上要离开，只是路过星城闲着没事出手玩乐一下而已...】 四月十号，【我接到男子电话见面，要求我给中统一名科长送信，事后我了解到共党一名高级领导被捕，我知道这是她的安排，离开之前的疯狂，要摧毁星城的共党，却借助国党的手来做。我刻意记住男子的样貌体型，询问去哪里可以找到他，男子很谨慎，告诉我只需要等待命令不需要知道太多。我偷偷去电话局查来电位置，是二区湘江居民区一家商店...】 四月十二号，【我突然接到他的电话，要求我配合抓捕共党人员，事后安排报社报道事情是有军统特务褚文昊操作，我知道这是假的，日本间谍想要冤枉褚文昊。我突然看到了一丝曙光，既然日本间谍想尽办法愿望他，或许是因为拿他没办法。我知道只有这一次机会，能够逃离魔爪，事情我做了并且再次确认来电，虽然换了商店但还是在湘江居民区。我知道他就住在里面，却不敢探寻，唯一的方法就是记住所有事情，想办法联系到褚文昊，让他除掉日本间谍。为此下午我特意找人了解褚文昊的情况，我发现了一些让我惊喜的事情。 他在山城没少抓日本间谍，也杀过共党，甚至不怎么招党国官员喜欢，至今军衔只是个少尉，有些狼狈的离开山城。但却奇迹般在沦陷区活的很好，甚至日本人都对他很客气，他成为党国功臣与汉奸我都看过报纸，当时有些嗤之以鼻，心中不屑。然而没过多久他又不是汉奸，报纸上说是日本人的阴谋。我心中高兴，值得日本人用阴谋对付的人应该才是真正的战士。我想他做到了，结合长久以来日本人的刻意针对，我想他是真正的勇士，只有他能解救我出苦海，我迫不接待想要见到他诉说我的委屈与无奈。我却知道周围有很多双看不见的眼睛盯着他，也盯着我。 我只能留下证据，留下线索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重获新生。这是我最后的一片日记，因为明天我要把它放进保险柜作为救赎的武器与筹码。】 褚文昊看到这里心情很是激动，居然有人把他当做战士，说明他的付出有价值，心里很高兴，翻过一页纸张。 上面有二张不是很清晰的脸，男子他不熟悉没见过，方脸大眼，嘴角有颗痣。 但女子却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非常熟悉，却一时没找到与她契合的影子。 瓜子脸，长发，气质有些凌厉，应该是个脾气暴躁的女人。看面容四十岁左右，长相看不清，应该不丑。 特意标注肚子上有朵菊花纹身，真是奇怪。 是谁？ 褚文昊吸着烟皱眉凝思，把接触过的所有女人想了一遍，虽然有几个像的却不敢肯定。 甩甩脑袋，继续看日记希望能找到她的信息。 【褚文昊，如果你能看到这本日记说明我已经死了，我这一生活的还算干净，在党国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不敢说做出多少贡献却也对得起自己良心。我祈求你帮助我的孩子，帮助我的妻子脱离魔爪，让她们能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你我未曾谋面，但我知道你我是老乡，你是一位忠诚的战士，就把我当做一个卑微的老乡，满足我这个愿望，拯救我的妻子与女儿。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提供一份名单给你，希望你把这些潜伏的日本间谍通通杀死，把那个女人除掉，不要继续危害抗日力量。希望能挖出所有潜伏的日本间谍，保我胡南百姓无忧，我愧对党国，愧对妻女，更愧对胡南百姓。我想即便脱离魔爪，也不会原谅自己，会用生命来偿还所犯下的罪过...】 褚文昊点燃香烟，心情沉重，却默默答应他的请求，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国党官员、父亲与丈夫，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 翻开最后一页，虽然密密麻麻的字迹却只有半页纸。 当看到上面的名字时，褚文昊一双眼差点瞪出来，实在不敢相信居然会是她！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他实在无法相信，打死他都不会想到，神情有些恍惚，脑袋开始胡思乱想。 接连吸了两颗烟才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日记不能尽信，却也是重要的指正。 询问狐疑看她的杨凤：“张先生金陵哪里人？” 杨凤回道：“金陵雨花台，好像跟你是老乡吧？我听明凯说过你们村子隔得不远。” 完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锁定监视 老乡，多么亲切的字眼，他却尤为害怕看到这两个字。 因为他不敢相信... 男子的信息还算完整，身高一百七，年龄二十七岁左右，身形适中，嘴角有颗痣，住在湘江居民区。 素描头像不是很专业，模模糊糊只能作参考，职业没有点明应该不知道。 剩余三十几个名字，应该都是他安排日本间谍，也未必是日本人，被收买控制的鼹鼠存在一定可能。 好奇的是，她来此游玩，顺便控制张明凯，就不怕将来他不管不顾爆料出来，如此岂不是损失惨重？ 不全是鼹鼠，有一部分是共党，掺杂在一起，清理的话必须都清理出去，想留下也不能留。 势必会有所牵连，狠毒的计策。 收起笔记本，吐出一口浊气，扫了一眼想要看日记的杨凤，歉意道：“日记本不能留下，会给你跟孩子带来麻烦。” 杨凤很想看看自己丈夫都写了啥，但她从来都不会去探寻隐私，给彼此一些空间。 轻轻点头没说话，褚文昊皱眉道：“张夫人最近有没有被抓过？或者无缘无故的晕倒，醒来后啥事都不知道？” 杨凤脸色微变回忆道：“二月份有个朋友约我喝咖啡，后来脑袋有些迷糊就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还在咖啡馆，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我却感觉有人脱过我的衣服。当时也没在意，前后半小时的时间，也没跟明凯说过。” “朋友？” “哪个朋友？” 杨凤抱着孩子道：“吕媛圆，星城金副室长的三姨太，我跟她不是很熟，一次聚会上认识，突然约我喝咖啡也没想太多，事后再也没见过。” “你老家哪里？了解张先生年轻时候有啥喜欢的女人吗？” 杨凤叹道：“我老家也是金陵，只是农村的，跟明凯上大学的时候认识，后来在一起。他没跟我提过喜欢哪个女人，不过有张女人照片结婚前他留着，后来就烧毁了，我也装不知道，男人嘛，还不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尴尬道：“我不是说褚先生，褚先生都是吃着锅里的，占着碗里的，有区别的。” 褚文昊嘴角直抽搐，怎么说话呢，懒得跟你生气。 却听道两人在不远处嘿嘿直乐，瞪了一眼。 “咳咳...那个...”褚文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安排两人，想了想：“你们娘俩继续留在星城很不安全，你要是没意见，我安排船把你跟佳佳送到山城生活。” 杨凤很是不舍扫视房内一切，又看看自己女儿，默默点头：“麻烦褚先生了。” 褚文昊掐灭香烟起身，“不麻烦，只带几件换洗衣服。”摸了摸身上掏出五百法币，冲两人喊道：“你们也贡献点。” 项顶天一咧嘴，很是不舍的从袜子里掏出三百法币，咬咬牙：“你的！” 石报国更夸张，嘟囔两句很是不情愿的脱掉皮鞋，从鞋垫底下抽出三张法币。 项顶天一把夺过来，闻了闻：“臭死了。” “臭怎么了？臭的也是香的，找几个小...”看到脸色难看的褚文昊干脆闭嘴了。 褚文昊瞪了两个奇葩一眼，接过钱递给杨凤，“拿着，到了山城去渝北方寸山找一个叫姜涛的安排你们住下，生活我会做叮嘱，好好活着吧。” 杨凤接过钱，说了几句感谢地话，去收拾衣服，这里不能在留。 “你们把人送上船，看到安全离开后去湘江居民区等着。” “是！” 褚文昊独自拿着日记本离开，这一趟算是收获满满，也充满担忧。 共党里面潜伏着日本间谍，其身份很难猜测。女子最少是二级间谍，算是大发现，大纠结。 自己要是不来怕是错过，女子也没打算让张明凯活着，即便没有引导雍芳裳，怕也活不长久显然在星城的日本间谍早就开始注意他。 只是女子这番操作，到底是接到共党的命令，还是日本间谍的命令，很难说。 保险起见都要清除掉，不杀，也要拿下来。 至于吕媛圆怕也是被控制，稍后再处理，叫辆黄包车直奔湘江居民区。 ...... 褚文昊来到男子打电话的商店，进门，扫到四十岁的老板在打算盘。 看到褚文昊进门搭腔：“需要什么自己挑选，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老板，早上来打电话的男子想起来了吗？” 老板打算盘的手一哆嗦，抬头看向褚文昊，黑色中山装，戴黑色圆帽，一看就不是好人。 “没有，人来人往的我那知道...” 咔咔...话没说完就听到拉枪栓的声音，褚文昊没跟他废话，把枪扔在柜台，扔出一百法币，“你自己选！” “我...我...”老板吓得脸色惨白，褚文昊没管他自己点上烟，晃动着火柴斜眼瞅他。没人配合只能来点硬的，吓唬人嘛，很好用。 老板颤抖着肥胖的手指轻轻夹起法币，小心看了街上一眼，低声道：“长官，我看您是位办实事的，就如实相告吧，刚才来了几人又恐吓又收买我可没告诉他们实话。早上男子在这吸了三根烟，接了一个电话就离开，在外面接的，具体说的啥我没听清楚。男子以前来过两次，神神秘秘的我特意留意过，嘴角有颗黑痣，长得歪瓜裂枣的，身高一百七，年龄二十六岁左右。就住西区，具体哪座房子我不知道，上个月有人喊他想必认识。喊他的人我认识，居民区里走街串巷卖豆腐的老王，住在西区第三排第二家，想必他认识。” 褚文昊点点头收起枪，转身离去，不想死他就不会乱说。 老板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决定关门歇业，等过段时间再说。 十一点半。 老王正要推车出门卖豆腐，却看到黑衣男子进门，诧异询问：“先生买豆腐？” 褚文昊点点头，“要五十斤，送到嘴角有颗黑痣的男子家里，你应该知道是嘛？” “嘴角有黑痣？”老王呆愣脑袋转圈，旋即一拍大腿：“奥，你说的是十排三户的吴先生是吧，我认识，只不过这个点他不在家，应该上工去了。” 递给老王五十法币，“他去那上工？” 老王眼睛一亮，接过钱一张脸笑的跟菊花似的，“不知道。” “不知道？” “恩，不知道，不过老汉看到过他穿邮电员制服，想必在邮电局上班吧。他经常买我的豆腐，认识他不奇怪。” 褚文昊点点头，“钱收着，今天不要出摊，晚上六点送豆腐过去，没在家就回来。” “哎...好好...” 找到四人的时候快十二点了，安排工作：“精忠守在西大门，叔同守在东大门，锁定一个身高一百七嘴角有黑痣的男子。发现回来秘密抓捕，带回去家，鹤轩跟商濯在西区十排周围监视，发现男子相互配合抓人。细节要注意，不要让他死了，影响要降低...” “是。” 叮嘱完独自来到二区邮电局，距离居民区不是很远。 正午。 邮电局后院，李明康推着自行车进院，停好车来到西侧食堂吃饭。 打完饭端着走到后排，自己独自用餐。周围二十几人也不搭理他，知道这小子喜欢独来独往。 正吃着听到：“你们听说了嘛，褚文昊居然敲诈勒索马副主任，真是好魄力，跟马家作对...” “呸，一个汉奸有啥了不起的，敢来星城放肆早晚死都不知道咋死的。我可听说了，星城党国各个部门都不待见他，想要在星城嚣张跋扈没门。刚才来的时候看到几个特务在湘江居民区调查，我猜是褚文昊狗贼的人...” 当啷—— 这话引得李明康不小心把菜碗扣在地上，众人都望向他也没说啥，继续说着褚文昊。 李明康神色平静的简单收拾，抬脚大步离开食堂，一颗心不争气的狂跳。 出门后，骑上自行车就冲出大院，他要离开这里，居民区也不能再回去。 “哎，李明康你去哪？下午要送三区的件...”身后的队长掐着腰大声喊叫，却毫无反应，“兔崽子，你有种不回来，你有种就当没听见...”却见自行车越来越远，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岂有此理...”脸色铁青就要开骂，耳边却传来询问，“这个李明康嘴角有痣吗？” 队长回神诧异扫了男子一眼，没好气道：“有没有痣跟你...”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黑洞洞的枪口。 脸色一变结结巴巴道：“有...有痣。” 再开口时听到耳边一阵风声穿过，抬头在看男子依然窜出去十几米，等跑远后才低声咒骂几句，赶紧进门。 李明康兜兜转转，来到一家成衣店，进门先把衣服换下来，穿着邮电局的工服太扎眼。 再出门时一袭蓝衫，戴着灰色礼帽，仔细看嘴角的黑痣依然消失不见。自行车也没骑，瘾入人群里不时警惕的扫视一眼。 中山路，四维书店。 李明康抬脚进门，不多时褚文昊的身形闪现出来。要不是门口的自行车，他还真跟丢了，看到男子的身高体型跟张明凯形容的很像，虽看不清楚脸但不会错。 他没进门，两层的图书馆空间很小，进门就能发现，只要盯着就可。 事情很奇妙，整整两个小时没有在看到男子出门，来往书店的男子不多，体型相仿者一两人而已，已确认不是他。 要不是有后门，就是里面的老板，作为备用的身份。 先到后门确定，一条辅道，经营百货，书店正对是一家杂货店，面积跟书店相仿。 褚文昊扫到门前很干净，正常营业的杂货店铺门前都会摆放各类物品吸引客人眼球，显然这家店没有这么做。 抬脚走进隔壁的茶叶店，跟老板询问，“老板，隔壁杂货铺的东西咋样，为何经常不开门呢？” “哈、他死了！”老板没好气怒骂一声。 “死了，啥时候死的？” “这个混蛋，天天不开门，偶尔卖出的东西质量太差，经常有顾客上门骂他，找不到他就来烦我，我招谁惹谁了！岂有此理，我看这混蛋就是不务正业，早死早超生。”老板举着大烟袋躺在椅子上咒骂。 “我看开着门啊。” “哼，刚开一个多小时，我刚过去骂完，这会舒服一点了。” “来半斤茶叶。”褚文昊没再问，买了点茶叶出门提着绕道书店直接进门。 面积不大，南北两排书架。 褚文昊扫了一眼没看到男子，来到柜台询问老板，“二楼还有吗？” 老板五十五岁，身材臃肿，戴着副老花镜，褚文昊进门他就在打量，“没有，只有一楼。” 没在询问挑选书的同时扫了一遍，确定一楼没有暗门，那就是在二楼。 只有老板一人，说明他跟男子认识，至于是何关系不清楚。没在书店就是在杂货店里，好警觉的日本间谍，怕是收到消息，最快时间做出调整。 十分钟后，老板找他零钱，来到窗户边看到褚文昊招手拦下黄包车离去。 皱着眉头，是他吗？ 褚文昊！ 白发虽然遮掩，鬓角却能看到一二，不确定是不是。 他来这里干什么？ 明康招惹到他？ 一脸担忧，准备关门提醒两句，这褚文昊是个魔头轻易不能招惹。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行使权力 下午，三点。 书店老板关门，来到二楼，进卧室。来到北侧衣柜前拽柜门，一道门户出现，是通往隔壁的通道。 老板叫王德，这两家门店都是他的，是作为自己女儿嫁妆，希望能找到一个好女婿，将来能把店交给他，老怀安慰颐养天年。 他找到了。 没错，李明康，小伙子聪明能干，在邮电局有份体面的工作，为人忠厚老实，很是善良，他很满意。 自己女儿虽然小五岁，作为过来人他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大几岁的男人才知道怎么疼女人。 “明康把店关了，上楼我有话说。”老王冲楼下喊完，自顾自去泡茶，等茶泡好看到一身老头装扮的李明康进门，挑了挑眉，“坐下说。” “是，王叔。” 李明康乖巧的倒茶，“王叔，是不是有事，褚文昊来了？” 王德端起茶不紧不慢喝了一口，“明康啊，不是我说你，年纪轻轻喜欢什么不好，非要天天倒腾的跟个唱戏的一样，今天这装扮，明天那装扮，没点定型。” 李明康轻笑道：“王叔莫要见怪，从小喜欢唱戏的，平时做做样子，增加点新鲜感。” “恩，”王德也没多说，个人爱好嘛，又不是啥大事。皱眉道：“你跟褚文昊有何过节？他可是个大魔头，当汉奸，杀害很多无辜百姓与共党，甚至国党也没少杀。我听说经常敲诈勒索，看上哪家闺女直接明抢，仗着身份胡作非为。我们平头百姓招惹不起，你要是得罪他，改天请他吃顿酒席把事情说开了，我想他还是不敢乱来的。” 李明康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王叔放心，就是昨天他在大街上强抢民女，我看不过去上前阻止救下女子，没想到招惹到麻烦，到我住的地方打听，怕是要找我寻仇，我合计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先躲躲。” “好胆！” 王德一脸温怒道：“果然是打家劫舍的匪徒，原本我还不信，看来传言没冤枉他。” 提起茶壶给李明康倒茶，“你做的对，遇到这种败类就要路见不平一声吼，这才是男子汉该做的事情，不枉费我一番心意。唉，你也老大不小，该成家了，我都跟小枫谈好，她没意见，刚才还高兴的自己去绣装定制礼服，不害臊。” “哈哈哈...”王德说的这里一脸高兴，端着茶笑道：“不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没啥不好意思的。你也准备准备，过两天选个好日子把婚结了，我也就放下心来，将来两腿一蹬也能把眼闭上。” “王叔，您还年轻着呢，等把外孙养到二十在休息不晚。”随口一句马屁，至于结婚的事无所谓。 “哈哈...那感情好...”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大半个小时，婚礼嫁娶要准备的各类东西商定。 时间来到，三点四十分。 一壶茶喝完，王德大腹便便起身道：“好了，事情就说定了，既然褚文昊找你麻烦，你今晚就不要回去了，就在这里住，他要是再来我非收拾他不可。” 李明康心里一惊，啥意思？ 脸色微变抓住要走的王德，神色慌乱道：“王叔，你这话啥意思，难道褚文昊刚才来过？” 王德很理解他的心情，拍拍胸口道：“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挡一挡，他要是再来...” “我问你他是不是来过！”李明康神色一沉语气明显很冲。 王德神色微僵，心里有些不舒服，却还是开口：“两个小时前来过，买了两本书就离开了，我看他也...”说着说着闭嘴了。 “明康，你...” 李明康正用冰冷而愤怒的眼神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句：“你真是个没用的废物！我让你盯好了，有事第一时间告诉我，你却婆婆妈妈拖了两个小时，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废物！” “你...你...”王德气的浑身颤抖，没想到向来温顺的李明康会因为这点小事变得如此暴躁无礼。 怒道：“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算我瞎了眼，结婚的事就此作罢，你赶紧离开，今后也不要再来这里。”说着就要赶其离开。 “好好...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啥叫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王德不敢置信的神色中举刀捅了进去。 ...... “顶天、报国，商濯在书店前门盯着，出来人就抓，不管男女，注意不要让人死了。” “是。” “叔同...”褚文昊在杂货铺不远处安排工作，眼神却盯着门口。只见一个长相端庄秀丽的女子，提着包袱，高兴的走到杂货铺推门。 门没锁，王枫高兴的进门随手关上，顺着楼梯上楼，刚走几步就听到一声惨叫：“啊...你个...畜生...算我...瞎了眼...” “老不死的！你知道自己耽误多大的事嘛！” 一刀接一刀。 听到动静急忙上楼梯的王枫，看到举刀杀害自己父亲的李明康，一声尖叫，“啊...” 门外靠近的四人听到喊声，褚文昊皱眉道：“精忠跟叔同封住两侧，随时注意里面的动静配合抓捕。”话闭一脚把门踹开。 砰！ 刚进门就看到王枫疯狂的往外挣，胳膊却被拖住梨花带雨脸色惨白喊道：“你放开我，你杀了我爹，我要去报警抓你！” 李明康听到踹门的声响，心里一哆嗦，直接用力拽过王枫挡在身前，从里面出来，不出意外，看到进门的两人。 眼神冷漠道：“褚文昊，不想让她死你就给我跪下，乖乖让开，这笔账今后再跟你算！” 褚文昊示意把门关上，掏出香烟点燃，随手找了个凳子坐在过道中间，吸着烟道：“你是不是傻，她死活跟我有关系嘛，我是汉奸加悍匪，你是脑袋不好吗？居然用不认识的女人来威胁我？” “你...” 李明康嘴角一抽，脸色铁青，心里一想也没毛病。这都怪王德个老不死的，不提前通知，否则怎么可能让褚文昊堵住，如今插翅难逃，想想真是恨不得在上楼在捅几刀，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没废话，凶狠的抬起刀来就要捅死王枫，吓得尖叫一声晕死过去。 “等等！”褚文昊张嘴喊道。 李明康赶紧止住手，刀尖跟脖颈差几毫米就捅进去了，冷冷看向他不明其意，“怎么，你想通了，要跪地求饶？” 褚文昊摆摆手，“你想多了，只是不愿看到这么漂亮的女人死掉，这样吧，你送给我暖床用。作为回报我就不对你用刑了，你要知道我的信誉一向很好，给你一个痛快。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杀了她，不过你杀了我看上的女人，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想清楚才好。” “哼！” 李明康冷声道：“贪财好色之徒，大日本皇军是不会跟支那人做交易，要么放我离开，要么我就杀了她，你选！” “好好...算我怕了你，把女人放下你跑吧，我看看你能跑到哪里。” “哼！” “你们两个让开，靠南墙面壁思过。” 褚文昊示意武鹤轩两人来到南侧墙根，把路让出来，距离五米左右。 李明康不傻，“门外的都进来，否则杀死她！”他不知道来了几人抓他。 门外，除了看热闹的十几人可没搭理他的。 褚文昊吸着烟背着身道：“都在书店门口等你，在不跑真过来了，把女人放下，抱着她你能跑多远。” “哼！” 不知真假，拖着晕过去的王枫来到门前，打开一条缝隙，门口有些看热闹指指点点的民众，毕竟动静不小。 没敢耽误，瞅了一眼褚文昊扔下王枫夺门而出。出门扫了一眼果然没看到特务，他知道原因，没有人帮助褚文昊，放下心来抬脚往南跑去。 奔跑十米左右，一道身影从东侧门店窜了出来，腾空而起直接踢向李明康后背。 砰！ 就算他感受到也没躲开石精忠这一脚，结结实实挨了三百磅。 整个人趴到在地，窜出去三米，浑身火辣疼痛，头晕目眩，甩甩脑袋挣扎着起身，却感觉肩膀不是自己的。 被一只大脚踩到背上，然后一记重重手刀就失去了意识。 褚文昊出门看了一眼，“鹤轩跟商濯留下处理女孩，消息暂时压住，警察局那边一个小时后在报案，把人带回洲山...”正说着话就看到一堆黑衣特务奔袭而来。 龚举安面容沉稳，神色平静来到褚文昊身边，“褚组长，我是二组副组长龚举安，接到群众举报，发现有日本间谍在周围活动，带队来此。”扫了一眼石精忠手里的男子，眉头微挑，“既然是日本间谍长莎站有义务与责任抓捕，就不劳驾褚组长，你们把人带回去！” “是！” 几十号人就要去抢夺日本间谍，完全没把褚文昊放眼里。 “我看谁敢！” 褚文昊脸色铁青，不帮忙找线索，抢人倒是很及时，冷冷看向龚举安：“谁告诉你他是日本间谍！你有证据吗？” 龚举安不慌不忙笑道：“既然不是日本间谍，那就应该有警察局处理，让马处长辛苦一下，把人带回去。” “是！” 说话功夫，一大队警察把周围围起来，街道上被塞的满满当当，想要跑都不可能。 马国亮挺着大肚子，一脸嚣张的来到近前，扫了褚文昊一眼，“听说发生命案，既然有命案就是警察局的事情，我看褚文昊你也要跟着回警局说明情况，是不是杀害无辜市民需要调查研究，如果没有问题再释放。” 很好！ 褚文昊心里这个怒啊，不帮忙抓到日本间谍都出来捣乱，看他好欺负。 “看来我不调查是错误的决定！一个人太善良，顾忌太多就会让人觉得他好欺负。” “很好！” 重新点燃香烟，吐出一口烟雾，冷冷望向龚举安，“我现在怀疑龚组长是日本间谍，需要接受调查，请你配合交出配枪跟我回去接受调查，你是拒绝还是配合？” 龚举安嘴角挂笑，调侃道：“褚组长自然有权利调查军统人员，等回到站里我自会配合，但在这里不行，我在执行公务，所以不好意思褚组长我拒绝。” 他不认为褚文昊能如何，在星城不是他可以乱来的。 “很好！” 褚文昊看向周围的特务，“你们都听到了，我作为局座钦定的巡查组长是有权利对各地区站军统任何人进行调查，我记得出行的时候，局座赏赐我这把手枪时说：凡有不配合者皆可杀！” 吸着烟掏出抢来轻轻抚摸，“本来我是不打算使用的，但遇到不识时务，想要挑衅的人，我不得不执行局座指令，你们都听好了，想要找我麻烦，我就让他这辈子都没机会在站着说话！” 抬起枪对准龚举安，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说了一段话。 他相信龚举安能看懂，龚举安大惊失色，他自然看懂了，褚文昊说：我知道你是日本间谍，本来打算留着你，既然你活腻了，我不需要你了，你死去吧你！ “你敢！”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法外狂徒 “你敢！” 就在龚举安神色狂变正要掏枪下命令时，正在队员发愣不知如何时，正在马国明撇嘴不屑时，一声枪响划破天际。 砰！ “你...！...你！”龚举安眉心中弹，死死的瞪着褚文昊，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真的开枪。 噗通！ 直挺挺一具尸体躺在地上，周围变得鸦雀无声，张着嘴吃惊望向褚文昊，怎么可能相信他真的开枪杀掉自己人。 “哼！” 褚文昊一声冷哼，“都滚蛋！要是想死我就好好审查一番，把尸体抬回去，告诉陈站长龚举安是党国罪人，不允许厚葬，谁要是敢乱来我就要他好看！既然你们很闲，我这两天就去站里好好审查审查！告诉陈站长我第一个就审查他，最好把家里的财产女人都藏起来，否则我要问问这汽车豪宅是怎么来的！是不是日本间谍给他的！” “都滚蛋！” 褚文昊出奇的愤怒，这个陈乔杉给他三分脸面居然开起染坊，既然不把他放眼里，就让他浑身难受。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有聪明的开始偷偷撤离，接着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最后两人抬着龚举安的尸体离场。 他们不能像褚文昊一样肆无忌惮，没有所谓的审查杀人的权利。 组长死了，又不是他爹死了，爱咋滴咋滴，这件事还需要站长处理他们管不着。 马国亮瞪大眼睛，差点没吓死，褚文昊个混蛋居然真的敢杀人。反应过来怒道：“褚文昊，你肆意妄为杀害党国军人，我要正式逮捕你...” 褚文昊举枪对准他，吓得立马闭嘴，“你...你要干什么？”冲属下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嘛！” 警察反应过来，举枪对准褚文昊把马国明围在中间。 “哼！” 褚文昊收起枪，“赶紧滚蛋，晚上送十万法币到我家里。”拍了拍昏迷过去的李明康，“他是个日本间谍，我怀疑马处长要暴力劫持营救他。证据晚上送钱换，不然抓你没商量，在让我看到你们马家人出现，下次就不是钱的事。” 话闭挥挥手走人。 马国明差点气死，公然栽赃陷害，敲诈勒索，岂有此理！ “马处长，要不要抓他，太嚣张了...”拍马屁也不看时候。 马国明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 军统！ 陈乔杉呆愣愣听属下汇报，一时未反应过来，等听明白后，一张脸扭曲的快要变形。 “好胆！” 砰砰砰！ 愤怒的拍着桌子，鼻孔冒烟，眼睛赤红，“造反了！造反了！一个党国少尉居然敢杀党国中校，造反了！如此肆无忌惮，猖狂，实在猖狂！” 怒道：“马上把这个无法无天的混蛋给我抓起来！” “这...”下属没反应。 一侧的宁致远差点笑出来，活该！谁让你不把褚文昊放眼里，人家是总部巡查组长。来星城就是审查的，你千方百计不让其插手内部事务也就罢了，阻止站里给予帮助也罢了。既然在人家费劲苦难抓到日本间谍的时候去摘桃子，你有没有把其当人看？ 我看褚文昊做的很对，给你面子你蹬鼻子上脸。国党职务少将怎么了？国党职务少将也要配合少尉的调查，你有本事反过来查他啊，活该！ 宁致远挥挥手让属下退走，严肃道：“站长息怒，褚文昊虽然嚣张，却都在职权范围内做的事。大厅广众下龚举安拒绝配合调查，实在没把其放在眼里。要知道褚文昊的职权是局座赋予，如今行使权力站里无权干涉。属下认为还是上报总部吧，具体如何处理要看局座的意见。” “好胆！” “好胆！” 陈乔杉心里怒火冲天，也有担心，褚文昊扬言要来调查他，公然警告其不明财产来源，虽然没有权利调查这方面的问题，但可以往日本间谍身上牵扯啊。 不行，不能让他继续留在星城乱来，否则要出大事。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坐在椅子上吸着烟，扫了一眼满脸伪善的宁致远。最近很奇怪，站里出事，宁致远却不声不响的一步跨到副站长的职务上，军衔上校，虽然没有铨叙但也是上升一大步，对自己这个站长有着很大威胁。 因为太神秘，原本马国明做副站长他都不担心，原因不说自明。可如今的事情很难说，局座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宁致远是被点将登上宝座，谁能命令局座？ 不用猜也知道，能不担心嘛，自己不能出事，否则会给宁致远机会。 冷静道：“既然宁副站长觉得需要汇报总部，那我尊重你的意见，你我同时上报吧，意见是不是要统一下？” 宁致远没有丝毫犹豫，“当然，站长的意思属下不敢妄加揣测，属下认为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字不漏详细汇报，至于局座如何处理，我等只需等待指令即可。” 哼！陈乔杉瞅他一眼，指望你拉褚文昊下来怕是难。“既然如此你我各自汇报吧，我的意见星城作为直面日军的重要城市，其位置举足轻重。稳定，平静，才是军统要做的事情，无端扰乱各个部门的正常秩序，会让党国陷入混乱状态中，造成无法弥补的严重后果。褚文昊即便肩负使命，可以到沦陷区审查，毕竟长莎站并没有出现叛徒与被捕的队员，无需审查，宁副站长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属下明白，会即可上报。” “恩，你去忙吧。” “是。” 等宁致远离开，陈乔杉愤怒的拿起桌上的水杯摔的粉碎，提起桌上电话拨打出去。 ...... “说吧，我没时间跟你耗。” 地下室里，李明康被临时绑在石柱上，一脸坚定，“休想！大日本皇军...” 褚文昊淡然道：“既然如此，你只能好好享受一下生活。没有审讯工具就自己开发，拿钳子把他的脚趾甲一根根拔出来，不说就一根根捏碎，一寸寸的往上走，不要让他死了。” “是。” 褚文昊吸着烟出门，来到江边独自等待，本来想低调一点以免惊扰到身后的人，如今看来没必要了。 枪杀龚举安要释放个态度，不管是给谁看都要做。 隐隐约约的惨叫声传来，杀人太多也不好，性格会变得越来越暴虐，这跟正面战场强杀小鬼子不一样，情绪很难掌控，稍不留神就会影响心智。 特务都活的很阴暗，心理就不阳光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还要时时刻刻提放被刺杀，做梦都不能乱说。 他还好一些，接触时间不长，没有长时间潜伏，有着前世经验做疏导。 六点半。 褚文昊回到地下室，看着满地鲜血淋漓，李明康脚掌模糊，快被钳子掰成白骨架。 站都站不稳，大汗淋漓，头发凝固在一起，虚弱的李明康看到进门的褚文昊，眼神重新焕发光彩。 “哈哈...褚文昊，想要我开口太难了，大日本皇军是不会屈服的。” 褚文昊挥手示意，“鹤轩留下记录，你们先去吃饭，等会来接班。” “是！” 搬凳子坐在他身边，把烟灰弹到脚趾上，够坏的。 “啊...”呲牙咧嘴一阵惨叫。 褚文昊不在乎道：“严格来说没有人能够在刑罚之下坚持太久，取决于用何种刑罚，只要被捕叛变的几率远远大于坚持信仰。小鬼子也是血肉之躯，不会比谁多长一点东西，无非死的快一点，想要杜绝这种刑罚。” 不时弹着烟灰，“兰机关难道比大本营的日本间谍还专业，我在山城抓了不少，没有一个不交代的。说吧，说了让你快点死，少受点罪，彼此都省心。” 李明康冷冷看向他，“你太低估兰机关的帝国特工，是不会有人做叛徒的。” “呵呵，那你是高估了他们，”褚文昊觉得好笑，“在武汗我可是抓到过蕙兰小组的特务，全都交代，包括死去的江汉都自己交代了，就是你帮蕙兰小组安排的两人。” “八嘎！” “叛徒！” 李明康愤怒道：“我就知道帝国的女人信不过，就不应该帮忙！” 褚文昊不置可否点头道：“你说的对，女人就应该在家生孩子，跑到中国来卖弄风骚不知所谓，以为自己铜墙铁壁。要是跟你们小鬼子一样没人性，我相信很多方法能让其出卖情报。” “哼！”李明康虽然没搭腔，心里还是认可褚文昊所言。 “你跟她认识吗？我说的是控制张明凯的女人。” 李明康闭上眼不做回答，态度可谓强硬。 “我猜你们不认识，黑纱遮脸应该是你们大本营的二级特工，甚至是一级特工。巧合的是我却认识她，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李明康睁开眼不敢置信道：“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里面的细节...”脑袋一转想明白了，“八嘎，我早应该除掉他，居然敢留下证据！” “是啊，你应该除掉他。”弹了弹烟灰又是呲牙咧嘴，“我是在帮你止血，否则一会就死了。” “哼！”我谢谢你。 “交换吧，其实你知道的也有限，张明凯安排的人我会全部抓起来除掉，女人也不能放过。要知道她的潜伏身份很高，一但死掉会损失惨重，说不定大本营会痛心疾首。你有责任与义务去保护她，只要你说点有用的，我就答应你暂时不去抓她，她安排的人也可以只清除掉，不抓，不杀。很合算的买卖，即便搭上你一个小组都合算，你要想清楚一些。” 李明康闭着眼睛，浑身颤抖，面色苍白，内心有挣扎与纠结。 没打扰他，足足过了五分钟，再次睁开眼睛，淡漠看向褚文昊，“我只给你提示能不能找到你想要的结果，看你本事。至于...女子是否存活跟我没关系，为她争取一点时间，用一个问题三个提示，只回答你三个问题换三个简单要求。” 褚文昊略微思考，先答应总比什么都不知要好，结合自己知道的情报相信会有收获。 重新点燃香烟起身把他放下来，拽着扔在凳子上，把烟递给他，让其彻底放松心情。 李明康接过烟大口吸着，十指连心一动就疼，坐着总比站着舒服。 “先说说你的条件，太过分我可不会答应，当然，你要拿同等情报换取或许我会考虑。” 李明康低头吸着烟，声音沙哑道：“第一，不许你探寻女子的身份，即便你真的知道，三个月内不许抓她。” “你拿什么换？” “拿...”李明康有些哑言，女子的身份他不是很清楚，褚文昊说的决绝让他有些担心。 真假都要试试，结合他的分析，有很大几率，只能做尝试，褚文昊未必认识，诈自己的可能更大一些。 但他不想出卖自己组员，只能拿自己有的资源来换取。 皱眉凝想片刻冷冷道：“我只会拿我愿意说的换取，至于换不换你说了算。” “国党二十六军一个被我收买的军官换取，你要是答应我就给你一些提示，能不能找到看你本事。”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风林火山 丁治潘的二十六军，镇守益阳直面岳阳日军，可谓举足轻重，能不换嘛，抓日本间谍目的就在于清扫内部。 “好，不过要足够的提示，否则没用。” “不可能，我是不会直接毁坏自己劳动成果，你死心吧。更何况没有直接证据，国党军官也不傻，怎么可能直接留下罪证被控制，有点脑子的都会想到。” 褚文昊不是很明白里面的事情，江汉只是偷偷摸摸录音作为将来要挟的罪证，却没有直接证据，其影响力很差。 皱眉询问：“既然收买，又没有证据，那你们怎么控制国党军官，岂不是毫无作用？” “哼，”李明康没好气道：“直接证据自然构不成威胁，需要大日本帝国的勇士奉献生命来要挟。录音可能指正不了，但有本人亲自指正即便不信，难道还会用他。贪财好色之徒，有几分风骨跟大日本皇军一起陪葬，在合理要求下不会拒绝的。” 扫了一眼不懂的褚文昊，蔑视道：“比如发个情报给我，兵力几何，武器弹药，哪里兵力最薄弱，这些最直观的军事情报，被金钱与威胁所俘获的国党军官是不会拒绝。” 褚文昊默默吸着烟，并没有反驳，谁知道会发生何事。 “你来星城多久了，就收买一个人？” 李明康默默吸着烟，低声道：“一个人有时候足已改变胜利的归属，机关长不允许控制太多，而我只接触一人。” 继续审讯能不能有效果很难说，“提示内容我说了算，回不回答你说了算。” 不等回复询问道：“这个人的职衔？” 李明康闭着眼冷静思考，不会直接出卖，“副师长。”就算告诉他也不好查，国党二十六军里面有八个副师长，你去查吧。 知不知道都不在乎，“证据放在哪里？” “呵呵、”李明康睁眼冷笑道：“你倒是直接，我只告诉你在五号保险柜里，至于那个银行你自己查吧。”说完闭嘴不言，星城有三十几家银行你慢慢查。 “即便查到，怎么取出来，你这叫提示，还是耍我！” 李明康神情淡漠闭眼道：“查到了自然能取出来，不然你活着有何用，国党部门不配合那是你的问题。” “他的名字？” “哈哈...”李明康讥笑道：“像名字、年龄，家庭情况你不要问，问了我也不会说。说实话，我是不愿意给你提示的，这样会让我的工作失去意义，这个女人来星城给我招惹麻烦，我是为了帝国才跟你交换，不要想的太好，否则一个字也不告诉你。” “哼！”冷静思考片刻，“你怎么给他送钱，是当面给，还是通过银行转？这不算提示，我要搞清楚才能询问。” “当面给，不然怎么留证。” “你怎么约他？” 李明康闭着眼道：“我拒绝回答。” 拒绝好啊，拒绝说明打电话的几率大，只要查查湘江居民区商店最近打往洲山的电话就能探知一二。 “每个月的经费，你的长官怎么给你？” “哈哈，”李明康像是明白他的意思，一脸讥讽道：“我不需要经费，收买他的钱都是星城国党官员给我的，所以你的问题白费，好了，三个提示足够，换下一话题。” 褚文昊翻了翻白眼，真想把烟头放在他脚趾上，算了，等问完再说。 “你的小组名称？” 李明康思考片刻觉得没问题，“林组。” “林组？那个林？这个不算提示。” “哼，你倒是很鸡贼，森林的林。” 褚文昊点点头：“小组成员几人？” “六人。”李明康睁开眼提醒道：“只有一次提示，你要想清楚，换一会让我痛快的死去。” “你是不是引路人？” 李明康吃惊的神色一闪而过，语气沉重道：“看来你真的知道很多，兰机关传递的消息不全面，没有引起足够的警惕，我想会付出代价的。”闭上眼道：“我是引路人，好了换下一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 有引路人，很好，说明他不是组长，不确定是不是跟山城的日本间谍一样。 “你认识吕媛圆吗？” 李明康皱眉道：“吕媛圆？不认识。” “那这个问题不算，你不认识我怎么问。”褚文昊干脆耍赖，可能觉得不地道给他根烟，李明康嘴角抽了抽没说话，低着脑袋吸烟。 “你掌控的国党政府官员，要最高的一个证据。” 李明康吸着烟活动了一下脚掌，皱眉道：“我只掌握了一人，铁证，自白书录音照片都有，证据放在七号保险柜，有本事你就找吧。” “他怎么给你转钱，是当面给还是银行转款？” “当面给，我想要多少都行，贪得无厌的党国官员就是我的银行，随时可以取钱。” “你们几个小组潜伏星城？” 李明康冷笑道：“你问的不对，这是第四个问题我不回答，只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帮你找到被控制的国党官员。” “好吧，他见过你们小组其他人吗？” 这个问题让李明康皱起眉头，久久沉思，一时未开口。 褚文昊心里一喜，说明见过最起码不肯定，总有机会。 李明康沉默两分钟，冷笑道：“告诉你又何妨，见过，而且知道他的隐藏身份，你有本事就找出我说的人是谁吧。好了，你的问题我都回答完毕，我的最后一个要求，请你把我的尸体烧成灰撒在湘江里，也许我能回到家乡。” 褚文昊吸着烟想引诱他，“其实你可以多说点，我甚至可以允许你活着，只要你帮...” “不要白费力气，帝国特工不一样，我说到做到，即便你不遵守诺言，我也会咬舌自尽，只是想死的体面点。”语气萧瑟道：“死则死已，天皇在召唤我回家，我会尽快投胎回来，继续征讨支那！” “哼！”褚文昊对于油盐不进的人很是无语，示意武鹤轩让其签字画押。 李明康也没拒绝，签上自己本名：鸿源均絮，沾了点自己的血画押，然后闭眼一副如释重放等死的做派。 褚文昊给他根烟，“帮我录份口供冤枉警务处副处长马国亮，一会送你离开。” “哼，你倒是会敲诈勒索。”也没觉得如何随便编了几分钟，足够抓起来枪毙的了。 “行了，给我一枪吧。”说完闭上眼等死。 褚文昊收起录音带，笑道：“我说完你在死，死之前有口怨气会法力无边，说不定变成冤魂厉鬼。” 李明康瞅他一眼，低头吸着烟，意思你自便，我就当没听见。 褚文昊也是通过试探来确定答案，对不对总要试试，探寻星城潜伏的日本间谍。 “你收买的国军副师长我会慢慢查，总会有线索，八个人跑不了他。证据有没有用另说，敲诈点钱财还是可以。” “我倒是对你们潜伏星城的间谍小组有了个大概的轮廓，你听听我说的对不对。” 李明康心里一惊，眼睛瞪着他，有些不相信他会知道，自己都是无意中知道，何况只说了两个字。 褚文昊吸着烟笑道：“小鬼子时常抄袭我古人文化引为自己国家典藏，却不知皮毛尔。不难猜测你们机关长对中国文化很是痴迷，我说的没错吧？” “哼！”李明康没回答也回答了，看那股你猜对我却不承认的态度就明白。 褚文昊耻笑道：“你们机关长很用心，有点见识，却也是画蛇添足的高手。闲着没事显摆自己能耐，不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后果。 林组，不难猜测借用我古代孙子兵法里面的战术，引用风林火山作为你们小组名称。 其疾如风动作神速，有如飚风之疾；其徐如林舒缓行进，其行列齐肃则如林木之森然有序；侵掠如火侵袭掠扰，有如烈火之猛不可遏止；不动如山屯兵固守则如山岳之固，不可动摇。” 褚文昊摇着脑袋一副审判白痴的口吻，“你们机关长，其行如猪，有如母猪上树实在可笑，辱我华夏智慧不知所谓。”扫了一眼表情呆滞的李明康，嘿嘿笑道：“多读点书对你有好处，如此明显的破绽实不可取，我意，兰机关在星城潜伏四个小组，也就是风林火山。 每组六人，风组组长我知道是谁，不然也抓不到你，负责收买国党二十军中长官。林组，你是引路人，负责收买国党二十六军中长官，同时兼顾控制国党政府部门官员。火组，怕是主要收买驻守株州的国党第三十七军，要是我没猜错，潜伏在军统站里的龚举安就是火组成员，主要负责潜伏军统、中统等情报机关。至于山组，我有些没把握，按照不动如山的兵法来理解，应该潜伏在星城之内，城防营或宪兵司令部最有可能，甚至掌握一股力量，配合日军正面进攻星城时，背后狠狠地捅一刀。”看向呆愣的李明康，“你觉得我分析的对吗？” “你...你...”李明康脸色苍白指着褚文昊，一颗心跌入谷底，他怎么会相信，只凭两个字就能推断的这么全面，打死他都不信。 没错，褚文昊的分析他都信了，因为他不知道，只知道有风林火山四个小组潜伏星城。 至于具体的任务他不清楚，但林组的任务确实是收买国党第二十六军，并控制星城国党政府人员做配合。 他刚才说什么！？ 他知道风组组长，否则抓不到自己，岂不是说，张明凯的事情就是他故意释放出来的假消息？ 细思极恐！ 意思是不是可以继续利用白痴风组组长释放假消息抓捕其余两组的组员，然后顺藤摸瓜一个也别想跑？ 想到这种可能一颗心狂跳，完了！自己交换的信息很弱，无非都是褚文昊自己推测，即便知道杀伤力也有限的很。 但风组组长如果继续乱来，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八嘎！ 李明康有些慌乱，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活着，找机会把消息送出去，但褚文昊会给他机会吗？ 不可能。 “八嘎！”李明康疯狂的想要起身打死褚文昊，被其一脚踹倒。 继续在地上折腾，眼睛血红，“褚文昊！你个狗贼，帝国不会放过你的，帝国会把你凌迟处死，五马分尸...”自己在那骂了五分钟，最后失去所有力气，像死尸一样躺在地上，嘴里咒骂着。 任何的疼痛，都无法跟他此刻心里的疼痛相比，嘴角冒出的鲜血，足已看出他心中的恨意。 “不要着急死，我要告诉你个好消息。掌握的国党政府官员我知道是谁。”褚文昊来到他身边蹲下笑道：“星城副室长金大宇，放心我会尽快去抓他，顺便把你的组员抓起来严刑拷打，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你们小组所有成员，我想，他们会感谢你的付出。” “你...” 噗嗤... 李明康听其说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气的，胸中的火顷刻之间能炼化褚文昊这贼厮。 褚文昊险之又险避过，看着奄奄一息的李明康还不死心，继续刺激道：“你放心，明天我就去农民银行五号保险柜取证据，把你唯一的成果抓起来。然后再去交通银行七号保险柜取证据，把金大宇控制起来，让他今后专门抓日本间谍，为你辛苦付出致最高的敬意。” “你...你...” 噗嗤... 李明康一口鲜血喷出，眼神开始涣散，狠毒的诅咒道：“褚...文...昊...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 旋即两腿一蹬，瞪着眼珠子，却没有丝毫呼吸，活活被褚文昊给气死。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为时已晚 “无法无天！” “诸位，此等恶贼在不铲除，致我军统纪律如儿戏，致星城民众而不顾，致党国颜面如敝履！” “杀！”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彰显军统之威严，不杀不足以彰显党国之无畏。” 褚文昊在审讯之时，不出意外，总部开始审判他的恣意妄为。 雷震山胡子飞翘，威严与愤怒并存，势要铲除此等恶贼不可，开口就杀气腾腾，可谓积攒已久的怨气。 老板神色平静不急不缓敲动手指，听其发言，并未开口。 秦浩天表情平静，事不关己，没必要开口。 众人的态度很古怪，原先十个人有九个要打杀褚文昊，今天却一反常态，开始为其说好话。 宋明阳不急不缓开口：“雷副局长不要激动，事情经过都听得很明白，在星城各个部门拒绝配合，在星城站不予协助情况下，褚文昊一举锁定日本间谍说明其个人能力超强，不辜负党国培养。星城站冒然干涉其行动，到底是出于何种原因，想必诸位心中有数。 褚文昊处理的虽然过于粗糙，但却在职权范围之内，毕竟当初秦副局长宣读局座指令之时军统几千人都听到，如今过了也没几天嘛，音犹在耳。职权范围操作完全符合规矩，就是稍显粗糙，好歹给军统同仁一点脸面。以属下看该罚，降职，降衔都可以嘛，甚至记过处分都没问题，打杀就没必要了，宣读的职权不能当做空气。” “没错。” “褚文昊的表现足已说明其能力很强，巡查组长的身份很契合，行使正常权利没问题嘛。要是处罚岂不是致军统条文而不顾，视职权如无物，长此以往怕是内部产生混乱。 唉，要说褚文昊也真不容易，在毫无帮助下还能锁定日本间谍，目的可不是为了炫耀其能力，只为还星城一片朗朗晴天，一心党国之壮举实在让属下汗颜，要鼓励，处罚就算了，年轻人做事都是有点脾气性格，很正常嘛。”这话居然是闻薄凉说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除去钟黎叔、卓有为两人没有发表意见，其余人或多或少表示支持褚文昊。 震惊的雷震山张大嘴巴，眼珠子来回旋转，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情况？ 都叛变了？ 都被褚文昊收买了？ 扫了一眼秦浩天，看其表情也是一脸茫然，显然这事不是他操作的。 啥意思，都要造反？ 没说话，偷偷看向老板，发现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手指半天才敲一下。 想要张嘴说话，又闭上了。 滴答.. 室内很静，静的众人呼吸声音都听的很清楚，老板神色变得平静，开口道：“既然你们都觉得褚文昊这样做没毛病，那就...暂时剥夺军统内部枪杀之权利，至于审查工作可以继续，但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肆意妄为，致军统同仁脸面而不顾。” 说完起身大步离开，“散会！”语气中充满萧杀。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各自散场，独留两位副局长点上烟开始吞云吐雾。 雷震山吸着烟阴沉着脸，不时看其一眼，“秦副局长有心了，难得众人团结一致，一派和谐，好心思。”他不明白，觉得秦浩天操作的可能性更大。 秦浩天靠在椅背上笑到：“雷副局长多虑了，我最近忙着调职，也许很快就会离开军统，也没闲心关注太多。”不在意道：“军统不是某个人的军统，是大家赖以生存的部门，手伸的太长难免让人害怕。我听说昨天行动一处有开天辟地之举，顺利进入党国警察总局，交通总局，缉私局、邮电局等部门五百多人，雷副局长倒是好魄力，想必没少出力吧。” 雷震山嘴角一抽，没说话，这事他只是被动操作，换取一点东西而已。 “呵、”秦浩天富含深意道：“再加上党国三军参谋，党国警备司令部稽查处，绥靖公署，好魄力。”瞅了一眼雷震山打趣：“我听说孝感的忠义救国军发展到三万多人，零零总总我大军统目前掌握六万武装力量，要枪有枪，要情报有情报。里子面子一把抓，犄角旮旯没有军统不知道的事，难怪局座要调整六室，不调整确实忙不过来。只是不明白到底是何心意，雷副局长高屋建瓴给点提示，让我顿悟学习一番，走的时候不至于浑浑噩噩。” 雷震山哀叹一声，语气中包含无奈道：“很多事你我只不过是站站台，原先以为能有所建树，现在看来高估自己的实力，你我倒成了棋盘上的棋子，腾转挪移好不威风，回头看不过都是嫁衣而已。”低着脑袋萧瑟道：“消减是必须的，八处六室人员浮肿难以掌控，自是清扫一遍。具体的我不清楚，可以预测局座要分割军统人员，可以理解为三个方面，原先六位处长掌控的队员会大批下放到各地国统区、沦陷区，秦副局长说的部门都会安插大量人员，作为军统公开身份搜集犄角旮旯的情报。” 秦浩天烟雾后的双眼微微睁大，听到：“不仅国内，国外站点依旧如此，驻外使馆国党武馆等等，都会有军统人员参与其中。”雷震山有些无奈道：“你不要以为我针对褚文昊是我看他不顺眼，我是不想让他继续在下面乱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抓日本间谍，清理内部垃圾吗？” 秦浩天皱眉看向他，像是第一天刚认识一样，“雷副局长何意？” “唉，”雷震山无奈道：“只要褚文昊清理一块地方，军统就会插手一块地方。你不觉得自从褚文昊来军统后，各方面实力空前高涨起来，我说的是...”指了指楼上，秦浩天明白他的意思。 脑袋一转，细思极恐可不是嘛，自从褚文昊开始展露头角，好像各方面军统的实力开始得到巩固，老板的实力更是飞速发展，把手伸向各个领域，有些无孔不入的感觉。 眼中精芒一闪，“那雷副局长还出手帮忙？” “你以为我愿意？” 吐出一口烟雾小声道：“很多事情都是相互妥协，相互羁绊的，你以为局座不知道我的来意吗？知道为何总是支持我打压你，这里面的事情很玄妙。”雷震山摇摇头像是不敢说了，“没分家之前两家关系如胶似漆，分家后中统异军突起，前几年内部不静自是仰仗中统出力。去年，各方面走上正轨，委座已经有意压制一下，却没有很好的理由。 抗战爆发顺势而为，提升军统做啥都好，总之相互平衡最为恰当。居安思危，里面的事情很奇妙，既然局座不讨厌我，你说这事玄不玄妙。” 秦浩天大口吸着烟，脑海里快速转动，有些猜想却不能说出来。 “所以你在看，事情不能做绝了，褚文昊像个无脑英雄一样，在前面开垦土地，后面的人只管播种，等庄稼起来想压都压不住了。这里面的事很怪，前几天星城军中事务就透着蹊跷，要我是老板，有可能这么做，一步跨进去，但不会这么着急。” 雷震山低声道：“如此迫不及待会给上峰不好的印象，这是一步险棋，也是充满诱惑的毒苹果，吃了能充饥，也能让你浑身难受，也许会毒发身亡。但不吃也要吃，到了嘴边的肉没必要放过，只需要好好排毒就行，今后必定建功立业，展露威严，以傍己身。” “唉，很玄妙。” “刚才众人的态度我也懂了，在不反抗怕是都被清理出去。而褚文昊身份玄妙，是不得以而为之，即便讨厌褚文昊也要喜欢他，真要是总部清扫一遍，总要有位置安排，那下面各地区站长位置就要有所空置，不能忙活半生徒做嫁衣。只是...”雷震山摇头道：“怕是为时已晚，没用了。恰恰给足借口，清扫出门毫不留情，你没看到奇怪的事情出现吗？” 秦浩天不明白看向他，他很少关注内部事务，有点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做派。 雷震山掐面香烟，重新点燃一根，“这两天各个部门的副处长都调换一遍，新上任的副处长都是洪公祠出身，今天是十三号，距离月底只有十几天，怕是要统一调整。下个月开会你看到的可能就是清一色的洪公祠临训班之人。” 秦浩天无所谓道：“换就换吧，爱咋滴咋滴，我也呆够了，会尽快离开，今后雷副局长掌舵，军统会更上一层楼。” “呵呵呵...”雷震山摇头苦笑：“你都离开了，等稳定一段时间，怕我也待不久。”小声道：“局座在训练处整训了三批学员，怕是有三千多人，挑挑拣拣相对干净的，以及新补充进来的队员，思想工作做的不错，其家眷已经安排到四一各类工厂工作，人员资料只有机要室保存，人事处都没有任何备案，全部上交销毁。这批人会作为秘密情报人员下放到各地沦陷区，开始执行秘密情报工作。也就是局座分割的第二部分，作为隐秘的军统人员，今后这些人会逐渐取代原先各地区站人员。” “替代的人员全部投入到忠义救国军里面，所以你在看。”雷震山叹声道：“军统明面上的人员包括党国军警宪特，党国警备司令部，绥靖公署作为公开人员，在总部的力量今后会仰仗这部分人员来做支撑。所谓的身兼数职嘛，可能行动处一个组长也是党国警察局副局长，都很有可能，这步棋不是我想走，而是商定后的结果，具体的事情我不知道。 逐渐替代的秘密情报人员作为今后建功立业的标枪匕首，不管是为何，仰仗的就是这批人，且源源不断的开始调整。最近人事处很忙，忙着筛选资料，知道人该往哪分。这些人算是第二部分，也是军统最神秘的力量，今后你我很难知道谁是谁，有多少人在下面，只能掌握公开身份的军统人员。 忠义救国军作为军统直属，算是有规模的武装力量，也会越来越壮大。算是半公开军统人员，但档案都在局座哪里，谁也不要想着知道，也许委座也不知情吧。” 雷震山大口吸着烟，“下个月局座可谓成了真正的局座，力度空前，一言九鼎的时代正式拉开帷幕，下面的边角料可以慢慢清除。” “褚文昊个不当人子的玩意，都是他造就了这些事情的促成。局座就算有委座支持，没有褚文昊存在至少需要三年后才能做到这一步，你我也就不用担心，安枕无忧自可，如今...” 摇着脑袋道：“大局已定，为时已晚，我也只不过是随波逐流而已。”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紧急事件 星城，七点夜色下人影攒动，不影响各类人群生活。 “砸开！” 四个黑衣男子站在李明康居住的房子面前，不管不顾砸锁进门。 砰！吱嘎。 小四合院，“搜，边边角角任何票据、文件能牵扯到银行资料的都要找出来。” “是！” 众人手里拿着电棒子开始搜寻，褚文昊进到北屋，搜寻到灯绳开关。 吧嗒。 眯着眼扫视一圈，简单的客厅，还算干净，仔细搜罗一遍，李明康很注意细节没留下丝毫文件字迹。 内外套间，拽开卧室的灯，入眼二十平，一张单人床，衣柜，书桌，墙上贴着几张画报、日历。 先查看衣柜，几件换洗的衣服，被褥，开始仔细搜寻，他要找到关于银行的提示。 自己刺激的未必对，何况国内分行很多家，不能挨个排查，在没人配合的情况下也无权检查。 他需要先找到金大宇的证据，锁定李明康说的另一名小组成员。从而排查银行找到被收买过的国党二十六军中长官证据，线头就在金大宇身上。 能不能一举除掉林组，都需要他的帮忙，很关键。 半小时后，众人凑到一起毫无收获，室内干净的不像话，丝毫资料没有。 顾叔同带人到来，“组长，四维书店已经搜查过，没有任何发现，王枫交代李明康只是偶尔去，没有留宿过。问其是否知道平常喜欢去哪家银行存款，她不知情。” “恩。” “在仔细搜一遍。” “是。” 毫无线索，心中有些烦躁，随手拿起桌上的台历翻看，翻着翻着眼睛一亮。 去年的，没错日历是一九三八年的，桌上放着一本去年的日历，虽然不能说明什么，却引起他的好奇之心。 可惜，没有任何异常，干干净净特殊标注都没有。翻到正面，全是广告字眼没有特殊，反过来看背面也是广告字眼。 看到发行方，不是想象的哪家商行名字，只有一个图标。 像一朵桃花瓣上面有三把钥匙交叉的图案，褚文昊眼睛一亮，他认识这个标志。 瑞士银行的图标，应该是针对经常去存钱的优质客户，银行作为福利与宣传赠予，算是很私密没有文字提示，单单图标知道的人不多。 也能说明一点问题，李明康经常去，有些麻烦，外国人嘛，有特权。 不要说他现在没人配合，就算有人配合也查不了瑞士银行。 众人搜过再无痕迹，“撤！” ...... 城内某处。 “一分为四，每个人一份尽快转移出去，其它事情先放在一边，我估计很快全城戒严，电台传递数据太慢，可能需要三天时间不停传输，电话怕是要锁住，只能想办法送出去。 情报太过重要，是一定要传到总部，回去后拍照只留交卷，资料焚烧。假如其中有人被捕，做好效忠天皇的准备吧。这是帝国启用高级特工获取的资料，也是我等潜伏星城的主要使命，不要辜负大本营的安排，暂时停止一切行动，等情报传递回去在活动。” “嗨！” 褚文昊等人回家的路上，看到城内到处是抱着枪的士兵。有城防士兵，国党警备司令部的兵，国党宪兵司令部的兵全副武装，面容萧杀冲向城门。 警察也没闲着，开始维持纪律，到处是人，不知发生何事。 “啥毛病，小鬼子打进来了？”项顶天看着远去的士兵诧异道。 “管他呢，回家睡觉。”石报国没心没肺惯了，根本不在乎。 褚文昊站在大街上发了会愣，怕是有大事发生，挥挥手：“先回家，今晚不要乱跑。” ...... 星城司令部。 室内将星璀璨，会议桌两侧端坐第九战区最高长官，面容肃穆。陪坐末位的有星城警务处处长王天来，军统站长陈乔杉，中统站长李文墨等长官。 薛月站首位，一脸严肃道：“诸位！半个小时之前，关系第九战区各地兵力部署，武器装备等一系列战略情报被盗取。负责保管的相关人员牺牲三人，具体是那方面出了问题，稍后会展开调查，谁的责任自会追究！目前最重要把丢失的情报找回，不允许有一丝外泄！ 根据株洲、益阳传来的情报，日军正在集结兵力意图进攻两地驻军。也就说，目前没时间重新调整部署，情报一但传递出去将遭受毁灭性打击，产生的连锁反应无法估算。” “我命令！” “是！”众人起身等待指令，这时候谁敢做扎刺拉出去枪毙都是轻的。 “金室长责令星城电话局关闭通往外界的长途电话，城内电话只留司令部，其余全部关闭，不允许通话！邮电局不允许发送任何信件，随时监视城内电话情况。连夜通告城内居民，张贴告示要求三天内尽量不要出门......总之，找回情报为止，马上执行！” “是！”金大宇敬礼领命离开。 “军统陈站长，中统李站长，你们的任务拉出所有侦听机，布置在城内各地区监视有波段出现的地方，一但发现不管何身份即可抓捕！同时负责挖出城内潜伏的日本间谍，找回情报！我要的不是死尸，要求是情报无丝毫泄露，站内情报员全部分散城内各区，随时注意可疑人员......总之，我要尽快见到丢失的情报，如果三天内没有追回，你们都要接受处罚，为胡南百信陪葬！” “是！” 两人内心叫苦连天却不敢有丝毫推脱，领命而去。 “王处长，要求全部警察一天二十四小时维持城内治安，不允许出现丝毫混乱，保证正常居民生活，谁敢乱来抓起来投进大牢！” “是！” 薛月看向星城宪兵司令，“章司令，城内所有出口全部封锁，不允许任何人通行，如有紧急公务需要搜身检查，出示司令部签署证件，并安排士兵随行！” “是！” “你们都去叮嘱各地军团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相对薄弱的地方要提前做调整，遇到紧急情况自行决断！” “是！” 众人散去，室内只剩李玉堂跟薛月，点燃香烟皱眉抽着，事情来的突然两人有些猝不及防。 薛月大口吸着烟，有些烦躁道：“谁有问题？” 李玉堂不确定回复：“吴秘书，只有他能随便出入，机要文件他有机会接触，保险柜如何打开...” “保险柜密码只有我跟赵参谋长知道，你的意思...”薛月摇头道：“不可能，他不可能做这种事。” “这...” 李玉堂也不相信，但事情无法解释，没有密码暴力拆除很快就会被发现，“赵刚离开星城一个星期，期间接触过何人很难说..”叹声道：“上报吧，事情太过重要，做不了主，具体怎样需要委座拿主意。” 薛月掐灭烟头，烦躁的起身向办公室走去，事情自然要汇报，一但出事可不是他能承担的。 ...... 花园公馆。 桌上台灯散发着光亮，老板披着褂子翻阅手中文件，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 向颖欣端着茶杯来到近前，“喝杯茶休息会。” 扔下文件揉了揉额头，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何事？” 向颖欣给揉着肩道：“李天沐发来消息，日军的伪钞厂找到了，藏在法租界杜月生的府邸里，看守严密，询问怎么办。” 老板身体微微一僵，吹了吹浮沫一时未说话。向颖欣小脑袋乱转，这里面事情很酸，老板跟杜月生有八拜之交，且能有今天成就全靠当初他的推荐。 委座跟黄金荣很熟，通过他的关系才攀上委座，一步步走到今天，除本身能力以外，贵人相助也很关键。 且当初参加上海保卫战时，老板的苏浙别纵队一半以上是青帮子弟，如今的救国军里面三成是青帮子弟。 杜月生在香港，为抗日出过力，老板也没少照顾，担任国党赈济会委员也算编外人士。 其夫人沈英滞留上海，日本人用其府邸来印假钞，这里面的事情就很难说清楚。 一但亮明，原先的努力白费，遭到假币毒害的民众可不会想太多，总有牵扯在里面。 事情不好处理，脸面要留出来，军统处理显然不合适，谣言满天飞，总是不美。 向颖欣出馊主意，“我看这事还是让褚小子来做吧，他是汉奸，名声不好，做起来没那么多顾忌。星城站有陈乔杉在稳如泰山，就不要让其胡乱插手了。肆无忌惮招惹是非，早晚牵扯到你身上，让其离开直接去上海处理伪钞厂的事情。他不是很有能力嘛，那就好好表现，没成绩在收拾他。” 老板闭眼道：“你去安排吧。” “是。” ...... 八点，黄山府邸。 张致忠神色严肃的把事情汇报一遍，“委座，薛司令请求指示，对于赵刚的事情他没有把握，也许事情出在其它地方，目前最重要找回失窃的情报，已经做出安排。时间放面自是越快越好，部署轻微调整可以，大面积需要时间，就怕日军突然发起进攻，一动不如一静。” 男子一脸怒容，“军统长莎站在度假嘛，上千人大部门毫无建树，日本间谍都跑到司令部盗取文件了，还在醉生梦死，不知所谓！ 你去告诉雨浓，如果没用就撤掉，党国经费有限，无所事事留之何用！” “是，委座息怒。薛司令已经做出安排，相信很快就能追回失窃的情报。” “哼！” 男子端着茶抿了口，皱眉道：“内部的事情暂时封存，过后在处理。电令商镇调集军队连夜驻扎信阳地界，从南面震慑，电令胡中南调集军队连夜驻扎襄阳地界从北面震慑岗村宁次的第十一军，电令...配合薛月镇守胡南。日军真要是发起进攻就给我狠狠地打，总之长莎不能丢！” “是。” 一侧女子面容严肃，蹙眉道：“牵一发而动全身，事情未必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不急于一时。长莎固如金汤，真打起来在支援也来的急，先内部处理吧。” 男子皱眉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情报泄露即便追回来也未必是真，日本间谍筹谋已久，谁知道复制多少份。总不能封锁几个月，重新调整作战部署势在必行。内部不静，总是大问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里面的事情很难说。” “事情不急于一时，真要是暴露出来也未必是坏事。趁此机会一举清除倒是省心，就怕日军暂时没实力一举攻占长莎城，稳扎稳打总有时间。”女子不急不缓解说安抚男子。 张致忠开口：“夫人所言甚是，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动了这边那边要出事，先观察两天看清楚也好。日军诡计多端，打的啥算盘不好说，静观其变也未尝不可。” 男子手中婆娑着茶杯，“随时关注汇报，让其做好准备，等待命令。” “是。” 女子蹙眉道：“事情还要在内部破局，致忠电令小家伙，让其放下手中工作先处理这件事，一天一报，让其不可胡闹。” “是。”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一步险棋 滴滴滴～ 电话不通，电台通，公主聪明伶俐，稍加培训成为专职译电员。 “文昊，姓向的妖精让你离开星城，前往上海处理伪钞厂的事情。” 褚文昊接过译文扫了一眼，递还给唐美丽，“不知所谓。”刚刚有点眉目就要求他离开，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嗤～ 焚烧着电文，有些生气：“难道军统就你褚文昊一人尔，啥事都让你做，我看姓戴的就是把你当驴使唤，甭搭理她。” 点燃香烟，透过落地窗望向粼粼江面，“事事总不尽人意，局座手掌乾坤，真要违背指令继续滞留星城，怕是没好果子吃。” 唐美丽来到近前拦腰抱住，趴在后背不在乎道：“你是侍从室的人，他能如何，军统待不待都一样。” 正在纠结之时，电台又响了起来，唐美丽扭头看向电台，“咦，好像不是军统的电报。”说话松开手几步来到近前端坐，戴上耳机轻微调试频率，开始接收电文。 数字一个个跃然纸上，褚文昊好奇来到身前，扫了一眼，进卧室取侍从室给配备的密码本。 没多少字，放下耳机，接过密码本开始译电，褚文昊端坐一侧，看着认真工作的女人，微微一笑，这画面很温馨。 不时把长发拨进耳后，玉手翻动间娟秀的文字重新罗列，抬首间，看到满眼柔情爱意，公主得意忘形娇俏道：“我很能干吧。” 褚文昊使劲点头：“特别能干，得公主者，得天下。” “咯咯...”唐美丽高兴的坐在腿上揽着脖子，大眼睛里满是得意，“算你会说话，快看吧。”说着把译文递给他，接过后仔细审阅，责令：追回情报，不得有误，一天一报，具体情况有人交接。 “情报失窃？”褚文昊面容严肃，想起刚才回来时全城戒严，难道是... 正在胡思乱想，楼下大门被敲响，唐美丽接过电文焚烧，褚文昊起身下楼。 “李司令！” 褚文昊给进门的李玉堂敬礼，没想到是他亲自登门，上次见面未做任何交流，相互之间算一面之缘。 关于李玉堂的事迹上一世听说过，长莎会战出力不小，打的小鬼子哭天喊地，很有军事才能的党国将领。 “哈哈...深夜叨扰，褚小友不会拒之门外吧。”李玉堂声音洪亮，一袭国党少将军装，头发根根倒立，面容硬朗舒展，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感觉。 “李司令折煞晚辈，里面请。” “恩，”李玉堂点点头跨步来到客厅，没客气端坐正中。 “李司令少待卑职泡茶，桌上有烟，李司令自便，”褚文昊说着话去泡茶不敢怠慢。 李玉堂没说话，拿起桌上的四一牌香烟打量一番，还真没抽过军统内部的香烟，随手取出点燃。 烟雾后双眼审视近前泡茶的褚文昊，这个点在家一袭中山装，说明很严谨，面容算不上俊朗，有些英武之气。眼含精光，这是在某一领域长期打磨的结果，好奇他年纪轻轻，何来沉淀。 满头白发倒是与薛司令很像，梳了个二八分头，增添了几分文雅之气。 他却知道这小子杀人放火没少干坏事，名声响彻好坏参半，不怎么招人喜欢。说实话，他也不喜欢不守纪律的下属，即便本事再大，不听命令弃之不用是常见形态。 “李司令请喝茶，卑职手艺粗糙，勉强入口。” “恩，”李玉堂端茶轻抿一口，神色严肃道：“你应该接到通知，事情我简单介绍一下......”李玉堂把情报失窃做了简单叙述，里面的事挑挑拣拣，不是让他内部审查，不需要过多阐述。 “最好是三天之内找到，有何要求可一并提出，星城各部门自会配合。” 褚文昊没想到事情如此严重，压力很大，不敢轻易答应，虽知道一些事情，但这事不好处理，谁知道日本间谍复制多少份情报，需要全部挖出来才行。 当然，三天内日军要是不进攻，重新布防后情报大打折扣。 黄金七十二小时，日本间谍想办法送出去，他们想办法抓人。 “卑职定当全力以赴，目前掌握一些情况，却不敢肯定，仓促执行难免有错漏...”他不敢乱来，牵扯太大真要是动手怕是乱了套。 “哦、说说看，只要有线索不用顾忌太多。”李玉堂神色一喜，本来没抱希望，没想到真有惊喜。陈乔杉一点情报都提供不了，虽然跟环境有关，也说明很废物，关键时刻掉链子，不知道留着何用。 跟日本间谍打交道还是军统特务，经验丰富，长期作战，不像他们当兵的直来直去没那么多心眼。 中统、军统在毫无情报提供的情况下只能抓虾，嫌疑人也行，嫌疑人也没有不知道天天在忙什么。 褚文昊很谨慎，挑挑拣拣把今晚的收获说了一遍，沏茶道：“卑职没把握，只是推算城内潜伏四支日本间谍小组，人数在二十人左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他们所为，推测情报应在四位组长手里，会想办法送至兰机关长。” “很好！” 李玉堂高兴道：“只要有线索不管真假抓起来再说，只要有嫌疑的人不管何身份，暂时控制一段时间，等事情理顺在做处理。” “说、说你想抓谁，我满足你。” 褚文昊嘴角一扯，脑袋乱转，机会就在眼前要不要玩点狠的呢？自己慢慢筛查阻碍重重，即便找到证据怕也无用，日本间谍不配合，根本拿他没办法。 如今可以借助情报失窃的机会，下盘大棋，一举摧毁在胡南的日本间谍，奠定基础，自己可全身而退。 他也没时间，局座责令去上海，真要是走了也不放心，不走就是跟局座作对，只能孤注一掷。 “请李司令少待。” 说着起身上楼，取几份文件，都是这两天的口供或者分析记录下来的相关情报。 李玉堂心情激动的喝着茶，果然名不虚传，有本事，来星城短短几天就有如此收获很不错。 这会觉得褚文昊也不是那么讨人嫌，有本事的人刺头一些可以理解嘛，谁还不是呢。 看到下楼的褚文昊手里提着文件袋，神色郑重这是要抓的人吧。 褚文昊端坐后取出张明凯提供的三十人名单递给李玉堂，“麻烦李司令安排一下，这些人全部解职，连夜安排进星城，任其离开。”这里面有很多共党，褚文昊没法抓，只能全部拿下。 李玉堂看着名单不明询问：“这些都是日本间谍？” “不确定，日本间谍藏在里面，需要筛查，都是牺牲的办公厅张主任安排......”简单说了一下张明凯被要挟的事情，最起码给其家人生活的保障，不能被打成鼹鼠。 “日本间谍会主动联系潜伏在星城的四个小队，哪怕有一个人露出马脚也是机会。人有军统站负责监视，知道怎么筛查，筛不出来也没关系，断绝日本间谍继续危害的可能。” 李玉堂点点头：“我会安排。” 褚文昊又把一份文件递给他，“名单上两人有些牵连，没有证据，只是卑职审讯之时吐露，真假不知。暂时隔离起来连夜审讯，麻烦李司令做协调，事情卑职自己接触。” 李玉堂接过名单，皱眉瞅了一眼褚文昊，“你确定？” 褚文昊没敢乱来，只有杨菖蒲、金大宇。 真要是抓，杨林、高锟，有嫌疑的副师长等等，都要抓起来审查一遍，牵扯到很多日本间谍，但这个时候不能乱来，只审查无关紧要的人尽快找到线索。 唯一麻烦的就是杨菖蒲，却不会影响太大，点点头，“只是牵扯一点事情，等查清楚后会释放，不会刑讯。” 李玉堂叮嘱道：“杨菖蒲只能询问，暂时会遮掩一下，最好不要出问题你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 “还有吗？” 褚文昊想了想试探道：“情报传递出去会不会影响很大？卑职的意思是，日军有没有可能短期内发起进攻？” 李玉堂端茶的手微顿，皱眉道：“理论上日军很难发起大规模进攻，小规模对战，局部对战是有可能。” “你何意？” 褚文昊沏茶道：“有没有可能拖延几天把情报传递出去，来一招引君入瓮，李代桃僵打一次歼灭战？” “哦！” 李玉堂神色一震，自是明白褚文昊的意思，“原则上...原则上有些冒险，但有操作空间，日军如果正面进攻株洲跟益阳，需要五天时间重新布防，毕竟要遮掩。其它地方进攻就不好估算，推进株洲跟益阳几率更大。引狼入室小规模歼灭有可能，内部不静是个大问题。” “卑职的意思是......”两人谈了大半个小时，李玉堂才起身离去。 ...... 晚上九点。 金大宇满心疑惑，又惶惶不安来到门前，他接到命令来此，扫到项顶天等人皱眉询问：“褚文昊呢，找我来何事？” “金室长里面喝茶，组长等待多时，具体是何事我等并不知情。”顾叔同示意里面请，态度还算客气。 金大宇定定神，暗暗打气，谁也不可能知道，叮嘱秘书：“耳朵要灵光，有事第一时间汇报给薛司令。” “是。” 室内灯光很亮，抬眼看到站在门口的白发男子，神情不悦来到近前，“褚文昊，你找我何事？有事快说，我没时间跟你聊天，城里乱成一锅粥。” 褚文昊开门道：“金室长请进，在忙也不急于一时，晚辈沏了好茶。” 哼，瞅了他一眼抬脚进门，看到室内女子眼睛一亮，“这位是？” “让金室长见笑，家妻，没见过世面，请坐。” “哈哈...原来是唐小姐，久仰久仰，”说着就要去握唐美丽的手。 唐美丽没搭理他，拿着笔记本来到沙发旁端坐，充当书记员。 金大宇恼怒的神色一闪而过，眼里满是怨毒，心里暗骂不已。没好气道：“褚家毫无礼数，有事快说，我很忙。” “既然如此我就开门见山，金室长认识李明康吗？” “李明康？”金大宇端坐后一脸疑惑，“李明康是谁？” “看来金室长贵人事忙，”接过唐美丽递来的照片放在桌前，“就是此人。” 金大宇眼睛一扫，慌乱的神色一闪而过，端茶的手指轻微颤抖，语气淡漠道：“不认识。” “看来你记忆力不好，”沏茶笑道：“可以告诉金室长一个好消息，下午我把他抓了，人刚刚炼化成灰，今后再也无法威胁你，金室长可以放心生活。” 金大宇原本狂跳的心，跳的更厉害了，开始是害怕，这会是激动。 “当...这跟我有何关系。”一副不认识的态度。 “哈哈...金室长说笑了，跟你当然有关系，因为控制你的证据落到我的手里。” “你说我该怎么处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无能为力 “放肆！” 金大宇起身怒骂：“小小少尉居然口出狂言，污蔑于我，你...你好样的，今日城中事务繁多我不与你计较，待来日定让你好看。”话闭就要离去，久经历练岂会被几句闲言碎语唬住。 一颗心狂跳，却不能认。 褚文昊把玩着手中茶杯，揶揄道：“金室长可要想清楚，不在此处谈，只能去军统站谈，到时我想帮你都帮不了。” 刚跨出一步的金大宇身形微顿，一张脸扭曲起来，极力压下心中惶恐，回身间表情变得如沐春风，“哈哈哈...褚老弟玩笑了，玩笑了，只是今晚流食吃的太多，肚子不舒服。既然褚老弟有事要谈，只好忍忍，”说着做回沙发上。 主动提起茶杯给沏茶，“褚老弟来星城时间尚短，相必很少出门游猎，带闲暇之时，有我做东品尝湘江美食，看尽湘江美景，切莫推辞。” 老狐狸。 四十岁的金大宇可谓油滑，高高在上到引为知己，短短几秒钟完成，不好对付。 褚文昊没打算浪费时间，扔下茶杯，“金室长客气，我做事向来干脆利索，不拐弯抹角。关于你为李明康提供的资金等各方面帮助我可以当做不知道，毕竟金室长是被要挟，并非自愿可以理解。 “呵呵、褚老弟很会开玩笑，不过玩笑归玩笑，我都记在心里，今后做事多为民众考虑。”金大宇皮笑肉不笑，心中怒火死死压制，一点都不敢爆发。 褚文昊虽然没说太多，资金的事情只有他跟李明康清楚，要是没说怎么会知道，显然证据在他手里。 “如此甚好。” “李明康交代金室长知道林组另一名小组成员的隐藏身份，就不要敝帚自珍了，今晚的事有你一份功劳在里面，要赎罪，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金大宇颤抖着双手掏出香烟点燃，吐出一口烟雾来，低声道：“我那三姨太吕媛圆。” 没等褚文昊询问，无奈道：“去年五月纳的，没想到纳了头恶狼进门。在外面打着我的招牌没少胡作非为，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该留的证据都留了，也怪我色谜心窍，原本我还算清廉，自从她进门我就只能到处伸手，满足他的要求，前前后后总计三十五万法币。” “褚老弟敲诈勒索出名，我也不亏待你，明天给你送十万，只有这么多了。只求不要把证据交出来，我也是被逼无奈，今后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褚文昊嘴角一抽，好名声没沾一点，打家劫舍，贪财好色，敲诈勒索，汉奸贼匪倒是收罗一筐。 唐美丽掩嘴轻笑，自己男人真是奇葩，活土匪。 “先抓人，在哪呢？” “就在洲山，八百七十五号，她自己住在哪里，我偶尔去一次。” 褚文昊起身出门喊几人过来，“八百七十五号，目标女，带到地下室里温柔点先把头发一根根拔出来，我最近晕血。” 队员嘴角一抽，赶紧领命而去，晕血？呸！ 回到屋里端坐，他是没想到吕媛圆是日本间谍，看来给杨凤拍照的定是她。 “让你安排了多少人给份名单。” 一颗烟进度换身轻松起来，长久以来的压制得意舒缓，真是舒服，从来没觉得夜色这么美。 能踏踏实实活着真是一种幸福。 “都是小角色，我询问过，应该是日本黑龙会成员。星城监狱里面五人张大奕......二区警局三人...一区警局二人......总计十五人，都是些流氓。” 唐美丽把名字一个个记下来，把名单递给他，没有丝毫耽误，喊人进来安排道：“名单上的人交给程虎，抓起来秘密处决不要漏风出来，家产连夜查抄兜售，让他自己留着，嘴巴要严。” “是！” 金大宇一哆嗦，看向一脸平静的褚文昊，心里有些发寒，果然是杀人不眨眼，一句话十五条人命，这些特务万万不能招惹。 反而褚文昊没觉得如何，对待日本人不需要顾忌，全部打杀也是应该。 唐美丽撅了撅红唇，她喜欢褚文昊的杀伐果断，也喜欢他的温柔体贴，总之就是喜欢。 沏茶道：“金室长还有要说的吗？贡献多少不是为了我，是为自己，斩杀倭寇不要客气，想到就说。” “这...” 金大宇吸着烟他是真受够了日本人的威胁，比任何人都像杀死他们。 皱眉努力回想，“我跟李明康见面很少，每次见面也只是要钱。吕媛圆一星期能见一次，平时忙着到处勾引男人，我的脸算是被她丢尽了。” “哦，都勾搭谁？” 金大宇脸色铁青道：“到处勾搭年轻男人，我不敢管，有一次碰到过，好像是党国军人，走路能看出影子来，我不知道是那个国军里的。” 颌首道：“她一个小组的成员有没有接触过她，或者经常去哪里，习惯性的去做什么，细节方面想想。” “没有，我跟她在一起不到一个月，不是很了解。”旋即想到：“不过这骚狐狸经常去中山路一家理发店，也没见她剪头发，一星期去一次，上门要账的伙计透漏，要不然我也不知道。” 可能性不大，吕媛圆跟李明康凑在一起就很奇怪。 聊了十几分钟，没啥收获。 “签字画押，金室长好自为之。” 没敢犹豫，要不是褚文昊贪财好色，一般人就把他处理了，要感谢他的放荡。 “谁啊！谁找本少爷！” 正忙着杨菖蒲大呼小叫的进门，看到是褚文昊时立马闭嘴，想要掉头离去，却听：“杨少爷既然来了等会再走，有事找你谈。” 杨菖蒲卡着死人脸，冷冰冰道：“我跟你不熟，也无话可谈，再见！再也不见！” “哈哈...”褚文昊上前拦住肩膀，单臂用力，“疼疼疼...”杨菖蒲呲牙叫唤疼，小脸满是怒气：“你疯了，居然敢对本少爷用刑，你完了，我这就回去带兵灭了你。” “杨少误会了，”低声道：“我捉了一美女打算孝敬杨少爷。” “哦、”杨菖蒲以为他要拍马屁，点着小脑袋：“算你识趣。”看向唐美丽道：“不过我喜欢你的女人，要是能让她陪我一晚...”话没说完又开始叫唤：“疼疼疼...” 懒得跟他生气，“金室长回去忙吧，事情到此为止。” “告辞。” 金大宇没丝毫耽误抱拳夺门而出。 交代唐美丽几句，拉着杨菖蒲来到隔壁地下室。 十几平的地下室，石柱上绑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长得有几分妖艳，此刻俏脸狰狞怒骂。 “褚文昊！” “哦、你认识我？”拽着杨菖蒲来到近前，“杨少爷喜欢吗？” 杨菖蒲眼珠子乱转，咽了口唾沫点点头：“还行。” “哈哈哈...”吕媛圆突然疯狂大笑起来，狰狞道：“褚文昊！蚍蜉妄想撼树，支那目之所及贪财好色之徒遍地恒生，大日本皇军光照万里，你一人之力宛若星火，帝国会用你的鲜血染红支那领地，用你的枯骨奠定我帝国之崛起。” “哼，”褚文昊听其叫嚣冷道：“世间没有永恒童话，民众自会毁灭尔等逆寇！你就等着奇迹诞生吧。” “哈哈...沉寂在梦中的恶犬，期待你的美梦成真吧，想从我这里有所收获，妄想！” “唔...” 凶狠的瞪着褚文昊，用尽所有力气咬舌自尽，嘴角的血咕噜咕噜往外冒。 狠辣，根本不给褚文昊丝毫审讯的机会，吓得杨菖蒲小脸煞白。 “哼！” 褚文昊也没想到她如此决绝，不死也没用了，生气道：“杨少爷把她带走吧。” “混蛋！” “本少爷岂会饥不择食，赶紧闪开，本少爷要回家。” 褚文昊摆摆手懒得跟他说，“顶天跟杨少爷沟通一下，不要动手，只能用嘴，交代一下都跟谁来往过。” “是！” 看了一眼杨菖蒲，“把你接触过的国军长官都交代一遍，早交代早回家，放心，不会告诉告诉杨司令。也不打你，只是查日本间谍，要是坚持不说只能留你在这里过夜。”说完抬脚离开。 “混蛋...” ...... 十点半。 洲山某处山林里，伸手不见五指，却有交谈声。 女子开口：“事情很糟糕，林组成员接连被捕两人，黑龙会成员全部秘密被捕，说明控制的人出现问题。现在进入紧急情况，帝国的特工都要调换身份，重新隐藏，电台、电话、信函等一切都不能用，也不要在相互接触。进入短期冬眠，等情报传递出去后，暂时撤离星城。” “八嘎！” “山组付出半年心血才掌握一支连队，只要帝国发起进攻，有我们配合一定会占领星城，此时调换身份等于不打自招，前功尽弃！” 女子冷声道：“这是机关长的命令，潜伏星城主要任务已经完成，收买支那军官只是扰乱其内部，目的已经达到。只要褚文昊开始审查，相信没几个干净的，我就不信他会不管不顾，只要一个出问题，很快国军就会造反。 杨林，杨菖蒲以及所有接触过帝国特工的支那军官会很快暴露出来，到时帝国特工会很危险。如被捕，岂不是努力都白费，只有让其不明所以，摸不到头角让其出手帮大日本帝国完成任务。” “八嘎！”男子怒骂一声，“我会安排让人撤离，暂时进入潜伏期，既然更换身份，就无法在回头，只能尽快离开星城。” “顾不了那么多，风组、林组、火组都已经重新隐藏，即便褚文昊找到国党军官也不可能锁定。山组虽然接触城外国军不多，但城内国党宪兵跟警备兵都接触频繁，只要有一个被发现很可能造成塌方式被捕。 只要帝国特工离开，褚文昊就没办法清扫，发展的幼苗都会成长起来，明面上的随便他清扫，等帝国准备好很快会回来。” “嗨！” 这一切褚文昊并不知道，兰机关的计划也不是单纯收买国党军中长官，也许是制造恐慌，毕竟堡垒是从内部攻破的。 如果继续留在星城乱来，很可能造成不可挽回之损失，出现无法掌控之局面。 还是太年轻，委座都没办法的事情，岂会因为他出现产生太大的变动，大势所趋，任何人都很改变。 他能做的很少，起到的作用也微乎其微，只能是表面清理一遍，藏在里面的事情看不清也摸不透。 ...... 凌晨一点。 褚文昊吸着烟，看着手里的名单，一个脑袋两个大。 杨菖蒲真是作死小能手，居然没有他不接触的人，零零总总三十多人，最低军衔国党中校，最低职务国军团长。 且交代他只是收钱办事，事情是一个叫郦雨絮的女人操作，居然跟雍芳裳没关系。 他有些为难，没法查了。 不要看三十几人，衍生出来的人可能二倍三倍，查一个马芳年就遭到抵制，真要是查下去怕是身死道消也搞不清楚。 而且会产生大混乱，要是去年可以试试，如今，怕是有心无力，敲诈一番留个案底离开吧。 嗤～ 名单在火焰中化为灰烬，他也想明白了，里面的水太深。 不是一把枪可以震慑的...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身在局中 奇迹虽无处不在，却没发生在他身上。奇怪倒是有，他一个日本间谍没都找不到，像是凭空消失一样。 四月二十号，情报失窃的第三天，毫无收获，城内有些混乱，二天的闭塞生活受到影响在所难免。 清晨，星城东门，依旧聚集几百民众想要出城，可面对全副武装的国党宪兵就算叫破喉咙都没用。 滴滴... 一辆汽车横冲直撞而来，民众急忙躲闪，一颗脑袋伸了出来，嚣张喊叫：“把栅栏给我搬开，我要出城办事，耽误本少爷大事小心你们脑袋！” “证件！” “没证件，本少爷的脸就是证件，不认识我嘛，赶紧搬开！” “没证件不管是谁一律不能出城！” “混蛋！” 杨菖蒲下车掐着腰开始谩骂，士兵都认识他，来三次了，杨公子嘛，就是不放行。 十分钟后，杨菖蒲骂骂咧咧离开，这让想要出城的商贾民众失去希望。 “看来今天依旧不能出门，看到没，杨菖蒲，杨司令的八公子照样引恨当场，乖乖掉头离开。” “唉～我那海鲜快臭了，在不出门怕是血本无归...” “谁说不是呢，我有批药材等着救命的，就是出不去啊...” “我姥爷翘辫子三天了，等着我回去入土，可如今...唉，再过两天怕是臭了...” 民众低声抱怨，虽理解，却很难切身感受。 正在民众要离开时，一辆黄包车来到近前，上面坐着一男一女。男子靠在车背吸着烟怀里搂着美人，态度很是嚣张。 女子虽轻纱遮面，不难猜出螓首蛾眉，看其玲珑身段自能判断一二。 “是他！” “谁啊？” “没见识，白无常褚文昊啊，你没看他那满头白发，跟盏指路明灯一样，他又要出城？” “啥叫又要出城，难道他能出去？” “当然！” “白无常很厉害，陆路水路都可以随意出行，听说是忙着审查党国军中败类，很好嘛，可以理解。” “切，既然审查败类，干嘛带着女人，不知所谓，贪财好色之徒罢了。敲诈勒索的好手，我听说警务处副处长马国亮被敲诈的要当裤子，钱都进他自己腰包里，党国败类尔！” “嘘～” “你想死不要拉上我们，敲诈怎么了！敲诈也要有本事，你怎么不去敲诈！” “我...我...” 正说着，只见女子独自下车，来到近前从手包里掏出一本证件递给士兵。接过证件的士兵认真检查核对，递还证件：“褚夫人可以离开。”话闭示意士兵放行，任美人摇曳着身子走向不远处的汽车离去。 “凭什么！” “凭什么她可以离开！” “对，居然不用搜身，不公平！” 周围民众开始叫嚣质问，士兵不解释，褚文昊也没解释，示意车夫往回跑。 吵吵闹闹，好不热闹，望向褚文昊的眼神满满的羡慕嫉妒恨。 人群里有几双眼睛盯着远去的唐美丽，神色有些意动，皱眉思考片刻，转身离去。 ...... 八点，城内某处茶楼。 室内茶香四溢，青烟袅袅，两人正在低声交谈。 男子沏茶泄气道：“都失败了，我安排人走水路试探，巡逻艇、水雷、警察与士兵把守严格，只要发现不管何种理由通通抓起来搜身检查，事后带去医院检查完送进大牢。陆路需持有薛月签署的证件才可通行，能自由出入的只有第九战区国军中各司令，了了几人尔。 城内特务遍地，支那民众也自发注意举报，侦听车一天二十四小时在街上巡逻，一但发报很快就会被锁定。 电话，电报都废了，原本想通过英美各国有身份的人通行，”摇头道：“力度空前，任何人不允许出行，空中都有见识，黑三放风筝被警察抓起来一顿打，差点死了，理由一星期内不许放风筝。 如此，海陆空能通行路线基本卡主，想要送出去难如登天。且当晚以区为界，不允许民众跨区通行，帝国特工全被锁在二区里，不敢露头，形势越来越危险。”男子喝了口茶：“你那边如何？” 雍芳裳听完放下茶杯叹声道：“情况不算理想，褚文昊个狗贼鼻子太灵，也很聪明。最近两天偷偷接触过几十个国党军中长官，都是雨絮安排收买过的人。零零总总快四十人，几乎全都覆盖一遍，我找人询问过，职衔高的写份保证书不予追查，军衔低的保证书要写，每人敲诈十万法币，事情不予调查。 庆幸发展的暗棋没有被挖出来，不影响今后使用，但周围的人眼睛却盯的很亮。褚文昊个狗贼，居然引诱众人只要发现有不正常的国党军官上报可以还给他检讨书跟钱，没有丝毫档案记录。 行事诡异，没有想象中要打要杀，处理的很温柔，混乱虽有却在可控范围之内。” 男子沏茶的手微顿，旋即脸色变得铁青，恨恨道：“没有帝国特工的证据他是如何让其配合调查的？” 雍芳裳一脸无奈道：“褚文昊狡猾多端善用诡计，自己偷偷录制所谓的证据，即便知道是假的也不敢赌。何况只是敲诈钱财，写份保证书，录音带还给他，没有实质证据，并不影响其职衔。” “八嘎！” “流氓行径！流氓行径！”男子异常愤怒，却不得不承认耍流氓很有效果，在知道谁有问题的情况下，稍微有点证据这些人就宛若惊弓之鸟，迫不及待任其揉捏。 “算了，只不过是步闲棋，效果也有，等帝国特工出面指正时，依旧会乖乖配合。” “哼，怕是留在帝国手里的证据反而成了假的，褚文昊既然都做了，叮嘱自会有。薛月哪里也会沟通，甚至上层都会默认，只要星城没事他们就没事，真被帝国占领活着也会被拿下来。想要收买难上加难，短期内也不能接触，否则抓起来都有可能，半年布局一招丧尽，可恶！褚文昊一定要死，我才不管大本营有何指令呢，除掉他才是头等大事。” 雍芳裳皱着眉久久无言，好像是这么回事，烦躁道：“目前不能乱来，等情报传递出去再说，机关长很着急。昨天冒险启用电台联系，岗村宁次已经集结兵力，情报一到就展开针对性战略推进。这两天消息闭塞，具体的情况不清楚，杨林个没用的被困在城内出不了门，失去对各方面消息掌控。 不过，岳阳、南昌等胡南全境做了兵力震慑，想要大面积调整都不敢，只要情报一到就可发起全面进攻。” 男子低着脑袋，“已经第三天了，要是再过两天即便传递出去也无用。”抬头看向雍芳裳：“我听说褚文昊的女人可以自由出入，有没有办法控制住，绑架、威胁收买、喂食鸦片只要能控住都行。”这也是约她见面的原因。 雍芳裳难得嘴角挂笑，端茶轻道：“褚文昊的女人本来就是大日本帝国安排的棋子，只是不能随便启用。昨晚接到机关长指令给其送信，今早想必已经出城，有人会叮嘱她完成任务。” “吆西，快说说！”男子神色一喜，大日本皇军果然无所不能，到处都是自己人，居然连褚文昊身边都有帝国安排的棋子。 骄傲，惊喜，帝国果然牛批。 雍芳裳挑挑拣拣把褚文昊跟她说过的故事，在一次复述给男子听。 “唐美丽是大本营直接发展的棋子，隶属梅机关管辖，档案挂在上海宪兵司令部，军衔陆军上尉。想要她配合只能川岛芳子出面，毕竟兰机关无权命令她，也未必配合。” “吆西！” “既然川岛芳子出面，情报很快就会送出去，只是...”男子有些不放心，皱眉道：“唐美丽毕竟是支那人，帝国即便控制她，褚文昊也想通过她来锁定帝国特工，存在风险，必要的试探要做。” “这是自然，机关长有命令，各地区被拿下的黑龙会成员会作为牺牲品，把其原始胶卷交付给他们，演场戏给支那人看看。” 男子皱眉：“何意？” 雍芳裳不急不缓笑道：“只要情报被追回，支那防御部署就不会大面积调整，认为是安全的。然后有唐美丽把备份送出去，帝国按照情报展开进攻，一举占领益阳、郴州直逼星城，这片土地很快就是大日本皇军说了算。”得意道：“唐美丽如果有问题，送出的情报是假的，帝国很快就会知道，要是没问题，会马上发起进攻。” 男子皱眉思索：“既然牺牲黑龙会成员，相信很快星城就能解封，何必在冒险让唐美丽送情报，褚文昊难道是傻子，会不知道她出门送情报？有暴露的危险。” 吧唧！ 雍芳裳把茶杯蹲在案桌上，冷声道：“难道演戏不需要花心思，一天时间支那特务抓了十几个帝国特工，情报顺利找回，你信还是我信？” “这...” “时间，最少三天时间来操作，而唐美丽传递情报只需要一个小时，如果她有问题，安排的流程就要快一些，争取尽快解封，有岗村宁次震慑，支那国军不会大面积调整，一个星期内收到情报还是可以的。就算此次没有太大收获，对整个第九战区的兵力部署等各方面有了清晰了解，很快会全面占领。” “你要做的是赶紧回去安排，交代忠诚的黑龙会成员，开始陆续被捕交代。让支那特务顺藤摸瓜找到胶卷，为防备褚文昊个狗贼知道一些事情，就用风林火山四个小组为代号。细节要安排好，牺牲的特工要衔接好，也许他会参与审讯，要天衣无缝。” 男子点头：“我会安排，褚文昊参与太危险，很容易识破其中蹊跷，不能让其参与。” “恩。” “这是自然，有火组队员安排，开始陆续在各区发送电报，密码本不能暴露及时销毁。让星城站那些军统废物找到帝国特工，陈乔杉不会把如此大的功绩让给他，一定会把其屏蔽在外。” 男子点头：“细节会做好处理，唐美丽方面是否要协助，褚文昊怕是会监视她，很容易出问题。” 雍芳裳挺胸道：“放心吧，我会牺牲一下，拖住他一段时间，一个色鬼能有几分定力。他下面的队员是个麻烦，我来安排吧，保证万无一失。” 男子扫了她一眼，欠身道：“辛苦了。” ...... 车辆停在城外一村庄，唐美丽下车后叮嘱司机几句离开。 正不知去哪之时，远远一辆驴车来到近前，车上坐着一戴斗笠老翁，声音却很年轻，“三排二户，川岛小姐在等你。” 呼... 定了定神，抬脚行去，等来到一座小四合院门前，大门缓缓打开。 一袭碎花连衣裙的女子出现，正是分别多日的川岛芳子。 “请进吧，帝国有任务需要你来完成，只要做好，升职加爵都不是问题。”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特工之王 清茶一杯，跪坐两侧的女子低声交谈。 “你出来狗贼没怀疑吧？” 唐美丽心里老大不愿意，你才是狗贼，我男人不是却张口就骂：“狗贼很机警，像是故意送我出门，昨晚收到消息我只是试探今天跟其去军营审查，居然没丝毫犹豫答应。” “何意？” “她发现了？” 唐美丽轻轻颌首：“应该是有所发现，所以任务很危险，最好不要有我执行，以免出现问题。” 川岛芳子眼神凌厉道：“这是命令，不可讨价还价！” 唐美丽撇撇嘴：“先说好，出了事不要怪我，回去后狗贼定会折磨我，抵抗不住交代不要怨我。” “你不会小心点。” 可能觉得语气太过严厉，轻声道：“你的任务很轻松只需要把交给你的东西带出来，其余事情无需你操心。事成之后帝国会奖赏你，事关重大，务必不能出现丝毫差错。” “哦，是何东西？” 川岛芳子一瞪眼：“你不用管，安全起见，你需要做试探，分二到三次送出来。出现紧急情况要做好处理，东西不能落到褚文昊手里。” “很难如愿，他看的我很紧，此次是故意为之，安全起见只能晚上他睡着之后，需要有人配合。” 川岛芳子想了想，“放心，会有人主动配合，也许他没时间管你，见机行事。” 两人在交谈，城内也不太平。 ...... 上午十点。 一辆配备检测设备的车辆内传出激动的喊声，“有信号波段出现！位置二区青龙桥周围二千米。” “缩小检测范围，通知组长！” “是！” 随着车辆行走，锁定范围越来越小。“青龙桥一千米......五百米，不知死活居然敢发电如此长的时间，这是没把军统放在眼里。” 与此同时，陈乔杉接到汇报，激动道：“让徐强带领甲组包围起来，以青龙桥为圆点封锁周围一千米，等待指令！” “是！” 陈乔杉激动的起身来回渡步，这几天可没少挨骂，像个受气包一样谁都骂他，可没线索只能忍气吞声。 局座叮嘱如果这次情报找不回来，位置不保，要有心里准备。内外压力之下容不得他有丝毫懈怠，原先的事不关己荡然无存，恨不得即刻抓到日本间谍。 一侧的宁致远眼珠子一转，“站长，既然有波段出现，说明日本间谍等着急了冒险传递情报，真是没把军统放在眼里，属下这就带人前往帮忙，势要抓到人为止。” 陈乔杉停住身形看向宁致远，心里冷笑，想要摘桃子，打的好算盘。 “哈哈，宁副站长有心了，徐强经验丰富，不会让宵小之徒跑掉，你我就安心等待好消息吧，切莫胡乱插手影响抓捕。” “这...”宁致远不死心：“事关重大，真要是找到线索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抓不少日本间谍，情报也会追回来，薛司令那边等的很着急，属下坐立不安。” 陈乔杉眼眉微挑，“哈哈，说的对，宁副站长说的很好。如此，一起到现场看看，只要有收获及时汇报给薛司令。” “是！” 两人一车来到青龙桥，周围大量特务包围附近店铺。 “什么情况！”陈乔杉面容严肃，一袭国党少将军装很有派头。 徐强近前汇报道：“站长已经锁定在周围百十米，封锁半径三百米，着重搜查范围内商铺，只是有些多，电台已经停止，想必惊了，已经开始...”话没说话听到一声枪响。 砰！ 接着密集枪声传来，陈乔杉面色一怔，“要活的，不许开枪，等其子弹耗尽给我抓活的！” “是！” “哈哈哈...”陈乔杉终于笑了，一扫几天晦气，看向满眼关切的宁致远道：“宁副站长不用担心，几百人抓两个日本间谍很容易，除非会飞。” 宁致远看他得意的样内心鄙视，“站长指挥有度，决胜千里，宵小之徒定会俯首称臣，属下要提前恭喜站长，这次要是能追回情报，局座脸上有光，站长也会荣升。” “哈哈哈...”陈乔杉难得谦虚：“过奖了，过奖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长莎站是有战斗力的，不要让某些败类看轻，以为只有自己能抓到日本间谍，不知所谓。” 宁致远嘴角一抽心里好笑，自是知道骂谁呢，褚文昊这两天折腾他不轻，虽然没有审查出毛病来，着实让其脸面难看，心里恨他很好理解。 枪声时断时续，经过半小时的缠斗一举抓获两人。 徐强跑步来到近前兴奋道：“报告站长，属下幸不辱命，抓获两名日本间谍，其中一人受轻伤。在发报的店铺里找到日本间谍专用的小型发报机一台，遗憾的是密码本已经烧毁。并截获拍成照片的重要军事情报，属下没敢看，照片有一沓，请站长验收！”说着把队员递过来的厚厚照片交给陈乔杉。 “很好！” 陈乔杉激动的双手颤抖，一张脸白里通红，简单审阅照片，密密麻麻的数据，“太好了，这是关于益阳党国二十六军的部署，大功一件，大功一件啊！” 手一挥，“把人带回去，我亲自参加审讯！” “是！” ...... 幽暗的审讯室里，斑斑血迹沁在青石板之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沾了辣椒水的皮鞭，老虎凳，烧红的烙铁等等，往身上招呼，只要不死就打。 旁边有医护人员，站内不多的磺胺药都拿出来做准备，陈乔杉可谓下了大魄力，势要有所收获。 “啊...” “说！放哪了！不说就打死你！” 陈乔杉跟宁致远坐在不远处喝着茶水欣赏，“手艺不行，太糙，我已经多年不动手了。”端着茶吸溜着感慨一句。 “呵呵...”宁致远很是恶心，都不知道怎么拍马屁了。 上午十一点。 “不要打了，我说...我说，”被打的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男子终于坚持不住。 “站长！” “很好。”陈乔杉扔下茶杯起身大步来到近前，他不聋，听的很清楚。来到近前扫了一眼只剩半口气的男子，“说说你的身份？” 男子眼睛肿胀，整张脸全是鞭痕，眼底却满满的蔑视，只不过藏的很深很难发现。 “我...我叫工藤新一隶属兰机关林组组长，潜伏长莎半年。” “哦、”陈乔杉眼睛一亮，急忙追问：“情报原件放在哪里？” “没...没有，当晚收到后拍照然后烧毁，原本想传递回总部，可惜...”男子底下脑袋一副可惜没传递出去的表现。 “哈哈哈...”陈乔杉大笑起来，接过属下递来的烟点燃，吐出一口烟雾得意道：“你当我党国军人是吃素的，你当我军统是摆设！想要传递情报出去难如登天。说说吧，原始胶卷藏在哪里，一共拍了几份，其余的情报在哪里！？” 正要张口时，旁边的男子怒骂：“八嘎！帝国的叛徒，大日本皇军没有你这样的废物！你这是在出卖帝国的尊严，叛徒只会让帝国蒙羞，即便战争胜利都是洗刷不掉的耻辱，帝国不需要怜悯，天皇只需要忠诚的子民！” 一阵乱吼，把要交代的工藤新一说的立刻闭嘴，羞愧底下脑袋。 陈乔杉眯着眼望向说话男子，一道锋芒闪过，“多嘴多舌，留之何用，既然喜欢做勇士那就成全他。把他的舌头割成碎片，让其感受一下凌迟处死是何！” “是！” 几个特务把其解下来拖到另外一间审讯室，不多时传来响彻云霄的惨叫声。 工藤新一咬咬牙，身体有些颤抖。 “你也想感受一下？” “我...” “哼，老实交代，给你个痛快的，否则想死都难！”陈乔杉老军统狠辣异常。 “我...我说...”像是失去反抗之心，颤声道：“原始胶卷放在农民银行三号保险柜，总共拍了两份，一份洗出来就是刚刚那些照片。” “很好！” 陈乔杉接过茶抿了一口，随手递给属下询问：“为何只有国党二十六军的情报，其余的那？” “情报被分成四份，其余三组负责传递，我只负责这一部分。” “哦，”陈乔杉内心一喜，“说说，其余三组的情况，表现好可以允许你活着。” 工藤新一颤声道：“我是林组组长，其余三组是风组、火组、山组，每个小组六人。林组前两天被褚文昊抓获两名就剩四人，其余三组人员潜伏在何处我不知道。” “呵呵、想骗我，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混蛋，出来都是拉帮结派，都有联系的方式，老实交代！” “我...”工藤新一像是被看穿心事，叹声道：“支那特务果然有些本事，你说的没错，我跟风组组长有联络，但是用电台传递，如今...不敢联系，只能去中山路的死信箱送信，要求见面。” “很好，去哪里送信怎么送说的详细点。”陈乔杉激动的一颗心差点跳出来，这是要发财的节奏啊！一举抓获二十二个日本间谍是何战绩？恐怕军统成立加起来都没这功绩。 褚文昊，哼，不知所谓，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打打褚文昊的脸，让其收敛点，我才是军统“特工之王”。 工藤新一没隐瞒都交代了，很详细。 陈乔杉牙差点笑没，“很好，其余两组呢？” “我不知道，风组组长应该知道。” “恩，”想了想：“你小组的另外两名成员隐藏身份，等抓到后会给你治疗，暂时死不了。” “他们在...” ...... 星城司令部。 陈乔杉眉飞色舞汇报完，把照片跟胶卷放在桌上，站在一侧等待指示。 薛月震惊他的表现，难得露出笑脸夸赞：“陈站长无愧党国军人，既然有线索我会全力支持，放手去做，争取明天把剩余情报寻回，我会上报委座给予嘉奖。” “是！” 陈乔杉等的就是这就话，有薛月保举自己军衔很可能铨叙党国少将，至于升到总部他没那心思，在下面多舒服。 等其离开，李玉堂翻看着照片皱眉道：“会不会太巧合了一些，不会要唱空城计，试图转移注意力，放松警惕后小鬼子在发起进攻吧？” “恩。” 薛月身形消瘦，脸膛刚毅，说话阳刚气十足，特点跟褚文昊一样满头银发。 坐在办公椅上，吐出一口烟雾道：“不管小鬼子何种心思，调整势在必行，大规模可能需要时间。益阳、株洲可以准备一下，褚小子有把握吗？陈乔杉马上要找到剩余胶卷，他那没有任何消息，不会是虚有其名吧？” 李玉堂一脸笑意，端坐对面椅子上，“褚小子本事有一些，敲诈勒索嘛，听说敲诈了几百万，他可真敢玩，也不怕给薛司令招惹麻烦。” “哼，”听到这话薛月就生气，没好气道：“这小子无法无天，谁都敢敲诈，下面的长官可没少试探我的意思，真恨不得点头答应，赏他一颗子弹。” “哈哈哈...”李玉堂大笑道：“虽然胡闹也算有些脑子，只是皮毛，在接受范围之内。这小子也算有心，经此一役半年内没有敢乱来的，也算好事一件。 薛司令不能只顾捡现成的，帮忙压场也是应该，就是不太懂事，敲诈那么多也没点表示，真是...” “报告！” “进来！” 士兵进门敬礼道：“报告薛司令，军统褚文昊送来一份信，说转交薛司令。”说着把信封放在桌上敬礼离开。 “神神叨叨！”薛月随手打开信封，没有信纸，只有...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各有算计 正是饭点，要登船的褚文昊被拦下，李玉堂马上要到，斜睨一眼突然到访的雍芳裳，叮嘱道： “招待雍小姐，要是不满意有你好看。”看向雍芳裳道：“雍小姐湘江畅游，欣赏美景品尝美食，我有事要处理，等晚点作陪。” 雍芳裳站在湖边轻轻颌首，天助我也，“褚先生自便，还请尽快登船，我可为你准备不少美食。”话闭跟一脸怒容的唐美丽登船，直到画舫离岸。 “去准备点精致菜肴，招待李司令。” “是。” 画舫离岸五百米，船里才传来交谈声，“雍小姐自便...”脸色难看。 雍芳裳今天穿的很漂亮，本就内媚，高开叉浅紫色旗袍，胸前挂着一串圆润饱满的珍珠项链，身段要比唐美丽纤细一些。 俏脸如花，一颦一笑勾人魂魄，有些资本。 桌上几道精致的湘菜不算奢侈，雍芳裳嘴角挂笑扫了唐美丽一眼，“我是隶属兰机关的帝国特工：藤原美央子，代号：风筝。你是总部发展的情报员隶属梅机关，代号：雪燕，我没说错吧？” “你～” 唐美丽红唇微张，像是刚刚知道其身份一样，脸色几经变幻，旋即苦笑道：“没想到你居然是帝国特工，真是失敬，想必昨晚信是你送的吧？” “咯咯...”雍芳裳很得意：“没错，是我安排，没引起褚文昊的怀疑吧？” 唐美丽手里转着酒杯，遗憾道：“怕是被发现了，今早出门有些刻意，我跟川岛说过最好不要找我帮忙，他太机警，很容易发现问题。” “哦，”雍芳裳狐疑道：“他知道我的身份？” 唐美丽摇摇头：“应该不知道，没听他提过，要小心点频繁接触会出问题。” 雍芳裳小眼睛微眯轻声问：“帝国没时间，也顾不了那么多，既然你接到指令应该主动完成任务，我会配合你。”说着从手包里掏出三个胶卷俏脸严谨：“里面的资料很重要，你要尽快传递出去。” 唐美丽蹙眉捡起其中一卷，“我只能试试，证件我有，只是...”有些为难道：“他有可能故意为之，就等我传递好顺利寻回丢失的情报，一但发现你也会暴露出来，很危险。” 雍芳裳轻轻颌首，唐美丽的态度没多大问题，“你经验不足难免引起怀疑，情报分三次传递，不要走同一个地方出门，海陆交叉送信，一会我拖住他你先送一次出去，晚上在送两次，今天要完成。” “你不要太自信，白天指定不能单独行动，晚上等他跟下属睡着之后才有可能，每晚一次，你要是想快点传递出去只能全部给我，今晚一起传递，减少活动的频率，否则很容易出问题。而且...” 唐美丽蹙眉道：“他睡觉很晚，都是凌晨之后，且很机警，我每次起床他都会睁开眼看着我，跟个鬼一样，我没把握。” 雍芳裳可没想到这么麻烦，脑袋里合计，一次指定不行，万一唐美丽不靠谱就很危险。 总共拍了四份，交给军统特务胶卷一份，洗照片一份，给唐美丽一份，他们手里只留一份。 城门不开，唐美丽有问题，情报价值拦腰斩断，只能等日后寻找机会，马上展开进攻可能性不大。 “白天你出门有人跟着你？” “当然，他不跟着也会有下属跟着，说是保护我安全，其实就是监视。真要出门送情报很容易暴露，所以只能晚上行动。” 雍芳裳思忖片刻，白天甩开褚文昊的理由到是很多，就怕有监视。无奈点头道：“一会再说，要是有机会就白天送，实在不行就晚上。” “可以试试，送情报来回需要大半个小时，晚上也要打掩护，找不到我也会产生怀疑。” 有这种可能，“他晚上睡觉都拽着你嘛，你起夜就会惊醒他？” 唐美丽使劲点头：“此贼有些特殊癖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没奶吃，喜欢抱着我睡，也许是为了监视我，只要一动他就醒了，你明白吧？” 雍芳裳撇撇嘴：“果然色痞，放心吧，今晚你给我留门，凌晨一点你起夜悄悄离开，我跟你换。保险起见把电闸拉了，等你回来在换，神不知鬼不觉他不会发现。” “你～”唐美丽瞅了一眼暗自鄙视，怕是很容易露馅。 “怎么，我不行吗？”雍芳裳有些恼怒挺了挺胸，虽然差点也没那么明显。 “行吧，只能冒险试试，要是你被他收拾不要乱喊乱叫，小心暴露，我只能帮你打掩护。” 雍芳裳俏脸严肃颌首道：“放心，为了帝国牺牲点没问题，只要你完成任务一切都值。” 唐美丽内心鄙视，瞧你那样，骚里骚气的还以为自己是贞洁烈女，我还不愿意呢。 ...... 室内。 桌上几道精致菜肴，两人边吃边聊，李玉堂很少喝酒今天破例，只是微醺不会喝太多。 “薛司令让我感谢你的好意，会作为士兵福利发放。”李玉堂吃着菜随口说道。 褚文昊给其斟酒：“薛司令客气，需要上交，不然会多一些，要感谢两位长官帮忙压场，否则定香消玉殒。” “哈哈哈...”李玉堂大笑，觉得褚文昊有些见识，脑袋也灵光，大局观也不错，难怪委座把配枪给他也不担心出事。 笑道：“陈乔杉找回一部分情报，抓了两个日本间谍，薛司令询问你要如何，情报是否传递给小鬼子？” 褚文昊一脸诧异，居然抓到日本间谍？追回情报，那雍芳裳接近他的目的是何？ 脑袋快速转动，不敢确定，但雍芳裳在这里喝酒聊天，一点都不但心辛苦得来的情报被追回去，显然是知道里面的事情。 不确定，一会试探后就知道。 斟茶道：“要看薛司令的意思，需要传递出去，明天小鬼子就应该能收到情报，或许今晚就会小规模试探。杜绝情报泄露的话，只能依靠陈站长，也许都能寻回。” “恩，你做你的，拖到后天一早，打一次歼灭战还是有可能。陈乔杉找回情报后就会解封，城内的日本间谍也会把消息送出去。不管真假都会调整，歼灭两个联队就老实了。” 两人只谈了半个小时，李玉堂告辞离去。 褚文昊站在岸边，没一会画舫回来，登上船见桌上的菜基本没动，只有唐美丽的身前有菜渣。歉意道：“让雍小姐久等了，快点用餐吧，都凉了。”看向唐美丽呵斥道：“你去闭门思过，今天不许出门！”语气很是严厉看的雍芳裳秀眉微挑，只能替其哀叹。 “哼！”唐美丽起身脸色铁青道：“我要去那你管不着！”转身离去，心里暗暗嘀咕，今晚让你尝尝狐狸味道，看你今后还敢不敢冲我发火，好厉害的威胁，暗自得意。 褚文昊亲自撑船到江中心，然后任其漂泊来到桌前，夸赞道：“几天不见雍小姐变的越来越迷人，真是羡慕杨老头，可以牡丹花下死。” “咯咯...”雍芳裳一阵花枝乱颤，娇嗔道：“你不用羡慕他，我跟其只是好友，并没有你想象的事情发生。” “哦、”这话褚文昊既然信了，原因是接触的党国军中长官没有杨林介绍的，只是杨菖蒲操作，里面的事不清楚可能性有。 褚文昊给其斟酒道：“谣言害死人，凭白玷污雍小姐名节，今后定吸取教训，不能偏听偏信。” “虽他们说，我不在乎。”雍芳裳端起酒杯：“我敬褚先生。”跟其轻轻一碰杯，举到嘴边没喝，而是看褚文昊喝完后才送进肚子里，心里暗自鄙视，细节都不注意下点毒毒死你。 她不懂，褚文昊用的是唐美丽的杯子，里面有酒底，说明没问题，菜也品尝过，可以大胆食用。 之前雍芳裳可能不会杀他，如今不好说，小心自是应该。唐美丽主动请缨以身试毒，其身份要是她知道自会阻拦，要是不知道也会阻拦。 危险有，却很小。 雍芳裳心里鄙视，看来要找机会除掉他，大本营的命令顾不得了，等明天情报传递出去，就是送他归西之时。 心里打定主意，表面热情的很，像是偷偷私会的情侣，不时给其布菜。 “看你吃的满嘴都是油，不要动我帮你擦擦。”拿起桌上的手绢温柔的帮其擦拭，演戏嘛，多少配合一下，否则太假。 抓住嫩白小手，“雍小姐果然是贤惠女子，谁要是能得到不枉此生。” “讨打。” 雍芳裳娇嗔一句抽手白了他一眼，“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唐小姐风华绝代要知足。” “哈哈哈...失礼，失礼。”尴尬的喝了杯酒，不再去看她。 雍芳裳心里得意的很，果然逃不出自己手心，主动斟酒道：“唐小姐犯了何错要面壁思过？” “唉、”褚文昊放下筷子，掏出香烟点燃道：“最近很不太平，好像丢失重要情报，我想抓日本间谍尽快追回来，奇怪的是居然一个也找不到，凭空消息一样。原本很有把握，没成想...”摇着脑袋丧气道：“不说也罢，不说也罢，来喝酒，这家几天很烦，希望雍小姐陪我把酒言欢，烦心事爱咋滴咋滴。” 呵呵，想抓帝国特工做你的春秋大梦吧，陪着喝了一杯，她的酒量还行，一斤白酒照样发电报。 斟酒道：“你不会是想通过唐小姐来锁定日本间谍吧？” 褚文昊夹菜的手微顿，“雍小姐果然聪慧，昨晚神神秘秘离开好大一会，我当不知道。回来后突然提出要跟我去党国军中审查，我猜她接到任务，故意送其离开，就是想等她接触日本间谍时好抓捕。让其闭门思过的情况下还偷偷出门，不用猜，一定是要干坏事，已经安排人只要出门就会跟踪监视，定有发现。” 好险！ 雍芳裳有些庆幸唐美丽的谨慎，真要是出门送信定会发现，看来只能晚上送，自己拖住他，想必没啥大问题。 “原来如此，真希望你快点抓到日本间谍，我听说军统站抓了两个，想必收获很大。你可以去试试，万一有线索找到情报不是没有可能。” 褚文昊吃着菜道：“陈乔杉不会让我参与，看来这次又要擦肩而过，不过已经安排下属紧盯，一但有发现来个捷足先登。” “你倒是好心思，唐小姐不监视了？” 褚文昊摇头道：“怕是效果不大，算了，真要是传递出去也无所谓，这两天我要离开星城，这里的事与我无关。” 雍芳裳小眼睛狂眨，斟酒道：“你要走，为何？” “唉、”滋溜一口把酒倒进嘴里，神色落寞道：“还不是前两天枪杀内部人员的事，局座申饬一番，最近事情太多，国党军中都不怎么喜欢我，应该给局座打过招呼，马上离开星城前往上海。”一脸期盼道：“雍小姐要不要陪我去上海游玩，哪里才是天堂。” “这样啊...”雍芳裳有些为难道：“我跟你去算怎么回事，怕是会让唐小姐误会，还是...” “她敢！” “放心，只要你愿意她不敢多嘴。” 雍芳裳想了想，“那好吧，不过我只是去上海玩几天，跟你可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乱想。 我想去逛街，买点衣服准备一下，你陪我去吧。” 褚文昊为难道：“我没时间，下午要盯着城里，随时抓日本间谍...” 看到美人生气：“算了，让唐美丽陪你去吧，我安排人保护你们，这总行了吧？”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一举锁定 下午两点。 雍芳裳低声叮嘱：“你悄悄从后门离开，我帮你拖住两人，一来一回要多久？” 唐美丽扫了门口顾叔同跟商濯一眼，低声道：“很快，二十分钟，会有人接应，你只需要拖半小时就可。” 雍芳裳点点头，“去吧，小心点。” 等唐美丽离开，她独自在室内闲逛，两层的店铺面积不小，卖的都是女人贴身衣物，男人不能进来。 她只需要每隔五分钟站在门口一会，让两人看到其身影就可，根本不需要过多遮掩。 事情出奇的顺利，两点四十分，唐美丽的身影出现，让雍芳裳提着的心放下。 “如何？” 唐美丽点点头：“已经送到指定地点，相信很快会到川岛芳子手里。” 雍芳裳神色一喜，太好了。要不要接着送呢？时间还早，机会还是有的。 却见门外两人推门而入，探头探脑看到唐美丽，喊道：“唐小姐，组长让你回家。” 八嘎！ 雍芳裳暗自咒骂一声，低声交代：“你先回去吧，今晚不要忘记留门，晚上传递第二次，明天找机会传递第三次，你的工作就完成了。” 唐美丽表示明白，雍芳裳等三人走远才从后门离开，街道上人来人往，隔壁是一家绣装，没犹豫直接进门。 熟悉的地方。 绣楼面积八十平上下两层，毗邻浏阳河，站在二楼能欣赏湖光波澜，位置佳。 街道繁华，像山城的步行街，来往之人非富则贵，喜欢湘绣者自是趋之如骛宾客盈门。 店内三五女客，雍芳裳扫了柜台掌柜一眼，抬脚直奔二楼。 郦雨絮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抬头望去，果然，起身行礼：“夫人。” “恩。” 雍芳裳没客气来到窗前端坐，望向河面，轻声询问：“如何？” 郦雨絮放下手中绣品，忙着泡茶低声回复：“没发现有人跟踪监视她，一路上也没去其它地方，出城很顺利，我特意观察过，士兵像是得到叮嘱对她并没有搜身的举动。”沏茶道：“属下觉得有些问题，倒不是唐美丽有问题，而是褚文昊故意如此。” 雍芳裳端茶轻抿，心中暗自点头认可，自己属下果然很聪明，观察的也很细，这些事要不是唐美丽主动告诉她，想要发现也是需要时间。 “你说的很对，褚文昊就是故意让其送信，好锁定帝国特工。” 郦雨絮皱眉：“既然如此，太冒险了，褚文昊如果有其它安排很难发现，情报也有可能被截获，太危险。而且，帝国获得情报三天，支那国军相必做了调整，送出去的情报有没有效果很难说。” 雍芳裳冷冷瞪了她一眼，“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怎么做机关长自会安排妥当。即便不能发起进攻，其情报价值也无可估量，大本营自会做出安排。” “是。” 郦雨絮作为属下不能质疑长官决定，只能服从。 “你的担心我明白，唐美丽送出去的只是三个收买支那国军长官的证据胶卷，褚文昊要是截获我到放心了。里面的证据足以让内部混乱起来，一个杨林参与的事情就牵扯几十人，他有胆子就查，保证要了他的小命。” “是，看来属下多虑了。” “恩，”雍芳裳满意点点头，“今晚凌晨唐美丽会出门送情报，要提前安排，只看，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情报尽量不要丢失，分量很重，风组跟林组获取的情报关系国党第三十集团军，第十九集团军兵力部署等各方面情报。明天找机会送二十七集团军的情报，关系常德、益阳、株洲等即将占领地区的情报。” “是。” 两人正在交谈时，褚文昊蹲在不远处吸着烟等待，日本间谍都跑了，但雍芳裳没跑，只要想找到还是有希望的。 唐美丽从店里出来送情报，身后就跟着一个女子，很谨慎，很机警，起初并不知道女子是从绣庄里出来。 现在可以确定，询问过老板姓郦，应是杨菖蒲说的郦雨絮，八成是雍芳裳的引路人。 很好，不着急抓。 他在等着雍芳裳活动，有没有联系其它小组成员的可能。 三个胶卷拍不完所有情报，安全送出后，正常情况下会有所行动。没行动说明胶卷都在雍芳裳手里，在想锁定就很难。 恩？ 正胡思乱想之际，跟踪唐美丽的女子出门了，没敢犹豫，里面的事情不清楚，也许去见自己队员，跟上去看看再说。 一袭长衫，戴着黑色礼帽，一撮白发很好遮掩，远远跟随身后。 郦雨絮经验很丰富，她不确定雍芳裳身后有没有带尾巴，很小心做了几次试探。 兜兜转转来到中山路一家茶叶店，走进店内只有一个掌柜，“三两龙井，二两铁观音，送到品茗居。”话闭放下十元法币转身离去。 褚文昊远远看着郦雨絮拦了一辆黄包车离去，并没有在跟踪，目光盯在出门的男子。 手中提着茶叶，沿着街道一路往东行去，不多时走进一居民区，来到一座二层洋楼门前，按了三下门铃，把茶叶挂在门把手上面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大门缓缓打开，小心看了两侧一眼，取下茶叶关闭大门。 褚文昊掉头回来的时候门已经关闭，扫到街道尽头，没停留急走几步来到不远处商店买了包烟取一份报纸。 十分钟后，胡同里一个二十八岁左右男子拐出来，褚文昊用眼角余光扫视，一百七的身高，穿的西装革履看上去有些派头。 没等他靠近，褚文昊收起报纸先一步离开，回到中山路，刚才老板从西面过来，他预判男子有可能往东走，没丝毫犹豫，急走几步过对面一家店铺里，站在门口盯着来时的路。 三分钟后，男子从居民区小道出来，扫了一眼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与车辆，熙熙攘攘很是热闹，想要找到熟悉的身影可不容易。 抬脚向东行去，褚文昊等其离开二十米后才跟上，人来人往，不刻意观察很难发现有人跟踪监视。 品茗居。 男子抬脚进门，熟悉的点了壶茶水径直上二楼。褚文昊远远看着没有进门，这个点喝茶的人不少，从门面不难看出是有钱人来的茶馆。 他只需要观察进入的顾客，大体有个印象，最重要雍芳裳是否来此，要是出现就很好分析。 三点二十分。 没让他失望，远远看到雍芳裳从黄包车上下来，虽然黑纱遮面衣服也换了，但身高身形走路姿势很难改变。 一股妖风很难遮掩，何况女子进茶馆的可不多，抛头露面的没点自信还真不行。 通了。 褚文昊一拍手，很高兴。他像是摸到脉络一样，雍芳裳见得人绝对是另一名小组长。却需要郦雨絮这个引路人来送信，说明雍芳裳不知道男子的隐藏身份。 也许是规矩。 可以推断一会男子要是老老实实回家说明一切正常，雍芳裳来此可能只为取胶卷。 要是出门就能确定身份，亲自去说明是林组组长，其引路人被他气死，怕是只能自己联系火组组长或引路人。 他自是期盼男子一会行动，可以锁定火组组长，在通过火组组长锁定山组组长，如此整个潜伏星城的日本间谍小组就全部锁定。 至于小组成员抓不抓都行，四个组长跟引路人需要锁定，怎么处理要看情况再定。 想到这兴奋不已，长莎一行希望有个好的结尾，也要为去上海奠定基础。 茶楼房间里。 雍芳裳正在低声细语交代，把事情简单复述一遍，“唐美丽问题不大，时间来不及，林组跟火组的情报今晚传递出去。你负责取火组跟山组的情报，晚上六点在此相聚，如果今晚情况允许就一次传递，不允许就明天在传递一次。” 男子也没废话，从口袋里取出三个胶卷放在桌上，“还是要小心，火组跟山组我负责取，保险起见还是两次吧。既然你能接触到褚文昊是否尽快除掉他？” “恩。” “放心吧，明天晚上我就送他去天皇身边忏悔，让他死都不知道咋死的。就怕唐美丽乱说话，大本营知道后怪罪，等其回来一并除掉，一不做二不休，这件事不能让大本营知道，真要是出现问题跟我们也没关系，把事情推到国军身上，希望他死的人可不少。”雍芳裳语气平静，说出话来却刀刀见血封喉，可谓狠辣异常。 “吆西！” 男子点头：“黑龙会的成员已经相继被捕，比想象中顺利，已经把风组组长抓了，明天交代火组，明天晚上交代山组，要是顺利后天一早可能解封。” “吆西。”雍芳裳很高兴，“希望帝国后天早上能发起进攻，解封后让支那民众感受帝国的怒火。” ...... 夜幕降临。 军统长莎站里灯火通明，陈乔杉激动的脸色涨红，举着刚给开通的电话正在汇报工作。 “报告局座！目前抓获日本间谍十名，缴获电台三部，追回重要军事情报两份。已经加大力度审讯，会连夜抓捕其余两个小组的成员，追回所有丢失情报。” “是！” “是！” 陈乔杉挂掉电话兴奋的挥了挥拳头，没理由不兴奋，太爽了，一天抓了十个日本间谍。 “报告！” “进来！” 徐强大步进门来到近前汇报：“站长，褚文昊想要审讯一下抓捕的日本间谍，认为有问题，带人在审讯室门口叫嚣，您看...” “好胆！” 陈乔杉刚才还兴奋不已，旋即脸色变得铁青，“你去告诉他，他只是巡查组长，军衔小小少尉，不是军统站长，无权对长莎站内部事务指手画脚！再敢乱来，我可不会再顾忌党国同仁脸面，让他赶紧滚蛋！哪凉快哪待着！” “是！” 八点钟。 冲了个凉水澡，躺在床上休息会，今天的事情冲击太大，收获空前。 男子没有让其失望，他已经一举锁定另外两名组长的身份。 零零总总有八个人，没想好怎么处理，晚上找陈乔杉就是想坑一把，要是通通打杀就扣在他头上，毕竟自己要去上海，不能太过。 正想事，唐公主蹦蹦跳跳进门，一袭大红睡衣闯进怀中，在胸口画着圈脆声道：“文昊，下午碰到一个算卦的说今晚子时有麒麟送子，你说准不准？” 褚文昊哪知道她使坏，以为她想要孩子想的到处算卦，安慰道：“不要听算卦的乱说，他那么厉害还用摆摊算卦。” 唐美丽撅着嘴：“我不管，你今晚要配合我，否则要你好看，你说啊...听不听我的。” 褚文昊被摇晃的头疼，无奈道：“你说吧，怎么配合，我都遵命便是。” “咯咯咯...算你聪明。”趴在耳边低语道：“凌晨一点你要狠狠的收拾我，算卦的说我不能出声，你也不能问，不能见灯火......”悄悄叮嘱半天，“你听明白没？” 褚文昊狐疑的看她，“你确定？” “嘿嘿嘿...确定，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不听话今后再也不理你。” 褚文昊总觉得怪怪的，“你几点去送情报？” “你不用管，总之我会把事情做好，你只管做好我交代的事。” “遵命。”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报仇雪恨 唐美丽的想法很简单，报仇雪恨！ 她要让日本娘们尝尝被强迫是啥感觉，让褚文昊化身复仇天使，讨债。 嘿嘿嘿～ 躺在怀里傻笑，自然有另外的原因，觉得褚文昊对她太好，自己一把年纪没给生一儿半女，心中总不踏实，害怕太完美将来把自己抛弃。 哼哼，只要今晚把雍芳裳收拾利索，小辫子掐在自己手里，心里才踏实，计划很完美。 褚文昊哪有心思想这些，被算计也是活该，沉思道：“告诉川岛，就说陈乔杉已经抓获兰机关风林两个小组成员，明天可能把剩余两名小组成员抓获，询问是否要想办法营救。” “恩，我知道了。”唐美丽乖巧答应，随口问：“要不要告诉川岛你要去上海的事情？” “无所谓，你自己决定。”想了想：“情报都在雍芳裳手里，你要分开送，不能一次给她，拖到明天晚上再送一次。” “恩...”唐美丽躺在怀里睡着了，褚文昊轻轻给盖好被子，起身下楼把人喊过来安排工作。 “今晚辛苦一下，远远的锁定跟着美丽的日本间谍，要是没有只保护安全。如果有找到落脚点，不着急动手，过两天在收拾他们...”叮嘱半天众人离去。 零点。 街道上有警察，有士兵巡逻，军统的侦听车依旧在活动。 车内突然传来兴奋的喊声，“有波段出现！洲山范围两千米...还有一个！中山路附近...快...快通知组长！” “是！” 雍芳裳站在窗前，能看到来往搜查的军统特务，漆黑如墨的夜里一点灯火都很刺眼。 刚才冒险启用电台，短短一分钟就被发现，这些军统特务真是机警，幸好有掩护。 十二点半了，她已经准备好，十个胶卷一次送出门危险性太大，取五个装进口袋。 悄悄下楼出门，仆人她早就赶走，偌大房子只有她一人，黑夜里行走小心谨慎。 等来到褚文昊别墅门前时，岸边已经有小船停好，雍芳裳近前低声交代几句，来到大门前隐藏身形。 她穿的很简单，一袭旗袍，加个外套，时间一点点过去，马上就到凌晨一点不见唐美丽出门。 等的很着急，不会睡着了吧？同时心里有些忐忑，祈祷一会褚文昊老老实实睡觉，只要坚持一个小时，唐美丽回来后悄悄换回，神不知鬼不觉。 要是使坏，就很麻烦，心里乱的很，正在烦躁之时大门悄无声息的打开，唐美丽贼偷贼脑的伸出脑袋看了一眼。 “如何？” 如约而至，公主心里得意，自然是准备妥当就等收拾你，小声叮嘱道：“晚上给放了点安眠药这会还睡着，一会要是醒了你在给他喂食一颗，就乖乖睡觉，量很轻。”说着把一颗小药丸放在她手里。 雍芳裳皱了皱眉头也没说啥，取出胶卷叮嘱：“快去快回，尽量半个小时回来，路上注意安全，一但有问题想办法保住胶卷。” 唐美丽接过放进手包里，“放心吧，我会尽快回来。你上楼，灯闸拉了看不到脸，要是有意外发生就忍着吧。” 两人互换身份雍芳裳急忙进门，别墅户型设计都一样，跟回自己家同样熟悉。 唐美丽登上船回身望去，哼哼，今晚有你好受的。那颗药丸可是她的私人珍藏，虽然没有当初在酒店那颗厉害，效果也差不多，估计她两个小时回来都不会停歇。 小船远去。 雍芳裳小心上楼，心里忐忑不已，亦有恼怒，按照规矩身无寸缕悄悄进门，听到均匀的呼吸声，黑灯瞎火的只能凭感觉摸索到床沿，赤脚踩在地毯上，手里捏着小药丸，小心的钻进被窝里。 浑身紧绷，一颗心狂跳，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居然跟唐美丽玩狸猫换太子的游戏。 真是... 真是不知死活，褚文昊精明的很，会感觉不出来床上女子是不是唐美丽？ 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紧张。 身体紧绷，有些后悔乱来，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褚文昊一个翻身抱住她，致使身体一僵，呼吸都急促起来。 慌忙调整心态，放松身体任其乱来，心里咒骂褚文昊死变态大晚上不睡觉这么不老实。 她哪知道这是唐美丽的交代，到时间褚文昊自然按照命令行事。虽然迷迷糊糊感觉还是有的，却不真切，正在好奇之余，嘴巴被玉手撬开，也没多想张嘴把药丸含进去，这都是公主交代范围之内的事情，他哪知道换人了。 雍芳裳狂跳的心终于安抚下来，吃了安眠药马上就会睡去，杀死他都行，她还真有些意动，要不要今晚除掉褚文昊？不行，还有一半胶卷需要送，只能等明晚自己带毒药来在给他喂食一颗，让其悄无声息的死去。 心里的好算盘，被粗暴男人给击碎一切幻想，药丸开始发挥作用，一头失去理智的饿狼哪有怜悯，何况公主交代无需怜悯。 啥叫痛并快乐着，就在此刻。 雍芳裳心在滴血，她的第一次，就这样无情的被夺走，眼角泪痕滑落，坚持了三十年，最后葬送在狗贼手里。 看上去放荡的她，却尤为珍惜自己身子，任何人都不要想得到。 为了帝国，她只能把青春埋葬。 ...... 一点半。 唐美丽见到川岛芳子，把胶卷上交，并复述褚文昊的叮嘱。 川岛郑重收起胶卷，很满意唐美丽的表现，轻笑道：“放心吧，都是帝国的安排，真正的特工岂会那么容易被抓获？陈乔杉只不过被玩弄鼓掌之间，剩余的明天一次传递出来。” 唐美丽点点头，“我要赶紧回去，免得被发现。” “恩，等解封后，我会进城里倒时在说其它。” 两人没多聊，唐美丽回到城里后，石精忠护卫到别墅就离开了。 刚才出门监视唐美丽的有三个人，需要悄悄跟踪锁定。 两点钟。 一来一回，用了四十分钟，很顺利。悄悄趴在门口，听到里面的动静掩嘴偷笑，两人没逃过她的完美设计。 自顾自坐在门口沙发上听着，撅着嘴，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没办法报仇雪恨嘛，想想也就通了。 两点三十分。 室内终于安静下来，两分钟后房门轻轻打开，雍芳裳颤抖着身子扶着墙小心的出门，把门关上。 回身间，看到起身的黑影，心里的怒火早已登峰造极。 低声冷冷询问：“你给我的是啥药！？” 唐美丽没隐瞒：“让人失去理智的一点精神药物，”语气充满关心：“你没事吧，我也是保险起见，这样才不会发现你的身份。” “你...”雍芳裳虽然觉得她说的没毛病，却恨死她了，狠狠地瞪其一眼，心里决定明天一定除掉唐美丽，报仇雪恨！ 颤抖着身子开始穿衣服，虽然黑灯瞎火，唐美丽能感受到雍芳裳的痛苦，看来自己男人很听话，没少折磨她。 “扶我下楼！”雍芳裳低声咒骂一句。 “是是是...小心点。”唐美丽不小心碰到身子，雍芳裳疼的汗如雨下，却死死忍住。 一瘸一拐出了大门，行进速度每秒半米，两人扫了一眼没看到人影才开始低声交谈。 雍芳裳吐出一口怨气，“顺利吗？” “很顺利，半小时之前就回来了，只是你们忙着，我也就...”唐美丽小声回复。 “你还说！” 雍芳裳心在滴血，终于知道被强迫，还不能出声啥感受了。不过她不会推己及人，只会感叹自己的命运，为了帝国牺牲太大。 咬咬牙：“小心点，明早把床单换了，上面...上面有血迹。”这叮嘱很是恼怒。 唐美丽大眼睛睁圆，不敢置信道：“你...你是第一次啊，怎么...”她根本不相信。 雍芳裳羞怒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洁身自好是帝国的传统！” 这话让唐美丽脸色铁青，“你怎么说话呢！我怎么了？” 哼！雍芳裳懒得跟她掰扯，你怎么了你自己知道。交代道：“明天晚上我在来，一切照旧，这次给他吃点真的安眠药，我要让他...不能再让他乱来，我有些扛不住。”好奇询问：“他每次都这么变态吗？” 唐美丽没好气道：“你以为我很容易是吧，要不是...算了，你不懂。我天天就是这么过日子的，一次就受不了了，还口口声声为帝国牺牲呢，还是算了吧。明天你不要来了，我会多给他吃点安眠药，等他睡熟就去送。” 想得美！ 雍芳裳岂会让其如愿，她还要杀死褚文昊，“按照今晚的流程走，不能有丝毫泄露，就这样，你快上楼免得他发现。”话闭一瘸一拐的离开，估计到家天都亮了。 唐美丽冷哼一声，关好门，悄悄上楼，刚推开房门室内灯火大亮。褚文昊靠在床头吸着烟瞪着她，他又不是傻子，即便有药物影响，是不是自己女人很快就能感受到。 唐美丽吓得俏脸白了起来，坏了，被发现了！ “文昊...我刚才去...”发现自己都编不下去，衣服挂在身上，头发打理的整齐干净。 “哼！” 褚文昊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是真有些生气。唐美丽这是拿他的信任与疼爱在挥霍，生气在所难免。 像是犯了错的孩子，站在床边低着脑袋，小声念道：“我也是想让你有点新鲜感，顺便给中国女人报仇雪恨，要是明着告诉你，你指定会拒绝，所以才...文昊，我以后不敢了，你不要生气，要是再有下次你就狠狠打我，我保证不在这样......”站在床边念叨了十分钟，她是真害怕褚文昊一生气不理她了。 没搭理他，起身准备换床单被罩，看到一朵梅花绽放，眉头微皱，心里确实有些生气。 等换好后，点上烟看到楚楚可怜的公主低声抽噎，于心不忍拉着手拽进怀里，给擦着眼泪安慰：“算了，以后不许胡闹了，在设计我，非打你屁股不可。”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实在不忍心责备。 “真的，你太好了。”破涕为笑死死抱住身子趴在怀里道：“以后不敢了，你也不许在找其她女人，只能要我。” 拍了拍肩膀，“谁啊？给人家送点钱，实在不行就娶她过门做大房，省的你埋怨。” “你敢！”唐美丽挣脱怀抱骄横道：“你敢娶她，我就不理你了。” “那你倒是说说啊，好歹让我明白明白，祸害了谁家姑娘。” “哼哼，祸害她也是应该。”唐美丽小声道：“就是雍芳裳啊，日本间谍，你放心了吧。” “雍芳裳！” 褚文昊心里一惊，旋即苦笑道：“你啊...你...”没想到是她，真是恶心，日本娘们。 “嘿嘿嘿...我厉害吧，”唐美丽翘着二郎腿躺在肚皮上，“这骚狐狸总是勾搭你，干脆满足她的愿望，只是没想到还是个贞洁烈女，倒是小看她了。她说明天晚上还来，怕是尝到滋味不想放手了，打的好算盘。” 褚文昊点了点额头，无奈道：“你就胡闹吧，明天再来就是杀我的，你还胡闹。” “不可能！”唐美丽一个激灵起身，有些不敢相信，思忖片刻觉得刚才雍芳裳的话音有些问题，难道真要杀自己男人。 “那怎么办？” 褚文昊没好气道：“凉拌！”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挥手告别 翌日。 早上八点吃完早餐，几人过来汇报工作。 “组长，昨晚的三个人已经锁定住处，分析可能是一个小组的，安全起见没有留人监视。” “恩，暂时先这样，军统站里有情况吗？” 项顶天抢先汇报：“有情况，大大的情况，今早程虎偷偷汇报，最晚又抓了一个小组长，连夜审讯有交代的痕迹，真是命好。”撇撇嘴：“星城的日本间谍是不是没脑子都，居然这么轻松被捕，我都怀疑是不是日本间谍。按照昨天的情形来看，怕是很快就会抓获小组成员。 听说陈乔杉疯了，吃住在站里，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这次算是一步登天。却把宁致远排除在外，让其只负责站内事务，不要插手日本间谍的事情，真是好心思。” “恩，去休息吧，下午离开星城。” “是。” 独自吸着烟凝思，他要离开了，日本间谍不能有自己出手抓捕，后路要留。 起身来到楼上书房，把这些天的收获打包好，里面有三十几个国党军中长官的保证书，算是他此次的收获，相信两年内应该没啥问题。 东西要上交，封存在一个文件袋里，取最近敲诈勒索的钱财，已经全部换成汇票，没多少，不到三百万法币。 钱都是日本间谍给的，根本就没动到这些人分毫，也就是党国民众的钱。 给薛月五十万，剩余二百四十万，大约十二万美金，加武汉敲诈的七万美金，总计十九万。 留出一万美金去上海用，剩余十八万一分为三，上交侍从室十万美金，加检讨书附带委座枪支奉还，算是结束星城之行，至于功过如何只有委座来评价，他也不能祈求太多。 六万美金直接汇给共党，这些钱算是自己武汉之行获得，跟星城没牵扯，不会出问题。 剩余两万转给姜涛，来安排家里的生活，自己啥时候回去不一定，拖家带口几百人总要生活。 收拾好出门，要跟李玉堂见一面说清楚，情报可以坚持到晚上送，但他的人不能留在城里。 上午十点。 室内滚滚茶香蒸腾，两人慢条斯理品茗。宁致远端着茶杯笑呵呵道：“褚老弟是要远行？” 褚文昊给沏茶：“宁副站长洞若观火，星城一行来去匆匆，毫无建树，也不想继续留下招惹是非。再说局座责令去上海审查，还是尽快启程吧，留下陈站长很不喜欢。” “哈哈...”宁致远摇着脑袋大笑道：“褚老弟莫要见怪，事情往往如此，你来星城没几天，却也天翻地覆，陈站长有些想法可以理解。”端着茶杯颇有深意道：“不要说褚老弟，就是我也只能靠边站，很多事说了不算，只能打打下手，唉，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褚文昊自是理解，“星城之行多蒙宁副站长招抚，临行之际，把最近的收获交付，希望对宁副站长有所帮助。”说着从手包里取出几分文件放置面前。 “哦、”宁致远眉毛微挑，放下茶杯，捡起文件看到上面的地址人名有些不明所以，差异问：“褚老弟是让我照顾这些人嘛？” “误会了。” 点燃香烟道：“上面总计十一个人都是真正的日本间谍，也就是真的风林火山小组组长与成员，我只锁定这些人，深挖的话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要看宁副站长的本事。” 宁致远心脏狠狠一瞅，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急切道：“当真！” “绝无虚言！” 宁致远看其态度绝对假不了，何况他无需骗自己，更不需要拍马屁，那... 呼吸一阵急促，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啊，一天就抓获十一名日本间谍，后续还不知道挖出多少来。 若顺利抓捕，凭此等功绩足已奠定自己今后晋升之路，铨叙上校没跑，说不得党国职务少将都有可能。 一举成名，军统“特工之王”的雅号足已标榜后世，产生的影响可谓深远异常。 激动！ 颤抖，都是应该有之礼，太好了！他早就看陈乔杉不顺眼了，居然把他隔离在外，不允许插手日本间谍的事务。 哈哈哈... 没想到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要啪啪打陈乔杉的脸，就问他疼不疼。抓了一帮假的日本间谍，自以为是，不知所谓。 “褚老弟...褚老弟此等恩泽宁某人自当铭记，今后若有差遣万死不辞！”宁致远当即脸颊赤红的表态，这是大恩，谁会无缘无故送出来，也就褚文昊抓日本间谍抓顺手了，觉得无所谓，但对其他人来说实在贵重，天大恩泽。 褚文昊摆手道：“客气了，只有一点，时间方面要掌控好，今晚凌晨以后在行动，站里不能漏风，谁问也是你自己发现，不要牵扯到我身上就行。报告怎么编想必宁站长有经验，我就不做赘述。” “哈哈哈...没问题。”宁致远才不管他打的啥心思呢，跟他没关系。 ...... 中午十二点。 雍芳裳接到褚文昊邀请，来到别墅岸边，登上画舫，看到蹲在窗沿钓鱼的白发男孩，心情很是复杂。 恨可能更多，爱谈不上。 这个男人夺走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他的身影会时刻出现在脑海里，但为了帝国她下定决心要除掉这个男人。 她都准备好了，只要今晚顺利再来一次就会送他去天皇身边。 褚文昊感受到了，回身看向她，眼神有些复杂，旋即变得正常笑道：“雍小姐今天很漂亮，更加迷人了，我之荣幸。” 雍芳裳暗恨，她是变漂亮了，却是你的功劳，恨不得杀他，却还要忍着挤出一丝笑容道：“你约我来何事？”语气中充满幽怨啊，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 “请坐。” 桌上有银耳燕窝粥，几个补气补血的精致小菜。雍芳裳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难道知道昨晚的女人是自己，特意准备？ “尝尝吧，唐美丽准备的，说你喜欢，我看没啥好吃的。”褚文昊示意她先动筷。 雍芳裳心里暗恨两人，却对菜没啥抵抗，确实需要补一补。没客气有些狼吐虎咽的吃了起来，昨晚回去一觉睡到十一点，身体才好受一点。 褚文昊独自喝着酒，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理雍芳裳，打杀掉未免失去人性，娶她是不可能，继续留在星城乱来又不放心，想来想去没招，只能询问一下她的意思在做打算。 半小时，吃的差不多的雍芳裳开口：“怎么，就请我吃饭嘛？” 褚文昊吐出一口烟雾，这话怎么理解？是不是还要给点钱啊！ 雍芳裳俏脸一红，可能觉得语气怪怪的，“我的意思，你找我只为请我吃饭？” 恩，如此就好理解了。 “我下午要离开，想带你走，你怎么想？” “离开！去哪？”雍芳裳一愣旋即想明白了，蹙眉道：“这就要走，不能再等一晚？” 褚文昊端着酒杯斜睨一眼，等一晚你来杀我是吧？好毒的娘们。 轻轻颌首道：“下午五点出城，去益阳呆一晚，明天启程去上海。你要是想出城就跟我一起，要是不想...就随你便吧，局座已经三道命令不能在耽误，你要理解。” “出城？”雍芳裳一颗心跳动起开，低头喝着燕窝粥，脑袋快速转动，能出城也好，消息自己送出去，省的如此麻烦。 “好啊，我正好有事去趟广州，有时间再去上海相聚。” 松了口气，他把潜伏在星城的间谍交给宁致远，抓捕郦雨絮之后难免有所牵连，一夜春宵放她离开，今后互不相欠。 ...... 夜幕开始降临，城内突然响起鞭炮声，旋即炮火连天，不知道还以为小鬼子打进城了。 三辆黑色轿车停在城门口，众人下车接受检查，也许得到叮嘱并没有搜身。 褚文昊最后一个上车，回身看了一眼，星城之行到此结束，向不明所以的民众挥手告别。 “谁啊，干嘛跟我挥手？”不知情的民众诧异一句。 “拉倒吧，人家白无常是跟星城挥手告别，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自作多情不知所谓。” “嘿，你怎么说话呢？” “怎么，我这么说都是客气的，你没听到城内鞭炮齐鸣嘛，这就是为欢送白无常离开，一点见识到没有。” “切，那是庆祝他离开，不懂不要瞎说。” 六点钟，益阳城。 众人找了一家酒店住下，雍芳裳告辞离去，很明显杀狗男女的计划流产，褚文昊也没阻拦，就当一场梦。 一九三九年，四月十五号，清晨。 有岗村宁次的第十一军三个联队，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悍然对株洲驻军发起猛攻。 意图一举攻占株洲打开通往星城的东南大门，战争进行的很惨烈，从早上五点打到上午十点。 星城司令部。 “报告！” “讲！” “是。” “此次小规模战役日军发动三个联队大约一万兵力，在飞机坦克的掩护下被我军消灭一支联队人数在三千左右，缴获武器弹药......” “很好！”薛月很高兴虽然是小规模歼灭，但此等战绩足以提升气势，“命令加紧布防，各地按照计划开始调整，城内解封允许民众自由出入...”一系列的命令宣布，意味着星城恢复正常生活。 “是！” 陈乔杉正在汇报工作被打扰，等士兵离开继续道：“薛司令，目前为止情报成功追回，无丝毫泄露，日军此次损失惨重，正是没有得到准确情报所致。军统站抓获二十二个日本间谍，一举奠定此次会战的胜利，可谓功不可没。” 薛月满脸笑意听着没说话，旁边的李玉堂撇撇嘴，无丝毫泄露你可真敢说，消息都摆在岗村宁次的案桌上。 功不可没？ 要是情报不送出去，怎么一举歼灭日军一个联队，真是没脑子，这事还没办法解释。 “很好。” “陈站长有心了，这次军统的功绩我会上报，具体如何嘉奖你们老板自会安排。” 薛月好奇问：“我听说昨夜军统站收获满满，又抓了几个潜伏星城的日本间谍小组，也叫风林火山是这样吗？” 陈乔杉脸色变得涨红，“回薛司令，确实如此，都是一个小组成员，只是分开隐藏，这次全军覆没实在是幸事。” “恩，你去吧。” “是。” ...... 雍芳裳急匆匆进城，赶往绣装，远远却看到一堆特务围堵门前，一颗心跌入谷底。 悄悄跟周边的人打听，“老乡，绣庄怎么了？” “怎么了？” “我告诉你，这里可不是单纯的绣庄，而是日本间谍的巢穴，昨晚军统陈站长一举抓获里面的女间谍，可惜...女间谍居然饮弹自杀，只抓了几个小虾米...” “死了！” 雍芳裳神情呆滞，没想到自己走的时候好好的，第二天回来郦雨絮就死了。 “死了，不仅她死了，我听说还死了五个日本间谍......”男子夸夸其谈，把宁致远有意散布的消息通通告诉她。 雍芳裳怒火一点点开始增加，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俏脸变得狰狞起来，心底大声怒骂：褚文昊！你个狗贼，你不得好死！我一定去上海杀了你，为帝国特工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重塑身份 四月二十二号，晚上八点。 黄山府邸。 老板被召唤上山，腰身挺直端坐，手中香茗何曾品尝，竖着耳朵随时聆听教诲。 男子端茶轻抿，斜睨一眼，“军统上海站在忙什么？” “是。” 老板神色微变，旋即开口：“上海形势稍显复杂，各国势力纠缠，帮派林立，做事束手束脚，情报异常活跃，稍有疏忽面临全面瓦解的局面，单三月份以来中统被捕人员有二百三十七人，军统也没幸免被捕一百七十六人。卑职已经调派精兵强将前往上海主持日常工作，月底会有所建树。” 男子喝着茶像是不关心此问题，“去年救国军的经费是多少？” “是！” 老板心里一惊，小声回复：“三百二十万法币。” 男子放下手中茶杯，淡淡道：“要有所作为，无所事事留之何用。” “是。” “一个伪钞厂摧毁如此缓慢，致使江浙地区民众生活陷入水深火热境地。日本间谍就很有本事，短短几天就把你辛苦组建的伪钞厂毁掉，要学习一下经验。” “是。” 男子像是懒得说，闭眼靠在沙发上休息，一侧女子沏茶道：“雨浓，我听说长莎站前两天收获很大，一举除掉几十日本间谍，保证了第九战区情报无丝毫泄露，致我党国无畏之锋歼灭日寇三千余人，是这样吗？” “是。” 老板神色微微缓和，“这次长莎站在陈乔杉的带领下颇有建树，更仰赖薛司令运筹帷幄才有所斩获。情报未流失致使日军仓促发起进攻，一举歼灭敌寇，却有贡献。” “恩，果然有本事，有功之臣就要加大力度擢升嘉奖，总部最近不是在调整嘛，要把有能力的人放在重要岗位上。听说副站长宁致远也功不可没，该提拔提拔，该嘉奖嘉奖嘛。” “是。” 女子端茶轻抿：“有件私事要雨浓帮忙。” 老板神色一秉，“夫人有事只管吩咐，卑职定竭尽全力完成！” “恩，我在美国的一位老友的女儿前段时间来中国游玩不慎走失，请求我帮忙寻到。这是资料，雨浓带回去帮忙寻找，若找到送至美国领事馆。” “是，请夫人放心。” 男子睁开眼，倾身品茗道：“最近国际形势严峻，上海作为情报汇集之地，要收集相关情报提前做出调整部署。党国各方面进入困境，要利用好主场优势发挥潜能，必要的情报搜集交换作为军援，要有明确的目标，外汇置换等都要有所建树。我给你个任务，年底之前筹集不低于三百万美金的资金或援助，过程你自己掌控，我只看结果。” “是。” “上海作为重要的经济、文化重地，要发挥好其优势。日军窥视已久，要利用战略要地的先决条件，牵制日军对各地区的推进速度，让其疲于奔命无暇顾及。摧毁铲除那些党国败类都是应有之意，更重要做好各方面协调，以点破面，利用好各国关系，牵制日军未来两年的战略进攻，为后方赢取时间。眼光要放长远，不能只盯着在小事小情上面，要掌控形势，化被动为主动...” “你去忙吧。” “是！” 老板起身敬礼后转身离去，脑海里合计今晚委座提出的几点要求其中深意。 室内。 “想必雨浓知道怎么做了，未来几年的着重点不会偏离，后方稳定，前方只要打开局面，今后的形势会越来越好。” “恩。”男子端茶笑道：“听说你发了笔横财？” “呵呵...你倒是耳朵长。”女子沏茶笑道：“小家伙敲诈勒索的好手，上交十万美金，能购买两架便宜点的战斗机了，算他有心。” “哈哈...”男子难得高兴，“钱都是小事，上交的三十几人保证书才是后方稳定的依仗，有此书在，三年内可保无忧。” 女子抿嘴轻笑：“短短几天收获满满，一举奠定今后形势，确实功不可没。你不奖励就罢了，还把督察副组长给拿下，也不担心小家伙心有怨怼。” “督察副组长留在身上未必是好事，星城有薛月压场可以乱来，其它地方就不好说。” 女子思忖片刻轻轻颌首，“转场去上海任务艰巨，雨浓用起来到不吝啬，就是担子太重都压其身，稍显决绝。” “恩，”男子喝茶凝思片刻，“我看把子文的职衔拿下，让其担任救国军驻上海办公室主任，协调各方面事务，做起事来游刃有余。”颇有深意道：“肆无忌惮也不好，三万人...都有一军实力，装备随欠缺番号规模却十足。共党方面当初要了两个番号，如今发展成啥样不好确定。雨浓自认清除干净，夜郎自大必吃苦果，要及时做出调整，继续滋深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拿下也好，子文没时间兼顾，他邹伟龙一肩挑性格大条，雨浓鞭长莫及，中间之事不甚明了。”女子沏茶续道：“人员混杂，多有爱国青年才俊，更有帮派子弟横冲，做事只顾一腔热血，消减我抗战有生力量，调整一下也好，只是...” 女子似有担心：“小家伙插手救国军怕雨浓多心，其军衔只有少尉，压场都力不从心。办公室主任有多少威慑很难说，中间事务繁杂，共党人员盘恒其中，清理起来畏首畏尾，效果不理想，更平添混乱。” 男子摆手无谓道：“上天要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事要做，不在于成果，过程已经给足提示，有朝一日兵临城下，为之已晚。让致忠宣达指令，秉承抗日救国军委员，主管人事任免，兼任第三大队大队长职务，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若力不从心摆明立场足已。” “好。” ...... 初春的夜晚，大地回暖，夜晚凉风习习，轩窗身影高挂，不时煽动。 代号渔夫的男子作为褚文昊直接联络人，正在低声汇报：“首长，晚舟两天前启程上海，根据星城同志汇报，此次大面积同志被捕与其关联不大，应是日本人的阴谋。但各地同志并不知真相，心有仇恨难以避免，这是刚收到的文件袋，晚舟两天前通过国军司令部寄出。”说着把厚厚文件袋放置桌上。 “恩。” 男子面容英朗，却有愁绪，轻轻打开文件袋，里面除了有六万美金的汇票外还有一本红色笔记本。 没错，正是张明凯的日记本，只不过褚文昊撕掉一些无关紧要的，时间点设定在一九三九三月十号，也就是女子跟张明凯第一次见面的时间。 后缀，名字他都去掉，这不是防备首长，而是防备被国党查封，虽然走的是国军通道，却不敢保证露馅。 他相信很容易锁定，至于怎么处理不是他能够决定。 男子用了半个小时，一字一句看完，久久无言，面容严肃，实在不敢相信，且不是他能够决定的需要上报。 难得点燃香烟，看向窗外黑夜。 渔夫不知何故，却未敢打扰首长。 良久，掐灭手中香烟，严肃叮嘱道：“你即刻启程前往上海，要及时跟晚舟建立联系。我会叮嘱当地领导今后的工作，你的工作只是跟晚舟单方面联络，任何人不许探寻，有事及时汇报，不可跟当地同志有任何联系。” “是！” ......... 深夜。 幽暗的灯火下老板吸着烟，披在身上的外套掉在地上都没感觉到。 香烟一颗接一颗，像是明白委座的意思。心里有些烦躁，直到向颖欣莲步轻移来到身后捡起外套给披上才回神。 “吸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早点休息吧。”轻轻给揉着脑袋顺嘴说道。 “恩。” 老板闭眼靠在椅背上念道：“给陈乔杉指令，让其月底之前安排好擢升总部司法处处长，总领息烽监狱、白公馆、渣宰洞等军统内部看守所。擢升宁致远长莎站站长，军衔铨叙上校。 电令李天沐尽快摧毁伪钞厂，并收集国际情报汇总，换取军援、外汇... 电令邹伟龙设立救国军上海办事处，人员编制有褚文昊自己安排。责令开展有规模，有效率的破坏行动，阻击日军、破坏京沪铁路、沪杭公路沿线日军军事设施......” 一系列的安排让向颖欣不知所以，点头答应快速下达指令。 忙活半小时才回到卧室，悄悄上床安抚老板，嘴里不忘说话：“倒是便宜褚小子，啥事都要掺和，不知道委座何心思，要是乱来可不好收场。” 老板吸着烟一时未言语，脑海里想什么只有他自居知道。 向颖欣开始宽衣解带，却听道让其浑身颤抖的话，整个人瞬间失去性趣，心底开始冒凉汗。 却听：“明天开始跟矛仁凤相处，要是情投意合，就成其好事。” “我...” 向颖欣自是听的很明白，让她去勾引矛仁凤探寻消息，最近不正常，可以从宁致远被两次点名晋升看出，事情有些脱离掌控，需要切身沟通监视。 然而，牺牲的却是她这个陪床已久的女人，她能拒绝吗？ 心里很不舒服，却只能死死咬住红唇，轻轻点头：“我知道了，明天我就跟他睡觉，生孩子。”说完和衣而眠，只不过肩膀时常颤抖几下，可见心中委屈。 ...... 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一九三九年四月二十五号，上午十点，一艘客轮停靠上海十六里铺码头，甲板上众人远眺这颗明珠。 人影如织，高楼盘亘，十里洋场名不虚传，没下船就能感受到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味道。 味道包含很多，名利，欲望等等，只要你有本事，这十里洋场任你施展。 褚文昊感慨一叹，眼中有兴奋莫名，亦有惆怅，前世今生仿佛再次重叠记忆。 前世如过街老鼠，藏身黑暗之中，不敢丝毫松懈，过得叫一个窝心。 今生重临旧地，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有所建树。 我看谁敢在跟我大声喧哗！ “站住！” “你们几个混蛋有证件吗！？” 褚文昊心里这个气啊，真是... 孤岛可不是闹着玩的，东南西北只要想进入上海地界，就要接受日本人盘查，看你不爽打你一顿干瞪眼。 十六铺码头，属于南市，与原先的上海县城合并南市区，日本人管辖。 周围县区也是日本人说了算，仅剩的市区也就是法租界与南市西面接壤，西北与公共租界接壤。 哪里安全，无他，只有进入两地租界，其余地方都是鬼子说了算，你就看眼前嚣张跋扈的伪警察就知道。 人群里有接站的，就是不出来，心思大大滴坏。 久不见面的姜阳呲着牙仰天大笑，你以为老子容易啊，让你知道知道上海是啥地界，省的不知天高地厚。 “你身后背着什么？交出来检查！”小警察举枪示意褚文昊把狙击枪放下。 “咦、”小警察眼睛一亮，看到唐美丽身段妖娆，“你，过来，我怀疑你是抗日分子，要搜身检查。” 褚文昊懒得搭理他，搜罗一圈，看到人群里傻笑的姜阳跟李大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局势艰难 茶馆里，姜阳不时扫视喝茶的唐美丽一眼，神情古怪，想张口询问又觉得掉价，憋的实在难受。 原因简单，刚才褚文昊把小警察一顿狂揍，事后有日本士兵赶来要抓捕众人，却见唐美丽掏出小本本，责令把口出狂言的小警察带走。 小鬼子居然点头敬礼遵命，态度客气，实在让其心痒难耐。 “多日不见，姜阳你就这么欢迎我？”瞅了一眼大盖茶，味道好坏不说，地方也着实简陋一些，说话都要注意点。 “怎么！”姜阳眼睛一瞪：“你当这里是山城，随便你乱来，寸土寸金知道吗？大盖茶三块钱一杯，你知道过日子要精打细算嘛？” 嘿，褚文昊没法跟他生气。 许久不见，姜阳消瘦很多，原本圆润脸颊显得立体，眼睫毛还像蒲扇，一袭黑色长衫浑身酸臭，熏死个人，礼帽估计一个月没清洗，油渍麻花的，毫无形象可言。 “军统站很穷吗？” 姜阳翻翻白眼懒得回复，端茶自顾自打趣唐美丽，“唐小姐包里放着啥证件，可否取出来一观，好奇而已，好奇而已。” 唐美丽轻笑道：“不可，秘密。” 气的姜阳闷头喝茶，实在小气。 李大龙倒是随和，解释道：“上海寸土寸金，各方面消费是山城三倍，五倍，甚至十倍。局座原先审批每个月三万经费根本就出不了门，后期增加到十万也只是吃糠咽菜。想要体面的生活一顿大餐下来可能上千法币，不是故意怠慢，资金捉襟见肘。” 褚文昊轻轻颌首表示理解，他有经验，前世也是如此，只不过最近见钱眼开有些大条，不知道节省了。 他对上海站目前的人员架构不是很清楚，放下茶杯，掏出烟来示意，李大龙吸烟，姜阳撇撇嘴：“好人不吸烟。” 这话让要伸手接烟的李大龙好不尴尬，瞪了他一眼才点燃。 褚文昊不管他，询问：“目前上海站啥情况，两位也是总部下派的大将，是否有所斩获。” “唉、”李大龙摘掉礼帽扔在桌上，露出鸡窝头发，叹声道：“情况有些混乱，局座来回调整搞得谁是谁都不认识。原先...”李大龙的解释无非就是甲种的标配，这些褚文昊在星城都知道了。 “目前站长李天沐，军衔铨叙上校，青岛站调派，洪公祠出身。副站长万里浪，军衔职务上校，救国军调派，青训班出身。迟瑞担任甲组组长，铨叙中校，我是副组长，军衔铨叙少校。下面三个小队，人数三十，姜阳做队长，军衔职务少校。 乙组组长古寒升，铨叙中校，副组长张旌阳，职务少校，同样是三十人。 丙组组长杨杰，救国军调任，铨叙少校，副组长李达康职务少校，人数一样。 各个小组配备译电员、文书等，每小组三十五人，上海站总计一百二十人。每组单独行动，各自都有隐藏身份，相互之间没有牵绊，保密方面做的倒是不错。 站长只知道三个组长跟副站长的隐藏身份；副站长知道三名副组长隐藏身份，却不知道组长的身份；组长知道自己小组三个队长隐藏身份；副组长知道译电员、文书等人身份；队长只知道自己队员的隐藏身份，其它都不知道。 当然，李站长跟万副站长都有译电员跟随，各自领受，哪里出了问题，很好锁定出处。 队员只按部就班执行命令，有事队长会下达指令，等执行任务时才能凑到一起。平时严禁在一起厮混，更是不允许透漏自己隐藏身份。”看了一眼姜阳，“我跟姜阳互相不知道，只是偶尔凑在一起消遣，算是违反纪律，只要不被抓到自然没事，但彼此隐藏身份都保密，也是为了各自安全。 今天特殊，站长有令来接你这位巡查组长，不然也凑不到一起。”喝了口大盖茶无奈苦笑：“每个小组经费三万五，三十五人平均每人每月一千法币，吃喝拉撒这点钱哪够。队员都是各自在隐藏地方干工作赚点零花钱，电台每个小组一部，枪支弹药每月补发一次。” “唉、”李大龙摇摇头：“要不是局座跟青帮有些关系，杜月生交代滞留上海打理生意田产的大管家万林招抚，怕是都赤手空拳跟小鬼子做斗争。 困境暂时解除，武器弹药有青帮负责从舟山运进来，且一次不敢多运只能夹杂在鱼货等商品里进入上海，一但发现小鬼子不会客气，直接打死。青帮子弟死伤几百人，付出惨重代价才能进来。 且形势很不乐观，青帮里面也是门派横立，其中张笑林、纪云卿两位门徒几万的大佬，都跟日本人有着密切关系。黄瑾荣可能是顾忌委座的脸面没有参与，但门下弟子也不老实，时常跟日本人勾勾搭搭，对支持军统的杜月生一系很是注意，时常想抓住点毛病跟日本人邀功请赏换取地位。 来上海一个半月还没搞明白，里面的事情太复杂。购买的几处房产只是作为紧急任务开会时使用，且都在市区边缘很容易被鬼子发现。 局座最近调整频繁，原先总部带来的百人基本更换一半，我下面的队员只剩十人是总部跟着来的，其余都是新人，做起事来用的很不顺手。”摇头苦笑喝茶不说了，一肚子苦水。 姜阳斜了两眼：“这会你觉得大碗茶是苦是甜？我可是拿出私房钱来请你这位少尉巡查组长喝茶，要知足。” 也许唯一得意的就是这军衔死死压制褚文昊吧，自己好歹是职务少校，可比少尉大不少呢，要喊长官的。 得意看向唐美丽道：“唐小姐风华绝代，跟着褚老九没啥出息，混了快一年了原地不动，区区少尉满大街都是。可以考虑改换门庭，为将来留条后路。” 褚文昊苦笑，这小子毛病一直没改，就喜欢压他一头。 唐美丽看了自己男人一眼，笑道：“我喜欢他的人跟军衔无关，门庭就锁定这一家了，不会在更换。” “唉，可惜，可惜啊。”姜阳一副好白菜让猪拱了的遗憾。 褚文昊吸着烟询问：“那个小组负责摧毁伪钞厂？” 李大龙也没隐瞒，“李站长把任务交给乙组来执行，其余两个小组做配合。” 担心道：“没那么简单，日军把伪钞厂设在杜月生在静安寺的房产里。此地情况复杂，七十六号在周围设点有一个大队三百人看守，且此地是日军与租界工部局伪政府共同治理的三不管地带。 房子原本的位置不错，靠近苏州河畔，本来都属于公共租界英国人管辖，周围被日军侵占后就开始扯皮。日军气焰嚣张，英国人有些难以招架，只能表面上强撑实际根本不管不顾。 伪政府安排警察二十四小时执勤，人数大约五百人左右。且有一小队鬼子化身伪警察天天住在院里，人数大约五十人，武器弹药充足，虽然调查的不是很详细，但从外面观察单单机关枪就有五挺冲着大门口，堆砌沙袋，想要冲进去难如登天。 洋房占地面积宽广，一座主楼两座副楼，背靠苏州河，周围住户早就吓跑了，全是汉奸特务住在里面，人数不详总有上百人。不考虑日军火力，单单七十六号就很对付，虽然有工部局震慑却效果不大。零零总总要面对上千武装，且枪一响驻守苏州河北岸的日军会二十分钟内赶到支援。” 李大龙摇着脑袋很是无言，姜阳呲着牙道：“你是不是觉得军统人员没用，没你白无常厉害，来上海一个半月毫无建树，心里暗骂废物？切，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你以为在演戏呢，随便让你摧毁，真当小鬼子吃素的。” 褚文昊撇撇嘴，虽然知道不容易，却也没想到这么难，真是...真是不好办。 “各国在上海驻守多少兵力？” 这话问的姜阳直翻白眼没说话，李大龙喝了口茶苦笑道：“上海沦陷后英、法、美、意驻军与日军协定划分在上海的驻军范围。英军驻扎在两个地区，一在北河南路以西、苏州河以南、虞洽卿路以东的公共租界地区；另一在极司非尔路以西以南、苏州河以南、凯旋路以东、陆家宅路以北、海格路以西的越界筑路地区。 在愚园路兵营设英军司令部，有第一西福斯高地营，东舍利步兵团第二营，加上海军兵力大约在三千左右，数字不准确。 法军司令部设在福履理路七十五号，驻防范围法租界全境及法租界越界筑路地区，陆军一个营，加海军大约二千左右。 美军陆战队司令部设在海防路五百二十七号，人数最多有第四、第六、第四十七团大约四千左右。 意军司令部设在新闸路，有十萨沃亚格拉纳第尔斯团第一营，海军陆战队圣马里奥营。意军驻扎在胶州路赫德路以西、极司菲尔路以东、苏州河以南的公共租界及越界筑路部分地区，人数大约两千。 日军就不用说了，海军长岛川崎的第三舰队常驻崇明岛周边。陆军周围到处都是，常驻军为华中方面军的第十一师团，师团长山室宗武是个中将，司令官松井石根在南京，零零总总几万人想要扎刺可很难。 褚文昊吧嗒吧嗒嘴，不知道说啥，聊了大半个小时，“麻烦李组长带话，我暂时不给上海站添麻烦，既然内部做了调整审查也没必要，等摧毁伪钞厂之后再说。今天辛苦两位，我还有事要处理，暂时住华懋饭店。” 姜阳撇撇嘴：“党国败类，民脂民膏，华懋饭店一晚要几百法币，你可真舍得花钱，有钱请我吃顿大餐，我请你住大车店子，”姜阳心里酸的很。 褚文昊起身笑道：“等安排好就请你吃大餐，这会没时间。”说着挥手告别携美人远去。 李大龙吧嗒吧嗒嘴，羡慕道：“还真是不能小看他，你看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份，怕是遇到鬼子也照样横行，本事了得啊！” “切，”姜阳不屑道：“汉奸嘛，自然有特权。” “哈哈...”李大龙知道他酸，起身笑道：“算了，你我各自回去，有事在联络吧。” ...... 华懋饭店。 吃着午餐，褚文昊叮嘱众人：“刚来上海先熟悉一下周围环境，这里不比其它地方都注意点。任务都清楚，摧毁伪钞厂，我们不跟上海站牵扯，各干各的，下午开始了解基本情况，分析，拿出一个可行性方案来，争取尽快完成。” 正说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搜寻一圈，看到褚文昊后嘴角轻笑大步流星来到近前。 “褚老弟莅临上海，应该提前打声招呼才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不过，中午怕是不行了，川岛小姐请你去宪兵司令部授勋，大日本帝国陆军中佐。” “请！”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一级汉奸 车辆缓缓驶过外白渡桥，褚文昊跟李志群端坐后排，不时低声几句，像是久未见面的老友一样，和谐的很。 李志群笑眯眯道：“褚老弟此次来上海打算炸兵工厂，还是炸印钞厂？” 褚文昊一脸笑意：“李主任何必挖苦，只是来参加婚礼的，顺便度假休养一段时间，可没有其它心思。” “哈哈...” 李志群大笑，这话他一个字都不信。朗声道：“说的好，上海跟国内其它地方不同，风景如画，美女如云。这十里洋场别的不多，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去处多不胜数。褚老弟乃性情中人，来此只管逍遥自在，切莫招惹是非让我难做才好。” 这算是警告吗？ “要是真有所作为，李主任不会打算请我去七十六号喝茶吧？” 李志群看向他轻笑道：“褚老弟多虑了，七十六号只不过是给日本人打打下手，搜罗点情报，不会插手太多。自从上次跟褚老弟见面谈过之后，心中豁然开朗，觉得人生在世不要祈求太多，能舒舒服服活着就是天大的恩赐。话又说回来，日本人在上海的实力雄厚，宪兵司令部，梅机关，海军陆战队零零总总几万人想要打谁都行，七十六号做的工作跟军统差距不大，偷鸡摸狗罢了。有丁主任在我只不过是一摆设，难堪大用，混口饭吃。 不瞒褚老弟，最近日子过得很是潇洒自在，我这副主任跟个摆设一样，难堪大用，日本人最近都懒得召唤。今天也是沾了老弟的光，否则宪兵司令部的门口在哪都忘记了。” 啥意思？ 褚文昊眉毛微挑，“李主任不应该是风声水起，游刃有余才对嘛？” “唉，”李志群苦笑道：“表面尔，丁主任手段高超，能言会道颇讨日本人喜欢。哪像我，笨嘴拙舌，善良愚昧，实不招人待见。” 呵，笨嘴拙舌？愚昧有，善良嘛跟你不熟。话里话外苦大仇深啊，看来内部也不是那么平静，到哪都一样。 “李主任过谦了，武汉之行收获满满，想必有所建树在对。” 李志群摇下车窗递烟给褚文昊，两人点燃开始吞云吐雾。 叹声道：“假象，都是假的。不瞒褚老弟，七十六号现在也算有些牌面。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两千人，我却只能掌控了了几百人，多数还是青帮子弟。武汉之行本收获满满，却被日本人送了人情，剩了几个歪瓜裂枣打发要饭的。” 语气中满是幽怨，“没办法，人家丁主任能说会道，人事财务一把抓，不跟他吃饭，难道还要跟我要饭嘛，可以理解。” “哦、川岛芳子难道是个哑巴，不会替李主任说句话？”这话水分有点大。 李志群吸着浓烟，眼睛微眯道：“川岛小姐也是刚刚缓过气来，哪有心思照顾我，何况，名义上七十六号归属梅机关管辖，力不从心。” 褚文昊透过车窗看向街道上的行人，脑海里胡思乱想，也许有点机会。 “川岛从武汉调回来担任何职务？” “哈哈...”李志群突然大笑起来，颇有深意道：“听说冈村宁次一举歼灭国军一个团，虽然没有攻占株洲，却获得重要军事情报。小道消息，大本营很满意，特嘉奖川岛芳子陆军少佐军衔，调任上海特高课任二课科长，主要任务无非抓抗日分子。正在招兵买马，或许想让褚老弟为其效力吧。” “歼灭国军一个团？”褚文昊想了想也有可能，毕竟武器装备差距太大，有所牺牲很难面。 显然岗村宁次避重就轻，报喜不报忧。 “是啊，一个团就被轻轻松松歼灭很是厉害，”李志群语气中充满调侃，真假都有数。 虹口区东江湾路一号，行驶的战舰，永不沉没的堡垒。 车辆停在门口，两人下车接受检查，很仔细，且无权开车进入。 李志群出示证件说明来意，士兵电话核实后才放行。 褚文昊好奇打量着，以前只是远远观看，算是一次进来。前行十五米豁然开朗，“口”字形设建，空地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入眼一排排军车停在各自门前，一帮鬼子正在休闲娱乐，倒是好雅兴。 李志群感叹道：“气派吧，当初海军陆战队几千人愣是凭借此堡垒坚守到援军到来，飞机大炮都没招。” 抬手指道：“西侧办公楼日海军陆战队司令部，东侧宪兵司令部，北侧特高课，南侧日陆军十一师团办公区域。其余那些小门户都是日军在上海的各个情报机构办事处。” 看了一眼褚文昊道：“总之，这里是整个日军在上海的办事处，褚老弟要是把这里炸了，战争也就胜利一半。” 褚文昊嘴角一抽，“李主任莫要开玩笑，就算不检查，拉炸药进来都很费劲。” “哈哈哈...”李志群笑道：“褚老弟说的是，不要看门口就十几个鬼子，四周房间里可全是暗哨，想要暴力进门比进大本营司令部都难。”说话两人来到正南的特高课大门前，李志群头前带路上到三楼。 褚文昊落在身后，心里也有忐忑，自己送上门，想要除掉他怕是插翅难逃，挟持人质或者跳楼逃命有那么一点可能。 来来往往的鬼子看上去很忙，东西走廊延伸二十米，两侧各有一排办公室。 李志群站在靠南侧悬挂特高课的办公室门前，整理了一下灰色西装，面容严肃，给褚文昊一个眼神，敲响房门。 “进来！” 室内，阳光充足，四十平的房间色调单一，米色地板，坐东朝西的大办公桌，靠南侧长条茶几，透过玻璃一目了然看到楼下打球的鬼子。 茶几两侧跪坐三人，望向进门的两人，神情严肃。 李志群站定后欠身：“川岛小姐，按照您的要求，人已经请来了。” “恩，”川岛望向进门的褚文昊眼神极为不善，向身侧两人介绍：“将军，此人正是褚文昊！” “恩。” 一袭深绿色的少将军装，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眼含精芒，身材粗壮，年龄有四十岁左右，标志性的小胡子，正在打量褚文昊。 中山装，浓眉大眼高鼻梁，有些英武之气，最有特点的自然是一撮白发，与其二十三岁的年龄很是不符，气息沉稳，单看外表有二十八岁左右，看气度有三十五岁左右。 “我是土肥圆，褚文昊你有无听闻？”说话之人正是刚刚从青岛赶回的土肥圆。 褚文昊心里一惊，没想到眼前之人是大名鼎鼎的间谍头子土肥圆，神色微变，看来今天是鸿门宴。 这头恶犬尤为可怕，鼻子很长，脑袋灵光，做事不着痕迹，对中国文化很是熟悉，一个极为可怕的对手。 轻轻颌首：“将军名讳自是听过，今日能见到也是幸事，不知有何指教。” “八嘎！” 一侧端坐另一男子眼含凶光，怒骂褚文昊，“区区支那特务，居然敢在大日本帝国的地盘放肆！不知死活，马上俯首请罪，帝国可饶你一命！” 褚文昊眉毛一挑，既来之则安之，放下心来，有两个鬼子少将陪他，死也值了。 跨步来到近前自顾自端坐，拿起茶壶给自己沏茶道：“这位将军怎么称呼，为何要杀我？刚刚踏足上海有何得罪，不知有何见教？” “八嘎！” 刚要训斥嚣张的褚文昊，被土肥圆抬手制止，笑眯眯道：“褚文昊，听说你手里掌控着帝国特工，以此为依仗在帝国占领的区域横行无忌。说实话我很好奇，要是今天真杀了你会如何？” “将军客气了，虽然我知道上海是中国人的地方，但此时此刻我却没有多少底气说话。促使我有勇气站在这里，正是将军所言，确实掌握着一些日本间谍，分量都很重。至于结果会如何这不是我能评价的，需要你们大本营自己衡量，取我性命是否合算。”褚文昊也是强打精神硬撑，随时准备暴起杀人。 土肥圆像是不关心这个问题，“其实杀不杀你都无所谓，帝国走到今天也不是依靠几个特工，就算真杀了，所谓的损失也能承受的起。”端茶轻抿淡漠道：“参谋部虽有命令，但不妨碍帝国士兵除掉你，你来上海是何目的？” 褚文昊笑道：“我说来度假将军怕是不信，那就如实相告，我身兼军统巡查组长的身份，自是做内部审查，清除掉内部不干净的污渍，这是主要工作。川岛芳子可以作证，在武汉、星城都是如此，只是走个过场有口饭吃。顺便参加长岛将军侄女的婚礼，完成之后就会离开。” 川岛芳子撇撇嘴，心里暗骂褚文昊狐假虎威，早晚要你好看。 “呵呵，”土肥圆笑道：“我收到消息，说你担任忠义救国军委员，兼任第三大队大队长，要在上海设立办事处是这样吗？” 褚文昊端茶的手微顿，一颗心狂跳，他昨天才知道，土肥圆比他知道的还快。 消息应该是从救国军里面传出，被日本间谍收买安插一两个鼹鼠不奇怪，有日本间谍也可以理解。 “将军耳朵倒是很长，我也刚刚知道而已，见笑了。” “八嘎！”川岛呵斥一声，就要开喷，却被土肥圆抬手制止，“做帝国的朋友，远比做敌人要舒服。所谓的救国军乌合之众疥癣之疾而已，烦人的苍蝇随时可以拍死！褚文昊，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择。”话闭示意川岛取东西。 川岛芳子瞪了褚文昊一眼，起身来到办公桌前，取整齐放在桌上的军装，证件跟一把钥匙。 回到茶几跪坐，把衣服放置一角，土肥圆耷拉着眼皮轻道：“你要知道，不是谁都能穿帝国军装的，大日本帝国赐予你陆军中佐军衔，虽然假的很，但可保你在上海无忧。这身军装可比你那军统少尉军装要体面的多，穿上它，杀人放火绑架勒索随你便，我只要救国军陆续被捕，军统、中统等抗日分子陆续被抓。” 川岛芳子把证件跟钥匙放在他面前，土肥圆续道：“帝国在法租界霞飞路有些房产，这一套送给你。收买也好，威胁也罢，总之，你只能站在帝国一方，要是不明智，上海就是你的坟墓！ 帝国不允许你参与任何行动，只要出事，就算在你身上，不管是不是你做的都算。” 端起茶杯满饮看向脸色难看的褚文昊，轻笑道：“汉奸也分等级，你算是一级汉奸，帝国自会特殊照顾。川岛刚刚领受特二课课长职务，工作需要尽快打开局面，你领受特高课策反组组长职务吧，你的女人就随身做你的秘书。” “如何？” 大日本帝国陆军中佐，特高课策反组组长，假的很真，一般人也就沦陷了。 褚文昊会不会沦陷？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事有蹊跷 褚文昊离开了，带着虚假面具撤离安全撤离，话没说，事没做。 “需要如此吗？” 一脸奸诈凶相的男子很是不屑，觉得面对一个支那特务打杀掉就可，何必如此麻烦。 土肥圆端茶沉默片刻，“他活着比死去价值要大，不管是参谋部指示，还是滞留上海的作用。只是一个身份，约束与他，兰机关传来消息，在星城损失惨重。虽然没有证据显示褚文昊参与过，却也脱不了干系。” “最重要...”土肥圆像是有难言之隐，面容严峻道：“帝国需要他帮点忙，这件事暂时你们不需要知道，我这次赶回来也是主要为此。” 看向川岛：“那个支那女人可靠吗？” 川岛芳子知道他说的是谁，“嗨，从属下接触两次来看还算老实，忠心谈不上，毕竟是控制她，也只能跟着帝国走，回国党死路一条，证据太多，谁都救不了她。” “嗯，”土肥圆一脸深沉，“那就好好发挥作用，褚文昊不会老实配合，要及时收取消息，把其接触过的人都抓起来。既然他是巡查组长，接触军统特务理所应当，事情让丁默村来做，主要工作放在收买拉拢那些有名望的人。影佐机关长启程河内，五月份就会迎来崭新变化，需要提前布局。” “嗨！” ...... 车辆行驶在外白渡桥，来往车辆密集，需要接受日军检查才能进入虹口区。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褚文昊精神有些恍惚，不知该如何，小鬼子明显要防备他，一但要行动就会把责任强加其身。 李志群心里有些泛酸，瞧瞧人家褚文昊，不想当汉奸逼着做，这待遇也是没谁了。 他想穿身狗皮都没机会，只给发了个军帽，屁的军衔没有，假的也行啊，假的也不给。 心中怨念不是一点，褚文昊像是感受到，车辆行驶中随口打趣：“李主任要是喜欢就拿去穿，这东西傍身好不好不知道，穿在身上实在恶心。”他还真不打算穿。 “哈哈...”李志群尴尬笑道：“不可，这是日本人赏赐给老弟的，要收好，今后大家成了一家人，做事情自然方便的多，有事只管差遣。” 一级汉奸果然不一样，很受待见。 “褚老弟，要不要去吉航商贸看看，已经初具规模，当初可是褚老弟资助下才站稳脚跟。” 褚文昊点头：“李主任有心...”话没说就看到让其皱眉的场景，一群黑衣特务跟警察押着十七八个男女站在路边，不时抽打一两下。 “停车！” 司机缓缓停车，李志群斜睨一眼，脑袋很聪明，倾身看向窗外，刚才没看清，这会眼睛一亮，在看褚文昊的眼神就很怪。 “褚老弟认识？” 褚文昊无奈指了指四人，一副不想管却还要插手的态度，“麻烦李主任，都是老家朋友。” 他脑袋有些乱，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到底是刻意安排还是正在发生的。 李志群嘴角挂着神秘微笑，开口道：“既然褚老弟认识，我试试吧，效果咋样不好说，希望能有点分量。”话闭打开车门下车缓缓来到跟前。 褚文昊待在车上根本没动，他搞不明白，不想胡乱查手，谁知道是不是有任务。 李志群来到近前，扫了矛子明一眼，“何事？” 矛子明七十六号办公室主任，丁默村的忠实狗腿，看到是李志群询问，矛子明笑道：“李主任，抓了几个共党，您忙您的，一会日本人来接收，送去特高课严加审讯。” “有证据吗？” “证据？” 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笑的话，“李主任，七十六号抓人啥时候需要证据了，不过这几个共党确实有证据，在丁主任那里，属下只是按照命令行事。” 李志群冷冷瞅他一眼，这混蛋也太嚣张了，居然不把他放眼里，等着吧，等过段时间好好收拾你们。 冷声道：“其他人带走，这个女人跟其家眷留下！” “这...” 矛子明看了人群里的君漫歌一眼，长得倒是挺漂亮，难道是其相好的？ “既然如此，女的留下男的要带走，还请李主任切莫为难属下。” “哼！” 李志群冷哼一声，瞅了一眼君漫歌，不知道她要做啥，前两天还好好的，这会被牵连到，难道自己的人出了问题？ “你们凭什么抓人，我们做什么了？”其中一美妇人开口斥责，眼看自己男人跟儿子被特务殴打，只能开口维护。 “做什么了？”矛子明看了君漫歌一眼，冷声道：“做什么了问你女儿，今天是给李主任面子，否则全部抓走！跟共党人员勾勾搭搭当我们眼瞎是吧！想救人就去特高课吧，七十六号管不到，这可是特高课交代的。”这话说给李志群听的。 哼，李志群暗哼一声，没搭理他。 没一会，宪兵司令部的卡车到了，把众人赶上车，独留哭天喊地的两女在街道上。 李志群总觉得哪里不对，却一时未搞清楚。转身要走却被美夫人抱住大腿，哀求道：“请您帮帮忙救我丈夫跟儿子出来，漫歌跪下！这都是你招惹的！好好的山城不待非要让我们来上海，这下好了，你爹跟你弟弟都被日本人抓了，你还不想办法救人！” 君漫歌咬了咬红唇，扫了一眼车里的褚文昊，把刘君曼搀扶起来，叮嘱：“放心吧妈，我一定会把人救出来。”看向李志群：“请先生帮忙，花多少钱都行，付出怎么的代价都可以。” “哦、”李志群眼睛一亮，有些没搞明白君漫歌要干啥。 “干啥都行，你确定？” 君漫歌看到梨花带雨一脸怨恨的刘君曼，无奈点头道：“啥都行。” “很好，那你今晚...”话没说完就被摇下玻璃的褚文昊打断：“李主任莫要耽误时间，还有正事呢。” 李志群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还没说话就听到一声喊叫：“文昊！” 刘君曼一声喊叫急奔车前，拽开车看到眼前熟悉的身影眼神复杂，急切开口：“文昊，你要救救漫城跟智宇，怎么说都是老乡，你跟漫歌虽没有成亲，却也有过名分，不能袖手旁观。” 褚文昊望向眼前的女人很复杂，前世岳母，今世倒是没啥关系。帮不帮都行，何况他不知道君漫歌搞什么鬼。 挤出一丝笑容：“刘阿姨先上车吧，等回去后再说。” “好好好...”刘君曼赶忙答应一声上车，冷冷看了一眼君漫歌：“还杵在那干嘛！没用的东西！” 君漫歌低着脑袋来到另一侧，拽开车门上车，李志群只好做到副驾驶上。 车里的气氛怪怪的，褚文昊被两人夹在中间，浑身紧绷，闭着眼听旁边刘君曼哀求却未开口。 他脑袋很乱，需要捋一捋。 透着股蹊跷，有些没搞明白，现在不方便询问，只能回家再说。 车辆停在霞飞路中段，拐进一条独立小道，周围环境清幽，大片的绿植铺设道路两侧，三米宽的柏油马路只服务六家人。 一座座独立的法式洋楼矗立，算是法租界最顶级的富贵区域，住在这里的都是很有身份之人。 日本人对褚文昊很不错，单看汽车停滞门前的洋房就能感受一二。 三层主楼古典建筑造型严谨，线条鲜明，凹凸有致，尤其是外观造型独特，大量采用斜坡面，颜色稳重大气，呈现出一种华贵。房屋两侧高挺粗壮的法国梧桐包围着主楼，像是镶嵌在自然中的和谐美景。 东西两侧各一有座两层副楼，从外形看只是小点并无区别。中间有个小花园，五米高院墙采用镂空铁质大门，透过中间缝隙院内情景一清二楚。 面积虽然不是很大，却足够奢华，李志群吸着烟，嘴里的酸味开始泛滥。 羡慕道：“褚老弟真是有面子，这里可是原先杜月生住的府邸，要论金钱没有五十万法币休想进门，且不是金钱可以衡量。我给日本人当跑腿的，至今住破破烂烂的房子，羡慕啊，羡慕。”他是真羡慕，心里暗骂日本人不是东西，不把他放眼里。 续道：“周围看守严格，时常有法租界巡捕经过，其余五家身份都很高，生活也不是问题，走几步就是商业街，室内设计一应俱全，需要什么自己添置一些就好。” 褚文昊掏出钥匙打开门，既然日本人给就不要客气，推门而入，“李主任进来坐坐，要感谢今天的帮忙。” “哈哈...客气了，客气了。”瞅了神色呆滞的两女一眼，“算了，改天带夫人登门祝贺乔迁之喜，褚老弟先安排好，晚上要是有时间，我领褚老弟见识一下花花世界。”说了几句话告辞离去。 “请进吧。” 刘君曼跟君漫歌跟在身后，直接进主楼，进门也被奢侈的布局给震惊到。 十米挑高楼顶，大水晶吊灯悬挂正中，旋转式木质楼梯通往楼上，客厅，餐厅，厨房，一应俱全。 淡黄色地板，清一色的红木家具，也有休闲靠落地窗的西式沙发、靠枕，墙上都铺设米色墙纸，到处都挂着油画，室内零零碎碎的装饰估计都有几万法币。 李志群说五十万好不夸张，三人来到靠南落地窗前，没泡茶，东西都不齐全，需要打扫添置后才能入住。 掀开盖在沙发上的绒布，坐在弹簧沙发上，掏出香烟点燃，看向窗外青青绿绿的草坪，脑袋混乱。 褚文昊没管刘君曼祈求的眼神，皱眉望向君漫歌，“你要如何？”他实在没搞懂，要不是故意为之怎么可能如此巧合。 君漫歌面对这个有恨无爱的男人，很是心虚。张张嘴没说话，她要如何？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只是被动接受命令。 刘君曼急了，怒斥：“漫歌，你说你突然打电报让我们来上海是为何？你是不是共党？你可真是翅膀硬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不跟家里商量一下。如今你爸跟你弟弟都被日本人抓起来，你满意了！” 君漫歌低头道：“我...”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意义深远 “我不知道...” 君漫歌的回答让褚文昊眉头紧锁，看其迷茫神色怕真不知道。 吸着烟看向刘君曼，“刘阿姨啥时候来的上海？” 刘君曼瞪了自己女儿一眼，无奈道：“昨天晚上刚到，漫歌发电报要我们来上海游玩，刚才在南市闲逛，却见一群特务正在抓人，其中一男子居然认识漫歌，跟其说了两句话就被牵连上。” 说着说着开始掉眼泪，“文昊，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救你君叔叔跟漫城出来，小鬼子没人性还不知道如何折磨他们。” 褚文昊低头吸着烟，一时没说话，脑海里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你让伯父伯母来上海干什么？”语气有些严厉。 君漫歌恼怒神情挂在脸上，语气清冷道：“做什么跟你没关系，你要是能帮忙就帮，不想帮我自己会想办法。” 褚文昊默默吸着烟，随手拿起桌上的电话试了试能打通，电话挂到川岛芳子办公室。 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他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只能试试日本人意思，救不救不在于他。 起身去烧水洗茶杯，两女在哪嘀嘀咕咕，声音越来越大他都没管，自顾自找茶具茶叶。 二十分钟后，川岛芳子跟一个男子走进房间，看到摆弄茶叶的褚文昊嘴角上扬，来到近前端坐身边，男子只是站在一侧眼神来回在两女身上打转。 “褚文昊，一会不见都不行吗？着急喊我来干啥，有事说吧。”川岛不拿自己当外人，提起茶壶给倒茶。 手中婆娑着茶杯，低声道：“你抓的人跟我有些渊源，请川岛小姐高抬贵手放行。” “哦、这样啊...”川岛抬着脑袋思忖片刻，“你好像只是假的，半分功都没给大日本皇军立过，开口救人未免好笑，再说...”扫向君漫歌：“君小姐是共党人员，其家人自然也是作乱分子，抓起来没毛病。李志群越来越胆大，居然敢随便释放共党人员，回去会定会申饬。” “我不是！”君漫歌慌忙否认。 “呵呵...不是，”对身边的男子道：“丁主任跟她念叨念叨都干啥了？” “是。” 男子正是七十六号主任丁默村，褚文昊斜眼打量一番，一百七十二的身高，身形偏瘦，短发，长得有几分人样戴着副黑框眼镜，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很亮，一袭黑色西装，年龄四十岁左右。 丁默村嘴角挂着冷笑，看向君漫歌道：“四月十号夜晚八点到达上海十六铺码头，当晚跟你一起的还有另一名男子，事后分开。十一号上午九点在南京路聚隆茶馆三零二房间见了一个男子。下午三点，入住南京路秦州商行事后得知是担任其经理。十二号到二十号在商行接触可疑男子五人，二十二号收购一批药材运往南市码头六号仓库，昨晚跟英国美霖商行经理接触，试图通过他的物流渠道把药品运往武汉。刚刚被捕的人就是你十几天接触过的人，你说巧不巧都被我抓住，要说你不是共党，难道我是！” 君漫歌神色变得惨白，没想到自己到达上海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里。 “那为何...？”她想问却住嘴了。 丁默村讥讽道：“为何没抓到跟你一起来到上海的男子，还有见面的男子是吧？他们比你聪明的多，知道甩尾巴，只是让其跑掉而已，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我想这需要你的帮忙，要想活着可不容易！” 君漫歌张张嘴一时无言，脑袋里全是浆糊，这两天的事情透着古怪，她搞不清楚到底为何。 丁默村冷笑道：“君夫人不要抱怨，这一切都是你的好女儿造成，要想救你丈夫跟儿子，劝劝你女儿懂点事，主动配合交代或许皇军开恩会释放他们。”说完跟川岛欠身，没搭理呆愣的褚文昊。 “吆西！” 看向发呆的褚文昊差点笑死，端起茶美滋滋的抿了一口，“你说我怎么放人，你也是帝国军人要站在帝国考虑问题，劝劝她们乖乖配合，否则都要死在上海！” 唉、褚文昊有些脑袋疼，放下茶杯揉了揉，显然当初君漫歌在武汉杀他，七十六号里面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事后瞒着李志群通告丁默村，致使君漫歌一到上海就被锁定。 自作聪明，不过里面的事情很难说，刘君曼一家突然来上海就很有问题，不知道是谁操控。 “你们误会了，我女儿不是共党，只是来上海做点生意，不然也不会让我们一家人来上海帮忙，哪有这样的共党拖家带口来上海做任务。”刘君曼急忙解释，虽然她心里一清二楚，却也要维护自己女儿。 “哼！” 丁默村冷笑道：“你以为电报是她发的？”看向君漫歌：“你是不是也迷糊以为是你的领导安排来上海，哈哈哈...怕是不敢询问吧，害怕暴露身份，不明白为何演变成这样？” 丁默村得意大笑：“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这都是...” “八嘎！” 得意忘形的丁默村被川岛呵斥一声，“嗨！”赶忙答应一声住嘴不言，一脸讥讽的望向两女。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刘君曼看向自己女儿：“电报不是你发的？” 君漫歌脸色苍白道：“是，邀家人来上海一起做生意。”说完闭上眼不说了。 “呵呵呵...”川岛看她一副不想出卖内部领导，却极度委屈含泪咽下苦果，真是有意思。 笑着调戏褚文昊：“中佐阁下有何想说的，听说此女以前是你的未婚妻，很明智嘛，幸好没娶，娶了你就是共党家属，不但国党要打杀你，共党也不放过你。山城刺杀，武汉刺杀都是她所为，你应该除掉她才对，毕竟一条毒舌在你身边很危险。” 你以为我不知道，褚文昊懒得解释，看向窗外，他不知道君漫歌打的何种心思，里面有日本人的布局。 “你要如何？”开口继续试探。 “好说，要二十个军统的特务置换，救国军也行。”川岛提出自己的要求。 褚文昊冷笑道：“你觉得可能吗？” “文昊，要救你君叔叔出来...”刘君曼刚说一句就说不下去了。救君智宇出来那怎么救自己女儿出来？何况要牺牲多少人，褚文昊跟他们君家早就绝义，帮是情分不帮是道理。 “这位小姐，要不那我换两人出来，他们都是无辜的，把我关起来吧。” “你...”川岛撇撇嘴：“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毕竟上了年纪能卖几个钱。何况你们一家都跑不了，需要交换吗？要自救，劝劝你女儿交代点共党，或许会考虑给你点体面，否则今晚扔到军营里，让帝国的士兵享用一番，褚文昊你还没尝过吧，可惜了，实在可惜。” 刘君曼吓得脸色苍白起来，浑身颤栗，在家很厉害，出门遇到日本人啥也不是。 要是被扔进军营，后果不用想。刘君曼四十二岁，保养的不错，看上去没那么大，三十七八的女人，身材也不错，只是平时穿的很保守也不打扮而已， 君漫歌脸色苍白道：“我知道的很少，只是负责转运物资，当地领导并没有见我，手下的人中午也被抓了，没有要交代的，要杀就杀吧。被你们杀死跟当叛徒被自己人杀死一样，且更可耻。” “哈、想死，你以为死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进了七十六号死都是一种奢侈，不为自己也为自己父母弟弟想想，对付女人太简单不过，人间炼狱没尝过吧，今晚就让你试试。”丁默村讥讽几句表情玩味，心里暗想今晚有福气。 君漫歌咬了咬发白的嘴唇，有些无助的看了一眼褚文昊，却见他表情淡漠，心里一痛。眼神变得愤怒旋即像是想通一样，闭眼道：“让我的家人离开今晚就走，只能交代跟我一起来上海的同志隐藏身份，其余的不知道。”睁开眼看向川岛芳子：“我要求你们保护我的安全，并有份工作可以维持生活。”指着褚文昊愤怒道：“跟他一样，成为大日本皇军，最好能在他眼皮底下工作。” 突然转变震的褚文昊嘴角直抽搐，不知道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心里很不舒服。 前世几年夫妻，虽然聚少离多，也有几分感情，如今磨灭的只剩下尘埃，内心一叹，罢了罢了，跟他没关系。 “哦、”川岛芳子狐疑看向她，居然想做大日本皇军，倒是好心思。询问褚文昊道：“你觉得如何？” 褚文昊扭过头去看向窗外，吸着烟淡淡道：“我觉得你们该缴械投降，你听吗？” “八嘎！”川岛差点气死，瞪了他后脑勺一眼，看向君漫歌道：“帝国军衔不是谁都可以佩戴，既然你有意交代我也不亏待你，看在你曾经是褚文昊的女人份上，允许你进入七十六号工作。”望向丁默村：“丁主任，就让她到秘书科给庄颖做副手，毕竟是高材生，今后表现好在说。” “嗨！” “至于家人嘛...你弟弟跟父亲允许离开，君夫人就留在上海照顾你，我会在虹口给安排一座房子，保证其安全。” “丁主任带她离开去安排吧，手脚麻利点今晚出成绩，一举锁定隐藏在上海的共党。” “嗨！” 君漫歌看了自己母亲一眼，起身离去，她跟褚文昊今后是敌非友，无需多言。 看到离去君漫歌像是明白一样，重新点燃香烟，沏茶道：“川岛你就那么放心，万一是假的呢？” 川岛芳子沏茶笑道：“假的不是还有你岳母在嘛，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能乖乖听话。”看向脸色缓和的刘君曼：“君夫人放心，只要好好为帝国效力不会为难她的。至于你...”坏坏道：“没事可以常来陪陪你女婿，劝劝他不要乱来，否则会牵连你女儿的。” 刘君曼慌忙答应，“文昊，我看家里也没个保姆，还是我来照顾你吧。唐美丽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不懂得照顾男人。你要多为漫歌考虑，她一个女孩子走到这一步也是被逼无奈，将来要是你们还能走到一起，我不会反对的。” 褚文昊给沏茶道：“刘阿姨客气了，我跟漫歌今生无缘，她如今是汉奸跟我也不匹配...” “很配！”川岛打断道：“我看很配嘛，你是一级汉奸，她是三级汉奸，虽然等级差点早晚能赶上，不要心灰意冷，君夫人不是都同意了，只要努力还是有希望的。” “是嘛？”褚文昊没好气道：“我看上川岛小姐了，今晚留下暖床吧。” “你...你混蛋！”川岛差点一杯茶泼在他脸上，居然敢消遣她。 “川岛我要跟你说明白，共党人员向来很有信仰，你今天抓了这么多人，又把君漫歌留在身边，将来的事情不好说。今后出事不要怪在我身上，要从自身找原因，土肥圆的心思我已明了，尽量做好你的属下，不过，想要我出卖党国同仁怕是不行。 要知道，我可是铮铮铁骨的党国军人，小恩小惠于我如浮云，趁早死心。” “哼！”对于油盐不进的人大日本帝国自然有办法，“你只管听令行事，做好你的策反组长，其它事少管。” 褚文昊吐出一口烟雾，“策反组长一个月多少经费？” 川岛芳子微愣，沏茶道：“暂时每个月五万日元，有需要在打报告。” “人员呢？” “有何要求一并提，婆婆妈妈的跟个娘们一样！”川岛说话就是痛快。 “恩，”褚文昊想了想：“两辆畅通无阻的轿车，十个鬼子护卫安全，找三个日本娘们...”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手段高超 宛如白昼的夜晚，也只有上海。 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审讯室里灯火通明，绑在十字木架上伤痕累累的男子，急呼：“不要打了！我说...” 刑讯的特务提着鞭子一脸兴奋，“通知主任。” “是！” 穿过宽敞的庭院，直奔三层主楼，属下来汇报时看到矛子明站在办公室门前，神色严肃瞪了一眼要张嘴的下属。 室内。 两人喝着茶，看似气氛和谐，语气却夹枪带棒。李志群刚刚接到消息，知道自己的线人被捕，坏了他的大计划，心里异常恼怒。 “丁主任，审讯室里关押的共党，是属下在武汉抓捕发展的，也是为放长线钓大鱼。时间尚短，是不是把人放掉，以免打草惊蛇。” “哦，是嘛。”丁默村像是刚知道，笑呵呵道：“原来如此，只是这事李主任并没有上报过，总部并没有关于这方面记录。”主动给其满茶：“李主任要明白，纪律就是纪律，你我都是从纪律严苛的中统出来，在日本人嘴里讨口饭吃，如果人人如此怕是毫无建树。我记得在军统没有分家之前，姓戴的就是个不守纪律的主，时刻想着钻空子，拖门子走关系，后来确实被其钻了空子。” “若谈往事，李主任也是一生襟抱未曾开，你我当携手同行，干出一番事业，不管是有口饭吃，还是报昔日之仇都要坦诚相待，如此才能做出一番伟业让日本人刮目相看，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李志群心里的怒火已经到顶了，欺人太甚！站在头顶拉屎撒尿，居然还说风凉话。 养气功夫还算到家，挤出一丝笑容，“丁主任说的是，纪律属下自会遵守，只是内部人员混杂，为保守秘密才不得已而为之。原本想过段时间等收网之时在汇报主任，没想到事情来的突然，主任消息灵通，依然知道内部事情，看来属下这点功夫没到家。以前在共党了没有丁主任觉悟高，到了国党依旧唯丁主任马首是瞻，如今来到七十六号不改往日从容，属下佩服，佩服！” “哈哈哈...”丁默村被不真诚的恭维说的很高兴，他郁闷啊，在共党的时候郁闷，在国党的时候更郁闷。 走投无路居然靠昔日下属接济，才有口饭吃。然而，他有种不向命运低头的冲劲，无论在哪里都要做到老大的角色。 短短两个月，一举把这个开荒之人，领路之人踩在脚下，这种感觉在女人身上得不到。 他性格如此，喜欢绝对掌控，任何人都不要想着扎刺。原本想李志群懂点事乖乖做小弟，现在看来自己防备他还不够，居然背地里准备后手，想要一举推翻他，打的好算盘。 踩！踩！使劲踩，把其踩老实也就不折腾了，今后七十六号自己一言而定。 “客气了，客气了，喝茶，喝茶。”端着盖茶吸溜吸溜的喝着，不时赞叹一声，仿佛忘记刚才所说之事。 李志群手中茶盖当啷一声不小心掉在桌上，然后滚落地面碎裂。 啪！ 很失礼的举动，慌忙歉意道：“手滑，让主任见笑了。”他恨不得把丁默村的脑袋摘下来摔在地上，居然断他路，本来想一举抓获潜伏在上海的共党，通过川岛芳子逐渐掌控七十六号，如今算盘怕是打不响，心里能不狠嘛！ “哈哈...无妨，无妨。”丁默村放下茶杯笑眯眯道：“李主任想必是最近劳累所致，即如此，不妨多抽时间休息，内部事务交给下面的人来做就行，身体才是本钱。”点燃香烟一副商量口吻：“我看汉口分站就有林强担任站长吧，这小子业务能力强，又是军统出身很机灵，做起事情来游刃有余，方方面面都能照顾到位。” 像是没看到李志群阴云密布的脸，“有时候不得不感谢姓戴的，费劲周折，经费时间都没少花，到头来却为七十六号输送人才。目前江苏境内五个站点，浙江境内四个站点，湖北三个站点。十二个站点只有汉口没有启用原军统人员，零零总总二百多人，要感谢姓戴的厚恩。同样要用他培养的人来打他脸，打到他服软为止，李主任认同吗？” 我认同你大爷！ 李志群心在滴血，十二个站点，他只掌控三个小站，唯一出息点就是汉口站，如今想要收回去，自己岂不是徒做嫁衣！？ 他明白了，丁默村今天的举动明显是故意为之，根本就不在乎抓不抓共党，而是要斩断自己跟其竞争的路，今后老老实实听命。 很好！ 很好！ 阴沉着脸差点把杯子捏烂，他可以拒绝。但今后将失去建功的机会，更是失去继续留在七十六号的资本。 身体轻轻发颤，深吸一口气，“丁主任说的是，最近属下身体确实不好，修养几天在所难免。汉口站也无有撑起门面之人，做事首尾难顾，长此以往怕是要出问题。正如丁主任所言，姓戴的好客，培养一批又一批的特务送至七十六号，属下手里只有仅仅三十人，且都是些没脑子的，一根筋做事顾头不顾腚，只能留在总部时常锻炼，期望将来有所建树，属下没意见。” “哦、”丁默村端茶的手微微一顿，他只要汉口，没想到李志群居然把其它两个小站也让出来，心里反而有些不踏实。 放下茶杯，默默的吸了口烟，“既然如此我就辛苦一下，多做点。李主任下面几百人总要吃饭做事，我看主要对南市下功夫，毕竟火车站、码头来往人员复杂，多有叛乱分子出入要多上心才是，其余地区我会安排人接手。” 啪！ 李志群实在忍不住了，双眼充血怒视丁默村，单手排在案桌上，就要爆起宰了丁默村这头白眼狼。 太特么欺负人！ 欺人太甚！ 城内六处站点，李志群掌控三处，按照丁默村的意思，让其把忆盘路站点，静安寺站点都让出来，只需要管好南市站点就可。 合着大小通吃是吧！ 丁默村像是没看到，也没听到吹了吹浮沫道：“我听土肥圆将军说，五月份要迎来新的变化，影佐将军已经把山城哪位请出山，即将组建新政府与其分庭抗礼。李主任要是不嫌弃，倒时我会推荐到新政府谋职，掌握所有沦陷区，要钱有钱，有人有人，眼界要放长远不要只盯在上海这一亩三分地。” 李志群嘴角抽动，好好好！你倒是会安排，想一脚踢我出门，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咱们走着瞧！ 咽下血气，平静道：“既然丁主任都安排好了，属下没意见，会尽快把人撤离。很多细节要交接，可能需要一星期左右，还请丁主任给些时间，好让属下妥善安排。” “哈哈...很好嘛，这样才对。”丁默村满意笑道：“不着急，月底之前交接清楚就好，内部工作繁琐，总需要时间。”说完起身来到办公桌前，找到批条刷刷刷签字盖章，笑眯眯来到来到近前，“李主任劳苦功高，这个月日本人批了十万日元，这二万就当做兄弟们消遣的茶资，千万不要客气，收下吧。” 咬咬牙起身接过批条，“如此多谢丁主任慷慨，不知属下能否把人接走。” “当然，既然是李主任发展的线人没道理继续扣押嘛，随时领走。”丁默村大手一挥很是好爽，刚才那个急头白脸的人绝对不是他。 点点头转身离去，心中怒火早已登峰造极，出门时矛子明跟其打招呼都不搭理。 矛子明撇撇嘴，心中鄙视，敲门走进办公室，看到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嘴里哼着小曲，神情格外得意的丁默村。 来到近前慌忙沏茶，拍马屁道：“如此是不是太便宜他，那个共党有些身份，应该是当地领导，怕是掌握着不少线索。” 丁默村摆摆手无所谓道：“你以为共党傻嘛，这会早就跑了。即便他再回去都不可能相信他，今后毫无用处，抓人时候动静闹得如何？” “嘿嘿...”矛子明舔着脸道：“主任放心，这小子潜伏在大美戏院做经理，抓捕之时正好几百人在观影，顺便让他们看了一场免费怒擒共党的好戏码，这会怕是半个上海都知道被抓的人是谁了。” “哈哈哈...”丁默村一拍手，“很好，对于失去作用的人留着也没用，面子总要给一些。你尽快安排把各地分站拿下，市区只留南市给他，其余地方要牢牢掌控住。” “是，属下会马上安排。”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低声笑道：“主任，姓君的小娘们还在办公室，要不要给带到休息室里面...” 丁默村眼睛一亮，脑海里闪过君漫歌的小身段，以及那冰美人的气质，有些心痒难耐，搓了搓手一副色鬼投胎的模样。 “唉、算了，跟兄弟们打声招呼不要招惹她，这小娘们有些麻烦。”丁默村话中颇有深意，神色更是耐人寻味。 “主任，如此岂不浪费...” 丁默村瞪了他一眼，严厉叮嘱道：“不要乱来，里面的事很复杂，土肥圆将军单独叮嘱过，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交代庄颖给些方便，能立功的机会都给她，让她快点爬离开七十六号。” 矛子明本来还有点想法，听其话音赶紧收拾一下，“那...工作方面怎么安排？” 丁默村想了想，“让其负责招待所，跟那些婊子打打麻将，办公室的事少插手，让杜雅娟盯着点，有情况及时汇报。” “是。” ...... 霓虹灯璀璨，鸣笛声交织泛滥，街道上来往衣冠楚楚男女，装饰精致婉约又异常高贵大方。 走街串巷不时喊叫的商贩，门前车夫擦拭着华丽的座驾，不时热情揽客。 两辆黑色别克汽车停在仙乐斯门前，戴着白色手套门童急忙上前引导，一看就是有钱人。 车牌也牛，日军海陆空三色牌，牌子刚刚造好，褚文昊提了一堆要求，川岛芳子只满足一个，就是两辆横行的别克轿车。 车牌褚文昊临时编制，一辆车上挂着四个七，另一辆挂着四个八。 七七八八的看上去很是嚣张！ “打赏！”项顶天下车后扶了扶擦了半斤豆油的大背头，叼着烟对身边石报国喊道。 石报国撇撇嘴，从袜子里掏出十元法币打赏给门童。 “掉价！”项顶天没好气道：“你当这里是山城啊，十块钱也能拿的出手，一百。” 石报国才不傻，“一百你打赏，我还留着买肉吃呢。” “出息！” 褚文昊今晚穿的很休闲，下午唐美丽特意去永安商场，给其挑了几件面料质地很好的舶来品衣服。 富贵人家穿的运动装，一身就上千法币，自己穿一袭水蓝色旗袍，外罩呢子薄款长衫，看上去端庄大方不失性感。 挎着褚文昊的胳膊冲其撅了撅红唇，抬脚向这座远东第一舞厅走去，身后六人都是清一色的黑色中山装，不能像某人一样没规矩。 进门刺眼炫酷的灯光映照，金壁煌煌的廊庭，直冲自由女神像，象征这里尽情释放。 门前有介绍的服务生，白衬衣黑皮鞋，很是帅气。 “欢迎诸位莅临仙乐斯，一楼餐厅，二楼酒吧，三楼舞厅...” “三楼。” 没废话，众人坐电梯直接上三楼舞厅，出电梯就听到喧嚣的音乐，众人情绪也被调动起来。 这时走来一身西装革履的男子，看到有客人上门，急忙开口：“欢迎...” 等看清楚众人后，气的脸色涨红，掉头就走。 项顶天在后面大喊：“哎哎哎，那服务生，你有没有礼貌...你给我站住！”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如数家珍 点头哈腰，陪笑陪酒，简称三陪。 炫丽的射灯下，星星点点铺设在舞厅每个角落里，中间的弹簧舞池几十男女相拥。 示意众人各自玩乐，满是笑意的调侃：“姜阳，够拼的，潜伏在此，每个月不少赚吧？” 姜阳站在一侧忙着倒酒，眼神厮杀，瞪视褚文昊，他怎么能想到会轻易暴露。 来这里的都是啥人？ 各国精英，老外居多。男男女女，看不到几个国人，有，只不过是看场子的青帮子弟，偶尔能出现几个有钱少爷小姐。 国人喜去百乐门，能喝酒赌博，也能跳舞，再不行去丽都，大都会同样是国人常居之地。 上海玩乐之地多不胜数，褚文昊个混蛋独独来此，在此消费可不便宜，每人一千法币能玩的不错。 姜阳心里使坏，给上最好的威士忌，“拿钱！三千五！”脸色相当难看，非要整治一下这花花公子不可。 褚文昊端着八角杯，摇曳几下，“潜伏多久了，有何收获？” 姜阳扫视场内一眼，怒道：“褚老九，你够潇洒的，不要忘记自己身份，你可是汉奸加特务，干点正事，小心我状告总部，把你劣迹斑斑的事情吐露，撸成列兵。” “哈哈...来来陪我喝一杯，”根本不生气，很是热情的跟其碰杯。 姜阳轻抿一口，他不能喝多要招待客人。低声叮嘱：“告诉你的人，嘴巴要严，出事就是你告密。”不愿意搭理他，看向美人，“唐小姐可以去跳舞，陪着褚老九实在无趣，这里高大威猛的绅士到处都是，切莫一叶障目，吊在歪脖子树上。” 唐美丽掩嘴偷笑，看了自己男人一眼，点点头：“我一会就出。”正说着过来一个英伦大帅哥，很是绅士欠身施礼：“美丽的女士，能请你跳支舞吗？” 姜阳挑了挑眉，眼角满是笑意瞅他，知道啥叫绅士之地了吧，没点能力很难保护自己女人，想看其怎么赶人。 唐美丽没说话，眼睛看向自己男人，意思你决定吧。 褚文昊帮其脱掉外套，“去吧，好好玩，注意安全。” 公主眼睛都笑开花了，没说话，总之心里很甜，自己男人很大度，这更让她爱的深沉。 起身跟英伦帅哥点头：“这是我的荣幸。” 看着远去的男女，姜阳撇撇酸酸道：“你不怕唐小姐被人拐走啊？”他还真有点小看褚文昊的心胸。 眼角扫到划入舞池的唐美丽，很快就成为焦点，周围狼人偏多。 “去忙吧，我约的人到了，小心抓你。” 姜阳回身看去，只见一男一女走进舞厅，男子他认识，军统要刺杀的目标李志群。 “褚老九，你行你，居然跟汉奸鬼混，你完了，等着撸成列兵吧。”话闭气哼哼的离开，可不能让大汉奸看到他。 李志群跟妻子叶吉卿来到近前，笑道：“对不住来晚了，褚老弟莫要见怪。”指了指女子：“贱内，吉航商贸有吉卿负责打理，我很少参与。”跟妻子示意：“这就是国党百年难遇的忠臣，国党功臣标兵，共党要杀，日本人要捧的褚文昊。”说话功夫来到卡座上端坐。 褚文昊跟其客气几句算是打招呼，叶吉卿大家闺秀出身，长得很大气，身段纤细，皮肤嫩白在褚文昊见过的女人中算是中上之姿，看上去有三十岁左右。 “你去玩吧，我跟褚老弟说几句话。”叶吉卿点点头转身自己去寻乐子。 褚文昊给其满酒，看脸色不是很好，“李主任何事困扰，今晚不是应该颇有收获才对嘛？”君漫歌叛变交代牵连几个共党很应该。 “呵，”李志群一脸苦笑，两人点上香烟，想起丁默村的所做所为就恨不得杀了他。 语气萧瑟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七十六号我说了不算，今晚之局都是姓丁的布置，跟我没关系。”他跟褚文昊可算不上熟悉，虽然他是二级汉奸，但要比褚文昊这个一级汉奸忠诚，话自然不能乱说。 怨气很大啊，不难听出来。 褚文昊客气一句：“要是需要帮忙李主任不要客气，只管开口。” 李志群端着酒杯，昏暗灯光下一双眼忽明忽暗，转动着酒杯无意道：“褚老弟客气了，内部事务而已，不好劳驾，姓丁的想独占七十六号，很快就会被赶出门。”跟其碰杯道：“静安寺原本七十六号有个站点，是有我负责，里里外外三百六十七人。原本想能借此立功嘉许，看来又是南柯一梦，月底之前就要撤离，交付姓丁的接手，今后只能在南市码头火车站混口饭吃沦为乞丐。唉、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喝酒，喝酒。” 褚文昊心脏一跳，啥意思？ 跟其碰杯满饮之时脑海里快速转动，静安寺站点？根据李大龙所述，伪钞厂不远处有三百特务，两侧房屋里也藏着人，数量不详细。 按照刚才李志群所言，两侧应藏有六十七人，且月底之前交付丁默村的人管辖，这中间是不是有点机会？ 最难解决的自然是里面一小队鬼子，其次就是七十六号特务，最后才是警察。 月底交接总有慌乱，这就是机会，还有四天时间准备。 “欺人太甚！” 褚文昊感同身受怒斥：“姓丁的夜郎自大，把恩人束之高阁，想要吃独食狼子野心其行龌龊，其品肮脏。实在为李主任感到不值，七十六号就像刚出生的婴儿，李主任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其抚养成人，没想到居然是别人家孩子，手段卑劣我不屑之，定让其好看！” 李志群嘴角一抽，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啥叫别人家的孩子？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褚老弟真乃知己良友，不像姓丁的有奶便是娘的狼崽子，我敬褚老弟一杯。” 狼崽子？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放下酒杯，李志群吐出一口烟气叹声道：“原本静安寺地区有五百警察彼此合作刚刚进入正轨，如今调整怕是又要重新开始，中间花的心思要付之东流。褚老弟要知道，上海滩虽然是逍遥自在的天堂，可也是削肉剔骨之地，出门办事没钱寸步难行。公共租界形势复杂，英美意等国都有利益在其中，工部局的警务处长凌天明更是个吸血鬼，跟姓丁的勾勾搭搭，以为我眼瞎，不知道里面的事，欺人太甚！” “哦、还有这种事。” 褚文昊斟酒：“凌天明哪里出身，难道跟丁默村系出同门？” 李志群撇撇嘴：“丁默村算个屁啊，这上海滩除了日本人外国人就是青帮说了算。原先杜月生没离开之前，其恒社弟子十几万，如今沦落几万人，他万林强撑而已，可没那么大面子。法租界什么多？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秦楼楚馆，赌坊烟馆遍地恒生，比公共租界要多三倍，你就知道这些人靠什么为生。相反公共租界经营生意的偏多，治安却最差，英美意等国牵绊造成的结果，上行下效，洋鬼子不管，你指望下面的华人警察给你上心怕是很难。 自有例外，凌天明青帮子弟，拜张笑林老头子，仰仗其身份到处伸手，养了八个姨太太，外面的女人更是多不胜数。这混蛋每个月花在女人身上的钱都有小十万法币，你就知道他有多贪婪。 鱼找鱼虾找虾，张笑林也是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当初要不是家师提点，他能有今天成就。如今倒好翅膀硬了开始打擂台，明着暗着欺压卿社子弟，更是把手伸向七十六号，偷偷摸摸支持姓丁的。” 闷闷的喝了一口酒，“不然凭借丁默村这点能力想要扎刺分分钟教他做人。如今倒好，帮内子弟互不相帮，他丁默村一骑绝尘做了领头羊，可谓威风八面。 所以褚老弟要明白事情很复杂，租界里你只要不招惹洋人，碰触他们的利益，洋鬼子都会闭上眼，让下面的打手出面治理，他们坐在后面看戏。 静安寺站点除凌天明的三百警察，其余二百就是伪政府派遣，警察局局长赖永胜，也是个贪财好色之徒，投靠傅幼庵做狗腿。”端起酒杯示意喝酒，未在言语。 话却说的很明白，除了七十六号特务，需要搞定工部局警务处长凌天明，后面牵扯张笑林跟丁默村。 另一个要搞定伪政府警察局长赖永胜，后面牵着伪室长傅幼庵跟日本人。 搞定两方面的人你就可以进门了，直面鬼子一小队，可这才是大头，让人头疼的地方。 李志群闲话家常，笑道：“我跟褚老弟说件趣事就当谈资，权当一乐。” 褚文昊给倒酒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听着。 “上个月三号，有一天晚上我去梅机关汇报工作，当时站在梅花堂楼下没进门，竖着耳朵听故事。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日军宪兵司令官就是中午老弟见得另一男子三浦三郎，正在跟日海军陆战队司令官木岛良辅吵架。虽然说的是日语，但不妨碍我听的真切，两个混蛋吵的脸红脖子粗就是为伪钞厂驻兵事宜。 褚老弟应该听过，日本海军跟陆军从上古时期就打的你死我活。伪钞厂原本是陆军大本营提出杉计划中的一部分，自然隶属陆军所有。事后散发都是需要陆军掌控的伪政府来做，这事根本不用争辩。然而，伪钞模板刻制以及机器设备都是海军方面提供，且陆军在江浙一带强买强卖，利益之大谁都眼红，也间接影响海军利益。 根据小道消息，日军前前后后印制农民银行的小额纸币有六千多万，这让木岛很是眼红，想要分一杯羹，中间自然又牵扯到日陆海两军高层，最后的结果就是海军胜利。 但这事三浦三郎却把木岛恨上，经常使坏，生产的伪钞有海军陆战队押送各地，中间经过的都是陆军关卡，你就想想里面的事吧。没有一次能顺顺利利到达目的地，日第十一师团长山室宗武跟三浦三郎一条心，两人时常想伏击木岛一次，把印钞厂的利益抢过来，为此中间发生很多有趣的事......”李志群闲话十分钟，意思很简单，印钞厂现在是木岛良铺做主，但三浦三郎跟山室宗武不服，想要抢回来。 褚文昊诧异扫了李志群一眼，这老小子挺坏啊，想利用自己。 “很有意思。” 褚文昊分烟道：“日海军陆战队如此嚣张跋扈，吃喝拉撒总需要陆军提供吧，如此不顾及怕是日子不好过。” “哈哈哈...”李志群吸着烟笑道：“不能小看木岛，他跟伪政府副室长柳朝宗关系不错，生活方面都是他来操心，具体的事情不清楚，正常运转。” “杜月生的夫人滞留上海，住在霞飞路八十九号，距离老弟的住宅不远。原配嘛，知根知底且想法很多，事事亲力亲为精打细算，我听说她家里有多少米她都如数家珍，是位持家有道的女人，比我那婆娘好的多，天天就知道花钱，哪像人家杜夫人。” 褚文昊一颗心狂跳，啥意思？ 是不是静安寺的房产也是如数家珍，熟门熟路，老鼠洞在哪里都知道？ 正要开口询问之时，舞厅里面打了起来，两人好奇看去。 褚文昊心里的怒火开始蹭蹭往上冒，好胆！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场面混乱 维克多沙逊今晚很高兴，通过柳朝宗在各地区搜刮一遍，收获几块价值连城的地皮。 顺便又压榨几千中国百姓，沙逊银行跟其地产王国已经铺满整座上海滩，他的计划正在一步步实现。 约了几个出过力的所谓朋友，来自己地盘消遣。仙乐斯是他三六年投资筹建，本来只供自己娱乐使用，却被属下看中接手，去年重新装修营业。 生意出奇的好，眼红又收回来自己经营，每天流水几万法币。 美国人嘛，鼻孔朝天看，身边洋妞无数，腻了。干脆送给柳朝宗跟伪警察局长赖永胜享用，操着熟练的汉语：“这两位是今晚的贵宾要招待好。” 四个洋女人，穿的很暴露坐在两人身边陪酒陪笑，乐的找不到北。 猎艳，是沙逊重要工作之一，看到美女就想尽办法拿下，仙乐斯更是洋人聚集之地，各种气质的女人如过江之鲫。 端着酒杯眼睛在场中巡视，周围一圈沙发卡座，中间有向舞池靠拢的散台。 九点，正是黄金时间，打眼一扫七八十人，女士占比一半。洋人占三分之二，当然，看场子的青帮子弟不算。 “咦、” 沙逊看到舞池中央一袭水蓝色旗袍，身段丰满圆润的女子，容颜绝美，身材高挑，气质绝佳。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熟苹果的味道，凹凸有致的身材，小开叉旗袍下一双玉腿晶莹雪白，女子在转动身形间释放着不一样的诱惑。 咕嘟！ 沙逊有些苦干舌燥，不自觉淹了口唾沫，眼睛释放亮光，这个女人是他的，想跑很难。 “柳君，中间跳舞女子是刚来上海的佳丽嘛，为何以前没有见过？”沙逊不傻先询问是否有出处。 柳朝宗被洋妞迷的晕头转向，听到询问好奇望去，看到女子眼中立刻释放狼光。 吧唧吧唧嘴，在看身边暴露的洋妞瞬间失去味道，一股火在小腹处燃烧。 “沙逊先生好眼光，此女以前没在上海出现过，想必是哪家名媛小姐，刚来上海消遣。如此佳丽若能单独相处几晚死也值得，沙逊先生阅女无数想必也未尝过此等猎物，实在可惜。”看了一眼身边同样放绿光的赖永胜，“赖局，既然沙逊先生喜欢，你去请她下来陪酒，也算她有福气能入沙逊先生的眼中。” “是。”赖永胜答应一声起身直奔女子而去，沙逊很高兴，对于柳朝宗的知情识趣很满意，虽然是自己地盘，明抢会影响形象的，有两人鼓吹一番一般女子会自己投怀送抱，如此就很完美。 英伦帅哥跟唐美丽跳的正起劲，赖永胜的到来打断美好心情。 “这位小姐，沙逊先生请你过去喝一杯。”示意英国小伙离远点，我惹不起你沙逊能，果然，小伙看到沙逊后跟唐美丽歉意一声就下场喝酒了。 唐美丽也跳累了，打算回去休息，至于看上去多金帅老头她没兴趣，没搭理赖永胜抬脚往回走。 “站住！” 赖永胜也是堂堂局长，管着几千号警察呢，除了日本人跟外国人他谁都不怕，何曾见过不给他面子的，可能是对自己的实力盲目错估吧。 唐美丽蹙眉道：“你要如何？” 赖永胜听到黄莺般清脆绵软的嗓音，在看鼓鼓嬢嬢的胸口，死死压制失控的火苗，一脸严肃道：“沙逊先生可是仙乐斯的老板，更是沙逊银行的老板，在上海经营的房产数不胜数，身价几百万美金，能陪其喝酒是一种荣幸，你该知足。” “没兴趣。”说完不在搭理他，转身要走。 赖永胜心里一怒，就要拽其胳膊，眼睛一转大手奔屁股而去，直接拍在上面。 啪！ 唐美丽恼怒的回身瞪视，看到抬手放在嘴边的赖永胜，眼中闪过厌恶之色。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却被眼疾手快的赖永胜抓住手腕，不死心的还捏了捏。 “这位小姐果然够味，只要今晚能陪我...” “放手！”唐美丽抬脚踢他，却被轻轻一档，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手腕却被抓住，无法脱身。 “你...你放开我！” 赖永胜继续调戏道：“只要小姐答应陪酒，自然就会放开你。”一脸奸笑，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周围跳舞喝酒的洋人看到后，虽然不耻赖永胜的粗鲁，却也没多管闲事，很多人都看到沙逊的示意，面子总要给，所以周围三四十号男女只当看乐子。 褚文昊看到的时候，正是项顶天一脚飞踹赖永胜之时。 赖永胜好歹是警察局长，身上可带着枪呢，眼见面前油光锃亮的小子踹他，撒开美人手腕，就要掏枪打死这个混蛋。 却被赶过来的石报国从后面一脚踹到舞厅中间，随着弹簧舞池上下起伏。 “放肆！” 这一切沙逊都看在眼里，唐美丽不懂事让其心中怒火难平。一拍桌子起身，对不远处的青帮子弟招呼，意思把这两个混蛋给我扔出去。 看场之人干的就是这个，何况在上海除了日本人青帮谁都不怕，十几万人会怕两人，可笑！就是再来几百个也让他出不了上海滩！ 巡场的小头目挥挥手，瞬间三十几个青帮子弟靠拢过来，舞池中跳舞的男男女女主动退场，中间留出一个直径五米的空场。 “造反了！”赖永胜好不容易爬起来，腰间被石报国一脚差点踹断，呲着牙扶着腰怒骂：“把这两个混蛋打死！出了事我担着！” 打架嘛，军统特务怕过谁，不要说面对流氓，小鬼子在不使用武器的情况下就是孙子。 “来来来...你们这些混蛋，就让小爷狠狠教训教训，算是立足上海的第一仗，要一举奠定今后的名声，报国给我狠狠地打，今晚请你逛窑子。”项顶天撸着袖子不忘诱惑石报国。 “你说的啊！”石报国撸起袖子，准备开干。 小头目眼神蔑视道：“既然口出狂言，就给我狠狠地打，让其知道知道上海滩谁说了算！” “是！” 唐美丽站在外围，心里委屈，又兴奋的眨着大眼睛看打架的。却被赶来的老头扰乱兴致，沙逊跟柳朝宗亲自来到身边。 “这位小姐怎么称呼，要是同意一起喝一杯，你的朋友我可以让其离开，如何？”沙逊金黄色头发，一百九十身高，年龄四十七岁，也算英俊多金的主，一般女人很少会拒绝。 唐美丽撇撇嘴，厌恶道：“没兴趣，离我远点。” “你...”沙逊一脸怒容：“不识抬举！”给柳朝宗个眼神，意思你来劝劝她，让她知道知道我的实力。 柳朝宗眉头微挑，扫了战场一眼，这会有些不对劲呢？ 场中又加入四人，六个人背靠背打的正欢实，看其伸手绝对的军武之人，其中两个大高个出手狠辣，招招制敌，一拳打晕一个，一脚踢飞一双，这一会功夫居然躺下十几个人。 心里一惊，不会是特务吧？ 特务敢如此嚣张？ 不过他不担心，青帮子弟众多，随便一嗓子也能喊几百号人，再能打也是跪地求饶的份。 看向一脸嫌弃的唐美丽，开口劝道：“这位小姐，你要知道沙逊先生不仅是室政府的朋友，也是英国领事艾伦伯爵的好友，且本身是美国人，跟美国约翰逊领事亦是好友。这日本人方面更是熟门熟路，在上海不能招惹，单单青帮子弟就不是你能拒绝的，听我劝，乖乖陪沙逊先生喝酒用餐，有你的好处。” 随着柳朝宗的介绍，沙逊脑袋越抬越高，鼻孔朝天，一副无人可驾驭的做派。 “起开！不要打扰我看戏。”唐美丽心里只有褚文昊，任谁都不好使，脆生生的赶人离开。 “你～”柳朝宗算是遇到不懂事的主，话都说的这么明白，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继续开口劝解... 青帮头目看到场中情形眉头微皱，示意身边小弟打电话喊人，挣这份钱里子面子都要有。 青帮子弟更不允许随便欺压，传出去笑掉大牙。在六人把场中三十几人放倒之后，大批的黑衣弟子进场，手中都拿着棍棒，足足二百多人。 看戏的人再退，留出二十米直径场地，都退到卡座位置了。 叶吉卿回到卡座，端着酒杯笑道：“看来女子要倒霉，长得漂亮也是一种烦恼，像我一样时刻被苍蝇围堵。” 李志群嘴角一抽，真是服了自己妻子，一点也不知道谦虚为何物，不过他很爱叶吉卿，花天酒地没少有，却都会洗干净晚上回家过夜。 歉意道：“褚老弟莫怪，吉卿向来如此优秀。”这两口子，真是... 叶吉卿诧异道：“难道是褚小弟的女人？”一脸坏笑：“那就难怪了，男人嘛，都是一个德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听说褚小弟都是靠抢的，是真是假？” 李志群扶了扶额头，揉了揉脑袋，不知道该说啥。 褚文昊吸着烟笑道：“嫂夫人多虑了，有李主任在我不敢硬抢，怕是引为憾事。” “咯咯咯...”一句话把叶吉卿逗得花枝乱颤，娇嗔道：“没事，真抢的时候我会配合。” 李志群实在听不下去了，瞪了她一眼，讪讪道：“褚老弟要小心点，仙乐斯看场的青帮子弟都是张笑林的门徒，几万人还是有的，闹大了不好。这沙逊也是个老流氓，仗着身份没少搜刮，七十六号跟他比起来只不过是皓月争辉罢了。我们是明抢民众记恨，他也是明抢，民众却甘之若饴，相比之下洋鬼子更可恨。有时候搞不懂民众的心思，只把火力集中在国人身上，却从不敢正面抵抗外国人，哪怕是同样被侵占领土的印度人，在中国的领土上都趾高气昂，像是天王老子一样，我有时候会教训一两个不懂事的主，只是掣肘太多，懒得出手。 场内一袭警服的就是伪政府警察局长赖永胜，站在沙逊旁边，一身西装的男子就是柳朝宗。” 褚文昊点点头，把杯中酒干净，点上香烟起身，“李主任少待，我去处理一下。” “哈哈哈...褚老弟自便。”他可没打算插手，都是自家兄弟，虽然不合，却不能自相残杀，如此给足日本人借口拿自己开刀。 叶吉卿看着进场的褚文昊好奇询问，“他到底是汉奸还是国党特务？” 李志群看了妻子一眼，玩味笑道：“我也不知道，你就把他当成潜伏在国党的日本间谍，潜伏在日军的国党特务，潜伏在共党的红色战士，总之很复杂。” 叶吉卿瞪了他一眼，摇晃着酒杯：“他有几分本事，值得日本人如此？” “唉、”李志群一声叹息，“有没有本事不知道，日本人把他当人看，把你男人当狗看，这就是区别。” “呸，说的真难听。”叶吉卿饶有兴趣道：“今晚看他如何收场，你不要帮忙，沙逊个老色鬼本事了得，认识很多人，怕是今晚会来一场群英荟萃。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日本人才不会为其得罪英美双方，何况里面有日本的狗。” 李志群瞅她一眼，你说话好听，不照样骂我嘛？ 褚文昊几步来到近前，唐美丽早就烦死了，看到自己男人过来，扑进怀中，捶打几下，像是埋怨才过来一样。 撅着嘴委屈道：“文昊，他刚才摸我屁股。”说完趴在怀里抽噎，却一滴眼泪也不掉。 褚文昊拍拍肩安慰道：“放心，我会让他们知道，公主的屁股摸不得！”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敲诈仪式 两人低声细语，傍边的沙逊跟柳朝宗对视一眼，正主在这呢。 “你是...”柳朝宗看到褚文昊的白发，总觉的很熟悉，报纸他看过，一系列报纸上海都是总部。 脑袋快速转动，突然眼睛一亮，脑海里闪过一个照片，白发男子持枪回眸的照片。 “你是褚文昊！？” 他虽然不是十分肯定，却有很大把握，心里一惊，觉得事情有些麻烦，居然招惹到军统特务，而且是号称打家劫舍，敲诈勒索，杀人越货的白无常。 麻烦了！ 如果遇到其他特务在这里还没啥可怕的，只是褚文昊的事情他还专门打听过，知道这混蛋很有本事。在沦陷区很嚣张，日本人却没杀他，这里面事透着古怪，既然日本人恨他却不杀他，就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何况，在军统特务眼里，一切投靠日本人的汉奸都该死，只是区别明杀还是暗杀！ 想到这里决定退出，这人不能招惹，居然是他的女人。 褚文昊安慰着公主，冷冷望向他，“既然听过我的名字就应该知道规矩，今晚你伙同洋鬼子调戏我的女人可知罪过很大！” 柳朝宗堂堂伪室长何曾受过此等蔑视，心里怒火开始云集，死死瞪视。 挤出一丝笑容：“褚文昊你误会了，沙逊先生只是想请尊夫人喝杯酒，并无他意。”看向一脸不满的沙逊道：“沙逊先生，这是褚文昊，军统特务！”他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希望事情到此为止，跟特务作对未必有好果子吃。 却听：“褚文昊是什么东西！我需要在乎他的感受吗？”冷冷瞪视一眼。 看向抱着美人的白发男子，打量一番有些英气，流氓气也不少，冷道：“仙乐斯是我的地盘，这里不欢迎你，立刻离开！” “没错！” 刚从场内冲出来的赖永胜看到如此情形，心中忌火蹭蹭往上冒，很想大喊一声：放开那个女孩。 听到沙逊的呵斥接话：“小子，识相的把你的女人留下，否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可没认出褚文昊来，也没听到柳朝宗的话。 褚文昊拍了拍公主脑袋，“把眼睛闭上，捂着耳朵。” 公主噘噘嘴知道他又要杀人，乖巧从怀里出来，站在旁边闭上眼睛，双手捂着耳朵，奇怪的举动让众人莫名异常，以为沙逊在惩罚她。 褚文昊单手伸出，在赖永胜瞳孔放大想要推开之际，手掌不惧任何影响，一把掐住其脖颈，单臂开始用力，不足一百七的身高开始离地。 “呜呜呜...” 赖永胜怎么会想到白发小子会这么大劲，单手把他提起且进气多出气少，脸色憋的涨红，怕是再有几下就捏死了。 情急之下，嘴里发着呜呜声，双腿乱踢褚文昊，单手去摸枪，不需要顾忌，他要一枪打死这个混蛋！ “褚文昊你放手！” “混蛋，你太嚣张！” 两人叫嚣，褚文昊那会管，看举枪要射的赖永胜，另一只手一把攥住，捏住他的手指用力。 “呜呜呜...” 冷冷道：“我的女人你也敢动！”话闭，拽过手枪来，打开保险对准脑袋，手指缓缓扣动扳机。 “褚文昊你敢！”柳朝宗神色急变，赖永胜是他的人，自己还指望今后取代傅幼俺呢，要是死了，可没啥指望。 “你给我住手！”沙逊也是怒斥，显然没想到白发小子敢如此嚣张。 砰！ 枪还是响了，在音乐声中欣赏比武招亲的洋鬼子吓得尖叫，同时镇住就要围殴六人的青帮子弟。 赖永胜死鱼眼怒睁，眉心间一颗子弹镶嵌，死都不相信，就因为摸了女人一下屁股就被杀死，他脑海里仅存的意识就是后悔... 脑袋一歪，彻底失去呼吸。 “哼！” 褚文昊把尸体扔在地上，举枪对准柳朝宗，“你一个不入流的汉奸都这么嚣张，是没把军统放眼里，还是觉得我这汉奸身份等级压不住你！” 柳朝宗脸色变得苍白无血色，看到枪对准他，这会真害怕了，褚文昊个混蛋居然肆无忌惮杀人，那他也不能幸免。 一个急跳躲在沙逊身后，拽着胳膊吼道：“褚文昊！你疯了，我是大日本皇军钦定的副室长，你居然敢开枪杀我！”又对沙逊吼道：“沙逊先生，快点阻止他，一定要阻止他！” 沙逊这会心里也是狂跳，来中国这么多年就没碰到过这么不懂事的两口子。 依靠美国人身份恣意妄为，想干啥都行，谁敢扎刺跟其抗议两句，保管国党政府会收拾利索。 何况他认识很多人，且美国人的身份就不是他能招惹的。 但面对肆无忌惮杀人狂徒，到底有几分底气在里面很难说。 “我是美国人！你居然敢拿枪对着我，我明天就会向你们大使馆抗议，要是聪明就乖乖离开，今晚的事到此为止！”这会舞厅音乐关闭，他的话场内之人都听的很清楚。 场内外国人不自觉的点头，居然敢拿枪指着拥有特权的外国人真是找死！ “褚文昊！你不要太嚣张，这里不是山城，这里是上海，是我们外国人说了算，识相的乖乖跟沙逊先生赔罪，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哦，上帝啊，居然是打家劫舍的褚文昊，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快点跪下祈求上帝的原谅。” “迷失方向的白发男孩，上帝不允许你如此乱来，快点开始祈祷吧，主会宽恕你的罪过。” “......”周围的外国人你一句我一句，里面有听过他的名字者，却大多都不认识。开口斥责其行为，认为他不尊重外国人，同仇敌忾，这方面洋人做的很好。 “都给我闭嘴！” 正在沙逊洋洋得意之时，褚文昊一声怒吼，脸色难看道：“上海是中国人的上海！自古以来就是，庚古未变！你们这帮洋鬼子只是窃取我国民利益之贼！跟外面的小鬼子并无区别，再敢舌燥打死你们！” “哦，上帝啊...他太粗鲁了。”众人一番喊叫群情激奋啊。 褚文昊没管，一把拽过比其高十公分的沙逊，把枪顶在他脑袋上，“你说我敢不敢打死你！” “你...你...你太粗鲁了，我要抗议，向你们国党政府抗议！”嘴里喊着抗议，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真怕死！ “哼，那你就好好抗议我等着！让这帮混蛋都给我滚蛋！我只数三声，三声一过，我就开枪打死你！” “一、” 褚文昊冷冷喊出一嗓子，沙逊睁大眼睛，看向青帮头目，意思咋办。 青帮小头目这会也有些为难，褚文昊的名字他自然听过，军统特务，流氓一只，跟他们不相上下。 怪不得这么能打，原来是军统特务，有些麻烦。 却不能致老板而不顾，冷声开口：“褚文昊！我劝你不要乱来，仙乐斯是青帮看护，沙逊先生更是张爷之友，要是少一根汗毛...” 砰！ 话还没说完，褚文昊就调转枪头，一枪打在他脑袋上，对于这些吃里扒外的混蛋无需多言。 “啊～”又是一阵尖叫声，这会真害怕褚文昊肆无忌惮乱杀人了。 “你...你...”沙逊面色苍白，吓得说话都颤抖，何曾见过如此暴力之人。 “二、” 褚文昊不管他说什么，冰冷的数字吐出来，吓得沙逊慌忙喊叫：“你们都离开，马上滚蛋，我要见张笑林，快点！”这会的表现就不那么体面了，看的周围洋人都眉头紧锁。 一帮青帮子弟，眼神不善，却只能退走，等会在收拾他。 轰隆隆，没一会清净了。 “很好！”褚文昊放下枪，对着身后几人喊道：“把门口堵住，一个人也不要放出去，谁要乱来就打死他！” “是！”六人领命把两米的大门堵住，想要离开的外国人争辩也没用，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就怂了。 室内灯光早已大亮，褚文昊扫了低声咒骂神色不满的洋鬼子，“都老实点，要是沙逊先生今晚的诚意不够，就宰了你们作为赔偿！” 一番咒骂，他全当没听到。 看向沙逊：“说说，怎么补偿我的女人？” 沙逊脸色难看，身体颤抖，心里的恨意冲顶！今晚的脸算是丢尽了。 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十万法币！”这不是钱的事，而是脸面的问题。 褚文昊点燃香烟，斜睨一眼，“看来你很没有诚意！要不我给你十万让尊夫人陪我一晚如何？” “你——” 沙逊就没碰到过这么横的，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他好看。 “二十万！” “算了，我给你机会喊人吧，喊一个能镇得住我的，不然你也不死心。” 沙逊神色一喜，没犹豫直接去打电话，他要让褚文昊今晚死无葬身之地！ 柳朝宗想跑，却被喊住：“你也喊人，不然小命难保，看看谁能救你。” “好，褚文昊，这是你说的不准反悔！”柳朝宗颤抖的心终于放下，只要能找人他就不怕，这里是公共租界，英国人的管辖范围，他需要找日本人来救他。 十点钟。 仙乐斯门前围了大批警察，以及青帮子弟，周围民众远远躲开，这是要杀人的节奏。 几辆汽车停在门前，许久不见的英国领事艾伦从车上下来，身侧还有女儿薇薇安。 凌天明接到电话亲自过来，看到主子来了上前请安，“艾伦伯爵。” 另一侧下车的男子五十多岁，穿了一身宽袍马褂，梳着锃亮的大背头，手里玩着雌雄球。 “张爷。”凌天明赶紧招呼。 “恩。”张笑林答应一声，抱拳向艾伦问好：“艾伦伯爵，老朽有礼。” 艾伦皱皱眉说心里话他不怎么待见这帮流氓，张笑林他认识，面子给一点点，轻轻点头。 这让张笑林喜出望外，他是工部局华董，有点权利。但都是虚的，没有英美放权屁都不是。 能认识艾伦伯爵更是一种荣幸，人家是贵族，在国内家世显赫，结交一番很有必要。 正要上楼，却看到一身日本少佐军装的川岛芳子跟三浦三郎从车里下来。 张笑林扫了周围人群一眼，没有上前请安，要顾忌脸面，汉奸要做在暗处，远远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艾伦皱眉看向三浦三郎，认识，前天还喝过酒，觉得今晚的事有些麻烦。 沙逊是他的好友，但他美国人，能好到哪里。电话里没说清楚，只说遇到一点麻烦需要他出面。 沙逊也是想一把镇住褚文昊，直接求到艾伦面前，看在钱的份上只能来走个过场，一般人谁敢扎刺！ 这会看到日本人出现，有些不明所以，站在那边的？ 带着女儿来到近前，“三浦司令官。” 三浦三郎客气欠身：“艾伦伯爵。” 艾伦皱眉道：“是沙逊请阁下来此？” 三浦三郎扫视一圈，“艾伦伯爵误会，只是来此消遣。有个支那室长打电话给司令部，好奇过来看看。” “知道是何事吗？” 川岛芳子主动接话，“艾伦伯爵，听说是沙逊先生调戏女人被事主抓住不放，杀了两个支那人，要求合理赔偿。” 艾伦眉头微皱，不明白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跟沙逊抢女人。 “事主是谁啊？” 川岛芳子轻笑道：“事主艾伦伯爵认识，刚来上海的褚文昊。” “褚文昊！”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羁绊威慑 一听是褚文昊他脑袋就疼，揉了揉额头，不是怕他，只是很麻烦。 国党特务，跟日本人也勾勾搭搭，最重要他收到消息，褚文昊担任抗日救国军委员，兼任第三大队大队长。 也就是说，褚文昊下面有一个团的兵力，虽然不在上海，但随时可以调过来，只要日本人不管二千人进入公共租界杀人放火很是麻烦。 且不一定杀中国人，褚文昊个混蛋口碑虽然不咋滴，但行为却很正。其它人或许没胆子，但他就不敢说了，乱来是有可能的。 不要看日本人对他客客气气，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算计他，万一... 心里有些不高兴，这个沙逊喜欢女人他知道，但你眼睛能不能放亮一点？ 宁愿动国党高官的女人，你也不要轻易调戏褚文昊的女人，因为压不住啊！ 川岛芳子跟三浦三郎悄悄对视一眼，轻轻点头。 “艾伦伯爵请。” 艾伦没办法既然来了，总不能掉头就离开，传出去还要不要脸面？脸色平静内心充满担忧的抬脚进门，身侧薇薇安攥了攥拳头，大眼睛里满是兴奋。仇人即将见面，一定要他好看。 张笑林跟在身后，凌天明带了几个警察跟在最后，回身叮嘱：“都看好了，不许任何人进来，把一楼，二楼的客人请走，等待指令随时准备抓人。” “是！” 不管是青帮子弟，亦或者警察都要听话，直接上司嘛。 满意点点头跟着上楼，今晚要这个不知死活的褚文昊好看，居然敢公然杀人放火，好胆！ 这是打青帮的脸，更是打警察局的脸，也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很好，长这么大没碰到过这么嚣张的主。 众人来到三楼，进门扫了一眼场内情形，一群洋鬼子被隔离在卡座骂骂咧咧。 六个黑衣特务持枪站在一侧监视，白发小子叼着烟坐在卡座上陪着女人聊天，神情看不出喜乐。 沙逊跟柳朝宗看到救星到了，瞪视褚文昊一眼，意思你完了！ 沙逊急奔艾伦近前：“艾伦伯爵感谢您的到来，今晚遇到一个嚣张的支那人，还请帮忙除掉他，以彰显各国友人威严。” “哦，上帝，是艾伦伯爵，这下白发小子死定了，居然敢拿枪对着我们。” “太好了，艾伦伯爵来了...” “请艾伦伯爵严惩褚文昊，把不懂礼貌的支那人抓起来杀死...” “杀死他！” 艾伦的出现让众人情绪高涨，集体声讨褚文昊，势要杀死这个粗鄙的中国人。 艾伦挤出几丝笑容，跟周围国民与友人招手示意，心里却恨不得宰了沙逊！ 你这不是坑我吗？ 这么多人在，不抓不行，抓褚文昊他就那么好抓？这事很酸，眼神冷厉的扫了一眼沙逊。 咯噔、 沙逊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到艾伦的表现，心里一惊，难道艾伦跟白发小子认识？ 还是... 心里一沉，觉得今晚的事情有些麻烦，早知道不喊人，低调处理，省的让其难做，如今骑虎难下，只能一错到底，面子里子都要。 低声在耳边细语：“请艾伦伯爵出手，事后会请威尔逊领事出面宴请，五万美金作为谢礼。”他也是没办法，这里是英国人的地界不是美国人的，不然何必如此麻烦，直接派兵拿下褚文昊，任谁也没话说。 艾伦脸色缓和道：“沙逊你我是老朋友，自会尽力而为...” 话还没说，就被一脸激动的沙逊打断，“多谢艾伦伯爵出手。”旋即扭头对褚文昊喊话：“嚣张的支那人，艾伦伯爵来了，现在乖乖跪下祈求原谅吧，否则死路一条！” 把本来要点两句的艾伦噎的差点过去，心底暗骂白痴！ 却听周围国人一阵喧嚣，支持褚文昊跪地求饶，顺便打死他！ 艾伦真是心里苦啊，被顶在墙上下不来，只能把火力集中到褚文昊身上，希望他懂点事，今晚不要乱来，否则脸就掉在地上了。 没搭理沙逊，跨步向褚文昊而去，要警告他一番，见好就收。 柳朝宗看到川岛芳子跟三浦三郎出现，像见了亲爹娘一样，激动的脸色涨红小跑来到近前请安，“三浦司令官，川岛小姐...” 啪！ 话没说完就被三浦三郎抬手就是一巴掌，怒骂道：“八嘎！你这个白痴！” 柳朝宗被一巴掌打蒙，整个人愣杵，不知道怎么招惹到这位将军。心里恼怒异常，却一点不满都不敢表现出来。 他打电话喊的可不是两人，而是木岛良铺，可能错估自己实力，以为一个电话就会来救他，毕竟平时要仰仗他处理事情，利益共同嘛。 可万万没想到是两人出面，来就来吧，反正都是为自己出力的，可刚见面就给自己一巴掌是几个意思？ 恨木岛我理解，但是你打我干嘛？ 抱着满肚子委屈，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深深鞠躬道：“嗨，请三浦将军息怒，不知属下有何错误，还请训斥。” 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的做派，让周围洋鬼子满满的鄙夷，嘴角不屑，这就是汉奸，这就是很大一部分支那人的做派。 “哼！”三浦三郎挺着肚子，厌恶扫他一眼，懒得搭理他。这小子是木岛的狗腿，喜欢才怪，不打死你都是看在木岛混蛋的份上，但打你也是看在木岛混蛋份上，你要明白！ 川岛芳子扫了大马金刀的褚文昊一眼，眼中满是笑意，真是及时雨。 看向一脸奴相的柳朝宗眼中满是鄙夷，冷声斥责道：“褚文昊乃大日本参谋部敕封帝国陆军中佐，隶属宪兵司令部管辖，职衔上海特高课策反组组长，你居然敢伙同其他人调戏褚文昊的女人，真是不知无谓！调戏褚文昊的女人就是调戏大日本皇军的女人，就是跟帝国作对，不管是何人，都要接受惩罚，你明白嘛！” “嗨！” 柳朝宗深深欠身应答，心里跟吃了黄连一样苦，他怎么能想到褚文昊也是汉奸，而且是高等级汉奸，自己在伪政府做副室长，可人家直接进宪兵司令部在特高课任职，是大日本帝国陆军中佐，相比之下自己狗屁不是，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今晚很危险。 川岛芳子的声音足够大，场内洋鬼子不傻，这话明显是说给他们听的。 意思你们今晚嘲笑的不是支那褚文昊，是大日本皇军！罪过大大滴。 众人齐齐闭嘴，心里暗自鄙视褚文昊个狗汉奸，却没有人在敢开口。他们在嚣张有日本人嚣张吗？敢辱骂支那人，却不敢对日本人有丝毫不敬，这是实力换来的尊重。 跟着艾伦伯爵来到褚文昊身前要张口的沙逊脸色变得铁青，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怕是今晚要大出血，居然是汉奸，听其汉奸身份绝对不是柳朝宗等人可比。 艾伦本想张嘴，听到川岛芳子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是明摆着要自己欺负褚文昊啊，事后找足理由从英国人嘴里抢肉吃。 自己不能插手了，否则就是给日本人借口，不管褚文昊的汉奸身份是真是假，理由总是完美。 最近很不平静，日本人在谈判桌上已经三次要求让出工部局二个董事名额，英美各国压着就是不给，让其手无法伸到租界里面。 这会要借褚文昊的手一举进入租界，打的好算盘，要知道工部局十一位董事英国三人，美国二人，德国一人，中国五人，没有日本人的事，想要插手公共租界的治理与利益瓜分想得美。 五个华人里面有三个跟日本人勾勾搭搭，真要是进来，到时候谁说了算？ 不行！ 脑海里快速转动，日本人故意为之，不能上当。 尴尬啊！ 周围人都看着呢，此刻恨不得宰了沙逊个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哈哈哈...褚文昊，山城一别时隔多日别来无恙，你我即是老友就无需客气了。”艾伦高兴的一嗓子惊的众人眼球掉了一地。 什么意思？ 跟褚文昊是老友，看其态度不似作假，怪不得他敢如此嚣张呢，原来如此。 众人相互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只是他们知道个屁啊，艾伦恨不得宰了褚文昊，却还要装出一副老友重逢的画面，希望他懂点事，不要让自己难堪。 没等褚文昊说话，艾伦一脸笑意看向沙逊，“沙逊先生，你要知道褚文昊是我的好友，你也是我的好友，如今产生误会，实在让我难做。我看坐下来好好聊聊吧，大家都是朋友，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起冲突嘛，这样很不好。”说话的时候瞅着呆愣的沙逊，意思你给我懂点事，今晚的局面很乱，乱在哪里你不知道我也懒得说。 沙逊也是老油条，生意做到这个地步，自然也是心思灵巧之辈。 心里恨得要死，大骂艾伦不是个东西，伸手要钱的时候不客气，办点事怎么这么难呢？ 良心大大滴坏，外国人没一个好东西！却不敢跟艾伦叫板，他的地产王国百分之八十在公共租界英国人管辖范围。 挤出一丝笑容，尴尬道：“原来如此，早知是艾伦伯爵的朋友，我不会冒犯的，事到如今没啥好说的，作为绅士的美国人我会承担应有的代价，不能让艾伦伯爵为难。” 这一番表态稀里糊涂，洋鬼子不知道里面的事情，只当真是如此。不自觉点头暗赞，沙逊你虽然花花点但还是很有品德。 艾伦满意的点点头，还算他懂事，“褚文昊，既然沙逊先生开口，有何要求你就说吧，莫要为难才好，毕竟都是朋友嘛，面子要给！” 这话夹枪带棒，意思你要是今晚不给我面子有你好受的，小心我咬咬牙把你抓起来打死。 “哈哈哈...” 褚文昊起身仰天大笑，他真笑了，里面的事他不清楚，不过不妨碍他笑。 要说都是朋友，你舔着脸可真敢说，我打你女儿一巴掌你要杀死我，谁特么跟你是朋友，我是你大爷！ 不过，事情不能太过，毕竟里面牵扯啥不清楚，不能让日本人占了便宜。 很是热情回复：“艾伦你说的太对了，我跟薇薇安相互喜欢彼此早就心有灵犀，奈何...” “狗贼！” 话还没说完就被身侧磨着小虎牙的薇薇安打断，恼怒道：“褚文昊！谁跟你是朋友，你个混蛋打我的账还没算明白呢！居然口出狂言，心有灵犀，呸！”看向艾伦：“爹地，我要他死！” 啥意思？ 褚文昊打过薇薇安小姐？ 那怎么可能是朋友呢？洋鬼子脑袋里全是浆糊，相互对视不明所以。 艾伦尴尬的表情挂在脸上，瞪了自己女儿一眼，“都是过去的事了，就不要揪着不放。爱丽丝跟褚文昊是朋友，你跟爱丽丝又是闺中密友，自然是好朋友，要给爱丽丝面子，不能过多计较自己的得失。” 薇薇安抬着小脑袋，大眼睛狂眨，聪明如她，知道自己爹地有事不能明言，赶紧开口：“褚文昊，既然你跟爱丽丝是朋友，过往的事情算了，从今晚开始我们做朋友吧。” 朋友你大爷！ 沙逊刚刚暗爽的心情又被无情湮灭，爷俩毫无底线，朋友是随便可以做的吗？ 混蛋！ 没有一个好东西！ “哈哈哈...”褚文昊实在被搞得无语，只能大笑，勉强答应：“好吧，看在薇薇安小姐的强求下，我们做朋友吧。” 薇薇安委屈的撅着嘴看向艾伦，意思爹地你看这个流氓在调戏你女儿，你给我打他！ 艾伦眼底锋芒闪过，给褚文昊判了死刑，却挤出一丝笑容，“很好嘛，既然是朋友，褚文昊有何要求就提嘛，不要客气。” “好好好...”褚文昊很高兴，想了想看向薇薇安坏坏道：“薇薇安小姐，如果我不小心摸到你的屁股应该怎么补偿？”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徒做嫁衣 “狗贼！” 薇薇安差点气死，居然敢言语调戏，肥嘟嘟的脸蛋气的都红了，委屈的看向自己爹地。 艾伦脸色一变，心底的火气蹭蹭往上冒，给脸不要脸，既然如此就疯狂一次，其它事情稍后在跟日本人谈。 就要开口斥责，却被赶过来的川岛芳子阻拦，一听差点没气死。 “呵呵...”川岛大晚上穿军装就算了，还带着武士刀，显摆你长得漂亮是吧？ “薇薇安小姐要体谅嘛，褚文昊可不是故意调戏你，原因是沙逊先生派人亵渎他的女人，这事如果放在薇薇安小姐身上怕是艾伦伯爵会调集军队屠杀一方吧，如此就可以理解褚文昊的询问。” 一脸笑意看向褚文昊：“中佐阁下要把话说明白，免得艾伦伯爵误会。你刚来上海，帝国想要保护你都做不到，毕竟你喜欢放荡，可以理解。但帝国对你的安全很重视，我看派一个联队入驻公共租界贴身保护，以免再有宵小之徒迫害你，不知道艾伦伯爵有没有意见？” 有！ 意见很大！ 你当我死了，居然派一个联队保护一个国党特务，当我眼瞎还是耳朵聋！ 眼神不善的瞅了她一眼，褚文昊是日本天皇吗？需要派几千人跟随，明摆着要强行进入租界，只是借口很完美。 本来云集的火气又死死压制住，挤出一丝笑容，“褚文昊，有要求你就提嘛，不提怎么知道能不能答应。” 褚文昊一脸笑意，扫了川岛芳子一眼，不知道她打的何种心思。却不想便宜日本人，就要开口之时，又被打断。 川岛来到近前轻声道：“褚文昊，刚才来的时候丁默村发现军统几个特务，马上要进行抓捕，可能牵连到几十人。另外，君漫歌你要是不管不顾，我可真把她扔到军营里了，明天就成枯骨了，你就那么忍心？” 褚文昊眼中锋芒一闪而过，瞪视川岛，“你何意！？” 军统同仁自然有责任营救，君漫歌不管如何也不希望被日本人糟蹋，备其要挟很难不就范。 “呵呵...英美两国的人欺负你，就是蔑视大日本皇军，硬气点。只要今晚你不满意，帝国会调集军队连夜入驻租界为你讨回公道。”无意的扫了艾伦一眼，大声道：“帝国第十一师团已经集结完毕，势要为你讨回公道，今晚没个满意的结果，就血洗租界，为你报仇雪恨！既然敢无视帝国中佐，好胆！”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吓得一群洋鬼子色色发抖，日本人是豺狼虎豹，不会顾忌太多，真要是进来谁都不要想着好过。 艾伦脸色铁青，他算是明白了，今晚日本人有意借褚文昊搞事情，要是掉头就走，只能等着日军借助消灭沙逊房产的理由进来，在城内乱搞一通。 他可以不管不顾，顶多打砸一番撤离，但其英美两国的脸面无处安放。 产生的损失将无可估量，影响更是深远，能进来第一次，就能进来第二次。 眼神犀利的盯着沙逊，心里暗骂白痴！恨不得宰了他！ 沙逊这会也反应过来了，事情不再是他跟褚文昊的矛盾，而是日本人跟英美各国的利益矛盾，要借今晚的事情下手！ 他心里开始颤抖，完了完了！一但艾伦伯爵不管不顾，他的地产王国，以及在上海的所有产业顷刻间被日本人抢走，理由光明正大，你侮辱大日本帝国的女人，虽然是假的，但真假不重要，汉奸身份坐实就是真的！ 神色慌乱急道：“我出十万美金，希望褚先生原谅我今晚的冒昧，并向美丽的女士致歉。”这话是咬着牙说的，心里在滴血，就因为一个女人自己今晚将损失惨重！但他没办法，一定要让艾伦出手，否则损失更大！ 艾伦吐出一口气，扫了一眼还算懂事的沙逊，看向褚文昊希望他见好就收，不要乱来。 褚文昊不想乱来，也不想让日本人借助自己得到想要的利益，但此时骑虎难下，威胁与无奈并存，只要自己不配合，不但今后将失去安全保障，今晚要受罪的人可不仅仅是他自己。 神色不悦的看向川岛，“你要如何？”他不知道川岛要什么，或者日本人要什么。 “呵呵...”川岛芳子满脸得意低声细语道：“要一个工部局董事名额。” 褚文昊心里一惊，好心思！ 果然不死心，想要插手租界，不过此要求他倒是不担心了，只不过是提前进入而已，再过两年整个上海都被日本人侵占，洋鬼子照样被折腾的死去活来毫无尊严。 他知道，心里也没有负罪感，“川岛，你行！既然借我手打人，今后英美各国岂不是要视为仇敌，租界华人、洋人更要打杀我，你打的好算盘！” “呵呵...你放心帝国会保护你的，谁要是敢打杀你就进军租界，直到打服为止。”川岛很是得意，一举把褚文昊送到所有人对立面，今后只有跟着大日本皇军才有活路。 “哼！” 点燃香烟扫了一眼艾伦道：“艾伦伯爵，我的要求很简单，要一个工部局董事的名额，至于占用谁的你说了算。” “哼！” 艾伦一肚子火气，今晚的事情太恶心，不过他不是吃亏的主，既然都算计他，他也不会客气。 淡淡道：“既然如此，我看就把张先生的名额给你吧，明天开会讨论，不会让你失望。”看向川岛芳子冷道：“日本人不许进入工部局，这不是我定的，是各国的意思。顶替张先生的人只能是华人，且不能是褚文昊，如果不满意尽管来吧，大英帝国的舰炮已经生锈了！”话闭转身向外走去，薇薇安瞪了狗贼一眼跟着自己父亲离去。 啥意思？ 跟着进来一直未说话的张笑林手里的雌雄球也不转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想明白后，一张脸阴云密布，合着你们是合伙对付我来了！？ 让我把位子让出来，凭什么？ 怒火冲天啊！ 一双眼赤红，这里面的利益多大你知道吗？居然敢截胡！ 他不敢对日本人发火，何况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日本人要的结果。也不敢对英国人发火，只能把苗头对向褚文昊！ “年纪轻轻，嚣张跋扈，招惹是非，不知死活！天明把这个混蛋抓到警局狠狠地打杀，让其知道上海谁说了算！”张笑林满腔怒火，一定要收拾利索才能解恨。 “是！” 凌天明早就看这混蛋不顺眼了，这会张笑林开口正好找足理由，挥挥手示意身后几名警察把褚文昊抓起来。 “哼！” 褚文昊懒得跟其废话，抬起枪来，对准凌天明就要打死他。 “都给我住手！” “八嘎！” 川岛起身瞪视众人，“今天事情到此为止，凌天明你是要跟大日本皇军做对吗！？” “我...”他只是英国人的狗，这会想咬人，却下不去嘴。 “张先生先回去吧，什么时候想好了，失去的东西自然很快会回来。” 哼，张笑林冷声道：“这件事跟日本人没关系，我只针对褚文昊，川岛小姐不应该偏帮。” 褚文昊把玩着枪，笑道：“我给川岛面子，以后仙乐斯不许有青帮子弟进入，尤其是你张笑林的人！军统要杀人需要跟你商量吗？即便作为汉奸，你也不够格，赶紧滚蛋，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否则谁的面子也不给。” “你...你...”张笑林气笑了，“好好好...你就等着死吧，让你知道知道上海滩谁...” 砰！枪响了却没打人，只是吓唬吓唬张笑林，川岛看着呢。 张笑林话没说就掉头出门，一把年纪很是灵活，远远传来：“...谁做主！” 哼，他还郁闷呢。 川岛芳子脸色铁青，没想到被艾伦摆了一道，造成内部矛盾。 褚文昊个混蛋肆无忌惮，杀人放火，真是给惯的。 “褚文昊，你知不知道张笑林是帝国要拉拢的人？现在还没成功，得罪他找你寻仇死了不要怪帝国袖手旁观。”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如今你该满意了！” 川岛撇撇嘴没说话，这自然是他想要的结果，今后英美各国的人都会收拾褚文昊，时刻想着要杀掉他。 甚至张笑林几万门徒也不会放过他，褚文昊又没有三头六臂，怎么办？ 为了安全只能调集救国军进入上海来保护他自己，如此想要锁定实在容易，随时可以抓捕，跟割韭菜一样，割掉一层在来一层，早晚把割干净。 还需要好好安排一下，逼他快点招募人手，地方都给他准备好了，仙乐斯就是曹污纳垢之地。 褚文昊吸着烟无所谓道：“那你就袖手旁观吧，我杀了他你也不要多管闲事，很公平。” “八嘎！” 三浦三郎远远骂道：“褚文昊，你给我消停点，大日本帝国只是利用你，你不要把自己位置摆的太高，在敢乱来杀死你没商量！”说完转身离去，他只是来看热闹的，没打算插手，今晚的目的虽然达到却不理想，一换一，当然，也是有作用的。 褚文昊侧着脑袋吸烟道：“川岛，好歹遮掩一下，话说的这么明白有意思吗？” “哼！”川岛懒得跟他掰扯，瞅了一眼沙逊：“你走吧，明天把仙乐斯的地皮手续转交给褚文昊，今后这里你不要再来，事情到此为止。” 沙逊张张嘴没说话，仇恨依然建立，无需多言，今日之事自当铭记于心，转身离去。 “今晚打扰各位雅兴，过两天重新开业，免费招待诸位，希望莅临捧场，今晚酒水有川岛买单，都回家休息吧。”褚文昊挥手赶洋鬼子离开。 “哦，上帝，终于可以离魔鬼远一点...”七八十人快速下楼离去。 李志群跟叶吉卿对视一眼，起身来到身边说了几句话也告辞离去，今晚的冲击太大，明天谣言满天飞，他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一举把张笑林赶出董事局，等于断了他一只胳膊，今后在跟他作对要好好想想，要去纪云卿家里把事情汇报，看看有何指示。 “你也走吧，好好做自己的事，不要胡乱伸手！”川岛警告柳朝宗一句，让其离开。 “嗨！” 他有些头晕眼花，褚文昊肆无忌惮杀人，居然连艾伦面子都不给，他也看出来了，都是日本人在后面操控，褚文昊只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不过打定主意，今后离这只流氓远点，以免招惹麻烦没看到沙逊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仙乐斯最少能卖十万美金，却被日本人硬抢过去。 不过，他相信沙逊不会老老实实交付的，跟美国领事馆武馆关系很密切，一定会报仇雪恨，他等着看好戏。 “既然川岛小姐慷慨解囊，你们今后留在这里，打理好生意，店内原来的人员清理一遍，过几天重新开业。” “是。” 示意公主回家，这里不适合休息，下楼川岛亦步亦趋跟随，褚文昊皱眉道：“川岛小姐要跟我回家？” “当然，事情还没处理完，需要你指定人选，明天帝国派人跟工部局商讨。” “需要在乎我的意见吗?” “需要！”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初漏端倪 愚园路，一栋旧式二层洋楼里，两人正在低声交谈。 林德远默默吸着烟，不时转动一下手中茶杯，听取汇报。 “林书记，事情还算顺利，漫歌同志已经进入七十六号，具体担任何职过几天会传来消息。满庭同志被捕半个小时后释放，看来后方传来的消息准确，确实很有问题，已经暂时扣押隔离，具体如何处理请林书记指示。” 林德远听到此消息并未展露高兴，而是忧心忡忡，沉默片刻道：“暂时押往后方等待处理，上级领导有重要指示，阻止叛变的汪季新即将组建伪政府举动，任务艰巨，要做好牺牲准备。漫歌同志今后的联络工作有你来完成，务必保证其安全。” “是。” 林德远深沉道：“七十六号内部有份寻人名单，是为即将组建的伪政府效力之人，也是日本人极力策反与拉拢的目标。要尽快获取这么名单，提前转移那些不愿被收买之人，想办法建立联系。漫歌同志任务艰巨，同时承担着从内部获取各种情报的责任，你要做好配合。下面的同志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多设点随时能帮到她，安全方面也是大问题，日本人把其安排在哪里居住，其家人可否妥当？” 吴志国低声回复：“漫歌同志的父亲跟弟弟安全离开上海，沿路已经派同志随行保护其安全。奇怪的是其母刘君曼却被滞留上海，具体原因不清楚，刚回来之时，漫歌同志跟其母入驻霞飞路六十八号，原先杜月生的府邸。但房子确是给国党汉奸褚文昊的，日本人怕是有意如此，相互监视，有些冒险。” 林德远眉头紧锁，像是有难言之隐，喝了口茶，“关于褚文昊的事情暂时封存，其它地区发生何事我们不清楚，不做评价也不要盲目行动，血的教训足已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是。” “日军前段时间在张笑林的铁厂熔炼何物，有没有查清楚？” 吴志国表情沉重：“查清楚了，是日军在各地搜刮的不义之财，全部熔炼成黄金，具体数量不详，探寻消息的同志只传回一组信息，被鬼子发现当场牺牲，实在可惜。日军分两批存储，一部分放在虹口横滨银行，其目的应该是作为伪政府组建后的备用金，如果能收回来未来几年即便组建成功也难有所作为。另一部分，今晚装车运往南京，沿途都是鬼子地界想要拦截有难度，只能动用救国军里面的同志。” 林德远担心道：“褚文昊担任忠义救国军委员，第三大队大队长，怕是要清除掉内部同志，不要说拦截黄金。要提前做准备，实在不行暂时在周围县城打游击，不能让其借助日本人的手乱来。” 吴志国脸色难看道：“出尔反尔，当初这番号是给我们使用，姓戴的前前后后明着暗着清理内部，好在提前做了准备，让其收获甚小。褚文昊的身份很难确认，一会国党特务，一会日本汉奸，担任大队长其目的不言而喻，要通知国权提前做准备，无需听令，不来上海他也没办法。” “唉，明着违抗命令等同不打自招，上级领导没有具体指示，暂时只能准备，真要是被赶出来，那就留在周边打游击，打小鬼子在哪都一样。” “这...” 吴志国皱眉道：“组织的经费有限，战士们手里的武器主要依靠国党配给，真要是离开短期内很难有所作为。滞留SH市区的正式成员只有一百多人，且有武器的只有警卫小队三十几人，其余同志都只能靠缴获鬼子或伪军的武器来维持，子弹都不舍得用，周边县城虽有上千人，也是残缺不全，一半人没有武器弹药使用，要是三大队在退下来，只能跟小鬼子肉搏了。” “唉，”林德远有些脑袋疼，“希望漫歌同志能阻止他吧。你准备一下，明天去接站，后方药品出了大问题，我们都要隔离审查，上级领导安排三名领导暂时负责上海事务，不跟我们牵连直属南方局领导，这是资料，安排好后悄悄离开，今后不要有所接触。” “是！” ...... 霞飞路，六十八号。 回到家，室内已经焕然一新，水晶吊灯散发着明亮的光晕，刘君曼是个持家有道的女人。 褚文昊神情恹恹，端着茶杯不去看对面女人，他开始产生厌烦，不想跟君漫歌有任何牵扯。 “川岛你几个意思？” 川岛芳子端着汉奸给沏的茶美美品着，像是没看到他的表情，“君小姐跟你颇有渊源，七十六号距此不远，就不要那么麻烦了，干脆搬到一起住不是更省心。” “既如此，这里留给她住吧，我去酒店住。”话闭起身就要离开，唐美丽更是不愿意跟她们住在一起，万一旧情复燃呢，赶紧起身要跟着离开。 “真是没良心呢，”看向君漫歌：“以后不要相信男人没有好东西，先谈完事在说吧。” “快点说，我累了要休息。”褚文昊懒得跟她掰扯，爱咋滴咋滴。 川岛也不生气：“你觉得谁担任工部局董事合适？” 褚文昊点燃香烟，斜睨一眼，打的何种心思他不知道，也不想探寻。“我对上海不熟，你想安排谁就安排谁，实在没人就让君漫歌去吧。” “她？” 川岛芳子撇撇嘴：“还是算了吧，寸功未立想要一步登天没可能，我觉得唐小姐不错，作为你的枕边人又极具能力，在山城那会就长袖善舞，只是没有舞台施展而已，说不得会把租界治理的很好。再有你这么能招惹是非，有自己夫人照应不是很好嘛？” “我？”唐美丽睁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不过眼中有一丝期盼，谁还不想尝尝一言而定的感觉。 褚文昊狐疑盯着她，“你不是让美丽给我做秘书吗？” “工部局董事只是闲差，没事开开会，不耽误做你的秘书。” 川岛芳子不给机会反驳，放下茶杯起身道：“你跟我走，今后少来这里，免得让人讨厌。刘夫人留在这里，工作生活都要照顾好褚文昊，他是帝国军人，出问题就收拾你女儿。” “请川岛小姐不要为难漫歌，我会听话，好好照顾文昊的。”刘君曼急忙表态。 “吆西！” 满意点头：“唐小姐明天上任，帝国会安排人保护你的安全，不会出问题，褚文昊你少操心，乖乖做好自己的事情，否则有你好看！” 两人走后，室内暂时陷入安静。 “美丽去洗澡休息，我跟刘阿姨谈点事。” “恩，快点上楼。”说完有些兴奋的离开，明天当官了，很高兴。 “文昊...时间不早了，有事明天再谈吧，早点休息。”刘君曼低着脑袋一句。 褚文昊喝着茶，看向窗外道：“刘阿姨...” “文昊啊，你要听日本人的话，免得他们折磨漫歌，你要为漫歌考虑今后不要跟日本人作对。”刘君曼被彻底镇住，为了自己女儿豁出去了。 “我跟她没关系，日本人要如何是她的问题，你也莫要继续要求我为她做什么，我不欠你们君家什么！”褚文昊很是烦躁，直接把话挑明。 刘君曼脸色苍白，颤声道：“文昊，怎么说都是一家人...都是老乡，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跟你母亲很聊的来，你不能不管我们娘俩。” 褚文昊揉着额头，大口大口吸着烟，真是烦，川岛芳子算是给他摆了个龙门阵，羁绊太多。 无奈道：“我记得你有个妹妹是嘛？” “你说筠筠啊？” 刘君曼狐疑道：“筠筠从小很有主见，家里人管不了她，我都快五年没见她了，平时也很少联系。嫁给一个教书匠我也只见过一面，你怎么认识筠筠的？她离开家那会你才几岁，你母亲都未必有印象。” “咳咳、” 褚文昊总觉得最近的今天古怪，应该是共党方面有所安排。 至于怎么认识刘筠筠的，自然是上一世认识，她在山城待了三年，偶尔会在一起吃吃饭。 褚文昊端茶尴尬道：“我听漫歌提过一嘴。” “漫歌说的？”刘君曼点点头：“这到是有可能，漫歌小时候很黏筠筠，两人感情很好。” “恩，她最近来上海了吗？” “这我哪知道，半年前说人在西安游玩，谁知道她又跑哪里去折腾，没点正形，都多大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谈了弹烟灰，“哪天要是遇到请家里来坐坐，说不定能救漫歌出来。” “她？” 刘君曼翻翻白眼，“她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迷迷糊糊的跟个糊涂虫一样。” 褚文昊吧嗒吧嗒嘴没说，吸着烟沉思，“平时去照顾漫歌就行，家里不需要你照顾。” “这怎么行，你没听那个日本娘们威胁我嘛，要是被她知道岂不是要折磨漫歌，不行，不行。唉，也不知道漫歌今晚怎么过，会不会受欺负。”有些埋怨道：“你就不能让漫歌在这住下，有个照顾也好，真是...”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两家没啥关系了。 褚文昊揉着脑袋道：“没事，我会跟川岛说明，你明天过去照顾漫歌吧，就这样。”说完起身上楼休息。 ...... 宪兵司令部。 川岛把事情汇报给土肥圆，其实她也不明白，稀里糊涂的。 “将军，属下有些迷惑，还请将军解惑。” 土肥圆端着茶轻抿，淡淡道：“你暂时不需要知道，等过段时间自会明白。” “嗨！” “明天开始让褚文昊忙起来，把名单给他一份，需要拉拢的人开始拉拢，过程不管，只看结果。下个月初松井将军来上海主持各方面事务，各方面要出成绩，就作为贺礼吧。” “嗨！” “另外，宪兵司令部里面存在间谍，内部不静，要借助褚文昊来工作的机会查出里面的叛徒，包括七十六号里面，都不干净，你要知道事情的着重点放在哪里。” “嗨，”川岛虽然答应却一脸不信，“将军，七十六号里面有奸细说的过去，但宪兵司令部里面都是帝国优秀士兵，不可能出现奸细的。”说的很肯定。 土肥圆放下茶杯，眼神严厉瞪视，“不要小看支那培养特务方面的经验，还是有些本事的。同样高看了帝国的士兵，单从忠诚来说无疑高过支那人。但凡事都有例外，总有一些心思不正之辈希望帝国结束这场战争。国内有些败类鼓吹之语惑人心智，侨民之中就要都出反对圣战之人。岩井公馆里面培养的帝国情报人员大部分都是在支那吸收侨民所用，心思各异很难把控。 要利用好主场优势逼迫这些败类现出原形，尽早去除，抓捕支那特务的任务有七十六号来做，你只管清理好内部，保证各方面稳定下个月能如期举行组建仪式。” “嗨！”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出卖信息 翌日，上午十点。 虹口区，日本料理店内，川岛芳子一袭黑色西服跪坐案几一侧，手中把玩着清茶杯，眼神玩味审视对面男子。 “你不应该这个时间约我！” “那应该几点约你？”川岛把寿司扔进嘴里，擦擦手揶揄道：“来上海多久了，毫无建树，是想摆脱大日本皇军的掌控嘛？你要知道你夫人可是花着皇军的钱，住着豪宅，品着美食，绫罗绸缎不是白白奉献给你。你那个贪财好色的小舅子昨晚可是又宿醉未醒，至今躺在美人床榻之上，帝国的女人难道不值钱，随便糟蹋？” 古寒升神色尴尬，即便自己不愿，架不住身边都是猪，拉都拉不住。 内心哀叹一声，罢了罢了，事到如今无力回天，他也做好准备，不在回山城。 闷闷点上香烟，“你想知道什么？” 川岛摘下礼帽，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态，“我刚刚接任特二课，需要点功绩压场，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古寒升捏着烟沉默片刻，淡淡道：“局座指令尽快摧毁日军设在杜月生府邸的伪钞厂，前前后后也忙了快一个月，总算有点眉目。原本没想这么快动手，可昨晚李天沐召集开会，伪政府警察局长被杀内部造成混乱。七十六号有消息传出来，丁默村一脚把李志群踢出去，静安寺站点昨晚特意侦查过，开始陆续撤离，两侧的特务暂时没有补齐，其余之人忙着交接。租界警察今早不知为何突然撤离，只剩下日军一小队守护，李天沐觉得机会来了，今天开始行动要一举炸掉伪钞厂。” “八嘎！” 川岛很是愤怒，居然敢打伪钞厂的注意，真是不知死活。 至于警察的事情，自然是褚文昊的功劳，张笑林开始拿架子，不配合，展露态度，找死！ 七十六号内部也不静，果然有叛徒偷偷往外送消息。丁默村越来越过分，不给李志群活路，早晚出事。 冷声道：“几点，具体的行动方案？” 古寒升苦笑道：“时间没定，行动方案只是初步商讨，可能随时变动。” “你只管说。” 古寒升狠狠地吸了两口烟，把烟头掐灭道：“日军在苏州河的巡逻艇每四十分钟经过一次，初定队员提前隐藏在周围，等巡逻艇过去后，直接从排水管道进入房间......”事无巨细，谁扔手雷都说，好个忠实狗腿。“前面只要十几个人把日军引出来，或制造混乱，前后三分钟里面也就完成任务，并顺利撤退。计划动用六十人，时间不超过十分钟，即便日军赶来也没用了。” “八嘎！” 好个李天沐，川岛这会就把人恨上，等抓到后定扒皮抽筋！ “就按照计划来，你提前撤离不要让其发现，今晚来个一网打净，小看帝国是要付出代价的！” 古寒升端着茶杯发愣，“最好是先抓李天沐跟万里浪，只要两人被抓，剩余的人也就好掌控了。大批人员被捕我却没事，很难不引起怀疑，要知道褚文昊个小混蛋在上海，虽然没有接触过上海站，但本身是巡查组长，真出了事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川岛眉头微皱，“你知道两个人的隐藏身份？” “不知道。” “李天沐很谨慎，作为老军统，应该有的专业技能都有，我曾经试图跟踪监视过他，可惜，被其甩掉。”古寒升突然失笑道：“不过百密一疏，李天沐也是色中厉鬼，前段时间派发日元伪钞之时，在南京路一家秦州商行里，好像认识一个女人，对其很是痴迷。事情很私密，可女子却跟其喝过茶，有一次我无意中发现，于是跟踪监视后锁定。” “也许...” “哈哈、也许，通过这个女人可以锁定他，就是有点冒险，事后容易出问题。”古寒升表情很是玩味，觉得事情很好笑。 “哦、此女是谁？”看其表现，到引起川岛好奇不已。 古寒升把玩着茶杯，神秘一笑：“我特意调查过，很有意思，此女叫君漫歌，恰巧我认识。在山城那会因为褚文昊的事情特意关注过，就是他以前的女人，只不过现如今没有任何关系。”摇着脑袋无奈道：“本来想控制她，将来好对付褚文昊，简单跟了两天发现其身份也不简单，极有可能是共党人员，事后没有在跟踪。川岛小姐想要抓李天沐可以从她身上下功夫，也许有机会。” “呵、” 川岛芳子也是一脸好笑，转来转去转到君漫歌身上，又跟褚文昊扯上关系。 想想真是缘分，没有褚文昊的影子在里面，就没有这么多巧合。 “川岛小姐认识？”看其表情不难猜测。 点点头，“不但认识，而起已经投靠大日本皇军，长得漂亮确实招蜂引蝶。” 古寒升吸了几口烟，“既然如此，事情还是要从她身上破局。” “万里浪呢？” 古寒升摇摇头：“万里浪更是谨慎，来上海没多久我只见过他一面，昨晚没见过，对他也不了解。局座最近新调整了规矩，我知道的小组队长不能暴露，一但出事很容易锁定我。可以先抓李天沐，他知道万里浪以及另外两名组长的身份。抓到他，军统上海站也就瓦解了，不用在伪钞厂抓捕毕竟太明显，参加会议的只有三人，出问题很好分析，你要给我打掩护才行。” 川岛点点头觉得有道理，不能让古寒升失去作用，只要抓了李天沐军统也就没能力去破坏伪钞厂。 “七十六号谁送的消息？” 古寒升吸了口烟摇头道：“不清楚，很神秘，李天沐说情报是总部传递过来的，也许只有局座自己知道是谁。” 川岛皱眉思考片刻，真是不能小看姓戴的，居然把手伸进七十六号。 “尽量引到虹口动手，李天沐即便花痴也不傻，不会轻易离开公共租界。在租界军统眼线很多，一但被捕其他人会即刻转移。”古寒升不得不为自己考虑，真出事日本人才不会管他。 川岛觉得很麻烦，在租界里面抓人难免留下把柄，昨晚刚刚坑了艾伦一把，虽然没占多大便宜，却让其丢了脸面，在乱来刚到手的位置要飞。 光明正大，只能用租界警察，昨晚刚刚得罪张笑林，这会凌天明不一定听话，这么算下来岂不是赔本买卖？ 看来先把工部局的位子解决掉，让张笑林回去才行。 “你先回去吧，有情况来这里送信。” 古寒升掐灭香烟起身，把脸用黑色斗篷罩起来，虽然看上去怪怪的却很安全，脸包裹的很严实。 未说话，直接从后门悄悄离开。 ...... “咦?” 褚文昊刚刚把公主接回来，想要去宪兵司令部报个到，过苏州河进虹口地界，看到一熟悉身影，引起他的好奇心。 大马金刀躺在黄包车上的张旌阳嘴里哼着小曲，翘着二郎腿，闭着眼很是享受。此番做派倒像是来上海度假旅游，哪有一点军统该有的谨慎。 黄包车沿着四川路，一路向东行驶，周围来往车辆还算密集，没发现有人在跟踪监视他。 车内。 唐美丽兴奋的跟其分享所见所闻，“文昊，你不知道那些人看到我坐在那一张脸表情真是精彩，哼哼，都是些色鬼，就会盯着我看...”自己在那念道没见回音，扫了一眼窗外，前面几百米处树木遮天蔽日，青青绿绿，虬枝漫舞。 周围用梧桐树并排当做墙体使用，南北延伸两百米，东西延伸五百米，用铁丝网隔离开，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洋楼矗立，应是一处避暑纳凉的清净之地。 门口有鬼子来回巡视、站岗。 张旌阳从黄包车上下来，掏出通行证件交给检查的鬼子，仔细对照检查后放其进入里面，很快就看不到背影了。 “文昊，你认识他？” 褚文昊把车停在路边，距离有三十米，掏出香烟点上，摇下车窗，“军统的人，不过看其做派已经沦陷。” 唐美丽眨动眼睛，脑袋瓜子很聪明，“这里应该是日本侨民或高官居住之地吧？”她是第一次来上海，不熟悉那是哪。 褚文昊眯着眼盯着前方，“号称东京别苑的高档别墅区，占地面积四公顷，里面有交错纵横，星罗密布的别墅群。居住之人三分之二是国人，也就是汉奸，也许国党政府高官很多都在里面有房产。听说很私密，单独隔离一片区域，想要知道邻居身份都难。” 唐美丽撇撇嘴，“都是党国败类，”眼睛一亮道：“文昊，蹲在门口就知道谁是汉奸了，抓他！” “没用。” “别墅里未必有人，都是预留，真看到人也就说明这些人不打算回国党。像刚才这么傻的不多，可能觉得自己长着两个脑袋。” 张旌阳，怎么处理呢？ 看来要把古寒升处理掉，最起码不能让其继续待在上海站里，做汉奸就好好做汉奸，杀他也没顾虑。 出手要悄无痕迹，自己做不行，让七十六号帮忙吧，要先确认其隐藏身份只能等等。 上午十一点。 特高课，川岛芳子办公室。 李志群跟君漫歌跪坐一侧聆听教诲，神情颇为认真。 影佐不在家，七十六号暂有宪兵司令部管理，三浦三郎不愿意跟七十六号有交集，觉得恶心干脆交给川岛。 川岛看向一袭黑色着装的君漫歌，心底冷笑，长得确实有点姿色，但也就那样。 “君秘书，你如今投靠大日本皇军做了汉奸，是真心还是假意？又或者是被逼无奈敷衍了事，亦或者潜伏进来探听消息，不管如何总要有个态度，我才好安排工作嘛。” 君漫歌神情严肃道：“请川岛小姐放心，不管为何，总之回不了头。今后定会为帝国效力，有事只管吩咐。” 李志群斜睨一眼，心里暗自鄙夷，空有一副好皮囊，脑袋着实不灵光，你以为汉奸是那么好做的？ 他有一百个理由不相信此女，看似被逼无奈，实则痕迹太明显，中间之事很蹊跷。 看丁默村厉鬼没有把其留宿就能分析一二，要是中间没事，他会轻易放过君漫歌？ 既然有事，那就是日本人故意为之，至于何种心思他懒得猜。他的想法很简单离这个女人远点，说不定哪天就是炸弹。 原本想通过她将来掌控褚文昊，如今看来已经无用。通过她抓共党倒是可以，日本人不说他就不做，静观其变。 “吆西！” 川岛点点头，“听说你前两天结识一位男子，就是到秦州商行里使用日元假币的人，熟悉吗？” “嗨！” 君漫歌没丝毫犹豫，“男子叫李木子，自称来上海做生意，见过两次，熟悉算不上，能聊几句话题。” 川岛喝着茶，觉得其态度没大毛病，“能约他出来见面吗？” “这...” 君漫歌蹙眉道：“他没告诉我具体的地址，每次都是主动来见我，探寻过，像是很警惕。我也没在乎，只当多认识个朋友，找他暂时没办法。” “是吗？” “就没跟你聊点私密话题，比如年龄几何，是否婚配，探寻你的家庭情况。或者某天晚上约你去宾馆相聚一堂谈谈心事，聊聊人生，总该有吧？” 君漫歌俏脸一红：“这...”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确认抓捕 “怎么，有难言之隐？”川岛表情不屑，都做汉奸了，你这样的表现可着实不咋地。 君漫歌调节心态，觉得自己没进入到汉奸身份里，太不专业，很容易出问题。 “他像是很喜欢我，几次探寻，有意试探过，我都主动回避不谈。其身份有些猜测，可能是军统特务，才刻意结交。攀谈之余其见识博远，对中医颇有研究，身上有一股药材味道，推断可能在药店工作或药材加工厂。既然是特务，我的身份可能引起他的怀疑，至于发没发现被捕投靠帝国很难确定，冒然接触产生联想...” 川岛眉头微皱，国党特务果然谨慎，喜欢的女人也没有留下信息，君漫歌是通过自己能力收集到的线索。 “李主任，上海有多少家中药店铺，或者工厂？” 李志群能力着实很强，没有丝毫卡壳，“虹口没有，周边县城不算，公共租界与法租界靠近南京路的中药店，前段时间帝国取缔一部分大型店铺。剩余小打小闹的中药店铺有一百五十六家，既然李木子是军统特务，药店主要是用来隐藏，相信经营的门面应不大。可以以南京路直径两百米来锁定，根据身材样貌找到他不难。” “吆西！” 川岛很满意李志群的专业素养，做汉奸就要专业点，毫无用处留之何用？这也是日本人要拉拢青帮子弟的用处，犄角旮旯的事日本人不知道，但青帮子弟知道，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平头百姓都有青帮子弟，收集消息很容易。 一声令下，不用日本人，青帮子弟找寻不用一个小时，保管把人找出来。 “说点有用的，给李主任作参考！”要不是土肥圆交代，她早把君漫歌扔进慰安所里，还会跟其谈天说地，表现不好同样没好脸给她。 “嗨！” 君漫歌心脏一紧，知道自己太稚嫩，需要狠一点，做汉奸不能有人性，否则很容易暴露，顾不了那么多，出卖军统特务没有多少负罪感。 “李木子，年龄三十五岁左右，身高一百七十三，身形适中，长相......”把其相貌形容一遍，锁定起来就很容易。 “吆西！” 给了她个算你懂事的眼神，“去把自己打扮的漂亮点，大热天的穿那么干嘛？换身衣服去南京路周围转转，要是碰到他就送消息回来。一会李主任抓捕之时，你要在场指认，免得搞错。” 君漫歌咬咬嘴唇，心里即便百般不愿也要答应，“嗨！” 懒得搭理她，“李主任，马上收集消息锁定此人，秘密抓捕，不管谁阻拦都不要松手，抓到人后带到特高课。你要把握机会，这可是条大鱼，真要是有所收获，交代的人都有你掌控。” “嗨！” 李志群很高兴，总算有人给他撑腰，这次任他丁默村再牛也休想抢过去。 房门被敲响。 “你们去忙吧，争取中午之前抓到人，一举清除掉剩余的军统特务！” “嗨！” 两人起身，看到进门的褚文昊跟唐美丽，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太热情也不好。 褚文昊狐疑的盯了君漫歌一眼，不知道她来此作何，也没搭话。唐美丽白了她一眼，很是反感这个女人，像只苍蝇一样，时刻出现在眼前。 君漫歌压根装没看到，径直离开。 “川岛，特高课是青楼嘛，谁都可以来？” “八嘎！” 一声咒骂，懒得搭理他，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份名单，回到桌前，“名单上面的十人你要尽快沟通，争取月底之前拿下，为大日本帝国服务，至于条件要在合理范围之内。你手里的资源每个月五万日元，东京别墅五套，支那女人二十名，室政府官员位置控制在科长以下，过程你自己把握，帝国只看结果。” 褚文昊挑了挑眉，接过名单扫了一眼，【华人商会会长富有志，妇女联合会会长莫国康，工会主任季铭，申报总编辑余泊石......】所谓工商界文艺界在几百万华人里面有影响力的人，不算高等，只能说这些人做汉奸后，会引导民众思想，造成的后果可以想象。 他没感觉，十个人上一世有八个做过汉奸，他不拉拢自然会有其他人拉拢，不会因为他拒绝汉奸就会消亡。 “杀人放火能行吗?” “咳咳、”川岛一口茶差点噎死，放下茶杯瞪视道：“杀人帝国会，不用你帮忙，帝国需要的是人，会说话的人，你给我一具尸体有何意义？” 点燃香烟，“行吧，月底之前搞定。” 川岛就喜欢他说大话不嫌闪到舌头的样，笑眯眯道：“女人你可以随便用，钱一会让秘书给唐小姐，钥匙一并交付，后续问题唐小姐快点熟悉，大部分要跟傅幼庵交接，要做好...”絮絮叨叨交代十分钟。“你的办公室在二楼，一会开会认识一下其它部门的长官，有问题随时提，尽量安排。” “行吧，开会没必要，我还有事...” “呵呵、”川岛芳子很聪明，岂会让其离开，这会正是李志群抓获李天沐的关键时刻，不能出现丝毫意外。 “既然来了，就要认识各部门长官，今后才能配合好，否则出问题我可不负责。”说着起身示意：“开会，开完会你愿意去那去那。” ...... 十一点半。 李志群坐在南京路一间茶馆里，端着大盖茶，透过二楼窗户不时看向街道上来往的行人。 噔噔噔～ 一头莽夫闯进房间，身高一八零，一脸凶相，胡子拉碴，铜铃双眼，进门抓起桌上的茶杯猛灌几口。 李志群谈了弹烟灰，神情淡漠，没有因为属下不守规矩而呵斥。 吧唧把茶杯蹲在桌上，用袖子擦了擦嘴，大嗓门道：“主任，人找到了，吉祥街里面的济民中药铺，就他自己在，藏的挺严实，动用几千人才找到，已经把周围堵住插翅难道。姓君的小娘们进去确认了，应该错不了，是不是马上抓人？” 李志群神色一喜，却没慌张。 “没看到丁默村的人吧？” “暂时没发现，有几个鬼鬼祟祟的杂鱼让我抓起来了一顿好打，想抢没门！” “很好！” 李志群起身看了一眼手表，“你亲自去抓人，要活的，不要有丝毫损伤。动静要小，不能有枪声传出，让兄弟们把租界警察挡在外面，低调点，晚上之前不要漏风出去，指望他抓后面的人。打电话通知其余人，随时等待命令，下午抓人，能不能站稳脚跟就在此时！千万小心抓了后直接送特高课审讯室。” “是！” 于此同时。 济民药店里化身李木子的李天沐正在热情招待君漫歌，心心念念的冰美人居然主动现身，高兴之余心里有些警惕。 君漫歌的身份他自然心中有数，且听到闲言碎语说其已经投靠日本人。 那今天的行为属实巧合，他有把握君漫歌不知道他的身份，肆无忌惮也在于此。 清洗茶碗之时，不忘出门侦查一番，吉祥街是条小弄堂，他的药铺坐西朝东，南北两侧店铺以及弄堂里的人他看的一清二楚。 今日来往客商与往常相比并无二致，只是安静了一些，没有往常的喧嚣作为老特务警惕心很高。 进门泡茶之时，拿起柜台电话笑道：“我让伙计送点茶叶过来。” 君漫歌一袭白色连衣裙，衬托其容颜气质不凡，像一朵即将开放的白莲花。然而此刻她一颗心跳动的厉害，出卖人不是啥好活，做汉奸没有想象中那么体面。 自己要出卖的可能是军统特务，听川岛的意思，身份可能很高，走这一步不知对错。 她心里有挣扎，今后可能真的要做汉奸，跟褚文昊真的要对上。 汉奸与汉奸不同，褚文昊的汉奸是日本人为安抚强加其身，她则是主动做汉奸。 将来褚文昊要是没退路，她的退路更是渺茫，事到如今没啥可说，咬咬牙坚持，轻轻微笑点头。 忐忑，紧张都有。 李天沐阅人无数，总觉得君漫歌情绪很紧张，不似以往那般放松，电话接通皱眉道：“买点茶叶送过来，路上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说完挂掉电话，一脸笑意的来到身前泡茶，等茶水泡好，玩笑道：“君小姐怎么会知道我在此，难道跟踪在下？” “李先生误会，只是来药铺抓点药，却没想到李先生会是此店老板，属实有些巧合。” “哦、”李天沐沏茶道：“身体不舒服？” “是，只是一点小问题，吃服药就痊愈，无妨。” “那就好，那就好，如此我就放心了，喝茶，喝茶。”李天沐心里不踏实，没啥心思讨女人欢心。 君漫歌心里也不踏实，更没啥心思跟其聊天，喝了杯茶起身就要告辞，她只是进来确认，人没错，要赶紧离开，以免抓捕之时把自己牵连进去。 “我还有事...” 叮铃铃～ 柜台上的电话响起，李天沐示意她稍等片刻，来到近前抓起电话，却听到让其毛骨茸然的话语！ “快撤！周围全是特务！” 李天沐背对君漫歌，脸色当即变得铁青，一颗心差点跳出来，脑海里胡思乱想，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没时间考虑，倒是没辜负军统培养，抓着电话低声叮嘱：“既然有事来不了，就把茶叶放到隔壁，通知三林子尽快去取，晚点送过来看成色如何。”说完把电话挂掉，一颗心跌入谷底，回身间神色虽平和，眼底却有锋芒闪过，严重怀疑就是此女出卖自己，但理由不充分，她不知道自己身份，更没有带尾巴进来，想起刚才几个来买药的男子，行为到是可疑起来，有意无意打量自己，此女随后赶到分明就是来确认身份。 想到这里，怒从心起！ 没时间收拾她，等过了这劫在找机会，挤出一丝笑容道：“君小姐稍等，我进屋取礼物，前几天买的一直想送给你，既然来了省的我在上门。”话闭不带君漫歌回话跨步向着后厢房而去。 他觉得只要君漫歌不离开，七十六号的特务就不会冲进来，逃跑还有时间。 君漫歌看其进门，可没丝毫耽搁，夺门而出，急走十几米，迎面碰到带队而来的吴四宝。 “快点，人可能惊了！” “臭娘们，一定是你透风报信，你给我等着，回来再收拾你！”吴四宝怒骂一句，“一队跟我进去抓人，通知其他人把周围二十米围起来，不允许任何人离开，警察来了也给我顶住！” “是！” 进到后厢房的李天沐心里咒骂，手里却没闲着，掀起床上的席卷，底下有块木板取下露出一米见方的坑洞，没任何犹豫跳进里面消失不见。 前后相隔一分钟而已，吴四宝带人冲进店铺，果然不见人在。 “给我搜！跑了就打死你们！” “是！”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锁定凶徒 “队长，有地道！”队员很快发现坑洞，毕竟没遮掩。 吴四宝面露凶光，“给我追！其他人快点出门把周围之人拦截，谁敢硬闯抓起来再说！” “是！” 自己回到柜台提起电话打了出去，很难跑掉也要通知李志群，万一跑了呢？ 于此同时。 相隔不远的茶楼里，丁默村站在窗前，扫了一眼混乱的特务，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侧身对身边男子说道：“麻烦凌处长，人请到警局里，看看他李志群怎么要人。” “哈哈哈...”凌天明一脸奸笑，“不麻烦，要不是丁主任告知，这么好的机会还没有呢。张爷请丁主任晚上到百乐门饮酒作乐，商谈今后合作事宜，还请赏光。” “哈哈哈...好说，好说。”在其客气声中，凌天明出门离去，独留丁默村一人傻笑。 不多时矛子明进屋，来到近前拍了几句马屁，“他李志群想要跳脚，打的好算盘，要好好感谢他才行。” “哼！” 丁默村推了推镜框，“跟我玩仙人跳，手段太嫩。给送消息的弟子打赏，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君漫歌那个小娘们带回家，让其打麻将不要胡乱插手，否则下次要她好看！ 一会把人带回去，给我狠狠地打，尽快搞清楚里面的事情，要是有所收获就完美了。” “是！” ...... 咯噔！ 李天沐钻出来一颗心就沉寂了，地道通往隔壁一家几平米的店铺，凭借他的机灵甩掉尾巴很轻松。 急匆匆遮掩一番，出门就要离去，却看到两侧街道被特务封堵，开始挨个检查过往之人与店铺。 想要掉头回去怕也是羊入虎口，心里怒火冲天，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能把恨意归结到君漫歌身上。 摸了摸腰间的枪，自杀他没想过，换几个人倒是有打算，被捕的命运已经能预测到，只能给其余人传递消息，能跑多少就看各自造化。 “你！干什么的！” 有特务远远一嗓子，旋即脸色一变，看到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 砰！ 枪响没来急躲避的特务被一枪爆头，很好！ 他就是故意的，这里是公共租界，英国人的地盘，只要警察来到，日本人想要扎刺可没那么容易。 “小心！” “抓活的！” 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压的李天沐退回店铺里，不时打一枪，靠在门后，就看到墙角有手枪伸出。 砰！ 先发制人。 “啊～混蛋！”从地道过来的两人，其中一人被一枪打在手腕上，可见其枪法了得。 “我劝你乖乖投降，否则有你好受的！你觉得你能跑得了？” 哼，懒得跟其掰扯，他自然知道跑不了，只是拖延时间，给军统同仁报信的基础上等警察来。 愿望成真。 正要硬闯的特务，就看到大批警察跑步前来，眨眼之间把参与抓捕的三十几名特务围在中间，同时把店铺圈起来。 凌天明大步来到近前，面带寒霜，脸色阴沉道：“通通给我住手！这里是公共租界，不是你们七十六号可以乱来的，全部退走，否则即刻抓捕！”态度很强硬。 “通知队长！” “是！” 有机灵的队员跑去找吴四宝，没过几分钟人就到了，心情能好才怪，到嘴的肥肉要飞的节奏，能痛快嘛！ 他认识凌天明，在青帮入会比其早很多，即便心里恨不得杀了他，明面上的规矩还是要有。 来到近前，“凌处长有礼，只是抓个叛徒，没必要惊动巡捕房。人我要带走，还请凌处给些颜面，改天做东请凌处好好享受一番。” 哼！ 凌天明心底暗恨，瞪眼道：“没规矩，叫师兄！” 吴四宝翻翻白眼，扭过头去没说话，把人给我就叫，其他免谈。 “呵呵、四宝，干嘛来了？是不把我放眼里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公然开枪杀人，可恶！”凌天明仗着辈分高训斥吴四宝，属实没毛病。 “凌师兄，不知有何得罪，七十六号抓捕人犯，还请放行。”李志群疾步走来脸色铁青，知道事情很麻烦，凌天明跟丁默村勾勾搭搭，后面指定有他的影子在里面。 看到李志群出现，神色一怔：“原来是李主任，不知有何见教！”公事公办的态度很明显。 吴四宝撇撇嘴，欺负我叫师弟，看到师弟来了叫李主任？你可真是个两面三刀的主，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李志群头脑灵活，自是听的很明白，嘴角抽动，“七十六号抓捕人犯，还请放行。”我都说两遍了，你是不是耳朵聋！ “哦，原来如此。只是人犯既然是七十六号的，为何出现在公共租界杀人呢？李主任莫不是有所误会，把这里当做日本人的领地，为之尚早，为之尚早啊。” “如何才能让凌处放行？”李志群不能在失去这次机会，否则真要被丁默村赶出七十六号了。 “误会了，误会了。”凌天明摆手轻道：“既然有人在租界杀人，就属于警察局管辖范围内的事情，我只是秉公执法，并没有要跟谁作对的意思。要是今天把人犯交给七十六号，那租界还有纪律可言嘛？李主任要体谅，更是要支持我的工作。虽说各自为政但好歹都是同门师兄弟，莫要自相残杀让外界看了笑话。” 说完不管不顾冲店铺里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是租界警务处长凌天明。你居然敢在我的地盘杀人放火，此等行为实在可恶。不过，你放心，只要乖乖跟我回去，保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调查清楚，若事出有因，定会得到公平的审判。” 店铺里的李天沐，闭着眼靠在墙根，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落在英国人手里总比落到日本人手里要好。 大声喊道：“让七十六号的人离开，是他们逼我杀人，我是无辜的。” 门外。 “李主任听到了，人家是无辜的，继续纠缠下去对大家都不好，还是各自退一步吧。” 李志群眼底闪过冷芒，手指攥的有些发青，很好！ 这笔账早完会算清楚，今日之耻，他日自当双倍奉还！ “既然如此，就有劳凌师兄了。”李志群平静看向自己属下：“都回去好好休息，牺牲的好好抚恤安葬，既然你们的命不值钱，就要记住这一刻的耻辱，今后做事要认准人，不要乱来！” “是！” 这帮人里面大多都是青帮子弟，凌天明强行拦截，仇恨算是结下，今后不要落到他们手里，否则打死没商量。 凌天明神色微变，自然听出李志群的威胁，跟汉奸作对要留个心眼。 “李主任误会...”想解释两句，然而李志群没给机会，表情平静的离开。 吴四宝凶狠的瞪其一眼，抬手对着店铺连开五枪，展示心中不满！ 凌天明一张脸也是阴云密布，今天的事着实恶心，要不是褚文昊个狗贼，他何至于此。这仇居然能转移到褚文昊身上，也是奇葩。 “人都走了，出来吧！” 李天沐听到离去的脚步声，深吸一口气，小心盯着室内两人，快速打开门逃到街上。 “放下枪！” 周围一百多警察把其围住，想跑是不可能，把枪扔掉，束手就擒。 ...... 公共租界，靠近闸北一座小型工厂里，四人正在低声交谈，气氛不算融洽。 “没必要犹豫，通知下面的组员全体转移，更换自己身份，购置的房产不能在去，要舍弃掉。”万里浪吸着烟表情严肃道。 许久未见的甲组组长迟瑞，脸色铁青，“一定有叛徒，李站长来上海才多久，不要说日本人跟七十六号，就算自己人都没有认全。七十六号长着三只眼嘛？知道站长隐藏身份，我们都不知道，李志群是怎么知道的！？” “没错！” 古寒升愤怒道：“一定有叛徒！但事情未必是出在内部，刚刚组员汇报，抓捕现场有个女子出现，长得很漂亮，却跟李志群在一起。中间女子指定接触过站长，可能无意中发现其身份，透漏给李志群，未必知道站长真正的身份。” 丙组组长杨杰眼珠子一转，“我听说李站长前段时间跟一个共党女子秘密往来，队员发现后有跟我提到这件事，当时并未多想，如今看来此女子正是出卖站长的罪魁祸首。” “哦、”万里浪挑眉道：“女共党！居然敢肆无忌惮出卖军统人员，好胆！杀不了日本人，难道还杀不了一个女共党嘛？她在哪里，具体是何情况？” 说着说着，仿佛都知道里面的事一样，迟瑞吸着烟眼神中满是笑意，“听说此女叫君漫歌，长得也就那样，跟棵葱没区别，也不知道李站长喜欢她那里。前段时间也有属下汇报过，说经常跟站长喝茶，出卖是有可能的。 至于身份嘛，很有意思，是褚文昊小混蛋的女人，我甚至怀疑都是褚文昊指使此女出卖站长，当然，没有证据。 可昨晚接到汇报褚文昊可是大日本皇军陆军中佐，跟日本人厮混在一起。里面的事情很难说，是不是他出手也尤未可知，我建议即刻上报总部，具体如何处理需要等局座指令。 同时上海站今后有谁来执掌同样需要请示，既然原先的房产都不能去，面临重新购买的问题，要向总部申请经费，约五十万法币否则转不动。” 古寒升瞅了他一眼，打的好算盘，相当站长，不过把责任归结到褚文昊身上很不错。 “我同意。” “褚文昊的行为有辱军统威严，不管事情真假，都不应该跟日本人来往，里面的事情说不清。居然跟共党也有往来，事情要有个重点作为汇报，定义其嫌疑很有必要。” 万里浪跟杨杰不知道里面的事，跟褚文昊也不熟，但跟日本人往来说明很有问题。 迟瑞分烟道：“听说昨晚褚文昊强抢美国人的仙乐斯舞厅，日本人帮其站场。很好嘛，仙乐斯隐藏在共公租界，位置显赫，价值高昂，没有十万美金怕是拿不下来。我建议让其主动上交作为军统上海站人员活动场所，要利用好这座舞厅，来往之人都是外国人，情报获取实在方便，不能只作为娱乐场所，要有所建树才行。” “我附议。” 古寒升附和道：“不仅仙乐斯，听说日本人给其配备了一套顶级别墅，安全可靠。党国步履维艰的时刻，军统同仁能节省就要节省，总部经费也有限的很，全国一盘棋，谁也不是后娘养的，局座很为难，是不是把意见统一后做汇报？ 我看要给些机会嘛，毕竟是党国同仁，褚文昊于党国有功，暂时把其巡查组长身份拿下，以及抗日救国军大队长也不能在参与，否则会给党国带来无边无际的麻烦。 汇报宗旨要集中三条，第一，褚文昊伙同共党人员出卖李站长，证据就是君漫歌这个女人。第二，褚文昊跟川岛芳子来往密切，其行为依然成为汉奸，不能继续担任巡查组长，证据就是仙乐斯。第三，褚文昊被敕封日本陆军中佐，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都跟日本人来往密切，不在适合担任抗日救国军委员与大队长，证据就是日本人赠送的豪华别墅一套，轿车两辆。 要求褚文昊转交仙乐斯经营权于上海站，作为今后情报收集，队员活动其场所。 要求褚文昊转让其居住别墅区，作为今后队员的隐藏之地。并利用其身份作为掩护，帮助上海站同仁做好安全保卫工作，一但出问题就是他告密！” “我同意！” “我附议！” “既然如此尽快发电总部！” “是！”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驱除军统 中午十二点半，黄山府邸。 两人用餐后在客厅喝茶，警卫汇报有下属汇报工作，“让他们进来吧。” “是。” 老板跟孔庸之双双进门，来到近前问候。 “都坐吧。” “多谢委座。” 女子示意给两位上茶，心底好奇何事两人同时来汇报。 “何事？” 孔庸之端着茶笑眯眯道：“一件小事，上海办事处接到美国人抗议电话，状告褚文昊伙同日本人强抢租界内美国人产业，出手就是十万美金，致使美国领事威尔逊亲自打电话问责，其行为是代表党国政府，还是其个人行为。褚文昊是党国军人还是日本汉奸，希望党国出面尽快处理，归还其产业，并作出必要的赔偿与道歉。” 男子眼睛微微睁大，没说话，端着茶杯不紧不慢品茗，女子微微惊讶，也没开口，眉宇间有些担心。 “雨浓何事？” “是！” 老板神色一怔：“回委座，事情跟褚文昊有些关系，刚刚军统上海站汇报，褚文昊昨天到达上海后被日本人请去敕封日本陆军中佐，担任特高课策反组组长，赏赐高档别墅一套，高档轿车两辆，如在加孔院长所系仙乐斯舞厅，日本人昨天赏赐价值在十五万美金左右进行收买。刚刚得到消息，上海站新任站长李天沐被七十六号抓捕，队员在其冒死给送出消息之后暂时安全，却要及时调整身份潜伏。 副站长万里浪汇报，李天沐被捕主要是因其接触一女子所致。此女叫君漫歌其身份是共党成员，亦是褚文昊前订婚女友。此女昨天被七十六号抓捕，已然投靠做了汉奸。上海站怀疑是褚文昊里应外合所致李天沐被捕，目的在一举瓦解上海站军统同仁。” 室内有片刻安静。 “何意？” “是。” 老板回道：“目前情况有些复杂，军统内部想暂时取消其巡查组长身份，其队员一并汇入上海站，继续在一起难免被日本人所利用。卑职相信其一心党国，毕竟年轻做事顾及不到，日本人有意拉拢，金钱美女俘获之下难免做事出格。而日本人行为很有深意，逼致英美对抗局面，有意逼迫其调任救国军进入上海好一网打净。卑职建议取消其救国军委员与第三大队大队长职务，救国军办公室组建有其他人负责。” “还有吗？” “是！” 老板略微沉思：“既然褚文昊顺利进入特高课，可责令今后工作主要潜伏内部，为党国收取各方面情报，同时掩护军统、中统等情报工作人员安全。仙乐斯位置破佳，身处公共租界英国人之地，可责令交付军统上海站使用，目的主要是收集各国情报。仙乐斯常居外国人，来往传递的消息频繁，稍加引导作为今后各国情报交流场所，有利于党国提前做出布局。至于日本人赏赐的府邸，可作为军统或中统人员隐藏之地，好好规整一番，有利于今后在上海的各方面形势稳定。” 女子端着茶杯扫其一眼，表面神色平静，眼中似有不满。 滴答～ 滴答～ 男子放下茶杯，颇有深意看向老板，“既然你觉得他不在适合担任救国军职务，我会责令致忠发电解除。既然是汉奸就从军统出名吧，必要的宣传你可以做，汉奸嘛，人人得而诛之。跟党国也没关系，他抢谁的东西是个人行为，就是把美国使馆炸了，与党国无丝毫牵扯，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看向老孔：“威尔逊抗议，对于汉奸你让党国怎么处理？转告威尔逊，他的事情属个人行为，军统已经除其名，毫无牵扯的事情就不要硬来了。” “你们去忙吧！” “是！” 两人神色各异起身离去，结果有些偏离啊，要回去好好研究一番，怕是难办。 室内。 吧唧！ 男子把茶杯扔在桌上，可见心中怒火，闭着眼靠在沙发上沉思。 女子蹙眉收拾片刻，端坐沏茶道：“刚刚到上海一天，居然牵连这么多事，真是个恼人的小家伙。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撸下来，未免朝令夕改一些。” “机不可失嘛，可以理解。”男子睁开眼道：“让致忠来见我！” “是！” 十分钟后张志忠进门，“委座，夫人。” “恩，”答应一声示意坐下喝茶，张致忠也没客气自顾自拿起茶壶给其倒茶，没问。 “刚刚雨浓反应一些事情，先把小家伙拿下来，资料信息你去军统给其清理干净，包括军校里以及其余部门痕迹都清理掉，责令三处把其档案登记在一处警卫组。” “签发证件：国党侍从室警卫组二级警卫员。” “擢升国党铨叙中校军衔，领绶五等宝鼎勋章一枚。其任务协助党国各个部门工作，潜伏日军内部收集各方面情报，直属你领导，今后无需听令军统但有义务与责任协助各部门工作，不可懈怠。其身份划入保密级别，不允许任何人探寻，调集一个警卫班把方寸山封锁起来，对外宣称画地为牢囚禁其家人，让山城的日本间谍把消息送到上海。” “电令：半年内筹集二百万美金上交，搜集各国军事情报换取资源，日军每一步行动都要及时掌控上报...”一系列的安排让张致忠领命而去。 女子沏茶笑道：“你倒是会看人，把小家伙当做搂钱的耙子，就怕恣意妄为在上海乱来，没人约束难免捣蛋，要不注意轻重，招惹到英美各国致局面陷入被动，到时可不好收场。” 男子抿着茶笑道：“跟党国有何关联？他是汉奸，英美各国难道因为汉奸的所作所为硬要怪责我吗？破坏关系，我还要责问他们呢，把党国精英逼迫至此是否要给个交代？” “呵呵...你啊。” 莞尔笑道：“如鱼得水，倒是便宜小家伙，就怕他心性不坚，到时你可竹篮打水一场空。” “恩。” “这要靠你，责令其夫人好好引导，莫要泥足深陷，其行为要看是否心胸宽广，摘掉军统人员身份，是否继续协助各方面事务。起起伏伏心性总会在失败与羁绊中历练成长起来，如不堪跎蹉也难堪大用，必要的引导与疏通自然要做。” 女子点点头，蹙眉道：“掩耳盗铃，强取豪夺而不明智，既然日本人有意如此，雨浓之安排岂不是自投罗网，若没有小家伙招抚，其人员等同暴露。” 男子吐出一口气，端着茶杯透过落地窗看向门外景色。 “雨浓心思多变，自会有所安排，刚才已经点明，自会引导其主动关照。看的也通透，真要是投靠日本人有几个人能招架的住，想不劳而获罢了，苦果已经摆在盘子里，吃的时候再苦也会咽下去。” ...... 花园公馆。 老板端着浓茶愣杵片刻，脑海里快速转动，像是在思考刚才委座所言之意。 向颖欣撇撇小嘴，眼珠子乱转，“既然委座下令驱除，那就驱除，军统离了谁也照转不误，褚文昊果然是做汉奸的料。” 老板斜睨一眼，头发长见识短。“发电：上海站长暂时有万里浪担任，古寒升担任副站长，杨杰担任乙组组长，调李大龙担任丙组组长。责令原褚文昊其队员并入上海站，顾叔同跟商濯进入甲组担任队长与副队长；石精忠跟武鹤轩调任乙组任队长与副队长；项顶天与石报国调任丙组任队长与副队长。 告诉万里浪局里经费有限，今后上海站每个月费用五万法币，武器弹药正常配给。这次的事情突然，局里没有额外配给，既然暴露更换身份与隐藏地点就让其自己想办法。 摧毁伪钞厂以及刺杀工作要尽快有所收获，毫无建树，留着没用！内部审查要做，再出问题一并责罚。 政风宣传褚文昊被驱除军统，沦落汉奸的行为，今后他之事与党国各部门无丝毫关系。把消息透露给媒体，让其宣传一下...” “是！” ...... “卖报，卖报...” “褚文昊沦为汉奸，担任日本特高课策反组组长，军衔日本陆军中佐。昨夜伙同日本人强抢美国友人沙逊的产业仙乐斯舞厅，其行为卑鄙龌龊，有损我党国形象，有损我军统威严。 军事统计局特在申报做出声明，开除军统，其行为与党国无关，均属个人行为。” “卖报...卖报...” 走街串巷的报童，把最新消息送至民众手中，“给我来一份报纸。” “我也要一份！” “果然！此等败类早已背叛党国，甘愿做日本人的狗，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应有此报！” “是啊，我早看他不顺眼了，如今被驱除军统，实乃党国之幸。” “没错！” 室内几人翻动着报纸，上面的内容写的一清二楚，褚文昊已经不在是军统人员。 “这...” 四人相互对视一眼，有些尴尬。万里浪开口道：“局座的指令到了，上海站暂时有我担任站长，古寒升兼任副站长.....问题是经费没有任何增加，让其自行解决，诸位想想办法吧，刚刚队员汇报，李天沐已经被丁默村带回七十六号，人员身份更换在所难免，你们说怎么办吧？” 迟瑞扭过头去，心中很是郁闷，本来想借助机会登顶，哪怕副站长也行，结果狗屁没有。 他才懒得管呢，爱咋滴地，你们爬的比谁都快，不要烦我！ 古寒升算是受益者，得意的神色一闪而过，开口道：“既然局座已经有了指示，我等自然要领命行事。各自想办法隐藏吧，没有经费就要多动脑子嘛，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迟瑞撇撇嘴，瞅他得意的样就浑身不舒服，尖声尖气的道：“不知道古副站长有何良策，属下们愚昧的很，就一个脑袋快生锈了，没钱就回家抱孩子吧，省的在这里受罪！”怨气冲天谁都听的出来。 杨杰低头吸烟不说话，没钱去哪里隐藏？这活没法干。 万里浪揉了揉额头，看向古寒升，觉得他一副智珠在握的样。 “古副站长要啥好的建议提出来商讨一二，对错都无妨嘛。” “站长客气了。”放下手中茶杯颇有深意道：“迟组长，要把握优势嘛，原先褚文昊小队六名成员并入上海站，每个小组都有名额。其中顾叔同与商濯调任甲组，杨组长也是，要发挥好队员的优势。” “啥优势？”杨杰不明所以诧异问道。 迟瑞捏着烟微愣，旋即像是明白一样，心里暗赞局座果然高明，卸了职的驴还要继续拉磨，真是深谋远虑。 古寒升嘴角带笑道：“杨组长要知道，这六名队员从进军统以来就跟着褚文昊，其能力好坏先不说，感情总该有。褚文昊能力还是有的，在山城、武汉、星城三地流转审查，每个人都肚满肠肥，我听说其队员项顶天在山城养了八个女人，真假自然不知，却足见都是膀大腰圆之人。 感情嘛，自然也有。朝夕相处，没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分离要点散伙费不算过分。 至于如何操作要看两位手段，上海站今后的资金可指望两位来筹集，新上任的李组长，其队员姜阳跟褚文昊关系也不错，要发挥队员优势尽快稳定下来。 迟组长要知足，天时地利人和占尽便宜，有何好抱怨的，我看尽快召集队员开个会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其它事晚点在研究。” 迟瑞有些迫不及待：“我先撤，抓紧时间开会商讨。”说完急匆匆离去。 杨杰像是明白一样，也起身告辞离去，没一会万里浪也告辞。 只剩古寒升张着嘴仰天大笑。 哈哈哈...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口出狂言 下午四点，仙乐斯没有营业，室内却人声鼎沸，喧嚣不断。 迟瑞手中摇晃着洋酒杯，冷声训斥几人，“要造反嘛？知不知道这是局座指令，并入上海站是命令，是命令就要执行！怎么，你们想单练，跟褚文昊一样被驱除军统！” 周围不仅有项顶天六人，刚分手的杨杰，提升乙组组长的李大龙，姜阳、张旌阳以及熟人沈方舟、谭俊杰、姚鼎秋等，二十多人有些乱。 项顶天才不怕他呢，撇撇嘴道：“迟组长误会了，身为军统人员自会执行局座指令，不敢违背。只是迟组长的要求我等做不了主，仙乐斯是日本人给褚文昊的地方，如何处置可不是迟组长能决定，更不是我等能做主的。” “放肆！” 一侧的张旌阳挺着肚子站出来，还别说这货来上海后胖了不少，本就人高马大，此刻更显粗壮。 “项顶天！你是不是脑袋坏了，仙乐斯是褚文昊没有驱除军统之前得到，自然归属军统所有。此刻被驱除军统是他罪有应得，但产业却是军统所有，岂可因为彼此熟悉而私相授受，致军统纪律而不顾，不知所谓！” 仙乐斯好地方，他眼馋很久了，以前没来过，消费太高，如今成了军统产业岂能任其溜走。 项顶天瞅他一眼，这小子快完了，印堂发黑，双眼无神怕是天天跟女人鬼混。 “很好！” 迟瑞赞叹一声点燃香烟，扫视众人道：“军统的产业就要收归军统，你们作为军统同仁难道胳膊肘要往外拐，他褚文昊如今是汉奸，看在曾经是同仁的份上可以不对其采取行动，但要识趣一些，主动交付产业，甚至其居住的别墅都要上交，作为今后上海站活动场所。 你们要站在军统方面考虑问题，劝解其主动点，更要做好协调工作，今后要在其掩护下采取行动。而不是跟军统站作对，你们明白吗？” 石报国愣头青询问：“意思是不是不但要上交财产，还要给打掩护，保证七十六号跟日本人不抓到我们，要是不听话就要对其采取行动？” “没错！” 张旌阳呲着牙笑着来到身前，“石报国，短短时日不见你的领悟能力有所提升啊，这让我很是欣慰。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褚文昊如今在特高课工作，不但要上交产业，更要掩护我们的安全，否则就要其好看，这就是军统威严，容不得丝毫亵渎！” “哈哈哈...”项顶天突然大笑起来，像看傻子一样，“张副组长是凭借何种底气如此说话，是靠古副站长吗？既然褚文昊都做汉奸了，干嘛不把你这个混蛋抓起来大卸八块，何必要冒险给军统提供掩护呢？” 看向迟瑞笑道：“请迟组长帮忙解答，褚文昊要是不配合，军统该如何？要是汇报给七十六号或者日本人，来个一网打净该如何？” “放肆！” “你...你...”张旌阳气的翻白眼，却一时没有言语堵回去。 迟瑞嘴角一抽，他还真没招，但不能认怂。 吧唧，把酒杯蹲在岸桌上，冷道：“真要是如此，他就要作好与军统几万人对抗的后果，不要忘记，他的家人还在山城，要是不听话党国随时可以出手惩治，我就不相信他敢乱来。” “真要是乱来，你要如何！？” 迟瑞一口酒倒进嘴里，抓起桌上酒瓶倒着酒笑道：“真要是乱来...” 恩？ 突然感觉声音不对，周围也静下来，抬起头望向门口的两道黑影，没看清，室内灯光很暗，却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把灯打开！” “是！” 里面最熟悉之人非六人可比，一听就是褚文昊来了。 室内灯光大亮，众人把目光望向门口之人，一袭黑色中山装，腰身挺直，眼神犀利，一撮白发格外鲜明。身侧陪着公主唐美丽，一袭穿着很是保守，却难掩俏丽容颜。 “褚文昊！” 众人不自觉喊叫，迟瑞攥着酒瓶微愣，黄褐色的酒水都溢出酒杯而不自知。等反应过来脸颊抽动几下，说归说闹归闹，人的名树的影，真见了本人也未必有勇气直言。 褚文昊铁青着脸扫视一圈，无人敢与其对视，眼神太凶要杀人的节奏。 他能不杀人嘛，忙活半年居然被踢出军统，踢出来也罢，已经无所谓。 可姓戴的打的好算盘，想要继续操控他，他是玩偶嘛？随便揉捏！ 什么党国忠义，军统标兵，此刻他满腔怒火，要一朝宣泄。 他不在乎荣誉与信仰，此刻只在乎心中感受，既然不是军统人员，今后无需在意其人员生死，想要继续掌控他，妄想！ 不出卖还是顾虑其家人，不过让他继续担着风险，帮只知道对自己人下手的东西，门都没有！ 他愿意怎么活怎么活，谁也不要想左右其想法，一纸荣誉不要也罢！ 今后就要让姓戴的来求他，不用猜，驱除军统要是没有他的功劳也不会如此顺利，委座不会闲着没事驱除他，定是这帮混蛋胡乱上报，在结合其心思一举造成的结果。 好！好！好！ 倒要看看军统怎么对付他！ 要看看党国怎么收拾他这个昔日功臣，他就任性而为了，又能如何！ 几步来到近前，冷视大马金刀端坐的迟瑞，“迟组长好魄力，居然敢大摇大摆来到我的地盘，口出狂言，怕是高抬自己。” “这瓶威士忌乃本店珍藏，传承百年，我都不舍的喝一滴，你居然打开喝了。” “很好！” “看在曾经隶属同仁的份上，我给你打个八折三万法币，不交钱我就出卖你，把你送进七十六号，让你尝尝皮鞭与辣椒水的滋味！” 迟瑞一听差点气笑了，敲诈到他头上了，百年珍藏？仙乐斯去年开业的吧，你是昨天刚抢过来，怕是酒摆在那都不知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褚文昊！你是不是疯了！居然敢敲诈勒索军统人员，还想出卖我等，好胆！” 迟瑞站起身怒指：“你如今已经被驱逐军统，实打实的汉奸，凡军统人员枪杀你没有任何毛病，事到如今还不夹起尾巴做人，乖乖配合其行事，还敢叫嚣，我看你是头顶火炭不知道热！” “没错！” 张旌阳早看褚文昊不爽久已，如今他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军衔职务少校，手下三十人。 但依旧嫉妒不已，因为唐美丽太漂亮，他眼馋的很，妒火中烧。 跳出来指责：“褚文昊，你是汉奸，就要有汉奸的觉悟，就像小偷碰到警察，要知道乖乖孝敬，我等才能宽恕与你。” 褚文昊忍这头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不许要再忍，冷笑质问：“不知要如何孝敬，才能让张组长满意，放过我呢？” “哈哈...”张旌阳得意大笑：“很好，你还算有自知之明，仙乐斯要交出来，你住的房子要上交，还有你的...”眼神望向一侧的唐美丽，咕噜咽了口唾沫，“你夫人要划归军统所有，毕竟...” 此话还没说话，项顶天等人已经开始捂耳朵了，外界怎么传不知道，但褚文昊对唐美丽的喜欢众人都看在眼里。 沙逊一个美国人敢调戏，都杀了两人，敲诈仙乐斯十万美金作为赔偿，你个不知死活的要产业就算了，大言不惭还要把其夫人划归军统所有，是要当招待吗？你可真敢说。 “嗷...” 话没说完，褚文昊跨步来到近前，粗暴拽住脑袋用膝盖狠狠地顶其心口窝。 咔咔！ 伴随着惨叫声，连续三下，张旌阳一张脸顷刻间变得惨白，身体的疼痛让其浑身颤抖起来。 力度太大，估计内脏都裂开了，弯下腰的瞬间，被其一记鞭腿打在脊背之上。 咔嚓，脸跟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不待喊叫一顿狂踹。 “嗷...” “啊～褚...文...昊，我跟你...势不...两立！”张旌阳疼的豆大的汗珠滚落，嘴里还不忘叫喊。 “我让你势不两立...”披头盖脸一顿狂踹，没几下脸就跟猪头一样。 “混蛋！” “拉开他！”迟瑞脸色铁青喊道，同时心里打鼓，一颗心砰砰狂跳。 褚文昊个混蛋真是肆无忌惮，居然敢跟军统叫板，自己的小身板可经不起他两脚。 “拉开他！” 迟瑞喊了两嗓子发现没有动的，脸色阴沉的要滴下水来，项顶天六人眼睛望向天，就当没看到也没听到。 活该！ 李大龙跟姜阳挑挑眉示意你去拉开啊，不然一会打死了。 姜阳撇撇嘴，他才懒得管呢，打死活该，跟个白痴一样，不杀了你都是轻的。 杨杰第一次见到褚文昊，整个人给他的感觉很不好，怪不得军统内部都不喜欢他呢，是原因的。 示意身边队员上去拉架，只是身边的人装没看到。 这里面很有意思，甲组成员都是原先总部行动处的人，李大龙没说话自然不动。 乙组杨杰刚刚宣布执掌，还没认识呢，岂会听其命令，何况张旌阳带的人都是褚文昊原先的队员，也就是特别行动组成员，大部分都是跟褚文昊一起进入军统的，也很服其能力。跟着张旌阳过日子那叫一个憋屈，要钱没钱，要女人没女人，啥啥不是还净事，打死算球。 丙组几人也都是总部下派的老人，二十多个人基本上都认识褚文昊，谁会管张旌阳死活。 杨杰脸色铁青，没想到都造反了！ 有没造反的，沈方舟再次看到褚文昊的时候，心里不知为何有一丝排斥，更有无边的优越感。 他如今是小队长，军衔职务少校，军校出来他爬的最快。当然，要是褚文昊没被撸下来之前不敢这么说，如今嘛，两人成了鲜明对比。 褚文昊被赶出军统，沦落成为汉奸，昔日的友谊仿佛早就磨灭殆尽，只剩下名利与现实。 他要表现一下，杨杰成了顶头上司，还有现在更好的机会吗？ 他相信凭借昔日友谊或者说曾经的情面阻拦下来没有问题，更是要一举为上海站争取足够的荣誉为今后晋升奠定基础。 想到这里没有在犹豫，急忙开口：“住手！” “住手不要再打了，在打真要打死了。”沈方舟来到近前拉住还要踹的褚文昊，看了一眼跟猪头一样的张旌阳，趴在地上满嘴鲜血，进气多出气少，怕是快挂了。 “文昊啊，算了算了，也是无心之言，往昔都是同仁不至于。” “哼！” 褚文昊看到是沈方舟也就没在动手，来到桌前倒了杯酒仰起脖子干掉。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迟瑞只能念道两句，队员出门可都没带枪，否则被查到很危险，只能单练。 “你们两个把人送到医院，通知其姐接回家好好修养几天！”迟瑞虽然不在乎张旌阳得死活，却要给古寒升几分薄面，毕竟成副站长了。 “是！” 两名队员抬起快要死掉的张旌阳出门，怕是一星期也恢复不过来。 褚文昊懒得跟废话，“交钱走人，否则我可真打电话把迟组长抓起来了！” “你...你...”气的迟瑞浑身颤抖，也不敢开口威胁了，望向近身的沈方舟给了个眼神，意思你劝劝他，让其知道自己的处境。 沈方舟收到，主动倒酒道：“文昊啊，你我是昔日同学，后来成为军统同仁。如今虽然身份各异，却不影响往日友谊，局座驱除可能有其它考虑，只要你能够配合好上海站的行动，立下功勋相信很快就会回到军统，你要把握机会，不要像小孩子一样自暴自弃。” 褚文昊扫了这位昔日好友一眼，心里有些不舒服，总觉的很假。 “不知要怎样立功赎罪呢？”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昔日随风 沈方舟很了解褚文昊的性格，执拗，意气用事，不善拒绝他人。 算是优点也是缺点，容易受伤的总是自己，两年的相处可谓了解甚深。就算进入军统后有所改变，也不会相差太大。 “呵呵，上海站刚刚遭到七十六号洗劫，原站长李天沐被捕，为防止意外发生，站内一百二十人急需更换身份，原先的住处都不能再去，购置的房产也要置换，时间太急，所有人都在黄浦江边等消息。 这仙乐斯来往人员密集，很适合隐藏，只要队员化身服务人员或保卫人员一切就都解决了。 为其安全考虑，人员要分开，最好一个小组单独在一个地方。听说日本人给你分了一套别墅，地方宽敞，房间又多，隐藏三十几人问题不大。其余成员可以慢慢寻找地方，躲过这段时间再说。” “你看...”沈方舟说的很含蓄，其目的跟张旌阳并无二致，只是没要唐美丽而已，算是很给面子了。 “哈哈、”褚文昊气笑了，也要重新审视这位昔日好友，总觉得不是那么真切。 以前自己总是把其定位成共党人员，做事考虑太多，总想让一点。 然而，他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上一世沈方舟是去了中统，最后死在自己人手里，可具体内情他不知情，里面的事情如何他都是道听途说。 而且，传递消息给他的还是大老鼠冯道远。这里面的事情就很难说清楚，沈方舟到底是不是共党呢？ 之前组里一直有老鼠存在，他筛了几遍都没筛出来，直到后来三人出卖自己离开小队，只有六人跟随自己，相反就平静的多，没有在出现问题。 中间之事牵扯甚多，六人真要是有问题，不管是山城的樱花小组，还是武汉的内部审查，亦或者星城的兰机关成员，日本人都会知道消息及时躲避，毕竟他没有过多遮掩。 也说明六人基本没问题，剩余沈方舟、姚鼎秋、谭俊杰，他最相信的自然是昔日同窗兼好友。 其余两人的嫌疑要大一些，可眼前沈方舟的表现，完全不符合一个好友之身份，或者说不符合一个共党人员该有的样子，当然，也不像日本间谍，像极了一心往上爬的权贵。 罢了！ 往事随风，他也不是过去的自己，该舍弃的都要舍弃。 抽出香烟点燃，淡淡道：“日本人既然主动给我房产与舞厅，必然会经常查看，一百多人都滞留两处是想被一网打净吗？” 沈方舟微笑僵在脸上，明显感觉到神情变化，仿佛刚刚失去什么，抓不到。 “这方面不需要你担心，你只做好自己的事情，有情况及时汇报，在公共租界日本人不敢乱来。法租界更是安全的很，除非有人故意泄露消息，否则不会出现问题。”迟瑞冷声说道，拿过来不一定要经营嘛，转手就是十万美金做什么不行，买十套八套的房产都够了。 褚文昊瞅他一眼，“我要是不答应呢？” “哼！” “不答应今后就列为军统要除掉的目标，做汉奸能有啥好下场，你要把握机会。” 褚文昊心里的火是一点点又开始云集，本就没消散，吸了口浓烟道：“是不是将来被捕，屎盆子还要往我脑袋上扣啊？” “这是自然，你不通风报信，怎么会被日本人发现，出问题就是你的责任。”迟瑞说的很肯定，一定拿住他，让其乖乖配合。 “李天沐被捕，迟组长没少冤枉我吧？” 迟瑞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打着哈哈道：“这件事站里会调查清楚，如果与你有关，自然会处罚，如果无关就此作罢，军统也不会无缘无故杀人。” “意思就是，横竖我都有嫌疑，不管帮不帮其结果都一样是嘛？” “当然...” “当然不一样！” 迟瑞还要说，被沈方舟接过去，他是真服了迟瑞这脑子，天王老子似的，谁会主动配合，不要说不是军统人员了，就算是也没你这么说话的。 “文昊啊，你要知道对于有功的人，党国都会擢升嘉奖。只要你真心为上海站考虑，即便再有人被捕也不会往你身上牵扯。” 褚文昊吐出一口烟雾，萧瑟道：“真心假意不是我说的，也不是你说的。迟组长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就像我今日之结局一样，迟组长没少出力。”扫视一脸阴沉的迟瑞失笑道：“我都怀疑你们这帮长官是不是没长脑子，颠倒黑白，捕风捉影胡乱攀扯。自以为找到可以幸免的理由，实不知被人玩弄鼓掌之间，其行如猪。” “当然，军统长官从上到下都是心思百变，谁知在打何种注意。话今天我说明白，我的身份是何都好跟军统没关系，要想除掉我尽管来，不过要做好准备，真动手了我也不会客气，到时不要怪我不念昔日之情。可以放心的是我不会主动出卖真正的军统人员，就算迟组长百般刁难亦是如此，信与不信都好。” “事到此为止，今后大家各自安好，仙乐斯也不会交给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至于别墅...”失笑道：“周围多少双眼睛盯着，也许你们刚住进去就被锁定，到时又要冤枉我。” “算了，我也懒得生气，”挥挥手：“你们走吧，不要逼我把你们都送进七十六号，彼此留点颜面。迟组长回去后继续汇报，看看上边要怎么对付我这个汉奸。” “你...不知好歹！”迟瑞一甩手掉头离去，知道想从其手里得到东西很难，也就不留下徒增烦恼。 其余人陆陆续续离开，沈方舟尴尬的看了一眼褚文昊，眼底深处很是不满，没想到褚文昊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罢了，罢了，文昊你要好自为之。”说完离去，打定主意今后天涯永隔。 褚文昊没啥感觉，扫了六人一眼，“都去吧，该小心谁你们自己知道，不要过多牵扯，看好自己队员，该听的听，不该听的不要听，这几天尤为要小心，有事可来寻我。” 六人心情格外沉重，以前都有褚文昊在前面挡风遮雨，如今突然离开，像是失去依靠的孩子，自己要面对风风雨雨，心中着实难受却无丝毫办法。 “去吧！” ...... 特高课。 丁默村小心进门，一颗心怦怦乱跳，镜片里的双眼复杂多变。 疾步来到近前，欠身道：“将军，川岛小姐。” 哼！ 川岛芳子眼神冷厉瞪视他，“丁主任，听说你抓到一个支那特务，是否有所收获？” “嗨！” “属下幸不辱命，经过两个小时的严刑拷打已经交代，只是...只是...” “八嘎！” “只是毫无收获对嘛！？” “嗨！” 丁默村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快点审讯，没想到是条大鱼。不过他更庆幸自己阻击掉，如果让李志群抓到，那自己可真要歇菜了。 土肥圆端着茶杯，淡漠扫视一眼，里面的事情他知道，却不会过多干涉。相互陷害总比一团和气要好，特务是抓不完的。 川岛收到消息后，差点气炸了，暗骂李志群废物，更是对丁默村很有意见。 “是何身份？” “嗨。” 丁默村小声回复：“军统上海站新任站长，原先在青岛，刚刚来上海没多久。” “那你知道自己坏了多大的事情吗？” 丁默村一脸茫然道：“川岛小姐误会，属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人已经被租界警察抓走。出于对七十六号队员负责，动用私人关系把人接回来，没有丝毫耽搁开始刑讯。可惜，交代的太晚，人已经转移，只是收缴了军统前段时间置办的五处房产，让其变成老鼠，相信很快就会有所收获。” “哼！”川岛懒得搭理这个白痴，小算盘恒生，没点胸怀。 土肥圆放下茶杯，淡淡道：“下一步要如何做？” “嗨！” “根据李天沐交代的事情，属下已经散布眼线正在收集消息。只是李天沐对下面的队员不熟悉，其外貌长相只见过三名组长与副站长，根据其交代只要抓到任何一个组长很快就能瓦解上海站。” 土肥圆像是不关心此问题，“宪兵司令部派遣一支小队入驻七十六号，今后行动要及时沟通协调，不要随意挑起事端，七十六号是用来做事的，不是战场，你要明白！” “嗨！” 丁默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早知道不压迫李志群，这会日本人派人来监视他，规范今后的行动，跟川岛芳子站在七十六号没区别，作茧自缚啊！ “七十六号里面有军统眼线，要尽快筛查出来，不能每次都被动，要借助李天沐做好今后的工作，内部要清扫干净！” “嗨！” 等其离开，川岛才不满道：“将军，这个丁默村心眼太多，总是把精力用在勾心斗角上面，难堪大用，是不是...” 土肥圆轻轻摆手道：“用他不仅仅是考虑其能力，好色之徒罢了，帝国需要一只能沟通到山城的狗。丁默村心思多变，看似忠心实则处处给自己留退路。李志群却是贪财之人，弱点都很明显，相比之下李志群更无退路，阴狠之辈也是可用之人。 支那人向来如此，勾心斗角，不要过多插手，只维持一种平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逼迫怎么能变成咬人的狗，现在太温顺。” “嗨！” 看到桌上的报纸，川岛满眼都是笑意，“褚文昊这次算是鸡飞蛋打，被赶出军统，是不是马上除掉他！” 土肥圆端茶自饮，“他的死活无关紧要，你的老师今井大佐启程山城，要跟国党商谈重要事宜，等准备好再说吧。” “嗨！” “张笑林既然把铁厂上交，目的达到，就把位置还给他，租界还是需要他的配合。尽快清理干净，保持几个月的平稳过渡，只要新政府成立，帝国的压力会减轻很多。” “嗨！” ...... 夜幕开始降临，仙乐斯开门营业，生意出奇的差，没人光顾。 两个失意男子在推杯换盏，一侧两女作陪，放着轻缓的音乐，射灯聚焦在圆桌之上，周围星星点点。 “恭喜褚老弟羽化成仙，修成正果，与我同行，不甚感慨，我干了你随意。”李志群夹着烟卷朗声祝贺褚文昊沦落成汉奸，仰头把酒干掉。 “哈哈...”褚文昊苦笑道：“幸灾乐祸，李主任果然心胸狭窄，自己失意看不得他人得意。” “哈哈...” 李志群放下酒杯佯装潇洒道：“功名与利禄于我如浮云，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褚文昊才不信，心里估计恨不得掐死丁默村。 “我打算送一场富贵给李主任，不知道李主任敢不敢接招？” 李志群满眼笑意，叼着烟：“褚老弟是要弃善从恶嘛，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君子之交淡如水，切莫指望不劳而获。褚老弟不是要点石成金，化悲痛为力量吧？如此请指教一二。” “好说！” “我打算今晚做回汉奸，告别昨日重重，翻开灿烂而崭新的篇章。”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出卖汉奸 六点钟，仁爱医院病房里迷迷糊糊醒来的张旌阳，浑身疼痛。 透过一丝缝隙勉强看清旁边掉泪的女子，“姐...” “旌阳，你醒了。”殷梅不顾泪痕慌忙起身招呼自己弟弟，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我姐夫...我姐夫呢？” 张旌阳脑袋犯迷糊，像是忘记下午挨打事宜，等清醒过来脑海里划过褚文昊可恶的脸，怒从心起。 “旌阳，你刚醒先休息会...” 张旌阳一把推开殷梅，挣扎着猪头起身，怒道：“我姐夫呢！我要褚文昊死！我要让那个狗贼死！” “闭嘴！” 正疯狂喊叫的张旌阳，被进门的古寒升一声呵斥立刻闭嘴。 “你疯了！再敢骂我弟弟老娘跟你拼了！”殷梅真是护弟狂魔，掐着腰怒视古寒升。 蠢妇！ 阴沉着脸冷道：“先回家，其它事情再说。” 张旌阳张张嘴咽下要说的话，知道这里是医院，确实不方便。 一家三口坐着黄包车直奔虹口区，古寒升为掩饰其身份刻意在外租赁一套平房，距离北四川路的东京别苑两公里路程。 霓虹灯下，来往人员密集，张旌阳跟殷梅就没住嘴，烦的古寒升只能闭上眼揉着额头，心里也暗恨褚文昊，决定明天开始刺杀他，报仇雪恨，更是要提前清除祸患，以免自己的身份被其发现。 吴四宝远远跟在身后，知道三人走进弄堂里，没有在监视，叮嘱属下：“盯死了，再出问题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 进门的三人那会想到褚文昊居然做了坏人出卖军统人员，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躺在沙发上脑袋犯迷糊的张旌阳怒声道：“姐夫，我一定要杀死褚文昊，今日之耻只能用他的命来偿还，我还要他的女人，否则咽不下这口气。” 古寒升低头吸着烟，闹脑子乱转，事情有些脱离掌控，褚文昊居然不配合，难道真是汉奸？ 是不是汉奸他最清楚，或者说军统长官都很清楚，但假的也是真的。 殷梅给自己弟弟端水，眼神凶狠道：“你就不能带人去除掉他，你看把旌阳打的，我差点没认出来，这要是破相了，还怎么找媳妇。旌阳说的没错，一定要杀死他，他的女人就当做赔罪用的，啥时候旌阳腻了，啥时候卖去青楼让其当婊子，才能解除我心头之恨！” 古寒升淡淡道：“这两天消停点，不要乱窜，别墅也不要去，等把褚文昊除掉在说。” “哼，你一定要...” ...... 李志群住在极司菲尔路总部不远的一栋两层洋楼里，办公室有房子只是懒得去住，这里也很安全。 “主任，住处锁定了，至于是不是军统特务需要抓回来审审。”吴四宝低声汇报道。 “四宝，坐下喝茶。”旁边的叶吉卿招呼一句。 “是。”自顾自喝茶，没打扰深思的李志群，他脑子不灵光只需要执行命令。 李志群左思右想觉得褚文昊今晚的举动有些毛病，报仇雪恨？ 有这种可能，刚刚被踢出军统，一怒之下出卖自己人不奇怪。但凭其接触这几次来看，他觉得事情未必那么简单，里面指定藏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坑害他？ 到嘴的肥肉他却犹犹豫豫，回想褚文昊有意无意的提醒，不能冒然出手。 吸着烟轻道：“把消息送到矛子明哪里，让其上报给丁默村，看到人后叮嘱悄悄撤离。一会你去总部盯着，看看谁不老实往外送消息，悄悄记下来不要宣扬，有消息及时汇报。” “是。” 等吴四宝离开，叶吉卿不解询问：“干嘛把功劳让给姓丁的，忘记他中午怎么阻击你了？” 李志群摆摆手：“这里面有事，褚文昊没那么傻，当汉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急于一时表现，何况他不通知川岛芳子，却独独告诉我，话里话外分明就是这两个人有问题，很可能就是日本人藏在军统里面的老鼠。中午川岛芳子智珠在握，抓捕的可是军统上海站站长，要是没有内部人透漏消息，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叶吉卿做生意好手，大家闺秀，要见识有见识，脑子也不傻，稍稍顿悟就明白他所言。 眼睛一亮，兴奋道：“褚文昊要坑丁默村一把，让其帮忙除掉军统里面的老鼠。同时打川岛芳子的脸，亦或是打姓戴的脸，报酬雪恨也好，清理内部也罢，总之没打好心思。太好了，如此你要把握住机会，好好收拾丁默村这头白眼狼，让其乖乖滚出七十六号。” 李志群端着茶杯似笑非笑，“准备自然要准备，还要送份大礼给他。你去义父家里一趟把事情告知，让其准备动手，今夜事要成，军统这帮废物没用的很没啥指望，事成之后参与的人通通打杀掉，丝毫痕迹都不要漏出来。” “好，我这就去。”叶吉卿神情严肃点头起身离去。 李志群掐灭手中香烟，咬咬牙暗道：无毒不丈夫，富贵险中求，是死是活在此一举！ ...... 七十六号办公室。 丁默村没在被张笑林请去潇洒，矛子明听到自己属下汇报，起初有些狐疑，“消息从哪里来的？” 赵炫神情严肃回道：“矛主任放心，消息小六子送的，下午在仙乐斯门前卖瓜子，开始没发现有人进去过。后来褚文昊居然出现，没过多久有人抬着一头猪大摇大摆从正门出来，毫不避忌。 小六子悄悄跟踪到仁爱医院监视，四点半那会一女人出现在病房里，因为担心一直盯着没敢动，直到另一男子出现。 根据小六子所言，此人很是谨慎，很有特务习性，他没敢监视，蹲在门口一直待到晚上六点半。刚刚看到三人回家，这才把消息送过来，根据属下分析，两人定是军统特务，褚文昊因不满被开除军统，殴打其军统人员，以示报复绝对错不了！” “很好！” 矛子明激动的转了个圈，想要通知丁默村，这么大的事情他做不了主。 “主任，可不能耽搁时间，小六子说人可能随时离开，先抓人吧。” 矛子明想了想也对，要是人跑了，岂不是很尴尬。 “你立刻带领一大队火速赶过去，记住人要活的，抓回来关进审讯室给我狠狠的打，不交代就打死算了！” “是！” 赵炫领命而去，矛子明站在窗边看了楼下一眼，几个鬼子正在来回探寻，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帮混蛋，他还要去通知特高课刚派来的监视小队长涩谷一声，真是麻烦。 叮铃铃～ 正要离开，桌上电话响随手接起，等听完汇报眉头微皱，“啥意思？” “矛主任，静安寺站点李志群得人都撤了，现在只有我们十几个人在这，是不是要尽快补充人手过来？” “都交接完了？” “嘿嘿...主任放心，一点问题也没有，账目清晰，有几个赖着不想走的混蛋让属下一顿好打通通赶走，这会世界安静了。” “很好！”矛子明一脸高兴，今天真是好日子，高兴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增加人手的问题要等等，刚安排一个大队去抓人，其余人要等明天才能安排好。 “今晚辛苦一下，明早派人过去填充，务必不能出现问题。” “是！” 挂掉电话赶紧去处理涩谷的事，一会要去汇报，李志群三百多人都撤离，静安寺空置，包括看守伪钞厂的特务也都撤离，可不能出事，稳妥起见连夜安排人员进去看守。 七点。 静安寺伪钞厂门前，原本有几百警察在不远处看守，此刻却没多少人。 街道上本来人很多，不过今晚很奇怪，大批黑衣男子出现，开始在街上打家劫舍，强抢民女，搞得警察到处追逃犯。 场面很乱，蹲守在院内的鬼子看的一清二楚，却没有多管闲事。 十人一小队，靠在沙袋后吸烟不时开几句玩笑，很轻松。 莺莺燕燕的谈话声传进来，小鬼子激灵起身，看到路灯底下有十几个小姑娘正在等车，扎着马尾辫，穿着学生装，不难猜测是一群女学生。 “小泉君，是花姑娘，去把她们带进来，今夜无事享受一下。” “福冈你太坏了，想让我犯纪律，队长刚刚交代最近睁大眼睛不能乱来，想要花姑娘过几天吧。” “怕什么，队长去司令部，今晚不回来，速战速决，谁要是敢多嘴打死他！” “这...” “里面的人正在用餐，七八十人，怎么防备，要是...” “蠢货，有福同享，自然是一起玩乐，去，带人把花姑娘请进来，谁敢跑打死她！” “是！” 于此同时。 隔壁两道黑影悄悄潜入府邸，手里提着两个袋子，直奔一楼最东侧杂物间，进门后熟门熟路来到墙角搬开柜子，露出一个很小的方洞。 没废话，两人打开包裹把黑漆漆的粉末倒在地上，其中一男子跳进洞里消失不见。 一切都进行的悄无痕迹，要是没有李志群的配合怕是进不来。 ...... 咣当！ 一声巨响传出，把室内正在研究如何杀死褚文昊的三人惊醒。 “大胆！你们什么人！”殷梅端着茶杯吓得一哆嗦，呵斥进门的黑衣特务，本以为是自己丈夫手下，习惯了。 可陆陆续续进门二十几人，手中端着黑洞洞的枪口，吓得殷梅脸色苍白起来，颤声道：“寒升...他们不是你的属下吗？” 古寒升早已经跳起来，想要跑到卧室拿枪，却被呵斥住，“想死就继续动！”赵炫冷冷一句，“搜！” “是！” 三间通房，十几个特务闯进门开始翻箱倒柜。 “放...肆！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张旌阳眯着眼看不真切，漏风的牙齿说话还不利索，不忘呵斥进门的特务。 古寒升一颗心跌入谷底，怎么会这样，是谁出卖他？ 谁？ 褚文昊？ 很有可能，派人跟踪张旌阳顺藤摸瓜，把自己也挂出来，好狠的狗贼！ 不用猜，眼前的黑衣特务指定是七十六号的人，怎么办？怎么办？ 脑海里极速转动，他要见川岛芳子，可这些人未必听他所言。 “队长只有两把手枪，没有电台跟密码本。” 赵炫瞅了一眼三人，“打晕带回去！” “是！” 古寒升惊恐的神色一闪而过，张嘴就喊：“你们不能抓我，我是...” 砰！ 话没说完就一顿乱锤，晕了过去。 “你们...太放肆了，放开我弟弟，知道我是谁吗！？”殷梅看到自己男人跟弟弟被粗暴的打晕带走，挣扎着上前拦截开口威胁。 赵炫嘴角冷笑一声：“你是谁啊？” “我是...” “我管你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嘛，长得倒是有几分骚媚样，便宜你们留下三个兄弟享受完再走！” “是！” 赵炫带人离开，都是些流氓那来的底线，招待殷梅的三人把门一关，不多时就传出惨叫与求饶声，这会算是满足她的心愿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幕后黑手 丁默村接到消息急匆匆往回赶，路上询问矛子明：“人抓到了？” “嘿嘿...主任放心，已经被赵炫个混蛋抓了，关在审讯室里一顿好打，听说满嘴胡言乱语。” “哦、”丁默村眉毛微挑：“都说啥了？” “哈哈...这帮军统特务越来越没个样，两鞭子下去说自己是帝国特工，在打两鞭子又变成党国英雄。一会说自己认识川岛芳子，一会说认识谁谁谁，赵炫也是个混球根本不管不顾。” 丁默村心脏一阵抽搐，“快点开！” “是！” 矛子明常伴左右，看其脸色就知道事情有变，脑袋乱转心中暗叫不好！难道真的认识川岛芳子？ “主任...” “闭嘴！”丁默村一瞪眼，“做事情要多动脑子，无缘无故的消息要反复确认后才能行动！” “是，”矛子明被骂的心底一颤，不在言语，直到车子冲进七十六号。 丁默村下车后急奔审讯室，嘴里不忘叮嘱：“把李天沐带过来！” “是！” 幽暗的审讯室里不时传出惨叫声，掺杂着求饶声：“不要打我了，不要打我了，要打打我姐夫，我说...我说，我都说。”张旌阳满身伤痕被绑在十字架上，哀嚎着求饶。 古寒升也是伤痕累累，听到此话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活生生给气死。 “住手！” 丁默村刚进门就喊，脸色阴沉的来到近前。 赵炫本来大马金刀喝茶，听到喊话急忙起身来到近前，呲着牙满脸笑意：“主任您回来了，属下抓了两个军统特务...” 丁默村瞪他一眼，意思你给我闭嘴，一会再收拾你。 额？ 没管一脸茫然的属下，背着手来到古寒升近前，打量一番，狐疑道：“你的身份？” 古寒升虚弱道：“军统上海站副站长。” “哦、”丁默村没想到身份这么高，心脏跳动的更厉害，说明认识川岛的可能性很大。 他有点不敢问了，事情很麻烦，中午抢了人，招惹到川岛芳子，要是再把她的布局搅乱，怕是真要恨上自己。 烦恼之际，听到脚步声，抬眼望去浑身绷带，满脸伤痕的李天沐被带了进来。 “丁主任。”李天沐不想走这一步，严刑拷打之下很难坚持住，他更相信自己的使命依然结束。 能不能获得新生要看今后的造化，然而，当其看到绑在刑讯架上的两人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诧异道：“你...你们？” 看向丁默村哀叹道：“丁主任好本事。” 丁默村嘴角抽动两下，骂我？ 你知道个屁啊，不过他不打算否认，当然也不打算承认。 挤出一丝笑容道：“天沐啊，你也是老军统，说说，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处理？” 啥事？ 李天沐自认为理解了他的意思，惨笑道：“丁主任说笑了，这种事要看个人的觉悟与信仰，我的信仰已经在皮鞭下检验过了，不似坚贞不渝的圣女一样贞洁，投靠七十六号立面牌坊，祈祷将来修成正果吧。” 丁默村恶心的想吐，“哈哈...天沐兄果然能说会道，进入七十六号即便真的是圣女也会变质，何况本就朝三暮四。” “既然你一心加入七十六号，就表现一下吧，看看你的队员是否坚贞。” 李天沐内心跟吃了黄连一样，想不到自己还是连累到军统人员，心有愧疚来到跟前扫视伤痕累累的古寒升，眼中满是歉意道：“古兄，我连累你了，实在抱歉，若不想吃苦头就老实交代吧，若心有局座与委座就咬紧牙关，忍忍就过去了。” 古寒升本来不怎么精神，听到话音却支棱起来，睁开肿胀的双眼，虚弱道：“李站长有心，信仰这东西很多年前就丢弃了，你也不用道歉，我被捕跟你没关系，都是褚文昊个汉奸出卖我们，定让其好看！” “哦、”李天沐诧异看向丁默村：“丁主任，是褚文昊的手笔？” “自然，这种事也只有他能干的出来，出卖李主任的也是褚文昊，今后要好好招待他才是。” 丁默村顺便坑褚文昊一把，推了推镜框，“古寒升，你有要交代的吗？” “有！” “我有！”一侧的张旌阳已经吓得要死，根本承受不住几鞭子，“请你们放了我姐姐，我什么都说。” “哦，你姐姐？”扭头看向赵炫，意思人呢？ 赵炫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赶紧附耳低语几句：“赏给兄弟们当晚餐了。” 丁默村眼睛差点瞪出来，狠狠地刮其一眼，本来想让李天沐出面压下他胡言乱语的话，就算真的认识川岛芳子也不能说出来，只要不说出来他就当不知道，出了事也不会怪责他。 可～ 赵炫个混蛋居然猴急的把其夫人赏给属下，这要是收入麾下古寒升心里岂能不记恨？要是分给李志群那自己还有好日子过？在跟川岛芳子添油加醋几句... 内部不静隐患重重，不能让其活着，死无对证，就把责任压在李天沐身上。 “放心，你姐姐在招待所里，只要你乖乖交代完，会让你们重逢的。” “我交代！” “好好好...交代就好，”丁默村冷冷看向赵炫：“把他带到隔壁去，交代完让其姐弟重逢，今后都是兄弟莫要乱来。” “是！” 等赵炫带张旌阳离开后，室内还剩六个人，丁默村想了想心里不踏实，皱眉问道：“古寒升你说你认识川岛小姐是嘛？” 古寒升刚想点头，脑袋划过一丝清明，旋即摇头道：“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川岛小姐呢，刚才只不过想少受点罪，还请李主任放我下来，今后进入七十六号定效犬马之劳。” 丁默村心里冷哼一声，果然是软骨头，心机深沉之人，此人不能留否则就是祸患，将来要杀他的就是此人。 “是嘛，可中午的时候，川岛小姐交代我抓捕李天沐之时特意叮嘱不要牵连到你。甚至天沐兄交代后我都没去你的隐藏之地查看过，本来想放你回去，如今到有些为难。”丁默村一副头疼的表情。 “放我回去？” “是啊，放你回去，既然你是川岛小姐的线人，怎么能抓回来呢，只是一场误会，只要你说明白，我这就安排人把你送回去。” 古寒升脑袋开始转圈，既然放自己回去干嘛还要把张旌阳带走做记录？都交代了，自己回去他也回不去。 而且... “丁主任玩笑了，我不认识川岛小姐，可能是搞错了。”他觉得怪怪的，不能承认。 呼～ 丁默村吐出一口浊气，点点头：“如此我就放心了，真害怕抓错人到时候川岛小姐找我麻烦，打死他！” “是！” 属下听到命令掏出抢来就要打死古寒升，搞得李天沐一愣一愣的，却无力改变什么，“丁主任何必呢...” “我说！” “我说...”古寒升脑子实在跟不上丁默村的节奏，不知道这孙子到底要干啥，急忙开口道：“我认识川岛小姐，在山城的时候就有过合作，很熟。” 这话让李天沐纠结起来，啥意思？早就是日本人的鼹鼠，只是被误抓？ “是嘛？我怎么相信你，你说话一会一个样，很难让人信服啊！” 古寒升看了一眼李天沐，低着脑袋道：“今天中午我刚刚见过川岛小姐，李站长的事情就是我透漏，不过，我只说你跟共党女子君漫歌认识，其它可没说。你的隐藏身份我也不知道，被捕应该跟君漫歌有关系，要找你找她，可不要怪我。” “你！” “叛贼！” 李天沐原本惭愧的心，顷刻间摧毁旋即愤怒的瞪视古寒升，“好你个古寒升！原来你才是披着羊皮的狼，还口口声声冤枉褚文昊！” “叛徒！” “刚才我还有一点点内疚，觉得对不住你，没想到！原来是你出卖我，好好好...很好。”李天沐愤怒的看向丁默村道：“请丁主任选吧，要他就打死我，要我就打死他！这种狗贼想跟我在一起公事我嫌脏，党国培养你这么多年，没想到养了一条狗！” 古寒升也是大怒，居然要杀他，“你们疯了是吧！我是大本营发展的情报员，为大日本帝国出过力，要是让川岛小姐知道，没有你们好果子吃，还不把我放了！” “哈哈哈...”丁默村仰天大笑，“果然是二皮脸，没卵的东西，居然敢威胁我。” 看向李天沐：“天沐兄，这个问题不用选择，”挥手示意让属下把枪给李天沐，“打死他大家都省心，今天的事情当没发生过，你也报仇雪恨了。” 李天沐接过手枪，毫不犹豫对准古寒升的脑袋就要扣动扳机，却听道一声斥责远远传来。 “八嘎！” 丁默村眼睛睁圆，没有任何犹豫拽过枪来，在古寒升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神色中扣动扳机。 砰！ 枪响麻利的塞到李天沐手中，旋即怒道：“李天沐你疯了，居然敢杀川岛小姐的线人，你完了！” “把他抓起来！等待审判！” “是！” 在李天沐发愣，川岛芳子疾步进门的一刻，事情顺利过渡，只要李天沐不想死就会抗下所有，事后自然是好兄弟。 “八嘎！” 川岛芳子看到挂在十字架上脑门有颗子弹的古寒升，心底的愤怒已经到了顶点，跨步来到近前抬手就给丁默村两个耳光！ 啪啪！ “八嘎！” 怒骂道：“丁默村！你太不把大日本皇军放在眼里了！这是参谋部给的鼹鼠，你居然敢私自抓捕，抓捕就算了，还打死他！你太放肆了！” “嗨！” 丁默村脸颊火辣辣的，同时心里暗骂川岛臭婊子，居然当着他下属的面打他，这账早晚跟你算。 “川岛小姐误会了，属下是根据李天沐交代，在市区内搜寻相似之人，发现后即刻抓捕。没想到死不承认，才让李天沐帮忙劝服，却没想到居然开枪杀人，是属下疏忽并不知道是参谋部发展的线人，只是一心想要抓捕对抗大日本皇军的乱匪，还请川岛小姐赎罪！”丁默村也是二皮脸，根本就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你～你～” “八嘎～” 川岛芳子一张脸气的涨红，胸口高低起伏，双眼怒瞪丁默村恨不得掏出枪来杀了他。 古寒升死了她不心疼，心疼今后无法随时掌控上海军统站的消息，损失实在太大。 “这件事不会这么算了，你最好祈祷一切顺利，否则有你好看的！”川岛说完转身气呼呼的离开，事情依然如此，她也不能杀了丁默村啊，只能汇报给土肥圆，但这点事还不会造成伤害，顶多训斥一顿罢了。 就在她要上车离开之时，一声惊天巨响传来。 轰！ 轰！ 轰！ 接连三声响彻云霄的爆炸声，震的她耳朵差点聋了，身体不自觉蹲下。 抬眼望向空中升起的火龙，一颗心没由来狂跳。爆炸地点距离此处只有短短两千米，看的真切，听的清楚。 “八嘎！” 川岛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快！快！快去伪钞厂！” 审讯室里的丁默村也疾步走出，望着冲天火光，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怎么会这样？ 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伪钞厂，因为七十六号人员刚刚撤离，他还没来的急填充。 “快！” “集合，马上赶往伪钞厂查看，任何人不准离开！” “是！”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功臣深藏 火光冲天四起，掺杂不时的爆炸声，急匆匆赶到的川岛跟丁默村看到眼前场景一颗心跌入谷底。 “八嘎～” “救火！” “嗨！” “冲进去救火，把东西抢出来！” 事情很快传遍上海，等木岛良铺与三浦三郎等人赶到时大火已经扑灭。 残垣断壁，青烟阵阵，在黑夜里那样的鲜明，一众鬼子傻楞在院里，甚至隔壁都没有幸免，房屋坍塌，覆盖掉所有痕迹。 “八嘎！” “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 “损失如何！” “嗨！” 看守的士兵队长回道：“报告木岛司令官，目前只是生产的成品大约五百万被焚烧，机器损坏严重，可能需要更换，伪钞模板轻微变形，需要重新雕刻。” “八嘎！” 啪啪！木岛上前两个耳光，眼中满是愤怒。 三浦三郎脸色阴沉道：“为何帝国士兵毫无损伤，甚至参与生产的士兵都精神抖擞，你们在睡觉吗？破坏者是怎么进入内部投放炸药的，你们是吃屎长大的嘛！” “嗨！” 木岛斜瞅一眼，嘴角抽动几下，想说又不知道如何说，责任是跑不掉了。 “说！” “嗨！” “士兵在爆炸前都在轮流找花姑娘，致使内部生产松懈，安全方面无暇顾及，可能让敌人钻了空子。正门士兵一直保持十人的看守小队，并没有发现任何人进来的痕迹，破坏者应是从两侧房产进入。” “八嘎！木岛差点气死，居然都在玩女人，不出事才怪，但这事责任要推出去否则大祸临头。 木岛把目光投向三浦三郎，“三浦司令官，两侧以及周边应该是宪兵司令部来负责，请告诉我，难道士兵也在睡觉嘛！” “哼！” 三浦挺着大肚子，脸色阴沉，脑袋可不傻，这么好的机会岂容错过。 “这不是海军陆战队失职的借口，就算两侧没有士兵看守，内部巡逻与警戒时刻都要注意。如今造成的损失无可估量，大本营会追究木岛司令官的责任。” 木岛岂会认罪，冷声质问：“陆战队该有的责任自会承担，三浦将军想要幸免怕是很难。警察、特务、宪兵三层外部防守却没看到人，是造成内部松懈的主要原因，请三浦将军解释一下，人都去哪里了？” “哼！” 三浦懒得跟其废话，看向川岛意思你来。川岛眼神凌厉的看向丁默村，“丁主任，告诉我，七十六号的人呢？傅室长警察局的人呢？租界警察为何没有参与！” “嗨！” 丁默村这会额头汗珠滚落，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他知道麻烦了，一定要推出去否则自己要陪葬。 “周边都是有李志群的人看守，属下...” “丁主任...”李志群愤怒呵斥住，来到近前：“川岛小姐，属下本想看守，奈何丁主任昨**迫让出此站点，属下只能尽快交接。从昨天接到命令一直忙到今晚六点半，事情才交接完毕。属下退走之后已经通知办公室主任矛子明，距离此刻中间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没想到还没有填充队员，请丁主任莫要胡乱攀扯！” “你～” 丁默村指着他却牙口无言，自己是接到汇报，可都快八点了，想安排却被古寒升的事情给拖住，能怪他吗？ “八嘎～” 木岛终于找到发泄的窗口，眼睛一眯，“丁桑，你地工作太疏忽了，让大日本帝国损失惨重，你要对此事负责！” “嗨！”丁默村答应也不能认，“川岛小姐，这件事属下自然有责任，可李主任在没有等到人员交接时，就带人撤离，中间有很大嫌疑为破坏者提供机会，还有太君找的女人，以及刚才警察局的反应，分明是一场有计划，有阴谋的行动，李主任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志群就要争辩，被呵斥：“够了！” “谁也跑不了！现在要集中火力找到破坏者，川岛你告诉我是谁！”木岛决定今晚宰了破坏者，把愤怒宣泄出来，同时将功补过，否则惩处会很严重。 “嗨！” 川岛快速把昨天古寒升告诉她的行动方案复述一遍，“这件事国党军统特务的嫌疑很大，但不排除其他人协助。” “八嘎！又是支那特务，是不是那个跟帝国作对的褚文昊所为！” “这...” 川岛是想冤枉褚文昊一次，但不能睁眼说瞎话，“褚文昊昨天刚来上海，应该没时间，也没有任何可能对周围的地形包括准备炸药等，如此完美的方案需要长时间的策划与实验，他的可能性不大。” “八嘎！” 木岛良铺怒道：“支那特务太嚣张了，你要抓到他们，搞清楚今天事情的前因后果，是否有内部人员里应外合，我要亲自杀死这帮特务！” “嗨！” 三浦三郎没时间在这耗着，他要回去打电话汇报工作，一定要告状，让木岛付出代价。 “你留在这里处理现场，一会写份报告交给我！” “嗨！” 木岛看着离去的三浦三郎，眼睛狂眨，低声叮嘱士兵：“把人挡在外面，去挖几条地道通往两侧房屋，不许任何人插手，你明白嘛？” 小队长很聪明，“嗨！” 等众人离开，川岛安排：“丁主任安排队员详细了解前因后果，调查警察，出现的黑衣人，以及那些女人一会把报告交到特高课！” “嗨！” “李主任回七十六号接手被捕的军统特务，根据交代火速抓捕军统特务搞清楚今晚是否参与破坏行动。” “嗨！” ...... 熟悉的地方。 几人正在激烈争吵着，却听迟瑞兴奋道：“已经查看过了，伪钞厂狼烟四起，周围大量鬼子警戒应该是被摧毁，这件事军统是有贡献的，我建议立刻上报总部，为下属请功，申请必要的奖励以解燃眉之急。” 万里浪吸着烟，没有想象中高兴，低声道：“刚刚收到总部消息，新任副站长古寒升已经被七十六号抓捕，且身份是日本人的鼹鼠。此次李天沐被捕就是他的功劳，差点全军覆没！” “叛徒！” 杨杰愤恨道：“没想到他才是隐藏在内部的老鼠，好胆，一定要除掉他，清除军统败类！” 迟瑞瞪大眼睛，一副难以执行的样子，诧异问：“既然是日本人的鼹鼠，七十六号为何抓他？” “这...” “这没啥意外的，七十六号未必知道，只是错手抓了自己人，事后会放其回来，我们要作好抓捕准备，清除叛徒！”杨杰分析一句。 万里浪苦笑道：“不用麻烦，人已经被李天沐打死，算是清除掉叛徒。” 迟瑞眼睛一亮，机会又来了，“那张旌阳这个小舅子是否跟日本人有往来？是不是...” “唉，张旌阳跟古寒升还有其夫人一起被捕，这会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他知道的人员是否已经做了调整？” 张旌阳是乙组副组长，知道发电员、文书等后勤五人的身份，或许知道其他人也有可能。 杨姐点点头：“刚才收到站长的消息已经紧急做了调整，不会出问题。” “恩，那就好。”揉着额头哀叹一声，“太乱了，短短两天时间军统人员接连被捕，要面临重新安置的问题等等，我这实在有些应接不暇。”他刚从救国军来上海站没多长时间，事情接踵而至打的他心境浮躁。 “没办法，敌后作战是这样，要随时面临牺牲。”迟瑞吸着烟像是刚想起什么，“新任的李组长没来，站长没通知他？” 万里浪皱眉道：“通知了，说队员需要重新安排，没时间过来开会，具体情况不清楚，要求三万法币作为人员安顿的费用。” 迟瑞听到也没客气，“下面的兔崽子造反了，一个个情绪很不好，都快住到县城里去了，属下这边也需要三到五万法币安顿，否则难有作为。” 杨杰紧跟其后：“属下也需要...” “够了～”万里浪揉着脑袋苦笑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刚刚接手站长职位，原先都是李天沐掌控经费，我那来的钱给你们？不要说十万法币，一千法币也是自掏腰包。之前你们买的房产已经被七十六号收缴，等于付之东流，根本没钱你让我怎么办？” “这...”两人一时无言，确实如他所说，逼他也没用。 “各自还有多少经费？” 迟瑞嘴角一抽惨然道：“甲组三十五人需要安顿，属下手里只有五百法币。太贵了，吃顿饭都需要上百法币，下面的人这两天都是吃糠咽菜，小笼包都不敢多点，一碗汤可能就付不起钱，唉～” 杨杰吸着烟苦笑道：“属下手里还有一千法币，三十四人面临安置，现在人员都各自藏身在犄角旮旯，做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很正常，在这么下去怕是要打家劫舍了。” “哈、”万里浪无奈，“丙组有经费吗？” “有啥啊！”迟瑞摇着脑袋：“李大龙从甲组过去，我没给钱，杨组长没留钱，哪来的钱给他。” “要说这事都怪褚文昊个不当人子的玩意，要是把舞厅跟别墅上交，当即变现，队员们马上就可以生龙活虎...” 还要说被万里浪阻止，“褚文昊已经不是军统人员，没义务帮助上海站，不给很正常，换位思考一下就理解。” “哼！” “既然他是汉奸，是不是组织几次刺杀行动，要是能除掉他，也算为军统除害。”迟瑞把下午受得窝囊气发泄出来。 “这件事再说，需要汇报后才能行动。既然伪钞厂被毁，上海站的任务也完成，借助此时机申请经费吧，报告要统一，下面人员的口径要一致，整个行动过程就按照之前李天沐上报过的方案把细节弥补，只要不乱说这件事还是有功的。” “好！” ...... 晚上十点，特高课。 室内灯火通明，土肥圆有些烦躁的吸着烟，他平时很少抽，可见心情不咋滴。 眼神凌厉瞪视站在面前的两人，“丁桑，你是七十六号主任，这次的事情有着不可推卸责任在里面，任何理由都无法弥补帝国的损失。” “李桑你也是，即便丁默村要求调换也要等到人员到位之后才能撤离，如今造成的损失都有责任！” “嗨！”两人齐齐答应不敢反驳。 “调查结果如何？” “嗨，”丁默村为难道：“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不允许七十六号进入内部调查，事后披露有两条地道直通两侧房屋，属下验证过，确实有。关于突然出现的女子，根据士兵反应，打扮都是女学生但其表现却不像，倒像是青楼里的窑姐，已经去三马路查看过，确实无缘无故消失十八个风尘女子，场子都是张笑林看守的，人员也是。 出现的黑衣人，租界警察反应是青帮子弟，其中一人被认出，是黄金荣的弟子。 目前没有找到参与事件的女子跟青帮子弟，怕已经逃离。 总结：一场有青帮子弟协助，有军统特务参与执行，有计划的破坏行动。人去楼空，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都在爆炸中毁掉，事后帝国士兵阻拦毫无收获。” “八嘎！”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即将登陆 土肥圆出奇的愤怒，原自多方面，他明白丁默村的意思，无非帝国海军陆战队阻止调查，想要推卸责任。 心中不满帝国长久以来的矛盾，使得帝国内部相互扯皮，战争推进缓慢。 眼神犀利道：“李桑，你有没有抓到军统特务？” “嗨！” “属下根据军统特务的交代，前去抓捕，可惜人去楼空毫无收获。这跟中午抓获李天沐有关，本应一举消灭掉，也就不会出现今晚的事情。奈何...军统内部刚刚做了调整，张旌阳只知道五个后勤人员。但其姐夫古寒升知道很多，却被无缘无故打死，属下实在不能理解。” 丁默村斜着眼瞅他，心里怒火冲天，居然还要火上浇油，是怕我死的慢是嘛？良心大大滴坏！ 土肥圆深吸一口气，要不是养气功夫好，估计掏出佩刀劈死两人都有可能。 冷冷道：“七十六号是帝国用来做事的，不是你们胡乱攀扯搞内部混战的场所，再有下次你们通通为天皇效忠吧！” “嗨！” 两人身体一颤，完全能感受到土肥圆的怒火。 “丁默村你今后只负责七十六号人事，财务权交付李志群来负责。内部人员调整要均衡一些，市区内站点一份为二，其余地区自己研究。人员方面重新组建四个行动大队，每人两支，今后大小行动都要及时汇报给涩谷，有其备案再出现空置区域谁的责任就有谁来担任！” “嗨！” 丁默村心里叫苦连天，完了，财务权被拿走，今后走路都不硬气，批个条子能不能下款还需要看李志群的脸色，让其掐住喉咙了。 哈哈哈～ 相反李志群心底大笑，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天的结果是他准备多时才换来的，虽然只是财务权，但也能掐住丁默村的脖子，今后有了对抗的资本。 你以为这就算了？ 妄想！ 不把你这头白眼狼赶出去，我李志群的名字倒过来写！ 等两人离开，川岛芳子无奈道：“将军，两人再这样下去根本毫无用处，相互撕咬，不是长久之计。” “恩。” 土肥圆有些烦躁的来回渡步，“青帮子弟众多祸乱之根源，你去警告张笑林，再敢乱来帝国可不会客气。明天开始让褚文昊针对黄金荣，杜月生等与帝国作对的青帮子弟。如不能收买就要震慑住，谁敢在出来搞风搞雨通通打杀掉！” “嗨！” ...... “哈哈哈...” 李志群府邸里发出畅快的笑声，一扫之前晦气，扬眉吐气就在此刻。 “太好了！” 一侧的吴四宝高兴的挥舞拳头，他虽然不知道里面的事情，但不影响他高兴，今后看谁再敢跟他七七八八。 叶吉卿倒着茶满是笑意，自己男人一举成功，果然是做大事之人，她的眼光很好。 李志群端着茶杯笑道：“明天去瓜分，想必他丁默村挑挑拣拣，剩点歪瓜裂枣甚至掺了沙子。你只记住一点，原先有问题的给我放出去狠狠地用，打家劫舍，杀人放火这些活都塞给他们，你只管督促剩余的组织起来，有原军统特务分别训练，争取两个月内脱胎换骨，兵不在多在精，不听话的送他回老家。” “是！” “哈哈哈...”太爽了，虽然危险，却险中求胜，要是没有木岛良铺配合查出问题还是很容易。 叼着烟询问：“刚才谁出门送消息了？” 吴四宝神色一怔道：“二队里面一个小队长叫张名扬，审讯的时候只在里面待了几分钟就离开。大摇大摆的去了招待所，事后离开，不多时女招待吴雅娟出门到新闸路一处民房里，待了十分钟后离开。 属下悄悄进去探寻过，里面没住人，应该是其单独租住之地，地上灰尘很厚，像是没人居住，没敢过多探寻，悄悄撤离。” “张名扬？” 李志群挑眉：“中统的组长是吧？” “是。” “上个月被丁默村抓获，收入麾下担任小队长，至于为何跟吴雅娟勾搭上不是很清楚。” “恩。”李志群婆娑着茶杯凝思片刻，“明天开始练兵，给我撒出去满上海寻找军统特务，让青帮子弟留意，发现可疑人员即可上报，你的任务就是赶人，把其赶到无路可走，不要抓。让张旌阳那个废物冲在前面，不听话就给我狠狠地打，挑几个扎刺的人让其打杀，把后路给他封住。” “是。” 霞飞路，褚文昊的府邸。 三楼卧室里昏暗的灯光下，公主一脸幸福的趴在怀里喃喃道：“你现在可彻底跟军统没关系，隶属侍从室警卫组二级警卫员，他姓戴的还想控制你打的好算盘。要我说，上峰的命令不听也罢，死活跟你没关系，好好搞钱，调取情报才是正事，其它无需操心。” 褚文昊靠在床头吸着烟，要说搞情报，谁能比他这个魂穿一九四五的人更了解？ 小事，局部情报可能不了解，但大事件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将来鬼子走的每一步大路线都在脑海里。 包括未来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大事件，如数家珍，每一条都可以换无数金钱。 其任务对他来说很轻松，只是心有顾虑，不敢胡乱汇报。虽然战争经历苦难，但最后的结果是把小鬼子赶出华夏土地。 要是乱来谁知道会不会改变结局，他只能在每条情报夯实之后才能动一动。 比如第二次世界大战开端，德国侵占波兰，时间定在九月一号，他只能八月三十一号把消息送到波兰。在改变不了大方向的基础上攥取利益，只能在其中穿针引线，不能妄图改变历史轨迹，很危险。 麻烦的是，需要找到一个国际情报组织，相互沟通交换情报，且实力一定要强能及时传递消息。 这样的情报组织很难寻，上一世在上海有小道消息称有这样的情报机构，他却未能接触到，不难理解，只是军统一小兵，怎么可能接触到高层的事情。 “你的董事卸任，没事做，明天约爱丽丝喝咖啡，看看老朋友干嘛呢。” “恩，知道了，快点睡觉吧。” ...... 夜晚。 一艘法国轮渡从河内启程，一路风平浪静驶入中国领海境内。 咔咔～ 原本晴空万里的星空，雷声阵阵，飓风伴随着暴雨而来，卷起千重浪花，奔袭这艘在大海中上下起伏的小船。 唔唔～ 一路随行伴驾的“北光丸号”发出警戒的鸣笛声，不多时船舱内下达命令，“马上营救汪先生，请到帝国的船上，务必保证其安全！” “嗨！” 凌晨三点，北光丸号船舱内灯火通明，梅机关长影佐祯昭，日本国会议员副机关长犬养健陪同在侧。 端坐正中的男子，天庭饱满，剑眉星眸，鼻直口方，且颇具书生气质，温文尔雅中富含凌云之气，一等一的美男子。 “汪先生受惊，帝国护卫不周，请见谅。”影佐祯昭与犬养健齐齐欠身。 汪季新摆摆手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影响，“两位何必如此，此番回国致在解救我民众与危难之中，并无他意。” 影佐祯昭推了推镜框，神情严肃语气悲悯道：“汪先生高风亮节，系民族以情坏，系民众以生存。中日两国走到如今之局面非你我所愿，非中日国民所愿，汪先生即有心渡国民于乐土，救民众与水火，何不摒弃前嫌，与帝国携手同行，解除两国民众面临之苦难。天皇亲自签署命令，要求全力配合汪先生之举动，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全力以赴尽快稳定目前混乱之局势。 临行之前，鄙人曾巡视各地，赤地千里，中国的百姓水深火热，常常因为一餐温饱而不顾伤痕累累的躯体，依旧参与劳作。那些朴实而善良的民众，用粗糙的双手捧起那救命的粮食，黝黑而坚毅的脸庞时常昂起祈求上天怜悯，让苦难的日子尽快结束，深情的双眼沁满希望的泪水，我想他们在祈祷一个心怀民众，心系民心之人站出来领导他们，引导他们。 汪先生岂可在退缩，让民众失望，让那些祈祷和平之人继续在战火中受罪。此时此刻当仁不让，振臂高呼，竖起和平旗帜引导民众走向光明。汪先生万万不可推脱，帝国对这片土地同样爱不释手，对于中国民众引为国人对待...” 汪季新看到摘下眼镜擦拭眼角泪痕的影佐祯昭，这一刻他的心里有着万丈豪情，感觉肩膀上托着千金重担，他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是时候做出改变。 但... 犬养健眼神时刻盯着他，急忙开口：“汪先生要理解，帝国很大一部分人是希望两国尽快结束这场战争，问题是帝国即便主动停止战争，也未必能换来中国民众的原谅。需要汪先生出面解决此等尴尬局面，尽快达成共识，引导民众从战争的阴霾中走出。疏导民众情绪，引导民众共同治理好这片土地，帝国可承诺，攻占的所有中国城市全权交付汪先生治理。战争摧毁民众家园致使流民成千上万无处容身，经济萧条，田地荒废，长此以往受苦的还是中国的民众，汪先生要从大局，从长远来看待这个问题，于中日双方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请汪先生主动肩负重担，拜托了！” ...... 四月三十号夜晚，法租界贝当路一处民宅里，几人正在低声交谈。 林德远道：“根据最新信息，汪季新已经乘船离开河内启程上海。日本方面派出议员犬养健，梅机关长影佐祯昭秘密前往河内劝说，两方面可能已经达成合作。按照航程来计算登陆上海就这几天，上级领导指示务必在其登陆之时给予警告，不能让日本人阴谋得逞。” 严肃命令道：“连夜协调城外两支大队分散潜入SH市区，乔装打扮混迹上海各个码头周围随时注意靠近的船只，一但确定目标要毫不犹豫的打击，此次事情关系重大，不及生死，不及代价，一定要给汪季新警告，让其做事有所顾虑，不能肆无忌惮出卖国民利益与日本人媾和！” “事情有张委员跟刘委员分别负责，城内隐藏各地的同志及时收集消息作为配合，具体的行动计划你们研究后在商讨，要跟同志们讲清楚，这次行动自愿参加。” “是！” 等众人离开，室内只剩两人，吴志国低声道：“漫歌同志传递了一份名单出来，都是破具影响力之人，具体如何行动请林书记指示。” 林德远轻轻点头，扫视手中名单，“先做试探，具体如何在研究，三位新到领导最近在忙什么？” 吴志国小声回复：“三人已经安顿好，其任务主要是收够各类物资、药品等。其中一位女同志表现有些出彩，短短几天居然跟各国商行建立联系，甚至跟七十六号李志群有往来，刚才来之前去仙乐斯见褚文昊，此刻应该在商谈物资转运后方的事情。 根据消息，李志群的吉航商贸虽然刚刚起步，走的却都是紧俏货，米面粮油，中药、棉麻，布匹都能买到。且一路能到达武汉，中间鬼子很少查，要是真能合作麻烦会少很多。” 林德远皱眉询问：“这位女同志掩饰身份是何？” “洋河商贸经理，化名：刘筠筠。”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时局变动 五月一号，清晨，外滩黄埔江上飘荡着一艘带蓬的渔船，船内不时传出谈话声。 身披蓑衣，破旧的斗笠悬挂，像极了出门捕鱼的渔夫。 万里浪吸着旱烟郁闷道：“局座下达指令，清楚叛贼汪季新以及身边之人，最新消息人这两天就会到达上海，任务艰巨，不计生死，不及代价与手段完成任务。 现在需要提前收集消息，确定其下榻之地，之后在商讨如何除掉他。另外，为防止意外发生，需要提前清除有关联之人，斩断其羽翼，阻断其发展的空间。” 说话功夫从蓑衣里取两张名单，“褚益民，原国党行政院秘书长，去年离开山城来到上海，现担任中法工学院院长。此人能力一般善于钻营，贪财之辈，其影响力很大，原先的门生故旧很多滞留上海，时常与其交谈。其妻与陈碧君为异性姐妹，也就是其母的干女儿，折算下来跟汪季新也算连襟。 褚益民在行政院那会就跟汪季新来往密切，号称忠实狗腿。日本人伙同汪季新来上海组建伪政府一定会拉拢此人，所以要提前除掉。” 没管皱眉的三人，续道：“另一人更是要除掉，刚刚陪同周伏海、梅思平等汉奸抵达上海的罗君强。罗君强半月之前借医治心脏病的理由离开山城，最后在香港与其余汉奸碰头商谈，其影响力更大，局座严令要求除掉。 罗君强原侍从室二处四组上校秘书，担任过委座的秘书，掌握大量党国内部的机密文件，其影响力与破坏力很是恐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多大的代价也要除掉他。 另外，周伏海、陈公搏、梅斯平、陈碧君以及汪季新都是要除掉的，任务艰巨，划分责任归属。迟组长带领甲组负责除掉褚益民，杨组长带领乙组负责除掉罗君强，李组长带领丙组摸清楚提前来到上海的几人行踪，住哪里，多少人看护等等，做好行动方案在开会研究。” “有问题吗？” 迟瑞吐出一口烟雾，没好气道：“万站长，上海站人员现在跟老鼠一样被七十六号赶得到处窜，不要说执行任务，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这两天李天沐带着七十六号的汉奸像是逛街一样到处搜罗我等，真要是露头怕是自投罗网，还有张旌阳那个狗贼，这小子真是个反骨仔，脑袋被驴踢了，跟疯了一样到处搜寻，逼迫我等无容身之地，没法干！”怨气冲天啊。 杨杰也是一脸阴沉，“总部不给派人，枪支弹药都断货了，经费只是让万林转交五万，勉强能活两天，只是周围的环境太恶劣，都处都是汉奸叛徒，确实困难重重。” 李大龙苦笑道：“下面的人很消极，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实在郁闷，执行任务怕是力不从心。” 万里浪皱眉肃道：“敌后作战本就如此，怕死当初就不要进入军统，既然进来了，就要做好牺牲准备，没有讨价还价的理由！此次要是有所斩获，总部会大力嘉奖，三位不要抱怨，立刻阻止人员开会安排任务，争取早日完成局座指令。” “至于背叛的李天沐与张旌阳，局座已经下了斩杀令，以及之前背叛的军统人员总计一百三十七人通通除掉。其家人已经关押在监狱，要想办法通知这些叛徒，不想要家人的性命就做汉奸，有他们后悔的时候。死不悔改者杀！出卖军统同仁者杀！这是命令必须执行！” 三人吧嗒吧嗒嘴没在说，迟瑞挑眉道：“局座就没下令斩杀褚文昊？” “这个...” 万里浪有些为难道：“事情有些出入，局座一时很为难，昨天总部大规模调整，出现一些变化。” “哦、”三人同时眼睛一亮，是不是有机会调回去？ “万站长快说说，都怎么调整的？”迟瑞迫不及待想知道。 “唉～” 万里浪重新点燃香烟，闷闷道：“原先八位处长踢出来六位，撤换警务处增设司法处有星城站长陈乔杉担任处长。俞卓伟升任行动一处处长，叶世荣调任情报一处处长，把楚云飞调任总务处，人事处没动。其余各部门处长全部更换，至于是谁总部没披露，我们暂时也不需要知道。 要了解的是重新划分了职责部门，今后做事更有针对性。两位副局长也没有幸免，秦浩天回国党第十军担任副师长，算是脱离军统。雷震山赖着不走，局座暂时把六人跟其扔进培训班，教授队员各方面技能。 不过，上海站缺一名副站长，局座已经责令闻薄凉带领三十名军统同仁赶赴上海，担任上海站副站长，军衔铨叙上校，过两天就到了。” 迟瑞一听眼皮狂眨，好家伙自己以前就跟着闻薄凉，转来转去又回到他的麾下，看来自己升职加薪又没希望了。 “那跟褚文昊有何关系？”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杀汉奸还需要在乎吗？ “唉、” 万里浪叹声道：“具体的原因不清楚，但上峰从黄埔军校调教导处副处长冯道远担任军统副局长，此人跟刘峙好像有些关系，跟党国第七十七军副军长冯哲远是堂兄弟。更重要的是这个冯道远就是褚文昊的老师，感情不错，当初褚文昊进军统就是他操作的，如今上峰把其安排到军统里可谓意义深远。” 啥意思？ 迟瑞一时没反应过来，褚文昊的老师冯道远做了军统副局长，而且是局座刚刚把其踢出军统后上峰做出的决定。 不用猜，一定是国党军方运作的，秦浩天没起到作用，让褚文昊一顿操作差点乱套。这会把门生故旧遍布各国军的冯道远安排做副局长，跟老板打对台的作用很明显。最重要携仇而来，你把我喜欢的学生打成汉奸，我能让你好过？ 坏了！ 迟瑞一颗心狂跳，会不会把自己也记恨上，隔三差五给穿个小鞋啥的？ 万里浪捏着烟苦笑道：“上峰有明确指令，冯道远担任副局长只负责一样，那就是军统财务。今后不管是总部或者各地区站想要审批费用都需要他签字才能拨款，包括抗日救国军。意思很明显了，这次的五万还是局座提前支付，今天冯道远上任，在想无缘无故加经费可不好办，尤其是上海站。” 扫了脸色涨红的迟瑞一眼，“不要说局座下令打杀褚文昊，不下令今后过日子都要小心点，真要是除掉他，这仇算是结下了，就算是汉奸也不能有我们来。 具体的事情不清楚，局座这次力度空前，却百密一疏，跳出个打擂台的，比之前雷震山跟秦浩天加起来都难缠，很复杂。” 迟瑞小声道：“那...那先让他活两天吧，等做出天怒人怨的事在上报，不相信他敢维护。” 万里浪摆摆手：“褚文昊的事情不要再提，我们只做好自己的事情，抓紧时间开会布置，尽快出成果。” “是！” ...... 上午十点。 南京路，天茗阁茶楼，三号包间里不时传出谈笑之声。 室内茶香四溢，氤氲弥漫，跪坐两侧的男子不时畅聊一句，气氛很是融洽。 “周兄，想不到时隔半年你我再次相逢，却是在这黄埔江畔，颇有一番他乡遇故知的惊喜在其中。”丁默村端着茶杯摇敬一杯，满脸笑容，此刻是真高兴。 “哈哈哈...丁兄说的好，今日相逢尤为高兴，难得在上海遇到老朋友，幸事，幸事。”说话之人一袭黑色西装，佩戴黑框眼镜，年龄四十岁左右，说话爽朗，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看上去很有素养，此人正是刚刚登陆上海的周伏海。 周伏海跟丁默村很熟，本身是老乡兼旧友，又同隶CC系统，如今不约而同走上汉奸的道路可谓志同道合的好友，真正的朋友。 丁默村沏茶笑道：“周兄你我都是老相识，有话自可明言，无需顾及。” “好好好，既然如此我就开诚布公了，”周伏海转动着茶杯轻道：“我与丁兄相交莫逆，提前来上海也是为汪先生打前站，联络一些昔日同僚旧友。想必丁兄有所耳闻，日本人有意让汪先生组建新政府，与山城分庭抗礼。目前汪先生还在考虑之中，主要担心没有可用之人，丁兄来上海时间虽短暂，却闯下偌大名声，七十六号更是人才济济，在丁兄的带领下响彻上海滩，好不威风。 不知丁兄是否有意加入到汪先生阵营，你我携手同行，辅佐先生成就大业，此番机遇不可多得，还望丁兄慎重考虑。” 丁默村喝着茶轻轻点头，“事情我听说过，原本周兄开口不应拒绝，奈何七十六号内部不静，又隶属梅机关管辖，日本宪兵司令部时常插手内部事务，包括特高课。前几天派了一队宪兵入驻监视，很难做，里面的事情并不是我能一言而定的。” 周伏海显然做了调查，对其说辞并不意外，主动沏茶道：“丁兄之苦闷我亦听到些闲言碎语，事情不在于高低，只看丁兄态度，若有心事自然会成。只要七十六号今后归属汪先生领导，日本人不会在直接插手，你我亦是好友，自会相互扶持，今后可放开手脚，做一番伟业出来，不会再有人掣肘。” 丁默村一颗心狂跳，他早就烦死这些小鬼子了，虽然做汉奸，但不想让日本人骑在他头顶拉屎撒尿。 今天影佐祯昭训斥，明天土肥圆，后天三浦三郎，还有那个臭娘们川岛芳子，谁都插手七十六号的事务，搞得他跟个娼妇一样到处陪着笑脸，真是特么难。 做汉奸做到这一步着实委屈，但没办法啊，只能跟着日本人走，不然要如何？ 周伏海的出现让其看到希望，只要把七十六号打包归属汪季新管理，今后不需要在看日本人的脸色行事，想干啥干啥，有事日本人自会去找汪季新麻烦，跟自己不搭噶。 而日本人对汪季新的态度很是看重，其本身影响力太大，大手一挥分庭抗礼不是说着玩的。 原先那些犹犹豫豫要不要做汉奸的国人，看到他的出现，为其找到足够的理由，会迅速叛投，做跷跷板，两头粘连，将来不管谁赢了都可以转身。 如果说现在有五万汉奸，那汪季新登高一呼，他敢保证顷刻间汉奸就变成五十万。 这就是实力，国军二百万，打小鬼子都费劲，要是在增加几十万汉奸军队，国党之命运可以想象，何其艰难，稍有不慎就会亡国灭种。 这些跟他没关系，他只想脱离日本人掌控，内部在重新执掌大权。 没回答而是主动询问：“周兄提前来上海都联络那些昔日旧友？”看到微微皱眉得周伏海，解释道：“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周兄前来上海的消息想必国党、共党都已经知道，提前埋伏暗杀都有可能。包括周兄即将接触的人，极有可能已经开始布局，周兄若信得过我就点拨一二，借此时机把军统特务，共党，中统来个一网打尽，收拢人才为今后之举奠定基础，如何？” “哦！”周伏海心脏一跳，丁默村得话他听懂了，已经同意，只要解决掉日本人方面就没有问题。 而且要提前抓捕今后捣乱的国党特务，跟共党人员，很好！ 周伏海微微闭上眼，旋即睁开道：“这次联络的人很多，一会邀请了汪先生亲戚褚益民共进午餐，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丁兄？” “自然！” “我要让这帮特务一起埋葬！”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任务安排 南市区，青苔爬满台阶，锈迹斑斑的大门，旧不居住之地。 透过破旧纱窗能看到室内四人正在谈话，大马金刀的迟瑞端坐唯一的沙发之上，眼中满是嫌弃。 摇晃的木桌上四碗白开水，三人坐着快要散架的马扎与木凳，围着圆桌聆听教诲。 “抽吧。” 迟瑞把香烟扔在桌上，示意三人不要客气，打量满眼嫌弃的项顶天，没好气道：“怎么，我这烟档次太低，呛你喉咙是嘛？跟着褚文昊那混球天天大鱼大肉惯出毛病来了。项顶天你现在是二队队长，是甲组的中间力量，往事不要挂念，他褚文昊丝毫不顾及往昔情分致同仁于茅草竹屋，不要在幻想着回到他身边了，如今他是汉奸，即便不是仇敌亦要保持距离，知道谁才是长官。” 项顶天撇撇嘴，很是潇洒从耳朵上取下一根深藏的香烟，像是四一牌香烟，这是在武汉顺的几箱，搬来上海没人分了几条。 嗤～ 滑动阳火点燃香烟，眯着眼叼着烟晃动火柴，十足的流氓做派。 气的迟瑞翻白眼，跟着褚文昊的人各个浑身是刺，要好生整治才行。 “迟长官，不要老说褚文昊是汉奸嘛，到底是不是汉奸大家心里各自有数。您酸也酸不到他，好歹让属下心服口服吧，背后说人...”看到迟瑞要开骂赶紧闭嘴吸烟，毕竟是长官。 “哼，你那里不服？”迟瑞虽牙疼却忍住了，长官嘛，跟谁下沟通，内部和谐很重要，不听你的干瞪眼。至于褚文昊是不是汉奸都不重要，他觉得是就是。 项顶天斜了旁边呆愣的姜阳一眼，嘿嘿笑道：“属下要是说了...迟组长不带事后算账的，不然属下可不敢说。” 迟瑞瞪他一眼，端起面前的凉水喝了一口，压压火气省的把这小子毒打一顿，“说，我倒想听听你说啥。” “呵呵...”项顶天呲着笑道：“跟着迟长官都一个星期了，天天跟耗子一样被人撵的乱窜，要吃没吃，要喝没喝，上个月工资还没给发。跟着褚文昊就不一样了，天天美酒当歌，潇洒过活，日本人也不敢抓，七十六号情同一家，小娘们随便......咳咳，那个属下的意思是该发工资了。” “混蛋！”迟瑞差点气死，指着他脑袋要开骂，想想确实如此，没好气道：“你当我愿意过这种日子，都是叛徒害得，所以要铲除叛投之人，我们才有安稳日子可过。至于工资嘛，下个月一起发，这个月刚开始花钱的地方太多，要省着点。” 暗自撇撇嘴，端起凉水喝了一口吧嗒吧嗒嘴，“既然如此，属下先回去安排人到码头找点活干，也好养活自己，否则要饿死了。” “胡闹！” 迟瑞一瞪眼呵斥道：“找你们来是有任务执行，一顿不吃饭饿不死，”说着把资料扔在桌上，“除奸行动，目标人物资料上都很详细，要求今天找机会除掉他。” 姜阳是一队队长，没跟着李大龙过去，拿起资料扫视一遍，大学院长，难度倒是不大。 “迟组长的意思，要暴力除掉吗？” “当然。”迟瑞吸着烟冷冷道：“要让这些背叛党国的人知道，做汉奸的下场，一定要暴力除掉，动静大一点，让那些朝三暮四的混蛋知道敢跟姓汪的勾搭都没有好下场。” 项顶天看了看：“就一个人，属下觉得没必要劳师动众，以免被七十六号盯上。姜队长经验丰富，除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书生轻松的很，属下的二队就不插手了。” 迟瑞斜着瞅他一眼，“执行任务的小队这次有一千法币补助，不执行的没有，自己想办法解决生活问题。”想逼迫他就烦，怕是不知道这些人多有钱，前前后后项顶天六人没少分钱，一万美金打底的主，不像褚文昊一样都上交，都自己留着，会在乎这一千法币？ 姜阳眼角扫到满脸不在乎的项顶天，心里暗怒，他没钱了，需要争取这一千法币，否则下面的队员要造反。 “既然如此，这任务有三队来吧，请迟组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三队队长叫江华，临澧培训班出身，来上海站没多久。 “很好！” 迟瑞就喜欢这种属下，抢着做任务，瞪了项顶天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千法币放在桌上，“记住，动静要大，一定要让这些混蛋知道后果。” “是！”江华神色一喜，收起桌上的钱，最近穷的很，为钱卖命也值了。 “组长属下先去安排工作，有好消息会尽快回报。”江华起身敬礼道。 “很好，去吧，要小心。” “是。” 迟瑞叮嘱两人几句后气哼哼离开，就剩项顶天跟姜阳。 “项兄借我点钱，我下面的人等着吃饭。”姜阳老脸一红这日子没法过，只能开口求人。 “哈哈...”项顶天叼着烟低声偷笑道：“姜阳，你咋混的，居然连饭钱都没有了，怪不得要抢着做任务呢，够可怜的。” “少废话，借不借一句话！”姜阳本来就够糗的，当面打脸属实可恶。 “没问题，要算利息的，九出十三归，看在同仁份上就免了，尽快还给我。”说着掀开裤腿角从袜子里掏出一沓钱，花花绿绿足有几千法币。 呸，沾了口唾沫，一张张的数了十张，“呐，一千法币够你们小队过两天日子，要尽快还的。” 姜阳一把夺过去，神色一喜：“还，会还的，再说不还你也不差那点事，项兄一看就是有钱人。” “那是，不是跟你吹，哥的钱...算了，”项顶天吹牛的毛病改不了，把钱收起来，“你要知道做事要动脑子，跟着这帮货一定要小心。” 姜阳点着钞票随意问：“啥意思？难道任务有问题？” “当然。” 项顶天起身看了看外面，旋即坐下低声道：“这个褚益民不简单，昨天就有日本人上门收买过，却被拒绝，但今天就不一定了，我收到消息......”夸夸其谈三分钟，吐出一口烟雾：“所以你懂了？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说不定丁默村个混蛋就在外面埋伏好等着军统特务自动送上门。” 姜阳心里一惊，好险，差点上当受骗。狐疑道：“这些私密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自然是收集的。”项顶天打着哈哈不愿意说。 姜阳眼珠子一转，试探道：“不会是褚老九告诉你的吧？”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全军覆没 中午十二点，距离仙乐斯不远的茶楼里，江华正在听取汇报。 “队长，查清楚了。兄弟们一路跟踪监视褚益民，身边有三个打手很是小心，刚刚进了仙乐斯一楼西餐厅，正是饭点顾客有二十人。” “见得何人？” “两个中年男子，看上去有些熟悉，但属下一时没认出来，周围食客正常，附近也侦查过没发现七十六号的特务出没，但有自己人，目标像是褚益民接触的两个男子。” “哦、” 江华起身严肃叮嘱：“按照计划执行，要一举除掉他，如果能除掉接触的两人就顺手解决。这次要光明正大的来，让其他小队看看，我们临澧培训班出来的才是军统依仗。” “是！” 相隔不远街道上蹲着两人，正在研究周围局势。 “不太对啊。”项顶天戴着草帽嘴里叼着香烟，眼睛乱转。 “那里不对？我看很正常。”石报国面前一笼包子，吃的满嘴都是油不忘囔囔一句。 项顶天瞅他一眼，“你除了吃还会干啥？洞若观火的本事不是每个人都具备。你看今天是礼拜天，天气明媚阳光普照，这仙乐斯坐落南京路本就繁华，来往之人如过江之鲫。但你看今天，虽商贩颇多，来往车辆也不少，逛街的人着实少了一半。以往警察时常出现，你在看街上一个警察也没有，说明什么？” 石报国举着包子侧头问：“说明什么？” “说明你是个白痴！” “切，”自顾自吃包子。 “说明警察得到叮嘱，不要来附近巡逻，这是有事发生的前兆。”掐灭香烟追问道：“你刚才没看到褚队？” 石报国摆手道：“褚队没在，估计是被川岛调开了，里面吃饭的人都很正常，没啥问题。” “不可能，凭借我的经验，一定有问题。” “那我就不知道了，都穿的人模狗样男男女女的在用餐，三人在最里面，想要除掉怕是很难。”咽下最后一个包子，无所谓道：“管他的，给其送信就行了，听不听跟二队没关系。” 项顶天拽着帽檐远眺，“乙组出来了两队，丙组也应该有人在周围，你赶紧去通知晚了可真出事。” 石报国刚要起身，看到远处七八个男子进入仙乐斯，远远的周围不少人在观望，门口卖瓜子小吃的商贩，不约而同把手伸进车兜里，黑洞洞的枪口出现，眼神警惕注意周围之人。 相隔一条街道。 矛子明低声汇报：“主任，已经把人引出来了，果然要刺杀褚益民跟罗君强，初步估算有三十几人，装扮成各行各业，要不是提前盯梢很难发现。” “哈哈...”丁默村起身得意大笑，“军统特务真是越来越白痴，光天化日居然想杀人灭口，好胆！” “通知李天沐让其带队活捉杨杰，肆无忌惮以为七十六号眼瞎，你去盯着里面枪一响就不要留手，通知所有人准备行动，尽量抓活的。” “是！” 仙乐斯一楼南开门，进入后就是西餐厅，座无虚席，都在用餐。 周伏海跟褚益民与罗君强坐在最东侧，想要接近三人需要经过外围男女。 原本安静的餐厅随着七人进门彻底暴乱起来，化身食客的特务根本就没给他们掏枪的机会，埋伏在门后之人把门一关，瞬间扑向几人，早已等待多时。 街道上化身商贩的特务，迅速掏出手枪向茶楼跟旁边旅店扑去。 砰！ 枪声在隔壁一条街道响起，负责指挥的杨杰藏身书店之中，却被特务重重包围，等发现时依然晚了。 同时，直径三百米出现大量警察，开始收缩范围，挨个检查，只要身上带着武器弹药即可抓捕。 砰砰砰！ 仙乐斯周围像是放鞭炮一样，枪声不断，“冲进去除掉狗汉奸！” “是！” 十几个人已经来到门前，只是被特务压制住，冒着巨大危险冲进去五人，进门就要开枪，却被迎面一排特务直接打成筛子。 鲜血染红大理石地面，尸体一具接一具倒下，不仅是这里，只要有特务出现的地方都被包围，显然是一场有组织有规模的行动。 江华靠在门后，痛苦的闭上眼睛，知道自己大意了，或者说中了圈套，更不应该光正大的采取行动，时间仓促很容易出问题。 “完了，完了...” 石报国跟项顶天蹲在地上，藏在人群里，看到一个个被捕的军统特务心里有吃惊，同样饶幸没有参与其中。 “撤，快点撤！”项顶天示意石报国快点离开，街道上人群混乱，逃跑还是有机会的。 可惜，大量警察靠拢过来，仙乐斯周围五十米不允许出入，两人也被困在人堆里。 隔壁街道杨杰被堵在书店里，根本无法逃脱，安全起见已经非常小心，如果丁默村不是提前布置监视也很难发现，时间仓促，且昨天开始七十六号停止搜查，有些掉以轻心，同时有些立功心切。 李天沐站在书店门口无奈道：“杨兄算了吧，周围几百特务，上千警察，插翅难逃有我在你放心，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杨杰靠在书架后面听的一清二楚，苦笑道：“那我还应该感谢李站长是吧？” “哈哈哈...”李天沐单手掐腰，用枪头挑了挑汉奸帽，失笑道：“不瞒杨兄说，自从加入七十六号，我这睡觉也踏实不用提心吊胆，薪水三倍，晚上还有娘们侍寝，活的那叫一个洒脱。最近胃口也好了很多，杨兄加入后一个大队长职务，手下三百喽啰摇旗呐喊，其不快活。” “哈哈哈...”这话让周围的汉奸附和大笑起来。室内的杨杰知道自己跑不了，不想死就只能加入七十六号。最近的状态很差，内部人心浮躁，难免产生比较。 罢了，罢了，反正他的家人没在山城，只要小心报复就能存活，跟着谁都一样。 想清楚后不在抵抗，大大方方走出来，看了一眼李天沐满是苦笑，“想不到转来转去始终没脱离李站长的掌控，时也命也，罢了，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 仙乐斯门前摆着十具尸体，被捕的军统特务有十七人，还有二十几个藏在人群里没有被抓出来的，这些都是做掩护撤离的人员，全部被警察圈进来。 丁默村站在门前台阶上，望着上千人的队伍，豪气干云道：“想立功的主动把自己认识的人都指出来，五个人换一个小队长，十个人换一个中队长，名额有限要把握机会。” 人群里的熟人开始退缩，枪支早就扔掉，只要自己人不说，蒙混过关还是有可能的。 话说完一时没有动的，丁默村脸色阴沉道：“难道都想当英雄！李大队长劝劝他们识趣一些。” “是。” 李天沐答应一声，跟身旁的杨杰示意，“杨兄都到这个时候了，没必要继续坚持，你先带个头。” 杨杰表情尴尬，站在人堆前面，能感受到警告的目光。 罢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乙组的都出来！”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千钧一发 人群里都是谁？ 杨杰的乙组除了石精忠跟武鹤轩带领的二队跟后勤人员没有参与之外，其余二十人都在。 死掉五人，剩余十五人在人群里，包括谭俊杰、姚鼎秋、沈方舟在内。 丙组李大龙很谨慎，只安排了六人在周围侦查消息，其中顾叔同跟商濯带领的二队没有参与。 甲组，江华的三队死了五个，剩余五个藏在人群里，姜阳的一队没参与，项顶天跟石报国两货被锁在人堆里，极有可能被认出来。 人群里有二十八个军统特务，杨杰喊乙组的都出来，其中人员最多听到杨杰喊话一时之间没动。 出来就是汉奸，很大一部分人家眷在山城，顾虑重重不能轻易叛投，真做了汉奸不但自己要面临被军统追杀的命运，其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刚开始还害羞的杨杰看到没人出来脸色有些挂不住，瞅了一眼人群里的熟人，喊道：“沈方舟出列！” 咯噔！ 沈方舟心里狂骂杨杰混蛋，这么多人为何偏偏点他的名字，难道因为最近表现太好，时刻想着自己？ 混蛋！ 一张脸气的一会白一会青，内心几度挣扎，扫了周围同仁一眼，一咬牙跨步走了出来。 “杨组长，属下犯了何错您要如此对待？”沈方舟苦着脸来到近前抱怨，他的职务少校啊，党国前途怕是到此终结。 杨杰尴尬一笑：“你能力突出，今后自当在一起公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哈哈哈...”丁默村击掌大笑道：“很好，既然是有能力之人就不要浪费，杨杰今后担任二大队大队长，你就担任中队长，每人五百法币，一套房子，一个娘们。”丁默村直接开始封赏，笑眯眯续道：“既然你已经是七十六号中队长，就要做贡献把人请出来吧。” 沈方舟脸色几经变化，扫了一眼周围特务全是昔日同仁，心里就不平衡很多了。 一咬牙转身看向人群，“一队的都出来吧，不要逼着我指认，此时此刻非你我所愿，莫要怪罪于我！” 人群里低声议论者比比皆是，指指点点，老百姓心里自然有杆秤，今天的场面有点大。 不多时陆陆续续走出七人，都是一队队员，藏着也没用，有队长指认谁能跑得掉，周围上千警察围堵，几百特务谁也跑不了。 “很好！还有吗？”丁默村看向沈方舟，眼神很是满意。 沈方舟皱眉扫视没有出来的谭俊杰跟姚鼎秋，心里实在纠结，他不喊其他人也会指认。 把心一横，“姚鼎秋、谭俊杰出列！” 人群里两人望向沈方舟的眼神极为不善，做叛徒还做出优越感来了，彼此对视一眼，脸色铁青却没有动。 “出列！” “出列！” 连续三声两人都没有出来，这让其心中怒火开始云集，啥意思？想当英雄，看不起我这叛徒！ “哼！” 丁默村冷哼一声：“指出来！” 沈方舟嘴角微微抽动，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指了指怒视他的两人。 “不识抬举，抓出来！” “是！” 四名特务直接冲进人群抓捕两人，被压出来的两人破口大骂：“都是党国败类，沈方舟！你这个贪生怕死的狗贼算我瞎了眼，跟着你为非作歹！要杀就杀，我是不会做汉奸的！” 谭俊杰愤怒指着：“还有你们！曾经都是党国军人，怎可投靠日本人做汉奸，不为党国也要为自己父母想想，做汉奸能有什么好下场！” “没错！” “要杀就杀！宁死不做汉奸！”姚鼎秋仰着头怒斥一声。 “好好好...果然有骨气，你这是骂我的吧？”丁默村气笑了，要说这里面除去青帮子弟都是国党军人，中统军统谁也没有他的军衔职务高，曾经的职务少将。 话里话外听着恶心，心情能好才怪。 “既然想做英雄我就成全你们！”话闭接过属下递来的手枪对准两人，“跟我丁某人唱高调，还嫩点，下辈子记住不...” 就在丁默村手指搭在扳机上，马上扣动之时... 滴滴～ 急促的鸣笛声惊扰到他，一辆黑色轿车横冲直撞开到身前，差点把丁默村撞死！ “混蛋！找死嘛！”丁默村跳脚躲开，调转抢头对准司机，正在他耍威风之时有人打扰，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心中愤怒不已，盯着下车的几人嘴角抽动几下，很是无奈的把枪放下。 四个人都认识，褚文昊、李志群、川岛芳子跟唐美丽。 沉寂一星期的褚文昊终于出现，一袭黑色中山装，面容刚毅，腰身挺直，气场从容淡定，一八二的大高个鹤立鸡群。 关上车门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眼神凌厉的扫视一圈，语气冰冷道： “谁允许丁主任来仙乐斯抓人的！” “哼！”丁默村不想搭理他，心里暗道：谁允许的我会告诉你吗？ “褚组长何意，看到昔日同仁被捕心中不平想要解救他们？” “呵呵～”丁默村一脸冷笑道：“你可是大日本陆军中佐，难道要袒护军统特务不成？” 褚文昊跨步来到近前，冷视道：“既然知道我是陆军中佐，就应该知道规矩，我虽然管不到七十六号，但丁主任也莫要插手我的事情才好！如今是你破坏规矩在先，休要怪我今后刻意针对！” 丁默村推了推镜框，表情玩味道：“褚文昊，你莫要自视甚高，大日本帝国只是利用你而已，其军衔只是油头，你乃实打实的国党军人，想要蒙蔽我差的远了。” “哦、是这样嘛川岛？”褚文昊侧头望向川岛芳子。 “呵呵...都是自己人不要乱开玩笑，”瞪了一眼丁默村，“褚文昊是参谋部敕封的陆军中佐，丁主任不要胡言乱语。” “嗨！” 丁默村心底怒气恒生，想撕开川岛芳子看看到底几颗心，却还要忍气吞声，挤出一丝笑容道：“褚组长，我正在抓军统特务，还请莫要耽误时间，否则都跑了就说不清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身在曹营心在汉，让川岛小姐误会很不好。” “哼！” 褚文昊冷冷道：“你抓军统人员我管不到，但你不要抓我店内伙计，胡乱攀扯是要挑衅嘛！” “店内伙计？” 丁默村微愣：“谁是你店内伙计？” “自然是丁主任要执行枪决的两人，我甚至都怀疑你有意挑衅，在仙乐斯杀人放火，最后还要枪决我的人，是不是不把我放眼里啊！” “你！”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摆明车马 丁默村心底怒火直冲天灵盖，冷冷注视褚文昊，一张脸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没管他，而是望向川岛芳子，“川岛小姐，这两人可是正经的军统特务，而且是死硬分子，坚决不肯投靠大日本皇军，要是被褚文昊说成家臣，要致七十六号颜面与何地，请川岛小姐评理！” 川岛芳子一袭军装，戴着军帽，有些英姿飒爽的味道，皱眉看向褚文昊心里很是不满。 “褚文昊，你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帝国不会允许你乱来，敢跟帝国作对你要想好后果！还是不要打扰丁主任抓捕军统特务了。”语气还算和谐。 褚文昊暗哼一声，他虽然恨军统长官，却跟队员没关系，被踢出军统，但他还是党国军人，有义务帮助他们。 何况，今天这事明显是川岛在后面捣鬼，把自己调开，居然搞这么大场面来欢迎他。 心中愤怒不已，要是自己在仙乐斯也就不会出现如此伤亡，望着昔日熟悉的同仁，为清除叛徒而牺牲，他的心揪在一起很不舒服。 “你们两个出来！”褚文昊冲着人群里的项顶天跟石报国喊了一嗓子。 两人心惊肉跳之时褚文昊出现，挽救两人与水火，不然是逃不出去的，再能打还能打几个。 没敢犹豫跨步从人群里挤出来，来到近前低着脑袋喊了一声：“褚老板。”很聪明的两人，知道该说啥。 “哼！” 褚文昊侧头望向川岛：“这四人是我的伙计，其他人你愿意抓就抓吧。” “褚文昊！” 丁默村一声怒吼：“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嘛！这是军统特务，是帝国的敌人，你在做什么？解救同仁嘛？那你是不是国党军人，是不是军统特务！？” “是！我是国党军人！不过不是军统特务。”扔掉烟头重新点燃香烟，面向低声细语的民众朗声道：“我是褚文昊，中国军人！这一点到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这是我说的。至于报纸上说的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想解释。” 人群里看到一脸刚毅，朗声承认自己身份的褚文昊，都低声细语起来。 “褚文昊果然是党国军人，不曾背叛党国，我一直都相信...” “是啊，好样的，居然敢在汉奸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不亏为白无常。” “唉，还是年轻啊，勇气不能当饭吃，这样说话很容易被日本人抓起来严刑拷打...” 民众叽叽喳喳，场面很乱。 “哈哈哈...”丁默村仰天大笑，“好，褚文昊算你有种，敢承认自己身份，”兴奋的看向川岛：“川岛小姐您都听到了，他自己承认是国党军人，就是皇军的敌人，请允许属下把褚文昊抓起来严刑拷打，为帝国解除祸患。” 哼哼，一腔热血有个屁用，年轻人做事要长脑子。 川岛芳子脸色铁青，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不但恨褚文昊更恨丁默村这个白痴。你以为我不知道嘛？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安抚，其中深意你有没有考虑过？ 丁默村说出来就是逼迫她拿下褚文昊，可能不能拿下不是她说了算。 褚文昊当众承认身份，也是丝毫不顾及帝国之威胁，就是摆明打她的脸，抓不抓都很难看，心里恨不得捅死丁默村这个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人。 可不说又不行，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难道真致七十六号脸面而不顾，那皇军的威严何在！ 忍着怒气道：“褚文昊，你不要太过分，帝国是不允许你...” 话没说完就被褚文昊抬手阻止，吸着烟萧瑟道：“我欠党国很多，也欠民众很多。我以党国军人屹立我华夏领土之上，却要唯唯诺诺苟延残喘，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兄弟。今日之局面亦不是我想造成，是你！是你川岛芳子在背后操纵致我尊严如敝履，视我为蝼蚁。我要当着上千中国百姓的面向你表明我之态度，今后我与小鬼子绝无苟且与妥协，我要向你们宣战！今天你敢动他们四人我就把你们藏在山城的十人拉出来陪葬，要是再逼我，其后果你要想清楚，可能会很乱我希望你明白！” “八嘎！” 川岛芳子彻底怒了，掏出手枪指着褚文昊，手抖的很厉害，气的！ 打死他！ 打死他！ 这是很多人心里的呐喊。 丁默村皱眉有些困惑，看到面对川岛举枪对视却神情自若的褚文昊，心里一跳。 坏了！ 自己做了蠢事，川岛被自己带进来了，看川岛芳子色厉内荏却不敢开枪的模样就知道事情不小。 眼皮狂眨，脑袋飞转，抽时间还扫了一眼嘴角上扬的李志群，心里咯噔一下，不好！ “哈哈哈...川岛小姐息怒，属下刚才是在开玩笑，褚文昊乃大日本皇军这不会错，说自己是中国军人也没错嘛，两种身份相互鞭策互不干扰作为互补。” 丁默村赶紧把川岛的枪压下，陪笑道：“川岛小姐放心，对于真正的军统特务属下是不会放过的，既然褚文昊说四人是其伙计，那就当今天冒昧的补偿吧，不管真假只讲情面。” 眼底满是锋芒却笑眯眯道：“褚文昊，你说的对，今天的事情是场误会，四个人可以放行，但你要保证今后切莫在乱来才好，否则...” “否则如何？”褚文昊根本不领他的情，“丁主任管好你的七十六号就行，这公共租界就跟青楼一样谁都可以放肆，工部局警务处也不知道是租界警察还是七十六号的警察，总是胡乱伸手。”看向不远处的凌天明：“凌处长好日子快到头了，肆无忌惮抓捕军统人员，协助七十六号为非作歹，致租界颜面而不顾，你放心很快会有人收拾你。” 这话把凌天明气的咬牙切齿，怒道：“褚文昊！你不要太嚣张，我不管任何理由，你敢在租界乱来，我会即刻抓捕你的！至于警务处的事情轮不到你操心。” “哼！” “走着瞧！”褚文昊给他判了死刑，要是没有他的帮忙丁默村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抽空打死他为弟兄们报仇！ 望向人群道：“都出来吧，记住，你们是国党军人，即便被迫做了汉奸也要有底线，不要沾染太多孽债。七十六号不只有丁主任，还有李志群主任，有事可以去跟李主任汇报，切莫在一棵树上吊死！” “还有你们！”看向昔日同仁：“都一样，不要逼着我清除叛徒，要好自为之！” 说完抬脚要走，却被喊住，声音熟悉的很。 “文昊...”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毅然决然 沈方舟看到褚文昊大发神威一举把川岛芳子镇住，一颗心狂跳。心中埋怨为何不早一点出现，自己也能坚持住。 “文昊，我也是被逼无奈，还有其他兄弟皆是如此，既然你能营救就帮帮大家，好歹你我是同学兼好友，你...” 褚文昊抬手阻止他继续言语，颇有深意道：“方舟，你我两年同学情谊，我自不会做事不管，奈何实力有限，川岛小姐也不会继续纵容我。党国需要勇士，更需要默默无闻藏在敌人眼皮底下的无名氏，他们更值得尊重。” 看向李天沐等人：“像李站长，其实身在曹营心在汉，包括杨组长以及被捕的军统人员，都是有着一颗无私奉献的心。甚至乎丁主任都三心二意，或者说是真正的国党义士，委屈求全潜伏七十六号，就是为了将来党国把小鬼子赶回老家那一刻跳出来在背后狠狠的一击，其心可敬，你们都要好好学习丁主任的心境，忍辱负重将来为党国立下功勋。” “褚文昊！” 话刚说完丁默村脸就绿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意思我是假的，你才是真的？ 你会说话吗？ 你这样说话今后日本人还怎么相信我？你这么说话我收入麾下的军统特务是该用还是该杀？ 你心眼太坏了，挑拨离间，刚才把人支给李志群就算了，毕竟人事我说了算。 这会你又给我下药，你咋这么坏呢？ 从牙缝里挤出冷语道：“褚文昊，你要是觉得我刚才说错了，那我就收回那些话，要是没说错就莫要在胡言乱语！” 冷眼看向沈方舟：“你难道听不出来吗？褚文昊对你这个昔日好友并无搭救之意，还有你们！”扫视所有军统人员，“他这是妖言惑众，想要致其于死地，想借我丁某人的手除掉你们，要动动脑子，今后该知道跟谁站在一起。即便真的如他所说，你们觉得军统会原谅你们吗？姓戴的会宽恕其罪行？” 沈方舟眼皮狂跳，目露凶光，点点头心中恨意大增，暗自下定决心今后跟褚文昊是敌非友，有机会一定要除掉他。 没在说话，神色回复平静，看向丁默村道：“请丁主任放心，今后我等定以您马首是瞻，为七十六号建功立业！” “很好！” 丁默村神色一怔，上前拍了拍其肩膀语重心长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后要睁眼看世界，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交，放心今晚回去庆功，大摆流水宴，所有投靠七十六号的军统人员今夜疯狂享受生活。” 望向众人：“没有神迹再次出现，认命吧，去把熟悉的人都喊过来，我们赶着回家庆功。” “是！” 这会众人神情各异，有的心底挂着期盼，有的心底可能彻底沉沦。 时间不久，藏在人群里的二十四人全部被带出来，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低着脑袋不说话。 “很好。” 丁默村虽然心里怒火冲天，同样也很爽，一举抓获二十六人，打死十人，军统上海站的实力腰斩一半。 命令道：“李队长，杨队长，抓紧时间搜捕知道的小组成员，争取一举瓦解军统上海站，立下功勋帝国会嘉奖的。” “是！” 杨杰可是乙组组长，原先更是丙组组长，知道六名小队长隐藏身份，想抓的话有很大可能。 整个行动过程仅仅半个小时，消息封锁有很大几率抓到其他人。 轰隆隆～ 上千人终于散场，恢复正常交通，警察也撤离了，至于在仙乐斯里就餐的三人热闹也看到了，这会算是喜忧参半。 丁默村安排好来到川岛近前，小声道：“川岛小姐，为防备褚文昊通风报信还请阻拦一个小时，四名人员暂时不能离开仙乐斯。” “恩。” 川岛芳子脸色铁青，但这会心里舒服一点了，毕竟丁默村也不是真傻，事情做的可圈可点。军统今后想要有所作为很难，只要褚文昊不协助保管没丝毫建树。 “丁主任去办吧，晚上把报告交上来，放心，不会让其离开。” “嗨！” 丁默村没有跟周伏海打招呼，如此就太明显了，低调带人撤离。 尸体警察局都带走，留在仙乐斯的工作人员开始打扫卫生，不多时马路上恢复清净。 “李主任，中午饭没吃嘛不是，让狗贼请一顿吧，顺便盯着点，不要让无关人等送消息出去。” “嗨！” 李志群眼珠子在离开的周伏海三人身上打转，他认识三人，其身份很高，在国党那会很有影响力。 今天这么巧碰到一起，而且军统特务集体沦陷，会不会三个人在里面捣鬼呢？ 满肚子疑惑跟着川岛进门，走进西餐厅，地上的血水已经清扫干净。 褚文昊看到两人进门安排厨师在做一份，项顶天四人坐在里面低声细语，不知道在商讨什么。 十二点四十分。 褚文昊跟李志群一侧，唐美丽跟川岛一侧，坐在靠窗的位置切着牛排，不时低语几句。 “川岛，我的态度已经表明，今后不会过多牵扯，你们赏赐的荣誉都收回去吧。包括房子、车子、钞票女人通通拿走，我只要这座舞厅作为今后的安身立命之本。我也不是军统人员，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自己知道，你也不用天天盯着我。” “哼！” 川岛芳子瞪其一眼，“你的事情不是我能做主，既然你不想为帝国效力我会跟土肥圆将军说明，至于结果到时再说。房子车子票子帝国从来不缺，就当赏赐给你，希望你懂点事，不要胡乱伸手，否则杀你没商量。” “随便吧，我最近心情不好，休息几天，你莫要打扰。”好奇询问：“周伏海跟丁默村很熟吗？我怎么感觉他有点想脱离掌控的意思，你有没有接到啥命令？” 川岛端起红酒轻抿一口，“你哪只眼睛看到丁默村要脱离，即便想脱离帝国也不会允许，你过虑了。” “呵、” 过虑？ 他可是知道的很清楚，放下刀叉端起酒杯道：“我敢肯定七十六号很快就会脱离你的掌控，今后你跟人家丁默村说话注意点，不要没大没小的，怎么说人家执掌上千汉奸，一方大佬，小心晚上给你被窝里扔个炸弹。” “八嘎！” 川岛恼怒道：“七十六号自然归属梅机关管辖，我只是暂时代管，想要脱离也要有本事，你觉的可能吗？” “狂妄自大，那你告诉我他丁默村跟周伏海无缘无故混迹在一起是为何？” “当然是为了...” 川岛芳子蹙眉思忖片刻，看向李志群，“两人关系很好吗？”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漏网之鱼 李志群感激看褚文昊一眼，放下刀叉轻声道：“丁主任跟其是老乡，在国党那会隶属CC系，关系莫逆。周伏海早上刚到上海，中午就参与捕捉盛宴，事情怕是巧合了一些。 要说七十六号现在初具规模，军统特务加今天收获大约二百人，中统三百，掺杂几个被捕的共党，社会招收八百人，青帮子弟五百人。 零零总总接近两千人，总计十二个站点，每个站点一百人，剩余都在总部。 分四个行动大队，每个大队二百人，内部配置采用军统模式，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算是有些实力，能为帝国做些事情。 两千人队伍规模虽然算不上大，但有五百国党特务教授各项技能，不出半年很快会发展到两倍人员编制。 周伏海其目的属下不懂，或许是存着什么心思，掌握七十六号也就是掌握今后在上海跟民众沟通的话语权。 其影响力比大道政府要高，属下说的是震慑与宣传力度，毕竟傅室长政令下达后难以贯通，想比七十六号名声在外执行起来可能要轻松很多。 开荒嘛，很有必要掌控暴力部门，若汪先生抵达上海，组建新政府，伸手讨要七十六号很有可能。 毕竟帝国武力用起来各方面掣肘太多，按照分析可能性还是很大。”李志群心思灵巧，虽然说的不多却分析的很透，让川岛看清楚里面的事情。 同时李志群也有所担心，自己刚刚努力担着生死争取来的权利，真要是被丁默村打包转交给周伏海，那今后自己会有好日子过？ 不行，一定要阻止。 若事不可为必须把丁默村踢出去，否则自己就是个摆设，今后只能听命行事。 褚文昊暗自点头，李志群果然比丁默村难对付，心灵通透，做事看似蜻蜓点水却极为狠辣，出手就是雷霆一击使其对手毫无反抗之力，自己今后要小心应对，切莫深陷泥潭。 川岛听其言，眉头紧锁，诧异询问：“李主任掌控力度如何？” 李志群叹声道：“让川岛小姐见笑了，属下监管财务室、训练处、招待所城内三处站点总计三百五十人。” 这话川岛不信，但相去不远，可见丁默村的能力很强，周伏海出面拉拢的可能性很大，事情只能汇报，她改变不了什么。 颇有深意道：“七十六号这个月经费已经审批下来，十万日元，李主任当家做主要注意节俭。” “嗨！” 李志群喜色一闪而过，没钱我看你丁默村怎么摆流水局，怎么拉拢收买。 “军统特务短时间内很难有所建树，你要把精力放在共党与中统上面，尤其是言论，要及时掌控不能恣意妄为，发现诋毁帝国就要狠狠打杀，不能有丝毫手软。” “嗨！” 下午两点，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总部。 二楼办公室里，李天沐正在汇报工作，“主任，根据杨杰提供的消息，一举抓获丙组成员十二人。根据属下了解来看，军统上海站现人员不足五十人，目前三个小组仅存四支小队，且不完整，副组长，副站长都没有。 根据杨杰的消息，军统总部安排另一支队伍，有原先总部行动处长闻薄凉担任副站长，约三十人近期抵达上海。” “哈哈哈...很好！” 丁默村高兴的起身大笑道：“真是没想到能有如此收获，只是为何其余四支小队没有参与今天的行动？” “是。” 李天沐回道：“根据杨杰所言，四支小队有三支的队长与副队长都是原先褚文昊的班底，可能收到某种消息，并未参加。另一支其队长也跟褚文昊有关系，今天很是幸运的躲过去。” “褚文昊，又是这个混蛋！”丁默村现在听到他的名字格外牙疼，却没招，只能暗杀，里面有啥事不清楚。 想了想觉得不能给军统任何机会，一定要打到服为止，一定要让姓戴的求饶，报仇雪恨！ “你先去安排，今晚庆祝一下，新加入的队员思想方面要收拢，内部纪律等讲解清楚...把杨杰喊过来。” “是！” 没过多会杨杰来到办公室，适应能力很强，“主任。” “哈哈哈...”丁默村从办公桌后绕出来，大笑着来到近前，“很好，杨队长今日表现说明是个聪明人，一事不烦二主，既然军统又安排人来上海，抓捕的任务交给你来执行。 要在火车站，码头，设卡拦截不允许进入上海，具体的细节你来安排，需要什么就开口。” “是。” 无毒不丈夫，路走到这一步已经无法回头，出卖十个跟出卖一百个效果一样。 “很好！” 丁默村很高兴，要是在把三十人抓住，相信姓戴会气的跳脚。眼珠子一转，“我听说现任的上海站站长万里浪跟你很熟，你觉得该怎么抓住他？” “这...” 他跟万里浪确实很熟，都是忠义救国军出身，且是青训班同学，两人相交五年，感情甚笃，可不像外面看上去那样平淡。 丁默村示意来到沙发，端坐后主动递上香烟，“难道杨队长有顾虑，要知道只有彻底瓦解上海站，新加入的人员才能安全，否则时刻面临被袭击的困扰，惶惶度日，不得安宁。 他万里浪也不会因为曾经友谊，就会致军统命令而不顾，放过你。要知道做朋友一起公事，总比做敌人相互厮杀要好，你是在搭救他。” 杨杰大口大口吸着烟，眯着眼脑海里很乱，丁默村也没催促静等他决定。 一根烟吸完，吐出一口浊气来，看向丁默村苦笑道：“丁主任面面俱到，实在让属下难做。” 丁默村挥手大笑：“事情往往如此，脚踩两只船是好，但也很危险，很容易翻船。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杨大队要把握机会，娇妻美妾已经准备好，事成之后可好好享受生活。” 杨杰无奈苦笑，最后一咬牙道：“万里浪跟属下关系不错，平时的喜好与藏身之处我都知道。但这会可能转移了，想要找到他只能去赌坊等消息。万里浪平生最喜赌，有事没事总会去赌场消遣，属下跟其去过几次，安插眼线或许有机会抓到他，到时还请主任莫要为难。” “哈哈哈...” “很好！”丁默村很高兴，抓到万里浪剩余军统人员想跑都难。 “这件事我会安排其他人去做，也许今晚就能抓获，到时你出面劝解一二。” “是！”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困难重重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旋即低头默默吸烟，郁闷之情溢于言表。 “咳咳、” “属下看要尽快上报，具体如何要看局座意思，处罚很难免。”迟瑞语气多变颇为复杂。 万里浪默默吸着烟，心里苦啊，接任站长没几天，爽感没有，烦心事一件接一件。 “汇报各组的情况。” 李大龙这次来了，主动汇报道：“丙组队员还剩十六人，包括两名后勤人员，电台已经被七十六号收走，下次开会只能原始传递。 队员现在隐藏身份属下也不知情，人心惶惶，二队与我这长官脱离，只留传递消息的方法，失去继续作战的实力。” 迟瑞苦笑道：“甲组还算不错，保留两支完整队伍，总计二十五人，电台没有丢失。不过项顶天小兔崽子造反了，直接自己跟换隐藏身份，暂时脱离掌控，只留一队还能指挥，勉强有些战斗力。” “至于乙组...”摇头道：“前后经历李天沐、古寒升、张旌阳、杨杰四人的洗礼全部埋葬。现如今就剩三支半小队，后勤人员十二人，难有作为。” 没想到损失如此惨重，万里浪扶了扶额头，惨笑道：“既然如此暂时先安顿下来，沉寂一段时间，等闻副站长带领其余队员入驻后在安排任务。具体的情况我会即刻上报，如何处罚需要等消息。至于叛投之人要怎样处理也需要局座给出意见，队员脱离也是为了安全可以理解，只要能找到人就可，等安顿好再说，留下联络方式先撤吧。” “是！” ...... 下午三点钟，军统总部会议室。 老板端坐首位，一张脸阴沉的要滴出水来，一口接一口的吸烟，端坐两侧的十余人面容严谨腰身挺直，大气都不敢出。 唯独靠近局座身边的男子神情自若，不急不缓吸着烟，并没有因为换了地方而觉得有问题。 此人正是刚刚上任的军统副局长冯道远，一袭深绿浅黄的上校军装，短发，年龄四十二岁，面容宽厚，身高一百七十，身材稍显肥胖，脸上挂着淡淡微笑。 特点，大蒜头鼻子，眉毛粗狂，打理的却很温顺，气场从容。 老板扫视一眼开口道：“上海站传来消息损失惨重，需要尽快补充人员跟电台以及各方面费用，都说说吧。” 俞卓伟转动发黄的眼珠子，扫视众人一眼，朗声道：“上海形式复杂出现意外难以避免，属下觉得即刻调派人员增补很有必要。只是形式复杂万里浪能否担任其锄奸的重任很难说，长官的补充要先过去，稳定局势以及下面队员的情绪。 属下建议组建第二梯队随时面临出现的问题，像原先的六位副处长包括雷震山都可以划入梯队中，本身其能力突出，调任上海站能很好的发挥其作用。人员方面可以从各个部门选取，争取尽快补充到位。” 新任电讯处处长徐业道开口：“听说只有余处长原先的属下，以及原特别行动组的几名成员躲过此次灾难，既然有本事可以调整一下，解除今后的危机，奠定基础嘛。基础都不稳谈何有所建树，一批又一批军统人员前往上海，根本性问题得不到解决依旧会陷入僵局。 租界的安全是重中之重，日本人与七十六号肆无忌惮抓人，仰仗的就是租界力量。要明确目标，先出掉那些碍手碍脚的，彻底潜伏下来才能静心工作。” 人事处处长宋明阳开口：“总部刚刚经历大调整，人心未定，人员应从附近站点补充。像救国军距离上海不远嘛，办事处也组建完成，完全可以协调万里浪尽快做补充，没必要从总部下调。余处长推荐的长官未必熟悉上海的情形，即便去了面临的问题不会即刻解决，徒添烦恼。 属下看就地取材才是务实，余处长训练的兵都很有能力，原先特别行动组成员不都好好的嘛，可以提拔嘛。劳师动众进入上海，只是给七十六号送人才，反手打军统的脸面，得不偿失。” 每个人都相继发表看法，意见基本统一，气氛格外和谐，一言而定的时代终于来临，不会有人在跳出来胡乱说话。 唯一留下的楚云飞懒得发言，爱咋滴咋滴，新任司法处处长陈乔杉道：“能躲过去并不是能力强，而是躲在后面看热闹，或者收到消息却没通知其他人，要申饬一番，不能只顾小家，自私自利不可取。 这次损失惨重，属下建议先做处罚以观后效，若总部无态度下放，岂不是人人都不惧之，长此以往规矩形同虚设。 叛投之人其家眷即刻囚禁，出示信函劝解叛投之人调转枪头在为军统立功。这才是取胜与站稳脚跟的依仗，把坏事变成好事，一劳永逸。” 室内暂时陷入安静，老板手指不急不缓敲动，掐灭香烟道：“电告邹伟龙近期第三大队人员补充军统上海站，抓一批就补充一批，直到第三大队两千人全部消耗殆尽为止。 甲组组长继续有迟瑞担任，副组长有顾叔同担任，一队项顶天担任队长，二队有石报国担任队长，三队有商濯担任队长。 乙组重新组建，组长有姚碧青担任，人员有闻薄凉带领的三十人全部填充到乙组里，具体职务万里浪自己定。 丙组组长李大龙，副组长姜阳担任。一队长有石精忠担任，二队长有武鹤轩担任，三队正副队长有姚鼎秋跟谭俊杰担任。 新擢升之人军衔铨叙少校，余处长即刻启程上海，见到队员当面嘉奖安抚。” “是。” 重新点燃香烟道：“上海站的任务艰巨，对于叛投的原军统人员劝说引导工作有乙组负责，若死不悔改进行清除行动，其家人一并处决！电令各地区，凡叛投人员若不能及时与内部取得联系，表明态度其家人皆在清除范围之内，犹豫期为一个月。 甲组与丙组肩负锄奸任务，凡与汪季新接触者皆可杀！凡投递叛国者皆可杀！阻止伪政府的成立。人员安顿方面是个大问题，原有的房产已被收缴，上百人的生活行动总需要费用。 这次万里浪申请经费三十万法币，原则上我没意见，诸位觉得如何？” 这话问的众人自然心领神会，“保证充足的资金支持才是稳定的基础，万里浪的申请在合理范围之内，属下没意见。” “属下附议...” 十位处长相继表态，眼神都望向不紧不慢吸烟的冯道远，知道想要下款可不容易，这位掐着钱不点头说的都是废话。 老板斜睨一眼，“冯局长觉得如何？” “局座折煞了。”冯道远客气一句，开口却好不软弱：“原则上局座同意下款是没有问题，只是规矩要讲，无规矩不成方圆嘛，上海站之前的事情属下不清楚不予置评。如今规定新出都是局座定的，各地甲种站每月五万法币，乙种四万，丙种站三万。上海站虽特殊却不能成为例外，开口三十万如果这次批了下面的站点要是开口讨要，是给还不给？长此以往内部必定形成混乱。困难是需要克服的，都一帆风顺何必军统人员参与，属下的意见全部按照规矩来，没必要做破坏规矩之事，自圆其说也要做嘛，否则不是致军统纪律如儿戏。” 好胆！ 众人心中一禀，果然来者不善！话里话外虽然说的在理却极具挑衅，之前雷震山跟秦浩天可没有如此胆大过。 携仇而来，这是要为弟子讨还公道吗！？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情报交易 五点，仙乐斯三楼。 众人聚在一起，除去沈方舟最早的班底都在此，总部消息已经下达，担任何职已经知道。 理论上褚文昊已经跟上海站没关系，实际上却能掌控六支小队，目前仅存三支完整的已经接手。 “锄奸行动要有缜密的分析与计划，莽撞是要付出代价。上海站藏身之地都没有，谈何有所建树。租界也非安全之地，暂时先留在这里吧。” 褚文昊也没办法，都是昔日兄弟上门总不能拒之门外。捏着烟道：“二楼清理出来作为宿舍，细节方面自己交代，非长久之计。租界内藏着大量日本情报人员，七十六号的眼线就更不用说了，一劳永逸要清理干净。” “先处理干净外围，叔同、精忠、鹤轩去了解清楚凌天明的家庭情况、个人喜好等等，事无巨细先除掉他！” “是！” “报国带着二队跟甲组与丙组的后勤人员去家里隐藏，这里暂时只留两支小队。” “是。” “顶天、商濯、俊杰跟鼎秋去查清楚六个分局局长的详细资料，一并除掉！” “是！” 褚文昊挥挥手：“去吧，明天把详细资料带回来，明天晚上行动，先把警察局拿下，不然藏在哪里都没用。” “是！” 众人散去室内才安静下来，唐美丽玉手芊芊给斟酒，嘴里不忘埋怨，“你就是太心善，说好不管的，又给自己招惹麻烦。租界警务处长都是英国人兼任，他凌天明只不过是狐假虎威的副处长，就算除掉他也不是那么容易拿下。警察局长也都是外国人，你是打算与全世界为敌嘛？” “外国人咋啦，杀到把位置让出来就老实了。” 唐公主皱了皱琼鼻，自己男人胆子越来越肥，谁都不放在眼里，有必要让其清醒一下。 “还是做两手准备吧，花钱买总比来硬的好，他凌天明肆无忌惮，也是把上面的人喂饱了，除掉他不但张笑林要跳出来寻你麻烦，英美各国也不会不管不顾。仙乐斯的事情已经招惹艾伦与威尔逊，日本人不插手，外国人是不会给面子的。” 褚文昊吸着烟盯着酒杯发愣，“你有钱吗？” 唐公主听到钱字眼皮狂跳，像管家婆一样，“你休想打我的注意，钱我要存起来给孩子娶媳妇的，军统的事我才不给你呢。” 褚文昊给她个白眼，八字没有一撇说些没用的。 想了想：“你约爱丽丝让其带薇薇安来吃饭，先试试艾伦的态度。” “遵命，一会你给我注意点，勾勾搭搭小心晚上收拾你。”说完扭着身子去打电话。 ...... 晚上六点半，餐厅一角留声机里的黑色唱片缓缓旋转，舒缓的音乐绵延整个餐厅。 只有一桌，桌上不仅有红酒与牛肉，更有鲜花与蜡烛做点缀。 薇薇安切着牛排，眼睛死死盯着狗贼，小虎牙时常展露，咬牙启齿像是要生吞某人。 “爱丽丝，许久未见越来越漂亮了，请你吃顿饭可不容易。”褚文昊没管瞪眼的薇薇安，开口打趣爱丽丝。 爱丽丝一袭红衣，大波浪金发，白皙的皮肤与那双蓝色大眼睛，气质高雅，笑眯眯道：“褚先生要理解，薇薇安是我的闺中密友，没时间应酬。” “理解，理解。” “只是多日不见尤为想念薇薇安小姐...”不待调戏完就被呵斥。 “闭嘴，我跟你有仇，有事就说，没功夫听你花言巧语。”薇薇安不给面子。 “既然如此我就直言不讳，这仙乐斯位置不错，自从接手以来却没啥客人，也不知道谁在后面使坏...” “咯咯...”薇薇安举着刀叉得意道：“实话告诉你，是我说的。谁要是敢来仙乐斯吃喝玩乐就是我的敌人，你能如何？” “咳咳、” “原来如此，这就不奇怪了。”褚文昊摇晃酒杯笑道：“我不善经营，想让薇薇安小姐来做老板，只要免费招待我吃饭就可，不知...” “你要送给我？”薇薇安眨着大眼睛诧异询问，满满的疑惑，仙乐斯地理位置佳，原先餐厅流水每天上万法币，就是一座印钱机器，每年的利润也有三万美元，可是块肥肉。 “当然，起初就有这样的打算，当做山城的歉意，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清楚。” 薇薇安不信他会这么好，拽着爱丽丝胳膊晃了晃，眼睛里全是星星，意思怎么办。 爱丽丝安抚一下，询问：“褚先生需要艾伦伯爵做什么？” “哈哈哈...误会，误会了。”褚文昊摆手道：“赔礼道歉而已，无所求。” “好！” “你说的啊，不准反悔，要是反悔要你好看。”薇薇安接话，一直想表现一下自己给父亲看看，接手一间餐厅也不错。 “放心，中国男人一言九鼎，绝不反悔。” “算你聪明，我勉强接手吧。”薇薇安兴奋的摇晃爱丽丝，摇的她差点咬到舌头。 “哈哈...还要感谢薇薇小姐，回家后要帮我跟艾伦伯爵说几句好话，毕竟都是好朋友嘛。” 薇薇安撇撇嘴，“我爹地不喜欢你，说你是个混球，要离远点。” “咳咳、” 褚文昊差点呛死，唐美丽给擦擦嘴角，顺手给了他点警告。 放下酒杯，低头切着牛排随口询问：“薇薇安小姐认识威尔逊的公子吗？我打算把三楼舞厅让给他经营，偶尔来喝喝酒，能不能帮忙转达？” “哦，你说威廉？当然认识，天天找我玩，你要把舞厅给他经营？” 褚文昊嘴里咀嚼着牛肉急忙点头，喝了口红酒咽下去才道：“麻烦薇薇安小姐今晚传达，明天你们一起接手，安保我来负责，谁敢扎刺打死他！” “哼哼，”薇薇安觉得他没安好心，“行吧，看在你有点诚意的份上，我会转告威廉，如果愿意明天会过来接手。” “好好好...如此多谢薇薇安小姐。” 八点。 酒足饭饱，薇薇安告辞离去，褚文昊示意爱丽丝来到三楼喝酒。 爱丽丝端着酒杯扫视场内不多的客人，轻笑道：“褚先生打的何种算盘？” “没有。” “只是觉得浪费想认识几个朋友而已，爱丽丝你最近在那高就？” 他的话爱丽丝不信却没在追问，“来上海后主持泰晤士报日常工作，闲差，褚先生要是像登报纸可以免费发照片我不收费。” “哈哈...”褚文昊笑道：“我可没那闲心。爱丽丝，你对英美各国的情报机构熟悉吗？” “不知褚先生何意，是想出卖情报吗？有价值的话可以试着帮你联系，价钱到时候再谈。”爱丽丝眼中满是惊喜，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当然，都是绝密情报，想要换点钱，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渠道。市面上那种打听小道消息的就算了，卖不了几个钱还担着风险。” “褚先生真是不知道谦虚二字存在的意义，上帝会鄙视你，不过我很好奇褚先生的情报范围。”爱丽丝可不会备其蒙混过关。 褚文昊吸了口烟，低声道：“欧美各国，亚洲各国，包括国内的战时情报都会提供，信息准确，出处你不要管，还要为我保密。” “咯咯...”爱丽丝备其逗乐，眨着大眼睛道：“那请褚先生告诉我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准确时间，我好作参考。” 褚文昊翻翻白眼，严肃道：“这么重要的事情能随便说吗？你可真是个机灵鬼。何况，我说了你也未必信，就说短期的，长期的不能透漏，这需要精确的分析与对外来大局的掌控才能做出判断，一般人不具备这种洞若观火的本领，你很有福气能认识我。” “呸！” 爱丽丝算是知道他的厚脸皮了，看其说的很把握，正好最近有任务，笑咪咪道：“那褚先生说一下日本方面会不会促成另一个政府的成立，来对抗国党政府呢？” “哈哈...”褚文昊满是深意打量爱丽丝，“多少钱？” 爱丽丝恼怒道：“你要是知道给你一万美金，准确的时间，以及未来几年的大趋势发展。” 一万美金？ 褚文昊一颗心狂跳，果然，还是卖情报赚钱快，发财的大门已经打开，他要坐拥豪车美女。 “行，不准耍赖啊。” 褚文昊神色严肃低声道：“伪政府是一定会成立，日本人狼子野心......”夸夸其谈分析了一番局势，先把其震慑一下，“具体的成立时间可能要到明年，但汪季新已经跟日本人媾和，我收到消息五号就会登陆上海，会展开一系列的行动，其目的无非替日本人鼓吹，制造所谓的和平假象。一但伪政府成立对整个目前的格局有着很大变动......” “总之，五号左右就会有大行动，”褚文昊说的口干舌燥，都是即将发生的，大趋势，不可改变的东西，说的云山雾罩，不会产生太大变动。 爱丽丝双眼灿灿生辉，听其说的煞有其事，可以回去交差了。 “褚先生挺能编故事，真假还需要过几天才能知道，美金先欠着。” 褚文昊摆摆手无所谓道：“可以，不过有个消息你可要慎重一些，绝对准确，要是收购你可要快点，时间要在十一号之前，过了可就没用。” “此消息我收费二十万美金，少一分也不给。” “奥，上帝，”爱丽丝拍了拍额头，“褚先生是认真的吗？” “当然！” 看其态度认真，不似开玩笑。 “那请褚先生告诉我，这么贵的消息是关于那个国家，那个方面的？”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风语者著 昏暗的房间里，一束光晕照射在石桌之上，光滑的桌面散发着光晕。 七张座椅却有一张空置，端坐首位男子不时开口，声音沙哑，破显老迈，却难以看清楚其脸，在场之人都戴着一副脸谱面具。 “今天的交易到此...”正在老者要结束这场盛会之时，桌上的警铃响起。 高大的身影站起，“诸位少待。”话闭几步出门，来到外间见到刚刚敢来的爱丽丝。 “何事？” “是。” 爱丽丝快速把收到的消息汇报一遍，把一信封交付，站在一侧不在言语。 老者接过沉默片刻，虽看不到脸，却能感觉到此刻眉头紧锁，一时难以抉择。 “你去书房等我。”老者不待回话径直回到房间里，站在圆桌前沉默片刻，“一条关于中国境内即将组建新政府的实时消息，关系未来几年各国利益，消息准确度百分八十。可提前布局斩获利益，诸位若有兴趣可开价，起步价一万美金。” 老者说完室内陷入安静，沉默良久，终于有人开口：“一万一。” “一万二！” 众人交流言语用的都是英语，中间男女各有，很难判断其出处，即便知道也没用，最后情报到哪里还尤为可知。 “一万五！” “两万！” 两万美金喊出来室内陷入沉默，这条消息的价值不大，即将发生的事情可以等等，也不可能马上就转变，有需要的就有觉得没必要的。 “成交！”老者等待三分钟后宣布消息成交，把手中信封用红宝石镶嵌的拐杖推至开价两万的男子身边。同时把一张两万美金的汇票收回，此汇票只能到瑞士银行兑换，其它地方不予兑换。 简单交易后，老者深吸一口气道：“一份关于苏联的军事情报，时间在十一号之前成交，否则将无效。产生的影响可能是几百万美金甚至更多，消息来源跟刚刚的情报出处一致，情报的真实性有待后续考证。为表诚意卖家允许事后支付，若情报真切要加三万，若情报是假分文不取。卖家这次并没有提供，要求是十一号晚上交接，二十个小时的缓冲期，诸位若有意可提前竞拍，十一号晚上来此收取情报，起拍价二十万美金。” “嚯！” 众人发出惊叹之声，被如此大数额的情报给震惊到，二十三美金的情报，到底是啥情报？ 关系几百万美金甚至更多，极具诱惑，却极具风险。当然，卖家说了情报若是假的分文不取，如此风险根本不存在。 滴答～ 滴答～ 时间一点点过去，众人心里各自衡量，迟迟没有人开口，正在老者要失望之时，一声软糯的女声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二十五万！” 报价一出，老者提着的心瞬间放松下来，已经有十二万的进账，当然情报要是真的，否则白高兴一场。 “二十六！” “二十七！” “我出四 三十！” “嚯～”到三十万了，如果情报产生不了十倍的价值，为买家节省到十倍利润，收款就很有问题，不会痛快支付。 也就是情报必须达到三百万美金的价值才可以，能吗？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会风险就出来了，如果消息是真的但价值体现却没有那么高，很可能就会赔钱。 这是规矩，任何人都不能破坏的规矩。 第一次合作，情报的准确度很难把握，众人心里没有多少认可。跟老者没关系，谁知道提供消息者靠不靠谱。 滴答～ 滴答～ 五分钟过后无人在开价，老者宣布：“情报有三号购买，请十一号晚上八点准时来收取消息，今天的交易到此结束，下个月一号诸位在相聚。” 话闭众人起身开始离场，每个人走进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消失不见，不会与他人产生接触，安全方面绝对没问题。 众人离开后，老者才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苍老的脸颊，眼袋低垂，褶皱并存，肤色却很健康白里透红。 迈步走出房间，穿过走廊，来到书房，室内依然茶香四溢，周围书架堆砌在三个方向，只留中间梨花木办公桌椅。 “伯爵大人。”爱丽丝一袭黑色着装，看到进门的老者微微欠身施礼。 “恩，”老者迈步来到桌后，端坐椅子之上，顺手把一张支票放在桌上，“拿去给他。” “是。” 老者收起另一张支票，桌上摆着一盒古巴顶级雪茄，看牌子应该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点燃雪茄抽了一口，吐出浓密的烟雾，“坐吧。” “是。” 爱丽丝端坐对面，提起茶壶给沏茶，动作熟练，态度温顺。 老者花白的长发披肩，浓密的白色胡须不时撬动几下，一袭肥大的粗布麻衣穿在身上，腰身直挺。 眼睛虽然浑浊却有灵光乍现，捏着雪茄道：“他是如何得到这些情报的？” 爱丽丝小声回复：“属下并不知情，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他只是侍从室警卫组的二级警卫员，并没有获取军事情报的渠道，或许有着其它消息渠道也未可知。中国境内的情报还是可以通过内部来做推算，但关系...”爱丽丝只是把跟褚文昊的聊天内容复述一遍。 老者捋了捋白色胡须，惊讶的挑了挑不多的眉毛，“欧洲各国情报，亚洲各国，难道他比组织更厉害，把触手伸到全球范围之内？” “这个...” 爱丽丝无法回答，因为她不确定，“可以观察一段时间再说，情报未必准确，或者说大话也不一定。” 老者一时未言语，吸食几口雪茄，靠在椅背之上，“祈祷是真的吧，要知道三十万美金的情报我也是第一次接触。军情处都没有售卖过如此高的情报，这一次的利润足够丰厚。最近欧洲各国跃跃越试，有些混乱，急需德国、意大利等国的军事情报，你觉的他能搞到吗？” “这...属下需要探寻。” 老者吸了口雪茄，“中国境内最近需要关于日军下一步行动的情报，如果他能提供...”老者突然觉得有些矛盾。 爱丽丝沏茶道：“二级市场确实有发布者，属下猜测不是日军就是国军。此类消息其价值也不错，关键能反复售卖，英美各国情报机构都参与其中，小道消息乱飞，准确度差点，胜在量大面广。” “恩。”老者凝思片刻道：“七大洲唯独缺少亚洲顶级情报员参与到组织内部，他的身份目前来说已经具备参与的资格。 引入三级情报市场观察一段时间，按照要求晋升到二级情报市场社长级别，允许进入组织内部。这一切都需要你来做，如有建树，女王陛下会敕封你为男爵，今后成为真正的贵族，一步跨入大英帝国贵族行列，你的家族会为你感到骄傲。” 爱丽丝激动的起身施礼，“感谢伯爵大人的赏赐，属下会做好自己的工作。” “恩，你去吧，希望风语者能吸收到新的会员。” “是。”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依仗尽除 夜晚十点，南京侵华大本营参谋部，长条案桌一侧各跪坐两人。四人一袭黑衣，面容严肃，不苟言笑，轻声汇报。 “将军，竹机关失败了，被阻拦在社长级别之外，无法进入到那个神秘的情报组织内部，请将军处罚。” “八嘎！” “嗨！” 板垣枯瘦的脸颊有些许狰狞，一双充满侵略的眼睛满是凌厉，瞪视男子道：“你知不知道帝国为进入这个神秘情报组织付出多大的代价！一个支那特务敢在帝国控制的土地上横行无忌，这不是他多厉害，而是帝国为完成你的任务才不得不妥协！如今你却告诉我这样的答案，有负天皇期盼！” “嗨！请将军处罚！” “哼，即便你向天皇谢罪也难以抵消帝国的损失！” “嗨！” 板垣沉默片刻，“为何？” 男子直了直腰回道：“社长级别需要提供战时情报其价值不能低于三十万美金，帝国的军事情报不能出卖的前提下只能针对欧美各国，但...” “哼！” 板垣冷哼一声，“要把控住二级情报市场，不允许帝国的情报泄露丝毫，帝国是一定要进入到里面，既然竹机关做不到，我会安排其她人来做，你们只需配合，亚洲名额一定是大日本帝国获取否则将损失惨重！” “嗨！” “土肥将军，帝国不需要在容忍褚文昊，山城的帝国特工已经更换完毕，天魁小组更换三名成员，服务的琼花小组全部转战欧美地区，他的依仗就是他所说的一级特工。把他打入地狱试探一下，要做的悄无痕迹，若有变化在出面阻止。敲诈勒索不仅他会，帝国也会，帝国失去多少就双倍取回，跟其相关之人一个开价五万美金，我看他救不救。” “嗨！” “今井在山城谈判遇到阻力，需要帝国配合施加压力。军部做出决定，明天与后天轰炸山城，让其知道拒绝帝国是要付出代价的！” “嗨！” ...... 五月二号，八点。 一辆汽车停在褚文昊的府邸门前，川岛芳子一袭军装从车里下来，旁边跟随两名士兵。 滴～ 滴～ 褚文昊站在客厅透过玻璃看的一清二楚，眉头微皱，心里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等其把一脸得意的川岛迎进门，心里纳闷你得意啥？ “大清早有事？” 川岛芳子踩着军靴嘴角勾笑道：“褚文昊！我来通知即刻搬出这座房子，车子、票子女人统统上交，你的帝国陆军中佐军衔昨晚取消，所有证件一并没收，今后出门小心点帝国不需要在容忍你，你完了！” 我完了？ 褚文昊端着咖啡微愣，收回去无所谓本来就不稀罕，只是小鬼子突然的态度转变，看似真的要跟自己撕破脸皮。 诧异问询：“板垣疯了，不知道我在山城控制着小鬼子很多情报人员？” “呵呵、”川岛满是冷笑道：“知道，知道也不在乎，你有本事尽管抓吧，帝国也会抓跟你相关之人，至于你嘛...大本营说了，只要敢乱来，打死没商量。” “哦、”褚文昊心里一惊，难道山城出了变化？川岛要抓跟自己相关之人，他最担心的是自己父母姐姐，但人在山城没问题。 “要抓我的女人嘛？” 川岛芳子眼底划过狠毒，“你的女人自然要抓，但帝国给你点脸面，只要不乱来还是可以允许你活着。” 褚文昊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走吧，下午把东西都还给你，至于我要做什么不需要向你解释与通报，有本事就抓！” “哼，不知好歹！赶紧滚蛋，我早看你不顺眼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川岛从武汉就受他气，这会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大声说话。 褚文昊眼睛一瞪，“想死嘛！” 川岛芳子急退几步，他知道这混蛋很暴力，“八嘎！帝国允许你活着离开已经给足面子，今晚六点之后，会对你开始狩猎游戏，你要保护好身边的人才行，准备好钱一个人五万美金！”川岛没想到敲诈的感觉如此爽，之前褚文昊敲诈她只能忍气吞声，这会反过来真是不错。 瞪其一眼回到沙发上端坐，“你觉得谁值得我出五万美金购买啊？” “呵呵...”川岛背着手来到近前，得意道：“当然有，比如你之前的属下，七十六号抓了不少，比如之前跟着你的六人，在比如君漫歌跟你岳母，最后是你的女人唐美丽，总之帝国会先抓你身边的人，换不换你说了算，不换自然有很多办法折磨她们。” 褚文昊脸色铁青，点燃香烟沉默片刻，“随便吧，人早晚要死，军统、汉奸跟我没任何关系，你想抓随便，就不要通知我了。” “呵呵、那怎么行，通知是一定要通知的，还要大力宣传不然怎么让人知道你无情无义呢。” “滚蛋！” 褚文昊起身愤怒一吼，吓得川岛急忙出门，嘴里念道：“褚文昊，你快点收拾东西滚蛋，帝国马上开始审判你，会让你尝尝肆意杀害帝国特工的掉价！要用十倍的支那人偿还你欠下的罪孽。”谩骂声远去，褚文昊心情不咋地，提起电话打去仙乐斯，还好众人没事叮嘱一番，电话打往山城，让姜涛查看自己控制的琼花小组六人以及二级间谍白凤、林凤娇、孔涵升尽快回电话。 心情有些烦躁挂掉电话，听到动静，一阵熟悉的香气冲进口腔里，唐美丽自然听到川岛芳子的话，俏脸害怕道：“文昊，我们先离开上海吧，日本人可能疯了，你留的后手起不到作用。” 褚文昊拍了拍香肩，担心道：“要不你先离开吧，回山城生活，在上海我怕小鬼子乱来，到时...” “我不走！” “我死也要跟你在一起，”唐美丽紧紧揽住腰，颤声道：“日本人还要利用我，既然没有对你下必杀令，短时间内不会对我如何。” “唉、”褚文昊揉了揉脑袋，事情往往如此，跟鬼子媾和在一起安全自然没问题。一但失去依仗其安全就成了大问题，自己也就罢了，牵扯多人。 苦口婆心劝解一番，却无丝毫作用，死活不离开，唐美丽舍不得离开他一分钟，“你不要赶我走，我要跟着你，生死都行。”眼泪汪汪肩头颤动实在不忍。 叮铃铃～ 桌上电话响随手抓起，听筒了传来姜涛的汇报，“将军，控制的六人已经消失，白凤跟孔涵升两天前消失，林凤娇启程上海。” 褚文昊一颗心跌入谷底，看来自己太自信了，以为小鬼子不敢玩狠的，且不知本身就是狼性多人性少，还是年轻，做事不够狠辣，这毛病要改。 “明天后天日军会有大轰炸，提前把家人安顿好，进入防空洞...”叮嘱一番挂掉电话，神情有些慌乱，看来小鬼子是真的要对自己动手了。 不过他不怕，还有冯道远以及... 也就只有两人，当然，长岛吉娜与岗村溯源可以用一用。 听川岛的语气日本人要有所行动，轰炸的事情要做汇报，如何遮掩要看上峰安排。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逼迫就范 上午十点，黄山府邸。 张致忠疾步走进室内，神色严肃，敬礼问候汇报道：“委座，刚刚接到褚文昊从上海发来的紧急电报。” “哦、”男子停下手中工作，“何事？” “是。” 张致忠打开记录本道：“褚文昊提示山城日本间谍更换完毕，他暂时失去依仗，日本人有可能对其采取秘密制裁，今后的活动可能要收缩。获悉秘密军事情报，日军决定于五月三号、四号对山城进行地毯式轰炸，情报准确。” “好胆！” 男子听到后怒火冲天，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这是要逼迫他进行和谈，同时承认伪政府组建的合法性。 “宵小之徒，试图用此伎俩逼迫我妥协，妄想！” “委座息怒。” 张致忠很少看到委座情绪失控，可见此次日军前后夹击手段层出不穷，逼迫之绝境，心中义愤难平。 男子闭眼靠在沙发上皱眉深思，一侧女子也眉头紧锁，形势严峻，迫在眉睫，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沉默良久道：“通知刘峙全城戒严，前方防空部队提前做出布防，要悄无声息不能让日本人有所察觉，不然情报毫无意义。电话、信函、电报全部锁住，不允许丝毫情报送出去，以修建防空洞、军事基地等明目征收城内民众，强行分散到各区县躲避此次灾难。 重要的军事基地、战略物资、兵工厂等关系今后抗战等重要部门抓紧时间开始调整隐藏，把损失降到最低...”一系列的安排张致忠都记下。 “去吧，要知道如何遮掩。” “是。” 等其离开男子出奇的愤怒，“让雨浓来见我！” “是！” 女子给其倒茶，安慰道：“好在还来得及，狼子野心逼迫，企图颠覆党国政权，其心可诛，这次咬牙坚持住誓死抵抗住其歹毒用心。 只是苦了城内百姓，不能言明的情况下，很难不造成大面积损伤，城内上百万民众，百分之一的损失就上万人。” 男子愁眉良久。 无奈道：“总要有所牺牲，都转移了很可能引起日本人警觉，改变轰炸时间，可能损失更加惨重。且城内日本间谍恒生，无法阻止的事情只能降低损失，保存有生力量，再战明天吧。” 点点头：“日军此次大规模袭击筹谋已久，躲过这次躲不过下次，能救多少救多少吧。”女子担心道：“我看小家伙很是危险，既然依仗失去继续留在上海恐遭日本人戕害，要不电令回来吧。” “你啊...” 男子埋怨道：“国家危亡之际，岂可退缩，都退了谁来守护国土与国民。既然选择当兵就要时刻抱着牺牲的准备，何况未必有事，把其家人照看好就足够。” 女子蹙眉思忖片刻，也没在说话。 直到老板急匆匆进门。 “委座，夫人。”老板问候时自是把两人表情看在眼里，心里咯噔一下，不知发生何事。 “最近有无重要军情？” “是。” 老板不明所以，脑袋狂转，小声回复：“各地区都在按部就班监视日军的一举一动，若有重要军情会第一时间通告各地驻军做好防守。最近日军还算安静没有大规模动兵的征兆，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男子斜睨一眼，“上海站就没传递点啥情报？” 老板心里一慌，“暂时没收到报告，属下会马上安排注意日军的一举一动，有消息即刻汇报。” “要把心思多用在工作上，既然内部调整完毕，就要有所建树。城内日本间谍恒生，深藏在每个角落里，要深挖。总部上万人今明两天在城内搜寻不正常的举动，一但发现即刻取缔，不能给日军任何参考。各地沦陷区要加大对日军内部的渗透，及时获取情报，保证各战区随时做出应对...” “你去忙吧！” “是。” 老板不明所以的出门，脸色阴沉，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话说的云山雾罩，但也很明白了。 急匆匆下山，要做出安排，上海站要尽快填充，还要想想其它办法。 ...... 中午十点，仙乐斯。 室内很热闹，没有想象中的宾客盈门，而是恶可登门，一星期不见沙逊趾高气昂的回来了。 褚文昊来到的时候，依然人满为患，包括七十六号丁默村带领一群特务把仙乐斯包围，留在店里的十几名军统人员都被困住。 凌天明带领几百警察在外警戒，想跑是不可能，显然是早有准备。 川岛芳子从霞飞路直奔这里，包括英美各国领事馆人员，青帮有张笑林带队也来凑热闹。 褚文昊刚进门就看到让其怒火冲天的画面，除项顶天八人在外收集消息，其余十五人被特务打的遍体鳞伤，齐齐跪在地上，身后看押之人正是昔日军统同仁。 “干什么！放开他们！”褚文昊一声怒吼，就要上前解救，却被十几把黑洞洞的枪口盯着。 “哈哈哈...”丁默村满眼鄙视笑道：“褚文昊，你想干什么？救你的伙计吗？哈哈哈...可惜，他们是军统特务，已经被认出来了，想要救他们没问题，我开个价一个人头一万美金，你不是很有钱嘛，那就买吧，只要交钱我就放人。” 褚文昊冷眼瞪视，望向川岛：“川岛你一定如此是嘛！” “呵呵、”川岛芳子跟在不在乎，她接到的命令是让其走投无路，身边的人都要抓起来，敲诈勒索一番，顺便逼迫他看看知道多少。 “褚文昊，你要知道这是军统特务，七十六号抓他们没有任何问题，你可不要乱来，小心你的脑袋。” “特务！” “谁说他们特务，有证据吗！？”褚文昊冷声质问！ “哈哈...”丁默村讥讽道：“你觉得七十六号抓人需要证据吗？不过，可以给你几分薄面，方舟你来告诉他，这些人是不是军统特务！” 站在人群里的沈方舟神色微变，旋即一咬牙站了出来，跨步来到近前跟褚文昊对视一眼，“文昊，是不是特务你我都清楚，何必在苦苦挣扎，这些人昔日一起公事过，难道我会认错嘛？” 褚文昊望向眼前的沈方舟，第一次确定他是共党人员，至于是不是日本间谍已经不重要，今后是敌非友。 “很好，你我今后是敌非友，往日情分就此了结！” “离我远点！” 沈方舟脸色涨红，旋即怒道：“褚文昊！你要知道自己的处境，七十六号随时可以抓你，我劝你乖乖离开上海，不要在招惹是非！” “哼！” 褚文昊一只手把他推出去两米远，一个趔趄蹲在地上，这下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褚文昊！”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敲诈勒索 “川岛，说你要如何！”没管沈方舟叫嚣，直接开口询问。 川岛芳子笑眯眯道：“刚才丁主任说的很详细，十五个人十五万美金，给钱就放人。” “好好好...你比我会敲诈。”褚文昊气的浑身发抖，“钱没有，仙乐斯给你作为置换...” “哈哈哈...” “褚文昊！你是不是疯了，”沙逊站出来叫嚣：“仙乐斯地契转让手续可都没办，这里是我的地盘，需要你来抵债吗？” “没错！” “我是英国领事馆武馆，通知你今后不许再进入公共租界，这里不欢迎你。” “没错，我是美国领事馆武馆，一样警告你，再敢进入公共租界直接抓捕！” “还有我们德国...”公租界的几个国家相继表态要驱逐褚文昊，不允许他踏足。 “哈哈哈...今天让你离开，是看在川岛小姐的面子上，下次在碰到抓你没商量。”凌天明在后面补了一句。 褚文昊冷冷扫视众人一眼，心中怒火燃烧却死死忍住，今天的事情显然是日本人有意如此。 想逼迫他走投无路投靠日本人，打的好算盘，深吸一口气，看向川岛：“我没那么多钱，先欠着，等有了再还。” “哈哈哈...”这话引的众人哄堂大笑，“你当这是菜市场，能讨价还价！”川岛可是知道他敲诈勒索不少钱财，手里没有三十万也有二十万。 “褚文昊，你可真是个财迷，十五万美金对你来说应该能承受，你敲诈的钱呢？” “自然要上交，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私吞嘛！” “上交了？”川岛皱眉想了想也有可能，“那你还有多少？”她要把其变成乞丐。 褚文昊吐出一口浊气，“来上海只有一万美金，你要就都给你，把人放了。” “一万？”撇撇嘴：“太少了，三万吧，给你个面子，贱卖。” “好！” 褚文昊一口答应下来，他没那么多钱，看向唐美丽钱都在她包里，刚收拾好。 唐美丽心疼的差点掉下眼泪来，跟着褚文昊可没占多少便宜，敲诈的钱都上交，留的一万只有八千美金，需要她掏私人腰包。 可她也没有多少，总共也就两万美金，知道不是耍脾气的时候，从包里掏出两万汇票，以及剩余八千美金交给他。 褚文昊咬咬牙，想不到自己也有山穷水尽疑无路的时候，接过钱看了一眼，跨步来到川岛面前道：“只有两万八，这是全部家当，欠你两千晚上给你。” “呵呵、你这么穷吗？”川岛接过钱不忘讽刺一句，这话也就放在褚文昊身上说，两万八千美金也叫穷？六十万法币呢，当然跟在场有钱人没法比，像沙逊几百万美金身价，他这点钱在上海也算个中产。 “就这么多，晚上还没地方睡觉。” “哼！” “打死一个！” “是！” 听到命令丁默村没有丝毫犹豫，一枪打死其中一个军统特务。 “川岛！”褚文昊看到死去的人一声怒吼，“丁默村！你敢杀我的人，早晚有你求饶的一天！” “哼！” 丁默村才不怕，要不是川岛命令，这会就打死他。 “呵呵，褚文昊你要知道做生意就是如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欠钱可不是好的表现，下次记住了。”川岛芳子这会算是满足了，挥挥手：“让他们走，下次在抓。” “是！” 丁默村挥手把人放了，十四个人起身相互对视一眼，看向褚文昊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吧，今后小心点，再被抓到我也没钱赎你们。”褚文昊摆摆手让其离开，花钱主要是不想让项顶天等人觉得他冷血，而且事情跟他有些关系，要是不留在仙乐斯也就没事。 “是。”十几人相互搀扶着离开，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结果，心里还是很感激褚文昊的，毕竟没啥关系了。 呼～ 吐出一口浊气，扫了众人一眼，来到川岛身边冷声道：“你去告诉板垣我知道两个一级特工的情况，已经做了备案。”话闭转身向外走去，这笔账今晚就算，仇恨不能隔夜。 哼！ 看着离去的两人众人心情复杂，丁默村冷视一眼，来到近前请示：“川岛小姐要不要再抓回来，很容易。” “算了，明天在抓，等他赚够钱才行，穷鬼跟军统又没关系，在花钱也不可能。”她不知道褚文昊说的真假，想了想：“把君漫歌扣押起来，开价五万美金，让其母亲求褚文昊救人，看看他管不管。” “嗨！” 挥挥手让众人都撤离，沙逊一脸笑意来到面前，递上一张两万美金的汇票，“小小心意请不要客气，多谢川岛小姐把仙乐斯还给我。” “吆西。” 川岛突然觉得敲诈勒索很舒服，怪不得褚文昊愿意干呢，来钱太快。 “沙逊先生放心，今后帝国跟褚文昊没有任何关系，想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情。” “奥，上帝，这真是我听到最美妙的话语，感谢川岛小姐的慷慨。” ...... 法租界，一处酒馆里，众人闷闷喝着酒，不时咒骂一声。 褚文昊也很郁闷，苦笑道：“我可没钱请你们吃饭喝酒了，今晚睡觉都是大问题。” “嘿嘿...褚队玩笑了，不可能让您睡大街。”项顶天神色一怔：“每人捐献一点，让褚队度过难关。” “嗯嗯嗯...没问题，我捐一千。”石报国脱了鞋从鞋垫底下取出一千法币放在桌上，很痛快。 其他人也掏出钱捐赠，零零总总一万法币，够潇洒几天的。 褚文昊也没客气，身上没钱可不行，示意公主收起来。 “情况不太妙暂时先分开吧，日本人刻意针对，留在我身边很危险，各自先找地方隐藏，把下面的人员安顿好。” “查的情况怎么样？” 顾叔同主动汇报道：“凌天明住在法租界贝当路五十四号，家里五个姨太太，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平时有十几个青帮子弟看护，出行有三人陪同...” “这混蛋嚣张跋扈，贪财好色，今晚一定会去百乐门消遣，晚上回家大约九点，动手的话在路上最安全。” “其余警察局长，三个印度人，三个华人，英国人两个，美国两个。都住在公共租界......”资料采集的很是详细。 “杀！” “今晚都杀了，你们分别带人除掉七个局长，华人先留一留，我去处理凌天明，时间定在凌晨三点一起动手，直接潜入家里除掉！事后快速撤离先躲起来避避风头，最好不要用枪。” “杀到这些洋鬼子怕了为止，等稳定下来再跟小鬼子好好算账！” “是！”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凌晨三点 黑夜是犯罪者的天堂，今夜注定无眠，且很乱。 贝当路五十四号，凌天明的府邸，三层的花园洋房，室内灯火通明极尽奢华。 时间来到九点，汽车缓缓停在门口，跟随的两个保镖下车后眼神警惕扫视周围。 法租界的治安要比公共租界好很多，这个点来往车辆与行走路人不少，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没一会汽车进入大院，凌天明满身酒气跟女人香，歪歪扭扭从车里出来，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调。 “痛快！” 甩开两个搀扶保镖的手，脸红脖子粗的喊道：“今晚凌爷我高兴，每人赏大洋十块，留几个人值班其余人去潇洒一下，记得要回来执勤。” “多谢凌爷赏赐。”总共十五个保镖，齐齐欠身施礼，心里很高兴，给有钱人做保镖就是这么爽，随时可能打赏。 “哈哈...” “爽，褚文昊个狗贼居然敢跟我叫嚣，明天开始定让其好看，没有日本罩着就是条丧家之犬。” “老爷您喝多了，快点上楼休息吧。”几个听到话音刚出来的姨太太近前搀扶搭话。 “嗝～”凌天明脸颊赤红，眼神迷离，“胡说，我会喝多，在给我开两瓶威士忌，今晚好好收拾你们这帮骚娘们，开！” “开开开，姐妹们随便老爷收拾，都等着呢。” “哈哈哈...” 院内吵闹声传出很远，一般人谁敢滞留，都知道其身份。 对面街道路灯底下，男子看到院内情景，嘴里的香烟不时攒动火苗，等凌天明的身影进入房间，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紧了紧身上的黑色薄款风衣，压了压帽檐大步离去。 凌晨二点半。 贝当路上的路灯相隔三十米亮着一盏，即便是繁华的上海滩，该睡的都睡下了，街道上很静，静的夜猫叫唤的声音都能听到。 一道身影独自赶路，火苗不时窜动，直到五十四号门前驻足。 三层主楼早已经陷入黑暗，一侧副楼有微弱的灯火闪亮。 四米高的围墙对他来说很轻松，几个助跑噔噔噔直接攀爬而上，动作很轻，身子轻轻滑落，一脚踩在草坪之上，养了保镖就没养狗。 贴着墙皮一路潜行，来到亮灯的副楼小心探寻几眼。 酣睡的呼噜声不时传出，两个值班的保镖早已经进入梦乡，平时都这样，谁敢来这里撒野。 轻手轻脚越过直奔主楼，来到门口轻轻推了推锁着，抬头扫视开着上窗户，有两米半高，没犹豫登着两侧门沿轻手轻脚拽住，双臂用力把身体架空不碰到大门。 蹲在门框上面，扫视一眼，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只有钟表的摆动声，只需确定没人出来就可，一楼很可能有保姆居住。 适应一会，直接跳下来，随即一个翻滚，动静是有却不会很大，踩在地毯上了。 沉寂片刻，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递进嘴里，划动火柴。 嗤～ 趁点烟功夫借助微弱的火苗扫视室内环境，找到楼梯口，火柴熄灭。 对于杀这种汉奸来说，难度不会太大，进来了就没打算让其活着，只是不想搞得人尽皆知，不然强杀也行。 吸着烟不紧不慢沿着楼梯上楼，等来到二楼再次滑动火柴，看清除三个卧室门口，轻轻转动门把手。 没锁，进门一股女人脂粉味，五个姨太太谁知道睡在那只能挨个搜查一遍。 “谁？” 刚进门就传来一声轻微喊声，吓了他一哆嗦，这娘们晚上睡觉这么机警吗？也没慌张，顶多麻烦点。 站在门口吸着烟没说话，就听到：“死鬼，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小心老爷下楼打死你，今晚不行，我身体不舒服改天吧。” ？？ 褚文昊满脑子问号，怎么还有晚上串门的？想想也就懂了，没说话直接把门关上移步上楼。 三楼，户型都一样，刚要开始搜寻，就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心里暗骂真是不老实，只好退回楼梯口。 不多时，一个披散头发穿着睡袍的女子睡眼朦胧往洗水间而去，借助室内灯光勉强看清身形。 等听到洗水间门关闭，扔掉香烟几步来到门口，轻轻推开门看到室内情景，一张五米大床上躺着两女一男各自一个被窝，倒是很会享受。 酣睡如猪，床头靠东侧，看清楚凌天明的位置姿势，以及刚才女子睡觉的位置，轻手轻脚来到北侧床沿平躺而下。 一盏台灯不仔细看可不会发现，等女子迷迷瞪瞪回到屋里，躺好把台灯关闭室内再次陷入黑暗里。 没着急动，十分钟后才轻手轻脚起身，从腰间取出匕首，直接踩着上床，来到其睡觉位置单手捂住口鼻，锋利的匕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划过咽喉。 “唔～” 疼痛让凌天明睁开眼，发出呜呜声，却被死死的摁住，手脚不自觉去抓旁边的女人。 力度还是有的，却听到：“都几点了老爷，还折腾，明天早上让你折腾够，睡觉困死了。” 一个翻身抱住自己姐妹呼呼大睡，根本不知道自己老爷双眼怒睁，死死抓住被子，想要发出声响却毫无意义。 鲜血在黑暗中流淌，一点点沁湿床单被罩，凌天明到死可能脑海里知道是谁杀他，却只能后悔招惹特务！ 身体渐渐僵硬挺直，褚文昊才把被子给其盖好，轻手轻脚下床开门离开，大大方方的原路返回。 等出门后点燃香烟，吐出一口浊气，回身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清晨。 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传出。 “啊～” 很快大批警察上门，拍照采集证据，试图查出凶手。 不止法租界混乱，公共租界也是如此，大批警察在街上巡逻乱窜，搞得租界内人心慌慌。 某小报社觉得这是一次机会，集结员工一顿训斥，“抓紧时间一个小时刊印三万份，租界警务处处长凌天明死在自己床上，且三个姨太太毫不知情，新闸警局局长...等七名正副局长连夜被不明身份的人员刺杀身亡，一定加上我的点评，怀疑是军统特务所为，快！快！” “是！” 早上八点。 租界彻底炸锅了，人手一份报纸，都在叽叽喳喳低声议论。 “死的好！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老天有眼终于有人收拾他了，我要去烧香感谢神灵出手。” “嘘！小点声，没听说张笑林疯了，逼着警察找出凶手。” “切，有本事找去吧，敢杀就不会怕，就会欺负我们平头百姓，这会遇到硬茬了吧！” 凌天明府邸。 “混蛋！是谁，是谁干的！”张笑林胡子飞翘，面目狰狞，他心疼啊，凌天明不但跟了他十几年，更是他在公共租界的依仗，现在死了他这个工部局董事跟个屁一样，谁会在乎他。 “说！” “是不是你们几个婊子毒害天明！”指着五个泪眼婆娑，面容惊恐的女人吼道。 “张爷，我们哪敢啊，昨晚睡觉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会这样。您一定要为天明报仇雪恨啊，你看他瞪着眼死不瞑目的样子，心中一定有委屈。” “是啊张爷，您可一定要为其报仇雪恨...” 三个女人一台戏，五个女人加孩子把张笑林吵的脑门都疼。 “闭嘴！” 一声怒吼世界清净了，冷眼望向法租界华人探长杜坤，“杜探长有线索吗？” 杜坤呵呵一笑，他不怕张笑林，“张爷说笑了，线索要询问后才知道，睡在一起的太太都不知道，巡捕房也没长三只眼。” “哼！” “我希望你尽快抓获凶手，”看向五个女人：“你们几个是猪嘛！人死在你们身边一点感觉都没有，还不老实交代，否则都给天明陪葬吧！” 其中一个长相俊俏有几分狐媚的女子开口，“昨晚三点那会我起夜，回来后老爷死死拽着我，我困得很，没理他，没想到...没想到早上一醒来床上全是血，天明瞪着眼睛，吓得我现在还浑身发软...” “是啊，昨晚凌晨一点吵着吃馄饨，我让保姆给做了一碗，吃完才睡的，那会都一点半了，谁知道...呜呜呜...” 张笑林眉头皱成川字型，手里把玩着阴阳球，脑海里闪过褚文昊的身影，那嚣张回眸的画面，那白发小子警告天明的画面，让其很不舒服，会不会是他？ “杜探长，我给你提供一个方向，你去找褚文昊把其抓起来严刑拷打，很可能就是他干的。他曾放言要天明好看，错不了，一定是他，其他人没有这胆子。” 看向自己弟子：“给我把人撒出去，寻找褚文昊的踪迹，只要找到赏大洋五百。” “是！” 杜坤点燃香烟笑眯眯道：“张爷真会开玩笑，哪只眼睛看到是褚文昊杀人了？要是都如此法租界其不是乱套，任何事情都是要讲证据的。” “证据！” 张笑林怒笑道：“我说的话就是证据，他褚文昊就是凶手，你难道要任其逍遥法外！” 杜坤肥胖的身躯动了动，也不生气，“按照张爷的意思，上海滩每天都死人是不是都是褚文昊所为，他忙的过来嘛。” “哼！”张笑林眼睛微眯，知道这个混蛋仗着是杜月生的远方子侄不把他放在眼里。 “既然你不管，那我自己动手，到时你可不要出来捣乱才好！” “张爷说笑了，租界是有法律的，警察三千人不是摆设，谁要是敢乱来自然会抓起来投进监狱，这不是我说的，只是按照规矩办事。张爷手下人才济济，也可以搞暗杀嘛，没看到的事情我是不会冤枉张爷的。”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就行。”愤怒起身道：“给我发门贴，我要除掉褚文昊为天明报仇雪恨，请各位当家协助，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是！” 杜坤起身没在看他，安排属下：“把牢房清理干净，准备抓人，谁要是敢在法租界乱来，就给我狠狠地抓！” “是！”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刻意提醒 特高课，丁默村低声汇报完，站在一侧不在言语，刚刚赶回来的土肥圆斜睨一眼自顾自喝茶。 川岛皱眉问询：“能确定是褚文昊干的？” “嗨！” “没证据，但跟其脱不了干系，是不是先把人抓了，大刑伺候不信他不交代！”丁默村这会还真有担心，晚上睡觉要睁着眼，免得死在自己床上都不知道。 “八嘎～” “先把人找到，警告一番，再敢乱来帝国可不会客气！” “嗨！” 等其离开，川岛芳子欠身道：“将军，是不是直接抓捕杀死他，公然挑衅帝国，不能继续放纵下去。” 土肥圆端着茶杯微愣，淡然道：“他没告诉你知道的两个帝国特工身在何处？” “嗨，只是告诉属下知道两人，且做了备案，撕破脸皮就会让帝国特工陪葬。” “哼！” 土肥圆把茶杯蹲在案桌上，温怒道：“用君漫歌试试他，看其表现在说。” “嗨。” ...... 豫园，坐落老城厢比邻福佑街，其位置佳，属于南市管辖，西侧接壤法租界，北侧接壤公共租界。 水河湛湛的湖中心石台之上青烟袅袅，茶香四溢，不时拨动一下鱼竿。 “褚老弟好雅兴，外面风大雨大你却躲在这里弄鱼为乐，颇有稳坐钓鱼台的和谐美感。” 李志群真是神通广大，到处是眼线，犄角旮旯都能找到，周围可全是密集的店铺，居住几千人，没点实力可不容易找到。 “李主任客气了，无处容身而已，跑到这荒野之地了此残生，不成想还是被寻到，看来这上海滩没有李主任找不到的地方。”褚文昊抬手沏茶随口揶揄一句。 “哈哈...”李志群端茶解释：“褚老弟误会了，只是不远处就有七十六号站点，并不是刻意探寻。”嘴角挂笑：“租界很乱，一夜之间死了八人，且大都是外国人，英美各国领事馆可是发出通缉令誓要抓到凶手为止，褚老弟知道凶手是何人否？” 褚文昊分烟点燃，“爱谁谁，反正不是我。” 李志群满眼都是笑意，“说的在理，褚老弟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有分身术，八人几乎同一时间遇害，想杀也杀不过来。不过，张笑林可是发了门贴要铲除你，青帮子弟云集几万人，阵势空前要小心才好。” 褚文昊微微一愣，“是嘛，”无所谓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他想死我会成全他，到时还要麻烦李主任提供点消息，好方便行事。” “呵呵、褚老弟玩笑了，玩笑了。”李志群摆手道：“我跟他不合，却不会乱来，好歹都是同门。褚老弟要知道，张笑林也住在贝当路，距离凌天明的府邸相隔百米而已。花园洋房嘛，又是帮派大佬，警卫自然做的很足，听说看家护院的打手就有几十人，出行做的是防弹车，随行十几人。门下弟子又遍布各行各业，少有不慎就会遭到报复。” 李志群指了指周围续道：“这周围店铺就有一半是青帮子弟家眷经营，”抬头望向三层茶楼笑道：“巧的很，这湖心亭茶楼也是张笑林的产业，偶尔会来此赏景钓鱼为乐。” 自投罗网，褚文昊倒是没想到这点，看来要转移阵地。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先躲躲也好，青帮子弟虽大多都是劳苦出身，却也有些武力。枪支弹药没少存，拼凑个加强团没问题，褚老弟不可掉以轻心。” 褚文昊吸着烟点点头，“感谢李主任的提醒...”正说话看着婷婷袅袅的洋妞出现，眼睛一亮，真是不能小看她。 李志群回身望去，一脸笑意道：“既然褚老弟有客人登门，我们改日再聚，”起身就要离去，无意道：“昨夜七十六号的君秘书被丁主任扣押，理由私通共党，放言五万美金救人，不然就扔进慰安所，褚老弟...算了，当我多嘴。”摆摆手转身离去，错身与爱丽丝擦肩而过还特意盯视几眼，心里好奇却没说话。 褚文昊起身示意，主要是迎接财神，他现在很穷。 “爱丽丝，要知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 “咯咯...”爱丽丝大方来到近前端坐，“褚先生是想钱吧，我可听说某人被敲诈勒索成了穷光蛋。”打趣的同时从包包里取出一万美金放在桌上，“这是褚先生的佣金，一分不少请查收吧。” “哈哈哈...”褚文昊很高兴，抓起美金闻了闻，“这是世间最美的味道，”眼里泛着星星，“爱丽丝你真让我吃惊不已！”他是真没想到会如此容易，也说明爱丽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自己似乎找对人了，发财的大门已经打开。 爱丽丝自顾自取干净茶杯倒茶，嘴角挂笑道：“褚先生才是深藏不露，我只是帮忙传递消息，可什么都没做。” “好茶。” 赞叹一声笑道：“褚先生本领高强引的朋友好奇，让我帮忙询问有没有踏足情报市场的兴趣。” 褚文昊扔下钱沏茶道：“当然有兴趣，只是没有引路人，找不到门路而已，爱丽丝你要帮我。” “当然，你可是我的朋友，”爱丽丝很痛快答应道：“不过踏足情报市场有着严格规定，具体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需要褚先生自己探寻。”从手包里取出一张卡片放在桌上，“今晚八点，华懋饭店地下一层有场情报交易的盛会，褚先生可以去领略一番，不算严密的情报市场，很多人都知道。其内容都是花边新闻或者时政消息等等，真假不知，挂牌销售，具体的规矩我也不是很清楚。” 褚文昊捡起红色卡片扫视，塑料制成，正面印有一只睁开的眼睛，边角有数字排列序号：九百九十八号。 背面印有一张嘴巴，半张开状态牙齿清晰可见，挑了挑眉有些不明所以。 “好...” 爱丽丝叮嘱道：“褚先生要知道情报系统有着严格要求，像这种低段情报交流场所只需要提供场内挂牌的情报来换取利益就可。顶端的情报，尤其是军事情报不能轻易透漏，身份在没有保密的原则上很容易被各国情报人员盯上，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里面很可能就有国党、共党、日本人等等身份不一的人员在里面，要时刻小心。” 扫其一眼轻轻点头，情报交易有私密性很强，但花边新闻或者时政消息要求就没那么高。 “关于褚先生所说的情报朋友已经帮忙询价，是否能提前交付？” 褚文昊明白她的意思，“爱丽丝放心，消息十一号晚上六点交付，规矩我懂不会在向其他人出售。” 爱丽丝有任务在身，引进组织内部同时，要接收严格的考核。 想了想：“情报市场等级森严，想要得到高层青睐，进入真正的情报交流场所，是需要严格的考核要求。 褚先生今晚接触的只是最末流的三级市场，想要进入二级市场，需要足够的情报交付，不断晋升，到时有任何情报可自己交换攥取利益。 通过她人不安全，也不符合规矩，这次是例外，褚先生要自己努力奥。” “哦、”褚文昊听的兴趣大增，情报他有很多，大小都有，本来只想换取点钱财，现在看来要接触一下这个情报系统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具体要如何升级啊？” 爱丽丝神秘一笑，“褚先生晚上自会知道。”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倒数第二 李志群的提醒很有必要，褚文昊也不是铜墙铁壁，同样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到处都是青帮子弟小心点好。 特意化妆后带公主直接住进华懋饭点顶楼，决定藏起来，谁也不要想着找到他。 吃喝都在房间里，也不出门，直到晚上八点，唐美丽给其捯饬一番，粘上胡须，戴上假发，穿了一袭灰色长衫，配了一副墨镜，整个人看上去四十多岁，隐去之前的痕迹，就算熟悉的人站在面前也未必认出来，只要说话的时候注意遮掩，伪装就算成功。 “咯咯咯...褚先生，我的技术很好吧，保证没人认出你来。”唐美丽很是得意自己表现娇声问询。 褚文昊冲着镜子反复验证，不自觉的点头道：“公主果然手艺非凡，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之荣幸。” “那是！”给其整理衣服叮嘱：“出门三件事，注意安全，早点回家，不许勾搭女人。” “遵命。” 电梯从十二层停在第二层，安全起见走楼梯到地下一层。 刚出楼梯间，门口两名黑衣壮汉把其拦下，“这位先生，今晚有私人宴会恕不招待外人，请回。” 褚文昊是想探寻点东西，比如是谁组织了这场盛宴。 “我想它可以让你满意。”取出卡片递给男子，男子接过后从口袋里掏出放大镜在灯光下验证，举动倒是引起他的好奇，难道里面还有玄机。 “先生可以进入。”把卡片递还伸手示意。先收起来回去后再研究，踩着华丽柔软的地毯行至最南侧，两名黑衣男子示意举起手来，简单搜身枪支弹药不允许带进去。 “请进。” 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场景让其震惊，八百平的场地，环境自是高档奢华，铺设地毯大水晶吊灯，最主要有乌泱泱几百人在场。 着装花里胡哨各式各样，有戴面具的，有带斗篷的，也有素颜者，千奇百怪都在围着场内十根木质圆柱转圈。 上面挂着木牌，高度两米，中间有水晶打造的圆形柜台，六名妙龄少女身着红装不时跟来往之人细语几句。 发愣之际身旁走来一女子，穿红色旗袍，样貌秀美，“先生是第一次来？” “是。” “我叫美茹，可以为先生介绍一下。”说话示意往里走，“先生牌号多少？” “九九八。” 美茹神情微顿，表情似有失望，褚文昊诧异，你失望啥？我着你惹你了？ 似乎感觉到褚文昊的诧异，歉意道：“不好意思先生，情报市场数字越靠前能获取的信息也就越多，您是倒数第二，所以能探寻与接触的情报很有限，需要不断升级置换号牌才可以。” “倒数第二？”褚文昊嘴角一抽，好奇问：“那倒数第一是谁啊？” 美茹挂上置业微笑，“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有规定不能透漏客人的信息，不过您可以自己观察。” “好吧，你先给我介绍一下规矩吧。” “好的。” “先生请看，场内十根信息柱，从一到十，每跟柱子上面有一百条消息。消息分两种一是发布相关信息，比如你知道张三家里有几个孩子，可以挂在上面，有需要的人自然会取号牌到柜台收取情报，根据发布者定的价格付款。 另一种是寻求情报，比如你想知道李四家养了几盆花，花的名字等等。消息挂在上面有愿意探寻者可接取，根据客人要求的时间来完成交易。 我们组织只提供场地与平台，抽取百分之十的佣金，帮助需要情报的客人完成交易。” 有意思。 褚文昊觉得很好玩，像是古代镖局一样，接取任务来获取利益。 “那我的号牌能探寻多少，怎么升级？” 美茹抬手指了指最东侧，也就是刚进门口的第一个圆柱体，周围人最少，只有六个人在哪打转。 “先生只能在十号收取消息，想要升级到下一个圆柱，最低要求完成十个任务或者购买十个消息，号牌的数字是根据交易额来定。比如先生收买十条消息总价值只有一千法币，只能前进一个数字，所以先生的总交易额要在一万法币以上，冲进九百以内才可以继续探寻，否则只能在第十根柱子上获得情报。” 褚文昊眼皮狂眨，意思要买一万法币的情报才行？ “可不可以直接花钱购买等级？” 美茹笑道：“这个是不可以的，必须在任务里面凑够一万法币，也是为了维持小道消息的市场。” “意思我买了十条消息只有五百法币必须继续购买是吗？” “先生很聪明，我们长官刚刚决定，连续在这里举办三个月，先生可以每天都来，升级还是很快的。” 褚文昊好奇道：“你们啥组织？” “先生可以理解为整个中国境内的消息都在这里交易，组织代号：鹧鸪天。” 哈、有意思，他觉得很有意思，想好好探寻一下。 “接取或购买情报的流程是怎样？” 美茹指着柜台道：“如果要接取任务到柜台报上任务编号，我们会查询雇主要求的时间然后做提醒，一条任务可能很多人接取，直到完成。同样购买消息直接到柜台报出号牌直接交付，情报也不能卖给一个人，想要买断，只能出十倍的价格才可以，否则这条情报要等销售三次后才能取下来。” 果然贪财，不专业。 褚文昊抬眼扫视，人群最多的是第五根圆柱边，围着三十多人。 “前面号牌持有者可以乱窜吗？”他看到有来回串场的人。 “当然。” 美茹笑道：“升级后不影响探寻前面的消息，这也是为防备有刚刚加入的会员，有重要的消息却只能在同等级的信息柱上发布，时常探寻很有必要。如果先生是一号可以随意探寻。” “要是我冒充一号呢？” “咯咯...”美茹掩嘴轻笑道：“不管是买或者接取任务都需要出示号牌登记的。而且，一但发现冒充者会驱除永不发放号牌，列为失信者，这个人今后只能到黑市打听消息，还要狠狠地教训一顿，先生可要遵守规矩才好。” 褚文昊推了推墨镜，点点头表示理解。“你们这里到几点？” “八点到零点，四个小时。”指了指周边的沙发卡座，“每个登记的在自己专属领域休息，我们这里酒水食物只需要花钱购买就可。有时候消息很急都会在这里等待，前三名免费提供食物酒水。” “提供美女吗？” 美茹俏脸微红，娇嗔一句：“不提供，但可以提供服务员，全程服务。” 褚文昊扫了场内一眼，莺莺燕燕二十多个女生伴随在客人身边，这也是一笔收入，很会做生意嘛。 “怎么收费？” “每小时二百法币，先生需要吗？”美茹有些期待的询问。 褚文昊打趣道：“你需要吗？” “当然，我需要钱养家糊口。”美茹很大方承认。 褚文昊笑着点头：“当然，我还有许多事情要问，你可以继续留在我身边。” “多谢先生。”美茹很高兴，今晚收入不错，希望能拿点提成就更好了。 两人边走边说，来到属于他的领地，站在直径两米宽，高两米的圆柱前打量。 “白色牌子是发布信息的，黑色牌子是售卖信息的。”美茹指着给其介绍。 褚文昊轻轻点头，白色牌子用黑笔撰写信息，黑色牌子用红笔撰写信息。 消息种类很多，五花八门，比如：需要三十顿粮食，时间五月二十号之前，价格五万法币。 再比如：提供某某某小姐的生辰八字，价格一百法币。 “咦？”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升级贼快 褚文昊看到一条消息，白色牌子也就是发布任务的。 任务很有意思，【褚文昊是不是国党特务，现居何职？价格一千法币。】 心底好笑居然有人要探寻他的情况，倒是很有意思，想知道是何人，估计鹧鸪天不会透露。 “美茹取九十八号任务，我们去交付。” 杨美茹眨着大眼睛扫视，诧异扫视他一眼，“先生确定？要知道消息要有百分之八十的可信度，鹧鸪天知道很多情报会做初步验证，如果是假的会被踢出去。” “确定。”自己的事情还不知道嘛。 看其态度认真，美茹拿起旁边挑棍把木牌取下，示意褚文昊向中间柜台走去。 来到柜台取出自己身份牌，美茹跟工作人员交涉道：“这位先生接取九十八号任务，请帮忙办理。” 柜台女子扫其一眼，“请先生把情报写在信纸上，我们会做初步验证后封存，如果没问题会支付佣金。” 褚文昊也没多话，取桌上信纸刷刷刷填写好交给女子。女子接过后并没有看，而是折起来：“请稍等。”话闭拿着情报向最西侧单独用屏风隔离的区域而去。 一中年男子躺在椅子上喝茶，看到人进来，招呼道：“小雅想我了，一会不见都不行。” “主管，你能不能正经点，老是占我便宜...”小雅娇嗔几句像撒娇。 “哈哈哈...好好好，正经点。”男子脸色一怔：“何事啊？” “十号交任务，主管给甄别一二。”小雅把信封放在桌上，“九十八号任务。” 男子从桌上取记录本翻到最后一页，看其任务眼眉微挑，接着打开信封纸看其答案，字体隽秀，漂移洒脱，一看就是文化人。 【褚文昊已经不在是军统特务，现身份国党侍从一处人员，军衔国党陆军铨叙中校。】 男子看到其答案眼皮狂跳，居然在侍从室工作，军衔中校，他不知道真假，这么机密的事情他哪知道。 “谁接取的？” 小雅撇撇嘴：“一个色鬼，眼睛总在我身上打转，新人，九九八号。” 原则上不允许探寻接取任务者的身份，男子审视两遍，吧嗒吧嗒嘴：“封存，等发布者来取，把任务牌取下来支付佣金。” 小雅掩嘴满是惊讶，“主管，按照规矩要三名接取者的情报才能取下来，是不是...” 男子摆手道：“不用了，这情报准确无误，封存吧。” “是。”小雅接过信纸转身回到柜台，取信封把情报封存在里面，然后从柜台里取一千法币支付给褚文昊，“先生您的情报通过，可以收取佣金。” “是嘛，很好。”褚文昊高兴的取钱，至于信息泄露，不泄露日本人也不会相信他是良民，只是为了震慑内部人员，以及青帮子弟不要想着乱来，包括外国人，多少有些震慑，增加保护层。 “给！” 褚文昊大方的取两百法币递给美茹，杨美茹接过钱眼睛差点笑没，“先生您真是痛快人，没说的，我会好好服务的。” “好好好...”把钱揣起来，两人回到十号圆柱，继续搜寻。 要是有重要情报他当然不介意花钱购买，只是全是花边新闻，出卖某个人的隐私，真是小道消息。 把目光放在白色牌子上，“美茹，十五号取下来。” 美茹抬眼扫视十五号白色牌子，发布任务：金嗓子周旋的生日，喜欢的颜色，喜欢的菜、书...，价格五百法币。 “先生知道？” “当然。” “不可能！”旁边有个盯视褚文昊一会的男子忍不住开口道：“周旋小姐最注重隐私，喜欢她的人如恒河沙数，却没几个人能探寻到，你会知道？” 美茹很专业，提醒道：“先生请您注意场合，任何人都可以接取，却不能质疑。” “哈哈...”褚文昊笑着摆摆手道：“没事，都是志同道合嘛，可以理解。”看向男子道：“我跟周小姐有一面之缘，知道不奇怪。” 男子撇撇嘴，眼神满是鄙夷，意思你就装吧，一分钱也拿不到。 示意直接把纸拿过来，他现场填完快点升级，上面的花边新闻他知道很多，都是前世在上海了解到的消息，这会知道的人很少。 美茹也抱着不信的态度把情报交付，没过多久就拿着五百法币回来了。 这会旁边的男子瞪大眼睛，“这么快？不是需要三次验证吗？” 美茹解释道：“如果答案是百分百正确，就不需要在等其他人接取，也是为节省时间。” 褚文昊没废话，收了钱指着：“十六号。” “二十三号！” “二十五号！” “三十二号...” 嚯～ 什么人！？ 褚文昊的表现也太扎眼了，短短半个小时接取二十份任务，且都是事关某人私密的消息。 远远围了四五十人看着，每次都准确答复，收取佣金，这样的场景众人可第一次见。 美茹眼睛放光，自己今天运气真好，居然遇到一个万事通，啥事都知道。 “先生，您一共接取二十个任务，总计一万两千法币，马上跟您置换号牌，升级到八九九号，可以到九号接取任务。” 褚文昊点点头，“你去换吧，我等你。” “是。”美茹急匆匆去给置换卡片，褚文昊抬眼扫视空出来二十块区域的十号圆柱，得意一笑。 只是小福利，都知道的花边新闻没啥难度。 等其回来，两人来到九号圆柱旁边，这会周围人都给其让出空地，看看这人能不能横扫两大阵营。 褚文昊抬眼扫视一圈，九号整体就看出差距来了，白色牌子占六成，也就是发布任务者多，提供消息者少。 任务难度也开始升级，不是花边新闻而是时政消息。 “七号！” 美茹这会都习惯了，就要取号牌下来，却被人拦住。 “大言不惭！” “对！你也太嚣张了，知道周旋的生日就算了，难道没发生的事你也知道，我警告你啊！不要太过分！” “没错！我驰骋情报市场三年，就没碰到过当晚升级的主，你这是挑衅吗？” “说得好...” 嚯，褚文昊的表现引起公愤，跟打他们脸一样，半小时晋升，你也太不把情报市场当回事了，有你这样玩的吗？ 褚文昊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诸位，诸位，听我说一句。”一西装男子站出来打圆场，众人看到他情绪都稳定下来，可见有些本事。 男子抱拳感谢一下，看向褚文昊笑道：“这位先生好像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花边新闻就算了，花点心思总会有所收获。但这是时政情报，就算鹧鸪天也很难确认真伪，你想蒙混过关未免太把情报市场当儿戏了！” “我何时儿戏了？”褚文昊诧异一句。 “嚣张，放肆！你...”众人一顿吵闹呵斥。 “诸位安静，安静。”男子压场道：“既然如此请这位先生解答发布者消息，我等看着你要如何收场。” “没错～”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一路横扫 褚文昊也没解释，本来想低调点，这会想不到高调都不行，西侧大佬也开始注意他。 幸好化妆带墨镜，说话声音刻意变得粗糙一些，否则都认出他身份来了。 没客气，提笔刷刷刷，把答案写在纸上交给有些呆愣的美茹，“去吧。” “啊～是。” 等其把信纸交到柜台，小雅瞪其一眼扭着身子去找男子，她都怀疑褚文昊是不是故意整她，一晚上跑的腿快断了。 没好气的把信纸扔在桌上，“主管，这什么人啊，难道天天趴在人家门口等着收取消息嘛？人家女孩子喜欢啥颜色他都知道，变态！” 古风哪有心情理会她发骚，神色一怔，“严肃点！” “是。” 小雅收起嬉笑：“九号台，七号任务。” 古风神色严肃的取笔记本翻到第七页，任务：汪季新登陆上海的准确时间，以及是否能成功组建伪政府？价值五千法币。 古风眼皮狂跳，能发布此任务者不是共党就是国党，知道此类消息者不是日本人就是汉奸。 想要知道汪季新的登陆时间很难，关系着很多事情，他根本就无法验证真伪，且伪政府是否能成功组建更是个伪命题。 如果褚文昊的时间准确，那是否要有人采取刺杀行动？要是成功了也就说明伪政府不可能成立。 当然，要看刺杀者的实力，情报是否准确，他无法判断。 打开信纸扫视一眼，心脏一揪，回复：汪季新会在五月六号登陆上海，伪政府会进入筹备阶段，如无特殊情况发生会顺利组建成功。 好犀利的回复！ 他不得不感慨一声，这样的回答像是汪季新本人自己回复一样，语气肯定，让其都无法产生怀疑。 他自然怀疑情报的真伪却无法验证，鹧鸪天安排鉴定师其目的也是收取消息，真假可等后续验证。 转动着茶杯，凝思片刻道：“把任务取下来，封存！今晚关于他的消息尽量回收发布者的意见，看是否基本接近。” “是。” 等美茹把五千法币交付褚文昊时，周围炸锅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可能！除非你是汉奸！” “对，这么私密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直压场的男子嘴角抽动几下，死死盯视褚文昊，“诸位，诸位，听我一句。”等安静后朗声道：“既然这位先生知道，鹧鸪天做出肯定就没什么好怀疑的，至于如何知道大家就不要探寻了，如此就是坏了规矩。” “是啊...是啊。” 一阵吵闹，规矩如此不能探寻，却都在低声交谈，眼神时而望向褚文昊，没有人离开且越聚越多，看看他知道多少情报。 褚文昊把钱收好，真是不错，拍了拍口袋，继续扫视其任务，无非关系今后谁会执政哪里的问题，都是时政，上到某地室长，下到某地局长，关系即将升迁的问题很关键。 有的他记得，有的不记得。 “二十号！” “十五号！” “五十七号！” “六十三号...” 嚯～ 场内瞬间安静下来，望向褚文昊的眼神跟看鬼一样，完全不相信。 “不可能！” “你怎么会知道谁明天当局长，你是上帝派来的吗？你长着两个脑袋还是咋地！” “没错，太嚣张了，这是对情报市场的污蔑，践踏，是不允许发生的事情，我要求你道歉！” 吵吵闹闹，褚文昊不管不顾，等领了十个任务后看向麻木的美茹，“如何，能升级了吗？” 美茹甩了甩脑袋，“先生一共接取十个任务，总价值两万三千法币，可以晋升到七八八号。” “很好，继续。” 没丝毫犹豫，八号圆柱为经济区域，未来整体大势，简单点玉米多少钱一斤，那支股票会涨钱，收购哪家公司能发财，做哪类生意会赚钱。 褚文昊根据经验都相继给出答案，虽然不是百分百准确，也相差无几，轻微做了引导，着重把粮食生产，关系民生与生存物资做了引导。 第七台是国内形式，主要针对日军下一步即将进攻哪里，做出准确回复，关系各地县城提前安置的问题。他也相继做了引导。 第六台是关系国党政府高层人物未来走向问题，是不是也会投降日本人做汉奸，有没有可能投靠汪季新，褚文昊挑了几个汉奸做了回复。 六到十都是些关系生存生活，未来提前布局的任务，没有实际战时情报，对整体来说影响不大，无非是想发财的人提前求购消息。 “过分！” 会场内是个人都或远或近的观察他，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满脑子不相信却不知道他回答是啥，很想探寻。 要是知道那支股票能涨，他也去买点岂不是很容易发财。 这方面他多虑了，褚文昊只是引导粮食股，其余的都是蜻蜓点水，不会过分影响，否则会制造混乱。 美茹小脸兴奋的拿着重新置换的卡片递给褚文昊，“先生，您要不要喝点东西休息会，这才九点钟，您一共赚取十二法币，接取六十条任务，已经晋升到四百一十八号，可以探寻五号台。五号台开始跟前面不一样需要给您讲解一下，关系很多问题，我们主管会亲自给您服务，您看...” 褚文昊满意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千法币递给她，“你去安排吧，让你们主管过来给我讲解一下规则。” 美茹大眼睛睁的滚圆，颤抖着接过打赏，这可是一千法币，够一家人吃两个月，今晚的收获实在太大了。 “多谢先生，我马上安排，您先到沙发上休息会，我给您安排酒水，一会再过来服务您。” “好好好...”如芒在背的目光下来到南侧椭圆的整体沙发上端坐，掏出香烟点燃，开始吞云吐雾，没多会洋酒茶水小吃都端了上来，十几个小姑娘争先恐后过来服务，她们可都看的很清楚，今晚这人赚了十二万，是有钱人。 何况美茹有百分之一的提成也就是一千二，在加赏赐的一千二，一晚上赚了二千四百法币，真是天降横财，岂能不抢着服务，要知道其他人即便接取消息也需要过几天才能交付，收效很慢。 五号台之后的虽然是大佬，但任务可没那么容易完成，也许没回来就死在外面想要打赏与提成，靠运气的，可能一次赏一万法币，也可能半年没有一分钱，哪有这来的爽快，看其做派今晚要横扫实在太震撼了。 褚文昊也没让她们失望，每人打赏二百，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他很高兴。完全把唐公主的叮嘱抛之脑后，不能勾搭女人，他做到了，只是人家小姑娘主动勾搭他，很难拒绝嘛，可以理解。 “太嚣张了！” 室内几百人各自在自己领地开始研究，室内嗡嗡作响。 “吴先生，他刚才可是回答了您的发布，关系着那支股票会涨的情报，是不是快点收取过来看看，万一是假的要当场揭穿他！” “没错，一定要揭穿他伪善的嘴脸，你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我真想上去抽他两个耳光。” “哈哈哈...”被喊的吴先生满脸笑意，“诸位，规矩大家都知道，消息只能零点以后单独收取，且不能泄露。至于情报的真伪需要明天验证，真实情况可能要过几天看收入才能分析嘛。” 众人一脸无奈，想要打击褚文昊却一时揭穿不了其嘴脸，心痒难耐啊！ 在场几百人很大一部分是发布者，吵闹的都是购买消息者，羡慕嫉妒恨嘛，可以理解。 ...... 褚文昊独自喝着酒，没过一会，一身古装的男子移步来到近前，眼中满是审视的目光。 “这位先生，我是鹧鸪天主管古风，很高兴能为您服务。” “客气了，请坐。”褚文昊示意他坐下说。 古风也没客气端坐后，主动沏茶道：“先生，五号台到一号台牵扯很多规矩，需要跟您讲清楚，不在像前面几台都是空洞的虚幻情报，交易方式也要产生变化，以及一些细节。” 褚文昊吸着烟，点头道：“那就麻烦古主管给讲解一下。” “这是我的荣幸。” “规矩是这样的...”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无所不能 “五号台开始，首先交易方式有所改变，也关系着是否能够升级到二级情报市场。” “哦、”褚文昊很惊讶，同时明白爱丽丝所说的升级，好奇询问：“二级市场也是你们鹧鸪天掌控？” 古风得意道：“先生说的对，二级情报市场也是有鹧鸪天负责运营，具体的情况需要等先生升级之后才能告知。” 点点头表示理解，“那就请告知如何升级吧。”他很有兴趣探寻，至于情报也需要，本身知道的都是大事，小情报也要收取，也许大事件就是小情报产生的效果。 “好的。” “二级市场现在能参与的人只有二十九人，来自各个国家，针对的主要是亚洲地区各类顶级情报。比如：你想知道日本天皇的私生活，或者你想知道最新的战时情报，又或者你想知道日军下一步的战略推进等等，这些关系亚洲各国的情报，都是顶尖的情报高手提供，准确度高达百分之九十，所以一但进入到二级市场，那么就掌握了主动权。” 古风的话语充满诱惑性，这也确实引起了褚文昊的兴趣，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进入二级情报市场要求身份卡片晋升到一号，提供或接取的任务总价值要在五万美金以上。” 五万美金？ 像是明白其困惑一样，古风主动解释，“五万美金只是硬性的金钱标准，最重要必须接取任务二十个，五号到一号每个台最低四个任务。” “难度不是很大嘛。” “呵呵，先生说笑了，鹧鸪天在中国境内五年，升到二级的有三十五人，每年平均七个人，可见难度很大。而且最近两年由于战争的缘故，其任务难度也升级，并不是像刚才先生那般容易。 其实刚才的也不容易，一般人接取任务最快也要第二天交付，像先生当晚交付的很少，即便有，也没有像您一样的，一晚交付六十条任务者。要不是鹧鸪天有规定，说实话我对先生的身份很好奇，产生合作的心思。” 古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放在面前，“先生，这是翡翠玉石打造的身份牌，算是您的代号，今后可报号码进行交易，至于等级不牵扯您的身份代号，也是为体现鹧鸪天对先生的尊重。 像您一样有此号牌的只有六人，您是第七位，代号：骑士。还请收好，此卡片能在鹧鸪天随时支取一笔不超过一万法币的现金。” 褚文昊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捡起桌上卡片，大小跟名片一样，颜色深绿，要不是刻意点缀的杂色，单这块玉价值上千法币。 上面雕刻一假面骑士，举刀纵马的图像。颜色多彩，雅致不失炫丽。 褚文昊点点头收起来，“那就多谢古主管的好意。” “呵呵、”古风眼角一抽，尴尬笑道：“客气了，客气了。”心底暗骂褚文昊太随意把宝物当草，要知道还有很多福利没说呢，算了，以后他自会知道。 没在耽误时间，继续介绍道：“五号台开始接取任务需要花时间操作，且具有很高的危险性，有时可能丧命。当然，相对的佣金也会很高，佣金的支付方式很多。 发布者会提供佣金，至于发布的任务是否接取取决于个人。比如：我要杀一个人，但没钱给你支付，只能提供价格相当的物品来交换，房子，车子等等，就是用昂贵的物品作为支付。 这些物品我们鹧鸪天有的会提前接收过来，有的需要发布者自己支付，就是以物换物。” 褚文昊不解道：“用钱多省事，有钱啥买不到？” 古风礼貌笑道：“先生说的没错，战争开始前可能钱能买到很多，但战争开始后很多物资不但英美各国限制出售，就是日军或国党也会限制。 但在鹧鸪天你可以得到，比如你需要一顿白糖，或一顿桐油，亦或者需要一顿汽油，这些东西都可以从鹧鸪天换取，却要有同等的付出。 原则上情报市场主要是贩卖情报，但不影响操控各类物资的走向。” “你是说在这里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是嘛！？”褚文昊有些激动的询问！这太重要了，钱有时候没用，只有东西才最实际，你现在拿钱去买桐油即便价格在高也买不到。 当然要是天价也能买到，但安全运到后方是个问题，且产生的价值会大打折扣。 古风挺了挺胸严肃道：“先生说的一点都没错，在鹧鸪天想要什么只要你付出的代价同等，或超越就能得到。” “我想要周旋可以吗？” 古风严肃点头：“可以，这只是最末流的要求，女人从来都是附属品，只要付出足够代价，你就是要日本天皇的女儿也给你送过来，前提是要有足够的筹码。” “这...” 褚文昊推了推墨镜，“我怎么感觉你们不是情报市场，而是杀手集团呢？” “哈哈哈...”古风沏茶道：“先生说笑了，严格来说鹧鸪天只是一个平台，以情报为主整合欲望的平台。你如果需要某人，开出足够的价格，鹧鸪天把任务发布出来，只要接取者能完成这就是完美结果，至于过程那不重要。” 古风沏茶道：“但欲望市场属于二级市场，三级市场没有那么复杂，虽然具有危险性却比欲望市场差很多。在这里你只需要发布任务或者接取任务，且都很正常，没有太过分的要求。” “先生可以理解为，三级市场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满足人的物质需求，二级市场在物质需求的基础上增加了精神需求。” 褚文昊默默点头，鹧鸪天可不像简单的情报市场，像杀人放火满足欲望的场所，不过他喜欢这种感觉，前世没接触过，想不到背后有着如此多的秘密，要好好探寻。 “我很好奇能来情报市场的人都需要什么身份，是不是随便都可以？”他的卡片是爱丽丝给的，确实不知道里面的事情。 古风诧异的深色一闪而过，“看来先生对鹧鸪天十分不了解，那我简单给先生介绍一下。” “好。” 古风给其沏茶，掏出烟来点燃，低声道：“鹧鸪天在七大洲都存在，而亚洲犹豫战争的原因选在上海成立。而能进入到鹧鸪天的人都是亚洲各国在某一领域消息最灵通者。比如你是华人制造业里面八面玲珑的人，或者你搞海运知道怎么运输走那条路线最快且最省钱者，总之你要在某一领域有所建树才行，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消息最灵通的。先生今晚接触的人，每个都不简单，他们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是心思灵巧之辈。 鹧鸪天在经过严格的筛选考察之后才会进行沟通试探，五年的时间，只发展了九九九人。要知道这些人是包括亚洲各国的人，今晚刚刚开始，先生看到的大多是国人，剩余的外国人有四百多人，他们会为自己国家收取各类消息，或者发布各类任务。总之，先生很幸运，因为每个地区只发展九百九十九人，即便优秀的人也只能替换，却不能直接进入，前两天刚刚死掉三人。” 嚯～ 今晚的吃惊真是让其开眼，在场几百人原来都是各自领域的高手，也就是不务正业的人。 称之为坏人不为过，好人也进不来，看来他也是坏人。 “如果我发布任务需要购买日军某机密情报是否可以？” 古风笑道：“没问题，五号台有很多发布此类任务者，但都是小打小闹，不会牵扯重要的军事情报。要想获得顶级情报，需要到二级市场，先生只需知道，英美日等几十个国家的情报人员都会聚集在此，他们的眼线以及手段层出不穷，也许日军侵华大本营里的军官是某个国家发展的鼹鼠，所以说只要你付出足够的筹码，想要什么都不是问题。” “很好！” 褚文昊有些迫不及待要升级到二级市场，想要探寻机密情报。 “我有些迫不及待，请开始吧。”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强进对手 古风简单讲述几分钟后起身离去，美茹回到他身边服务，态度那叫一个好。 “走！” 随着褚文昊起身，场内突然陷入安静，齐齐把目光望向他，有的咬牙切齿，有的神情严肃，有的莫名其妙，总之很复杂。 不约而同起身向五号台围了过去，要看看他如何一举冲顶。 “哈、哈哈，这会你知道情报市场的难度了吧？想要一步登天实在可笑！” “没错，小小书童可笑可笑，岂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啥意思？ 褚文昊虽然不在乎众人奚落，却能听出玄外之音，诧异望向美茹。 美茹抬眼扫到远处走来的女子，低声道：“三天之前进入鹧鸪天的女人，很厉害，虽然没有先生夸张却也是难得的情报人才。刚刚进来的时候九九七号，跟先生差一个数字，只用了三天时间晋升到四百零六号，要知道昨天没举行，也就是说她只用了二天时间。且同时接取五十八个任务，刚才已经顺利交付，价值十一万七千法币，跟先生相差无几。” “哦、”褚文昊很惊讶，望向走来的女人产生兴趣。他是靠前世记忆才能过五关斩六将，是天然的优势，或者说靠作弊才一路横扫，这个女人居然跟其不相上下。 厉害！ 要不是穿越过来的，就是有着顶级后勤团，快速收拢消息，其身份就很可疑。 看不清？ 没错，他戴墨镜假发看不清楚脸，女子更干脆直接用黑纱遮住脸，只能模糊感觉到五官很精致。一袭真丝淡紫色旗袍，一朵盛开的菊花雕刻在旗袍中间，小开叉，踩着水晶高跟鞋，嫩白的脚掌没穿袜子。凹凸有致的身材颇显风韵之美感，不紧不慢很是优雅，像是在微笑，又像是在打量他。 看身材三十开外，看优雅应是高贵出身，虽看不到脸却给他一股熟悉的感觉，像是在哪见过一样。 女子来到身前驻足，开口道：“我是第八位，代号：假面。听鹧鸪天经理说先生抢了我的位置，这很不好，不过假面骑士的雅号毕竟假面在前，骑士在后，先生的好运怕是就此终结。”声音略带沙哑富有磁性，应是刻意改变。 褚文昊眉头微皱，鼻子动了动，有些熟悉的香薰味道，以前他不知道，爱丽丝告诉他后才得到验证。 日本间谍专用的黑方香薰，他在山城刻意检测过，确实如爱丽丝所说。 就算之前不知道，在碰到熟悉的味道记忆重合，不难猜测眼前女子的真正身份。 既然是日本间谍就可以理解，日军在上海想知道啥情报而不得知，作弊，于他并无二致。 代号假面，看来也得到翡翠身份牌，成为第八位拥有者，自己想要超越她难度可想而知。一个人打几十万鬼子实在为难他了，心态要放平。 压着嗓子回道：“谁在前面，谁在后面不重要，反客为主时常发生，要看能力的。” 他也想明白一点，既然是日本间谍就不会主动接取探寻日军情报的任务，而是把目光放在国党与共党上面，这样两人其实很平等，都具有危险性。 后勤跟不上就只能自己来，女子优势还是要大一些。 “咯咯..先生很自信嘛，”捋了捋柔顺的头发，看向四周：“大家觉得要不要打败他，争夺进入二级市场的名额。” “当然！必须打败他！我早看他不顺眼了，哪有姑娘你好看，我一定支持你，主动发布任务，把难度降低。” “没错，我也支持姑娘，只希望与我把酒言欢...” “闭嘴！这里是情报市场，不是菜市场，更不是风花雪月的秦楼楚馆，破坏规矩，想要被踢出去嘛！”一大佬远远喊了一嗓子。 瞬间众人闭嘴，确实不能乱来，只是过过嘴瘾，吓唬吓唬褚文昊而已，给制造点恐惧感，知难而退。 “姑娘，你要知道二级市场如今只需三个名额，前面十位大佬已经半年冲刺，如今仍引狠当场，连门槛都没摸到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不要掉以轻心才好。” “是啊...” 女子像是笑了，抬手道：“诸位多虑了，为此我已准备多年，务必在月底之前踏足二级市场，诸位请拭目以待吧。” “姑娘好魄力，我支持你，打败他。” 褚文昊懒得跟他们疯，跟有毛病似的，不过二级市场的名额他一定要争取到，没在犹豫，直接来到五号圆柱前。 周围的人也安静下来看他施展，女子嘴角勾出一个弧度，摇曳着身子也来到近前抬头观望。 不用刻意观察，白色牌子占七成，几乎全是发布任务，难度也不是之前相比，需要亲身参与才行。 任务：杀死美国人艾里逊极其家眷，佣金：南京路顶级商铺一套，价值五万法币。 任务：共党在上海的具体领导人是谁，提供准确线索，佣金：勃朗宁手枪两把，子弹五十发。 任务：军统上海站站长隐藏身份，提供准确线索，佣金：鸦片一公斤，美女一名。 任务五花八门，佣金更是各种东西，很有意思。 情报兼仇恨的场地，买凶杀人之地，可见这里不是单纯的情报市场。 他需要找到适合自己的任务领取四份，然后转战下场地，且要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比如房子，车子他现在都没有。 “咦？” 看到一条任务引起他的兴趣，而且佣金也很有诱惑力。 【七号任务：探寻公共租界内有几处日军情报机构，详细的位置。 佣金：磺胺西药五盒，一盒十支，价值五千美金。】 这个任务好，跟小鬼子作对的同时能赚钱西药，要知道一支磺胺可能就是一条命，五盒就是五十人的性命。磺胺药品在市面上是买不到的，只有英美各国以及日军才能生产。黑市上是不可能流传出去，即便以前有也被七十六扫荡完毕，谁敢私藏西药直接抓起来。 【九号任务：探寻法租界内日军情报机构，详细的位置。佣金：七盒磺胺，价值七千美金。】 且有明确规定，必须要得到发布者认可才能支付佣金，想要冒充很难。 可以理解，发布这类任务的幕后之人一定是租界实际掌舵人，无非英美法各国想要阻止日本人肆无忌惮继续探寻租界，掌控租界。 看发布时间居然是一九三八年十月，距离现在半年之久，居然没人敢接，想想也就可以理解。 能接此任务的无非各国的情报人员，但英美法等外国人不想跟日军正面冲突只能用中国情报员，且外国人也不缺这点药，但对正在面临战争的国民来说尤为重要。 尤其是磺胺，一支就是一条命，这些药士兵能用到的几率很小，都被高层收藏起来留着救命用的。 黑市上一支磺胺炒到五百美金都有价无市，可以说家里藏着一支磺胺就算不小心挨了一枪一炮，医院不提供的基础上自己可以拿来救命。 磺胺药也成了上到达官显贵，下到中产富豪想要获取的救命良药，比古董宝贝都珍贵。 目前国党没有能力生产全靠进口，且小鬼子要挟的基础上很难供给，就算委座仓库里也不会太多，有个一箱两箱就不错了，赏赐给有功之臣作为传家宝很有必要，比赏赐钱都来的欢喜。 不要看完成后才十二盒磺胺，要是褚文昊转手卖掉少说进账五万美金，很大的一笔生意。 褚文昊心脏狂跳，真是好地方啊！能赚钱还能打小鬼子，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美茹，取七号跟九号任务，我接下了！” 此话一出场内变得鸦雀无声，旋即爆出惊天呐喊。 “假的！” “作弊！” “放肆！” “吹牛！” “......”场内一阵喧嚣轰炸褚文昊，耳朵差点聋了，我干什么了？ 就连女子都停止探寻，而是好奇的望向七号牌跟九号任务牌，等看清楚后望向褚文昊的眼神就怪怪的。 有人实在受不了褚文昊的嚣张了，从人群里挤出来，脸颊赤红愤怒道： “小子！知不知道为何这任务挂了半年都没摘下来？知不知道为何半年都没成功！” “你...你...”气的男子浑身发颤，“你太嚣张了！太不把我们放眼里了！” “你...你放肆！” 褚文昊皱眉道：“还请指教。”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实力对比 “哼！” 男子恨恨道：“那是因为想要接取这任务需要足够的实力，你有吗！？” “何实力？” “何实力？你...你真是气死我了。”男子急头白脸道：“当然是躲避日本间谍刺杀的实力，你当我们眼瞎看不到钱？你当大家伙是瘸子，不会去租界侦查！” “过分！” “我敢保证你现在接了任务，明天就不会在出现。消息会马上传到日本宪兵司令部，不要说潜伏在租界内的日军情报人员会警惕起来，就算不警惕也会派出杀手来刺杀你。还有你当七十六号是游乐场，那些汉奸是善男信女是嘛，他们一定会把你抓起来严刑拷打，直到香消玉殒。 你当之前没人接过是嘛？我可以告诉你，这条任务之前有十三个人接过，结果怎么样？第二天横尸街头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就算青帮子弟也有接取过，凭借强大的信息网络，却毫无收获最后死在黄埔江边。 你当这是过家家，随便可以接取吗？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实在不行接点刺杀任务还可以理解。你居然大言不惭的接取探寻日军情报机关的任务，实在是不知所谓。” “没错，你...”一阵喧嚣充斥，批判褚文昊不知死活夜郎自大，为耍威风打他们脸强势硬来。 褚文昊到没觉得如何，也许普通人觉得不可思议，可他天天干的就是这活计，根本毫无感觉。 “除非你是日本间谍，想要靠作弊蒙混过关，你太年轻了，发布者就算不知道全部消息，也知道一些基本消息来核查。日本间谍会出卖自己的情报机构吗？噢，我明白了，你是汉奸！” 吵吵闹闹烦死了，褚文昊摆摆手让呆愣的美茹把任务给办好，他准备离开。 众人看他不知死活也就不在言语，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 都在窃窃私语，望向他眼神很是不善，这些人里面指定有日本间谍，或国党特务，以及各国情报员，出言挑衅其真实目的尤未可知。 女子打量着任务牌，轻笑道：“先生很有勇气嘛，我倒是很期待你快点完成任务，好追赶上来。” 褚文昊斜睨一眼，道：“话说的那么本事，你接取任务看看，高下自是立判。” “呵呵...好啊。” 女子没让他失望，“我打算接取九十八号任务与九十九号任务，先生觉得如何？” “哦、”褚文昊抬眼望去，先看时间，两个任务发布时间居然是昨天，也就是刚刚挂上去。 九十八号任务：获取国党军统特务二十人的隐藏身份，佣金：顶级钻石项链一副，豪华别墅一套，轿车一辆一万美金。 九十九号任务：获取国党中统特务十人，共党人员十人的隐藏身份，佣金：豪华游艇一艘，机械加工厂一座，其价值八千美金。 嚯～ 此话一出周围传来一阵惊呼，这会望向女子的眼神就很有意思，能接这任务说明身份更加可疑，日本间谍？ 很有可能，不然这种任务谁会接取？三级市场就是这点不好，身份很容易泄露，当然，敢接取者也不会害怕有人盯梢暗害。 如此两人就有些针锋相对的感觉，女子要针对国共两党，男子要针对日本间谍，很有意思。 单从价值与任务难度来看，女子的无疑要高过他。 褚文昊心脏狂跳，日本间谍绝对不会错，让其担心的是要提供四十个人的名额。 有日军跟七十六号帮忙还是很有可能，其任务可能是自己人发布，至于奖励嘛，可有可无。 “小姐魄力非凡，不知道打算几天交付任务？” “呵呵、”女子娇声笑道：“二天吧，尽量等等你，你呢？” “我？” 褚文昊想了想，他可没把握日军在租界藏有很多情报站点，隶属各个情报机关。 海军省、陆军省、兴亚院、岩井机关，梅机关等等太多，虽然只是探寻，不要求除掉，也困难重重。 “我没有把握，可能需要很久吧，任务也不着急，慢慢来。”心里暗道：你想两天抓这么人也不可能，他会想办法阻止的，不管为了哪方面，都需要出手阻止。 “那真是可惜了，也许等你来交付任务的时候，我都冲到二级市场了，你可要加油哦，”说完示意过来的美茹帮忙取任务。 褚文昊也没在过多交谈，本想离开，还是决定留下来看看，万一有新的收获也说不定。 时间来到晚上十点。 有的离开，有的刚来，室内依旧还有几百人。 褚文昊坐在沙发上吸着烟，打量场内每个人希望能探寻一二。这时门口进来一黑袍男子，把自己整个身子罩起来，脸上戴着面具，很是神秘。 男子跟服务人员说了一会话后开始乱窜，居然每个台都能去，大佬？ 褚文昊招手示意远处的美茹过来，“先生，您还需要接取任务吗？”她今晚可是发财了，刚刚女子可能是为了压褚文昊一头，居然整整赏赐三千法币，她差点晕过去，这会心还在颤抖。 看褚文昊的眼神就格外柔软，恨不得离婚再嫁。 褚文昊不知道她的心思，望向黑袍男子，“他是大佬吗？” 美茹扫其一眼笑道：“先生误会了，这位先生昨天刚刚加入，号牌九九九号，就是倒数第一。” 褚文昊诧异道：“那为何他可以乱逛，像逛街一样，不是说不够等级的不能乱来吗？” “咯咯...”美茹掩嘴笑道：“先生您真是幽默，九九九号是最后一位客人，有着一次免费探寻全场的机会，接取任务也可以。就像幸运儿，鹧鸪天搞得福利，他很幸运。” “还有这样的好事？”褚文昊吧嗒吧嗒嘴有些羡慕，他想去前面探寻，等级不够，可人家倒数第一比他这个倒数第二可强多了。 “也只能接取一个任务，他要是聪明，自然不会乱来，不是每个人都像先生一样这么有实力。” “哈哈哈...说的好。”褚文昊很高兴啊，“你去帮我盯着点，看看他接取啥任务，一会来告诉我。” “是。” 男子虽然遮掩的很严实，却总给他熟悉的感觉，想探寻一下。 半个小时后，看到黑袍男子低调离开，美茹急匆匆赶过来，脸上的表情颇有意思。 “如何？” “先生，刚刚哪位先生接取了四号台的任务，发布者要求探寻日本横滨银行里面储存多少黄金，佣金：青霉素一箱。” 嚯～ 真狠呢！ 青霉素跟磺胺都是好药，有轻微区别，青霉素更受欢迎一些，抗菌杀菌都行，磺胺属于抑制药，效果霸道一些，其成分可能稀释很多，但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药品。 一箱药价值不低于一万美金，同样是日本人跟七十六号严格控制的药品，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 探寻黄金储量，佣金这么高？让其羡慕之外更是产生怀疑。眼睛望向不远处起身的女子，嘴角仿佛勾出一个弧度，望着门口像是看离去的男子一样。 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有阴谋！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身份复杂 情报市场混乱，能用来赚钱就能用来杀人，日军发布几条任务抓获其中潜伏的国党特务，或共党人员很有可能。 谁会探寻日本横滨银行的黄金储存？英美各国要抢？ 可能性很小，那就是国共两党的人发布，问题是国共会拿出一箱青霉素作为佣金来支付吗？ 可能微乎其微，甚至比英美要抢的可能性都小，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日本人自己发布的消息，其目的就是为钓鱼用的。 接任务者的身份很难说，也有着明确界限，还是那句话，英美各国情报员会为了一箱青霉素接取任务吗？ 当然不会，也只有国共两党的人才会接取，想比之下共党就更加需要，这是救命的药，一箱药能挽救多少性命。 刚才男子的身份就很好确定，共党的几率很大，这么危险的活国党特务很少会主动去探寻。 不排除其它可能性，皱眉凝思片刻：“佣金鹧鸪天收取了吗？” 美茹摇着脑袋道：“这需要经理级别才能知道，我们服务人员不能探寻，不过任务接取的时候会有提醒，先生的任务要求应该说的很明白。” 不提醒还忘记看，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用牛皮纸封存的任务要求，以及佣金情况。 任务要求：探寻不低于五个情报窝点，明确标注其位置与大概人数，如果被人发现请不要在交付。 佣金说明：药品已经交付鹧鸪天，在完成任务后，发布者会通知鹧鸪天具体情况，第二天到指定地点取药。 两家的要求基本一致，药品已经在鹧鸪天手里，只要客户满意会通知你去哪里取药。 流程很好，安全也不错。 可推算刚才男子接取的任务跟他的相差不会太大，那么中间的事情就很难说。 没在逗留起身打算离去，路过女子时斜睨一眼。 “先生要离开？” 褚文昊驻足淡淡道：“是啊，准备回去睡觉，小姐可以继续玩乐。” “不，我跟先生一起吧。”说着女子居然来到他身边，冲其甜甜一笑。 想探寻我的身份，不得不说你的想法太幼稚了，也没反对两人并肩出门，引的众人侧目，一对冤家可算是离开，搞得心神不宁。 尾随者有，且很多，想要探寻两者的身份，或者回去传递情报。 褚文昊大大方方出门，虽致深夜，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看了一眼来往的车辆，打趣道：“小姐要去哪里，要一起吗？” “呵呵，先生好魄力不怕把你吃了？” 随手拦下一辆黄包车，“谁吃谁还不一定，小姐要是不介意今晚可跟我回家，让我尽尽地主之谊。”说着登上黄包车看向女子挑衅道：“是不是忙着报信啊，那可惜了，只能下次再聚。” “贝当路。” 车夫答应一声开始奔跑，跟随出门的十几个人有的喊车，有的跑步，远远的跟在褚文昊后面。 女子看到远去的车子，心情像是不咋地，咬了咬红唇拦了一辆黄包车离去，身后跟随者也不少。 贝当路，六十八号。 张笑林的府邸，室内亮着灯，院内不少人来回巡逻，褚文昊让黄包车停在门口，下车时特意扫了一眼身后几个尾巴，嘴角含笑。 直接站在府邸门前，不用按门铃十几人就冲了过来，昨晚凌天明的死让这些汉奸格外重视自身安全。 “干什么的！” “送信的。”从怀里掏出牛皮纸交给保镖，“不能偷看。”话闭转身离去，上黄包车继续赶路，“去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 身后跟随的人经过张笑林府邸暗自点头，果然不出我所料，汉奸！ 继续跟踪，一路追随到七十六号门口，褚文昊把另一份信交给门口警卫让其转交沈方舟，然后离去。 等车辆进入南市后才独自赶路，后面还有两个尾巴，很执着。 弄堂太多甩掉两人没难度，特意经过李志群看守的站点，在其胡同里消失不见。 ...... 日军宪兵司令部，四楼。 土肥圆作为特高课总机关长，工作很是勤勉，这个点还在忙着批阅文件。 房门被敲响。 “进来。” 秘书推门而入，侧身让开，身后跟着一名黑衣女子，轻纱遮面看不清容颜，土肥圆起身示意：“看好门口，不许任何人打扰。” “嗨！” 等秘书离开，土肥圆从桌后转出来，女子莲步轻移来到近前欠身施礼：“将军。” “辛苦了。”土肥圆微微低头算是还礼，“我们边喝茶边聊。” “嗨。” 茶香四溢时两人才开始谈话，“如何？” “一切还算顺利，已经拿到进入令牌，只是出现点意外，有个男子抢先一步取了骑士代号，属下只是取了假面代号。” 土肥圆瞳孔微微放大，完全不敢相信，皱眉道：“是老人？” 女子轻轻摇头，“新人，用了一个小时交付六十份任务，像是知道很多事情。属下的五十八份任务是帝国各个部门配合才完成，他却如数家珍一样轻松完成。看其做派似有余力，只是忙着晋升无暇顾及小道消息。” 土肥圆端茶的手微顿，惊讶道：“你的意思，他一个人把帝国十几个情报部门打败了？” “嗨，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做到了，至于为何属下很难判断...”女子把褚文昊今晚的表现事无巨细复述一遍。 “看其实力，帝国要提前安排一下，能除掉最好，否则很麻烦，可能是强劲的对手。神秘的情报交流场所只差一人，横生枝节，恐生事端。” “八嘎！” 土肥圆很是愤怒，脸颊的肉抽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既然他接取帝国任务身份不是共党就是国党，想要除掉他只能引狼入室。不是要探寻帝国情报机构嘛，就给他个机会，让其死在任务上面！” 土肥圆接到的任务是配合她进入鹧鸪天内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你的任务我会安排全力配合，明天争取完成。帝国已经掌控即将到达上海的军统特务，一举抓获国党特务，到时鹧鸪天里的人会过来评审，表面工作没问题。” 女子点点头，蹙眉道：“鹧鸪天有必要如此嘛，情报市场相互利用才能收获更大的利益，绑住自己手脚，本末倒置。” 土肥圆沏茶道：“这是内部规矩，否则鹧鸪天就成了帝国的情报市场。欧美各国的情报机构极力阻止帝国进入，只能来暗的。规矩还是要讲，否则进去也没用，即便作假也要让其无话可说。” 女子只是有些恼怒，随口一句。 “关于中统特务帝国也准备好收网，名额足够，只有共党方面需要你自己处理。君漫歌到是通过几个站点送信，只是装不知道，要是抓的话可以凑齐。” 女子轻轻摇头道：“我的身份可能出问题了，后方亲自下达指令让我来上海，又刻意把君漫歌送进七十六号，就是想让我保住她，同时验证她的身份，里面的事情很复杂。参谋部没有下达撤退命令就需要继续潜伏，暂时不能露馅，假的也要演成真的。至于问题出在哪里或者没有问题一时不敢确定，君漫歌的问题要让褚文昊来解决，如果他不管不顾事情就很麻烦。安全起见暂时不能让其受到伤害，最好是逼迫褚文昊来解决，顺利成章，实在不行就把其送到汪季新身边，满足共党领导的要求。即便有发现彼此心照不宣，总会有机会。” 听到褚文昊的名字就脑门疼，揉了揉额头，“已经安排了，只是这小子像是消失一样，没出来活动，只能通过唐美丽来锁定。需要他帮忙的话暂时不能除掉，就怕他乱来，你没见过他？” “没有。” “确实不合适，没有很好的理由。” 土肥圆想了想，“那就你们姐妹一起上门吧，求他救人，理由顺理成章。” “还是把唐美丽调开，这样我才有机会留在他身边，一切才合理。” “恩，会尽快安排。” 女子续道：“今晚有个男子接了横滨任务，可以通过他来抓获共党，需要将军安排一下。” 土肥圆点点头： “明天一并抓获。”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守株待兔 南市区，一处民宅里。 众人点燃香烟低声细语，褚文昊追问：“军统最近有人来上海吗？” 顾叔同作为副组长知道的多一些，“下午开会，迟瑞要求明天中午十点朝天门码头接站，有原行动处长闻薄凉带队，大约三十人到达上海。” 果然。 “一会上报要求改变行程，七十六号都知道的事情，肆无忌惮进入上海等着被捕。走陆路进上海，押后几天，租界处理不好，来多少人都没用。” “租界警察有变化吗？” 项顶天回道：“可能是因为只有三个华人活着，今天中午全部换成华人做局长，警务处长亲自出来主持工作，住在军营里想要刺杀没可能，副处长还是张笑林的人。” “杀！接着杀！杀到没人敢出来做局长为止，时间变一下，改成早上五点，暴力点，留点口信谁敢给洋鬼子当官就杀他们全家！明天开始布置除掉张笑林的行动，把他打出租界，让其到虹口居住。” “是。” 相隔几百米的院子里，室内点着油灯，两人正在低语。 “刚刚接到任务，要探寻横滨银行的黄金储备，佣金是一箱青霉素，你觉得如何？” “情报市场混乱，恐怕小鬼子已经知道，不是增加看护就是故意泄露，任务的发布者也有可能是小鬼子，不可取。” “唉，机会难得，药品鹧鸪天已经收取，能挽救几百人的性命，冒险也要做，明知道是日本人圈套也要钻一钻，安排的缜密点。前段时间有问题的同志试探一下，安排明天开始散步消息。情报市场要争取一下，今后主要任务帮助上级安排的同志进入到二级市场，收获各类消息。” “是。” 七十六号总部。 丁默村举着信纸扫扫视，抬头看一眼沈方舟，“啥意思？” “是。” “有人给属下送消息，具体何人警卫没看清，信上说明天共党有可能探寻横滨银行，属下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可以安排人蹲守，一但发现可疑分子即刻抓捕。” 丁默村推了推眼镜狐疑道：“为何要给你送关于共党的消息？你跟共党很熟吗？” 沈方舟慌忙回道：“主任误会，属下军校毕业后直接进的军统，怎么可能认识共党。也许军统的人收到消息，想要借属下的手除掉共党。” 丁默村沉默片刻，“既然如此，这件事交给你去做，有发现即刻汇报。” “是！” 叮铃铃～ 丁默村随手接起电话，“哪位？” 听到声音一个激灵起身，“嗨！” 举着电话不时答应：“嗨！”足足三分钟后才放下电话，脸上满是疑惑，却没敢耽误把杨杰喊来。 “主任。” “恩，”丁默村起身叼着香烟来回渡步，“杨队长，明天抓捕军统特务，事情安排的如何？” “请主任放心，属下已经在各个码头火车站布置人手，进入上海的人挨个检查，会安排几个熟悉总部的人着重排查，只要发现一个其余都跑不了。” “很好。” “明天务必不能出现意外，”丁默村停住脚步询问：“为何这两天万里浪没有去赌场活动，难道不相信你，亦或者戒了？” 杨杰这两天过得很滋润，美女金钱的腐蚀下彻底改变信仰，觉得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可能觉得这两天风声太紧，或者有所发现，毕竟经验很丰富，需要等等。” 丁默村扫其一眼，心里有些不满，“杨队长，你要知道七十六号有着大量工作，人员却只有上千人，全市排查耗费人力物力实在太大，要尽快斩获才行。你今晚辛苦一下，到他熟悉的场所逛逛，留点暗号，引蛇出洞也好。把明天要抓捕军统的消息送给他换取信任，也许他也接到消息正在发愁要不要通知总部，试图联系你的可能还是有的。” 丁默村说完杨杰突然惊叫：“主任，您真是及时雨啊！” 声音之大吓得丁默村一哆嗦，心里暗怒多大人了，大乎小叫的，“啥意思？” “嘿嘿，主任，属下突然想起来，刚调来上海站时，由于环境恶劣曾经约定如果某一人被捕，就潜伏下来为对方提供消息，有对方向总部解释，是故意叛投，这样将来反正都有退路。属下当时喝的有点多，随口答应一句，也没往心里放，觉得被捕的可能性不大，主任一提醒倒是想起来这事。” “很好！” 丁默村很高兴，不但有抓到万里浪的可能，还说明杨杰是可用之人。丁默村生性多疑，叛投来的人除了美女金钱收买，时时刻刻都会安排人盯梢监视，安排人杀害关押在牢房里的军统与中统特务，在报纸上登消息，就是为了斩断这些人的后路。 可人心难测，谁知道他打的何种心思，杨杰的表现让其放心不少，原先用他三分，这会提升到六分，很大的进步。 “说，快说，在哪送消息？” 杨杰冷静回忆道：“当初没想在日本人控制的区域里活动，属下记得他好像说在跑马场对面的四维赌坊见面。”甩甩脑袋：“好像是...对四维赌坊，要是他去赌钱很可能会留信。” “很好！” 丁默村激动的一拍手，安排道：“你马上伪装好悄悄进入赌坊，等待他的出现，今晚不出现明天再去，直到抓住为止，要取信他。” “是！” 等其离开丁默村独自思考，喊来矛子明叮嘱一番，“你安排人盯着点，四维赌坊是纪云卿的场子，吴四宝个混蛋经常在哪活动，人不能让他抓了。” “是！” ...... 晚上十一点。 万里浪刚得到迟瑞的汇报，要求上报总部更换闻薄凉等人来上海的时间，很可能被发现。 独自在房间里转圈，杨杰被捕也只有他知道总部派人来上海的事情，其他人不知道。 他相信杨杰不会出卖，却也不敢肯定，烦躁之际决定冒险去试探一下杨杰的态度，还记不记得当初的约定。 四维赌坊。 这个时间依旧人声鼎沸，乌烟瘴气。巧合的事情很多，吴四宝带着几个人进门，管事的近前招呼，“宝爷。” “恩，”吴四宝扫视场内一眼，生意不错，“有不开眼的嘛？” “嘿嘿...宝爷说笑了，谁敢在您的场子里捣乱，打死他！” “哈哈哈...你小子，”吴四宝拍拍肩膀道：“看紧点，有可疑的人出现尽快汇报，尤其是看着像特务的。”丁默村设局抓万里浪的事情他知道，李志群专门叮嘱务必不能在让其落在丁默村手里，这条大鱼要抓住。 “是！” 大摇大摆带人上二楼喝茶，单独的雅间，有休息室，经常在这里过夜，女人自然也不缺。 上楼后直奔卧室，“盯着点，不要打扰老子享乐！” “是是是...队长您慢慢享受。”两名属下挤眉弄眼道。 楼下，杨杰化身赌客先进来，在场内仔细探寻，搜罗万里浪的身影拿着两个筹码也不赌，就盯着进门的人打量。 看场的人员来到管事面前汇报，“张爷，那小子来了半个小时，一直鬼鬼祟祟也不正经赌钱，到现在只玩了两把，看其身形有些当兵的痕迹，看其做派倒像是特务，会不会是吴爷叮嘱的人？” “哦、”张小武扫视属下说的人，站在赌桌面前一点都不忠诚，哪像个赌客，看看周围的人，各个跟吸了大烟一样神情激动。 点点头，果然有问题，“盯好了，我却通知宝爷。”说话功夫噔噔噔上楼，来到门口听到里面没动静才敲门。 “何事？” 吴四宝光着膀子出来，张小武快速把事情复述一遍。 起初吴四宝也没当回事，安排属下到楼下盯着，这样的人虽然不多，也有。 直到属下再次敲门汇报：“队长，是杨杰那个混蛋！” “哦、杨杰？”吴四宝眼睛一亮，脑袋乱转来到窗口往街上看去，黄包车有几辆，街道上行人很少，却看到不少火苗攒动，分明是吸烟者在不远处盯着，人数十几个。 不知道还以为是赌坊的保安，可他知道不是，“打电话叫人，悄悄的把周围圈起来，只要杨杰接触的人马上抓起来。” “是！”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顺利抓捕 万里浪进入赌坊的时间十一点，很谨慎，本身也喜欢赌，进门前刻意检查过，门口的人看到了只以为是赌坊保安。 换筹码的功夫，扫视场内赌徒，三十多人，打眼一扫就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在盯着他。 砰！砰！ 心脏没由来一阵乱跳，果然在等自己，没在看，筹码也没换转身向外走去。 杨杰看到万里浪出现，心中五味杂陈，最后一咬牙跟了上去。 他的举动自然引起有心人注意，急匆匆汇报给吴四宝。 “很好，通知周围的人把杨杰的人隔离开，不要犹豫跟我去抓人！”吴四宝边走边交代。 “是！” 前后脚，万里浪来到拐角处站立，扫视周围，心里很不踏实，这样做危险性太大，谁知道杨杰是真叛投还是假叛投。 等看到其身影后，瘾入胡同里，没过多会杨杰的身影出现。四周漆黑一片，借助主路的灯光勉强能看清楚有两道身影在低声交谈。 “万兄能再次相见我很高兴。”杨杰确实痛并快乐着，很复杂。 万里浪打量几眼，能感觉到他真的很兴奋，提着的心放下些许，简单问候几句知道他是假叛变，急忙追问：“七十六号明天有行动吗？” “有。” 杨杰的想法很简单，先取信他，下次准备好在抓，急切道：“不知道丁默村如何得到消息，明天火车站码头要抓捕军统特务，要马上通知总部改变行程。” “果然！” 万里浪没怀疑，消息怎么泄露谁知道，叮嘱道：“今后联络去南京路吉祥酒馆留信，尽量不要见面，以免被七十六号锁定。你刚去丁默村未必相信你，要小心，事情我会跟总部说明，忍辱负重局座不会怪罪。” “多谢万兄。”杨杰心里又开始矛盾，也许这也是条出路。 “没时间耽搁，我要赶回去发电，你小...”正在他交代时，看到人影攒动，直接把胡同口封锁住，心中大惊，转头看另一侧依旧如此。 “你...”万里浪怒火冲天，没想到杨杰是真叛变了。 “我没有！”他确实没有，自己出门连属下都没带，可架不住丁默村给他断路。 “怎么会这样！？”杨杰诧异问：“你们什么人？” “哈哈哈...自然是好人。”吴四宝首当其冲带人来到近前，扫了一眼惊诧莫名的杨杰打趣道：“杨队长辛苦了，大晚上还要协助七十六号抓军统特务，我会跟李主任说明，记你一功。” “吴四宝！”杨杰惊叫，没想到是他，即便现在抓也要他来抓，否则岂不是徒做嫁衣。 万里浪没心情管真假，身上没带枪，疾步向南侧奔跑而去，他要逃跑。 吴四宝也没阻拦，二十几个人要是跑掉就干脆回家种地吧。 “吴队长，你这样很不合规矩，要知道这是丁主任的安排，一但破坏会扰乱大局。” 聊天的功夫，南侧出口已经打了起来，万里浪还是有些武力的，放倒三人，只是双拳难敌四手，被捕只是时间问题。 “哼！” 吴四宝冷冷道：“你一个叛徒心思不正，居然敢跟军统特务偷偷密会传递七十六号机密情报，把他给我抓起来，送回总部看看丁主任怎么处理三心二意的叛徒。” “是！” “吴四宝，你疯了！”杨杰挣扎着骂道，懒得搭理他，跨步向胡同口走去，扫了一眼倒地的属下，“废物！” 一声怒骂，激起特务的怒火，十几个一起扑向万里浪，任其挣扎。 “杨杰！你这个叛贼，我跟你势不两立！” “你等着总部派人杀你吧！”万里浪的谩骂传出去很远，被押的杨杰脸色铁青，今晚算是鸡飞蛋打。 “把他带到南市站点，通知主任，马上开始审讯！” “是！” ...... 十一点半，李志群接到汇报急匆匆赶来，走进审讯室看到绑在十字架上的万里浪心情很不错。 “主任。” 周围的属下打招呼，吴四宝近前把事情眉飞色舞汇报一遍，邀功请赏。 “很好。” 李志群可没想到吴四宝这么有脑子，至于抓的是谁很难说，可以猜猜，背着手来到近前打量一番，试探问询：“你是万里浪？” “哼！”万里浪脸色铁青扭过头去，心里的怪责自己太相信杨杰个混蛋。 “哈哈...”李志群很高兴，看其表现不难猜测身份，绝对错不了。 一脸笑意背着手来回渡步，脑海里想着怎么处理这件事，说不得丁默村一会就去告状，提前准备一下很有必要。 “万兄就告诉我，能不能在严刑拷打下坚持到明天吧，要是没把握就老实交代，要是有把握就试试。”掏出香烟来点燃：“说实话，被捕后能坚持下来的人理论上是没有的，就算日本间谍经过严格训练也是如此，所以他们常常备着药，就是不想经受这种痛苦。万兄信奉的三民主义底坚贞不渝还是一击便倒，我想很快就会知道。” 端坐在属下搬来的凳子上吸着烟，侧头修剪指甲，“我这人比较惜才，不想埋没像万兄一样的人才。七十六号四支大队，他丁默村掌握两支，有李天沐跟杨杰担任大队长。我掌握两支，目前只有四宝担任三大队大队长，四大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万兄能力斐然可否屈尊过来做队长？” “哼，妄想！” 身侧的吴四宝瞪眼怒道：“不识好歹！你因为进了七十六号想死很容易？要不是主任叮嘱，早把你扒皮抽筋。你以为丁默村是善人，还是日本人是你亲爹！” “唉，四宝不可无礼。”李志群开口劝道。 “是。” 万里浪心里有多复杂只有他自己知道，却听道：“你要知道，不跟着我就只能跟着丁默村，屈居杨杰之下，其场景你可以想象一下。昔日，你曾提携于他，甚至到了上海仍是其长官，做汉奸却屈居人下，心中郁闷之情可想而知。” 起身渡步道：“四大队二百人，每月经费一万日元，各方面配给都不错。万兄可单独配备房产、女人，今后照样可以横行，相比在军统的日子可舒服很多。” “如何？” 李志群不是善人，只是不想让丁默村赚便宜，打人他会，却需要人才，打狠了将来就是给自己挖坑，威逼利诱最恰当，希望他知好歹。 万里浪心里经历千回百转，低着脑袋一时未言语，他的家人也不在山城，压力小很多。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李志群失去耐心之时，终于开口。 “我可以投靠七十六号，跟着你效力，但你不能逼我出卖下面的人，这样我宁死不屈！” 李志群挥挥手：“放下来。” “是！” 把烟扔在桌上让其自己抽，有些为难道：“既然跟着我总要有所建树，毫无收获，日本人不会满意，包括丁默村也会接手，你要想清楚。” 万里浪大口大口吸着烟，皱着眉，知道他说的对，自己是上海站站长，岂能毫无交代就接收自己。 沉默良久做出衡量，“上海站的人不能出卖，这是我的底线。不过，明天总部派遣的三十人会抵达上海，今晚接触杨杰也是为确认消息，没想到...”摇摇头：“唉，还是太自信，应该听下面的汇报，就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哦、”李志群神情一喜，他观察了两天，知道最近丁默村有大行动，却不知道是何事，这会算是知道了。 “说说你的藏身地，先把电台跟秘密本取来，在研究其它。” 万里浪拖着额头交代住处，李志群安排人去取，二十分钟后东西顺利到手。 翻看着密码本，嘴角勾出一个弧度，不仅军统需要密码本他们也需要，好研究怎么截获情报，逼迫军统不断调整密码本。 编制一本新的密码本可不简单，上海站的等同废除，前前后后缴获三本，大同小异，再发电截获的几率很大。 “发电，告知其明天走陆路进入上海，你会派人去接站，时间定在下午三点钟，其余时间莫要进入。”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效果初显 砰！砰！砰！ 清晨，天蒙蒙亮，公共租界内枪声大作，且在多处同时响起，很快警察就赶到被枪杀者家里。 “卖报...卖报...” “租界内连续二天警务副处长遭到杀害，一同被杀害的还有十三名副局长，凶手扬言谁敢给洋人当官杀无赦！” “卖报...” 本来安静的早晨彻底被搅乱，民众吃着早点议论纷纷。 “真是乱啊，两天死了多少人？” “是啊，听说警察局长开始辞职，没有敢做的，害怕被报复。” “抢劫啊！” “抓小偷...” 街上也乱做一团，警察忙着抓凶手，没时间抓小偷。 “我看快点回家躲躲吧，这两天不要出门。” “回家，”扔下钱不敢在街上逗留。 ...... “岂有此理！” 上午十点，南京路明轩茶楼里，张笑林气愤填膺的怒骂英美董事跟猪一样。 “这些洋鬼子真是欺软怕硬，被杀了两次就吓得要求和，褚文昊个不当人子的玩意何德何能，难道就他会刺杀我们不会吗？” 一侧陪同的是工部局华人董事商会会长冯沐辰笑眯眯没说话，六十岁的干巴老头，穿红戴绿，举着白玉烟袋不时吧嗒两口。 “洋鬼子就那德行，你指望他们去跟国党作对差的远了。”小眼睛一眯，“我可听说褚文昊那小子是国党中校军官，隶属侍从室，已经快到顶了，不简单啊，不简单。”摇着脑袋感叹道。 “哼，国党中校很牛嘛！国党的少将满地都是，就算丁默村之前还是个少将，有啥可炫耀的。”张笑林色厉内荏语气满是不屑。 “呵呵，不一样啊，不一样。”冯老头吧嗒一口旱烟，“之前英美各国为攥取利益不得不退让，让张老弟的人做主。他褚文昊被赶出军统，日本人又弃之如敝履，英美才会发声阻止他进入公共租界。如今可不同，租界三百万华人，是一定要找个华人警察出来震慑做事的，之前老弟凭借名望得了位置，可都被除掉了。” 沏茶笑道：“洋鬼子跟日本人的仇恨可没缓和，苏州河北岸多大一片领地，利益之大却被其硬抢过去，心里能不记恨嘛。只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强势在炮弹下也会心虚，以前不敢用，或者用谁都一样，毕竟褚文昊也戴着汉奸帽子。如今不一样了，这会日本人摆明车马不管不顾，算是划清界限，其身份国党中校军官，在民众眼里能站住脚，英美各国想要利用这个刺头来对抗日本人可以理解。” “哼！” 张笑林冷声道：“想骑在我头上拉屎撒尿他还嫩了点，等我找到他定把其大卸八块！” ...... 华懋饭点十二楼，一二零八房间。 褚文昊把弹夹压进去，举起重达四公斤的毛瑟—98狙击步枪，搭在窗口透过四杯瞄准镜观察尽在眼底的明轩茶楼。 风向，阻力提前测试过，在射程八百米范围内虽有偏差也不会太大。 唐美丽趴在身后观望，这时房间里的电话响起，跳脚过去接起来，说了没几句话就挂断。 “文昊，张笑林要出来了，准备吧。” “恩。” 褚文昊答应一声，透过瞄准镜锁定门口十几个黑衣男子，脸上的表情看的都很清楚。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茶楼门前，张笑林满腹心事跟冯沐辰说话，刚跨出门口，保镖没来的急招呼。 砰！ 一声沉重的响声划破天际，张笑林很自然的望向枪声传来的方向，抬头扫到一道刺眼的光亮，不自觉眼睛微眯，右手抬起来遮挡眼睛，同时心里大惊，就要退回茶楼。 砰砰砰！ 连续五枪，每一枪的间隔只有两秒，子弹的速度有多快只有当事人知道。 张笑林心中大惊要退进茶楼，嘴里不忘惊叫：“保护我！” 砰！ 话刚出口，一枚子弹镶嵌其右胳膊上，一声惨叫，啊！随即倒退却被门槛绊倒，直挺挺的倒向室内。 这一下虽然摔得很重，却也救了他的命，整个人摔进房里。 砰砰！门口的青石板被子弹穿透，镶嵌在里面，力度之大，准度之强，无出其右。 旁边的冯老头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在张笑林喊叫之时，微微愣神的功夫，一颗子弹直接钉在他脑门上。 啊～ 砰！，随后一颗钉在其胸口，不能说弹无虚发，却也是很有功力，要不是张笑林运气好，或者说褚文昊现在不想让他死这会也是一具死尸。 “保护张爷...保护张爷...”等其倒地保镖才反应过来，十几个人把门口堵住，惊慌的望向四周。 这会街道上更乱，到处尖叫着逃命，心里暗骂怎么这么乱。 “快...快...送我去医院，去家里取磺胺药，快...”张笑林抱着胳膊鲜血横流，脸色惊恐，不忘指挥保镖行事。 “是！” 众人抬着汗流雨下的张笑林出门，把其围在中间，只要上车就安全了，车可以防弹。 刚刚出门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窜过来，两把黑洞洞的枪口伸出，没有丝毫犹豫。 砰砰砰！ 连开数枪，车辆开始加油远去，从车里传来嚣张的喊声，“张笑林！军统要杀你，这次躲过去躲不过下次，一会就去医院给你灌毒药，毒死你个老不死的，再敢跟日本人勾勾搭搭，下次把你全家杀光！”喊声随着汽车远去。 在看车旁横七竖八倒了五个保镖，张笑林本来就疼，这会吓得浑身哆嗦，“不要...不要去租界医院，去...去虹口医院，派人通知川岛芳子，军统要杀我，请求保护。” “是。” 狼狈的塞进车里，呼啸着向虹口医院赶去，车上的保镖吓得三魂掉了二魂，举着枪都打哆嗦，眼睛时刻注意街上的行人。 ...... “咯咯...”唐美丽抱着枪得意笑道：“这会看他还敢不敢出门乱晃，找你麻烦，打死他。” 褚文昊透过瞄准镜看的一清二楚，后边就是公主欣赏了。 “只是吓唬吓唬，日本人还要用他，太过分怕是要找我麻烦，等租界清理干净，就不用怕了。” 摘下瞄准镜递给她，自己把枪拆解掉，放在专门定制的牛皮箱里。 这时房门被敲响。 唐美丽心脏一跳，俏脸一紧，望向褚文昊害怕道：“不会租界警察找上门来了吧？” 可能性不是没有，毕竟街上很多警察巡逻，快速把箱子收起来藏好，给了个安慰眼神，掏出手枪轻手轻脚来到门后，透过猫眼看向走廊门口。 就看到一个洋妞出现，呼.. 真是让爱丽丝吓死，拽开门，瞪其一眼，向走廊探寻。 爱丽丝笑眯眯道：“不用看了，没人上来，警察让我赶走了。” “哈哈...不懂你在说什么。”他才不会承认呢，两人进门来到客厅端坐。 “爱丽丝，你的本领真的不小，好像我在哪里你都知道，这让我很没有安全感。”这是实话，爱丽丝越来越让他吃惊，甚至开始变得谨慎起来。 “咯咯咯...既然褚先生觉得不安全，那我就给你个安全位置，让你今后横行无忌！” 褚文昊沏茶的手微顿，好奇望向她，“啥意思？” 爱丽丝眨眨眼道：“当然是褚先生想要的东西，艾伦伯爵请你跟唐小姐共进午餐，并且有一项重要的认命要宣布，我想不会让你失望的。”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风云再起 下午两点，公共租界中央巡捕房，大院里人声鼎沸，吵吵闹闹好不热闹。 上千警察窃窃私语，等级分明，最前面的是英美警察，眼睛望天看，谁都不放在眼里。 第二等日本人与其余小国家警察，鼻孔朝天，蔑视一切。 第三等印度与越南级警察，翻着白眼在训斥身后的第四等华人警察。 “闭嘴！” “你们这些支那人，真是没素质，影响大英帝国的长官休息，死罪！”一个包着头巾的印度巡长呵斥身后叽叽喳喳的华人警察。 一嗓子真管用，顷刻间安静下来，哼，得意的扭过头去。 “德行！” “你看他那样跟死了老婆似的，改天我非打他黑拳不行。”一名华人警察站在最后排低声咒骂。 “唉，算了吧，谁让我们是华人呢，人家一个月工钱顶我们三个月，又有英国主子罩着，又能如何。”这话酸气与委屈包含其中，苦大仇深啊！ “哼，都是些没用的，之前凌天明叫嚣，以为能抬起头来为我们做主，到头来怎么样，还不是把我们当驴使唤，屁都捞不到天天挨训。英国人训完美国人训，美国人训完日本人训，日本人训完印度人训，最可气的是还要被自己人训。拿着最低的工钱，干着最累的活计，真特么不是人过的日子，老子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得了吧你，真让你撂挑子你愿意？好歹有层皮保护着，日子总能过得去。租界里的老百姓那才叫苦，天天过着被压榨的日子，今天洋人敲诈，明天日本人敲诈，后天印度人敲诈，最可气的华人也要敲诈。唉，洋鬼子敲诈完，警察敲诈，警察敲诈完青帮子弟敲诈，好歹一身皮能防身，就是因为这身皮我才能娶媳妇，不然谁跟我。” “嘿嘿...这话没毛病。真要是脱了这身衣服，狗屁不是！老子当初可是花了十块大洋疏通才进来的，现在想进来也难。几百万人公共租界才四千巡捕，偷着乐吧，训斥两句又掉不了一块肉，就当没听到。” “软骨头！” “就因为都像你一样才直不起腰来，这租界四千五百名警察，华人占三千七百六十人，却被八百外国警察压的抬不起头来，真是没天理！六大巡捕房其巡官、巡长都是外国人，独独华人占了个警务处副处长名额却屁作用没有，就知道舔洋鬼子的腚。我看死的好，不死也没用，死了省心。” “嘘！” 男子一瞪眼，“你想死不要连累我们，知不知道杀手是谁？” “谁啊？” “你知道？” 众人望向中间的警察，男子得意的挺了挺胸，“当然，我三姑家表弟的嫂子可是张笑林家的厨娘，听其说张笑林在家里大发雷霆咒骂褚文昊，说他是个不当人子的玩意，居然敢杀害凌天明，你们知道了吧。”挑挑眉满是得意。 “褚文昊！” 听到名字众人神色一怔，“你说的是前军统特务，号称白无常的褚文昊吗？” 男子严肃点点头，“正是此人！” 嚯～ “原来是他，怪不得呢，军统的人就是牛逼，谁都敢杀，他凌天明早该死了，横行霸道，抢人妻女，恶事做尽，应有此报。”眼神充满渴望道：“要是我能进入军统就好了，哪怕做一天军人也值！” “切，瞧你那样，浑身没有三俩肉，还做军统特务呢，你以为那么好做。人家都是高材生，要文化有文化，要家庭有家庭，伸手也是个顶个好，天天跟小鬼的间谍打交道，要是你去还没开始打架估计就吓得尿裤子了。” “唉唉唉，说正事。” “我可听说中午的时候张笑林被刺杀，听说脑袋差点被打烂，吓得躲进虹口医院，让日本人保护起来。当时街上很多人看到，听说是军统特务干的，真是胆大啊，你们说会不会又是褚文昊所为？” “这事我也听说了，死了六个，据说工部局华人董事冯沐辰也被打死了，啧啧，死的真是冤。” “呸！” “冤枉啥，我看死的很好，他跟张笑林穿一条裤子，跟日本人眉来眼去的，要不然日本警察眼睛长在天上，天天训斥我们，都是这帮混蛋在后面撑场子，死的好！” “切，费什么话！” “知不知道让我们集合来开会干嘛？是不是要抓褚文昊？” “恩，很有可能，我看这活要知道怎么敢，不要傻啦吧唧的就知道往自己人身上使劲，人家白无常杀得都是汉奸，外国人。我看这事大家要有个同意意见，看见了就当没看见，不能对自己人下手。” “八嘎！” 正在聊天的几人被巡场日本巡长发现，他听得懂汉语，褚文昊是日本人的公敌，居然想包庇他。 “你滴出来！”小鬼子面目狰狞的喊刚才说话男子。 “我...我...巡长，我刚才说着玩的。”男子吓得浑身颤抖，这可是巡长，相当于副局长，有开除他的权利。 啪啪～ 两个耳光打在脸上，周围的警察虽然暗怒却都没有说话。 “你，出来打死他！”小鬼子指着一个印度小巡长让其抽出腰间鞭子打死他。 “诺！” 很听话，一招手旁边的三个同伴，开始对男子拳打脚踢，没一会人就被打的血肉模糊。 “哼！”小鬼子还不解气，想要打死他！周围几百名华人就当没看见，至于洋人只是嘴角带笑就当看热闹。 “立正！” 正在这时一声响亮的喊声传来，众人身体一挺，单脚墩地，双手贴在双腿外侧，看向大步走来的众人。 “啊～不要打我了，不要打我了，我一定抓褚文昊，一定抓他。”被打男子凄厉的惨叫传出去很远，刚刚进来的十几人听的很清楚。 其中一人，一身黑色中山装，脚蹬蹭亮的皮鞋，背着双手望向喊话之地，眼角满是笑意。 “闭嘴！” 走在最前面的是警务处处长保罗英国人，一身警督装备，眼神凌厉的扫视众人呵斥还在吵闹的众人。 上千人顷刻之间安静下来，望向台阶上的众人心里好奇不已，却大气不敢出。威尔逊可是他们的最高长官，其他人都是假的，亲自到场很少见。 示意秘书上前宣读命令。 秘书跨前一步，扫视一圈，打开手中文件，宣读道：“根据工部局研究商讨决定，保罗不在担任不在担任警务处处长的职位...” 嚯～ 此话一出喧嚣不断，交头接耳。 “安静！” “安静！” 两声震慑场内安静下来后继续宣读，“经英国领事艾登伯爵，美国领事威尔逊，德国领事查理斯决定认命褚文昊先生担任工部局华人董事兼任警务处处长！” 嚯～ 嚯～ 此命令一公布出来，下面顿时炸锅了，众人神情状若疯狂，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 “安静！” “安静！” 秘书喊破喉咙都不管用，压不住场，依旧吵吵闹闹。 “我抗议！”一名英国人站出来抗议，“凭什么让杀人凶手做警务处长，我认为我有这个能力比他做的好，大英帝国的臣民才是最优秀的。” “我也抗议！”一名美国人叫嚣道：“上帝是不会原谅如此愚蠢的行为，我要向大使馆抗议。” “八嘎！” 刚才打人的小鬼子急了，跑到前面怒道：“大日本皇军才应该担任处长，褚文昊区区支那猪根本不配！” “奥，上帝，我们印度人一致认为应该有大英帝国的臣民继续担任处长，他只是个支那人，根本不配领导我们。” 外国人叫嚣，相反华人就欢喜的多，刚才挨打的警察一脸激动的起身，满脸是血也不在乎，望向石台上的白发少年。 “没错，是他，白无常！” “我们的救星到了，我们要拥护他！” “褚文昊！” 褚文昊背着手来到讲台前，把英国小秘书赶走，面对叫嚣的外国人，慢慢收起笑容。 “你们知道骂我是啥后果嘛！？”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响彻云霄 “八嘎！” “褚文昊！你只不过是大日本帝国的狗，你居然敢站在台上说出大言不惭的话来，我要求你跪在我脚下道歉，否则我要打死你！”小鬼子眼睛赤红训斥道。 “吆西，小康君说的很对，褚文昊，你要知道帝国可以随时杀死你，乖乖跪下忏悔，还有一条活路。” 场内的小鬼子有一百多人，集体声讨褚文昊，怎么可能允许他做警务处长，这是不能发生的事情。 周围华人警察变得鸦雀无声，他们都憋着一口气，攥着拳头，咬着嘴唇，提着一股气，想看看褚文昊是否能给华人争口气，是否像外界传的一样乃国党军人。 咔～ 啊～ 没有任何废话，褚文昊直接腾空而起，单脚泰山压顶，一腿足足五百磅的力度，直接把叫嚣的小康君脑袋压的矮了三寸，脖子钻进胸腔里，眼珠子鼓出来，鲜血从眼睛里流淌而出。 咣当！ 身体直挺挺的倒在他面前，褚文昊没有停手，身体落下之时，一个侧踢把发愣的小鬼子踹了出去，身后叫嚣的一排十几个鬼子被如此大的力气撞倒在一起，前面挨踹的鬼子胸口塌陷一大片，进气多出气少。 咔咔咔～ 连续踹了四个前排鬼子，身后跟着倒地一片，哀嚎出声，有的试图要掏枪打死褚文昊。 哼！ “把这帮小鬼子的枪缴了，所有鬼子赶出租界，巡捕房不允许有小鬼子存在！” “是！” 身后跟着的可是军统特务项顶天八人，早看这帮鬼子不顺眼了，只是没有命令才没动手。 石报国直接横踹侧踢，没一会哀嚎遍地，想要掏枪的鬼子，把手给他掰断，通通收缴武器。 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枪，只有巡长配枪，平时都用棍子，皮鞭，只有大型任务才会到枪械室领枪。 一只手拖着两个小鬼子，像拖死狗一样拽着往外走，任其喊天喊地，毫无作用，聪明的自己开始跑，边跑边叫嚣：“褚文昊！你等着帝国会杀死你的，你完了！” “没错，帝国不会放过你，你等着吧。”呼隆隆一百多鬼子跑没影，空出一大片。 褚文昊望向眼神躲啥的印度警察，冷道：“谁有意见！” “我.....噢，保罗处长他太粗鲁了，属下不喜欢他，请把他换掉。”印度人叫嚣。 保罗沃克站在台上，脸色也不好，他心里很不痛快，居然被撸下来，但这是三国领事大人的意思，即便工部局也要配合，只能干瞪眼。 “褚文昊，日本人跟帝国有协议，你这样会让帝国很被动的。”还是忍不住开口。 褚文昊挥挥手：“保罗你的任务结束了，这里我做主你可以走了。” “你...”保罗差点气死，“我要回去投诉你，你太粗鲁了。”说完气呼呼的带着秘书离开。 褚文昊才懒得搭理他呢，爱咋滴咋滴，这里他说了算。 “英美两国的警官一律降职为小巡长，巡官也就是局长有我的人来做，不服的可以跟着保罗离开，但是不要在想着回来，这里没有你们的位置。” “你...你太过分了，我抗议！” “抗议的滚蛋！”褚文昊懒得废话，挥手让其赶人离开，没一会拖出去十几个老外，剩下的虽然眼神不善却不敢说话了。 褚文昊继续道：“六个分局长就是你们面前个六人，你们各自介绍。” 项顶天得意忘形道：“我是项顶天静安寺分局局长，你们以后要乖乖听话负责打死你们！” 嚯～ “我叫石报国，新闸分局局长，”攥了攥拳头，抖了抖肌肉，意思你们自己看着办。 六人相继介绍完，褚文昊才开口，指着顾叔同道：“顾叔同局长，中央巡捕房局长，副局长武鹤轩。” 褚文昊回到台阶上扫视众人，“今后公共租界的治安我说了算，谁想扎刺就打死他！现在重新规定，所有警察一律平等，不管你是哪个国家的，薪水一样不分贵贱。职位竞争看其表现，任谁也不要想着在我这里蒙混过关。” “我的规矩很多，你们都要记好，否则赶出去没商量，千万不要觉得离开你租界会乱套，那是盲目的自信。 第一条，日本人不许留在租界，给我挨家挨户查户口，只要是日本人给我赶到苏州河对岸，三天之内赶走。 第二条，给我把张笑林的青帮子弟赶到对面或南市或法租界，不允许他们在公共租界逗留，时间明天下午之前。 第三条，家家户户给我重新登记户口，凡日本人，七十六号人员极其家属全部清理出去。凡公共租界境内给我社卡拦截，只要没有居民身份证明，或警务处开具的通行证，一律不准进入公共租界，时间一星期。 第四条，给我狠狠的敲诈赌坊，烟馆这些场所，谁敢敲诈老百姓你就等着被抓。另外洋鬼子跟华人一样，没有任何特权，谁敢扎刺先给我抓了在说，尤其那些有钱的洋鬼子给我狠狠地敲诈勒索。” 第五条... 第十条... 褚文昊一口气宣布了二十条命令，下面的警察有的怒愤填鹰，有的激动的差点晕倒，尤其是华人警察，各个激动莫名，他们终于看到希望了。 终于迎来春天了，工钱一样，等级一样，从此不在受欺负，这才是我们要的长官，这才是我们要拥护的长官。 “总之，你们是租界的守护神，如果觉得担不起这份责任就快点离开，不要耽误事。 治安要搞好，现在每天无缘无故死掉几百人，我要求一星期后没有人在无缘无故死去。谁要是不讲规矩，那你们就不用讲规矩，直接抓起来敲诈勒索！谁要是觉得自己两个脑袋，就给我打掉一个。” 褚文昊点燃一根香烟，扫视众人大声道：“你们记住一点，这是中国人的土地，庚古未变！要挺起腰杆做人，有事我担着！” “白无常！” “白无常！” 华人警察眼睛放光低声喊叫，开始一两个，接着十个...百个...最后所有华人警察举起拳头大声呐喊。 “白无常！” “白无常！” 喊声响彻云霄，寰宇震荡，附近经过之人不明所以，却被一股气势感染，不自觉会跟着喊两嗓子，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像是整个公共租界都在响彻这个名字。 他的名字注定要青史流芳，最起码今天占领了高地，很难有人望其项背。 ...... 中央巡捕房四楼，办公室。 褚文昊端坐大办公椅之上，吸着烟喝着茶，心情很是激动，谁还不能激动两下。 “情况大家都知道，多的话我不交代，我现在不是军统的人命令你们不合适，现在只是刚刚开始，面临的问题很多。 英美各国的人也不会让我在这位置太久，要把握机会，清理出一方净土，为今后军统、中统包括共党只要是打小鬼子的都要给其足够的安全空间。 把电话局给我控制住，长途锁住，短途要随时能查到人，山城如何操作在上海就如何做。 不服的就让他消失，全部清除可能性很低，但要相对清除，军统内部你们的人员要安插在各个领域，身份保密，只有你们几个在警局。 先把人清扫一遍，等稳定下来在收拾藏在租界的日本情报人员。七十六号是个大问题，前期不要太冲，等军统人员到位再收拾他们。 武器弹药借助英美便利多多储存，没钱自己想办法，每个警局在招收五百人，组建一个团出来，随时能抗衡七十六号跟英美各国的兵力，这些都是自留地，将来生存的依仗，你们自己研究。 军统的事情我不管，但分清楚，不能乱来，想要控制租界是不可能，把话给新来长官说清楚，不要逼着我把其赶出租界。 你们都各自回去整顿内部，争取一星期内有所建树，租界安全要上升一大截，各方面都要有所体现，要让我有话说。” “是！”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飓风营救 下午三点。 “咦？” “啥意思？” 刚刚满载而归的李志群路过公共租界，要回七十六号总部，身后跟着上百特务，以及刚刚到岸被抓个正着的军统人员。 坐在轿车里看到前面一堆警察，足足百人，设栅栏挡在主路中间，过往民众排队经过检查，有的不让进，有的不让出。 “去看看！” “是！” 吴四宝下车带人来到近前，眼神凶悍的瞪视租界警察，“干什么的！闲着没事干嘛，搬开！” 一袭黑衣，腰间别着枪，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好人，搁平时警察懒得管闲事，但这会不行，长官刚刚下了命令，没有公共租界居民证件不让进。 “检查！” “谁要是不配合抓起来！”说话警察正是开会挨打的小巡长，这会硬气的很，谁都不放在眼里，你敢扎刺就抓起来。 “检查个屁啊，老子天天从这里走，也没检查过，谁给你的胆子，给我搬开！耽误老子的事小心你的脑袋！”也就是租界警察，要是在其它地方早掏枪打死这帮混蛋了。 “你爱谁谁！没有证件休想进入公共租界，可以从法租界走。” “哎吆嗨，你这混蛋真是不长眼睛，不知道我是谁吗！？”吴四宝有些怒了，大声责骂！ 示意印度警察与英国警察出面，华人很难镇住，也是刻意安排，每个点都必须有洋鬼子。 “我是大英帝国的臣民，你现在快点离开，这里不允许没证件的通行。” “没错，我是印度警察，大英帝国的长官说了，你不能通过。” 吴四宝心里这个怒啊，怎么这么没眼力劲，他却不敢冲英国人喊，闷闷的回到车前把情况汇报一遍。 李志群眉头微皱，闭着眼靠在后坐，“谁坐了警务处处长？” 吴四宝赶忙让人打听，不一会属下过来汇报，“主任，一个小时前英美德三国领事亲自签发命令，升任褚文昊为工部局华人董事兼警务处处长，这些命令都是褚文昊下达的，今后不允许七十六号与日本人在租界横行！” “好胆！” “我看这小子是膨胀了！”吴四宝怒骂一句，李志群没说话，闭着眼凝思片刻嘴角露出笑容。 “很好，去报出自己名号，拉两个新抓的军统特务让他们打死，然后掉头走法租界。” “是！” 吴四宝虽然不懂，却很是听话，安排人立即执行。没一会栅栏处就打了起来，被逼着硬闯的特务跟外国警察起了冲突。 “哦上帝，我要打死你！”英国小巡长感觉自己的颜面被无情践踏，掏出手枪来对着两个特务就开枪了。 砰砰！ 他才不管呢，就是故意的，有事去找褚文昊，他是执行命令。 两枪两具尸体，这会周围几百人安静下来，知道不能硬来乖乖走法租界。 两地紧挨着，无非麻烦点，多走几百米路。 “拍照留念，把照片寄给报社，回去后把牢房里关押的犯人提出来，到各个路口操作一遍，要把事情搞起来，越大越好！” “是！” ...... “八嘎！” 下午四点钟，日本宪兵司令部。 特高课。 土肥圆愤怒起身一声咒骂，脸上的肌肉颤抖，瞪视李志群跟丁默村，包括一侧的川岛芳子。 “情况如何！？” “嗨！” 丁默村主动回复，“将军阁下，情况非常不好，短短一个小时，公共租界内七十六号安插在张笑林子弟中人全部被赶出来，其产业一并强占，扬言张笑林再敢进入公共租界就打死他！ 大日本帝国的警察全部解职回家，并协同家眷被赶出租界。大日本侨民在公共租界仍有二万多人，已经被武力警告，明天下午之前离开租界否则抓进大牢里。 七十六号在公共租界的三个站点接到警告，谁敢乱来就打死他！并且责令立刻搬离到总部。 极司菲尔路除帝国控制，总部往北的区域属于帝国，以静安寺为点警察直接把路封死，想要过租界只能绕道走虹口坐船进入南市，经法租界进入公共租界。 目前来说，七十六号失去灵活机动的条件，各个检查点都有大量外籍警察持枪杀人，像是吃了春药一样各个眼睛赤红，不听话的就杀死他。 短短一个时辰，各地新增租界警察上千，且有一半是英美各国的人，挡在前面执勤，华人警察躲在后面指挥维持城内治安。 电话局、电报局、邮政局、报社等信息之地全部被警察入侵，里面掺杂大量军统特务。 公共租界内烟馆二百七十六家，赌坊三百二十四家，全部遭到敲诈勒索，没有一万法币上交就关门大吉。这些地方可都是帝国掌控消息获取利益之地，每个月上百万的收入，如今被敲诈的无法经营。 张笑林青帮子弟试图反抗却被抓了上百人，直接抄家，把其家眷赶出公共租界。 褚文昊就职两个小时敲诈二百万法币，而且继续行进中，单单被赶走的帝国侨民滞留房产如不能及时售卖就要被强制收缴，在不制止这混蛋一天能敲诈上千万法币！ 帝国在经济、情报等各个领域损失惨重，失去活动能力，七十六号等同废物。租界内本就谣言惑众，这会更是肆无忌惮，那些藏在底层的共党人员、爱国人士、民主人士怕是纷纷跳出来鼓吹，公共租界将成为这些叛乱者的乐土。” “八嘎！” “八嘎！” 土肥圆愤怒的咒骂，把桌上文件茶杯推搡在地，发出巨响，吓得三人一哆嗦，可见此刻心中怒火。 “松井将军明天将抵达上海，你们就是这么欢迎嘛！” “嗨！” “川岛！即刻汇报大使馆要求跟英美各国交涉取消褚文昊华人董事与警务处长身份，否则帝国要实施针对方案！” “嗨！” 土肥圆喘着粗气道：“丁桑，李桑，我要求你们发动身后的青帮子弟进入公共租界打造抢烧制造混乱，让其知道只要褚文昊在一天，治安就不会得到安宁，要逼迫英美各国主动让步！” “嗨！” 看向李志群：“人抓到了吗？” “嗨，已经顺利抓捕，只是有一个新任副站长没有一起，暂时让其逃跑，其余三十人都以抓获。” 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土肥圆长舒一口气，“马上收网，中统、共党知道的通通抓起来，不能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明天要上交一份完美的报告迎接石井将军，我希望你们两个明白，不要在搞内部斗争，要携手打败褚文昊，把帝国的损失争取回来！” “嗨！” 等两人离开后，土肥圆叮嘱川岛：“马上约见褚文昊，携带君漫歌与其母上门要挟，在敢乱来就扔进慰安所，他不是很有钱嘛，很会敲诈嘛，开价十万美金。约见唐美丽探寻其意图，并要求她离开上海，想办法让刘君曼留在他身边，若事不可为就退一步，让唐美丽监视其行动，及时汇报，总之要控制他的言行为大日本帝国服务！” “嗨！” ...... 乱！ 乱，乱。 怎一个乱子了得。 夜幕刚刚降临，公共租界就乱套了，始作俑者无非张笑林的青帮子弟，包括其它帮派大佬，被敲诈的幕后之主，纷纷云集跳出来打家劫舍，杀人放火。 “杀！” 跑马场此刻化身为警察局，租界四千五百警察集结完毕，这些都是华人警察，很大一部分是新招收的。至于洋鬼子警察都在各地站点执勤，城内混乱与他们无关。 褚文昊一身中山装，语气冰冷道：“公共租界里不需要青帮流氓，更不需要跟日本人媾和的流氓，今晚是一场盛宴，我要求你们全副武装十人一队进驻各自领地，按照指示针对辖区内打家劫舍的匪徒进行清除！我不要理由，也不许怜悯他们，更不需要关进牢房里。” “杀！” “凡扰乱秩序者，杀！” “凡打家劫舍者，杀！” “凡制造混乱者，杀！” “今晚谁敢乱来，不管理由，不管何人，通通杀掉！用你们手中的枪炮给我狠狠地打杀！牵连其家眷一并赶出公共租界，保证明天早上一切变得有秩序起来，告诉我你们能不能做到！” “能！”声音不算洪亮。 “你们是娘们嘛，告诉我能不能做到！” “能！” “能！” “能...” 声音响彻寰宇，气势磅礴，震慑人心。 “很好，却吧，有功者赏，通风报信者罚。” “这次的行动代号：飓风营救！” “出发！”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秘密泄露 乱了，正在点火抢劫的匪徒，就看到大批全服武装的租界巡捕举枪赶来。 原本觉得只不过会抓起来关进监狱待几天就出来了，大大方方的站在街道上连跑都不跑，态度可谓嚣张。 “杀！” 砰！ 有人开了第一枪，接着就是第二枪，砰砰砰！ 枪声密集，有恃无恐的几百匪徒倒下一片，有的没反应过来，看到同伴倒地才惊慌起来。 “不要杀我，我只是抢劫而已，我没做坏事，我是好人！” “求求你们，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我只是糟蹋了一个小姑娘而已，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快跑！警察疯了，白无常要血洗公共租界，快跑！”有聪明的喊着快跑，这会警察不像是开玩笑。 砰砰砰！ 租界，原本最祥和的土地，歌舞升平，其乐融融，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今晚不一样，到处都是枪声，到处都是死尸。 “我是英国人，你们让开！” 砰！一颗子弹打在他脑袋上，直挺挺倒地。 啊～ “我是日本侨民，你们让开，我只是让这个支那猪知道得罪我的后果，聪明的快点让开！” 砰！ 没有丝毫废话，谁敢扎刺就是一颗子弹，搞得原本灯红酒绿的十里洋场顷刻间关门闭户瑟瑟发抖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尤其是那些帮派大佬，安排几百人守护安全，包括哪些平时趾高气昂的有钱人，洋鬼子都在家老老实实待着。 相反，很多普通百姓三五成堆，蹲在墙角也不乱动，就这么看着街道上的场景。 豪华轿车少了，几乎没有，但街上穿着朴素的百姓却排满了南京路两侧，都蹲在那看热闹，眼睛里满是笑意与希望。 有的甚至嚎啕大哭，感谢今晚的乱局，他等待多时。 “快跑！” “田爷让我们撤去法租界避避风头，快点，褚文昊个混蛋疯了！” “张爷让我们先藏起来，快点！” 七点，原本喧嚣的公共租界彻底安静下来，警察开始搬运尸体清扫战场。 短短一个小时各地暴乱被强势镇压，本来安静如处子的法租界却塞进去二万青帮子弟，到处招惹是非。 让华人探长杜坤仰天长啸，怒骂褚文昊个不当人子的玩意，居然给他送匪徒，搞得法国军队都需要出来镇压，却不敢像褚文昊一样直接杀人，监狱里可放不下，直接用绳子绑在霞飞路两侧，真是奇景啊！ ...... 始作俑者却坐在西餐厅里吃着牛排喝着红酒欣赏美景，至于一脸怒容的川岛芳子跟本不搭理他。 “八嘎！” “褚文昊，你到底想要如何，居然敢跟帝国作对，你是疯了还是两颗脑袋！” 褚文昊低头切着牛排道：“你是以何种身份跟我这么说话？我做什么需要跟你解释吗？赶紧滚蛋，否则把你的脑袋切下来。” “八嘎！” 川岛芳子愤怒了，就要掏出抢来毙了他，生生忍住，冲门口喊道：“把人带进来！” “嗨！” 没过多会，丁默村让杨杰押着君漫歌跟刘君曼来到跟前，两人面容狼狈，衣着凌乱，神情恍惚。 “文昊，你救救我们娘俩。”刘君曼直接跑到身前跪坐地上，脸色苍白而慌乱道：“文昊，他们要把漫歌跟我扔进慰安所，你救救我们，我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哭的肝肠寸断，实在让人不忍。 褚文昊皱着眉头拉她起身，看向一脸倔强却明显憔悴很多的君漫歌，心情也不咋地。 扔掉刀叉，抽出香烟点燃，“你先出去，我跟她们说几句话！” “呵呵，那你可要快点，我很着急。”川岛芳子冷笑一声挥手让丁默村带人离开，室内只剩四人。 “坐吧。” 刘君曼神情憔悴拽着倔强的君漫歌坐在对面，“文昊啊，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娘俩，否则我不活了。”说着说着泪眼婆娑。 唐美丽撇撇嘴，烦躁道：“我说这位大姐，我男人跟你们君家那点关系都是老黄历了，为何总是苦苦相逼，到底欠你们什么！” “我...” “妈，不要求他，是死是活我们自己承担！”君漫歌被刺激冷冰冰回了一句。 “你闭嘴！”刘君曼怒道：“要不是你参加什么共党，君家至于招惹这么多是非嘛！如今被日本人掌控，你还嘴硬！” 君漫歌咬咬牙扭过头看向窗外，眼神里满是空洞，不知要如何。 褚文昊抬手阻止还要说话的唐美丽，看向君漫歌道：“你离开上海吧，你的工作根本没有任何意思，七十六号也不是天堂，没惩罚你可不是因为你长的好看。” “哼，你想多了，我要做什么跟你没关系，是日本人要惩罚你而连累我，你不要搞反了。” 褚文昊微愣，旋即看向窗外，也许有吧，自己连累她也有可能，但不是主要原因，因为他知道主要问题在哪里。 “KaK Bac 3OByT？” 褚文昊骂骂咧咧一句，眼角扫视君漫歌，这是一句俄语，意思：你的名字叫什么？ 君漫歌诧异的表情一闪而过，蹙眉道：“你骂什么？” 刘君曼低着脑袋，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没什么，你们走吧，我会跟川岛说清楚。”褚文昊心底狂跳，表面却平静如水。 “文昊，你要救我们娘俩，”刘君曼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却被君漫歌拽着离开。 等川岛芳子得意的进门，来到近前嚣张道：“怎么样想好了吗？要不要救人，否则我可真把她们娘俩仍进去了。” 褚文昊吸着烟脑袋里有些混乱，一时未言语，他觉得很多事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也许自己搞混了。 “你说吧，要如何救？” “呵呵，聪明，十万美金或者你主动离开上海，我把两个女人送给你，怎么样？” 褚文昊没好气道：“救出来，再让你抓回去，然后在敲诈我，你倒是很会打算盘嘛。” “呵呵，比其你敲诈勒索的本事，我差远了，只是小打小闹。” 端起红酒轻抿道：“她是汉奸，七十六号的秘书，是你们的人，你反而来敲诈我，这合理吗？” 川岛芳子讥讽道：“是何身份大家都很清楚，救不救是你的事情。” “不救！” “你愿意如何就如何，跟我没关系，以后不要拿女人跟我讨价还价。以我现在的身价要什么女人没有，你是脑子不好，还是日本人都这样！” “赶紧滚蛋，今后日本人不许来租界闲逛，有事出示证件，否则不要怪我抓人！” “八嘎！” 川岛芳子恼怒的深色一闪而过，咬咬牙：“你可想清楚，一个是你的女人，一个是你岳母...”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褚文昊冷笑道：“我跟你们天皇很熟，他女儿也是我的女人，要不你干脆拿她来威胁我吧。” “八嘎！” “褚文昊！你完了，帝国会杀死你的。” “随便吧，我就是天天给你洗脚，你也会杀我，只不过我好像发现了一点秘密。”倾身瞪眼道：“土肥圆都不知道的秘密，也许板垣也不知道，千万不要乱来，否则天皇会怪罪你的。” “你～你少胡说八道，你等死吧！”说完愤怒的起身离去，看来褚文昊是油盐不进，只有打死他才能解恨。 室内安静下来，皱眉看向公主：“要不你先回山城吧，最近可能很危险。” “我不怕。” 唐美丽拽着胳膊，“我现在可是英国领事馆的人，日本人不敢乱来。” ...... 城内某处。 “快，快，发电总部，发电局座，万里浪被捕，刚刚到达上海的三十名军统人员全部被捕，请求局座指示，请求指示！”迟瑞神色慌乱急道。 他找不到万里浪，直到闻薄凉到了反应才知道，这是被七十六号抓住，而且已经叛变了。 太危险了，周围全是汉奸，他想离开上海，不想继续留在这里。 “是！”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射程之内 十点，军统会议室里灯火通明，两侧端坐的众人都大眼瞪小眼，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上海站算是换了个遍，却被打的如此惨，几任站长连续被捕叛变，让军统颜面扫地。 这会心思各异，日本人的飞机轰炸两天，城内哀嚎遍地，死伤上万人，残垣断壁到处都是。 朝天门码头被炸的稀碎，国党损失惨重，奇怪的是共党像是有神人相助一样，办事处都给炸碎，居然一人未受伤，不知道是情报工作优秀，还是运气好。 总之，委座大发雷霆，训斥军统、中统等各个部门都是一群猪，就知道窝里横。 “说说吧。” 老板吐出一口烟雾，脸色阴沉，语气冰冷，迟瑞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正在商讨对策。 “很好嘛。” 就在组织语言时，场内突然来了一句，众人心脏一跳，这时候还说好？一想也就明白了。 “三十万法币，连个水花都没有，就被人家打包送给七十六号，很好嘛。” 老板一道锐利的锋芒闪过，冷冷扫其一眼。 凭借绝对的权威硬是把款拨给万里浪，这可倒好，今早银行开门汇过去，晚上就来电报说被捕，且叛投，赤裸裸的打脸现场。 我看你怎么好意思在开口，天天耍威风，把军统当成你私人领地？ 很好嘛。 “事到如今应该尽快想办法补充人员，至于费用是一定要追回来，他万里浪没胆子私吞。” “此话有理...”你一句我一句先把尴尬缓解掉。 陈乔杉眼珠子一转道：“按照迟瑞的意思，队员还是有所建树的，在公共租界占领了一袭之地，最重要的巡捕房被军统人员掌控，今后有一方安全的土壤可以跟七十六号展开厮杀。这就是不可磨灭的功绩，属下建议立刻安排有能力的人去接手六处警局局长，以及中央巡捕房，打造坚固的堡垒。” “不错。” “既然三个小组已经有所建树，此等机会千载难逢，务必派出精兵强将接手，如此才能很好的为党国服务。” 众人相继发言，总体意思快点接手警局，就是避开褚文昊不谈。 老板敲动手指，“既然大家意见统一，我看就有雷震山担任上海站站长，军衔职务少将，闻薄凉作为副站长，军衔上校。迟瑞甲组组长，姚碧青乙组组长，丙组组长有李大龙担任。其队员一律从救国军调取，组建时间三天内完成。” 看向冯道远：“冯局长觉得如何？” 冯道远笑眯眯道：“局座客气了，人事方面属下没有意见，属下只会做好自己的份内工作。就是不知道局座打算批多少费用呢？这个月上峰给的费用已经见底，要想补贴只能拿总部的费用做补充。” 哼！ “我看就给三万法币作为路费吧，尽快赶赴上海。其任务阻止汪季新成立伪政府，杀掉所有叛投者。至于背叛的军统人员，月底之前如果没有消息传达回来，全部要清除掉，总之，军统对汉奸零容忍！” “是！” 会议散场，老板回到办公室，向颖欣摇曳着身子来到近前，打眼一扫，居然能看到眉梢有喜色展露。 沏茶道：“啥好事让你眉开眼笑。” 老板斜睨一眼，嘴角上扬，“发电邹伟龙，二大队全部秘密进入公共租界，借助优势招收救国军，不要与上海站牵扯，只低调发展救国军人员...”低声交代几分钟。 “去吧！” “是！” ...... 乱局，其实只是表面上震慑，由于跟法租界比邻，两家警察开始扯皮，你赶过来，我在赶回去。 杀人只是震慑不是目的，今晚杀得够多，不能再杀。 公共租界警察从来没这么舒服过，以南京路为界限，从东到西每隔五米两个警察执勤，每隔百米两个洋鬼子震慑。 蜿蜿蜒蜒两千人的队伍掐着手枪，谁敢乱来就打死他！ 这会街上算是安静了，民众开始出来活动，报社更是全体出动，忙着采集消息明天登报。 “这位警官，我是大公报记者，您们今晚肆无忌惮杀害民众有没有考虑过租界内的秩序稳定？” 被询问的警察瞅他一眼，“老子管那么多，我可以告诉你，这是我在租界十年里最爽的一晚，谁要是敢跟我瞪眼我就打死他！出了事有褚长官担着，我才不管呢。” “你们如此不顾及民众生存...”记者还带问被警察抬手制止。 “我没空招呼你，你要是想采访就去华懋饭店，记者都在哪里，褚长官正在回答记者问题。” “哦，你怎么不早说，耽误事真是...”看着举起枪来的警察，赶紧提着爆灯跟相机跑掉，心里暗骂这帮警察肆无忌惮。 华懋饭店。 一楼会议室里，此刻几百记者围着主席台上的褚文昊转圈拍照，各个神情激动。 一名女记者站起来提问，“褚先生你好，我是申报记者梁小柔，想请问褚先生刚刚接任公共租界警务处处长就大开杀戒，且不管是华人还是外国人。他们只是犯了一点小错，有必要如此暴力吗？褚先生有没有尊重人权，尊重生命的意识，即便他们是流氓无赖也应该得到应有的审判，而不是被无缘无故强杀。褚先生这样的行为跟其流氓无赖又有何区别，扰乱了原本平静的生活，我想褚先生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不当做出道歉。并且为各国民众和睦相处，请回那些被赶出去的日本人与青帮子弟，褚先生到底要如何？” “麻烦褚先生回答...” “褚文昊你到底要如何？” 褚文昊点燃香烟起身，抬手压了压，等场内安静下来才开口，“这位梁记者的问题很犀利，原本我是不想接受采访的，如此我就简单说两句。 在我的世界观里，偷一根针跟偷一头牛都是一样的罪过，他们都犯了偷盗行为。 就像你说的匪徒只是把房子点了没有杀人，但我还是判他们死刑，这不是因为我的法律观念不好，只有一点而已，因为我说了算。因为我手里有枪，就像小鬼子一样，他们侵占我华夏之领土，残害我之国民，践踏我国之尊严，何曾想过我国民不曾招惹是非，不曾偷他们一针一线。然则，换回来就是屠杀，奸淫掳掠，肆无忌惮，你要怎么去跟小鬼子讲人权讲法律呢？ 所以不要在此时此刻给我谈人权，谈尊重生命，因为是小鬼子先不尊重生命，先践踏我之尊严，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至于所杀之国民...其实已经不算是国民，他们只是蠹虫而已，为日本人张目欺压国人，真正的善人是不会去杀人放火，更不会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死是他们最好的归宿，死亡可以净化灵魂，更可以唤醒我沉睡百年之雄狮，让其睁开眼看看这世界。 眼前的世界已经变了，他不再是善良者的世界，而是屠夫、刽子手的世界。那些贪婪的小鬼子不但杀人放火，还要强抢你的女人，糟蹋完后告诉你，你长得真难看，然后打死你。” “试问他们何曾跟你讲人权，何曾尊重过生命呢？” 梁小柔撇撇嘴，“如果都跟褚先生这般作为，那跟日本人又有和区别呢？我华夏乃礼仪之邦，讲究以德服人，以理服人，而不是蛮横的杀伐，如此你跟他有何二致？岂不是毁坏我国之形象？” “够了！” 褚文昊一声怒吼，眼睛怒瞪她，把其吓得浑身一哆嗦。 “怎么..褚先生也要杀我？”梁小柔强忍着对视道。 “哼！” 大口大口吸烟，冷声道：“你应该到赤地千里的关外看看，看看他们的生活是不是礼仪换来的满足感。你更应该经受一下日军的蹂躏，然后穿好衣服告诉他欢迎下次再来。或许你应该到沦陷区生活两天，才知道地狱与天堂的区别。” “沉睡百年雄狮啊，睁开你眼睛，看看这些愚昧无知的民众，她们依旧在为刽子手摇旗呐喊。” 褚文昊愤怒的指向她，“在我看来，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礼仪只在赳赳男人倒下之时，廉耻只在你能有机会穿好衣服之后。日本人犯下的罪行即便星转斗移都不会被原谅！” “不要再说尊重，也不要在说礼义廉耻，这些东西只有枪炮，只有牺牲，只有血才能换来！” “当你还为吃饭而发愁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这不是你不够礼貌。当你还为自身安全而警惕时，你应该懂得不是你不够体面。” “而是你手里没有大炮！”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百年老者 “你！” 梁小柔被其比喻激怒，脸颊赤红，居然让她被日军蹂躏，然后穿好衣服说欢迎再来。 “褚先生，你这是在侮辱女性吗？” “侮辱女性？” 褚文昊重新点燃香烟，眼神平静的望向她，“你知道日军在虹口等掌控地区设有多少慰安所吗？” 梁小柔脸色铁青愤怒道：“褚先生何意？是想上头条嘛！？” “哼，你不知道，我可以给你个数字，截止到今时今日尚有七十六所，今后会越来越多。这仅仅是租界，全国各地你知道有多少！” “侵华日军目前进入中国境内的有四十多万兵力，你就可以想象一下有多少中国妇女在被毫无人性的小鬼子蹂躏。说我侮辱女性，你为何不去跟小鬼子说这是不对的，不应该这么做？” 梁小柔被问的哑口无言，却不想在众目睽睽下认输，咬咬牙：“褚先生不要试图转移话题，场内几十家报社赶到这里不是想听你讲述日本人残暴，以及你所谓的真理，而是想知道公共租界是否还是一个安全，可靠，能为民众遮挡风雨的地方。褚先生只顾一己之私欲，致几百万民众安全而不顾，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真理射程，就是你所说的赳赳武夫之表现！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你恣意妄为，试图挑起英美各国与日本人之间的矛盾，是想激化民族仇恨，更是引导大面积战争的罪魁祸首！肆无忌惮，致大局而不顾，致小情而不悯，一枪之热血赳赳之情怀，只不过是遮掩你狼子野心之目的，你就是刽子手！你就是挑起战争的祸端！第二次世界大战即将因为你的任性妄为而拉开争端，你还不认错！” 哗哗哗—— 一番责问赢得场内几百人鼓掌，望向她的眼神充满认可，好一个洞察真想的女子，大公报果然人才辈出。 梁小柔向众人欠身，然后用胜利者的眼神看向莫言的褚文昊，意思我赢了。 褚文昊捏着烟来互渡步，像是被问的哑口无言，正在衡量要不要认错一样。 却听到幽幽传来声音：“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友为邻。如果正在饱受磨难的中国人民，没有磊磊落落大丈夫之志，大丈夫之行，却如小女儿般唯唯诺诺常系以和为贵之心思，相逢一笑泯恩仇之境界，那才是一个时代的悲哀，那才是国民之悲哀。” 眼神满是凝重与诚恳看向梁小柔道：“如你所说我为一己之私欲，挑动战争的罪魁祸首，那今日倭寇犯境之举动，就显得苍白而无力。如人人像我敢于亮剑，敢于斗争，我相信四万万民众不至于让一个蕞尔小国欺压至此。就像你刚才所言，我华夏以文治国，以礼治世，以谦卑与热情立足，却唯独弃武而标榜几身。可换来是何？是洋鬼子的坚船利炮，是洋人的谩骂与蔑视，无情的蹂躏时刻伴随，这些洋人不仅蹂躏你的身体，更是蹂躏你之精神，当你第一次弯下腰，第一次低下头时，你的尊严，你的灵魂已经开始摆渡。” “惶惶华夏几千年的文明，屹立世界而不倒，却被一颗颗子弹消磨殆尽。他像一位老人，在这座星球上孤独的行走几千年，回首百年时却发现自己生病了，身体在最虚弱之时，却被曾经踏足教授过的小矮人无情的践踏自己的脸庞、身体甚至是灵魂。 这个时候我是不是要张开眼睛去看看是谁在伤害我，即便我身体孱弱，是不是也要做出一点反抗，即便这点反抗对曾经的矮人来说毫无意义，但也要做！ 这是尊严！是魂魄！是不容践踏的神圣之地！ 我无力反抗，因为我病入膏肓，但我想毁灭你的时候，也是轻而易举，以为我足够深沉，像大海一样拥有着无限胸怀与张力，像山川一样屹立而不倒。只要微微晃动身体，哪怕是一滴水，一粒石，都可以唤醒那曾经的老人再一次回眸，斩杀逆贼！ 如我是其中的一滴水，那么我想唤醒的不是自己，而是曾经叱咤风云的老者。 如我是一粒石，那么我想铸造的不是自己，而是曾经移山填海的赳赳武夫！” 眼神扫视场内静默的众人，朗声道：“我要做这罪魁祸首，做这罪人，要重塑老者之魂，重铸老者之魄，就从这公共租界开始，就从我今晚挑起战争开始。你们要与我同行，因为我只是一滴水，一粒石，产生的能量微乎其微，只有四万万民众都化作雨滴，化作山石才能让老者重新屹立山巅，回首一剑，直斩苍穹！ 至于你说的依靠租界来保护民众的安全，试问真的安全吗？真的可以安安稳稳吃顿饭吗? 你要知道，租界的安全不是美国人、英国人换来的，他是前方战场一具具倒下的尸体换来的，是中国男儿用鲜血与枯骨换来的片刻安宁。 如果他们把脸埋进泥土里，把膝盖埋进沙子里做鸵鸟，租界真的安全吗？ 四十万日军，几亿颗子弹、炮弹，难道会在乎区区几万洋人军队，区区几艇舰船利炮？ 租界的百姓从来都不安全，覆巢之下无完卵这样的道理不是每个人都懂，但我希望你们懂，你们这些有文化有理想的人懂，告诉他们，告诉我们的国民，要像飓风一样行动起来，斩杀倭寇，誓死保卫我中华大地每一寸土地！ 要与汉奸势不两立，要与倭寇百年征战！不要让我国之精锐白白牺牲，白白流血。他们的血是热的，是滚烫而富有灵魂的，几百万死伤，白骨能覆盖这租界每一寸土地，能把这黄浦江染成红色，难道就不能点燃你心中那团火吗！？ 你们要把我今天的话都报道出来，让全国的民众都能看到，让他们像我一样拿起武器誓死抵抗，哪怕伤痕累累，亦是血不流干誓不归还！”说到最后掏出抢来对着屋顶连开数枪。 室内很安静， 梁小柔呆呆看着离去的背影，他那雪白的头发像是为她而增添了颜色。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脏之上，让其无法呼吸，只有那坚挺的脊梁才是唯一的依靠。 哗～ 哗哗～ 哗哗哗—— 掌声从第一个人开始，迅速蔓延到每个人，他们眼神中包含激荡，包含热血，并不麻木。 “响报的同仁给我连夜加班加点刊印褚长官讲话，加印十万份，免费送到民众手里，让民众行动起来，加入到抗击倭寇的行列中。” “是！” “没错，大公报的给我往死里印，要让每个民众看到！” “还有我们...” ...... 一九三九年，五月五号的清晨，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清晨，是一个充满喧嚣的清晨。 每个民众手里都会举着一份报纸，不管是那家的报纸，他们刊登的消息是一样的。 他们用了最醒目的标题，却只用了褚文昊回眸打鸟的照片。 【苏醒吧——我的百年老人】 【唤醒——我沉寂百年的雄狮】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罪人——战争的挑动者】 醒目的篇幅，醒目的照片，传递到每个人手里，上海、广州、武汉...只要有中国人的地方，他们都收了一份免费的报纸。 影响之大，恐怕褚文昊自己都不会想到。 ...... 南京侵华大本营， 西尾寿造听秘书把报纸念完，抽出佩刀狂砍半天。 “八嘎！” “我要他死！居然敢唤醒民众！给我发电杀死他！” “嗨！” 山城。 褚晟宸与萧静怡端坐在方寸山顶，看着报纸，眼中满满的骄傲。 萧静怡激动的眼泪婆娑，“我儿好样的，我儿好样的...” 褚晟宸死死抓着报纸，看着报纸上那模糊的脸庞，轻轻用大手抚摸，张着嘴却久久无言。 一袭乳白长衫梳着分头的小磊跑过来，“姥姥，你干嘛要哭啊，是我不乖吗？” “小磊很乖，姥姥只是想你舅舅了。”萧静怡擦着眼泪笑道。 “我也很想舅舅，要不我们全家去找舅舅玩吧。” “好啊。” “头发长，见识短，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个老东西！” 黄山府邸。 女子举着报纸一字一句观看，眼中满是赞赏之色，喜道：“我党国幸甚，你之幸甚。” 男子放下手中香茗，眼神里有认可指着申报梁小柔撰写的标题道：“我最喜这句。” “真理——在大炮射程之内。”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战略推进 日本宪兵司令部，会议室。 室内将星璀璨，众人神情严谨，身体挺直，陆续汇报着近期工作，端坐首位的光头男子静静聆听，表情平淡。 十点钟。 “松井将军，目前上海各方面事务正常，请将军训示。” 光头男正是刚从南京赶来的华中方面军第十一师团军总司令松井石根，军衔日本陆军大将。 眼中似有不满，“大本营派我来主持上海事务，主要工作就是组建新政府抗衡山城政府。目前帝国各方面进入疲惫期，战争推进速度变得缓慢。一方面支那地大物博，需要大量的兵力来镇守沦陷区，整合各地资源。另一方面，关东军主力部队暂时不能进入关内协助作战，单靠中国派遣军兵力难以推进，迅速占领支那全境。” 三浦三郎提出质疑，“将军，只要第一师团参战，摧毁支那只需要短短十天足够，为何大本营始终不下达命令，致使帝国各方面陷入僵局，需要依靠支那人来组建新政府来牵制，大日本帝国需要如此吗？” “八嘎！”松井石根一声责骂。 “嗨！”三浦虽然点头应答却很是不服，认为帝国根本不需要成立新政府。 松井扫视一眼，众人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关东军作为帝国陆军的绝对精锐主力，如果冲进关内自然很快占领支那全境。但要看整体战略部署推进，支那只不过是作为地缘基础来练兵、存储、整合的弹丸之地，其富庶之地，交通要道目前基本控制在帝国手中。支那地大物博，纵深难度太大，地形、地貌很不利于帝国机动部队推进，战斗力下降三成。” “内阁与大本营决定要对苏联远东军进行打击，迅速占领东西伯利亚近逼苏联短时间很难参与，这与全球大战略有关，你们不需要知道。汪季新的作用你们目前还看不透，其影响力可以相比帝国十万军队。目前国党投入的兵力二百三十多万，帝国用于作战的只有二十七万兵力，且大部分在西南部署，其余十几万军队分散各地占领区镇守，被牵制。 汪季新如果成功组建新政府不但可以解封帝国被牵制的军队，更能引导支那民众、军队以及各方面思想。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国军号称三百万军队与帝国对战，实际都是纸老虎，有一半兵力存在厌战情绪，国党高层对于继续作战也存在分歧。只要汪季新登高一呼，会迅速收拢各方面残军败将、土匪恶霸、及周边零星抵抗帝国的军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组建几十万支那军队对抗国军，无论从政治、经济、文化以及民族信仰来看都是对帝国的极大助力，所以要帮其成立新政府。” “嗨！” 木岛良铺作为海军陆战队司令官也参加了会议，语气严谨却包含不屑道：“帝国根本不需要如此麻烦，浪费时间与金钱，支那人不会真心站在帝国一方考虑问题，都是只顾自己利益，想要靠帝国为所欲为罢了。将军所说的作用，是建立在帝国绝对武力之下才形成的，并不是他汪季新站起来登高一呼就能成立，说来说去还是依靠帝国武力。 内阁应该放开手脚，让本土近卫师团，第二、第五师团以及海军主力师团进入支那，相信用不了三天就能打进山城活捉姓蒋的，顾虑重重平白消耗帝国士兵生命，实不可取。” “八嘎！” 松井石根瞪视木岛一眼。 “嗨！” 木岛心里不服，松井石根看的很清楚，心里暗怒，帝国海军这帮混蛋，各个骄纵的很，脑袋疼。 本来不想说的，只好震慑一下不知死活的木岛，“本土近卫师团，以及第二、第五师团是绝对精锐师团，是用来镇守本土的！国内兵力虽然有四十万，但那是用来防备英美各国的兵力，是不能轻易动用的！包括台湾、朝鲜驻军都不能动。中国派遣军已经快到五十万依旧没有全线摧毁支那，不是帝国武力对抗不行，而是纵深、机动性以及各方面出现问题，在关东军不能参与的基础上只能寻求其它途径。 何况，帝国的石油储备已经见底，需要依靠从美国进口，这种被掐住喉咙的感觉非常不好！ 大本营与内阁已经做出长远规划，会逐步向东亚、东南亚等国推进，抢占各方面资源为圣战延续保持足够的活力。而这些都需要后方稳定，支那关内战场的兵力会逐渐转移，没有汪季新组建新政府，帝国势必要舍弃很多占领区域，集中兵力抢占资源！” “嗨！” 木岛良铺被训斥虽然不服，算是基本明白帝国高层的意思，忍不住道：“支那太穷了，居然连石油资源都没有，如果发现大型油矿，帝国会统治全球的！” 松井石根瞪其一眼，“就是因为在中国境内没有发现丰富的石油井矿，帝国才不得不妥协，要求和谈以及成立新政府，否则帝国早就大批进军，消灭支那。” “所以伪政府的组建刻不容缓，我已经接到影佐的电报，北光丸号明天早上六点登陆上海，你们要做好各方面准备，保证其安全，这关系着帝国一系列的战略推进。” 看向土肥圆道：“土肥将军，这段时间有你负责上海各方面事务，近期有没有试图杀害汪季新的组织与个人出现？” “嗨！” 土肥圆脸色一怔道：“属下昨晚抓获试图参与刺杀行动的共党十五人，国党中统特务二十人，已经交代其余参与的兵力。共党在各地县城的兵力有四百多人进入上海，潜入虹口的一百多人，目前正在布防实施抓捕，很快就会消灭掉，剩余的人藏在公共租界，暂时没有能力抓捕。” 松井石根眉头微皱：“为何？” “嗨！” 土肥圆只好把租界发生的事情详细复述一遍，“目前公共租界内秩序得到恢复，民众抵抗帝国的积极性大幅度提高，而帝国各方面渗透的人员被清理出六成。如果要有所建树，势必要动用黑龙会成员与帝国在租界的各情报机构人员，亦或者帝国直接开动军队强势进入租界接管领地。 英美各国心中早对帝国不满久已，褚文昊的出现只不过是一颗对抗帝国的棋子，其身份有很高的号召力。国党中校军官，隶属侍从室警卫组警卫员，英美各国认可其身份，就是要像国党政府展露其态度，是跟国党政府站在一起的。 虽然包含为各自国家争取利益的目的，更是要展露对帝国态度，希望帝国收敛一些，否则要做出大规模对抗。 褚文昊只是英美各国抛出来投石问路的石子，死活自不是他们关心的问题，却是阻止帝国下一步行动的关键。 汪季新即便组建新政府，离不开支那民众的支持，如公共租界被其掌控，帝国无法光明正大拉拢与收买有影响力的支那人，必将面临组建的时间大幅度增加，从而影响帝国各方面推进工作。 区区几百上千叛贼帝国自是不在乎，但上海各方面活跃，是引领支那民众思想的风向标。如新政府在上海成立无疑是对国党政府一次沉重打击，引导支那民众思想上接受帝国的阶段性胜利。 相反，如果新政府不能在上海立足，或者组建时间被无限期拖延下去，即便组建其影响力也会腰斩。帝国需要解决英美各国的态度问题，大使馆昨晚沟通的结果来看很不理想，英美双方态度强硬，更是指责帝国无权对租界内的事务指手画脚。 现在要面临自有出入租界的问题，褚文昊狼子野心，想要把公共租界打造成山城主场，用来对抗帝国，阻止新政府成立，为国共两党的特务稳定基础，心思歹毒，正面对抗帝国的意图报纸纰漏的很清楚。 要组建新政府，就要除掉褚文昊，引导支那民众理想必须要借助媒体的力量，如不能随意展开宣传，怕是很难有所建树。” “八嘎！”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下令铲除 “杀！” “杀死褚文昊！” 松井石根咬牙切齿道：“帝国不需要顾忌，西尾总司令今早致电务必除掉他，不能继续活着影响支那民众。” “嗨！” “只是...”土肥圆有顾虑道：“褚文昊牵扯山城的帝国特工...” “八嘎！” 松井石根怒道：“即便牵扯西尾将军也要杀！帝国不需要给谁让步，即便死掉那也是为天皇效忠。” “我命令即刻除掉他！” “嗨！” 松井石根脸色阴沉，“关于英美各国暂时不能大面积冲突，等待帝国在苏联战场取得胜利之后才能有所行动。强势占领租界还需要一些时间，一但激怒美国会给帝国斩断石油跟各方面资源供给，帝国需要有足够的资源依托才能大面积推进。 谈判，利益让出一些，用钱来撬开大门，迅速组建新政府一切都迎刃而解。要利用好支那人，有黑龙会成员以及帝国各部门情报人员在租界内活动，褚文昊必须死！” “嗨！” 会议散场后，松井石根离开宪兵司令部入住梅花堂，有事去哪里汇报，宪兵司令部今后只是各部门办公之地。 土肥圆回到自己办公室，喊来川岛芳子以及七十六号两人。 “川岛，帝国已经决定除掉褚文昊，不许顾忌任何事情，事情由你来做不管过程只要结果，三浦将军赋予你一支中队的兵力，各情报机构会配合你行事，务必尽快完成任务！” “嗨！” 川岛芳子终于等到命令，她早就想除掉褚文昊个狗贼了，心情很是激荡。 “丁桑、李桑，你们的任务配合川岛，同时尽快抓捕藏在租界内的共党人员今晚之前要有所建树，明天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嗨！” 川岛办公室。 大马金刀端坐，美滋滋的喝着茶，“丁主任，你觉得应该怎么杀死褚文昊？” “嗨！” 丁默村脑袋转动回道：“暗杀，有帝国情报人员提供准确消息，七十六号负责除掉他。不管是下毒、色诱、强杀总之会尽快除掉他。” “哦、有把握吗？” “嗨！” 丁默村挺了挺胸道：“七十六号现在人强马壮，又有很多曾经跟其共事的人，对他的脾气性格很了解，杀他可能很麻烦，但可以绑架他的女人来...” 没说完看到川岛芳子抬起手，“唐美丽暂时不要动，她是帝国的人，这一点褚文昊知道，其威胁力度不是很大，而且她现在是英国领事馆的文秘，暂时不要牵扯太多。” “嗨！” 丁默村眼皮狂跳，可没想到唐美丽那骚娘们居然是日本间谍，本来想抢过来侍寝的，现在看来...眼珠子一转：“既然唐美丽是帝国的人，可以让其下毒除掉褚文昊，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省去很多麻烦岂不是...” 川岛芳子眼睛一亮却有意动，想了想，“我会安排，还是做两手准备吧，有你作为主力清除，尽快完成任务，只要他死了一切也就恢复正常。” “嗨！” 看向李志群道：“李主任，你要协助丁主任尽快铲除褚文昊，其它的事情先放一放。” “嗨！” ...... 中午，十一点。 正在整理文件的唐美丽接到电话，川岛芳子约她见面，地点在豫园湖心亭茶楼。 闲差也没人管她，提起包出了办公室，先回家一趟，没住酒店，就在英国领事馆后门圆明园路租了一栋两层洋楼。 走后门回家很方便，也安全。进门看到戴着斗笠，穿着粗布衣衫的褚文昊在翻动菜地。 “文昊...”关上木宅门，院内空间不大，西侧是菜地，旁边有水井，东侧是苗圃紧挨院墙，中间用石板铺设的两米过道直通北屋，很有点田园风采。 “这么早下工，又偷懒。”褚文昊拄着锄头笑眯眯打趣一句，唐美丽穿的很凉快，肥大的米色裤筒裙，宽松的白色上衣，长发搭在肩颈处，俏丽的容颜赛雪的肌肤哪有一点快四十岁的样子，分明就是邻家女孩。 几步跑到身前不顾身上臭汗钻进怀里温存片刻，抬起俏脸说道：“川岛小娘们约我在豫园见面，你说我要不要去？” “哦、”挑了一下斗笠，“我看她没安好心，去听听她打的何种算盘，要是让你杀我灵活一点。” “好吧，我去探探底，看看她要如何。一会我去买菜，你等我着回来给你做饭，特殊时期在外面吃不安全。” “恩，小心点。” “知道了。”提着包包向室内走去，穿过一楼卧室直接来到隔壁小院，院里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距离不是很远，五分钟的车程。 川岛芳子一袭西装鸭舌帽，摆弄着茶水，扫其一眼开口：“帝国要除掉褚文昊，你要出分力。” 唐美丽心里一惊，表面却很平静，“我能做什么？” “呵呵，你能做的很多，”主动沏茶：“你天天跟她在一起，他即便防备你，也很难面面俱到，要杀他机会很多。” “我...我不敢，还是算了吧。”唐美丽摇着脑袋拒绝，“你要知道他最近很不正常，杀人杀得神经兮兮的，看到谁都怀疑，这两天睡觉都分开，他自己一个屋，吃饭都是从外面定，家里养了两只小狗，就是用来试毒的，很难。” 川岛芳子皱眉冷冷一眼，“这是命令，不可以讨价还价！” “命令？” 撇撇嘴道：“你们控制我，难道还要搭上一条命？那我还需要在乎控制吗？一点好处没有，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先说好要我亲自杀他不可能，出卖点情报可以，其他恕难从命。” 川岛芳子很是不满，想想也对，难道还要为帝国牺牲性命。 “能不能引出来？” “那要看怎么引，引到哪里，他这会知道招惹麻烦，是不会去虹口区的，只能在公共租界待着。法租界倒是有可能，也许要个完美理由，我看还是上门杀吧，警察虽然在街口二十四小时巡逻，对你们来说也不难。” 毒妇！ 这是川岛芳子给她的定义，没好气道：“你以为他傻，对了你们住哪里？” 端着茶杯无所谓道：“住英国领馆后街，门口不远有英国士兵巡逻，总共三套房子，都在监视范围之内两侧路口各有五个警察，房子后面都用铁丝圈起来了，可以远程用炮轰炸，想近身很难。” 没管她在那胡说八道，皱眉想了片刻，“下午，把其引到法租界霞飞路...” “你想得太简单了，事情要是我来做太明显，说不得要出问题，真要是去了，说不定就是个圈套。” 眼珠子一转：“我看让君漫歌引吧，狗贼心里还是很在乎她的，机会比我大，再不行刘君曼也行，约他吃顿饭应该还是可以。我只汇报行踪，其余不参与，死活都跟我没关系，也许他会有安排。” 川岛恼怒等其一眼，贪生怕死的娘们，“你先回去，要确定他的一举一动，及时打电话汇报。” “好吧。” ...... 丁默村再三叮嘱面前两人，看向君漫歌道：“今晚配合沈方舟除掉褚文昊，可以允许你母亲离开上海，否则杀死她！” 君漫歌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不管为了那方面都没压力。 “去吧。” “是。” 等其离开，把杨杰喊过来：“杨队长，带二队埋伏在周围，看到褚文昊露头，就给我乱枪打死，不需要顾忌！” “是！” 六点钟，南京路上车水马龙霓虹灯璀璨，半岛西餐厅里沈方舟跟君漫歌约了褚文昊见面，却迟迟不来。 门口的特务化身商贩，一直盯着来往的车辆，尤其是走进西餐厅的客人。 杨杰吸取经验没有参与行动，在隔壁两条街指挥，安排了三十多特务，都是投降的军统人员，只要褚文昊现身就乱枪打死他。 六点半。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酒店门口，一身黑色中山装的男子从车里出来，大晚上戴着墨镜，看不清脸，却看清楚花白的头发，标志性的颜色也只有褚文昊有。 门口的商贩相互对视一眼，把手伸向腰间、车兜里几乎同时举起抢来。 “动手！” 砰砰砰！ 男子没有反应过来，身上已经被子弹打成筛子，浑身颤抖着倒在血泊里。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汪贼登陆 室内，沈方舟嘴角勾出一抹弧度，眼神冰冷，旋即：“哈哈哈哈...”疯狂大笑起来。 君漫歌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端着咖啡的手微微颤抖，心底怅然若失，却又挤出一丝笑容。 街道，人群混乱，争相奔跑，不时发出几声尖叫：“是白无常，白无常被人打死了！” 趴在血地里的男子墨镜没有慌乱依旧挂在脸上，只是被血水沾染到红色。 “核查身份！” 两名黑衣特务快速近身，摘下墨镜翻看尸体，他们是军统特务跟褚文昊一起共事三月有余，在上海也见过，其容貌记忆犹新。 其中一男子看清楚脸后就要惊呼：“...” 砰！ 一声枪响划破天际，让本就喧嚣吵闹的街道更加混乱起来。 啊～ 来不及喊叫的男子被一颗子弹击中额头，应声倒地不起，重新趴在血地里。 枪声没有停止，像是放鞭炮一样，一声接一声。 砰砰砰～ 五具尸体倒地，周围举枪的特务神色慌乱躲避，却不知道是哪里开枪，知道事情不妙，急道：“撤～快撤！” 砰！ 仅仅间隔十秒钟新一轮的枪声再次响起，相继又倒下五人，特务慌了，急急奔向出口，这是一场阴谋，弑杀的盛宴。 二十三人冲向街道两侧弄堂里，迎接他们的却是密集的子弹，没有丝毫停顿的子弹。 砰砰砰！ 血花不断绽放，枪声蔓延整条街道，原本热闹非凡顷刻间人去楼空，大门紧闭。 “跑！” “我让你们跑！都是党国叛徒，居然有脸出门！”一声怒吼传来，接着就是机枪扫射的声音，没有丝毫留手。 哒哒哒～ 啊啊啊～ 往昔的党国精英，没死在汉奸手里却死在自己人手里。 “我投降，不要杀我！”一男子扔掉枪支举手投降，声音颤抖，心中恐惧。 “哼！” 随着枪声大量警察出现，封锁周围三条街道开始收缩，剩余特务八成是社会招募，感觉事情不对开始撤离，这次从法租界潜入本身没带多少枪支想要回去可不容易。 八百米...五百米...三百米... 在茶楼里喝茶的杨杰早已慌乱，带着两个属下冲出茶楼直奔准备好的后路而去，没有继续留下查看损失的意思。 “杀！” “杀！” “杀！” 消杀之声漫天，剩余一百多特务藏在两侧店铺里不时开枪，吓得浑身颤抖，也有胆大的，叫嚣：“冲出去！” 砰！ 街道四周枪声四起，足足上千警察围困，就算拖也能拖死根本毫无退路。 “交枪不杀！” “交枪不杀！” 喊声震天，特务躲在店铺里颤抖身体，只是讨口饭吃，没想到这么危险。 “我投降，不要杀我！”有第一个扔抢的就有第二个，很快七八十人陆续被捕，剩余一半已经跟着杨杰撤离。 半岛西餐厅门口。 褚文昊单手提着狙击枪，一手吸着烟，扫视蹲在地上的十几个特务，原先的军统特务，死了一半活了一半。 “来杀我的？” “不是，褚长官我们也是听令行事，还请放我们离开。”有人仗着认识他开口试图放过他们。 “放你们离开，下次再来杀我是嘛？” “不敢！” 众人神色惊慌道：“我们想回去，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请褚长官放我们离开，七十六号不会在回去，即便回去也不会在来刺杀。” “哼！” “都是些叛徒，还有脸说，老子打死你们！”石报国提着机关枪就要扫荡。 “算了。” 褚文昊吸着烟挥挥手：“让他们走吧，回去告诉叛变的军统同仁，再敢乱来下次我不会留手，我劝你们善良，军统会派人联络你们，想要回去的就老实待着，不要再出来活动。” “是是是...” 挥挥手让其离开，不是他心善，都杀了反而不利于今后招降，引起誓死抵抗的决心。 “去看看，杀一半放一半，尽快清理干净，要警告，让他们带话给丁默村千万不要出来，否则就打烂他的脑袋。告诉川岛芳子，在看见她就打死她！” “是！” 斜睨一眼餐厅里呆愣的两人，没去见他们，“把两人关押进牢房，每人一部电台。” “是！” ...... “废物！” “废物！” 丁默村在办公室里狂吼，训斥面前的杨杰，真是没用，不但没杀死褚文昊，损失五十多人，要不是刻意被放回来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主任，褚文昊太狡猾，知道有人要杀他，兄弟们为不引起租界警察注意不敢过多探寻，没想到居然是圈套。” “哼！” 脸色铁青的来回渡步，知道自己太鲁莽，太轻视，他褚文昊也不是傻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相信两个汉奸... 诧异问：“君漫歌跟沈方舟呢？” 杨杰回道：“根据刺杀的兄弟汇报，两人被警察带走，至于是死是活很难说。” 丁默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沈方舟死活他不担心，关键君漫歌不能出事，“先下去安顿好人，不要让他们胡言乱语。” “是！” 丁默村急匆匆出门，要去汇报，挨训很难免。 深夜。 南京侵华大本营参谋部，板垣急匆匆来到办公室，查看刚刚接收的消息，等看清楚内容后眉头紧锁，沉默良久才拿起电话... ...... 五月六号清晨，北光丸号抵达上海，宪兵司令部派出一支联队护卫安全，没有夹道欢迎的民众，只有要投靠的汉奸，区区几十人，剩下的都是鬼子。 汪季新在掩护下登上轿车一路向着重光堂而去，靠在后座心情很是激荡，这里是他即将一展抱负的地方。 身侧有夫人陈碧君陪同，透过车窗打量繁华的街道，不仅感慨：“上海越来越繁华，相比几年前又增添了许多高楼大厦，并没有因为战争的缘故而褪色，这里才是天堂，是你一展抱负的故乡。” 汪季新点点头正要说话，车辆急刹车停住，就听到一声巨响传来。 轰！ 爆炸距离车子百米远，火焰窜出去几米高，隐隐约约还有骂声传来：“汪季新！你个汉奸！快点滚出中国，我党是不会放过你的...” 砰砰砰！ 轰轰轰！ 枪声密集，十几具尸体躺在街道上，自杀式的袭击，不计生死的冲锋，就是要给足他警告，敢做卖国贼就会杀死他！ 汪季新脸色难看攥了攥拳头没说话，陈碧君咒骂道：“不知死活，这些共党越来越嚣张，想用这种方式阻止你挽救民众，心思歹毒，为一己之私欲致几万万民众而不顾，蠢钝如猪。”安慰自己丈夫道：“莫要被此等情景吓倒，你肩负着拯救民众出水火，挽救民族不被灭绝的重任，前路漫漫险阻重重，你要心系民族以情怀，系民众以生存。此等蚍蜉之行为实乃荒缪绝伦，宵小之徒心胸狭窄，岂可与皓月争辉！” 汪季新吐出一口浊气，刚刚有些退缩的心思又重新燃起火苗，眼神坚定道：“我不怕身死道消，即便刀斧加身依旧无怨无悔，只怕背负万世骂名，民众之愚昧致我一枪热血如敝履，苦海挣扎，身苦心亦苦，何时才能睁开眼看看这世界，我与你们同在，却要承担更多，我亦坚定信念，即便背负万世骂名，务必救我民众于水火，千秋功过让后人评说去吧，我问心无愧！” 车辆缓缓启动，在没有自杀式袭击，道路两侧开始有日本民众举着太阳旗欢迎，身穿和服，热情似火。 陈碧君点点头，心情愉悦道：“日本强大是有原因的，日本民众眼睛是雪亮的，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亮。季新，你应该感受到他们发自内心的欢迎，这是好的开始，直抒胸怀就从这片土地开始。” 车辆停在崇光堂，门口全是报社记者闻风而来，几十家媒体对着下车挥手的汪季新夫妇拍照，爆灯时常闪烁。 汪季新一袭燕尾西装梳着大背头仪表堂堂，面带微笑向众人挥手，不远处松井石根带领宪兵司令三浦三郎，海军陆战队司令木岛良铺，第七舰队司令官长岛川崎，特高课机关长土肥圆等日军高层夹道欢迎。 众人彼此介绍握手，松井石根热情开口：“欢迎汪先生莅临上海，我代表大日本帝国与中国民众感谢汪先生的付出。” “请问汪先生这次来上海要如何？”有记者迫不及待开始提问。 松井石根挥手阻止，笑道：“各位记者移步院内，有汪先生解答诸位的提问。” “请！”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口吐莲花 几百平的院内，三座办公楼，中间空地被记者占领，两侧与门口包括周围三百米被日军士兵重重包围。 能进来的记者都是昨晚经过隔离，重重筛选检查才能来此，也做过叮嘱，知道该怎么提问，该怎么撰写搞文。 松井石根站在话筒前主持，两侧都是日军高层陪同，你从眼神里就能看出。 木岛良铺、长岛川崎等日海军长官时常撇嘴，心底满是鄙夷，脸上笑容也是硬挤出来假的很，可见心底并非喜欢汪季新等人。 三浦三郎这些日本陆军长官就热情很多，站的角度不一样，考虑问题有所差别。 “各位记者可以提问了，要有秩序，有礼貌的提问，有汪先生给予回答。”松井石根废话半天让开身形，示意汪季新站在话筒前。 台下陪同的汉奸系数到场，像周伏海、罗君强、褚益民、梅思平等十几人站在左侧鼓掌，神情激动，双眼放光。 “我是大美晚报记者亨特，请问汪先生来上海的目的？” 汪季新抬手道：“此次上海之行意在解救我国民，缓和中日两国之间的矛盾，让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不在因为战争而受到疾病、饥荒、死亡等威胁。意在引领我国民走出战争阴霾，重新迎接阳光，远离战争的漩涡，让民众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意在签署和平协议，尽快停止这场给民众带来灾难的战争，让这片土地不在硝烟弥漫，重新焕发应有的光彩。意在引导民众携手日本民众以及英美各国民众打造一片人间乐土，共同治理好这片锦绣江山。意在开我民智，振我民心，端我民思，感受中日两国友谊长存带来改变，感受战争停歇后空气清新的美好愿景。意在铸我民魂，造我民魄，立我民志，让民众人人有书念，人人有饭吃，为此我将不惧艰辛，不惧诽谤与流言，忍受谩骂与羞辱，常伴生命之威胁，亦不改我渡国民于乐土之志，即便千千万万人对我唾骂，我都甘之如饴，因为我知道这是民众期盼的，是民众向往的，是民众祈祷的，为此我甘愿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嚯～ 哗哗哗～ 小鬼子鼓掌，汉奸跟着鼓掌，英美各国的记者跟着鼓掌，唯独场内几十国人记者神情跟便秘一样，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 冠冕堂皇差点以为他是救世主，口吐莲花真乃国家栋梁，党国义士，救国救民的先贤达者。 呸！我差点就信了，好一张狗嘴。 场内十几家外国报社提出了简单而富有哲理的问题，充分领会了日本人昨晚的思想，展示了汪季新为国为民的正面形象，这让大家都很满意。 掌声雷动，划破天际。 “汪先生你好，我是申报记者梁小柔，想请问汪先生怎么看待牺牲在日军屠刀之下的几百万民众与战士，是不是可以相逢一笑泯恩仇，不计较过往重重，可以携手共创美好？” “八嘎！” 此问题一出周围顷刻间变得安静下来，问题太敏感，都知道的事情你非要问出来，岂不是当面打脸。 三浦怒斥梁小柔，意思你是不是想死？眼神凶狠，周围汉奸嘴角抽动，眼神不善的盯着她，大概是想盯几个窟窿出来。 周围记者心底佩服她的勇气，却只能暗自叫好，不敢表露真实想法。 梁小柔眼神坚定的看向汪季新，不惧周围目光，如果你连我的问题都不敢回复，那么你所谓的为国为民实在可笑。 汪季新微微呆愣，旋即重新挂上阳光般微笑，抬手示意周围怒目而视的人。 笑道：“梁记者很有勇气，乃女子之典范，敢于打破常规，我很欣慰。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 松井石根眼含锋芒，笑容僵硬，却没有阻止，掩耳盗铃实不可取，早晚要面对此等责难，要看汪季新的能力，是否能承担其分庭抗礼的重担。 只听：“中日战争进行到现在，不仅仅是国党士兵与民众伤亡，日本士兵与民众同样也有大量伤亡。根据我知道的数字，截止目前日本士兵与民众伤亡数字有十七万五千人，你可能觉得相比较中国方面伤亡不算什么，只是十分之一。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不是日军的错，是建立在绝对武力之下产生的结果，如果国党民众与军队有着一样的武力，那么日军伤亡的数字可能正好相反。意思就是在绝对的武力之下所产生的后果是战争带来的副作用，这不是某个人的错误，是战争的错误。所以我来到上海，就是要阻止这场战争继续给两国人民带来苦难，结束这场战争，大家以和为贵。至于你所说的相逢一笑泯恩仇，我看是可以的，自私一点说，这不是为了日本民众，而是为我国民，在绝对的武力之下，战争如果继续下去，那么中国军队与民众的伤亡可能要三倍五倍的增长。” “唉，我常常夜不能寐，心系我民众，战争不仅毁坏国民，同样给日本民众带来极大的困扰。你们可能没去过日本，前段时间我去过，日本民众一样需要紧衣缩食，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战场上，而回去的只有一顶钢盔。试问日本民众又有何错呢？他们只不过爱自己的国家，爱自己的天皇，战争不是他们期盼的，他们同样要忍饥挨饿，同样被疾病、死亡围绕。试问难道他们心中不想结束战争好好吃顿饭吗？民间的呼声让日本内阁与日军高层听到看到，这才不惜舍弃这绝对优势的战果，邀我出面阻止这场战争。” “结束吧。” “让这场灾难性的战争快点结束，两国人民期盼已久的安宁再次降临。携手打造一片人间乐土，这才是大同世界人民所期盼的，梁记者要从长远看问题，灾难从来不是单方面的结果。” 哗哗哗～ 掌声雷动，松井石根频频点头，对汪季新高看一眼，果然有本事，能说会道，吆西！ 木岛良铺跟长岛川崎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笑意，有点吃惊与汪季新的歪曲事实，且说的生动形象，把大日本帝国一心国民之情怀展现的淋漓尽致，第一次有些喜欢这小子。 汉奸更是使劲点头，满含热泪的望向记者，你们知道我们的情怀了吧，我们不是汉奸，相反是和平使者。 华人记者相互对视低声切切私语，不得不承认汪季新所说有几分道理。 梁小柔抿了抿嘴，想要放弃继续追问，脑海里有想起那白发少年的话语，那威威身躯，甩了甩脑袋，继续提问道：“汪先生的想法很好，想要结束战争，这确实是两国民众所期盼的。我想问汪先生的和平是建立在何种基础上，是日军全面退出中国境内，还是建立在割地赔款的前提下？” “八嘎！” 这丫头实在多话，看来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只管张嘴就问。 汪季新显然对这问题准备不足，“关于这个问题稍后我们会进行详细的商讨，具体的结果在双方达成共识后会向媒体披露。” “请问汪先生是以何身份主持会谈？国党政府已经把汪先生开除党籍，汪先生跟大家一样，都是普通民众，并没有任何权利代表国民商谈和平事宜，难道汪先生要自立新政府主持和谈吗？” “八嘎！” 赤裸裸的打脸现场，这个问题让汪季新脸色铁青，再好的涵养也要暴怒，眼神中似有不满，攥了攥拳头，生生忍住。 松井石根眼神犀利来到话筒前，开口道：“你应该去问问正在受苦的中国民众，是否还要继续忍受这种苦难，是否继续在战争的阴霾之下生活，是否想要做出改变。如果想，那么就应该去谴责正在推动战争的国党政府，不要枉顾民众生命，枉顾民众意愿。国党政府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中国民众就要拥护能够为民众谋取幸福的人出来主持大局，像汪先生这样，真正的心系民众之人，你们应该推举他成为新的领袖，带领民众走向光明。” 松井石根说完瞪其一眼，意思你给我注意点，在问些乱七八糟的话，小心你的脑袋。 让出身形，汪季新长舒一口气，算是解除他的尴尬。真的很尴尬，他现在身份就是普通民众，甚至难听的高等汉奸，很难让民众真正拥护他。 却听道让其再次愤怒的提问，差点把话筒捏碎。 “如果拥护汪先生成立新政府，那如今的国党政府应该是叛贼呢？还是正义之师？”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绝对实力 小丫头片子，你的话太多了！ 场内的汉奸比日本人都恨这丫头片子，你咋那么能说呢？小嘴叭叭的，在叭叭给你撕开！ 这个问题松井石根没打算出面，也是需要汪季新正面回答的问题，是阐明立场的问题，他不能代答。 汪季新同样明白其中深意，彻底决裂的时间到了，不能继续畏首畏尾，会造成国民厌恶憎恨，遭到日本人抛弃的严重后果。 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是叛贼或者正义之师，不是我决定的，是民众决定的。引导民众走出战争阴霾的政府就是正义之师，相反继续残害国民，继续让战争蹂躏国民的政府就是逆民众意愿的糊涂政府。” 他有些出奇愤怒，好像民众都要把他当做仇敌一样，很本不了解他的良苦用心，他要直抒胸怀，让民众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深沉道：“你要知道，我不是为了做民众口中的汉奸，不是要站在高阁摇旗呐喊，狐假虎威！是想为我中华民众保留一丝元气，保留活下去的种子！你们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不能洞悉全部，以为凭借热血与勇气就能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其想法实在幼稚！” “日本军队进入中国关内的只有四十五万兵力，但这只是整个日本军事实力的五分之一。号称日本精锐陆军之师的第一、二、五、六师团，只有陆军第六师团也就是正在镇守南京有谷寿夫将军指挥的师团，是绝对的日军精锐师团，只有这一个精锐师团进入关内作战。不要忘记在东三省还驻扎着约七十万日军主力部队，其中包含精锐第一师团。台湾驻扎十万，朝鲜二十万，日本本土约四十万，这仅仅是日本陆军强大的兵力震慑！你是不是忘记日本海军才是绝对的主力，截止目前日本海军总兵力约二十万，相比陆军可能差很多，但不要忘记人家有超过八十万吨的舰艇在大海之上屹立！” 看到满是不信的众人，彻底激怒汪季新，怒道：“战列舰：金钢（32156吨）比睿（32156吨）榛铭（32156吨）雾岛（32156吨）扶桑（34700吨）山城（34700吨）伊势（36000吨）陆奥（39130吨）日向（36000吨）大和（64000吨）武藏（64000吨）......汪季新脑袋很好如数家珍，这只是战列舰，你们是不是忘记人家还有航空母舰！” “航空母舰：赤城（36500吨）加贺（38200吨）龙骧（10600吨）苍龙（15900吨）飞龙（17300吨）瑞凤（11200吨）翔鹤（25675吨）大鹰（17830吨）......而中国在战争爆发前只有五点六万吨海军力量，且已经被击沉。” “日本空军战斗机、轰炸机等等我就不说了，国党空军我也不说了你们自己想想吧。要不是我几次求和，单日本关东军杀入关内就是秋风扫落叶，单方面被屠杀的命运！你们告诉我怎么打？用什么打！难道用长枪与手雷去对抗人家的航空母舰嘛！” “唉、”汪季新重重一叹，“民国号称四万万民众，其实只有一亿民众，战争爆发让几百万人死亡，上千万人流离失所家庭支离破碎人口锐减，如果在不站出来阻止这场战争，等战争结束也许上亿民众连一半都留不下。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绝对武力下的现实，抵抗，抗争是要建立在相对平等的基础上才能有些许希望，如今你告诉我，这场战争要如何胜利？要何时胜利！？” 嚯～ 哗哗哗～ 掌声雷动，汪季新这一番演讲让日军高层甚至是士兵脸上挂满骄傲，瞪视场内鸦雀无声的众人，意思他说话的都是实话，帝国只是动了一根小拇指而已，摧毁支那只是看心情，你们要明白。 也有高兴却不满意的，松井石根鼓掌同时眼睛瞅着汪季新背影，你那句日本海军是绝对主力我听的有些刺耳，不过我懒得跟你生气，看你说的不错的份上。 相反长岛川崎跟木岛良铺激动的浑身颤抖，频频点头，彼此对话：“吆西，这个汪季新还是很有眼光的，知道帝国海军才是绝对主力。” “不错，很有眼光。” 梁小柔被汪季新报出来的日军实力吓得俏脸苍白，完全不知道日军有如此战力，褚文昊昨天说的只是其中一部分，根本就没说全，让她有了错误的认知。她现在都有些想要投降，支持汪季新和谈的想法，中国真能赢的这场战争的胜利吗？ 褚文昊能不知道嘛，知道却不敢说出来，就是害怕产生全民恐惧的心理，认为战争根本没有胜利的可能。 就像现在的梁小柔，以及举着相机发愣的记者，此时此刻就是绝对震慑，心底失去一切幻想，只有投降认输的命运。 甚至一侧维持秩序的七十六号丁默村都瞪大眼睛，他只是无路可走投靠小鬼子，却没想到日本军力如此强大，双眼渐渐放光，冷冷扫视自己属下包括李志群，意思你们知道了吧，今后好好为大日本皇军效力才是出路。 原本心志不坚的军统汉奸，眼睛也越来越亮，看到汪季新后觉得找到对的长官，叛投也许是一条通天大道，众人不自觉的攥了攥拳头。 汪季新找到感觉了，心情不错，觉得掌握了主场，看向梁小柔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投降叛敌之人？是一个毫无民族大义之人？不！真正的大义就是要有大丈夫之行，大丈夫之意。如能挽救我民众死于战火之下，且不惜几身勇于承担！” “吆西！” 哗哗哗～ “汪先生大仁大义，系民族已情怀，我相信中国民众会理解你的苦心，支持你成立新政府的初衷。” 梁小柔呆呆问道：“那国党人员正在做的事情难道是错的，是毫无意义的？汪先生应该看过国党军人褚文昊的报道，对此有何评价？” 汪季新点点头，手执话筒朗声道：“作为一名军人誓死保卫自己的国家与人民自然是不会错的，这跟隶属那个国家毫无关系。但要着眼大局来看问题，褚文昊之言语实在片面，只是一腔热血的莽夫罢了。你要知道在绝对的武力之下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就像他作为军统特务，今天杀一个汉奸，明天除掉一个悍匪，又有和意义呢？ 日本不管是军事实力还是情报人员的培养方面都更加专业，更加执着。作为情报人员你的主场可能是提供准确的情报，才能体现其价值。但话又说回来，在绝对的武力之下，即便你提供的情报准确无误，你又能做什么？是反攻还是逃跑？恐怕只有逃跑一条路可以选择。那么逃跑与我现在做的事情又有何区别呢？都是为保留一丝元气，只不过听上去好像高大许多。 平衡才是王道，褚文昊自认有些能力，能杀几个汉奸，抓几个日本情报人员，但产生的结果是何？几乎无法撼动原有的机制，他如果聪明应该像我一样主动探寻出路，让民众活下去。而不是到处鼓吹所谓的民族情怀，蚍蜉撼树谈何容易。军统几万人即便都来上海又能如何？ 刚才来的路上有共党人员企图刺杀我，并扬言会继续刺杀，我内心是鄙夷的，是不屑的。 让他们继续来刺杀吧，我等着。” 哗哗哗～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松井石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不能在提问了，谁知道这丫头片子还会说什么。 “好了，请各位记者把今天汪先生的解答公之于众，让民众清楚的了解他的目的，希望两国人民快点从战争中解脱出来。今天的记者会到此结束，有最新消息会在通知诸位。” 哗哗哗～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全部收缴 上午十点，褚文昊在中央巡捕房办公室悠闲的喝茶，心情不错。 整个公共租界基本稳定下来，他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就是开始抽丝剥茧，找到那些藏在租界里的日本间谍，完成任务的基础上清理掉这帮鬼子。 房门被敲响。 “请进！” 端着大盖茶吹了吹浮沫，眼角扫到进门的女子，恩？ 诧异道：“梁记者很闲，是要继续送我上头条吗？” 梁小柔从崇光堂出来直奔这里，因为她脑袋混乱，不知该如何，急需解惑与勇气。 莲步轻移来到桌前，抿了抿嘴唇道：“褚先生，我刚从崇光堂出来，这是关于汪季新的最新言论，请帮忙点评一二，作为驳斥之言论登报。”随手把稿件放在桌上。 “哦、” 褚文昊扫她一眼，满满的怨气啊，放下茶杯捡起搞文，不自觉夸张：“字体娟秀，字里行间力度十足，可见梁小姐心中并不平静，坐下喝茶吧。” 梁小柔没客气端坐对面，冷冷瞅着他，想要看他还要说何，是不是要投降。 褚文昊一字一句审视，对汪季新到上海第一次鼓吹也很好奇。 越看越气，好一个口吐芬芳的狗贼，居然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好像他才是那个全心全意为国为民的人。 “污蔑！” 褚文昊气的把稿件扔在桌上，靠在沙发上闭目沉思，脸色相当难看，果然是巧舌如簧的狗贼。 “褚先生如何看待他所说日军之兵力，战争是否能取得胜利？” “当然能胜利！”褚文昊语气肯定的回复。 “褚先生不能只凭一腔热血枉顾事实真相，绝对武力之下任何行为都是毫无意义的，你作为国党军人，是不是应该向委员长提出和谈，阻止战争继续蔓延。”梁小柔对其敷衍态度很是不满，爱国不是这么爱的。 褚文昊瞪其一眼，抽出香烟点燃，没好气道：“小鬼子军事实力是很强，汪季新所言有一定的道理，既然有实力为何不一举侵占中国？闲着没事耍帅是嘛？小鬼子就那么善良，有兵不用闲着放在哪玩？” 梁小柔蹙眉思忖片刻，“褚先生何意？” 褚文昊觉得这片报道真要出来可能影响很大，必须要做引导，否则本就风雨漂遥的国党怕是顷刻间失去抵抗决心。 “你要知道小鬼子入侵中国只是他们侵略全球的一个跳板，其狼子野心英美各国都看的很清楚。这种事情是不允许发生的，如果中国真的灭亡，那下一步可能就是英美各国，这帮鬼子脑袋都不正常，以侵占他国领土为乐趣，杀人放火为信仰，泯灭人性的国家。 中国地大物博，却唯独没发现丰富的石油资源，这等于斩断了小鬼子一条大腿，让其失去灵活走动的能力。战争进行到现在不是某个人想停就能喊停的，必须一方认输为止。日本国内也有反对战争的人群，可他们的言语很难得到认可与影响。 小鬼子想要扶持汪季新做傀儡，其目的无非稳定中国境内秩序，分庭抗礼，想要自己人打自己人，他好抽出手来进攻其他国家抢占资源，延续他们的侵略征程。 他汪季新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想要笼络人心，其目的只为实现自己一言而定的权利欲望罢了。日本人看重其心思，相互利用，他也知道却装糊涂，心思歹毒。” 摇摇头：“单纯从国内兵力以及各方面来看，确实很难赢得这场战争。但奇迹总会在坚持中产生，英美各国以及苏联对中国战场的支援就能看出，不仅仅是国人在战斗，还有其他国家在帮助我们，如果我们自己都放弃了，谈何要求其他国家支持呢？” “你昨晚不是说我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始作俑者吗？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这分差事必须要做，但战争可不是我引起的，我只是在里面穿针引线，让其四面楚歌，都参与进来，这场战争才有可能胜利。这里面牵扯很多事情，一句两句也跟你说不清楚，只需要知道战争一定会胜利就行了。” 褚文昊不想解释太多，“对了，都是那些报社参加？” “能去的都去了，英美各国，中国各类报社，明天报道出来就是一场灾难。” 点点头，很是认可这句话，提起电话说了几句就挂断。 “稿件留在这里吧，也不用报道，假的很，没必要听他胡说八道。” “这怎么行！”梁小柔慌忙起身拿起稿件塞进包里，她只是记者，上面还有很多长官呢。 威胁道：“褚先生要注意身份，你是国党军人不是流氓，想要强迫我吗？” “哈哈...误会了，误会了，只是不想让你白忙活。”褚文昊摆手笑道。 “很多记者都收了钱，我也有一千日元，这篇报道即便我不报道其它报社也会报道的，褚先生无法阻止。” 正说着房门被敲响，顾叔同一身警服进门，“褚队。” “恩。”褚文昊起身命令道：“集合五百人，去二马路挨个报馆警告谁敢报道关于汪季新的言论就抓起来，哪家报纸刊印就给我抓，顺便赶出公共租界。” 端着茶杯看向长大嘴巴的梁小柔，“送梁记者回去，顺便把稿文在抢回来，总之今天参加汪季新记者会的不管是公共租界还是法租界都要警告，收回稿文。” “是！” “梁记者请！” “你...” 梁小柔看没想到他会敢这种事，居然明着警告报社，“褚先生，你是租界警务处长，是警察不是流氓，这样的举动合适吗？” 褚文昊不在乎道：“合不合适都没关系，谁让报社都在公共租界呢，目前我说了算。” “好好...”她是真没想到褚文昊如此霸道，气的脸色铁青，自己就不应该来这里，自讨苦吃。 “去吧，越快越好，虹口的暂时不用管，其余地方一律收缴。” “是！” ...... 短短一个小时，褚文昊安排警察收缴发言稿的事情众人皆知，颇为好奇，开始打听消息，却收获了了。 “八嘎！” 松井石根愤怒骂道：“给我动用黑龙会成员，帝国情报机构，所有手段杀死褚文昊！” “嗨！”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准备替身 下午四点，川岛芳子主动约褚文昊见面，他也没拒绝，一直在等。 见面地点华懋饭店，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彼此都控制着情绪。 “说吧，找我何事？”褚文昊点燃香烟随意一句，他心里有数。 “褚文昊，你不要太过分，帝国想杀你有很多种方法，只是不愿意动用。你是不是抓了沈方舟？”她接到松井的命令要营救他出来，具体为何不是很清楚。 “是。” 没有否认，“你想怎么救他？太便宜了可不行，钱我也不要，说点实际的。” 川岛皱眉道：“只要你老实点帝国可以不杀你，能离开上海最好，大使馆已经跟英美双方达成协议，你的警务处长很快就会被解职，你应该明白他们只是利用你罢了，不会真的让你来治理租界，趁帝国没有发怒之前，识趣点离开上海。” 褚文昊没反驳，“这我自然知道，只不过闲着没事做两天处长玩乐。至于杀我，你不是想了一天两天了，你回去告诉松井，我手里不仅掌控者两名一级间谍，更有你想不到的事情。” 看其不服的样，低声道：“在武汉你知道为何岗村宁次不敢抓我吗？来上海你知道长岛川崎为何不针对我吗？” 川岛芳子微愣，想起在武汉的事情，却有狐疑，经过他提醒像是猜到什么一样，“你手里有岗村溯源跟长岛吉娜的证据？” “聪明。” “虽然不能产生太大的作用，但影响力还是有的，保证你们天皇看到后会气的吐血，顺便把两人拿下，这可关系着很多事情，其中蹊跷你可以慢慢回去研究，这事最好保密都知道了也就逼着两人尽快造反。” 川岛芳子看他一副笃定的神态不似作假，心里拿不准，这事如果是真的，牵扯的方面可能会很大。 她做不了决定，“你要如何？” 褚文昊摆摆手：“不如何，只希望各自安好，这些证据只是想保我安全而已，至于跟你们作对那是彼此的任务，各凭本事的事情。不过，我现在不是军统人员，也不想过多招惹是非，事情都是你们挑起来的，我只是被动阻击而已。” “我会汇报上去，至于结果如何我说了不算。” “行吧，我等着。” 川岛今天的任务可是救人，“石井将军希望你不要插手租界事务，恢复以往秩序，组建新政府的事情你也不要参与，上海是帝国的主场，想要做事总会有办法，你应该明白其中道理。” “工部局给你留了个中央巡捕房局长的位置，你的人都要留在那里，其它地方都不能去。帝国可以允许你自由出入虹口，不会刻意针对，但如果你在乱来帝国会派出忍者杀死你，你不要以为自己多厉害。”话闭把一本证件放在桌上，“通行证，车子一部，原先你住的房子再给你，女人十名，两万美金。”说着把车钥匙跟两万美金放在桌上，“这已经是帝国最大的让步，如果你继续乱来下次不会再见你。” “哈哈哈...放心，放心，我怎么敢乱来了，都是被逼无奈而已。”高兴的收起两万美金，这是川岛敲诈他的，证件也收起来，“女人就算了，一个我就够累的，给我也不放心。” 川岛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一个监视他的还不够，安排十个岂不是要他的命。 “房子我也不要，住不习惯。只要答应我个要求就行，其他的都好说。” “你说。” 褚文昊掐灭香烟道：“把君漫歌跟其母送回山城，我不希望在见到两人，天天来烦我，留在上海也没用，我也不会受威胁的。拿女人威胁实在上不了台面，我就一个女人，你要想抓可以成全你。” 川岛做不了主，相信问题应该不大，“好，今晚就送她们离开。” “那就这样，人我一会给你送回去，只要你们不找我麻烦，我是不会主动挑衅的。”他只拿了美金、车钥匙跟通行证。 ...... 宪兵司令部。 土肥圆听完汇报长舒一口气，“快安排船送沈方舟回本土，至于君漫歌跟其母也一起送回本土，等再回来的时候褚文昊不会在认出两人。既然他主动退让暂时可以允许他活着，至于他所说关于长岛将军与岗村将军的事情不要再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就当不知道，也不能汇报，否则会很麻烦。帝国会安排人尽快取回证据，不能露出丝毫风声。” “嗨！” “目前七十六号已经进入正轨，你今后的工作要有所转移，配合汪季新组建新政府，帝国这次为拿下褚文昊付出很大的代价，英美各国怕是乐的牙都快掉了，可恶！这件事早晚跟他算清楚。只要他不主动挑衅，就当他是个死人少跟他往来，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要随时掌控，唐美丽的作用要发挥出来，一定但发现要做对帝国不利的事情要即刻汇报。” “嗨！” 晚上六点。 城内某处小院里，两人正在低声交谈，林德远端着茶杯叹道：“这次的损失惨重，虽然做了该做的却收效甚微，通知其余同志尽快出城回到自己原来的队伍中去。” “刚接到上级领导的指示，审核通过，可以正常工作，漫歌同志被调离上海具体去哪里不清楚，七十六号也不相信她，很难产生作用。新来的三位委员你去接触，今后会负责上海事务，务必谨慎小心。” “是。” 七点钟。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中央巡捕房院内，从车里下来三人，其中一男子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脸身高有一百八十二，身形适中，被带着来到四楼办公室。 室内灯火通明，褚文昊看到进门的男子些许激动的起身，身侧顾叔同汇报道：“褚队，在提篮桥监狱搜寻三天找的人，其身形样貌口音基本接近，其余小的细节可能需要训练一段时间。” 褚文昊点点头，眼中满是兴奋：“摘下面具！” 男子自己把面具摘了下来，望向褚文昊的眼神吃惊不已，两人彼此对视一眼，一时之间莫言。 像，太像了。 除了头发颜色不一样，其它的有八成相似，脸型，身形，鼻子眉毛嘴巴都很像唯独眼睛不像，褚文昊的眼睛里精光闪烁，他的眼睛里死气沉沉，没有丝毫灵动。 可能刚刚洗过澡换过衣服，还算干净，“你...”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褚文昊忍不住先开口询问。 男子底下头，声音有些粗哑道：“小的姓陈，叫陈达，南京人。”浓浓的家乡口音，这让褚文昊喜出望外，身形脸型一样的人不难找，再不行化化妆总有八成想似，可他要找一个说话口音都一样的出来就有些难度。 “很好！” 示意两人带他过来喝茶，褚文昊摆弄着茶水，扫视浑身颤抖的陈达，“不用紧张，你为何被关进监狱？” 陈达眼神躲闪道：“三年前来上海，没啥本事，只能靠把子力气，给一家洋鬼子做佣人......”陈达口述无非受尽责难不小心杀了洋人的保姆，也是洋人就给关了起来。 褚文昊点点头，觉得还算老实，“想活得体面点吗？” 陈达使劲点头，哪有不想体面点的。 “实话。” “抽烟吗？” 陈达看着递来的香烟，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伸手接过迫不及待的点燃，大口大口吸起来。 “咳咳...” 褚文昊摆弄茶叶低声道：“你也看到了，我跟你长得有些相似，今后你就留在这里做警察局长，只有一点，除了面前两人你不准接触任何人，工作也不用做，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这里，每天不定时在楼道里抽颗烟，下楼走一圈，不管碰到谁都不要搭腔。每个月一百法币的工资，吃住全免，女人每个月给你安排一次。” “如何？”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改头换面 “好好好...” 舒适的环境可比监狱强一百倍，有钱、有女人，岂能不答应疯狂点头。 “很好。” 褚文昊满意点点头：“鹤轩去给他上妆，最重要的是头发。”看向陈达道：“不要洗头，三个月洗一次，平时出现意外要注意遮掩。细节鹤轩叮嘱，必要的训练也要有。” “是！” “走吧。”武鹤轩示意陈达跟他走，室内只剩下两人，褚文昊叮嘱道：“人你控着，每天露个面让人知道我在警局就行。平时带着他转几圈，院里的车子是川岛给配的，不定期开出去兜兜风，他也不用做什么，有事都挡住。” 沏茶道：“这两天工部局就会取消我的身份，只留中央巡捕房给我，治理面积会有所减少。北侧到苏州河，南侧到豫园，西侧到XZ路，东侧到外滩。整个治理范围算是最繁华的地方，南北四公里，东西也差不多四公里。口字型方阵，直面苏州河北岸日军，南侧对南市区。洋鬼子的目的很好理解想让我继续对抗小鬼子，他们好从中获取利益。 不管处于何种目的，负责治理的区域要保证安全，只要新招收警员，留八百人原先的全部赶走。你们八人每人一百，细节我就不管了，自己商讨。做统计店铺、人口、住宅等等要充分掌握，没有中央巡捕房发放的证件一律不让留宿...”褚文昊絮絮叨叨交代半天。 顾叔同都记下，“褚队，你打算离开上海吗？” 褚文昊叼着烟沏茶道：“不离开，只是消失在公众视野里一段时间，我有事情要处理。军统要是有任务你们可以自己决定，警察局不要塞太多自己人，就你们八个，多了就全暴露了。偶尔会过来一趟，有事去家里送信，这个陈达看好了，要是出问题就把他在送回去。见过我的人很多，但最明显的还是头发，其余记忆可能差点，只需要演戏，很好哄骗。” 十点。 吱嘎，听到动静的唐美丽拽开卧室门就要下楼，看到一个黑衣男子极速向她冲来！ 吓得一声尖叫：“你是谁！” 惊恐的往卧室跑，她要去拿枪打死这个贼，却被身后男子几步上前拦腰抱其踹开卧室门。 “啊～”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唐公主惊慌尖叫，却无济于事，男人力气很大，且很不老实。 “不要！” 就在被狗贼得逞誓死抵抗时，却听道熟悉的声音：“公主，喜欢嘛？” “你...你混蛋！”唐美丽委屈的噘着嘴，泪眼婆娑的使劲捶打，直到一顿安抚完才心满意足。 躺在怀里，俏脸像个熟苹果一样白里透红，拽着黑色头发，埋怨道：“你以后在吓唬我，我就不理你了。” “恩，只是检验一下效果，看来还不错，你都认不出来，其他人就更认不出。” “我会认不出？”嫩白胳膊伸出来拽着他耳朵，“要不是你化了妆，要不是我惊慌失措会认不出是你个小坏蛋。” “刚才我都吓死了，觉得对不起你，孩子没给你生，身子要是在脏了就死了算，没想到是你个小坏蛋。老实交代，是不是想背着我去跟那个女人鬼混，才把头发染成黑色，化了妆我都认不出来，你想去干啥坏事？” 褚文昊把事情简单说一遍，“你只要偶尔去一趟警察局，把事情汇报给川岛就行。下一步要完成任务，尽快升级到二级情报市场，其它事让军统自己做吧，我也没心思管。” “你又不是军统特务，以后你少管闲事，搞得日本人都来杀你得不偿失，姓戴的不会感谢你。至于日本情报机构不是很好找嘛，都在宪兵司令部里面，租界能有几个。” 拍着后背道：“不要小看鬼子，心眼很多的，让七十六号冲在前面吸引各方面注意力，小鬼子还在后面安心操作。” “你知道，那你说说。” 褚文昊知道的有限，上一世来上海不要说发现小鬼子情报机构，让七十六打的无处容身，很多消息是死之前才知道，且准确的地址军统没有透露他就挂了。 “唉，可以从几个放面分析一下，陆军直属情报机构像梅兰竹菊，这些在国内活动猖獗的，算是最顶尖的情报机构。梅机关在上海设立分支机构的可能性不大，其余三个机关都分布在各地进行拉拢收买，即便有也是流通性的人员，不会固定在某一处掩饰身份。 二等的情报机构有田机关，总部就设在上海，具体位置不清楚。此机关也很厉害，在广州、香港等地都有分站，对于其他日本陆军情报机构有监督权。 还有森机关、燕机关，对付共党的野机关，负责苏联情报的新田机关，负责经济的一号机关到五号机关等等，单单陆军在上海的情报机构就有十几家。 海军也不会闲着，包括外务省、兴亚院、宪兵司令部等等情报机构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个，都藏在租界里。 小鬼子不管是从政治、经济、文化、各个放面掌握情报，民间情报组织也不会少像黑龙会等，零零总总能吓死个人。上海又是主场做起事来肆无忌惮，人员各方面都很充足，即便找到都很难清除掉，何况很难锁定。” 唐美丽瞪大眼睛，惊讶道：“这么多情报机构！我的天呢，怪不得小鬼子知道那么多事情，那你有发现吗？” 掐灭香烟，“睡觉，睡醒了再说。” “哼哼，想睡觉美得你！” ...... 翌日，一大早武鹤轩上门给褚文昊收拾妆容，端坐一楼客厅，唐美丽本来要去做早饭，这会被其娴熟的手法给吸引住。 武鹤轩看他拿着锅铲神情专注，笑道：“易容术，无非借助外物来改变容貌的假象，我现在做的是用颜色来改变肤色，褚队肤色不是很白，就用淡色颜料稍微把皮肤改变一下，看起来年龄要大很多。化妆女人都会，熟能生巧，主要是这种提纯的颜料，很接近肤色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桌上还有几种颜料可以改变肤色，怎么配置的就不介绍了，很繁琐，都是日本顶级生物学家几百次实验过的，在国内只能自己配置。 这种眼线笔可以轻微改变眼睛的色泽，褚队是双眼皮，眼睛太亮要着重修饰一下，看上去像正常人就行。眉毛用淡黑色颜料稍微加粗一些，头发一星期洗一次单独上色，里面有油脂一般出汗一点水没问题，只要不洗澡，长时间浸泡就不会褪色。 这种树脂粉末涂抹后会使皮肤产生褶皱，有一定的化学成分，对皮肤有伤害，长期使用也不好。细节要注意些，手掌、脖颈都要统一肤色，只要洗手的时候注意点不会出问题。 用线笔轻微化一下鼻子，让其显得更立体些，基本就能改变五成。另外需要些小工具，家里可以多准备一些，像胡子、眼镜、帽子等配饰。 衣着也很好搭配，装扮何身份就储备啥样的衣着鞋袜，最重要的身高、走路姿势、声音需要自己做调整，很难用外物去改变...” 武鹤轩絮道几分钟，唐美丽就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皮肤略黑满脸麻子的男人出现，打眼一看真丑。撇撇嘴，要是褚文昊长这番尊容，她实在看不上呢，不过也说明化妆术很高明。 “唐小姐可以多练习几遍，以后负责给褚队化妆，颜料留下，没有在配置。” 唐美丽狂点头，“没问题，我很快会学会的，过两天就不用麻烦你了。”她很有信心。 七点，吃完早餐各自行动，唐美丽去英使馆，褚文昊换了一袭灰色长衫，戴了副胡须，配黑框眼镜，戴黑色礼帽，手里拄着拐杖，穿布鞋，整个人就是四十岁老头，原先的痕迹遮掩七八。 提着一箱假钞出门，直奔秦州商行...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引蛇出洞 秦州商行，位置在豫园西南，经营米面粮油，两层店铺，一楼有四十平。 褚文昊提着箱子进门，两名伙计看到招待，“先生需要点什么，只管选，价格公道，质量保证。” “恩。” 打眼一扫，商品种类很全，大米、小米、菜油等等。 “要五千百斤大米，五千百斤小米，再来五百斤菜油，算算多少钱，一会给送家里去。”没废话直接点东西。 两名伙计对视一眼，“先生是自己家里用，还是...”这么大的主户很少遇到。 “恩，自己用，算账吧。” “好好好...您稍等。”小伙计拿着算盘仔细敲打，没一会算出来，笑道：“先生一共二万三千法币，有个零头跟您抹了。” “恩，很好。” 直接把箱子放在柜台上打开，整整一箱日元花花绿绿的很招人眼球，怕是有十几万吧？小伙计眼睛都直了，这么有钱！看装扮不像啊，也就拐杖值点钱。 随便取一沓抽出五千日元放在柜台上，“不用找了，剩下的钱当做打赏。” “这...” “先生我们这里不收日元，您看...”小伙计皱着眉头，他觉得这钱有点问题，却不敢确定，又不能轻易得罪，只好拒收，平常也收日元。 “什么？” 褚文昊生气道：“以前来明明收日元的，为何这次不收，是看不起我吗？” “不是...不是...先生不要误会，”小伙计急忙解释，给旁边的同伴使了个眼色，“先生少待，我去问问我们掌柜还收不收日元，小张给先生沏茶等会。”说着抽了一张十元伪钞急匆匆奔二楼，褚文昊佯装生气嘟囔几句，就来到门口端坐。 二楼。 “刘经理，您看看这钱是不是有问题？”说着把日元放在桌上。 被称为刘经理的女子看上去三十几岁的样子，身材却格外好，长发披肩，弯弯的眉毛微蹙颇有韵味，捡起桌上的日元反复查看。 “假的！”声音清脆悦耳，语气却十分肯定，看向伙计：“谁给的？” “楼下来了位先生要了...”把情况介绍一遍，“我看他那箱子里至少还有十几万日元，不会都是假的吧？” “十几万！？” “是啊，十几万。” 女子眼中闪过狐疑旋即像是明白一样，“你去慢慢解释，假钱的事情不要多话，就当不知道任其离去。” “好的。” 等伙计离开想了想拿起桌上的电话打了出去，电话接通：“你过来，一会跟踪出门的男子，通知你的组长把不知死活的军统特务抓起来严刑拷打。” “嗨！” 楼下。 褚文昊骂骂咧咧出门，生气的离开，没走多远进入一家成衣店铺，站在窗户前扫视过往的人群。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引起他的注意，虽然只是轻微的扫视一眼店铺接着离开，对于有备而来的他自是很容易锁定。 观察两分钟没有在发现可疑男子，随便买了件衣服提着出门，打眼一扫男子果然在相隔二十米处等待，手里拿着报纸，很专业。 保险起见褚文昊连续进入两家店铺，男子都不远不近的跟随监视。没在试探错不了，拦了一辆黄包车，直奔法租界提前准备的小院，位置有些私密，需要拐进弄堂里才能看清。 开门关门一气呵成，没进屋直接取刚买的衣服换好，打开箱子从伪钞底下取另一副眼镜换好。 从墙头翻出去，快速奔跑，迂回到主路等待，前前后后不过一分钟，他相信男子监视时间方面要长。 监视的男子很小心，等褚文昊拐进弄堂里稍微停顿十几秒他才跟上去，贴在墙角向两侧看去，眼角扫到他进门的背影，相隔十几米等了一会才悄悄靠近小院，扫视周围环境，记住位置后转身离去。 这会反过来，褚文昊跟踪男子，不远不近的，也没做黄包车，可能觉得在上海做事没必要那么谨慎，试探都没做兜兜转转来到五分钟，来到南京路一家商贸公司，男子没有犹豫直接进了大院。 褚文昊站在不远处打量，三层的门店，后面应该带个小院，门口的牌匾写着：大成公司。 没敢犹豫，先回小院把东西收起来，只要确定位置慢慢探寻就好，毕竟在自己辖区里，很好办。 他要看看是谁来抓他，等回到小院收拾好，躲在主路上等着，没过几分钟，两辆边三轮停在街道口，久不见面的张旌阳带着四个人急匆匆下车掏出枪来冲进弄堂里直奔小院。 “恩？” 张旌阳看到锁从外面挂着，显然人已经离开，怒道：“你们两个翻墙进去看看。” “是！” 两个特务翻墙进院里仔细检查几分钟就出门，来到近前汇报：“队长，没人，不过正门开着，应该是刚出去不远。” 张旌阳不愧军统出来的，做事就是细，“你们四个直接藏在屋子里，等他回来立刻抓捕，小心点不要露出痕迹，尽量抓活的。” “是！” 褚文昊没在等，直接回家想打电话查清楚大成的事情，就看到顾叔同在门口转圈。 几步来到近前，诧异道：“何事？” 顾叔同扫视其装扮，笑道：“褚队这装扮不刻意说话还真认不出来，”旋即像是想起还有正事，急忙开口：“那个刘达突然犯病，这会送进医院去了，急性肠胃炎，可能要做手术，短时间内怕是很难用了。” 褚文昊脸色一夸，真是麻烦，刚找到就这么多事，“算了，先给他治病，暂时也没啥事，等其好了再说，还有事？” “啊，刚才有个女的打电话说是秦州商行的经理，相约褚队中午吃饭，询问有没有时间。” 呵，自己刚从她店铺里出来，她就来电话了倒是巧合，本不愿意见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想了想：“那就回复她，中午在华懋饭点一楼西餐厅见面。你回去后悄悄查查大成公司的详细资料，经营范围人员等等，小心点不要露出痕迹。” “是。” 他还要卸妆很麻烦，来回折腾一个小时才收拾好，等到十一点半换了身中山装出门赴约，没几步溜达着就到了。 远远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女子，一袭淡紫色旗袍，蓝色披肩，身高有一百六二，身材婀娜很招人眼球。 褚文昊站在远处，脑袋里转圈，怎么感觉很熟悉呢？在哪见过？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相互试探 他说的熟悉可不是本身认识刘筠筠，一时想不起来，甩甩脑袋装作不认识的向饭店走去。 “褚先生吗？” 清脆的喊声传来，褚文昊回身望去：“你是？” “褚先生你好，我是秦州商行的经理刘筠筠，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刘筠筠伸出嫩白的小手要跟其握手。 “握手多土，现在都流行拥抱跟亲脸，白无常客气啥，上啊。” 华懋饭点门口时常蹲守洋车夫，经常见洋鬼子来个吻手礼跟贴面礼，很有见识。不认识褚文昊看到头发也就认出来了，何况还有刘筠筠的喊声。 “是啊，都啥年代了...”旁边几个车夫起哄，只要是眼馋刘筠筠自己不行只能怂恿褚文昊来。 褚文昊一瞪眼，“当我什么人？” “哈哈...” “你就别装了，大伙都知道，你喜欢抢的...”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跟杀人放火的白无常开玩笑。 “咯咯...看来褚先生很受民众喜欢呢，如此我就沾点光，来个西式的见面礼。”刘筠筠倒也大方，主动上前轻轻拥抱一下算是满足众人的心愿。 温香软玉入怀，褚文昊身体微僵，尴尬道：“刘小姐客气了，听他们乱说。” “噢...” 在起哄两人进门，来到一楼西餐厅，刘筠筠主动询问：“褚先生喜欢几分熟牛排？” “我随便，也吃不一朵花来。” “那好，就有我做主了，两份七分熟牛排，一瓶红酒，配些甜点...” 褚文昊静静看着这个女人，不知道约他见面何事，上一世偶尔在一起吃饭，不算了解只能是几面之缘，如今在回头看，事情就太复杂了，自己想的太简单。 脑海里回忆前世的一点一滴，没觉得哪里有毛病，可就是不对，需要好好探寻一下。 “褚先生想什么呢？” “啊、噢，不好意思想点事情入神了，”摆弄着碗筷询问：“刘小姐有三十岁吗？” “咯咯...”刘筠筠笑的花枝乱颤给了他白眼，娇嗔道：“我都快四十岁了，当你长辈可能不合适，当你姐姐绰绰有余。” “真是长见识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刘小姐长得真是年轻，折煞多少女子。” “一副皮囊而已，我听说褚夫人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有机会倒想见识一下。” “恩，会有机会。”闲言碎语一会牛排上来，服务生倒好红酒离开，两人边吃边聊。 “我跟刘小姐并未见过，总觉得面善呢？” 刘筠筠眼皮眨动，端起红酒：“可能前世有缘吧，我敬褚先生。” “哈哈，也许吧。”两人碰了一杯，她不承认就是知道君漫歌离开了，刘筠筠跟刘君曼长得不太像，打眼一看很难说是姐妹。 切着牛排随口问：“不知道刘小姐找我有何事，有事但说无妨。” “褚先生快人快语，我刚来上海没什么熟人，做的都是粮食生意，刚开始小打小闹没啥利润。想改行做点药材生意，没有好的门路，听说褚先生跟七十六号李志群相熟，像让褚先生帮忙介绍认识一下，不知可否成全？” “李志群？” 褚文昊不明白她的意思，诧异询问：“这跟李志群有何关系？” 刘筠筠嘴角满是笑意：“看来褚先生对周围的朋友很少关注，李志群的夫人叶吉卿开了一家吉航商贸，专门从事药品经销，一些紧俏货也会有所涉猎，且物流渠道很不错，我在武汉有家小公司，想要借助一下其渠道，不知...” “原来如此。”褚文昊点头：“我跟李志群不熟，严格来说是仇人，毕竟他是汉奸特务，我现在还是党国军人，跟日本人之间也时常发生矛盾，恐怕...” “褚先生刚才可是答应帮忙的，这会想反悔嘛？”有些撒娇卖萌的语调道：“只要褚先生帮忙，我会做出感谢地，”说着话提起包包就要掏钱，褚文昊连忙抬手制止。 “钱就算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怎么能占你便宜。”想了想：“我只能帮你约他出来，至于结果如何你们自己谈。” “太好了，褚先生真是我的恩人，不知要如何感谢才好。”刘筠筠一脸激动莫名，望向他的眼神很是喜悦。 “都是小事，”褚文昊没觉的如何，他猜测刘筠筠需要一个完美理由过渡，否则说不通。 酒过三巡，刘筠筠俏脸醺红，似有醉意，扶着额头埋怨道：“褚先生是想故意灌醉我吗？” “嗝～” 两瓶红酒，褚文昊喝的也差不多了，大舌头道：“怎么...怎么可能，只是最近情绪紧张，难得遇到知心人，多喝了一点。” 刘筠筠甩甩脑袋：“我有些不舒服，今天就这样，晚上再聚。”说着喊服务员买单，两人结完账晃晃悠悠出了了餐厅门。 突然，刘筠筠一个不稳就要摔倒，褚文昊眼疾手快搀扶住，“刘小姐没事吧？” 刘筠筠歉意一句，“看来我是走不了了，需要休息片刻。” “我也有点晕，那就上楼休息片刻，”示意来到前台开了间房，十楼，掏出钥匙开了半天门没打开，“褚先生是隔壁房间，开错了。” “哦，你看我真是喝多了，”甩甩脑袋他喝了一瓶半，来到隔壁打开房门，“刘小姐自便吧，我先回家...” 刘筠筠拽住要走的褚文昊，“你喝的比我多，还是休息会再走吧。”不由分说把门关上，搀扶着他直奔套间卧室，进门后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闭着眼似乎是喝多了。 “我去给你倒点水。”刘筠筠转身间眼睛不在迷离，来到外间倒水的同时从包里取出一药片，只是让人说实话的精神药物，一般人很难抵抗，她要探寻很多事情，想了想又放回去，她对褚文昊不了解不敢轻易涉险。 端着杯子走进卧室，扫了一眼呼吸平稳的褚文昊，眼神有些许狠辣，旋即变得柔和起来。 “褚先生，喝点水清醒一下。”晃了晃迷迷瞪瞪的褚文昊。 “啊～哦，”微微睁开眼含糊道：“烫不烫，我喜欢喝冰水。” “不烫，不信我喝给你看，”刘筠筠轻抿一口示意，“快喝吧。”心里暗道果然心眼很多，喝这么酒都很警惕，幸好自己没下药。 褚文昊强撑着起身接过杯子咕嘟咕嘟灌进去，递还杯子的同时：“不行了，我要睡会觉，昨晚一夜没休息，实在睁不开眼。”说的是实话，唐公主折磨他一晚上，几乎没闭眼。 “先过来靠在床头，我还有事跟褚先生商量。”搀扶着醉汉靠在床上，把鞋子给脱下来，一番折腾总算安稳下来。 闭着眼迷迷糊糊道：“刘小姐有话就说吧，我困得很。” 刘筠筠端坐一侧，扫视满身醉意的褚文昊，心里暗自鄙视一番，一个特务喝这么多酒就很危险，要是自己想杀他轻而易举。 自顾自道：“褚先生嫉恶如仇跟日本人誓不两立，前两天听到消息说日本人最近要转移一批黄金，数量巨大，要是能截获相信会给予重创，只恨我自己没能力，要不然定会抢回这民脂民膏。” “你别听日本人瞎说，都是假的，骗你上当的，真消息会让你知道...”褚文昊眼睛都没挣迷迷糊糊一句。 冷冷瞪他一眼，小声道：“消息从情报市场流传出来，相信假不了，国党、共党都得到消息已经准备开始行动，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参与进去，哪怕捡点碎砖块也够潇洒一段时间。” “情报市场？” “你去过？” 褚文昊心脏一跳，知道哪里熟悉了。 “我？” “听说过，没去过，你去过？”刘筠筠无意道：“听说里面发布了一条任务，谁都可以参与，且奖励足够丰富，这会各国情报员全员出动，包括民间情报组织都会参与其中，是一场情报盛宴，我也想参与一下，就是没有合适的搭档，褚先生有兴趣吗？” “任务！啥任务？不是有要求吗？我几次想进去却不得要领。” 刘筠筠给他盖了盖被子，“听说苏联一名技术员前段时间携带一份重要新式武器的研究数据与图纸逃离，情报市场发放任务只要有线索奖励五万法币，抓到此人奖励十万法币，找到图纸与数据且确定没有外泄奖励五万美金。你要知道这不仅仅是钱的事情，很可能得到这份资料与数据各国会偷偷生产，军事实力得到大幅度提升，即便找到上交的可能性很低，自己留下可能性很高，所以才全民参与。” “当然，目前国内即便得到也没有能力生产，却可以换取军援，日本方面全体出动势要得到这份情报。” 看到睁开眼睛的褚文昊，笑道：“褚先生有兴趣吗？不管是劫黄金还是找到这份情报我都很有兴趣，褚先生能力斐然，只要参与很大几率获得丰厚的回报。” 褚文昊眉头微皱，他这两天没去情报市场，并不知道发生何事，高等武器研究数据与图纸，这到引起他的好奇，想跟自己合作打的何种心思呢？ “是何武器数据与图纸，居然引起如此重视？”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彼此合作 刘筠筠拽着被角，俏脸严肃道：“听说是潜艇，区别于目前使用的潜艇，是一种可以隐藏在水底作战的潜艇。 据说一但完成实验组装后，各国海军实力将得到空前的提升，很可能成为海上霸主。 英美各国包括日本的战舰，航空母舰会在这种武器下将化为尘埃，是绝对的制衡武器。 你也知道潜艇在使用时暴露出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在水面下持续航行的时间。潜艇在水面下操作的时间受到电池蓄电量的严重限制，即使以最低的速率航行，也必须在一段时间之后浮出水面进行充电，在充电的过程当中潜艇非常容易受到攻击。 另外一个限制是潜艇上的电池能够发挥的最大航速以及持续时间，尤其是水面最大航行速率远低于水面上的速率，若是要追随高速航行的船舰时，潜艇必须浮出海面以柴油引擎输出动力，才能够勉强追上航行速率较慢的快速船舰，可是这样一来，潜艇就失去海水对它的保护以及作战上的优势。 因此，为了扩大潜艇的战术价值，大幅提高海面下持续操作时间，各国研发替代动力来源一直是潜艇研究的一个重要目标，核潜艇就成了发达国家首选要突破的瓶颈。 苏联在这方面走在前列，虽然是不成熟的资料，却也足够改变世界格局。 一但得到这份数据，可能提前掌控与拥有，那将是无敌的存在，褚先生有没有兴趣啊？” 褚文昊摇着脑袋：“没兴趣，既然各国情报人员参与，就凭你我怎么可能得到，还是算了吧，要是小鬼子知道又要派人来杀我得不偿失，睡觉。”话闭闭上眼扭过身子去，不在搭话。 “你...” 刘筠筠俏脸寒霜差点气死，颓废，毫无斗志，国党算是白白培养他了，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不在乎，真是白痴！ 咬咬牙，她也刚接到任务，需要获取这份数据，问题是身份很敏感，顾虑重重，且人接触共党方面更大，她很尴尬，没有很好的遮掩理由。 日本情报机构想要获得，可能要除掉在上海的共党也未必能得到，且自己全部暴露出来。急需一个上下左右能承担这份责任的人出现，褚文昊无疑是最合适的。 国党军人，隶属侍从室，他参与一切合情合理，谁也说出毛病来，自己只要穿针引线搞到情报与数据，完成帝国交付的任务，且没有丝毫违背自己身份的痕迹，完美的很。 这也是迫不及待接触褚文昊的意思，至于黄金问题，自然是顺便铲除上海的国党特务，共党方面有参与的顺便除掉而已。 这一切都需要有个合适的人来传递消息，褚文昊下面几人都是国党特务，指定会把消息传递下去。 他跟共党也勾勾搭搭，这一点可以从她在后方接触的消息来判断，尤其是山城葵花小组覆灭的时候，是有审查任务到达后方，不难调查，双方结合一下就知道褚文昊的心思不是很正。 也不能说不正，也许有君漫歌的影子在里面，但...她却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自己只不过是假凤虚凰，真正的... 目前事情归于平静，牵扯到她身上的问题基本解除，因为君漫歌跟刘君曼昨晚死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切痕迹都解除了，不需要自己在遮掩，剩余的就是维持好自己的身份，没人怀疑她，她很正常。 也不能这么说，是她很正常... “你醒醒！”刘筠筠轻轻推搡胳膊，“你可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做事怎么能半途而废，遇到一点点阻挠就放弃，即便日本人不喜欢你插手，但这事要单独看待，你要是拿到数据，可能影响战争的走势，是大功德。” “唉，烦死了，”褚文昊扭过身子很是不满道：“日本人警告不让乱来，否则要杀死我，我也不想再招惹麻烦爱咋滴地咋滴。你就是个做生意的，掺和那么多事干什么？没好处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你应该听说过我的人生格言，贪财好色之徒，打家劫舍之匪。如今我身系租界警务处长，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再说刘小姐只是生意人，参与这种事情合适嘛？除非...”褚文昊抱着审视的目光：“除非刘小姐还有其他身份...” 刘筠筠没有丝毫异样，轻笑道：“褚先生心思缜密想的太多，只是想完成任务顺利进入情报市场，听说能直接进入二级情报市场。只要进入单靠接取任务就能换取足够的资源，而且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相比单纯的粮食生意其诱惑力大太大，想参与者比比皆是，有此想法并不奇怪。” 理由也算通顺，褚文昊眯着眼，“你有何本事？” 刘筠筠笑容微僵，恼怒道：“我有何本事到时候你自会知道，现在不告诉你。怎么，褚先生看不起我？” 褚文昊摆摆手：“刘小姐误会，我想说除非日本人同意我参与这次行动才行，想跟做是两码事，我很惜命的。” “那你要联系日本人才行，要是同意你我携手自是所向披靡。” 似有意动，想了想：“下午问问再说吧，到时候在告诉你，此人的基本情况你知道吗？” 刘筠筠笑眯眯道：“知道一点点，这要等你同意合作后才能如实相告，晚上百乐门我请褚先生看演出，听说请了国内知名的女歌手来上海齐聚一堂，有周旋、李香兰、白光、吴莺音、姚莉、白虹等歌手争夺歌中皇后的桂冠，褚先生不妨一起看看。上海滩的名流绅士都会齐聚一堂，观看表演的同时商谈具体事宜，如何？” “当然，这么多美女莅临，岂有不参加的道理，看来今晚是一场盛宴。” ...... 南京路，品茗居茶楼，坐落主路靠北侧一点点，能看到三层高的牌匾，茶楼有十六间独立雅间，附带三百平的小院。 小院南北两侧建有联排二层楼，房间三十，院内有口老井，有棵老槐树，生意一向兴隆，今天却没开门，门口挂着牌子东家有喜歇业一天。 一楼大堂里，八个人围坐一圈不时谈几句，气氛些许紧张。 雷震山脸色阴沉的训斥众人，“军统是有纪律的部门，不是任性妄为的游乐场，你们在干什么！游玩嘛...”一顿三分钟的训斥结束后，看向迟瑞道：“说说目前的情况！” “是。” 迟瑞挺了挺身子，“上海站人员这两天基本补齐，除原先滞留的四十五人，剩余六十五人都是救国军补充......”把目前的整体情况复述一遍，“产业没有，枪支弹药紧缺，费用每个小组只剩五百法币，队员现在都各自隐藏，没有很好的掩饰身份，相互之间也都不熟悉，配合方面要磨合，需要先解决人员身份问题，等稳定下来才能有所建树。” 雷震山卡着一张死人脸，心里咒骂半天，好好的副局长撸成站长，虽然军衔上去了，却来到最危险的上海滩，真是命苦！ 这会听到居然连容身之处都没有，气就不打一处来，不知道都在忙什么。 “这座茶楼怎么回事？” 迟瑞笑了笑，“雷站长就是财神爷，您刚到，军统上海站就有地方了，这茶楼是甲组最近购置的，可作为今后安身立命的场所，价值不低于五万法币，原先是青帮一个小头目的产业，前两天被下属打死，顺便做了过户手续。这里安全、可靠，四通八达，随时能撤离，不惧七十六号的汉奸，一等一的良地。” “哦，”这算是好消息，雷镇山吸着烟瞅他一眼，“有把握吗？”安全是个大问题，不能马虎。 “哈哈...站长放心，这片区域属于中央巡捕房管辖范围，”指了指顾叔同：“有八人都在巡捕房担任职务，从副局长到队长都是自己人，周围二十四小时巡逻，来往人员车辆都要严格检查，一但发现汉奸与日本人会即刻做提醒，甚至可以拒绝进入，抓起来都可以，很安全。” 雷震山眼珠子一转，“其余地区呢？” “唉，”迟瑞沏茶无奈道：“原本公共租界治安都是军统说了算，奈何褚文昊个混蛋实在没用，做了两天的华人董事与警务处长中午就被解职，只留了个中央巡捕房局长位置，所以上海站也跟着收缩，实在不堪大用啊！” 雷震山看向顾叔同：“局长的位置能抢过来吗？”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收为己用 今天来的都是长官，三名组长与副组长，副站长闻薄凉，站长雷震山。 顾叔同作为少校副组长也参加会议听到询问，回复：“雷站长，中央巡捕房是英美各国留给褚文昊的地方，我们八人只是依靠原先的情意才留下，已经是天大恩德。想要中央巡捕房局长的位置可以去跟工部局谈，只要他们同意做局长自然没问题。”说的已经够客气了，要不是长官骂人都有可能，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哼！” 迟瑞瞪他一眼，“你要端正态度，他是党国军人，虽然不是军统人员，也有义务帮助党国做事，军统上海站今后的工作他应该主动配合，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束之高阁，不管不问，这很不好。” “恩，”雷震山点点头很认可迟瑞的话，“你们是军统的人员，不是他褚文昊的私人武装，今后有关军统上海站的事情首先要注意保密，不能传达的人坚决不能随意透漏。要想尽一切办法为上海站谋取福利，这才是你们要做的，而不是站在褚文昊身边考虑问题，要明白自己是吃谁的饭！”语气越说越严厉，先给他们上上课，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顾叔同撇撇嘴，侧头低声道：“这茶楼也是褚文昊给的，是不是先让出来？” “放肆！” 闻薄凉接话训斥道：“什么叫褚文昊给的，难道你们几个天天在玩嘛！这是你们自己争取的，没有你们他褚文昊长着三头六臂吗？是怎么跟日本人抗争的！不要把自己的劳动成果轻易抹杀，这是你们应得的。目前上海站一百多人可以分成三部分隐藏，一部分隐藏在中央巡捕房各个部门，监狱、拘留所等地，负责收集情报为今后的锄奸工作奠定基础。一部分利用其身份，在中央巡捕房管辖范围内快速收购周围店铺，为下一部人员增加便于隐藏打好基础，第三部分隐藏在茶楼里，装扮成伙计顾客、老板等身份统领今后上海站的具体工作。” “恩，很好。” 雷震山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局长暂时不能拿下，巡捕房其余职位要陆续有军统人员占领。我来之前已经跟救国军取得联系，这两天会陆续增加人员，控制在八百人之内，如有牺牲在继续调任补充，源源不断的兵员做后盾。中央巡捕房管辖范围是租界最繁华的区域，要把他打造成军统上海站的自留地，任何人都不要想着轻易进入。 我看具体有甲组负责巡捕房人员掌控，以及今后各方面安全等事务的工作。迟组长要辛苦一下，明天会陆续配备救国军三百人有你直接指挥管理，职位安排你自己考虑，安全起见不要有横向接触。 还是按照原先的规矩来，副组长也参与进来，掌握十个小队长的隐藏身份，组长掌握二十个小队长的隐藏身份，具体工作回去后自己安排。” “是！” 迟瑞很激动，终于可以手握大权，掌握三百多人的武装，一个科室的力量，有点甲钟大站的意思了。 雷震山看向唯一的女长官姚碧青，“姚组长，你作为乙组组长也配备二百人的大队，具体职务你回去自己定好后上报给我。隐藏身份就借助前两天收缴的各类店铺，可以化作各行各业店员、伙计、老板等活动在租界里。” “是！” 姚碧青看向顾叔同询问：“顾副组长，目前能做主的店铺有多少家？” 顾叔同嘴角抽动，脸颊有些扭曲，他作为中央巡捕房副局长自然知道很多事情，甚至比褚文昊都熟悉。 闷声道：“前两天枪杀大批汉奸以及日本人，店铺都做了置换，目前掌握二十七家店铺都在中央巡捕房管辖范围内，各行各业吧。但这是褚文昊的私人产业，我无权进行转让，需要经过他同意才行。” 听到这个数字众人相识一眼，雷震山眼睛都差点鼓出来，二十七家店铺，且都在黄金位置，这要多少钱啊！ 眼睛开始放光，“很好！这些都是军统的产业，跟褚文昊没有任何关系，你的工作就是要做好遮掩，把即将到来的人员安置在各个店铺里，具体的门店位置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交上来。至于褚文昊的事情暂时不用考虑，如果他不配合，我会上告总部审判他的罪行，你作为军统人员要知道站在那方面考虑问题，对于你的贡献我会上报的，争取给你升升军衔，申请荣誉。” “钱呢？” 迟瑞也是双眼放光，“我可听说褚文昊敲诈勒索几百万法币，你们就没留点！” “几百万！” 嚯～ 雷震山跟闻薄凉急了，对视一眼，死死盯视顾叔同，意思你最好乖乖交代。 顾叔同也是被气的不行，没好气道：“迟组长，哪来的几百万法币？敲诈勒索那要人家给才行啊，不给叫抢劫，我们还没疯到那个地步。总共收缴三十万法币，大部分都是店铺，店铺置换贴了二十万法币，五万作为奖金发放下去，剩余五万留在巡捕房财务室作为人员平常日常费用，我们每人只有一千法币的奖励，那来的几百万？” 迟瑞听到没泄气，追问：“那武器弹药，汽车、洋房呢？我可听说石报国抱着机关枪在大街上杀人，警察局也收缴不少财产的，都去哪里了？” “说，快说！”雷震山催促道。 顾叔同低头回复：“武器弹药都是警局配给，现全部收缴，中央巡捕房枪械室里只有八百左轮手枪，轻机枪两挺，子弹五千发。今后不可能在无缘无故携带枪支弹药上街，只有大型任务才可以。至于汽车、洋房都变卖了，补贴在店铺上面，单单二十七家商铺就价值上百万法币。褚文昊别的都没要，就留了这些商铺，包括这间茶楼，所有收获就是这些商铺，其它没有。” “上百万？” “这～” 雷震山吧嗒吧嗒嘴，“这都是军统的产业不用计算在内，事情我会上报局座，给你记功。” 顾叔同脸色铁青道：“雷站长，二十七家店铺都挂在褚文昊的夫人唐美丽名下，您是打算硬抢吗？” “岂有此理！” “不对啊，”雷震山刚想骂：“唐美丽是军统顾问，也算是军统的人，店铺给自己人有问题吗？” 顾叔同气的抽出烟点燃，“是不是军统的人属下不知道，想要硬抢门都没有。她在英国领事馆担任文秘，日本人都没招，难道雷站长想让属下去逼迫她乖乖上交产业吗？” “你～” 雷震山差点气死，这么大块肥肉居然吃不进去，白白流失实在心疼的很。脸色铁青道：“那你们到底忙的什么！在上海两个月毫无建树，真是岂有此理！” 顾叔同当即反驳道：“这跟属下可没关系，属下们到上海十几天，刚刚进入上海站五天而已。至于上海站在忙什么属下不知情，只知道前前后后被捕二百三十六人，属下担不起这份责任。” “我...” 雷震山脸色铁青想要张口骂，想了想人家说的没毛病，顾叔同等人才刚刚进入上海站五天，你指望他们干什么！ “混账！” 迟瑞气的胡子飞翘，你这是在骂我嘛？上海站前前后后留下没几个老人，就是说他无所建树，混吃等死是嘛！ 雷震山抬手阻止，吸着烟想了想，“不管如何，店铺归属问题等上报后再说，你的任务就是把店铺让出来给军统人员经营，具体如何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另外，中央巡捕房的财务有姚组长担任，枪械室负责人要是军统人员，局长拿不下来就要彻底掌控住巡捕房。具体事务自己想办法，我警告你，你是军统的人，此间事务都属机密，不能透漏给褚文昊知道，否则纪律处分！” 顾叔同还待解释却被雷震山抬手制止，看向李大龙道：“李组长带领丙组百人潜伏在苏州河北岸，南市、法租界等地，随时收集日军与七十六号的情报。” 李大龙没意见，点点头：“属下没意见，只是要给费用，一百多人总需要吃饭住宿等相关问题，现在电台、枪支弹药都是问题，总不能赤手空拳跟鬼子战斗。” 雷震山瞅他一眼：“局座只给了三万法币的经费，每个小组一万先用着。”看向姚碧青道：“姚组长的任务要尽快接触叛变的军统人员，尤其是万里浪，他手里有上次局座给上海站三十万法币的经费，务必追回来。另外确定这些人的态度，是要甘愿做汉奸还是想回军统，做出统计，月底没有明确态度的，下个月开始全部清除掉，乙组今后的工作主要是对付叛变的军统人员。 另外，要利用财务负责人的身份，为上海站谋取各方面费用，上千人需要太多钱，要好好想想办法才行！” “是。” “迟组长要利用好警察身份，每个月上交十万法币的费用，多了你自己留着。” “是！” 迟瑞很高兴，中央巡捕房从上到下都是自己人，每天收点保护费都上万法币，相当于坐在宝山之上。 “至于闻副站长带领五十人留在这里，把茶楼经营好，作为今后联络点有事都往这里送消息，只有你们六人知道，其余人一律不得泄露。” “是。” 内部安排好才开始安排任务，“刚刚接到局座指令，要求截获一份军事武器的数据与图纸，此人...”其任务跟刘筠筠说的一样。“事情有甲组来做，希望尽快得到这份武器数据，这是一份大功劳，一但事成升职加爵顷刻之间。” “是！” “还有一件事情，接到中统上海站的消息，日本人在横滨银行储存大量黄金，这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一定要想办法拿回来，这件事有丙组来做。” “是！” “另外，情报市场也要进去，这件事我会具体负责，你们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有任何问题都来这里留信，我会及时做出安排。” “至于电台没有就设定原始传递，枪支弹药想办法从警察局里搞，总之，一星期内所有的事情都要有所建树！” “是！”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拉开帷幕 霓虹灯璀璨夺目不可正视，门楼处早已挂满艳丽剧照，车水马龙下十里洋场绽放夺目。 真正的绅士与淑女不会以为任何事情有所改变，衣冠楚楚，并肩前行，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仿佛苏州河北岸的日军不存在，置若罔闻，亦或者早已习惯，习惯这种高高在上的生活。 “快点，听说今晚周旋会登场，我喜欢她很久了，要是能请她跳支舞死也值得。” “我喜欢白虹，她的嗓音独特，沙哑中透漏着一股勃勃生机，希望能找她签名，三百法币的入场费，我可是偷我爸小金库才凑够的。” 莺莺燕燕七八男女学生冲进百乐门，接着是有头有脸的商人携女伴陆续进入。并排十几辆高档轿车停在道路两侧，相继下来的人男子西装革履，女子服装华丽，都是有官职在身的人员，包括伪政府官员。 青帮大佬相继出现在门前，让褚文昊打进医院的张笑林、黄金荣、纪云卿、万林等帮派人事。 七十六号丁默村陪同在周伏海、梅思平、褚益民、罗君强等汉奸身边，有涩谷小队长跟随以及叛变的军统特务。 日本人也有来的，川岛芳子陪同陈碧君，三浦三郎陪同汪季新带着几个小鬼子进入。 英美各国洋人也有来捧场的，薇薇安拽着不愿意参加的爱丽丝跟艾伦前来，身边围着一众外国男女。 总之有头有脸的基本都到了，众人济济一堂，今晚的盛宴宣传力度很大，能来或者能进入到里面观看，那是身份的象征。 刘筠筠车停在不远处，今晚打扮的足够靓丽，淡紫色晚礼服，一颗蓝色水晶吊坠散发着光晕佩戴胸前，梳了个丸子头显得年轻几分。 挎闪着亮光的包包站在门前不时远眺，不时看一眼手表，秀眉微挑心里暗怒快七点了褚文昊居然还不来。 观望时，几个年轻男子路过驻足，“这位女士是在等我吗？” 刘筠筠打量面前一脸贱笑的男子，长着猴子脸，洋溢着放荡不羁的气息，八人的打扮到是很统一，清一色黑色中山装。 不难发现有的深沉，有的漂亮，有的默不作声，有的嘴角挂笑。 以她的经验自然能看出八人不简单，明显的军武气息，眼神灵动不自觉的扫视周围经过人群。 特务！ 轻笑道：“小弟弟，你几岁了，去找小姑娘玩吧，我不适合你。” “嘿嘿...”项顶天贱笑道：“姐姐有所不知，我从小喜欢年龄大，身材丰满的女子，今日你我有缘何不共舞一曲，相信必定惊艳四座，成为众人羡慕的典范。” “咯咯...”刘筠筠花枝乱颤掩嘴笑道：“小弟弟，赶紧回家睡觉吧，姐姐还有事呢，改天请你吃饭。” “抬进去得了，何必这么麻烦！”旁边的石报国也眼馋，想直接来硬的眼睛放光。 “粗鲁！” 项顶天训斥道：“跟我这么久一点都没长进，对待漂亮的女士要有礼貌，要用请的！” “哼哼，请吧，否则我可动粗了。” 刘筠筠收起笑容皱眉道：“要抢吗？我可在等褚文昊，他会打死你的。” 顾叔同开口：“不要胡闹了，赶紧进去看表演，一会没座了。” “哈哈哈...改天再约，改天再约。”项顶天尴尬的拽着石报国快走，顾叔同扫了她一眼几人相继进入。 刘筠筠心情不好，现在的特务都这么嚣张吗？ “咦？” 久不见面的胡斐跟铁塔井柏林看到她又是一番邀请，被拒绝后悻悻离开。 化妆而来的闻薄凉跟雷震山也搭了几句话，然后离开。迟瑞姗姗来迟，他就是色鬼投胎，好一番拉拢也没成功，眼馋的离开。 邪了门，今晚真是热闹，各国情报员都进入百乐门，足足有五十多人跟她打招呼，可见其魅力不凡。 刘筠筠烦躁的同时心里也是暗自得意，她都三十六岁了，还有这样的魅力很值得骄傲。 吱嘎！ 两辆黑色轿车停在不远处，刘筠筠可是知道褚文昊开啥车，看车牌七七八八的，错不了。 重新挂上笑容，刚想去迎接，就看到一袭米色直筒裤裙，白色紧身衬衣，薄薄的长款黑色蕾丝外套。虽然包裹的很严实却难掩风韵身材，化淡妆身上唯一值钱的可能是手上那款钻石戒指，配淡蓝色水晶高跟靴。身材高挑，面容精致艳丽，皮肤嫩白，看上去三十岁上下，既有年轻少女的靓丽，又有成熟女人的诱惑，瞬间醋海翻滚刚才的美好心情顷刻间化为灰烬，心里暗骂果然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婊子脸。 褚文昊相对简单，一身黑色中山装，皮鞋，白发变得长了些许，梳了个分头。 另一辆车里李志群跟叶吉卿两口子，各自挎着自己男人胳膊向里面走去。 来到近前刘筠筠才主动夸前一步跟其打招呼，“褚先生您可是来晚了，难道中午没休息好？” 褚文昊感觉腰间一阵生疼，笑道：“刘小姐有心，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可是给你请人去了。”介绍道：“七十六号李主任与其夫人，这位是秦州商行的李经理。” 几人相互打招呼后：“里面聊吧。” 五人直接上二楼，门口的服务生也没查票，认识啊，前两天敲诈他们的褚文昊，不找你要钱就很不错了，你还找他要钱，只是确认没有枪支带进去就可。 进门乌泱泱的人群，足有五百多人，一千多平的空间比仙乐斯宽敞很多，靠东侧有个三十平的大舞台，圆桌罗列舞台下方两侧，中间有个两米的红地毯过道。 有钱有势的人都坐在前排，等级分明，越往后身份越低。 周围有卡座，不愿意往前凑的就做卡座上，五人进门引起很多有心人关注。 南北卡座，汪季新为首的汉奸做南侧，旁边围着一圈小鬼子保护。 周伏海低声道：“白发小子就是褚文昊不知死活，天天醉生梦死，身边美女环绕，倒是好福气，贪财好色之徒。” 汪季新看了两眼没说什么，眼神在两女身上转了一圈，又看了一眼自己夫人，心底一声哀叹。 褚益民眼热的很，主动跟三浦三郎要求：“三浦将军，能否让三个女人过来陪汪先生喝杯酒？” 三浦三郎心眼挺坏，“褚君自便，相信你去邀请三人不会拒绝，涩谷陪褚君过去。” “嗨！” “哈哈...”褚益民笑着起身，“算她们造化，辛苦涩谷队长。” “嗨。” 两人叼着烟越过中间几十圆桌，不在乎几百人的目光，直奔南侧卡座。 坐在三浦身边的川岛芳子皱眉，有些担心，低声道：“将军，褚文昊个混蛋很要脸面，公然挑衅怕是要挨打，您...”不明白他何意。 三浦三郎摇晃着酒杯，小声道：“你要让这帮支那人清楚知道没有大日本帝国支持他们屁都不是，今后做事会老实些，不是坏事，一会出事你在出面阻止，才能显示帝国的权威。” “嗨！” 她虽答应，心里却虚得很，褚文昊会给她面子，脑袋有些疼，暗骂精虫上脑的白痴。 五人刚坐下点好酒水，褚益民跟涩谷就来到近前，鼻孔朝天的道：“李主任，让三位女士过去陪汪先生喝杯酒，这是三浦将军的意思。” 李志群心里这个怒啊，你怎么不让你妈陪你喝酒，眼神不善却没开口，毕竟是汉奸，而且很快就隶属姓汪的管辖。 “李桑快快滴！”涩谷的名字没起错，长得就不像正经人，色眯眯的扫视三女，尤其是刘筠筠。 叶吉卿咬咬牙真想泼他一脸酒，扫了自己男人一眼，知道他的难处，心底暗恨，又不好得罪，只能望向褚文昊。 褚文昊叼着烟斜瞅两人一眼，现在的汉奸都这么嚣张吗？ “刘小姐要是喜欢可以过去坐坐。” 刘筠筠心底暗骂一声，说话却很有水平，“我今晚只陪褚先生喝酒、跳舞，其他人没兴趣。” “八嘎！”涩谷一声咒骂，瞪视褚文昊：“你滴，快快滴把女人让出来！” 褚文昊懒得搭理他，跟个傻子一样，“滚吧，顺便让你夫人过来陪我喝酒。” “你！” 褚益民就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主，“褚文昊，只是喝杯酒何必那么小气呢，要不每人给一百法币，你看如何？” 这话气的三女翻白眼，百乐门的舞女每个月都上万法币的收入，暗骂三人没舞女值钱。 服务员端着三瓶洋酒过来，放在酒桌上，“先生开吗？” “开！” 褚文昊把香烟摁在桌上，侧头看了一眼公主，唐美丽很聪明，知道自己男人要干啥，闭上眼睛捂着耳朵。 啪啪！ 确实开了，是开瓢！ 褚文昊直接提起两瓶洋酒，对着两个混蛋的脑袋一人一瓶请他们喝了。 啊～ 酒瓶子碎裂，两人捂着脑袋惨叫，满脸是血，褚益民好歹算个文人，一介斯文，何曾受过如此待遇。只感觉满眼都是星星，身体来回晃了两圈一屁股坐在地上，甩着脑袋，满头玻璃渣子，想用手去清除却疼的哇哇大叫。 “八嘎！” 涩谷虽然是日本军人，可也是血肉之躯，硬生生挨一瓶子，其结果比褚益民好不了多少。 “我让你八嘎！”褚文昊跳出来抬脚就对着涩谷狂踹，顺便照顾一下褚益民。 嘭嘭～ 脚脚到肉，根本无所顾忌。 “八嘎！”两人倒在酒水里狼狈的想要起身，却被大脚踹的浑身发软，只能嘴里谩骂几声。 “八嘎！” “住手！”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连敲带打 如此残忍的画面引得场内顷刻间鸦雀无声，谁这么胆大敢在百乐门动手，找死！ 百乐门谁的场子，前几年有华人出资七十万白银建造，几经转手有法国人经营，张笑林负责看场子，谁都知道，知道还敢乱来，真是不知死活。 丁默村在褚文昊举起酒瓶时，带着几个汉奸越过震惊的众人赶来，远远看到其表现，心里大怒，实在太嚣张，居然敢打他的客人。 “住手！” 褚文昊岂会听他的，不但不听脚上力度加大，这会两人也不叫了，躺在地上嘴里哼哼几声，满身鲜血，再来几下就被踹死了。 “褚文昊！” “我让你住手你听到没有！”丁默村来到近前驻足，脸色阴沉而狰狞，语气冰冷呵斥。 身后跟着四人，李天沐与杨杰，矛子明跟赵炫，眼神不善盯视褚文昊却没开口。 “拉开！” “是！” 四人接到命令，就要上前拽不停腿的褚文昊，却被抬起头冷冷瞪视一眼，吓得身子一顿。 褚文昊懒得再踹，双手一推，把靠近的四人推了一个趔趄，提步来到三米外的丁默村身前，没有丝毫废话抬脚就踹。 丁默村在他近身时依然感觉不妙，急忙后退，惊怒道：“你敢！” 砰！ 敢不敢？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比踹涩谷都要用力，一脚三百镑踹在胸口，直接划出去五米，撞翻两张桌子，吓得顾客尖叫着逃离。 就要上前补脚时，耳边传来呼啸声，赵炫很忠心，看到丁默村被踹出一声怒吼：“褚文昊！我让你死！” 要说这赵炫确实有些实力，一脚也有个二百磅，踹到身上可不舒服。 褚文昊回身眼角余光扫到出脚方向，身子侧移一点，伸出右手抓住踢来的脚腕，往前一引卸掉力气的同时直接给他来个大劈叉。 嘎巴～ 清脆的骨骼撕扯声听的很清楚， 啊～ 平时他可不练这活计，直挺挺的给来了贴地劈叉，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疼的哇哇大叫，却不敢动。 褚文昊没给他机会，居然敢偷袭他，抬起脚直奔脑袋而去，正在这时毛孔突然收缩，后脑勺感觉到冷嗖嗖的，这是危险的信号，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一个前扑，把赵炫扑倒在地。 砰！ 枪响了，能带枪进来的只有内部人员，开枪之人受张笑林指使的安保人员。 褚文昊这次是真的怒了！居然敢开枪，很好，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看到举枪在南侧二十米的黑衣男子，身后靠门口南侧卡座上就是青帮大佬。 “褚文昊！这一枪只是警告，再敢乱来就打死你！”张笑林吊着胳膊，眼神阴毒，没证据显示褚文昊杀他，也八九不离十，早就想报仇雪恨，今天碰到又在自己的主场，他根本不需要顾忌。 没废话，单手提起冷汗直流的赵炫挡在身前，疾步向着开枪的安保奔去。 张笑林神色一慌，居然还敢乱来，“拦住他！”周围十几个保镖，也不是都带着枪，规矩他也要遵守。 不管不顾，把要挣扎的赵炫提起来扔到举枪不知道要不要射的安保身上。 砰！ 整个人飞过来他自然会躲，身体挪动几步躲过叫喊着飞来的赵炫，却没躲过紧接着飞奔而来的褚文昊。 腾空而起，在十几个保镖冲来之际，空中一个侧踢，这一脚可无丝毫留情，足足五百磅硬生生踢在脑袋上。 砰！整个人瞬间被放倒，身子滑出去三米，手枪也掉落在地。 落地的同时一个翻滚捡起手枪，拉动保险没丝毫犹豫对着脑袋犯迷糊，刚要起身的男子扣响扳机！ “你敢！”张笑林起身怒喊！ 砰，敢不敢不是他说了算。 褚文昊一枪把其脑袋打烂，居然敢杀他，就不需要丝毫客气，举起枪对准近前保镖，冷冷道：“想死就动！” 肆无忌惮的举动震慑保镖，讨口饭吃，没必要卖命！开始往后退。 “哼！” 举着枪直接跨步走上台阶，在张笑林大惊失色的表情中来到近前，满是戏虐的笑道：“看来你不想活着，那我干脆成全你，居然破坏规矩带枪进来，你以为我没有嘛！”话闭举起枪对准张笑林的脑袋，要一枪打死他！ “住手！” 相隔不远的川岛芳子急忙阻止，她就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好好的演出不看，招惹是非，招惹褚文昊！ 脸色铁青的急步来到近前阻止他，张笑林可不能死，很多事情指望他呢。 “褚文昊，你给我住手！” “住手，你想住手就住手，你想开枪就开枪！你把我当什么！”褚文昊冷冷回复一句，对着张笑林另一条胳膊就扣动扳机。 砰！ 啊～ 张笑林算是倒了八辈子霉，非要跟褚文昊过招，不知死活！ “褚文昊...我与你势不两立...”张笑林咬着牙，额头上的汗哗哗往下流，嘴里还不忘威胁。 “势不两立，你配嘛！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 川岛芳子看到还要开枪的褚文昊彻底愤怒了，“八嘎！褚文昊你够了，大日本帝国...”说着不说了，因为枪口对向她了，受够了她的威胁，冷冷开口：“这里是租界，你想死可以成全你！” “八嘎！” 远处的三浦三郎发现事态有些脱离掌控，急忙起身呵斥：“褚文昊！你敢对大日本皇军开枪，今晚就带兵灭了你！” 砰！ 枪是开了，却打在想要近身的保镖身上，吹了吹冒烟的枪口，笑道：“川岛，不用害怕，吓唬你而已，怎么可能开枪打死你呢。” 川岛芳子脸色苍白，一颗心提着，听到这话才放下心来，“八嘎！把枪放下！”有枪在手实在危险。 褚文昊才不会听她的呢，“说说，怎么补偿我，不然今晚大家可都不要想着好过。” “补偿什么！你哪里有损失！？”川岛芳子气急，你耍了威风还要补偿，真是岂有此理。 “我要是没躲过去不就死了，到时候你给我上坟烧纸啊！” “你～” 扫了一眼快要挂掉的张笑林，“先送张先生去医院，明天把豫园湖心亭茶楼让出来，作为补偿！” 张笑林失血过多，脑袋犯晕，心里更是滴血，湖心亭茶楼位置佳装修精致典雅，五层茶楼他足足花了三万大洋才建造好，让川岛一张嘴就给送人，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但命跟钱比起来差远了，咬着牙：“好！算你狠，明天...” 褚文昊懒得废话，“我不着急，什么时候地契转让办完你在去医院，”褚文昊把弹夹卸下来看看了，“里面还有八发子弹，打死八个人够了。” “你～” “好好好、我与你...”张笑林刚想威胁两句，看到枪口又对准他，脸色苍白无血色发出惊天怒骂：“废物，还不去家里取地契，印章！” “是。”身边的司机兼保镖急匆匆出门，褚文昊也没回去，坐在张笑林身边拿起桌上的香烟点燃，扫了一眼场内几百人正在注视他，歉意道：“诸位继续，不用管这边，不会影响大家欣赏表演的雅兴。” 呸！ 你可真敢说，吓得我浑身颤抖，你说我还有心思看表演吗？ 正在这时主办方可能为缓和气氛，音乐随声起，主持人开始报幕，“接下来有请李香兰为我们带来精彩的表演...” 哗哗哗～ 掌声热烈，掩饰心寒也好，解除尴尬也好，总之青春靓丽，穿着华贵的李香兰登场开始唱歌压场，众人也不在关注褚文昊，主要是不敢。 褚文昊示意川岛芳子坐下，警告张笑林道：“以后不许你进入租界，否则下次就是你的脑袋，你的手下最好收敛点，要是让我碰到直接抓起来塞进监狱，提篮桥监狱空着关押几千人没问题。”看向几位青帮大佬一起叮嘱道：“中央巡捕房管辖范围不允许青帮子弟活动，各位约束一下，免得到时候有冲突不好解释。” 纪云卿虽然跟张笑林不合，却都是汉奸，枯瘦如柴的老头，洋袍马褂冷声道：“褚文昊，青帮子弟十几万，你是要跟这么多人作对吗？去哪里活动是他们的自由，不是你可以做主的，我劝你收敛点否则...” “否则如何？” 看着枪口对准他，提了提气怒道：“你是国党军人，不是流氓！能不能好好说话！” “哈哈哈...”旁边的万林打圆场，“褚文昊，青帮子弟三分之二都需要劳作，你不让他们干活，这一家老小怎么生活，中央巡捕房范围内总要经营，一刀切不好，合理才是共存的基础，要适当让步嘛。” “哦，”褚文昊不认识他，觉得说的有理，“你是？” “哈哈...好说好说，在下万林，恒社现有鄙人协管，等杜爷回来后才能交差。” 听明白了，杜月生的人。 “既然如此，中央巡捕房管辖范围就有恒社子弟活动吧，其余人收敛一下。” “哼，你管的挺宽。”黄金荣也不是吃素的，咬着旱烟斜睨一眼，像是刚才褚文昊的一番作为没放在眼里一样，神情淡漠，枪林弹雨过来的大佬，心态自是平稳。 褚文昊懒得他是谁，冷冷一句：“勿谓言之不预也。”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探寻真相 就在张笑林快挂掉之时，保镖急匆匆赶到，把东西交付，褚文昊才满意离开。 川岛芳子安排把人送进医院才回到座位，“将军，褚文昊太嚣张了，大日本皇军居然也敢打！” “恩。” 三浦三郎端着酒杯不在意道：“嚣张要有嚣张的资本，褚文昊是国党军人，与帝国牵扯甚多，本身有一定的实力，如果他都不嚣张，那这个民族失败是情理之中。” 川岛芳子眼皮眨动，不明白一向粗鲁的三浦今晚说话如此深奥，她一句听不懂。 “将军的意思褚文昊应该嚣张？” 三浦三郎故作深沉：“帝国要占领的不仅仅是支那土地，更要征服其思想。当男人整天沉寂在高床暖枕，醉生梦死之中，精神伫立在莺莺燕燕的歌舞声中，精神鸦片的吸附之中，那么失败是早已注定。” 美滋滋的喝了口酒：“你见过那个国家正在忍受战争的阴霾，不思进取，举办这些无聊的节目，可笑的是居然趋之如骛，看看这些所谓的精英在干什么？” 语气满是鄙夷：“如果褚文昊都趴下了，就让这些戏子冲在前面吧，看看帝国的勇士会不会怕，哈哈...”说到最后狂笑出声，满满的蔑视包含其中。 三楼。 两名男子正在低声交谈，其中一人是百乐门的老板顾连城，手中捏着雪茄，深沉道：“俊达兄，你我相交十数年，亲如手足，目前的情况你也知道，上海滩是日本人说了算，洋人说了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样的道理你比我懂，事到如今还是尽快脱手，把炸弹扔出去，继续留在手里就是祸端。” 另一男子正是携带核潜艇资料潜逃回国之人，此刻也是满脸苦笑，“顾兄所言我岂能不知，即便我全部交出去这些人也未必信，苏联情报人员依然下了必杀令，没有退路可言。只能把东西交给国共两党的人来换取安全，至于前途...唉，能苟延残喘活着就不错了，不祈求太多。” 顾连城沏茶道：“要看你心意，目前来说国党是抗日的绝对主力，交付给国党换取军媛也未尝不可。至于共党方面没有太好的渠道来置换，且跟苏联方面关系紧密，未必会留下换取军援，可能会重新交付苏联方面，那俊达兄此次之行将毫无意义。 我在上海虽然有些名望，但不敢过多牵扯其中。各国情报人员都在这里磐恒，一但有风声漏出去可能就是灭顶之灾。今晚的局面你也看到了，几百人其中一半在情报市场活动，闻风而来，实在危险。安全起见你暂时不能露面，等找到可以托付之人时才能现身，可能需要点时间。” 男子闷头吸烟，久久无言。 “事情依然如此，就不要在犹豫了，按照之前定好的来，先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等风头过了再说。东西不能轻易交出来，这是你的护身符，一但泄露也就再无回旋余地。” 男子考虑良久，叹声道：“好吧，就按照顾兄准备好的来，东西能不能得到看各自本事。就怕给你招惹麻烦，我心中实在不忍...” 顾连城摆摆手：“你我情同手足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你先离开吧，等他们找到你在交出来，具体的条件我会商谈好，你只管藏好不要轻易现身，总会过去的。” ...... 前厅。 舞台上表演持续，场内气氛活跃，仿佛刚才的事情已经忘记。 “褚老弟敲诈勒索的本事日渐增长，来看演出都不忘本行，可谓雷厉风行我这羡慕的很啊。”李志群端着酒示意干杯随口一句。 “我可没想敲诈勒索，是他主动送上门来。”褚文昊疑惑道：“按说褚益民既然认识你，为何如此肆无忌惮，是故意挑衅，还是真想找人陪酒？嫂夫人魅力四射招惹是非，下次可不能坐在后面看热闹。” 叶吉卿白了他一眼，“男人嘛，都一个德行，理由找的在完美，脑子里就想那点事，我才懒得搭理他们呢。” 李志群摆摆手吐出一口烟雾道：“褚益民故意给我难看，想让我乖乖配合听话，打的好算盘。”眼神望向南侧正在密谋的众人，没好气道：“姓汪的要收走七十六号，日本人应该不太愿意。丁默村跟周伏海眉来眼去想要促成此事，川岛故意让我压着不同意，好待价而估。他丁默村的心思很难猜，但我知道一但认怂，今后七十六号就成了他的私人领地。可强扭的瓜不甜，日本人扭扭捏捏当了婊子又立牌坊，脸都让他们赚了，我在后面吃土。” “唉，”摇着脑袋道：“总之，内部刚刚稳定下来，因为归属问题又起波澜，很大一部分人响应丁默村之举动，愿意划归汪季新管辖，最起码名声要好听一些，将来也有退路，比跟着日本人强。” 褚文昊扫了对面一眼，他知道结果，里面的过程却不清楚。 “日本人最后是一定会同意的，李主任早做打算，鲤跃龙门的事情一但发生可很难掌控。内部要稳定住，稳坐钓鱼台，任凭风浪起，他汪季新做事总需要有人出面，日本人他不愿意用，或者说用的不顺手，脸面总要顾忌一二，好说不好听，七十六号是一定要拿到手的。目前日本人没有准备好，各方面都不成熟，山城不来信就是伪政府，其影响力会大打折扣。此刻日本人应该正在想办法接洽，试图谈判来解决问题，一切就名正言顺达到不费一兵一卒强占中国领土的目的。只要委员长松口，战争也就没有意义了，竖起大旗双方握手言和，划江而治也好，退避三舍也罢，怕是已成昨日黄花如梦如幻。” 李志群心脏狂跳，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国党同意和谈，真要是和谈他存在的价值也就不大了。 丁默村借势而起，今后更没有他说话的份，这种事情不能发生，要加快掌控的脚步才行，只要人把握住，职务高低到无关紧要。 这次就是个机会，“吉卿陪陈小姐到旁边谈谈合作的事情，既然是朋友各方面差不多就行。” 叶吉卿放下酒杯示意认真听话的刘筠筠到隔壁卡座，褚文昊看向公主：“你要是有喜欢的女人就去拍个照合个影，坐在这里很闷。” 唐美丽撇撇嘴：“我才懒得搭理她们呢，风花雪月的没点正事，一会买过来给你陪酒总行了吧？” “哈哈...”李志群畅笑，他知道唐美丽的身份，川岛留的眼线嘛，不过看两人的状态恩爱的很，不像是演戏，谁知道呢。 “弟妹说的不错，区区戏子，不值得你我出手。国破家亡即便唱的再好又有何意义，或许会沦为日本人的玩物吧，戏子误国，恒古不变。在我看来这些人没有青楼女子干净，值得尊重，徒增一笑尔罢了。” 褚文昊叼着烟倒酒，他不评价每个人的观点不一样，他倒是喜欢音乐，可以疏导心情，就像台上表演。 “我喜欢爵士音乐，喝着酒静静聆听老人一生的故事，勾起对以往的回忆。” “哈哈...褚老弟倒是颇有绅士品格，”两人举杯对饮，李志群扫视场内火热的众人跟疯子一样，“想必褚老弟也听说了，日本人发布任务要找到苏联方面失窃的资料，情报市场传递的消息真假很难说，不过今晚顾连城举办这场晚会也许另有深意也尤为可知。” “哦、百乐门的老板跟其认识？”眼线太少就是消息不灵通，啥事都需要自己亲力亲为，不像刘筠筠跟李志群身后都有情报来源，军统不给他消息，各方面就很被动，看来要经常去情报市场坐坐。 李志群诧异一眼，旋即道：“据传此人叫顾俊达，跟百乐门的老板是远方兄弟。当然，消息是否准确有未可知，今晚来的人有一半是三级情报市场的人，洋鬼子很可能都是各国情报人员。” 指了指中间几十桌男女，“这些人哪像来看戏的，分明等消息，顾骏达要是出现很可能会联系顾连城，众人都等着他出来交代。举行晚会可能想转移注意力，或者干脆把众人吸引过来，说不定今晚会有事发生，都在等，至于来看节目的怕是只有小部分花痴。” 分烟道：“梅机关下达任务，只要谁能找到顾连城，成功取得数据与图纸，谁就掌握各地分站包括市区内的，这可是一次重要赌局，一但丁默村找到我可就只能在总部当当财神爷，没事发发工钱，屁事没有。等七十六转交汪季新，怕是要被踢出来当替罪羊，唉，褚老弟要是有消息可千万不要瞒着我，相互之间通个信彼此合作才行。 军统、中统包括共党，以及十几个国家的情报员都想得到，不能生产卖也卖几十万美金，下半辈子根本不用愁。” 褚文昊算是明白今晚众人来此的目的，“我能有啥消息，日本人盯的我很紧，就我自己单打独斗没啥指望。” 正说这话，就听舞台上传来喊声，一个西装革履的主持人出现，拿着话筒朗声道：“诸位，今晚除了各位佳丽争夺歌后的桂冠之外，还有一条重要的情报与大家分享。”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竞争激烈 重要的情报？ 似乎这句话才彻底点燃众人的兴致，刚才欣赏歌舞都是假的，一个个眼中放出精光，调整身体竖起耳朵，等待情报的披露。 “快说！” “对啊，啥消息快说...”台下客人开始催促，主持人不慌不忙挂着职业微笑，开口：“诸位，百乐门的老板顾连城先生，知道今晚诸位来此的目的，欣赏节目的同时探寻消息。为此有顾先生亲自向大家披露，大家表示欢迎。” 哗哗哗～ 主持人话闭，从后台跨步走出一男子，四十岁左右，一袭黑色西装，面颊宽厚身材微胖，接过话筒来到台前扫视场内一眼。 “我是顾连城。” “相信诸位心中都期盼我的出现，甚至台上的佳丽都不能相比，这是我的荣幸。前几天远方堂弟匆匆来寻我，说自己一时贪念动了不该动的东西，心中十分懊悔，想要还回去，又怕遭到审判与灭口。 为此，委托鄙人举办这次歌后比赛说明情况，俊达此刻不在上海，具体在哪里没跟我说。但东西他留下了，就在上海每一个角落里，不能直接交付的原因有很多，相信在座的都理解。 资料与数据总共拍成五份胶卷保存，有可能在银行保险柜里，也有可能在某个人手里，或者在某个地方亦或者在某个不知名的酒馆里。总之，东西俊达留在上海了，他手里只有一份最重要的核心数据。 我这兄弟想法简单，谁找到其余五份数据那他手中的资料就给谁。要求是五份资料必须在同一个人手里，不管这个人身份，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人，一视同仁公平对待。 唯一的要求，在获得这份数据后要保他周全，钱财与后路都要留，人之常情大家应该能理解。” 嚯～ 台下众人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讨论，褚文昊叼着烟静默听着，李志群开口：“褚老弟觉得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不好说。” “有一半是真的，其余要看情报的真实性，倒是很聪明把东西扔出来转移大家注意力，五份数据凑齐可不容易，这么多人盯着。”褚文昊摇摇头：“我看，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就对了，相信一会就交代。” 李志群眼睛微眯似有意动，却听到顾连城玩笑道：“诸位不要想着把我抓起来严刑拷打，既然我们兄弟敢这么做，后路自然留好。任何一个出了事这份数据都不会在出现，也许偷偷卖给某个人，那大家的损失可比我的小命要大。最好的方式按照规矩来，大家彼此省心，各取所需。” 刚说完台下就传来呵斥：“费什么话，赶紧说重点，你的小命老子没兴趣！” “不错，快说！” “好好好...”顾连城也不恼挥手示意，台上重新出现着装华丽长相各有千秋的女子，这会胸前都挂着一个号码牌，从一到十。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时，孙连城开口：“诸位，场上十位佳丽，也是今晚的参赛选手，都是国内顶级歌手。她们身上附带着十份情报，是寻找第一份胶卷的提示。需要大家把佳丽购买过去，才能把准备好的提示交付，每个人的不一样，如果你要是有足够的财力可以多拍几个，也许就能凭借提示找到第一份胶卷。” 嚯～ 此话一出吵吵闹闹，李志群没好气道：“果然是生意人，借此机会敛财，也不怕脑袋不保。” 有人起身询问：“顾老板此番意欲何为，单纯敛财大家可以理解，但十份提示是否都有找到胶卷的可能，还是里面有滥竽充数的提示，其余四份交卷在哪里，何时才能给出提示？” “对啊...” “诸位，诸位。”顾连城抬手压场，“诸位，每份提示都会有所指引，比如第一份胶卷存在的大体位置，在房间里还是在保险柜里等等。要是十份都获取很容易找到第一份胶卷，因为提示足够明显，找到后能不能得到就看诸位各自本事了。至于提示内容只有鄙人知道，大家不要想着绑架勒索，要是我被捕或者没有出现在百乐门，那么剩余的胶卷也就不会在出现。 等第一份胶卷被取走之后，俊达会给我传讯第二份胶卷的提示，到时大家再来此相聚，时间不定。” 一番解说大家算是明白了，“开始吧，怎么卖？” “好说，我们采用拍卖的方式，价高者得，起拍价一万法币！只要拍到情报，负责传递的佳丽今晚陪其跳舞喝酒，至于其它方面看各自本事吧。” 嚯～ 起拍价一万法币，十人就是十万，这只是起拍价，倒是很会敛财，今晚还不知道拍出一个什么高价来。 “好，话不多说，有鄙人做出提示，有诸位选择是否竞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相信大家都准备充足，秩序是要靠大家共同遵守，如果有人捣乱，试图破坏规矩，那么很可能会影响今后的情报。” 话闭示意第一位女子上前，顾连城介绍道：“李香兰小姐，不仅歌唱的好，人长得也漂亮，大家要是喜欢她可以把价格提到最高，今晚谁的身价高就摘得歌后的桂冠。” 李香兰微微冲台下欠身，都是十八九岁的姑娘，青春靓丽，小脸蛋嫩的很，稍微点缀一二就艳压群芳。 清脆悦耳的嗓音传来：“请大家支持我。” “好，我一定支持你，狠狠地加钱。”有些大老板迫不及待，他们是真来玩的，情报对他们来说不重要，没有丝毫兴趣。 顾连城看到台下火热场景，很是满意，今晚赚钱赚到手发软。 “诸位，李香兰小姐携带的提示：第一份胶卷大体的位置！请大家开始竞拍。” 嚯～ 上来就是猛药，只要知道大体位置，一寸寸的搜也能有所发现，很好。 “我出一万一！” “我出一万二！” 台下之人很踊跃，有喜欢女人的，有想得到情报的，纷纷出价。 这会叶吉卿跟刘筠筠也回来了，今晚的变化显然出乎众人所料。褚文昊笑问：“刘小姐有兴趣可以开价，情报给你，美女留给我。” “咯咯...”刘筠筠娇笑一句：“褚先生客气了，像今晚场合我哪有这个实力，凑凑热闹就行。褚先生要是喜欢小姑娘可以拍下来陪酒，情报可以共享，既得佳人，又得情报很划算，这个顾老板倒是很会做生意。” 褚文昊不置可否，知道她又变卦了，花钱的事情她的身份不合适，也没强求，都想独吞，谁会想着分享给其他人。 “公主，家里还有钱吗？” 唐美丽紧贴右侧，瞪其一眼，刚刚攒点钱又要花出去心疼的很，她比褚文昊财迷。 “就三万美金，你看着办吧。” 褚文昊吧嗒吧嗒嘴，这点钱在今晚的这场合算是最穷的，几百人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浓缩了百分之八十有钱人，穷啊。 “我出五万！” 场内已经有人把价格提到五万法币，可见疯狂的程度。“李主任不打算出手？” 李志群嘴角挂笑：“花钱的事我不干，再说日本人会出手，这种情报自然不会落到其他人手里。” “有道理。”褚文昊扫了南侧跃跃越试的鬼子，不着急先看看，怎么也不能让小鬼子轻易得到。 “我出十万！” 这个价格一出来瞬间场内安静下来，女人不值这个价，情报也不值，只是一个提示没必要如此，可以在抢后面的。 一男子趾高气昂的站起身幻视四周，很多人认识他，美华公司的老板身价上千万法币。 “没有出价吗？我还可以加的，谁敢跟我抢李小姐我要他好看！” 场内众人鄙视其一眼，为了个戏子出价十万真是舍得，懒得跟其生气。 “大日本帝国出价十万零一块。”川岛芳子起身厉声喊道，瞪视叫嚣的男子。 “我...” 一听是日本人瞬间就怂了，悻悻的坐下不敢在加价，他可以跟英美各国的人斗一斗，唯独不敢跟日本人较劲，理由很简单这些人会耍流氓玩暗杀，自己可不能只顾一时痛快，很聪明。 一块钱的加价，却压的场内寂静无声，可见日本人的震慑效果，川岛芳子很满意，帝国就是牛逼，谁敢扎刺打死他！ 台上顾连城很尴尬，本想捞一笔，可小鬼子硬抢的架势让今晚的拍卖蒙上一层阴影。 “还有加价的吗？要知道位置很准确，锁定在周围三公里，顷刻间就能获取第一份胶卷，相当于到手几万美金，机不可失啊！”顾连城的鼓吹还是起到了效果。 英美各国的情报员开始出价，“十五万！” “二十万！” “八嘎！”川岛芳子瞪视台上的顾连城，“二十一万！谁敢跟大日本帝国抢！”已经开始威胁了。 有人提出质疑，“川岛，这是公平的竞拍环节，日本方面想要硬抢吗？” “哼！” “那又如何！这份情报帝国是一定要拿到手的，谁敢抢就要想好后果，有没有能力保住！” 赤裸裸的威胁一时之间场内静默下来，没人在开价，就这样川岛还觉得不满意，多花了一倍的价钱。 顾连城也是无奈，静等三分钟无人在开口，就要宣布结果之时一声若有若无的喊声传来。 “我出三十万！”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瓜分情报 “八嘎！” 川岛听的很清楚，说话之人就是褚文昊，眼神愤怒的瞪视他，故意跟大日本皇军作对！ “哈哈...很好，褚先生很有眼光，出价三十万法币，李小姐清纯可人，能共舞一曲必定成为一段佳话，还有加价的嘛？”顾连城很有眼力劲，见缝插针的本事了得。 “三十一万！” “...”室内恢复到激烈的加价环节，他们可是在褚文昊报价的基础上加价的，跟日本人没任何关系。 三浦三郎冷冷扫视褚文昊的位置，“你去让他闭嘴，再敢乱开口小心他的脑袋！” “嗨！” 川岛芳子起身疾步来到眼前，李志群不能坐着，只好起身示意。没管他皱眉询问：“褚文昊你要如何？帝国对这份数据势在必得，我希望你知道自己的位置，有些事不能参与，帝国在这方面是不可能容忍你，见好就收，不要逼迫帝国武力清除你！” 已经是很严重的警告了，日本人的态度很明显，即便自己不能得到也要毁掉，不允许其它国家得到，尤其是国共两党的人。 褚文昊自顾自倒酒，“这世间事总有不平，我不曾招惹麻烦，何必总是咄咄相逼？你拍你的，我拍我的，何曾不知自己位置了？我看你长得丑，是不是也要把头割下来挂在城门楼上示众啊？” “八嘎！” 川岛芳子最恨别人说她长得丑，本身像个假小子，毫无女人该有的娇媚，说是个男人也没人反对。 褚文昊在她心尖捅刀子，拿话刺激她，实在可恨，发誓早晚把他的脑袋摘下来挂在城门楼上。 吐出一口浊气，她真是受够了褚文昊，却只能忍着，谁让他的命比帝国特工贱呢。 “帝国拍下来十个女人给你，陪你喝酒、跳舞都行，情报不会让给任何人。” 褚文昊用手拨了几下头发，“川岛你对我可真是没话说，算了，我也懒得生气。”抬眼扫视舞台中间长相清纯可爱的女子，指了指：“我要周旋的人跟提示，其余的不参与。”扫视一眼：“不要太过分，已经退无可退。” 川岛皱眉扫视台上一袭红色旗袍，长相清纯甜美的女子，撇撇嘴：“既然如此，只允许你拍她，其余的你最好不要在开口。” 褚文昊挥挥手赶她离开，跟只苍蝇一样真是烦人，川岛芳子也不想看到他，同样很烦。 回到三浦边身边把褚文昊的要求复述，三浦冷哼一声，“算他有点自知之明！” 川岛芳子听到回复，直接开口：“四十万法币，谁在开口就是跟大日本帝国作对！” 嚯～ 场内之人敢怒不敢言，英美各国的情报员也有顾虑，再说价格太高，完全是被炒起来的，根本不值这么多钱。 顾连城见没人在开口，只好宣布第一份提示有川岛芳子竞拍成功。示意工作人员送李香兰过去，顺便把钱收回来。 “诸位，接下来二号白虹女士，她所提示的信息：会告诉大家胶卷藏在酒馆里，还是渔船上，结合第一个提示，很容易锁定准确位置。” “大日本帝国出价两万法币！你不用抢了！”川岛芳子直接起身开口。 “霸道！” “我是苏联情报员，警告你们，谁要是敢打这份数据的注意，就是苏联的敌人，包括日本方面！”场中一黑衣男子起身冷冷一句。 “可笑，这里是上海，不是莫斯科！”英国人终于出手了，“大英帝国要两份提示，既然做不到公平就用实力说话！” “美国要两份！” “德国要两份！” 躲在人群里的情报员相继开口，展示的可是本国军事实力，小国家没有说话的权利。 “八嘎！” 三浦怒了，起身扫视场内众人，“帝国全部都要，谁要是不服，就跟停在崇明岛的航母说声再见，帝国的勇士会送你离开！” “过分...” 场内打起来了，英美各国跟小鬼子理论，要是身上有枪可能开战了。 顾连城尴尬的站在台上，显然他震慑不住这些人，只能等商定完在说。 吵吵闹闹十分钟，最后艾伦站出来说话，“开会！英美德日法五国决定剩余九份提示，规矩既然定了就要遵守，每份提示五万法币。” 三浦三郎也知道想要全部收走很难，点头同意，现场办公，中间空出一张桌子五国有身份的人坐下商谈，完全没有中国人的事。 褚文昊点上烟起身冷声道：“我要五号提示，不给，你们也不要想着好过，都不要想得到！” 三浦三郎瞅他一眼没说话，美德法来的都是低等级长官，看向艾伦，意思你拿注意吧。 艾伦严肃道：“上海毕竟是中国人的地方，褚文昊是中国人，作为主人要一份提示说得过去，我没意见。” 嚯～ 这话面子可够大的，虽然是警告日本方面，但话说的也够体面，想让这帮人认可华人可是难上加难，侧面来说褚文昊的实力得到认可。当然，也有其它事情包括其中，且只是一份提示，让步还是可以的。 但这点面子，足够场内华人羡慕嫉妒恨，即便你在有钱，在这些人眼里啥都不是，想要随时可以抢回来。 “既然艾伦伯爵说话，美国方面没意见，德国没意见，法国没意见。” “哼！” 三浦懒得废话：“八份情报帝国要四份，支付二十万法币，女人不要，剩余四份你们自己分，大日本帝国的舰炮已经预热完毕，就等发出怒吼，不要企图挑衅帝国的威严！”话说的很硬。 艾伦扫视其一眼，只是提示也懒得争辩，“既然如此，英美德法每国一份。”看向三浦道：“让给日本方面四份，但其余国家有权先挑选，能不能有所收获各凭本事，不要太过分才好，只是提示，想要得到可不那么容易。” 三浦三郎想了想也对，胶卷存放租界的可能性很大，闹僵了帝国想得到也很难，要是在帝国掌控的区域，哼哼！ 点点头，“快点选，帝国等着取胶卷。” 两分钟商讨完毕，根本没把顾连城放在眼里，给你钱还是看在后续胶卷的份上，否则想要敲诈他们，脑袋是铁做的！ 三浦示意川岛芳子交接，他才懒得参与呢，找女人聊聊天不是更好。 川岛看向顾连城：“你都听到了，每份提示五万，包括第一份。女人不要，留给你继续拍卖，先把提示复述一遍，让大家选择！” 顾连城攥着话筒的手青筋暴起，却只能死死忍住，谁让自己说了不算呢，不过也不错，赚了五十万法币，女人留下拍卖喝酒跳舞的权利少说也能进账五十万。 “哈哈、既然如此我直接宣读提示，有诸位选择。” “二号提示：胶卷放置具体位置。” “三号提示：一组数字，跟门牌或其它有关，”看向有意选择的众人，“我要说明一点，鄙人也跟诸位一样，并不知情这些信息代表何，只能自己判断，如有问题鄙人概不负责” “四号提示：一组数字号码。” “五号提示：六位数字。” “六号提供一把钥匙。” “七号提示：两位数字。” “八号提示：一个名字。” “九号提示...” “闭嘴！”川岛芳子呵斥一句，旋即看向其余四国人员，“选不选，不选帝国先选了，里面五号是褚文昊的女人跟提示，其余六个可供选择。”川岛贼精，要是都选了后面两个也就不用透漏。 四国情报人员对视一眼，“大英帝国选择七号提示两个数字！” “德国选择四号，一组数字号码！” “法国选择六号一把钥匙！” “哼！”川岛芳子冷哼一声，看向顾连城：“剩余四份帝国都买了，不用在宣布。” 顾连城没办法，挤出几丝笑容安排工作人员把信封送至每个人手中。三浦低声交代：“马上回去研究，顺便搞清楚褚文昊拿的数字是何，其余的人安排宪兵情报部门的人监视起来，想办法偷偷拿回来。” “嗨！” 川岛芳子起身拿着五封信离开，要尽快取得胶卷，其余四国拿到提示的也相继离开。 没有丝毫收获的人骂骂咧咧的起身陆陆续续走了三百多人，汪季新等汉奸也告辞离去。 雷震山等人也随着人群离开，场内还有二百人，开始争夺与美女共舞的机会，这些褚文昊都没参与，接过信封打量一番，随手塞给唐美丽让其收起来，可没有分享的意思。 刘筠筠眼睛乱转，想要探寻的意思很明显，李志群到没什么，起身道：“褚老弟慢慢玩，我先回去了，可能一会有任务。”川岛芳子可能连夜行动，不能让丁默村抢了先。 “好好...李主任先忙我在玩会。”送走俩人看向刘筠筠：“刘小姐还要谈探寻吗？事情都透明了，合作就没必要了，消息都在日本人哪里想要得到可不容易，只能有机会在合作。” 刘筠筠像是没听懂，娇笑道：“合作还是要合作的，这次不行下次嘛，总有机会。我到对褚先生得到的数字很感兴趣，不知道能不能分享，我可以支付报酬的。” “这个...” 唐美丽很烦妖里妖气的刘筠筠，知道她的身份，笑道：“刘小姐要知道他无利不起早，钱他不缺，想要看可以跟着回家，毕竟这里很多人盯着不方便。” 正文 第三百章探寻出处 特高课。 “将军，五份提示都很明显，胶卷在公共租界中央巡捕房范围内，数字七十三应该是交卷存放的准确位置。户主的名字叫尤俊达，第九份提示说胶卷放在一个铁箱子里，第十份给了枚印章。” “属下推测，胶卷放在中央巡捕房范围内的一家银行保险柜里，就是用尤俊达的名字存储，根据数字很好锁定。手里有印章，却不知道具体的保险柜号码，可恶！”川岛芳子恨恨道：“钥匙被法国人取走，保险柜号被英国人取走，至于德国人跟褚文昊都是两组数字，其中一人可能是关键的开锁密码。” 五份提示足够明显，很好锁定，这也是有意赠送第一份胶卷。 土肥圆静默的喝茶凝思，“先锁定银行，核对号牌是否正确，直接凭借户主名字跟印章核查保险柜号码，没有钥匙跟密码怕是很难取走，干脆暴力点，把东西取回来再说。安排帝国特工去做吧，七十六号太明显，很容易被跟踪，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释放点假象，让丁默村带人从静安寺往西搜寻，李志群带人进入法租界吸引这些人视线，帝国特工直接取胶卷。” “另外，顾连城也要监视起来，一但发现跟陌生人接触悄悄抓捕审讯，帝国没心思跟他玩游戏，暂时先不要动他，等找到人在除掉，居然敢敲诈帝国！” “嗨！” 品茗居茶楼。 雷震山喝着茶不忘安排工作，“事情都知道了，迟组长你负责安排人跟踪监视七十六号李志群跟丁默村两人，先确定胶卷存放的位置，等找到后安排人手直接暴力点把东西抢过来，不允许落到日本人手里！” “是！” “另外，褚文昊手里的提示要尽快得到，也许对成功取得胶卷有很大帮助，这方面让顾叔同他们来做。”雷震山眼带锋芒：“无论如何不能落到日本人手里，哪怕牺牲在大，让队员做好准备，随时接受考验。武器弹药先从警局里提取，抢也要抢过来！” “是！” ...... 百乐门。 刘筠筠独自离开，褚文昊跟面前的周旋聊了几句，“麻烦周小姐给顾老板送信，我请他楼下喝茶。” 周旋今年才十九岁，没长开，小脸蛋倒是精致，眉宇间挂着淡淡的愁丝，眨动着大眼睛对褚文昊很是好奇，脆生生道：“我不知道顾老板答不答应，只能帮你送信，褚先生要离开吗？” 唐美丽笑眯眯道：“小妹妹，是不是看上他了舍不得，要是的话一会跟我走，保证让你如愿以偿。” 周旋虽见过些世面，可哪有唐美丽经历的多，被说的俏脸通红，低着脑袋不敢看褚文昊。 “咯咯...害羞呢。”唐美丽个没长大的，拽着葱白小手：“我叫唐美丽，在英国领事馆工作，他是我男人，听说楼下的餐厅不错，我倒想尝尝，一会去家里认个门，有事可以去寻我。” “这...这不好吧。”周旋很聪明，“唐姐姐长得这么漂亮，又有能力，我不敢高攀。” “咯咯...会说话，姐姐我就认你这个妹妹了，去吧，给顾老板送个信到楼下寻我们。” “好好...我这就去。”周旋高兴的起身离去，褚文昊没好气道：“公主，你怎么像个皮条客一样，到处给我拉女人，真要是发生点事你可不要怪我。” “呸，说的真难听，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刘筠筠骚里骚气的不许你跟她鬼混，要找女人也必须我看上的才行，这个周旋长得不错，便宜你了。” 褚文昊懒得跟其生气，起身瞅了一眼场内，示意离开直奔楼下西餐厅。 办公室里。 周旋把事情跟顾连城复述一遍，好奇追问：“顾叔叔，这个褚文昊什么来头，很厉害吗？” 顾连城皱眉吸着烟，他能猜到褚文昊找他的原因，有些抵触，要是坏了规矩就是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扫了一眼好奇的小女孩，笑道：“褚文昊国党中校军官，隶属侍从室管辖，前途无量，在英美各国高层有些名望，除了本身的身份以外个人能力也相当不错。你刚刚出道没几年，不知道行业里面隐藏着很多黑暗的事情，你顾叔叔我虽然能护你一时，却很难护你一世。你要是跟着他也算好事一件，这个人很复杂名声好坏参半，跟日本人也来往甚密，今后你留在上海难免遇到各种各样的人纠缠，结交一番也好。听说还没结婚，你要是喜欢可以自己努努力，顾叔叔能帮你的很有限。” “顾叔叔，您说什么呢...”低头拽着衣角脸颊羞红，一时不敢接话。 “哈哈...”顾连城笑着起身：“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啥不好意思的。走，既然邀请就去见见，至于其他在研究。” “哦、”周旋跟在后面亦步亦趋，脑海里胡思乱想。 这个点餐厅里还有人，顾连城小心起见让周旋把人请到包间里。 “顾先生不好意思久等了，”褚文昊进门客气一句。 顾连城起身迎接笑道：“褚先生不必在意，请坐。”两人只要了壶茶水，两女在外面吃甜点，不掺和男人的事。 褚文昊主动沏茶：“名人不说暗话，顾先生应该知道我所求，如今抗战形势严峻，每一份力量对目前的国民来说都是一份希望。令弟既然冒险得到军武数据与资料，跟自己国家合作，总比跟英美各国合作要安全，更能体现其价值。” 顾连城端着茶摇头苦笑道：“褚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但事情我做不了主，我这兄弟性格执拗，又是个书吊子，对党国内部很多事看不惯，平时言语抨击两句也无妨，但这份数据我看他的意思是想转交共党方面，恐怕...” “哦、”这到让褚文昊很是吃惊，“既然如此，何必又要拍卖情报，要是让日本人得到，岂不是鸡飞蛋打？” 顾连城也是老烟枪，抽出烟分给褚文昊自己点燃，“具体的事情我不清楚，俊达跟我虽然感情不错，但性格与喜好却相去甚远。不瞒褚先生，就算现在搞得事情是真是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人我不知道藏在哪里，今晚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各国的情报员盯的很紧，只能分散注意力。一份情报即便得到又能如何，俊达指定留了后手，不会把详细的数据全部交出来。” 褚文昊点点头他想到了，这个顾俊达做事很小心，想要接触共党他倒是不反对，给谁都一样。 只是... 褚文昊担心道：“顾先生不了解里面的事情，日本人布局深远，国党各个部门潜伏着日本间谍，共党也不能幸免。要是不小心把东西交到日本间谍手里，那可就悔之晚矣。令弟有自己的想法可以理解，不能冒险乱来，势必会让日本人钻了空子。” 顾连城静默喝着茶，他跟褚文昊第一次见面，以前的事情都是听说，谁敢保证不是日本人间谍，很多事不能说透，也不能说。 褚文昊像是猜到他的顾虑，“既然顾先生一时难以决定，等想好后再送信给我也行，只希望劝令弟莫要轻易相信人。” 想了想：“顾先生能否告知第一份胶卷放在何处？” “褚先生太看得起我了，提示都是俊达写好的，具体在哪里我也只是猜测。规矩是我定的，不能自己先破坏，否则日本人不会放过我，还望你理解。” 褚文昊轻轻颌首，“顾先生的难处我自然理解，只是很多事日本人是不会讲规矩，就像今晚的拍卖一样，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规矩。顾先生回家的时候要小心点，日本人不会轻易放弃对你的监视，一但东西没有到手，秘密绑架是很有可能的。” “这...” 顾连城想到过，本以为有胶卷牵制日本人不敢乱来，现在看来自己想的太简单。 “我会小心些。”室内一时静默，他不说褚文昊也不能逼迫，只能想其他办法，开口：“既然如此我先告辞，有事顾先生可以在寻我。” “褚先生少待。”顾连城吧嗒吧嗒抽着烟，脑袋里乱转，总要留条后路给自己与家人。 掐灭香烟：“我只能告诉褚先生，第一份胶卷应该放在公共租界某个银行保险柜里，具体那个银行我不清楚。褚先生今晚拿的是最重要的密码，就算日本人找到没有密码也取不出来。钥匙在法国人手里，印章跟户头名字被日本人拿走。英国人知道具体的保险柜号码，这份胶卷俊达有意抛出来牵制，想要争取点时间，所以是明着来，后续几份可能就难度很大。 七十三号，这是公租界某银行的门牌号，很好查，褚先生要替我保密，日本人指定会做遮掩，误导其他人，要是被褚先生捷足先登，怕真有麻烦缠身。”顾连城只是想留条后路，或许俊达会改变主意接触国党也说不定，人就在眼前，先试试其诚信如何，如果自己被日本人责难，说明褚文昊这个人不行，只顾自己攥取利益，根本不管他人死活，简单的测试。 褚文昊神色一喜，知道他还是有想法，“顾先生放心，只要日本人不来硬的，想要取走胶卷很难。” “东西暂时放在银行里，既然令弟想要接触一下共党，我会为其争取时间的。” “能否达成所愿要看事情是否顺利。”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职业道德 九点，褚文昊来到警局，看到众人神色各异，想必有话不能明言。 “说吧，啥事？” 顾叔同很是为难开口道：“雷站长刚到上海，希望能把褚队名下二十七家店铺收归到军统上海站，作为今后队员隐藏之地。另外，中央巡捕房要进四百军统的人，枪械室、财务室、审讯室都要有军统的人执掌。今晚褚队收获的提示需要知道，下面的人已经开始跟踪监视七十六号，数据与图纸上海站志在必得。”不想说也要说，瞒着褚文昊能有啥好结果。 “呵、” 褚文昊吸着烟没好气道：“他倒是不客气，”本来就是给军统人员留的，自己根本不需要，只是这硬抢的态度让其很不爽。 “很好嘛，把我当成二百五，想要店铺可以，拿钱买吧，原价百万我给打个折扣要一半，让他雷震山拿五十万法币来换。至于警局，你们自己选，如果想留下就不能塞人进来，要是想塞人进来你们就离开。” “不是我小气，都聚在一起很不安全，你们八人的身份依然透明，很不利于潜伏，时刻遭到监视。中央巡捕房不是我开的，也许英国佬明天就把我撤了。至于今晚所获等他找到胶卷后在说吧，现在没有任何意义。” “你们忙着监视哪里？” 顾叔同回道：“丁默村在静安寺西开始撒网，看上去热火朝天，李志群在法租界活动，足足几百人阵势很大，怕是有所发现。” 褚文昊微愣，旋即明白日本人的意思，也没点破，做做样子也好。 “不用管他们，大成公司调查清楚了吗？”褚文昊本来想等等，趁日本人忙胶卷的事情无暇顾及，先把零碎的日本情报机构清除掉。 “查清楚了。” 顾叔同回道：“大成公司主要是做建材生意，注册人叫魏大成，河南人，三十四岁，在上海三年一直从事这一行。下面的员工有三十人，住在福州路五十四弄，有个女人，却没孩子，其余人没有登记需要细查。” “恩，”褚文昊起身掐灭香烟，“精忠、商濯、鼎秋带人到瑞士银行周围设点，监视试图接触里面的经理等能开保险柜的可疑人员。锁定出处不要着急动手，连夜布防，结合警局内部资料有针对性的锁定。” “是！” “顶天跟报国继续做样子，打草惊蛇的监视七十六号，只要不正面冲突就好。” “是！” “精忠、商濯、俊杰收拾一下跟我去拜访一下魏大成。叔同留守警局一会有结果直接上门秘密处理掉，尸体就地焚烧，不要留下痕迹，用自己人，警局的一个不要用。” “是！” 各自出门，中央巡捕房条件不错，有三辆警车，十辆边三轮，自行车两百，十匹马，干坏事不能开警局的车。 福州路五十四弄距离警局不远，走路只需要十分钟，干脆轻装上阵，快九点钟，街道上的行人依旧很多。 四人赶到魏大成家门口，各在搜寻一番，先确认周围有没有眼线，不要刚进去日本人那边就得到消息。 一栋二层洋楼，紧凑型，面积不大，褚文昊打了几个手势，商濯跟谭俊杰隐藏在房屋两侧十米处，只要发现可疑人员即可抓捕。 手里提着糕点，看上去是走亲访友，街道上的路灯相隔十米有一盏亮着，特意都换了西装，有些生意人的样子。 按响门铃。 不多时，大门里面传来询问：“谁啊？” “请问魏经理在家吗？想找他谈点生意，很急。” 女子是魏大成的妻子田中惠，狐疑的扫视门外一眼，大门是整体铁质，看不到外面。她很谨慎，虽然偶尔有人来家里拜会，却不是谈生意，没着急开门转身回到屋里。 客厅里，魏大成听完皱眉道：“你去看看，不认识的话就赶走，待在门口不好，如果认识请他明天到公司里面谈。” “好。” 田中惠离开，魏大成独自喝茶想事情，却听道：“唉，我说你们什么人，怎么能硬闯呢？” “好胆！” 魏大成一声怒斥起身，在上海就没碰到过这么横的，他也不但心自己身份暴露，抬眼扫到进门二人，心脏一阵抽搐。 他认识褚文昊，虽然戴着礼帽遮掩头发，其长相大日本帝国的情报部门都能画出来，这个人很危险，而且无缘无故接触自己更危险，要小心。 “二位是何人？” 褚文昊进门一直盯着他，中间神情轻微转变都看在眼里，显然认识自己却装不认识。 扫视室内一眼，很传统的中式装修，没有一点日本人的痕迹，在家里穿的随便都没有暴露身份细节，可见他很小心，即便是在上海。 把手中搞点放在茶几之上，神情自若开口：“魏经理应该好好学学中国人的待客之道，进门是客，就应该奉茶接待，哪有如此审视客人的道理，看来你的功力不到家，还需要继续磨炼学习才行。” 魏大成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啥意思？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不然怎如此说话？ 表情却很平静，先把人打发走再说，挤出一丝笑容：“这位先生说的对，中惠去泡茶，两位请坐。” 田中惠这会也认出褚文昊来了，知道来者不善，借助泡茶的功夫想要去二楼打电话报信，以防万一。 抬脚上楼时却被拦住，脸带寒霜斥问：“你们何意？”石精忠没搭话示意不要乱动就行。 魏大成眼皮狂跳，强忍着内心恐惧，冷声询问：“二位不像是来谈生意，既如此还请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 褚文昊抽出香烟点燃，晃动着火柴，“既然都认出我来了，就谈谈吧，没必要遮遮掩掩，我来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合作的话大家都轻松一点，不合作就受点罪，如何抉择要看你们自己。” 魏大成怎么可能轻易承认自己的身份，“我看你有些面善，应该是褚文昊吧，不知有何得罪之处，我不记得有招惹到你？” “哈哈、你倒是很不老实，”褚文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也没废话直接开口：“我知道你的身份，日本间谍嘛，或者说是日本方面设在租界的情报机构，我说的没错吧？” “你～”魏大成怒指他，脸色狂变，果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看来今晚是一场恶战。 没有在否认，坐在沙发上冷冷扫视他，“既然知道我是大日本帝国的情报员，褚文昊你就应该退避三舍，上海帝国说了算，苏州河北岸就是大日本皇军的领地，聪明的话就不应该主动招惹麻烦，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今晚的事情没有发生。” “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嘛？既然来了总要有所收获才行，空手而归可不是我的风格，你应该知道的。” “八嘎！” 魏大成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想要敲诈，褚文昊的名声他很清楚，贪财好色之徒，咬咬牙：“五千美金，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褚文昊没说话，嘴角挂笑的看着他，名声在外啊，很好，他发现打家劫舍也是门生意，今后要多干点。 魏大成看其表现，嘴角抽动几下：“三万日元！” 褚文昊依旧不说话，只是看着他，魏大成有些愤怒道：“褚文昊，你不要太过分，大日本帝国不是你随便可以敲诈的，一口价一万美金，另外，你要是喜欢中惠让其陪你一晚，这已经是最高价，帝国没有给经费都是自己筹集，就剩这么多！” “八嘎！”田中惠恼怒骂道：“褚文昊你想死吗！居然敢打我的注意。”瞪视魏大成：“何必怕他...” “八嘎！闭嘴！” 魏大成暗骂跟猪一样，先把人送走在研究，钱早晚能回来，拖延时间懂吗？ 田中惠被呵斥像是明白他的意思，闭上嘴没有在反驳。 “行吧，先取钱！” 魏大成心底松了口气，给田中慧使了个眼色，意思上楼取钱把瘟神送走在研究。 石精忠跟其上楼取钱，她是想打电话报信，却没有丝毫机会，只能乖乖拿钱回到楼下，脸色铁青道：“钱给你快点滚！” “呵呵，不是还有人吗？”褚文昊高兴的查看美金顺便打趣一句。 “你～” “八嘎！”魏大成呵斥道：“既然褚文昊喜欢你就不要拒绝，上楼吧！” “哈哈哈...”褚文昊挥手笑道：“算了，我又不是收破烂的，还是留着你自己享用吧！” “八嘎！”田中惠差点气死，居然骂自己是破烂。 魏大成倒是松了口气，听其意思没有要取他们性命的想法，“既然如此，还请离开吧，希望你能遵守承诺不要透漏我们的身份。” “不着急，”褚文昊把钱揣进口袋里，不急不躁询问：“你们隶属哪里管辖？我的意思是日本陆军还是海军部门的情报员，亦或者属于日本内阁外务省情报员？” “八嘎！” 田中惠怒斥：“褚文昊你个狗贼，你是想死吗？居然敢探寻帝国的秘密，我劝你快点滚蛋，否则明天要你好看！” 魏大成脸色也变了，冷冷瞪视道：“不错，既然敲诈勒索就应该有职业道德，钱都收了，不相干的事情就不要乱打听，这对你没好处！”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杀人放火 “我很想知道，麻烦两位透漏一点，有些事情需要确定，不要让我难做。” “八嘎！” 魏大成出奇的愤怒，冷视道：“褚文昊，我劝你不要探知，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即便你想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帝国的秘密你不需要知道。” 褚文昊看向田中惠：“你知道吗？” “呵，知道啊，就是不告诉你，你能如何？”田中惠不觉得褚文昊敢如何，这里是上海真要是乱来他也活不了几天。 “知道多少？我的意思你们小组成员在哪你都知道吗？” 田中惠得意笑道：“自然...” “八嘎！”魏大成呵斥一句，他这会心里有些不踏实，虽然不了解褚文昊，也听说过他杀人放火的本事了得，拿了钱还不走，这是要杀人的节奏。 身体不自觉的挪动，眼角盯着桌上的水果刀，一但褚文昊发难，就拿刀捅死他。 “很好！” 褚文昊掐灭香烟，看向魏大成：“既然你这么忠心，我就送你回去见日本天皇，下辈子可不要再来了。” “你敢！” 魏大成看到褚文昊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直接奔自己而来，惊呼同时用比平时灵活三倍的速度起身逃离，刚转过身去，跑动一步，就感觉自己胸口传来刺痛感。 “啊...”啊字刚出声就被捂住嘴巴，他想挣扎，用尽所有力气，他要逃离，要把褚文昊的脑袋割下来报仇，帝国太仁慈，不知道在搞什么，容忍他活着就是最大的失误。 嗤～ 身体扭动间，一连被扎了三刀，最后一刀从脖颈处划过，魏大成眼睛睁大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这种结果，褚文昊的胆子太大了，居然敢杀人放火！ 眼神开始涣散，后面的手一松，整个人倒在地上。 田中惠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开始的楞杵旋即反应过来想要大喊出声，却被石精忠单手捂住嘴巴，任其挣扎都逃脱不了。 眼睛睁的滚圆，身体开始颤抖，俏脸变得苍白而无血色，她们已经在上海三年，有多久没有见过血。当然，她说的是自己人的血，这让她恐惧起来，看向褚文昊的眼神格外害怕，在上海他居然敢乱来！让其清楚的认识到，这里并不安全。 呜呜呜～ 褚文昊把刀扔在桌上，捡起纸巾认真擦拭手上的鲜血，他现在都习惯了，杀人杀得毫无波澜，甚至心里有那么点想要杀人的冲动，这种噬血的感觉很刺激，让他很是享受。 把外套脱掉，上面沾染很多鲜血，再次点燃香烟，端坐后看着挣扎的田中惠笑道：“你要想死就继续叫。” 田中惠被石精忠揽在怀里，表情呆愣，也不在挣扎，被其放开身形一屁股蹲在地上，看着死去的魏大成，一颗心跌入谷底。 刚才还好好的男人，短短几分钟就躺在血泊里，这让她一时之间难以置信，同样很难接受。 两人假扮夫妻三年，感情自然有，更多的可能是命令，颤抖着身体：“你...你要如何，大日本帝国不会放过你的！我劝你不要乱来。” 示意把其拽起来，端坐沙发一侧，“放心，只要你交代知道的事情，我是不会为难你的。说说我刚才提问，事无巨细不然就看看魏大成，我想他在时刻提醒着你。” “我...我...”田中惠蜷缩着身体，不想交代，又看了一眼魏大成的尸体，哆嗦道：“你答应不杀我才能告诉你，否则你休想知道。” 褚文昊点点头：“放心，我绝对不杀你，前提是你要老实交代。” 田中惠心底松了口气，低着脑袋：“我们是隶属梅机关的情报人员，但不是直接隶属，挂靠在其它部门具体是何部门不清楚。” “梅机关？”褚文昊听到这个答案觉得不对，冷声追问：“梅机关今年刚刚成立，你们在上海三年，看来你很不老实啊。” 田中惠解释道：“之前隶属满铁株式会社管辖，前段时间刚刚划归梅机关，我说的是实话。” “很好。” “说说，小组成员都在哪里，几人，叫啥名字，大成公司里的三十人是不是你们小组成员？” 田中惠不想说，看了一眼躺在血泊里死不瞑目的魏大成打了一个激灵，乖乖交代道：“巨鳗小组，成员六人，大成公司里没有小组成员，都是雇佣的支那人，其余人在哪里我不清楚，都是各自隐藏，很少会见面。” “你的身份？” “我只是信鸽，并不是巨鳗小组的正式成员，负责传递情报的。平时也不出门待在家里，有事魏大成会通知我。” 褚文昊吸着烟脑海里盘算，诧异问：“今早传递过情报吗?” 田中惠眼中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没...有。” “哼！” “看来你很不老实，也罢，干脆送你到下面跟魏大成继续做夫妻吧，”说着就要去摸刀。 “有...有，我说...我说。”田中惠惊恐叫道：“早上八点十五我接到消息，要传递一份情报，有军统特务在使用假钞，地址已经锁定只需要报上去，等人来抓。” 褚文昊瞪她一眼，“你是怎么传递消息的，传给谁了？” “我...”田中惠低着头，脑海里激烈的斗争，眼角扫到尸体一闭眼道：“我把消息送到南京路五十五弄白鹿书店，里面的掌柜是帝国的人，具体是哪个小组我不是很清楚。” “很好！” 褚文昊很激动，指定是另一个小组，大摇大摆的在租界里设立情报站，他要趁此时机一个个的拔掉，让日本人在租界里变成瞎子。 “说说，其余五人的行踪，你天天跟魏大成在一起，这里又是上海，警戒方面应该没有那么高，总有大意之处，你就没发现点蛛丝马迹？”要快刀斩乱麻除掉巨鳗小组。 “我不知道...”田中惠摇着脑袋：“以前有人来过，我却不知道其隐藏身份。” 褚文昊很不满意，“魏大成是巨鳗小组的组长吗？” “是。” “你刚才不是说你知道嘛？不然我也不用杀死他，你是在耍我吗？”褚文昊眼神不善瞪视她。 “我...”田中惠小声道：“我只是乱说，人我见过，但具体隐藏在哪里我不清楚。” “想不起来就等着死吧！”褚文昊没有丝毫怜悯恐吓道。 “我想想...我想想...”田中惠只是信鸽没经受过严格的培训，之前隶属满铁株式会社，就可以想象是搞经济的间谍小组，有几分胆量有未可知。 “巨鳗小组的副组长是个美惠子，具体隐藏身份不知道，我上个月五号碰到过她一次，当时她跟一个女人在一起，事后我调查过这个女人应该是李志群的老婆叶吉卿，也许她知道。其他人见了面我能认出来，隐藏身份不允许探寻，这是纪律。” 跟叶吉卿认识？ 看来日本人没有放纵他的意思，明里暗里很多日本间谍对这些汉奸监视探寻。 追问：“她知道其余四人的隐藏身份吗？说说四人的长相！” 田中惠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知道，巨鳗小组主要是搞经济破坏，其人员隐藏在商界的多，规矩是队员都知道组长的隐藏身份，而组长却不知道组员的身份，有消息就送信，一层层传达，长相...” 褚文昊有些愕然，居然还有这样的规矩，想想也就明白了。组长只是一个人，即便死掉也不会影响其他人，可要是组长都知道组员的身份就很危险，一但组长被捕就全部交代出来了。 从另一方面来说，比山城潜伏的日本间谍要安全，不得不说这帮鬼子花样百出。 褚文昊也懒得探索其目的，无非就是搞破坏，敛财。算她老实，形容的男子跟他监视的基本吻合。 “满铁株式会社在租界有情报员吗？”他是知道梅机关下面挂着很多经济公司，满铁株式会分社就是。梅机关成员复杂集合了日本方面各个部门，相当于小的内阁团体。 “没有！” “你当我很好说话是嘛，刚刚过来没多久，你记性就那么差，一个都记不住嘛！” “我...”田中惠突然发现自己原来知道很多事情，也怪帝国情报员做事不够小心，以为在上海没有人敢乱来，纪律松散相互之间牵绊，很容易被锁定。 她觉得也许是好事，褚文昊把人杀了，从而提醒帝国方面引起足够的警惕。 “我只知道之前一个秘密联络点，至于还在不在不清楚。” “说！” 田中惠低着脑袋，反复衡量后低声道：“豫园湖心亭茶楼，我会把消息送给里面的掌柜，姓谭，四十五岁，其余不清楚，也许已经离开。” “很好！” 今晚的收获很大，一举锁定三个小组，至于成员可以慢慢挖，总能找到，又询问了十几分钟，直到她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来。 麻烦的是魏大成死掉，要尽快除掉巨鳗小组的其余成员，否则会暴露出来。 他知道一个，就是跟踪他的男子，相信距离秦州商行不远，可以通过电话局查查准确位置。担心里面有日本人的眼线，一但去查事情也就露出来了。 巨鹿书店掌柜， 湖心亭茶楼掌柜，一个是其上级情报小组，一个原先的情报上级。 褚文昊起身扫了一眼如释重负的田中惠，冷冷开口：“杀了！” 什么！？ 田中惠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反应过急切喊道：“褚文昊你个狗贼，你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不杀我的，你不得好死。”说话的功夫要冲出去，最起码喊两嗓子让人听到。 “我是没杀你啊！” “狗贼你不...” 砰！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干净利索 回到警局重新安排任务，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大成公司那边正常营业，魏大成家里暂时不用管有报警的在处理，拖得时间不要过长，巨鳗小组的成员要尽快找到。叔同以警察局的名义责令电话局配合调查几个电话号码，重点放在今早八点左右秦州商行的电话打去哪里，先锁定一个。注意遮掩电话局里可能有日本人的眼线在里面，理由自己想先去办。” “是！”不是很麻烦，主要是为其保密要掺杂几个电话掩饰一下，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商濯去监视白鹿书店的掌柜，搞清楚都跟什么人往来，一切程序按照山城走，细节要注意，不要露出痕迹。” “是！” “一会等叔同锁定位置，精忠你去把他除掉，规矩一样，暂时不能让人发现。”他不想探寻，无非牵扯刘筠筠，就算审讯也未必知道，徒增麻烦。 “是！” 安排好起身出门，时间来到晚上九点半，叶吉卿把车停在华懋饭点门口，摇曳着身子向一楼餐厅走去。 华懋饭点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供应美食，永远都有客人，大多都是老外，有钱的国人也时常出现。 进门看到独自在喝咖啡的白发少年，几步来到近前狐疑道：“褚小弟，刚刚分手又约我出来，打的何种心思？要是想使坏小心他收拾你。” “哈哈...”褚文昊示意请坐，等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才打趣一句：“嫂夫人有倾国之颜，系出名门，有些想法很正常，没想法就不是男人了。” “咯咯咯...”叶吉卿搅动着咖啡花枝乱颤，娇媚白了他一眼，“就你嘴甜，说吧找我啥事？”她也非善人，啥人没见过，说几句暖寐的话根本不值一提，即便李志群在身边也不会如何。 没耽误时间直奔主题，“嫂夫人最近是否认识一位女子，长相...”把美惠子的长相形容一遍。 “额～你说的是李慧慧？”叶吉卿诧异道：“没错，上个月刚刚结识，她也经营着一家商贸公司，有时候会彼此合作。”像是想明白一样眼角挂笑道：“褚小弟，有褚夫人陪伴应该知足常乐，到处沾花惹草小心收拾你。” “李慧慧？” 名字到是有点相似，遮掩身份嘛可以理解。没管她的调侃：“啥来头，居然能攀上嫂夫人想必有些身份才对。” “咯咯...”叶吉卿咯咯笑道：“你啊，真是人小鬼大，李慧慧是傅小庵的干女女儿。”撇撇嘴：“说是干女儿，怕是早就滚到一起了，男人都一样，八十都改不了好色的毛病。”斜眼笑道：“褚小弟，她虽然长得还不错，可总不至于让你着迷吧，要是喜欢改天嫂子给你介绍几个保管比她好。至于李慧慧还是算了吧，毕竟是有些关系，好说不好听，你可还是国党军人，莫要沾染污名才好。” 她说她的，褚文昊独自考虑，伪室长傅小庵的干女儿，一层身份罢了，真知道也未必敢乱来。 “她住哪里？” 叶吉卿一瞪眼：“你还想上门不成？她住虹口东京别墅区里，周围全是日本人，你可不要乱来。” 看来有些麻烦，居然不在租界居住，“嫂夫人误会了，这个人身份有些问题，需要处理掉否则会很麻烦，你跟其接触时间长了，很多事情都会被日本人探知到，有危险。” 当啷！ 铁勺敲打在杯子边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日本人？”她很聪明，身份有问题绝对不是国共两党的人，汉奸根本不用在乎，只有日本人才能让其忌惮三分。 “坏了！”叶吉卿俏脸微变：“前两天还从我这里提了两吨中药材，说是发往武汉，你说她会不会故意如此，给我下套呢？” 褚文昊结合前世经验，毫不犹豫点头道：“绝对有可能，所以嫂夫人对身边的人要小心一些，日本人到处安插眼线，就算李主任为其卖命，也很难得到信任。” “那怎么办？”叶吉卿有些害怕询问，日本人可是明令禁止贩卖战略物资尤其是药材这种东西，抓住就是大罪，到时候李志群有嘴说不清楚。 “褚小弟，你可是吉航商贸的股东，出了事你的钱也，就打水漂了，志群出手很不方便，你看...”话也说的很明白了，希望褚文昊除掉她，不能留下罪证。 “当然。” 褚文昊轻轻颌首：“事情我也是刚刚得知，夜长梦多能约出来吗？最好不要留下你的痕迹，到外面公用电话打，今晚除掉她否则很麻烦。” 叶吉卿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男人，杀伐果断，说干就干，还为自己考虑，要不是李志群叮嘱她要小心，还真想鬼混两次。 “我试试吧，时间有点晚，约去哪里？”她不敢保证能把人约出来。 褚文昊想了想：“豫园，湖心亭茶楼，把人约过去你就不用管了，我会处理好！” “好！”叶吉卿也是狠辣之人，说干就干，起身出门找地方打电话约李慧慧喝茶。跟着啥人学啥样，跟着李志群时间长了不自觉有些特务习性，平时做事很是小心，心眼自然很多，怎么骗人出来不是很难。 褚文昊也没在逗留，回到家拿起电话安排让人去湖心亭茶楼等着，今晚顺便查清楚掌柜后面的间谍小组。 冲楼上喊道：“公主，拿着地契去接收湖心亭茶楼。” “知道了，你等我会我换衣服。” ...... 十点，李慧慧把车停在豫园里，独自向着湖心亭茶楼赶去，叶吉卿约她见面商谈药材的事情，这次有五吨，心里暗自鄙夷，果然是中饱私囊的混蛋，这次把药材送到宪兵司令部，看他李志群还怎么狡辩。 五月份的天气，夜晚的上海空气干燥，虽然不是很热却已经有人开始在外面纳凉消遣时间。 湖心亭茶楼，营业时间到晚上十点，客人都结账离开，谭晏作为掌柜很是敬业，一直忙里忙外等收好账安排伙计离开，正要关门时却见一对男女进门。 男的高大，女的靓丽，他还真认识，却只能装不认识。 “不好意思先生小姐，本店已经打烊，要想喝茶只能明天清早，您看...” 褚文昊没废话，直接把地契亮出来，“这里今后是我的，不在是张笑林的产业，明白吗？” “这...”谭晏显然没接到通知，不过看地契没错，一般人谁会从张笑林手里抢得，想明白后赶紧挂上笑容：“原来是新东家，小的谭晏在此掌事一年有余，如不嫌弃愿意继续留在这里做事。” “很好！” 褚文昊上前拍了拍谭晏的肩膀，“泡壶好茶，一会我要接待贵客，账目跟内部事务你跟我夫人交代一下，交代完就可以回去了。” “哎哎哎，好，我这就去。”谭晏很有点老实巴交的好人形象，很难让人反感，急匆匆去泡茶。 等茶水泡好回到柜台，看到只有唐美丽一人在等着，笑问：“褚夫人...”一张嘴露馅了，眼角盯着唐美丽见其没有异样才续道：“茶水泡好了，您看送到那个房间？” “哦，你不用管了，一会有个女的进来就告诉她，叶小姐在五楼听雪阁等就行了。” “是！”谭晏满脑子浆糊明明是褚文昊来此哪来的叶小姐？不过懒得管，褚文昊不是个好东西，要小心应付才行。 拿出账目开始跟唐美丽解释，就听到门口有高跟鞋的响动，真有人来，好奇抬眼看去，却不自觉的睁大眼睛。 心中一惊，居然是她，帝国的情报员，之前的下属。 李慧慧显然没认出谭晏来，进门看到两人，虽没看清唐美丽全貌，却着实惊艳到，想不到有这么美的女人。 开口询问：“叶小姐在那个房间？” “这...” 谭晏想提醒她小心，没有叶小姐只有褚文昊个狗贼，却不能太明显，“褚夫人，刚才说在那个房间来着，我这脑袋不好一时没记住。”提示依然足够明显，只看李慧慧有没有脑子了。 李慧慧秀眉微蹙，褚夫人？ 旋即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你是唐美丽？” 唐美丽听到话语这才抬起头看向她，心里一阵鄙夷，长得太丑，没自己十分之一好看，一点都不但心褚文昊会乱来。 笑道：“哦，这位小姐认识我？” “啊～哦，不认识，只是听说过。”李慧慧慌忙解释一句，好奇问：“唐小姐这么晚还过来喝茶，是跟褚文昊一起吗？” “小姐误会了，我可不是来喝茶的，只是来接收茶楼，今后这里是我的产业，小姐要是想来喝茶可以打八折。五楼听雪阁叶小姐在等你，希望快点谈，我着急回家。” “原来如此。”李慧慧虽然好奇，却没觉得如何，就算褚文昊来此也很正常，他跟李志群勾勾搭搭谁都知道，今晚的事情她听到一点消息，知道这里是褚文昊敲诈而来。 眼角扫到谭晏却见他给自己使眼色，啥意思？我跟你很熟吗？ 你个老不死的长得这么丑干嘛要给我使眼色？身为情报员觉察出一点不正常，抬眼往楼上扫去，室内静的可怕，偌大的茶楼里只有三人在，她心里没由来一阵惊慌，瞬间失去力气，单手扶在柜台上。 谭晏慌忙关心道：“小姐没事吧，要是不舒服先去看病吧，茶水虽好却不能多饮，夜晚容易失眠。”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威胁恐吓 “啊，是，我有点头晕麻烦你扶我回车里，在跟叶小姐说一声，明天再约她喝茶。” 虽然是末流日本间谍，该有的警惕性还是有的，今晚不太正常，这么晚喝茶就奇怪，碰到褚文昊在此也很奇怪，接手茶楼怎么不早点来，非要等到这么晚。 另外，这个掌柜她以前来见过，可从来没有如此多嘴多舌，可见不是被自己美貌所迷惑，应该是知道些什么，难道知道自己身份？如此那就是帝国的人。既然是帝国的人提醒自己说明很危险，也许里面有不知道的事情等着自己，但这都是猜测，只要谭晏送她出门也就清楚了。 “好好...”谭晏说着话就要绕出柜台去扶其离开，却听道喊声：“既然李小姐来了就上楼喝一杯吧，有些事情找你谈谈。” 褚文昊从楼梯上下来，边走边道，同时打量她，跟田中惠形容的很像。 李慧慧心中一惊，她没见过褚文昊，但其特征太过明显，白发苍苍，鹤立鸡群，在看其装扮身形很好判断。 “褚文昊！” 张嘴喊出来又觉得不对，没在改口，“我身体不舒服，跟你也不熟，我看还是改天吧。”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不要着急走，魏大成让我来的，你可要想清楚才好，一番好意却弃之敝履，真有事发生可不要怪我。” 李慧慧双肩微颤，一颗心跌入谷底，褚文昊居然知道自己组长，认识魏大成不奇怪，但这话你不应该对我说。说了就是知道两人一个小组，且结合叶吉卿无缘无故的邀约，至今不见人，分明就是设局让自己来，身份已经暴露出来。 谭晏更是顿住身形，心脏狂跳，田中惠可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要是出事很可能把自己交代出来。 脑海里胡思乱想，他现在不能多管闲事，要保护好自己，一会去查看魏大成是否正常，要是出事自己要紧急上报，除掉褚文昊个狗贼，要是正常也要上报，显然他已经发现其身份，要及时做出调整。 李慧慧调整心态，回身不解询问：“褚文昊你在乱说什么，魏大成是何人？他让你来找我有何事？” “哈哈...”褚文昊看她装的辛苦，懒得掩饰：“自然是让你好好交代问题，”看向谭晏道：“你先回去吧，不要多话，看到的就当没看到，明天早点来收拾。” “是是是...”谭晏点头哈腰的赶紧答应，同时心里松了口气，说明自己的身份没有暴露出来，赶紧上报同时带人回来营救李慧慧。 等其离开，褚文昊直接把门关上，示意她到大厅聊。 “你...你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要强迫我不成？”无缘无故的聊啥天。 “我不想打女人，你也不要恃宠而骄，小心大皮鞭抽你！”褚文昊这话让唐美丽很不满意，冷冷瞅他，话是说给我听的吧？大皮鞭抽我，哼哼，看来你是膨胀了！ 褚文昊感受到一道冷芒，尴尬的咳嗽一声，解释道：“公主不要多想，我不是说你。” “哼，” 李慧慧哪有心思看两人打情骂俏，冷声道：“褚文昊，我干爹是傅小庵，你要是敢乱来，他不会放过你！” 褚文昊点上烟站在柜台外侧，端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唐美丽先端起来喝了一点点，虽然有毒的可能性很小，也不得不小心。 “我知道，你干爹是华人，你亲爹是日本人嘛，不奇怪。我不害怕，不管是你干爹，还是亲爹都来也无妨。” “你～” 李慧慧脸彻底垮下来，很明显褚文昊知道她的身份了，也没在隐瞒：“你把组长怎么了？我警告你褚文昊，这里是上海，你要是敢乱来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轻抿一口香茗，扫其一眼，“巨鳗小组的副组长，美惠子，你也不用在威胁我，你的组长已经去见日本天皇了，特意约你出来，是想听听你有没有为自己争取活下去的理由，否则也只能像魏大成一样死在刀下！” “什么！” “组长死了？不可能！你想骗我。”李慧慧初听不信，因为魏大成不知道她的隐藏身份，即便看到她也不能探寻，两人之间只有她知道其他人的身份。但没死褚文昊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居然让叶吉卿约她出来，话有一半是真的。 “信不信随你，你就告诉我想死想活，想活就把你知道的其余四人身份说出来。想死，就不要浪费大家时间，你要是带着毒药就自己吃，要是没带我就送你一程，干脆利落的解决问题。” “褚文昊！你疯了！” 李慧慧听到他要杀自己，首先觉得不可思议，这里不是山城，即便发现他们的身份又能如何？真敢杀人他也活不过明天。 “是，是被你们逼疯的！”从腰间掏出匕首，取下牛皮套，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散发着寒芒。 取一沓纸用匕首轻轻切割，锋利程度超出想象，很轻松把纸切成条。还不死心扔下纸取挂在墙上的围裙，用同样的方法切成条状，最后，在李慧慧惊恐万分的目光下削砍木头。 “你看到了，匕首锋利程度难以想象，切脑袋可能差点，但削肉剔骨绝对是一把好刀。说吧，说了少受点罪，你们只是经济间谍，没经过太专业的训练，真要是皮鞭加身也未必能承受的住。” “我...” 李慧慧脸变得苍白起开，她接受的都是特工该有的基本操作，皮肉之苦可没经受过。 心中还是存在信仰以及幻想，她觉得谭晏一会指定带人来救她，只要拖延时间总会获得新生。到时候把褚文昊的狗头砍下来，报仇雪恨！ 心底暗自鄙视一句：褚文昊你太自信了，大日本帝国的特工无处不在，你死的不怨。 拖延时间也罢，救自己小命也好，鼓足勇气向厅内走去，拉开凳子端坐，一副认命的做派。 唐美丽瞪他一眼，意思你给我小心点，勾勾搭搭的砍你脑袋。 褚文昊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端着茶杯来到近前，主动满茶询问道：“先说你知道的组员隐藏身份，千万不要撒谎，以为我已经知道两人，不想死就不要考研我的耐性与脾气。”说着把匕首扔在桌上，发出当啷的声响，吓得她一个激灵。 深吸一口气，冷声道：“规矩你应该知道，我即便是副组长也不能主动探寻组员的身份。我只知道一人的联络方式，算是我的直接下属，其余的不清楚。” “耍我？”褚文昊端着茶杯呵斥一句。“魏大成说你知道，看来你很不老实。” “你～” 看见他要去摸刀心跳的厉害，“我说的实话只知道一个，剩余二个真的不知道，有一个刚刚进入巨鳗小组，不跟我们产生直接联系，有事直接汇报组长，我也只是见过他一面而已。” “哦，你把这个人的长相身高形容给我听听，我需要验证一下。” 李慧慧攥了攥秀拳，一会自己要亲自动手杀死他，让其知道得罪帝国的女人是要付出代价！ “身高一百七十......” 果然，形容的男子跟监视他的日本间谍很接近，也就是刚刚调派来服务刘筠筠的人。 想到这里有些担心起来，不知道石精忠那边是否顺利，不行，快点结束这边赶回去看看，以免出现意外。 “说你知道的组员怎么联络？” 低着头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说，却有拖延时间的意思，她感觉度日如年，希望快点看到帝国的人出现，这里是南市区大道政府的管辖范围，不然她也不敢这么晚出来。 褚文昊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也没着急催促，顾叔同亲自跟踪监视把握还是有一些的，消息不可能传递出去，今夜势要斩草除根，不需要在顾忌那么多。 足足过了五分钟，褚文昊摸起刀来，李慧慧眼中闪过惊恐，却开口责骂：“褚文昊！你是不是个男人，居然动不动就拔刀相向，没点定力，难成大器！” “费什么话，是不是男人我会不知道，赶紧交代问题，赶着回家睡觉！”唐美丽幽幽的声音传来，语气中满是不屑。 李慧慧暗骂唐美丽婊子，一会把其丢到勾栏院里，让你尝尝人间炼狱的滋味。 “我唯一知道的组员，约定好要是有事就去虹口区的臻品居料理店送消息，老板娘是我的朋友，倒时会通知各自去信，收到信后会按照要求在某地见面。”李慧慧可是笃定会有人来救她才交代的这么详细，当然，也有威胁的成分在里面。 “既然如此，你提笔写一封书信，简单点约在明天九点南京路品茗居茶楼见面，写好之后送你离开。” “公主。” “知道了，”唐美丽答应一声拿着纸笔来到跟前放在桌上，褚文昊担心询问：“信纸没要求吧，你要知道出问题你可要受连累的，想杀我也要有本事才行。” “没有！” 李慧慧攥着笔不情不愿的开始写，眼珠子乱转，一句话是用日文写的，且都是古老的繁琐文字，不要说华人，就是自己人也未必能看的懂。 写完把笔一扔，瞪视道：“现在可以让我离开了吧！小心帝国晚上来除掉你，聪明的不要乱来，否则...” 话没说完就看到拿着信皱眉去摸刀的褚文昊，惊叫：“你干什么！我都是按照你说的书写，没有丝毫乱来！” 褚文昊眼中冷芒闪烁，“你这是在帮我呢，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 “不用，不用，你放我离开就行。”李慧慧慌忙摇手，眼底有慌乱闪过，心里更是乱跳。 “我谢你大爷！” “我想一刀捅死你！”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一路狂奔 “你...你什么意思？”李慧慧有些心虚与害怕，却要强忍直视追问。 “哼！” “什么意思，当我白痴，不懂日文是不是？”褚文昊冷冷盯视一眼，“重新写！只有这一次机会，再敢乱来我可不会客气。” 李慧慧一颗心砰砰狂跳，她拿不准褚文昊是真能看懂，还是故意炸她，自己却知道写的是啥。 攥着笔手指不自觉的颤抖，咬咬牙重新书写一份，单纯字面来看就有很大区别。 褚文昊接过后审视片刻，李慧慧心底狂喊，狗贼炸她，真要是懂，短短几个字何必反复审阅！ 狗贼！ 她这次可是规规矩矩按照褚文昊要求书写，等于送自己人去死，只能祈求今晚虎口脱险在想法阻止。 褚文昊满意的把书信收起，“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回你天皇身边忏悔吧。” “你～” 李慧慧惊恐的起身，突然明白一个道理，既然交代了，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活着离开，如此其不是多此一举！ 想明白，为时已晚，或者说她不相信褚文昊敢杀她，太过自信。 ...... 谭晏离开后急匆匆奔想街道，拦了一辆黄包车，“快，法租界贝当路二十八弄。” 顾叔同不紧不慢跟在身后，要说小心谭晏作为老情报员也有，简单试探两次，心中急躁难免对周围事物观察起来不够谨慎，并没有发现有可疑之人跟踪监视。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栋洋楼府邸前，下车的谭晏给钱后赶走车夫，独自步行百米来到相隔不远的弄堂里，独门独户的一座二层小院。 滴～ 有规律的按响门铃，没一会院内听到响动，几步来到近前打开门看到是谭晏也没多话，闪身让其进门，男子小心观察片刻才关闭院门向屋内走去。 顾叔同等了片刻闪身出来，锁定地方后回到主路找到开门的商店，打电话安排项顶天跟石报国带人来此会合，两人就在相隔不远的两条街监视李志群的人。 室内。 谭晏快速把事情汇报一遍，“长官，属下看的很清楚，就是美惠子，这会恐怕被褚文昊责难，巨鳗小组可能已经被其抓获，请长官尽快营救。” “八嘎！” 如果褚文昊在此指定能认出来，这个男人在情报市场出现过，当初打圆场很有威望的男子。 没有犹豫，既然下属来汇报指定错不了，拿起桌上的电话直接打到魏大成家里，听筒里传来嘟嘟声，就是没有人接，一连挂了三个电话都没打通。 脸色阴沉的放下电话，“看来是真的出事了，这件事我要马上汇报给组长，你先回去远远盯着，褚文昊要是有胆子杀人，明天就是他的死期，今晚就是！” “嗨！” 谭晏起身离开，他只负责传讯，具体的事情不参与，就是信鸽。前前后后待了五分钟，小心出门观察片刻没发现后才拐到贝当路直奔豫园。 只是没走几步就看到十几黑衣男子在街上狂奔，一看就不是好人，好人谁这个点出来溜达。 七十六号的？ 皱眉打量时人也来到近前，看到胡同口打手势的顾叔同，项顶天停住脚步，满脸笑意询问：“你是湖心亭茶楼的掌柜？” “是，啊～不是。”谭晏愣神间不自觉的承认又否认，完全不明白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份。 坏了！ 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自己指定被跟踪监视，那说明褚文昊知道自己的身份，故意放自己离开，就是为锁定幕后之人！ 好狡猾的小贼！心里暗恨，表面却平静如水，一把年纪可不是白练的，喜怒不形于色，可见有些本事。最重要他不确定是不是特务，有很大几率是七十六号的人。 “呵呵，不管你是不是都要跟我们走一趟，有事去七十六号找丁主任，他让我们干的！”挥挥手：“把人打晕带走，低调点，不要让胶卷白白溜走。” “是！” 这话也是为说给周围偶尔行走的路人听，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其余人快点抓住胶卷持有者，一起打晕带走！” “是！” “你们～”谭晏试图挣扎喊叫，却听到耳边呼啸声传来，几人同时出手根本没有丝毫逃窜与喊叫的机会。 砰！ 杜源换好衣服，遮掩原来的容貌，其形象跟褚文昊在情报市场见过的如出一辙。 刚出门，打眼一扫顿时楞杵，不自觉询问：“什么人！？” 石报国也学会了，“七十六号办案，有事找丁主任！打晕带走。” “是！” 混蛋！杜源心底暗骂，居然是七十六号特务，来不及解释就被一拥而上的军统人员打晕带走。 顾叔同道：“都送去看守所，马上展开审讯，注意保密遮掩，留下几个人把尾巴扫除干净再回去。” “是！” ...... 石精忠带着两名下属直奔天津路一家小商店，距离秦州商行很近，三分钟路程。 一条辅道，周围乱七八糟的商行与居民区，来到时商店已经关门，根据警察局的登记信息来看，此人叫王毅，居民区三排第四户，没有丝毫犹豫直奔住处。 此地居住的多数是些文化人，在公司上班的青年男女，两层小洋楼上下只有四十平，有个十平米的小院。 楼挨着楼，院贴着院，这边说话隔壁听的很清楚。位置好，就这点地方几千法币买不下来，算下来有上千人住在此地。 街口街尾亮着路灯，中间的胡同却漆黑，偶尔两家亮灯的却不是王毅家，刚刚关灯躺下的王毅，脑海里突然想起早上监视军统特务时种种奇怪表现，心里有些不踏实。 凭借他的经验，应该没有问题才对，要不然长官也不会安排他来接触刘筠筠，不管是个人能力与忠心程度，都跟山城的引路人是一个等级。 就在胡思乱想之际，耳朵里传来轻微的响动，那是他挂在墙头的风铃线，只要有东西碰到，那么一楼大厅的风铃就会发出响动，这是为保证夜晚睡觉太死做的安全保障。 一个激灵起身，跨步来到窗沿往楼下看去，就这一眼，心里咯噔一下，他居然看到三个黑影翻墙进院。 贼？ 不可能当即否认，是贼也不能来这里偷东西，自己人不可能，七十六号特务没这么闲吧，不排除，但他更倾向于进来的是军统特务！ 不好！ 一定是早上跟踪时出了问题，没有丝毫犹豫，悄悄掀开床铺，掀开木板，一副木质梯子出现，踩着梯子噔噔噔，直接来到隔壁小院的客厅里。 没敢耽误，悄悄打开门竖着耳朵听到一声踹门声，轻手轻脚的快速靠近大门... “坏了！” “可能碰到东西，引起响动，”一名队员低声一句。石精忠经验也足够丰富，“你们两个爬出去，一前一后监视周围出门的人。” “是。” 两人原路返回，石精忠自己靠近门口，推了推，关着，没犹豫抬脚就踹，既然都进来了，只要在屋里想跑是不可能，两脚把门踹开进门。 掏出手电一扫，二十平一目了然，顺着楼梯直奔二楼，噔噔噔～小心的同时要抓紧时间，这么大动静隔壁都醒了。 手电一扫，人去楼空，床上掀起的铺盖卷跟露出的圆洞清晰可见，几步来到近前，心底暗叫一声不好，人跑了！ 没敢耽搁，直接顺着楼梯来到隔壁，刚下来就听到街道上有打斗声。 “啊～” 一声惨叫传来，石精忠大惊失色，这分明是自己队员的惨叫，可见出门的日本间谍很是厉害。 三步并作两步直奔院外，刚出门看到倒地不起躺在血泊里的一名队员，“怎么样，能坚持吗！？”看到二十米外疾跑的影子石精忠不忙询问。 “队长，属下没事，只是挨了两刀...” 石精忠边跑边大喊：“浩子，把人送医院！”另一名绕到后街的队员听到喊声急匆匆往前赶。 王毅心急火燎，一路狂奔，风驰电掣，边跑边回头看，心底狂骂，不知死活的支那特务！ 短短一分钟路程，直接跑到南京路只要冲到外滩，一头扎进黄浦江也就安全了。 好巧不巧前面百米处有警察设卡拦截，路过之人都要接受检查，这会路口还有两辆轿车，三辆黄包车在耐心等待检查。 八嘎！ 王毅看到警察，直接掉头往法租界跑，中央巡捕房范围不安全，一定都有警察，说明是有准备的抓捕行动。 石精忠在后面紧追不舍，两人相聚越来越短，只有三十米的间距，只要再过一分钟，就能抓到他。 八嘎！ 沿着江西路越过九江路、汉口路、广东路、金陵路直奔霞飞路。此路口与南市地界接壤，也就是跟豫园相隔不远。 进入法租界领地，也就没警察设卡拦截，可以往南市跑进入七十六号，如此自己就安全得救！ 心中打定主意，沿着霞飞路往南市去，刚抬脚没跑几步，就看到百米外一道车灯闪过，眨眼间来到近前五十米处，车内虽漆黑看不清楚，但街道上的路灯可还亮着，周围不少行人与车辆。 却见车子降低速度，最后直接停在路中间不走了，相隔三十米，王毅心中大惊。 危险！ 这是生死之间的灵魂警醒，没有丝毫犹豫，掉头往回跑，再回头看车辆已经开始加速直追过来！ 八嘎！ 与追逐的石精忠相隔十米擦肩而过，闷头狂跑！ 短短几十米用出身体全部潜能，一路狂奔，抬眼扫到迎面十几个黑衣特务疾驰而来。 心底暗骂一声：八嘎！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狡猾多端 王毅心底暗骂，怎么如此倒霉，再不确定对面是不是七十六号的人时，只能一头扎进旁边的弄堂里。 位置不错，大型的居民区，钻进去想要找到很难，他要报信给宪兵司令部，今晚怕是很难跑掉。 西侧来的是项顶天等人，正好奇为何拼命狂跑的男子远远看到他们就一头扎进居民区时，随后赶到的石精忠气喘吁吁掐着腰站在路口。 褚文昊的车也停在路口，项顶天揉揉眼，看清是自己人后，带人几步来到近前打招呼。 “恩，”褚文昊看向石精忠：“啥情况？”他刚才只是停车点燃香烟，可没看到王毅，直到唐美丽提醒前面像石精忠才加速赶过来。 石精忠回道：“跑了！”指了指居民区：“刚进去那小子，真是厉害，伤了一人，跑的比兔子还快。” “哦，居然还有比你跑的快的兔子，不简单，看来我要会会他。” 没管大言不惭的项顶天，褚文昊安排道：“先把周围圈起来，把电话线剪断不能让其送消息出去。两人一组开始搜，注意听动静，警察来之前抓获，如有意外宣称抓逃犯，快点行动。” “是！” 总共十二人，分成六组开始各自搜查。褚文昊站在路边吸着烟，觉得有些麻烦，看来王毅很有水平，跟山城的三级间谍有一拼。 “公主，你开车先回去，路上小心点。” 唐美丽很乖巧，知道做正事不能打扰，再说今晚刺激有点大，她手上沾染了鲜血，心灵受到创伤要回去喝杯酒压压惊。 “你小心点。”对于整天在刀口上过日子的男人她早已习惯，给了个香吻独自开车离去。 王毅很老成，经验丰富，他要抓紧时间报信，不能给这些特务阻拦的机会。 此居民区居住几千人，大部分都是两层洋楼，可见都是些有钱人家，他想找到日本侨民，这样做起事来方便。 在胡同里狂奔，眼睛扫视，抬眼扫到不远处门前挂着一个巨大风车在转动，院内三层洋楼，心中一喜，他知道有很大可能是日本侨民的住宅。 疾跑来到门前，四米的院墙，噔噔噔一个助跑翻越墙头滑进院内。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口呆愣愣的看到掉落的王毅，嘴角一咧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嘴里喊着：“娘亲，娘亲...”听到喊声的女主人出门，“怎么了英子？”抱起女儿的同时眼角扫到近身的王毅，花容失色就要惊叫出声，却被眼疾手快的王毅捂住嘴巴，低声用日语道：“我是帝国情报人员遇到麻烦需要你的帮助，请不要喊。” 女子先是睁大眼睛，等听明白后使劲点头，王毅松了口气要是自己判断失误大不了杀掉，要是自己人一定能听懂日语。 松开手欠身道：“失礼了。” “嗨，请进吧。”女子回礼遮着还要哇哇大哭的女儿嘴巴，两人进门。王毅看到熟悉的装饰心中一暖，干净、整洁，“我需要电话！” 女子欠身道：“电话放在二楼客厅里，请上楼吧。”刚说完就听到门外大声吵闹，骂骂咧咧吓得王毅一个激灵，脑袋一转不可能是追自己的特务，哪有这样的，看向女子希望能得到答案。 “嗨，是我的丈夫回来了，他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回家，不用担心。” 呼～王毅点点头直奔二楼，女子则出门迎接丈夫，“八嘎！你在忙什么，为何这么久不出来迎接，是不是背着我做啥见不得人的事！” 没进门的乔杉一夫训斥江源子，“嗨，只是在哄英子，抱歉了乔杉君，请进吧。” “哼！”乔杉一夫冷哼一声抬脚就要进门，却听到脚步声，回身一看两个黑衣男子靠近，“八嘎！你们这些支那人真是烦人，能不能理我远点，我看到很恶心！” 项顶天跟石报国对视一眼，脸色铁青，没废话一人一拳加一脚先把乔杉一夫放倒再说，上前对着脑袋一阵狂踢。 “八嘎～” “啊～”惨叫声传出很远，让刚举起电话的王毅眉头紧锁，电话先打去秦州商行，他需要确保刘筠筠的安全，如果没出事要叮嘱小心，一连几次却没人接，他只知道这一个电话，具体住在哪里不清楚。 看来人不在，挂掉后没在犹豫，直接拨打宪兵司令部的电话，电话挂到四楼土肥圆办公室，好巧不巧他没在，这会在梅花堂里。 再说都十点半，基本都已休息，在楼下值班的秘书听到电话响急忙上楼。 土肥圆的办公室他进不去，也不能轻易进去，只能摇摇头离开。 王毅额头见汗居然都没在，心里急火攻心，连续打了三遍。挂点后凝思片刻，这次把电话打去七十六号，希望把消息传递上去。 正在值班的矛子明走进办公室，提起电话：“哪位？” 呼～ 王毅吐出一口浊气，终于通了，开口：“我是大日本皇军...嘟嘟嘟...毛西毛西～毛西毛西～”听筒里传来嘟嘟声，差点没气死他。 “八嘎！” “毛西毛西～”矛子明听到嘟嘟声，几次追问以为对方挂掉，扔下电话皱眉小声嘀咕：“大日本皇军多了，有事你倒是说啊！” 王毅再次拨打时，电话线依然被剪断，想要传递消息出门难。 烦躁的扔掉电话小心来到楼下，看到满头鲜血的乔杉一夫，“八嘎，这些支那人太粗鲁了，我要杀死他们！”捂着脑袋咒骂的乔杉抬眼扫到下楼的王毅，当即楞杵，旋即愤怒的看向江源子，“八嘎，你果然背着我跟男子偷偷幽会，居然都带到家里来了，好胆！”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 江源子被打的一个趔趄，嘴角挂血，心中即便委屈也只能欠身道歉：“乔杉君你误会了，这是帝国的情报人员，遇到麻烦刚刚进来躲避。” “帝国情报人员...”乔杉一夫微愣，王毅心情很不好冷冷瞪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帝国没有你这样的男人，只会在自己女人身上寻求满足，帝国的废物！” “嗨！”乔杉一夫被骂不敢还嘴，欠身一礼，喝的那点酒早被两人打醒，这会更是惊出一身冷汗。 “特务走了吗？” “嗨，刚刚已经离开。”乔杉一夫这会知道打他的是支那特务，心底顿时平衡。 王毅来到客厅跪坐脸色阴沉，要送信出去，自己的身份可能暴露，极有可能会牵扯到刘筠筠，电话就是最大的破绽，还是太大意。 凝思片刻看向乔杉一夫：“你去虹口医院治疗，躲开特务检查，然后把信送到宪兵司令部里...”交代一遍：“明白吗？” “嗨！” 乔杉一夫虽然害怕，但这是大事情，容不得他退缩，正好他满身是伤，理由充足，不会引起怀疑，快速出门去送信。 王毅不放心，让江源子找来纸笔，快速把要传递的消息书写一遍，交给她叮嘱：“记住，明天早上把信送进宪兵司令部转交土肥圆将军，帝国会奖赏你的。” “嗨！”江源子接过信欠身：“这是我应该做的。” “吆西！”王毅难得露出笑容，起身道：“我要离开，免得支那特务搜查过来，务必保证消息安全送达，拜托了！” 叮嘱完出门看了一眼，直接翻墙去了隔壁一家，接着连续翻动几家后身影消失不见。 ...... 街道上经过搜索的众人并没有发现，把情况汇报给褚文昊。 “周围三百米出口先封锁起来，任何人不得离开，暴力点不配合就打回去！通知警局留守的人火速赶过来，挨家挨户把人赶到街上，一会在辨认。”事情有些麻烦，不能耽误时间太长，夜长梦多暴力点快速解决。 “是！” 警察赶到前后也需要十几分钟，靠十二个人镇守有些捉襟见肘。 褚文昊独自沿着王毅奔跑的方向探寻百米，按照时间推算不可能跑太远，毕竟一路跑了几公里路程，再好的体力也坚持不住，找地方隐藏报信才是明智之举。 路过乔杉一夫家时看到里面灯火通明，大门居然开着，微弱的灯光看到门口的血迹，这引起他的好奇之心，轻轻推门而入来到门口仔细聆听屋里没有动静，直接拽开门走了进去。 室内没有人，传统的日本人装修风格，客厅案桌上放着丰盛的晚餐却早已凉透，扎眼的是有纸笔放在上面，几步来到近前蹲下身，检查刚刚撕去一页信纸本，缺口有些碎屑并不整齐，对着灯光斜斜平时一眼，轻微的痕迹勉强能看清楚，想要还原可能需要时间，而且要很小心与仔细。 正在皱眉思考之际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起身望向楼梯口，不多时一个长相颇为贤淑的女子抱着孩子出现，看到褚文昊时神情大变，有害怕，有惊恐，同样有担心，惊讶的同时却没喊叫，仿佛知道他要到来一样，很不正常。 “你～你是谁？”尽力遮掩内心的惶恐不安，眼神有些躲闪的询问。 褚文昊经验丰富，表情看在眼里，开口问：“人藏哪里了？”这话他是用日语说的，且死死盯着江源子的眼睛，只要见过王毅想要遮掩一般人很难做到。 “你～”江源子内心一惊，她听懂了，“你在说什么，请你离开我的家！”眼神虽倔强但语气很不足，包涵的抵抗心理一目了然，果然有问题。 褚文昊没废话，掏出明晃晃的匕首，就要对弱质女流行凶！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收获颇多 “哇！”四岁的英子看到要行凶的褚文昊直接吓哭，趴在江源子怀里哭泣，让人不忍伤害。 “你～你要干什么！”江源子抱着英子疾步后退，惊恐望向褚文昊，“你～你不要乱来，我是大日本侨民，你要是乱来帝国不会放过你的！” 褚文昊尴尬的把刀收起来，他实在不忍伤害一个孩子，哪怕是日本人。 不够狠心势必给自己招惹麻烦，想了想：“把情报交出来我放过你们娘俩，不要逼我像你们一样灭绝人性，杀掉你的孩子！”言语威胁有必要做。 “我～” 江源子靠在墙面，较好的面容满是惊恐，她害怕，她又想完成帝国特工的托付，看了看怀中英子，一闭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褚文昊有些泄气，掏出香烟点燃，知道如自己猜测，她不仅见过王毅且藏有情报书信。 要是自己没进来，很可能就暴露出来，当然，知道也没事，只是不想太被动。 想得到不难，只要把孩子拽过来，把刀架在脖子上，在狠心的母亲都不会无动于衷。 但他没有这么做。 吸了几口烟，跨步来到近前，“你只是来中国的普通日本侨民，我不想把国家与民族之间的仇恨强加在一个女人与孩子身上。战争不是女人该参与的，同样善良的华夏人也不能总被利用，他的善良换来的是无情的杀伐与牺牲。我要杀死你的孩子其实很简单，毁掉你的家庭也很容易，但我却不想这么做。中国人骨子里的善良很难根治，也许是被某种东西绑架的善良，却真实存在。我希望你明白，在绝对的环境下你的坚持毫无意义，有很多办法让你臣服，不要抱着帮助自己国家的目的来伤害另一个国家的孩子，这样你同样不具备善良，我杀你跟你的孩子不会承担太多因果，希望你能明白，交给我吧。” 江源子心情得到平静，觉得褚文昊不想刚才的特务那样坏，内心是想帮助帝国的人送出情报，但她实在没办法。 正如他所说，坚持的代价不是自己可以承受，不过她想争取一下。 欠身道：“帝国养育了我，我想做点事情报答，请你放他离开，为此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褚文昊皱眉看向她，心底却有感触，却不能答应她，“此刻你应该待在自己国家想尽办法报答，站在中国的土地上谈情怀是不是太恶心了一些？你的情怀会伤害到我们，去吧，上楼取信，把孩子给我。”说着话从怀里接过泪眼婆娑的英子，小眼睛亮的像两颗黑珍珠，眨动着睫毛抽搐着鼻子有些害怕的看向他，却没有再哭。 褚文昊很喜欢小孩，抱在怀里逗弄一番，看向纠结的江源子，没在说话抱着英子来到客厅跪坐。 江源子看到他像慈父一样的举动，内心渐渐失去抵抗，一跺脚上楼取信，她无力拒绝，短短一分钟被其征服。 正在逗英子的褚文昊听到门口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笑问英子：“谁在外面说话啊？” 英子嫩白的小手拽着他的绒须，奶声奶气道：“是阿爸...” 呵呵，褚文昊抱着她起身，看到满脸是血块一脸怒容的乔杉一夫进门。 “你...你...”乔杉一夫看到褚文昊脸色大变，他有些本事，开了一家杂志社，经常出入高档场所，华懋饭点的采访他也有幸参加过，对于褚文昊的形象可谓记忆犹新，突然在家里见到，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今晚真是不静！ “褚文昊！你放开我女儿，有事冲我来！”乔杉一夫虽害怕他，却不得不开口斥责，以为他绑架自己女儿，毕竟名声在外嘛可以理解。 “哦，你认识我？”褚文昊笑着跟英子说：“看来你阿爹有些本事呢，你说要不要打他？” “打，打他。”英子高兴的拍手叫好。 “哈哈...”逗得褚文昊大乐，气的乔杉一夫肌肉抽筋，“你刚才要去送信？” “没，没有，怎么可能，我又不认识他！”说完发现自己说话很有毛病，说明见过王毅，脸色一拉低着脑袋不说话了。 直到江源子下楼把王毅留下她的情报交给褚文昊，把孩子递给她，打开看了一眼满意点点头，“人去哪了？” 江源子咬牙摇头：“不知道！”她不能出卖帝国情报员。 “你丈夫回来了，我不能杀你跟孩子，却可以杀他，你不反对吧？” 乔杉一夫惊叫：“褚文昊！你疯了，上海是大日本帝国说了算，小心你的脑袋！” 重新掏出匕首跨步向着乔杉一夫走来，吓得他惊叫：“贱人还不老实交代，是不是想看着我啊！褚文昊，你不要杀我，我不想死，你要钱我给你钱，要女人把我老婆给你，求你放过我。” “八嘎！” 江源子算是看清楚这个男人了，实在没用，怒道：“褚文昊，你把他杀了我就告诉你，帝国没有这样的男人！” “好！” 在乔杉一夫不敢置信的眼神中，褚文昊直接几刀捅死他，“你...”没搭理死去的乔杉回身看向江源子，却见她梨花带雨泪眼婆娑，等其稳定下来才追问。 江源子擦干净眼泪，盯视他：“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有本事就杀了我们吧。” 褚文昊回身擦了擦匕首装起来，出门扫视一眼，南北都有住家，往南三家，往北四家，王毅出门的话很不安全指定藏在这一排里。 出门挨着打量一遍，清一色的两层洋楼，喊人过来安排道：“两人一组搜查这一排的住户，各个角落都不要放过，把人赶出来再说。” “是！” “开门...开门...”粗鲁的敲门声把睡下的人都惊醒，纷纷打开灯出门查看。 王毅此刻躲在最北侧住户家的茅厕里休息，今晚消耗体力太大，休息三分钟恢复一点，却有些乏不想动，听到敲门声一个激灵起身，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还是被发现。 暗暗祈祷江源子跟乔杉一夫把信送出去，心一横，没有在犹豫，也不会给特务任何机会，掏出匕首对着自己脖子割去。 十一点半，胡同里。 “都回去吧，今晚只是抓捕逃犯，不要多话，否则就把你们抓起来投进监狱！” 尸体已经找到，安排人带走，警告一番邻里，把人赶回去睡觉。 褚文昊心情有些烦躁，安排道：“把那个女人跟孩子带走，暂时不要为难，隔离半个月后放她离开，关进看守所里吧。” “是。” ...... 福州路看守所，不算很大，关押几百人犯，审讯室里的工具都很齐全，褚文昊来到时谭晏跟杜源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不要打了，我说，我说...” “八嘎！” 杜源怒斥要交代的谭晏：“帝国没有叛徒，你想死嘛！” 褚文昊一肚子火，进门听到叫嚣，拔出匕首来到近前在其惊恐中连通数刀送其离开，擦了擦血迹点上烟看向掌柜谭晏：“说吧，不说就捅死你！” “我...我说。”谭晏只是信鸽被一顿刑罚精神与身体已经崩溃，这会看到褚文昊毫不犹豫的杀人，更是吓得差点瘫软在地。 “褚文昊你就想知道什么？交代后请你放我离开。” “哼！那要看你表现。” 褚文昊点燃香烟冷声询问：“你们是个小组，成员几人在哪里隐藏都？” 淹了口唾沫颤声道：“田机关，三个小组，我们是山田小组成员六人。还有花田小组跟大田小组，人员一样，我只是山田小组的信鸽，他是副组长，人员隐藏在哪里不清楚，只知道组长的隐藏身份，你杀的人知道，可惜死了。” 褚文昊一瞪眼，暗道你故意气我是吧。“说！” “是是是，组长的隐藏身份是法租界圣保罗医院的主任医师，化名：蒋凡。” “哦，”褚文昊有些吃惊：“其他两个小组的人员你就没接触过。” “没有！” 看到举刀的褚文昊急呼：“有...有一个！花田小组里面的信鸽跟我是老乡，之前潜伏在跑马场做马夫，化名：李文龙。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至于大田小组我真的不知道，求你放了我吧。” “打！打到他知道为止！” “是！” 噼里啪啦掺杂着惨叫声，一顿鞭子下来死活不知道了，褚文昊挥手阻止：“说说巨鳗小组的最后一名成员在哪里。” “我想想...我想想...”谭晏惊恐万分，身上没点好肉，火辣辣的疼痛，回忆道：“巨鳗小组跟过田机关一年，包括魏大成、田中惠、李慧慧、江南、李湘婷还有死去的王大伟，你想要知道哪个？” 褚文昊想了想王毅顶替王大伟，自己需要知道江南跟李湘婷的消息，“江南跟李湘婷，两人谁跟李慧慧相熟？” “李湘君！”谭晏好不犹豫回答，“两人是老乡，十里八村隔得不远，之前就经常在一起，关系很不错。” “说说两人的长相。” “李湘君，男，二十七岁...”谭晏没丝毫隐瞒交代道：“我不知道李湘婷的隐藏身份，至于江南之前喜欢隐藏在女人多的地方探听消息，二马路的花街柳巷应该有他的消息，可以试着找找。” “很好。” “田机关的主要工作什么？”很满意他的识相。 “主要工作收集各类消息分门别类汇报给宪兵司令部，隶属陆军省情报机构。人员隐藏各行各业...”交代了三分钟，知道的全部说出来，“褚文昊，你放我离开吧，我不想死。” “恩，我放你离开，你想的美！” “杀死他！” “是！”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夜谈抓捕 今晚的收获实在太大，回到警局众人也是很兴奋。褚文昊安排任务：“分开，每人监视一处，圣保罗医院的蒋凡；跑马场的马夫李文龙，二马路花街柳巷找巨鳗小组的最后一名成员江南。” “瑞士银行方面也不要放松，盯住试图接触开保险柜人员，详细资料明天要有个记录好做分析。暂时不要惊动另外两支小组，着重放在蒋凡身上，等把巨鳗小组剩余两人清除干净，在回身收拾花田小组，不要打草惊蛇。” “是！” ...... 月明星稀，子时末丑时初，独自踩着月光来到店铺门前，扔掉烟头，用脚踩灭的同时观察四周。 抬手敲响房门， 当～ 当当～当当当～当当。 很有节奏的敲门声，在寂静无声的深夜里传出去很远，不多时，室内有亮光传来。 “谁？” “晚舟。” 房门缓缓打开，化身晚舟的男子跨步走进房中，店铺再次陷入黑暗。 室内很简单，一床一柜，桌上一盏油灯噼啪散发微弱的灯火，在油灯下一碗白开水蒸腾冒着丝丝热气，看上去有氤氲环绕一样。 褚文昊扫视一圈笑道：“你这可够艰苦的，怎么，你们领导没给你发补助吗？” “哈哈...”代号渔夫的共党男子畅快笑道：“我党同志在生活方面艰苦了一些，资源有限，只能把好的东西留给前方的战士，比其牺牲的同志，这点苦根本不值一提，倒是慢待你了。” 褚文昊摆摆手，“这方面党国确实优渥一些，时局艰难，该省也要省。我也没有太多给你们组织的，了表心意吧。”话闭从包里取出信封放在桌上，“这是四万美金的汇票，怎么处理你自己做决定，”说着又取出几分地契续道：“三家店铺，位置都很隐蔽，面积适中，不会引起有心人注意，怎么处理你自己拿主意。” “这...” 晚舟伸手接过，心中震惊不已，上次虽然不确定他给首长多少汇款，绝对不会少，此次又给巨款，让其感动之余实在有些心不安，毕竟他还不是自己同志。 “要不钱你收回去，当面给首长，店铺我处理吧。” 褚文昊掏出香烟递给他，渔夫摆摆手：“我不吸烟。” 他也没在让，以前他也不吸烟，后来习上就不想戒了，缓解压力有一定的作用。 自己点燃香烟，“我不能过多接触了，怕是有人开始怀疑我的动机，内部太过复杂，就有你处理吧。”这些钱基本就是他全部家产，唐美丽只留了五千法币做开销用。 “这...好吧，我会尽快转交上级领导，我也代表我党感谢你的无私奉献，等将来把鬼子赶走，会对你事情做出声明。” 褚文昊点点头没说话，将来的事情很难说，“君漫歌跟其母无辜死亡，事有蹊跷，你们领导对此有无交代？” 渔夫把东西放在一侧，“这件事上级领导已经知道，暂时没有明确说法，两人具体的去向等查清楚在说，内部披露只是外出公干，还是有些顾忌的。” 他自己都犯糊涂，也没多追问，“这次过来主要是跟你说一声，从苏联携带核潜艇数据与图纸回国的顾俊达，有意把东西交给贵党，目前人在哪里不是很清楚。我的意思你把事情反应上去，如果有意接收就试着联系百乐门老板顾连城。外界的消息你不用管，时间要快，你们上海的同志最好不要接触，里面的事情很乱，相信有所防备。最好是单独派人来接收，安全送回后方，要是没兴趣就告诉我，我会想办法把东西取来，作为换取军援的筹码。” “好，事情我会尽快上报，具体如何安排需等上级领导的决定。” ...... 翌日。 虹口臻品居日本料理店刚刚开门就收到一封信，作为老板的琼子翻看信件皱起眉头，以往美惠子传递信都会做暗记，这次却没有，打开信审阅其字迹眼眉才舒展开。 看清楚后，提起电话拨打出去，等电话接通交代几句挂断。 时间来到八点四十，南京路品茗居茶楼开门营业，已经来了三桌，乐的化妆成掌柜的闻薄凉一张脸笑的跟菊花一样。 坐在柜台里打着算盘，嘴里念叨：“一桌五十法币的茶钱，在加瓜子饮料十块...这一桌就是六十法币，店里总共三层，每层五间...”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嚯！”算完看着数字都发颤，“每天上千法币的收入，要是加加班...” “老板...” “老板！” “啊～谁喊我，”在做美梦时被无情扰乱很是恼火，等看清人后更火，一瞪眼：“石报国你想死吗！居然敢打扰我算账。” 石报国挑了挑眉趴在柜台上嘿嘿笑道：“闻掌柜算明白没，一天能赚多少？” 闻薄凉脸色一夸，斜瞅一眼，晃动算盘：“有事说事，没事滚蛋，少在这添堵。” “嘿嘿...”项顶天凑热闹道：“闻掌柜，褚文昊说了，一会过来收房租，先交一年的三万法币，没钱就搬走。另外其余店铺一并卖掉，总价五十万法币，没钱交，一个人也不要想塞进去。”看了看手表：“这马上到点了，您可要提前准备房租才好。” 闻薄凉一听肝都疼，刚开门哪来的三万法币交房租，更不要说五十万。 “混蛋！”脸色铁青怒斥：“他想死吗？这里是谁的地盘心里没点数嘛，敢要房租，不当人子的玩意，一点奉献精神都没有，不堪大用！” “嘿嘿...”两人对视一眼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房子是人家的，闻掌柜占道经营房租都不交确实说不过去。” “造反嘛！”闻薄凉眼睛一瞪，“你们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嘛？该站在那边说话心里没点数嘛，在乱来给你们记过处分！” 两人撇撇嘴离开，冲着刚来的军统人员喊道：“一壶冻顶乌龙，西瓜一个，瓜子一包...”点了十几样，“挂账，从工钱里扣吧，反正也没发。” 闻薄凉气的差点把算盘扣在两人脑袋上，“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当然有事，掌柜，一会我们要在这里抓个日本间谍，人都调过来了，只需要借地方用用。”项顶天解释一句。 “哦，抓日本间谍？” “很好！”闻薄凉从柜台里出来，“上二杯大盖茶，最便宜的就行。”来到桌前端坐：“说，详细说说。” 项顶天干别的不行，撒谎绝对一顶一的高手，故事编得委婉动听，跌宕起伏，把闻薄凉听的眼眉炸裂。 一拍桌子：“很好，赶紧准备，一会来了让新队员练练手，直接在房间里处理掉，钱要敲出来。” “嗯嗯嗯，”两人点着头：“这事要不要通知站长跟组长，抢了功劳不好，还是提前通知一下吧。” 闻薄凉想了想，“你们只管看好人，其他事我会安排。”说着起身向后院走去。 李湘君远远扫视茶楼一眼，在周围转了一圈，这里毕竟是租界且是褚文昊的地盘，行事不自觉的加上小心。 没事，很正常。 之前李慧慧偶尔约他喝茶，也没引起他的怀疑，再说消息是熟人送的，来到门口搜了室内一眼，吵吵闹闹好不热闹，抬脚走进茶楼。 行走间，眼睛扫视一楼大厅两桌喝茶的男子，心里没由来的一惊，这些人的眼神太过凌厉，长时间审视造成的，可不像普通茶客来消遣。 提着心来到柜台：“掌柜，木先生定了那间房？” “啊～”闻薄凉被问的一愣，“没...啊，在三楼三零二房间，已经来了一会点了壶好茶，直接上楼便可。” 假的！ 李湘君心中大惊，两人见面都有暗语的，显然掌柜的回答不对，说明李慧慧没来，他却让自己上楼，在看喝茶的几人心中警惕之心大增。 脸上表情很平静，“好，我去通知其他人，”说着掉头向外走去，短短几米宛若天涯海角，临到门口心底一松没听到追赶的脚步声，抬脚就要出门，却被迎面进来的两人堵住。 低调，闪开身形让两人先进，却久久不见挪动脚步，抬起头扫视，看到两个黑衣男子对他挤眉弄眼。 项顶天打趣笑道：“李湘君先生吗？” “你～你认错了。”李湘君慌乱一批，极快做了调整否认自己身份。 “哈哈、不要撒谎了，你刚才在外面贼头贼脑的观察我就觉得有问题，近前观看一点都没错。昨晚你的长官交代的可是很清楚，否认是没有用的。” “你——” 李湘君大惊，没在耽搁直接硬闯，想要挣得一丝活命的机会，砰！石报国站在那没动，任其撞在身上给弹了回去，一个趔趄差点蹲地上。 “我是大日...”李湘君很聪明，直接开口要喊出自己身份，最起码让楼上楼下的客人听到，这里是军统的窝点，把消息散布出去，让帝国小心的同时清除掉。 可惜，刚喊两个字被后面两人抱住身子捂住嘴巴，狠狠地在脖子上来了一记手刀砍晕过去。 “把人带到后面去！” 楼上三桌客人已经被军统人员封住门口，剩余的都是自己人在楼上假扮顾客吵吵闹闹的假象，只要进来想跑很难，几十人就等他。 雷震山接到消息跨步进门，看到制服的李湘君神色古怪，卡着脸背着手往里走去，没多久迟瑞也到了。 闻薄凉示意去后院谈，抬眼扫到进门的男子，整个人心情顿时不好了。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欲加之罪 后院，室内三人审视面前的白发小子，眼神极为不善，雷震山在总部那会就不喜欢扎刺到处显摆的他，这会更是眼疼。 冷声责问：“褚文昊，你还有没有一点党国军人的样子，天天鬼混，不务正业，在上海滩为所欲为致党国形象而不顾，致军统威严如无物，今天登门是要出卖我等还是要如何！” “没错！” 闻薄凉接口：“褚文昊，你好歹曾经也是军统同仁，如今虽离开，怎么说都是党国军人，口口声声居然责问军统人员，你有没有一点大局观！居然还来要房租，你是不是膨胀了！” 迟瑞斜瞅着他，这小子在总部就不把他当长官，心里的气可没消呢。 端着茶讥笑道：“褚文昊，你如今可是侍从室的人，按说跟军统也没啥关系，但你用军统的人做事这就很不合规矩。当然，看在之前同属军统同仁的脸面上用点就用点，也没啥大不了的。但好事不能都让你占了，下面的队员做事难道没有危险嘛，一但被七十六号抓捕或者被日本人抓到你承担责任还是谁！你给他们家人养老送终嘛，胡闹！” 迟瑞越说越气，唾沫星子横飞最后差点拍桌子，说的褚文昊像十恶不赦一样，“之前的事就算了，只要你把二十七家店铺过到军统名下，中央巡捕房让出来，我们会既往不咎，还是可以看在党国同仁的份上不对你骄纵跋扈的行为上报，否则就是死罪！” 褚文昊低头吸着烟，听着三人不要脸的训斥与诉求，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冒，这次过来主要是叮嘱警局的事情，看来没必要。 不让他们清楚认识到自己几斤几两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掐灭香烟起身平静道：“军统的人我不会再用，同样我的东西也不会再给军统用。茶楼跟其余二十七家店铺包括警察局不允许军统的人逗留，要想留下也可以百万法币购买，时间中午十二点之前，超时还敢逗留我会通知七十六号抓人，说到做到，愿意上报就上报，军统管不到我，我愿意怎样就怎样，杀掉你们三个老不死的也行！”话闭拽门离开，留下三人面面相视。 “岂有此理！” “混账东西！” “党国叛徒！” 迟瑞胡子飞翘瞪眼怒道：“属下建议即刻发电总部，让局座收拾他，反了天了，居然敢威胁我等！” “没错！一定要收拾他，让其知道跟军统作对的代价。”闻薄凉也没落后势要收拾这个不知尊卑的混蛋。 雷震山嘴角抽动几下，只是想吓唬吓唬褚文昊让其俯首称臣，乖乖听话配合上海站的事务，没相当适得其反如此决绝，让其陷入尴尬境地。 上报有用的话他还会如此肆无忌惮？之前这小子挺懂事的，怎么来上海没几天变得不懂体谅长官，嚣张跋扈起来，实在不懂事。 心里暗怒，却要面临被扫地出门，甚至被捕的命运，斜睨两人一眼，一点都不知道配合，白长这么大个，之前的机灵劲呢？丢了！ 迟瑞跟闻薄凉尴尬对视一眼，外强中干，对付自己人很有本事，喊的声音也大，真遇到事情一点招也没有。 “咳咳...” 迟瑞尴尬道：“属下觉得上报吧，不管如何事情总要说明，刚刚进来八百人，加原先军统站人员接近上千人队伍，吃喝拉撒要是没有地方不要说完成任务，不被抓就不错。褚文昊个不当人子的玩意，一定要申饬，店铺要让出来，这事还需要局座处理，毕竟他现在属于侍从室人员，只有上报才行。” “唉，罢了罢了，”雷震山无奈道：“坏人要做就做彻底点，给他戴上几顶帽子，否则很难制服，两位一块上报吧。理由：褚文昊伙同七十六号李志群出卖军统人员，致使被捕五人，此等判贼势要严惩。但念其曾经功绩，又是党国军人可网开一面，罚没家产充当被捕人员的赔偿，上海站则不对其采取行动。并让出中央巡捕房局长的位置，我看就有迟组长担任吧，两位意下如何？” “这...” 两人对视一眼，明白着要冤枉褚文昊，顾忌是有，毕竟隶属侍从室。但想想刚才嚣张跋扈的态度，在加威胁之举动，心里也就不那么抵触，甚至有一点点期盼。 “属下同意！” “属下也没意见！” “好，既如此即刻发电总部，等待指示。” ...... 上午十点，花园公馆会议室。 众人被召集起来开会却不知何事，都望向首座一脸阴沉的老板，不知又是谁招惹到这位大神。 老板敲动手指，示意一侧的向颖欣宣读，自己点燃香烟静默听着。 向颖欣一袭中校军装，英姿飒爽，娇媚脸蛋越来越正经，语气严肃道：“诸位，刚刚接到上海站的电报，雷站长与闻副站长，包括甲组长迟瑞发电控诉褚文昊在上海与七十六号李志群来往密切，甚至出卖军统同仁，造成五人被捕。目前进入上海的军统人员有上千人，面临着即将暴露或被捕的命运，具体细节没有纰漏，却跟褚文昊有很大关系。希望总部拿出处理意见，尽快处罚褚文昊肆无忌惮的行为，责令交付中央巡捕房局长位置，以及名下二十八家店铺作为补偿，其罪行可宽恕一二，责令今后主动配合上海站的任务，否则开除党国家人一并审判！”念完收起文件夹敬礼转身向后面走去，她还要负责记录会议内容。 嚯～ 消息很劲爆，褚文昊居然出卖军统人员，果然胆大包天，众人面面相视，里面的水分大不大各自心中有数。 但话怎么说要看局座态度，老板吸着烟扫视一眼，开口：“事情很严重，说说你们的看法。” 懂了！ 一句很严重已经阐明态度，心领神会，陈乔杉作为司法处处长专管纪律，跟褚文昊那是不死不休，愤怒开口：“岂有此理，居然敢出卖军统人员，这事不用研究，一定要让其付出代价，责令上海站进行锄奸行动，除掉他是最好的结果，让朝三暮四的叛徒看看背叛党国背叛军统的下场！至于其家产不用说，军统自是有权利收归所有，但不能作为减轻罪行的依仗。” “没错！” 九位处长中有七人开口，俞卓伟没在，态度都是支持审判褚文昊，根本没给端坐的冯道远脸面，军统谁说了算一目了然。 楚云飞懒得掺和，爱咋地咋滴。宋明阳开口道：“说褚文昊出卖军统人员有没有证据？既然出卖五个，干嘛不把上千人都出卖，如此不是一劳永逸？” “哈哈，不能听风就是雨嘛，作为长官要有一定的判断能力。”语气中有些调侃道：“再说人家褚文昊隶属侍从室管辖，即便杀人放火那也是人家张主任该操心的事情，军统好像无权审判与责罚吧？至于家产与警察局，呵呵，掩耳盗铃的事情就不要做了，诸位不是木偶，猜还猜不到嘛？强行扭曲事实，说出去不怕人家笑话军统只会欲加之罪，笑掉大牙。属下建议先搞清楚事实真相在做上报，怎么处理不是军统的问题。”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神情尴尬，陈乔杉更是脸色酱紫，瞅他一眼：“宋处长，你应该知道站在谁的立场说话，没错，褚文昊是隶属侍从室管辖，但他出卖的是军统同仁，军统自然有权利开会研究，要求上级部门给出处理意见。其家产毫无疑问要作为军统的补偿，这有何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各抒己见嘛，陈处长要剥夺我说话的权利嘛？”宋明阳不在乎道：“既然研究就要上报，属下的观点不变，至于其他人如何各抒己见嘛。” “哼！”陈乔杉懒得搭理他，众人看向老板希望他拿主意。 老板扫了一眼始终笑眯眯的冯道远，“冯副站长觉得该如何处理？” 冯道远听到询问，不急不缓道：“褚文昊之前在军校一直表现平庸，作为老师的我也没有尽到为人师表的责任。来到军统不懂事实，毫无建树，致使日本人都要封杀他，铲除他，说明确实没啥本事嘛。军统几万人要是都像他一样，党国怕早就覆灭掉，如今更是跟汉奸往来，出卖军统人员，我在此声明今后与其脱离师生关系，对于这种害群之马就要严厉打击，还党国以威严，还军统同仁以公道，我支持上报铲除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让叛徒逍遥法外。” 说完不说了，点燃香烟静静地抽着。众人狐疑扫其一眼，本因为会为褚文昊争取活命的机会，想不到干脆脱离师生关系。这种一心党国，不因为个人情感而私相授受的态度让众人心中一秉，果然公正，却总感觉有点讽刺众人的味道在里面。 褚文昊来军统不到一年到底有没有功勋大家心里跟明镜一样，被日本人下令铲除，既然没贡献闲着没事铲除他干嘛？ 掩耳盗铃，谁都会！ 老板眼皮狂跳，本指望他说几句求情的话，顺水推舟如今倒好把自己顶在墙上下不来了，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表情平静道：“既然大家意见统一，事情我会上报委座，具体如何处理要等意见。” 说完起身向外走去，临到门口一声冰冷的声音传来：“散会！”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忠勇警卫 上午十一点，黄山府邸。 老板进门后把事情汇报一遍，站在一侧不说话了。男子听完错愕道：“有证据吗？” “暂时没有，上海站汇报的着急，中间想必有些误会。褚文昊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属下会叮嘱仔细调查还原事实真相。” 女子诧异一眼，张张嘴没说话。 “你何意？” “是。” 老板神色一证，“上海站面临的情况严峻，目前进入租界上千人，潜伏在各个领域马上要与鬼子展开厮杀。安全方面是个大问题，上海站汇报褚文昊名下有些房产店铺位置不错，可作为隐藏身份的居所。另外其担任的中央巡捕房局长能为党国各方面提供便利，目前与上海站产生摩擦很不利于今后合作，可暂时退让其位置，有上海站来负责掌管，为今后跟日军作战奠定良好基础。 这样做势必会让其觉得不公，但有出卖军统同仁的嫌疑，暂时退让等查清楚后在归还，其本人军统不会有任何行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让其暂时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是否妥当。” “呵、” 女子实在听不下去了，蹙眉询问：“意思让小家伙把局长的位置让出来，并且把名下所有店铺划归上海站作为隐藏之地，然后责令闭门思过反思自己最近的所有作为是嘛？” 老板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夫人说的是，军统上海站面临的问题很多，经费是个大问题，前前后后支付上百万法币至今仍没有完全安顿下来，面临的形势太过严峻。褚文昊能力斐然，在处理各种事物中游刃有余，暂时借助其影响力稳定前方人员做事的基础。责令反思也是做给下面的人看，今后彼此合作不会在产生隔阂。目前铲除汪季新等一众叛贼才是首要任务，不得不委屈一段时间，等成功后马上还给他。” 女子没在说话，端茶独自享用。 男子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时间一点点过去，再次睁开眼看向老板道：“事情我会交代，既然拿了东西就要有所建树，月底之前我要听到好消息！” “是！” 老板神色一喜转身离去，知道委座不得不赞成，即便知道褚文昊是冤枉的，也要为铲除汪季新让路，平白到手上百万法币，一举解除上海站今后的困扰，想想心情真的不错。 室内。 女子似有不满道：“雨浓越来越过分了，居然明抢，长此以往恐生事端。小家伙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如今到成了他口中的闲人，你不管不顾放纵其行为，也不怕小家伙承受不住，真来个李代桃僵满足众人心思。” 男子端着茶道：“看事情要从大局出发，目前来说没有比除掉汪季新重要的事情。该让的要让，该受委屈的也要受，基础都打不稳谈何有所建树。” 冲警卫喊道：“让致忠来见我！” “是！” 十分钟后张致忠进门问候，端坐一侧不知何事。 “刚才雨浓要求...”简单点了两句：“你给小家伙去电，要求让出中央巡捕房局长，并把名下店铺交给上海站管理，责令其专注苏联核潜艇数据的事情。” “是。” 女子好奇询问：“小家伙掌握多少店铺，让雨浓不惜出面求取？” “是，根据上海情报人员汇报来看，目前手里掌握三十一家店铺，位置都在中央巡捕房范围，其价值在一百五十万法币左右，且有价无市，都是他除汉奸、杀日本人抢来的。” “呵呵，”女子不仅莞尔笑道：“倒是符合打家劫舍的匪名，如此到不怪雨浓眼馋，就是又要委屈他，怕内心责骂我等处事不公，昏聩无能。” “夫人多虑了，身为党国军人奉献几身是应有之意，相信他能体谅委座夫人心思。” 男子放下手中茶杯，“既然他有打家劫舍的本事就不要浪费，给他个番号：忠勇警卫连。挂在警卫师下面，人员、武器、军费让其自己解决，有多大本事就自己使。” “是！” ...... “气死我了！” 室内，唐美丽拿着译文下楼，俏脸满是愤怒。褚文昊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枕着手臂笑道：“我不用看就知道啥事，你信不信？” 看他居然还能笑出来，一脸狐疑来道近前坐在腿上，“那你说说啥事？说对了一会给你做好吃的。” “呵，”褚文昊吸着烟没好气道：“无非是告状成功，委座责令把店铺交给上海站管理，过分点想要我把中央巡捕房局长的位置交出来，我猜的没错吧？” “就你聪明。”唐美丽瞪其一眼：“既然知道何必过去下战书，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早知道直接把店铺给雷震山就好，多此一举。” “怎么可能是多此一举，就没点补偿啥的？”像是欠他们的一样，无私奉献也要心情愉悦才行，像个受气包一样谁也不愿意。 “补偿？” 唐美丽噘噘嘴：“说是给你个忠勇警卫连的番号，士兵、装备、武器弹药等你自己看着办，啥也没有。” “哦、”褚文昊一个激灵起身，接过电文扫视，渐渐嘴角露出笑容，“哈哈...很好！”他很高兴，这比任何奖励都要贵重。 “你高兴啥？”唐美丽一脸不解。 “高兴你怎么长得这么漂亮，”褚文昊得意忘形捏着嫩白脸蛋夸赞。 “讨厌，大白天就使坏，”把手打掉好奇追问：“快跟我说说，你想干啥？” 褚文昊吧嗒吧嗒嘴，“有了番号就可以组建自己的军队，且是党国承认的正规军，今后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小鬼子对抗，不用单纯的搞情报杀汉奸了。” “你想的美，要人没人，要枪没枪，生存都是问题，还跟小鬼子正面对抗，洗洗睡吧。” 褚文昊到不这么认为，没有可以慢慢来嘛，虽然只是一支连队的编制以后说不定会增加。 武器弹药可以找英美各国购买，人员可以在上海招收，总有跟小鬼子正面对抗的一天。 “去，把东西给他们，能不能守住要看自己本事。” ...... “哈哈哈...” 正午，品茗居茶楼后院里，传来畅快的笑声，“很好！” 雷震山拿着一摞地契，满意的点点头，看向四人道：“事情很顺利，算他懂事，今后这些店铺都属于军统上海站所有。” 闻薄凉跟迟瑞也是满意点头，姚碧青跟李大龙不知道发生啥事。 “算他懂事，昨晚抢的湖心亭茶楼也在，倒是聪明，否则定让其好看！”迟瑞不忘补一句，“要马上通知局座，今后上海站的基础稳定下来，做事自会游刃有余。” “恩，”雷震山翻看着地契：“二十八家店铺，每个小组九家，剩余湖心亭茶楼我亲自过去打理，具体的位置只有我知道，你们各自隐藏，今后的工作要有所建树才行，否则局座定会申饬。” “是！” 看向迟瑞道：“迟组长下午去接手中央巡捕房局长位置，都是甲组的人很好管理，争取一星期内更换完毕，把中央巡捕房管辖范围打造成军统自留地，为今后的工作夯实基础。” “是！” 李大龙皱眉道：“雷站长，租界不是他褚文昊的，也不是上海站的。褚文昊中央巡捕房局长是英美各国承认的，如今迟组长去担任，是不是没把工部局放在眼里，以为人家眼瞎，随便我们折腾。” 迟瑞收起笑容道：“李组长毕竟年轻，看问题不够远，李代桃僵的事情自然要做到天衣无缝，只要褚文昊不刻意针对一封推荐书他做跟其他人做都一样，英美各国的人只是想利用他罢了，你难道真的认为工部局会把中央巡捕房交给他，都是表面。” 李大龙没再说，反正他不指望中央巡捕房做事，好的坏的都需要自己承担。 “好了，现在基础稳定下来，经费、枪支弹药可以慢慢购买。胶卷的事情有何进展，日本人有没有得到？” 这件事迟瑞负责，回道：“昨晚到现在属下安排人跟踪监视七十六号，锁定两家商行，可能东西就在里面，只是被七十六号人员看守，暂时...” 雷震山一抬手：“我们没时间，下午集合力量直接控制搜查，清除叛徒的基础上得到胶卷，事后注意隐藏就行。” “是！” “姚组长你那边如何？” 姚碧青回道：“属下已经安排人在七十六号周围，开始接触叛变人员，由于不敢肯定进行的非常小心，可能需要时间。” “恩，这样做太慢，我看干脆再报纸上发表声明，月中之前不主动联系上海站的就当做叛徒处理，不用在顾忌！” “是！” “李组长，黄金的事情查的如何？” 李大龙回道：“横滨银行昨天增加了大量守卫，清一色的日军看守，根本没有机会探寻，里面的职员都是日本人，都住在一起，没有丝毫机会探知事情的真假，需要时间。” 雷震山知道时间太急，也没说啥，“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一星期内要有成果，有事来这里留信。”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情报交接 三九年的五月十一号晚上六点，夜幕降临，南京路新仙林酒吧，男子一袭黑色西装来到吧台处要了瓶洋酒独自慢饮。 室内灯光昏暗，三五好友结伴端坐周围散台畅聊，清欢的音乐不影响众人攀谈。 酒保在擦拭酒杯跟旁边熟客话聊，“张先生为何一脸气愤，每次来不都是美女环绕，是不是今晚没有入眼的佳丽才郁闷难舒。” 被称为张先生的男子端着酒，“唉，世风日下，警察都开始敲诈勒索了。”摇摇头：“租界越来越乱，唯一的净土也要沉沦，明天不来了，喝酒去法租界吧，哪里相对安静一些。” 酒保好奇问：“张先生此言何意？警察啥时候敲诈勒索，不，应该说啥时候不敲诈勒索了，这有啥好奇怪的？” 圆形吧台围了十几个男男女女都在独自喝酒，有人接话道：“你还年轻，不知道里面的事情。之前好过两天，中央巡捕房管辖范围内治安还是不错的，三天前开始收过路费，只要进入租界的都要收，否则不保证安全，也不允许进入，甚至扬言要抓起来。男的二块，女的一块，虽然不高架不住人多，这来来往往每天几十万人穿梭，啥概念？一天收入就小十万法币，比抢钱都快。” “没错！” 有气愤的男子叫道：“褚文昊越来越过分，打家劫舍居然打劫到老百姓头上，还是党国军人呢，我呸！就他这样的死一个少一个，天天的正事不干就知道强抢民女，欺负老百姓，没好结果。” “不知道别瞎说！”张先生一瞪眼：“三天前就换局长了，跟人家褚文昊有啥关系，你嘴巴干净点小心白无常要你脑袋。” 被骂的男子撇撇嘴一脸郁闷小声嘀咕几句，酒保搭话：“这个褚文昊口碑不咋样，也曾打家劫舍强抢民女过，听说在街上看到一对长相艳丽的母女，硬是抢回去糟蹋一番，实在过分。” “咳咳咳...” 喝酒的男子一口酒喷出来，差点喷到不远处一位美女身上，遭到白眼，很是无辜。 “拉倒吧，人家给钱，又不是白糟蹋你管那么闲事！”有人瞪了酒保一眼，“再说谣言不可信，人家白无常的女人长得像仙女用的着强抢民女嘛，不知道不要瞎说！”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他夫人长得再漂亮也有腻的时候，偶尔出来打打野食很正常。”相隔不远的女子抽出香烟点燃道：“我可听说他跟周旋经常在一起，有人看到过两人一起在酒店过夜，第二天床都塌了，啧啧，你说厉不厉害。” “噗嗤...咳咳咳...”一口洋酒喷出来，直接喷在女子衣服上，其结果自然被一顿臭骂。 爱丽丝走进酒吧，远远扫视到正在挨骂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扬跨步来到近前，听到：“你个没眼力劲的，老娘这身衣服是瑞福祥刚做的，上百大洋...” “给你一百够吗?”爱丽丝从包里取出一张英镑放在面前，女子看到是洋人，在看一百英镑够买二十套，高兴喊：“够了，够了。”起身要走却被拦住：“你还没跟我朋友道歉呢，想走可不行。” “我...我又没骂错...对不起。”道完歉拿钱走人，今晚赚了。 爱丽丝一袭浅蓝长裙配上金发本身就是美女，往吧台一坐很吸引场内男人眼球，连带审视男子的目光也多了起来。 “你来晚了。” 爱丽丝接过酒杯给自己倒了一点，笑眯眯道：“有事耽搁，褚先生应该不会介意吧。” “当然，对于女士迟到，应该抱有足够的绅士风度，我原谅你。” “咯咯...我要感谢你的风度。”两人轻轻碰杯羡煞周围人等。 有人为引起爱丽丝的注意，故意说点私密话题声音足够大，“你们听说没，最近法租界死了五个人，公共租界死了六个，南市死了四个，听说都是日本人。啧啧，你们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有人搭话：“谁不知道，报纸都登出来了，听说是一位身高丈二青发碧眼浑身散发金光的男子杀的，老百姓给送了个雅号：黑无常。跟褚文昊的白无常正好呼应，因为此人专门在黑夜里杀人，很是可怕。” “你那都是老黄历了，就在刚才我来的时候，听说虹口也死了五人，应是此人所为，尸体还冒着热气，真是厉害啊！” 此话题瞬间引起场内几十人附言，开始隔空对话谈的好不热闹。 爱丽丝给倒酒笑眯眯询问：“褚先生怎么看，这个黑无常是何人呢？” 褚文昊表情平静，“此等高人来无踪去无影，要想知道其身份怕是很难，有机会倒是想认识一下。” “是嘛，”爱丽丝近身动作亲密附耳道：“我总觉得像褚先生所为，你说是不是啊。” 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吸了口香烟：“爱丽丝你再冤枉我，小心把你抢回去暖床。” “咯咯...好啊，我等着。” 几句玩笑过后褚文昊从怀里取出一信封放在桌上，“你想要的东西都在里面，应该不会让你失望，我想要的东西你应该会满足我吧？” 爱丽丝眼眉满是喜色，她今晚可是来收取情报的，关于苏联的军事情报，价值二十万美金，产生的影响可能是几百万美金，对于情报市场来说很贵重。 入手很薄，但里面却是两个胶卷，做的很保密，不可复制第二次。 郑重的收起来，才开口：“褚先生的要求我询问过朋友，暂时无法满足。英美各国跟日本人有协议，不能向中国军队或个人出售大量的武器弹药，否则各国将面临惨重的损失。不过褚先生的情报如果可靠，作为朋友在支付二十万美金的基础上可以提供一些军用装备，像无线电发报机、医疗设备、后勤保障设备等，不能产生伤害的后勤军事物资，希望褚先生理解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目前来说日军各方面有着绝对话语权。” 褚文昊吸着烟很是不满的瞪视一眼，“爱丽丝你太让我失望了，看来我要想想办法硬抢一点，日本人打不过就先打英国人。” “哦，上帝！”爱丽丝一拍额头，“褚先生，你可不要乱来，帝国在上海有四艘战列舰，四千全服武装的士兵，还有印度支那缅甸等外籍兵团三千多人。武器装备都是全世界最先进的，歼灭中国一个军的能力还是有的，香港还驻扎着五千士兵，二艘战列舰褚先生要搞清楚自己的实力。再说我们是朋友，你不能对朋友下手吧！” “朋友？” 褚文昊端起酒一口干掉，“朋友只是我们两个的私人感情，跟国家没关系。上海、香港都是中国人的土地，早晚都要收回来。”威胁道：“你要是不给我枪炮、甚至是飞机、驱逐舰，我就提前收回来，先把你们英国佬赶出中国！” “哦，上帝啊，褚先生你真是太霸道了，不过大英帝国是不会怕的，作为朋友我要忠告你不要乱来。” “霸道？” 吸着烟语气萧瑟：“真要是霸道我就把你们女王绑架回来，顺便要挟一番，再不行把伦敦割让给我两年，这才叫霸道，像你们割让香港，租借上海一样。” 爱丽丝翻翻白眼，主动给生气的男人倒酒，“褚先生，香港跟上海包括天津等地的租界只是借用，没有割让给大英帝国，到时间会还给你们的。” “说的好听！” “九十九年，人生有几个九十九年，说不定我都看不到香港回归的一天就死掉。” “你们都是强盗！跟日本鬼子没区别！”褚文昊闷头喝了一杯让自己情绪冷静下来，“这跟你没关系，我只是想借伦敦用两年，等发完财就还给你们。” 想想真是屈辱！！ 爱丽丝拍着额头一副任其抱怨的无奈模样，“好吧，你的诉求我会跟艾伦伯爵提，飞机大炮是不可能，轻重机枪也许你可以在情报市场获取包括想要的资源，这需要等价交换，并不是某个人能决定的。” 褚文昊闷闷喝着酒，他也只是发泄一下，组建军队没那么容易，小打小闹没意思，大了就是烧钱。 可能一艘驱逐舰他都买不起，何况需要配备的人才都没有，给他也发动不了，就是个摆设。 还是玩点实际的，先招兵买马吧，其他事慢慢来。这方面他有准备，三天前已经给姜涛去信，让其安排愿意打鬼子的人来上海，明天差不多就到了。 “你自己慢慢喝，明天晚上把钱给我送来，不然抢你做压寨夫人。”威胁一句就要起身走人。 爱丽丝拽住他，无奈笑道：“压寨夫人等等再说，艾伦伯爵让我问问你，中央巡捕房局长是个什么玩意，上任三天居然肆无忌惮收取各项费用，什么过路费、通行费、看守费、使用费等等，罗列几十种税款，比工部局都要全面，是不是疯了。艾伦伯爵的意思要回收去，不允许他继续乱来，你要是不管就把人抓了，通通关进监狱。” 褚文昊扭过头去，他是生气迟瑞跟个土财主一样，啥都往警察局塞，一天进账十几万，搞得怨声载道，跟疯了一样，怕是几辈子没当过局长。 “不对啊！” 褚文昊扭过头询问道：“国党上海办事处应该给英美各国有交涉的，中央巡捕房暂时租借给党国使用三个月，当初都同意的，为何艾伦又变卦？”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商讨对策 “还不是跟你杀人放火...”话没说完就被凶狠的目光瞪视，赶紧改口：“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松井石根亲自约见英美各国领事商讨事务，其中就包括中央巡捕房的事情。” 褚文昊端着酒杯发愣，他知道早晚小鬼子要出手，却没想到这么快，而且英美各国居然同意，实在没把国党放在眼里。 中央巡捕房局长位置让出来，想要坐稳可不是那么容易，需要国党交涉一番的，他本身的影响力不大，身份代表而已。 这会换迟瑞代表也无妨，跟他没区别，只要达成共识，军统上海站掌控一段时间是有可能的，没想到只做了三天就出问题，可见英美各国的态度随时在飘动。 他只做了两天处长，两天局长，都是自己争取的，可没通过办事处交涉。 “那你问我干嘛？”褚文昊不明白：“我说把租界都给我他艾伦也不答应，跟我有关系？” 爱丽丝翻翻白眼，“日本方面之前取缔你的警务处长跟华人董事可是花了很大代价，且给你留着中央巡捕房局长的位置。不管是英美各国还是日本方面，基本都是满意的，并没有提出异议。 相反，这次会谈很不满意，搞得大家不欢而散，日本方面态度很强硬，中央巡捕房如果工部局不管那就日本方面接手，没有丝毫利益交换却得到威胁，这让各国领事很不满意。 艾伦伯爵提到继续由你担任局长，日本方面没有反对，也就是同意。只要你继续担任工部局明天宣布，如果你拒绝，只好清除掉在中央巡捕房的国党人员。” “呵、”褚文昊可没想到自己这么大脸，谁知道小鬼子打的何种心思。艾伦这次没得到好处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想让他继续回去担任，他好攥取利益。 重新点燃香烟道：“我不会再去给洋人当官，要当就当自己家的。艾伦要是愿意就把中央巡捕房范围划归党国所有，我自会去担任职务。” 爱丽丝差点端起酒杯泼他一脸，举了举秀拳，“你想得美！”不解气道：“你最近小心点，日本方面在情报市场花重金发布任务，要找到那个肆意妄为杀害日本情报员的人。同时放言要十倍偿还，马上展开抓捕国党特务的行动，七十六号磨刀霍霍，已经开始准备，势要阻止这个人的嚣张气焰。” “跟我有啥关系，我很老实待在家里种菜、钓鱼，很多人可以作证。” “你这话跟日本人讲，信不信很难说。不过应该没发现你有出格的举动，否则你小命难保。” “切、”褚文昊撇嘴：“有事没事，没事回家睡觉了，你不着急回去嘛？” 这话声音大了点，差点气死周围男士，人跟人真是没法比。 爱丽丝心胸大懒得理他，“情报市场最近有了新的变动，你没事可以去看看。”说完起身：“我先走了，要是正常明天给你送钱。”挥挥手潇洒离去。 有变动？ 他已经一星期没去过，今晚正好去交任务，顺便去看看也好。 ...... 梅花堂。 室内茶几两侧跪坐数人，深情严肃，松井石根跪坐首位开口：“帝国近期将有大的军事举措，如果顺利新政府则不用成立，会在三个月内结束支那战争，各位要做好自己的工作，情报方面要全力收集，包括各国情报信息，随时掌控外界消息，关于组建新政府的工作也要缓慢进行，以防万一。” “嗨！” “关于帝国情报人员接连遭到杀害有没有线索？” “嗨！” 影佐祯昭作为梅机关长这次损失最大，“梅机关旗下管理的田机关以及附属小组牺牲八人，致使帝国在经济情报领域损失惨重，将出现一段空窗期。安排人几次锁定并未发现是谁所为，国党特务的可能性最大，其余国家也有可能，租界各国有意清除帝国在租界的情报人员，筛查的话需要时间。” 土肥圆回道：“帝国陆军方面牺牲三人，有情报人员反应最近有被跟踪调查的感觉，只是没有锁定。” 木岛良铺回道：“帝国海军方面倒是没问题，大部分情报人员在虹口，白天牺牲四人，在租界的情报小组暂时没事。” 犬养健回道：“内务省方面牺牲两人，搜集情报有些阻力，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所为。” “八嘎！” 松井石根出奇的愤怒，“在上海帝国是绝对主场，居然敢有狂徒肆无忌惮杀害帝国情报人员，一定要付出血的代价！” “嗨！” “把这个人找出来，剖腹挖心！情报市场发布任务的同时，开始有针对性的清除支那特务。这些支那人太狡猾让七十六号来处理，帝国负责解决租界的问题。不允许支那人掌握租界事务，连夜展开清扫，派出忍者小组血洗中央巡捕房的支那特务，还以颜色警告施暴者在敢乱来就屠杀支那百姓！” “嗨！” 松井皱眉道：“那个褚文昊有没有嫌疑？” “嗨！” 土肥圆回道：“暂时没发现他有问题，潜伏身边的人回复这几天很老实。帝国情报人员牺牲时很多人看到他在江边钓鱼，帝国也有特工潜伏在居所附近，行踪都在监视范围内，不敢百分百肯定不是他所为。” “恩，参谋部提供的消息，在上海的支那特务接手有褚文昊提供的二十七家店铺，基本都在公共租界内，有没有搜集到相关情报？” “嗨！” “已经让七十六号的特务确定过，褚文昊原先抢劫的店铺自己做过更换，上海站的军统特务接手后也做了更换，有的卖掉，有的未做登记，蛛丝马迹还是有的，想查总能查到。麻烦的是中央巡捕房被特务控制，出入检查比虹口都严格，七十六号人员进不去，即便进去也很容易发现。帝国的情报员毕竟不是很熟悉，可以伪装下查清楚需要些时间。” “恩，巡捕房明天就会解决，倒时让七十六号抓捕，这些特务武器弹药很少可大面积清除，血洗一遍让其感受一下帝国的怒火！” “嗨！” “关于苏联核潜艇情报如何了？” “嗨！” 土肥圆回道：“已经找到第一份胶卷，资料真实可靠，如今等第二份情报发放，只是一直没出现，正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抓获顾连城逼迫持有人露面...”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松井的秘书进门，来到身边附耳低语后撤离。松井石井微皱道：“刚刚得到消息，情报市场发布任务，而任务的佣金就是第二份胶卷。” “八嘎！” “看来支那人变聪明了，知道自己保不住，居然将胶卷交付鹧鸪天，好心思！只是凭借顾连城的本事，未必认识其中高层，怕是有人在背后出手帮助。” 土肥圆沉思片刻：“未必是顾连城主动，或许鹧鸪天主动联系他也未尝不可，攥取利益的事情，鹧鸪天从来都没落后过，不知发布的何种任务。” “要求提供帝国下一步准确的军事行动情报，时间要提前五个小时内，否则无效。” “八嘎！” “将军，分明就是鹧鸪天在探寻帝国军事举动，情报市场的存在弊大于利，属下建议清除掉，一劳永逸。”木岛良铺有些愤恨道。 松井石根扫其一眼，“看见总比看不见要安全，知道总比不知道要从容。鹧鸪天掌控着亚洲各国甚至是整个欧洲的顶级情报人员，冒然清除就是让全世界跟帝国为敌，也许大本营里就藏着很多鹧鸪天的情报人员，帝国军队里更是不会清净，这种愚蠢的行为不可取，正确的方法应该是掌控！” “嗨！” “二级市场正在慢慢更换，鹧鸪天警觉到，最近要收敛一些，等进入一级市场再说。”看向土肥圆：“参谋部的安排有土肥将军负责，是否有所进展？” “嗨！” 土肥圆回道：“有帝国全力配合，已经晋级到一号台，只是情报市场做了调整，跨入二级市场增加了难度与安全性，可能需要点时间，月底之前应该可以进入。” “恩，要抓紧时间，其它工作先放一放，截取一部分帝国军事行动换取胶卷，我会协调各方面进行配合，诸位要做好的工作，过几天帝国整体的战略部署就会成型，具体如何要看这次的圣战是否顺利。” “嗨！” ...... 咔～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雨滴似珍珠掉落，打在过往的路人身上，甩开大步遮着头顶往家跑去，不时溅起水花... 七点，华懋饭店。 “请出示身份号牌！”楼梯出口尽职的黑衣保镖把其拦下，并没有因为眼前的人奇装异服而轻慢，态度一如既往的冷酷。 斗笠加蓑衣，雨水滴答，看不清楚脸，白色的胡须倒是一目了然。 两根手指夹出自己身份号牌，四百三十二号，并没有出示骑士玉卡片，他这次想低调点。 保镖仔细核查后才放行，沿着走廊来到门前，搜身检查后大门缓缓打开。 嚯～ 入眼却有不一样的感受，怪不得说有大变动，看来爱丽丝所言不虚！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交付任务 千平场地被分割成独立空间，此刻只能听到人声鼎沸，却没看到人。 “先生有熟悉的服务员吗？”门口招待主动询问。 褚文昊扫视一眼身着短裙长相艳丽的众女，指了指最后排的美茹：“她！” 美茹俏脸微愣，自从上次褚文昊让其发财后，她的日子过得很不好，引起周围同事嫉妒，最近一星期都排挤她，不让她接待任何人。为了缓和关系只能认了，始终排在最后一位，她都一星期没开张了，今天也没抱希望，想不到居然有人点她。 “先生，我服务很好的，何必找她，一会可以跟先生详细介绍。”前排女子主动阻拦。 “哦、”褚文昊也是人精，从话语里不难听出其中故事，“我今晚没打算领任务，且不会支付费用，你要是愿意就跟着来。” 女子翻翻白眼：“那还是让美茹跟着服务吧，她的能力也很强。”说着回到自己位置跟身边姐妹低语，不时看褚文昊一眼撇撇嘴。 美茹听到他所言心里凄苦，想了想反正闲着没事，总比待在这好，抬脚向老头走去，来到近前：“先生我是美茹很高兴为您服务，请到前面登记一下。” 两人沿着隔里的通道前行，刚才女子鄙视道：“你看看他，穿的跟个叫花子一样，以为自己了不起呢，活该小狐狸倒霉，骚里骚气的就知道勾引有钱人，都结婚了也不知道收敛点。” “咯咯...不要小看她，身段不错，说不定今晚卖个好价钱。” “切，瞧她那样，我可听说了，她男人是个赌鬼，前两天进了局子，正想办法捞人呢，钱没少花，屁作用没有，那小队长要一万法币才肯放人，活该！” 周围都是独立隔断，“任务牌去哪里了？”声音跟上次有些区别，再说装扮成满脸褶皱的老头，白色胡须都长到脖颈处，斗笠遮住掩其脸颊，美茹可没听出来。 介绍道：“看来先生一星期没来了，鹧鸪天把三级情报市场做了安全升级。发布者亲自坐台发布任务，或者安排负责人来此，之前的挂牌发布存在一定弊端，对接取任务者造成困扰。升级后凭借手中号牌可以自己挑选任务区域。” “您看。” 美茹指着木板上的数字，“一到十，跟之前的没区别，只是增加了发布者坐台新规，如果您的任务达到雇主满意会当场支付费用，如果是以物换物也是当场说明东西的位置，鹧鸪天提前核查过没有任何问题，安全方面大大提升。不会像之前一样接取任务出门很多人跟踪监视，直接跟雇主交接后离开，不会跟其他人产生交际。” 褚文昊点点头，如此倒是安全快捷很多，却有疑问：“几万份情报诉求怎么解决，找到准确的情报接取发布？” “鹧鸪天做了调整，花边新闻跟经济分类单独在划归到一起，五百号...先生您是多少号？我可以根据您的号码来解答问题。” “四百三十二号。” “四百三十二.....您是...”美茹想要惊叫旋即明白过来掩嘴小声兴奋道：“您是骑士先生？” 褚文昊点点头，“何必如此兴奋，你离婚了？” “哪有！”美茹脸颊一红羞恼道：“只是好久不见，以为先生已经离开上海，再次见到很高兴。”她是真的很高兴，她很需要钱，这两天烧香拜佛希望他出现，果然应验她要感谢佛祖。 “先生您是交任务吗？” “当然，规矩是否有变化？” “有。” “先生到旁边休息会，我给您解释一下您在交任务吧。”美茹示意到旁边沙发。 “好吧。”两人来到边角沙发，这会有不少人在低声聊天，看其过来众人住嘴好奇打量他。 “我请先生喝杯酒吧，时间还早不着急离开。”服务人员每个月一次免费招待客人的权利，她打算用在褚文昊身上，今晚的任务交付后她能拿到提成，具体的数额要看雇主的满意度。 “上茶吧，”刚喝完酒来的不想在喝。 “好，您稍等。”说着去端茶水。 旁边几人开始攀谈，“五号发布者居然出价两万美金寻找刺杀者消息，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刚刚我看了，前前后后过去十个人接取任务，时间尚早，怕是今晚能有百人接取，毕竟是三十分的任务，一旦成功升级发财一次成型，啧啧，真想去试试。” “得了吧，敢杀日本人的你觉得是普通人嘛？我猜很可能是军统特务，刚才接任务的人有七十六号特务，可见不凡，就怕有命去没命回来。” 褚文昊听到装没听到，想要杀他那需要备好脑袋，等美茹端来茶水开始介绍：“先生，目前任务采取积分制度，鹧鸪天会把每份任务标注分数。比如发布者要求一个人的信息，可能标注为一分任务，总分为一千分，只要达到这个数字就可以升级到二级市场。” “哦、”采用积分制，很不错嘛，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何时能够晋升。 “上次那女人到什么层次了？” 美茹知道还特意观察过，附耳低声道：“她已经拿到九百二十分，目前是最高之人，包括在情报市场两年的老人到现在只有八百九十分左右，一骑绝尘的女人很厉害。” 不意外，整个日本情报系统都在帮她不是最高到奇怪了。 “上次的九九九号现如今如何？” “他？”美茹回忆道：“他也很厉害到达六百多分了，刚刚接了任务离开。要说这次真是奇怪，你们三位的号牌都很靠后，却都站在前列，甩开那些老人很远。” 六百多分了？ 倒也说的过去，共党方面全体配合也是有可能的，看来他要抓紧时间，否则要被挤出来了。 “发布者需要何等级？” “也是刚刚改了规矩，发布者只要向鹧鸪天提供酬金不需要等级，任何人都可以发布，只要支付相应的佣金就可。” 褚文昊喝了几杯茶简单了解完，总体来说升级了安全保障，任务接取没那么难，只要觉得可以完成就能接，没有设明确的限定。 “先去交任务吧，看看如今能有多少分，是直接交给雇主吗?” “是的先生，雇主每天都会在此等待。”两人边走边聊，褚文昊好奇问：“场内设立多少发布者？” “三百三十三个，任务发布后发布者会主动离开，然后有下一个顶替，如果没有发布者就空置。有三十三个固定发布者，其余都是流动性的，先生的正好是固定的。” 谈话间路过一个个独立隔断，用竹帘遮挡只能模糊看清楚里面有人，却看不清楚脸。 美茹带他来到标号二十八的隔断前驻足，听到里面传来声音：“请进吧。”汉语生硬的很，应该是外国人。 褚文昊也没耽搁挑帘跨步走进去，美茹站在门口帮忙看守，只要有服务员站立的地方说明有人。 六十岁的洋老头，坐在小桌后面抽着雪茄，脸上没有任何遮掩，看到进门的褚文昊打量几眼，开口：“是接任务还是交任务？” 褚文昊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凳子上，从怀里取出信封放在桌上，“交任务。” “哦，我看看到底是何任务。”老头把雪茄放在桌上拿起书信看清楚上面任务编号，取任务本查看，等看清楚后眼眉微挑扫其一眼，直接打开信封查看。 纸张上面清楚罗列他最近的收获，总共八个地址人数很详细，褚文昊开口解释：“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相信还有很多。” 老头拿起雪茄吧嗒两口，“法租界的也一并交付。” 也没询问是何原因，再次取出一个信封交给他，老头打开后仔细查看，不自觉的点点头。 法租界只有四个地址，人数也少，他也没在解释，想要彻底清除是不可能，他也不能在杀人了，杀多了早晚露馅，日本人会疯狂报复，人也杀不完。 交给租界来清除掉，一劳永逸，比自己做安全可靠，相信这些人驱赶后将给日军各部门造成很大阻碍，目的达到就行。 “很好。” 老头很满意，看向褚文昊道：“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虽然不尽完美却也难得。任务奖励是十二盒磺胺，你完成的很好，我特意在奖励你三盒总共十五盒。” 说话功夫提笔刷刷刷写了个地址，然后取出印章盖在上面，“到此地取药，引信给他自然会得到药品。” 褚文昊接过来扫视一眼点点头收起来，没多话就要起身离去，却被老头抬手拦住。 “小丫头进来。” 美茹听到喊声进门眼中满是期盼呢，耳朵也好使，知道褚文昊的任务完成的很好，祈祷自己能得到奖励。 老头从抽屉里取出五张钞票放在桌上，“拿去，这是你应得的，顺便把这位先生的号牌换掉，查看一下积分。” “是。”美茹一颗心差点跳出来，五张一百的英镑，她可是很聪明，五张钞票能换一摞法币，一下就解决她面临的问题，心里着实松了口气，望向褚文昊的眼神格外温柔，真想探寻他的身份，要是不丑报答一次，慌忙去查看分数然后做登记。 “维科是我的名字，是否有兴趣接取任务？” 褚文昊妆模作样的捋了捋白胡子，“我需要很贵重的东西，如果能提供的话可以接取。” “哈哈...说句托大的话在我这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满足你，前提是你要足够优秀。” “完成好任务！”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嚣张，应该说底气十足，他不讨厌狂人，有本事的人说话都狂。 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静静聆听周围动静，说话声音太大很容易暴露，小声道：“如果需要飞机大炮也能满足吗？” 维科眼睛睁圆，显然没想到褚文昊的要求这么高，不过没吓到他，吸了一口雪茄吐出浓烟。 “三级市场能提供的有限，当然，也不是不可能，需要申请且代价足够大，怕是你很难完成。把目标定的小一点可能更实际一些，我这里的任务都是过五十分的，领取积分很快就能升级到二级市场，那里面也许能够提供你想要的。” 褚文昊只是说说，真给他飞机大炮也没地方搁，“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子弹五千发，勃朗宁轻机枪二十挺，子弹二万发，长枪一百，子弹...” “哎哎...年轻人，不能太贪心，你知道这些要多少钱吗？或者说根本不是钱能买到的。”维科老头想了想：“我能做主的十挺轻机枪子弹五千发，其余的需要申请，等下次交任务的时候答复。” 太少，他很不满意，想想也就理解，枪支可以反复使用，子弹少点可以在想办法。 沉默片刻道：“好，需要做何种任务？” “恩，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同等代价的，”说着取任务本翻动到第三页推到他面前，“这个任务，五十分的致命诱惑，完成后奖励你需要的，出事自己负责不能牵扯到英美各国。” 褚文昊接过仔细审视，任务：除掉日本大佐木岛梁纯，获取到负责的物品准确数量与隐藏位置以及看守人数等等。要求：自然死亡，不能引起日本方面的怀疑，时间半个月。 本就满脸褶皱更是聚在一起，有些不明所以，看向维科希望他解释一二。 维科目光如炬小声解释道：“木岛梁纯隶属日本海军，海军陆战队司令官木岛良铺的亲大哥，负责押运看守各地运往上海的黄金。虹口张笑林的铁厂熔炼后运往崇明岛由他负责运输回本土，需要你除掉他，搞清楚黄金具体储藏地，我说的是济州岛的准确位置。” “这像是两个任务，杀人跟探寻位置可相去甚远，佣金太低，我需要考虑一下。”说着就要起身离去，任务难度太高佣金太低觉得很不合算。 维科也没阻拦，抽着雪茄不急不缓道：“你要知道，只有我这里才能满足你的需求，转转也好，欢迎你在回来。” 他还真不信，既然有第一家就有第二家，出门碰到回来的美茹，好奇询问：“多少积分？” 美茹来到近前小声道：“先生，原先的卡片收回，您今后只能使用骑士玉卡，鹧鸪天为表示对您的重视，特意把分数定在六百分，已经是很高分，其他人都只有五百分左右，您的分数排在九十八名，只要努努力很快升级到二级市场。” 六百分？ 想想也很不错，毕竟没做啥太危险的任务，“最高分的任务是多少分？” “一百分，且目前只有一个，属于鹧鸪天发布，没人能完成。” “很难吗？去看看。” 美茹领着他来到一号隔断，北侧面积最大属于鹧鸪天发布任务区，此刻应该有人在里面接取任务。 鄙视褚文昊的女服务员站在门口，看到两人近前伸手阻拦道：“美茹你能不能懂点事，看不到我在吗？带你的客人去外面等等，一会离开在过来。再说这里是高等任务区，不是谁都能随便接取！” “对不起，我们只是过来看看。”美茹低着脑袋回了一句，她知道这里的任务都很难，只是为满足褚文昊的要求才带过来。 “哼！” “还不离开，小心主管扣你提成！”俏脸寒霜的训斥一句，旋即略带讥讽问：“卖了啥价钱，够不够救你男人出来的？” “你～”美茹生气瞪视一眼，居然当着褚文昊的面讽刺她，还把家里的丑事说出来，让她很没脸面。 “我...我怎么了？”扫了一眼静默的褚文昊，“先生，您要知道美茹可是出了名的能说会道，专门骗人钱财，然后给自己男子拿去挥霍，您可要小心点才好，不要被其迷惑，结了婚的人都很放的开。” “亚洁你过分了！”看向褚文昊：“先生，我可没到处骗钱。” “怎么没有，上次就是你施展狐媚功夫把那个傻子哄得给你那么多打赏，甚至天天想着他再来，你好在坑他一次，心思歹毒。” 褚文昊托了托斗笠扫视一眼亚洁，长得就很刻薄，说话果然犀利，把自己说成傻子，不过他懒得跟小女孩生气。 看向美茹：“你很缺钱吗？” “我...我...”美茹低着脑袋不敢承认，承认就是亚洁所说的心机女，“不缺...”心里凄苦，俏脸苍白起来，她自己赚钱养活一家八口，男人又是个不争气的，游手好闲天天就知道赌博，她很需要钱。 上次褚文昊赏赐的钱，被自己丈夫全都输掉了，赌场做局坑进警察局，想想真是命苦。 只能死死忍住，委屈自己承受。 看到她一脸倔强也没在问，抬脚往里面走去，却被亚洁阻拦，“先生，您要守规矩，等里面的客人出来您才能进去。”脸色铁青的瞪视美茹：“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些基本的规矩不知道跟客人说明白嘛！” “我...我...” 褚文昊皱着眉头开始讨厌这个女人，真是大嘴巴，多管闲事，不过为了不让美茹为难没再进，扫了对面隔断一眼，三百二十号，不知道咋排的，乱七八糟。 此刻里面说话者不少，相距一号隔断五米，抬脚向着对面走去。 美茹跟在后面解释道：“先生，这里是花边新闻与时政经济综合区域，都是小道消息，分数很低，有的甚至是负分却可以赚取钱财。” “恩，赚点零花钱给你，免得哭鼻子。” “啊～这...”美茹可没想到居然是为她，心中感动的要死，咬了咬红唇跟了上去。 身后的亚洁听到，撇撇嘴一副鄙夷不屑的目光，根本不信。一抬眼看到自己服务的客人出来，急忙招呼：“女士您完成交付了，我带您去其它地方转转吧。” 出门的女子黑纱遮面，玲珑曲线毕露，一袭黑色长裙，眼神望向褚文昊的背影，刚才说话她可是听到，虽然刻意遮掩总感觉有些熟悉。 “去对面看看。” “啊～好。”亚洁惊讶解释道：“女士您是第一名，对面没有合适的任务，只是些花边新闻与时政消息，没分或负分...” 褚文昊进门后看到十几张桌子旁围着三十人，吵吵闹闹好不热闹。 “有任务，傅小庵三姨太的闺名是何？佣金两百法币。” 有人回道：“我知道，叫小洁，快点把钱给我。” “拉倒吧，小洁？你咋不说叫小丽呢。要说花边新闻这方面还要提一提一星期前的猛人。我跟你们说啊，这位猛人所说的消息不管是花边新闻还是时政经济等情报全都是真的，收到消息的雇主到处寻找这位猛人兄，希望能获得股票增长的趋势，分分钟进账几万，厉害！” “那这话属实没毛病，张先生前两天发了笔横财，就是当时听取的股票消息大赚一笔，啧啧，张先生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张大亮笑眯眯起身道：“没错，猛人兄提供的情报让我在股票市场狂扫二万美金，为此我特意纳了第三房小妾以示庆祝，而我今年的小目标就是在纳两房，而这一切都需要猛人兄的出现，我是夜夜期盼甚至乎嫩娇娘都无暇顾及，奈何迟迟不见猛人兄现身，为之奈何啊！” “哈哈哈...” “那说明张总发布的任务佣金太低，瞧瞧二百法币的任务且是负二分，谁会发疯接取任务呢？” 张大亮无奈道：“没办法，鹧鸪天新规，我发布的花边任务质量太差，只能是负分。本不愿意搞些花里胡哨的，奈何有人求我帮忙，只好摆摊诉求，希望能遇到有缘人。” 装人打趣着就看到褚文昊一身蓑衣进门，直奔众人而来，造型也不算古怪，情报市场啥造型都有。 “怎么美茹，你的客人要接任务吗？我可听说你都一星期没开张了，要想在遇到之前哪位猛人兄可不容易。”张大亮认识她，原因就是给褚文昊服务过。 美茹笑着着来到近前，“张先生发布多少条任务，佣金几何？” “哈哈哈...我这次总共发布十八条任务，总价值五千法币，厉害吧。” “厉害，先生要接吗？很多都是负分的。” 褚文昊点点头都是花边新闻，没啥难度，示意张大亮把任务本给他，接过来扫视一眼。 “傅小庵三姨太闺名：小倩，麻烦给钱。” “什么！小倩？”周围人全体楞杵，望向他眼神极为不善，张大亮卡着脸：“先生，不知道不要硬来，这位三姨太可是当红明星，消息很是私密，不可乱说。” “给钱吧张先生不会错的，”美茹在一旁伸手要钱。 “哦、你这么肯定？”狐疑打量褚文昊身形，总感觉有些熟悉，一时不敢确定，也没犹豫从抽屉里掏出一沓法币，取两张递给她。 褚文昊只是闲着没事赚点零花钱，扫视任务本，“这条，才女莫国康的喜好，是不是跟日本人有往来。我的回答是不能追求，她是女汉奸，给钱。” 这话让刚进门女子听到，蹙眉诧异道：“先生长着千里眼嘛，能看透过去未来，此女乃租界妇女主任，你凭何种理由乱说！？”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大预言术 “没错，你也太能白话，这种事能乱说吗？情报市场讲究的是正凭实据，岂能污人清白！” “岂有此理！” “道歉！” “过分！” 口诛笔伐，三十多人轮番轰炸褚文昊，认为他满嘴喷粪，主要是态度很嚣张，专治此类人。 褚文昊对于轰炸置若罔闻，回身看向进门的女子，是她？ 衣服换了，造型没换，身高与身形不可能变，一双火眼金睛不是白练的多大型号一眼便知。 代号假面的女子来到近前盯视褚文昊，黑与白，凹与凸，都吸引着狼人们的目光。 “假面女士吗？”有人开口试探询问。 女子轻轻颌首算是回答，眼睛只盯着褚文昊看，根本没把周围的人放在眼里。 “嚯～” “居然是假面女士，她可是第一名，而且只用了短短十天时间，说不得明天就能升级到二级市场，很厉害...”周围人开始议论纷纷。 “先生凭何理由乱说，要知道一个女子的清白可比万金，要是传出去让其怎么活呢？不能为一己私欲就信口雌黄，这很不好。”女子的批判引得狼人开口齐齐附言，声音足够大引得场内很多人过来围观场面空前。 褚文昊心底冷哼一声，早晚收拾你！低头查看任务本的同时开口：“我说的自然对，也无需向你解释。污人清白的事我不会做，就像姑娘明明长得很丑，众人却觉得你长得很漂亮，真假都需要验证过后才知道。” “你～” 女子俏脸寒霜，居然说的她长得丑，旋即明白过来笑道：“先生要是想看我的庐山真面可以跟我回家，到时自会知道美丑。”女子嗓音一如既往的沙哑，没丝毫破绽让其不得不佩服，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 没搭理她只是来赚点零花钱，“这一份，明天开始粮食股会疯长要多多存粮，战争不止中国境内发生也许周边也有，大豆与玉米的价格未来三天会逐渐升高，给钱。” 张大亮攥着钱神色莫名，小声询问：“是猛人兄否？”不愧是做生意的，脑袋就是好使，说话如此底气且有美茹相伴左右，跟女子对话的语气神态等等，完全就是当日嚣张跋扈的猛人一号。 “什么！猛人兄！？” “是他？” 周围的人一时不敢确定，听到其询问仔细研究审视却有痕迹。 褚文昊没说话，自顾自挑选任务，“这一条，国党叛投高官家属都居住在虹口东京别墅区里，要是想探寻可以蹲在远处仔细观察保证有所收获。” “嚯～” “果然是猛人兄的口吻，”周围发出惊叹，发现秘密一样。 “哈哈哈...猛人兄真乃神人也，我等你等的好苦啊！”张大亮把一沓钞票足足五千法币塞给美茹，“拿着！”看向褚文昊道：“只要猛人兄接取我这条任务并详细回复，可当场支付一万法币作为报答。我也知道像猛人兄这样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的人不差这点钱，就当一点心意，千万不要拒绝。” 嚯～ 周围人发出惊叹，张大亮果然有魄力，开口就上万法币的佣金，不知是何任务。 褚文昊看其郑重的态度不似开玩笑，“说说看。” “好好好...”张大亮一脸兴奋，跟遇到财神一样，不顾周围几十人诧异目光开口：“鄙人经商多年，积攒一些财富，上海日本人环伺着实危险，日夜惶恐不安，想要出国避避风头，等战争结束后再回来...” “切，张老板想跑是吧，国家危亡之际你怎可生出这份心思...”周围人开始批判。 “去去去...”张大亮脸色一怔，“鄙人只是躲起来好好赚钱等将来好回来建设国家。”不管周围鄙夷不屑追问：“猛人兄，我看好南洋，马来西亚、新加坡、菲律宾、泰国、越南等地能否给指条明路，未来几年哪里安全，只要您保证我可以再加钱。” 嚯～ 这个问题一出来，周围顷刻间变得安静下来，连假面女骑士都嘴角含笑望向褚文昊很有兴趣知道，隔断外面站了五六十人，都竖起耳朵屏住呼吸听着。 都是些啥人？ 都是有钱人，投机倒把的商人，谁还没点准备退路的想法，所以说这个问题都很想知道。 褚文昊捋了捋胡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有此想法着实正常，每天都有人偷偷离开。 而且今后两年移民者大有人在，死在异乡者比比皆是，随着战争形势转变到四五年初才有所好转，前前后后几十万人离开，可以说百分之八十的精英流失到国外去了。 这种风气要杜绝，他觉得有责任跟其说说，把消息传出去，也是一份巨大的贡献。 侧身看向女子笑问：“假面，你觉得未来哪里安全？” “我？” 可没想到褚文昊会问她，心里暗道：哪里都不安全，只要帝国在全世界都很危险，任你跑到天涯海角照样一个炮弹打死你！但这话可不能如此说。 “我认为都很安全，包括国内形势很快会稳定下来，今后战争会趋于小规模甚至是没有战争。” 话没说完就听到一女子开口：“假面女士，我是申报记者梁小柔，您是及以何种理论来阐述此问题，你是不是国党情报人员，否则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包括您接取的任务，我看都是国党内部任务，是不是有人配合你？” 人群里梁小柔突然钻出来，手里攥着纸笔就要进行采访，职业病，碰到敏感问题就开始工作。 嚯～ “记者也能进来吗？” “怎么不能，梁记者可是很厉害，发表过很多真知灼见，尤其是她那篇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以内看的我热血沸腾，很有本事。” “是啊，是啊...”周围人显然不讨厌记者，再说是美女排斥差很多。 “我的身份不想透漏，大家知道周围日本人环伺，安全起见只能如此，请大家理解。”假面女子欠身一礼。 “理解，大家都理解。” 心机女，褚文昊很佩服这个智商堪忧的女人，胸大无脑的典范，却很能迷惑不明真相的众人。 虽黑纱遮面，不难看出满脸笑容，轻道：“我之所以如此说，是基于党国高层释放的信号，战争很快就会结束，民众也不用离乡背井，可以安稳的在自己国家生活，具体的细节我不能透漏，信不信都需要自己决断未来的形式将一片大好。” 此回复众人不自觉的点头，建立在女子身份基础上，很厉害，说明在国党高层有着深厚的底蕴。 张大亮嘴角抽动，他才不信呢，看向褚文昊：“猛人兄，您怎么看？” 褚文昊想了想开口：“都不安全，也许两年内没有大问题，但很快就会陷入一样的境地，且没有在国内安全。” 嚯～ 此观点正好跟女子相反，众人议论纷纷，一时之间不知谁说的对。 梁小柔忍不住开口：“请问你是日本间谍嘛，为何如此肯定？” “是啊，你怎么知道！”周围人脸色不善的询问，一句话把众人的心思埋葬，真是岂有此理。 真是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差点气死他，这会连美茹望向他的眼神都怪怪的，但想起接取的任务又否决了，日本间谍怎么可能出卖自己国家的情报人员。 “这...”张大亮也有点懵：“猛人兄能否说详细点，毕竟...” 褚文昊不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你只需要知道日本乃弹丸之地，资源匮乏，最重要的石油资源都需要进口。日本人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战争成果，必将研究控制石油资源的战略部署。国内没有发现，自然会把目光投向海外，向你刚才所说的几个国家石油资源丰富，很快就会被侵占。” “这...” 寥寥数语却直击要害，说的也很清楚，众人一时之间很沉默。 却听：“不要想着出国躲避战争，没有一方是净土，一个在自己国家都得不到尊重的人，不要幻想着跑到其他国家就能得到尊重，尊重只能建立在航空母舰、飞机大炮之上，不会因为你是美女就尊重你...” 梁小柔不满打断道：“这位日本间谍，你不要口出狂言，日本人飞机大炮天天在中国横行，你觉得国人会尊重他们吗？” “没错，想让我尊重小鬼子门都没有！” 褚文昊再次压压斗笠，冷声道：“不尊重就打到你尊重为止，把你的骨头打断，把炮弹碎片镶嵌在你的血液与灵魂里，当你梦中缠绵时依旧会清醒的知道旁边有双眼睛在凝视你，彻底成为你的梦魇，见到日本人就会害怕，掉头就走。” “你～”梁小柔差点气死。 “果然是日本间谍！” “没错，此等歪理邪说不是日本间谍说不出来...”又是一阵批判，阵势空前。 “哼！”褚文昊一声冷哼，“历史会见证一切，战争也是检验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最好的方法。当汉奸成为你炫耀的资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想站起来很难！更不要谈尊严与公平，因为不配！” “呼吁那些滞留在外的国人，尽快启程回到自己国家，参与这场战争，他不仅仅是一场血与火的考验，更是华人浴火重生的时机。” “我预言：第二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世界的净土在中国！”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接取任务 “你可真敢说！” “没错，实在狂妄，我要求你道歉，无形中伤害到我的心灵，要做必要的补偿。” 褚文昊懒得在解释，“张先生麻烦给钱。” “啊～哦～好。”张大亮这会满脑子浆糊，一切的规划都被无情击碎，心里慌慌不安，取出一万法币交给褚文昊时不死心的询问：“那去香港如何，毕竟是中国人地方，英国佬治理的不错，比上海要安全一些。” 接过钱也没数，转手递给旁边的美茹，看的亚洁心里泛起滔天醋意，一会的功夫就赚了一万五千法币，岂有此理！ 美茹有些不好意思，俏脸羞红偷偷往斗笠里探寻，最后还是接过去了，她很需要钱，但她不会白拿。 “香港是中国人土地，虽然会经历几年的波澜，等真正稳定下来后他的前途将无法阻挡，会成为一颗耀眼的东方明珠。张先生要是去香港比去其他地方安全，更是会提前一步掌握财富密码。” “此言当真！”张大亮激动的询问。 “当然，我敢拿人头搏芋头，或许我们会在香港见面。” “好！有猛人兄这番话我就放心了，马上准备启程香港，希望借你吉言掌握开启东方明珠的财富密码。”激动的转了一圈，想了想又从身上掏出一沓钱：“美茹拿着，既然猛人兄喜欢你，我也不会吝啬。” “这～”美茹感觉褚文昊就是财神爷，一会的功夫给她派发了无数金钱，张大亮手里足足五千打赏，前前后后今晚收获三万法币，要上天的节奏。 不远处的亚洁差点把舌头咬下来，眼睛都红了！心里咒骂美茹不知道有啥骚媚功力迷的男人一个个犯傻。 “拿着吧，我们离开。” “是。” 褚文昊转身向外走，只是过来赚点零花钱给美茹帮其解决问题。他一动牵绊着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的给让出通道，行着注目礼。 等其离开隔断，瞬间就炸了锅，五六十人围在一起商讨刚才的话。 “张总您真的相信他说的？”梁小柔不死心追问。 “当然，猛人兄本事了得，眼光独到，既然他说国外不安全就绝对不安全，我劝各位赶紧打电报通知自己的亲朋好友回来，第二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只有中国才是净土，香港才是打开财富的钥匙，我要准备准备尽快启程，今后成为一方首富。” “既然如此，我跟张兄一起吧，顺便通知我在美国的亲戚赶紧回国，哪里即将沦陷很是危险。” “不错，一起吧，我早就说国外不安全，那几个亲戚还要死活离开，要回去劝劝他们跟我一起去香港生活。” 嚯～ 短短几分钟情报市场走了上百人，消息很快就传遍上海滩，梁小柔瞪了褚文昊一眼扭身离开，她要回去写一篇文章，名字她都想好了。 净土的边缘之地——中国。 假面女亦步亦趋跟着褚文昊，邀请到旁边沙发喝一杯，他也没拒绝。 身后的亚洁故意喊住美茹，满是嫉妒的道：“恭喜你啊，今晚卖了个好价钱，我到要向你好好学习一二，可惜我还是黄花闺女放不开。” 美茹攥着钱心里格外踏实，看了一眼褚文昊，收起温柔硬气道：“你说的对，只要他需要生孩子睡觉都行，你要好好学！”说完趾高气昂的离开。 “你～” “婊子！” ...... “骑士先生，你真的是日本间谍？”手里搅动着咖啡紧挨着褚文昊询问。 “假面女士，你真的是国党情报员？”低着脑袋吸着烟不时端起茶抿一口。 “咯咯咯...” “看来你我很有缘分，不知道先生的任务完成的如何，现在多少分呢？”她可是知道褚文昊接取的啥任务，上交任务说明发现帝国的情报人员，要及时做出调整。 “说来惭愧只有六百分，刚才还扣了几分，任务完成的七零八落，跟你相比差之千里，听说你快要升级到二级市场，恭喜你。” 放下咖啡笑眯眯道：“你说的对，我现在九百二十分，刚刚接了一个八十分的任务，只要完成就会晋升，却有些苦恼需要人配合，不知道先生有没有兴趣？” “哦、”褚文昊微愣弹了弹烟灰问：“啥任务需要我配合？” 女子小声道：“刺杀国党总裁林森！” 褚文昊心脏一阵抽搐，手中的香烟捏的差点断掉，手指微微颤抖，旋即冷静道：“你是国党情报人员刺杀自己长官合适吗？何况，这种任务不可能发布。” 谁会发布这种任务，日本人？不可能，日本人要是发布岂不是拆自己的台，共党？可能性不大，英美各国可能性也很小。 难道是国党？ 可能性不是没有，谁知道那个人看好他的位置要除掉他，名义上林森才是国党最高长官。 “咯咯...所以要找你合作，你是日本间谍除掉国党人员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至于可能性有很多，比如有人不愿意汪季新用他的名字胡作非为，提前清除掉也是有可能。” 褚文昊大口吸烟，他知道伪政府会借用林森的名号，但里面事情很难说清楚，是真的不愿意还是假凤虚凰，亦或者李代桃僵，除掉他不是没有可能。 甩了甩脑袋有些乱，“你要离开上海？” “是！” 没有犹豫道：“我要离开上海半个月却山城杀掉林森，你那？” “我～” 褚文昊想了想：“我可能也要离开上海，去日本杀掉天皇。” “哈、”女子不仅莞尔一笑：“要不咱两个换换，我去杀日本天皇，你去杀国党总裁？” 静默的吸着烟，“什么时候启程？” “今晚。” “还回来吗？” “不一定，可能回不来。” 褚文昊点点头：“祝你心想事成。” “我也祝你一去不复返。” 两人聊天完全把两女搞晕，不知道在说啥，最后各自起身离开。 褚文昊来到鹧鸪天的任务区见到古风，彼此客气两句直接了当的询问：“能提供武器弹药的任务有吗？” 古风倒茶的手微顿，“骑士先生，枪支弹药在三级市场只有二十八号任务区能够提供，其余没有。” 答案让其一时无言，看来维科老头很不简单，知道里面的规矩，好奇追问：“二级市场能提供什么？” 古风放下茶壶回复：“具体的事情我不清楚，我们有着严格的规定不允许探寻深层次的秘密。不过，之前有人从二级市场购买过一辆坦克，炮弹五十枚。也有人购买过一艘小型战列舰，都是内部传言，真假不知，毕竟这东西只能在国外生产，运输就是个大问题。先生可以尽快完成任务，升级到二级市场亲自探寻。” 褚文昊一直有个疑问，“是否存在一级市场？” 古风听到此问题沉默片刻道：“有，是我们鹧鸪天最高负责人掌管，具体在哪里谁都不知道，也许在日本也许在朝鲜，总之一级市场很神秘，会随时更换地方。” “能提供什么？” “不清楚。”古风摇头道：“也许能提供轰炸机或者航空母舰，这需要先生自己探寻。” 他现在不需要钱，需要武器装备既然只有维科老头能提供也没有多待，喝了几杯茶起身向二十八号走去。 美茹没有第一时间跟上，而是等其离开进到室内请假：“古主管，一会我想先回家可以吗？” “哦、”古风看向她，“家里有事？” “是，需要去警局救我丈夫出来。” 古风点点头事情他自然知道：“你要知道，中央巡捕房现在是国党特务掌管，大英帝国虽然可以说话，但不想掺和。事情很复杂，或许等过几天我可以打个招呼，你这点钱怕是打个水漂而已，要找对人才行。” “可我不认识里面的人，要不然...” “理解，”古风眼睛一转：“骑士先生很有本事，你可以试试。” 美茹秒懂，点点头：“多谢主管。” “去吧！” 维科一根雪茄都没抽完褚文昊又转回来了，端坐在桌前一副任其宰割的模样。 “哈哈，如何？早就跟你说过，只有我这里才能兑换武器弹药，虽然量不大，却足够你组建一个连队，只要好好完成任务，打造一支钢铁雄狮很有可能。” 褚文昊撇撇嘴这老头太嚣张，“还有其他任务吗？”刺杀木岛梁纯太危险，弄不好就灰飞烟灭，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想冒险。 “呵呵，没有！” 真假他不知道，吧嗒吧嗒嘴：“好吧，有必要的帮助嘛？” “没有，一切靠你自己，一但日本人怀疑到英美各国说明你的任务失败，你要明白任务要求。” “佣金能不能提高一些，毕竟很危险，可能有去无回。” 维科老头笑眯眯道：“不能，武器弹药都是命令禁止的，能给你已经很不错了，可以在其他方面做些补偿。” “那就提供一个连队的后勤装备，各方面的，按照英国军营标准配备。” “可以申请，具体如何需要看任务的完美度，说不定有其它额外奖励。” “好吧，这个任务我接了，维科你可不要坑我，要尽量帮忙申请多一些武器弹药，刚才我说的都要准备。” “我说了，一切要看你的表现。” 干脆起身懒得跟其白扯，出门打算离开，变动都搞清楚了，半月不用来此。 “先生，您要离开吗？”美茹站在一侧询问。 褚文昊点点头：“你还有事？” “我...”美茹低着头看着细白长腿，鼓起勇气小声道：“我想请先生帮忙，救我丈夫出来，我没有什么能报答您的，想跟您回家...要是...要是不嫌弃今晚...我可以蒙上眼睛...毕竟...”声音越说越小，脸颊羞的绯红。 褚文昊不想掺和太多事，想了想找来纸笔写了个电话给她，“打电话把事情告诉他，然后回家等消息，至于报答就算了...” “我家有老虎。”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毫无建树 咔嚓～ 雨越下越大，街道上零星的车辆穿梭，不时掺杂着雷雨声，甚至是... 枪声！ 八点刚过，中央巡捕房内气氛凝重，迟瑞一袭警装脸色阴沉站在门前，十几具尸体冷冰冰躺在地上，死相恐怖。 雨水浇滴在周围警员身上，本不算冷的天气却看众人面无血色。 “为何！”迟瑞眼睛像刀子一样盯视其中两人，甲组新任的两名队长，死去队员是他们的兵。 “是！” “晚上兄弟们见无事可做，就去仙乐斯玩乐，开始好好的，后来就看到几个黑衣男子上楼，期间因为一些事发生矛盾...” 话没说完就被迟瑞接过去，“然后你们仗着人多示众想要收拾人家，没想到被打的满地找牙，甚至是搭上性命，你们两个在突围中获得永生，是嘛！” “这...这...组长，那几个小子太厉害了，长得也不高大，没想到招招致命，兄弟们一个个倒下去，属下也没办法只好回来求救。” “废物！都是废物！”迟瑞出奇的愤怒，“何人敢如此嚣张！” “这...”两名队长像是一眼，低着脑袋道：“亚洲面孔，属下猜测是日本人，且是顶级高手。交流期间，有意无意透漏报复其目的，属下怀疑跟最近日本情报人员频繁死去有关。日本人把账算到军统头上，属下觉得实在冤枉，应该让招惹是非的人出来承担责任，而不是...” “闭嘴！” 话没说完，顾叔同眼神愤怒盯视道：“杀日本间谍拿不分种族，不分党派！没本事被人杀死怪罪其他人身上，这只是为你的无能找足借口。你告诉我，难道没有刺杀者战争就会结束，军统人员就会安全，那你们的使命是何！？” “不要为自己的无能找寻借口，日本人要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想杀就杀！你要去祈求毫无人性的鬼子给你送信嘛？”顾叔同出奇的愤怒，跟这几天的乱局有很大关系，神情严肃训斥冒雨站立的几十特务，“我告诉你们！这里是前线不是后方，是直面日军的窗口，你们不再是存在后方的救国军，而是潜伏在敌人眼皮底下的军统同仁，每做一件事要前思后想，党国不需要沉寂在港湾里的军人，同样的使命跟任何人无关，是生是死，踏入军统的一天就应该知道，这不是在谈和平，而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战争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妥协就会停止，你们应该时刻抱着牺牲的准备，提高警惕！而不是纪律散漫的游玩，党国需要的是抛头颅洒热血的军人，而不是躲在后面说是非的娘们！军统人员是用来杀人的，同样也是用来牺牲的！每一个人都身处险境，随时面临生死抉择！如果你觉得无法承担这份责任就趁早离开，不要害人害己！” 一番怒斥包含真理与怒火，让这些刚刚加入军统，不以为然的士兵认识到面临的处境。 不是花天酒地，而是刀尖上舞蹈！ 不是醉生梦死，而是鸩毒时刻环绕！ 你能活着不是你能力强，而是有先驱者血与泪的付出！ 一番训斥甚至让迟瑞都无言以对，他知道自己没有准备好，没有准备好去做一名战士！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思要不得，因为代价实在太大！ 脸色铁青道：“都回去好好反省，今夜开始准备，全体撤离，重新隐藏身份，利用这几天打好的基础重新定位，明天开始按照军统纪律行事！” “散会！” 众人把尸体搬走处理好，迟瑞示意顾叔同一起去开会。两人坐一辆车几次试探来到品茗居，走的后门，房间里六人早已端坐。 情况显然大家已经知道，气氛凝重，围坐一圈低头无言。 雷震山吸着烟扫视众人一眼，“情况大家都知道了，中央巡捕房被英美各国责令明天中午之前交还，党国办事处多次交涉未果，不可改变的事实，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顾叔同悄悄撇嘴，却被眼神灵光的的雷震山看到，双眉一聚：“顾副组长有何言？” 他没客气，淡漠道：“属下实在不懂到底要如何，刚刚稳定下来就迫不及待搜刮民财，致党国形象而不顾，搞得民怨沸腾谣言四起，鄙视我军统同仁者遍地开花。如今面临此局面有何奇怪？甚至残酷刚刚开始，接下来日本人会有意针对军统同仁，不要说完成任务，生存都面临巨大考验。属下想带领队员暂时脱离上海站，独立完成任务，不过多产生羁绊。没有要对抗内部规矩的意思，只为保证各自安全。” “造反嘛！” 迟瑞双眼一瞪：“军统上海站历来都是一个整体，何曾独立分开，你是要脱离嘛！” 顾叔同闷头不说话，却听李大龙开口：“属下也想分开，今后单独执行任务，并不是造反，而是现实问题。救国军里面真正接受过培训的人屈指可数，纪律散漫不服管教，业务技能生疏，根本起不到应有的作用，甚至成为招惹是非的源泉。属下建议把人单独分离训练，啥时候成熟业务技能有所精进在配合完成任务。” 雷震山斜睨两人一眼，心里很是不满，却有苦难言。却如两人所言，人员是填充到位却显得更乱，毫无建树徒增烦恼，也是他未想到的结果。 闻薄凉静静吸着烟，脑海里想什么只有自己清楚，“分吧，救国军有我跟站长负责培训，原小组三十名队员独自隐藏，掺杂进来的筛选一遍，任务各自领取，只跟我与雷站长交接，一级压一级，增加安全的同时减少牺牲。” “属下没意见。” 雷震山嘴角抽动闷闷吸烟：既然如此，原则上我同意闻副站长的意见，但行动要及时汇报，甲乙丙三组各自隐藏，原先的店铺愿意更换的再次更换，或卖掉自己单独购买居所，纪律方面按照原有的来。” “至于费用方面，每个小组三万，剩余的用在救国军训练与安顿上，也是迫不及待找钱的原因，最起码这个月不用担心费用问题。甲组的任务完成如何？” 迟瑞吧嗒吧嗒嘴回道：“胶卷被日本人得到第一份，第二份据说出现在情报市场，需要拿日军准确的军事举措换取，很有难度恐怕...”他没有任何信心。 雷震山自然知道，沉默片刻：“姚组长的任务完成的如何？” “是，报纸已经登了，三百多叛投者只有十几个留言要回来，其余均没有消息，包括李天沐、万里浪、杨杰等原军统上海站长官。万里浪手中经费也没有上交的意思，已经给其送信，再不给就要采取行动。” 雷震山像是失去耐性，凶狠道：“冥顽不灵者杀！既然选择做叛徒，就狠狠地打杀，先从其家人下手，让这些叛徒付出代价！具体有乙组负责执行，其它小组遇到也不要客气能杀就杀。” “是！” 看向李大龙，“黄金的事情如何？” 李大龙皱眉道：“经过几天的努力属下有些发现，横滨银行里黄金的储备可能不多，只是给外界的假象。真正存储黄金的地方应该在崇明岛，具体位置没确定，就算确定也毫无劫取的可能，日本海军学校上万人的武装，陆军及各方面军队三千多人。不远处停着航空母舰其警戒程度提到最高级别。 每天两地只能坐船来往，且需要汉奸的一次筛查，在登陆崇明岛要经过日军的层层检查，武器弹药不要想着带上去，更不要说携带几十吨黄金离开，根本毫无可能。” 雷震山听的脸色铁青，“情报市场也不理想，进不去，需要鹧鸪天进行考核做出认可。目前其余任务可能要搁置，集中力量想办法进入到情报市场，另外展开对叛徒与汉奸的清除工作，尽快拿出成绩，否则局座会大发雷霆诸位都逃脱不了...” ...... 特高课。 女子黑纱遮面把事情汇报给土肥圆，跪坐一旁静静喝茶。 “你的意思此人有可能探寻到帝国潜伏在租界的各个情报机构？跟杀害帝国情报人员的是同一人？” “嗨！” “此人知识渊博，消息灵通，花边新闻与时政消息说的分毫不差，且把帝国下一步举措分析的很到位。帝国进攻东南亚地区获得石油资源的事情被其提前看穿，或许会对帝国下一步行动产生不好的影响。另外，属下总觉得他提到大豆跟玉米价格会增长似有深意，所说之言提到周边战争，会不会意有所指？” “什么！” 土肥圆心中一惊，粗大的眉毛聚在一起，“难道他获悉帝国明天的军事举措？” “有可能，二级市场帝国应该有意引导消息才对，怎么会出现...” 叮铃铃～ 正在商谈电话急促响起，土肥圆起身来到近前接起，却听到让其睁大眼睛的事情，简直不可置信。 “嗨！嗨！” 挂掉电话楞杵一会，回到桌前看向女子苦笑道：“情报是对的，刚刚接到松井将军的电话，梅机关旗下三家情报机构，海军两家，陆军三家，外务省两家，以及其余情报小组，十分钟前同时遭到法租界与公共租界军队驱除，所牵扯的二十三名情报员拍照留档，今后不许踏足租界范围否则给予抓捕。” “帝国在上海被打瞎了一只眼睛！”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探寻消息 “这～” 女子显然没想到情报如此准确，原先只以为牵扯几人却没想到损失巨大。 “如果加之前牺牲的情报员，帝国在经济、政治、文化等领域安排的情报员被驱除四十人，消息即将陷入闭塞？” 土肥圆一张脸阴沉的要滴出水来，“目前来看对新政府组建造成致命一击，短时间内很难有所建树，需要重新派遣，时间可能无限期拖延下去，此人要死！否则帝国将很被动。” 女子蹙眉道：“此人很谨慎，属下试图接近与引导却难以成功，不过他应该接取了新的任务，或许会离开上海，至于是何任务属下没有查清楚，鹧鸪天的新规定让任务处于保密，接取者也很难锁定。” “恩，会提醒各方面小心行事，你接取的任务实在太难，帝国潜伏山城的特工即便配合也很难完成。而且你的身份是个问题，暂时不易漏出破绽，没有其它任务可接取吗？” 女子蹙眉道：“任务很多，抛除到其余国家执行以外，支那地区多数跟帝国有关。鹧鸪天调整机制，也是为防备继续作弊的行为出现，帝国想要插手难度提高，考核分数增加变数，只能如此。” 土肥圆点点头，“无需你出面，你只管留在上海，参谋部会安排潜伏山城的特工来完成任务。昨晚帝国截获一段重要电文，共党有一名特派员明天将抵达上海，具体的任务没有说明，分析认为要见一位重要的人，你的任务借助身份便利搞清楚他来的目的。” “嗨！” ...... 夜色酒吧里，众人摇曳着身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尽情释放自己。 李志群主动约褚文昊见面，摇晃着酒杯不时扫视场内男女，“褚老弟有心，事情吉卿都已经告诉我，看来日本人时刻盯视，今后做事要加些小心才好。秦州商行的刘筠筠昨天定了一批货，都是止血的药材与物资，我原本不想探究她的身份，奈何有人告状，说我跟共党人员有来往，打算停一停褚老弟有何意见否？” “没有。” 褚文昊分烟的同时开口：“既然你觉得身份有问题可以停止供应，我跟她不熟，你自己决定就好。”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褚老弟要理解，最近姓丁的很是猖狂，七十六号归属的问题基本谈妥，怕是要做嫁妆送给他汪季新，时间未定，不会拖太久。” 褚文昊对于这样的结果丝毫不意外，也不关心，“我最近闲来无事想到崇明岛游玩几天，钓钓鱼，看看海景，手续麻烦吗？”他需要了解清楚才能行动，细节先处理好。 “去崇明岛？” 李志群微愣道：“不麻烦，我审查来往登岛的人，但登岛之后就不是我说了算的。日海军招收上万人在岛上培训，海军陆战队有几百人负责看守，海军俱乐部都在岛上。褚老弟可以理解为崇明岛是日本方面海军的老巢，陆军不参与管理，总计十几万百姓，一万鬼子，想要有所作为很难。单纯钓鱼，看海景倒是无妨，手续明天给你送过去，贴上照片就能通行。” 登陆崇明岛不难关键要了解清楚木岛梁纯这个人，却不能直接探寻。 “听说日本人熔炼大批黄金储存在横滨银行里，要是能攥取一点下半辈子不用愁了。” “哈哈...”李志群端着酒杯大笑出声，看了周围一眼低声道：“实话跟褚老弟说吧，横滨银行里毛都没有一根，日本人只不过是用来钓鱼或吸引英美等国视线罢了。张笑林的铁厂每天熔炼几十公斤黄金，看守十分严格，一律都是日本海军陆战队人员，七十六号想参与都不可能。褚老弟的想法虽好却不切实际，要知道负责人是号称‘人屠’的木岛梁纯，此人能征善战性格暴虐，传说有食人心肝的癖好，参加过很多战役，军衔一度升到日本海军中将，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杀，日本陆军有三名军官被其杀害，只因战功赫赫日本方面并没有过度惩罚，只是把军衔撸到大佐，调任上海负责日本海军训练等事宜。他弟弟就是海军陆战队司令官木岛良铺，关系深厚且本身的能力斐然，有着超然地位，松井石根的命令到他哪里跟屁一样，没有丝毫约束力。” “人屠！” “李主任有没有见过此人，我倒是很有兴趣见识见识。”褚文昊叼着烟倒酒：“这种人手中指定有磊磊血债，要是有机会可以试着除掉他。” 李志群眼珠子一转，笑眯眯道：“我没见过，不过吉卿见过，听说此人喜渔色之事，且专挑已婚妇女下手，年轻的不要，说道这里有件趣事跟褚老弟说说。” 扫视场内一眼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笑道：“听说木岛梁纯看上影佐祯昭的夫人，安排士兵假扮盗匪强抢，就在成其好事之时，大本营的电话过来一顿训斥才罢休。褚老弟要知道影佐祯昭的老师是板垣，在参谋部乃日军最高长官，戚容自己弟子受辱，扬言要他好看，哈哈哈...” 说着说着自己先笑起来，“听说把木岛梁纯吓得不轻，连夜给自己老师大角岑生去电要求缓和关系。你要知道这个大角岑生是日海军最高长官，军衔日本大将，压制板垣这陆军上将轻而易举。结果事情不了了之，但仇可是结下，不会轻易过去。影佐祯昭的夫人年轻貌美才三十岁，是其刚刚娶进门的女人，受此奇耻大辱岂能作罢，明里暗里两人没少较劲。搞得木岛良铺跟影佐祯昭也不对付，认为他大哥落到如今的境地跟他脱不了关系，所以都是名面上过得去，私底下哈哈，”李志群端着酒杯一口干掉，鄙夷道：“私底下不比国党政府差多少，国党是内部乱来，日军是团体乱来，隔空对话嚣张的很。” 褚文昊听的有些入迷，这些消息不知道李志群咋搞到的，好像比情报市场都厉害。 李志群神秘一笑，“褚老弟要知道，青帮在上海十几万子弟，想知道任何消息都很容易，风言风语的只要传出来很快上海滩就会风靡。情报市场我都懒得去，那些花边新闻难登大雅之堂，不去也罢。至于高等级的倒是可以，小道消息嘛，青帮内部就收集的很全面。” 褚文昊眼睛狂眨，他的任务要求是不引起日本人的怀疑，难度自然很大，要求自然死亡，需要一个很好的理由与计划，那木岛梁纯跟影佐祯昭之间的矛盾是否可以利用一下呢？ 是个很好的契机，只要计划的详细点是有可能把矛盾转移到影佐祯昭身上，顺便给木岛良铺增添个仇敌，不死不休那种。 他想了解的更细一点，却见吴四宝大步来到李志群面前，扫了褚文昊一眼附耳低语几句。 李志群眉毛微挑看向褚文昊笑道：“褚老弟见谅，川岛小姐召唤，可能有任务下达，改天再请。”起身告辞，至于舞池里的叶吉卿也没管，随便她自己在哪玩。 褚文昊独自喝着酒，考虑这件事怎么做的完美一些，时间有限越快越好，升级到二市场才能获取重型武器弹药组建警卫连，他现在一无所有，钱只有五千块法币，只能做任务换取。 “褚弟弟，我家男人呢？”叶吉卿从舞池里回来看到只有褚文昊自己好奇询问。 “哦，嫂夫人，李主任被川岛喊去，可能有事安排，你要是回家一会我送你。” 叶吉卿今晚打扮的着实靓丽，一袭高开叉旗袍凸显玲珑曲线，因为跳舞的缘故两颊红润，香汗淋漓。 “咯咯咯...我才懒得管他呢。”叶吉卿眼含星芒打量他，“难得有机会，还不请我跳支舞，要是美丽在这你可没机会。” “啊～好。”褚文昊正好有事询问她，起身牵着嫩白小手向着舞池里走去。 他的舞技很差，不善钻营这方面，也严守底线，不会轻易跟女人发生关系。 “褚弟弟你好像很紧张，而且很矜持呢，”叶吉卿说话拽着他的大手放在自己腰间，手把手教他，“外界传言未必可信，都说你留恋花丛阅女无数，看其表现像个生瓜蛋子，这可与传言不符。” 褚文昊嘴角一抽，知道自己太含蓄，这样不好，深吸一口气，放松心情展露狼性本色，还真有些不适应，严格来说他很传统怎么表现都难以遮掩。 有些粗鲁的把人拽进怀中，叶吉卿低声惊呼，脸颊蹭的红了起来，娇嗔一句：“就知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也没反抗顺势依偎在怀里随着音乐晃动身体，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脑袋有些犯迷糊，身体轻微颤抖。 “嫂夫人见过木岛梁纯，对其了解吗？”褚文昊的心思单纯很多，只想搞清楚一些事情。 听到询问干脆双手搂住脖颈，给个白眼，娇声道：“木岛梁纯跟你一样都是色鬼，我是上个月去崇明岛游玩，被其抓了，当时还有几个日本军官夫人，在日本海军俱乐部呆了半小时，才被释放。期间对我动手动脚的，还好我拼死抵抗，要不然哼哼...其她几名夫人可没我这么矜持，相继沦陷，我就在旁边看热闹，那混蛋就是个变态...”叶吉卿介绍一遍上次发生的事。 “事后几人要求保密，这件事谁都不知道，其中有个日本海军上尉军官夫人提出要求，隔天他男人就升任日本少佐管理一艘战列舰，倒是做生意的好手。” “哦、”褚文昊诧异道：“木岛梁纯担任何职务？居然有此权利？”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要回山城 叶吉卿撇撇嘴道：“日本海军第七舰队有三个大队，一支在武汉，两支在上海。木岛梁纯是第七舰队副司令官兼任第二大队大队长，崇明岛停着四艘战列舰，航空母舰上面四十架轰炸机，他都有权命令...” “啊～” 褚文昊可没想到木岛梁纯拥有如此实力，第七舰队可以说是参战最多，杀害国人最重的刽子手战队。 累累血债罄竹难书，相比日本陆军可能觉得相去甚远，却绝对是撬开东方大门的罪魁祸首。 日海军无论从武器装备，及后勤保障，绝对的世界霸主，可能相对美国要弱一些，但要分开看，美国侵占多少资源，有着挥霍空间。 日本弹丸之地，不但陆军能占一席之地，海军更是制霸亚洲！不客气的说，如英美不参战小鬼子统治亚洲轻而易举，绝对的武力震慑，绝对的武力侵占。 展示的不是文明，是一种霸权主义。 摧毁日本陆军可能阻止亚洲战乱，但不能阻止侵略全球的战略思想。要毁灭小鬼子就要彻底摧垮日本海军实力，阻断继续纵深的野心。 然而太难！牵扯纵远，他无力反抗。有那么一刻不想继续沉默，想要试着改变历史，但... 叶吉卿咬着红唇，揽着脖颈，脸颊赤红，屁股生疼，低着脑袋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褚弟弟，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小心志群打你，这次就算了...要是你敢...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你要知道木岛梁纯逼迫我都没从，你...” 却听：“嫂夫人能不能见到他，动手动脚可不是好习惯，要让其用血来清洗自己的罪孽，悔恨当初的举动！” 叶吉卿呆呆楞杵片刻，嫁为人妻身为人母却时刻保持少女心态，咬着嘴唇低语道：“算了吧，他身居高位，手中有兵有枪，不是你我能够招惹的。事情发生后我跟志群说过，他也只是让我忍耐，忘记这件事情，你又何必冒险呢？没结果的，你有这份心算我没白疼你。” 啥意思？ 他没搞懂，却见欲拒还迎，含羞待放的叶吉卿眼神温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汉奸夫人，走到今天也着实无奈，回不了头的，只能跟着日本人一条路走到黑，将来的结果如何不好说，却也无从选择，只能将选择进行到底，算了。” “嫂夫人误会，铲除此等恶贼乃人人志士应有之意，血债累累，放任自流绝无可能，只是尽绵薄之力成功与否尤为可知。” “你～” 她知道，她也懂，却依旧相信是为自己出头，感动之余道：“我可以约上次参与的妇人见面，中岛优美应该经常去服侍木岛梁纯，很了解他的喜好，尽力就好不要勉强自己。”说话功夫依偎在怀中，闭上眼静静听着有力的心跳，“志群让我小心你，可我不想太小心，我知道你是个男人，真正的男人。” 褚文昊尴尬的要命，不知道那句话引得她如此多情，对于李志群防备自己他很清楚，何尝不是时刻防备他。 正想安慰几句时，感受到一道锐利的锋芒袭来，侧眼看去发现公主站在不远处冷视他吓得浑身一哆嗦。 “你怎么了？”叶吉卿抬起头不明所以的询问，顺着目光看到唐美丽出现，突然心情很差，没由来讨厌出现的女人。 松开手笑道：“今晚就这样，明天一早约你喝茶，让你见见中岛优美。”说完潇洒离去，没跟唐美丽打招呼，不喜欢。 舞池里依旧晃动身体，只是换了女主，唐美丽用手温柔的擦拭着胸口，语气怪怪的道：“怎么，想把叶吉卿也吃掉，我发现你真是百无禁忌，谁都可以，我要是不来今晚是不是要成其好事，当我不存在是吧！” 褚文昊疼的呲牙咧嘴，却还要挤出笑容道：“误会了，只是想探寻点事情，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是嘛，你以为我眼瞎看不到，你看她那样，分明就想塞你嘴里，不要脸，多大人了，还学人家小姑娘。” 褚文昊脑袋大想要解释一下，却被盖住嘴唇，唐公主俏皮的眨眨眼：“行了，不用解释，你喜欢就好，我又不是醋罐子，只要你玩累了回家就行，男人嘛都一样，我不怪你。” 搞得褚官人既感动又生气，“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唐美丽依偎在怀里小声道：“刚才顾叔同来家里说了几句话，明天开始暂时脱离上海站各自隐藏，中央巡捕房那边也不去了，让你有事可安排。我也担心你自己没帮手，跟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才赶过来，谁知道打扰你好事。文昊，我想回家了，回山城看一看，回到方寸山那一角廊庭里。”说着说着泪流满面。 褚文昊感受到她的伤心，心中一揪，慌忙扶起身形追问：“发生何事？” 唐美丽梨花带雨道：“我...我大哥生病了，很严重，已经起不了床，侄子发来电报让我回去见大哥最后一面，可我舍不得你。” “什么！” 褚文昊简直不敢相信，唐家豪人到中年身体康健，又身居高位，小病小灾指定不能影响其身体。居然严重到卧床不起，脑海里闪过林凤娇的身影，一定是她所为，好毒的女人！ 牵着手走到无人的角落里安慰道：“没事的，人吃五谷杂粮生病很常见，也许只是夸大其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唐美丽趴在怀里抽噎，她自小跟唐家豪感情深厚，没想到离开短短两月就病到如此严重的境地，心里揪的要命，想让褚文昊陪她回去看看，又不忍打扰他的使命，心里很是无助。 轻轻点点头没有说话，褚文昊知道她内心的纠结，儿女情长虽不可取，却也不能抛弃亲情，安慰道：“明天我陪你回山城看看大哥，其他事容后再说。” 唐美丽激动的挣脱怀抱急切询问：“你说的是真的？” 褚文昊严肃点头：“当然，你是我的妻子，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忍心让你天天心中有牵挂。” “文昊！” 唐公主扑进怀中，这一刻她感动的浑身颤抖，心都融化掉，觉得一切都值得，她的选择是对的。 安慰良久：“走吧，还有很多事要安排，你也要给川岛芳子送个信，回去也好，顺便铲除存在山城的日本间谍，等再回来的时候相信一切都不一样了。” ...... 晚上十一点，川岛芳子紧急来到土肥圆住所汇报褚文昊要离开上海的事情。 土肥圆穿着睡衣手中婆娑着茶杯，皱眉道：“为何？” 川岛回复：“唐家豪病危，唐美丽要回去，褚文昊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居然选择跟着回去，有些猝不及防，是否要阻止他离开，真要是回到山城恐怕又是一场灾难。” 土肥圆想了片刻，像是明白一样，“看来帝国有所动作，要剔除警务处长唐家豪，只是没想到牵扯褚文昊回去，事情有些棘手，我要发电参谋部询问其意见再做决定。”说着起身向书房走去，开始发电南京。 半小时后，土肥圆回到客厅，神色有些古怪，皱眉道：“看来是帝国的安排，本想一劳永逸，如今徒增烦恼。参谋部的意思阻止褚文昊回去，虽然他不在军统却仍是帝国的隐患，要除掉他！” “嗨！” “将军的意思是？” 土肥圆神情严肃道：“明天安排船只他送他一程，帝国要在大海上毁灭他，连船带人一并除掉，让他的魂魄漂泊在海上吧，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嗨！” “只是牵扯的帝国特工？” 土肥圆眉毛跳动几下，“一个死人的言语没有几分可信度，同样也不会再有人去维护一个死人。” 褚文昊要回山城的消息大晚上很快在上海滩传遍，同样消息很快传到各地，有心人都已知道。 他无暇顾及，跟顾叔同等人见面叮嘱一番，趁情报市场没关门再一次进入。 二十八号，维科老头像个木乃伊端坐，本昏昏欲睡却没想他又来此。 “你何意？要知道任务一但接取不能退换，否则将列为失信人员，今后不能出现在情报市场。如果觉得佣金太低可以再商讨一二，年轻人要想清楚再决定。” 褚文昊简单解释两句，“我最近有事要去山城一段时间，想看看有无合适任务，顺便完成。” “哦、”维科显然没想到是此要求，扫其一眼放下雪茄取任务本翻看，“这一条，八十分的任务，奖励等你回来再研究，可以在你要求的武器弹药里挑选不会让你吃亏。” 褚文昊接过仔细查看，任务：阻止日本人试图和谈的目的，铲除藤原拓海。要求：不能牵扯到英美各国身上，自然死亡。 没等他询问主动解释道：“藤原拓海掌握日本参议院与众议院，是藤原家族的直系成员，传言有可能担任下一届日本首相。一星期前进入山城，试图接触国党高层达成停战协议，最新消息，国党军政官员已经有八成人员同意，也就说很快战争就会结束。而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任务就是要悄无声息的除掉他。暴力杀害算你完成一半，完美的结果死于自然，佣金要看你的功力如何。” “好！”褚文昊没任何犹豫，接取任务。跟小鬼子谈和平是不可能的，即便没有任务也要阻止。 只是让他心中发寒的是国党高层居然有八成已经同意，可见藤原拓海的功力，侧面反应国党对这场战争没有任何信心，迫不及待的要和谈。 他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去留肝胆 五月十二号，中午十点，十六里铺码头，人影攒动一大队鬼子与汉奸把人群隔离在外。 川岛芳子一袭军装站在岸边，不时提醒两句，“褚文昊，你回去山城后老实点，敢跟帝国作对小命不保，乖乖的在家娇妻美妾，莫要出来作乱。” 褚文昊身着中山装，背着手望向江面，白发随风飘扬而起，像是没听到她的警告一样。 “我要做什么不需要向你解释，更不需要跟日本汇报，再说你们参谋部有着绝对把握日本间谍已经更换完毕，你害怕什么？” “害怕？”川岛芳子撇撇嘴：“你高估自己的实力了，帝国要杀死一个人轻而易举。只是不想让你死于非命，好歹你也算有些本事，帝国会给予尊重，提前通知你而已。” “呵呵，那我就多谢你的好意了，”江面上一艘小型舰艇缓缓靠近，“怎么，你要安排船送我回去？” “当然，做邮轮实在太慢，这艘舰艇会在两天内把你送回山城，希望你一路走好，上船吧。” 褚文昊斜视一眼，“那就多谢你的好意，”回身对着身后上千民众挥手告别，人群里有熟悉与陌生的。 “嚯、白无常居然败退上海滩，来此短短一星期居然被日本人逼迫至此，万万没想到啊！” “是啊，没想到……”人群里低声交谈者比比皆是，他的离开众说风云，抱有被日本驱除的看法。 噼里啪啦，不知谁放起鞭炮庆祝，没多久南市鞭炮齐鸣，张笑林被人搀扶着远远盯视眼神中满满的愤恨！ “我与此贼不共戴天！本应除之而后快，没想到他却狼狈逃窜，算他命好，下次回来定让其好看！”话说的狠辣异常，身旁的手下也是一阵马屁冲天。 “集合所有子弟，把公共租界失去的店铺通通抢回来，不管在谁的名下一律拿回来，豫园的湖心亭茶给我打扫的一尘不染，过两天我要招待贵宾！” “是！” 不止是张笑林受褚文昊盘剥敲诈的人放完鞭炮安排人收拢之前失去的资产，这会军统上海站能否在对抗中留下店铺就要看其本事了。 褚文昊跟唐美丽登上船站在甲板上回首扫视神情激动的众人，以及嘴角含笑的川岛芳子神色莫名暗道：为杀死你帝国损失三万美金，你应该知足，死的不冤！ 褚文昊像是无知少男挥手告别，船舶缓缓启航，驶离码头。 人群里项顶天怅然若失道：“看来我们要靠自己了，褚队再次回来的时候可能天地变色，我等要谨慎行事才好。” 石报国囔囔道：“本来今晚想去找小姑娘聊聊天，看来...” “切！” 顾叔同看着远离船低声道：“不要胡闹，褚队安排接船，可能过来十几个人，先把人安顿好再说其他。” 等褚文昊的船离开半小时后，一艘客轮停在码头上，小武带队总计十二人清一色的小平头身着中山装走下船搜寻褚文昊的身影。 梁明秋一袭西装站在甲板上扫视接站人群，单手提了提右侧胸口的两支红蓝钢笔，摘下黑色礼貌拍打身上灰尘三下，然后戴好礼帽走下甲板。 人群里来接站的林德远看的很清楚，红蓝钢笔，黑色礼帽拍打三下，左手提黑色行李箱。 顾叔同来到近前：“小武兄弟嘛？” “啊～你是？”小武不认识顾叔同很是警惕，毕竟这里不是山城，一切要小心行事。 顾叔同完全可以理解，小声道：“褚队让我来接你们，他有事刚刚离开，需要等一段时间，这里说话不方便，跟我走吧。” 相对他们的粗糙，梁明秋跟林德远就很小心了。进入上海需要的程序可很繁琐，七十六号的汉奸在出口检查，第一次来上海的需要盘查清楚此行目的，如果有熟人需要登记，没有熟人办理证件费用三百法币，并且确定今后的大体去向，总之要能找到他。最重要身上不能携带任何武器弹药，电台就更不用想，检查很是严格。 不要看顾叔同两人交接粗糙，却很顺利的通行，没办法关系户，南市七十六号站点是李志群看守，早就叮嘱好一路放行。 几百人排队前行，顾叔同三人带着小武十几个人直接离开，搞得后面的人吵吵闹闹，“为何他们不用检查！？” “闭嘴！” 七十六号江淮呵斥开口之人，眼神凶狠道：“想死嘛！这里是上海滩不是你们家炕头，更不是猪圈，在多嘴多舌就给你割了去！” 一顿呵斥吓得众人瑟瑟发抖，闭嘴不言，梁明秋站在后排望着离去的小武等人眼神莫名。他特意留意过这些人，一起在朝天门码头登船来到上海，不难看出一身军武气息，没想到来此有这面子，七十六号的煞气响各地，可见很有身份。 人群里打扮的跟个村妇一样的女人，碎花裙围巾包头，只留一双灵动的眼睛在扫视码头上发生的一切。 顾叔同跟小武一群人离开她懒得管，知道是褚文昊的人，想要抓随时可以，她的任务可是要锁定共党的特派员。 是他？ 她不认识梁明秋却认识林德远，不客气的说共党在上海的人员她都偷偷观察过，锁定大半想要抓捕随时可以，只是有顾虑不敢而已。 林德远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视梁明秋，她看的很清楚，不缺认的基础上观察一下跟谁接触就知道了。 准备很充分，当梁明秋经过关卡时被拦住，“证件！” “老总，鄙人刚刚来上海，还请多多关照，小小心意还请笑纳，”说着把十元法币偷偷塞给小队长江淮。 江淮斜视一眼，嫌弃道：“乡巴佬，知道这里是哪吗？上海滩！三百法币办理证件！”根本没把十块钱放在眼里，语气可谓嚣张跋扈。 梁明秋本着低调的想法也没多争执，取三百法币递给他，快点办完证件快点离开。 说是办理证件实则就是收钱，然后留个简单的个人信息让其离开。 “好了，证件没问题，一百法币的安全费，我们七十六号怀疑你是共国共两党人员，如果你觉得不是那就证明自己的身份吧！” “这...”梁明秋眼睛瞪圆，他身上只有六十五法币，一百法币实在没有。 林德远远远观察，本不远接触，这样很不安全，看到梁明秋的表情就知道遇到麻烦。 取出钱递给身边的警卫，低声叮嘱：“去接人过来，然后到安全屋两天内不要有任何行动。” “是。”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近乡情怯 轰！ 海面上一声巨响传出，距离码头仅仅十几海里，蘑菇云升起时站在岸边的川岛芳子看的很清楚。 “呵呵...”她笑了，“马上安排船上前查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嗨！” ...... 一九三九年五月十五号晚上六点，朝天门码头，往昔船舶林立，店铺遍布四周，如今到处是残垣断壁的破败景象。 两道身影手牵手凝望片刻，距离轰炸也没几天，脚下脏乱，垃圾遍地，唯一能通行的大道上坑坑洼洼，应是刚修缮过，勉强能过车。 “走吧，先去看看大哥。” 唐美丽很知足，也很懂事，回到山城心莫名的踏实下来，“还是先回方寸山看看父母吧，我大哥那边一会再过去。”也没争执先看那边都一样，两人拦下一辆黄包车向方寸山赶去。 公主依偎在怀中低语道：“山城像安静的少女一样，没有喧嚣与繁杂，没有灯红酒绿，没有浮夸与虚无，有的都是真实存在的。文昊，我不想回上海了，这里才是家的感觉，到处是国人，能够抬起头走路的国人。回到家让我感到舒心，不像在外漂泊一样，心里总没着落，你能不能留在山城陪我？” 褚文昊轻抚秀发，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一切都是最好的。 两侧的路灯没有上海亮，周围没有多少高楼大厦，更多的是普普通通的砖瓦房，却透着一股子亲切，他也想待在家里享受这份宁静。 “既然你不愿意回上海，就在家好好照顾爹娘，等处理完事我自己过去，跟在我身边也不安全。” 唐美丽点点头知道他不可能留下，轻声道：“我会听话的，好好照顾他们。”两人边看边聊来到方寸山下，望着熟悉的环境，他心里真是感慨万千，短短两月却恍如隔世一般。 山下只有青青绿绿的草坪，不远处的湖泊，硝烟弥漫的味道，坑坑洼洼显然轰炸也没躲过。 不一样的是增添了一副山门，傍边有两间平房，室内亮着灯火，两人来到近前被拦下。 “止步！” 一袭军装的士兵端着枪拦住两人，听到喊声室内接连走出三人，全副武装，眼神警惕的扫视两人。 “退后，这里不允许拜访！” “哦、”褚文昊皱眉询问：“你们是那支军队的，为何在此驻守？”显然他不知道上面的安排。 “侍从室警卫团，至于为何在此你无需知道。” 警卫团的？ 他也没废话，从身上取出证件递给他，士兵狐疑接过查看：侍从一处二级警卫员，国党中校褚文昊。 “长官！” 四人相继敬礼问候，褚文昊还礼收回证件，“谁让你们在此看守的？” “回褚长官，是张主任安排，一天二十四小时在此执勤，无关人等一律不允许上山打扰。” 张致忠安排，看来是护卫自己家人安全的，这让其心中很是受用，他最担心的就是家人的安全。 “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 褚文昊说了几句话牵着手向山上走去，身后的四人小声嘀咕，“原来他就是褚文昊啊，听说之前是军统特务，没想到居然到了侍从室，还做了二级警卫员，好像很厉害。” “当然厉害，你没听说过他的故事嘛，抓日本间谍的狠人，日本人拿他都没办法，听说在上海执行任务怎么突然回来了？” “啧啧，刚才的女人是他夫人吧，长得真是漂亮，身材也好，真是有福气，要是我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死也值得。” “拉倒吧，她叫唐美丽，号称唐公主，很是风流，听说之前跟很多男人有过交往...” “闭嘴！” “这种事能说嘛！我可听说了，她可是党国空军少校军衔，宋夫人都亲自接见过，不想死就不要乱说。还有，褚文昊如今可不是二级警卫员，是忠勇警卫连连长，挂在警卫师下面是我们正儿八经的长官。” “忠勇警卫连？” “嚯～没听过。” “没听过就对了，上面刚刚设立的番号，目前只有褚文昊一个人，需要招兵买马组建连队的，你以为那么容易！” “切...” ...... 褚文昊突然回来让两老喜出望外，萧静怡拽着他的手问长问短，事无巨细，喜极而泣。 褚父端着茶杯在一旁仔细聆听，没说却都记在心里，一番解释总算安抚下来。 “舅舅，我的礼物呢？”小磊跑过来靠在褚文昊腿上伸着小手要礼物。 “哈哈哈...”褚文昊很高兴抱起小磊举了几下，放在腿上笑道：“舅舅这次回来的匆忙忘记带礼物了，明天陪小磊去城里买好不好？” “好好好...太好了。”小磊拍着手：“舅舅，我都很久没跟小朋友玩了，待在山上一点都不好玩。” “哈哈哈...”其乐融融，萧静怡起身去做饭，“美丽你跟我过来。” “啊～哦，好。”唐美丽进门就揪着心，低着脑袋也不说话，知道两老不喜欢她，只能静默。 这算是第一次喊她，心里有些惊喜，急忙跟上去，出门来到院子里，褚文漱跟董明城忙着做饭。 “明城去陪文昊喝茶聊天，做饭让女人来。” “啊～好。”董明城扔下手中菜起身进门，萧静怡示意身后的唐美丽一起做饭，开口询问：“你跟文昊这么久了，怎么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行就去医院检查一下。”她虽不喜唐美丽，却也没办法谁让自己儿子喜欢呢。 唐美丽俏脸尴尬回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年龄大了...” 褚文漱有些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叫弟妹吧年龄比自己大十几岁，叫姐不合适，干脆不叫算了。 “我听说隔壁李家庄有几个年龄四十七岁的妇女去年都生了一对龙凤胎，你比她们小得多，怎么可能是年龄大的缘故。” 萧静怡张张嘴：“你比文昊大，这方面也有经验，该怎么做不需要教你。我就文昊这么一个儿子，褚家指望他传宗接代，话我提前跟你说明白，你要是能为文昊生个儿子我就认了你这儿媳，要是无所出，不要怨我，是一定会给文昊眀媒正娶一房，她做大你做小。” 唐美丽俏脸苍白低着脑袋：“我知道，不会有所怨怼，文昊愿意找几个就找几个，我没意见。” 萧静怡心里一叹，“罢了，年底之前吧，时间留给你，你要努努力。” “恩，我会的。”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出手无情 其乐融融吃了一顿家常饭，席间褚文昊诉说两月之行遇到的有趣事情，以及各地沦陷区百姓生活。 此次回来的目的也简单说明，褚父美滋滋的跟儿子喝了几盅，“去看看也好，听姜涛说最近唐处长过得很不好，住在医院无人照看，像是得罪人一样，无人问津。昔日下属即便有心也无力，听说医院的药都停了，其职位可能要交出来。”看向唐美丽狐疑道：“你嫂子昨天才从外地赶回来，却不管不顾，不知打的何种心思。” 唐美丽听到自己大哥如此惨况，脸色当即变得苍白起来，心情焦躁，山珍海味都吃不下，看向褚文昊。 褚文昊知道她心里焦躁不安，“爹娘，儿子先陪美丽过去看看。” “恩，去吧，都是一家人理应如此。” 两人急匆匆下山，开车向着市中医院赶去，唐美丽坐在副驾驶神情焦躁，同时脑海里胡思乱想，“文昊，是不是我嫂子有问题？”她很聪明，结合褚文昊跟其说过的日本三级间谍事情，回想过往种种，觉得林凤娇很有问题。 褚文昊告诉她也是想让自己明白过来，以免到时候怪责他，“不确定，有一定的嫌疑，看其表现应该觉得你我回不来，露出獠牙着实太早。” “大哥是不是她害得？还有我...之前去日本游玩都是她一手促成？” 褚文昊也不想她过渡回忆往事，“不能完全肯定总有嫌疑在里面，先查清楚再说吧。”他是百分百确定林凤娇是日本间谍，不想说的太明白，胡思乱想不好。 唐美丽攥着拳头看向窗外：“你不用骗我，一定是她，害我大哥，害我！我要杀死她！” “等等再说，看看你大哥的态度。”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快八点钟，四层的公立医院灯火通明，停好车上楼之际远远看到一堆警察围在一楼大厅，不少西装革履的男子正在大声训斥，其中几人看着眼熟，像是汉奸何佩蓉、逃犯胡不归等。 却听：“驱除唐家豪是室政府的决策，作为医院要极力配合，警察部门亦要主动配合，怎么，想要造反嘛！”何佩蓉来山城半月有余明显精神了不少，面色红润，声若洪钟，趾高气昂，口若悬河教训以叶世星为首的警察。 叶世星明显消瘦很多，眼神凌厉些许，冷声道：“何室长，警察局要做何事跟你无关，你也无权过问。何况唐处依旧是警务处长，党国司法院并没有下达解职文书，药不给用，还要把人赶出去是何道理！是要赶尽杀绝嘛！” “哈哈...”久不见面的胡不归一身警服，大笑道：“叶局长，您是耳朵不好还是眼睛不好，党国司法院已经传达口信，即刻解除唐家豪警务处长的身份，也就是说他现在只是普通老百姓。既然是普通老百姓怎么能享受高等待遇呢？要是人人像他一样，党国其不是乱套。另外叶局要知道张局长明令禁止你参与这件事情，私自出警本就不对，如今阻止何室长办公更是不应该，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以免惹祸上身。夹起尾巴做人才是明智选择，再敢插手怕是要受到牵连，很不划算。” “没错！” 跟在何佩蓉身边的几人相继开口训斥，“不要管他，赶紧把人给我扔出医院，省的在这碍眼。” “是！” “我看谁敢！”叶世星怒了掏出枪来指着几人，“想死就试试！” “哎吆，叶局是要杀人灭口吗？如此倒是给我机会抓人，”胡不归根本不害怕，冲身后的警察命令道：“把叶局请回家不要在外面闲逛，外面风大雨大免得淋一身血！” “是！” 叶世星被三个警察架起来就要抬走，“放肆！”他是真想不到这帮人现在无法无天，居然敢无视他这个警察局长，身边两个忠心的属下直接被一顿好打。 “胡不归！你不要嚣张，敢动唐处等褚文昊回来饶不了你！”叶世星被架着大声怒道。 “褚文昊？” “哈哈哈...”胡不归跟何佩蓉对视一眼，根本就不惧恐吓，“我倒是忘记，唐家还有一位风华绝代的佳人，妹夫，恩，何室长要是有心思可以点一下鸳鸯谱，把唐家公主许配给令郎做妾，好歹是一床榻尤物，不要浪费嘛。” “哈哈哈...”何佩蓉张狂笑道：“褚文昊的女人我倒是有兴趣尝尝，要是真如胡老弟所言在收进房中也无不可。听说姿色艳丽，身段风韵难得的美人，不过听说人在上海，怕是一时半刻回不来，即便回来又能如何？他褚文昊算个什么东西，汉奸尔，被驱除军统，即便此刻站在这里我也不会害怕。” “是嘛，你倒是胆子越来越大！”冰冷的声音穿越人群直击心灵，让众人心中一惊，声音有些熟悉呢？ 齐齐回头看到大步跨来的男子，一身中山装，身形高大，行走间虎虎生风，气场不凡，脸色阴沉的盯视众人。胡不归跟何佩蓉脸色大变，他怎么回来了？人的名树的影背后谩骂几句不怕，当面羞辱可没这份胆子！ “褚文昊你...” “褚老弟是你嘛？”叶世星看到他出现有些不敢相信，等看清楚后惊喜的出生问候，甩开三人的胳膊几步来到近前握住手，“褚老弟你可算是回来了，这帮混蛋要把唐处给扔出去，实在过分。”扫了一眼傍边脸色同样难看的唐美丽，点点头：“唐小姐回来就好，唐处的情况很不好，在不及时治疗怕是有生命危险。” “叶局有心，事情一会再谈，先处理这帮杂碎。”褚文昊简单打过招呼，跨步来到胡不归近前，在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神色中单手伸出抓住脖颈拽到眼前，冷冷道：“像你这样的汉奸都能耀武扬威，党国真是成了藏污纳垢之地，下辈子可不要投胎做人，还是做狗吧！” “呜呜呜...”褚文昊一只手的力度有多大胡不归清楚的感受到，双眼鼓胀，脸色酱紫，进气多出气少，双手去掰他的手掌试图解救自己，却毫无用处。一只手就像钳子一样结实，根本无法撼动！眼神看向身边属下意思来救老子啊！ 何佩蓉大惊失色！怒道：“褚文昊你要干什么！要逞凶杀人嘛！”冲警察喊道：“还不抓起来！”自己却后退几步与其拉开距离。 警察有认识褚文昊的，相互对视一眼上前营救胡不归。 “找死！” 褚文昊对着靠近的警察一人一脚，没丝毫留情，三百磅的力度踹在身上砰砰砰，连续五脚踢飞五人，咣当五声巨响，落在地上摔得差点散架，嘴里发出惊天惨叫，“啊～”基本就断了。 “谁在敢乱插手，今晚就把你全家灭了！”褚文昊冷冷扫视剩余七八个警察，一句话震慑想要靠近的人，不自觉的开始后退。 “哼！” 褚文昊拽着极力挣扎手脚并用的胡不归，抬起腿用膝盖狠狠地顶在胸口上，连续三腿，就看到胡不归嘴角冒血，眼神开始散光，脸变成黑的，憋的满头大汗，却没有人在敢救他。 何佩蓉吓的浑身发颤，褚文昊太凶残，居然肆无忌惮直接杀人，要知道胡不归现在是警察局副局长三把手，比叶世星仅仅差一点，且上面有张家栋照拂，司法院里也有人打招呼，可谓身居高位，谁敢不给面子。 “褚文昊你疯了！胡不归是党国警察局长，你敢杀他就等着坐牢吧！”何佩蓉可不是为了救他，而是提醒褚文昊不要乱来清醒点，党国是有法律的，想要震慑住以免伤害自己，毕竟刚才可是大言不惭的要收他的女人做床榻只用。 咔、 清脆的响声，众人听的清楚看的也清楚，褚文昊直接把其脖子掰断，动作干净利落，潇洒异常，狠辣无比。 嚯～吓得周围医生护士尖叫着逃离，就算警察也是被其震慑的浑身颤抖。 “你干什么！？” “你不要过来，救命！”何佩蓉看到褚文昊把胡不归的尸体扔在地上直奔自己而来，吓得他疾步往二楼跑，边跑边威胁：“褚文昊你疯了！我可是山城副室长，而且是国党三十四集团军参谋长的岳父泰山，我两女依然嫁给他，你要是敢乱来小心你的脑袋，给我拦住他！” 惊叫逃窜，却不知道能跟日本间谍周旋的党国精英是何身手，想跑，没门！ 小跑几步一把拽住西服衣领，像拖死狗一样把其拖回到胡不归尸体旁，二话没说一顿狂揍，“像你这种投靠日本人的汉奸都能做到副室长，看来党国真的是需要好好清理一下垃圾了。我现在以党国侍从室二级警卫员身份审判你，存在危害委座，危害党国的嫌疑，是日本间谍派遣到山城潜伏的鼹鼠，试图瓦解党国，危害民众，判你卧床三十年，躺尸三十春秋，静静看着如何把小鬼子赶回老家。” 话闭，凶狠的一脚直接把腰椎给其踹断，力度把握的刚刚好，没死，却终身瘫痪。 “啊～”何佩蓉发出惊天惨叫，一翻白眼直接晕死过去。 好狠！ 周围的警察望向他的眼神充满恐惧，甚至不敢与之对视。嚣张跋扈，嚣张跋扈，不惧身份之威胁，肆无忌惮废掉何佩蓉，真狠呢！ 当然，人家有嚣张的资本，没听见嘛，国党侍从室二级警卫员，理由也充足谁敢管闲事，再说也管不到人家。 褚文昊一声怒吼：“都给我滚蛋，回去告诉张家栋，今晚主动辞职离开山城，否则明天我就割掉他的脑袋，谁求情也没用！” “罪名：日本间谍！”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祸乱根源 九点，慕斯医院高级加护病房里，唐美丽哭的跟个泪人一样，望着昏迷不醒身形消瘦面色发黑的唐家豪，心里实在难受的很。 褚文昊回来之前早已找爱丽丝安排好，直接住进德国医院，技术先进也许有活下去的可能。 几位专家会诊后把病情告诉褚文昊，“褚先生，病人血液中含有一种慢性毒药，长达三年之久，具体是何毒药暂时没查出来。根治需要很长时间，慢慢稀释掉血液里的毒素，还好送来的及时，在晚一天，就算上帝也很难拯救他。目前来看只能慢慢调理，性命无忧，希望有奇迹发生吧。” 褚文昊点点头：“就按照你们的方案来，先把人救活其他再说。我会支付一万美金费用，如果不够在开口，只要能保住性命。” “我们会尽力。” 等医生离开安慰一下唐美丽，情绪稳定后独自出门来到园内，坐在花坛石阶上。 给叶世星分烟两人点燃开始吞云吐雾，褚文昊有很多疑问，却不知从何说起。 “发生何事，为何变成这样？” 问题天上地下的叶世星却能听懂，苦笑道：“褚老弟刚刚离开山城，党国司法院突然大幅度调整，五楼的长官换了，四楼三位副处长更换，三楼增加了胡不归这叛贼。室政府方面也更换频繁，像何佩蓉一样的汉奸都能胜任真是笑话。城内五区警察从上到下换了一遍，原先的人基本都被清洗干净，这一切的乱局都有一只手在后面操控。” 叶世星摇摇头：“说句不敬的话，不知道党国司法院这帮长官在搞什么，不敢查，也没权利查。军统的手伸得太长，法警、税警、交警、缉私警、刑警零零总总加起来有三千人，掌控山城五区十二镇，祸乱之根源就在军统！打着监督的名义掌握暴力机关，这山城除了刘峙就是姓戴的说了算。大事小情没有一样能瞒过他，怕是委员长都没他本事大，一言而定的煞气很重。” “前两天孔院长提议裁撤军统安插在党国各个部门的人员，中午他的座驾就遭到不明身份的人袭击，虽然人没事却受到惊吓。众说风云，一时之间惧军统特务如猛兽，都避忌不谈。 具体的事情不清楚，我也试图偷偷调查过，奈何无所获，很多事情像是被盖住难以查清楚。党国司法体系其长官有四成是军统安插的人，唐处被排挤出局很可能有军统的手脚在里面。很多事大家都清楚却不敢说，越是明白越是装糊涂。 城内人心惶惶不安，浮躁的很，党国内部本就混乱不堪，如今更是噤若寒蝉，不敢乱来。”吐出一口烟雾，语气萧瑟道：“中统也耐不住寂寞，可能见军统水涨船高，害怕被压制太狠，接连出手拿下十几个有问题的党国官员，大部分都是军统指派。双方战争一触即发，搞得乱象恒生，不知真伪。” “唉～” “听说前两天党国高层开会，到场三十三人，包括党国军政最高长官，研究跟日本人停战，签署和平协议，恢复汪季新在党国内的身份，同意其在上海设立伪政府管辖日军占领的地区。名义上重新归还党国，有汪季新负责管理，明正言顺的侵占我领土，具体的细节不清楚，日本人派来的代表到处活动，居然有十八人同意和谈，签署和平协议。此等意见影响深远，可以看透党国高层的心思。怯战、厌战情绪快速蔓延，长此以往怕是要跟日本人对酒当歌了。 党国这些长官干别的行不行不知道，歌颂功德，倡导和平都是身先士卒的好手，生怕一颗炮弹落下要了他的小命，回天无力。” 褚文昊默默吸着烟，小鬼子狼子野心却看的很准，窃钩者贼诛窃国者侯，不为民众谋取福利，只顾一己之私欲选择签署和平协议，是如今大部分党国官员的态度。 东厂西厂，历来就是社会动荡之根源，却又是皇家必用之利器，牵一发而动全身，上行下效着实可怕。 “前段时间城内遭到轰炸，到处呈现破败之景象，民众惊恐不安，党国官员以此为由常系民众安危着想，私下串通一气搞什么求和游行，清楚认识民众心中所想所系。可笑的是居者大有人在，从上到下持一种态度，共党办事处联络有志人士抗议此等卖国求荣之举动，在民众中声望大增，却成了党国照顾的目标。听说中统、军统接到指令，消除制造混乱的罪魁祸首，前两天抓了几十共党，明里暗里的又开始自相残杀。” “此指令到底系出何处犹未可知，却以此为由乱扣帽子，看谁不顺眼先定其罪名。什么颠覆党国的刽子手，破坏和平的始作俑者等等，清除异己手段高超。” 小心的扫视一圈低声道：“我听说姓戴的旗下产业每月进账上百万法币，褚老弟把何佩蓉废掉也是招惹到麻烦。其女何佳诗如今是军统一枝花，专门负责协调武汉到山城各方面物资事宜，前前后后几百万吨，一度获得上峰嘉奖，在民众之间也是声名鹊起。这里面的事情很难说，又跟胡中南关系私密，怕是要招惹麻烦，褚老弟要小心一些。” 正在两人交谈时，城内多处开始研究除掉他的事宜。 日本大使馆。 今井武夫跪坐一侧，不时解释几句，首位之人面容温润气场从容，一袭宽松的武士服静静聆听。 “藤原先生，事情基本顺利下次国党开会相信有三分之二人都会同意和谈，新政府的成立也会提上日程，此次山城之行目标基本完成。致使国共两党再次产生内耗削弱前方抵抗的力度，专注搞内部清除，共党方面已经通过帝国的特工人员派发大量武器弹药，足够跟国党厮杀一段时间。国党方面多处完成既定目标，两家矛盾逐渐升级，顺利的话下个月就无暇顾及帝国军事推进，腾出时间来配合帝国大战略推进。” “恩。” 藤原拓海神色严肃道：“事情出现变故，帝国在西伯利亚对战苏军的战役中遭到全面击溃，损失惨重。苏军在诺门坎的兵力与实力远超帝国想像，坦克、装甲车各方面碾压帝国。唉，像是提前知道帝国要进攻一样，早就在等待，损失惨重。一个师团覆灭让关东军毫无脸面，正在组织第二次大规模战役势要抢占东西伯利亚，一但失败帝国陆军只能依靠海军推进东南亚等国，北进的帝国策略要被腰斩。无形中让帝国陷入僵局，支那战场保持稳定趋势很有必要，就算不能一举侵占，等占领南洋等地获取足够资源在掉头对付苏军。” 今井武夫听到此消息不敢相信，关东军乃帝国绝对陆军主力，且地势平坦，可以发挥机械化作战的优势，没想到被苏军打的狼狈逃窜，看来都低估了苏联的军事实力。 “情报可能是上海方面泄露，鹧鸪天的存在成为帝国的隐患，要清除掉。关东军向来骄纵，此次战役失败告终也未必是坏事，苏联的工业水平相比帝国丝毫不差，段时间内侵占毫无可能。” “恩。”藤原拓海皱眉询问：“你刚才汇报的褚文昊，他会破坏此次行动吗？” “嗨！” 今井严肃道：“三天前应该死在上海的，却毫发未伤出现在山城，此人对帝国特工很是了解，突然回来怕恒生枝节。刚才在医院杀害帝国安排的棋子，肆无忌惮很是嚣张，为防止意外发生，即刻清除掉方为上策。” “恩，既然你觉得他应该除掉就安排人去做吧，不用顾忌，杀掉便是！” “嗨！” 花园公馆。 办公室里正在召开一场小型会议，老板静静听着面前梨花带雨的何佳诗控诉褚文昊的罪行。 “请局座下令铲除此等恶贼，为属下主持公道！” 陈乔杉感同身受道：“何秘书的控诉有理有据，褚文昊恣意妄为杀害党国同仁，破坏军统维持的稳定，致城内百万民众而不顾，实在罪大恶极，属下提议即刻抓捕就地正法，彰显党国权威，不能任其践踏军统威严！” 老板眼神中总有莫名，吸着烟一时未言语，望向一侧笑呵呵的冯道远，“冯副局长怎么看？” 冯道远听到询问放下手中茶杯，笑道：“维护党国纪律军统责无旁贷，但事实也要讲嘛，褚文昊隶属侍从室军统无权管辖，再说他杀得是警察与党国政府人员，这事即便上告也轮不到军统来做，属下觉得展示一下军统态度很有必要，如何惩罚的事情要看张主任态度，是何。” 看向娇俏的何佳诗：“何秘书对党国有功，何室长代表的是党国政府形象，必要的申饬要做，态度表明后，处罚力度要看上峰。” 说了等于没说，但也表明态度了。老板敲动手指：“既然如此，乔杉你跟何秘书先去警告一番，让其主动投案自首，莫要继续乱来，破坏城内秩序稳定，下不为例！” “是！” 众人散去之后，向颖欣才沏茶笑道：“看来褚小子真是个情种，冲关一怒，居然打杀两人，确实有些嚣张了。” 老板揉了揉额头：“你去点他两句，莫要乱来，电话马上就...”正说着电话响起。 果然不出所料，胡中南的电话追了过来，老板笑道：“寿山兄几时如此儿女情长，关心这等俗事。” 电话里胡中南道：“雨浓兄莫要打趣，我那参谋长大发雷霆非要带兵回去灭了他，好说歹说才拦住。要知道何惠星很招他喜欢，其父遭到如此待遇能不告状嘛，我看这事还是你来做，免得生出意外。” 老板举着电话眼眉微挑，“寿山兄莫要为难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不是军统的兵，我无权管辖，可以警告一番，处罚还要寿山兄张嘴，委座不可能拒绝，有态度我也方便行事嘛。” 电话里沉默片刻，“我知道了，雨浓兄倒时莫要留手才好。” “放心，绝对是雷霆手段！”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搅动风云 十点，黄山府邸。 男子放下手中电话，揉了揉额头无奈道：“你该去管管了，无法无天着实难做，出手狠辣多少顾忌一下。” 女子沏茶笑道：“肆无忌惮也是情有可原，也许是试探你我态度，对于城中乱局之看法。我看很好，肆无忌惮的不是小家伙，而是那些逼迫你签署和平协议的幕后黑手，借其手好好清理一番未尝不可，你即便不特殊照顾也要给其公平环境，再不牵制一下真把你当做田间老翁，上不的马提不了枪。” “恩。” 男子婆娑着手中茶杯，“让致忠来见我。” “是。” 十分钟后张致忠出现，仿佛早就知道委座召唤一样。 男子眼眉微挑：“有人找你了？” “是。” 张致忠苦笑道：“刚刚属下煮了点粥打算吃点夜宵，电话一个接一个追问，如何处罚褚文昊示意，干脆扔下饭碗上山来打扰委座。” “哈哈哈...”男子畅笑一声，“看来有聪明人，你打算怎么回复？” 张致忠笑道：“属下一律回答的是褚文昊归委座管辖，有事去找委座。” “呵呵...”女子听到觉得好笑，“看来你也是个推脱责任的好手。” “恩。”男子端着茶杯望向窗外夜幕，“总要破局，既然都躲在后面就让小家伙出手先搅动一番看看多少牛鬼蛇神，看看日本人的钱好不好花，能不能保住脑袋！雨浓既然不做就有侍从室来做，借调警卫师一个排的兵力暂时归其指挥，场面上也要过得去，掩盖一下，先把内部垃圾打扫一遍，才能迎接新生。宣称：国党忠勇警卫连驻守香江之兵团，拥有自主抉择之权利！” “是！” 等张致忠离开，女子开口：“寿山亲自来电，面子总要给一些，就赏何惠星党国陆军少校军衔，安抚一二。” “恩。” ...... 慕斯医院。 何佳诗再次见到褚文昊可谓新仇旧恨，仗着如今身份根本不害怕他，眼睛赤红怒视狗贼，“褚文昊！你居然敢当众行凶，残害党国...” “滚！” 话没说话就被其呵斥，“你也配跟我谈党国，是不是忘记前两天还在鬼子床榻上求欢之举动！我就奇了怪了，像你这种时刻都能迎合的婊子是怎么成为军统人员的，难道军统长官都眼睛不好，看不清是非，什么阿猫阿狗都招收。” “你！”何佳诗自从来山城算是活的有头有脸，生活乐无边，谁想这褚文昊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她伤疤，气的浑身颤抖，面目狰狞，嘴唇都咬出血来了。 旁边的陈乔杉也是脸色铁青，褚文昊的态度实在嚣张，端坐在那吸烟，仿佛没看到他来一样。 “褚文昊！你有没有看到长官莅临，居然大摇大摆端坐，你是眼瞎还是脑袋不好！” “你要干什么！”刚刚骂完很爽的陈乔杉，就看到他一个箭步窜到面前拽起衣领。 “像你这种只知道钻营的长官也配呵斥我！再说你是谁的长官，恬不知耻以为自己有多大功绩爬到山城来耀武扬威嘛，回家等着下属孝敬你，不要出来丢人现眼，滚吧！”褚文昊使坏故意把其扔到何佳诗身上就听到“啊～”的一声尖叫。 “混蛋！” 陈乔杉跟何佳诗来了个亲密接触，滚地葫芦，很自然的会去抱住另一个人，场面很是热闹。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陈乔杉趴在其身上挣扎几次都没起来，何佳诗头晃脑胀后背生疼，却感觉脸颊烫的快要熟透，咒骂褚文昊的同时暗骂陈乔杉个老色鬼。 旁边一起来的军统人员尴尬抬起头望向夜空，就当没看到。 “混蛋！还不扶我起来！”陈乔杉也是羞怒交加，一张脸血红要不是天黑看不清，怕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下属赶紧把人从身上架起来，顺便把何佳诗也拽起来。 “你你...”陈乔杉脸色铁青，指着褚文昊没想到之前很懂事的下属变得骄纵起来，丝毫不给脸面，原本指望一举震慑在局座面前挣得脸面，确搞了个灰头土脸。 “还不把这个袭击军统长官的逆贼拿下！”陈乔杉算是看明白了，一定要武力震慑才行。 “是！” 身边可带着十几个军统特务，有枪有人怕啥。这些人可都是新来的没跟褚文昊接触过，根本不熟悉，执行命令嘛。 “怎么，都想死！” “哼！褚文昊你是不是搞错了，现在是你想死，眼睛不好嘛，十几把枪需要跟你客气！聪明的束手就擒，也许军统会网开一面，否则...” “否则如何！”褚文昊面对十几名凶徒面不改色抽出香烟点燃，在山城要是害怕干脆不要混了。 “否则要你死！”何佳诗整理了一下衣服，总觉的胸口疼痛，把怒火撒在褚文昊狗贼身上。 一辆黑色的汽车缓缓停在院里，向颖欣看的很清晰，怕是褚文昊不服管教又要杀人放火，觉得太过嚣张跋扈，教训一下也好。 她没下车，透过车窗欣赏着双方的对决，眼神时而惊讶时而赞赏，短短半分钟地交战，已经看出差距。 褚文昊果然深藏不露，居然单挑十几人而不落下风，咔咔放倒六人，惨叫声响彻云霄！ 俏脸微变果然狠辣，丝毫脸面不留，有几人胳膊都折了，脸肿的跟着猪头一样，越打越害怕。 砰！ 枪响，陈乔杉实在受不了，太嚣张，他可不敢直接对着褚文昊开枪，只能朝天鸣枪示警，怒道：“褚文昊！我看你是张狂了，不要以为军统不敢开枪，再不住手打死你！” “哼！” 褚文昊一脚踹出手中人，冷冷盯视他，“你倒是很有本事，赶紧滚蛋，小心我忍不住打烂你的脑袋！” “你...你...” 一侧的何佳诗知道褚文昊个混蛋很能打，心里发颤，想起自己父亲这辈子都卧床不起，怒不可遏。 夸前一步，躲过军统人员的枪对准褚文昊就扣响扳机。 褚文昊在她动时依然做出反应，巧巧的躲过，“打死你...打死你！”何佳诗状若疯狂连续扣动扳机，嘴里不忘喊叫。 “找死！” 褚文昊奔走间一声怒吼，顺便拽过陈乔杉阻挡子弹，这娘们真是不能惯，居然开枪杀他，很好，仁慈是上帝的事情，不应该是他的专利。 “混蛋，你撒手！”陈乔杉差点吓死，何佳诗跟个疯子一样居然真的开枪，你开枪就开吧，倒是一枪打死褚文昊个狗贼啊，这样的世界就清净了，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打不着，还特么打，是要打死我嘛！ “还不住手！”就在他怒骂之时，就感觉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直直向着何佳诗而去。 “啊～”何佳诗一声尖叫，捂着耳朵要躲开飞来的陈乔杉，她也清醒过来不能乱开枪。 砰！ 两个人结结实实再次拥抱在一起，这次甩的力度之大难以想象，陈乔杉虽然有肉垫摔的也是七荤八素，更不要说何佳诗。 “啊～” “混蛋！把褚文昊给我往死里打！”陈乔杉真是怒了，下了死命令。 “是！” 这会军统的众人也打出血性来了，齐齐举枪对准褚文昊，眼看就要开枪打死他！ “很好！”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即便再厉害也抵挡不了子弹，脸色铁青道：“陈乔杉你最好杀死我，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哼！” 陈乔杉狼狈的爬起来，没管哼哼起身的何佳诗，本来只是震慑一下褚文昊，这会不抓都不行了。 “想死军统自会成全你，对于像你这种害群之马人人得而诛之，军统作为维护秩序的部门，杀也杀的，打也打的！乖乖跟着回军统，具体如何处理要看局座的意思，不要觉得我等随意抓你，是有理有据的情况下抓人，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哼！” 褚文昊点燃香烟，冷声道：“你就祈祷吧，侍从室的人几时轮到军统管辖，你要做好被惩罚的准备。” 陈乔杉嘴角抽动，他自然知道军统管不到侍从室，只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想要收拾收拾他，没想到把自己顶在墙上下不来，只能先把人抓回去相信有局座在不会有问题。 “带走！”懒得跟其废话。 褚文昊想走有很多办法，只是想到熟悉的地方感受一下，看看军统敢如何，顺便给舔点柴火把火烧旺一些，送到侍从室对面彻底火起来。 向颖欣皱着眉头考虑要不要出面阻止，想了想没动，任其发展，等其明白过来求上门在出面说情，挟恩望报的事情做几次也无妨。 何佳诗咬着银牙，暗下决心，只要进了军统一定要想办法杀死他！为自己爹爹报仇雪恨！ 可惜，往往事与愿违，就在褚文昊跟叶世星交代完离开之时，一辆卡车停在门前，大灯照射的众人眼睛睁不开，陈乔杉心里这个怒啊！ “想死...”话没说完，就看到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国党士兵从车上跳下来，端着枪开始列队。 整整三十人的队伍，“稍息，立正！” 一袭国党少校军装的男子，端枪整队后跨步来到褚文昊面前敬礼道：“国党警卫师三三二团排长许禁，奉命暂时并入忠勇警卫连，接受褚连长命令，请长官训示！” 嚯～ 此等阵势把远远看热闹的洋鬼子跟病人狠狠震惊一把，就算陈乔杉张张嘴满是吃惊，心里暗道一声不妙，十几个相互搀扶的军统特务更是吓得低头莫言。 何佳诗心底一跳，知道要坏事，想要偷偷溜走，却听：“很好！” “把他们枪下了，全部塞进军营给我好好招待一番，没有命令试图逃跑者直接击毙！” “留一个班在医院待命，一班赶往唐家抓捕林凤娇，执行命令吧！” “是！”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无所顾忌 “混蛋！” “放肆！” “住手！” 三人几乎同时喊叫，何佳诗怎么能被塞进军营里，她的脸面不要嫁的男人要。要是传出啥风言风语本就没啥优势的她相信很快就会被丢弃，这种事岂能发生，知道自己今晚的举动虽是情理之中却有鲁莽，褚文昊要是害怕怎会殴打其父？心里颤抖俏脸苍白怒喊。 陈乔杉更是惊怒交加，他只是来警告褚文昊莫要胡乱伸手，顺便恐吓一番，让其今后夹起尾巴做人。然而事实相去甚远，褚文昊不但羞辱他更是要抓捕，如果事情真的发生，相信明天自己的老脸就要撕下来扔进厕所里。 向颖欣打的好算盘被突然出现的士兵搅黄，听其命令在不出面阻止怕是要出事。急忙下车喊叫希望褚文昊清醒点，不要只顾当时爽快事后可是麻烦重重。可不是为了他好，真要是把人抓进去那老板的脸也被无形中鞭打，是不能让其发生的。 褚文昊像是没看到也没听到，“执行命令！” “是！” 许禁不会考虑太多，他只会执行命令出事跟他没关系。转身命令道：“一班把人带到黄山军营，二班去唐家抓人，三班留下等待命令！” “是！” 当兵的只知道听令行事，爱谁谁，何况他们是国党警卫师的兵，是最顶层的兵，中央军即便在受委座重视，难道有身边的警卫士兵重视？很显然军统也不行，他们才是层层挑选的党国精锐。 很快在尖叫与呐喊中场内清空，叶世星看到这局面心里既害怕又羡慕，瞧瞧人家褚文昊，军校毕业才几天的功夫，愣是从军统杀出来擢升到侍从室。 侍从室什么地方？ 相当于军机处，是委座最看中最依仗的几百精英人士，大事小情都需要过侍从室，乃皇家私密办公场所。 近臣！ 国党二级警卫员啥概念？ 简单理解，三级警卫员负责侍从室内部包括出行、视察、慰问、调研等等相关人员的安全。三等忠勤勋章伴随终生，只要不叛投家族跟着沾光，很是光荣，到目前只有一百九十九人。 国党二级警卫员就是独立警卫员，直接跟随党国最高级别的人身边护卫安全。 像国党行政院五院院长，国党军事委员会中的将军等等，需要单独护卫的贴身保镖！绝对的忠诚才会升到二级警卫员，拥有着很多特权，杀个人很平常，只要觉得有危害其护卫之人的安全者杀了就杀了。二级警卫员终身三等忠勇勋章伴随，目前只有九十九人，都在各地执行保卫任务。 一级警卫员不用说，无论从忠诚、武力、知识等等方面绝对的国党优秀人才。 终生伴随一等忠勇勋章，所保护的人只有委座跟夫人，到目前只有九人。杀人放火都可，只要觉得你有问题随时可以除掉。 警卫师单纯的士兵不一样，像许禁等人只是国军中的精锐挑选出来入选警卫师，跟三等级别的警卫员有着本质区别。 而像褚文昊单独赋予番号组建忠勇警卫连本身就是一种荣誉，虽然没有一兵一卒也占着位置，他日一朝随风起虎踞龙盘制霸一方，任谁也要敬畏三分。哪像自己混到现在只是个警察副局长，如今却说了不算，想想真是命苦，同时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跟其搞好关系，将来说不得有一方天地横行。 眼前的事他不打算参与，没看到军统的小娘们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聪明如他告罪一声上楼看唐家豪。 向颖欣卡着脸，心里怒火蹭蹭冒，她没想到褚文昊跟本不给面子，要知道她代表的不是自己，代表的是老板，真是胆大包天！ “褚弟弟，你虽不是军统人员，但也要看清楚眼前的路，做事莫要只顾当时，还是把人放了，今晚的事情到此为止，今后做事也要注意方式方法，一意孤行可不是好的习惯，聪明人应该眼光放长远一点，公然挑衅军统有没有考虑好后果！” 褚文昊心里实在反感这个女人，胸大无脑的典范，“向秘书应该刚才出来阻止，而不是等我死了在出来说些为我好的话，其意义到底是何？”点燃香烟抬头望向星空彼岸，“以往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军统的时日与我之瓜葛仅存在隶属党国同仁而已。向主任是为我好还是存在其它心思想必心中有数，我不欠你们什么，相反你们欠我的居多，既然各自隶属就要做好自己使命。军统不是法外之地，想要如何就如何，乌烟瘴气不提也罢。” “你！” 向颖欣差点气死，原先褚文昊很懂事的人，怎么出门一趟变得如此肆无忌惮！ 至于在军统的日子虽短暂，却功勋卓著，相比给予的申饬处罚好像没给多少东西，其荣誉都是委座亲赏，局座赏的好像都被撸掉。 严格来说没有，即便有要是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就升任一处处长，只有利用与压榨。 就算事情如你所说，你也不能这么跟我说话啊！生气道：“你要想清楚，军统几万人，无处不在的情报人员，关系着你的未来...” 褚文昊抬手阻止，扫其一眼，“生死有命，我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就像我在前方跟日本人周旋，死后向主任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军统同仁怕是会击缶而歌，喝一杯庆祝酒吧？如今回到自己家却被昔日同仁携流氓无赖上门逼迫，我不杀都对不起往昔军统之威严。即便给你送回去要能置换何，是我家人遇到危难之际出手帮助，还是要交出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算了，你走吧，莫要掺和，”认真盯视道：“我是国党侍从室忠勇警卫连连长，军衔铨叙中校军官，不是阿猫阿狗，谁都可以呵斥。向秘书想要教训我就努努力，升任到侍从室或者警卫师再来传达指令吧，如今你我没有从属关系莫要多言，谁想救人就亲自来吧。” “你...我...”向颖欣突然发现自己确实没有权利给褚文昊下命令，军衔自己只是职务中校，职位更没法比，她只是军统机要室秘书。所仰仗的只是背后之人的威严，给面就是威风凛凛的军统女长官，不给面子屁都不是。 不过她内心的火也被褚文昊一番言辞彻底挑起，杏眼寒霜冷道：“既然你一意孤行就要做好准备，感受军统威严！”话闭扭身离去，打算回去告状，好好惩罚褚文昊这张狂的内贼！ 褚文昊懒得想明天会如何，不想顾忌太多，也不需要畏畏缩缩，警卫士兵的到来说明很多事情。 扔掉香烟直接命令道：“许排长带兵赶到警察局长张家栋家里把其抓获，如其夫人在家一并抓了，把人带到军营关押起来，不允许任何人接触。” “是！” ...... 山城的夜晚原本很静，静的像亭亭玉立的少女一样温婉，却因为某人的突然回归而变得喧嚣起来，像已婚少妇一样躁动不安。 唐家。 林凤娇收到褚文昊突然出现在山城的消息整个人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她回来是大本营确定已经除掉他。可事情明显出现偏差，不确定自己是否暴露，天魁小组已经跟其斩断联系，相互之间也没有羁绊。 不行！ 安全起见她要留下后路，出门按照约定好的方式给天魁的组长留信，回到家时已经快十点。想要离开重庆也晚了，联系新搭配的小组，责令把唐美丽的父母抓起来，自己的二个儿子也没放过，全部控制起来，作为自己保命的筹码，一切准备妥当打算去医院演场戏给两人看看，名义上还是唐美丽的嫂子。 刚开车出门远远就看到一队士兵全服武装直奔而来，心里一惊，却满脑子浆糊，一看就不是军统特务，却不知为何士兵出面，难道国党军队发现自己的身份主动来抓捕？ 不能，她有信心，就算最近处理的事情有些粗糙，也只是私事，不能说明什么，除非褚文昊派来的。 “站住！下车！” 士兵没客气，“林凤娇女士，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林凤娇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想要开车硬闯，却尚有一丝理智，停好车下来满是狐疑询问：“你们是谁？为何要如此，我犯何事？” “休要多言！到了你自会知道，带走！”就这样林凤娇在担惊受怕中被士兵带走，庆幸自己留了后手，一定会有人救她。 而张家栋显然就没那么幸运，士兵敲开大门在其满脸迷茫的神色中直接被带走，临走前不忘对儿子大声叮嘱，让其找人救他。 很快褚文昊公然挑衅抓捕张家栋与林凤娇的事情传遍山城，电话满天飞，甚至有人开始威胁，都无济于事。 很多人彻夜难免，日本间谍，被收买的党国高官，倾向于签署和平协议的人都起床喝一杯安神茶商讨其举动。 花园公馆。 向颖欣添油加醋的把事情汇报完站在一侧不说了，眼角余光扫视老板阴沉的脸色，手中香烟都忘记抽。 “好胆！” 一声怒吼，想要下令直接把人抓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烦躁的掐灭香烟，他发现没招，除非暗杀，否则管不到褚文昊。 何况...双眉凝聚，有些不确定委座之心思，拿起电话直接挂给胡中南，电话接通把事情复述一遍。 就听：“算了，委座没说就是默认，另外雨浓兄最近要收敛一些，步子太大已经引得党国内部怨声载道，连我都听说了。褚文昊只不过是一悍卒，想要杀随时可以，要看清委座的态度，事情你不要出面，让冯道远去斡旋，有些麻烦，给褚小子定位很高。” “党国忠勇警卫连，驻守香江之兵团，拥有自主抉择之权利，意指法外狂徒不受我等管辖！”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当面对质 零点，原先一号公馆地下室，并没有在轰炸中坍塌，林凤娇被仍到这里一个小时无人问津，直到铁门传来响动。 看到进门的两人快速起身，脸上挂上久违的笑容，主动招呼道：“美丽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自从你离开山城你大哥就一天不如一天...”戏精不过如此说到最后居然满面泪痕，好演技！ “闭嘴！” 唐美丽俏脸显得有些狰狞，她心里的怒火可不会因其表现就消灭掉，咬着红唇冷声道：“林凤娇，到了今天我才看清楚你的真实嘴脸，害我，害我大哥，如今还要巧言令色试图狡辩，你的死期到了！” 林凤娇一脸茫然：“美丽，你此话何意？嫂子何曾害你，害你大哥？” “你...” 褚文昊掐着香烟来到近前审视此刻的林凤娇，轻道：“不用演了，你的小组成员应该都告诉你了，存在山城的二级日本间谍。板垣不是通知你离开，为何又私自回来，不会是以为我死在上海吧？呵呵，倒是好心思，我不死就轮到你死了。” 林凤娇听其言一颗心跌入谷底，以前之是听属下汇报还不敢信，如今亲耳听到，不在抱有任何幻想。 “呵呵呵...”突然张狂的笑起来，“褚文昊，你果然有点本事，我倒是好奇你是如何发现我的身份，帝国在这面很严谨，做事足够小心，不可能出现披露，你如何发现？”她相信只要有唐美丽在褚文昊不能如何，会乖乖放掉她。 “这都不重要，本来想让你多活几天，奈何小鬼子要除掉我，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客气，干脆明刀明枪的对决，一个都不要想着逃跑。” “呵呵，你说的对，一切都不重要了。”林凤娇看向唐美丽：“事到如今没啥好说的，放我离开吧，否则你的父母跟侄子可要跟着陪葬，不想给你大哥留点香火嘛！” “你...”唐美丽神情一慌，“你到底有没有人性，那也是你的孩子，如今却拿来要挟我！” “人性...” 林凤娇嘴角抽动，眼神满是回忆，语气萧瑟道：“人性这种东西帝国不需要，你要知道我是真正的大日本皇军，可不是你们支那人，昔日的林凤娇早在八岁那年就死掉了。林家父母即便怀疑也无用，只需要除掉便可，至于林海跟林大路两头猪，又怎会知道已经换人了。我的人生是为帝国而战，不要用世间庸俗的东西来衡量，它只不过是弱者标榜几身的美好言辞。”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向脸色阴沉的褚文昊笑道：“自古以来，你见过那个皇帝是充满人性的，谁的手上不是沾染无数人的鲜血，其中包含自己至亲。成王败寇，杀伐果断才能成大事，帝国需要是绝对的臣服，至于善良的悲悯那是上帝的事情，不是凡人应该考虑的。你们也可以试着杀掉我，只不过要付出一点代价而已。” “你...贱人！” “贱人？” 林凤娇讥讽道：“你也配说，自己找过多少男人心里没数吗？褚文昊，不要觉得自己找到宝贝，实则是破烂，被人玩剩下的...” “你闭嘴！”唐美丽呵斥一句，有些害怕的望向褚文昊，过往种种一直是她心中抛弃不掉的枷锁，成为一种耻辱，时刻提心吊胆害怕有一天被抛弃掉。 褚文昊吐出一口烟雾，语气坚定道：“过往云烟，在我看来都不重要，珍惜当下尤为难得，你也无需常系过往。” “哼，你倒是大度。”林凤娇也懒得提些上不了桌面的事情，“快点决定，要么杀，要么放，想要从我这里得到情报是不可能的。” 褚文昊看向唐美丽，事情还要她来决定，“人呢？” “呵呵，自然是在一个安全可靠的地方，只要我离开山城，他们就会回来，这一点你放心，怎么说也是我的孩子感情总有些。” 唐美丽矛盾的很，一方面想要杀死她为自己跟大哥报仇，另一方面不想自己家人受到伤害，一时难以决定看向褚文昊想让他拿主意。 “说吧，说了放你离开。”褚文昊不想让其难做，杀她随时可以，先救人出来，甚至可以利用他们找到其余日本间谍，他都没选择这样做。 “呵呵，你的信誉为零，放我离开后自然就会见到人。”林凤娇才不信呢，她又不是傻子。 “那你就祈祷我找不到人，等找到了我亲自打死你！”唐美丽不想受她要挟，先找找人再说，拽着褚文昊离开地下室，任其独自忍受孤独与恐慌。 回到山上，褚文昊叫来姜涛安排先去找人，想必跑不了太远，警察局叶世星多少有些人在底层，安排一下也许很快就会找到。 两人也是身心疲惫，简单洗漱相拥而眠。 ...... 翌日。 吃完早饭唐美丽去医院照顾自己大哥，褚文昊接到国党司法院的电话来到山城政府大院。 会议室里十几个人，眼神不善的盯视他，罗君强作为副院长先开口质问：“褚文昊！你是不是觉得党国放不下你了，居然肆无忌惮乱来，杀害胡不归，残害何佩蓉，抓捕张家栋，听说连自己大嫂都没放过。你有没有点法律意识，把我们当死人嘛！” “没错！过分，褚文昊你不要仗着侍从室的身份乱来，今天军事法庭的林院长在此，你要是没有正当理由即可批捕，军衔职务一并消除审判党国罪人，投进监狱等待秋后问斩！” “此言有理...” 嚯，十几人开始批判褚文昊的罪行，十恶不赦的匪徒也不过如此。褚文昊吸着烟静静聆听，不时掏掏耳朵，神情自若置若罔闻态度嚣张，气的众人拍桌子。 半小时后室内安静了，褚文昊烟都吸了三跟耳朵差点震聋，终于轮到他说话了。 身侧一沓厚厚的文件，示意秘书分发给各位，等众人拿到手中才开始解说：“胡不归跟日本间谍串通一气协助前国党警务厅副厅长萧远山做出罄竹难书的罪行，此证据都是当时樱花小组覆灭时所留，清楚阐明其罪责。萧远山日本间谍尔，这在军统有备案，有问题可以去查看。我倒想问问罗副院长，一个跟日本间谍媾和之人居然被提升为党国警察局副局长这等高位上，是罗副院长一力保举呢还是他长着三个脑袋，亦或者诸位都被收买，明明知道却不管不顾？” “你～”罗君强差点气死，看到手中证据又闭嘴不言，责问：“此等证据为何不上交，居心何在！” “没错，居心不良，要是早知道他由此作为司法院怎会如此从事...” 褚文昊扫视众人嘴脸，敲敲桌子道：“我记得当初发过通缉令要抓捕胡不归的，难道诸位都被沙子遮住眼，对于警察局的行政条文置若罔闻。如今又来质问我，恬不知耻！党国败类尔！为何不想上交？是不是上交后等着你们把其销毁好死无对证来审判我！” “混蛋，说什么呢你...” “呵呵、”褚文昊冷声道：“证据我有很多，责令罗副院长中午之前交付保举之人出来明正典刑，菜市口执行枪决，谁敢包庇我就把他脑袋砍下来看看是谁给他的胆子肆无忌惮！” “哼！” 罗君强冷声道：“这是党国政府内部事务你无权过问...” 褚文昊抬手阻止：“罗院长误会，我是以侍从室二级警卫员身份责令交付危害党国的宵小之徒，这些人极有可能就是日本间谍，我有权调查清除，罗院长要是想包庇，证据我会上交侍从室张主任，具体如何处理要看委座的意思，静等消息便是。” 此话一出顷刻间室内安静下来，要是到了侍从室指定会到委座手里，这里面问题就大了，谁安排的，谁就要承担责任。 “哼，对于提升这种害群之马的长官党国司法院绝对不会包庇。”罗君强算是答应下来但脸却丢尽，冷声道：“何佩蓉犯何错，你居然打其残废，要知道影响很坏，党国的态度如无正当理据审判你三十年徒刑...” “免了！” “罗院长倒是义气，何佩蓉乃汉奸，党国叛徒，在武汉参与杀害党国士兵上千人，残害民众更是数不胜数，给日本做狗只要不是聋子就听说过。我倒是好奇他是怎么当上山城副室长的，麻烦罗副院长一并交付保举之人，菜市口执行枪决，罪名：日本人安插的鼹鼠。理由与证据我也懒得提供，自己打听打听。” “放肆！” 罗君强怒道：“以往种种都以过去，如今改邪归正有何不可！我倒是听说你是大日本皇军陆军中佐，难道也要凌迟处死嘛！何况，其女何佳诗是联络武汉到山城各方面物资的党国功臣，你如今抓了人是想致百万民众而不管不顾嘛！要是饿死人是不是你承担责任！还不把人放了！” 褚文昊不惧恐吓，“我抓她跟罗院长没丝毫关系，林院长既然在就审判一下，持枪杀害侍从室二级警卫员是何罪名，应该怎么审判？” 林华张张嘴没说话，显然知道事情的始末，杀害党国功臣死罪，何况还是二级警卫员。 “褚文昊，你不要试图转移话题，现在是审判你的罪责，跟其他无关。你告诉我，张家栋犯了何罪，你要上门拘捕，你有何权利恣意妄为，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党国岂不是要乱套！你知罪否！” 懒得废话，直接把证据再次分发，“其妻姚佳慧乃日本间谍，梅花小组组长，本名：嘉美杨子。费话我懒得说，张家栋与其生活二十载是不是日本间谍你们说了算，罗院长要是保举，我即刻放其离开。” “这...” 证据确凿，照片口供甚至有录音但是没带来，失去作用的东西留着也没用。 “我怀疑党国警务厅、警务处存在日本间谍，其中罗院长跟其关系私密，嫌疑很大，事情我会转交有关部门进行核查，诸位祈祷没有瓜葛吧。”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追寻出处 褚文昊离开会议室，独留面面相识的众人，不知该如何处理接下来的问题。 罗君强一颗心狂跳，他跟张家栋经常交往，没想到其妻是日本间谍，那他的身份就很有问题，就算干净也要拿下，好说不好听。 褚文昊的威胁之言着实吓人，要是让上面知道，自己这副院长怕是做到头了。 “我看事情很是棘手，警察局乃维护山城治安的部门，不能缺少长官否则会乱套。我提议暂时有叶世星担任局长协助搞好城内治安。另外，唐家豪的处长问题可以缓缓嘛，其余两位副处长先辛苦一下，等其康复出院后在行商讨，不知诸位意下如何？”罗君强可谓聪明绝顶，只要一会去点叶世星两句，相信事情会低调处理，不会造成多大影响。 “罗院长此言高屋建瓴，山城作为国府重地不可有丝毫懈怠，叶世星经验丰富，熟门熟路，相信能很好的完成维持治安的工作。” “没错...” ...... “哈哈哈...” 上午十点，警察局总部三楼办公室里，传来爽朗的笑声，叶世星差点把肚皮笑炸。人逢喜事精神爽，刚刚接到认命文书，接任山城警察局长，大权在握，没有人制衡，心情爽到天上。 “喝茶，褚老弟，这次的事情要感谢，没说的今后有事只管名言绝不推脱。” 褚文昊吸着烟到没啥感觉，他拿证据只是为敲山震虎，让后面的人老实点，真要抓捕也轮不到他。 他也不想跟军统闹得太僵只是展露态度，“叶局就不要客气了，朋友之间相互照顾，我不在山城还蒙你多照顾家人。先调整吧，人要尽快找到，耽误时间长了怕有危险。” “放心，下午就调整好，只要在山城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说着起身：“我还要开会安排工作褚老弟自便，”对身旁的罗慧娟叮嘱：“你招呼褚老弟，有事回来再谈。” 等其离开，褚文昊打量两月未见的罗慧娟，发现清瘦了很多，“罗秘书最近心思很重吗？” 罗慧娟给倒茶白了一眼，“你刚回来就给我招惹麻烦，接到命令关注警局内的变动，保住军统安插进来的人。至于你的岳父岳母应该在九龙监狱里，昨晚有人汇报过，军统的态度不管不问，等你释放两人后再说，找机会跟你谈谈，知情识趣才有可能释放，否则想出来可很难。” “啥意思！” 军统果然眼线很多，人知道在哪里就好办，焦躁的心得到安抚，林凤娇想活着很难。 “军统参与绑架？” 罗慧娟一瞪眼：“你想象力挺丰富啊，军统即便绑架也不会塞到九龙监狱里，只是让你看清楚实力。军统要做何事很容易，知道何情报也不难...” “你就告诉我谁把人送进去的就行！” “当然是张家栋，他安排的人，具体受谁指使很难说。” 张家栋？ 可能性很大，至于出自何种理由不好确定，自己知道的未必是事情的全部，这次回来就是要清除掉残留的日本间谍，既然日本人不在乎，他也不用在乎。 包括冯道远！ 狐疑道：“姓向的干嘛把事情告诉你？” 罗慧娟俏脸微红娇嗔一句，“可能觉得我跟你有事吧，上次的试探我可是编的真假难辨，你是打算放人还是要人？放人就把功劳给我，要知道我现在只是个上尉，指望快点升级。想要人我今晚跟你走，满足你的兽欲省的天天惦记。” “咳咳咳...”差点呛死他，摆摆手：“误会，误会了，何曾惦记过。”想了想他也不能真跟军统打对台，压根也没想只是赶在一起。“既然罗秘书开口自无不可，一会打电话放人，升官发财之日可待。” “算你聪明。” 罗慧娟很满意，有此功绩升任少校问题不大，也算是完成任务。 “九龙监狱如今谁当家？” 罗慧娟沏茶笑道：“依旧是鲁志鹏，不过副狱长跟下面的管事有几个是军统的人，所以你放人是明智的选择，否则很多事羁绊在一起。” 褚文昊也没多待，既然找到人就无需担心，要抓紧时间审审张家栋，是谁帮助林凤娇绑架，对于他的身份也产生好奇。 十一点，打电话让许禁把张家栋提到一号公馆地下室，刑讯工具临时配备，先把林凤娇提走，免得串供。 张家栋被吊在擂台上，一夜未眠，始终没搞清楚谁要抓他，看到进门的褚文昊才想通一切。 “褚文昊！你是不是疯了，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居然胡作非为你有何权利拘捕与刑讯？” 褚文昊跨步走上台阶，抬脚横踢侧踹一顿暴力执法，从身上掏出刀子来，在其身上比划。 “都是跟你学的，仗着身份胡作非为，我也想享受一下这样的待遇，你还别说真是不错。” “你...你...”张家栋嘴角有血迹流出，一脸痛苦，可见力度不轻。 “你什么你，今天不乖乖交代就打死你，顺便告诉你，你的局长让我给拿下来了，现在是普通民众，至于是日本间谍还是鼹鼠，需要你自己交代。” “说说，谁让你把唐家豪父母关进监狱的？” “哼！”张家栋一扭头态度强硬，颇有打死不言的意思。 嗤！ “啊～混蛋！” 没废话直接在胳膊上捅了一刀，玩了个刀花，鲜血沿着胳膊流淌身上，慢慢滴落到擂台上。 “你要是坚持不说我只好慢慢捅，我的技术不好但三百刀五百刀的还是能保住其性命，一时半会死不掉。” “混蛋！党国不会放过你，居然私自动刑！” “呵呵，”褚文昊叼着烟：“你不是也私自扣押无辜民众嘛，何况你是日本间谍，怎么杀都不过分。”说着话连续在大腿上捅了三刀。 “啊～混蛋！”张家栋脸色苍白，豆大汗珠从额头滚落，惨叫连连。 “不好意思给你扎出血来了，我给你止止血，”说着把烟灰弹在伤口处，一阵呲牙咧嘴，“你要知道我是军统出身，懂得很多刑罚，只是懒得用。党国虽然困难，但几斤盐还买得起，不想感受痛苦就老实交代，一会送你去医院。” 张家栋多久没感受这种痛苦了，三年...五年或者更长，本想咬牙不说看到再次举起刀表情凶狠的褚文昊，怕是这一刀下去真要扎死自己，慌忙喊道：“刘均奎！” “是中统一处长刘均奎打的电话，其余的事情我不知道。” “刘均奎？” 褚文昊摇晃着匕首凝思，很有可能，之前刘均奎就跟白凤勾勾搭搭，后来跟姚佳慧有来往，如今白凤离开只剩林凤娇。 之前不抓是因为身在军统牵绊太多，现在不需要顾忌，指定跟日本间谍有往来。 “说说，都跟谁来往密切，我说的是日本间谍！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是良民。之前你就跟樱花小组多有牵扯，姚佳慧作为你的夫人跟你生活二十年中间牵扯多少事，你会一点都没感觉，说说，是谁把你一步步送到警察局长的位置？” 着急拿掉唐家豪，显然是阻碍日本人的脚步，张家栋是个鼹鼠，却没有很全面的证据，不过也不需要证据，直接杀了算。 “没...没有...”张家栋满脸扭曲，龇牙咧嘴，看到举刀的褚文昊，怒骂：“有！你能不能正常点！”浑身发颤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 咬咬牙：“国党检察院督查室刘铭传，我都是听他的命令行事，具体是何身份我不清楚，搜刮的钱财有一大半交给他。党国没有迁都之前就有联系，前前后后五年我从一名小警察一路攀升到警察局长。去年来重庆水涨船高，位置也无人撼动，背后都是他的功劳。” “很好！” 褚文昊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刘铭传，唐家豪的亲家，出了事却都躲起来，两家儿媳都像离婚一样不管不顾。 张云琪升任国党交通部部长，刘铭传却始终待在督查室主任的位置上，也难怪，只要国党官员谁都绕不开他这位主任，位置不高却很有权威。 “你觉得谁有问题？” 张家栋嘴角抽动几下，“我觉得都有问题，没有一个干净的，不是跟日本间谍来往就是跟日本人来往，你要抓就都抓起来，大概略错不了。” 褚文昊瞅他一眼，心眼还挺坏，想让自己成为口诛笔伐的对象。想了想只要有林凤娇的口供，就可以指正刘均奎，至于后面有没有其他人需要审审。 刘铭传指定有问题，要动他需要足够的证据，“说说，你跟刘铭传来往的金钱数据，以及帮其做的事情，你不会不留点证据防身，放在那了？” 张家栋耷拉着脑袋，有些犯迷糊，血哗哗淌，意识有些不清醒。 “在...在中国银行五号保险柜，里面有几年的来往证据，以及帮忙做的事情。”努力抬起头：“快点送我去医院，马上要死了！” 褚文昊置若罔闻，“钱！” 听到钱字张家栋睁开眼睛，面露讥笑：“说来说去，都一样，你又比我高尚多少。” “我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态度问题 慢慢考虑，你等得起我等不起，张家栋也没犹豫，知道他是个敲诈勒索的好手。 “农民银行...一万美金。” “交通银行...五千...” “瑞士银行...五千英镑，就这些，其余的都上交了，快点送我去医院。” 褚文昊点点头真假都不重要，记录好，把姜涛喊过来安排把人送进医院，暂时看护起来也许还有用。 “把林凤娇带下来。” “是！” 林凤娇面容有些憔悴，显然经过一晚的恐慌内心并不平静，看到被带走的张家栋心里更慌乱。 “褚文昊，想清楚没，我时间有限，两个老家伙可是撑不住，要是死了说不定美丽会怨恨你。” “恩，想清楚了，”褚文昊点头道：“交代一下身份留证，一会送你离开。” “哦、你确定？”她还真有点不相信褚文昊会放她离开，不会有啥阴谋吧。 “确定！” 把纸笔扔给她：“自己写，一会拍照录音，必要的程序都要走。”也没管她自顾自出门，林凤娇的身份只有他跟唐美丽知道没力度，外人也不会相信。证据交不交上去要等等再说，一举拿下刘均奎要是没麻烦，就不需要出示，免得给唐家豪招惹是非，要是出问题只能出示证据。 林凤娇证明自己是日本间谍，张家栋证明是按照刘均奎的指令行事，把三人串联起来谁也挑不出毛病。 ...... 静雅会所。 一场绅士与淑女的交流舞会，来的都是国党有头有脸的人物，伴随着轻缓的音乐不时举杯相庆。 女人从来都是舞会的主角，一袭水蓝色礼服的姬漫云艳丽无双，行走间总是会吸引着场内男士的目光。 半正式的舞会，三五成群低声细语，话题偶尔会围绕褚文昊商谈，山城没有鹧鸪天却有军统、中统，消息随时会传递出来。 姬漫云端着酒杯来到一角，低声与面前的男子交谈，嘴角总挂着迷人的微笑不时扫视场内众人。 “陈局长，听说有人肆无忌惮残害党国同仁，对此您有何看法？” 被询问之人，中统局长陈祖燕长相英俊颇为绅士，一身西装较好涵养让其不急不躁，嘴角挂笑道：“党国不是某个人的党国，他是千千万万人共同缔造的不朽家园，每一个身处其中者都曾为之奋斗与努力过。践踏，就是破坏党国内部稳定的肆虐行为，蔑视，是在清杀秩序与党国威严。此等行为着实要不得，相信上峰会有公平正义的审判，不会让宵小之徒逍遥法外。” 姬漫云频频点头，举杯示意，干杯后继续追问：“陈局长所言高屋建瓴，系党国稳定的思虑让人敬佩。听说此贼依然大摇大摆离开审判庭，怕是依仗其身份肆无忌惮，致党国威严而不顾，本事了得。军统人员都抓的，可见态度之嚣张，难有人望其项背。” 正说着远处走来几人，其中就有军统副局长冯道远，端着酒杯来到近前，像是老友重逢一样频频举杯。 陈祖燕笑道：“冯局长难得露面，荣升军统后深藏家中，鄙人想拜会一二都不得召见，引为憾事，今日有缘，自当把酒言欢好好畅谈一番。” “哈哈...客气了，客气了。”冯道远笑着回道：“公事繁忙，无暇顾及，今日舞会要不是早答应下来，也不会参与。” 姬漫云开口：“冯局长，听说褚文昊是您的学生，对于昨晚之举动有何看法？” “哎，误会了！”冯道远脸色一怔，“黄埔军校每期的学员几百上千，我教授的没有三千也有五千学生，在学校是为人师表，教授与人。出了学校各自为政，是好是坏都凭各自能力，老师不敢当，早已表明态度，今后只是党国同仁而已。” “原来如此。” 众人点头举杯，姬漫云笑道：“说是没关系，总有仰仗不然也不会肆无忌惮，军统同仁抓起来都不客气，可见冯局长的威名远扬，借三分力足以横行。” “哈哈哈...”相识大笑，果然能说会道，莫不点头认可。 冯道远的态度很关键，原先众人要顾忌这层关系都莫言不语静看事态发展。其冯道远本身的身份以外，最重要的是刘峙的态度，多少有些顾忌。如今表明态度，意有不管不顾，众人自无需忌惮，该收拾就收拾。 “嚣张跋扈，肆无忌惮的名声早就听说，以前给冯兄脸面不与其计较，既然毫无关系自是要出手教训一番，免得不知尊卑，夜郎自大，以为党国放不下他了！”说话之人乃国党军需署署长孙亮城，早就听下属汇报过关于褚文昊三番两次的挑衅，心中一直惦记着，出言诋毁一番很正常。 “没错，仗着有点功绩肆无忌惮，恬不知耻，难道党国面对几十万鬼子都是他一人所为。听说在上海就不干正事天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不务正业，这次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大开杀戒着实嚣张，应该严厉申饬惩罚，削其职，夺其衔审判罪责！”大开杀戒的人是国党军政部总务厅长傅大雷，跟孙亮城穿一条裤子。 三五成堆，口诛笔伐，到场之人不乏英美各国的人，甚至日本人。舞会有今井武夫的名义邀请，在场上百人占国党高层六成意见，足以改变很多。能出席说明其态度，虽未明言却也展露无疑，甚至都是代表自己部门长官来展露态度，做给上面看，做给下面看，就是不明言，场中记者自会替他们说，说的对错要看时局再定。 十二点整，今井武夫跟随藤原拓海出现在会场，气氛到底顶点，不时举杯共饮，一派和谐美感。 一辆敞篷军车停在静雅会所的门口，身后跟随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 褚文昊下车扫视一眼停车场，足足上百辆，可见能来的都来了，昔日繁华的静雅会所没有因为白凤的离开而凋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褚文昊一身中校常服军装，白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蹭凉的皮靴被阳光一照都能反光。 跨步向会馆走去，门前有执勤的保安，以及今井武夫代来的四个小鬼子士兵。 “请出示请柬！” “没有！” “不好意思，今天的聚会没有请柬一律不让进。”保安态度很和谐了，他又不是眼瞎看不到褚文昊的军衣以及身后的士兵，来者不善的态度展露的很明白。阻拦的同时赶紧让人汇报姬漫云，因为此刻静雅的主人就是她。 褚文昊冷冷扫视一眼，掏出香烟点燃，“起开！不要耽误执行公务。” “这...”小保安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一侧的小鬼子，意思咋办？ “八嘎！” “这里不允许随便进入，否则死啦死啦滴！”其中一小鬼子面容严肃的恐吓褚文昊，端着枪像是鬼子的领地一样，他们正在执勤。 褚文昊眼中凶光一闪，没丝毫废话，掏出抢来对准小鬼子的脑袋就是一枪！ 砰！ 啊～ 脑浆炸裂，直接倒在门口石阶上，旁边三个鬼子反应迅速，就要举枪反抗，击毙这个混蛋，居然敢打死皇军。 “在山城几时轮的小鬼子站岗，还特么敢抬枪！”褚文昊怒火填满胸腔，在沦陷区遭鬼子威胁，回到家也要忍受鬼子呵斥，真是嚣张到找不准自己位置了！ 没丝毫废话，连开三枪。 砰砰砰！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嚣张跋扈 枪声让场内百人心中一惊，旋即齐齐望向门口，透过玻璃门能看清褚文昊正在杀人的举动，不自觉的瞪大眼睛。 “八嘎！” 今井武夫正在跟陈祖涛畅聊，原本美好的心情当看到自己带来的士兵倒在血泊里时双眼怒睁，不自觉的谩骂一声！就要出门呵斥行凶的歹徒，却被藤原拓海抬手阻拦。 藤原拓海眼底散发寒芒，表情却很平静，操着熟练的汉语对陈祖涛道：“看来帝国的善意很难得到每个人认可，破坏和谈者大有人在。陈主任要理解帝国的困局，好不容易建立的稳定趋势可能因为这些不理智的人而遭到破坏，事与愿违。不过中国有句古话叫好事多磨，我想帝国会展示足够的诚意，不会追究其责任，但态度要有，帝国的士兵是维持和平的士兵，无辜遭到枪杀要有个态度，让其道歉吧，帝国不会跟其计较，就当帝国为和平付出的代价。” 陈祖涛端着酒杯嘴角微微抽动两下，扫视门口一眼，就算没看清楚脸，那满头白发也都知道谁来了。 对于骄纵的褚文昊他能训斥，但名义上人家规张致忠管辖，他只是三处主任，不给面子也正常，一般人自然不敢也不会如此乱来，否则岂不是不把陈家放在眼里。 “哈哈，这事再说，褚文昊隶属一处管辖，我说了不算。”他不可能当众要求其给日本人道歉，如此他成什么了？ 今井武夫寒光乍现，却死死忍住，知道这里是山城，只能低调一点，等完成任务帝国会百倍偿还。 姬漫云接到汇报，听到枪声俏脸微变，当即摇曳着身子向门口走去，就看到带兵进门的褚文昊叼着烟把枪塞进腰间，像是杀了两头猪一样从容，这让她心底怒火冲天，眼底锋芒毕露。 众人也远远看着进门的褚文昊，神色多变，低声细语，冯道远站在远处没动，却死死盯着这个昔日木讷的学生。 他变了！ 变得不再是以前那个谨小慎微，唯唯诺诺，毫无主见的男孩。变得气质凌厉，气场从容淡定，行走间蔑视一切霸气外露，从刚才杀帝国军人不难看出他的肆无忌惮，他对帝国的仇恨。 这种感觉很不好，仿佛自己做错事情一样，悔不当初，不应该送他进军统，应该送进后勤班让其炒菜喂猪，遇水化龙，不再是之前的小男孩。 “褚先生好大的煞气，进门杀人放火，看来外界传的不假肆无忌惮，好不威风，只是场内百人皆是党国精英，如此不顾及怕是没把众人放在眼里吧！”姬漫云这话很不客气了，挑唆的嫌疑着实明显了一点。 褚文昊懒得搭理她以为自己要上天，等抽空收拾你，眼神在人群里搜罗，他来可是抓刘均奎的，不是跟娘们理论。 就看到站在北侧人群里，眼神躲闪的刘均奎，跟褚文昊望来的眼神对视，心底莫名一跳，却强装镇定瞪视回去。 褚文昊跨步向其走来，众人不明所以，不知道他要如何，不自觉的分开身形把人让出来。 “你...你干嘛！”刘均奎本就心虚，此刻单独面对褚文昊直接开口呵问，掩饰心中不安。 “干嘛！” “听说你抓了我岳父岳母，我想找刘处长讨个公道，不知可否？” 刘均奎眼睛不自觉的睁圆，心底暗骂张家栋个没用的废物，居然敢出卖他！却不会承认，脸色阴沉道：“休要在此胡搅蛮缠，我抓你岳父岳母干嘛，闲的难受啊！赶紧走人，今天没时间跟你闲聊，有事过后到我办公室谈！” “哼，死不承认是嘛，张家栋可都交代了，今天不把人交出来可没你好果子吃！先跟我回去聊聊天，啥时候见到人啥时候放你回来。”说着伸出手拽住其胳膊，像把钳子一样任其挣脱。 “你...你放肆！”大庭广众居然直接上手，岂有此理！使劲挣脱几下没挣脱开，心里慌得一批，别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楚的很，褚文昊不是找他要岳父岳母，而是要审讯身后之人，要把自己定位成日本间谍。 “混蛋，给我打死他！”刘均奎可是带着两名属下来的，听到命令要上前把人打死。 “哼！” 褚文昊没丝毫废话，抬脚就踹，把刚靠近身的两名中统特务踹飞出去，狼狈摔在人群里，引得一阵尖叫。 “既然你不配合，我只能暴力点！”话闭直接抬起胳膊狠狠地对其脖颈砍去。 “你敢！”刘均奎可没想到他如此嚣张，惊叫的同时极力躲闪，同时不忘喊叫：“局长救我！” 砰！ 这一记手刀可不轻，重重砍在脖子上，晕晕乎乎就倒在地上，众人看到如此暴力的褚文昊一时之间哑言。理由也听的很清楚，刘均奎抓了他的岳父岳母，真假不知，既然一口咬定恐怕事情错不了。 “住手！” 陈祖燕一声怒斥，站出来说话：“褚文昊，你是不是疯了！陈处长乃党国上校军人，隶属中统管辖，你就是这么尊重长官的！不管中间有何事都不是你能调查，肆无忌惮，是要造反嘛！” 褚文昊不想跟任何人攀扯，道貌盎然鼠辈尔，陈家人，哼，好坏各自心中有数，如果过去东厂把持朝政影响皇帝决策的话，现如今的中统不遑多让，一言而定很是嚣张，想让谁上位谁就上位，其威风比委员长都厉害。 对不远处的许禁命令道：“把人带回去。” “是！” 许禁不管，褚文昊就是把山城炸了，也是上面的事，他只管执行命令，挥手让士兵把人架走，不顾众人满脸吃惊。 “你！” 陈祖燕自从在国党以来就没碰到过这么嚣张，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的主，严寒锋芒，凶相毕露，绅士风度一点点远离，眯着眼道：“褚文昊，看来你是膨胀了，以为党国就你自己有枪，纪律你不在乎脑袋也不在乎嘛！” 褚文昊无惧道：“陈局客气，不懂纪律的是谁各自心中有数，真要是如陈局所言应该出面主持公道，而不是事后再站出来维护所谓的正义。可能在陈局眼里迟到的正义依旧是正义，但在我看来那是被迫的一种妥协。标榜几身谁都会，怜悯之心在陈局心里有几分想必清楚。人我带走，自然有证据说明他跟事情有关，怎么处理自会上报。家仇国恨都好，总不会让这种人继续留在党国内部乱来，肆无忌惮不是我，而是诸位吧？” “放肆！” “混蛋！” “无礼！” 一句话引得众人脸色铁青，开始训斥他，各个站在正义的角度上口诛笔伐，乌泱泱的差点把他耳朵炸聋，都是啥身份的人岂容他污蔑。 吵吵闹闹三分钟逐渐安静下来，姬漫云心中的火可谓攒到顶峰了，居然无视她的存在，借助众人威势开口斥责：“褚文昊！你真是嚣张跋扈惯了，党国...” 话没说完就被呵斥住，褚文昊一瞪眼：“你给我闭嘴！” “你算什么东西！算哪门子党国人员，我要做何轮到你个婊子训斥嘛！在敢舌燥打死你！” “你！” 姬漫云气的胸口起伏，她来山城两年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啥时候遇到这么不懂事的主，居然当众骂她是婊子。即便是你也不能说出来，你脑袋不想要了，我可是陈辞休的儿媳，虽然只是交往那也不是你能谩骂的。 “褚文昊，你完了！” “没错，你太嚣张了，姬小姐虽不是国党人员，却是党国民众，亦是...”无非跟谁谁谁关系密切最后点出跟谁正在交往，马上要谈婚论嫁。 姬漫云俏脸满是寒霜，瞪视褚文昊，心底恨不得一枪打死他。却也知道她没有丝毫权利，只是仰仗身后之人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罢了。 正常人见到她退避三舍，面子给足，不正常的当面给她两个耳光一点办法也没有，显然褚文昊就是不正常一类人。 今井武夫看准时机站出来说话...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态度强硬 “褚文昊，无缘无故杀害帝国士兵，又抓捕会场嘉宾，意图增加两国之间的矛盾，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趋势，此等恶行天理难容！我要求你向帝国道歉！向在座的各位道歉！对于你的无礼与嚣张我不予置评，但不许你践踏帝国尊严！” 今井武夫一番话说的是字正腔圆，在场之人都听的很清楚，当即闭嘴。想看看褚文昊要如何道歉，杀人放火的事情没少干，遇到鬼子就完蛋，虎狼之词依然准备好就等开口训斥，群起而攻之。 褚文昊默默点燃香烟，扫视场内众人，他不认识藤原拓海，却不难分析。站在今井旁一身西装看上去人模狗样的男人一定是，眼神极为不善的盯视他。 “尊严？” “你还知道我践踏的是日本人的尊严！” “那中国人尊严何在！” 褚文昊瞪视一圈，“我华夏惶惶几千年文明，屹立世界之巅，以文治世，以礼治国，不曾践踏、蛮横、肆虐他国土地与民众。相反，胸怀宽广任凭你等蕞民盗取、污蔑、歪曲事实，换来的就是尔等恶贼寇我国门！杀我百姓！肆虐我锦绣山河！致我民众于水火，致我天朝上国如敝履！我之尊严何在！我国民尊严何在！我天朝尊严何在！” 褚文昊戬指今井武夫：“如今你站在中国人的土地上居然跟我谈尊严！你也配！” “要谈尊严，就让我牺牲的战士与国民重新活过来！要谈尊严，就抚平每一寸受过炮弹侵蚀的国土、山河与遭受战争侵害的民众！” “破坏和平趋势，你真是有脸说，难道不是尔等恶贼发起战争破坏和平在先！如今你又恬不知耻的跑到我国府门前充当和平使者，展现你们所谓的善良，可笑否！”扫视一圈讥笑道：“也对，在一群只知道歌功颂德，自私自利的人群中找寻和平确实是一种轻易攥取的美好期望。因为他们的骨头断了，不是被你们打断的，而是自己折断的，自己把自己送进温柔乡，莺莺燕燕醉生梦死。” 像是没看到场内众人愤怒的表情一样，指着姬漫云道：“像此类女人，只会摇旗呐喊流连在鹰犬身边，常系国家以情怀，实则玷污我民众之举动。标榜几身，以为自己可左右我之命运，岂不知只是为断骨之人找到一份完美借口罢了。我天朝之尊严只在浴火中绽放，只在赳赳男儿肩膀上屹立，只在血洒疆土上矗立。不会在尔等卑躬屈膝中换取，更不会在你所谓的和平中永存，战争不是你想战就战，你想停就停！是天朝上国决定的！今时今日我民众已燃起誓死抵抗之决心，战致最后一兵一卒亦不会向尔等倭寇祈求和平，势要把尔等恶贼赶出华夏土地，用血来偿还犯下的累累罪行，和平不在你手，而是在我天朝上国之心！” “道歉？” “如果杀几头牲口要道歉的话，那么你应该先跟我道歉，给我几十万牺牲的将士道歉，给我几百万流离失所的民众道歉！抢我财物，杀我国民，居然有胆站在我国府门前要求党国军人道歉，可笑否！”指着一群瞪视的众人，“难道你指望我跟他们一样，天天跟小鬼子媾和，卑躬屈膝祈祷和平，泯灭人性，致水深火热国民而不顾，致磊磊白骨而不知，致亡魂祈祷歼灭尔等恶贼而无视嘛！？” “告诉你我做不到！不但我做不到，凡我有志国民亦做不到！血债血偿千古不变。与尔等恶贼之战不会因为战争结束就会停止，所犯下的罪行世世代代凡我国民皆可讨伐！我不但不道歉，我还要求你今天给我当众鞠躬道歉，你要是觉得自己骨头硬，就不要弯腰免得说我践踏你之尊严！” 话闭，伸手从腰间掏出枪来，跨步来到今井跟前，指着脑袋语气冰冷道：“道歉，就用你日本国名义向我国民致歉，否则今天就打死你，看看你这和平使者有多少号召力，看看多少卑躬屈膝者要挽救你的性命。” 褚文昊一番言词与举动，让场内众人脸色阴沉的可怕，你听听都说的啥！ 什么叫自己把自己废了？ 什么叫我骨头断了，你依旧身体强壮？ 合着就你是为国为民的党国忠臣，我等都是投靠悍匪的逆贼？ 混你个蛋，你会说话吗？ 此刻居然不顾两国颜面，拿枪顶着今井武夫，且用话把众人的嘴封住。 听听，只要求情者就是媾和之人，只要站出来说话就是断骨之人，就是残废，就是致民众而不顾的刽子手，践踏国民尊严的逆贼。 在场之人都聪明绝顶，话可以私下说，也可含糊其辞若近若离，想要摆明车马名正言顺的站在鬼子一方那是绝对不可能。 褚文昊即便在混蛋也是党国军人，代表的是国党，你不站在他身边支持罢了，难道还站在鬼子身边支持？ 一时之间众人虽神情激愤却都生生憋住，不敢开口求情，场面一度静默下来。 “八嘎！” 今井武夫愤恨的瞪视褚文昊，他乃大日本皇军陆军大佐，师从板垣，不管是在日本亦或者中国都是横着走的主，何曾受过此等轻视与侮辱，心中的怒火能把褚文昊点了。 “褚文昊！你太放肆了，大日本帝国绝对不会放过你，会用你的鲜血来洗刷你所犯下的过错！” “呵呵，你这是在给我加油鼓气，好让我一枪打死你嘛？” “你！” 今井眼眉狂跳，他不敢保证褚文昊会不会开枪，其他人没这胆子，但他就很难说，不过想让他道歉是不可能的，帝国所做之事都是正确的，毫无错误的。 “看来你没想好，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等我数完就会开枪打死你，你可要想清楚！” “十...九...八...”每一个数字都敲打在众人心里，睁大眼睛不敢置信，有的甚至扭过头去捂着耳朵，害怕下一刻就是一声枪响脑浆迸裂。 “五...四...三...” 褚文昊重新打开保险，就要开枪之时场内终于有人开口：“住手！” 陈祖涛脸色阴沉，开口斥责：“褚文昊莫要胡搅蛮缠，你的行为已经损害到党国形象。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规矩，战场也不是你所看到的炮弹与硝烟，而是存在于每一处。为国民争取荣誉与尊严，并不是只顾一枪之热血，枉顾上峰之意图，任性妄为肆无忌惮！你既然是来抓人的，就不要多管闲事，更不要多言。你的举动与豪言壮语只代表你个人，党国不是你一个人可以拯救，更不是你一言而定的！是是非非不在三言两语中，对于你的无礼与蛮横我会上告张主任进行处罚，莫要乱来，收枪走人！” 褚文昊不认识他，也认识他。 他可不想成为公敌，何况他说的对，党国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拯救的，但可以影响。 “陈主任教诲卑职谨记，自当反省己过，闲谈莫论。”看向今井：“现在我要求你对我个人道歉，不牵扯党国，不牵扯民众，只因为你的冒失与无礼向我道歉，属于个人行为。” “八嘎！” 今井武夫怒道：“褚文昊，你不要太过分，帝国是不会放过你的！” “过分？” “此话从何说起，大道理我不想说了，说点小道理。山城潜伏的日本间谍没有三十也有五十，他们在忙什么？闲着没事跑到党国内部来替我们当家做主吗？你可真有闲心，难道我们缺人嘛！” “党国高层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但是抓日本间谍人人有责，话我今天放在这里。明天开始凡跟日本间谍有牵扯的党国官员不管职位高低一律抓捕，在场诸位要想清楚，就今天一天时间。只要主动交代日本间谍行踪者过往种种不在追究，死不悔改以为可以满天过海者，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在座之中就有至少两名高级日本间谍，我知道是谁，也许你们不知道，也许知道装不知道。总之我会一律挖出来通通枪毙，没有丝毫颜面可留，看看你们的和平使者能不能保住你们。” 嚯～ 这话吓得众人面面相识，其它的可以不以为然，但褚文昊抓日本间谍是出了名的，他说里面有日本间谍那绝对错不了，说明身边之人很是危险，谁知道是不是呢？保险起见不要胡乱接触，胡乱攀扯为妙。 褚文昊冷哼一声，谈和平，我看看你怎么谈和平。 “另外，日本领事馆不允许继续存在山城，战争到如今之地步，两国之间没有握手言和的可能，继续存在就是不尊重我国民，要求即刻撤离山城。当然，你不撤离我也管不到，但我杀鬼子你也管不到，明天开始杀！” “杀到山城一个日本人也没有为止！”看向不时拍照记录的记者道：“麻烦记者朋友把我的话登报说明，明天开始凡日本人不允许留在山城，不管理由，明天下午之前离开，否则全部武力清除，不要怪我没通知。” “八嘎！”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喜事临门 藤原拓海终于忍不住开口，“年轻人，做事要用脑子不是用嘴巴，只顾自己一时舒服，枉顾国党政府与民众的意愿是非常不明智的。” “你不怕死，总要顾及一下自己的家人，难道不希望身体康健，平安喜乐吗？一意孤行只会致自己至亲于险境，帝国不会容忍嚣张的人存在，即便在轰炸一次山城，你要想清楚在做决定。”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你赶帝国特工离开，我就在轰炸一次山城，死的人都算在你身上，包括杀死你的亲人。 “好胆！” “不过山城民众不怕，难道前段时间的轰炸死伤上万人是因为我的不懂事？是因为我的骄纵嚣张？显然不是，不管你有何目的我都不会让你得逞。” 重新用枪点着额头冷道：“道歉与杀伐你选。道歉我给你点时间，给日本民众一点时间离开山城。杀伐，先宰了你在驱赶鬼子离开，如何做你自己选。” “八嘎！” 褚文昊没废话，手指搭在扳机上做出要开枪的举动，很多人都闭上眼睛了。 “住手！” 人群里的冯道远终于看不下去了，夸步出来，脸色难看的审视褚文昊，“文昊，还记得我着老师否？” 褚文昊早就看到他，却装没看到，谣言满天飞，断裂之师生情义他早有耳闻，没啥感觉。何况大老鼠一只，更不需要在乎，不过场面上要过得去，身份没公布之前总要尊师重道。 把枪收起来，“昔日教导之恩文昊自常系心间，学生听闻有谣言四起，说与文昊断绝师生关系，不知是真是假？”先把你顶到墙上，顶到对立面今后可辣手摧师毫无违和。 冯道远嘴角微微抽动，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难道要否决？如此岂不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 可自己这句老师确实又不合适，很是尴尬，不过毕竟是过来人，这点小问题难不倒他。 “哈哈...谣言止于智者，真假都需要自己去感知、去判断。昔日你在校表现平平，性格却极为和善，为何踏足社会短短一年变得嗜杀成性，这样很不好。我与你父亲相熟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吧，莫要乱来。另外，抓捕日本间谍乃军统职责，你如今隶属侍从室警卫组，只有保驾护航的职权，并无抓捕审讯职权。要充分认识到自己的职责范围，莫要胡乱插手，致军统脸面而不顾，致党国威严而不觉，这样很不好。” 果然是老狐狸，不承认也不否认，还不拿褚晟宸来压场面，同时点清楚其职责，意思抓日本间谍的事不归你管哪凉快哪待着去。 褚文昊点点头，“今日本不想打扰诸位雅兴，奈何仓鼠挑衅，既然昔日恩师出言，往昔学生自会给足脸面，人我就不杀了，道歉还是要有，至于抓捕日本间谍人人都可，不分部门，此乃民族仇恨，我亦不会后退半步。”态度坚定看向今井：“道歉吧，道完歉可以允许你活着离开山城，要想清楚，主场作战的优势我不会手软，到了沦陷区你也同样不需要顾忌，大家各凭本事，但今时今日我说了算。” “哼！” 今井怒火冲天，只能死死忍耐，看向藤原拓海，询问其意思，为大局而致歉是牺牲，为小情他是不会道歉的，即便是死！ 藤原拓海眼含锋芒，他们的使命没有完成，不会因为小事而耽搁，等帝国腾出手来一定会摧毁支那，褚文昊在他心里已经审判，死刑，而且是即刻执行。 深吸一口气，无奈点点头。 今井嘴角抽动咬牙切齿眼神愤恨：“我对刚才的失礼表示歉意！”这话可是含血喷出，几乎等同向支那人道歉，毕竟他的身份跟褚文昊的身份足够代表各自立场。 然而褚文昊并不满意，讥笑道：“你会道歉嘛？此话可有百万民众说出，我如何知道是你所说？即便不是真心诚意，亦要足够热情才行，诚意要有，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你！” 寒光乍现，屈辱并存，致国民尊严何顾，依然如此，实乃恶贼！ “我大日本帝国陆军大佐今井武夫，对刚才冒犯国党中校军人褚文昊报以诚挚歉意，希望得到你的原谅，宽恕我的失礼。” 噗～ 今井说完嘴角一滴鲜血喷出，心火烧，嘴火冒，血自流，耻辱标榜！ “很好！” 褚文昊满意点点头，收起枪：“你的歉意我收下，这次是代表你自己，下次就是代表日本向我国民致歉。”扫视众人续道：“打扰诸位雅兴，各位继续，说过的话自会算数，诸位切莫当做耳旁风。”话闭转身离去，态度可谓嚣张，气的众人脸色铁青，等其离开好一会才恢复正常，却没有之前的宾主尽欢。 姬漫云凤目含霜，几步来到陈祖燕身边，幽幽道：“陈局，此等恶贼着实嚣张，公然抓捕中统人员，实乃大罪，扰乱原本山城的宁静，破坏秩序的罪魁祸首，要严惩！” 陈祖燕心里也有火，却不会受此女挑唆，抓了军统的人，又抓中统的人，致自己与险境，不是疯了就是有着绝对依仗。 “恩，事情我会马上处理，相信上峰会有明确审判，姬小姐有心，今天先这样，先去处理内部事务，等有结果会第一时间通告。”说完示意然后告辞离去，没有在逗留的意思。 会场内，出现一种奇观，半小时人去楼空，独留两个鬼子端坐一角，脸色阴沉的可怕。 藤原拓海冷冷道：“你说的对，褚文昊就是帝国的绊脚石，此次山城之行怕是要出变故。姓蒋的态度模糊，一直不肯正面给予意见，姓何的倒是态度温和，倾向于跟帝国和谈，可影响六成国党军方长官，国党政府方面只要搞定陈家两兄弟，基本都是站在帝国方面，成功的几率可增加到八成，如果国党政府有八成人员赞同，即便姓蒋的拒绝也没办法。” “嗨！” “帝国做了准备，中统、军统作为掌控国党军队及政府部门的两把刀，目前来看中统协调方面进入正轨，陈祖燕会引导大部分中高层决定，帝国特工方面已经做出努力，问题不大。至于军统方面，大本营参谋部已经启动帝国特工，努力引导国党军方把责任划归到军统身上，有姓戴的出面汇报。如不顺利，可秘密前往香港进行磋商，在山城毕竟有所顾忌，杀手锏一出姓蒋的势必会同意和谈。中国人有句古语：攘外必先安内，相信必会成功。” “恩，褚文昊的出现很可能影响帝国的策略，先做准备，由明转暗，秘密商谈会晤。另外，派出忍者铲除此贼，帝国要用血来清洗耻辱！” “嗨！” ...... 方寸山上，喜气洋洋，张灯结彩，鞭炮齐鸣，人人脸上挂满笑容。 无他，喜事临门。 唐美丽俏脸羞红，挂着满足的笑容，轻轻抚摸着肚子，时时傻笑。她第一次感受到家人的关怀与认可，来的那么真切，让她的心融化掉。 萧静怡陪坐一侧，关心询问：“美丽，医生怎么说，会不会出现错误，有没有反复确认？” 唐美丽羞怯道：“已经反复确认，怀孕两个月，不会出错的。” “好，太好了。” 褚晟宸激动的来回转圈，兴奋道：“明城去后山杀鸡宰羊，把存了二十年的女儿红取出，今晚我要痛痛快快喝上几杯，庆祝我褚家添人舔寿，我更要举杯感谢上苍眷顾，邀敬我国民苍生，希望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早日重塑家园。” “好，我这就去准备。” 夜晚六点。 褚家餐厅里推杯换盏恭祝喜气，席间唐美丽掉下眼泪激动的，终于得到褚父褚母认可，而且自己的大哥也醒了过来，医生说调养一月就会康复，可谓好事成双。 “爸妈，我敬你们两老，希望福寿常伴身旁，康健永驻左右，我会努力生个儿子，给褚家添人添喜。”唐美丽起身以水代酒真心祝福。 “好好好...”褚父褚母喜笑颜开，痛快举杯满饮。 褚文昊听到喜讯可谓欢天喜地，激动的差点放生日本间谍以示庆祝。 褚晟宸看向自己儿子满意道：“喜事临门，你也说几句，了表我家人心意。” “好。” 褚文昊干脆带着家人出门，望着满天繁星点点，月满人圆，灯火璀璨，氤氲环绕。 牵起唐美丽的手，两人心心相印，彼此对视爱意绵绵，褚文昊举杯畅道：“今日借我褚家之喜，祈祷上苍，铸我华夏千世国泰，祝我中华民族永久昌盛屹立世界而不倒，愿我中华人民幸福安乐伴随万世而不衰。我华夏国民、国运、国魂系日月山川之身，源远流长，永生，永驻。” “祈祷我民众家和、人和、天和，和和美美，幸福安乐。”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人情世故 喜气会蔓延，财气会常驻，伴随着褚家幸事，国民亦会福泽绵长。 ...... 三九年的五月二十五号，褚文昊在一号公馆开始对刘均奎的审讯工作。 点燃一颗香烟，跨步来到被吊在一侧的男子身边，心情不错来回转圈。 “刘处，都几天了，有没有想明白，你要知道，不是我不会审讯，只不过喜事临门不想沾染太多血腥。事情我不想知道的太多，你只告诉我是谁让你关押唐家两老，其余的事情我不谈，不问就当过往。事后把你交还中统，至于是死是活我也不在乎。”褚文昊心情不错，所追寻确认的无非林凤娇有无下属，不想对其动刑，毕竟牵扯唐美丽与唐家豪脸面，悄无痕迹的把人送走算是最好结果。 刘均奎心如冰窖，事隔两日中统居然没有解救他出去，让其清楚的认识到事情脱离掌控，不管是自己人亦或者日本人都不会在去管他死活，说明褚文昊有着绝对把握，情况依然明了，死扛下去毫无意义。 怨毒的眼神望向褚文昊，冷声道：“褚文昊，你不用如此嚣张，我乃党国上校军官，即便审判那也不是你能做的，规矩就是规矩，不是你可以随意践踏的，中统乃党国执政部门，非你为所欲为轻易践踏的荒野之地，我劝你知情识趣放我离开，你今天的举动，所审判的可不是我，而是党国秩序与威严，事不能做绝，聪明者应置身事外，不为自己也要为家人考虑。” 一句为家人考虑击中要害，原本他无需在乎，父母有警卫照看，唐美丽待在自己身边。如今却有顾虑，今后不能时刻伴随左右，有自己骨肉的喜悦同时平添困扰，让其心有牵挂做事不再像之前一样无所顾忌。 吸着烟来回转圈，挥手示意一侧的姜涛把人放下来。 刘均奎活动着有些麻痹的手腕，扫了一眼端坐的褚文昊，心底突然充满希望，知道他的话起到作用，说明褚文昊害怕了，如此他有信心离开这里。 几步来到身边端坐，随手拿起桌上的香烟点燃，表情玩味道：“褚文昊，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你岳父岳母如今应该脱离掌控，事情依然如此，继续追究下去毫无意义，就此结束对彼此都好，这一点你应该有个清晰的认知。” “呵呵，”褚文昊捏着烟冷视道：“是不是觉得我害怕要主动放你离开？想多了。有一点你说得对，不管如何，党国秩序要维护，我不能轻易去破坏，规矩要遵守。但不是尊重你，以及你身后的日本间谍，只是不想事情因我而显得混乱不堪。不打你可不是因为你所言，只是想为我家人积福，不要想的太多。” “说吧！” “是谁让你做的，说清楚给你份体面，交有中统处理，是死是活看你自己造化。” 刘均奎吸烟的手微顿，低着头一时无言，静默良久脑海里左右衡量，吐出一口浊气，叹声道：“罢了，既然你一意孤行我也不拦着，我只是给日本人做些小事，掌控一些不听话的党国官员，具体的事情并没有参与。” “三天前夜晚八点我接到电话要求把唐家豪父母子女圈禁起来，电话是谁打的我不清楚，也没调查，当时我知道对方是日本人，却只以为上峰要收拾唐家豪，只是跟风行动，并没有刻意为难，要挟之事做做也无妨，没啥大不了的。事事本就如此，只是随手而为，你有本事就去查，我已经很长时间没给日本人做事，这次只当内部清除。” “呵、把我当傻子？” 褚文昊表情玩味道：“你就那么听话，日本人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不问来者是谁就给办事，是不是非要逼着我对你动刑！” 刘均奎嘴角抽动，烟雾后的双眼忽明忽暗，像是在衡量，一咬牙低声道：“我听着有点像中统办公室主任夏侯博，虽然刻意改变声音痕迹依旧有。”吸着烟默默道：“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以往种种我也只是听令行事，并不是我真想跟日本人往来。”扫视褚文昊一眼，失声笑道：“你不要一副愤世嫉俗党国忠臣的样子，很多时候不是我想帮日本人做事，亦或者党国部分长官想帮日本人做事，有时候是一种无奈的妥协。” 靠在椅背上萧瑟道：“战争无处不在，前方战场的角逐只是为后方的利益表明立场与方向。党国赢了事情应该怎么谈，日本人赢了后路应该怎么留。爱国不在于嘴上如何，要牵扯到党国实际利益之上，你以为上峰不想和谈，极力主张清除日本间谍，你以为军统几万人都是吃干饭的？区区几十日本间谍即便隐藏得再好只要做事就会露出马脚，寻根溯源军统不会中统也会。” “你太年轻！” 刘均奎扫视沉默的褚文昊笑道：“有些事上峰想做却不能做，只能假手于人。有些事上峰不想做却被逼无奈去做，不管结果如何都是一种利益角逐后产生的。抓日本间谍可以不分部门，不分党派，但牵扯到后面的人及事就要分清楚。别的不说，军统几万人，在山城的就有上万，你说都在忙什么？号称日本间谍的克星，专注维护党国军警宪特内部纪律，其招牌抓日本间谍维护党国秩序稳定。” 讥讽道：“事实呢？党国军中插手进去真的能维护纪律，真的能一心党国？是不是没把身系几十万国军士兵的长官放在眼里？可笑，无非就是借助东风谋取利益尔。城内最近之乱像不是他人所为，全是军统胡乱插手引起的，不务正业，打着维护党国秩序稳定的旗帜胡乱伸手，到处敛财，其嚣张气焰可观风评。你以为姓戴的不知道谁有问题，谁有嫌疑吗？知道却不动，或者说要待机而动，不是你所谓的想动就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这个道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利益之争，党国高官如此，党国民众亦是如此。” “江湖不是战争，而是看不清摸不透的人情世故。” “你还年轻！”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意外之人 褚文昊撇撇嘴没言语，严格来说他只有三十岁的人生经验，前世游离在外，根本接触不到党国高层，其中的心思很难琢磨也搞不清楚。 说他年轻也没错，今生踏足只有短短一年的军统生涯，无非活的从容一些，对里面事情根本就没有摸透，只是边缘人士。 “怎么不服？” 刘均奎笑道：“军统不作为，中统可以来，维护党国内部官员秩序，其职权无边无际，说句嚣张的话，中统想要拉谁下来轻而易举，同样想要谁上去也不难。日本人不傻看的很清楚，只要掌握两个部门等同掌握党国七分明面势力，其影响自是深远。你觉得党国长官都傻？不知道有日本人想要控制他，利用他？可笑尔。日本人手段无非喂点鸦片，留证拍照，威胁家人金钱女人诱惑，这些手段真正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首先是他想做，在有后续的事情，控制只是借口，东窗事发后转危为安的依仗。 战争到今时今日依然无法和解，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日军全面占领的趋势很明显，都是聪明人，看事情不会太单一，后路总会留出来。党国风雨飘摇，人心难测之时，有兵的紧握，不会轻易发生大规模消耗，这可能就是将来换取利益的最大筹码。没兵的党国官员自然会从经济等方面有意无意的开始出卖党国利益，偷偷摸摸换取今后生路。你不要看他人在山城，心可能早已飞到别处，给日本人当官的心思早就存在。 军统不管，中统也不管，因为没法管，人人如此，你还能把所有人的杀掉？即便换上来的人就是一心党国？未必吧！我说这些不是祈求你放过我，而是让你看清事实，党国早已病入膏肓，并不是抓几个日本间谍就能挽救的，战争是一场洗礼，是一场看不见的精神洗礼。如果胜利各个会标榜几身，如果失败同样会标榜己身，只是换了一番说辞，其本质没有改变。 你要想清楚，抓的不是日本间谍，清除的也不是日本间谍。你是在断绝他们的后路，逼着他们跟鬼子决一死战！喜者不用逼迫，恼者自会把仇恨转嫁其身，我这是为你好。 年纪轻轻本该前途无量，何必掺和到是是非非里面。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花天酒地醉生梦死都不会有人管你，女人多的是，钱你也不缺，难得糊涂懂吗？” 褚文昊静默吸着烟，刘均奎的一番歪理邪说让其脑袋混乱，事实可能更坏，烂透了。 沉默十分钟。 就在刘均奎以为一举摧毁其心之时却听，“大道理我不说，事情我也不考虑，只做我认为对的，将来如何要看命运角逐。” “说说夏侯博的情况！”他也不会被刘均奎几句言词就打消斗志，上层的事情跟他没关系，他只需要跟小鬼子死磕到底，战争胜利后隐退山林当一农夫，携美同游足以。 “你～”刘均奎有点恨铁不成钢，“罢了罢了，你想死我不拦着，年轻人...”看到褚文昊锋利的眼神扫视赶紧闭嘴，沉默片刻道：“夏侯博，三十二岁，跟随陈局五年，两人感情莫逆，听说其夫人经常去陈家拜访，住在中山四路吉祥街五号，没孩子。其人性格圆滑做事低调，很懂做人，在中统内部话语权很重无人敢扎刺，曾经有位副处长试图挑衅，第二天就被拉下来，事后死的蹊跷。其威严可比陈局，说一不二，在党国内部颇有颜面，算是八面玲珑之人，很难琢磨。” 褚文昊皱眉道：“他以前让你做过事情？” 刘均奎自己摸烟点燃，“内部事情自然做过，私事偶尔有牵扯，像抓个人刑讯逼供偶尔为之，具体是帮日本人做事或者帮自己谋取福利很难说。这次的事情他用的是日本人给的暗语，并没有用其内部身份，算是第一次。” 褚文昊狐疑道：“你就那么肯定是他？” 刘均奎突然神秘一笑，“我确定的不是他，而是在电话里听到女人声音，虽然很小却听得真切，应该是他的女人。说起这个女人很有意思，长相普通却声音独特，”吧嗒吧嗒嘴眼神中有些陶醉道：“像世间最具诱惑的声音，只听其音就能坠入无限幻想中，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幻音。只有二十八岁，相比唐家公主在长相上差很远，身材却不遑多让且更具诱惑。枇杷山上有家幻音坊，经营就是她的场所，我只去过一次，里面装修典雅且颇为神秘，地下城堡需熟人介绍才能下楼，据说能上山者都是党国高层官员，里面别有洞天，除了茶香乐美之外，更是英雄冢刮骨地，进去者无不流连忘返。此女能歌善舞且嗓音独特，能听一曲靡靡之音者无不心满意足。”摇摇头：“我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所以才确定是夏侯博。你要是想查可要注意这个女人，她才是幕后玩家，夏侯博只不过是一门面之人，不足为虑。” 褚文昊睁大眼睛，中统居然藏着这么一号人物，他居然没听过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不相信？” 刘均奎讥笑道：“你知道的事情太少，真正的高手都很低调，像唐家公主只不过是末流，差距甚大。” 褚文昊一瞪眼，居然敢诽谤他的女人，不过到引起他的好奇之心。 “此女啥情况？” 刘均奎叼着烟笑道：“廖雅泉，金陵人，具体不清楚，只知道跟夏侯博结婚三年。” “廖雅泉？” 他确定没听过这名字，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好奇道：“直接抓人如何？” “哈哈哈...”刘均奎像是听到笑话一样，一脸讥讽道：“你要是抓她，保管明天委员长就把你灭了！” “啥意思？”褚文昊才不信呢，吓唬他。 “你还别不信，此女跟党国高层关系私密，听说有专门为党国五院院长设立独立雅间，国党军事委员会有一半人乃座上宾，像老何、老刘、老陈，可谓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角色。以前唐小姐只是活动在外围接触不到党国高层，像姬漫云这种女人只活动在浮夸子弟身边，而她却真正活动在上层的女人，你动了她相当于动了党国八成说话之人，灭了你都是轻的！”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引蛇出洞 上午十点，警察局总部，三人品茶论道，叶世星可谓春风得意，不时举杯，“褚老弟放心，既然人已经救出来其他都是小事。截止目前在册的日本人已经清除三百七十六人，剩余几十人已经责令晚上之前离开山城。至于没有登记的日本人目前筛查一百五十三人，已经警告立刻离开，深藏者需要时间，也不会太多。明面上在山城经营生意或滞留者依然清除八成，明天之前基本清空。” 他很清楚，做这些事情容易得罪人，却没有丝毫懈怠，能随风而起仰仗的褚文昊地功劳，等唐家豪回来，有事不用他承担。 今后更是要紧跟褚文昊地脚步，万事可期，对于其要求没有拒绝。 “辛苦叶局。” 说过的话自是要做，清除滞留山城的日本人剪出日本间谍的羽翼。离开山城之时存在的日本间谍只有白凤、林凤娇、孔繁升三人所系小组已经瓦解。 日本方面重新调整替换三人，可以推测有六人组成的二级间谍至今活跃在山城，服务的间谍小组人员具体有多少不好推测，安全考虑应该会减少相互之间攀扯，不好推算。 此小组，应参与近期和谈的行动，仔细观察一定会有所发现。 另外，当初威胁唐美丽的女人，一定是小组成员之一，可以先从她的身上打开缺口，他心中有个怀疑对象。 冯道远未必跟其一组，很可能是一级间谍，最近军统一些列的举动应跟其有关。除掉他势在必行，要看明杀还是暗杀，影响要注意。 “哈哈.....褚老弟何须客气，”叶世星毫不在意摆手道：“至于褚老弟所说最近上层变化事意，并没有明显的痕迹。党国高层一个萝卜一个坑不会轻易产生变动。细分下来有一定变化，党国军政部总务厅长傅大雷刚刚擢升，原军需处副处长孙亮城擢升处长。目前为止只有两人变动，表现来看也算正常，具体有没有跟日本人有所牵扯很难说。” 孙亮城跟傅大雷？ 都是党国军中后勤部门长官，按照推测分析应该问题不大，本身是日本间谍的可能也很小，原因很简单，孔繁升是二级间谍，其长官在一个部门的可能性不大。 “两人具体何情况？” 叶世星分烟道：“傅大雷，四十二岁，一妻三妾，在总务厅多年，听说跟老何是远方亲戚，只是谣言具体的事情不清楚。孙亮城跟西北军冯司令的三姨太是表亲，关系谈不上好坏，总有关照在里面。他有个儿子叫孙虎在党国陆军署办公，跟随新任陆军署副署长冯哲远都是西北军出身关系不错，双方往来密切，总有看见的事情在里面。” “冯哲远？”褚文昊听到名字心里一跳，神情似不确定。 叶世星笑道：“褚老弟没猜错，就是昔日恩师冯道远的堂兄弟，跟刘司令祖上颇有渊源，所以褚老弟动手轻一点，里面的事情很难一言解释清楚，说不得就有牵扯在里面。” 褚文昊眉头深皱确实很麻烦，动冯道远，冯哲远不能做事不理，牵扯到刘峙跟冯司令，想想真是脑袋疼，明着来等同送自己进火坑，很是为难。 “两人谁跟姬漫云有交集，或者经常出入妙音坊？”对于廖雅泉的身份他不能肯定，需要仔细调查取证，最起码要有指向性。可以确认此女绝对不正常，可以从刘均奎的交代来推算。 中统主任夏侯博跟林凤娇有联络，直接或间接不清楚，传达指示时没有避忌其夫人，说明两人知道彼此身份。按照刘均奎所言，夏侯博可能是服务廖雅泉的小组成员，或者廖雅泉是服务夏侯博。不管谁服务谁都不干净，可以先从两人着手调查。 叶世星摊手道：“具体的事情我不清楚，跟踪调查不合规矩，也需要时间。” 褚文昊点点头，叶世星权限范围之内很难碰触到这个层次，先试试吧。 “麻烦叶局，先把枇杷山圈禁，理由自己想，党国司法院长官不出面责令就顶住压力，后面的牛鬼蛇神先记下来，看看其能量有多大。” 叶世星神色一怔，“好，我一会安排，就怕跳出来的都是大神。”他很清楚里面的事情却没有丝毫犹豫，即便拿下也无所谓，他相信褚文昊不会不管。 ...... 中统。 刘均奎被褚文昊放回去，且毫发无伤，陈祖燕只是简单询问知道把其岳父岳母释放后并没有过多为难，心气也顺了不少，让其今后少掺和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也懒得问是谁让他出手，褚文昊没有提供丝毫证据，说明人没问题，真要有问题就不会放回来。 刘均奎从办公室出来，神色莫名，有没有事情他知道，心底哀叹一声，低着脑袋下楼就听有人喊他。 “夏主任。” 夏侯博一身黑色中山装，面容宽厚，戴着一副眼镜，笑眯眯的站在二楼办公室门前望向他。 “呵呵，刘处长没事吧，我这泡了壶好茶，给你压压惊，还请赏光。” “啊～哦～好。” 刘均奎答应一声，心底暗自警惕起来，他要试探自己，可自己依然交代清楚，褚文昊绝对会调查他包括其夫人，事情不能丝毫露底，心思百转脸上却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夏主任公务繁忙怎好劳驾，实在担当不起。”严格来说刘均奎乃一处处长军衔铨叙上校，没必要跟一个办公室主任如此客气，夏侯博只是职务中校，可他知道事情不能这么算，笑面虎阴得很万万不能已常理对待。 “哈哈...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客气了。”两人说说笑笑进门，夏侯博显然是早有准备，茶几上茶香滚滚静等幕僚来此。 两人端坐后夏侯博主动倒茶，“刘处两天没在，局里混乱不堪谣言四起，如今安全归来实乃幸事。褚文昊！逆贼尔，居然敢公然绑架刘处，其嚣张态度依然传遍山城，此贼践踏我中统颜面，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已跟几位处长沟通过，定让其付出代价，为中统赢回颜面，让其登门赔礼道歉，亦要为刘处报仇雪恨让其负荆请罪，不如此难消我心头之恨！” 放下茶壶面色阴沉道：“刘处长经历了何，是否有所牵扯？若有事自可明言，中统上下誓报此仇！”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暴力清除 来了来了，老子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想要试探我，呵呵，你当我是吃干饭的。 不急不缓端茶轻抿一口，旋即笑道：“夏主任有心，褚文昊毕竟年轻又是党国功臣，原先在军统就立功无数，深得上峰之心，两次大绶勋章获得者，携功自傲却有本钱。被移除军统也是上峰为缓和各方面关系不得已而为之，如今身份也不简单，隶属侍从室忠勇警卫连长，驻守香江实则不受我等管辖，乃法外之人。” 刘均奎先把褚文昊抬起来，不至于太丢人。笑呵呵道：“嚣张跋扈自是有，对我个人有些误会，等搞清楚后好吃好喝招待两天，并没有丝毫越轨举动。我看他爱妻情切只好点明出处，迫于上峰压力暂时羁押其岳父岳母，针对的也不是他，这一点依然通透。事后多番哀求与我才不得已释放，毕竟是党国军人嘛，面子总要给一些，冰释前嫌，握手言和，说要赔偿我一些钱财希望把此事接过去......”刘均奎满嘴喷粪谎话连篇，云山雾罩说的口干舌燥，算是说的很委婉。 “咳咳、” 夏侯博挤出一丝笑容，“事情要是如刘处所言算他懂事，既然误会解除我也就放心了。”分烟点燃无意询问：“何人托付刘处招惹此等是非？不要误会，只是好奇而已，明知道褚文昊此贼性格张扬跋扈，甘冒奇险看来此人对刘处至关重要。” 呵呵，刘均奎心里暗骂混蛋，跟我装象，老子差点让你害死，你还有脸说！ 吧嗒吧嗒，“好茶。” 放下茶杯道：“夏主任有心，都是按照上峰指示行事，没有牵扯私人感情，公事公办。” “哈哈哈...原来如此，怪我多嘴多舌。” 夏侯博没有在询问，谈起其他话题，茶水三泡后桌上电话响起，告罪一声起身接起电话说了没几句就挂断，脸色有些阴沉，低着脑袋回到桌前沉思。 刘均奎眼皮狂跳不会东窗事发吧，褚文昊个混蛋下手如此干脆利落？自己刚回来没半小时就把人家老婆抓了？ “咳咳、” “夏主任要是有事还是先忙，改天再聊。”说着就要起身告辞离去。 夏侯博抬手阻拦道：“一点私事，我那夫人经营的妙音坊突然被警察圈禁起来，影响很差。我出手有些不方便，能不能麻烦刘处过去打个招呼，具体是何原因倒时转告一声，不知...” “啊～好！没问题，小事情，我立刻过去看看，真有宵小之徒作乱当即拿下。” “如此就麻烦刘处了，”起身热情把其送走，扭头一张脸阴沉的要滴下水来，神色忽明忽暗来回度步，提起包向外走去。 ...... 渝中区，枇杷山附近茶馆里，两人端坐眼神望向不远处的警察，神色都不是很好。 “为何？” 声音如天籁之音，娓娓动听，掺杂磁性与共振，宛若心临山泉幽谷，回荡的洞泉之音，清澈甘甜，直抵心府引人入胜久久沉寂不能自拔。 夏侯博欠身道：“可能是刘均奎的缘故，毕竟太过熟悉，中统出身经验丰富，伪装技巧没有瞒过他，或有发现让其交代给褚文昊，不敢十分肯定，信心还是有一些。” 跪坐女子正是幻音坊的主人廖雅泉，名义上是夏侯博的妻子。皮肤略黑，眼神灵动，五官稍显纠结，并不漂亮。 一袭紫色长裙，虽宽松却难掩曼妙身材，表情淡漠扫视一眼，“自信是好事同样也是坏事，当初就不应该贸然行动，招惹是非。如今褚文昊把目光投向妙音坊说明已经察觉到什么，不能抱有任何幻想，此人要除掉，雷霆手段。帝国留在山城的力量已经很少，不能出现丝毫意外，事情进行到关键时刻，如今横生枝节怕要出变故。集中火力先除掉他，准备的后手不用在等，送他到天皇身边忏悔吧，不管事情是否成功你的任务结束后暂时离开山城吧，你的人安置到下面暂时不要露面，为今后留下火种。” “嗨！” “只是...”夏侯博低声道：“暴力清除存在风险，何不借助他人之手致其死地。拿下其军衔，任人宰割，帝国无需顾忌，置身事外万一失败怕没有回旋余地...” 廖雅泉抬手阻止他继续言语，悠悠道：“不能在暴露了，帝国花费甲子布局，不能因为褚文昊一个人致所有努力毁于一旦。帝国的勇士就是用来牺牲的，杀人诛心的事要做，我的身份很容易引起怀疑，要转换暂时不要见面。该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成功要看他们的，你去安排吧，搞得乱点，即便活下来也要让其自食恶果，帝国的大战略不能受到任何阻碍。” “嗨！” 下午三点。 刚刚上班的陈乔杉接到电话，神色微变旋即开车离开花园公馆。来到城内某处私密场所，与早已等候多时的男子秘密交谈片刻后离开。 再次回到办公室，端着茶杯发愣，最后提起电话叫来司法处组长刘志。 “处长。” “恩。”陈乔杉眼神犀利盯视他，“有件事要去做，事成之后马上离开山城去香江，今后不要回来，参与之人事后统统杀掉，有没有胆量！” 刘志是他从星城站带来的人，职位不高，却跟随他五年之久，外界根本不知道有这层关系。 “处长放心，属下这条命当初是您捡回来的，有事直接吩咐就是，万死不辞！” “很好！”陈乔杉起身走了几步，低声道：“我要褚文昊死！居然敢践踏我之尊严，全部便装事后不能露出一点风声。此刻褚文昊应该在医院，想办法除掉他！具体如何做我不管，我只要他的脑袋！” “是！” 刘志转身离去，没丝毫耽搁借助出任务的明目召集三十人出门，全服武装。 刚离开没多久，办公室向颖欣就把事情汇报给老板。 “看来陈处长咽不下这口气，势要讨回公道为止，不阻止怕是褚文昊会死的很难看。真要是死了，上峰难免追究责任，到时候你又要跟着吃瓜捞。” “哼哼，要不是这混蛋还有点自知之明，真想一枪打死他！”向颖欣的气可没消，人是放回来，却不是她的功劳，脸面无形中被抽打。 老板像是没听到莫不关心，端着茶询问：“警察局是否正常？” 向颖欣明白其意思，小声道：“安插的人有十几个被解职，影响虽不大却说明态度，这个叶世星真是不知所谓，以为抱住褚文昊的大腿就万事大吉，可笑！” “万事大吉！” 老板把茶杯重重拍在桌上，“那就让其知道知道军统是做什么的！把事情透漏给冯道远，让人盯着事态发展有事即刻汇报！” “是！”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和谈会议 不管外界如何变动，会议还是在日本人催促下正式召开，党国军政长官莅临参加。 下午三点，国党军事委员会。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坐满将星璀璨与衣冠楚楚的国党高层。 会议桌两侧各自端坐十一人，左侧是一身戎装眼神锋利，嗓门格外大的将军。 右侧面容和善，满脸微笑，却总感觉这些人的眼神不怀好意，不知道想什么坏招。 两侧经纬分明，这些人就是掌握国之命运的话语者。 “受委座嘱托有卑职主持这次会议，希望会议在友好和谐的气氛中顺利进行。” 这话是侍从室一处办公室主任张致忠所言，他的身份也勉强主持会议。 “会议第一项关于......” 虽然他在那夸夸其谈，却没有多少人在意，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有多少兴趣。 他们关心的可不是这件事，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会议室里茶杯碰撞的声音不时响起。 时间缓缓流逝。 “会议进行最后一项，关于日本人派出代表，通过大使馆提交的和谈事宜。” “具体如何决断委座等大家形成统一意见后在做处理，希望你们各自表达自己的看法。” “赞成跟日本人协议停战，还是不赞成，委座希望尽快拿出方案，不要贻误战机。” “下面的将士都在等着你们做决断，会议决策必须过半数以上，弃权者亦算在半数之内，下面请发表个人观点。” 这话刚说完本来嘈杂的会场安静了，这个话题自然是他们最关心的。 也是最不能随意发表观点的话题，却关系着自身利益的话题。 如果最后赞成停战，那就赶紧开始划地盘抢位子，该停战的停战，该圈钱的圈钱。 党国军人忙着招兵买马巩固自身地位，党国官员忙着回去执政，这可是实打实的东西，早一步知道就是早一步把利益最大化。 当然，这里面有心思不正之辈，自然就有正气凛然的先驱。 “哼。” “这有什么好谈的！日本人都打到家门口了，又开始搞安抚工作，其心可诛！” “好听的叫停战协议，不好听就叫认怂！任由小鬼子在中华大地上撒野！” “这是出卖祖宗、出卖民众的汉奸行为！不要说小鬼子停战还有条件，就是没有条件，我也要把这些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撕开！” “这片土地几时轮到这些狗日的小鬼子做主了！” “哼，打！” “打到最后一兵一卒，我也要誓死跟这些强盗血战到底！让他们看看我们中国人是不是好欺负的！” 这话一听就是久居军旅的大佬粗说的，听的对面一帮文人眉头直皱，太粗鲁了。 “咳咳、” “卫司令誓死捍卫主权的精神令人敬佩，日本人确实该杀！” “但目前局势也是要考虑的，全国民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被战争的阴霾时刻笼罩。” “老百姓惶恐不安，经济萧条，物价飞涨，现在养活一家老小都困难重重，民怨沸腾，都在期盼这场战争尽快结束。” “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日本人提出和谈，也是为民众谋取福祉的时机。” “具体的条件可以慢慢谈嘛，又不是一锤定音，日军在国内造成多少损失，可以折价在谈判的条件里面。” “我看日本人还是很有诚意的，最近已经停止侵略的脚步，等待党国的态度，这就是表示他们有退让心思。” “只要趁机把条件谈妥，两国的战争马上就可以停止，这是挽救民众于水火，体现党国之胸怀的好机会。” 这话一听就是政府高层说的，两句话不理老百姓，仿佛老百姓真是他的衣食父母。 “哼。” “孔院长这话说给谁听呢？” “日本人很有诚意？是不是没把炸弹扔进孔园你才有此感悟？” “要是这样我倒是可以安排一下，尽快满足孔院长的要求，也好让你看看日本人的诚意。” “你....” 显然这话不好听，却也是实话，真是没扒你们家祖坟，你不觉得日本人是流氓，说的真是轻巧。 “陈司令，我们都知道您损失不少老部下，跟小鬼子死磕到底，这也是党国学习的榜样。” “但战争总要有个头尾吧？以目前党国的形势，内忧外患，什么时候才能把小鬼子赶走？” “这山河到底要让小鬼子的炮弹折腾多久？陈司令这么有把握短时间内把小鬼子赶出这片土地？” “要知道旁边还有共党虎视眈眈，从全面抗战前的苟延残喘，到现在的几十万大军，这就是为我们敲响了警钟！” “再不收拾他们，等我们把小鬼子打跑了，在想收拾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委员长说得好，攘外必先安内，内部不清，那有精力对付小鬼子？” “日本人只是疥癣之疾，共党才是肘腋之患，要认清形势，不可只顾一味冲锋。” “要是陈司令可以保证把小鬼子打走后，共党可以抬手覆灭，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脸色难看的端起茶杯轻抿，显然是把他气的不轻。 “哼。” 这话没法接了，一但拿出共党说事，很容易把话题转回来。 下面的人听的仔细，眉头紧锁，面容严肃，就是不说话，这事不好表态，弄不好就是汉奸，青史留名就算了，就怕屁都不是。 良久。 “咳咳、” “这件事要分开，要站在高度看。两兄弟打架，哪怕打破头那也是自己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来说三道四。” “相反小鬼子想要绕过家长，直接欺负两家的孩子，这事谁都不能忍。” “前段时间把你们家孩子杀了，扒了你们家祖坟，这会又开始送糖果，想要收买家长，原谅他们，反正你的孩子都死了，干脆收下糖果我们做朋友吧，这可能吗？” “不要说这糖果里面含着毒药，即便是糖精做的，那也不能吃！吃了、就是认怂！你们孩子死了白死！” “这样的事情身为家庭成员的我们能同意吗？要是同意了，怎么对得起老祖宗！怎么对得起丢了性命的孩子！” “所以这把糖不吃也罢，嘴里都苦了这么久了，还差那点糖衣炮弹！？” “我的意见是糖果不要，而且要尽快把这个送糖的赶走，我们自己辛苦点造糖，等苦尽甘来的时候就是把对方糖厂摧毁的时候。” 这位军方大佬，听说话就是心态豁达之辈，这比喻打的也好，缓和了室内的气氛。 众人也不无认可的轻轻点头，显然是比较认可的。 有愿意听的，自然就有不愿意听的，政府这边又跳出一位挑事的。 “李司令的话说的很到位，却没有说到问题的本质上去。” “哦、” “我到想听听陈院长的金玉良言，还请赐教！”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和谈会议（二） 这话他不敢接。 “咳咳、” “李司令客气了，只是有些浅见而已，说出来仅供诸位参考。” “日本人试图跟党国和解，其目的也不难猜，无非是给他们自己争取休养生息的时间。” “同时把侵略的目标锁定在东南亚各国，以及太平洋印度地区。” “欧洲战场可能拉开帷幕，这也意味里面存在很多不确定性，日本人主动要求停战，未必就害怕党国。” “可能要调节状态，防备英美各国，现在日本关东军跟苏联有些争锋相对，此时日军如果在面对关内国党的阻击，还要防备英美各国的兵力。” “又不得不把手伸进东南亚抢掠资源，这个时候日军的局面比国党好不了多少。” “日本本土造血功能基本成负数增长，这就要求他们珍惜现在所拥有的，整合兵力把目前急需解决的事情处理好。” “治理侵占的城市，归拢资源支持各方面危机。” “不得不说这个时机选的好，知道党国军民处于疲惫之势，又看到共党在一侧虎视眈眈。” “这个时候停战对他们百利而无一害，等停战协议签好，他们开始准备侵占东南亚。” “党国可能要跟共党来一场清算，等内部消耗的差不多，日本人在调转枪头对准党国。” “所以说，这份协议谈不谈意义都不大，日军绝对不会退回本土，即便答应一些苛刻的条件，到时候还是可以收回来的。” 说到这里稍微停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同时看向众人的神色。 众人对他表述的观点相对认可，脸上带着思考的神情。 看到这里心底一笑，放下水杯继续道：“日本人轰炸重庆的目的就是在催促，让党国尽快决断，估计一天不签协议轰炸就不会结束。” “现在尴尬的是，明知道日本人目的不纯，还要考虑要不要答应和谈。” “不是说害怕他们，而是共党已经到了不收拾不行的地步了，要是在任其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说，与其说我们在商谈要不要跟日本人和谈，还不如说要不要抽点时间出来，先把共党消灭掉。” “日本人忙着找资源，我们也可以趁机做点事情，即便将来在面对跟日本人开战的局面，这也跟现在没区别，只是双方都打个时间差处理点私事而已。” 说到这里就住嘴不在说了，这话已经说的很明显，再说就要被人扣帽子了。 室内暂时陷入安静，众人没有着急发表自己的观点。 少时， “咳咳、” “恩，张院长的话总结的很到位，按照你所说现在跟日本签订协议，转过头来收拾共党。” “这个时间有把握吗？” “抗战之前打了几年都没有完全消灭掉，现在二十万大军党国需要多久才能清除？” “三年？还是五年？” “不要到时候内耗完，日本人已经准备充分，打党国一个措手不及，不但没有消灭共党，日本人反而把党国随手覆灭。” “共党的威胁是存在的，这谁都不能否认，从目前来说还是良好的，共同抗日，拖住部分日军，与其用三年的时间去消灭共党，何不如把时间用在小鬼子身上。” “日本人的局面不好，趁此机会打掉他们嚣张的气焰，在结合其它国家的援助，很有可能就把小鬼子赶走了。” “这样最起码能看到希望，让民众不至于绝望。如果两党在日本人环伺的时候开战，那国内民众恐怕要失望透顶。” “对党国的声誉造成不可挽回之影响，你能确定这些民众是跟着党国走还是跟着共党走？” “不要到时候没消灭共党，党国的根基却损失殆尽，这种情况是很可能发生的。” 他这话说的也没毛病，共党就这么好消灭？没三年五年能出成绩？ 这也是众人不得不考虑的问题，总不能前门驱狼后门进虎。 “参谋长的话很精辟，在下却不敢苟同。” “哦、” “不知张院长有何见教。” “哈哈...” “不敢。” “共党之患犹如洪水猛兽，来势汹汹，不否认其对这场战役的贡献。却也不能忽略他们借机巩固自身实力的目的。” “发展壮大自身，用心险恶至极，都说党国是人才储备的摇篮，却忽略共党正在一步步加强其本身的自我提升。” “开学院，搞宣传，拉拢与腐蚀那些意志不坚定之辈。” “愚弄民众，大肆合纵连横试图瓦解党国之根基，如果现在不打，用不了两年的时间，国内民众一大半都被争取过去。” “谣言惑众的本事，即便黄埔军校的学员绑在一起都不是个。打着联合抗日的旗帜，拉拢人心，腐化民众，其心可诛。” “敌我矛盾要清楚，日本人是天然的死敌，把其消灭后即便民众埋怨党国那又如何？” “难道他们还都去做日本人？都去当汉奸？” “所以说，该出手的时候就要毫不手软，不要想这想那的，这么多顾虑什么事也干不成。” “难道现在全国民众是跟其过日子？少了他们这些人就活不了？” “哼。” “我看未必！” “民众思想之愚昧，以为给他们说几句好话，唱几句高调就是好人。” “殊不知，这些都是阴谋，所以我坚决支持跟日本人暂时和谈。” “这不是害怕，也不是妥协，是策略。等把其消灭掉，无论面对何种境地都不可怕。” “只要全国民众上下一心，拥护党国，这些小鬼子根本不是对手。” “至于说几年消灭共党，这完全就不是一个命题，难道谈判的时候，不会加上几点条件，配合党国消灭他们吗？” “在日军与党国双重压力之下，就凭那些泥腿子还能上天！” “当务之急，就是要立刻跟日本大使馆取的联系，尽快签订停战协议，然后掉头收拾共党人员。” 这位慷慨陈词的张院长，就是国党司法院院长张达明。 他的发言很有针对性，阐述自己态度很明确，那就是立刻和谈，而且是高调承认支持的人，可见其拥护党国之决心。 言辞犀利，却也有可圈可点之处。这也引起很大一部分人的共鸣。 随着时间流逝，在做的人都或多或少阐明自己的观点。 “好了。” “大家的发言都很有针对性，简明扼要，下面就开始投票。” 说着话示意旁边的书记员把纸笔放在众人面前，这是不记名投票。 “赞成跟日本人签订协议的就写赞成，不赞成的就写不赞成，弃权者就写弃权。” “给大家一分钟时间，稍后统计数据。” 话刚说完，众人就开始把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写在上面，即便你刚才是支持跟日本人和谈，你现在写不支持也没人知道，反之亦然。 一分钟很快过去，张志忠开始安排人唱票，结果很快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黑板上。 同意跟日本和谈的十票，不同意跟日本人和谈的八票，弃权的四票。 显然经过这次的会议，他们看懂了很多事情，现在支持的明显要多。 “同意和谈的十二票，不同意和谈的十票，现在很明确，同意和谈的票数过半，我会把这个结果上报委员长。” “下次委员长亲自参加会议，请各位等待命令，随时做好召见准备。” “散会。”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和谈会议（三） 话刚刚说完，场中众人居然没有动的，显然不认可这次的投票，都喝着茶一时莫言。 诡异。 怎么都不说话了？ “咳咳、” “既然没有主动表述观点的，我能上报最终决定，有没有不同意愿的？。”张志忠主持会议，不能一次成型，尊重在场每一个人。 “张院长有无其他意见？” 张院长眉头紧蹙，他还没看明白呢，不想这么着急发表意见。 狐疑的看了一眼张致忠，不知道他是站在那个角度，让他发表意见。 张致忠给了他个神秘微笑，轻轻点头。 什么意思？ 难道是让自己识相点，不要在乱说话，开好这个头？ 还是上次的会议，自己观点得到上面的认可，在表达一遍，引领这些人同意和谈？ “咳咳、” 一时摸不清楚上面的意思，只能先试试。 “中日之战，进行到现在双方都付出沉重代价，伤亡惨重。对国内民众带来灾难，对经济建设造成破坏。 战争早一步结束，国家就早一步脱离危难，民众也脱离苦海。然而这一步具体如何走，关系着党国的命运。 关于和谈的争议很大，昨天各个地区民众以不同的形式进行抗议，更有甚者以死来阻止这次和谈。 这不得不让我们重视起来，根据统计，各地抗议民众几十万之多，可见民意不可违，来势汹汹。 我们在维护国家统一，领土完整的时候，要注意到党国根基的稳定，那党国根基在哪里？ 就是在田间地头！在这万家灯火里，那些弯腰插苗，抬头望天朴实、善良的百姓！ 党国之所以成长到现在，那是因为时刻把老百姓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也正是这样军民一心，才得到老百姓的拥护。 才使得这场没有准备好的战争，坚持到现在！那一位位年轻富有活力的面孔，毫不畏惧死亡，英勇杀敌！ 鲜血染红这片大地，英魂时刻环绕！处处忠骨！气节高扬！ 然而，有忠就有奸，在党国危难之际，很多人不思为党国尽忠，却总打自己的小算盘，试图同流合污。 像我党出现的败类，此刻正站在中山陵为日本人摇旗呐喊！鼓吹舌燥。且，民众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之下，很多人被误导，将士们曲解上峰之意。 这是什么行为！？ 这是试图分裂国家，分裂党国的行为！ 所以我看跟不跟日本人和谈，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要铲除试图分裂瓦解，党国内部的奸佞小人！ 区区几十万日军，与我四万万民众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而已！在这滚滚抗日热潮中，誓要与倭寇血战到底的大势之下，日军只是秋后的蚂蚱。 所以和谈不重要，重要的是根除党国内部问题，团结一心，即便他小鬼子有飞机大炮又能怎样！ 在我已鲜血染青天的豪情壮下，中国人民必将赢得这场胜利！党国必将带领民众走出困境，迎来新的开始。” 张院长说完后，端着茶杯滋溜滋溜的开喝，根本不管周围一众差异的眼神。 玛德，老子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他没搞清楚上面的真实意思，而头上悬着一把刀，自然转移话题，把矛盾集中到党国内部问题上来。 这总没有错吧！汉奸人人得而诛之，谁要是觉得我说错了，那你们说。 众人侧眼瞅着他，这是什么毛病？问你要不要跟日本和谈，你这拐弯抹角，天上地下的说什么呢！ 众人心思开始转变，是不是他得到什么消息，知道上面的真实意思了？ 这种想法在这些人的脑海里，开始萌生，一但萌生就开始发芽，而且越想觉得很有可能。 张致忠眉头一皱，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唱高调？ “咳咳、” “张院长的话很有见地，党国现在面临的问题，不是要不要尽快跟日本人和谈。 而是要针对内部梳理，引导民众思想，疏导各地战事带来的负面影响。 为什么前天会议刚多票通过跟日本人和谈，各地就出现几十万民众抗议！ 这难道是他们自己组织的！要真是如此这场战争恐怕早已经胜利。 很明显，这是共党在后面引导民众，试图抹黑党国，歪曲事实真相。 从这点不难看出，党国的根基正在一步步被蚕食，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 我们不能总把注意力集中在这场战役上，要全面考虑问题。和谈的事情可以等等，但消灭共党的事情刻不容缓，即便民众不支持和谈，但针对共党的行动是国党民众都支持的事情。 要坚决确定未来几年的行动纲领，在阻击日军的基础上，展开对共党的覆灭行动！ 刻不容缓！坚决****在各地区猖狂的活动，巩固党国自身底蕴，才是保证中日之战胜利的根本！” 这话是立法院陈院长说的，随着张启明的话音，一番表述，没说同不同意和谈，一个劲的针对共党。 这也错不了，针对共党是永恒的话题，谁也说不出不是来，只是你这云山雾罩的，很容易把其他人带偏。 邪门！ 如果刚才张启明的话，只是避忌和谈的事宜，有意扭转上次会议行程的决议，还不是很明显的话，陈院长的话就是给张启明之意图增加砝码，加重上层针对和谈事宜的态度。 这、 那些本来一个劲支持和谈的人，这会真是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张院长的话，你可以听听就算了，但是陈家这边应该不会胡乱开口发言才对，一但发言，那就是搞清楚上面的意思了。 嘿！ 幸好老子聪明，看了一眼陈院长，你这说的跟我基本一样，等于没说。 看来还真是上面不想和谈，幸好自己机灵。 张致忠眉头深皱，今天这会透着一股怪味，这是怎么了？ “咳咳、” “政府代表发表了意见，军队也表个态，请桂司令发表意见。” 张致忠点的人很有意思，是上次会议相对明确支持中日和谈的将军。 “咳咳、” “这个...” “和谈不和谈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那海军可顶不住了。 你们要是不想和谈，那也行，只要打仗的时候你们冲上去顶住，我就没有意见。 当然，你们要是给海军添置十艘战舰，我誓死都要跟小鬼子血战到底。 能吗？ 哼，小鬼子太踏马张狂了，追着我屁股后面打，从南京一路把我打到嘉陵江。 我也想狠狠的教训这些小鬼子，可总要有家伙吧，难道让士兵游到水底，把小鬼子的航空母舰凿沉！ 这仗没法打！干脆，他们既然不想打，我也缓口气，等在搞几艘战舰，我誓要报此仇，现在只是权宜之计。 和谈的事情还是要尽快敲定，我也喘口气，要收拾共党，那是分分钟的事，根本不需要如此大张旗鼓。 争取半年养精蓄锐的时间，回头在收拾小鬼子也行，现在实在打不动了。” 他的态度还是很明确的，但不是为了收拾共党，而是要养精蓄锐。 “哼。” “这场战争你们海军几时起到作用了？还不是靠陆军，你这理由找的还真是到位。 就算给你十艘航空母舰，你也未必敢跟小鬼子一决雌雄！我看你就是想留在重庆颐养天年！ 那就不要说些没用的！打！打的小鬼子叫爷爷才可以和谈，现在和谈就是认怂，不要说民众不答应，就是党国的士兵也不会答应！ 既然知道有败类在摇旗呐喊，这个时候更要坚决跟小鬼子死磕到底！这是党国的态度问题，一但和谈，这不是给那些心思不正之辈找好理由！ 更是给民众找到攻击的口实，增加共党收买人心的借口，一但和谈，党国可能腹背受敌，根基尽失，到时候不要说消灭共党，党国很可能在口诛笔伐下覆灭。 不要忘了，在上海摇旗呐喊的人，会借机大肆鼓吹，甚至有可能联合共党，干脆把党国根基挖除。 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坚决反对和谈！” “哼。” “卫司令什么意思？党国就你忠君爱国，就你为国为民！其他人都贪生怕死，破坏党国根基！你这话还真有意思呢。” 被人指着鼻子骂，谁也受不了，不点你两句，你觉的我好欺负。 “哼。” “咳咳咳...” 张致忠赶紧打断要继续吵架的两人，这里不是战场，委员长还等着消息呢。 “其他人也都说说吧。” 既然在这个位置上，自然要发表意见，只是要看清风向后才行。 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政府部门口吐莲花，大国情怀，为国为民之举表述得淋漓尽致，就是没听明白他们什么意思。 军队这边都是相对明确，支持就是支持，不支持就是不支持。 “好了。” “最后一次投票！” 张志忠也被搞烦了，干脆投票决定，和不和谈，一会就知道了。 书记员把纸笔放在众人面前，众人开始写自己真实的态度了。 孔家那边明显是支持的，怎么陈家不支持呢？自己到底应该怎么选。 哎，罢了。 干脆投个弃权，你们先玩吧。和谈我也没意见，不和谈我也没意见，保住位置才是关键的。 提笔刷刷写好自己的决定，没一会二十二张票已经放在张志忠手里。 “记录！” “是！” 他打算亲自唱票，看看这帮大佬到底在搞什么！ “第一票，弃权！第二票，弃权；第三票......第十票，支持。第十一票，反对......” 很快二十二票唱完，其结果真是有意思，二十二票，居然十票弃权，六票赞成，六票反对。 张志致看到这样的结果，眉头一皱道：“一半反对，一半赞成！” .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频繁试探 朝霞初上，推开遮掩在城市上空的氤氲之气，大地被唤醒。 东方巨轮开始启航，崇光堂内被电话铃声惊扰，上海。 石井满脸阴郁之色，边系扣子边走向办公桌，是那部红色电话。 刚拿起电话，一声暴怒传来，石井不自觉的移开一点，免得耳膜被震破。 “嗨！” 作为上海负责人，有几人敢跟他大声说话，看此刻石井恭谦的态度，对方的身份可猜测一二。 “嗨。” 整整被训斥十分钟，额头轻微的汗水浮现，等听筒里传出忙音，石井才愣愣的放下手中电话。 良久。 “八嘎！” 石井愤怒把桌上的东西推搡在地，对着实木的办公桌，狠狠踹了几脚，直到警卫听到响动赶来，才止住怒气。 “通知土肥圆将军来开会。”石井收敛怒气道。 “嗨。” 宽敞的会议室内，黑色茶几两侧，端坐日军在上海的高层将领。 石井脸色阴沉，扫了在坐众人一眼，肃道：“昨晚的事情都听说了吧！英国军队居然公然挑衅大日本皇军！无理拘押帝国将军，此等行为有辱帝国威严！ 南京大本营责令，务必处理好此次事件，在维护帝国脸面的基础上，打掉英美各国嚣张的气焰！” 石井一脸严肃，起身肃道：“命令！” “嗨！” 十几位帝国军官起身肃立。 “命令：有长岛将军率领第一舰队包围英美海军舰港！” “嗨！” “命令：有木村大佐调派陆军西北行营于闸北驻扎！” “嗨！” “命令：有红杉大佐调派西南行营于虹桥驻扎！” “嗨。” “命令：有桔山大佐调派东北行营于虹口驻扎！” “嗨！” “命令：有鸠明大佐调派东南行营于南市驻扎！” “嗨！” “命令：虹桥空军待命随时准备支援！” “嗨！” “同时，SH市政府警察、保安团、76号等帝国军事武装力量，包围公租界，逼迫英军即刻释放大日本帝国的士兵！并做出赔偿！” “嗨！” “执行命吧！” “嗨！” 呼啦啦，众人领命而去，这次石井真的是怒了，势要给英美各国一点教训。 土肥圆没有走，眉头紧皱，不知道石井突然发什么疯，帝国固然在上海占据绝对优势，可一但全面开战，要陷入泥潭，他是搞情报出身，喜欢玩阴的，不喜欢正面冲突。 考虑良久肃道：“石井将军，这样的安排是否有些...”石井是最高长官，他不好当面质疑。 “哎、” 石井扫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愿意如此极端，南京参谋本部接到紧急密令，潜伏在共党内部的高级特工，这次既然被调派上海九成，过几天就到，而这还不是事情的关键。 昨晚被捕的共党人员内部，那几名帝国特工，牵扯甚大。如果被有心人识破，帝国将损失惨重。 这么多年在共党的布局，顷刻之间化为灰烬。这样的安排也是没办法，在震慑英美各国的同时，尽量营救这些共党，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开战的。” “这——” 土肥圆听到这样的答复，满脸吃惊，同时脑海里划过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好像有那么点明白了。 严肃道：“这次共党派遣上海的领导，很是蹊跷，居然有几名帝国特工，昨晚无缘无故被抓，接着又调派大量人员来上海，且包涵九成帝国特工，这不是说共党已经发现潜伏的帝国特工，只是没有确定那个人是罢了。” 石井揉了揉额头，沉默道：“所以这些被捕的共党，一定要救出来，实在不行就要杀死，不能让两帮人凑在一起，这样风险太大。” 看了一眼沉思的土肥圆，续道：“这次来上海的共党，里面很可能有真美夫人，你应该明白什么意思吧？” 嚯—— 土肥圆双眼睁大，不自觉的深吸一口，这么明显他在看不出来，那就是一头猪。 吁—— 土肥圆压下不好的想法，惊道：“这么说，帝国特工很可能已经暴露！共党这是有意制造这次事件，其目的就是要引蛇出洞，打算一举消灭潜伏在内部的帝国特工！” “恩。” 石井微微点头，皱眉道：“昨晚被抓捕的人，必须要交还帝国，这也是为保证其他人的安全，即便共党有所怀疑，却无法确定，还是可以补救。” “恐怕难已！” 土肥圆不看好这样的事情，既然共党能大体锁定，最起码有个方向，派出来的共党人员，今后想要得到信任，恐怕很难。 除非... “英国人没有这闲心去管共党，这次的事情有威廉出手，想必后面有褚文昊的影子。 上海的共党要审核，也不是谁一句话就能决定的，最重要的还是阻止跟被捕共党人员接触。 何况，帝国出手解救共党，这样做等于承认这里面有帝国的人？其结果比落在燕文川手里好不了多少，效果不甚理想。” 土肥圆分析的也没错，就算从英国军营里，把人抢过来，这些人也回不去了。 “你的意思呢？”石井自然知道，但南京大本营要求尽最大努力，要么救出来，实在救不出来就杀死。 沉思良久，皱眉道：“这件事还是低调处理吧，军队震慑，算是维护帝国尊严的问题，不能产生正面对抗。 只要求英国人对此次事件道歉，营救帝国士兵即可，至于共党的事情，还是要从燕文川那边下手。 可以找他谈谈，却不能是帝国出面，可允许他活着，甚至让他回到南市执政，条件是把人都交出来。 这里面包括中统、军统，共党以及76号人员，打包过来，无需理由，帝国抓国共两党的人，还是能说的过去的。 人到帝国手里，是放是杀，都是帝国说了算。” 石井对于放过褚文昊有些不能接受，道：“褚文昊可是发现帝国特工的，要是不管不顾，任其活动在山城还是有暴露的危险。” 土肥圆却不这么认为，道：“那就借助他的手，看看共党到底掌握了多少事情，至于被发现的帝国特工，已经失去意义，可以调回南京任用。” 石井端坐案首，没有着急表态，这里面还是存在很多变数，一不小心就会给后续的人造成危险。 “能确定褚文昊没有接触吗？” “恩，这个没问题。” “昨晚已经派出大量帝国特工，潜伏在英国军营周围。根据最新汇报，威廉把人抓进军营后一直没有出来过。 昨晚没有人出入英国军营，除非燕文川提前潜伏进去，可以确定两人没有交集。 至于电话联系，这就很难确定了。何况昨晚褚文昊初先后，周围已然被帝国士兵包围，可以肯定他没有过江。” 石井考虑良久，觉得土肥圆的方案相对完美，询问：“你打算让谁来执行这次任务，保证能把人救出来，还可以跟燕文川达成交易？” 听到石井松口，土肥圆也放松不少，现在跟英美起冲突，绝非明智的举动。 “李志群！”土肥圆点出这个名字。 “李志群！” 石井有些睁大眼睛，有些不明白他怎么可以搞定这件事。 土肥圆笑道：“这个人还是很有能力的，昨晚76号都参与了，他却独善其身，得到帝国的暗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说明这个人很是机警。 这么大的行动，国党、共党几百人乱战，他不可能没得到消息。却能置身事外，还是能说明很多问题的。 重要的是，这个人八面玲珑，做事也很得力，在南市没少拿好处。通过他的夫人是一方面，如果没有燕文川默许，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所以这两人虽然没有正面接触过，却存在某种联系，而充当两人桥梁的就是叶吉卿这个女人。 褚文昊毕竟年轻，只要李志群出面，通过叶吉卿把消息传递过去，还是可以促成此事的。” 石井皱眉，显然是不怎么相信，皱眉道：“怎么保证不引起褚文昊的怀疑？既然李志群出面，这跟帝国出面还有区别吗？” “将军稍安勿躁，李志群这个人虽说办事得力，却是极其爱财之人，让他做和事佬，两边谈判，明面上自然捞取足够的功绩，抓了国共两党在上海的大部分力量。 帝国自然会给他无限支持与肯定，私下里也保住褚文昊的小命，两方面钻取好处，按照他以往的表现，还是能说通的。 就算褚文昊猜到是帝国指派那也无妨，李志群抓共党没毛病。 何况，在谈的时候，李志群完全可以保证会尽快释放共党人员。 一方面可以允许他活着，另一方面可以释放共党，他没有理由不同意，帝国大军压境，会给威廉带来不可挽回之影响，在三放面的压力下，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土肥圆微顿，看到石井明显意动的表情，续道：“这样把共党释放，就是李志群与燕文川的私人交易，跟帝国无关。” “吆西！” 石井听明白了，把这件事办成私事，让李志群出面跟他谈，最后的结果就是皆大欢喜。 “既然如此，土肥将军就去处理吧，帝国士兵等你这边安排好在撤离。” “嗨。” ...... 上午十点。 整个上海气氛很是紧张，日军把公租界重重包围。英美舰港跟日海军对峙起来，市区内的到处是汉奸。。 空气中充斥着火药味，大战一触即发的状态，吓得上海的民众拖家带口开始转移，却被日军堵截。 剑拔弩张的气氛维持到金乌西坠，影佐带领被关押的帝国士兵从英国军营里走出才结束。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底牌尽出 慕斯医院，许禁来到病房在褚文昊耳边低语几句站立一侧等待命令。 好胆！ 本不愿意杀伐，奈何屡屡被逼，如今更是要取他性命，交代唐美丽几句起身向外走去。 “留一个班在医院，其余按照之前部署展开行动，不用顾忌抓人后塞进九龙监狱，明目：破坏山城秩序之匪，危害党国纪律之患！” “是！” 许禁领命而去，褚文昊来到医院办公室把医生哄走，提起电话开始安排，提前准备是必要程序，不杀人，也要防人，果然没让他失望。 慕斯医院坐落NA区，距离褚文昊的渝北区要二十分钟车程，中间经过太多地方。刘志带人埋伏在道路两侧，不认识褚文昊的样子也认识其头发，目标很好锁定。 江北当初共党袭击褚文昊之地，此刻依然锁定其周边，只要褚文昊路过保管没有上次的意外发生。 五月份的天，距离夜幕降临的很远，观音桥附近茶楼里，刘志大马金刀端坐窗前，随时掌控掌控各地情况。 “报告！” “进来。” 下属进门低声在耳边细语，“组长，人已经从医院出来，弟兄们都严阵以待，十分钟后车会路过观音桥，炸弹早已经埋好，只要经过送他归西绝无差错。” “很好！” “去盯着吧，一旦有事尽快来报。” “是！” 相隔不远临街的二层洋楼里，几个黑衣男子正在低声交谈，叽里咕噜的日语，“医院看守严格，有一支全副武装的士兵执勤，绑架唐美丽的几率很小，只能暴力清除。一会军统特务动手后只管负责收尾工作，参与行动的人全部铲除不允许或者。出现意外也要把责任划归到褚文昊身上，同样做好牺牲的准备吧，事情进入关键时刻，不能出现丝毫意外。” “嗨！” 轰！ 一辆褚文昊平时开的汽车，在经过熟悉的桥时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轰！ 轰轰轰！汽车连续翻滚，火光冲天而起，响彻云霄，伴随者响声一个浑身冒烟的男子从车里艰难的爬出来，看不清脸却能看到是白色的头发。 砰！ 埋伏在两侧的人没有丝毫犹豫举枪就射，刚刚逃脱升天的男子顷刻间被打成筛子，发出惨叫，声音越来越小。 “撤！” 没有确认身份，六人急匆匆远离，黑夜里行进刚刚离开没多远，早已经等待多时的黑衣男子从两侧发起攻击，没有丝毫意外，参与行动的军统特务被悄无声息的除掉。 街道上枪声四起，警察早已经严阵以待，周围三百米依然被封锁，不管日本杀手亦或者军统特务都会被一举抓获。 ...... 日本领事馆。 藤原拓海跪坐首位脸色阴沉，国党政府会议决策他已经知道，出现大变动，原本的八成居然变成一半，嘴角抽动。 “为何！？” 今井武夫跪坐一侧，低声回复：“褚文昊在静雅大放厥词，产生的影响已经悄悄蔓延，原本态度暖寐的国党军政长官态度变得模糊不清，都在观望。共党方面在山城闹得很大，引导山城民众进行抗议，造成的影响很坏，各方面结合出现反复的情况！” “八嘎！” 藤原拓海很生气，非常生气，和谈是否顺利关系他今后的命运，是一定要成功的。 想了想：“褚文昊要死，共党也要处理，不用在等，你连夜拜访姓孔的，把探寻其想法，提出帝国的要求，抓紧时间，不能在拖下去，争取明天有个结果。” “嗨！” 翌日。 国党行政院的会议室一大早就召开会议，像这样的情况很少发生。 “刚刚得到消息，日本人手里掌握着一份重要名单。” “名单是共产国际在各国共党人员，包括国内的共党人员。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其重要性就不言而喻。” “共党高层居然潜伏在国党内部，而且职位不会很低，具体是在党国行政院还是军部，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所以名单一定要拿到，但是日本人提出用十座城市管控权或者和谈来换取，需要拿出个方案来。” “要不要换？拿多少筹码换？” 室内都是掌握国党政治权柄的人物，代表着国内顶级家族的利益团体。 “恩。” “国难当头，正是全国人民团结一心，一致对外的时候。” “这个时候拿将士们用鲜血与枯骨换来的土地，去跟日本人交换所谓的名单。即便是真的又如何？也改变不了日本人侵占我国土杀害我民众之事实，所以我不赞成这种事情。” “哼。” “谁也没有说不打日本人啊！难道几百万国党军人都在操练吗？攘外必先安内，这是委员长定下的国策，明面上自然不能真刀真枪的干。” “如果事情是真的，那也不能怪责国党如何如何，是共党先做出破坏统一战线的策略。” “名单一定是要拿到的，这些共潜伏在我党之中，其危险性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赞成换这份名单回来，至于价格嘛，可以仔细商谈。” “哼。” “一份名单能起到多少作用？清除异己分子，不是在这个时候，一但被民众知道我党做出这种事情，下面的民众会怎么想？” “民心尽失，这是必然的结果，所以这种事情我党坚决不能做。” 在场的十几人相继发表了自己看法。 “好了，这件事只是政府这边先形成统一意见，等上报委员长后在具体执行。” “党国军部那边也是需要打招呼的，现在投票，赞成的举手！” 随着话音落下，在场的十三个人，居然有九人举起手来。这就表明大部分人是赞成这件事的。 “既如此，我会把事情上报，具体如何处理还需要委员长决定。” “你们只需要做好筹备，一但形成结果，要做好各部门及城市民众的撤离工作。” 上午十点。 国党军事委员会同样进行着一场会议，中统跟军统的负责人也同样在场。 “这次的会议主要是应行政院那边的要求召开，刚刚收到消息，日本人手里掌握着一份重要的名单。” “名单关系着共党人员潜伏我党内部的问题，委座指示希望军部优先考虑这件事的严重程度。” “不要前门驱狼后门进虎，日本人要求用十座城市或和谈换取，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意见吧。” “我看这件事既然是委座的意思，军部自然要执行命令。而且共党之患胜过倭寇横行，要做好抵抗日本人的同时兼顾共党进一步发展之势。” “名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挖出潜藏在内部的共党是首要任务。何况今年的战势会有所减缓，抽一点时间针对内部事宜也是可以考虑的。” “至于日本说的十座城市的问题，可以具体商谈。” “哼。” “身为军人怎可如此轻率，这一寸山河一寸血，岂能跟倭寇交易这种让世人唾骂的事情。” “国党几百万军队，几万情报人员，难道都是吃干饭的！为什么要跟日本人交易！难道不会想办法得到这份名单？” “不要说十座城市，就算是一座也不行，这是将士们用血换回来的，谁都没有权利进行这种龌龊的交易。” “你们怎么决定我不管，想要让我后退那是不可能的！” “说的好！” “头可断，血可流！身为军人自然就要有军人的样子。行政院这些整天玩心机的书呆子，没点正事，就喜欢干这种偷鸡摸狗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既边要对付共党人员，也可以从下都上，从外向内进行铲除。几个潜伏在我党内部的人员难道还能翻天，即便有所行动，在目前全国的形式之下，他们也只能等着赶走小鬼子以后，才能跳出来活动。” “像这种明显增强倭寇实力的行为，是绝对不可取的。” “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那才是失去民众与士兵的支持，是彻底摧毁我党根基的祸患。” “我坚决不同意！” “呵呵...” “话也不能这样说，国共合作以来，共党呈星火燎原之势发展，从原先的苟延残喘，发展到现在有规模有组织的二十万之众。” “如果再不采取行动，这种发展的趋势将很难压制，所以说尽快拿出针对共党的行动方案势在必行。” “至于民众之间的舆论，这是需要引导的，将士们的情绪也是需要用战争缓解。” “城市可以让出去，自然随时可以拿回来，等名单到手后在打回来就行了。” “好了。” “中统怎么看这件事？”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排除在外 中统负责人陈祖涛吸着烟一时为言语，事情有些敏感，跟藤原拓海接触已经风言风语，原本想沉寂一段时间看看再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沉思良久开口道：“先不考虑这份名单的问题，先看看共党人员最近这一年都在干什么？” “干什么？” “驱除倭寇有之，打了部分小规模战争也有，取的一些战绩。但这相比起国军在正面战场牺牲的将士们来说，可谓是不足为道。” “那这二十万之众是怎么来的？这是我党给予全国民众抗日之热情！对倭寇欺我华夏子民，是鉴于守护这片热土的大势之下，给予共党正名与番号。” “正是因为我党的宽容，才给了共党赖以生存的土壤。这份信任换回来的是什么？是共党毫无节制的自我发展，自我提升。” “他们要干什么？” “很明显！” “就是要组建一个越来越成熟，随着战争的延续越来越稳定的组织。细想一下这种趋势要是继续蔓延下去，是多么的可怕？” “正面战场有国军抵抗，他们在后面慢慢发展，这是一反一正的问题，等小鬼子被打走，我都不敢想象共党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一百万成熟的军队？还是两百万？” “难道会比五十万的小鬼子少？各位，要把眼界放长远，不能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 “压制共党发展在进行战争的同时，必要的剪出也是要有的，尤其是活动在各个地区的敌后共党人员。” “这份名单的重要性不用多说，共党人员既然活跃在我党高层，想想都可笑至极。” “是不是等小鬼子跑了，共党百万大军，我党高层还潜伏着他们的人，那到时候在制止，这政府到底是谁的？” “这国军到底是听谁指挥？如果真到了这一天，即便在想动手，那也为时已晚。” “诸位可都是国党精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这就要求我们在面对共党的时候，不能掉以轻心，要足够警惕这种看不见却无处不在的组织。” “所以我支持置换这份名单，但像刚才说的，城市是老百姓赖以生存的土壤，是将士们为止牺牲的信仰。” “要谈！” “十座城市太多，我看二座又或者和谈还是可以接受的。” 他的发言得到在座的人不少认可，目前的形势确实有些不正常。 “很好。” “陈局长的发言有理有面，既有深度又有广度，大家可以仔细考虑一下。” “军统也说一下，你们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老板神色莫名，默默思考片刻，开口：“陈局长发言字字珠玑，有醍醐灌醒的作用。只不过还是支持用城池换取名单，从问题的本质来看，并没有改变初衷。” 陈祖涛眼眉微挑：“戴局长，有何高见？” “呵呵，”老板不紧不慢回道：“高见没有，只是有些浅见。” “大家要把问题分开来看，共党是共党，这跟目前的驱除倭寇没有本质的关系。” “委员长的意见我们要遵从，但这不是拿将士们浴血奋战守护的城市来换取的理由。” “是在拿到名单又不失去城市的基础上展开的行动方案，而不是直接置换。” “要是如此，共党还没消灭，倒是把我党的根基丧失殆尽。我们在看问题的时候确实要分开看，但不是像陈局长说的那样。” “共党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种星火燎原之势？为什么会在民众之间逐渐得到认可？” “让原有的几万之众发展成现在的大势？这跟我党的宽容与站的高度是有决定性的关系。” “但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阐述了，共党在底层积极活动的同时，确实做了一些得到民众认可的事情。” “我党占据各方面有势的情况下，还让共党有机可乘，不得不说我们内部还是出了一些问题。” “我们要根除的不仅是共党，还有内部的问题，名单是要得到，但不能这样得到，否则我们的脊梁骨会被戳烂！” “中统在各地区成员加起来有几万人，每年的军费都是天文数字。” “陈局长不会想说这些人都是摆设吧！如果还用城市换取名单，那留着中统也没有什么意义。” 陈祖涛脸色一怔，眼神不善的盯视老板，“戴局长什么意思？中统有自己的职责所在，那是要针对我党内部人员的审查，以及各地区危害我党个人与组织的监视。” “怎么到了戴局长眼里成了可有可无的！还请戴局长把话说明白！” 老板捏着烟笑道：“难道不是吗？既然中统的职责是监视抓捕那些危害我党的组织与个人，那为什么没有起到相应的作用？” “共党在各地区发展成这样，难道下面的人都是吃屎长大的！每天都在逛窑子吗？” “不会想办法阻止！既然不阻止那到底在忙什么？” “你...” 两个部门向来不和，在座的大佬都知道，都端着茶杯喝水，没有阻止也没有支持。 “哼。” “戴局长，还是说点正事，这些事情不是在这里讨论的。” “恩。” “我的意见很简单，名单要得到。但是不能用任何一寸土地来换取。” “这件事有个底线，如果中统不行，觉得没有把握得到这份名单，我们军统可以来做。” “不过到时候陈局长可不要怪我多嘴，像你们这些就知道吃干饭的人，有没有存在的必要，那就要委座来决断了。” “哼。” “你是不是觉得日本人都傻，把名单放在哪里等着你去拿？” “中统不行，不代表我们军统也不行，你只需要表态。” “好，既然戴局长这么有闲心，那我也舍命陪君子。” “半月之内中统会把这份名单交到委座手里，不知道到时候戴局长怎么说？” “恩，要是陈局长半月内完成任务，军统内部可以考虑跟中统展开合作，可以已陈局为主嘛。” “反之，如果你们没有完成，而军统却完成了，那中统也要配合军统今后的工作。” 呵～ 会议桌两侧众人眼神里满是深意的扫视老板，打的好算盘，里外都是你们特务说了算。 昨晚的事情他们可都听说了，军统死了十几个特务，被捕十几人。中统也有牺牲，只不过事情都自觉的掩盖掉，没有上报的意思，毕竟好说不好听。 褚文昊啥职位？ 二级警卫员，居然敢合伙杀人灭口，真真是好心思，觉得手伸的还不够长，借助日本人的要求两家合作，想要掌控更多的位置。 好心思！ 陈祖涛像是受到挑衅，没丝毫犹豫，“好，既然戴局有此想法中统也奉陪到底。不过，事情只能我们两个部门来做，我看其余人就不要插手了，否则搞得事情更加混乱。希望各位长官考虑事情的严重性，暂时排除那些不务正业之人，限制其权限，否则造成严重后果要付出代价的！” “我附议！” “我附议！” “...”十几个人都同意，心里各自有数，想要把谁排除在外。 “既然如此，我会把意见汇报上去，希望两位把工作做好，时间越快越好。”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明确职责 藤原拓海与今井武夫，包括侵华日军总部，现阶段维持的目标很明确。 日本关东军如果在苏联战场取得胜利，以汪季新组建的伪政府其影响力与重视程度都要锐减，这方面从英美各国政府参与到上海各方面事务已经阐明态度，包括日本方面回笼的资料来看，组建伪政府势在必行。 日本陆军为首，实行的北进策略腰斩一半，看不到希望的时候迅速调整。以海军主张的南进策略为主，进攻东南亚等国，以及在太平洋地区提前布局的大战略基础上，稳定中国战场势在必行。 伪政府的组建，山城政府承认并实行和谈对日本方面来说致关重要。共党方面看的很清楚，极力阻止与日军和谈，这方面态度虽委婉却很明确。 藤原拓海与今井武夫采取的策略，其意逼迫共党置身事外，另一层意思，快刀斩乱麻把摇摆不定的国党官员极快收拢，给其足够理由，形势转变将产生大的变动，看的很远，也看的很清楚。 褚文昊要做什么？ 除掉藤原拓海只是他的任务之一，阻止和谈成功，引导党国高层思想都是要做的事情，有的要做到明面，有的要潜移默化去影响，中间的尺度要把握好。 任务重且没人会感谢他，中统与军统在会议上表明态度，把其排除在外，包含何种心思不好确定，却明确指出不允许他参与到这件事里面。 上午十一点。 黄山府邸，室内很静默，张致忠接到国党军政方面的意见，需要尽快汇报给委座。 男子闭眼依靠在沙发上，一时未说话。女子沏茶的同时几次想要张口又忍住，事情果然不简单，轻轻挑动几下藏在内部的事情依然浮于表面，全国上下党国军中政府存在的态度依然说明一切，会议结果未必真，依然心中有数。 “何意？” “小家伙只是说了几句话就成了破坏和平，引导党国民众的罪魁祸首？打杀，污蔑意欲何为？”女子没忍住开口询问。 张致忠一脸苦笑，“人浮于事，其意不言自明，意有牵我党国心思之意。两年抗战党国虽节节败退却并未言败，越挫越勇的担当与心里准备时刻挂怀。但疲惫之意也存在党国军中，从上到下恐战之情绪无处不在蔓延。党国政府方面更是杯弓蛇影，心态早已崩乱，一碰即碎。日本人展露的态度，或和谈之目的，契合大多数人心思。顺水推舟，彰显一心党国忠贞心思之余小算盘尽收，可以理解。日本方面抛出共党人员名单的目的，无非扰乱对抗决心，换取自身利益。褚文昊的突然出现依然产生阻碍，不仅仅阻碍日本人获取利益的思想更是阻碍朝三暮四党国同仁之利益，清除之理看似荒诞却是大多数人的意愿，逼迫委座做出选择，意有探寻之意。” 张致忠的分析很温和，很多话不能说，相信两人都明白，点到为止，其意自明。 “好心思！” 男子睁开眼，虎目含怒，想要反驳回去，却又闭上嘴。事事太难，即便他的位置可一言而定，却不得不妥协。 张致忠的角色就是干些递梯子的事情，“委座息怒，事情依然如此，却没到最坏结果，暂时收缴其权也是为党国全方面做考虑。共党方面只要名单到手可顷刻之间清除，关键在于日本方面，时间总有，空间也要置换，维持稳定的基础上暂时妥协也未尝不可，能不能扭转乾坤要看行动，事情或许仍有抓机，需要点时间，还请委座大局为重。” “唉...”吐出一口浊气，长长一叹，“罢了，会议在六月一号举行，留出五天时间，希望有所改变。至于...”男子似有为难，手中婆娑着茶杯续道：“小家伙的兵暂时收回，允许滞留山城五天，其职权仅在抓取危害党国稳定匪患之内，不跟各部门有牵扯，具体如何操作需要看其功力。” “是！”张致忠心底一松，褚文昊回来两天谁最忙，他最忙，给其打电话的人如过江之鲫只能推脱，如今把其兵收回，只有忠勇警卫连连长的军衔，不能插手各部门示意，依然解除很多麻烦。 女子在侧，蹙眉道：“事情总要有所立意，既然把其职权拿下，就要赋予其安全保障。要表明侍从一处的态度，相互之间都要坚守底线，真要是出差错都是要承担责任，蒙混过关的心思要不得，更不要想置身事外。职位高低不说，行为要有明确的方向，不能让一腔热血的党国精英觉得都是昏聩无能之人，更不能出现伤亡，否则...” 女子没说完张致忠依然清楚，严肃保证道：“请夫人放心，侍从室的态度一定会展露，谁敢在乱来绝不轻易接过，相信委座的意见会让各方面趋于平静。” ...... 十二点，方寸山上。 空气中充斥着热量，阳光洒落在树叶之上，树下一家人围在一起边烧烤边聊天，其乐融融，分外和谐。 没有因为士兵离开而苦恼，军统的人不是他杀得，中统的人也不是他杀得。 收其职权，明确职责，依然说明态度，上峰不会追究责任，只能把抓获的人暂时放掉，心中的气留着，有机会在发泄。 如今他做了父亲，心智渐渐趋于成熟稳重，一家人首要任务就是把唐美丽照顾好。 萧静怡尤为重视，大事小情都要掺和，甚至晚上睡觉都要叮嘱褚文昊不要作怪，免得伤害到来之不易的孩子。这方面显然是多虑，唐美丽比谁都在乎，干脆把褚文昊赶出卧室，扬言孩子出生之前不能碰她一下，至于女人随便他找，她不管不顾。 “美丽最近就不要下山了，城里乱的很，日本人不安分，可能随时轰炸，针对文昊的人不在少数，安全起见就待在山上等孩子出生再说。你大哥那边有自己孩子照看不会出问题，再说警察局有人二十四小时看守，不会在有之前的事情发生，你也莫要继续去医院看望。”肖静怡加菜不忘叮嘱。 唐美丽俏脸红扑扑的，画一样的脸蛋满是母爱，心中是牵挂自己大哥，却也知道褚母心思。为人媳妇甚艰难，要不是褚文昊宽容大度，怎可允许来来往往挺着肚子总往医院跑。 低着脑袋小声道：“我知道了妈，不会轻易下山的，”娇俏斜视褚文昊一眼，“就怕文昊使坏...” “他敢！” 肖静怡一瞪眼，训斥儿子道：“这两天你跟你姐夫一个屋休息，让你姐照顾美丽，没事不要凑在一起...” 褚文昊一脸无奈，苦笑着答应下来，室内电话响起，起身来到内屋接起，等听完后皱眉道：“让其在山下等着，我马上下山。”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职责所在 滴滴滴... 这样的声音在上海很多地方响起。 宪兵司令部。 特高课。 敲门而入：“课长山城急电。” “哦、” 川岛芳子接过文件，审视上面的内容。 【国党内部已经做好对西南城市的军事部署方案如下......】 【中统人员已经试图盗取情报名单，购买帝国对西南用兵的战略部署】 【军统部门负责对梅机关重要情报的窃取......】 显然这是刚刚军事会议的重要内容，就这样出现在川岛的案头。 情报十分重要，看后眉头微皱：“给土肥圆将军送去吧。” “嗨。” 四楼，土肥圆看着手里的情报：“吆西，川岛你的工作完成的很好，像这样重要的情报收集对帝国来说很关键。”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跟松井将军汇报的。” “嗨。” 崇光堂。 松井拿着文件：“你怎么看？” “嗨。” “国党做出必要的部署这不奇怪，能从调兵分析出今年帝国主要进攻目标，做出相应的部署，这些支那人还是有些脑子的。” “现在看来是褚文昊行动的时候了，指望他把消息送上去，误导其部署。目前被阻击，短时就内很难产生效应，帝国应该抓紧时间尽快完成既定目标。” “情报市场要不要投入？反而是个问题。” “如果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情报市场，这可能会引起他们的警觉，对这份情报的真伪存疑。” “最好的方案还是有褚文昊直接送上去，只是这小子到现在不行动，会不会搞错了？” “恩。” “以静制动很有必要，看来褚文昊的目的应该是战略部署的方案。” “也有不合理的地方，上海虽然位置重要，却不能支配西南城市的进攻方略。” “唯一的可能性，应该是想从梅机关获取相应的情报，要做两手准备，你那边也要放置一份，说不定这小子来个声东击西。” “现在国共两党凑在一起了，还是具有危险性，情报方面的工作还是要抓起来。” “我看重新安排川岛芳子或帝国特工潜伏山城，获取情报的基础上破坏两党的关系，制造事端。” “嗨！” ...... 下午三点。 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 “确定吗？” “是。” “这小子有着军人习性，我跟他试了试手，伯仲之间吧，应该是国党特务军统的可能大一些。” 吴四宝也是个夜猫子，等接到四维赌坊的消息已经中午了，赶过去确认现在才过来汇报李志群。 “恩。” “军统？” “这帮人有些邪性！好像谨慎了许多，早上丁默村送到宪兵司令部的那几具尸体是不是军统的人？” “是。” “我找杨杰确认了，昨天晚上动的手，好像是矛子明找到军统的跟脚，抓到一个小组长。” “听杨杰的意思，今晚好像还有行动，暂时不知道什么行动，应该是那个被捕的军统组长交代出重要的情报。” “主任，是不是来个捷足先登啊！跟着这他们把人提前抓了？”吴四宝道。 李志群把玩着手里的念珠，皱眉深思。这活不能接，日本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军统特务也不是善男信女，还是对付共党靠谱点。 “算了。” “不用跟他们抢，这些粗活让给他们做好了，既然你怀疑赌坊里的男子是军统特务，那就晚点把人放了，在悄悄的找到落脚点，不要着急动手。” “是。” “抓的那个中统组长有没有交代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个小子嘴很硬，到现在没有交代有用的东西，东拉西扯的试图躲避刑罚。” “哦、看来是个机灵人。” “也罢，你把他放了，并且把军统特务被捕的消息透漏给他，让他把消息送给严学明，看看这小子什么反应。” “看看...” 两人正说这话，就听到有人敲门。 “进来。” “主任，风四娘来了要见您。” 她来干什么？ “让她进来吧。” “是。” 没一会，满身风尘之气的妇人摇身摆柳的走了进来，看上去四十岁左右打扮的确花枝招展，看模样年轻时也是个上台面的女子，胸口沉甸甸的。 “有事？” 他特意叮嘱过风四娘不要来这里见他，让叶吉卿看到又要闹心。 “咯咯...”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四宝也在啊，那天去我那里我给你松松筋骨保证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咳咳、” “有机会吧。”吴四宝难得尴尬，看了一眼李志群，这才把心放下，心里暗骂骚货。 “有事说事！” 对于这个骚娘们到处勾搭自己下面的人，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哼。” “中午的时候有人过来找我，说是需要一份情报，关于日军西南城市调兵相关战略部署。” “本来也不想搭理他的，不过来人出价很高，两万美金。只要消息准确，还可以加点，我觉得是个大活，就赶紧过来通知你了。” 风四娘在法租界经营着一家妓院，明面上是妓院，实际就是贩卖情报的窝点，平时的消息都是七十六号收集送过去卖给那些需要的人群。 在上海的情报市场还是有些名望的，主要是消息准确性很高，这才在这风雨集会的上海滩站住跟脚。 而后面的主人自然是李志群，他有这条件，本身跟日本人接触频繁，又是七十六号的副主任，在青帮也有着消息来源。 所以说他想要知道上海滩什么事情还是很简单的，不过平时都是些不大不小的活，赚个零花钱。 这次开口两万美金，显然买家不是一般人，而且需要的情报也太难。 “哦、什么人？” 这种大手笔可不是普通的升斗小民，而且需要的东西是日本人的作战部署，这说明不是共党就是国党。 共党没这实力，那就是国党了？ “不清楚。” “这活接还是不接你给句话！” “什么活接不接？” 正说着话，就看到叶吉卿从外面进来，手里大包小包的，脸色不是很好。 “幺，原来是弟妹啊，没什么活，就是伺候男人的活，弟妹应该没有兴趣。” “哼。” “李志群！我看你是飘了！”叶吉卿看到这个骚里骚气的风四娘就没好脸，年轻的时候就跟自己男人勾勾搭搭，现在一脸褶子了还在这卖弄风骚。 “咳咳咳...” 我就知道， “你先回去，晚点让四宝过去给你送消息。” “哼，没良心的东西！” 说着风四娘扭身就走，经过叶吉卿的时候给了她个白眼。 “哼。” 叶吉卿也没给李志群好脸，扭着身子向楼上走去。 都是风流惹的祸。 “咳咳、” “就这样吧四宝，把那个人盯紧了，那个马栋既然不说就把他送回去，让他把消息送上去。” “今晚抓捕的行动也告诉他，盯着看看这些人跟军统上海站的人有没有联系。” “......” “是。” 客厅里只剩下李志群，再考虑这活怎么接，毕竟十万块，最近生意停了，还是需要赚点外快养活一帮人的。 这样的情报他可搞不到，日军的作战部署不是在梅机关就是在崇光堂。 脑海极速转动，想要找个能搞到情报的人出来，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褚文昊。 他既然是军统特务，没理由不搞这份情报，国党指定是下了命令让他搞情报，至于风四娘接触的指定不是军统特务，很有可能是中统这帮人。 要是褚文昊搞到情报，顺手给自己复制一份也没什么关系吧？ 恩，肯定不行，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随便给自己呢？ 要有交换的东西才行啊！ 自己老婆倒是可以让他用，正想着就看到叶吉卿打扮的艳光四射的下楼，雪白大腿快到膈肢窝了，胸口露的快到肚脐眼了。 “你这是干嘛去？” “哼，找男人睡觉去。我看你也没闲着，有这么多女人送上门，也不稀罕我这身子，干脆送给别人。” “咳咳、” “胡闹！” “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那些干嘛？” “哼。”毕竟是女人，偶尔耍点小性还是可以的，却不能以此来要挟男人，生气的坐在客厅里。 “咳咳、” “我看日本人心思不纯，你我才是现在是中尉军衔，南市区政府又成了他的一亩三分地。” “这会牢稳了，直接对接石井将军，其他人管不着他，你去催催他尽快让他上班，这样你的物资处长又回来了。” “这钱可是敞开怀的往家里流，我打算安排人在美国给你买套别墅，等时机成熟一家人都去美国生活，脱离这狗屁战争，舒舒服服的享受生活。” “哦、真的，我怎么没听说。” 这可是好消息，能当官赚钱，还能调戏一下燕文川这个小男人。 “真的，早上崇光堂下的文件，所有部门都知道。” “那好吧，我去问问他。”说着就要起身去找个明白人。 “不着急。” “你问问他能不能搞到日军西南城市战略计划书，要是他手里有可以想办法复制一份。” “这边有买家出高价，不要白不要，这可是办理护照的钱，你可要上点心。” ...... 浑身疼痛的林德远走出76号的大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把他放了，但是可以猜到一定是想跟着自己找到其他人的落脚点。 无缘无故告诉自己这么多消息，这是让自己把消息送上去吗？ 自己被捕的消息严学明知不知道？ 要是知道可能会怀疑自己，现在回去就是自找没趣。 怎么办？ 现在潜伏有些失去意义了，而且消息关系着军统上海站的存亡，就算告诉他也未必会把消息送上去。 还是晚点去见见梁书记吧，顺便看看有什么指示！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知己知彼 山城，褚文昊默默点燃一支香烟，端坐山头欣赏落日余晖的同时听取姜涛的汇报。 “通过最近几天的跟踪监视，发现藤原拓海几乎不在外活动，上次的酒会是第一次露面，平时都在日本领事馆，参加各类聚会都有今井武夫出面，他很少参与。目前日本领事馆登记报备的人员有二十五人，但根据观察与记录里面足足有四十二人，包括各岗位工作人员以及未登记在侧的人。” “恩。”他时间不多只能留在山城五天，要尽快除掉藤原拓海，一劳永逸，既完成任务又阻止和谈。 困难的是怎么悄无声息的除掉他，行动要快，上海方面很不平静，要尽快赶回去处理。 “细节。” 姜涛最近花费很大心思，在褚文昊回来之前依然展开调查，在藤原拓海与今井武夫来到山城就秘密监视许久，可谓了解甚深，只是中间出现变故，增加了难度。 “藤原拓海与今井武夫来山城十天，了解的不是很详细，日本士兵十二人，汽车四辆，士兵兼任司机。两个正宗日本料理厨子，杂役服务人员三人，剩余包括领事山本一郎在内十几人。领事馆内部有宿舍，所有人员都住在里面，除了外事活动很少在城内活动。新进入的二十人也有可能日本黑龙会成员，待在院内两天没有出门活动的轨迹。昨天发生的刺杀事件后，整个日本领事馆内警戒到最高级别，二十四小时有士兵站岗，出入车辆人员都会检查，想要进入很有难度。” 褚文昊吐出一口烟雾，揉了揉脑袋，事情很麻烦，明杀不行，不但国党高层会治其罪，上峰真正的心思很难把握，他是知道党国会跟日本人秘密和谈，具体的事情不清楚。 只能让他死的悄无声息，任谁都没话说，“吃喝拉撒医疗保健各方面细节。” 姜涛显然有准备，从身上取出一份图纸铺在面前圆桌上，一幅使馆建设的平面图纸，房间规划内部构造一清二楚，准备很充分。 手指点动介绍道：“三层主楼，南北两侧二层副楼，西侧联排两栋平房，五米院墙上面满是玻璃镶嵌，并圈有电网，想要爬进去不被发现几乎没可能。 主楼，一楼办公室，二楼会议室与各类档案室，三层卧室与山本一郎的办公室。房间构造虽然找到图纸却是五年前的，里面有没有改动过很难说，不确定藤原拓海住在那个房间里，南北四个房间，想锁定也不难，需要时间，最好是找熟人打听一下。据说国党政府部门有些人进去过，想必知道具体的布局。 吃饭问题解决的也很严格，有洋河商贸每天把需要食材送到大使馆门口，由于明令驱赶，昨天开始各类食材直接有使馆内厨师亲自出门采购，每天早上六点到朝门街选购新鲜食材，中间大约一个小时，挑选的很仔细每一样都会现场勘察有无毒药混迹，想要下毒的几率也不是很大，这些鬼子烹饪过程中一定会试吃。” 褚文昊扔掉烟头，下毒的几率不大，关键要从藤原拓海本人下手，个人爱好等等方面，都需要知根知底才能研究除掉的方案，需要随时能接触到他的人。 “医生，领事馆里应该存在保健医生，能够随时接触到藤原众人。包括平时这些人的娱乐生活都要解决，相对亲密的人。” 姜涛没有丝毫犹豫开口：“暂时了解到的情况来看，领事馆里面有两名医生，男医生叫花田岗日本人三十五岁，住在领事馆里，平时负责内部人员的健康，个人资料不是很清楚。女医生叫优美子，二十八岁，是领事馆副领事乔本大川的妻子，听说毕业东京医科大学，技术精湛，时常在山城各大医院走动，包括外国人开的医院都会请她去会诊。她跟乔本大川住在距离领事馆一公里的领事小区里，偶尔会帮领事馆里的人检查身体。” “哦、优美子！” 褚文昊眼睛一亮，显然此女引起他的好奇，也许接触过藤原拓海，本身的身份与职业都说的过去。 藤原家族乃日本贵族，其家族人员天生带着优越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接触到。 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先从她身上试探一下，“此女跟谁关系比较亲近？” 姜涛不确定道：“听说跟幻音坊的廖雅泉时常往来，具体真假不清楚。” 廖雅泉！ 听到这个名字不自觉皱眉，奇怪的很，警察封锁两天，叶世星居然没接到丝毫施压的电话，难道传言都是假的？ 不得不怀疑，枇杷山关门歇业，没有丝毫挑衅的举动，而夏侯博居然消失不见，说明自己的举动引起他的怀疑，刘均奎毫发无伤回去不知道说了什么，突然消失说没问题都不可能。 至于廖雅泉也消失不见，仿佛没出现过，看来低估了这些人的警觉性，只能慢慢找机会再抓。 详细了解后安排姜涛把人撤回来，暂时不要在调查以免引起警觉。 换身衣服，稍微改变一下形象，戴着黑色礼帽掩盖白发，熟悉他的人自是很容易认出来，也没过多遮掩。 汽车没有了，炸了，只能登上自行车赶到江北，来到一家商店，直接滑行到电话旁，“老板，打个电话。” 连续播出几个号码，听筒里传来嘟嘟声，不多时电话接通，“那...哪位？” 短短的两句话，前一个字用汉语且声音超好听，褚文昊发誓没听过，像充满诱惑的靡靡之音。 后面两个字是用日语说的，且声音变得粗糙很多，没有之前的委婉动听，像是普通的家庭主妇一样。 褚文昊满脸疑惑，脑海里想起刘均奎评价廖雅泉的话，难道会比刚才听到的还好听？ 甩甩脑袋，咳嗽一声回道：“请问是优美子小姐吗？我是市中医院的大夫，院长请您过来主持一台手术，不知道是否方便？”褚文昊只是想确认其行程，调查总需要时间，跟踪监视又显得没必要，电话试探一下后在决定怎么处理。 电话里没有即刻回复，沉默片刻道：“不好意思我没时间，一会去静雅参加舞会，下次吧。”客气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嘟嘟... 褚文昊扔下电话，掏出一块钱放在电话旁喊了一嗓子，骑着车子风驰电掣的向着静雅而去。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帮忙引荐 褚文昊赶到的时候门口广场上停满小车，侧面反应姬漫云的实力远超白凤，天天宾客盈门可见一斑。 把自行车停在大门口，门口保安看到眼神不善，能来静雅休闲娱乐之人那个不是身价不菲，有辆小轿车装门面很有面。 穷酸才骑自行车，眼皮子高，没见过走路的。只是冷视并未多言，等其来到门口才开口拦下要硬闯的褚文昊。 “麻烦先生出示请柬！” 不长记性，或者没认出来，前两天刚在此杀人放火，真真是没眼力劲。 “没有！” 褚文昊懒得废话，甩出一句抬脚往里走，保安就要上前阻拦，却听到一声呵斥传来：“不长眼的狗东西！是不是没把你们几个混蛋杀了，所以眼生！”随着骂声不远处走来一男一女，男子一身西装，长相帅气，异常潇洒，女子一袭旗袍出落得亭亭玉立颇为淑雅。 保安怒从心起就要回骂，看谁这么胆大居然敢骂静雅的保安，找死。 抬起头眼神愤怒的瞅了一眼，旋即收回凶狠目光挤出笑容道：“原来是刘少。” 刘瀚辰没管保安拍马屁，眼神盯着许久未见的褚文昊，神色多变，脑海里也是胡思乱想。 气场从容淡定，不似去年时节，以往的小心谨慎早已尽除，剩下的只有平淡，透着一股你强任你强，清风拂山岗的气场。 “哈哈...多日不见褚长官别来无恙。”刘瀚辰脸上满是笑容，说话也颇为客气。称呼长官也没错，不要看他天天花天酒地军衔可是不低，铨叙少校，职衔挂在国党第十军参谋部少校参谋。 参谋个屁啊，无非刘峙给安排的，在国军中某份职务，不至于是白身，将来好安排工作。前线不用去，山城随便他造，有几个不给他面子的，小心脑袋。 褚文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看到他想起自己往昔刚来军统，第一个任务就是监视唐美丽，请其帮忙。 原先有冯道远这层关系在，如今时过境迁，他也不是当初的他，见到浮夸要小心的时候。 没仇没怨，刘峙的面子也要给，“刘少爷有心，尚好，只是不管怎么混，这静雅的大门始终不向我敞开，看来又要借助刘少颜面，进去喝一杯酒。”话也说的够给面子了，往昔的人情已经还清却不曾忘怀，重情重义谈不上，最起码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哈哈...客气了...客气了。”刘瀚辰扶了扶大背头，走上台阶笑道：“褚长官如今身系党国中校军衔，隶属侍从室，乃忠勇警卫连长镇守香江，谁敢无视呢？”说话功夫侧着脑袋训斥道：“没眼力劲的东西，此乃褚文昊，你们老板都要给三分颜面，需要请柬吗！” “是是是...褚长官里面请，刘少，陈小姐里面请。”保安算是知道是谁了，褚文昊的大名如雷贯耳，前日刚刚再此杀了四个鬼子，逼迫今井武夫当众道歉，开口责骂姬漫云是个婊子，硬怼陈家兄弟可谓刀刀见血，再见猛人兄哪敢要请柬，小心自己脑袋，鞠躬哈腰的一个劲道歉。 褚文昊不会在乎这些小事，示意刘瀚辰跨步向厅内走去。 进门看到莺莺燕燕几十男女，各个年轻靓丽，看行头与气质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三五成群正在吹牛打屁，看到进门的三人也没多话，各自娱乐。 刘瀚辰扫到一丝诧异的表情，笑道：“今晚是山城子弟聚会，在场的都是党国高官子弟，最低的山城副室长子女，没有老家伙参与。褚长官看中哪一款随便挑，就当做一场猎艳游戏，她们也是寻求刺激，过分点也没事。” 褚文昊也没想到是浮夸聚会，讪讪道：“我只是来认识几个年轻俊杰，结交一番，日后好凭借身份鱼跃龙门，可不敢有其他想法。” “好说，好说，这里的人我都认识，需要引荐尽管开口，义不容辞。”刘瀚辰说话示意旁边的女子自己找乐子，两人来到北侧卡座上端坐，服务人员上好酒水离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七点。 门口进来的一女子，长发垂肩，面容姣好，皮肤白皙，身材高挑而曼妙。她的到来引得几个浮夸围在身边讨好，想要一亲芳泽者比比皆是，女子颇有涵养，不急不躁脸上挂着微笑跟起交流，很快就混迹在人群里成为焦点，很是不凡。 刘瀚辰手中端着酒杯，不时咬一口雪茄，看到成为焦点的女子笑道：“优美子，日本人，长相虽不及褚夫人却胜在才能。东京医科大学教授职衔，留学过英美各国，医术精湛，内科专家，听说病人在她手里想死都难，很受党国高层喜欢。也难怪，谁还不想认识一个有本事的医生随时能救命呢。”扫视褚文昊一眼，“听说褚夫人身怀六甲，褚长官要是有兴趣可以聊聊，闺房之乐不可或缺的女子。” 刘瀚辰眼尖看到褚文昊眼睛放光，若无其事的给介绍一二。 褚文昊是放光，但不是男女之乐，而是他今晚此行的目的。大厅广众直来直去也不好，确实需要一个人引荐，点点头：“那就麻烦刘少爷给引荐一二，看看是否有缘成其好事。” 刘瀚辰眼睛微微睁大，褚文昊回答的干净利落倒是让其没想到，旋即哈哈笑道：“褚长官果然是真男人，介绍一下到没什么，只是此女很少跟华人单独相处，在加其身份没几个敢得罪的，褚长官要知道，优美子本名：藤原真优美，乃日本贵族，跟藤原拓海是五服内堂兄妹，在国内很受尊重，就算来到中国依旧有着不一样的体面。褚长官不可硬来，此女跟党国很多高官夫人相熟，凭借对女性皮肤包养等方面的领先知识，时常被邀请到家里做客，俨然一副好牌面，轻易不敢得罪。” 这会轮到褚文昊惊讶了，果然要出来走走才能收集消息。刘瀚辰既然说，那就不会错，没想到此女居然跟藤原拓海有这层关系，如此事情可能有些麻烦，直接抓捕审讯怕是又要遭到弹劾。 想想真是无奈，姬漫云结交国党浮夸二代，廖雅泉结交党国高层主要对象男，而此女主要结交党国高层夫人，可谓全方面互补，总有一个人会为其说几句好话，全方位无死角的去影响党国高层的决策，潜移默化实在可怕。 褚文昊虽然脑子里认可，却不以为然的开口：“日本的胭脂马训也训得，打也打的，何须顾及那么多，麻烦刘少引荐，若能知情识趣自会给她几分颜面，如不识趣抢也抢的。” “咳咳...”刘瀚辰差点呛死，狐疑扫其一眼，如此饥渴难耐？看到女人就想收为己有，真真是披着羊皮的狼，不过可以理解，男人嘛，他何尝没想法呢。 “好！” 一击掌，痛快的答应下来，起身向优美子走去，看到他的出现周围小伙伴自觉让开。 刘瀚辰挥手赶走身边人，对着优美子低语几句，指了指北侧端着酒杯示意的褚文昊。 “过去喝一杯如何？” 优美子自然是认识刘瀚辰，面子要给，看到褚文昊的时候，心底一阵狂跳，神色微微变化几下，本因为不紧张，但看到褚文昊探知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引得他好奇，坏事，却也是好事。 声音嘶哑道：“既然刘少爷引荐，说什么也要给面子，请。” “哈哈哈...好。”刘瀚辰很高兴，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致命缺陷 两人来到近前褚文昊也没起身，眼神审视女子，不说长相气场从容，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来来来...真美夫人我给介绍，党国中校长官褚文昊。” 优美子大方伸出手来，微笑道：“褚先生久仰，我是藤原真优美还请多多关照。” “真美夫人温婉大方难得的美人，今日能见到荣幸之至。”褚文昊起身握住嫩白的顺滑的小手不撒开，“请坐。” 优美子笑容微微一僵，心理暗骂褚文昊色鬼投胎，几次抽手都没抽出来，顺势被拽到身侧端坐。 “哈哈哈...”一侧的刘瀚辰满是笑意，“今晚不醉不归，”顺手满酒放置身旁，却听优美子歉意道：“刘少见谅，我不能喝酒，作为医生长时间饮酒会出问题，也许手术刀都拿不稳，”理由很完美任谁也不能硬踹酒。 “啊...原来如此，确实是，”刘瀚辰没勉强，喊服务员过来给点了杯咖啡，优美子嘴角微微抽动，却没在阻止，没一会咖啡端来放在桌上，冒着丝丝热气。 三人简单聊了几句，会场灯光变得暗淡下来，音乐随之而起刘瀚辰告罪一声离开去跳舞，独留两人肩并肩端坐。 “真美夫人不是应该很讨厌我吗？”褚文昊能感觉出她有意接近自己，不管目的为何明面上不排斥，几次过分的举动都没哟拒绝，可见她目的不纯。 优美子笑道：“褚先生何处此言？你我第一次见面，往日没有恩怨，为何要讨厌呢？” “哈哈...有理，算我用词不当，我敬你一杯。”端起桌上的八角杯仰头干掉杯中酒，眼角却扫视端起咖啡放在唇边，滑动喉咙的女人，等放下酒杯时，优美子主动给其倒酒，“褚先生好酒量。” “呵呵，我酒量不行，像这样的洋酒，我最多能喝半瓶，再多了就醉的不省人事，今晚高兴多喝点。”褚文昊的酒量没试过，两斤白酒的量吧，洋酒度数高能喝一斤就不错了。 点燃香烟试探道：“我听说真美夫人是日本贵族，系出藤原家族，在日本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前两天杀了几个日本士兵，你不应该记恨我才对嘛？” “咯咯...”优美子娇笑道：“帝国每天都在战斗，死伤再所难免，既然选择当兵就要为帝国而牺牲，没啥好抱怨的。何况，并不只是帝国的士兵牺牲，中国士兵死伤更在多数。战争本来就要有所牺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啥好记恨的，就算记恨也不应该是我，帝国会做出裁决。” 褚文昊吸着烟听着，不管真假，此女心狠手辣，一定要小心。此刻不确定接电话的人是否跟她是一个，声音有略微差距，要不是，说明刚才家里有另外一个女人。 “真美夫人年纪轻轻，心思通达，难得难得。”举杯轻抿一口，优美子陪着端起咖啡，做出吞咽的动作。 褚文昊再次扫视一眼，很奇怪，杯里的咖啡没有丝毫减少的痕迹，却要洋装喝过的样子。 “褚先生啥时间回上海？” “哦，真美夫人要跟我一起吗？” “当然。” 优美子大方承认道：“我丈夫要调往上海，我也要跟随，要是能一起离开实在是好事一件，途中有个伴省的无聊。” 褚文昊点点头：“你的愿望会实现的，我留在山城的时间会很短，离开后具体去哪里没有定好，也许不回上海去其它地方也有可能。” 几杯酒进肚，褚文昊洋装醉意，起身拽着小手拉着到舞池里扭动，眼角扫视分毫不少的咖啡，心底很是狐疑。 昏暗的灯光，火辣的音乐，尖叫声时常发出，玩的很过分。 优美子主动手掌，缓缓摇动身体，“真美夫人觉得中国的酒好喝，还是日本的酒好喝？” “褚先生玩笑了，我对两国酒文化不甚了解，你问我等于盲人摸象。” “原来如此，”褚文昊继续询问：“那你觉得中国的咖啡好喝，还是日本的咖啡更胜一筹？” “这...” 他能感觉到优美子身体为僵，旋即放松下来，心里更加确认一些事情。 “不瞒褚先生，我对咖啡过敏不能喝，所以并没有直观的了解，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哦，过敏？”褚文昊表现出足够的好奇，“不能饮酒，喝咖啡过敏，看来生活很单调。你本身是医生难道不能想想办法彻底根治，如此生活毫无意义，实在可惜。之前在上海接触过几名优秀女性跟你的情况很像，不过她们是想喝不能喝，因为有着家族遗传性急病，好像叫喘鸣的病症，英美各国俗称的哮喘病，很难根治，只能平时预防为主，你不会也有吧？” 话刚说完优美子身体僵硬，错愕的表情一闪而过，尴尬一笑：“褚先生真是不简单，单凭不喝酒与咖啡过敏就能推断出我有哮喘，果然知识渊博。”她没否认小声道：“家族遗传病，不过平时注意饮食不会轻易复发，像我们藤原家族几百人只有十几人不小心发病，我至今都没有触发过。”她虽说的轻巧此刻一颗心却怦怦乱跳，此贼果然厉害，想不到一点点失误就暴露了自己的暗疾，要小心应付。 哈哈哈... 褚文昊面容平静心底却乐开花，家族遗传性疾病很难根治，哮喘更是多发性病症，藤原真优美不能喝酒，敏感源在咖啡。 说明什么？ 说明藤原拓海也有哮喘病，只不过没有触发过，敏感源是何需要调查，只要触发他的哮喘病，以目前的技术就算得到及时救治也很危险，极有可能丢掉小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他，完美。 “客气了，只是听朋友闲言几句。”褚文昊不想继续此话题免得引起警觉，考虑要不要直接绑架此女审讯一下藤原拓海的问题，又觉得太明目张胆，还是先把自己灌醉，看看她的目的吧。 两人跳了一会，回到卡座，优美子主动点了水果汁陪褚文昊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来。 八点。 “不行了，喝多了，我要回家，下次有时间在请你喝酒。”说着起身就要离去，一个趔趄倒在沙发上，本身喝的确实不少，不用刻意装酒很像。 优美子眼珠子一转，娇声道：“我开车来的，可以送褚先生回家。”说着主动搀扶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疯狂试探 车辆在中山路上缓缓行驶，街道两侧的路灯早已熄灭，褚文昊满身酒气睡眼朦胧靠在副驾驶上，嘴里不时念叨几句。 优美子慢悠悠开着车，眼神不时扫视一眼，脆生生的开口试探：“前面是枇杷山，听说上面有家幻音坊要不要去坐坐？” “幻音坊？”听到名字褚文昊睁开眼睛语气讥讽道：“早就关门大吉了，想要开门，哼哼。”语气嚣张完全是一个酒鬼为展示自己能力的醉话。 “褚先生为何这么说？难道...”优美子诧异续道：“难道是你在后面出手？” “哈哈...不错！听说有个很厉害的女人，嚣张跋扈！以为有通天本事，殊不知此乃山城，国府重地，岂能让一个女人作威作福。”说完闭眼靠在椅背上摆着手。 优美子凶狠瞪其一眼，小声道：“褚先生为何如此，要知道幻音坊的廖老板人面极广随便一句话就能平息事端，难道你觉得她的身份有问题？” “当然！” “不仅是她，那个妖里妖气的姬漫云身份也有问题，要不是上峰不允许我动手早就把两人抓起来严刑拷打，敢在山城搅动风云，找死！”没有否认张嘴就说，那还有点特务该有的严谨。 哼！ 优美子担心的同时心里暗恨，果然知道，她的任务不计代价探寻褚文昊知道的秘密，这是大本营的命令，正愁找不到机会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 “褚先生果然厉害，帝国留在山城的特工依然被你清除掉，该收手了。” “没...没有...”甩着手囔囔道：“我还知道很多日本间谍，明天就抓起来杀掉，还有帮日本人做事的鼹鼠，通通抓起来杀死！” 咯吱！ 汽车猛然急刹车。 砰！ “哎吆，”褚文昊直接碰到车台上，心里暗骂此女狡猾，演戏可需要足够的演技才行。 “不好意思褚先生，刚才有只野狗经过。”优美子眼睛扫视褚文昊的同时开口解释，她要确定到底有几分醉意。看其形态不像是装的，说明话也有几分可信，心中焦躁，车辆缓缓启动，一路向着方寸山开去。 优美子娇嗔道：“褚先生不要乱说话，我可是日本人，都告诉我了，小心我通风报信。” “呵呵，你要是敢报信，我就把你抓起来...严...刑...”脑袋一歪彻底睡了过去。 “褚先生...褚先生？”优美子喊叫几声却不见回音，恼怒瞪其一眼，心里想着要不要杀死他算了，却不敢，要是装的呢？ 八点半汽车停在方寸山下，优美子还没下车端着枪的警卫就过来，电棒子一扫看到车内四仰八叉的褚文昊没在说话。 优美子眼神中满满的警惕，看到离开的警卫才轻轻拽动褚文昊，“褚先生醒醒到家了，醒醒...” “哦，到家了，好、你先回去吧。”说着打开车门摇摇晃晃的下车，优美子怎么可能容忍他离开，提着包下车绕到副驾驶搀扶着即将侧倒的褚文昊，“褚先生您喝醉了，我扶着您上山吧。” “哎，不用、你回家吧。”褚文昊推开她拒绝提议，优美子却开口道：“听说方寸山上仙鹤起舞、水草丰盈，福地洞天我想上去看看。” “哈哈...”褚文昊大手一挥：“说得好！既如此，上山！不过你可想清楚，上山容易下山难，今晚留你做压寨夫人。” “呸，想得美你。”优美子娇嗔一句满脸羞红，像是纯情少女矜持得很。两人相互搀扶上山，没有到顶直接到北侧山屋。 唐美丽靠在椅子上，看着桌上凉透的美食，撅着嘴，抚摸着肚皮，她一刻也不想离开褚文昊，因为她知道陪他的时间只有五天，恩爱缠绵都紧张的很，心里埋怨褚文昊还出门。 听到话音，高兴起身迎接，却看到自己男人拦着一个身段妖娆，找想妖艳的女人进门，心情瞬间变得不好，滔天醋意充满胸腔，却只能忍住。 “文昊，你又喝多了？”急忙上前搀扶，顺手在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差点没把褚官人掐醒哇哇大叫。 反手在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倒好茶出门，今晚不要下来打扰我们，否则要你好看！” “哦、”唐美丽委屈的把人搀扶到沙发上端坐，又去沏茶，等收拾好一切才离开，像一个天天受委屈的小媳妇，这一切优美子都看在眼里，嘴角挂笑似有挑衅之意，故意表现的很暖寐，气的唐美丽愤然离场。 “咯咯咯...褚先生，听说褚夫人怀有身孕，你要好好待人家才行，大晚上带女人回家确实不好。”摸起桌上的酒瓶给倒满，“来，褚先生我敬你一杯，您喝酒，我喝茶。”说着把就酒杯塞到嘴里自己端起茶杯喝，却不知道在门外的唐美丽掩嘴偷笑道：你太幼稚了，以为方寸山那么好上，我的男人那么好勾引，等着付出代价吧，今晚要你好看。 给褚文昊找女人的毛病始终没改，算计自己男人的小心思也不打算改。 三两的杯子一口干净，优美子也是仰头干掉茶水，抬手给满酒。 卡～ 夜色下的天空一道惊雷划过，不多时淅淅沥沥的小雨覆盖在方寸山每一寸土地，透过玻璃窗看到打湿的地面，她的心突然焦躁起来。 “褚先生，帝国想要和谈，希望你以大局为重莫要在阻拦，给两国人民带来灾难。” 褚文昊没说话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一般人早就醉的不省人事，这样的表现合乎常理。 “褚先生？褚先生我打个电话回家，雨下的这么大可能要晚点回去。” 几次喊叫都没反应，优美子小心从包里拿出窃听器，来到桌旁，摘下手腕上的银镯提起电话筒注意褚文昊的同时把银镯捋直，悄悄把螺丝拧下，把监听器放在听筒里面，掀开衣服把粘在肚子上的胶带取下定型，小心晃动两下确认没问题后才恢复原状，拿起电话播了出去，电话接通说了几句后挂断。 “褚先生，我敬你！”说着捏着嘴巴给灌进去，就算酒量好的这会也差不多了。 褚文昊是真差不多了，不敢说话，只能装睡，优美子没亏待自己满茶进肚，眼神迷离附耳轻声道：“你还知道那些帝国特工，或者为帝国做事的人？” 褚文昊轻轻摇着脑袋，死活不说的样子，优美子感觉浑身开始燥热，吐出一口气来都烧的慌，知道不对也没功夫细想，“说完今晚我就不走了，随你便。” 褚文昊努力睁开眼睛，“好好好...我说，我说...”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敲山退狼 迷迷糊糊中褚文昊道：“我知道军统里面藏有一只大老鼠，侍从室里面有一只，国党军政部里面有一只。帮其做事的鼹鼠到处都是，最过分军需处有一只，总务厅一只...”零零总总有的没的都说了一遍。 他知道的很难动，不知道很难查，只能让其自乱阵脚在从中寻求机会清除剩余的日本间谍。 “哦、”优美子大惊失色，“说，快说，说名字！”她急不可耐想知道全部，真如他所说事情太过严重，要不是背后用力阻碍其继续调查的权限，恐怕帝国存在山城的特工将损失惨重。 “不...不可说...不可说，”褚文昊闭着眼脑袋靠在椅背上摆手含糊拒绝。 优美子心中恼怒，端起桌上的酒杯满满的一杯酒又给灌进肚子里，不说就是没醉，她还不信了。 事情出乎意料，酒灌进去之后褚文昊直接躺下人事不省，任她喊叫甚至是毒打都毫无反应。 “没用的东西！”优美子狠狠骂了一句，这会觉得浑身燥热眼神迷离，很想睡觉，猜测茶里面被下药了，强打精神拿起包跌跌撞撞的冲出门外，刚走几步就感觉天旋地转，使劲甩甩脑袋甚至咬了咬舌尖却依旧不管用，眼皮沉重似铁，咣当一声直接倒在地上。 哼哼， 唐美丽的身影闪现出来，得意的来到近前，用脚踹了踹倒地不起的优美子，掩嘴偷笑，跟身后的姜涛交代：“把人扔到床上，敢来方寸山撒野，真是好胆！” “是！” 凌晨三点，褚文昊浑浑噩噩醒来，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跟唐美丽翻江倒海几番征战，心中一惊，赶紧开灯看到背对自己安静睡觉的唐美丽，轻轻推动几下。 “讨厌，干嘛，睡觉。”唐美丽翻身毫无形象的压倒他，嘴角挂着笑，不知道做啥美梦。 “你...我...你没事吧？”褚文昊害怕怀孕期间做出啥事伤到自己孩子，谁让昨晚为了泄露消息喝的酩酊大醉呢，他心中也有好奇，平时喝再多也没有这样宿醉未醒过。 唐美丽睁开美眸，嘴角挂笑道：“没事，我好得很，你感觉如何？” “我？” 褚文昊靠在床上点燃香烟，“没感觉，脑袋浑浑噩噩，发生何事都不记得了，只要你没事就好。” 唐美丽暗自得意：我当然没事，有事的让我送回家了，嘿嘿嘿。 不漏痕迹道：“那个优美子你小心点，之前我没听说过有这么号人，只是最近半年才出现。在上海武鹤轩跟我说过很多伪装技巧，其中提到日本人在易容方面技术领先各国，有一种薄如蝉翼的硅胶面膜能改变人的容貌，只要声音略微改变，很难发现是同一个人。” 褚文昊侧头诧异扫其一眼，他听说过，一直没放在心上，今天突然提起不解问：“啥意思？优美子戴面具了？” 唐美丽趴在胸口小声回道：“总之你今后小心点，碰到说话声音好听，长相妖艳的女人理她远点，哦对了，小心胸口有痣的女人。” 话说的天上地下的，不打算说全，自己心里有小九九，褚文昊也没再问，脑海里想着怎么尽快杀死藤原拓海，昨晚已经知道他可能患有家族性遗传病，从藤原真美可推测藤原家族可能患有过敏性哮喘，问题是敏感源是啥，可能每个人都不一样，优美子咖啡过敏，藤原拓海就未必是，需要搞清楚才行。 有些麻烦，食物、药物、谷物、植物等等想要确定可不那么容易。 时间有限只能速战速决，明天早上先从食物开始调查，确定饮食习惯，再从生活习惯来归纳。 咔～ 夜色下雷声阵阵，雨势渐大，领事小区三号洋楼，男子站在浴室外面不时汇报一句，却久久不见回音。 偌大的白色浴缸里，躺着倾国容颜的女子，此刻紧闭双目眉头紧蹙，脸上的表情时而愤恨，时而娇羞，时而迷茫。 “你去通知藤原会长，褚文昊已经发现帝国潜伏的特工，近期要调整，或者暂时离开山城，潜伏在军统、国党军政部......”无非把褚文昊说的复述一遍，“具体如何做会长自己拿主意。”声音委婉悦耳，跟昨晚褚文昊交谈时判若两人。 “嗨！”男子离开后，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人，一声惊天呐喊冲破云霄，宣泄心中的愤恨！ “褚文昊！你个狗贼夺走了我最珍贵的东西，我要你死！要你死！”状若疯狂的真美拍打着水面愤怒骂道，浴盆外的水流淌一地，莲藕玉臂斑斑红痕，眼神冰冷的起身，胸前的黑痣很是醒目，行走间眉毛时而聚集，咬着红唇，擦干净身子来到卧室取出电台组装完成开始发报。 滴滴滴～ 电告南京侵华大本营参谋部：系褚文昊以抓捕天魁小组前成员，审讯得知帝国潜伏在山城的二级特工依然存在暴露可能，天魁其中两名成员已经被发现包括属下，下一步应该如何做，请求指示。 电报发完，呆呆的托着下颚回想痴缠在脑海里的某些画面，久久不愿回神，直到电台再次响起。 滴滴～ 这封电报时间较长，云子：大本营决定暂时撤离天魁小组，有你安排其余成员去往香江接受其它任务。你的任务已经结束继续留下存在危险，调任上海担任特一课课长，即日启程不得延误... 看完译文有种解脱的感觉，也有淡淡的失落，也许以前没有，不管如何她的使命结束了。 没有犹豫，接连五封电报发出，褚文昊的敲山震虎直接把人给敲走，想抓怕是难了。 ...... 清晨，天蒙蒙亮时朝门街早已车水马龙，虽然经历轰炸后显得破旧，却不该往日繁华，人来车往好不热闹。 设在东侧的鱼获市场距离朝天门码头很近，各类海鲜齐全。 日本领事馆的厨师一早带着两名士兵化妆成普通百姓来购买新鲜食材，挑挑拣拣各类食材都买了一些。 厨师叫济源泉，来中国五年时间，作为厨师在做好日本料理的基础上喜欢研究中国美食，时间尚早济源安排士兵把食材送回去，自己则来到相隔不远的一条街道用餐。 他每天都会换一种美食品尝研究，充分领略中华美食的多样化，小吃不少，大街上放两张桌子支个锅就可以开门做生意。 有油条、包子、馄饨等等，都没引起他的食欲，他都吃过想换换口味，不紧不慢走着正要失望而归之时，却闻到一股轻甜的香味，抽动了几下鼻子，沿着香气来到街尾一处小摊，看到一个妇女支着一口大锅，三张桌子却没客人光顾，像是新来的商贩。 济源好奇站在旁边观望，眉头不自觉皱起来，黑糊糊的像浆糊，食材很多他认识的橘饼、花生仁、黑芝麻、蜂蜜等十几样配料按照先后顺序依次放入锅中，不多时就散发出香甜味。 济源皱眉询问：“这东西能吃，叫啥名字？” 老板娘搅动美食的时候，解释：“这叫FL油醪糟是当地美食，好吃的很，可以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FL油醪糟？” 虽然卖相不好，其香味引动味蕾，吧嗒吧嗒嘴：“我要一份。”说着走到桌旁端坐打算尝尝。 老板娘答应一声干净利索的给盛了一碗放在桌前，济源拿起勺子搅动几下，盛了半勺递到嘴边闻了闻，小心的尝了一点点，眼睛微亮，入口甜糯顺滑，香气充斥口腔久久不散，黏黏的，轻微的甜，各类辅料软糯且有嚼头很好吃的美食。 大口大口品尝，过程中不仅猜测主料用何做的。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细节锁定 “来两碗油醪糟。”穿着普通的一对男女要了两碗端坐济源一侧，等美食端上来两人开始平常全程没有交流。 济源只是扫视一眼，普通百姓没啥可注意的，“再给我来一碗。”就这样一连吃了三碗，不住的点头，等吃完叫来老板娘询问：“这东西很好吃，我想花钱买个配方，回去后自己做着吃。” “客人说笑了，家家户户都会做的东西没啥秘密，就是用糯米...”妇人很实在没有要钱的意思，把制作方法详细说了一遍，“按照我说的顺序就能做出来，只是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可以自己添加。” “糯米？” 济源皱着眉头，作为厨师自然知道糯米，“能用其它东西代替吗？” 老板娘摇头道：“不能，其它谷物没有粘性，做出来不香糯，口感要差很多，失去了这道小吃味道，我不知道，也许其他人有可能做过。” 济源吧嗒吧嗒嘴觉得很是可惜，放下钱起身离开，打算回去研究研究，这道美食可以加入自己食谱当中。 他离开，旁边吃的缓慢的男女相互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笑意，放下钱手牵手跟了上去。 济源没在多逛，直接回到领事馆，远远跟踪的两人掉头离开。 早上七点。 褚文昊端坐渝中警察局，耿炎炎好茶招待，不时给倒茶水递烟，面容严肃的听下属汇报。 “耿局，属下查的很清楚，渝中区各类市场都详细排查过，理由严查城内坐高起价谋取暴利的商贩，追查各类谷物粮食的出处。洋河商贸很长时间不经营米面了，最近两月都是采购朝门街一家聚福商行的货源，每天大米百斤、各类调料十斤...”迟小二介绍的很详细，甚至做了记录把报告放在桌上。继续汇报道：“最近日本领事馆出门采购都是直接上门，询问过聚福商行的老板数量没变，由于日本人的缘故都是偷偷摸摸的交易。根据褚长官提供的线索属下仔细排查过，有日本领事馆的厨师每天早上单独出来购买食材，主要以新鲜的海鲜类食材为主，量不大，主食吃的都是关外的大米，面食调查几家没有采购的记录，糯米就更没有过...”介绍的很详细。 褚文昊听的认真，不能露底的情况下只能悄悄调查，刚才济源的表现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结合迟小二所言，推测济源负责给领事馆里的长官做饭，有可能就是藤原拓海与今井武夫。 两人的身份足够高，作为厨师在完成自己的职责外，一定会想办法做点拿手菜获得两位长官的青睐，说不得一朝随风起。 早上的美食，深得济源认可，有很大可能会做给两人品尝，却唯独询问能否用其它谷物代替糯米。 很奇怪，既然原材料要求如此更换指定不行。那为何非要更换呢？可以推测有人不吃糯米或者对糯米反感。 事情有人交代过济源，他记得很清楚，所以才表现出遗憾的表情。 另一个问题，大米跟糯米虽然有差距但不会太大，都是谷物，既然能吃大米怎么可能不吃糯米呢？ 敏感的不仅仅是糯米本身，很有可能是对稻穗或稻杆过敏，只不过糯米更容易引发病症。 需要确定到底是今井武夫反感还是藤原拓海反感，目前可确定日本领事馆没采购过糯米。 褚文昊闭眼凝思，耿炎炎不敢打扰，瞪了一眼想要开口的迟小二。他昨天刚回来，之前被张家栋一脚踢到乡下警察局做局长，差点以为这辈子都老死在乡下，没成想褚文昊回归山城快刀斩乱麻把人拿下，叶世星水涨船高做了警察局长，也没亏待他，连夜把其调回来继续担任渝中警察局长。等他搞清楚事情的始末，在见到褚文昊那真是跟见了财神一样，凌晨三点一个电话，不敢有丝毫怠慢安排人开始排查渝中粮铺，紧盯日本领事馆出来的人，详细了解调查。 褚文昊睁开眼询问：“如今五月底六月初，周边农田应该有稻米成熟，耿局收集几顿稻穗、稻杆、没有脱皮的糯米悄悄运进城，保持干燥，准备相关的农具人员，等我准备好在给你电话。” “是！请褚长官放心，虽然水稻成熟还要些时日，但收购几顿不成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 中午十点。 褚文昊跟唐美丽来到西餐厅，满足其许久不吃甜点的欲望之余约了何惠见面。 需要先排除今井武夫敏感的问题，只要锁定在藤原拓海身上就可以实行他心中的计划。 今井武夫作为日本大佐，师从板垣，虽然两国势同水火，但不影响他在山城耀武扬威，原因也不复杂。 老何在两国开战后其态度就很暖昧，跟日本人和谈他作为国党军政部部长，国党陆军总参谋长却是极力主张和谈的最高长官。 老何一九零八年就在日本学习，一零年进入日本振武学堂，当时委座比其高一届而已，毕业后进入日本士官学校二十七期步兵科学习，一六年毕业回国，单从履历来看老何在日本八年时间，期间深受影响，看到过日本军事、民生等方面的强大所以心里不认为凭借如今党国的军事实力能战胜日本。 和谈，不要说日本人主动，就算不主动他也主张和谈，这方面跟很多消极的党国高层存在一样的心思。 他跟今井武夫在日本就认识，而且两人关系很不错，私人感情由于战争的缘故可能有所收敛，明面上指定没问题，暗地里很难说。 而这层关系党国高层都知道，那些阳奉阴违，指鹿为马的大人们也抱着让老何冲在前面，他们在后面摇旗呐喊的心思。 造成今井武夫在山城可以横着走，只要不过分就当没看到。就能看出老何的威望不是盖的，众人推波助澜的心思也可能存在。 谁最了解今井武夫，无他，老何尔。褚文昊的身份进不了何家门，更没权利也没面子更不敢让其知道自己在偷偷调查今井，否则小命难保。 其夫人接触不方便，只能把目光放在其女何惠身上。她在何家很受宠，虽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即便老何跟今井武夫谈事不知道，吃饭一定是在一起的，有没有过敏源何惠应该会知道一些，不十分肯定，总要试探一下。 何惠把车停在门口，挎着包进门，看到远处招手的褚文昊撇撇嘴冷着脸几步来到近前，大咧咧的把包扔在桌上，没好气道：“褚文昊，你有毛病吧！干嘛约我喝咖啡，我跟你很熟吗？”说完坐在对面扫视吃的满嘴奶油的唐美丽，吧嗒吧嗒嘴：“我也要吃！” “哈哈哈...没问题，”褚文昊招手让服务员按照刚才的再来两份，一次满足两女的爱好，看来女生爱吃甜不会因为年龄而改变。 何惠吃着蛋糕，不时端起浓香的咖啡抿一口，嘴里念叨：“说吧，找我干嘛，一会我还有事。” “哈哈...”褚文昊笑道：“只是想问问何部长最近有没有惦记我，最近睡眠不好，找你探探口风。” “呵呵，你还知道我爹惦记你呢？看来不傻嘛，”何惠翻着白眼冷声道：“实话告诉你，你完了，我爹说要打死你，让你嚣张跋扈不知姓氏，吃几天牢饭就知道低调为何物！” 褚文昊嘴角抽动，只是随口一说却不幸言中，看来老何确实不喜欢他，认为他是破坏和谈的罪魁祸首。 “啥意思？今井武夫找何部长告状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基本确定 “告状？” 何惠撇撇嘴，“需要告状吗？都知道的事情难道我爹耳朵聋！”瞪其一眼：“逼迫今井武夫当众道歉，威风八面，震惊寰宇，其威名响彻海外呢。” 这话傻子都能听出来是消遣打趣，褚文昊尴尬笑道：“就因为知道，所以才请何小姐见面，帮忙说几句好话，免得何部长生气小命难保。”说着话从桌下掏出一份精致礼盒轻轻放在桌上，“一点心意还请何小姐笑纳，香奈儿五号与最新款的钻石腕表。” “哦、”何惠眼睛先是一亮，手在伸向礼盒时又收回来，端起咖啡向周围扫视一眼，“你不用这样，自己做的事情就要自己负责，成败、苦难都需要去承受，能帮你一次，不能天天看着你成长。” “说的是，说的是，年轻是资本，同样也是负担，需要足够的错误才能成长。何小姐出身高贵，见得世面多，想比之下难免一时失足做出悔恨之事，要给机会，不给机会怎么成长。” 何惠狐疑一眼，褚文昊的态度可谓绵软，似有真心诚意认错的意思，拍拍手：“既然你认识到自己错误，我会试着跟爹爹说好话，能不能饶过你要看造化。”说话功夫拽过礼盒有些迫不及待打开查看，精致的玻璃瓶，释放出淡淡的玫瑰香味。刺眼的白色钻石点缀表盘，酒红色表腕朴实无华的机械设计，无不彰显它的卓尔不群。 戴在手腕之上反复欣赏，脸上的喜悦一目了然，喷出一点香水嗅嗅，果然是自己喜欢的玫瑰型，说明褚文昊很用心。 “算你懂事，晚上回家会帮你求情，就这样。”说话功夫就要起身离去，褚文昊心里腻歪，正事没办岂能让你跑了，赶忙开口：“何小姐不要着急，想问问中午何部长在家嘛，方便的话登门拜访，表示一番诚意，空口白牙实在不妥。” 何惠皱眉看向他，“你想登门拜访我爹爹？” “啊，是啊，不知是否方便？” “不方便！很不方便！”何惠当场拒绝，可能觉得收了礼物不点拨两句不好，扫视一圈低声道：“中午家里有客人，我也是被赶出来的，今天就不要想了，改天吧，要是爹爹不怪罪你，我会通知你的。” “哎，有客人怕啥！”褚文昊毫不在意挥手道：“我只是略表心意，把东西放下就离开，不会打扰何部长工作。再说了，我是党国军人给何部长汇报工作很应该嘛，没啥避讳的，小心些我想何部长也不会计较。” 何惠一瞪眼，“夜郎自大的混蛋，小小中校口不择言，我爹爹是何身份岂会随便接待下属。再说你是侍从室的人没啥从属关系，汇报工作就没必要了。”极力推脱的态度引起他的怀疑，一般人没必要遮遮掩掩，东西也不是白送的，指定会点明，那就是不方便言明，如此... “呵呵...”褚文昊收起嬉笑，调侃道：“不会何部长约了今井武夫见面吧？”眼神扫到何惠惊诧的表情一闪而过，心里一喜，果然没猜错。 “没有，不是...你不要乱说，小心你的脑袋！”何惠攥着秀拳举了举威胁一句，很多事好说不好听，两人见面很私密不想传出风言风语，这对本身形象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要是再有幕后推手，风口浪尖指日可待。 “哈哈、有没有一会去看看就知道了，何家我进不去，可以远远的警戒嘛。你也知道我是警卫员，保护党国长官安全是分内之事，若有宵小之徒定当场擒获，然后一刀砍死他，永绝后患。顺便请报社记者过来宣传一下，彰显我一心党国，不畏宵小的决心与意志！”威胁，赤裸裸的开始威胁，谁都听的出来。 “你...你混蛋！” 何惠脸色微变，恶狠狠的瞪视狗贼，其他人未必敢，却不能排除褚文昊真敢乱来，一刀砍死今井武夫，正好死在何府门前，舆论哗然，不敢明着说，私下里总可以吧？ 越想越气，呲着牙想要咬死他，把腕表摘下，香水也还给他，“东西我不要，话也不说，你等死吧你！”说着就要起身离去。 褚文昊也不想拍马屁了，干脆威逼利诱，“何小姐要回去报信吗？要知道本来没有的事情，可能因为你的乱来变得复杂起来。就算何部长跟今井武夫见面又能如何，商讨中日和谈事宜也说得过去嘛，没必要紧张兮兮的。” 对啊，我干嘛紧张？何惠脑袋一转想通其中关键，心里有底顿时不在害怕。 “既然知道就不要乱来，否则要你好看。中午不行，改天吧，晚上给你说几句好话，事情到此结束，今后莫要胡言乱语就行。”何惠觉得褚文昊就是个麻烦，杀不得抓不得，真是烦，安抚几句希望懂点事。 褚文昊抽出香烟点燃，周围顾客嫌弃的扫视一眼，内心鄙视没素质。餐厅经理过来劝说让其熄灭香烟，被一个眼神吓退。 “中午何部长如何招待今井武夫？要是菜没做，不妨从酒店定一桌上好席面送到府上聊表心意。” 何惠挥挥手厌恶的扫掉过来的烟气，“免了，留着自己上坟吃吧，何家不缺你孝敬。”不想继续留下跟他说话，太没素质，今天压根就不应该来见他。 “误会了，我是打算跟今井武夫化干戈为玉帛，可没有抢何部长脸面的意思。” “哦、”何惠满是狐疑盯着他，想要跟今井武夫化解恩怨，倒是好事一件，如此自己爹爹做的事就顺利很多，无形中也能立功，很好。 眼珠子一转，坏心眼冒出，扫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唐美丽，心里满满的嫉妒。容颜精致而不衰，四十岁的人看上去像少女一样，皮肤紧致白皙，满满的胶原蛋白，不知道咋保养的。 一件淡黄色中衣，要不是料子好估计能撑开，丰腴的身材，女人见了都上火不要说男人。 “今井先生喜欢中国美食，更喜欢中国女人，你真要是有诚意可以让唐小姐登门赔罪，做几道小菜，陪着喝点酒，要是能...”何惠没说完就感觉锋利的刀子在扎自己赶紧闭嘴。 “哼！”褚文昊一声冷哼，要不是何惠单凭言语就要她好看。 唐美丽到没觉得如何，擦擦嘴，笑问：“不知道今井先生喜欢啥菜，有没有忌口，我一会就去何府亲自掌勺做几道拿手的小菜赔罪，顺便敬杯酒，至于其它就算了。” “呵呵，还是唐小姐懂事，赔礼道歉总要有诚意嘛，俗话说得好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褚文昊还是很有眼光的，娶你过门很不错。”何惠满意她的知情识趣端着咖啡评价一番，可能是为了故意气他，“今井先生没有啥忌口的，唯一不吃芫荽，八大菜系颇有研究像鲁菜的九转大肠......”一番介绍可以看出今井武夫没少到何家吃饭，何惠都背过了，“随便做几个就行，酒只喝日本清酒，唐小姐怀有身孕不饮为妙。” 唐美丽对付小姑娘那手段太多，只是在褚文昊身边变成绵羊任其索取，在外面还是当初长袖善舞的女强人。 “不难，我最近学了不少，主食呢？我会用糯米做鸽子饭，香糯咸鲜好吃的很。” 何惠可不知道她打的啥心思，只感觉唐美丽很懂事，心里打着坏心思，去了想出来可不容易。 “可以，今井先生米饭粗粮都能吃，没啥忌口，相信唐小姐亲自下厨，即便不陪酒也会缓和不少，为自己男人牺牲一二不为过。” “想得美！” 褚文昊脸色难看的起身，“他也配我的女人做饭给他吃，何小姐喜欢陪酒亲自去吧。”话闭不顾脸色铁青的何惠拉着唐美丽离开，临到门口：“把单买了！” “混蛋！”何惠差点没气死，收起桌上的礼物气冲冲的结账走人。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利诱妥协 自行车缓缓在街道上奔走，唐美丽拦腰抱住坐在后面闭上眼感受风的速度。 事情很清楚，今井武夫没病，不忌讳糯米，饭菜没忌口，最重要他喝酒，说明没啥病。 可以推断对谷物过敏的是藤原拓海，不能百分百肯定，需要在确认一次。 一辆黑色的车辆缓缓驶来，两车相遇时车窗划下，看到两人甜蜜的举动，心中怒火冲天而起，却死死忍耐，眼神怨毒的扫视唐美丽一眼。 “褚先生！” 一声喊叫把神游的褚文昊惊醒，顺着话音扫到车内的优美子，骑着车子靠近，单脚撑地打量她，好像变得漂亮很多，可能是错觉，好奇道：“真美夫人要去哪，有空跟我回家喝茶。”只是客气一句却引起她的多心。 狗贼！还想糟蹋我，你给我等着，早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表面却不动声色，“褚先生说笑了，喝茶可能没时间，我要离开山城去上海，要是有机会可以在上海相聚。” “哦、这么快？”褚文昊还想搞清楚一些事情，没想到她要离开。 “是啊，我丈夫接到命令要马上离开，十二点船，褚先生要送我吗？”这话不知道怎么问出来的，说完就后悔了。 “啊、好...”刚要答应感觉腰间一阵疼痛，“好巧不巧，我还有事只能到上海后在约你，一路顺风。” 优美子咬了咬红唇，心里突然不舒服起来，挤出一丝笑容道：“褚先生到上海可一定要找我，”看了一眼唐美丽挑衅道：“不止褚夫人会生孩子。”说完车窗缓缓升起，汽车不一会远离，搞得褚文昊满头雾水，侧着脑袋问：“她啥意思？” “不知道！” 唐美丽突然很烦躁，不在说话，褚文昊不知道错身而过的女人才是大老鼠，就这么离开山城。 回到方寸山，总觉得哪里不对，提起电话叮嘱耿炎炎到码头看看，敲山震虎是不是起到作用。 放下电话独自思考，冯道远的问题很难处理，牵扯太深，没有丝毫证据，稍不注意就会陷入绝境，他现在的身份不合适，想要把其惊走，不知道有没有把消息送上去，如今真美离开说明起到一定作用。 叮铃铃～ 随手接起，皱眉道：“让她上来。”挂掉电话起身准备点茶水，来到门前石桌上等待，不一会就看到一身旗袍装扮的向颖欣出现。 褚文昊给倒茶，没有主动开口询问的意思，爱说不说，他也无需在乎军统的态度都安排人杀他了，还想如何！ 向颖欣几杯茶下肚，不见开口心里恼怒，“褚弟弟，听说前两天遇袭，幸好没事，不然党国将失去一臂膀，这次来也是代表局座表示慰问。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真是无法无天，军统已经展开调查势要抓住破坏城内稳定，影响秩序的悍匪给你给党国一个交代。” 哈哈，褚文昊心里恶心，这事没证据，死不承认惯用的手段，想查自然能查出来，却不能查，到时候没法处理，更是搞得两方对立很不划算，但他心里跟明镜一样。 淡淡道：“向主任有心，都是过去的事情，我早就忘记不会放在心上。” “好好...难得你大人大量。”气氛又陷入沉默中，她不说褚文昊也不主动开口，一壶茶见底，向颖欣才开口：“褚弟弟啥时候回上海？听说最近哪里很不太平，英美各国跟日本人的关系搞得很僵。党国与共党方面都有参与，无非是为了那份核潜艇图纸，听说共党方面偷偷接收到完整的，却被日本人发现，如今把人抓起来严刑拷打却无所获。搞得整个上海滩风声鹤唳，到处在追查搜寻，听说共党方面牺牲一个女领导，双方的仇恨依然不能化解。 七十六号跟疯了一样连续扫荡抓捕，潜伏在上海的共党被捕十七人，最无辜的是牵连军统上海站的成员被捕五十六人，其中就有你昔日同僚，姚鼎秋、谭俊杰等人，刚刚上任的乙组组长姚碧青在引导叛变的军统人员时不慎被捕，交代出三十多人。唉，如今军统上海站上千人紧急撤离，原救国军人员基本没留下，剩余甲组与丙组也只能扔下产业各自隐藏。原本在军统手里的二十七处店铺被七十六号收缴，陷入僵局，不敢出来活动，局面甚难。” 褚文昊不自觉睁大眼睛，感情在这等自己呢，大事情，居然被捕这么多人他回来才几天，真是不消停。 谭俊杰姚鼎秋被捕，最重要共党派往上海接收数据的特派员也被捕，幸好图纸没落到日本人手里。 牺牲一个女共党？ 谁？会不会是刘筠筠，毕竟都知道，特派员被捕一定跟她脱不了干系紧急处理掉也有可能。 他的消息要等晚上才能收到，显然事情刚发生没多久。就算知道他也不会闲着没事插手，早已不在军统何必多管闲事。 点燃香烟道：“向主任有心，家妻怀有身孕，身为丈夫自是陪伴左右，等孩子出生长大成人再考虑其它。” 一句话差点噎死她，等孩子长大成人战争都结束八百年，你去不去有关系嘛！ “褚弟弟说笑了，身为党国军人自当以国家民族为重，儿女情长的事情只能是普通民众享受的东西。如今党国危亡之际，绝不可如此懈怠军职，即刻启程上海才是正经。”向颖欣的口吻似有商量掺杂些许命令，也许是习惯成自然，毕竟离开军统也没几天，本身的位置也没搞清楚，张狂的很。 褚文昊倒茶的手微顿，眉头微皱道：“向主任应该跟几万军统人员讲这番道理，毕竟我早已经被驱除军统，如今在受教诲难免捷越，愧不敢当。”说的这么明白该懂点事了吧。 “咯咯...”向颖欣像是听到笑话一样，“褚弟弟你要知道，当初局座把你驱除军统是遵从上峰的决定，可不是私自驱除，更是为缓和英美各国对你当时抢劫的矛盾，都是为你好。如今时过境迁，你要是想回到军统我还是可以帮你说话的，如何？” “咳咳...”褚文昊慌忙摆手道：“向主任误会了，我如今隶属侍从室，驻守香江，跟军统没有丝毫关系，甚至跟党国其余部门没有直接从属关系，这一点要分清楚。”想要他再回军统免了吧，自由自在不是更好，打鬼子怎么打不是打，非要待在军统里面。 向颖欣脸色一夸，“褚文昊，你要知道这可是局座的命令，不能违背，另外，你的老师冯副局长亲自提议你兼任军统驻香江站站长，军衔提升到职务上校，此等机遇可遇不可求，莫要耍小孩脾气，把握机会一飞冲天，不可推脱！” “哦！” 褚文昊很是惊讶，冯道远居然主动提议，难道想把自己按在香江跟英国人斗，不要回山城来扰乱日本人的布局，亦或者昨晚的话起到一定作用，试探自己？ 香江军统站只是丙类小站，人数不过三百，也不会去抓日本间谍，主要跟英国佬斗争，顺便收拢海外各类物资与消息。 香江的战略地位举足轻重，他是一定要去香江的，日军蠢蠢欲动，窥视已久，等第二世界大战正式拉开帷幕，日本人不会顾及太多，直接登录把英国佬赶出香江。 抗战真正的苦难还没有开始，要等四一年底彻底封锁物资来源后才陷入吃树皮草根度日的惨况。 他要组建一支军队，在英国佬撤退后守住香江，维持今后的抗战，提供完善的后勤保障，争取尽快把小鬼子赶回老家。 抓间谍他抓的有点烦，真刀真枪的干才爽，向颖欣拿香江站长诱惑他，还真有点心动。 吧嗒吧嗒嘴，“我过两天就回上海，有点事要处理。”算是表态，却也没说什么，进不进军统都无关紧要，上海他是要回去。等准备好就会离开上海，相信倒时自己的军队也组建完毕，可以跟小鬼子打一架了。 妥协可不是为回军统，有其他想法。 “很好，回到上海要注意团结上海站的同仁，完成局座交代任务！那天去香江倒时会通知你。”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斩断一切 正在今井武夫推杯换盏，秘密商讨和谈示意时，褚文昊的工作要繁重的多。 需要最终确定，藤原拓海是否真的对谷物敏感，安排姜涛收购了一些陈年稻糠演场戏试探一二。 小事情警察做起来可能更专业，中午十二点，领事街铺设的青石板路上突然出现几个鬼祟身影。装扮不难看出正经的农户，挽着裤腿，破旧衣衫上满是补丁与油渍。推着几辆装满麻袋的独轮车形色匆匆的经过英美各国领事馆门前，前方十米处就是日本领事馆，手上青筋暴起推动车子，小腿用力试图加快速度。 砰！一声枪响，身后窜出几个警察紧追不舍，“前面的给我站住，在动打死你们！” “快跑！”三人真是演戏的行家里手，推着车子没命奔跑，没几步来到日本领事馆门前。抬眼间对面来了几名警察，眼看无路可退，把车子扔在门口撒丫子狂跑，等警察来的时候三人跑向胡同里。 “想跑！”迟小二对着胡同怒喊一声，用枪挑了挑帽檐，不多时就看到三人又跑了回来，身后跟着几个警察。 “哈哈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敢在老子的眼皮底下玩活，不得不说你们想法太单纯，给我打开搜，找到鸦片要你们好看！” “是！” 十几麻袋稻糠，被警察用刀子划开洒了一地，路过的人远远看着，领事馆门前的两个小鬼子卡着死人脸就要举枪驱赶，一阵微风吹过，掀起满天稻粉，刮的小鬼子满脸都是。 “八嘎！” 咒骂同时赶紧擦眼，差点弄瞎。镂空的铁质大门，院墙阻挡进不去，但能从大门里进去。 呼呼呼～ 邪了门，大风起兮云飞扬，倒在地上的稻糠形成黑云压顶之势乌泱泱的照顾过路行人，谩骂声随之而起。 “八嘎！”小鬼子也没幸免隔得最近，原本精致的小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稻糠，随着风势都刮进开窗的室内。 正在餐厅用餐的鬼子吃了一嘴糠，“八嘎！” 门外查的仔细，把三人摁在地上一顿好打，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从麻袋里找到几包黑糊糊的鸦片，迟小二眼珠子乱转，审视满脸不容得小鬼子时不忘训斥三人，“好啊，你们三个混蛋！居然真的走私鸦片，此乃明令禁止的东西，看来你们长着两个脑袋。给我全部打开，仔细搜搜，为保安全给我摊开仔细搜查，一但又发现立刻收缴！” “是！” 十几袋稻糠跟晒谷一样均匀的撒在路中间，过路的行人与车辆都避忌，嚯，这下小鬼子可遭殃了，不时刮起一阵稻糠粉。 “八嘎！”小鬼子怒了，端着枪过来驱赶警察与贼，“好好好...马上走，”迟小二脸色一证，“把这三个混蛋带回局里给我狠狠的打，”指挥几个警察：“把车子、麻袋带走不要阻挡民众正常通行。”转身给两个鬼子呲牙打招呼，没一会警察跟贼撤离，独留一地稻糠。 “八嘎！”两个鬼子骂骂咧咧离开，他们只负责看门，打扫卫生这活不能干。 三楼。 吃完午饭的藤原拓海听到街上的动静，端着茶来到窗前，看到门前黑糊糊一片东西，皱眉推开窗户想看清楚点。 好巧不巧，一阵小风把早就吹进院子里的稻糠送到三楼，风不大，却能把味道送上去。 藤原拓海品着咖啡，鼻子嗅了嗅，旋即感觉一阵不舒服，脸色微变，赶紧把窗户关上。 时间短暂，却让他浑身瘙痒，他不能接触谷物类东西，尤其是稻糠。这会就看到胳膊上有红疹泛起，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脸色变得惨白。 当啷！ 咖啡杯扔在地上捂着胸口蹲在地上，“来人！来人！”听到动静的士兵进门看到呼吸困难，脸色青白交替的藤原惊叫：“藤原会长您没事吧，快叫医生！” 呼啦啦，几个士兵把有些抽搐的藤原搀扶起身，收到消息的男医生赶过来给其做了简单的治疗，一脸郑重道：“藤原会长，只是轻微的过敏性感染，吃一些消炎药就会好起来，请不用担心。” “八嘎！” 藤原脸色铁青骂道：“把门口的稻糠清理干净，一丝都不要进入院中，给我用水清洗领事馆外面，我讨厌这个味道！” “嗨！” 没一会，三十多士兵拿着扫帚铁锨冲出远门打扫街上的稻糠，院内也没放过用水清洗一遍，像是大扫除，清扫的一尘不染。 如此兴师动众，让远处正在关注的褚文昊眼睛大亮，很好！知道事情有八成把握，藤原拓海确实对谷物过敏，眼前的表现说明一切。 很好，虽然确定敏感源但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且做的悄无痕迹不能露出马脚，转身离去。 室内的藤原拓海好一顿折腾才稳定下来，铁青着脸命令查清楚事情的始末，等下属汇报完才知道是因为抓贼造成的。 “查！事由蹊跷！” “嗨！” ...... 饭点，山城室政府办公室主任韦伯恩接到电话，神情呆滞，恍惚片刻后拿起外套出门开车来到江北某茶楼。 临江边，滚滚嘉陵江水难掩室内茶香，袅袅轻烟蒸腾四溢，褚文昊独自品茗直到房门被敲响。 “进来！” 韦伯恩推开房门，看到端坐的白发男孩，心中大惊，果然是他在背后出手。 褚文昊嘴角挂笑斜睨一眼，打量脸色不好，额头见汗的韦伯恩，“既然来了就不要愣在那，茶能解闷，亦能败火常喝有助消化，进食通顺。” 韦伯恩心里暗骂，却不敢跟其炸刺，前两天废掉何佩蓉的事情传的绘声绘色，他这办公室主任服侍几任，也算是手握大权，到哪里也有面，却不敢在眼前男孩面前耍威风。 掌握自己帮日本人做过事的罪证只是其一，重要的是这混蛋嚣张跋扈，身份又高，一般人都拿他没招，更不要说自己。 轻轻关好门，心里七上八下来到近前，“褚...褚长官，不知着急喊我来有何指示，但有吩咐绝不推辞。”他是聪明人，自己的生死都捏在他手里，即便不在军统，一样能收拾自己。 警察局不听室政府的，叶世星跟他穿一条裤子，看似被禁实则依旧能肆无忌惮。 “坐下说。” “好好好...”想明白态度很端正，端坐后小心给倒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万一有啥为难的事情自己做还是不做？ 褚文昊也没有掐住证据就要挟他为非作歹的意思，态度还算温和，像聊家常一样探讨了目前山城各方面形势，让其清楚了解，很差，经济萧条，物价飞涨，民众水深火热，相比沦陷区又好很多。 “褚长官...您？”韦伯恩快四十岁的人，宦海沉浮十几年心思百变却没搞懂褚文昊要干嘛，只好开口试探。 “市区有多少家医院能治疗重病，其药物是否有控制？” “这...”韦伯恩不明所以，他作为办公室主任掌握的事情太多，信手占来不夸张。 “唉，市区大小门诊一百三十五家，公立医院七家，外国医院三家。有能力医治重病的只有市中医院跟三家外国医院，由于战争的缘故很多西药都停止供应，小门诊靠中药，大医院靠技术，而且西药都是严格管控登记。”韦伯恩布茶苦笑道：“普通人等死，有钱人托关系走门子希望能搞点西药续命。国外三家医院看人下菜碟，不但收费贵，且没有身份的华人是不予接收。单从医疗技术来说无疑外国医院更专业，在山城的外国人有两千七百六十三人，九成都会去外国医院。” 答案也不意外，事实胜于雄辩。他要提前斩断救治的可能，各方面都要准备到位一击必中。 藤原拓海发病送往外国医院的几率要大很多，他只对慕斯医院有些了解，其余两家很生疏。 “除慕斯医院，另外两家谁掌控？”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调整方案 “七星岗领事街的普金斯医院，隶属美国领事馆，医院三层，各种器材设备全面，却只接收外国人。 沙坪有家犹太人开的惠民医院，医疗技术相对差点，针对全民开放，隶属基督教堂管辖。 慕斯医院德国人开的，有钱人都可以进来。药品来源多数从香江采购，也不是什么药都有，价格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普金斯医院他没去过，美国领馆开设，惠民医院去过一次，医疗设备差很多。藤原拓海一但犯病首选普金斯医院，其次是慕斯医院，看来要想想办法。 跟其秘密叮嘱半天，韦伯恩没多想，他心底觉得都是一种幸运，褚文昊没过分为难他保证完成任务后两人分手。 刚回到方寸山接到耿炎炎的电话，朝天门码头今天有些繁忙，接连几艘轮渡离开。 包括优美子、姬漫云等人一起离开山城，夹杂着党国几名高官，其中就有刘铭传跟其家人，党国军政部三名长官，军需处五人，零零总总走了三十多人，加上被赶走的日本人整个山城仿佛清净了很多。 放下电话，闭目养神片刻，虽然没抓到也是好事，惊走总比留在山城好。 他没时间，明天把人处理掉，需要掌控藤原拓海的行程，好制定计划。 ...... 晚上六点。 今井武夫有事耽搁刚刚才回来，听下属汇报中午发生的事情，询问病情后才放下心。 “藤原会长，事有蹊跷，警察局如今被褚文昊掌控，安全起见会长最近留在使馆，事情已经谈妥，下月初就会有结果。帝国留在山城的力量不能在动用，事情结束会马上返回上海，只能委屈会长几天。” 藤原拓海一袭苍青色武士袍，轻轻颌首，“看来褚文昊知道一些事情，云子并没有留下提示，想杀我！哼，即便帝国留在山城的力量有限也可以除掉他，破坏和谈就是最好理由相信国党那些蠢货会支持。”扫其一眼：“能否安排除掉他！”根据调查的结果来看有人故意制造事端，目的不明确事事跟自己扯上关系。 今井武夫欠身一礼，有些为难，“会长息怒，褚文昊留在山城的时间只有三天，只要离开除掉他的机会太多。毕竟是主场作战逼急了可能产生反作用，没有绝对把握下暂时忍耐，也许是一种巧合。” 是不是巧合藤原拓海心中有数，差点要他了的命，但今井说的对只能暂时忍耐。 沉默片刻道：“既然想杀就让他杀掉，免得不死心，送他离开。” 今井一时没反应过来，“会长的意思...？” 藤原拓海端起桌上的茶水，“不死一次他也不放心离开，同时给制造点麻烦，加快和谈的脚步。” 今井眼睛一亮，反应过来，“嗨！”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准备着，耿炎炎连夜收购稻糠，新的没下来只能先用旧的。医院方面室政府下了命令限制药品，三家外国医院无缘无故来了很多呼吸道病人，症状跟哮喘相似，造成医院药品急缺需要一星期后才能接收病人。 要说有条不絮的进行，那是在没发现之前，看似一切毫无问题实则早被人洞察先机。 就像在努力侦查藤原拓海的行程一样，毫无头绪之时居然有人主动送信过来。 八点。 叶世星跟罗慧娟登门拜访，月光下架其篝火，红红的火焰上不时传出滋滋的响声，勾动味蕾的香气飘动四野。 烤鸡翅、五花肉喝一杯冰镇啤酒，四人围坐篝火旁边不时添一根香木让火更旺一点。 “啊～舒服！”一口啤酒进肚，叶世星感怀道：“仙家洞府不过如此，瑶池美酒，仙女作陪，人生如此夫妇何求。” “哈哈...” 趁叶世星起身上厕所的功夫，罗慧娟低声跟褚文昊说道：“我收到消息，藤原拓海明天中午十点要跟德国领事见面商谈事务，路线方面没精确。日本领事馆到德国领事馆途径中山四路，过南岸，顺利的话整个过程半小时。也就是藤原拓海九点二十出门，提前到一会很正常。” 褚文昊端着酒杯呆愣，“啥意思？谁告诉你的？” 罗慧娟喝的腮红妖媚，娇嗔一句：“你说谁告诉我的！” 不可能啊，褚文昊没在问，端着酒杯轻抿同时脑海里思考。 向颖欣知道他要杀藤原拓海？可能性不是没有，军统在警察局眼线颇多，中午演的戏有些拙劣，有心人自会注意。 难道向颖欣想帮自己完成任务快点回上海？也有这种可能，却几率不大。上峰的态度不明，姓戴的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她都知道的事情冯道远会不知道？既然知道怎么可能还通知自己，这里面有事。 小心的扫视罗慧娟一眼，此时在看有些不一样，小娘们身份多疑，自己今后要防备一些。 没再问，等两人离开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叮嘱唐美丽一番，独自下山来到日本领事馆不远处观察。 街道上漆黑一片，领事馆门口仍有士兵站岗，三楼的灯依旧亮着。心里有些烦躁，中午的试探可能让藤原拓海察觉到什么，想要将计就计让自己除掉他，很好分析，把消息送到冯道远那边，通过军统合情合理的送给自己，顺便宣扬一番，真出了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也有不合理的地方，脑袋里很乱，看来明天刺杀的事情要推迟，不攻自破的事情不需要过多劳神。 换种方法，仔细打量周围环境，领事馆周围相隔几栋洋楼，高度相仿，门前整洁没有排水管道。 平面图纸他看过，知道在其主楼底下有排水管道连接周围一排房屋，汇集到中山四路直通嘉陵江，中间距离三公里，要进去也不是不可能，需要把路面砸开钻进去直接到日本领事馆院内，工程不小难免引起注意。 不死心的他沿着领事馆一步步丈量，他要精确距离，边走边念叨“五百步...一千五...”耳中听到江水涛涛才止步，五千七百八十九步。 趴在江坝上观察，黑灯瞎火勉强能看清有几根直径两米的排水管，有浑浊的水从里面流出，气味刺鼻。 距离江平面一米多，水位下降的缘故，雨水多的季节就会掩盖排水管。距离江坝有五米，斜坡面用青石镶嵌，下面就是滚滚嘉陵江，掉进去不会游泳很难存活。 晚上不能查看，白天再过来吧，为精确不出丝毫问题，来回丈量三次，把距离定在五千五百步，平均每步一米二。按照这个距离可以到领事馆院内，单独丈量领事馆东西长度约三十米，只要不超过这个距离相信都会顺利进入。 翌日。 天蒙蒙亮，褚文昊早起让姜涛开车来到岸边，昨晚准备的很充分，各类工具齐全。穿好雨衣、水靴，拿上手电跟简易杯子，叮嘱姜涛：“慢点开，每隔千米等一会，长按喇叭测试一下能否听到...” “是。” 小心的往下滑动，穿着衣服很不方便，幸好伸手不错，一脚踩在两米的排水管上，往前走动三米靠近排水口，抓住上面岩壁顺利跳进管道里，冲鼻的气味让其差点呕吐出来，适应好一会才开始行进。 开始五米还能看清，在往里走就不行了，需要打开手电。管道也不是平整的，轻微的坡度，行进五十米后距离地面只有三米之距，等到了中山四路，距离地面只有两米深。 褚文昊停下身子取出杯子放在水泥管上，另一侧放在耳朵上倾听上面的动静。 滴滴滴～ 很不错，虽然声音很小却能听到，说明自己的办法可行，上面人给提示，他只需要探寻到领事馆院内就可。 心情不错，在臭水沟里继续前进，然而眼前出现的景象让其眉头紧锁。 有麻烦！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军统召唤 前方出现铁栅栏，阻拦去路，两米的栅栏密密麻麻的孔洞，像筛子一样，过滤脏水的同时阻拦淤泥与垃圾进入到嘉陵江。 一米多高的垃圾堆砌，栅栏镶嵌在水泥墙上，唯一幸运的可能是螺丝在外，只要花点时间就能打开。 取出杯子贴在水泥管上听了听，没听到丝毫动静，难道不在马路中间？城市规划他不懂，应该会定期清理淤泥与垃圾。 工具齐全，说干就干，常年生锈的螺丝很难扭动，细活，不能着急。 六点，天已大亮，排水沟里的褚文昊汗流浃背，忍受着刺鼻的气味，终于把一侧的螺丝拧下来，进去也是个大工程，相当于从淤泥与垃圾里穿梭，费劲周折过五关斩六将，搞得满身泥泞刚要松口气时就看到让其恼火的事情。 百十平的空间塞满垃圾，臭气熏天，三个排水管道相隔两米脏水汇集于此隔离沉淀后流入嘉陵江，用电棒子扫视一圈，发现贴墙有个铁梯镶嵌，沿着梯子往上有个两米口出，不过此刻出口是封闭状态。 这不是最麻烦的，麻烦的是三个排水管只有一米见方，进去的话只能蹲着身子挪动或爬进去。 麻烦！ 不说里面污水横流，单在狭小的行进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事到如今没啥好说的，即便再难也要做，抬脚弯腰走进中间排水管道，这一路可谓受尽磨难，走走停停短短三公里路程走了一个多小时，距离只能估算。 蹲在排水管道里，内衣都湿透，喘息片刻取出杯子贴在水泥管道上聆听，眼睛一亮，功夫不负有心人，能听到街上车辆按喇叭的声音。 很好！ 擦擦汗水，三十米的距离内寻找排水口，这会的排水是直接从日本领馆里面排到管道里，刚才过来的时候经过四个。 行进十米后出现一个直径五十公分的排水口，而且用十公分厚的铁板镶嵌在水泥里没有外漏螺丝，中间只留十字出水口，就算你砸开也进不去。 小鬼子果然鬼，建造初期依然防备有人潜入，一时之间没招，心情沮丧。一屁股坐在水槽旁边，掏出烟来了点燃闷闷的吸着，进不去只能另想办法，要不要枪杀呢？ 下下之策，不但任务会大打折扣，产生的影响自己无法承担，有些烦躁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水电晃动间，恩？ 眼前的事情让其脑洞大开，之间轻烟袅袅钻入排水口，一根香烟有百分之三十钻进里面，说明什么？ 说明人进不去烟可以进去，如此是不是可以把稻糠点燃把烟送进去呢？ 稻糠烟会不会引起藤原拓海的病症？答案需要验证，没有好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手电筒扫视一圈，管道延伸到东十米处就没有了，总共三个排水孔，应该都是日本领事馆的。 很好，白天总会有水流出，晚上用水总会少很多，管道里湿气很重，十厘米的水渍需要填平。藤原拓海在主楼休息，三楼一定有洗手间厕所，只要狼烟四起他总会出来。 这事回去再研究，需要解决很多事情，原路返回等在到岸边时已经八点钟，消耗体力颇大。 蹲在岸边休息片刻，姜涛开车过来接他回到方寸山从头到脚洗了洗，才驱除身上的臭味。 正在吃早饭，电话响起，等听明白后眼皮狂眨，“知道了！”挂掉电话后来回渡步，反复思考后走到卧室更衣。 十点二十刚过，日本领事馆两辆黑色轿车驶出，端坐后排的男子一身西装看样貌藤原拓海无误，车辆走的很慢，两辆边三轮跟随。 仔细观察的话周围很多眼线，不知日本间谍包括中统与军统的特务跟随，褚文昊真要是刺杀藤原拓海，相信等着他的将是严重的惩罚。 ...... 三九年，五月二十八号，上午十点，军统在湖光会馆开大会，经过三个月的布局总算理顺。 今天的会议有些不一样，很多生面孔出现在会议室。参加会议的最低职衔大队长，各个部门泾渭分明各自低声讨论。 人事处方阵有人开口：“啥情况，怎么感觉今天的会议有些不一样，前面两排空置的位子给谁坐的？” “没见识！” “前面的两排总共二十二位置，代表二十二个分站站长，今天是各地长官回总部述职的日子。你看前面那个长相粗狂的是广洲站长杨雄！在他旁边的是广西站站长熊螭...”一听就是老人，很熟悉里面事情。 说话功夫大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看年龄有三十多岁，进门扫视一圈，冲众人微微一笑走到前排属于自己的位子端坐。 “哇！居然上校军衔，此女是谁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众人开始窃窃私语的询问，神情很是激动。 “哈哈...”情报处一个组长笑道：“没见识了吧。” “怎么，你知道？” “呵，鄙人不才，三年前曾经见过此女一面，青岛站站长满堂娇，洪公祠临训班出身，局座做处长那会她是办公室主任。” “嚯！”众人满是震惊，“岂不是说，此女只用三年时间就升到党国上校军衔？” “你以为呢？”讳莫高深的道：“青岛站乃甲种大站，虽然是沦陷区但配备了足足三百人，资源各方面都是最好的，其能力也是非凡，莫要小看她。” 说话功夫，又有人推门而入，一袭国党少将军装，面容严峻的男子，扫视场内一眼点点头向着自己位置而去。 “嚯！党国少将！谁啊这是？” “嘘！”行动处方阵有人示意小声说话，扫视前面的长官低声道：“此乃星城站站长宁致远！两个月前只是党国中校，没想到两个月后就升到党国职务少将，出身很一般听说跟矛主任相熟。” 众人一副很难相信的表情，低声追问：“你的意思矛主任帮其一路成长，短短两个月升致党国少将？” “肤浅！” 小心扫视前面处长一眼，“我跟你们说，事情跟被驱除军统的褚文昊有很大关系，听说......”低声细语说的可谓详尽。 “你说的是白无常！？”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擢升站长 “你说的是白无常！？” “不错，正是隶属侍从室的褚文昊！听说平步青云，如今依然升任党国警卫连长，驻守香江乃一方大员，他日一朝随风起，绝对的党国中流砥柱，军衔党国中校！” “嚯！” “我听说过他的故事，好像很厉害，前两天还跟陈处长打擂台，真是不可思议。” “切，这算啥，想当年白无常跟雷震山硬杠，跟原先八位处长也是相处不好，与其说被驱除，不如说无立锥之地才离开。” “果然！” 关于褚文昊的传说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很多新任长官都是最近两个月提升，刚从下面上来，很大一部分人没见过他。 在场五百多人，六成是临澧培训班出身，占据军统各个部门的中流砥柱。 “看天津站长陈恭鹏！” “北平站长马汉三！” “南京站站长施韦...” 零零总总进门二十人，前面两排基本坐满，第三排端坐总部八处处长。 熟悉的在里面，情报一处长叶世荣，情报二处处长钟黎叔；行动一处长俞卓伟，二处长卓有为；总务处处长楚云飞，人事处处长宋明阳。 今天会议很隆重，清一色的常服军装，宋明阳扫嘴角挂笑道：“很热闹嘛，听说就上海站雷站长没来，其余甲种站乙种站站长都来了，丙类站也来了几人。海外站点赶不回来，算是最齐全的一次聚会，不知局座有何命令下达，集结在此。” 俞卓伟刚从上海回来，知道很多事情，浑浊的眼睛好像清亮了不少，颇有深意道：“各地站长回来述职很正常，宋处长不用担心，军统经历一个月的调整基本到位，整合一下，彼此认识一下也是情理之中，有利于今后合作。” “呵，”宋明阳打趣道：“俞处长上海之行感觉如何，昔日属下倒是颇为机警没有丝毫损伤。倒是往昔同仁在总部那会还好好的，没想到一个个被捕。如今...唉，姚处长可惜了，不知闻副站长跟雷站长日子过得如何，是否能完成局座交代的使命。” 俞卓伟斜睨一眼，若无其事道：“事事往往如此，能活着不是自己本事如何了得，而是身处的环境不一样。造化弄人罢了，上海站直面日军最精锐的力量，夹缝中生存，能活着就是胜利，何况肩负重任自是艰难。” 楚云飞不屑讨论没营养的话，不过他今天兴致不错，扫视唯一剩余的位置，笑道：“香江站本是丙类小站，如今却致在此列，陈站长知否？” 陈乔杉瞅他一眼，他知道一点点，所以心情很差，本来今天准备颇多后手，事与愿违，事与愿违啊！ 没好气道：“弹完之地罢了，英国人就那么好相处，哼，蚍蜉撼树实在可笑，军统不是游乐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毫无建树，党国米虫儿！” 会场内乱哄哄，你一句我一言好不热闹。 咣当！ 会议室大门被推开，久不见面的矛仁凤一袭中山装进门，肥胖的脸颊上挂着和善的笑容，扫视场内一眼，室内渐渐安静下来。 虽然花园公馆有风言风语传出，说局座不满矛仁凤，最近冷落的很，不时穿点小鞋，但办公室主任的职务没有解除，只是把机要室负责人的职务解除。说影响也有，却不能小看他，真要是乱来总会被惦记。 会场内变得鸦雀无声可不是因为矛仁凤，而是身侧跟随的男孩！ 上千双眼睛望向他，却见神情自若，一身深绿浅黄的中校军装，熨烫的笔挺，黑色皮鞋擦的噌亮。其余的无所谓，党国中校到处是，主要是此人满头白发，面容刚毅，眼神不自觉的带有威严，气场从容淡定，扫视众人一眼未曾言语。 是他！？ 嚯！ “白无常！居然是白无常！”原本鸦雀无声的会场，顷刻间变得喧嚣无比，都在指指点点低声议论。 刚才讨论的几人眼睛差点瞪出来，没见过的急切询问：“他就是褚文昊？” 有人脸色严肃点点头：“没错，此人正是前情报二处特别行动组褚文昊！没想到他会来，不是被驱除军统了吗？为何会出现呢？” “哼！” 有人欢喜，有人就讨厌，陈乔杉脸色铁青扭过头去懒得看他，两人的仇恨可谓深厚一时半会难以化解。 褚文昊能来自然是接到矛仁凤的电话，至于为何召唤来军统开会心中有些猜想。 矛仁凤示意他到前排唯一空置的座位，褚文昊点点头径直走去，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安排在宁致远身边，两人分别月余算是老朋友相聚。 宁致远甚至都起身迎接，挂着真诚笑容，“褚组长，没想到来山城能见到你，实在是意外之喜，等会议结束登门叨扰一番，莫要拒绝才好。” 褚文昊伸手两人握了握手，客气道：“宁站长能莅临陋室蓬荜生辉，欢迎欢迎！” “哈哈哈...”两人端坐低声交谈，态度亲昵像是至交好友。这一切矛仁凤都看在眼里，嘴角挂笑来到讲台前站立，“诸位，诸位。”等会场安静下来才开口：“诸位，军统自去年升级以来诸事繁杂，好在局座亲自坐镇，军统这一年来屡建奇功，颇有建树...”一番总结后诉说今天的主事，“各地站长今日回来述职，具体的任务局座稍后会在花园公馆单独接待叮嘱。借此机会也让诸位了解一下总部经过半年调整的部署，内部条令以及各项新规定。” 扫视一眼严肃道：“八处六室以及各地甲乙丙三类站点的建立，有我详细复述一遍，诸位要知道自己今后的职责所在，六室：机要室有向颖欣负责主要工作.....八处...警务处长先徐业道，电讯处长魏大铭，司法处长陈乔杉...”矛仁凤每念一个名字新任的处长都会起身敬礼旋转一圈，算是正式认识一下。 内部调整足足一个小时才复述完，很详尽，总部的变动跟下面甲乙丙种站一样，每个部门都是独立部门，下设权限，不在像之前只负责一个部门的工作。 比如司法处下设：审讯科、狱管科等，人事处下设考铨科、行政科、福利科等。今后各地分站上报业务就知道往哪报，不在像之前那么乱。 “好了！”矛仁凤扫视众人一眼，朗声道：“会议进行最后一项，经委座同意，局座附议决定委任侍从室二级警卫员褚文昊担任军统香江站站长，军衔擢升职务上校！” “由于特殊原因，褚文昊暂时兼任上海站乙组组长！”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明确职责 嚯！ 此消息刚刚宣布场内瞬间炸锅，啥意思？褚文昊重新回来了？ 消息无异地震，振奋人心的同时不可思议，会场内叽叽喳喳，都在探讨此番认命意欲何为。 香江站虽是丙类小站，但其战略位置着实重要，最关键油水足够丰厚，海外几十万同胞捐款捐物都是经香江周转，香江站长兼任赈济委员会委员，负责第九战区各方面物资事宜。可以说举足轻重，往前走一步就是阳光明媚的正午，往后退一步就无尽恶魔的深渊，上峰把其职位赋予褚文昊其意义深远。 “安静！” “安静！” 矛仁凤压场等其安静下来才开口：“上峰的决定是综合各方面情况来考量，褚文昊加入军统虽然时间短暂，却有着丰富的敌后作战经验，今天各位都在，局座安排趁此机会让褚站长分享一下各方面心得，诸位有的在沦陷区，有的在国统区，对于今后的作战形势如有问题可以提出来，有褚站长一并解答，大家欢迎。” 哗～ 哗哗～ 稀里哗啦的掌声中，褚文昊走上讲台，演讲的安排他不知道，既然有也没必要怯场，至于分享经验有的不吝啬，没有的可以借鉴前世军统经验来做阐述。 台下众人的表情很丰富，有不屑，有鄙夷，欢喜者有却不会太多。矛仁凤站在一侧示意褚文昊开始，环顾一圈开口：“作为后生晚辈要感谢局座给予的厚爱，传授经验我看大可不必，诸位都是军统元老，做事都是深思熟虑高屋建瓴。” 哼，还算你有自知之明，很多人心里不约而同生出此想法，尤其是那些看褚文昊不顺眼的，例如陈乔杉之辈。 “呵呵，很谦虚嘛，不像外界疯传的一样。”陈恭鹏作为天津站长经历的比褚文昊多的多，同样面临各国租界问题，同样是沦陷区，想比上海站丝毫不差，局势同样艰难。 “咯咯...”旁边的青岛站长满堂娇笑道：“谁说不是呢，不但谦虚看上去蛮英俊的嘛。” 呵呵，这话没人接，谁都知道她是个蛇蝎美人，一项猎食男人为乐，却不能被其表现出来的放荡不羁所迷惑。 “说点什么呢？” “我看就说点正在发生的事，刚才矛主任把军统半年调整结果详细复述，明确了各位今后的职责。让我算算，军统在职人员三万六千多人，抛出总部一万两千三百人，剩余各地两万四千人，平均每个站上千人。以上海站为列，前后更换三任站长、副站长以及各组员。叛变投敌的快五百人，如今剩余百人坚守在一线，同样都是党国培养出来的精英，如何用上百人在几万日军，几千汉奸环伺下有所建树呢？” 问题一处场内没人回答，各个神情严肃，认真聆听。 “我想这个问题应该有各位长官来回答，军统培养的大批精英为他人做嫁衣，成为自己的敌人，我们到底是在跟谁打仗？七十六号存在三千多汉奸，其中一半是党国培养的精英，包括中统方面。军统调整后，工作方面细致很多，问题也有所缓解，但根本性问题没有大的变动。” “前线畏畏缩缩，施展不开手脚，后方掣肘太多，不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 嚯！这话引得众人很是不满，脸色难看，合着就你知道干什么，我们都在混吃等死！ 陈乔杉憋不住了，语气严厉的开口：“黄口小儿！其不知此等言论如同抹杀几万军统同仁多年努力，致军统同仁付出如流水，骇人听闻的话少说，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再来高谈阔论吧，不知所谓！” 此话让场内一静，都知道两人有矛盾，不意外的同时抱着看热闹的心思。 “呵呵，”褚文昊扫其一眼，质问道：“陈处长盘踞星城三年，职责清晰，常系民众，却不知有何建树擢升总部担任司法处处长？” “你！”陈乔杉差点气死，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属下，公然挑衅长官，好胆！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果然如传说中嚣张跋扈，“呵呵，陈处长可以反驳嘛，总不能让后辈晚生质问的无话可说。”宋明阳使坏，挑唆两人硬杠。 “哼！”他懒得说。 褚文昊却没打算放过他，“我记得离开星城前夕，日本间谍组织兰机关有风雷火山四个小组三十人盘踞在星城，不入流的黑龙会成员成百上千，可能陈站长跟他们是亲戚舍不得抓，一直留在身边圈养，具体为何恐怕只有陈处长自己心知肚明。” 混蛋！ 陈乔杉眼睛怒瞪居然揭他短，想要反驳几句，又闭上嘴，周围人看他眼神透着古怪。 没有揪着不放，“只是开个玩笑，我说这个话题的意思并不是否决各位的努力，只是想让诸位看清形势。沦陷区的同仁水深火热，留在总部的同仁就要努努力打造一片相对安全稳定的基础出来。如今滞留山城的日本间谍还有多少？我想谁都不敢保证，军统里真的干干净净？我看未必，我知道的就有几个日本间谍依旧潜伏在内部。” 嚯！ 这话又引得一阵喧嚣，褚文昊抓日本间谍的事情广为流传，既然他这么说那就一定存在。 “我记得在武汉时抓了两个潜伏内部的日本间谍，审讯得知，之前是广州与广西站军统人员，不知是何原因居然能同时调任武汉站，这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诸位自己思量。” “明确自己的职责，既然身在军统就要做点事，内部不清理，山城不管不顾，日本间谍任其横行无忌，这样的待遇只有在党国，在军统有。不知道在沦陷区生活的长官有没有这样的待遇，日本人不但不抓你还帮助你，任你残害日本人而不管不顾，甚至乎挑动内部团结，试图制造分歧。” 褚文昊神色一怔，语气严肃道：“易地而处，军统潜伏在日军各个部门的情报员，有几个能光明正大游荡在党国高层，甚至能改变党国之命运抉择。我想即便成功潜伏进去，也只是无关紧要的岗位，能获取到的情报有几分价值犹未可知。侥幸传回一份情报，却被深藏内部的日本间谍拦截甚至改变其内容。” “委座常系攘外必先安内之决策，所阐述的道理就是要告诉我们，先把潜藏在内部的老鼠清除干净才能专心做事。” “今天诸位济济一堂，毫无遮掩暴露与敌人眼皮底下，实在危险！我奉劝各位今后汇报工作要留个心眼，免得汇报到日本间谍那里，害人害己！”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准备妥当 嚯！ 褚文昊此话意义深远，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提醒一些事情。按照其嚣张跋扈的性格，有何事不敢明言？说明什么？说明有大老鼠藏在军统，他不敢明言，只能委婉提醒众人今后做事要小心点。 “妖言惑众！” 陈乔杉怒不可遏：“褚文昊！你是不是疯了，脑袋不好就去医院看看，免得胡说八道，制造恐慌，我看到的是太平，没有你所说的危机潜藏，你少在这里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惑人心智，赶紧下来！” 褚文昊瞅他一眼懒得争辩，他没丝毫证据不敢点出冯道远的身份，即便点出也没人相信，致自己与绝境。提醒军统人员也是在提醒冯道远，让其今后做事小心点，疑神疑鬼不敢乱来，要解决他就需要解决冯哲远跟刘峙，他现在能量不够，无法打擂台。 等场内安静下来开口道：“所说其职责，归根结底还是要跟日本人周旋到底。最近日本方面派出藤原拓海与今井武夫在山城活动，试图跟党国和谈，目前来看有八成几率要成功，不得不感慨党国多数人对这场战争抱着消极态度，认为没有胜利的可能，委曲求全，卑躬屈膝，打着保存实力的旗帜与日本人媾和，不得不说其想法实在可笑。” “哼！” 陈乔杉实在反感这混蛋，怒斥：“褚文昊你只是职务上校警卫员而已，莫要操心上峰的事情，党国要如何抉择自有上峰决断，不需要你大言不惭的宣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对于和谈示意众人也是好奇不已，各方面的态度暖寐，搞得军统都不知道要干嘛了。 “没错，作为属下不需要去操心上峰的决定，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但话又说回来，身为党国军人有权利提出自己的不同意见。” “我只是阐明目前日本人面临的困境，至于如何抉择那是上峰的事情...”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陈恭鹏提出异议：“褚站长，我记得前段时间在上海记者采访汪季新时对日军的实力有所披露，党国面临的局势困难，日本关东军在不冲进关内的基础上都无法战胜，真要是逼急了一但参战必将是摧枯拉朽一面倒的局势。和谈也有和谈的好处，不能一言而定，对战争抱有希望是好事，也不能盲目自信，致党国民众而不顾。” 褚文昊认识他，局座的得力下属嘛。他只是让军统同仁振作起来，不要抱有消极态度，都抱有得过且过隔岸观火的心思。 “陈站长高见。” “日本方面要求和谈其目的可不单纯，相信党国高层都知道。日本关东军是不可能冲进关内作战，他们的目标不在国内而是放在全球大战略方面。本月十二号关东军向苏联发起猛攻，想要一举侵占东西伯利亚，即侵占苏联横跨欧洲，可惜事与愿违。苏军在诺门坎痛击关东军主力部队致使损失几万精锐士兵，目前日军已经发起第二次进攻，其结果可以预测必将是折戬而归。可以预见日本陆军方面想要借助东三省地缘基础侵占的脚步将受到阻拦，短期内很难有所建树。国内战场国军与共军的顽强抵抗，致使日军难以在推进分毫。” “日本方面迫不及待想要和谈，其目的也是想解脱各地沦陷区兵力，掉转枪头进攻东南亚、东亚等国获取足够的资源，等其稳定下来在回头对付我们。饮鸩止渴的事情不做也罢！” 嚯！ 苏联方面的消息知道的不多，日本方面不会披露，苏联方面虽有披露却只在高层，下面的人知道的不多，如今他说出来无意增加了众人的信心，不是自己打的也高兴。 “说这么多也只是想表明我的态度，不管和谈与否，我跟小鬼子不可能握手言和！上海站我做不了主，香江站可以......”褚文昊表了表决心，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至于听不听他管不到。 “好了，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各地站长等候局座召见，散会！”矛仁凤宣布完离开会场。 褚文昊也没多待，他还有事处理，没闲工夫扯蛋。 ...... 十一点。 日本领事馆。 藤原拓海跪坐一侧，听着汇报，“看来消息有误，事情未必是褚文昊所为，一切都正常，甚至没有监视的人出现，有几个军统的人也不是他安排，会长多虑了。刚接到消息，褚文昊担任香江站站长，兼任上海站乙组组长。根据上海方面的消息来看，支那特务这次损失惨重，无立锥之地。姓戴的迫于无奈重新启用褚文昊，相信很快就会离开山城，和谈的事情会顺利进行。” “恩，”藤原拓海觉得自己太敏感，事情未必是他所想，褚文昊怎么可能知道他有家族性遗传病，这事高度保密，外界宣称的只是对谷物过敏。 “即便如此也要小心应付，暂时不要活动，等其离开再说。转告潜伏在军统的帝国特工尽快安排褚文昊离开山城，等一切敲定后在活动吧。” “嗨！” 褚文昊回到方寸山，打电话把人耿炎炎叫来，“稻糠收购的如何？” 耿炎炎消息灵通，知道他如今又回到军统，职位高升，更不敢怠慢，小声回道：“已经收购了三吨，如果不够让下面的人继续。” “够了。” 三吨也用不了，“领事街那边有污水处理厂吗？”他探寻的有个清理淤泥之地，稻糠需要从管道口运进去，从嘉陵江管道进入很不方便。 “有，也不算污水处理厂，只是方便清除底下污垢的，每三个月清理一次，下次好像是后天清理。在中山四路往南三十米一处大院里，平常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也没啥事。” 很好，如此也就方便行事。 “把稻糠分别用油纸袋装好，每袋五十斤，今晚城内熄灯之后运到厂里，里面的老头先请到警察局呆一晚。东西准备好后装车，我安排人去接手，参与的人要看好暂时不允许脱离，明早再回家，总之不能有丝毫消息泄露出去。” “是！” 耿炎炎离开，安排姜涛带人准备其余东西，单靠他自己累死也运不进去。 等夜幕再次降临时，一辆满载的卡车从白马镇启程经过半小时的车程来到方寸山下交给姜涛等人。 十人早已严阵以待，时间到达九点城内一片漆黑时才开始行动，把车开进处理厂，通过井口把包装好的稻糠一袋袋扔下去，按照褚文昊的交代开始往排水管道里运。 等日本领事馆排水管道里铺满厚厚一层稻糠时已经十点钟，褚文昊亲自在领事馆不远处监视藤原拓海，确定没有离开才能实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今晚就要送藤原拓海回老家！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烟雾弥漫 零点，褚文昊掐灭烟头起身大步离开，眼角扫视陷入黑暗的日本领事馆，门前站岗的鬼子也进入大院休息，万物俱籁，周公入梦。 来到处理厂，姜涛等人早已等候，褚文昊低声安排：“每隔五十米洒点准备好的钉子，保证汽车不能通行，普金斯医院前五百米道路封堵起来...”细节交代一遍，保证一击必中不能出现丝毫差错。 “是！” 褚文昊沿着管道下去，进过半小时的爬行来到领事馆地下，此刻管道里已经塞满稻糠，汽油两桶，三个排水口都准备好，只等点火放烟。 不着急等姜涛准备好，时间来到凌晨一点，藤原拓海睡在三楼最南侧房间，房间里有独立卫生间，一缕缕烟雾顺着管道冲进整栋楼。 最先闻到味的指定是有管道的房间，能住带独立卫生间的只有三人，藤原拓海、今井武夫跟领事。 三人最先发现不对的是今井武夫，晚上吃的有点咸，起来上厕所没到洗手间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心中一惊，原本迷糊的脑袋顷刻间变得清醒。 “八嘎！着火了！” 刚拽开房门，想要冲出去喊人，被一股浓烟给顶了回来。 “咳咳咳...” “八嘎！”此刻走廊里满满的烟雾，微弱的灯光下像是氤氲弥漫，能住在主楼的都是长官，士兵都在副楼与平房里。 赶紧跑到窗户旁推开窗户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咳咳咳...八嘎！楼上着火了赶紧救火！” 值班的士兵听到喊声急忙拉响警铃，没一会各个房间的灯都亮起来，光着膀子窜出来没搞清楚啥情况。 “救火！救火！” “嗨！” 士兵忙着提水救火，搞得鸡飞狗跳，提着水桶冲进主楼到处寻找着火点。几十人上下乱串，整个场面显得有些混乱嘈杂。 此刻藤原拓海已经醒了，被呛醒的，但很快又睡过去，刚才熟睡之时已经吸入很多，不要说他本来就对稻糠过敏，就是不过敏也呛得咳嗽不止。 “咳咳咳...八嘎！”藤原拓海挣扎着起身，穿着睡衣跌跌撞撞往外跑去，“咳咳咳...八嘎来人...来人...”此刻他的心跳加速跳动比平常快三倍，烟雾已经触发他的哮喘病，浑身颤抖，呼吸越来越困难，坚持着跑出房间，没想到走廊里的烟更大，“八嘎！来人...” 咣当！ 整个人趴在走廊里，一只手攥着心口，脸色苍白，张着嘴拼命呼吸。 “会长，您没事吧！”今井武夫喊完人跑出房间，听到对面的动静急忙过来查看。他没病只是有点被烟呛得睁不开眼，摸索着前行，不太敢呼吸。 “咳咳咳...会长...会长！”来到身边看到浑身抽搐，攥着心口与脖子的藤原拓海，知道大事不妙，“来人！快来人。” 一阵乱哄哄后，两人被士兵救下楼来到小院里，“咳咳咳...”今井武夫暴怒“八嘎！为何会着火，快点查！” “嗨！” 此刻整座主楼依然被烟包围，救火的士兵提着桶救了半天没救明白。 “会长！” 藤原拓海躺在地上进去多出气少，脸色酱紫，伸着手挣扎着看上去要死了。 “快！快！去医院，去普金斯医院，把会长的药拿过来！快！”使馆的男医生把藤原拓海平常吃的消炎药给喂下去，症状丝毫不见轻，准备车的同时做了个简单的检查，看向今井急道：“大佐阁下，会长的心脏跳动的太快，意识已经陷入昏迷，属下看像是某种疾病，需要马上治疗，五分钟后一切都晚了。” “八嘎！快点快点...去医院！”车子很快启动，风一样窜出领事馆直奔医院，今井武夫亲自陪同，医生在车上做紧急治疗，希望能延续生命。 藤原拓海浑身抽搐，意识昏迷像死人一样躺在后座，呼吸轻微。 “快快快！”今井武夫催促司机加快速度。 砰！ 速度是加快了，刚过五十米就听到一声巨响，汽车的轮胎爆了，四个轮胎爆了三个，整辆车失控冲向一侧房屋。 砰！ “啊！混蛋！” 车内四人被撞的七荤八素，司机由于车速太快直接晕了过去，其他三人也好不哪里去，最惨不过藤原拓海本来晕过去，心脏跳动的相对缓慢，这会给撞醒了，一颗心怦怦乱跳。 “八...嘎...我的心快跳出来了，快点送我去医院...” “嗨！” 今井武夫甩甩脑袋，钻出车子冲身后赶来的士兵怒道：“马上清理路况，保证去医院的道路畅通无阻！” “嗨！” “快快滴！”再快也要有个时间，更换车辆清扫障碍，黑灯瞎火就那么容易嘛？ 藤原拓海原本能坚持五分钟，醒来的缘故加快心脏跳动只能坚持四分钟，而医院距离领事馆正常行驶需要三分钟，进医院等各方面根本来不及，不要说还有路障。 “快！打电话让医院准备！” “嗨！” 车辆缓慢行驶中，前面边三轮开路，后面汽车跟随，就算效率很高也足足走了三分钟，等马上到医院时一堵土墙挡住去路。 坐在车里的今井要是在不知道有人故意为之那就是傻子，“八嘎！把会长抬进医院，快！轻点！” “嗨！” 到医院时人已经快不行了，藤原拓海也许抱着对死亡的恐惧，激发出最后一丝倔强，死死拽着医生的胳膊，颤颤巍巍道：“我是家族性遗传病，哮喘，快点...用...药！”说完整个人像死尸一样躺在病床上。 今井武夫眼睛睁大，他是真不知道藤原家族有这种遗传病，要是让国内知道不亚于八级地震。 “快！马上用药！” 医生是美国人，皱眉道：“抱歉今井先生，哮喘病目前在美国都没有办法根治，针对的药品也很稀缺，前两天确实有，遗憾的是昨天开始很多类似哮喘病患者来到医院就诊，药物已经用尽，最快要一星期之后。” “八嘎！” 今井武夫即便知道有人故意制造巧合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藤原拓海本身的身份足够高，何况家族在日本有着绝对权威，要是出事，他担不起责任。 红着眼怒道：“如果会长大人有事，你也要跟着陪葬！马上给我想办法！” “哦、上帝，今井先生你怎么能将责任归结给医院呢？这太无礼了。” “我不管！治不好要你们医院陪葬！”他是真的红眼了，不管不顾硬来。 “哦，上帝...” “八嘎！”士兵直接掏出枪来冷对，医生吓得：“有...有...还有一些藏在家里，我安排人去取，时间能否来得及只能祈祷上帝了。” “快点！” “你们几个跟着去，谁敢阻拦打死他！” “嗨！”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三堂会审 凌晨三点，藤原拓海的病情严重，能不能活过来只能靠天意。今井武夫连夜上报南京侵华大本营，不仅牵扯其生死，牵扯和谈事宜。 安排一切，脸色铁青的安排人查，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主楼丝毫没有损伤，只是救火的一片狼藉。 他严重怀疑是褚文昊所为，等找到证据一定要他好看！可惜，经过两个小时的调查，事情弄清楚了，是从排水管道上来的烟，安排人下去查看只流黑漆漆的管道，丝毫罪证没有留下。 事情不能这么算了，一定要找到罪魁祸首。天一亮就向国党政府提出抗议，要求抓捕褚文昊，试图谋杀藤原拓海，阻止和谈。 今井武夫的能量不能小看，很快国党政府派出调查组，传唤褚文昊到行政院接受询问。 八点，褚文昊被带到国党行政院，参加调查的都是很有身份的长官。 院长老孔亲自参加，侍从室陈祖涛，中统陈祖燕，军统冯道远，党国军政部办公厅厅长何大海的六人小组，今井武夫为了把事闹大居然请了记者在外面等候打算震慑褚文昊，让其承认自己的罪名。 褚文昊下车面带微笑，跟等在门口的记者挥手示意，申报主任姚瑶对他是最好奇的，能做到主任级别当初也是报道关于他的事情才能一飞冲天。 如今被请来不想乱来，打算帮褚文昊一次，毕竟杀害藤原拓海阐述的意义太大，少有不慎就会打入冷宫，永世不得翻身。 看到他出现急忙上前追问，“请问褚先生，今井武夫所言是否准确，你有没有参与刺杀藤原拓海的行动？” “麻烦褚先生准确回答？” “麻烦褚先生说一下详细过程。”旁边还有十几家媒体，包括英美各国的，都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哈哈哈...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褚文昊一脸笑意，抬手安抚蜂拥的记者，“事情已经进入程序化，我不能私自透漏，不过我非常欢迎各界媒体朋友现场参与，为我证明清白。” “褚文昊！” 正在安抚众人时，今井武夫听到动静脸色铁青的出门呵斥，“褚文昊，你完了，公然挑衅大日本帝国，破坏帝国与国党政府磋商和谈等事宜，如果你不认罪，帝国将停止和谈，并发起猛烈的进攻，中国民众都将因为你的任性妄为而付出生命的代价，你将成为千古罪人！” “认罪？” “认什么罪？”褚文昊一身军装，正视今井武夫：“该认罪的是你们！” “哼！” 正要反驳有工作人员出来喊道：“褚文昊进来接受盘问，记者进来三人，申报、大公报、泰晤士报。” 褚文昊才不害怕呢，跨步向着会议室而去，身后跟着三名记者，今井武夫咬牙切齿的怒视他。 等进门看到六人端坐长条会议桌两侧，各个表情严肃，像是发生大事一样，不知所谓。 进门敬礼问候一圈，毕竟是长官，规矩还是要有的。 记者在后排，褚文昊独自坐在西侧，今井武夫居然坐在东侧与他对视，让其很不舒服。 “各位长官有话就问，我还等着回家陪媳妇吃饭，不过问之前先让这位日本人站起来到一侧跪坐，我才会接受调查，否则不配合！”说完掏出香烟点燃，态度可谓和谐的嚣张。 砰！ 何大海是老何忠实属下，今天就是代表老何审判他来了，听其口出狂言，怒拍桌子，厉声道：“褚文昊！你还有有没有点规矩，党国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你只需要配合调查就行！” 褚文昊摆摆手道：“此乃党国最高首府之地，代表我党国之威严，没有外国人说话的权利，何况是日本人！我要求今井武夫跪坐一侧，否则不予回答任何问题。” “你！” 六人相互对视一眼，虽然褚文昊混蛋，但说的确实没错，堂堂首府之地怎么能允许日本人坐堂听审呢？不约而同望向今井武夫，希望他懂点事自己到一边坐着，省的开口伤颜面。 哼！今井武夫脸色铁青的起身，为了能将其绳之以法暂时委屈一下也无妨。来到西侧，工作人员给搬了个凳子与褚文昊平齐，只是离开会议桌，看上去跟记者没两样。 “褚文昊！我是党国军政部何大海，代表何部长问你，昨晚凌晨一点是不是你在日本领事馆里放烟试图杀害藤原先生！？” 褚文昊没立刻回答，而是询问今井武夫，“藤原拓海死了？” “八嘎！” 话刚出口就感觉一阵飓风袭来。 啪！ 褚文昊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他大嘴巴子，一巴掌把其打的跪倒在地，差点把脑袋打烂。 冷声道：“党国威严不容践踏，党国军人更容不得你等倭寇侮辱，再八嘎八嘎的打死你！” 嚯！ 身后三名记者眼睛差点瞪出来，都听说褚文昊很嚣张，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根本不把今井武夫放在眼里抬手就打，跟打牲口一样。 “八...”今井狼狈起身，眼睛喷火，怒视褚文昊，他恨不得把其撕成碎片，堂堂大日本皇军，何曾受过如此屈辱，刚要骂看到抬脚的褚文昊生生憋回去，愤怒道：“我要求贵党处理这种野蛮的莽夫，否则帝国将发起大规模战争！”没一会嘴巴肿的老高，可见这巴掌力度之大。 六人很是尴尬，训斥褚文昊还没理由，谁让你张嘴就骂，活该，你当他是好孩子，坏的很。 冯道远脸色阴沉的开口：“褚文昊，莫要继续乱来，今天是解决问题，而不是激化矛盾，态度要端正，党国威严不在于巴掌之间，等事情搞清楚自然会还你公道。”身为昔日恩师，说句话面子总该给，褚文昊也没在打他。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说我袭击藤原拓海，那他死没死总该知道吧，要是死了今天的盘问有点出处，要是没死，是不是等我把他杀了再问，如此才合情合理，证据也足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事情不要强加在我身上，一个日本人死活跟诸位有关系嘛？劳师动众三堂会审诸位不觉得可笑？” “你！” 老孔神情严肃道：“党国只是为彰显其民主，对待任何诉求都会认真调查，不会因为某个人的身份所改变。难道你杀了人不需要调查判刑嘛？你只需要配合，其他事无需多言！” 褚文昊点点头，“没有，昨晚很早我就躺下休息了...” “狡辩！” 陈祖涛语气严肃道：“根据方寸山警卫的口供，你昨晚九点出门凌晨两点才回家，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 陈祖涛侍从三处主任，有点门路很正常，褚文昊也没觉得奇怪，“在家睡觉。”就一句爱信不信。 “睡觉？” “你睡的着嘛？”陈祖燕语气笃定道：“根据中统人员汇报，昨晚八点有辆卡车到达方寸山，交给你的属下开到中山四路污水处理厂，值班的老头无缘无故被带到警局，你的人闲着没事跑哪里干嘛！？洗澡嘛！还不老实交代，是不是等我把警察局的人抓来，还有你的手下请到这里来对峙才行！” 褚文昊吸着烟，很平静，做事自然会留下把柄，在山城真想调查没有任何事能瞒过中统、军统，这些人要的也不是他刺杀藤原拓海的口供，而是要你破坏和谈的口供，试探上峰的态度同时找好背书人，不管将来如何都可以拿出来说事。 “随便吧，既然你们都觉得是我做的说不是你们也不信。”褚文昊起身道：“我要杀他，一只手就行！在乎的就是像今天这样的局面。一个党国军人杀一个满手鲜血的鬼子何罪之有？不要说没成功，即便成功了也没毛病。诸位身居高位，今日之举动着实可笑！”指着怒视的今井武夫：“日本人，万世之敌尔，杀我国民，侵我国土，如今在我国府门前却趾高气昂，登高一呼，有党国六人组配合其行事，势要为此等恶贼昭雪沉冤，岂不可笑！” “如此等恶贼能昭雪，那我等死去国民何人为其昭雪？今日之待遇若他日易地而处能得一二，我想我党国之命运不至于沦落至此！ 卑躬屈膝换不来和平，更换过来尊严。你所谓的财富都是过眼云烟，今日之和平如空中楼阁，可望而不可得。 中国之命运，在民众之手，在赳赳男儿热血胸膛之里，在心系我民族人人志士之身！不在诸位之身，更遑论之心。 人我想杀，他要是今天死我就举杯相庆，要是明天死，也可击缶而歌。 至于所谓的罪责，我想说：我无罪！” 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处理态度 “哼！” “有没有罪不是你说的，既然你承认曾经试图杀害藤原拓海就把这份认罪状签了，至于如何定罪等开会研究后在定！”何大海说完让秘书把准备好的认罪状送至面前。 呵，褚文昊虽然猜到却也没想到办事如此利索，认罪状都准备好了。接过扫视一眼，差点没把鼻子气歪，罗列十大罪状件件胡说八道！ 什么破坏党国和谐稳定，影响党国形象，制造事端影响民众生存，目无法纪嚣张跋扈致党国颜面而不顾。 “哈哈，这罪名谁罗列的，挺别致。” “混账！”何大海怒道：“上面每一条都实至名归，绝无杜撰，你可以到街上打听打听，你的恶行罄竹难书，什么强抢民女，打家劫舍此类小问题并无罗列。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今天的审判并不是审判你袭击藤原先生的单一罪过，而是集合以往罪行一并审判，签了它你就可以回去了。”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褚文昊实在懒得解释，扔在桌上：“炮制罪责向来是党国拿手好戏，即便真的有罪也不能肆意审判，毫无证据的事情就不要硬来，徒增笑柄。抓贼拿脏浅显易懂的道理怎么到了诸位这里就改了规矩？十宗罪我不认，要是想强加，干脆我现在掐死今井制造点证据，诸位也有话说，审判的时候不会歪曲事实强加罪名，如此大家都省心，岂不美哉！” “你～” “猖狂！” “放肆！” “咯咯...”一番真理惹的众人大怒，身后姚瑶掩嘴偷笑，觉得褚文昊很有意思。 今井更是怒不可遏，脸色铁青的同时心里暗暗警惕，小心褚文昊发疯真把自己掐死。 老孔瞅他一眼，看向今井武夫询问：“今井先生，如今藤原先生的病情如何？刺杀是否造成不可磨灭的损伤？” “这...” 今井有顾虑，不能透漏藤原家族的遗传病史，昨晚知道的人都已经处理掉，包括普金斯医院的医生事后也要灭口。 “情况非常不好，命悬一线，怕是很难撑过今天，”说话同时愤恨望向褚文昊，如果藤原拓海死掉，他也会受到惩罚，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可恶！ “意思就是没死是吧？”褚文昊心中一阵失望，居然没杀死他，“没死你着急忙慌出来找凶手，不知所谓！对了藤原拓海伤在哪里？” “哼！” “不会是自己生病快点死了，然后借尸还魂来寻我麻烦？”褚文昊示意众人：“没意思，诸位我还有事，今天就到这里。”说完挥手离开根本不顾众人咬牙切齿的态度。 “嚣张，太嚣张了！”何大海看着离去的褚文昊起身怒道：“一定要治他罪，我建议联名上告委座，严惩此贼！” “好！” ...... 中午十二点，黄山府邸。 室内正在用餐，简单的工作餐，四菜一汤，张致忠跟老孔作陪，三个男人边吃边聊，气氛还算和谐。 “有事就说。”男子盛汤时不忘开口，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很随和。 老孔端着米饭，虽然粒粒饱满有嚼劲，却没啥胃口，放下碗筷擦擦嘴，笑道：“也没啥大事，今井武夫抗议褚文昊恣意妄为意图杀害藤原拓海，致使其生命垂危，要求党国给个态度。” 男子自顾自喝汤像是没听到，张致忠放下碗筷，“孔院长心系党国，大事小情都绕不开，不辞劳苦。抛开藤原拓海的事情不谈，自从褚文昊回到山城，各方面好像安静很多，党国内部无缘无故离开很多官员，原本浮躁的内部变得按部就班，知道自己职责所在。嘈杂的声音也变得统一，一心党国的思想得到凝练，对整个抗战形势也起到引导作用。就目前来说党国不需要跟日本人和谈，提出所谓的条件也是在各方面形势下迫不得已而为之。苦日子过惯了，突然大鱼大肉反而不习惯，誓死抵抗之决心依然灌输我党国军人之心，轻易改变得不偿失。” “曹刿论战中阐述其理，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系党国军人众志成城，党国民众万众一心，全力以赴决战倭寇，此时党国若宣布与日本人和谈，其结果犹如自毁长城。民众不可欺，军人不可负，我天朝上国历来不缺的就是在苦难中成长的斗志。日本人不可怕，枪炮亦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国府门前仍矗立番邦旗帜，误导我国民，同样误导我国军。” “军魂不可破！剑锋所指即是我华夏领地，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亦不可和。民心不可失，旗帜所向即是我国民追逐之颜色，即便山河破碎心向往之。” “古人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同舟共济的时候就要相互扶持，党国亿万生灵区区几十万倭寇能奈何？” “真要是满足他们心思跟日本人和谈，自掘坟墓！共党方面是要抽空收拾一下，但这不是跟日本人握手言和的理由，即便打也打的光明正大，否则将留万世骂名，你我都对不起祖宗留下的万里江山。” “褚文昊的问题只是反应了一部分民众的心态，真要是处理也就等于像外界宣称党国态度，很容易误导国民。藤原拓海死活不论，今井武夫能抗议到党国高层，说明问题很严重。真做了，不能说，没做就更不能说，要态度，属下的态度就是尽快取缔日本领事馆的存在，强势展露党国态度，握手言和不可能，既然不可能和，杀也杀得打也打得，不但不能惩罚必要的奖赏还是要给的。” 嚯！ 张致忠一番言辞听的老孔眉头紧皱，他想不想和谈？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有数。 “张主任高屋建瓴，所阐述的道理却有其事。问题要反复论证，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和谈的目的不是跟日本人握手言和，而是统一思想，清理内部。真正的万众一心才能赶走倭寇，共党方面呈星火燎原之势，在不遏制悔之晚矣。既然要打，借助日本人力量有何不可？所谓误导民众，我看有些言过其实。退一步说，即便不跟日本人合作，争取部分时间总可以吧？等收拾完共党掉头在跟日本人死磕到底也未尝不可。” “至于取缔日本领事馆我看大可不必，他的存在只是象征性的东西，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褚文昊的问题还是要有个态度，即便做样子也要做嘛，路不能自己封死，总要留下可以沟通的桥梁，游刃有余总好过临阵磨枪。 这不是我个人的态度，党国军委会里面也有人支持，总不能为这点小事伤其颜面。稳定是建立在各方面的基础上，不是某个人站出来存在内部的问题就解决了。” 张致忠没在搭话，里面的事情很玄妙，委座的心思他摸不透，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褚文昊的问题都是小事，真正要抉择的是和不和谈的问题。 滴答～ 男子喝完最后一滴汤，接过毛巾擦拭干净后起身向着沙发而去，工作人员早已泡好香茗。 两人也急忙塞嘴里起身来到一侧，张致忠负责沏茶，短暂休息后，男子开口：“责令明天离开山城，既然兼任军统上海站组长就尽快回到自己工作岗位上去。香江位置重要，年底之前到任，赈济委员会那边交有他打理，负责今后内陆各个战区的资源补给，为今后的战争打好基础。” 想了想：“日本领事馆的问题我看也要有个态度，山城不允许存在，责令尽快撤离，事情有庸之处理。” “是！”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准备启程 夜晚的山城宛若处子，很静，没有喧嚣与吵闹，只有厚重。方寸山上篝火晚会，远远看去向火神之手在庆祝。 姜涛带领一帮兄弟在商谈明天去留问题，褚文昊本来打算带几十人到上海，组建一个连队今后跟小鬼子正面死磕，想了想觉得不合适，几万人的鬼子区区一个连队又能起到多大作用。 香江可能是他未来几年生活的主要地方，想要提前安排人过去打理。目前来说还算安全，考虑后年日军占领后的生活问题。 篝火旁举杯对饮后，褚文昊征求大家意见，“上海就不要去了，愿意去香江生活的可以提前过去，未来两年还算安定，有没有想去的？” 姜涛最近生活还算安定，有些闲，想要干点正事，“将军，我已经跟下面的人沟通过，大部分愿意离开山城去香江生活。目前有三百七十人，都是昔日战友，家眷有上千人，在山城也无所事事，今后的生活也很艰难，换换环境也不错，要是能做点贡献就更好了。” “恩，既然如此等收拾好就一起去香江生活吧，先把家人安顿好，既然有心做事，过去后好好训练，武器弹药从当地购买，拿日本人练练手，把帮派整理一下，各方面信息资料都要收集，有事去找军统我会叮嘱。有麻烦去找总督我会打招呼，开家商贸公司负责今后物资转运，我会在上海筹集武器弹药，直接有英国方面在香江交付，拿到后注意低调一点，除了训练不要太张扬......”褚文昊絮絮叨叨交代了半天。 这次回来他收取了二十万美金的费用，上交委座十万美金，自己家花销留了两万，取三万美金交给姜涛，“省着点花，要有成果。” “是！” 十点钟，漆黑的街道上一道影子忽明忽暗，曾家岩共党办事处。往昔的三层小楼早已不复存在，在日军的轰炸下成为过去，重新建造的两层小楼更胜往昔。 抬眼望去，轩窗下高大身影一如既往的伏案奋笔疾书，仿佛有心灵感应，男子透过窗户看向漆黑的街道。 “你终于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墙角里出现，过去的老对手，褚文昊也没意外，揣着手道：“今天不比了，把东西给你我就离开，还有事要做。”说着从怀里取出档案袋，厚厚的一摞交给他，这可是整整五万美金。 警卫接过后没有像往常一样检查，而是取出一封信递给他，“首长给你的，希望你尽力而为。” 褚文昊心里一惊，看来他的身份被猜到了，到也无妨，原本两人合并成一人。虽不知道是何事却没有犹豫，“好，我会尽力而为。”说完抬头看了一眼轩窗身影转身离开。 警卫等其离开才翻墙而入，噔噔噔上楼，敲响房门得到允许推门而入。 “首长，他刚来过，这是他留下的。”说着把文件袋放在桌上，“东西已经交给他。” “恩。” 男子没有第一时间打开文件袋，仿佛知道里面是什么，手中攥着笔凝望夜幕片刻。 轻轻打开文件袋，看到里面的美金，久久无言。前前后后十几万，真要是贪财好色之徒啥样的日子不能有，只身犯险，所谓何求？ ...... 褚文昊化了妆，来到普金斯医院三楼，他要确认藤原拓海今晚能死亡才行，不然他的任务就是失败而告终，无法领取佣金，更不能升级。 最西侧有两个日本士兵站岗，没有强杀，找到值班室推门而入。 “你找谁？”男医生诧异询问。 褚文昊来到近前，掏出五张美金放在桌上，“我想询问一下藤原先生的病情，能否治愈的好？” “这...” 洋鬼子也贪财，小心的扫视门口一眼，先把钱收起来，正所谓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何况只是询问病情。 低声道：“实话告诉你，藤原先生快不行了，目前只能靠药物维持心跳，但药品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就今晚的事，上帝都救不了他。”语气很笃定。 褚文昊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吧。” “噢，上帝，我是不会说谎的，你放心好了。” 褚文昊点点头没有再问抬脚出门，离开医院。哮喘无法根治，能坚持一天已经是神乎其神，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回到方寸山，刚才已经跟父母拜别，明天他要启程去上海，下次回来不知道是何时。 唐美丽看到进门的男人死死抱住，一刻也不想离开他，“文昊，要不我跟你去上海吧，我不想离开你。” 褚文昊轻轻婆娑着长发，安慰道：“你现在身怀六甲，怎么能在跟我去涉险，乖乖在家给我生个健康的小宝宝，我会多抽空回来看你的。” 一番安慰，来到沙发上打开书信，熟悉的字体，内容让其有些头疼。 “晚舟，得知即将启程上海，临行前有一事托付。我党派往上海接收核潜艇各方面数据的同志不幸被捕，现关押在提篮桥监狱，望能协助我党同志解救其脱离。具体的情况到上海后有渔夫同志跟你联络，目前知道这份数据的只有我党特派员，其余人已经被日本人残害。如无法拯救出来，可想办法获取数据存放的地点，取信暗号...” “望君凯旋，注意安全，事不可为莫要强求。得知君接任军统香江站长，在此表示祝贺，我党同志在香江已经扎根，若有需要到皇后大道中十八号留信，掌柜姓吴，暗号...”一页纸看完收起来，事情有些麻烦，提篮桥监狱在虹口区本来属于英美两国，前两天不知道发什么疯直接抢过去，这会日本人说了算。里面看守森严，想要救人出来难如登天，见面都不可能。 叮铃铃～ 褚文昊随手接起，听到电话里的声音眉头皱的更深，电话是向颖欣打来，“褚站长，明天启程上海，局座有任务。第一，解救被关押的共党获取核潜艇数据。第二，阻止汪季新召开伪政府会议，第三，锄奸！凡叛变的军统、中统汉奸一律铲除，具体有雷副局长安排，有问题可以发电总部，你原先的小组成员已经调任乙组，等你到了直接接手，协助其余两组做好隐藏...”零零总总交代了一大堆。 “知道了！”说完把电话挂掉，真是麻烦，好在他的人事档案在侍从室，军统只是兼任，没那么多规矩。 一夜缠绵，天微微亮。 ...... 六月一号清晨。 “卖报...卖报！” “日本和谈代表藤原拓海于昨晚凌晨三点在普金斯医院死亡，日本领事馆透漏此次事件是一次有预谋的刺杀行动，今井武夫提出严重抗议要求国党政府交出凶手...” 和谈要有足够身份的人出面签署相关文件才行，今井武夫只是陆军大佐，其身份无法代表日本政府，即便谈的再好也没有说服力，签字的挂了！ 也许这就是英美各国要的结果，和谈被迫停止，重启需要时间，中间变化很难说。 朝天门码头，一艘客轮缓缓启航，褚文昊站在甲板上跟泪眼婆娑的唐公主挥手告别。 上海，我回来了。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接取任务 璀璨与夺目，街道上一身黑衣的男子在行进。法租界一处犄角旮旯里，一座破旧小屋，要是没人告诉他，相信谁也不会想到此处是军统上海站的隐藏之地。 扔掉烟头，扫视周围一眼，抬手敲响破旧的院门，至于所谓的暗号懒得用。 “谁？” “我！” “你是谁？” “都到门口了还问有意思吗?” 院内沉默片刻悄悄把门打开，贼头贼脑的向外瞅了一眼，“瞅啥？要是特务早把你抓了，都来了吗？” “额～那个你是？”显然下属没认出他来，头发染成黑色，戴着眼镜与胡须，肤色有些枣红，除了身高以往痕迹尽除。没办法在山城宰了藤原拓海，如今小鬼子下了追杀令，见到人就杀，没有任何废话。 褚文昊瞪他一眼，“进屋再说。” 两人来到屋内，室内已经有四人等待，雷震山、闻薄凉、迟瑞、李大龙，褚文昊这身装扮进门看的众人眉头直皱。 四个人有三个看他不顺眼，这活没法干，“故弄玄虚！”雷震山直接开口训斥：“褚文昊！你还有没有点纪律性，身为上海站乙组组长几次召唤来开会为何都推脱？今天都几号你回上海几天了，过分！” “哈哈，雷站长息怒，”走到属于自己位置端坐，“属下刚刚回来有些水土不服，最近身体亏空的厉害，上吐下泻恢复几天实属正常，这不来了嘛。” “哼！” 懒得废话，“开会！” “最近七十六号活动猖獗，到处扫荡抓捕国共两党的人，致使上海站面临绝境。现在不要说出门，就是生存都是问题，要尽快解决，局座给的任务一样都没完成，再这样下去上海站干脆取消算了。为今之计集思广益先阻止七十六号乱来，有什么好的提议说出来大家研究一下。” “咳咳，属下觉得应该找丁默村谈谈，再敢乱来直接除掉他。”迟瑞开始出馊主意，“给日本人做事没必要如此认真，毕竟曾经是党国军人，沟通一下很有必要。” “就是认输对吧？”褚文昊掏出香烟扔在桌上自己点燃，随口一句。 迟瑞一瞪眼：“何为认输？只是讲究策略，硬来吃亏的只会是军统人员，整个上海站不足百人怎么跟几千汉奸，几万鬼子斗法？必要的妥协只是赢取时间。判投的军统人员心思未必向着日本人，只要上峰开出条件，重新接收他们，相信大多数会弃暗投明。七十六号的根基就是他们，指望自己招收的流氓无赖啥事也干不成，釜底抽薪嘛，警告丁默村再敢乱来就让其失去依仗，不相信他不怕。” 雷震山似有意动，不自觉点点头，此法虽有求饶的意思，也不是不可以试试，演场戏给日本人看看，私下里还是好兄弟。 “你们怎么看？” 闻薄凉沉思片刻道：“可以试试，丁默村向来跟军统不对付，要做也是中统来做，成则罢，不成跟军统也没关系，总要留点后路出来。”果然心眼多。 李大龙没啥意见，静默喝茶。褚文昊吸着烟觉得好笑，不过他不打算阻拦，握手言和可能嘛？ “属下没意见，要是没事属下告辞。” 雷震山瞅他一眼，“这只是权宜之计，能否成功犹未可知。这件事等等再说，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营救共党人员，获取核潜艇数据，迟组长有无收获？” 迟瑞一脸尴尬道：“属下安排人试图进入提篮桥监狱，可惜如今监狱被日本人掌控，费劲周折也不得要领，不要说救他出来就是见他一面都很难，可能需要点时间。其余的情况基本查明，看守的是特高课的川岛芳子，已经审讯三天目前来看没有结果，否则早就杀掉他。这名共党叫梁明秋，具体如何被捕不是很清楚，麻烦的是顾俊达已经被苏联情报人员刺杀，顾连城也被审讯过他根本不知道具体的数据，只是想借机敛财罢了。现在只有他知道数据在哪里，日本人想要得到防守可谓严密，苏联方面的情报员试图杀掉他，共党方面也是想尽办法营救，却不得其法，难，难难。” 雷震山知道事情很难，也没过多责备，眼珠子一转，“我看这件事就有乙组来接任吧，争取尽快完成任务，人救不出来只要能得到核潜艇的数据与图纸也算完成任务，事成之后我会向总部提出嘉奖。” “免了吧。”褚文昊摆手拒绝道：“迟组长经验丰富都不得要领，属下虽年轻力壮但这事难度太大，还是交给有能力的人完成吧。” “胡闹！”雷震山还没怎么着，迟瑞就急了，恨铁不成钢道：“这是命令，你当是过家家呢！可以随便拒绝，不知所谓！” “没错！”闻薄凉虽然瞅他不顺眼，但对其能力还算认可，事情其他人未必能行，但褚文昊一定能行，岂能让其推脱，“此乃命令，既然你是上海站的人就要听令行事，抗命不遵可是要受到处罚！” “哎哎哎，”褚文昊赶紧抬手阻止，“我说诸位长官，不要搞错了，我只是兼任军统上海站乙组组长，本人关系在侍从一处，算到军统里也是香江站长，与诸位只能是党国同仁，没有从属关系，千万不要混为一谈。” “你～” 三人差点气歪鼻子，话说的也太直接了，你怎么一点事都不懂，话能这么说嘛？ “咳咳咳...”旁边的李大龙赶紧打圆场，“这事确实很有难度，属下看还是三个组一起努力吧，至于结果如何要看天意，压在乙组身上太重。”看向褚文昊道：“褚组长也莫要一口回绝，大家都是军统同仁，一起想想办法，至于结果如何都不重要，大家一起努力。” “唉，算了，算了，我不跟诸位计较，既如此试试吧，能不能成功要看造化。”任务要接，不管是为军统还是为共党，都要义无反顾。 “很好！既如此，这件事有乙组接任，其余两个小组配合行事。”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交付任务 喧嚣繁华，十里洋场名不虚传，倘若此刻在山城早已灯火阑珊。 十点夜色，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一辆黄包车停在华懋饭点的门口，掏出五元法币递给车夫，“不用找了。” 跨步向着酒店走去，来到地下一层，出示骑士卡片顺利进入。情报市场依旧活跃，进门扫视一眼，熙熙攘攘三百多人。 是他？ 美茹站在末尾看到进门的褚文昊，虽然装扮没有一点上次的痕迹，但身高没变，她觉得是自己的财神。想要上前招呼却不能坏了规矩，她排在后面，需要客人主动点她才行。 亚洁眼睛一亮，她虽没感觉出来，但扫到美茹的表情就知道谁到了，疾步上前，“先生需要您好，我叫亚洁很高兴为您服务。”笑脸如花态度殷勤，没办法褚文昊就是财神，每次来都给美茹几万打赏，羡慕的众人眼睛都红了，她也嫉妒得很，为此暗下决心只要再碰到褚文昊说啥也要拿下，她对自己的容貌颇有信心。 谁知道褚文昊根本不理她，对着美茹招招手抬脚径直离开。 美茹心底一喜，急忙小碎步跟上，路过亚洁时能感受到她成吨的怒火，心底安乐，活该！ “先生好久不见，您是来交任务吗？” 褚文昊点点头，他是来交任务的，同时要调查一件事，低声询问：“假面女士来过吗？” 美茹知道他询问谁，扫视周围一圈，小声回道：“昨晚来过，不过我感觉跟之前的女子大相径庭，长相虽看不清，身材却看得一清二楚。出示的假面卡片没错，但此女身高略高一些，身形略瘦，声音很好听，做事谨慎小心，出手低调不曾张扬。” “哦、”褚文昊停住身形，他前天晚上到上海，试图寻找刘筠筠的身影，却毫无收获。秦州商行早就没有其身影，共党方面也没有说明此事，可能牵扯甚大。不过，他现在可以确定，日本方面换人了，刘筠筠死活他也不关心。 “多少分了？” 美茹神情轻松道：“先生不用担心，由于假面女士接取的任务无法完成只能取消，倒扣三十分，如今九百五十分，昨晚刚刚接取任务，想要升级还需要时间。” “很好！” 他担心日本方面提前升级，二级市场具体需要多少名额很难说。 “九九九号呢？” “他？” 美茹想了想：“他最近连续接取几个任务，目前积分七百五十分，算是前二十名，升级非常快。” 褚文昊点点头，不奇怪共党人员都帮助他做任务，升级快点也能说的过去。 自己只有六百分，需要努力才行。没在询问径直走向二十八号任务区，美茹乖巧在外站岗。 维科老头靠在椅背上吸着雪茄，看到进来褚文昊眼睛一亮，倾了倾身：“哈哈，你回来了。” 褚文昊没客气端坐对面，伸手取茶杯给自己满上，一杯茶进肚，“我想事情你应该知道了，他死了，没有牵扯到英美各国，我想任务做的还算完美，是否应该支付足够的佣金？” “哈哈哈...”维科捋着白色胡须点点头，望向他的眼神颇有深意，“不错，事情做的很好，鹧鸪天高层很满意。你的要求我已经提前申请过，原则上可以满足你的需求。有两种方案你自己选，第一，二十挺勃朗宁轻机枪，子弹两万发。第二，马克沁重机枪两挺，子弹五千，你自己选吧。” “就不能都给我？”都是好东西，他眼馋的很，这些武器弹药根本不是钱能买到的。 “哈哈，年轻人不要太贪心，要知道，你的任务牵扯重大，完成的又相对完美，鹧鸪天才破例给你想要的。不管是轻机枪还是马克沁重机枪都可遇不可求，在上海也只有鹧鸪天能提供，单单金钱就需要五万美金，不过，积分上可以给你开点小窗户。”话闭对着门口喊道：“小丫头进来。” 门外的美茹听到喊声急忙进入隔断，“维科先生。” “哈哈...很好。”拽开抽屉从柜子里取五张美圆放在桌上，“拿去，这是你应得的，顺便把骑士先生的积分提升到七百分。” 美茹神色一喜，看了一眼褚文昊，小心的收起美金，心里乐翻天，五张美票能兑换多少法币。 褚文昊把卡片递给她让其去登记，三十分的任务，直接给自己一百分也算大面子。侧面说明英美各国是不希望日本人跟党国和谈的，都不是好人，都想发战争财。 左思右想，他想要二十挺勃良宁机枪，两万子弹。姜涛等人在香江立足，轻机枪很合适，马克沁重机枪他更想要，有此机枪在手飞机也可打，可遇不可求。 都舍不得，反复思量后觉得这样的机会不多，下次未必能有这样的机会，“既然如此，我要马克沁重机枪两挺，子弹五千吧。怎么交付？” 维科老头满是深意扫视其一眼，“很遗憾，上海不能交付，一但让日本人发现鹧鸪天也要承担责任。根据上层的意思，可以在香江交付，如果你没问题，具体的接受程序我一会给你详细说明，如何？” “好！” 褚文昊心中一喜，觉得维科老头很懂他，“既然如此就在香江交付吧，我会安排人去取。” “恩，很好，今天是否还要接取任务？” 褚文昊沏茶道：“上次接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暂时不接取了。” “恩，”维科捋着胡子点头道：“如此也好，不过，你要快点才行。鹧鸪天已经做出调整，二级市场只需要两个名额，目前假面女士已经快要达到要求，原先的老人也有达到九百分的，你要抓紧时间才好。” “两个名额？” 之前不是要三个名额吗？褚文昊突然有些焦躁，二级市场他是一定要进去，能否搞到今后对抗小鬼子的武器装备进入二级市场最为关键。 进不了二级市场，也就是无法进入一级市场，他要快点完成任务。 悄无声息的除掉木岛梁纯，探寻黄金在济州岛的准确位置。 木岛梁纯你的死期到了！ 正文 三百六十四章探知消息 昏暗的灯光，舒缓而富有节奏的音乐，慢摇的男男女女，来一杯冰镇啤酒逍遥自在似神仙，战争仿佛不在身边一样。 仙乐斯，褚文昊约见爱丽丝想了解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爱丽丝今天穿的很职业，鸭舌帽，金发碧眼到哪里都能成为焦点。“褚先生一别多日可还安好？” 褚文昊婆娑酒杯吊着香烟扫视场内一眼，“也没几天嘛，怎么想我啊？” “咯咯...是啊想你，”爱丽丝可没害羞的绝悟，“不过，好像是你先约我的，找我有事？” 两人也算老朋友相聚，干杯后褚文昊直接开口询问，“提篮桥监狱为何成了日本人的，有没有机会拿回来？”想要进去是不可能，从里面救人更是难如登天，只能想办法拿回管理权，需要借助英美两国，中间出了何事他要了解清楚。 爱丽丝也吸烟，不过是女士香烟，点燃一颗，性感的红唇吐出一口烟雾，“事情跟国党有些关系，原本英美各国在中国战场都是保持两不相帮的态度，日本人在国际形势上也很注重，即便事实与外界宣称的不符，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几天日军在东西伯利亚遭到参战以来最大的损失，不仅让日本陆军颜面尽失，也让日本国内彻底沸腾，既然在苏军方面吃了败仗自然要想办法找回损失。 苏联工业水平领先日本仅次于美国、德国，这次的事情让日本人知道科技发达的重要性。核潜艇数据是一定要得到，巧合的是顾俊达被美国特工发现并秘密抓捕审讯，日本人得知后曾经交涉过几次希望把人交给他们。美国方面向来强势，几次协商未果，日本人直接武力对英美各国舰船发起进攻，造成巨大损失。 鉴于日本方面的绝对实力，美国方面被迫妥协，但人没交给他们，而是交给国党上海办事处。却不知为何被苏联情报人员刺杀死掉，为此彻底惹怒日本人抢占提篮桥监狱作为赔偿。当然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日军在侵占广州后斩断各方面物资运输的港口，多次协商大英帝国关闭香江进出口岸，不允许各方面物资进入到内地。 严格来说帝国保持绝对的中立，无形中帮助国党抵抗外部压力，致使大量物资流进香江。明里暗里想发财的人不在少数，物资也是源源不断的进入到内陆各地区。海运虽查的很严，但英美各国的船舶可以正常运行，无形中给日本方面增加困难。这也是恼火的原因之一，最近香江形势很不好，广州的日军已经多次挑衅大英帝国，双方虽然极力克制，却难免擦枪走火陷入战争。 大英帝国为缓和香江的矛盾，才答应把提篮桥监狱管理权暂时交给日本人管理，却没有送给日本人，总之原因很多，简单理解现在想拿回来很难。” 褚文昊听完一阵脑袋疼，日本人疯狂要等四一年，如今已经很克制，看来想要救人很难啊！ 爱丽丝端着酒杯笑道：“怎么，想救被关押的共党出来？”她是干嘛的，消息自然灵通的很。 没有否认点点头，“你应该知道我的新身份，刚接到任务需要把其解救出来，你绝的有可能吗？” “没有！” 爱丽丝很笃定，“也许以前有，毕竟你跟川岛有那么一丝关系，见一面也许能行。现在嘛...呵呵，”颇有深意道：“你把藤原拓海宰了，日本方面暴怒，势要除掉你为止。藤原家族本身的地位够高，何况，你破坏了和谈，听说日本领事馆被驱除到香江，山城不允许存在。这都是你的功劳，要知道日本方面在东西伯利亚惨遭损失，如果近期没有战胜的可能，会马上采取日本海军提出的策略，采用南进的方式来获取资源的同时迂回侵占各国。 包括南洋各国，甚至大英帝国殖民地都要受到牵连，提篮桥监狱只是日本人释放的信号，如果大英帝国在不做出妥协，下次可能真的要发生大规模冲突。大英帝国派遣臣民来到东方不是为了参战，何况军事实力不允许跟日军正面冲突，必要的妥协也是无奈的选择。 另外，日本特高课刚刚委任一名女子接任特一课课长，此女我昨天见过一面，怎么说呢...”爱丽丝吸着烟莞尔一笑，“很厉害的女人，以前没见过，听说潜伏在山城的日本高级特工，刚刚来到上海就任。长得很漂亮，二十八岁，身材也好，最重要说话声音好听，褚先生要是见了保准想抢回去做压寨夫人。” “哦、何人？”他隐隐有些猜测，不会是姬漫云吧？在山城的日本间谍也只有她比较符合其身份。 “此女叫南造云子，潜伏中国五年，听说没有人见过她真正的面貌。”低声道：“谣传此女是藤原家族的子弟，只是年轻时被送到日本军部培养，起了个假名字，应该叫藤原真美才对。” “什么！？”褚文昊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藤原真美？怎么这么熟悉呢？不会是山城领事馆的藤原真优美吧？ 靠！ 越想觉得越像，自己居然把号称日本帝国之花的南造云子放回上海，真是... 摇着头，一阵懊恼！ 爱丽丝诧异一眼，不知他捶胸顿足所谓何来，“她接任特高一课，主要任务就是针对国党两党的特务，提篮桥监狱归她负责，包括七十六号。所以...你懂了，你不但杀了藤原拓海更是日本人的死敌，想要光明正大救人怕是难了。另外此女是日本海军情报员出身，在日本海军情报机构有着很大的权威。南京侵华总部把她放在上海意思很明显，今后情报工作会逐渐向海军偏移，包括陆军占领的各个沦陷区，其中的利益也会相对割让。 她的地位虽然不及土肥圆，但也有很大的话语权。目前土肥圆启程青岛，川岛芳子跟随，特高课的事务她一言而定，你想要从她手里救人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说到这里爱丽丝露出坏坏的笑容，扫视褚文昊。 “除非什么？”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办法各异 “咳咳咳...”褚文昊一口酒喷在酒保脸上，狼狈的擦拭，恼怒的瞪其一眼，“爱丽丝，战争是靠武器的，不是靠睡觉，退一步说，即便如你所说，难道你会认为缺少人性的日本人会因为一个男人而改变？” “咯咯...”爱丽丝被逗得大乐，觉得褚文昊很有意思，不像外表那么放荡。 “未必，我可知道藤原家族一点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秘密？” “啥秘密？”褚文昊呆愣的看向爱丽丝，藤原家族那来这么多秘密。 “咯咯...喝了这一杯我在告诉你。” “古灵精怪！”端起酒杯一口干净，向其示意，“说吧。” 爱丽丝扫视周围一眼，附耳轻声道：“听说藤原家族的女子都是一脉单传，这辈子只能生一个孩子，其血统优良，凡出生的孩子各个聪明伶俐，是日本国内争相迎娶的女子，鲤鱼龙门的事情自是门楣高挑。听说一但得到其家族女子的身子，此女这一生只能跟其结婚生子，不能另嫁他人或终身不嫁。你要知道藤原家族都是操控皇权的狠人，其家族子女都会嫁给皇室，可能为保证其血统优良，规矩很严格。据传有藤原家族子女失身与乞丐，第二天乞丐摇身一变成为高官，意思即便你是乞丐只要能得到藤原家族的女子，摇身一变成为贵族。” 爱丽丝对其眨眨眼，“你要是把她睡了，不要说救人，就是杀人都可以。虽然战争的缘故有所收敛，但藤原家族的家规是不可能改变，既有天变地变我岿然不动之意，大家族规矩就是规矩，不敢有丝毫捷越，否则就是死！你懂了？” 褚文昊嘴角颤抖，身体微微挺直，“想让我出卖肉体，不得不说你小看华人骨气，即便她是天仙下凡我自岿然不动！仙气于我如浮云，不谈也罢！不谈也罢！” “呵呵...” 爱丽丝端起酒杯敬这位守身如玉的东方男子，“在我看来，中国人的骨气早已泯灭，战争不可怕，可怕的是临阵脱逃，事后高风亮节的姿态。战争代表着死亡，我说的死亡不是被动死亡，是愿意牺牲的死亡！易地而处我大英帝国绝对不会出现汉奸，即便有，也是凤毛麟角，绝不会像你们华人一样出现做汉奸引以为荣的情况。”看到褚文昊脸色变得严肃而铁青，爱丽丝有些害怕却不能改变，“你可以打我，中国人有句古话：事实胜于雄辩。即便我不说，大英帝国的子民也会说，几千万子民就是这么认为的，即便战争中国人胜利也只是形势上胜利，造成的结果将会伴随很久，想要真正站起来是不可能。” 啪！ 褚文昊把酒杯蹲在桌上，眼神凌厉的瞪视爱丽丝，手上青筋暴起，死死的抓着酒杯！ “污蔑！” 他有些愤怒！ 他亦有无奈！ 一句污蔑声音足够大，刚好赶上音乐停止的瞬间，场内百十外国人，几十中国人不约而同望向他，好奇不已。 久久无言，端杯自饮，几杯下肚，装弱疯狂，音乐未起，他的言语却起。 褚文昊醉若疯狂，举杯邀敬，语气悲仓：“我国民只想安安静静生活，何曾朝日是非？我天朝何曾想侵占他人国土，致民众于水火之中！？然，事实往往泯灭众人心思！”眼神犀利的望向众人，“中英广州条约赔偿六百七十万两白银，中英南京条约赔偿二千一百万两白银。中英南京条约补充条款，中英虎门条约，中美望厦条约，中法黄埔条约，中俄瑗珲条约奕山六十万方公里，中俄天津条约，中美天津条约，中英天津条约，中法天津条约...等等四十条协定！” “我天朝上国到底做了何等天怒人怨的事情，惨遭各国如此凌辱！你们...”褚文昊跌跌撞撞，“你们都是贼！”抱拳邀敬上苍：“今时今日多说无益，战争到了如今境地，只有战！才能洗刷我往昔屈辱！中国人民你们看轻了，从古至今任何苦难都不会压倒善良勤奋的中国民众！”话不多说，也不想说，跌跌撞撞端着酒杯向外走去，心底默念：中国人不可欺！ ...... 日本宪兵司令部。 南造云子跪坐一侧，首座之人正是日军上海负责人松井石根，“将军，共党实在顽固，三天的刑讯居然没有丝毫交代的意思，恐怕...” “哼！” 松井石根脸色铁青，“帝国需要尽快得到这份数据，即便帝国暂时无法生产，也可以缓和美日之间关系。帝国为此付出代价太大，共党人员难道是铜皮铁骨，既然毫无收获。云子，你号称帝国之花，不应该辜负帝国对你的期望，难道对此就束手无策？” “嗨！” 南造云子低着脑袋，轻声道：“支那还是有忠骨存在，共党向来如此，本因为帝国在审讯方面已经不输各国，却不曾想到...” “八嘎！” “嗨！” 松井石根很是无奈，“有办法吗？” “嗨！” 南造云子沉思片刻道：“为今之计只能试着让国共两党的人接触，可以借助他们的嘴得到帝国想要的东西。” “哦，你怎么想？” “嗨！” 南造云子咬了咬红唇，“属下认为，可以制造机会让国共两党的人把他救出去，或者找机会让两党的人接触到他，主动把胶卷藏匿之地说出来，然后在审讯其接受者。如此做虽有风险却有一线生机，共党的骨头硬，国党的人未必硬，属下的意思，想让国党主动营救他，从而将计就计获得核潜艇的数据，虽有些冒险...也可一试！” “这...”松井石根很清楚藤原家族子女的本事，既然她没希望那一定是没希望，即便换再多的人审讯也没用。 “你想交给谁？” 南造云子沉默片刻，手掌不自觉的摸了摸肚子，“属下听闻褚文昊已经来到上海，可以让与参其中，他的身份足够，不管是为了国党还是共党一定会接触此人，也只有他，帝国接触不嫌突兀，顺理成章完成任务。”恨恨道：“到时可以狠狠审讯其贼！不相信他的骨头也那么硬！” “吆西！既然如此，这件事有你全权处理，只要能拿到数据，帝国会支持你的！” “嗨！”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筹划解救 翌日，特高课，一袭军装的南造云子跪坐茶几一侧，手中摆弄着香茗，神态从容，葱白玉指蜻蜓点水般划过，三杯蒸腾香茗罗致。用竹具挑致两人面前，“丁桑、李桑请用茶。” “嗨，多谢云子小姐。”丁默村端茶的手微微颤抖，他多少年没有心跳的感觉了，三年，还是五年？不记得。 就算唐美丽他也只是单纯的想占有，然而面前的女子让其口干舌燥。太美！美的很假，皮肤白皙细腻，秋水剪眸宛若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莲花，让人生不出一丝亵渎之意。 身材高挑纤细，淡淡的妆容铺设在脸颊增添了几丝烟火之气。最特别的说话声音，宛若洞箫之音引人入圣，常听容易迷失自我。 李志群也好不到哪里，同样心思百转，突然觉得自己家黄脸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也不知道将来谁能一亲芳泽。 各有心思，赏心悦目总比难看好，以前看川岛芳子心如止水，毫无波澜，如今换了当家的。 “我刚刚接任特高课，工作上两位要多多指教才是。” “不敢。” 丁默村放下茶杯谦卑道：“云子小姐虽刚刚接任特高课，但其能力依然在大日本帝国内部传开完全可以胜任。七十六号作为服务大日本皇军的部门，但有吩咐无敢不从。” “吆西。”斟杯间询问：“目前七十六号的情况，有无困难？” “嗨！” 丁默村倾身道：“目前七十六号进入正轨，实力雄厚，人员三千二百五十四人。市区六个站点随时能掌握情报，各地也有分站，随时掌控乱党的情况。困难方面也有，七十六号前后经过三个月筹备，其中社会招收二千多人，身份各行各业，没有经过系统的培训，做起事来难免不够专业。好在有上千国党培养的特务投靠七十六号，暂时没大问题。属下想请帝国批准成立一家培训学校，针对今后招收的人进行专业的培训，也好继续为大日本帝国服务。另外经费方面能否酌情调整，人员太多，处处需要钱。” 南造云子静默喝茶，“我记得川岛离开之前跟我提过，七十六号目前每个月五万日元的费用。出任务所缴获的财物有两成归你们，至于培训学校的事情我需要上报。”扫其一眼，“听说丁桑最近跟周伏海来往甚密，汪季新提出要七十六号作为今后做事的部门，南京大本营正在商讨此事，一但同意今后你们就归属新政府管辖，费用方面南京大本营会做出部署，到时可向汪季新申请。” “嗨！” “李桑，听说你跟褚文昊相熟，有件事交给你来做。”南造云子需要把消息神不知鬼不觉的送给他，让其来救人，合情合理。 “请云子小姐吩咐。” “恩，关押在提篮桥的共党至今没有透露，帝国没耐心跟其周旋，演场戏给他看看，试探态度的同时找机会让其进提篮桥救人，或者让共党把消息透漏给他，顺藤摸瓜找到核潜艇数据。戏要演好，东西要找到，目标要明确，需要什么配合丁主任全力配合，特高课也会协助。鸡飞蛋打的事情不要发生，人不能离开上海，不能死。” 李志群倾身回道：“云子小姐，褚文昊在山城刺杀藤原先生，帝国已经下了铲除令，七十六号全员待命，势要铲除此贼。属下跟其相熟也只是泛泛之交，冒然接触怕会适得其反，如何取信是个大问题。”沉思片刻续道：“前两天丁主任抓了军统上海站不少人，其中有两个是褚文昊昔日属下，如果想取信...褚文昊势必会想办法营救两人出来，可以配合其营救。如此褚文昊定会哀求属下帮忙营救共党，顺水推舟可完成云子小姐的嘱托。至于褚文昊能否取得共党信任很难说，毕竟他是国党...” “慌缪！” 丁默村瞅他一眼，“李主任，你要知道抓捕国党特务乃七十六号主要任务，怎可肆意放其离去。何况，姚鼎秋与谭俊杰两人只是褚文昊在山城时的下属，能有几分情面让其不惜犯险冒然营救，不要说取信他，不惊到他就算不错了莫要想此歪招！”他留着了两人还有用呢，戚容李志群当人情送给褚文昊真是岂有此理。 看向南造云子：“云子小姐，属下想接手人犯，务必会想办法拿到口供！”他还真不信了，只要人到了七十六号想不交代都难！ “哦、”南造云子眼眉微挑，端茶沉默片刻，“既然你觉得有把握让共党交代出来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不过人不能死掉，东西找到后才可处理，要是事成帝国会嘉奖你为帝国军人。” 丁默村眼睛瞪得滚圆居然嘉奖日本军人，果然比川岛芳子有魄力。 激动的慌忙答应：“嗨！属下会竭尽全力！” “恩。”南造云子起身来到办公桌取纸笔刷刷刷签署提审令，“拿去，我给丁主任三天时间，三天后若无收获就交给李主任来处理，到时不要在推脱。” “嗨！” 丁默村急匆匆离去，他要表现一下，觉得南造云子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是个狠人，只要表现好今后前途无量。对付共党他办法太多，不相信审不出来！ “李主任，事情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先想办法寻到褚文昊的行踪，取得信任。” “这...” 李志群有些不明白，“云子小姐既然丁主任接手，是否等其审讯后在行操作，毕竟...” 南造云子端茶轻抿，淡漠道：“他做他的，你做你的。人在七十六号也方便行事，丁默村有几分本事我清楚的很，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事成之后我要你抓捕褚文昊，中间的尺度你自己掌控。”扫其一眼，“李主任生财有道做事谨小慎微，相信不会让我失望吧？” “嗨！” 李志群心底一颤，果然长得漂亮的女人心都狠，居然威胁他。刚刚迷失的心赶紧收起，此女太过机警小心点应付。 “只是褚文昊精明异常，事情太过顺利反而不美。属下知道他跟泰晤士报的爱丽丝小姐很要好，能否请云子小姐从中周旋，让其露面之后在行事，最起码给找个相对完美理由，否则说不通。”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婚礼放言 八点，湖心亭茶楼。 室内茶香四溢，一群人摆弄着茶杯附庸风雅，“来来来...喝茶，喝茶。”项顶天提着茶壶给众人倒茶，“来来来...抽烟，抽烟。” 石报国瞪他一眼，示意背着手透过窗户欣赏楼下青绿的湖面，水波荡漾时一圈圈涟漪晕开。 项顶天耸耸肩，六人沉默的喝茶，乙组人员暂时没有配齐，顾叔同担任副组长，项顶天、石精忠、武鹤轩担任三队队长。 “说说吧。” 六人对视一眼，还是顾叔同开口，“褚组长，目前乙组只有十三人，剩余八人各自隐藏，身份各异。关于谭俊杰与姚鼎秋被捕的事情原自...”详细把两人被捕事宜交代清楚，无非被之前的队友牵连被捕。“如今人关在七十六号，没有叛变的意思，属下们也曾想救人，奈何不得其法。” 项顶天补充道：“七十六号最近杀人放火借助日本人威望在租界里耀武扬威，到处抓捕国共两党人员，态度嚣张，属下看应该杀杀这些汉奸的威风了。” “没错，奶奶的，想想这段时间过得日子我就气不打一出来，确实该收拾一下这帮孙子了！”石报国捏着茶杯嬢嬢道。 其余人也点头符合，觉得最近的日子过得确实窝囊。 褚文昊掏出香烟点燃，“你们也知道，日本人下了命令要取我性命，不能在像之前一样肆无忌惮以真面目示人。军统站有任务，营救被关押的共党人员梁明秋，从其口中寻得核潜艇数据。杀人的事情先等一等，先想办法救人吧。” “唉，谈何容易。”项顶天丧气道：“提篮桥监狱有日本宪兵司令部看守，兵力雄厚，武器弹药充足，门前一天二十四小时看守。据说提篮桥监狱有监室三百六十二间，监狱构造错综复杂，不要说有人看守，就算没有看守想要找到人都难，怕是进去都容易迷路。唉，要是日本人把其交给七十六号或许有营救的可能。” “听说日本特高课新来了个娘们担任课长，本事了得。想要让其把人交给七十六号恐怕很难，这娘们潜伏在党国多年，办了不少坏事，听说长得很漂亮，有机会倒想见识见识。” “嗯嗯嗯，一定要见识见识。” 褚文昊皱眉，脑袋炸裂也没想到好的办法营救梁明秋，日本人怎么可能有丝毫疏忽。 只能先试探一下，掐灭香烟道：“这件事我会想办法，你们最近不要露面了，过崇明岛想办法查清楚木岛梁纯的一举一动，吃喝拉撒都要详细查清楚。另外，张笑林的铁厂冶炼黄金运致崇明岛，具体的时间、每次的数量，储存之地都要查清楚。日本海军每个月都会派遣舰艇护送黄金到济州岛，需要搞清楚其运输时间，兵力等等。” “是！” ...... 六月五号，中午十二点，华懋饭点，人来车往，今天是个好日子。门前将星璀璨的日本军人站立，包括上海负责人石井松根，周围围观的人群远远的观望。 不少人低声议论，“知道小鬼子干啥嘛？如此大的排场？” “嘘～” “听说今天是日本海军第七舰队司令长岛川崎的侄女长岛吉娜，跟日本陆军第十一方面军司令官岗村宁次的侄子岗村溯源的结婚典礼。你看到嘛，前面站的人是日军上海负责人松井石根，后面的海军陆战队司令官木岛良铺，宪兵司令官三浦三郎，梅机关长影佐祯昭...”零零总总介绍了十几个日本军官。 “嚯、原来如此，想不到，想不到！既然是婚礼为何都站在门口不进去，劳师动众的是要接人？” “嘘～” “看这意思有日本高官要莅临，你看...”说话的功夫，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松井石根跨步向前拽开车门，“板垣将军！” 来人正是南京侵华大本营参谋总长板垣征四郎！枯瘦的脸颊，花白的短发，一袭上将军服，面容平淡眼神却极为犀利，扫视站在门前的众人。 “将军！” 十几人齐齐倾身问候，场面庄重严肃，看的远远围观的民众不得不佩服一句，日本军人纪律方面很是严谨。 “恩，入席吧！” “嗨！” 众人让开身形，板垣跨步向着酒店走去，三楼宴会厅，早已经人满为患，看到板垣进场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相继起身倾身一礼。 “诸位不必多礼，请坐。” “多谢将军。” 石井松根引其来到靠近东侧的一桌，婚礼的主角岗村溯源跟长岛吉娜慌忙过来敬礼。 “很好！” 板垣作为今天到场的日本最高长官，发言是必不可少的，径直走向讲台扫视在场的几百帝国军人与民众。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虽然身在支那，却也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这是帝国的荣耀时刻。中国有句古话：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我想这是最美的祝福，不仅代表着两位新人即将踏入婚姻的殿堂，更是预祝大日本帝国所向披靡，无往不胜！在场的嘉宾除了帝国的军人与民众，到场的各国领事在此我表示感谢！” 说完向隔壁各国领事一桌轻轻欠身，英国领事艾登，美国领事威尔逊，法国领事，德国领事等等，十几个国家都来参加这场婚礼，面子足够大。 也代表着这场婚礼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怕是有事要商讨，各国领事还礼后板垣继续开口，“上海是一颗璀璨的明珠，藏匿着无穷无尽的财富，大日本帝国本着与各国和平相处的原则没有丝毫捷越之举动。然则，帝国在各方面受到制约，不得不说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要知道帝国在支那的兵力接近一百二十万，航母三艘，坚船利炮无数，完全有能力摧毁阻挡帝国脚步的人，顷刻间占领支那全境也未尝不可，帝国有这样的实力！ 本着顾忌支那民众，以及英美各国在华利益的前提下不曾有过分之举。帝国是希望通过和平方式商讨今后的事宜，然则...美好的事务总是被人破坏，前不久国党政府驱除帝国在山城的领事馆，亲手摧毁大日本帝国主动要求和谈的美意，致本国民众而不顾，实在可惜。更可气的是，有国党猖狂之徒公然杀害帝国谈判代表，致使帝国颜面尽失，我想这是非常不明智的举动。 在此，我要借住这次婚礼告诉外界，帝国将斩断所有通往国统区的物资流通，包括英美各国的商贸公司、商船都不得进行交易流通。帝国要对广州沿海一带实施军事打击，其中包括香江，如发现有继续帮助国党的个人与组织，帝国将好不留情予以摧毁！今天就是把话说明白，希望英美各国的领事尽快通知自己国家的子民，该撤离撤离，该停运停运，帝国的轰炸机已经预热完毕。” “同样，帝国的枪炮早已饥渴难耐！！”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婚礼惊变 嚯！ 此番言论一出，在场日本军人与民众掌声雷动，发自内心的认为帝国应该如此。各个神情激动，扫视英美各国领事神态高傲眼神中挂足蔑视。 相反，各国领事脸色一怔，相互对视一眼，这还是日本方面第一次公开宣称，异味着日本人失去以往的耐性展露本性，大大的坏消息。 意味着各国在华利益将受到很大冲击，鸿门宴！好心思。 “你怎么不鼓掌？”最边角一桌端坐十人除一人外都在为板垣的发言而鼓掌，激动莫名。其中一身穿日本武士服的浪人，神态自若的正在嗑瓜子，根本没把板垣的话放在心上。 “八嘎！没看到我在吃瓜子嘛！”声音不算大足够一桌人都能听到，望向他的眼神极为不善。 “你～” “你滴太没爱国情操，将军所言字字珠玑，不鼓掌本就不对，居然以吃瓜子为由，帝国的耻辱！” “没错！你滴不配成为大日本帝国的子民，告诉我，你是哪个武馆的，我要让你们馆长解除你的职务！” “有种告诉我你的名字！” 男子磕着瓜子淡漠道：“我叫德川家康！” “德川家康？”众人狐疑对视一眼，有人眼皮狂眨，“德川家族敢取用这个名字？你有没有说错，那是德川家族先祖名讳，身为德川家族的子弟怎么能冒用自己祖宗的名字？” “哈哈，此事说来话长，在我出生时，有一晚...”故事编得生动形象毫无违和感，“如此我就用德川家康的名字。” “原来如此...” 却听板垣声音传来，“外界相传大日本帝国内部总有矛盾出现，所指日本陆军与海军之间常常各自为战，彼此对立。在此我要郑重声明绝无此事。一对新人的身份，想必大家都清楚，代表日本陆军的岗村家族子弟岗村宁次将军子侄，代表日本海军的长岛家族子弟长岛川崎将军子侄喜结连理。两人的结合表明日本陆军与海军合作无间，大日本帝国接下来的军事举措将以海军为主，陆军方面全力配合...” 台上说的生动，台下听的入迷，只有一人好不懂事的在嗑瓜子。 “板垣将军说的句句在理，谣言四起对大日本帝国实乃中伤。” “不错。” “话不多说诸位开席，祝贺两位新人百年好合，祝帝国...”板垣话没说完餐厅里突然有声音传来。 “我是大日本帝国皇军岗村溯源，我交代帝国在山城的特工...天皇是个混蛋...” 嚯～ 板垣嘴角抽动尴尬的杵在台上，一众日本长官更是吓得三魂掉了二魂，脸色变色苍白起来。 最尴尬的无过岗村溯源本人，整个人楞杵当场，一张脸红白交替，一颗心狂跳，八嘎！褚文昊你个狗贼！居然在他人生最重要的时刻放出他叛变的录音，这是要治他于死地啊！攥着长岛吉娜的手差点捏断。 长岛吉娜一身白无垢婚服，俏脸变得苍白无血色，她害怕，岗村溯源交代的罪证谩骂天皇，她也没有落下，在褚文昊狗贼的迫挟下基本一样，秀拳死死攥紧，青筋都能看到，两人也不知道谁在颤抖。 辱骂天皇，实乃大罪，即便你是功臣之后，都是不可原谅的罪行。 褚文昊！你个狗贼，岗村溯源眼睛都红了，早知如此，他即便死也不会留下录音，不过好像少了很多，自己可是把南京侵华大本营的长官骂了一遍，里面也有板垣，怎么只把日本海军长官留下陆军没有呢？ “八嘎！” 岗村宁次作为长辈，本来心情超爽，面子足够大，能来的都来了，可谓光宗耀祖。没想到居然出现此等变故，让其丢尽颜面，另外，事情一但传回国内，天皇即便大度不责罚他，自己的前程尽毁，刚刚板垣说日本海军跟陆军没有丝毫矛盾，这边新郎官就开骂，真是脸打的啪啪响，这是要他命啊！ “把试图破坏帝国内部和平...”就在岗村宁次愤怒要把幕后黑手找出来千刀万剐之时，大厅里又传来声音。 “各位中午好，我是褚文昊。今天是个好日子，岗村溯源与长岛吉娜的婚礼，为此我特意准备了这份礼物送给二位新人，祝贺两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嚯～ 褚文昊！ 场内几百人听到这个名字瞬间上火，恨不得撕了他，居然敢大闹婚礼，致帝国颜面扫地。板垣丢人就是他们丢人，在场的还有各国领事，以及部分汉奸，甚至请了几家报社，事情一旦传出去帝国将颜面尽失。刚才板垣的话就像放屁一样，你刚说完没事，人家日本陆军代表就开始谩骂日本海军，真是岂有此理。 却听，“礼物我准备了很多份，要不要送给你们需要仔细斟酌。首先要说明的是，此乃中国上海，是中国人的土地，你们这些小鬼子只是侵略者，试图侵占我国土，不要自视甚高，早晚把你们这些倭寇赶出中国！” “八嘎！” 小鬼子集体怒了，势要把褚文昊个混蛋找出来撕碎，早已经安排人开始寻找声音来源。 “溯源君，今天是你的新婚之日，本不愿出此下策，奈何，有人要杀我，你也保不住，何况你也不会帮忙。昔日被捕交代的情况想必你历历在目，我只是截取其中一段让你的国人听听，另外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我可没放出来，你要感谢我才好。” 我感谢你！我感谢你八辈祖宗！岗村溯源羞愧的抵着脑袋，指甲都插进肉里，嘴唇见血，他没脸活着，给自己叔叔招惹麻烦，给大日本帝国丢尽脸面，他只能剖腹自杀以示清白。 “溯源君你要冷静，不为自己也要为吉娜着想，要知道她那一份我可没放出来，你...” 嚯！ 场内众人神色多变，望向前面的两人眼神就很有意思，合着不仅岗村溯源做了叛徒，长岛吉娜也没幸免。 “你闭嘴！你闭嘴！”长岛吉娜掀掉白无垢状若疯狂的对着场内大喊，她实在怕，怕的要命，原本以为褚文昊会顾忌三分，没成想还是把她推进深渊。 不行！绝对不能让其把证据放出来，如此，今天不是两人的结婚纪念日，而是两人的忌日！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战略布局 “吉娜放心，证据要不要放出来不急于一时，要看诸位态度。不要试图寻找或关闭录音，因为这样会激怒我，会把录音跟照片以及口供登报，国内不行就送到国外，要是不怕丢人就找吧。” 八嘎！ 别说，小鬼子办事效率很高，在三楼排风扇里寻到一台正在缓缓旋转的录音机还有一个小型扩音器，士兵过来汇报，询问是否继续，毕竟他们也听到，要是冒然关闭会不会真的登报。 岗村宁次眼神凶狠，要杀人的节奏，长岛川崎虽然好点没说话却也提心吊胆，不知道自己侄女说了啥，会不会跟刚才交代的一样，提心吊胆，心情坏透了。 松井石根万万没想到会出现如此变故，望向台上的板垣，意思您拿主意吧。 板垣不愧是狠人，神态自若挥手阻止众人，意思让他说，帝国没啥好怕的！ 足足等待三分钟后才传来声音，“看来诸位很聪明，做出明智的选择。既然如此我就直接提条件吧，把抓捕的军统上海站人员没有叛变的都给放了，另外，前两天抓捕的共党人员梁明秋也放掉。这样的条件已经很轻，要是不从我只好把证据邮递到英美各国在国际上刊登。另外，藤原拓海死就死了，你们要是胡乱攀扯，我只好在祸害一人，此人乃日本一级间谍潜伏在山城重要部门里，要是不在乎那就一起陪葬！” 嚯！ 场内吵吵闹闹，褚文昊果然够狠，公然要挟板垣，放言要帝国一级特工陪葬，好胆！ “在中国的土地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也管不到，在听到什么封杀令，追杀令的我可不会客气，直接把你们引以为傲的脸面摁在地上摩擦，不要逼我硬来，这样对大家都不好嘛。” “下午三点之前，把人送到南市湖心亭茶楼，过时不候。岗村宁次还有长岛川崎，两位将军要劝劝他们，莫要拿自己的前途跟日本人的脸面作斗争，得不偿失。” “最后，祝愿溯源跟吉娜那天生孩子我会去喝喜酒，千万不要想不开，就这样。” 吧嗒，录音机停止运转，场内陷入诡异的寂静，不，有嗑瓜子的。 “你还能吃的下去！？”同桌的人凶狠的瞪视嗑瓜子的男子，其余人也好不哪里去，愤怒无处发泄只能直勾勾的瞪他。 “跟我有何关系？” 八嘎！ 所有人的目光望向台上板垣，希望他下命令即刻抓捕褚文昊，把其五马分尸，洗刷今日直耻。 板垣扫视众人一眼，开口：“都听到了，帝国在行进中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我要告诉诸位，大日本帝国什么都不怕，像这种蚍蜉望向撼动改变大日本帝国的决策，妄想！褚文昊支那军人，利用卑鄙龌龊的手段意图破坏帝国内部和平，伪造一对新人被捕的罪证，试图毁坏帝国形象。不得不说他的想法太过单纯，我在此宣布，褚文昊帝国之敌尔，凡大日本帝国子民皆可杀！为帝国清除祸患，凡除掉他的子民官升三级赏钱十万。追杀令依旧要出，且要登报，势要逼迫此贼尽快露面，杀死他！” “杀死他！” “杀死他...” 嚯，整齐划一的声音无不宣誓场内众人的愤慨之情。 “怎么你不想杀死他？” 扔掉瓜子拍拍手，端起桌上茶杯轻抿一口，淡漠道：“在我心里他早已死去。” “吆西！” “德川家族的人果然霸气，我敬你！” ...... 婚礼进行到两点，匆匆散场，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事情是真是假，强撑两小时已经快内出血。 板垣一走，没十分钟场内众人走的干干净净，嗑瓜子的德川家康吃饱喝足随着人群离场。 虹口梅花堂。 茶几两侧跪坐十几人，板垣跪坐首位，枯瘦的脸颊满是凝重，今天的事情一定会传到国内，造成的影响很坏，稍不注意就会影响整个战争走势。 他不得不谨慎处理，“岗村将军，长岛将军。” “嗨！”两人挺身应答。 “这件事我会向内阁说明，造谣生事根本不可信，你们安心备战，不要顾忌其它。要用功绩来说话，宵小之言不足为虑，帝国的强大是建立在舰船利炮之上，不是言论攻击，无需在意。” “嗨，多谢将军。” 两人知道事情真假，尤其是岗村宁次，他早就知道，说不害怕是假的，脑袋里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觉得战争脚步不能太快，需要时间把这件事的影响消磨掉，等下一任天皇上任才行，否则自己很可能被去职，前途无亮。 板垣续道：“既然褚文昊要求，暂时把抓捕的国党特务还给他，缓和一些关系，让其清醒点。至于被捕的共党关系核潜艇数据万万不能交给他，三浦将军，安排云子处理此事，我不希望有不好的言论出现在报纸上。” “嗨！” “帝国在诺门坎遭受苏军重创，大本营收到国内电报，要求采用海军当初的计划推进，近期要对东南亚、南亚等国进行武力征讨！帝国特工已经陆续前往各国搜集情报做战前准备，帝国在支那地区的各个情报部门要抽调三分之二的人员布局各国。梅机关担任培训帝国特工的责任，从军中筛选适合搞情报的军人加以培训，维持今后支那战场的各地情报。” “嗨！” “大本营决定尽快组建新政府，汪季新方面也几次提出要求七十六号作为下属部门，西尾司令官已经同意，诸位今后的任务只主放在新政府成立后的相关事宜。宗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帝国的兵力要尽快抽调出来，为下一步进攻东南亚做准备。新政府的组建与高度对今后支那地区的稳定很是关键，要全力协助，大规模战争不会频繁出现，多利用情报人员挑动支那人自相残杀，减轻帝国阻力的同时赢取足够的时间，帝国需要谨慎的走下一步。” “嗨！” “我这次来主要是跟汪季新商谈新政府成立后的细节问题，可能要在上海待一段时间。大本营的意思，新政府设在上海辐射周边占领区，既然山城和谈受阻上海这边先走一步，逼迫国党政府承认新政府的合法权。” “中国有句古话：置之死地而后生！帝国没有时间跟其玩捉迷藏，务必促成和谈。大本营已经电令与共党交战区域做出调整，戏要演好，要让国党方面感觉的威胁主动提出和谈，这样帝国才会掌握主动权。” “影佐将军，最近工作主要放在这方面，梅机关情报员要掌握精准的情报，不能出现大面积死伤，必要的妥协可以，却要保证随时能反击回去！” “嗨！”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似曾相识 特高课，南造云子放下电话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中午的婚礼他没有参加，也许是几年的潜伏生涯喜欢一个人静静待着。 事情她听说了，褚文昊没有到场却搅了个天翻地覆，实在是个混蛋！轻轻抚摸肚子，脑海里总有一些挥之不去的画面，咬了咬红唇睁眼提起电话。 下午两点半，湖心亭茶楼户外青石堆砌的长廊上，丁默村斜视眼前二十几个浑身伤痕的军统特务，不忘威胁道：“算你们命好，这次云子小姐开恩放你们回去，再敢滞留上海跟七十六号作对，下次抓住直接死刑！” 扫视不远处婷婷袅袅的女子，眼神炽热，一袭淡绿色束腰连衣裙，秀发至于肩颈，表情平静，手中的鱼食不时撒进湖中，水面波纹一圈圈晕开。 六月份的天气，很燥热。都说心静自然凉，素面朝天却不见汗珠滚落，烈日炎炎下如一汪清泉。 丁默村几步进步来到近前，淡淡的香味充斥，深吸一口屏住呼吸道：“云子小姐，天气炎热茶楼里有冰镇西瓜、酸梅汤，小吃茶水早已备其，移步到内室等候吧。褚文昊个混蛋神出鬼没，说不得啥时间出现，或许他没胆量来。” 话刚说完就听到汽车声音，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不远处，丁默村定睛望去差点没气死，只见项顶天跟石报国两人从车里开来，大摇大摆的来到近前先检查一遍没有判投的同仁。 “丁默村，褚组长说了人有我带走...” “哼！” 丁默村认识两个混蛋，没好气道：“休想，要是褚文昊不露面人不能带走，不但如此，你们两个混蛋也要留下。” “哈哈哈...不出组长所料果然有埋伏，组长有鉴于此才没出现。党国的军人虽然没丁主任这么市侩，脑子还是有的，不放人自有不放人的办法，这一点相信丁主任心中有数。” “费什么话！” 南造云子停下手中动作，侧颈望向两人，“让他们走，告诉褚文昊，我在这等他，要是不来，怎么放的就怎么抓回来，这一点帝国有绝对信心。” 项顶天跟石报国对视一眼，漂亮的小娘们，难道是那谁谁谁？ “咳咳，我们组长说了，要见他就云子小姐一人，不要想着布置陷阱，这样的话会危险。时间晚上八点，地址仙乐斯酒吧，过时不候。”说完趾高气昂的带人离开，气的丁默村干瞪眼。 “云子小姐就让他们轻易离开，实在是...”当初抓他们可是费很大劲，轻易放任离开心中抑郁难平。 南造云子表情淡漠，扔着鱼食幽幽道：“几个国党特务改变不了什么，帝国不是国党政府，随意能渗透到高层，影响决策。战争依靠是绝对的武力，宵小之徒起到的作用有限的很，今天能抓到他，明天依旧能抓到。” “嗨！” 丁默村心里腻歪，“只是褚文昊诡计多端，今晚的赴会属下认为不去则好，即便要求有属下陪同在侧好一些，任他褚文昊耍何花样都逃不过属下这双慧眼。” 南造云子微微一笑，“丁主任还是回去审讯人犯吧，时间有限，是否有成果？” “嗨，属下已经安排人二十四小时折磨他，相信骨头再硬的人也抗住不轮番轰炸，明天必有结果。” “那就辛苦丁主任了，里面有安排吗？” 丁默村一惊，这娘们真是不能小看，回道：“云子小姐放心，已经安排了钉子，相信褚文昊很难发现，可以随时掌控他的一举一动。” “吆西！” ...... “回来了多少人？” “二十七个，之前的十五人，跟姚鼎秋同时被捕的有十二人，都咬牙坚持没有叛变。” 褚文昊吸着烟来互渡步，按说这些人没有叛变，对党国的忠诚不用在怀疑。但必要的甄别也是要做的，用军统的话来说，只要被捕就不能在轻易相信，谁知道在里面经历了什么。 一刀切也不好，要考虑众人情绪，留在上海站就是往乙组里塞，一但有不纯之人就很被动。 他没心思甄别，也不能天天防备谁。考虑良久：“先治病，暂时也没法工作，每个人写份详细的报告，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明。人既然回来了，是去是留交给雷站长决定，乙组暂时不需要。” “这...姚鼎秋跟谭俊杰两人呢？”毕竟是当初一起共事，感情深一些。 “按照规矩来，都交给雷站长处理，你们去忙你们的。” “是。” 日本人没有把梁明秋交给他，看来想要营救他筹码不够，原本想用此方法把人救回来，日本人不傻，只能另想办法。 夜幕降临。 整个上海滩又陷入灯红酒绿的场景中，今天仙乐斯请了不少明星驻唱早早的就人满为患。 褚文昊静静端坐一角独自喝着啤酒，他要见见南造云子，试探一下有无救人的可能，或者能把消息带出来，很麻烦，日本人不可能轻易让其如愿。 扫视不远处的两人，想要试探一下，李志群跟叶吉卿来了一会，不知道是来消遣还是接到命令来抓自己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刚到八点，门口进来一黑纱遮面的女子，看不清容貌，身段很好。进门扫视场内寻找褚文昊的身影，可能是职业习惯，亦或者冥冥中有感觉，她一眼就锁定在独自喝酒的男子。 鸭舌帽，背带裤加花格衬衣，戴着副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像文艺青年。径直向着男子走去，其实也很好分析，场内独自喝酒的男子没几个，其余两人眼睛轻轻一扫就知道不是。 来到近前站定，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褚文昊感觉到有人靠近抬起头看向她，恩，怎么有些熟悉的感觉呢？身材高挑的女子很多，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主动开口：“要不要喝一杯？” “好啊。” 声音甜糯，极具穿透力，任何人听到一次都不会忘记。没客气直接坐在他身边，好巧不巧，南造云子今晚穿的也很文青，辫子用头绳扎在颈后，方格宽松桶裤配淡蓝色衬衫，黑色的薄款针织外套，有点意思。 “喜欢喝白的啤的？” 南造云子一双眼透过黑纱死死盯视他，这个要了她身子的男人，害她一辈子的男子。心中有恨，却不那么执着，毕竟两人各自为政没啥私人仇恨。爱，更谈不上，却不得不爱，她很矛盾。 “我喝红酒，”对着远处服务生招手，“最贵的红酒两瓶，”指了指褚文昊：“他买单。” “先生，一共三千法币。” 褚文昊没搭理服务生，皱眉打量她，试探道：“我记得你不能喝酒的？”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局中策局 “不要乱说话，你几时见过我？”她能喝酒，在山城那会是不想喝，回到上海根本不需要顾忌。 褚文昊点点头，看向服务生：“让你老板送两瓶，告诉他我姓褚，不送今晚就把仙乐斯炸了。” “先生您...”服务生那见过这么豪横的主，本不想理他，听到姓褚忍下，自己老板曾经交代过，小心姓褚的混蛋，尽量不要招惹，转身向办公室跑去。 没过三分钟，两瓶法国顶级红酒，居然还给配了下酒菜，顶级鹅肝鱼子酱，水果等小吃摆满一桌。服务生欠身道：“褚先生，我们老板说了，今后您来可以挂账签字，需要女人可以随便挑，免单。”态度可谓恭敬，脑袋里却犯着迷糊，他就没见过老板对谁如此客气过，哪怕美国领事威尔逊。他那知道，沙逊是害怕褚文昊抽空给他一颗子弹，毕竟当初耍流氓的事情历历在目，这仙乐斯本来就是褚文昊的，只是又抢回来，英美各国拿他没招，他算是看清楚了，惹不起干脆好好伺候。 褚文昊挥挥手把人赶走，亲自开瓶给其倒酒，芳香醇厚果然是上等的好酒。 南造云子摇晃着红酒杯，嘴角挂笑，眨着大眼睛看他，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很高兴，这种感觉来的真是奇妙。 “看来你在上海颇有名望，到哪里都可以免费吃喝，我想饿死谁也饿不死你。中国人如果都想你一样，也许战争会有所改变，不得不说，你是少数我能放在眼里的中国军人，你要知道我来中国五年，潜伏国党高层三年，对你们的文化历史，风俗习惯都很熟悉。形形色色的人我见得多了，贪生怕死者，贪财好色者，胆小怕事者，心狠手辣者等等。以人性而论中国人要复杂的多，相对而言帝国的子民就要单纯的多。” “哈哈、”褚文昊端着酒杯被其说的一愣，“你是不是说反了？中国人只有朴实与善良，想比日本人的秉性相去甚远。单纯的是我国人，看来你了解的不够深刻，要是愿意回山城我可以代为介绍。” “咯咯...”她笑了，笑声如铜铃般清脆悦耳，“也许吧。”她没有否认，轻轻的抿了口红酒扫视场内众人，“善良与否不在嘴上，也不在你看到的，亦或者听到的。帝国来中国八年，投入的兵力上百万，牺牲十几万士兵，这些都是你们造成的。战争本来是一场相对公平的博弈手段，可面对你们中国人根本提不起雅兴，顷刻间摧毁的事情总是顾虑重重。帝国曾经扬言三个月摧毁支那，我想虽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也未必是假。支那能支撑到现在，并不是你们厉害，而是帝国各方面跟不上，易地而处如果大日本帝国有你们一半人口，我想帝国会在三个月消灭你们。” “战争不是摧毁，帝国更不是要血洗支那，而是要统治这片土地，奴役你等子民。”放下酒杯从包包里取女士香烟点燃，“假如我了说算，不会像现在一样。东三省作为地缘基础，有着良好的后勤保障能力，目前占领支那三分之二领土，应该稳中求胜，签署和平协议，收拢军队专心治理得到的土地，发展子民，开办教育统一思想，就像东三省的支那人一样，吃大米是犯法的。帝国占领七年以来他们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不会觉得是侵略，怎么活不是活呢？” “帝国为寻求更大的战果，进攻苏联，甚至想要侵占全球，步子走的太大，恐怕...”南造云子摇晃着酒杯，眉宇间充满担忧。 褚文昊静静吸着烟听她诉说，突然觉得南造云子很不简单，如若真像她所说，日本人不去招惹英美各国，只占领中国土地，可怕的结果会出现。相信很难战胜，会长久被侵占，等其稳定后...想想真是可怕。 看来日本人把手脚伸向欧美等国从侧面来说是件好事，缓解国内局势，招惹足够强大的对手，战争还会一如既往的胜利。 “可惜你说了不算！” 南造云子嘴角抽动，望向她的眼神满是怨恨，叹声道：“本来我是有机会的可惜...” 褚文昊不明其意，好奇问：“可惜什么？” “可惜...被人摧毁。” “哈，”褚文昊觉得好笑，也对，南造云子是藤原家族的子女，很有可能将来嫁给日本天皇，如此岂不是好事一件，他真要感谢摧毁她的人。 心中突然一股无名火，冷冷盯视他：“你不要太得意，帝国虽然以军方态度为主，但内阁与天皇已经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会极力阻止战争的蔓延速度。你要知道，板垣将军这次来上海就是要提前走一步，成立新政府看看效果如何。如果真如内阁智库所言，帝国会收拢军队专心治理支那占领区，短时间内是不会向东亚等国开战。帝国军费兵源都是要靠国内支持，必要的妥协很正常你看到的未必是真，听到的也未必是假，举国之战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要做好被我奴役的准备！” 褚文昊端着酒杯楞杵，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按照前世记忆，日本人进攻东南亚的时间要在二年后，中间相对平稳。 难道真如他虽说，揉着脑袋回想前世因果，很多事他的接触面不够，只是听到结果，中间的过程不清楚。 他好像记得，第二次世界大战进入白热化，就是因为日本海军轰炸珍珠港，把美国拉进战争中。 而造成日本军部如此疯狂的原因在于日本近卫内阁没有妥善解决美国方面禁运事宜，被日本军方胁迫集体辞职，有东条英机重组内阁，也就代表着日本军方可以不用顾及国内放开手脚，直面英美各国，不得不说小鬼子在这方面是个狠人。 也就说，目前近卫内阁保持足够的冷静，原因跟苏军击溃关东军也有一定的关系，循循渐进保持足够的冷静，可能性还是有的。 细节他不知道，但结果怎么造成的需要参与进去，尽快把近卫内阁赶下台，让疯狂的东条英机上去，如此才能顺理成章，他需要在其中穿针引线。 “怎么害怕了？” “害怕？” 褚文昊撇撇嘴，“谁奴役谁犹未可知，你毕竟只是个女人，不懂男人的疯狂。在绝对的权利下，你的美好设想怕是难以实现，你放心，你的算盘打不响很快你就会知道。对了，东条英机那条老狗这会在东西伯利亚吧？” “八嘎！” 南造云子把酒杯一蹲，愤怒的瞪视他，东条英机是她的老师，这层关系很少有人知道。她虽归属日本海军情报机构，却是出身陆军，跟今井武夫刚好相反，今井武夫出身海军，却加入到日本陆军行列，这里面有啥事只有那些老家伙知道，她们只是被动接受安排。 辱骂自己老师能不愤怒嘛，不过她好奇，蹙眉道：“东条将军如今在冰城，他是关东军总参谋长，不可能去前线参战，你这么问是何意？” “哦、那要恭喜你了。”褚文昊举起酒杯示意干杯，“哈哈，我可以给东条老狗算一卦，未来三个月此狗将因为日本关东军直面苏军损失十几万军队而被迫下台，让出位置滚回国内。啧啧，恭喜你了，如此你妄想阻止侵略全球的计划怕是横生枝节，你们失败的命运已经注定，放心，到时我会好好疼你，给你脖子上挂两张烧饼，不会饿死你。” “八嘎！” 杏眼圆睁怒道：“闭上你的臭嘴！大日本帝国无往不胜，面对苏军只是轻敌才造成损失。等第二次反攻帝国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东西伯利亚直逼苏联，胜利之日指日可待！” “好好好，指日可待，那你就等着回家上香祈祷吧，怕是事与愿违，裤子都被打掉。” “哼！” 南造云子懒得跟其废话，“我今天来是收回关于岗村溯源与长岛吉娜被你逼迫留下的证据，录音、自白书、照片，通通交出来！否则帝国将围城屠杀十万支那百姓，作为你猖狂付出的代价！”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意图不明 “证据，杀人？” “这两件事能扯在一起谈？那是不是我要你们军部的作战计划，要是不给我就去日本把你们国民都屠杀干净！”真是岂有此理，拿荒诞无稽的事情来要挟他，可笑。 “怎么你不信？” 褚文昊端着酒杯一口干掉，冷视一眼，“信，为何不信，对于泯灭人性的小鬼子何事不可为。” 南造云子不在乎他所言，要的只是结果，要说于心不忍那没有，为求目的不择手段是应有之意，不过她也有担心，真逼急了杀人放火的事情也能干的出来。 “既然如此，没啥好说的，东西交出来事情接过，人也给你了...” “给我了？” 冷哼一声：“我要的共党人员呢？让你吃了！言而无信还有脸跟我要证据。证据有，不过只给你一个人的，啥时候把共党交给我，啥时候给你另一个人的，很公平的交易。” “你想得美！” “帝国对你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不要在谈条件，要杀你不难，自视甚高必吃苦果。” 褚文昊根本不为所动，“你当我傻？证据给你后岂不是任人宰割，如今证据在我手里，多少还有点保命的手段，交给你等同自投罗网。” “你要如何？共党关系着核潜艇数据是不可能给你，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不过...”南造云子突然有个不算好的注意，在她心里觉得褚文昊欠她的，而且是无法偿还的债务。她年轻时曾梦想着有一天嫁给天皇，做那垂帘听政的圣母，吃着顶级美味佳肴，站在高台俯视芸芸众生。然而，美好的一切都被眼前的男人摧毁，要让他用一生的时间来偿还都不为过。 “不过什么？”褚文昊喝着啤酒随口询问，他哪知道南造云子在想什么，有机会救出梁明秋是最主要的任务，其它没心思多想。 没第一时间回话，仔细思量后开口，“想救他出去也不是不可能，除非你今后跟在我身边，做一个忠实的门徒，或许我会考虑帮你实现愿望。”说完有些许紧张的盯视他，心里很矛盾，从帝国的角度杀死他是最好的选择，但从个人角度不希望他死。一个狠毒的日本特工不应该存在感情，然而她的使命已经结束，今后为自己活着会更多一些。 按照家规，她要么嫁给褚文昊，要么孤独终老。欺骗别人也欺骗不了自己，掩耳盗铃的事情她不想做，只想舒服的活着。 私心作祟，也能消除帝国的隐患，阻止他继续乱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留在身边也放心，总得来说利大于弊。 害怕他会拒绝，这种感觉真是不可思议，却是第一次出现，哪怕潜伏国党遇到的困难重重都不曾让她退缩分毫。 “啥...啥意思？”褚文昊捏着烟呆愣问：“我跟在你身边就能把人救出来，你意欲何为？” 南造云子没说话，把脸上的黑纱掀起来对着他，褚文昊看到后眼睛微微睁圆，大眼睛，高鼻梁，眉毛弯弯似月牙，平整的脸颊上没有丝毫痕迹，皮肤嫩白，薄薄的红唇里潜藏着一副洁白的牙齿。修长的脖颈，配上从容的气质，单从相貌来说更有特点，不比唐美丽漂亮却也丝毫不差。他认识的女人中绝对是排在前列的，褚文昊心脏不争气的多跳了几下，转过头去沉默的喝着酒。 “咯咯...”南造云子看到他的反应高兴的笑了，放下黑纱脆生生询问：“我美吗？” “啊...哈，”褚文昊左右言顾：“不丑，还算过得去。” “是嘛，相比唐美丽你喜欢谁多一点？” 褚文昊提起酒瓶给倒酒，“当然是美丽，她是妻子，怎么能相提并论。” “哼！”南造云子心里很不舒服，拽着酒杯冷声道：“唐美丽只是二手货，我可是一手，再说你们当初鬼混在一起都是帝国的安排，根本没有感情基础，年龄相差十几岁，看上去年轻也是大，能陪你走完余生的不见得是她。” “这方面不需要你操心，说正事吧。东西可以全部给你，人要给我，否则只能给一份，另一份留下保命的。”褚文昊赶紧打住，唐美丽不在身边难免心猿意马，漂亮女人谁都不讨厌，立场要搞清楚。 “你怎么想不开，跟在我身边不好吗？大日本帝国所向披靡，在上海甚至其它地方有着绝对权威。特高课隶属日本内阁，今后在上海只对松井将军负责，其余部门无权管辖，你跟着我等于横行天下，只要你老实听话，要钱给钱，要权给权，相比留在国党要好很多。” 褚文昊盯视她久久无言，不知道她打的何种心思，想要抓自己？引到虹口或者宪兵司令部乱刀砍死，亦或者控制自己... “你几个意思？要杀我何必如此费劲，安排忍者小组出面就可，没必要兴师动众的设埋伏。” 南造云子白了他一眼，心里暗骂，要不是你个混蛋占有我，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 “你只需要知道跟着我是为你好，也有机会释放共党人员。当然也要做事的，具体的事情以后再说，你继续留在外面很危险，帝国不会放过你。” 褚文昊皱眉道：“你干嘛对我这么好？非亲非故，越是如此越是目的不纯！” 当然是多方面原因，却不能告诉你，“随你吧，要是不跟着我这辈子休想见到他，更不要说救他出来。”心中有火气，觉得褚文昊不上台面，说的这么明白了，真是不懂事。 救不救呢？ 他很矛盾，正如南造云子所说，想轻易把人救出来不可能，要是救跟着她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你能插手伪政府的事情吗？” 南造云子眨眨眼，“新政府成立名义上归南京大本营管辖，政府如果设在上海，会有梅机关监督管理。特高课只是维持日常秩序，抓捕捣乱的抗日分子，没有直接的管辖权。” 褚文昊听完撇撇嘴，“下次吹牛带点草纸，免得风大闪到舌头。” “只是初定，并没有形成文件，还是可以争取的，最不济也能影响七十六号。” 褚文昊摆摆手，“有些事你不知道，七十六号将来一定是跟着伪政府走，也就是划归梅机关管辖。特高课的作用正如你所说只是抓捕国共两党的人，权利有限的很。你也不要自视甚高，日本女人向来没啥地位，你能做到特高课长已经是最高级别，不可能在升，对了你现在啥军衔？” 南造云子瞅他一眼，小心的叉起一块鹅肝，“你先吃。”递到他嘴边，害怕有毒是真，褚文昊觉得沙逊没那么胆子给他下毒，张嘴吃进去。 云子嘴角挂笑低着脑袋，用刚刚被褚文昊含过的叉子喂食自己，丝毫不介意，看的褚文昊眼眉狂跳，这娘们勾引他？ “我是日本海军大佐军衔，勋章满身都是，在日本海军有些薄面。”说的很谦虚，国内也很有面子，就是不告诉他。 “哦、”褚文昊眼睛微亮，“第七舰队你熟悉吗?”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留为己用 “第七舰队？” 不知不觉南造云子把黑纱掀掉直面他一人尔，举着叉子咀嚼着鹅肝，“你说的是长岛川崎还是木岛梁纯？”瞅他一眼，“我警告你不要打日本海军的注意，不管是长岛将军还是木岛大佐，都是帝国不可多得的军事人才，对海战有着丰富经验，在支那指挥多场战役，其身份都很高。” “哈哈，我打啥注意，只是好奇而已，不知道就算了。”褚文昊觉得这娘们太精明，自己刚问他就知道说啥，尴尬的把花生扔进嘴里。 “第七舰队的强大不是你能想象，赤城号航母停泊在东海与黄海之间，距离崇明岛三十海里。一艘战列舰护航，轻重巡洋舰四艘，潜艇、驱除舰等十几艘舰艇环绕护卫，不客气的说帝国就算不防备让你去摧毁，凭借支那目前的工业水平也无法将其击沉，只能是破坏部分设施。何况第七舰队有帝国精锐海军士兵操控，士兵三千七百人，路面护航的任务有各地海军陆战队负责，人员在八百左右。凭你自己想要靠近都不可能，就算是我也要经过层层检查核对才能登船，还是死了破坏第七舰队的心思吧，我这是为你好。” 嘎！ 这话差点没气死他，却无言以对，只能打嗝以示不满。心话你知道个屁啊，老子是要杀人，没想炸船。 “杀人放火也免了吧，在陆地上你能借助建筑人群藏匿身形，在大海之上你就是会飞都给你打成粉末。长岛将军兼任军令部第三部副部长，毕业于日本海军大学，师从东乡平八郎，乃日本海军战神级别的人物，曾经担任军令部长其家境殷实，你要是想动他小心你的脑袋！至于木岛梁纯你就更不要想了，这个人很危险，杀人不眨眼，疯起来连自己人也杀，师从大角岑生也就是日本海军现任军令部部长，他弟弟就是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木岛良铺，所以你懂了，不管是海上还是陆地你都不可能接触到两人。” 南造云子不知为何，今晚的胃口不错，边吃边喝还不忘引导褚文昊向善弃恶，让其认清楚自己的实力，不要妄想着干坏事。 褚文昊使劲瞅她一眼，这娘们长着三个脑袋，还让不让人说话！胡闹！ “咳咳、” 褚文昊瞅了一眼不远处的叶吉卿，“我听李志群说过，这个木岛梁纯是个色中饿鬼，你长的还算有几分人样，他就没打你的注意？” 南造云子也没否认，“他喜欢人妻，我还没结婚，即便想也不敢，”认真看向他：“只要我不愿意没人敢强迫，除非遇到人渣夫妻，合伙下...” “下什么？” 哼，差点说漏嘴，要是唐美丽在上海她非报仇雪恨不行，“你不用管，总之我说的就是真的，你不老实听话有你苦果子吃。” 褚文昊卡着死人脸，静默吸烟，不时干一杯，很麻烦，根据项顶天反应的问题，没有证件根本无法靠近海军俱乐部百米范围内，想要见到木岛梁纯更是不可能。出行周围士兵护卫安全，想要明杀都不可能就不要说暗杀。 时间来到九点钟，等候的李志群不时斜视喝的起劲的两人，心里暗骂南造云子，见到帅哥就拔不动腿，你下午打电话怎么说的，我看一会褚文昊能把你喝到床上去，真是不靠谱。 叶吉卿百无聊赖，想跟褚文昊跳支舞，该死的南造云子不走，一点机会也没有，没好气道：“南造云子倒底几个意思，她要是能摆平就不需要我出面了，看上去很正经其实都一样，骚里骚气的没点正行，我看一会褚文昊能把她放倒，心是真大，都九点了我累了想回家休息，这事让她自己处理吧。” 李志群表情平静，吸着烟沉思道：“这次也是个好机会，只要丁默村毫无所获，只能把人交给我来处理。表面上看南造云子要比川岛芳子有能力，其背后的关系可能更复杂，一定要表现好一些，今后让其撑腰。丁默村跟周伏海等人天天醉生梦死，将来伪政府成立大权在握，我也只有被踢出去的命运。板垣已经跟汪季新见面，七十六号归属的问题应该不会出现差错。唉，怕是今后没好日子过了，商贸公司那边最近收敛点，等稳定后再说吧。” 叶吉卿知道他最近很难，心慌慌，天天睡不着，就是担心七十六号一但归属伪政府将会面临一脚被踢走的命运，只能忍耐。 斜视一眼，“我看让她帮你坐稳主任的位置就好，至于伪政府那边的官职不要也罢。坐上去也没用，还是要依靠七十六号做事，你可不能眼里只有位置没有人，手里没枪说话跟放屁一样，本末倒置的事情可不能做。” 李志群点点头，“单靠她支持也不行，要做点事，杀杀丁默村的威风，让其没脸留在七十六号，顺水推舟总要找好理由。唉，只是军统这些废物也不动手，指望共党也没戏，明里暗里送了多少情报出去，每一个顶事的，都是些废物。” 叶吉卿狐疑道：“你前两天不是把共党在上海的领导放走，怎么，最近没行动？” “行动个屁，倒是听说内部自己人打起来了，清理了一批日本间谍，听说有个日本高级间谍被枪杀。这件事惊动了南京大本营，不过事情很私密没有漏风出来，要不是我在共党里面有眼线恐怕还不知道。” “都是些没用的，我看让褚文昊来做吧，一会点他两句。” “恩。” 十点。 南造云子喝的俏脸绯红，摇摇晃晃眼神迷离看向他：“我喝多了，你送我回家。” “我？” “你不害怕我对你做坏事？”褚文昊觉得这娘们太放荡，难道日本女人都这样，随便一个男人就行。 “哼，你敢嘛！”语气中满是挑衅，褚文昊起身收拾好，“你要是不害怕就跟着走，我在楼下等你。”说完径直离开。 南造云子酒量很不错，虽然摇摇晃晃却很清醒，瞅着离去背影，眼神微眯戴好黑纱几步来到李志群面前，“安排几个人袭击一下，做做样子就行，其余的事我会安排，你直接回家吧。” “嗨！” 李志群虽然不懂却还要领命，看到前后脚离去的两人，对着远处的吴四宝挥挥手，等其过来叮嘱道：“安排人袭击褚文昊，不要真打死，做做样子就行，不要伤着云子小姐。” “是！”吴四宝带人离去。 叶吉卿皱着眉头有些担心褚文昊的安慰，擦枪走火一颗子弹就要了他的小命，也没多言，两人也没啥关系。 楼下。 褚文昊没开车，南造云子也没开，喊了一辆双人黄包车，“你去哪？” “虹口东京别苑。” 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毫无进展 淡淡的女人香充斥鼻尖，南造云子似醉非醉靠在车背闭目养神，不知为何一颗心跳动的厉害，呼吸时断时续，极力排除这种情绪。 她见过的男人何止千万，心静如水，波澜不惊，今晚有些... “你想好没有，要不要今后跟在我身边？” 褚文昊眯着眼耳听八方，不时扫视周围一眼，小心使得万年船，今晚的事情太过古怪。 “为何非要我跟你，除了把人给我是否掺杂其它目的？” 侧颈斜视一眼，悠悠道：“中国有句古话：一入宫门深似海。此话形容你我这等人最合适不过，好听点叫日本特工，军统情报员，不好听我们都是间谍。既然是间谍就要做好自己的职责，以前我潜伏在国党各个地方，如今回归，需要清扫内部垃圾，就像你们军统要清除帝国特工一样。宪兵司令部里有大小情报机构十几个部门，人员臃肿，牵扯不清，我的任务不仅要抓国共两党的特务，内部清除老鼠也是工作之一。” 褚文昊点燃香烟扫其一眼，“日本情报机构号称永不渗透的堡垒，也有其它国家的间谍？”语气中满是调侃，显然知道里面不干净。 南造云子轻咬银牙，“单纯从情报方面来说，帝国的特工暂时在世界上排不上号。以美国中情局，英国军情局，苏联的克格勃，以色列的摩萨德都比大日本帝国的情报机构要成熟，在用谍方面防不胜防，帝国难项其背。” “哈，”褚文昊很诧异，难得见小鬼子如此谦虚，“你们不是有牛逼的忍者嘛？听说能飞天遁地，如此都排不上号，倒是难得。” 南造云子也不生气，像是在他身边很难生气一样，嫩白的手掌伸出来感受风的速度，好像有雨滴降落，看来要下雨了。 “帝国忍者家族很少，能够成为忍者也是万中无一的人才，很少参与到前线战斗当中，他们的任务只是保卫最高长官的安全。”说到这里扫其一眼，“上海有一名真正的帝国忍者，跟随在板垣将军身边，你要是想死可以去试试，不要觉得自己很厉害，杀你只需要一剑！” 雨水开始滑落，街道上的行人匆匆遮头奔跑起来，原本繁华的街道上变得冷清，两人却想没丝毫感觉一样依旧畅聊。 “一剑？” “是不是真的，说的怪吓人？”褚文昊一副惊恐表情，吓得烟都不会抽了。 “呵呵，不知死活。”南造云子顺了顺长发，低声道：“我曾经见过，飞檐走壁如履平地，杀人如无形。忍者的能力有很多，杀人只是其中一项，其隐身术最为高超，我有幸跟其中一位学习过易容术，凭借此技能在国党潜伏三年不曾有何暴露，你就应该知道忍者的厉害，可惜，帝国的忍者很少，都在世界各地执行任务，中国只有三人。” 褚文昊撇撇嘴：“既然如此，以你的本事何事不可得，何必...” “你以为我跟你说着玩？”南造云子蹙眉道：“鹧鸪天的存在是个很大的威胁，帝国想要取缔，却需要寻根问底。帝国经过分析，鹧鸪天背后的掌控者很可能就是英国军情局。最近抓获共党招惹到克格勃很麻烦，帝国内部潜伏着很多间谍，他们未必活动在明面上，却把手伸到帝国各个部门。就像帝国把手伸向国党各个部门一样，需要尽快清除掉。” “哈哈，如此岂不是更好，如今中日两国只有你死我活，难道我会傻到帮你查间谍，你想多了。” 车辆经过外白渡桥，马上就要到虹口区，迎面驶来两辆自行车，在两辆车交错而过时黑洞洞的枪口直面黄包车的两人。 砰！ “小心！”褚文昊一路虽然在听故事眼睛可没闲着，时刻注意周围的人群，枪响之时很自然弯腰俯身，顺手把南造云子压下。 砰！ 两声枪响过后刺杀者没有在开枪，骑着车子没命狂奔，没一会窜的没人影了。 “混蛋！” 褚文昊跳下车要抓人时，早以不见人影，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拉车的车夫吓得扔下车跑出去很远，南造云子倒是毫无变色，知道的事情怎么可能害怕。 走下车，前面几步就有帝国看守的宪兵，“看来帝国不会放过你，要杀你的人不在少数，今天只是警告，你要想清楚，只有跟在我身边才安全，最重要你有机会接触到被关押的共党，表现好放其离开也不是不可能。” 雕虫小技。 褚文昊懒得揭穿，“今日到此为止，这件事容我想想再给你答复，前面就是虹口我先回去。”说完招手让车夫过来往回跑，没有在顾忌身后的女人。 “想明白把证据一并带来...” ...... 五月十号 熟悉的房间里军统上海站开会，雷震山卡着死人脸责问褚文昊：“褚组长，事情都过去三天了，营救共党的事情是否有了对策？局座已经三通电报催促，询问具体的时间，要是在没有成绩是要受到惩罚的！” “没错！” 一侧的迟瑞开口：“褚组长，你要摆正身份，你现在是军统的人，要为军统的事情上心，天天花天酒地不务正业，真是岂有此理！” 褚文昊虽然心大不愿意跟这帮混蛋生气，但也听的十分不舒服，“我说迟组长，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天天花天酒地了？” “哼！” 迟瑞提起茶壶倒茶，“你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里，三天来你不是在酒吧鬼混就是在酒店吃喝，真是好本事。党国的经费每一分都来之不易，不是让你花天酒地的，骄奢淫逸真是好胆！” “哈，迟组长果然一心党国，为国为民，高风亮节...”迟瑞听的正舒服时一句话差点没气死他，褚文昊看向雷震山：“麻烦雷站长把这个月费用先拨给乙组，像迟组长所言，花天酒地总需要经费，下面的人也需要生活，今天就要给。” “咳咳咳...” 雷占山差点呛死，放下茶杯脸色阴沉的瞪视迟瑞一眼，心里暗骂白痴，本来上海站的经费就有些的很，褚文昊担任乙组组长可一分钱也没给他。 “这个...这个你也看到了，目前上海站的情况很不好，六月份总部只审批了三万法币，目前连人员安顿都是个问题，乙组人员暂时没有满编，等月底一起报账。” “开会，说正事，不要说跟任务无关的话题。” “是！”迟瑞老脸一红，知道自己说错话，褚文昊自己花钱想干什么不行，谁也管不着。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无米之炊 褚文昊懒得生气，如实汇报道：“事情出现一点转机，特高课的南造云子把共党交给七十六号审讯，有丁默村负责其安全，想要救其出来还是有点机会。” 这件事很私密，要不是李志群偷偷给其送信，他也不知道。 “哦、” 四人相识一眼，神色一喜，“消息从何而来，确定吗？” 褚文昊端茶自饮点点头：“确定，至于从何而来不方便透漏，消息很准确，人现在被李天沐看守负责审讯，不过情况很不好，梁明秋被捕十几天日本人几番审讯打的皮开肉绽，七十六号也是魔窟相信不会好酒好茶的招待。身体状况很差，丁默村只保证人不能死掉，能撑几天很难说。”他也很焦躁，想让李志群帮忙营救已经备其拒绝，也知道是自己异想天开了，真要是把人救出来他的小命也难保，何况李志群非善人。 “很好！” “只要人在七十六号机会还是有的，李天沐毕竟曾是党国军人，沟通起来总有机会。”皱眉沉思片刻：“李天沐出身军统为人还算忠诚，听说是个孝子，对自己父母一项孝顺有加。”看向迟瑞询问：“迟组长，李天沐的家庭情况你应该了解吧？” “是。” “站长，李天沐父母健在，有个妹妹，一家四口，前不久听说丁默村给了笔钱在虹口区安家落户，最近迎娶了一个小他十岁的女人，好像是大道政府秘书长的女儿。” 雷震山点点头，“既然如此没啥好说的，事急从权只能来点狠的，干脆绑架其父母妹妹媳妇，然后给其送信，让他带梁明秋出来换，诸位觉得如何？” “这...” “咳咳，”李大龙开口道：“要进虹口需要证件，目前上海站人员有证件的只有二十人，大部分在乙组。甲组与丙组各三人，要绑架四人可能要动用三倍的人员。白天指定不行，日本宪兵伪警察时常在街上巡逻，六点之后各个路口都会严格检查，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很容易引起怀疑，一但被日本人发现，岂不是自投罗网？” 绑架这种事军统天天干，没啥不习惯的，只是策略不对。 “属下觉得只绑架其父母足以，要是李天沐想救人一定会想办法救共党出来置换，如果不想即便都绑架也没用。” “杀！这些叛徒的家眷都集中在虹口区，局座的命令是要铲除他们，其家眷一个也不能放过。”闻薄凉口含锋芒，他来上海一段时间过的日子猪狗不如，想想之前在总部大权在握一言而定日子真是天壤之别，心中握着一肚子火，杀人缓解心中郁闷最好不过。 “咳咳...” 迟瑞尴尬道：“目前上海站人员七十六人，枪支却只有二十七把，子弹只有三百，这是仅有的武装力量，一但消耗今后补给跟不上，不要说跟七十六号斗，自保都是问题。要杀也只能用冷武器，这样一来难度增加，属下建议锄奸事情先等等，先想办法救梁明秋出来完成使命再说。” 褚文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么穷？我离开上海之前店铺二十七家，身价百万，军统人员上千武器弹药虽不充足但也够打一场小型战役，为何穷到这个地步？” 话一出口三人眼神不善的瞪视他，李大龙只能尴尬的喝茶，事情他知道，就是这三位大神搞得好事，店铺丢了就算了，武器弹药交给姚碧青看守，没成想被捕后交代的一点都不剩，一锅端，剩余的还是当时执行任务各自留下的，狼狈逃窜能活命就谢天谢地了，总之事情很复杂，就是这么穷。 迟瑞冷声道：“褚组长要是有本事就购买武器弹药，没本事少说风凉话。日本人发疯跟随你给的店铺追根溯源差点没把上海站连窝端了，说起来这事你要负责的！” “我负责？”褚文昊吃惊问：“迟组长怕是脑袋不好，我记得当初店铺归属的问题是三位状告总部强抢的，如今丢失到怪起我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咳咳，”雷震山端茶尴尬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说了，言归正传，绑架李天沐父母的事情有甲组来做。”看向褚文昊道：“目前上海站的情况你也知道了，身为乙组组长，又是党国上校，帮助上海站走出困境责无旁贷。总部提供的枪支弹药都被锁在外界进不了上海，只能从黑市购买，但局座只给了三万法币，只能勉强活着。事情我跟局座汇报过，局座的指令需要联络青帮杜月生子弟万林，但行事要小心。张笑林跟纪云青的子弟时刻盯着万林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慎就会被七十六号盯上，这件事交给你来做，先把武器弹药解决，其余的事情再说。” 迟瑞虽然不愿冒险，也只能答应下来，“是！” 褚文昊真是烦，不管又不行，没武器弹药不要说跟锄奸跟日本作对，能活着都是个大问题。 “行吧，我会跟万林沟通，尽快补充武器弹药。” 雷震山嘴角抽动几下，看不惯褚文昊嚣张跋扈的样，生生憋住，“你救回来的二十七人，目前已经基本康复，事情已经向总部汇报，局座表示满意，已经给你记在功劳簿上，等回山城一并封赏。目前各个小组都欠缺人员，乙组缺的最多，既然你有功在先有你先挑选十七人，剩余的补充到其余两组。” “另外，武器弹药的事情解决后，就展开刺杀行动，局座已经收到消息，日本人已经跟汪季新商谈完毕，定在本月二十八号召开伪政府成立大会。伪政府一但成立其影响不用我说，委座已经发话务必阻止，军统、中统以及其它部门都在行动。根据局座收到情报来看，有周伏海具体安排伪政府成立邀请的人，需要搞到具体的名单，汪季新一行居住七十六号对面的花园洋房里，这件事有丙组来做，搞清楚具体人员，然后展开刺杀或直接把人请走，总之会议不能召开，党国不承认其政权！” “是！”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歪理邪说 正午，法租界霞飞路一处私人庄园里，车水马龙人生鼎沸，百米长的街道两侧黑衣黑帽的男子背着手面容严肃的站岗，腰间鼓鼓嬢嬢不是斧头就是匕首，此等阵势吓得周围路人绕到而行。 有胆大者在远处看热闹不时嘀咕两句，“干啥的，难道要跟小鬼子打仗？” “可能吗？”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堂会，青帮子弟云集，看这架势各地有牌面的社长都来了，看，我认识刚下车的那位，AH过来了的青帮话事人，好像叫俞良。”说话功夫一辆接一辆的小汽车停在门口，三三两两的人趾高气昂的走进花园内，依然有二三十人到场，正坐在花园里特意安置的会议桌两侧。 总共三排，每桌安排了十个座位，这会快坐满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在里面，像张笑林、纪云青、黄金荣等青帮大佬，谈笑风生看上去一派和气。 几百平的草坪，周围全是黑衣弟子警戒，不时听到喊声，谁谁谁到场相熟的起身招呼，不熟的抱抱拳。 宾客来的差不多后，万林青袍马褂出场，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诸位，诸位...”吸引众人视线过来，客气的抱拳环顾一圈，“诸位，今天是个好日子，诸位齐聚一堂，各地当家人基本都到了，日前杜爷打电报来叮嘱务必招待好诸位，尽一尽地主之谊，没说的大家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鄙人会尽量满足。” “哈哈...客气了...客气了。” 张笑林跟纪云青坐在前排，翻了翻白眼，心中暗骂装象，抽着旱烟面无表情任他站在那自说自话。 “诸位，青帮延续到今时今日已经初具规模，在各地都有一定的影响力。帮内向来讲究论资排辈，按规矩说话，往年的惯例就不在赘述，各地当家人按照上报的程序走，杜爷没有意见。今天主要商讨青帮今后的立场问题，日前国党政府多次致电跟杜爷以及在坐的诸位挑明，试探我等态度，要不要加入到抗战救国的行列中。同样，日本人也多次登门商谈青帮去留问题，要有个态度，三十位当家有话直说，愿意跟国党抗日还是投靠小鬼子做汉奸，各抒己见。要声明的是一但做出选择今后各自为政，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相残杀的事情会时常发生，要把话说明白。” “青帮子弟几十万之众，任谁都不能忽视我们，仅上海就十几万，各个党派主动联络试探就能说明很多问题，杜爷的意思...” “住嘴！” 话没说完直接被张笑林呵斥住，万林毕竟辈分小，而且只是替杜月生看家护院的，根本没话语权。 被呵斥只能陪笑看向他，“不知张爷有何训示？” “哼！” 张笑林把烟袋锅子在桌角抠了抠，起身看向众人，“废话我也不多说，如今的形势大家都看得很明白，国党节节败退被日本人占领三分之二的领土。从开战到今日为止，我青帮子弟响应国党号召参与到这场实力悬殊的战争中，牺牲几万人换来的是何？几万家庭支离破碎，留下的孤儿寡母谁管过！不要说什么国家民族，命都没了说那些还有用吗？我的想法很简单，让弟子们有吃有喝平平安安的在这乱世活着，只有活着才是王道，才有希望，其它一切都是白扯！” 一番话说的声情并茂，让众位当家人不自觉的点头，说的很实在。 万林看到众人神态眉头紧锁，心里暗叫不好，今天他可是有任务，这样下去怕是很难完成，不行！ 脸上重新挂上笑容，“不知张爷何意？各位当家都是沉着老练之辈，做事情自有决断，张爷身为长辈为门下弟子张罗前程自是没错，但...” “哼，你要说何？” 张笑林瞪其一眼：“万林，你们恒社子弟要如何我管不着，但是不能打着青帮的旗帜乱来。你知不知道因为杜月生不知轻重跟军统厮混在一起，致使青帮内部损失有多大？远的不说，就算日本人占领上海总要吃喝拉散，虹口、南市、以及周边县城的赌坊烟馆码头货运等等，零零总总的生意都把青帮排除在外，每年的损失上千万计，死去的弟子就不算了，如今倒好，堂堂几十万弟子却只能依靠在外国人下面存活。法租界公租界就那么好混，每年上交多少油水给洋鬼子难道你没数嘛！这些都是谁造成的？都是你们恒社打着青帮旗号到处惹事生非造成的结果，如今还不知错，妖言惑众想要把青帮子弟送进火坑，其心可诛！” 万林被说的尴尬异常，确有其事，“张爷言重，当初做决定之时您好像也没反对...” “没反对但也没支持嘛！我早就觉得这件事不能轻易掺和，如今怎么样？”重新点燃旱烟吧嗒两口，“做不做汉奸是你们自己的权利，同样做不做英雄烈士也是你们自己权利。不过，战争到现在国党军民死了几百万，谁会记得你是谁，你为谁死的？黄土一杯何必装清高，跟着日本人是活，跟着美国人也是活，难道把小鬼子赶回老家你就活的更潇洒？我看未必嘛，洋鬼子租借上海多少年了？掌握着华人的生死大权，怎么国党不提前收回来非要遵循什么条约，可笑，都民国了，之前的条约也算数？那是不是秦始皇要统一全球，都要乖乖听话啊！可惜，人家洋鬼子不听。” “什么所谓的尊重契约，尊重前朝旧旨，都把人家掀翻了还遵循个球啊！自相矛盾实在可笑！要我说就是各自为政，都是顾自己的利益罢了，说的好听为国为民，其实扒开心肠看看都一样。”看向听的认真的众人眼中满是得意，“你们不要犯傻，真死了没有人会记住你，能记住你的只有自己媳妇儿子。往远了说，即便你流芳百世又有何意义？人只有活着才有感知，才有知觉，等你死了即便天塌地陷亦或者春风十里跟你又有何关系？” “生而为人，首先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你们真的想到战场上当炮灰？知不知道日本人有多少子弹、炮弹？”不失时机的续道：“上亿颗子弹，几百万手雷，几十万炮弹，你觉的你是铜墙铁壁还是金刚不坏？往小了说，单单七十六号就有三千汉奸，什么概念？就是有三千把枪，几十万子弹，能不能打的过他们？” “青帮子弟大多都是平苦出身，报团取暖而已，穷是无人问，富时有人治。到如今几十万子弟都在各行各业操劳，有几个真真正正的活出个人样？” “是！青帮子弟人多势众，有一定的优势，但不要忘了，我们都是捞偏门起家，要文化没文化，要能力没能力，你还真期望有一天国党会把你束之高阁瞻仰尊容嘛！青帮产业大多是黄赌毒，正经生意有却少的可怜，真要是世界大同了，首先清除的就是我等，你们真要做给自己挖坟墓的举动吗？”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醉翁之意 嚯，一番歪理邪说却让众人面容严肃，不自觉的点头，觉得很有道理，跟小鬼子死磕到底真的有好处吗？ 万林一看众人态度，一颗心跌入谷底，看来他今天的任务想要完成怕是很难，心底一叹，争取还是要争取的，至于结果如何只能听天由命。 “张爷到底何意？是要劝大家跟您一样都投靠日本人？如此怎么对的起...” “够了！” “我需要对得起谁？”眼睛怒瞪：“我身上两颗子弹都是被国党特务所赏，谁对的起我！我不投靠日本人难道要投靠昔日向我开枪的狗贼不成！” “这...”万林一时无言，褚文昊枪杀他两次心中的仇恨可谓难以化解，青帮要跟国党合作首先就要帮助上海的军统特务，你难道让他跟褚文昊握手言和？ “哼！” 张笑林铁青着脸续道：“我今天要警告诸位，日本人已经下了严令，谁敢给国党特务提供便利抓一杀百！意思就是抓到一个杀一百个！这只是轻的，特高课给七十六号下了明文规定，只要发现青帮子弟给国共两党的人员提供武器弹药发现一例直接屠杀一万人，听明白，谁敢给国党特务提供武器弹药哪怕是一把枪，一颗子弹！只要发现就会杀一万青帮子弟，这不是在开玩笑。日本人最近越来越强势，就算诸位藏在公共租界或法租界那也没用，各国领事已经跟日本人谈好，今后不会给予国党任何方便，并且会配合抓捕行动！” 嚯！ 众人听到此话神色慌乱，里面指定有跟国共两党人员往来的，就算没提供枪支弹药，给予方便指定是有，毕竟是中国人嘛，可如今日本人直接开始玩狠的，居然不管不过大开杀戒！一时之间众人心思百转，怕是他这番言论会改变很多人的想法。 张笑林得意一笑，吧嗒两口旱烟，“我不是在危言耸听，这事纪兄也知道，”看向纪云青：“纪兄，你也说两句，免得大家以为我在害他们，为日本人说好话当说客。” “哈哈...”纪云青菊花脸上满是笑容，青袍马褂起身给众人抱拳，“老朽有理。” “纪爷客气。” “没错，我那弟子在七十六号担任副主任，昨天刚接到指令，上面清清楚楚列明谁敢帮助国共两党的人就大开杀戒，我劝诸位要好生思量，为门下弟子考虑，莫要做出悔恨余生的举动。日本人有着绝对实力，几万日军在周围环伺，几百万子弹炮弹不是摆设，莫要胡乱插手才好。”说完不说了，径直坐会自己座位上吸烟，事不关己啊。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神色都很凝重，要收敛一点。 万林嘴角抽动几下，试图挽回一些，“张爷言过其实，青帮子弟向来规规矩矩何曾主动过，都是华夏子民能帮一点是一点，日本人扬言有些夸张嘛。青帮虽然几十万子弟，但枪支弹药却少的很，也只有内门子弟仅仅几千把手枪，子弹几万颗而已，听上去不少，分摊到各个社团也就没有多少嘛。以恒社为例，目前在上海的恒社子弟两万三千六百人，有枪支的只有三百多人，且都是为护卫自身安全着想，自己人都没有哪来的枪支弹药帮助国共两党啊。” “哼，青帮没有，国党有啊！”张笑林眼神犀利的盯视万林，“我警告你，不要打着青帮的旗帜继续乱来，我知道你最近偷偷运进来一批枪支弹药，没揭穿你也是顾及杜兄脸面，你莫要觉得全世界人都瞎，只有你自己聪明。只要你敢跟国党特务往来，我就告诉日本人先把你们恒社子弟屠杀干净，到时不要怪我心狠手辣，都是你自找的！” “张爷你...！”万林神色慌张，没想到自己做的事情被他知道的一清二楚，看来内部真的不干净，昨天刚刚运进来，今天他就知道了，真是可怕。 “怎么我说错了？”张笑林冷笑道：“难道要我说出藏匿的位置你才死心？” 万林抬手阻止：“张爷误会...既然张爷有交代我等自是谨慎行事，还请张爷多多关照，杜爷必有重谢。” “呵呵，重谢，我看就不必了，只要不给我惹麻烦就好。”懒得在搭理他，望向神色各异的当家人，“日本人有命令出来，知道大家心向国人，也不想赶尽杀绝，为诠释众位拳拳爱国之心，决定组建新政府，取代山城国党政府，跟日本人握手言和，签署和平协议，今后大家不必再为难，爱国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加入到新政府行列，为国家民族出谋划策。日本人给了青帮二十个名额，只要诸位加入即可升任各地长官，有汪季新亲自授权，明正言顺，即便国人也说不出不是来，毕竟汪季新也代表着国党政府，今后更是一言而定的最高长官，诸位千万不要错过这次机会。” 嚯～ 此消息够劲爆，居然当汉奸说的高风亮节，高屋建瓴，高不可攀，真是高手。扯了半天一招回马枪，真是老狐狸。 里面有嗤之以鼻表情不屑者，有的明显很有兴趣，都在低声议论。 “哈哈哈...诸位，诸位，听我说。”张笑林抬手压场道：“诸位想想看，青帮虽然在各地颇有势力，但那都是假的，上不了台面，难登大雅之堂。诸位要是借助此等机会摇身一变鲤跃龙门，将来治理一方，可谓光宗耀祖门楣高挑万世流芳。本来只是各地青帮掌舵人，如今摇身一变却成为当地的室长，甚至是一省首尔，掌握万民，一言而定，千万子民见你都会卑躬屈膝充满敬畏制霸一方，有机会为民众谋取福利，解脱民众于水火，如此岂不是强过诸位现在百倍千倍？门下几万弟子今后可摇旗呐喊，站台助威，更是能有一份安稳工作，再也不会为吃穿犯愁，再也不用为生计奔波，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诸位可要想清楚，一但错过此次机会，今后在想找可没有。” 嚯～ 这番话太具有蛊惑性，想想原本只是一个靠捞偏门为生的帮派子弟，只要加入到新政府摇身一变就成为人上人，制霸一方，金钱、美女、权利招手可来，今后也可以穿上官衣做回绅士，尝尝权利的滋味，有几个人能顶住诱惑呢？ “哈哈哈...张爷说的有理，我张龙觉得这才是青帮子弟要走的路，没说的既然张爷开口，说什么也要给面子，我报个名，今后福建那边但有吩咐张爷只管说话。”一位掌托人直接开口表示支持，可见诱惑力之强。 “没错！” “江苏地界只要有用得着我赵虎的，张爷只管说话，多了不敢说几万青帮子弟还是会给我几分薄面。” “既然大家都觉得不错，那河南也不能落后，我也报一名。” “湖北算我的...” “江西让我来...” 嚯，没一会三十人有十八个报名的，可见张笑林的鼓吹很是到位，花言巧语能言善辩真是不简单。 “哈哈哈...”张笑林很高兴，没想到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可以轻易说动众人改旗易帜，很好。 热火朝天的场面，就算没有答应者也是眼神炽热，呼吸急促，死死攥着拳头，似乎在挣扎。 “诸位，既然大家都没意见，而且如此踊跃报名，为给大家吃个定心丸，我特意邀请了大日本帝国特高课课长南造云子小姐到来。诸位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云子小姐来到现场为大家解答疑问，大家欢迎！” 什么！？ 张笑林居然把日本人请来，这可是青帮堂会，如此太不合规矩，也致青帮脸面而不顾。主持会议的万林脸色铁青怒视张笑林，真是恬不知耻公然跟日本人媾和，脸都不要了！即便在愤怒也没用，随着话音，一身军装英姿飒爽的南造云子缓缓走来，众人神情呆滞，不知道该不该鼓掌，亦或者备其美貌所折服忘记鼓掌。 南造云子在两名日军护卫下来到前排，张笑林急忙倾身：“云子小姐！” 南造云子娇嫩的脸颊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睛眨动间开口：“辛苦张先生，稍后帝国会做出奖赏。” “多谢云子小姐。” 南造云子面相众人，开口：“大日本帝国所向披靡，无往不胜。今日之举只为缓和中日两国之间的关系，让民众过上安稳的生活，成立新政府更是为民众谋取福祉的举措。诸位都是华人子弟，都有能力，有义务为中国百姓做些事情，这一点，大日本帝国是抱着诚挚的态度，希望诸位能够摆正心态，跟大日本皇军一起结束这场给民众带来灾难的战争。” “诸位，是否愿意与帝国同行？”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极力引导 “胡闹！” 南造云子刚问出口万林作为东道主脸面有些挂不住了，铁青着脸怒道：“这里是我青帮总坛，不是日本人的私舍，今天也没有邀请日本人参加，云子小姐公然在青帮堂会开口拉拢，是不是太没把青帮放在眼里。” 有些出奇的愤怒瞪视张笑林：“张笑林，你不要忘了，青帮是有规矩有家法的地方，香堂内有执法长老，公然破坏规矩到底要致青帮于何地！”连张爷都不叫了，可见心中愤怒，私下投靠就算了，居然跑到堂会上公然拉拢，是可忍孰不可忍。 面容严肃扫视在场众人，“诸位，杜爷虽然人在香江，但随时随地都在关注上海发生的一切，作为帮内掌舵人任何决定都关系着几万弟子的前途与命运。诸位要如何抉择我管不着，但我会把今天的结果汇报给杜爷，要是触犯到家规，到时杜爷自会清理门户，诸位要好自为之！” “这...” 刚刚扬言要投靠伪政府的众人，神情尴尬，跟日本人媾和明显触犯帮内规矩，是要被驱除青帮的。要是让远在香江的杜月生知道，清理门户是很有可能的事情，虽然各自为政，但... 总之，要慎重一些，一时之间没有人开口附言，场面陷入僵局。 张笑林眼含锋芒斥责道：“万林你只是小辈这里没你说话的资格，退一万步说，诸位当家只是加入到新政府，并没有跟日本人合作。今天云子小姐只是表明对新政府的态度，是抱着支持与肯定，今后青帮子弟加入到新政府，一可阻止战争的蔓延，只要达成和平协议老百姓也就不用再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另一方面也是给几十万青帮子弟找到出路，为国家民族出力的机会，此事百利而无一害，到底有何不可？你三番五次出言阻挠诸位当家做选择到底意欲何为？难道真的让青帮子弟加入到抗战行列，然后被子弹打成马蜂窝你就满意了！” “我～”万林一时哑言。 “哼！” 张笑林吧嗒两口旱烟，蛊惑道：“要说爱国，难道我们不爱嘛？留在各个沦陷区上下操心受罪，整日提心吊胆过日子，不像有些人打着爱国的旗号跑到偏安一偶的地方享受生活，娇妻美妾倒是好意境。高风亮节为国为民的大无畏精神加身，受苦受累的还不是留在各地的子弟承担，里子面子都让他赚了。说得好听，日本人要抓他，今天云子小姐就是要宣布让其回来主持大局，你看看他回不回来。” “没错。” 南造云子接话道：“张先生所言甚是，大日本帝国本着与各国和平相处的原则，一心想跟国党签署和平协议，既然都能原谅杀害我帝国十几万士兵的国党政府，为何不能原谅流亡在外的华人呢？我在此代表大日本帝国宣布今后不会在为难杜先生，只要他能回到上海主持青帮事务，哪怕不加入到新政府或者帝国一方，都可以保证其安全。”看向万林笑道：“你可以把我的话传给他，看看他愿不愿意回来，是真的爱国还是沽名钓誉之辈。” 万林嘴角抽动有些无言以对，日本人的话根本不可信，只要回指定会抓捕，有些无力看向一直未言语的黄金荣，在场的也就他辈分最高，只要他说几句公道话，相信各位掌舵人都会偃旗息鼓慎重考虑做选择。 “黄爷，您说句话。” 黄金荣抬眼一扫，表情平静，耷拉下眼皮手中转动着阴阳球，三个青帮巨头，张笑林公然投靠日本人，杜月生远赴香江，只有他一直未做出决定，原因有很多。 他的身份有些复杂，辈分足够高，跟国党高层颇有牵扯。杜月生只跟军统戴雨农关系亲密，不管怎样明面上是站在党国一方，也为抗战出过力。而他跟委座相熟，虽然因为身份的缘故没有那么亲密但总有一些香火情在，所以日本人几次登门要求跟其合作都称病未出，也算是一种态度。 如果他开口拒绝日本人，没说的三人有两人不同意，下面的掌托人自然知道如何选择，相反再也没有回旋余地。 “咳咳，老朽时日无多，苟延残喘活着，就不给年轻人添麻烦了。”黄金荣都古稀之年，心如死水，名利金钱都看的很透，不想掺和太多的事情。 扫了众人一眼，“青帮子弟以忠义为本，踏足江湖总离不开这两个字，不管将来诸位如何选择都要牢记，不可忘本。”说完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其态度还是模棱两可，说了等于没说，也等于说了。 “哈哈...黄兄所言甚是，”张笑林一句赞誉，“诸位只要时刻心中有忠义二字，不管在哪里都不会错，加入到新政府也是忠义的体现，做事嘛，总要有方法。”倾身道：“还请云子小姐阐明今后新政府的大略方针，让诸位当家有个清楚的认知，以免被小人蛊惑。” 南造云子点点头，笑道：“大日本帝国既然要跟国党政府捂手言和，就没有指手画脚破坏规矩的意思。新政府成立后，帝国将会把占领的城市划归其名下，今后施政方面都会有新政府做出严格的规定，帝国不会参与。理论上说，帝国已经做出退让，土地跟民众都归还，诸位加入后一切都以新政府规矩做事，并不会跟帝国有所牵扯，我想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除此之外大日本帝国实在不知该如何退让，希望诸位看清楚形势，莫要继续跟帝国作对，逼迫帝国武力清扫，诸位今天必须有个态度！” 此番言论相当于给众人找好台阶，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总算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同样也是下了最后通电，不跟日本人合作的今后就是敌人，屠杀起来不会客气，到了做选择的时候了。 日本人看的很清楚，只要把青帮收入麾下，今后各地就不会太乱，国共两党的人要做事就需要人帮忙，总要留下尾巴。青帮几十万子弟消息灵通，收为己用总比跟其作对要好。有何风吹草东还未行动依然被抓，为新政府成立奠定扎实基础，七十六号保驾护航，谁敢出来作乱抗议！ 不听话的民众有青帮收拾，老百姓不一定怕日本人，但一定怕青帮。同样的道理，青帮不一定怕日本人，却对国党政府很是小心。 青帮对付百姓，七十六号对付国共两党，新政府竖大旗作为收拢引导，整个架构就形成，日本人只需要躲在后面遥控指挥就好。 众人心思各异，也有不愿意媾和者，心里跟明镜一样，自顾自吸烟喝茶，不接话。 可话都说的这么明白总要表态嘛，之前十几个想要加入新政府的没啥意见，一番话又让几个心思多变的人开口。如此下来三十人只剩八人没有说话，也算是表明态度。 “很好！”南造云子很满意，不能要求所有人都站在帝国一方，至于那些死硬分子，很快就会知道拒绝帝国的下场。 “既然诸位当家...”话没说完就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传来，让其心脏一跳，搅局的来了！ “很热闹嘛，怎么，跟日本人开大会为何不请我参加？诸位是把我当外人？亦或者当敌人！”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搅局者到 随着话音一身黑色中山装的男子跨步而来，身形挺拔，面容硬朗，最有特点的是那满头白发。 行走间虎虎生威，语气虽充满调侃与质问，表情却极为严肃，深邃的双眼中满是凝重，高挺的鼻梁上薄薄一层虚汗，刻意留的胡须已经出具规模，看上去老成很多，整个人不像二十三岁，却像三十二岁。两世为人气质大变，今生接触的颇多，没有前世唯唯诺诺，有的只是自信与张扬。 “褚文昊！” 张笑林看到他后先是一声惊叫，旋即脸色铁青的怒斥道：“褚文昊！此乃青帮堂会，外人不得参与！我劝你知情识趣速速离场，免得一会被乱刀砍死！”一番威胁恐吓希望这混蛋离开，至于仇恨改天再算，今天场合不对，再说这里是恒社地盘，他可没带几个人来，真打起来万林跟谁一伙有未可知，更何况，为了今天的事情他可是足足准备一个月，不要看刚才的话很动听，诸位当家都答应的很痛快，这是他花费一月的功夫逐个商谈过后的结果，不然谁会傻得被三言两语蛊惑，要是出现意外，他的付出将成为流水，不但日本人不给奖赏，自己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冲着门口弟子怒斥：“你们是瞎子还是聋子！还不把这个捣乱会场的混蛋仍出去！” “是！”规矩要讲，再说张笑林带人来的，弟子就要过来请褚文昊离开。 却听道：“不得无礼！褚先生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退下！”万林看到褚文昊出现眼睛一亮，心里突然生出希望，看来事情有转机，此刻怎可让其离开。 “是！”谁的地盘谁做主，张笑林只能干瞪眼。 “呵呵，”褚文昊冲万林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看向张笑林讽刺道：“难道是我眼瞎，这位一身日本军服的女子是你的夫人，亦或者是在坐某人的家妻，站在台前总让人误会。既然日本娘们能来，为何中国男人不能进来，规矩既然是你破坏的，就不要双重标准嘛。我看谁都可以来，青帮堂会跟菜市场一样倒也贴近民生嘛，很好。” 嚯～ 这话得罪一圈人，不但令张笑林心脏不舒服，南造云子更是俏脸寒霜死死瞪视他，心中恨意蹭蹭往上冒。该死的混蛋，我是谁的女人你心中没数嘛！难道你媳妇没跟你说！她觉得褚文昊再装，把她睡了还不想负责，摆出一副清高的模样，其实就是伪君子，现实版陈世美，狗贼！ 至于各位当家听到青帮堂会像菜市场更是不满，此言等同污蔑青帮声誉，能喜欢他才怪，各个眼神不善盯视他。 里面有认识他的很少，但名字都听过，褚文昊嘛！国党特务，听说有些本事。以前在报纸上见过侧面，白发很明显，今天算是见到真人了。 一时之间场内静默，张笑林无言以对，给纪云青递眼色希望他出面把人赶走，不然今天的事情很可能被搅黄。 纪云青虽然跟张笑林不对付，好歹兴趣相投，又是青帮子弟没有不开口的理由。 “褚文昊，你是国党政府军人，应该知道军纪军规，青帮有青帮的规矩，今天堂会没请你还请离开莫要多言，否则...” “否则如何！”褚文昊眼神犀利的瞪视一眼，“上海是中国人上海，身为党国军人没有不可以去的地方！你们这些老家伙一把年纪不知尊卑，不念祖宗，不惜声誉，公然跟日本人媾和在一起是要造反嘛！” “你～” 这话让众人看向他的眼神极为不善，你会说话嘛！一侧闭目养神的黄金荣都气的睁开眼瞅他，真是好胆！ 褚文昊像是没看到众人表情，几步来到南造云子身边，扫视一眼，看到身后的两个小鬼子心里不怎么舒服，“你们两个混蛋滚出去，这里不欢迎小鬼子！” “八嘎！” “你敢！” 褚文昊就知道小鬼子的毛病，刚说完就抬脚对准两人，在南造云子开口之时依然踢到脑袋上。 砰！砰！ 一米半的大长腿毫不留情踢在两个小鬼子脑袋上，速度之快无出其右。 “啊～” 伴随着两声惨叫，两人被踢到在地，脑袋瓜子嗡嗡的，这还是他脚下留情，不然给踢烂了。 倒在地上直接晕死过去，褚文昊毫不在意南造云子愤怒的眼神，拍拍裤腿脚喊道：“把两个混蛋扔出去！” “这～”不远处的青帮子弟面面相识，不知如何是好，万林嘴角抽动，虽然欣赏褚文昊的决绝，可也太不把小鬼子当回事了，想打就打真是...真是好样的，挥挥手让弟子把人送去医院，他可不能像褚文昊一样猖狂。 “褚文昊你疯了！”南造云子咬着银牙怒斥，当面打脸不给她留丝毫颜面，真想一刀砍死他！ “没疯，要是疯了就把你也打晕扔勾栏院里，你要是识趣自己离开，免得我动粗。” “你...你混蛋你！”南造云子心中突然很委屈，声音中有些哭腔，强忍愤怒平静道：“我就不走，有能耐你打我！”说完拽过一把凳子坐在草坪之上，就在他身边端坐，任其处置的做派。 电光时速的事情让众人面面相识，今天算是见识到褚文昊的嚣张，居然根本不把日本人放在眼里，说打就打，这里可是上海，日军几万，你难道活腻了？不过看南造云子的态度总觉的里面有点事，却不知道是何。 褚文昊没管其他，身体站的笔直，面容严肃道：“不管之前南造云子说过什么都是假的！日本人狼子野心蛊惑诸位，你要是相信你就是傻子...” “褚文昊！你不知道里面的事情就不要胡乱开口，小心你的脑袋！”张笑林忍不住开口警告他，不要胡言乱语。 “哼，你还是小心你的脑袋吧！”冷冷道：“让你活着看来是党国的仁慈，我现在给你信，军统接下来就要展开锄奸行动，你将是第一个被铲除的对象，既然你很有本事就让日本人天天保护你，千万不要露面，否则一枪打烂你的脑袋！” “你～”张笑林神色一慌，军统之前可没正式下过锄奸命令，如今褚文昊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下锄奸令，心里能不担心嘛，不过这样的场合他是不会认怂，冷笑道：“那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从这里走出去，另外，你只是军统特务，无权插手青帮事务，敢动我就是跟整个青帮为敌，你可要想清楚。” “没错！” “褚文昊！你不要自视甚高，青帮几十万子弟，国党高层的长官也有，我劝你莫要乱来，敢动张爷就是挑衅青帮，敢挑衅青帮，即便你是国党军人一样会清除掉！” “此话有理...” “说的很对...” 青帮还是很讲义气，十几个人相继开口表态，感动的张笑林差点眼泪掉下来，还是一家人好啊。 褚文昊不为所动，背着手来回渡步，语气清冷道：“党国四万万民众，国军几百万，能挡住武器优良的小鬼子，自然不会害怕任何人的威胁！军统几万人，忠义救国军在上海周边活动，你们要是觉得能跟党国硬来可以试试。另外，军统要杀的是投靠日本人的汉奸，并不是胡乱杀人！只要你摆正自己的身份党国自然不会乱来，像张笑林、纪云青之流早已上了军统必杀名单，诸位要想清楚才好！” “这...” 刚才要加入伪政府的众人心思开始摇摆，纪云青眼见如此急忙开口：“褚文昊！你算哪门子军统人员，你只是警卫员，啥叫警卫员？就是保镖，是保护国党长官的，不是杀手，你无权对军统指手画脚，还是回山城干你的老本行吧。” 褚文昊冷视一眼，“白痴！”看向南造云子，“你没跟狗腿们讲清楚吗？这么大的事既然保密，其心不正啊。” 南造云子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想看到他，“你不要在这胡言乱语，在乱说话，帝国今晚就会除掉你，想活着乖乖去花天酒地，莫要胡乱插手。” 对于警告他就当没听到，单手从口袋里取出证件打开，“我重申一下我的身份，免得诸位以为我管不到。”打开蓝本对着众人，“褚文昊，国党职务上校，隶属国党侍从一处，现担任国党八十八师警卫连长，驻守香江，拥有自主抉择之权，不受党国军政部管辖。担任国党军事委员会调查处香江站站长，兼任军统上海站乙组组长。”说完拿着证件示意一圈后收起。 “就是说，诸位在上海做叛徒我可以杀，在香江当叛徒我还可以杀！按照军统的规矩只要是汉奸都可以杀不管在哪里，所以诸位要清楚，我杀汉奸是合法的！” 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委婉拒绝 嚣张！太嚣张了！ 即便如你所说你也不用如此，你这是吓唬谁呢？各位掌舵人都是经历过风雨，杀过人见过血的，岂会因为三言两语就吓得退缩。 何况～ 南造云子不失时机的开口，“诸位不用担心，帝国会安排士兵保护诸位的家眷，以及人身安全。不要说在沦陷区帝国绝对掌控，即便在上海帝国也是可以横着走。褚文昊，大言不惭，你自己都像只老鼠一样躲起来生存，军统、中统只要敢露面帝国就会消灭，说的那么本事，你有那实力吗？” 此话一出让众人提着的心放在肚子里，日本人保护，再说他们也不是老弱病残，手下有几万人可以指挥，谁杀谁还不一定。 “可笑！” “大道理我不讲，日本人的话能不能信自己掂量。青帮以忠义为本，却不想反骨深种，门楣家谱受辱，诸位不以为耻，反到趋之若鹜顶风而上。”眼神犀利的扫视众人，“前两天委座亲下命令，以汪季新为首的叛贼乃党国汉奸之流，所言所行均是妖言惑众。伪政府要成立党国的态度凡加入者均已汉奸罪论处，杀也杀得，骂也骂得，另外凡加入到伪政府的人不管理由，三族之内不能在党国为政。报纸、广播等宣传手段都会纰漏加入者的真面目，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百年不得驱除，诸位可要想清楚！” 嚯！ 此番言论着实吓人，大清朝的家法搬到民国用了，祸及三族，真狠呢！ “慌缪！” 张笑林怒了，眼中刀片横立，“褚文昊！你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国党政府何时下过这等条文？仗着国党给予的身份胡乱参政，扰乱视听，此等言行等同造谣生事。新政府成立乃为国为民的好事，你岂可为一己之私欲阻挡民众向往的生活，行为卑鄙龌龊无耻至极！诸位不要听他乱说，一切自有云子小姐给做主！” 南造云子俏脸寒霜，心中怒火蹭蹭往上冒，褚文昊实在过分，本顾念一夕风流之情，往后余生之意容忍再三，好言相劝，却不曾想如此冥顽不灵，该死！ 起身盯视他平静道：“褚文昊，帝国对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我奉劝你尽快离开上海，明天要是在看到你，帝国派出敢死队对你进行追杀，直到杀死为止！” 扫视场内众人，“刚才的话依旧算数，只要各位心中有所求自可找张先生说明，不用顾忌太多，这场战争中国人不可能战胜！” 看向万林：“我警告你，不愿意加入大日本帝国的行列我不勉强，胆敢帮助国共两党的人只要收到消息，杀无赦！”说完抬脚离场，今天的事情被褚文昊个狗贼搅和，但她相信聪明人会知道怎么选择。 “哼！” 张笑林看其离开，也不想多待，“诸位，张某最近闲居在家，诸位若有闲暇登门，必定尽地主之谊招待诸位，这十里洋场是否浪得虚名敬请诸位登台唱戏一试真假。” “张爷客气，有时间必登门拜访...”在欢送中张笑林冷视褚文昊一眼离场，他一离开纪云青也跟着离开，旋即黄金荣也不声不响走掉，没一会院子里都清空掉。 万林扫视一眼，无奈道：“褚先生请坐吧，各位当家都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心思百转，一两句话不会影响其决定。”万林示意褚文昊坐下谈。 褚文昊抱拳客气一句，“叨扰了，不欢而散的堂会怕是第一次。” “哈哈，”万林摇头苦笑：“褚先生不必自责，今天的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张笑林公然让日本人来站台对诸位当家影响颇大。他们也不是傻子，不会任凭张笑林三言两语就会转投日本人做汉奸，无非为了生计，多选择一条出路罢了。” 这一点褚文昊想到，妖言惑众也是想给众人个态度，真做汉奸也没招，单靠说没用，一定要杀人才行。 “无所谓，不能要求每个人都爱过，自甘堕落杀起来也没负罪感。刚才在场之人麻烦万掌柜给份名单，党国也要提前做准备，不能任其乱来。” 万林倒茶的手微顿，“江湖儿女打打杀杀都习惯了，说话办事不过脑，今日举动无非心血来潮当不得真。青帮传承百年至今香火鼎盛自有其道理，如今战时，国民应摒弃前嫌携手同行，青帮各地帮众居多，总有正义之人做安国之事，褚先生切莫一刀切。”他怎么可能给名单，都是自己兄弟即便不在一条船上，也要留三分颜面，不能自相残杀，这是规矩，容不得他来破坏。 褚文昊端茶自饮，低眉顺眼：“万掌柜到是义气，只怕将来的形势脱离掌控，若不提前根治，路走弯了可很难回头。” “哈哈...褚先生多虑，遥想当年鄙人不懂世事，家境贫寒，尚不能保证一日三餐。家人流离失所忍饥挨饿，经常受白眼嘲讽，直到投靠杜爷才活的有三分人样。做人不能忘本，青帮给予的东西在当年来说宛若星辉，瑶池仙丹亦不如是。今夕国破家亡，杜爷挺身而出加入到抗战行列，一为保家卫国，不让倭寇欺我国民。二为青帮子弟挣得一份体面，将来好有份前程。此二条乃杜爷常系心间之事，任何一条不成立都会枉费一番心意。做贼与当兵的区别很大，此番战乱之时，很难分清楚是兵是匪，看看各地战乱发生后的事情，受苦的永远都是最底层的老百姓，为国为民不分高低贵贱，依我看不外如是。” 褚文昊点点头，静默喝茶，明白他的意思，“既然如此就不给万掌柜添麻烦了，我来是想带走党国托付恒社运进来的枪支弹药，麻烦万掌柜点明出处，我安排人去取。” “这...”万林一脸为难，刚才的话他听的很清楚，日本人已经三番五次警告他，不要继续帮助军统的人，要为下面的子弟考虑，何况... “褚先生有所不知，国党政府运往上海的枪支弹药大部分被忠义救国军提走，少量的存在舟山。最近日本人刻意针对恒社子弟，不但货运严格盘查，甚至不允许往舟山贩卖物资。帮内也不安静，时刻担心被人举报连累子弟性命，刚才南造云子依然警告，提供一枪杀万人，恒社弟子大多劳苦出身，拖家带口实在不敢冒险运枪支弹药进来，还请褚先生把事情向上峰说明，另想办法，恒社实在无能为力。” 褚文昊扫其一眼，既然拒绝，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是杜月生的意思？”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相互推脱 “褚先生误会！” 万林慌忙抬手道：“杜爷一心为党国效力，绝无二意。只是我等留在上海看家护院的弟子行动被看死，少有不慎就会连累家人。困难重重，并非有意推脱，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褚先生海涵。” 他不想招惹日本人，同样也不想得罪国党政府，最重要他要看好家，这是杜月生赖以生存的家底，要是真被日本人赶尽杀绝，他怎么对得起杜爷临走之前的交代。 褚文昊喝着茶一时未说话，明摆着不给面子也不能乱来，都得罪了，今后做事难上加难，他倒是不在乎总要留点颜面。 沉默良久，“既然万掌柜有难处，我会把事情上报总部。” “多谢褚先生谅解，”万林觉得褚文昊不算难说话，冲着弟子做了个手势，没一会有人提着一个小箱子过来放在桌上。 虽然动作很轻，却发出沉闷的响声，可见箱子里面很重。万林接过主动打开，刺眼的金光乍现，在阳光的照射下灿灿生辉，褚文昊眼睛一扫，好家伙躺着十根大黄鱼。 啥概念，一根十两重，兑换大洋的话差不多四百大洋，也就是一万二千法币，十根就是十二万法币，且有价无市。 如今法币的购买力越来越差，不过还好，再过两年当草纸用吧。有钱人存黄金保值，硬通货，不管到何时都不掉价好东西。 一般人见到眼睛怕是会离不开，可他见过钱使过钱，一条情报就换取二十万美金，这点钱还真不放在眼里。 不过他很穷，身上还有三百块，来上海带了三千美金都给项顶天他们安顿下属用了。 万林笑道：“一点心意，还请褚先生笑纳，今天的事实在不好意思，望褚先生如实汇报，我代表杜爷感激不尽。” 褚文昊盖好箱子推回去，“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恒社兼顾使命自有难处这点我相信上峰也会体谅，钱财本是好东西，却不能花在我身上，如此也玷污忠义二字。” “这...”万林一时摸不准他啥意思，外界传言褚文昊贪财好色，善于敲诈勒索，这点他可是亲眼所见，敲诈勒索的行家里手，如今又摆出一副高风亮节的姿态，啥意思，嫌少？ 褚文昊摆摆手，“万掌柜不要多心，我到上海是做事的，不是圈钱，想要钱随时成为千万富翁，钱财不积则贪者忧，我却不在此行列之中。”端茶起身欣赏院景，“既然万掌柜不方便出手，总要指条明路，目前军统上海站弹尽粮绝，急需补充，否则不要说跟小鬼子斗争，自身安全都是个问题。我想生命无价军统需要的也不是钱，而是可以杀敌的利器，总要有所交代。” “这...”万林看其表现真像视钱财如粪土的标榜之士，真假暂且不论，可事让他很为难。 “褚先生的心意万某自是明白，只是如今的形势风声鹤唳，青帮在上海十几万子弟盘踞却不敢有丝毫捷越。恒社两万子弟都是靠手艺吃饭，门下码头店铺基本被日本人关停，生活也陷入困境。正经生意不行，只能靠赌坊烟馆维持生计，真正敢走私枪支弹药的主家都停下来，要说现在贩卖烟土可能有活命的机会，但走私贩卖枪支是一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黑市上零星的枪支弹药都是之前帮内子弟乱来赚点钱，如今被日本人警告严查都收敛起来。目前恒社被紧盯，其余社团弟子也很谨慎都得到叮嘱，要想从舟山运进来太难。目前能悄无声息的做这事的只有日本人，英美各国商船也得到警告，不敢乱来。何况，不管是工部局亦或者董事局都有日本人爪牙，租界内的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天天等着盼着抓现行，难难难。”万林摇着脑袋，心中有些不忍，想想门下弟子咬着牙坚持住，这都是拿命换来的，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 夜幕降临。 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院内灯火通明，审讯室里不是传来惨叫，三楼的医护室里躺着一个浑身伤痕奄奄一息的男子。 梁明秋，被捕十几天来只喝点水，靠意念硬生生坚持到现在，眼睛肿胀，胡子邋遢，身上的衣服被血染成红色，干了以后成了板衣。脸上身上没有一点好地方，此刻意识昏迷，正在弥留之际。 “快点打针不要让他死了！”丁默村在一侧焦急吩咐医生，三天了，毫无收获，所有的刑讯工具都用了一遍，就是不交代。 真是死硬分子！ 医生专注的检查完身体，深色凝重道：“主任，人恐怕不行了，呼吸微弱，眼神涣散，轻微的心跳，已经回天无力...” “闭嘴！” “他要是死了，你跟着陪葬！”丁默村真急了，刚刚一番刑讯力度大了点，没想到这混蛋这么不经折腾，马上要挂了。他没办法，南造云子已经给他命令，今晚没收获就要把人交给李志群负责，一时心机把人折腾烂了。 “这...”医生很害怕，丁默村跟个疯子一样，杀人不眨眼，让其陪葬很有可能，“只能用磺胺药试试，能不能活下来要看他的意志力。” “磺胺？”丁默村听到有些眼疼，日本人就给他了三支本来想私藏的，眼下也顾不得了，人要是死了自己可就麻烦了。 脸色阴沉离开，急匆匆来到办公室，打开保险柜取出一支磺胺药回到病房，“赶紧的！” “是！” 医生接过药快速注射，三分钟后再次检查身体，听诊器里心脏跳动的声音明显加强，神色一喜，“主任，看来还希望，不过在也经不起审讯了，他的身体很孱弱，再审怕是回天无力，今晚打点滴维持生命，明早要是能醒过来说明没事。” 丁默村听到后明显松了口气，冷哼一声叮嘱道：“今晚你守着他，不能出现丝毫意外，晚点李主任会来接手，把人犯交给他，是死是活随便吧。”说完气冲冲的背着手离开，本来想表现一番赢得南造云子的赏识，差点把人送走。 丧气的回到办公室，安排矛子明：“让李主任来办公室。” “是。” 没一会房门被敲响，丁默村睁开眼挺直身体，“进来！” 李志群推门而入，扫其一眼，“丁主任有何指示，马上七点了，属下要回家吃饭。” 丁默村斜视一眼，看不惯他这副嘴脸，表情平静道：“抓获的共党一直没有交代，我接到命令把人交给你来处理。人在医务室没有任何问题，李主任直接接手吧，至于如何让其开口说话就看李主任的本事了。” 李志群可不傻，“丁主任怕是弄错时间了，属下接到的指示是明天早上接手，今晚人犯仍属于丁主任，还是按照规矩来吧。”想害我，你还嫩点。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以假乱真 “你我不分彼此何必谦让，交接手续都办好了李主任只要签字确认就可，无需顾念太多。” 丁默村担心人撑不到明天早上，甩手掌柜要做，出事责任不能承担。 李志群心里暗恨，你把人犯打的快不成人形了这才交给我，心思歹毒，皮笑肉不笑回道：“丁主任客气，属下还是等明早接手吧，云子小姐交代的事情不敢逾越，没啥事属下告退。”说完不顾丁默村阴沉的脸自顾自转身离去，两人已经水火不容何必搞的那么假。 混蛋！ 早晚把你踢出去！ 刚出门的李志群看到急匆匆赶来的李天沐，好奇问：“李队长，何事如此惊慌失措，不是刚刚回家嘛？” 李天沐停住身形，一脸焦躁的回道：“李主任，有点私事，家严家慈下午到公共租界闲逛，至今未归。刚刚收到军统的消息，人已经被军统绑架，要挟属下带共党去置换否则就杀死两老，属下五内如焚不知如何是好，特意赶过来央求丁主任解救。”慌乱不安的姿态不像作假。 “哦，”李志群瞪大眼睛，可没想到军统开始玩绑架勒索，好手段，只是没想到李天沐投靠的挺彻底啊，居然没有私自营救共党。 “主任在，你赶紧汇报吧！” “是。” 扔下李志群直奔办公室，也没敲门直接闯进去，快速把事情汇报一遍，希望丁默村能救自己父母出来。 “好胆！” 丁默村先是吃惊，旋即安慰道：“李队长放心，军统特务想用此等卑劣手段达到目的，不得不说心思太过单纯。”扫了一眼焦躁的李天沐，“不用太担心，军统那帮废物有啥本事我一清二楚，量他们也不敢乱来！” 李天沐军统出身岂会不知里面事情，“主任，共党人员事关重大，这次军统冒险绑架企图要挟，可见势在必得，属下担心万一惹怒...” “哎，你只管放心便是。”丁默村起身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拍着胸脯保证：“要是军统真的敢乱来，我保证他们离不开上海滩！” “这...” 李天沐不想听他说些没用的，“丁主任，属下自从投靠七十六号以来，一直忠心耿耿，上次抓捕姚碧青及二十多军统特务，武器弹药直接给一锅端，您可不能忘记属下的功劳，如今后路以断，属下只能跟随丁主任建功立业绝无二心，还请主任体谅家慈年老体弱，速速营救。”说到最后既然眼眶绯红差点潸然泪下。 丁默村神情一震，说实话他内心对投靠过来的人看不上，既然能叛变国党就能叛变他。这些人没啥忠诚可言，除了怕死就是贪财好色之徒，难成大器。 李天沐的表现让其眼前一亮，心灵受到洗礼般，难得遇到这种致孝之人。杀人杀得冷血无情，七情六欲所剩无几。 “很好！”丁默村为之动容，上前拽住胳膊声情并茂的讲：“来来...坐下谈，无论如何七十六号不会做事不理。”两人来到沙发上端坐，“不是我故意推脱，下午的事情你也知道，审讯力度过大人基本废了，弥留之际很可能挂掉，就算交给军统的人也是惧尸体。另外，特高课云子小姐盯得很紧，要是做出这种事不但你要受到惩罚，就连我也难逃责罚。” “这...”李天沐下午参加过审讯工作，知道把梁明秋打的不成人形，硬来只能把人弄死，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丁默村老神再在，像是胸有成竹，“军统给你送信咋说的？” “属下刚回家就接到电话，要求带共党换两老回来，晚上十点在跑马场东门交换，一时心急就直奔总部寻求丁主任帮忙。如今人不能动，属下要愧对两老的养育之恩，见不到人凭借军统的做派是一定会杀人灭口的。” “未必！”丁默村不紧不慢倒茶，“军统特务只是接到命令营救梁明秋出去，至于消息是如何泄露暂且不论，最终目的也是要得到核潜艇数据。”示意他静心喝茶，自斟自饮道：“日本人抓了他十天没审出结果，交有七十六号审讯以来也毫无收获。有一点可以确定，梁明秋是共党方面派来接受重要数据的专员，可以理解不是上海方面的共党，那谁认识他呢？” “主任的意思...？”李天沐神色一怔，眼睛越来越亮，猜到一种可能，心情激动起来。 “哈哈，既然共党都不认识梁明秋，军统怎么可能认识？”丁默村高深莫测道：“为今之计干脆以假乱真，找个样貌身材相似的死囚换两老回来，顺便给他来的一网打尽，把这帮不知死活的军统特务赶尽杀绝！你看可好？” 李天沐激动的大叫一声：“此计甚妙，丁主任您说的太好了，这帮军统特务都是刚刚来上海没几天的，不要说认识梁明秋，就算自己站里的人都没认全，以假乱真有很大可能成功。只是...”他也有担心：“跑马场在公共租界，面积足够大，想要不声不响抓人怕是很难，不排除军统在外面有眼线，也许属下刚刚进来就被人监视。交易地点提前警戒是最基本的流程，怕是难有成效。” “哈哈哈...”丁默村大笑起来，“戏当然要演，而且要演好，跑马场确实不容易抓捕，那就换种方式。”也没卖关子，“日本人刚刚给了一批小型监听器，听说是从苏联进口，只要让死囚把监听器吃到肚子里，哼哼，这帮混蛋是一定会把其带到军统上海站长身边，不管是邀功请赏亦或者审讯，秘密都不会让太多人知道。宪兵司令部里面有雷达车，与这种监听器可产生信号连接，锁定在周围五十米处，你想想...” “这...” 李天沐眼睛睁圆，“如此岂不是很容易锁定军统上海站所有的长官！太好了，不但家颜能救出来，顺便还把这帮贼匪一网打尽，属下觉得可行。只是以假乱真的人要找个靠谱的，总要争取一点时间，万一说漏嘴岂不前功尽弃？” “哈哈...放心，放心。” 这会李天沐主动沏茶，“上个月在南京抓了两名共党，一男一女经过审讯已经交代是夫妻。男子身形跟梁明秋很像，只要把脸抽两鞭子任谁也认不出来。现在人关在静安寺分站，我马上让人送过来，只要他想活命就会乖乖配合。而且他是共党，就算军统询问也不会露馅，只需要坚持一个小时，上海滩就能转一圈，锁定这些特务的老窝！” “太好了！” “麻烦主任快点安排，今晚来个一网打净！”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实施计划 七点半，七十六号远远监视的军统人员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冲进院内，也没当回事，只管盯着李天沐任务自可完成。 汽车停好后，下来一男一女，早已等待的特务把两人带到二楼办公室。 桌上煮着香茗，丁默村端茶审视两人，男女都是三十多岁的人，穿的还算干净，身上也没有多少伤痕。 “怎么样，还习惯吗？” “哼！”男子叫杜宇开口道：“要杀就杀何必婆婆磨磨，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组织消息劝你死了这条心吧！”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口吻。 “呵呵，冥顽不灵，共党这些年倒是越来越出息，理论教育灌输的不错，总会体现几分忠贞不渝的画面，赚人热泪。不简单，比其当年似乎成长了许多，看来国党的日子不好过啊！”挥挥手让人出去，只留李天沐在说起秘密来方便。 丁默村低着脑袋摆弄着茶叶，“废话我也不多说，需要你办点事，事后放你们两个离开，如何？” “办事！办何事？要是出卖组织的事情我劝你免谈。”能出去谁想待在七十六号里面，不过要看啥事。 “好事，特别轻松。”指了指李天沐，“一会你跟李队长出趟门，然后会被军统的人带走，你只需要演场戏就好，他们问你，啥也不要说，不管如何折磨你都要坚持住，其他的你无需知道，只要做一个小时的哑巴就行，事后我会把你们两个放掉，至于去哪里随你们便。” “演戏？” 杜宇皱眉思量，虽不知道事情全部却知道不会是好事，他不想稀里糊涂的做出悔恨终生的事情。 “军统虽然残害过我党无数同志，我亦是恨他们，但如今全民抗战时期，应摒弃前嫌携手共同对付小鬼子。我不知道你打的何注意但我不会做你们的帮凶，死了这条心吧！” 李天沐在一旁急得坐立难安，他观杜宇身高外形跟梁明秋基本相似，只要脸上稍加掩饰任谁都分不出来。 为了救自己父母顾不得那么多，冷声道：“不要在七十六号唱高调，你以为死很容易嘛！看你们好模好样应该是没经受过严刑拷打吧？装清高谁都会，怕是搞错地方。”扫视女子一眼，“听说你们是夫妻，很好嘛，夫妻搭档做起事来也方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的女人考虑一下，话我放在这里今天你要是不配合，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把你媳妇扔到老虎桥监狱里，听说里面关押着上千判了无期的男子，已经几年没见过女人，你可要想清楚才好！” “你！” 杜宇古井不波的脸颊上出现慌乱，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些没人性的特务对自己妻子下手。严刑拷打能坚持下来，但身体上的侮辱很难不让人妥协，他相信七十六号的人能做出这种事。 “杜宇不用管我，大不了一死！”女子开口，不想让丈夫为难，他们不仅是夫妻还是同志，生死相依的伴侣。 “哈哈...说得好！”丁默村一拍大腿赞赏的看了李天木一眼，既然做汉奸就要有做汉奸的绝悟与做派。作事情就要不择手段，否则还叫啥汉奸土匪，干脆做善人算了。李天沐拿女人来要挟可谓恰到好处，不是他不想用此招，只是没到时候而已。 杜宇足足想了三分钟，最后小声安慰道：“不用怕，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看向丁默村：“你的要求我答应，但必须马上立刻释放我妻子离开七十六号，不能在派人抓她。给她一百法币，等我妻子安全后我会主动配合，否则戏假情真演砸了可不要怪我。” “哦、”丁默村想了想皱眉道：“要是把你妻子释放后你不老实配合，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让我如何相信你？我看来个折中方法吧，一会让你妻子先离开七十六号，我安排一个女招待陪同监视，只要你任务完成的好就把人放了，否则你知道后果。” “你的话难道可信？” “少废话！如今做主的是七十六号，不是你们共党！真要杀人需要跟你废话嘛，任务不是非要你不可，机会难得要不要赌快点决定！”李天沐没心情跟其逗闷子，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军统的人难为自己父母。 杜宇张张嘴没说话，看向自己妻子，最后一咬牙：“好！我答应！” “哈哈，很好。”丁默村起身来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小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三枚袖珍版监听器，一闪一闪的散发着光亮，有指甲盖般大小，取出一枚放在桌上，“把他吃下去，不要咀嚼，最好一天不要大解。” 杜宇皱眉来到桌前捡起监听器，他不认识却猜测跟踪监视有关，在想之前丁默村说的话一时之间很是犹豫，举着不知该不该吞下去。 “杜宇不要！” “闭嘴！”李天沐眼睛都红了，起身喊道：“是不是真的想尝尝千人跨万人骑的滋味！”看向杜宇：“实话跟你说，我们就是要抓军统特务，识相的乖乖配合，否则后果你知道！” 杜宇看着妻子苍白的脸颊，坚定的眼神有那么一刻想要拒绝，但想到哪可怕的画面他沉默了，妥协了。 何况，自己还是有机会给军统提示，想一个折中的办法，自己死不足惜，务必要救自己妻子出去。 一咬牙仰头把监听器吞下，这让两人很满意，“很好，来人！”门口的下属推门而入，“主任？” “让吴亚娟把她带走，给她一百法币想去哪去哪，但是要控制在内，等事情办妥就放其离开，其他人不用跟随。” “是！” 没多久，吴雅娟来到办公室把人带走，按照丁默村的吩咐，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出七十六号。 “带他去化化妆，内部的戏也要演好，一会我带人离开，内部就有一大队的人来值班，你趁机悄悄把人带走，也没必要安排人尾随，只要戏演得好成功率很高。” “是。” ...... 八点钟，丁默村的车辆离开七十六号，身后跟着二辆边三轮护卫安全，没过多会院内值班的人开始调岗，正好是换班时间不会引起有心人怀疑。 事情都被远远监视的军统特务看在眼里，“你去汇报队长，丁默村已经离开七十六号，李志群早就离开，看样子李天沐把人都调开，应该是准备行动，我在这盯着有事会即刻汇报！” “是！” 远在法租界的迟瑞经过几次转折，知道李天沐已经开始行动，心中很高兴，安排负责行动的队长，“密切监视七十六号一举一动，着重放在李天沐身上。独自赶往跑马场就把人给他，接收的共党要及时送回来保证其安全。另外，一但发现李天沐不老实，想借机抓捕军统人员立刻联系早就蹲在跑马场的人取消交换，一路上都要随时掌控情况，保持每两千米一个军统的人，一但发生意外，按照指令紧急撤离。如果事情正常，尾巴要处理干净坚决不能带回来，明白嘛！” “是！”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制定计划 夜色迷离，十里洋场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才充满生机，熙熙攘攘足见光鲜。 李志群从特高课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丁默村的汽车驶入，两人错身而过彼此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火药味。 相继冷哼一声，各自离开。 李志群来此很简单，要想办法拿到核潜艇数据，为此会主动接近褚文昊，要提前跟南造云子打招呼。丁默村来的目的不言而喻，汇报工作的同时借雷达车，锁定军统特务，顺便邀功请赏。 办公室里。 南造云子伏案奋笔疾书，桌上一摞文件等待她批示，丁默村敲门而入看到的是一脸认真工作的女子，面容严肃，不苟言笑，时而皱眉，时而释然。一袭军装干净整洁，却没戴军帽，齐肩长发自然垂落，攥笔的纤纤玉手不时把垂落眼前的发丝拨到晶莹的耳朵后面。 红袖添香，佳人如约而至。丁默村有那么一刻呆愣，果然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副唯美画卷，在与世无争的桃园仙府，男耕女织，郎情妾意，与世无争，生儿育女生活不外如是。 “丁主任？” 南造云子喊了几声，蹙起眉头，丁默村望着她发呆，不知脑袋里想何，让她很不喜欢。长得漂亮也是一种负担，总会引得男人失神窥探。 脑海里突然出现褚文昊那张可恨的脸，这辈子算是毁在他的手里，她要嫁也只能嫁给狗贼，另外一条路就是终身不嫁孤独终老，一般人很难接受此结果，她幻想着回到家族商讨对策，怕是希望不大。 “啊～哦、”丁默村甩甩脑袋回过神来歉意道：“抱歉云子小姐，刚才想点事情走神。”打死也不能乱说想和你生儿育女。 “有事？” “嗨！”丁默村快速把事情汇报一遍，“已经都安排好，只需要雷达车检测锁定，租界方面需要提前沟通一下，莫要出面，相信今晚会有大收获。” “吆西！” 南造放下笔，满意点头道：“丁主任能化被动为主动实在难得，租界方面不用担心不会有人出面干涉，丁主任只管做事，如果今晚能顺利抓获军统上海站长，我会上报石井将军嘉奖。” “嗨！多谢云子小姐。” “属下想知道共党人员具体如何处理，李主任跟褚文昊关系不清不楚，暗箱操作的嫌疑很大，万一被褚文昊识破很可能将计就计，到时候大日本帝国将损失获得核潜艇数据的机会。”自己不能，也不愿便宜李志群，搅和了最好。 南造云子扫其一眼，红唇微张道：“人犯在丁主任手里三天，也是无丝毫收获，帝国没啥耐心，只能另想办法。李志群有没有本事需要看结果，人犯在七十六号，你们上千人难道看不住？” “嗨！” “既然云子小姐有安排，属下遵命。今晚的行动可能需要云子小姐出面拖住褚文昊，不敢肯定他是否见过梁明秋，此贼心思百转，看似大咧，实则精明异常。一但他见过共党，今晚的安排可能付之一炬，李志群未必能拖住。”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距离十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属下愚见不得不防。” 南造云子有些为难，昨晚刚说杀他，今晚又约他见面，真是很难为情，说点什么呢？谈情说爱不太合适吧？谈国家民族两人又对立，谈理想，谈未来...托着香腮满脑子乱想。 丁默村眼珠子乱转，开始没觉得如何，没一会却见小娘们脸犯桃花，眼神迷离，烦什么病啊？ “云子小姐...？” 几声才喊回来，“啊～哦、好吧，我会拖住他，时间到十一点钟，行动要快，我会叮嘱特高课的人配合行事，去安排吧。” “嗨！” ...... 九点钟，事实往往很巧，李志群想约褚文昊找不到人，正着急上火之际接到褚文昊的邀请，好巧不巧。 仙乐斯，李志群跟叶吉卿来到二楼，搜寻褚文昊的身影，“哪呢！”叶吉卿指了指独自喝酒的男子。 李志群眼眉微挑，说实话他没认出来，之前最明显的特点就是白发，没看到。放在灯光昏暗的酒吧里，自己的妻子居然能一眼扫到人，说明什么？ 说明很多，他是聪明人，点点头跨步向里走去，并没有多话。 “今晚好像人格外多，是有何节目吗？”叶吉卿边走边看，人满为患，中央舞池清空，一束灯光射在大理石地面上，一位接一位妖艳的女子登台献艺，全是外国女人。 李志群满不在乎道：“无聊节目而已，搞什么歌后比赛，英美各国的明星都来了，国内好像没几个人参加。”他才懒得管天天莺莺燕燕的戏子，只需要一颗子弹任她再坚持也要躺下。 “哦，看来今晚有福气。”叶吉卿毕竟是女人，对莺莺燕燕的事务很感兴趣。 两人来到桌前，李志群主动开口：“褚老弟久等，临时有事来晚了，莫要见怪。” 褚文昊侧身客气一句，三人端坐在一高脚小圆桌，桌上很简单一瓶红酒，一瓶洋酒，几瓶啤酒，简单的下酒菜。 打了几句官腔后，舞池内音乐响起，褚文昊也开口询问，“这次约李主任相聚，是想询问一下吉航商贸能否从舟山走货，避过日本人的检查？” 叶吉卿摇曳着红酒杯，就要张口说话，却被旁边的李志群掐了一把，旋即闭嘴，若无其事的喝酒，她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谁亲谁近。 “哈哈...不瞒褚老弟，最近日本人大肆宣传警告，凡上海本地的商贸公司不得去舟山流通物资，不管是英美各国亦或者华人的公司都接到警告。一但发现即刻抓捕，情况也如日本人所说，室政府在各个码头严查，偶尔海军陆战队也会参与搜查，命令禁止的事情谁都不敢乱来。” 褚文昊端酒的手微顿，点点头，“原来如此，就当我没问。” 叶吉卿吧嗒吧嗒嘴想说点啥，扫了一眼自己男人生生忍住，专注欣赏舞池内的洋妞唱歌跳舞。 “褚老弟有所不知，自从特高科换人后，七十六号规矩也严苛的很。公事哪怕一颗子弹都要找寻出处，事无巨细真会过日子。”说话同时眼角扫到褚文昊的表情，“哈哈...说来可笑，新政府即将成立，七十六号可能作为嫁妆陪嫁过去，至于新郎官对新娘子好不好我不知道，但对我这伴娘可是不怎么待见，打算送回娘家，奈何娘家的路回不去了，你说这事搞得真是罪过。” “丁主任身在娘家，心却早就飞到新郎官哪里，迫不及待的准备彩礼，生怕自己过去后不招婆家待见，金银满屋就等上门提亲。” 褚文昊总觉他话里有话，“李主任何意？是要改换门庭，陪嫁他人？”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达成协议 “误会，误会了。”李志群摆手否认道：“只是不耻某些人的做派，人没嫁过去就开始拆娘家台，实在可恶！” “前两天，七十六号抓捕军统三十多人，顺便缴获大量的武器弹药。枪械室一向有矛子明看管，我三番五次申请把子弹枪支分配下去，却屡遭拒绝。唉...”摇摇头郁闷的喝了杯酒，“事后我悄悄调查，原来都被转移走了，七十六号狗屁没有，报告上我看了，只标注十几把手枪，几百发子弹，实际呢？” “拉子弹的货车跑了两趟，整整上千把手枪，子弹两万多。估计是军统全部武器弹药付之一炬，可怜呢，可怜。丁主任这两天心情不错，偶尔唱唱曲，找找小凤仙娱乐一下，原因也在此。军统人员失去武器弹药如同拔了牙的老虎，根本对七十六号好无威胁，心宽体胖，人也越发敞亮真是不简单。” 啥意思？ 褚文昊有些听明白了，从军统打劫的武器弹药没在七十六号里，丁默村玩狠的直接瞒报。 他今天约李志群的目的无非想通过吉航商贸偷偷从舟山运武器弹药，如今看来很难，不管真假。 能拿回失去的武器弹药也就够了，短期内无需担心。“如此明目张胆，特高课就不管？” “呵呵，丁主任耳聪目明，这件事做的悄无声息，日本人即便知道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川岛芳子离开上海去青岛，南造云子来主持特高课，中间交接不清，报告依然过了，日本人也就不会在追究。” 褚文昊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么多武器弹药即便私吞也要有销路，换成钱才是根本，李主任要是有门路可别瞒着。” “哈哈，哪有门路，这件事丁主任亲自处理，私密的很。不过，我听说愚园路一处法式花园洋房里前几天进进出出的很是热闹，也许汪季新等人搬进去住的原因吧，具体情况不清楚。” 愚园路的汪公馆？ 他知道，上一世就知道，日本人给汪季新安排的高档别墅，周伏海等人也住在里面。李志群的意思，枪支弹药被丁默村悄悄送给汪季新之流？也有这种可能... “喝酒，喝酒，不说这个。”李志群打住不愿再说此话题，两人干了一杯，李志群掏出香烟分致，点燃后眯着眼道：“不过丁主任这两天很忙，没闲暇管其他事情。共党的事情褚老弟也知道了，三天毫无收获，明天一早有我接手审讯。唉...”摇头叹声道：“倒是小看了如今的共党，好像真的是铜皮铁骨，下午丁主任下了狠手，把人打的弥留之际，此刻还躺在医务室挂吊瓶，能不能挺过去不好说，我看明早接手的怕是一具尸体。” 褚文昊心里狂跳，根据他所说梁明秋怕是撑不住了，有些心急如焚。不但共党有交代，国党方面的任务也要完成，却没有很好的办法。 一时静默喝酒，旁边叶吉卿接口道：“我看你即便接手也不可能审讯出结果，丁默村心狠手辣能用的刑罚都用了一遍，你能有啥好办法。南造云子可只给你三天时间，他现在的身体如此孱弱经不起审讯，你就等着被责罚吧！” “唉...”李志群摊开手：“我能有何办法呢？本来不想招惹麻烦，奈何丁默村觉得自己厉害的很，从日本人手里接过麻烦来。” “毒计！” 恨恨道：“丁默村想借机拆我台，打的好算盘，绝对不能让其如愿！可惜...可惜...”一副无可奈何的做派。 叶吉卿开口：“不能硬来只能智取，劝劝他想开点，你的手法太生硬，再说共党跟七十六号不可能握手言和，做出妥协的举动，要找对人嘛。”主动给褚文昊倒酒：“褚弟弟，你出身军统经验丰富，对待人犯的心里把握的很到位，你可要帮帮志群，否则这次可能真的被踢出七十六号。” “我！？” 褚文昊万万没想到叶吉卿会邀请他提审梁明秋，啥意思？故意让自己去还是知道什么？亦或者真的怕被踢出来？ 他自然想接触梁明秋，可人在七十六号也没机会，如今倒好机会自动送上门来了。 他心里抱着怀疑，却又不忍开口拒绝。 “吉卿，不要乱说话为难褚老弟，褚老弟身在军统，想必也接到营救命令，如此怎可帮助我审讯人犯呢，真要是审出来岂不是当了罪人，那国党指定不会饶了褚老弟，此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叶吉卿挑眉道：“都到啥时候了，要是真没结果，丁默村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我看先过了这关再说，方法嘛有很多，事情做的私密点不就行了，真要是有所收获，就把找到的核潜艇数据一份为二，褚老弟拿一份回去交差，你拿一份交给日本人，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何必搞得水火不容，不要忘记吉航商贸可有褚老弟的股份在，都是一家人有事商量着来。” “这...”李志群似有意动，看向褚文昊：“褚老弟以为如何？你要救人暂时来说难度太大，七十六号每天二十四小时一百多人全服武装看守，周边的武装力量几分钟就能赶到，硬来是不可能。” “至于...” “实话跟褚老弟说，军统潜伏在七十六号的特务我知道是谁，只是没动罢了。想要里应外合救人出去可不容易，如此重要的人犯没有丁默村的批条是不可能放行。唉，事实往往如此，我与楚褚老弟一见如故，却不想终究是陌路人，各自为政，有口饭吃。不想到头来你我真的要对上，实在可惜，吉卿所言虽然慌缪却不失为解决问题的办法。只要褚老弟愿意出面试试，细节方面我会安排好，不会让人知道，事成之后各取所需，互不干涉，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为防止意外发生，只要得到想要的东西，即刻枪毙共党，在报纸上做出宣传，今后没有人会提起这件事，褚老弟以为如何？” “这...” 褚文昊有些被震惊到，两口子是唱双簧呢？还是真的需要自己出面？ 为何非要一个军统特务出面劝解一个共党人员呢，不担心毫无收获，且还承担着风险。 难道他知道自己跟共党有往来，亦或者知道自己见过梁明秋？ 中间的是非很多，他一时搞不清楚，却不想错过此等机会，不管李志群搞什么，亦或者日本人在背后遥控指挥都要试一试。 “李主任有心，盘问的事情可以试试，但我有个条件，事成之后让我把人带走，而且这件事要绝对保密。军统方面是一定要见到人，不然，我得到的数据毫无说服力，也很容易遭到怀疑。” “这...” 李志群一时不敢答应，南造云子可没给他私放人犯的权利，不过褚文昊说的也对，见不到人你是怎么得到数据的？ “这件事我需要考虑一下，明天一早给褚老弟送信如何？”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进行到底 九点半，褚文昊起身就要告辞离去，他还有事需要处理。 却见婷婷袅袅的南造云子站在远处跳脚，眼神扫到刚要起身的褚文昊，美眸流转，抿了抿红唇抬脚向其走去。 来到近前，丁默村跟叶吉卿轻声问候，南造云子点点头，“今晚乐美星圆无需拘谨，我也是来欣赏各国天后比赛，诸位不妨一起看看。” “是，”李志群完全搞不明白她要如何，只能配合，示意端坐。 “哼！”褚文昊瞅她一眼抬脚就要走，道不同，不相为谋，很浅显的道理。 “你站住！”南造云子看他要走慌忙喊道，“我找你有事谈。”一路走来啥理由都想了，就是没有找到能留住他的完美借口，为抓捕军统上海站也算是豁出去了，其中有没有掺杂着私人欲望很难说。 褚文昊掏出香烟点燃，“你我之间有何可谈？是你投降做我的奴隶，还是我投降做你的丫鬟！” 李志群眼睛狂眨，词是这么用的吗?不过他心里真是佩服褚文昊多以，以前川岛芳子执掌特高课他就没放在眼里，这会换人了，而且是美女，怎么还是水火不容，难道真是铁石心肠一心党国，视钱财如粪土，视美人如空气？ “上次的事情你没给我答案，所以...” “打住！”褚文昊认真道：“你要的东西我可是按照规矩全数奉还，还有何事纠缠不清？” “我最近缺个秘书，听说你是高材生，书香子弟，条件勉勉强强合格，机会给你可要把握好。”烂俗理由，也许心里抱着希望，把他弄到自己身边一来没人惹事生非，二来自己慢慢改变他，也许将来彼此的信仰会改变。 “秘书？” “秘书都干啥活？” 李志群主动接话道：“褚先生，特高课的任务有五项：第一项是监视中国人的思想动态，取缔反日言行；第二项是搜集情报，汇编情报资料；第三项是破坏抗日地下组织，侦捕审讯处理情报人员；第四项是监视各地沦陷区新政府人员的言行；第五项是进行策反劝降等活动。除此之外，日本宪兵队也与之配合增设了特高课兼管反间谍业务。中间会经常接触投靠大日本帝国的华人，而投靠过来的人很少会说日语，都会用中文做报告。特高课里懂中文的人是不少，但只是皮毛而已，中国语言博大精深遣词造句讳莫如深，也许国人看来很好理解，但不熟悉中国文化的皇军很难领会贯通。七十六号同样有日文翻译，相对来说特高课不会轻易雇佣华人做秘书，理由也很好理解，接触到很多秘密文件，需要绝对忠诚的人才可以，目前特高课没有华人秘书。” “呵呵，这是工作秘书，要是生活秘书就更加严格了，不但要保护其安全，吃喝拉撒都要负责，具体的事情需要云子小姐安排。褚先生要珍惜机会，很多人打破脑袋想进去都没机会，难得云子小姐邀请，机不可失。” 褚文昊之前去过特高课，却啥事没有，显然是被日本人防备，不让其接触任何事情，川岛芳子也不相信他，感情权利也不小嘛。 “不错、” 南造云子点点头：“李主任所说很准确，我要你跟在我身边，生活与工作秘书都兼任。”看向皱眉的褚文昊笑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帝国的秘密，跟着我有机会盗取。” “呵！” “行啊，你把关押的共党给我，然后到板垣哪里要份保证，不会抓我，我就考虑到特高课指导工作。” 大言不惭！南造云子心里恼怒，要不是你个滚蛋毁了我，会如此低声下气。 李志群嘴角一抽，这活即便他跪求都得不到，人跟人不能比，心中羡煞，收到南造云子的询问眼神，略微沉顿道：“云子小姐，属下接手共党审讯，能否得到数据没有绝对把握，是否邀请褚先生参与审讯，要是表现突出得到数据，当做奖赏把共党偷偷交给褚先生？如此两全其美。褚先生也莫要拒绝，答应云子小姐的邀请，还请云子小姐允许。” 两人同时皱眉心思百转，考虑良久：“褚文昊，你怎么想？要是愿意配合得到核潜艇数据，事后加入特高课，可以把共党给你，否则你这辈子都不要想着救他离开，更不要想完成任务。” “怎么、威胁我？” 褚文昊端起酒干了一杯，“不过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审讯出来，要是毫无收获呢？” “呵呵，你不用管，一句话，答不答应！” “好，其它事情再说，先把人给我，这件事我答应！”理由多多，救梁明秋出来可不容易。 “吆西！” 南造云子心里突然一喜，举杯相邀庆祝一下。 ...... 十点，跑马场东门，远远的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下，街道上灯光昏暗，零星的人流与车辆不时穿越。 李天沐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神情焦躁的搜寻军统特务的身影。不忘叮嘱杜宇：“戏要上演打死你都不能说，一个小时的时间，你的女人也给你来电话了，事成之后指定会兑现诺言，至于你能否活命要看自己造化。” 副驾驶的杜宇坦然道：“放心，既然答应就不会失言。” 吱嘎！ 远处一辆黑色的汽车急刹到对面，李天沐眼放凶光，拽开车门直接冲向对面车子，“我爹娘呢！” 这时从车上下来一身黑衣男子，军统甲组一队队长，站在车前冷冷扫视他，曾经的军统站长嘛，党国叛徒！ “少废话！军统要的人呢！” 李天沐几时受过此等小兵的呵斥，怒从心起，嘴角颤抖却只能死死忍住，心里暗暗发誓，今晚打不出你身上的屎来算我白练。 “在车里，我爹娘呢！” “哼！你以为军统人员都跟你一样，少废话，把人交给我，你爹娘正在回家的路上，马上要经过白渡桥，要是此人有问题，他们可能会不小心掉到河里。” “混蛋！”李天沐凶相毕露，“耍我！要是如此人你也不用想带走，我劝你不要擅自做主，要是人被带回去在想出来可难上加难。” “哼！”冷哼一声，上车直接离去，看的李天沐呆愣当场，啥意思？真的不要共党了？ 呆若木鸡站立当场，不远处一间房子里监视的人放下夜视镜提起桌上的电话，“报告迟组长，目前没有发现可疑人员，车里只有一人，周围已经确定，他的属下并没有跟随，暂告安全。” 电话里沉默片刻回道：“既如此，把人交给他，人带回来注意尾巴！” “是！”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顺利交接 正在李天沐不知是去是留之际，汽车去而复返，停在一侧，车后坐着神色慌乱的两老。 “下车！” 粗鲁的把人拽下车，一把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两人脑袋上，看向李天沐：“把人交出来！” “混蛋！”李天沐看到自己父母没啥大事一颗心放下来，“爹娘不用怕，儿子马上救你们！”挥手让车里的杜宇出来，换取两老。 杜宇蹒跚着下车，脏乱的头发，散发着臭味的衣服，脸上身上全是伤，尤其脸上细微的鞭痕布满，丝丝血迹依旧往外冒，这妆化的是真不错，就算熟悉梁明秋的人也很难认出来。 从胡同里跑出一辆黄包车停在杜宇面前，“上车！”杜宇没有犹豫也没去看李天沐，忍着剧痛坐上车，车夫随手给递来一眼罩，“戴上！”杜宇没说话配合的把眼罩戴好，车子后昂只感觉快速奔跑起来。 李天沐看到远去的车子，心里暗自窃喜，哼！等着死吧！冷眼扫视端枪的特务，“既然人已经交接，还不把我父母放了！” “哈哈，你急什么，要是假的军统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等着吧，只要人没问题，一会就还给你！” 李天沐急了，他不确定军统有没有人认识梁明秋，或者说杜宇万一不按照事前定好的来，直接承认自己的身份岂不大事不妙！ “混蛋！我警告你，我出来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人，相信再过五分钟七十六号的人就赶到，你要是乱来保准没你好！” “不劳你费心，自然会有人过来送信。”不得不说迟瑞经验丰富，可谓老谋深算各方面安排的很谨慎，从七十六号到跑马场每一步都计算过，小心谨慎几次确认无误才行动，军统特务也是狠人，绑架勒索熟门熟路。 不远处，两人蹲在胡同口话语，“我看事情很正常没啥事发生嘛，组长就是多疑，人都被带走，赶紧回去汇报吧。”石报国嬢嬢一句，蹲了一晚上腿都麻了，起哄让贼头贼脑观察的项顶天走人。 “别吵！” 项顶天伸着脖子观望道：“李天沐难道这么本事，判投七十六号才几天，居然敢私放人犯，我怎么觉得这事有点不靠谱呢？” “管他呢，跟随李天沐的可都是军统叛徒，算是自己人，这点小事都办不了干脆回家种地得了。” 项顶天捋着没有的胡须，老神再在道：“我看事有反常，必妖孽恒生，你觉得丁默村跟李志群都傻？两人猴精，岂会不在里面安钉子，大摇大摆让李天沐把人带出来？” “嗨，你事真多，李天沐虽叛变，还算有几分传统，孝敬老人，既然手里有人质，没啥不可能的，赶紧撤吧，嘴里淡出毛来了，吃点宵夜打打牙祭。” “得得得，看你那熊样，走走走，赶紧去找组长汇报。”话闭两人隐去身形撤离。 ...... 黄包车兜兜转转来到法租界一处农舍，早已等候的三人有些迫不及待。雷震山大马金刀端坐，旁边迟瑞眉开眼笑，“站长放心，人马上就到，倒是小看他，真有点本事，居然把人带出来了。” “恩。”雷镇山心情也不错，虽然喝着大叶茶，没啥滋味，最起码心里有些安慰，迟瑞办事还是靠谱的。 一侧的闻薄凉心里有怀疑，开口询问，跟项顶天的疑问相距不大。 迟瑞笑呵呵道：“闻副站长放心，下面的人一直注意七十六号的动静，就算人有问题，只要身后没有尾巴不会有事。下面的人在七十六号各个分站都有监视，日军宪兵司令部也有安排，只有有大批特务行动会第一时间汇报，剩下的只需要鉴别共党的身份，晾他李天沐也不敢耍花样，能绑一次就能绑第二次。” “很好！” 雷震山取旁边的蒲扇煽动，六月份的上海天气开始变得炎热，室内很闷。 “迟组长经验丰富，做事仔细，应该不会出问题，只是...”他亦有担心，“共党的身份你我都不知道，即便是假的也很难识别，没见过面，如何知道真假？” “这...” “哈哈哈...”迟瑞笑道：“两位站长多虑，共党向来死硬，但有点不可否认，全民抗战时期真要是知道核潜艇的数据不会私藏，沟通的时候注意方式方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在知道今生无望回去的基础上不会隐瞒不报。毕竟党国军人不比七十六号，几率大很多，聪明如他应该知道怎么选择。如是假的，随便几个问题就露馅，共党人员军统打交道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会，真假几个问题就露馅了。” “恩，”雷震山点点头，觉得迟瑞所言也对，很容易甄别。 闻薄凉挑挑眉，“要不要把褚文昊喊来，这小子手脚伸的长，也许跟共党有往来。在山城那会就跟共党不清不楚，或许见过此人，我看...” “属下不同意！”迟瑞神色一怔打断闻薄凉的话，“褚文昊党国败类尔，天天正事不干就知道花天酒地，局座让其来担任乙组组长，目的不外快点把这混蛋赶出山城，省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留在山城捣乱。再说他在山城杀得共党可不少，共党不杀他都是看在军统的面子上，他知道啥。让其干点事推三阻四，没点成绩，混吃等死！干脆让他在外面醉生梦死吧！” 好家伙，迟瑞一番批判搞得两人一时静默不知该说啥，心里知道迟瑞打的何种算盘，想要独吞功劳罢了。此次如一举得到核潜艇数据，凭借此功绩擢升个职务少将都有可能，甚至局座可能会把他调回总部，毕竟是党国功臣嘛，继续留在沦陷区冒险确实不合适。 要是分摊功劳，事情就很难说，当然两人作为站长该有的功劳是跑不了。 三人都不喜欢褚文昊，既然迟瑞提出来也不好当面拒绝，只能默认，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三人挺直身体看向门口，知道正主来了，能不能一举成名就看今晚的货是不是正品。 “进来！” 房门被推开，戴着眼罩的杜宇被推进屋里，属下懂事的关好门离开，室内就剩四人。 三人眼睛在杜宇身上乱转，满身伤痕一目了然，蓬头垢面看来在七十六号没少受罪。 “摘下眼罩！” 杜宇听到喊声，自己动手把眼罩摘下，刚睁眼有些不习惯，适应好一会在睁开眼，扫视端坐茶几旁喝茶的三人。 “姓名，身份？”迟瑞直接开口询问，杜宇咬咬牙想要表明自己真正的身份，脑海里出现妻子的容颜生生又忍住。 按照规矩一言不发，扭头过去不看三人。 “嘿，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是不是共党派往上海接收核潜艇数据的专员？” 杜宇像是没听到，不言不语，矗立在侧。雷震山抬手阻止要谩骂的迟瑞，“你可以放心，这里很安全，我们也不是七十六号的人，而是国党军统人员，我是站长雷震山，这两位是副站长闻薄凉跟甲组组长迟瑞。如果你是共党人员就应该知道现在面临的形势，日本人不会放过你，只要你把知道的数据说出来，我可以把你安全送回山城，要是不说只能自讨苦吃，万一再被日本人抓去，你可要想清楚后果，在无解救可能，如何？” 杜宇眼睛睁大，看向三人，心底一颤，暗叫一声不好！ 居然是军统三巨头，自己肚子里有信号跟踪器，要是日本人锁定，很可能一锅端了军统上海站。 要不要告诉他们呢？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及时报信 杜宇很是为难，一方面是自己妻子，一方面是抗日力量，难以取舍，难以抉择。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在藏着掖着没必要，军统做的都是抗日举动，核潜艇数据是要换取军援，依靠国内目前的水平不要说生产，怕是零件都无法模拟。党国无法生产相信共党不外如是，即便留给你们也没用，不过合作时期党国可以做出让步，换取的军援到时可援助共党方面一些，相信这已经是最理想的结果。”雷震山可谓好言相劝，至于得到数据后的事情可以在研究。 杜宇听到却没开口，他是真不知道军统营救的是如此重要的同志，核潜艇数据？被囚半月外界发生的事情知道的有限。 怎么办？ 告诉他自己真实身份，不但可以避免上海站损失惨重，更对营救自己同志有力，就是苦了自己妻子。他内心十分纠结，此时此刻脑海里出现站在鲜艳夺目的党旗下宣誓的誓词，一切为了人民！他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了。 刚要开口之际，却被打断，敲门声响起，“进来！” 进门的下属是电讯组的组长，扫了一眼杜宇敬礼汇报道：“报告雷站长，总部急电！”话闭把译文交到雷震山手中。 雷震山接过后皱眉审视，看到其内容后心里一惊，眼神凌厉的扫视杜宇：“你不是共党！或者说你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语气中似有肯定亦有试探。 这话让迟瑞跟闻薄凉神经都提了起来，啥意思，假的？ “不可能！”迟瑞首先就不信，可能觉得自己语气不对，慌忙解释道：“站长，怎么可能是假的，会不会搞错了？”眼神凶狠的看向杜宇：“说！你是不是共党！知不知道核潜艇数据？” 杜宇皱眉看向雷震山，不知他是如何知道，不过听其语气不确定吧。 “我是共党人员...” “闭嘴！事到如今还敢撒谎，好胆！”雷震山怒了，电报是总部发过来，潜伏在七十六号的军统人员提示小心有鬼，虽然没说明白，结合眼前的事情不用猜此人身份一定有问题。 “说！你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迟瑞恼羞成怒，到手的鸭子居然要飞，岂有此理！ 杜宇真是不喜欢国党特务趾高气昂的态度，像是欠他们一样，心中有气，懒得开口。 “嘿！”迟瑞恼羞成怒怒道：“来人！” “是！”门外的特务进来两人，“组长！” “把这个混蛋带下去狠狠的收拾，要是不交代打死算球！” “是！” “你...你们...”杜宇本来打算告诉他们自己肚子里有东西，居然要动刑，这跟七十六号又有何区别？ “哼，带走！” 杜宇来不及解释就被两人拖出去，杜宇挣扎道：“你们不能这样，我肚...”话没说完就被堵住嘴，吵吵闹闹是怕周围的人听不到嘛！人被带到西偏房临时改造的审讯室里，没一会就传出若隐如现的惨叫声。 室内雷震山把译文给两人看过，叹声道：“送消息的应该是局座亲自安排的人，既然点明小心有鬼，应该错不了，此人有问题。” 迟瑞有些无法接受，脸色阴沉道：“站长，只是四个字，小心有鬼，会不会说的其它事情。毕竟绑架换取的事情并没有上报总部，潜伏在七十六号的人员怎么可能知道！除非李天沐把事情告诉丁默村两人，既然告诉他们人就不可能被救出来。那...就是七十六号合伙布局，想要抓捕我等？” “恩，如果消息是真的，这里就危险了，需要马上转移。”闻薄凉提醒道。 迟瑞不死心，“下面的人没有汇报，说明一切正常，真要是抓我等，要出动大批人员，至今没有消息传来，说明...” 雷震山抬手阻止他继续说，谨慎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事小心为妙。既然你觉得是真，人有甲组负责审讯，一但有消息在汇报，我跟闻副站长先撤，安全起见尽快离开此地。” “是！” ...... 十点半，褚文昊几次起身要离开却被南造云子以各种理由拦下，心里有些不安，找不到原因，直到项顶天跟石报国赶来。 项顶天来到近前扫视三人一眼，附耳低语道：“人已经交给甲组，李天沐的父母也放回去了...”把看到的情况详细汇报一遍。 “什么？”褚文昊心里一惊，旋即看向南造云子，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这娘们故意拖着他吧？ 根据李志群所说，梁明秋这会躺在七十六号医务室内，怎么可能出现在军统里。再有三人商讨一晚上关于梁明秋的事情，怎么可能被李天沐救出去。根据项顶天所言，共党虽然满身伤痕，却能独立行走，一切都不对。 有诈，这是想抓军统的人。 “诸位，我还有事今天就到这里，事情就按照定好的来。”话闭，没管要开口阻拦的南造云子，抬脚就向外走去。 出门后叮嘱两人：“想办法通知丙组的李组长，全体转移，暂时不要跟甲组有往来，小心七十六号连夜抓捕。乙组的队员也要特别注意，今晚不要露头。” “是！” 项顶天有姜阳的联络方式，而姜阳知道用何方法给李大龙送信，丙组可保无恙。乙组他接手后直接跟内部断了联系，就算出卖都不知道在哪里。 拦下一辆黄包车直奔开会地点，雷震山只给了他这个地址，要是人不在只能祈祷不要出事。 他在行动的时候，一辆雷达车正在法租界内各条街道搜寻试图锁定信号，已经搜寻半个小时。 滴滴滴～ “有信号！正在移动，怎么向公共租界去了？刚才明明检测过没有信号源。” “跟上！” “嗨！” 十分钟后，雷达车在南京路最西侧停下，“信号稳定不在移动，应该就在这处民居里，通知丁默村吧！” “嗨！” 褚文昊赶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大门紧闭敲了半天门没人在，没办法急匆匆赶回自己住处，想要发电报给雷震山都不行，上海站只有一部电台，其余全被缴获，何况也没跟他说如何发报联系。 他有电台，这会依旧住在英国领事馆后面的小院里，安全方面没啥问题。快速取出电台调试好发电山城总部。他不知道，但总部一定知道雷震山的联系方式。 滴滴滴... 远在山城的向颖欣因为今晚接到上海方面的消息，这会一直开着电台，听到响声从房间里出来，戴上耳机调试电台顺手做记录，电报不算长，了了几十个字。 等向颖欣译好，扫视其内容，修眉微挑，撇撇嘴，起身摇曳着身子向书房走去。 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请君入瓮 书房里，灯火通明，老板正在审阅各地上报的资料，不时停下手中笔揉揉额头。 看到向颖欣进门，手中拿着电文，放下笔端起浓茶靠在椅背上询问：“何事？” “咯咯...”向颖欣得意道：“褚文昊从上海发来的消息，说今晚上海站置换的共党是假的，让甲组小心七十六号设局抓人。”说话功夫把电文放在桌上，老板扫视一眼并没有认真审阅，原因很简单，他已经知道了，而且要比他汇报的早半个小时。 “还有吗？” “没了。” 向颖欣绕到身后给揉着额头，笑道：“要说褚小子能力还是有一些的，对党国，对军统的心思还算纯正，就是做事总是马后炮，反应慢半拍，指望他的消息，这会上海站都被七十六号端了。雷震山也是，居然连联络方式也不给他留，看来褚小子在上海站不怎么受待见。也难怪，在总部那会三人就看他不顺眼，天高皇帝远，更不会给他好脸色，想想也够可怜的。” 老板闭目养神，享受按摩服务的同时脑海里乱转，并没有发表看法。 “雷震山在搞什么？如此清晰明了的事情，居然天真的以为李天沐会把共党救出来！” 向颖欣回道：“怕是着急了吧，没有好的办法，出此下策也是逼于无奈。上海站面临的困难重重，枪支弹药所剩无几，经费更是紧缺，想要有所收获让你奖励一番，最好能召回总部。” “任务快点完成，杀人放火难道还需要练习嘛！叛变几百人到如今都风流快活，没点惩戒岂不是人人效仿，责令尽快出成绩！” “是！” ...... 迟瑞把人带到另一处民房里，杜宇这会已经被打晕过去，想说都不能说。 独自喝着闷酒，脸色阴沉的可怕，到手的肥肉居然白白溜走，越想越郁闷，自己在山城娇妻美妾，人生巅峰不过如此。到上海的日子过得跟狗一样，天天藏起来生活，找个女人还要偷偷摸摸，他实在是过够了这种日子，真特么不如汉奸过得痛快。 “把那混蛋弄醒，给我带过来！” “是！” 没一会被浇醒的杜宇浑身瘫软的被带进房里仍在地上，刑罚可比七十六号厉害的多，杜宇呼吸微弱，用尽所有力气起身，眼中的倔强没有丝毫退让，“哈哈哈...军统特务不过如此，这点手段我还能坚持的住，要打就快点，晚了可没时间也没机会！” 迟瑞端着酒皱眉道：“你这话几个意思？难道真以为自己是铜皮铁骨，还是觉得军统的皮鞭没有七十六号的好用。” “哈哈，”杜宇忍着剧痛，坐直身体，嘲讽道：“七十六号没有审讯我，倒是在军统感受到了。不过，相信迟组长很快就会感同身受，尝尝皮鞭烙铁的滋味。” 迟瑞以为他被打傻了，“何意？你要把我送到七十六号？就算你是被安排出来的鱼饵想要找到我可没那么容易，你以为我是吃白饭的，回来的路上已经多次试探，就算日本间谍也不要想跟上，你的愿望怕是落空了。说吧，说说自己的身份，一会给你个痛快的，都到这时候了，没必要藏着掖着，想要逃出去是万万没有可能。” “逃？” “哈哈，”杜宇不屑道：“既然被捕就没想过要逃，在七十六号手里跟军统手里没区别。至于我的身份，可以告诉你，我是共党人员这错不了，之前在南京执行任务被七十六号抓捕带回上海，一直被关押在牢房里。今晚特意把我送出来，你觉得是为何？” “啥意思？”迟瑞心中突然一惊，回来的路上他都想的很清楚，李天沐无非拿个假的共党来换取他父母，几番侦查根本没有泄露自己行踪的可能。如此才放心把人带回来，谁知道是不是要找的人，总部的消息必是真，心中仍抱有一丝幻想。 “呵呵，啥意思，刚才我想告诉你们的，可惜你们习惯自以为是，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如今怕是已经晚了。” 迟瑞把酒杯蹲在桌上，眼神凌厉盯视道：“说！七十六号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自然是毒药。” “毒药，毒药从何而来？” 杜宇稍微动一动就浑身颤抖疼痛，他知道自己很难活着出去，自己妻子想必能脱离危险，释然的指了指自己肚子，“我来的时候丁默村给我吃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东西，并叮嘱一个小时内不许承认自己的身份。原本我是答应的，可见了你们知道身份后不想让其得逞，想要和盘托出，奈何你等心急如焚的就要审讯，就算想说怕是也没机会说。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里面一定是监听器，如今我人在这里，就等于告诉七十六号你的位置，不管你如何小心，只要把我带在身边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鲜明，很容易锁定。没估计错的话，这会七十六号依然把周围圈禁起来，怕是插旗难逃，所以我说迟组长很快就会感受到七十六号的刑罚，一定要坚持住才行，哈哈哈...”说到最后畅快的大笑起来。 “你...”迟瑞蹭的一下子起身，脸色当即变得苍白起来，一颗心怦怦乱跳，“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怎么害怕了？”看到神色慌乱的迟瑞，杜宇没有来的一乐，觉得天意如此，怪不得谁。 “混蛋！”迟瑞这会生撕他的心都有，“来人！” 砰！ 一声枪响划破寂静的夜空。 砰！一名属下满身鲜血的冲进大门喊道：“组长快点跑，七十六号的人已经把民舍包围起来，足足三百多人，马上就要冲进来了！” “什么！混蛋！”打死他都不会想到自己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杜宇肚子里有监听器，恼羞成怒掏出手枪对准杜宇的脑袋就是一枪！ 砰！枪响，血花飞溅，杜宇直接躺在地上，嘴角挂着胜利者的微笑，他知道迟瑞已经失败了，日本人怎么可能让你逃出去呢？ “快点撤！”说完冲向卧室掀开铺盖卷，一个一米见方的黑洞出现，没有丝毫犹豫跳进去消失不见。 跟随的队员一个接一个的进去，总共五人，跳进黑洞消失不见。 等丁默村带人闯进来时只看到杜宇的尸体躺在地上，没有怜悯：“搜！” “是！” 很快就发现炕洞，“主任，人应该是从这里离开，来晚一步。” “哈，想跑，没那么容易，通知一大队给我看好各个出口，任何人不得通行，给我一间一间的搜，找不到人就把居民区点了！” “是！” 正文 第三百九十章漏网之鱼 丁默村怎么来的如此迅速，或者说既然军统的人在各地监视，大规模出动居然没有人上报，中间一定出了问题。 炕洞能修多远，三十米五十米的，有个时间差，相隔五分钟，能跑多远，进来之前丁默村可是把路口都封堵，瓮中捉鳖。 几百户居民区，想要搜查总要费一番功夫，七十六号一大队全体出动，总数四百人，大队长李天沐亲自带队。 “主任，晾他也跑不远，只是动静有点大，会不会惊了上海站的人。”扫视室内一眼，端起桌上的酒杯扫了一眼，留有酒底，只有一盘花生米跟一盘牛肉，一双筷子。“看样子，刚才只有一人在此饮酒，或许是甲组组长迟瑞，那雷震山跟闻薄凉没有参与今晚的行动，恐怕收获没有想象中大。” “哼！”丁默村也是聪明人，室内发生的一切说明中间出了问题，“既然共党死了，那个女人也不要留，免得节外生枝。” “是，属下一会就安排。” 两人跨步走出房间，夜色如墨，星火阑珊，原本寂静的院落因为刚才的枪声变得喧嚣起来。 有下属急匆匆赶来回报，“报告主任，巡捕房要求七十六号停止开枪，尽快离开居民区，否则以扰乱租界治安出面抓捕，只给了半个小时。” “哼！” 丁默村根本不在乎，日本人已经跟英美各国有协议，租界警察不会多管闲事，面子嘛，该给给。 “那就快点，争取十分钟把人找出来收队！下去的人有没有信送回来？”正说着有属下跑过来汇报：“报告主任，地道据此院二十米，相连的是另一处民房，暂时没有发现。” “废物！” “路口堵住，民房周围三十米挨家挨户给我搜，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 “是！” 这边安排的起劲，迟瑞从地道出来铁青着脸，心里有气也很怕，祈祷老天爷给他条生路，要是能逃生指定回家早晚三炷香，感谢神明。 扫了一眼身后的五个下属，“聚在一起很危险，分五个方向各自突围，要做好牺牲的准备，万一被捕绝对不能当叛徒，不要忘记你们的家人可都在山城！” “是！”没任何废话，时间紧迫，各自撤离，迟瑞可谓老谋深算，等队员走后，悄悄来到东偏房，黑灯瞎火的伸手在墙角摸索一会取出一把钥匙，快速打开门闪身进去关门一气呵成，凭借感觉来到最东侧，摸索到锅台，上面有口大锅，看来此处是这家厨房。 只见迟瑞小心的把锅搬起来搁在傍边，整个人直接胯进锅台里，要是有灯火的话就能看到里面有阶梯，一米见方很陡峭，等人进去后拖着锅底在还原本来的面目，一切进行的悄无痕迹。 沿着四层台阶下来，一间五平方的小空间出现，迟瑞熟悉的摸索蜡烛点燃，室内陡然一亮，陈设很简单，一张小床，十几个箱子，一张小书桌，上面有电台。 长舒一口气，端坐在椅子上，哆嗦着手指取出香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咳咳咳...”显然是受到惊吓，脸色苍白，迟瑞才四十二岁，年富力强，就是不曾经历过劫难，这次算是生命中的大劫，想要化解可不容易。 等情绪稳定后，考虑要不要给雷震山发电，想来想去还是算了，就算发雷震山也救不了他，何况此处极为私密谁都不知道，知道的都死了。 他为人贪财好色，却极为小心谨慎，后路总会留出来，这可是他刚到上海就准备的藏身地。 “唉～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老子真想回家啊！”感慨一句掐灭香烟，起身打开旁边的柜子，琳琅满目的字画饰品摆满了一整箱，一边摸索着一边感慨，“想我迟瑞颇有敛财技能，来上海他人送命我赚钱，短短两月搂了上百万法币，乃一等一的良人。天赋异禀，骨骼惊奇，帅气多金，要是回到山城定可富甲一方，奈何，时不我待，时不我待啊！”又掀开另外一箱子，里面满满的一箱大洋，看到钱心情好了很多，轻轻一吹发出悦耳的声音。 “褚文昊，我要感谢你啊，要不是你钱也不会来的这么容易。没办法，虽你有点本事，但我还是不喜欢你，谁让你抢了我喜欢的女人呢，听说还怀孕了，真是岂有此理！”独自在那感慨，他不打算出去，睡一觉等两天再说，屋里有吃有喝三天饿不死，与其被捕受点委屈算啥。 十一点。 丁默村脸色铁青的站在街上，周围全是黑衣特务，“人呢！”整整半小时，不要说规定的三十家，这会居民区里几百户都检查完，愣是没有发现迟瑞的踪迹。 “哼！” 跟迟瑞分手的五人没有意外全部抓获，此刻被绑起来跪在地上，直面丁默村。 “你们是打算顽抗到底，还是老实交代！不要在面前扮忠贞不渝，进了七十六号想死都是一种奢侈。”丁默村没时间耽搁，“让他们感受一下啥叫刑讯逼供！” “是！” 话闭，属下们提着五个盛满水的木桶放在他们面前，身后的特务直接把五人的脑袋摁在里面，任其挣扎，三十秒后再提起来，来来回回做五次。 “灌肠！” 说是灌肠，特务直接拿了个漏斗塞进五人嘴里，提起水桶就往肚子里灌，想要挣扎却被死死摁住，水咕嘟咕嘟灌进肚子里面，不但呛人呼吸困难，而且没一会肚子就像气球一样鼓起来，大半桶水喝进去整个人差点撑死。 “打！” “是！” 砰！ 没丝毫留手，拳拳打在鼓胀的肚子上，打一拳水就出来一些，掺杂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外流，手法熟练，可见没少练习，条件捡漏只能用最简单的刑罚！ “不要打了～我说...我说。”十分钟的折腾整个人都快死掉，还是有人受不了，开口求饶。 “很好！说说，逃跑的是不是你们组长，去哪了？” “是...是我们组长迟瑞，刚才从地道里出来后，我们五个每人一个方向离开，组长在最后面，具体去哪里真的不知道，也许他有藏身之处没有告诉我们。” 丁默村皱眉扫其一眼，“你的身份？” “我是甲组三队队长程炀。” “很好！” “他们几人的身份！” 程炀看向几人，扭过头道：“他们都是我的属下，都是三队的人。”心里很惭愧，下属没有叛变，他先受不了交代出来。 “队长！你不要忘记局座临行前的交代，我们的家人可都在山城，要是当叛徒可没好下场！”其中一名队员愤怒喊道。 “哼，既然你想当烈士我就成全你，”丁默村眼中寒光一闪，“杀了他！” “是！” 嗤！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接划过脖颈，鲜血咕噜咕噜往外冒，很快人就瞪着眼倒在地上，“佳明！”程炀心如刀绞，看到一起共事两年的下属死在自己眼前，心里真是不好受，对着尸体上喊叫。 这些人可都是临澧培训班出身，迟瑞的队员有三分之二是，以前都在各地执行任务，想不到，想不到！ 愤怒的看向丁默村，咬牙道：“你干脆都把我们杀了吧！”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深入虎穴 “哼！” 丁默村冷冷瞅他一眼，“不要装清高，泪眼婆娑在我这里没用。军统的人也见过世面，杀人绑架那样没干过，善良对于你们来说根本就不具备，真要是善人也就进不了军统。打打杀杀不是经常有的事嘛，战争时期死个人不是很正常？既然选择做特务就要有死的觉悟，说吧，说了你们今后就加入到七十六号，总好过一具尸体。” 程炀心里一番挣扎，看向剩余的三人，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低着脑袋任他做主的样子。 “罢了罢了，我说的都是实话，迟组长去哪里我确实不知道。” 其中一名队员抬起头，冲着丁默村道：“我跑出去三十米的时候，发现枪掉了，马上沿路回去找，在小院门口寻到。当时院门开着，好奇的看向院里，有道黑影在蹲在东侧房屋前不知干什么，应该是组长，也没多耽搁就转身往跑掉，就这些。” “很好！” 丁默村背着手来回渡步，很关键的消息，来回三十秒的时间，迟瑞居然不快点离开，蹲在东侧门口干啥？ 后面有追兵，不跑难道留下等着被捕，显然是有问题。“一小队把人带回去，”看向程炀：“聪明的话就把你知道的成员都交代出来，我保证他们都好好活着，否则要吃点苦头。” “是！” 四人被带走，丁默村安排道：“把院子给我围起来，一寸一寸的搜，哪怕地皮掀开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 呼啦啦，上百人直接奔向小院，“李队长跟我去研究研究迟瑞在搞什么。” “是！” 没一会迟瑞藏身的小院就人满为患，七十六号的特务拿着电棒子开始搜寻，砸墙的砸墙，挖地的挖地不放过任何一寸土地，院里院外，热火朝天。 丁默村端着手电在东侧房屋前来回巡视，看到门是开着的，并没有发现不正常的地方。皱眉询问旁边蹲在地上研究的李天沐：“有何发现？” 李天沐挑眉道：“主任，此处应该经常有人来，石头台阶上厚厚的灰尘，除了风吹附着上面的，有些刻意掩盖的痕迹。您看两侧尘土明显厚很多，唯独中间的要浅，脚踩到地方会把泥土带走或者分摊到两侧，总会干净一些。最重要上面有脚印，有些模糊却不难发现是皮鞋留下的，说明迟瑞刚刚可能进去过。” “哦、”丁默村眼睛一亮，蹲下身用电棒子平扫石阶果然有层薄薄的鞋印显现，心里一喜，看来里面有古怪。 “会不会是刚才队员进来搜查留下的？”这种可能完全有，怎么能证明经常有人来，且是迟瑞留下的。 李天沐不慌不忙起身，用电棒子扫视锁柄，“主任请看，锁环明显干净很多，没有灰尘，锁孔处更是鲜亮，说明经常锁动。而这会门居然是开着的，应该是不久之前打开，锁环没有损坏，队员没有暴力拆除，就是有人用钥匙打开的。也不一定对，属下只是凭经验判断未必是真，只要结合各方面的消息还是有可能的。” “很好！”丁默村很满意，态度问题很关键，另外，军统出来的就是比社会上招募的闲散人员专业，像这些细节问题他们是不会注意，而往往跟特务打交道就需要细节。这也是他愿意用军统特务的原因，能省下很多时间与精力，直接收获成果。 “进去看看。” 说话功夫推开房门，其实很简单，普通农家的厨房，除了柴火就是灶台，一大两小三个灶台，地面是土的，十几平一目了然，藏人的话根本没地方。 “你怎么看？”丁默村用电棒子扫视一圈没发现蹊跷，觉得人应该跑掉。 李天沐看到大灶台却眼前一亮，几步来到面前，扫视一圈，笑道：“主任可能从小家境优渥没做过饭，不知道穷苦人家老小都会围着锅台转，等着盼着吃口好的，即便在上海要比乡下好很多，但不会差距太大。” “咳咳...”丁默村咳嗽两声，这点真说对了，他的家庭不算好，但生活绝对过得去，丁默村老家常德又在市区，家里从小开店铺，而男孩子有几个去钻灶台做饭的，他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没受过太多的罪。 相反李天沐农村人，从小就做饭，很熟悉里面的事情。 “主任你看，一般人家的大灶台都是蒸馒头用的，上海人吃米饭的多，这家显然是北方人搬到上海居住，没有改以往的习惯，自己在家做馒头才会需要这种大锅，这倒正常。只是这锅外面太新，新的好像没经历过烟火一样，一点黑边都没有，主任您看...”李天沐用指头拉了锅沿一下，举起来只有灰尘却没有黑灰。“显然是买回来没烧过一次，且此人还是个外行，居然买锅不带锅盖，看来不是准备蒸馒头用的。” 丁默村虽然不懂却频频点头，好家伙他是真不懂，没觉得锅新有毛病，也没觉得锅上没锅盖不正常，让其一说反倒信了，涨知识了。 “主任在看，锅台崭新，没有经过烟火煅烧后留下的烟火气，像是刚刚砌了没多久一样，再结合这家条件来看，不像是如此大方的人家，专门花钱砌灶台买大锅却不用。” “恩，有道理。” “来人把锅取下！” “是！”进来一名下属把大锅搬开，两人拿着手电往炉子里扫视，丁默村皱起眉头，啥也没有，一块平整的小铁板覆盖在上面，黑漆漆的像是被火断烧过一样。 “是不是搞错了，没啥不一样的？”炉底都看到哪能藏人呢。 相反李天沐笑的很开心，先用木柴捅了几下发出沉闷的响声，解释道：“这个砌灶台的可能是外行，炉子里不留炉条怎么往下漏灰呢，看来这灶台不像做饭用的，人应该藏在底下。” “哦、确定！”丁默村眼睛睁大看向语气肯定的李天沐。 “有些把握！” “很好，来人，把灶台给我扒了！” “是！” 上面商谈的时候下面的迟瑞已经听到，听到熟悉的声音暗骂李天沐这个叛贼！从小就没出息只会烧火做饭，长大了更没出息，直接做了汉奸，你大爷！ 没想到藏的如此私密居然也能发现，真是、真是没天理！一颗心跌入谷底，呼吸都快停了，大气不敢喘，心脏跳的比平时快两倍。 不行！ 他觉得不能等待了，打开电台，开始往总部发电，他要把后路留足。 没有发电雷震山，而是直接发电向颖欣，要一个完美的理由，以及可以退回来的路。 滴滴滴～ 电文：系局座获取核潜艇数据焦躁之心情，锄奸之决心，阻止汪季新成立伪政府之意。属下决定以身犯险借今晚七十六号搜捕军统人员的时机假意投靠，以便从内部获取消息，配合军统完成戡乱救国之委任，属下甘冒其险，舍生取义，不求功过，一心党国。请局座电告雷震山尽快转移所有下属，并做好协调之准备，属下此去深入虎穴，盼有朝一日能昭雪沉冤！也不枉费属下昭昭之心。此番入驻必迎来谩骂与不解，但为早日完成局座宏图霸业属下甘愿冒此风险，即便千刀万剐亦九死而无悔！希望有朝一日再能见到局座，聆听圣言敦敦教诲，不忘初心使命...迟瑞叩谢局座大恩。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毫无保留 当祈祷无用之时，只有依靠自己。 迟瑞能做的有限，结果需要时间来验证，发完电报灶台已经被扒开，遮挡用的铁板被取走，灰尘与土块掉落，说话声清晰传进，他知道宣判时刻来临。 关闭电台，起身扫视室内一切，都是他来上海所得，所有付出如流水，图做嫁衣尔，可恶。 “迟组长上来吧，你我相逢于乱世，且以如此新颖方式见面，难得，难得，我想灶王爷点化之恩，你我要铭记于心，来日定当设祭拜谢以示庄重。”丁默村得意的话语传进迟瑞耳中，让其心都碎了，我谢谢你大爷，知道自己天命所归，难逃凶徒魔爪，日后要加入到汉奸行列，实在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啊！ 唉，迟瑞跨步来到通道口，抬头往上看被一道灯光晃到眼，闭眼喊道：“想让我投降做汉奸那是不可能的，我迟瑞生而为人只知忠君报国，死而后已。视金钱如粪土，视名利如无物，可谓一等一的勇士！七十六号国之毒瘤，恨不能除之而后快，欲要我...”夸夸其谈一番爱国情操说的上面众人面面相识，不知何以。 丁默村诧异问：“迟瑞身上长着忠骨？” “额，那个...”李天沐很尴尬，他可没有迟瑞能言会道，但总觉的话有点反胃，究其原因在于用词不当，恶心的不行。 没回答丁默村的问题，冲下面喊道：“迟组长常以贤者自居能否解释山城三妻四妾从何而来？迟兄那像隔壁家孩子的五子，不会是嫂夫人送的吧？” 话刚说完听到一声发自内心的怒吼，“混蛋！”迟瑞此生谁都不服，就服自己五个老婆，真是...真是给他争气。 丁默村显然不知道此事，一脸茫然看向李天沐，不懂为何刚才静若处子标榜己身的贤者为何大跳如雷。 没待解释只听：“李天沐你这个党国叛贼！口出狂言，枉费党国培养之恩，你娘把你养这么大，你跑去做汉奸，真乃不臣不孝之典范，居然有脸开口说人是非，我与你不共戴天！”气势这块拿捏的死死的。 “哼！”李天沐气的翻白眼，“老不死的，花言巧语，粉饰太平，其心歹毒！既然迟兄一心党国莫要投降，坚持到底。明年的今天我会在你墓前送上花圈，亲自撰写挽联缅怀迟兄凌云之志，一写：死不足惜，二书：死有余辜！你要是喜欢横批就送你一副，死的很好！” “混蛋！” 两人一番争吵，把丁默村搞得尴尬异常，好家伙，多大仇啊这是。 “两位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今后要一起共事莫要伤了和气。”蹲在洞口喊道：“迟兄只要如实交代上海站其余人等，七十六号一大队副队长的职位非迟兄莫属。另外，如果有特殊贡献可赏洋房一套，美女两名，法币十万，如何？” “哦、当真？”迟瑞的话语传上来让李天沐差点恶心的吐了，果然是道貌盎然的逆贼。 “哈哈哈...”丁默村很高兴，他喜欢真小人，比伪君子强太多。 “当然，而且是日本美女！这一点迟兄尽管放心。” “唉，罢了，罢了。此地是我一心党国的见证，我想封存，丁主任可否不要让人进来，算是我对党国最后的效忠。”语气悲悯，听者伤心闻着流泪啊。 “这...”丁默村以为下面藏着人，“迟兄保证下面只有你一人尔？” “当然！封存后有人也会憋死，只是不想让人知道我在此被捕。”小算盘打的贼响，百万家产可不能便宜七十六号。 丁默村贼精，不过他不在乎，即便里面有点啥东西也看不在眼里，比其捕获军统站长些许钱财他不在乎。 “室内可以不检查，但迟兄莫要让我失望才好，要连夜行动，片刻不得歇息，你明白我的意思嘛！”丁默村也不是傻瓜，轻易允诺，总要有所贡献。 迟瑞自然明白，内心哀叹一声，想要争取点时间都来不及，“给我点时间，有些不适应。” “滚你...”李天沐实在受不了这混蛋，都到这份上，装啥含蓄，恶心！ 丁默村抬手阻止道：“既然迟兄一时想不开，我只好下去一探究竟，看看里面有何宝贝让迟兄如此执着。” 场面一时之间陷入静默，几分钟后地下室里陷入黑暗，迟瑞步步沉重走上台阶，锅台依然与地面平齐。 “唉，想不到还是要走这一步，”迟瑞抱拳道：“不知丁主任能否通融，不要抓在下，允许继续留在军统，当然今后丁主任有何吩咐自可明言。”不死心啊！ 丁默村嘴角挂笑，审视迟瑞，灯光昏暗看的不是很清楚，四十岁左右，有些秃头，保养的还不错，脸泛光泽有那么点贤者模样，可惜。 “迟兄莫要讨价还价，七十六号我虽做主，可日本人在后面看着，今晚的行动特高课知道的一清二楚，想要遮掩都难，只要迟兄快点交代，其它都没有必要。” “唉，罢了，罢了，不过我要亲眼看到把此处封存后才会告诉你知道的。” 丁默村有些不悦，考虑片刻：“来人封起来，七十六号的人今后不要来这里，此处只属于迟副队长。” “是！” 前前后后忙活半小时才搞定，丁默村带人离开小院，“迟兄，一切如你所愿，莫要让我失望才好。” 迟瑞利用这段时间前思后想，发现没有太好的办法，总要交代一些，可一但交代局座还会不会相信他？电报过去十分钟，能不能跑掉就看天意吧。 “我下面有三十人，但具体藏在哪里我不清楚，只知道三个队长的隐藏身份。刚才出门的三队队长应该被抓了吧？他知道小队人员在那隐藏，一队长凌峰隐藏在法租界......二队长祁东住在......电讯组五人暂时在南市...我只知道八人的行踪，这是规矩。” “很好！” 丁默村大喜，要发财的节奏啊！规矩他知道，找到三个队长也就找到甲组全部队员。 “都听到了，一个也不要放过，行动要迅速，做事要周密，兵分八路半小时后带回总部。” “是！” 十人一组，迅速离场抓捕迟瑞交代的军统人员。 “哈哈哈...”丁默村很高兴，不住的点头今晚能不能一网成擒就要靠迟瑞，“迟兄，日本美妇人已经准备好，是不是再说点有用的，比如站长雷震山，副站长闻薄凉的隐藏身份？” 迟瑞瞪大眼睛，旋即低下脑袋叹声道：“丁主任何必如此，我怎么可能知道两人的隐藏身份，规矩李天沐也明白，就不要为难我了。不过，我可是知道乙组组长褚文昊的踪迹，这混蛋住在英国领事馆后面的平房里，项顶天那帮队员都住在那，李主任可以抓人，保证万无一失。”迟瑞对于出卖褚文昊一点心里负担也没有，要是能一起叛变再好不过，不叛变就早点除掉，免得给自己招惹麻烦。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一个没跑 听到关于褚文昊的消息，没有丝毫兴奋神色，相反情绪很不好。 阴沉道：“褚文昊的事情等等再说，先说雷震山跟闻薄凉的隐藏身份，迟兄不会以为我很好哄骗，三言两语就打发掉，未免太小看丁某人。” “额，这个...这个...丁主任误会，我是真不知道...” “哈哈，”丁默村不想听他白话，摆弄着手指道：“我听说迟兄时常约两人喝茶，在山城军统总部那会就关系莫逆，到上海后可谓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刚刚你的下属交代，之前去法租界一个小院里相聚，就有雷震山与闻薄凉，分手也没多长时间嘛，迟兄难道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情了，如果是这样，不但美妇人没有，可能要去宪兵司令部走一圈，想必云子小姐有话要问你，迟兄自己抉择。” 迟瑞一颗心怦怦狂跳，看来自己属下都交代了！他不想说，出卖属下或许有那么点机会得到原谅，但出卖雷震山跟闻薄凉性质不一样。两人要是都被捕，自己的电报反倒是画蛇添足，叛徒也彻底坐实。继续糊弄丁默村像他所说，把自己送进特高课，其下场惨不忍睹，想想都浑身发寒。 左右为难，一咬牙：“我只知道副站长闻薄凉一处秘密藏身之地，雷站长的真不知道。平时见面都是他主动来信，做下属的哪有知道长官隐藏身份，不合理。闻副站长的隐藏身份还是我偶然发现，真不知道即便打死也编不出来。” 丁默村扫其一眼，看不出所言真假，“行吧，先说闻薄凉的隐藏身份。” “我不知道他的隐藏身份，却知道他这会在哪，前段时间大都会举行啥歌后比赛，有个长相妖艳的女明星，住在法租界贝当路三十七弄。闻薄凉最近半月一直跟其鬼混在一起，我也是偶然发现，丁主任可要帮我遮掩一二，免得今后无法相处。” “很好！” 丁默村基本满意，挥挥手：“李队长把人带回来，低调点，女的一起带走，何必遮遮掩掩，今后光明正大满足他。带回去争取找到雷震山的踪迹，其余人收队！” “是！” ...... 清晨的山城吐故纳新，军统一大早气氛很是紧张，会议室里众人端坐两侧，不明白为何来此。 七点，会议室大门推开，老板高大的身影跨步向着自己位置走去，众人起身问候：“局座。” 老板阴沉着来到首位，冷冷一眼，“都做吧！” “是！” “刚刚接到上海站发来的电报，站长雷震山，副站长闻薄凉，甲组组长迟瑞昨晚全部被捕！同时被捕的还有四十名队员，目前上海站陷入瘫痪状态，群龙无首，都说说吧，接下来该怎么办？”老板说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点燃香烟，不在言语。 心中的怒火完全能从散发的煞气感受一二，昨晚明明提醒雷震山尽快转移，居然还是被连窝端了，真是没用的废物！ 嚯～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这消息也太劲爆，上海滩真乃龙潭虎穴之地，前前后后折进去多少人了？真是可怕。 陈乔杉作为司法处长，主动开口：“局座，既然被捕只能尽快补齐人员，上海站的任务繁重，出师未捷身先死啥事没干成，却屡屡被七十六号抓获，属下看就是太掉以轻心，没把工作原则放在首位，造成其结果。既然甲组全军覆没，为何乙组跟丙组没事发生，雷震山不可能不知道两组的藏身之地，这里面是不是有事发生？会不会军统上海站里面有内鬼，出卖自己人像步步高升呢？” 这话都知道再说谁，跟着进来做会议记录的向颖欣主动开口：“昨晚十点左右褚文昊曾经发电总部，提醒雷震山等人小心七十六号的特务。另外，总部也接连两次发电提醒他，没想到还是发生这样的事情，具体的情况不清楚。至于为何乙组跟丙组都没事，这取决于两组组长各自安排队员，并没有跟三人有牵扯，并且昨晚已经接到消息即刻转移。目前上海站只有六十人，电台一部，枪支弹药告急，费用断掉，藏身之地都彻底更换。人、钱、武器弹药等等都需要重新补充，不要说做任务，自己生存都是个问题。” 向颖欣的话算是替褚文昊解释两句，人家提醒过，不是没提醒，就不要在这个时候搞内斗了。 陈乔杉嘴角抽动，没在言语。老神再在的冯道远接话道：“任何事情都要讲规矩嘛，为何褚文昊跟李大龙能避过去，他们就不行？为何消息不直接在上海解决，需要转一圈有总部下达指令？这分明就是配合上出现失误，出现脱节，很不于工作，长此以往不要说跟日本人斗，能活着就是一种胜利。” “既然群龙无首，就抓紧时间调派人手尽快赶赴上海，要出精兵强将才行！” “我看陈处长就不错，经验丰富做事老练，完全可以执掌上海站，完成局座交付的任务。” 陈乔杉冷哼一声，没说话，傻子都知道这会不能去上海，谁去谁倒霉。冯道远真不是个东西，居然想坑害他，你不都跟褚文昊断绝师生关系了嘛，何必多嘴多舌！ 老板敲动手指，开口道：“调天津站站长陈恭鹏前往上海，担任上海站长，军衔职务少将，人员允许五名老属下配合工作，其余的从各地补充，一星期内全部到位。调任北平副站长马汉三担任副站长，军衔铨叙上校，允许五名下属跟随配合工作，其余的办公室会统一做出安排。甲组组长...”扫视一眼，“我看就进阶一级吧，褚文昊的乙组提升为甲组，李大龙的丙组提升为乙组，人员都跟着走，军衔办公室会统一安排。至于丙组组长就有总部情报一处副处长李澜庭担任，队员从总部与各地补充，尽快到岗。” “是！” 扫视冯道远：“至于上海站经费与武器弹药的事情就有冯副局长负责解决，力度大小我都会批。最近的工作都要围绕上海站展开，总部要全体配合，该让的让，该支持的支持。委座已经下了命令，不允许汪季新等人成了伪政府，必须阻止！军统方面签发锄奸令凡判投者不用有丝毫顾忌，全部杀掉！月底之前要有成果。把消息传达给即将赴任的长官，总之所有吓达的任务月底必须有个成绩！” “是！”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宣扬战果 上午十点，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英国领事馆后街口，看似古老的庄园却不能在往里走。街口有英国领事馆的士兵在站岗，不许踏足，南造云子靠在后座透过车窗扫视跨步而来的白发男孩。 看面色很平静，好像不知道上海站损失惨重，一身黑色中山装，梳着三七分头，腰身挺直，大步流星向着汽车走来。 “云子小姐，要不要先搜身？”司机兼保镖开口询问。 “不用，他没胆子。” 褚文昊拽开后车门直接上车，靠在后座紧挨着南造云子，鼻尖充斥着淡淡的香水味，她今天穿的一身大佐军装，没戴军帽，齐肩长发自然垂落，精致脸蛋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扫视闭目养神的男人，充满挑衅的语气询问：“怎么，昨晚睡得不好？还是想女人彻夜难眠？” 褚文昊嘴角颤抖几下，“你要是牵肠挂肚，可以长跪门前，或许我会招你侍寝！”眼睛也不睁开口直怼。 “八嘎！” “云子小姐是帝国之花不容亵渎！”不懂事的司机开口维护南造云子，训斥褚文昊胡言乱语。 “不要！” 司机刚开口南造云子就知道要坏事，惊叫之余试图阻拦脾气不好的男人，褚文昊一甩胳膊把其仍到靠背上，双手攥住回头观望一脸诧异的司机。 卡！ 没有丝毫废话，直接把他脑袋给转了两圈，死都不知道这男人不能招惹，嘴里不干不净的，杀人没毛病！ “你！” 南造云子怒视道：“你疯了！” “哼！”褚文昊使坏顺便在南造云子的裤子上擦擦手，边擦边道：“八嘎八嘎的，早晚把你们舌头给捋直。” “你混蛋！”南造云子差点气死，杀了她的人，居然还摸她大腿，岂有此理。吐出一口浊气，磨着小银牙，“你在乱来我可不会再客气！” 褚文昊懒得理她，闭目养神道：“不是说好把人送到巡捕房，有英国人做担保，为何又突然变卦？” “哼，”南造云子扭过头去，她只是生气褚文昊肆无忌惮的态度，要不是心里有期盼，早把狗贼分尸掉。 她见得死人多了，也不会为死去的下属而伤心感怀，玉手芊芊梳着长发撇撇嘴，“我改主意了，想要见他，就跟我去七十六号吧，至于能不能营救出来要看你的本事。” 褚文昊摸出香烟点燃，降下车窗，示意英国士兵把尸体拿去喂狗，“你这样的诚意很难让人相信，各取所需的事情，非要搞得如此麻烦。” “呵呵，放心，只要你能获得核潜艇数据答应你的事情我会遵守承诺。共党身体孱弱刚刚苏醒过来不能移动，只能邀请你去七十六号坐坐，怎么，不敢？” 褚文昊看着士兵把尸体抬走，“有你在我怕啥，大不了拉你垫背。”说不担心是假的，孤身闯七十六号风险太大，真要是把自己留在那，一切都完了。 南造云子似乎看穿他的心事，像是安慰，“放心吧，今天会很热闹，特意接你去看看，审讯的事情只是顺便，有没有结果都不重要。” “哦、何事？” “一会你就知道了，你去开车。” ...... 七十六号今天格外热闹，请了不少人，报社记者，社会名流，要大肆宣传昨晚的战果。 上千平的院落里人满为患，黑衣特务站在各个门前，中间空地上设立简单的座椅，主楼前站着人模狗样一身正装的丁默村，脸上洋溢着得意忘形的微笑，扫视场内几十家报社以及大道政府官员，今天他要把军统的脸摁在地上踩，哈哈哈...想想真是痛快，瞅了一眼旁边表情淡漠的李志群撇撇嘴，一会要你好看！ “诸位，诸位！”丁默村吸引众人目光，“诸位，今天是个好日子，七十六号自成立以来一直被外界误解，疯传制造社会混乱，扰乱公共秩序，重伤我等的留言蜚语。其实民众都误会了，真正制造社会混乱的是那些跟七十六号对抗的国党特务，唯恐天下不乱，时刻想着挑拨离间，制造恐慌，让民众误解七十六号，心思歹毒，其心可诛。不过，就在昨晚七十六号一举抓获军统上海站站长雷震山，副站长闻薄凉，甲组组长迟瑞，以及四十名军统特务，可谓一网成擒。” 嚯！ 场内记者听到这样的消息，顷刻间变得喧嚣起来，太狠了，军统居然损失这么大。 申报记者梁小柔也到场，主动开口询问，“请问丁主任，军统历来兵强马壮，虽然昨晚损失惨重，并不能说明什么。军统号称几万情报人员，很快就会补充，今后的形势不会因为丁主任昨晚的收获就会变得相安无事，这样只会让上海滩变得更加混乱。为今之计，还请丁主任把抓捕的人员尽快释放，以免增加更多的仇恨，让租界变得混乱不堪。” “哈哈...”丁默村大笑着眼中满是冷芒，他认识梁小柔，不过没打算难为她，“梁记者勇气一如既往，问题也很犀利，你说的对，军统特务几万人很快会补齐，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梁记者说的释放被捕的人员回去，可以，为彰显七十六号并无制造混乱之意，就给梁记者这个面子。不过，要是他们不走，梁记者记得帮忙好好宣传宣传，宣传一下国党培养的精英人士，是如何一心党国的。” 此话一出搞得众人不知所以，丁默村没解释挥手让人把昨晚的收获请上来。 没多会，好模好样的三人低着脑袋被请上来，西装革履，脸泛红光，气息沉稳，要不是脸色难看，众人会以为三人是来七十六号做客的。 “诸位，这三位就是军统上海站长雷震山、闻薄凉、迟瑞。”丁默村指着三人分别介绍，在记者拍照时不忘开口，“下面就请诸位听一下三人的真实态度，如果想回去我丁某人当着诸位的面放其离开决不食言，相反，请诸位好好宣传一番。” 转过身扫视三人一眼： “开始吧！”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五章目的不纯 雷震山嘴角抽动几下，心里恨不得把丁默村撕开，狠狠的瞪着低眉顺眼的迟瑞，都是这个混蛋搞得，好好的国党职务少将如今变成汉奸，还要被放在报纸上展览，岂有此理！ 心在滴血！ 他昨晚是收到电报了，却在闻薄凉被捕后，从法租界离开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而是去幽会美妇人，很私密，下属不知道他的事情，等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七十六号派人抓捕他。 混蛋！ 他都不知道闻薄凉啥时候锁定他的住处，真是不能小看这帮混蛋，各个猴精的很，留的联络点不用，直接钻到他家里去，其心歹毒！ 没办法了，既然成了囚犯，就要有觉悟，好在他也留了后手，会有人来救他，只需要演场戏，等待时机。 咬咬牙抬起头道：“诸位，我是军统上海站长雷震山，昨晚被丁主任请到七十六号喝茶，一番言传身教，颇有相见恨晚之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丁主任可谓真正的勇士，为保民众安危，不在制造混乱，我决定主动加入到七十六号，今后会跟军统上海站做沟通，希望双方握手言和，免于争斗，为下一步新政府的召开奠定良好基础，维护好上海滩的治安，让民众不用整天听到枪声，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为此我愿意牺牲自我，换取偏安一偶的和平，也希望我的举动能够让更多的军统人员主动加入到七十六号，我的话说完了。” 雷震山心里在滴血，这番话如果不说就要死，丁默村心思歹毒已经偷偷下过警告，不说一定会杀死他，他不能死，还要回到山城享受生活，死了一了百了啥都没有，只能委屈求全。 “好，让我们为这番慷慨激昂的话鼓掌，同时希望诸位把此番话登在报纸上，唤醒更多的军统特务加入到七十六号这个大家庭里来，为民众谋取福祉。”丁默村带头鼓掌，周围几百汉奸多数是原军统人员，像是为自己的叛变找到完美借口，使劲的鼓起掌来。 等掌声停歇后，梁小柔第一个受不了，责问雷震山：“你这番表态是以国党军人的身份还是七十六号人员的身份说的？如果是国党军人我想你已经玷污了他的神圣，如果是七十六号人员，更没有说这番话的资格！你也不配继续已军统人员自居。” 雷震山冷冷扫视一眼，想当场给她把嘴缝起来，你话怎么这么多呢！你以为我愿意？要不是被要挟，我会闲着没事说这些给自己招黑的话？不懂事！ 冷哼一声，不搭理她的询问。 “哈哈，梁记者莫要乱问，如今你也看到他的真实态度，不是我不想放他们离开，而是不愿意离开。”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另外两人，意思都说说吧。 闻薄凉低着脑袋，把丁默村给他准备好的台词背了一遍，大体跟雷震山的差不多，说完就躲到后面低着脑袋不在说话，投名状太特么狠了，根本就没给他们回去的机会，不过他也留了后手，相信总部很快就会派人来救他，只能暂时忍耐。 轮到迟瑞开口：“正如丁主任所说，我等是自愿留在七十六号工作，但并不像你们看到的一样，我等都是忍辱负重潜伏七十六号的党国高级情报员，是为完成上峰交代的任务才会如此，还请大家莫要以讹传讹，影响我等声誉，更是破坏军统五年计划...”迟瑞就没长脸，荒唐的言论随口胡掐，即便是掩耳盗铃也要说，谣言真假都不重要，委屈不能让他一个人承受，是是非非总会被人误传，也许还有机会。 “很好！” 丁默村没管他话语中夹带私货，冲众人喊道：“诸位都听到了，三人的身份乃国党职务少将，铨叙上校，自愿加入到七十六号工作，可谓用心良苦。一会梅机关的影佐将军会亲自给三人安排职位，也会支持三人代表军统的身份在七十六号行使权力，一切都为了和平而为之，诸位一定要正面宣传此事才好。至于四十名队员，只有五人因为思想狭隘饮弹自杀，其余三十五人均已加入七十六号，跟着三位继续为军统效力！” 梁小柔眼中满是失望，倔强问：“丁主任，掩耳盗铃的事情即便报道了又有何意义，他们也代表不了军统，我想报纸明天刊印出来，全国会一片声讨。丁主任期望的和平可能相去甚远，何况，上海站还有褚文昊在，他一定会出面澄清此事，怕是很难如丁主任所愿。” “呵呵，梁记者莫要着急，褚文昊是不是拥护，一会你就知道。” 啥意思？正在众人迷惑之际，一辆挂着日本太阳旗的汽车停在门口，丁默村一看是影佐祯昭的车子，赶紧小碎步跑过去亲自开车门。 影佐祯昭下车满意的点点头，冲拍照的记者挥手，几步来到前面站定道：“诸位，中国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这句话很好的阐述了今天丁主任的一番安排。不管是真心或假意，帝国都会无条件支持，在我看来他们很聪明，知道该怎么选择。同样借助今天的记者招待会有我宣布一项重大消息。” “帝国本着日中两国和平为原则的目的，尽快停止这场硝烟弥漫的战争为原则，将会于本月二十八号正式组建新政府，届时请诸位来此相聚，共享盛世篇章的落笔时刻，相信会在历史长河里留下浓重的一笔！” 哗哗哗～ 掌声雷动，戏演的是真不错。 等掌声停止影佐祯昭续道：“七十六号将作为第一个签署和平协议的部门并入新政府，届时有汪季新领导执掌。大日本帝国今后不会在参与到管理七十六号的事务中，一切拥有自主权。为表诚意，帝国决定让刚刚加入到七十六号的国党军人单独封赏。”说话功夫挥手，让丁默村把准备好的奖章衣服端上来。 “大日本帝国决定以军统人员单独成立一支大队，有新任的七十六号副主任雷震山主持工作，闻薄凉担任大队长，迟瑞担任副大队长，组员相继安排职位，编制暂定百人，我想了个雅致的名字就叫：神风队。帝国借继续尊重被捕的国党军人为例来展示新政府成立后对民众的态度，神风队百人依旧是国党军人，帝国不会出面干涉其行动，今后有新政府亲自下达任务，为两国人民沟通做好桥梁工作。” 哗哗哗～ 又是一番掌声，看似热情，实则假的很，神风队！真敢说。日本人的目的不纯，借这次机会为月底成立新政府做铺垫，试探外界的态度，布局未来，真是深谋远虑。 正在影佐祯昭夸夸其谈之际，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开进院里，本来没啥，只是当神情厌恶的梁小柔看清楚司机后整个人不好了。 眼神中充满愤怒，提着相机与纸笔直奔他而去，她的举动引得场内众人侧目而视，就连影佐祯昭也停止发言，看向下来的白发男孩！眼神中散发着寒意，却有深意。 “褚文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七十六号？是不是也做了叛徒！？你居然给南造云子开车，是不是说明你已经加入到特高课，你这样对的起培养你的党国，对得起民众对你的期许吗？”梁小柔一番质问郑地有声情绪很是激动，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想要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褚文昊还没开口，后面下车的南造云子微笑着主动解释道：“诸位，我是大日本帝国特高课南造云子，褚文昊是我邀请来参加今天的记者会，其目的就是为彰显帝国的诚意。 众所周知，褚文昊向来跟帝国作对，杀害帝国无数精英战士，破坏帝国许多作战计划，致使帝国受付出惨重的代价。可以说帝国要杀人，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褚文昊！但今天帝国不但不杀他，还主动邀请他来参加会议，就是要告诉诸位，新政府的成立是民心所向，是引领华人今后生活的风向标。 此帝国千古罪人尔！千刀万剐亦不为过。但帝国今天可以原谅他以往的罪孽，只要他表态对神风队的祝贺，帝国不但不杀他，可以委任新政府的官职，更可以让其解救在七十六号关押的二十名共党人员，其中包括知道核潜艇数据的共党特派员！” “如何抉择就要看褚文昊的选择！”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表明态度 嚯！ 南造云子的表态可谓影响深远，哦不，是逼迫褚文昊的表态影响深远。 谁都知道褚文昊的身份，国党职务上校军人，侍从一处警卫连长，军统香江站站长，兼任上海站乙组组长。斩获三次大授云麾勋章，一等一的国党功臣。如果他承认神风队，无疑变相承认伪政府的合法性。当然，褚文昊没有任何权利代表国党政府去承认伪政府的合法性，有一点不能否认，凭借褚文昊在党国民众中的形象，以及针对日军方面的贡献与战果牵扯到其态度上，他的表态无意中会引导很多不明真相的民众，误认为伪政府的成立就是阻止战争，为民众谋取福祉的好政府。 就连一向跟日本人作对的褚文昊都承认伪政府，带来的效果不敢说绝对，但影响很多人判断是绝对有可能。 另一方面说，日本人试图用所谓的饶恕向外界传递一种信号，无形中是绑架褚文昊，绑架民众的手段，不管你承不承认，日本人态度展露无疑，是主动退让求和。 好手段！ 影佐祯昭嘴角露出奸计得逞的微笑，“诸位，既然褚文昊应邀前来，就请他对昔日同僚表示祝贺，今后在各自岗位上彼此配合，共创和谐。” 如果眼睛能杀人，南造云子早就躺在地上抽搐，臭娘们！借审讯共党的明目绑架他，打的好算盘。 南造云子不以为意，面对锋利如刀的眼神，居然冲他眨眼睛，真是...真是欠。 “褚先生请你发表看法...” “褚先生请立刻反驳...” “褚先生请打死他...” 褚文昊的知名度很高，在场记者很多都认识他，起哄各种要求都有。 梁小柔跟其打交道最多，“褚先生对被捕的军统人员怎么定位，是否像影佐先生所说，仍是军统人员只是换个地方办公而已，今后会继续跟其合作？” 事到如今没啥好回避的，选择题不是必答题，神态自若的扫视雷震山三人，昨晚明明已经提醒，再被捕就不是他的问题。 面对记者的提问，褚文昊坦然道：“对于叛徒党国的态度是零容忍，不管其理由，影佐祯昭说什么只代表他自己的意见。至于所谓的神风队，不成立也罢，徒增笑尔。传说日本国内有一支神风敢死队，专干偷鸡摸狗的事，用在中国显然不合适，真有神风早把日军埋葬在大海之内，怎会允许倭寇在这片土地烧杀抢掠！至于昔日同僚脸泛红光，精神亢奋不似受到刑讯逼供，倒像是琴瑟和谐的良师益友，相逢恨晚。所谓的合作...呵、上峰如何决定我管不到，但上海站不会与之往来，唯一能产生关系的可能就彼此的杀戮！” 褚文昊望向周围熟悉的面孔，被他扫到的人不自觉低下头，“你们昔日都是军统同仁，如今却甘做鹰犬，党国的态度相信都清楚，局座一向痛恨叛徒，已经下达锄奸令，诸位继续为虎作伥其结果要考虑清楚，一失足成千古恨，不但自己身败名裂更会祸及家人，祖宗蒙羞，后代子孙名誉尽毁，一辈子背负汉奸卖国贼的骂名，真的要如此吗？” “哼！” 丁默村看不惯他，“褚文昊！你不要在七十六号妖言惑众，出口狂言，小心你的脑袋！啥叫叛徒？七十六号目前已经组建完毕，马上归属新政府管理，谁忠谁奸有未可知！你只需要按照影佐将军的要求来做，其他无需多言！” 褚文昊冷视一眼，“你最近出门小心点，免得脑袋搬家。”他打算抽空把丁默村的脑袋砍下来，实在烦人的很，军统人员损失惨重，全拜他所为。 “哈哈...”丁默村猖狂笑道：“相杀我，那也要有本事才行。今天你要是不表态，可不要想着轻易走出七十六号，不但救不了共党，更会搭上自己小命，你可要想清楚。” 七十六号的做派说出啥话都不奇怪，记者也不会当回事，追问道：“褚先生，新政府即将成立，军统上海站有没有应对之策？褚先生将来会不会在新政府担任职务？” “不会！” 褚文昊斩钉截铁，“我是不会去伪政府担任任何职位，至于应对之策需要等上峰命令。目前上海站损失惨重，没有能力阻止，但杀几个想要参与的社会名流还是很容易的！我的意思是，杀影佐祯昭可能不现实，但杀几个试图加入伪政府心思不纯之人军统有这样的能力。今天到场的诸位要小心些，不要今天高官美妾，当晚就命丧黄泉！” 嚯！褚文昊没说也等于说了，会以杀止杀，以杀破防，态度很明确。 “哼，不识抬举！”影佐祯昭冷哼一声，给南造云子使了个眼色，自顾自开口诉说组建新政府的详情。 南造云子来到褚文昊身边，低声道：“走吧，先去见见共党要犯，给你机会你不把握，不识抬举。” 都说七十六号是龙潭虎穴之地，今日拜访可谓步步谨慎，不能让南造云子脱离，保命的良药。 正要抬脚之际，却听梁小柔开口：“云子小姐，我还有问题需要采访褚先生，能不能跟在你们身边，边走边谈？” “哦、”南造云子诧异的看向她，不明白何意，眼角扫到皱眉的褚文昊两人应该认识吧？ “既然你迫不及待，那就跟着一起吧。” “多谢云子小姐。” 褚文昊没有多言，采访？他又不是啥名人，干嘛要采访他。 三人直奔主楼，李志群负责梁明秋的事情，主动带路，“云子小姐，人犯刚刚苏醒，身体状况不太稳定，只能简单的询问一下，动刑是不可能。” “无妨！” 笑眯眯看向褚文昊：“你要相信褚秘书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动刑，想要的东西自然会得到。” “嗨！” 李志群不明白她为何一口咬定褚文昊能得到数据，其实连褚文昊自己都不知道南造云子为何如此有信心。 打量着室内布局，三层的办公楼，没啥新颖，进门是直冲楼梯口，地面铺着黑白瓷砖，黑色的木制楼梯，感觉上很压抑。 李志群饶头兴趣的给介绍，“褚先生第一次来可能好奇，我给简单介绍一下，一楼各个部门的办公室，二楼是鄙人跟丁主任的办公室，以及临时居住区...三楼设有优待室，主要针对投靠过来的人进行劝降，设有医务室...”四人边走李志群边介绍，算是对七十六号有个基本了解。 “前面就是医务室，共党正在打点滴，”李志群指了指三楼最东侧一间房，单独设立了一座镂空铁门，门口有两个黑衣特务站岗，看到四人行礼后打开铁门。 褚文昊一路扫视，想要硬抢绝无可能，看来只能想办法把人带出去，实在是有些为难。 他有接头暗号，只要说给梁明秋是一定会得到数据，问题是怎么避过南造云子跟李志群，不能让日本人得去。 “请！”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好久不见 室内很简单，五十平，两张床。 梁明秋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就算听到有人进来也懒得理。他现在还坚持活着，就是在等自己同志来接收消息，只有他知道东XZ在哪里，他不能死！ 度日如年，度日如年... 四个人中两人平静，两人神色有样。褚文昊看到的梁明秋的时候，内心不自觉颤抖一下，往昔只有几面之缘，却也是精神奕奕的学者风范，一身灰色长衫，一副黑框眼镜，总会给人一些儒者印象。 此刻的梁明秋面目全非，原本稍显肥胖的身体变得瘦骨嶙峋，眼窝深陷，脸色蜡黄，嘴唇干裂，脸上也没点好地方。 打点滴的手裸露在外，五根手指少了三根，剩余两根的指甲早就拔掉，血肉模糊。 掩盖在被子里的身体也不用看，不会有好地方。这样的刑罚都没有让其交代出来，让他内心有着很大触动。 也许，他经历这番刑讯都会忍不住交代，或者早点死去。钢铁意志不过如此，震撼心灵，震撼心灵啊！ 梁小柔反应也许是在正常不过，捂着嘴，一脸惊容与害怕，不自觉的向褚文昊靠近。今天算是见识到七十六号的残酷，称之为魔窟毫不为过。不自觉的举起相机要拍照，被李志群抬手制止。 微笑道：“梁记者果然敬业，到哪里都不忘拍照留念，外面可以，七十六号不行，这是规矩。莫要觉得我等残酷，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在你看不到边边角角总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指了指梁明秋：“像他一样，能坚持到现在也算条汉子，想死却不能死，想活却无生门。祈祷自己同志有一天能救他出去，把心中的秘密转告后安静的离开，无名英雄嘛，都是这样。但不是每个无名英雄都能释怀，军统的牢房里关押着成百上千的共党，其结果不会比七十六号温顺，甚至更加残酷。你可以理解为凡是对立的，没有善良可言，只有你死我活。事情大家都知道，却不能公布于众，这对七十六号来说不算好事，不是怕，而是敬畏生命陨落的最后一刻，出于尊重，他也不想让往昔领导同志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模样，我想这是最好的优待。” 梁小柔俏脸苍白颤声道：“你们...你们这样还有人性吗？为何不干脆杀掉他，你所谓的优待是否太廉价一些？生如夏花之绚烂，却苟屈于世间之刑罚，丁主任应该尊重生命，不能肆无忌惮践踏！如此与禽...”没说完不敢说了。 李志群斜视一眼，也不生气，“梁记者骂的好，禽兽者猪狗不如，你看到他躺在床上等待死亡，无力回天心中何曾尊重过自己的生命？若想军统三人一样早点交代，此刻应该是娇妻美妾，洋房名车，舒服的喝一杯冰镇啤酒，听一曲戏，赏一番潮起潮落，这样的人生才惬意。然而他不懂这个道理，为之奈何，识时务者为俊杰，浅显易懂，坚持不说也许会换来他想要的，但就要拿其它东西换取。七十六号不是善堂，进来了想要出去可不容易，梁小姐要是想体验一下，一会我安排。” 吓得梁小柔拽住褚文昊胳膊，嘴唇发青，拼命摇着脑袋，看着都害怕，不要说亲身感受。 南造云子淡漠一眼，根本不在乎支那人的生死，“你试试吧，要是能让其开口，也不枉费把你请来，要是没用，大日本帝国也没耐心耗下去，明天处决！” 褚文昊点点头，几步来到跟前观察片刻后，端坐在床头沙发旁。梁明秋似乎感受到不一样的气场主动睁开眼看向他，当看到满头白发时，眼睛微微睁大，似有吃惊。 “梁先生，好久不见。” 褚文昊主动开口，他没有隐瞒的意思，跟共党接触也不是啥秘密，冤枉他的几率很小，即便认识也造不成啥影响。 “你...”梁明秋张开嘴虚弱道：“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投靠了七十六号？” 褚文昊从怀里掏出香烟，“要不要来一根？” 梁明秋嘴角微微一笑，神情坦然，并没有消极姿态，可见其精神世界何其强大。 “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能吸烟嘛，遥想往昔时日，在方寸山下品酒论道，快意人生，虽然时间短暂，倒像是今生最安静的时刻，可惜...”梁明秋想起去年时节，眼中满是回忆，“我记得去年山城下过一场大雪，洁白无瑕，如鹅毛般飘落湖面，净化一切，真想回去看看。” 褚文昊举着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还是有机会的，只要你交代出核潜艇数据藏在哪里，我下午接你离开。日本人把我找来劝劝你，不要自讨苦吃，彼此合作不是更好，你也少受点罪，梁先生想回山城的愿望很好实现，就看你想不想。” “哈哈...咳咳...”梁明秋情绪有些激动，“我想回去，但不是带着罪孽回去，来的时候想过会遇到这种况，也有足够的心里准备。只要日本人在中国一天，中国人民就不会真正舒服的活着，我今天的牺牲，就是要换取一点东西，哪怕一点点，我都觉得是值得的。”看向褚文昊：“你是国党军人，同样肩负抗敌锄奸，保家卫国的责任。今天你能来我很高兴，同样也很伤心，不希望看到你跟七十六号坑壑一气，跟日本人媾和在一起。你杀过我们同志，也帮过我们，我不恨你，算不上朋友，亦不算仇人。要是想让我交代，免开尊口，有些东西是要用生命去守护，尊严也是在磨炼中永生。” 褚文昊吸着烟，一时莫言。 扫视靠在窗边南造云子，“我看先到医院就诊吧，机会总会有，这里条件简陋，很容易让他死去。好一点的环境，人也变得愉悦，沟通起来困难会降低。” 南造云子泛着白眼，没好气道：“你几时成了圣人，杀人放火的时候不是挺决绝嘛？何必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医院是救人的，却很难就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何必多此一举？” 褚文昊扔掉香烟，起身道：“到虹口医院，我下午过去，你害怕他跑了？” “哼！” “要是跑了，你就跟着陪葬，要是没结果，就把你阉了！”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各有心思 虹口医院，开战前美国人投资，中国人经营的同仁医院，被小鬼子霸占，没地方说理。 三楼，南造云子站在窗前，欣赏着院内青绿草坪，来来往往的本国民众，嘴角一抹弧度。 李志群在身后，不自己觉咽了口唾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南造云子相比唐美丽多了几分冷艳，身材曼妙，没有她的丰腴，性格狠辣不惧世俗，更大胆更野性一些，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云子小姐，褚文昊似有顾虑，排除我等单独沟通，或许真知道点什么？” “当然。” 南造云子胸有成竹，“帝国的消息无处不在，国内传来指示，褚文昊之前就认识他，跟共党关系密切。前段时间在山城他一定接触过共党首长，或许有任务也说不定。” “这...”李志群完全不相信，“不太可能吧，褚文昊可是杀过很多共党，在山城，在武汉都有杀害，属下亲眼所见。” 南造云子始终挂着淡淡微笑，“你不懂，潜伏在共党后方的帝国特工反应，最近一年共党像是富裕了很多，资金充足，各方面得到大力发展。根据调查，资金的来源全是山城共党办事处给予，那么问题来了，钱从何而来？” “这...” “共党在山城寄人篱下，任何事情都受到制约，不要说做生意，能生存下去依然是能力斐然。山城有钱的大金主我那个不清楚，是不是心向共党我心里有本账。还记得褚文昊的女人吗？” 李志群微微一顿明白她说谁的是谁，“那个女共党，好像叫君漫歌，听说已经死掉。” “是她，不过没死。” “云子小姐何意？难道君漫歌也是帝国的特工？”李志群实在不敢相信，要脑子没脑子，要身手没身手，难道是装的？ “你只需要知道她以前不是，至于以后...”南造云子不便解释，“总之，褚文昊极有可能跟共党高级领导有联系，是真是假有未可知，几率很大。” 李志群点点头，心里很是震惊，想不到啊，想不到，褚文昊居然跟共党走的很近，倒是可以作为今后要挟他的把柄。 “云子小姐的意思？” “收拾一下，既然想独处就给他个机会，我记得报告提过，上个月七十六号申请过一台无线监听设备，事无巨细一个字都不要落下。” “嗨。” 李志群明白她的意思，“褚文昊诡计多端，出身军统，如此私密的事情总会小心谨慎，检查房间是必不可少的程序，要是...” 南造云子回身扫视房间一圈，二十平，一张床，两张沙发，床头柜，很简单。 “假亦真时真亦假，他愿意搜就搜，搜到了才会放心。” 李志群很聪明，稍微考虑一番就明白她的意思，“嗨，请云子小姐放心，属下必定小心行事。” “很好！” ...... 碎石铺设的林荫小道，青春靓丽的莘莘学子不时经过，洒满无邪的笑声，伴随着叽叽喳喳的鸟声，交谈声若隐若现。 “林书记，特派员确定在七十六号里面，不过情况很不好，鬼子跟特务出手狠辣折磨的不成人形，真恨不得杀了那些狗贼！要尽快想办法，我怕...” “唉，”林德远夹着课本，一身灰色长衫，无奈道：“组织何尝不想解救呢，之前在监狱也曾试图营救，日本人看守严格不得其法。想不到已经秘密转移到七十六号，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 “至于如何营救，要开会研究，冒然行动不可取。七十六号号称魔窟，特务上千人，没有详细而缜密的计划万万不能冒险。组织上近期损失惨重，元气大伤，无奈之下才启用你，大规模调整过后各方面人员没有到齐，目前武装力量有限的很，只能智取。” “林书记，机会就在眼前，就看您想不想了。” 林德远诧异问：“啥机会？” “最新消息，特派员因为身受重伤，马上会送到虹口医院治疗。日本人请了褚文昊参与审讯，试图获得核潜艇数据，可以借助他的身份营救特派员出来。” “褚文昊？” 林德远皱眉凝思，“既然日本人请他参与审讯，说明有着绝对把握，看来想要保住数据很难。虹口医院有日本宪兵看护，特派员去就诊七十六号怎么可能不派大量的士兵看守，你想怎么救？” “可以让褚文昊把人带出来，特派员能转院也是他的功劳，我看日本人跟七十六号对他还算客气。褚文昊是军统特务，一定接到任务营救特派员，或者想办法得到数据。在七十六号跟医院都不安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救出来，组织可以协助他营救，如果成功组织表示一下感谢，上报其功绩。” “这...”林德远有些为难。 “林书记，机会可能稍纵即逝，今后再也不会有，您可不能犹豫。” “好...好吧，我马上召集人开会安排，你去盯着，随时汇报医院的情况。” “是！” ...... “怎么样？” 褚文昊没着急去见梁明秋，情况依然如此，日本人不会着急杀他，南造云子激将法不管用，拖一段时间，牵扯一点精力做点其他事。 “组长，属下找到原汪公馆的主人保志宁要的建造图纸。根据他所言汪公馆四层钢筋混凝土结构，楼内通道迂回，上下贯通，房厅、客堂均用东方传统艺术装饰，室内配以彩绘壁画，连门窗拉手也全用紫铜开模制作，空铸梅花窗栏。主楼南面有花园草坪一公顷，园内绿树葱郁、绿草如茵，有水池、小桥、假山、花坛，园中百花四季吐艳，环境优美很适合居住。” “房子三四年建成，靠北侧有两栋副楼，原本是给佣人居住，以及厨房杂物间等。日本人强占后并没有大的改动，武器弹药很可能藏在这两栋副楼里。麻烦的是三十六弄属于单独区域，当初选择此地建造豪宅也是为安全考虑。往东三十米是愚园路，往西没有路五米山墙，房屋周围相对空旷，只有往北相隔十米有几家别墅，中间隔着一条小街道，也属于私密性极高的豪宅。” “根据这两天观察来看，汪季新跟其夫人住在四楼，周伏海跟梅思平住三楼，罗君强等人偶尔过去分别住在一楼二楼。日本人很重视其安全，派了一支小分队保护他们，陌生人出入都需要检查。在路口处设有七十六号警卫点，平时有十个人二十四小时值班，明着来怕是难，距离七十六号两公里路程，枪一响十分钟内赶到。” “武器弹药用卡车拉也要三车，不阻拦的情况下需要一个小时搬运，难度很大！” 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不明其意 褚文昊拿着图纸仔细端详，不能明着来只能用暗的，武器弹药需要解决，甲组只有十人有枪，剩余二十人都没有。乙组只有五人有，子弹只有几百发，杀几个普通人自然够了，杀汉奸可能捉襟见肘点。 “从设计图来看，排水管道是往北走，具体去了哪里？” 项顶天还真花心思了，这么久该学的也学了，融汇贯通总会提前探知。 “排水管道往北过小道连通后面三家别墅的管道，直接往北走一路把水排到苏州河里，中间的距离有十公里，且管道只有一米见方，有些地方更细。武器弹药都用木箱封存，每箱的重量在五十公斤左右，搬运都很费劲，要是从管道里输出可能需要十几个小时，一但被发现跑都没地方跑。” 褚文昊捋着绒须思考片刻，“我们不一定要走十公里嘛，可以利用三家别墅来做掩护，这样距离只有二十米，省时省力又安全。” “三家别墅的主人是谁？” 项顶天没有卡壳，回道：“一家是美国人，在美国大使馆工作，主人家五口，加上佣人住在最西侧。中间住户住着一对夫妇，女的好像是大明星，演过不少电影，叫胡晓碟。他丈夫叫什么不知道做生意的，两人刚从香江回来，房子是早年她父亲给留下的。最东边一套是大道政府伪室长傅小庵居住，三妻四妾加佣人孩子二三十口人。” “汪公馆的排水管道走傅小庵跟胡晓蝶的院墙中间，扒开的话两家都能看到，选择一家无疑是胡晓蝶家比较安全。” 褚文昊点点头，“既然如此先把细节处理好，就选胡晓蝶家，想办法跟其沟通一下，争取今晚开始行动，各方面都要确认好，尤其是汪公馆，里面住着鬼子，晚上有没有巡视等习惯，有个大体了解就好。” “是。” 安排好枪支弹药的事情，时间快到十二点，褚文昊出门直奔虹口医院，戏还是要唱的。 黄包车停在外白渡桥需要过鬼子关卡，检查证件，没有的一律不让通行。 队伍排的很长，十几个伪警察趾高气昂的呵斥来往行人。以往都很快，今天却慢的要死，褚文昊坐在车上，大太阳晒着有些烦躁，“什么情况？” 车夫听到询问，笑呵呵回道：“能有啥事，指定二鬼子不让过，这些人也是，没证件就不要硬闯，自讨苦吃，这些二鬼子可都是吃人血的，被他们顶上没好。对了先生您有证件吗？没有的话只能到这，虹口查得严，没证件很可能抓你，敲诈钱财是小事，就怕被塞进监狱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褚文昊没搭腔，往前扫视看到一熟悉身影，身边围着十几个男子，看装扮应是苦力，看身形有点军人痕迹却不重，明显是她在跟警察理论。 “开到前面去。” 车夫也没说啥，提车行走五十米后停在栅栏处，这会听的清楚。 “你们凭啥不让过去，不都跟你说了，这是申报刚刚招收的临时工，进虹口搬运点东西，一会就回来，我可认识你们局长，快点放行。”梁小柔的声音清楚传进耳中，褚文昊皱着眉头扫视，不明白她要干啥，这些人可不像她所说的劳工。 “梁记者，规矩就是规矩，没有证件一律不让通行。已经很给你面子，否则全部都抓起来，我劝你不要乱来，一会日本人过来可不会客气，会直接抓人的。”警察态度有些不耐烦，要不是梁小柔有些知名度，早就大耳瓜子抽她，在这磨叽。 “梁记者要去哪？”褚文昊下车来到近前主动询问。 “啊，哦，是你啊！”梁小柔眼睛一亮，“我正要去虹口医院找你呢，没想到在此碰到真是有缘。”眼珠子一转：“麻烦褚先生帮忙，我需要去虹口搬运点东西，会长安排走的急，这些人都忘记带证件，你看...” 褚文昊皱眉审视她，总觉得此女目的不纯，不过他懒得猜，点点头看向警察，“让他们过去！” “嘿！你谁啊你！老子就是不让过你能咋滴！”警察就没见过这么横的主，有本事的人都开着小轿车谁会做黄包车。几百万人不认识他的人多了去了，再说戴着礼帽白头发遮住，不熟悉的人很难认出来。 啪！ 二话没说，抬手就给了他个大嘴巴子，顺便赏他一脚，对于这种汉奸想打就打根本没有负罪感。 “啊～”一声惨叫，伪警察被踹到在地，发出惨叫，十几个同伴一时没反应过，愣愣的发了会呆，周围一时间静默，望向他的眼神跟看怪物一样。 这人谁啊？难道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你居然敢打伪警察，就是打日本人的脸，真是好胆！ 梁小柔也瞪大眼睛，没想到看想去不声不响的褚文昊脾气暴躁的很，不管不顾真是...真是个男人，小眼睛里开始放星星。 “混蛋！找死嘛！居然敢打警察，你完了！”其中一小队长从腰间掏出警棍就要打死他，周围的队员自然不能闲着，十几个人围上来就要群殴褚文昊，这些人没有抢，日本人不给配，只有警棍。 “哼！”褚文昊好几天没打架觉得手痒痒，冷哼一声没丝毫废话，一连踢出去三脚把靠近的警察踢出去几米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手脚并用，在惨叫声中只用了十几秒就把面前的警察放倒，躺在地上哀嚎。褚文昊拍拍裤腿脚：“耽误我时间！走吧，这会没人查。” 嚯！老百姓那见过这阵势，真是厉害，却不敢动，进去还要出来没证件一样不行。 梁小柔呆愣片刻，吧嗒吧嗒嘴，很是吃惊，不过没时间耽搁，冲着十几人示意：“你们先过去，一会我打电话把证件送过来。”话闭十几人没言语直接离开。 “你！混蛋，你完了。”警察叫嚣举起脖子上的哨子就吹响了，小鬼子在邮局里喝茶呢，听到声音急匆匆举枪赶过来，看到一地哀嚎的警察，“八嘎！” “太君，就是这混蛋要硬闯，还打我，您可要替我做主。”小警察告状叫嚣。 “八嘎！” 相继出来四个小鬼子，手臂上有宪兵的袖章，拉动枪栓就要打死褚文昊这混蛋。 “想死嘛！”褚文昊一声怒吼，“想死我就成全你们！” “八嘎！” 正在几人举枪要射时，一声大喊传来。 “八嘎！住手！” 正文 第四百章风闻言事 正在双方动手之际，南造云子赶到，急忙从车里钻出来呵斥士兵住手。 “八嘎！” “嗨！”宪兵显然认识他，赶紧放下枪解释，“云子小姐，是这个支...” “闭嘴！记住他，今后不要查，他想去那去哪。” “嗨！”小鬼子答应一声，心里不服气也没招，特高课的南造云子嘛，帝国之花很出名，不是一个部门呵斥两声也要忍着。 记吃不记打，可以称呼别人，但是不能称呼褚文昊，原因多多，最重要他很暴力。 她不想知道为何打起来，跟褚文昊也没道理可讲，“走吧，我请你吃饭。”扫了一眼梁小柔：“梁记者注意自己的身份，不是每次都能运到男人为其解围！”语气中有丝丝警告意味，花里胡哨的在她面前耍聪明，真是找死！ “云子小姐多虑，这种情况不会永远存在！”梁小柔也不甘示弱回怼一句。 “哼！”南造云子什么都可以让，唯独自己的男人不能分享，她内心中依然把褚文昊打上标签，即便这种标签没有防伪标识。 “走吧。” 挥挥手两人上车离去，褚文昊兼任司机，南造云子坐在副驾驶，“去礼查饭店吧，请你看戏。” 礼查饭店就在前方五百米处，显然南造云子刚刚要去酒店，看到发生意外过来处理。 “你不着急审讯共党？” 六月份的上海天气变得炎热，车窗即便开着丝毫没有缓解，南造云子一袭米色连衣裙，手中摇着湘君扇，不在意道：“你都不急我急啥？在虹口要是跑掉干脆回老家种地得了。那个梁小柔你今后离她远点，自以为是，早晚要她好看！” “你管的挺宽啊，跟谁在一起那是我的自由，用你多嘴多舌。” “哼！”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为你好，小丫头片子口无遮拦，啥事都想插手，大日本皇军想要杀人难道还需要理由嘛！神神叨叨的不知所谓，想死我就成全她！” “呵、”褚文昊有种错觉，不自觉打了个冷颤，眼角扫视肌肤赛雪的女人，不得不说确实很美，“请我看啥戏？无聊的节目就算了，吃完饭我要去医院，争取早点有所收获，大家彼此省心。” “一会你就知道了。” 汽车停在礼查饭店门前，跨步向里走去，来来往往穿行的不少日本侨民，英美各国的人也有，坐电梯到顶楼餐厅，一出电梯门就听到里面有唱戏的声音传来。 门口有日本士兵站岗，进门打眼一扫上百人，跪坐在十几张长条案桌前，欣赏着舞台上表演的戏曲。 南造云子到来引的一阵关注，顺便把碍眼的褚文昊打量一遍，褚文昊穿了一身青色长衫，戴草帽，看上去很土鳖，留的三寸胡须颇具规模，有那么点文人骚客的意思，更多的可能是杀伐之气。 很多人认识他，像汪季新之流，三浦三郎，影佐祯昭等等，中间坐着来上海的板垣。桌上清一色的日本料理，都在畅聊，不知道庆祝什么。 南造云子径直来到中间案桌，先给板垣等人行礼问候。板垣端着酒杯点头，眼神却在褚文昊身上打转，“你是褚文昊？” “是我，不知板垣将军有何指教？”气场从容根本就不害怕周围上百鬼子，大不了宰了板垣。 “八嘎！” 石井松根见褚文昊居然丝毫没点敬意，开口斥责：“褚文昊！你来干什么！大日本帝国是庆祝来支那八周年，难道你也庆祝嘛。” “八周年了？”褚文昊想想也对，小鬼子占领东北以来可不就是八年，居然都庆祝上了，心中不愤却只能言语挤兑，“一群贼闯到别人家里，居然大摇大摆击鼓传花举杯相庆，其不知徒增笑尔，展露饿狼本质罢了，恬不知耻，果然蛇鼠一窝。” “八嘎！” 这话一出，周围的小鬼子都用看死人的眼神看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找死！ 南造云子心脏差点跳出来，俏脸紧绷，心里埋怨他不知死活，啥话也说，一但惹惹恼板垣，想不死都难。 “板垣将军，请允许我跟他单挑，杀死他！” “请将军即刻下令打死这个支那人，他太猖狂了！” 群情激奋，各个想跟他练练，褚文昊鄙视道：“免了吧，抛开武器弹药，我一只手打你们五个，安静点吃饭吧。” “嚣张，太嚣张了！” 板垣神色淡漠，自顾自喝酒，他是何人，见过的风浪太多，对于褚文昊的幼稚言语根本不放在心上，挥挥手：“用餐吧，帝国不需要在言语上占上风，谁不服就用子弹打服，帝国有这样的实力。” “嗨！” “褚文昊你既然来了，就坐下聊两句吧。”板垣示意对面空座，“云子过来布酒。” “嗨！”南造云子小碎步来到褚文昊身边，偷偷掐他的胳膊，希望他收敛点。 褚文昊装没收到，自顾自盘腿而坐，“我要吃中餐，只有牲口才吃生的！” “八嘎！” 你这孩子会说话嘛！南造云子拍着额头，俏脸温怒，“你想死嘛！” “无妨，中国美食源远流长，其中不乏经典菜系，掺杂所谓的儒道文化，可取之处有之，我经常品尝中国美食。”板垣真是好修养，任褚文昊怎么说都不会生气，或者说根本不在乎。 褚文昊吧嗒吧嗒嘴有些泄气，干脆闭嘴不言。南造云子瞪他一眼，安排人给上几样小菜，主动给其斟酒。 台上唱戏，台下庆祝很热闹，“来，让我们举杯庆祝帝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 “干杯！” 可能唯一不会举杯的就他自己，至于汪季新等人虽然面容尴尬，却也要举杯示意，小口浅尝。 对于不识时务的褚文昊，很多人看他不顺眼，其中一个坐在对面，一身日本海军大佐军装的男子眼神凶狠瞪视他。长得呲牙咧嘴，光头，一脸横肉，虎背熊腰，留着一撮小胡子，面前摆着一盘生牛肉，吃的满嘴鲜血！ “支那人！你要知道这里是帝国说了算，想要杀你随时可以，不要试图挑衅大日本皇军，在敢胡言乱语，马上会变成我盘中餐，你滴明白嘛！” 褚文昊还真不认识，瞅他一眼，旁边南造云子像个乖巧媳妇一样，低声给他介绍，“这位是大日本帝国第七舰队副司令木岛梁纯大佐，你莫要乱来。” “哦、”感情他就是木岛梁纯啊，自己要杀的目标就在眼前，还真想拿起刀叉扎死他。 眼珠子一转，看到相隔不远的影佐祯昭，计上心来。 “哈哈，木岛大佐果然厉害，中国有句古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明白啥意思不！” 木岛梁纯冷冷瞅他一眼，“我需要明白嘛！” “当然，我听说木岛大佐作战勇猛，少有的日本海军将领。只是为人却有忌讳，做人太差，毫无涵养，偷鸡摸狗的事情也没少做。我可听说了，木岛大佐性情暴虐，喜食人心肝，更有传言说大佐阁下喜人妻，专门破坏和谐家庭。正所谓同门如手足，老婆如衣服，大佐阁下荤素不忌，专门对自己人下手。敢怒不敢言者大有人在，风闻影佐将军前年新娶一妻，美貌绝伦，却被木岛阁下强留一晚，时后影佐夫人无颜苟活。往昔只当一笑话听，不曾确认真假，今天遇到木岛大佐还请帮忙解惑，是否真有其事？” “八嘎！” “八嘎！” 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挑拨离间 此言一出，场内瞬间爆炸，尴尬者闭嘴不言，当事人怒视褚文昊就要掏枪宰了他。 影佐祯昭心中疤痕被无情揭露，恨褚文昊的同时更狠木岛梁纯，此事虽过，却一直有根刺插在心口，拔不出来咽不下去，实在难受。 所谓锥心之痛，日日浅尝，犹如梦魇。聪明人谁敢提此事，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家得过且过，装不知道。如今被褚文昊个狗贼当众说出来，大白天下，真是啪啪打脸，不仅打两人的脸，也是在打大日本皇军的脸。 内部肮脏龌龊，却不忘时时标榜几身岂不可笑！影佐祯昭眼寒锋芒死死瞪着他，“褚文昊，你难道想尝尝大日本帝国的皮鞭！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横行无忌，帝国的子弹打不死你！要是如此，今天就成全你，胡言乱语，猖狂至极，找死！” “没错！” 木岛梁纯攥着刀叉，凶狠的瞪视，冷冷道：“大日本皇军也是你敢诽谤的！再敢胡言乱语，今天就吃了你！” “哈哈，”褚文昊无视威胁笑道：“只是听七十六号丁主任所言，真假我那知道，又不是我说的。您能堵住我的嘴，难道能堵住悠悠之口？日军几十万在中国，茶余饭后总要闲聊，两位听不到也看不到，权当一乐，何必计较。不过，看两位惺惺相惜同仇敌忾的举动，不似外界所言，想必是误会吧。我认识几名记者，会主动澄清此事，莫要继续诋毁两位人品。即便真有，影佐将军都不在乎，旁人也无需多言，失言，失言了，我干了你们随意。”美滋滋的端起酒杯一口干净，心情真不错。 “八嘎！” “将军，我要杀死他！”木岛梁纯受不了了，影佐祯昭恨恨瞪了木岛一眼，旋即不在说话，却把丁默村记在心里，多嘴多舌早晚给你割掉！木岛梁纯老子发誓早晚杀掉你！ 板垣眉头微挑，古井不波的脸颊上似有怒气显现。影佐祯昭跟木岛梁纯的恩怨表面上看过去了，可心中都有根刺盘绕，延伸到日本海军与陆军的内斗里面，长此以往必生事端。 褚文昊心思歹毒，意图挑起两人之间的仇恨，这让他很不喜欢，没有回复木岛梁纯，而是对褚文昊言：“你知道为何帝国允许你活着不即刻杀掉你吗？” “还请赐教！”他还真想知道。 “哼！” “不要觉得知道帝国的秘密就有恃无恐，帝国在山城的特工被你杀得几乎不存在，硕果仅存的几人暂时不会暴露身份，按照你所犯下的罪行死一百次都不够，之所以让你活着可不是怕你，而是帝国需要一把锋利的刀时刻警醒自己，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当然你的死活帝国根本不在乎，输赢跟某个人的关系不大，你留在上海所做之事都是给帝国制造麻烦，除掉你自是最好的结果。如今看来，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是要逼迫帝国出手杀掉你嘛！” 褚文昊对此理由嗤之以鼻，“板垣将军客气了，杀我容易，就是代价大点。山城的日本特务我可都知道，藏在军统里的那个想必板垣将军心中有数，还有侍从室里的，都已经做了备案，我死他们跟着暴露，包括潜伏在共党方面的人。相比之下我一人换取你们多年布局也是值得的，何况云子小姐还需要我帮忙呢，死了可一拍两散，伤人伤己何必呢。” “哼！” 板垣懒得逞口舌之快，不愿意搭理他，帝国留在山城的特工确实有在军统跟侍从室的，他所言真假不知总有顾虑。 “我劝你快点离开上海，要么就归顺大日本皇军，帝国的忍耐是有底线的。” “多谢将军提醒，我会慎重考虑。” 为缓和尴尬的气氛，众人畅谈，不时举杯，心里暗怒褚文昊混蛋，搞得大家不知所云。 这时台上换了节目，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女子登台，看年龄二十五岁左右，长相美艳，一首歌曲唱罢赢得小鬼子掌声。 就要下台之际，被眼放淫光的木岛梁纯开口拦住：“你滴下来陪将军喝酒！” 女子显然不愿意，咬着红唇考虑片刻迈着小碎步来到近前，“坐下！” 女子蹙眉道：“我已经按照要求唱完歌，请将军放我离去，我丈夫还在等着。” “哈哈...” “吆西！”木岛梁纯喜道：“你丈夫已经被我请到海军陆战队里喝茶，今天你就留在这里陪皇军喝酒吧，啥时候满意了，就放你们回去。” “你们怎么能这样，言而无信，还抓我丈夫，你们...”女子惊慌失措，显然结果跟逾期的不一样。 “八嘎！”木岛梁纯把其拽到怀里，提起酒壶给灌酒，“喝，给我喝，今天你那里也不要想去，要是不听话就杀死你丈夫！” “咳咳...”女子被灌酒呛得泪眼婆娑，拼命挣扎，却逃不出木岛梁纯的魔爪。 褚文昊皱眉扫视一眼，总觉的女子眼熟，忘记在哪见过。旁边的南造云子瞪他一眼，“怎么，想英雄救美？你倒是挺多情，只是一戏子罢了，不值得你委屈求全。” “你认识她？” 南造云子撇撇嘴，“支那电影皇后胡晓蝶，骚里骚气的，以为自己多厉害，帝国只需要跟其老板打声招呼，就从香江赶回来给大日本皇军表演节目，这种人不值得你救。” 胡晓蝶？ 真是缘分呢，正愁怎么解决挖地道的事，没想到人跑这来了。值不值得救都要开口，有点香火情事情好办很多。 “板垣将军眼神不好，肆无忌惮的下属大厅广众下威胁女人，品行卑劣着实恶心，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事实摆在眼前，何以止言。影佐将军应感同身受，可能尊夫人当日就受过如此凌辱，唉，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品行使然，难以启齿，这辈子怕是很难改掉此病。鸳鸯旧梦实在可怕，借尸还魂，可能遥望佳人吧。” “八嘎！” 影佐祯昭实在受不了这混蛋，伤口撒盐，伤口撒盐啊！猩红的眼睛恨不得撕了他。 “褚文昊看来你是真的活腻了，”话闭掏出手枪就要开枪打死这个侮辱他的混蛋。 “别，千万别，不是我怕死，你要拔枪，我可杀人了，要是伤着板垣将军你可担不起这份责任。我说的话都是实话，何曾胡言乱语，疗伤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毒瘤切除，否则即便好了也是假象，这事我帮不了你。”话说的轻松，影佐祯昭真要是掏枪，他会暴起杀人最起码绑架板垣顺利离开再说。 “八嘎！”影佐祯昭手别在腰间，生生给忍住，自己的怒火能把房子点了，但这火多数是冲木岛梁纯去的。 “将军，属下还有公务要处理，暂且告退。”眼不见心不烦，干脆离开就不会胡思乱想。 “恩，那就回去办公吧。” “嗨！” 板垣冷冷瞅褚文昊一眼，“帝国的军人出生入死，找女人消遣一下很正常，我不会阻止他们寻欢作乐，只要能打胜仗，一切都不是问题。” “呵呵，将军倒是好魄力，我看云子小姐长得也挺好，干脆我弄回去消遣一番，来日定打胜仗！” “将军以为如何！？” 正文 第四百零二章一番说教 “八嘎！” 南造云子羞恼难当脸颊赤红，瞪视狗贼的同时，有那么一丝丝害羞，“想死吗！”当着帝国这么多将领胡言乱语，实在可恶。 “好胆！” “放肆！” 帝国之花的美誉可不是白叫的，护花使者到处都是，本来就看他不顺眼，居然敢玷污帝国女神！实在是过分。 褚文昊真是个惹祸小能手，几句话就能惹得众人怒目而视，不服都不行。 相对众人的愤怒，板垣倒是很平静，眼中似有笑意，扫视南造云子一眼笑呵呵道：“云子有帝国之花美誉，长相出众，能力斐然，从小接受的家教都是顶级，你们中国有句话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来诠释云子最合适不过。对于云子的婚事我作为长官很上心，却不能干涉。你要是有本事获得云子芳心，我倒是不介意，不过娶了云子就要加入大日本帝国你可要想清楚，相对的会获得你想象不到的荣誉。” “将军，您...”南造云子难得害羞，居然拿她的婚事调侃，眼角不经意扫视呆愣的褚文昊，一颗心突然跳动起来，狗贼长得也有几分人样。 “咳咳...” 褚文昊慌忙摆手，“哈哈，开玩笑，开玩笑。中日两国老死不相往来，战争到了此时此刻，和亲是没用的，至于嫁妆啥的我也不稀罕，分出胜负之日，到时在说，也许我会接受和亲。” “八嘎！” 南造云子杏眼圆睁，怒斥狗贼：“自以为是！谁要你跟你和亲，即便和亲应该是你嫁到日本，彩礼也是你出，大日本帝国需要和亲嘛！” “吆西！” “云子小姐说的很好，大日本帝国不需要和亲换取和平，要和亲也是支那女子到日本去和亲。”一番话赢得周围人鼓掌叫好，可见其影响力不凡。 “呵呵，和亲的事情一会再说，我喜欢这个女人，麻烦板垣将军让其过来斟酒，一会我要带走。”褚文昊没闲工夫扯，在不开口胡晓蝶快被折磨死了。 “哦、”板垣扫其一眼，“戏子误国，在大日本帝国从事风俗行业的都比戏子要受尊重，支那恰恰成了争相追捧的明星，说句不客气的话，就算帝国武器弹药跟你们一样，支那依旧不是大日本帝国的对手。像这种女人你今天能救她，难道明天也能救？你能救几个？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友为邻，你应该把眼光放长远，不要去在乎一个无关紧要人的死活。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一怒当杀人，杀得人头滚滚，尸山血海之时你就拥有了全天下，区区娼妇弹指间灰飞烟灭。” 像是在教授褚文昊一样，没拒绝他的要求，“木岛君，把女人给他。” “嗨！”木岛梁纯虽然没稀罕够，却也不能违背板垣的命令，“滚吧！” 胡晓蝶狼狈起身整理衣服，满脸的酒渍却不敢有丝毫不满，话她听到了，低着脑袋心中惶恐不安亦恼怒异常，不把她当人，小碎步来到褚文昊身边，小心的蹲下身，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嫩白的小手不知往哪放，整个人心如乱麻担心自己丈夫，哪有心思去关注褚文昊。 “倒酒！”南造云子俏脸温怒，呵斥她，没丝毫尊重，心里怪责褚文昊多管闲事。 “板垣将军不但善于指挥作战，尚武精神也是高人一等。我要杀人自然是杀日本人，将军不应该点化敌人，如此岂不是本末倒置。将军心胸宽广，亦是豁达之辈，若没有今日之举动，到是可以把酒言欢，可惜，可惜，仇恨很难化解。中国人民这么年经历的苦难都是拜你们所赐，在我看来每个生命都值得尊重，杀人杀己，得不偿失。从嗷嗷待哺的婴儿长大成人，着实不易，却如朝花夕拾般陨落，抹去他在这个世界所有的痕迹，可悲可叹。” “我听说佛教在日本兴盛，却不曾点化日本国民，五戒十善抛之脑后，舍本求末，可谓罪民尔。真有天罚，首当其冲，将军应常系悲悯之心，不要造太多杀孽，否则死后地狱无门，要成为孤魂野鬼，游荡在这世间赎罪，不能投胎做人，岂不悲惨！” “八嘎！” “混蛋！” 一阵怒目而视，谩骂叫嚣，这混蛋太能胡说八道，干脆用针把嘴缝起来吧。 到是低头倒酒的胡晓蝶诧异看向他，居然有人敢骂日本将军，她虽不认识板垣，也能猜出身份不简单，众人以他为首可见一般。心中有些想法，抿着红唇，却不敢开口，她不认识褚文昊，第一次见这么胆大的男人，心中充满震惊，倒酒的手明显勤快了些许。 板垣也不生气，笑眯眯道：“生而为人，若都像佛家所言、所行，这世界岂不无聊的很？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有聪明人发明武器弹药，总有充满野心的人拿起来杀戮，弱肉强食，自古不变。帝国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全国民众上下一心所得，你所言终究太天真。中国人向来标榜几身，常系以和为贵之心思，如你所说，难道帝国没有侵占领土之前，你们就能安享太平？华夏号称五千年历史，不都是在朝代更替中度过，杀戮没有一颗停止。我们不杀，你们也会自相残杀，与其如此何不让帝国来掌控这片土地，我想帝国会治理的很好。” “你别不信，帝国占领东北三省七年，你现在可以去冰城看一看，相比上海一点都不落后，要不是地理位置有关，已经成为远东第一城市，我想这样的影响会伴随很多年。帝国若治理这片锦绣山河，不出三十年就会成为世界第一强国，相比英美各国都要发达。靠你们自己怕再过百年依旧如此，支那人缺的不是武器弹药，而是眼界与心胸，同样不具备大国风范。落后的工业基础设施，陈旧的思想，心胸狭窄的理念，哦，有一点，你们很善良，善良的不分敌我，一视同仁嘛。” 一番说教，听着别扭却无言以对，大概如是吧，却不会认怂。 “将军观华夏五千年历史，应知道，华夏乃天朝上国，日本上千年历史不过是昙花一现，若没有我华夏慷慨解囊，日本人依旧过着茹毛饮血的野人生活。要是能回到过去，真想换换，杀到你们本土，奴役日本民众，感受一下赳赳武夫的情怀与担当。可惜啊，古人智慧超绝，却看不到过去未来，培养了一批狼崽子，反噬主人。到今天反倒说我华夏落后保守，可曾想过昔日恩情？” “算了，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徒增笑尔，不提也罢。”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自视甚高 一点钟，酒席散场，褚文昊喝的三分醉意，却洋装九分，跌跌撞撞起身差点摔倒在地。 “不能喝还喝，装什么装！”南造云子搀扶其胳膊冷脸呵斥一句，“都像你一样，帝国就轻松了，我送你回家。” “去医院，干嘛要回家，我还要拿数据，今天就把事办了。” 南造云子皱眉懒得管他，“你过来架着他，小心点，出事要你脑袋！”呵斥胡晓蝶过来当拐杖。 胡晓蝶很是为难，男女授受不亲，除了自己丈夫她可没跟其他男人如此亲密过，有些不情不愿。 “你自己能走吗？”蹙眉询问褚文昊心里很是反感，她算看清楚了，跟日本人走的这么近也不是啥好人，心里讨厌的很。 “八嘎！” “你们两个过来把这个女人关到监狱去，让她在里面矜持一点，不知好歹的东西！”南造云子真是烦，给你机会装清高，一会让你生不如死，看你还装不装。 “嗨！” 两个日本士兵跨步过来就要拽其离开，胡晓蝶吓得三魂掉了二魂，慌忙喊叫：“我扶着她，扶着。”颤音中抓住褚文昊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一只手抓住腰死活不撒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回家再说，等多衣服不要了，多洗两遍澡。 “犯贱！” 对于南造云子的谩骂，只能强忍着，嫩白的手使劲攥着褚文昊腰间的肉，差点给捏出花来，可见心中不愤，就是苦了褚官人只能忍着。 三人来到楼下，把褚文昊塞到车里，“你开车，到虹口医院。”说完自己钻到后座不时注意闭着眼睛装睡的男人，自己真是疯了，不是应该杀掉他一了百了，干嘛要像照顾自己丈夫一样。 在她心里褚文昊知道却装不知道，故意给她难堪，想想就恨的牙痒痒。汽车缓缓启动，一路静默来到虹口医院，这会胡晓蝶学乖了，停好车抢着去搀扶褚文昊。 她身高只有一百五十八，说实话当拐杖都矮点，三十多岁的人，见过的世面也不少，见过的男人更是恒河沙数，平时都是别人像苍蝇一样围堵她，伺候她，何曾伺候过男人，今日算是受尽委屈，对褚文昊更是心生不满。 医院四楼最东侧病房，过道里全是黑衣特务，李志群安排的很到位，不可能给任何人机会。 “我需要单独跟他谈谈，你们不要跟着进来。”褚文昊说了一句自己摇摆着身子向病房走去，特务都认识他，既然南造云子不阻止他们也懒得多管闲事。 “你到楼下等着，一会送他回去，晚上好好照顾他，出事就杀了你男人！” “这怎么可以！”胡晓蝶当即否决，看到冷面的南造云子心脏一紧，小声解释：“我的意思，可以给找个佣人照顾他，我照顾他不方便。”她心里恨死南造云子，同样不喜欢褚文昊，狗男女把她当保姆还是佣人！ “呵呵，怎么觉得掉价，没有你大明星上台面，很委屈是吧？”南造云子杏眼寒霜，语气中满是鄙夷。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孤男寡女在一起不方便，会让人误会，他的夫人会怪我，我不想传出留言蜚语，害人害己。”胡晓蝶急忙解释。 “哼！” “不知好歹！他是国党上校军人，功勋卓著，比其那些油头粉面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强百倍！你一个戏子哪来的优越感？让你照顾他是给你脸，他夫人比你漂亮的多，你只是个二婚娼妇，让你服侍他我都觉得埋汰。要是不愿意，就去监狱服侍你男人吧，做一对同命鸳鸯，省的玷污你的名节！” 这话差点气死胡晓蝶，心里把南造云子骂了几百遍，你会说话嘛！却不敢丝毫不满，委屈的点点头，小声道：“我知道了，会好好服侍他，请问啥时候放我丈夫回来？” “哼，等着吧，啥时候不需要你了就放回来。”说完跨步向着隔壁房间走去，里面有安装好的监听设备，已经开始工作。 进门戴上耳机听到室内两人谈话，清楚异常，只要说出来就没跑。 “怎么样还习惯吗？”病房里褚文昊围着屋子扫视一圈，边说边找，他不相信没监听器。 躺在床上的梁明秋脸色恢复了一些，看上去没那么憔悴，靠在床上似乎明白他的举动配合道：“还要感谢你，要不然可能真的坚持不住，要跟上帝握手。不过一码归一码，不要想着我会告诉你什么，有些东西不能做交换的。” 褚文昊不在乎，自顾自搜查，还真在沙发底下找到一枚监听器，要不要摘下来呢？ 想了想还是摘下来，结果是彼此想要的。就在他摘掉之后，监视的屋里戴着耳机的特务慌忙汇报道：“云子小姐，三号监听器被破坏，应该是发现了。” “知道了。” 南造云子不意外，没当回事，继续监听，她戴的可是一号机。 “好了，现在可以说话了，东西你必须告诉我，也只有我能带出去，日本人得不到数据是不可能放你离开，这一点你要清楚的知道。至于共党方面想要接触到你怕是很难，与其留在你手里浪费，不如交给国党换取军援打小鬼子，也算物有所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褚文昊没着急说暗号，他知道不可能就一个监听器，将计就计更好一些。 “哈哈，你倒是不遮掩，从抗战的角度来说给你当然没问题，但我有命令在身，没有首长的指示不能私自做主，即便我知道你说的对，也不能交给你。” 褚文昊掏出香烟点燃，搜查着监听器，不忘开口，“道理不是这么说的，时移世易，总要看清楚眼前的形势，审时度势才是聪明人该做的。毫无意义的事情，你即便坚持下来也是徒增烦恼，医院里安保很全面，即便你们的同志得到消息也很难接近你，真见到了反而要提高警惕，有可能是日本人的圈套，最后落得人才两空得不偿失，这又何必呢？” 梁明秋看向他，说实话他不信任褚文昊，跟日本走的近，是真是假有未可知，万一叛变了，岂不是鸡飞蛋打，闭上眼不在言语，任凭他在哪自言自语就是不说。 足足过了二十分钟，褚文昊嘴皮子都快说干了，梁明秋依然不为所动，褚文昊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摘下头上的草帽，从里面取出一直跳递给他，同时示意他不要把戏演砸了。 梁明秋接过纸条仔细一扫，旋即瞪大眼睛，上面清楚的表明街头暗号，是他临来上海前，首长亲自交代的，说如果有一天有人拿着接头暗号见他时就把东西给他。 梁明秋实在不敢相信，褚文昊居然能知道接头暗号，说什么什么？说明褚文昊很可能是自己同志，这让其兴奋的差点叫出来。 褚文昊急忙阻止，示意不要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梁明秋很聪明，神情激动的想要起身，中间的事情他不知道，知道一点，褚文昊绝对跟首长有联系，否则不可能拿到接头暗号。 “哼！妄想！” “就算带到地下，也不可能交给你们，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自为之！” 正文 第四百零四章不识抬举 两人的对话南造云子听的很清楚，秀眉微蹙，好像跟收到的消息不一样呢？演戏？还是说褚文昊真的没跟共党有所接触？ 当然是演戏，褚文昊俯身后梁明秋小声告诉他东XZ在哪里，说完后，跟着人身心轻松，即便立刻死掉也不会再有遗憾。 “你走吧，今后也不要再来，东西即便带到地下也不会给你。死则死矣，很多事情不需要过分强求，只要结果完美，过程都不重要。” 褚文昊皱眉看向他，意思很明白，不用考虑救他，只要把东西安全送到后方，即便死了也值得。 抱有死志，想要救他可不容易，需要把数据分享给日本人，假的很容易被识破，徒增风险。 “一意孤行，只能魂归天国，既然你心有追逐我亦不能阻拦，明年我会到你坟头祭奠。”救不了，太危险也不现实，褚文昊起身跟他点点头，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转身离去。 梁明秋嘴角挂笑，知道自己的使命即将结束，他很开心。脑海中回忆起刚刚加入组织，在鲜艳的党旗下宣誓的画面，这一刻他可以自豪的说，我做的了！ 褚文昊心情沉重的走出病房，总有默默无闻牺牲的战士，他们的名字永远没有机会让人记住，去缅怀，去悼念这些无名英雄。 南造云子等其离开才出门，站在阳台上看着他离去，挥手示意过去检查一下梁明秋，没一会队员过来汇报一切正常，没有丝毫举动。 梁明秋也是聪明人，要是马上死，一切也就没有意义了，需要合适的时机。 南造云子眼睛里有着智慧光芒，秀拳紧攥，望着携美离去的背影，咬咬牙道：“把人犯送进提篮桥监狱，交给宪兵司令部审讯，七十六号今后不要插手，跟李志群说事情到此为止。” “嗨！” 抿抿嘴暗道：希望你不要逼我，要是给共党我就当不知道，要是给国党...我只能杀了你！ ...... “你要去哪？” 黄包车上胡晓蝶语气有些嫌弃的询问，尽量跟起保持距离，要不是害怕褚文昊会乱说话早就独自离去。 褚文昊闭着眼回道：“去你家。” “去我家！胡晓蝶瞪大眼睛，旋即恼怒道：“你想的美，我只是答应照顾你到酒醒，没说要去我家，朗朗乾坤你要敢乱来，我就报警抓你！” 褚文昊睁开眼斜视她，怎么说呢，从长相到穿着都很精致，完全看不出三十多岁的人。一脸的傲娇，怕是没经历过啥苦难，有些性格。 “我刚刚可是救了你，难道不应该奉茶感谢吗？从小没学过得人恩果千年记的道理，即便不能以身相许，也要厚礼感谢才行，如此才不负救命恩人一番苦心。” 胡晓蝶撇撇嘴，“你跟日本人有何区别，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没有任何可能。”说着话从随身包包里取出二百法币递给他，“就当你说话的报酬，我出来的急没带，要是觉得少，给我个户头汇给你。” 褚文昊眨眨眼，接过钱对拉车师傅道：“师傅去愚园路花街巷，这二百法币算你的报酬。” “哎哎...您瞧好吧，不用半小时就能安全到达。”就没接过这么大的活，卖力拉起车来。 “我好像没告诉你住哪里，你怎么知道的？”胡晓蝶一脸警惕之心，感觉褚文昊目的不纯，早有准备。 褚文昊掏出香烟点燃，吐出一口烟雾，旁边的胡晓蝶扇着烟气，“我最讨厌吸烟的男人，你离我远点。” “你不喜欢日本人，为何要去表节目呢？” “哼，要你管！” 懒得理她，车辆一路回到家，远远监视的军统特务，看到褚文昊陪在一个女子身边，猜测应该是此间主人。 “我到家了，你可以离开。”开口赶人，拒之门外。 褚文昊扫视周围环境，独立街道，青石板铺设的三米宽东西街道，南侧是五米山墙，翻过墙去就是汪公馆地界，站在门口看不到里面具体情况。 东侧应该是傅小庵的宅子，西侧是美国人居住，胡晓蝶住中间，看门厅相对传统，门前一对石狮，高门大户。 褚文昊没丝毫废话，也不想跟这娘们扯闲篇，挥挥手让街角的军统人员过来。 “组长。” “恩，几队的？” “回组长，属下一队杨文墨，奉命在此监视。” 褚文昊点点头，“进去仔细勘察，细节都要确认，安排好通知你们队长开始挖掘，事无巨细今晚就要行动。” “是！” 几名队员领命，夺过呆愣胡晓蝶手中钥匙直接开门进去。 “你们干什么！要抢劫嘛！我要报警。”胡晓蝶那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吓得俏脸苍白，颤声威胁道。 褚文昊掏出香烟点燃，“胡小姐放心，只是借贵地做点事情，绝无抢劫之意。军统做事需要保密，还请胡小姐莫要声张。” “不行！”胡晓蝶一口拒绝，“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许再我家里实施，事后日本人会追查，岂不是要被你连累？”她这会明白过来了，感情褚文昊主动救她是抱有目的，好心思。 褚文昊皱眉看向她，觉得不通情理，救她还救出毛病来了。 “胡小姐觉得军统好说话...”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胡晓蝶冷眉倒竖，“军统怎么了，军统有啥了不起的，实话告诉你，我认识你们老板，你要是敢乱来，我马上打电话到山城治你的罪，小心这身皮给你扒了，识相的赶紧走人！” 褚文昊心里有些反感，抬脚往里走去，“你愿意打就打吧，有命令我就撤。” “你，你给我站住，”气急败坏看到粗鲁的男人不管不顾进门，小碎步在后面紧追不舍，“这可是你自找的，我这就联系你们老板，等着挨收拾吧！” 褚文昊根本不信她会认识老板，不惧威胁，进门宽敞的庭院，一栋两层洋楼，花园洋房。进门的军统人员在最东边院墙前探测，需要找到地下管道，麻烦的是十米长的院墙边上种了一排竹子，宽有两米，刨坑的话相当麻烦。 褚文昊自然发现了，工程可不小，增加了难度，根系盘根错节，管道埋藏在地下两米深，可能需要些时间。相反，隔壁傅小庵家就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先清理一块地方看看是否合适，找到管道测量，间距能否运出来。” “是。” 众人忙活一个小时，才挖了一个三米见方的坑洞，“组长，不太对，管道在隔壁家，往东两米，需要拆墙，不然过不去。” 褚文昊看到了，管道在墙体东边，也就是傅小庵家里，从这边挖需要切断管道，动静太大难免暴露。 正在愁眉之际，听到喊声：“姓褚的，你的电话！” 正文 第四百零五章诸多阻拦 电话？ “谁的电话？”褚文昊诧异询问趾高气昂站在门口抱着胳膊的胡晓蝶。 “接了不就知道啦。”神情得意，像是找到靠山一样。 “先休息会。”褚文昊叮嘱一句跨步向房间走去，进门来到客厅电话旁，随手接起，“那位？” 电话里的声音让其反感，“咯咯，褚弟弟，时隔多日，有没有想姐姐啊？” 恶心！ 向颖欣就跟个婊子一样，到处拉皮条，他可不是恩客。 面子上还要过去，“向主任有何指示？”说话同时扫视近前的胡晓蝶，这会换衣服了，估计有洁癖，一身乳白色家居服，皮肤娇嫩，身材也不错，神情得意的吃着橘子，不时瞪他一眼。 “啥指示不指示的，局座关心上海站的形势，毕竟刚刚经历浩劫，人心浮动，无心他事，叮嘱万事先忍耐为主，等陈恭鹏跟马汉三到达上海在说。另外，胡小姐跟局座是旧识，做事要注意分寸，能不牵扯就不要牵扯到，毕竟民众是无辜的嘛。对了，你跑胡小姐家里干嘛？态度要好一些，局座会在山城接待胡小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连敲带打真是烦人，不明白也明白。 揣着明白装糊涂，“军统需要做事，武器弹药缺乏正想办法获取，向主任的意思是不是不要搞了？工作也不需要做，如此我到是省心。” 电话里一阵沉默，回道：“事情要做，但要注意方式方法，多动脑子。旁边不是有两家邻居嘛，我听说是伪室长傅小庵，局座的意思力量要用在刀刃上，不要牵扯无辜的基础上除掉汉奸，做事自可万无一失。武器弹药要搞，工作自然也要做，却要谨慎行事，时刻注意军统的形象，党国形象，不能只为一己之私欲致民众民情而不顾，你觉得呢？” “向主任言重，一己之私欲说的不是我吧？真要是有私欲应该强留胡小姐消遣一番，而不是跑到人家家里招人嫌。向主任的意思我明白了，马上撤离，请转告局座，军统上海站暂时没法工作，等武器弹药到位再说吧。”说着就要挂掉电话，实在不愿意跟这个总是拖后腿的娘们聊天，恶心！ 严格来说可以不用理她，他的档案在侍从室，姓戴的也管不到他，只是为下面队员着想，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他一样。 “咯咯...不要耍脾气，工作还是要做的，慢慢来，局座知道你们的困难，会给你们留出足够的时间。另外，关于雷震山、闻薄凉、迟瑞三人军统暂时不要采取行动，锄奸行动先绕开三人，针对李天沐为首的叛徒，包括杨杰、万里浪等人，都可以杀，唯独三人要等等看，啥时候有消息会及时通知你的。” 褚文昊皱眉不解道：“对于叛徒为何要有所保留？向主任能否言明为何如此，如果中间有牵扯，锄奸行动可以等等再说。雷震山担任七十六号副主任，娇妻美妾舒服的很，其影响可谓很坏，我不是很明白到底要如何！” 电话里沉默片刻，只有微弱的呼吸声，“你只需要执行命令，其他的事情暂时不需要知道，等过段时间自会清楚！”语气开始变得严厉。 褚文昊气的脸色铁青，工作没法干，“知道了，向主任没指示的话，我要去喝酒找女人！” 向颖欣听出其中的怨气，沉默片刻道：“胡小姐的丈夫被日本人抓起来了，请求局座帮忙营救，你知道的，局座向来感情丰富，心地善良，见不得民众受苦，所以答应下来。听胡小姐说你很有办法，跟特高课的南造云子颇为熟悉，我看这件事就有你来完成吧。” 褚文昊深吸一口气，要是向颖欣在身边，非给她两个耳光不行，反复无常的小女人，可恶！ “属下能力有限，既然胡小姐有本事，还是请她自己想办法吧！”说完吧嗒一声挂掉电话。 心里一肚子气，起身就要离去，却被拦住，胡晓蝶得意道：“怎么样，这会知道我的厉害里吧，早就跟你说过。电话里都知道了，只要你把我丈夫救出来，我会给你美言几句，升官发财之日可待。” 褚文昊鄙夷道：“既然你这么厉害就自己去就吧，看看日本人给不给你脸。”抬脚就要离开。 “你站住！” 胡晓蝶恼怒道：“你是不是不想在军统混了，要是不听话，我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让你滚出军统！给你机会可要把握住，莫要事到临头在后悔莫及。” 褚文昊站定背对她，点燃一根香烟，“我倒是真有点后悔救你出来，喜欢说就说，看看谁能奈我何！想我救你男人出来可以，一百万法币，少一分都不要想。”说完不在搭理叫嚣的女人，恶心，突然觉得南造云子都比她可爱很多，像板垣所说，人是不会知足感恩的，只有杀伐才管用。在日本人面前跟个娼妇一样，在他面前居然找到存在感，真是可笑。要不是懒得生气，真想把人送回去，让其经历社会的毒打。 “你给我站住，站住！”胡晓蝶跺脚急得喊叫，原本想凭借这层关系完全可以镇住他，想要做啥都行，居然敢无视命令，好胆！ 扭身跑回去打电话，电话是向颖欣接的，胡晓蝶开始控诉：“向主任，您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褚文昊，居然敢无视老板的命令，跟我瞪眼，语气中满是不敬，让他做点事居然推脱，开口要一百万法币。军统怎么会有这种敲诈勒索的人，真是丢尽党国脸面，丢尽军统脸面，请向主任开除他的军籍，让其沦为乞丐！” 电话里沉默几秒，听到冷语：“褚文昊乃党国上校军人，隶属侍从室警卫连长，军统无权干涉其行为。胡小姐不要搞错了，即便局座也无权处置他，你让我怎么开除他的军籍？刚才的话你难道没听到，他本来就不想待在军统，胡小姐我劝你冷静些，既然他拒绝，这件事军统无能为力，胡小姐自己想办法吧。”说完就挂断电话。 “嘟嘟...向主任，向主任...？” ...... 褚文昊从院里出来，“先回去，这件事等等再说，让你们队长去忙其他的事。” “是。” 既然都不着急，他也没必要多管闲事，干脆不管不顾，忙自己的事情吧。 下午，三点。 瑞士银行里走进一男子，着装神秘看不清容貌，来到柜台处小声道： “帮我去三号保险柜里的东西。” 正文 第四百零六章后患无穷 三九年的六月二十号，日本特高课办公室，南造云子惬意的喝着茶水，笑眯眯望着斟茶的男人，心中很是得意。 郎情妾意，你侬我侬，人间佳话。 可惜，美好的事物总会被破坏，房门被敲响，南造云子秀眉微蹙，“进来！” 丁默村推门而入，“云子小姐。”仿佛没有看到老神再在的褚文昊，心里咒骂该死的混蛋，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跟美人朝夕相处。他都怀疑南造云子是不是眼瞎，看不到自己身上的闪光点，居然选择褚文昊伴驾，真真是岂有此理！ “哦、丁主任有事吗？” “嗨！” “是关于...”话没说完看向褚文昊，意思他在不方便。 “褚文昊是我的私人秘书，有事但无妨。”聪明如她自然知道丁默村担心何事，直接点明其身份，这还一种认可的态度，至于褚文昊承不承认都没关系。 “这...” 丁默村心里很不舒服，“云子小姐事关军统的事务，他知道有些不合适，毕竟...” 褚文昊悠哉悠哉的泡茶，也不看他，“丁主任能有啥好事，遮遮掩掩自以为天衣无缝，殊不知早已人尽皆知。让我猜猜，哦、不会是关于军统新来两位站长的事情吧？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上海了，你不会打算去火车站搜查吧？啧啧，好心思，就怕徒劳无功，白白忙活一场。” 很好猜，军统里有冯道远在，一切变动都瞒不过日本人，陈恭鹏等人来上海，七十六号早就准备好一网打尽。 “是吗？” “嗨！” 既然都知道了，也就没啥好隐瞒的，“云子小姐，根据南京站的消息，昨晚八点一趟天津到上海的列车上有军统特务在。上海站新任站长陈恭鹏可能在火车上，副站长马汉三也在，随行人员有二十几人，要是能一举抓获，军统上海站会继续陷入僵局中，没机会出来捣乱。火车十点到达南市，属下已经通知七十六号人员，火车一到站就封锁各个出口，仔细搜查谁都不要想跑！”说话得意看向褚文昊：“褚秘书，就不要期待军统长官到达上海了，既然云子小姐欣赏你，不要胡乱插手，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 “吆西！” 南造云子能不知道嘛，“有把握嘛？对陈恭鹏等人是否了解。” “嗨！” “属下不认识，但雷副主任认识，陈恭鹏黄埔军校第五期学员，三二年加入特务处，洪公祠临训班出身，能力很强，多次执行刺杀任务，有辣手书生的雅号，是军统姓戴的忠实下属。近几年主要活动在北平、天津等地，调来上海之前担任天津站站长，资格够老，知道的秘密也多，如果能将其抓获，顺利策反的话，瓦解各地军统特务指日可待。根据属下得到的消息来看，目前军统在国内各地大小站点三十四家，海外八家，其站长都是老资格，有洪公祠培训班出身的人担任。根据资料来看，当年洪公祠培训总共招生八十七人，死的死，伤的伤，目前活跃的人大约有四十二人。而这些人都在各地担任军统站长，不客气的说，只要策反陈恭鹏，军统的根基就可一举摧毁，今后难成气候。” “最近半年，军统在各地招兵买马，人员是增加了不少，可惜都是些废物，经验浅薄，能力又差，根本不能跟大日本皇军作对。姓戴的真正能依靠的还是这帮经验丰富且衷心的下属，只要抓到陈恭鹏，就等于抓到其余各地的站长，彻底瓦解军统。” “吆西。” 南造云子听他说的起劲，也很高兴，扫了神情淡漠的褚文昊一眼，“如你所说，难道投靠七十六号的军统特务不知道里面的事情，雷震山在山城那会可是副局长，应该知道很多秘密才对，包括闻薄凉跟迟瑞等人。” 丁默村回道：“云子小姐有所不知，雷震山虽然担任副局长，但却是国党内部相互倾轧妥协产生的结果，他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军统人员，非要划归的话，可以划归到中统。 雷震山跟国党陈家有些关系，以前军统没升级前被中统压着打，就跟他有关系，吃里扒外的毛病可能那时候种下的。军统升级后，尤其是最近一年来，把中统嚣张气焰压下，有一家独大的气势。姓戴的也不需要在忍他，一脚把他踢到上海来，这会变成七十六号的人应该在姓戴的计算之内。 雷震山靠关系进去，这一点姓戴的心里跟明镜似的，时刻防备着他，没有让其参与正规的特务培训班，属下在国党担任邮政处长那会，雷震山刚刚进入特务处，资格很浅，仗着后面陈家兄弟帮衬，没太大威慑力。招揽进七十六号主要是针对中统特务，他知道很多中统的人，等抽出时间来在收拾他们。至于闻薄凉、迟瑞之流都是靠关系被安排进军统，参加过浙警培训班，属于早起的人，成员杂乱，姓戴的早就完成交割，把这帮人通通踢出军统，所以失去作用。” “至于马汉三，这个人没听说过有多大能力，三五年加入特务处，参加过三七年的青训班，保定军校出身。来上海担任副站长之前在北平担任军统副站长。价值也有一些，却不会很大，属下想把目标放在陈恭鹏身上，只要抓到他这只肥羊万世可期。” “吆西！” 南造云子满意点点头，“既然你觉得此人很重要那就行动吧，既然雷震山见过他，可以找画师给其画一份素描，拍成照片筛选，增加几率。” “嗨！” 丁默村面有得意之色，“属下昨天已经准备好了，召集美术老师十名，根据雷震山所属详细勾画其素颜照片。”说话从口袋里取出照片几步来到近前递给她，南造云子接过照片认真打量，眉头微皱，虽然画的很形象，总有模糊不清的地方。 “几分像？” “嗨！” 丁默村急忙回道：“根据雷震山所言，有七分像，属下觉得可以一试，只要长相神似的男子通通抓起来，指定有一个真的在里面。” 南造云子点点头，把照片递给褚文昊脆生生询问，“你看看有几分像，不要告诉我你没见过他，我记得你回山城那会军统开大会，当时陈恭鹏可是在场。” 褚文昊放下茶杯随手接过照片扫视，心里咯噔一下，大叫一声不好！素描相片虽不清晰，却很有神韵，气质很像，照相跟本人有六分像，陈恭鹏的眼睛还要小一些，年龄在大一点。他当时在军统仔细打量过，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也记得很清楚。 可气的是，右眼角有颗黑痣都给画上了，记得当时他看到过，真真是坏消息。 雷震山这叛徒，出卖的够干净，有此照片，配合其特征、身高、口音等等细节很容易锁定。 叛徒！ 这样的高层一但叛变就是塌方式的损失，下面的队员接触面小，不像雷震山等人，好歹做到副局长，军统有点本事的他都见过，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很危险。 不行，要尽快除掉他，否则后患无穷！ 正文 第四百零七章相互揭露 丁默村眼中满是得意，阴仄仄的询问，“褚秘书觉得有几分像陈恭鹏，该不会一分都不想，如此就有些掩耳盗铃之嫌，可莫要辜负云子小姐一番美意才好。” 褚文昊把照片扔到桌上，“辜不辜负跟你没关系，她喜欢跟我在一起，我就是虐打、谩骂甚至是侮辱都喜欢跟我在一起，这种事你羡慕不来。” 一句话差点没把丁默村气死，后糟牙咬的嘎嘣响也没办法，谁让他说的对呢，你看南造云子那副毫无波澜的样你就知道所言非虚。 贱人，早晚把你弄到手糟蹋一番。 南造云子白了他一眼，“说正事。” “八分像，”褚文昊无奈道：“凭此照片丁主任想找不到都难，真是好本事，恭喜。” “哈哈...”丁默村得意笑道：“褚秘书说的是，不过本事再大跟你比起来差的太远。鄙人从小善良，做事循规蹈旧不会花言巧语，很难像褚秘书一样，时刻美人环绕。鄙人是靠能力跟手艺吃饭，这一点恒久不变，还要借你吉言，要是一会找到人，七十六号会登报感谢褚秘书的指点。”心里酸的要死，真是没天理，他为日本人拉磨办事，至今才混了个七十六号主任。 褚文昊呢？ 逆贼乃现任国党上校军人，上海站甲组组长，居然大摇大摆坐在日本特高课，其课长还一脸花痴相，真是没天理！ 板垣明明知道，却跟眼瞎一样，也不处理，任南造云子乱来，真是反了天了。 还好，还好，自己只要在坚持几天，等新政府成立之日，七十六号今后就归属汪季新管理，不需要在跟特高课汇报工作，想干啥干啥！ 褚文昊笑眯眯道：“丁主任不会在幻想今后风生水起，归属伪政府后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吧？” 丁默村眼睛一登，心里冷哼一声，心眼到不少，就是不告诉你。 南造云子赶紧打住，“丁主任去忙吧，争取中午有好消息传来。” “嗨，”丁默村答应一声没有即刻离开，“属下有件事想请云子小姐帮忙。” “哦，何事？” 赶紧回道：“其实也不是属下的事情，刚刚张笑林打电话说有个朋友请他帮忙，营救被关在海军陆战队里的丈夫，找到属下这里来，您看...” 南造云子皱眉道：“你说的是胡晓蝶的男人是吧？” “嗨！” “呵，真有本事啊。”褚文昊调侃道：“找关系都找到丁主任身上了，也是，好歹是一美女，说不得今晚丁主任美人再抱，逍遥自在，出点力是应该的，不简单，不简单。” “咳咳...”丁默村尴尬咳嗽两声，不理褚文昊，看向南造云子。 “这件事我说了不算，人被木岛大佐关押在崇明岛海军学校的监狱里，要想救他只能去找木岛梁纯将军，或者木岛良铺将军，特高课无权过问。”南造云子说的很委婉了，这事她想办指定能成，凭借她的身份地位只要开口立刻放人，即便木岛梁纯粗鄙异常，也不会为了一个华人得罪藤家族的女人，更何况是帝国之花。可她怎会为一个支那戏子去欠人情呢？死活跟她没有丝毫关系。 丁默村笑呵呵道：“根据胡小姐所言，前几天褚秘书曾经到过她家，当时有军统特务在场，还挖了一个三米的深坑，像是要做点什么。而旁边相隔不远就是汪公馆，事后被其阻止，不知道褚秘书要做何见不得人的事，跑到一女子家里乱来，难道是想挖好地道可私会美人，如此倒是好心思，失敬失敬。” 南造云子俏脸一紧，盯着他询问：“你要干什么？”私会是不可能，送给他都没要，是担心他杀汪季新，这可是大事情，不能容忍。 褚文昊自顾自倒茶，“我听说丁主任在抓捕军统人员时，得到上海站所有的武器弹药，枪支五千子弹三万发，并没有上交特高课，而是私吞送给汪季新之流做礼物。军统的东西自然要拿回来，丁主任不会介意吧？” 八嘎！ 丁默村心里恨不得把褚文昊的嘴撕烂，他可是没上报这件事，当然跟南造云子关系不大，当时川岛芳子负责特高课，交接时并没有提起这件事，偷偷留下几十万的军火，留作日后只用，没想到被他揭露出来。 “岂有此理，褚文昊你狼子野心，身在曹营心在汉，居然跟了云子小姐，还时时刻刻想着跟七十六号作对。云子小姐，此贼包藏祸心坚决不能留在身边，即刻驱除特高课方为上策。” 南造云子皱眉冷道：“丁主任既然知道就要提前防备，褚文昊要做什么是他的事，没有防备好是你的事。军火的事情我就当不知道，你要好自为之，心思要放在抓捕乱党上面。” “你去忙吧！” “嗨！” 丁默村松了口气，南造云子虽然说的严厉，也默许了他私吞之事。哼，只需要在坚持几天，就不需要在忍受这些气。 等丁默村离开，室内气氛陡然变得安静起来，南造云子端着茶轻抿，“小心点，不管你怎么乱来，汪季新不许你碰。他的身份很特殊，关系着帝国今后很多政策方针，大本营是不允许他发生意外的，再过几天新政府就要在上海组建，到时只要登高一呼，战争的趋势会发生改变。” “哼！” 褚文昊懒得跟其白扯，起身就要离去，南造云子抬手阻拦，“你要去那？” “哈哈，闷得慌，出门转转，这你也要管。” 南造云子仿佛知道他的心思，笑眯眯道：“怎么，想去救人？可惜，丁默村不会给你这面子，七十六号几千人特务，怎么可能允许你带走陈恭鹏呢，还是坐下喝茶吧，最近学着做了几道小菜，一会做给你尝尝。” “巧言令色，装作若无其事，整件事的主谋就是你。军统的消息即便传到南京侵华大本营，也需要过你的耳，惺惺作态，我正在考虑要不要一拍两散干脆把军统的老鼠挖出来，杜绝今后这样的事情发生。” “呵呵...”南造云子笑呵呵道：“你可不要乱来，护身符要是没了，你也就很难活命。现在我能护住你，原因很多，你可不要想清楚才好。” 正文 第四百零八章往事多少 “那又如何，我可没答应做你的秘书，只是闲着没事来散散心。” 南造云子翻翻白眼，“你就别装了，想去救人装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干嘛。”想了想觉得自己太惯着褚文昊，这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是他的人，小事情可以容忍一下，“你想去也行，但我要跟着你，不能用现在的身份，你我假扮旅客登上火车，我们两人一起找，要是我先找到也不为难你，该怎样就怎样，今后乖乖跟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许去。要是你先找到那就放他离开，满足你的心思，怎么样？” 褚文昊眼睛微眯，上下打量她，确实是美女，身材高挑曼妙，长相艳丽无双，声音清脆悦耳，气质绝伦。 “你...你干嘛一直缠着我，没结果的，我劝你死了这条心。”褚文昊严重怀疑南造云子目的不纯，要不就是犯花痴病，总觉的对他过于热心。 南造云子眨着大眼睛，心里责骂，装，你接着装，我看看你装到啥时候。 “自以为是！谁会缠着你，走，换衣服。”拽着胳膊就要去换衣服。 “哎哎哎，”褚文昊嫌弃的打掉嫩白小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虽然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也要注意场合。再说了，才七点钟，距离十点还有三个点，你着啥急。” “瞧你那样。” 南造云子起身来到办公桌拿起电话，“李主任，通知七十六号苏州站，火车到站后只需上不许下，有逃脱者立刻抓捕。” 放下电话，笑眯眯道：“在上海抓对你不公平，我们去苏州，一路过来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来锁定目标。” “如何？” ......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轿车穿行在去往苏州的马路上，车速够快的话，一个小时足够。一路十几道关卡，都顺利通行，谁会去阻拦挂着日本太阳旗，日本特高课牌照的车子。 八点十五分，苏州火车站。 “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果然名不虚传，可惜...昔日繁华落尽，幽篁深处难寻安宁。残垣断壁，硝烟弥漫，惶惶度日，这都是你们日本人造成的，造孽太深必遭报应。”花白头发，一脸褶皱，戴着一副墨镜，拄着拐杖，像是行将朽木的老者却很精神，毫无之前的一丝痕迹，唯一灵动的眼睛被墨镜遮挡，就连手背、手指都做了处理。 “唉，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心情沉重的遥望过去时节，他上一世来过苏州，可谓天差地别，不甚感慨。 南造云子能力非凡，化妆技术要比军统的强十倍，此刻却把自己化妆成青春靓丽的美少妇，一身紫色连衣裙，长发垂肩挎着包包戴着大檐帽，手上佩戴紫色手套，一副粉色太阳眼镜挂在挺翘的鼻子上，红唇烈焰性感妩媚，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回头率高的可怕。 相比褚文昊的感慨，南造云子心情畅快，她很久没有这么放松，有三年、五年还是十年，总之，她的人生大多为家族为帝国付出。少女时代在训练礼仪与技能中度过，青春最好的十年在阴暗与陌生中小心翼翼生存。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南造云子背着手跳脚接道：“我想当年李煜写这首词的时候跟你的心情一样，沉寂在歌舞升平的华人，只有到了生死两则的时候才会回首往事，感慨过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能做的很少，不要执迷不悟。不出意外的话，中国人很难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多愁善感，何不携美同游，逍遥快活，你要是决定归隐山林，我会去看你的。” 褚文昊双手扶拐，观望来往的行人，面有菜色，行色匆匆，小孩叫大人哭，一副人间炼狱之景象。 站台处张望的人流，小心谨慎的避忌不远处的日本人跟汉奸，远处呜呜的声音传来，火车就要进站了。 “都放弃，真沦为亡国奴了！” 随着火车进站，长长的站台上涌现出大量的汉奸警察与七十六号特务，把接站的人群隔离开。 众人望着突然出现的画面有些不知所错，没有人跟他们解释，各个面容严肃，警察手里攥着警棍，特务腰间鼓鼓嬢嬢，萧杀肃穆不应该出现在亲人团聚的火车站，亦或者即将离别的站台上。 南造云子扶了扶眼睛，嘴角一抹弧度，“看到没，站台上都是你们的人，大日本皇军根本不需要出动，足以保证各地安宁。帝国在关内只有三十万兵力，黑龙会与侨民总数不过五十万之众，却占领中国大部分土地，好笑的是每个地方都很太平。至于所谓的乱党，只能像老鼠一样活着，搞串联，杀害帝国士兵，取缔帝国政策，制造所谓的障碍。可笑！与其说是帝国打败你们，不如说是中国人自己打败自己，真有骨气，即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当汉奸成为一种常态，一种面子，一种人上人的时候，可怕的结果就会涌现，像现在，旗帜鲜明的站在帝国一方，为帝国压榨自己的百姓，我想这些人比国党政府工作起来都上心。” “不是我贬低你们，从骨子里早已失去抵抗的血液，活在梦里，活在祈祷上苍开眼，活在上帝降下天罚中。假如有一天帝国失败了，我相信也不是你们打败的。即便帝国现役军人都牺牲掉，再过二十年，一个强大的日本帝国会重新崛起，你可以到日本去看一看，三岁的男孩用木棍雕刻的刀具在劈砍，精神世界里他不仅仅属于自己，更属于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再看看你们的小孩，沉浸在迷茫与怕事中，认为只要忍让就一切都好，是你们毁了自己民族，不要怪大日本帝国残忍，残忍的是你们自己，帝国只不过做了一回刽子手，顺势而为。只是找到了完美的借口，其实病根在你们自己身上，看看这样的民族，你绝的有何前途可言？” “跟我去日本吧，放下所有的事情，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中国不是你一个人可以救的。” 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突发情况 火车进站，透过车窗看到站台上的汉奸警察与特务，车厢里瞬间炸锅，不知道要干啥。 一路从北平过来，经历的事情太多，短短的七百公里路程，整整走了十二个小时，刚刚到苏州，一路经过检查盘问，搞得人心惶惶。 可这一次阵势空前，完全不像前面几站，面容严肃的警察，眼神凶狠的特务各个摩拳擦掌。 “知道什么事吗？”有人担心的开始询问。 “嗨，能有啥事，又是检查乱党白，真是服气，这些人也是够闲的，就不能消停点，好在我就到苏州，再也不出远门了，哪里也不如家里好。” 某间车厢里，陈恭鹏靠在椅背上，手中拿着报纸眼神却扫视窗外的情况，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难道要出事？ 对面的属下小声道：“陈先生，一会下车后要小心点，我看这些特务来者不善，不知道是不是冲我们来的。” 陈恭鹏没来的急搭话，就听到列车员开始叫喊，“诸位，诸位，日本人下了命令，苏州站只能上不能下，谁敢乱来就抓起来。听明白了，只能上不能下，千万不要找麻烦，否则一律抓捕！” 嚯，这话刚出，车内就吵吵嚷嚷，各种声音掺杂乱成一锅粥，有激动的民众，拦住列车员质问，“不让我们下车难道再把我们拉回去嘛？这也太不讲道理了，为什么不能下，我到苏州有急事要办，不能耽误...” “是啊，你们怎么能这样呢，不让下车...” “安静！安静！” 列车员一阵喊叫压场，“为何不能下我不知道，想要知道去问日本人，只要不怕死就可以下车，我不拦着。日本人说了，火车十点到达上海站，全部在上海下车，至于为何不清楚。” “这怎么可以，我要下车，去上海怎么回来，住哪里，吃啥啊！不行，我要下车。” 有人争先恐后的开始往外挤，随大流，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长长的站台上出现一百多人。 “回去！” “再不回去，通通抓起来！”警察抬起警棍开始打人，把下车的人赶回去。 “凭什么！我就到苏州，去上海干啥！”有脾气暴躁者抗议。 “凭什么，就凭这里日本人说了算，给我往死里打！”有警察队长开始发话，语气凶狠，毫无人性与怜悯。 “是！” “给我打！” “啊～”不一会站台上到处是惨叫声，混乱的场面吓得车厢里的人不敢往下走了，来真的。 “我跟你们拼了！”有受不了的人开始跟警察扭打在一起。 砰！砰！砰！ 接连几声枪响，十几惧尸体躺在站台上，血水蜿蜒流淌，让人心生惶恐，顷刻间安静下来！ “找死嘛！” “在敢乱来通通打死！敬酒不吃吃罚酒，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给我回去！我数十个数，要是看到谁还在下面，即刻执行枪决！” “一、二...” 呼隆隆，下车的百人急忙往车厢里钻，相比性命，到上海就容易接受的多。 远处看到这一切的褚文昊眼眶炸裂，心中愤怒异常，凶狠的瞪视南造云子，像是要吃掉她一样。 “你...你干嘛这么看我，又不是我...” “你还说！” 褚文昊本来是想救人，这会岂不是变成杀人，原本这些人可能不用死去，都怪自己多事。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心中惭愧异常！恨不得撕了南造云子。 “你...你敢嘛这么凶，又不是我杀的...”南造云子看到要暴走的男人赶紧闭嘴，心里也着实害怕他乱来。 “哼！” 事到如今，没啥好说的，即便再恨也改变不了事实，只能阻止事态的发展。 “在杀人，我就杀了你！把这些人好好安葬，家属要得到补偿。” 南造云子心里也有气，扭身离去，十分钟后，车站变得安静下来。特务像是接到指令把枪都收起来，把尸体抬走。 “你满意了！”南造云子回到他身边冷声一句，生气的靠在椅子上不说话，褚文昊也懒得搭理她，两个人谁也不理谁。 “你干嘛凶我，就算你我不来，苏州站也会把人控住，到时死的人更多。军统的特务是一定要到上海的，难道你以为丁默村没准备，才死了十几个大惊小怪，要是我不来了，死伤几百人很正常。你也不用有负罪感，不在苏州死，到上海也是要抓起来，只是换了地方而已。” 褚文昊静静吸着烟，心里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无能为力。 车厢里。 列车员开始赶人，“都到三号、四号、五号车厢去，把一号跟二号车厢让出来给苏州站的人上车，快点！” 乱哄哄的人群这会老实了，提着行礼往后面走，五节车厢塞了七百多人，在上两百人根本没地下脚，本来一上一下刚刚好。 “先生，我们怎么办？” 陈恭鹏眼角狂跳，心里有种大大不妙的感觉，原本他们是打算在苏州下火车，在想办法进入上海。没想到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是冲自己人来的？ 他经验丰富，遇事沉着冷静，闭眼沉思片刻。“去通知兄弟们，全部分开，到上海后混迹在人群里，只要能出火车站，都到公共租界大美影院集合，中间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要管。要是...要是他们的目标是我，也不要管，把消息汇报给上海站的人，千万不要冲动，等事情过去再说，隐藏好自己为首要任务，其他容后再说。” “是。” “只是先生，十几个兄弟武器弹药可都没带，听说上海站有日本人检查证件，询问其目的，能否蒙混过关还不知道，这次的行程怕是困难重重。” 陈恭鹏深吸一口气，他在天津日子也不好过，好在多年经营怎么也能过去。这次赴任上海站长，一切从头开始，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不用担心，上海站的人会接站，证件都准备好了，本来想声东击西，担心军统里面有日本人的眼线，看来是低估七十六号的警觉性，去通知吧，万事不要冲动，等到了上海再说。” “是。” 九点钟。 褚文昊扔掉烟头起身要登火车，南造云子慌忙跟上，亦步亦趋。 “你慢点，等等我。”穿着高跟鞋一点都不方便，心里埋怨褚文昊一点风度都没有。不杀了你已经风度翩翩，要啥体贴入微！ 两人登上一号车厢，木质排椅，人满为患，吵吵闹闹好不热闹。 “让让！” 两人以普通身份坐车可没有特权，检票员检完票让两人往里走，过道里全是人，塞不动。 南造云子被挤在后面，显然没经历过这种场面，进退两难。她穿的时髦，又是美少妇，浑身散发着香气，车上的男人想占点便宜很正常，故意去挤她。 “文昊，你帮帮我。”南造云子忍不住开口求救，总感觉有人摸她，心里愤怒，等到了上海通通杀掉！ 褚文昊吐出一口浊气，“都让开！” 还真有不开眼的，上来几个小偷与流氓，眼睛在南造云子身上打转，几个人对视一眼主动把她围在中间，就是不让她过去，至于褚文昊的喊声就当没听到。 “哎吆，谁摸我屁股。”其中一男子猥琐的开口，看向南造云子一副质问的口吻，“小姐，虽然我长得玉树临风，你也不能在大厅广众下对我这样，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所以你要负责。” “没错，摸了我大哥，就要道歉，我看你长得挺好看，就跟我大哥亲热亲热，心情一好说不定就不计较刚才的事。” “哈哈哈...” 南造云子气的俏脸通红，大檐帽都挤扁了，双手环抱胸前，冷冷扫视几人一眼，心里记住等到上海不打死你们就跟你姓。 “让开！” 褚文昊虽然不喜欢日本人，但男人该有的风度也要保持，何况他不管，这车厢人到上海通通都要杀死，居然敢占帝国之花的便宜，真是好胆。 硬塞回去，南造云子像是见到救星，直接钻到他怀里，撅着嘴委屈道：“你要是不替我出气，到上海我就扒了他们的皮！” “哎吆嘿，兄弟们，还是个带刺的玫瑰，喜欢老大爷。这是你爷爷吧，来到我怀里，哥哥给你压压惊。” “哈哈哈...” “我说老不死的！老牛吃嫩草，倒是好福气，聪明的乖乖滚到一边去，把这个女人让给兄弟几个玩玩，否则要你好看！” 温香软玉，香气扑鼻，真切感受到她的身材，相比唐美丽丝毫不差，只是略微矮一点。 “你给我打他！”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危险靠近 褚文昊不想大厅广众下乱来，“诸位，这是我孙女，没见过世面，还请诸位高抬贵手不要跟其一般见识。”老态龙钟自有一番气场，穿着气质不像凡人。 孙女？ “孙女？哈哈...既然是孙女正合适，你看我做你孙女婿如何？” “哈哈哈...” 南造差点气死，占自己便宜，有孙女这样的嘛！混蛋，狗贼，不帮自己出气，嫩白的手指在其腰间使劲扭了个花出来，发泄心中不满。 褚文昊肌肉颤抖嘴角抽动几下，“诸位，我这孙女脾气可不好，在上海有很大实力，若是惹急了，可能会有性命之忧，还是不要招惹是非为好。” “哈哈哈...”几人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兄弟们，这老头吓唬咱，不知道兄弟们的雅号与出处，那就告诉告诉他，今后出门在外要知道长眼。” “嘿，老头，你听好了，我大哥师从青帮大佬张笑林张爷，在上海滩叱咤风云多年，就连日本人也要避让三分，就问你们怕不怕！” “哦，原来是张笑林的门徒，”褚文昊本来不愿伤人，听到此话毫无压力，拍拍南造云子的脑袋，“你怎么说？”毕竟她养的狗嘛，询问其意见很应该。 “他算什么东西，你给我打他！”南造云子怎么可能把张笑林放在眼里，不要说是他的弟子，就是本人也没胆子调戏她。 “好吧，算你欠我的。” 对付几个流氓能费多大功夫，不要看他年老体衰，动起手来干净利索，直捣黄龙。 咔咔咔.. 满是褶皱的拳头，像铁锤一样击打叫嚣最厉害的流氓头上，抬起腿狠狠地踢了三脚出去，惨叫声随之而起。 “像你们这样的混蛋还是不要去上海滩，免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麻烦让让、”说话功夫提起几人从窗户里扔到站台上，拍拍手接过拐杖。 南造云子很讨厌现在这样的场景，人塞人还怎么查，趁火车没开，急匆匆去安排。 十分钟后，列车员接到命令，“女人，老人、小孩，身有残疾者通通在苏州站下车！日本人发善心，能证明是夫妻者也可下车。” 嚯，朝令夕改，真是醉了！不过对于未知的事情，他们宁愿提前下车，谁知道上海有啥事等着。 三号车厢里，马汉三示意手下快点随着人群下车，这么明显的事情在不懂就是傻子。 可惜，有蒙混过关的人当场被抓起来，看来此路行不通。马汉三也是老军统经验丰富，“带兄弟们去一号跟二号车厢座，尽量找靠窗的位置，火车进上海之前速度会降下来，提前跳车，千万不要等到火车进站，否则只有死路一条。看来总部也不干净，既然知道我等在火车上，记住没！” “是！” 同样，陈恭鹏做了相同的安排，五节车厢下去一半，剩余的都是去往上海，车厢里也有女人跟小孩，过道里也能正常通行。 呜呜呜～ 火车奔跑起来，两人靠在车窗，南造云子很得意，“你说有多少你们的人在火车上，刚才下车的有没有？我猜不可能有，军统有纪律怎么可能带着老婆孩子到上海赴任。” 褚文昊有担心，本来九百人还是有机会蒙混过关，七十六号虽然针对的是陈恭鹏，但其余队员也不会轻易放过，怎么办！火车一靠站都没跑。 墨镜下一双焦躁的眼睛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对于南造云子的话置若罔闻。 “怎么，担心？”南造云子买的水果与零食，边吃边调侃他。 “你看，这趟火车从北平出发，五节车厢至今还留在上面的有四百七十六人，抛出剩余的女人老人剩余三百二十三人，军统特务就藏在这些人中，具体有多少我不敢肯定。不过，刚才一号二号车厢调整过，你说里面有没有混迹军统的人？” 当然有，褚文昊发现一号车厢里几个人就很可能是军统特务。军统人员有一个很不好，或者很执着的习惯，每次出任务都会在身上做一些标记，比如帽子的颜色，胸口处带一只钢笔，衣服的款式亦或者衣服鞋子的样式，总之是外人不知道自己人却一眼都能认出来的标识。向这种暗号没有明确规定，只有直系长官安排，并不需要向谁报备。 比如他是甲组组长，却不知道一队的人具体用何种方式辨别彼此的身份，不允许探究是一方面，更多的可能是默认的规矩，这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一个站点的人未必就认识，尤其是现在环境艰难，像他就认不全甲组的人，只有队长知道自己队员的身份。在频繁更换队员的基础上，有一定的暗号标识有利于出任务时彼此的合作，就算相互之间不认识，也会默契的知道怎么配合。 当然，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对于老军统经验丰富，为防止意外发生会取消标识，采用一些手势、动作来向自己人展露身份。要是有叛徒出现，想要揪着不放也不是那么容易猜透，一些暗号跟普通人没区别，甚至就是一样，只有确定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才会表露，总之很复杂，细节方面老军统都会很注意。 每节车厢有二十五排椅子，每排椅子坐四人，正规标准就是百人，从一号到二十五号。 他发现七号排椅有个男人像军统的人，一身黑色西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副有志青年的派头，年龄二十七岁左右。经验也很丰富，刚刚从三号车厢火来，靠在车窗手里拿着本书在静静翻阅，乍看没毛病，谁也不会觉得他是军统特务。但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此人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眼神总会无意的扫视一圈，刚刚旁边的人不小心打翻喝水的杯子，他做出的反应就是往腰间摸，身体绷直，眼神有那么一刻变得凌厉。可能是平时养成的职业习惯，很容易对周围的环境做出反应，一些小的细节一般人自然不会注意，真正厉害的特务也会一眼看穿。 南造云子把橘子塞进口中擦擦嫩白小手，“你知不知道军统特务最大的破绽在何处？” 褚文昊扶着拐杖坐在她对面，南造云子心思不纯刻意安排了车厢最豪华的两个座位，靠近车头驾驶室。跟其他人相隔三米之距，顶部没有行李架，底部高处半米，也就是两人相比其他人坐的都要高，视线最好，车厢里的人也能清晰看到他们。 褚文昊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摘下礼帽，掏出香烟点燃，盯着她问：“你想说什么？” “呵呵，”南造云子也摘下大檐帽，露出长发，推了推镜框，得意道：“军统特务向来自以为是，觉得伪装的天衣无缝，其实早就人尽皆知，实在可笑。我虽然没有进过军统，但帝国很多特工都潜伏在里面，接受过最专业的培训，对于军统内部的口令、暗号、习惯都会经常归结发往参谋部。参谋部在研究之后，会定期把收到的消息传达给各地情报负责人，所以军统的秘密，对大日本帝国的特工来说不算是秘密，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样。” “帝国之所以不亲自抓捕，把机会留给七十六号，一方面不想过多暴露，另一面也是为给投靠的支那人一点表现的机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很厉害，帝国离不开他们，权谋之术帝国不善于用，但不代表不会。目前的形势下帝国会在各方面进行收敛，我说的是给你们自相残杀的机会，内部消耗才是王道，也许再过几年，帝国只需要一句话整个支那就支离破碎，沉寂在征讨，争名夺利之中。下位者劳力，中位者劳智，上位者劳人，帝国就是上位者，借用汪季新这等自以为智慧超群者，利用丁默村这种以为自己很能干的劳力者来摧毁支那。” “我想战争最高的境界不过如此。”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观察入微 褚文昊吸着烟，瞅她一眼，“坐井观天，中国智慧博大精深，不要觉得学了点皮毛就自以为是。” “你没听过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攻、下政攻城这句话吗？日本人采用的是最残暴，最没脑子的方式挑起战争，得不偿失。中国人牺牲，小鬼子也会死去，中国百姓水深火热，日本民众也不会太幸福，同样要付出代价。战争只会给两国民众带来灾难，你还自以为是的上位者劳心，殊不知乃愚蠢之行为。汪季新、丁默村之流又怎么会真的帮助你们，最终会倒戈相向，背后一刀，我劝你不要痴想妄想，自讨苦吃。” 南造云子在他面前脾气格外好，也不生气，从包包里取女士香烟点燃，吞云吐雾道：“我在来中国之前学过三年汉语，了解过你们历史，四书五经六艺都有涉猎。不否认里面充满智慧，却都偏于权谋之术，像你说的孙子兵法，上兵伐谋，其次伐交，下政攻城。帝国学者无数，智慧超群者比比皆是，又怎会不知其中包含的道理呢？” “时移世易，古代没有飞机坦克，强力的攻城利器，自然会延伸出所谓的智慧。日本军部也有学贯中西的贤者，认为如今的时代刚好相反，上策攻城略地，中策始于邦交，下策沉于守城所谓的伐谋。在绝对的实力下一切阴谋诡计都不堪一击，任你百转千回，帝国只需要横推便可，你难道会在炮弹中用智慧躲开？真如此化为焦土残垣断壁之地就不会是支那。” “中国学者无数，我最欣赏的也就是近代的梁起超先生。他的学识与眼界都是常人所不及，如按照他说改革政府机构，裁撤冗官，任用维新人士；鼓励私人兴办工矿企业；开办新式学堂吸引人才，翻译西方书籍，传播新思想；创办报刊，开放言论；训练新式陆军海军；科举考试废除八股文，取消多余的衙门和无用的官职，那么今天的中国可能日异月新，帝国也就没有丝毫机会踏足这片土地。” “他的少年中国说我也拜读过，说的多好。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他那句中国少年与天不老，少年中国与国无疆，振奋人心激励民众。我在年前的时候有幸见过梁先生，他逃亡日本后家族族长接见过他，与其交流深受启发。甚至把其文章在内部教授，引为经典，励志教好帝国的少年，影响了这一代人，我就是其中之一。” “我欣赏他的野蛮精神，敢于对不公平亮剑，敢于斗争的魄力，中国人要是真早点领悟其真理，也就不会到了此时此刻，只会把经典搬出来说是非，却从来没有真正去做过。卑微的活着，像奴隶一样的不敢反抗，既如此谁统治不是统治，也会帝国统治会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能改变支那人的思想，目光短浅，文盲遍地，这样的国家不败有天理嘛。” 褚文昊捏着烟嘴角抽动，他总是在无形中被打脸，却毫无反抗的言语，因为都是事实，不能强词夺理。 封建王朝的弊端，祸害千年，真是可悲可叹！ 看向窗外飕飕的树木划过，清冷道：“还是说你发现什么吧，历史会教你做人！”他只能硬来一句，免得输得太难看。 “呵呵...”南造云子掩嘴畅笑，她觉得褚文昊很可爱，明明输得什么也没有，却还要强装百万富翁的做派，死撑到底的精神真是让人苦笑不得。 不过她有些开始喜欢这个骨子里埋藏着倔强，有着不服输精神的男人，哪怕是装也要装的理直气壮，装的天下第一，霸气侧漏，不外如是！ 也没在搭闲话，开诚布公的道：“军统特务最大的缺点就是过于自信，像五号排椅上的男人吧，明明穿的是青袍马褂一副土财主做派，却还要在胸口戴一支西洋挂表，不伦不类，既然想当财主又何必展示自己见多识广呢，自相矛盾。” 褚文昊皱眉看向五号排椅靠窗的男子，穿的是青袍马褂戴一顶圆帽，满脸肥肉，长相颇为敦厚，胸前挂着表链，看年龄三十岁左右，实际年龄可能没这么大，身材稍显肥胖，正常人没觉得哪里有毛病，甚至他都没看出来哪里有问题。 “你眼睛有毛病吗？土财主难道不能戴怀表，正因为他有钱才佩戴怀表，不然谁知道他有钱！我觉得没毛病，你想多了。”褚文昊的话有八分真，心里也七上八下，对于南造云子的能力也是时刻警惕，真如她所说那就大大滴不妙。 “狡辩！” 南造云子拨弄着长发俏皮道：“土财主戴怀表当然没问题，错就错在那只怀表是今年刚刚出的瑞士新款，售卖之地只有香江跟国外。金光闪闪的辨识度太高，我上个月去香江待过两天，刚好见过，经理告诉我，大陆没有货源，想要买到只能从当地购买。我记得上个月陈恭鹏去过河内刺杀汪季新，任务失败后转站到香江继续刺杀，可惜没有成功，不过他倒是很有闲心，居然买怀表送给自己下属，不得不说是一位好的长官。” 褚文昊被他说的心脏狂跳，“你是不是有毛病，即便像你所说，怀表是最新款，只有香江能买到，难道不会是人家前两天刚刚去香江旅游买的！拖朋友家人买不行嘛！” “呵呵，我就喜欢你气急败坏的样子。”南造云子调侃道：“自己去旅游？一个土财主不是应该在家待着当守财奴，三妻四妾在当地耀武扬威嘛，怎么会去闲游。 你可不要忘了，火车从北平出发经天津、南京、苏州等地，这些地方都是帝国掌控，陆海军空就没有能去香江的方法，就算他有办法从香江买到东西，但要运到他家可能需要三个月，一个土财主能有啥关系门路在半个月之内拿到最新款的怀表？说明买这块怀表的人很有实力，最起码在香江很有本事，回内路也是熟门熟路。土财主有几个这么在乎时间的，装给谁看，出门在外不是应该低调一点，就不怕沿途警察特务盘剥嘛？很可能这身衣服都是在火车上换的。 他刚才过来手里可没提行李箱，说明有同伙一起，那你在看旁边的三人，两个教书匠，一个妇女，都在闭目养神，中间毫无交流，连眼神都不增传递。说明他刻意跟同伴分开，一个土财主不是应该时刻有下人使唤嘛，为何搞得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出门也不带个小妾啥的，一点排面都没有，不符合其形象，失败！” 南造云子云子的一番分析，虽有强词夺理的嫌疑，却不得不承认分析的有七分道理，褚文昊都有些信了。 默默地吸着烟，看来很麻烦，车上不知道有多少军统的人，要是这样下去都很危险。 南造云子笑眯眯道：“要不看看谁找的军统特务多谁就胜利，就按照之前说好的来。我要是赢了，他们都要被捕，你可不许插手，你要是赢了，随你便我就当没看到。” “如何？”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二章无路可选 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只要自己赢了就能救下他们。 “好，你先我先？” “怎么想耍赖？”南造云子鬼灵精，“我们一起吧，都准备好了。”话闭示意跟她走，两人来到隔壁的车水间，早已等候多时的乘务员看到两人进来欠身行礼，“长官，东西已经准备好，有任何需要只管吩咐。” “去忙吧，把过道清理出来，保证正常通行，火车速度稍微慢一些。” “是！” 乘务员离开后，褚文昊不明其意询问：“你要如何？” 南造颌首云子不慌不忙颌首：“我们装扮成售货员边售卖边查找，从一号车厢到五号车厢，这里有五十包花生瓜子，每人二十五，谁发现就把小吃送给他。真假你我心中都有数，耍赖可不行，彼此确认后才行。”两辆小货车上面摆满花生跟瓜子以及各地特产，装备都很齐全，“先换衣服。” 两人在换装时，刚才被南造云子发现的军统特务沈雄也不简单，陈恭鹏的得力属下，跟随他三年，经验也相当丰富。两人在观察他的时候，沈雄也注意到两人，这会两人消失居然去了茶水间，而且列车员居然没觉得奇怪，乖乖出门，说明是自己人几率很大。 没敢细想，若无其事的起身向着三号车厢而去。陈恭鹏就在三号车厢十号排椅上端坐，手里拿着报纸眼睛却时刻注意来往的行人。看到沈雄急匆匆而来，眼中似有焦躁不安，放下报纸跟同坐的三人笑着点点头，端着茶缸起身去接热水。 两人前后脚来到上下口过道里，陈恭鹏端着茶缸若无其事的喝着茶，透过车窗欣赏着窗外景色，匆匆而过，眼花缭乱让人心慌难安。 “何事？” 沈雄站在过道里，眼角余光随时注意两侧的行人，低声回道：“站长，车上好像有日本间谍，属下在一号车厢看到两个人...”把褚文昊跟南造云子形容一遍，“属下怀疑被识破身份，两人看似装扮成爷孙，却像默契的搭档，此刻去了茶水间，不是日本人说不通...”把自己观察的细节详细汇报。 陈恭鹏眉头深皱，“就算有日本间谍，是怎么发现你的身份？你这身行头临时装扮，即便是天津过来的特务也不可能认出来，你做什么了？” 沈雄只是凭直觉认为自己暴露了，没有直接证据，“什么也没做，属下觉得那个女的很厉害，只看了属下一眼，就有种被看透的感觉，心惊肉跳，不简单！至于老者正对属下，虽然看过属下，却没有煞气，一正一邪属下也不敢肯定。” 陈恭鹏听到皱眉深思，他对沈雄很了解，能力很强，经验丰富，有时候直觉就是经验，既然如此说，就有七成把握。 大大的不妙，“难道日本间谍提前上车确定我等身份，到站后直接抓捕？”陈恭鹏有些乱了方寸，没想到此行困难重重，没到上海已经危险靠近，相比天津的环境不遑多让。 抽出香烟点燃，直接把烟灰弹到茶缸里，他是长官每个决定都关系着属下的性命。 把香烟扔到地上狠狠地踩灭，面一脸凶狠冷冷道：“通知下去，十分钟后统一行动，你带两人逼停火车，把那两个日本间谍直接除掉！司机、列车员通通杀死，制造混乱跳车离开。” “是！” 沈雄离开，挨个车厢通知自己下属准备好行动，陈恭鹏这样安排也是迫不得已，事情已经很明显，上海那边很不安定，也许火车靠站就会被抓，与其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马汉三在四号车厢里，他不知道陈恭鹏在车上，心里七上八下，他很聪明做事情滴水不漏，其他人出门都不带家眷，而他却偏偏带着。 当然，家眷真假就不知道了，正在跟女人孩子其乐融融之际，看到自己属下急匆匆行来。 “我去厕所，你们不要乱走。”起身向车尾走去，过来的军统特务叫张哲，马汉三的得力下属，就是被褚文昊发现身份的男子。 “何事？” “是，属下发现一点情况...”汇报的跟沈雄差距不大，“站长，火车上有日本间谍，目的不纯，怕是来锁定我等身份，具体有多少人不确定。” “混蛋啊～”马汉三手中拿着折扇，拍打着手掌来回渡步，心里烦躁，“这些小鬼子鼻子可真灵，没到上海就开始给准备后事，欺人太甚！事到如今不用再抱幻想，上海站不能进，提前下车方为上策。通知下去，每个车厢杀两个人，制造慌乱，趁机逼停火车。司机、列车员都给我宰了！女人孩子谎称车上有炸弹，让他们帮忙吸引注意力，我们的人趁机撤离。” “是！” ...... “花生...瓜子....需要快点买。”两人换了列车员的制服推着车子兜卖小吃，可能是南造云子声音太好听，虽然戴着口罩却难掩靓丽询问者很多。 一号车厢就两个军统特务，都是高手，跑到前面做主要是随时能掌控火车，被发现的两人都没有回来。 南造云子兜卖小吃时不忘跟褚文昊低声细语，“看，我猜的没错吧，土财主消失了，看来也是个聪明人，怕是有所发现，这人算我发现的你可不许耍赖。” 褚文昊点点头当默认，他心里有些纠结，要是认出来也很危险，身份一但暴露就算今天逃出去，到了上海也会被认出来。不如此又没有好的办法，总不能要挟南造云子放人，不是不想，两人一路开车过来经十几道关卡，她已经下了命令，只要发现陌生人，没有当地身份证件的人一律扣押，直接送上海。 也就是说，即便你跳火车离开，也进不了上海，更出不去，只有等着被捕的命运。 唯一的办法就是南造云子开口，才能保住他们，事到如今不比也不行了。 两人能力都很强，眼睛也毒，二号车厢每人发现二人，彼此确定后留下大洋离开。军统特务虽然不明其意，却已经接到命令，也不会在乎两人的举动。 “我怎么感觉他们有点不对劲呢？”南造云子观察入微，狐疑的询问他。 “哪里不对劲？”褚文昊心急如焚反而没看出问题来。 “你看刚才那四人望向你我的眼神，明明是抱着警惕之心，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身体绷直，眼有煞气，极为不善。可能知道你我的身份有问题吧，你说他们会不会铤而走险，杀掉你我？”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三章发现端倪 被她一提醒，褚文昊回忆刚才四人的举动，却如她所说，难道得到啥命令？不会想杀人灭口直接跳火车跑路吧！ 很有可能，遭了！真如此，那可就大大不妙，南造云子在火车上有没有准备不清楚，下面可是有准备，途径上海的路被卡的很死，有日本士兵看守，小路都被汉奸跟警察堵住，插翅难逃。 怎么办，要不要阻止？ 杀人跳车也是条生路，但只能藏起来，想要去上海怕是难。命令不可违，陈恭鹏等人是一定要去的，风险还是存在。 等着，自己能不能救犹未可知，南造云子说的话可不能当真，机会也有，两条路他的相对保险点。 “有可能，你在车上有做没做准备，要是动起手来，你小命难保。” “没有。”南造云子矢口否认，笑眯眯道：“不是有你在嘛，你可要保护好我，要是稍有差池可是会很麻烦，我的命可能需要支那几万百姓陪葬。” “哼！” 褚文昊没好气推她一把，“自以为是，快点走。”两人推着车来到三号车厢，就看到沈雄跟张哲一前一后迎面而来，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两人，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像是不知道不认识，错身而过。 褚文昊很想拦住两人叮嘱一番，可惜没用，一来他们不会相信，二来没接到陈恭鹏的命令怎么可能停止。只希望快点找到他，亮明身份阻止他们乱来。 “你不准开口提醒，否则我可不会惯着你，他们想要干嘛就随他们，你要是提醒可是破坏规矩，那我也不会遵守承诺。”南造云子警告他一番，抓特务是她的职责所在，给褚文昊机会是她闲着没事，给自己男子一点面子，却有底线。 “行啊，一会他们要是杀你我也不管，这样很公平。”褚文昊毫不客气给怼回去，逼急了只能先绑架南造云子了。 “杀我？” “有那么容易吗？”南造云子神秘一笑，随着话音车厢里突然涌现出大批黑衣特务，手中端着枪疾步来到她面前，低声问候：“云子小姐，车上的军统特务可能要乱来，只能提前出来看守，还请见谅。” 南造云子点点头：“把驾驶室看护好不能出现意外，火车提速一倍，等待命令，谁敢乱来直接打死！” “嗨！” “跟我来！” 呼隆隆，特务持枪冲向驾驶室，每节车厢留了五个黑衣特务，站在过道两侧盯着低声交谈的乘客。 发生的一切陈恭鹏都看在眼里，肌肉抽动，眼角似有挣扎，看来行不通，日本人早有准备，怎么办？难道要等死！ 随着火车的速度提高一倍，想要跳车可不行，轻则重伤性命垂危，重则当场丧命，得不偿失。 望向南造云子两人，刚才特务的表现说的很清楚，这个女人才是日本人的长官，唯一的机会可能就是绑架她，要挟停车离开，别无他法，机会也只有一次，要不要试试呢？ 褚文昊还是一副老者形象，只是换了身衣服，陈恭鹏可没认出来，也说明南造云子的化妆技术很高超。 三号车厢里面有五个军统特务，想要找到也不容易，但可以通过特务的出现仔细观察，只要有两人以上同时望向某一个人，那些表现的若无其事者就越有问题。 正常人看到特务持枪出现谁不害怕，也只有见过枪杀过人的军统特务习以为常，通过这一点来锁定车厢内的百人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给你一包花生。”南造云子从车上取一包花生递给五号排椅靠外侧的男子，显然是发现他的身份。 男子穿的汗衫，打扮的跟个武夫一样，胳膊跟大腿都裸露，肌肉扎实，表情木讷，一看就不善伪装的人。刚才南造云子扫到他的时候，看到眼中一抹凶狠闪过，不出意外他应该是军统特务。 “干嘛给我花生，我没钱！”男子冷冷一句，心脏跳动的格外快，难道发现自己的身份？ “呵呵，免费的，留着吃吧，也许今后没机会在吃。” “你...你什么意思！怎么满嘴胡说八道！”该有的素养也有，演戏嘛，只是太生硬。 褚文昊有些焦躁，他也发现了，只是被抢先，急忙拿着花生越过她塞给东侧靠窗的一男子，此时此刻只能跟其比赛了，别无他法。 两人用各自的方法分别送出两袋花生，彼此也没啥意见，“五比四，你还落后一票哦，加油。”南造云子笑眯眯的鼓励他，像是沉寂在游戏里的少女，觉得很好玩。 “得意啥！快点走，下一个车厢。”催促他离开三号车厢，他发现一点不正常，好像看到陈恭鹏的影子了，他不想指出来，太危险，当然也不确定。 十号排椅上有个男子，穿的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白面书生，看上去成熟稳重，眼角没有黑痣，就是长相儒雅一些的学者。 不要忘记褚文昊见过陈恭鹏，即便改变形象也不会差太多，不确定是因为眼角的黑痣消失，左脸有块雀斑在眼眉下，像是胎记一样黑乎乎的。 一个人气质很难改变，或者习惯的东西不会轻易做改变，号称辣手书生，其形象总是以儒者自居。 “着啥急！我觉得三号车厢里面还有，你没发现？”南造云子回身靠在小车上神秘兮兮的询问他。 “没有，你发现谁是就给谁，不过要是错了，可要扣除一个名额。”褚文昊心脏差点跳出来，突然想到素描照片，跟现在陈恭鹏想对比差的只是一副金丝眼镜与黑斑。脸型、气质可都没变，甚至五官跟身形都很像丁默村的汇报，当然车厢里上百人相似者也不是没有。 “呵呵，刚才的特务可是不自觉的把身体扭向西侧，虽然没有转头看，也能说明问题。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当一个长期接受命令的下属，在遇到突发情况下，很自然的会想到自己长官，寻求命令。他刚才的脚掌已经挪动朝向，身子也动了，只是脑袋没动，虽然掩饰的很好，却不排除他正在寻求熟悉的人。既然我们确定他的身份，引申出来就很说明问题，西侧五十人，抛出五号前面三排十二人，还剩三十八人，其中定有军统长官存在，你不会当没看到吧？” 褚文昊嘴角轻轻抽动，望着她风韵的身姿，真是不能小看她，观察细微，懂得又多，心理学也懂。他可不是凭借五号军统特务判断陈恭鹏在三号车厢，而是凭借见过他。 “强词夺理！” “你要想清楚，要是指正错误，要扣除一票，没有充足的理由我是不会同意。” 南造云子挑挑眉，“就算扣除一票也跟你一样怕啥。”回身靠在他肩膀上小声道：“我怎么觉得十号排椅上的男人像是在哪见过，你觉得像不像丁默村提供的照片。” “此人像不像辣手书生：陈恭鹏？” 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辣手书生 “不像！一点都不像！”褚文昊矢口否认，“照片你看过，眼角有黑痣，无黑斑，虽然脸型有相似，却不是一个人。” “呵呵...” “你几时变得天真无邪了？”南造云子嘴角上扬，“简单的伪装谁都会，又怎能骗过火眼金睛的小云呢？是不是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褚文昊想阻止，南造云子能听他的，两人来到十号排椅前，南造云子开口：“麻烦三位先离开，我要跟这位先生谈谈。”刚才的举动车厢里人看的很清楚，知道此女不简单，可能是日本人，哪敢有二话急忙起身离去。 陈恭鹏怎么会想到两人毫不避讳直奔他而来，任他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自己的画像已经出现在七十六号，此刻上海站人手一份就等他入瓮，正常情况下在苏州下车有一线生机，可惜。 强装镇定，长久以来的历练让其保持足够的冷静，事到临头不冷静也没招。放下手中报纸好奇望向她，“我好像不认识小姐，不知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先生与我一位朋友长得很像，特意过来打声招呼，不知如何称呼？”南造云子顺势坐在对面排椅上慢声细语的询问。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长相不足为奇，鄙人姓章单名一个尚字。” “章尚？好名字，不知章先生仙乡何处，此番去上海是探亲访友亦或者想要谋财害命！” 陈恭鹏掏出香烟点燃，看向窗外飞驰的树木，内心突然有种悲哀，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未尽其力折戟而归，有那么一刻想要暴起杀人，干脆宰了面前的女人一了百了。 “自然是走亲访友，如有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之志，此刻应在战场上相遇。百无一用是书生，只是到上海求一餐温饱，教授莘莘学子明心立志罢了。” “呵呵，教书育人，好职业。”南造云子怎么可能听他鬼话，从其反应就能感受一二，普通的教书匠可不就是百无一用，这会早就吓得瑟瑟发抖，那有精力跟她谈人生，谈理想。 “坐下，你觉的他是教书匠嘛？”南造云子拽住褚文昊的手让其坐在自己身边，故意给他难看。 褚文昊端坐后闭目养神，没有回答她的意思，知道还是被发现了，避无可避，唯一庆幸的她不敢乱来，只能等她玩够了再说。 南造云子掏出香烟点燃，冷视陈恭鹏一眼，“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要是回去我可以放你离开，就当没见过你。要是去上海只有思路一条，包括你的属下，刚刚发现九人，可能不全是你的属下，北平副站长马汉三也在车上，你们很不幸，遇到我。军统上海站目前的形势大日本帝国还能容忍，要是陈站长执掌上海站，我想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与其彼此劳神倒不如提前阻止事情的发生，这样对大家都好，你觉得如何？” “你！” 陈恭鹏脸色微变，“呵呵，你在说什么，鄙人姓章，可不姓陈，什么军统不军统的，小姐不要跟我老实人开玩笑。”说话功夫一只手悄悄放在腰间，没带枪可带着匕首，这么近的距离扎死她毫无问题，同时眼神示意车厢内的两名下属随时准备行动，身份已经被揭破，他只是在强忍着。 “我劝你不要乱来！”南造云子何其聪明，小动作能瞒过他的眼睛，“火车上有多少军统特务我不清清楚，按照一号跟二号车厢来看，应该在二十人左右。人是不少可都没带武器弹药，赤手空拳可不是他们的对手，识相的按照我说的做，莫要进上海自讨苦吃。” 陈恭眼含锋芒，感觉装不下去了，“你是谁？七十六号的人，还是特高课的！” “呵呵...”南造云子很高兴，她没有绝对把握，只是炸他一炸，如今问出来就等于承认自己的身份，很高兴，说明自己的能力果然很强。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清楚了解自己的处境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哼！” “你未免自视甚高了一些，军统人员可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既然敢登上火车自然有万全准备，本来我是不想走这一步的，如今看来只能破釜沉舟！”话刚说完，后排座椅上站起一男子，吼道：“都不许动！敢动大家就同归于尽！” 随着喊声，男子把衣服掀开，身上绑了一圈手雷弹，引线被拽在手中，眼神凶狠的瞪视周围举枪的特务，“都给我小心点，否则我轻轻一拽大家就跟着陪葬吧！” 嚯～ 突然出现的情况，让车内瞬间燃爆，百十人争先恐后的夺命向其它车间逃去，边跑边喊没一会三号车间清空，只有军统人员跟持枪的五个特务对视，名刀明抢的来。 “让他们把枪放下，否则今天可就是你的死期，日本人的命不是向来很金贵嘛，不像我们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可不要逼我把火车炸掉，一起陪葬！”陈恭鹏果然是狠人，做事后手准备的很足，破釜沉舟的招式不到万不得已不想用。 “八嘎！” 南造云子怎会想到军统特务居然把手雷弹带上车，绑在身上的足够把这节车厢毁掉，谁都不要想跑。 形势的逆转让褚文昊眼睛瞪大，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军统有狠人，做事滴水不漏，好魄力！ 陈恭鹏不亏是辣手书生，对敌人狠，对自己人同样恨，自己倒是小看了他人，如此上海站总算迎来一位强势的长官，或许能打开局面。 南造云子脸色铁青，遇到狠人了，内心咒骂检查的汉奸特务，真是没用！挥挥手：“把枪放下，召集人手谁都不要想跑，总要有个结果，火车给我加速到最快，没有我的命令直接到上海才能停！” “嗨！” 南造云子很聪明，围魏救赵，只要陈恭鹏不想死就会跟她谈，何况还有褚文昊在，不相信他会乱来。 “哼，大奎！去通知，让他们都过来，顺便到后面找马副站长过来，既然都被发现了，藏着掖着也没意思，干脆把事情解决掉，要是不满意就同归于尽吧！” “是！”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五章借机要挟 时间来到上午九点三十分，按照目前火车的最快速度，只需要二十分钟就能冲进上海地界。 三号车厢里，气氛相当炸裂，一侧是持枪的三十名黑衣特务，以此站在南造云子后面。另一侧是二十个军统人员，各个神情严肃盯着对面的汉奸。 中间十号排椅上四人相互对视，马汉三跟陈恭鹏躲在一起，对面就是褚文昊跟南造云子，双方展开第一次对决！ “哈哈...久闻陈站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属下自愧不如。”马汉三今年三十四，人长得粗眉阔眼很是周正，看面相颇为忠厚，不像奸诈小人。但陈恭鹏知道不能被其外表迷惑，马汉三出身西北军，三二年加入特务处，算是早起跟着局座起家的人，为人圆滑，能力很强，一直在北方活动，跟局座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忽近忽远，一直得不到重用，他却知道这小子没少花心思往局座家里送钱，身价很硬。当然要看跟谁比，跟他比还是要差点，甘当绿叶也是明智之举。 两人算是第一次见面，陈恭鹏离开北平站担任天津站长后马汉三才从察绥调任北平，自资格都很老，这次老板把两人发在上海可谓下了大魄力。 “马副站长客气，想不到你我还没到上海赴任就要跟小鬼子对上，看来此次上海之行困难重重，你我都要当心才是。” “是啊，是啊，没想到上海地界都没到，日本人就找上门来，看来上海的形势不容乐观。”看向南造云子，“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新任的日本上海特高课课长南造云子吧，传闻声若黄鹂，肤白貌美，被誉为帝国之花，不知我猜的对于不对？” 南造云子秀眉微蹙，她感觉七十六号可能遇到麻烦，如果让两人到达上海，今后帝国可不要想着消停。只是第一次见面，给她的感觉就很不好，陈恭鹏做事滴水不漏，又是个狠人，相当不好对付。马汉三虽然年轻一些，却像个看透事实的高手，两人凑在一起，再加上褚文昊个混蛋，怕是能把上海捅翻天！ “你很聪明，不错，我是南造云子。”她没有否认，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的身份。 “哈哈哈...”马汉三露出一口黄牙，大笑道：“天无绝人之路，站长，只要有此女在手，相信顺利抵达上海不成问题，说不定能敲诈勒索一些钱财，听说上海站穷的揭不开锅了，总部的经费有限，提前购置很有必要。” 陈恭鹏眯着眼睛打量南造云子，轻轻颌首，“我很好奇，你是特高课长，有必要亲自出面抓人吗？难道想急于立功，未免有失其雅号，如此冲动的日本女间谍，是怎么潜伏在党国几年，我抱有怀疑，也许你不是南造云子。” “哼！” “大日本皇军不会说谎，至于为何登上火车，只是游乐而已，不然你们这些人需要我大费周章亲自抓捕嘛！” “游乐？” 陈恭鹏完全不相信荒唐的理由，也没继续追问缘由，“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难道在山城你见过我？”百思不得其解，他每次去山城都会伪装，见到他的人只能看到他七分真容，为迷惑误导会特意加一些特征，让外人记住不是自己的自己，想不到如此小心还是被发现。 “呵呵，当然是提前得到消息。陈站长的容貌以及个人资料都已经摆在特高课的办公桌上，认出你来应该不难。” “谁？是谁出卖我？”他觉得一定有汉奸出卖，等到上海定扒皮抽筋！ “谁出卖你？”南造云子眼珠子一眼，计上心头，“军统上海站甲组组长褚文昊，他现在是大日本帝国特高课秘书，算是我的私人产物。他在山城见过陈站长，所以没啥好意外的。” “褚文昊！” 两人相识一眼，满是不可置信。 陈恭鹏皱眉道：“不可能，我们是在山城见过一面，就算记住我的容貌，也不知道我的档案，这个人的身份应该很高才对，褚文昊还没到那个级别。” “不错，我虽没见过他，听说是抓鬼子的好手。他担任甲组上校组长，如今坚守在上海，怎么可能投靠你做汉奸，你可不要胡言乱语，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不得不说你的想法太过幼稚，今天要是没有个明确答案，云子小姐就留下做人质，互送我等一程吧。”马汉三没见过褚文昊，故事听过不少，话说的很漂亮，真假不知。 “呵呵呵...”南造云子笑了，笑的很开心。 “你笑什么！” “笑你们太天真，既然不信我说的，就让他本人给你解释解释吧。”话闭看向一侧闭眼的褚文昊，用脚在下面替他，让他开口说话。 先把屎盆子扣在他脑袋上，不管出发点是何，跟她搅和在一起，就会让两人疑神疑鬼，最起码得信任先失去一半，今后合作闭出间隙，顺手推舟把其逼到自己一方，两全齐美。 “啥意思？”两人望向睁开眼的褚文昊，妆画得太好失去原来面目，只有深邃的眼睛破显灵动与年轻。 褚文昊起身给两人敬了个军礼，“我是褚文昊，想不到以这种方式跟两位长官见面，算是别开生面。” “你～” 他一说话陈恭鹏听出来了，记忆犹新，褚文昊算是后起之秀，虽然进军统晚，做的事情可不少，功勋卓著。被局座认命香江站长，兼任上海站甲组组长，如今却跟南造云子厮混在一起，说不是他出卖的都没人信。 “褚组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陈恭鹏没有一言而定，想给他个解释的机会。 褚文昊端坐后，摆摆手：“不要听她瞎说，出卖两位的是判投七十六号的雷震山，我也不是啥特高课秘书，只是被邀请去游玩，看到丁默村要抓两位，才从上海赶到苏州蹬车想要通知你们。上海站是不能进，上千特务已经封锁的密不透风，只要到站即可被捕。我跟她只是有某种协议，想救两位，想不到还是到了当面对峙的局势。” “呵呵，你们相信他说的？一个军统特务跟日本人在一起，去救一车军统特务？”南造云子不失时机的添了把柴火。 两人对视一眼，满眼的不可思议，看向褚文昊的眼神别有深意，正如南造云子虽然，怎么可能呢？ “依照褚组长所言，登上火车是为救我等，为何不直接亮明身份，协助我等逃脱？看刚才的形势，分明就是在寻找我等，怕是帮助日本人确认军统人员的真实身份吧！”马汉三提出质疑，让身后军统众人对褚文昊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嫌疑太大。 “我只是跟其有协议，争取安全营救诸位，否则何必那么麻烦，等到上海后抓了你们不就行了，这种无知之谈可不能当真。”褚文昊也是酸，黄泥巴掉裤裆里，被南造云子小娘们摆了一道，不过他不在乎，是真是假他自己知道就行。 马汉三还带问被陈恭鹏抬手制止，“我相信褚组长虽然，既然上海站被七十六号封锁，我等该如何脱身，是不是要提前下车才好？” “这...” 褚文昊不得不实话告诉他们，“去往上海的通道依然被封锁，不管诸位从苏州下车还是其他地方，都进不了上海，只有她说话才能行得通。” “好胆！” “南造云子，你难道不想活了，真想陪我们同归于尽嘛！” “同归于尽，怎么可能，你们的贱命怎能跟大日本皇军相比，真想抓你们也不用费劲周折，莫要高看自己！”南造云子心眼太多褚文昊毕竟年轻，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褚文昊，想不想救他们要看你，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放他们离开，就当从来没有见过，如何？” “啥意思，你要如何？抓住你要挟不就好了，干嘛那么费劲！”褚文昊的打算最后一招就是绑架南造云子，所以一直不算很着急。 “要挟我？” “那就试试吧！”南造云子回身交代下属，“一会不用管我，只管让火车进站，然后抓人。要是有胆量就拉响手雷，大家同归于尽！” “是！” 都是狠人呢，南造云子经历的风浪可不少，怎么会被镇住，这次她是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哪怕风险大点。 三人不约而同皱起眉，能活着谁想死，显然低估了南造云子的决绝，关键后面还有三十个持枪特务，主动权在她手里。 现在看来只有褚文昊能救他们，这会也看的很明白，至于真假都不重要。 褚文昊自己感觉着了南造云子的道，有点骑虎难下，不救不但自己要死，在场的人都要死。上海进不去铤而走险得不偿失损失太大，反复思量没有好的办法。 罢了，罢了，不知道这娘们打的什么坏心思，先解决今天的麻烦再说其他，至于答不答应听听再说。 “你要我干嘛说吧，太过分可不行！” “呵呵...”南造云子笑开了花，“不过分怎么能救他们的命呢，要知道火车上可是五百多人，你救的可不仅仅是军统的人。” 褚文昊烦躁的点燃香烟，“有话说，有屁放！” 南造云子也不生气，笑眯眯道： “我要你...”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六章偷摸告状 十点，上海火车站，随着火车进站，早已等待多时的七十六号特务迅速包围下车的乘客，人手一份画像寻找陈恭鹏的身影。 可惜，经过半个小时的比对无丝毫收获，情报汇报到丁默村哪里，“主任，总计四百三十六人，没发现陈恭鹏的影子，抓了几个长得相似的男人看那熊样就不是，也没发现随行的军统特务，是不是在下趟火车上？” 每天两趟到上海的列车，下一班在三点钟，不是没有可能。 丁默村卡着死人脸望向雷震山，“雷副主任，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消息准确无误，能否给解释一二。” “这...”雷震山端茶杯的手无处安放，粗重的眉毛聚在一起，狐疑念叨：“不可能啊，消息可是军统天津站传来的，亲眼看到陈恭鹏登上火车，会不会改变行头隐藏太深，亦或者在其他地方下车了呢？” “不可能！” 丁默村语气肯定道：“南京，苏州，我都安排人守着只需上不许下...”说着说着总觉的哪里不对，“你刚才说多少人？” “四百三十六人，其中多数都是男子，只有不到百名女性小孩，像是筛选过一遍。” “四百三十六...”丁默村摇着脑袋：“不对，五节车厢两站没下人，少说也有个上千人，怎么可能只有四百人。”释放寒芒道：“去把列车长给我带来，在仔细对照一遍，宁可错杀绝对不能放过。” “是！” 雷震山眼皮狂眨，“按照丁主任所言，怕是中间有变故发生，恐怕人在中间跳车离去。” “哼！” 可能性不是没有，等等就知道，没一会列车长被带过来，丁默村冷冷扫视一眼，“说说，这趟火车有没有出现不正常的事情，南京、苏州有没有下过人，为何只有四百人滞留车上，其余的人呢！” “丁主任，南京没下过人，不过苏州下了一半，差不多四百多人...” “混蛋！”丁默村怒目而视，“不是说不让下只让上嘛！谁给你的胆子私自释放特务离开！” “冤枉啊...冤枉丁主任～”列车长吓得脸色发青颤声道：“开始是没让下，后来属下接到日本人命令，允许老人小孩......”把车上发生的情况详细汇报，可没提南造云子的事情，显然得到叮嘱。 “哦、日本人？谁的命令！” “苏州日本宪兵司令部梅田大佐亲自下达命令，我也是没办法，总不能违背日本人的命令。” “梅田大佐？” 丁默村也是无奈，不知道日本人搞啥鬼，不死心的询问，“车上就没发生点啥事？” “有，乱哄哄，一帮流氓在车上打架，好像是青帮子弟，具体不清楚，清空一节车厢，打的很厉害。在进上海之前火车速度很慢，这些人都跳车逃跑...”编的理由是漏洞百出，丁默村斜瞅着他，挥挥手让其离开没有在询问，人要是在车上也跑了，苏州下了四五百人没法追查。 雷震山眼珠子乱转，笑眯眯道：“看来人在苏州下车，为今之计只有严防死守，只要陌生男子一律不允许进入上海，任他陈恭鹏能耐再大也无计可施。” “怎么，你很害怕他？”丁默村手里摆弄着茶壶调侃一句。 “怕？怎么可能！”雷震山色厉内荏，“只是陈恭鹏能力有一些，姓戴的安排他来上海可不是游玩，锄奸是第一要务，阻止新政府成立也是头等大事，再加马汉三，还有个混蛋褚文昊，三人凑到一起保证能把上海捅翻天，属下可是为主任着想。” 丁默村端茶自饮，“上海滩不是山城，也不是天津，到了这里是龙要盘着，是虎也要卧着。最近精力大多放在军统上面，短时间内没啥大事发生，雷副主任是不是出点力，抓点中统的特务，了表心意。” “哈哈，应该的，应该的，属下已经开始布局，相信很快就能捕获漏网之鱼，需要点时间。” “恩，要尽快，你先带人回去。” “是。” 雷震山离开后，丁默村起身拿起桌上的电话打往七十六号苏州站，询问火车上是否发生啥意外。 等了解清楚后，皱着眉头放下电话，脑袋里满是浆糊，啥意思？南造云子故意释放军统特务？ 真是不敢相信，电话里说的很清楚，陈恭鹏在车上而且被找到，可在进上海之前都跳车逃窜，这会应该都进入到上海。 “臭婊子！”丁默村就知道女人靠不住，一定是褚文昊在后面搞鬼，迷的南造云子不知何立场，他最近总觉得奇怪。梁明秋的事情他可记在心里，事后送进提篮桥监狱，莫名其妙的人就自杀死掉，核潜艇数据的事情不了了之，他严重怀疑南造云子被褚文昊掌控，毕竟有前车之鉴。 不行！事情一定要上报，否则今后工作没法做。想到这里急匆匆出门开车直奔梅机关而去，特高课虽然名义上有监管之权，可真正做主的还是梅机关，也就是影佐祯昭。 虹口区梅花堂，清香幽静，都处飘散着春梅的香气，青石板铺设的道路上停着几辆军车。 丁默村下车跟门口的日本士兵说明来意，站在那等候，少时让其上楼。 梅机关，三层的复古红楼，静谧悠扬，园中有颗法国梧桐树，不时穿梭的日本士兵都很安静，行色匆匆。 影佐祯昭正在会议室跟板垣汇报新政府组建事宜，具体的条约基本拟定好，就定月底签署后公之于众。 听到敲门声几人停下会谈，刚好休息片刻，煮茶分致，“进来！” 丁默村推门而入，眼睛一扫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板垣也在，石井松根、长岛川崎等人。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告状会不会牵连自己，有些后悔来此，早知道忍忍。 “板垣将军...”礼节很到位，弯腰行礼，谁都没落下。 板垣等人身份太高，不愿跟丁默村小角色搭腔，影佐祯昭主动招呼，“丁桑有事吗？” “嗨！” 丁默村一时楞杵，左右为难，不敢开口，影佐祯昭何其聪明，皱眉道：“有事只管说，大日本帝国的子民没有那么多忌讳。” “嗨！” 事到临头只能和盘托出，丁默村挑挑拣拣把今天的事，以及共党死去的事情做了深刻的汇报。 “影佐将军，属下可不是告状，也不是怀疑云子小姐，只是褚文昊诡计多端，经常出入特高课，云子小姐聪慧过人，能力超凡，可毕竟是一女子。云子小姐在山城三年，褚文昊会不会掌控很难说。如今三番五次给予方便，今天更是把军统上海站二十多特务放进上海，属下实在搞不懂，这些特务有些本事，怕是今后不得平静，对新政府的组建将产生影响。七十六号下一步的工作也会面临困难，属下只是如实相告，并无他意。” 话闭，低着脑袋数蚂蚁，心脏不争气的狂跳，状告帝国之花可不是好事，搞不好就会被穿小鞋，打入冷宫，风险很大。 “吆西！” 板垣居然开口赞赏一句，“你的工作很出色，今后有事直接向梅机关汇报，特高课的命令你可以无需理会，做好你自己的事情，铲除一切乱党分子，月底之前上海要一派和谐。” “嗨！” 丁默村长舒一口气，等出门后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心里得意，帝国之花又怎样，今后无需在听令行事，哼着小曲一路回到七十六号，状告的很成功。 室内。 几人静默喝茶，影佐祯昭欠身道：“将军，对于云子的事情属下也接到汇报，最近总是不务正业，跟褚文昊厮混在一起，丁默村的担心也有道理...” 板垣抬手阻止他继续讲，端起茶微醺轻抿一口，“云子的任务已经结束，帝国不会在干涉其行为，她的身份你们也知道，内阁里藤原家族占三席，很多事情需要支持。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理由，天皇的侄子长谷川明天到达上海，今后会在梅机关任职。他跟云子从小有婚约，这次来主要是完成婚礼，跟褚文昊厮混可能有她的想法，我们不好干涉，以免牵扯其中。” “至于褚文昊...”板垣放下茶杯，“本身知道帝国一些潜伏的特工，另外，将来还需要他做点事。当然，你要是觉得他该死，就安排人除掉他，总会有些麻烦。” “嗨！” 板垣也有担心，“我会找云子谈谈，婚礼举行后也会很快就会回到国内生儿育女。”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七章任务安排 夕阳西下，很快华灯初上。 “十里洋场果然名不虚传，莺莺燕燕歌舞升平，安静祥和。要是没有苏州河北岸的鬼子，倒是一方修养天地。” 仙乐斯酒吧里，一桌四人品着美酒欣赏着美人，不时闲聊几句。 “是啊，地方是好地方，就是没有华人说话的资格，总有不尽之意。” 马汉三没那么多感慨，他平生有两大爱好，权跟钱，至于女人随时更换根本不算爱好，只能算消遣。 “言归正传，目前上海站的形势严峻，需要尽快破局，打出军统的威严，不能在像之前一样唯唯诺诺，要主动出击！”陈恭鹏做事认真，有点一根筋，工作做不好不谈其他，“李组长，你现在是中校乙组组长，说一下目前面临的困难。” 李大龙接到通知来此相聚，心里抱怨胆子真肥，居然跑酒吧来谈公事。 “咳咳，属下来上海两月之久毫无建树，实在惭愧。目前乙组人员二十四人，短枪十把，子弹五十发，经费零，队员目前各自潜伏做工换取经费。情绪方面都很焦躁，压抑的太狠，整天像老鼠一样不见阳光，生活都是问题，没啥心思执行任务...”零零总总汇报乙组目前的情况。 褚文昊喝着酒随口道：“甲组差不多，我就没见过经费长啥样，武器弹药勉强杀两个人，电台一部，旗下没啥产业，原本百万家产都被败光了。下面的队员自己想办法过活，三十人小队，吃喝拉散每天的费用就要上千法币，我都是私人补贴，陈站长既然来了，一并归还。” “咳咳...” 报喜不报忧懂吧，马汉三作为副站长也是长官，“总部前前后后支援上海站上百万法币，武器弹药更是想尽办法供应，怎么会混到如此田地？” 褚文昊懒得解释，都是饭桶，可不就是如此田地。李大龙主动介绍两个月发生的事情，“钱有，都被前后几任站长带走，万里浪哪里有三十万法币，武器弹药也有，都被七十六号收走。” “得得得，感情啥也没有，来走个过场回总部报道吧。”马汉三财迷的很，没钱干活都没劲。 陈恭鹏书生意气，“没钱就搞钱，没枪就搞抢，军统人员难道怕这点困难！我这次来上海局座只给三万法币经费，每个小组一万先用着，长久之际当然是自给自足。先追回之前军统的钱款，杀人诛心一起干！两件事，第一锄奸，按照局座的指令，凡投靠七十六号的汉奸皆可杀！第二，阻止伪政府召开，铲除汪季新之流，杀到一兵一卒为止！” “马副站长带领李组长的乙组负责查清楚汪季新等人的情况，凡主动、被动、刻意、被迫接触者都要调查清楚，家庭成员、吃喝拉撒，脾气性格，个人喜好事无巨细明天晚上开会商讨杀人事宜。” 马汉三点点头，知道不能偷懒，“站长放心，明天晚上保证完成任务。” 陈恭鹏看向褚文昊，“褚组长，你负责锄奸任务，根据总部的资料来看，投靠七十六号的原军统人员共计四百三十二人，这些人都要杀！其家眷子女一个不留通通杀掉！我不管你怎么做，明天开始我要看到人头挂在城墙之上！” 褚文昊有些为难，锄奸当然没问题，所谓祸不及家人，老婆孩子也要杀他有些接受不了，一时莫言，自顾自抽烟。 “怎么，很为难，下不了手？”陈恭鹏一双眼像是能看透其心思，“你要知道，国破家亡之际没有仁慈可讲，这些人不死，那今后将会有越来越多的汉奸。他们会怎么想？既然做汉奸比做党国军人活的体面，还讲啥礼义廉耻，为国为民。那些家眷各个趾高气昂，像是祖坟冒青烟一样，到处炫耀，引导社会不良风气，莘莘学子一腔热血全在儿女情长柴米油盐中磨灭。你不杀他们，他们就杀党国民众，是扼杀！把骨头软化，把骨气湮灭，祸害千年！有时候国人比日本人更可怕，杀到他不敢做汉奸为止，救国先救民，民众倒了党国也就不会长远。”陈恭鹏真像个杀手，一杀人为乐。 褚文昊吧嗒吧嗒嘴，道理他懂，只是做起来未免于心不忍，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不够狠辣难成大器。 点点头算是答应，这事他之前就可以干，只是有顾虑才拖到现在，“先说好，既然锄奸就没人情可讲，不要杀到最后这个是潜伏的卧底，那个是隐藏的战士，既然要杀就要一视同仁，在我这里没人情可讲。” “当然...”马汉三刚要借口保证，眼睛一转看到陈恭鹏嘴角抽搐赶紧闭嘴喝酒，他聪明的很，看样子就知道里面有事。 “咳咳...那个，忘说了。”陈恭鹏尴尬道：“关于雷震山、闻薄凉、迟瑞三人暂时先不要动手，局座有指令，三人是打入七十六号的卧底，暂时先绕开杀其他人。” 马汉三撇撇嘴自顾自喝酒，李大龙眼神看向不远处美女当没听到，褚文昊差点气死，合着叛变的只要党国有人保，就不是汉奸。即便做了汉奸也要优待是吧？岂有此理！ 他也不是愤青，“既然是卧底，总要联络军统提供消息，要有所贡献才行，总不能天天娇妻美妾醉生梦死，任其猖狂吧...”正说着门口走来十几个男男女女，褚文昊眼见头前带路的就是汉奸雷震山、闻薄凉、迟瑞，旁边有李天沐、杨杰，身边环绕着七个身姿丰满的女人，趾高气昂的向北边卡座而去。 “看看，汉奸们出行，前呼后拥好不威风，这样的卧底我也想做！”褚文昊没好气一句。 马汉三瞪大眼睛看向众人，他回总部少，但雷震山跟闻薄凉他认识，吧嗒吧嗒嘴，“还真是...还真是悠差。”他都有些羡慕，四个大老爷们喝酒多没情调。 “肆无忌惮，指定得到叮嘱，大摇大摆到处横行，可比前几天做站长时威风，倒是好意境。”李大龙也酸酸的说了一句。 “咳咳，说正事。”陈恭鹏也是无奈，局座的命令他不能违背，只好和稀泥，“重新规定一下，上海站的人员重新调整，每两人一组，不管去哪里都要同时行动，哪怕是去嫖娼都要在一个房间里，不允许脱离视线，所有行动都要相互告知，彼此监视，私自行动者当即驱除上海站，不管理由，降职降衔发往南京站。小队长负责巡视，每周周报，月底总结，一但发现与报告不符者轻则发配，重则收押。” “一级压一级，不要过多干涉探寻队员身份，暗号、明号各自想办法不汇报，行动过程组长自己安排。隐藏身份我也不能知道，就是说有事去指定地点集合分布任务，事后各自离开，不得聚堆，无任务见到也是陌生人，一旦彼此发现隐藏身份即可上报调整。如此做也是为避免出现雷震山等人的情况，一人被捕全部叛变，规矩就是规矩，谁都不能违背，除了在坐三位跟即将到来的丙组李澜庭可以单独活动外，其余必须两人一组，无隐私可言。” 三人没啥意见，龙潭虎穴不小心就是死，褚文昊倒是没大问题，有南造云子照顾谁敢抓他！ 陈恭鹏这次来上海准备的很充分，各方面重新安排事无巨细，叮嘱半天，“我先撤了，三位要尽快离开，等安排好队员，明天开会在说其他的。”陈恭鹏起身压了压帽檐低调离开，还有一帮属下等着安排，再说外面太危险，最好不要长聚。 马汉三干完杯中酒起身道：“今晚褚组长破费，改天我请。”话闭急匆匆离开，他也要安排，独留两人，李大龙到不着急难得放松。 褚文昊跟他也算熟悉，有一句没一句闲聊，“最近怎么没见姜阳，去哪了？” “咳咳...”李大龙尴尬道：“他前两天离开上海，说是家里有点急事要处理，明天应该能回来，我也是担着风险，这小子也不省心。” “离开上海了？”他有半月没见姜阳人，“胆子倒是不小，回来请他喝酒。” “哈哈...回来我就告诉他，最近神神秘秘的，谁知道忙啥，幸亏没当组长，否则指定露馅挨处分。” 两人聊天正欢时，眼前一花，一道靓丽风景线出现在眼前，褚文昊抬眼望去，却是好久不见的爱丽丝跟薇薇安小妹妹。 “褚先生不介意拼个桌吧。” “哦、”褚文昊夸张的起身去抱她，“爱丽丝我感觉你又变漂亮了，来抱抱。” “咯咯咯...”爱丽丝花枝乱颤大大方方给个拥抱，褚文昊看向撅着嘴瞪他的薇薇安，笑道：“薇薇安小姐，我们要不要抱抱，毕竟好久...” “呸，谁要跟你抱抱，我才懒得理你。”薇薇安一身洋娃娃裙装，打扮的跟个公主似的，招手让服务生过来，“最好的红酒，最贵的小吃全上来，他买单。” 褚文昊耸耸肩无所谓，反正又不花钱，爱喝啥喝啥。 两人端坐后气氛明显就好很多了，“爱丽丝最近跑哪里去了？” 爱丽丝一身蓝色长裙，金发碧眼很是招人眼球，笑眯眯道：“我最近去了一趟山北，见了见共党的首长，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八章质疑身份 “共党首长。” 褚文昊叼着烟斟酒的手微顿，“爱丽丝，我可是党国上校军人。”言下之意没啥兴趣，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李大龙在旁边不合适。 “呵呵，是嘛。” 爱丽丝端着酒杯附耳低语道：“我昨天启程的时候共党首长正在接待苏联特使，关于苏联丢失核潜艇数据的事情，尘埃落定。不知为何东西会到共党手里，我作为泰晤士报主编当面见证归还数据的历史时刻，有时候真搞不懂共党为何如此。凭借这份数据可以轻松从英美各国获得上百万美金的援助，却无偿还给苏联，实在是...不过我好奇的是东西应该在上海才对，怎么无缘无故出现在山北，褚先生能不能就此解答一下？” 褚文昊神情自若装作听不懂，“爱丽丝，你的好奇心真的很强，不过这件事我帮不了你，谁知道怎么跑到后方去的。其实也不奇怪，东西本来就在共党人员手里，上海被捕的共党可能是演戏，调虎离山，拖延时间把东西顺利送回后方，不得不说确实很有想法。看来日本人此次鸡飞蛋打毫无所获，总之，东西不管是落到共党手里, 亦或者国党手里都是好事一件，总比落在小鬼子手里要强。” “呵呵、”爱丽丝一副你就装吧, 我早已看透一切。 褚文昊赶紧转移话题, “你没事跑共党后方干嘛, 很闲吗？” 当然有事，就是不能告诉你。 “只是好奇, 顺便散散心。褚先生可不要当没事发生，事情国党高层很快就会知道，日本人相信也收到消息, 这件事不会轻易接过，即便我相信与你无关，你们长官可未必相信，也许这会正在开会研究怎么处罚你, 要当心才好。” 爱丽丝的话让褚文昊心惊肉跳，核潜艇数据他最终选择给了共党，原因很多，最重要东西是从共党手里接过来,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昧着良心留下对不起牺牲的梁明秋。 可这事知道的很少，就算南造云子怀疑, 党国高层也不会怀疑。 坏了！ 他突然想起军统里可是藏着大老鼠, 会不会借机搞事呢？东西是他拿的, 谁也没证据，日本人没得到总会不甘心, 顺便铲除自己很有可能, 军统里可没几个喜欢他的，何况关乎上百万美金的援助就这样不翼而飞, 上峰岂会就此罢休？日本人在点把火，那可就热闹了。 爱丽丝端着酒杯笑咪咪的撒盐，“刚刚来的时候接到消息, 明天所有报纸只宣传一个话题。‘核潜艇数据被国党上校军人褚文昊获取, 最后东西却出现在共党大后方，疑似褚文昊乃共党潜伏在国党的高级情报员’, 你要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回来的时候, 我曾试探过共党首长关于你的身份问题, 并没有得到明确答复。意思可能是, 可能不是，而你可是杀了不少共党，就此问题我也采访过，答案依旧模棱两可，你可要小心点。” 褚文昊脸色当即变得难看起来，“啥意思，谁通知报社明天刊登此事？闲着没事干嘛！”大大的坏事，只要一报道不是真的也是真的，日本人要是添油加醋，把其截获过程编的真假难辨, 他的悲剧可就开始了。 “当然是日本人，石井松根亲自联系各国领事，本来艾伦伯爵是拒绝配合的, 奈何日本人让出部分利益, 只好同意配合此事。为此艾伦伯爵心有歉意，特安排薇薇安小姐过来询问其意见，要是有何要求尽管提, 就当补偿你。” 吃的满嘴油的薇薇安呲着小虎牙道：“狗贼，你要什么就说，爹地就是太善良，要我说根本不用在乎你的态度，你只是个混蛋，干嘛如此搞不懂。” 褚文昊斜着眼瞅她，心情很不好，没啥心思开玩笑，沉默的独自喝酒。 于此同时，军统总部正在开批判大会，命运角逐拉开帷幕。 ...... 七点，花园公馆会议室。 随着老板跨步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室内陡然安静下来，大部分人并不知道突然开会的目的。 老板点燃香烟，扫视众人一眼, 不急不缓道：“这次的会议是冯副局长提出, 具体的事宜就有冯局长向大家解释吧。”说完自顾自端起茶杯喝茶，一副置身事外的做派。 冯道远挺了挺身，根根倒立的短发破显精神，面容严肃，眼神锐利的看向其他人，“诸位，就在刚刚机要室得到从共党后方发来的秘电，电文内容是关于苏联丢失核潜艇数据的问题。大家都知道，核潜艇数据持有者一直在上海活动，最后被共党得到，却没来的急转移就被日本人扣押接收者。局座上个月发了三封电报，催促尽快营救共党，其目的也是为得到这份核潜艇数据，作为换取军援的筹码。” “上海站长接连被七十六号抓获，造成大面积坍塌，致使工作无法完成。不得不说，上海的形势确实严峻，总部也表示理解，原本以为是因为做事不够仔细，被七十六号抓获，如今看来中间另有隐情。” 啥意思？众人没听懂，难道有叛徒潜伏在上海站里面，所以才屡次三番被捕？ “诸位，核潜艇数据已经安全抵达共党后方并无偿交还苏联方面。产生的影响先不说，造成的后果将是恶劣的！不可挽回的！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人明明被扣押，东西却神奇的飞走，这中间会不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掺杂其中？” “根据潜伏在七十六号的军统人员反应，在上海除了日本人跟七十六号，只有一人接触过共党，而且此人是我军统人员，是谁想必大家心中都有数。” 没等众人开口，冯道远直接点出，“没错，正是褚文昊！” “根据潜伏人员所言，褚文昊是日本人请去帮忙审讯共党，获取核潜艇数据。人本来在七十六号，却被褚文昊提议送到虹口医院治疗，事后他单独见过共党一面，没过两天日本人传出消息，共党人员已经自杀身亡！” “诸位要知道，共党在上海关押半月之久，经受日本特务的严刑拷打，以及七十六号非人的折磨都坚强的活了下来，听说手指脚趾都被砍掉，也不曾有自杀的念头，为何刚刚转院后没过两天就生出自杀的念头？” “难道他已经坚持不住，想要自杀？那为何不早点死，偏偏等见到褚文昊后欣然死去？大家有没有想过其中的关键问题，共党既然坚守，开始没有交代，就是想有朝一日见到自己的同志把核潜艇数据相告后，才能走的心安理得。” “可以肯能的是，共党不可能把东西给日本人，既然不给日本人那就要给自己人，而接触共党的人员除七十六号的汉奸外，只有褚文昊一人尔，说明什么？” “说明褚文昊极有可能是唯一获得核潜艇数据的人，那东西为何没回到总部，却出现在共党的大后方？” “还有，被捕的共党是山城共党办事处出去的，属于共党派遣的高级领导。他得到数据如果是普通的共党人员试图接近，他会轻易信任此人把东西交接？” “想要获得他的信任，必要的暗号与身份匹配是必须的。共党特派员在山城直接接受办事处领导，身份很高，而核潜艇数据影响深远，在获悉其被日本人抓获后，一定会排除人去接触，争取把好不容易到手的数据安全取回。那就需要山城办事处的共党领导安排，委托之人一定是极其信赖的人员，不能出现丝毫差错。” “诸位也知道山城共党办事处的负责人在共党方面的地位，能跟他接触，并获得其信任，你说能是一天两天就换取的吗？” “说明此人早就是共党，只是变换身份潜伏在党国伺机而动获取消息。却没想到被核潜艇数据牵扯出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真正的老鼠已经出现，他就是...” “褚文昊！” 正文 第四百一十九章总部拆台 嚯～ 冯道远一番言语合情合理，事情依然通透，褚文昊的身份很有问题，当然，这里面也是有说不通的地方，只是众人没有提出质疑的意思。 “好胆！” 司法处长陈乔杉义愤填膺，语气严肃道：“果然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败类！我早就觉得这混蛋有问题，有事没事在军统内部搅动风雨，致使党国内部混乱，人心惶惶。民众对此贼作风一向不耻，原来病根在这呢！” “如此就说的通，褚文昊乃共党高级间谍，潜伏党国图谋不轨，致使上海站隔三差五死伤无数，实在该死！怪不得他就像瘟疫一样，到哪里哪里就出汉奸卖国贼，感情是自导自演的悲情戏。心机深沉，我等善良敦厚，对此等恶贼防不胜防啊！如今大白天下可喜可贺，属下提议即刻解除党国全部职务，责令李站长将其就地正法，家人一并处决，才能消除带来的负面影响。至于为党国造成不可挽回之损失，只能慢慢收拾烂摊子。” “唉，就是苦了上海站几百人, 像雷震山、闻薄凉、迟瑞等经验丰富的老军统人员，不幸被出卖实在可恨！如今真相大白定为其昭雪沉冤。”陈乔杉对他的仇恨原自星城, 到山城没给他丝毫脸面, 几次想杀他都没成功, 天降福泽，这次一定要把其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一言堂的时代谁会帮褚文昊说话呢, 其中楚云飞跟宋明阳算是外人，剩余的全是自己人。 俞卓伟眉头紧锁，他倒不是担心褚文昊如何, 是担心在上海的自己人。陈乔杉的话跟放屁一样，大家心里都有数，要是褚文昊出卖军统人员，这会早就干净了, 还会留底给你。最重要李大龙姜阳等人去上海两月虽然身处的环境危险，但一直相安无事，这跟褚文昊的关系很大，如果被拿下今后可危险重重。 另外, 他觉得冯道远的话水分很大, 牵强附会之意很明显，想了想开口道：“冯副局长所言有理, 但事情并不能一言而定, 核潜艇数据在共党手里, 谁又知道在被捕之前有没有把东西提前转移呢？要是提前转移，褚文昊在接到局座指令试图获得数据而故意接近, 却被共党借此生事造成内部矛盾, 影响军统的战斗力，自相残杀。至于陈处长所言有些不切合实际, 褚文昊即便真的是共党也不会去出卖军统人员，如此对共党有何好处？就事论事莫要胡乱扣帽子，党国现在步履维艰, 任何力量都要整合, 要是日本人的诡计岂不是我等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不可轻易决断。” 老板眉毛微挑, 手指敲定间并没有说话, 冯道远笑呵呵道：“按照俞处长的意思, 即便褚文昊是共党也可以继续留在军统里重用是吧？至于是不是日本人的阴谋我想已经没有必要深究, 刚刚上海潜伏的军统人员传回电报，日本人知道核潜艇数据出现在共党大后方，极为恼怒的向报社透露当天褚文昊的所有表现。证据确凿，也只有他能够把消息带出来，负责此事的日本特高课南造云子为此受到处罚，责令其暂时卸职接。她可是号称日本人的帝国之花，如果事情是假的，有必要如此损坏其名誉吗？事实胜于雄辩，褚文昊的身份很可疑，有八成把握可以确定其共党身份, 这一点无需争辩。” 俞卓伟神态自若回道：“冯副局长倒是消息灵通，日本人的事情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褚文昊在山城可是杀过不少共党，在武汉也有抓获。甚至在山城共党几次要杀他, 真要是自己人苦肉计唱的未免有些太真, 要是死了岂不可惜。要说他对共党人员有所帮助这到无可厚非，毕竟是合作时期嘛，但本身是共党的嫌疑不是很大。冯局长所言都是凭空想象, 并无真凭实据，军统也不能做扑风捉影，因言而罪的事情，是真是假总要调查。” 陈乔杉从来没觉得俞卓伟如此讨厌，天赐良机你想给搅和掉是吧！尖声尖气道：“俞处长，后生晚辈是该提携，但也要看清楚其真实面目。披着羊皮的狼，混迹羊群，是要致我等于死地，无孔不入啊！事到如今不加以制止难道要纵容其继续乱来？即便真如俞处长所言事有蹊跷，但有几分可信，是共党的几率总比是党国军人几率要大的多。啧啧, 真是后生可畏，不到一年时间硬生生窜到党国职务上校, 幸好发现及时，要是等其窜到党国上将在制止怕是为时已晚。诸位不要忘记, 褚文昊隶属侍从室，兼任警卫连长时常活动在委座身边，要是想做点啥出格的事情，恐怕天塌地陷。” 说到此处神色一怔看向老板，“局座，属下提议即刻上报，解除其所有职务，押回总部受审，等把事情搞清楚在说也不迟，要是冤枉他在恢复军职也来的急。” 室内一时静默，褚文昊档案在侍从室，要是在军统自然一言而定，老板敲动手指一时未说话。 “冯副局长觉得该如何处理？” 冯道远笑呵呵回道：“局座折煞，要我说这件事是真是假都不重要，褚文昊的嫌疑总是很大，继续留在军统显然是不合适。属下建议先解除军统所有职务，至于侍从室警卫员不归军统管辖，可以上报张主任等候处理意见，毕竟人不属于军统管辖，想要下令也没力度。”老小子够坏的，挑拨离间。 老板思索片刻，“上海事务繁多，锄奸以及阻止伪政府成立都需要快刀斩乱麻，既然你们都觉得应该拿下，谁去担任甲组组长合适？”人员是不少，但要适应上海复杂的形势可不容易。 陈乔杉提议：“属下觉得可以让潜伏在七十六号的雷震山三人共同执掌甲组，相互之间配合行事，有三人提供内部消息，不管是锄奸或阻止伪政府的召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同时也是甄别的最好时机，在节省人力物力财力的基础上获得最大成果。” “哈、” 俞卓伟瞅他一眼，“陈处长是司法处长吧，对于叛变的军统人员该怎么处理难道还需要其他人教？堂堂军统上海站甲组组长，岂能反复利用判投之人，即便真如陈处长所言是假意投靠，也不合适在跟上海站有牵扯。”看向老板道：“属下认为褚文昊只是兼任甲组组长，并不影响其工作，可以等完成最近总部下达的指令后再采取行动。也可以通过锄奸等任务观察一下，不着急驱除。” 其他人相继发表意见，总体拿下褚文昊的持多数。 “既然如此，这件事明早开会研究，人事处先做准备，符合条件者列出来，散会！” 会议室里只有老板一人，眼神忽明忽暗，问题不在军统，要看委座的态度。 掐灭香烟，冲门外喊道：“备车！” “是！” 正文 第四百二十章意有所指 夜色下的黄山在星光映衬中显得挺拔高耸，车辆缓缓停在距离云岫楼官邸两百米处，深夜陪同老板上山的可不是矛仁凤，而是他的同乡刚刚从息烽监狱调任总部的司法科长周阳浩。 有意思的是，周阳浩三二年加入特务处却是矛仁凤引荐，不知老板何意。 警卫员看到是他，也没放松警惕该怎么检查怎么检查，“戴局稍等。”上山前已经汇报过，等候召见。 老板望着点点繁星，背着手感慨一句，“时移世易，我记得上个月来时还能自由出入府邸，无需通报，你知道为何今时今日反而要通报吗？” 周阳浩长相文质彬彬，像人畜无害的小奶狗，给人感觉有些腼腆。可军统就是个大染缸，能改变你的身体同样能重新烙印你的灵魂。 周阳浩本身没上过军校，上海政法大学毕业后直接进入军统，原本的性格确实如看到的一样，充满阳光心地善良，然而经过六年的军统熏陶，已经变成杀人如麻的白面书生，在军统有一雅号：书生杀手！ 军统的人很有意思，雅号都很文艺，像陈恭鹏之流，周阳浩刚回总部没几天，闲言碎语也没少听，聪明如他不会随意发表观点。 语气诚恳道：“还请局座赐教。” “哈哈，你呀。”老板眼神无意的扫视四周，“日本间谍无孔不入潜伏国府重地，党国行政院能进去，这黄山也不外如是。军统最近动作很大，招收各地学员，中间掺杂的人身份就很难说清楚。像褚文昊加入军统尚不满一年，如今却是党国职务上校，真是后生可畏啊, 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不知道将来的路该往哪走。唉, 不服老都不行, 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是该歇歇了，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嘛。” 啥意思？ 周阳浩没听懂, 不是点化为何突然不能自由出入嘛，怎么扯到褚文昊身上？ 不懂装懂是军统人看家本领, 义正言辞劝解道：“局座劳苦功高, 心系党国安危, 劳心劳力为党国付出，其功绩定会标榜青史, 党国民众不会忘记您的付出，等将来把小鬼子赶走后才能稍作休息。如今党国步履维艰，正需要像局座这样的擎天白玉柱, 架海紫金梁来稳定后方局势, 指引前方将士继续战斗下去, 您要是提前归隐山林, 将是党国损失民众损失，这场战役能否胜利犹未可知, 局座万万不能生出退隐心思。至于褚文昊之流，只不过是运气好，在局座的英明领导下才有所斩获, 晋升到如今地位也是仰仗局座关照，能力超然者军统比比皆是, 职务上校也只不过是一头衔，说句捷越的话, 党国就是不缺军官，职务上校没有两万也有三万, 缺了谁党国照样正常运转。话又说话来，局座军衔只是职务少将，却操持军统偌大部门，举足轻重，要是您退位让贤，谁又能担当此任？致使内部混乱不堪，民众惶惶不可终日，局座于心何忍呢？” “哈哈哈...” 老板神情畅快笑道：“倒是小看你这张嘴，居然也是口吐莲花巧言令色之辈。矛主任说你为人忠厚，不善言辞，看来情报有误，对你还不够了解。” 拍马屁只是基本功，传统也不知道谁传下来的，各个都会。笑呵呵回道：“局座见笑了，属下确实性情愚钝，不懂观人眉宇之术，只会实话实话笨嘴拙舌，徒增笑尔，望局座海涵。” “哈哈哈...” “你啊，你啊～”戴老板轻摇脑袋，背着双手俯瞰夜色下的山城感慨道：“山城就像藏在深山处的一汪泉水，甘冽清甜，谁都想喝一口益寿延年的琼浆玉露，留在此地修炼己身，待到时机成熟鲤跃龙门得道成仙。想比上海的繁花锦簇差距甚远，一处静谧无声灯火阑珊，一处汹涌澎湃璀璨夺目，向往者趋之若趋，厌恶者避忌如蛇, 一样米饲百样人，各个都想如意通达怕是很难。我记得你的军衔已经有段时间不曾提升, 此次回总部并没有来得及准备，怎么样有没有想动一动的心思？” 啥意思？周阳浩站在身上，腰身挺直，一米七五的个子硬是多挺了几公分，脑袋里快速旋转，他如今是职务中校，谁还不想升级呢。 “局座说的是，属下去年八月份擢升职务中校，距今倒也不算长。为党国效忠卑职义不容辞，局座但有差遣万死不辞！”不管啥意思，先表态回去在慢慢研究。 老板回神望着他，嘴角挂笑道：“难得难得，党国就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上海站乃甲种大站，如今缺一名组长，你若愿意可提前准备赴任，军衔擢升职务上校，若有功绩另行嘉奖。” 周阳浩眼睛瞪大，居然让他去上海担任组长，真是～真是无话可说，军衔直接上升两级，不敢有丝毫推脱之意，敬礼严肃道：“多谢局座栽培，属下定完成局座交代的使命不负众望！” “很好，去了上海要多跟陈恭鹏、马汉三沟通，他们两个的敌后作战经验丰富，知道该如何保证自身安全...” “是，多谢局座提携之恩。” 远处警卫走过来近身道：“戴局长，委员长请您进去。” 老板点点头，询问道：“谁在汇报工作？”门口停着几辆黑色轿车，显然有人提前过来。 警卫原本不想多嘴，按照纪律不能乱说，却也要看人下菜碟，面前的男子看似掌握着军统三万特务，实则还有救国军五万之众，如今把手伸向党国军政各个部门，名义上自然是监视国军内部一切违法乱纪，试图制造混乱的异己分子，实际上已经掌握了很大权利。 如果把国党的权力分成十份，就有个清晰的比例。委员长占四份，孔家占一份，宋家占一份，陈家占一份，党国军部占一份，党国政府占一份，剩下的最后一份就在军统手里，也就是面前男人的手中，分量重不重可以自己衡量。 “行政院孔院长，侍从三处陈处长，一处张处长都在。” 老板眼眉微挑，早有贤者到达，看来今晚事情能尘埃落定，不会出现意外。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一章真假难辨 老板进门看到眼前的景象，三人围坐喝茶闲聊，委座与夫人静默听着，气氛算的上和谐，也是，谁会到这里找不痛快。 “委座，夫人。”先给两人敬礼问候，旋即跟三人打招呼，简单问候。 “坐下说吧。” “是。” 陈祖涛作为侍从三处处长经常来汇报工作，看到老板进门眼珠子一转开口道：“来来来戴局长，尝尝委座珍藏的雨前龙井。”他端坐中间刚好给五人倒茶，按说他的身份给委座夫人斟茶合适，给张致忠、孔庸之斟茶也过得去，但给戴老板斟茶就有点掉价，不合适。按照年龄来说比他大五岁，按照军衔对等来说也不会低于他这个职务少将。按级别他在侍从室，掌管党国政府部门人事权，怎么比都比戴雨浓高，亲自给其斟茶算是给足颜面。 “不敢当，不敢当，还是卑职来斟茶。”主动接过茶壶分制，最后给自己满上，旁边有蓄水的警卫。 “雨浓何事？” “是。” 老板身体挺直语气严肃汇报道：“关于核潜艇数据的事情已经...”话没说完就被抬手打断。男子端起茶杯轻抿，一时未说话，这让老板尴尬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戴局有心，事情刚刚已经汇报给委座，就不用在重复了。只是欠缺必要的证据，既然戴局汇报相必有十足把握，请出示相关证据，作为论据，也好明正典刑。”陈祖涛可不喜欢褚文昊，天赐良机又怎会错过，早早约了老孔上山告状，一定要把其猜到脚底下，趾高气昂的骂他, 你也不是啥好东西, 居然是大老鼠。 老板哪有证据, 虽不是扑风捉影，却有其嫌疑，神情淡然回道：“陈处长多虑, 卑职只是汇报相关事宜，并没有说褚文昊就是共党, 更没有所谓的证据, 至于处罚的事情是张主任范围之内该做的, 他虽在军统却只是借调，人事关系在侍从室, 如何处理委座自有主张。”把他当傻子，打的好算盘，他才不说呢。 “哈哈, 戴局就是会推卸责任, 即便是借调也是军统人员嘛, 要是中统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用说早就请出家法, 清理门户以绝后患。” 张致忠真是烦，都很闲嘛！不过对于褚文昊的身份确实有可疑之处, “既然两位汇报的都是同一件事，作为其长官有义务与责任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以免制造冤案。”看向老板询问：“军统有何证据说褚文昊拿走核潜艇数据, 日本人难道傻，让其单独接触共党而无丝毫监视？” 老板本不愿说, 事到如今也只能说明白，“根据潜伏在上海的人员汇报, 褚文昊确实接触过共党，当然, 在其单独见面商谈时日本人也是有准备，在病房里安装监听设备。具体的消息不清楚，应该是没说啥关键的话，负责东西就到了日本人手里。军统人员只是汇报其相关事宜，并没有明确证据证明。” 张致忠皱眉道：“既然没证据，为何咬定他是共党？扑风捉影事必有因，那因从何来，总该有所表述，不能含糊不清就认为事情是真的，这可关系着一个党国军人的前途与命运，岂可马虎！” 张致忠乃国党铨叙中将，又是近臣，相比戴老板更得赏识与重用，几乎把家底交给他，责问老板也说的过去，没啥大毛病。 “因从何来？”陈祖涛主动借口道：“可以从日本人方面管中窥豹，刚刚来之前上海方面来消息，说的很清楚，负责此事的南造云子故意偏袒褚文昊，制造时机给他，事后居然没有派人跟踪调查。前后五天时间，东西回到共党后方是很有可能的，也只有他接触过共党，事后共党自杀身亡...”一番叙述无非跟军统内部开会的论点一样，梁明秋是在东西交接后自杀的，这一点看似没什么, 实则很难解释。 “牵强附会。” 张致忠倒不是一定要帮褚文昊说话，但总要摆事实讲道理嘛。 “南造云子疯了, 还是日本人疯了, 让褚文昊单独接触共党, 然后把上百万美金的资料拱手相让。小鬼子要是都变得这么通达, 也不至于有今天的战争。既然日本人闲着没事登报披露，更加说明他的身份没问题，你几时见过日本人干好事不留名，分明就是挑拨离间的毒计，不可当真。” 老孔悠哉悠哉喝茶，本来不愿意发言，听到张致忠的话决定说两句。 “张主任说的在理，两位汇报也属于正常，真假都不重要，既然有嫌疑暂时搁置等调查清楚后再安排工作嘛，或者试探一下不就行了。”看向陈祖涛道：“共党这段时间有些膨胀，是该杀杀其威风，上海的共党难道会少，中统就没点发现，给他点提示，让其出卖给七十六号，或者干脆杀掉以证清白。真的是共党是一定会通知他们离开，不会下手，演戏的话未免太真，杀十个八个的共党再加之前的怕是太真，真是也死路一条，毫无前途可言，他图什么？” 陈祖涛沉默眼睛扫视戴老板，“既然如此我会跟祖燕说明，相信找十个八个共党不成问题，具体是要杀，还是出卖要看戴局长的意思，人中统来准备，军统负责放线，核查甄别中统会做，戴局也可以安排人甄别。” 老板点点头，没压力，不管是出卖还是亲自执行，都行。 “既然身份有疑，在担任党国职务未免不美，是不是先驱除干净，等查明后再说？”陈祖涛提议一句，看来褚文昊阻止和谈彻底动了他的奶酪，非整死他不行。 张致忠端着吧嗒吧嗒嘴，扫了一眼静默的两人，“褚文昊乃党国军人，没有实质证据前不可乱来，既然有嫌疑，军统的职务就解除吧，至于侍从室他也只是挂名，没有参与啥具体事务。警卫连只有他一人，并没有组建，暂时不必驱除，等查清楚再说。”他不说谁说，要是委座开口可就没有缓和余地，另外，这事透着古怪，明眼人都知道褚文昊得罪人，借机报复，不排除褚文昊是共党的嫌疑。 “也行，不能让做事的人觉得上峰乱来，但待遇方面要酌情处理。方寸山乃私人府邸，没必要让党国军人在此镇守，不合理事宜，何况他也没到那个级别，总要给民众一交代，明天报纸披露不管真假都会引得党国民众不满，其家眷总要接受民众的监督，如此才能平息事端。”陈祖涛要把镇守方寸山的军人调离，后方失守看他怎么安心工作，日本人不杀总有自己人动手，让你天天水深火热。 “咳咳，我看可以，党国民众都很理智，不会有出格举动，也算给民众一交代。”老孔和稀泥的本事了得。 张致忠没说话，派警卫是夫人暗示，他可做不了决定。 男子放下茶杯，神情淡漠道：“致忠安排吧。” “是！”这算是答应撤掉警卫。 “心思要用在工作上，既然党国人才济济就要做事，不要总把事情交给可疑的人去做，掩耳盗铃，惹人笑柄。军统、中统加起来十万人，做点事情提提士气，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人提不起兴致。我只提一点伪政府不能在上海成立，不管你们用啥方法都要阻止！” “是！” 众人散场离去，独立两人静默无语，男子揉着脑袋表情烦躁，女子安慰道：“些许小事何必烦恼，真假都不重要，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不死心啊，不死心。看来日本人没少花心思，内部人心惶惶，整天打自己的小算盘，党国难道要指望他们！”男子神情恹恹有些不舒服。冲警卫喊道：“让矛仁凤来见我！” “是！” 十几分钟后矛仁凤连滚带爬来到门口，调整好心态，吐出一口浊气，咬咬牙望向室内灯火下的人影。 他很久没来了，自从局座点了他一顿，最近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低调，军统里快没有他的传说了。 夹起尾巴做人，不敢有丝毫举动，忍忍忍，小心翼翼的忍着。今晚的召唤让其看到希望的灯火，只要再来两次即便老板下手都要注意点，因为我是金牌小秘史，要是处决调离都会引起怀疑，你可要想清楚。 指定又是褚文昊的事情，他知道，知道的比谁都清楚，就等着这一刻呢。 “报告！” “卑职矛仁凤见过委座，见过夫人。”敬礼问候是必须的。 “恩，坐下说吧。” “是，多谢委座、夫人。”矛仁凤忐忑的端坐一角，挺直身体，不敢呷视。 女子主动开口询问，“小家伙的事情是真是假，真在哪里，假在哪里？” “是。” 矛仁凤都没打哏，回夫人：“事情七分假三分真，假在共党被捕期间褚文昊人在山城，前前后后半个月的时间，东西早就被共党转移。褚文昊赶回上海不到一星期，接触共党两次都是在日本人的监视下见面，根本没有丝毫机会传递消息。共党死掉的原因很多，日本人想要借机搞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真在，褚文昊接到局座命令想办法搞到核潜艇数据，卑职觉得他一定是费劲周折才接触到共党。日本人更不可能让其乱来，想何时见就见，能顺利接触到共党已经说明其能力非凡。” “再说其身份，根本就不可能是共党，褚文昊的履历卑职反复研究调查过，从小就在南京长大，一路大学毕业就没出过远门，毕业后考去黄埔军校。共党的高级情报员，必需要从小培训，临阵磨枪可来不及。其父母都是地道本分的教书匠，最清楚褚文昊的为人。何况他杀过很多共党，几乎没有丝毫证据证明他说是共党。这一点属下可以以性命担保，觉无可能！至于日本人的狼子野心无非想褚文昊快点离开上海，害怕阻止伪政府顺利召开。” “不得不说，好心思！”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二章唇枪舌剑 上海。 昏暗灯光下，摇曳身姿的男女不减反增，李大龙已经离开，褚文昊像招蜂引蝶的花魁，总是吸引着无数狂风席卷而来，留下徒增烦恼。 “哼，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不知所谓！”迟瑞手里攥着雪茄，旁边风韵少妇陪同却不忘谩骂远处喝酒的褚文昊，“古人云：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我早就看穿他的心肝脾肺，果然是狼子野心，假凤虚凰，我等落得如此境地于此贼密不可分。怪只怪被其虚伪的外表所迷惑，没有一早铲除，如今悔之晚矣，实在可恨！居然还有脸在此消遣。共党人员几时变得如此糜烂，实乃社会毒瘤，早早铲除为妙。” 雷震山漂了一眼，摆摆手道：“事情不归我等管辖，既然身份可疑，总部就不会在允许其留在军统，内部消除隐患，也算好事一件。唉，身在曹营心在汉，说的确是我等望洋兴叹之党国忠臣，以身涉险，不求回报，实在是高风亮节的栋梁之才。” “可惜...”雷震山摇着脑袋一口干掉杯中酒，顺手在旁边美妇身上卡油，惹得娇声浪语，“哈哈哈...可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看似沉沦颓废，却如高洁梅兰傲然挺立，如出旖旎而不染的莲花, 委屈诸位, 来, 让我们举杯消愁，携手同行，争取度过这次劫难, 重新迎接光明。” “哈哈哈...”五人举杯相庆，热闹非凡。李天沐扫了对面一眼, “雷副主任所言有理, 只是要小心从事才行, 丁主任说的不错，富贵险中求。我等毕竟都是党国军人, 做事总要留有余地，面对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雷主任要多多关照才好。这次上海站可是精兵强将, 势必有所建树, 针对的可能就是我等, 或许三位还有退路, 但我二人退无可退。” 亲自倒酒坦然道：“昔日恩怨不提也罢，如今我等同坐一条船, 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三位有门路，何不帮小弟一把, 不求回到军统，但求不在刻意针对, 实不相瞒我父母吓得都要离开上海回乡下暂居。唉，要是没有上峰点头, 怕是很难如愿，军统在上海是弱一点, 但其他地方可依旧虎虎生威，到处是人，要是没有明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退无可退。三位既然心向党国，就不能抛弃旧友，否则很难如愿。” 李天沐存着啥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退路要留，谁知道将来结果如何，一条路走到黑十分不明智。机会就在眼前，借助三位余威给自己买份保险，留条后路，话里话外总有不尽之意。 “哈哈...李兄多虑，如果没有同舟共济的心思有怎么会开诚布公邀请呢！实不相瞒，我等三人接到密令，只要带领原军统人员离开七十六号，上峰就会原谅以往的过失，允许我等继续在党国效忠。这一点丁默村心里有数，你也不必谨小慎微，就看谁的手段高超。四百多人，只要能带走一半就是大功劳，跟随我等的人没问题，原先的需要李兄出面联络，这都是小事，问题是怎么离开上海...” 正在几人商谈之时，丁默村趾高气昂的进门，身边有张笑林等人, 有道熟悉的倩影在其中。 “哪里！” 张笑林指了指正在饮酒的南造云子，丁默村有些脑袋疼，本不想见她，奈何内部不稳, 还需要青帮助力。不要看七十六号人强马壮，都是迎风倒的假门面，判投过来的军统、中统人员看似老实乖巧实则包藏祸心，这一点他很清楚，但他不怕！想让这些人死心塌地的跟随自己比登天还难。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作为今后的依仗，培训班必须成立，判投过来的人只能作为专业技能上的老师教授新学员，等自己人出炉也就不需要忍耐。 如今还不行，需要借助这帮三心二意的混蛋换取功勋，争取快点获得日本人的支持。 青帮子弟众多，张笑林用来压制纪云清，如今他三番五次开口实在找不到推脱的理由，眼睛扫视身边的祸首，心底暗骂一声贱货，抬脚向南侧卡座走去。 几步来到近前，欠身施礼：“云子小姐。”张笑林抱拳招呼，跟随在身边的胡晓蝶抿着嘴没说话，眼睛瞪视静默喝酒的狗贼，心中义愤填膺。 南造云子今晚心情很不好，被板垣训斥一顿，工作也暂时交接，无官一身轻，跑来找褚文昊喝酒，总有苍蝇来捣乱。 斜视一眼淡淡道：“丁主任有事吗？”丁默村告状的事情她知道却不生气，从帝国的角度来说她的行为确实不合适，丁默村能主动上告说明一心帝国，不能混为一谈。 “嗨！” 他也是提心吊胆，中午刚刚状告，晚上又来面见，虽然没啥威慑，总有小心翼翼。 “一件私事，属下早上汇报过，如今张先生亲自过来...”话没说完张笑林接过去，抱拳道：“云子小姐，晓蝶的父亲跟我有些交情，希望云子小姐帮忙释放其夫君，两人很快就会离开上海，不会招惹麻烦。” 南造云子放下酒杯扫了一眼胡晓蝶，蹙眉道：“人是木岛梁纯大佐关押，你们找我干嘛，又不是我抓的？” “这...” 丁默村嘴角抽动几下，主动解释道：“木岛大佐事务繁忙，又是帝国的中流砥柱，可能忘记此等小事，属下们跟其不熟，所以只能麻烦云子小姐。” 谷娖 南造云子无奈的翻翻白眼，也不想为点小事让下面的人产生情绪，点点头，“好吧，晚点我会打电话...”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很闲嘛！” 南造云子杏眼圆睁，不明白他突然来一句啥意思，“不忙啊...” “不忙回家生孩子去，芝麻绿豆的小事少管，这次让你丢官，下次就是丢命，记吃不记打活该你倒霉！”褚文昊像个怨妇一样训斥她，不明所以。 八嘎！ 会说话吗？啥叫不忙回家生孩子，混蛋！不过她也没再说，“你们先回去吧，抽时间我会跟木岛大佐说。” 这会可全变味了，刚才可是答应帮忙的，被褚文昊一句话给打断，岂有此理！张笑林看到褚文昊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褚文昊！年纪轻轻多嘴多舌，小心给你割掉！不该说话的时候就不要乱说，小心你的脑袋！你以为自己还是军统特务呢，这会已经变成阶下囚，只是还没来抓你。”说到这里眉开眼笑道：“褚文昊，你小子也有今天，居然是潜伏在国党的老鼠，真真是想不到，好胆！都到这副田地了老老实实滚出上海，回家种地吧，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我劝你立刻消失，否则今晚就要你小命！” “滚！” 褚文昊正烦着呢，伤口撒盐，找死！ “你...好好好...”气的张笑林抬手点他，“不知死活你给我等着。”看向南造云子，“云子小姐请给句痛快话，能不能帮忙说和...” “八嘎！” 南造云子怒了，真是不拿点脾气以为自己好欺负，主要是他敢针对褚文昊让她心里产生反感。 “区区娼妇值得我开口求人嘛！” 话刚说完，被远处过来敬酒的几人接过去，“哈哈哈...云子小姐不亏有帝国之花美誉，果然霸气侧漏，字字珠玑，铿锵有力。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以前找云子小姐帮忙救人也许能成，现在不合适吧？毕竟云子小姐无官一身轻，属实为难嘛，张先生莫要为难云子小姐。”雷震山真不是个好东西，一句话得罪一群人，把在场的人都骂了一遍。 “八嘎！”南造云子低声咒骂一句，扫视丁默村，意思你不管管？ 丁默村装没看到，眼神望天，他虽暗恨雷震山没大没小陷他于不义，却也很爽，自己不骂有人骂，今时不同往日，你自己干啥了你不知道嘛？ 八嘎！ 她算看出来了，因为私自放军统上海站的人进来招惹到麻烦，不但自己人反感，连投靠的狗都奚落她，心里愤怒又委屈，抿着嘴瞪视褚文昊，意思都是你招惹的，你看着办！ 褚文昊叼着烟倒酒，嘴里念叨：“现在的汉奸都这么嚣张吗？居然敢反噬主人，早有这份骨气也不至于沦落至此。我说雷副主任，你到底是汉奸还是国党义士，话里话外就没搞清楚你的态度。丁默村，你可要小心点，这些混蛋可都是国党高层要保的人，说不定哪天就带着判投的汉奸离开七十六号，到时人去楼空，只能望洋兴叹。” “哼！” 丁默村冷冷道：“七十六号的事不劳共党人员操心，再不走，明天就抓你。这么喜欢说，干脆到七十六号跟雷副主任对酒当歌吧，多嘴多舌怎么不去当媒婆，不知所谓！” “没错！” 雷震山端着酒眼神犀利的盯着他，“褚文昊，你完了，居然还有心思在这喝酒聊天，不得不说你的心够大。云子小姐亲自证明，当日你携带核潜艇数据离开，事后东西出现在共党大后方，你就是长着八张嘴也解释不清楚。党国已经对你实施制裁，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的家人可能面临一样的制裁，原因就是因为你是共党，你的末日到了！”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三章龙有逆鳞 “啥意思？” 褚文昊一颗心狂跳，他最怕后方不静，要是因为自己家里人出点啥事，百死莫赎。 “哈哈...啥意思？”迟瑞在后面接话道：“意思很明显嘛，军统虽然对汉奸仇恨，却在容忍范围之内，总会酌情处理。但对共党人员可是零容忍，大摇大摆潜伏在党国，你倒是好本事，左右逢源硬生生凭借自己的小聪明爬到国党职务上校，好本事！可惜，漏底了。在云子小姐的帮助下，你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如果我没估计错，上峰已经做出处罚，不把你打入死牢都是国党爱惜自己的羽毛，岂会在安排士兵守护你的家人呢？你当国党到处是佛祖，可以宽恕你的罪过？说句托大的话，就算委员长想保你也不能保，你要知道有些事不仅要做给自己人看更要做给敌人看，所以你懂了？” 褚文昊阴沉如水，一颗心跌入谷底，他好像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不明白上峰对待共党人员的态度。就算你不是在日本人跟有心人的推动下你就是，那就很明显了，既然你是共党，上峰在处理此事时就会从重从严，态度很重要。 何况，委员长一直抱着攘外必先安内的心思，对共党视为隐患，不处理就是好的，还想安排人保驾护航，想得美。 “活该！” “你也有今天，让你多嘴多舌，不知收敛，以为自己多厉害，还不是借着国党军人一张皮, 脱了这身皮你狗屁不是！”旁边的胡晓蝶突然开口讥讽道。 “八嘎！” 南造云子彻底怒了, 事情够乱的, 丁默村说说就算了，毕竟是一等汉奸，张笑林也算个三等汉奸, 立场鲜明不算突兀。雷震山三人刚刚判投，居然一副国党高层的口吻来讥讽褚文昊顺便还把自己带上真是好胆。 最可气的是胡晓蝶, 你一个戏子不入流的娼妇居然也敢开口讥讽, 当我不存在是吧！ 事情她有功劳, 虽然是帝国想要的结果，却不是她想要的, 要是褚文昊的家人出事，今后岂不是生死相向，自己只能孤独终老！ 心中着实不安, 瞪视胡晓蝶冷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嘛！想救你男人这辈子都不要想了, 不但他要死, 你也要付出代价！丁主任, 把她给我送进慰安所，立刻！” “这...” 丁默村心里暗骂胡晓蝶白痴, 胸大无奈的典范，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自己不知道嘛！居然敢奚落褚文昊，你眼瞎嘛！他即便在落魄也是军人, 岂容你污蔑，找死！要不是顾及张笑林, 他毫不犹豫把人领回家糟蹋一番扔进慰安所。 胡晓蝶吓得俏脸苍白，完全没搞懂自己骂褚文昊跟南造云子有啥关系, 居然要把自己扔进慰安所！ “张叔...”害怕的看向张笑林。 张笑林卡着死人脸，心里也是埋怨, 却只能开口，“云子小姐息怒，晓蝶只是因为刚才褚文昊开口阻拦心有不愤才胡言乱语。”看向胡晓蝶严肃道：“还不跟云子小姐赔礼道歉！” “是是是...” 胡晓蝶慌忙欠身带着哭腔致歉，“对不起云子小姐，都是我胡言乱语，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我这一次。” “哼！” “你该向他道歉，不是向我！”南造云子才不接受她的歉意呢。 胡晓蝶抿着嘴心中满是委屈，刚刚骂完又道歉，心里真是不得劲，可自己真的怕了，本以为找到张笑林事情轻而易举，没想到越来越麻烦，早知道不回上海。 张张嘴就要道歉，却被褚文昊抬手拦住，“你莫要说话，不打你是因为我不想跟女人动手，张笑林一会送两万大洋到我府上，不然我就打烂你的脑袋！” 张笑林眼睛瞪得滚圆，气的都笑了，“褚文昊，你真是不自量力，以前敬你三分是因为你是军统特务，手里有兵有枪，如今你是共党，成为人人喊打的老鼠，不但大日本帝国要抓你，七十六号也要抓, 这会军统都不会放过你，甚至乎共党都要消灭你。你说说你自己还有啥, 居然还口出狂言要两万大洋, 这话应该是我说吧！你当我是死人，手下几万子弟是废物, 拿不动刀提不动枪是吧！不知所谓！” “哈哈，可以理解嘛，一时不适应再说之前就有打家劫舍的毛病，敲诈勒索引为常事，职业习惯可以理解。”闻薄凉看众人说的起劲也跳出来开口，可能是为了凸显自己，迎合南造云子话说的没边没沿。 “胡小姐乃电影皇后，国人都尊崇有加，此番回上海献艺也是应邀而来，中间出现小小误会且不离不弃营救自己夫君，单单此等忠贞不渝的节妇形象就值得人尊敬。想比之下，我到觉得褚夫人不及万一，同样是名声在外，一个是国人喜欢，一个是男人喜欢，呵呵，这中间的差距可是很大。” “哈哈哈...”一番说完众人捧腹大笑，就连南造云子都眉眼闪烁，唐美丽出身不好，为生计也是长袖善舞经常活动在国党达官显贵身边，名声在外，号称唐家公主可不是啥好名声，意指留恋草丛燕过留身之意，话里话外的骂褚文昊把婊子当宝，头顶草帽一箩筐，还大言不惭的在此敲诈勒索。 龙有逆鳞，触之则亡！ 褚文昊这辈子没爱过谁，也不想去恨谁，但唐美丽给他很多，生生死死总会羁绊在一起。如今怀有身孕要为他诞下灵儿，就是他的女人！可以侮辱他，却不能侮辱他的女人！本就担心家人安慰，心里惶惶不安，不知死活的居然敢辱骂唐美丽。 “找死！” 褚文昊一个激灵起身，眼睛赤红，像一头饿狼扑向人群里的闻薄凉。 “你干什么！”雷震山急忙呵斥，却没有丝毫作用，褚文昊单手抓住一脸惊慌的闻薄凉拽到身边，抬起膝盖直顶心口。 砰砰砰！ 谷夵 “啊～”惨叫声随之而起，这三脚没丝毫留手，一脚就是五百磅的力度，三脚下去闻薄凉一张脸就变成酱紫色，豆大的汗珠滚落而下，疼的他整个人差点昏死过去。听说过褚文昊武力很强，见过的人很少，这次是真切感受到。 砰砰砰！ 没有停手的意思，劈头盖脸就是踹，压根没打算让他活着！ “住手！住手！”雷震山在旁边呐喊，褚文昊置若罔闻，迟瑞吓得一个激灵窜出去几米，他可是知道褚文昊很疼唐美丽，当初在仙乐斯张旌阳调侃几句差点被打死，是他亲眼所见，可不敢阻拦，暗骂活该，你说褚文昊就说褚文昊白，扯到唐美丽身上干嘛。 酒吧里尖叫声此起彼伏，打架很正常，却没有人敢在租界洋人的地盘放肆者，尤其是华人。有聪明的跑步去汇报沙逊，一会就让他好看。 “拉开他！” 丁默村皱眉站在一侧，他也曾经遭受过褚文昊的毒打，虽然只是一脚，至今想起来胸口隐隐作痛，让跟随的两名队员上前拉架。 “住手！” 砰砰！还没近身就被褚文昊两脚踢飞出去，甩出去五米，这会可真是怒了，各方面情绪积攒在一起是时候爆发一下。 拽起奄奄一息的闻薄凉，冷冷道：“你不该侮辱我的妻子！只能用你的命来洗刷罪孽！”话闭直接把一百五十斤的闻薄凉抱起双臂用力直接扔向空中三米高。 嚯～ 这番操作把远处观战的洋妞兴奋的一个劲叫好，“住手！褚文昊，你要是敢乱来党国不会放过你！你要知道他可是军统元老，是贺局长的远方侄子。”就在雷震山点出其身份时，褚文昊一个灵活的起跳蹬在酒桌借势身体凌空三米处，右脚伸出力劈华山暴力向正在降落闻薄凉脑袋砸去，这一退要是砸中有死无生！ “站长救我！”闻薄凉毫无还手之力，感受到生命的威胁，发出惊天求救。 “褚文昊！你不想活了，住手！” 砰！ 褚文昊充耳不闻一脚狠狠的砸在脑袋上，随着力度整个脑袋镶嵌进大理石地板砖里面，可见力度之大。 好了，脑袋在地板里，身体抽动几下就挺直旋即两腿一伸彻底死去。殷红的鲜血流淌而出，照亮了昏暗的酒吧。 “啊...”尖叫声随之而起。 “闻处长！”雷震山急忙过去查看，已经没了呼吸，眼睛瞪圆死也想不到只是因为一句玩笑话就死的这么惨。 “褚文昊！你完了，居然敢杀党国军人，你完了！国党跟共党的战争将因为你的任性妄为而拉开帷幕。你更不要想事情会轻易接过去，贺局长不会这么算了，你等着死吧！”雷震山眼神凶狠的骂道！ “哼！” 褚文昊杀完人气消了，摸过香烟点燃，冷笑道：“你记住，你们是叛徒，判投七十六号，已经不是国党军人。我的身份在没有上峰命令之前依旧是党国上校军人，军统上海站甲组组长，锄奸乃分内之事，说到天上去也不会错。你要是想死我可以马上成全你，而且不另收费！” “你～”雷震山吓得一哆嗦，慌忙看向丁默村，“丁主任，您可要为闻队长报仇雪恨，抓了此贼扒皮抽筋，否则难以服众！” 丁默村咬咬牙，也恨不得当场解刨褚文昊，可耳朵也不聋你刚才喊啥呢，吓唬谁？这会想起我来了，心里暗恨。 “褚文昊你跟我回七十六号...” 话没说完就被呵斥：“赶紧混蛋，杀他杀你没区别，不要觉得自己长着两个脑袋！”看向张笑林：“十点，见不到钱，我就带人去炸了你的鸡窝，让你尝尝炸弹的威力！” “混蛋...你你...你给我等着。”张笑林气急败坏带着面容苍白的胡晓蝶逃窜。 丁默村刚要下令掏枪打死褚文昊，却听：“丁主任带人回去吧，暂时不要出来瞎逛，干点正事！”南造云子直接赶人走。 丁默村嘴角抽动几下，想要反驳却不敢，不要看南造云子被解职，想要成为自己顶头上司一点都不难，只能忍气吞声带人离开，打算回去继续告状。 雷震山跟迟瑞带着闻薄凉的尸体离开，临到门口不忘威胁道： “褚文昊！你会为今晚的行为付出代价！” 正文 四百二十四章盲目自信 杀人放火习以为常，南造云子不会觉得奇怪，纱逊站在远处偷偷观察，经理新来的愤怒道：“老板，一定要给支那人一点颜色看看，仙乐斯是美国人的地盘，居然敢在此杀人放火，实在可恶！抓他然后打死他！” 纱逊斜眼瞅他，你知道个屁啊！老子是想解刨他，可有那本事嘛！ “闭嘴！送点红宝石葡萄过去。” 经理瞪大眼睛，“老板，葡萄刚刚空运过来，您都舍不得吃，怎么能给...”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刚刚运来，暴殄天物啊！ “去！”纱逊懒得跟白痴掰扯。 两人静默的喝酒，心情都不咋滴，南造云子今晚来见他另有要事，挑眼扫视满脸官司的褚文昊，“你答应我的，明天十点他到上海，需要去接站...” 褚文昊烦躁的吸着烟，“没时间，我要回山城看看，如今自身难保哪有心思管你。” “你～” 南造云子俏脸温怒，“你答应那会可不是这态度，为此我可是给帝国招惹到麻烦，一系列的事情都跟你有关。怎么，糟蹋完就不管了...咳咳，我的意思是说话要算话！”差点说漏嘴，心中恼怒异常。她十几岁就跟亲王殿下的儿子长谷川有婚约，家族上个月催促完婚，可她身子已经被破，是不洁之人，要是嫁给长谷川会牵连藤原家族，可不嫁也会得罪，左右为难只好让褚文昊出面, 挡下这件事, 合情合理。 “没空！” 说着就要起身离去, 他要询问一下上峰的态度，却看到两道久违的身影进门在搜寻，褚文昊像黑夜里的萤火虫, 直奔他而来。 来人是中统上海站长胡斐，陪同身边的铁塔井柏霖。 “褚先生, 好久不见近来可好？”胡斐一身老板装扮, 穿红挂绿像个暴发户一样, 粗鄙的很，笑眯眯的打招呼, 主要是南造云子在不方便。 褚文昊皱眉望向两人，不明白中统找他干嘛，“胡先生, 好久不见, 不知有何见教？” “呵呵, 见教不敢当, 有点私事找你谈谈，方便吗？”示意到一侧去谈。 “方便, 就在这谈，我不会打扰两位。”南造云子算是知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坚决不能信, 既然如此你也别想好过！ “呵呵，这位是...？”胡斐也是色中厉鬼, 几时见过这等尤物，笑眯眯询问褚文昊, 眼睛却在南造云子身上打转，不仅暗暗点头, 果然是极品，长相精致婉约，声若洞箫，身如柳叶，不仅心里暗骂褚文昊走狗屎运，天天纸醉金迷，哼！一会让你好看。 男人嘛，谁还没点争强好胜的心思，尤其是在美女面前，跟年龄关系不大。 不等褚文昊介绍，主动搭讪：“这位小姐好生面善，应该是在那见过，既然有缘相遇，今晚自当把酒言欢，来来来...坐下谈，想喝什么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示意井柏霖端坐，公事私事混为一谈常有的事。 “呵呵...”南造云子回上海也没多长时间，知道她的人可能不少，但见过其长相的人不会太多，显然胡斐不认识她。 扫了一眼嘴角抽搐的褚文昊，主动介绍道：“我叫甄优美，过来找褚先生讨债，没想到他耍赖，一个弱女子能干嘛呢，只好认命。” “哈哈...原来如此！”说话间仙乐斯经理神情恍惚的端来一筐晶莹剔透的宝石葡萄，低声道：“我们老板送的，请几位慢用。” “哦、”胡斐没见过此等珍馐, 粒粒饱满惹人垂涎, 不自觉摘了一粒放入嘴中, 嚯, 好吃，甘甜爽口，汁水饱满，在炎炎夏日有此等珍馐佳品解暑属实不错，冲经理喊道：“像这样的水果再来三份，好久没尝过，另外，桌上的红酒再来两瓶，小吃、零嘴都要上，放心不差钱。”拍了拍自己口袋向南造云子显摆。 褚文昊差点气笑了，眼珠子一转，低声交代经理道：“按照他说的上，跟纱逊说今晚的单算在他身上，给我狠狠的敲！” 经理眼睛瞪圆，完全没搞明白，不过他之前查过，褚文昊来了两个小时，前前后后三瓶红酒，乱七八糟加起来差不多两万法币的费用。这一份葡萄就是一万法币，在加红酒算下来今晚没有十万法币可不要想着离开。 “你、你确定嘛？”他害怕，想确认清楚。 谷鞶 “确定，上吧，让纱逊把警察准备好，以免有人不买单耍赖。”两人嘀咕一会经理离开去安排，胡斐大献殷勤把葡萄放在南造云子面前，不让褚文昊吃的做派很明显。一小筐有三十粒，那舍得，跟日本娘们聊得火热，压根忘记今天来的事情，井柏霖嘴角抽搐，尴尬的在一旁看着，就知道自己站长看到女人就拔不动腿，真是...真是男人！ 褚文昊本来火急火燎，看到胡斐反而不急了，突然见自己应该来传旨，反应倒是挺快，军统没找上来中统先来，既然如此就等着审判吧。 默默地吸着烟，也不搭话，看胡斐显摆到啥时候，酒水小吃都上来，示意井柏霖不要客气，不然一会可能吐血。 胡斐有意压一压褚文昊的气势，晾了他十分钟，“哈哈...甄小姐不但长相出众，知识同样渊博，真乃一等一的良家女子，今日一见如故人，有缘，没说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在上海我看谁敢欺负你！”眼神不善的盯视褚文昊，“他欠你多少钱，我替你追债，大胆说！” “呵呵...”南造云子笑了，她是真笑了，第一次碰到这么二的，倒是挺自信，要是知道自己身份不知是何表情。秋水剪眸中满是挑衅，“不瞒胡大哥，褚文昊这个狗贼，欠我一份大恩，只能用余生偿还，奈何他矢口否认，天下男儿多薄幸，他算一个，钱不钱的就算了，只要他乖乖听话就好。” “好胆！” 感同身受，感同身受啊，胡斐怒瞪吃着葡萄的褚文昊，“褚文昊，你可真是出息，以前在山城就知道你是个放荡不羁的渣男，留恋花丛，欺男霸女，本以为你经过军统熏陶有所收敛，却不想变本加厉，汝可知罪呼！” 我呼你大爷，你像个白痴似的在那自说自话是不是有毛病！ 不过他不打算提醒，摇晃着红酒杯，“你管的挺宽，有事说事，没事我可走了。” “走、美得你！” “褚文昊啊褚文昊，原本看你还有三分人样，以往给你些许薄面，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满身都是反骨，跟党国玩隆中对，好的很。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当中统吃干饭的！任你在党国乱来而不管不顾。知不知道，你的行为给党国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致使军统毫无颜面，让党国蒙羞，实乃一等一的罪人！废话也懒得跟你说，我接到命令要对你的身份进行甄别，若是配合或许党国可以原谅你的过失，若不配合就地正法！”胡斐跟褚文昊也是有过节，时间隔得也不长，虎落平阳逮住机会往死里整治，有尚方宝剑怕啥！本来想遮掩一下身份，如今碰到弱女子没必要遮掩，难道褚文昊会跟日本间谍同席？ “军统的事情几时轮到中统插手！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假传圣旨小心你的脑袋！” “哈哈，假传圣旨？”胡斐提起酒瓶给安静聆听不时放电的弱质女流斟酒，不忘开口：“柏霖，把刚刚收到的电报给他看看，免得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是！” 井柏霖也是无奈，对于站长的自信光芒实在无言以对，保密条例都不管不顾。从口袋里取出电报，一张纸上密密麻麻，递给褚文昊：“你自己看吧，原则上你现在已经不是军统人员，上峰考虑你之前的功绩并没有过多责罚，解除军统一切职务，至于你侍从室的身份暂时封存。你虽然仍是党国军人，却不能行使任何权利，一切待遇封存交出配枪，配合中统上海站的调查甄别。对于你的家人上峰酌情处理，撤掉警卫执勤，为彰显党国之胸襟，有山城警察局局长叶世星负责看守，画地为牢，暂时囚禁方寸山不得离开半步，直到你的身份搞清楚为止。” “至于军统方面，戴局长已经批示，解除你上海站甲组组长、香江站长身份。也就是说，你如今只有党国职务上校军人的头衔再无其他权利。若查明你是共党人员，相信不用我说，乖乖回山城等待审判，要是不服从命令，你的家人可能受点罪，希望你不要乱来！” 话刚说完，就感受到一道锋芒闪过，井柏霖打了个冷颤，扫视面沉如水的褚文昊，心里暗哼一声，你也有今天！ 褚文昊一目十行扫视电文，心中有恼火，更多的是无奈。本身这件事确实做的不对，他是国党军人，吃谁家的饭给谁做事这是最起码的标准，跟潜伏的共党不一样，他虽对共党抱有一定的好感，也想有朝一日加入到这个组织里，可今时今日他仍是国党军人，而且身在军统，绝对跟共党走不到一起。 上百万美金的援助随手给共党，理论上处罚他没任何问题，他反而觉得好受一些。哪怕把军衔职务一撸到底都不会有太多抱怨，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后果，没啥好抱怨的。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家人，警卫撤走，担心日本间谍乱来，或者党国宵小之徒乱来，自己在山城仇人可不少。 如今的处罚，上峰已经很宽容，谁都知道叶世星跟他关系不错，警务处唐家豪在，家人暂时囚禁，等于变相保护，就是名声不好听。 呼～ 看完电文还给井柏霖，长吁一口气，躁动的心暂时得到安抚，需要先证明自己的清白。 是不是共党，他自己最清楚！ 低声询问：“要怎么配合？” 正文 四百二十五章乐极生悲 “哈哈、”看到褚文昊低眉顺眼的态度，更让胡斐找到男人的尊严，跟身旁的南造云子挑挑眉，“甄小姐知道我的身份可要保密才好，褚文昊现在是戴罪之身，能不能洗脱嫌疑我说了算...” “等等...”褚文昊慌忙抬手阻止，“我说胡斐，你是不是不认字，电文上只是要求我配合调查，没指明有中统一家，还有军统...”话没说完就被阻止，胡斐皮笑肉不笑的蔑视一眼，“以为我骗你？实话跟你说，刚才来的时候我已经跟陈站长沟通过，他表态甄别的事情交有中统全权负责，不参与对你的调查，另外让我带话给你，甲组的人员交接事宜今晚就办，今后莫要在跟上海站的人有所牵扯，让你好自为之。” 褚文昊郁闷的点燃香烟，真是...真是无话可说，轻轻点头算是认可。 “哈哈哈...”胡斐得意的笑了，你也有今天，不客气的说褚文昊能不能沉冤得雪，能不能再回到党国，能不能保住家人全看他的意思，能不得意吗？随时可以把其踩在脚底下。 “来来来..甄小姐让我们举杯庆祝见证奇迹的时刻。” 南造云子笑眯眯的举起杯干掉，这样的结果正是帝国需要的，她很高兴。褚文昊要是不跟着自己这辈子不要指望有出头之日，虽然损失上百万美金，却换来一个男人，也值得。 “哈哈...痛快！”胡斐把一粒葡萄扔进嘴里大声呼喊，连带着一侧的井柏霖也满脸舒爽，早就想拿捏褚文昊，机会就在眼前，岂能浪费。 “我没时间, 需要怎么配合就说, 不然直接回山城调查吧, 省的麻烦。” 哼，回山城，你想得美！ 胡斐示意井柏霖开口, 他要专心跟美人花前月下。井柏霖再次掏出一张纸递给他，“上面有十个潜伏在上海的共党人员, 有详细的地址、身份, 需要你明天把人送进七十六号或者亲自杀掉。记住标准是：送七十六号一个也不能跑掉, 杀掉最少八人才算合格。这只是第一关，等完成任务后才有第二次甄别, 有不懂得可以问，不过你要是通风报信让人跑了，也就证明你是共党人员毫无疑虑, 党国会马上实施制裁！要是拒绝, 也表明你的态度, 会即刻上报等待审判。阳奉阴违, 不但你自己得不到救赎，你的家人会即刻关进监狱里, 没有讨价还价的理由。” 褚文昊皱眉接过纸条，扫视一眼，上面很清楚标注十个名字隐藏身份及地址, 没跑，只要交给七十六号轻松抓获。 “你有没有搞错！出卖共党人员来验证我的身份, 不要忘了，现在是合作时期, 如此乱来就不怕破坏来之不易的局面！”任他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这么损的招，杀人怎么可能, 这跟关押在监狱的共党是两个概念，送进七十六号，跟送他们去死没区别。 胡斐蔑视一眼，懒得开口，自顾自喝酒聊天，井柏霖僵硬的脸颊上淡淡的讥讽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没有讨价还价的理由，甄别条件不是我等想的，是上峰下的指令，没有转换的余地。” “岂有此理！” 褚文昊异常愤怒，“我要是不答应呢！” “哈哈，不答应好啊，说句掏心的话，我还盼着你不答应呢，如此才能名正言顺的治你罪。你要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可以试着逃跑，不追杀到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中统就是吃干饭的。”胡斐不紧不慢点燃香烟，冷笑连连：“既然你不是共党你为何要拒绝？如此明显的漏洞让人怎么信服，易地而处你信不信？所以不要挣扎，证明自己的机会就在眼前，只有一天的时间，明天晚上十点我会上报总部，关于你的第一次表现，如没有完成任务，或故意推脱先对你父母进行扣押，倒时就不是在方寸山，而是去白山公馆，你应该知道里面的环境。正所谓百善孝为先，你不会想做个逆子吧, 想想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的父母, 没得到福报，等来的却是牢狱之灾, 真是...”胡斐摇着脑袋一副怀古伤今的姿态, 假的很看的有点恶心。 “你～！” 褚文昊第一次感觉到无助，他的无助来自难以抉择，出卖共党，杀害共党。 可不选择自己怎么办？ 胡斐绝对不可能帮自己说话，不添油加醋就谢天谢地，最担心的还是家人，原本以为在山城安全，如今到觉得越来越不安全。 他突然萌生让自己父母离开山城的念头，去哪呢？哪里安全？ 第二次世界大战很快就会拉开帷幕，能跑到哪里，如果父母不在山城他或许会孤注一掷，不会在乎上峰怎么看他，可... 左右为难，不答应好像没有其他办法，脑海一时混乱不堪，阴沉着脸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酒。 南造云子看他那样，心口像是塞进一团乱麻，想要开口安慰两句，想起他的恶习又忍住，不让他死心是不可能得到他，只能狠一点！ 几杯酒下肚亦有醉意，他是真的有点心累，不知道路该怎么走，只想好好睡一觉，等明天在想办法处理。 “我累了，先回家休息，明天之前给你答复，怎么联络你？” “哼哼，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我会安排人在周围看着，记住明天晚上十点，过时不候！” 褚文昊没在说，起身跌跌撞撞离开，南造云子想跟着他，却被胡斐拦住喝酒，只能陪他喝几杯顺便套取点情报。 “哈哈哈...痛快！”胡斐格外开怀，“甄小姐今后要理他远点，此贼身份不明很是难缠，一会共党一会国党，甚至经常投靠日本人，离他远点好处多多。” 褚文昊走了，她也失去陪笑的兴致，端着酒杯淡然道：“要是逼急了他可能投靠日本人，到时中统、军统很可能会遭殃，你难道不怕？” “怕他？可笑！” 胡斐喝的脸红脖子粗，猖狂道：“不是跟你吹，上海虽然周围全是日本人，七十六号几千汉奸，却拿中统没有丝毫办法。甄小姐有没有听说最近军统人员接连被抓的事情？哈哈，前前后后四百多人，真是饭桶，浪费党国经费，百无一用！” “哦、我可是听褚文昊说七十六号也抓了几百中统的特务，没啥区别嘛。” 胡斐嘴角微微一抽，尴尬摆摆手，“那都是之前的事情，再说被捕的人员大多都是底层，像学生、工人等等，只是出身中统，并不是核心力量工作经验浅薄，即便被捕也不会影响到中统的正常运转。哪像军统人员，站长都换了五遍，米虫，米虫尔！” 南造云子心里鄙视，“我听说中统只针对自己人，没听说跟日本人有对抗，想必原因在此吧，毕竟军统针对性要强很多。” “哎，甄小姐有所不知，中统在各个沦陷区主要工作不是对付日本人，而是监视共党人员的一言一行，当然，偶尔会接到破坏任务...”大嘴巴啥都说，听的旁边井柏霖眉头直皱，开口提醒道：“长官，我们该回去了，时间长了难免出问题。” 胡斐一脸扫兴，不过确实该回去了，“那就结账走人，”对着南造云子笑道：“甄小姐要是方便可以留下联络方式，今后在上海有事只管开口。” 谷炎 “好啊，我家的电话号码是...”南造云子使坏，把特高课办公室的电话留给他。 “哈哈哈...很好，我会打电话约你喝茶。”正说着经理拿着账单走了过来，胡斐大方的掏出一千法币放在桌上，起身道：“不用找了，多余的就当打赏给你的小费！” 经理是美国人，大高个很年轻，向来看不起华人，听到胡斐话语一脸震惊，不住的打量他，心里暗骂真是头猪，你当这里是茶楼啊！ 严肃道：“先生你可能搞错了，这点钱还不够小吃费用，请把剩余的账单结一下。” “什么！？”胡斐是第一次来仙乐斯，原本也听过这里消费很高，想一千法币足够，居然大言不惭的不够小吃钱。 脸色一沉挺起肚皮询问，“还差多少？” 经理撇撇嘴，“还差九万七千八百六十五法币...” “什么！你说多少！？”胡斐不自觉的扣扣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再次询问。 “先生，还差九万七千八百六十五法币，要是有美元或英镑，可以打折三千美元或二千英镑。” 胡斐跟井柏霖相互对视一眼，彼此确认有没有听错，看到表情后应该是没错。 “混蛋！” 胡斐差点炸了，怒道：“敲诈嘛！两瓶红酒，三份葡萄，几份小吃要十万法币。你看我穿红挂绿是不是觉得我有钱，觉得我傻，随便敲诈！” 经理撇撇嘴，他就知道是这样，“哦，上帝，我就知道你们华人没钱还喜欢装，已经反复确认是否需要，结果不出我所料。”对着远处等待已久的六名警察挥挥手。 中央巡捕房的警察，纱逊办事靠谱特意请的英美两国警察到场，身上都配有枪支。 胡斐一看近身的警察，一颗心差点跳出来，七个洋鬼子，敲诈自己！混蛋啊！ 井柏霖身上带着枪，一百九的身高丝毫不慌挡在前面，冷冷注视，觉得事情有些麻烦，他不敢杀外国人，很可能造成外交事宜。 胡斐语气压下几分，询问道：“你们酒吧要是敲诈勒索我可不认，十万法币你给我说怎么出来的！” 经理耐心给解释，“之前褚先生招待两女要了两瓶红酒跟小吃，合计两万法币。后来又招待这位小姐点了红酒小吃合计一万法币，刚才你要了两瓶红酒小吃合计两万法币...” “那也才五万，哪来的十万！”胡斐直接怒了，敲诈到中统头上来了，好胆！ “先生，是不是忘记刚才一口一个的葡萄，这种葡萄很珍贵，每年的产量只有几百公斤，叫红宝石葡萄来自日本，中午刚刚空运过来两公斤，纱逊先生花了三千美金购买，平均每公斤一千五百美金。刚刚先生要了四份，刚好一公斤，也就是五万法币，看在褚先生的面子上只收成本价，并没有加钱，前前后后总计九万八千八百六十五法币。” 胡斐听完跟井柏霖对视一眼，惊讶的张大嘴巴，玛德！老子就说怎么口感甘甜，汁水饱满，吃了还想吃，感情是真品啊！ 十万法币？我的天呢，这是要他命嘛，他来上海两个月，前前后后搜刮抛出经费也就赞了五万法币，觉得自己算是个有钱人，所以出门穿红戴绿，没想到，一顿酒水就要十万！ 混蛋啊！ 极度尴尬，本来是传旨，接着走人啥事没有，怎么就嘴欠非要请女人喝酒，这会肠子都悔青了！ “咳咳，”胡斐尴尬道：“能不能打个折，再说之前褚文昊吃的怎么能算到我的头上，这不合理嘛！” “不能！” “褚先生还欠仙乐斯二十万法币，你要是觉得不够可以一起偿还。”经理严肃拒绝。 “二十万？那你怎么让他走了，不抓他？”胡斐完全搞不懂啥情况。 “褚先生在这里消费可以签字，事后再还，这是老板的规定。”实际一个子都不会给纱逊。 混蛋啊！褚文昊你真是个灾星，我只是来传旨，居然沾染晦气，心里咒骂一百遍，嘴角抽动：“我身上只带了两千法币，剩下的能不能过两天还？” “不能！” “要是没钱，就是吃白食，只能关进监狱，等钱赎人！”话闭示意警察抓人，懒得跟其废话。 “干什么！退后！”井柏霖跨步挡在前面，手搭在腰间，就要开干。 “哦，上帝，你们难道想跟巡捕房作对？要知道这是大英帝国，跟美利坚合众国的警察，要是出现一点闪失，明天会通告你们国党政府办事处，要求赔偿与处罚的！”经理一点都不害怕，洋人有特权，谁敢招惹。 “混蛋，知道我是谁吗？” “你爱谁谁！”经理怒了，早就得到指示，“带走，胆敢乱来直接开枪击毙！出了事纱逊先生担着！”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洞察时事 十点钟，日本特高课。 南造云子当面授意李志群，“两个中统特务被关进中央巡捕房，一定会打电话求救，顺藤摸瓜瓦解掉上海的中统，另外...”她似有顾虑，笔直双腿来回渡步，俏脸满是严谨，“另外，想办法搞到他给褚文昊的共党人员名单，悄悄通知他们离开，记住，不许你漏出丝毫破绽，我不想他知道事情跟我有关，是确保万无一失。” “嗨！” 李志群虽然不明白啥意思，也要领命，他可不会像丁默村一样，敢去告状，同样不会无视她的命令。 李志群没有回七十六号总部，而是来到忆盘路分站，喊来吴四宝跟万里浪。 “主任，有任务？” “恩，”李志群没想好怎么做，端着水杯来回走动，中统的人,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没动而已。按照南造云子的意思, 被捕的两人很可能是中统上海站长, 不得不说够倒霉的遇到南造云子。 点燃香烟询问吴四宝, “我记得前两天你说过中统的事情，现在谁担任中统上海站长？” 吴四宝回道：“主任, 属下是听吴雅娟那个蹄子说的，她跟迟瑞那个老流氓最近鬼混在一起，根据他说, 中统上海站长叫胡斐，跟他前后脚来到上海，时间不超过两个月，闲聊而已属下也没法放在心上。” “胡斐？” 李志群没听过这个名字, 说明没啥本事，“有没有熟悉的朋友，我的意思在上海跟谁有往来？” “这...” “吴雅娟哪知道这事，只是迟瑞那混蛋胡言乱语。不过雷震山好像跟中统陈家兄弟关系不错, 迟瑞酒后大言不惭的说过, 就算被迫进入七十六号也不会受到处罚，军统更不可能对其刺杀, 信心十足不似说谎。” “雷震山？” 李志群身形微顿, “你的意思雷震山可能跟胡斐认识？”不等回复点点头似有注意, 安排道：“四宝带人去租界电话局花点钱锁定中央巡捕房十点以后打出去的所有电话，确定地址安排人即刻抓捕, 人带到这里给我往死里打, 务必今晚一举瓦解军统上海站！用自己人，消息今晚不能漏出去, 必要的遮掩也需要做做样子，暂时不能让总部收到消息。” “是！”吴四宝领命而去。 李志群看向万里浪，“万大队, 今晚可是你大杀四方的时机, 你投靠七十六号以来我不曾为难与你，军统的人你不想动, 中统的人总该没话说, 你可不要在借故推脱才好。” 谷羭 万里浪自从被出卖投靠七十六号以来一直未曾做过出格的事情, 平心而论李志群对他很照顾, 不曾为难。不但如此娇妻美妾每个月两千法币的零花，相当于在军统的十倍待遇。而且李志群做事不喜张扬，面面俱到，对自己也算尊崇有加，渐渐的一心党国的信仰旗帜上出现黑点越来越大。无法控制的开始蔓延，深陷泥沼的身体也变得不受控制，也许再过段时间不可避免的彻底沉沦。 李志群做事向来求稳，抱着宁缺毋滥的态度，投靠七十六号的四百人，他只要了万里浪，以及三十名原救国军人员，都是相当忠心万里浪的下属。人在精而不在多，收服万里浪也就等于收服一批忠心的下属，从而奠定坚实的基础。 丁默村的找死行为，在他看来已经为自己埋下祸根，将来下场不会太好。南造云子的真实身份不知道，可以推断，易地而处如川岛芳子犯下同样错误相信其惩罚只有剖腹自杀的结果，相反南造云子只是停职，从而确定身份可能不一般，决定紧跟其脚步的思路。 “来来来，坐下谈。”李志群示意万里浪端坐，亲自给倒茶分烟，态度和谐没有趾高气昂。 “你心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说句心里话，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选择做汉奸。唉，每当午夜梦回之时，每每惊出一身冷汗，吃了砍头饭，横尸当场。”李志群摇着脑袋感慨道：“昔日，我投身革命化身共党人员, 增幻想有朝一日为国为民献出生命, 于愿足矣。世事变迁, 水火凝练了我一双慧眼, 看透很多事情, 突然有一天心中的信仰轰然倒塌，可不是我被中统被捕的时坍塌，你知道为何吗？” 万里浪端着茶不明所以，干嘛要跟他讲过往？“还请主任赐教。” “哈哈，”李志群神情恹恹，眼神逐渐变得楞杵，像是在回忆过往，“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世界好奇怪，人性好奇怪，当你用善良对待某一人的时候，换回来的是礼貌、平静、嫉妒、仇恨、怨毒。而当你用冷酷无情对待一群人的时候，换回来的却是敬畏、害怕、祈祷、尊敬与推崇。”看到万里浪不懂的表情，李志群摆摆手，“只是一些感慨罢了，治大国如烹小鲜，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一点都不简单，尤其是华人。老祖宗不仅仅留下历史悠久的文化瑰宝，同样留下不可驱除的万世恶习。” “曾经想建了一个美好的华胥之国，人人守礼相敬如宾，没有战争没有烦恼，可惜梦幻泡影罢了。你到乡间村庄看一看都是什么人受到尊敬，是哪些文化人。你在看看村里谁最有钱，他一定是恶人，没有一个善人会成功，因为他的心不够狠。在这个世界，只要你有钱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可以妻妾成群，高床暖枕，别人敬你怕你巴结你。有那么一天，我穿着军装回到村里，起初他们都很羡慕我，夸我有出息，说：嗨志群，你打小我看着就有出息，长大以后果然应验。然而，等他们私下里聊天的时候却是另一番景象，没有表扬只有诽谤与嫉妒，渐渐的我发现周围的邻居来我家串门的越来越少，相反，话里话外冷嘲热讽的越来越多。我开始不懂为何，后来我知道了，因为我这身军装，换来的不是尊敬，而是等着看我啥时候死，好应验他们说的话。” “那时候我懂得一个道理，要做一个狠人，做一个有钱人。我也不会用我的命去换他们安享太平，不值得。后来我投身国党，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说到这里双拳紧握眼睛赤红，心里的刺永远拔不出来。“在中统那段日子我过得要比在共党轻松自在，不用守什么规章制度，只要你有钱啥事都行，而且手中有些权利，你的钱就源源不断的过来。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日子过了很久，渐渐的迷失自己，大手大脚发现钱永远都不够花，萌生了自己做点生意赚钱的念头。有一天我跟着组长出任务，目标是一位大老板，身价几十万大洋，花园洋房娇妻美妾享尽人间富贵。然而，组长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把其打入深渊，不但家产没收，妻妾也要被糟蹋，事后扔进乱葬岗无人问津，更不会有人敢去问。这一幕的出现在我脑海里像是投入一颗炸弹，我突然之间明白，光有钱没用，因为你手里没权，你的钱可以随时被取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于是从哪以后我努力工作，想要得到长官赏识升官发财，将来可以掌握生杀予夺的大权。” “可惜...”李志群苦笑道：“等我努力一段时间马上就要升职授勋时，突然被横空出世的人顶替位子。我当然不甘心，找长官理论，可组长告诉我，顶替的人是处长的侄子，警告我，再闹下去现在的位置也保不住，只能哑巴吃黄连咽下去。唉...于是我又顿悟了，这个世界很不公平，做善人不行，做有钱人也不行，只能做个有权的狠人，现实却告诉我，这些都没用，因为你没有一个好的出身与家庭帮助你，你的努力都无用。想要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只能自己去拼！自己去闯！谁都靠不住，于是我想搏一搏，投靠日本人做汉奸。” 丁默村起身叼着烟渡步道：“我的选择也许是错的，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后悔。最起码我手里有枪，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想杀我的人我会先杀掉他，想我死的人他也不会好过。就是这般，我到觉得此时此刻才活出个人样来，在上海去哪里都会有人害怕我，害怕我抓他，害怕我抢他们钱，唯唯诺诺，避忌如蛇。” “哈哈哈...”李志群仰天大笑，“痛快，真特么痛快！这样的日子哪怕过一天也值！谁敢跟我瞪眼就赏他一颗子弹，中统那帮道貌盎然的混蛋谁有勇气站在面前承认自己身份，不要说徐恩锃，就是戴雨农来上海也要乖乖藏起来，我谁都不怕！” 万里浪被他一番话说的心里有团火开始燃烧，好像人生就是如此，他说的对，有那么一刻他想起身大声告诉李志群：兄弟今后跟你混了！可是... 李志群深谙人情世故，走到桌前沏茶道：“你维护的不是国党尊严，从你踏入七十六号哪天已经失去所有。即便你现在回去又能得到什么？姓戴的会相信你，让你继续留在军统？事情你比我懂，军统以前可能是国党的军统，但如今已经成了他姓戴的军统。制霸一方好不威风，等待你的可能是皮鞭与烙铁，人家用的也是自己亲近的下属，像新来的军统上海站长陈恭鹏之流。又怎么可能重用判投过七十六号的昔日下属，不要在抱有幻想，痛快的活着不是很好吗？” 万里浪低着脑袋，一时静默，想说点什么又闭嘴不言。 “呵呵，是不是雷震山给你画大饼了？”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孤注一掷 万里浪吃惊的看向他，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本因为很私密的事情，居然被察觉到。 “李主任，我只是...” 话没说完就被李志群抬手阻止，“不用解释，我很理解。雷震山之流判投七十六号，日本人就没信过，他丁默村也不会相信，至于我...”李志群嘴角翘起一抹弧度，“说句你不爱听的，即便他是真心投靠我也不会用他，这种人典型的有奶便是娘，今天跟你恩爱缠绵，明天就背后捅你一刀，喂不熟的狼崽子。他怎么跟你说的？是不是跟他回军统既往不咎，甚至恢复以往官职，继续得到重用？” “这...” 万里浪尴尬回道：“却如李主任所言，雷震山承诺只要跟其离开七十六号，过往的事情一笔勾销不会在追究，恢复到党国少校军衔，具体的职务可以等总部安排。我看不似作假，而且有闻薄凉、迟瑞作保，可信度很高，另外, 雷震山跟国党陈家关系莫逆，军统如果回不去可以安排去中统。” “哼！” 李志群表情不屑道：“巧言令色之徒！自身难保, 还来诓骗你等真是不知死活！” “不一样, 雷震山毕竟有陈家照应, 听他的意思内部已经打点好，军统也不会采取刺杀行动, 只要七十六号不出问题，安全回到山城还是有可能的。” 李志群冷笑一声，“他当七十六号是善堂, 亦或者是游乐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丁默村岂会让他如愿，等利用完要是不听话，可能直接下阎罗殿报道, 何况日本人难道是瞎子，会不知道里面的事情，想的倒是挺美，想回去, 做梦吧。” “这...”万里浪心中仍抱有幻想, 期待有朝一日回到国党，不求升官发财, 总能坦坦荡荡活着。 “日本人没插手, 一是不想越权管理, 二是最近在筹备新政府，七十六号作为嫁妆打包送出, 一点小事得过且过, 等一切尘埃落定腾出手来清理杂草是一定的。”李志群撇撇嘴，“身处险境而不自知, 你要是真的跟他离开试图逃回山城，保管横尸街头，死都不知道咋死的。七十六号驻守的涩谷队长可不是天天玩, 谁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每个人的档案照片都已经发往各个出口，没有命令擅自离开上海直接就地枪决, 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这...”万里浪想过中间的困难, 总有一份希望在, 不死心啊！低着脑袋不知该如何是好。 “唉, 死心吧，既然走到这一步再回首是百年身，不可能向以往那般。何况即便逃回山城其结果也会很惨，倒不如留在上海逍遥快活岂不痛快！金钱美女想要什么唾手可得，没有就去抢，谁敢阻拦就杀！神仙日子你不过，非要寄人篱下卑躬屈膝吗？你可不要忘记，你的家人都在虹口，日本人派士兵看守，可不单单是保证安全，同样是一种警告，你觉得能离开嘛？” “如你所言，军统不会杀害三人，可我刚刚得到消息，闻薄凉一个小时前，在仙乐斯酒吧被褚文昊活活打死，哪来的豁免权？” “什么！”万里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褚文昊难道疯了，闻薄凉可是军统元老正牌贺局长的远方表侄，他怎么敢杀...”完全不敢相信，明明雷震山说没人敢动他，甚至会交涉自己的事情，避免军统采取锄奸行动。 “哼，有啥不敢的？”李志群没好气道：“褚文昊隶属侍从室，姓戴的姓贺的管不着，命令形同虚设毫无意义。”看他神色慌乱想必有所担心，安慰道：“不用担心，褚文昊半小时前已经被姓戴的撸干净, 不在担任军统上海站甲组组长，更不会参与锄奸行动。其余人都是饭桶, 想杀人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万里浪左思右想一咬牙，“事到如今没啥好说的，今后还请李主任多多关照，属下定当誓死追随，肝脑涂地！”起身严肃的敬礼宣誓，这一刻再也没有回旋余地，彻底导向七十六号，倒想李志群。 “哈哈哈...”李志群大笑起身，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收获一员大将，距离掌控七十六号进了一大步。两人彼此含蓄半天，李志群才开始安排任务，“刚才的事情你也听到，中统上海站长胡斐被关押在中央巡捕房，事情起因......”把酒吧里的事情复述一遍，“事情麻烦在云子小姐想要借东风坑害褚文昊，把其置于死地。但我观其态度，不似要杀他，倒像是想用他，所以事情要做的完美一些，不能有我们的痕迹在里面，以免日后遭到报复。共党的名单胡斐知道，你把这件事悄悄透漏给雷震山，凭借褚文昊今晚杀害闻薄凉的怒气是一定会暗中动手脚把人送走，夯实他共党人员的身份，治他于死地。至于怎么得到名单你就不用操心了，雷震山既然跟陈家关系莫逆，相必认识胡斐，只需要把其被关押的消息送给雷震山，他定会拿钱赎人出来，事后会做出安排。中间的尺度你自己把握，总之事情不能我们做，事后褚文昊要是知道也只会把火撒到雷震山头上，跟我们没关系。” “另外，胡斐出来后，安排人小心监视，找到他的老窝，明天晚上十点以后把人抓了连夜审讯一举摧垮中统上海站。四宝抓的都是小虾米，真正的大老鼠还是胡斐，事成之后把消息送给军统，检验褚文昊身份的同时把胡斐被捕的事情按到他的头上，这中间任何一环都不能出差错，总之把事情做好还要置身事外。” 嚯！ 李志群真是满脑子坏水，让雷震山出面营救胡斐，从而讨要十个共党人员的名单，然后悄悄把人放掉，冤枉褚文昊私放共党，给他戴上共党人员的帽子。在把胡斐被捕导致中统上海站全军覆没的消息送给军统，不用说陈恭鹏一定会上报总部，出卖中统拒绝甄别的态度一目了然，共党的身份昭然若揭。 国党怎么会绕过他呢？ 何况这件事前前后后都跟褚文昊有关系，胡斐是因为去见他才遇到南造云子，不提醒居然被坑害进中央巡捕房里，或者说主动表明胡斐的身份给南造云子，造成中统特务全军覆没。 哈哈，很好，想要翻案怕是门都没有，只有当汉奸的出路，奥不，或许真的是共党，可暴露身份的共党能有啥作用，国党也不会放过他，而且他的家人还在重庆。 谷褡 李志群工作能力很强，南造云子交代的事情，完美答卷。 风险也有，万一将来褚文昊知道是自己从中作梗，怕是不死不休。有那么一刻犹豫不决，咬咬牙无毒不丈夫，做朋友有风险难道做敌人就没风险嘛！ 不过神色凝重反复交代万里浪，才让他去见雷震山，自己独自在办公室闭目养神，想想哪里有漏洞及时弥补，主要是有没有办法坑害丁默村一把，最好是冤枉褚文昊的帽子戴到他的头上，如此才可心安。 ...... 夜晚的上海陷入宁静中，倒在床上蒙头大睡的褚文昊突然惊叫起身，喘着粗气，汗珠如雨下，一刻心怦怦乱跳。 颤抖着手指摸到香烟点燃，大口吸食，楞楞发呆，刚才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父母家人被处决，横尸街头。连唐美丽也没躲过去，一尸两命，惨况空前。 梦境太过逼真，更有前世梦魇缠绕，一颗心惶惶不安。 起身来到客厅，喝了杯凉开水，靠在沙发上静思，他的心有些彷徨，不安定，总觉得要出事。 回来的时候已经给家人去过电话，暂时相安无事。可总有心惊肉跳的感觉，难以安抚。 不行！ 褚文昊猛的睁开眼睛，他不能让上辈子的事情再重演一次，左右为难只能孤注一掷，出卖共党人员实在不忍心，自己走一步，剩下的交给天意。 提起电话拨打出去... 十一点半，虹口崇光堂。 南造云子一袭军装出现在板垣的住所，板垣刚刚洗漱躺下接到下属汇报又起身来到办公室，看到站在一旁的南造云子发愣。 “云子，这么晚何事？” 听到动静急忙回神，“嗨，将军事情是这样...”把今晚的事详细汇报一遍，“明天过后褚文昊会被认定为共党人员，只要在安排一批共党处以极刑，报纸宣传，即便他跳进也黄河洗不清。如此，在国党那边他是共党，在共党那他是汉奸，只有投靠大日本帝国一条路可选，时间方面可以错开，等国党宣布其处罚决定后再制造共党方面的事端，相信他只能认命。” 板垣听完眉头紧锁，褚文昊的事情不值得他太多关注，唯一担心他胡言乱语，致使潜伏的帝国特工暴露。要是按照云子的意思，这种风险将不存在，一个共党或者汉奸的话有几分力度，何况潜伏的特工也没那么脆弱。 “你何意？” “嗨！” 南造云子眼神中似有兴奋，“回将军，刚刚褚文昊给我打电话，要求属下帮忙把其家眷连夜运往香江，需要帝国特工的帮助。他只点了一个名字，说帝国不会拒绝，也不敢乱来，今晚就办。” “八嘎！”板垣有些恼怒，求帝国帮忙居然还敢威胁，忍气道：“谁！” “冯道远！”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狼狈为奸 凌晨的街道上依旧有车辆穿梭，远处路灯似乎变得昏暗了些许。中央巡捕房门前停放着一辆黑色轿车，等胡斐怒气冲冲走出那一刻后车玻璃缓缓降落。 “胡老弟，好久不见！” 胡斐停住身形抬眼望去，借助门口路灯看清楚男子样貌，“你...”显然认出他来，吃惊不已，沉默片刻对旁边井柏霖开口：“柏霖你先回去, 我有事要处理。”说完不等回话拉开车门上车，缓缓脱离视线。 “雷站长...不、应该怎么称呼，是雷副主任吗？”胡斐跟雷震山不算很熟，见过几面，还是跟着刘均奎过节时在陈家碰到，算点头之交。 雷震山靠在车后闭目道：“你要是不习惯就喊雷局长, 至于雷副主任日本人为了恶心我罢了。” 胡斐掏出香烟示意, 雷震山拒绝让他自己抽, 胡斐点燃香烟侧着身子询问：“不知雷局长怎会知道我被困警察局，又为何慷慨解囊替在下付赎金？”胡斐也不是傻子，虽然心里不是很反感跟其接触，但目前来说身份不合适，毕竟雷震山已经判投七十六号，好说不好听。问明白，小心一些很正常，谁知道会不会是日本人安排他来试探，顺便瓦解中统上海站。 雷震山睁开眼笑道：“胡老弟一掷千金气场从容，实乃君子之典范。可惜，花前月下戏美人找错了人，身处险境而不自知，醉生梦死倒是有几分文胆。七十六号别的可能不行，收集消息也算首屈一指，知道胡老弟马失前蹄也不是啥新鲜事。至于钱财乃身外之物, 能度人也算物有所值，就不要疑神疑鬼了，真有事来接你的应该是丁默村之流而不是我。” “咳咳...”胡斐老脸一红，一时得意忘形居然被警察扣押，说出去怕是被笑掉大牙，不提也罢尴尬摆手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不谈也罢，雷局认识甄小姐？”事到如今仍被蒙在蛊中，真是饭桶。 “甄小姐？哈哈，好一个甄小姐。胡老弟几时见过声若洞箫，身如西柳，集美貌与智慧一身的放荡女子？他褚文昊虽然丧德败行，嚣张跋扈，不懂世事，却在玩弄女子方面技高一筹，很难让人望其项背。实话告诉你，此女就是号称日本帝国之花的南造云子，胡兄倒是魄力非凡，把毒蛇当清纯玉女，御马南山好生放荡。” “什么！” 胡斐差点咬掉舌头，不敢相信自己会在日本头号女间谍面前展露狼性，释放所谓的绅士品格，真是...真是好胆！ “南造云子，不可能吧...”摇着脑袋不想信，要真是岂不是啪啪打脸，中统上海站长居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夸夸其谈引为知己，大言不惭要照顾人家余生，呸，臭不要脸，简直是丢人丢到家。 “好胆！”胡斐捏着烟突然想到褚文昊那张贼脸，心中怒火蹭蹭而起，“褚文昊逆贼尔，跟日本女间谍勾勾搭搭，忘情生色，知道其身份居然不点明，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此乃一等一的大罪。这混蛋流连花丛醉生梦色在酒吧逍遥快活却要坑害我这善人，替他擦屁股，十万法币的酒席雷局没尝过吧？真特么不是东西，此仇不报非君子，等着吧，明天就要他跪地求饶。本来顾念党国军人脸面，好言相劝却不想恶贼心思歹毒要置我于死地...”说着说着眼睛微眯，像是明白褚文昊的用意，“想让我死在上海，他好避过甄别，好毒的小子，等着吧，马上发电总部其身份共党人员绝无冤枉！” 雷震山内心鄙视，自己没用怪褚文昊，不过在仇恨褚文昊方面两人意见统一就没必要揭短了。 车辆停在湖心亭茶楼，周围静悄悄，微风吹过掺杂着丝丝香气，迟瑞早就等候多时，看到车上下来的两人起身示意。 胡斐也认识他，见过几面算不上熟悉，“来来来...胡兄，早已等候多时，为你接风洗尘去去晦气。”石台案桌上美酒佳肴齐备。 “迟兄客气。”胡斐观察周围环境没有人潜伏，必要的小心谨慎还有，端坐后好奇问：“不知两位今晚意欲何为？钱的话我会尽快归还，其他事可以改日再续。”他在警察局打了三通电话求救，不知为何迟迟没来，确是雷震山出面救他，感动之余也充满警惕。 “钱不钱的都是小事，冒昧请胡兄来此有件事相求。”不等他拒绝，开口把褚文昊杀害闻薄凉的事情复述一遍，“这混蛋着实猖狂，居然敢无视上峰指令公然杀害党国义士，其行已经到了天怒人怨令人发指的地步。”迟瑞一脸愤慨，其实是害怕了，褚文昊肆无忌惮无视命令，哪天真把自己杀了也不是不可能，两人一合计干脆先除掉他。万里浪说的不清不楚，只好找当事人询问。 “哦、杀害闻薄凉，这...”胡斐有些不敢置信，皱眉道：“要是之前杀害也说得过去，毕竟他还是上海站组长，肩负锄奸任务，上峰即便追究也很难罗列其罪。” “胡兄此言差矣！”迟瑞放下酒壶，义正言辞道：“我等是奉命潜伏进七十六号肩负特殊使命，乃一等一党国义士。局座已经三令五申不得对我等采取任何行动，可是这混蛋居然不管不顾，违抗局座指令，杀害军统元老，实在是罪无可恕！本来这事也不需要跟胡兄说明，可惜他的档案在侍从室，局座想要追究也力不从心，要是任此等狂徒逍法外，将是党国的耻辱！” “没错！” 谷癵 雷震山端起酒杯，感慨道：“我等潜伏七十六号主要目的就是引导判投的军统人员，甚至中统的人也要联络，上千叛徒只要能说服跟着离开，七十六号等于被废，任务何等艰巨，需要足够的时间。本来可以循循渐进，可惜褚文昊在上海事情很可能被搅黄，不得不想办法提前清除。关于他身份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听陈兄告知胡老弟肩负重任，对褚文昊身份进行甄别，此乃天赐良机，胡老弟莫要错过才好！想想今晚的遭遇，要不是我等收到消息，身陷囹圄都是轻的，很可能尸首分离，面对如此恶贼难道你要放纵他吗？” “这...”胡斐心里还有那么点是非观念，上峰的指令是要甄别，不是铲除，要是乱来被知道自己小命难保，心有顾虑，但他对褚文昊的恨意丝毫不比两人差。 “唉，胡兄有何顾虑？无非担心上峰事后追责，话又说回来，褚文昊要真是乖乖配合听令行事，我等也不至于要治他于死地。可惜，这混蛋向来自以为是，又怎么会轻易妥协，胡兄放心，今晚的事情哪说哪了，不会牵扯到你身上，事情我等来做，你只管装作一无所知该干嘛干嘛，事后即便有事也跟胡兄毫无关系，如何？”迟瑞真不是个东西，是一定要整治褚文昊不可。 胡斐端着酒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明白两人的意思，答应就是送褚文昊去死。毕竟是党国功臣，斩获两次勋章，在委座哪里挂了号，谁知道上面是啥意思，真查还是假查，万一... “咳咳...” 雷震山喝了几口小酒，不急不缓道：“胡老弟只管放心，只需要你把名单给我，其余跟你无关，事后该怎么上报怎么上报。过了今晚他就是共党，对待共党人员党国的态度从来就是旗帜鲜明，铲除此等恶贼义不容辞，其家眷也会受到严惩，谁会出来多管闲事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胡斐一咬牙，严肃叮嘱道：“明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会详细汇报，绝对不会私自乱来，两位要好自为之！” “哈哈...”两人相识一眼，“胡兄放心，我等也是守法听令之人绝对不会乱来。” ...... 这个夜晚很不一样，上海很忙，山城同样很忙。 “站住，干什么的！”朝天门码头上停泊着一艘小型快艇，上面端坐六人，正是褚家家眷一行人。 接到褚文昊的电话匆忙逃离，只带了点值钱的东西，还好山上有地道，警察是叶世星安排警戒松懈早早睡去，不会想到褚家人连夜潜逃。 顺利来到码头，早有一艘快艇等候，刚上船就被巡逻的警察发现，褚晟宸本不愿意不明不白的离开山城，跟做汉奸一样。自己儿子交代的不清不楚，只说性命攸关，只好顺从。如今被堵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不知如何解释。 不知所措之际，开船的男子不慌不忙起身道：“国党警卫师奉命执行秘密任务，这是证件！”话闭等巡逻艇靠近把证件递过去，小警察那见过这等阵势，就要放行。好巧不巧有军统安插的眼线在里面，接过证件仔细端详片刻，证件是没问题，用手电扫视快艇上面的人，两男三女有个小孩，狐疑道：“上面有规定，凌晨过后任何船只不许通行，只能等明天一早才能通行。” “放肆！” 男子收回证件训斥道：“此乃紧急任务，要是耽搁出了问题你负责嘛！” “这...” 军统特务也是老油子，看几人神色慌乱，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既然如此，麻烦稍等片刻，我需要上报！” 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大动干戈 事情往往很巧，巡逻的军统警察跟司法科长周阳浩有些关系，电话就打到他那，大半夜被吵醒能高兴才怪。 周阳浩刚刚安排好一切，明天就要启程上海，担任上海站甲组组长，心里即高兴又忐忑，刚刚闭眼真是岂有此理！ “那位！”周阳浩举着电话语气相当不客气。 “周大哥, 我是肖磊，是这样...”肖磊把事情汇报一遍，周阳浩皱眉听完，没好气道：“既然是警卫师出任务就放行...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周大哥，我说有个女的看着面善，好像是褚文昊的女人，叫唐美丽。” “褚文昊女人？”周阳浩一个激灵起身, 急切问：“她不是应该在方寸山囚禁吗？确定嘛！” “好像是，长得很漂亮，身材丰满，骚里骚气的，我以前远远见过她一面，应该错不了。跟在她身边的还有老人小孩，我看像逃窜，这不才拦下打电话跟您汇报。” “逃窜？” 周阳浩眼睛一亮，好巧不巧事情他知道，跟老板上山回来的路上念叨几句记在心里，这会褚文昊的身份需要甄别，家人被暂时囚禁，好好的跑啥？ 身正不怕影子斜，没鬼你跑啥？说明褚文昊的身份很可能就是共党，想到这里一个激灵从床上起身，吼道：“给我拦住她们，我即刻上报, 绝对不能让其离开山城！” “是！” 挂掉电话的周阳浩兴奋的来回渡步, 这是要发财的节奏啊, 还没上任就斩获其功。拍着手想想给谁打电话呢？按说应该先汇报给陈乔杉，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可他跟陈乔杉不熟，听闻他跟褚文昊有私仇，要是知道没说的指定抓起来大刑伺候，功劳占为己有。 最重要事情没搞清楚，万一不是呢？或者褚文昊那边没问题，招惹到是非，自己马上去上海，褚文昊可在那等着，是是非非总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也可以通报给矛仁凤，可他也有顾虑，听说矛仁凤跟褚文昊关系不错，会不会把事情压下来，自己当不知道还是知道呢？ 里外里都会得罪他，想来想去决定直接给老板汇报此事，听令行事总没错。提起电话拨打出去，足足一分钟电话里才传来酥麻的女声，“大半夜的谁啊？” 周阳浩心里暗骂向颖欣个婊子，嘴里却客气的要命，“向主任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有件急事需要汇报，事情是这样......” “啥？褚文昊家眷连夜潜逃！？”听到这样的汇报向颖欣也不顾春光乍泄，整个人钻出被窝惊诧询问。 “是，根据巡逻的军统警察汇报，应该错不了。” “你等等！” 向颖欣把电话递给被吵醒的老板，老板听到了，脸色阴沉的靠在床头，“确定嘛！” “是，局座，有七成把握！”周阳浩抓着电话紧张的手心出汗，电话里沉默片刻，“通知巡警全体出动把人扣押，一会军统的人过去接手，这件事不要宣扬，低调处理，你亲自过去验证身份，如果身份没错，直接送进白山公馆，如不是即可放行。” “是！”周阳浩挂点电话，急忙穿好衣服往朝天门码头窜去。 戴公馆卧室的灯亮起，老板靠在床头皱眉吸着烟，一旁的向颖欣询问：“要不要上报，毕竟他隶属侍从室...” “哼！” “身份要是确认，一切就没有意义。通知值班的人员赶往方寸山，查看人是否还在，如果人去楼空直接赶往码头把人提走，明天再说。” “好。” ...... 山城今晚真的很忙，许多人睡不着，就是为了褚文昊家人的事情。 就在肖磊靠岸打电话之时，等在岸边的日本间谍把一切看在眼里，悄悄瘾入夜色紧急把电话打到等消息的冯道远家里。 “长官，遇到麻烦，人被巡警堵住，可能已经汇报到军统，请长官指示！” 冯道远端坐沙发上披着一件外套，心里也很烦躁，搞不懂为何大本营会下这样的命令，帮助褚文昊的家人脱离山城，他有想过褚文昊可能判投帝国，不管如何命令还是要执行，事情很紧急只能动用自己的力量。 安全起见不能跟自己有任何牵扯，想不到还是出了问题，他做事向来狠辣周全，虽然很急也做了两套方案。 “不要等，按照第二套方案来，事后隐藏短时间内不要出来活动，保证船离开山城，电话局方面都要处理干净，不要留下尾巴！” “嗨！” 电话挂断，冯道远没有任何犹豫启动电台，联系远在上海的板垣。打电话指定不行，一是没开长途，二是很容易追查到他这里，发电报最安全。 谷昭 滴滴滴～ 远在上海的南造云子等待半小时，都有些困了，听到电台响起开始接受，等电文出来急忙汇报给板垣。 板垣看到后皱眉道：“回电，让他做好自己的事情，其它帝国会处理。” “电令长沙空军司令部，安排一架运输机，两架战斗机飞往山城三十里外接应船只。电令长沙海军司令部，安排一艘战列舰，一艘护卫舰冲过荆州、宜昌协助运输机安全把人接回来。到达长沙后安排飞机连夜降落香江启德机场，要是不能降落就把人扔进海里！”板垣也是烦，香江是英国人的地盘，大半夜有日本飞机降落很可能给打掉。 南造云子吐了吐香舌，赶紧答应一声，为了自己男人也是够拼。 山城。 周阳浩急匆匆带着十几个人赶往朝天门码头，距离码头三公里处，一声惊天爆炸响起。 轰！ 本来骑着边三轮的军统特务被火浪直接掀翻，周阳浩坐在汽车里差点被大火掩埋，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山城，让原本熟睡的民众以为小鬼子又来空袭，吓得家家户户急忙起来往防空洞跑，原本寂静的山城顷刻间变得人满为患，争相逃命。 “混蛋！” 周阳浩从车里钻出来，靠在车后骂道：“谁！想死嘛！”回答他的只有一阵密集的子弹。 砰砰砰！ 一时之间十几个特务被打的抱头鼠窜，藏在街道两侧不敢露头。在爆炸响起的瞬间，埋伏在码头两侧的日本黑龙会成员冲到扣押船只的四名警察身边举枪就射。 砰砰砰！ 肖磊本以为是军统的人赶到，哪有一丝防备，何况这里是山城谁敢乱来，可惜，一阵密集的子弹教他做人，没有丝毫反应的时间就被子弹打成筛子，其中一人冲船上喊道：“启程三十里，帝国会安排战列舰战斗机接应！”说完掉头向爆炸现场而去，开始阻击周阳浩等人。 轰，快艇一个神龙摆尾，消失在夜色中，船上众人神色慌张，感觉有点不对，刚刚那人说的明明是日语。 萧静怡强忍不适，询问唐美丽，“美丽，为何会是日本船只接送，难道文昊真的投靠日本人做了汉奸？” 唐美丽抚摸着肚皮，两个多月已经微微隆起，母爱泛滥，一点都不担心，安慰道：“妈，你就放心吧，文昊怎么可能投靠日本人做汉奸，电话里不都说了，上峰要对他进行甄别，怕是不那么简单，文昊遇到难处只能先顾及我们，至于为何是日本人，或许给您找了个日本儿媳妇吧。”她可是知道褚文昊那晚把南造云子好一顿收拾，正常不杀他，那就要嫁给他，目前的局势分析可能嫁的几率大一些。 “胡说八道，文昊怎么可能娶日本女人，这事说什么我也不答应。”萧静怡小声训斥一句。 “舅妈，舅舅要给我找个日本小舅妈吗？” “呵呵...”唐美丽拽过小磊，笑呵呵道：“你那个舅舅花心的很，不但有日本小舅妈，还有英国小舅妈，说不定将来还有美国小舅妈，总之到处都是小舅妈。” “啊，这么多！？”小磊瞪眼吃惊喊道：“那我不是很累，要喊那么多舅妈？” “咳咳...”褚晟宸尴尬的咳嗽两声，对于唐美丽胡言乱语真是无奈，他儿子可没那么花心。 “小磊不要听你舅妈乱说，你舅舅可没那胆子，真要是敢，看姥姥不打死他。”快艇迅速起航直冲长沙方向，于此同时长沙日本海军与空军相继接到命令已经开始启航，夜空中划过三道明亮的灯火与海中航行的战列舰行程互补。 爆炸声还是惊醒了本该安心的众人，警察、宪兵、城防营都有士兵出动。 叮铃铃～ 戴公馆卧室里的电话急切响起，老板接起却听到一阵枪响，周阳浩冲着电话汇报道：“报告局座，属下遇到猛烈的阻击，有炸弹，可能有一个排的兵力，暂时难以突进，人可能跑了！” “好胆！” 老板眼眉炸裂！心中怒火云集，“给我顶住，尽量活捉生擒，我到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山城放肆！援兵马上就到！”说完愤怒的挂掉电话，想了想提起电话打了几个出去，无非安排增员。 向颖欣在旁边说道：“难道是共党协助褚文昊的家眷离开？” “哼！” 老板没有回话，提起电话直接打到荆州、宜昌军统站，“立刻组织力量拦截从山城到长沙的一切船只，不管是谁一律扣押！” 接着把电话打到驻守常德的国党第五集团军参谋处，也就是安排的军统人员。 “我命令，不惜一切代价阻拦从长沙开往山城的一切船只，包括日本战列舰，给我狠狠的打，不允许通行！” 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尘埃落定 一场军统与日本间谍的较量，同样是一场国军与日军的交锋，起因怕是很多人想不到，这场对决来的猝不及防，最后的胜利归属很难一言而定。 凌晨三点，香江启德机场上空一架日本运输机在盘旋，正在联络下方塔台，请求降落。 英国方面早以接到指令, 并没有采取行动，顺利降落，要感谢爱丽丝的帮助。早已等候多时的姜涛把处在惊恐中的褚家人接走，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然而等待褚文昊的可不仅仅是甄别那么简单，史无前例的风暴即将来临，他要如何抉择呢？ 翌日。 上海、山城各地报社报道褚文昊获取核潜艇数据转赠共党方面的消息，日本方面有南造云子的证词，很难不让人怀疑，各地民众对此事议论纷纷。有的觉得没问题，给谁都一样，有的觉得褚文昊乃党国叛徒，身为党国军人居然心向共党实在不应该。当然抱有怀疑的人占大多数，毕竟是日本人主动揭露，其真实目的犹未可知。 山城除了揭露此事外，报纸篇幅上增加了几条。褚文昊家人于昨晚凌晨逃离山城，协助逃窜者很可能是共党人员，对于褚文昊的身份似乎昭然若揭，具体的审判要等上海方面的甄别消息。 花园公馆一早开大会，会议室里众人端坐两侧，静静的等待, 没人第一时间发言，可能是因为老板阴沉的脸色，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向颖欣俏脸严肃一身军装进门，几步来到首位低身把刚刚收到的电报放置面前，老板眼神一扫，凌厉的锋芒闪过，挥挥手示意念给大家听听。 向颖欣开口道：“诸位，刚刚收到上海方面的消息，参与甄别褚文昊事宜的中统上海站长胡斐回电，甄别对象十名共党人员已经连夜转移，如今不知去向。而昨夜胡斐只把名单交给褚文昊，由此可以证明，共党人员逃离跟其难脱干系。情况似乎很明显，褚文昊主动放弃甄别，变相承认自己共党身份，事实无可辩驳。” 嚯、此消息一出众人瞪大眼睛，真是好胆, 持有怀疑态度者有之, 却不会跳出来为其辩驳, 落井下石者倒是有不少。 “败类！” “党国的耻辱, 没想到党国培养的精英居然是潜伏的共党人员，实在可恶！”陈乔杉抓住机会疯狂开喷，“局座，属下建议即刻免除他在党国内一切职务军衔，并下令铲除此贼一雪前耻！从昨晚褚家逃窜，在结合电报内容不难看出，这是筹谋已久的事情，此贼不除党国无光，军统更是引为耻辱，一定要杀死他！”昨晚的事情闹得很大，小道消息疯传，真实情况知道的并不全面。 场内有几人相继开口表达看法，俞卓伟转动发黄的眼珠询问：“事情总该有个清晰的认知，不能糊里糊涂的审判。上海方面也不能听信一面之词，为何陈站长没有来电，是不知道还是没参与？针对褚家连夜逃离山城事宜总该有个结论，不管是山城亦或者常德、荆州等地都在党国控制范围内，共党人员几时如此厉害，居然能冲过重重关卡逃离？如今褚家人是在共党后方还是哪里，总该有个明确通告，也好向外界披露。” 吱嘎！ 会议室大门突然被推开，矛仁凤小碎步来到老板身前汇报，“局座，侍从一处张主任，三处陈主任，还有贺局长在门外等候。” 老板听到急忙起身出门迎接，来人是张致忠、陈祖涛、贺尧祖。三人进门神色严肃，正牌来了老板这副手只能退位让席，跟另外两人端坐侧面。 “诸位，关于褚文昊的事情，上峰已经有了明确态度。褚文昊入职党国以来虽有些功劳，党国也给予了奖赏。然而，不曾相到却是潜伏的共党人员实在可恶，对待共党成员党国只有一条，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上海发生的事宜，以及昨晚褚家连夜逃窜离开山城，都说明他的身份无需质疑。本来上峰考虑其功绩想要从轻处罚，没想到褚文昊肆意妄为公然杀害肩负特殊使命的军统元老闻薄凉，造成巨大的损失！实在没有理由继续饶恕其罪行。” 老贺这是为闻薄凉打抱不平来了，虽然关系不算亲密总有那么点香火情，褚文昊肆无忌惮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啊！ “麻烦张主任宣读上峰之决定！” 张致忠无奈点点头，摊开文件夹，扫视众人一眼，“诸位，鉴于褚文昊在此次事件中的表现，侍从一处决定解除现有一切职务，剥夺其国党内一切军衔、职权。因多次为党国立功，保留其党国军人身份，责令即刻返回山城接受调查，具体的罪责需要等事情有明确结果后另行审判，一九三九年六月二十五号，侍从室张致忠令！” 谷獟 嚯～ 命令宣布完室内陷入寂静，啥意思？怎么不是直接开除党国，颁发海捕文书抓获此贼回山城伏法，居然保留军职，岂不是不痛不痒！ 有人觉得太轻，像陈乔杉之流，忍了忍没忍住，提出质疑：“张主任，卑职有些不明白，为何不是驱除党国，审判罪行，难道党国对待共党人员开始和颜悦色，和平相处嘛？”有人开口就有人附和，对此结果不是很满意，另外，张致忠特意宣读是侍从室的决定，那到底是不是上峰的态度，是不是委座的意思呢？ 张致忠面对质疑，表情淡漠的开口，“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不能一言而定，具体要等褚文昊回山城后在决断。” “咳咳...” 冯道远不失时机的询问，“张主任，事情都很明显，哪里还有疑问，如此处理怕是会引起党国内部不满与民众的质疑，总该有所交代阐明立场。” 张致忠扫其一眼，解释道：“上海方面传回的消息只是一面之词，军统并没有上报相关调查结果，只能择其一。另外，昨晚党国第九战区司令薛月上报，有日军船只战斗机冲过宜昌、荆州前后不过半小时来回穿梭，党国也没有能留下他們条件，致使来去自由。这一点先不说，单说日本人闲着没事大半夜跑山城要干嘛？难道来欣赏夜景！我看未必嘛，很有可能就是来接褚文昊的家人。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何是日本人来接，到底是绑架亦或者其它可能，日本人一方面宣传其罪行，另一方面又帮忙示好到底意欲何为？是不是整件事都是日本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要党国驱除褚文昊，这种可能存不存在呢？” 话刚说完，室内一时静默，谁也不能否认有这种存在，关键看话是谁说的，张致忠说有你就不能一口否认。 “咳咳...” “话虽如此，但褚文昊投靠日本人的嫌疑也很大，否则说不通嘛，为何有日本人出现在山城接应。”陈祖涛强词夺理和本事可见一斑，上海的事情只是胡斐上报得知，真实的情况在坐的都不知道。 “陈处长所言极是，日本人主动接其家眷，也说明褚文昊有判投的嫌疑，不得不说此贼身份多变让人很难琢磨。”陈乔杉附和一句，不能打成共党，打成汉奸也行。 久未开口的宋明阳满是疑惑询问，“既然褚文昊是共党怎么可能判投日本人做汉奸？刚刚上交一份天大的功绩，如果是在党国擢升个少将也是有可能，他难道疯了转身去投靠日本人，即便投靠日本人凭什么相信他不是故意为之，岂会花大力气帮助其家眷脱离山城？话又说回来了，说褚文昊是共党到底有没有证据，是谁说他是共党？核潜艇数据事情死无对证，日本人出面说两句就是真的？真是共党也不会跟日本人搅和在一起，扣帽子总要有根有据吗，死也死的明白点。” 陈祖涛瞅他一眼，知道是宋家人，脑袋里转圈，会不会是宋夫人有啥指示？试探道：“你何意，是说褚文昊无罪，其家人私自逃离是去度假？” “呵呵，属下可没这么说，理论上家眷私自逃离确实已经构成犯罪。但事情总要回头看嘛，在没调查清楚之前冒然启动所谓的甄别程序，而军统上海站可没参与。另外，中统胡站长跟褚文昊昔日可是有些恩怨，属下还听说昨晚在上海发生一点趣事......”无非把胡斐被关押的经过说了一遍，像是亲临现场一样。 “冒然启动调查程序，本来就会对在外出勤的人造成影响，心理上担心也可以理解。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日本在一旁虎视眈眈，总有看不到东西在里面，撤掉党内一切职务、军职已经是很严厉的惩罚，难道就地枪决才可以吗？扑风捉影，一点实际证据都没有，很难让人信服，任谁都不会束手就擒。” “有三点需要搞清楚，第一，谁说褚文昊把核潜艇数据交给共党，除日本人跟汉奸外谁看见了？第二，既然甄别程序启动，谁看到褚文昊通知共党人员离开？第三，其家眷逃亡何处谁知道，有没有上日本人的船谁看见了，证据在哪？” “给予以上三条，任何一条没有铁证都是信口雌黄，冒然驱除依然做出最严厉的惩罚，还指望他能回山城接受审讯，要是易地而处我是不会回来。是不是再给扣一个违抗上峰指令，拒不回山城伏法，然后下令铲除才公平公正。” 话刚说完场内众人面面相识，问题很犀利，只要核潜艇数据不是褚文昊给共党的一切也就不成立，纯粹扑风捉影。 “咳咳，我看暂时就这样吧，按照张主任的处罚决定，解除党内一切职务，保留党国军人的身份，责令尽快启程回到山城接受调查。要是冤枉他可以在恢复职位，但是态度一定要端正，配合调查是必须的，具体通知示意就有军统来做吧，他虽然不在是军统的人，但军统有权对身份可疑的党国军人传讯调查！”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一章大路朝天 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也就不会在害怕，显然褚文昊目前就是无所畏惧的时刻，在得知家人安全离开山城后他无所顾忌。 面对眼前的指控根本提不起兴趣，铭瑄茶楼里三人相对而坐，气氛不算很好。 胡斐眼神犀利瞪视他，桌上的香茗毫无吸引力，“褚文昊，你行啊你, 居然伙同日本间谍坑害我，这件事稍后再跟你算。昨晚刚给你的共党名单为何一夜之间人去楼空，是不是你通风报信！” 褚文昊喝着茶老神再在，不愿意搭理他，看向旁边陈恭鹏，“甲组成员好模好样交给你，至于是不是共党与汉奸自己去判断，我懒得解释。上峰不是清除党内一切职务嘛，这很好，今后各不相欠做起事来也游刃有余。想做共党就做共党，想做汉奸就做汉奸，谁也管不着。两位身份不一样，今后莫要见面，免得出事又怪我，好像我欠所有人的债一样，就这样，没事我先告辞了。” “好胆，你给我站住！”胡斐怒不可遏拍着桌子训斥道：“你现在可是嫌疑犯，上峰责令你即刻启程山城接受审讯，怎么，想逃之夭夭...” 陈恭鹏赶紧抬手打住, 胡斐跟吃了疯狗药一样，其实他是不相信褚文昊是共党，汉奸就更不可能，不然上海站岂会继续存在，但上面的命令他也不好违背。 “褚文昊，局座亲自电令要求你回山城，并且携带家眷回去，等事情调查清楚自然会还你公道。要是公然抗命，后果可能很严重，你我好歹同僚一场，我不想最后拔刀相向。” “没必要！”褚文昊点燃香烟，淡然道：“不用调查，啥罪直接扣到我头上就行，就像胡站长一样，我这刚睡醒没想好怎么杀人放火，你就来冤枉我把共党人员提前释放。我也懒得解释，谁做的各自心中有数，想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尽管泼。至于军统无权命令我，都解除党国一切职务了, 还留个军人身份恶心谁呢？回不回山城都一样，是敌是友都不重要, 今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就这样。”说完起身大摇大摆离去，根本不顾后面胡斐的喊叫。 “嚣张！太嚣张了！”胡斐怒道：“你看看他那有点党国军人的样子，要我说干脆打晕送回山城，怎么审判上峰自己决定，省的留在上海添堵。” 陈恭鹏瞅他一眼，皱眉道：“胡站长做事雷厉风行，共党人员突然消失，事情并未查明就一口咬定是褚文昊所谓，上报总部，致使在无回旋余地，胡站长能不能告诉我，基于何种理由如此肯定，难道就不能是你那边出了问题，或者共党自己发现端倪，为何一口咬定是褚文昊所为？” “咳咳...”胡斐端着茶杯尴尬道：“事情很明显，十个共党中统监视两月有余一直相安无事，怎么就这么巧昨晚刚把名单给他就消失不见？能解释的通吗？” 陈恭鹏心里犯恶心，早知道自己参与甄别，事情也不用闹成这样。褚文昊在上海人脉很广，英美各国的高层都认识，日本高层也相当熟悉，有他在军统配合相信做起事情来相对容易，如今倒好很可能成为敌人。 懒得跟其白扯，“既然胡站长觉得他有问题，那就执行上峰指令吧，带他回山城，军统就不参与了。另外，今后不能再见面，有事电话联系，我奉劝胡站长留点心眼，昨晚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没有人会随随便便帮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尾巴。”说完戴上帽子低调离开，独留皱眉的胡斐自己，啥意思？ 想起雷震山跟迟瑞，心里也是打鼓，会不会出卖自己呢？想到这里赶紧起身离去，他要去见见昨晚求救的三人，到底出了啥事。 小心翼翼出门，简单做了几次试探，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可能自己多虑了，要是出卖自己他也不要想着在回去。 坐上黄包车赶往南市，太自信也不是好事，不是没人监视他，而是周围全是监视的人，只不过都是普通的青帮子弟，只是把看到的汇报上去。 “主任，人可能惊了，刚才跟褚文昊见过面，还有一个男子不过很小心，跟踪的人被甩掉，应该是军统的人。”吴四宝在一旁低声汇报，李志群闭目养神轻轻颌首，他想了一晚上没想到太好的办法。 南造云子那边给信，随时可以行动不需要在等。他既想把人抓在自己手里，又想把帽子扣在褚文昊或者丁默村头上，他跟中统的仇恨要比对军统强烈十倍百倍，发誓一定要打的徐恩锃向他求饶为止。 “那就抓吧，昨晚那三个你不是没动嘛，要是表现好就留下，总要有招蜂引蝶的蜂窝，一网打净可不是最好的结果。秘密抓捕严加审讯，这些中统特务一个也不要，全部杀死！把脑袋扔到乱坟岗拍照给老徐寄过去，找个文笔不错的先生，好好写封战书。” “这...”吴四宝可没想到他这么狠，“主任，中统跟军统有些区别，中统特务潜伏在各行各业，人员混杂，正经特务也就上百人，提供消息的可能有上千人，都杀了？” “杀！” “统统杀掉，不管什么身份，只要跟中统有牵扯就不需要留手，其家眷一并铲除！要让他们知道今后谁敢在给中统提供消息，这就是下场！” “是！”吴四宝也是狠人，既然要杀就杀个痛快，总有三千死人头，杀到众人闻风丧胆为止！ ...... 中午十一点半，几辆黑色的汽车从虹口码头缓缓来到礼查饭店，南造云子神情尴尬的从车上下来，眼神在门口搜寻。 “云子，你约了人？”长谷川身高一百七十，身形消瘦，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长发搭在耳后，一身白色西装看上去有那么几分文质彬彬的样子。 “啊～哦、我在看谁会来参加午宴，也许应该在门口接待一下表示礼貌。”南造云子说谎都不带脸红的，等谁她心里知道。 “吆西！” 谷怦 长谷川眼神中透着一股满意与欲望，他跟南造云子有五年不见，没想到越来越漂亮，心中恨不得立刻举行婚礼，把其娶回家。 “放心吧，父亲大人已经跟板垣将军打过招呼，会替我们主持婚礼。我在济州岛已经电话联系犬养大佐，接风宴会很隆重的，谁会不给我面子呢？”长谷川二十四岁，比南造云子小四岁，还是没长大的孩子，神情格外高傲，抬着下巴蔑视一切。 “嗨。” 随着话音，宪兵司令三浦三郎，木岛良铺、影佐祯昭、犬养健等人带着各自的夫人陆续到来，石井松根陪着板垣最后到场。长谷川本人可没这面子，还是依靠其父北白川宫亲王的威慑。 北白川宫日本天皇的兄长，掌握日本本土的近卫师团，可以说在日本本土比天皇都要有权势。板垣虽然是日本上将侵华总参谋长，见了他也要矮三分。 长谷川是最小的儿子，很受宠，日本陆军大学毕业，在国内锻炼两年如今是日本陆军大佐军衔，来中国也就是玩乐，指望他打仗差的远。 十五人分致八桌，夫妻搭档各自为政，板垣独自端坐一桌。 “来，让我們举杯欢迎长谷少爷来到支那！”板垣举杯示意众人满饮此杯。 “嗨！” 就在众人其乐融融之际，门口传来不和谐的声音，“良辰吉日，美酒佳肴，为何不等我就开席，真是没家教！” “八嘎！” 这个声音真的烦，太能念叨，众人望向站在门口的褚文昊，恨得牙痒痒。 板垣眉毛微挑扫了一眼南造云子，看到其如释重负的反应吧嗒吧嗒嘴，“让他进来！” “嗨！”门口可有士兵，没板垣的命令休想进门。 “哈哈哈...对不住，对不住，来晚了，让大家久等实在过意不去，一会我自罚三杯。”褚文昊今天穿的够帅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看的场内少妇各个眼泛精光。 白色圆领短袖修身衬衣，笔挺的黑色西裤，配上擦的锃亮的皮鞋，行走间虎虎生威，气宇轩昂。白发与白色衬衣映衬下显得皮肤略黑，扎实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一百八十二的身高，刀削斧凿的脸颊颇为立体，深邃的双眸中满是笑意，英武之气扑面而来。 “褚文昊！谁请你来的？这里不欢迎你赶紧滚蛋，小心你的脑袋！”这里面最不愿意见到他的就是影佐祯昭，开口呵斥，虽然今天木岛梁纯没来，可是他夫人来了，褚文昊个混蛋说话没大没小，毫不忌讳，定会招惹是非。 “哈哈...影佐将军想必不喜欢我，正所谓上门是客，难有赶客人的道理，这一点礼仪你要好生学习。”看到旁边的美妇人使坏道：“像影佐夫人就颇有礼教，不声不响即便不喜欢也要忍着，又少不了一块肉，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八嘎！” 影佐祯昭脸色铁青，就知道这混蛋没好屁，这是骂他被戴了帽子还要笑脸相迎呢！ 南造云子手扶额头，心里是既欢喜又恼怒，褚文昊个混蛋你就不能少在别人伤口撒盐，闭嘴不行嘛！ “你来晚了，赶紧入席莫要多言！”直接开口阻止他继续胡言乱语，同时告诉众人是她请的褚文昊来此。 影佐祯昭嘴角直抽搐，深吸一口气，没吃饭已经饱了，早晚撕烂他这张嘴！ 褚文昊笑眯眯直奔诧异看他的长谷川而去，来到桌前居高临下道：“你到板垣将军哪里用餐，我要跟云子一起，方便她给我倒酒。” 此话一出，室内顷刻间变得安静下来，都望向三人，好尴尬，什么情况？ “八嘎，你滴什么东西，居然敢让云子给你倒酒！”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二章倾慕已久 褚文昊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盘腿坐在南造云子身边，跟长谷川面对面。 接着做了一个让众人目瞪口呆的举动，居然抓起南造云子嫩白小手搓了搓，道：“我跟云子三年前在南京认识，彼此之间无话不谈，她对我更是倾慕已久，萌生以身相许的念头。奈何，中日之间的战争，已经使两国人民在无缓和余地，只能引为知己，让她给我斟酒怎么了？” 此话一出场内众人差点惊掉下巴，好一个不要脸的狂生，三年前就认识，你咋不说三十年前就认识呢！ 不过都看出来了，南造云子今天把褚文昊请来就是表明态度，他们也不好多插嘴，谁知道里面啥事，有好奇者比如影佐祯昭的夫人田中美惠子低声询问：“他说的是真的？” 影佐祯昭瞅了自己夫人一眼，“你几时变得天真无邪了，他的话你也信！” 美惠子白了他一眼，“我哪知道，看云子恼怒却没有反驳的样子，或许是真的。” “哼！”懒得跟其解释，头发长，见识短，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八嘎！”长谷川眼眉炸裂，“放开云子！我是他的未婚夫，大日本帝国的女人岂能嫁给支那人！你配嘛！” 褚文昊也不在乎，本来就是还南造云子一点人情，不但放过陈恭鹏等人，还帮助自己家人脱离山城，先抛开其他而言，今天还完两不相欠。 “配不配不是你说的，只要云子觉得配，你管得着吗？” “八...嘎！”长谷川愤怒的看向南造云子，“云子告诉我，事情是这样嘛！你跟他到底啥关系？”语气暴虐像是受到侮辱一样，质问其行。 “哎哎哎...干嘛呢，”褚文昊一瞪眼，“你在日本要怎样撒野我不管，但是在中国对待女士要绅士，要礼貌，你妈从小没教你尊重他人嘛！” “八嘎！” 一句话惹得众人怒目而视，他妈可是亲王妃，在国内很受尊敬，褚文昊这话可是犯忌讳。 板垣脸色一怔，“休要胡言乱语，长谷贤侄，褚文昊疯言疯语不用往心里放。” “嗨！” 长谷川斜眼瞅着褚文昊，深吸一口气，不能在他面前露怯，南造云子是他未婚妻谁都抢不走。可能觉得刚才有些粗鲁歉意道：“抱歉云子，我是因为太在乎你所以才会如此，其实我平时不这样，而且特别有爱心...”话还没说完就被抢过去。 “拉倒吧，像你这种人内心满是龌龊，虚伪外表难掩其暴虐的本质。你是不是想把云子娶回去，拿大皮鞭抽她？好满足你变态而扭曲的心理。” 看他一脸愤怒却强忍的表情，褚文昊嘿嘿笑道：“你别不服，来来来咱两个比比，谁要是赢了云子就归谁，今后莫要纠缠不清。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随便你选，文斗武斗都行，智商与武力绝对碾压你。” “八嘎，你滴太嚣张了！”长谷川起身脱去外套，他从小可是学过拳脚功夫，跟他一起的陪练都败在他的拳下，放眼日本了了几人能胜过他，大言不惭居然敢跟他比拳脚，找死！ “长谷少爷莫要冲动...”影佐祯昭看其架势要跟褚文昊比划比划，开口劝阻，以免被虐，绝对出于好心。 “哼，大言不惭的支那人根本不知道大日本帝国的勇士各个都是高手，让这只井底之蛙感受狂风暴雨的袭击吧，我要打死他！诸位只管为我加油助威。”长谷川盲目自信根本不听劝阻，仍掉外套来到空地，“你滴，过来受死吧，我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哈哈...”褚文昊美滋滋的询问南造云子，“是要打死他，还是打残，总之随你心意。” 南造云子杏眼圆睁瞪他一眼，抿了抿红唇，低声叮嘱道：“你莫要乱来，长谷君从小到大没受过苦，哪知道外面世界的残酷。不要伤害到他，随便应付几个回合然后败下阵来，给他些颜面。” “那还比啥，干脆认输得了。”说着脱掉衬衣露出满身的腱子肉，匀称的身材满满的胶原蛋白，八块腹肌微微隆起，在场夫人吃惊的掩住嘴巴，双眼灿灿生辉释放精芒，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以免被自己男人发现。 “你也该加强锻炼了，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对身体不好。”田中美惠子突然跟影佐祯昭来了一句，气的他翻白眼，“粗鄙之人才会如此，我不屑为之。” 两人摆好架势，演戏就不能下死手，真打残，他今天可走不了。既然是帮忙自然要当事人满意才行，“来吧，让我看看你都有啥本事。” 谷宖 “哼！”长谷川抬脚就踹，还别说有莫有样的，就是跟个娘们似的没啥力量感，褚文昊都害怕一脚过去直接踢死他。 呼哈～ 两人大战在一起，十几个回合下来，长谷川双腿开始颤抖发软，面色潮红，虚汗哗哗往下流，身体早就被女色掏空，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咳咳...”南造云子看在眼里，急忙咳嗽两声提醒某人差不多了，褚文昊收到信号，一个神龙摆尾抬脚踹在长谷川的面门三寸处吓得他急忙跳开，褚文昊顺势滑倒在地。 “咳咳...算了，今天就这样算打平。”褚文昊起身喊了一句走回去端坐，室内响起热烈的掌声，“长谷君果然武力非凡，褚文昊已经变相认输，就绕他一命吧。” “是啊，是啊，绕他一命吧。” “哈哈哈...吆西！”长谷川大笑道：“既然他已经认输，赶尽杀绝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擦了擦额头上滚落的汗珠，喘着粗气跨步回到自己位置，居高临下冷笑道：“你还不错，能跟我打三十个回合，今天就饶你一命，不过今后要离云子远一点，否则下次就打死你！” 褚文昊心里这个怒啊，懒得理他，狂妄自大的小鬼子真是尿性。 “长谷君请喝酒吧，他不是你的对手，不会在招惹麻烦。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只是他一厢情愿总缠着我，相信今后会有所收敛。至于婚礼的事情我想再等等，等帝国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后，在举行婚礼才有意义。”南造云子乖巧给长谷川斟酒，并委婉提出自己建议，并没有一口否决，她知道很容易招惹到麻烦。 “那恐怕你这辈子嫁不出去了！或许应该改在投降之日嫁娶更具意义。”褚文昊自顾自吃着菜不忘调侃一句。 “八嘎！”长谷川绝对的战争狂热分子，“你太无知，帝国想要取胜明天就可以。”蔑视一眼褚文昊旋即沉默片刻，“既然如此我会跟父亲说明，尽快安排本土的第一师团与海军主力部队参与到这场圣战中，争取下个月结束战争。” “哈哈...”一番话引得褚文昊狂笑不止，觉得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你笑什么？不要用你的狭隘短视来衡量大日本帝国的军事实力，帝国要取得胜利反掌之间。” 褚文昊摆手道：“笑你不自量力，不过我懒得跟你掰扯，你就祈祷吧。” “哼！” 长谷川还要说却被板垣打断，“长谷贤侄，今天是你的接风宴，不要计较太多。既然亲王殿下叮嘱，你暂时留在上海梅机关担任书记官，等熟悉工作后在做调整。” “嗨！” 看向褚文昊询问道：“褚文昊，你现在已经被国党清除，帝国也帮助你转移家眷，另外有云子的推荐，你怎么说，是加入大日本帝国，还是继续跟帝国作对？” “将军何必明知故问，党国是把我清除，却不能自甘堕落做汉奸。想要继续作对，可毕竟力量有限，就我自己一人能起到多大作用。”褚文昊内心中难免失落彷徨，不知道今后的路该怎么走，“看看吧，也许会离开上海，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度过余生，战争跟我关系也不大。” “呵，你还知道啊，大日本帝国是可怜你才收留，不要自视甚高，早点离开上海也好，免得自寻烦恼。”影佐祯昭冷冷一句希望他早点滚蛋，免得忍不住宰了他。 “影佐将军嫉恶如仇，爱憎分明的性格倒是颇为明显，忍气吞声的本事同样了得。”不带他发火急忙开口：“既然板垣将军盛情邀请，我看留在上海也行，凭我的能力做梅机关长也能胜任，如此我倒是不介意。” “哼！”影佐祯昭没好气道：“大言不惭！帝国不需要你这样机关长，打算通风报信还是卧薪尝胆？自作聪明！” 板垣端着酒杯沉默片刻，询问道：“你觉得新政府能顺利成立否？从你的角度来看，成立新政府有没有必要，能对帝国起到多大作用？”板垣的问题其实是日军内部一直争论不休的问题。侵华日军除关东军不参与意见外，中国派遣军中的日本军官有三分之二是反对成立以汪季新为首的新政府，像冈村宁次之流就抱有很大的看法，认为根本没有必要。 日本内阁提出的解决方案，缓解本土兵员物资等问题，能否争取足够的时间谁都没把握。 褚文昊放下酒杯，“我要是说成立伪政府毫无用处，将军是否即刻取消？”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三章试图改变 板垣嘴角上扬，淡然道：“说说理由，怎么就毫无用处？” 要说谁知道未来要发生何事，恐怕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人。只是他即便知道，在历史的车轮下也很难做出大的改变，想要蛊惑板垣取消伪政府的组建怕是很难，只能尽力而为。 “不可否认成立伪政府可以对日战区的百姓起到一定的管理与引导作用，更能消耗中国抗战的有生力量。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未必是好事, 日本方面采取以华制华的战略方针，很聪明的战术。可以缓和日本本土兵员与物资的短缺，整合力量北进苏联，南进东南亚各国，获取足够资源后调头在针对中国战场。可惜，关东军此次诺门坎战役连连失利，被苏军打的抱头鼠窜，想要北进怕是难以成功。如此，你们在东三省这几年的努力仅仅是盗取一些矿产资源，相比日本军部每年几十亿的经费而言，有些入不敷出，毕竟很多资源不能即刻变现，东三省地缘基础几乎失去作用。想要南进东南亚各国，就要重新打造一个相对稳妥的地缘基础，这个时间可能最少需要两年。” “以广东、海南两地作为跳板，从东面围困南洋诸岛国，理论上日本海军可以做到不间断支援，短时间内占领一些小的岛屿。可惜，日本陆军跟不上，单靠海军与空军就算短时间占领也很快会收回，最好的地缘基础当然是广西境内, 直通越南等国。如果没有国军抵抗一年内完成侵占是有可能的, 海陆并驾齐驱以日军在关内的兵力需要六成才能稳妥推进。不过此路不通，想要过去没有两年时间的战争是拿不下来的。” “伪政府要是成立，整合华北、华中、华南各日占区资源以及各方面事务短时间内不要想看到成果。不是你说汪季新是国党长官就是长官，国党政府一纸政令依然否认其合法性，真正的影响力微乎其微。不管你跟汪季新签订何等协议都是无效的，只是在国际上好听一些，掩耳盗铃罢了。所谓的协议也是在日军长期占领才能成立，话又说话来既然占领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内部整合等等事务都需要耗费人力物力财力，时间方面更是耗费巨大，关键你不放心啊，总要找人看着他们。要是汪季新收编几万伪军，在旁虎视眈眈，你要安排多少日军看守才放心呢？有一天汪季新觉得兵强马壮，直接给你背后来一刀，那可就大大不妙，造成的后果可是致命的。” “言下之意，既然日军占领中国五成土地，就不用费劲周折再去组建啥伪政府。北平、南京、上海等地不都已经组建何须多此一举？想要搜刮民财他们完全可以, 并不是他汪季新站上去喊两嗓子金子银子就飞过去，区区几十上百人能比现在好多少......总之, 伪政府即便组建成功也是弊大于利，毫无意义。”褚文昊一番鼓吹有真有假，结合将来发生的事情综合分析，听的一帮鬼子一愣一愣的，城内一时静默。 “哼！” “不要说得自己跟军事专家一样，帝国是一定会突破诺门坎进入苏联境内，只要寻到足够的石油资源，根本不需要南进，帝国会在一年内灭掉周边等国，实力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强。即便像你所说，需要南进也轻松的很，帝国在南太平洋地区的布置岂是你所能知道，登陆东亚等国只需要半个月足够。坐井观天，夜郎自大，恬不知耻赶紧闭嘴吧，徒增笑尔我不屑听之。”影佐祯昭直接开喷，看不惯褚文昊嚣张跋扈的样。 “哈哈，”褚文昊扫其一眼，看向田中美惠子，笑道：“影佐夫人要不要考虑一下换换男人，影佐将军目光短浅，又没啥本事与魄力，干脆换掉吧，免得虚度年华，我看木岛梁纯大佐就很好嘛，长相出众各方面魄力十足可以考虑一下。” “八嘎！” “你混蛋！”田中美惠子斥骂一句，俏脸寒霜，居然在她伤口撒盐，让其很是难看，毕竟不是啥光彩的事情。 “咳咳...” 谷鹁 板垣赶紧阻止，不然一会又要掏枪，“你就那么肯定关东军会折戟而归？” “当然，苏联的工业水平不必日本差，东西伯利亚一路平原，坦克、飞机机械化部队一定是碾压日军。要是刚开始趁苏军没有防备一举攻占可能事成，可惜啊，这会苏军已经调集大量士兵，想要冲过去绝无可能，还是早做打算吧。哦，准备谈判条件，相互不侵犯啥的，你們日本人向来如此，时间在七月底八月初也就结束了，绝对不会错的。” 板垣一脸严肃，显然对关外的军情了解的很清楚，怕跟褚文昊说的出入不大。 “如你所说新政府更要组建，支那战场进行到现在帝国不打算纵深，按照支那土地面积折算帝国占领四成。如果按照重要城市来计算，帝国已经占领八成，对于帝国而言继续纵深下去弊大于利。严格来说支那在这场战争中已经失败，只是苟延残喘罢了，如果帝国就此终结，不在考虑占领其他国家，专心治理占领的土地，我相信不管是在国际还是支那都没有问题。奴役你们几百年都不是问题，支那人应该庆幸帝国军部心思太大，如果按照内阁的建议，战争已经结束，只需要内部慢慢消耗，给你们三十年也不可能战胜帝国。” “成立新政府是日本内阁定下的方针，也是日本国内民众倾向的意见。如果按照日本军部的意见是不可能成立新政府，一直纵深推进，杀到支那人臣服为止。如今只是换了一种相对温柔的方法，不但缓解了日本国内的紧张局势，同样也给了支那人喘息之机。” “聪明人不是阻止新政府的成立，而是极力主张尽快成立。国党政府所谓的阻止只是笑尔罢了，帝国根本不需要所谓的门面，这面旗帜不是给大日本帝国竖的，而是给你们支那人竖的。帝国军部的妥协而已，难道帝国会指望汪季新等人帮助帝国实现崛起嘛，事情总要有人做，支那人不做就有日本国民来做。不要忘记大日本帝国有六千万子民，即便抽调三分之一过来，万事可期，根本不需要你们掺和，谁不服杀到服为止，谁不老实就杀到老实为止！” “褚文昊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择才是对的，小算盘没用，帝国目前的实力可以轻松毁灭支那。没到揭不开锅资源短缺的时候，你应该主动投靠帝国，维护好帝国想要暂时稳定治理的思想。为你们支那争取一点时间，而不是搞暗杀，锄汉奸，真有用战争就不会一面倒。真有骨气也就不会出现汉奸，要说害怕，你觉得支那民众是害怕国党特务还是应该害怕大日本帝国！？” “在日战区他们杀汉奸，难道帝国不会杀吗？我们极力求稳，国党政府却极力制造事端。总会打自己的小算盘，等有一天帝国不需要容忍的时候，杀一个尸横遍野又何妨，谁能奈何？” “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择。” 看向南造云子道：“云子，你即可复职，今天是二十五号，我要求你二十八号九点之前，上海所有乱党通通洗劫一遍。不管是国党、共党亦或者捣乱的民众，给我杀到血流成河为止！看看国党特务有几个厉害的，他是怎么在几万大日本皇军环伺下厉害的！” “嗨！” 正文 第四百三十四章刻意为之 “啊～” 一声惨叫响彻云霄，七十六号的牢房里传出凄凄惨惨求饶之声，“不要打了...我说...我说！” 没有意外，胡斐蓬头垢，气若游丝绑在十字架上，满身伤痕的狼狈求饶：“不要打了，我说, 我全都说。” “别啊，再坚持会，要想想心中至高无上的党国对你多年以来孜孜不倦的教诲。想想昔日登高一呼，叱咤风云的场面，要是说了可就变成叛徒，再进一步就是汉奸, 叛徒与汉奸能有啥好结果？除了忍受民众的谩骂，还要随时面临刺杀，可谓万恶之源。”李志群神情自若端坐不远处，手中转动着念珠，一副劝人从善如流的做派。 “呵呵，”胡斐惨然一笑，“事到如今李主任又何必惺惺作态，真要是献身党国你想要的东西可得不到。” “无妨。” 李志群根本不在乎，“少了胡屠夫照样吃带毛猪，自视甚高在我这里行不通。” “麻烦李主任放我下来。”胡斐实在坚持不住了，“顺便找医生给我上药。” “想清楚了？” 胡斐无奈点头，“不清楚又能怎样，事到如今去他奶奶的信仰，做汉奸很好！” “哈哈哈...”李志群被他逗笑了，挥挥手，“把他放下来，顺便找医生过来。” “是” 半小时后等一切收拾利索，胡斐被带到办公室，李志群给泡好茶，“说吧, 人已经准备齐全, 今天全部抓获，事无巨细就算给中统做饭的也要交代出来。” 胡斐浑身缠着纱布，原本苍白的脸色恢复些许红润，没着急回答而是迫不及待询问，“麻烦李主任告知，是谁出卖我？” “哦、”李志群端着茶吹吹浮沫，不急不缓反问：“都到这时候了，即便知道还有意义吗？” “有！” 胡斐眼睛变得赤红，“我一定要知道，即便做汉奸也不能放过他，抽筋剥皮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李志群沉默片刻，似乎很为难，“你知道的，出卖朋友是很无耻的行为，虽然各自为政，却常常引为知己。偶尔虽有意见相左之时，却每每都能化干戈为玉帛，还是不说的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话说的天上地下的，一般人听不懂，不过胡斐却听懂了。首先是朋友，谁跟他是朋友？恐怕七十六号里面一个也没有，敌人倒是有很多。他心里本来倾向于雷震山、迟瑞出卖他，听其话音不像。 各自为政，李志群是汉奸，能跟他打对台，却偶尔相聚畅谈，中统没有，共党不可能跟李志群混到一起，举报他。 不用说，此人一定是军统人员，那就很好分析，陈恭鹏等人刚来不久，两人也没仇早上分手之时刻意提醒过不是他。 “褚文昊！”胡斐咬牙切齿点出，双眼盯着李志群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李志群摆摆手，“不要乱猜，是谁不重要，都是为了生活，也是无奈之举，你也莫要记恨与他。”他说的模棱两可，话里话外包括褚文昊跟丁默村，随便胡斐自己猜测，冤枉谁他也不会阻止。 “没错，一定是他！狗贼，我与他不共戴天！”胡斐嘴唇见血，可见心中恨意，“早就看出他浑身长着反骨，一早清除也不会留下祸患，如今追悔莫及。” “咳咳...行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要是有所保留能不能活着另说，有心思管其他。” “我说，希望李主任能收留在下到七十六号，今后定当效犬马之劳。”胡斐打定主意活下来，等有机会找褚文昊报仇雪恨！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能不能让日本人满意，先说说中统上海站的情况吧，详细的人员名单以及隐藏身份。” 胡斐摸起桌上的香烟点燃，大口吸食，神情有些呆滞，“中统上海站在职人员一百二十人，隐藏身份与名单在我居住的房间保险柜里。编外提供消息者差不多有三百七十多人，具体的名单我不清楚，有副专员井柏霖管理，他住在公共租界三马路十弄，可以找他拿。” 谷慣 李志群挥挥手，站在一侧的吴四宝跟万里浪分头行动，大批汉奸出动引得路人惊恐逃窜。只要有名单在想跑都难，中统这次将会全军覆没。 “共党呢？” 李志群不肯放过他，“你在上海没参与针对日本人的事务，精力大多都放在共党方面，手中应该掌握着不少人吧？” 胡斐扫其一眼，眼神却注意桌上的电台，他想发电总部，把发生的事情尽快通告，尤其是褚文昊出卖他的消息，一定要让党国清理门户，自己杀不了他，国党也会出手。 “共党最近更换很频繁，掌握的基本都是外围亲近共党的民众，身份复杂各行各业都有，要是都抓怕有上千人。真正的共党都跑了，褚文昊放跑的，中统的工作你也熟悉，没有特殊命令只是监视，搜集情报，又是特殊时期没有太多精力来追踪共党人员。” 李志群也不嫌弃，“亲近共党就是潜在的乱党人员，刁民尔，对于这些人宁可错杀不能放过。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干脆送他们见阎王，彼此都省心。你也不用费力去监视，都到这时候了，那些门面功夫不要也罢。” 胡斐嘴角抽动几下，感觉国党特务相比七十六号的狠辣差的太远，点点头，“详细的名单都在各个小队人员手里，只要挨个询问就能落实。” “很好！”李志群起身道：“我要到总部汇报工作，你暂时留在这里，看看能不能给你争取点职位。”说完出了办公室门，对看守的特务叮嘱：“看好了，半小时后把人送到总部交给丁主任。” “是！” 办公室里独留胡斐一人，根本不害怕他通风报信，除非想死。 胡斐等李志群的车子消失，急忙起身来到电台旁，调好频道开始向山城总部发电，他要状告褚文昊让他无路可走！ ...... 熙熙攘攘的南京路，褚文昊牵着匹病殃殃的白马来到一处兽医馆，门前伙计招呼让其到后面小院诊治。 沿着两米小道走进闹中取静的小院，院中一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把马拴在树底，提起旁边的木桶扔到井里，左右摇晃一桶清澈甘冽的井水被提上来，走到白马身旁拍拍马头，“如今只有你我相伴，就共饮一井水吧。”蹲下身脑袋放进桶里咕嘟咕嘟喝了起来，等喝饱才把水倒在旁边专用的水盆里让白马饮用。 白马悠闲啄饮，不时抬头看一眼他。身后传来脚步声，褚文昊拍拍马屁回头看向来人，两人相互点头示意。 “有事吗？你很少白天过来。”渔夫倒着茶水不忘询问，作为褚文昊的直接联络人，他的任务只是负责传递消息，虽不是自己同志，却没有丝毫怠慢。 褚文昊掏出香烟点燃，望向饮水的白马，“这两天要安分点，日本人要发疯，你们组织内部的人很多都被中统发现，很危险。中统上海站长胡斐很快就会被七十六号抓获，有可能交代出来，要马上更换身份重新隐藏起来。”板垣的命令很明确，要大开杀戒，黄浦江要被血水染红，不得不来提醒一下，至于军统不用他操心，也轮不到他操心。 渔夫点点头，“首长来电，对于你目前面临的困境表示关心，核潜艇数据为我党与苏联方面关系起到很大的促进作用。各方面援助也会相继到达后方，你功不可没，为此首长特意致电后方，详细说明其功绩。首长让我代表组织对你的付出表示感谢，并询问是否有意加入到组织中，今后并肩作战。” 褚文昊吸烟的手微顿，沉默片刻道：“再等等吧，我如今仍是国党军人，上峰在没放弃我之前暂时不考虑，对彼此都不负责。其实加不加入都一样，这个时期两党的目标一致，面对共同的敌人不分彼此。” 渔夫点点头没有再问，他只是传达首长意见，并且要尊重褚文昊的意见，不能强求。 “上海党组织成员变动很大，大部分人员活动在外围县城，市区的领导没有到位。自己人都不知道，七十六号不可能知道，我会发电提醒上海负责人。” “好，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褚文昊牵着马走出小院，刚出胡同口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居然也牵着一匹马向这边走来，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站立在道路两侧，脸上的表情都经历了几次变化。 对面男子先动，牵着马来到身前打招呼，“褚老九，好久不见，最近可好？” 褚文昊眼眉微挑，狐疑道：“姜阳，你是路过，还是来给马看病，亦或者自己生病了。”来人却是很久不见的姜阳，一身黑色长衫戴副礼帽，感觉比以前消瘦些许，黑了一点。 “远远看到过来打声招呼，怎么不欢迎？” 褚文昊点点头，“你我如今身份有别，在见面高谈阔论未免不雅，要是让李站长知晓，怕是又要多疑，不见得的好，不见得好。” “少废话，前面有家冰室茶点，过去坐坐。”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五章身份多疑 冰室。 情侣才会来的地方，甜点、解暑饮料，室内环境优雅，空气中充斥着狗粮的味道。 两杯饮料三十法币，居然还要他请，姜阳大马金刀端坐，笑呵呵讽刺道：“褚老九, 听说你最近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又回到光杆司令了。啧啧，毕业快一年光景，别人的军衔都是蹭蹭往上跑，你倒是例外，疯狂的往下跌。小白身, 真是可怜，以后见了要打敬礼喊长官知道吗？哈哈...”姜阳得意的很, “瞧瞧，不要看黑色长衫不好看，下面隐藏的可是官衣，带杠的。”他如今是铨叙少校副组长，整儿八经的校级军官很有些排面。 “牛逼啥啊，昨天我还是职务上校，差好几档知道嘛！”就服姜阳爱攀比的臭毛病，打击打击很有必要。 “昨天已成过往，不提也罢，如今你只是小白身，能不能活着回到山城还是个问题。”姜阳扫视周围交谈的人群，低声询问：“刚才来的时候，七十六号特务到处在抓中统的人，看形势要被一网打净，连累的人可不少呢，你说会不会把帽子扣在你的头上？要是如此这辈子也不要想着翻身，在党国的路怕是已经走到尽头。” 姜阳看他毫不在意的样, 诧异询问, “你不会真的是共党吧，倒是很淡定嘛。我昨天下午刚回来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事情，啧啧，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幸灾乐祸真有你的，不过他更好奇一些。 “你私自离开上海去哪了？” “嗨，你管那么多。”姜阳摆手道：“只是回老家一趟，有点私事要处理，这不回来了么。”说着话外面枪声四起，吓得女生往男人身边靠，唯独两人像没事人一样，习以为常。 褚文昊透过落地窗看向街道上，成群结队的特务驱赶着各类人群，看身份做啥的都有，应该是中统线人。 “最近小心点，日本人可是要下杀手，血洗一遍，过两天伪政府组建会议召开没人敢出来捣乱。” “唉，我何尝不知道，可惜晚了。”姜阳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陈站长已经下了命令，军统上海站所有人员都分配到任务。锄奸、阻止伪政府成立一起做，说不定枪声就是自己人打的。你原先的甲组成员暂时有马汉三管理，分配刺杀汪季新等人的任务，关键武器弹药紧缺，只能智取的基础上付诸武力，危险重重啊。连我也没有幸免，负责铲除投靠七十六号的杨杰，任务艰巨，很可能要身死道消。” 吧嗒吧嗒嘴，有些羡慕道：“还是你好，无官一身轻，不用送命，想想你的命要比我好，要是今天没驱除，这活应该有你来。” 也对，留在军统指定要参与锄奸，阻止伪政府成立。中午板垣的一席话让他脑袋里浑浑噩噩，虽然知道他满嘴喷粪，却感觉有几分道理在其中。伪政府成立用他的眼光来看当然是弊大于利，能阻止最好，他知道结果，根本阻止不了。 “那要恭喜你，能为党国献身，也是每个军人的荣誉与使命。放心，哪天死了我会挖个坑把你埋了，不至于做游魂野鬼。” 一句话气的姜阳翻白眼，正聊天的两人看到四个黑衣特务带人闯进来，手里端着抢眼神在客人身上到处搜寻。 “指出来！”特务冷声对身边一男子喊道，男子唯唯诺诺，小声的嘀咕一句，“最北侧靠里面的女子，是她，是她给中统特务提供过消息我没有，请你放了我吧。” “哼！”冷哼一声，挥手示意把他指认的女子抓过来。特务端枪进门众人吓得脸色苍白大气都不敢出，有几个外国人倒是神情自如，根本不在乎。 被指认的女子背对两人，特务过去抓她才回身惊叫，“你们干什么...”女子挣扎着，“我犯什么法了，凭什么抓我！”慌乱中看向门口极力躲闪的身影，“杨帆，你还不过来救我！” “少废话！”两个特务拽着她来到门口，其中的队长看到女子长相颇为俊俏，穿着虽普通却难掩婀娜身段，色眯眯问询：“你跟他什么关系？” 女子俏脸苍白，颤声道：“他是我男人，杨帆，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 “闭嘴！” “事到如今你还要否认！你偷偷摸摸给中统送消息的事情已经暴露，就乖乖承认跟他们回去，不要连累我。”杨帆训斥自己女人，让她把事情扛下来。 “我没有！” 女子慌忙惊慌失措，又满脸不可置信道：“杨帆你在胡说什么，我几时给中统特务送消息了？”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你...” “闭嘴！”杨帆惊叫一声，“长官，就是她，就是她给中统一个当官的送消息。原本我是不知道的，最近两个月这不要脸的娘们天天凌晨一点才回家，我就知道她在外面有人了，昨晚偷偷跟踪监视，发现她居然悄悄走进华懋饭店，我跟踪打听才知道，她在情报市场工作，知道很多内幕消息，每天都会跟中统的男人见面...” “你胡说！明明是你...杨帆你不是人，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跟了你，如今你还要冤枉我，你个没良心的，我没白天没黑夜的赚钱养家，你一分钱不赚还天天赌博，如今想把你老婆卖掉嘛！” 谷觶 “你...你...”杨帆被说的神色尴尬，一咬牙，“一码归一码，你给中统送消息就要被抓，百善孝为先，你难道想让我妈没儿子送终嘛！” “你...” 场内发生的事情众人看的都很清楚，明眼人都知道一定是男人有问题，可世道如此，女人的命根本不值钱，推出来抵债也很可能，谁让她命不好遇到这种男人。 “怎么，你认识女子？”褚文昊看到姜阳的反应心底大叫一声，果然有问题，若无其事的询问。 “啊、哦，看着面善，好像在哪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了。”姜阳脸色几经变换最终没有承认，装作莫不关心。 “既然认识怎么能看到朋友遇到危险而不顾，这可不像你的风格，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姜阳眼眉颤抖几下，深吸一口气，“都说了不认识，何况我怎么救，难道上去用身子挡子弹啊！你有本事倒是救人，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气急败坏色厉内荏，他看的一清二楚，倒是有些确定他心中的怀疑，结合今天的巧遇，事情好像通透了一些。 女子是谁啊？ 褚文昊还真认识，就是鹧鸪天情报市场的美茹。看姜阳的反应分明也认识，说明他也去过情报市场，不要忘记鹧鸪天三级市场规矩也很严格，不是某个行业的精英人士很难进入，而且要得到鹧鸪天的邀请才行。 他当初进入可是爱丽丝的功劳，那姜阳是怎么进去的？军统能进去的就他自己，中统也许有线人，或者鹧鸪天有考量，允许各个党派的人都参与其中。 总之，姜阳的身份引起他的好奇，刚才碰到就很纳闷，关键也牵着马，像是来看兽医。 既然遇到不管也不好，最重要他需要美茹帮忙确认其身份。 特务那边没闲工夫听两人吵架，小队长冷笑道：“既然你在情报市场工作，为中统特务提供消息还是很有可能的。你男人说的对，做女人的就要知道相夫教子，孝顺公婆，乖乖跟我们回去，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色眯眯的样子都看的很清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美茹也很聪明，浑身颤抖，心里既害怕又愤怒，“杨帆！你是不是男人，出了事把自己女人推出来，你不知道七十六号是魔窟，我进去能活着出来嘛！你混蛋，我跟你拼了！”说着动手去打自己男人。 场内有人开口说话，“我说诸位长官事情很明显嘛，是男人借助便利私自出卖消息，跟这位女子毫无干系，应该抓他才对，不能牵扯无辜。” “你疯了！”话刚说完就被同桌女子呵斥，真把七十六号当善堂，谁都可以讲理。 “呵呵，好胆，看来七十六号的招牌不好用，谁都可以插嘴，既然你喜欢多管闲事，那就一起跟着去管管闲事，看看有几分骨气跟我谈无辜！”一挥手让手下把说话的男子抓过来。 “是！”七十六号特务出任务很嚣张，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们做汉奸就图横行霸道的感觉，居然有人挑衅，真是找死！ 男子慌忙开口道歉：“我错了，我不该多管闲事，请你们不要抓我。” “哼！这会知道，晚了！”特务拿枪指着他的脑袋，“乖乖的跟我走，否则一枪打死你！”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也不错，“你跟他一起，我怀疑你给中统特务送信，跟着回去调查清楚。”根本不管男女哀求拖着就走，场内一时之间再也没有人敢说话，可见七十六号的威慑。 就在美茹认命时，却听到一声相对熟悉的声音，让她心底划过一丝希望之光，俏脸望向说话的男子。 是他？一眼就感觉很熟悉，是骑士先生，是他吗？怎么会这么年轻帅气，而又满头白发呢？一时之间不敢确认。在看旁边这位，恩？怎么感觉好像九九九号，身形好熟悉，尤其是眼睫毛很像？ 店内众人张大嘴巴望向开口的白发男孩，不得不佩服，你难道眼瞎，刚刚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就忘记。 真是，真是好胆。 却听：“放开那个女孩！”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六章身份确认 “放开那个女孩！” 一嗓子店内静的可怕，都替不知死活的男子担心，他虽出名也不是每个人都认识他。 “嘿...今天真是邪了门，谁都敢管七十六号的事情，好胆！”特务冷视褚文昊举着枪就要过去抓他，却被小队长拦住。在李志群下面做事首先就要长眼睛，事情不但要做好, 还不能招惹麻烦。就是说为人要机灵，狠辣，什么时候该机灵，什么时候该狠辣，就要看人下菜碟。 他还真认识褚文昊，就算不认识，那满头白发足够给他提醒，皱眉开口：“事情跟褚先生没关系，执行公务, 李主任叮嘱跟中统特务往来者都要抓起来，莫要为难我等才好。”话已经说的够客气，进门那会他就看到褚文昊了，只是当没看到，如今还是开门见山。知道他跟李志群关系不错，在日本人那里也很有面子，另外他现在可不是军统特务，就不算是敌人，再说也不好对付得过且过就当没看到。 褚文昊手里攥着饮料瞅他一眼，淡漠道：“她是我朋友，需要给中统送信吗？” “混...”小特务刚要开骂，旋即闭嘴，手中有枪怕啥，不是很明白队长为何跟他这般客气。 小队长脸色难看，褚文昊满嘴胡说八道，几时跟少妇成为朋友，何况她够资格吗？ “褚先生, 李主任可说了...” “我说了, 她是我朋友，你听不懂话吗！” 嚯，室内众人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居然有人敢跟七十六号这么说话，真是好胆子。 “队长，白发小子谁啊，这么嚣张为何不抓起来打死他？” “闭嘴！”瞪了一眼白吃属下，看向褚文昊，“既然如此，麻烦褚先生到时跟李主任打声招呼，免得怪罪我们办事不力。” 褚文昊挥挥手，“把那个男的带走，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杨帆瞪大眼睛，“凭什么！你谁啊，”刚说完反应过来，能让七十六号放人的岂会是普通人。急忙看向自己老婆，“美茹，你要救我，我只是一时糊涂，今后再也不敢了，会对你好的。” 美茹对他是彻底失望透顶，收起眼泪冷声道：“你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婆婆跟孩子。” “美茹救我...救我...”被特务拖走的杨帆真是怕了，“你个臭婊子，跟白发小子故意设计陷害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一场突如其来的闹剧结束，众人长吁一口气，都在低声议论不时审视一番褚文昊，猜测其身份。 美茹擦干眼泪，几步来到近前感谢褚文昊的救命之恩，心中也是好奇不已，不知道是不是骑士先生呢？ “不用感谢我，是他让我救你的，要感谢就感谢他。”褚文昊指了指尴尬的姜阳。 美茹欠身施礼，“多谢这位先生救命之恩。” “哈哈、”姜阳讪讪笑道：“不用，不用，路见不平一声吼，是男儿本色，不要放在心上，我还有事要办。”起身道：“褚老九，改天再聚，我先撤了。”说完急匆匆的离开，像是害怕见到美茹一样。 “认识他吗？” 谷竅 “啊、哦。”美茹不确定褚文昊的身份，却有一种直觉就是骑士先生，按照规矩是不能随意透漏客人的信息。可面对自己的财神爷跟救命恩人没啥好隐瞒的，同时也试探一下。 点点头，又摇摇头，“看着面熟，身形跟眼睛很像九九九号，声音也有些相似。他昨天晚上刚刚交付一单任务，积分现在九百三十七分，排在第二位，只比第一位假面女士底四十分，很厉害的。” 果然，从倒数第一窜到第二名，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要是没人帮他是不可能。看来姜阳的身份很可能是共党，到让他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置信。 前世姜阳可没少刺激他，窜到处长职位，没想到是共党。自己单纯的过往经验很多事情看不透，盲目自信不可取。 “先生，您是...”美茹想问，却又害怕不是，眨着大眼睛看向他，其实她有很大把握褚文昊就是，希望能亲耳听到。 褚文昊没承认也没否认，“坐下说，你在情报市场工作，最近有啥新鲜事吗？” 美茹小心坐在对面，回道：“鹧鸪天近期变化很大，情报市场的人无缘无故消失几百人。最近情报市场很是凋零，没人敢去，即便去也不会发布任务，只是接取一些小的任务，失去原本活跃。” 姜阳从冰室出门，牵着马绕道走了几个路口又回到熟悉的小院，同样把马拴在梧桐树下，撸起袖子提起水桶熟练的提上一桶水洗脸的同时脑海里回想刚才的事情。 直到脚步声传来才回身，整理衣衫起身敬礼道：“窦主任。” 窦靖童回礼，笑道：“姜阳同志你好，就不用多礼了，此行是否顺利？坐下谈。” “是！” “幸不辱命，总算完成任务。”姜阳端坐后把事情详细汇报一遍，窦靖童点头道：“辛苦了，上级领导希望能够尽快进入到二级情报市场，交换到各方面的情报，更希望能兑换到紧缺的物资，为此安排精兵强将来到上海配合行事。你的组织关系一直挂在中央情报处，有李处长亲自保管，这次启用你也是无奈之举，前段时间内部混乱不堪，日本间谍潜伏造成大面积损伤，你的身份目前知道的包括我在内只有五人，安全方面不用担心。” “你暂时单线跟我联系，上海党组织的同志就不要接触了，有事到这里送信，我会做好协调工作。上级有新的指示，在不暴露身份的基础上，配合阻止伪政府成立的任务。当地领导已经组织同志陆续进入公共租界，根据这段时间的调查，伪政府召开的地方很可能是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对面的花园洋房，要想尽办法阻止，国党方面要是有行动可以相互协作，彼此配合。” 姜阳接话道：“军统方面会有行动，具体有甲组人员执行，详细的计划并没有披露。我所在的乙组负责锄奸行动，针对主动投靠伪政府的各类人群包括判投七十六号的人员。已经开始行动，这两天会很乱，组织上可以作为后备力量协助，要小心一些，日本人不可能没准备。中统方面恐怕已经全军覆没，自身难保，不要说阻止伪政府成立。街上到处抓人，不排除中统掌握一些我党同志的隐藏身份，先跟换身份看看情况再说。” “恩。” 窦靖童点点头，“我会提醒他们小心...”两人交流半天定好各方面事务，姜阳略微犹豫问道：“窦主任，褚文昊是自己同志吗？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我知道组织上有规定，只是好奇，今后在工作中如何相处的问题。” 窦靖童沉吟片刻，“原则上不能向你透漏，考虑你们今后工作上有相互交际的可能，可以透漏一些，但要注意保密！” “请窦主任放心。” “恩，”窦靖童语气严肃道：“褚文昊目前不是我们同志，却为组织提供很多帮助。关于他的身份问题，组织上也考虑良久，中间有很多误会，鉴于其贡献组织上考虑接纳他成为自己同志，他本人暂时没有答应。今后相处要注意分寸，他的个人能力很强，寻求合作，在不违背各自立场的基础上要给予方便。” “同志也不一定非要同一个组织，只要理念相同，思想接近就可以彼此合作。当然，你跟他相处要小心，自己的身份不能被识破，很多事不能只顾眼前，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也不要试图主动去发展他，等他想明白会主动要求加入到组织里。”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七章诸事妥善 夜幕降临，虹口梅机关会议室里灯火通明，板垣端坐首位，一身上将军装枯瘦的脸颊颇为严肃。 七十六号李志群跟丁默村参加会议，影佐祯昭一身军装端坐开口道：“丁主任，说一下各方面准备事务以及面临的困难。” “嗨！” 丁默村起身行礼后汇报：“目前新政府各项筹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中，一切行政事务按照汪先生要求一比一还原, 细节方面没有丝毫懈怠，明天晚上全部到位。关于到场的礼宾名单已经出来，都是国党很有身份的人员，包括北平临时政府，南京临时政府，上海大道政府，满洲国、满蒙临时政府的长官明天会陆续到达上海参加新政府成立仪式, 初步估计人数大约在三百人左右。” “报社方面上海有三十七家媒体得到邀请，包括英美各国的报社，已经答应会准时到场。相信新政府成立的消息会在国际周刊登出，各个国家很快就会知道国党新政府成立的消息，今后在彼此合作方面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按照汪先生的要求，希望能请到在上海的各国领事参加，并承认新政府的合法性，取代山城政府的行政权利，公开发表意见。这方面最关键，也是目前急需要解决的事情，七十六号做不到请影佐祯昭将军另行安排。” “各地日占区政府长官都会派人来观礼，庆祝新政府的成立。二十八号当天正常出席的人数会达到五百人，安全方面七十六号调集全员上岗，在各个路口码头、车站等地设点保证会议顺利进行。安全起见希望大日本皇军进驻公共租界，以免有乱党趁机捣乱...”不得不说丁默村能力很强，短短半个月配合汪季新等人把各类细节准备很到位，就等大会召开，夸夸其谈彰显其能力的时候可不能吝啬言语，足足说了二十分钟。 “吆西！” 板垣对他的工作表示认可, “丁桑做事很用心, 关于你提出的问题我会尽快安排，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大日本帝国向来奖罚分明，你的工作很努力，我听说你跟影佐提议要开一个培训班，提高特工们的专业技能，这件事我表示支持。既然要做就做大，做好，七十六号今后直接归属新政府管理，是第一支武装力量，为表示大日本帝国对新政府成立的支持，大本营会单独划出二十万日元的经费作为你培训特工的费用。就不要搞培训班了，干脆搞一个培训学校，招收有志青年加入到新政府，军统有三万人，你的培训学校可以有五万，一定要在各方面碾压军统，为新政府成立保驾护航，更要成为新政府领导下民众的守护神。” “恩，”板垣很高兴，想了想：“聚四海八荒之力，川流而不息，象征大日本帝国生生不息，新政府成立后引领支那民众，我看就赐名：聚川学院。” 哗哗哗～掌声响起，拍马屁嘛，谁都会。 丁默村眉开眼笑，差点把嘴咧开，聚川学院，人数五万，经费二十万日元，我的天呢，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啊！ 激动的浑身颤抖，“嗨，多谢将军赏赐，多谢将军赐名！鄙人定会为大日本皇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哈哈...吆西！”板垣点点头难得露出笑容，“只要真心投靠大日本皇军，你想要的都会有。新政府成立包括很多部门，七十六号也会在其中得到升迁，尽情期待吧。” “嗨！多谢将军成全。”丁默村心满意足端坐，得意的瞅了一眼下位的李志群，意思你完了，今后七十六号将是我的地盘，手下几万特务指挥，聪明的话乖乖配合也许还有条活路。 哼！ 李志群心里的怒火蹭蹭往上冒，自己极力阻击他上升，没想到攀上高枝鱼跃龙门，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得逞，否则将没有自己立锥之地！ 板垣续道：“新政府成立有无公信力，关键在于内部与外界的双重认可。内部有日战区各地政府长官掌控，就目前占领的城市与人口而言基本能影响到支那民众，施政方面不会有太多的阻碍。外界认可需要各国领事协调其国家承认新政府的合法性，目前上海有二十二家外国领事馆或办事处，我要求最少到场十五家领事。其中英美法德四国领事必须到场，争取不低于十五国承认新政府的合法性。任务要分配，帝国使馆工作人员联络其余小的国家，剩余的大国有梅机关、宪兵司令部、海军陆战队分割，每个部门三个国家。” “英美法三国的态度至关重要，云子，这件事你来做，争取尽快得到准确答复。” “嗨！”南造云子一袭军装，端坐末尾，应声答应，却很犯愁。 “关于帝国军队进驻租界的问题，暂时没有得到解决，松井将军，尽快跟工部局与董事局沟通，协调三千帝国士兵进驻，只是维护当天的治安，条件方面可以灵活一些，失去的东西很快就会拿回来，不用在意太多。” 谷兕 “嗨！” “针对乱党方面，特高课进展如何？” “嗨！”南造云子汇报道：“具体的事情有李主任参与执行。”看向李志群，“李主任，详细解说一下你的准备。” “嗨！” 李志群心理跟喝了蜜一样，终于轮到老子了，起身行礼后汇报道：“将军，能针对新政府成立造成威胁的乱党，目前只有国党的军统、中统部门。军统方面暂时人员不齐整，人数大约在百人左右，为防备军统特务勾连救国军，请将军下令封锁进入市区的各个路口，三天内不允许任何男子通行，直到会议结束为止。救国军进不来，区区百十军统特务根本毫无建树，为防止意外发生，属下已经在七十六号方圆五百米层层设卡拦截，所有住户一律清除，内部人员家眷全部转移到虹口，三天之内全服武装的上千人员，一天二十四小时巡逻，签发特别通行证件，执勤暗号、明号每三小时换一次，相互对照口令，严查鱼目混珠者......” “中统方面已经全部被瓦解，在职人员一百二十人，外协提供消息者三百人通通被枪决，其家眷两千人已经送进帝国的工厂做工，消除其隐患。中统半年内不要想在上海有立锥之地！” “另外就是共党方面，近期共党人员更换频繁，没有明确的目标，属下在借助中午抓获中统特务审讯过程中有所收获。牵扯到心向共党的民众有上千人，已经连根拔起，男的塞进矿场女的进慰安所与工厂做工，切断底层共党的输出线，今后在想出来兴风作浪怕是很难。有意外收获，审讯过程中，有人主动交代从昨晚开始陆陆续续进入租界上百共党人员，已经顺藤摸瓜确定几人，为避免打草惊蛇属下暂时没有动他们，等其集结完毕可一网打净......”李志群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主，绘声绘色把中午的斩获详细汇报一遍。 “等共党人员被捕，已经无法形成威胁。至于军统方面还需要丁主任出面抓捕，内部判投过来的人都在丁主任的领导下，机会总会有。” “吆西！” 板垣满意点点头，审视李志群的目光格外满意，心里暗自惊叹，果然出手狠辣，是个狠人，要当心狗长大了咬主人。 “李桑的表现同样很优秀，帝国一样要做出奖赏。”沉吟片刻道：“我看聚川学院的经费有李桑具体管理吧，组建工作交有丁主任负责，彼此合作共同管理好七十六号。” “嗨，多谢将军。” 哈哈哈...李志群差点笑出声，真是神来之笔，不管日本人打的何种注意，没钱我看你怎么办学校，怎么培养自己人，想要钱一个字：没有！ 相反丁默村嘴角颤抖几下，心里暗骂板垣混蛋，反复无常的小人，刚才心情在天上，没过十分钟跌入谷底，岂有此理！ 板垣才不在乎两人有何想法，“关于七十六号内部事宜帝国不会过多插手，但那些包藏祸心的叛变之人要好好收拾，留着没用就处理掉。” 影佐祯昭接口道：“丁主任，既然中统特务已经被连根拔起，雷震山之流就即刻清除吧。免去他们所有的职务，要是你觉得有能力就扔进聚川学院，帮助你培养学员，没能力就尽快除掉。七十六号要好好清扫一遍内部垃圾，部门整合，新政府成立后要是一个崭新的特工总部，不许有苍蝇存在。” “嗨！” “好了今天早上会议就到这里，各司其职，完成好自己的任务，两天后新政府成立事宜，不能有丝毫意外出现。” “嗨！”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八章高瞻远瞩 “丁主任何意？” 夜色下七十六号会议室里很是热闹，参加会议的有三位主任，丁默村、李志群、唐惠民，主任秘书矛子明主持会议。 剩余的参加之人多数是军统判投者，如早期的李天沐、杨杰、万里浪等人。刚刚判投的雷震山、迟瑞、姚碧青包括满身是伤的胡斐也参加了会议。 雷震山提出疑问，神色有些许慌乱，要免去他现有的职位, 这怎么可以！ “呵呵，何意？”丁默村笑眯眯道：“意思很明显嘛，几位的价值已经无从体现，日本人已经说话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免去雷副主任的职务。至于今后的安排，我想听听几位的意见，是想继续留在七十六号呢, 还是尽快回到国党？” 雷占山心中一紧, 官场生涯的长久历练让其足够沉着, 没有开口，递给迟瑞眼神若无其事的端着水杯滋溜。 迟瑞明白，笑呵呵道：“丁主任此话着实见外，我等投靠七十六号以来一直安分守己针对国党特务不遗余力，不敢说任劳任怨，总有尽心尽力之举。如今军统、中统形同虚设，造不成任何威胁，今天一举瓦解中统上海站，致使在无立足之地，同时给予共党方面沉重打击，不得不说这跟在坐诸位的努力是分不开。形势上来看稳定内部，展望未来很有必要，国党在迅速补齐的情况下，仍面临双双对决的境况。七十六号不可一日无谋士，我等皆是一等一深谋远虑之辈，定会为特工总部保驾护航。如丁主任弃之不用实在令人惋惜，痛心疾首啊！在新政府召开之际, 总会引起内部恐慌, 不利于今后各方面发展，为长远计丁主任要三思而后行。” 好一张口吐莲花的巧嘴，泛恶心者比比皆是，仿佛七十六号因他而得名。 李志群最看不惯巧舌如簧之辈，冷笑道：“中统连根拔起确实要感谢两位的出手帮忙，共党方面遭受打击也离不开两位的努力。表彰方面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人把此次剿匪戡乱的战功登报，每个人的名字都在上面，相信诸位的功绩很快就会传遍国内大街小巷。丁主任，卸磨杀驴的戏码就不要再七十六号内部上演了，应该大力提拔，如此才能吸收到更多的精英人才加入七十六号。” 好阴险的李志群，功劳领完，名声让给诸位，高风亮节之辈就是包藏祸心。斩断他们的退路，同时把危险分担出去，最重要胡斐状告褚文昊事情国党高层已然知晓，凭借陈家兄弟岂会轻易接过，在报道出来亦有掩耳盗铃的嫌疑，也为自己洗脱嫌疑，可不是他干的，都是这帮乌合之众以为洞察事实真相刻意举报，将来褚文昊找麻烦也找不到他的头上。 “额、这...”迟瑞尴尬的望向众叛徒，合着自己不用多嘴，依然功高盖主。 “咳咳，李主任有心，这种事该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怎可越俎代庖代领功勋，着实不妥，着实不妥啊！”看来想回去的路被堵的差不多了，扫视脸色难看的众人，希望说句话不然真的当一辈子汉奸。 “很好嘛，既然李主任谦让诸位就领受吧。”两人虽有矛盾在稳定七十六号的问题上意见是统一的，“按照李主任的意见，诸位暂时留在七十六号，等新政府成立后另行安排。为保证新政府顺利召开，最近也不能闲着，在高度警戒的基础上主动出击，抓获乱党分子。” “雷镇山、迟瑞你们两人要有所体现，我看就定个小目标吧，明天晚上之前抓获五名军统特务，职位高低都可，完成后两位就是自己人，我意组建特工学校，两位可以到里面做教员，各方面待遇从优。完不成...”丁默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两位只能尘归尘，土归土，哪里来哪里去，不是我要如此，日本人下达指令谁都不能违背。”两人极其不安分，他又不是瞎子，岂能不知。 不在关注两人，开始安排未来三天的各项事务，直到会议散场。 雷震山脸色阴沉的回到办公室，没一会迟瑞跟胡斐跟着进门。 “唉，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啊。”迟瑞嘴里感慨着熟门熟路的泡茶，等茶泡好，“来来来，闲事莫管，喝茶，喝茶。” 三人沉默寡言，算是苦中作乐。一杯茶进肚，迟瑞佯装关切道：“胡老弟还能坚持的住吧，实在不行到医务室休养几天，这李志群可真不是个东西，出手狠辣无情，相比丁默村也算有几分人样。我就奇了怪，昨晚分手之时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被捕，到底是何原因，难道李志群会算，或者南造云子出手？” “唉、”胡斐哆嗦着手放下茶杯，悲愤道：“想我一世英名，在山城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总会高床暖枕无忧无虑。自从来到上海就没过一天好日子，如今倒好沦落七十六号成为汉奸叛徒，我恨呢！我不但恨出卖我的人，更狠那些道貌盎然把我派到上海来的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往后余生凄凄惨惨，真是悲哀啊！” 谷屑 雷震山两人对视一眼，嘴角抽动几下，他们何尝不抱怨，都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沦落至此，可谓同病相怜，实在可恨！ 胡斐咬着牙红着眼，“害我之人乃褚文昊賊嘶，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要报仇雪恨！”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恨意绵绵。 “好胆！” “又是此贼，真乃党国叛匪！”同仇敌忾嘛，“唉，事到如今能有啥好办法，这混蛋虽然被驱除军统，可好歹能在外面潇逍遥快活，跟南造云子勾勾搭搭真是没天理啊！想我等忠君爱国之士却落得如此下场，可恨！”三人一阵抱怨，把责任归结到褚文昊身上。 胡斐不死心，盯着雷震山询问，“雷副局长，我等可有回党国的一天？”倒不是对党国忠心不二，只是舍不得家中娇妻美妾，以及经营的大好前途，只要挺过这一关回去后就高升，心中总有那份期盼。 雷震山苦笑一声，“怕是难，刚才你也听到，丁默村时刻防备我等，想要回去...”摇摇脑袋，“此路不通，只能另想他法，坚持就是胜利，千万不要想不开，奇迹总会出现。” “呵呵，那还有出路，报纸披露，依然陷我等于悬崖峭壁之上，没听丁默村要求抓获军统人员，不抓怕是身死道消，为今之计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先想办法保住命再说。”迟瑞算是看透了，要把汉奸进行到底，先保命。 雷震山点点头，“没啥好说的，只能先活下来。我看出路还是有的，就看两位敢不敢赌，或许迎来第二春也说不定。” “哦、此言何意，雷副局长心中早有计策？如此快快说来！”胡斐急切询问，迟瑞也狐疑的看向他，啥计策他咋没看出来。 雷震山放下茶杯，扫视门外一眼，小声道：“新政府要是能顺利成立，必定跟山城分庭抗礼，如果之前我等在党国自然不会支持，但如今来看只能支持到底。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想要赶走日本人怕是没有十年八年不可能，甚至乎山城稍有不慎就会被取代。我等虽然身陷囹圄却也是获得新生的机会，如果能在新政府里有所建树，不但可以娇妻美妾享尽人间富贵，也可运筹帷幄来日方长。之前你我都再情报部门工作，说白了都见不得光，根本没有真正掌握权利。新政府成立后各个部门都会一比一还原国党政府，军职、文职都会设立。这两天我特意了解过，两年的战争下来，单投降的国军就有几万人，如今北平、南京等日占区伪军与叛军加起来有十几万。两位想想看，要是能掌握一军士兵，手中有兵有枪，只要运用得当不但自己如鱼得水，后路更是康庄大道。” 两人听的一愣，旋即瞪大眼睛，“雷局长何意？” 雷震山笑眯眯道：“回啥党国，如今不是很好，没人管，没人杀，只要按部就班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谁知道将来是啥样。只要你我手握几十万大军，还怕日本人不供着你，国党不求你吗？将来有一天日本人胜利我们就随遇而安，要是国党胜利也可调转枪头给小鬼子背后一刀，正反都立于不败之地，何乐而不为呢？” “这...”两人可没想到雷震山如此高瞻远瞩，后路都准备好了，吧嗒吧嗒嘴一时未言，表情却不在如丧考妣，眼中精光闪烁。 “按照雷局长所言确实有出头之日，只是我等如今在七十六号，又如何冲出牢笼呢？” 雷震山像是胸有成竹，不急不缓的品茗，“汉奸也分等级，七十六号只不过是跑腿打杂的特务部门，出力不讨好，名誉扫地，我等莫要留恋至此。话又说回来，日本人选择汪季新出来撑门面不是没有道理，凭借他在国党的经历与过往，昔日门生故旧遍地，甚至国军中很多将领都是他之前的下属，登高一呼在如今的形势下很容易给人一错觉，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总有完美理由叛变，将来也可从容转身。还记得前山城城防副司令郭齐林吗？” “郭齐林？”两人低头沉思片刻，“哦哦、想起来了，他好像去年就判投日本人，武汉会战的时候有参加，只是后来杳无音讯，雷局长的意思...？” “哈哈，”雷震山讪讪道道：“要说姜还是老的辣，早走一步天差地别。武汉会战郭齐林起到很大作用，为此日本人给予很大的奖赏，在南京收编判投的伪军组建第一方面军，人数七万左右，郭齐林担任总司令。他跟汪季新关系莫逆，明天就会来到上海参加新政府成立会议。说来好笑陈家跟其有些渊源，已经派人递话，只要明天悄悄拜会一二，脱离七十六号不成问题，如果顺利可以加入第一方面军担任长官，还愁将来没机会掌兵吗？” 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筹谋已久 两人眼睛一亮，有些不敢置信，胡斐激动的给倒茶，“雷局长为何如此把握，万一丁默村不放人怎么办？” “呵呵，不放人！”雷震山端着茶杯眼中满是锋芒，“他敢嘛！要知道七十六号今后也归属新政府管辖, 他何尝不想将来从容不迫。只有跟着汪季新才有前途可言，天天去汪公馆汇报工作，差点把日本主子忘记。他跟周伏海相熟，又怎么可能违背汪季新之言，郭齐林可是汪季新真正仰仗赖以生存的人，甚至比日本人都亲。七十六号只是用来扫平障碍, 第一方面军才是建功立业跟山城分庭抗礼的王牌，没有这张牌新政府也只是徒有其表罢了。” “栽下梧桐树, 引来金凤凰。” “在日本眼里, 汪季新就是梧桐树，需要借助他这棵树赢得战争的胜利。而在汪季新眼里，郭齐林就是梧桐树，今后投靠的叛军就是金凤凰。在叛军眼里汪季新即是金凤凰也是梧桐树，总之相辅相成，缺了任何一环都不行。” “两位在看能不能出去？”雷震山运筹帷幄，心里的小九九真是不少，亦或者真有啥特殊使命肩负？ “太好了！” 两人激动拍手，迟瑞激动过后小声询问：“雷局，有把握吗？毕竟我等跟郭齐林也不熟，陈家那边...”其实他都怀疑雷震山故意被捕，或许陈家那边有安排，想要脚踩两条船不然按照雷震山的跟陈家的关系还用到上海来受罪？ 猜测只能搁在心里，谁知道真假，真假都好自己要紧跟其步伐，他的身子最弱，经不起风霜只能借东风行事。 雷震山也没隐瞒, “虽然有些把握, 却也不十分肯定总要下点功夫。我听说郭齐林喜欢附庸风雅，有事没事找点文人墨客留下的字画研究一番。为人又嫉恶如仇呲牙必报，两位要知道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原自何？” “哦，我想起来了！”迟瑞一拍大腿，“褚文昊！这混蛋真是倒霉啊，到哪都能遇到仇敌，郭齐林被逼投靠日本人原因多半跟褚文昊有关。当初可是他发现其儿媳是日本间谍，又牵扯上峰认命问题，才走到今天的局面。要算起来他褚文昊才是罪魁祸首，真是...哈哈，真是世事无常。”胡斐在中统也听说过，当初因为郭齐林的事情可是大动干戈，很多人都知道。 “雷局啥意思？文人字画好准备，难道要把褚文昊抓起来送到他面前处决？” 雷震山靠在椅背眯眼道：“无毒不丈夫，他现在狗屁不是，又是我等仇敌与希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抓他就抓他还要看时辰吗？即便杀了又何妨。” “这...”两人相识一眼，真要如此可没有回头路，不说褚文昊如今还是国党军人，就算不是，凭借他跟南造云子勾勾搭搭的关系就很难决断，风险很大的。 “怎么，害怕了？”雷震山睁开眼扫视两人，“不要忘记过往，以及明天晚上之前若无收获可能身死道消，都到这时候了有啥可犹豫的！” 也都是狠人，本来就看褚文昊不顺眼，杀他抓他都没压力。 “这混蛋不好抓，武力又强，要好好设计一番才行。” “怕什么！”迟瑞眼睛一眯恨恨道：“好歹我们下面有三十多人，都是曾经的国党精英，难道会怕他一人尔。武器弹药倒是个问题，丁默村看守严格，需要打申请，目前不给配备。” “哼！” 雷震山没好气道：“他不是要我等抓军统特务嘛，正好就借此机会申请武器弹药，设计还是要设计的。”皱眉思索片刻，“如今他孑然一身并没有可牵挂的人能威胁，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昔日军统下属，尤其是那六个人，只要抓到他们一方面完成任务，另一方面把其引出来，倒时埋伏在一侧直接乱抢打死他，就不信他铜墙铁壁！” 迟瑞点点头，“确实如此，甲组的六人他还是很关心，如今离开军统效果如何不好说，总要试一试，可是去哪找他们六人呢？” “可以引蛇出洞嘛，按照军统的习惯，此刻应该接到阻止新政府成立的任务。想要杀汪季新很难，投靠新政府的人也可杀，这就是机会。”说话起身来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取出一份名单，“上海方面参加典礼的有三十七人，都是军阀时期的家眷子弟，有些老国党人士，影响力有一些。名单中最有影响力的交通银行副行长黄子琪，中国银行副行长李秋山，两人都是早期跟随汪季新的人，此次受邀到新政府就是组建中央银行的事务。你我都知道新政府成立离不开钱，日本人也不能给新政府钱，那样成立就没意义。空手套白狼，没有专业人士很难完成，银行组建也是重中之重，敛财才是日本人要的。陈恭鹏一定会安排人除掉他们，虽然七十六号有人跟随监视保护其安全，可军统也不是吃素的，总有漏洞被齐得逞。成败我们不管，只盯着两人一但发现刺杀的军统特务即刻围捕，要是运气好抓到甲组的人就顺水推舟把消息送给褚文昊，让其来救人，倒时乱抢打死他！” “恩，我看行。” 迟瑞似有顾虑，“要不要跟丁默村点明，要说恨褚文昊者比比皆是，他也在其中。仇恨有时候是拉进距离的最好筹码，只要他支持，明里暗里都不怕，还能得到响应的支持，总比偷偷摸摸要强很多。” 谷烏 雷震山皱眉思索，原本他是不想让丁默村知道，想想也对，没他的支持很多事不好搞。 “你去试试他的态度，该怎么遮掩你知道，总之武器弹药人员都要到位，即刻行动，免得错过好戏。” “是！” ...... 法租界，贝当路三十七号，一处两层洋楼，室内灯火通明，似有酒局，院内停着两辆黑色轿车。 相隔不远的一家商店里，几人正在二楼监视对面情况。“队长已经查清楚，黄子琪四十二岁，上海本地人，一妻一妾三个孩子。跟梅思平有些亲戚关系，确定参与伪政府成立事宜，七十六号安排四个特务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身边，正在他家做客的是大道政府副室长李子柒，跟伪警察局副局长陶勇。这会冲进去杀人有难度，毕竟武器弹药有限，只能一枪命中。” 旁边沙发上躺着神情恹恹的项顶天，没好气道：“那就等着，等两个混蛋离开再冲进去杀人，静悄悄的还有个屁用，马副站长要求暴力有动静，让那些汉奸看看下场，继续监视！” “是！” 旁边正在狼吞虎咽吃饭的石报国囔囔道：“要我说何必这么麻烦，冲进去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就是，把尸体扔在大街上，看谁还敢当汉奸！” 项顶天撇他一眼，“幼稚！” “你难道真以为杀几个汉奸就能阻止伪政府成立？日本人忙活大半年岂会轻易被破坏，死一两个人根本无关紧要，成立伪政府也只是为好看一些，明抢跟暗枪的区别在于一个当了婊子没有立牌坊，一个立牌坊。好听的点叫出师有名，不好听叫盗亦有道，总之，都是抢劫区别不会太大。” “哼哼！” 石报国一口咬掉鸡腿，满手是油，毫不在意道：“管他呢，我们只管杀人，爱咋滴咋滴！” “唉，有时候我是真羡慕你这没心没肺的莽夫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粗汉。做人要有理想，更要有远超常人的眼光，不具备洞若观火的本领，最起码要分清楚是非黑白。”项顶天躺在长椅上拖着脑袋侧身道：“你说褚队过几天还能不能回来，上峰是不是眼瞎，听信谗言，不知所谓，这样的党国我看也没啥希望。” 石报国举着鸡腿微楞，吧嗒吧嗒嘴，突然觉得鸡腿不香了，“我看悬，这次跟往常不一样，撸的真干净，只保留党国军人的身份，唉，真是操蛋，怎么当了叛徒的没事反而立功的要受到处罚，真是不公平。” “呵呵，公平。” “世间哪来的公平可言，我长得这么帅为何还这么聪明，你长得这么丑为何脑袋还不好使。唉，想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副侠骨柔肠的身板，却不能一展抱负，沙场点兵，打的小鬼子喊爷爷，整天窝在家里混吃等死，消磨斗志，实乃憾事，党国之损失，民族之损失已。”项顶天臭不要脸的性格没有随着时间而改变，石报国撇撇嘴继续吃鸡腿习以为常麻木了。 拿着夜视镜监视的队员突然喊道：“队长有情况，两辆车离开大院，身后跟着一辆边三轮，应该是黄子琪要出门。” “哦、”项顶天一个激灵起身，来到窗前接过夜视镜仔细观察，果然，两辆黑色的轿车使出大院，三个特务跟在车后一路向东行去。 “好小子，这是没把军统放在眼里啊！”项顶天放下夜视镜安排道：“通知兄弟们跟上，确定地址准备行动！” “是！” “报国别吃了，带人进院把其家眷转移走，然后赶过去准备刺杀行动！” 正文 第四百四十章齐聚一堂 仙乐斯今晚好像很热闹，宾客盈门，川流不息。没出意外，黄子琪跟伪警察局副局长陶勇，伪副室长李子柒三人酒足饭饱来此消遣。 把车停在门前，三人有说有笑就要进店，看到另一侧下来几人, 相互对视一眼李子柒几步来到近前招呼，“傅室长你也来此消遣，今晚就给属下机会招待您一番。” “哈哈...老李都是自己人客气啥，我给你介绍。”说着示意旁边文质彬彬男子，“中国银行副行长李秋山。” 相互打完招呼，傅小庵挺着大肚子站在门口观察周围车辆, “你我都有任务, 既然碰到干脆一起共商大事吧，一会特高课的云子课长会到场，在此等候片刻。” “是是是...”李子柒小声问询：“不是说云子小姐被免职了吗？傅室长...” 傅小庵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笑咪咪道：“日本人的事情我们不掺和，免职升职都是一句话的事，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中午已经复职，所以做事眼光要放长远一些，只要是日本人就不能得罪。” 名义上大道政府有松井石根负责，他是日军在上海的最高司令官，但他可没时间管理，决定他们命运的还是特高课的长官。特高课里也不是只有南造云子，只不过她是最高长官。 等候之时陆续有熟人到来，就看到丁默村小心翼翼陪在一位年轻公子身边，不时低眉顺眼几句，来到门前看到傅小庵不自觉挺直腰板，“原来是傅室长倒是好雅兴，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 “丁主任客气，正在等云子小姐, ”眼神却打量旁边的男子, “这位是...？” “呵呵，”丁默村扫其一眼，有些得意道：“这位是大日本帝国亲王殿下的公子，长谷川君，陆军大佐在梅机关担任要职，更是云子小姐的未婚夫。” 嚯，傅小庵听其身份微楞，旋即弯腰问候，“久闻长谷大佐威名，今日亲见实乃三生有幸，鄙人大道政府室长傅小庵还请大佐阁下多多关照。” “吆西！”长谷川刚来上海想要领略一下十里洋场的风采，却被耳聪目明的丁默村邀请来此。他看到的是大日本皇军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受到尊敬，让他内心极大的满足，就像眼前的支那人一样。 满意的点点头，“你滴很不错，我会记住的。” “嗨，多谢大佐阁下。”傅小庵呲着牙差点乐死，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只要好好招待长谷川自己的位置蹭蹭往上爬，他也是极力在活动，新政府要是在上海成立，首先就要吞并他的大道政府，原则上不会轻易更换他，可谁知道呢。 长谷川趾高气昂的问道：“你找云子有事嘛，她今晚约你谈事情？”刚才他可是打电话约南造云子出来玩，却被推脱今晚有事要办。 “嗨，回大佐阁下，都是新政府关于组建中央银行的事宜。” “恩，长话短说，我还有事跟云子谈。”说完抬脚向里面走去，丁默村慌忙跟上。傅小庵示意李子柒带人先上去，安排七十六号的特务在门口警戒，丁默村出门也带着不少人，有几个跟着上楼。 发生的一切，不远处监视的军统人员看在眼里，“队长，不太好办，人进了酒吧，门口有十几个特务看守，在这里杀人恐怕很难。” 项顶天坐在卖花生的推车前，皱眉道：“那混蛋是不是汉奸室长傅小庵？” “是，属下见过他几面，错不了。队长，要不要一会顺手把他也宰了省的麻烦。” 项顶天一瞪眼，“做好自己的事！”起身叮嘱几句，向着丽都门口走去，他可是知道商濯的三队接到除掉傅小庵的任务，说明人在周围。 谷舡 果然，远远扫到两人在嘀咕，其中还有石精忠，若无其事的来到面前，“怎么都跑过来了？” 石精忠跟商濯正在商量锄奸，看到项顶天低声道：“人都跑这里来了，李秋山跟傅小庵都在，怎么，你负责的目标也来了？” 项顶天点点头，示意两人来到旁边小吃摊，随便要了点东西，“那就一起行动吧，要是搞点炸药往里一扔万事大吉，里面有一窝汉奸。” 三人着装各异，掩去本来面貌，不熟悉的人很难发现。石精忠扫视门前特务一眼，“在这里杀人倒是够轰动，就怕很难脱身，租界警察在不远处有点，动静太大很容易招惹过来。十几个特务腰里都有枪，真打起来子弹可不长眼睛，难免出现伤亡。我看还是等目标离开各自执行，聚在一起风险太大，不容易刺杀。” “也不是不可以，酒吧里面灯光昏暗，人又多，吃喝玩乐总有机会，干脆进去处理掉，尸体很快会被发现，效果也是空前。回去后易守难攻，单说傅小庵回家后就很难杀，周围全是七十六号特务。两个副行长都住在法租界，巡捕房也不是吃素的，里外都很危险，二选一的话我选这里。”项顶天说了自己想法。 商濯负责除掉傅小庵，难度很大，点点头附和道：“我也觉得此处更有力一些，武器弹药有限，干脆用冷兵器吧，悄无声息的除掉仨人。” 石精忠想了想，两人一动他的目标也就惊了，在想杀可不容易，“既然如此就进去杀！细节要商讨一遍，免得到时候慌乱不堪。仙乐斯我们相对熟悉，三人喝酒总要去洗手间，就在里面解决掉。” “男女洗手间相连，里面有个杂物间，平时存工具用的，大小有十个平方。三人混迹在一起，间隔方面是个问题，太久不回去很容易引起怀疑，我看第一个人去厕所后，随机应变尽量想办法让两人也去厕所......”三人商讨小半天定下刺杀方案。 “武器匕首都不要带，门口的保安搜身很容易让特务发现。三个小队进去十人相互配合，见机行事，其余两个小队在外警戒掩护撤退，一但发生特殊情况要第一时间制造混乱，引开门口的特务，租界警察也要阻拦一段时间......”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酒吧门前，南造云子从车上下来，大晚上居然还穿着军装。傅小庵上前打完招呼，简单汇报两句，“有些条件在下无权做主，希望云子小姐跟其谈谈，尽快投入到筹备工作中。” 南造云子没心思搭理他，看到英国领事馆的汽车缓缓开过来，从车上下来两人，主动上前问好：“艾伦伯爵，薇薇安小姐晚上好。” 艾伦今晚穿的很休闲，像是来喝酒的，也没有谈公事的意思，四十好几也是个色鬼，“号称日本帝国之花的南造云子，很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夸赞一句主动上前来个吻手礼，“薇薇安说你找我有事谈，看来今晚是个浪漫的夜晚。” 南造云子保持足够的礼貌，她约艾伦当然是为完成任务，大英帝国要是承认新政府的合法性其影响力就会是空前的。 “很荣幸能认识艾伦伯爵，我想今晚会是一个愉快的夜晚。”她可不认识艾伦，薇薇安也跟他不熟，是通过爱丽丝约的，算是非正式的邀请试探一下态度。 正在交谈之际，李志群跟跟叶吉卿也到了，站在远处没去打扰，资格不够。 “哦，我们还是进去边喝边聊吧。” “请！” 正说着一辆自行车风驰电掣般驶来，直直停在大门口挡住众人去路。 白发男孩从车上来，冲门口的特务喊道：“你们两个混蛋，把车给我停好，要是丢了，唯你是问！”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三章决裂之意 “八嘎！” 两人勾勾搭搭之时，远处丁默村使坏，示意长谷川快看，你老婆跟男人在那拉拉扯扯，说悄悄话呢。 虽然黑灯瞎火，音乐嘈杂，却难掩长谷川暴怒的骂声与敏锐的眼睛。 “褚文昊！中午放你一马, 看来是我的错，这次要打死你！”长谷川冷冷一句就要起身过去打死他，却被丁默村拦住，“长谷大佐息怒，息怒。”给旁边过来凑热闹的傅小庵递眼色，傅小庵收到慌忙起身低语道：“长谷大佐且听我一言，褚文昊只不过是一只蚂蚁, 想捏死他随时都可以。云子小姐正在跟英国领事商谈要事，这个时候过去不但破坏气氛, 也会让云子小姐觉得大佐阁下没有格局，很容易被褚文昊占据上峰，暂且忍耐，等会有大佐阁下拿捏他的时候。” 长谷川生气的端坐，一口干掉杯中酒，大口吸烟，眼神死死盯着紧挨在一起不时相互低语，远远看着像是在亲热一样，怒火中烧，怒火中烧啊！狗男女，给我等着。 丁默村跟傅小庵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意味深长，眼底的蔑视掩藏的很好。长谷川虽然身份高贵，到底还年轻，为人处世差的太远，要不是褚文昊不愿意娶，怕是这会都在床上了, 明眼人都看的到。 “说, 我要他跪地求饶！保证今后不再跟云子往来，只要能完成，你们两个的职位会大大的提升。”长谷川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怎么拿捏褚文昊，好发泄心中之火。 再次对视一眼，丁默村眼眉微挑，笑呵呵道：“大佐阁下放心，昔日褚文昊乃军统特务，虽然已经被国党高层撸干净，但上海站的同僚跟其感情深厚，属于同期学员，在一起相处大半年，想要拿捏他只要抓到他们，狠狠整治就不相信他不开口求人。长谷大佐您想啊，褚文昊看到昔日下属被抓，一定会想办法救人，可七十六号隶属梅机关，除了大佐阁下说话谁又能命令我放人呢？褚文昊定会哀求云子小姐，而人犯按照规定不归属特高课管辖，为了大佐阁下能出口气，鄙人只好得罪云子小姐一会，死死咬住就是不放人。如此，云子小姐只能请大佐帮忙，到时只要提出点要求还怕褚文昊不答应吗？不要说让他离云子小姐远点，就是让他吃屎，恐怕也不会拒绝。如此一来，大佐阁下不但彰显了能力，在云子小姐心里更是占据至高无上的地位，对比正在吃屎的褚文昊，高下立判，岂不美哉。” 恩，长谷川听完瞪大眼睛，不自觉的点头，“吆西，丁桑果然忠心耿耿，放心，我会跟犬养大佐提议给你增加权利，马上执行吧，我要他狼狈不堪的滚出上海！” “咳咳...”丁默村尴尬咳嗽两声，他只是说说，总要等等，至今没发现项顶天等人进来。 “怎么，你难道是在说谎！”长谷川脸色一沉，严厉问询。 “不不不...只是想等等...” “不要等了，在等我怕会忍不住过去打死他，马上执行吧！”长谷川的自信心很是膨胀，性格也急躁没啥城府。 丁默村嘴角抽动几下，没办法谁让自己多嘴呢，只能提前行动，招手示意属下过来安排道：“通知李天沐马上动手，褚文昊的昔日下属抓住后带上来，不要打死了，其他人通通打死一个不留！” “是！”属下领命而去，丁默村这次也是玩狠的，不想给军统任何机会，新政府成立对他来说很关键的一步，现在又认识长谷川，用几个人头换今后的前途很值得。 “吆西！”长谷川眯着眼看向对面，嘴角一抹弧度，像是在考虑怎么拿捏褚文昊。 褚文昊像是感受到，侧头瞅了一眼，没好气道：“你男人好像要杀死我一样，为了帮你，跟日本天皇作对，我觉得压力有点大。” 南造云子笑而不语，长谷川她是不能嫁，跟天皇作对的责任只能交给褚文昊，谁让他得到自己。 “艾伦伯爵，会不会去参加伪政府成立仪式，日本方面安排南造云子过来邀请，总该给句痛快话，让其回去交差。”褚文昊当然不想艾伦去参加，承认其合法性，你去了就会给外界一个假象，好像新政府才是合法政府一样。 他记得伪政府成立后，有十一个国家是认可的，在国际上造成很不好的影响，他即便想阻止也没用。各国考虑的都是在华利益，不会因为谁而改变。 艾伦摇晃着红酒杯，不急不躁：“如果只是参加新政府成立仪式当然没问题，但我的态度只能代表我个人，要是代表大英帝国出席，需要国内的命令，不能私自做主。对于大英帝国来说谁主持中国政府部门都无关紧要，帝国在华利益的保障不会随着政府变动而变动。严格来说，大英帝国在那方得到利益就会越多就会支持谁。国内会在综合考虑目前的形势后给予答复，晚点有电报传来，需要等等。” 谷嵉 褚文昊撇撇嘴，心中很是愤慨又无奈，却不知道如何改变。“薇薇安小姐如果有一天我偷了你的钱，却趾高气昂的告诉你，这些钱是我的，并且会继续偷几十年，你会如何？” 薇薇安认真吃着美食，不时仍一颗葡萄进嘴里，听到询问毫不犹豫回怼：“你敢偷我钱，我让爹地打死你！” 褚文昊点燃香烟，深沉道：“可艾伦伯爵打不过我，怎么办？” 薇薇安停住小嘴，眨着大眼睛，看白痴一样，“难道你是石头做的，一颗子弹打烂你的脑袋！”说完举举秀拳，呲呲小虎牙继续跟美食作对。 “哈哈...”艾伦颇有深意扫视褚文昊道：“中国有句话话：不问自取是为贼也。可这句话用在大英帝国身上显然不合适，褚文昊你不要忘记，不管是上海各国的租界，还是在华其它租界，都是光明正大跟清政府签署的条约，在国际上是合法的，并不是你眼里的贼。大英帝国在华利益都是通过合法权益获取，并没有强取豪夺，你的爱国热情我可以理解，但要认清楚，不然国党政府早就取缔，为何一直允许存在？” 褚文昊吧嗒吧嗒嘴无言以对，“艾伦伯爵所言有理，正因为晚清政府的无能才造成我今日之中国。国党政府不收回来可能理由很多，上峰的事情我不予置评。但有一点艾伦伯爵要清楚的认识到，日本人筹谋已久，战争到了今时今日退无可退。中国人不会退，日本人也不会退，谁打赢谁说了算。目前来看日军占绝对优势，新政府如果组建成功，接下来日军的脚步会进一步加快，占领南洋诸国，统治亚洲的野心昭然若揭。英国在全球殖民的五十六个国家首当其冲面临对决的像马来西亚、新加坡、缅甸等国，只要日军跨出这一步不可避免要跟日本开战。一但开战也就是仇敌，双方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艾伦伯爵试想一下，真有那么一天英国在华的利益会不会继续得到相应的保障。日本人可不会跟国党政府一样忍气吞声，一定会直接派兵进驻租界，包括香江都会尽快侵占，到时艾伦伯爵认为有几分把握能在谈判桌上解决？”他知道结果，只能提前把事情说出来，让其清醒的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艾伦听到此话眉头深皱，红酒突然不在甘甜，薇薇安眨着大眼睛发愣，东西也不吃了。 扭头问艾伦，“爹地，狗贼说的是真的吗？” 艾伦拍拍她的小脑袋，“薇薇安不用担心，爹地时刻在你身边保护你。”安慰好女儿皱眉道：“你的意思帝国要主动阻止日本方面成立新政府？就会避免事情的发生？”不得不说，褚文昊的话很有道理，结合国内传来的消息他要谨慎对待这件事情。 旁边的南造云子差点气死，恼怒道：“褚文昊让你来干啥的，想不想救人了？在胡言乱语，一会我可不帮你！” 褚文昊不惧威胁，相比英国方面承认伪政府的合法性来说，救人都是次要的。 褚文昊给他倒杯酒，让其稍安勿躁，“艾伦伯爵说的是，但伪政府的成立很难阻止，日本放面准备已久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中断。英国方面在华利益主要是香江与上海，伪政府要是在上海成立其影响将会是空前的。出面阻止伪政府成立英国国内怕是也不会答应，但阻止新政府在上海成立还是有可能的。至于态度方面不用我说，要是英国都承认伪政府的合法性，无疑是跟自己过不去。艾伦伯爵身临其境应该能直观的感受到日本人的狼子野心，一味纵容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跟国党政府保持足够的双边关系才是维护在华利益最好的选择。” “八嘎！”南造云子怒了，开始讨厌他，觉得自己对他太放纵，“褚文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帝国会杀死你的，” 褚文昊摊手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艾伦伯爵聪明绝顶，不需要我提醒，难道你觉得英国人都傻。” “哼！在胡言乱语，我亲手宰了你！”南造云子杏眼怒争威胁道。 “行吧，行吧，算我怕了你。”褚文昊一会还要救人，面子总要给点。 “艾伦伯爵可以邀三五好友踏青赏梅，山城乃避暑胜地，相信党国会高规格接待诸位。薇薇小姐也应该怀念山城的美食多已，常回去看看不是一件坏事。” 砰！砰！砰！ 音乐间断之时，密集的枪声传进室内，褚文昊蹭的起身脸色难看的向外跑去，同时咒骂南造云子： “要是有损伤，我跟你誓不两立！” 正文 第四百四十四章赶尽杀绝 楼下动手时，众人刚刚进去十几分钟，项顶天等人化妆总需要点时间，一切准备就绪刚要进去就听到下属汇报似乎发现可疑人群。 “队长，兄弟们发现周围有鬼鬼祟祟的人监视，试探过，确定冲我们来的！” 项顶天脸色大变, 不用想他们的意图被有心人提前知道，在留下很危险，急道：“按照方案即可撤离！”话闭跑向石精忠跟商濯隐藏之地，要尽快通知两人撤离，刚走几步响亮的枪声传来，同时有几道身影向他跑来, 定睛一看心中大惊, 两人身后跟着十个狼狈逃窜的身影，再一看，相隔不远一帮黑衣特务手中端枪急切追赶。 石精忠也看到发愣的项顶天，“快撤！有埋伏！” 项顶天没丝毫犹豫掉头就跑，街上路人惊叫着躲避，偶尔会有人被打死，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几人跑了没多远，迎面又跑来十几人，身后远远跟着乌泱泱的特务，两侧早就等待多时的特务拔出枪参战。 砰～子弹如雨幕，打在慌乱逃窜的军统特务身上，啊～惨叫声响彻云四方。 “队长，路被堵住了，冲不出去，怎么办！” 项顶天跟石精忠靠在西侧墙角，不时还击，一具具倒下的尸体，看的众人眼眶欲裂, “找掩体，给我狠狠的打！” “中计了，七十六号早有准备，”石精忠靠在墙面喘着粗气，咬牙道：“东西出路都被堵住，恐怕周围百米也没出路，瓮中捉鳖了，今天要身死道消。想不到七十六号大开杀戒，跟以往的套路完全不一样。”说话功夫不忘开几枪，看了眼自己弟弟，“顶天带报国冲进仙乐斯，寻求褚队帮忙，保住性命！商濯带人进斜对面丽都，争取活下来，我给你们打掩护！”他是打算牺牲自己保住众人。 “大哥，还是我来吧，你带人冲进去...” 石精忠不等他反驳，“兄弟们集中火力先把仙乐斯门口的特务打死，有机会就冲进去挟持里面的汉奸争取保住性命。” “是。” 砰～ 两侧特务还没赶到，接近二十名军统人员集中火力压制仙乐斯门前十几特务，双方你来我往各有死伤。 “哼，真是不知所谓！”站在窗台的雷震山把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垂死挣扎，都到这时候难道还想着完成任务，倒是很有想法。” 旁边迟瑞表情玩味道：“或许想破釜沉舟，死之前拉几个垫背的，想法不错，就是太幼稚。军统里面有多少存货我等一清二楚，甲组算保存实力最好的，枪支二十子弹三百，这次执行刺杀任务应该都带出来了，只要等其子弹消耗殆尽定可活捉！” “呵呵，怎么，你想活捉几个留为己用？”雷震山侧身道：“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留下就是祸患，真要活着很容易知道我等参与今晚的事情，传出来可大大不利。” 迟瑞挑了挑眉，心底暗惊，果然狠辣，“丁默村的意思留下褚文昊昔日下属...” “哼，”雷震山表情凶狠道：“他丁默村打的何种算盘我懒得猜，既然走到这一步就不用再顾及，褚文昊出来也打死，留下始终是祸患！你去通知他们不用留手，全部消灭掉。” “是！” 门口的枪战持续几分钟，七十六号的特务也不傻，躲进酒吧里想要冲进来可没那么容易，死伤几人硬是拖到大批特务赶到。 李天沐站在人群里喊道：“缴枪不杀，不要在做无谓的反抗，周围百米全是七十六号的人，想要逃出去根本没有可能，识相的乖乖出来投降。” 项顶天等人被困三角地带距离仙乐斯五米远，冲进店铺躲避子弹，看看身边的队员，牺牲十几个，剩余的神色严肃，眼底难免有害怕。 李天沐的话清晰传进房里，项顶天蹲坐靠墙，把枪扔在地上掏出香烟点燃，看了一眼兄弟们，“不想死的可以出去，我不会怪大家，留下也只有死路一条，只希望找机会替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不要忘记自己曾经是一名党国军人！” “去吧，给你们一分钟，留下的就跟我一起为党国殉葬吧！”他说的很平静，并没有因为死而感到害怕。 一队还剩六人，相互对视一眼，石报国蹲在地上没管其它，脱下鞋子从鞋垫底抽出几张美圆来，“每人一张，这可是老子私房钱，平时找娘们都舍不得花，便宜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拿去，走吧！”说着把美元扔在地上，让他们拿钱走人。 “队长，干脆跟他们拼了，宁死不做汉奸！” “对，跟他们拼了！” 石精忠跟商濯分别是二队跟三队队长，也知道此时此刻生死边缘，不能强迫每个人真实的想法，“你们也一样，想走的把枪跟子弹留下，不要勉强自己。” 谷蹮 三队剩余十八人，牺牲十人，各个神情悲愤，却无从奈何。 “对不起，我不想死，我还有老娘要养，汉奸我是不会做，会想办法逃出上海。”有人还是走出来，面露惭愧放下手枪跟子弹，最后给诸位敬礼后跨步向门外走去。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三个小队走出七人，剩余十一人表示不会苟且偷生。 可事实并非像李天沐所言，缴枪不杀，七人站成一排，双手抱头向着人群走去。刚离开店铺五米之距，密集的枪声就响了！ 砰～ 七人被子弹打成筛子，最后的意识就是后悔走出来，倒在血泊里死不瞑目的忏悔。 项顶天等人趴在窗口，看到发生的一切，双眼充血，手指甲都嵌到肉里。 怒声大骂：“李天沐你个狗贼！说话跟放屁一样，你给小爷等着，要是我不死就把你全家杀个精光，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你特么是人嘛...” 被骂的李天沐嘴角抽动，脸色难看，枪可不是他开的，而是对面雷震山安排的人开的。丁默村的命令他当然知道，可做事要动动脑子嘛，等把人诓骗出来偷偷杀掉多好，非要大庭广众下让他做失信之人。 “混蛋！谁让你们开的枪，再敢违背命令即可处决！”李天沐冲着对面的特务怒斥一番，旋即笑呵呵道：“项顶天，刚才的事情是一场误会，绝对不会在发生，只要带人出来投降我是不会伤害你的。这可是丁主任亲自叮嘱，放心大胆的出来吧，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此刻不要向着逃跑，除了生就是死别无他路可选...” “滚你大爷的！” 项顶天怒骂道：“老子宁死不做汉奸，你当党国军人都像你一样没脸没皮，丢尽祖宗脸面！应该早早除掉你这个混蛋，等着吧，今天的事上峰很快就会知道，几万军统同仁难道杀不死你这个叛匪...” 李天沐脸色铁青，今天这事来的突然，他哪知道要抓谁，只是听从指令行事。等了解清楚后总不能带人离开，如今倒好，大街上枪杀军统特务，不死不休，不死不休啊！ “项顶天！你可不要乱说，今天的事都是雷震山跟迟瑞一手安排，你们几个暴露也是因为他们，跟我没关系。死掉的军统人员也都是昔日军统同仁开枪射杀，救国军跟随两人的下属，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混蛋！” “败类！” 李天沐话刚出口，就把站在窗台看热闹的雷震山惹毛了，要是在眼前会抬手给他两个大嘴巴子。你特么会说话嘛，自己死不算还要拉他下水，真是混蛋！本来想置身事外这会怕是毫无用处，暗恨李天沐心思歹毒，怕是丁默村安排的。既然如此没必要再隐藏，转身向楼下走去，没一会来到跟前没好气道：“李大队真是忠心耿耿的典范，临死都不忘初心，待在七十六号屈才了。” “哈哈，雷兄言重，混口饭吃，倒是雷兄杀伐果断之心令人敬佩，我看待在七十六号正合时宜，将来定前途无量。”李天沐要死死跟其绑在一起，想要回党国不把我带上你就是杀害军统同仁的罪魁祸首，丁默村也不是啥好人，把这些判投的军统人员后路堵死，都杀了曾经的自己人，根本没有退路可言，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哼！”雷震山懒得搭理他，背着手看向店铺冷声道：“李队长，事到如今没啥好说的，杀干净对你我都好，你也不想留下活口等着报复吧？” “这...”李天沐有些犹豫，丁默村可是有命令，要留下项顶天四人的性命，可刚才的话让他心惊肉跳，不想担责任开口道：“都听雷副主任的，他让干啥就干啥。” “是！” 雷震山瞅他一眼，懒得理会其小心思，命令道：“给我把店铺围起来，扔两颗手雷进去，不相信炸不死这帮混蛋！” “是！” 接近两百人的队伍，形成一个包围圈，插翅难逃。身上挂着手雷的特务摘下一颗，就要打开保险扔进去。 “兄弟们给他们拼了！”与其坐以待毙被炸死，干脆冲出来能换一个是一个。 十一人，子弹也就剩下五十发，一枪一个都来不及。事到临头反而激起他们的热血，临危不惧，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七人冲在前面挡住四人，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举枪就射，边开枪边往前走，这时他们一生中最绚丽的时刻。 “住手！” “住手！”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五章暴力营救 几轮枪战下来，接近尾声时褚文昊终于出现。不是他不想早点下来，本以为就算抓住也不会大开杀戒，只要南造云子同意救人，总有办法。 冲出门口看到满目疮痍，街道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足有三十几具，双方都有死伤。 正在对决的双方哪来的急停手, 也不会在乎无关紧要人的命令，枪声四起彼此又是一轮损伤。 “回去！回去！”褚文昊看到对面项顶天等人，急忙阻止他们继续送命的举动。 “撤，撤回来。”项顶天听到了，急忙拽住往前冲的石报国，可惜冲在前面的七人被子弹打成筛子，根本回不去了。 四人即便撤回来, 只能等死, 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褚文昊身上。 都死了！都死了！ 长久以来他们小队损失最惨的一次，当兵吃饭早想过死，这些年看见的死人太多，几乎都麻木了。队员的牺牲还是让四人悲痛欲绝，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陨落，死在汉奸，死在国人手里，而不是鬼子手里。 可恨！ 四人躲进去，枪声渐渐停止，像是在等待命令一样。 “雷震山！你要是在敢乱来，我一定拧下你的脑袋来！”褚文昊看到死去的党国精英心中怒火冲天，他虽不在军统却是党国军人，看到自己昔日队员一个个倒下却无能为力，只能把仇恨盯着这些叛徒身上。 雷震山冷忙闪烁，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侧头看向迟瑞。迟瑞在就安排好人等着褚文昊出现，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 没有丝毫犹豫就扣动扳机。 褚文昊看到雷震山反应时，心中大惊，汗毛炸裂，感觉到生死危机，一个滚地葫芦离开原地，这时枪声响起，子弹在经过他刚刚的位置打在墙面上。 褚文昊看到，心中警惕之心大起，没有丝毫犹豫，几个闪身回到仙乐斯门前。藏在里面的七八个特务，此刻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哀嚎，本来不想杀人，如今看来自己还是太善良。 捡起堆砌的手枪，冲着瞪大眼睛的特务扣动扳机，砰砰砰！连开数枪一个没留。 门外危险，想要救人也不能来软的，只能来点硬的。 冲门外喊道：“雷震山！你有种开枪打死他们，等我把丁默村的脑袋砍下来，看看你们这帮汉奸何去何从！”话闭重新捡起两把手枪直接上楼，没管外面如何，要想救人只能绑架南造云子或者长谷川。 褚文昊急着跑下楼的时候，引起很多人注意，丁默村得意跟长谷川道：“大佐阁下放心，一会褚文昊就会跪在你面前哀求您放人，此时下去晚点，一切都成定局，毫无意义。” “吆西！”长谷川很得意，一会定好好拿捏褚文昊，让南造云子看看谁才是男人。 门口的保安看到满身鲜血端着枪的褚文昊浑身煞气进门愣是没敢开口阻拦，都认识他，何况他又不傻，急忙去通知经理，今晚要发生大事。 褚文昊的举动很多人看到，开始远离他，丁默村正端着酒美滋滋的喝着，看到褚文昊进门直冲他而来，眼神凶狠，吓得一哆嗦杯子掉在地上，“拦住他！”他反应很是迅速，急忙起身躲到队员身后，同时开始找掩体，保证自己的安全为第一要务。 室内可有不少七十六号特务，但枪都留在门口，外国人的地盘不允许带枪支进来。 四名特务挺身而出，挡在路中间，本想喊两句台词，却看到两把黑洞洞的枪口举起来，吓得神色大变就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 砰砰砰！接连几声枪响，四名汉奸特务倒地之时室内彻底炸裂，吓得洋鬼子尖叫连连，这会那还有心思跳舞，保密要紧，音乐停止，灯光大亮，彻底看清楚发生何事，四具尸体躺在地上鲜血横流。 “啊～” 褚文昊边开枪边向长谷川靠近，傍边的傅小庵吓得钻到后面桌底，独留长谷川一人呆楞当场，直到枪口抵在他的脑袋上才清醒过来。 颤声骂道：“八...嘎，褚文昊你...你疯了，居然敢拿枪指着大日本皇军，想死嘛！” “呵呵，”褚文昊冷笑道：“今日长谷君所受之委屈皆拜丁默村所赐，要怪就怪他要杀我，只能用你的狗命来换点东西。”说着把枪别在腰间，单手拽起瘦弱的长谷川，“想活命就让丁主任把人放了，否则你可要跟着陪葬！” “八...嘎！” 啪！ 褚文昊没给他丝毫面子，一个大嘴巴子，打的嘴角鲜血横流，长谷川心里怒火中烧，眼底却有些许害怕起来。关键此刻褚文昊杀人杀红了眼，身上都是血，脑袋上顶着把枪，说不得就给他一枪。 “说话呀！” “我...” 长谷川浑身开始颤抖，“你不要乱来，我是大日本亲王的儿子，要是有丝毫闪失你会死的很惨！” “我知道，这不是没杀你嘛，要是不听话那可就不一定，毕竟亲王不亲王的跟我关系也不大，你说是吧。” 长谷川这会不但恨褚文昊更狠丁默村，跟他吹的牛完全相反，此刻正在受虐的好像是自己！ 谷榺 “八嘎！”怒视丁默村道：“还不下令放人！难道要让大日本皇军受辱嘛！” “嗨！” 丁默村也是没想到褚文昊会突然发疯，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他的反复无常，“褚文昊，我劝你快点放开长谷大佐，否则你的末日就要来临...” 砰！ 褚文昊一枪打在他身前玻璃杯上，“知道为何不一枪打死你嘛？你应该庆幸我还有点耐性，否则今晚就是你的死期！杀我昔日队员这笔债算在你头上，我不杀你，就是让你看着怎么让你走头无路的！” 嚣张，太嚣张，今晚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心里暗怒事情居然出现偏差，不敢有丝毫犹豫，安排道：“告诉李天沐收队，谁敢在乱来要他好看！” “是！” 属下急匆匆下楼通知，褚文昊可不放心，雷震山大概是疯了，想杀他，等看到人安全离开才放心。 “麻烦长谷君陪我走一趟，一会就放你回家睡觉。” “八嘎，”他的脸算是丢尽了，心里给褚文昊标上死签，此仇一定要报！不情不愿挪动几步，看到迎面走来的南造云子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道：“放心吧云子，他不敢把我怎么样，大日本皇军是不会在意自己的生死。” 南造云子微微欠身，冷视褚文昊：“放了他，要人质就抓我！”她已经对褚文昊失去原本的耐性，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有些死心，打算孤独终老。 “我没有要挟女人的习惯，今晚的事不说对错，我只做我该做的。”说完拽着长谷川向楼下走去，丁默村没办法只能跟随，示意属下保护好他的安全。 门口的枪战，暂时告一段落，雷震山在下命令可没人听，都知道丁默村在上面，要是褚文昊把他杀了，今后的还真不知道该往哪走。 躲在店铺里的四人不时抬起来头看一眼，相互安慰两句，“放心吧，褚队会想办法救我们，只是这次损失惨重，却没有丝毫收获，挨处分都是轻的。” “爱咋滴咋滴，命都没了，要是把我调回总部才好呢！”石报国低着脑袋囔囔一句。 几人正在交谈时听到动静，急忙起身观察，看到褚文昊拿枪指着一个男子，身后跟着一众汉奸。 丁默村扫了一眼战况，心里有底，要不是褚文昊突然捣乱，今晚的收获将是空前的。 主动站出来开口：“都撤了吧，把尸体清理干净，不要妨碍人家做生意。” “哼！” 褚文昊看着昔日下属的尸体，心如刀割，怒火难平，怒道：“你们才判投几天，居然跟着雷震山賊嘶屠杀自己昔日同僚！很好，看来党国对你们还是太仁慈，喜欢做狗，就好好做，今后出门当心点，我不会再留手，见一个杀一个！你们不顾念昔日友情党国教诲，我也不需要再标榜几身。” “雷震山、迟瑞，你们两人是我第一个要杀的！关系不是很硬嘛，那就快点找人看看能不能保住你们的小命！助纣为孽，比鬼子更可恨！” 雷震山跟迟瑞脸色铁青，还是到了最坏的结果，不过他不怕，明天就转行离开上海，想要杀他需要越过几万士兵，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轰隆隆，几百人清扫战场后各自离去，街道上恢复到安静，只是血水沾染的地方仍触目惊心。 军统人员的尸体都留在原地，没有敢动，丁默村冷声道：“褚文昊，还不放了长谷大佐，真想跟大日本皇军为敌！” “哼！”褚文昊一把推开长谷川，摇晃着枪像是在衡量要不要打死他一样，“八嘎！”长谷川扔下一句就急匆匆向着车子走去，丁默村赶紧跟上，没多会门口就清净下来。 南造云子淡淡道：“你能救他们几次？大日本帝国也不允许你继续乱来，这是最后一次，希望你好自为之。”说完没在回去径直上车离开。 褚文昊哪有心思管她，几步走向店铺，发生的事情四人都看在眼里，主动招呼，“褚队。” 褚文昊扫了一眼，虽然满身是血，只是轻微伤，总算放下心来。 “暂时不要乱来，伪政府要召开单靠杀几个汉奸没用。上海站本来就人员不足，如今损失惨重，好好休整一番。把兄弟们安葬好，事情要上报，我能帮你们的实在有限，要靠自己才行。租界也不安全，英美各国为自身利益总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后做事要小心谨慎一些。” ... 天空中淅淅沥沥下起小雨，褚文昊站在街口左右环顾，却不知该往哪里走。 艾伦伯爵跟薇薇安从里面出来，看到雨中的褚文昊，静默站在那。 “爹地，褚文昊是个杀人大魔王，今后要离他远点。” 艾伦伯爵注视他的背影笑道：“中国不缺善人，也不缺伪善之人，独缺狠人。” 薇薇安眨着大眼睛像是不明白，艾伦伯爵解释道：“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的人。”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六章困兽犹斗 大雨滂沱，褚文昊站在雨中梳理过往，他突然有些明白李志群跟他讲的“势”为何。 一个人，即便在有本事，在大势之下摧枯拉朽毫无建树，轻而易举被淹没洪流之中，翻不起任何一点浪花。甚至你的言行会被裹挟, 因为势不可挡！ 你自己站起来没用，要让更多人陪你站起来，要让民众成为你坚强的后盾，你替他们挡风遮雨，他们为你保驾护航。只有四百万华人先站起来，才能引领其余地方的民众相继起身对抗，现在的民众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进沙子里, 内心中不是没有渴望，不是没有血性，而是像他一样都很孤单，一盘散沙，需要一个不让他们再受剥削，受欺压的人登高一呼，引领他们。 总要做点事情，不能给日本人做事，就要给洋人做事，目前的上海环境就是如此。 改变就要从一个坏人做起。 淋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白发在雨水中化作绽放的牡丹，黑色的皮鞋踩在掺杂鲜血的水坑里前行。 “艾伦伯爵，我记得你要补偿一点东西给我，是这样吗？” ...... 咔～ 雷电交加下，黄浦江浑浊的江水掺杂着丝丝血红。这个夜晚是军统的受难日，不仅仅甲组几乎全军覆没，就连乙组也没有幸免。李志群可没告诉褚文昊他也有任务，只不过是针对乙组的任务, 甲组的鱼饵是两位银行副行长, 而乙组的鱼饵更换成其他人，被歼灭在南市与法租界交汇之地，为何会这样，自然跟丁默村当初的布局有一定的关系。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到了今时今日我才懂得。”一处民宅里，马汉三背负双手站在门口欣赏着大雨倾盆而下，弹起的水花打湿裤脚却毫不在意，忠厚的面颊上表情严谨，眼底深处有那么一抹焦躁不安。他低估了上海的形势，在北平那段时间即便危险总有缓和余地，有所牺牲，也不会出现大面积损伤。 室内低矮的四方茶几上，几杯热茶冒着丝丝热气，端坐旁边的众人低着脑袋吸烟的吸烟，发呆的发呆，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陈恭鹏难得点燃香烟，他不吸烟，觉得吸烟时间久了会留下味道，对一名情报员来说可能是致命威胁。 “说说，两组还剩多少人？” 甲组副组长顾叔同，在周阳浩没到来之前他暂时负责，挺直身体吐出一口浊气汇报道：“甲组目前连属下在内剩余九人，没参与今晚行动的会计、电报员、联络员各一名，其余人全部牺牲，无一叛徒，请站长上报总部厚葬，对其家人给予最高抚恤。” 陈恭鹏听到后心情格外沉重，默默点点头，“都是党国忠勇之士，我会上报总部争取特恤，追赠一阶。” 顾叔同赶紧起身敬礼：“多谢站长！” 从这点就能看出陈恭鹏还是务实的，想比之前几任都靠谱，军统人员乃军职，牺牲后抚恤必不可少。抚恤跟抚恤也有区别，特恤是国党对牺牲将士最高抚恤，不管是金钱亦或者后续家人生活都会比普通抚恤要高，可保衣食无忧。当然，特恤也是分等级，不是都一样，而追赠官阶一级，也是不得了的提升。 原本只是铨叙少校，追赠一阶就是铨叙中校，各方面待遇自是不一样，虽然是名义上的事情，对牺牲的将士也是一种认可，最重要活着的人可以受到尊敬。 像褚文昊要是壮烈牺牲，抚恤规格按照铨叙中校来抚恤，职务上校只是级别，跟军衔没啥关系，官阶没到，要是追赠一阶，亦或者追加、追晋都一样虚衔而已，待遇却不一样。 陈恭鹏能这么做已经很不错，此时此刻战场天天死人，有几个能得到抚恤的，不要说追赠一阶。 可能一个少尉军官牺牲只有十个大洋，几斤米。普通士兵甚至啥都没有，只会发往原籍请当地政府部门优待家属。可以说牺牲的几百万士兵能得到抚恤金者少的可怜，就算有能不能发到家人手里犹未可知。 老百姓知道吗？ 老百姓不傻，知道，却依然决然的把自己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儿子送到战场上去，他们知道活着回来的几率几乎为零。 知道还送自己孩子去死，因为他们痛恨小鬼子，痛恨这帮强盗！同样热爱这片土地，希望从黑土地里培育的儿子牺牲后换来一个朗朗晴天，为此他们甘愿付出一切。 谷竼 而前两天国党高层已经下了条文，暂停一切党内官阶、军衔铨叙。意思你即便立功无数，原先是铨叙中尉，可以提升你为职务上尉，甚至职务少校，但铨叙军衔暂停。 如此情况下，陈恭鹏还能提出为牺牲的队员追赠一阶，已经很不错。 陈恭鹏无力的摆手道：“是我这个站长太心急，没搞清楚上海的形势着急下达命令，害得兄弟们魂归天国，都是应有之意。”内心中有自责情绪谁都听的出来。 “跟站长没关系，是属下们做事不够谨慎，还请站长处罚！” “唉、还处罚啥，能活着回来就是万幸，”马汉三说话几步走到桌前端坐，好奇问：“既然都牺牲了，其余参加的五人怎么没事？”这话就很有意思，两个小组的行动居然被七十六号知道的一清二楚，说内部没有叛徒他都不信。 顾叔同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回道：“三队副队长武鹤轩负责妆容，一直待在远处并没有参与行动，至于项顶天四人是被褚文昊营救......”根据四人的描述把事情详细复述一遍。 陈恭鹏跟马汉三对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褚文昊救他们能说得通，毕竟才分开一天时间，自己的队员能不救嘛。 “根据四人汇报来看，参与执行此次任务者是判投七十六号的雷震山与迟瑞。两人已经彻底叛变，请站长上报申请锄奸令！就是因为两人对他们的熟悉，才造成队员牺牲，罪无可恕！属下不明白为何不能除掉，难道这就是肩负特殊使命的代价吗？判投的军统人员没有一个不开枪，难道等他们再回来高官厚禄，如此要致牺牲将士于何地！”顾叔同出奇的愤怒，再这样下去干脆都回家吧，不知道上峰在搞什么！ “咳咳...” 问题很尴尬，原则上铲除判投者没毛病，可... “事情我会上报，具体如何需要等总部指令。”示意一侧的李大龙汇报，身不正，剑则斜，避忌不谈是最好的方法。 李大龙低声汇报：“乙组二十四人，除五人没参与此次行动，剩余队员全军覆没，跟甲组不同的是执行者李志群并没有屠杀，而是劝降后被捕。”说到这里难免脸热，相比甲组的牺牲，乙组更可耻，急忙补充道：“乙组枪支弹药有限，即便想对抗都力不从心，也不能全怪队员。”说实话，他的小组经历几次险境都安全躲了过去，原因多多，没想到这次全军覆没，让其很受伤。 “哼！” “放弃抵抗就是放弃抵抗，想死很难嘛，贪生怕死者比比皆是，一点都不意外。”马汉三可没给留脸的意思。 “是，请站长处罚。”李大龙也是没办法，他的组员可都是总部跟随而来，可谓知根知底，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且存在叛变风险，剩余的人也有暴露危险。 “唉，处罚就算了，谁也不想如此。”陈恭鹏无奈道：“目前形势危机，上海站损失惨重，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目前站里有我从天津带来的十人，暂时填充甲组一队。马副站长带来的十人填充到乙组，甲组剩余的五人跟乙组剩余的五人凑成一支小队暂时归入丙组。等甲组组长周阳浩，丙组组长李澜庭到达上海在说。三十几人上海站能做的事情也有很多，伪政府不能成立这是上峰的死命令，形势上不允许暴力对抗，只能情报上先做了解，等待总部人员补充到位。” 马汉三提出疑问：“陈站长，要是等三组人员补充齐全，恐怕伪政府都已经成立，我等可是要受到处罚。” “唉，我又何尝不知，可目前情况确实不宜大动干戈。人员不齐，身处险境，且武器弹药见底，都是需要补充，总需要时间。目前救国军的人进不了，全被卡在上海外面，小鬼子这招可真是够狠的，里外通杀，严防死守，单靠我们三十人没枪没弹硬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他奶奶的，小鬼子心眼到是不少，封锁各个路口，是要困兽犹斗嘛！” “行了，按照规矩按部就班，等事情汇报后在定夺。另外...”陈恭鹏叮嘱李大龙：“剩余的队员要紧盯，筛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问题，七十六号难道能掐会算？清楚的掌握队员的情报，站里有没有鬼很难说，安排试探两次，内部不静做事难有斩获。” “是！” 等安排好一切众人各自离开，陈恭鹏作为站长需要即刻汇报总部，关于雷震山、迟瑞两人的情况也不能隐瞒一起上报。 滴滴滴～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七章暴力执法 翌日，天蒙蒙亮，大街小巷早起的民众发现些许与以往不同的画面。 租界里相对秩序稳定，出摊的出摊，上工的上工，总要生活，乱世浮萍要挣得一口粮食填饱肚子。 老张双手在案板上揉着面团, 煤球炉子上铁锅冒着蒸腾热气，眼神却一个劲扫视不远处几十巡捕正在设卡，搞得兴师动众。 “老张...老张...”有客人过来吃馄饨，喊了几声，“看啥呢，魂丢了，又不是大姑娘有啥好看的。”食客嘟囔一句甩动衣角端坐，“来碗馄饨，多放醋。” “哎哎哎...对不住杨先生, 马上给您做。”没一会热气腾腾的馄饨端到面前，老张双手在围裙上擦拭，脑袋却看向巡捕，小声询问：“杨先生，巡捕房要干啥，无缘无故设卡干什么？” 杨先生把滚烫的馄饨扔进嘴里，烫的嘴里直滋溜，一抻脖子咽下去，攥着汤匙瞅了一眼远处巡警，“谁知道犯啥病，要检查搜身，经过的人群车辆不允许带危险武器进入公共租界，一但发现即刻没收，发现枪支持有者抓起来，刚才过来好一顿搜查，闲着没事干，不知所谓！” “不止如此。” 说话功夫又来一位食客, “老张来碗馄饨。”端坐杨先生对面小声道：“刚才我来的时候经过法租界, 各个路口已经被封堵，不允许任何人通行，只留南京路东西中央巡捕房范围内两个路口，一出一进，其它地方不允许通行。” “哦、”杨先生不顾面前美食，诧异道：“为何，难道日本人又要杀人放火？” “唉，具体不清楚，昨晚的事情听说了嘛？七十六号在仙乐斯门前跟军统特务大战在一起，听说死了很多人。太嚣张没把洋人放在眼里，怕是要阻止日本人进入公共租界，尤其是中央巡捕房五公里范围内。” 正说着远处一辆黑色轿车被拦下，后面跟着一辆边三轮，面对几十巡捕丝毫不惧。 “干什么，让开！” 今天的巡捕清一色的华人，腰杆像是很硬，不惧特务，严肃道：“检查车辆人员，不允许携带枪支弹药进入公共租界领地，弟兄们给我好好搜，搜出来就没收并关押持有者，罪名：意图杀害艾伦伯爵！” “是！” 十几个警察把三个特务围了起来，很明显就是冲你等来的。七十六号的特务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华人警察，“混蛋！想死嘛，我等是七十六号特工总部的人，奉命保护陈先生，何来刺杀艾伦伯爵一说，谁让你们在此设卡拦截的，不想混了！” “你爱谁谁，最新命令，不配合就抓起来。”说着警察粗鲁的开始搜身，不意外三把勃朗宁手枪，两个备用弹夹。 “果然是图谋不轨者，好胆！兄弟们给我抓起来，往死里打！看看谁给他们的胆子居然敢刺杀艾伦伯爵。车上的一定是主谋，给我抓下来，一起带走，不服就狠狠的打！” “是！” “混蛋，你们疯了！”特务还真不敢杀租界警察，昨天还好好的都是兄弟，怎么睡了一觉马上变成两家人。极力挣扎着，“我们不进去总可以了吧，把枪还给我。”有聪明的想要以退为进，绕道而行。 “不行，只要进入中央巡捕房地界，就不允许携带枪支，发现即刻没收。不过你要是不进去可以离开，要是进去就要抓起来...” “好好好，你们给我等着，一会有你们好受的。”三人跟司机交代几句，有人跑去打电话，要收拾这帮不知死活的警察。 电话打到七十六号，很多人都没来上班，办公室矛子明最后接到，等听完后皱眉道：“等着，想造反嘛！”挂掉电话想了想，小事情只需要打个电话就能过，中央巡捕房探长是张笑林刚安排的人，应该不是问题。电话直接打到他家里，“王探长，事情是这样...巡捕房搞什么鬼，无缘无故查什么枪支弹药！” 电话里沉默片刻道：“很抱歉矛主任，我昨晚被免职了，具体啥情况不清楚，已经跟张爷汇报过至今没有回复。” “被免职？”矛子明暗骂废物，直接挂掉电话，打算到现场看看再说，也许是想敲诈点钱财。 八点钟。 南京路东侧靠近外滩的路口人满为患，车子都排了一条长龙，着急的人群在后面谩骂，不知道搞什么鬼，把各个路口等封锁，独留此处通行。 中央巡捕房位置最佳，囊括公共租界七成产业链，有钱人都在这里置业上班，洋鬼子也不少，吵吵闹闹混乱不堪。 这会检查的巡捕增加到百人，速度很快，可此位置太过重要，来往人群何其多，总会耽误时间，出去的不检查，进来的一律检查。 谷锫 “混蛋，谁让你们查的！”终于来了有点身份的主，华人董事张笑林，本来再家养伤，被人喊过来。 大部分警察都认识他，知道是青帮大佬，又是华人董事，气势上难免被压制，一时之间没人回话。 “哼！”张笑林背负双手趾高气昂蔑视道：“还不放行，耽误大事你等负责的起嘛！” 正说着就听到一句满是调侃话语，“是谁这么胆大，居然敢违背巡捕房的命令！” “是我，你要怎...”张笑林青袍马褂一甩正要呵斥，等看清来人后差点噎死，瞪着眼有些不敢相信，“褚...褚文昊，你...你怎么...”一切都通了，就说谁会闲着没事查枪支弹药，看眼前一身警服大摇大摆的褚文昊就明白，混蛋几时又混成警察局长。 “哼，褚文昊，你管的未免有点宽，民众自由出入碍着你啥事，多管闲事，小心你的脑袋。”张笑林知道想带枪过去很难，嘴上硬气点找回面子。 褚文昊一身警服，没戴警帽，拽着枪带冷笑道：“我要如何你管的着嘛，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出来装蒜，不杀你可不是因为我心善，赶紧滚蛋！少让我碰到你。另外，中央巡捕房地界不允许存在青帮产业，尤其是你张笑林的，责令中午之前清场，下午开始查封变卖。” “你...你...”张笑林差点气死，“你给我等着，日本人不保护你，你就是个屁，一会就让你好看...”还没说完就慌忙逃窜，因为褚文昊掏出手枪来了，说不得会给他一枪。 “你给我等着...” 哼，褚文昊懒得理会其叫嚣，把枪别回腰间，扫视前面堵住的十几辆车子，冷声询问：“怎么回事，为何不进又不走！” 警察队长赶紧跑过来汇报道：“报告局长！这些车辆都是七十六号保护的人，身后跟着一到三名特务，随身佩戴枪支，不让进他也不走。” “很好，让我看看都是谁在我的地盘闹事！”褚文昊取出腰间警棍，跨步来到第一辆车前，身旁三名特务急忙挡在前面，眼神却极为害怕，不认识也听说了，昨晚在仙乐斯褚文昊可是杀了不少特务屁事没有。 “褚...褚局长，我们只是正常通行，没有道理要留下枪支弹药嘛，请把枪还给我们，立刻就走。”小汉奸颤声解释道。 褚文昊冷笑着也不说话，举起手中的警棍狠狠砸在其脑袋上，“嗷～”一声惊天惨叫发出，特务当即血流如注，晕死当场。然而他没有停手，对着两个发愣的特务连连出击，打的蜷缩在地发出惊天惨叫，把刚刚走出去不远的张笑林吓得一哆嗦，赶紧加快脚步离开。 正在排队吵闹的人这会也不叫了，那见过这么暴力的巡捕，一言不发就打人，真的是很吓人。 “把他给我拽出来！”褚文昊打完人，指了指在车子道。 “是！”小警察真提气，浑身颤抖，还是特么跟着褚文昊爽，想打就打根本不惧身份。 几个警察一拥而上，把车里的男子拽了出来，李秋山挣扎着，“干什么，干什么，我是国党中国银行副行长李秋山，不想混了，我跟你们处长很熟！” “滚你大爷的！”警察拽着西装革履的李秋山来到褚文昊面前。 李秋山原先不认识褚文昊，不过昨晚算是认识了，知道是杀人不眨眼的主，也知道他还是国党军人，喊身份出来就是希望他顾及一二。 “褚文昊，你要干什么，我可是宋经理的远方表弟，聪明的话今天就当啥事也没发生。” 褚文昊不慌不忙掏出香烟，旁边机灵的警察慌忙上前点着，满意点点头，吸了口烟把烟气吐在他脸上，“你在说什么，宋经理是哪位？何况中国人的银行经理应该不需要汉奸特务来护卫安全吧，既然喜欢做狗，我就成全你！” 咔～没丝毫废话，举起警棍打在其脑袋上，砰！“嗷～”力度太大，比刚才打三人力度还大，估计好了也是重度脑震荡，这辈子一动脑就疼。 褚文昊可是清晰记得，昨晚的事情有他参与，不管是作为鱼饵，还是汉奸，都罪无可恕，不杀他都是顾念自己身份。 “哼，把这四个混蛋扔到白渡桥虹口地界，明天开始三座通往中央巡捕房地界的桥都给堵住，没有中央巡捕房签发的证件一律不允许过河。以苏州河为界，记住谁都不行，前段时间该办的证件都办理，没办理的今天办。小孩女人免费办，普通民众五块，骑自行车三十，骑边三轮的五百，开车的五千法币。洋人统一五十法币，不管男女老少，日本人男的一千，女的五百，小孩五十。凡自称七十六号者，一律两万法币一个通行证，没有敢硬闯者给我往死里打，打不过就拍照记录名字，我会抽空弄死他！” “是！”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八章强势对决 嚯～ 周围排队的民众当即炸锅了，没听过有这样的命令，居然收过路费。华人还好说，毕竟都听的很清楚，女人小孩免费，男人只要五块钱，虽然也不少, 但相比日本人的一千已经是格外优待。 可洋人受不了，开始叫嚣：“哦，上帝啊，褚文昊！你是打算抢劫嘛，知不知道在上海的洋人有二十多万，你这样的行为我会向艾伦伯爵抗议, 剥夺你的职位。” “没错, 你太嚣张了褚文昊，居然敢跟大英帝国的子民收取过路费，上帝会惩罚你的！” “八嘎！” 好家伙，一番言语彻底惹怒众人，群情而激奋，一群警察尴尬杵在那里，他们平时可不敢对洋人不敬，都看向褚文昊不知是何态度。 褚文昊叼着烟，拍打着警棍根本不想跟他们解释，跨步来到第二辆车前，护卫的七十六号特务可不敢靠近，掏出手枪来冷视道：“褚文昊，你不要乱来，既然此路不通我等自会离开。” “哼，你当这是妓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挥挥警棍：“围起来，缴枪。” “是！” 上百警察岂会怕三五特务，利索的把人圈起来缴枪，顺便把车里的人拽出来。 “你们...你们不要乱来, 我是交通银行副行长黄子琪，认识你们处长...”今天真是邪门，汉奸大聚会，都被堵在路口进不去。 “黄子琪...”褚文昊几步来到面前，“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呢，坑壑一气害我党国忠义之士，你的死期到了！”话闭举起警棍劈头而下，没有丝毫留手，力劈华山！ “嗷～”一声凄厉的惨叫，旋即栽倒在地晕死过去，鲜血飙升。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快、掉头，掉头离开！”如此暴力的场面吓得被七十六号保护的汉奸急忙喊叫。呼啦啦，车辆开始掉头逃窜，没一会拥挤的街道清空一大片，排队的众人喊叫的声音也渐渐消失，面对如此暴力的混蛋，有理也没处说。 “收拾好，今后就按照这个套路来，谁敢造次就打死他！” “是！”这话也就听听，谁能跟他一样，说打就打。 褚文昊让人搬来躺椅，干脆在路口搭了个凉棚，褚文昊躺在下面喝着茶水一副官老爷做派。 临近中午的时候，因为来参加伪政府成立仪式的各地汉奸官员陆续赶来上海，前前后后二百人，负责护卫安全的下属可都带着枪。来上海自然去见汪季新，需要经过南京路，人生地不熟有人引路，大道政府作为东道主负责相关人员的行程事宜，乌泱泱的人群围了过来，头前开路的警车遇到阻拦，趾高气昂的下车理论，好巧不巧正是伪警察局副局长陶勇。 “干什么，快点让开，没看到后面大批贵宾，耽误要事吃罪不起。”也是他最近一路攀升，迷失自我了，居然敢跟租界警察叫板。 “你眼瞎，没看到检查！少废话，全部下车搜身，要想过去枪支弹药一律不得带进去，明天开始没有证件不得通行。” 一行汉奸之中，职位最高的人是汉奸郭齐林，一身国党中将的军服，看来到死都不想脱下来，靠在车后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到拥挤的人群，皱眉询问前座的傅小庵，“租界进出都需要检查吗？我记得之前来上海没有这样的规矩。” 傅小庵也是满心疑惑，侧身解释道：“郭司令说的是，昨天还不需要，真是奇怪，您稍等我下去看看。”说着推开车门几步来到前面，等看清楚后脸色阴沉，“什么情况！” “是，”陶勇赶紧把事情复述一遍，“傅室长，属下看这帮混蛋就是故意找茬，想要吃拿卡要，不用理他们。” 傅小庵一瞪眼，“巡捕房是洋人实力，不要起冲突，收缴枪支带人从法租界绕过去，等在出口接应。” “是！” 褚文昊只封锁中央巡捕房地界，静安寺七十六号以及汪公馆可不属于封锁范围，因此可以绕道而行，就是要多走十几公里。 带枪的都走了，剩余检查起来自然没问题，车辆正常通行，头前一辆被警察拦下，熟悉的身影出现，雷震山跟迟瑞一大早跑虹口码头接郭齐林，这会也随人群要到汪公馆拜访。 两人被警察拽下来搜身很是不满，奈何洋人面前低人一等，不敢造次乖乖配合。为了事情保密两人可没带下属，脸色阴沉嘟囔道：“查什么查，我等都是要员，岂会成为乱党，赶紧放行吧。” 警察没搭理他，自顾自检查完，“过去吧，记得办证件。” “哼！”雷震山冷哼一声扭头就要回到车里去，却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滚吧，中央巡捕房不允许你们通行，记住两人的面孔，给我贴告示不允许他们进入！” “混...”迟瑞刚想骂，看到起身的褚文昊接着闭嘴，尴尬的扫视雷震山，意思咋办。 雷震山阴沉着脸，眯着眼盯视过来小子，冷笑道：“褚文昊，这里是公共租界，不是你的私人领地，你管的可真够宽的，我要进去还需要你同意吗？” 褚文昊还真想开枪杀了两个混蛋，可是不行，他跟艾伦有协议，不能闹得太过，最起码不能给日本人挑事的借口。社卡拦截搜查枪支弹药理由充分，谁也说不出话来，不想进可以不进。 谷笫 拍打着警棍冷笑连连，“赶紧滚，否则我会忍不住打死你们，今后中央巡捕房的治安我说了算，想怎样就怎样，不服可以试试。” “你...” “好好好，褚文昊你有种，一会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雷震山说着示意车子掉头离去，可他跟迟瑞却没离开而是站在那等后面的车子上来。 车里的郭齐林眉头深锁，他看堵在前面的白发小子有些面熟呢？去年褚文昊瘦骨嶙峋，风一吹就能倒地不起，再见之时大相径庭，身材匀称，线条分明，原本稚嫩脸庞变的刀削斧凿颇显立体，眼神深邃却不灵动，配上那标志性根根倒立的白发，跟之前区别实在很大。 沉稳，浑身散发王霸之气。 满身戾气仿佛刚从战场下来，时刻准备杀人放火一样。气场跟以往云泥之别，再难见昔日小心翼翼之举。 “他是褚文昊吗？” 傅小庵嘴角抽动，浑身躁动难安，点头道：“郭司令说的是，此贼正是褚文昊！这混蛋几时又变成警察局长。” 司机把车停下，就传来喊声：“下车检查！” 混蛋！ 傅小庵不想受气，更不想让郭齐林当众受辱，回身小声道：“郭司令，我看掉头走法租界吧，褚文昊应该只负责中央巡捕房范围，你看...” “哼！”郭齐林怎么会怕他，在国党是中将，当汉奸是司令，手下几万士兵岂会被一个昔日落荒而逃的小辈吓得掉头鼠窜。 日本人封的第一方面军司令，出行自是有一定的阵仗，一个班的士兵护卫安全，此刻从身后的卡车上跳下来端着长枪跟警察对峙起来。 看架势就不简单，都是战场下来的士兵，沉着冷静，不似特务汉奸般神色慌乱，“立刻让开，否则格杀勿论！”说话者正是当初郭齐林的警卫连长，虽然判投依旧没改使命，可谓忠心不二的狗贼。 “呵、大阵仗，不简单，幸好老子早有准备。”褚文昊无视面前长枪悍匪，对着身后挥挥手。 哒哒哒～ 沉重的脚步声叠加在一起，整齐划一，身穿英国军服火枪营士兵面容消杀的跑步前进，各个手中端着轻机枪，腰间挂着手雷弹，气势如虹，威风赫赫！ “报告，大英帝国火枪营三连二排排长大卫布鲁斯奉命前来，请长官指示！” 嚯～ 整整一个排的英国士兵，清一色勃良宁机关枪，当即震慑在场几百人，原先不满的洋人顷刻间闭嘴，英国士兵都参与了，谁还敢多嘴多舌。 “很好！” 褚文昊回了个国党军礼，面容严肃道：“现有一帮匪徒，持枪要进入公共租界行凶，参与杀害艾伦伯爵的行动，我命令你们即刻消灭他们，维护租界安宁，保护艾伦伯爵的女儿免受糟蹋，马上执行！” “是！” 大卫嘴角抽动几下，懒得听褚文昊满嘴喷粪，回身命令道：“一班缴械，二班驱逐，三班警戒，胆敢乱动者直接击毙！” “是！” 呼啦啦，把长枪悍匪包围，粗鲁的拽过长枪，不老实的给他一枪托打的头破血流，没一人敢反抗。 眼睛都不瞎，正宗的洋鬼子军队，各个一米八的大个，全副武装，谁敢乱来，真有种也就不会投降做叛军。 郭齐林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没想到刚刚踏足上海，没开始展露威风，就被挫了锐气，实在可恶。 毕竟是曾经的国党中将，沉着冷静，直接打开车门呵斥道：“住手！”士兵把悍匪长枪缴械后分列两侧成包围之势，看到下车的男子暂时没有轻举妄动。 他不会英语，警卫连长会，恼怒用英语呵斥：“此乃国党新政府第一方面军司令郭齐林将军，英国方面是要主动挑衅，破坏两国关系嘛！” 大卫扭过头去看褚文昊，意思咋办，我们只是协助你胡闹，可是有底线的。 “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昔日郭司令，怎么，混不下去又改投国党了？不过啥时候坐上第一方面军司令，国党好像没这编制吧！” 正文 第四百四十九章历史一课 郭齐林眯着眼盯视眼前嚣张不可一世的白发男孩，一副欠揍的模样。 “年轻人，嚣张跋扈，不懂尊老敬老，以为手中有点权利就狐假虎威，岂不知都是空中楼阁，一推即倒。做人做事要瞻前顾后, 不可只顾眼前，租界是洋人的地盘，几时轮到你发号施令，莫要被算计还不知其中利害，丢人现眼，速速离开我不予计较, 否则...”郭齐林一顿贬斥，先挫挫锐气。 “否则如何？” 褚文昊压着枪套跨步来到身前, 仔细打量郭齐林，发现比去年气色好了很多，原本苍老的面颊似乎红润些许，看来过得很滋润。 “尊老敬老，那也要看啥人，若郭司令此刻身在山城，没说的见面总要敬礼问候。可今时今日你我再见，物是人非，山长水阔，你配吗？” “你～” “哦，我懂了，你是让我看在这身军装上尊重你，喊你一声郭将军是吧？可惜，可惜啊，如今这身军装变了颜色，你也不配再穿！一把年纪难道没点羞耻之心，既然投靠日本人就没资格再穿。穿在身上不但侮辱党国，更是侮辱你自己, 何况日本人难道没钱给你置换衣服, 出门也不看看黄历，以为自己仍是昔日国军将领到哪都要给你几分颜面是吧！恬不知耻，老而不死是为贼也，何不早早驾鹤西去，净化空气，洗刷耻辱呢？难道想枯木逢春犹再发，青春少年仍常驻，怕是痴心妄想。你记住你只是逆贼、叛匪！历史会鞭挞你的灵魂，民众会践踏的躯体，耻辱柱上恒久不变会挂着一副汉奸贼匪的肖像，生生世世永无宁日！” 好一张毒舌，句句挖心捅肺，气的郭齐林脸色清白交替，指着他浑身颤抖。 “大胆！”傍边几人出声呵斥，雷震山暴怒骂道：“褚文昊！你以为自己是啥好人，跟日本人勾勾搭搭，听说自己的家眷都是日本人安排飞机接走的，你还有脸站在这里趾高气昂，化身节妇训斥他人，你配吗！你既然那么有骨气，为何不乖乖回山城接受国党审查，居然投靠英国人做起打家劫舍的勾当，你又能比我等好几分，还不是贪生怕死，贪恋美色的国党蠹虫，自视甚高，常以圣人自居，教训这个，训斥那个，也不看看你自己有那个资格嘛！恬不知耻，自以为英俊非凡，实则乃龌龊之辈。以共党身份潜伏国党，从中作梗，致我等忠于党国之士一步步身陷囹圄，走头无路掉入你一早设计好的陷阱之中，还有脸在此胡言乱语。我等到今日之境地，皆拜你所赐，你才是国党百年难遇的汉奸贼匪，国党败类尔！” 好家伙，雷震山一张毒舌也不是盖的，不遗余力维护郭齐林，一番谩骂句句歪理，不懂得人定会信以为真。 褚文昊冷冷扫视他一眼，抽空就宰了你，不过他怎么跟郭齐林混到一起？ 郭齐林满意点点头，心里很受用，雷震山还是不错的，找机会提拔一二，留为己用，毕竟几方面的电话也要有所表示。 “没错，褚文昊，看在昔日曾是同僚的份上我不与追究今天的事情，希望你好自为之，放行吧！” “呸！” 褚文昊一口老痰差点喷在他脸上，“懒得跟你废话，”冲大卫喊道：“把这帮悍匪通通赶走，另外，凡是未来三天登陆上海者一律不允许从中央巡捕房地界过，有本事就咬我，没本事滚蛋！”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向躺椅走去，气的身后众人脸色铁青，却无可奈何。 ...... 梅机关。 事情还是被状告到影佐祯昭这里，会议室两侧跪坐不少人，各个神情愤慨。 “将军，请下令尽快除掉褚文昊，他的存在已经侮辱到大日本帝国，一定要让其付出代价！” “没错，一定要死！”长谷川虽然是书记员，凭借身份插言道，他对褚文昊的仇恨很难化解，只能用血来洗刷。 板垣倒是颇为冷静，先询问缘由，在知道事情经过后，沉吟道：“领事馆方面有没有出面沟通艾伦，先取消中央巡捕房的身份？” “嗨！” “已经联系英国领事馆几次，得到的回复都是艾伦不在，等回来后会转达帝国的请求。” “哼，”影佐祯昭冷声道：“分明就是故意为之，想要借助褚文昊胡闹再次得到利益。上次从帝国这里得到几百万美金的好处，看到甜头故技重施，打的好算盘。工部局里难道都是死人，既然艾伦不作为，可以联系美国领事威尔逊，德国领事查理普斯，以及帝国安插的华人董事，一举废掉他的职位，没牙的老虎我看谁敢护着他！” “嗨，已经跟工部局各国领事馆去过电话，奇怪的是都推脱人不在，回来后会转达。至于工部局传来消息，他们没有任免警察局长的权利，警务处处长是英国人，他不说话根本没用。” “连火枪营都安排出来，真是岂有此理，以为帝国好欺负，干脆进驻租界杀他个干干净净，我看谁敢阻拦帝国的脚步！”石井松根搭腔道。 板垣扫了低着脑袋的南造云子一眼，“云子，你怎么看这件事，要怎么处理褚文昊？” “嗨！” 谷標 南造云子欠身道：“属下认为是最近多起针对国党特务的事件引起租界方面不满，亦或者新政府的成立让各国感受到威胁，有出面阻止的意图。安排褚文昊出来捣乱，名义上检查枪支弹药，实则有影响新政府正常举行的意图。想要解决还是要从各国领事方面沟通，褚文昊只不过是一颗棋子无关紧要。从只封锁中央巡捕房范围来看，英国方面也是留有余地，并没有全力阻击，只是展露态度。来参加新政府会议的人，也明确感受到，在不妨碍帝国正常工作下，添一点麻烦而已。并没有到双方对抗的局面，既然中央巡捕房不让进，可以走法租界。从褚文昊的表现来看，想必得到艾伦的叮嘱，不然以他的性格早就举枪杀人，想必艾伦也不想把事情闹的不可开交，只是让帝国收敛一点。” “云子，你在说什么！” 长谷川很是不满，“褚文昊个混蛋要封锁虹口到租界的三座桥，没证件一律不让过。难到大日本皇军要坐船到南市，在迂回到静安寺地界，如此帝国的脸面还要不要！” “吆西。” “长谷大佐的意见提的很好，难道皇军需要交付一千法币办理所谓的证件嘛！真是可笑，帝国的证件才五块一个，他倒是会敲诈，居然开价一千，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在羞辱大日本帝国的子民，是可忍孰不可忍，没必要继续纵容。”石井早看褚文昊个混蛋不顺眼了，七七八八的以为自己要上天，一颗子弹教他做人。 板垣脑袋里想着其它事情，很显然要是英美方面保持足够的警惕，在不阻止却不认可的态度上，即便新政府成立其影响力有限的很。突然觉得在上海成立新政府可能面临的问题很多，就如现在，一个褚文昊跳出来捣乱，今后就很多事情无法顺利完成。虹口几十万民众大多都是日本侨民跟汉奸，难道指望他们做事？ 板垣沉思片刻，安排道：“先不要管褚文昊，他的事情交给七十六号来做，帝国方面暂时不要插手。新政府成立在即，各方面事物繁杂，重点放在各国领事邀请方面。” “云子，去跟褚文昊商谈一下，争取留出一座桥通往法租界，等事情过去后再收拾他！” “嗨！” 中央巡捕房经过上次褚文昊的修理，目前华人警察一千五，英美各国的警察三百，乱七八糟的接近两千人，开始忙着各类事务。 单单办理通行证收钱收的手软，哈哈，公共租界常驻人口有一百八十万万，法租界一百二十万，周边日本人控制的区域综合有一百万。 四百万人口，要到中央巡捕房地界的人群，总有个几十万人口吧，按照十万男人计算，没有五十万法币停不下来，还有外国人呢，凑个百万法币不成问题。 所谓的证件，就是在原先的居民证件上面给盖个褚文昊的私人印章，没有就不能通行，造假的费用可比五块钱高几倍，何况抓住后立刻判处死刑，谁敢乱来。 另外，褚文昊安排清扫黄赌毒产业，只要是青帮的一律关门歇业，罚款五百，想开门要找当事人面谈。 他是不打算给这些藏在后面乱伸手的青帮大佬机会，既然不帮忙，干脆都不要想着好过。 打家劫舍嘛，谁能阻止他的专业，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忙，时间来到二十八号的清晨。 ...... 山城！ 黄山府邸，今天与往常不一样，一众大佬端坐会议室两侧。有国党军事委员会的老何、老陈等；国党政府方面有老孔、老宋等；侍从室张致忠、陈祖涛等；戴老板跟陈祖燕端坐末尾，各个身体挺得笔直，等待委员长的到来。 少时，门口警卫喊道：“委员长亲临！” 众人齐齐起身敬礼：“委座！” 男子一身笔挺的国党特将深绿色军装，行走间虎虎生威，稀疏的短发根根变白发，不怒自威跨步来到首位，双手放置桌面凝视众人。 “都坐吧！” “是！” 等众人端坐后，男子语气些许悲伤道：“今天对于党国来说不是一个可以庆祝的日子，因为在东方明珠那处圣洁之地，要出现一个试图毁灭党国，毁灭民众的组织！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历史将会审判我的罪责，是我让民众失去正确的方向，给了他赖以生存的土壤。千百年来，华夏不曾出现过如此悖逆之事，然则，在民国，在我自由民主的国界中横空出世，让我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如何面对祖宗留下的万里江山！” “我有罪！” 正文 第四百五十章事态严峻 “委座！” 众人齐齐一怔，何曾想到委座会说出这番言论，如果委座有罪，他等岂不是罪无可恕，众人想要开口却被他抬手制止。 男子回身望向墙面上挂着的一副横匾，“天下为公”四个大字灿灿生辉，简单的宣纸与笔墨的结合, 却阐述着一份沉重的责任与使命。黑与白的融汇贯通，赋予他神圣不可诋毁的篇章，像万里江山之上不允许出现一丝污点一样。 “人说在其位谋其政，政者民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要说谁希望天下安宁，百姓幸福安康, 独我中正一人尔。这花花世界万里江山, 取来不易, 守护更难，多少次梦回大唐荣耀时刻，挥兵百万斩杀倭寇逆匪，安定天下，万邦来朝。我民乃天朝上民，国乃天朝上国，使民有其耕，商有其所，政有其令，安静祥和，震服蛮夷、霸气侧漏！如此于愿足矣。” “然则，我百年中华，任外敌践踏欺凌，削我国魂，灭我国民，毁我万世根基。到了今时今日更要自相残杀, 意图毁我子孙万代，我中正一死不足以道尔。” “委座, 是我等无用！”众人眼眶欲裂，没想到伪政府的成立会让委座青丝变白发，心有悲苍，感慨千古，抑郁难平。 “诸位可知，一但伪政府成立，得到英美各国的认可，在国际上承认其地位，我等该何去何从？”男子接过拐杖渡步间续道：“到时我等将成为阻碍和平，残害国民，削弱国基的叛臣逆贼！历史是胜利者书写，同样是普通人用子孙后代铸就。在时间的岁月长河里，亦或者在未来遥不可期的时空走廊里书写一份讨逆祭文烧给我等。问：你们这帮人都在忙什么？中国四万万同胞在你们的带领下变成亡国之奴，恨不得挫骨扬灰！试问我等有何脸面面对后世子孙？” “民间有句俗语：将熊熊一窝，兵熊熊一个。造成今时今日之局面，我的责任无可推卸，然则，在认识到自己错误之时，不可一味陀挫，要找出问题根源给予消灭纠正，打起精神与我国民携手度过今后一个个难关。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伪政府成立后，如何正确引导民众，不至于被逆匪所利用，成为自相残杀的棋子。更要想到不可避免的要出现大批看党国风雨飘摇趁机判投者，军队、商客、民众等，要做好长期作战，迎接各方面压力的准备。” “我命令！” “是！” “原国民革命军所有军队自今日起相互调防，团级以下军官军内各自调换职位，具体事务有侍从一处相继做出安排。原则，不能影响前方战事，内部不允许出现混乱，相互监督，一但有私自判投者即刻上报抓捕，军统原先的作战参谋增加到每师百人，担负起监督军内纪律，纠察之责任！” “是！” “党国政府部门要发挥职能，开始储存各类资源粮食等物资，要做好五年的打算。同时中统要切实狠抓党内思想不正，意图跟伪政府串联者，散布谣言者等等。” “是！” 各项工作有条不紊的安排，时间来到九点钟，男子端坐，手中婆娑着茶杯听取众人的汇报。 张致忠道：“针对伪政府成立事宜党国各个部门也做出相应的应对措施，目前最重要的问题，还是要解决英美各国对伪政府的态度。夫人最近一直在跟美国方面斡旋试探其态度，很多不方便联系的国家，前天已经开始筹措宴会，中午十点将在美玲厅接待各国领事，预计到场的有十二国领事与夫人。麻烦的是英国总领事艾伦伯爵人在上海，山城的查尔斯领事已经拒绝出席。美国总领事也在上海，同样拒绝，还有法国领事馆、德国领事馆都相继拒绝出席。四国的态度很可能给其余十二国家带来负面影响，在伪政府的态度上模棱两可，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希望夫人能及时做出调整，影响伪政府的召开，侧面打击其威信，覆灭其影响力。” “哼！” 谷命 “都是些趋炎附势只顾自己利益之辈，指望他们明确承认伪政府毫无公信力怕是比登天还难，自私自利没一个好东西！”老何大嗓门直接开喷，根本不管不顾。 “没错，这帮领事都是见利忘义之辈，给他们点好处就立刻笑脸相迎，三脚拍不出一个屁来，想要左右逢源，其心思龌龊不堪，来不来都一样，不来更省心！”老陈也碎嘴一句，可见当兵的脾气都不咋地。 “唉，”老孔手里转动着笔杆，哀叹道：“原则上英美各国领事要是到场，无形中已经给上海的伪政府一记响亮耳光，不管其态度如何，侧面也反应支持党国之意图，只是在衡量自身利益问题。此时此刻就不要在乎那些鸡毛蒜皮了，只要能来就是一种大势下的胜利，相反事情就大大不妙，正如委座所言怕是我等将成为历史罪人。” “不错，”老宋也开口道：“担心的不仅仅是英美四国领事到不到场的问题，而是四国总领事馆都在上海，会不会到伪政府成立仪式上发表讲话，这才是最致命的。山城的美国领事不承认伪政府的合法性，而上海的艾伦却在伪政府会议上承认其公信力，宣布今后将展开一些列的合作，那么其余国家也会相继转变态度孤立党国，到时候才是党国面临困难的时候。不得不说，如今日军占领六成土地，且都是繁华富庶的大省，利益共存方面明显要比继续跟党国合作更占优势，请还是要请尚待商榷，最重要是阻止上海四国领事参加伪政府成立仪式，如此才能反守为攻，让其自毁长城陷入僵局。” “山城除党国政报，邀请十几家英美各国媒体到场，就是为在舆论上面彻底压制伪政府的成立。相信日本人会不遗余力在上海搞风搞雨，其阵势不会小，要是出现一些不和谐的画面，影响到党国威严，无形中损害党国在民众之间的地位。如此，准确了解上海方面实时消息才是重中之中，也好用最快的时间做出应对之策。当然，要是能一举破坏掉伪政府成立的仪式，是最好的结果，这方面不知道军统、中统两个部门有没有捷报传来？” 此问题一出众人都望向今天最大的受益者，军统想要插手党国军队事务名不正言不顺，原先增设的十名随军参谋，也只不过是打酱油，没啥权利，能活下来就不错，更不要说想指手画脚，十个人跟没存在差不多，无非汇报一些花边新闻。 然而，伪政府的成立却给了军统机会，为防止各方面的情况出现，委员长不得不加大军统人员在军中的权威。刚才众人可听的很清楚，叫担负起纠察违纪的责任与使命，也就是说我看你有问题可以抓你，无需再过原国军中长官的意思，直接抓捕，无形中军统人员的权利在各个国军中横扫，谁敢扎刺就给你按个私通乱匪的罪名，甭管真假先抓起来再说。 权力之大，无出其右，这可比当初褚文昊审查国军中的日本间谍轻松很多，根本不需要担心，上峰的指令，意在防备判投者，谁敢不从。 每师百人，啥概念呢？ 国军目前有将近二百个师，也就是军统要增加二万人的编制。按照委员长的意思指定是在现有的三万军统人员里面挑选送进军中，这样即不占编制，业务方面熟悉，不要忘了孝感还有逐渐增加到四万兵力的忠义救国军，名义上归戴老板管辖。 可这么好的机会傻子都知道怎么做，两万编制随便动点手脚就很可能变成三万，在加现有的三万，救国军三万，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不知不觉姓戴的掌握九万国军，且大多都是有文化各项军事素质都靠前的军人，真打起来没有一个集团军怕是灭不了他们。 且军统最近一些列的动作让人看不清楚，陈家兄弟不知道搞什么鬼，居然大开方便之门，允许其在国党政府方面插手，当然事情进行的很私密，真正知道的很少。 再有此次事务的助力，众人望向他的眼神就很有意思，要说羡慕嫉妒恨到还不至于，都是一方大佬，内心中开始忌惮倒是有那么一点。想不到当初在上海的小杂鱼经过十年成长一跃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任谁都不敢轻视慢待，关键军统都是玩暗杀的，你九万人其震慑力怕是九十万在私下你也不敢乱来。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咳咳...”很尴尬，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陈祖燕开口道：“上海的形势要比想象中复杂很多，前两天中统上海站站长胡斐不幸被捕，连带站内上百人员相继被七十六号抓获。甚至外围提供消息的人员家属都没有幸免，总计损失二千多人，中统不要说去阻止伪政府成立，恐怕未来半年在上海的消息将处于真空状态。需要重新建立各级联络点，监视点，时间可能需要三个月或更久，基本失去对上海方面的掌控。” 说完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而造成一系列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褚文昊！在胡斐被捕前紧急发出电报，揭露此事。褚文昊为阻止中统对其身份的甄别不惜出卖胡斐，致使损失惨重，其行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如在不除掉他给党国造成的损失将是无可估量的！”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一章硬核对抗 嚯～ 让你说阻止伪政府成立事宜，怎么就拐弯到褚文昊身上，真是能言善变，推卸责任的高手。 张致忠很是反感出事就甩锅的人，褚文昊曾经是他的下属，是不是共党尤未可知。 皱眉道：“按照陈局长的意思，褚文昊出卖了胡斐牵扯两千多人, 责任都在他的身上。他是怎么知道两千人的藏身之地，忙的过来吗？难道不是胡斐自己经受不住严刑拷打才交代的一清二楚，事到临头说些没用的。我怎么听说被捕的中统人员死的死抓的抓，只有他自己被七十六号收编引为忠臣良将，他说褚文昊出卖他，证据何在？到底是谁出卖自己人难道还需要辩驳嘛！” 陈祖燕嘴角抽动两下没再说, 反正锅甩出去就行。旁边的陈祖涛笑呵呵开口：“话也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他出卖也就没有后续的事情, 严格来说还是有一定的责任, 最起码有嫌疑嘛。军统责令其回来接受调查，即不行动，也不逃跑到底几个意思，分明就是做贼心虚不敢回来吧。” 张致忠懒得跟其掰扯，事实真相早晚能大白天下，到时谁的责任谁承担。 “咳咳...” 老板接话道：“军统上海站人员也在前天晚上接连遭到七十六号迫害，三十多人跟汉奸特务对战身死当场，剩余参与刺杀汉奸的人员相继被捕。目前补充的人员根本无法进入上海，都被日本人锁在外面，枪支弹药、经费、隐藏身份都需要及时更换补充。剩余三十人都是刚刚增补上海的队员，各方面情况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短期内很难有所建树。不过，已经有队员成功潜伏进会场，具体情况是何，散会后第一时间反应到总部，到时会提交委座。” 好家伙，合着两大情报部门让七十六号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不要说采取破坏行动, 自己生存都是个问题，真是...真是厉害。 “呵，该不会又是褚文昊出卖吧？如此到是好本事，一天干翻中统、军统两个党国情报部门，党国人才啊！”陈祖涛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这个...上海站只是汇报当时褚文昊在现场，事后还救了四名原先的下属，具体有没有参与无法证明。” “掩耳盗铃！” “我看就是故意为之，要救为何不早点救？等死干净了再出来展露姿态，真是好算计。”陈家兄弟也不知道为何看褚文昊不顺眼，也许跟雷占山有些关系，亦或者他无形中挡了陈家的路，话里话外要铲除异己。 “既然如此，我看不必在纵容，干脆驱除党国，下令铲除，省的总出问题。”老孔也不是啥好人，干脆利索的要扫地出门。 “咳咳...也不尽然嘛，事情恐怕有出入。”老宋开口道：“根据上海方面反应，伪政府成立邀请了很多前党国人员参加，包括各行各业的人员，其中就有银行方面的人。上海中行副行长李秋山，交行黄子琪跟汪季新有往来，意图判投为其组建伪中央银行。褚文昊出面猎杀两人，甚至听说当晚屠杀十数七十六号汉奸，才营救军统人员出来。”扫了老板一眼，“风言风语的说，前军统副局长雷震山跟迟瑞两人参与并指挥，怎么戴局长是没收到汇报，还是觉得事情不是他们所为，亦或者觉得雷震山跟陈处长家有些渊源，不好意思点出来？” 不等他回答，扫了表情淡然的三人一眼笑道：“听说褚文昊担任公共租界中央巡捕房局长，把路给封起来不允许汉奸从其路过，甚至虹口到租界的三座桥封了二座，参加伪政府会议的日本人跟汉奸要绕道十几公里才能到达指定地点，今天到场的人员相必生了一肚子气才对。从这方面来说，无形中打击了日本人嚣张的气焰，也给各地投靠的汉奸贼匪以警告，让其知道党国还有军人在上海战斗！党国还有一面旗帜飘扬在上海，难道诸位要把这唯一的晴天白日旗帜拔掉，更换成伪政府的假旗才心满意足？” 话说完，众人有的尴尬不已，有的表情触动，总之很有意思。 “很好嘛，我看是一件了不起的举动，甚至比直接杀人都要有效果。”老何难得给褚文昊提提气，“要说上海方面形势严峻，租界更是洋人横行的地方。有日本人、七十六号以及青帮悍匪环伺，做事确实有难度，褚文昊能在如此情况下用这种形式来阻止伪政府的成立，虽然只是气势上消减，也是难能可贵的精神，应该给予表扬。至于共党人员的身份，出卖党国人员的事情都是已经判投七十六号的人员汇报，到底有几分可信大家要有个清晰的认知。” “何部长言之有理，如今国内到处战乱，日占区的民众哪有一点尊严，任小鬼子糟蹋欺辱，汉奸横行的境况空前。此次伪政府意图成立，必定会邀请各地汉奸去观礼，在知道褚文昊的身份后，心中定会有所忌惮。党国不可辱，民众不可欺，晴天白日旗不管是在国统区亦或者沦陷区都要迎风招展，给那些小鬼子看看，给那些叛匪看看，党国誓死抵抗之决心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老陈这话就让老何嘴角有些不舒服，说说就说说嘛，扯什么誓死抵抗，谁知道将来啥事，他还抱着和谈的意思不死心。 张致忠补充道：“既然褚文昊有心系党国之举，我看可以免除其嫌疑嘛。若是共党此刻应展露其身份，如此才能名正言顺打响招牌。可中统、军统忙活半天都没有丝毫证据，只凭推算就认定其事实，着实不妥。恢复其名誉，军衔继续为党国建功立业，不能让冒着生命危险在前方战斗的忠勇之士受了委屈，还要担负污名。” “不妥！” 陈祖涛急忙阻止道：“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能冒然免其罪责，不要说他抗令不尊依然触犯军中纪律，单单其出卖自己人的行为就不能轻易接过。另外，其家眷至今杳无音信，到底是身在共党后方，还是身在日本京都犹未可知，总要证明自身清白后才可正名。如今虽有表现到底出于何目的需要容后观察，不能说就是一心党国嘛，也许是一心共党呢？到时岂不致党国颜面扫地。” 谷宎 张致忠嘴角抽动几下没在说话，话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总会让人不敢随意开口。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房门被敲响，允许进入后侍从一处办公室秘书先给委座敬礼，旋转一圈。 欠身在张致忠耳边低语几句，然后站在傍边等待指示。 张致忠听完表情微微一愣，旋即面露喜色，众人不明所以之时，张致忠向男子汇报，“委座，上海方面传来实时消息，伪政府成立现场发生的一切，将会间隔不超过三分钟传回山城。” 嚯～ 此言一出众人震惊不已，皆看向戴老板，想不到军统人员很有本事嘛，居然在伪政府现场发报山城，厉害！ 事情很好分析，如果不是现场参加伪政府成立仪式，怎么可能间隔三分钟就能把消息传递回山城呢？ 老板眼眉微挑，手掌不自觉攥成拳头，表情虽平静，却难掩一抹疑惑。能不疑惑嘛，就算军统人员有本事到会场传回实时消息，那也应该向他汇报才对，怎么会跟张致忠汇报，明显有问题。 “哦、”男子惊讶一声，“是谁这么本事居然能在敌人眼皮底下发送情报，不怕被发现吗？” 张致忠赶紧道：“回委座，电台频道是属下给前侍从室二级警卫员褚文昊开设的独立接收频道，还没来得及注销更换，没想到...” 嚯～ 感情是褚文昊在现场直播呢！ 真是好本事，不过，众人表情各异，有的满意点头，有的表情不屑。 “哗众取宠，既然是日本人严防死守的伪政府成立仪式，又怎么可能允许他传回啥重要消息。不会是些花边新闻，那个明星到场搔首弄姿，献歌献艺吧？”陈祖涛不遗余力先打击一下再说，何况他不觉得褚文昊能传回啥有价值的消息。 张致忠扫其一眼继续跟男子汇报道：“褚文昊在电文中提到，会场内重要的事情言简意赅传递来，参与伪政府会议的各界汉奸，以及会场内达成某些口头协议都会及时汇报。诸位，可凭借其消息，如临现场，清晰知道发现的每一件大事小情。” “很好！” 这次男子没有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命令道：“组织译电人员，要在最短时间内把最准确的消息翻译出来。”扫视众人一眼，“身不正，言不信，党国乃正统，就借此机会明正典刑用最短最犀利的方式回击伪政府的成立。我看气势上不能输，既然日本人允许党国军人参与，我们也通过电台告诉他们，人不可有二心，更不可登台北望烟雨深，想要独霸高楼乃痴心妄想！” 扫视陈祖涛一眼，“既然祖涛在上海有家眷，就麻烦跟其建立电台传输，实时发送消息于伪政府会场，要让参与之人清晰听到、最好是让在场的记者与各国领事都知道彼此的态度。” “具体的细节都自己安排好，”起身叮嘱张致忠：“告诉他，十点整准时传输信息，同时注意反馈消息！” “是！”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二章空间对决 一九三九年，六月二十八号，上午九点钟，上海极司菲尔路七十五号。 精致的花园洋房，占地面积十余亩。六月底的上海天气不算很热靠近海边，空气湿润，虽然阳光普照温度会控制在二十五度左右, 正合时宜，穿一件短袖马褂不会觉得热，一身西装者可能要在院内栽种的十几颗法国梧桐下避避刺眼的光晕。 五寸青绿色草坪延伸到大院每一处角落，古红色的地毯已经从门口处铺设到三层复古洋楼前，台阶也被点缀的喜庆艳丽。 在地毯两侧，交错纵横又整齐划一各摆放三百带扶手的椅子。五米高的院墙旁边站立清一色黑衣黑裤戴黑帽的特务，双手背负面容严肃眼神犀利的巡视、警戒。 早早过来准备会场细节, 花枝招展香气四溢的七十六号应召女郎正在调试修正各项事务，看上去很忙碌却井井有条。 三层洋楼里也是人满为患，不时相伴畅谈到远处放置美酒点心前驻足。看上去气氛和谐美好，提前到来的各国记者正在忙着整理工具，以及研究一会要提出的问题，或许会即刻编写明天的头版头条。 从大门出来，五米宽的东西街道两侧被黑衣特务占领，相隔三米两两相对警戒，一直延伸到五百米外的路口处。 七十六号四周的花园洋房有二十几座，填满整条独立街道，而周围建筑已经被拆除，此刻南北两侧成了空地，停放着各类车辆。路口处南北衔接建宁路，平行新闸路、愚园路、南京路，原本来参加会议的人只需要从南市、虹口经南京路直抵建宁路拐个弯就到，如今被封锁只能绕道走霞飞路，不仅远还受气，法租界的警察也不是吃素的, 虽然没有褚文昊查的严格，总会敲诈勒一点钱财。 时间一到，陆陆续续参加伪政府会议的汉奸大批赶过来，车辆被特务指挥放在南北两侧，人员经过反复检查确定没有丝毫危险物品带入其中才会方行。 今天伪政府成立仪式，日本人跟汪季新都很重视，周围两千米被重重包围，警戒程度从天上到地下，下水道都派人盯着，有动静就抓人，可谓严防死守，不给军统与共党丝毫机会。 每个来参加会议的人，都会持七十六号单独印发带有暗码的证件方可进入会场。事无巨细，会场服务人员全是七十六号内部人员，酒水小吃都经过严格检查，保证万无一失，这些小事都有七十六号副主任唐惠民负责，出事砍他脑袋。 丁默村安排李天沐与杨杰的两队人员镇守会场内部，以及五百米范围处。安排李志群的两队检查来宾跟周围的警戒，谁那里出问题就处理谁，责任划分的很明确。 九点半，大院里已经端坐四百多人，乌泱泱的看上去各个兴奋不已，高谈阔论，仿佛要上天一样。 十几辆插着日本太阳旗帜的车辆缓缓停在门口，负责接待的丁默村急忙上前开门迎接，伪政府方面有梅思平担任接待员。 板垣面容严肃的从车上下来，其余车分别下来将星璀璨的日本军官。包括日军上海司令官石井松根，第七舰队司令长岛川崎，副司令木岛梁纯；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木岛良铺，宪兵司令三浦三郎；梅机关长影佐祯昭、犬养健等。 刻意从青岛赶回来的特高课机关长土肥圆、川岛芳子、南造云子、长谷川等。还有很多不上台面却关系很硬的主，像新婚不久的岗村溯源与长岛吉娜以及一些关系户。 清一色日本军装，踩着军靴，腰间挎着军刀，面容严谨好不威风，零零总总三十多人。 众汉奸齐齐弯腰施礼，“欢迎大日本皇军亲临！”声音响彻云霄。 板垣点点头，眉宇间似有担心，“各国领事与夫人有无提前到场者？” “嗨！” 丁默村回道：“目前没有一家领事到场，不过邀请的媒体基本到了，除英国泰晤士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狼嚎，让众人脸色变得僵硬起来。 “让开...让开...小心撞死你们。” 丁默村抬眼一瞅差点把鼻子气歪，只见一身黑色中山装，蹬着自行车的白发小子，驮着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女从远处疾驰而来，看的众汉奸一愣一愣的，这也太嚣张了，没把他们当人看！ “八嘎...”日本军官没一个不认识白发小子的，眼神犀利的怒视他，恨不得撕了这猖狂小子。 吱嘎！ 自行车停在板垣身边，单脚撑地笑呵呵对板垣道：“对不住板垣将军来晚了，不用刻意在门口等我，这怎么好意思呢。” 谷縫 “混蛋！”丁默村暴怒骂道：“褚文昊！你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居然敢来此作威作福，以为七十六号的枪打不死人！”他是真怒了，一定是李志群个混蛋放进来的，千叮万嘱防火防盗防褚文昊，还是让其进来，就要挥手把其抓起来投入到大牢里。 褚文昊示意身后的爱丽丝下车，自己下来，淡淡道：“我来是板垣将军允许的，你少在这里狐假虎威，装腔作势，滚一边去。” “你～” 丁默村刚要回击，眼神一扫，旋即睁大眼睛，“好胆！褚文昊你是不是疯了，独创龙潭已经够恶心的，居然带着电台来，你当这里是军统俱乐部，随意你收发电报，岂有此理！”要不是年纪不大顾及能气炸。 爱丽丝怀里抱着的可不是打字机，而是小型电报机，大摇大摆在汉奸召开的伪政府会议上收发情报，不得不说你的胆子可真不小。 褚文昊懒得搭理他，“板垣将军请吧，站在怪累的，里面谈。”说话推着车子往里闯，恨得众人牙痒痒。 板垣很平静，挥挥手让众人进门再说，呼啦啦进门独留满脸差异的丁默村跟见了鬼一样，脑袋里全是问号，难道你们眼睛都瞎了，看不到褚文昊抱着电台？ 不明所以急忙跟着进门，院内众汉奸看到大批日本军官都起身弯腰施礼。前面座椅是给英美各国领事与夫人准备，此刻却空无一人。 板垣挑眉道：“什么情况，英美各国领事不是答应出席？” “嗨！” “大使馆方面已经反复核实确认，可能时间尚早，也许一会就到。” 室内汪季新等人急忙出来打招呼，寒暄几句总要点时间。褚文昊跟着爱丽丝来到主席台两侧记者专区，几十家报社都严阵以待，跃跃欲试，不过当看到褚文昊自顾自的在那摆弄电台时，众人忍不住开口询问，“我说褚先生，你的胆子可够肥的，在这里架设电台是不是没把日本人放在眼里。请问你要往哪发送电报，是国党还是共党？一会日本人会不会打死你？” 褚文昊安装的同时不忘回答，“我胆子没那么大，是板垣允许我带电台来发电山城，至于杀不杀我谁知道呢，不过有你们陪着我不怕。” “哦，上帝啊，板垣将军难道疯了，居然允许你把消息透漏给国党政府，难道不怕泄露机密，国党提前作出应对之策？” 褚文昊示意爱丽丝帮忙架信号发射器，自己点燃香烟坐在凳子上感慨道：“或许板垣将军不怕吧，心里同样抱着向外界展露伪政府坦荡如伪君子形态。另外亦有压制国党威信，横扫国党颜面之意，看看、”褚文昊颌首示意端坐的几百汉奸，“都是日占区伪政府汉奸长官，囊括半个中国的话语者，不客气的说这些人在日本人保护下在各地都是手执乾坤的土皇帝，杀人越货，强取豪夺没人可以压制。却独独见了日本人低头哈腰，任其摆布索取，依旧笑脸相迎甘之如饴。从另一个层面来说，对党国是一种高姿态的碾压，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光明正大更能博取各国领事的认可，从而达到在国际上承认其地位的目的。当然，这只是一方面，日本人有没有其他目的还有未可知，等等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众记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有的记者都拿出纸笔开始记录。 电台架设好，褚文昊跟记者喊道：“都去采访一下众汉奸的身份，把名字来自哪里负责的职务询问出来，过来告诉我。每人一千法币，中午华懋饭点我请客，行动吧。” 好家伙褚文昊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不过面对他跟面对日本人是一样的，都是不讲理的主，谁敢违背，不要忘记几十家报社大多都在中央巡捕房范围办公，小心褚局一怒让你关门歇业。既然有钱拿，还有饭吃，顺便拉近关系何乐而不为。于是乎几十个男男女女拿着爆灯走向众汉奸开始摸底，记者心眼可不少，总有办法套点消息出来。 电台组装调试好，戴上耳机开始发报山城，也就是张致忠接到秘书汇报的时间。 九点五十分，约好的英美各国领事还没到场，日本人跟汪季新都很担心。 消失两天的雷震山跟在郭齐林身后，急匆匆从楼里出来，来到汪季新身边低语几句。 汪季新听明白后诧异扫了雷震山一眼，满脸疑惑却径直走向闭目养神的板垣身边欠身道：“板垣将军，刚刚接收到山城方面的电报，说：国虽大，却不容倭寇践踏，民虽弱，却不容尔等凌辱，国党愿时空对决泄露天机于我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引用黄巢的菊花诗向新政府宣战！” 板垣睁开眼，一道寒光闪过，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扫了一眼捣鼓电台的褚文昊，冷笑道： “有意思，有意思。” “中国的农民起义领袖，菊花诗，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三章隔山打牛（上） “板垣将军博古通今，对中国文化了解甚深。”汪季新随口一句马屁送上。 “将军厉害！”旁边马屁精也不少，拍的臭气熏天，让板垣眉头微皱他不喜欢拍马屁的下属，不过也没说什么。 “既然国党政府摆明车马，我等岂会露怯，接招吧, 看看有何本事跟大日本帝国时空对决！” 汪季新得到答复心事重重的回来安排，他今天的心情忽上忽下，患得患失很是焦躁，如今国党那边又下战书，担心总有。 “郭将军，安排负责接收山城方面的情报随时汇报！” “是！” 郭齐林领命而去，没一会雷震山搬着电台身后跟着一帮军统汉奸来到舞台另一侧, 跟褚文昊遥遥相对，有打擂台的意思在里面。 “云子, 你去陪褚文昊。”板垣安排道。 “嗨！”南造云子起身向着专注发电报的褚文昊走去，惹得后面长古川脸都绿了，却只能生生忍住。 南造云子一身海军大佐军装，英姿飒爽，长相艳丽无双，款款而来，震慑四方。原本身边的花花草草自动清空腾出地方来让其端坐褚文昊右侧，爱丽丝在左侧，面向众汉奸。 褚文昊戴着耳机侧脸瞅她一眼，意思你干嘛？南造云子给了他个白眼，也不说话就坐在那。 陆续返回的记者，看到她不知道该不该汇报，“没事，当她不存在就行。”也就褚文昊敢说大话，记者可没那胆子，左右为难干脆再回去继续了解情报一会再说。 “我说，你有事没事, 没事就离开，耽误我发报。” “呵，”南造云子被他嚣张的态度气笑了，“你就嚣张吧，过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帝国已经忍你到极限。你要是聪明应该马上离开上海，唐美丽可怀胎三月，你不希望她守活寡，将来孩子没爹吧！” 褚文昊按下最后一个字母，摘下耳机扔在桌上，掏出香烟点燃，“没关系，反正是仇敌，早一点晚一点没区别。是你亲自来还是安排狗腿，找点实力靠谱的，免得自找难看。” “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两人也没啥感情可言，正在这时门外喊声传来：“荷兰领事曼德尔森先生与夫人到场祝贺新政府成立仪式。” 嚯～终于有外国领事馆的人前来，板垣赶紧安排人接待，场中的汉奸议论纷纷，脸上也挂满得意笑容，像是他亲爹来了一样。 褚文昊重新戴好耳机，发电山城。 如此同时。 黄山招待各国领事的舞会也正式拉开帷幕，舞厅距离松厅五百米，地势平坦，门前英姿飒爽的女警卫站立红毯两侧，黑色的荷兰领事馆汽车停在红毯边缘，警卫上前拉开车门，笑容甜美的打招呼示意。 国党外交部门安排两名熟悉各国领事与夫人官员站在门前五米处迎接，看到下来的两人主动上前问候。 “欢迎卡戴森先生与夫人的到来，委座与夫人已经在正厅等候，请。”来者荷兰领事，像是商量好一样，上海那边谁登场，山城这边就哪国领事上山。 舞厅内饰典雅大气，悠扬的乐曲从留声机里缓缓释放，场内有临窗赏竹的静压之座，也有泼墨挥毫融入书画海洋的文雅区域，同样设琴棋博弈的上古战场，总之，每个区域都有着不一样的风采，不会让来宾觉得无聊。 张致忠安排的译电员在后厅里，褚文昊发来的电报会第一时间破译，传递给他。 张致忠收到消息，端着酒杯来到刚刚接待完荷兰领事的委座与夫人身边低声汇报道：“委座，上海那边也是荷兰领事，已经开始登场。” “哦、”男子眼眉微挑轻轻颌首，“看来各国领事也是有所准备，正面表态有些难度，理论上打个平手党国就算输。继续关注，同时释放消息给上海方面，即便是输也输得光明正大。” “是！” 谷宲 传递给雷震山消息的是陈家兄弟安排，老宋端着红酒杯来到舞厅一角，看到陈祖涛脸色阴沉的指挥发报，打趣道：“陈处长交友广阔，七十六号也能收放自如，深得日本人信任，否则说不通嘛。” 陈祖涛肌肉抽搐几下，不知道该怎么回，委座点明他在上海有亲戚，意指你那干兄弟依然叛变，就不要总强词夺理，歪曲事实。 陈家有汉奸叛匪的至亲，难道要敲锣打鼓告知党国上下，壮士断腕，要有足够的认知。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陈祖涛哀叹道：“震山从小跟家母亲近，长大后一直颇为孝敬，最近被日本人抓去，家母时常夜不能寐，记挂于心，要求我想办法救他出来。我也知贪生怕死，投靠七十六号是绝不能原谅，依然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能戴罪立功，今生今世莫要再回山城，再进陈家门。震山也是悔不当初，表态一定会忍辱负重，打入伪政府内部，为党国套取各类消息，以换取今后的宽恕，说来惭愧，惭愧啊。”说到伤心处从口里取手绢擦拭挤得艳红的眼睛。 老宋尴尬杵在那，真是，真是好演员，他也不能在说，再说就是挑事了。 五分钟后，山城这边苏联领事携夫人到访，委座亲切接见并与之友好交流。东西伯利亚正在跟日军对垒，天然的盟友，何况之前关系就不错，援助党国方面不遗余力。 “拓卡夫领事，对于伪政府在上海的成立，不知您是何态度？”夫人主动提出敏感性问题，也是有些把握，希望能得到苏联方面明确态度。 拓卡夫欠身道：“夫人请放心，关于伪政府，苏联方面明确表示不予承认。日军目前正视图侵占苏联，两国民众应该联手抵抗侵略者...”一番言辞态度明确，身侧记者记录下来，明天会见报。 “关于日军侵占东西伯利亚的情报，苏联方面要感谢国党给予提前警示，虽然时间仓促，却避免了极大损失。” 女子秀眉舒展轻笑点头，“两国一衣带水，守望相助是应有之意。党国忠勇之士分布各地，却不知领事先生所指何人？军部在嘉奖方面只是给予集体贡献，如个人表现优秀，需单独奖赏，以表两国人民友谊长存。” 拓卡夫放下手中酒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只有一页，展开后递给女子，“夫人请看，就是此人，具体的名字我也不清楚。报纸是朱可元帅在日军前线指挥所缴获，根据被捕的日军将领交代，日本情报部门反应此次突袭苏联事先消息已经泄露。日军情报部门花了大价钱从欧美情报部门获取泄露者信息，对方只给了这张报纸照片。日方准备拍照发往关内确认其身份时被抓获，所以消息并没有泄露。元帅特意安排人送来要求我查明并当面表示感谢，感谢他的情报拯救无数民众，免于苏联境内陷入战火，更是在经济方面为军部节省几百万美金的损失。请问夫人是否认得此人，我看一身国党军服，面部却不清晰，只是满头银发却破显年轻。” 女子接过扫视一眼，双眸剪水，眼角似有笑意，递给男子审阅，礼貌笑道：“此子乃党国忠勇之士，名字叫褚文昊，先生是否听过。” “哦，他就是褚文昊！”领事夫人主动接话，“尊敬的夫人，请允许我询问，听说褚文昊最近被贵党清除，说他是共党人员，要审判他的罪责，他真的是共党嘛？” “领事夫人的关心，我表示感谢。褚文昊家世清白，书香门第出身，在学校那会依然加入党国，更是黄埔军校优秀毕业军官。事后分致军事委员会统计局工作，短短一年立功无数，多次受到表彰。近期在上海执行特殊任务，为掩盖其身份，方便行事才不得意如此宣布。此刻他真在伪政府成立现场为党国传送实时消息，等任务结束后定会恢复其名誉，表彰其贡献。” 拓卡夫点头道：“原来如此，国党能有如此勇猛之士，实在是幸事，请代为转到苏联方面的谢意，等他回山城后当面宴请致谢。” “我会转达领事先生的好意。” ...... 上海方面。 板垣听到苏联方面居然明确表示不支持，意外也不意外，毕竟两国正在打仗。苏联领事馆也不会参加今天的会议，无形中遭受击败，毕竟苏联乃军事强国，在欧洲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时间一点点流淌，邀请的十八国领事馆来了十四家，只有英美法德还没有到场。 “将军，目前山城到达十二家领事，只有苏联明确表示不支持，其余国家并没有发表意见。同样，来参加新政府仪式的十四家也没有表态支持，双方差距不大，原则上双方打平。” 板垣点点头刚要说话，就听到：“法国领事馆副领事西奥多携夫人到场祝贺。” 嚯～ 终于上大国了，但为何是副领事，正领事不来吗？可能是为了避嫌，毕竟其余国家也有副领事到来祝贺。 板垣也算满意，点点头能来就是一种态度，不管承不承认。法国领事馆上海是总部，副领事相当于山城的正领事。没高兴几分钟，就看到汪季新急匆匆赶来低语道：“法国总领事赫泊特，在山城突然现身，虽然没有正面表态也是无形中打脸，赫泊特应该在上海才对，啥时候去得山城？”正说着喊声再次传来。 “德国总领事馆副领事罗伯特求恩携夫人到场祝贺！” 正文 第四百五十四章隔山打牛（下） “八嘎！” 板垣低声咒骂一句，安排人去接待的同时，陷入沉思。法国跟德国都是大国能够参加就是一种态度，可你把副领事安排到上海，总领事却出现在山城是几个意思？变相不承认新政府的权威性，变相诋毁大日本帝国。 八嘎！ 英美法德虽然各自为政，但在大事或在华利益方面却彼此合作, 不然大日本帝国早就一一击破。 千万不要... 心里正担心，却听到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德国总领事霍尔德先生此刻正在山城参加国党方面主持的舞会，参加的还有包括苏联在内的十四国领事，其中苏联领事拓卡夫明确表示不承认伪政府的合法性。” 嚯～ 场内众人听到此消息，瞬间炸锅, 山城此刻居然也在举行会议, 不同的是山城举行的是舞会，意在交流探讨。而此刻新政府成立举行的可是奠基会议，不仅对汪季新来说很重要，对日本方面更是举足轻重。 用舞会压制政会，别出心裁！ 最重要山城那边丝毫不逊色，到场十四国。上海虽然到场十六国，却不包括苏联方面，更是有多国副领事参加。而山城出现的可都是总领事，也就是代表本国对新政府成立的态度，不用说无形中已经表明立场。 众人窃窃私语，望向板垣等人的眼神就很有意思，同时汪季新西装革履楞杵当场，表情尴尬到极点，眼神射出一道锋芒盯视发言者褚文昊！心里暗骂板垣白痴，没事搞什么姿态碾压，如今倒好搞得现场气氛尴尬，毫无颜面，白痴！ “美国领事馆副领事莎曼迪先生与夫人到场祝贺。” 嚯～ 尴尬的气氛，被到场的嘉宾缓和, 刚刚消停又听到一嗓子, “美国总领事威尔逊先生此刻正在山城参加舞会，并与委员长亲切交谈，交换意见。” 嚯～又是一阵狂风浪蝶，日本人跟汪季新的脸被打的啪啪响。不仅法国与德国，居然美国总领事也专程从上海赶往山城参加舞会。 一场舞会有啥好参加的，特意从上海赶过去，其意义深远异常。 就在日本方面暴怒之时，门口礼宾传来喊声：“英国领事馆副领事威利斯携夫人到场祝贺。”记者围上去拍照，顺便采访几句，到此，在上海的外国领事馆与办事处，只有苏联方面没有参加，其余国家都来了。 “吆西！” 一帮日本军人鼓掌欢迎，面子太大，能不高兴嘛。有人欢喜有人愁，板垣眼神一会盯视满脑袋汗水的雷震山，一会看正在破译电文的褚文昊，一颗心差点提到嗓子眼。 就在褚文昊放下笔要说话时，南造云子芊芊玉手直接给把嘴巴捂住，同时咬牙切齿低声威胁道：“你要是敢喊出来，帝国马上抓捕你，投入监狱打死你！”她是真怒了，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丽童颜，褚文昊眨眨眼，嗅了嗅身上传来的香味，单手抓住其皓腕贱嗖嗖的笑道：“电文可不是让我喊，你害怕啥？” 南造云子双眼爆皮，琼鼻微微抽动，“啥意思...”正在这时听到对面传来惊天的喊声，“英国总领事艾伦伯爵到达山城，正在跟委员长亲切交谈！” 嚯～这一嗓子让原本喧嚣的会场顷刻间安静下来，齐齐望向满头大汗，表情严肃的雷震山，此刻正楞杵当场，心里把褚文昊祖祖十八代骂了一遍。他何尝想喊，只不过山城陈祖涛接到命令，必须让雷震山当场大喊出来，否则今后将在无回山城的可能。 他恨啊！ 火上浇油，就是此时此刻。谁都看的出来板垣跟日本人极力掩饰尴尬，汪季新等人也是皮笑肉不笑，打脸打的真是及时，打完左边接着打右边。 十八国领事到来面子不小，可不是总领事啊！说了不算代表不了自己国家的态度。 谷丳 你在看山城，十六国到场全是总领事，英美法德原本总领事馆在上海，却要开着飞机跑到山城，你说是不是打脸！ 赤裸裸的蔑视，雷震山又不是傻子，在褚文昊喊完德、法、美三国后估计在喊出来小鬼子能劈了他！ 可谓一对一的压制，只要英国方面不出现，原则上新政府会场即便输了，也不是那么难看，毕竟还是有大国支持，尤其是此刻日不落的大英帝国支持显得尤为重要。 可褚文昊个混蛋一定是看出现场的苗头，发电山城，让山城方面下命令坑害他，其心歹毒，斩他后路岂有此理！ 喊完就知道大事不妙，各个望向他的眼神恨不得杀了他，连旁边迟瑞都没想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表情，心里暗暗比了个大拇指，你比褚文昊还牛，党国忠臣尔！ “八嘎！” 要不是明眼人都看出是自己人，这会撕了他的心都有。 记者像是商量好蜂拥而至把板垣围在中间，“请问板垣将军，对山城方面做出的回击怎么看？新政府的成立没有得到各国领事的承认，是否会取消奠基仪式？” 板垣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枯瘦脸颊变得严肃，目光如炬道：“新政府是在艰苦环境下生根发芽，他的意义不在于是否得到山城方面的认可，而是要引导民众结束这场耗费持久的战争。山城方面继续以此等形式对抗，意指没有停息战争的态度，那么接下来中国土地上发生的任何战争，死去的每一个民众、士兵都是山城政府单方面造成，跟大日本帝国再无关系。” “帝国已经表达十分诚意，没想到山城方面依旧步步紧逼，毫不退让，是帝国没有想到的。在此我只能说，战争可能要延续下去，因为帝国的妥协没有得到正确的回应，得到的却是非常不礼貌的挑衅，试图扩大战争，损害两国人民，至此大日本帝国希望各国媒体要在国际上发表文章，谴责山城方面继续引导战争的延续，其罪行要得到审判！” 好一张利嘴，扭亏为盈，转危为安，试图改变今后战争带来的负面影响，好算计！ 申报记者梁小柔追问：“板垣将军是在刻意歪曲事实吗？既然想跟国党政府和谈，为何还要组建伪政府？如将军所言，能否即刻宣布解散伪政府成立仪式，彰显日本方面所谓的诚意？” “请板垣将军回答...” “请将军回答...” 板垣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审视梁小柔一眼，“大日本帝国只是来参加汪季新领导的新政府成立仪式，是作为客人与嘉宾出席会议而已。至于新政府奠基仪式要不要取消你们应该询问汪先生，帝国只是看在汪先生颜面上停止战争，争取和谈。如果新政府不能成立战争即刻会打响，此时此刻帝国在海南、广州已经集结大量兵力，如果新政府不能正常成立，帝国将视为国党方面故意挑起事端，将会即刻展开攻占钦州、南宁的战争！到时死伤的民众与官兵皆拜国党单方面赐予，帝国无罪。” “相反，汪季新领导的新政府成立，也就是代表国党政府跟大日本帝国商谈和平事宜。帝国将在会议结束后与汪先生展开一系列的磋商，影响中日之间的战争。” 嚯～一番歪理邪说，给伪政府成立找足借口，不成立就打你，成立后今后将不会再有战争。 美国记者提问：“请板垣将军明确表态，如果新政府成立后日本方面会退兵吗？” 板垣抬手压场道：“事情往往如此，今天的会议本来是个喜庆的日子，却被山城方面破坏，实在遗憾。我可以承诺一些，如果新政府成立未来半年帝国只取钦州、南宁两座城市作为今天山城方面无理挑衅的回馈。如果在与汪先生洽谈中双方达成友好协议，帝国未来两年不会在占领中国任何城市，至于帝国的诚意，会议正式召开后会得到答案。” 褚文昊快速把板垣的发言言简意赅发往山城，嘴里不忘鄙夷道：“板垣将军好算计，怕是今天故意借我手为你们今后的抢劫行为找足借口，同时给伪政府的成立奠定基础。今后判投的汉奸会趾高气昂的说，是为了民众不受到战争洗礼才会叛变。一箭三雕，好本事！” 终于知道板垣允许他参加，并携带电台发报山城的目的，果然深谋远虑，不费一兵一卒，致党国于被动局面，一举让伪政府站在正义一方，不管真假总会在今天的宣传中造成无可想象的后果。至于板垣的承诺根据他的记忆好像是真的，三九年十一月中旬占领钦州、南宁后就没有在大规模侵占城市，直到四一年四月份又开始侵占。 中间这段时间日本人忙着抢劫，训练、备战，国党忙着对付共党。 南造云子揉着被抓疼的胳膊，调侃道：“不是你拿实力换取的吗？帝国不允许你进来，你就不允许帝国从桥上走。用五百名额换你能发报山城，一切好像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来的，怎么，事到临头反而怪罪帝国跟你耍无赖。自以为是的混蛋，自食恶果怨得了谁！”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五章毒蛇猛兽 山城，当英美法德四国领事出现在会场时，不可避免引起轰动，原本拒绝出席却给了足够惊喜。 音乐变得激昂，气氛变得友好而热烈，实时消息也让场内党国军政要员清晰了解上海此刻发生的事情。相互对比产生的效果不用刻意宣传，高下立判, 感觉很不错。 “艾伦伯爵，我记得你刚刚离开山城就任上海总领事，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我想山城给你跟夫人留下许多美好回忆。”几人围坐一起，花瓷杯里散发着丝丝幽香，透过落地窗欣赏山石中的青竹时不忘攀谈几句。 艾伦一身燕尾服，金发碧眼英俊挺拔，卓显英伦大叔的魅力。礼貌而绅士的微笑道：“夫人明鉴, 山城风景独特，人文荟萃，在山城的那段时间是我来中国最值得回味的美好记忆。淳朴善良的民众，良好的秩序，时刻会映入脑海中，引人入胜流连忘返，忍不住常回来看看。” 大胡子威尔逊就没有艾伦能说会道，直截了当，“委员长、夫人请恕我直言，山城之行时间仓促，准备的不是很充分，急匆匆赶来也是想让日本方面在上海的动作收敛一点，最近闹的确实太大，借此机会表明态度。美国方面一直支持委员长领导的国党政府，然而，伪政府成立不可避免的要产生深远影响。原则上各国在上海租界与日方相互妥协的基础上是能保证在华利益，居安思危也是各国要考虑的问题，中国有句古话：出师而有名。英美各国冒然跟日方展开对决名不正言不顺, 在国际上也站不住脚, 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伪政府在上海成立，为赢得民众认可必定会展开一些列的手段，包括阻击各国在上海的经济、工业、民生等等。借助维护国党民众的荒诞理由把手伸进租界，各国目前来说有一定的把握联合起来对抗，短时间内应该没问题，从长久看必然出问题。伪政府一定会接手大道政府，统管虹口、南市以及周边区域，压缩各国生存空间。至于其余日占区也会陆续归还到伪政府旗下管理，其影响力空前，各国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可能会选择跟伪政府合作。” 啥意思？ 在场可有不少人，虽然都不敢轻易插嘴，却也听明白一点，是要提前说明白，在不久的将来很可能跟伪政府合作吗？ 老孔端着酒杯站在一侧，皱眉询问：“威尔逊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是在日方多方面出手的基础上，是有可能主动跟伪政府合作？”他说话绝对有资格。 威尔逊点点头歉意道：“伪政府成立的长远规划不得知，可以分析，首先要摧毁的就是国党在上海的经济体系，像工业基础、民生基础，甚至是针对各个港口、码头等行业进行封杀。如此，英美各国在租界的利益将会受到牵连，损失惨重。上海不仅仅是各国参与治理的城市，更是中国政府不可丢失的经济、文化战略要地。如果伪政府要针对国党的大学、银行、工厂等为国党产生新鲜血液的重要领域，英美各国只能侧面维护，不能正面冲突，原因还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 嚯、 此番言论可够吓人的，啥意思？意思就是你们国党在上海的四大私人银行，教书育人的圣洁之地，生产各类物资的工厂，英美各国为保证自己在华利益，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怎么行！ 场内很多人急眼了，不客气的说，不要看全国各地在打仗，上海是日本人与英美各国掌控，可每月给国党政府赚取上百万美金的综合利益，支撑着国府运转，其余各地加起来刚刚够维持各方面开销，说白了没钱。就上海能存点，要是英美不维护，将损失惨重，何况还有人才的培养与建设，工业民生的链接，可谓举足轻重。 这怎么行！ 不管是为私为公，这种事都不允许发生。老孔差点急眼抓起威尔逊给他两个大嘴巴子，深吸一口气道：“维护党国在租界的产业，就是维护英美各国的利益，如英美各国主动放弃抵抗，不但党国损失惨重，各国也会...” 威尔逊笑眯眯道：“孔先生可能理解错误，日本方面主要针对的是国党政府产业，租界内正常秩序相信不会有太大影响，无非换个合作对象。当然，两国长久以来的合作，以及彼此之间的认可，会尽力维护，还是那句话国党的事情各国插手站不住脚，就算出手也要国党在前面出手，各国可以在旁协助，维护好大家共同的利益。” 听明白了，就是需要国党自己人跟伪政府对抗，名正言顺，他们在后面伸手，即保住利益还不招惹麻烦。 没一个好东西！ 老宋忍不住开口：“话虽如此，可租界毕竟是英美各国在管理，难道要党国安排军队过去维护，这也不合理，日军在上海几万军队，安排多少才能形成对抗？” 是啊，几万鬼子航空母舰，坚船利炮，是要把二百万军队都调往上海守护产业吗？ 根本不可能嘛，说些没用的。 艾伦放下咖啡慢悠悠道：“原则上，英美各国跟日本方面暂时形成一种平衡状态，这种平衡短时间内很难打破。日军不会正面跟英美各国冲突，可以把双方抛除，国党只需要针对伪政府。就目前来看原大道政府合并，七十六号、听说板垣把南京成立的第一方面军司令调任上海维护伪政府。前前后后在日本人不参与的基础上国党要面对判投的汉奸军队人数大约在两万武装力量，不包括其民间影响力。国党政府要在日本人不允许大面积军队进入上海，英美各国侧面协助的基础上阻止或消灭两万人，如此才能保证双方利益。” 嚯、 听明白了，就是要对付大道政府原先的汉奸，加七十六号几千汉奸，再加郭齐林调任上海随行的上万汉奸才行。 谷綔 场内一时很尴尬，可不是尴尬嘛，英美各国震慑日本人达到一种平衡，原本就没啥事了，可突然冒出两万汉奸需要国党出面消灭。打赢了没面子，自己人打自己人，打输了更丢人，正统打不过叛匪，你说这事恶心不恶心。 “艾伦伯爵的意思，是想让军统、中统出面对抗叛变之人是吗？” 艾伦点点头，又摇摇头，轻笑道：“夫人抱歉，我只能实话实话并没有否认贵党军人的意思。” 女子颌首道：“艾伦伯爵只管明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无需担心。” 艾伦欠身：“多谢夫人理解。” 艾伦扫视渐渐围过来的十几人，轻声道：“我到上海就任以来短短月余，在租界内发生的对决不下百次，本着两国交好的原则，并没有刻意为难，甚至都给予帮助。然而，国党方面近期损失上千人的队伍，听说都是军事素质很高的军人。这中间到底发生何事我不清楚，却知道七十六号在原先不足千人的队伍，一跃成为三千人的武装力量，实力越来越强，而国党方面怕是仅存的几十人也毫无建树，只顾自己藏身不敢跟其对抗。另外，青帮在上海十几万之众，明里暗里帮日本人的有几万人，但帮助国党者却少的可怜，就算有也只是有限的帮助，在我看来很难形成有效的对抗。如今伪政府成立，两万武装力量短时间内国党根本没有能力与其对抗。” “说句过分的话，我都不知道国军到上海是帮自己人，还是去帮敌人的，这种情况下英美各国的态度很难不发生改变。今天我等出现在山城，一方面维护两国之间友好关系，表示一定的支持的态度，另一方面，还是你们国党唯一能站着在日本人面前说话的军人给我分析的局势才触动我连夜启程来山城。要不然今天就算不出现在伪政府成立现场，也是绝对不会出席此次宴会，会继续保持两不相帮的立场。” “没错，艾伦伯爵的意思就是我国的意思。” “我认可艾伦伯爵的话。” “艾伦伯爵说的很好。” “艾伦.....” 嚯，也不知道是大英帝国厉害，还是因为艾伦长得帅，一番话下来，周围十几个国家相继附言，场内一时很混乱。 独留陈祖燕跟戴老板眼神犀利的盯着艾伦，意思要不是委员长在场，此刻你依然是具尸体，你可真敢说，啥叫不知道是去帮自己人的还是帮敌人的？ 你会说话吗！？啊！ 污蔑！ 当面告刁状，岂有此理，两人眼神都极为不善，却只能忍着。这会可好了，两大部门送人头的举动都成了国际笑柄，不但他们没颜面，委员长脸都绿了！一会定开会申饬！ 好毒的一张嘴，你怎么那么能叭叭呢，给你缝起来！言语如毒蛇，行为如猛兽，岂有此理。 “艾伦伯爵所指何人...” 旁边跟随艾伦来山城的可爱小女孩薇薇安接口道：“宋阿姨，我爹地说的是褚文昊那个杀人如麻的狗贼。” 额～ 好尴尬，在国府门前侮辱党国军人，要不看你是个外国小不点，定让你屁股开花。 艾伦并没有责怪自己的女儿，宠溺的摸头杀，笑道：“薇薇安说的对，褚文昊行事张狂，在山城那会我都恨不得想杀他。不过到上海后逐渐转变对他的态度，在我看来，他不算是一名合格的情报人员，却是一名合格的军人。花天酒地，却从不主动招惹麻烦、欺凌弱小，只会在汉奸、流氓日本人身上找乐趣。流连花丛，至今也只不过是一妻而已，在上海他身边女人多的是，且都是美女，却没见他对谁始乱终弃。杀人如麻，杀得也都是汉奸贼匪日本人，甚至会打骂英美各国的民众，却没见他对普通华人民众趾高气昂。敲诈勒索，也是一把好手，身价百万轻轻松松，却没见他怎么花钱，他也不需要钱。怎么说呢，一个军人该有的狠辣、服从、战力等素质都具备，很有血腥又具有战略眼光且算绅士的军人。” 说到这里，艾伦一副遗憾的口吻道：“可惜，听说他是共党的军人？”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六章势不可挡 嚯，此话刚刚说完，场内气氛真是尴尬到极点，尤其是那些污蔑褚文昊的人，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像是被人当众抽打几个耳光一样，同时心里恼怒异常, 却只能生生忍住。 张致忠心思灵巧，大庭广众之下不能让委座跟夫人去开口维护一个国党士兵，更不能留下口实，主动解释道：“艾伦伯爵误会了，褚文昊的个人档案一直存在侍从室。每年的履历行程都清晰记录在案，十六岁虽其父加入党国, 成为党国一员，二十岁大学毕业后考取中央陆军军官学员步兵科学习, 在校期间学习能力强, 各项技能都是名列前茅，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后被党国军事委员会统计局录取。 在军统一年缴获日本间谍密码本五本，电台十几部，抓获日本间谍三十多人，从一名少尉擢升到职务上校仅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委座亲自封赏两次大绶云麾勋章。夫人更是绶其家眷空军铨叙中校军衔以示褒奖，屡立战功在山城、武汉、星城，都为党国立下汗马功劳。党国同样没有辜负其付出，直接擢升到侍从室升致二级警卫员，委座亲赏警卫番号忠勇警卫连，驻守香江之兵团，可谓大力培养的党国将士。如今身在上海，形势严峻，为其安全迫于无奈才宣称驱除党国，之前在武汉也有一次，都是为保护他的安全。此刻褚文昊正在伪政府成立现场发送实时消息，等任务结束后定恢复其军衔与荣誉。” 嚯, 张致忠一番解说不但详细, 且很有深意，同样也化解了尴尬。 薇薇安撅着嘴，眨着大眼睛喃喃道：“你好像说的不全面，他还有很多秘密呢？” “哈哈哈...”薇薇安可爱的言辞引得场内众人发出善意笑声，气氛变得舒缓起来。 夫人笑眯眯问询：“薇薇安，他还有啥秘密，不妨说出来大家听听。” “啊，秘密可多了。”薇薇安掰着手指数道：“狗贼好像很能打架，就没见他输过，一个能打五个。还会英语、日语、俄语、花言巧语，擅长：敲诈勒索，无事生非，冤枉好人，睁眼说瞎话。好像知道很多秘密一样，上海滩谁家姑娘喜欢啥颜色衣服、爱好、跟谁在一起恋爱他都知道。吹牛的本事也很是了得，哎呀，总之这混蛋很厉害。”数着数着指头不够用干脆不数了。 “哈哈哈...”可爱的表现让众人捧腹大笑。 “呵呵，你这么了解他，是不是喜欢他？”夫人难得开句玩笑。 “哪有...”薇薇安脸颊羞红，“宋阿姨，我才不喜欢他呢，长得一点都不好看。” 一番嬉闹会谈的气氛轻松很多，艾伦笑道：“如张主任所言的话，针对伪政府方面还是有些机会，褚文昊要求担任三天中央巡捕房局长我也没有拒绝，之前也担任过几天。主要还是针对日本人跟七十六号，允许他担任局长是有一定的基础条件。褚文昊在日本人方面很从容，跟上海的日本将领都很熟悉，不知是何原因能活着来去自如，日本人也没有争锋相对。如果换成其他人担任很容易被针对，之前上海军统站的人在中央巡捕房操过一番，我也没有劝阻，可惜后来日本人要求撤换，只能更换掉。” “不过，最近的形势也很严峻，单靠他自己单打独斗，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伪政府成立后，日本人不会在像之前一样容忍，双方会展开厮杀，租界也会成为战场。原则上英美各国是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考虑日本方面今后的举动，可以允许其合理范围内得到帮助，最重要要有相应的身份，能代表国党政府在上海的话语权，站在前面跟伪政府展开对决。要是划归到大英帝国，我到没啥意见就怕他不答应，总之，褚文昊有能力应变一些权利范围内的事情。” 实时消息没有停止传输，清楚了解伪政府一举一动，按照国党政府规格一比一还原，开始认命官员。 张致忠低声细语汇报，毕竟不是啥光彩的事情，“委座，日本方面心思歹毒，想要空手套白狼，把罪责强加党国之身，花言巧语哄骗民众与各国领事，在国际上会造成一定影响。明天国内必定谣言四起，信者效其忠，愚者跟随其脚步，打正旗号用和平演变的手段毁坏国基。日本方面当着媒体与各国领事的面承认汪季新伪政府任行政院院长，代主袭，兼任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奇怪的是只宣布七十六号改为特工总部，今后归属汪季新管辖，日本人封的第一方面军司令郭齐林调任上海任伪政府陆军第一集团军司令，下设三个师团，暂定浦东为军事基地驻守五千伪军。” “其余官员认命没有宣布，板垣在会场大放厥词，伪政府成立奠基仪式也顺利举行，给党国投降合并伪政府的时间，暂时不认命其他官员。” “哼！” 谷抻 男子冷哼一声，用拐杖敲打地板，“为何不第一时间宣布合并各地临时伪政府？” 众人围坐都在考虑日本方面此举意义何在，老孔沉吟道：“我看日本方面主要在造势，试探英美各国的态度，观察国际上是否有激烈的反应，国内民众对伪政府的态度。暂时不宣布政令与条件也是敲山震虎，以逸待劳，如果局势按照日本方面发展，到时在举行公开施政刚略。如果出现偏差，在国际上反应强烈，会继续跟党国商谈签署和平协议。两条腿走路，心眼到不少，今天伪政府的奠基仪式，充其量向世人宣布伪政府已经成立，各方面与党国并无二致，也给那些心猿意马意志不坚定者留足缓冲时间与诱惑。如党国方面自乱阵脚，挑动内部不合，四两拨千斤一击毁掉党国。打的好算盘，作壁上观等局势稳定后再现身，利用高姿态与造成的矛盾顺利成章一举推伪政府到台前。中间这段空窗期，就像天上挂着金山银山等待毛遂自荐者，潜移默化改变民众思想，虚位以待就等登阁唱戏，可谓老谋深算，把中国兵法运用的炉火纯青，好本事！” 不得不说，老孔一番分析很在理，要是褚文昊在场指定给他比个大拇指，老孔你果然心眼不少，眼光独到。 众人点点头，认可他所言。 “为今之计只能以点破面，伪政府不能留在上海，时间越久造成的影响越大。这帮洋鬼子没一个好东西，私下跟日本方面达成协议谁知道呢，天天腻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互生情愫狼狈为奸。不管是出于对上海工业、经济、文化的保护，还是破坏掉日本方面狼子野心都要把其赶出上海。”老宋很着急，他担任国党中央银行行长，知道自己的家底有多少，财政都靠印钱借贷来维持，上海要是失去活力，造成的打击将是空前的。 男子端茶自饮，“说吧，怎么把其赶出上海？是要调集几个集团军，亦或者都去上海打伪政府？” “这...”众人一时很尴尬，一个萝卜一个坑，谁都不能动，动了就出事。何况日本人难道是吃素的，就怕一百万国军也未必攻占上海。 没人说话，气氛很尴尬。 女子蹙眉道：“既然都没办法，就不要在胡乱搞事情，影响做事的人。” 话说的天上地下的，众人却听懂了，陈家兄弟老脸一红，甚至攻击过褚文昊的人都很尴尬。 “咳咳...” “我看军统方面要加大力度，不要总是抱残守缺嘛，上海四百万民众，难道就容不下几千军统、中统的人。靠以往的百人，即便满员又能有何作为，时移世易，要眼光放长远一些，试着打破规矩创造奇迹出来，中统方面也可就近补充人员。伪政府不管是狼狈召开，还是风光无限召开，都不可避免的召开了，接下来将会是持久战，一定会按照日本人的意见，破坏党国根基，到这个时候了就不要顾虑那么多。” “和谈事宜也不可全面否决，条件在取消伪政府消灭共党的基础上还是可以商谈的，具体的细节要谈，总比如今要好，搞得民众不知道该听谁的。长此以往怕是政令难舒，国基真的要被掏空。”老何委婉提出建议始终不改和谈之意，脑袋里想啥不清楚，就目前形势倒也没错。要是和谈能让日本方面取消伪政府，帮忙消灭共党相信国党内部大部分持赞成意见。 老陈扫其一眼，淡然道：“此时此刻就不要想着跟日本人商谈，难道刚给你一巴掌掉头就告诉他你打的好，不然我还没清醒过来？即便要谈也要打回来再谈，把伪政府打出上海给其一记响亮耳光后在从容应对。军统目前各地人员三万多人，忠义救国军四万人，完全可以作为主力部队向伪政府发起进攻，七万人的队伍总要做事嘛，都藏在后方也发挥不出价值来。中统方面虽然主要针对共党，但人数也在二万左右，难道就不能结合一下，随便一凑几千人的队伍就拉起来了，每拖延一天，就给日本人喘气的时机，要行动起来。” 好家伙这话也就老陈敢说，搁其他人分分钟被打死。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八章平衡对决 “啊～” “杀人了！”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已经不是第一次，最近好像时常发生，搞得租界内不得安宁，扰人清梦。 七月十五日，清晨，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虹口梅花堂, 丁默村从车上下来，神色严肃欠身跟门口的士兵行礼，“丁默村求见影佐将军！” 士兵详细搜身后，冷冷扫视一眼，“进去吧！” “嗨。” 影佐祯昭正在用早餐，听到下属汇报，淡淡道：“让他进来。” “嗨！” 没一会丁默村进门, 弯腰行礼：“影佐将军。” 影佐祯昭一身军服自顾自用餐，“丁桑，一大早来梅机关有何重要的事情？如今新政府成立，七十六号归属其管理，有事可以跟汪院长汇报处理。” “嗨！” 你以为我想来，丁默村心里暗暗嘀咕一句，低着脑袋来到近前小声道：“将军明鉴，新政府成立半月以来，各项事务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官员配置方面甄选遇到问题。最近半月连续死掉十几个刚刚上任的官员，搞得人心慌慌都没有敢踏进新政府办公区域者，严重影响到正常运转，颇显凋零之势。” 影佐祯昭把牛奶倒进嘴里擦擦手，起身向着办公室走去，丁默村紧随其后。 “你知不知道帝国为拿下褚文昊中央巡捕房局长的位子付出多大代价？如今事情给你摆平，难道还需要大日本帝国出面收拾乱臣贼子，那七十六号存在的价值到底几何？几千人的队伍难道杀不死褚文昊一人尔，问题出在哪里？” “嗨！” 丁默村小声回道：“褚文昊的局长职位虽然拿下, 但中央巡捕房内依旧按照他之前的规矩在执行。公共租界严禁任何人私藏枪支弹药，最近半月打杀上千持枪悍匪, 不但七十六号、市政府就连青帮子弟也严查。租界警察有意偏帮，不允许新政府人员在租界执法，褚文昊躲在中央巡捕房范围内不出门，在不动用武器弹药的基础上很难杀死他。请将军跟租界方面交涉一番，允许七十六号在租界里执法，佩戴枪支。” 影佐祯昭斜睨一眼，端坐办公椅随手签署桌上的文件，“租界方面已经跟帝国达成协议，如果七十六号要佩戴枪支拥有执法权，将任命褚文昊警务处处长，另外法租界也会赋予其巡长的职位。你是想面对上万租界警察，还是愿意上万人针对区区几人？” “这...” 影佐祯昭奋笔疾书，不忘叮嘱道：“山城方面在上海成立所谓的警备司令部，明摆着要跟英美各国同进退。新政府成立所颁布的政令都是针对国党在上海的产业与民众，警备司令部就是用来对抗新政府的，这一点你要心中有数才好。” “军统、中统、共党方面如何？” “嗨！” “根据内部消息，军统刚刚从救国军提取人员补充到五百人，甲组二百人有新任组长周阳浩负责，此人号称书生杀手跟姓戴的是同乡有些本事。乙组二百人有李大龙担任组长, 没啥本事，跟新来的警备副司令俞卓伟关系莫逆。丙组百人，有新任组长李澜庭负责，此人能力一般，听说跟褚文昊关系不错。” “中统新任站长就是警备副司令刘均奎，五百人，人员都是从江浙两地补充。” “至于共党方面最近老实的很，藏在犄角旮旯里不敢露头，暂时没有动他们。不过上千人枪支弹药不足一成，租界不允许七十六号带枪，也就不能允许军统、中统人员带枪。何况进入上海的各个路口都有皇军设卡搜查，确保没有枪支弹药流入，基本上保持一种平衡。只要租界方面允许七十六号可以分分钟钟消灭上千乱党，还请影佐将军出面商讨，允许执法。” 影佐祯昭没感觉如何，区区上千没有武器弹药的乌合之众能有何作为。 “你要知道，帝国成立新政府的初衷，如果事情还需要帝国出面解决何必成立？”影佐祯昭很忙翻阅着各类情报，不忘开口：“帝国要是能进租界，你觉得需要费尽周折营造今日之局面吗？大本营命令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帝国不会插手支那各地事务，也就是说，不管褚文昊把新政府打成啥样帝国都不会轻易插手，需要你们自己解决。上海两万人的新政府力量难道消灭不了上千没有武器弹药的乱党？帝国会钳制英美各国尽量制造相对公平的环境，严格来说新政府是占据绝对优势，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有所建树才行！” “嗨！” 丁默村算是听明白了，今后日本人只会作壁上观，看两帮人自相残杀，不会轻易插手。 谷牆 心里暗骂过河拆桥，不是东西。小声道：“属下想申请一批枪支弹药，聚川学校已经成立，目前招收各类人员三千，都是些没摸过枪的，七十六号现存的枪械也不充足，您看...”这才是他来的目的，六千人的部门却只有两千枪支，子弹每个月五千发用多少补多少，重机枪手雷等武器就更少，只能护卫总部安全。学校培训需要子弹跟枪支，何况抓军统特务也需要枪，总不能玩冷兵器。 影佐祯昭也没抬头看他，专心审批文件，“你知道新政府成立的陆军第一集团军有多少枪支弹药吗？” “这...” 影佐祯昭双手攥笔望向他，“上万军人只有三千长枪，子弹每个月五千发，各类军事配备都有所欠缺，原因你也知道。所以问题要自己解决，七十六号每个月费用提升到十万日元，相比军统的三万人已经超越二倍，丁桑是要告诉我，在大日本皇军几万军队围困上海滩的基础上，以目前的力量仍不能消灭乱党，控制租界吗？” “嗨，属下鲁莽！”丁默村慌忙欠身道歉，七十六号肩负的责任可不是像表面那么简单。不但要抓乱党，最重要帮日本人掌控租界各行各业，打击国党的基础上分化租界各国的掌控力，争取不费一兵一卒潜移默化下掌控租界。 “要多动脑子，青帮在上海十几万之众，又有张笑林跟纪云清两人投靠大日本帝国，几万帮众再加新政府的力量，难道对付不了两百万平头百姓？帝国成立七十六号，不是让你开善堂博取名声，杀人放火的事情你不做难道要让皇军来做！帝国在外围牵制英美各国已经给足先决条件，不知道你怕什么，唯唯诺诺。你就是把美国舰艇炸了，帝国也会出面保你，但你什么也不做，帝国想要出手也没合适理由。” “去忙吧，特高课那边也会有所协助，要用最小的代价攥取最大的利益才行。” “嗨！” ...... “唉，世事无常，没想到我等会在上海以这样的形势相聚，不谈也罢，不谈也罢。” 南京路的明轩茶楼里，室内滚滚茶香，三人相对而坐，品着香茗感慨万千。 “俞司令...” “别，我听着别扭。”一身黑色长衫的俞卓伟抬手阻止李大龙，转动发黄的眼珠，“还是称呼俞处长吧，习惯了。至于这警备副司令纯粹恶心人的，就不要伤口撒盐了。” “呵呵，俞处玩笑，玩笑了。”李大龙跟姜阳对视一眼，尴尬莫名。 俞卓伟放下手中茶杯，悠悠道：“想我半生在军统陀挫，临了却被发配，真是...”听其话语就知道他心中的委屈，可不是，在山城多好，有吃有喝娇妻美妾安全无忧，总比跑到上海担任有名无实的警备副司令好的多。 姜阳沏茶道：“俞叔，局座干嘛把您安排到上海来，上峰此举到底几个意思？” 俞卓伟点燃香烟扫了一眼八卦的两人，苦笑道：“事情不好说，总有上面的意思，谁知道呢。”弹了弹烟灰续道：“不管怎么样，木已成舟，只能留在上海消遣时间，等机会再调回总部吧。”他是不敢说只能憋在心里，胡言乱语小心自己脑袋。 “这样也好，如今军统上海站名义上归警备司令部管辖，俞处有何吩咐只管差遣，乙组五百人随时待命。”李大龙很清楚他是跟着谁起来的，如今俞卓伟被闲置这个时候要主动靠拢。 “恩，”俞卓伟点点头，“名义上归警备司令部不假，实则也要看陈恭鹏的意思，毕竟他才是上海站站长，我跟楚云飞不过是来度假休闲，如今连个办公的地方都没有，谈何有所建树。” “唉，上海站的情况也不好，虽然人员都添置齐全，但各项费用可没到位，枪支弹药更是少的可怜。人员都隐藏在各行各业自力更生，想要对抗伪政府可没那么容易。唯一庆幸的是，公共租界还算安全，只要小心七十六号偷摸乱来，性命无忧。” “算了，无非要针对伪政府，这么多人在上海总要做事，没成绩想要回去也不容易。” “俞叔，褚文昊在忙什么，如今担任警备团长，不知道人员招收的如何？” “他～” 俞卓伟吧嗒吧嗒嘴，“要说褚文昊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前段时间还人人喊打。没想到摇身一变成为警备团长，说来可笑，警备司令部形同虚设，也就他有点实权。人员已经招收完毕，最近这段时间租界死的汉奸都是他安排人做的。” “只不过都是英美各国监狱里面的囚犯，不知道搞什么鬼！” “囚犯？” 正文 第四百五十九章步步为赢 “哈哈、还是跟着褚队爽，这日子也没谁了。”办公室里项顶天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悠闲的哼着小曲。 “那是，要我说，军统也没啥好留恋的，既不能娶媳妇又不能花天酒地，就是可惜了我那军衔。”石报国盘腿坐在地上面前一沓法币, 数钱的同时不忘回一句。 “哼哼，又没人逼你离开军统，你大可以留在上海站，不过...说来确实有些可惜，陈恭鹏也够狠的，直接把我们撸成上尉, 想想...”商濯跟石精忠对弈之时不忘接口。 “你觉得陈恭鹏能说了算？”武鹤轩拿着画笔勾勒时不忘分析道：“陈恭鹏只是上海站长, 有何权利随意消减我等军衔？一定是总部出手，就是防备军统的人都跟着离开, 效果也很好，只有我们六人跳出来，看似吃亏实则脱离苦海，今后要自由有自由，不用在黑暗里继续挣扎，我觉得很值。” 顾叔同独自品茶看报纸，不忘插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总要有所抉择。要做好准备，军统规矩生进死出我等公然跳槽俨然一副叛匪的形象，今后不管在山城亦或者各地都要小心为妙，以前是兄弟，今后只是党国同仁，做人做事都要注意点，莫要在像之前一样肆无忌惮。” 项顶天一个激灵起身，端起面前香茗美美的品尝一口，眯着眼摇着头脸上满是陶醉的表情，“我从来都没这么轻松过, 浑身毛孔都舒展开，像是饮了一杯瑶池玉液通透异常。”睁开眼扫视众人：“是自由的味道，是风的追求，我想我恋爱了，区区军衔又怎能相比，何况建功立业不一定非要在军统，早晚都会回来，怕啥。”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闲谈之时，听到汽车的轰鸣声，项顶天跑到窗口往楼下观望，“团长回来了，好像楚司令跟俞副司令跟着，赶紧下楼集合。” 楼下。 楚云飞一身黑色中山装，短发根根倒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手中拍打着折扇打量四周环境。 “不错，不错，虽然破旧一些，但好在面积够大, 各种设施齐全，设为党国警备司令部我看很合适嘛。”询问身侧的俞卓伟，“俞副司令觉得如何？” 俞卓伟一袭黑色长衫，点点头：“难得，难得，能在寸土寸金的租界寻到私密又安全的场地，很不错。”笑呵呵询问：“褚团长，此地怎么说，难道英美两国甘愿送给党国使用，关押的人犯就是今后的党国士兵？未免有些...哈哈，一点浅见，见笑了。” 褚文昊介绍道：“两位长官，此地原本是公共租界的一处看守所，关押的都是大奸大恶之辈，只不过后来人犯被转移到老虎桥监狱，此处就闲置下来只关押一些鼠窃狗偷之辈。艾伦伯爵的意思每个月警备司令部要向工部局交付两万法币的费用，至于监房关押的人犯已经挑选过，都是愿意戴罪立功之人...”详细介绍的时候，北侧经过改造而成的二层楼房里陆陆续续钻出三百多人，开始按照最近训练的队形整队。 五分钟后，顾叔同跑步来到近前敬礼道：“报告团长，警备团应到三百六十人，实到三百五十八人，其中两人正在养伤，请团长训示！” 褚文昊回敬军礼后：“请楚司令、俞副司令训示！” “很好！” 楚云飞打量面前的士兵，虽然各个衣衫褴褛，却都是面带煞气之辈，身体素质都堪比五年老兵，身高都在一百七十五左右，眼神凶狠，一看就不是善人。 来回渡步，他可没想到囚犯素质都这么好，只要稍加训练就可以上战场杀敌，虽然相比军统培养的专业军人差距甚远却也尤为难得。 他自己也很清楚，来上海的目的，就是度假、休闲的，不过谁也不会嫌弃有点兵在手里使唤。 一番训示后，褚文昊领着两人围着大院转了一遍，有审讯室、牢房各方面都很齐全，最后来到南侧三层办公楼。 楚云飞背负双手透过窗口欣赏平缓流淌的苏州河，感慨道：“上海人杰地灵，物华天宝，这十里洋场名不虚传，能来此走一遭不枉此生。” “哈哈...楚司令风趣了，风趣了。”俞卓伟打趣一句，却听楚云飞道：“都是昔日同僚就不要相互吹捧了，我看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就以兄弟相称吧，免得生分。” “说的是，说的是。” 褚文昊煮好茶招呼两人端坐，“两位长官初到上海，有何指示但说无妨，卑职定竭尽全力完成。” 谷縷 “哈哈...”两人相识一笑，“都说褚文昊嚣张跋扈，难以驾驭，我看都是流言蜚语嘛，哈哈...”楚云飞端茶笑道。 “是啊，是啊。”俞卓伟接口道：“想想真是恍如隔世，记得去年文昊刚刚踏足军统之时，仍是志气少年，朝气蓬勃，一心党国。事实也没错，文昊在总部那会立功无数，抓间谍、审叛匪、定章序，一举在军统升级之时扭转乾坤，奠定今日之局势。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文昊携威渡行，临武汉、驾星城、誉满华亭，杀的汉奸贼匪避之不及，可谓名满天下啊！” 额～ 褚文昊真是尴尬啊，这番赞誉他可不敢当，苦笑道：“两位长官莫要打趣卑职，刚刚死里逃生，往昔懵懂无知，招惹是非，时常致自己于险境，就是因为没有长官时常提点压制，才造成今日之局面。现在好了，有两位长官掌舵卑职在也不用担心行差踏错。”抱拳示意：“多多关照，多多关照。” “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眼，默默点头，谁都知道褚文昊不在是懵懂的少年，也不是任人摆布的布衣使者。党国的铨叙中校，侍从室的情报组长，甚至在委座哪里挂了号的。更是在英美各国领事面前颇有颜面，日本人想除之而后快却常常放虎归山。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褚文昊不是昔日阿蒙，一跺脚其威势能挡住的可不多，何况此时此刻警备团长，不要小看这个职位，对其他人来说也就是个虚职，但对褚文昊的意义非凡。 原因很简单褚文昊隶属侍从室，军统、党国军部、政部都无权干涉他，只有侍从室几人能插手他的事情，不客气的说，即便此刻褚文昊犯下弥天大罪能审判的也只有了了几人尔。 之前委座赏忠勇警卫连的番号，虽然只是虚名，但也变相认可其有组建军队的意思。如今是啥？委座专门设立的警备司令部，两人都知道就是为他褚文昊设立，明目张胆支持他组建军队，其威势可见一斑。将来可以从容转身杀敌立功，他日一朝随风起，制霸一方，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三人品茗论道一番，简单的磨合一二，楚云飞开口：“言归正传，上峰在上海设立警备司令部其用意不用赘述，守护四百万民众的基础上要把伪政府赶出上海，最好能铲除所有汉奸贼匪。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我看要有个详细的计划，也好尽快完成上峰交代的任务。” “言之有理。” 俞卓伟点点头，他是最希望快点把伪政府赶出上海回到总部，沉吟片刻扫视褚文昊一眼，“文昊，我跟楚兄刚刚踏足上海，对目前的情况不甚熟悉，你有何好的建议说出来大家参考一下。” “是！” 褚文昊也没矜持，沏茶道：“伪政府的成立不可避免造成影响，想要一举摧毁怕是难度很大。为今之计只能退而求其次，把其赶出上海以免荼毒民众。问题的关键在日本人方面，要让其主动提出离开上海才行，目前来看能依靠的力量只有警备司令部，英美各国能牵制日本方面就谢天谢地。在相对平衡的状态下赶走的几率提升几成，属下这段时间仔细研究商讨过，只能借助租界以小博大，火中取栗。” “哦，如何以小博大，火中取栗？” “目前伪政府刚刚成立其影响力有限，以汪季新为首的汉奸定会竭尽全力拉拢腐蚀心思不正之辈。属下认为可以分几步走，第一步剪出其羽翼，挖断其生存土壤，目标放在七十六号、原大道政府伪官员以及青帮汉奸。此三方势力才是伪政府生存之土壤，而实力最强的无疑是七十六号，其次是青帮汉奸，再次是伪政府官员。” “以目前警备司令部的力量，枪支弹药仅仅一成，根本无法跟七十六号硬拼。只能退而求其次先除掉青帮汉奸，一来，斩断伪政府想借助青帮子弟众多，插手租界各行各业的意图，二来，也可挖断继续给七十六号与伪政府输送血液的根基，只要震慑住这帮汉奸相当于断掉伪政府一条胳膊。三来，青帮子弟众多帮内有大量的枪械，缴获后可补充到警备司令部里，一反一正为对抗七十六号打好基础。” “第二步，在积攒一定的力量后，开始针对原大道政府官员，以及即将投靠伪政府的官员。斩杀汉奸贼匪断其另一臂，没有青帮子弟为其张目等于瞎了一只眼，没有人敢到伪政府当官等于断其一足。” “在前两步顺利完成之际，力量积攒到一定基础，就可以试着走第三步，直接跟七十六号正面对抗，这一步最难也最有效，不求彻底铲除总要搞得分崩离析。三步如果能走完，相信伪政府在上海将无立锥之地，不想走也要走，继续留下也毫无建树。日本方面眼见局势糜烂如此，不会让其一手组建的伪政府毁于一旦，离开上海是唯一可以选择的路。” “这其中很多细节可以操作，要是利用得当可以加快伪政府离开的时间，同样也可一举打垮其蛊惑民众的影响力......”三人品茶之际褚文昊详细阐述几天以来反复研究的对策。 “很好！”楚云飞拍手叫道：“条理清晰，步步为赢，于危机中寻求生路，斩逆匪而救民众，很好！” “不错，按照此谋划执行，定会赶伪政府离开上海。”俞卓伟也激动莫名，追问道：“可有详细针对方案？” 褚文昊点点头，冲门外喊道：“你们几个进来！” 正文 第四百六十章锁定目标 顾叔同六人进门站立一侧，褚文昊解释道：“先走第一步，针对青帮几个判投的汉奸相关联之人初步做出的方案。” “你们几个介绍一下目前的情况。” “是！” 顾叔同跨步来到近前，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放在桌上，“两位长官，这是相关青帮事务的调查报告，针对方案有属下口述。” 楚云飞跟俞卓伟随手拿起审阅, 顾叔同介绍道：“经过详细的调查与数据分析，目前上海青帮总人数在十二万左右，分致在各行各业。主要以黄赌毒相关产业链敛财，杀人放火收保护费、看场子也是来钱的手段之一，底层工厂、码头、货运是青帮普通子弟谋生手段，这部分占青帮子弟八成。青帮内部可以分成十二个社团，目前以黄金荣、杜月生、张笑林、纪云清几人颇具影响力, 囊括七成青帮子弟，对国内各地青帮成员也有影响。” “明确表示投靠日本人做汉奸的张笑林与纪云清两人, 囊括青帮六万成员。其中张笑林跟丁默村来往密切，现担任七十六号成立的聚川学院副院长。聚川学院最近半月招收的汉奸有一半是在他的帮助之下完成，以及七十六号内部的汉奸特务有三分之一是张笑林推荐拉拢的青帮子弟。而李志群师从纪云清，目前也担任副院长，同样帮忙招收汉奸学员跟张笑林情况一样。” 楚云飞翻阅着报告，询问：“意思只要除掉两人，聚川学院跟七十六号现有的根基能瓦解掉三分之二？”从报告与顾叔同的介绍不难看出，七十六号起家主要依靠青帮子弟与产生的影响。 顾叔同解释道：“从表面来看确实如此，铲除两个汉奸能瓦解掉七十六号。实则有出入，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哦、何意？”俞卓伟诧异问询。 顾叔同回道：“张笑林主持的社团下面有四大金刚，成员各五千人左右，其中加入七十六号的有顾威武、黄香鼓两大金刚，自从投靠丁默村以后时常在一起厮混。他丁默村也是花言巧语收买人心之辈，利用特权给两人购置产业，娶妻纳妾同时把不少赚钱的生意让两人经营，每个月的收入不下十万法币。可以说丁默村真正依靠的忠实狗腿就是两人，现如今张笑林说话都不一定好使, 就算把他杀死, 也不会影响丁默村的根基，也就是说丁默村已经潜移默化把手伸进张笑林主持的社团内部，资源会源源不断。明面上对张笑林也算客气，让其担任聚川学院副院长，实则情况可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而纪云清对李士群也颇为看好，派遣帮内两大得力助手黄敬斋跟吴四宝协助他，基本情况差不多，两人即便死去也不会影响七十六号正常运转。” 楚云飞端茶皱眉道：“你的意思，要先除掉四名狗腿？” “是。” “经过这段时间的分析，直接针对张笑林跟纪云清也可以，但两人毕竟很有影响力，青帮内部虽然有不耻两人行径者，却不可否认其号召力很强。一但除掉可能会引起十几万青帮子弟抵触党国之心，稍加挑拨就会成为敌人。目前来说，青帮在日本人淫威之下畏首畏尾不敢帮助党国，也没有刻意针对，一但窗户纸捅破那可就一发不可收拾，租界会不会乱成一锅粥真不好说。直接除掉震慑力当然也是空前的, 相对难度大一些，属下们商讨的建议是先除掉四人，给足警示，如果两人能够弃暗投明最好，也省去很多麻烦，如果仍旧死不悔改只能暴力清除。” 俞卓伟扔下报告点点头，“这样也好，张笑林跟纪云清执掌青帮多年，影响力不凡。直接铲除先不说难度，单单后续产生的影响也要有足够准备，那就说说怎么针对四人先除掉震慑一下其余青帮子弟，看看反应再说。” “是！” “目标：顾威武、黄香鼓、黄敬斋、吴四宝。” 顾叔同退后，项顶天嬉皮笑脸的上前，“哈哈，两位长官有属下汇报关于几人的详细资料。” 俞卓伟皱眉瞅着嬉皮笑脸这货，“我记得你叫项顶天是吧？”又瞅了身后几人一眼，“你们几个都脱离军统加入警备团了？” “啊，是，俞副司令说的是，属下六人已经脱离军统，今后归属警备团。” 俞卓伟嘴角抽动几下，看不得这货贼眉鼠眼的样，“咳咳，严肃点，汇报工作呢！” “是！”项顶天一挺身子，严肃汇报道：“属下分别针对四人做了详细了解，顾威武，年龄四十二岁，一妻四妾，青帮吾字辈社员，如今在七十六号担任一大队副大队长。为人心狠手辣，贪财好色，在法租界与公共租界经营几家烟馆、妓院、赌坊，手下几千喽啰摇旗呐喊，此贼加入七十六号之后，时常做一些伤天害理欺男霸女的行径......”项顶天介绍四人的详细情况。 两人算是听明白了，点点头，“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客气，先杀杀这帮汉奸的势头，暴力一点，有具体方案吗？” 谷綅 石精忠上前汇报道：“今天的目标是顾威武，此人虽然性情暴虐，做事却谨慎的很，出行几十汉奸保镖护卫，自从加入七十六号，吃喝拉撒都有人提前检验，很小心。兄弟们跟了三天知道这混蛋平时喜欢花天酒地，不过每天晚上都会更换不一样的地方，需要临时布置，今天就办，具体情况明天汇报给两位长官。” “恩，很好，具体的行动计划我跟俞副司令不过问，只看结果，先出去吧。” “是！” 等众人离开，三人又商讨一番。楚云飞端着茶杯沉吟道：“目前警备司令部各方面配备都不全面，枪支弹药紧缺，不易大面积冲突，要考虑铲除汉奸后狗急跳墙的情况出现。军统、中统要提前了解消息，先把三方面的情报搞清楚，随时注意日本人的举动。俞兄跟陈站长对接一番，至于刘站长哪里我会叮嘱。” “好。” “另外...”楚云飞想说啥又不好意思，扫了一眼俞卓伟，端茶自饮。 俞卓伟也是聪明之人，脑袋一转就知道楚云飞要说什么，这次匆匆来上海啥事都没解决，不但档案依旧挂在军统没解决，而且不要看成立警备司令部是屁的权利没有，却要负责中统、军统以及警备团的后勤保障问题。也就说没权却占着位置，该操心的事一点也不能少。 “咳咳...” “那个...”俞卓伟也很尴尬，“文昊啊，你看我跟楚兄刚刚来上海，警备司令部一摊事，下面三个部门吃喝拉撒都要负责，只是上峰考虑事情全面，程序走的相对扎实，关于经费...啊...哈，那个...” 褚文昊开始没听到，端着茶杯楞杵片刻想明白了，感情问他要钱呢！ “啊，哦，应该的，只是属下也刚刚复职，之前在上海站也是没有得到响应的补助，都是私人拿钱贴补。”褚文昊想了想起身来到办公桌打开抽屉，从里面取了两沓法币，“属下前段时间敲诈勒索了点，两位长官先拿着应应急。”说着把钱放在桌上，三天局长搜刮的钱财都被艾伦敲诈而去就换了这座监狱跟三百囚犯，没钱可用，就剩这两万。 “啊...哈，那个等上峰把经费审批下来就马上就还给你，另外，出任务注意缴获赃物充当经费。” “是！” ...... 夜幕悄悄降临，十里洋场散发出他应该有的魅力。顾威武大摇大摆呼朋喝友刚要开车出门就被矛子明喊住，“顾副队长，主任有事找你谈。” 顾威武交代几句，几步上楼来到办公室进门看到老神在在的喝茶，“主任，您找我有事？” “啊，威武啊，来来来，过来喝茶。”丁默村招收示意，等其端坐后开口道：“威武，最近风头不太正，国党成立所谓的警备司令部，人员各方面都已经准备齐全。这两天新政府死掉的十几人都是他们所为，你最近出门要小心点，不要被钻了空子。” 顾威武随手沏茶，满不在乎道：“主任多虑了，就凭军统那帮乌合之众能乃我何，不是跟您吹，就凭七十六号现在的实力除了日本人我谁都不放在眼里！要枪有枪，要有人有人怕啥。那些特务不要说出来杀人放火，恐怕吓得要死，拼命躲起来生怕被七十六号抓住，要担心的是他们。” 丁默村知道这货的脾性，性格暴虐，狂妄自大却胆小怕事，吹牛的本事倒是难项其背，跟他说也白说。 “行了，总之出门办事带足人马，晚上尽量不要乱跑，没事早点回家。” “知道了主任。”顾威武答应一声，“主任，今晚在百乐门有场争奇斗艳的舞会，听说请了不少明星，而且有不少洋妞，主任最近忙的要命干脆跟属下去乐呵乐呵。” 丁默村瞅他挤眉弄眼的样，挥挥手：“去忙你的，小心一点。”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一章世事多变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出七十六号，身后跟着两辆边三轮，十几辆自行车，人员总计二十三人，阵势浩浩荡荡，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如此阵势谁都知道，除了汉奸就是悍匪, 唯恐避之不急。进入中央巡捕房范围内就原形毕露，街口一天二十四小时有警察检查来往证件，枪支弹药不允许带进去，一但发现不管是何身份即可抓捕。 “站住！” “证件！” 顾威武的车辆被警察拦下，前面的黑衣特务眼神不善盯视，冷哼一声跳下边三轮几步来到车后，玻璃缓缓降落。 “顾爷，又是这帮碍事的警察, 有几个兄弟出来的急，证件落在总部...” 顾威武睁开眼，从身上掏出两张法币，“让他们放行，否则今晚杀他全家！” “是！”属下接过钱，来到警察身边交涉一番，其中掺杂着威胁。都是华人警察，知道这帮人的来历招惹不起，只要身上没有枪支弹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吧，枪支弹药不能带进去，否则巡捕房会即刻抓人。” “哼！”七十六号的枪支弹药都是有规定，有任务才能到枪械室领取，回来后要登记交还。不过，身为青帮子弟怎么可能没有枪支，趾高气昂冲过关卡，身后跟随的商濯跟石精忠出示证件顺利通过。 街道上人来人往, 顾威武又怎么会想到有人要杀他, 两人不紧不慢跟在身后，出身军统这点小事自然不会出差错，却见一辆边三轮离开队伍停在一间杂货铺门前，特务跳下车冲进店铺。 “看来不会错，杂货铺一定是七十六号设立的点，平时私藏枪支弹药的地方，三天来了三次，这是没把军统的人放在眼里！”石精忠远远注视刚刚进门的特务提着黑包走出杂货铺，鼓鼓囊囊的包里不用猜也知道是何。 警察不让带枪支弹药进来，总要对策，提前送进去需要的时候取，不需要的时候就放在那，很聪明的办法。 租界警察也不傻，很难杜绝，只要你开完枪能跑掉就行，抓住就是死刑，不会跟你废话。 “你跟着吧, 我去拔掉碍眼的钉子, ”商濯挥挥手向着杂货铺走去, 早就在街道两侧等待多时的“囚犯”起身围了过来。 商濯进门, 店铺老板站在柜台里打着算盘也没抬头，“需要什么随便...”话没说完听到脚步声不太对，明显不是一个人，“你们...” 商濯打量店内，四十几平，品类齐全，身后跟随的四人把门关好，没有让其逃跑的意思。 “就你自己？” 老板戴圆帽身材肥胖，表情诧异：“啊，你们找谁...”不对啊，老板也不傻，看几人的架势可不像来买东西的，穿着打扮都是一身黑色中山装，怎么有点像特务？想到这里心里一紧，难道被发现！？ 商濯翻动着账本，“我问你还有没有其他人？” “啊...没有，就我一人，请问先生有何吩咐...”他算是看出来了，东窗事发的节奏。 商濯点点头，旋转一圈，“你是七十六号的人？” 老板神色狂变，慌忙抬手否认，“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是特务呢，像我这样五短三长的人怎么可能成为特务，您搞错了..搞错了。” “搞错了，”商濯调侃道：“刚刚你不是交给七十六号特务一包东西，是枪吧？” “不，不是...”掌柜慌乱否认，从柜台里跑出来就要躲门而逃，却被四人死死拽住。 “你们干什么...我警告你们，我侄子是七十六号的队长，要是敢乱来他一定会杀死你们的！” 商濯懒得跟他废话，“把东西交给我，放你离开。”如今警备司令部却缺得就是枪支弹药，要随时注意收集。 “没有...你在说什么！” 砰！ 话没说完就被狠狠的打了一拳，接着一番腿脚安慰。 “啊...疼疼疼，我说我说，”弓着腰指了指墙角货架，商濯跨步来到近前，搬动货架时后面露出一个几十公分的坑洞，里面放着两个黑色提包，打开后十几把驳壳枪，另一包裹是几百发子弹与弹夹。 毛瑟手枪，青帮子弟专配，威力大，性能稳定使用简单，相比特务专配的勃朗宁在造型设计方面欠缺。 美女与野兽，军统特务看不上，此时却极为重要，商濯提着两个包裹起身，“杀死他，动静小点。” “是！” ...... 百乐门，有钱人的天堂，门前停滞各类车辆，绅士与淑女相视一笑款款而去。 谷执 顾威武下车后点燃雪茄，扫视灯红酒绿街道一眼，大摇大摆走进百乐门，看场子的人都是认识他，张笑林的子弟，也是另外两大金刚的下属，见面总要打招呼，“顾爷。” “恩。”顾威武答应一声，询问：“都谁来了？” “回顾爷，今晚张爷宴请市政府的官员，纪爷宴请新政府第一集团军的雷师长跟迟参谋，人已经都来了。” “知道了。”话闭带人上楼，保安也不会去搜查自己人。 石精忠扫了一眼璀璨夺目的百乐门牌匾，来到不远处商店提起电话拨打出去。 “我看埋伏他回家的路上直接暴力清除，百乐门里青帮子弟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不管是动枪还是动刀都很难脱身。租界警察虽然不允许七十六号执法，但工部局可是有汉奸，他张笑林也不会允许党国的人乱来，抓到后可不会客气。”百乐门不远处的房间里六人在商讨对策。 顾叔同抬手阻止，“褚队交代做事尽量低调，英美各国的压力很大，能保证相对公平的环境已经很不错，真要是在大街上开枪，事后小鬼子会以此为借口要求七十六号同样光明正大佩戴枪支在租界横行。所以在租界动手，保证安全下尽量使用冷兵器，不要招惹麻烦。” 石精忠擦拭手枪道：“这混蛋住在虹口，不在公共租界解决可能一点机会都没有。身上带着枪，动起手来不会顾忌租界所谓的规矩，一击必杀，不能给他反应过来的时间。” 项顶天叼着烟往弹夹里压子弹，“唉，我是真不明白褚队搞什么鬼，几百人放在那不用，就我们六人怎么对付这帮穷凶极恶的汉奸？” “你不知道的多了，”石报国脱掉上衣露出一身肌肉，他体块大很容易出汗，煽动着报纸道：“囚犯能有啥用，啥技能也不会，参与行动很容易暴露。” 项顶天抓起桌上抹布仍在他身上，武鹤轩分析道：“褚队做事天马行空，我等就不要乱猜了。今晚百乐门有舞会邀请英美各国包括日本人都会参加，场面空前，预计到场的人不会低于五百。以姓顾的汉奸身份最多到二层，之前我们也进去过，里面空间不算很大，二百人挤在一起总会有机会，先进去见机行事。” “好吧，枪械匕首都留下，不要让保安搜查到引起怀疑。商濯负责找到电闸开关，八点钟舞会高潮时掐断电源，到时场内陷入黑暗，为刺杀制造机会。报国跟顶天提前观察好姓顾的位置，等电源切断制造混乱，吸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我跟精忠负责刺杀顾威武，中间若出现特殊情况以保证自身安全为主，如无绝对把握不可惊醒他，否则下次相杀他就难上加难了，行动吧。” “是！” ...... “找我有事？” 华懋饭店顶楼包厢的阳台上，两人品尝着红酒与牛肉，欣赏被点缀成五彩斑斓黄埔夜景。 爱丽丝一身紫色礼服，金发自然垂落裸露香肩之上，美丽不失优雅，笑眯眯道：“当然，想跟你共进晚餐，同时告诉你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褚文昊切着牛排，“爱丽丝，你知道的我已经结婚，没希望的。” “咯咯...只要努力就会有希望。”她毫不在意，端起高脚杯轻抿一口，晃动酒杯眼神在他身上打转，“亲爱的褚，你有多久没去情报市场了？十天还是半月？” “二十天，怎么鹧鸪天有变化？哦，我好像听说最近情报市场有些混乱，一会吃完下去看看。” 爱丽丝翻翻白眼，“晚了，情报市场名存实亡，已经在上个礼拜关门歇业。不仅如此二级市场也遭到严重破坏，鹧鸪天高层不得不暂时关闭情报市场调整状态。” 褚文昊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谁这么...”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难道是日本人出手？” “具体细节不清楚，只听说四大洲的情报人员在各地损失惨重，其中有八成人员是二级市场与三级市场的各国情报员。” “鹧鸪天高层传出消息，有人盗取了内部机密文件，其中就包括掌握的各国情报员信息。” “啥意思？鹧鸪天知道所有人的身份，并且建立档案，还丢了？”褚文昊攥着刀叉问询。 爱丽丝尴尬的表情一闪而过，挑了挑金发，“具体的情况不清楚，总之情报市场遭到重创，跟日本方面关系很大。” 褚文昊摊摊手：“可惜，不过跟我关系不大。”他到是无所谓原本想加入二级市场兑换物资，看来短时间内没希望了。 “怎么会没关系呢，不想筹集飞机大炮了？”爱丽丝起身来到他身前，浑身散发着香气，附耳低语道：“鹧鸪天希望得到一份足够价值的情报稳定住局面与地位，褚先生应该不会拒绝吧？而且这次的事情跟你也有很大关系。” 褚文昊侧脸扫视近在咫尺的美女，“跟我有何关系？” “你说呢？”爱丽丝直接坐在他的腿上揽着脖颈笑道：“就是因为苏联诺门坎战役情报，关东军遭受侵华战争以来第一次惨败，损失惨重。亲爱的，我记得情报好像是你提供，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 “这...”褚文昊扔掉刀叉，抓住胳膊脱离束缚，“爱丽丝，你这样的行为很危险。另外，你说的话毫无道理，出事难道要怪罪提供消息者？” “我不怕，随你便。” 褚文昊面对美人计无奈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都是朋友有事但说无妨。” “咯咯...”爱丽丝从怀里钻出来，回到对面端坐，“我说了，要一份足够维持局面的情报，同时要帮忙完成一份任务。”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二章达成交易 安抚下怦怦乱跳的心，暗骂爱丽丝妖精，故意让他难堪。 “咳咳，爱丽丝，我怎么可能有啥情报来稳定鹧鸪天的局面，至于任务说来听听，先说好, 没足够的好处我可不干。” “当然。” 爱丽丝恢复正经道：“鹧鸪天丢失的资料中有一份重要的名单，关乎高层的生死存亡。不过，短时间内相信得到资料的人很难破解，需要尽快找回失窃的资料。报酬方面...你最近缺武器弹药吧？帝国可以提供手枪、长枪、机关枪各五百，子弹各配置五千发，如何？” “这...” 大手笔，大手笔啊！这些武器弹药没有几万美金怕是拿不下，关键有钱没地方买。要是全部配备也够打一场小规模阻击战了，这可比他杀木岛梁纯来的划算，忍不住就要一口答应下来，犹豫道：“我要考虑一下，不过我很好奇是一份什么名单，如今身在何处？” 爱丽丝切牛排的手微顿，沉吟道：“什么名单你不需要知道，至于东西在哪里已经有了一些线索，鹧鸪天的情报人员透漏东西可能存放在崇明岛海军舰港，日本海军司令指挥部，有长岛川崎负责保管。曾经试图盗取却遇到麻烦，文件锁在保险柜里，这种保险柜是德国刚刚生产的一种防水、防弹最新产品。简单说钥匙配合密码才能打开，锁芯里面有两个凹槽需要正确的打开方式，否则会自动产生报警。” 嚯～ 褚文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着她，“爱丽丝，我跟你虽然没有到生死相依的地步，却也是肝胆相照，你怎么能坑害我呢？日本海军舰港有几千全服武装的士兵看守, 你让我穿过层层阻碍去帮你盗取文件, 心思歹毒，真去了还能回来嘛！”就知道天上掉馅饼不会砸到他。 “额～” 爱丽丝难得尴尬，旋即瞪眼道：“又没让你亲自去盗取，只需要你搞到密码跟钥匙，交给我就行。” “不行，不行...”褚文昊摇着脑袋拒绝道：“你当长岛川崎是白痴，随随便便能把密马跟钥匙交出来，能不能靠近他都是问题，你太高看我了。” “哼哼，”爱丽丝很是不满道：“你不是跟长岛吉娜很熟悉嘛？另外，岗村溯源跟南造云子也能帮上忙，只要想办法总会得到。” 哈，褚文昊上下打量她，“爱丽丝啊爱丽丝，怪不得你约我吃大餐，施展美人计，感情在这等着呢！”一瞪眼，“你不知道最近小鬼子到处杀我, 在租界尚且要小心翼翼, 不要说到虹口跟崇明岛, 恐怕刚踏上去就被乱枪打死，此事不谈也罢。”他可不傻，武器弹药是好，跟自己小命相比啥都不是。 当啷～ 爱丽丝生气的扔掉刀叉，大眼睛怒视他，“要是一个月之内取不会文件，很可能第二次世界大战真的要开始了。文件里面每一个人都知道无数情报，要是被日本方面抓获，你知道将面临多大的灾难吗？不但中国很快被侵吞，整个亚洲都会覆灭，到时英美各国不可能袖手旁观，大面积战争不可避免的要发生，难道这是你想看到的？” 褚文昊自顾自喝酒吃肉，“不要把我说成救世主一样，地球缺了谁都转，战争也不可能因为一份名单就会中止，该来的总会来，谁也无法阻止。”何况他还真是想看到各国参战，心里狐疑，难道第二次世界大战真正的导火索是因为这个？摇摇脑袋有些不信，不过，左右不能满足爱丽丝的要求，战争全面爆发中国战场才能从容转身，否则等日军消灭东南亚各国可就麻烦了。 看到不为所动的褚文昊恨得牙痒痒，爱丽丝接到死命令，必须把丢失的资料找回来，不仅关系“风语者”七人的身份，更是关系大英帝国在各地殖民国的利益。 英国在全球殖民五十六个国家与地区，战争爆发不可避免首当其冲的受到损害。 军情六局在亚洲的情报员不会少，布局更不会比日本人差，手能伸到各个国家军队里。日本海军里有人不奇怪，但想要从容接近长岛川崎就很困难，潜伏身份不合适，稍微露出破绽就会致多年努力付之一炬。 总之多方面考虑，最后让她出面找褚文昊帮忙，没想到这混蛋贪生怕死，不肯出手。 “哼哼，你可不要忘记，你的家眷可都在香江，大英帝国随时...”话没说完就赶到一道锐利锋芒袭来，像刀子一样切割她嫩白的脸蛋，心里一颤，“我的意思是，你的家眷都在香江，总需要照顾，只要你答应帮忙，我会想办法让港督政府给你划归一块地方，成为你的私人领地，今后可制霸一方，做做土皇帝。” “哼！”最烦拿家人威胁他，没一个好东西，他算是看明白了，都是为了自身利益。 不过划一快领地倒是不错，英国承认，今后可以作为地缘基础跟小鬼子正面对抗。 “香江是中国人的土地，不是某个人的，更不是英国人的，早晚会回来。不过提前过去打理一二也行，我不贪，就要香江的离岛作为今后居住之地。另外，全要马克沁重型机关枪，就要二十挺吧，子弹十万发，行的话我就想想办法尽管试试。” “离岛？” 爱丽丝对香江地形不熟悉，瞅他一眼总觉得褚文昊心怀不轨，“行吧，你的要求我会跟朋友说，明天给你回信。” 褚文昊吃的差不多了，准备告辞，他要回去好好研究一番，另外，去看一下顾叔同等人任务完成的如何。 擦擦嘴起身道：“感谢你的晚餐，我想回去休息了，今天就这样。”抬脚向着包间走去。 谷愾 “你等等我...”爱丽丝急忙追上他，拽住胳膊，“才几点就休息，百乐门今晚有比赛陪我去看看。”不容分说拽着就走。 距离也不是很远，登上黄包车直奔百乐门，温香软玉难免心猿意马，极力摆脱，“爱丽丝，作为朋友你不应该骗我才对，你可不像单纯的报社主编，说说吧。” 爱丽丝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仰着脸望向星空，摇曳着嫩白胳膊嬉笑道：“你想多了，我就是单纯的报社主编。今晚的月亮好圆，哪里就是我的家乡惠特比小镇，不知道我的家人此刻在做什么，是否躺在青绿色的草坪上吃着炸鱼喝着啤酒，真想回家看看。” 褚文昊撇撇嘴，到是挺会转移话题，他也没再问，没啥意义。 “你跟艾伦伯爵说一声，暂时赋予英国领事馆外交专员的身份，我可不希望一出租界就被打死。”小心使得万年船，他的身份不适合频繁接触日本人。说心里话他对所谓的警备团长也没在放心上，不然也不会解救三百囚犯出来应付。 打不了仗，做不了事，还一堆麻烦，几万洋鬼子跟日本人团团围困，五百人能干啥？他也不懂打仗，更不会主动给自己挖坑。 爱丽丝点点头，“我知道了。” “亲爱的褚，我会帮助你的，有需要尽管开口。另外，要是有重要的情报可以单独找我兑换。同样，鹧鸪天虽然暂时关闭，但有任务会单独派发，你可以考虑接不接取。” “鹧鸪天不是有一级情报市场吗？既然上海被日本人瓦解，要搬去哪里？” “不清楚，不过要是搬的话，去香江的可能最大。” 车子停在百乐门，两人下车刚要携手并进，就看到几道不友好的身影出现。 南造云子一身淡蓝色礼服，淡淡的妆容，清冷的脸蛋挂着寒霜，挎着长谷川的胳膊款款而来，看到褚文昊跟爱丽丝眼中闪过一丝莫名，旋即回复正常，不过寒霜似乎变淡了几丝。 真巧，长岛吉娜跟岗村溯源也在，川岛芳子跟个神经病一样，黑色西装打扮成男人模样，挎着身穿日本和服的美妇人。 “云子小姐，好久不见。”爱丽丝撒开胳膊主动跟众人打招呼，她都觉得天意如此，只要褚文昊好好表现机会很大。 南造云子微微欠身，挂上笑容：“爱丽丝好久不见。” 褚文昊直奔瞅他的岗村溯源，一把揽住肩膀，“溯源君好久不见，今晚要一醉方休才行。” “八...”嘎字没出来就感觉到肩膀上传来力度，混蛋，不过没在骂沉着脸道：“褚文昊，我跟你不熟，以前不熟以后也不可能熟，不要乱攀关系。”说着嫌弃的拽掉胳膊，主动理他远点。 “哈哈...”褚文昊也不生气，大笑道：“溯源君，你我相逢于乱世，虽仇恨满满，却不妨碍惺惺相惜嘛，就像我跟吉娜一样，总会有心灵切合的时候，喝一杯无伤大雅。” 长岛吉娜俏脸寒霜，恨不得撕了眼前的混蛋，昔日仇恨牢记于心，一刻都不敢忘怀。 冷冷道：“褚文昊，我跟你只有仇恨，没有情意，不想死离我远点！” “是是是，说的是，”褚文昊背着手溜达来到一侧，低声道：“吉娜小姐，大腿上的疤好了嘛，我时常牵挂，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脑海里总会出现一些美好画面，忍不住取出照片欣赏片刻，久久不能释怀，唉...多情是我致命的弱点，奈何，奈何啊！” “你...”长岛吉娜俏脸刷的一下变得苍白无血色，惊恐的扫视岗村溯源一眼，旋即低声咒骂：“卑鄙！把照片还给我，不然明天让我叔叔杀死你！” “吉娜你没事吧？”岗村溯源觉得她状态不好，以为褚文昊欺负她，“褚文昊！你是不是真的活腻了！” “哈哈哈...开玩笑，开完笑而已。”没在逗两人，溜达着来到南造云子身边，跟个流氓一样，嗅了嗅她身上的香味，“唉，云子你身上的味道，我始终无法忘怀，锥心刺骨，每每梦回往昔直抵云霄时刻，久久不能入眠，扎心，扎心啊！”说完不顾长谷川咬牙切齿的表情自顾自牵着爱丽丝离去。 “八嘎！” 长谷川恨不得撕了他，眼神冰冷的瞪视其背影，旋即看向俏脸绯红的南造云子，差点没气死！ “他说的直抵云霄几个意思！你们两个在一起做过什么！？”妒火瞬间点燃，他求了半天南造云子才冷若冰霜的陪他来参加舞会，没想到见了褚文昊就红粉霏霏，要说两人没事，打死他都不行！ 四个女人三个被褚文昊几句话挑动的红白交替，可恶！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不为所动 清冷的声音传来，三人不自觉抬头望向她，褚文昊挑挑眉没说话，爱丽丝干脆闭嘴。 南造云子来到近前：“褚文昊，你是不是很闲，多管闲事，小心你的脑袋。” “咳咳, 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爱丽丝起身：“明天给你答复。”话闭打完招呼急匆匆离开，她可不想介入两人的战争。 褚文昊一摊手对孟晓东道：“你看到了，我的生命时刻受到威胁，不要说帮助你，自己都命悬一线。” 孟晓东没在说，瞅了一眼褚文昊，起身离去，她不善求人，只能打电话给他。 “坐吧，把美女都赶走了，要负责的。”褚文昊真有事问她，等其端坐后给倒了杯红酒，“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好像清瘦了些许，不是应该身心愉悦才对嘛？” “最近没啥胃口，很烦。”南造云子摇晃着酒杯语气清冷道：“你好像很得意，升官发财，杀人杀的得心应手，没把帝国放在眼里。” 褚文昊看她神情恹恹，“你最近忙啥了？鹧鸪天情报市场关闭是不是跟你有关系？”他已经半月没跟南造云子见面，以她的本事盗取文件还是有可能的。 南造云子摇晃酒杯失笑道：“怎么，爱丽丝告诉你的？情报市场的存在给大日本帝国带来威胁，摧毁它是必须的。英国人手伸的太长，给点教训也不奇怪, 要是在不知道收敛, 帝国也不会在顾及。” “你的意思，情报市场背后的东家是英国人？” “是啊，不然你以为谁敢再帝国面前放肆！”南造云子一口干掉杯中酒，自己倒酒：“英国人也不是好东西，道貌岸然的假绅士罢了，其嘴脸更加丑陋，在全球殖民，想掌控亚洲，打的好算盘。说句你不信的话，要是没有大日本帝国，亚洲早晚沦为英国人的殖民地，从这方面来说你要感谢帝国。” “呵呵，慌缪。”褚文昊气笑了，“按照你的逻辑，跑中国来杀人放火我还要感谢你，不然我们成为奴隶了？” “感谢到不用，不要仇恨就行。”她好像真的很烦，一口接一口喝着，“只有帝国统治亚洲才能跟其对抗, 英国的军事实力太强, 要不是隔得远早就打过来了。” 褚文昊懒得跟其掰扯, 扫到愤怒的长谷川，“有吃有喝，横行无忌，烦什么？” 南造云子抿抿嘴，仰头又干掉一杯，“下个月我要回日本结婚，可能不回来了，你高兴吗？”说完醉眼迷离的死死盯着他，希望他开口说点挽留她的话。 褚文昊微楞，“恭喜，结婚好，在家相夫教子，战争不是你们女人该参与的。” “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她恨不得打死褚文昊，居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样，果然是狗贼！ “你不要搞得好像我始乱终弃一样，刚才只是跟长谷川开玩笑，你结婚跟我有啥关系？” “你～” 南造云子死死攥着酒杯，青筋暴起，看他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心里又恨又怒，咬着银牙想咬死他。 从包里取香烟点燃，自顾自的喝酒，不搭理他。褚文昊那知道她心里想啥，眼神在场内乱转，扫到雷震山等人忍不住开口：“板垣将军为何不把雷震山杀掉，还让他担任伪师长，难道疯了？” “哼！”不愿意搭理他。 “他可是两面三刀的主，小心出卖你们，你看看这帮货，各个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你就不担心啊...” 南造云子抬脚踢他大腿，“你烦不烦，难道你以为大日本帝国会真的依靠他们取得战争的胜利！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根本不配死在大日本皇军手里。支那不是有千金买马骨的典故嘛，这种人都能做官，那些自诩能力斐然者必定趋之若鹜争先恐后。有时候留着比杀掉作用要大很多倍，帝国要摧毁的可不是土地，而是民心。等汉奸遍地走的时候，爱国的人就是鹤立鸡群、标新立异，总会有人出手杀掉他，你改变不了。不要觉得自己很厉害，杀几个汉奸就无所不能，帝国放任不管自有不管的道理，你等着看吧，很快国党就会调转枪头打自己人，这种潜移默化才是最可怕的，帝国不用费一兵一卒可击垮你们民族的精英，等死的差不多在回头收拾这帮没骨头的杂鱼。所以你要杀就杀吧，支那不缺人，死一个汉奸会有千千万万的汉奸前赴后继投靠帝国，为了利益会不遗余力挥舞刺刀杀死不听话的民众！沧海一粟，你能有何作为？” 褚文昊端着酒杯呆呆发愣，他无言以对，甚至心里有些恐惧，恐惧小鬼子的谋虑，恐惧国人争先恐后做汉奸，恐惧将来发生的一切一切。 前世他早早死去，不知道后面发生何事，战争胜利后国家会变成什么样，他突然想长生不老，多活两年看看后面的变化。 南造云子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突然很高兴，心里畅快，好像褚文昊不得劲她就能开心点一样。 “怎么，傻了？咯咯...” “是不是觉得当个警备团长，救几百个囚犯，杀十几个汉奸官员就上天了。上海有四百万人，你随便杀，站在一起不动，你也要杀几年，而帝国只需要仍几颗炸弹就行了。杀人不可怕，恐惧才可怕，帝国随便一个国民走在大街上，支那民众就要远远的行礼问候，因为他们害怕杀了一个帝国民众，会牵连成千上万的人死在帝国的抢下。他们会主动劝解那些不老实乱党放下武器，不要连累他们，甚至会主动举报，远离乱党。” 谷約 “至于你说乌合之众，根本就形不成威胁。七十六号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制造恐惧用的，同时牵制国党所谓的精英用的。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丁默村死了有李志群，李志群死了有其余汉奸主持。要想摧毁七十六号，就要打败大日本皇军，不然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罢了。” “凭你们，下辈子吧！” 砰！ “你给我闭嘴！”褚文昊恼羞成怒，拍桌子怒目而视，虽然她说的有几分道理，他却一点都不想听。 “咯咯咯...” 两人闲聊之际，顾威武动手了，万林亲自过来保驾护航也没用，根本不给他面子。 “哼，想英雄救美，你还嫩点，让夹着尾巴逃跑的人回来救人吧，不过你可要快点打电报，不然我怕等他回来，小娘们都十月怀胎了，哈哈哈...” 万林护着身后的孟晓东，脸色阴沉看向张笑林，“张爷真要撕破脸，一点情分也不讲？” 张笑林毫不在意，“脸面是自己挣得，威武只是喜欢一个女人，你就出面阻挡，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吧！怎么，她是你三姨太还是干女儿，好像不懂规矩是你吧。何况，作为长辈不能事事都管，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乃人之常情我又能说什么？” “哈哈...多谢张爷成全。”顾威武抱拳感谢，起身嚣张的看向万林，挥挥手：“把孟小姐请到房间里安顿好，我一会就到。” “是！” “我看谁敢！”万林真怒了，他虽年纪大了，但也是摸爬滚打起来的，暴脾气谁还没有，带来的十几个子弟呼啦围了过来大战一触即发。 “好威风，这里是百乐门，张爷的地盘，都想死嘛！”顾威武眼睛一瞪，身侧保镖直接取出手枪对准他们，“再敢阻拦不要怪我不顾同门之仪，打死你们，带走！” “你！”万林自然有枪，却带不进来，被卡在门口，今天场面明显要吃亏。 身后孟晓东吓得俏脸苍白，没想到万林出面都保不住她，事情想的太过简单，浑身颤栗，眼角扫视不远处喝酒的白发男孩，希望他能帮自己。 “姓顾的，要是孟小姐有丝毫损伤，我保证你活不过明天早上！”万林已经把话说绝了，希望他收敛点。 “哼，吓唬我？”顾威武根本不害怕，“想救她，明天到堂会谈吧。” “带走！” “是！” 孟晓东被粗鲁的带走，临走还扭头看向褚文昊，却见他不为所动，心里突然产生恨意。 “不要碰我，我自己走。” 万林无奈，双拳难敌四手，顺着孟晓东的眼神扫去，当看到褚文昊时眼睛一亮，“等等！” 把人喊住，疾步跑向褚文昊来到近前，抱拳道：“还请褚先生施以援手，万某代表杜爷感激不尽。” 场内上百人这会都看向他，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好奇为何万林对一白发年轻人如此客气。 褚文昊吸着烟皱眉扫视，刚要开口就被南造云子拦住，“可笑，你让褚文昊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有这道理吗？何况她配嘛！姓杜的算个什么东西，大日本帝国需要害怕他。”冷视万林：“看在你最近还算老实的份，帝国不曾针对你，可不要不识好歹，跟帝国作对，你够资格嘛！” 万林被骂的恼怒异常，却只能生生忍住，再次抱拳：“请褚先生施以援手，在下感激不尽。” 褚文昊还没开口，就听到清冷的声音传来，“万先生不要求他，身为国党军人，跟日本人鬼混在一起，他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左右不过是一死，我不希望这种人救我，更不会在日本人的淫威下苟且偷生。” “生死是小，名节是大！”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五章完成任务 顾叔同跟石精忠提前来到晋江饭店，“顾爷一会过来，安排人上去打扫一下卫生，快点！”说话扔出一百法币给服务生。 “是是是...马上安排人打扫。”服务员看两人凶神恶煞就知道是汉奸，顾威武雄性残暴，稍有不顺心就会打人。 提前安排属下过来清理卫生很正常，没敢废话拿着钥匙安排人上楼。两人紧随其后, 六零三房间，豪华的套间，内间有衣柜，藏一个人没问题。 十分钟后把人赶走，两人熟悉房间，“一会门口可能有保镖，房间里总会有动静, 要不要带回去审讯, 这混蛋可能有点家底。” “算了, 房子产业也没用，敲点现金打死算了，速战速决，毕竟距离七十六号不远。” “行吧，你块头大藏洗手间里，我藏衣柜里，杀完人顺着排水管道下去。” 八点钟。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酒店门口，孟晓东被拽下车，驱赶着走进大堂。服务生看到七八个黑衣特务，吓得不敢露头，直到电梯上楼。 “进去！” “不想死就乖乖等着顾爷，你们几个在门口看好了。” “是。”房门关闭，孟晓东瘫软在地，俏脸苍白毫无血色，她知道一会要发生何事，心里凄苦，不自觉低声啜泣。 等冷静下来, 一脸死志起身向洗手间走去，即便死也不能太狼狈。石精忠藏在门后，屏住呼吸，听到动静知道要暴露，整个洗手间几个平方一目了然，不过听到应该是被绑架来的孟晓东。 吱嘎！ 推开门找到灯的开关，六神无主的她扫到镜子里的自己，把门关上刚要洗脸却从镜子里看到靠在墙壁的黑衣男子，张嘴就要喊，却被一只大手从后面捂住嘴巴，“不要叫，我是来杀顾威武的，是帮你。” 惊慌失措的孟晓东本来极力挣扎，等听清楚后瞪大眼睛，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刚想死就有人来救她，难道是杜爷安排？看来他对自己很关心。 点点头表示知道，石精忠把手拿掉, 开门来到外间仔细听了听动静, 跟身后的孟晓东指了指里间，意思里面谈。 “你们是杜爷派来救我的？”安定下来的孟晓东坐在床边询问两人。 顾叔同主动解释, “我们是国党军人，跟杜月生没关系，门口几个保镖？” “啊、哦，”她没想到是国党军人，“门口四个，楼下三个，好像有枪。” 石精忠皱眉道：“杀死他倒不难，带她离开可能要走正面，顾威武过来也会带保镖，有些麻烦。” “你能从窗户下到一楼吗？” “能！”孟晓东可是从小练习身法，身体柔韧度比他们都强，刚才不想逃是因为下去也会遇到汉奸，这会不一样了。 “那好，一会...”正在几人商讨时听到门外传来喊声：“顾爷。” “恩，看好了，一会天塌了也不要管。”顾威武叮嘱一声迫不及待推门而入，看到半遮半掩的套间门，“小宝贝，我来了，今晚会让你欲仙欲死的...哈哈...”边走边脱衣服，一脚把门踹开，看到躺在床上的孟晓东微楞，“你倒是乖巧，算你识相。”迫不及待关门就要扑上去成其好事，耳边却传来呼啸声，心底暗叫一声不好！ 砰！ 石精忠手刀重重砍在其脖颈上，旋即捂住嘴巴，顾威武只感觉天旋地转想喊都喊不出来，就一头栽倒在地。 用床单把人绑起来，嘴巴塞住，等一切准备就绪把其浇醒。 “呜呜呜...”顾威武极力挣扎，惊恐望着面前三人，一时搞不清楚是军统特务还是青帮子弟。 “不许吵！”石精忠直接掏出明晃晃的匕首，先粗鲁的插了一刀，疼的顾威武呜呜大叫，豆大汗珠滚落，鲜血咕噜噜的往外冒。 “不想死就乖乖拿钱换命，敢绑架孟小姐你胆子不小！”石精忠把纸笔扔在地上，“把你存在银行的钱老实交代出来，低于二十万法币就不要写了，免得浪费时间。” “快点！否则在给你一刀。” 孟晓东嘴角抽动几下，也没说啥，敲诈勒索汉奸好像很应该。 呜呜呜... 顾威武眼珠子乱转，他觉得两人是军统特务的可能性更大，吓得三魂掉了二魂，却不想任人宰割知道写完就是自己死期，拖延时间。 嗤！ “呜呜呜～” 石精忠看他不老实的样，没丝毫废话直接在大腿上来一刀，疼的他哇哇大叫就是发不出声音。 好汉不吃眼前亏，总要搏一搏，哆嗦着手写下两个银行的取款密码，钥匙在家里的保险柜。 “孟小姐到外面等着。” “啊，哦。”像是猜到他们要干嘛一样，急匆匆出门来到窗前，看了一眼楼下，时间才八点很多车辆穿梭。 谷唵 五分钟后，房门打开，石精忠提着用床单包裹的东西出来。 “我先下去，孟小姐随后，精忠垫后。”顾叔同话闭先把灯关掉，爬出窗外跳到两米外的管道上，顺利来到一楼，对周围好奇的目光不管不顾。 接着孟晓东，身体灵活，甚至比顾叔同都跑的快，石精忠把东西绑在腰间没一会也顺利来到楼下，三人急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等回到中央巡捕房地界才松了口气，“孟小姐，你暂时不要露面，小心七十六号的人找你麻烦，尽快离开上海为妙。” 孟晓东也想明白了，顾威武被杀青帮跟七十六号都不会放过她，心里慌乱，“我能去哪里，说不定明天就横尸街头。” 顾叔同皱眉，确实是个麻烦，杀了他等于害了她。“精忠把她送到褚队家里，我去打声招呼，等等在处理。” “好吧。” ...... 十点钟，褚文昊独自回到小院，他一直居住在英国领事馆后街，安全又僻静。 关上院门，转身之际扫到室内亮着灯，才想起顾叔同的汇报，摇摇头觉得有些麻烦。没有即刻进门，来到北侧菜架上摘了两根自己种的黄瓜下来，用手擦了擦就往嘴里送。 “是你！”孟晓东看到进门的白发男孩，惊讶的起身询问，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刚刚骂的汉奸出现在这里。 褚文昊扫她一眼，咀嚼着黄瓜进门，也没搭腔，毕竟面对一个把自己视为汉奸的女人能有啥感觉。 直接走进自己卧室。 砰！ 看到关闭的房门，她楞杵当场。蹙眉端坐在沙发上，知道褚文昊可能不喜欢她，打算离开。想起自己的处境，又忍了下来，轻咬红唇起身来到卧室门前敲响房门，“褚先生，我想跟你聊两句。” “你走吧，七十六号会把目标放在万林身上，尽快离开上海就安全了。” 孟晓东尴尬杵在门口，心里恼怒，要是能走她早就走了，这会出去保准被青帮子弟抓到分尸掉。 “我能不能躲在这里一晚？” “你不怕名节有损？”褚文昊拽开门走了出来，随口询问。 “我～”尴尬，刚才还口口声声不要汉奸救她，脸颊羞红，心底恼怒，一时无言低着脑袋楞杵当场。 褚文昊泡好茶水，坐在沙发上打开台灯增加亮度，捡起放在茶几上的黑色笔记本，翻阅到三分之二处，扭动钢笔在空白的区域书写起来。 “一九三九年七月十五号，农历五月二十九日，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是我来上海的第四十七天，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 孟晓东轻手轻脚来到一侧，举了举秀拳威胁一番，主动给沏茶，好奇问：“你在写日记吗？” 没回复... “你是军统特务吗？” 没搭腔... “你刚才故意不救我是吗？” 没回应... 褚文昊认真书写，不理会外界的询问，“我猜测她可能是英国情报员，要求我帮忙盗取所谓的名单，说实话我不想帮助她，虽然条件很优厚。我答应下来，也是想从中找到机会，在坑害小鬼子的同时尽快让英美各国参与到盛宴当中，要想个好的方案，既能保住自己又能达成所愿...” 孟晓东见他不搭理自己，悄悄做了个鬼脸，给自己倒杯茶托着下巴打量认真写日记的男孩。 脑海里胡思乱想：他几岁了呢？看上去长得还不错，既然是国党军人为何跟日本女人搅和在一起？那个外国女人长得也很漂亮，但没有日本女人长得漂亮，好像都比自己漂亮。 扫了一眼自己胸口：好像差不多，难道他不行？不对，小兰明明说他也是个贪财好色之徒，我留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要是他来硬的，自己该怎么办？ 几杯茶下肚，仍旧见他在那书写，小声问：“褚先生，你是写日记还是写小说？身为军统特务写日记应该不是一个很好的习惯吧，你不怕被人发现你的秘密？” 褚文昊没搭理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书写：“美丽，我亲爱的妻子，你还好吗？有没有想我，真想陪在你身边，看着孩子出生。等把伪政府赶出上海后，我想去香江陪在你们身边...”最后一个字符落笔褚文昊合上笔记本，收好钢笔放在桌上，端起茶杯扫视喋喋不休的女人，“你平时也这么多话吗？” “啊、哦，”孟晓东脸颊蹭的一下变成火烧云，尴尬道：“不好意思，我平时很少说话，可能...” 褚文昊托着下巴看向她，“我记得你在天津居住，为何来上海？” “你...”孟晓东狐疑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天津？” 褚文昊神秘一笑品茗道：“我记得你喜欢...”一番详细的解说让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询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多事？”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六章初次对决 丁默村接到报告的时候时间来到十一点，脸色阴沉的带人来到酒店。当看到顾威武残缺的身体时心脏难得抽搐两下，太狠了！ “是谁干的！” “是，属下刚刚调查询问过，确定之前有两个黑衣男子提前过来打扫卫生，一直没有离开潜藏在房间里。属下分析青帮子弟的可能性大一些，原因在孟晓东身上。其次军统特务的几率相对小一些, 原因在褚文昊身上，他今晚一直在百乐门，没时间参与刺杀。” “混蛋！” 丁默村彻底怒了，顾威武加入七十六号立功无数，如今不明不白死掉，这是对他的挑衅！ 不管是万林亦或者军统特务，他都有点忍够了, 正如影佐祯昭所言总要杀人放火才能有机会。 肌肉颤抖道：“给我杀！我要恒社子弟跪地求饶，我要国党特务无所遁形, 不必顾及租界规矩，谁敢阻拦打死他！找到那个女人，我要撕了她！给我把码头、火车站以及各个出口封锁住，要是跑了就砍你们脑袋！” “是！” 一场突如其来的血雨腥风很是迅疾，租界里枪声大作，根本没有顾及所谓的规矩，满城风雨民众大门紧闭，躲在家里瑟瑟发抖。 ...... 清晨，褚文昊朦朦胧胧中听到咿咿呀呀的声音传进耳中，猛然起身呆愣片刻，想起昨晚收留的女人。 大裤衩，光着膀子，头发跟鸡窝一样，踩着木屐吧嗒吧嗒的拽开门，看到手执折扇，一颦一笑，时而踢腿时而扭腰的女子正在吊嗓子。 几十平的小院，一半青石, 一半泥土。北侧墙角的黄瓜架青青绿绿，南侧苗圃中花朵争相斗艳，满园春色被三米院墙圈禁。 孟晓东甩动长发时，眼角扫到出门的男孩，暗暗呸了几声，臭流氓，居然不穿衣服。 眼角却不时偷窥几眼，那匀称优美的肌肉线条，充满力量感，真想拿捏两下试试真假。 “褚先生早啊...” 褚文昊轻轻点头，几步来到南侧用沙子堆砌的训练区，开始每天的锻炼。 孟晓东也不吊嗓子了，练习身法脑袋却盯着他，沙中蛙跳二百、单手撑地上下起伏好奇怪的动作？充满力量的军体拳脚，最后一脚踢烂被抛到空中的沙袋。 红唇微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一番洗漱后，褚文昊换了一身休闲装准备出门，却听：“褚先生我请你吃早餐吧？”早就严阵以待。 砰砰～ 敲门声传来，褚文昊皱眉问：“那位？” “褚先生，艾伦伯爵请您八点到领事馆, 有事商谈。”英国大兵在门外喊道。 “知道了。” 不知道艾伦找他啥事，时间尚早，“走吧，不是请我吃早饭吗？” “啊，哦、”孟晓东答应一声，她听的很清楚，艾伦伯爵请他谈事。她虽然很久没来上海，但该知道的都知道，艾伦好像是英国总领事，在华的最高长官，居然找他谈事，真是... “就吃这个？” 两人来到圆明园路摆在路边的馄饨摊，脏兮兮的桌子，黑乎乎的油条，一盘黄瓜咸菜，滚烫的馄饨没引起她丝毫食欲。 “不然呢？”褚文昊不管她，往碗里倒醋、放香菜，滴一滴辣椒油，不紧不慢吃了起来。 “我可以请你吃点好的...”孟晓东蹙眉道：“外面很不卫生，尘土飞扬，食材都不新鲜，环境也太差了...”越说声音越小，从包里取纸巾从头到尾把能接触到的东西擦拭一遍，等她吃的时候褚文昊都吃饱了。 点燃一根香烟，“像你这么精致的女人，不应该生在战争年代，那样只会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孟晓东不急不缓颇有教养，咽下食物后才开口：“我只是不习惯在外面吃饭而已，平常都是在家自己做...”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馄饨摊前，项顶天六人下车打完招呼各自用餐。顾叔同过来汇报工作，“褚队，昨晚租界警察死了几十个，青帮火拼死伤上千人，七十六号抓了几百人，里面有军统、中统、共党的人。顾威武的死让丁默村彻底疯了不顾及英美各国，扬言既然租界保护不了七十六号的人那就不要多管闲事，今后带枪进入租界，谁敢阻拦就打死谁。”扫了一眼认真听的孟晓东，“杜月生的产业损失惨重，万林差点被张笑林一枪打死，青帮张仁奎说话才免于一死。伪政府悬赏五百大洋抓她，能出上海的道路严防死守。” 从口袋里取出五千英镑，“昨晚的收获，人头仍聚川学院里，顾威武的家眷昨晚找张笑林闹了半天，丁默村被烦的要命，扬言要是七十六号再有人无缘无故死去，就打杀百人作为陪葬。” 谷憈 没想到死一个顾威武就变得混乱不堪，丁默村胆子挺大不把英美各国放眼里明着挑衅。扬言就是给国党听的，制造恐慌，拉拢仇恨。 孟晓东吓得俏脸苍白，一点胃口都没有，害怕的看着他，全上海抓她，要是被抓住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先等等吧，回去整队训练，暂时不要行动。”取了两千英镑，“剩余的拿去分了。” 等车辆消失后，褚文昊有些脑袋疼，“你怎么打算？” “我？” 孟晓东很害怕，觉得哪里都不安全，“我当然跟着你，都是你招惹的麻烦，要负责到底的。”都到这时候了，还矜持啥。 斜睨一眼，想了想也不是完全错误，“那就在家待着吧，不要出门，等我安排好送你去香江。” ...... 英国领事馆。 七楼，豪华办公室里，艾伦煮着咖啡道：“你杀一人而死千人，如此下去公共租界的秩序会越来越乱。七十六号故意挑衅大英帝国，严格来说我不想管，死的人再多也不是大英帝国的子民，相对稳定的环境很重要。我已经跟日本领事馆提出抗议，要求尽快解决杀害租界警察的事情，却被推脱跟日方没关系，需要跟伪政府沟通。” 端着咖啡壶来到落地窗前，褚文昊主动分致。“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我很为难，变相要求英美各国承认伪政府，正面跟伪政府商讨解决方案，你怎么看？” 褚文昊搅动咖啡，“党国的态度很明确不会跟汉奸妥协，即便杀在多的人。租界秩序也是英美各国早晚要面临的问题，只不过是提前一些，借此机会试探一下日方态度也未尝不可。既然是单独面对伪政府打一场歼灭战也行，逼迫日方出面解决，原则不能退让，七十六号在租界都敢无视英美各国不给点教训恐怕说不过去。” “大英帝国的枪炮不能放在那生锈不是嘛，各国兵力整合一个加强团，海陆空全面碾压，让其感受一下怒火。” 艾伦似笑非笑看他，搅动咖啡道：“大英帝国要消灭七十六号自然是弹指之间，顾及的还是日本方面，冒然镇压双方矛盾升级，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说白了就是不想掺和，褚文昊很清楚，“那艾伦伯爵意思是...” 艾伦起身取早就准备好的委任状，“大英帝国暂时任命你上海总领事馆领事职务，绶三等秘书衔，负责处理此次事务，这是委任状，已经跟各国通报即日执行。” 褚文昊接过翻开查看，他知道所谓的领事是为处理丢失文件所准备，只是一层保护身份没啥实际作用。 “多谢艾伦伯爵的信任。” 褚文昊收起委任状，“不过我还是坚持武力压制，变被动为主动才好在谈判桌上说话。” “哦，看来你真的很执着。”艾伦一副为难的表情，沉默良久：“好吧，不过只能震慑一下，不能产生大规模冲突，我需要跟其余国家的领事商讨，你先跟伪政府沟通一番，先礼后兵嘛。” 上午九点。 伪政府办公驻地，会议室。 周伏海端坐首位主持召开紧急会议，脸色严肃道：“诸位，就在刚刚英美方面正式提出抗议，要求新政府解决昨晚七十六号公然杀害租界警察的事情。并委任褚文昊担任此次事件的总负责人，提出几点要求，第一，交出三百特工总部的人员执行枪决，为死去的警察陪葬；第二，要求新政府赔偿十万美金，补偿昨夜造成的经济损失；第三，要求新政府登报道歉，并承诺今后不会在发生类似事情；第四，要求七十六号特工总部搬离现住地，今后不得私自在租界招惹是非。” “大家都说说吧。” 嚯～ 场内汉奸相互对视一眼，够狠的，雷震山眼珠子乱转，“咳咳，既然是七十六号事务，我看听一听丁主任的意思很有必要嘛，毕竟招惹麻烦也没经过在坐的同意，事到临头，呵呵...” 搅屎棍，这就是众人给雷震山的定义，端坐末尾的丁默村暗哼一声，“褚文昊啥时候变成英美走狗了？他说的话跟放屁一样，我等根本不需要理会。啥时候英美各国亲自出面商讨时在研究，有一点大家要知道，不管怎么商讨，赔偿、交人、搬迁都是不可能的，至于租界执法的问题可以酌情商讨。” “呵呵，丁主任可能不知道，褚文昊不仅变成英美走狗，而且很有身份。刚刚英国总领事馆通报，委任他领事职务，三等秘书衔，虽然都知道是一层假皮，但假皮也要认真对待，此刻他代表的可是英国方面的态度。倒是好心思，把个刺头拖出来跟我等打擂台，他们躲在后面看热闹。”雷震山不阴不阳说道。 “没错，刚刚英国领事馆人员通报过。”周伏海揉着脑袋道：“新政府刚刚成立，各方面事务繁重，我的意思不要跟英美各国起冲突，条件可以谈。” “我反对！” 丁默村直接开口反对，“诸位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职责，如果七十六号都被绑住手脚，今后各项事务将无法推进。何况此乃新政府成立第一战，怎么能轻易妥协！我就不相信英美各国敢如何，周围几万大日本皇军，需要怕区区上万联军嘛？诸位可要想清楚，一但认怂，产生的影响将是毁灭性的，今后新政府在上海甚至国内将毫无公信力，坚决不行！” 场内十几人一时无言，此时此刻才觉得真特么尴尬，上面有日本人压着，下面没有号召力，他们却要极力维持局面营造所谓的公信力，难度是山城的十几倍。 周伏海皱眉道：“郭司令的意思如何？有没有信心直接面对英美各国的兵力围困？”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七章天赐良机 郭齐林是伪政府第一集团军司令，唯一的武装力量，他的态度很重要。 “咳咳，原则上新政府不会惧怕任何挑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诸位都知道，新政府第一集团军目前兵力上万人，但武器弹药却少的可怜, 即便想打也没法打。不过调集一个团的兵力没问题，英美各国不敢乱来，震慑一二足够，气势上先压一压。”说实话他心虚的很，就凭目前的装备不要说打英美联军，能不能打得过七十六号都不好说。 “没错，七十六号也可以拼凑两千武装，五千人的队伍足够给英美各国震慑。同时青帮几万子弟也不是吃素的，另外有皇军在旁协助, 相信英美各国没胆子直接开战，如此情况下根本无需顾及所谓的条件，他褚文昊能乃新政府何？” 众人不自觉的点头，虚张声势谁不会，相继发表看法，总体意思就是不用理会。 周伏海担心道：“既然大家意见统一我会上报汪院长，英美各国毕竟掌管租界，不要闹得太过，等事情过去...” 砰砰砰～ 房门被推开，汪季新的秘书急匆匆来到周伏海耳边低语几句转身离去，众人看到面色沉重的周伏海不知发生何事。 “诸位，刚刚接到消息，英美八国派出总兵力三千的加强团。七十六号被上千联军出动坦克，携带迫击炮、重型武器围困。南市被英国巡洋坦克上千联军围困，包括海军战列舰，有必要的话会出动轰炸机！褚文昊只给了半小时, 时间一到如果没有收到明确的答复将会摧毁七十六号并占领南市作为补偿。”周伏海差点跳起来，语气急切的说完。 嚯～ 此消息刚说完场内汉奸瞬间炸锅，一脸惊慌之色，他们没想到英美各国态度如此强硬。 “诸位，我看快点答应提出的条件吧，时间一到英美不会客气，我就说没事不要招惹他们，如今怎么样？” “是啊是啊，我建议马上联系褚文昊要求退兵，并答应其条件。” “没错，时间不等人...”场内众人态度瞬间转换，刚才的话抛之脑后。 丁默村呆愣片刻，完全没想到英美会如此强势，不过想起影佐祯昭的话一咬牙：“不可！” “英美各国只是虚张声势，根本没胆量跟大日本皇军作对，我建议即刻上报给影佐将军请求镇压，打击其嚣张气焰，借助此次机会一举奠定新政府的公信力。” “万万不可！” “丁主任，新政府成立是要为民众谋取福利, 阻止战争继续蔓延, 怎么能提升战争规模跟英美各国对战。”雷震山斜睨一眼：“诸位不要忘记，英美两国乃军事大国，不要说跟其对抗，能保住新政府的颜面已经很不错，正面对抗就是自取灭亡。” “是啊，是啊。” “哼。” 丁默村看不起这帮没骨头的，“不管如何，南市是新政府管辖范围，难道要让给英美各国？就算谈也要打完之后再谈，否则毫无力度可言，同时尽快上报影佐将军。” 周伏海左右为难，“丁主任上报影佐将军，同时赶回去约束七十六号的人员不要跟英美起冲突，万事要忍。郭司令整合军队赶往南市，只作为震慑千万不要开枪。其余人赶到现场控制事态，争取劝退，具体的方案在商讨。” “是！” ...... 轰隆隆～ 七十六号四周被大量的英美士兵包围，粗大的坦克炮筒已经调试好直面七十六号总部，四周迫击炮准备完毕，严阵以待的士兵做好战斗准备。 躲在七十六号里面的上千人瑟瑟发抖，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快，快...请涩谷队长前去调停，千万不要对抗，另外，打电话召集市区所有力量包括聚川学院的学员火速赶回总部，保卫七十六号。”唐惠民焦急安排，李志群没在总部，丁默村去开会已经通知，他的任务只需要坚持住，不要让事态蔓延就可。 “是！” 很快七十六号聚集三千特务埋伏在街道两侧，路口堆满沙袋，阵势空前，看似要打一场保卫战。 “呵呵，好魄力！” 李志群站在窗口欣赏远处密密麻麻的英美大兵，“大炮都拉出来了，看来不拿点好处不罢休了。” 身后站着吴四宝，“主任，形势危急要不要过去帮忙，连聚川学院的学员都赶来，不去的话丁默村会找麻烦。” “帮忙？” 李志群转动着念珠，似笑非笑道：“帮忙当然要帮忙，主要是看怎么帮，天赐良机，岂能不好好把握。” “主任的意思？” 谷嫫 李志群冷笑道：“既然丁默村如此硬气就好好帮帮他，安排几个忠心的给我打死几个英美士兵，事后处理掉，不要有我们的痕迹就行，送丁默村到新政府里面去，千万不要再回来。” 吴四宝开始没想明白，脑袋转了两圈瞪大眼睛，“主任...这...有点狠吧，万一英美直接把总部人员屠杀干净...” “怕什么！” 李志群回身一脸冷酷：“让万里浪带人去南市抓共党，一会安排好你带人去抓确定的中统特务，总之置身事外保留实力，至于里面的人就让他们死吧，仍两颗手雷场面搞得大点，能炸死丁默村最好。南市那边一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要错过。” “是！” ...... 丁默村离开伪政府驱车来到虹口梅花堂，面见影佐祯昭后把情况如实汇报，“影佐将军，事情有些出乎意料，英美各国态度强硬，是否主动退让？” 影佐祯昭早就知道了，也有些脑袋疼，低估了英美的强硬。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战，要么让伪政府认输，任何一条都牵扯甚大，他做不了主。 “你先回七十六号稳住事态，暂时不要起冲突，等帝国商讨好对策会通知你。” “嗨！” 丁默村驱车离开途经南市时，看到大批全服武装的士兵抱枪靠在道路两侧，四辆坦克横在街道上，炮口对准南市区政府，街道上却人仰马翻，携家带口逃窜到租界的民众，士兵也没有阻止。 南市少说有十几万民众，大战一触即发的架势那还敢逗留。丁默村的车子被挡在后面跟蚂蚁一样的蠕动，估计回七十六号需要两个小时。 “冲过去！”他心里也很慌乱，万一总部的人员跟英美打起来，就等于找死，他的根基可能毁于一旦。刚才影佐祯昭的态度他也看出来了，外强中干，或者说根本就没想跟英美各国正面冲突。 失策！大大的失策，他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不招惹麻烦，如今进退两难可如何是好。 “主任，前面车辆太多冲不过去。” 丁默村烦躁的推开车门，“你自己回去。”说完跑步向总部赶去，心里不踏实，千万不要出事。 涩谷正在跟英美长官沟通希望能够退兵，“大日本帝国要求你们退兵，否则视为挑衅。” 火枪营长官挥手道：“不要跟我说，我只是奉命推进，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是他。”说着指了指站在坦克上像个土老帽一样在那来回摸索的褚文昊，他是真的喜欢，要是来几万辆钢铁洪流指定把小鬼子打回老家，国军购置的几百辆坦克基本损毁，剩几辆也排不上用场。 眼馋啊，哈喇子差点流出来。 “哈哈，怎么样褚先生厉害吧，这辆M4谢尔曼中型坦克，搭载76mm火炮，7.92mm并列机枪和12.7mm重机枪，在平原战场基本就是无敌的存在，上海只有十几辆，却足可以横扫路面军队。打定点战役只需要几枚炮弹，机关枪横扫一遍就结束了，这帮混蛋的脑袋就像西瓜一样炸裂。”美国小队长跟褚文昊吹牛，眼睛快飘到天上去了，傲娇的很。 “厉害，厉害...”褚文昊摸索着炮筒跟机关枪，眼馋道：“能不能送我一辆？” “哦，上帝，褚先生您太会开玩笑了，即便给你也操作不了，需要专业的士兵配合，国党这方面的人才很少。” 唉，可不是嘛，重型机械装备即便送给你都没用，后勤跟不上，军工基础差距太大。 心情不好，却见趾高气昂的涩谷带着唐惠民跟矛子明来到近前，“褚文昊，我现在代表大日本帝国要求你即刻退兵，并且对今天鲁莽的行为道歉，做出相应的赔偿，否则...” 啪！ 话没说完迎面被一巴掌打的原地转了两圈，脑袋瓜子嗡嗡的一屁股蹲在地上，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褚文昊甩甩胳膊，冷笑道：“那都有你们小鬼子，日本领事馆怎么说的？此乃英美各国跟伪政府的事情，几时又掺杂到日本方面，你可不要乱代表，小心你的脑袋！” “八嘎！”涩谷甩甩脑袋面红耳赤从地上爬起来，怒视褚文昊：“你滴完了，居然敢殴打皇军，把他给我抓起来，我要打死他！”示意旁边的两汉奸抓人。 唐惠民跟矛子明相互对视一眼，暗骂涩谷白痴，就算没有上千士兵打你也没毛病，你还敢抓起来，真是胆肥。 唐惠民低声细语：“涩谷队长息怒，先把英美各国的士兵赶走，抓褚文昊的事情容后在商讨。” “八嘎...” 褚文昊抬起胳膊看了看时间，“五分钟，丁默村要是不出面解决，就把你们这帮汉奸贼匪通通抓起来...” “褚文昊，你欺人太甚！居然敢殴打涩谷队长，围困七十六号总部，兄弟们，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跟他拼了！”街道口沙袋堆里突然传出怒骂声，同时几把黑洞洞的枪口伸出来对住英美士兵，就要扣动扳机。 “住手！” 正文 第四百六十九章忍无可忍 崇光堂，石井阴沉着脸跪坐首位，下手影佐祯昭跟汪季新两人，室内很静，静的只有呼吸声。 “汪先生，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成立新政府是用来做事的, 不是招惹麻烦。英美各国在租界有着绝对权威，大日本帝国即便想取代也需要时间，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帝国丢尽颜面，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汪季新欠身道：“事情我已经听说，今后会注意处理方式。上海的形势很不利于新政府各方面发展，有英美牵头想要产生影响实属困难，请石井将军上报南京总部, 提前甄选新政府办公驻地, 最重要方便施政, 没有牵制，足够的影响力才会稳定国内形势，早日促成和谈结束战争。” “恩，我会跟总部反应。”石井实在烦，没耐性帮所谓的新政府擦屁股，“七十六号实力大损，事情是丁默村主动招惹，做事不懂得动脑子，一味蛮横处理，我认为他不在适合担任七十六号负责人。” “这...”汪季新没说话。 影佐祯昭欠身道：“石井司令息怒，中午发生的事情有蹊跷之处，根据驻守的涩谷队长所言，应是维护他才会主动发起攻击，丁默村赶到的时候已经无力阻止。新政府第一集团军只是震慑，发生冲突的导火索需要侦查，可惜参与行动的人都死掉。丁默村的忠心程度无可否认, 希望石井司令在给他一次机会。” “哼！” 石井皱眉道：“我只知道他让帝国丢尽颜面, 损失惨重, 不堪大用！倒是李志群此人做事沉稳，事件发生时没有参与其中，却抓了几百乱党，有脑子，有实力，很适合处理今后在租界的乱局。如果按照褚文昊的要求，新政府将毫无建树，七十六号也被绑住手脚，留下徒增烦恼。” “嗨。”影佐祯昭想为丁默村争取，也是因为事情跟他有一定的关系。 “这样吧，汪先生给他安排职位，今后主要的精力放在新政府。名义上继续担任七十六号主任，实际工作有李志群管理，财务与人事认命暂时不要插手。主要负责聚川学院学员的培训，新政府相关的事务当中，租界推进的事情暂时不要插手，看看效果再说。” “嗨！” “另外...”石井眼放凶芒肌肉颤抖道：“安排帝国特工悄悄除掉褚文昊，我不希望他在活着, 成为搅屎棍！”他对褚文昊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誓要杀他！ “嗨，”影佐祯昭也烦的要命，“属下会尽快安排，只是...板垣将军有所交代，只要他没参与到影响帝国策略推进的事务中可以允许活着，毕竟牵扯一些事情，何况他现在是英国领事...” 石井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不管知道什么都无需顾及，事后做的漂亮点不要引起麻烦就好。至于所谓的英国领事，哼！只是艾伦假借其手攥取利益罢了，真死了，不会有任何麻烦，做的漂亮点。事情不要让云子知道，且利用他对云子的信任尽快除掉，不计手段！” “嗨！” ...... “哈哈哈...” 火烧云映照在室内地板上，一台大齿轮风扇不时吹送凉风，滚滚香茶，弥漫。 “恭喜主任，今后大权在握，实际执掌七十六号，他丁默村只能靠边站，狗屁不是。”吴四宝倒茶之际不忘大拍马屁，旁边万里浪跟叶吉卿陪同。 “哎，只是虚名而已，他丁默村毕竟还是主任，日常事务总有监督之权，不可张狂。” “主任您就是太和善，总想着给人留颜面，他丁默村嚣张跋扈的时候可没想着给主任留颜面。”吴四宝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很会拍马屁，“占着茅坑不拉屎，走早走好。不过中午这么一闹，七十六号元气大伤，跟着他的人只剩几百老弱病残，张笑林的门徒都被召回去，在家以养伤为由观察形势，学校也凋零的很，短期内不要想翻身。褚文昊那边也够狠的，直接断了青帮子弟的根，通通被赶出租界，想留下就要跟七十六号断绝往来，连我们不少产业也被强制关闭，下面的兄弟怨气很大想要找机会弄死他。” 李志群挑腿一脸神秘的微笑，“不用管，纪爷那边已经交代过，门下子弟专心操控上海各类物资，每天的流水可比赌坊烟馆赚的多。眼光要放长远，上海四百万民众一睁眼就要吃饭，就要赚钱，掌握粮食才是王道。你们今后很长一段时间要把精力用在垄断各类民生物资上面，有纪爷配合潜移默化影响深远。要记住一点，不要硬来，国党特务杀不完，要懂得什么该杀，什么时候该养，都杀干净了你我岂不是无用武之地？到九月初不要在抓一个乱党，看到了就当没看到，没事给点帮助，让他们活着。” “是！” “中午可是把中统又端了，已经留下钉子，共党抓了几十杂鱼，军统那边杀了几个撞到枪口上的，吓得那帮混蛋窝在老鼠洞里不敢出门。” “嗯，中统不用客气，只要补充就抓，留的钉子怕是没用了，另作安排。各站点暂时只留人看门，等过了风头后再说，总之，低调一点，全力挖钱，其他事不要过多插手。” “是！” 室内只剩夫妻两人，李志群才发出畅快大笑，笑声中充满得意，叶吉卿看他得意的样子，眼中神采奕奕，自己选的男人果然很有本事。 剥着橘子皮笑呵呵鞭策两句，“得意啥，还不是借褚文昊的东风，小心阴沟里翻船。” “咳咳...”李志群瞪她一眼，点燃香烟吞云道：“褚文昊只不过运气好一些，论脑子...”晃动手指：“差远了。”吐出一口烟雾：“不过，东风要借，租界秩序还是有我来掌控吧，你去跟他谈谈，关闭的产业接手过来，蚊子再小也是肉不赚白不赚。” “哼，没良心的，你就不怕他把你老婆吞下去，给你戴顶绿帽子？” “我对他品味有一定的信心！” 啪！ 谷襸 日落西山处，玉兔遥挂时。 陈恭鹏跟马汉三经过门口士兵的检查走进院内，借助月光与灯光观察到正在洗漱打闹的人群。 “这地方还真是不错，临近苏州河，周围都是厂房，私密、安全，面积也足够大。环境也不错，居住上千人应该问题不大，站长，我看跟楚司令申请一二，军统人员搬迁过来，今后光明正大的办公，不用再遮遮掩掩跟做贼一样。” 陈恭鹏扫到南侧亮灯的三楼，“先开会，等等再说。” 门前一条辅道并没有商家，在路口一辆黑色轿车里，两人透过车窗看向门口站岗的士兵。 “组长，褚文昊白天会来这里，刚刚进去的应该是军统特务，看样子是要开会。在这里刺杀有一定的风险，等他回家的路上也可以，居住之地不方便，有英国士兵看守。” 男子没有说话，加大油门缓缓离开路口。 会议室里。 楚云飞端坐首位，会议桌右侧俞卓伟、褚文昊，左侧刘均奎以及刚进来的陈恭鹏跟马汉三。 “开会。” 楚云飞一板一眼打开笔记本，“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多......”把白天事情综合分析一遍，“军统报备损失与困难。” “是。” 陈恭鹏回道：“甲组损失十人，乙组十五人，丙组三十人，原因调查过可能是来上海之前已经被盯上，顺藤摸瓜被捕，已经做了调整。困难方面很多，经费总部每个月三万，人员增加到五百人单单工资都无法支付...枪支弹药等等。”总之就是缺钱、缺枪。 楚云飞记录在案，看向神色尴尬的刘均奎，“中统方面说一下。” “这...” “中统新补充的队员，损失惨重，大部分被七十六号抓捕...” 楚云飞把情况记录在案，“原则上三个部门隶属警备司令部，但具体的工作还是独自汇报上峰。目前褚团长为大家争取到中央巡捕房为安全区域，七十六号暂时的力量不足以对军统、中统形成威胁，枪支弹药有司令部暂时补发，接下来军统主要的工作围绕锄奸，针对伪政府方面出发。经此一役，判投七十六号的原军统人员剩余不到三成，目标放在李天沐、杨杰、万里浪等人身上，伪政府官员也不能放过，青帮汉奸张笑林跟纪云清都要尽快铲除。” 马汉三主动开口：“楚司令，军统能不能直接搬过来，光明正大对抗，降低费用的同时集中力量，上千人在一起虽然危险也安全，再说中央巡捕房范围内不允许汉奸执法，理论上说比各自为战要强一些。” 楚云飞征求俞卓伟的意见，“俞副司令怎么看？” “咳咳，原则上没啥大问题，把警备司令部打造成堡垒，只要日军不参与，单独面对伪政府的力量还是可以的。不过鸡蛋不能搁在同一个篮子里，总要留下转身余地，我看军统、中统各抽调四百人过来，剩余百人各自潜伏提供消息，不要参与具体行动，相当于行动跟情报两个部门，保证警备司令部能及时做出反应。” “很好，暂时就这样定了，你们回去尽快安排吧。” ...... 褚文昊独自骑车往家赶，路过一间蛋糕店时想起家里的女人，把车子停在门口走进店里，打算买点糕点带回去。 “组长...” 黑色轿车里男子没有回话，仔细观察街道上的人群，“通知松木，在华懋饭店门口击毙他！” “嗨！” 褚文昊心情不错，一举斩断伪政府一半根基，让其看清楚今后的形势，相信会知道如何选择。 提着点心哼着小曲走出店里，突然，心生警兆，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 这种感觉只有他生命受到威胁时才会出现，一年时间里总共出现两次，都顺利躲过危机，他很相信莫名的感觉。 难道有人要对他不利？ 正文 第四百七十章生死狙击 这种感觉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 怎么回事？ 小心观察周围经过的人群跟车辆，外滩街道人流车辆最多，时间刚到七点，出来纳凉、游玩者比比皆是。 把点心挂在车把上推着自行车向家走去，身体绷紧，随时做出反应。他不确定是否要有人要对他不利，尽量往人群里面走, 掩藏自己的身形，借助优势不时观察周围车辆与人群。 没有？奇怪，难道自己多心，根本没有人要对他不利？ 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得罪的人太多，有人要杀他不奇怪。推着车子来到马路对面，黄浦江岸边, 打算待一会没事后再回家。 “组长, 褚文昊好像有所发现, 行事明显比刚才谨慎很多，难道提前知道有人要杀他？” 车子停在褚文昊前方五十米处，男子透过后窗观察，表情淡漠道：“发现又如何，不相信能躲过大日本皇军的刺杀，让松木使用狙击枪打烂他的脑袋！” “嗨！” 华懋饭店十楼，一把日本九七式狙击枪从窗户里伸出来，子弹已经上膛，透过四倍光学瞄准镜观察推着自行车警惕观察四周的褚文昊。 松木高南嘴角上扬，冷笑道：“没用的，要知道我可是第六师团枪法排在第三的顶尖狙击手，不管在什么环境下都会完成任务。让你这个猖狂的支那特务见识一下帝国的实力，杀你只需要一秒钟。”说话同时不忘调试角度，瞄准镜里的褚文昊近在咫尺，只需要扣动扳机，脑袋顷刻间就会炸裂。 带着黑色手套，食指搭在扳机上, 眯着右眼, 随着褚文昊身形移动，轻微调试枪口。 “呵呵，就是现在...” 砰！ 砰！ 砰！ 枪声炸响，顷刻间让正在休闲的民众尖叫着逃窜，场面一度混乱。 “怎么回事！” 松木发出质问却没人回答他，急切透过瞄准镜观察，等看到躺在地上的褚文昊才松了口气。 他刚才只开了一枪，而且跟前两声枪响基本重叠在一起，不确定是不是他打死的褚文昊。 狐疑谁会开枪，难道自己组长安排其他人开枪？不是没有可能，就要收拾东西离开之时，瞄准镜里几道身影靠近褚文昊的尸体。 恩？不是自己人，难道有其他人也要杀他？狐疑不定之时，却见原本死去的褚文昊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靠近他的三人，只见一连踢出三脚踹倒三人，旋即用脚踢在两人脑袋上，提起唯一清醒的刺杀者一顿修理，打的男子表情狰狞惨烈，应该很疼, 看满头鲜血，双手不去遮挡怕是被废，好小子果然够狠！ 松木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枪被躲过去，不是自己枪法退步，而是三个蠢猪刺杀褚文昊被提前发现，自己那一枪打出去的时候刚好是他卧倒之时。 可恶！ 暗骂三头猪的时候，再次把瞄准镜对准褚文昊的额头，“我看你这次怎么躲过去。” 砰！ 砰！ 砰！ 一辆黑色的轿车驶来，后窗遮面的男子举枪没有丝毫犹豫扣动扳机，目标不时瞪大眼睛的褚文昊，而是正在接受审讯的刺杀者以及躺在地上的两人。 枪法不错，三枪打在三人脑袋上，汽车没有停留，疾驰而去，尘土飞扬。 呸！ 褚文昊脸色苍白，抹去脸上的鲜血，心中怒火冲天，居然真的有人要杀他，还好他反应迅速否则此刻就是一具尸体。 行动迅速，杀人灭口一气呵成，让他无从查起。同样背后冷汗直流，不害怕是假的，与死神擦肩而过可不是多么美妙的事情，运气不可能时刻伴随左右。 举着尸体遮挡，小心观察两具死去的尸体，看来没救了。 此处不能多留，视野太暴露，抱着死尸就要向对面赶去。 砰！ 枪声再次响起，褚文昊举着的尸体脑袋再次受到袭击，距离自己脑袋只有几厘米，火药的味道都清晰可闻。 “八嘎！” 松木嘴里骂骂咧咧，枪膛里还有三颗子弹接连打出，看到身形微顿的褚文昊捂着胳膊向酒店跑来，知道不能在等了，任务失败，要即刻撤离。 并没有带枪离开，而是藏在卧室里等会有人来取，调整好状态冲出房间来到电梯口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向着楼梯间而去。 褚文昊冲进酒店，对于这里他很熟悉，服务人员看到他也不陌生，“褚先生您没事吧？” 没工夫搭理他，“报警！”话闭抱着胳膊来到电梯旁，总共两部电梯，都打开所有楼层都按亮，抽身向楼梯间走去。 不确定狙击手在几楼，只能到三楼等他，跑到三楼出了楼梯间站在门口，呲牙咧嘴小心把上衣脱掉，里面的白色内衬已经被鲜血染红，左胳膊被子弹打中，暂时陷入麻痹状态中，只能先简单处理一下，等抓到人再去医院。 打定主意看看谁要杀他，要是日本人自己今后要改变策略，要是其他势力也要做出回应。 楼下。 黑色轿车停在华懋饭点门口，“组长松木有危险，他虽然枪法不错，但武力太差，褚文昊即便受伤也未必是其对手，属下进去救他？” 男子皱眉沉吟道：“你进去不等于暴露身份？褚文昊毕竟是名义上的英国领事，要是让艾伦抓到把柄会敲诈帝国，所以不要乱来。” 吱吱吱～ “巡捕来了！”十几个巡捕奔着华懋饭店跑来，想救也来不及。 谷慚 “去后门等松木！” “嗨！” 松木气喘吁吁来到四楼，没着急往下走仔细聆听楼梯间的响动，除了酒店服务人员也不会有客人闲着没事走楼梯，很静，只要有人相隔两个楼层也能听到动静。 没有！ 呼，松木抬脚下楼，事前已经安排好，到二楼拐角处有后窗跳下去从容脱身就可，何况他此刻穿的是华懋酒店工作装很容易鱼目混珠，身上没有枪支碰到也很容易解释。 噔噔噔～ 下到四楼与三楼拐角处时，突然看到通道门被推开，一个光着膀子，左胳膊绑着一件血色衬衣的白发男孩出现。 松木很自然停住身形，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没想到褚文昊居然在此等他！ 镇定！给自己打气，楼道里灯火很暗，他相信刚才自己脸色轻微变化褚文昊看不清，强装镇定抬脚继续往楼下走。 噔噔～ 每一步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同时能感受到关注自己的男人蓄势待发要致自己于死地。 呼～ 褚文昊抬腿扫过松木面门，只见他应声倒地，惊慌大叫两声，极力向后挪动身体，“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打我？” 褚文昊放下脚皱眉盯视他，年龄二十四岁左右，身高一百七十二，身形消瘦，穿着打扮明显是酒店服务人员，身上也没带狙击枪，要知道一个狙击手不会轻易丢下自己的伙伴，看其反应不像刺杀者。 “你从几楼下来？” “...六...楼，你要干嘛？”松木真是个演戏高手，一般人也就被他骗过去了。 “来酒店几年了？” “啊...刚来...一个月...” 褚文昊看他表现确实不像，又担心人从电梯里跑掉，前后已经过了三分钟，走的话怕早已出门，他只是赌一下。 “没事了，你走吧。” “啊，好。”松木慌忙起身，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低着脑袋就要离去，却听：“等等！” 松木定住身型，咬咬牙若无其事回身问：“先生还有事吗？” 褚文昊从口袋里掏出一百法币递给他，“刚才不好意思，拿去。” “啊、不...不用了。”没想到褚文昊居然给他打赏，“拿去吧，刚才吓到你了。” “好...好吧，多谢先生。”松木伸手去接他递来的法币，右手刚刚伸出去急忙收回，换成左手去拿。他右手有枪伤很明显差点忘记，要是让褚文昊看到很容易怀疑自己身份。 但如此举动足够引起褚文昊的怀疑，“既然来了一个月时间，难道不认识我？” “啊...”松木接过钱回道：“我在洗衣房工作，很少接触外人。” “是嘛，让我看看你的右手。” 砰！ 松木知道即将暴露，没有丝毫犹豫抬脚就踹褚文昊受伤的胳膊，出脚足够快，真要是踹到定让其半身麻痹，自己好顺利逃脱。 褚文昊反应也足够快，侧身让脚踹到自己右胳膊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脚，松木借住弹力窜出去两米，不敢耽搁三步并作两步向二楼跑出，跟地面齐平的窗户只要钻出去就安全了。 总共九层台阶，只需要几秒钟就来到窗户口，整个身子匍匐在地滑向窗户口。 在后门等待的两人看到松木脑袋跟半截身子露出窗外，急忙从车里出来接着他。 就在松木整个身体划出，只留一双脚时身体却被定住，松木瞪大眼睛，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右脚腕被一把钳子攥住，“放手，放手。”身子掉在半空，用脚乱蹬，嘴里不忘开口呵斥同时提醒下面组长。 “哼！” 褚文昊拽住脚腕，单手用力往后拽，楼下两人就看到挣扎的松木身体一点点消失，没一会只剩脑袋在外面。 砰！ 枪响，松木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组...”旋即脑袋一歪彻底死去。 “撤！” 汽车呼啸着离开，褚文昊拽上去的松木已经死掉，白忙活一场。胳膊上的伤已经让他出现头晕眼花的症状，没时间查是谁要杀他，需要尽快去医院把子弹取出来。 光着膀子来到一楼，十几个警察已经赶到，褚文昊挥手示意，“楼梯间有个死去的刺杀者，你们带回去处理。” 警察都认识他，点头答应看到他受伤，“褚先生，我看您不要乱动以免失血过多，医务车马上到。” “好吧。”他确实有点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要不是他身体够棒，一般人早就晕过去了。 大堂里一男子转身走出酒店，来到门外寻找到车辆疾步来到跟前上车后汇报道：“组长，仁济医院。” “哼！” “通知后勤组，给我在医院送他去见天皇！” “嗨！”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二章死亡之谜 北斗高璇，注定不凡。 “下车！” 仁济医院的救护车被两辆黑色轿车拦截，胁迫上面三人，“你们...要干什么...？” 砰！ 没丝毫废话三人被打晕塞车里拉走，另一辆车里下来三人，衣着装扮完全跟刚才被劫持的三人一样，迅速钻到医护车里。 车辆来到华懋饭店门前, 失血过多的褚文昊被警察架上后车厢，“快点，务必保证褚先生的安全。” “放心吧。” 车后两女把车门关好，汽车缓缓启动，沿着外滩大街一路往西行去。 “组长，不太对啊，同济医院在福州路，医务车怎么不拐, 往法租界行去呢？” “跟上去, 看来要杀他的人不在少数，要是能除掉他省的大日本皇军出手。” “嗨！” 褚文昊躺在车里，脑袋迷糊的同时，心慌意乱，总感觉要有大事发生，豆大汗珠从额头滚落，烦躁的挣扎起身，却被温柔的女护士按住身形，“褚先生不要乱动，医院马上就到以免失血过多。” “不要烦我！”褚文昊挣扎着起身，透过车窗看到外面江水悠悠，皱眉问：“为何还在...”话没说完汽车停止，两名护士迅速打开车门要下车。 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像下雨一样，对着汽车狂扫，刚刚起身的两女毫无征兆，表情不敢置信的被打成筛子, 轰然倒在车里。 混蛋！ 褚文昊趴在担架底下, 没时间想是谁要杀他，单手拽过死去的两女挡在车身一侧，就算如此在密集的子弹下也没有完全躲过去，一颗子弹打在他的右腿上，锥心之痛啊！ “哼！” “自以为是，作威作福，居然敢断我们的根！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给我把他炸成碎片！看看他是不是铁打的。” “是！”随着话音几颗手雷同时扔向汽车。 轰！轰！ 火冲天而起，医护车被气浪掀翻几米高，翻滚着向江边而去。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几百黑衣黑裤男子端枪向着滚落到江边的汽车逼近，场面空前，有死无生，就算褚文昊能活着爬出来几百把枪足够把其打成筛子。 “组长，像是青帮子弟，褚文昊死定了！” “算他...” 噗通～ 一道身影用尽毕生力气跳入江中，消失在夜色中，“开枪，给我打死他！” 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打在水面上，直到弹夹打空。 “掉头回去。” “嗨！” 吱吱吱～ 法租界的警察吹着哨子从远处赶来，几百人也不会怕, 却听：“撤！” 呼隆隆，几百人很快消散，独留满目疮痍，冒着青烟只剩骨架的医护车。 “你说什么！” 特高课，南造云子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却听道属下的汇报整个人楞杵当场。 “嗨！” “属下说刚刚褚文昊在外滩大街遭到刺杀，前后三次...”把详细的经过叙述一遍。 “八嘎！”南造云子蹭的一下站起身，俏脸寒霜，担心的神色一闪而过，旋即愤怒道：“是谁！是谁要杀他！” “嗨！根据特高课的情报人员汇报，今晚刺杀褚文昊的有四到六股势力。青帮、国党、新政府、七十六号包括帝国在内，只是有些没来的急出手他已经被打死。直接执行者帝国、青帮、国党，间接配合者新政府、七十六号，甚至不排除有英美各国的人插手。” 谷細 “八嘎！” 南造云子焦躁的来回渡步，“人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他的尸体？” “嗨，暂时没有，根据在场的人反应，褚文昊从车里跳到江里逃走，按照现场的情况来看存活的几率很小。即便活着怕也废了，帝国从此消除一大隐患。” “八嘎！”南造云子瞪他一眼，“马上安排巡逻艇沿着黄浦江给我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嗨！” ...... “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 “活该，在上海作威作福，不知道姓什么，早死早超生！” “今晚真是个好日子，给我安排两个小姑娘，我要通宵达旦！” “你活着已经影响到很多事情，不要怪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绊脚石有时候搬不开只能毁掉，何况你手伸得太长...” ...... 警备司令部召开紧急会议。 楚云飞脸色阴沉道：“诸位，半个小时前褚文昊遭到袭击，目前人下落不明......”情况介绍一遍后看向众人：“人可能还活着，需要诸位调集力量沿着黄浦江搜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 “咳咳...”俞卓伟开口道：“我看这件事要谨慎一些，褚文昊能力很强，既然已经安全脱身我们就不要主动暴露身份才好。在刺杀者身份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要擅自行动，不能排除此刻日本人跟七十六号的汉奸，正在黄浦江设好埋伏等着我们钻进去好一网打尽。” “不错。” 陈恭鹏附言道：“刚刚属下已经安排人调查过，今晚的刺杀有几股实力，除了日本人跟汉奸，英美各国有没有参加很难说，一动不如一静，等事情搞清楚之后在行动相对稳妥。” 刘均奎挑眉道：“褚文昊的本事大家都知道，怎么可能轻易被杀死，此次疯狂的报复很可能跟中午一系列的事情有关。我认为此刻最重要的是上报，同时联系青帮大佬稳住形势，触动青帮根基乃大忌，要尽快表明党国态度才行。另外，判投的青帮子弟经此一役，我相信已经认识到自己错误，只要党国展露胸怀，今后同仇敌忾相信很容易挽回局势，最起码不能让青帮仇恨党国。至于伪政府里面很多官员，已经用各种形式联络到上峰表明态度，今后会虚与委蛇里应外合为党国提供消息，可以适当的做出回应，具体如何行事要等上峰指令。” 楚云飞诧异扫了三人一眼，啥意思？他有些没搞明白，怎么有点放任自流的态度？ “咳咳～” 马汉三开口道：“属下听说褚文昊昨天霸占了一个女人，好像跟杜月生有很大关系。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产生的影响很大，听说前段时间还强行跟电影皇后胡晓蝶发生关系，事情已经传到山城，只是大家顾及上峰对褚文昊的态度一直没有说话。此番青帮同气连枝报复他，除中午的事情以外跟这两件事有很大关系。唉，要说还是年轻啊，听说跟南造云子一唱一和在青帮堂会上威胁各地话事人。所以说党国要尽快表明态度，不能在让事情延续下去，长此以往将失去民众根基。” “目前在楚司令跟俞副司令的带领下，形势基本稳住。人员与枪支弹药都不缺，只要跟青帮以及表明态度的伪政府官员达成默契的配合，今后上海的形势会很平稳，暂时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什么跟什么？ 楚云飞完全听不懂三人的意思，眼神来回扫视，皱眉道：“既然如此，安排警备团的人单独去搜寻...” “万万不可。” 刘均奎急道：“楚司令，所谓的警备团大家都知道，全是偷鸡摸狗的囚犯，一但被捕很可能在内部留下钉子，属下建议即刻解散这帮乌合之众，留下只会暴露诸位的身份，宛若抱着定时炸弹。属下建议上报总部取消所谓的警备司令部，两位也可以调回总部，不用留在上海继续冒险，同时也是向外界表露党国态度。” “属下附议！” “属下附议！” 会议室里独留楚云飞，大口吸着烟，脑海里想一些事情，最后无奈唉声：“我救不了你。” ...... 十点，距离刺杀过去二个小时，熟悉的小院里，两人正在低声交谈，“根据上海方面的同志反应，褚文昊生还的几率不是很大，前后派出几十人搜寻，并没有丝毫收获。日军派出十几艘巡逻艇，具体有无发现不敢保证，不过，九点的时候在下游看到一艘大排量快艇赶到，逗留几分钟后一路疾驰冲向虹口，被日本人搜到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这...” 姜阳皱眉道：“能不能请同志们继续搜寻，也许他还活着...”他自己都不信。 “唉，放心吧，已经交代过，会一直搜寻到天亮为止，只是周围有日本人行动的时候有很大顾虑。”渔夫诧异问：“为何没发现警备司令部的士兵参与搜寻？” 姜阳苦笑道：“我接到命令任何人不要插手这件事，具体是谁下的命令不是很清楚。褚文昊好像触及到某些人的逆鳞，今晚刺杀的事情不排除有国党人员参与，至于是何我一时搞不清楚。” “唉，世事难料，英美各国的态度很是微妙，恐怕达成某种协议而褚文昊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今晚的刺杀明显是提前串通一气要治他于死地。想他死的人不在少数，就怕刚制造的优势顷刻间付之一炬。你今后要小心应付，这些人只顾一己之私欲，为所欲为，实在不知所谓。” 褚文昊居住的小院里，室内灯火通明，却狼狈异常，孟晓东皱眉道：“不要乱翻了，值钱的东西都在保险柜里。” 十几个黑衣男子停住身形，“孟小姐，杜爷已经安排好船只，今晚连夜离开上海去香江，请吧。” 孟晓东咬了咬红唇，蹙眉道：“我收拾衣服。”径直走向褚文昊的房间，悄悄把黑色笔记本收起来出门。 “走吧。”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三章悍卒过河 “冷～” “好冷～” 看着浑身颤抖，昏迷不醒，满目疮痍的男人南造云子咬着红唇继续手中的工作。 从被染红的身体上取下一片片碎屑，“清理伤口！” “嗨！” 手术足足进行两个小时，南造云子摘下口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盯视皱着眉头昏睡过去的男人, 心情格外复杂。 帝国要杀他，她却主动救他，严格来说她已经不是一名合格的日本军人，神思天外之际却听：“云子小姐，他伤的太重，全身只有面部没有被烧伤，头上的疤痕说明他遭受到重创，能不能醒过来很难说, 就算醒过来能不能记得以前的事情也不敢保证。” “你何意？”南造云子冷视质问！ “嗨！” “属下的意思，他清醒的几率只有四成，清醒后失忆的几率有八成。以支那目前的医疗水平存活的几率只有五成，所以云子小姐不要抱太大希望。” 南造云子表情闪过狰狞，“我要他活着！” “这...” “属下只能尽力，不敢保证，要是回本土治愈还是能增加两成几率。”医生只能如实汇报。 “回本土？” “回去就能治好？” “嗨！” “只能说有可能，帝国的医术精湛各方面药物都很齐全，不过要保证他三天内能醒过来。” “行了，你只需要保证他活着，其他事情我会想办法。”南造云子已经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显然有大批人员过来，叮嘱几句转身出门。 安排快艇、巡逻艇都需要经过宪兵司令部跟海军陆战队，也就是三浦三郎跟木岛良铺都知道了。两人知道石井跟影佐祯昭没道理不知道，还有时刻盯着她的长谷川。 虹口医院会议室里。 石井单独面对南造云子，语气严厉道：“云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帝国要除掉褚文昊你却救他，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值得你如此吗？” “嗨！” 南造云子欠身道歉：“对不起石井将军, 我不得不这样做，请原谅，至于原因相信板垣将军有所交代。” 石井嘴角颤抖，要不是南造云子的身份他早抽刀出来砍死她，冲着门外喊道：“长谷君你进来！” 长谷川听到喊声推门而入，脸色铁青的瞪视南造云子，大庭广众给他戴绿帽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心中的怒火已经到顶，无论如何他都要杀死褚文昊。 “长谷，你劝劝云子，我不希望帝国出现叛徒！”说完跨步离开房间。 长谷川质问南造云子：“为什么！一个支那男人值得你如此维护，他的生死难道比藤原家族得罪皇室都要重要！难道比大日本帝国的尊严都要重要，你已经触犯到帝国荣耀，要不是顾及双方家族身份，石井将军不会继续纵容你乱来，你应该清晰认识到自己面临的境况。” “告诉我，这都是为什么！”长谷川愤怒的质问让门口几人相互对视一眼。 “咳咳、” 影佐祯昭小声道：“刚才医生说了褚文昊的病情，生存下来的几率四成，失忆的几率八成，就算活下来对帝国也不会在造成威胁。” “哼！” 石井冷哼一声懒得说话, 影佐祯昭续道：“板垣将军传来电令，山城潜伏在姓将身边的帝国特工已经接到警告，只要褚文昊死去会揭露几人的身份，要求适可而止。” “八嘎！” 石井真是愤怒了，堂堂上海负责人杀一个人如此麻烦，却也无可奈何，“帝国参谋部难道一直要被牵制，何况褚文昊是怎么知道潜伏帝国特工的？难道就不会是假的！” “嗨！” 影佐祯昭也是没想到，刚刚接到板垣的紧急电话，要求尽量保住褚文昊，“板垣将军已经确认，却是如他所说，潜伏国党的两名一级特工，共党方面的一级特工相继被点出来，三人的作用相比杀死一个褚文昊要重要的多，何况...何况医生已经说的很清楚，即便活着也不会给帝国造成困扰。” “哼！” 谷蒧 “既然如此你们看着处理吧。”说完转身离去，室内南造云子面对长谷川的质问置若罔闻，回答他的跟影佐祯昭说的一样。 “长谷君，我希望你能够明白，维护褚文昊只是保住帝国在山城跟共党后方的特工，没有其他意思，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电话咨询板垣将军。” “哼！” “这件事先不说，我问你打算什么时间回本土跟我完婚？该不会又要找理由拖延吧。” 南造云子起身道：“今晚就走，不过我要带上褚文昊，请长谷君安排船只吧。” “哼！”长谷川甩手转身离开，南造云子吐出一口浊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居然... 影佐祯昭推门而入，来到身前询问：“云子，你要带他回本土医治是吗？” “嗨！”欠身道：“将军也知道褚文昊暂时不能死，至于病情相信您已经了解，等他醒来将是一个失去以往记忆的普通男子，像一张白纸，任凭帝国勾勒，等再回到支那的时候可能是大日本皇军。” 影佐祯昭眉头一皱，“你希望我做什么？” “嗨。” “请将军下达命令，抹除褚文昊过往一切痕迹...” ...... 重庆，黄山府邸。 夜色下的山林间，不时传来交谈声，上海发生的事情楚云飞一丝不漏上报侍从一处。 “委座，事情颇为蹊跷，表面上看英美各国跟日本方面没有媾和，实则私下里却很是默契。事情发生的突然，上海方面刚刚安顿下来，没有及时应对。成绩还是突出的，伪政府试图影响民众以点破面的策略遭到重击，在上海只能苟延残喘，短时间内毫无建树。日本方面的态度通过英美也展露的很明确，今年的战事集中在广西境内，其目的无非切断各方面物资补给，困兽犹斗的同时集中力量针对南洋诸国。分析来看目前的形势对党国来说相对有利，不会再有大面积战役，只要阻击掉伪政府能继续跟日军形成僵持局面......上海方面暂时可以喘口气，警备司令部的成立还是体现了价值。” “关于褚文昊的事情暂时没有定论，已经叮嘱有消息及时汇报，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吧。” 男子拄着拐杖来到峰峦叠嶂的崖边，扫视陷入沉睡的山城。 “一将功成万骨枯，党国牺牲的将士成千上万，不是谁不能牺牲的。牺牲要有价值，死在敌人手里叫英勇就义，死在自己人手里叫含冤而死。自古以来人心难测，每个人都有自己算盘，要说谁忠心耿耿谁心怀不轨很难一眼看穿。追逐名利，为此甘冒掉脑袋的风险，杀人诛心的事情党国大有异者，杀不的，抓不的，就像这黄山根茎，危若累卵的时候动一块山石都会有坍塌的可能，谁都不能改变。” “既然有人不想上海方面过于集中，那就取消警备司令部的存在，调楚云飞回第十军吧，具体的职务让刘峙安排。俞卓伟担任中统副局长兼任上海站长，编制通通取消，就按照原先的来吧，看看到底有多大本事。至于小家伙...生就召回重庆另行安排，死就消除痕迹满足他们的意愿，家属抚恤按照最高规格来，追赠职务少将军衔。” “是！” “家眷找到没？” “已经找到，住在香江皇后区，随行几百人都是方寸山原本的家眷，暂时安全生活也算安定，卑职会安排人多加照顾。” 男子感慨道：“香江好啊，香江是中国人的，但此刻却不是我等说了算，既不是国党，也不是共党，算是一片净土，小家伙倒是很有眼光，知道哪里能生存。” “是。” “委座，今井武夫如今在香江，雨浓提议让副局长冯道远负责具体的商谈事宜，您看...” “事关重大，等确认小家伙是死是活在说吧。” ...... 凌晨一点，崇明岛海军舰港，一艘蓄势待发的巡洋舰准备就绪，陆续登上舰艇的士兵站在甲板上等待启航。 “你要带他回日本？” 海风吹过，南造云子望着无尽黑暗，轻抚飘扬的秀发，淡淡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嘛？事到如今又何必假惺惺的赶来问候，你放心吧，他死不了，真死了怎么回来灭了你们这帮左摇右摆的伪君子。你要的东西在他几个手下哪里，想要就拿当初答应的东西换吧，另外，你要是去香江好好照顾他父母，告诉唐美丽褚文昊死了！让她好好把儿子养大吧。” “这...云子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从来没有让他做过任何事情，至于他的家眷帝国自会代为照顾。” 南造云子瞅她一眼，“鹧鸪天就不要在上海开了，换换地方，也许将来有机会到香江去，到时在交手吧。”扫了一眼即将启航的舰艇，“就这样，有缘再见。”话闭转身离去潇洒异常。 ...... 呜呜呜～ 巡洋舰缓缓启航，承载着未知与迷茫，是看不到希望的死亡之旅，还是塑造新生的奇迹之行。 一切，都在大海的尽头。 正文 第一章丰臣隽野 “中国历史悠久，民族文化多样，你们真正要掌握的是语言文化，在文字中寻求规律，从而完善一系列的衍变。” “能选拔进入到中野学院，说明对汉语有着基本了解。接下来你们会被分致到不同班级，彻底融入到相匹配的职业家庭中。” 宽敞明亮的教室里, 端坐二百名十七八岁的男子，一袭深蓝色校服，每个人都在认真聆听男子教授的知识。 有人举手示意。 “这位同学有何要问的？” 举手的同学起身行礼后问询，“请问山本院长，支那土地面积广阔，大小城市成百上千，学生之前有了解过相关知识，要如何准确融入到每个城市当中去？每个地区都有不同习惯, 甚至交流的口音都有所差别。这次培训的时间好像只有三个月, 时间方面能否来得及？怎样保证自己安全下为帝国获取信息？” “很好，不过我建议今后你们提问要用汉语，要知道习惯很可怕，请坐。”山本用标准的汉语说道。 “是。” 山本耀司拿起桌上的粉笔，在黑板上画出一副中国地图，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又用不同颜色的粉笔描边写下城市名字。 拿起桌上教鞭指着地图道：“诸位同学请看，这幅中国地图是有陆军少将现任特高课机关长土肥圆将军花费十三年绘制而成，它囊括中国大中小城市准确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唯一空白区是中国西北地区舆图，哪里地广人稀没有办法直接到达，却不影响对中国地形的了解，地图上红色区域已经被帝国占领...” “哇！这太不可思议了。” “帝国已经占领百分八十的支那土地，这太不可思议了！” “帝国万岁！帝国万岁！” 年轻的学员被山本绘制的地图，简单几句话点燃心中对帝国的狂热与自豪，疯狂呐喊。 山本没有阻止, 满眼笑意等待学员宣示, 他很高兴年轻一代对自己国家发自内心的崇拜与支持。 恩？ 山本眉头微皱，眼神略过众人放在教室最后排单独端坐的学员。 好奇怪的男孩！ 因为每个学员都戴着一副黑色眼罩，遮挡鼻子以上的样貌所以看不清长相，不过他那满头白发极为显眼，让人很难忽略其存在。 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呐喊，而是低着脑袋在书写什么，气息沉稳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冲击力，仿佛独立于外界，不会跟任何人产生交际，像孤独的终极骑士。 山本皱眉翻阅桌上文件，里面有每个学员详细的资料，只有他一人能看。 找到了！ 刀削斧凿的面容，深邃而清澈略带困惑的双眸，二八分的白发，安静的大男孩。 姓名：丰臣隽野，年龄：二十岁，出生地：奈良县，日本陆军士官学院在读... 山本审阅一遍资料, 眼中似有狐疑, 单独抽出来放置一旁。 “请问山本院长, 地图上几乎全被红色覆盖, 是否意味着帝国已经全面占领支那？”学员激动起身大声询问。 山本抬手压了压，眼中满是笑意，骄傲颌首道：“虽然你说的不够准确，但也差距不大。”拿起教鞭指着地图：“帝国在正式发动战争之前，已经占领中国的东北三省，就是这片区域。这里土地肥沃各种矿产资源雄厚，帝国在此成立满洲国，已经治理八年时间，首都新京经过帝国的治理堪比如今的京都一样繁华，将来有机会你们可以亲自去感受一二。战争正式爆发以后帝国先后占领北平、天津...国党政府驻地南京、苏州...截止昨天帝国占领广西南宁这座城市，帝国可以掌控的大城市三十座，其余小县城也基本在帝国掌控范围内。总占领面积是日本本土的二十倍左右，基本做到掌控中国经济活跃地区的百分之八十领土，原则上帝国在这场战役中已经取得全面胜利。” 谷棣 “帝国万岁！”又是一番狂热的呐喊。 “山本院长，既然帝国已经取得全面胜利，为何还要陆续派兵到支那？” 山本笑着点点头，眼神扫到低着脑袋的白发男孩，突然提问道：“丰臣隽野，你来告诉同学们，帝国为何要继续往中国派遣兵力。” 学员顺着山本的眼神都回身望向刚刚抬起头的男孩，眼神中有诧异者不在少数。 丰臣隽野没想到院长居然会点他的名字，站起身扫视众人一眼，并没有弯腰施礼，不知为何很讨厌眼前这帮人，骨子里不喜欢，却只能压抑血液里抗拒的情绪。 “帝国虽然占领中国大部分土地，掌握其经济、政治话语权，但并没有绝对掌控。”指了指黑板续道：“地图上白色区域是帝国未掌控区域，这些地方扼守着中国两百万军队，承托着四万万民众的意志。要想全面占领需要纵身挺进整个西北区域，从地图上可看出中国地形，西北地区多山林沟壑，面积占中国领土的四成土地。帝国陆军在失去机械化作战优势下很难短时间全面占领，帝国海军优势基本失去，空军在无法跟陆军形成有效配合的情况下杀伤力有限。关东军在诺门坎战役失利后帝国不得不把目光投入到东南亚诸国，获取足够的资源后在......总之，继续派兵前往中国主要针对是南洋诸国。” “很好。” 山本满意点头道：“丰臣同学分析的基本正确，所以你们将来的工作地区不仅仅是中国，可能是缅甸、菲律宾、马来西亚等国。你们要掌握的也不仅仅是汉语，同样要学习其余国家的基本语言，只要能简单沟通，今后在工作中精深。” “你们这一期学员主要熟悉中国香江、越南、老挝三地的语言与生活习惯。中野学院会截取三地环境一比一复制家庭，每个家庭有着不一样的职业与生活习惯，你们要做的就是彻底融入到家庭中，除专业技能课以外大部分时间会在融入家庭中锻炼自己。你们要知道，帝国话费巨资打造模拟园区就是为今后你们能快速融入到各行各样里，里面的家庭都是原住民，时间只有三个月，你们要认真学习为帝国而战！” “为帝国而战！为帝国而战！” 山本耀司在三个小时的授课中详细阐述学员们今后要遵循的规章制度，“下面开始分班，喊到名字起身出门，有人会带你到未来三个月生活的家庭中。记住，你的脸只有你自己知道，谁都不许暴露，哪怕是最亲密的伙伴都不可以，除非你想死在敌人屠刀下。另外，三个月的封闭学习期间不允许私自外出，有事要主动请假等批示后才可以离开。” “下面分班：村冈英夫，中国香江班，”被喊到名字的学员迅速起身离开教室。 “安倍吉昌，越南班...” “古屋兔丸，老挝班...” 随着一个个学员离开教室，最后只有后排的白发男孩独自端坐。山本拿着他的档案走下讲台来到近前，渡步道：“丰臣隽野，你是丰臣家族的子嗣吗？” “山本院长，您触犯规矩了。” “哈哈哈...好好好，我不该多问。”山本歉意道：“不过你的档案不是很清晰，我要到军部核实一下。”拍打资料：“你在士官学校就读，严格来说没问题，可你要往返两地保密协议要好好遵守，否则学院会上报军部取消你的名额。作为刚才犯规的补偿我允许你自己挑选要去地方，不过你要用正宗的奈良口音回答我。” 丰臣隽野诧异盯视满是好奇的老头，“我想去中国香江。”正宗的奈良口音，没错。 山本耀司微楞，旋即笑问：“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理由，这不算犯规，只是好奇而已，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这...” 丰臣隽野轻轻摇头道：“不知道，只是想去，也许哪里有人在等我。” 山本耀司好像对他很感兴趣，拉开对面的凳子端坐，“你的中文很好，想到中国去也可以理解。香江地理位置优越，承担中国军队百分六十的物资补给，是联络国外华人捐赠各类物资的中转站。可惜被英国人掌控，帝国是一定会占领切断补给线，困兽犹斗，肩负的使命可很重，你要做好心里准备才行。哪里不仅有英美各国的情报人员，国党、共党都在那活动，危险程度不亚于南洋诸国。” “好吧，那就去华亭区吧，哪里生活着上千华人，都是来自香江各行各业，足够你成长。” 丰臣隽野好奇问：“请问院长，中野学院到底是一间怎样的学院，怎么会有这么多各地民众，是他们自愿来帝国，还是...” “哈哈，”山本笑道：“你的问题很好，不过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结业的时候你可以留下寄语。” “去吧，相信给你安排的家庭不会让你失望。”话闭起身回到讲台，收拾好资料再次叮嘱一声，“考验无处不在，能否顺利结业，就要看你经不经得起考验。” 正文 第二章尤川奈美 人力车沿着碎石小道疾驰，丰臣隽野观察着周围环境，参天古树只剩下光秃的枝干，车轮压在厚厚树叶上没发出丝毫响动。 前面几辆人力车相继降低速度，一座两米木桥横跨河流两侧，蜿蜒的溪水清澈见底缓缓流淌。 “嗨，你是那个班的？” 云集十几个学员, 私下开始交流，丰臣隽野最后赶到被询问，淡淡道：“香江班。” “哈哈哈...我们都是香江班的，今后大家是同学，请多多关照。” “真不知道要被分配到什么家庭，要是有美女就好了，这样三个月不会太无聊。” “八嘎，帝国不是让你当**，而是让你学习技能，尽快把自己变成支那人。” “切！要你管，找女人也是学习技能，清心寡欲的特工很容易暴露自己懂嘛！” ...... 距离中野学院不远的一所学校里，一袭军装的南造云子站在讲堂之上，翻阅着手中的资料。 台下跪坐四百名身着和服的女子，年龄从二十岁到五十岁都有，气质各异，长相看不清同样被眼罩遮挡。 “资料我都看了，曾经潜伏在支那各个地区扮演各类角色，为帝国提供情报，能活着回来只能说足够幸运。” 台下有不服者提出质疑，“云子小姐，我们都曾经为大日本帝国提供过情报，支那每一寸土地的占领都有我们的付出，您为何要侮辱...” 啪啪啪～ 教鞭敲打讲台，让提出质疑的女人闭嘴, “侮辱，我何曾侮辱你们？难道不是你们自己在侮辱自己嘛！！八年内身份暴露的帝国特工，苟延残喘回到帝国，即便有成绩，难道要帝国表彰嘛！” “不可否认，你们其中很多人从事情报工作的时间都比我长，但军部安排我来授课自有道理。你们要做的不是提出质疑，而是服从，绝对的服从！我不希望在听到质疑的声音，把内心的骄傲掩藏起来吧。你所谓的成绩在我这里还差点意思，下面听我命令调整区域。” “潜伏共党地区暴露者起立，单独列一队。”随着话音五十几人相继起身到一侧列队。 “潜伏满洲国暴露者起立！” “潜伏欧美等国暴露者起立...” “潜伏亚洲各国但不包括支那暴露者起立...” “剩余者不是在支那国党区域暴露者全部起立...” 随着话音四百人分割成八个方队，人数有多有少，南造云子挥手让门外的教官进来做记录，把人数名字统计出来交到她手里。 “很好，你们都看到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这次综合培训会在原本专业技能基础上增加几门课程，三个月后你们会被再次派遣到支那共党后方、国党后方、香江、老挝、菲律宾，要有心理准备。” 有人举手示意。 “你有何疑问？” “嗨！”学员看年龄四十多岁，“云子小姐, 我等已经暴露在回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南造云子瞅她一眼，翻阅手中资料，“你叫什么？” “尤川奈美！”女子报出自己名字，语气中满满的骄傲甚至有丝丝蔑视。 “尤川奈美...”南造从一摞资料里快速找到她的资料，等扫视一遍后眼睛不自觉睁大，资料标注的很详细，之前潜伏的地方以及为何会暴露，居然是一级特工！ “咳咳、” 南造云子稍微有点尴尬，她虽然是帝国之花，却没有具体划分等级，非要划分只能三级特工。 原因也很简单，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华人，也不是后期加工的二级特工，是纯种的日本本土特工。 严格来说资历没有一二级特工高，算是晚辈，后辈。 语气温和些许道：“帝国培养的专业情报员到目前为止总计两万五千多人，牺牲三千多人，暴露两千多人。而有等级的帝国特工只有三千五百人，牺牲七百多人，暴露一千多人。目前活跃在英美各国一万二千多人，有等级者一千两百多人，帝国要大面积推进缺乏专业的情报人员，所以会陆续启用暴露者。关于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在支那暴露的就分配到英美各国，而在英美暴露的调往支那，总之就是相互调换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前期帝国已经安排大半，剩余一千多人会陆续启用。” 没有在给提问的机会，“你们都是有一定经验的帝国特工，基础技能要凝练，过程中提升环境的融入，毕竟之前你们潜伏的环境不一样，要重新学习。作为前辈要注意培养帝国后起之辈，所以军部给诸位安排任务。中野学院刚刚招收一批优秀学员，他们每个人都是帝国精英，不管是学习能力，还是可塑造性都很优秀。诸位马上要分配到模拟园区，跟二百名学员组成新的家庭，至于身份已经给各位安排好。你们的工作就是考验、传授、配合、监视等等，在不让学员发现身份的基础上教授他们一切生活知识，潜移默化影响他们，专业知识不用你们。” “三个月的时间，中野学员能否毕业主要靠你们，同样，你们也是建立在学员能否正常结业的基础上而结业。” 谷駡 “现在开始分配，点到名字出门领取资料上面有你们未来三个月的身份。” “秋本唯香...” “沼仓爱美...” 被念到名字的人相继起身离去，整整一个多小时才安排好，室内独留尤川奈美一人跪坐哪里。 南造云子莲步轻移来到身前跪坐，欠身道：“奈美前辈，失礼了。” 尤川奈美回礼笑呵呵道：“云子小姐不必如此，你说的对，暴露的帝国特工已经失去价值，我只是生在支那，并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价值。相比之下云子小姐才是帝国之花，毋庸置疑，有何吩咐只管明言。” “嗨。” “奈美夫人，根据资料你在支那生活四十年，帝国的一级特工，能否详细说一下暴露过程。” 尤川奈美点点头，“其实也没啥好说的，事情是这样......”一番叙述讲解的很详细，“后来我想了一下，暴露的应该不是我，而是尤川溪美。她在共党后方一直很稳定，只不过到星城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身份暴露，事后我询问过应该是褚文昊的问题。说明褚文昊跟共党高层有一定的联系，却不是共党人员。她女儿在共党一直做的不错，身份遭到怀疑后很自然牵扯到她，而我并没有暴露，只是受到牵连不能继续留下而已。” “奈美夫人您的意思，君漫歌是尤川溪美的女儿，而您只是帮忙收养？” “是。我跟她毕竟是姐妹，她当时的环境不允许带着孩子，只能我来带。在上海暴露后板垣将军安排我跟侄女先回本土，事情就是这样。” 南造云子听的懵懵懂懂，“我记得您还有个儿子吧？” “他！”尤川奈美撇撇嘴，“那是君曼城跟其她女人生的，帝国唤醒我之后就一直寻找合适对象，在刻意安排下我带着漫歌跟他结合成外界看起来的夫妻，实则没丝毫关系。” “那君漫歌如今身在何处？” 尤川奈美叹气道：“自从回到本土把事情告诉她后对她打击很大，整整一个月才恢复过来。帝国把她送到美国做了面部手术，经过专业培训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帝国特工，上个月派往香江打入共党内部，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改变容貌后连我都没见过。唉，二十五年了...产生的感情很难释然，我也是恢复好长一段时间才忘记以往的事情。” “去香江了...”南造云子皱着眉头，她知道褚文昊跟君漫歌的事情，如今身份有别，担心将来遇到成为仇人。 “云子小姐，听说你从支那带了一个男人回来...”尤川奈美不敢说了，在中国你可以不把藤原家族的人放在眼里，但在日本说都不敢说。 南造云子带褚文昊回来的事情虽然极力压制，却还是传的满城风雨，至于是谁她心里有数。 尤川奈美只是普通中佐军官，随是一级特工，在日本本土却没多少根基，尤川家族只是小有名气的家族，对于流亡在外的子嗣能有几分认可不用过度分析。 当面质问已经很不礼貌，要是南造云子生气可以轻松审判她的命运，“不好意思真美小姐。”尤川奈美慌忙道歉，喊的也是她的本名：藤原真美。 南造云子摆摆手，无所谓道：“你说的很对，这个男人你也认识，就是你的前女婿褚文昊。” “什么！”尤川奈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云子小姐，您...您为何要...” “事情很复杂。”南造云子没打算告诉她，“你只需要知道他现在是帝国军人就行了，以前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这...” 尤川奈美就是褚文昊的前世岳母刘君曼，只不过好多事前世的褚文昊都不知道，被玩弄股掌之间。 “云子小姐恕我直言，褚文昊很狡猾，溪美的死跟他有直接关系，他也杀害了很多帝国特工，是帝国的仇人。具体发生何事我不清楚，但此人诡计多端，您可不能被他骗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在上海遭到刺杀，脑袋受到重击，帝国三十多名脑科顶级医生诊断为永久性失忆，不会记得之前的人跟事。”南造云子吐出一口浊气道：“他可能还要回到支那，或者去南洋诸国为帝国战斗，目前在士官学院学习军事理论知识，参加了这次中野学院的培训课程。” “原来如此，只是...”尤川奈美还是不信。 “我知道你有疑虑，军部也有所担心，所以想找一些熟悉的人来试探与监视他。既然奈美夫人跟他有缘，这件事就交给你来操作，我的要求很简单，保证他安全基础上尽量满足他所有要求。如果发现他...” “我是说如果，如果发现他是装的，你要第一时间汇报给我，不得擅自汇报，你明白吗！？” 尤川奈美虽然满脑子疑惑，也只能点头答应，“请云子小姐放心吧，我会尽量做好。” 南造云子轻轻点头，“作为回报，我会把你的军衔提升到大佐。” “你一会到中野模拟区就按照他熟悉的环境演绎，一家四口需要什么跟联络官提出，我会交代的。” “正常的培训课程也要传授，他现在只是一张白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嗨！” 正文 第三章金屋藏“娇” 电车上，中野学员望着街道两侧景象不仅诧异问：“这真的是一所学校？”不仅他震惊，其余人也充满好奇。 “怎么觉得面积比我家乡都要大好多，像一座小型城市。快看！居然出现跟我们一样戴着眼罩的男子，”有学员激动起身，“难道也是学员？” “当然！” “我们只是这一期的第三批学员，前面已经进来四百人, 六百学员就是六百家庭，包括三国不同文化信仰与语言，真的很难。” “你知道啥！” “香江地理位置优越，经济活跃，距离南阳诸国很近，不仅仅支那人生活在那, 还有英美各国包括越南、老挝等几十个国家的人群。只需要以香江环境一比一复制就好，你看、那不是外国人吗？”随着学员指手间出现不少外国人结伴在逛街，购买各类物资。 “桔山大石, 下车！”学员下车后被一男子带走，电车一路行驶，速度不快，走了十公里路程，学员们相继下车离去。 “华亭站到了，下车。” 丰臣隽野走下车，看着电车远去，好奇观察周围环境，并没有人来接他，路过的人群各自赶路，像是没看到他的存在。 “文昊，是你吗？” 正在困惑之际，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身边，中年美妇人坐在车后询问，语气中充满震惊。 丰臣隽野诧异问：“你是谁？” 尤川奈美拽开车门，来到身前围着他转圈, 心里暗道：没错，不会错，绝对是褚文昊。 “我是你的监护人，刘君曼。”说话同时注意他的眼睛。 恩？ 居然毫无反应，表情跟眼神很难躲过她的观察，就算没有特殊技能加持，单靠二十年人情世故，观人眉宇是真是假能分辨八成。 难道真的失忆？ 丰臣隽野打量面前女子，年龄有四十岁，身高一百六十，长相美艳，身材丰腴。一袭淡蓝色旗袍，胸前挂着一串珍珠项链，外罩浅蓝色风衣，像有钱人家的太太。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见过一样，脑袋突然隐隐作痛，脸色变得苍白些许。 “你来晚了！”话闭钻到车里, 靠在后座闭目养神，没有交谈的意思。 尤川奈美上车后示意司机开车，仔细盯着褚文昊全身上下，答应南造云子监视与试探真假，就要做到，下次见面要详细汇报结果。 汽车停在一座独立三层洋房前，示意他下车，司机离开后尤川奈美掏出钥匙打开院门。 枯萎的草坪，秋千架，梧桐树，环境干涩而优美，面积足够大。 关闭院门。 尤川奈美笑眯眯道：“你跟其他人不一样，有我单独教授你所有知识，包括各项技能，你的身份香江太平绅士负责巡视华亭区治安、监狱、羁押室听取民众对辖区内的建议，向政府部门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期间要接触不同的人跟事，你需要了解香江法律、民生、经济等等。” “你的中文名字叫褚文昊，怎么样，喜欢这个名字吗？”尤川奈美介绍同时用眼角余光观察他的表情，听到熟悉的名字，正常人总会有些反应，哪怕是轻微的。 “褚文昊？” 丰臣隽野盯视她，“山本院长只是让你们教授基本的生活技能，特工技能会有指定的教官教授，你好像管的有点多？” “呵呵...”尤川奈美笑道：“因为你特殊嘛，山本院长特意安排我来教授你。”她不放心，要先甄别一段时间才行。 “你会什么？” “我...”尤川奈美笑咪咪道：“我会的多了，除传统的技能像政治侦察、射击学、擒拿术、化妆术、隐身法，还会教授爆破、暗杀、投毒等技能。另外要学会用米汤、矾水、唾液、浆糊等书写暗文，以碘酒、火烤、水浸等方法显现的操作要领。汽车驾驶、情报传递加密，各种武器弹药使用等等，帝国特工要掌握的特殊技能我都会传授给你，你只需好好跟着我学习就行。” 丰臣隽野诧异审视她，显然没想到眼前的女人懂得这么多。 “呵呵...厉害吧。”尤川奈美看到他震惊眼神得意道：“跟着我还有很多好处，要学习的东西太多太多，这些都要在生活中慢慢交给你。比如衣服的材质，人体骨骼详解、微表情、心理学，如何审讯犯人，如何绝地求生，要掌握的知识可能三年也未必能学完，要是学会，相信你到哪里潜伏都不会出问题。” “不过，首先要改变就是你的外表，这白发太过刺眼，需要掩盖起来。你的眼神、表情、性格都要改变，把真实的自己伪装起来，不能让人一眼就看穿你。一个爱笑的人总比冷冰冰容易隐藏自己，你这样的表现随便一个军统特务都能发现。” 丰臣隽野楞杵片刻，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眼前女人也很厉害的样子。 “那就辛苦你了。”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尤川奈美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不过，学习之前我要对你有个基本了解，也好做相应的课程安排，跟我进来吧。” 半个小时候，尤川奈美端着红酒杯审视面前的褚文昊，冷冷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中国知识的？你去过中国，还是来自中国，看来你不是大日本帝国的人，说吧，你的目的是何！？” 丰臣隽野摊手道：“中国历史用了三天就全部记住，至于为何我就不清楚了。” “狡辩！” 尤川奈美眼含锋芒，冷冷道：“三天记住中国历史，你咋不说你是天神下凡呢！”尤川奈美已经确定褚文昊就是装的，居然蒙骗大日本皇军，岂有此理。 谷姌 丰臣隽野耸耸肩道：“你不信就算了，我确实只用了三天。” 看他一副死不承认的表现，尤川奈美决定让他无话可说，“好，你把这份试题做出来，我就信你的。”说着放下酒杯取出一份考卷，上面几十道题都是她教学以来遇到最偏门的考题，包括数学、化学、物理、医学、密码学等，他要是能做出来当个大学教授都戳戳有余。褚文昊之前是大学生，成绩一般，相比君漫歌都差点意思，不信他能解答。 丰臣隽野接过试卷审视一遍考题，开始奋笔疾书，态度极其认真。 哼哼，跟我装，接着装！ 五分钟褚文昊把试卷扔给她，“看看吧，上面涉及的医学、密码学我只是刚刚研究几天，答案对不对不一定。” 尤川奈美狐疑的接过试卷审视，一会看褚文昊一会看试卷，像见鬼一样。 不可能！ 居然丝毫不差，答案都对了！ 尤川奈美眼睛微眯，没说话起身来到旁边书架随便取了一本书籍递给他，“给你十分钟，你要是能一字不漏把前面三页的内容记住，我就相信你。” 丰臣隽野瞅他一眼，表情有些不满，也没拒绝，一本日文佛学书籍，打开仔细阅读起来。 尤川奈美攥着酒杯，突然心情有些许紧张，这小子该不会有啥特异功能吧？撞伤脑袋能开发技能，自己要不要试试？ 十分钟后，褚文昊把书递给她，开始背诵上面的内容，甚至标点符号都没落下，而且背诵的不是三页，而是十页！ 吧嗒～ 尤川奈美张大嘴巴，呆呆看着他，居然一字不差，这是啥技能？过目不忘，一目十行嘛！ “你～” “你脑袋里装了什么？”尤川奈美痴痴询问一句。褚文昊起身渡步道：“没装什么，我只是感觉脑袋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看到文字后很容易吸收而已。” 尤川奈美纠结起来，目前可以确认褚文昊是失忆，却多长了两个脑袋，变得聪明异常，过目不忘，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要不要告诉南造云子呢？ 还是提前杀了他，免得给帝国留下祸患，“你这样...云子小姐知道吗？” 褚文昊怅然道：“我很久没见她了，再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她不知道。” “很好！” “我的意思你千万不要告诉她！”尤川奈美激动的差点飞起来，她心里突然有个冒险的计划，刚刚燃起压都压不住。 “为何？”褚文昊不明其意询问。 “呵呵...来来来，丰臣坐下谈。”尤川奈美抓住他的手，热情让其坐在自己身边，身体的接触让其很不自然，也没挣扎。 “我问你，你有这样的能力没告诉其他人吧？” 褚文昊挪动一下身体，离她远点，感觉她有点不坏好意。 “没有，只有你知道。” 太好了！ 尤川奈美暗暗惊叫一声，“丰臣你记住，今后在谁的面前都不要展露你过目不忘的本领，藏拙懂嘛？” 褚文昊摇摇头：“不懂？” 尤川奈美嘴角抽动，“你是失忆，不是傻，中国历史书怎么说的，怀璧其罪的道理懂吗？你要是暴露这样的能力，我敢保证帝国会把你囚禁起来研究各类军事武器等等，不得离开京都一步，你想过这样的日子吗？” 丰臣隽野皱眉想了想，好像有些道理，“可云子是我的妻子，我怎么能瞒着她？” “你疯了！” 尤川奈美遮住他的嘴，不让他胡言乱语，“有些话不能乱说，她几时成了你的妻子？” 丰臣拿掉她的手不满道：“她告诉我的，我们两人早已私定终身，只是迫于家族压力，不得不跟皇室结亲，不过她正在努力改变，等解除婚约就跟我结婚啊。” 白痴！ 尤川奈美暗骂一句，不过藤原真美居然跟他说这样的话，倒是让她很吃惊，难道两人发生啥事？ 不行！家族崛起的机会就在眼前，怎么能便宜藤原家族。 褚文昊一定要掌握她的手里才行！ 金屋藏“娇”，不计手段！ 正文 第四章 故人来访 日本陆军士官学院下课铃声响起，学员争先恐后窜出教室。 “藤原君，把球给我。” “给！” 接过球的丰臣怕打着向操场跑去，身后藤原真君急忙喊道：“丰臣你等等我，我有事跟你说。” “你等等..”气喘吁吁追上丰臣隽野道：“丰臣，今天不能打球，我姐姐找你, 快跟我走。” “哎哎...我还没热身呢。” 被拽着来到门口的丰臣，看到站在车前，戴着粉色圆帽，身着粉色风衣，黑发齐肩，双手提着包放置身前，正笑眯眯望着他的藤原真美，挥手：“丰臣。” “嗨, 真美。” 丰臣隽野运球跑向她, 青春的气息差点淹没她，旁边的藤原真君撇撇嘴自顾自钻到车里去。 “好久不见真美，你还好吗？” 南造云子笑咪咪打量他，感觉变了很多，不在是那个沉闷的东方男孩，而是激情四射的热血少年。 气质大变，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上车，我请你吃饭。”没有过多交流，来往的学员太多，不方便。 “姐，吃什么，太便宜可不行。”藤原真君坐在副驾驶回身询问，两人亲姐弟，年龄差七岁。 “就你话多。”藤原真美瞪她一眼，等丰臣隽野上车后，“麻烦石川君, 帝国饭店。” “嗨！”司机答应一声缓缓启动车辆。 南造云子望着把篮球放在指尖转动的褚文昊，轻咬红唇：“丰臣, 最近学业还顺利吗？” “当然顺利，姐，你不知道丰臣这小子很厉害，战术理论每次都是满分，沙盘模拟把教官打的丢盔卸甲，教官说他可以提前毕业到战场上指挥战斗了。”藤原真君抢着回答，真是没点眼力劲。 南造云子瞪他一眼，望向褚文昊。 “嘿嘿...没有了，都是教官让我，我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丰臣隽野摸着后脑勺谦虚笑道，脸上洋溢着自信与羞涩。 南造云子眼神痴缠，心脏不争气的狂跳，不知为何她很喜欢此刻的褚文昊，愣愣看着他。 “姐...” “姐...！” “啊、哦。”慌忙回神低着脑袋怒道：“我还没死呢，你喊什么！” 藤原真君撇嘴道：“姐，过完元旦我想去中国参战，你看行吗？” “闭嘴吧你，你以为战争是过家家, 子弹可不长眼，小心你的脑袋。父亲大人已经安排好, 等你毕业直接进入近卫师团，哪里也不要想去。” “唉，真是的，留在近卫师团多没意思，帝国的男人应该死在战场上。” “闭嘴！” 真是烦，早知道不让他上车。 “丰臣，你想去中国吗？”她很害怕听到答案，却不得不询问。 “我...” 丰臣隽野双手捣球，“我不确定，等军部安排吧，怎么，你想去吗？” “不行，我姐快嫁人了，今后只能在家相夫教子。”藤原真君慌忙解释道。 “不说话，能死嘛！”她是真想打死自己弟弟，藤原真君耸耸肩：“好好好，不嫁，不嫁，留下当老姑娘，过了元旦都是三十一岁，看看谁还要你。” 啪！ 直接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疼的哇哇大叫。车辆缓缓停在帝国饭店门前，时间刚好正午，来吃饭的人很多，两辆礼宾车挡在前面，从车上下来不少人。 谷韟 “咦，好像是长谷川那混蛋，那几个人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一副贱样，难道是支那人？”藤原真君抻着脖子边看边道。 南造云子抿抿嘴，扫了一眼毫无波澜的褚文昊，“快点下车。”她是不愿意来，奈何长谷川通过皇室邀请她，可是她没想到居然是鸿门宴！事到如今也不能临阵逃脱，“下车吧。” 正在热情攀谈的众人看到三人后即可安静下来，其中几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喊道：“褚...褚...褚文昊！你...你怎么...” “八嘎！” “闭嘴！” 南造云子俏脸寒霜，怒斥开口的周伏海，担心望向眼神变得迷茫的褚文昊，一颗心狂跳。 “哼！” “真美，你失礼了。”长谷川一身西装脸色铁青，冷冷盯视褚文昊：“周先生是代表新政府访问大日本帝国，乃两国邦交，不是私人攀谈交情。” 来人是谁啊？ 伪政府财政部部长，军政部长周伏海，伪政府外交部长褚益民，伪第一集团军司令郭齐林等人。 “哼！”南造云子在不在乎所谓的邦交，只是警告三人最好闭嘴。 周伏海等人满脑子问号，却不敢得罪南造云子，欠身施礼后不在言语，只是眼神总在褚文昊身上打转，心里狐疑，为何他还活着？为何会出现在日本？为何跟不认识他们一样。 丰臣隽野拍打着篮球，笑问：“你是谁，难道认识我？” “啊，哈，那个...”周伏海感受到犀利眼神，“不认识，只是很像我一位朋友，认错了，认错了。” 哼，长谷川冷冷扫视褚文昊一眼，“诸位里面请吧，尝尝大日本帝国的正宗料理餐。” “嗨！” “姐...” 南造云子一瞪眼：“你先进去，我跟丰臣说几句话。” “哦，好，你们快点。” 众人离开后，独留两人，褚文昊虽然还玩着篮球，却像是在努力回想什么一样，可就是想不起来。 但褚文昊的名字，除了尤川奈美喊过两次，之后就没有再提。 “丰臣你没事吧？”南造云子担心询问：“是不是想起什么？” 丰臣隽野看向她，“云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没...”望着他坚定不移的眼神，她突然张不开嘴，双手攥着包不知道往哪放才好。 低着脑袋沉吟片刻，“是，我有事瞒着你，但你要相信我，等晚点我在告诉你好吗？” 丰臣隽野点点头：“好，我等你告诉我。”运着球向酒店走去，脑海里乱成一锅粥，跟炸了一样。 南造云子往着他的背影，吐出一口浊气，暗道：纸包住火，不知将来会如何。 ...... “欢迎诸位来到帝国，请干杯。” 长条案桌两侧跪坐十几人，顶级的各式料理流水般摆满案桌，长谷川跪坐首位，身边跪坐南造云子。 “多谢长谷大佐，请。” 众人干点杯中酒，长谷川眼神盯着末尾的褚文昊，眼底满满的恶毒，他不是不想除掉这个让自己丢尽颜面的混蛋，只是被南造云子要挟，要是褚文昊死了，不会在嫁给他。 今天他特意安排，揭穿褚文昊的身份，不相信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后，还留在这里。 “周部长，不知最近支那各方面形式如何，新政府在上海运转的如何？” 长谷川冷笑连连：“听帝国军部的消息，国党跟共党打起来了，是这样吗？” 正文 第五章故意为之 “长谷君心系党国，我代表汪院长表示感谢。”周伏海欠身道： “新政府成立四个月以来各方面事务已经进入正轨，日方也遵守承诺相继把日占区交还新政府管理。截止目前新政府领导的民众有几千万人，政府官员几千人，新政府军队从原先的万人发展到十万之众，威慑上海方面的乱党不敢露头。” “哈哈、”说到这里小心扫了一眼专心用餐的褚文昊，像是猜透长谷川用意。 “山城特务九月份开始陆续被七十六号抓获三次, 军统、中统跟老鼠一样藏起来不敢露头。前两天军统代春风联络我请求暂时停战，并承诺军统短时间内不会在针对新政府跟日方，会专心对付上海的共党。目前来看日方跟新政府包括英美各国，都是倾向于不支持、不反对的态度。既然山城政府变相认输，新政府是没有理由拒绝，座山观虎斗，何乐而不为。” 周伏海笑道：“要说山城方面也是自我感觉良好, 原本可一举击垮新政府，甚至影响日方今后战略布局。可惜，自相残杀致褚...哦、致某人创造的有利局面转化为被动局面。”感受到南造云子锋利眼神，慌忙改口：“第二次世界大战正在悄悄来临，英美各国已经充分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对待山城政府方面态度已经完全转变，不时通过日方联络新政府释放善意。这也是没办法，谁也不会把筹码压在反复无常的政府身上，山城政府此次调转枪头针对共党，无论是对新政府亦或者日方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新政府可以借助这段时间发展自身，壮大几身，对于两党自相残杀会对民众跟军队造成大面积损伤。不仅仅是身体，思想与灵魂会做出调整，与其自相残杀不如加入新政府维护和平，推动战争尽快结束。哈哈，不得不说天赐良机到了，汪院长有信心明年年底执掌上亿生灵，军队也会从如今的十万迅速攀升到百万大军, 倒时...” “吆西！” 长谷川挺身直视褚文昊，赞誉道：“大日本帝国所向披靡，不会因为某人制造短暂优势而受到影响，严格来说，帝国只是在这场内战中穿针引线，真正的问题在于支那本身。我一直好奇为何会出现，在外敌入侵之时还能自相残杀的国家，今天我终于明白，那是血脉问题。” 突然责问丰臣隽野：“丰臣，你认为支那人血液里是否蕴藏着奴性，甘愿被奴役，宁愿自相残杀也不敢向敌人开战？至今对外宣称的都是保卫战，祈祷英美各国出来说话，制衡大日本皇军，你觉得这样的民族会有希望吗？” 这话属实没把周伏海等人放在眼里，但凡有点血性就会起身怒斥几句掉头离开，却见几人脸色只是微变，旋即笑呵呵的端茶自饮。 “长谷川，你是不是很闲, 说些没用的，觉得自己很厉害是吧，快点闭嘴，免得影响我用餐。”藤原真君机灵得很，知道自己姐姐心里想啥，攥着筷子呵斥长谷川，都是顶级纨绔子弟谁怕谁啊！ 气的长谷川直翻白眼，心里暗骂，这样的小舅子早点打死好。两人相差三岁，根本没有啥姐夫小舅子的觉悟，他当做没听见，眼神盯着褚文昊，就是故意的，即便知道他可能失忆，不记得以往事迹，还是要让他说出侮辱自己国家的话来，看他将来如何面对自己，让在场的汉奸带回去宣传宣传。 丰臣隽野给藤原真君比了个大拇指，挤眉弄眼的赞誉，气的长谷川脸色铁青，不过南造云子倒是笑眯眯盯着他，很喜欢此刻褚文昊的积极乐观。 “中国有五千年历史，能把文明延续至今自有道理。日本帝国也只不过两千年传承，一时的优势并不能说明什么，长谷君应该明白一个道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骄傲只会让你失去理智的判断，你该清醒一下。” “八嘎！”长谷川怒拍桌子，“帝国是最强的，你这个支那...” 啪！南造云子把酒杯蹲在桌上提醒他，小心你的脑袋！ “咳咳...”长谷川尴尬道：“你的意思帝国会被骆驼压死是嘛，你这样的言论要是让民众听到，会打死你，侮辱帝国军人下场会很惨。” 丰臣隽野取毛巾净手，笑道：“长谷君对帝国自信的态度很让人敬佩，就目前来说自然不会出现问题，但欧洲发生战乱，很可能席卷全球。帝国要是止步于此专心治理中国境内，再有新政府配合，此消彼长的情况下帝国不出几年就会拿下中国全境土地。不过，皇室与内阁好像对整体战略布局与推进很难参加意见，军部极力推进的基础上，帝国很可能出现自我消耗的乱局，相比国共内战也不遑多让。日本国内经济虽然充足，也是历年来最鼎盛之时，却是靠从中国境内获取各类资源作为支撑的假象。万丈高楼平地起，帝国民众此刻经历的困难与中国民众相差不大，不能及时调整转化，战争早晚拖垮国内经济，盛极必衰的现象也会相继出现。长谷君应该多抽时间跟亲王殿下沟通，稳定国内形势，不要盲目推进。” “哼！” 长谷川冷哼一声，“你只是学生，好好学习吧，帝国战略跟你没关系。”看不惯褚文昊一副指点江山的做派，之前讨厌，失忆后一点没改，一样惹人生厌。 藤原真君诧异看向他，“丰臣，你的意思最好不要攻占东南亚各国是吗？” 丰臣隽野摸着后脑勺傻笑道：“没有了，只是一点浅见，开玩笑的。” 藤原真君却极为认真询问：“要是不进攻东南亚各国，帝国的资源如何得到补给？英美各国要是主动参战，掐断帝国石油及各类资源进口，到时岂不是被动挨打？” “哼！心思歹毒，果然是非我族类...” “长谷君，你是不是喝多了，多吃点菜。”南造云子皮笑肉不笑的把生鱼片放置他面前，眼中怒意升腾，死死盯视他。 “咳咳...吆西，帝国的清酒度数越来越高了。”长谷川赶紧示意周伏海等人干杯，心里暗骂等结婚后我在抽你。 藤原真君撇撇嘴，眼中满是鄙夷，看向丰臣隽野，希望他能够回答。 “没有了，我的意思，东南亚各国都是英法殖民地，只要不主动攻占就不会引起英美各国的注意。占领中国大部分土地，在推进南洋诸国，对美国方面产生威胁，主动把风险揽到帝国，如此做得不偿失。凭借英法殖民的军队无法对帝国造成丝毫威胁，美国方面若是想趁机掠夺，首先要面对的是英法联军，胜负对帝国而言都无关紧要。只要不跟英美冲突，各方面资源不会被切断，专心治理中国，稳定基础发展经济。” 谷墣 “懦夫！” “大日本帝国不需要跟谁妥协，也没有让人攥住辫子的习惯，一劳永逸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拥有，你的理论太保守与稚嫩，根本不懂帝国大战略。”长谷川不屑道，他很喜欢侵略，根本不会退缩。 丰臣隽野耸耸肩，“这只是我个人观点，又没到军部发表看法，有什么关系。” “就是，你激动啥，又没阻止你去南洋参战，男子汉大丈夫整天想着结婚生子，你要是真有出息等把南洋诸国打下来在结婚！”小舅子跟姐夫不合拍，气的长谷川差点一口答应下来。 眼睛扫到娇艳欲滴的云子，生生忍住，等把你姐姐搞定在出发也不迟。 啪啪啪～ “哈哈哈...好好好，好理论。”周伏海等人鼓掌响应，他有点看明白了，褚文昊明显不正常，好像不记得过往，居然把自己当成日本人来分析局势。 我就说嘛，堂堂国党职务少将，怎么可能甘愿成为日本人，问题在这呢。 “丰臣君，不知对新政府未来几年的发展有何建议，我等洗耳恭听。”说话的同时给随从打颜色，两个秘书收到信号偷偷把带在身上的录音机打开，记录褚文昊即将发表的言论，说不定将来有用。 丰臣隽野斜睨一眼，没打算说话，骨子里讨厌这帮人，没骨头谁都看不起。 “咳咳、” 长谷川眼珠子一转，低声道：“云子，你应该做点事情，既然想留下就要把路给斩断，要是哪天恢复记忆，你就不怕鸡飞蛋打？” 南造云子瞅他一眼，心里讨厌的要死，瘦弱猕猴，长相平庸，能力不足，除了有点家底一无是处的废物。 不过他说的对，有一天褚文昊要是恢复记忆，会调转枪头针对帝国，甚至会怨恨自己。 轻咬红唇，声音中包含一丝请求道：“丰臣，给他们一些建议，也好配合帝国战略。” 丰臣隽野举举拳头，“云子，只有这一次哦。” 南造云子笑着使劲点头，看的长谷川嘴角颤抖，眼底闪过阴毒，扫了一眼周伏海，暗道：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新政府继续留在上海显然不合适，大势上面不能压制山城政府，上海虽然经济活跃，各国......”一番阐述无非指点尽快搬离。 周伏海笑呵呵道：“有道理，有道理，那丰臣君觉得搬到哪里最合适？” “南京。” “地理位置优越，辐射周边日占区，大势上镇压山城政府，毕竟国党建都南京，名正言顺很重要。” “有道理，不瞒褚先生，新政府前段时间在青岛召开会议，正式跟日方商讨还都南京事宜。日方要求新政府签署部分协议才会允许还都，褚文昊你觉的应不应该答应？” 问题一出室内陡然安静下来，不自觉盯视褚文昊，只有南造云子低着脑袋，双手紧攥不敢去看他。 她知道，只要褚文昊说出来，卖国贼的帽子会给他戴上，即便恢复记忆，也不会再有任何前途可言。 无法解释的问题太多，像你为何没死？怎么会出在日本，又怎么跟伪政府官员搅合在一起商谈卖国事宜？ 一切的一切都无法解释，即便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 路也就基本封死。 正文 第六章失忆真相 丰臣隽野是失忆不是傻，能感觉出气氛怪异，再次听到褚文昊的名字，不知道是何意。 不过任他怎么猜也不会猜到自己是中国人，而且是国党军人，否则不合理。 “云子，你觉得呢？” “啊、我...”南造云子感受到褚文昊对她的信任, 自己要不要阻止？要不要继续骗他呢？ 低着脑袋：“我觉得.....” “咳咳、云子，要给丰臣机会，不要胡乱插嘴，大日本皇军可不那么好当，没有投名状，将来不可能走太远，即便有你帮忙。”长谷川低声威胁提醒道。 南造云子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深吸一口气，望向褚文昊笑道：“你是帝国军人，不管说的对错，没人敢对你如何，只管大胆明言。” 丰臣隽野审视她片刻，坦然一笑，点点头：“几位来帝国所为何事？”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询问汉奸来意。 “咳咳、” 周伏海跟众人对视一眼，若无其事解释道：“新政府成立时间尚短，各方面事务并没有完全理顺，发展迅速的背后就会出现一系列的问题。日占区虽然已经归属新政府管辖，但各地经济复苏总需要时间，民生、经济、基础建设等等各方面的发展都离不开钱。” “日占区目前使用的货币混乱，除日方采用的军票外，另有华兴商业银行发行的华兴票，主要在东南日占区流通。有中国联合准备银行发行的银联票，主要在华北日占区流通。” “简单说新政府需要统一货币发行，正在商讨组建中央银行，也是还都南京之前需要商讨事宜。过程可能需要半年时间, 可面对日渐清醒投靠过来的民众、官员、军队，短时间内新政府无法自足自给。所以这次来访日本，一是希望能够向贵方借款两千万日元维持日常运转；第二，希望日方协助解决即将推行的货币印刷事宜，机器、纸张、模板等。第三，新政府第一集团军挑选三百名优秀士兵，希望能进入日本士官学院学习战术。另外，从七十六号挑选一百二十名特工，希望能进入中野学院学习，回国之后会相继潜伏山城与共党后方提供情报。” 听明白了，来借钱，顺便给培训特务的。 丰臣隽野笑问：“既然军部在南京有总指挥部，为何你等不在中国境内解决相关事宜？借款两千万日元与一些列的后勤保障，即便军部也无权私自决定。是不是有人给你等出主意，以新政府跟帝国签署协议来换取内阁同意此次来访事宜顺利完成？换言之，你等已经跟军部达成默契，只是来走形式而已，如此我对新政府要不要跟帝国签署协议的意见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既然如此不说也罢，免得军部怪罪, 内阁怪罪。” 狡猾的小贼！ 好一招顺水推舟, 周伏海尴尬的表情一闪而过，显然褚文昊说的很对，这让他很不舒服。本来想陷害他，顺便给自己留条后路，没成想被其识破，如今录音也没用。 心中有气，做事就不怎么理性，面上却虚伪奉承道：“褚先生不愧是民族精英，洞若观火的本事在下佩服。以褚先生的智慧，相必夹缝中生存也会如鱼得水，倒是我等献丑徒增笑耳。将来在国内相见之时，还望多多提携，左右逢源。” 这话可够毒，分明就是说褚文昊装的，只不过他们都懂，当事人不懂罢了。 “八...” “哎哎哎...喝酒，喝酒，再次欢迎诸位来访。”长谷川心里差点乐死，赶紧阻止要发火的南造云子，因为他也觉得褚文昊是装的，周伏海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很爽！ 丰臣隽野一脸茫然，他如今可是聪明绝顶，可在聪明也要知道才能分析，脑袋空空前尘往事一概不知，你让他凭空想象，是在为难他。 “丰臣喝酒，喝酒。”藤原真君机灵的打断他继续胡思乱想。 “哈哈哈...好酒！”长谷川心情真爽，“安排艺伎好好跳一曲，以表大日本帝国欢迎之情。” “嗨！” 清缓的曲调，身着和服发髻高盘，鬼画符的脸蛋，几名艺伎正在表演，引得气氛达到顶点。 唯独丰臣隽野欣赏不来这种鬼节目，若无其事喝酒享用美食。 长谷川给周伏海递了个颜色，开口道：“周先生，帮忙培训特工与战将自然没问题，但以军统特务的狡猾怕难以有所作为，毕竟都是出身正规军校。支那不是有黄埔、保定两大军校，是军事将领与特务的摇篮，短短几个月难项其背吧？” 周伏海点点头，放下酒杯谦逊笑道：“长谷大佐所言甚是，若是之前短短月余确实没效果。不过，国共相互切磋总会花费心思、精力、金钱等等，双方特务展开厮杀，死亡会伴随身边。军统目前有三万多特务，在实力上碾压共党，共党在吸收人员方面就会不遗余力，顺利潜伏进入共党后方很容易。 反之，军统、中统虽然人员多，技能却参差不齐，不是每个特务都是出身黄埔军校，做一回天子门生。死亡在所难免，尤其是像一些重要城市比如上海、香江等地，人员更换频繁，资料审查难免不过关，只要小心安排定会顺利进入。 谷骽 而顺利进入的特工，提供情报只是次要，主要的工作就是引导两家相互厮杀，同时把贵方想要传达的情报送给国共双方，以此来判断目前的形势。 哈哈，说来也巧，来日本之前在香江待了一段时间，被其繁华所迷惑，经常出门逛逛街，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突然有一天在报纸上看到一则寻人启事，报纸上要寻找的人倒是跟丰臣君有几分相似...” “够了！” 南造云子蹭的一下起身，瞪视周伏海，“不想死就做好自己的事情，在胡乱插手，就不用回去了！”提起包向外走去，“丰臣，跟我回家，你也走！” “啊、哦。”正欣赏起劲的藤原真君无奈起身，拽着还要听故事的丰臣隽野离去。 独留尴尬的众人面面相识，周伏海小心扫视脸色难看的长谷川一眼，低声道：“长谷大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褚文昊为何会出现在日本，还跟云子小姐...” “哼！” 长谷川差点气炸，当着他的面喊褚文昊回家，心里怒火冲天，越是如此越不能让褚文昊留在日本。 简单说了两句，“他现在跟傻子差不多，忘记过往事迹，当然真假不知道。你这次回去要想办法把消息送到山城，找到褚文昊家人，告诉他们褚文昊还活着...” ...... 雪花漫舞，潇潇秋色禁寒冬。 蜿蜒曲折的羊场小道，两道身影肩并肩在攀爬，山顶璀璨的灯火指引方向，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早已覆盖山体，洁白无瑕，清净悠远。 云子主动牵他的手，像是第一次活在这个世界，有了心跳与温度，心低羞涩与甜蜜。 “三年前，你我就是这样肩并肩，手牵手在南京的秦淮河畔欣赏落日余晖。帝国需要情报你我相继分开，我留在南京潜伏国党政府内部，你只身踏入国党陆军学院，就是黄埔军校，化名：褚文昊。后来帝国发动战争，国党政府搬迁，我先后潜伏武汉、重庆多地，而你则跟随军校搬迁相继转移多地，最后在铜梁驻足。就这样，彼此潜伏，去年八月你军校毕业顺利加入军统，为帝国提供情报...”南造云子聪明伶俐，褚文昊的过往她特意详细了解过，除了把抓日本间谍转换成提供情报以外，几乎就是原本复述一遍。 “我是褚文昊？” 丰臣隽野停住身形，星眸审视她，无视额前飘絮的雪花。 南造云子勇敢与其对视，没有丝毫慌乱，轻轻颌首，“你是褚文昊，也是丰臣。” 丰臣隽野皱眉问：“你说的女人...” 轻咬红唇道：“她叫唐美丽，原本是帝国为配合你特意安插在身边假扮夫妻的，谁知道你们日久生情，不顾纪律厮混在一起。巡视员在发现后对你跟她做出惩罚，要求回到帝国，可惜唐美丽怀有身孕逃脱帝国的监视，彻底摆脱小组其他成员......”又是一番排练很久的话术。 “我到山城的时候，你们已经跟小组成员脱离，跟帝国刻意安排的褚家人生活在一起，但却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利用身份获取情报，而你的表现突出步步高升，很快被国党高层注意，擢升到侍从室担任警卫员。后来你被军统安排到武汉...星城...最后在上海驻足，也就是三个月之前...” “期间你做了很多对帝国不利的事情，甚至跟我作对，当然，这都是为了立功隐藏身份不得已为之。终于你只凭借一年时间擢升到国党职务上校，先后担任军统队长、组长、上海站组长，侍从室二级警卫员...情报组副组长，在到担任警备团长。 你潜伏很成功，甚至跟英国情报员鬼混在一起，英美各国领事都很相信你，甚至让你担任英国领事... 可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的身份被中统特务识破，上报国党高层，军统姓戴的要杀你跟褚家人，还有唐美丽跟你孩子。帝国知道后安排战舰跟运输机护送他们前往香江躲避，而你却没有那么幸运，遭到军统、中统、共党、青帮、英美各国的情报员刺杀。 当晚你身中数枪，被十几颗手雷炸的满身碎屑，沉入黄浦江。我收到消息急忙安排船只搜寻，还好你足够命大，连夜手术，可上海的医疗水平有限，而你脑袋受到重创有失忆的可能，我只能连夜启程回到本土救治你...” 南造云子泪眼婆娑道：“可惜，经过三个月的治疗，你还是失忆了，把所有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把我也忘记。 褚文昊是你在中国潜伏的化名，唐美丽跟褚家人都是给你匹配的相关身份，我才是你妻子。” 说完钻到他怀里啜泣道：“你还记得那晚吗？你把我要了，害得我嫁不能嫁，离不能离，肝肠寸断，无所适从。” “你要对我负责到底。” 正文 第七章独揽功绩 黑色汽车在白色渲染的世界下舞动，节奏清缓，时快时慢。 芊芊玉手在铺满雪雾的后窗上勾勒，图画稍显凌乱。 万物俱籁时车内才传来谈话声，南造云子艳若芙蓉，一脸幸福躺在怀中，葱白玉指在伤痕累累却极具力量感的胸膛上画圈, 声若洞箫：“丰臣，你知道的，藤原家族的女子只能嫁给皇室，我们这一支人丁单薄，只有三女二男，是一定要遵循家族规矩, 无法改变。可我的身子给了你，就不能在嫁，否则会给家族招惹麻烦, 我正在想办法，你要等我。” 丰臣隽野栓动青丝，“你是我的女人，当然不能嫁给其他人，我等你，需要帮助你就开口，杀了长谷川也可以。” 南造云子遮住其口，甜丝丝道：“你不要乱来，长谷亲王掌握近卫师团，又是皇室，不能平息麻烦也不能在招惹麻烦。事你不用管我会想办法，今后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不要信，尤其是关于你在中国的事迹那都是假的，是国共两党故意编造的故事，试图扰乱视听。新政府跟七十六号因为你之前潜伏缘故，做了很多针锋相对的事情, 态度比国共更加仇恨你，将来你要是去中国，只需要记住我说的话，那都是骗你的。要是有人试图影响你，那你就问他是否杀害过你，是敌是友相信你会判断。” 丰臣隽野颌首：“我知道了，怪不得很讨厌他们，要不我留在国内陪你，或者你跟我一起去中国。” “不行的。” “家族不允许我在参战，只能结婚相夫教子，而你需要立功授勋，将来才有娶我的机会。你如今只是少尉军官，最低要到帝国少将才可以，你只管杀敌立功，我会在后方给你操办相关事宜。” 丰臣隽野想告诉她自己变得很聪明，可以轻松立功授勋，想起尤川奈美所言又忍住，暗道：还是悄悄立功授勋，给她个惊喜吧。 逗她道：“升到帝国少将，可能需要很久, 到时候你都人老珠黄了，我才不要呢。” “呵呵...” 南造云子自信道：“你不会的, 再说有我帮你，两年时间就可以，你只管好好杀敌立功。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下个星期开始加重学习力度，既然你战术理论已经可以毕业，就加强实际历练。各类武器都要会使用，帝国陆军的机械化武器，像坦克、装甲车都要会操作，海军舰艇、航母、巡洋舰等等都要学，战斗机、运输机也要学哦、总之我要把你打造成全方位人才。” “天呢，你不怕把握累死啊！”丰臣隽野捏着琼鼻夸张道。 “讨厌。”打掉作怪的大手，往怀里钻了钻，得意道：“我的男人一定要是最厉害的，不管哪方面。” “好好好，都听你的，不过我想到兵工厂学习一段时间，熟悉各类武器的生产流程。” “兵工厂？” 蹙眉道：“可能很难，军部不允许前线战斗人员掌握帝国各类技术，担心被捕后出卖帝国机密。” “这样啊...”丰臣隽野遗憾道：“那就算了吧，只是想见识一下。” 南造云子看他不开心的样，慌忙安慰：“没关系，既然你想去看看，我会争取一点时间，不会太长就是了。” “太好了！”丰臣隽野高兴问：“想要什么你说，我会报答你的。”云子俏脸微红趴在耳边低语几句，瞬间原本安静的环境变得嘈杂起来，直到月上柳梢头。 ...... 嘎吱，嘎吱，踩着厚厚的积雪，吹着口哨，春风得意的打开房门，原本黑漆漆的房间瞬间变得灯火通明。 “你好像很高兴，身为特工，喜怒不形于色是最基本的技能。”尤川奈美一身黑色睡袍靠在墙面审视进门的丰臣隽野。 “我记得你说过情绪是掩饰的最好武器，喜怒不行于色好像不是顶级特工该具备的，当你跟普通人在一起毫无违和感，才是成功的标志。”丰臣隽野扔下钥匙，脱掉满是雪花的大衣，不忘跟自己教官回话。 尤川奈美拿着毛巾几步来到近前，递给他，轻笑道：“怎么，跟云子小姐约会去了？” 丰臣隽野接过毛巾擦着脑袋，“这是我的私事，跟教官没关系。” “当然，你的私事我不参与，但密码本需要尽快完成，我可等你一晚上了，快点开始吧。” 丰臣隽野扔掉毛巾，“我洗个澡就来，你到书房等我吧。”话闭向着洗手间而去。 尤川奈美冲他背影冷笑，旋即去煮咖啡，等会要熬夜，今晚无论如何要把顶级密码本编写完成。 她没想到褚文昊脑袋变得如此聪明，刚刚研制出来的密码本在他面前只需要半小时就能轻松破译，准确率百分百。 要知道，现有的密码本，就算放到美国，十几个顶级数学家破译也需要三天时间，而褚文昊却跟喝水一样轻松。 谷揿 脑洞大开的尤川奈美希望褚文昊自己编写密码本，作为今后日军战场与潜伏特工的统一范本，而事实也没让她失望，只用了一个星期，褚文昊就编制一本保密系数堪称无法破译编码出来，相信一但编制完成，就算被美国截取过去，没有半年时间不要想完成破译。 今晚就要完成，她可能因为一本无法破译的密码本而擢升到帝国少将，甚至被皇室册封爵位，令家族一跃而起，成为日本贵族，想想都激动莫名。 唯一的苦恼，如何把褚文昊排除在外，宣称密码本是自己独立完成，即保住秘密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回到日本半年以来，家族对其不冷不热，只是象征性关心一二，还是看在她陆军中佐的地位上，否则早就扫地出门。 她要一次改变家人对她的态度，同时慢慢执掌尤川家族，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把褚文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坚决不能便宜藤原家族。 书房里。 丰臣隽野编写条码的同时，不断在电报机上实验，尤川奈美端坐对面带着耳机接收电码反复验证是否跟发送的信息一样。 窗外的雪早已停止，天空晴朗，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啊呜～好了。”丰臣隽野打个哈切起身活动手腕道：“可以了，三千文字足有常用语百分之九十八的覆盖率，一分为三，前面千字可做特工潜伏时用，中间两千字可做战场情报传递用，三千字可做国际情报专用，其中蕴藏着几千种变化完全可以应付不同环境。以目前英美各国的实力截取后短时间无法破解，源码可一并上交军部，作为整个编码过程，否则军部也不会相信。” “好好好...太好了！” 尤川奈美激动的攥着厚厚一摞纸张，这是她的前途与未来，单靠此功绩一举封神，标榜青史。 激动过后，想起自己担心的问题，压制情绪，扫视在窗边活动身体的褚文昊。为难道：“丰臣，要是明天上交必定会引起一番轰动，军部会核实编码经过，到时你可能要暴露。可一但暴露你就很可能被囚禁起来，毕竟你才二十岁懂得这么多不正常，而且是在失忆后，你说该怎么办才好？”有一点她没说，要是让军部知道是褚文昊编写的，会毫不犹豫囚禁压榨他的能力，即便南造云子也救不了他，原因很简单因为褚文昊是中国人，军部怎么可能担风险放他离开呢？可褚文昊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后怕是求着她独揽功绩，那需要如此麻烦。 丰臣隽野回身盯视一眼，笑呵呵道：“没关系，只要教官回答我几个问题，密码本编纂的事情完全有教官一人而成，我不会说出去的。” “哦、”尤川奈美心底狂喜，却不甘示弱，“丰臣，你觉得我是独占功劳自私自利的人吗？明天我会主动跟军部说明此事，事情都是你一力操办，相信军部会奖赏你。” 丰臣隽野尴尬楞杵片刻，他虽然不觉得是坏事，却不想暴露自己，原因他需要搞清楚自己过往后才可以。 “教官，你可不能害我啊，要是让军部知道我这么聪明，说不定会解剖研究，到时可就麻烦了。我可不想被关在小黑屋里遭受折磨跟压榨，您可不能不救我。”丰臣隽野来到近前拽着衣袖卖萌撒娇，看的尤川奈美嘴角抽搐，要是不知道以前褚文昊的性格，她或许会有那么一丝感触，哼哼，卖萌！ “你啊，都多大人了，还跟我撒娇。”尤川奈美没好气打掉抓衣袖的大手，“好吧，我也不想你年纪轻轻就被囚禁起来，不过你要发誓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我可就背上盗贼的名声，今后可无法见人。” “好，我发誓：密码本是尤川奈美教官独立完成，要是告诉第三人，就让帝国惨败收场。”丰臣隽野表情认真，“教官，我以帝国为骄傲，誓言对我来说足够重。” 尤川奈美嘴角颤抖，死孩子！怎么变傻了也跟帝国作对，要是真灵验了岂不是如你所愿？ 要不是褚文昊主动编写密码，他都怀疑这小子在装。 “不行！要发誓如果告诉第三人，就会失去最重要的人。” “好好好，我发誓如果告诉第三人就失去最重要的人。”放下右手盯着尤川奈美认真道：“教官，你就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呸！” 尤川奈美脸颊羞红，等想明白后差点气死，合着左右伤害大日本帝国是吧！ “你啊，长不大的孩子，懒得跟你生气。”有态度就行，边收拾资料边问：“你要问我什么？” “啊，那个...”丰臣隽野挠头想了想，“教官认识唐美丽吗？” 尤川奈美听到话身形微顿，脑袋里闪过无数画面，装作若无其事回身笑道：“当然认识，帝国的叛徒嘛，以前跟你搭档，后来你们两个鬼混在一起，不知廉耻的贱货罢了。你知道嘛，唐美丽跟我年龄相仿，看你年轻故意勾引你，害怕帝国惩罚，她藏起来了，具体去哪不清楚。” 丰臣隽野皱眉凝思，好像跟云子说的一样，难道是真的？ “教官能说说褚文昊事情吗？” 正文 第八章最强领域 “褚文昊的事情？” 尤川奈美狐疑上下审视他，“那只不过是你在支那用过的化名，至于经历我不是很清楚。特工小组都是相互保密，要不是看到你出现在日本，我都不知道你是帝国特工。” 继续收拾资料道：“要知道详细的事情你可以去问云子小姐，其他人都不清楚。另外，你在国党潜伏很成功, 大家都以为你就是国党特务，所以今后遇到熟人千万不要傻傻的相信他，你只要记住，你是帝国特工就行。” 尤川奈美的回答显然经过南造云子的教授，避重就轻。“有些事我也不能说，否则云子小姐会怪罪我, 我也得罪不起。你最好离她远点，藤原家族跟丰臣家族向来是仇敌, 不可能在一起, 何况长谷川是皇室子侄，她是一定会嫁过去。你的存在已经给她跟藤原家族招惹无数麻烦，要是真喜欢云子小姐就要离她越远越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她想慢慢引导他，等时机成熟就把两人分开，成为仇人最好。 “教官在中国跟我是何关系？”没道理对自己不熟悉。 “我？” 尤川奈美回身沉吟片刻，“帝国给你配备家庭，我跟褚家是老乡，到山城后偶尔在一起聊天，所以见过你。当时并不知道你是帝国特工，总之，不算很熟，有几面之缘吧。”看到他还要问，慌忙阻止道：“不要再问，每个人的过往都要保密的，这是军部规矩，我不能在透漏。” 丰臣隽野耸耸肩, “那我睡觉了。”不等搭话回到自己卧室躺在床上，脑海里回想今天发生的事，在想云子跟他的缠绵，觉得不可能骗他。以她的美貌跟家室根本没必要，自己可能多心了，迷迷糊糊中睡去。 ...... 一九四零年，一月一号，元旦。 早上七点，中野学院大礼堂，上千人汇聚一堂，山本耀司跨步走向讲台，眼神在人群里搜寻一遍。 恩？ 居然没发现熟悉的颜色，难道没来？ “诸位同学，今天是帝国的新年，原本可以休息两天，但军部刚刚下达指令需要学习新得技能。你们已经锻炼月余，能不能告诉我，当你获取重要情报后如何传递给你的长官而不被发现？” 有学员举手示意, 山本点点头：“有你回答。” “是。” 戴着眼罩的学员起身道：“传递情报的方法有很多种，简单可以分为两大类，第一类利用无线电台传递，这样的方法最安全，也可远距离传输，具有及时性、准确性，节约时间能发挥情报的最大价值，是帝国主要采取的传递方式。第二类利用原始方式传递，特殊环境下利用周围环境传递，但不管怎么传递保密起见都会用摩尔斯电码标注，不会直接书写情报内容，一但让敌人发现很容易暴露。” “很好，请坐。” 山本捋了捋胡须，满意道：“在古代战争两军对垒情报很关键，士兵会骑马来回传递情报，先进点的像飞鸽传书，但都会直接携带情报在身上，一但被敌人擒获很容易就会暴露，从而致自己一方陷入绝境。现代战争不断提升情报的保密等级，最安全的自然是采用摩尔斯电码，通过电台传递情报，即安全又迅速。每个国家都在研究如何隐藏情报，拦截电台情报，手段多样，帝国在密码本编程与演变方面一直处于世界前列，相比英美发达国家略有差距。一但密码本被敌人缴获，在拦截电台情报不可避免的就会暴露，结果不用我说。” 山本那粉笔在黑板上画了几段符号，写了一段数字。 提起教鞭指点道：“诸位同学请看，摩尔斯电码你们基本都会，通过点横、符号的长短来发送相应的数字。比如你要传递的情报是：你已经暴露，数字代码是3636623636638，单个数字或一组数字，基本上每个国家采用的都是这类方法。按照规律，有密码本在手里就有暴露的危险。所以潜伏中国的特工牺牲很大，但不管是暴露还是逃命，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烧毁密码本，因为一旦让敌人获得，从中寻找到规律，就会轻易破译拦截到的信息，这不仅关乎你的生死，更是关乎整个小组成员，甚至是整个团队成员的生死。” “为了保护密码本，帝国特工死伤无数，国党去年缴获帝国五本密码本，给潜伏的特工造成很大困扰，好在短时间内不可能破译出帝国的电码规律。但依旧存在破译的风险，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然而，就在昨天帝国军部刚刚成功研究一套顶级密码编程！”山本骄傲且自豪的望着认真听讲的学员，“简单说，采用此编码演变出来电码方式将是世界上最先进、最安全的，即便被敌人缴获密码本，截获数字电码也不用在担心情报会泄露，这是史无前例的突破，他的成功不是数学领域进步，而是衍变。送给敌人都需要三年才能破译出来，代表着帝国将横扫情报领域，所向彼靡！帝国一只脚已经踏入世界最强国家之中，你们高兴嘛！” 嚯～ 此话一出瞬间点燃场内气氛，各个激动的脸红脖子粗，拍打着桌面，起身呐喊：“帝国万岁！帝国万岁！” 独留墙角一撮黑衣男人，看样子有一百多人，却没有戴眼罩，相互对视一眼，尴尬异常，心里暗骂至于嘛？ 这些人正是七十六号挑选的特务，其中不乏原军统、中统人员。刚刚上课第二天，就经历狂风暴雨般袭击，真是受不了。 “山本院长，请传授我们技能吧，拜托了！”有学员激动要求。 山本耀司捋着胡须笑眯眯点头道：“大家不用着急，由于刚刚研究成功，你们的教官正在学习运用，很快会传授给你们。” 谷扻 “哦、太让人遗憾，学生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学习，山本院长能否透漏一下，使用后为何不会轻易被发现，如果密码本被敌人缴获，截获电台频率的情况下一样可以轻易破译啊？” “是啊...” “好好好，安静，大家既然有兴趣，我可以简单说两点。”提起教鞭指着黑板上的数字道：“之前都采用一组数字来破译文字，比如数字369就是第三页第六行第九个字，或者直接代表一个字符，不管怎么衍变只要有密码本在手都会寻到规律，很容易破解。 但使用新编码后你会发现，同样是一组数字，它代表的却不一定是密码本上面对应的数字。比如刚才说的369，它的衍变规律会是九减三，九减六或者是三乘以六，六乘以九等等，数字不会是直接表明出来，而是通过衍变得出数字后才可以去查找相对应的文字，从而获取情报。” 山本看向懵懂的学员，笑呵呵道：“简单点说就是多加了三层防护，你们真正要学习的是背诵一段口诀，而通过口诀你就会知道该加减还是乘除，从而得到数字在密码本上寻找对应的文字，获得准确情报。” 嚯～ 好复杂的样子，有聪明的学员询问：“山本院长，如果帝国出现叛徒，把口诀透漏，岂不是一样要被识破？” 学员疯狂点头，虽然不相信帝国会出叛徒，却存在风险。 “很好。” “这种可能当然存在，但我不希望出现。再好的保密手段也会被自己人出卖而泄露，不过编码能衍变几千种不同组合，长官会掌握更高级的密码本，暂时分成六个等级，每个等级的口诀也不一样，无需担心牵扯太大。你们的教官会按照潜伏地区教授不同口诀，分发不同密码本，最低限度降低风险。”山本耀司严肃道：“大日本帝国不希望出现叛徒，你们应该做好为天皇效忠的准备！” “效忠天皇！” “效忠天皇！” 有学员起身询问：“请问山本院长，是谁研究出如此厉害的编码，帝国知道全部口诀的人会不会很多？” 山本耀司示意他坐下，“原本是不能透漏的，不过可以说一点点。提供者是帝国一级特工，刚刚被军部擢升帝国陆军少将，天皇册封其家族长男爵爵位。而知道全部口诀只有天皇、首相、陆军海军大臣了了几人而已，保密级别是最高的。” 嚯～ 场内瞬间炸锅，居然是一级特工提供，升任帝国少将，男爵爵位，真是厉害啊！这样的荣誉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获得。 “安静，今天是帝国的新年，在新的一年里帝国有这样的收获，可谓双喜临门。军部会用最快的时间把新密码本跟电码发送方式传递到各军、各地，今后将不会再有情报被截获的可能。” “当然，你们要学习的不仅是编码，同样也要学习如何运用到传统方式里传递情报。电台虽好，但有不能使用电台的时候，也要想办法对情报加密，总之要学习的很多。” “我说的只是如何破译电文，最重要的还在发送电文时，采用全新的方式，是在摩尔斯电码基础上衍变而出的规律，你们需要好好掌握，这才是精髓所在，让敌人不知道你在发什么，截获后也搞不懂是何...” 山本耀司在上面夸夸其谈，坐在后排的丰臣隽野无聊的观察七十六号特务。 每个人的长相、身高、身型都在他脑海里行成图像，想要忘记都很难。 同样观察在场六百名学员，虽然看不清长相，但身高、体型跟声音或者某些标志性的动作记号。 他在华亭接触的人有上百，几乎都能有个模糊影像，今天算是最全面，好奇想试探一下自己到底聪明到啥程度。 手指在笔记本上晃动，一副线条分明，形象且立体的画像显现，跟不远处抻着脖子听讲的七十六号学员几乎毫无差别，要是让当事人看到定会吃惊不已。 他是失忆不是傻，只会做一次出头鸟，不会在随意展露自己的能力，甚至要藏拙。 书籍上的知识会让人变得世故，做人做事的道理古人几千年的智慧已经告诉你。 失忆也可以变成傻子啊，病情反复无常不行嘛？ 快速把图像毁掉，刚刚涂鸦就听到：“丰臣，你在画什么？要知道中野学院不允许探寻自己同学的身份！” 正文 第九章生死茫茫 山本耀司盯视丰臣隽野，眼神中似有警告之意。 “学生实在无聊，心里烦躁才胡乱勾画，院长不要见怪才好。”丰臣赶紧起身道歉。 山本耀司捋着胡须，上下打量眼前的男孩，头发变成黑色，气质明显阳光很多, 眼中有精光，气息沉稳，果然非善类。 冲学员喊道：“明天中考，早点来学校，今天回去庆祝新年，注意自己的身份。” “解散！” 嚯、毕竟是新年，跟山本告别后窜出礼堂, 没一会都走干净了，独留丰臣隽野自己一人。 “院长，我先告辞...” “哈哈，不着急有点事问你。”山本端坐对面，“听说你失忆，对以往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是，一点都不记得过往事迹。”丰臣直视他审视的目光。 山本耀司用眼神威慑他，褚文昊在厉害在他面前也很难遮掩过去。 没有，没发现装的痕迹。 昨天才想起去查丰臣隽野的资料，没想到让他大吃一惊，居然不是帝国的人，虽然牵扯到藤原家族，但在他这里不会在乎那么多，他会把风险降到最低。 “我已经跟军部沟通，你暂时不用参加中野培训班，包括士官学校以及云子小姐申请的技能培训，暂时都不需要参加。为你的身体着想，不适合太复杂的工作, 明天到帝国医院继续治疗，直到病情好转为止。”山本耀司说的很认真，绝地封杀褚文昊在帝国作妖的机会，也不会给他接触了解帝国各方面知识的机会，不管是否失忆，敌人就是敌人！ 丰臣隽野诧异问：“院长，我可以正常学习，不会影响课程。” “不必了。” 山本起身眼神凌厉道：“今天是帝国新年，我希望你尽快离开帝国，到前线参加战斗。你之前是优秀的情报人员，留在本土就是浪费时间，过几天来访帝国的新政府官员会启程回国，到时你可以跟着离开，好好为帝国征战吧！”话闭转身离去，不即刻杀死他还是看在南造云子的份上。 丰臣隽野一脸诧异，望着离去的山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何事。 楞杵良久，收拾好东西出门，门口早有人等着他, “丰臣隽野, 脱下校服我送你离开！” 丰臣隽野扫其一眼，接过衣服当即换掉校服，登上人力车消失在中野学院。 “下车吧。” 丰臣隽野下车后，车夫掉头离开，就像不认识他一样。 街道上很热闹，人来车往，积雪早已经消融，他一人站在繁华的京都街头，却不知道该往哪走。 陌生的人群，陌生的街道，他突然有一种感觉，他应该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国度，因为他的心是冷的！ “我是谁？” “我到底是谁？” “谁能告诉我，我的家乡在何方？” 丰臣隽野状若疯癫，抱着脑袋不停的询问自己，周围人群车辆像存在外界的立体画面，在他眼中泛滥。 突然！ 丰臣隽野仰天长啸：“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声震九霄，响彻寰宇！ 跌跌撞撞冲开人群，在街道上狂奔起来，吓得路人惊慌躲避。 “他就是褚文昊？” 黑色的轿车里，一身黑色武士袍，气质凌厉，面目威严，眼神锐利的中年男子看着跑掉的褚文昊询问。 “嗨！” “父亲大人，姐姐不嫁跟他关系很大，此子极其聪慧，即便失忆在学校表现都名列前茅，稍加培养将来前途无量，入赘藤原...” “八嘎！” 男子瞪视：“你姐姐疯了，难道你也疯了！不要说他是支那人，就算真是帝国的人，也配不上藤原家族！” “嗨！只是...姐姐可能...” “哼！”男子眼神犀利道：“我宁愿她老死家中，也不许跟支那人来往，更不能给家族招惹麻烦！” “石川，安排人除掉他，干净点！” “嗨！”身材魁梧的保镖下车冲身后招手，两辆黑色轿车冲到近前，石川低声交代几句，车辆疾驰而去。 藤原真君吐出一口浊气，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只能祝他好运。 “父亲大人，姐姐哪里...” 男子斜睨一眼，“你不多嘴，她怎么会知道！胡言乱语小心我抽死你！” “嗨！” 状若疯癫的褚文昊疯狂奔跑几千米，蹲在地上气喘吁吁，目光呆滞，试图努力回想自己过往。 可惜，脑袋疼的要死都想不起任何事情，正在迷茫之际，突然心脏一紧，脑后锋芒如刀，危险即刻降临，生死之间身体不自觉的向旁边滚落。 砰！ 一颗子弹打在刚刚呆立的地方，没等他反应过来，密集的子弹连串射来，一时之间街道上枪声大作，吓得人群尖叫着躲避。 褚文昊连续几个后空翻，闯进旁边的店铺里，一家服装店十几个顾客，此刻正瑟瑟发抖蹲在墙角。 失忆也不会影响怒气，生死之间不会顾及，拽起发抖的老板：“后门在哪里！？” “在...在里面...”老板颤抖慌乱指着后面，褚文昊没时间耽搁，扫到下车的七八个端枪男子已经冲了进来。 疯狂逃窜，奔跑十几米看到一门户，不敢犹豫拽开就出门，相对繁华的街道，隔壁枪声有所影响，不敢耽搁连续奔跑几个街道，靠在墙上扫视身后，相隔十几米黑色身影再次出现，只是在到处搜寻，这些人出手狠辣，要取他性命，绝对不是开玩笑。 悄悄隐退，拦下一辆人力车，“去江边。” “嗨！” 谷傶 褚文昊坐在车上，喘着粗气，休息过程中不时回头望向来时路，幸运的是自己反应足够快，黑衣人一时没反过来，准备不足。 是谁要杀他？ 从山本的态度来看，前后差距甚大，难道自己身份真的有问题？ 丢失褚文昊的保镖，正在打电话给给附近警察局，要封锁附近区域，以藤原家族的保镖身份自然不会有问题，很快附近几个区域警局接到命令，抓捕逃犯身高一百八十二.... 京都距离最近的海边也需要十五公里，用跑的可能需一个小时，车夫不会那么拼命。 “停车！” 褚文昊远远看到街道尽头出现大量警察，正在检查过往人群，他身上没带多少钱，掏出十日元递给车夫，低声询问：“有小路到东京湾吗？”他对周围很陌生，只能询问。 “啊，有，山路很难走，你从这里往南走两公里...”车夫详细交代，也就是他脑袋好，一般人真记不住。 低调走进一家成衣店，换了身普通民众的装扮，更利于隐藏自己，冷静下来，按照车夫所言徒步向海边赶去。 “八嘎！” “废物！” 藤原家族府邸传出怒斥声，“给我封锁京都内区，警察局全体出动一定要找到他斩草除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嗨！” 南造云子刚走进客厅，听到耳中走到近前施礼后询问：“父亲大人在抓谁，如此兴师动众？” 藤原俊雄看到娇艳欲滴的女儿，身为过来人那会不知道发生何事，心底更坚定要杀死褚文昊的决心。 语气温润道：“哦，只是家里一个老奴偷偷离开，拐带不少钱财，让警察局把人抓回来严家惩戒。今天是新年，你不要乱窜，留在家里跟你母亲帮忙置办家宴，今晚家族聚会，你知道的今年在我们家，不得失礼。” “嗨！”南造云子那会想到自己父亲正在杀她的情郎，扫了一眼神色慌张极其不自然的弟弟，狐疑道：“真君你跟姐姐到外面去。” “啊～我不去...”藤原真君这会最不想面对自己姐姐，慌忙拒绝，眼神到处游荡，就是不敢与之对视。 “皮痒了...”正在她威胁之际，听到藤原俊雄开口：“你先去忙，我有事跟你弟弟谈。” “哦，那我告退了。”施礼后跟藤原真君举了举拳头，威胁之意很明显。 等其离开，藤原真君没样的躺在沙发上，“完了...完了，我就知道，父亲大人您看到了，我姐知道后定会打死我，要不还是算了吧...” 藤原俊雄一瞪眼，手中婆娑着茶杯，沉吟道：“你去找长谷川，让其调动海军陆战队把周围海域封锁起来，三天内不允许出海，说明情况派遣军队挨家挨户的给我搜，我就不信他都飞出去。” “这...父亲，这样会露馅的，要是...” “去！” “嗨！”藤原真君无奈起身离去，刚出门口就被突然闪身出来的南造云子拽住耳朵，“说，有什么事瞒着我？” “疼疼疼...疼死我了。” “说，不说把耳朵给你拽掉！” 藤原真君捂着耳朵蹲着身子，“你先放开我，放开我就告诉你。” “谅你也不敢骗我...”南造云子得意松开手，却见自己弟弟跟只猴子一样窜出去，几个闪身不见人影，气的在后面跺脚追出大门。 站在威武霸气的大门前，背着双手渡步间，脑海里出现褚文昊脸庞，脸上挂满甜蜜笑容，想立刻见到他。 门前停着四辆黑色轿车，随便拽开一辆启动汽车缓缓向着中野学院而去，距离不是很远五公里路程。 街道上拥挤的车辆与人群，不时巡逻的警察，一切都很美好。 等车辆停在中野学院门前，却见大门紧闭，对着门口的警卫招手。 “云子小姐。”南造云子娇艳如花，气质优雅，长相精致婉约，淡雅中透着英气，温婉中一股伶俐，乃一等一的美女，帝国之花名副其实，能一亲芳泽绝对是祖坟冒青烟，说句话也是天大福泽。 警卫近在咫尺，浑身颤抖，激动莫名，不知所以。 “山本院长不是召开年会，难道已经结束？” “嗨！” “半小时之前就结束，学员各自回家，院内空空。” 南造云子蹙眉凝思，“知道了。”调转车头一路开向华亭区，直接冲进尤川奈美居住的大院。 可惜摁了半天门铃不见人出来，正要上车离去之时去见尤川奈美车子刚好过来。 “云子小姐。”尤川奈美下车问候，语气虽恭敬，却增添了几丝傲气，不明显也被她捕捉到。 南造云子打量尤川奈美，一身陆军少将军服，身材丰满，颇有熟妇风韵，皮肤保养的也不错，看上去不像四十岁的人。 “恭喜你荣升，想不到奈美夫人聪慧过人，真人不露相，帝国因你尔自豪。” “咯咯咯...云子小姐客气，运气好罢了，总算没枉费多年的努力。”尤川奈美得意忘形，这会的感觉爽到爆，真想好好感谢褚文昊呢。 南造云子没工夫闲扯，“丰臣呢？” “丰臣？他不是在礼堂...”坏了！ 尤川奈美脸色微变，刚才碰到山本耀司，告诉自己丰臣隽野暂时被清退，难道军部知道密码本的事情？ 不对啊。 “怎么，该不会奈美夫人想金屋藏娇吧？”南造云子见她不说话脸色不好的揶揄一句。 尤川奈美羞恼一闪而过，暗骂南造云子贱货，自己跟褚文昊鬼混，还笑话别人。 “云子小姐说笑了，有云子小姐牵肠挂肚，谁敢金屋藏娇。”尤川奈美翅膀硬了，说话底气十足，像是刚想起什么一样。 “哦，对了，刚才山本院长告诉我，即刻清除褚文昊离开长野学院，这会去哪里我也不清楚。” “八嘎！” 正文 第十章围追堵截 两人没心思斗嘴，一起寻找褚文昊，南造云子是因为担心，他独自在异乡周围全是敌人，稍不留神就可能被针对。 尤川奈美也是担心，跟南造云子担心的不一样，害怕褚文昊胡言乱语, 听到自己凭借功绩一跃成为贵族，而心中不愤向军部说明情况，自己可真就天堂地狱。 不但可能打回原形，还可能造成很多麻烦，比如褚文昊被囚禁，南造云子知道真相后岂会跟她算完。 心急如焚啊！ 京都说大不大，说小绝对不小，找一个人，宛若大海捞针。但街道上大批警察的出现让她觉得蹊跷，在回想自己父亲安排人大张旗鼓抓捕所谓的家奴。 让尤川奈美悄悄打听一下，带回来的消息让她如坠深渊，二话没说开车往家跑去，要阻止只能求自己父亲住手。 车辆停在门口，没管尤川奈美冲进客厅，看到藤原俊雄急切追问：“父亲大人，您是否在追杀褚文昊！？” “放肆！” 藤原俊雄怒斥一句，手中端着香茗不紧不慢品尝，像是没看到女儿焦躁不安一样。 “父亲大人...” “云子你闹够了、”也不去看她，“在支那随便你胡闹，但回到本土就不能乱来。家族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容不得任性妄为，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藤原家族从几百年前一点点经营，从一阶寒门到权倾朝野，付出的代价远超常人想象。血脉延续至今枝繁叶茂，唯独我们这一支人丁凋零, 你大伯只有一女，你二叔不惑之年才得儿女，全家把希望压在你跟真君身上，好延续藤原家族的荣耀。” “可你做了什么！”藤原俊雄眼神犀利盯视自己女儿。 “我...”南造云子冷静下来，低下脑袋颤声道：“女儿不想，家族规矩...” “规矩自然不可破，我宁愿你孤独终老，也不许跟支那人交往！”藤原俊雄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就知道她想啥。 自己女儿聪慧过人，乃国母最佳人选，奈何战争来临，只能选择手握兵权的长谷家族。 “不为自己，也要为家族想想，为你弟弟想想，荒唐事做一次叫蠢，两次就是其心不正！中日之战你死我活，没有儿女情长，你是想跟他走掉头打自己国家，还是他跟你走杀害自己民众？” 南造云子怔然道：“父亲大人, 他已经失忆，不会跟帝国作对。” “哼！” 藤原俊雄拨动茶叶, “支那有句古语：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不要妄想用美貌去改变一个有思想的人，失忆只是身体症状，血脉才是埋在骨子里的，很难改变。我不杀他，你们也不可能有结果，杀他就是给皇室以态度，生死看他自己造化。” “你不插手他也许能躲过一劫，要是插手有死无生，其中道理你自己想。” 南造云子低着脑袋走出大门，心思空空，无能为力。 “云子小姐如何？”尤川奈美一直在等待。南造云子摇头喃喃道：“我救不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盯着尤川奈美问：“我记得奈美夫人刚刚接任特高课副机关长，能不能去救他？” 一举封神不是玩笑，不但升任帝国少将，更是官致特高课副机关长。 “云子小姐，只是刚刚宣布，没有正式交接，等明天上任后才能行使权力。”尤川奈美说的是实话，她接土肥圆的班，原本是不可能，可见密码本的功劳何等巨大。 南造云子点点头没在说话，开车去天隆寺为丰臣隽野祈祷，希望他能躲过一劫。 尤川奈美独自开车离去，心里百转千回，此刻不担心褚文昊去告状透漏事情的真相，而是担心他活着，藤原家族要杀他，长谷家族也不会袖手旁观，两家动手其余拍马屁的自己会凑热闹，弄不好半个日本要杀褚文昊。 理论上，褚文昊很难逃脱，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要是成功逃脱即便失忆也不会在跟杀他的人媾和，回到支那打听身世后，定会掉转枪头继续跟帝国作对。 以前没关系，凭他一人能有何作为，如今不一样，密码本刚刚上报引起重视，很快就会传遍军中，上百万军队统一配备使用新的密码本... 尤川奈美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觉得自己做了一件糊涂事，可事到临头难道让她自毁长城。 不！绝对不行！ 家族荣耀，包括自己得到的尊重前所未有，这种满足感让她浑身通透，仙气飘飘，像是打通任督二脉，她不能失去这种感觉。 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如今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褚文昊必须死！死掉一切都不需要担心。 车辆窜出去，她可不是善良之辈！ ...... 褚文昊按照车夫所言，一路疾驰，害怕引起有心人注意，独自赶路。 十点钟，有惊无险来到东京湾周边，一座渔村出现在眼前，几百户人家，他需要找船出海离开京都。 刺杀者实力很强，随意指挥警察局，继续留下只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老乡，出海吗？”褚文昊拦住一渔民询问。 “出海？” 渔夫打量褚文昊几眼，“冬季，休渔期不会出海，再说今天是新年，各家各户忙着置办年货庆祝，谁还会出海。” “啊，是，只是想到海中看看今年鱼势如何，投点水产生意。” “你到是心急，”渔夫也没觉得奇怪，想了想：“你到村头张寡妇家问问吧，也就她可能出海，不过价钱应该不便宜。”指了指路就挑着鱼筐离开。 谷獀 褚文昊紧了紧身上的棉袄，把大檐帽往下压压，揣着手，弓着腰身向村头而去。 “有人吗？” 篱笆院墙，标准的鱼户家，三间挑高砖木房，院内晒着很多鱼干，褚文昊站在门口喊叫。 “谁啊？” 身穿花棉袄，肥棉裤，千层鞋，手中织着毛衣的妇女走出门搭话。 “大嫂，我想出海看看鱼势。” “出海啊！”几步来到近前，打量褚文昊几眼，“你是哪里人，怎么跑到我们村租船出海？” “啊，我是奈良县人，刚刚搬来京都想开家鱼行提前来看看鱼势。” 妇女点点头，口音不错，开门让褚文昊进去，“出海不是不行，价钱要贵一些，不能太远，一会我要做饭。” “好，你说多少钱？” “三十...不、五十日元中午之前回来。”她可是狮子大开口，平常只需要五块钱逛一天。褚文昊掏出身上所有的钱数了数，“只有四十七块，你看可以吗？” “四十七块...好...好吧。”妇女把钱接过去，“我去换身衣服，你等等我。” 三分钟，换了一身出海装备的妇女带着褚文昊向自己渔船走去，距离不远一艘中型渔船出现，“上去。”妇女拿着绳子启动马达，渔船向深海冲去。 刺骨的寒风打在脸上，褚文昊站在船舱里入眼茫茫海面，他不知道要去哪，总要先离开。 距离岸边上千米后，提着的心才放下，刚想跟妇女说去川崎县，远远的就看到一艘舰艇开来，舰炮对准渔船，听到喊叫：“所有船只三天内不得出海，尽快回去，否则将会击沉，警告立刻离开，否则击沉！” “坏了，帝国海军，你也听到了，只能掉头回去。” 褚文昊脸色阴沉，他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巧合，这是要封死他的退路，杀死他为止嘛。 “回去吧。”没办法不能跟海军对抗，船掉头往回走，褚文昊眼神盯着来回巡视的舰艇，心里暗暗着急，等回到岸边，却听道乱哄哄声音，在船上就看到有警察在盘查。 “下船啊。” “啊、哦，我在这看会，一会在离开。”褚文昊可不会跟警察碰面。 “你这人真是怪，先说好，待在这里钱可不退。” “不用退了，你去忙吧。” 没在管他独自离开，来到门口被村长喊过去，“警察问话，要如实回答。” “啥事啊？” “栀子，警察在找杀人犯，听说就在附近村里游荡，你要是发现可千万不要接近，立刻报警。” “杀人犯，长啥样？”回头望向渔船，刚才还待在船上的人不见了，难道？心里打鼓跑到警察身边询问，等搞清楚后急忙汇报，但形象于警察说的并不相符。 “通知附近警察封锁渔村，直到搜到为止！” “嗨！” 半小时后，整个渔村翻了一遍就是没找到褚文昊的身影，“在搜查一遍，船舱跟地窖、屋顶、地面任何能藏人的地方都不能放过。” “嗨！” 栀子最为接触过的人特殊照顾，里里外外都没放过，有几名警察登上船仔细搜查。 “你说人会不会在海里？”一名警察狐疑道。 “你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嚯，你疯了，冰冷刺骨真在里面也会冻成渣，我们等几分钟就知道了。” 几人等待时，相隔几十米外的渔船侧面，漏出一颗脑袋大口呼吸着，悄悄注意搜查的警察，只要过来就潜入船底。海水浑浊，要是不下水很难发现他，就是冷的腿脚开始失去知觉，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十分钟后毫无所获，警察只能上报，因为不确定是褚文昊，留下几人监视村子，大部分警察去隔壁搜查，趁刚才的功夫离开有可能，再说谁会继续留在被锁定的区域。 “真是倒霉，早知道不接生意，居然是杀人犯。”栀子嘴里嘟囔同时收拾室内被翻乱的家具，听到房门响动以为警察又回来了，转身就看到浑身湿透脸色苍白的男子冷冷盯视自己。 张嘴就要喊，被男子几步近身捂住嘴，威胁道：“想死你就喊！” 栀子瞪大双眼，浑身颤抖，面对杀人犯能有几分勇气，疯狂点头示意自己不会乱喊。 褚文昊放开她，凶狠道：“干净的衣服，你最好不要乱来，否则我不会客气！” “嗨...嗨...” 正文 第十一章深海迷航 “废物！” 长谷川背负双手来回渡步，机会难得岂能错过。脸色阴沉道：“让特高课出手，我不希望他活着离开！” “嗨！” “只是特高课刚刚更换长官，没有命令不敢私自行动...” “我记得是尤川家族的女人担任是吗？”不等回复，几步来到电话机旁提起电话拨打出去。 京都特高课。 尤川奈美一袭军装走进属于自己的办公室，轻轻抚摸着真皮沙发，实木办公桌, “呵呵...”发自内心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终于一步跨进来了。 敲门声传来，尤川奈美调整状态，严肃道：“进来！” “长官。” “恩，”尤川奈美翻阅着桌上的文件，“有丰臣隽野的消息了吗？” “嗨！暂时没有，警察局那边提到郊区有几个地方出现过跟丰臣隽野长相身形相仿者, 只是暂时没有抓到人。今天是帝国新年，秩序不能太过混乱，民众太多一时之间难以锁定。” “哦、” 尤川奈美转动手上的钻石戒指，冷笑道：“在京都要是让你跑了，那岂不是显得太没用。先安排人到这几个地方仔细排查，细节要注意，丰臣隽野武力很强，这段时间又经过培训，伪装术如火纯情，不要被其外表所迷惑。要小心狗急跳墙，把人圈进到郊区，要在去往横滨、川崎、横须贺，千叶、三浦跟房总市的各个路口设卡不允许他离开。” “嗨！” “另外，安排人到电话局监听京区青山三号别墅区的电话，这条线做的小心点，只需要锁定来电地址迅速排查，一些重要的地方不需要去，千万小心！”不得不反复叮嘱, 因为三号别墅是南造云子私人府邸，她觉得褚文昊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很可能联系南造云子, 顺藤摸瓜找到人提前抓捕。 “嗨！” ...... 东京湾渔村，下午五点钟。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室内灯火通明，栀子小心翼翼伺候面前的悍匪用餐，她想加点老鼠药在饭菜里毒死威胁自己的混球。 “请你离开吧，我不会举报你，今天是帝国新年，请放过我。”栀子欠身求饶。 褚文昊默默用餐，他需要储备能量，今晚或许会是一场大战。 他分析过，要杀他的人定是长谷川，可能要面对皇室，面对近卫师团，面对整个京都武装力量，甚至是整个日本。 他失忆了，不知道自己过往，有一点不可否认, 他跟南造云子在一起, 就是间接跟皇室打擂台, 长谷川要杀他很正常。 如果是皇室出手，不管他的过往是何，都会被碾压，根本没有存活的几率，离开京都离开日本是唯一的选择。 但他还抱有希望，南造云子，这个自称是他妻子的女人，跟他缠绵过的女人。 他要确定两点，第一：藤原家族有没有参与除掉他的行动，如果没参加自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只要南造云子出手总有机会。 第二：如果确定藤原家族有参与，他需要知道南造云子的态度，是否真想做他的女人。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坚持跟自己在一起，他没有任何理由在怀疑，今后定会好好善待，即便藤原家族参与杀害行动。反之，他不会再有顾虑，有机会离开日本亡命天涯，这对他很重要，记忆中最重要的人就是她。 安静的吃完饭，把女人绑起来扔在房间里，来到客厅电话机旁，深吸一口气拨通电话。 远在别墅里的南造云子，眼睛死死盯着电话，她心急如焚，担心褚文昊横死街头，好在没有消息传来，说明他暂时安全。 只是为何不给她打电话呢？难道怀疑自己家族参与刺杀，怀疑自己故意害他？ 她等了半天电话，不是不想去救他，找他，身边跟着十几个自己父亲安排的保镖，寸步不离，毫无机会。 她知道自己救不了褚文昊，唯一期盼他来电话告诉自己安全活着，就心满意足。 正在彷徨之际... 叮铃铃～ “文昊？”南造第一时间抓起电话，由于心情激动名字都喊错了。 “是你吗？你在哪里，还好吗？” 听筒里沉默片刻，“是我云子，我很好。” 呼～ 南造云子总算安心下来，却不能放松，叮嘱道：“丰臣，你听我说...暂时不要回来，想办法离开京都，我在川崎有套房子很私密，你先想办法到哪里，等我事情处理完会去找你...”快速叮嘱一遍，她没有说谁要杀他，没法说。 电话里再次沉默片刻，“我知道了，云子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南造云子很是为难，“因为我的缘故，对不起丰臣我暂时帮不了你，你要小心点。”变相承认刺杀者身份也是没办法。 沉默... “我是日本军人吗？” 褚文昊再次询问她，南造云子心里一惊，“是，你当然是帝国军人，这件事跟我有关系，你不要胡思乱想...” 正在两人沟通时，等待多时的特高课办公室，终于传来消息。 “长官，发现可疑电话已经锁定，来自东京湾附近渔村，属下安排两支小队火速赶过去，警察局也接到通知。” “吆西！”尤川奈美担心了一下午，终于等来好消息，提起电话打给等待的长谷川，她真是要感谢褚文昊，借助此事跟皇室攀上关系，今后定会步步高升。 电话接通，“嗨，长谷殿下，褚文昊目前在东京湾附近渔村，属下马上赶过去亲自解决他，为防止意外发生请殿下派遣舰艇搜寻附近海域。” “嗨！” 谷嘚 “嗨！” 尤川奈美挂掉电话，冷笑连连，只要除掉褚文昊一切都不会暴露出来。 “集合队伍，我亲自击毙此贼！” “嗨！” ...... “我会到千叶等你。” 挂掉电话，闭眼凝思片刻，蹭的一下起身。把临时缝制的黑衣换到身上，戴好头罩只留眼睛漏在外面，逃生工具绳子、匕首携带身上，关掉室内灯光观察片刻后悄悄引入夜色。 风一样穿过街道，来到村口急行百米后隐藏在一颗大树后面，周围很是空旷距离海边只有三百米。 他在等，南造云子的话能不能信就看有没有人来抓他，等会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时间来到五点半，原本清净的渔村逐渐被警车占据，特高课随后赶到。 几道灯光射在海面上，显然海陆都被封锁住，一切都看在眼里。 “哈哈，原来都是骗我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的心有些许疼痛，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属于他的。 心中充满暴躁与愤怒，都是骗他的，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都想他死！ 漏在外面的双眼展露狼性，凶狠瞪视来往人群，喃喃道：“都想我死，我先让你们死！”他很聪明没有正面对抗，低身向着海边赶去。 “人呢？” 尤川奈美赶到看到被解救的栀子，冷声质问。 “嗨！”栀子虽然被绑在里面但耳朵不聋，听的很清楚。 “刚刚他给谁打电话，有三分钟，最后说去千叶等他。” “千叶？” 尤川奈美蹙眉凝思，千叶在渔村西侧，过东京湾最近，半小时能到岸边。 “报告长官，没发现人犯行踪。” 尤川奈美命令道：“一分为四，沿着去往各县城的路追踪封锁，通知海军陆战队注意海面。” “嗨！” 尤川奈美询问栀子跟褚文昊在一起的经过，知道准备了夜行衣、吃了晚饭，这是要远行嘛？ 她可是知道如今的褚文昊聪明异常，武力又高，十个八个近身战斗很难造成伤害。 心里担心的要命，她是一定要杀死褚文昊，否则不但自己麻烦无限，帝国很可能因为密码本事情大败而归。 只能上报长谷川，安排军队以维护民众过新年的借口封锁各个出口，提起电话汇报情况后，起身来到院外仔细搜寻，希望能找到褚文昊留下的蛛丝马迹。 可惜，智商有限，毫无发现。 气急败坏，她分析褚文昊下海的可能最大，陆地全是帝国士兵，海里虽然冷却容易隐藏，总会有盲点躲过搜查。 “四人一组，安排船只附近海岸寸寸搜查，一但发现开枪示警，绝对不能让他逃掉。” “嗨！” 哗啦～ 在海中游行千米的褚文昊回身望向渔村，灯火通明，足足有三千人，密密麻麻，自己一但被发现有死无声。 目光坚定望向五百米外两艘护卫舰，沉入海中继续游动，只能拼一拼。 六点钟，天幕彻底沦陷，海面上漂浮着上千船只，星星点点在搜寻。 褚文昊游到护卫舰左侧，刚刚已经研究一会，他靠近的是一艘中小型护卫舰，全长三十米左右，吃水四米，距离甲板护栏五米，排水量不清楚，航速二十五节左右，他需要爬上去不管是隐藏还是反击都很力。 寒风刺骨，搜寻的日军士兵只是轮流在甲板上，屏住呼吸仔细倾听上面的声音。 “大晚上搞什么鬼，今天是新年真是烦，一个逃犯至于如此嘛！” “嘘，小声点，是长谷将军下达的命令，一定要抓到他。我听说此人跟藤原真美厮混在一起，激怒了长谷将军才会不惜代价抓人...” “唉，算了，算了，有警察跟特高课的人在搜查我们去喝点酒庆祝新年。” “走了！” 吵吵闹闹有的下船舱喝酒，褚文昊等声音消失，甩动绳子抛向护栏。 当啷，清脆的响声，虽然不是很大，如果距离近还是会听到，褚文昊静静等盏茶时间，才拽着绳子往上爬。 等齐平甲板时，仔细观察片刻，还有七个人在甲板上。其中两人蹲在三米高的观察仓里一前一后巡视周围情况。 两盏探照灯镶嵌在舰炮下方其中一盏亮着，海平面五百米内看的很清楚。 需要先解决掉观察兵，灯下黑，他爬上来的位置刚好是灯光背面。一身黑衣出现在甲板上，动作轻盈，先把绳索收起来放在一角，悄悄靠近面向船尾正在吸烟的观察哨兵。 从腰间掏出匕首，沿着阶梯来到三米高度，吸烟开着舱门，哼着小曲的士兵怎么会想到危险悄悄降临。 用匕首挑开舱门，士兵原本蹬在上面的脚落空，不自觉挺身看向一侧，旋即眼睛瞪大张嘴就要喊叫出声：“...” 正文 第十二章准备就绪 “呜呜～” 不算锋利的匕首轻轻划过脖颈，鲜血缓缓流淌而出，士兵瞪大眼睛双腿极力挣扎想要给自己同伴报信。 褚文昊死死捂住嘴巴，压制乱动的双腿尽量不发出声音，直到士兵断气身亡。 小心观察一下，还好日军士兵三两凑一起聊天，距离够长动静也小。处理完士兵, 悄悄脱掉军服穿在身上，把头套摘掉戴上军帽，回到刚刚护栏旁捡起绳索放回观察舱。 尸体靠在座位上，灯光的原因只能看到里面有人，至于死活很难发现，毕竟距离甲板三米之高。 身穿日海军军服，活动起来就没必要遮遮掩掩, 向着另一个观察舱走去，一前一后相距十米，高度一样。 途经巡视的士兵丝毫不慌，必须要先除掉观察兵，他站的位置高，很容易看到甲板上发生的事情，其余人观察起来总有阻碍。 大大方方登上观察舱，里面的士兵相对认真，听到敲舱门的声音看向褚文昊，狐疑道：“何事？” “队长让你下船舱休息一会，去吧，我来顶替你。” “嗨，”正宗的日语，再说谁会想到有贼大摇大摆过来要杀他，长官命令不得违背，也就是今天新年各方面不那么严谨。 收拾好，刚打开门就感受到一股疾风袭来，速度之快，无出其右。 砰！铁拳狠狠击中在脑袋上, 力度之大, 清晰看到士兵嘴里飞出的唾液，脸上肌肉震荡，分析士兵当即陷入痴傻浑噩状态。 咔嚓！ 双臂抱着脑袋直接扭断，没有在用匕首，原因此处距离船舱口只有两米，血要是流淌而下很容易发现。不像刚才，距离远灯光昏暗，已经做了处理相信等发现时事情都结束。 把尸体靠在座椅，低着脑袋观察的样子。 呼～ 接下来要解决甲板上剩余的五人，杀一人就已经暴露，要想活着就要杀下去。 褚文昊更换上衣，刚才军装领口有血迹，在甲板上不近距离观察可能看不到，下船舱很容易发现。看军服，是个中尉军衔，他需要一点点职权，最起码一般的士兵不能盘查他。 先解决舰尾两人，越过中间战斗舱，靠近正在低声聊天的两人。 听到脚步声传来，两人很自然回头张望, 背靠护栏并没有停止交谈，直到褚文昊近前，其中一人狐疑道：“长官，您是新来的嘛?为何之前没见过您。” 褚文昊笑着点点头，来到护栏边，“只是临时调职，我见过今晚要抓的人，提供一点意见，抓到后就回去。” “原来如此，我说没见过长官呢，长官请抽烟。” “吆西。”褚文昊接过香烟点燃，吐出一口烟雾，“今晚来了多少人，能不能抓到逃犯？” “长官放心，此次共出动三艘小型护卫舰，配备一百二十人；中型护卫舰两艘，配备二百人；小型驱除舰一艘配备一百八十人，其余巡逻艇十几艘，配备三到五人。舰港待命的中型巡洋舰随时等待召唤，想要跑掉是不可能的。” “吆西，吆西。”褚文昊脑袋快速转动，零零总总上千人，想要跑掉可不容易。 “真是倒霉，本来约了家人吃晚饭，不知道搞什么鬼。” 褚文昊跟两人闲聊过程中，不时有巡逻艇跟护卫舰穿梭而过。他需要通盘考虑，怎样绝地求生，这艘护卫要废掉，考虑要不要疯狂一点，干脆一锅端了，可端掉之后自己该怎么办？ 如何逃脱？ “知道前两天从中国来的使团情况吗？” “这个属下知道，在东京湾民用码头停着一艘运输船，支那使团就是乘坐此船来的，本来大队长想去炸掉的，谁知道联队长不许乱来，还训斥大队长一番。属下都打听清楚了，明天晚上他们就启程回国，倒时在外海区域偷偷给他们一炮，保管提前送他们回老家。” “哈哈哈...吆西，吆西。” “哈哈...”褚文昊大笑着来到两人中间，抬起手看似要拍打肩膀，实则卡住后脖子用力把两个脑袋相撞在一起。 只听砰的一声，像西瓜炸裂，晕倒之前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做。小心观察后，脱掉两人衣服扔到海中，扑通一声。 “谁？” 远处传来士兵的询问，可能是听到声音，褚文昊没回答，等士兵过来才急切道：“逃犯在海里！士兵跳下去抓他，你也跳下去帮忙，快点！” “纳尼？” 发现逃犯为何要跳下去抓人，手搭在腰间去摸枪，好奇望向黑漆漆的海面，抻头抻脑搜寻：“逃犯在那呢？” “你下去找找就知道了。” 砰！绕到身后的褚文昊狠狠地一击，不等他发出惨叫，捂住嘴巴顺势把脑袋给他扭断。 咔！清脆的响声，小鬼子脑袋跟脖子分离，摘掉帽子扔进海中。 接下来如法炮制，整个过程控制在五分钟之内，甲板收拾干净接下来就是舰舱。 谷料 沿着楼梯下到船舱，喧嚣声充斥，入眼两米宽，二十米长的走廊，两侧是房间。 一艘小型护卫舰，一百二十人，后勤人员估计占一半，今天是新年喝点酒划划拳很正常，恩？他居然听到女人的声音，看来过节有福利，怪不得都不往甲板跑。 舰舱顶部有提示，往东十米下动力舱室，往西十米上舰炮舱室。他考虑都杀掉的可能不大，自己对内部环境不熟悉，很容易暴露。 证神之际有士兵走来，若无其事向西侧走去，房间基本都开着门，眼角余光扫到喝酒的士兵。 交错之际相互点头，褚文昊想出手，担心他上甲板。 房间里传来喊声：“中士，去餐厅取两瓶清酒，顺便告诉厨师在做两份料理送过来。” “嗨！” 呼～ 褚文昊听的很清楚，要是身上带着毒药就好了，随便下点放倒所有人。没几步来到通往舰炮室的楼梯口，略微犹豫抬脚沿着楼梯往上走。 不多时来到门口，室门半遮掩传出交谈声，应该是在喝酒。 敲了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长官...”三人慌忙起身敬礼，没有害怕，舰长允许喝酒。 褚文昊点点头，“继续，我只是来观察一下敌情，检查武器弹药是否准备到位。” “嗨！”士兵端坐，褚文昊开始观察室内，十几个平方，各种电器盘按钮，舰炮、双排机枪操作都在这里，前面有个一百八十度全景透视罩，用啥材料做的不清楚，通过探照灯海面五百米看的一清二楚。 “怎么样，有没有熟练掌握各类武器的使用与更换？”褚文昊背负双手像长官一样关心三人。 “嗨！” “属下已经熟练掌握各类武器弹药的使用、更换、简单维修。”来到身侧主动介绍道：“长官请看，这个按钮是释放鱼雷的，通过雷达锁定后只要按下开关自动追踪目标，‘嘉禾’舰上面装备十枚鱼雷，其武力完全可以击沉中性驱除舰。红色按钮是调节舰炮室旋转的，长官请看...”士兵按下红色按钮后整个室内开始旋转速度不是很快，三百六十度旋转，透过玻璃罩整个甲板上看的一清二楚。 褚文昊暗暗记住每一个细节，还好甲板上没看到人出现，刚才自己杀人足够小心，都是在背面否则很容易被发现。 “奇怪～甲板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其中一人狐疑道。 “咳咳，都在喝酒，无妨，你看海面上全是帝国的搜寻船只，根本不需要我们。”褚文昊安慰一句，心里也是担心的要死。 “嗨，长官说的是。” “吆西，你的业务技能很不错，舰炮方面掌握的如何？包括双排机关枪弹药更换，以及跟驾驶室的配合。” “嗨！” “长官请看，此步话机是跟观察哨兵与驾驶室相连接的，只要外面有情况，观察员会通知舰炮室准备战斗，而舰炮室会跟驾驶室做沟通，随时配合战斗。护卫舰装载一百毫米口径火炮，炮弹填充后会从下面弹药室自动弹出炮弹...机关枪...”士兵介绍很是详细，褚文昊频频点头。 “吆西！你的业务技能很熟练，不枉费帝国培养。”褚文昊试探询问：“如果敌人登上护卫舰，试图闯进舰炮室，你们应该怎么保护自己还能杀伤敌人呢？” “嗨！” “长官请看，只要按下黑色按钮，会有十公分厚的钢板墙自动落下，阻挡敌人进入，任凭子弹、手雷都不会打穿，会很好的保护自己，同时保证正常作战。” “吆西！”褚文昊点头认可，“按键如此多，有没有可能产生混乱，喝酒后能否清晰记得？” “哈哈哈...”三人相识大笑，“长官，不是跟您吹，闭着眼都知道每个按钮的位置与作用，长官请看...”好家伙真不是盖的，三人争相介绍舱室每个按钮与机械臂的作用，很详细，没脑的几乎能绕晕，还好他聪明异常。 “吆西...”褚文昊刚想夸奖两句，却听到室内传来报警。 铃铃铃～ 三人神色一怔，严肃道：“长官，请离开吧，警报响起，属下们要准备战斗。” 褚文昊心脏一哆嗦，还没来的急说话，听到急切喊声：“有敌人潜入船舱、有敌人潜入船舱！准备战斗、准备战斗！” “长官快点离开，我们要关门了！” “好好好...关门，我帮你关门。”褚文昊抬手按下黑色按钮。 咣当，一座门户钢板落下，严严实实的封住门口。 “长官您...”正在三人诧异之时，早已蓄势待发的褚文昊抬脚踹向三人，砰砰砰，把三人放倒，狠狠的对着脑袋补了几脚，晕过去后再把脖子扭断。 一切准备就绪，褚文昊摘下帽子，整理一下衣服跟发型，湿湿的还好没褪色，材质不错。 站在双排机枪前，拉动沉重的枪栓，冷冷扫视陆续登上甲板的士兵，一道寒光闪过。 冷酷无情道：“想让我死，我就好好给你们送一份新年礼物，打烂京都！” 正文 第十三章决战京都！！！ 哒哒哒～ 哒哒哒～ 毫无征兆，突如其来的枪声，打破原本宁静的海面，同时让远在千米之外搜寻警察，海军舰艇收到警报。 “八嘎！” “人在护卫舰周围给我冲过去抓住他！”尤川奈美站在岸边，很快分析出事情始末。 “嗨！” 自己也没闲着，安排船只跟上去, 打算看看热闹，同时不给褚文昊说话机会，一击毙命。 几千人跟舰艇同时冲向护卫舰，场面壮观，却不知道真正发生何事，如果知道怕是会离的越远越好。 甲板上一具具尸体倒下, 鲜血横流，士兵不明所以，疯狂躲藏时不忘发出信号。 士兵接到警报以为人在甲板上，怎么可能会想到褚文昊早就潜进船舱，并掌控枪炮室。 陆续登上甲板的士兵都没得到幸免，褚文昊很聪明，等人从船舱上来奔跑一段距离后再开枪扫射，这样就断绝有人下去汇报，从而导致内部被切断电源，以及发送信号给周围护卫舰。 哒哒哒～ 10...20...30...50...80... 尸体堆砌到一定程度，总会让登上甲板的士兵发现猫腻，所以时间有限。 砰！ 褚文昊按动开关，先把外面的透明罩弹出去，寒风刺骨吹进室内，让其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虽然冷，却留出逃跑的后路，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雷达显示器发出信号，有舰艇靠近，而且不止一艘距离五千米左右。褚文昊没丝毫犹豫, 通过雷达同时锁定三艘护卫舰按下发射开关。 轰！ 三枚鱼雷从船体侧面弹出，用远超护卫舰一倍速度沉入海底向着目标前进。他虽然不是很清楚小型鱼雷的最远射程与威力, 总不会低于十公里，五千米绝对没问题，至于威力不祈求太大击沉就可以。 正在疾驰而来的三艘护卫舰，几乎同时遭到袭击，鱼雷爆炸一刻惊天巨响伴随着滔天巨浪，彻底点燃新年第一份祝福。 砰！ 砰！ 砰！ “八嘎！八嘎！” “敌袭！敌袭！” 其中的中型护卫舰长，正在跟美女跳舞时，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狼狈起身怒斥。 “嗨！长官您没事吧！” “八嘎！”小尾六郎怒骂一声，解开领口：“是哪个混蛋！” “嗨，长官，很可能是逃犯控制其他护卫舰发起进攻，周围五艘舰艇都有可能。” “报告！”士兵慌忙跑过来汇报：“长官，护卫舰被鱼雷击中，正在漏水下沉，请长官尽快离开已经安排逃生舰艇。” “八嘎！” 小尾六郎认为不可能是逃犯控制护卫舰，一定是他的竞争对手池田骏介, 想要借助机会打死他，好阻止他上升的脚步, 然后把责任嫁祸给逃犯。 一定是这样！ “给我还击！还击, 我要他死！”小尾不顾生命危险，定要还击打死他。 “嗨！只是打谁呢？” “不用客气，给我每艘舰发射两枚鱼雷，反正又死不了人，顶多跳海逃生，这就是得罪我小尾的下场，立即执行！” “嗨！” 褚文昊发射鱼雷后，甲板上不在有士兵上来，扔掉双排机枪，开始操纵火炮，即便不是高射炮其威力打在海面上的巡逻舰绝对没好。 砰！砰！砰！ 一炮接着一炮，向靠近百米的巡逻舰打去，同时注意照顾后方从渔村云集而来的上千船只。 轰！轰！轰！ 海面上火光冲天而起，惨叫声不绝于耳，一艘艘巡逻艇被火炮轰成渣，士兵被炸上天，远在五百米到千米的搜寻船只也未幸免，遭到重击。 “八嘎！” “掉头！掉头！”尤川奈美刚冲到八百米处亲眼看到相隔不远的船只被轰烂，灰飞烟灭，吓得她俏脸苍白，急忙要求掉头往回赶。 同时大惊失色，难道帝国军人疯了，自己人打自己人？ 不对！ 她想到一种可能，心脏差点停止跳动，惊恐尖叫：“快快快！褚文昊控制了护卫舰，快上报...” 轰！ 一颗炮弹落在她身旁三米处，炸响的铁片像一颗颗子弹向周围扫射。 “啊...”尤川奈美愣神之际被打中身体，铁片布满全身跟刺猬一样，直挺挺躺在船舱里。 谷禎 “长官～长官！”身边的下属差点吓死，“快，快回岸边，长官被袭击，被帝国士兵袭击！” 正在褚文昊打的起劲的同时，小尾发射的鱼雷过来了。 轰！轰！ 天旋地转，褚文昊差点摔倒在地，护卫舰开始倾斜，显然是遭到重击。 等稳住身形，知道有人向他还击，“想我死，我就让你们陪葬！”毫不犹豫把剩余七枚鱼雷通通发射出去。 嚯～ 这下海面热闹了，要是从空中看，漆黑的海面上相聚万米范围内到处冒着火光，海战一触即发，像是正在放烟花。 “八嘎！给我还击，一定是小尾那个混蛋，想趁机打死我！给我打死他！” “嗨！” 乱了，乱了，彻底乱了。 “八嘎！” 舰长知道潜入者很可能在枪炮室，“不要乱！不要乱！”不愧是海军精锐先稳定住士兵情绪，命令道：“通知舰港，逃犯已经登舰控制枪炮室，请求支援！紧急联系附近护卫舰不要靠近，疏散周围巡逻艇与船只降低人员伤亡。命令驾驶室最快速度向舰港靠近，距离两千米后停止运转，同时尽量远离周围船只，快！快！” 褚文昊操控的只是枪炮室，可没完全掌控护卫舰，其舰长接到下属汇报后，就知道人可能在枪炮室。 “发完情报，立刻切断所有电源。” “嗨！” 安排的很及时，可惜小尾随后发来的鱼雷彻底打乱整个计划，刚刚把消息发送给舰港，舰身遭到重击，开始倾斜，那还有功夫去切断电源，忙着逃命。 ...... 火光冲天的东京湾，炮火连天，消息怎么可能会隔绝在外。 “八嘎！” 长谷亲王正在跟家人用餐，听到汇报火冒三丈，扔下筷子来到书房提起电话打去海军大臣家里，同时联系陆军大臣，上报内阁与皇室。 “我命令：帝国海军‘迦叶’号，‘织田’号两艘大型驱逐舰，‘光丸’中型巡洋舰即刻赶往周边封锁三十海里，责令所有舰艇立刻停止攻击，原地等待命令，如失去信号联系予以击沉，不得靠近舰港十公里范围内...” “我命令：帝国空军即刻派出预警机到上空警告立即停火，立即停火！同时安排两架轰炸机升空，对于警告无用试图靠近京都及周边海岸线的舰艇予以轰炸击沉！” “我命令：帝国陆军近卫第一团火速赶往东京湾封锁周围，不得让民众、媒体、等无关人员靠近，不得胡乱猜测以讹传讹，否则即刻抓捕就地正法！” “我命令：京都各政府部门及时隔绝东京湾附近民众，要尽快安抚予以说明。并向媒体与民众阐述，帝国为迎接新年特意安排海军陆战队参加演习，预祝大日本帝国来年所向披靡。发现造谣生事者即刻抓捕，投入监狱，发现制造恐慌者就地正法！” 嚯～ 整个京都因为褚文昊的缘故彻底凌乱，路面有大量近卫师团的士兵火速赶往东京湾，今天是新年街道上到处是人，即便会主动礼让也不可能顺利过渡，总需要时间。 士兵可不敢违背命令，横冲直撞人仰马翻，造成街道上民众恐慌与谩骂，暴躁的情绪随即蔓延开。 马上就引发一场民众与帝国士兵的内战，警视厅警察全员出动才得以安抚下来，可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日本海军舰港更是严阵以待，如临大敌，最怕褚文昊疯了开着护卫舰给舰港来一炮，引起的就是连锁反应，可能把整个京都海军舰港炸了。虽然只是小型护卫港，但其价值也是无可估量，于是乎距离港口二十里就被船只封锁住，不得私自进入，否则予以击沉。 日本空军出动两架预警机向现场赶去，同时轰炸机伴随着牵引机升空，在东京湾海域上空徘徊。 七点钟。 藤原家族府邸。 刚刚开饭，室内三十几人，气氛热烈，相互举杯庆祝新年。男人一桌，女人一桌，不要看藤原家族靠女人起家，但在家族年会里没有女人说话的份，只能闲聊家常，不能参与政治话题，只有领命的份。 南造云子一身传统和服，发髻高盘，跪坐一侧，神色没有多少喜悦之情，担忧挂满俏脸。 要说感情没有多少，但拉进感情的最快方法只有人伦大道，对于女人来说可能一旦沉沦就是一生一世。 所以不奇怪，她会牵挂甚至担心一个仇人，总有不得已与选择。 觥筹交错，举杯邀月时，管家进门几步来到藤原俊雄身边，附耳低语几句然后退走。 藤原俊雄听完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抬眼扫向自己女儿，刚好看到投来询问的眼神，他却没给任何提示。 家族长，藤原千花跪坐首位，放下酒杯，取手绢擦拭时：“俊雄，何事？” “嗨！” 藤原俊雄并没隐瞒，把发生在东京湾海域的事情叙述一遍，“截止目前帝国损失三艘小型护卫舰，两艘中型护卫舰，一艘小型驱逐舰，三十艘巡逻艇，船只上千。帝国海军士兵伤亡三百七十人，警察局五百三十人，特高课二百四人，包括刚上任的副机关长在内，受到牵连的民众几百人，直接损失几千万元，间接损失可能造成上亿元。” 嚯～ 此话一出，室内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主要是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藤原千花脸色阴沉，“帝国有安排吗？” “嗨，军部已经调动海陆空封锁东京湾不会在产生大面积损伤，内阁传达帝国各个部门运作此次事件，不会有流言蜚语传出。” “哼！” 藤原千花怒斥：“骄兵必败！千百年来的道理难道不足以警醒军部，狂妄自大必吃苦果！我早就跟军部提过不要盲目乐观推进，针对内部进行梳理却不听。如今倒好，被一个支那小子搞得天翻地覆，帝国的耻辱！” 眼神锐利盯视听到愣神的南造云子。 “真美，你知错嘛！” 正文 第十四章顺利登船 “嗨！” 南造云子可没想到褚文昊这么能折腾，居然给帝国造成如此损失，很可能连累家族。 产生的连锁反应无法想象，事到如今无可辩驳，只能低头认错，心底有一丝后悔，当初不应该救她。 “哼！” 藤原千花脸色阴沉, “事到如今，没什么好说的。千骨，你去安排不允许一艘舰艇回到岸边，参与人群跟褚文昊一起除掉！连夜赶走支那使团，制造舆论把注意力集中在支那人上面。总之，这件事不允许牵扯到藤原家族身上。” “嗨！” 面容冷酷的藤原千骨起身，他是日空军副司令，想要歼灭舰艇不费吹灰之力。 “真美做好准备，下个月一号出嫁，再敢乱来家族不会宽恕你！” “嗨！” 在家族，藤原千花的话就是圣旨，即便藤原俊雄也不得违背，南造云子只要没真疯就不会拒绝。 只能心底哀叹一声，今生无缘。 ...... 轰！ 海面上依旧火光冲天，能战斗的舰艇都打红了眼，有武器就释放不管谁打谁，还击就对了！ 就在这时两架预警机飞到上空，距离海面百米开始喊话：“帝国空军命令，立即停止演习，立即停止演习。任务结束，任务结束，所有人原地待命不得私自行动，抗命不尊者予以消灭，予以消灭。” 空中的喊话响彻海面，让依旧漂浮的三艘舰艇停止相互攻击。 褚文昊的舰艇再有半米就沉入海中, 战斗也无法继续，此刻海面上漂浮着无数死尸，同样有受伤的士兵在呼喊救命。 没有受到波及的船只还有几百，迅速展开救援，“快点上来，我送你们去医院。” 距离护卫舰五百米远，一艘中型渔船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哀嚎的士兵，救助队员把满身鲜血的男子拉上船后，启动船只向着千叶县海岸线赶去。 渔村被封锁，距离跟千叶差距不大，前后有几十条船首尾相连。 躺在船上休息的褚文昊突然瞪大眼睛，旋即一个激灵起身，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入海中，并用尽全力往海底游去。 “你干什么...”船上有不明所以者。 “那是什么？” “什么？”男子好奇抬头张望，天空中一枚火花带闪电的物体正在降落，目标像是他们。 眨眼之间，轰！ 褚文昊下潜十五米看到海平面彻底被火点亮，滔天巨浪随之而起，他拼命往下游, 爆炸产生的恐怖气浪瞬间淹没周围五百米，附近船只顷刻之间化为灰烬，至于在上面的人不用想。 轰！轰轰！ 三艘本来摇摇欲坠的舰艇也惨遭毒手，很快海平面回复安静，只剩下漂浮的死尸。 轰！ 渔村被埋葬在火焰当中，几千人顷刻间化为灰烬，彻底结束了，没有人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 咕噜～ 从海里钻出来的褚文昊看到远去的轰炸机，久久不能平息，真狠！ 没时间耽搁，要逃命，扫视不远处刚刚湮灭的护卫舰，快速游过去，寻找自己放置的绳索。 ...... “岂有此理！” “这些鬼子太不讲规矩了，居然强拉硬拽赶我们离开，一点外交礼仪都不顾。” 一艘行驶在海面上的中型游轮，船舱里褚益民正在发牢骚，刚刚被强行驱除，都没搞明白啥事。 “唉，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好在此行目的基本达到，回去后能跟汪院长有所交代。”周伏海端着酒杯安慰两句，他心中也不舒服，又能如何。 “我听说长谷家族要杀褚文昊，不知道结果如何。”郭齐林西装革履靠在沙发上，“不知道日本人脑子是不是缺根筋，居然会救褚文昊，事后又杀他，反复无常，小人尔。” “报告！” “进来！” 周伏海的秘书进门汇报道：“周部长，属下已经检查过，船员总计一百二十人，各方面物资齐全，到上海没问题，要是去香江可能稍微紧张一点。” 周伏海听完沉吟片刻，“香江要去，根据密报，今井武夫下个星期要跟山城方面接触，可能是商谈停战事宜，汪院长的意思是时间方面要延长，不能过早签署协议，要签也是跟新政府签署，如此才能彰显其影响力。另外，共党方面正在极力阻扰，我已经跟山城联络过，暂时携手清除掉共党隐患，至于最后的签署事宜到时候再说。” 看向秘书道：“直接去香江，物资在长崎补充一次，加快速度争取五天时间赶到。” 谷霽 “是。” 等秘书出门后，褚益民感慨道：“劳碌命，一把年纪都不得安生，本来想在家弄孙为乐，颐养天年，如今倒好，跟着你们东窜西颠，妒者还以为我贪恋权势，乐不思蜀。” “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笑，“褚兄就莫要感慨，我等皆是为国为民之辈，不求人人明白我等苦心，只求不仇恨便于愿足矣。” “罢了，罢了，此番去香江要有个章程才行，既然共党不希望山城与日方和谈，而两方和谈对新政府来说利大于弊，但有也有相对风险，具体怎么把控以及中间的尺度要有个方案。” “不错。” 谈到这个问题两人神色也认真起来，“汪院长的意思，以静制动，顺水推舟，将计就计，瞒天过海。在不影响新政府与日方合作为前提下展开行动。要将新政府被迫签署的各项条约借助此次机会推给山城政府，如果两方达成合作，再出来摆高姿态就是掩耳盗铃，到时民众声讨必定揭露其丑恶嘴脸。” “恩。” “我已经安排丁默村提前过去，理论上香江英国人说了算，对三方相对公平。不管是军统、中统亦或者共党，在香江的实力都很小，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七十六号派出精兵强将，提前布置见机行事，我等过去后只要阻拦一段时间，等新政府搬迁事宜准备妥当就可全身而退。唉，如今香江也不消停，听说情报市场重新设立，而且直接提供战时情报。”周伏海摇摇脑袋：“乱呢，德国发动闪电战，已经把欧洲国家拖进来，世界大战即将来临，情报对于各国来说格外重要。此刻香江不仅有英美十几个国家的情报员，就连东南亚等国都派遣顶级情报人员盘踞在此，获得利益的基础上为自己国家争取时间。” “军统、中统有意插手情报市场，共党也不可能放手不管，都打破脑袋往里挤，可惜没那么容易。” “哦、”郭齐林好奇询问：“需要何等身份？” 周伏海分烟点燃道：“首先必须是各国军人，要自己国家军部提供相应的身份证明。其次要上交十万法币作为储备金，购买情报后直接从里面扣除相应的费用。具体不是很清楚，丁默村安排人试了一下暂时进不去，这次过去要想办法进入里面，提前掌握情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三人聊天时，游轮马上要经过发生大战之地，只不过相距中心区域五百米远。 褚文昊游的实在太累，今晚精神高度集中，连番大战精力耗尽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番。 远远的看到灯光闪烁，以为是日本海军护卫舰，不敢在往前游动，等灯光靠近时一头扎进海里，船身过半才小心露出脑袋观察。 恩？ 不是护卫舰？ 两层游轮都亮着灯，很清晰，人影攒动。扫了一眼身后，再也没有灯光，他本想游到京都商用码头，潜伏进中国使团船只，离开日本。如今体力透支严重，距离还有几十公里，怕是游不到自己就冻僵了。 不管了！ 先登上去，离开京都也好，总比留下要安全。游轮就不用顾及太多，不会有士兵看守，观察好没人的护栏一侧，摘下绳索如法炮制，可惜游轮高出三米，试了几次都没勾中。 呼～ 眼见船尾就要擦身而过，用尽最后力气甩动而上，吧嗒！心中一喜勾住了，就要往上爬之时，空中突然传来灯光，吓得他赶紧钻进海里，单手拽着绳子跟着游船后面游动。 两架飞机盘旋在游轮上方几十米，射灯照在甲板上，“果然是支那船只，杀完人就想逃，帝国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咔咔～爆灯闪烁，相机清晰拍照，桅杆上面国党旗帜拍的一清二楚。 两架飞机显然不是日本军方战斗机，而是记者跟十几个颇有影响力的各界人员。 哈哈，演戏嘛，都是聪明人谁也不会傻到去揭露幕后黑手，给足理由就要使劲叫唤，等明天跟死去日军家属与民众已交代，至于怎么编他们说了算。 咔咔～ 相机闪烁，有人就把尾部一条绳索拍进去了，只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真正的悍匪躲在船下面。 飞机盘旋，引得船员出来查看情况，就听到一番狂风暴雨的谩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吓得船员跑去跟周伏海跟人汇报，接到的命令是缩起来，不要招惹他们，任他们谩骂叫嚣。 十分钟后，游轮基本脱离战区，飞机也升空离开，泡在海水里快要冻的死褚文昊漏出头来，喘口气不敢耽误时间，快速攀爬登船。 呼～ 四仰八叉的倒在甲板上，喘着粗气，休息好一会后浑身疲惫的起身，把绳子扔掉。 “你是谁？” 一道电光照射过来，询问声居然是汉语，褚文昊脑袋一转，难道是中国使团船只？ 很有可能，想到这心底彻底松了一口气，浑身湿透，身上穿着日本海军军服。 “八嘎！” “你滴过来！”褚文昊呵斥一句。 “皇...军？”船员哆嗦着来到近前，弯腰施礼，“太君，您怎么在船上，而且浑身都湿透了？” “八嘎，这是中国使团船只吗？” “嗨！没错。” 果然，褚文昊心里一喜，追问道：“把船上详细情况说一遍，人员等等，不得隐瞒。” “嗨！” 船员详细介绍一遍，褚文昊点点头：“把衣服脱了，到海里去洗澡吧！” 正文 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xbiquge.net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十六章行则将至 潇潇北风起，寒絮行至。 “很遗憾，病人脑部受过重创，存在间歇性失忆可能，医院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依靠病人自己。” 香**区医院病房里传出对话声，穿着学生制服的两名女生相互对视一眼。长相清甜, 面容干净的白以筠开口：“间歇性失忆是啥病？” 洋医生收拾工具回道：“意思就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可能因为脑部遭到重创明天就不记得，或许后天会想起来，总之记忆可能随着病情反复而反复。” 白以筠听完吐了吐香舌，感觉自己招惹到麻烦，旁边同学给她使眼色，意思快点跑吧，反正记不得谁撞得他。 “医生，我刚刚撞了他，不会是这次引起的吧？”白以筠小声询问。 络腮胡医生笑道：“不能完全怪你，但你也有责任，他的脑袋后面有淤血，说明失忆跟被撞有一定关系。当然，不是主要责任，病人之前就遭到过重创。” “呼～还好，还好。”拍打胸口总算有些安慰，却听：“身体其它地方没事，一会醒了你可以带他离开。”话闭医生走出病房，留下两女面面相视。 “早知道不偷偷开车出来，如今倒好，招惹麻烦了。”白以筠抱怨一声，背着手翘脚来到床边打量双眼紧闭，眉头紧锁的男子。 “艳艳，你看他长得还不赖，浓眉大眼，面容英朗, 山根饱满, 鼻梁挺拔。”吧嗒吧嗒嘴：“看年龄应该跟我们相仿，怎么会白发苍苍，难道是返老还童的妖怪？” 艳艳几步来到身前拽着胳膊小声道：“筠筠，快点跑吧，反正他不记得谁撞得，要是等他醒来，说不定会赖上你。” 白以筠瞪她一眼，“这怎么行，撞了人总要道歉，然后赔偿，我看他面相，不似敲诈勒索之辈，坦坦荡荡一君子。” “我的姑奶奶，你还有功夫在此品头论足，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嘛，这会不急了？” “哎呀！坏了，把正事给忘了，”白以筠后知后觉脸上满是焦躁，“要不艳艳你留下替我照顾他，等忙完我就过来接手...” “我才不呢, 我要回家了，不然爹地会打死我。” 正在两人叽叽喳喳时，病床上的褚文昊睁开眼睛，一个激灵起身，眼神冰冷看向两人。 一股摄人威势打在两女脸颊，有点疼。 “你...你要干嘛，我...警告你，我练过功夫！”艳艳举起拳头，软弱无力威胁道。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褚文昊眼神迷茫困惑，脑海里空空如也，啥记忆也没有。 白以筠看到起身的男子，主动询问：“你感觉怎么样，能不能记得过往，刚才是我不小心开车撞到你。” 虽然失忆，警惕的习惯没有丝毫改变，掀开被子起身穿好衣服，扫了两人一眼没说话拽开门走出去。 砰！ 呼～ “吓死我了，筠筠这家伙什么来头，怎么感觉有股摄人心魄的气场，还好走了。”艳艳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安慰自己。 白以筠没理她，追出门看到下楼的褚文昊，在后面喊：“你等等，唉，你等等...” 繁华的街道，人来车往。 褚文昊站在路口却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有一点，他觉得心里很踏实，潜意识里他属于这片土地。 白以筠歪歪扭扭把车开出医院追上他，看到褚文昊一脚油门差点又把他送回去。 谷歟 吱嘎！ 褚文昊躲闪开，皱眉盯视白以筠，严重怀疑她故意针对自己。 “你没事吧，我只是不小心...”白以筠从车里钻出来，尴尬询问。 褚文昊转身就要理她远点，又停住脚步，因为他不知道要去哪，要干嘛。 几步来到车前，“你撞的我？” “啊～哦、是，我撞的。”白以筠大方又小心承认。 褚文昊点点头：“我给你开车吧，免得在撞到人。”说完不等回复钻进驾驶室，脑海里没东西却像是什么都懂，扫视汽车内饰，像是知道跟怎么驾驶一样，稍微熟悉一二，准备挂挡。 吓得艳艳慌忙钻出副驾驶，对于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你怎么祈祷他会记得开车，何况小汽车可不是普通家庭所有，看褚文昊一副穷酸样怎么可能开过汽车。 白以筠修眉微蹙：“艳艳你先回去，晚点再联系。”不管她疯狂提醒，依然决然坐在副驾驶上。 车辆缓缓启动，刚开始跟白以筠的技术差不多，歪歪扭扭，吓得她使劲抓住车把手俏脸苍白。自己开没感觉，别人开不放心，却没说话。 很快褚文昊的驾驶技术让其瞪大眼睛，“你～你还记得以往的事情？” “不记得。” “不记得你怎么...算了，前面左拐直行百米右拐...”白以筠有急事，已经迟到很长时间。 ...... “以筠，你这样可是违反原则，带陌生人来此，有没有考虑过其余人的安全问题！不要忘记组织还在考验我们，轻易相信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是。” 白以筠知道自己违反纪律，也没狡辩，把情况汇报一遍。 “不管理由多么充分，规矩就是规矩，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能再违背，否则组织会延长你的考察期。” “是。” 室内三男两女，都是年轻的学生，徐子良年龄最长，刚刚加入共党方面。 “说正事，最近形势严峻，日本人要跟国党政府签署停战协议，根据最新消息已经有人秘密到达香江，上级安排任务，务必要阻止此次会议。 伪政府方面也派人过来接洽，跟日本人媾和的行为昭然若揭，各界爱国人士通过报纸、广播，组织学生游行等行动抗议。效果很明显，有原先的公开行为转变成秘密接洽。 我们的任务很艰巨，国党特务部门有参与，七十六号从旁协助，上级指示要找到潜伏的特务抓捕，侧面影响会议的正常召开。针对七十六号的汉奸予以铲除，北区有我们负责收集消息的同时提前布置抓行动。” “以筠，你爸在警察局做事，各方面消息灵通，让你收集的资料都收集到了吗？” 白以筠从包里取出一个厚厚文件袋，“我悄悄收集了几十个人资料，都是最近刚来北区，年龄在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的男子，衍生出来的家庭可能上百个，不确定这些人当中谁是国党特务，谁是七十六号汉奸。” “很好。” 徐子良如获至宝，接过后打开边看边道：“就从这些人当中筛选出符合特务与汉奸身份的人，然后悄悄监视，一但确认就想办法抓捕，等任务结束后你们几个都可以正式加入组织。” 正文 第十七章筛选资料 等众人把资料审阅一遍后，室内安静下来，有人提出疑问：“资料很全面，却过于全面，看上去每个人都很正常，该从哪里下手？” 没经验最可怕，虽然都是进步青年, 学历也高，却刚刚踏入社会，没经过专业培训，只凭一腔热血难以成事。 四人都看向徐子良，他是唯一加入组织的人，经验要相对丰富一些。 徐子良也犯愁，“要不都监视起来, 发现谁行为鬼祟, 重点关注反复确认后在行动？” 四人对视一眼, 轻轻点头，白以筠道：“总共七十三人，工作量太大，我们发展的团员加起来都没有三十人，而且出身不一样，没有经过相对专业的培训，面对军统、中统、七十六号的特务很容易打草惊蛇。” “以筠说的也有道理，总要筛选后缩小目标，监视起来也容易。” 徐子良示意大家在把资料详细审阅，集思广益两个小时都没有商量出可行性的方案。 正在众人大眼瞪小眼时，房门被推开，褚文昊在外间等的着急，耳朵好使听了个七七八八。 “给我看看。” 徐子良蹭的一下起身，严肃道：“谁让你进来的，马上出去！” 褚文昊扫其一眼，淡漠道：“我都听的耳朵起茧子了，本不想进来, 可是我饿了, 肇事者久久不离开谁管我饭吃？”说话同时几步来到桌前，就要去看堆砌在桌上的资料。 “不许看！” 徐子良急忙阻拦，眼神警惕道：“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希望你尽快忘记，同时尽快离开，免得自讨苦吃。” 白以筠眨着大眼睛愣神片刻，不知为何，她对眼前陌生的男人很信任，没有任何防备的信任，仿佛知道他不会害自己一样。 “组长，要不让他看看吧，或许能提一些建议，再说他都听到，我会看好他，不会给团队带来麻烦，我保证！”白以筠信誓旦旦为他作保。 褚文昊诧异看她一眼，心里突然有种被人相信的舒爽感。 徐子良皱眉看其一眼，心里是不愿意的，毕竟存在风险，但资料本就是白以筠提供, “好吧，只能看五份，要是没有好的建议，再看下去也没意义。” 其余三人也没意见，给褚文昊腾出一角，让其坐在白以筠身边。 随手挑选五份资料递给他，“就这五份，给你十分钟，事后尽快忘掉。” 褚文昊面对徐子良的严厉毫无感觉，端坐后随手捡起一份审阅。上面的资料很详细，姓名、籍贯、职业，年龄等等，警察局在办理身份证件时询问的很是详细，都记录在案。 “这个人没问题。”褚文昊放下资料随口道，一句话引得四人皱眉同时望向他。 两页纸，几百字，你扫了两眼说没问题？你可真行你。 白以筠慌忙开口：“总该有个理由吧，不能信口开河。”意思你要拿出让人信服的理由才能赢得信任。 徐子良嘴角抽动，生生憋住。 褚文昊不以为然，“许家崖，三十七岁，老家AH，职业小学老师，有两个孩子，妻子是邻村的，家庭妇女。我印象中军统、中统好像不能结婚生子，单这一点就可以排除他的嫌疑。至于是不是七十六号的特务也很好分析，既然是来香江做事，拖家带口总是不方便。当然，前提是你们收集的资料足够准确，否则就没意义。你们可以根据特点先把有孩子的筛掉，剩下多少在研究。” 吧嗒～ 刚说完三人手中笔不自觉落在桌上，眼中神色颇为古怪，没说话看向徐子良，“组长，军统有这规定？” “咳咳咳...”徐子良尴尬道：“我刚刚加入组织没几天很多方面没学习，好像听说有此规定，但里面也有不少结婚生子的，不过来香江执行任务不可能拖家带口，刚才确实没想到。按照他说的，先把有孩子的人挑出来剩余再研究。” 四人没在说话，既然有捷径就不要绕弯子，五分钟后众人把资料分成两份，“组长，剩余没有孩子的还有四十三份。” 几人望向褚文昊的眼神就没那么警惕了，简简单单建议筛掉一半，节省大量时间，降低风险。 白以筠眼中有神采，不时看褚文昊一眼，像是捡到宝一样，同时心里充满好奇。 “资料你可以看十份，然后提出建议。” 谷聝 褚文昊随手捡起一份审阅，“这个人没问题，”不等询问续道：“不管是军统、中统亦或者七十六号，做事都会保持足够低调，不会跟外界产生太多联系。档案上显示此人跟粮油厂的老板是亲兄弟，来香江主要是躲避战乱，记录得到确认，其老板在香江十年时间，还有很多远方亲戚。不符合条件，同样不符合军统规矩，也不符合此行目的。你们可以根据此特点在筛选一遍，把独自来香江，没有亲属家眷的人单独列出来，偏差不会太大。” 徐子良挑了挑眉，沉吟片刻道：“按照他说的，把单独一人，或者夫妻两人来香江没有直系亲属的人挑选出来，有朋友没有得到确认者也挑出来。” “是。” 很快经过筛选桌上剩余部分只有二十一份，几人眼神看向褚文昊，徐子良也没在说话，褚文昊随手捡起一份审阅。 恩？ 这次看的时间要长很多，白以筠盯着他的表情，见他皱眉，小声询问：“是不是特务？” 褚文昊扫其一眼，“是不是特务不好确定，不过此人应该有些问题。资料显示他二十五岁，老家河南，躲避战乱来香江做点生意，没有亲戚朋友...” “有什么问题？像这样的人每年都有几万人，有什么好奇怪的。”徐子良随口一句。 “问题是，像他这样的年纪应该家有高堂，兄弟姐妹才是，资料上却提及人都在老家，他独自来打拼。根据他以往经历来看并没有做生意的记录，都是在工厂做工，这里提到上个月五号他还在老家。”看向白以筠问：“从河南来香江需要多久？” 白以筠被问的微楞，愣神道：“河南虽然只沦陷部分城市，但来香江要经过武汉沦陷区，过胡南或江西，到福建或广东坐船，如果一切顺利总需要二十天时间。今天是六号，理论上没问题，可日军占领广州沿海一带后，不允许私人船只往香江跑，尤其是最近一个月基本都封锁，渔船都不允许通行。只有广东一家英美轮渡公司可以穿梭两地，香江也是一样，每天两趟船，几百人，票价不低于五百法币，一般人家不要想着来香江。” 说完眨眨眼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你的意思他不是普通家庭？也对，能一路有惊无险来到香江，且能拿出五百法币就不需要去工厂打工了。” 褚文昊点点头：“欲盖弥彰，显得极为不协调，此人可以查查，有没有问题不确定。可以根据此特点筛查一遍，把过往经历与现实不符合者单独筛选出来。” 褚文昊只是提一点，举一反三他们还是会的，很快筛除后只有五人。 几人很是激动，“组长，看来这五人很可能就是特务或汉奸，可以跟踪一段时间。” “很好。” 徐子良认真扫视一遍五人的资料，“既然如此资料每人一份，上面的目标有你们安排人监视跟踪，一但确认后及时上报，我会组织力量进行抓捕。” “是！” 徐子良给每人一份资料，自己留了褚文昊说的那一份，他亲自跟踪监视，总有那么点不服。 “筛出来的资料也不能轻易否决，也许分析的都不对，拿回去安排下面的人监视一段时间，就当是锻炼一下，要是有发现最好。” “是。” “好了，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大家有什么发现及时汇报，三天后我会给大家送信，到时希望有好消息传来。根据内部消息，日本人跟国党政府见面签订协议的时间定在本月二十号，所以我们的时间很紧张，大家要努努力，争取早日抓获这些汉奸特务，只要找到一个就可以顺藤摸瓜查出其他人的行踪，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净。” ...... 汽车缓缓行驶。 白以筠不时望向专心开车的褚文昊，手中拿着资料试探道：“你觉得他是不是特务？哦，我给你念念，张鲁达...” “不用念，凭你们这些资料不可能筛查出军统、中统的人员，筛查七十六号的可能也很低，徒劳无功罢了。” 白以筠愣愣望着他，“你...你啥意思，怎么就不能筛查出特务跟汉奸。香江有法律，反进入者必须提供详细资料进行登记，不管是谁，一视同仁。而且来香江的客流必须在屯门、元朗、北区三个地方住一个月后才能去往其它区域，国党特务跟七十六号汉奸都困在三个区域里。北区最偏远却最容易办理证件落户，来往的人流最大，所以他们都在三个区域里。” 褚文昊随口道：“如果军统跟中统包括汉奸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还有什么可怕之处？反之，既然派遣过来商谈重要事宜，其能力自然都很强，难道军统、中统在香江没有站点？既然有就是合法的，不需要遮遮掩掩，毕竟香江对待各方面势力都相对公平，怎么可能只维护你们共党的利益。” 白以筠生气的瞪他一眼，气鼓鼓道：“你已经失忆，不要搞得什么都知道一样。原本当然是公平，但前段时间总督府下令不允许各方面势力在香江成立，之前的予以取缔，包括日本人。就是说大家现在都抹黑走路，谁都不知道谁在那，特务跟汉奸来也要悄无声息，难道会敲锣打鼓告诉世人。而且，英国方面有意打压国党政府，军统站跟中统站转入地下，其人员抓了不少，已经遣返回山城。只要把新来的人找出来，也就不能跟日本人私下签订协议。” 褚文昊瞅她一眼，“你看不懂，签不签协议只是表面功夫，等的就是你们主动挑起事端，好有理由打你。” “你啥意思！？” 正文 第十八章一举多得！ “简单说，日本人想和，而他所谓的合只是战略性、短期性和，目的无非针对南洋诸国。 英美各国不想和，从打压国党政府可以看出，自身利益出发，有中国方面专心牵制日方, 他们的利益才能得以保证。 南洋诸国大多是英属殖民地，一但被日军侵占损失严重，且不得不维护，双方交战后英国人在华利益也要被牵扯进去，彻底卷进战争漩涡里。所以在阻止和谈问题上，跟共党思路基本一致，不遗余力，明里暗里会给方便，顺水推舟罢了。 共党方面想法就简单很多，统一战线，全力抗击倭寇，不要内部产生消耗。 伪政府明面上支持日方，签订停战协议，私下里未必支持。双方矛盾升级才能从中获益，体现价值的同时迅速拉拢、发展。战与和，对他们来说都是最大受益者，不管怎么阻止最后的结果一定是站在日方。侧面说目前七十六号汉奸跟你们想要的结果一致，出发点有区别而已。” 褚文昊开车随口道，白以筠听完撇撇嘴，攥了攥秀拳。 “那国党政府打的何算盘？” “国党政府...”褚文昊语气不确定道：“跟日方签订协议可以是一种态度，打共党也是一种态度。” “啥意思？”白以筠感觉脑袋不够用，不明白他在说啥。 “我不确定，只是猜测。” “理论上战争到了今时今日，跟日本人和平谈判是不可能，大片土地沦陷, 重要经济、文化重地被占领, 和谈就意味着主动放弃，侧面承认战争失败，这一点国党方面应该能看透。原则上共党方面牵制一部分日军，双方彼此合作才是最好结果，民众也不会抱怨，把枪口对准国党政府，理论上没有必要在形势严峻且紧张的环境下针对共党。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打也有充足理由，一侧是共党，一侧是伪政府以及国党内部心思百转之辈。局势艰难情况下还要肩负责任，真倒了，短期内谁能担起抗击倭寇的旗帜？ 局势糜烂，战争看不到希望，只能孤注一掷。协议可以签，仗可以打，不管是真打假打理由都很充分，要看有没有深层次含义。欧战爆发，英美慌乱却故作矜持不展露态度，任凭中方消耗，只做维护利益的贤者，其实心里慌得很。国党方面要跟英美寻求援助, 同时确立自己的地位，就在此时此刻。释放要跟日方签订停战协议，专心对付共党的现象，观察国内形势同时打乱英美各国看热闹心思。 这一步棋走的很危险，搞不好就是一败涂地，不但国内民众讨伐，在国际上更把自己威信丧失殆尽。却也是火中取栗，奠定胜利基础的唯一方法，如果英美各国不提供帮助，继续坐山观虎斗，那这仗是一定要跟共党打，理由多多。” 白以筠听到愣神，不敢置信，“你...你的意思，打我们是为我们好？” 褚文昊笑道：“理论上打你们是为你们好。” “胡言乱语！”白以筠差点气死，愤怒指责道：“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党损失多少战士！国党特务到处抓潜伏在各地想尽办法打鬼子的同志，残害同胞！削弱抗战力量，怎么到你嘴里反而成了为我们好！你...你...气死我了，赶紧停车我不想听你说话！”她是真生气，坚决维护自己组织，立场鲜明。 “好处你自己想，我不阐述。” 褚文昊只是分析局势，并没有针对谁的意思，“单说英美各国看到国党政府破罐子破摔的举动会怎么想？当然，近期双方都在频繁试探各自态度，谁先让步谁就输。等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后，英美各国定会坐不住，重新转变态度，积极跟国党方面沟通，而这就是要的效果。可以在武器弹药、粮食、经济等等方面得到前所未有的援助，一举奠定未来五年各国态度，影响战争走势，不得不说冒险却收效甚大。” “当然，不否认趁机消灭你们的意图在其中，只是顺势而为，理由多多。” 白以筠气鼓鼓的扭头看向窗外，脑袋里混乱不堪，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是不会被蛊惑。 “那根稻草是谁？”她好奇，想听听。 “哈哈，稻草...” “稻草当然是国党方面举足轻重的人，即能影响国党内部决策，又能削弱给国内民众带来的负面影响，同时在英美各国有一定影响力之人。” “不是你，也不是我。至于是谁，就看谁会在二十号隆重来香江，不管理由是何，其目的就是向英美各国表明态度，意义深远流长，很难说对错，只是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罢了。” 车内很静，只有发动机传来的轰鸣声，窗外嘈杂声。 白以筠表情平静后，轻道：“那为何稻草立刻出现，避免双方继续内耗，影响英美各国？” “火候不够。” “火候不够？”白以筠瞪大眼睛，“难道要到水漫金山才够火候！” “差不多吧。” 褚文昊吐出一口浊气，“要等欧洲战场有一定的大势行成，兵临城下之时，给英美造成足够压力之时，等日方想参与这场盛宴之时，在出场就会起到举足轻重决定性意义。稻草本身的重量不足以压倒任何一方，但选对时机出手，就是重若千金的擎天柱，足够影响局势。” “大势...？” 白以筠有点醍醐灌顶，不过距离开窍有距离。 “是，大势所趋。” “香江如今就是战场，各国蜂拥而至，获取情报，收拢各国态度。日方即便知道，也会极力促成，虽然有一定影响短期内却利大于弊。而且中间的尺度只要把握好，从中收割获取最大利益者无出其右。” 白以筠攥着手中资料，突然感觉不香了，摇着红唇道：“你的意思，不用管如今的局势，只需要任其发展就行，针对国党特务与七十六号汉奸当做没看到？” “当然不是，大势形成之前，都是各方推动而成，你不参与，大势就很难形成。” “我的建议，把目光放在日本间谍，英美各国情报人员上面更好一些。当然，杀七十六号汉奸随时可以，针对国党人员方面也要有所侧重。” “不过，凭你们怕是很难，经验不够，很容易白白牺牲。” 白以筠心里老大不舒服，泛着白眼狠狠瞪他，“我们怎么了？难道杀不了汉奸，出不了恶匪！” “战争要死人，你年纪轻轻不知道里面的残酷，当你面对敌人高高举起的刺刀时，面对烧红的烙铁之时，面对求死不得之时，你就会懂得，乱世，女人能安安稳稳活着就是一种幸福。” 白以筠举举拳头，“不要小看女人，女人怎么了？女人能做的男人未必能做，何况，香江是法治地区，谁敢乱来。” 褚文昊诧异看她：“你不是想乱来嘛？刚才你们几个不是想抓特务，除汉奸，怎么忘了？” “我们...” 白以筠蹬蹬腿道：“我们不一样，只是抓起来，并没有杀人放火，等事情结束后就会放其离开，至于汉奸可以改变他的思想。” 褚文昊扫其一眼，“你们能，难道军统、中统跟七十六号不会，还是觉得日本间谍不敢杀人？” “我...”白以筠无言以对，张着嘴不知该如何回怼，恼怒道：“你不是失忆嘛！我看一点都不像，你是谁！？” 吱嘎！ 听到问题车子突然刹住，褚文昊眼神迷茫努力回想，喃喃道：“我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我到底谁？” 白以筠瞪大眼睛，看他眼迷茫，脸色苍白模样，根本就不是装的。 啪啪～ “好了...好了，我不问你，不要在打自己脑袋，你这样一会可能不记得我是谁了。”赶紧阻止他发疯。 “你是谁？” “我...” 差点气死，主动解释：“你听好了，我姓白，字以筠，今年二十三岁，刚刚大学毕业。” 车辆缓缓启动，“白以筠，好名字，你能不能帮我？” “帮你？帮你干嘛？” “帮我寻找我真实的身份，我想知道自己的名字，在香江有没有亲朋好友，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他说了所有的要求。 白以筠想了想，眼珠乱转，俏皮道：“帮你可以，不过你以后要听我的，还要帮我抓汉奸，就当我私人军师兼保镖、司机等等，总之在你想起自己是谁之前，暂时跟在我身边。每个月给你十元...不，二十元英镑怎么样？”所谓英镑就是香江发行货币，购买力跟日元差距不大。 他对金钱没啥概念，“暂时而已，等我想起自己是谁后，就会离开，你打算怎么帮我？” “怎么帮你...我想想，拍照登报寻找认识你的人？” “暂时不行。”褚文昊拒绝他需要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帮我收集最近半年香江的报纸，其他慢慢来。” “报纸...好吧。”反正不费多大事情，“其他先不说，一会我要组织学员监视名单上的人，你的任务帮我参谋，该如何监视。”她总觉得褚文昊来头挺大，看似漫不经心，蓬头垢面，却极为厉害自己能不能正式加入到组织就要靠他了。 “前面左拐直行五百米，就是我家。” “咦？好多人。” 正文 第十九章协助破案 白玉堂人到中年，事业到达瓶颈期，上不去，却总有人想把他拉下来。 “白局长，人昨天刚进打鼓岭区域就无缘无故死掉，关键是日本人。日方已经向总督府提出严重抗议，要求交出凶手。林局责令明天中午之前出结果, 否则总局无法交代，到时要承担相应责任。马上带人勘察现场找出凶手绳之以法，就不耽误白局长宝贵时间了。” 车辆缓缓开进院中，白以筠担心自己父亲，没停稳就钻出来询问：“爹爹，没事吧？” 白玉堂长相白净, 有几分文人气质, 微胖，短发，身高一百七十五。 看到自己宝贝女儿，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筠筠不可无礼，见过罗叔叔。” “哈哈...”罗文杰背负双手，打量白以筠，“唉呀，是筠筠吧，都长这么大了，越来越漂亮，小时候叔叔还抱过你呢。” 白以筠认识他，面善心恶之人，担任北区警察总局主任秘书，“罗叔叔好，都中午了，留下吃顿便饭吧。” “哈哈...下次，我还有事，改天罗叔叔请客, 到时再聚。”说话慌忙带人离去, 尴尬。 父女对视一眼，“爹，姓罗的又出啥损招害您？”白以筠悄悄询问。 “唉，女孩家家的不要管那么多，你不在家待着跑哪去了，外面世道乱的很，少在外面逛...” 恩？ 正说的起劲，看到从车里下来的褚文昊，狐疑看向自己女儿，“男朋友啊？” “说什么呢爹，”白以筠俏脸微红，把事情简略汇报一遍，“爹爹，他暂时住家里，等病好了就离开。” 白玉堂轻轻颌首，眼神却在褚文昊身上打转，总感觉在哪见过, 一时想不起来。 “整天招惹麻烦，等会让你妈收拾你。”看向褚文昊询问：“年轻人, 你叫什么，住哪里？”陌生人住家里他可不放心，跟着自己女儿更不放心。 “不记得，我饿了。”褚文昊甩动钥匙随口一句，差点噎死白玉堂。 “咯咯～爹爹，先吃饭吧。” 白玉堂拿自己女儿没办法，对下属叮嘱：“安排人到现场勘查，不许无关人员靠近，我一会到。” “是。” 桌上四菜一汤，一家三口盯着狼吞虎咽用餐的褚文昊，心话几辈子没吃过饭。 “咳咳...” 白玉堂想开口说两句，被女儿打断，“爹爹，是不是有案子，姓罗的又要拉您下来，一会吃完饭女儿跟您一起去，不能让他得逞。” “不许胡闹，女孩子要知书达理，总往凶案现场跑啥，到时我看谁敢娶你。”白母训斥自己女儿，不忘皱眉盯视饕餮巨兽，菜都被他吃掉一半了。 “唉，算了，也不怪筠筠。”白玉堂明显没啥胃口，自己沏茶道：“罗文杰想让我给他小舅子腾地方，奇招百出，应接不暇，我也实在累了，干脆让给他省的天天惦记。战争缘故来香江的内陆人增多，打鼓岭警局都眼馋，躲过这次躲不过下次。” “爹，您可千万不要放弃，局长让了，今后北区可没白家容身之处，不能妥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女儿不怕。” “哈哈，你倒是豁达。”白玉堂端着茶杯，很欣赏自己女儿不轻易放弃的性格，“事情没那么简单，牵扯到日本人很麻烦。”放下茶杯扫了一眼饿死鬼，“我太了解罗文杰，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日本人扯出来，就是都已经准备好，不要说明天中午，下个月也不可能破案。” 白以筠端着米饭微楞，“啥意思爹？难道是罗文杰故意杀人，然后栽赃嫁祸，拉您下来？” 白玉堂不以为意，“亲自安排杀人的可能很低，从中捣乱必不可少，现场不会留下丝毫证据，该抹除的都抹除干净，即便去查也查不出结果来，你们要做好搬家准备，或许真要让位子。” “事到如今，就不要挣了，一家人平平安安就不错，我都打理好，该卖的都卖掉，等明天全家到南区生活，离开这是非之地。”白母劝解道。 白玉堂点点头，闷闷吃饭，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没点权利到哪都有是非。 白以筠眼珠子乱战，看向褚文昊，心里有想法。 ...... “爹，我跟您去。”白以筠示意褚文昊：“你开车。”吃完饭不容分说跟着白玉堂出门，平常她可不会捣乱，今天特殊。 白玉堂也没阻止，多见见世面有好处，父女二人做后排，褚文昊驾车向凶案现场而去。 案发现场在打鼓岭区域最繁华的街道旁，一座二层农家小院。 “局长。” “恩。” 白玉堂神色严肃走进小院，警察已经封锁周围，闲人免进。 “有发现吗？” “是。” 下属汇报道：“根据现场来看，并没有激烈的打斗痕迹，死者被割断喉咙死亡。已经跟房东核实身份，死者叫尤达，三十二岁，昨天下午刚刚租住此处。” 白玉堂皱眉道：“身份证件呢？” “是。” “身份在北区没有查到，但能进入北区说明身上有香江户籍，属下刚刚安排人搜查过，没找到证明身份的证件。” 哼，白玉堂暗哼一声，没找到你是怎么知道他是日本人的！他早就知道会是此结果，抬脚就要进门时，却见到自己讨厌的人出现。 “哈哈...白局长您终于来了，属下听说有凶案发生，食不下咽，午饭都没顾上吃，匆匆赶来指挥破案。”赖三毫无敬意顺嘴讽刺几句，你真能吃得下。 白玉堂眼神微眯，最烦这混蛋，仗着罗文杰是他姐夫，不把他放眼里。 “辛苦赖副局长，有何发现？”懒得跟其生气。 一拳打在棉花上，赖三干笑两声，“属下经过半小时勘察，认为凶徒一定是惯犯，杀人后抹除所有痕迹，没有丝毫线索留下，周围邻居并没有发现可疑人进出，大海捞针，恐怕走就逃之夭夭。” 说了等于没说，“赖局回去歇着吧，剩下的事我会接手。”眼不见心不烦。 “不着急，等会再走也不迟，一顿不吃饿不死。” 哼！ 懒得搭理他，抬脚向屋内走去，身后白以筠示意褚文昊跟她进门，小声叮嘱道：“你要帮忙，事情你都知道，要是爹爹被拉下来，就不能留在北区，可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也没办法帮你忙，你可要努努力。” 褚文昊诧异扫其一眼，古灵精怪，把他当免费佣人，想想也对，警察局长对查找自己身份可能有帮助，点点头跟上。 尸体躺在地上，满地鲜血，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瞪大眼睛，表情错愕，不敢置信的样子。 “死亡时间？”白玉堂随口询问。 “是，根据检验结果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早上五点到七点之间。” 室内干净异常，家具都是原先添置，死者昨天才搬过来，只有卧室有被褥，随身携带的东西一件没有，显然是有人特意安排。 褚文昊仔细搜寻一遍，确实没啥线索，走进卧室搜寻没啥发现，清理的很干净。 赖三瞅他一眼，“白发小子，你谁啊！凶案现场不得乱看。” 白以筠主动解释，“赖局长，他是我朋友，顺道过来长长见识。”她这会俏脸苍白，胃里一阵犯恶心，差点吐出来。 “白小姐，不是我说你，怎么可以...” “行了！”白玉堂挑眉道：“既然没发现就把尸体抬走，等搞清楚身份在查。”盯视赖三：“既然日本人抗议，就麻烦赖局提供死者详细资料。” 赖三尴尬神色一闪而过，“既然如此属下先告退，去查清楚死者身份。”心里大惊，好像安排的不怎么到位，回去跟姐夫商量一番。 白玉堂心里烦躁懒得理他，挥挥手让其滚蛋，其余下属很快清理现场，该怎么办都有程序。 等尸体搬走后，白以筠才敢呼吸，脸色恢复正常，“爹爹，能抓到凶手吗？” “唉，无非找个理由拿下我而已，爹也懒得找，何况赖三个混蛋早就清扫干净了。”除了没给死者换衣服，其余地方像是重新擦拭过一样，一尘不染，被子都叠的整整齐齐。 “咦？” 褚文昊眼神扫到进门，南侧墙面上有个小型博古架，上面放着几样不值钱的瓷器，其中一样东西引起他的注意。 几步来到近前，抬手取下一个白色面具，反复查看。 白以筠悄悄来到身边，“怎么，有发现？” 褚文昊点点头：“你认识这种面具吗？” 白以筠接过白色面具仔细打量，入手很轻，仔细看眼睛像柳叶细长镂空，嘴角上翘看似有点想笑的意思。 满脸疑惑，“这不就是普通面具，有啥不一样的？” 白玉堂听到两人对话，几步来到身前接过面具仔细打量，皱眉道：“木头材质，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幽香，普通面具应该没有这么精致。” “你认识？” 褚文昊接过道：“面具是用桧木树雕刻而成，而桧木是台湾独有树种，生长在海拔很高的山峰之上。日本人占领后有移栽到本土种植，用途广泛，日军在装备战列舰与航空母舰上面会采用桧木做甲板。” 白以筠眨着大眼睛，“意思原材料来自日本，死者真的是日本人？可为何用来雕刻面具？” 白玉堂诧异扫其一眼，同样好奇不已。 “在日本，这种面具被称为‘能面’，能，是日本独有的一种舞台艺术，是佩戴面具演出的一种古典歌舞剧，有几百年历史。”褚文昊记忆模糊不清甩甩脑袋，“需要先确认东西是不是房主原先拥有，如果不是可以确定死者就算不是日本人，也一定有日本朋友在北区。侧面也说明他来北区可能是为了见杀他的凶手，死者表情错愕，表示不相信有人会杀他。屋内虽然被打扫过，却没有更换家具，可以看到没有损坏的物件，说明凶手可能跟死者认识，突然爆起杀人，措手不及。” “能者，一项很注重自己的舞台道具，不会轻易搁置在外面，显然面具不是死者的，可能就是凶手留下。” “可以把目标定在年龄二十五岁，身高一百七十，善于表演节目的男性上面。北区如果有这样的场所，可以筛查一遍，确定嫌疑人后到家里搜寻一二，如果有相同能面，应该就是凶手。” 正文 第二十章敲山震虎 白玉堂听完眉头微皱，事情有点复杂，牵扯到日本人要不要抓是个问题。 “确定吗？” 褚文昊记忆混乱，他在日本四个月，接触到的东西很多，欣赏过能者表演。 “东西错不了，至于是不是凶手的需要验证。” 白以筠看父亲表情就知道里面有问题, “爹，有麻烦？” “唉，能欣赏到外国传统文化的地方只有乾园，而且不是经常能看到，其余曲苑场所不会有。” “乾园？” 白以筠脑袋一转，吃惊问：“爹, 不会是林夫人开的乾园吧？” “唉，我到希望不是，可惜...”白玉堂摇摇脑袋, 感觉有人跟他作对，故意留下证据让他自投罗网。 看到褚文昊递来的询问眼神，主动解释，“北区总局长林洪的夫人，爹，去抓杀人犯，跟他没关系吧。” “原则上没问题，但乾园属于打鼓岭、上水、粉岭三区交界之地，互不管辖原因你也知道。最重要是日本人，抓到后就是烫手山芋，没功劳反而招惹麻烦。” “日本人怎么了，爹你不用怕，女儿陪你去抓人。”白以筠心里有小九九，万一抓个日本间谍，岂不是可以加入到组织里？ 白玉堂一瞪眼，“不许胡闹，时间尚早, 等我调查清楚再说, 里面有没有这种节目不确定，冒然上门调查只会让事情过于被动。”扫了一眼褚文昊：“年轻人，你暂时跟在我女儿身边，替我照顾一二，关于你身份问题我会安排人在北区搜罗报纸、寻人启事等等，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去忙吧，早点回家。”话闭抬脚出门，白以筠觉得可惜，仿佛日本间谍从他手里溜走一样。 ...... “张鲁达，年龄二十五岁，老家南京，来香江五天，住在美华街三号...资料就这些，你觉得他是不是特务？”白以筠本可以找几个帮手监视目标，如今觉得没必要，有褚文昊在身边就可以了。 “是不是谁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那你觉得该怎么跟踪监视？”白以筠想快点出结果, 好跟徐子良汇报。 “正常特务做事谨小慎微，不要说三天, 三个月你也未必查出来。只有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露出马脚，对于刚刚来香江的特务，人生地不熟总要低调过度一段时间。” 白以筠皱眉道：“就没有快办法？” 褚文昊瞅她一眼，笑道：“也不是没有，敲山震虎自然是最快的办法。” “哦、怎么敲山震虎？”白以筠眼放精光，似乎马上要抓到特务一样。 “以你的条件，当然是装扮成警察登门拜访，冤枉他是特务，敲诈勒索的同时摸清底细，真要是特务会很快行动起来，要么更换地方，要么联系自己长官汇报情况。你只需要悄悄锁定跟其接头的人，抓起来严刑拷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白以筠翻了翻白眼，“我们不是土匪，是有纪律，有原则的队伍，像你说的跟军统特务有何区别？” 褚文昊撇撇嘴，“战场之上无父子，隐秘战线同样如此，仁慈是留给自己人的，对待敌人无需顾虑太多。说实话你不适合做情报工作，真正潜伏下来的优秀情报人员都不是善人，不能说心狠手辣，也要杀伐果断。有时候牺牲一个人能换来大多数人安全，你就要做出选择，亲手杀掉自己同志与战友。” 白以筠家境优渥，见多识广，却对战争的概念没有理解透。 不满道：“歪理邪说，真像你说的，岂不是都一样。” “你觉得呢？” 褚文昊不置可否，“一将功成万骨枯，尸山血海造就丰功伟绩，那些冲在前面的人要有足够勇气，也许他根本不知道一颗子弹换来的什么，义无反顾冲在前面，死亡是注定的。” “那是，我党战士各个不畏生死，面对敌人的子弹毫不畏惧，我要像他们学习。”白以筠语气中满满的骄傲。 “学习死亡？” “不用学，你跳井里不要上来就行。”褚文昊觉得她脑袋缺根弦，“在秘密战场，牺牲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你存在的价值就是换取情报，都像你一样往枪口上撞，那潜伏的意义何在？” “当然是...” 白以筠愣神发现他说的没毛病，“可是，牺牲是光荣的?” “是嘛，有多光荣？” “牺牲光荣是建立在有牺牲价值上才会体现光荣，中日战争国共士兵死伤上百万，你记住谁的名字？” “我...” 褚文昊把车停在街口，“给我一块钱，我要买包香烟。” “啊、哦～”白以筠从手包里取一块钱给他，“年纪轻轻抽啥烟，对身体不好...”褚文昊接过钱下车，没一会叼着烟回来了。 “我不记得过往，但我确定以前是吸烟的，或许吸烟能唤醒记忆。”启动汽车时不忘胡说。 白以筠撇撇嘴，“前面右拐，我们去警局借两套衣服。” “怎么，想开了？要知道这样做可能违反原则，倒时不让你加入可不要怪我。”一个转弯向着警局开去。 “只是道具罢了，又没抓人。”白以筠有点心虚，发现跟褚文昊在一起很容易学坏。 一只手开车，不耽误吸烟，“我好奇你们组织都考验啥？” “考验多了，怎么你想加入我们组织？”白以筠眼珠子乱转，“要不你等我正式加入后，我做你的引路人介绍你入党怎么样？” “引路人？” 褚文昊突然觉的三个字很熟悉，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却很混乱，脑袋开始疼痛，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赶紧打住。 “你没事吧？” “没...没事，只是感觉在那听过引路人，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要硬想，顺其自然。”两人来到警局，凭借白以筠的身份借两套装备没问题。 白以筠换好警服在镜子面前打量，很满意，英姿飒爽，把齐耳长发塞进帽子里，一切准备就绪。 等褚文昊换好衣服出来，看的白以筠微楞，身姿挺拔，面容刚硬，眼神锐利，像行走在战场上的将军一样充满威严，好帅！ “咳咳～如何？” “啊、哦，还行吧，比我爹爹差点，不过也算英伟不凡。”白以筠一番不真诚的夸奖，搞得自己小鹿乱撞，红粉菲菲。 “那启程吧。” 褚文昊转动着手里斗笠警帽戴在头上，白头发跟前额全部掩盖，不熟悉的人很难一眼识破。 车辆停在美华街三号，两人把车听到街口，褚文昊叮嘱道：“一会凶一点，敲诈勒索一点钱财，看看他家底如何，一般特务不会有很多钱，简答测试一下，不老实就打他。” “哦、”白以筠很不习惯做恶人，“你去敲门，你演坏人像一点。” 褚文昊耸耸肩走上前去敲响远门，“开门，开门，警察临检...” 没多会里面传来回声，“谁啊？” 褚文昊示意白以筠开口，免得把人吓跑了，深吸一口气，脆生生道：“我们是警察，例行公事，请开门。” 女警？ 里面的男子听到是女孩警惕性降低，打开远门，抬眼扫到站在门口的两人，等看清褚文昊的长相后，眼睛瞪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褚...” 正文 第二十一章与君相识 “褚...” “褚什么？” 开门男子由于过度震惊，表情丰富多彩，一切都看在两人眼里，失忆却聪明绝顶，很明显他认识自己。 “啊～哦、初次见面，请多关照。”男子慌忙改口，可这样的行为更是引起两人好奇。 “警察临检, 进去谈。”街道上来往人虽不多，总会时不时有几个，站在门口谈话属实不方便。 “啊...好。”男子没有决绝，似乎不敢拒绝，说话有颤音，表情僵硬, 眼神惊恐，害怕展现的淋漓尽致。 白以筠把院门关上, 示意进屋谈，室内很简单，普通农家装饰，褚文昊也没心思管别的，狐疑问：“你是不是认识我？” “不...不认识，感觉有点面熟，跟我一个朋友很像，差点认错。”男子尴尬解释一句，心脏差点跳出来，同时满脑子疑问，怎么褚文昊像是不认识他一样呢？难道真的认错人了？ “真的不认识？”白以筠也很聪明，总觉的有问题，“他失忆了，你要是认识他，就说出来。” “失忆！” “啥时候失忆的！？啊、我的意思真是可怜，怎么会失忆呢，年纪轻轻这病可不好治。”呼～玛德，早点说吓死我了！男子语气明显放松很多, 擦了擦额头上不知何时出现的虚汗。 褚文昊仔细打量眼前男子, 二十四岁左右，身高一百七十二，偏瘦，短发，棉袍，看上去为人很机灵，眼神灵动却像隐藏着很多事情。 他脑海里没有这个人的画面，即便使劲想也想不起来。 “我怀疑你是七十六号特务，来香江目的不纯，意图杀害总督大人，跟我走一趟。”褚文昊先恐吓一句试试反应。 男子瞪大眼睛，怎么失忆了脾气一点没改，真是...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敲诈勒索胡言乱语的本事倒是精进不少，刺杀总督，你咋这么能胡说八道！ “呵呵，这位长官, 您不要乱开玩笑，我就是普通老百姓, 怎么可能刺杀总督大人，再说他长啥样我也没见过，干嘛要杀他？何况，凭我这样的谁会相信呢。”看向白以筠觉得她脑袋缺根弦容易说话，慌忙从身上掏出二百英镑递给她，“请长官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 白以筠呆呆接过钱，这都行？？ 敲诈勒索这么容易吗？ 二百英镑啥概念，能买二百斤大米，香江物价虽然贵点，但比内地却便宜，原因物资相对富裕很多。 “吴...吴队长，要不...”白以筠觉得差不多了，敲诈勒索总要有尺度，她虽见过钱，却没敲过钱，第一次总感觉兴奋中透着刺激，赶紧收敛否则泥足深陷。 褚文昊没那么好糊弄，“证件？” “是是是...您稍等，我这就取证件。”男子慌忙进屋去拿，顺便把藏在枕头底下的手枪塞进怀里。 “给长官，这是小的证件。” 白以筠主动接过查看，跟她采集的信息一样，“你在警局留的档案说，你有朋友在打鼓岭做生意，警局经过核实没有此人，对此你怎么解释？” “啊、是！” 男子慌忙道：“我来之前打过电报，朋友说确实在打鼓岭开工厂，可等来了后却找不到人，这几天一直在寻找，终于有线索。人好像去了南区，这才错过，等我见到他一定到警局证明。” “狡辩！” “我看你就是混迹北区的特务，意图制造危险，杀害总督大人，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等找到你朋友就会放你离开。”褚文昊不为所动，甩动着警棍就要带人走。 “这怎么行！” “我的意思，长官误会了，我只是平头百姓，怎么可能做违法的事情。”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三张钞票递给白以筠：“请长官高抬贵手，放过小的。” 白以筠不自觉的接过钱，瞪大眼睛的同时望向褚文昊，意思咋办？ “很好！” “既然是误会就不要打扰人家了，我们走吧，要尽快找到朋友来警局确认，过两天我还会来。”褚文昊满意点头道。 “是是是...请长官放心，我会尽快找到朋友去警局解释清楚。”男子手心冒汗，大冬天差点吓出一身热汗。 把两人送走，站在门口看到消失背影才送了口气。眼神变得凌厉异常，那还有刚才的老实与善良。 “褚文昊！” “你真是我命中克星，我走哪你跟到哪，失忆都不消停，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给等着，这次定让你死在香江！”说完关闭远门，回屋开始换衣服，自己所有东西全部烧毁，这里不能再留，褚文昊能来一次就能来两次，要是哪天病好了，绝对不会像上次一样放过他。 ...... 车内。 褚文昊点燃香烟，静静抽着，努力回想与刚才男子重逢过的画面，可惜记忆凌乱不堪，实在想不起来。 副驾驶白以筠把钱递给他，“你拿着吧，想不到赚钱这么容易，五百英镑够普通人家吃半年了。” 褚文昊随手接过，随口打趣：“不然凭你父亲那点工资怎么供你读大学，住洋楼，开豪车啊。” 白以筠脸色难看：“你啥意思！” “啥意思自己想，”把钱揣起来，以后不用问女人要钱了。 白以筠跟他挥拳头示威，小脸一怔道：“我觉得这个人很有问题，随手五百英镑，却住的很普通，说话油腔滑调总觉得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而且...而且他好像见过你，似乎很害怕你，你就没一点印象？” “没有。” 褚文昊向窗外弹了弹烟灰，“有问题是一定的，至于是何身份很难确定。军统、中统、七十六号汉奸甚至是日本人都有可能，难道我之前做过特务？” “这还用说！”白以筠肯定道：“凭你娴熟的敲诈手段，即便失忆依旧散发的王霸之气，充分说明你之前干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另外，你帮忙筛选资料的建议，以及提线索的方法，都说明你之前就是特务！我决定离你远点。” 褚文昊斜睨一眼，没好气道：“你怎么不说我是共党，或许是你的领导，只是失忆而已。” “呸！” “敲诈勒索的行为娴熟，组织里不可能有你这样的人存在，你可不要乱攀亲戚。” 褚文昊吸着烟皱眉想事情，这个人一定认识自己，却不知为何不告诉自己真实的身份。 有可能是仇人，只有这种解释才合理，要是朋友没道理不跟自己相认。 【你记住，所有试图靠近你的人都是仇人，只有那些远离你的才是自己人...】 【我才是你的妻子...】 脑海里时常出现两段话，却不知道是谁说的，也许只有最亲密之人的话才能留在脑海里，那此人身份到底是何？ “你在想什么？”白以筠见他呆呆发愣，随口询问。 “啊、” “你先回去，我有点事要处理，等忙完去警局见面。”褚文昊打算监视男子，寻根溯源一定要问清楚自己的身份问题。 “没门！” “这人可是我先发现的，你想自己独吞，我还指望抓到他顺利进入组织呢，你可不要想着赶我走。”白以筠才不上当，同时他也好奇褚文昊的真实身份，想留下听听。 褚文昊皱眉道：“有你在身边监视起来很容易被发现，人我到时候交给你就行了。” “哼，嫌我碍事？” 白以筠大大咧咧靠在座椅上，“我就不走，你奈我何，小心我喊一嗓子让他快点跑。” 褚文昊拿她没办法，再说确实是因为她的缘故，也不好乱来。 “你先换衣服，穿警服太扎眼，等会我在换。”说完推开车门走下车，来到墙角处向院门观望，并没有发现出来的迹象，看来他很小心。 可以推测，真要是有问题，这会应该想办法离开才对，至于会不会见其他人，等等看就知道了。 时间来到下午三点钟，两人在车里等了大半个小时，正着急时看到男子从院里出来，褚文昊慌忙把车开走，遮挡视线后叮嘱白以筠：“你开车远远在后面跟着，我跟着他，时快时慢不要被识破。” “好。” 正文 第二十二章仇人见面 兜兜转转，差点把白以筠甩掉，开车毕竟不方便，有褚文昊指点她总算没跟丢。 男子来到北区中心，走进雕饰古典，外观磅礴三层阁楼里，褚文昊倚靠在对面墙角, 却没看到牌匾。 “此处依水而建，破显典雅，古树蔓藤，到是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白以筠把车停好，来到近前表情错愕道：“乾园，怎么会来此？” “哦, 这就是乾园，果然不简单。”褚文昊点点头：“进去看看，有规矩吗？” “有！” “凡进入者必须是熟人介绍，陌生人一律不接待，附近几个区有钱人也会来此玩乐。” 褚文昊瞅了一眼门口站岗的保安，刚才男子进入好像出示啥证件，“能进去吗？”硬闯显然不行。 “我进不去，我爹哪里有证件，要不...”正说着看到一辆警察停在门口，白玉堂换了便装从车上下来，没带属下到像是来游玩的。 “爹爹。”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玉堂回身看去果然是自己女儿，等两人近前皱眉道：“筠筠，告诉你不要乱来，怎么不听话呢，还有刚才我听下面人说你借警服干嘛去了？” “嘻嘻，爹你不用管，反正没干坏事。”白以筠拽着胳膊：“爹，抓到人了吗？” “嘘，小点声我的姑奶奶。”白玉堂挥挥手示意里面谈, 人来人往的属实不方便。 “白局长, 今天这么有时间来此消遣。”门口的保安都认识他，“这两位是？” “咳咳，我女儿跟一个子侄，没问题吧。” “白局说笑，别人不能带人进来，您当然没问题，里面请。”三人进门入眼四根降龙柱直通三楼，中间有舞台周围有散座，咿咿呀呀的正表演着戏曲，男男女女嗑着瓜子品着香茗，听的津津有味。 “二楼包间。”白玉堂偶尔来一次也算熟悉，沿着楼梯来到最南侧一排包间，不愿意进房间也可以在二楼走廊里观看节目。 “就在走廊里吧，茶水、小吃看着上一些。”白玉堂扔给伙计二百元让他去安排，“坐吧，来这里就是消遣时间，听听戏曲看看节目。雅间里可以单独表演，各类戏曲节目, 只要付钱就能满足你。” 两人端坐, 褚文昊习惯性扫视周围环境, 白以筠迫不及待询问：“爹爹，有没有找到人？” “唉，我找人打听过，前几天确实请了一支西洋表演队，却没人点过能者表演，爹只好亲自来试探一下，有没有一会就知道了。”正说着伙计送茶水过来，白玉堂主动询问：“最近有没有新鲜节目，老看这些有点腻。” 伙计放好茶水笑道：“前两天老板请了一支西洋乐队，表演一些稀奇古怪的节目，白局长要是想看可以点，就是价格有点高，一场五百，单独表演一刻钟。” “这么贵，我倒是想看看，都是啥节目？” “种类很多，像西洋乐器...” 后院。 厢房里，两人正在低声交谈，其中一人正是匆匆赶来的男子，“长官，属下刚才见到褚文昊了！” “谁！你说谁？”正在描眉画眼的女子楞杵片刻急切追问，以为自己听错了。 “长官，褚...褚文昊。” “褚文昊！怎么可能，你没看错？” “嗨！绝对错不了，他化成灰属下都记得，这混蛋杀害大日本帝国特工无数，属下做梦都记得他！” “狗贼！我本以为你死了，没法报仇雪恨，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说话时双眼释放寒光，芊芊玉手攥着眉笔差点捏断，咬牙切齿可见心中恨意。 “很好，就让我亲手了结你！” 两人是谁，男子是当初褚文昊到武汉巡视时抓出来的老鼠，兰机关蕙兰小组唯一活着化名刘伟的日本间谍。当初他跟另一个日本女间谍杨丽娜被褚文昊释放，后来转战到星城，杨丽娜死掉，只有潜伏常德的刘伟得以苟活。 女子为何狠褚文昊，原因很简单，此女正是当初潜伏星城的风组组长雍芳裳，两人可谓恩爱缠绵过，爱恨交织，不过是被迫而已。 “狗贼...狗贼！” 雍芳裳恨恨的不断辱骂，“此贼害得我身败名裂，害得帝国在星城布局毁于一旦，机关长因上次的事情把撸成如今的中尉，回国闲置三个月才得已重新启用，这一切都是他的杰作，我恨不得吃他肉喝他的血！” 刘伟瞪大眼睛，咽了口唾液，果然坚贞，对褚文昊恨意绵绵，至死不渝。 “长官说的是，属下也是被牵连，从上尉成了如今的少尉，三年努力付之一炬，都是此贼造成的，一定要杀死他！”仇恨让智商降低很多，两人可谓同病相怜。 雍芳裳谩骂半天，突然心里一惊，俏脸微变道：“他见过你吗？” “嗨！属下在军统武汉站的时候跟他见过一面，后来提前离开去了常德，又被调回总部在国内待了两个月，才有幸成为长官的引路人重新回到兰机关。” “八嘎！”雍芳裳怒骂一句，慌忙起身，训斥道：“既然见过你，你还敢往我这跑，你是打算让他来抓我嘛！”说着就要收拾东西转移，暗骂刘伟白痴。 “长官息怒，听属下说...”刘伟赶紧把褚文昊失忆的事情汇报，“而且属下上个月去过上海，听川岛小姐说过褚文昊的事情，当晚很多势力要刺杀他，正常情况下应该死去才是，不知道为何会活着，有传言说云子小姐跟其纠缠不清，风言风语不知真假。” “失忆了？”雍芳裳愣神重新跪坐一侧，蹙眉道：“确定吗？” “嗨，属下觉得应该是真的，长官是不是汇报一下，万一褚文昊真的跟云子小姐有牵扯...” “哼！” 雍芳裳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狗改不了吃屎，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雍小姐，有客人点能曲，二楼春暖阁。” 雍芳裳正烦着呢，“知道了，马上去。”等伙计离开，“你先安排人过去表演，看看是不是帝国的人，不要再出现上次的事情。三批帝国特工就差最后一人，等找到把证件给他，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即刻转移到南区，帝国的谈判马上要开始，最近共党闹得很凶，是时候杀杀他们的锐气！” “嗨！”刘伟起身出门，安排人去表演节目。雍芳裳梳着长发，目光呆滞，想起那混蛋的脸就恨的滴血。 起身来到卧室，从柜子里取出电台组装好开始发电。 滴滴滴... 要把褚文昊现身香江的消息汇报上去，至于是杀是留等待指示，免得混蛋在香江捣乱，破坏和谈。 事情出奇的慢，平时总部很快回复，显然关于褚文昊的事情处理的很慢。 可不是很慢嘛，一通电报差点把日本京都炸了，没想到杀人放火的混蛋居然好模好样出现在香江。 正文 第二十三章代号:丰臣 日本京都。 南造云子接到军部电话，询问关于褚文昊相关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人在香江是杀、是留？” “在香江！”消息对她来说太重要，内心欢喜又矛盾，军部询问她的意思很明显，“嗨，属下觉得可用, 英国在香江治理多年，帝国想要一举拿下，各方面准确情报要及时获取。他跟英国方面关系复杂，能起到很大作用，让其相信自己是帝国军人，一劳永逸，如果需要属下出面，可以明天启程香江。” 电话里沉默片刻，“知道了，关于你的事情再议。” “嘟嘟嘟...” 南造云子呆呆举着电话，她多么希望能去香江跟褚文昊在一起，放下电话不自觉摸了摸肚子，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消息几经辗转最后回到雍芳裳手里，等看到电文整个人不好了。 内容：褚文昊患有严重间歇性失忆症，很可能不记得过往。他的身份乃大日本帝国陆军少佐，是假也是真，你的任务让他相信自己的身份。相关证件晚上会送到香江，国党方面帝国会想办法引导，有褚文昊担任直属参谋部的特工小组组长，你作为引路人负责监视、引导相关任务，为此不惜代价。 代号：丰臣！ 恶心，雍芳裳在室内抄起枕头一顿发泄，啥意思？很明显嘛，自己又成了牺牲品，以前是为帝国不得不牺牲自己换取情报安全送出去。如今又是为了情报，却反转过来, 帝国命令她跟褚文昊厮混在一起, 不惜代价！ “混蛋！混蛋！” 本来想杀他，这会却成了自己长官，早知道不汇报直接杀死他，自讨苦吃。 发泄一通，蹲在地上发愣，自己不但要让褚文昊相信是帝国特工，更要引导他为帝国获取各方面情报。 她们这次来香江，目的是查清楚英国驻军真实数据，武器弹药、人员储备等等，同时要切断香江往内地运输物资的可能性，工作量很大，总之就是让国党陷入绝境，同时准备攻占香江。 没办法，即便心里恨的要死，也要领命，机关长说的很清楚，是日本军部直接下达命令，南京侵华大本营没意见, 已经成为定局。 要褚文昊相信自己是日本军人, 难度可想而知, 香江虽然跟内陆消息不灵通，可军统、中统甚至共党的人都在，要是碰到往昔同仁没道理不告诉他。 当然，这方面不是她应该考虑的，参谋部会做出遮掩与引导，自己只需要搞定褚文昊就可。 想通一切，吐出一口浊气，正要找刘伟过来安排任务，却听到急切的敲门声，“长官！” 雍芳裳本就心情不好，起身来到外间：“进来！” 刘伟进门慌张道：“长官，大事不妙，褚文昊来了，刚才点能曲的就是他，而且跟打鼓岭警局局长在一起，会不会跟踪属下来的？或者早上事情被发现？” “八嘎！” 真是烦，“慌什么！”要不是刚刚的电报，她指定能打死刘伟，如今倒也省事。 想了想提起电话拨打出去，电话接通，“白玉堂出现在乾元，你即刻把其调回去，案子的事情不要再查，让他消停点。”吧嗒挂掉电话，“安排人即刻撤离，先去南区，你暂时不要出现，有事我会通知你。” “嗨，只是褚文昊那边已经盯上舞者...” “你不用管，我会处理，” “嗨！” ...... 二楼，春暖阁里，三人正在欣赏能者表演，目光主要放在白色面具上，跟中午发现的能面一模一样，难道此人就是凶手？ 白玉堂端着茶低声询问：“是他吗？” 褚文昊皱眉道：“不太像，此人身高只有一百六十五，身型肥胖，虽灵活却稍显臃肿，面具的尺寸大小有差距。死者身高一百七十，嘴角有淤血指痕，显然是凶手从背后捂住死者嘴巴，然后用匕首隔断其喉咙。他的身高有些费劲，当然也不排除是他，或许还有其他能者没来。” 白玉堂点点头，觉得褚文昊分析的有道理，“停停停...表演的什么呀，一点都不专业，还有没有其他人能表演？” 能者跟乐师停住，歉意道：“目前只有我一人表演此节目，其余师兄在其他区域。” “爹爹，干脆抓回去审一审。”白以筠觉得就是这个人，巧合太多就不正常。 白玉堂没着急抓人，就算抓也不能在乾园抓，“北区还有跟你一样的表演者吗？” “北区只有我自己，其余都是乐师。” 白玉堂一时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抓回去严加审讯呢？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房门被敲响，乾园的经理出现，笑着来到近前歉意道：“白局长，刚刚林局打电话过来，说有重要的会议要召开，请您马上过去一趟，另外，白夫人突然晕倒被送往医院，白小姐要是没事去医院看望一下家母，等忙完乾园随时欢迎白局光临。” “我妈晕倒了！”白以筠一个激灵起身追问。 “是，不过医生说没事，只是突发性晕厥，休息两天就会恢复过来。” 白玉堂皱眉起身，果然不简单，自己还没怎么着呢，居然左右开弓，好手段。 “筠筠你去医院陪你妈，爹爹开完会就过去，放心不会有事。”话闭抬脚出门，这件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否则麻烦不断。 “你跟我一起...” 白以筠想让褚文昊跟她去医院，“算了，你忙你的，晚点回家就行。”说完急匆匆离去。 都走了，褚文昊也让能者都离开，他打算自己查，刚刚进来几分钟，应该没跑掉。 起身见就看到迎面走来一女子，眼神死死盯着他，很复杂的眼神，仇恨与无奈，审视与探寻。 婷婷袅袅，长发飘飘，身段婀娜丰腴，长相妖艳而魅惑。 身高一百七十，看年龄有二十八岁左右，一身日本和服小碎步来到近前跪坐欠身道：“丰臣组长，属下等待多时，没想到一副能面您就找到属下，看来帝国这次安排丰臣组长来香江是明知的决定。” 褚文昊满脑子浆糊，表情诧异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废话！不是跟你难道跟鬼啊！混蛋，狗贼，果然还是那副玩世不恭欠揍的样。 “嗨！” 褚文昊皱眉道：“可我不认识你，你说的丰臣是谁？” “嗨，丰臣隽野是长官的名字，长官是大日本帝国陆军少佐，由于失忆不记得过往。” “属下是长官的引路人：山田良子，请多指教。” ？？？？ 正文 第二十四章坑蒙拐骗 “丰臣隽野？” “引路人？” 褚文昊低头念叨两句，脑海里好像真有印象，“你知道我失忆，何时知道、为何失忆？” “嗨，属下知道您四个月前在上海失忆，国党军统、中统特务、共党、青帮以及部分英美各国情报员参与刺杀长官，当时你身中两枪, 脑部遭受炸弹重创。长官左胳膊跟右腿上有枪伤，甚至满身都是疤痕。”工作做的很细致说谎不带眨眼睛，“帝国为救治长官花费三月时间，前几天派遣长官来香江执行任务，只是没想到长官病情又复发，不记得自己肩负的责任。” 没错！自己身上确实很多伤痕，枪伤地方没错，他一度怀疑自己经历过什么，原来如此。 不是自己人怎么可能知道？而且如此详尽, 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但他不会轻易去相信一个人。 “我是日本军人，为何独自在外，你的职责是何？” “嗨。” 雍芳裳心底恼怒异常，强忍不适，“长官明鉴，属下刚刚从广州过来没几天，您是从本土启程来此汇合，至于职责...暂时负责接引各地陆续来香江的帝国特工，提供金钱与工具，安排相应任务，前后已经离开十七人，长官是最晚到的。” “你的意思，能者表演节目是为吸引帝国特工来此？” “嗨！” “此方法相对安全，支那人不懂能者文化，只有帝国特工才会知道。属下在留意到您跟白玉堂女儿在一起时，才不得已杀人留证, 期望长官发现能面后主动来此汇合, 为避免暴露才出此下策，还望长官谅解。” 褚文昊眼神在她脸上打转，雍芳裳根本没有退缩，只是平静的对视，可见心理素质超强，经验丰富的好处。 “你好像并不喜欢我，是吗？” 当然，我恨不得掐死你！知道自己无意显露恨意，让他察觉到慌忙收敛，同时暗暗警惕起来，看来失忆没有变傻，自己要小心应付。 “长官说笑，属下最近担心的常常失眠，如今见到总算放心。” 简单询问几个问题，褚文昊并没有觉得她在说谎，心里不仅开始慢慢认可自己身份。 “战争让我失去记忆，同样丢失信仰, 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如今身患重病已经无法胜任艰巨任务，你可向总部提出更换长官。”褚文昊点燃香烟盯视雍芳裳：“我以前抽烟吗？” “抽，长官潜伏军统时学习的坏毛病。”雍芳裳跟褚文昊在星城也泛舟湖上，不说相当了解，也能做到对答如流。 “潜伏军统？”褚文昊微楞，怪不得脑海里有些零碎画面，“你知道多少我的过往，详细说说。” “嗨！”雍芳裳就知道会有此问，挑挑拣拣说些重要的，跟南造云子编得差距不大，细节上没她全面。 “长官要清楚知道自己身份，今后出行定要改头换面，以往的形象太容易暴露，刺杀者无处不在。假如有人试图引导长官回到军统，千万不要相信，” 褚文昊听完楞杵片刻，想不到过往繁杂，自己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雍芳裳心里突然一乐，看他迷茫的小眼神，像个白痴，任凭自己勾勒，倒也好掌控。 “任务是何？” 雍芳裳内心一喜，欠身道：“目前潜伏在香江的帝国特工有十几个小组，任务各不相同。丰臣小组的任务保证二十号帝国跟国党顺利签署停战协议，根据最新消息，国党方面已经派遣军统副局长冯道远来到香江，负责提前商讨停战具体协议。共党方面知道自己面临的困境，在想办法获取协议内容的基础上破坏和谈，所以首要任务就是铲除香江的共党。” “杀共党？” “杀！不杀不足以让其清醒认识自己的斤两，打自己小算盘，搅屎棍。有一点长官要心中有数，共党情报员善于伪装，潜伏在军统、中统甚至七十六号里的可能极大，不但要杀散兵，更要除掉潜伏里面的老鼠，确保会议顺利进行。”任务很多，雍芳裳心思够坏，先把他后路埋葬掉。 褚文昊扫她一眼，沏茶道：“既然如此，小组其他成员呢？” 雍芳裳眼皮眨动几下，“嗨，其他成员已经潜伏到香江各区，有消息会采用电台传递到属下这里。原则上长官不能探寻下面特工的隐藏身份，只有属下自己知道，避免横向交叉一人被捕全军覆没，参谋部的规定希望长官理解。” 褚文昊点点头，“意思只能指挥你是吗？” “嗨！” “属下会一直跟在长官身边，有消息会随时汇报，由于长官病情，暂时有属下负责跟机关长交接各项事宜。” 褚文昊瞅她一眼，“后勤保障事宜如何处理？” “关于后勤问题，兰机关运送来的电台枪支已经分发下去，费用问题有兰机关广州总部具体负责。丰臣小组每个月五千日元的费用，暂时有属下负责保管，长官要是需要用钱可跟属下说。” 在瞅一眼，“意思我啥也没有是吗？” “嗨，长官病情严重，暂时不用管理内部事务，何况有属下在身旁，自会处理相关事宜。”雍芳裳打的好算盘，啥事也不让他知道，只当做一木偶就行。 “你打算以何种身份跟在我身边？” “这...” 雍芳裳一时有些为难，眼角扫到静默喝茶满不在乎的狗贼，心中一股怒火升腾而起。 “长官要是不介意，暂时假扮夫妻，帝国很多搭档也是如此。”心里作祟害死人啊，两人鬼混过壁垒基本没有，一次跟十次的区别不是很大。 “夫妻？” 褚文昊端茶微楞，“我在军统时期没女人嘛？” “没有，帝国有规定，执行任务期间不能私自跟支那女人鬼混，以免行藏败露。” “是吗？”褚文昊注视她总感觉没说实话，“帝国特工也是人，生理需求总要解决，难道要忍着。” “忍！” “必须要忍！”雍芳裳听到这个问题，心里老大伤疤，她从事情报工作八年，似水年华全部献给帝国，青春年少时也曾有心仪之人，可惜不得不做出牺牲，最后葬送在眼前狗贼手里，想起来心里就滴血。 “帝国潜伏在各地的特工有上万人，男男女女都是如此过来。当然，除非潜伏身份是要牺牲身体的，否则纪律不得违背。” 褚文昊沏茶调侃道：“原来当帝国特工如此憋屈，既然如此不当也罢，我身有恶疾组长还是你来做吧。” “八...” 雍芳裳恼怒的神色一闪而过，心里暗骂褚文昊混蛋，失忆了也不消停，果然是贪财好色之徒，本性难移。要不是军部下达命令，你以为我愿意啊！打死你个混蛋。 “长官要明白，身为帝国军人，为天皇牺牲是光荣的，沉寂享乐会让一个人失去坚定信念与意志。”看到不为所动的混蛋，语气缓和道：“当然，长官如果有需要可以跟属下提，属下会做安排。” “很好。” “既然如此，那就启程吧，你手里有相关资料吗？”扔掉茶杯穿好衣服准备离开北区。 “嗨！” 雍芳裳心里松口气，暂时糊弄过去，今后可咋办，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不过他很期待褚文昊杀共党、除军统特务的丰功伟绩，非常期待。 “属下已经掌握一些线索，等安顿好详细研究怎么抓获共党事宜。”雍芳裳也随着起身，看了一眼褚文昊的行头皱眉道：“长官，还是有属下帮您打理一番在走，以免被宵小之徒认出。” 正文 第二十五章情报泄露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香江真是好地方，景色优美，温度适中，感受不到寒冬之刃，却能欣赏秋水芙蓉。说实话我更喜欢四季分明，春花与秋月, 蒸汽与飘零。一起一落，岁月如歌，能清晰感受到时间随行，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豪华轮渡行驶在维多利亚港湾，甲板上西装革履的褚文昊摘下墨镜欣赏落日余晖感慨道。 大檐帽, 米色长款风衣, 包裹着曼妙身姿。雍芳裳戴着一副粉色太阳镜，性感红唇微张, 想要打击一二，看不惯褚文昊一副感慨人生自命不凡的样子。 “长官，年纪轻轻不要太悲观，大好时光任其挥霍，何必感慨万千。景色再好也不属于帝国，真想拥有就要提笔书写，在历史上留下大日本帝国的荣耀，即便不在乎天长地久，后世子孙总会记得曾经拥有过的辉煌时刻，为此，我将奉献一切！” 褚文昊扫其一眼，转身靠在护栏上，任海风吹动刚打理好的黑色分头，笑道：“你倒是忠心，帝国要想占领此地可不容易，牺牲在所难免。战争总会破坏原本的宁静，成为口诛笔伐的对象, 蔚蓝海岸线上面漂浮着一具具尸体, 后人又怎会记得原本干净的海水曾经有一刻是用鲜血赋予颜色，我不期待后世子孙如何，只希望颜色变浅一点。” 雍芳裳挑挑眉，“长官几时变得优柔寡断，心怀苍生了？双手沾染鲜血的人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杀一人有罪，杀万人而得名，杀十万而称雄，杀百万可成圣。古往今来，那个帝王手上不是有无数冤魂伴随，可民众依旧会敬他，怕他，看他脸色吃饭。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帝王要么是傻，要么就是身体不行，男人不都一个德行，醒掌天下权, 醉卧美人膝。这东方之珠英国人能抢, 大日本帝国有何不能？帝国从来不在乎所谓的名声，掌控秩序才是帝国需要的。” “哈哈...受教。” 褚文昊掏出香烟点燃, “你说对，英国能抢帝国也能抢，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和谈事宜既然国党明面上同意，就不会不谈，共党的态度其实无关紧要。帝国既然想转战南洋诸国，收取香江势在必行，与其把精力放在铲除共党方面，何不针对英方？” 雍芳裳眼镜后双眸审视褚文昊，不知道他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总觉得有逃避的意思在其中。 “长官说的有理，针对英国在香江各方面情报帝国特工会陆续收集，并有针对性从经济、文化等领域逐渐掌控，中间的过程可能需要时间。等欧战正式来开帷幕，英国本土自顾不暇才是帝国一举摧毁之时，前期工作是要做的。杀共党也是帝国向国党政府展露诚意，促使和谈顺利进行，各方面推动下才能达到帝国想要的效果，不杀，怎么挑起国共大战，不但要杀共党，还要杀国党，中间的尺度要灵活把握，长官可不要心慈手软。” 褚文昊静静吸着烟，像是没听到，又像是在沉思。 “你手里有何资料？” 雍芳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同样倚靠在护栏上，“帝国潜伏在共党后面的特工传来情报，为应对帝国跟国党签署停战协议，派遣一名高级情报员秘密潜入香江，领导香江共党展开对抗。具体是谁没有明确消息，推断是共党情报处高级领导，代号：青鸾。” “根据时间推断，已经来到香江，长官只需要抓到他就可以瓦解所有共党，长官可要努力才行。” 褚文昊斜睨一眼，“你当我是神仙，仅凭一个代号就能抓到人，要不我听你的，你说怎么抓。” “咯咯咯...”雍芳裳花枝乱颤揶揄道：“长官不要妄自菲薄，驰骋疆场的时候威风赫赫，跨马游江时不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多大型号难道心里没数，硬来也不是第一次，何必谦虚。” “什么型号？”褚文昊完全搞不懂她在说啥，诧异盯视怒火云集的神经下属。 “咳咳...” 雍芳裳俏脸微红，尴尬道：“属下的意思是要对号入座，共党高级情报员来香江总要接触下属，而帝国特工提供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负责跟其联络之人会在八号主动联络青鸾。按照共党的习惯，为保证双方安全来之前双方彼此都不认识，青鸾更不会知道其接头人的隐藏身份，如此，两人要如何见面呢？” 褚文昊把烟头扔进海里，“你的意思他会采取广播、报纸等能释放消息的渠道通知青鸾接头地址？” “长官脑袋一如既往聪明绝顶，”雍芳裳就欣赏褚文昊举一反三的聪明劲，“报纸、广播是最好的传递手段，即隐秘又安全，很容易躲过帝国跟共军统特务锁定。” 褚文昊皱眉道：“香江报纸没有三十家也有二十家，广播最少有三个频道，想从中寻找到蛛丝马迹可没那么容易。” “没错。” 雍芳裳不否认：“报社杂志都不少，可办法不是没有，长官只需要在八号时让报社印发一次与七号相同的内容就好，但不阻止民众打广告的权利。广播方面调换一下，不允许打广告，只能按照正常节目录制，长官觉得此法能否行得通？” “哦、”褚文昊眼睛一亮，“你的意思，只要出现与七号不符的内容广告就很可能是共党传信？可几十家报社要如何掌控，靠收买不但浪费钱财，万一共党人员在报社工作，岂不是不打自招？” 雍芳裳转个身面相海面，“长官说的对，几十家报社控制起来当然有风险，但问题很好解决。只需要跟行政局负责管理各类媒体的长官打声招呼就可，目前香江谁敢不给跟英国人面子呢？细节方面当然要处理一下。” “不妥。” 褚文昊当即否认，“风险太大，很容易被识破，一但如此潜伏在共党后方的帝国特工也会暴露。香江目前各国云集，报纸、广播停办一天，产生的影响太大，总会给人以遐想。” 雍芳裳撅着嘴，心里不服，揶揄道：“那以长官的意思该怎么办？” “很简单，一切都不要做，几十份报纸而已，都买回来从中寻找答案就行。重点可以放在临时打的广告上面，听广播几率不大，提示太明显即便帝国不懂，国党也懂，何况共党本身明白其中蹊跷，面太广风险就大。报纸覆盖面有一定基础，咬文嚼字总要有点知识，理论上比全香江民众听广播要安全一些。” 雍芳裳撇撇嘴，以为啥好办法呢。 “工作量太大，单凭我们两人未必能寻到其中蹊跷，何况不排除使用广播的可能。属下的意思可以调节一下，报纸正常刊印，临时更换的地方要单独印刷在一个区域，只要英国人一句话，根本不会引起怀疑。广播方面只留一个频道，广告时间锁定在某一个时间段，降低穿插错过的可能。传递方式可不仅仅是报纸广播，只是几率相对大一些，其它方面也要注意，总要分散精力。” 褚文昊耸耸肩：“既然你坚持倒时出问题可不要怪我，何况既然共党能把消息送到后方去，难道不会指定到一个地方留下联络方式，倒时只去见面就好了。” 雍芳裳鄙夷道：“就凭共党那落后的设备你指望他们会快速传递消息，太看的起他们了。香江有独立电缆铺设渠道，必须借用其信号发射塔才行，也就是必须配备相应电台型号。内陆只有广州一家生产厂，已经被帝国掌控，香江上个月就锁住贸易流通，禁止电台运出香江。也就是说共党没有相匹配的电台，无法轻易传递消息到后方，只能把消息传递给山城，再有山城使用电台传递到后方。” “一部大功率电台的售价高达三千美金，你觉得共党有几台电报机能实时发送消息？” 褚文昊没好气道：“一台就行，要那么多干嘛！” 正文 第二十六章目之所及 船舶靠岸，雍芳裳主动挎着褚文昊胳膊，外人看来郎才女貌如神仙眷侣，不似凡人。 繁忙海港，人来车往，区别很大，水手跟脚夫虽蓬头垢面, 精神面貌却极为健康，时不时开句玩笑，礼尚往来，总能体现与内陆不同之处。 “住铜锣湾、中环还是湾仔区？”雍芳裳小声询问一句，“中环，经济活跃区域大型银行、企业家都在周围办公。铜锣湾聚集最多中产家庭其中不乏国共两党的人在此活动，湾仔属于行政区域, 英美各国的人最多, 泾渭分明。” 褚文昊饶头兴趣观望四周, 繁华是第一印象，近景海水茫茫，远眺山雾昭昭，山水相逢，伊人相伴。 “百舸争流，千帆竞渡，熙熙攘攘繁华尽显，好像比京都空气清新，时间尚早你我做电车游览一番。” 雍芳裳胳膊用力勾住，心里恼怒极力忍住，“长官，我们不是来游山玩水，要时刻牢记使命。” 褚文昊甩甩胳膊没甩掉，“你要是不去我自己去，熟悉环境也是特工必备课程，总要融入进去, 不要太刻意。” 轻咬银牙挤出一丝笑容, “天色已晚, 已经帮长官安排好行程，七点在香江大酒店参加舞会，到时英美各国媒体政要会到场，长官应借此机会跟菲利普商谈报纸停刊事宜，促成八号事务一举锁定共党接头地点，而不是游山玩水！” “真烦。” 褚文昊挥手拦下黄包车，登上车闭目养神，一副受了委屈模样，气的雍芳裳浑身哆嗦。 “失忆不是降低年龄与智商，你几岁了？”见他不说话，语气缓和道：“长官要发挥所长，先掌控香江电话局，在取邮政、报社、广播站等舆论咽喉要地。利用资源铲除国共两党人员，同时针对英国方面开始渗透，逐步掌控香江民生、经济等主体，静待时机一举占领。” “你把我当谁？” 褚文昊瞅她一眼，“帝国难道要把制霸全球的愿景强加其身，不说我如今状态，即便往昔也不能无所畏惧。英国人也不是吃素的, 岂会不防备帝国趁机渗透，严防死守是应有之义。抓捕共党没必要兴师动众，私底下行动就可，手伸得太长难免被针对。” 不然要你何用！ 雍芳裳不为所动，“谦虚是好，妄自菲薄就是退缩，你之前在上海跟英美各国有牵扯。也无须过于担忧，不要忘记帝国可以随时围困香江，广州、海南、台湾三面夹击，就算帝国有过分举动英国方面也不敢如何，杀人放火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帝国威势无处不在，不服就杀！杀服为止！” “得得得，先安顿在说。”懒得跟其掰扯，总觉得雍芳裳没安好心。 “行吧，要住哪里？” “住哪里...” 褚文昊盯视落日余晖，脑海里跳动出一段声音，有些模糊，“皇后大道...有没有？” 雍芳裳狐疑瞅他，“长官知道皇后大道？多少号？” “啊、那个...白以筠告诉我皇后大道比较繁华，”眼神扫到南山指了指：“就住山顶吧，风景好，安全。” 狐疑不定，却没在追问，抬头看了一眼，“长官眼光不俗，维多利亚山顶别墅群是英美各国洋人居住区域，支那民众不许登山。今晚先住香江大酒店，等明天我在想办法购置一套别墅。” 褚文昊撇撇嘴，“不行，今晚就住！” 雍芳裳差点气死，胸口跌宕起伏，忍了忍，忍住了。“也好，山腰处有家小型酒店，暂时居住一晚。” 黄包车穿梭几条街道来到山脚下，有蜿蜒的山路，同样有观景电缆车，不是啥人都能乘坐，雍芳裳出示证件顺利坐上电缆车，一路风驰电掣攀向山腰。 透过玻璃窗，欣赏郁郁葱葱覆盖山体的苍岭植被，夕阳映照下灼灼生辉。脚下高大建筑群逐渐缩小，入眼舟船点点，海面也变得波澜不惊。 “维多利亚山海拔五百六十米，香江最高山岭，登顶看俯瞰整个香江全貌，一望无际的南海区域，独立别墅三百多栋，囊括香江百分之八十话语者，山顶悬挂英国旗帜宣示主权，总督罗家强居住一号公馆。每套别墅的价格不低于五万美金，且需要有足够身份者才能购买......”雍芳裳嘴里嘟囔着像是很了解香江。 褚文昊没心思听，眼神注视着西侧独立岛屿，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像是有东西吸引他，不忍远离一刻。 是什么？ 为何我会有想踏足之心？ “那片岛屿是何区域？”褚文昊指着孤悬海外的岛屿询问。 雍芳裳正说的起劲听到询问，在看其迷惑眼神，心中大惊，坏了！怎么把褚家人在香江的事情忘记。 “哦，哪呀，没啥，香江的离岛区，山体蔓延悬孤海外，野人盘踞之地茹毛饮血，未开化的支那民众悬居在此，交通不便，电力不通，至今靠蜡烛维持生活。岛上居民不过三万之众，深居简出隔离在外，靠渔业为生，不值一提。总督府对此地疏于治理，有脑子的人想尽办法搬离，也许在过段时间就没人居住，荒野之地丛林幔帐，经常有毒虫蛇蚁出没，听说时常有人死去，一等一的化外蛮夷之地，谁去谁死！”雍芳裳心差点跳出来，倒也不全是胡言乱语，香江二百万人口分布各区，唯独离岛人丁凋零未经开发，除环境不错之外，跟内陆山区没啥区别。 褚文昊目光如炬，直视山体丛林叠嶂处，仿佛哪里有人在呼唤他，喃喃道：“我想去岛上看看...” “长官，你是不是疯了！”雍芳裳俏脸秒变，怒其不挣道：“帝国派遣丰臣小组来香江是执行任务，不是游山玩水，去哪里干嘛，有金子还是有银子？”可能觉得语气过于严厉，深吸一口气，“长官，维多利亚山才是香江雅居之所，明天属下就想办法购买别墅，站在山顶俯瞰半岛，目之所及尽是繁华...” 褚文昊抬手阻止她继续叫唤，“下山，就住海边，让我能看到离岛区就行。” “你...” 狗贼！雍芳裳心里醋意爆发，眼看就收不住，凤眼圆睁，内心些许慌乱，害怕他碰到唐美丽跟褚家人唤醒记忆，要不要干脆杀了他，免得留下祸患？ ...... 七点。 香江大酒店，各类豪华车辆陆续停在门前，今晚是香江各企业家云集之夜，商讨重新划分各类实体经济经营管理权。 英国方面借机解决内部事务，打算收拢权利，不允许日本人参与经营各类生意，降低风险，排除在外的意图很明显。 几百膀大腰圆，身价百万美金的老板参与，想要从中分得一杯羹。 “姜总，没想到你也来参加，怎么，想鲤鱼龙门重新执掌物资，从中谋取利益？哈哈，做人要知分寸，懂进退，要不是看在英国人面子上再把你们这些余孽铲除干净！听说上个月赔了十几万美金，怎么，褚家那位身怀六甲的美妇人又要挺身而出，想要化解恩怨。” “哈哈哈...死心吧。他褚文昊尸骨无存，偌大家业丧失殆尽，不争气的东西即便给你也守不住。要怪就怪褚文昊年轻气盛不懂收敛，谁的女人也敢霸占，是不是觉得国党放不下他，且不知低调为何物！” “听说那位唐家公主临盆在即，怎么样，要不要给送点奠仪，提前祝贺喜得贵子，免得天天吃鱼干对孩子不好。” “杜爷让我告诉你，青帮在香江三万子弟，随时奉陪。你手里的商贸公司明天开始关门歇业，再敢插手物资事宜就把你们这些老弱病残通通消灭！” 正文 第二十七章一念永恒 “你！” 姜涛怒火填膺，居然敢诅咒褚文昊未出生之子，真是看他们好欺负！ “我怎么？” “哈哈哈...”身材滚圆青袍马褂的李天霸手中转动阴阳球，眼神尽是蔑视与挑衅，根本没把姜涛放眼里，身后十几黑衣保镖护卫左右，凶狠警惕盯视姜涛跟小武, 腰间鼓鼓嬢嬢怕是有枪。 “姜大哥，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人多，暂时忍下，等事情处理完再说。”旁边小武劝慰浑身颤抖的姜涛，他心中同样有气。 褚文昊是国党军人, 立下无数功劳，却被国党逼迫居家搬来香江，本来姜涛众人提前过来依靠英国人的照顾, 生意做的风声水起。可随着褚文昊在上海被刺杀，至今生死不知，各方面打压随之而来。英国人的态度转变就算了，国党特务跟流氓居然也参与其中，甚至不少昔日跟褚文昊有仇的国党官员落井下石有意无意出手，要不是上峰有召令，怕早就被活埋当场。 李天霸，杜月生在香江的大管家，没少参与打压事宜，联合做局致使经验浅薄的姜涛生意一落千丈，家底赔净。 今晚要是在不争取一二，今后真要喝西北风，上千人天天出海打鱼为生，惨况空前。 “哼！” “我要如何跟你无关，李天霸！我劝你嘴下留德不要招惹无妄之灾，生意可以不做，香江可以不待，三百兄弟舍了一身剐也要维护褚家门楣！青帮子弟不思为国为民, 蝇营狗苟之辈！致海外同胞善心之举于私利，早晚有人会收拾你们，静候佳音吧！”说完不顾其脸色铁青甩手往酒店走去。 “放肆！” “你...你给我站住！”李天霸差点忍不住就要挥手让属下取他狗命，却见不远处有警察晃动才生生忍住。 “李爷消消气，周围有警察，等舞会结束小的安排人半路拦截打死他们为李爷出气。嘿嘿嘿...李爷您也知道，唐家那位公主长相妖艳，身材丰腴，皮肤白嫩一掐能出水，虽然身怀六甲却不妨碍李爷宠幸。等夜半三惊之时，属下带人悄悄登岛把人抢回来，让其伏地求饶任李爷施为。” 李天霸四十岁，人老心不老，自从上个月见过唐美丽一面，引为天人，心心念念一亲芳泽。 听到属下马屁，刚才不愉快瞬间抛之脑后, 捋着三寸胡须淫邪之光穿透而出, 笑眯眯道：“很好, 美女配英雄, 虽是残花败柳，李爷我也不介意买大送小，替褚文昊照顾照顾家眷，让他死的瞑目...” “哈哈哈...” 一帮人站在酒店门口污言秽语，放声浪笑，不顾周围过往人群，除了英国人他们谁都不怕。 “你想替褚文昊照顾女人，话怎么说，难道他自己不会照顾，何须他人代劳。”寒气与探寻的声音传来，让众人停住探讨齐齐望向走来男女。 李天霸眼睛微眯，扫视来者，大晚上戴副墨镜耍酷，男的西装革履看上去有几分威势，不过相比男子他更喜欢旁边摇曳身姿的美人，一双贼眼上下扫视，嘴里不忘念叨：“好好好...真是艳遇无双...”此女虽不及唐美丽精致，胜在身段不输其人，一步三摇魅惑丛生，细腰长柳，丰腴熟满，定是一等一的床榻尤物。 “哈哈哈...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不错，李爷我就是想替褚文昊照顾女人，看小兄弟年纪轻轻，不会也想踏足一脚吧？唉，男人通病，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理解理解，就是苦了旁边这位佳人，如若不嫌弃我可代为照顾，小兄弟只管享乐，无需挂念。” 八嘎！ 雍芳裳凤眼怒瞪，堂堂大日本皇军居然遇到污言秽语毫不顾忌占她便宜之人，而且是支那人，找死！ 她虽然恨褚文昊，但好歹不亏，总能扯上那么点郎情妾意之感，即便没爱，也无委屈之意，恨，那是另一话题。 同样，自己极力引导刚刚说完褚文昊没女人，就碰到大言不惭之辈，居然不懂收敛公然叫嚣霸占唐美丽。唐美丽虽然骚里骚气，总归名义上是褚文昊之妻，如果你把她当娼妇，要致褚文昊于何地？要致她于何地？ 找死！ 恩？ 小辣椒？李天霸明显感受到雍芳裳的怒火，却不以为意，得意道：“姑娘芳龄几何，可曾婚配？”嚣张跋扈可见一斑，根本就没把旁边褚文昊放在眼里。 雍芳裳扫了一眼看似平静的褚文昊，知道事情很难压住，早晚要露馅，既然如此只能顺水推舟让其明白整件事过往，今晚回去要抓紧时间汇报尽快拿出方案，否则纸包不住火。 转换笑脸轻道：“不知你有何本事大言不惭要替褚文昊照顾女人，难道不知道他是国党军人，其妻乃功臣家眷戚容你污蔑！” “哈哈哈...”李霸天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畅笑半天，周围小弟附庸风雅陪笑左右。 “看来姑娘有所不知，褚文昊贼子也，表面上是国党军人实则是日本间谍，潜伏国党获取情报，致如今战事颓废陷入绝境，他要为此负全部责任！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想要继续在国党内部搅动风云，实在没把青帮放在眼里。杜爷早就看穿他的心肝脾肺，为此不惜代价为国锄贼，才换来今日之和平，才换来日本人要主动求和之心思。”跨步围着雍芳裳打转，“啧啧，姑娘想必也是良家女子，今日得见实乃天赐良缘，不若跟我回家，想尽人间荣华富贵，珍馐佳肴，绫罗绸缎应有尽有，呼风唤雨顷刻之间，其实地狱与天堂的距离之是一念之间，就看姑娘如何抉择。” “咯咯咯...”雍芳裳掩嘴轻笑，花枝乱颤热的众小弟目不转睛，口水吞咽。她真是又爱又恨，眼前的白痴要帮她大忙，续道：“你是杜月生的下属啊！实在厉害，我听说杜月生跟军统戴春风有八拜之交，难道对此不管不顾，好歹褚文昊也曾经为军统立下汗马功劳，不念过往属实不应该。” “呼～难道...”雍芳裳睁大眼睛，“难道褚文昊的死跟杜月生与军统有关系？天哪，太不可思议了，我听说他可是国党功臣，怎么会沦落至此？” “哈哈哈...” “不错！” 李天霸频频点头：“姑娘好眼力，实不相瞒，杜爷跟戴局长有八拜之交，关系莫逆。不仅为杜爷争取抗日赈济会委员职务更是许诺今后彼此合作，共同对抗日军。姑娘你要清楚知道一件事件，戴局长可是委员长亲信，一言而九鼎，许诺的事情基本板上钉钉。至于褚文昊逆贼，哼！区区日本间谍死不足惜，杀他的人多了，青帮只不过是恰逢其会，谁让他不知自爱到处招花惹草，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死亡是他最好归宿，要是他站在我面前定把其扒皮抽筋以泄我心头之恨！” “咯咯咯...好好...说的好，说的好。”雍芳裳真想感谢他一番，身体接触明显感觉到褚文昊肌肉开始颤抖，说明他心中仅存的那点幻想基本被击碎，只要稍加安排帝国军人没跑。 褚文昊悠悠开口：“既然褚文昊是日本间谍，他的女人是不是日本间谍？” 恩？ 李天霸诧异扫其一眼，“小兄弟好见识，实不相瞒，此女之前就跟日本间谍勾勾搭搭，只是顾及一些事情并没有即刻揭穿。后来遇到褚文昊两人可谓臭味相投，鬼混在一起，如今身怀六甲也不知道是谁的种。 事情不是我说的，是军统内部传出来的情报，据说褚文昊在上海行藏败露，国党政府知道其真实身份后想要抓住其家眷明正典刑，奈何，日军出动运输机、战列舰互送此贼家眷来到香江。 哼！以为来此就能躲过惩罚，那是太没把军统放在眼里，实话跟你说，军统内部已经接到密令要悄悄除掉她们，杜爷身为知己好友怎能袖手旁观，安排我随时招呼褚家人，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计划很顺利，如今褚家人躲在离岛区苟延残喘，家道中落，靠昔日褚文昊养的看门狗打鱼为生，惨况空前。今晚再把试图出来挣外快的看门狗打落凡尘，万事可期，所以我说替褚文昊照顾家眷，实乃大人大意之举，等孩子生下来男孩扔到街上乞讨，女孩扔到勾栏院学习卖身技能，如此才不负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之意。” 吆西！ 雍芳裳差点乐死，真是好人呐，让她编都未必编的如此生动，人才！悄悄放开褚文昊颤抖的胳膊，她清晰感受到火山即将爆发，不打死这混蛋那才窝囊，至于警察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很好！” “你果然忠心，青帮杜月生、军统戴春风我记住了，早晚拜会。”褚文昊摘下墨镜低头擦拭：“至于你还是早死早超生吧，有一点你说的很对，地狱与天堂的距离只是一念之间，我充分尊重你的选择。” 李天霸听到如此恶言，脸色变得铁青，就要下令收拾他之时，却看到一道黑影极速向着自己奔跑而来，速度之快无出其右。 心底大惊：“干什么！？” 砰！ 正文 第二十八章暴力杀伐！ 李天霸发出惊叫之时，一记鞭腿携带怒火奔腾而来，仿佛能听到爆裂之音。 砰！鞭腿狠狠击打其脑袋，半张脸享受同等待遇。 “啊～”一声惨叫响彻云霄，鲜血狂喷而出，牙齿自然脱落，李天霸只感觉遭受到铁棒重击, 脑海里顷刻间化为混沌，意识处于混乱，两耳嗡嗡炸响，如晴天霹雳！ 不等他跪倒在地，被跟上的左手薅住衣领，砰砰砰！用膝盖狠狠击打其心肺，爆裂入耳声声震荡，高昂的惨叫声变得声若蚊虫，臃肿身形拱成虾米, 鲜血从嘴中哗哗哗流淌而出，衣服、地面顷刻间被染红。 掺杂着眼泪与汗水，酱紫色的脸颊扭曲成麻花，青筋暴起间根根要炸裂，出手狠辣，无丝毫留情！ 只三五下，在看李天霸像面条一样软倒手中，眼神中有不解与惊恐，求饶与涣散，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死之前应该会后悔自己多嘴多舌。 风驰电掣，动作一气呵成，眨眼之间呆愣的狗腿反应过来，齐齐变色，“住手！住手！”众人急忙解救有抬脚的，有奔跑的, 同样有伸手向腰间掏枪的。 褚文昊不管不顾，仿佛没看到，对着李天霸继续殴打，一记重过一记发泄心中愤怒之情！ 眼见狗腿冲来，单手提起耷拉脑袋的李天霸当做武器挥舞而出，砰砰砰！凡近身者一律被横扫倒地不起。面对举起手枪的混蛋无所畏惧，把人挡在身前跨步游江几步近前，抬脚就踹，十几保镖如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举枪者心有顾虑频频试探不得要领，反失手被擒！ 一把夺过驳壳枪，冷冷盯视倒地的十几人，“枪不是这么用的！”说话间无影之手熟练拆卸掉手枪，每一个零件当做标枪与匕首用力甩向惊恐万分的众人。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虽不是开枪，却形同开枪，每个零件狠狠镶嵌在身体上，有的在胳膊、有的在大腿，有的在胸口，最惨的就属李天霸前额被弹夹穿骨而入, 像颤动的弹簧来回晃动。 褚文昊手中抓着子弹蹲下身, 看向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李天霸, 轻道：“你不该侮辱我的妻子！”说话间把子弹生生给摁进肉里，形同被子弹狂扫一遍。 “鬼啊～”受伤的小弟惊恐尖叫，向不远处赶来警察求救：“救命！这个人疯了，居然敢当街杀人，而且是青帮子弟...” “住手！” 警察远远喊叫急忙来到近前，被眼前惨况震惊异常，咽了口唾沫，掏出腰间警棍：“你被捕了，放下武器跟我们回警局。” 褚文昊像是没听到，自顾自把剩余子弹镶嵌在李天霸身上。不远处雍芳裳俏脸微微苍白，以前只是听说褚文昊武力高强，却未曾见过，今晚算是大开眼界，感觉他像一头暴怒的雄狮，热情而奔放用敌人身体勾勒一副唯美画卷。 美女爱英雄，亘古不变，她也不例外。眼底深处那抹欣赏逐渐清晰起来，她知道自己心脏开始跳动，最起码这一刻她活着，真切感受除了死亡跳动，原来荷尔蒙跳动更为有力、真切！ 慌忙收敛心神，危险的信号，自己不能原谅狗贼，他是敌人，是木偶。 她是机器，不能有感情... 心思百转见无视周围指指点点，摇曳身姿几步来到警察面前低声道：“大日本皇军路径此地，遭到无礼挑衅，用生命作为惩罚是应有之意。你们无权干涉，要行使权力可通过大日本帝国驻上海领事馆发出召令，我等自会前往警局录制口供。”她也不想暴露身份，可不暴露身份就要去警局，杀人罪名普通人可能要伏法。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知道事情很麻烦，居然是日本军人。 “不管如何，香江有法律，肆意妄为就要回警局等待审判，职责所在！请配合。”两名印籍警察颇有立场，维护大英帝国法律的神圣。 雍芳裳眼睛微眯，最讨厌不识时务的人，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一枪打烂两人脑袋。 褚文昊把最后一颗子弹摁进肉里，起身对着惊恐小弟交代：“回去告诉杜月生，就说褚文昊没死，很快会拜会他，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吧！另外，青帮子弟今后见一个杀一个，军统特务也要接受审判，不服让戴春风来香江见我！”说话间捡起地上两把枪，对准惊恐万分的小弟，扣动扳机。 砰！砰！砰！ 枪声彻底扰乱原本宁静，让看热闹民众吓得尖叫奔跑远离此地，十几具尸体静静躺在酒店门前，殷红鲜血像蜿蜒小溪缓缓流淌而出。 两名警察脸色大变，居然如此嚣张，“放下枪！放下枪！你已经被捕，你已经被捕！” 褚文昊掏出香烟点燃，戴好墨镜，像是没听到喊话，深吸一口浓烟，抬起枪对准两名警察毫无顾忌的扣动扳机，砰！砰！ 一枪打在额头，一枪打在胳膊。 吱吱吱～ 不远处警哨响起，大量警察奔跑而来，褚文昊扔掉枪拽着发愣的雍芳裳就跑。 夜色下，潇洒转身看向已经蹲在警察身边检查的众人邪邪一笑，抱起气喘吁吁的女人狂奔，几个闪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姜涛跟小武出来时，只看到褚文昊背影远去，眼神狐疑久久凝望。 “活该！” 小武看着满地尸体，对着李天霸死不瞑目的尸体吐了两口唾沫，“姜大哥，现世报，刚刚说完这混蛋就被人杀死真是爽。” 姜涛扫到唯一活着的青帮小弟，此刻已经吓尿，表情呆滞，那见过如此悍匪，警察问话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走吧，今晚不会有收获，回去打鱼吧。”说完两人向着码头而去，哪里停泊着一艘小船。 “谁干的？”警察询问饶幸被打中胳膊的同僚，“是...是日本人...是日本军人！” “日本军人！”周围警察气势一卸，队长听到后脸色铁青来到近前，蹲下身冷言询问：“看清长相了吗？” “是.....女的很漂亮...男的没看清戴着副墨镜，身高一百八十，人都是他杀得。”队长听完并没有即刻下达追捕命令，而是交代道：“不要乱说话，明明是共党当街杀害青帮子弟，怎么会跟日本人牵扯关系，你没记错？” “没，队长，属下听的很清楚，那女的说自己是大日本皇军...”警员很敬业，就是不懂察言观色。 队长眯眼盯着他，“你想清楚，是日本人还是共党！？” “日...”旁边好友直接给他一脚，差点踹死，脑袋也反过来了，“队长，我听的很清楚，是共党不满青帮跟国党相互勾结跟日本人签订停战协议，当街发生枪战。” “很好！” 队长起身扫视道：“把记者请出来采访一番，拍照留念。同时上报局长大人，共党当街杀害青帮子弟，扬言今后见一个杀一个，同时要针对军统特务，包括戴春风！” “是！”糊涂警察聪明的很，按照命令冲进酒店邀请各家媒体采访拍照。 队长是英国人凝望两人逃跑方向，几步来到呆愣的青帮子弟面前，抬脚狠狠踹其面门。 疼痛让其恢复神智，“洋大人，快点去抓人，不能让他跑了，否则杜爷会...” 啪！ 没等说完旁边下属给他一大嘴巴子，怒斥道：“支那人，不要说些没用的，在大英帝国掌控领土上没有啥爷，只有俯首称臣的奴隶。” 小弟很机灵，虽然心里恼怒，却不敢有丝毫不满，“是是...洋大人我能走了嘛？”他要回去汇报给杜月生，自己是唯一活着的人。 队长冷笑道：“知道谁杀人嘛？” “知道，日本人。” 队长接过下属递来的香烟，不紧不慢吸着，“为何确定是日本人？” “错不了，刚才我们研究...”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如果不是日本人怎么可能维护褚文昊呢？一定是日本人，我肯定！” 褚文昊？ 队长听到名字眉头微皱，果然不是善类，点点头：“给他录口供，同时让记者采访他，告知民众真相，是日本人在香江杀人放火挑衅大英帝国！” “是！” ...... 九龙区柯士甸道，花园洋房林立，能在此购置房产身份也不简单，西侧靠近海边一栋气派三层洋楼，独立外界，门前设广场，可观海景，雅居之所。 杜公馆。 一身黑衣身型消瘦，挑着高大骨架，法令纹贯穿整张脸，气定神闲正在练习毛笔字。 女弟子兼秘书郭碧婷进门，神色自若眼中却有焦躁，没着急汇报直到大字写完近前递上毛巾。 “有事？” “是。” 郭碧婷快速把事情汇报一遍，“事情应该跟褚文昊有些关系，可能是日本人...” 啪！ 不要看人到耳顺之年，时常犯点病，脾气可不小，刀山火海过来洞若观火的本领高超。 “好胆！” “是谁敢无视我杜某人，肆无忌惮杀害天霸，方言针对青帮子弟！真的是日本人？” 郭碧婷小心回道：“不确定，一男一女，言语之间像是跟褚文昊认识，更点明他还活着。杜爷，您说会不会就是褚文昊本人？” 杜月生停住身型，“褚文昊本人？哼，即便是又如何，居然敢在香江大言不惭，真是后生可畏！” 郭碧婷提议道：“要不试探一下国党方面的态度在言，万一...” “哼！” “小辈猖狂，安排下去先给我把人找出来，确定其身份，我到要看看他有几分本事！” “是。” 正文 第二十九章顺水推舟 西环，靠近海边，透过书房玻璃清晰观望对面离岛，似乎有星星点点。 雍芳裳在客厅交代下属：“尸体处理掉，趁夜色把周围住户都扔海里，安排帝国黑龙会成员入住，随时待命！” “嗨！” 雍芳裳亲自出门观察四周, 古典的两层洋楼，灯火辉煌，精致而含蓄。面朝大海，沿着台阶下来有搭建的木质观景台，可钓鱼，可下海。 周围十几家居民, 她不想看到，送走最省心, 有能耐就报警, 她才不管呢。她只需要保证周围没有可疑人员出没，同时监视褚文昊不跟任何人接触，今晚表现足够优秀，引得心脏乱跳，却不得不防备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褚文昊要踏足离岛寻找唐美丽，一切都暴露，今夜要给褚家人送点惊喜，最起码不能承认褚文昊是党国军人。 扫视一圈，趁褚文昊在楼上时间，急忙打开刚送来的电台汇报。 滴滴滴... 半岛酒店。 冯道远关闭电台揉了揉额头，心里叫苦，新式电台传递方式过于复杂，凭借他聪明过人也要小心记录。起身取刚刚送来不久的密码本开始破译电文，不时点头虽然麻烦很多，不得不承认即便英美各国截取到电报信号，想要破解难如登天，感慨：帝国果然人才辈出, 吆西。 只是看到电文眉头紧锁, 居然是关于褚文昊事宜。想起自己这名学生，脑袋就疼，参谋部已经明确表示他的身份已经被褚文昊识破，只是帝国一直维护才得以继续潜伏。 到底怎么暴露的？ 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自己跟褚文昊在军校接触不算多，所谓老师也只是提点与知遇之恩，严格来说没多少感情。 想想就后怕不已，要不是身份够硬，恐早就点出来，步入后尘。 如今褚文昊身在香江，好消息是人已经失忆，不会在对自己造成威胁。 演戏啊？ 冯道远滑动火柴，电文在火神之手下化为灰烬，闭目凝思片刻，起身来到电话旁，“陈处长，麻烦来我房间一趟。”挂掉电话来到外间主动泡茶, 茶泡好房门被敲响。 “冯局, ”陈乔杉站在门外招呼。 “哈哈哈...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喊老冯或冯兄, 来来来，快请，茶水刚刚泡好。”冯道远老狐狸八面玲珑之辈，一番话让陈乔杉很舒服。 关好门两人来到落地窗前端坐，陈乔杉扫了一眼窗外星星点点的渔船，感慨道：“香江孤悬海外，本是籍籍无名一小岛，大清朝那会称之为弹丸之地。却不想在英国人治理下，繁华尽显，舟船如歌，王孙公侯争相来此瞻仰。如今更是成为维持党国各类物资的唯一渠道，战争的天平倾向那方，就要看能否坚持下去。” 冯道远沏茶心里暗骂白痴，你当战争只打物资啊，笑呵呵道：“陈处长所言极是，正因如此局座才安排你主持香江站事务，重要的是把控赈济会跟红十字会各类物资，为山城输送血液，任重而道远。” “哈哈哈...”陈乔杉谦虚道：“香江站长属下只是暂时兼任，等局座调派更有能力之人时，还需回朝听政。”端茶轻抿：“再说红十字会跟赈济会能有多少事务，有杜月生把持属下只是来走个过场罢了。” 冯道远心底暗自鄙视，端茶吹吹浮沫，不经意道：“陈处长，千万不要小看两个捐赠部门，前段时间家兄跟老孔聊天得知，目前海外华侨同胞约八百万之众，而紧衣缩食慷慨解囊援助国内抗战的有接近四百万人，陈兄知道是何概念吗？” “哦、”陈乔杉完全不懂里面事情，听到四百万这个数字眼睛开始释放亮芒。冯道远放下茶杯分烟道：“具体的就不说了，党国后方建设，前方军费有一半依靠捐赠的款项维持。目前党国军队两百三十万，各地行政部门人员加起来几十万，地方财政支出勉强维持运转。两百万军队开销陈兄可以自己想想需要多大一个数字，粗略估算两处每月向党国提供两千万法币的捐赠，不包括米面粮油各类生活物资。” “两...两千万！”陈乔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原本以为只是小打小闹，没想到是晴天霹雳。 每月两千万啥概念？ 一年就是二亿四千万法币，我的天呢！他脑袋有些犯迷糊，双眼渐渐释放狼光，一颗心怦怦狂跳！他闻到了金钱的味道。 冯道远瞅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就知道他想啥，暗暗鄙视一番。 “不然陈兄以为军统四万人，救国军五万之众如何维持？”冯道远看的很透，只是懒得点明。 “冯局的意思...” 冯道远放下茶杯摆摆手道：“只是随口一句，没有其他意思。”吸着烟欣赏夜景：“听说杜月生每个月家庭花销高达六万美金果然是本事了得之辈，在上海呼风唤雨，没成想转战香江年余经营成一方诸侯，有机会倒想见识见识。” “六万美金！？” 陈乔杉死死抓住茶杯，心里在滴血，仿佛花的是他钱一样，“是...是啊，果然生财有道，生财有道啊。” 看到陷入沉思的陈乔杉，冯道远续道：“各类物资每个月粗略估算几万美金吧，也不知道都运到哪里去了，山城粮仓空空，各地军民想要得到怕是很难。广州、南宁、海南依然被日军占领，党国只能依靠运输机来往运输部分物资，运到前线难。” 陈乔杉眼睛越来越亮，“冯局意思，此刻米山高筑，粮油成河？” “呵呵，或许吧，谁知道呢，这要等陈兄视察后才能得知。”冯道远懒得说，杜月生把三鑫公司搬迁过来，其意义甚远异常。 陈乔杉攥着拳头，“好，既然如此，属下要尽快上任梳理内部事务才行，免得资源流失影响后方战事。” “有理，有理。” 冯道远主动沏茶道：“刚刚收到消息，杜月生管家李天霸在对面香江酒店门口被一年轻人活活打死，听说是褚文昊原先家将，果然好本事。” “好胆！” 陈乔杉把刚起来茶杯蹲在桌上，义愤填膺道：“本想给上峰一点脸面，没想到看门狗居然敢出来咬人，这哪是打杜月生的脸，分明是打局座的脸！是可忍孰不可忍，对于党国叛匪家眷就应该早点铲除，一了百了。”说着就要起身离去，面容狠辣。 “唉，陈兄切莫乱来，上峰有交代，不允许为难褚文昊家眷，即便有打局座脸之意，看在昔日功勋卓著面子上我看忍忍吧，就当不知道。” “哼！” “冯局这事跟您没关系，居然敢侮辱局座，我定让其付出生命代价！”他心里另有算盘，明天去见杜月生总要有切入点，为其报仇雪恨在合适不过，金光大道依然招手，只等入阁拜相。 “千万不要伤害他的女人跟家眷，隔岸训斥一番就算了。” 陈乔杉满脑子都是钱，哪有心思管其他，告辞后急匆匆离去。冯道远送到门口眼中尽是鄙夷，对付一头猪毫无爽感，他的任务轻松完成。 ...... 客厅里，两人静默吃着饭，雍芳裳端着米饭不时扫其一眼，心里狐疑，怎么不提骗他事宜？难道不想去见见唐美丽？ “长官，觉得我手艺如何？”没话找话。 “很不错，颇有贤妻良母潜质，等战争结束可以回去嫁人。”褚文昊切着牛肉随口一句，像是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时扫视桌上报纸。 雍芳裳挺挺胸得意忘形，“你很有眼光，今晚事未成，长官打算如何抓捕共党？” 晃动酒杯轻抿，“你盯着广播，我来处理报纸，只要列出明天不一样的地方即可，一动不如一静。不过我对共党没啥兴趣，先处理军统跟青帮更舒服一些。” 雍芳裳咀嚼时瞅他一眼，果然呲牙必报，“长官要知道，目前不易招惹军统，等和谈签署后再说。” 翻看报纸道：“帝国不需要给谁让步，爱签不签，不签难道国党能打过来？何况，一纸文书的意义谁都不会在乎，你也不要把军统放的太高，都杀了也不会影响和谈。” 雍芳裳噘噘嘴，也没反驳本来就是，帝国不签也丝毫不影响。只需要推动国共大战，再加上一个伪政府够国党忙活两年，此消彼长总会无限拖长。 “针对军统特务也行，临时没线索，还是先处理这个青鸾吧。”她是打算用此人试试褚文昊，到底是不是失忆，总不放心。 “七十六号不是有人来香江吗？这些人目前的态度不明，让他们提供军统特务情报。勾勾搭搭牵扯不断，谁知道是何用心，我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就行了。” “要如何...” 砰！砰！砰！ 褚文昊蹭的起身出门，几步来到岸边对面离岛枪声四起，火光冲天。 褚文昊眼中焦躁一闪而过，双手握拳又松开，隔岸观火，祈祷平安。 “这些军统特务确实过分，妻儿老小都不放过，看来你的出现引起恐慌迫不及待要杀人诛心。”雍芳裳一步三摇来到近前，“不排除青帮参与其中，看来你杀人举动遭到报复，找不到你，就杀你全家，够狠。” “要不要去对面看看，毕竟跟长官露水情缘，总要关心一二。”帝国做事效率就是高，打起来了，真希望把褚文昊全家杀干净，即便想起来也在无缓和。 “不必，你安排人到荃湾、九龙沿岸等着，悄悄跟踪监视撤回来的人，到要看看是谁要对我赶尽杀绝！” “嗨！” 正文 第三十章以杀止杀 九点夜色下的离岛，海水悠悠，浪花朵朵，一道美丽倩影独自漫步在银色沙滩上。 细沙如涓涓细流，滋润着晶莹玉足，海风捶打发梢，一袭白裙宛若谪仙子, 轻盈漫舞，游若惊龙。 轻轻抚摸高高隆起的肚皮，眼中似有幸福，却泪光点点，委屈的心揪在一起。望向平静的海面，要不是肚子里未出世的小生命, 她宁愿跳进海中寻找通往天堂的路径，在哪里找到给她温度、湿度、厚度，给她喜怒哀乐的男人。 “文昊, 你到底在哪里？我们的孩子马上要出生了，我多么希望你能突然出现，陪在我身边...”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美丽？” 远处传来大姐褚文漱的声音，唐美丽慌忙收拾眼泪，在褚家人面前她不会轻易露出软弱一面。 “大姐，我在...”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小男人就要懂礼数，该叫啥叫啥。 褚文漱近前，手中提着大衣，“挺着大肚子还到处乱跑，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 唐美丽披上大衣，笑道：“我没那么矫情，香江的冬季如春，没感觉到冷。” 褚文漱明白她又想念自己弟弟, “你怀有身孕, 情绪要注意，过度忧伤会给孩子带来影响。我相信文昊很快就会回来, 你也要对他有信心，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唐美丽点点头两人往家走去，远处突然传来喊声，紧随枪声而至，彻底扰乱原本宁静。 砰砰砰！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急急往家赶去，褚家人来香江五个月，居住离岛东岸一角。靠近荃湾独立小岛上面居住几百家眷，负责警戒同时杜绝陌生人上岸，枪声正是从此岛响起。 海岸线长，不能面面俱到，四艘小型游艇上面各蹲伏十几人，清一色的勃朗宁手枪，分四个方向登录离岛。 “队长，东边枪响，我们也行动吧。”黑灯瞎火，海面上传来对话声。 “留下两人接应, 其余人给我上岸, 记住，站长的命令是通通消灭, 周围住户一并清除！小心养的看门狗！” “是！” 十人一队跳进水里开始登岸，北岸、南岸、西岸都有人，唯独东岸传来枪声。 窸窸窣窣穿过树木草丛，前方出现村落，上千茅草竹屋，原本黑漆漆，枪响后逐渐亮起微弱灯火。 “褚家人住哪里？” 有熟悉的回话：“队长，属下之前找人打听过，褚家人住最中间，四方各几百户家庭护卫，要想悄无声息冲进去很难。” “哼！倒是很会躲藏，都听好了，两人一组，互相掩护推进中央区域。房子都点了吸引注意，给我杀进去！” “是！” 很快火光冲天，惨叫声此起彼伏，这褚家村可都是姜涛兄弟家眷组成。原本来香江就有上千人，不断增加后人越来越多，在三百警卫团基础上开始延伸，七大姑八大姨，甚至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家眷也都托关系来此生活，渐渐形成五千人队伍，要不是姜涛及时扎住，此刻怕有上万人。 离岛区英国人可没划给褚家人，只是允许在岛上居住，而且尽量不要离开，三万原住民分散各地，不跟他们产生交际。 “救命啊～” “你们是谁！为何要杀人放火？”有人边跑边喊。 “哼！” “要怪就怪你们自己，跟汉奸家属在一起生活，褚文昊乃日本间谍，其家眷就是日本人！这会知道为何杀你们了吧？死的不冤，给我杀！” 嗤～ 嗤～ 匕首捅进奔跑的民众肚子里，他们只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是军统特务的对手，只有等死份。 “啊～救命啊，我们不知道他是汉奸，是日本人！求求你放过我们，明天就离开...”求饶声此起彼伏，渐渐汇合在一起的军统特务相互对视一眼，点点头。 “杀！” 怎么可能让他们活着，明天出去胡言乱语，军统还要不要脸面。 一具具尸体倒下，中央一栋房舍里，褚家人聚在一起颇为不安。 “什么人要为难我褚家？”褚晟宸作为一家之主，这个时候自然要撑起门面，询问进门的姜涛。 “这...”姜涛也一时不敢确定，“目前香江各方势力混杂，英美十几国，伪政府、山城政府，共党、日本人、青帮。按照最近两个月来分析，青帮跟军统的可能更大一些。” 褚晟宸听到后顿感天旋地转，老来丧子锥心刺骨，依然让其身体大不如前，为国捐躯他无话可说。可到头来怎么成了人人喊打的汉奸贼匪，牵连无辜，致褚家门楣毫无光彩可言。到如今时时遭受迫害，家业凋零，生存艰难，时刻面临生死危机，抑郁难舒。 “褚家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要死命偿还，已经搭上我儿，难道把我孙子也要搭上！”褚母萧静怡怒不可遏，实在忍受够了。 “少说没用的！”褚晟宸瞪眼让其注意言辞，萧静怡注意到唐美丽旋即闭嘴不言。 惨叫声逐渐传进屋内，杀伐在前，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欺人太甚！” “姜涛，取武器弹药消灭来匪，让鼠辈看看褚家到底有没有能力在香江生存！”唐美丽挺着大肚子俏脸寒霜，面对一次次挑衅，能忍则忍，不敢招惹是非。家产赔净也无话可说，换来的不是相安无事而是变本加厉，让她真切明白，心中有佛手中无刀绝不可取，都杀到门口，难道要任人鱼肉。 “是！” 姜涛早就想大开杀戒，只是顾虑重重，何况褚家人不善杀伐，总是能忍则忍，他也不好强制执行。 “不可！” 褚晟晟起身拦住姜涛，“万万不可，来者身份不明，要是国党人员冒然杀害，我褚家岂不是要背上叛匪之名，万万不可。”在他心里名节比命贵重，绝不能当叛贼。 “爹...” “老东西！刀架到脖子上了，你还摆什么忠臣义士！即便是又如何？难道要束手就擒，甘愿等死嘛！你不想活你死去，我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你老命！”萧静怡早就对国党心存芥蒂，反了就反了。 褚晟宸差点气死，“你...你...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头发长，见识短，不要火上浇油。”一甩袖子懒得跟其掰扯，叮嘱姜涛：“把人赶走就是，莫要伤其性命...” “岳父大人！”旁边女婿董明城实在憋不住了，把孩子塞给妻子起身道：“岳父大人呢，都啥时候了，您还跟他们讲仁慈，可他们不给咱讲仁慈啊。您听听外面惨叫声，那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无情杀害，难道要等屠杀干净您才醒悟过来？以杀止杀才是王道，就算这次忍下，那下次呢？您难道希望永远过提心吊胆的日子？我看杀了很好，杀干净一了百了。” “糊涂，党国几百万军队，你要怎么杀干净？”褚晟宸不理众人劝阻，一意孤行，“去吧，把人赶走就行，莫要伤其性命。” “是。” 姜涛转身出门，院内早已等待上百兄弟，“家主有令不得杀生，把人赶走就可。每班两把勃朗宁机关枪子弹五十发，长枪五把，子弹十发，匕首人人配备，行动吧。” “是！” 当初褚文昊赚取子弹五万，勃朗宁机关枪二十，长枪后来姜涛依靠英国关系添置一百把，子弹五千，大型战役大不了，守护小岛还是可以。 原本宁静的小岛，顷刻间变成火海，死伤上百人，听到动静的民众自觉聚集到一起，随便凑凑上千人，各个神色慌乱，手中拿着棍棒要跟靠近的特务拼命。 三十人凑到一起，面对人潮汹涌，也很头疼，“分开，迂回。”举起手枪威胁民众：“我们是共党只杀汉奸家属，跟你们无关，不想死就呆在原地不要乱动，想死就试试，手里的子弹可不长眼！” 随便开几枪就镇住他们，不敢乱动，特务一份为三绕过人群直奔褚家大宅而去，事情出奇顺利。 众人汇集到一条两米小道，也是唯一的道路，两侧树木茂盛荆棘遍地，虫鸣声响彻，不远处就是褚家大宅红彤彤的。 “组长，应该没错，过去就是褚家大宅，只是没见到看门狗，奇怪？”正说着几十道光同时打向众人脸颊，刺的睁不开眼。 哒哒哒～ 机关枪在特务三米前炸响，要想打死他们太容易。 “机关枪！！”有人惊叫出声，谁会想到居然有机关枪，慌忙分散开躲避。 于此同时身后同样几十道灯光射来，机关枪狂扫一遍。 “你们已经被包围，缴枪不杀！” “缴枪不杀！” “缴枪不杀！” 上百声浪轰击三十人，吓得众人左右环顾，“组长，好像不止一把机关枪...”小队长淹了口唾沫，“要不投降吧？” “混蛋！” 组长脸色铁青蹲在树旁，用手遮挡强光，暗骂白痴属下，深吸一口气，“我警告你们，褚文昊乃日本间谍，其家眷就是日本人，再敢包庇下次我党同志不会放过你们，这次只是警告。” “撤！”组长见形式不妙想要蒙混过关。 就听丛林里传来娇声呵斥：“既然是共党人员就留下吧，喜欢当英雄跑什么！” 正文 第三十一章再无关系 “混蛋！” “只是过来警告你们，难道要留下我等，身为间谍家属难道不该有点觉悟，是要跟我党抗衡嘛！”组长没想到居然有硬骨头，心里直突突，早知道不冒充共党，没点震慑力。 唐美丽站在人墙后面, 清晰看到二十米外蹲在树丛里的众人，心中恼怒异常，杀人放火就想一走了之，美得你！ “没觉悟，你难道指望日本人跟你讲道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 有道理，都是日本间谍家属了, 难道还跟你客气？ “组长, 怎么办？” 老子怎么知道！那个混蛋采集的消息，有武器弹药都不知道，真是白痴！ 有枪跟没枪差距太大，要是没枪就是待宰羔羊，有枪加几千人，你想干嘛？ “我数到十，在不乖乖缴枪，就打死你们！”唐美丽不想再忍，公公的话可以听，方法换换。 “一...三...五...” “组长，跟他们拼了？” “拼拼拼...拼个屁啊！”组长怒其不争，“一梭子弹打烂我们，你知道他们有多少枪？” “那个混蛋搜集的情报！？” 这时候也没承认的，却听对面已经喊道八，再有两个数字就被打成马蜂窝, “组长！” “好, 我们缴枪，但你答应放我们离开, 今天的事一场误会, 我党会认真调查此事真伪，严惩散步谣言者！” 哼！ 唐美丽懒得听其胡言乱语，交代姜涛：“把里面的长官带到院里，其余人送上山关押起来，安排人看守，谁跑就打死他！”交代完扭身向大宅走去，她要让公公看清来人嘴脸，不然下次依旧会如此。 “是！” 面对二十挺机关枪谁敢乱来，姜涛等把枪扔在道路上，挥挥手缩小包围圈，电棒子打在脸上很不舒服，“不要照了，说好的放我们离开，还等什么？” “谁是长官！” 众人把脑袋侧向组长，心话这会知道当长官也未必好，“带走！其余人送到山上看守，胆敢逃跑就地击毙！” “是！” “哎哎哎, 我说你们疯了, 居然敢跟我党作对，要知道香江有几千同志...” 砰！ 没等他说完小武上前一枪托狠狠打在脖颈处, 憋了一肚子火，还敢叽叽歪歪。 “啊～” 组长大人遭到重击，差点昏死过去，蹲在地上就剩半条命，被两人拖着像拖死狗一样离开。 精致的小院里，燃烧着火把，驱散黑暗，褚家人站一侧，姜涛带士兵护卫左右。 “说吧，你是谁？谁安排你来杀褚家人，不老实可要吃苦头。” “放肆，你们太放肆了！”赵虎想要起身却被人摁在地上，扫了一眼周围环境，居然有两挺机关枪对着他，吓得咽了口唾沫，心里咒骂采集信息的白痴。 “哼，我叫赵虎，军统香江站行动组组长，褚文昊乃日本间谍，杀你们当然是上峰指令，难道有错嘛！” 褚晟宸两鬓斑白，脸颊变得苍老些许，留的三寸胡须长到五寸，一身棉袍稍显臃肿，捋着胡须问：“我儿几时变成日本间谍，你们做事是不是要查清楚，免得冤枉好人。” “冤枉？” 赵虎瞪眼道：“不是日本间谍你们怎么来的香江？飞过来的！日本人的飞机舰艇怎么不去接我来香江，偏偏接你们褚家人，你可不要告诉我因为褚文昊杀的日本间谍多，所以奖励你们褚家免费做飞机游览香江！” “这...”褚晟宸哑言，单此一点就很难解释。 “怎么，无话可说了？”赵虎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得意道：“实话跟你们说，军统忍褚家久已，藏污纳垢之地，没一个好东西！” “你怎么说话呢！褚家怎么了？褚家为党国做出多少贡献，怎么到你嘴里变得一文不值！”萧静怡要不是自身涵养足够，保不准上前给两个大嘴巴子。 “怎么了？” “哈哈...”赵虎跨步间盯视怀有身孕的唐美丽，撇嘴道：“唐家公主，三四年投靠日本人，敢做其鹰犬，泄露党国军事机密，帮助日本间谍在南京、武汉、山城三地提供各类消息，实打实的日本间谍，单凭此罪杀你们全家也不为过，我没说错吧唐公主？” “你～” 旧日伤疤被血淋淋扒开，疼痛先不说难看的很，这事只有褚文昊自己知道，可没跟家人说过。 脸色慌乱望向褚家父母，褚晟宸皱眉：“真有此事？” “没...没有。” 唐美丽慌忙摇头否认，心虚的很。 “怎么没有？”赵虎眼珠乱转，笑道：“唐公主自己做过什么难道不知道，需要我给你提醒一二？” “你、你闭嘴！”唐美丽很是害怕。 “哈哈哈...”赵虎看其色厉内荏的样，反而胸有成竹，大笑道：“看来褚家人不知道，被蒙在鼓里。也对，唐公主长袖善舞交际广泛，年龄大褚文昊多以，人又长得漂亮，迷惑刚刚踏入社会的单纯少年实在简单不过。我知道了，原本褚文昊不是日本间谍，后来在你的蛊惑下才加入坑害党国的队伍里，好好好，果然厉害，不负其名。” “你～” 唐美丽慌忙解释，“爹，娘，我没有坑害过文昊。” 褚晟宸瞪大眼睛，完全不知道里面的事情，如今被点出心里能没点怀疑？ 萧静怡脸色微变，旋即指着赵云呵斥：“你闭嘴，美丽是我褚家媳妇，不容你污蔑！” 唐美丽听到婆婆维护自己，感动的差点掉下眼泪，这事解释不清楚可很麻烦，等于间接害死褚文昊，等于间接让褚家门楣倒塌。 “得得得，既然你们自己不在乎，那我也无话可说。”赵虎拍拍灰尘，“说你们藏污纳垢都是轻的，图谋不轨倒是真的，”指着姜涛众人道：“这些人什么来历褚家清楚吗？” 褚家还真不知道，姜涛冷冷瞅他一眼，根本不在乎，要是此刻在山城说不定要跑路。 “都是曾经的党国军人，却判投共党！当然，人家共党未必接受他们，所以才沦落到山城苟且偷生，想要找机会营救关在白公馆的长官，可惜，呵呵，我说的没错吧？” “哼！” “是又如何？”姜涛懒得掰扯，“我们曾经是党国军人，却没加入过共党，如今身在香江只求一餐温饱，好像没招惹过军统！” 褚晟宸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有些头晕眼花，老了，不知道自己儿子多少事瞒着他，事到如今也无可奈何。 追问：“杀褚家人是军统的意思，还是上峰的命令？” “哈哈，当然是上峰指令，不然我等敢私自杀人嘛？所以我劝你们不要乱来，赶紧放了我，否则就是党国敌人，今后不死不休！”赵虎连哄带骗先离开再说，谁知道谁下的命令。 “唉，罢罢罢，想不到我褚家一心党国却换来如今之局面，不谈也罢。”看向唐美丽：“你要是觉得自己对的起文昊，那你就看着处理，我不拦着。”说完踉踉跄跄往室内走去，今晚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对党国心存敬畏，奉献半生，儿子牺牲都不曾让其改变思想，可换来的却是赶尽杀绝。 “老头子你没事吧...”萧静怡赶紧上前搀扶，外面的事也懒得管。 “还不放我离开！”赵虎觉得彻底把褚家镇住，顺利离开绝对没问题。 唐美丽银牙紧咬，心里恨意涛涛，要不是此贼胡言乱语自己形象不至于再次倒塌！今后不知如何面对褚家人，即便没做错也心虚。 “你想回去？” 恨恨道：“放你回去，下次再来？既然你都知道我是日本间谍了，你觉得我能放过你吗？” “你...你什么意思？”赵虎心中大惊，感觉要坏事，没镇住叼妇。 “什么意思，当然是按照你的意思来，你认为日本间谍该怎么对军统特务？是要卑躬屈膝请求原谅，还是上书乞讨请求上峰正名！” “我...”赵虎大感不妙，反应过来，话都说反了，“不...不...你听我说，你们只要真心归顺党国，我可以代为求情...” “不用了！” 唐美丽挪动身体凤眼闪现冷芒，“我男人为军统，为党国舍身忘死立功无数，到头来也是被冤枉成日本间谍，致使家眷流亡海外，却依旧无法安宁生活。难道会指望你说两句废话有所改变！既然要杀，那就杀吧！从今往后我褚家跟国党没有任何牵扯，做汉奸也罢，做狗腿子也好，都跟国党没关系，要杀就来杀，引颈受戮没学过，绝地求生还是会时常练习。” 看向姜涛：“把他沉海，让他看着我褚家会不会屈服在宵小之徒淫威之下！” “是！” 姜涛早给他判了死刑，如今更不会有任何顾虑，“带走，扔远点！” “是！” 赵虎惊叫：“混蛋，你们疯了，我是党国军人，我是党国军人！你们要造反呢，要造反嘛！放开我，唐美丽你个臭婊子，生儿子...” 砰！一枪托打在嘴巴上，血流如注，牙给他打飞，拖死狗一样拖走。 唐美丽安排道：“我那还有三千美金，取了给死去的家人安顿，受伤的送医院，愿意走的给钱...” “明天开始留下的人安排警戒，封锁周围两千米，暂时不允许陌生人进出。家眷都安排到山上去，年前不要去香江，等过了年再说。” “是！” 正文 第三十三章画地为牢 褚文昊冷冷瞪视他，几步来到近前，“怎么，你认识我？” “不、不认识。”陆明慌忙否认，一颗心差点跳出来，他去年回军统总部开大会见过褚文昊授勋，年轻的脸颊, 深邃的双眼，尤其是配上满头白发，想让人忘记都难。 没错，绝对是褚文昊。 我的天呢！他居然没死，自己傻了吧唧的跑对面杀人家老婆孩子，谁知正主不但活着, 还住在对面。不用说, 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 完了，完了，有死无生。 恩？不对啊，既然没死干嘛不回党国报道，却跟日本人在一起？ 难道真是日本间谍？ 对于褚文昊的身份众说纷纭，有说是共党人员，有说是日本间谍，有说是汉奸贼匪，当然也有人说他是党国军人，至于谁说的对很难判断。 “说说，今晚都干了什么，杀了多少人，成就了多少功名？” “没...没杀人，只是...”陆明咽了口唾液，觉得很难编的下去, “杀了十几个，但褚家人都很好, 没有受到伤害, 反而囚禁了三十多人, 我说的是真的。” “是嘛？” 褚文昊来到沙发前端坐，提起茶壶沏茶道：“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是...是...”陆明不想交代，当叛徒可不光彩，可事到临头没啥好隐瞒的，“是刚来的军统站长陈乔杉，听说他跟你有过节，应该是私人仇恨，借助今晚李天霸的死，假公济私，报仇雪恨。我们只是听令行事，跟我们没关系。” “没关系！” “没关系跑到岛上杀人放火！” “陈乔杉是个什么东西？”褚文昊喝着茶询问道，看似没有多少火气。 “呃...陈乔杉是军统司法处处长，暂时兼任香江站站长，今天刚刚到达，我跟他不熟悉，局座安排，属于局座亲信，来香江督导抗战捐赠物资事宜。”他是一点谎话也不敢说，这位可是狠人, 听说过很多故事。上海被刺杀的消息悄悄在内部流传, 知道当晚血染上海滩。 “物资事宜？” “详细说说。” “这...”要说物资事宜没有比他更熟悉的，身为军统情报组组长，犄角旮旯啥情报也搜集，可谓相当熟悉。 “怎么，想当烈士？我可以成全你，满足你的心愿。” “咳咳...”陆明差点呛死，谁想当烈士了，知道不说很难过关，只能赌一赌。 “海外捐赠的各类物资会通过各种渠道汇集到香江，每天能卸十艘轮渡，米面粮油等等，大多是生活物资。红十会跟赈济会都有杜月生掌控，具体怎么运转不是很清楚......”介绍一遍关于两处事宜，说的很详细，估计杜月生本人过来也就如此了。 “有没有中饱私囊？” “这...”这不废话嘛，谁守着这么大诱惑会无动于衷，随便漏点也盆满钵满，你当他圣人啊。 “不是很清楚，委员会有上峰点名担任，但在香江其他委员说话不好使，只有杜月生说了算。没听中间有何矛盾，运转的都很正常，不过最近日军封锁广州沿海一带，已经半个月没有往山城各地输送物资。华人商行日本人不放行，只有通过英美各国的商行才能运转，走量大不如前。援助的物资却没有停止，每天都会有货轮停靠在九龙海运码头卸货。两处设二十间大仓库，各类物资都在里面，杜月生的三鑫公司在香江各区都有分行。” 褚文昊点点头：“说说你的身份？” “我...我是军统香江站情报组组长陆明。”他能咬牙坚持住不说，估计一会就横尸当场，好汉不吃眼前亏，等活着离开再说。 “很好。” “情报组长，应该知道很多事情，把剩余的人召集过来，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你们。不过杀我家眷，也不能轻松接过，总要付出点代价，画地为牢囚禁在离岛太平山三年，负责开发建设离岛。” “不行！” 陆明当即拒绝，义正言辞道：“我们都是党国军人，岂能无缘无故被囚禁拉去做苦力，传出去其不笑掉大牙，万万不可。”说话同时给自己属下递了个眼色，两人在一起共事三年，很清楚彼此的性格与心意。 “组长，我看还是交代吧，只是囚禁三年，又没杀...” “闭嘴！” 陆明怒气不争训斥道：“党国教育我等要忠于职守，誓死不渝，岂能畏首畏尾，出卖自己人！” 下属眼睛微眯，脑袋瓜子乱转，旋即吸溜一声，看向褚文昊，“这位长官，你看要是组长交代后能不能宽大处理，把刑期缩短，或者给点奖励啥的，毕竟要出卖自己人，压力很大。上峰一但知道定会扒皮抽筋，实在左右为难，都是死何不坚持到底，换个勇士称号，好过现在。” “你～” “反骨深种，没想到我情报处会出现此等贪生怕死之辈，可悲可叹啊！”陆明抬起头感慨万千，一副不认识自己属下的模样。 “组长，事到如今您就不要坚持到底了，根本没啥意义，他们既然能锁定您，其他人的隐藏身份基本锁定，已经意义不大。” “都怪我！” “都怪我！做事如此不小心，让敌人有机可乘，是我害了他们！”陆明捶胸顿足，说到伤心处硬挤了几滴眼泪出来，真是闻着伤心，听者落泪，党国忠臣尔。 褚文昊跟雍芳裳对视一眼，表情真是有意思，雍芳裳撇撇嘴眼中尽是鄙夷，白嫩手指把玩着苹果脆生生道：“说吧，说了家产你们自己留着，性命无碍，只是囚禁离岛已经是天大的恩典。杀人妻儿要我是当场解刨你们，今后要是立功在赏也不迟。” “不可，万万不可。”陆明咬牙挺住，又给自己下属递眼色，胡小武嘴角微微抽动，心里暗骂陆明装象，罢了罢了。 “长官，我说，我是情报组一队队长，下面十五人都知道隐藏身份，请长官答应万不能伤害其性命。” 雍芳裳翘着兰花指，指了指桌上的电话，“让他们来这里集合，明目在探离岛，弑杀褚家人。” 胡小武瞅了一眼昂首往天的组长，一咬牙几步来到电话旁提起电话拨打出去，电话一通接一通，内容基本相仿。 说实话，也就是在香江，生存环境比上海舒服太多，根本没有足够的警惕性，以及严格的内部规矩，否则不至于一抓一大把。当然，就算有在组长跟队长主动配合的基础上也没跑。 电话很快打完，小声道：“半小时能到，还请说话算话。” 雍芳裳懒得跟他保证什么，按照她的意思都杀掉算了，褚文昊暂时不想跟军统直接对上，或者有其他理由，囚禁离岛去搞建设，荒山野岭多少人才能开发出来，蛮夷之地，就当孤岛监狱。 冲着门外喊道：“去准备船，都送离岛去，让褚家人接手，告诉他们身份，暂时囚禁起来。” “嗨！” “糊涂！”陆明戟指胡小武，“你居然出卖党国同仁，唉，我一世英名毁于你手。罢了，罢了，身为长官，不能让你们独自承受痛苦，是兄弟就有难同当！”说完几步来到电话旁提起电话拨打出去，“我是陆明，马上集合二队所有队员，包括后勤人员火速赶往西环海边，准备随时待命，枪支弹药一律不准携带。”安排完二队，接着安排三队。 “呵呵，褚长官，大家都是自己人，今晚只是一场误会，还请高抬贵手，千万不要为难他们。”陆明厚着脸皮求情，在他心里投降褚文昊是因为今晚刺杀褚家人而付出的代价，跟投靠日本人是两码事。 褚文昊点点头：“暂时不会杀你们，军统还有多少人？” 陆明总算松口气，知道褚文昊的信誉还算不错，“剩余五十六人，除三人直属站长外剩余五十三人一会就到。” “很好！” 褚文昊虽然没搞清楚事情真相，但军统特务暂时压一压，等自己想起来在处理，他暂时不想跟唐美丽见面，因为不知道谁说的真假，另外，他脑海里总会出现南造云子的话。 我才是你妻子。 越来越真切，等等再说，也许过段时间会想起来。不见不等于不管不顾，军统的人先关押起来，青帮的事情他要先处理，不管真假总归跟自己有关系。 “前段时间谁打压褚家生意来着？” “打压褚家生意？”陆明微楞，他还真没上心，要不是今晚陈乔杉发疯，他才不会主动招惹是非。 “组长，属下知道一点。”胡小武主动道：“参与打压褚家商行的华人有三家，张洪生，鸿盛贸易有限公司，太平绅士，主要经营各类生活物资，家产百万美金往上。罗吉利，吉利船舶有限公司，香江漂泊在码头上的船只有一半是他们家的，在船舶领域很有面，一句话有米都运不出去。魏大成，大成机械有限公司，主要从事船舶、桥梁、各类五金工具的生产，包揽香江三分之二重型工业器材，分公司五家生产各类建筑用料，码头、仓储、物流等等建设原材料都是他家的，几百万美金家产。当然，这些人只是侧面出击，背后是青帮杜月生说话。” “外国有三家公司，都是经营各类产业，印度塔塔尔老板塔米斯，菲律宾涡阳老板那什，法国西达尔老板卡李斯。” “都是间接帮忙，最重要是三鑫公司的打压，也就是青帮杜月生。”胡小武知道的够详细，看来有下功夫。 “很好！” “我知道了，你们两人有功，我会交代到离岛不会太过为难你们。放心，很快我就会把军统派往香江的人分批发送到离岛，你们不会孤单。” 正文 第三十四章好巧不巧 四零年，一月八号。 清晨，坐落中环西侧山底的“香江商报”刚刚开门，职员正在打扫卫生。大木桌两两相对，到处堆砌着文案书稿，不时开几句玩笑 房门被推开，一中年男子走进室内。 “这位先生有何需要？” 男子西装革履看上去四十岁, 文质彬彬，一副黑框眼镜遮挡大半脸颊，语气温和道：“我想打一份广告，今天出，不知能否赶得急？” 听到生意上门，负责业务的经理主动过来招呼，“请用茶, 不知先生要打何广告。商报在香江的覆盖面有限, 只能在临近几个大区发售，像离岛等小岛报社没有设点。影响力还不错，毕竟报社有五年的经营，积攒一定的客户群体...价格方面一个字十钱。时间方面可以酌情加快，中午之前能加支版尽快印刷出来。” 男子点点头，从身上取出十块钱放置桌上，“登一份寻人启事，内容：家有十一岁右四个月男孩不慎走失，身高一百三十七公分，体重三十公斤。于昨晚十点走失，走失时身穿红色棉袄，梳着二八分头，望知情人士看到后主动联系，只要找到孩子愿意出全部家产三百二十美金酬谢。” 经理详细记录下来，寻人启事几乎天天有，乱世走丢孩子很正常，只不过此寻人启事稍显奇怪, 他也没多问。 “怎么联系您？” “暂时先留报社的电话可以吗？怕遇到骗子, 我会每天过来一趟，直到找到为止。” 经理挑挑挑眉也没说话，“十块钱只能登今天一天，明天...” “没关系，先登一天好了，看看效果再说。” “好，麻烦确认一下内容，十二点出第二批到时候加印在广告区域。”经理把笔记本递给男子，接过后仔细查看，“没问题，就按照我说的登。”商定好后男子告辞离去，经理安排人排版登报。 ...... 中午十二点。 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声过后，褚老板的酒馆开业，位置设在皇后大道西侧，距离香江大学只有一个路口，周边店铺林立，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开酒馆不是他的注意，雍芳裳提议用来掩藏身份。同样兰机关长传讯，关于前天晚上肆意妄为挑衅事宜，英国方面已经提出严重抗议。如果不能尊重香江法律, 不排除驱赶在香江的所有日本人。当然，国党方面也得到警告，肆无忌惮践踏香江法律将视为不友好行为，予以驱除，报纸上说的很清楚，在敢乱来不会顾忌，不管那个国家的人即可抓捕。 智宇从黄包车下来，递给车夫钱，不自觉打量刚开业的酒馆。正中悬挂黑底金字牌匾“皇后居酒馆”，对于陌生的邻居他总抱有警惕性。 掏出钥匙就要开自己店铺门，一身喜服装扮的跟嫁娶新娘一样，美颜动人。媚眼转动间扫到开门的智宇，笑眯眯道：“这位先生，小店刚刚开业，特意请邻居过来坐坐，喝杯水酒，聊聊天，远亲不如近邻，还望先生莫要推辞。”雍芳裳做了老板娘，真有点招揽生意的热情与好客。 智宇挂好锁，礼貌笑道：“恭喜，恭喜，我换身衣服马上过来。”对于邻居总要知根知底，了解一二也好。 智宇换好衣服，关好门，手里提着一篮水果，开业大吉总不能空着手。 进门迎面是柜台，雍芳裳正在调试收音机，看到他站在门口，客气几句接过果篮，“里面请，招待不周，不要见怪才好。” “客气。” 智宇打量内部装潢，木制地板，独立隔断，四张矮桌，没凳子，传统的榻榻米风格。墙上挂着风铃，鲤鱼旗，让他眉头微皱，他留学日本两年，对于日本传统文化很了解。 “先生觉得小店如何？” 智宇挂着礼貌微笑，“安静，舒适，环境很不错，只是好奇看上去不像传统中国酒馆。” 雍芳裳诧异扫其一眼，“先生说的是，我是日本人，我丈夫是中国人，所以才会如此装饰。” “原来如此。”智宇恍然，大方承认自己身份，看来没啥问题。 “丰臣，有客人你招待一下。”雍芳裳冲正在看报纸的褚文昊喊道，她邀请了一圈，就智宇登门，室内安静的很。 褚文昊盘腿而坐，抬起头扫到男子，点点头：“过来做。”冲雍芳裳叮嘱：“简单弄点菜招呼客人。” “好。” 智宇打量褚文昊，到不像是做生意的，客人来了也不起身招呼。 “请坐，先生是隔壁牙科诊所的大夫？”褚文昊主动给其倒茶随口询问。 “小兄弟说的是，鄙人姓智，单名宇，不知该如何称呼？”智宇见他身型高大，相貌堂堂，气质高人一等，不似凡人，勾起他的兴趣。 “我姓褚，叫丰臣，智兄请用茶。” 褚丰臣？ 明显不太对，丰臣应该是日本姓氏，怎么搅合在一起呢，没追问，客气两句盘腿坐在对面品茶。 收音机不时传来声响，桌上放着十几份报纸，“随便看看，菜一会做好。”示意他解解闷，自己提着笔在报纸上勾勾画画。 智宇随手取一份“香江周报”观看，却好奇褚文昊在忙什么，没问，静默三分钟，看出一点门道，他好像在找什么。 “褚兄弟是在找东西，寻亲还是访友？我看你总在广告页面浏览。” “啊，是，我在找今天有无特别的广告启事，像这一篇就很是奇怪，总有那么点不和谐。”褚文昊用笔点了点广告栏里一小方格，藏在整版广告页面里不算显眼。 智宇眼底惊讶一闪而过，“不知是何广告引得小兄弟好奇不已？” 褚文昊摆摆手，“一则寻人启事罢了。” “能否借我一观？” 褚文昊随手递给他指了指，“寻人启事，登的有点过分呢，要找人不是应该详细说明丢失人的个人信息，留下家庭地址，以便联系。” 智宇随手接过，翻到第一页，“香江商报”的抬头醒目异常，不自觉挑了挑眉，仔细观看广告后询问：“虽然稍显奇怪，可说的也很明白，男孩的身高，年龄，体重，走失时间。联系方式留报社的，想必担心遇到骗子，毕竟金钱也不少，注意点好，应该算正常吧？” 褚文昊捡起香烟示意，智宇摆摆手表示不会吸烟，也没在让，自己点燃开始吞云吐雾。 “理论上很正常，实际有些出入，”褚文昊那笔点了点：“留报社电话勉强说的过去，酬金为何要提到三百二十美金呢？” “这有何问题？也许是人家全部家产，表示酬谢，诚意满满。”智宇很是不解。 “可以推算，寻找自己的孩子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打在香江三流报纸上面，而且篇幅如此小，不注意很容易忽略过去。我刚刚翻阅过，只有香江商报有这则广告，一位失去孩子的父亲不是应该尽量把所有报纸登一遍，篇幅大一些，醒目一些，这样才有利于知情人士看到。” “说明两点，登广告者要么不在乎孩子，要么不是找孩子。另外，他用美金做点缀，理论上应该是外国人才对，可要是外国人就不会打在香江商报上面，影响力大覆盖广的报纸很多，像英国的泰晤士报，申报等。可以推断他不是外国人，既然是华人为何要用美金做酬金？显然不是为了炫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数字有其它用处。通过这一点在往前推，就会发现有很多数字，颇为刻意。” “这...” 智宇举着报纸有点肝疼，“褚小弟，是不是有点敏感啊，用美金做酬谢也很正常，毕竟要是外国人看到还是蛮有吸引力的。” 褚文昊沏茶道：“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认字的没几个，能买报纸看的都是精英阶层。既然是精英就不缺三百美金，也没时间去看寻人启事散发爱心，洋人一项觉得高人一等，又怎么会帮助华人，即便真知道也没闲心。” “另外，孩子丢失时间稍显奇怪，晚上十点，即便香江繁华，十点基本都睡下，黑灯瞎火街上空无一人，孩子是怎么走丢的？大晚上领着孩子出来逛街，也不可能把他一个人扔在那。除非遇到抢劫的，真遇到应该报警，登报还有何意义？有不明原因确实走失，也不应该登在中午的报纸上，早报有十几家，覆盖量跟香江商报相仿很多，他却偏偏登在中午，你说是不是奇怪？” “呃...这...”智宇听他说完也顿时觉得漏洞百出，总有不合时宜的地方。当然，硬解释也通，就怕遇到认真的。 “那褚小弟觉得此人登报纸为何？” 褚文昊端着茶愣神道：“可能是找人，却未必找孩子，总会给需要的人一点提示。” 当啷～ “不好意思。”智宇不小心把茶杯打翻，洒一桌子水，慌忙用袖子擦拭，“褚小弟，为何对此好奇？” 正说着雍芳裳端着做好的美食过来，收拾好桌子，等菜肴摆满桌，褚文昊递给雍芳裳香江商报，点了点寻人启事，也没说话。 雍芳裳明白他的意思，显然是找到线索，拿着报纸转身出门而去。 智宇眼睛瞪大，旋即起身道：“褚小弟稍等，我那店里有瓶二十年女儿红，等我取来一起品尝，祝贺开业大吉。”说完不顾褚文昊劝阻，急匆匆出门而去。 正文 第三十五章终极解码 智宇回到店里，关好房门，来到诊室提起电话拨打出去，电话接通急切道：“快点转移，千万不要在回报社！特派员不用你去接了，你最近不要来诊所，出门要小心些...”交代完挂掉电话才松了口气。 智宇愣神呆立, 会不会自己太敏感？总觉得两人不像做生意的。 日本人？ 会不会是日本间谍呢？ 不排除这种可能，可他为什么要注意报纸，特派员来香江属于高度机密，知情人不超过五个。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会不会后方有问题？ 智宇身份是共党香江书记，来香江二年，能力很强，直接受命南方局领导。他的任务很多, 最重要一点就是筹集各类物资，想办法发往后方。 可惜，日本人封锁香江，只有英美商贸公司勉强能通行，两年时间铺设的渠道付之一炬，需要重新找到合作对象。 心里疑神疑鬼，来到卧室找到二斤装女儿红，提着酒坛往外走去，心里合计先试探两人身份，在确定要不要转移，太危险，特派员来到后会住在诊所里，隔壁就是日本间谍，实在不放心。 “不好意思久等了，我这好酒一直舍不得喝，今天有缘褚小弟品尝一番。”智宇笑呵呵进门来到桌前，尘封的酒香漂溢而出，只闻其味就知道是佳酿。 褚文昊客气一番，着实不好意思, 主动倒酒，“我只能喝一点，平常不善饮酒，医生也不能过度饮酒，褚小弟自便就可，不用管我。”智宇只要了半杯，他还有重要任务，万万不能耽误事情。 “也好。” 褚文昊也没劝，两人干杯动筷，日本料理跟中国美食。“生鱼片我不适合，还是中国美食更适合我，看褚小弟毫不忌口，应该经常吃到日本料理吧，也对，尊夫人是日本女子方便很多。” 褚文昊沾着辣根调料把鱼片塞进嘴里，点点头：“经常吃，不过我也喜欢中国美食，日本料理偶尔食之。”两人边吃边聊小半天，算是基本熟络，聊天过程中智宇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而且他感觉褚文昊很聪明, 没有刻意防备却处处小心，总不会给你探寻机会。 “褚小弟，能否告知为何会对广告好奇，难道其中另有玄机，要是有发财门路可要提点老哥一句。”智宇要知道褚文昊的身份，才能决定很多事情。 “没什么，只是赚点外快罢了。”褚文昊主动沏茶道：“香江有情报市场，偶尔会发布任务，昨天贱内提到有人出高价寻找内部消息。说有共党可能通过报纸、广播发布消息要跟谁接头，我平时酷爱钻研此类问题，赚点外快而已。” “咳咳...”智宇一口茶差点呛死，合着只为赚外快，你可真行，他不会轻易相信。 “原来如此，情报市场我也略有耳闻，听说很难进入，门槛很高，没想到褚小弟有如此本事，能够随意进入。”智宇听说过鹧鸪天在香江开门，不过他没参与，组织上有人在里面。 情报部门果然神通广大，特派员来香江如此机密的事情都知道，无孔不入，自己要尽快发电首长提高警惕，严查消息泄露源。 褚文昊摆摆手，“我没那本事，贱内有家眷跟英国人想熟，才能顺利进入，总计不过三百人的市场，都是各国军人政要，确实很难。” “是啊，褚小弟既然有渠道，今后要是有好生意要提前通知一声，有钱一起赚嘛。” “好说，好说。” 智宇好奇问：“弟妹难道拿着报纸过去就能换钱，我看上面并没有任何提示，情报怎么体现？” “哈哈，智兄有所不知，只要找到可疑广告，直接上门锁定就行。报纸上虽然没有提到发布者地址，却已经暴露，锁定商报周围区域，通过发布者长相容貌很容易找出来。找到发布者也就找到他们要找的人，很简单。” 确实很简单，智宇心里也是一阵后怕，要是今天特派员没有顺利到达，明天会继续登报。 按照褚文昊所言，只要守株待兔就可，抓到发布者，就等同抓到特派员，真是太危险了！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重视起来，务必找到消息泄露源。 “说的是，说的是。”智宇附言：“可共党要是提前警觉，做了障碍致使无法抓捕，褚小弟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哈哈哈...”褚文昊开怀大笑，美滋滋抿了一口酒，“智兄多虑，我颇为擅长研究此类东西，如智兄所言，找不到发布者，却也可以找接头者。他发布的消息很明显要提醒某个人到哪里见面，只要从中破译出地址，抓他们也就轻而易举了。” “有理，有理。” 智宇觉得褚文昊太聪明，啥事都能想到，“可报纸上并没有提及任何地名，要如何找呢？” “很容易，”褚文昊毫不在意：“刚才不是跟智兄说过嘛，既然美金数字很可能有用，那前面的数字也不会无缘无故提示，就是都有用。” 智宇端着酒杯微楞，“愿闻其详！”他心里开始发慌，难道真的知道其中包含的意义？如此那就太危险了，要马上更改接头地址。既然褚文昊能破解，其他人也就能破解，前提是已经知道特派员今天会到达香江，并通过报纸广播传递消息，太危险了！ 褚文昊略微沉吟，“我说了智兄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不然酬劳可能要被抢走。” 智宇瞪大眼睛：“你...你真知道！”一副吃惊不已的模样，打死他都不信。 “当然！”褚文昊笑咪咪道：“其他人未必能猜透，我猜的八九不离十。要结合共党人员来分析问题，既然要打广告说明来者并不知道在哪见面，也就是对香江的共党很不了解，甚至对香江根本不熟悉。安全起见一定要把接头地址搞得越神秘越好，全篇没有提到任何一个地名，就算有人觉得奇怪也不会想到其中包含接头地点，这里面很复杂，不得不说共党人员很有文化。” 褚文昊随手把刚才记录数字的报纸放在桌上，“智兄请看，全篇数字很好记录。家有十一岁右四个月男孩走失，里面有三个数字。” “114。” “身高一百三十七公分，体重三十公斤。” “产生的数字：13730” “到这里报纸上面用到句号，也就是这段数字已经完结，算是单独一组数字。” “11413730～” 指了指下面道：“于昨晚十点走失，十点可以理解为数字10跟数字22。梳着二八分头，也就是数字28，加上最后面的三百二十美金，得出的数字有两组。” “1028320跟2228320。” “如此智兄请看，先分析后面这组数字到底是10呢，还是22，我的理解是22，原因很简单，刚才说过小孩晚上走失就很奇怪，既然不是找孩子，又刻意提到晚上十点，很明显就是要用到22这个数字，不然直接提上午十点就可以。如此就简单很多了，我们就用两组数字来解开密码。” “一组11413730，另一组2228320。” 智宇嘴角不自觉抽动两下，虽然极力掩饰，一颗心却狂跳不已，因为褚文昊说的已经很接近，分析的一点都没错，广告内容是他想出来的，岂能不知道里面的含义。 “两组数字能代表啥？或者两组数字能代表很多，接头时间或者接头日子，里面加减乘除的变数很大啊，不好一言而定。”智宇极力引导，说的也在理。 “哈哈哈...”褚文昊得意忘形，端酒狂饮一杯，“智兄所言在理，但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真如智兄所言，发布者就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直接提示走失男孩十岁，长相如何如何，文字里面可以包含见面地点，数字只给一个。像十点在皇后居酒馆见面，简单明了，但这样做的风险太大，很容易被有心人寻到其中规律。采用两组数字就相对麻烦很多，在合情合理的基础上悄悄隐藏接头地址，很聪明。但这样就不能误导来者，必须明确表示，那这两组数字就没必要来回变化，评述直铺就可。” “所以智兄千万不要被其迷惑，去用两组数字来加减乘除推算接头地点与时间，这样做只会画蛇添足，被发布者扰乱本来秩序。一但如此也就失去找到他们的机会，其中的蹊跷要结合多方面来考虑，一般人很难猜透。” “呵呵、”智宇尴尬笑笑，不自觉咽了口唾液，感觉眼前的小子太机灵，把自己所思所想都考虑到位。他可是绞尽脑汁安排，自认就算有人觉得可疑也不会想到其中蹊跷，没想到被眼前少年洞悉，危险的征兆！ “褚老弟就不要卖关子了，两组数字代表何意，没看到有地址显示啊。” 褚文昊一脸笑意，沏茶道：“我刚才查了一下香江资料，发现香江的经纬度范围是在北纬22度9分致22度37分，东经113度52分致114度30分。”瞅了一眼呆愣的智宇续道：“智兄明白何意吗？” 智宇一颗心跌入谷底，差点跳起来大喊一声：小子，你太聪明了！ 危险，太危险了！ 咽了口唾沫：“何意？” “哈哈哈...很明显嘛，两组数字就是经纬度，不过要详细很多。我又查了一下，发现香江大学的经纬度是北纬22.28314，东经114.13716。智兄有没有发现两组数字跟香江大学很接近？” “是...是嘛...我不觉得。”智宇差点拿起茶壶拍死褚文昊，小子你知道的太多了。 “呵呵，”褚文昊点了点报纸：“也就是说接头地点就在香江大学周边百米范围内，而能查到详细经纬度的只有一处地方，智兄知道是哪里吗？” “那...哪里？” 正文 第三十六章落日之时 褚文昊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这件事我也只是推算而已，真假很难分辨，智兄全当一乐。” 智宇心口有点疼，你都把话说的如此明白, 傻子都知道是哪里。 不行，既然褚文昊能解出来，其他人也能解出来，不过他还抱有最后一点希望。 “即便如褚小弟所言，确定接头地点，可时间没有提示，何况接头地点要是人流众多, 如何确定谁是来接头的？香江有法律总不能见到人就抓, 会造成混乱, 昨天督政府签发的宵禁令，说的很明白，除警察部门之外谁都不能私自乱来，否则无需审判直接枪毙。如此即便有发布者，收到消息也只能汪洋兴叹，毫无建树。” 褚文昊给倒茶，“理论上说，在香江都要遵守法律，不能恣意妄为，实际能发布消息者也就不会有太多顾忌，只要不被当场抓获，谁又能如何。按照智兄所言确实很难锁定来者身份，但不是没有提示。”点了点记录的文字，“文中提到走失时身穿红色棉袄，那么就用红色棉袄来推断时间...” “咳咳、”智宇尴尬提醒：“一件红棉袄也能推算时间，褚小弟不要硬来。”说实话他有点想把褚文昊灭口的想法, 感觉太聪明，自己只提红色棉袄，居然能联想到时间，过分！ “哈哈哈...”褚文昊示意干杯，抄起筷子不紧不慢进食，“红棉袄也就是红色，单纯的红色当然不能察觉到什么，但只要结合此番推断就可以确定必是提醒来者接头时间。文中为不混淆，给来者造成时间上的困扰，特意发在中午，就给了足够提示。如果是今天接头，可以排除十二点之前的时间，来者需要从文中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现在地址找到，前面的数字也就没用，不会在去研究。可发布者要怎么提醒呢？即保密又能说明白，这就很考究双方彼此知识层面结合，要是来者不懂抽丝剥茧很可能看不懂。但发布者却用了此方法，说明对来者有一定了解，文化素养能从中找到想要的信息。” “这...这怎么看出来的？”智宇实在不知如何吃惊, 感觉褚文昊太危险, 像是知道他所有秘密一样。 没错, 对于特派员他很熟悉，甚至没有比他更熟悉的，采用此方法传递一般人是不会察觉到问题，即保密又安全，同时两人隔空友好切磋一番，颇有恰同学少年之感，在乱世中寻得一抹不一样的快乐。 褚文昊放下筷子沏茶，“虽然文中所述很简单，却需要头脑清晰者，同样对数字很敏感，甚至对天文地理颇有研究，知识面到达相对层次才能触及到，如果他压根就不知道经纬度，那岂不是对牛弹琴？所以说来者最少有大学文凭。而中国的地理学科在内陆开放的时间不长，没有系统性规范性，同样没有涉及到经纬度。也就说来者很可能有国外留学经历，眼界层次都很高，能一眼看穿发布者想要传达的信息。” “侧面说明，发布者同样有着高学历，有着海外深造的过往，才会采用彼此都能领会的一种默契来传达信息。” “这...” 智宇有些佩服眼前的少年，果然聪明绝顶，举一反三的本事着实了得，推算的一点没错。 “说回正题，发布者用红色来提醒，简单的一个颜色要怎么选定时间呢？两人隔空对话，处在不同纬度，要怎样确定一个相同的空间来衡量颜色的统一性？很简单，只有太阳的颜色才能诠释他们在不同空间经历同样纬度。既然用太阳比喻，那就很好分析，太阳只有在早上跟傍晚之时才会变成红色，而刚才说过，报纸刻意发在中午，排除早上的太阳，那么意思就很明显了，接头时间会定在傍晚。按照香江的纬度计算，太阳变为红色的时间大约在六点左右” 扫到呆愣的智宇笑道：“如果要精确，可以在推算，香江日出时间大约在早上六点二十分左右，日中时间在中午十二点半左右，日落时间六点半左右，昼长十二个半小时。那么红日显现时间会在五点半到六点半之间，两人既然相熟，又要在绝对安全之下见面，时间锁定在六点整最恰当不过。这个时间人流足够多，不显突兀，又能合情合理，保证彼此的安全，不得不说很有点灯火阑珊处之感。” “你～” 智宇差点以为见到鬼，怀疑他昨晚在自己房间里，同时钻进自己脑袋里，才会知道的一清二楚，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眼前的少年像洞察世事的妖怪。 感觉到自己失态，调整心态，“哈哈，褚小弟真能瞎说，说的我都快信了。如你所说，两者见面时间会在傍晚六点，可人流大，要如何一眼找到彼此，而又保证足够安全呢？” “来来来...边吃边聊。”褚文昊示意他动筷，不能只顾自己吃。 呵呵，你觉得我能吃的下去？智宇心里堵了一块石头，噎的难受，饱了！ “褚小弟自便，我不怎么饿，喝茶就好，喝茶就好。” 褚文昊点点头边吃边说：“地点跟时间都已经确认，需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彼此，除了熟悉的衣着外，最好有一点特殊点缀，比如红色。可以戴一顶红色礼帽，或者佩戴红色围巾与手套，在人群里稍显醒目，却不显得另类。为保证来者安全，一定是发布者佩戴相应提示，有来者观察周围形势，确定安全后主动上前相认，如此两人见面后相识一笑。或许会彼此心灵感应，来一句：老朋友好久不见。” “咳咳咳...”智宇听完一口茶喷出来，差点噎死，“失礼了，失礼了。”憋的脸色通红，心口隐隐作痛，很清楚了，只要按照褚文昊所言，百分百能锁定。 怎么办？ 广告很可能特派员已经看到，如果看到就不会在去看其它提示，想要改变接头时间与地址似乎不可能。 怎么办！？ 智宇端着茶杯发愣，脑海里乱的很，想要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是左思右想，却不得要领，心已乱。 恩？ 眼前不是有聪明人，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再恰当不过。 主动沏茶道：“恭喜褚小弟，双喜临门，酒馆开业生意兴隆，同时赚取外快，没跑。” “只是闲来无事，图一乐，不当真。” 你图一乐差点吓死我，“看来此番共党人员在劫难逃，沿途琐记，很容易抓获。要是褚老弟遇到此危机是否有办法化解，在保证不能牺牲自己人前提下，顺利接回来者呢？” “我？” 褚文昊没想到他会如此问，沉吟道：“原则上在确定地址、时间后想抓很容易，基本无解，除非两人都不出现。非要解，在无法更换接头地点前提下只能发出信号，扰乱视听。” “不会吧，这种情况下周围早已埋伏好人群就等抓捕，即便扰乱视听也很难逃脱，完全可以都抓起来，慢慢筛选，或者都杀掉。” “有可能。” “不过，要结合大环境，救还是能救，就是麻烦点。如果周围都是敌人，那只能想办法给来者报信，凭借两人的默契，一但出现不合时宜的事情，相信彼此心中有数。要救只能通知警局，要么一起抓走，要么通通赶走。这样做好处是都安全了，坏处可能暴露更多的自己人，后续能否接头就要看两人是否真的有默契，中间的细节可以操作，风险总归有的。” 智宇提着茶壶发愣，好办法！只要给特派员足够信号引起警示，在通知警局，最坏的结果就是都被抓起来，能跑掉接头可以再约时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两人畅谈许久，彼此觉得很聊得来，没到互诉衷肠地步，有些好感而已。 “褚老弟，才智无双，知识渊博，可不像开酒馆的生意人，如真是，那就屈才了。”智宇感慨一句，是真觉得褚文昊很聪明，言语之间情商、智商体现的淋漓尽致，很优秀的少年。 “言重了，着实不敢当。”褚文昊谦虚道：“如今乱世，能安安稳稳吃口饭已经不错，不求大富大贵，有多大能力吃多大饭，不可强求。” “有理，有理。” 两人聊到一点钟，直到雍芳裳回来，智宇起身告辞，不担心是因为早已经通知撤离。 褚文昊起身送客，看向一脸郁闷的雍芳裳，“怎么，没收获？” “没有。” “报社的人不认识他，只是形容年龄四十左右戴副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商报周围上万民众，大海捞针可不简单，已经留人，只要男子再出现定会抓住。” “可要是不出现怎么办，你就没有点别的发现？”雍芳裳觉得褚文昊态度没多大问题，针对军统出手虽然不够犀利，总归是对上了，在把共党抓获，基本可以确定他是真失忆，态度端正。她需要随时汇报关于褚文昊状态，如果没问题才能把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当然有发现。” 褚文昊好不犹豫把跟智宇的分析重新复述一遍，“集中力量，锁定身上出现红色的人，跟他接触的人就是代号青鸾的共党人员。” “时间六点，地点：圣保罗大教堂。” 正文 第三十七章筛查来者 圣保罗教堂，坐落扶林道三百六十号，距离香江大学百米内，属于西环地界。 红日渐渐垂落，时间来到六点钟，香江的生活相比内地要轻松，下值后会去喝喝咖啡, 凑一起喝点小酒。 街道上人来车往，一道倩影出现在教堂不远处，长款呢子大衣扣的很严实，圆帽下齐耳短发被遮掩，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远处看像知识女性。 眉宇间淡淡的愁绪，看长相着实平庸，唯一的亮点可能是一双眼睛，看年龄有三十七八岁，身材纤细。 胳膊上挎着蓝色包包，一双黑色丝质手套，行走间步履轻快过对面圣保罗小广场，洋人添置各种锻炼身体的器材，周围绿植花圃点缀，地面用青石板铺设，踩在上面发出哒哒响声。 广场有上百人，说说笑笑很是轻松。教堂还开着门，不时有人出出进进，大厅里已经亮起灯光。 圣保罗教堂每周四晚上六点有墓道课，准备入教的人提前接受洗礼，合格后才可以加入教会。 女子穿越广场，来到教堂门前停住身形，环顾左右，并没发现特殊情况，沿着台阶一步步来到大门口。门前有神职人员提前给予祝福，“课程马上开始, 善良的孩子请用心聆听教诲, 虔诚祈祷吧。” 女子施礼后进门，入眼左右两排木制排椅，已经端坐上百人，奇怪的是今晚好像都很含蓄，教徒都坐在后面，只有前面有空位，也所剩无几。 她被工作人员引导来到前面左侧一排，行走间，觉得今晚人好像有点多，而且眼角余光扫到一点情况，好像很多红色出现。 怎么回事？ 她虽然没有环顾左右，却扫到几人要么穿着红袜子，要么红领带，红手套，红皮鞋，红外套，男女都有。 怎么回事！？ 今晚教堂要求穿红色？心里开始打鼓，端坐后闭目养神, 让自己冷静下来。 出事了！ 是的, 没出事不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发生。能找到这里, 报纸上面的内容自然分析的很透，那么红色作为点缀就很能提醒自己。同样，出现如此多的红色就有问题，事出反常必有妖，想通一切想要起身离去，刚起身又坐下。 不能走，既然有危险，说明周围很可能有人监视，自己刚进来就要离开不合理。 只能等课程结束，混迹在人群里，还好有上百人，其中不乏洋人。同样智宇选的地方很好，教堂是洋人开办，不会有人敢在里面乱来。 呼、想清楚一切才把提着的心放下，既然有危险智宇可能没来，亦或者在外面等待随时接应自己。只需要安静等待课程结束离开就好，至于接头时间可以再定。 “奇怪，今晚怎么都穿红色，你说共党会不会知道自己暴露，所以才如此？”刚进门口右侧最后一排角落里，褚文昊跟雍芳裳端坐低语，两人来的最早，形形色色进来的人都没有躲过他们的眼睛，红色格外夺目。 褚文昊没回话，黑色墨镜下的双眼死死盯视刚刚进门的女子，不知为何，背影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走路的姿势，步履大小，散发着淡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好熟悉，是谁？ “你说话呀！”雍芳裳连续问了几遍，没听到他回话，蹬了他一脚提醒。 “啊、哦，你说什么？” 雍芳裳翻翻白眼，“我说是不是已经暴露，红色遍地开花，怎么找发布者？” “哦～”甩甩脑袋可能自己多虑，记忆混乱不堪，想多了。 “红色多，也未必是共党提前知晓，也许为增加安全。两人彼此熟悉，里面是否有不知道的暗语很难说，总归很警惕。也说明方向没错，颜色确实是其中一项，按照暴露的情况下分析，来者看到后会破不接待离开，只需要盯住离开的人就可。” 雍芳裳撇撇嘴，“那你说代号青鸾的共党是男是女？” 褚文昊瞅她一眼，“这我哪知道，不过青鸾又名苍鸾，代表的意思有多种，常见在中国神话历史乃西王母信使，天下独一只，浴火重生变化为凰。按照这层意思理解来者可能男子。有记载说青鸾专为爱情所生的神鸟，一生都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却不知是水中月镜中花。以此为代号颇有几分凋零之意，埋葬自己爱情与过往，浴火重生之感，倒是有些多情，又像女子所感。” 雍芳裳翻着白眼道：“你可真能联想，一个代号有那么多故事嘛，说些没用的。” “是男是女重要吗？你不是有准备，等会就知道了。” 雍芳裳得意道：“那是，此人刚刚来香江，根本不懂规矩，想要蒙混过关，不得不说想法太简单。我已经跟红衣主教打好招呼，一会来个突然袭击，原先接受过洗礼的人都会有登记，先把滥竽充数的人筛出来，只要你猜的对，共党一定在第一次来的人里面。” 正说着两扇大门缓缓关闭，身着红衣的执事缓缓从后面登上讲台，美国人，“仁慈的上帝会祝福你们～”一番开场白，“为了保证诸位能够跟上课程，我要简单区分一下。请第一次来的教徒起立到右侧端坐，第二次以上的起立到左侧端坐，马上要发今晚的课程，请配合，上帝会祝福你们。” 嚯～有来过多次的教徒感觉奇怪，以前可没有这规矩，不过也没人提出异议，相互调换座位，井然有序，没有造成多大混乱。 额～ 尴尬的场面出现了，第一次来的人居然有一半多，硬塞到一起显得很臃肿，“别挤，别挤，我说你挤什么！” “有意思。” 褚文昊推了推贴在自己身上的雍芳裳，扫视前面，女人占了两排有二十人，男的占了三排有四十七人。 仔细观察相互之间好像认识，不时瞪瞪眼，态度很是亲密，这些人都带有红色提示，简单数一下有二十九人。 雍芳裳被挤到褚文昊怀里，也没反抗，便宜他总比便宜外人强，“看来多数是滥竽充数者，还好我做了充足准备。” 红衣执事挥手让工作人员登场，总要留个名字，“大家不要乱，只是登记名字，之前登记过得不用在登记，没登记的主动配合一下。” 五名白衣工作人员，每人负责一排，“请问你的名字？” 女子眉头微皱，总感觉要出事，这样的事情她没经历过，当然，登记也很正常，总要有个称呼。 “张翠。”随便报了个假名应付一下，这会她坐在第二排，趁着场面混乱小心搜索智宇有没有出现。 眼神在左侧人群里搜寻，这时左侧第三排有一男子看到她望来的眼神，摘下自己黑色礼帽在胸前快速点动，要是褚文昊看到定会察觉，男子正在用帽子发送简单的摩尔斯电码。 内容：暴露，小心，香江大学。 很自然，像是煽动闷热的空气一样，谁都不会注意，只有女子注意到。 暴露了？ 恩，能不暴露嘛，没有在左顾右盼，闭目养神，就像不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最起码在教堂里是安全的。 “有发现吗？” 雍芳裳感觉智商下降的厉害，跟不上节奏，褚文昊皱眉道：“十八人？” “为何只有十八人没有登记？不太对啊。”褚文昊有点懵，穿红挂绿的就有二十九人，要是共党临时安排进来捣乱，应该没有登记才对，难道不是演戏的？ “十八人也对，每周四一场，香江本地人可以提前过来登记，说明这十八人是临时过来，甚至白天都没时间登记。要是你没分析错，里面应该有一个是共党特派员。”雍芳裳也看到听到理性分析。 褚文昊点点头，“大概率是在这些人里面，还能筛嘛？” “不能了，美国佬只答应合理范围内的事情，给钱也不干。” “那你觉得谁最像？”褚文昊手指在她大腿上敲打，夫妻扮相很专业。 “六女十二男，只要知道谁第一次来香江谁就是，我去试试。”说着起身要去试探被其拉住，“不要乱来，人没找到把自己暴露了，这里面可能有很多共党，小心给你一枪。” “那你说谁是？” 褚文昊眼睛微眯，“从衣着很难判断，就算他第一次来香江，短暂休整会尽快适应香江环境，只能从其他方面排除。此人接受过高等教育，有留洋经历，不管是穿衣打扮还是气质都会有所区别，这是很自然的表现。” “先把穿着土气，气质不符合者筛掉，可惜看不到前面女人的脸。” 雍芳裳晃动手指得意道：“这点你不懂，女人，尤其漂亮女人，都会把自己收拾利索在出门。六个女人里面只有第二排第五个女人跟第一排第三个女人穿着打扮像知识女性，其余都不符合形象。”有了方向就很好筛查，“你看这些人穿着，虽然贵气却颇显俗气，衣服款式都是最新款，只有那两个女人穿的旧衣，尤其是那个女人。”雍芳裳指了指张翠，“衣服的款式虽然新颖，却是三年前的样式，我在京都也有一件同样的大衣。” 褚文昊看向给自己熟悉感觉的背影，“你的意思，她穿的衣服来自日本？” 正文 第三十八章此行任务 一番研究分析，目标确定在两男两女身上，正要悄悄过去拍照留念，却听到大门被粗暴敲响。 “开门！开门！” 正在上课的红衣执事，让众人不要惊慌，示意开门迎客。 门开，呼隆隆闯进上百黑衣黑裤男子, 凶神恶煞，手中提着棍棒。二话没说抬手就打，咔咔咔，棒棒见肉，顷刻间场内鬼哭狼嚎，哀嚎遍地。 “哦, 上帝啊，住手！住手！这里是教堂不是战场。”神职人员极力控制场面, 却毫无作用，黑衣人依旧疯狂打杂。 “快点报警，一定要严惩这帮混蛋，哎呦，”执事被当头棒喝，吓得抱头鼠窜扔下教众逃之夭夭。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尖叫逃离者，头破血流哀嚎者，试图反抗者，乱成一锅粥。 女子起身跟着红衣执事往后堂跑去，她不是唯一，机会难得，或许就是智宇给她创造的机会。 “混蛋。” 好事被搅合岂能不愤怒，雍芳裳躲在褚文昊身后，咒骂：“一定是共党方面安排，刻意捣乱，想要营救青鸾，好手段！” “先撤吧, 警察马上就到。”两人狼狈冲出教堂, 门外等候的下属本来是监视抓捕用的，这会只能护送两人离开。 “八嘎！” 雍芳裳咽不下这口气，“给我查查这帮混蛋的来历，我要他好看！” “嗨！” 两道身影站在广场上，观察着发生的一切，改变形象的智宇望着褚文昊离开的背影，“果然不简单，很可能是日本间谍，今晚就是他来抓你，情报市场既然没有此类任务，说明两人才是幕后黑手。” “是啊，想不到消息会泄露。”智宇身旁男子感慨一句，“幸好他猜的有偏差，我们要见面的地点不是教堂里，而是傍边。不过，也多亏你安排的女同志机灵，想出这样的方法迷惑他。就算有所发现也不会出问题, 以前没听你提过，好像很优秀。” “是。” 智宇示意他上车, 两人登上黄包车边走边聊, “这位女同志敌后经验丰富，又是老领导推荐，来香江三个月表现足够优秀。上级领导最近在各地吸收优秀的人才到后方培训，我已经提前通知她，明天启程回后方，算是临行前的考验。” 车辆停在牙科诊所，智宇扫了一眼酒馆并没有开门，“看来去调查青帮子弟了，这次幸好洪门兄弟帮忙，否则很麻烦。” “小张，你去买点酒菜，加个硬菜。” “是，”警卫员离开去买酒菜。 秦明挥挥手阻止，“简单吃点，一会还有任务，酒不喝了。” 智宇对这位老同学很了解，做事严谨，对自己要求很是严格，“你先回去小张，有事我会通知。” 两人进门，智宇早就准备好茶叶，边喝边聊，“秦兄，此次来香江是否有重要任务？要是不方便就不要说。” 秦明笑呵呵道：“你我十多年的感情，还能不相信你。”喝了两口茶才低声解释，“上级领导要求，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量阻止国党跟日本人和谈事宜。但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我党已经做好战斗准备，形势上严峻却不得不面对。一纸合约捆不住国党想要覆灭之心，上级领导指示要做好长期战斗准备，为全民抗战营造良好环境，我党可以做出让步，受点委屈也无妨。” 智宇没听明白，“秦兄何意？” 秦明摆摆手，“上级领导看的很清楚，欧战爆发早晚衍变成世界大战，英美各国想要从中谋利，侧面要支持我党对抗之举，其中的意义深远。” “不参与，不搅合，不认输，原则上保持距离，一切要等形势转变，做好长期战斗准备。” “目前各地抗战局面艰难，武器弹药，医疗器械，人才储备，生活物资都急缺。日军在沿海一带拉出封锁网，大连、山东半岛、江苏沿海，浙江、广州、海南，到上个月占领南宁。可以说日军即便不在大规模推进，也让国党与我党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陷入困境。所以上级领导研究，未来几年是储备物资的关键几年，做好充足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世界大战。香江目前是唯一能接收到外界物资的地方，其意义深远，所以你的任务很重啊。” 智宇沏茶听的也算明白，“唉，我来香江两年，原先的基础已经被最近形势转变摧毁殆尽，短期内很难有所贡献。正在想办法接触英美各国，同时收购各类物资，只是你也知道，我党经济方面一向拮据，没钱谁也不会给你物资，最近愁的干上火。” 秦明点点头：“困难很多，上级领导都清楚，慢慢来不着急。” “香江之行，任务艰***据最新消息，军统戴春风九月份在汉中秘密组建特务培训班，目前已经毕业一批潜入后方各个部门，其目的就是要扰乱后方秩序，伺机杀害重要领导。危险已经悄悄靠近，不能束手就擒，必要的反击要有，同时要想办法得到第一批训练班人员名单，解除危机的同时给予警告。” “有这样的事！” “看来军统亡我之心不死，只是香江距离后方甚远，秦兄此行何意？” “唉，”秦明放下茶杯叹道：“军统特务具体在汉中何地培训目前不得知，只是根据潜伏同志送出的模糊消息查证。当初戴春风选址之时，知道消息的人都被灭口，只有一个英国女记者因为身份缘故得以幸免。我此行主要是找到这名女记者，想办法获取培训基地的信息，即便不能铲除，提前做好防备也好过糊里糊涂。” “英国女记者？” “她如今在香江？” 秦明点点头：“是啊，当时她是去采访国党三十四集团军司令胡中南，遇到戴春风，无意中知道。” “是何身份？” “泰晤士报香江主编爱丽丝，组织上也是刚收到消息，才急忙安排我来香江。” “原来如此，只是想要见到她怕是很难，香江目前英国人说了算，身份高人一等，未必会见我等。就算见到能不能如实相告，犹未可知，总不能来硬的。”智宇来香江两年，充分领略到洋人在香江的地位，尤其是英国人。 “是啊，这也是我犯愁的地方，如果你要是没有能接触到关系，只能另想它法。” 智宇苦笑道：“秦兄高看我了，来香江两年，洋人的酒会一次都没参加过，更不要说认识女记者。” 秦明轻轻颌首表示理解，“那只能去拜访一人了，或许她能有办法，就是不知道态度如何。” “哦、秦兄所说何人？” 秦明微微沉吟道：“事关重大，智兄不要怪我严苛，此事万万不能泄露丝毫，否则要受处分！”秦明交代的很严肃，可见事情非同小可。 智宇赶紧抬手阻止，“要是违反纪律不说也罢，秦兄自己知道便可。” “倒也无妨，今后还有很多事可能要有所牵扯，早晚要见面。”秦明放下茶杯低声道：“我要去见原军统褚文昊的夫人唐美丽！” “唐...唐美丽？”智宇楞杵道：“秦兄见谅，我还真不知道她是谁。” 秦明表示理解，香江跟内陆消息基本不通，褚文昊的影响力也没到香江，不知道很正常。 秦明简单复述一遍其过往，“虽然人目前找不到，是生是死也不确定，但上级领导表示足够关心，他为组织立过大功，虽然不是我党同志，却要真心相待。刺杀事件跟帮助组织有一定关系，原则上要对其家眷多方维护，只是时间尚短不确定其生死，所以上级没有做出指示。褚文昊跟爱丽丝很熟悉，唐美丽在山城也见过她，里面还有些隐秘，总之，唐美丽要是帮忙说和，有很大几率能成功。” “原来如此。”智宇频频点头，“秦兄知道她身在何处？” “恩，来香江之前我去过山城办事处见过首长，此刻褚家人应在香江离岛区居住...” “离岛！”智宇惊道：“秦兄有所不知，前天离岛发生枪战，我时候悄悄调查过，好像是军统特务出手，至于结果不是很清楚。” “会有此事！” 秦明皱眉道：“看来事情有些麻烦，事不宜迟，智兄准备些高档礼品，唐美丽如今有孕在身，略表心意，登岛拜访，看看情况再说。” “好。” 正文 第三十九章终被识破 半岛酒店，客房里陈乔杉脸色阴沉，“怎么回事，为何补充的人员还没有到？” “是。” “陈站长，总部补充的人昨天启程，按说如今已经到了，可香江有规矩刚到的内陆人要在北区待一段时间, 恐怕人都困在北区。” “胡说，我怎么不知道有这规矩？”陈乔杉微楞，“没证件是吧？” “是。” “新来的人都没证件，原先这些问题都有情报组负责处理，可如今全站只剩下三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废物！” “都是没骨气的叛徒！”陈乔杉实在郁闷，刚来两天就把香江站全部陪葬, 手下无人可用，还怎么做事！ 赈济会他根本插不上手，杜月生总是糖衣炮弹，早上吃席，晚上逛窑子，生活上倒是安排的很周到，就是不让他插手内部事务。 原本可以硬气点，毕竟是军统站长，如今没人可用怎么硬气，在香江遇到问题总不能找总部帮忙，脸色铁青道：“备车！” “是！” ...... 离岛，一艘游轮停靠在临时搭建的码头，姜涛早接到通知，说晚上会有三百军统特务被送过来。 他不知道是何人送信，汇报给唐美丽，最后的决定是一起关押，既然军统特务要杀褚家不管是谁送的，总之成为敌人就无需顾及。 船靠岸，姜涛挥手让士兵登船，把正准备来香江大展拳脚的军统特务搞得一头雾水。 里面还真有熟人, 昔日褚文昊带领的特别行动组人员，一部分去上海，一部分留在山城白公馆，三十人全部发来香江。 “干什么，你们什么人？不是说送我们到南区，怎么回事？” 嚯，三百特务中午刚到北区，警察局接到汇报，没多久雍芳裳就收到消息，询问褚文昊的意见，通通关押离岛。 警察局连哄带骗，军统人员各个出类拔萃，怎么会想到有人敢对他们下手，陈乔杉根本就不了解情况，以为香江跟山城一样，军统可以横着走。 在看面前抱着机关枪，站在甲板两侧的士兵，严重怀疑自己走错地方。 “少废话, 快点下船。” “混蛋！”刚上任的组长几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只要不是外国人, 军统特务没有害怕的理由。 “知不知道我们干什么！居然敢拿枪对着我们，好胆！警告你们快点把我们放了，否则明天就是...” 砰！ 一枪托把其打倒在地，“再敢舌燥打死你！” “反了！反了天了，兄弟们打死他们！”虽然没带武器好歹三百军人，看到组长受辱岂能无动于衷，撸袖子就要手撕士兵。 哒哒哒～ 机关枪在水面上横扫一遍，当场震慑要暴乱的军统特务，吓的众人当即稳住身形，咽口唾沫彼此对视，真枪？ “你们...你们到底什么人？居然敢跟党国军人作对，我们军统的人...” “军统怎么了！军统很牛嘛！”姜涛走上甲板，冷笑道：“一帮偷鸡摸狗的鼠辈而已，鬼子没见杀几个，自己人倒是杀得挺起劲。国党拿钱养你们到底有啥用，上不能护国，下不能安民，却总搞风搞雨，在小鬼子面前跟孙子一样，震慑自己人倒是一个顶两。” “放肆！” “你...你完了，有种报上名号，早晚让你知道侮辱军统的后果。”人群里有叫嚣者。 “哼，你不配知道。都听好了，一会跟着上山，私自乱跑者不会留情，直接开枪击毙，放心，也不为难你们，老实待在山上开荒，上面已经有不少军统特务，凑一起不会觉得孤单。” 形势比人强，有心无力，只能乖乖下船，排好队上山。 驾驶室里褚文昊把一切看在眼里，并没有登岸的意思，雍芳裳美目流转，“你不打算登岛看看自己老婆孩子？” “等等再说吧。”弹了弹烟灰道：“我想不起来，见面徒增尴尬，不知如何相处，只要安全就好。你明天安排几个女医生护士过来，粮食物资也送点，这么多人总要吃饭。” “呵，大日本皇军的钱可不是养他们的，你想贴补家用，自己想办法，再说丰臣小组没钱了，一个月的费用让你两天造没了。” 褚文昊示意回家，“没钱可以抢啊，先把那几个华人老板抓过来，每人敲诈五十万美金，不是有钱嘛，我到要看看他们多有钱。” “咯咯咯...”雍芳裳听到笑的花枝乱颤，觉得褚文昊说的很有道理，没钱可以抢，有人有枪怕啥。 “遵命。”她也很喜欢抢劫的感觉，反正闲着没事，军统特务来一船抓一船，香江安定的很，至于共党碰到就抓，碰不到就算，几十个人能干嘛，周围全是大日本皇军。 “今晚就办，要不要给你抢几个姨太太暖被窝？” 褚文昊认真想了想，“还是算了，我有洁癖。” “呸！”你有个屁的洁癖啊，荤素不忌的玩意，懒得搭理他。褚文昊整体表现还算满意，她收到消息刻意试探过，要是以前的褚文昊指定会偷偷通知军统特务提前撤离。 然而，足足等了一下午，都没见他打电话或者发送电报，可见他是真的失忆，把自己当成大日本皇军。让她放心不少，今后做事可以适当放宽，允许他参与一些机密事宜。 于此同时。 智宇跟秦明两人刚刚进到褚家大宅，虽然是拜访唐美丽，但褚家人也不能让其单独接待，大晚上的也不合适。 两人来之前想好话术，就说在上海跟褚文昊认识，并明确表示了自己身份，诚意满满。 褚晟宸因为军统的缘故对国党也逐渐有了看法，但接触共党特也有抵触。 “美丽既然是跟文昊想熟，你代我招待客人，到偏厅饮茶，具体事情你自己拿主意。”老了，不想掺和年轻人的事情，“文漱陪着你弟妹，要注意身体，不能谈太久。” “是，爹。”褚家就褚文昊一个男孩，他不在家就有唐美丽做主，董明城毕竟是女婿，一天没消息都不能乱了规矩。 “两位，请到偏厅用茶。” “多谢，请。” 所谓偏厅也就是给褚文昊单独盖的独立小院，穿过幽静的竹林、假山，来到西跨院，平常只有唐美丽在此居住，褚晟宸作为公公从不踏足，只有褚母跟褚文漱才能过来，礼节上虽欠妥，但也是诚意满满。 两盏红灯笼悬挂在屋檐下，里面的蜡烛不紧不慢燃烧，映照出一抹亮光。房子都是用纯木头搭建，走进室内除了香水味道，也有淡淡松木充斥鼻尖。 进门，正中一副万里山河锦绣图悬挂东墙，高档地毯铺设，四把竹子编制的椅子陈列两侧，西侧靠窗有茶台，整个布局就是按照山城当初褚文昊设计的风格，一比一复制过来。 秦明两人进门不自觉大量，虽然室内点蜡烛看不太清，却总有股勃勃生机展现，庄重不失文雅，休闲而不失严谨。 看装饰就能了解主人性格一二，绝对是心思豁达之辈，两人不仅暗暗点头。 唐美丽挺着大肚子不方便，褚文漱泡茶，“不知两位来意？” 秦明主动开口：“褚夫人，我党最近遇到一点麻烦，具体的事情不方便说，主要是考虑不给褚家带来太多是非。这次登门拜访希望褚夫人帮忙引荐泰晤士报的主编爱丽丝小姐认识，同时能帮忙劝说一二，提供一份她在汉中遇到事情的详细经过，不知...” 唐美丽听完，眉头微蹙，她能接待两人，还是因为知道褚文昊跟共党首长有联系，甚至有意无意帮助共党。当初为这件事她还埋怨过，如今看来还是自己男人有先见之明。 可让她帮助共党，心里总有点过不去，难道要继承褚文昊的遗志，继续帮助他们？ 考虑良久轻声道：“我对贵党没有偏见，当然也不了解。原本我是不愿掺和在里面，但...文昊有时会提到贵党，原则上我会秉承他的意愿，提供必要的帮助，不求回报，只希望真能帮到你们。我跟爱丽丝也算熟悉，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要是文昊在家一个电话就能帮忙，现在不好说，我只能试试先帮你们约见，至于说合...”她有顾虑，如今她要顾着褚家老小，不能任性，招惹麻烦，“我只能帮你们约到她，具体的事情还是你们谈吧，我一个女人不想掺和太多政治，希望能理解。” 秦明点点头，虽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却也难得，确实不容易，小心一点很应该。 真诚道：“非常感谢褚夫人的帮助，能帮忙引荐已经是天大喜讯，剩余的事情我们自己谈。” 秦明谈的起劲，没注意智宇眼睛死死盯着放在墙角木头桩凳上的相框。刚刚两人来之前唐美丽正抱着相框落泪，没来的急收起来。 相框里面照片，是当初褚文昊在方寸山下手持勃朗宁手枪，一身少校军装，打完鸟回眸的照片。这张照片在内地报纸上登过一期，但脸是经过处理的，看上去很模糊。 可面前的照片就清晰可见，褚文昊音容笑貌清清楚楚，你说智宇看到后能不呆愣吗？ 中午刚刚面对面喝酒畅聊一个小时，可以说脸上几颗痘痘都记得，其长相跟照片里的人完全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头发。 中午的褚丰臣是黑发，而相片是白发，智宇瞪大眼睛想到一种可能。 “褚...褚夫人，冒昧问一句，此乃何人？”智宇结结巴巴指着照片询问，脸上的表情基本僵硬状态。 唐美丽扫其一眼，狐疑道：“你们不是说跟文昊认识吗，怎么连他本人都不认识？” “照片是我丈夫褚文昊！” 正文 第四十章先流者见 趁着夜色，两人渡海而行，回到诊所关好门，秦明才不满道：“智兄，你我相交十数载，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好奇心如此重！”语气颇为严厉，刚刚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两人都没见过褚文昊, 一问等同不打自招，有欺骗嫌疑。 “秦兄赎罪，秦兄赎罪。”智宇慌忙抱拳认罪，尴尬的很，还好秦明及时解围，未酿成大祸。 “你啊你～”秦明拿他没招, 生气的独自煮茶，不搭理他。 “哎，秦兄...秦兄且听我解释啊, 秦兄...” 温一壶烧酒，简单做点饭菜，两人一直没吃饭，可不是褚家不管，去的时间有点晚。 “说吧，让我听听你的解释，解释不通罚酒三杯。”秦明吃着小葱拌豆腐揶揄一句，倒不是小气，事关重大严格要求是好事。 “呵呵，”智宇苦笑：“秦兄脾气见长，不似过往和善了。”滋溜把酒盅酒饮尽，颇有报仇雪恨之感。 “呵，你还受委屈了，要是在后方定治你个扰乱军心之罪。”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智宇亲自斟酒赔罪，“我吃惊是有绝对理由, 秦兄且听我慢慢道来, 相信你了解后定会大吃一惊。” “呵，那你说说，我到要听听有多惊世骇俗。” 智宇抬眼瞅了瞅隔壁，“秦兄可知中午分析广告内容，今晚参与抓捕疑似日本间谍的男子是谁不？” 秦明不以为意，“我怎么可能...”端着酒杯狐疑问：“你该不会告诉我，他就是褚文昊吧？”说完自顾自喝酒，完全不相信如此荒谬解释。 却见智宇表情严肃的轻轻颌首，“确实是他，一模一样，除了头发颜色，毫无区别。” 噗嗤～ “咳咳咳...”秦明入口烧酒喷发而出，呛到喉咙不停咳嗽，眼见小葱拌豆腐要被侵蚀，智宇慌忙端起来，表情玩味，“我就知道, 这会不说我扰乱军心了？”美美的喝了一口, 扫到楞杵的秦明嘿嘿偷乐。 “咳咳, 胡...胡闹！”秦明神情一怔, “即便犯错，我也不曾说啥，何必硬找理由解释，胡闹。” 智宇摊摊手一副事实如此的表情，“我没胡闹，确实长得一模一样，你要是不信，明早可过去吃酒看看。” 秦明眯眼审视良久，却见智宇坦然吃喝，毫不心虚。对他也很了解，虽然偶尔会开开玩笑，可不会拿正事说笑。 “当真！？” 智宇使劲点头：“绝无虚言！” 嘶～ 秦明倒吸一口凉气，心情也是跌宕起伏，智宇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那就是真的，可.. “怎么可能，会不会只是人有相似？”他还是不能接受，褚文昊虽不是共党，却是实打实的国党军人，遭受刺杀安全返回，岂能不汇报上峰？何况今晚拜访褚家，看一家人状态，显然不知道自己儿子丈夫安全脱险。 智宇轻轻摇头，“太像了，褚家就他一男丁，没孪兄弟。中国人口众多，不排除有长相相似者，可区别总有，何况他自称褚丰臣。” “褚丰臣？？” “你的意思，就是褚文昊本人？可...” 智宇此刻也诸多疑问，为何褚文昊活着不回国党报道？为何近在咫尺的褚家门而不入，让一家老家忍受煎熬，甚至夜夜垂泪？为何会跟日本女人假扮夫妻，甚至要抓他们？等等，一些列的问题他都搞不清楚。 点点头：“绝对是同一人，头发可以染。” “可...可...” 秦明瞬间无语，智宇耸耸肩，两人默饮，各自消化一番。 “你说会不会他已经回国党报道，重新踏足军统，而新的任务就是借机打入日军内部，获取情报同时针对我党？”秦明提出一种可能。 “也许吧，我对他不熟悉，中午交流过程，感觉...此人极为聪慧，修养、眼界、知识都是顶级层面。按照秦兄所言，今晚就不会如此顺利，更不会主动相告，不合理。”智宇扔一颗花生米进嘴里，摇头轻道。 “你先不要着急吃，详细把中午交流跟我说说。” “中午我刚刚......”智宇详细复述一遍，中间两人交流几乎一字不落，“事情经过就是如此，除了探讨广告内容闲聊佳话外，没涉及到家庭事宜。” 秦明听完默语，按照谈话来分析，到不想可疑针对，“过门不入，到底安得啥心？褚家境况明显不是太好，唐美丽临盆在即，正常人岂能不管不顾，跟其她女子假扮夫妻？里面指定有不知晓的事情。不管如何，今晚我等登岛依然暴露身份，若褚文昊回家危险伴随，是不是搬离此地，彼此做邻居，风险太大。” 秦明的担心有道理，主要不明白褚文昊如今的身份。何况，今晚可是冲着他们来的，总归是有问题。 “也好，安全起见秦兄就不要留在诊所了，独自寻找地方居住，有事电话联系。好在英国方面最近严格要求，不像山城那般能掌控各个区域，随时能侦查到，安全性大大提高，在同等环境下没那么容易。” “怎么，你不搬走？” 智宇有自己的想法，“我来的比他早，今晚这事虽然没有完全按照他分析的走，却有相似度。要是突然离开，有不打自招的嫌疑，更容易出问题。” “另外，我想留下多方试探一下，看看他如今到底是何状态，知己知彼才好安排。或许能从他那里得到日军间谍信息，军统特务的举动也能随时掌握，虽然危险，收获同样很大。” 秦明皱眉沉思，“那你一定小心行事，切莫急于求成，你主要的工作还是筹措物资，日本间谍即便知道也不要轻易出手，一但被锁定，所有努力都化为泡影。再说香江被日军围困，说不定哪天小鬼子就会发起攻占，得不偿失，如今的形势已经不是杀几个日本间谍所能扭转。” “唉，香江出不去，山城铺设的物资运输渠道虽成熟，却效果不大。国党方面对形势看的也不会太差，一定会封锁各个出口，严防物资流失。要是广州能打通关卡，借助粤汉铁路到达武汉任务基本完成。” 秦明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首长曾提到褚文昊跟岗村宁次有些渊源，要是他说话或许有机会安全到达，并且顺利从武汉走河南运输到后方。” 智宇示意喝酒，轻啄道：“我会注意，慢慢来吧。褚文昊即便对我党态度不错，也不会无私奉献。如今他面临的局面也不乐观，从军统特务登岛刺杀来看，恐怕要出问题。” “是啊，是啊，诸多牵绊，千头万绪，只能慢慢来。” 深夜。 九龙富豪区域里不时传来打斗声，伴随着惊叫与求饶声，鸿盛老板张洪生，大成老板魏大成，吉利老板罗吉利同时遭到绑架。 相同的动作，粗鲁，十几名身手不凡的男子把保镖放倒，掳走惊慌的老板。 想同的话术：明天晚上七点之前，往这个账号里转三十万美金，胆敢报警就杀掉！ ...... 翌日。 褚文昊早起锻炼，在海中畅游一番，冲个凉水澡雍芳裳已经把饭做好，倒像是真的夫妻。 “昨晚机关长传达命令，要求丰臣小组尽快搞清楚英国目前在香江的军事实力，做出分析报告，有无直接占领的可能性。” 褚文昊不紧不慢用餐，“不要太刻意，根据一九二二年英美法日意签署的五国海军条约，英国方面不能在东京110度以东太平洋区域修建海军基地与舰港。目前来看英国方面基本遵守五国盟约，侧面说明英国方面不会出现航母战斗群，大量的巡洋舰。也就是说英国在香江的海军实力有限的很，基本毫无威胁。英国陆军方面在香江的本土士兵不会太多，主要针对各地炮台有个详细了解就可，你汇报上去分散任务，保证帝国军队能够顺利登岛就可。考虑的是，英属印度方面的士兵，以及香江当地招收组建的军队，警察武装暂时不计算在内。英国空军方面当然也要调查，不会太多，循循渐进就好，不能让英国方面太重视，从本土调集兵力增员。事情的关键不在香江，如果欧洲战场英国方面自顾不暇也就没能力支援海外殖民地，相反则会逐渐增加兵源。” “既然要调查，总归要渗透进去，海陆空三方面同时进行，总不能全靠丰臣小组。先摸摸英国警察的实力，有个大概分析报告，事情办的怎么样？” “啊～哦、”雍芳裳听的有点呆愣，她只是间谍，对整体形式没有概念，只需要做好机关长交代的任务就可。 相比褚文昊的大局观与前瞻性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这也让她有点受打击，感觉两人不是一个层面。 不过话她听懂了，得意道：“我办事你放心，昨晚绑架阻击褚家的三个华人老板。每家敲诈三十万美金，不给就杀掉，我想他们有可能会报警，故意留的线索，引导给青帮杜月生，看看情况，反正人在我们手里。” 褚文昊斜睨一眼，“不要搞出人命，免得引火烧身。敲诈主要是观察英国方面的态度，看看他所谓的宵禁令有几分真，知道底线在哪里就可。” “放心吧，大日本皇军就算真杀人，英方只能交给帝国处理，不敢乱来。” 眼放精光道：“敲诈勒索的脚步可以大一点。” 正文 第四十一章故人相见 “你说什么！？” 半岛酒店里陈乔杉听完下属汇报整个人呆立当场，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凶狠瞪视，杀气腾腾，快压不住了。 “属下...属下按照指示，昨晚赶往北区指定地点接应新到的军统同仁，却一人未见。属下本以为还没到, 可附近居民反应昨天中午有大批内陆人登岸，人数大约三百，应是他们。奇怪的是竟无一人，属下四处打听才寻得线索，昨晚八点钟他们登上一艘游轮然后就消失不见，正常情况下应该会到指定地点等待，可至今...”不敢说了, 至今没见到一个鸟人。 “混蛋！” “坐游轮，坐游轮去哪了？” “属下不知。” “废物！废物！通通都是废物！”陈乔杉状若疯癫, 脸红脖子粗来回渡步嘴里不忘谩骂。 昨晚求得杜月生帮忙伪造三百证件，洋洋得意，马上就可以大展拳脚，晴天霹雳啊！三百人居然凭空消失，让他如何跟局座交代，合着来香江三天啥事没干，净陪四百人？ “混蛋...到底哪个混蛋跟我作对，要是让我查出来，定让其好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事要上报，可理由怎么编？总不能说又是褚家人所为，很难有说服力。 猩红着眼：“想办法悄悄侦查离岛，看看人是否被关押在上面。” “是！” 属下退走，颓废的靠在椅子上揉着额头，脑袋疼，昨晚运动量过大，头晕眼花, 这会急火攻心, 看来要进医院休养。 眼下没时间，先给杜月生打个电话，要求帮忙寻找失踪队员，在发电山城一事不烦二主，罪名强加在褚家人身上也无妨。 滴滴滴... 城内很不安定，三大华人富豪被绑架的消息一经传开顷刻间炸响全香江，报社、广播登门采访，闹得天下皆知。 总督府当即排除警察上门寻找线索，最后锁定在杜月生身上。大批警察随即赶往杜公馆，记者随行，不管结果如何招惹一身骚是一定的。 事情也不是没人知道，英美各国情报员也不是吃素的，同样国党顶级情报员也察觉到一些信息，相继汇报上去。 上午十点，皇后居。 褚文昊独自喝着茶，雍芳裳出门安排任务，没有让他插手的意思。全神贯注翻阅手中书籍, 失忆让他急需吸收知识，一目十行, 每天阅读海量数据，知识储备逐渐增加。 店门被轻轻推开，一男一女进门，褚文昊头都没抬随口道：“时间尚早，只能喝茶，饭菜要等会，能等自己泡茶，不能等请自便。” 女子进门眼睛死死盯着他，果然是他，他还活着！ “褚先生，好久不见。” 褚文昊微楞居然有人知道他，听声音似乎有些熟悉，抬头望向来者。 恩？ 金发碧眼，性感妩媚，身高一百七，身着呢子外套，双手揣兜正笑眯眯盯着他。 男子西装革履，戴副眼镜，年龄四十岁，身高一百七十五，颇有几分书卷气质，正吃惊的打量他，像是认识他一样。 “你们是...？” 来者自然是爱丽丝，神通广大的鹧鸪天想要找到他不难，前天杀人也不是没人看到，强占家园总有亲戚家眷报警，只是都被压下。 清澈目光里满是疑问，爱丽丝只是微微吃惊，来到近前居高临下打量如今的褚文昊，还是以前的样子，看气质明快些许，不似以前那般暮气沉沉，感觉阳光了很多。 “看来褚先生不记得我这位老朋友，那就重新介绍一下，我叫爱丽丝，英国人，目前担任香江泰晤士报主编。” 示意旁边的男子自己介绍。 秦明恢复神态，怪不得智宇会吃惊，要不是他昨晚知道，有心理准备，指定会跟他一样吃惊。 完全一样，除了头发。 主动介绍道：“褚先生你好，我是秦明，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他没想来，按照唐美丽约好的地点见到爱丽丝，没说几句就被邀请来此，他也不能拒绝。 褚文昊点点头：“请坐。” 等其端坐后主动说明，“抱歉，我脑袋受过伤，不记得过往的事情。” 爱丽丝表现得足够平静，像是知道他失忆一样，“褚先生身有恶疾不记得过往很正常，这不能怪你。” 褚文昊感觉她跟自己很熟，“你知道我怎么失忆的？” 爱丽丝点点头，又摇摇头，看向秦明道：“秦先生的事情我爱莫能助，我答应过胡司令，不能乱说话，很抱歉。” 秦明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也没强求，起身告辞离去，他没心灰意冷，反而觉得爱丽丝此举颇有深意，完全可以拒绝见面，或者刚才拒绝，却偏偏当着褚文昊面说出拒绝的话。 褚文昊主动沏茶，虽然很想了解自己的过往，却不着急，想来也不会差距太大。 “三个月前，我在上海看着褚先生登上日本舰艇，当时你昏迷不醒，云子小姐执意要救你，本以为希望渺茫，看来总有奇迹发生，我要恭喜褚先生浴火重生。” “上海，云子？”褚文昊皱眉回想却没印象，摇头苦笑：“我没印象，能否详细说说。” 爱丽丝端茶轻抿，似乎在考虑怎么说，“褚先生是日本军人，曾经潜伏国党多年，后来进入军统，我们就是在山城认识的...”爱丽丝不知道处于何种心思，居然不跟他说实话，除了真实身份其余跟雍芳裳编的基本相似。 “至于褚先生如何失忆，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国党特务，共党人员，七十六号，青帮子弟都参与当晚对你的刺杀，要不是南造云子救你，怕是早就死掉。” 褚文昊平静喝茶，故事他听过，一点都不惊奇。两人畅聊许久，过往的事基本没有隐瞒，爱丽丝从包里取出一张金色卡片，“这是鹧鸪天二级情报市场的身份证明，延续你在上海的骑士称号，里面的分数清零，二级市场能换取自己想要的一切，褚先生可以抽空去看看。地点在半岛酒店底下一层，全天开发可以随时去。” 褚文昊捡起卡片，应该是纯金打造，上面雕刻着一男子纵马举枪的图像。 “关于失踪的人，总督府希望褚先生尽快释放，香江秩序需要大家维持，敲诈勒索的事情不能发生在香江，这里有法律。” “呃...” 褚文昊难得尴尬，都让人找上门来了，“咳咳，爱丽丝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去绑架勒索，应该是一场误会。” “咯咯，我也希望是一场误会，”爱丽丝像是看透一切，“褚先生要想赚取奶粉钱，可以前往情报市场接取任务，还有，雍芳裳身份很有问题，你最好理她远点，小心把你卖了。” 听到开门声，背后说人不好，雍芳裳安排好一切进门看到金发碧眼的爱丽丝，一颗心差点到嗓子眼，害怕她会胡言乱语。 “今晚在半岛酒店有舞会，到时请褚先生参加，可以详细聊聊。国党部门跟日方第一次非正式见面，邀请的都是香江有头有脸的人物。”爱丽丝起身笑笑：“我先告辞了，晚上见。” 褚文昊点点头，也没起身，雍芳裳等其离开，才过来追问：“骚里骚气的洋婆子没一个好东西，你最好理她远点，小心把你卖了还帮她数钱！” “她没跟你胡言乱语吧？” “有！” 褚文昊起身瞪视一眼：“说你是共党人员，秘密潜伏帝国获取情报，让我理你远点。” 正文 第四十二章风闻奏事 冬日暖阳高高悬挂，仿佛与黄山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青竹枯黄的叶片上寒霜在渐渐融化，滴水间增添几丝生机盎然。 室内。 男子拿着剪刀一丝不苟的修整靠在西侧玻璃墙前沐浴阳光的盆景，神情专注，像是没听到身后张致忠汇报。 “委座，目前各方面物资只能维持三个月, 开春后战事可能要提上日程，短期消耗勉强可以承受。日军对星城虎视眈眈，颇有发起第二次总共的架势。第九战区日夜坚守，防备小鬼子趁欧洲战乱偷袭我西南门户...”张致忠汇报半小时，各方面事务都牵扯到。 男子一袭军装，提着木桶不时给盆栽浇水，“中国之命运，就像这盆景一样, 不在其形而在其心。争相斗艳, 登台唱戏，却忽略土壤、水分、阳光的作用，更忽略其执刀人才是决定它是否能够获得赞誉的关键。肥料的好坏，也是决定它是否成材的因素之一，然而，即便打理的再好都会有蛀虫出现。其实蛀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常常标榜己身，去影响土壤、根茎的正常成长，这样的蛀虫党国到处都是。” “如今的形势已经渐渐清晰，战争到了此时此刻，空间因素起到的作用更能扭转局势的发展。欧洲战场党国无法参与，英美各国算盘打的很响，冤大头不能常做，打还要打的，打给他们看。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彼此消耗中逐渐稳定局势，能否反守为攻就要看谁能坚持下去。全国一盘棋，沦陷区现在想顾也顾不上, 国统区除自给自足外，必要的储备要有。日军想要困兽犹斗，一方面给甜枣，另一方面举大棒，好人坏人都让他们做了。” “南洋诸国且不知道头顶火炭，风险要分摊，总不能牺牲中国军民换取他们安享太平。党国就是要做一回姜太公，硝烟四起，糜烂至此，我虽有心却无力。中国人民的抗战热情已经逐步唤醒，坚守中求得永生是好，但盲目牺牲也不可取。不管国际上怎么评价，民众如何认为，这一步都要走，我虽不愿承担历史罪责，却也只能砥砺前行。” “苏联自顾不暇，援助很快就会停止，这条线等同废除。日军占领南宁，滇越铁路被卡住，海防港物资运进来也是便宜日军，等同废除。滇缅公路主要承担军事物资运输, 少量生活物资，重要的民生物资还是要想办法从香江转运。” 端着水瓢询问张致忠：“香江不是有两处海外援助物资站点，你安排运输机加班加点储存就是？” “是。” “刚接到英国方面照会，日方在上海向英国领事馆施压，香江启德机场不允许有党国飞机降落，如发现会考虑武力接管公共租界。英方态度向来左右摇摆，今次虽然没有明确拒绝，发此照会要向党国说明面临的困境，意有今后不能私自来往香江之意。理由千万，总归香江也不太平，日本间谍随时在注意，英方不想过于被动。提出两点，第一，把存在香江的日本间谍通通消灭，英国方面可以继续配合，允许党国来往运输各类物资。第二，英方可以租借几个小岛给党国使用，党国自己建设飞机场、码头，原则上跟英方没有关系，安全方面自己维护，对日本方面也有所交代。” “哼！” 男子生气扔掉水瓢，接过毛巾擦手，两人来到客厅，张致忠主动沏茶。 “让雨浓来见我。” “是！” “前摇后摆，左右逢源，这就是洋鬼子的把戏，想要从中谋利，又不想招惹是非，小人尔！”喝了口香茗续道：“建设机场、码头，没有几十万美金能建好？何况时间也是个问题，这哪是帮助党国，分明就是变相阻止物资运输，不敢招惹日本人，没安好心！” “是啊，这些洋鬼子算盘打的挺响，左右不得罪，拖延时间，有他们哭的时候！” “都想赚便宜，娘希匹！这仗我还非打不可了，都不要想好过。” 哈哈，张致忠很少听到委座骂人，可见心中对英美各国左摇右摆的心思很是不满。 “仗要打，物资也要运，总不能饿着肚子打，机场建设需要时间，铲除日本间谍也是英国方面不想看到党国跟日方停战，总归是没安好心。” 男子端茶皱眉道：“谈判进行的如何？” “是，刚刚得到消息，日方有今井武夫做代表，伪政府方面周伏海参加，党国方面暂时有军统人员陪同‘子良’今晚在半岛酒店参加舞会，给足英美各国提示，相信明天各国都会有不一样的反应。关键是日方见到子良后会怎么想，是将错就错，还是极力要求重新派遣人员谈判。如果将错就错，说明日军铁定心思要进攻南阳诸国，舆论会随之而起，总归会引起哗然。要是要求重新派遣，说明短时间内日军没有准备好，在观察欧战形势，不敢盲目推进，亦或者在跟党国打一场，逼迫党国主动何谈，如此长莎将迎来第二次大规模会战。就怕伪政府方面暗中动手脚，一切要看日方明天的态度。” “恩。” “夫人。”两人正聊天女子推门而入，张致忠起身敬礼问候。 “又没外人搞得那么严肃，谈你们的，我洗把脸。”女子笑容亲切说道，放下手包摘掉披肩，自顾自去洗手。 戴春风接到电话十分钟跑上山，速度飞快，这会心里有火，刚接到陈乔杉的电报，正开会给褚家定罪，接到召唤慌忙来到山顶。 “委座，夫人。”敬礼问候，“张主任也在。” 张致忠笑着点点头，能不能座可不是他说了算，彼此打个招呼就好。 “雨浓坐下谈。” “是，多谢委座，多谢夫人。” 戴老板刚坐好就听到询问：“军统在香江目前掌控力度如何？有没有能力消灭掉潜伏香江的日本间谍？” “是！” 此刻戴老板有生撕陈乔杉之心，你可真给我长脸！好下属！ “回委座，香江站本是丙类小站，人员总数不过百，最近半年的经历主要用在赈济会跟红十字会上面，专业素养方面欠妥，针对日本间谍可以重新委派有能力的下属到香江执行。”说的很含蓄，难道要告诉委座香江军统站只有三人，其余人员可能被褚家囚禁？ 男子端茶自饮，“两处已经半月没有运输物资回山城，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是！” “海外援助的物资通过红十字会顺利抵达香江，包括其余地区的援助都储存在仓库里，可以随时运回山城。赈济会工作进行的也颇为顺利，救济困难民众上千人...”详细介绍一遍，可见对香江的工作掌控的很扎实。 张致忠扫其一眼，他接到的消息可跟他说的有很大出入，不过他不打算提。 “英国方面明确提出如果不能清除掉日本潜伏香江的日本间谍，党国将无法正常运输各类物资，戴局长要出手才行啊。” “哦，有这样的事？” “既然如此，属下即刻调派精兵强将前往香江，尽快铲除日本间谍，保证正常运输。”沉吟片刻道：“只是香江方面遇到一点麻烦，根据刚到任站长陈乔杉反应有人注意针对军统，杜月生方面也反应此类问题，对各方面产生很大影响。香江毕竟英国人掌舵，环境恶劣，大面积破坏又怕引起两国矛盾，属下也是不知该如何处理。” “针对军统？谁胆子这么大，不想活了？”张致忠十分好奇，要知道此刻的军统人强马壮，威风赫赫，在山城颇有制霸一方的震慑力。共党人员藏起来不敢露头，民众听到军统特务就吓得掉头鼠窜，在党国内部也是横着走，几乎没有与之对抗的部门。这跟前段时间委座允许军统把手伸向党国军中有很大关系，各师军统参谋不知不觉增加到上千人，党国二百多师，单军中就有二万军统特务，而且有逐渐增加的趋势。乱七八糟加起来现在军统正式编制有四万人，救国军发展到五万之众，啥概念呢，戴老板振臂一呼有九万国军，且大多数是精英，还不算外协那些提供消息，以军统马首是瞻的人，里外里都快十万人，称之为一方诸侯都不为过，谁敢招惹要抢有枪要人有人的军统戴老板，形同找死，他见了都要客气两句。 “张主任说笑，军统只不过是为党国，为委座服务的部门，有人挑衅也实属正常。”戴春风沉吟道：“根据杜月生反馈的消息，是居住在香江离岛区的褚家人所为，杀害其管家与社员十几人。军统人员得到消息曾上岛协调却被扣押几十人，具体的情况不是很清楚。属下顾念褚文昊往昔功绩，并没有下达任何命令，事情也没上报，本想只是一场误会，可昨天军统刚刚补充的人员再次失踪，根据陈乔杉的汇报疑似褚家人所为。” 三人听完眉头不自觉皱起，女子开口询问：“褚家凭何本事扣押几十军统人员？又是如何让补充的人员失踪？” 正文 第四十三章名流千古 “这...” 戴春风也是被陈乔杉气糊涂了，明显事情有出入，他只是如实汇报。 “根据陈乔杉所言，褚家当初在方寸山招收的私兵，如今都在离岛居住。人数大约在三百，加上其家眷前前后后几千人，而且有精良的武器弹药, 具体如何得到不是很清楚。” 男子瞅他一眼没说话，独自饮茶。 “咳咳...”张致忠干咳两声问：“褚家好歹是党国家眷，为何要针对军统，总该有个理由吧？” “这...”戴春风不知道陈乔杉私自安排人杀害褚家老小，没汇报过。 “可能是褚家商行跟杜月生产生一些误会，后来军统参与其中，误会越来越深吧。”只能这么解释, 否则不通。 三人听完莫言不语, 解释太牵强，香江难道是褚家说了算，军统人员刚到就被囚禁？ “你想怎么处理？”男子放下茶杯询问。 “是。” “属下觉得事情有些出入，想安排人到香江调查一番，在呈交委座定夺。”他没有背后打小报告的习惯，想杀你也会明着告诉你，对于褚家方面他很少直接参与意见。 “恩，英国方面说的很清楚，虽然有挑拨嫌疑，却也无妨。帮忙清除掉也可以，总要有战争才能在谈判中有所收获。安排精兵强将，争取半个月内清扫干净，年前要顺利运输物资回城，让军民安慰过个年。” “是！” 等戴老板离开，室内陷入短暂安静，女子搅动着手里的咖啡，沉吟道：“刚刚英国领事艾伦的千金薇薇安跟我通话, 说褚文昊可能出现在香江，疑似跟日本间谍在一起。刚才雨浓所言，怕不是他所为？” “竟有此事！”张致忠大惊，“既然特意传信，就不会有假，想不到他居然死里逃生，只是...怎么会跟日本间谍在一起？”震惊之余实在想不通。 男子双眉聚集，神情也有不解，听到褚文昊活着心里有喜悦，更多的可能是不解。 “里面有事，褚家不可能无缘无故招惹军统，同样，小家伙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跟日本间谍在一起。”看向自己夫人询问：“艾伦就没说点别的？” “没有，具体原因她也不清楚，话带过来是想党国自己处理。致忠，安排香江办事处人员登岛调查事情真相，尽快回信。” “是。” ...... 花园公园。 办公室里戴老板靠在椅背揉着额头，心里颇为烦躁，他要安排人到香江，可里面的事情不是很清楚，陈乔杉个混蛋明显跟他打马虎眼, 出师未捷身先死总不能发生两次。 想了想提起电话打给焦头烂额的杜月生, 电话接通后直接询问：“杜兄，军统刚到的人员失踪，是否跟褚文昊有关？” 杜月生心里也是火大，“戴老弟啊，这个褚文昊真不是东西，在香江绑架勒索，居然把事情引到我头上，小辈猖狂得很，你那边要是没指示我可要动手了！先杀杀其威风，让他收敛点。至于军统人员失踪事宜，刚刚听陈乔杉抱怨过，十有八九是他干的好事，都欺负到头上了，戴老弟难道要忍气吞声？” 戴春风皱着眉头沉吟道：“总要有个理由，难道他疯了！” 电话里沉默片刻才传来回复，“事情跟我有些关系，天霸的死，本来想亲自处理，但陈乔杉主动出面，当晚登岛打算除掉褚家老小。事情有些不顺，只杀了上百私兵家眷，褚家抱枪反击，才会有后续事情，要说起来这事也怪我。” 好胆！ 戴春风听完嘴角颤抖，要是陈乔杉在他面前指定大耳瓜子招呼。你可真有出息，没搞清楚真相就要杀人灭口，还要灭其全家，力度倒是很大，没丢军统的脸，可你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褚文昊乃党国职务上校军官，要不是时间短暂没办葬礼，追赠职务少将都有可能，你要灭杀党国将军全家，你是不是疯了！ 怪不得呢！ 军统要灭了人全家，不跟你对着干，难道还要供起来！ 混蛋！ 恨不得撕了陈乔杉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跟了自己几年一点东西没学到，打击报复公报私仇倒是无师自通。 心里有气对杜月生也有点意见，为何不早说明，搞得他很被动。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让委座知道怎么看自己？ 虽然是陈乔杉私自行动，可他是你的下属，是不是你私下授意要杀他全家？这不是最重要的，关键问题会联想到当初褚文昊在上海遇刺是不是你授意？暗杀党国功臣，你想干嘛！ 是褚文昊太能干，差点把伪政府掀翻你觉得不舒服，然后安排人出面杀了他？你到底那伙的！？ 越想越气，甚至有点毛骨悚然，其他人也就算了，事情委座不会管，可褚文昊是侍从室的人，也就是委座近臣，你把近臣灭了，你想干嘛！是不是哪天也想把我灭了取而代之！？ 戴老板不自觉打了个冷颤，一句话没说就把电话挂了，啥心情你自己体会，懒得解释。 向颖欣一袭中校军装摇曳着身姿进门，本来笑眯眯的，看到老板脸色就知道有事，赶紧转变态度来到近前沏茶递烟顺带按摩揉肩。 “褚文昊昔日那几个下属呢？”他要挽救，不能让事情继续发展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向颖欣回道：“刚从第十军提过来，目前安排在行动一处。” “让他们来，马上！” “通知铨叙厅准备六个少校名额，一会礼堂当即宣布，在总部的长官都要到场。” “是。” ...... 花园公馆礼堂，就是二进院行动处的办公楼，此刻人满为患，几百长官系数到场，最低的也是上尉军官。 有人好奇，“知道啥事吗？” “嗨，指定又是安排人前往沦陷区，唉，老子这次怕是躲不过去了。” 前排的九位处长神情严肃，竖着耳朵却没说话，谁知道啥事，急匆匆的召唤。 礼堂大门缓缓被推开，矛仁凤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三名西装革履的男子，有聪明人，铨叙厅的副厅长跟两位处长，这是要封赏的节奏啊！ 一时之间众人大眼瞪小眼，我没记得立过功啊？旋即各个摩拳擦掌，看来上峰是明智的，知道自己才是军统顶梁柱，要擢升军衔，好事。 项顶天六人迷迷糊糊跟在身后进门，面对众长官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知道搞什么鬼。 六人可谓几经波折，本来脱离苦海，谁曾想一纸调令又回来了，真是...真是逃无可逃。 矛仁凤来到讲台前环顾一圈，抬手压场，“诸位安静，诸位安静。”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也是个喜庆的日子。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前军统上海站甲组组长褚文昊，三个月前在上海遭受到日军暗杀失去消息，生死不知！当初局座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宛若晴天霹雳，实不敢信，为其安全担忧常常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寝食难安！担心从此党国失去以人才，失去以榜样，引为军统憾事，党国憾事！” “褚文昊，一九三八年九月自黄埔军校毕业加入军统以来，屡立战功，抓获二十名日本间谍，缴获四本密码本，可以说为军统、为党国立下汗马功劳！其功绩足以标榜青史，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局座常常庆幸军统有此麒麟子，幸甚至哉！不惜缕缕打破军统规矩，逐步擢升，主动向党国军事委员会推荐人才，不敢独占鳌头。褚文昊也不负所望，在担任侍从一处警卫员的基础上依旧没有放弃军统职责，渡武汉、临星城、定上海，所过之处日本间谍闻风丧胆，功绩赫赫，难项其背！就在伪政府成立之初，孤身涉险潜入七十六号实时传递情报，让党国第一时间清楚了解伪政府与日本人媾和之狼狈嘴脸，更是凭借一己之力摧毁七十六号大半战力，瓦解伪政府想要标榜几身之目的。致使其毫无公信可言，无法扎根上海，危害民众，危害党国。其行天地可鉴，其心日月同铸，乃党国百年不遇之将才，其功绩足可遥四海之八荒，定神州之乾坤，标榜青史，名流千古！” “然则，日本人狼子野心，不愤我党国出一麒麟子，悍然出动几百枪手当街狙杀！据上海站传回的消息，当时褚文昊被漫天火海包裹，枪林弹雨中游存，从此不知所踪，杳无音信！得知此消息局座悲痛欲绝，认为天嫉英才，害我党国失去一中流砥柱，乃憾事已！” “天见犹怜！” “就在刚刚，局座得到准确消息，褚文昊已经安全返回神州大地，此刻正在香江修养！此乃军统之喜！党国之喜！局座喜极而泣，久久哽咽，焚香祷告感谢上苍怜悯之心，为我党国挽留住一颗新星。” “请大家鼓掌，同时感谢上苍怜悯，要主动宣传褚文昊安全回归事宜，让山城民众，党国内部知道此等喜讯，破天同庆，威武壮哉！”矛仁凤声情并茂得说完，喜极而泣的掉下感动的眼泪，带头鼓掌。 嚯～ 什么意思？ 啥情况，我在那？ 众人稀里哗啦的掌声逐渐变得整齐热烈，就是没听懂。也听懂了，褚文昊活着人在香江，原先的白无常又回来了！ 只是...太夸张了吧？ 不，一点都不夸张，你们不知道此刻局座恨不得把他捧上天，这是矛仁凤心里话。 掌声弥漫，经久不息。 “诸位！” “诸位！” 矛仁凤擦了擦眼泪，激动道：“局座亲自签发认命，”庄重打开文件夹严肃道：“兹委任褚文昊军统香江站站长，军衔暂定铨叙上校！” 正文 第四十四章当面授意 标榜青史，名流千古？ 遣词造句方面是不是出了问题？场内都是啥人，学历高，见识足，以为糊弄鬼呢？ 你可真敢说，他褚文昊确实有些贡献，可没到你说的地步, 只能说身为党国军人应该做的事情，在其位谋其职仅此而已。 军统不缺有能力的人，也不是谁想扎刺就行的地方。局座一手调教军统至今也就是个职务少将，功勋卓著，也没到你说的标榜青史，名流千古。 你这是夸他呢, 还是害他？ 再说人家褚文昊被刺之前是党国警备司令部团长, 早已不是军统人员, 轮得到你来封赏？ 香江站长，香江站长很大嘛？ 这铨叙上校你好像没权利擢升，既然没权利，唱啥高调呢？ 关键你想唱给谁看，说到感动处居然硬挤出几滴眼泪，假，假的很。 不过都是聪明人，也不会谁真去揭穿，就当看一乐子。褚文昊死活跟他们没关系，军统缺了谁都照样转，没看到最近越转转好，越转越稳嘛。 掌声雷动，有夸张者潸然泪下，场面一度赚人热泪。项顶天六人听到褚文昊活着相互对视一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似乎有些明白突然招他们回军统的目的。 “诸位，褚文昊的过往是精彩的, 努力的，收获的。然而, 他的成功伴随着军统、党国在背后默默支持，同样离不开忠实下属拥护。局座特意对昔日陪同褚文昊披荆斩棘的下属予以嘉奖，并在特殊时期依旧申请六个擢升名额，擢升项顶天、顾叔同、石精忠、石报国、武鹤轩、商濯六人为党国铨叙少校军官！” 嚯～ 感情是为六人准备的，在停止铨叙的时期擢升军衔，力度很大啊。原本的期盼也消之殆尽，戏假情真，六人在隆重的仪式中接受表彰授勋。 等一切结束，矛仁凤面对兴奋异常的六人笑道：“跟我到办公室，局座要接见你们。” ...... “局座！” 神秘的办公室，六人第一次踏足，稍显激动，同样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位军统奠基人，心中总有些激动，并排敬礼，包涵些许崇敬与莫名的声音在房间环绕。 “哈哈哈，好好好...果然是朝气蓬勃, 既有年轻人的阳光，又有军人的果敢，不愧是军统精英, 很好！”戴老板起身几步来到近前不吝赞美之词。 “多谢局座赞誉。” “你是项顶天？” 平常嬉皮笑脸的项顶天难得正经一回，自己果然优秀，局座都认识他，“是，局座。” “不错，年纪轻轻都成为少校军官，我在你们这个年纪时候还不知道将来的路该怎么走。时移世易，看到你们朝气蓬勃的脸，就想起我年轻时冲动、要强，唉，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面对老板的感慨，几人不知如何接话，向颖欣脆声声道：“局座，茶泡好了，边喝边聊。” “看我，只顾跟你们聊天，来来来，上好的雨前龙井，坐下边喝边聊。”自己大马金刀来到沙发端坐，六人相互对视一眼，哪敢跟局座坐在一起喝茶，不过也不能推辞不是。 有心人，向颖欣早就准备好六个凳子，并且亲自给沏茶，“不敢，不敢。”欠身示意，哪敢劳驾一号大秘，各个腰身挺直，不会真去喝茶。 由浅入深，探讨的话题极为广泛，天上地下的没搞懂找他们啥事。 “咳咳、”老板放下茶杯神情严肃道：“上峰有任务下达，此次挑选你们六人是要即刻赶往香江站，目的清除香江的日本间谍，不能给他们生存土壤。重点要锁定在启德机场周边区域，要保证党国的运输机顺利往返运输物资。香江形势复杂，做事要小心谨慎，我已经下达指令，香江站升级为乙类站点，各方面人员配备不打折扣，总计五百余人。武器弹药、电台等后勤保障事宜到香江后有杜月生负责，每个月十万法币的经费。下设情报三组，行动三组，你们六人经验丰富分别担任组长，要相互配合争取早日完成任务，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 “有没有信心？” “有！”整齐划一，底气十足的应答让他很是满意，“很好，具体的事情有向主任给们介绍，我还有事，你们谈。”话闭起身向外走去，他不可能去做什么，不符合身份，接见一番给足提示便可。 六人起身行注目礼，等老板离开才松了口气，神情也放松下来，面对美女总会好过很多。 向颖欣笑眯眯来到近前，端坐对面审视六人，“客气话我就不说了，任务重，时间紧，要在年前有所斩获，消灭所有在香江的日本间谍，不要管其他事情，专注此事就可。另外...你们到香江之后先找到褚文昊，把局座的问候带到，同时说明之前的事情是陈乔杉私自做主，并没有得到局座授意。让其担任香江站长已经说明一切，望他不要继续胡来，早日投入到工作中，完成戡乱救国之伟任。” 没听明白，之前的事，之前啥事？ “咳咳...”项顶天嘴贱，再说挺喜欢跟向颖欣聊天，贱嗖嗖的询问：“向姐姐，不，向主任，之前的事是啥事啊？” 向颖欣瞪了一眼色眯眯的项顶天，心里美滋滋，挺了挺胸，“项顶天，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敢开这种玩笑。” “不能怪我，向主任年轻漂亮，谁见了不多看两眼。”他根本不知道害怕啥东西，刚才的鹌鹑已经远去。 “咯咯咯...” “胡闹，你个小鬼头，没点正事。”神色一怔：“褚家在离岛居住，之前跟杜月生有些误会，后来陈处长上岛调节，中间发生一些冲突。你们的任务就是要解除误会，同时解救被困在离岛军统人员。总计四百人，这也是你们的兵，能不能完成任务，就要看你们能不能把人救出来，同时解除双方之间的误会。” 恩？ 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味呢？六人神情严肃相互对视一眼，总觉得今天的事情过于蹊跷。 听听，褚文昊囚禁军统四百人员，为何要囚禁？他们对褚文昊很了解，小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能出此下策指定是有大事发生。闹了半天这才是主要任务，关键没说清楚，你让我们怎么解除误会。 石报国直愣愣开口：“向主任，到底啥误会，总要有个章程，属下们才好行动。” 向颖欣瞅他一眼，傻大个，不愿意跟他说话，没点眼力劲，会说话吗？ 沉吟道：“具体的事情总部也没收到准确情报，安排你们过去就是要了解清楚后上报，然后在解除误会。总之，围绕一点展开工作，局座不知道此事，是陈乔杉私自行动，为此局座已经申饬过，并把人调回总部等待处理。香江站长的职务关键，局座更是会为其申请铨叙上校军衔，对褚家也是一种补偿，让其注意态度，不要想着继续跟军统作对，否则上峰会针对此次事件做出评判，很可能牵连整个褚家。要把话说清楚讲明白，收敛性子，继续为军统，为党国立功。” 这话怎么说的？ 好像褚文昊又犯罪了，众人心里没底，听着有点刺耳。 项顶天眼珠乱转，提出疑问：“向主任，褚队在遭到刺杀之前已经脱离军统，担任党国警备团长，即便安全回来也应该是向党国军事委员会述职，军统方面委任其香江站长合适吗？” “咳咳...”一口茶差点喷出来，瞪其一眼，“局座安排自然没问题，用你操心！上峰委任很快就会下达，他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可。让你们过去化解矛盾，也是给褚家机会，公然挑衅军统，有没有想过后果？藐视党国威严是要受到严厉处罚，事情虽然陈乔杉做的稍显过分，却不是他恣意妄为的借口，有问题应该上报，私自扣押军统人员，性质相当恶劣。要跟其讲明，早日戴罪立功，我会替他求情，免于此次事件带来的严重后果。” 项顶天撇撇嘴想要说点啥，生生忍住，“咳咳，向主任，要是事情短期内没结果属下们听谁的？” “这方面局座有安排，调任上海站乙组组长李大龙担任香江站副站长，随行后勤人员，已经启程赶往香江。如果短期内没结果，一切事物要向他汇报，当然，任务必须完成，跟褚文昊说明白，说话要注意，不要胡言乱语，明白嘛！” “呃...明不...明白！” 向颖欣不管其明不明白，把准备好的文件袋放置面前，交代道：“见到褚文昊把东西给他，档案属高度机密，不可私自查阅，否则军法从事！” “另外，关于香江误会要有一份详细中肯的报告，让褚文昊仔细斟酌后上报。” “还有问题吗？” “呃...那个，向主任先给点路费，去了总要生活，属下们很穷...” 呸！你穷，你天天跟小姑娘逛街买衣服送房子，你当我不知道啊！跟着褚文昊在上海没少捞钱。 “每人一百块，今晚坐飞机直接空降香江，把事情都安排好，六点到军统集合。” “是！” 正文 第四十五章越俎代庖 香江国党办事处常年驻扎，办事效率很高，接到张致忠命令即可安排人登岛调查，结果很快就上报给侍从室。 张致忠挂点电话眉头紧锁，无他，这事有些敏感，军统居然要杀褚家, 不是口头约定，而是实打实的动手了，颇有斩草除根的狠辣！ 他在考虑到底是谁的注意？是陈乔杉擅自行动，还是... 有点恶心，脑海里混乱不堪，难怪褚家会囚禁军统人员，都杀到门口了, 难道引颈受刑？ 这事过分了, 知道军统嚣张，也没想到嚣张的如此程度，公然灭杀党国功臣家属。 是要赶尽杀绝吗？ 心中有气，褚文昊直接受侍从室委派，任何人没权利私自处置。你倒好，居然要灭人全家，杀了一个流氓，遭受杀身之祸，要是褚家没自保能力此刻已经横尸当场。 褚文昊只囚禁已经很客气了，顾及党国颜面，否则都杀了也不过分。 这事他做不了主，起身匆匆上山，进门后看到戴春风神色慌张的汇报工作，委座跟夫人脸色铁青，不用说已经知道。 小心来到近前跟三人打完招呼，端坐一旁听着没汇报，“属下已经安排人上岛赔罪，对于陈乔杉恣意妄为, 已经责令回山城接受处罚...”他知道事情瞒不住, 安排好一切直接上山汇报，他对委座很了解，要是有事瞒着他可能比事情本身要严重很多，如实上报，至于如何处理不是他说了算。 “岂有此理！” 女子凤目含怒，“他陈乔杉是不是疯了！公然杀害党国功臣家眷，有没有纪律可言！褚文昊生死不知，难道就毫无顾忌嘛？他不知道唐美丽也是党国军人，乃空军中校军官，是谁给他的胆子恣意妄为，杀害党国军人家眷！军统做事越来越不懂规矩，工作要做，内部纪律也要讲，公然行凶肆意杀害跟倭寇有何区别！此等害群之马居然会是党国军人，党国耻辱！” “是！” “夫人息怒，都是属下教导无方，才造成下面的人乱来，请委座，请夫人处罚。庆幸褚家人并无伤亡，今后定会加强军统人员纪律性, 避免类似事情发生。”戴老板心脏狂跳，知道事情有些麻烦，却没想到会如此麻烦。他就没见过夫人为啥事明确表明态度，严厉训斥更是第一次见，让他清晰认识到褚文昊已经在委座这里挂了号。 心底颤动，回去后要重新安排，不可软硬兼施，手段暂时不能用。 女子嘴角颤动两下，闷闷端起咖啡没再说。 “你打算怎么处理、安排？” “回委座，陈乔杉经验丰富，做事干练，跟随属下多年，这次的事情错在他，应该接受惩罚。属下让其戴罪立功，发往上海担任乙组组长，直面倭寇杀贼立功，军衔降至少校。关于褚文昊能死里逃生，实属幸事，如今香江形势复杂，急需解决各项事务，属下建议重归军统，担任其香江站长，擢升上校军衔，负责处理各方面事务。” 男子眉毛微挑，端茶沉吟半晌，淡淡道：“既然你已经决定，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至于小家伙未立寸功，私自囚禁党国军人，触犯军规，此风不可长。原先的职务消减掉，军衔降为少尉，闭门思过，回军统大可不必，几万人难道还需要他来维持运转，事情该怎么办怎么办，你去忙吧。” “是！” 戴老板敬礼后离开，出门就眉头紧锁，保住陈乔杉没出意外，要不是他亲自开口，杀头都是轻的。关键是对褚文昊的安排委座居然不同意，不升反降，闭门思过，到底何意？ 军统不缺人，升职加爵只是一种态度，既然委座不追究也就没必要继续让褚文昊担任。 只是... 室内。 “雨浓最近变得不切实际，总觉的军统无所不能，越俎代庖的事情做起来颇为顺手，倒是小看他了。”男子淡淡一句，只是当啷一声把茶杯扔出去很远，质量不错，没碎。 张致忠赶紧给换新的，重新沏茶，“委座息怒，雨浓只是无心之举，不敢有侥天之幸的心思，怕是被气糊涂了。”张致忠不禁感叹，不要看戴春风从一介草民到如今的只手遮天，做事向来圆滑，外界评价忠义无双，对党国一心一意，对委座更是马首是瞻。人的心思会在权利面前慢慢变得不一样，很多细节都不注意，以为信手沾来，无伤大雅，岂不知习惯很可怕。 黄山不是军统，委座更不是军统下属，褚文昊之前隶属侍从室，如今回归关于其处决事宜当然应该有他来汇报意见，最终有委座决断。 越俎代庖，想要重新安排褚文昊的命运，香江站长，轮得到你认命吗？ 擢升铨叙上校，不说你有没有权利，单说你提议封赏上校，那委座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搞得委座很被动，这次答应，要是再出事，你让委座怎么赏？擢升职务少将是不是小气了点？难道要封一个铨叙少将给他，那应该封你啥军衔，最低也要党国中将吧，不说有没有坑，即便有也不能给你升。职务少将号召力依然如此，真封党国中将是要上前线打仗吗？ 第九战区薛月至今才是个党国中将，你这在大后方束之高阁的人打算平起平坐？ 当然，不排除戴老板有借此事打消委座疑虑之意，就是处理的太糙，没点技术含量。 委座的意思他脑袋转两圈就懂，分明就是纵容褚文昊乱来，囚禁四百特务显然不够，囚禁四千你才知道头顶火炭，要是都囚禁了，军统干脆解散吧。 女子显然也猜透，蹙眉道：“你这一压怕是压出事，小家伙生死考验过来，面对要灭杀他家眷的军统人员可不会客气。本就心中不平，在没有明确态度恐生异心，将来可不好收场。雨浓做法虽欠妥，却也有缓和之心，如今其不是纵容双方彼此对立，相互消耗。” “哼！” 男子气哼哼的饮茶，何种心思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中日之战，党国百万精英陪葬，不是谁不能牺牲。既然死的不明不白，就在死一次，总归有人收尸。”这明显是说气话，两人也无奈，一件小事总能延伸出无限可能。 女子开口：“致忠安排人盯着香江那边，不要闹得太过，一切以抗战为先。这次的事情下面的人做事不够周全，想比之下倒是英国方面颇为照顾，要引以为戒，不能在出现类似的事情。” “是。” ...... 香江。 晚上六点，半岛酒店门前豪车云集，富绅名流结伴而来。名义上是私人交流会，可消息灵通者都知道今晚是国党方面跟日方第一次非正式接触，彼此试探双方态度。 牵动人心，英美各国的情报员化身各种身份来探听消息，两国的态度很可能影响整个欧洲战场与未来几年形势发展。 褚文昊跟雍芳裳盛装出席，刚到门口就被迎面十几辆黑色汽车拦住去路，杜月生青袍马褂一身装扮颇为传统从车里下来，另一侧孟晓东一袭艳丽旗袍，好像专门烫了卷发，看上去精致了很多。 紧接着就出现不少熟人，伪政府周伏海、罗君强、郭齐林，七十六号丁默村陪同在侧。 军统冯道远陪同一名年轻人从车里下来，日方今井武夫及随行人员下车，不时英美各国的人经过，仿佛没看到门口众人，自顾自进店。 孟晓东刚来到杜月生身边，扫到不远处身影，惊讶的张大嘴巴，想要开口喊却忍住。 却听到有人惊叫：“褚文昊！你...你怎么会这里！你不是应该死了吗？”一身惊叫周围众人目光齐齐看向站在门口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 “好胆！” “真的是你，褚文昊！” “该死的却没死，不该死的却都死了，真是不公平啊。” “原来你就是褚文昊！” “八嘎！” 看着逐渐围拢过来的人群，表情各异，有仇恨，有疑惑，有愤怒，有忐忑，有好奇... “看来我真的很招人喜欢，喜欢的都盼着我死！” “可惜，天不遂人愿，让诸位失望了。” 正文 第四十七章揭穿谎言 “呃...有...有吗？”爱丽丝一颗心狂跳，娇嫩的脸颊上有焦躁，眉宇间震惊与担忧一闪而过。 褚文昊眼角余光扫过，察觉到她的变化，看来自己猜的没错，记忆碎片可以慢慢重组。 脑海里出现一副画面：他坐在昏暗的酒吧里，周围全是人, 男男女女疯狂摇曳。爱丽丝一身水蓝礼服坐在他身旁，两人态度亲密不时举杯。她说只要帮她拿到日本海军舰港内的一份资料，就可以答应帮忙询问离岛区事宜。 记忆碎片模糊，具体过程没有印象，结合褚家人如今身在离岛居住，说明事情是真的。 “我记得当晚你穿水蓝礼服答应我的，怎么你想耍赖？” “啊、那个...好像...有吧。”爱丽丝极度尴尬, 不确定他是不是恢复记忆, 心虚，毕竟当初答应他的，南造云子可是给她想要的，可到头来只是允许褚家人上岛居住。 离岛有啥？ 啥也没有，除了山就是山，至今没通电，交通不便，丛林幔帐，岛上原居民只有三万人，靠打鱼为生。英国政府只是象征性管理，根本没有投资一毛钱，鸟不拉屎的地方。褚家居住的太平山周围只有三千户人家基本都搬走，就是荒山野岭，无人踏足。 没码头，没公路，啥都没有。 按说答应褚文昊的送给他也无妨, 但他生死未知, 只好耍赖。情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欧战爆发没有一面倒，跟及时追回情报有很大关系，侧面说褚文昊是有功的。 “那个...我跟艾伦伯爵汇报过，只是离岛毕竟是香江一部分，需要层层上报，总需要时间。” “好，我等你消息。”他心中有点想法，需要借助离岛来实现，需要绝对的自主。 “咳咳，那个...你还想起什么，比如自己的身份？”在皇后居可是骗过他。 褚文昊盯视她漂亮的双眼，“想起你在骗我，我打算把你绑上山当压寨夫人！”语气颇为凌厉，其实他啥也没想起来。 “啊～压寨夫人！这...”爱丽丝轻掩红唇瞪大眼睛，旋即举起秀拳威胁道：“你可不要乱来，我学过功夫。”可能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笑咪咪解释：“我是为你好才骗你，你跟日本间谍在一起很危险, 要是说漏嘴可能害你小命不保。再说你的小命是日本救的，英国方面不跟日方起冲突, 你在京都干的好事, 我可一清二楚，只是对于你的状态不是很清楚，只能骗骗你了。” 撒娇卖萌：“别那么小气嘛，你我算老朋友，我可是帮过你，不能恩将仇报。” 褚文昊撇撇嘴，“那你说说都骗了我什么？” “骗你～没有啊！”金发碧眼中满是无辜，“哦，你说身份问题啊，我想想...”手指放在嘴角神游天外道：“我刚接触你那会，你是军统特务，后来相识还是通过你的夫人唐美丽认识...”爱丽丝这次说的都是真话，没有一点水分，相识过往加上她收集的情报复述一遍，“我没骗你。” 褚文昊听完死死抓住杯子，极力压制自己情绪，喉咙里像是塞了块棉花噎的难受。 他是军统特务，可跟脑海里的记忆差不多，不过他倾向自己是中国人。 “那我到底是不是日本人？” “当然不是，你亲生父母都在离岛居住，怎么可能是日本人。呃...那个也不一定，日本人布局深远，你父母是日本人可得能不是没有。”她还真不肯定，“你上岛问问就清楚知道，再说唐美丽快生了，你总该回去看看。” “我～”褚文昊拍了拍脑袋，空空如也，你让他怎么相处。 爱丽丝扫了一眼场内，没看到雍芳裳的身影，附耳道：“你不能继续跟日本女间谍在一起，她会害了你，军统杀你全家的事情，很可能就是她在里面捣鬼。你不要相信她跟你说的，要知道你杀过很多日本军人，单京都直接间接就死了几千人，要不是藤原家族不想招惹麻烦，你死八百回了。他们是要利用你，跟国党、共党甚至是英美其他国家对抗，等利用完指定会杀死你。” 褚文昊连京都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要是记得很容易判断自己身份。 “你也不是好人！” 爱丽丝翻翻白眼，无言以对，她当然也有任务，英方不能直接跟日方对上。香江已经岌岌可危，只要香江被日军占领，那么上海公共租界也不能幸免，在华的利益损失惨重，需要极力阻止。指望国党特务出面铲除香江的日本间谍，可两家正在和谈，短时间内不会产生冲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效果不是很理想，再说也没能力担起此职责。 显然褚文昊最合适不过，能力强，身份足够，能帮大英帝国承担风险。 “是是是，我是坏人，日本娘们是好人，继续鬼混在一起有你好受的。”眼珠子乱转：“你不是想要离岛吗？我可以帮你申请，明早给你答复。不过你要答应今后帮大英帝国做事，消灭掉在香江的日本间谍，就从雍芳裳开始。” 褚文昊甩掉她的小手，没好气道：“你搞错了，我是大日本皇军，怎么可能杀自己人呢，何况离岛是你答应给我的，想耍赖，小心今晚让你好看。” “大日本皇军...”爱丽丝觉得他脑袋坏了，眨眨眼像是明白什么一样，“好，大日本皇军，那是杀还是不杀？” 褚文昊没搭理她，透过玻璃窗注视离岛，不知自己家人在干嘛？ “雍芳裳死了，我岂不是变成军统特务？” “那你要如何？” 褚文昊一口把酒干掉，“总要有所牺牲，先报仇雪恨，军统杀我妻儿老小，总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帮我卡住国党方面的所有物资，不允许一粒米流出，这个杜月生猖狂的很，国外援助的物资也卡住，先打造一副铜头铁臂再说。” 爱丽丝眼皮狂眨，一时没反应过来，脑袋瓜子快速转动，“啊、好，没问题，保证一粒米也运不出去，最近刚好禁运半月，任何船只都不许离开香江，只进不出。” 褚文昊点点头，“其他事再说吧，有事我会到鹧鸪天，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啊、明白。” 正文 第五十章猴子偷桃 室内陡然一静，齐齐望向老孔，心底暗骂一声果然无耻！合着说了半天在这等着呢，刚才骂军统骂的挺起劲啊，里外里是想给褚文昊定名分，早日召回山城，目的窥视离岛, 好心思！ 众人不仅暗赞老孔，果然是老谋深算，摘桃子毫不手软，高手！ 离岛是啥地方？ 距离香江各岛近在咫尺，可建海军基地，码头、仓储、飞机场等等。关键是合法的，就连日本人也承认，此时此刻中国任何一块地方都没有比离岛安全又可靠的。就算将来日军侵占香江, 离岛也不能踏足，乃一等一的绝佳优良之地。 党国就是人多，荒山野岭，可以短时间内把其变成繁华都市，也可打造成军事堡垒，同样也可以成为提供各类物资的中转站。 可以说，只要三个月的改造，离岛将成为另一个魔都，甚至有过之。关键海运方便，南阳诸国随时可以接触，台湾、澳门、海南、广州这一条线能穿插几十国家，相当于缩小版的香江。 自主独立权，啥概念！ 离岛区虽然有十几个小岛组成，但面积相当于内地一个大县城，虽然英国方面只允许褚文昊在主岛行使权力，也有三个乡镇面积大小，去掉大半山体，总有几十平方公里可以使用。打造一座城市完全可以，精致点就行。 关键安全啊, 日本人都承认，哪天要是日军侵占香江，有钱人要是不回内陆，离岛就是最好的避难所，盖上几万套房子收租都富得流油。 这里面财富太多了，随便搞点海贸就盆满钵满，随便下海打点鱼就养活几万人，宝藏之地啊！ 他们不是看不到哪里好，关键都被日本人占领。内陆沿海城市，台湾、海南岛通通被日本人侵占，香江英国人说了算，澳门荷兰人说了算，你说他们去哪？ 如今好了，褚文昊拥有一块小岛，足够党国施展，完全可以凭借此岛实现所有愿景，能不眼红嘛！ “咳咳...”陈祖涛眼睛里全是星芒，“我看可以，褚文昊是中国人，同样是党国军人, 原则上英美各国跟其签署租赁条约也是看在党国的面子上，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离岛虽然蛮荒，但可以承担起抗战物资调配事宜，支持全面抗战的基地，甚至是影响抗战全面胜利的关键。党国要高度重视起来，主动承担建设的责任，利用这段时间抓紧存储各类物资，争取存够五到十年甚至更长的民生、战略物资，准备跟日军死磕到底的资源。其战略位置凸显，这样的地方党国要主动接管，不能随意糟蹋，这是希望之地。再说褚文昊身患重病，确实不适合操劳事务，孔院长高风亮节，实乃党国忠臣尔！我举双手赞成。” “哈哈哈...”老孔大笑：“陈处长客气了，都是为党国，为委座效忠，不分彼此。”扫视几个眼睛放光的大佬，引诱道：“何部长，离岛我花心思了解过，山体丛林幔帐，足够十万军队生活，建设党国陆军基地，打造空军摇篮都是可以的。海军基地的建设也可以试着操作一番，总归能为党国军政提供良好的资源与便捷。”看向沉默的戴春风笑道：“戴局长也可以多多培训军统人才，要在困难中磨炼己身，这样才能更好的为党国服务。同样，假设塔台利用英国的传输网络获取欧美各国的情报轻而易举，做到真正的随时了解，随时掌握，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嚯～ 老孔心眼挺多，他要准备后路，要是褚文昊不同意，只要老何点头原则上党国军事委员会都不会反对，委员长也不可能反对，随时震慑褚文昊，不服就打你，打到服为止！ “咳咳、”老何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点，“原则上我没意见，既然孔院长觉得离岛能支撑抗战，就不能浪费，打造军事基地的必要性在商讨。不过，这么重要的地方，不能任人窥视，捍卫其主权绝不能有失，军部可以调派一个混编旅过去镇守，到时孔院长只管说话。”老何够谦虚了，但态度很直接，混编旅，可能海陆空都要去，那就是三军基地，态度明确。 “哈哈...好说，好说。”眼神看向戴春风，他代表军统，陈祖涛代表中统，老何代表国军，老孔代表行政院，全部同意后只要委座点头也就同意了，特事特办，效率贼快，中午就可以飞到离岛接管行政权，军事权。 戴春风深吸一口气，眼中似有精光，“我没意见。”简简单单四个字说明一切。 很好！ 老孔询问张致忠：“不知张处长的意思是何？” 张致忠真是服了老孔，算盘打的精细，连他都有些意动，悄悄扫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委座，“咳咳，按照孔院长所言离岛的好处自然不言而喻，只是英国方面认可的是褚文昊，党国冒然接手会不会...”话没说完就被老孔抢去。 “张主任过虑，英国方面答应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知道党国会插手。那就是默许，根本无需担心其态度，再说褚文昊是党国军人，离岛使用权他说了算，完全可以在跟党国签署租赁合约，这样即不违背英方合约，又能行使权力，完全没有问题。” 张致忠吧嗒吧嗒嘴，总觉得不太好，“褚文昊毕竟失忆，并不知道自己是党国军人，我看还是派人沟通一番在说，要是主动交付党国使用最好，要是拒绝...” “拒绝！” 陈祖涛眼睛微眯：“他有拒绝的资格吗！身为党国军人一切要服从安排，如果人人像他这般自私自利，党国早就亡了！身为军人自当以国家为先，要是敢拒绝，哼，其心不正，我看很有必要武力解决，像戴局长所言，派轰炸机走两趟也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呃...”张致忠这个尴尬啊，怎么说的跟褚文昊犯了大罪一样，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要轰炸他？ 这事他还没发说，里面的利益之大，谁都不会顾忌，“原则上我没意见，但最好争取褚文昊的主动授权，不要引起冲突。”其余众人都开口符合，一致决定取离岛，打造成党国的后花园。 众人齐齐望向男子，“委座，您的意见？” 男子睁开眼扫视一圈，淡淡询问：“打算安排那些官吏赴任呢？” 正文 第五十二章步入正题 雍芳裳听到询问，蹙眉道：“看最近的表现还算正常，但已经回家多日，其身份可能被告知。参谋部的命令是要用的同时要防，他的作用只需要遏制军统、中统、共党三方面，其余的事情要靠帝国自己。我已经跟他说明白，原则上国党不会放过他, 两边会成为仇敌。英方把离岛送给他其意就是要阻止和谈，帝国承认其自主权，也是为其拉仇恨。国党方面不会放着这块肥肉无动于衷，褚文昊不可能给他们，只要给就说明有问题，帝国占领香江后不会顾忌, 一并清除。” “你只需要监视其动向，有没有跟国党、共党来往, 发现接近他的可疑分子通通杀掉。褚文昊的另一作用就是鱼饵，如今他坐拥离岛，那些有想法的都会主动接近他，你的任务及时清除掉，解除隐患的同时，要随时给他制造麻烦，不但要让国党的人恨他，共党的人也要杀他，总之就是不能让他好过。” “嗨！” 雍芳裳抬手指了指隔壁，“跟踪那个即将离开的，秘密除掉，然后给留下的送信，就说是褚文昊出卖的。” “嗨！” 刘伟神情得意道：“自以为是，其实帝国早就知晓其身份，要不是留着有用，哼！组长，干脆把姓智的一起杀掉吧, 反正任务已经完成，无需在顾忌！” 雍芳裳皱眉想了想，“也好，都除掉，我会上报机关长，要求大本营利用潜伏在山城的帝国特工释放消息，褚文昊故意出卖汉中培训班位置，甚至培训人员名单也可能泄露。姓戴的不会放过他，生死仇敌，不死不休。不过时间上要把握好，等姓智汇报给共党上级领导后再秘密除掉，其他共党暂时不要动，以免褚文昊狗急跳墙。” “呵呵，想想就好笑。” 雍芳裳扭动腰肢笑道：“褚文昊也够可怜的，国党怀疑他是共党，怀疑他是帝国特工。共党之前就杀他，这次过后指定不会放过他，帝国要杀他有人想要保他用他，但谁都知道他是支那人, 早晚要杀掉！英美各国利用他，汉奸仇恨他，自己人不喜欢他, 国党没出路，共党路已封，帝国随时可以除掉他，英美各国也不会真心对待他。呵呵，一个很有本事的人，被大日本皇军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悲可叹啊，怕是将来只能哀求帝国收留他。” “咯咯咯...”雍芳裳笑的很开心，颇有点报仇雪恨之意，“没事就给他制造点矛盾，他喜欢钱跟女人，拉拉仇恨，制造点绯闻，把他囚禁在香江，不要到处乱跑。监视其一举一动，随时汇报，不过他短时间内没功夫干别的，离岛就会让他头疼。” “行了，我中午的船，按照交代的办，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一切都顺利结束。” “嗨！” ...... 离岛。 两人赤脚踩在沙滩上，欣赏海景的同时不时交谈几句。 “唐美丽快生了吧？” 褚文昊捡起一块小石头用力扔出很远，在海面上弹起一丝水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是啊，半个月左右。” 爱丽丝看他得意的样，可比前两天要欢实多了，“身为特工要冷静，狠辣、卑鄙无耻，结婚生子是最大的破绽，敌人可能随时绑架他们来要挟你，难道你不觉得未必是一种幸事？” 褚文昊笑呵呵道：“什么特工，情报员都跟我没关系，以前的生活我都不记得了，只想重新开始。谁敢动我亲人，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我会用生命保护好她们！” “呵呵。” “想要归隐山林是不是早点，中日战争如火如荼，你的同胞可是正面临苦难，不能总沉寂在儿女情长里。”爱丽丝可没功夫跟他谈天说地，“离岛按照规定给你，期限三十年，你要知道大英帝国如此做的用意。如果不是日军步步紧逼，围困香江，帝国是不会答应的，宁愿用钱弥补你之前的贡献。你这三十年可是要帮帝国清除掉在香江的所有间谍，当然费用会额外算给你，天伦之乐应该享受够了，总该开始工作了吧？” 褚文昊掐着腰站在海边，任海风吹蚀，随口道：“雍芳裳只跟我说有上百日本间谍潜入香江，只是最近三月，之前一定也有，潜伏在各个部门收取情报，想要找出来可不简单。我一点消息也没有，她中午带人离开要去越南，你让我怎么抓日本间谍？” “那是你的事，大英帝国的要求很简单，间谍都要抓出来，但责任不能归结到英国方面。算在军统、中统亦或者共党身上都行，只要不牵扯到帝国就算合格。” 褚文昊一屁股坐在沙滩上，面朝大海，“难度不在于怎么抓，而是怎么演戏，雍芳裳指定留人监视我，即便知道是谁也不能抓。一举一动都在日本间谍眼里，光明正大可就失去意义了，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爱丽丝紧挨着他坐下，拨动金发，笑咪咪道：“这是你的问题，跟我没关系，不过我会尽量配合你。听说日本军方最近采用了一种新密码传递方式，英美各国想要获得样本，你要知道十几个国家可不是无偿出面见证，总要有所回报。” “哈哈，”没好气道：“我怎么感觉像是欠你们的，离岛本来就是要答应给我的。”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你不要不知足，其意义太大，即便国党要求也是不可能给的，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你说吧，想从哪里开始查，总要有个方向。” 爱丽丝得意一笑，“罗总督的意思是香江要绝对有大英帝国掌控，令行禁止，不能成为各方实力盘亘的地方。先从警察局开始查，要保证里面没有他国间谍，包括除英国以外的所有间谍，国党、共党、七十六号、青帮子弟都不允许存在。暴力机关要绝对的干净，如果鹧鸪天满意，会支付你十万英镑的费用，或者提供相应的武器弹药，你自己选。” 褚文昊吧嗒吧嗒嘴，“警察部门？有详细资料吗？” 正文 第五十三章准备行动 “详细资料我一会给你送过来，简单说一下你先有个大体了解。”爱丽丝脑袋也是顶呱呱，介绍道：“香江目前有十一个区，除掉你的离岛由于蛮荒，英方没有设警局外，其余地区都有分局。” “最北边的屯门、元朗、北区，三地靠近内陆来往人员最多；大浦、荃湾、葵青三区一样, 经济活跃；沙田、西贡、南区以及香江岛属于金融、政府区域。十个总局，四十个分局，总人数大约在一万左右。大多数是华人警察，少部分印度及英美各国警察，香江目前人口在一百五十万左右，还在飞速增长。” “你要在大海里捞针，从一万人里筛掉所有间谍，最重要是日本间谍, 其他国家的相对放宽一些。” 褚文昊一听脑袋疼, “我说爱丽丝，你是让我找间谍呢，还是帮忙筛选敌对实力，清扫垃圾？间谍又不是大白菜到处都是，万里挑一，我怎么找？” “咯咯咯...这我不管，你以为离岛那么好取，大英帝国可不是白痴，随便赚便宜。有一点你要记住，香江是讲法律的地方，不管你怀疑谁都要有充足的证据，屈打成招在香江不行，每个人都要有充足的证据上交作为备案，以免日后有麻烦。也就是你必须在合法的前提下让其认罪，口供、录音、照片一样也不能少。” 褚文昊翻翻白眼，“我是抓间谍, 不是抓人犯, 拿来的那么多规矩！” “没办法，大英帝国一向如此，要不是战争时期，帝国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要知道香江的治理，关系着很多事情，国内民众都看着，女王陛下是不允许乱来的。” “当婊子立牌坊，真有你们的。” 不等她发火赶紧问：“你打算给我啥身份去查？总要方便行事才行。” 爱丽丝踹他一脚，以示不满，凶道：“没有任何身份，且不能暴露主谋是你，何况，你也不想日方知道你正在抓日本间谍吧？” 褚文昊想想也对，要是让日本人知道自己背后下手，岂不是不打自招。警察局？他还真有点线索，北区局长指定有问题，军统过来人雍芳裳就接到消息，倒是一条线。 “要查可以, 我不能离开太远, 配合方面也要默契点，查间谍相关部门都需要, 你负责做后勤工作，同时要保证绝对没问题才行。” 爱丽丝轻轻颌首：“我最近没啥事，会一直配合你查，你有事就打电话到泰晤士报，我会帮你处理后勤。” “行吧。” “一个一个来，三点钟，你先把北区总局局长林洪调任南区，让他明天一早上任，南区局长对调。”褚文昊说干就干，不过他需要先处理军统事宜，总要安排妥当才能前往南区调查，牵扯很多事情。 自己过往他都听唐美丽讲过，又跟自己父母反复核实过，询问过自己爸妈是不是日本人，被褚晟宸赏了一顿爆打，要不是看他脑袋不灵光，指定不认这儿子了。明确告诉他往上数祖宗十八代没有日本血统，萧静怡心疼儿子没打，不过也一番严厉说教，你姥爷八代单传都是根红苗正的华人，没小鬼子那龌龊血统。 很清楚了，自己是正宗华人，血统优良，根红苗正！ 绝无虚言。 如此他就明白自己的立场，不管跟国党怎么不对付，不管是不是国党军人，他都是中国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既然是中国人，此时此刻没道理不跟日本人死磕到底，但为保住来之不易的日本身份他需要含蓄点。 跟自己家人反复沟通，才让他们默认自己顶着日本间谍的帽子继续鬼混，为此褚家要承担很多，一家人做好被误解，谩骂而不解释的准备。 不为谁而杀鬼子，只因自己留着中国人的血，就不能视而不见。 英美各国也不是好东西，此刻相比要好一些，被利用也甘之如饴。他要还债，离岛取来不易，想要守住也难，英国人要利用他的身份来扫除想要窥视各类情报的日本间谍，其他原因也有。 他需要按照合约办事，同时要赚钱打理自己的小岛，总之理由很多， “南北对调？” 爱丽丝很聪明，通过军统一船一船的被抓就知道里面有猫腻，知道却不动，就是相等有缘人。 点点头：“我会尽快处理，三点准时下达调令，你那边需要什么配合？” “配合...” 褚文昊想了想，“我想化身为泰晤士报记者，这样即便不小心被发现跟踪，也很好解释。你帮我准备证件，档案，各区通行证，照片找个跟我相似之人拍照贴上去。工具...最好的相机，胶卷等相关工具，手枪、匕首就不用了，按照你的意思也没法杀人放火。” “算你聪明！” 爱丽丝兴奋道：“东西一会给你送过来，顺便准备点专业术语，不要一问三不知，很容易露馅，你要是离开被日本间谍发现怎么办？” “没事，我会小心的，你趁这段时间有空，找个样貌身材跟我差不多的人，化妆一下让其在岛上常驻，给吸引眼球就行，偶尔用用，细节上你安排吧。” “好主意！” 爱丽丝兴奋拍掌：“包在我身上，指定找个八成相似的，让他天天在海边钓鱼，吸引日本间谍的视线。” 两人商量许久，时间来到上午十一点，起身回家，快到饭点了，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把爱丽丝送上船，转身要离开时，她才想起什么一样，“对了，忘记告诉你，那个询问我军统培训班事宜的共党，你让他小心点。雍芳裳可能早就知道她的身份，跟我见面时总有人鬼鬼祟祟跟踪他，本来不想告诉他，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说了一些，让他尽快离开香江，不要找不自在。”说完登船离去，她只是好心提醒一句，至于该怎么处理她管不到。 褚文昊望着远去的游轮，皱着眉头思索，皇后居见得秦明，原来是共党人员，他是回到家唐美丽才告诉他，并且清楚说明之前有跟共党交际过。 虽然他不是共党，但没理由让其被鬼子害死，打算让姜涛安排人送封信给他，又想到自己好像不知道他住哪里？ 摇摇头正准备离开，就看到一条大船，甲板上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正好奇打量离岛周围的环境。 褚文昊看在眼里，好奇是什么人，为何要来离岛，这里可是他私人领地。 正文 第五十四章山城来客 “不错，很不错。” “山明水秀，景色宜人，水深江阔，温度适中很优良的港口条件。”甲板上西装革履的众人审视离岛，指指点点不时高谈阔论一番。 二十人正是国党方面安排的谈判代表，里面真有熟人, 国党军政部下设总务厅厅长傅大雷，军需处处长孙连城。政府方面刚刚升任副室长的韦伯恩，刚刚升任司法院副院长的罗君强。从上海调回山城的中统刘均奎，军统方面有行动一处处长卓有为跟情报一处处长叶世荣，其余随行人员没有太熟悉的。 “孙处言之有理，党国正需要此处港湾，看面积也不小, 相当山城市区面积, 还是很有潜力。” “不错...” 侍从室三处安排随行秘书，记录整件事的过程，等船靠岸，“傅厅请。” “哈哈...孙处请。” 你请我请的就要登岸，却见岸边突然出现十几个持长枪的士兵，虽然没穿军装，一板一眼绝对是当兵的。 “不许登岛！” “退后！” 嚯～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下了一跳，居然如此生猛，等反应过来当即要发火。 “混蛋！知道我们什么人嘛？居然敢拿枪指着我等，是不是不想混了！”孙连城先开喷，无视十几把长枪，可见胆子不小，啥没见过敢跟他举枪。 小武分开人群来到近前打量一番，心中有些猜测，“不管是谁，离岛暂时不接待任何人，请回吧。” “哎呀嘿, 小兔崽子反了天了你，我等皆是此地主人，回自己家需要跟你商量嘛！”孙连城撸了撸袖子掐着腰怒道：“我等是代表党国军政各界来接收离岛的，你让褚文昊快快前来迎接，好吃好喝招待，否则治他个目无长官之罪。”嚣张跋扈，看来是没得到叮嘱。 “胡说。” 小武一瞪眼：“此地是褚家私人领地，跟任何党派没有关系，这里也没有党国士兵，就牵扯不上啥目无长官的问题。快快离去，这是第一次，下次若再敢随意踏足离岛五海里范围内，直接予以消灭！”话说的很是硬气，搞得十几人面面相识，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反了...反了...” “反了天了！”孙连城咆哮道：“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离岛乃中国人的土地，也就是党国土地，啥时候成了私人领地，胡闹！这样的言论是要受到惩罚的，最少判你十年徒刑, 念你年轻不懂事, 快快收回, 让褚文昊来见我。” 小武用长枪做拐杖, 双手拄枪，打趣道：“这位长官说的没错，香江也是中国人土地，澳门、台湾以及沦陷的土地都是中国人的，长官可以去行使权力，让他们滚蛋，或者乖乖出来接您，好吃好喝招待。离岛荒山野岭的蚊子多，不适合长官们莅临。”指了指隔壁：“香江岛繁华异常，美女众多，山珍海味应有尽有，长官请便。” “你...你...”孙连城差点气死，你会说话嘛？“放肆！”还要说被傅大雷制止，皮笑肉不笑道：“小兄弟言之有理，我等来此主要是见褚文昊，劳驾通报一声。”话说的够客气，搞得小武没法继续下去。 “那个...你们在这等一会，我去通报，不许下船。”说完交代几句就去送信。 “过分！” “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孙连城依旧喋喋不休，旁边的傅大雷笑笑无所谓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你又何必在意。” “唉，就怕阎王也难缠啊！”旁边罗俊强背着手感慨道：“褚文昊个混蛋，在山城时就嚣张跋扈，目无长官。如今占山为王，手中有兵有枪，眼中怕是没我等，要做好空手而归的准备。” “他敢！” 孙连城叫嚣：“身为党国军人，私自扣押军统人员已是大罪！听说跟日本女间谍鬼混在一起，真要是不识时务，哼哼，定让其自食恶果！”他老早就看褚文昊不顺眼，原本死了还呼朋喝友大肆庆祝一番，没想到居然没死，还得了块宝岛，心里极度不舒服。 “不知要如何定罪？” “当然...” 浑厚而沙哑的声音悠悠传来，语气中似乎夹杂丝丝怒气，不明显。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树林里钻出一道身影，戴着竹叶编织的草帽，碎花长袖汗衫，七分淡蓝色短裤，脚蹬木屐。一身装扮不伦不类，倒是看上去挺凉快，关键人家都在过冬天，你搞得跟夏日乘凉一样，很过分。 男子身形高大，看上去不魁梧却极具力量感，行走间潇洒从容，给人一种淡泊名利，无拘无束的悠扬之感。 “褚...褚文昊！”认识他的不自觉开口，眼神上下打量，好家伙，短短几月未见这混蛋变得人模狗样，关键气场很强，换成其他人这会估计不敢开口。 褚文昊挥手让士兵退后，踩在木头搭建的小码头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几步来到岸边跟站在甲板上的众人遥遥相对。 “看来有认识我的，不过非常遗憾，我脑袋不好，不记得过往一切，想必诸位也不觉得重要，不知来此所谓何事？”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有人偷偷淹了口唾沫，大言不惭叫嚣也要看遇到谁，遇到讲理的，可以胡搅蛮缠大声说话，遇到不讲理的就不能乱喊，小心狗急跳墙，其他人未必敢，但不包括褚文昊。 “咳咳...” 里面军职最高的就属傅大雷，国党职务少将，不过这少将含金量很低，跟戴春风的没法比，好歹是长官。 “哈哈，那个，褚文昊，我等是受上峰指派来香江宣达指示，是不是先登岛再谈？”语气温和，不似刚才那般叫嚣，孙连城撇撇嘴没说话，有点发虚。 褚文昊想了想，“也好，远来是客，诸位登岛一叙，略尽地主之谊。” “请！”侧身示意众人登岸。 呼～ 好兆头，没有急头白脸，看来有希望，很好。众人心里还是比较满意褚文昊的态度，算他懂事。 一行人登岛，沿着崎岖不平的山道往西行去，周围全是灌木群，杂草丛生，遮天蔽日倒是夏日避暑圣地。 众人好奇打量，像是在熟悉自己后花园一样，不时相互点头，似乎很满意。 褚文昊头前带路，主动给众人介绍：“离岛树木种类繁多，樟树、刺桐、紫檀、桃花心木。还有百日青、白兰、黄樟等等百余种。树木资源丰盛足有十几万棵，置身其中宛如走进星斗森林，到处释放着芬芳，吸上一口空气入肺甘甜，浑身清爽，常年在此能益寿延年。你们看那棵楠木幼小玲珑，翠叶晶莹，隽秀犹如画笔；稍高的，长而纤细，亭亭玉立，宛如纤腰舞女；粗大的，直接苍穹，撑朵绿云，仿佛撑天玉柱。” “不错，很不错。”傅大雷看到一颗小叶紫檀树，眼放精光，心话果然是宝藏之地，英国人不懂，入宝山而空回，居然把丰富的树木资源让给褚文昊，真是白痴！单单这些树木砍伐也能卖几万美金了。 本来他只是听令行事，没当回事，区区弹丸之地能有啥啊，如今看来自己想法大错特错。 此乃宝岛，务必拿下！ 正文 第五十五章所见所闻 仿佛没看到，也没听到，褚文昊自顾自介绍。“离岛不仅树木资源丰富，最重要的自然是海产资源，你们不要看英国政府只给我离岛三十年管理权，但不禁止离岛民众出海打鱼，只要有大型捕捞船, 可以肆意在大海上航行，沿着岸边纵身南海驰骋海洋无所拘束，要是你有本事可以到南阳诸国捕捞，甚至日本海，要是玩的兴起可以去太平洋冲杀几个来回，保证收获满满，几年下来富甲一方不成问题。” 咕噜～ 咽唾沫的声音，众人眼放精光，迫不及待询问：“当真？” 褚文昊严肃点头：“绝无虚言！” “嚯，如此说来，单海洋资源足够养活山城民众！太好了，这是一笔巨大财富啊！”有人激动的开始嚎叫。 “是啊，是啊，党国有救了，民族有希望，战争有希望了。” 褚文昊扫视表情各异的众人，笑道：“不仅如此，我前两天找人探测过山内有很多矿产资源，像铁、铝、锌、钨、绿柱石、石墨等，虽然量不是很大，却足够维持一座小镇的开发运用。我准备在山上放养十几万头猪牛羊，纯放养，那口感一定不错。” “放羊！？” “不可，万万不可！”孙连城实在憋不住了，宝岛居然用来放羊，实在不堪大用, 怒气不争道：“此乃宝岛怎可放羊, 过分。以我的意见，四周要建立党国海陆空三军基地，大型码头，仓储、造船厂等等工业基地。树木当然是砍伐掉用来制造各种生活用品，增加收入，山体蔓延可以建造独立别墅，几十万套随便卖卖也几百万美金...”嚯，老孙一番畅想，绝对是从经济角度考虑问题，众人点头符合。 褚文昊笑笑没接话，沿着山路走了几十米，中间出现村落，百十户，很简陋的木屋，还有几百人居住在此。 “这是？” 褚文昊主动介绍，“原是士兵家眷的亲友，前段时间军统登岛在此杀人放火，死伤百人。并放言我是日本间谍，谁敢跟褚家在一起生活，就是汉奸卖国贼, 如此原本还算热闹的村落人去楼空。不止如此，原本离岛虽然贫瘠，生活不便总有三万人口，听到传言后相继搬离，如今偌大的离岛仅仅有五千人口，士兵家眷占了两千，剩余三千老弱病残等家人来接他们去别的地方生活。可以想象不久将来，离岛会变成人迹罕见的孤独岛屿，像走到末日尽头的行者一样，重新划归其命运。” “咳咳、”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事情都听说过，真假不知，如今看来却有其事，属卓有为跟叶世荣尴尬。 两人来之前接到有任务，务必营救出上千军统人员，老板当面授意，发生过的事情也点了两句，原本轻飘飘没觉得如何，如今看来造成的影响远不止如此。 “那个，这事好办，行政院已经做出规划，会招收五万民众登岛协助建设离岛，只需三个月离岛定人满为患，无需担心。”傅大雷拍着胸脯道，尴尬的事情不要提，也不研究。 褚文昊没说话，引领众人穿过空置的小村落，地势见高，周围树木更高大一些。 离岛的地图，从空中俯瞰就像一只小狮子，众人目前都在狮头上活动，过了村落在走十几米就看到有岗哨出现，栅栏处有两名士兵穿着迷彩军服，戴着钢盔帽，踩着帆布鞋，抱着机关枪正在站岗。 众人近前，两名士兵认识褚文昊，抬手敬礼问候：“褚团长。” 褚文昊回礼示意他们继续站岗，此番操作亮瞎众人狗眼，停住脚步围着两名士兵打转。 “褚团长？”孙连城不阴不阳开口：“褚文昊，你是哪门子团长，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在党国的所有军职已经被解职，其档案已经销毁，严格来说你已经不是党国军人，只是普通民众，谁给你封的团长，该不会还延续上海的警备团长职衔吧。”阴阳怪气：“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子，” “咳咳...”傅大雷慌忙咳嗽提醒，心里暗其白痴，你会说话吗！你这么一说还交接个屁啊！ 孙连城也想过来了，脸色微变，闭嘴不言，傅大雷慌忙转移话题，询问：“褚文昊，这身装扮很是花里胡哨，不过花花绿绿的挺好看，材质也很结实，关键都很合身，不用绑腿，还有这钢盔，帆布军鞋都哪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党国有这样的装备？”他是真好奇，这身装备看着不着调，却很亮眼，在丛林里不仔细观察很容易忽略。 褚文昊笑道：“这是前不久我到英国军营里闲逛，看到有人穿着做饭，我很喜欢这种颜色，就询问出处。原来是德国产的一种迷彩制服，不过没有大面积装备，只是少数精英搭配。英国方面发来材料，让英军试穿，可惜英国士兵都不喜欢这颜色。我就都买回来，按照士兵的身高体型制衣，每人三套。至于鞋子与钢盔都是德国产品，统一搭配，既然他们不要我只好买过来。也没多少，只能装备三千人，再多就需要从德国订购，国党有没有我不清楚，英美各国也没有装备，不奇怪。” 傅大雷挑挑眉，他倒不是在乎衣服装备，穿啥也不能增加战斗力。只是听其居然没事跑英国军营里闲逛，说明啥？说明这混蛋很有点本事，居然能随意出入英方军事基地。 “咳咳，这团长...你招收了多少私兵，枪支弹药方面...”他想先搞清楚褚文昊的家底，真不听话打起来，也好知己知彼。 褚文昊略微沉吟道：“团长只是一称呼，这些士兵原先都是国军，后来解散就跟着褚家来此，目前有四百人，算两个营的兵力，所以才称呼团长。至于装备...没有多少，诸位看到的李·恩菲尔德英式长枪，每人一把，子弹每人十发，勃朗宁机关枪只有二十把，子弹不少，其余没有，勉强维持治安吧。” 嚯～差点吓死他，原来就这点兵力，不错，四百人维持治安确实不错，但在正面战场，一个冲锋下来死几千人很正常，这点兵不够塞牙缝的，一颗炮弹就够了。 很好。 众人研究完跟着褚文昊往里走，进了岗哨，就是一片相对平坦的土地，阡陌纵横的木质房屋，很精致，没设院墙，两两相对，有四百户人家。 入眼人来人往，各自忙着自己事情，看到褚文昊出现远远打声招呼就算。 韦伯恩毕竟是搞行政出身，总有好奇，说实话要不是褚文昊失忆，他都不敢来，这会算是神清气爽，只要不招惹他，就可以坦荡的活着，再也不用牵扯什么日本间谍。 “褚团长，这些人都是士兵家眷？平常怎么生活，靠你养？” 褚文昊扫其一眼，只一眼吓得韦伯恩脸色聚变，心里阴影，褚文昊可还掐着他的罪证，害怕啊。 “暂时靠自己儿子养着，房子都刚刚盖好，等过段时间就会有工作了。”三百多士兵的家眷都住这里，总数二千人左右，就是仅剩士兵本家在这里生活。远一点的亲戚在刚才路过的村庄生活，大部分都搬走了。 “这...”看上去没觉得心急火疗，倒是挺坦然，难道不担心自己跟日本间谍生活在一起？想想也就通了，儿子在家里人也不能跑。 众人一路好奇跟随褚文昊前行，过了村落往西再往南走百米，原本比海平面高十米的地势陡然开始下降。 一行人此刻走在狮子的脖颈处，褚文昊回来一家人重新搬迁来到脖颈处的最南侧，如果选择北侧就能看到九龙码头，南侧直面大海。 嚯～ 入眼三面十米高的山体包围着一处地势平坦的区域，面积大小，跟刚才的村子相仿。 星罗棋布围绕着坐落最中间的三层木制楼房，分别建造三十套独立两层别院，相隔五米之距，看到不少身材曼妙女子抱着孩子的，独自从海边归来的，说说笑笑的，忙着喂马，劈柴的，临近中午，炊烟袅袅升起，饭菜的香味伴随着海风吹致。 青青绿绿的草地，周围高耸的树木遮天别日，中间一片安静祥和的独立家园，不远处是银色沙滩伴随着淡蓝的海水，好一处世外桃源，在这乱世没有比这更享受的。 咕嘟～ 众人一时之间呆愣，可能是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可能是被不远处奔跑的混蛋吸引，也可能是被曼妙身段吸引，总有那么点意乱情迷。 良久，众人清醒过来，眼中都有一丝渴望，当即化为嫉妒与愤怒。 罗君强讽刺道：“都说褚文昊贪财好色，风流成性，流连花丛，原先我还不信，如今不信都不行了。看看！诸位都看看！那些大着肚子的女人足有二十三人，褚文昊！你当自己是皇帝呢！人家地主老财也就三妻四妾，你倒好，干脆整了一个排，无耻！无耻！”主要是这些女人都太漂亮，各个貌美如花，身段妖娆，很难不让人嫉妒。 “没错！” 孙连城嫉妒心彻底被点燃，吼道：“褚文昊你太过分了，居然敢强抢民女，是不是觉得在香江党国就无法制裁你！不思进取，逢乱世而独自享乐。你去看看那些牺牲在小鬼子屠刀下的士兵，你还能玩的下去！你在去看看那些舍不得吃啥不得穿的劳苦大众，你还能吃的下去！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党国早就亡了，败类，党国败类尔！” “没错！” “实在过分，你看看那个女孩有十八岁嘛？居然挺着大肚子洗衣做饭，你...你...畜生啊，畜生！” “过分...” 嚯，场面瞬间燃爆，口诛笔伐，褚文昊顷刻间化身采花大盗，贪图享乐的纨绔子弟，浮夸青年，总之十恶不赦。 批判让其眉头深皱，想解释都插不上嘴，却听愤怒的孙连城喊道：“我建议，即刻解救被绑架而来苦命女子，带回山城好生安排！” “我同意！” “我复议！” “......” 正文 第五十六章态度明确 “冷静，诸位冷静一下。”叶世荣实在看不下去，慌忙站出来开口：“我说诸位，好歹要调查清楚再下结论，据我所知这些女人都是那些士兵家眷，可不是褚文昊的女人。” 众人听到当即住嘴，其实也不是没有怀疑者, 人云亦云罢了。 “咳咳...” 傅大雷接话，“诸位，不要忘记我等来此的职责，即便所有女人都是褚文昊的，也无妨。党国虽然规定一夫一妻制，但没规定不能纳妾，只要人家自愿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看诸位就不必大惊小怪了嘛。再说, 那个少年不风流, 诸位年轻时不也是沉迷享乐，不思进取，玩世不恭，骄奢淫逸嘛。”一番看似合理的劝说，听上去总觉得有点别扭。 众人慌忙点头附和，“有理，有理。”尴尬的事情不要提，就当刚才是幻觉。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呵呵，世外桃源不过如此，鬼子的飞机炸弹也仍不到这里，好地方，好地方。” 褚文昊没解释，坦然面对发生的一切，心中毫无波澜。继续引导众人前行，不时有人会询问一两句，他都耐心回答。 “褚先生, 来客人了？”当初在山城解救的众女, 跟姜涛兄弟结为伴侣，生活稳定，不必在应酬达官显贵，离开山城后活的更踏实，面对褚文昊除了发自内心的感谢，还有尊敬。 “是啊，你去通知大家，做些饭菜送到海边。” “是。” 穿过两个足球场大小的生活区，众人来到海边，两侧是十几米的山体，在加树木高度，却有天然遮阴效果。海岸线只有三十米长，因为是脖颈处，需要往南游动二百米才能跟狮头齐平，要是想跟狮肚齐平可能要游动五百米。 安全方面不错，要想登岛，除了刚才来的小路, 也就只有从海中登岛。 然而, 不用仔细观察，前方二百米处有两座高十米的瞭望塔，木架堆砌，两名身穿迷彩服的士兵，抱着机关枪正在上面站岗，不时拿起望远镜观察岛上偶尔经过的渔船。 刚要说话的众人，就看到士兵向两侧挥动小旗，打出旗语，就看到两艘小型巡逻艇向着大海里冲去，激昂的声音传来：警告，这里是离岛海域，这里是离岛海域范围，不允许任何船只靠近，马上离开，马上离开，否则予以击沉！否则予以击沉！ “这...” “褚文昊，这样是不是太嚣张，毕竟是英国人说了算，周围船只难道都不能经过？再说你用巡逻艇怎么击沉人家货轮？个头比船体小几百倍，有点夜郎自大吧？”孙连城觉得他太能嘚瑟，不懂收敛，早晚玩死自己。 褚文昊示意众人来到海岸东侧，一张十米长两米宽的会议桌前端坐，平常姜涛众人在这里开会。 “离岛刚刚接收，一切事务都要重新规划。”指了指两侧山体，“上面有士兵站岗巡逻，不允许陌生人靠近，主要是为保证安全。离岛周围五海里属于离岛海域，既然是离岛海域，不是离岛民众自然不能随意踏足，想要经过要申请，暂时不行。” “至于击沉...” 褚文昊笑笑：“离岛海军只有百人，巡逻艇两艘，还都是英国人不要的破烂。没有能力击沉，但不代表不能行使权力，若不听劝告只需要偷偷尾随等其靠岸，在想办法击沉，效果是一样的，就是换个地方。前两天两艘越南船只不听劝告，晚上睡觉功夫莫名其妙的沉入海底，谁知道呢。” 众人听到如此强大的解释，惊讶的瞪大眼睛，天呢！还能有如此操作？这不是耍流氓吗？ 果然... 果然很无耻。 “咳咳...” 众人一时无言，感觉褚文昊就是个流氓，根本不讲规矩，不过想想也对，谁让你不听话呢，严格来说没毛病，只是方法欠妥。 “胡闹，太胡闹了。”罗君强搞司法出身很注重这方面，“褚文昊，做事要低调一些，党国刚刚接收离岛，应该万事以和为贵，不能主动招惹其他势力，像英美各国以及南洋诸国，都不应该轻易招惹，赶紧撤掉，并且允许自由出入，实在是胡闹。” “不错...”好像离岛啥事都能引得共鸣，褚文昊笑笑自顾自掏出香烟点燃，吹着海风，也不阻拦，任其发表看法。 “咳咳...”傅大雷赶紧提醒，差不多得了，还没接收过来呢，着什么急。 “褚文昊，上峰派遣我等过来就是要商谈接收离岛事宜，并且知道你身有恶疾，特招你回山城休养，这里的事务党国会接手管理。另外，你跟英国方面关系不错，在离开之前要帮助党国协调以离岛为筹码向英国政府借款五百万英镑用来建设离岛。你的贡献党国是知道的，等回到山城定会封赏，不知你的意思如何？有想法可以提出来，我们会开会研究。” 话闭，众人屏住呼吸，齐齐望向静默吸烟的褚文昊，内心十分忐忑不安。 褚文昊笑笑：“不给。” 简单的两个字，却极为坚定。 众人表情错愕相互对视，有的在抠耳朵，以为自己听错。 “不给？”孙连城瞪大眼睛确认问。 褚文昊点点头：“是啊，不给。” 嚯、这会只要耳朵没毛病的都听清楚了，不给。 “好胆！” 孙连城先开喷：“褚文昊，你是不是疯了，居然说出这等话！离岛乃党国土地，岂容你私自霸占！从大局来说你这叫毫无观念，心中无党国，其罪当诛！从小方面来说，你这叫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享乐，罪当处死！” “没错！” 一番狂风暴雨袭来，要不是在海边，顾及能把房子炸了。各个化身圣母开始教育他，要以大局为重，要有爱国情怀等等。 半小时口诛笔伐，直到饭菜被端上来才住嘴。香气扑鼻，海鲜为主，香江特色小吃也有不少。 “诸位请吧，等吃饱再说有力气。” 傅大雷皱眉，看到油盐不进也不解释的褚文昊，着实有些头疼，该说的都说了，事情要靠自觉。 “先吃饭。”一句话，众人开始用餐，不时点头，虽然饭菜简单，手艺是真不错。 褚文昊没吃，自顾自倒了杯红酒慢饮，等酒足饭饱，众人开始饮茶。 “时间给你了，怎么样褚文昊有没有想通？” “不给。” 也不解释，就两个字，说破天也不给，你能如何？ 砰！ 吃完饭果然有力气，孙连城拍桌子呵斥：“党国是来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给不给不是你说了！聪明的话就应该主动配合，否则党国不会客气，定会武力接收。”已经失去耐性，如此宝岛岂能拱手相让，一定要得到。 “喝茶，喝茶。” 都这样了，居然还不发火，真是邪了门，好歹有点态度，这算什么！ 罗君强开口询问：“褚文昊，有条件可以提，我等会向上峰汇报争取。” 褚文昊沏茶笑道：“我没条件，只想知道谁告诉你们我是国党军人或民众？” “啥...啥意思？”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正如这位孙长官所言，我曾经是党国军人，但自从上海死去已经被销毁档案，理论上跟国党没有任何关系，不知道我这么理解对不对？” “这...” 罗君强皱眉道：“那是因为党国以为你死掉，才主动销毁其档案，现在你没死自然还是党国军人。” 端茶慢饮：“那是何军衔职务？” “呃...这个...那个...”众人相互对视，尴尬异常，临来的时候没接到相应提示，“这方面等回山城自有定论，按照你以往的功绩跟交付离岛的贡献，党国不会亏待你，完全可以放心。” 褚文昊不以为意，摆摆手：“还是算了，过往我都不记得，在我脑海里只有简单的碎片记忆。更多的是在日本京都的经历，正如你们所言，我确实跟日本间谍鬼混在一起，而且如今的身份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国党难道不担心我是日本间谍，混入其中盗取情报？” “算了？” “怎么能算了，不是你说算了就能算了，党国自有法度，任何事情自有条文，岂能擅自拒绝。”孙连城语气严肃道：“关于你跟日本间谍在一起的事情，我等会调查清楚如实上报，会尽量为你求情的。” 褚文昊瞅他一眼，“那要多谢你的好意了，既然你们说不清楚我是谁，身居何职，就没必要硬来。离岛是香江的一部分，没有单独分离出来，香江周边岛屿众多，国党可以跟英国方面收取，随便一处都不比离岛差。诸位都看到了，如今离岛不通电，基础建设一点没有，就是蛮荒之地...” “哼，你不用找理由推脱，一句话你是听不听上峰指令！至于如何规划离岛那是党国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褚文昊渐渐失去耐性，他完全可以继续抓，却不想搞得举世皆敌。 军统是因为杀他家眷在先，另外给日方一点态度。如今看来变本加厉，认为自己好说话。 “不给！” 正文 第五十七章驱除离岛 “好胆！” “褚文昊你难道想造反！这不是跟你商量，是命令！轮不到你反对。” “命令？” “谁的命令？”点燃香烟：“总该不会是委员长亲自下令，要是如此我就让，你把手谕拿来。” “反了...反了...”哪来的委员长手谕，分明就是老孔眼红，私下串联想要夺取离岛，委员长可没发表任何看法。 傅大雷刚才吃的有点饱, 这会有点想吐，脸色阴沉道：“我代表党国军事委员会，下达命令，命令你即刻交出签署的契约文本，马上回山城等待召唤，你是服从还是抗命？” “没错，我代表党国行政院责令你尽快交出离岛契约文本, 其他事等回山城在研究。”罗君强见事态没转变, 只好附和来硬的。 “我代表军统, 命令你尽快释放关押的军统人员，并回山城等待审判。”卓有为附言。 “中统的意见跟三部门一样。”刘均奎随口一句，他是不想招惹褚文昊，哪天想起来也会拿捏他。 “哈哈哈...” 褚文昊被气笑了，笑声中掺杂着愤怒与火焰，眼神凶狠道：“命令！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受党国看中，既然引得四部门联合发布命令！要命令也行，不是说我是党国军人嘛，好，我当我是党国军人。既然是党国军人除了听令行事，总要有点尊严，我在上海担任国党上海警备团长，军衔职务上校，被刺杀，经九死而还生，党国总要有点态度，刺杀上校军官要如何判刑！别人我不知道, 青帮杜月生曾经参与过, 他如今在香江，你们拿他的人头来我就让！” “还有！”褚文昊不是不发火，而是不记得怎么发火，所有过往都是听唐美丽复述，而她知道的也有限，要结合爱丽丝跟雍芳裳，以及能收取的所有消息来判断，自己到底要如何面对国党！ “既然我是党国军人，我以身殉国，我的家眷应是功臣家属，应该得到优待照顾！为何我家人一毛钱抚恤金没有拿到！是我的命不值钱，还是党国没把我放眼里！我家眷自力更生来香江过活，为何遭到欺压，做点生意被联合坑害！为何这帮流氓要把注意打到我家人身上！要不是这些士兵，恐怕我褚家早已成为海中枯骨！口口声声说我是党国军人，那请告诉我，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党国军人, 党国功臣的！” “为抗战而死，身为军人为国捐躯, 我自无怨无悔。可你们给我的是什么！销毁档案, 对于刺杀没丝毫调查举措，对于凶手让其逍遥法外！更甚者军统居然登岛杀我妻儿！如今要我这个死里逃生的人把背负巨债换来的栖身之所拱手相让，不！甚至还要为其贷款五百万英镑，然后在回山城等待审判！是不是打成日本间谍，囚禁死牢，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度过余生，这样才对的起我党国军人的身份，才对得起我这满身伤痕！” 褚文昊说到激动处，一把扯掉身上的长袖汗衫，露出古铜色身躯，而坑坑洼洼，狰狞的疤痕布满全身，起伏的胸膛上刀疤横行，每一处都写满不屈，写满倔强。 “告诉我！我要如何如从命令！” “呃...” 众人瞪大眼睛，看到满身伤疤，咆哮的褚文昊吓得心底一哆嗦，旋即眼神游离，无法解释发生的过往。 众人心中都有数，褚文昊立功无数，却就是不受待见，原因多多。 面对躲闪的眼神，褚文昊吐出一口浊气，坐会椅子上平静道：“如果不能给我答案，就不要在要求什么，命令到我这里不合适。离岛乃我褚家栖身之所，我想放羊就放羊，想干什么都行，谁也管不到！至于所谓的制裁，我等着。看看国党的轰炸机能不能摧毁昔日的党国军人，看看有几分威力。诸位登岛我已经尽地主之谊，好吃好喝招待，其余的无需多言。军统扣押的人一会我会安排放掉，今后莫要在来此，岛在人在，岛毁人亡，这就是我的态度！” 话闭起身挥手安排士兵，“送他们离开，今后不许他们登岛。” “是！” 咔咔咔跑来一个班的警卫士兵，抱枪来到近前驱赶道：“马上离开，今后不许登岛，否则予以击毙！” ...... 轮渡远远驶离岸边，愤怒的人群才发出怒吼，“造反了，造反了，居然敢如此对待我等，我建议即刻上报，定要治其罪！” “没错！” 一番争吵，傅大雷脸色铁青坐在沙发上，堂堂国党少将居然被驱赶，这份屈辱怎可忍下，“军统人员怎么安排，要是回山城一会登机，香江站要留人嘛？” 叶世荣想了想：“留六百人，其余人安排回山城。”他的任务基本完成，至于离岛跟他关系不大。 众人气呼呼回到启德机场，叶世荣独自来到不远处的酒馆里，早以等待多时的李大龙起身招呼：“叶处。” 叶世荣点点头闷闷的坐在对面，掏出香烟点燃，捋着大背头，交代道：“香江站升级为乙种站，人数定在六百，行动三组，情报三组。你作为副站长要督促监督完成使命，关于站长人选局座已经调任上海站副站长马汉三来担任，应该快到了。来之前局座有交代，目前英国方面采取禁运令，致使山城快一个月没有物资援助，英方无非想阻止和谈，另一方面要求军统帮忙清除掉所有日本间谍，包括伪政府官员跟七十六号汉奸。要坚决完成任务，争取年前解封...”絮絮叨叨交代一遍，“总之就是有机会就抓，就杀，不过要做的私密点，不要给日本人借口。” “是！” 李大龙总算逃出上海，来到香江环境就舒服多了，“只是站内目前就属下带来的十几个后勤人员，以及总部认命的六位组长，不到二十人，都是搞后勤的...” 叶世荣摆摆手：“褚文昊扣押的上千人一会就放，你安排接手，具体的事务你暂时自己看着办，总之就是拿出成绩，尽快上报，上峰才好要求跟英方沟通，早日解除航运。” “是。”交代一番叶世荣闷闷离开，李大龙谨慎坐船向着对面铜锣湾而去，登岸后登上黄包车来到东区一处厂房，看门口招牌是做海鲜加工。 没去车间，直接来到二楼办公室，正在独自喝茶的姜阳，看到进门的李大龙慌忙起身。他如今担任办公室主任，算是后勤组长，专门服务两位站长维持整个香江站运转。 “回来了，如何，叶处长安排啥任务？”示意他来到沙发前喝茶，两人算是老搭档，相对随意，没那么拘束。 “唉，”李大龙端着茶杯：“本来想到香江应该能轻松很多，没成想还要抓日本间谍。早知道留在上海好了，最起码不用直接跟日本间谍对上，对付汉奸跟七十六号怎么说也简单点。”先抱怨一番，苦笑道：“局座要求抓日本间谍，争取成绩早日解封，允许党国运输机降落...”简单复述一遍，“总之就是抓，日本间谍不清除，英方不好跟日本人搞得太直接，遮羞布总要有，任务艰巨啊。” “那就抓呗，可惜没人。”姜阳到没觉得如何，在哪里都一样。 “有人，一会安排船到离岛接人，褚文昊把人放了。” “哦、”姜阳笑呵呵打趣道：“怎么放了，难道褚老九也害怕，害怕党国收拾他。一点面子都不给，你我登岛二次，项顶天六人也登岛三次，死活不放人，看来还是长官出马好使。” 李大龙叹了口气，“算了，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不好过，军统干的下三滥事多了，对自己人下手也是炉火纯青。褚文昊能活着已经是万幸，听到军统要杀其家眷，岂能算完。要说面子还是有的，不然我等怎么没被囚禁起来上山修路，知足吧。” “哈哈...”姜阳捧腹大笑，他登岛看到前后四批人在山上砍树修路，搞得跟个野人一样，一点办法也没有，周围有上百带枪士兵看守，谁敢跑直接开枪。 “活该！” “要说褚老九也够委屈的，在上海不明不白死掉，又不明不白的出现在香江，脑袋还不好使，忘记以往事情，看来吃了不少苦啊。” “算了，这事我们管不了，谁知道上面打的啥心思。”李大龙起身来到桌旁提起电话打到车间说了几句就挂掉。 没多会项顶天六人出现，“李站长。”敬礼问候，规矩还是要讲的。 “坐吧，都是熟人没那将就。”等六人做好才安排道：“军统人员被褚文昊释放，一会你们去接人，每人带走六十人。分别在元朗、北区、青葵等八个区域里布置人手，目的就是以区为单位开始清扫潜藏在各区的日本间谍，汉奸、特务，具体如何配合以及其他细节你们自己安排，规矩就按照之前在上海的来。我要提醒诸位，香江虽然相对安全，但也潜伏着大量日本间谍，小心使得万年船，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香江岛跟南区有我负责，目前枪支弹药紧缺，每个小队配五把勃朗宁，子弹二百。香江跟上海租界不一样，这里是英国人独自治理，能不开枪就不要开，被抓到很麻烦。电台暂时不用配备，有事打电话回来，有姜阳负责协调后勤。等马站长来到后再安排其他，先收集消息，找到可疑人群，跟踪监视，锁定目标，及时上报等待指示，一个星期后要有收获，明白吗！” “是！” 正文 第五十九章原来是他 不田凉子很谨慎，并没有因为是香江而放松警惕，出了商场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围着商场转圈。 一圈，二圈。 不时停下观察，是否有可疑人员跟随，显然低估了监视者的能力, 在确定毫无发现后，坐上黄包车一路前行，来到两公里外高档居民区。 等车夫离开，小心观察后，走进路口的商店里，进门跟老板说：“张老板, 老规矩。” “好好...我马上准备。”老板跟其很熟悉, 从柜台底下取出两张广告传单，放在柜台上, “刘小姐又要招人啊，唉，这年头居然没有能踏实肯吃苦的人，真是...稍等，我去打浆糊。”说着进后面去，不田凉子捡起广告仔细查看，上面很内容简单，一个洋女人穿着性格的内衣裤，戴着大檐帽做出搔首弄姿的模样。下面有一排小字，无非美华内衣店招收女工条件等等。 没问题，等老板取来浆糊，她扔下两块钱，拿着广告纸出门来到正对面一面山墙前，刷好浆糊并排两张广告贴在上面，很醒目，路过的人很容易看到。 检查完, 转身离去，没有再回商店里，褚文昊躲在远处把一切看在眼里。一时没想明白她为何跑这里来贴广告，可以确认此女一定是有问题，张慧娴刚见过她，破不接待出门，来到这里。 推测的话，应该是给某人送信，采用原始方式传递，很谨慎。 不田凉子回到路口等车时，扫到相距不远的一对男女，让她突然心生警惕之心。 这身装扮？ 她看到褚文昊正在跟女子谈话，然而，她刚才出商场的时候扫过一眼，相同的衣服，脸却没看清。 会不会这么巧？ 她狐疑，却很小心，决定试探一二，看到黄包车过来, 招手示意，登上车回头悄悄观察男子。 五米...十米...很快就看不到其身影，蹙眉狐疑难道真的是巧合？真要是监视她，回很快跟上，如今在跟显然来不及了。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连续更换三辆车，又换了一身衣服，确定没尾巴后才到指定地点等待。 褚文昊这边显然遇到麻烦，碰到熟人了，正在考虑问题时，傍边进过的白以筠跳出来跟其打招呼。 “你去哪了？你恢复记忆了...” 褚文昊看着远去的车子，心底有些可惜，他不能在跟，感觉女子可能注意到他，刚才在商场，她应该有扫到，合格情报员会随时注意周边事物，而他出现在两处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面对好奇女生只能应付一下，聊天的同时来到女子贴广告的位置不远处，仔细观察经过得人，同时注意周围环境。 看了一眼手表快五点钟，快到下工时间，周围居住的应该是工薪阶层，普遍是两层独栋洋楼。 “你来这里干什么？”白以筠眨着眼好奇询问。 “啊，来采集信息，我如今在报社工作，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 白以筠想了想：“组织上有任务，我来开会。”反正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没啥好隐瞒的。 “开会？” “你对附近很熟悉吗？” “还行吧，以前圆圆住附近，来玩的时候会路过，你干嘛？” 褚文昊指了指广告：“以前这里经常贴广告吗？都是谁来看？” 白以筠望去，皱眉道：“没注意，好像有吧，附近有找工作的都会来此看。”正说着话迎面不远处走来一男子，一身长袍，看着有些面熟，因为两人站的角度问题，能看到他，他却看不到两人。 只见男子扫了一眼广告，向着商店走去，没多会出门直接来到近前，把刚刚贴上去的广告撕掉，若无其事的离开。 两人对视一眼，白以筠狐疑道：“徐子良干嘛把广告撕掉？” 没错，撕掉广告的就是刚刚加入共党的徐子良，褚文昊也见过一面，以前没觉得如何，如今这动作就有点意思。 “徐子良给你们开会？” “啊，是啊。前两天抓到两个汉奸，组织上开会研究怎么处理，我也是刚刚接到命令。”虽然奇怪却没觉得如何，也许不想看到搔首弄姿的广告。 “他住在里面？” 白以筠瞪他一眼：“你想干嘛？我警告你，不许乱说话，每位同志的身份都要保密，居住之地自然也要保密，我怎么会知道他住哪。”一副要为自己同志保守秘密的样子。 褚文昊只是怀疑，没有确凿证据，对于共党他谈不上啥感觉，毕竟以往记忆丢失，需要重新建立联系。 “要不我跟你去开会吧，刚好我在报社工作，就报道一下你们处理汉奸事宜。” “当然不行，上次我就被警告，在带你去可能要受处分。” 褚文昊耸耸肩，“那好吧，你去开会吧，我先走了，有缘再见。”不顾她在后面喊叫，自顾自闪身离去，气的白以筠骂他白眼狼，只好去开会。 ...... 香江岛。 秦明刚回到自己住处，开门时突然发现问题，他习惯在锁面上坐记号，只要有人来很容易发现。刚刚出去买船票，明天早上五点的船，先去上海，再到后方。 刚刚放置的头发丝不见了，他住的是农家小院，有屋檐，没感受也没大风大浪，他很有把握，只要不动锁，头发丝不会掉。 不用说，一定有人来过。 难道是房东？ 不是没可能，心里狐疑，打开房门走进室内仔细观察，所有的东西都保持原样，没丝毫移动的痕迹。 来到窗台边办公桌，伸手轻轻一摸，居然一点灰尘都没有。 坏了！一定是有人进来过，他故意不擦办公桌两侧的桌子，来了十天，已经积攒薄薄的一层灰尘，可如今却干净异常。 房东有钥匙，却不会闲着没事给他擦桌子，带着警惕，拉动抽屉，检查里面的私人物品。 一把手枪，一本密码本，都在。 他感觉进贼的可能性更大，但贼怎么会给其擦桌子，怎么不把枪支带走？一把枪可能卖上千大洋。 排除房东，排除是贼的可能，那到底会是谁？ 不行，此处不宜久留，要马上转移，要是智宇来不可能不留下等他，更不会私自乱动他的东西。 想到这里，藏好密码本，把手枪别在腰间，提上早已准备好的行李就要出门。 然而，刚走出房门，就看到四名男子疾步向他奔来。 心中大惊，不好！ 是日本间谍！ 正文 第六十一章齐聚香江 “香江真不错，到处散发着青春的气息，相比上海的繁华不遑多让，更像等待临幸的少女一样含蓄，委婉。” 一艘豪华轮渡航行在维多利亚港湾，十几人站在甲板欣赏舟来船往落日余晖。 事情往往如此，昨天是仇人, 今天就登上同一艘船，没有举杯相庆，也有颌首示意， 都是谁？ 军统上海站副站长马汉三，判投七十六号的原站长李天沐，两人早些年在南京时多有交际, 都是青训培训班出身，只是不在一期。各奔前程来往也就淡了，到上海算是仇敌，如今来香江身份不知道会不会改变。 “呵呵，马站长节节高升，几经周转，北平、上海都担任要职，如今荣升香江站长，见到我等昔日同门磨刀霍霍是应有之理，倒是难得还能同坐一条船，路有不同却殊途同归，马站长可要手下留情才好。”判投七十六号转战伪政府的迟瑞不阴不阳说道，他能来香江完全是周伏海的功劳，和谈迟迟没结果，伪政府事务离不开三人，才派遣他来香江，全权代表伪政府参与和谈事宜。 马汉三笑呵呵回道：“阳关道，独木桥，都是自己选的，有的身不由己, 有的甘之如饴。态度有时候要看屁股的位置, 迟兄在军统多年，规矩比我清楚，话不是我来说，事情却有我来做，总归有迫不得已的时候，到时还请诸位多多体谅，命令不可违抗。” 哼！迟瑞心里暗恨，很不舒服，他是迫不得已，但如今身份有别，身子脏了可不好擦，不过他已经逐渐掌握节奏，这不就来到香江，脱离伪政府，脱离日本人势力范围？下一步要动动脑子，重新回到军统。 汉奸可不止他一人，原中统上海站长胡斐也在船上，他此次担任七十六号驻香江站副站长, 给李天沐打下手。 扫到不远处的昔日下属井柏霖, 感慨道：“昔日龌龊不足夸, 风光同日不可语，军统、中统相爱相杀，多年来就没消停过。倒是战争爆发以来，全力以赴抗击倭寇，时至今日，你我身份有别，却都是曾经为之付出过的党国同仁。时也命也，马站长没经历过我等苦果自然不会理解其中的无奈与彷徨，留不留请都无所谓，指望不要落得像我等这班下场才好。” 醉翁之意不在酒，看向沉默的井柏霖，“柏霖，你在上海未经历过，总算有惊无险，如今担任中统香江站长，不知接下来有何动作？是要抓间谍，杀汉奸，还是来香江度假？” 井柏霖面对昔日长官，心情复杂，上海一行，改变他很多。要不是他觉得事情不对提前躲出去，很可能也跟胡斐一样，但他知道，叛变的人都是胡斐交代出来的，虽感恩往昔，却也要立场鲜明。 语气生硬回道：“我来香江即不抓间谍，也不杀汉奸，接到的命令是要铲除香江所有的共党人员。胡站长知道的，我向来一根筋，只会听令行事，不该管的事情不会乱插手。”他算是表态了，表示不会刻意针对，算是顾念往昔之情。 “很好！” 胡斐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他知道回不去了，心中激荡，能听到如此说，倍感欣慰又惭愧异常。 “诸位，实不相瞒，此番七十六号香江之行，只为一件事，就是消灭捣乱的共党人员，促成和谈事宜。绝对不会针对军统、中统方面，原则上大家是有着共同的目标，路虽不同却也是殊途同归，我想合作还是可以谈一谈的。” “有道理。” 迟瑞不甘寂寞附言道：“新政府方面态度很明确，务必保证和谈顺利进行。目前英美各国态度不明，却在私下里小动作不断，此行消灭阻碍和谈的异己分子同时跟英国方面沟通，争取让其认清现实，不要胡乱插手，否则新政府不介意派兵攻打香江！”嚯，这话说的很是硬气，有几分真有待商榷。 “有意思，有意思。” 马汉三拽着栏杆，自言自语：“军统、中统，居然跟伪政府，七十六号有着同样的目标与使命，说出去怕是被笑掉大牙。不过，军统的任务繁杂，可不像诸位这般清心，我等唯一的契合点，只有对待共党方面是一致的，其余需商榷。原则上各为其主，诸位自可坚守自己的职责，上海没分出高下，香江可以试试。” 李天沐笑眯眯的没说话，心里有谱，迟瑞跟胡斐对视一眼，合着还要对付他们，好胆！心里有气说话就很不客气。 迟瑞阴阳怪调的调侃：“马站长一心党国，我等晓得。只是香江不是上海，更不是山城，在这里英国人说了算，而且一切都要讲法律，不能私自乱来。不管外界如何乱，香江自有秩序，马站长想要大展拳脚，恐怕有心无力吧？”讥笑一声：“听说最近半月军统前后三批上千人，抵达香江后无缘无故消失。恐怕此刻军统香江站只有三瓜俩枣，想要一展抱负，要等失踪的人员回家才行，胡站长觉得我说的可对？” “哈哈哈...” “没错！”胡斐接话笑道：“要说军统也是多灾多难，在上海被七十六号打的抬不起头来，前前后后上千人叛变。要不是新政府下达指令，暂时不跟军统过招，恐怕马站长未必能囫囵离开上海，要感谢戴局长交友广泛，谁都认识，一句话就让原本生死相向的仇敌，中场休息，不简单啊，不简单。迟参谋说的很好，要说诸位都曾经是党国军人，但碰到刺头也着实无奈。我听说原本死去的褚文昊又活过来了？更是调转枪头跟军统对上，哈哈，到死也跟我等走一条路。不过，我不喜欢嚣张跋扈的人，原则上诸位落到如今田地，跟褚文昊的关系很大，诸位要知道那头轻那头重，该杀就杀，不用给我面子，不当人子的玩意早该死了！” 说着说着胡斐一脸愤慨，拐弯到褚文昊身上，不过很容易引起共鸣。 “哼！” “死里逃生，那就再让他死一次！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嚣张跋扈，目无尊长，早死早超生！”迟瑞对褚文昊的恨意可一点都不比胡斐差。 船上除了汉奸就是叛徒，军统的人怎么可能喜欢扣押他们同仁的日本间谍，中统井柏霖对褚文昊也没好感。 有着相同话题，都不喜欢褚文昊，一船来添堵的长官。 马汉三鄙视一番，心中不以为然，“党国自有妙计，诸位就不用操心了，此刻依然人马齐备，就等好戏开锣，诸位拭目以待便可。” ...... 褚文昊手段尽出，才探的徐子良去往何处，花楼老板藤桥的朋友。 没在跟徐子良，在花楼里蹲守到八点，不见藤桥出门，不敢问的太细，以免引起警惕之心。 出门转到花楼后面，真有后门，却是一条独立小道，看来想要探寻不太可能，不能动用武力的基础上只能到此为止。 确定三人，刘娟、徐子良、藤桥。 他要抓的是日本间谍，却不是单纯针对日本间谍，爱丽丝得目的是要清扫垃圾，把藏在警局里给日本间谍张目的人给清除干净。 目标就很清楚，爱丽丝提供的资料只是针对林洪家眷，警察局内部事情他可不清楚，需要找个人了解一下，拔出萝卜带出泥，总归先把名单罪证罗列清楚。 抓日本间谍，除国仇家恨，他要还债，离岛的使用权限，明确提到要帮助清扫香江的日本间谍。 另外，他缺钱，需要很多很多钱。离岛需要建码头、仓储等等，武器弹药他急需，不要看英国人答应的挺好听，三十年，万一你给清扫干净，又收回去呢？ 保证自己家人安全，只有强大自身，他需要防空炮，巡逻艇，最好来几架轰战机，运输机啥的，要是能搞几艘巡洋舰看大门就好了。 唉，要建设很多东西，首先要通电，需要建造一座小型发电厂，单单电厂需要的钱可能就是天文数字。 总之缺钱，他恨不得抢劫银行。 英国人不让他抢，或者说不让明抢，只能动用点私活，敲诈勒索绑架不合规矩，那取给日本间谍提供消息的汉奸钱财总该没问题。 他之所以答应也是觉得来钱快，总该有个正当理由。离岛几千人睁眼就要吃饭，褚家全部家产还剩三百大洋，在不想办法可真要下海摸鱼。 日本间谍不一定有钱，但给他提供消息的指定有钱，像林洪家，没有几十万美金家产他都不信。 要了解里面事情，就要有个明白人，挥挥手拦下一辆黄包车，直奔白家大宅而去。 白玉堂看上去还算正直，打算去见见，再有他要侧面提醒一下白以筠，徐子良的身份要告诉她，信不信都不重要，做了自己该做的，剩下的他管不着。 七点钟。 白玉堂一家今天用餐晚，因为林洪要调走，特意做了一桌子山珍海味，刚刚坐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就被登门者扰乱雅兴。 白以筠瞪大眼睛问：“你怎么来了？” 正文 第六十二章无意泄露 丈母娘看女婿，开始总会挑剔些。 白夫人端着饭碗，不时扫视跟自己女儿交谈的褚文昊，神情认真而专注，都忘记夹菜。 看两人谈话随意，态度随和，不亲腻, 不做作。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早些年他们刚刚相处时，就这感觉，走势见明。 “姑娘家家的，吃饭不要总说话，将来嫁人岂不让人说白家没家教。”白玉堂不想让自己女儿跟不明身份的男子过于亲密, 审视褚文昊：“小兄弟去而复返，不止是来白家吃顿便饭吧，有事只管明言, 要是缺钱，白家虽不富裕，也可救一时之急。” 白以筠皱皱鼻子，有些不满父亲赶人，不过没说话。 褚文昊没吃东西，只是喝杯茶，谎称自己吃过饭。“白局客气，下午碰到令爱请我到家里坐坐，虽然我脑袋的伤跟其有些关系，不过我没打算追究。如今有份体面工作，暂时不用接济。” 胡说八道，我啥时候请你来家坐坐？不过白以筠只是瞅他一眼，并没有揭穿谎言。 “我刚接到采访任务，要对北区警察局写一篇有建设性的报道，登在泰晤士报。主题揭露跟日本人，国共两党包括其它外部势力私相授受违法乱纪的警察，冒然登门也是想请白局提供点线索与意见, 争取尽快完成任务。” “哦、” “你在泰晤士报工作？”白玉堂很吃惊, 泰晤士报在其它地区可能影响力有限，但在香江绝对是主流媒体，无法撼动其地位。 没第一时间回话，而是再考虑要不要做点什么？结合林洪调走，会不会是英国人要出手整治？ 他不是小孩，做事自三思而后行。 给自己倒了杯酒，无意问：“你想知道什么？” 褚文昊直奔主题，打算刺激刺激白以筠，“想知道警察局都有哪些人为共党做过事，大小都可以。” 白以筠俏脸微变，“你闲着没事，调查这些干嘛？” “也不是。” “英国人要求的，最近很乱，日本间谍混迹在共党与国党里面，做出很多匪夷所思，伤天害理的事情。查查好，免得被坑害却浑然不知, 我刚刚去花楼街调查一事...哦、对了！”颇有深意对白以筠道：“我看到你徐同学进到一间花楼, 待了十几分钟后离开。” “徐...徐同学？”白以筠小脑袋瓜子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皮狂眨哪来的徐同...旋即瞪大眼睛：“你说徐子...”脸色一沉：“年纪轻轻, 眼睛怎么还坏掉了，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你少胡说八道。”语气笃定，自己的同志怎么可能去寻花问柳，何况刚刚开完会迫不及待跑哪去干嘛？一定是看错了，还没反应过来。 白玉堂神色平静：“男孩子寻花问柳也属正常，没啥大惊小怪。”看向褚文昊问：“没看错？年纪轻轻，十几分钟就出门，身体这么差吗？” 褚文昊暗暗给白玉堂比个大拇指，要不说还是老家伙懂人情世故，一听就知道问题关键在哪里。徐子良去寻花问柳，抛出身份也实属正常，但时间可不对。正常情况最少半小时才正常，去掉谈情说爱的时间，去掉脱衣穿衣时间，怎么也要坚持十分钟。按照褚文昊所言总共十几分钟，也就是干正事的时间最多三分钟。显然不符合年轻人的标准，那就有两种可能，一是身体确实差，二是有其他事情到花楼。 “没看错，确定是他，不过好像没找花姑娘，跟老板见面后离开。”说的在明白不过了。 呼～ 白以筠吐出一口气，瞪褚文昊一眼，“说话能不能不要大舌头，差点让你吓死，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做那种事，肯定找老板有事谈。”这脑袋属实不咋滴，也可能是潜意识里压根就不信。 相反白玉堂眉头微皱，询问自己女儿：“你那个同学？” “啊，那个...爹地你问那么多干嘛，”白玉堂一般不插手她的事情，交朋友随便。 “我是你爹地，自然要考虑你的安全，男孩子去寻花问柳正常，爹地需要查查如果人品没问题，才能允许继续交往。” “听你爹地的，外面世道乱的很，不要轻易相信人。”一旁白夫人也劝道。 “啊，就是前两天来家里做客的徐子良，人你们都见过，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再瞪一眼褚文昊，怪他多嘴多舌。 “徐子良...” 白玉堂沉吟片刻，询问低头喝茶的褚文昊，“小兄弟觉得他去花楼干什么？”总觉得褚文昊像是有些刻意，直接询问其想法。 “不清楚。” “我当时只是好奇，费尽全力才打听出来，嘴都很严，搞得像特务接头似的。”褚文昊说的很随意，掏出香烟：“不介意吧？”自顾自点燃抽了起来，这让白夫人眉头紧皱，感觉女婿不咋滴，抽烟喝酒，减分。 “特务接头...” 白玉堂追问：“那家店？” “白局，是不是也说点消息换取，做生意总要相互不是。”褚文昊该提的都提到，就算白以筠不明白，白玉堂也一定听明白了，剩下就不管他的事。 “好小子，居然跟我谈起生意来。”白玉堂笑道：“也罢，我就以打鼓岭警局给你分析一二，至于能听懂多少，就看你本如何。” “北区面积除去离岛，在香江各区算最大。常驻人口四十万，四个分局长......”一番解说足够详细，却没说到正题，“香江虽是英国人治理，用的多数是华人，人情世故繁杂的很，要说谁没跟各方势力有接触，恐怕不好找，如凤毛麟角，而这种人也不会走的太高。基层巡捕吃拿卡要很正常，却不会有太多政治目的。相反长官走到如今位置不可避免的会产生很多交际，其目的相对复杂一些...” 褚文昊离开了，今晚收获不大，还是要靠自己想办法。 “以筠，你今后理他远点，吃喝嫖赌的，不是好人家的孩子，小心吃亏。”白夫人叮嘱自己女儿，没看好这女婿，轻浮的很。 不待她回话，白玉堂语气严肃交代道：“以筠，徐子良今后不要在见，明白嘛！” 白以筠完全不明白，诧异道：“爹地，你不要听他瞎说，徐子良不可能去花天酒地。”不见怎么能行，晚上开会说好明天正式加入党组织，激动的差点晕过去。 “爹地不是担心他寻花问柳，而是担心他有问题。” “啊，能有啥问题，很正常嘛。”难道发现徐子良是共党？自己加入可没跟家里商量。 扫了一眼单纯的女儿，没过多解释，“总之，听话。”起身道：“我有点事出门，晚点回来，你们早点休息。” ...... 褚文昊出门后考虑良久，觉得还是自己动手吧，要清扫垃圾，就要找到足够证据，而证据恐怕只有日本间谍手里有。 他要钱，抓一个也无妨。 目标锁定在刘娟，可不知道她住在哪，三元路附近，敲山震虎吧。 七点半，时间不算晚，街道上人来车往，找了一家商店，先联系爱丽丝，让其帮忙锁定从林家打出的所有电话，确定地址，只要在三元路附近的基本可以确定。 交代好一切，再次提起电话，这次打给林家，电话接通：“那位？” 褚文昊稍微压着嗓子询问：“是林夫人吗？” 张慧娴打扮的花枝招展正准备出门，没好气呵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哪来那么多废话！” 却听到让其头晕目眩的话，“我知道你跟日本间谍有往来，今天下午三点你到佳能商场见得内衣店老板刘娟就是，我说的没错吧。” “你...你是谁！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没事我挂了。”然而她整颗心提到嗓子眼，几分姿色的脸颊变得苍白起来。这件事知道只有了了几人，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不可能是自己人乱来。 “有没有胡说，你心中有数。我打算把消息告诉英国人，居然敢伙同日本间谍，试图推翻英督政府，你们林家好日子要到头了。” “你～你要如何？”她真有点慌，要是让英国人知道林家吃里扒外，拿下轻的。 “好说，我要五十根大黄鱼，九点送到乾园护城河傍边的垃圾桶，要是敢报警，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嘟嘟嘟...” “歪！歪...你是谁！”电话里忙音彻底激怒张慧娴，吧唧挂掉电话嘴里谩骂：“五十根大黄鱼，你怎么不去抢！混蛋，敲诈到老娘头上了，反了天了，你给我等着小兔崽子...”也没心情出门，冷静下来考虑良久决定先给日本人打个电话报信，万一要是真的需要日本人出面收拾烂摊子。 急匆匆来到三楼卧室，翻箱倒柜寻找当初留的电话号码，一般是不允许她打电话，紧急情况才可以。 还好没有弄丢，提起电话拨打出去，电话接通却没有说话，只有轻微的呼吸声，“长官吗？我是张慧娴。” “八嘎！” “为何打电话，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张慧娴心里暗骂，却赔罪道：“是是是...只是情况紧急...”把事情汇报一遍。“长官，您说是真的假的？” “八嘎！” “按照他说的，准备金条，然后把他抓住，我到要看看是谁！” “是是是...” 两人在通电话，褚文昊接到爱丽丝的电话： “三元村，户主姜颖。” 正文 第六十三章多方动手 不田凉子叮嘱一番挂掉电话，靠在沙发上考虑片刻，她觉得事情有点蹊跷。 敲诈勒索她见过，敢敲诈警察局长家的要么疯了，要么另有目的，什么呢？ 一时猜不透，脑海里却出现鸭舌帽、背带裤的高大男子, 会不会是他？ 很有可能，两次碰到他，结合电话，很明显。 会不会是军统特务呢？他没考虑是共党，一是没胆量，二是共党不可能敲诈勒索。 可军统特务不是都被扣押在离岛吗？中统？不管如何她已经暴露，张慧娴打电话，这里就不能在留。 起身简单收拾一下，换身衣服就要出门，刚从楼上下来，就看到熟悉的身影进门，一颗心差点跳出来，脸色惊变！ 是他！ 没错，熟悉的衣服，身高，第一次看清楚脸，刚毅的面容，满脸笑容望着自己，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她不认识褚文昊，也许见过照片。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快点出去否则我可报警了。”惊慌失措出自真心，演戏的成分也有，说话同时向腰间摸去，随身带着枪，要一枪打死他！不用猜刚才的敲诈电话一定是他打的，然而电话刚刚挂断, 他居然找到自己家，说明什么！ 说明林家的电话被锁定，说明不是他一个人在行动，而电话局是重要部门，招聘的全是外籍人员，没有用任何一个华人，说明来者跟英国人很熟，而且有可能得到授权，要针对大日本帝国的特工。 清楚了，一定是这样，那自己下午给长官送信会不会被他察觉到？ 细思极恐，自己长官可能要去见梅山小组组长，岂不是都有暴露的危险。 八嘎！想到这里没有丝毫犹豫，就要掏出枪来打死他。 “不要乱来，你要是掏枪，我只能打死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有这样的实力。”褚文昊进门随时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伸手摸向腰间，他看的很清楚，开口提醒。 “你～” 不田凉子岂会听他乱说，两人相距五米, 完全有开枪的机会，可就在她掏出手枪对准高大身影时，只感觉眼前一花，原本的男人消失在眼前，不！准确说他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地上翻滚两下，瞪大眼睛慌忙调整枪口之时，感觉到一把钳子攥住自己嫩白小手，力气之大，差点捏碎！ 啊～ 疼，疼死了！ 俏脸刷的苍白起来，试图挣扎，可惜毫无用处，只见男子笑眯眯用另一只手夺走手枪，心里一百个不愿意给他，因为那是自己的命，可手已经麻痹，失去知觉，眼睁睁看着被抢走。 可恶！ “都说了，何必浪费力气，搞得大家都受委屈，你看我衣服都脏了。”褚文昊把枪塞进腰间，他这会比谁都过日子，岛上士兵缺武器弹药，任何一把都不能浪费。 “你～”不田凉子心中大惊，眼前混蛋武力很高，她可是练过，普通大汉都能放倒，然而在他面前没有出手的机会，知道遇到硬茬。 “你到底何人！？”如今身份依然暴露，继续装下去没多大意义。 示意她乖乖到沙发上端坐，褚文昊等其坐好，先观察环境，精致的两层小楼，一楼客厅厨房，二楼卧室。 “就你自己？” “哼！” 不田凉子冷哼一声：“你想找谁？” 褚文昊没搭理她，自顾自检查一遍，确定没人后才回到客厅，端坐对面靠在沙发上，盯视一脸寒霜，脑袋冒汗的日本间谍。 二十五岁，长相也就那样，没感觉。“说说吧，小组名称，成员几人，在北区的任务，等等。” “休想！” 事到如今她反而冷静下来，鄙视道：“大日本皇军是不会屈服的，要怪就怪愚蠢的支那女人，我知道，总有一天会毁在她手里。”说的是张慧娴，不然也不会找到自己，很显然下午就跟踪见识她，唯一担心的是有没有给自己带来麻烦。 “想死？” 褚文昊不以为意，掏出香烟点燃，“我是懒得打你，细皮嫩肉经得起几鞭子，军统对付女间谍，手段残忍，原则上你是很难坚持下去。” “你是军统特务？”不田凉子心中一秉，果然，却听：“不是，跟军统没关系，跟任何党派没关系，你可以把我当成为钱财而奋斗的少年。” “不是？” 不田凉子显然不信，狐疑盯视良久，“既然不是特务，又跟各方势力没关系，干嘛要找大日本皇军的麻烦，要是单纯为钱，你可知道招惹帝国是非常愚蠢的！” “愚不愚蠢，不用你管。” “你就告诉我，想死想活吧。想死我只能成全你，想活只要老实交代，还是有可能的，不为自己也要多为长官想想。” “长官！” “你发现什么？”不田凉子惊叫，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褚文昊摆摆手：“你不用管，目前为止，我只找到你谈话，其余人并没有登门，原则上你要是能达到我满意，我是不会主动去处理，就看你自己如何决断。” ...... 徐子良约了自己领导见面，一间不起眼的小吃店，室内只有他一人，想好的托词反复在脑海里演练，要请假去南区，总要有合适理由。 再次看了一眼手表，面前的茶水都放凉了，怎么还不来？心中有点不踏实，起身打算出门转一圈，要是一切正常在回来。 吱嘎，房门被推开。 “杨委员。”徐子良主动打招呼，眼神随意扫到身后，就他一人，看来自己想多了。 杨云点点头，眼神中总有些莫名，“子良，其他事一会再谈，先跟我走，组织上有紧急任务，你也跟着去帮帮忙。” “啊，有任务？哦，好。”徐子良虽狐疑却只能跟上，两人出门坐上一辆停在门口的黄包车。车辆行驶间徐子良小声询问：“杨委员，具体什么任务？” 杨云靠在车背闭目养神道：“一会到了你就知道了。”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思，徐子良眉头微皱，不踏实的感觉又上心头，怎么回事？心跳的格外快，长期在危险边缘活动，有着莫名的第六感。 车子七拐八转，来到北区靠近海边的一座旧厂房里，周围人际罕见，很偏僻，静悄悄的，黑灯瞎火，要不是杨云带着手电照路很容易掉沟里。 徐子良警惕性大起，荒山野岭，面前出现一旧厂房，“杨委员，这是什么地方，感觉怪瘆得慌。” 杨云走下车，给其照着路，“走吧，进去就知道，同志们都在。”话闭示意快点进院。 忐忑不安，亦步亦趋，跟着走进荒废的大院，然而不等他应过来，从旁边窜出十几道身影，同时把其围住，就要上手抓人。 “什么人！” 没有任何回复，直接上下其手五花大绑，只听徐子良喊：“你们到底什么人，为何要绑起我来！”没人回答他，四人抬着他直接向着厂房临时改制的办公室走去。 “杨委员，救我！这到底怎么回事？”徐子良差点吓死，自己被五花大绑，杨云却没事，站在旁边看热闹，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身份被发现了？ “我救不了你，你只能自救，至于结果要看处理意见。”杨云悠悠一句，彻底击碎徐子良心中的幻想，不用猜，这种态度分明就是告诉他，你已经被发现身份，只是还没有确认，否则直接一颗子弹。 强做镇定，事到如今，自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不过，他还有一线生机，死不承认或许能逃出生天。 正文 第六十四章渐入佳境 昏暗的灯光下，五花大绑的徐子良被带进办公室，除去杨云另有四人。端坐首位的男子，冷冷注视进门不停喊叫的徐子良。 是他！ 徐子良终于见到神秘的北区负责人，半张面具，掩盖嘴巴以上，一双眼睛充满威严与智慧。 “为什么要抓我, 为何要抓自己的同志！战争还没有胜利，难道要自相残杀嘛？” 杨云挥手让下属出门，只留六人，亲自开口询问，他是徐子良的介绍人，原则上也是有责任。 “子良，事到如今，你要老老实实交代, 你到底是何人？态度要端正, 争取得到宽大处理！” 果然！ 徐子良心跳加快，脸色却毫无波澜，表现的足够专业，表情错愕：“我是何人？当然是自己人，杨委员在介绍我入党时，查的很清楚不是吗？是不是有何误会，有事可以慢慢谈，为何要绑我，难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自己同志？” 杨云沉默，他说的对，入党时调查的很清楚，没问题。看向自己领导，因为他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是听令行事。 男子开口：“说说今天下午的行程。” 恩？声音好像有些熟悉，在那听过，一时想不起来, 也没心情想，脑海里再考虑他的问题。 难道自己去见组长被无意中发现？ 可能性不是没有，却很小。怎么办？要不要如实交代？不行，如实交代岂不是害了自己组长，想明白一切毫不犹豫把下午行程复述一遍，就是没提短短的十几分钟，只要没抓到现行，都可以否认。 等他说完室内陷入安静，杨云主动接话，“刚才我找人核实过，确实如他所言，并没有出入，开完会一直待在家里，直到约我见面。” 男子不为所动，淡淡问：“你约杨委员所为何事？” 徐子良没丝毫卡壳，“是关于明天有人要正式加入组织的事情。”完全改变初衷，反正杨云没问，一点问题也没有。 “有人在花楼街看到你，当时你走进聚凤阁，这跟你说的行程完全不符合, 你要如何解释？” 徐子良惊慌的神色一闪而过，还好他有心里准备，冒然听到定会当场呆愣。就算如此，说完话紧盯他的男子也察觉到一抹异样，果然有问题。 镇定回道：“没有，我一直都在家，吃完晚饭就给杨委员送信，去指定地点等待消息，是不是看错了，毕竟身高相仿的人太多。” 其余人也狐疑，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都是单独活动，想要找到证人可很难。 几番询问下来，并没有实质进展，男子皱眉道：“杨云负责看守，暂时不要让其离开，等我调查一下很快就会有结果，先把他带出去。” “是！” 等徐子良被带走，室内五人才开始商讨，杨云开口：“梁书记，会不会搞错，北区几十万人，长得相似者不是没有，冒然囚禁会不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男子沉吟道：“不要抱有幻想，虽然他说的话没大漏洞，但我还是坚信他是有些问题的，至于其真实身份，需要等等。也许是国党方面的人，也有可能是日本间谍，总之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隔离起来最稳妥。” “他接触过多少同志？” “这...” 杨云回想：“不确定，总该有几人，参加过一次区队会议，进步青年跟团体倒是接触不少。” “通知下去，见过徐子良的人即刻转移，更换隐藏身份。并通知亲近组织的个人与团体最近小心一些，能更换身份的尽量更换，实在不行的，你们几个负责安排人远远照看，发现情况要及时汇报。” “是！” ...... 八点一刻。 褚文昊跟不田凉子谈了小半天，总算有些进展，不能动刑就是麻烦，这活还是要交给军统来做。 “我是大日本皇军，本名不田凉子，隶属兰机关梅山小组成员，潜伏北区的目的很多，最重要收集国共两党特务的资料，以及那些亲近他们的个人与组织...”不田凉子只是交代自己身份，可没有出卖徐子良跟小组任何信息，换取褚文昊不对她动刑，继续探寻小组秘密。 “来香**区两年，我指控北区警察总局局长林洪，为大日本帝国工作五年，其妻张慧娴，两个儿子都跟帝国有往来。办公室主任罗文杰、除打鼓岭警局局长白玉堂外，其余三名分局长都跟帝国合作过，包括各部门警员总计三百六十人...”说的很详细，按照这份口供来看，北区没几个干净的，怪不得英国人下血本。 “证据。” “我只有林洪、张慧娴、罗文杰的自白书跟照片，放在渣打银行五号保险柜，密码...户名...其余人都是林洪负责掌控。” 褚文昊点点头：“签字画押！” 不田凉子签上自己名字，然后按照他无耻的要求，举着口供拍照留念，证据坐实。 口供、录音、照片为证。 褚文昊满意点点头：“有钱嘛你？” “八嘎！”不田凉子觉得眼前的混蛋就是个贪财好色之辈，如此严峻的场合下提钱，没点职业素养。 “没钱！” 褚文昊收拾证据，随口道：“没钱我可把你交给军统了，有钱交给英国人，你自己想。” “你～” 混蛋！ 交给军统能有好吗？交给英国人至少还有离开的可能，这也是答应交代的条件。林洪的作用基本失去，只要没伤害到自己长官，其他代价都可以承受。 “有，不过只有三千美金，”说完从包里掏出所有家产甩给他。 美滋滋的点着钞票，“不应该啊，林家家大业大，你又掌控他们，随便漏点也够你潇洒过活。” “哼！” “帝国做事面面俱到，要掌控，也要给他财富，权利，才会真心实意成为帝国忠实的奴仆。帝国没有跟狗抢钱的意识，更不会有，等占领香江钱都会回来。” “行了，行了。” 褚文昊没好气道：“抢劫的本质是一样的，只是早抢晚抢，不要往脸上贴金子。” “打电话让张慧娴过来，我到要看看她拿多少钱买命！” 都这样了，还有啥好犹豫，一条狗的使命结束而已。 半小时后张慧娴独自赶来，进门看到不田凉子居然跟陌生男人在一起，“长官，刚刚布置好，就等抓那个敲诈勒索的混蛋了！” 不田凉子暗骂白痴，指了指褚文昊：“他就是那混蛋，你看着办吧。”说完不说了，闭目养神等待审判。 “你～！” “好胆！”张慧娴明显是误会，以为日本人把褚文昊抓起来，让她过来看看，眼尖嘴利开始喷：“原来是你个小兔崽子敲诈老娘！真是不知死活，你妈没教你出门要长眼...” 啪！ 没等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脸上，力道过大，直接把人打在地上，嘴角鲜血流淌，火辣辣的疼痛，突然的转变都让她忘记喊疼，错愕望向打人者，又看向没有睁眼的不田凉子，好像有点明白过来。 “长官...他打我、” 不田凉子睁开眼，冷冷盯视：“打你是轻的，像你这样的蠢猪，只会给大日本皇军带来无尽麻烦！你这头母猪，知不知道不能随便打电话，见我要小心，带脑子出门！”她此刻恨张慧娴比褚文昊要多以。 “呃、长官...”明白了，感情弄反了，刘娟才是被绑架者。搞清楚后慌忙起身，想要逃离，顾不得疼痛，心里暗骂不田凉子个贱人，居然害她！ “你敢动，我就打烂你的脑袋。”褚文昊掏出手枪指着要转身逃跑的张慧娴。 “不要！” “求你不要杀我，只要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张慧娴瘫倒在地，吓得浑身颤抖，脸色苍白，“你不是要金条嘛，我们家有，有很多，只要你不杀我都给你！” 不田凉子鄙夷一眼，果然是没骨气的母猪，恶心。 “怎么你有很多金条吗？”褚文昊饶有兴趣的询问。 “有，啊，没有，也就三十几根大黄鱼，再多没有了。”也不是特别无脑，总算知道含蓄点。 “三十根？” 褚文昊故意逗她：“只能买你的一条胳膊，你是不想要脑袋，还是不想要其余零件？” “一条胳膊！这也太贵了吧？”张慧娴惊叫。 “贵才好，显得你值钱，看你风华绝代，我都觉得出的太低，对不起你这长相，你觉我的说对吗？” 张慧娴眼睛一亮，脸色好看些许，“年轻人果然有眼光，你说的对，三十根不贵，你就一口价，做生意要讲究诚信，拿人钱财就不能伤人性命。” “哦、”褚文昊诧异打量她，倒是小看她了，有些智商。 点点头：“既然你知情识趣，我也不是坏人，打家劫舍只是偶尔为之，一口价五百根。” “五...五百根！？”张慧娴瞪大眼睛：“我没那么值钱，不是，我的意思没有那么多。” “那有多少？” “一百...”张先伸出一根指头，在看到褚文昊把枪悄悄举起来时，“一百二十...一百五，最多两百根！”看到不为所动的褚文昊，开始哭天抹泪诉说自己不容易，试图降价，真是个演戏的行家里手。 “你当我不知道，区区五百根金条，根本就是九牛一毛。知不知道跟日本间谍媾和，英国人知道后会怎么判？你丈夫林洪，两个儿子都会被判刑。” “看到没？”褚文昊举了举口供，“证据在我手里，只要交上去后果你可以想想。” 正文 第六十五章国之奸佞！！ 褚文昊敲诈勒索之时，刚刚到站的迟瑞、李天沐、胡斐接到传讯，慌忙来到指定地点。 室内，青烟袅袅，茶香四溢。 刘伟把资料推给两人，“香江目前的共党人员名单，潜伏在各区各部门, 总计三百七十人，亲近共党的几千人。大日本皇军的意思，事情交给中统来做，今晚就做！” “共党通通杀死！拍照留念，尸体堆砌在九龙码头。报社方面已经有安排，明天一早会铺天盖地宣传, 要造成既定事实。针对那些亲近共党的，交给军统来做，青帮子弟众多，杜月生跟军统关系密切，要组织有规模的打杂抢烧，总之，今晚要多乱有多乱，要多疯狂有多疯狂，能不能做到？” “这...” 三人对视一眼，可没想到小鬼子早有准备，而且如此狠辣。 迟瑞微楞旋即拍着胸脯道：“请长官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只是中统势单力薄，未必有那么多人，操作起来首尾难顾，恐出意外。” “帝国黑龙会，七十六号，新政府都会帮忙，你们只需要让国党方面出手，造成既定事实就可。帝国安排你们三人来此，就是要配合大日本皇军行事, 细节我不管, 今零点后统一行动，不能给他们反应时间与机会。” “另外，帝国刚刚除掉共党在香江的总负责人......”刘伟把除掉秦明跟智宇的事情详细复述一遍，搞得三人一时没明白过来，他却不解释。“就这样，今后有事我会在联络你们，”刘伟交代完起身离去，留下三人面面相识。 “既然有任务，就各自行动吧，屠杀共党不需要顾及，一次杀怕他们，这也是为促进和谈做贡献。”李天沐的话两人认可。 “那我负责联系中统，处理三百七十名共党，其余几千人就交给两位了。”胡斐取走厚厚的一摞资料，这是给井柏霖送功绩呢，今晚过后保证连升三级。 “胡兄莫要着急，”迟瑞拦下要走的胡斐，“七十六号跟新政府都是一家人, 没必要分开。问题的关键在军统方面, 他马汉三虽然想立功，却不会致自己于舆论风口。他不开口杜月生怎么可能配合，要有个可行之策才好。” “迟兄何意？” 迟瑞小声道：“我刚刚接到山城方面的消息，褚文昊已经释放被关押的军统人员，却拒绝交付离岛给国党，山城方面炸锅了，正在研究要不要轰炸离岛。我看是不是以褚文昊为筹码，来跟马汉三商谈，比如把情报泄露得事情转嫁一部分给褚文昊，如此马汉三间接帮助愤然离开香江的众人找回面子，也有筹码跟戴局长汇报，从而影响杜月生，两位觉得如何？” 恩？ 两人对视一眼，冤枉褚文昊？ 好主意！ 胡斐皱眉凝思片刻，“好是好，只是褚文昊如今在离岛，跟共党也没关系，冤枉其泄露资料，好像没啥力度可言，效果恐怕不理想。” “哈哈，胡兄在想深一点，刚刚皇军的话没听明白？” “哦、”胡斐端茶细思，突然眼睛睁大，“迟兄的意思？” “没错！” 迟瑞击掌兴奋道：“共党香江负责人曾经登岛求取汉中培训班地址，结果怎么样？双双归西，我们完全可以把资料获取按到他身上，想想，如果没有褚文昊出卖共党，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死去？褚文昊不但出卖共党给日本间谍，而且还严加审讯，获取共党在香江的所有负责人名单。话不用说的那么明白，因为共党经受不住严刑拷打，交代出各区负责人，尔后一层层往下延伸，最后全部被挖掘出来，甚至亲近共党的几千个人与团体也相继暴露。” “两位想想，是不是很合理？如此马汉三不但以此为筹码，得到山城方面的认可，顺利让杜月生的支持，而且可以致褚文昊余死地！就算杀不死他，也致其到国共两党的对立面。” “哈哈哈...”迟瑞大笑道：“几千人延伸出来上万家庭，三言两语，他褚文昊将成为华人公敌！日本人暗害他，共党仇视，民众讨伐，英美各国只是利用。他还有活路吗？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指日可待。而褚文昊想要活着唯一可以投靠的就是国党，那么离岛乖乖交出来换取庇护是聪明之举。他马汉三左右成为整件事的功臣，你觉得他会拒绝如此诱惑？这要是拒绝，干脆回家种地吧！” “妙！” “妙！” “妙！” 胡斐激动连喊三声，“如此不但把我们摘干净，甚至不牵扯日本人，所有罪责有褚文昊一人担起来。哈哈哈...恐怕此刻共党首长正在犹豫要不要处理褚文昊，今晚添柴火，把火烧起来。国党跟日本方面彼此之间都感受到足够的诚意，和谈完全可以继续，甚至会加快步伐。最重要能把褚文昊推到举世皆敌的境地，此法甚妙！” 三人干了几杯，以示庆祝，把资料详细分门别类，李天沐感慨道：“要说还是日本人精明，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们在幕后策划，一方面造成国共两党矛盾升级，死活是解不开，在推动和谈的基础上增加国内消耗。和谈真要是谈成，今年的战事怕是要有所转移，不打鬼子，自相残杀，厉害。” 摇摇头：“另一方面，营造多方面契机，首先会给新政府发展的契机，只要一开战，不愿意自相残杀的人只有投靠新政府，宁愿做汉奸也不愿看到这种情况发生。我想未来两年新政府将得到大力发展，军队人数数会蹿升到几百万。你们在看，国共两边军队加起来才三百万，而新政府经过此事攀升正规军几十万人，编外人员凑凑几百万军队。今后日军根本不用参战，只需要把新政府甩在前面，形成三足鼎立之势，民族精英在彼此消耗中渐渐丧失，战争就会出现可笑的场面，全是中国人打中国人，日本人专心对战南洋诸国，利益着眼于全球。” “高，高，实在是高。” 两人吧嗒吧嗒嘴，一时无言。 “管他呢，老子现在想通了，不管谁当家，都要吃饭，只要能痛痛快快活着，爱谁当家谁当家。”胡斐真心一句，他是回不去了，仨人只有迟瑞还有可能回到国党。 人各有志，两人没劝，自顾不暇。 “唉，说的是。日本人很聪明，不但消耗国内，还要借手打英国各国，今晚的事情一出，无形中让国党，共党跟英美各国产生分歧。原本就貌合神离，恐怕今后定会产生怨怼，影响方方面面，布局深远异常，不得不服。”迟瑞也感慨一句。 三人聊天过程把资料分开，“我看以共党十区负责人资料作为谈判筹码，交给马汉三，他要是不支持只能移花接木，事情做了强加其身，我想他不会看不明白，一定会主动配合，天大的功劳在眼前，只要不是白痴就不会主动放弃。其余的交给中统，今晚杀个干干净净，明天见报万事可期，我等来此的目的基本完成，只需要扫扫尾巴即刻。” “好，既然如此分头行动吧。” ...... 重庆。 共党办事处，文墨轩急匆匆进门，“首长，后方急电！” “哦、”男子放下笔，活动僵硬的手腕，随手接过电文，却见抬头标注一级密电，双眉悄悄聚集。 一级密电，只有他能看，需要三名以上译电员分别破译，然后放置文件袋，有他本人组合查看翻阅。 取出三份文件，仔细审阅，越看眉头皱的越深，看到最后久久无言。 译文：系我党香江特派员秦明同志牺牲，获取军统培训班事宜曾接触“晚舟”家眷，事后被日本间谍发现。 短短几十字却传递极重的消息，让其心情沉重。取火柴点燃译文，事情只有很少人知道，在没搞清楚之前，他不会武断去做决定。 “首长，有没有任务要下达？”文墨轩不会去询问电文内容，只需要等待命令。 男子沉吟问：“今天下午城内在研究什么？其结果是何？” “是。” 文墨轩回道：“城内民众得到小道消息，说前军统特务褚文昊，私自占领香江离岛，民众得不到物资援助，皆因褚文昊私自挑衅英国方面有关。离岛是香江一部分，褚文昊强占，引起英方不满，国党方面派出代表想要接收离岛，缓和跟英国方面的关系，并主动接收导火索离岛，担起责任。然而，褚文昊明确拒绝，公然驱逐代表行政院，国党军事委员会，军统、中统，四部门联合代表，并扬言要跟国党决一死战。城内民众哗然，把物资上涨等等事情归结到褚家身上，舆论汹汹，甚至大批民众到行政院门前聚集，提议歼灭褚家，还民众正常生活。” “国党行政院跟各个部门，为解决吃饭问题，以及褚文昊事宜，开大会商讨。刚得到的消息是，决定定褚家万世恶名，造成民众无法正常生活，造成前方战事无法坚持，甚至要把战争要是输了的责任归结其身，会议基本形成同意意见，定褚文昊三条大罪。” “一，肆无忌惮，挑起中英两国不和的罪魁祸首，破坏山城秩序的始作俑者，致民众尸殍遍野的刽子手。” “二，嚣张跋扈，致国党颜面如敝屐，致民众如无物，只顾一己之私利枉为华人。” “三，罪魁祸首，因其私欲，致中日战争无法继续，国党步履维艰，为保民众，保士兵性命，免死于日军钢铁洪流之下，无奈要跟日本人议和，皆因褚文昊不顾全大局的无奈之举，要保证民众能活着，只能出此下策。” “国党各部门全票通过，决定消除褚文昊一切党国军职，民众权利，判定为‘罪人’，不在是中国人。不排除武力歼灭的可能，党国民众人人可杀！且无罪，人人可骂！且有德。” “国之奸佞尔！” 正文 第六十六章行者无疆 戴公馆里刚刚结束一场会谈，时间悄悄来到九点钟，向颖欣拿着电文几步来到近前，“香江急电！” 戴老板表情平静接过电文，本以为述职报告，却不想惊天动地，几眼聚焦, 久不跳动的心脏一收。 等其看完，沉思片刻，“你怎么看？” 内容向颖欣知道，俏脸一怔，“杀！机会难得，不管是谁给的，总要把握, 和谈迟迟没有结果, 共党成星火燎原之势，在不遏制后悔晚已。理由总归找好，给褚文昊戴顶高帽也不为过，一事不烦二主，口诛笔伐总要有对象，假戏真唱。军统为国为民，牺牲部分换取和平，总归是无私的。” 跳动的手指，眼神凝而不散，考虑良久提起电话，接通后：“杜兄，新任香江站长马汉三有事拜访，万望照顾一二。” “好说。” 两人通话了了几语，依然心灵相通，戴老板随口安排：“给马汉三回电，事有轻重缓急，做事要首尾兼顾，舆论要控制, 不许闹到太大, 见微知著足以，事情让中统去做。” “准备车！” “是！” 寒冬将致，夜晚的黄山风寒露重，山间寂寥，室内却热闹非凡。 老孔讲述会议结果，以及城内民众诉求，“总算安稳住，就怕拖不久，事情要解决，跟英国方面还需沟通，问题关键在其提出的条件，军统、中统要有所表现才可。” 陈祖涛不以为意，“事情关键不在其条件，分明就是和谈问题，我看想解决要多方面出手。铲除日本间谍的同时，表明党国坚定态度，让英国人知道, 怎么做是党国的权利, 不要多管闲事。另一方面也做出让步，和谈地点可以转变, 不在香江，去澳门，左右不过是一态度，那就清晰表明态度。刚刚中统香江站汇报，已经秘密锁定几百共党人员，杀鸡儆猴，向英美各国表明的同时，让日军了解和谈意向。” “军统也刚刚接到消息，锁定几个共党负责人，亲近的个人与组织几千人，今晚会统一行动。” 几人汇报工作，无非牵扯香江事宜，“咳咳，委座，关于离岛以及褚家问题，您是否表个态？”也就老孔敢嚣张，其他人即便想知道也不会直接询问。 男子揉着额头，稍显烦躁，“罪名不是都定了？我的态度也就无关紧要。原则上事情你们去做，我不会轻易插手，既然不是中国人就没理由要求交付离岛，既然是党国奸佞，就不要望想会舍生取义。过程不管，我只看结果，做的再多，没解决问题等于零。” 老孔听完一阵尴尬，心里埋怨，我这都是为了谁？却只能笑脸相迎：“褚文昊态度有问题，借其手压一压也可以，名声在外，和谈总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万不能心软。相比党国四万万民众来说，牺牲褚文昊值得。问题关键是民众也愿意相信，原则上只要共党不掺和，短时间内可以得到安抚，争取十几天时间。剩下的要看军统、中统，不过今晚过后，总该有些波澜，却也大势已定。” “不错，理由虽然欠妥，却也是无奈之举，牺牲一人保全党国，是有价值的。”陈祖涛附言道：“关于离岛问题，我认为可以在登岛，今晚过后褚文昊态度会转变，寻求党国庇护，交付离岛在正常不过。” 无耻！ 张致忠实在听不下去了，揶揄道：“按照两位的意思，不但要杀，还要抢是吗？既然都定性他褚文昊难道傻，会服软。矫枉过正的道理诸位应该懂，党国奸佞，不是中国人的中国人吗？如此，我看孔院长跟陈处长亲自出马，再不行戴局长也随行，看看有几分震慑！” “张主任此话严重了，离岛是党国土地，收回责无旁贷，任何个人与团体不得私自占有。军事委员会做出裁决，如果他不识时务，有军统进行秘密制裁！念在往昔功绩，明天八点登岛，在给他一次机会，否则不必留情。” 张致忠张张没在说，算盘打的挺响，他等着。 老孔提议：“我看明早派出亲友团，试探其态度足够。褚家有另外两兄弟，褚晟雄跟褚晟睿，唐家有在家赋闲的唐家豪，在加昔日与之关系不错的几人，软硬兼施，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我同意。”陈祖涛附言：“原则上他已经不是党国军人，没必要客气。但党国是开明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给足机会，望他好自为之吧。” “致忠留下，其余人都去休息。” “是。” 等众人离去，张致忠沏茶关心道：“委座，您要注意休息，保重身体。” “唉，罢了。”男子像是想明白，对身旁女子道：“夫人明天启程香江，去住几天，听说离岛风景优美，温度适中。致忠按照之前商定安排，年后商谈事宜转战到澳门，其余事情再定。” “是。” 女子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安排，蹙眉道：“你倒是心大，城内流言蜚语，致小家伙于民众对立面，党国佞臣，合适吗？” “哈哈...”男子喜笑颜开，“佞臣就佞臣，谣言止于智者，无需过多解释，身正不怕影子斜。安抚民众也好，出师有名也罢，总归要一个理由，既然理由都编排好了，就不要试图推翻。委屈嘛，要受，名真言顺总需要过场，夫人辛苦一番，听说香江文人墨客颇多，以诗会友畅聊佳话。英美十几国政要望风而动，很快约夫人会面，一朝先，风云际会敢为天下先。夫人此去任重而道远，今后之局势要以党国为中心，引领世界格局。” “至于小家伙...”男子沉吟道：“之前封赏驻守香江之兵团，想不到一语成谶。香江地理位置优越，肩负责任重大，要拥有绝对自主权，之前是忠勇警卫连排面不够，我看就升级一下。” “忠勇警卫团。” “暂定三千混编兵种，高配职务少将，褚文昊作为警卫团长，有捍卫祖国领土完整之责，亦有维护民众之责，同样有拱卫山城之责。” “致忠负责对接，暂时对外界保密，党国很穷，没什么能给他的，就他份自由吧。” “是！”张致忠严肃应答，同时心里暗秉，果然是压的越狠反弹越大。老孔联合众人压榨褚文昊，试图强占离岛，贬斥为党国罪臣，一文不值，试图转嫁让其承担所有罪责。 委座一直未表态，如今倒好，二十三岁的职务少将，虽然不能公之于众，却也是记录在案，等到合适时机公布于众。 至于警卫团，番号有，编制有，看似什么都没给，却给了最重要的自由。这种自由跟本身的自由区别很大，是代表着可以在三千警卫编制内，随意组建兵种，也就是陆海空都行，骑兵也好，炮兵也罢，随便你招收。而且委座特意点明警卫团有捍卫祖国领土完整之责，如今六成土地落入倭寇之手，也就是可以随意开战无需请示批准之意。 有委座背书，亲自授意，也就是合法，不管外面怎么闹，都不算，你就是把他打成汉奸，也没用。 二十三岁的党国少将，不说前无古人，怕是很难后有来者。可见委座之重视，不仅是对其本人重视，更对离岛的重视，然而此重视非彼重视，意义深远。 何况，安排夫人香江之行，意有站台之意，虽未向外界澄清，却也说的很明白，只是普通民众接触不到这么高层次，人云亦云罢了。 女子笑道：“你到是大方，我到香江总不能空着手，普通人家都知道礼尚往来，你让如何张嘴？” “哈哈哈...夫人说的是，说的是。”男子笑呵呵道：“走亲访友，那就带点礼物，致忠看看给送五十箱手雷，勃朗宁手枪配五百，子弹两万，夫人看可以吗？” “你不嫌寒酸我没意见。” “哈哈哈...”男子很长时间不知道送礼啥感觉，颇有雅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离岛百废待兴，夫人此去能争取的要争取，英美各国都腰缠万贯，随便争取点也不会失礼。” ...... 香江的夜晚，本来很美，很静。 铜锣湾军统驻地。 原本的厂房，此刻人满为患，探照灯打在纵横交错站立的四百人身上，黑衣黑裤，面容消杀！ 偌大的场地里，只有呼吸声，直勾勾盯着一步步登上讲台的男子。 马上要凌晨，各地都很忙，只有沉寂在死亡边缘而不知的共党进入梦想。 马汉三眼神中透漏着杀伐！幻视一周，悠悠开口：“诸位，都认识我吗？不认识的竖起耳朵听好，我是马汉三，新任香江站站长！来香江之前历任军统上海站副站长，北平站长等。我的原则只有一条，服从，绝对的服从！谁想在香江站唱高点，我就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深夜召集大家，所谓何事呢？”马汉三终于找到感觉，在北平像老鼠，在上海像耗子，东西一样，感觉也一样。 跨步间，心中豪情壮志，“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功成名就，跨马游街，都在今晚。” 正文 第六十七章血染香江 建功立业？ 浮夸，刚来就瞎说，显然四百人没得到一点消息，错愕中满是疑惑。 像是明白，马汉三嘴角冷笑，“知道你们不信，刚刚赴任屁股还没坐热, 哪来的建功立业，信马由缰罢了，我说的对吧？”没人回答他，自顾自言：“机会就在眼前，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你们呢？因为你们这些人里面很可能藏着共党甚至是日本间谍。危言耸听的话，说出来都不信，我也不需要你们信, 只需要听令行事便可。” 挥挥手，让下属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送上台，“我这里有十个档案袋，每个档案袋里面有十八个名单。”马汉三举着档案得意的很，“知道是啥名单吗？”不等询问续道：“是共党人员的名单！” 嚯～ 此番言论一出，场内众人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里面真有共党人员，像一直担惊受怕，试探一晚却毫无收获的姜阳。听到此消息，宛若晴天霹雳，呆愣当场，他比任何人都要震惊，不是演戏。 脸色变得难看，一颗心不争气的狂跳，完了！他知道完了！每份档案十八人，也就是一百八十名自己同志，即将被抓获。不用猜, 马汉三深夜召集才宣布此消息, 一定假不了，百分百肯定，才会如此行事。 怎么办！ 怎么办？ 还来得及送信吗？怕是没用，一切都晚了。他唯一的作用，就是探究消息来源，是谁把名单交给军统，而这个人才是组织要除掉的关键。 “马站长，属下想知道名单几分真，如果方便透漏从何得知，更能判别名单真伪。”人群里有小队长提出疑问，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关系众人升职加薪，很重要。 “很好！” 马汉三没觉得突兀，即便真是共党迫不及待想知道也晚了。中统三百人，青帮出动上万人，再有日本黑龙会，七十六号，伪政府人员配合，想跑难如登天。 “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档案里面的名单百分百是真的, 里面提到共党目前的职务，掩藏身份，暂居之地，只许按图索骥定会一网成擒。至于消息来源...”马汉三沉吟片刻，他本不愿强加罪责，奈何总部有旨意要点明出处，“消息来源，共党香江总负责人！” 嚯～ 理由足够强大，震惊的众人一时难以相信，尤其是姜阳，整个人呆立当场，心里念叨：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是自己同志出卖！他不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但冷静下来仔细分析，也只有香江负责人，才会知道如此多的同志，理由能说的通。 “站长，难道共党叛变，出卖自己同志？实在想不到，如此名单绝对是真的！”有兴奋者嗷嗷嚎叫，激动莫名，不用说今晚是立功的夜晚。 “哈哈，你很会猜，不过有些出入。”抛砖引玉总要说到点子上，“原则上不能向你们披露此事，不过，我作为刚刚上任的站长，就透漏一点给大家，至于能领悟多少看你们自己。共党负责人怎么会轻易叛变呢，军统多年来跟其打交道也不少，都明白。共党负责人为何会落网，要归功于前军统褚文昊，也就是囚禁你们的离岛区长褚文昊，是他提供的消息，具体原因我就不说了，大家明白他的贡献便可。” 嚯～ 场内瞬间炸锅，原来是扣押他们的褚文昊，真是好胆，众人对其怨气冲天，来香江啥活没干，被送上山修路，真是岂有此理。 褚老九！ 姜阳大惊，不可能！他压根就不信，褚文昊虽然不是自己同志，却帮过组织，怎么可能使用暗害手段，根本不通。 “安静！安静！” 等众人冷静下来，马汉三交代道：“其他事容后在研究，今晚的主要任务就是要抓捕名单上的共党，记住，是直接处死！无需过审，尸体堆放到九龙码头后撤离，后续的事情不用你们管，明白吗！？” 直接处死！ 天呢，军统这是要公开跟共党对上，不留丝毫余地，真是太让人吃惊。 姜阳一颗心跌入谷底，死死拽着裤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刚才还抱有一份希望的话，现在就是绝望。 抓起来总有机会营救，当场杀死，在无希望，不行，他要努力为同志们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死死压下恐惧与仇恨，站在台下笑容亲切询问道：“马站长见谅，属下有些浅见，既然能抓到一百多人，何不留下慢慢审讯，一来可以争取获得香江其余共党消息，二来也能彰显党国之胸襟，冒然杀害共党，可能会给党国带来麻烦，请马站长三思。”没办法，只能和颜悦色，急头白脸那是幼稚的表现。 “没错...”有不少人附言应和。 马汉三笑眯眯审视姜阳，认识，在上海也是上下级关系，想不到又凑到一起，倒是缘分。 扫视场内一眼，他不知道谁是共党，谁是日本间谍，即便真有也要让其绝望。 “你说的很对，但军统不需要刑讯逼供，因为在香江的三百七十名共党已经全部知晓。军统只是负责其中一部分，剩余一部分有中统负责除掉，所以你明白了？” “这...” 如坠深渊，居然是三百七十名！天呢，难道在香江的同志全部被查到，今晚要被一网打净，这个消息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然而，接下来的话才让他整个人失去魂魄，马汉三阴仄仄笑道：“不但三百七十人被发现，甚至亲近共党的个人与团体有几千人，也全部被发现。这部分有青帮子弟负责处理，摧毁共党在香江的根基所在，彻底扫除阴霾。至于麻烦，党国从来不怕麻烦，难道把他们供起来就能跟党国一心，我看未必嘛。说到这里要感谢褚文昊的无私奉献，才会有如此斩获。” 嚯～ 真是离谱，除了共党，军统特务很兴奋，可以放开手脚杀伐，之前畏首畏尾，总有顾忌，如今不一样，可以痛痛快快的来。 完了！ 姜阳只剩呆滞，今晚过后，组织在香江的实力将被扫除干净，天塌地陷。 马汉三没给他时间，抬起手表看了一眼，“马上要到零点，诸位军统同仁，建功立业的时刻到了，我命令！” “是！” “行动一组组长项顶天负责带队赶往北区，按照名单抓获共党，尸体运往九龙码头。” “是！”在台下的项顶天快速登台，领取文件，他虽不愿也无奈，身为军人要执行命令，立场不同，各为其主罢了。 “行动二组组长顾叔同带队赶往屯门，规矩一样！” “是！” “行动三组组长石报国带队赶往元朗区！” “是！” “情报一组组长石精忠带队赶往大浦区，二组组长商濯赶往葵青区，三组长武鹤轩赶往荃湾区。” “是。” “李副站长带队赶往沙田区，姜阳负责西贡区，剩余的南区跟香江岛由我负责。” “是。” 等负责人领完资料后，马汉三严肃道：“每个小组十八人，谁那边少人谁就有问题，我不管谁的责任，只找负责人。共党要是都跑了，你给我一个理由，如果没过关，军法从事，绝对没有私情可言。四人一组相互监视，谁脱离小组大家记得上报到我这里，一经核实，给予奖励。规矩是，不许打电话，不许擅自离队，要是发现你知道后果。整个行动过程要迅速，不要闹出太大动静，密码本、电台一律带回来。钱财每家上交五百，其余算你们自己的，能暗杀就尽量不要开枪，见到警察处理干净，不许带尾巴回来。” “都听明白没？” “明白！” “很好，话不多说，出发！” “是。” ...... 今夜注定是不一样，褚文昊压根就不知道发生的事情，即便知道也很难阻止。他只发现徐子良的问题，已经尽力而为，日本间谍布局两年迄是他能轻易化解。 零点，各区街道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大量黑衣男子出现，接着惨叫声此起彼伏。军统只杀人，青帮子弟做起事来顾及就会少很多，威胁恐吓打砸抢烧无所顾忌。 也有顾忌，毕竟香江英国人治理，杜月生还没疯，交代的不错，只能恐吓一番，今后不许跟共党有往来，实际操作起来可就没那么严谨，麻烦不断。 血染香江，军统、中统都是什么人，优秀且狠辣的国党军人，在得到确切消息，只需上门杀人，根本没有逃跑可能。 火光冲天，警鸣声响彻，整个香江乱做一团。最安静的反而是北区，一点动静都没有，共党人员提前转移，亲近共党的个人与组织也有人照看，顺利过度。 姜阳即便有心也无力，不想暴露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同志一个个被屠杀，心里滴血，也要含泪吞下。 褚文昊！！我党与你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 这是他唯一能呐喊的。 九龙码头，一具具尸体堆砌，总有意外，除去北区的三十六人，得以幸免，还有十几个临时更换居住之地，躲过一劫，就算如此，三百七十人，几乎全军覆没。 当然，参与抓捕的各方势力，也死伤上百人，互有伤亡。 维都利亚港湾，被红色渲染，夜色下恐怖，森然。 正文 第六十八章拒绝登岛 电台，电话，电灯，在长鸣。 亲者痛，仇者快。 “为何？” 凌晨两点，马汉三端坐办公桌前，审视毫无收获的项顶天, 今晚行动很成功，一举摧毁共党在香江的根基，唯独北区安静的像出现叛徒一样。 项顶天尴尬回道：“站长，属下可是没偷懒，按照名单，找熟悉当地路径的人直接上门, 可惜早已人去楼空。属下可没私自脱队, 全程都有人陪同，站长可以调查。” 马汉三眯着眼审视良久，项顶天他自然认识，刺头，跟褚文昊混的，要说他是共党几率很小，日本间谍可能性不大。 “我是问你，为何人去楼空？北区十八人，居然一个都没抓到，总归要有个理由。”他查过，也问过，而且跟中统、杜月生通过信，都没收获，真是见了鬼。 “也许...也许褚文昊提供的消息不准确吧，”只能这么解释，没碰到反而心里舒服很多。 “胡言乱语！” “不准确，今晚消灭三百共党！”马汉三志得意满，军衔总该升升, 局座应该很满意才对。 项顶天嘟囔两句，没在回话。 马汉三也懒得管他, “写份详细报告交给我！” “是！” 看向其余人道：“姜主任为何只抓了十人，其余八人呢？”相比项顶天毫无收获，他更奇怪那些没抓全的。既然消息没错，怎么可能跑掉八人？ 姜阳平静回道：“具体不是很清楚，赶到的时候人刚刚逃走，应该是有预警。”心在滴血，保证自己安全下，已经尽量做了自己该做的，很危险。 马汉三瞅他一眼，“有人反应你单独离开过三分钟，去干什么了？” 姜阳心脏狂跳，表面却平静回道：“属下晚上身体不好，可能吃坏东西，总是闹肚子，去厕所。” 李大龙主动解释：“属下可以证明，晚上吃的东西确实不干净。” 哼！ 一丘之貉，马汉三知道两人关系私密，到哪都拴在一起。 “今晚的行动总体成功，部分遗憾会尽快调查清楚, 一但发现谁私自报信必死无疑！明天开始化整为零, 潜伏在香江各区收集日本间谍的消息，最近不要出来活动，我会通知。” “是。” ................... 1940年，1月20号。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维都利亚港湾时，主流媒体报纸头版头条：国党委员长夫人中午抵达香江，此行是以私人身份来香江度假、休闲。 而昨晚大战与乱局，出奇平静，只言片语都没提到，仿佛没有发生一样。 南洋各国驻香江负责人，收到消息，在结合即将来度假的委员长夫人，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时机太过巧合。因此，消息很快传递回各国，即尔安排人赶往香江，探寻真实意图，望风而动，可见一斑。 “报告！” 正在用早餐的褚家人，看到身穿迷彩服的士兵，停止用餐。 “何事？” “是，国党驻香江办事处主任，要求登岛，说有重要事情相商。” 褚文昊手里攥着菜包，不明白找他何事，本想拒绝，想了想：“把他带来吧。” “是。” 章世言跟着小武登上离岛，他以前真没来过，荒山野岭，丛林幔帐，蛇虫鼠蚁到处都是，不符合他的品味。 “我说，褚文昊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居然还需通报，我在山城见委员长都不需要如此麻烦。你看看，路没路，翻山越岭的到底要带我去哪？” 小武瞅他一眼，“又没请你来。” “你～” “得得得，懒得跟你生气，兵蛋子，没点礼数。”章世言背着手观察四周，经过岗哨跟村子明显引起他的兴趣，不时问一句，小武跟个闷葫芦一样不在回话。 等下到洼地，看到眼前景色为之一亮，“不错，不错，海景别墅，安静悠扬，面朝大海，总算有点像样的门面。”话酸味十足，其实内心也很喜欢，三面环山，高耸入云的灌木群，鸟声阵阵，清风徐来。两个足球场大小的面积，到目前只占用三分之一，错落有致的三十栋二层木楼，青青绿绿的草地，用鹅卵石铺设的林间小道穿插而过，袅袅青烟喷薄而出，烟火之气十足。 “不错，很不错。”怪不得那帮家伙死活要拿下离岛，分明就是避暑圣地，躲避战乱的最佳场所。 国党军政高官家属在香江都有房产，安全可靠，要比在上海置业好的多。 马厩，训练场，海岸线，那是....看到海中十米高台，“那什么？”好奇指了指。 小武撇撇嘴：“孤陋寡闻，那叫海防前哨！” “海...海防前哨？”章世言瞪大眼睛：“防谁啊？” “防你！” “混...咳咳，那个，我的意思，谁会来鸟不拉屎的离岛。”差点气死，真是无病呻吟，自视甚高，谁闲着没事来离岛，真来了你防的住嘛！ “你不就来了。” “你你...好好好，我懒得跟你生气，快带我去见褚文昊！”没文化真可怕，情商为零，再说自己可能要气死。 要说章世言也是第一次见到褚文昊，关于他的故事听过很多，嗤之以鼻，他最不欣赏的就是莽夫，想要唱高调的人。 白发打理的一丝不苟，面容刚毅，英朗，眼神平缓却很有灵性，对视间就知道是聪明人。一百八十二的身高，身材适中，力量感有，一袭花花绿绿的军服，给他的感觉...怎么说呢，不说话还行。 褚文昊提着斧头，在山根下劈柴，看到章世言随口道：“有事就说吧，我很忙。”自顾自锯圆木，平时做饭烧水都需要木头。 “嘿...”章世言算是知道士兵说话毛病从哪来的，都是褚文昊教的。 强忍怒气，道：“褚文昊，你好歹也曾经是党国军人，有点礼数行不行啊！我姓章，添任党国驻香江办事处主任，这次登岛主要是提前通知你，委员长夫人中午莅临香江，指名要到离岛视察、居住，我要提前过来负责接待工作。你作为临时主人，要配合好，能听明白嘛？” 褚文昊微楞，不明白为何委员长夫人会来离岛，“我看还是算了吧，离岛荒山野岭，乃蛮夷之地，夫人身份高贵，稍有差错我担当不起，请章主任代为转告。” “算了！”章世言瞪大眼睛，“你当这是过家家，可以随便拒绝？不要说此乃一等一的荣耀，即便不焚香祷告，扫榻相迎，深感眷顾，也要有赤诚之心，翘首以盼才对，怎么，你还想拒绝？” 褚文昊使劲劈下一斧，“我的意思，香江环境优美的地方很多...” 章世言抬手阻止他，“香江之行事关重大，你不知其中深意，香江虽是中国领土，但暂时被英国人掌控。而离岛现在名义上已经是党国领地，夫人来香江踩在自己家土地上才能硬气踏实，做起事来有如神助...” 褚文昊劈柴，锯木头，听着他在哪絮叨，等其说完，用脖子上挂着毛巾擦了擦脸，随口问：“章主任，多久不跟山城家人沟通了？” “啥...啥意思？”章世言口若悬河，被他一句话问懵。 “不是我要拒绝，昨晚偶然听到消息，国党军政部门发布政令，说我褚文昊乃党国佞臣，是中日之战的罪魁祸首，是摧毁民众根基致使尸殍遍野的刽子手，是影响战争走势的始作俑者。民众口诛笔伐，势要惩治我褚家，判定为罪民，要驱除我褚家华人之籍，你说我怎么彰显地主之谊？难道要一个不是国人的国人去接待贵宾，章主任觉得合适吗？” “呃...这...”一句话噎的章世言尴尬至极，可不是嘛，山城风言风语，讨伐褚文昊，自己上岛要求，好像确实有点不合适。 “咳咳，那个...” “你要明白很多事都身不由己，党国如此做自然有其道理，身为党国军人委屈要承受...” 自顾自劈柴，章世言也是绞尽脑汁，说的口都干了，却不见回话，心中有气，语气加重：“褚文昊！你要如何？难道真想跟党国作对，就凭你这三百私兵！” 褚文昊擦汗笑道：“章主任何出此言，我没抢，没偷，也没去招惹谁，要搞欲加之罪吗？随便加，我无所谓，嘴长在你们身上，想怎么说怎么说。就像军统打着我的旗号去残害共党，试图强加罪名一样，我又奈何？” 章世言嘴角抽动，事情他知道，昨晚杀的血流成河，冠名权却是褚文昊，想想还真是... 啪！像是用斧头发泄心中愤怒之情，一斧把柴劈成四瓣，自言道：“在山城欺压我褚文昊，到上海杀我褚文昊，如今来到香江还要害我褚文昊。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褚家时刻面临危险，也许刚刚出门就会身首异处，而这种罪可能伴随我褚家生生世世，你所谓的忠诚到底要如何诠释？我褚家委屈要如何解释？就算解释能说的清楚吗？” “这...” 可不是嘛，名声在外，想要洗可不是那么容易，知道真相的能有几人？人云亦云，书写历史，罪在当代，遗留千秋，怕很难说清楚。 “你要如何？”他有任务，总不能回去报告褚文昊拒绝来访，他脑袋没那么大。 “要如何...” 正文 第七十章使徒行者 “夫人，像头小狮子的海岛就是离岛，面积相当于重庆内城。听说周围五海里属于离岛海域范围，任何国家船只不得随意靠近。” 几千米的高空上，轻灵如雪燕，迅猛似雄鹰，展翅间缓缓降低高度的机舱里传出对话声。 一袭淡紫色呢子长款外套, 胸前佩戴一枚银白色飞机款型胸针，内衬黑色旗袍，长发绾在脑后，妆容精致，麟凤芝兰，雍容典雅。 声音甜糯富有磁性，笑容可掬透过玻璃窗观看时开口：“倒是颇有大国风范嘛。” “哈哈...”张致忠一袭军装坐在侧后, 笑道：“胡闹罢了，听说就两艘巡逻艇, 警告无用就下黑手。” “下黑手？”女子错愕一刹，旋即笑言：“下黑手就下黑手吧，谁让不听话呢，维护的是党国主权，真若都像他这般何至于此。” 张致忠嘴角挂笑点头附言，心里却想，夫人对褚文昊太宠爱，要是其他人怕是治一个扰乱党国秩序罪名。 “寒冬青竹，郁郁葱葱，朝霞锦辉，于丛林处驻足，也只有气候适中的香江能有此景。神州大地处处彰显不凡，磅礴与地脉相连，高耸与白云为伴，于芥子处卓雅灵动，于虚拟中恍如隔世。我神州辉煌腾达几千年，却不想如今遭蕞尔小国欺压至此, 凌辱国本, 践踏国魂，我中国之少年当奋发图强以此为戒！”女子眼中沁有远方，感慨期盼。 “夫人心怀苍生，战争一定会胜利。夫人此行牵动各方，登机之前接收的照会就有十五国家，言语频繁试探，未有丝毫回执，想必都心如乱麻，翘首以盼，等待夫人给予相对明确的态度。英美冷眼旁观，暗中出手，欧洲战场渐入佳境，中国战场举足轻重。英法利益不想受损定会高调观望与震慑，试图让党国乖乖听话，拖住日军，同时遏制南洋诸国内部想要造反的举动。 今早接到的照会中有不少现任执政者，法属越南、老挝，柬埔寨。英属印度等十几被殖民的小国，美属菲律宾等都秘密发来照会，想要借助二战爆发的时机独立出来。事情有些复杂, 里面很可能有美国人的手脚，试图挑动英法殖民国家趁乱搞事，美国方面好在后面掌控局势。相对英法在亚洲的殖民地，美国方面眼红却没办法，时机到来暗中搞事也很有可能。英法表面上跟美国像亲兄弟，实则私下里严防死守，左右都不舒服，加上一个西班牙与荷兰都在里面搅合。” “党国要是拖住日军，日军也就没有进攻南洋诸国的可能，英法利益不会受到丝毫损害。但美国方面的真实想法很难确定，如果各方面援助暂停的话，态度明朗就是支持党国暂时和谈，从而撬动英法殖民地，从中收获利益。法国方面很麻烦，如果和谈可能遭到全面禁运，目前广州湾物资勉强能维持一段时间。要是和谈不排除掐断广州湾，滇越铁路，以此来威胁党国继续参战，拖住日军进攻的脚步。英国方面也一样，目前没有比两国关系私密的国家，相同的利益，又同时宣战德国，表面上是最好的同盟。” “但党国情况也很难，一方面内部不静，另一方面美国的态度很有深意，不得不做出选择。夫人洞若观火，斡旋在各方势力中，为党国争取最有利方案，可以说此行影响世界格局。”张致忠一番分析，也是为即将到来会晤提供资料，至于怎么谈他不说话，只做辅助。 “唉～”女子轻叹：“都想谋利，却把战场放在中国，用我华人累累白骨换取利益，其心可诛。”语气中也是充满无奈，“党国就像这架飞机，要么安全着陆，要么继续远航，亦或者掉头回去，想要置身事外怕难己，但最不可取的就是燃料耗尽等待死亡降临，总要选择，甚难，甚难。” “是啊，真要是度假，夫人倒是可以轻松释怀，不知道褚小子怎么欢迎夫人到来，会不会闭门谢客。”张致忠心里没底，听章世言汇报的不清不楚，七上八下的，真怕这混蛋因为受到委屈公然拒绝登岛，那可就成为世界笑柄。 自己带的媒体可以管住，但英美各国的记者指定在机场等候，随行离岛很有可能，要是出现拒岛事件，可就成了国际笑柄，影响深远，此行目的怕是大打折扣。 担心道：“夫人要不干脆下榻半岛酒店，等卑职上岛查看清楚在登不迟。”他是担心，有丝毫差错颜面尽失。 女子淡然笑道：“无妨，既然向外界披露此行乃度假休闲之旅，就不要临时更改，以免产生更多联想。离岛，中国人的土地，我为之心安，要比高档奢华的半岛酒店住起来更踏实。至于小家伙...”笑笑：“我又不是来看他的，他说了不算。” “哈哈哈...”张致忠笑道：“也是，听说唐美丽临盆在即，亦是党国军人，直属夫人领导，总不能拒绝长官登岛关心，释怀之意。” ...... 于此同时。 启德机场人满为患，秩序井然，手中举着青天白日旗满脸激动的民众，顶着烈日，兴奋抬首望天，时刻盯着，害怕错过一样。 英美十几国记者也严阵以待，不时低语几句，可见夫人影响力非凡。 章世言站在列首，不时取手绢擦一下额头虚汗，心中惶惶不安，机场问题不大，其余事情安排也几近完美，就怕离岛出问题。褚文昊乃刺头，虽然答应，却不知会不会按部就班，焦躁不安。 “章主任，何必心烦意乱，军统全员出动蛰伏四周，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及时处理，万不会出现丝毫差错。”身侧中山装男子，正是军统香江站站长马汉三。 “不错，章主任，青帮子弟随是笨拙脚夫上不的台面，也尽数出动，周围三公里不会有任何乱匪混入。此番入场之人，家族三代尽在掌握，胆敢闹事诛其九族！即便英国人也要避让三分。”杜月生青袍马褂，头发搭理的根根油光锃亮，不算趾高气昂，也是霸气侧漏。 章世言扫视一眼，你们知道个屁啊！挤出比哭都难看的笑容，“如此甚好，两位功高居伟，我会上报为其证功。” 两人相识一眼，眼角似有笑意，能在委员长夫人面前露脸的机会可不多，鲤鱼跃龙门就在此时此刻。 “客气，客气。” 相互恭维之际，天空中划过一道白鹤，缓缓向着地面降落，震耳欲聋却音犹在耳。 “来了！” “都准备，快！” 章世言一声令下，各就各位，原本的喧嚣，变得安静而热烈，旗帜挥舞展动，喜笑颜开。 不止是华人，英美各国站在另一方阵，各个妆容严谨，等待飞机降落。像香江总督罗君强，美国驻香江办事处代表，其余十几国能稍有些排面的都在列队欢迎。 通报是度假，身份毕竟不一样，而且在最敏感的时刻，不说翘首以盼，总有患得患失。 哒哒哒～ 飞机平稳降落，螺旋桨渐渐变得平缓，舱门打开刹那，排山倒海的呼啸迎面而来。 “欢迎委员长夫人莅临香江！” “欢迎委员长夫人莅临香江...” 嚯～ 气氛热烈，争先恐后，跟站在舱口向民众挥手致意的女子表达真挚欢迎之情。 “尊敬的夫人，非常荣幸您能莅临香江，我代表大英帝国表示衷心的欢迎之情。”罗君强主动带头向夫人欠身施礼，身后十几小国代表相继欠身施礼，对于面前雍容典雅的女子，他们真心折服。 身后张致忠小声递话，介绍罗君强等人身份，女子笑容可亲，“诸位远道而来，本应是我尽地主之谊，却不想各国友人提前来此，却有失礼之嫌，还望各位海涵。” 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即回礼又宣誓主权，且让人毫无反感之意，而真心佩服女子聪慧过人。 英美记者稍等片刻，蜂蛹而至开始对夫人进行采访，询问此次香江之行意义何在。 章世言瞅准机会小心来到张致忠身边问候：“卑职章世言见过张主任。” 张致忠眼观四方，扫其一眼，轻轻颌首：“安排的如何？” “是，万事俱备，只是...只是...”章世言额头冒虚汗，差点吓死，阵势太大，心里虚的很。 他虚不要紧，张致忠听到瞬间明白其意，眼中似有怒意，却强忍。这份怒气不仅针对眼前章世言办事不利，更是针对肆无忌惮的褚文昊！之前无关多少是非，他都心中有数，多次提点。委座跟夫人更是错爱有加，他原本想即便褚文昊心中有怒，却也知道何为顾全大局，想不到...哼！ 冷冷挤出一丝话语：“怎么，要出尔反尔！” “呃...”章世言微楞，旋即想明白过来，“张主任误会，褚文昊虽态度不似积极，却并未拒绝。卑职只是担心离岛乃蛮夷荒野之地，要路没路，蛇虫鼠蚁却不甘寂寞，原始生活粗野得很，卑职担心有伤夫人身体。”说的很含蓄，其实最担心褚文昊个混蛋乱来，却不敢说。 呼～ 张致忠狠狠瞪其一眼，说话没重点，大舌头，你还自诩非凡品，呸！ “把礼品卸下，安排船只登岛，其余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是！” 正文 第七十一章肆意横行 该来的总会来，不管你喜不喜欢。 时间来到正午十二点整，十几艘豪华游轮列队航行，维多利亚港湾两侧站满挥舞旗帜的民众。 这一幕，让不时穿插而过的洋鬼子驻足，好奇问上一句，“华人为何如此亢奋？”没人回答他, 只需要用眼睛看就懂。 轮渡甲板上，女子面带微笑不时向民众挥手，身侧警卫神经高度紧张，这样的行为很危险。然而，她们只有护卫之责，却无提点之权，各个角度用身体阻挡, 断绝狙击之险。 张致忠神经也是高度紧张，他平常都是陪同委员长出门视察工作, 周围全是党国士兵，安全性很高。此番出行，也让他绷紧神经，生怕出现差池，他的心也没落下，没登岛始终不安。 “夫人，随行十几国代表，虽身份不高，却也代表各国提前拜访试探。离岛多有不便，是否调整行程，等接待完再行登岛？”只好再次提醒。 女子挥手致意，不忘开口：“无妨，若香江回归去哪都一样，如今民众心系党国，热情如火，其意义深远，势在必行。” 张致忠听到也不在劝说, 只能祈祷一切顺利, 只要能平安过度他就谢天谢地。 冲在前面的章世言一路航行，提前向离岛赶去，要通知褚文昊尽快准备迎接事宜。随行者有马汉三、井柏霖、杜月生，此刻三人真有点忐忑，昨晚陷害褚文昊之举，恐早已知道，此刻登岛却有心虚。 属马汉三最后悔，肠子都青了，要是早知道夫人会登离岛，说什么也不会听迟瑞等人诱惑，冒然招惹是非。如今倒好，共党杀了，褚文昊往死里得罪，恐难解开。事未进全功，为之奈何，狐狸没打到招惹一身骚，此番登岛看看有无缓和之意, 或至于死地之机。 杜月生跟井柏霖各有心思, 章世言眯着眼扫视远在离岛的码头，恩？ 由于隔得远, 看的不是很清楚，可早上来的时候，码头虽破旧窄小，总算能登岛，如今却... 等在靠近些许，章世言瞪大眼睛，一颗心狂跳，脸色变得铁青。 “混蛋！” 三人神游天外，被突如其来的骂声惊醒，“章主任何事？”马汉三观望之时不忘询问，没感觉哪里有问题？ “褚文昊！我跟你不共戴天！”章世言暴怒异常，人到中年眼力却好的没话说，目测百米见微知著。 只见原本矮小的临时码头居然不翼而飞，去哪了？ 不用猜，指定是褚文昊个混蛋故意拆掉，这是要给他难看，是要挖他祖坟的节奏。一会夫人到来，码头居然没了，要如何登岛？随行十几国代表，岂不是要致党国颜面扫地！ 好胆！ 生怕看错，待到游轮距离岸边五十米处，使劲看了看，章世言脸色发白，完了...完了... “褚文昊！你个不当人子的玩意！”章世言大骂褚贼坑害于他，你不接待你说啊，干嘛要答应，既然答应岂能戏耍于我！ 愤怒之情，已经到达顶点。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不明白章世言为何如此愤怒。旁边有军统人员，指着原本码头惊道：“码头！码头居然消失不见！” 嚯～ “好胆！” 马汉三终于找到治褚文昊于死地的契机，原本有的码头，你居然拆掉，而且是在章世言点明夫人来访之际拆掉，你这是作死啊！你这是拆给谁看？是要拆台吧？ 好，拆的好！不拆我怎么收拾你。 哈哈，天助我也，一手好牌让你打的稀烂！好好好...马汉三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杀，要么和。合的几率实在太小，打着褚文昊的牌子杀共党，甭管将来如何，没好，解释不清楚，共党早晚要审判他的罪责。 “好胆！”傍边杜月生不知何心思，眼中似有精光闪过，附言怒斥：“褚文昊！果然是党国佞臣，居然在如此关键的场合拆码头，此举跟卖国贼毫无区别。在洋鬼子面前打党国脸面，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定要严办！” 一阵口诛笔伐，异常热闹。 章世言是想杀了褚文昊，但不在此时，眼前火烧眉毛，夫人的船马上到，当着众人的面要如何下台。 急得来回转圈，“怎么办...怎么办...”额头见汗，心慌意乱。 马汉三挑挑眉，“停船！”距离岸边还有二十米，先安排人把船停住，出主意：“章主任，事到如今当机立断，趁夫人还没到赶紧掉头通知，我想还来的急。幸好提前过来，事情有回旋余地，不可优柔寡断。” 章世言挺住脚步，“对对对...马上掉头离开，通知张主任还来的急，快！快！快！”一声令下游轮掉转船头飞速往回跑。 启德机场距离岛坐船半小时左右，此刻张致忠已经陪同夫人来到香江岛西侧，已经能看到离岛，飞速而来的船只让其一颗提到嗓子眼，说实话，战场纵横都没如此紧张过，要是真出事定治褚文昊之罪！ 悄悄安排秘书降低船速，扫到正在跟英美各国畅谈的夫人，也不敢去提醒，此刻最尴尬，真有事只能临时登香江岛，缓解事情带来的负面影响。 咯噔！ 张致忠看到近前的章世言嘴角颤抖，脸色铁青。满头冒虚汗，神色慌乱定是出事，混蛋！最坏的结果昭然若揭。 两船相并，正在章世言要汇报情况之时，隐隐约听到高昂的音乐声传来... 怒潮澎湃，党旗飞舞， 这是革命的黄埔... 发扬吾校精神！ 发扬吾校精神！ 高亢激昂的歌声由远而近，让众人停止交谈，齐齐望向海面。站在香江岛上欢迎的民众，也把眼神投向驶来的两艘破旧巡逻艇。 只见每艘巡逻艇上，站着六名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士兵，身着迷彩军服，头戴迷彩钢盔，脚蹬帆布军鞋，怀中抱枪，并排站立，面容肃穆，目光坚定，萧杀之气扑面而来。 特意增加的五米桅杆上，两面崭新的晴天白日旗随风招展，飘扬！ 破旧的快艇上，崭新的旗帜，与那肃穆盎然的士兵形成鲜明对比。 船很破，却是自己的。 船很破，但旗帜很新，且很庄严。 船很破，但士兵各个精神饱满，萧杀肃穆，神圣不可侵犯。 放的是黄埔军校校歌，伴随着歌声两艘快艇来到游轮十米处停下，船身调整，让十二名士兵直面高耸的游轮。 高亢的喊声随之而来：“国党驻离岛警卫团全体士兵，欢迎委员长夫人回家！” “敬礼！” 嚯～军容严整，动作整齐划一，眼神坚定。虽然船很破，很矮，但此刻没有任何人敢去亵渎它的神圣。 区区十几人，却有千军万马之势，当着数千民众以及英美十几国代表的面，宣誓离岛主权，乃中国土地。 女子跨步来到甲板边角，眼中神采奕奕，纤纤玉手用力攥在一起。此刻她是高兴的，是激动的，抬起手给士兵庄重回了军礼，并未发表任何言语，但她心中却有千言万语。 “礼毕！” 随即听到：“香江是中国人土地，离岛亦是，警卫团护卫夫人在中国海域肆意横行！”话闭两艘快艇一个优美弧度调转船头，分置两侧引导航行。 嚯～ 不但船上媒体炸锅，岛上民众瞬间炸锅，这褚文昊太能整事，你咋这么能嘚瑟呢？ 开两艘破船，十几个士兵，大言不惭护卫夫人在海中横行，你可真敢说。 再说，你也太没把英国人放眼里，香江是英国人说了算，几时可以横行了？ 不过，听着真特么带劲，你管我，我就横行，不服来战！ “褚文昊！” “褚文昊！” “褚文昊...”也不知道谁喊的，褚文昊名字从低声细语，汇集到空中，形成排山倒海之势，响彻大半岛屿。 几千人华人，发出期盼的呐喊，而他们此刻喊的虽是褚文昊，却也不是褚文昊。 呼～ 所谓吹牛打脸就在一刹那，话刚说完，一艘挂着荷兰旗帜的商船可能是故意为之，居然无视两艘巡逻艇横冲直撞而来。相距百米，只许两分钟就能撞在一起，巡逻艇个头小，一个冲撞就会把其废掉。 突然出现的情况，让原本高亢的民众与船上百人瞪大眼睛，顷刻间变得安静异常。 而荷兰船只故意鸣笛，挑衅之意太过明显，几个戴着白帽子的荷兰人站在甲板，眼神蔑视，“支那人，只有一张嘴，肆意横行，我看你怎么横行，给我撞沉他们。” “是！” 嚯～ 事态严重，民众眼中有害怕，各国代表却表情玩味，张致忠皱眉想要喊一声，却被女子抬手制止，“让他们自己处理。” “是。” 却见士兵快速进舱，船虽破却装有二十毫米口径舰炮，以及机关枪，面对挑衅的荷兰鬼子没有丝毫退缩的理由。 却听：“前方荷兰商船，你已经进入离岛海域，立即离开！立即离开！否则予以击沉，否则予以击沉！” “哈哈哈...”甲板上的荷兰鬼子举着高脚杯，品着香槟，“土包子！我们是东印度公司的商船，你难道想死嘛！”以为东印度公司能吓怕他们。 小武在船上，通过喇叭命令，“调整炮台，目标前方三十米商船，装弹，瞄准...”随着命令下达，舰炮对准继续冲撞而来的商船。 没有在给任何提示，只见士兵打出旗语。 “开炮！” “开炮！” 轰！轰！ 正文 第七十二章诸事顺遂 嚯～ 面对毫不犹豫开炮的士兵，不仅荷兰鬼子没想到，十几国代表也是目瞪口呆，岛上民众吃惊张大嘴巴。 只见，原本高大的商船，慢慢开始变得倾斜，咕噜咕噜往船舱里灌水, 荷兰鬼子惊叫：“掉头！掉头回岸边，掉头回岸边！”刚刚离开九龙码头，回去还来得及，不至于沉入海中。 同时暴怒叫嚣：“你们完了，东印度公司不会放过你们，给我等着！”看到士兵又要举旗, 慌忙闭嘴命令船员掉头往回跑。 “继续航行！”小武擦了擦冷汗, 心里发虚，不是不敢打，没炮弹了，总共就两枚用来吓唬商船的，今天不得已全部用上。要是商船撞过来，他们只有跳海逃生，还好镇住这帮洋鬼子，否则脸就丢大了。 嚯～ 一番干净霸气的操作，赢得民众热列掌声与狂热，褚文昊的名字飘荡在空中，久久而不散。 “太解气！” “玛德，老子早就想收拾这帮趾高气昂的洋鬼子了，打的好！真特么爷们！”岸边民众挥舞着拳头大声宣泄，附和之声此起彼伏。 船上还真有荷兰代表，脸色铁青跨步来到近前，欠身施礼后：“尊敬的夫人，贵方无故挑衅荷兰王国，是很不友善的行为，鄙人代表国民要求夫人把褚文昊交付荷兰王国审判！” 此话问出周围记者拍照, 同时注意记录, 只见女子微笑道：“党国虽积弱已久，却也勇于面对日寇，死伤百万将士，千万生灵不曾退却，党国有面对一切的勇气与担当。”话闭不在言语。 嚯～ 虽然是了了数语，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你想怎么着党国都接下，面对百万倭寇都不怕，难道会怕区区弹丸小国，有本事你只管来！ 代表嘴角颤抖，想说不敢说，心中愤怒，把冒头指向英国，“罗总督，我代表荷兰王国要求英国政府收回离岛，并且不能在向离岛售卖武器，并惩治褚文昊！” 罗君强心里也不舒服，今天算是丢尽大英帝国脸面，褚文昊太能折腾，心中有后悔, 早知道不签署租约。事到如今只能把错误进行到底，瞅了一眼男子，心里暗骂真把自己当回事。 “大英帝国要如何做事，轮不到荷兰指手画脚！褚文昊也不是帝国的士兵，要处决荷兰可以亲自来。” 气的代表直翻白眼，却无奈，他们在亚洲很有实力，可不会为了一艘商船跟国党政府开战，何况他此行有任务不好闹到太僵，只能忍气吞声，等机会在报仇雪恨。 游轮一路航行，来到离岛南侧。 “快看！” 随着惊叫，众人寻声望去，只见海中出现一座长长的栈桥，纯木头打造，看上去像是漂浮在蔚蓝海面上一样。 栈桥用圆木堆砌，长百米，宽六米，半米高的护栏翘角。桥面铺设暗红色木板，红彤彤延伸到岸边，护栏翘角粉刷成浅蓝色。桥头设有高十二米的旗杆，晴天白日旗烈烈炸响，随风飘扬。 在看，每隔三米一名昂首挺胸，身着军服的士兵，两两相对平视前方。远处看，花花绿绿，气势雄伟。 褚家人妆容严谨，衣着合体，站在桥头翘首以盼。褚文昊穿的是国党校官军服，却没有任何肩章或领章，显然没级别，没戴军帽，白发梳理成二八分头，军装笔挺，皮鞋锃亮，面容肃穆。 褚晟宸、董明城着黑色中山装，萧静怡、褚文漱，唐美丽都是着暗红色对襟立领裙褂，看上去很喜庆，却不失传统严谨礼仪之重，唯一的小朋友小磊着浅蓝色圆领长衫，头发打理的跟褚文昊一样，小脸很是严肃，大眼睛好奇观望海中缓缓而来的游轮，抬起头脆声问：“妈妈，是不是...” “嘘～”褚文漱拍拍其脑袋，低声交代：“小磊不许胡闹哦，贵客马上登岸。” “哦、” 小磊有点紧张，看向褚文昊：“舅舅，那个人很凶吗？” 褚文昊笑道：“你舅妈见过我没见过。” 唐美丽明媚动人，挺着大肚子笑咪咪言：“小磊放心，一点都不凶，很亲切和蔼，一会见了你就知道了。” 萧静怡明显很激动，“老家伙，给我看看妆容，有没有失礼之举。” 褚晟宸瞅她一眼，“又不是来看你，你激动啥？” “老东西，此乃褚家荣耀，其可失礼。” 褚家谈话之际，游船靠近十米处，正在众人好奇如何下船之时，两艘高矮不一的货轮并排在游轮前。游轮上面有用木头打造的二十层阶梯，直接搭在二十五米高的游轮边沿，只需要沿着阶梯走下游轮到十米处，然后接着走另一艘货轮搭好的阶梯便可，安全，周到，顺利抵达栈桥。 “很周到嘛。”张致忠赞许一句，心终于落地，比想象中要惊喜很多，“夫人，请下船。” 女子笑着点点头，等警卫先下去，沿着红色阶梯来到栈桥上。早已等候的褚家人慌忙打招呼。 “卑职褚文昊，欢迎夫人莅临离岛视察！” 女子第一次见他，眼神中有欣赏，似乎很满意，轻轻颌首：“你做的很好，继续努力。”一句话就够了，代表一切，对于饱受委屈的褚家来说已经足够，同样对褚文昊来说也是值得的。 “多谢夫人赞誉。”褚文昊激动有，没有那么大感触，以往事迹都不记得。又分别给张致忠随行人员敬礼问候，他都不认识。 “美丽，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夫人主动跟唐美丽打招呼，让其一腔委屈付之东流，激动回了军礼，“多谢夫人挂怀，卑职很好，很好。” “好好好...”主动拉起手，观察高高隆起的肚子，没有过多言语，等跟褚父褚母交谈时却说：“感谢你们为党国培养了如此优秀的军人。” 两老激动莫名，受点委屈算什么，自己儿子能得到夫人的认可，一切都是值得的。 场合不对，不便过多交流。 夫人邀请唐美丽前行，路过之时，士兵都会敬礼问候，场面庄重，没有丝毫失礼之举。 爱丽丝举着相机落在后面，等众人离去才来到褚文昊身边，悠悠道：“褚先生，够能折腾的，大英帝国的脸面让你踩脚底下了。” 褚文昊笑笑：“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他也没办法，荒山野岭，没啥好接待，不接待又不行。 “好吧。”爱丽丝见他态度不错，也很难生气，“昨晚那个不田凉子，嘴巴很硬，没丝毫收获，你打算如何处理北区警察局？” 褚文昊示意边走边聊，“警局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证据你去银行取来，昨晚的口供录音足够清理干净。人抓了，家产我要一半，折算成发电设备，年前要帮我建好发电厂。” “你倒是会算账。”想了想也对，有证据就可以换人，“好吧，我尽快安排，建一座够十万人使用的电厂，耗费很大，北区的日本间谍要清理干净才行。” 点点头：“北区打鼓岭局长白玉堂尽职尽责，只有他没跟日本人往来，跟我相熟，安排到葵青区做个局长吧。”葵青区包括九龙码头，跟离岛相对，经济繁荣，香江百分六十货物都在葵青区交易。 瞅他一眼，“我试试吧。” 沿着百米栈桥来到岸边，刚刚登岛迎面而来的是震撼，上百人站在银色沙滩上观望，不时低语几句，神采奕奕，记者不时拍照。 只见，坐西朝东红木打造的二层独立阁楼，飞檐翘角，古静典雅，门窗，门帘，回廊，全部采用木头打造，颜色统一，高矮相同，大小各异。 没有当代痕迹，像唐朝古典建筑，竹帘，木窗用油纸贴的方格，一根挑棍支撑着窗户，门前各自有回廊，回廊边沿挂着长方红色灯笼，雕刻侍女图样，风一吹轻轻摆动。 斗拱、柱子、房梁，给人的第一印象：结构简单，朴实无华，雄伟气派；气势磅礴，形体俊美，整齐而不呆板，华美而不纤巧，舒展而不张扬，古朴却富有活力。简单而粗犷的鸱吻翘角，黑色的屋顶，气压万里。 东西各两排，每排二十间阁楼，两两相对，间隔两米。中间用青石板铺设的六米宽道路，六座水车均匀分布缓缓旋转，水花四溅，生动活泼。 然而，最磅礴是中间阁楼，坐北朝南，褚文昊无奈开口：“没办法，要是我褚家不用如此麻烦，夫人要在此接待各国代表，不能落了士气。”扫视三千人用五个小时打造庄园，还算满意。 中间三层阁楼，是原本褚家居住，只是在傍边增加两座两层连体副楼，门前设白玉拱形桥。登上桥，门前有个一米高，十米长，三米宽露台，刚刚铺设。 张致忠环顾四周，叽叽喳喳，大开眼界的洋鬼子，心里暗自得意，这只是我神州一角，知道厉害了吧！ 对于褚文昊的安排很满意，看成色就知道刚刚建造而成，虽然没进门，但凭此磅礴拱卫气势已经增加三成底气，不用猜两侧阁楼都是给即将到访的各国代表准备，很不错。 爱丽丝沉寂良久，盯视褚文昊：“你可真是有心，想要压住各国？” 正文 第七十三章争锋相对 “够花心思的。” 马汉三不阴不阳一句，身侧章世言却频频点头，“不错，不错，很不错。大国就要有大国风范，气压万里，没谈就发虚, 来者自会感受到神州底蕴。” 警卫冲进室内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才回来汇报，张致忠小声道：“夫人长途跋涉，先进屋稍作歇息，一会在接受访问不迟。” “无妨，就请诸位一起进门品茶。”笑眯眯跟唐美丽道：“小家伙用心了, 要替我感谢他的好意才是。” 唐美丽就到这里, 不能陪同，私谊晚点叙谈, 政事褚家不能参加，就算褚文昊也只能看大门，没召唤不能近前。 “夫人赞誉，请里面歇息，卑职去安排茶点。”说完欠身等其离开，才来到褚文昊身边，额头见汗，很辛苦。 褚文昊取手绢给擦擦汗，叮嘱：“跟大姐去休息吧，我忙完就回去。” “恩，”唐美丽答应一声，乖巧随褚家退场，不要看离岛暂时有褚文昊做主，此刻却没啥话语权。 褚文昊喊来姜涛，“一会休息把军统, 中统，青帮流氓的人都给我赶走，今后不许他们登岛！” “是！” 刚才不赶走是顾及脸面，可不会让昨晚要他命的人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不抓他们，是场合不对。 跟爱丽丝慢悠悠登上白玉桥，来到门前露台，到这里护卫工作有警卫团负责，要进门需要随行工作人员检查登记核实通报后才可。 级别低的就不要硬凑，像马汉三、井柏霖、杜月生还没资格，只能站在门前期盼召唤。 看到褚文昊上来，没进门的记者过来采访他，里面真有熟人，刚从上海来香江的申报记者梁小柔，眼底透着怨恨，来到近前毫不客气询问：“褚先生，听说昨晚军统、中统、青帮以及汉奸特务包括日本人大杀四方，人头滚滚，血染香江。其共党名单是你提供，难道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那都是自己同胞，褚先生此举跟汉奸有何区别！今天却摆出一副忠君爱国之举, 难道不觉得恶心, 请褚先生回答到底处于何种心思！？”语气越说越冲，马上就收不住，心在滴血！声音够大让本就尴尬的三人听到，狠狠瞪视梁小柔，哪壶不开提哪壶，找死嘛！ 褚文昊能感觉到她的愤怒，皱眉瞅她一眼，很不喜欢审问的方式，自己又不是罪犯。 旁边爱丽丝认识她，笑眯眯在褚文昊耳边低语：“可能是共党，在上海你跟她打过几次招呼，兴师问罪，实属正常。” 原来如此，褚文昊吐出一口浊气，表示理解，语气缓和道：“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要是那么厉害，早把小鬼子赶回老家。军统前两天还杀我家眷，有点脑子都知道该怎么做，你的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到底是谁要暗害褚家，我会查清楚讨还公道。对于牺牲的同胞深感歉意，却不是你想的那样，希望你查清楚在报道。” 哼！ 梁小柔根本就不信，她得到消息就是褚文昊所为，刚要开口反驳，却听马汉三声音传来，“这位女记者有些面善，该不会在哪见过？哈哈，关于昨晚的事情我可以代为回答。” “你是？” 不但梁小柔不认识，褚文昊也不认识，准确说不记得。 “军统香江站长马汉三。” “原来是马站长，失敬！”两人可都不喜欢他，几乎同声喊出，语气不善。 “哈哈哈...客气，客气。”马汉三像是没听到，笑呵呵道：“这位记者误会了，昨晚根本没发生任何事情，都是谣言。真实情况是军统跟日本间谍与七十六号展开厮杀，没有你说的所谓针对共党。既然没有针对共党，褚文昊提供名单的谣言就是无中生有，你们做记者要有事实根据，不能信口开河，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信以为真，要有自己的立场与原则，同样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我说的对不对啊这位女同志！？” 可恶！ 梁小柔知道他睁眼说瞎话，却不能在乱来，眼前的特务很危险，话里话外有威胁之意，同样有试探自己身份之嫌。 “原来如此，可能我了解的不清楚，不过好像褚先生也知道此事，看来空穴来风未必是假。” 马汉三嘴角抽动几下，冷冷扫其一眼，心里暗恨牙尖嘴利，早晚撕了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嘴！ 褚文昊掏出香烟点燃，“马站长做事雷雷风行，刚来香江迫不及待建功立业，杀人诛心，好不威风。逞威风我管不到，可借我名声行凶作恶，功你领，罪我担，军统都这德行嘛？” 马汉三深吸一口气，他是不想跟褚文昊对上，但不代表他害怕。如今是国党铨叙上校，褚文昊只是一介罪民，无官无职，要不是今天夫人到来，大大方方承认又何妨！ “褚文昊，做事要顾全大局，身为党国军人不能眼界太浅。今天夫人香江之行你就应该明白，很多事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军统只是按照命令行事，并不是我私自乱来，即便要怪也怪不到我头上！”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卑躬屈膝也未必换来和解，何况他怎么可能卑躬屈膝？ “哼，按照马站长的意思，军统人都死绝了，需要我来顶缸立棍，不配合就是毫无大局观，那为何马站长不自己登高一呼，承认事情都是自己主张，祸水东引，手段阴毒！要致我于死地，这仇怕是很难解开。今天不杀你，是因为场合不对，不要觉得军统很厉害，能抓一次就能抓第二次，我想看到你，马上离开。”懒得给面子，直接赶人。 马汉三脸色阴沉，就没碰到过这么嚣张的主，刚要说话却听道阴阳怪气的话传来，“褚文昊，不要自视甚高，来离岛是有任务，不然谁会登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再说，离岛乃党国土地，几时轮到你发号施令了？”杜月生跟其有仇，杀他管家，试图沾染他的女人，都是大罪，根本没打算化解。 “你算什么东西！”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嘛！” “哦，昨晚奸淫掳掠是你的人，自己什么出身不知道，跑我面前唱高调。之前的事还没跟你算，不要以为接过去，都给你记着，到时候一笔一笔跟你算。”褚文昊压根就看不上这类人，没个好东西。 “好好...真是后生可畏，我闯荡江湖那会你还吃奶呢，大言不惭。要跟我算账，我还要找你算账呢，你放心，恒社几万弟子会随时求教，谁跑谁孙子！”杜月生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主，大言不惭，没点好脾气给他。 “好好好！” 褚文昊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你厉害，既然这么厉害，我看看你怎么走出离岛，让你恒社子弟来救你吧！”本来想顾忌一二，看来真是不能太善良，蹬鼻子上脸。 “怎么，你还敢当着夫人的面囚禁我？”扫了一眼旁边看热闹的记者，心底根本就不害怕，不相信褚文昊干乱来。 “是又如何！”冲着姜涛招手，很快姜涛带士兵赶过来，指了指：“把他关进水牢，饿他三天，自称青帮试图上岛营救者给狠狠打。” “打死无论！” “是！” 姜涛挥手让士兵抓捕杜月生：“带走！” 嚯～ 这番举动可够嚣张的，不但十几国记者看着，里面英美各国代表透过落地窗可看的一清二楚，就不怕丢人？ “褚文昊！你疯够了，不管杜先生说什么，都是君子动手不动口。再说现在什么场合，你也太不把夫人放眼里，大庭广众要做出让党国颜面尽失的举动吗？何况，做事总要讲究点，有能耐等杜先生离开后，真刀真枪的对决，在离岛抓人算什么本事！说人家出身不好，你出身好，还不是一样没点大局观，没点眼力劲，没点风度嘛！你要是敢乱来军统不会做事不理，你可要想清楚！”马汉三说的话够硬气，其实心里慌得很，没想到褚文昊肆无忌惮，要是如此岂不也要抓自己，关键时刻要懂得报团取暖，坚决不能让其分化。 褚文昊扫了一眼，咬咬牙，挥手让姜涛带人离开，忍！确实有失体面。 “你说的对，做事要讲规矩，不过马站长先破坏规矩。今天确实不宜大动干戈，话说到明确，明天开始我跟军统、中统、青帮势不两立，你们洗干净脖子等着吧，看看谁能救你们。”话闭抬脚向着旁边副楼走去，眼不见心不烦。 呼～ 两人对视一眼，还好这混蛋有所顾忌，否则真要成为千古笑柄。致使党国颜面尽失，定会遭到罢免，甚至坐牢。 他们跟褚文昊不一样，褚文昊的命运如今掌握自己手中，而他们都需要听令行事。 杜月生脸色铁青，心底暗恨，不过场合确实不对，仇却记下，打算回去后就召集弟子安排任务， 定让其好看！ 正文 第七十四章党国礼物 室内。 张致忠在章世言耳边低语几句，刚才一切他可看的很清楚，也知道原因，双方不和，可以理解。 “让军统、中统、青帮的人都离开，记者只留国外的。把带来的礼物给褚文昊，不要让他觉得党国只会赚便宜。” “是！” 安排好一切, 回到夫人身侧，环顾四周，很满意，甚至说超出他期望多以。心思细腻，周到且贴心。 进来小半天，英美各国代表没有主动提问, 都在品茶，过程中欣赏室内布局。眼神中多有赞叹与狐疑之意，却未显示自己孤陋寡闻之嫌。 宽敞明亮的室内足有百平，五米挑高平顶，悬挂六盏散发橘黄色调的吊灯，紧贴楼顶。北墙一副高五米长十二米的巨幅画作，万里长城雄廓图，白云与奇峰为伴，氤氲与朝霞同归。用红木雕刻边框镶嵌木墙之上，气势磅礴，浑然天成。 地面铺设拼接的三块高档地毯，间隙处毫无违和，不仔细观察以为浑然一体。延伸到角落，地毯之上绣有提花白蓝两色盛开牡丹，底色为明黄。 巨幅之前设两座，置茶台，两座之后设有副座，专供秘书翻译使用，中间设两米旗杆，悬挂晴天白日旗。 此刻夫人端坐梨花木打造的实木椅上好奇打量四周，眼中神采奕奕。两侧设稍小一号座椅, 总共四排，每排九座。让众人吃惊的是座位后面都设有旗杆，悬挂各国国旗，仔细看其高度都很统一，却只有一百九十公分，看上去像两米实则矮十公分，意义深远。 按照各国实力排位，紧挨夫人的是英美苏法，三十多国唯独没有日本国旗，也好理解。 中间留有三米过道，到最南侧玄关处，采用落地玻璃窗镶嵌，一目了然能看清楚外面露台。 整个装饰古典，大气庄严，磅礴，在此会客厅接待各国代表，绝无失礼可能。 吃喝用度精细划分，虽不是顶级, 却也几近完美。 原本安静的室内，坐在西侧二排靠窗的荷兰代表突然起身抗议, “尊敬的夫人，我认为这样的安排很不合理，意有蔑视荷兰王国之嫌，我要求调换到英美两国后面第三席位。” 此话一出，原本安静的场内变得喧嚣，记者跟十余代表低声议论，却见另一代表起身道：“尊敬的夫人，暹罗作为亚洲除中国跟日本之外，独立主权国家，不应该屈居末尾，我要求即英美法之后第四席位，如此才能体现暹罗地位。” 嚯～真能凑热闹，既然你都说了，我还客气啥？如此，除英美两国代表静静品茶之外，其余代表纷纷要求致第三席位，体现自己国家实力。 可以理解，他们只是驻香江各国代表，没有跟夫人会晤的资格，只是提前过来收取情报，尔后汇报本土。要是让自己长官来离岛看到此座位排次，岂会满意，虽然不能代表什么，却也无形中折伤士气。 反之，要是能争夺靠前位置，无形中提升本国地位，报纸媒体报道后将是何种影响？ 不能代表什么，潜移默化，总会产生影响，甚至在国际上露露头，让世界人民知道有本国在此，侧面有一定的作用。 十几代表开始还小声要求，最后开始争吵，挣得脸红脖子粗，大有撸袖子开打之意。 情况发生的突然，夫人少许错愕，旋即嘴角挂笑，并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身侧张致忠低声笑语：“褚文昊心思灵巧，处处妥当，有心人，夫人当予以褒奖。” 女子笑笑：“胡闹罢了，不过算他有心。” 罗君强这会浑身通透，刚才对褚文昊的怨言消散无形，很好嘛，很懂事，知道谁排第一，看挣得面红耳赤的代表得意忘形，差点习惯性翘脚庆祝一番。 工作人员进门，来到张致忠身侧低语，“知道了。”旋即跟夫人汇报：“夫人，午餐准备好了，先用餐一会再访问也不迟。” “好。” 张致忠起身道：“诸位远道而来，党国略尽地主之谊，请偏厅用餐，稍后在讨论座次之事。”一嗓子让众人住嘴，“记者跟工作人员到右侧偏厅用餐，各位代表到左侧用餐。” “夫人，请到二楼用餐。” ...... 章世言找到褚文昊说明情况，两人来到游轮前，礼物还没卸船。 “褚文昊，此番夫人莅临香江，可是给足褚家脸面，特意带了礼物。”章世言吧嗒吧嗒嘴眼神中很是羡慕，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礼单，本以为是珍馐佳瑶，玉器珠宝，等其看清瞪大眼睛，着实震惊到他，果然... 褚文昊也没在意，扫视到登上船要离开的马汉三跟杜月生，但他们就来了八条船，上百人。可见财大气粗，诚意满满。 “还要感谢章主任，否则都没这待遇。” “是啊，你是应该感谢我。”章世言煞有其事的点头，没点谦虚之意，不去看诧异的褚文昊，自顾自安排办事处人员，“卸货，让人家看看，党国也不是小气人！” “是！” “咳咳～”章世言神态倨傲念道：巩式手榴弹五十箱，每箱五十枚。”瞅了一眼惊讶不已的褚文昊介绍道：“褚文昊，你毕业后就没参加过正面战场，总在敌后活动，不知手雷弹才是党国能拖住日军的最大功臣。 不要看不起党国的手雷，很厉害的，虽然仿制德国M24却有很大区别。它比M24手榴弹要短、轻，更符和士兵的臂力和体力，深受中国士兵的喜爱，在跟日军装备的九三式和九七式手榴弹的交手中，巩式手榴弹颇占优势。 日军的九七式手榴弹采用圆柱形铸铁弹体，形状较大，投掷距离远远不如巩式手榴弹。你要明白，虽只有五十箱，却拥有毁天灭地之能。不要拿来乱用，向打商船之类的事情少发生点，低调一点没坏处。”显然章世言对士兵随意招惹是非很有意见，嚣张跋扈，毫无纪律，要是他定治其嘴。 “哈哈...”褚文昊喜笑颜开，他最缺武器弹药，全是捡的英国士兵不要的二手货，卡壳的卡壳，生锈的生锈，关键时刻掉链子。要不是二十挺机关枪充门面，徒增笑尔，要筹建兵工厂可没那么容易，各方面都缺，缺原料、机器、人才等等。期待明年下半年能筹建成功，到时可以自己生产枪支弹药，就不用在忍气吞声，看谁不服就打谁。 如今好了，五十箱手雷完全可以守住离岛，岂能不高兴。 “章主任放心，打商船浪费，用来炸鱼还是可以的。” “炸鱼！？” 章世言听到差点没气死，张张嘴懒得说，气道：“卸货！” 褚文昊也挥手安排：“快点，运去弹药室，要注意看护，不能受潮！” “是！” 士兵也很兴奋，鸟枪换炮，这回挂两颗手雷出门，看谁敢乱来。 热火朝天的卸货，上船没着急离开的马汉三等人看到，脸色阴沉，“看来今后要退避三舍了，一箱手雷就够毁掉我等，居然有五十箱，大手笔，大手笔。”心里酸的要命，军统也有，却没几枚，主要怕被查到，英方不允许有毁灭性武器。 “哼！” 杜月生冷道：“那又如何，难道他还敢拿手雷在香江乱来！真要是敢，英国人也不会做事不理。” 马汉三心里暗骂白痴，褚文昊跟英国啥关系啊，离岛都给了他，不要说扔手雷，就是仍炮弹，只要炸不到英国人，保证屁事没有。 他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不招惹麻烦，如今怕是很难善了，不行要想办法早早把危险消灭在萌芽之中。 正在神游天外， 却听... 正文 第七十五章礼尚往来 章世言朗声念道：“勃朗宁手枪五百，子弹两万发。”扫视满脸喜气的褚文昊：“我说，夫人此行可是给你准备的够丰富，装备一个军统乙种站都绰绰有余，要感恩才行。” “是啊，是啊，要感谢夫人慷慨。”褚文昊不否认, 礼物实打实，安全方面大大提升。 章世言给他个还算懂事的表情，继续念道：“82迫击炮两架，炮弹二十枚。”不等他回话自顾自言：“褚文昊，你要明白，党国很多军队里连一架迫击炮都没有，不要觉得少，很金贵的！ 参照法国布朗德81毫米迫击炮为基准, 研制而成，初速为每秒196米，射速可高达每分钟20发，最大射程2850米，全炮总重量为69公斤。”章世言像是军事专家一样，得意介绍： “82迫击炮无论是在初速、射速，还是射程上，均高于日军的94式迫击炮和97式81毫米迫击炮。日军的94式毫米炮击炮总重超过150公斤，一般步兵是无法携带，只能以骡马或汽车运输，虽然其口径比略大，但是威力却不及我等。而党国的迫击炮可直接拆卸成三个部分，三名士兵就可轻松扛走，待需用时，再以极快的速度装配好直接使用，性能优越，操作简单......”一番介绍很是专业, 而随着他介绍，士兵搬运铁皮箱来到近前，褚文昊拦住打开验货。 新的！ 好啊，好啊，手中婆娑着炮管，喜欢的很，“藏好了！不可轻易显露，一定要看护好，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动用！” “是！” “哈哈哈...”褚文昊高兴啊，“章主任真乃福星，登离岛伴随着好运，今后没事可来此做客，定会好好招待。” 远处听的清晰异常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又是迫击炮，又是勃朗宁的，这是要装备啥？ “唉，罢了，罢了，我等回去歇着吧, 小心人在家中坐，炮弹从天上来。三千米！！”马汉三吧嗒吧嗒嘴：“应该能打到杜兄卧室吧？小心点好, 小心点好，别人或许不敢，褚文昊说不得哪天兴起，调整角度来上一炮，那可就...” 杜月生瞅他一眼，你会说话嘛？ “哼！” “他敢！借他两个胆子。”死鸭子嘴硬，只要英国人不管，给你一炮又能如何？ 章世言挺了挺肚子，算你懂事，咳嗽两声继续念道：“党国校级军官军服常服、军靴等各百套，党国三军士兵服各两千套。张主任言：离岛即是党国土地，士兵即是党国士兵，现役离岛士兵均要登记在册，特赏党国驻守香江忠勇警卫团番号，挂靠在八十八警卫师之下，属于卫戍部队。”羡慕嫉妒恨的瞅了一眼楞杵的褚贼，恨恨道：“忠勇警卫团暂定编制三千，赏：党国铨叙中校营长三人，职务中校副营长六人；党国铨叙少校连长九人，职务少校副连长十八人；上尉排长二十七人，中尉班长五十四人；一等士兵五百，二等兵一千，三等兵一千五。一应相关配置军衔、军章等，都随同党国军服一并发放！” “委座言：忠勇警卫团有捍卫祖国领土完整之责，亦有守护民众之责，同样有拱卫山城之责！” “是！”褚文昊严肃敬礼应答。 章世言接过秘书递来的文件夹打开，肃道：“褚家一门忠烈，乱世浮萍，却仍能坚守，于党国有功，于民众有益，特赏褚晟宸一等忠勇勋章...唐美丽三等云麾勋章，以示褒奖。” 完了！ 马汉三翻着白眼，心里咯噔一下，听听“党国忠勇警卫团”，驻守香江之兵团。要番号有番号，要编制有编制，赏了一堆军衔荣誉，纪录造册，啥意思？很明显正式纳入党国卫戍部队，挂靠在党国警卫八十八师，今后是合法的，野鸡变凤凰，土狗化身虎狼之师。虽然没有公布团长人选，但这事还用明说吗？傻子都知道团长谁当。营长都铨叙中校，他褚文昊能低于这个级别？怎么可能！最少也要职务上校，甚至铨叙上校。而且是三千混编，委座亲自定调，也就是肆无忌惮开火了！！大大的不妙，杀洋鬼子可能不敢，但杀几个挑衅的完全没问题，理由多多。 冷汗直冒，他这香江军统站长可没多少分量，狗屁不是，握着六百人，怎么跟人家正式的比？只是小妾，人家是大房，是正室！ 退避三舍，退避三舍！ 大大不妙，要快点想办法，马汉三算是看得清楚，杜月生也是老江湖，岂能不知里面蹊跷，可刚刚放了狠话，难道要收回？怕是为时已晚。 礼物不轻啊！ 武器弹药急需，但最迫切的是明正言顺，如今有了番号，做事有出处，无需担心触及到底线。 章世言总算念完了，“褚文昊，你今后可要以身作则，切莫乱来。” “哈哈...章主任有心，有心。”褚文昊呲着牙差点乐死，些许小事不会放在心上，“临近中午，章主任去用餐，我先安顿好一切，再来陪同。”收获太大，褚家荣誉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姜涛等人今后有了编制，总算安顿好。 海岸线西侧，几十米高的山体下，有一座天然洞穴，高十米，长百米，宽三十米。海水深入洞穴内部，小型巡逻艇进入完全没问题，当初选择此处建设家园，也是考虑能做天然防空洞使用，飞机大炮想要轰塌可不容易。两侧用木头盖了十几间房屋，枪械室、武器弹药等等重要东西都放在里面，士兵二十四小时轮番看守。 褚文昊跟随士兵进到洞穴里，没电，手电筒配合照明，此处藏个几千人没问题。 交代姜涛：“平时还是长枪随身，手雷，迫击炮不能轻易动用，抽时间把军服都发下去，如何擢升你拉个名单，一并认命军衔，纪律、训练都不能落下......”絮絮叨叨交代一番，等安排好一切回到露台用餐基本结束。门前除警卫没几个人，他主要是随时待命，有召唤第一时间到位。 却见章世言急匆匆出门，喊道：“褚文昊赶紧，夫人召唤。” “是。”急走几步进门，这会英美各国代表都用完餐正在品茶，气氛算不上好。 怒目而视，眼神极为不善，等褚文昊进门，众人齐齐看向他，显然找到正主，好像事情都是他安排，始作俑者就是他。 感觉气氛怪怪的，也没深想，几步近前敬礼问候。女子轻轻颌首，并没开口，旁边张致忠言道：“褚文昊，座位排次为何这般安排？十几国代表要求重新排序，你跟大家解释一番。” “是。” 转身到一侧面向众人，“诸位有何不满？” 荷兰代表早在商船被袭击时就对其不满，见到正主没客气的道理，语气不善开口问责：“褚文昊，你纵容士兵故意挑衅荷兰王国的事稍后再算，我问你，为何荷兰王国座位排在最后？是否存在蔑视之意？我要求你当众道歉，并且调整座次于第三席！” 嚯、问题很直接，跟褚文昊沟通没必要含蓄，直接开喷就行，周围人都望向他，看他如何解释，记者不时拍照。 褚文昊听明白了，感情如此，认真回道：“诸位误会，座位排次并没有深意，只是按照各国土地面积大小排位，没有蔑视之意。跟两侧为各国准备的休息室一样，时间仓促，并没有好的参照物，事急从权，各位勿怪才好。”说的够客气，实际听到荷兰鬼子敢挑衅，给安排成倒数第二，故意给其难堪，话可不能明说。 听到此话的暹罗代表起身追问，“褚文昊，你太过分了，既然是按照土地面积排序，暹罗可比荷兰大的多，为何排在倒数第一？是不是故意挑衅暹罗！我要求你道歉，重新排序！” 褚文昊瞅他一眼，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也没客气，“原因简单，因为中国正在遭受日军侵占，对于跟日方关系密切者，都会排在靠后的位置，好区分开。” “慌缪！” “跟谁交往是各国权利，褚文昊你管的够宽的！”暹罗代表脸色铁青，当面揭伤疤，你可真敢说，“何况，我记得英美方面跟日方也时常往来，按照你的逻辑，是不是也要排在后面！” “没错！” 荷兰代表附言冷道：“褚文昊，你不要信口开河，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当着十几国记者的面，你还有何话言？分明就是故意如此。” 本来心情不错的罗君强，眼神不善的瞪视两人，合着冲大英帝国来的？扫了一眼莫言的美国代表，里面指定有猫腻，想要开口却听到让其啼笑皆非的回答。 “罗总督跟我关系不错，甚至主动归还离岛土地。诗经有云：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礼尚往来乃华人传统，对于送枪、送船的友人，自然要表达足够诚意，以示感谢。” “慌缪！” 听其解释差点炸了，荷兰代表言：“按照你的逻辑是不是我送你一艘驱逐舰，就可以排在第一席位！实在太儿戏，我要求你道歉！” “没错！” 嚯，一番言论追讨，责骂褚文昊太随意，居然搞人情往来的一套，岂有此理！ 却见褚文昊认真点点头道：“诸位所言有理，只要送我点东西，座位不是不可以调整。不过前三席位不能动，剩余三十三座次，诸位可以想想办法，我会尽量满足。” 正文 第七十六章各项事宜 嚯，此话一出，室内陡然安静，都是聪明人不用过多研究，合着你的目的再此。 敲诈勒索用到此处，倒是难为你了，你可真敢说！ 张致忠瞪大眼睛, 心话，年轻人真是啥话都敢说，当着夫人的面就不能庄重点？ 去听女子言：“诸位远道而来，不明华人礼仪，无需介怀。说来好笑，诸位刚刚在机场看到的, 均是此行离岛特意准备的礼物。华人有谚语：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在心不在意。褚文昊年轻说话做事不够周全, 诸位不必介意。香江环境优美，离岛丛林郁郁，可多留几日欣赏美景，品尝美食。”话闭起身：“我还有事，诸位可稍作歇息。” 众人赶紧起身礼送，等其离开，各自端坐闭目凝思。 刚刚夫人话中何意？ 离岛是自己家的，回自己家都需要带礼物，刚刚在机场看的很清楚，大箱小箱上百，其中不乏武器弹药。 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看似怪罪褚文昊不懂礼数，实则点的很明，诸位要汇报给本土，不要空着手来。 在加褚文昊敲诈勒索之嫌，真送鹅毛不要说座位靠后，恐怕饭菜都给你加料。 “咳咳...褚文昊暹罗乃瑶池仙境, 物宝天华盛产水稻、玉米、木薯、橡胶、甘蔗、棉花、棕油、椰子等等，说吧，想要点什么？东西可以给，座次要调整一下。”暹罗代表主动开口，拿东西换的不只是座次，重要让夫人满意才行。 褚文昊神态严谨，“诸位误会了，刚刚只是跟诸位玩笑，不必当真。礼尚往来的事情，各位遂自己心意好了，我还有事诸位自便。”欲擒故纵的把戏玩的很娴熟，自己提不合适。 望着离去的褚文昊，众人恨的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只能快点回去汇报情况，等负责会晤的长官来此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 “八嘎！” “是谁允许你们攀扯褚文昊的！知不知道此举等同挑衅，要不是帝国紧急处理，一但见报，事情不可挽回。” 某间茶楼里, 刘伟愤怒训斥面前三人，私自做主, 真是找死！ “呃...”迟瑞尴尬开口：“长官可能误会，是军统、中统私自宣达，跟我等没有任何关系。中午的事情长官也看的清楚，褚文昊不可能跟皇军一心，趁机给制造负面影响也未尝不可。” “是啊。” 胡斐也附言：“他褚文昊如今拥离岛而居，出手狠辣，肆无忌惮，回到褚家又接待来客，足以说明心思不正，定会招惹大日本皇军，能除掉最好，共党定会帮忙取其性命。” “八嘎！” 刘伟把茶杯蹲在桌上，“怎么做事皇军心中有数，不需要你们胡乱安排！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其追查到皇军身上...”一番训斥，主要是怪其擅自做主，祸水东引，很可能给自己招惹到麻烦。 “嗨！” 三人只能应下，心里暗自鄙视，平时趾高气昂，看谁不顺眼就打杀，怎么碰到褚文昊就区别对待，外强中干，没点鸟用！ 他们不明白，想做却不能如此明显，很容易激起褚文昊跟日本间谍的仇恨。 于此同时。 隔壁茶室里两人正在低声交谈，“上级领导昨晚接到汇报，紧急安排我过来调查事情真相，同时重新部署今后的任务。唉，目前只有北区没有遭到破坏，上级领导认命你为香江负责人，带领剩余同志尽快展开补救措施，争取把损失降到最低。” “另外，程序方面还是要走，北区能躲过一劫原因是何？是否提前有发现，既然有发现为何没有提前上报通知？” 端坐对面的男子正是北区打鼓岭警局局长白玉堂，斟茶叹道：“北区能躲过一劫也是因为小女认识的一位朋友，无意中提到内部有鬼，时间紧迫，我昨晚才得到消息，随后展开调查，确定混入组织的人很可能是日本间谍。当时证据不足，只能暂时扣押，调整跟其接触过的同志，并安排人在周围预警，才悻悻躲过一劫...算是运气好吧，我也确实不知动作如此大，而且了解的情报如此详尽。”白玉堂详细汇报后试探询问：“特派员，是否真如军统特务所言，组织内部出现叛徒交代出所有同志名单？” 窦靖童摆摆手：“绝无可能！事情很复杂，但绝对不是自己同志出卖。山城办事处，先后接到汇报，并没有提到这件事。再说，按照规定每个区的进步青年都有区委负责，智宇书记并不知道，即便被捕交代也不可能知道，这里面显然有问题。” “确实如此。” 白玉堂知道规矩，“军统传出消息，是褚文昊配合才获得详细名单，不知道上级领导怎么认定这件事？” “唉，很复杂。” 窦靖童揉着额头，短期茶杯喝了一口，“关于褚文昊的事情，暂时不好下定论，原则上他刚刚来香江半月，即便在有能力也不可能短时间内获得详细名单。按照军统特务的言语，是抓捕智宇同志后获取名单，显然有出入，褚文昊跟军统前段时间闹得不和，囚禁离岛上千特务，事后放掉，双方即便不厮杀，也很难产生有效合作。 不过，也不能说一点嫌疑没有，总要调查，这次来还有重要任务，不管是谁透漏名单，同志们都是遭到军统、中统杀害，青帮也有参与，致使亲近组织的群众遭到迫害。在结合山城来客，国党跟日本人和谈事宜可能板上钉钉，上级要求不管国党方面态度如何，我党要坚定原则，抗战到底！香江地理位置优越，是保证抗战持续性的关键。结合此次事件，清扫潜伏在香江的日本间谍势在必行，上级指示你今后的任务，除建立交通线以外，主要精力要放在清除日本间谍方面，保住目前香江的秩序稳定，就有持续跟日军战斗下去的资本。” “是！” 既然有任务白玉堂不能拒绝，“杀日本间谍没问题，关键在情报方面很被动。经此一役，原先的根基破坏殆尽，日本间谍藏的很深，可能需要些时间。” “恩，” “这方面上级有安排，”从包里取出纸条，推置面前：“这是潜伏在军统香江站同志联络方式，根据上面方式，每周三到指定地点收取消息，今后军统内部有何风吹草动，也会一并告知。” 白玉堂捡起纸条仔细看过，记在脑海里，滑动火柴焚烧掉。 “特派员放心，只要有准确情报，铲除日本间谍跟汉奸责无旁贷。” ...... 三点钟。 窦靖童跟姜阳见面，谈起褚文昊的事情，“窦主任，褚文昊的问题要怎么处理，牺牲这么同志总要有个说法，平白牺牲实在可惜。” “这件事需要调查，牺牲的特派员跟智宇同志，才是事情的关键。你在军统消息灵通，先搜集相关消息上报，至于如何处理等待上级指示。另外，不管结果是何，你不要参与此事，你跟褚文昊是同学又一起共事过，离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要想办法建立联系，参与到离岛建设中去，争取获得稳定的物资运送基础......”窦靖童交代一后：“本来我是要待一段时间，可惜临时有任务要去东南亚各国，任务由你来完成。记住，一切为了抗战，其它的暂时忍耐，今后每周三准时送出情报，香江的同志会按照你送出的情报展开工作，需要配合也可留信...” “是。” 正文 第七十八章精确筛查 元朗区，天慈路潮州米铺。 褚文昊提着行李箱来到斜对面的一间酒馆里，爱丽丝已经到了。看他闷闷不乐，笑咪咪询问：“怎么，没收获？” 把行李箱放在桌上，透过玻璃扫视对面店铺一眼，讪讪道：“碰到个不怕死的, 去见日本天皇了，跟我关系不大，想死谁也拦不住。”郁闷之情指定有，没想到如此决绝，要是没有丧失记忆前可能会小心从事，会仔细检查一番。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毕竟锁定电话出处，有了新的线索, 死活是用处不大。 要说收获也有，两万美金，一把手枪，一部小型电台。 “呵呵，看来你不懂的日本人喜欢刨腹自杀，你在日本那段时间难道没有学习过？轻视对手可不好，武士道精神虽然愚蠢却很实用，产生叛徒的几率几乎为零，让大英帝国头疼不已。” 瞅了一眼街道上，人来车往。 “什么情况？”不想探讨日本经历，或许都已经忘记。 爱丽丝金发碧眼，总会招人眼球，在中国很难做一名合格的特工，他比褚文昊的白发更显眼，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鲜明。 不过在香江，想要了解点事情很容易，“杨泽林，三十二岁, 老家广州, 来香江五年，一妻一妾，两个孩子。一直做米面粮油生意，在元朗有十几家店铺，有些钱财。对面潮州米铺是他小姨子经营，店里四个伙计，能随时接电话的也只有此女。章佳慧，二十四岁，香江本地人，未婚，暂时就这些。” 褚文昊点点头，很不错了，前后不过半小时，能搞清楚说明其能力很强。 “粗鲁点行吗？” “粗鲁！”爱丽丝瞪眼：“你想怎么粗鲁？大白天强行来硬的，不要忘记你快当爹了。风花雪月的事情是不是收敛点，小心唐美丽要你小命。” “哎哎哎，说什么呢！”褚文昊一瞪眼，感情自己在她心里就这形象，“我是让你安排警察把人带走, 不用审讯也能乖乖交代。” “哦、我还以为...”爱丽丝尴笑, “也行，就怕周围有眼线，刚动手就被发现。天慈街是元朗最繁华的街道，单此街设店铺上百家，来往人流上千记，不能保证没有留眼线。” 褚文昊想想也对，万一惊了，岂不线索断掉。回想藤野纪元的电话内容，只有聊聊几字而已，“送点大米到店里，越快越好。” 从字面怎么理解？ 藤野纪元换了电话却没有丝毫提示，难道就不会理解错误？每天来买米的没有五十，总有三十，为何就能确定是他呢？ 可以理解为，店里有人很熟悉他的声音，只要听到就能辨别出来，结合能随时接电话者，难道是章佳慧？他本身就是日本间谍，且跟藤野都隶属梅山小组，私人关系可能不错，经常在一起，否则到不了听声便知其人的地步。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电话座机只给藤野纪元专用，只要电话一响，在点一句送米，依然明白对方是谁。不管哪一种，里面指定有跟日本间谍或者为其牵线搭桥的老鼠。 再有，结合藤野回去后就开始发电报，可以理解为电话就是让人通知另一人快点去接收电报。 那送米的这个人最为关键，甚至比接电话的人关键，因为他知道往哪送信，接电话的人未必知道，或者不允许知道。 藤野打完电话，到回去发报，中间只有十分钟，自己进门他应该刚刚开始发。 说明什么？ 说明接收电报的人可能离米铺很近，亦或者给接收者送信的人采用的是最快捷的方式通知。 按照日本间谍的小心，是不可能如此，但藤野却说了一句：越快越好。 事急从权，冒然启用电话传讯也是有可能。不管是那种可能，都很容易锁定，也不容易，周围店铺人流众多，很难第一时间排查出来。 不打草惊蛇，只能先筛一遍。 如果按照米店给送信，接收者需要找到电台，调整好，需要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前后总要花费五分钟左右。可以推算，米店接到藤野电话要是直接出门，到指定地点，总共用了不到五分钟。要是安排人送信，时间可能还要短暂，四分钟或者更少。 按照正常步速推算，每分钟六十米，也就是距离送信地点大约在两百四十米到三百米之间。 当然，不排除就近送信，以米店为范围锁定一下，有结果就不用到店里。实在不行在进店，以免打草惊蛇。 “爱丽丝，先安排电话局，以米店为中心，覆盖周围三百米，锁定四点十分打出去的所有电话。” “哦、好。”爱丽丝显然没搞懂里面蹊跷，却没拒绝，她来此就是为配合褚文昊行动，提供后勤保障自是应该。 没犹豫，起身来到电话机旁提起电话开始安排，店里很安静，就他两人，能力无处不在的体现。 十分钟后。 爱丽丝把结果告诉他，“以米店为中心，三百米内在四点十分打出十五个电话。时间超过十分钟的有六个，超过五分钟的有四个，三分钟左右的有二个，只有一分钟的有三个。分别是李记绸缎店，杏林药店，大华商店。” 果然是专业选手，褚文昊没有提时间，爱丽丝却知道如何锁定。很显然，按照刚才的分析，给接收者报信，时间不可能超过一分钟，一是危险，二是没时间也没那么多话在电话里讲，所以要是有嫌疑，不用说，一分钟之内的最可疑。 “出去走走。” “好啊。” 两人起身出门，爱丽丝没客气，直接挎着胳膊，看上去郎情妾意，总有那么点假凤虚凰的意思，也符合实际要求。 “去哪？”爱丽丝到是蛮喜欢，笑眯眯询问。 褚文昊指了指对面，“先看看眼线有没有在周围，如果三家店铺其中有一家能观察到潮州米铺，那就很能说明问题。”两人先来到米店门前，向对面街道看去。 清一色的两层店铺，面积有大有小。门前牌匾能很好说明，做啥生意的一目了然。 爱丽丝中文真不错，惊讶张大嘴巴，抬手指着斜对面二十米处的李记绸缎庄，“亲爱的褚，看来你的推断没错，也许那里面就是日本间谍的巢穴，让我们去揭穿其真实面目吧。” 褚文昊嘴角抽动，能清晰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弹性，尴尬摸了摸鼻子，我很传统的，你不要乱来。 两人抬脚向着绸缎庄走去，而此刻绸缎庄二楼，一男子拿着望远镜清晰看清楚两人脸上的表情。 “霸气侧漏，找死！” 男子随口一句，很不喜欢褚文昊长相，气质压人，生人勿近，挎着美女惹人生厌。 恩？ 混你个蛋，居然敢来我家寻开心，传呼留的细缝很小，两人不仔细观察是不会注意到有人在观察。 男子虽好奇，却没多想，招摇过市，以为自己长得帅出来显摆，罢了。 继续盯着进入米店的人，只要特殊情况发生，他会第一时间看到，并做出紧急通知。 两人进门，店铺面积不算大，六十平，伙计招待一番询问，爱丽丝主动吸引小年轻的眼球，褚文昊趁机扫视一圈，各类服饰都有，洋装与华服，定制与成品。 “哦，亲爱的，我想给我朋友打个电话，让她来跟我一起订做一套衣服你看可以吗？”爱丽丝聪明异常，进门扫视并没有发现电话的痕迹，显然是不正常的，只能让其主动现身。 “当然，只要你喜欢。” “你真好。”爱丽丝开心冲伙计问：“你们店里有电话吗？我需要找我朋友。” “呃...这...”伙计是华人，年轻，老实，那见过像爱丽丝热情奔放的洋妞，即便见过也不敢抬头，此刻脸色涨红，低着脑袋大舌头道：“没...没有，没有电话，可以到隔壁打。”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神采奕奕，明明有电话伙计却说没有，不用过多分析，有问题！ 正文 第七十九章细节锁定 有电话说没有，老板交代，还是伙计不知道？两人何其聪慧，并没有过多纠缠，谎称出门打电话就离开。 “何事？” 楼上男子看到两人离开，处于好奇下楼询问，伙计随口把事情复述一遍。 “你做的很好, 月底发奖金，今后遇到此类情况一律照实回话。”男子神态倨傲点头称赞。 “是，多谢老板。”来到门前小心观望离去的两人，冷哼一声，痴男怨女，醉生梦死, 不当人子的玩意, 早死早超生！ 出门的两人低声细语, “你猜会不会有人在监视我们？”爱丽丝古灵精怪询问。 “管他，先到另外两家看看，如果正常在审查也不晚。”一家药店，一家商店，药店设在米铺南侧三百米处，近前观看，医馆牌面不小，中西结合，有坐堂看病的大夫。进进出出面色愁苦的病人凡几，可推断刚刚藤野纪元打电话那会，这里也是人满为患。 爱丽丝装病，站在门前排队，需要进门看看。医馆伙计看到后几步近前施礼道：“先生，小姐里面请。” 褚文昊扫其一眼，“不需要排队吗？” 伙计笑言：“华人自需要排队，洋大人不用。”看前面十几华人，居然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仿佛应该如此一样。 褚文昊瞅了一眼爱丽丝, “看来还是洋鬼子受欢迎，请吧！”语气中颇为无奈与怨怼，也不知道怨谁。 “呵呵...”爱丽丝差点笑死，两人气质衣着不凡，自有生人勿近气场，酸酸的话让其捧腹，装病总要专业点，强忍，越过人群进店。正在号脉的大夫看到两人进门，“你先到旁边忍一忍。”面色蜡黄的患者不敢言语只能起身远离，虽不算衣衫褴褛，长衫上却满是补丁，身上有股酸臭味，不敢亵渎洋女人，何况是如此漂亮的洋女人，周围看病的不自觉往后撤，大夫起身笑容满面，“美丽的女士，身体不舒服吗？”冲伙计喊道：“备茶！” “好的。”小伙计慌忙跑去备茶。 “两位请到里面静室，外面实在太吵。”示意两人到后堂就诊, 褚文昊皱眉瞅他一眼，看不惯此等崇洋媚外做派，却不会去说什么。 褚文昊扫视一圈，没发现电话，遂其来到后堂，室内安静，办公桌上一部黑色电话很显眼，爱丽丝主动开口：“我需要用电话，你不介意吧？” “当然，这是小店荣幸。”大夫颇有受宠若惊之感，慌忙拉过电话，“需要回避吗？” “不用。” 爱丽丝来到近前提起电话，“哦，对了，你刚刚有没有用过电话？” “呃...”大夫微楞，不明白啥意思，“用过，半小时之前用过，缺一味药，让药铺给送一点过来。” 褚文昊也没觉得有问题，随便应付两句，两人出门离开。又到商店试探一番，并没有发现可疑，“看来绸缎庄最有问题，记得打去哪里嘛？” “打去天朗路七十六号，显示是一家茶楼，距此三公里。” “茶楼？” 褚文昊微微楞杵，难道日本间谍藏在茶楼里？“我们直接过去审视一二，可能有点复杂。”爱丽丝没意见，事情有稍许麻烦，一撮而就看来不行，好事多磨。 五点钟。 两人来到名作静轩的茶楼，先看周围环境，街道宽敞，却相对安静。一侧是错落有致的精品洋楼，不难猜测是有钱人居住之所。再看另一侧，青砖绿瓦却处处彰显与国人不同的修饰，不用细细研究，应是政府办公楼。 街道上，来往者系衣冠楚楚，青袍马褂，财大气粗。 快到饭点，来品茶者自是不多，茶楼过五米街道是一间澡堂，人来车往，看上去很有些档次。 “两位喝茶里面请。”门前伙计招呼，眼力劲很高，看人很有点见微知著。 两人也没拒绝，进门扫视几眼，室内茶香浓郁，一楼却没客人，小伙计言：“两位可上二楼，有单独陈设的雅间，空间私密，隔音效果很好。” 斑驳的木制柜台上，黑色电话被丝巾掩盖，“哦，亲爱的，我要打个电话。”爱丽丝也是戏精上身，张嘴就来。 伙计却欠身施礼道：“非常抱歉，电话坏掉很久，修了几次却总是出问题，老板一气之下扔在哪里不管不顾，没有在维修，实在抱歉。” 坏了？ 两人对视一眼，坏了怎么接电话的？给个眼神，爱丽丝不管不顾掀开丝巾提起电话放在耳边试了试，果然无法拨打出去，“是不是只能接不能打？” “这不会，电话已经很久没响过。”伙计慌忙回道。 “茶楼不错，难道就一部电话？” “就一部。” “哦，亲爱的你去傍边打个电话，我累得不想动。”爱丽丝来到靠椅上端坐，两人也算心有灵犀，褚文昊点头出门，是不是坏了打过去试试便知。 绸缎庄有问题，电话明明接通过，怎会出现坏掉的情况，里面有事。 褚文昊出门来到不远处一商店，电话号码刚才爱丽丝告诉他，记得很清楚。 “打个电话。” 听筒里传出正常呼叫的声音，响彻十几声却久久没人接，就在他要挂断之际，电话突然接通！ 褚文昊屏住呼吸，没有说任何话，他是想听对方先开口。然而，奇怪的很，电话里同样没有丝毫声音，不过有轻微的呼吸声。 吧嗒！ 嘟嘟... 对面居然果断挂掉，中间两人没丝毫言语，褚文昊放下电话跟钱，几步向茶楼走去，等进门跟爱丽丝对视一眼。爱丽丝轻轻摇头，意思电话没有响！ 嚯！ 真是奇怪，电话明明接通却没有响，褚文昊皱眉思量，询问伙计：“老板在店里吗？” “没有，刚刚有事出门，到现在没回来。” 奇怪！ 于此同时。 绸缎庄的电话急切响起，正在观察对面米店的男子随手接起，只听：“刚刚有没有打过电话？” “没有啊！”男子举着电话道：“店铺里一切正常。”意思没事我不会打电话。 电话里面沉默几秒，“有没有可疑人员出现？刚才电话响，接起来却没有说话，我怀疑有人故意试探！” “会不会打错了？” “八嘎！” “打错的可能不是没有！但半年以来都没有发现这样的情况，却偏偏在今天，一切巧合的事情都有问题，你不应该抱有饶幸心里，这会让兰山小组陷入危机中！” “嗨！属下会小心盯着，一但有情况发生即可回报！” 挂掉电话，心中总有担心，电话来的时间太巧合，且有故弄玄虚之嫌。起身来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向街道上看去。 一切正常，并没有特务出现。 恩？ 眼神游离间，扫到对面茶楼临窗雅座里一男一女，靠窗正在聊天，眼神像是在注意自己家澡堂。 不，准确说在注意高处链接的电线，跟电话线。不好！会不会是两人？眼神扫视间对面男子居然冲他微微一笑，像是跟他打招呼。 砰砰～ 心脏跳动的感觉，慌忙关掉窗户，心中大感不妙，瞅了身后的暖簾一眼，脑海里胡思乱想，他不认识褚文昊，却跟爱丽丝有一面之缘。 她怎么会跑这里喝茶，是不是太巧合一些？泰晤士报女记者，跟她在一起的男人是谁？支那人...会不会... 他想到一种可能，脸色巨变，急匆匆出门来到隔壁一个观察窗前，此处做过处理，看外面很清晰，却很难看到他的身影。定睛望去，却见男女并未如何，依旧在笑笑谈谈，难道自己猜错，两人单纯来喝茶的？ “电话线可能接到他处，比如对面的澡堂。”褚文昊沿着电话线寻找，要确定茶楼里有无分机，如有必定会扯出第二线。还真让他发现，二楼搭线处单独分出一根线，深藏在电线里延伸到对面澡堂里。 爱丽丝观察片刻，轻轻颌首：“难道是刚才的男人？看长相粗鄙得很，倒像是武夫，身材高大，不像日本人。” “确实不像，不过日本人也有长得高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很矮，刚才有没有看到？” “什么？”爱丽丝狐疑问道。 “围帐，不，准确说叫暖簾。” “这有啥好奇怪的？澡堂里设隔断很正常，保护彼此的隐私，有何问题？” 褚文昊眼神扫到正在偷偷观察的男子，吓得他一激灵，心跳加速，不自觉藏了藏脑袋，像是害怕被看到一样。 “普通围帐自然没问题，不过像这种分成两页，颜色鲜明的围帐，更像日本人使用的传统暖簾。印象中日本京都很多门店都会设有此暖簾，蓝色？我记得蓝色代表从事酒类行业，开澡堂为何要使用蓝色调？暖簾不是应该放在一楼澡堂里使用，为何会出现在二楼房间里？刚刚男子开窗观察，又迅速关掉，分明是心虚。依我看此暖簾颇有用意，应该是用来提醒某些事情，刚刚使用过没及时收起来。” 爱丽丝眨着大眼睛，稍显吃惊，真是不能小看眼前男人，细节捕捉的很小心。 “你的意思，绸缎庄电话真正打给澡堂老板，而茶楼是用来转移视线，一但有人查过来，及时做处理？” “是啊～很聪明，真要是动手抓米铺老板，很可能就惊了他们，在想找怕难。” “要不要抓？” 正文 第八十章 “抓？” 褚文昊考虑一番，“我想他只是信鸽，其长官应该藏在某处，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查到幕后之人在动手不迟。刚才可能引起他的警觉，先离开再说。”说话两人下楼离开，一切男子都看在眼里, 眼神中藏有狐疑，难道自己真的猜错？ 等两人离开，他决定去对面试探一二，是不是很快见分晓。 出了门口再次观察确定没发现后，才跨步向茶楼走去，等其进门街角刚刚消失的两人重新现身。 褚文昊望着进门男子, 低语道：“看来不会错，此番进去定是询问电话事宜。锁定电话, 要是电话报信就不用在等, 要是亲自送信，或许要费一番功夫，故技重施就要锁定能观察到澡堂二楼的位置。” “能观察到澡堂二楼？”爱丽丝抬头巡视，“很多，不过最合适的位置当属对面区政府，难道日本间谍藏在里面？” “不是没可能，用暖簾报信安全可靠，不懂的人只会以为是店内招牌。刚刚是蓝色，要看一会是否挂簾，从而确定其长官是否留在办公楼里。不过，要是如此绸缎庄里的男子可能会接到通知，你先安排人把其控制起来，米铺里人也要抓，不允许发出任何消息！” 爱丽丝点点头，去打电话安排。 没过多久，只见男子神色慌乱急匆匆出门，甚至都没仔细观察周围环境, 几步回到店里, 上二楼重新取一款红色暖簾悬挂在木架之上，暖簾图印骷髅标志，与澡堂格格不入。并没有悬挂墙外，只打开窗户把木架稍微往前推了推，如此只有高处才能透过窗户观察，街道上的行人无须担心。即便对面茶楼客人看到也只会当澡堂用物，不会产生怀疑。 安排完一切提起电话，等电话接通，“快！除掉米店里的鼹鼠，迅速离开，暂时不要露面，等待指示！”不等回话匆匆按死，再次拨打：“你带人过来，悄悄隐藏周围，发现一男一女...出现直接杀死，不要留手！”连续几个电话打完，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他知道自己这里不在安全，刚刚两人很可疑, 伙计所言不似喝茶听戏之人, 跑到这里来打电话，前后待了不到十分钟，绝对有问题！ 不能百分百肯定也不敢冒险，长官说的很对，藤野纪元莽夫尔，不可谋事，危险悄悄靠近，不行！要马上离开此地！ 换好衣服，改头换面，判若两人。饭点洗澡的人没几个，噔噔噔～急匆匆就要出门，却被迎面进门的男子给拦住，“打算去哪？” “你～” 尾野俊雄脸色大变，差点惊叫出声，去而复返的男子，好在反应够快，“你干嘛挡路！”眼神慌乱却装作凶狠喊道。 褚文昊没丝毫废话，趁其慌神之际，一把推其进门，在震惊的眼神中抬脚就揣在其面门之上。 咔咔～ 手脚并用，根本没有给其反应的机会，两人去而复返，爱丽丝已经登楼确定，看到红色暖簾挂出，如此信号已经发出，说明推测是对的，尾野就是用暖簾报信。挂暖簾也就是没打电话报信，暂时不用担心其长官跑掉，当下要处理尾野。 “啊～”尾野惨叫着倒在地上，室内伙计听到赶来，急忙出声呵斥褚文昊住手，然而，他没打算留手，速战速决，雷霆之势，一脚踢在尾野的脑袋上。 砰！尾野整个人滑出去三米，脑袋一歪晕了过去，几个伙计吓得要跑，几时碰到这般凶徒，“不要吵！我是警察，去拿绳子把他绑起来。” “警察？” “去吧，一会警察就会过来。”褚文昊没时间跟他们解释，“暂时都不要出门。”交代两句几步登上二楼，推开致放暖簾的房间，小心贴着墙来到窗户旁，侧头悄悄向对面看去。 爱丽丝在对面跟其挥手，褚文昊眼光却放在对面政府机关里。定睛一看，直面窗户的是一座四层办公楼，坐北朝南，也就是背光的窗户都能看到。 准确说，是三层跟四层，两层楼从东到西，总计二十六副窗户，但能清晰看到藏在室内暖簾却只有中间十二副，其余角度问题根本看不清，显然不符合报信的效率性。 红色暖簾刚刚挂起，说明对面的日本间谍一直都在办公室里，正常下值时间是五点半，十二副六间办公室，有些麻烦。 褚文昊挥手让爱丽丝去安排抓捕事宜，还有二十分钟时间，来的急。小心下楼，看到仍旧躺在地上的尾野，扫了几个拿着绳子却不敢绑的伙计，皱眉道：“去提桶水，找块毛巾，你两个过来把手脚绑起来。” 面对凶徒，伙计们瑟瑟发抖近前，按照其吩咐绑住手脚，等伙计把水提来放在旁边，都好奇他要如何。 褚文昊先用水把其浇醒，尾野缓缓醒过来，脑袋生疼，脸色酱紫，等其反应过来挣扎着要起身却见自己手脚被绑住，怒骂：“混蛋，要造反嘛！我是你们老板，还不解开，然后去报警！” “行了，不要叫了，我问你说，不然可要受苦！”褚文昊接过毛巾在水桶里湛湿随口一句。 “哼！” “我不管你是谁，最好少管闲事，否则有你好受的！”尾野知道遇到高手，自己怕是很难幸免，唯一祈祷褚文昊不知道暖簾的事情，长官应该很快能看到。 褚文昊取出湿哒哒的毛巾，蹲下身，盯着尾野冷笑道：“怎么，等你长官看到你释放的信号逃离？很遗憾，警察已经暂时封住大门，不允许出入，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不要抱有幻想了，乖乖交代或许我会给你一线生路，把你交给英国人处理，否则只能交给军统。” 尾野脸色瞬间大变，惊叫：“你～你到底是谁！”他能不吃惊嘛，自己给长官报信的方式居然被看透，而且长官已经被封锁其中，想跑都难！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说吧，说完送你英国人处理。” “哼！”尾野渐渐冷静下来，眼神冷漠盯视：“要杀就杀，大日本帝国从来就不会出现叛徒，想要从我这里得到消息，妄想！”说完闭目不言，其态度很拒绝。 “既然如此...”褚文昊把毛巾甩到其脸上，“把他脚抬起来！”事宜呆愣的三人，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老板居然是日本人！相互对视一眼，按照褚文昊的要求把双脚抬起。 水刑，他在军统学过，脑海里还有些许印象，就像是个单向阀，水不断涌入，而毛巾又防止你把水吐出来，因此你只能呼一次气，即便屏住呼吸，还是感觉空气在被吸走。 褚文昊提着水慢慢往毛巾上浇水，尾野只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出气多进气少，头晕眼花，胸口高低起伏，使劲摇着包袋，想要拜托毛巾，可惜。 “说！” “说了就不用受此罪！” 正文 第八十一章登门筛查 水刑最高境界，时刻在窒息，生死边缘来回游离，每隔三十秒来一次，如果不招会逐渐增加时间。 爱丽丝安排好一切进门，看到褚文昊正在用刑，皱眉阻止：“褚, 大英帝国不允许采用不文明方式获得消息，刑讯逼供不可取。” 褚文昊瞅她一眼，停止继续浇水，“怎么样，要不要交代？” “咳咳...”被取下毛巾的尾野大口吸食空气，酱紫脸，慢慢恢复正常。眼神冰冷且鄙夷道：“大日本帝国的特工即便死在枯槁里, 也不会向支那人妥协！” “好，好...有骨气！”褚文昊真有点生气了, 从口袋里取出香烟点燃，心里更多的是郁闷，“既然你喜欢死，要是不成全你，显得我太没人情味，不懂体谅。”看向爱丽丝言：“你来！” “我？”爱丽丝瞪大眼睛，知道他的意思，慌忙挥手拒绝：“我可不喜欢双手沾血，何况帝国有法律，你不要乱来，交给警察...” 不等他说完，褚文昊轻轻把毛巾给他盖在脸上，独留眼睛在外，“我成全你。”话闭单手用力捂住口鼻，不要说原本就有水，就算没有在如此大力之下，生存那将是一种奢侈。 “唔...”尾野此刻真切感受到死亡, 双眼圆睁，手脚挣扎试图改变，清晰感觉到手上力度越来越大，呼吸几乎停滞，脸色又变回酱紫。 “哦，上帝，褚，你应该为自己孩子积福，残忍杀害一个失去反抗的人有为伦理。”爱丽丝急忙阻止，褚文昊像是没听到，继续加大力气，眼见尾野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与不甘，主动蹲下身拉扯其手，“让我试试，你快放手...” “哼！”褚文昊放开手，起身出门，懒得在管。 爱丽丝拯救即将死去的尾野，拿掉毛巾，“咳咳咳...”尾野大口喘气, 足足三分钟才恢复过来, 望着面前金发碧眼的洋妞，眼神中没有刚才的不羁。 “你看到了，我只能救你一次，凶残的男子像一头暴怒雄狮，你应该知道自己面临的处境。我代表大英帝国承诺，只要你如实交代，保证你能得到相应的审判，并且你同伴也会有相同待遇。” “哼！”尾野眼神虽有倔强，却不似刚才那般抵触，显然面对褚文昊跟爱丽丝感觉不一样。 “既然你坚持，我只好尊重他的意见。”说着起身就要离去，尾野慌乱的眼神一闪而过，他实在不想在经历一次黑暗，死亡边缘真的很可怕，像无尽深渊的漩涡，吸食人的灵魂。很奇怪，也许凭借信仰第一次能勇敢面对死亡，然而，死里逃生后反而更恐惧死亡，最起码这一刻他不想死去。 “等等！” 爱丽丝停住身形望着他，尾野咽了口唾液，“我只能告诉你些许，至于长官我是不会出卖！” “可以，不过要换个地方。” ...... 五点半，元朗区政府，原本正常下班时间，此刻却被通知全体集合。门口被大量警察封锁，阵势空前，搞得人心惶惶。 大会议里，乌泱泱的人群，各个西装革履气质不凡，左右环顾低声细语者不知凡几。 “长官，为何无缘无故不让回家？”有人低声询问。 “老子怎么知道！本来约了小凤仙芸芸戏水，此番作为要致我于何地！食言而肥的事情不可常做。” “长官说的有理。” “是啊...是啊。” 整栋楼能看到澡堂者就算都来也只有三百人，有好奇者，想凑热闹者，足足塞了五百多人，或许有人从中作梗，就想看到此结果。 褚文昊跟爱丽丝刚到大门口，扫视周围上百警察，藤野没来的急审讯，担心其长官金蝉脱壳。 “安排人到周围搜搜，刚才藤野几个电话，恐有后手。” “好，”爱丽丝挥手让英国警长过来做了安排，两人进门后，警察再次封堵住。 院内十几男女疾步向前，来到爱丽丝面前施礼道：“尊敬的女士，鄙人孙叔敖，忝为元朗布政司司长。已经接到杨局长电令，有何需求只管明言，属下必定全力配合。” 爱丽丝轻轻颌首，指了指褚文昊：“这位是离岛行政长官褚文昊，今天他做主，杨司长听他号令便可。” 爱丽丝此番介绍很有意思，本来褚文昊是不想公开抓捕日本间谍，她介绍其身份，等于变相公开，今后要立场鲜明才是，有点逼迫之嫌，或许另有打算。 褚文昊皱眉瞅她一眼，却见爱丽丝装傻充愣，不跟其对视。想说点啥却见众人眼神都在盯着他，生生憋住。 孙叔敖小心打量褚文昊，一百八十二的身高，黑色头发，听说少白头，可能染了。面容英朗，双眼灵动，气质透着股凌厉，腰身挺直，行走间虎虎生风。鸭舌帽、背带裤，花格衬衫，看上去倒有几分知识青年的感官。 褚文昊的事情很多人听过，最出名的事件自然是英国人把离岛租给他三十年使用权。离岛虽环境恶劣，丛林幔帐，虬枝乱舞，蛇虫鼠蚁常常伴随，要路没路，要电没电，人口也少，却也是香江一部分，其面积跟元朗相差无几，足够施展。 你听其介绍就要区别对待，离岛的行政长官，就是有独立自主权，想干啥干啥，其级别跟罗总督一样。不像他只是布政司长，虽然名义上掌管元朗，却不是一人说了算。下面还有财政司、律政司、民政司长等，都属立法局管辖，高下立判。 “褚长官，鄙人孙叔敖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但有吩咐，无敢不从。”本身的身份足够引起重视，何况跟英国人的关系很微妙，更甚者还是国党军人，很有能力，谦虚点没坏处。 褚文昊点头言：“孙司长客气，只是处理一点小事，”指了指坐北朝南的办公楼，“需要三四层能看到对面街道商铺者便可，不知是否召集？” “是，刚接到命令已经召集，鄙人担心出现差错，责令院内所有人员不得离开，此刻已经在会议室等待，人数有点多。”孙叔敖抱着宁可错杀也不能出现问题的态度，超额完成任务。 褚文昊扫其一眼，想了想也对，虽然只有三楼、四楼能看到，却不敢保证就是办公室里的人。 “既然如此，孙司长先安排人带资料到会议室，我上楼查看一番。” “是是...” 褚文昊龙行虎步直奔主楼，需要先侦查一番，有个大概的范围才能事半功倍。 爱丽丝亦步亦趋，两人登上三楼，东西走廊，孙叔敖早命人开着所有门户，两人只管进门寻找最合适的位置。 走进一间办公室，来到窗前向对面澡堂看去，“看不清？”虽然能看到澡堂却看不到里面暖簾，显然不合适。 连续侦查六间房，只有一间办公室能真切看到暖簾，褚文昊幻视一圈，十几张办公桌，可见不是独立办公室。 “此处有几人办公，人员是否已经召集？” 孙叔敖一直跟随，随时等待召唤，“褚长官，此处是综合室，有十三人，已经召集到会议室。” 褚文昊点点头，又确认一遍确定没错，才上到四楼，每个房间确认一遍，跟三楼相同房间也能看到，却是独立办公室，面积要小很多。 “这是谁的办公室？”爱丽丝主动询问。 “是，此处是财务科长江涛的办公室，人已经召集到会议室。” 褚文昊透过窗户盯视对面暖簾，只能看到一半，办公椅的位置确实极佳，只要抬头就能看到。 “江涛除了这间办公室，还有独立房间吗？我的意思是相对私密的空间，像休息室之类的？”褚文昊如此问是有道理的，藤野纪元发电报十几分钟，如果没有相对私密的空间，很难神不知鬼不觉接收电报。 “没有。” “没有...”狐疑问：“那谁有独立房间，休息的时候没人敢打扰？” “呃...这...”孙叔敖尴尬回道：“整栋楼只有鄙人有一间套间，其余办公室都一样，没有单独分休息室，是不是有何问题？”他这会提心吊胆，传言褚文昊做事张狂，喜怒无常，常常以杀人为乐。不是空穴来风，中午在维多利亚港湾发生的事情有点能量都听说了，下属都如此肆无忌惮，更不要说本人。 爱丽丝蹙眉道：“事关重大，孙司长要配合搜查一番，去去疑虑，没问题吧？” “是，属下没问题。”他是华裔，在英国人面前没有丝毫尊严，爱丽丝给他颜面已经是高抬，那有拒绝的胆量。 褚文昊点点头，孙叔敖不是没有嫌疑，搜查一番好。三人出门，跨步间来到隔壁，刚才的房间只能看到一半，那另一半就是在隔壁。 恩？ “这里...？”十几平的空间，却不是房间，而是开放的茶水间，褚文昊跨步来到窗户前，向对面澡堂望去，清晰能看到半张暖簾。 褚文昊觉得可能有麻烦，却听孙叔敖言：“茶水间，因为设在四楼，所以想喝水只能来楼上取，或者汇报完工作顺手带下去。” “是不是整栋楼的办公人员都有可能上来取水？” “呃...准确说，二楼，三楼，四楼都在此取水，一楼办公人员会去副楼取，距离差不多，当然也有上楼取的。” 果然，岂不是说谁都有可能？ 正文 第八十二章暴力甄选 大门被推开，原本喧嚣的室内顷刻间鸦雀无声，众人望向进门的长官。 恩？ 为何侍奉左右，看上去态度很谦卑，此一男一女是何人？ 孙叔敖主动来到讲台前，幻视一周神色严肃道：“诸位，因为一些特殊事情, 所以需要大家主动配合，具体是何不方便言明，让我为大家介绍离岛行政长官褚长官认识。”说着示意褚文昊来到讲台前为大家主动介绍一番。 嚯！ 居然是褚文昊！就算以前不认识此刻也看的一清二楚，场内瞬间变得喧嚣起来，低声细语者，挤眉弄眼者，脸色阴沉者，总之很复杂。 “安静！安静！” 孙叔敖极力压制，却毫无效果, 依旧窃窃私语，有洋人起身询问：“请问孙司长，褚文昊是离岛行政长官，好像跟元朗区没丝毫关系，无权私自扣押我等，我要求立刻离开！” “不错！褚文昊，此乃香江元朗，不是离岛，更不是山城，容不得你在此放肆。大英帝国的子民，几时轮到你指手画脚！” “没错...” 台下可有一半洋人，不管是哪国的，都不喜欢褚文昊打着所谓的旗号影响他们私人时间。 见洋人叫，华人也跟着叫，藏在人群里的一道身影，眼神阴毒盯视他, 恨不得挖其心肝，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八嘎！ “呃...”孙叔敖很尴尬，他也拿洋人没办法，他这个长官是用来安抚华人，引导华人的，可不是用来管洋人。 褚文昊挥挥手示意孙叔敖离开，跨步来到台前，抬手压场，等室内安静下来才言：“我是褚文昊！占用大家一点时间，”盯视众人厉道：“谁有意见！不服者起身报名，我会让你知道，香江不是洋人肆意妄为之地！不管是元朗，亦或者其他地方，都是中国人土地。作为党国军人有权要求你等配合，你们要做的是服从！绝对的服从！” 嚯～ 此番言论刚出瞬间炸锅，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居然敢当面恐吓洋人，真是好胆！ “褚文昊！” “你是不是疯了！香江是大英帝国执掌，几时轮到国党军人放肆！我要求你道歉后即可离开，否则要你好看！” 爱丽丝知道褚文昊的情结, 懒得跟其生气, 示意孙叔敖说话, 免得一会真摁着头打一顿。 孙叔敖赶紧开口：“诸位，褚长官来此做事，是经过罗总督许可，并且要全力配合，敢作乱者，一律抓捕，不管是何身份！” 嚯～ 话说的很明白，也很含蓄，众人都是聪明人，听的很清楚，意思就是褚文昊真的打杀你也没毛病，谁都不会为其出头。 刚才叫嚣的洋人悻悻闭嘴，褚文昊接过资料随便手翻阅一二，要从五百多人中寻找到尾野的长官可不容易。 “听好了，我说你们做，滥竽充数试图蒙混者，直接抓走关押离岛，这辈子不要想着出来！”褚文昊冷冷一句，面对洋鬼子跟趋炎附势的华人没必要客气，直接来点狠的！ 一群人相互对视，虽心中不服，却不敢在叫嚣，谁都知道褚文昊真敢，其他人未必有胆量。 “年龄超过四十岁，且家里有高堂与子女在香江者起立。”盯视众人警告：“我劝你们不要乱来，每个人的资料都在这里，谁想滥竽充数，不给解释的机会。” 随着褚文昊话音，场内站起来三十几人，看年龄都不小，且像后勤工作人员一样，可以理解，办公人员相对年轻。 “出列！” 随喊声三十几人离开座位，褚文昊续道：“麻烦孙司长带人核查，若有不符合身份者指出来，没问题让其离开。” “是。” 孙叔敖挥手让一群长官挨个按照褚文昊所说标准核查身份，但有不对即可指正，他可不想无缘无故招惹悍匪。 经过几分钟核查没问题，烂熟于心到不至于，总有点印象，问题不大。 “你们可以回家了。” 嚯，原来就这么简单，以为褚文昊要干嘛，一堆洋人相互低语，也不是不能接受。 正在这时，场内一女子起身道：“不知褚长官要找何人，如果不牵扯英美各国的人，是不是可以先离开，毕竟我等有着高贵血统，很好区别。” “不错，要是找亚洲人，没必要浪费英美各国人员的时间。”有人附言，褚文昊盯视起身发言的女子，一头棕色长发，皮肤白皙，毛孔粗大，身材丰满，打眼看就不是亚洲人。 “我要找的是欧洲人！” 嚯～ 此话差点没把洋鬼子吓死，各个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相反，场内过半亚洲面孔者如释重放，像是逃过一劫。 女子张张嘴没在言语，眼底一抹恼怒闪过，小声咒骂褚贼！ 褚文昊续道：“在香江居住十年以上者起立！” 随着话音，一百多人起身，看来是真不少，而且大多都是华人，其中有几个洋鬼子。 “相互看看，若有检举官升三级！”褚文昊随口言，十年之前住在香江绝对不是日本间谍，最起码不是这批日本间谍，根据不田凉子的言语，跟她一批来香江的有上百人，都是三年前，滥竽充数也很难查，资料可以作假，相互检举也是筛查。 官升三级，诱惑很大，搞得场内众人跟相面一样盯着起身者仔细研究，或许能一朝随风起，机会就在眼前，只听：“我检举！”有男子起身对着不远处同僚喊道：“他，刚来香江七年，跟我家住的很近，十年前我可没见过他！” 嚯～ 被检举的男子恼羞成怒，“李刚，你混蛋，老子搬来之前在北区居住三年，不信到打鼓岭问问！褚长官又没说非要住在元朗，住在北区不行嘛！” “呃～” 一番吵闹，经过孙叔敖等人二次核查，并没发现问题，一百多人相继离开，场内还剩四百人，都盯着褚文昊，意思快点。 “在东西两侧副楼工作，今天下午没有去过主楼的人起立！” 嚯，随着话音一百五十多人起身，刚刚说话的女子也在其中，褚文昊看的真切，旋即接话：“独立在一个办公室工作者，坐下！”随着话音十几个人看了看又坐下，女子低头端坐时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与不安。她觉得今天可能在劫难逃，难道尾野已经被捕，交代出自己？不可能！她根本不信，可褚文昊怎么知道暖簾传递信息的事情？怎么办？她心乱如麻，表面看上去一切正常，心里却慌乱的很。 经过确认筛选掉一百三十人，场内剩余二百七十人，恐怕都是主楼工作的。 “今天下午没到四楼取水者，起立！相互检举，待遇一样！” 话闭，有二百人起身，都在彼此观察，女子随着人群也起身，她只能蒙混过关，再等下去恐为之以晚。 褚文昊眼神扫到她，倒也没觉得如何，在他脑海里有一定的潜意识，日本间谍指定是亚洲面孔，并没有锁定其身。 不过，独立办公的人都需要核查，“独立办公者单独出列到后面端坐。” 八嘎！ 咬咬牙娇声娇气问：“褚长官，到底要找啥人嘛，要是需要找独立办公的，何必如此麻烦。” “是啊，搞得兴师动众，到底要如何！” “执行命令！”褚文昊压根不回答，气的女子甩袖向后面走去，总共有二十人，她深深感到不安。褚文昊寻找独立办公者，分明是在找能够独自接收电报者，看来藤野纪元已经被捕！ 八嘎，早知如此，坚决不跟藤野纪元个混蛋有联系！ 想要查清楚有没有到楼上取水可不容易，很容易撒谎。却听：“三点之后到过四楼汇报工作者，起立！”此问题可跟前面的二百人相互印证，只要汇报过工作，就很可能取水，就是为观察对面澡堂的情况。 此话一出几个洋人神色慌乱，见到三人走出，却没有随着走出。却听到有长官指出：“加曼，你明明四点半来我办公室汇报工作，为何撒谎！” 嚯～ 加曼乃是德国人，被揭穿恼怒骂道：“你们太无礼，我懒得配合如此无聊的游戏，我抗议！我要求立刻离开！” 褚文昊面对挑衅者，不管是哪个国家的都要给其惩罚，否则人人效仿！ 冷冷道：“既然如此，你可以离开了！” “哈哈...褚文昊算你懂事。”加曼得意离开座位，几步来到讲台前，可能觉得褚文昊很识趣，特意来到身前趾高气昂道：“褚...”就在他张口说话之际，却见褚文昊摘掉鸭舌帽，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手拽住其胳膊，在场内众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表情中，一个过肩摔，把人高马大的加曼狠狠摔在台上。 咔嚓！ 不算结实的地板直接被砸出一个窟窿，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随之而来，“啊～”加曼只感觉自己腾空而起，然后跟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感觉自己背部火辣辣疼痛，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混蛋～褚文昊...你...”加曼呲牙咧嘴指着咒骂：“我要向国党政府抗议，你敢殴打德国人，你完了！你完了！” 褚文昊懒得跟其废话，抬脚在其脑袋上狠狠一脚，直接把他踢晕过去。 冲爱丽丝喊道：“把他带走，送离岛囚禁半年！”瞪视呆愣的众人，“谁在想滥竽充数，下场只会比他还惨！” 哦，上帝，太暴力，太放肆了。 此番出手，让洋鬼子真切感受到褚文昊的肆无忌惮，吓得几个浑水摸鱼的洋人，急忙向后面跑去，生怕招惹到此等悍匪。 正文 第八十三章偷梁换柱 一番筛选余四十人，包括女子在内，在看就很有问题，因为洋鬼子只剩她自己。 低声询问孙叔敖，“此女担任何职？” 孙叔敖小声回道：“她是亚欧混血，名唤丽芙，担任会计、出纳工作, 来香江三年。” “丽芙...”褚文昊眼角扫到神情淡定的女子，“既然是会计、出纳跟江涛应该很熟悉才对？” “呃...这...”孙叔敖眼皮跳动几下，扫到脸色阴沉的江涛，小声回复：“两人存在工作关系，偶尔见面，实属正常。据传丽芙能进入区政府工作, 确是江涛引荐。两人寻常表现得并不亲密, 普通上下关系，不过, 有人看到过江涛出入丽芙居所，都是谣言未必是真。” 褚文昊点点头，江涛能看到暖簾，但丽芙却在副楼工作，要说嫌疑绝对存在。 “办公室没独立电话者，起身！”筛来筛去始终没发现，思路要转换一下，未必就是其本人亲自盯视。暖簾可能随时设放，日本间谍难道要随时盯着？不说累不累，总不能时刻上楼汇报工作，或者借取水为名观察。也就是说，最有嫌疑的还是综合办公室的十三人，以及财务科长江涛。 按照此推断，鼹鼠看到暖簾后用电话告知日本间谍，即摆脱嫌疑又安全可靠。为保密，法不传六耳，只要没有独立电话, 不可能迅速传达。 随着话音, 余者有三十二人起身，他们或多人用一个电话，或没有电话。 褚文昊审视一番，丽芙跟江涛仍坐着，看来审核条件都很合适，审查要做，“你们回想一下，今天下午三点、五点左右，办公室里的电话有没有响起，要是响过，是谁打来的，找到证人就可以离开。”孙叔敖安排人去挨个审查，褚文昊盯着脸色铁青的男子，“江涛上前！” 听到喊自己名字，江涛脸色微变，旋即起身，想要回头看一眼丽芙, 咬咬牙大步流星来到讲台前。 冷视褚文昊：“不用找了！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澡堂我时刻盯着, 暖簾出现第一时间就知道出事，想要离开，却被赶来的警察拦截，你赢了！” 嚯～ 此话一出众人都齐齐望向他，着实不敢相信，废了半天功夫，居然是江涛，吃惊之余，如释重负。 “哦，你知道我要找何人？”褚文昊却有吃惊，没想到他会主动承认，倒是出乎意料，却不会轻易相信。 “哼，当然是找大日本皇军！”江涛表情不屑，冷然道：“褚文昊，你会为此付出代价，帝国不会放过你！” 褚文昊点点头，审视他，亚洲面孔，一百七十二身高，长相平庸，三十二岁。先天条件都很符合，说他是没毛病，“电台呢？”说谎没用，只有找到电台才能说明自己身份。 江涛嘴角抽动，张张嘴侧头道：“在楼顶配电室里。” 爱丽丝安排人上楼顶找电台，只要找到说明身份没问题。褚文昊眼角扫到神色平静，依旧笑眯眯的丽芙，难道真是他？按照开始的逻辑绝对没错，就是江涛跟综合办公室里的人，亲自承认，一点问题也没有。 “接收电报总时间？” “哼！”江涛冷哼一声，“二十分钟，你也不用问，那会我正在楼顶，不会有人见过我。” 丝毫不差，看来真的是他，褚文昊心有狐疑也要承认。随便几个问题，彻底打消其疑虑，等人把电台搬进会议室，一切真想大白。 “既然如此跟我走吧！”褚文昊对孙叔敖叮嘱：“人找到，剩余的人都没问题，可以正常回家，辛苦诸位。”示意江涛跟他走，众人长舒一口气，总算雨过天晴。 孙叔敖擦擦额头虚汗，“行了，没事快点回家，今后要睁大眼睛，不要随便跟日本人往来。”话闭急匆匆离开会议室，自己地盘居然有日本间谍，恐要受到牵连，他要想想办法，该烧香拜佛的时候，千万不能犹豫。 丽芙笑眯眯起身，摇曳着玲珑曲线向门外走去，站在台阶上伸了个懒腰，眼角扫到警察已经撤离。 褚文昊，你给我等着，大日本皇军不会放过你！她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等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才悄悄出门。 她很小心，没有去任何地方，回到家收拾东西即刻转移，元朗不在安全，褚文昊个狗贼明目张胆抓帝国特工，要尽快上报。 提上行李箱出门，拦下一辆黄包车，一路奔驰向着大浦区而去，中途换了两次车，最后来到大浦与荃湾交界处一栋二层洋楼。 进门，来到二楼卧室，站在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小心观察来时路，足足五分钟，确定没有任何尾巴才松口气，彻底放松下来。 开灯，漆黑的房间里瞬间被点亮，卧室装饰豪华，灰尘都没有。丽芙宽衣解带，赤裸走进澡堂，浴缸里放满热水，躺在里面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缓解焦躁不安的情绪，眯着眼思索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街角处，两道身影悄悄闪现，注视亮灯的房间。 爱丽丝拽着他胳膊，“真被你说中，丽芙果然有问题，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明明江涛已经承认，电台也找到，为何要怀疑她呢？” “撤！” 并没有靠近，回到主路上车后，才解答爱丽丝的疑问，“因为江涛的话太多，太主动，颇有主动投案的嫌疑。不要忘记尾野挂出暖簾的时间，到我们赶去中间有接近二十分钟，有充足时间做好安排。如今知道丽芙有问题，可以推算，江涛看到红色暖簾后电话通知丽芙，而丽芙迅速做出安排，或许准备了不止一套方案，在看到无法脱身后，只能把江涛推出来吸引视线。我看过江涛的档案，家中有妻有妾，三个孩子，单从此点推断，他就不符合日本间谍的身份。其他资料也有结合，不可否认丽芙长相出众，很有吸引力，要说冲冠一怒为红颜也有可能，不排除遭到威胁。” 爱丽丝点燃香烟，吸食几口塞到他嘴里，问：“那你凭什么怀疑两人有联系？” 褚文昊亲自开车，吧嗒几口，“刚才孙叔敖言，两人私下有往来，且搞得很私密。丽芙能进区政府工作，还是江涛举荐，我不确定她是否有问题，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要是丽芙正常回家，哪里都不去，反而说明没问题，急匆匆离开元朗，已经清楚表明自己的身份，从而推翻江涛所言。” 爱丽丝轻轻点头，“原来如此，那为何不抓她？你不会喜欢上她了吧？”笑呵呵道：“也是，丽芙胸大屁股翘，皮肤白净，长相妖艳，有一头棕色长发，很符合你的眼缘。” 单手开车，向窗外弹着烟灰，“你很懂我，是喜欢，打算留下金屋藏娇。” “咯咯...”爱丽丝花枝乱颤，被他认真的表情逗乐，“行了，知道你想放长线钓大鱼，你想怎么做？” “暂时不要动她，丽芙也许刚刚成为日本间谍不久，有着天然优势，单从长相就很容易迷惑他人。事情汇报上去很可能会得到嘉奖，不仅要放长线，钓大鱼，而是养鱼，用她找出其余各区潜伏的日本间谍，也许用不了多久。电话要监视起来，人不要监视，至于元朗区的日本间谍，要通过尾野来搞清楚，你既然不允许审讯，恐怕效果不理想。” 爱丽丝不以为然，“放心，我自有办法。警察局来消息，米店老板半小时前被杀死，绸缎庄里的老板想跑，幸好去得早，抓个正着。” “手里有两个日本间谍，要是这样都找不到剩余成员，干脆不要抓了。” 褚文昊点点头：“既如此，你自己处理吧，我先回家，明天再说。元朗我要十万美金，这次要现金，明天给我送过去。” 日本间谍不可能单独活动，牵连甚广，像北区一样，跟日本人勾肩搭背的汉奸可不会少，他要的不多。 “好吧，我尽快安排，理论上鹧鸪天相对满意，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只要不过分，时间方面要抓紧。” “我尽量。” 正文 第八十五章余音袅袅 有何意见？ 自己能拒绝吗？ 本以为是糖衣，却不想夹杂炮弹，所谓糖衣炮弹不外如是。 褚文昊道：“如张主任所言，香江是中国土地，离岛亦是。党国要在离岛设立行政区域卑职自是没意见，要打造后勤基地，可能暂时不行。英方有协议需要清除掉香江的日本间谍才能建造港口、码头等, 允许自由经营贸易。” “很好。” 张致忠满意点头，他本以为褚文昊会言辞拒绝，却不想果断应允，觉悟很高，裹着蜂蜜的糖衣未必没用。 “只要你没意见，合约的事情党国会做出安排，军统、中统人强马壮，会尽快入住离岛，完成清扫任务。” 褚文昊嘴角抽搐，心中义愤填膺，军统要致褚家于死地，难道你们不知道？既然知道还把军统、中统请来离岛，是完全不顾及褚家感受，让他如何面对意图杀害他的自己人？ “咳咳...”章世言心思灵巧，察觉到褚文昊眼中一抹愤怒，“属下之见，英方毕竟跟褚文昊签署的合约，原则上还是要以他为主。离岛未经开发，属蛮荒之地，可择一处佳地划归褚家所有，世代延续，作为褚文昊为党国取回离岛的奖赏。既然是私人领地，党国任何部门人员不得踏入，拥有自主权限，不与即将组建的行政部门产生从属关系。” “恩。” “章主任客气！”不等张致忠说话，褚文昊直接开口：“离岛如何使用作为下属都会无条件服从。属下只有一事相告, 只要言明, 离岛任凭使用，且褚家丝毫不取。”不等询问主动说明，“外界对我个人身份常有疑虑，时而共党，时而国党，甚至有言说我是日本间谍。自从失忆后，也时常搞不清自己身份，直到夫人亲临，委座封赏，才明知自己身份出处。只要张主任登报说明，身为党国军人一切奉献给党国，是应有之理。” “呃...” 章世言差点没噎死，刚刚还研究要不要承认其身份，正犯愁，哪壶不开提哪壶。 事情麻烦，像刚才跟夫人阐明一样，要是公布身份岂不是提前露底？底牌被人家看透, 想赢难上加难, 更遑论游刃有余, 左右局势。 “咳咳...” 张致忠尴尬道：“时间不早, 夫人先行回去休息，今日劳累，明早开始要接待各国使节，养足精神，才能游刃有余。” 女子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 “章主任，事情你都清楚，跟褚文昊解释一下，我累了。”张致忠交代一句，抬脚急匆匆离去，看上去腿脚轻盈，毫无疲惫之感。 章世言暗自腹诽，却着实无奈，“咳咳...那个，刚刚经过招待室，看有茶室，边喝边聊吧。”话闭掉头往回走，一路花灯没心情欣赏，脑海里快速转动，要找个相对合适的理由，即不得罪褚文昊又能让上峰满意才行。 跨过百米廊桥，越过金色沙滩，入眼灯火宣明，彩灯高悬廊檐之下，横看烛火摇曳生姿，竖观侍女悠然自得。几十盏灯笼轻轻摇摆，红烛过半，雕画成影。水车粼粼，飞檐翘角，恍如隔世，赏古论今，好一处佳地。 两侧阁楼此刻都亮着灯，仔细看人影攒动，各国代表去而复返，三五成群畅谈佳话。本来十几国代表在加随行工作人员、记者，足有上百人，两人经过时代表会主动跟褚文昊打招呼，没办法事情已经汇报，座位的事情各国态度空前一致，一定要拿到第三席位，最次不能超过第五。 这事褚文昊说了算，虽然有敲诈勒索之嫌，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混个脸熟很有必要。 “褚文昊，此乃何物种？”荷兰代表皮特斯主动拦住他，指着门前用红木雕刻似狮非狮，似牛非牛，独角的威猛生物询问。 褚文昊瞅他一眼，心情不好，语气自不善，“此乃獬豸！是中国古代的神兽，智慧高，懂人言，知人性。怒目圆睁，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发现奸邪坏人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能辨曲直，又有神羊之称，它是勇猛、公正的象征。皮特斯，你心术不正总有偏斜之念，最好离它远点，小心一怒吞食，到时我可救不了你。” 能来香江做代表，中文绝对不会差，自然也是聪明人。皮特斯听完差点气死，心话你会说话吗？ “褚文昊！你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心思不正了？”一嗓子把周围低声聊天的人惊扰，好奇都慢慢聚过来。 懒得跟其解释，“怎么心思不正你自己知道，礼物准备没有？我跟你们说，不满意明天都通通离开，离岛没有诸位的房间。” 嚯～ 此话一出瞬间炸锅，口诛笔伐，指责褚文昊毫无礼仪，出言恐吓，要向夫人抗议，治其罪。 “愿意抗议就抗议！离岛我说了算，明天开始每人每天一百美金费用，不交请自便。”说完气冲冲离开，心中窝火，懒得顾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千古不变。 “放肆！” “无礼！” 褚文昊就当没听到，自顾自来到一号阁楼，此处是给英方准备，不过罗君强没打算在离岛居住，临时改做茶馆酒肆，供各国代表商谈休闲之地。 面积最大，每层六十平，东侧设案几，西侧设吧台。有十几男女品茶品酒畅谈佳话，褚文昊进门喊道：“来瓶酒！泡壶茶。” 一嗓子扰乱原本宁静，洋鬼子皱眉盯视来者，看到是褚文昊后又悻悻闭嘴，没办法，离岛是人家说了算，怎么喊都不过分，不愿意待可以离开，就当没听到。 褚文昊来到东侧茶几前端坐，油纸窗用挑棍支撑，抬眼就能看到外面的一切。 章世言脸色铁青的进门，好一顿安抚各国代表，气冲冲来到近前，怒声道：“褚文昊，你是不是疯了，知不知道如此肆无忌惮，胡言乱语会给党国招惹多大麻烦！？” 负责茶馆的是姜涛兄弟家眷，褚文昊当初救的女子，各个长相清丽脱俗，忠诚度绝对没问题。 “褚先生。”打完招呼，放在桌上一盘牛肉，一盘花生米，一瓶洋酒，一壶茶。 褚文昊提起洋酒自顾自打开倒酒，语气不善道：“章主任是何级别？” “呃～”章世言哑口，明白他的意思，自己只是香江办事处主任，隶属行政院管辖，按照国党政府部门的划分，特任一级，简任八级，荐任十二级，委任十六级。他是行政院提拔属荐任，如今荐任二级，相当于省会副室长。 褚文昊是铨叙上校，跟其级别相差不大，要算的话章世言可能还略高一些。但事情要分开看，离岛是英国方面给褚文昊的，像老孔这类五院院长是委员长亲自委任不纳入铨叙范围，甚至比特任一级长官都高，但来离岛屁都不是，说了不算，何况他这个荐任二级长官，不好使。 就算训斥，褚文昊是党国军人，隶属国党军事委员会管辖，正常程序只有军部长官才能训斥。就算张致忠名义上是其长官也差点意思，毕竟侍从室属于幕僚室，名正言顺就要国党八十八警卫师中的直属长官才可以训斥。 简而言之，能训褚文昊的人不多，就算军衔比其高也没用。 “咳咳～”章世言尴尬端坐对面，心里虽然不舒服，却也要忍着，知道自己有点飘，赶紧收敛。 “呵呵，褚文昊，我的意思，各国代表来离岛是为跟夫人会晤，中间牵扯很多事情。何况洋人的面子要给，怎么能收钱？要是如此，党国的脸面还要不要？万事以和为贵，如今党国步履维艰，能忍则忍。” 褚文昊倒好酒，夹起一片牛肉送进嘴里，无所谓道：“要是我到他国，能有一分礼遇便知足。面子不是施舍而得，是靠将士们用血肉铸就，靠拳头打出来的！” “没赶走已经给足颜面，收点钱怎么了？” 正文 第八十六章卸甲归田 章世言不想跟其掰扯，也很难说清楚。任务是要跟他点明其中蹊跷，闷闷自己倒茶，扫视进门的洋鬼子，没一会坐满茶室。 “咳咳...褚文昊关于你刚才所提，暂时不行，牵扯甚大...”章世言小声阐明其中蹊跷, 可谓事无巨细，用他二十年宦海沉浮经验劝导，一壶茶水见底才侃侃讲完。 “如何？” 褚文昊也两杯洋酒进肚，膳食减半，他晚饭可没吃。 “一知半解，按照章主任所言，我的身份是何？”褚文昊听的明白, 他的身份只能记录在案, 却不能公布于众。 “呃...那个, 你目前的身份...”章世言吧嗒吧嗒嘴，一时真不好界定，囫囵道：“你目前的身份，在党国是上校警卫团长，却只是内部认定，不能向外界纰漏。在香江，你是离岛行政长官，却只能用来跟英方沟通，关于离岛治理的事情有上峰安排，我说没说清楚？” 褚文昊端着酒杯似笑非笑盯着他，“就是摆设，傀儡是吧？上不能言，下不能道。” “咳～”章世言突然发现事情极度尴尬，很难自圆其说，既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好处没有, 有事还要他承担。中午觉得党国太过优待他，这会突然觉得没啥好羡慕, 甚至有几分可怜。 “话也不能如此说，你依旧担任离岛军职，具体事务不参与罢了。离岛组建行政区，成立委员会，共同商讨离岛事务，你作为党国军方代表会有一席之地，参与到离岛建设中，不管职务高低都是为党国做事，何必计较太多。你要知道，万事以大局为重，等诸事谈妥，上峰自会开诚布公，给你一份荣宠。” “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褚文昊端着酒杯低声喃道，扫到满屋洋人，各个心怀鬼胎，都想敲骨吸髓，身为国人为之奈何, 为之奈何～ 仰头把杯中酒干净，“咳咳～”脸色绯红，不知道郁结在胸气的，还是喝酒喝的，总之心有不愤郁闷难舒。 “罢了，既然党国有需要，我无话可说，离岛交付党国便是，至于我...”褚文昊眼神迷离观望青石板上倒影的侍女图，“身如柳絮随风摆，飘到那是哪吧。功名利禄，于我如浮云，这忠勇警卫团不要也罢，党国铨叙上校也收回，只做一平民，今后所有的事跟我、跟褚家都没关系。家妻临产在即，无心他事，照顾妻儿乃余生所好，只有一点，此处是我褚家归宁之所，离岛任党国涂鸦，但不可踏足此地。” “你...” 章世言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居然退掉委座赏赐，甘愿做一介草民，无官无职，侍奉家慈，佳侣共伴，弄儿为乐。 不说胆大包天，却真有点视金钱如粪土，视名利如无物，心胸豁达，倒是令人敬佩。 可态度不对啊，要是让夫人知道，岂不误会自己？“褚文昊，你说的啥话，我几时逼迫你如此做了？再说荣誉军衔都是委座亲赐岂容你肆意解除...” 褚文昊抬手阻止他继续言，沏茶道：“章主任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决。”语调平缓道：“其实章主任过滤，我的军籍早就被注销，家眷如今身在香江，过往一切我都不记得了，往事随风而逝，对我来说结束这一切重新开始也未必是坏事。离岛四百士兵并未登记在册，均属我褚家亲眷，不隶属国党士兵，其中并无牵扯，一切都顺利成章，没有丝毫违背之言。” “可...这事怎么能随意...” “章主任莫要为难于我，军统杀我家眷，又致我不义，危机时刻笼罩。我与军统、中统势成水火，难以化解，如今国党要兼顾抗战事宜，不可为私事扰乱军心，组建离岛行政区意义深远，我随有心阻止却又要顾全大局。私仇家恨先搁置一旁，但要我与之共事着实为难，章主任要是觉得难以复命，也可拒绝刚刚的提议，向外界宣布我之身份，同时拒绝军统、中统登岛，我同样会不计前嫌，继续为党国服务。” “这...”章世言听言，瞠目结舌，两条他都做不了主，而且都不想选，纯属为难他。 褚文昊摆摆手知道他难做，也不想过多刁难，“章主任如实回话便可，不必修饰，此番都是我心里话。国党要执掌离岛任重而道远，首先要处理香江的日本间谍，才能得到英方应允，事情我不可言，也不想在操心，两全其美，尽我所能罢了，在望求其他恐难如愿。”话已说尽，态度摆正，姿态极地，章世言也清晰感受，只好告辞离去，他要做的事很多，可不能像褚文昊一样撂挑子。 褚文昊吐出一口浊气，突然觉得浑身通透，任督二脉被打通，肩上的担子卸下，轻松惬意。 伴随着悠扬的音乐，独自啄饮，总有人破坏和谐。暹罗代表谢永志主动上前搭话，“褚文昊，你敲诈勒索的事情我已经汇报给本土，国王很是恼怒想要安排轰炸机炸烂你的脑袋！在我极力劝说下才勉强同意暂时不杀你，不过要你知情识趣，主动把座位调至第四席，你有何话说？”在他上前说话时众人都竖起耳朵听着，等其说完都好奇盯视褚文昊，看看他如何面对恐吓他的独立国家。 褚文昊抓起一把花生，不紧不慢往嘴里扔，盯着他冷笑道：“你倒是好心，只不过我与你非亲非故，何必冒险为我求情，请转告贵国，尽快安排轰炸机来香江一行，扔几颗炸弹，或许不用调换座位就能凭此响彻世界，也让日军看看暹罗的实力，或许能吓退也说不定。” “你～” 谢永志鼻子差点气歪，情商为零，真是没点见识，漂亮话都听不明白。 听到回复的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接着看下去。 “咳咳，暹罗素来知礼仪懂分寸，怎么会无辜挑衅他国。我虽然看不惯你嚣张跋扈的样，为大局顾，只好牺牲小我，为你求取礼物，足够表达暹罗诚意。” “哦，”褚文昊眼睛一亮，“不知谢兄为我求取何种礼物？” “哼哼。”谢永志高抬下巴，一副志得意满，“暹罗乃仙境，比中国好的多，环境优美，土地肥沃乃一等一良地。暹罗物产丰富，各类物资出售他国，不过，为表重视，愿将一头大象赠予你，希望能换取到第五席位。” 嚯～ 正文 第八十七章瑞雪丰年 “大象？” “公的母的？” 谢永志撇撇嘴，心里暗骂粗鄙，挺直身子得意道：“自然是雄性，众所周知，大象一直视为暹罗神兽，民众信仰，象征暹罗人民勤劳, 淳朴，更是力量与美的结合。能以此为礼物，褚文昊，你应该感到无比荣耀！” 嚯～ 此话不假，周围洋鬼子议论纷纷，大象确实是暹罗图腾神兽, 以此为礼物，诚意满满。 褚文昊笑咪咪点头称是，“几岁了？” “呃～”谢永志神情微尬：“那个，很年轻，只有四十岁而已，能吃能动，正是最强壮时期。” “是嘛。”褚文昊可不会相信，抽出香烟点燃，“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消受不起，实在客气。听说暹罗以白象为尊，此番送礼是黑是白？” “咳咳，褚文昊，你还是有几分见识的，此番送给你的可不是白象，而是红象，如何？” 褚文昊点点头：“很好，不过想要调到第五席分量轻点。” “不错！” 荷兰代表皮特斯进门，没跟褚文昊较真，倒是冲着谢永志开喷：“区区一头老象能不能动还有未可知，送来离岛养老吗？呵呵, 有诚意就像荷兰一样, 出手大方点。如此寒酸，也好意思要第五席位？” 谢永志眼中寒光一闪，皮笑肉不笑道：“这是暹罗跟褚文昊的事情，好像不管荷兰的事，皮代表口出狂言，不知有何拿出手的礼物？呵，荷兰区区弹丸之地，没听说有代表自己国家的东西，哦，我知道了，听说荷兰盛产木鞋，不会想打包两双木鞋作为礼物吧？哈哈，离岛虽蛮荒，未经开发，却唯独不缺木头，刚刚皮代表不是孤陋寡闻，让诸位贻笑大方，又跳出来多嘴多舌，倒是拿点真材实料, 耍嘴皮子徒增笑耳罢了。” “哼！” 皮特斯冷哼一声, 懒得搭理他，“褚文昊，听说你夫人快生了，为此荷兰特准备特大号钻石一副，作为恭贺之喜。众所周知，荷兰乃宝石之国，打造钻石的工艺绝对排在世界前列.....” 正在众人忙着给褚文昊送礼物之时，山城方面已经接到章世言的汇报，消息最后传到老孔家里。 ...... 黄山，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雪重新粉刷山体，凋零而枯黄的林间增添几分颜色。漫漫山麓处几辆黑色轿车努力攀爬，在车灯的映照下，漫天飞舞的雪花更加灵动。 寒冬腊月，温度降至零下，恐被裹上银装的山城又要平添几具尸体。 孔园。 室内灯火通明，温暖如春，老孔一袭居家常服放下电话，摘掉眼镜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看到窗外银装素裹，心情好到无法宣泄，嘴里不自觉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悠然自得，跨步来到沙发前端坐，拍着大腿，摇头晃脑，好不惬意。 旁边其夫人一袭旗袍，珍珠项链悬挂脖颈，看气质雍容华贵，大气端庄，眉宇间缕缕傲娇，大晚上都打扮的珠光宝气，不得不说礼仪很重。 水果刀轻轻转动，手中苹果逐渐脱落一层果皮，薄如蝉翼，可见手法了得，看到老孔悠鸣自得，仍不住开口：“得意啥，还不是靠我妹妹，不然姓褚的混蛋小子可未必乖乖听话。” 老孔哼曲，戛然而止，尴尬笑笑，亲自倒茶：“夫人说的好，要感谢夫人才是，褚文昊个不当人子的玩意，守着聚宝盆想要据为己有，异想天开，岂不知很多东西不是他应该伸手的。哼，撂挑子，撂的好，不撂挑子我还不放心呢。就凭这帮混蛋玩意，要是不撂挑子去了离岛也未必能压住他，如今到省了闲心，离岛任党国勾了。”瞅了一眼窗外逐渐加大的雪花，“都说瑞雪兆丰年，我看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兆丰年，哈哈哈...” “你打算怎么做？” 老孔端茶眯眼回道：“先从国际贸易开始，做期货，搞股票，拉投资，搞建设。银行要成立，相对赚钱的生意都搬去离岛，根据章世言的汇报，离岛面积堪比山城内城，虽山体占半，却不妨碍建码头、仓储，行销海外。周围五海里属于离岛海域，英国方面并没有划归海域线，商船可以肆意横行，穿梭在东亚等国，越过太平洋横扫美洲，也可以行驶在大西洋上去欧洲看看。说句谦虚的话，单凭打鱼都能年入几十万美金，遑论此刻，只要手中有粮，万事可期。” 说着说着眼放精光，满天钞票就像外面的雪花一样，洒洒而下。 孔夫人眼眉微挑，放下削好的苹果，“有那么容易，陈家那边怎么说？” “哼！” 老板一杯茶干净，侧头回复：“还能怎么说，必定不会任肥肉白白溜走，具体的事情需要商谈，一会就到，不给他点甜头又要做搅屎棍子。不止陈家，党国那帮玩枪的占三成，却一分钱不出，都想捞现成的，算盘打的比我好，有事我冲在前面，没事就跳出来分好处，都不是省油的灯。” “既然褚小子撂挑子不干，空出位置总要填补，那帮聪明人总要表示一二，派兵镇守离岛，一来维护各方利益，二来要防备姓褚的从中捣乱，毕竟他手里有四百杆枪，不震慑住恐要乱来。” “那当然！” 老孔点燃香烟道：“士兵一定要安排，怎么安排是个问题，太多可能引起英方不满，太少又镇不住褚小子。再说里面的成分总要筛选一下，不能让其卡住喉咙，暂定一个加强团，西北胡中南，山城刘峙，以及各个战区司令都要照顾到位，拼凑一二，就算不能打，吓也吓死褚小子。要是得罪这帮祖宗，就是得罪全党国，相信他是聪明人不会乱来。” “姓戴的怎么说？” 老孔听言微顿，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一会就到，最近军统太过强势，手伸的越来越长，几万人的队伍正事不干，天天琢磨怎么搞自己人，要不是我腰杆子硬，哪天被打黑枪也说定。拥兵自重，恐不美。”瞅了一眼自己夫人，“我不是让你提点两句，为何不见成效，难道放任自流，将来可是尾大不掉。他跟老何那帮人可不一样，野路子出身，玩的都是偷鸡摸狗绑架勒索之事，心狠手辣，做事没规矩，前两天听到传言，说，目前党国你可以跟委员长对着干，却不能跟军统对着干，那样嘉陵江可能平添几具无名尸体，可见一斑！” “哼！” “夜郎自大罢了，我跟小妹提过，只是此刻正是用人之际，等把小鬼子赶走在研究。姓戴的很忠心，办事也体贴，马屁拍的那叫一个响亮，没有太好的理由，没敢提。” “是啊，是啊。”老孔倒茶怅然道：“如今见了我也要给三分颜面，不在是当初的小瘪三，一朝随风起，手眼通天，我就纳闷，短短一年怎么起来的？触手到处都是，你说孔家有他的人我都不吃惊，夫人今后见到也要收敛一点，免得遭人嫉恨。” 正说着，门外几辆汽车如约而至，不多时，龙行虎步的各位开始登场。 正文 第八十八章瓜分离岛 落地窗前，青烟袅袅，茶香四溢。欣赏窗外白雪飞舞之时，畅谈理想佳话。 老孔亲自致茶，笑言：“深夜打扰诸位，没搅扰到清雅之事吧？” “哈哈哈...”众人笑弹。 “孔院长都能有所牺牲，我等自是虚心向学, 些许清雅俗事，怎及登门求学之旅。”陈祖涛执茶时不忘开口附言，引得众人一番畅笑。 老孔笑言：“诸位，事情大体都知道，离岛已经拿下，但面临的问题确是空前，需要我等掌掌舵, 商定一个可行性方案，有个即定规划明早提交委座争取一次通过，明天中午就要陆续到达，开始付诸行动。” “有困难不怕，就怕总有绊脚石阻碍党国发展，如今总算事成，党国未来可期。孔院长高瞻远瞩，所言亦是高屋建瓴，我等难项其背，我看还是有孔院长定调子，我等附言。党国如今形势严峻，时间紧张，大家辛苦一下，今晚务必诸事顺遂，党国等不起啊！”陈祖涛长了一张巧嘴，巧舌如簧的本事了得，老孔内心即便腻歪也要捏着鼻子认下。 “是啊，是啊。” 今晚国党军方只有老何跟刘峙到场, 军统戴春风，中统陈祖燕, 侍从室就陈祖涛自己，在加其余四院院长，共计九人。 老孔也当仁不让，言：“离岛面积虽小，却是建造天然港口、飞机场的绝佳之地。中日之战发展到如今，双方都进入疲惫期，日本人狼子野心想要困兽犹斗，各方面封锁党国逼迫之绝境，打的算盘是亡国灭种，心思歹毒。目前来看内陆各沿海城市九成九被日军侵占，相对繁华的内陆城市如武汉，也被日军把持。党国进入艰难时刻，自给自足难以维持，要照顾几百万军队，四万万民众着实有心无力。各方面空缺太大，已经出现拆东墙补西墙的情况，长此以往恐真要被拖垮。” “国内只有香江能提供民生物资, 英方卡主脖子，只能偷偷默默走广州湾，勉强维持。然而, 和谈事情刚起将士们可能舒服一段时间，却要饿肚皮了。滇缅公路不要指望，苏联自顾不暇，夫人此行如不能谈妥，越南也要封锁，也就是说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城内百姓余粮勉强维持十天，年前要准备过冬粮草等等，所以离岛肩负的重任不言而喻。” “建立码头，派遣商船收购东亚等国各类物资援助各地，机场建立，就是要在日军封锁全境中顺利来往山城。机场、码头建造首先要提上日程，越快越好，只要建成，今后也就不需要看其他人脸色。” “要完成投建中间牵扯很多事，我的意见先成立直属行政院的离岛经济区委员会，重要的事情山城定妥，细节上有配备的人来解决。原则上离岛虽小也要五脏俱全，但特事特办，部门精简，后续看情况在增加。委员会成员设九人，党国军方两人，负责离岛驻兵镇守与维护；政府设四人，负责具体构建以及各项事务沟通处理；军统设一人，中统设一人，民间组织设一人，总计九人。” “戴局、陈局，之所以设两局的人在委员会，主要承担清扫香江的日本间谍，同时注意共党方面趁机登岛谋取利益。根据章世言汇报，当初英方跟褚文昊签署合约之时是有条件的，如不能及时清除掉香江的日本间谍一切都是空谈，所以两位的任务很重，回去后就下达命令，即刻展开行动，事情做的私密点不要让日方抓到把柄。一事不烦二主，旗号依旧打着褚文昊的名义做事，即便知道是假的，也要做，也是没办法......”老孔一番畅谈安排事务巨细，可见心中早有腹稿。 “诸位有何意见？”老孔喝口茶询问众人。 “其他事都没问题，可铲除日本间谍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何况日方完全可以源源不断的往离岛派遣，到底何时才算完成？”陈祖燕提出质疑。 “是啊...”其余人相继发表意见。 陈祖涛沉吟道：“我看很多事还是绕不开褚文昊，需要他出面解决。只是这混蛋毫无大局观，不懂为党国，为民众谋取福祉，撂挑子不干，对于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我也实在头疼。总要有所牵扯才能羁绊在一起，我看人事上要找点相对态度明确者才行，不然都是空谈，先定委员会成员，及重要部门长官。” “我没意见...” “既然如此，那就先定人事。”老孔扔下茶杯取纸笔过来，“军统先定，定好后暂时不要更换，今后所有人员都登岛，相当于山城正常办公。” 戴春风宽厚脸颊上挂着淡淡笑容，轻道：“军统方面就有香江站长马汉三担任，做起事来方便。” 老孔点点头记在本子上，同时随口询问：“中统？” 陈组燕扫了一眼看似不在乎的戴春风道：“中统驻香江站长井柏霖。”结果不意外，中间牵扯很多事。 “民间组织的人选你们有提议吗？” 众人绞尽脑汁想，不要看现场轻描淡写，每一句话都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离岛可是聚宝盆，随便漏点也盆满钵满。 相继推荐自己认可的人，原因不用细说，九人决定未来离岛命运，自然是名额越多越好。 “咳咳...”戴春风等其他人说完才开口，“我认为民间组织的人选要严谨一些，他要承担的责任可能要比其他委员多的多，要对香江有一定影响力，在群众中要有号召力，能随时处理突发事件，做事能游刃有余。我觉得青帮杜月生很合适，在香江人面很广，又维持红十字会跟赈济会，忠诚度与大局观都没问题。” 杜月生！ 众人不自觉瞅他一眼，打的好算盘，谁都不否认他很适合做，处理事情游刃有余，但如此军统就占两席，谁都知道两人穿一条裤子。 “咳咳...原则上我同意，毕竟要处理很多事情。” 众人一番商讨，最后还是定了杜月生，原因多多。 “党国军方呢？” 老何慢悠悠道：“总务厅长傅大雷，军需处长孙连城。两人熟悉离岛，做事老练，有他们负责镇守事宜绝对不会出问题。” “好。”其他人不会有意见，老孔记下，“我只直举荐一人，行政长官有山城副室长韦伯恩担任，其余三个名额各位举荐便可。” 嚯，也不知道韦伯恩怎么烧香拜佛，居然让老孔直接提名，可见很有本事，众人怎么可能不识趣一致同意。等把其余三席瓜分后，九人都安排妥当，仔细察觉的话其中有六人都不喜欢褚文昊，或者说跟其有仇，也符合老孔所言态度要端正。 “委员会成员暂定，今晚诸位要加班加点甄选安排，相对合适的人才先行跟随明日启程的长官登离岛，马上开始勘察各项数据，尽快拿出报告。挑选各方面精英送至离岛，人数暂定五千，后续慢慢转移，工程建造就从香江招收...” “离岛刚刚起步，万事开头难，治安是个大问题。军警宪特都要存在，警察局长我看就有唐家豪担任吧，他是唐美丽的大哥，也就是褚文昊的大哥，今后有事多安排他去沟通，警员暂定三百，具体的名单有他自己拟定，通通批示。唐家父母孩子都要留在山城，不允许去离岛，那些昔日跟褚文昊关系不错的人择优安排随行，都时候职务再定。” 嚯，老孔真不是盖的，面面俱到，居然用褚文昊岳父岳母搞威胁，不听话就拿捏你，看看你配合不配合。不配合没关系，唐家豪会找唐美丽，你忍心看着为自己生孩子的女人受苦？ 可谓老谋深算，深得众人心思，虽然没有点明，众人却都心知肚明。 会议进行到十点钟才散去，等众人下山后，山城也彻底热闹起来，搞得跟日军来袭一样轰动。 老孔泡着茶对自己夫人说：“你明天先过去，看着找几处好位置，提前安顿下来。”打的好算盘，趁夫人在离岛，万事可期。 “好！” 正文 第八十九章运筹帷幄 民国二十九年，一月二十五日，冬，南京侵华大本营参谋部。 上午九点，会议室里跪坐十几男子，各自汇报工作，今天来得都是日军情报部门长官。以影佐祯昭为首的梅机关, 和知鹰二的兰机关，岩黑秀夫的竹机关，工藤静香的菊机关，以及日本海军、陆军省等部门长官。 板垣一袭上将军装，认真听取汇报，不时在本子上做记录。 影佐祯昭汇报上海事宜，“新政府已经准备还都南京, 各项事务已妥当, 此番还都会对支那军人造成诀定性影响，预计今年年底吸收投靠的支那士兵会达到五十余万。间接投降的皇协军、保安团以及各地乡镇效忠皇军的支那人，会达到三百万之众。影响的支那民众估算上亿人群，在思想上虽排斥帝国，却在行为上支持帝国。支那号称四万万民众，年底帝国可掌控四分之一，且都是相对有文化、有钱、有能力的支那人。帝国只许坚持两年，潜移默化引导，帝国可不费一兵一卒消灭支那，帝国南进策略可以提前实施，国党方面有汪季新拖住，再加上共党从旁策应，两年内绝对没有后顾之忧。” “吆西！” 板垣点点头，显然对伪政府成立产生的效果很满意，看向菊机关长工藤静香，“共党那边如何？” “嗨！” “根据最新得到的数据来看，共党已经发展到三十二万军队，群众基础很强, 颇有星火燎原之势。各方面虽然简陋, 抗战到底的态度却很坚决，帝国要重视起来，不能让共党继续蔓延下去，否则将很难征服支那！按照军部计划派遣皇协军跟共党交战，每战必败，屡败屡战，缴获的武器弹药完全能跟国党正面对抗半年时间。短期内帝国不需要顾及，已经开始安排潜伏在国党内部的帝国特工主动挑衅共军，到时潜伏在共党的帝国特工会积极配合，引导双方战争尽快拉开。预计四月份能成功，帝国只许左右局势发展，任其自相残杀，无暇顾及帝国...” “吆西！” 看向岩黑秀夫，“竹机关近况如何？” “嗨！” 岩黑秀夫欠身道：“目前国党军政高官明确表示支持帝国的有三十七人，不管和谈是否顺利进行，都不会影响帝国全面布局，国军将领会潜移默化改变支那士兵抵抗之心，造成厌战、恐战等对帝国有利的负面情绪。随着时间延长, 对帝国整体产生极大的影响，配合新政府还都南京后, 保证两年内顺利过度，抽身南进，后方不会产生掣肘，根据目前情况来看，春节过后全面进攻东南亚等国的时机成熟，帝国必将摧枯拉朽之势横扫诸国。” “吆西。” 板垣很满意，仔细记录，各方面信息很重要，决定攻占南亚诸国的时机。 “兰机关？” “嗨！” 和知鹰二欠身道：“兰机关派遣到南亚等国的帝国特工已经成功打入内部，针对法属老挝、越南、柬埔寨三国进行渗透，共计派遣特工九百余人，已经逐渐掌控三国军政部分岗位，各方面资料会源源不断传回大本营，为下一步攻占提供详细情报。英属文莱、缅甸、锡兰、马来亚、印度等九国共派遣帝国特工两千余人，逐步开始收集各方面资料，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会尽快完善。美属菲律宾安排三百特工，暹罗派遣五百，荷兰控制的印尼派遣三百特工，等三个月后，帝国基本能做到掌控亚洲各国政治与军事情况，配合帝国下一步行动。” “吆西！” 板垣对于各情报机关的表现相对满意，记录同时随口询问：“香江呢？听说最近很不太平，所谓的群英荟萃，试图挑动国党继续跟帝国作对，算盘打的很好嘛，成效如何？姓蒋的不出面，搞夫人外交倒是好心思，那些跳梁小丑试图左右局势发展，想法不错，却不知道帝国的坚船利炮，可以轻而易举击碎任何协议，在大日本帝国面前，没有所谓的疆域红线，凡帝国轰炸机能到之地，皆为我土！祈祷要是有用，还要军人干什么。” “嗨！” 香江情报也是有兰机关负责，和知鹰二心有腹稿，“香江整体形势平稳，帝国特工已经掌控四成话语权，只是面对英方做事难免畏首畏尾。先后派遣的帝国特工有五百多人，帝国黑龙会，及爱国商人与子民配合，各方面情报已经做了详细备案，帝国要占领香江不费吹灰之力。” “关于蒋夫人出行香江，确实引得亚、非、欧三洲被殖民或想要从中渔翁得利的国家积极参与。因为离岛是褚文昊私人领地，帝国在派遣特工收集情报方面困难重重，好在国党政府帮忙，已经收取准确消息。” “截止昨天晚上，共计有四十五国或联邦政府派遣代表登离岛，迫切想跟国党达成协议。目前陆续到达的各国政要有十五国，看形势有愈演愈烈之意。国党方面也是自抬身价，想要左右逢源，其中赞成跟帝国和谈的都是欧美大国，极力反对和谈的占多数，殖民国多已，目前国党方面并没有明确表态，可能觉得没达到预期效果。” 知和鹰二表情严肃道：“情报些许模糊，暂时知道国党方面收到几百万美金的贷款，粮食、武器弹药、相关战略物资有上百万美金的援助。按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国党方面可能恢复部分元气，侧面给帝国造成影响。” 板垣静静记录，枯瘦脸颊并未有丝毫惊讶，等记录完毕才开口：“空头支票罢了，只要英美法不主动表态，一切都没有意义。不过此女手段有一些，防备一二也好，外务省给法国方面施加压力，暂停滇越铁路运输，给国党点颜色看看，广州湾要严查，不允许一粒米流出，饿他们三天就清醒了。如果帝国不松口，不要想着继续高床暖枕，要给明确的态度！” “嗨！” “肆无忌惮也不好，安排帝国特工杀几个国家的政要，给国党制造点麻烦，尽快驱散无聊的聚会。”板垣随口安排。 “嗨！” 知和鹰二些许为难道：“各国政要都在离岛会晤，随行有警卫，最麻烦的是褚文昊有几百私兵看守，登岛检查相当严格。甚至没礼物都不让登岛，褚文昊个混蛋，借助此等良机敲诈勒索，恐吓威胁，毫无人性，实在可恶！！”想起下属的汇报就肝疼，真是岂有此理。 “哦、什么情况？”板垣饶有兴趣询问。 “嗨！” “事情起因原自...”一番解说都是二十号经历事宜，“褚文昊已经正式脱离国党，不在担任任何职务，在家敲诈勒索，不务正业，手里有枪、有兵谁的面子也不给。国党方面派遣官员接收离岛，大肆改建，亦有打造港口、飞机场之意，目前满山都是人，足有十万之众。 可能觉得侵占原本属于褚文昊之地，所以对其嚣张跋扈的态度都不管不问，实则也不敢多言。 根据消息暹罗政要为换取席位居然赠送两头小象，附带一艘价值不菲的捕鱼船相赠，才换得第六席位。 按照国党方面传出的消息，哪国靠前，国党就先跟哪国会晤，造成各国收到消息后绞尽脑汁给褚文昊送礼。 荷兰方面为换取第五席位，居然送了一艘小型驱逐舰，附带炮弹多枚，其余国家也是搜罗各类奇珍异宝，武器弹药换取一袭之地。据传有一南洋小岛国，为在各国面前显露，送了十几美艳绝伦的少女当礼物，五花八门，估算褚文昊短短三天进账上百万英镑，真是敲诈勒索的行家里手。”一番话说完在场十几人气的牙疼，真是没法比，舍生忘死每个月才几百块日元，不过他们深深知道抢钱才是最快的。 板垣相对平静，褚文昊的本性难移，没失忆前就是作死小能手，失忆后，也不改往日贼风。 上百万英镑对于他来说，自然不叫钱，每年在中国敛财百亿计，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皱眉询问：“褚文昊前段时间还跟帝国特工一起执行任务，为何又跟国党搅合在一起？” “嗨！” 和知鹰二小声道：“根据消息，前段时间帝国特工安排投靠帝国的七十六号人员，以及伪政府跟军统、中统联合铲除共党事宜，其目的也是为和谈顺利进行。只是中间出现一点纰漏，军统、中统把消息泄露的原因扣在褚文昊头上，可能是因为这件事，造成的后续影响。前几天帝国损失一小组，就是褚文昊所为，中间有英国人的手笔，原本属下打算汇报此事，国党方面的参与让其脱离军职，他也没有继续跟帝国作对，这件事就压下去了。” “哼！” 板垣扔掉笔，揉着额头道：“支那人的毛病，永远改不了。既然无法侧面出手，就来点直接的！” “签署大本营电令：命令帝国驻广州第二十一方面军参谋长田中久一，出动战列舰一艘，巡洋舰两艘，驱除舰四艘，护卫舰两艘，目标离岛！展露帝国态度，轰杀登岛之人！侧面注意一下就可，不见点血，不知道大日本帝国是靠武力征讨世界！” “嗨！” 正文 第九十章暗流涌动 轰杀离岛对于毫无人性的鬼子来说自然没负担，担心总有。 “冒然轰杀离岛，英国方面会不会插手，帝国陆军、空军是否做准备，以防狗急跳墙。” 板垣根本不在乎，“帝国轰炸的是离岛，跟英方有何关系？离岛名义上属于褚文昊, 此番帝国针对的就是他。也让参会各国清晰认识到继续跟国党媾和，试图影响局势发展只是痴心妄想罢了！” “试探英美态度也无妨，电令驻守台湾的赤城号航母启航巡视附近海域，震慑英方，胆敢跟帝国作对，就给我轰烂香江！” “嗨！” 十几人都不敢言, 知道整个南京侵华大本营名义上西尾司令官做主，实际板垣这总参谋长才是话事人。 “影佐, 安排川岛芳子去香江, 既然褚文昊已经脱离，此番相助总要表示一二。帝国要在离岛设立办事处，监视离岛事宜的同时，随时注意各国动态，七十六号做事鲁莽，总给帝国招惹麻烦，安排个机灵点的过香江，总领各项事务。” “嗨！” ...... 离岛。 入眼看，用人山人海形容也不为过，到处都在搞建设，原本清净的岛屿变得喧嚣异常。 从空中俯瞰，狮子岛除去脖颈南侧依旧处于净土，其余地方都已经人满为患。国党政府官员出现在各地，指挥招募的工人打造码头、飞机场。 “不错，不错，真是不错，离岛虽然蛮荒却是块风水宝地, 满山的木头随便卖点也能换不少钱。”一群衣冠楚楚的男子相伴巡视周围, 不时畅谈几句。 没错，在场九人正是老孔委任的离岛行政长官，各个神态自若，恍若离岛是仙家福地一样。 “单此狮头处足够建造一座小城，位置佳，对面就是九龙码头，过海就是香江岛屿，其余地方可以慢慢开发。脖颈南侧地质地势都很符合打造飞机场跟港口，十万人参与建设，只许半月就可完成，年前要是能赶上最好，直接做飞机回山城过春节。” “是啊，是啊。” 正说着下属过来汇报，韦伯恩听完脸色一沉，“诸位，回去开会！”话闭，背着手往回走，众人相互对视一眼跟上。 狮头最顶端, 此刻已经有成片的楼宇拔地而起, 清一色的三层洋楼。众人走进靠近海边面积宽广的一座大院, 门口有士兵站岗，牌匾上写的很清楚，离岛区政府。 一行人来到刚刚建好的会议室端坐，望向韦伯恩不知何事，名义上他是老大。 “诸位，行政院给的十万法币已经耗尽，这每天吃喝拉散都需要钱，上面暂时不会批复款项，需要我等自己想办法筹钱。钱没有，任务要完成，诸位都说说吧，接下来该怎么办？” 嚯～ 感情没钱了？真是，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刚才还豪云壮志，一句话打的体无完肤，表情要多扭曲就有多扭曲。 “咳咳，这么大工程，十万块怎么可能够呢？单码头飞机场没有几百万美金怕是拿不下来，每天的吃喝拉撒都需要钱。韦区长，是不是在跟上峰申请一下，总要靠谱点。” 韦伯恩敲了敲桌面，“诸位，党国如今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能给十万块已经很不错。上峰安排我等来此不是享福的，要想办法搞钱才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本事再大没钱也无用。” “要钱有啊，而且很多，打造码头机场完全没问题。”傅大雷开口：“听说褚文昊每天都收礼，随便一点也有十几万美金，财大气粗，指头缝里漏点也够用，我看找他要钱最合适。”看到众人投来无奈的眼神，“嘿，你们啥意思？褚文昊收的每一分钱都是沾了党国的光，如果没有夫人此行离岛，他能拿到一分钱？谁会认识他？”酸酸道：“听说光美女熟妇给送了上百个，褚文昊夜夜笙歌，醉生梦死，这都是沾了党国的光。女人就算了，都知道他是个贪财好色之徒，我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但这钱可要上交。上峰之所以不给费用，其用意很明显嘛，就是要从褚文昊手里把钱拿过来，用在刀刃上，为民众谋取福祉，而不是用来花天酒地的！” 理是这么个理，众人都不自觉点头，可事不是那么回事啊，谁去要？关键要人家会给吗？不给你要怎么办？ “咳咳～” “我觉得傅长官言之有理，钱是党国的，女人送给他算是一份心意，懂点事就应该主动送过来，可偏偏遇到个不懂事的，对于这种人我看就没必要客气。三天时间党国运送上千士兵过来，军统六百，中统六百，警察三百，宪兵五百，总计三千党国士兵，难道还需要在乎区区几百私兵？给他个胆子他敢跟党国动手吗？我看派人先点明，若不懂事可实施武力，晾他也不敢乱来！”杜月生今天精气神十足，西装革履的看上去人模狗样，如今不一样了，摇身一变成了正儿八经的官家，说话就是硬气。 “没错，我赞成。” “我也赞成～” 会议结果根本不用统计，按人头算也会全票通过，都跟褚文昊有仇，或者不怎么待见。 韦伯恩眼睛微眯，他心里没底，要是褚文昊记得往昔事务，他都不敢来离岛，此刻他执掌自然要拍板，出了事要承担责任的。 “是不是先跟章主任汇报一下，旁敲侧击试探态度，再不行找张主任向夫人汇报，只要夫人开口，就不需要劳师动众，毕竟名义上褚文昊如今跟党国没关系，硬来恐生事端。”他还是不敢，顾虑重重。 “我看可以，毕竟离岛名义上是褚文昊的，很多事还需要他出面，闹得太僵不好。再说褚文昊收的礼都是折算而已，真正的现金可没有，东西在值钱也需要卖出去才行，都是各国礼物，意义非凡，我等插手兜售不太合适吧？”马汉三一身中山装，头发打理的根根炸裂，说的话还有点水平，考虑的相对周到，都听说褚文昊收礼收的手软，可那都是物件，一头大象卖多少钱？不能这么算嘛，听上去赚了上百万英镑，实则没有现金，要钱需要亲自折现才行。 马汉三虽然登岛，军统六百人也安家落户，可心里不怎么踏实啊，党国动作倒是很迅速，该来的都来了，可不要忘记，离岛有协议的，日本间谍没抓之前是不能乱来。当然你建房子没事，只要不参与经营，但来势汹汹英方又不是眼瞎，只是奇怪为何一直没有表态。 再有就是日军，他最担心日军收到消息，如今离岛成为党国行政区，跟褚文昊在无关系，极有可能会发兵试探。 试探谁？ 当然是英方态度，要是不管不顾，大摇大摆建造码头、飞机场，你当日本人眼瞎，会允许你绕开他们直接从香江供应各类物资，那日军费这么大阵仗，封锁内陆沿海城市岂不是毫无意义！ 他都担心，哪天等机场建好，扔两颗炸弹下来给你摧毁，让你白高兴一场。 所以这事主要在褚文昊身上，要是他还是党国军人，名义上离岛就拥有自主权，十几个国家承认，包括日方。那你就不能乱来，我想怎样就怎样，可事情出现瑕疵，褚文昊个不当人子的玩意撂挑子不干了，什么党国铨叙上校，忠勇警卫团一概不要，舒舒服服在离岛过日子，跟神仙有何区别？ 说句难听的，党国给的军衔官职那是用来光宗耀祖，人前卖弄，乱世求生用的。 可这些普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在他褚文昊眼里还真没啥吸引力了。人家娇妻美妾，要钱有钱，要兵有兵，跟英美各国关系密切，小鬼子都不杀他，说句不客气的，褚文昊活的比委座都踏实，根本不需要那些虚名，军衔不要，荣誉不要完全没毛病。 可他不要，置身事外，却致党国于险境。也不能这么说，你要是老老实实该怎么样怎么样，指定没问题。可现在是党国要打造离岛区，全世界都知道褚文昊把离岛使用权给了党国，自己只要了十亩地务农，任何事跟他没关系。 也就是名义上离岛跟褚文昊没关系，那合约的约束力也就无效，英方随时可收回离岛，日本人也可以开着战舰轰炸一二，总之事情很麻烦，褚文昊撂挑子不干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可能随时要面临绝境。 所以他才主张跟褚文昊尽力较好，当然，他可不是害怕，而是想慢慢来，等离岛顺利过渡后，不管将来如何都给自己家人留条路出来，他都打算好了，等过完年把人都接过来，就呆在离岛，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 “咳咳，既然如此，我看有傅长官跟李副区长去跟章主任汇报，情况要说明，态度要端正。钱能要多少要多少，暂时不要起冲突，其它事情等等再说。”韦伯恩看不想在去见褚文昊，再说这事很酸，小心挨收拾。 “好，既然如此我就辛苦一趟，期望他有点眼力劲，不要逼党国动用武力！” 正文 第九十一章善举恶行 “天涯啊～海角～觅呀觅知音...”林间，戴草帽、着短裤、穿木屐的男子在给两头小象洗澡，嘴里哼唱歌曲，毛刷子在粗壮的象腿上来回冲刷。悠然自得正在用餐的小象也跟着发出一声畅快嚎叫。 “咳咳～” 咳嗽声传来，引得男子侧头望去，等看清后继续自己工作，不忘调侃：“章主任不陪同銮驾, 侍奉来客，跑荒山野岭来听我唱歌，倒是好雅兴。” 章世言西装革履，原本肥胖的身躯消瘦些许，看来伺候人的活不好干呢。 不顾褚文昊调侃，来到跟前欣赏两头健壮如牛却破显灵巧的小象, 高不过米半, 长不过三米, 身材匀称，两颗洁白如玉的象牙，长长的象鼻，悠然用餐。 眼中尽是羡慕嫉妒恨，拍了拍象脊酸酸道：“褚文昊，国家危亡之际，只顾独自享乐，是不是太过颓废？年轻人应跨马游疆，心存高远，上战场杀鬼子，保家卫国才行。如此逍遥自得，醉生梦死，却不知党国境内到处尸殍遍野，求一餐温饱而不得者如恒河沙数，想想那些牺牲的将士，那些正在忍饥挨饿的民众，你还有心思在这鸟语花香的林间跟大象芸芸戏水，是不是太没有担当, 对不起往昔党国之培养。” 褚文昊瞅他一眼, 继续刷着象身，“党国不是我一个人的，四万万民众都有责任，疆土被侵占，难道章主任要把责任归结到我身上？保家卫国～可是我连自己家人都保不住，谈何保家卫国？何况我已经不是党国军人，只是普通民众，那些事跟我没关系。生也生过，死也死过，若只求一餐温饱，何必招惹俗事缠身，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匆匆年华当用尽力气享受生活，不负此生，不负昭华。” “你～” 章世言差点气死，碰到这种没追求，没信仰的人，真想一刀砍死他，早死早超生, 活在世上浪费粮食。 想了想自己此行任务，强压要砍死他冲动，挤出一丝笑容：“褚文昊，你也看到了，离岛大兴土木打造党国后勤保障基地，民众是爱国的，不求回报，用血肉之躯扛起沉重的山梁，积木成塔，堆砌成楼。民众的热情让人感动，护卫国家之心让人敬佩，然则，党国如今步履维艰，即便有心回馈国民，却总是望洋兴叹，止步不前，实在苦了他们...” 章世言一番慷慨陈词，劳动人民不畏生死的伟大形象活灵活现，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褚文昊停下手中工作，眯着眼盯视他，满脑子问号，“章主任既然觉得民众受苦，就好好善待，膳食到位，工钱到手，如此才不负一番慷慨陈词。” “咳咳...”章世言心里暗骂褚文昊这孩子情商为零，一点都不懂体谅长官心思。 “那个...党国针对离岛区建设，仅仅批复十万法币，刚刚开工依然见底，你身为党国民众是不是也要贡献一份热心，不至于让事情搁置，离岛责任之重，万不能停。” 啥意思？ 褚文昊攥着刷子呆呆盯视他，诧异问：“章主任何意？是问我要钱建设离岛吗？” “咳咳...那个...哈、原则上是这样的。”章世言老脸憋的通红，丢人丢到家了，你说要离岛人家把离岛送给党国，你说要雪藏，扛着罪孽大旗负重前行，人家干脆撂挑子不干了，如今你还要让人家出钱建设原本属于自己东西，建好后在功成身退，建不好可能随时找你麻烦，真是...真是不要脸到极点，他虽脸皮厚却也有尺度，总归有点不好意思。 “哈～” 褚文昊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绝伦，实在不知道说啥好，使劲刷着象身：“没钱！即便有也不给！” 章世言虽然有心里准备，却也没想到他回答的如此决绝，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这会反而变得理直气壮。 “褚文昊，话也不是这么说吧？你最近可没少收礼，又是战舰，又是轮船的，东西为何送给你，没点数吗？难道其余国家闲着没事给你送礼，还不是沾了夫人此行香江之光。如今你赚的盆满钵满，上交一点给党国怎么了？那些女人就算了，就当给你的奖励，你多少也要表示一下，否则可说不过去。” 褚文昊差点噎死，话说的也不全错，要是没有夫人之行，谁会闲着没事给他送礼。如今终于有眼红的跳出来秋后算账，这让他着实尴尬，不过账也不是这么算吧。 “我说章主任，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偌大的离岛归还党国使用，为了抗战，为了党国，我也没过多纠缠，只要栖身之所难道还不算爱国？礼物我是没少收，可那都是物件，你难道要我把东西卖掉支持建设离岛不成？如此是不是也太没把其余国家放在眼里。” “呃～” 章世言也是尴尬的很，情况他都知道，按说离岛使用权万金难求，在跟其要钱建设离岛确实过分，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不能大张旗鼓的来了，然后停工吧？ 左右为难，脸色一沉：“不管如何，离岛建设在即，你多少出点钱，否则说不过去！”语气也见见变得严厉起来。 褚文昊扔点刷子，提起水桶把水浇在大象身上，冲旁边看守人员交代，“看好了。”转身气冲冲的往回走去，章世言急忙跟上，“唉，我说褚文昊给不给你倒是说句话...” 一路回到褚家，由于安保问题，褚家只能住在靠山根一栋二层木楼里。唐美丽马上就要临产，不能活动，靠在床上看书，见到气冲冲进门的男人，随口询问：“谁招惹你，干嘛摆着一副臭脸？” “啊，没事，有个混蛋敲诈我。”褚文昊调整心态，不能冲自己女人发脾气，随口安慰一句。 “呵呵，谁敢敲诈你，不想活了。”唐美丽压根就不信，知道自己男人本事了得，在离岛谁敢扎刺。 “没事，就当做善事。”说话同时蹲在保险箱前转动几下，打开后一道刺眼的金光闪过，嚯，偌大的保险柜里面全是值钱玩意。五百根大黄鱼整齐码在底层暗格，二层堆放钻石珍珠玛瑙翡翠，各个有龙眼大小，随便一块扔出去也能换套豪宅。三层最少，只有薄薄的两沓美金，少许英镑，褚文昊皱眉道：“这么穷吗？” 唐美丽娇媚的容颜上展露一丝无奈，也就自己男人敢说穷，不算其它，一沓美金就够普通人家生活十几年没问题，娇声道：“是啊，穷的很合理，姜涛等一众家眷有三千余人，都需要你养，每月两沓美金不算很多，乱七八糟都需要添置，上面村里要盖学校，通电、吃喝拉散都要管，你赚的十万美金就剩这些。” 褚文昊撇撇嘴，随手取出一沓后关好保险柜，叮嘱唐美丽几句出门见到翘首以盼的章世言，随手甩给他，“章主任，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章世言狼狈接过钞票，等看清楚后眼睛瞪大，美金！ 一万美金，按照现在的行情，也相当于十七八万法币，真是财大气粗啊！ “哈哈哈...很好，很好，褚文昊啊，你果然是党国栋梁之才，不枉费党国培育之恩，很好！”章世言很满意，不过却没言语其他，因为没把握。 拿着钱乐呵呵的离开，登上山，来到褚家村，五千人的家眷完全形成一个大村庄。 学校、商场、门诊、酒楼等等都拔地而起，一应俱全，啥都有。 傅大雷坐在茶楼里饮茶，他倒是想下去，可惜士兵不允许，看到章世言进门慌忙起身迎接。 “章兄，如何？”两人也算熟悉，按照级别来算相差不大，在山城那会也有点头之交。 “唉，”章世言坐下后叹声：“幸不辱命。”随手把一万美金放在桌上，苦笑道：“我说傅兄，下次可不要再难为我了，这种事一次就够，他褚文昊也不是开银行的。” 傅大雷看到美金先是瞪大眼睛，心脏狂跳几下，旋即问：“就这些？” 章世言一听差点气死，没好气道：“怎么，傅兄觉得我贪墨了？” “误会，误会，章兄误会！”傅大雷慌忙倒茶赔罪，“我的意思褚文昊收礼百万英镑，就只给一万美金是不是有点少啊？” 章世言嘴角抽动两下，“我说傅兄，褚文昊收的都是礼物，没变现，一万美金明显是私人掏腰包已经不少了，比党国给的都多，还是要想其他办法。” “唉，罢了，罢了，褚文昊贪赃枉法，贪财好色，当守财奴，我懒得跟他生气，先对付用两天，其他在说。”傅大雷懒得解释，从一沓美金里数了十张抽出来放在章世言面前，“小小心意，感谢章兄劳苦功高，莫要推辞，今后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兄弟，彼此帮忙都是应该的。” 章世言眉毛微挑，放下茶杯起身道：“我还有事，下次傅兄召唤要提前约。”随手装起一千美金转身离去。 傅大雷把人送走后也没多待，拍了拍美钞美滋滋的起身离去。 ...... 离岛区政府。 会议室里，众人端坐听傅大雷慷慨激昂，“诸位，不是我说，这褚文昊实在太过分！收礼百万英镑，居然只给一千美金，这是把党国当要饭的打赏啊！” 正文 第九十二章心明眼亮 一千美金？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按照普通人家，捐赠一千美金也不少，可褚文昊是普通人家吗？ 砰！ 孙连城愤怒的用拳头锤桌子，“好好好...褚文昊你个贪财好色之徒，收受百万英镑，居然只上交区区一千美金, 很好！这是没把我放眼里啊！” 孙连城担任宪兵长官，拥有纠察之责，手里有五百士兵，也算制霸一方，临来就想展示肌肉，一直没找到机会，功夫不负有心人, 机会终于来了。 傅大雷眼皮狂跳, 表面却平静道：“也不是没有态度, 根据章主任所言，褚文昊确实收的是礼物，并没有现金。一千美金也算服软吧，我看坚持两天等其清醒认识到自己错误后，可能会主动上缴。” “咳咳...不错。” 韦伯恩慌忙言道：“虽然少点，总算有态度，我看...” “话不是这么说的，褚文昊无官无职，既不是党国士兵亦不是党国官员，冒然收取礼物已是不该。既然傅长官登门追缴，就应该主动上交，至于如何兑现那是党国的问题，跟其没丝毫关系。如今想用一千美金接过此事，算盘打的倒是很响嘛，只是有没有考虑过民众诉求，党国立场！”杜月生不等他说完直接开喷，“像这等违法乱纪, 侧面影响党国形象的蠹虫, 要及早铲除，以绝后患。” 嚯～ 之前就听说杜月生跟褚文昊不对付，仇恨难解，如今看来空穴来风未必是假。 马汉三瞅他一眼，心里暗自鄙视，真是一朝随风起，说话都不一样了，党国前，党国后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那就有杜委员亲自登门缴获，多少都没问题。”韦伯恩冷冷一句，最烦说话被打断，真是没点眼力劲，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 “咳咳，我看这事还是要上报，我等排面不够，需要张主任出马，或者夫人直接开口才行。” 韦伯恩烦躁摆手：“等等在研究, 这一千美金我看就先把山顶茅屋盖好，盖的也差不多了，拖下去也没意思。” 众人一听，相互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心中却暗骂韦伯恩真是拍马屁的行家里手，什么茅屋，分明就是别墅。 而且是高档别墅，三千人日夜赶工打造山涧洞府，党国给的十万法币有一半用在建造别墅上面。 没办法，谁叫孔夫人等着住呢，说褚文昊打造的临海别墅粗俗不堪，勉强住住而已。 “很好嘛，我没意见，只是茅草竹屋也要花费心思，区区一千美金毫无作用。我看韦区长辛苦一下，跟孔夫人点明一二，相信会有大收获。”马汉三眼珠子乱转出馊主意，却没成想得到众人一致首肯。 很不错的提议嘛，既然不能直接麻烦夫人，可以找孔夫人出手，她出手不就等于夫人出手，百万英镑唾手可得，而且褚文昊他敢拒绝吗？ 韦伯恩这个郁闷，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实在不想去招惹褚文昊，如今却遭到逼迫，他能不答应吗？ 旁边几名副区长，相继开口：“诸位，打造离岛面临的问题绝对不简单，如今路没路，电没电，各方面都需要投产，办公室三天时间核算初步费用，需要两千万美金才能初具规模，口子太大，很难弥补，要找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才可。” 嚯～ 两千万美金？ 天呢！那是多少钱？ 也不知道咋算的，众人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吧嗒吧嗒嘴，眼神都神采奕奕。 砰！ “为了党国，为了民众，我看不能再等了，今天就要有个结果，他褚文昊要是不尽快交付百万美金，就让其见识见识党国雄狮！”孙连城拍桌子起身慷慨激昂道。 “我同意！” “我复议！” ...... “报告！” “进来！” 田中久一站在沙盘前正在研究离岛地图，士兵进门汇报道：“田中将军，赤城号航母已经装载完毕，启程香江周围三十海里驻足，大约中午十二点到达。” 田中久一沉吟道：“命令舰队全速启航，目标香江离岛，停靠离岛十五海里，时间正午十二点准时到达！” “嗨！” 等传令兵离开，田中久一跟身旁酒井隆叮嘱：“酒井大佐看清楚，狮子脖颈南侧周围五百米不要覆盖到，各国政要都在此聚会，稍有差池帝国可能同时面对几十国家谴责。炮弹的落点主要在狮头、狮身、狮尾处，重点照顾离岛北侧，轰炸直径定在三千米范围，不以杀人为目的，只是展露帝国态度即刻。” “嗨！” 身旁一袭日本陆军大佐军装的酒井隆应声，眼中却有桀骜，“田中将军，既然大本营有命令，干脆炮轰香江试试英方态度，警告英国方面不要在胡乱插手，帝国完全有实力消灭香江英方海军，有赤城号护航，就凭区区几架轰炸机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可一举攻占香江。” 田中久一瞅他一眼，知道自己这名属下桀骜不驯，经常违背军令，却是难得的军事人才，平常他都不会开口斥责，但这次不一样，严厉叮嘱道：“帝国不是没有攻占香江的能力，而是顾忌英国本土跟美国态度，只要德国没有取得全面胜利之前，帝国暂时只能忍耐。支那战场已经让帝国各方面陷入疲惫状态，养精蓄锐，等待时机。炮轰离岛侧面也是试探英方态度，同时警告各国，态度依然清晰，只要按照命令实施，此行任务目标即达到，没必要节外生枝。” “嗨！” 酒井隆虽不服却也不敢再提，指了指沙盘，“离岛脖颈处大部分被山体覆盖，直距最少两千米，帝国战列舰要想打到可能要绕行南侧正面攻击，否则炮弹只会落在山体之上。” 田中久一明白他的意思，却不会掉以轻心，“帝国特工传递消息过来，此刻整座离岛人满为患，随便一颗炮弹也会死伤几百上千，已经足够给其警示，没必要绕到南侧，执行命令！” “嗨！” 酒井隆来到指挥舱，站在窗边扫视两侧加大马力启航的舰艇，他是日本陆军，很少有机会参与海军战役，就算参与也没有他说话的份。 如今不一样，轰炸离岛的任务大本营交给陆军执行，也就是海军要听从田中久一的命令行事，而他跟随田中久一四年，如影随形，士兵都知道他的命令就是田中久一的命令。 眼神中闪过一丝暴虐，转身看向几名传令兵，表情阴狠道：“命令‘大丸’号巡洋舰加速赶往离岛南侧，在距离脖颈处十五海里，听到北侧炮声响起给我狠狠轰炸这帮不知死活的混蛋！” “嗨！” ...... 临近正午，褚家做好饭菜，准备开席，有女警卫登门召唤褚文昊到侧厅，孔夫人宣召。 离岛没电话，一切都很原始，不明白啥事，“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交代完起身跟着女警卫来到偏厅，所谓偏厅就是在接待室两侧增加的两层副楼，装饰大同小异。 登上白玉桥，越过露台，直奔西侧偏厅门户。接待厅也能过去，只是此刻不方便，正在会晤。 进门，看到雍容华贵的女子端坐首位，旁边站立西装革履的韦伯恩，看到进门的褚文昊没由来打了个冷颤，低着脑袋不敢去看他。 六十平的长条客厅，缩小版接待室，踩着柔软的地毯来到近前，主动打招呼，“不知孔夫人招在下过来所谓何事？”他是真不知道，衣食住行都有警卫团打理，他只需要掏钱便可，里里外外大事小情，前前后后花费三万美金，都觉得他赚钱了，其实屁都没剩。 孔夫人打量褚文昊一番，却有几分模样，相比老孔的油腻，养眼不少。 “坐吧。” 褚文昊还真是不适应，在自己家，却说了不算，也没办法，身份不一样，知道面前的女子很厉害，一手执掌蒋宋两家，小心应付才是。 “孔夫人客气。”他也真没客气，端坐右侧，连个上茶的人都没有，真是气死。 “褚文昊，我做事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就直言不讳了。离岛建设关乎党国抗战之兴衰，民众之期盼，往大了说叫牵一发而动全身，伴随党国之命运。所以，打造离岛刻不容缓，军民抗战一心，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在此关键时刻不容退缩。虽然你自己撂挑子不干，但党国一直视你为亲眷，此番离岛建设你打算贡献多少？” 我靠！ 褚文昊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下来，感情又是问他要钱的，真是...真是把他当财神爷了。心中有气却不敢名言，他还没猖狂到敢跟国党作对的地步，却也实在不想过分忍让。 “刚刚办事处章主任过来找我，谈及此事，本着善举已经交付二十万法币作为建设离岛之用。我个人能力有限，尽我所能而已，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只能精神上支持。” 二十万法币？ 旁边韦伯恩瞪大眼睛，怎么跟傅大雷说的不一样？那就是刚刚褚文昊交给他一万美金，为何变成一千美金？ 呸！ 韦伯恩一想就明白其中蹊跷，暗骂无耻，拿了钱还损褚文昊不是东西，你可真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孔夫人修眉微蹙，像是不满，“做人做事要心明眼亮，有些东西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岂可私占？” 正文 第九十三章危机来临 褚文昊听完，心中有气，沉吟道：“东西都是我自己花钱买的，包括破旧驱逐舰，渔船。大物件已经上缴，小物件中午折算一万美金交付，不知道孔夫人所言, 不是自己的东西是指何？” “花钱买的？” 她压根就不信，“褚文昊，年纪轻轻，喜好渔色之事可以理解，但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驱逐舰虽破旧却能正常行驶，在加两艘捕鱼船, 其价值不低于百万英镑，珍珠玛瑙翡翠玉石, 也不会低于二十万美金, 区区一万就想占为己有，是不是太没诚意？你说花钱买的，证据呢？花了多少钱？” 深吸一口气，冷声道：“总共花了五十万美金，荷兰代表可以作证，钱已经交付。如有疑虑可去寻他，两位可能对目前的形势错估，夫人此行目的我不清楚，各国代表也不傻，送东西换座位只是向英美及日军展露态度，可不是真想跟国党牵扯上关系。”他确实是花钱买的，原本托爱丽丝建设发电厂，如今离岛交付国党使用，就没必要建了。 “五十万美金！” 咕嘟... 韦伯恩惊叫出声，心脏狂跳，真有钱呢！五十万买艘破驱逐舰，能不能使用还另说, 真舍得花钱。 孔夫人张张嘴, 眼中却有疑虑与吃惊，“你哪来的钱！？”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心疼！ 褚文昊心里着实反感，忍气道：“我不记得国党给过我钱。”就一句，已经很客气了，意思怎么来的你管不着，反正不是国党政府给的，自己的钱想怎么花怎么花，谁也管不着。 “民脂民膏！” “民脂民膏啊！” 韦伯恩被金钱冲破理性，“褚文昊，你可真是行，外面都传你贪财好色，本以为是空穴来风，如今看来绝对假不了。你来香江区区月余，那来的五十万？一定是你担任军统要职期间搜刮民财，却私藏起来交给褚家，没错！一定是这样！我劝你把剩余的钱归还党国, 减轻罪责，否则党国要审判你！”能随手抛出五十万买战舰，手里没有几百万美金他都不信, 好一条大鱼，只要抄了褚家建设离岛的钱有着落了。 褚文昊瞅他一眼，“今后不许你来这里，赶紧给我滚蛋！”起身道：“临近中午，家里人等着我用餐，孔夫人请自便。”懒得解释，转身向外走去，蹬鼻子上脸，一丘之貉。 “你～” 她就没见过敢这么不给她面子的，包括日本人，亲自召唤居然狼狈收场，等其离开冷哼道：“既然他不配合，你作为党国委派离岛的行政长官，该怎么执行就怎么执行！总之离岛建设不能停！” “是！” 韦伯恩心中恼怒异常，褚文昊不把他当人，怒火蹭蹭往上冒，“孔夫人请放心，党国绝对不会容忍此等贪赃枉法的狂徒逍遥自在，属下马上去集结兵力抓捕褚家上下，夫人那边劳烦孔夫人打声招呼。”话闭施礼后气冲冲离开，他要回去集结兵力，抄家！ ... 褚文昊刚走出房间，看到士兵急匆匆赶来，“报告，褚长官，发现日本战舰停靠在坪洲十五海里，炮口对准此地，士兵上前驱赶却毫无作用，来势汹汹恐要发难，请求指示！” “什么！” 褚文昊心中大惊，日本战舰来了？啥意思，是要炮轰离岛吗？ 可能性不是没有，混蛋！ 褚文昊严肃道：“命令士兵全体集合！” “是！” 褚文昊急的来回转圈，没时间生气，先转移，万一日军发疯，恐要酿成灾祸。 几步来到门前跟站岗的士兵交代，“快点，先带夫人离开此地，到防空洞暂避！通知各国代表一起过去！” 警卫刚才也听到了，没敢犹豫急匆匆向室内跑去，褚文昊也大步奔跑起来，要先让自己家人到山洞里躲躲。 冲进家里，急切道：“爸妈快点，日军的舰炮来了，快点到防空洞躲躲。” “什么！” 褚家人大惊失色，知道褚文昊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快点，通知美丽...” 随着日军舰炮到来，离岛彻底乱了，然而，北侧没有海防岗哨，民众都在热火朝天干活，哪知道危险靠近。 韦伯恩回到区政府啥事没干，命令孙良诚带兵抄褚家，仿佛早有准备，上千队伍集结完毕，气势汹汹直奔山下而去。 各国代表吓得魂飞胆破，跟着警卫往山洞里钻，张致忠护卫夫人来到海滩时看到四百身着迷彩服的士兵，各个神态严峻，抱着枪正在听训。 褚文昊站在前列，一身迷彩装扮，训话：“兄弟们，日军的舰炮停在十五海里外，炮口对准离岛，其意图不明，但我等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直面日寇，守护家园！离岛是中国人的，不允许任何外来势力踏足，你们要做好牺牲准备，誓死捍卫离岛民众！我问你们敢不敢跟日军正面拼杀！？” “誓死捍卫离岛！” “誓死捍卫离岛！” 区区四百人，各个面容刚毅，不曾有胆怯，他们知道这里是他们的家，这里有他们的家人，没有退缩的理由。 气势磅礴，啸杀震天！ “很好！” 褚文昊很满意他们的状态，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到了真刀真枪干的时候，绝对不能退缩。 “我命令！” “海军陆战队即刻登上驱逐舰，巡逻艇，等待命令！” “是！” 随着命令，百人组成的海军陆战队跑步向着停靠在栈桥边的舰艇而去，他们是直面日军的。 “一连，带上武器弹药登山，小心躲避炮弹，要是日军登岛，就给我狠狠的打！” “是！” “二连，即刻赶往离岛各地，协助民众隐藏，尽量躲避炮弹袭击，同时护卫此刻在离岛的民众！” “是！” “剩余四十人留在此地，进入山洞护卫夫人跟各国代表安全，不允许一个鬼子靠近山洞，明白嘛！” “明白！” 褚文昊喊过姜涛叮嘱：“你留在岛上照顾家眷，发电爱丽丝，寻求英方协助，驱赶日军舰炮。另外，准备一艘快艇万不得已护卫夫人离开此地，登岛寻求英国人庇护！” “是！” 等安排好一切，向着山洞口看了一眼，哪里有道倩影，挺着大肚子焦躁不安的注视着他，希望他能回到身边。 怎么可能呢，士兵正在等着他，他岂能退缩，远远挥手给了个安慰的表情，示意她快点进洞里躲藏，自己却转身向着栈桥跑去。 刚到洞口的张致忠，看到这一幕，心里感慨万千，对着身边的警卫交代：“命令党国所有士兵，尽快组织民众躲避，做好战斗准备，若日军登岛给我狠狠的打，坚持到最后一兵一卒！” “是！” ...... 一艘破旧的驱逐舰，行驶在海面上，两艘巡逻艇护航左右，甲板上士兵面容严肃，举枪做好战斗准备。 十海里，五海里，等距离大丸号巡洋舰三海里时，才降低速度，缓缓对视。 褚文昊站在船舱里举起望远镜观察对面舰艇，果然挂着日本太阳旗，巡洋舰的船身要比他的驱逐舰大三倍，炮口对准离岛脖颈处，蓄势待发。 褚文昊放下望远镜，深吸一口气，“准备鱼雷，炮口对准日舰，等待命令！” “是！” 没办法，刚买来就要参战，只有三枚鱼雷，二十枚炮弹，子弹两千发。 荷兰鬼子给他的船，就是在舰港淘汰的，估计打完驱逐舰真要卖铁了，五十万美金啊！心疼的要死，也不能退缩。 “升国旗！” “是！” 褚文昊攥着话筒眼神犀利，用尽力气开始喊话：“我是褚文昊！这里是中国领海，不允许日本舰艇停靠，马上给我滚蛋！否则予以击沉！否则予以击沉！” 嚯～ 大丸号巡洋舰上的日军耳朵都不聋，听的真切，因为喊的是日语。 其舰长鸠山君泽拿起望远镜扫了几眼，看到破铜烂铁，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支那果然穷，专收破烂，一艘像样的驱逐舰都没有，居然大言不惭，要击沉帝国的巡洋舰，不知所谓！” “哈哈哈...” 一句话引得船舱内十几鬼子捧腹大笑，仿佛眼前的驱逐舰不存在一样。也对，就算鱼雷打在船体，能不能穿透都很难说。 “长官，既然支那人主动挑衅帝国，请下命令吧，让愚昧无知的少年，见识见识大日本帝国海军的实力！” “吆西！” “立刻汇报田中将军，请求指示！” “嗨！” 里面有明白人，低声跟鸠山汇报：“长官，褚文昊跟帝国之花云子小姐关系私密，听说在京都差点结婚生子，上面有传言不许针对他，万一...” “八嘎！” 鸠山恼怒道：“区区支那人，怎么能配的上帝国之花，都是谣言，假的！支那有句谚语：谣言止于智者，山本少佐，你应该学着做一个聪明人！” “嗨！” “哼！”鸠山冷冷道：“听说褚文昊的女人风骚的很，等会要活捉，我要亲自尝试一番。” “嗨，长官说的是，唐美丽长相妖艳，身段丰满，如今身怀六甲，正是长官宠幸的绝佳时刻。” “吆西！” 鸠山眼中射出狼光，残忍笑道：“我会为她接生的！” 正文 第九十四章节节败退 “报告！” “进来！” 传令兵跨步来到鸠山近前，敬礼道：“报告大佐，田中将军发来电令，逼近离岛十海里，北侧炮声一响就发起进攻。命令活捉蒋夫人，以及其余各国代表！” “吆西！” 鸠山命令道：“不要管那艘破船，给我撞过去, 逼近离岛十海里，万炮齐发，炸烂离岛，活捉唐美丽！” “嗨！” ...... 日军靠近离岛，英国人不是瞎子，早就发现，吓得罗君强紧急安排驻守军队全体备战。 却没有第一时间派遣海军上前交涉, 只是安排待命, 英国空军也随时待命。 岛上民众也恐慌异常，一时之间乱做一团。今井武夫亲自来到总督府，当面跟罗君强说明，此行只针对离岛，并没有攻占香江之意。 罗君强听完松了口气，脸色难看道：“今井先生，日军冒然进入香江海域，已经违反五国海军协议，我要求贵国舰船即刻离开，并发表致歉声明，否则大英帝国将视为挑衅！” 今井武夫笑着解释：“罗总督，帝国只是针对离岛，我记得此刻离岛归属权应该是褚文昊的，原则上并没有破坏任何协议。国党政府在离岛大张旗鼓的开会商讨，试图颠覆帝国来之不易的战果，此等行为形同挑衅大日本帝国。罗总督不管不顾，也就是认可，既然认可就不要轻易插手帝国跟国党之间的事情。大日本帝国只是出动驻守广州海域的三分之一舰艇, 要是想攻占香江, 怕不会闲置在家。不过，最近帝国的赤城号航母闲来无事，刚刚从台湾启航，驻守香江三十海里外，欣赏轰炸离岛的战果。”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罗君强嘴角抽动两下，生生忍住，“日本方面到底何意？要是想抓捕各国代表或者蒋夫人，大英帝国不会坐视不理。” “罗总督误会，帝国正在跟国党方面谈判，怎么可能主动破坏呢？”今井笑道：“但是帝国不允许国党方面肆无忌惮打造后勤基地，如果英国方面不收回离岛，帝国占领也说的过去。支那有谚语：远亲不如近邻，说不得要跟英方做回邻居，罗总督不会有意见吧？” 罗君强眼皮狂跳，使劲攥着拳头，严厉道：“大英帝国绝对不允许日方占领离岛, 这是底线，不容商讨！我记得日方也是同意褚文昊使用离岛, 如今为何出尔反尔？” “没错！” “帝国是同意褚文昊拥有离岛使用权，但不等同国党有使用权。如今褚文昊私自把离岛交付国党使用，违背当初的约定，帝国此番行动应该不算违背条约。” 罗君强张嘴却不知如何回复，严格来说没毛病，褚文昊确实违背约定，虽然没有向外界宣布，却都心知肚明。 “好吧，大英帝国即刻收回离岛，不允许国党政府在香江打造后勤基地，我要求日方舰艇即刻离开...” 轰！ 轰！ 轰！ 罗君强话还没说完，响彻云霄的炮鸣声清晰传到室内，脸色铁青来到窗前向离岛看去。 此刻离岛北侧硝烟弥漫，炮火连天，虽然民众提前十分钟得到通知，寻找掩体，却很难躲过这种覆盖式轰炸，直径三千米，一颗接一颗的炮弹划破天际，降落到离岛上，瞬间变成火海刀山，惨叫声此起彼伏。 “玛德！” “早知道老子就不来，这些小鬼子真是不通人性，打架也不提前通知。”一处小防空洞里，九个人挤在一起，躲避炮弹，头顶不时落下焦土，吓得众人脸色苍白，不时抱怨一句。 孙连城本来要去抄家，半路听到消息，吓得带兵撤回来，按照张致忠的命令埋伏在各处，等着跟小鬼子大战三百回合。 轰！ “呸！”吃了一嘴土，刚刚建好的楼房顷刻间付之一炬，化成焦土。北侧可是有六艘舰艇轰炸，任何一处建筑都躲不过去，好在离岛山多，很容易藏身。 南侧。 鸠山命令巡洋舰直接启动撞过去，速度飞快，驱逐舰上的褚文昊看的很清楚，心中虽有担心却也没顾及，直接命令道：“准备投放鱼雷，三枚攻击同一处地方！”没办法，荷兰老古董，顾及是渔船改造而成，各方面差距太大，正儿八经的驱逐舰就算一枚鱼雷无法击沉，也足够破甲，收购的破烂，其鱼雷小的可怜，他都担心能不能正常发射或产生爆炸。 “是！” 褚文昊攥着话筒骂道：“既然你们想死，我就成全你们！船上有二十枚鱼雷，三百发炮弹，我就不信无法击沉你们！” “放！” 随着一声命令，士兵按下鱼雷发射开关，很快一枚鱼雷被推入海中，以最快的速度向着三海里外巡洋舰轰去。 “哈哈哈...” 褚文昊一番胡诌试图吓退小鬼子，却引得鸠山狂笑，攥着话筒喊道：“褚文昊，你这白痴，荷兰驱逐舰都是改装货，每艘最多搭配十枚鱼雷，你哪来的二十枚鱼雷？三百发炮弹，你咋不说你有三千呢？没文化真可怕。你难道不知道这种破驱逐舰，最多搭配五十枚小口径炮弹嘛，让你见识一下帝国的鱼雷拦截术。” 轰！ 随着话音两枚鱼雷在中间海域相遇，碰撞在一起，发出惊天巨响，掀起滔天巨浪。 “哈哈哈...” “褚文昊！你看到没，这就是巡洋舰厉害之处，你那破船连个雷达都没有，就算不拦截你也打不中。” “哈哈哈...” “八嘎！”对面的耻笑，气的褚文昊直接骂日语，脸色铁青，内心深感无奈。人家是几万吨中型巡洋舰，不但能防空，还能防鱼雷，大口径舰炮直线距离能打到二十千米以外，甚至还搭载四架水上舰载机，根本就是蚂蚁跟大象的区别，蚍蜉撼树啊！ “撤！” 褚文昊不得不退让，硬拼是不可能了，根本没有效果。不过此中型巡洋舰体积庞大，吃水在十米左右，是无法深入到浅水区，离岛五海里它都不敢深入，不小心就碰到海底礁石给搁浅住。 驱逐舰往回跑，鸠山看的清楚，耻笑道：“想跑！褚文昊，你完了，听说你老婆很漂亮，我一会登岛定要活捉，带回军营慢慢享用，你放心去吧！给我轰烂对面的破船！” “嗨！” “玛德！” 褚文昊差点气死，心里给这个口出狂言，试图招惹自己女人的狂徒判了死刑！“不用等了，两枚鱼雷都发射出去，二十枚炮弹一次打出，做好弃船准备！”没办法，驱逐舰上面的雷达坏掉，根本无法拦截，等对方发射两枚鱼雷保准沉入海底。 “是！” 轰轰轰！ 海面上炮火连天，不时掀起滔天巨浪，炮声让北侧的舰艇都隐约听见，田中久一坐在船舱里皱眉问：“哪里来的炮声？” “嗨！” “应该是英方在远处放炮，试图阻止帝国继续靠近离岛！”酒井隆知道可能是大丸号遇到阻击，双方已经交火，不打算在等，“将军，如今距离岛十海里，在舰炮射程范围以内，不能在等，否则英方可能出动舰艇阻止帝国。” 田中久一抬起手表看了一眼，心想今井武夫应该跟英方说明白了，只是轰炸离岛，“下命令吧，调整角度，千万不要轰炸到南侧脖颈处，否则后果很严重。” “嗨！”酒井隆再次听到严厉叮嘱心里有些慌乱，一咬牙出门来到指挥舱，抓起话筒：“我命令，水上舰载机即刻起飞牵引攻击位置。”随着话音早已在水中待命的六架舰载机，缓缓升空，等来到离岛上空，悬停五百米高度，指引着舰炮落弹位置。 “我命令，各舰炮调整高度，对准牵引机位置狠狠轰炸！让他们死！把离岛给我轰烂！” “嗨！” 轰！十多门大口径巨炮，齐齐轰向离岛，瞬间变成火海。 一场实力悬殊的海战，悄悄拉开帷幕，岛上民众远远看到化为火海的离岛，心情格外沉重。 “玛德！小鬼子太嚣张了，肆无忌惮轰杀民众，幸好老子经得住诱惑，没去离岛工作。” 轰！ 刚刚买来两天的驱逐舰，渐渐开始倾斜，被两枚鱼雷轰成废铁，“快点登上巡逻艇！”还好有两艘小型巡逻艇接应他们，褚文昊心疼的差点过去，五十万呢，扔到水里都能听个响，就这么没了。 “褚文昊！让你见识见识大日本帝国海军实力，跳梁小丑，永远不要妄想跟帝国作对！” “我命令！万炮齐发，轰烂离岛！” 轰！ 距离十海里，巡洋舰炮火齐发，鸠山甚至都不需要飞机牵引，远远能看到模糊的海防哨。 褚文昊眼角扫到一枚火花带闪电的炮弹风驰电掣奔向后面家园，一声巨响后，辛苦打造的宅院，顷刻间化成火海。 “混蛋，你们完了！”褚文昊怒生骂道，气的直跺脚也只能干瞪眼。 “你们撤到两侧，等炮弹停止鬼子想要登岛时正面牵制...”褚文昊叮嘱一番，脱掉军装，换上潜水服，带着二十米长的绳子跳入海中消失不见。 小鬼子彻底把他惹怒了，今天不杀几个，对不起任何人。 正文 第九十五章意外发生 炮火持续十分钟，郁郁葱葱的离岛到处弥漫着硝烟，岛上建筑化为灰烬，民众死伤无数。 “吆西！” 鸠山很满意自己的战果，“准备登岛！” “嗨！” 随着命令发出，很快船体两侧放下六艘小型登陆艇，承载三十人, 向离岛发起进攻。 “炮火掩护！” “嗨！” 这艘大丸号中型巡洋舰，满编士兵八百人，按照计划小武等人允许日军登岛，有隐藏在山体两侧的士兵负责歼灭！他们负责拦截第二批。 栈桥早已化为碎屑，漂浮在海滩。日军顺利登岛，埋伏在山体两侧的连队早已经迫不及待, “弟兄们！小鬼子杀我国民, 毁我家园，给我狠狠的打！” 嗤～ 手雷弹被拉响, 冒着白烟用力扔到山下正在搜寻的鬼子人堆里。 轰！ 一百多颗手雷，产生的爆炸效果，想比一颗炮弹可能不遑多让。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登岛的一百八十鬼子，当场被轰杀一半，剩余者狼狈逃窜，却听：“打！” 哒哒哒～ 区区八百人想要登岛，未免太嚣张！居高临下，打的小鬼子哭爹喊娘，拼命逃窜，想要回到登陆艇，落在后面的幸运儿有几个。 “八嘎！” 鸠山看到狼狈逃窜回来的士兵，愤怒谩骂，他没想到岛上居然还有士兵活着，而且战斗力这么强，把帝国优秀士兵打的溃不成军。 怒道：“舰载机升空，给我消灭山上的悍匪！炮火给我对准两侧山体, 轰烂敢跟帝国对抗的支那人！” “嗨！” 又是一轮轰炸, 虽然士兵早就构建战壕，密集的火力下难以避免被轰炸到。 “耗子！” “胖子！” 炮火连天，士兵一个个倒下，“小鬼子！我日你祖宗！”一轮轰炸让士兵死伤惨重，牵引机不时扔下炸弹，同时引导舰炮位置，没有防空炮，手枪即便打中也没丝毫作用。 “哈哈哈～” “给我登岛，抓住这些不知死活的支那人！”鸠山站在甲板上疯狂呐喊。 “嗨！” 这次登岛的二百鬼子，足够小心，两艘巡逻艇相隔百米向其开火，没有炮弹只能用双排机关枪，命中几率有限，却也牵制住，小鬼子趴在舰艇上反击，双方你来我往打的很是热闹。 “八嘎！” “命令舰载机轰炸两艘破船，我要让他们死！让他们死！”鸠山冲着传令兵咆哮道。 “嗨！” 甲板上仅存的上百日军注意力都在离岛之上, 一道身影从水里显露，摘下绳子晃动挂钩, 伴随炮声用尽力气甩向十五米高的护栏。 吧嗒～ 轻微的声音，在炮火中并没有引起注意，稍等片刻后，拽着绳子开始攀爬。难以想象，百米长的巡洋舰到底有多宽广雄壮，褚文昊登上甲板后小心隐藏，他如今身在船尾，最安全的位置。 既然上了船，一场无所畏惧的杀伐在所难免，盛宴结束的时间取决于他。 ...... “长官，侦察机传回消息，离岛北侧直径三千米化为焦土，岛上的中国民众死伤无数。南侧脖颈处也没有幸免，一艘中型巡洋舰连续发射五十枚炮弹，居住之地，早就在炮弹中毁灭。” 罗君强手中咖啡突然失去味道，听到士兵的汇报，脸色阴沉望向明显不知情的今井武夫，“今井先生，我想日方要的效果已经达到，并且超额完成任务，摧毁各国会晤场所，可能会得到意外之喜，说不得明天会有几十国家在国际上发表声明，谴责日方肆无忌惮的行为。”他这是说气话，同时有点幸灾乐祸与愤怒，“我要求日方军舰即刻离开香江海域！对产生的一切后果予以赔偿，并登报道歉！” 今井武夫神色自若，心底暗骂帝国海军白痴，肆无忌惮，真是疯了！不过，即便错他也不会认，颇为优雅的品尝咖啡，缓缓道：“罗总督何必一副悲天悯人姿态？死去的都是支那人，好像没有一个英国子民。离岛丛林幔帐，久不开发，帝国只是帮忙洗礼一番，几年后就会回复原貌。我会通知军舰即刻离开香江海域，至于所谓的赔偿与致歉大日本帝国不觉得有任何错误。至于摧毁各国会谈之所，应该是意外，我相信不会有人员伤亡，各国想必明白帝国的态度，不会继续跟国党方面媾和。” 起身来到办公桌前，提起电话拨打出去，低声交代几句，脸色阴沉的可怕，事情可不像他说的那么轻松。 若无其事回到沙发前，“罗总督，非常抱歉，耽误您进餐的时间，帝国海军已经接到命令，十分钟之前启航返回广州。赤城号航母也完成巡航任务，启程回到台湾，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日方不会继续针对离岛，不过罗总督要尽快收回才行，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发生第二次。” 不等罗君强说话，旁边一袭军装的下属表情玩味道：“很遗憾今井先生，日方攻击离岛南侧的中型巡洋舰，已经降下日方军旗，更换成国党军旗，想走可能没那么容易。” “八嘎！” 今井武夫暴怒，瞪视士兵：“你在胡说什么！” 罗君强也是瞪大眼睛，诧异望向下属等着他解释。士兵从文件夹里取出一沓照片，递给罗君强，“根据侦察机拍摄的照片来看，大丸号上面跪伏三百日军士兵，双手抱头，等待命运的审判。” 今井武夫怎么可能相信如此慌缪的言论，粗鲁的一把夺过照片，一张张翻阅，有日军炮轰离岛的画面，有击沉驱逐舰的画面，有士兵登岛被歼灭的画面，同样有一道幽灵登上军舰的画面。 幽灵的背影很模糊，却出现在甲板的每个角落里，把士兵打死推进海中，一人面对五个士兵干净利索打到，一张张，就是他实施犯罪的证据！ “八嘎！八嘎～”快速翻阅着照片，最后定格在鸠山满头是血，跪伏在地的照片上。 “八嘎！” 今井虽吃惊一艘巡洋舰如何被占领，但更恼怒士兵好无帝国军人尊严，居然跪伏求饶！ “罗总督，我要求贵方即刻抓捕扣押帝国士兵的悍匪，交有帝国审判！” “呵呵～” 罗君强浑身通透，心情突然很爽，捡起被扔在桌上的照片欣赏，不忘点头言：“大英帝国侦察机上携带的拍摄器材有待提高，居然看不清是谁如此勇猛，实在遗憾。”幸灾乐祸，不外如是。 “是，属下回去后就尽快更换高清摄像头。” 八嘎！ “罗总督...” 罗君强扔下照片翘起二郎腿回道：“很遗憾今井先生，离岛原则上还属于褚文昊，日方无辜挑起战争，作为离岛的行政长官，褚文昊有权决定如何处决来犯之敌。大英帝国无权对其要求什么，正如今井先生刚才所言，帝国不会参与到这件事里面。” “哼！” “既如此，帝国军舰即刻返回离岛，营救被扣押的士兵，罗总督应该没有意见吧！” 罗君强脸色瞬间变冷，严肃交代士兵：“命令，帝国海军全体出动，巡视香江海域，任何国家在没有得到批准前踏足，均列为无辜挑衅，无需警告，直接开火击退来敌！帝国空军全员待命，随时配合歼灭来敌！” “是！” “你～” 今井武夫暴怒，没想到罗军强居然不惜跟帝国作对，强忍怒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里暗骂田中久一个废物，大日本皇军的脸都让其丢尽！ 沉吟道：“罗总督，士兵被扣押，帝国绝对不会置之不理，英方要是想为褚文昊出头，帝国会考虑取缔上海租界，这不是罗总督想看到的吧？” “今井先生，我希望你搞清楚，今天是日方无辜挑衅帝国在前，难道还要继续下去！大英帝国屹立世界强国之林，靠的不是话语，而是绝对的实力！如果日方继续挑衅大英帝国，我想大英帝国的航母很快会出现在南海，也许今井先生应该见识一下帝国海军的实力！” 八嘎！ 今井内心恼怒，却只能收敛，日本海军确实很牛，但相比英国海军的工业基础，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知道英国很多军事机密，目前单飞机就有十万架左右，相当于德国跟日本之和，其中四发重型轰炸机高达一万余架。航母二十三艘，日方才八艘，战舰上千条，是日本的四倍。火炮十万门是日本的十倍，即使英国人最不重视坦克和自行火炮，也生产了二万辆，英国空军人数高达百万之众，是日军望尘莫及的。 帝国为何不敢强占香江，原因在此，真要惹怒英方，帝国顷刻间陷入绝境。 频繁试探，也是想搅动世界格局，只要德国跟英方战争进入白热化，无暇顾及亚洲利益，才是出兵香江的最佳时机，目前还不敢。 吐出一口浊气，态度缓和道：“帝国士兵私自轰炸离岛南侧确实欠妥，我会跟大本营汇报此事，定会严惩！请罗总督协调褚文昊尽快释放帝国士兵，帝国可以尊重英方，单面对支那不会轻易妥协。我要求国党单方面做出赔偿，针对此次事件道歉，对于牺牲的士兵予以长命，作为回报帝国会在上海方面做出让步。” 罗君强沉吟道：“原则上大英帝国不参与，不过可以作为见证，今晚八点半岛酒店，今井先生先处理善后事宜吧。” 正文 第九十六章反咬一口 残垣断壁， 离岛此刻只能这么形容。 各国代表安全从山洞出来，看到眼前场景，吓得脑门生汗，一番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批判话语不会吝啬。 “损失如何？” 褚文昊安排好一切，第一时间赶回来安顿家眷，处理相关事务。 “是。” 姜涛面色沉重道：“兄弟们牺牲三十八人, 受伤百人，家眷死伤三百余人，受伤上千。岛上民众死亡两千多人，受伤三万之众，家园毁于一旦。” “混蛋！” 褚文昊攥着拳头脸色阴沉的可怕，没想到日军如此肆无忌惮，眼中射出仇恨光芒，这仇是解不开了。 深吸一口气, “先协调英国方面救治伤员，所有费用我一力承担。安排各国代表跟夫人去半岛酒店下榻...”看了看到处冒着狼烟的家园，心有愤怒与疲惫，“家眷都去坪洲生活，死去的兄弟就安顿在此处，立碑，守护！其家眷奉养三代，希望兄弟们能安息。” “是。” 离岛是不能待了，没受伤的民众疯狂逃窜，受伤的被安排救治，忙活三个小时后，原本喧嚣的离岛已经回复往昔宁静，甚至比之前更清净。 下午四点。 张致忠在半岛酒店听取报告，皱眉问：“是否都安排妥当，党国伤亡如何？” “是。” 韦伯恩站在面前小声回道：“党国士兵无一人伤亡, 民众伤亡...”数据跟褚文昊收到的一样, “已经基本安顿好，剩余工作有香江办事处协调处理。” “很好嘛，党国士兵攻守兼备, 竟然全身而退！”张致忠没好气道：“我听说褚文昊的士兵死伤两百，过半数据，看来是毫无战斗经验的缘故。” 傻子都听的出来张致忠此话是恶心他们，众人尴尬异常，傅大雷言道：“张主任，褚文昊是主动送死，在说党国士兵负责镇守北侧，日军并没有登岛...” “哼！” “还有脸说，党国军人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一番训斥众人也不敢反驳。等喝茶功夫相互对视一眼，韦伯恩无奈询问：“张主任，日方态度嚣张，离岛建设事宜是否暂时搁置，我等该何去何从？” 张致忠听到脑门疼，刚要说几句房门被敲响，章世言急匆匆进门汇报道：“张主任，日方代表今井武夫、田中久一要求会见。” 张致忠脸色一沉，沉吟道：“安排到酒店会议室, 区政府安排几名代表参与。” “是！” 会议室里。 今井武夫、田中久一、酒井隆端坐一侧脸色同样不好看，他们倒是想跟夫人谈, 可没那资格。 “张主任，我代表大日本帝国要求国党尽快释放被扣押的士兵，归还大丸号巡洋舰，对牺牲的帝国士兵予以赔偿，并且抓捕褚文昊交有日方处理！”今井武夫没啥耐心，外面流言满天飞，已经竭尽全力压制，要尽快拿回巡洋舰，否则帝国的脸要丢尽了。 张致忠冷冷瞅他一眼，“今井先生是不是搞错了，不说日方无辜挑起战争，单此次刻意袭击离岛，造成民众大量死亡，党国不曾找日方赔偿致歉，日方反倒要求党国赔偿，你们的道理始终与常人不同，说破天需要道歉赔偿的也是日方，理直气壮跑上门来要无理取闹嘛！” “哼！” 酒井隆冷哼一声，“大日本帝国怎么做论不到支那人说三道四，马上释放帝国士兵！归还巡洋舰，否则帝国要屠杀十万支那民众予以警告，若不赔偿道歉，就杀干净为止！” 张致忠冷冷扫其一眼，心中义愤填膺，却着实有种无力感，在自己国土上却说了不算，保不住自己子民，屈辱！ “你是谁！有资格跟我说话吗？要是如此，我看也没必要谈，日方想怎样就怎样。党国要是收到屠杀民众的消息，这场战役不死不休！”张致忠被挑起怒火，言辞犀利，态度决绝。 “八嘎～” 酒井隆还要说，今井武夫抬手制止，“其他事先不谈，即刻释放被扣押的士兵，归还巡洋舰，抓捕褚文昊，交付党国审判，这是帝国对待此次事件的底线，不容商讨！” “哼！”张致忠生气冷哼一声闷闷点燃香烟，他平时很少吸烟，今天火气格外大。 旁边傅大雷眼珠子一转，笑道：“今井先生你好像搞错方向了，离岛是褚文昊的私人领地，他早已脱离党国半年有余，不是党国军人，亦不是党国民众。他做什么党国无权干涉，杀害日军跟占领巡洋舰都是其个人行为，跟党国有何关系？难道此次日军无故轰炸离岛是刻意针对党国？如此，两国正在挫伤和谈事宜还有何意义？今井先生要想清楚，是否代表日方表明态度，主动推翻和谈事宜，要跟党国对抗到底？” 嚯，不得不说傅大雷也不是完全没脑子，几句话把国党摘出来，同时把三人顶到墙上下不来，就是没怎么顾及褚文昊的立场，想想也正常。 今井武夫冷冷扫其一眼，有点印象，在山城那会见过，“帝国并没有收到国党方面的通告，何况有传言说褚文昊乃国党驻香江忠勇警卫团长。蒋夫人此行香江，褚文昊都是按照国党最高规格接待，包括设立接待各国代表住所，都显示他依旧是国党士兵。既然是，他的所做所为均有国党政府承担，否认是没用的。” “误会。” “今井先生误会了。” 章世言接话道：“夫人此行乃是度假，只是各国代表闻讯而来，看望夫人而已，属于私人关系往来。至于褚文昊接待事宜跟他关系不大，夫人主动下榻离岛，主要是看望唐美丽。诸位可能不知，唐美丽是党国空军铨叙中校军官，在山城就受到接见，私人感情颇为要好。香江之行，知道她快要生产特意过府探望，跟褚文昊绝对没关系，何况夫人并没有单独接见过褚家人，态度已经说明一切。今井先生消息灵通，岂会不知道，要是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事情，把罪名强加在党国身上，我想只能增加两国矛盾，对和谈产生不良影响，今井先生要就事论事才好。” 巧舌如簧！ 好一张利嘴，但却说的今井武夫哑口无言，褚文昊不是党国士兵，但他夫人唐美丽是，一切都合情合理。何况夫人此行确实没有单独接见封赏，都是下面的人谣传而已，没毛病。 “真假各自心中有数，我也懒得掰扯，褚文昊肆无忌惮针对帝国，国党有责任协助帝国追讨巡洋舰，释放士兵。如果一切顺利，事情帝国会跟褚文昊单独结算，如果中间产生不愉快的行为，国党方面也要承担责任，到时帝国不会顾及太多。” 今井武夫也没松口，却没松到底，依旧咬着不放，“另外，英方鉴于此次褚文昊主动招惹帝国事宜，决定收回离岛使用权。诸位明白其中意思吧，明早飞机拿来的回哪去吧，香江依旧是英方说了算，不会在允许国党方面继续乱来，我想这应该是你们想要的结果。” 这个消息宛若晴天霹雳，忙活半天就为在离岛上打造后勤基地，延续抗战。如今倒好，刚刚开工三天就被英方收回，明知道里面有日方手脚，也干瞪眼。 “现在是四点，七点之前我希望听到好消息，否则帝国会追讨国党方面的责任。”今井武夫起身淡淡道，“八点在顶楼商谈赔偿事宜，到时请张主任参加。另外，既然你们说褚文昊不是国党士兵，亦不是国党民众，我要求即刻登报说明，否则今后产生的一切误会都有国党方面承担。”话闭带着两人悠然离去，知道想要褚文昊服软很难，只有借助国党的人来压制他。 等其离开，室内陷入安静，众人面面相识，不知如何是好。 “张主任，属下觉得这事暂时忍让吧，小鬼子没人性，说不得真要杀害民众。至于褚文昊的事情，属下即刻去安排，先在香江登报说明，明天山城方面在宣达。”章世言看张致忠脸色阴沉，小声道：“党国也是没办法，既然离岛被收回只能如此，万不能在牵扯赔偿事宜。褚文昊杀了两百多鬼子，占领日军大丸号巡洋舰，日方不会轻易接过，暂时让其受点委屈，等日后在补偿吧。” “是啊，褚文昊肆无忌惮乱来，着实给党国招惹不少麻烦。登报说明一劳永逸，今后啥事都是他自己的行为，跟党国没任何关系。”傅大雷附言道。 “哼！” 张致忠心里窝火，咬咬牙：“章主任去处理吧，尽量不要太过，褚文昊于党国有功，万不可过于逼迫。” “是。” ...... 晚上八点。 半岛酒店，门前广场上塞满各类豪车，各国代表都下榻此处，何况，各国记者听到今晚要商讨赔偿事宜，至于谁赔偿谁没定。 同时，日军的行为让各国代表很愤怒，表示今晚会主动参加会谈，不排除追讨赔偿。 门前车水马龙，有点能量的都来一睹盛会，英方故意采取开放式，也是怕外界乱传。 参会人员基本到场，几十家媒体却站在酒店门口翘首以盼，因为最重要的人没到。 杀鬼子，扣战舰，好像所有的事都是他引起的。 一艘巡逻艇缓缓停在码头，十几道身影跳上岸，清一色的迷彩军装，手中抱着机关枪，面容啸杀！ “快看，褚文昊来了！” 正文 第九十八章天价赔偿 今井武夫嘴角颤抖，看到要起身的褚文昊，蹦出一个耻辱的字：“谈！” “很好！” 褚文昊点点头，“说吧，要怎么赔偿，不满意我会坚持我的立场。” 今井武夫忍下怒气，淡淡道：“褚文昊, 我劝你做事之前要顾及一下，你应该听听国党方面的意见，而不是一意孤行。”看向张致忠：“张主任，我希望你能够圆满解决此事，否则帝国士兵可能会发疯，要是产生不友好的行为，不要怪罪帝国！”眼见褚文昊态度强硬，只好把压力给国党, 褚文昊不怕死, 难道国党民众不怕死，不考虑事情带来的严重后果。 然而，不待张致忠开口，褚文昊抬手阻止，示意姜涛把报纸拿过来，扔到今井武夫脸前，“我的事跟任何党派，任何组织没丝毫关系。你要是眼睛没瞎，应该看到报纸上面的声明，褚文昊乃一介草民，即不是国党士兵，亦不是国党民众，只是普通一华人，所以你不要试图转移话题, 在场四十国家代表, 包括媒体，甚至香江民众都知道的事情。莫要胡乱攀扯, 浪费时间, 尽快决定，我还要回去盖房子，因为你们这些混蛋毁了我的家园！” 嚯～ 又是一番喧嚣，不错，报纸声明褚文昊不是国党士兵与民众的消息，于今天下午五点紧急在泰晤士报刊印，这会香江民众都知道了，说的一点毛病也没有。 “你～” 今井武夫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自己原本想致褚文昊于死地，逼迫国党发出声明，如今看来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恶！ 然而，他不会轻易认输，“褚文昊，你不要狂妄自大，说句不客气的话，要不是在香江, 帝国尊重英方, 你甚至跟帝国谈判的资格都没有。卑躬屈膝，躲在英方羽翼下的可怜虫而已, 真以为大日本帝国拿你没办法！如此，就大错特错。”看向罗君强道：“罗总督，帝国很尊重英方，主动要求谈判，没想到褚文昊如此不识时务，我请求英方允许大日本帝国士兵进入香江，等营救帝国士兵后，会马上离开，并对英方造成的损失做出赔偿。”他是宁愿赔偿英方，也不会主动赔给褚文昊。 罗君强老神再在，眼中有一抹得意，这就是国家强大的好处，任何时候都会以强者为尊。 笑呵呵道：“英方完全尊重各国在香江的合法权益，但不会允许任何国家肆意进入香江，这是帝国的底线。”他怎么可能当着媒体的面允许日军进入香江，根本不是钱的问题。扫了褚文昊一眼，心中有算计，“褚文昊，日方既然有诚意，我认为态度还是要缓和一二，争取达成共识。不过，鉴于你给大英帝国带来的麻烦，离岛帝国即刻收回，今后仍属于大英帝国管辖，之前的协议作废。你要明白，不是帝国出尔反尔，而是帝国子民不允许在发生类似的事情，我很难做，希望你能够理解。作为补偿，可以把坪洲小岛划归你所有，没时间限定，只要你活着使用权就归你。” 一石二鸟。 离岛租售本就是错误，如今借助日军侵犯顺利收回，合情合理，当着媒体的面，谁也不会说英方不够绅士，不是给了一座小岛嘛，还想怎么样？ 坪洲小岛，距离原先驻地三千米，跟狮子前足相隔五百米。四面环海，有山有水，地势要比离岛平整，面积有半个乡镇大小。 褚文昊不觉得意外，点点头：“我没意见。”感谢是不会，香江是中国的，他不会感谢侵略者，暂时委屈求全罢了。英国人的面子要给，今井武夫说的也不是全错，要是英方不管，自己可能要携家带口尽快离开香江。 “说吧，到底想怎样？” 很好！ 今井武夫总算松了口气，他知道英方不会允许帝国继续乱来，压一压起到作用。 调整心态道：“褚文昊，帝国懒得跟你纠缠，让你赔钱你也赔不起，这样吧，尽快释放帝国士兵，归还巡洋舰，当众跟帝国道歉，赔偿就免了，今后不要在招惹大日本帝国就行。” 嚯，态度转变的挺快，三百万美金不要了，也没穷追猛打，要求离开中国境内，看似退让不少。 “你大概是真疯了！” 褚文昊重新点燃香烟，“如你所说，我是靠英方护卫，才得以出现在谈判桌，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有一点日方要清楚明白，我褚文昊要怎么做谁都没权利插手，离岛收回之前所遗留的问题都会处理完在做交接。你难道觉得死伤几万民众的事情会轻易接过？不得不说你太天真烂漫，还是那句话，离岛可以不待，甚至离开香江，但日军给民众带来的灾难是一定要做出赔偿，并道歉。释放日本士兵要看我心情，巡洋舰我打算出海捕鱼用的，轻易归还你当我傻！” “你～” 今井武夫攥着拳头死死盯视，面对油盐不进的褚文昊，他还真一时拿他没办法。 难道要满世界追杀他？ 造成的损失与影响可能更甚，忍下怒气，想听听他怎么说。 “你打算让帝国怎么赔偿？” “好说。” 褚文昊从口袋里取出准备好的资料，“中午离岛民众死伤三千人，每人抚恤五千美金，受伤的二万民众，每人赔偿五百美金，总计两百五十万美金。” 砰！ 今井武夫怒道：“褚文昊！你是不是疯了！” 褚文昊不搭理他，看了看纸条意思还没完呢，续道：“离岛家园损毁，以及各项名贵数木，总计损失三十万美金。日方摧毁我私人的驱逐舰，刚刚花费百万美金购买，以及一艘巡逻艇，武器弹药的损失共计一百二十万美金。” 嚯～ 随着褚文昊报价，场内瞬间炸锅，太狠了，日方要求赔偿三百万，褚文昊报价已经高达四百万美金，多出百万。 “哈、” 气的今井武夫咬牙切齿冷笑道：“还有吗？” “有。” 褚文昊认真点头：“日军士兵被扣押四百三十七名，想要收回每人一千美金，合计四十三万。最重要是巡洋舰，他是我的战利品，按说不能归还，但我给英国面子，折价归还。大丸号中型巡洋舰造价多少我不清楚，估算一千八百万日元，折合五百万美金。也就是日方需要赔偿九百四十万美金，我才会释放日方士兵，归还巡洋舰，否则都杀掉！巡洋舰留下钓鱼用。”褚文昊说完把统计数据扔到今井武夫眼前。 九百四十万美金？ 嚯、 炸了，室内彻底炸了！太狠了！ 九百万美金啥概念？简直是天文数字，换算成法币三亿多，我的天呢！ 场内爆炸足足持续三分钟，望向神情淡漠的褚文昊，跟看鬼一样，果然够狠！ “哈、哈哈、哈哈哈...”今井武夫气笑了，眼泪都流出来，当着各国代表的面也不顾形象，直接拍桌子起身吼道：“褚文昊！！你不是真的疯了！不要说九百万美金，大日本皇军九块钱也不给你，你要是不即刻释放，那就准备迎接大日本帝国的怒火吧！”红着眼看向张致忠：“张主任，我希望你明白，帝国已经到达极限，再这样无理取闹下去，会造成严重后果，中午之言，我看可以考虑。” 张致忠瞪大眼睛，他吃惊于褚文昊的强势与狮子大开口，同时也感受到日方不可能进行赔偿。赤裸裸威胁的言语，让他左右为难，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正在为难之际，看台上傅大雷跳出来吼道：“褚文昊，你随不是国党士兵，但好歹是华人，做事要有点分寸，不要只顾自己舒服，给党国招惹麻烦。如此肆无忌惮，知道会让民众陷入多大的苦难中？离岛十万民众是党国征召不需要你多管闲事，死伤党国自有抚恤，给我减！” 嚯～ 场内记者对准跳出来的勇士，疯狂拍照，心有鄙夷，却也不能说他完全错，谁知道日军有何疯狂举动，心知肚明。 今井武夫冷哼一声，端坐后气的抱着胳膊看戏，终于把国党逼出来了，心底慌得一批，褚文昊狮子大开口，处理不好丢尽帝国颜面，大大的失策，心里暗骂田中久一个白痴！ 褚文昊冷冷瞅了一眼傅大雷，心底着实无奈，大庭广众之下难道要他展示所谓的爱国热情，自己已经不是国党的人，眼角扫到默然不语的张致忠，心底一叹，罢了。 “好，既然国党自己安抚民众，那我也懒得管。九百四十万减去两百五十万，剩余六百九十万美金。” “哼！” 傅大雷续道：“你那破巡洋舰只花了五十万美金购买，荷兰代表在场呢，你当他死了居然报价百万，你是不是疯了！减！” 嚯～ 场内众人一番吵闹，大眼瞪小眼，褚文昊满天要价，居然还有就地还钱的。 荷兰代表差点气死，狠狠瞪着傅大雷，你才死了呢！不过他不打算发言，省的惹祸上身。 褚文昊差点气死，脸色铁青，相反今井武夫脸色变得好看些许，突然觉得可能在喊两嗓子就减没了。 “怎么，荷兰代表没死呢，是要大日本皇军亲自询问吗？”今井武夫冷笑一句。 正文 第一百章时光飞速 咔咔～ 天空中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青石板弹起的水珠挂在被打湿的裤脚上。 收起油纸伞，甩了甩水珠，抬脚迈进斑驳的门槛，向着茶室而去。不难发现，她是名女子, 而且身段很妖娆。 室内，茶香袅袅，悠扬的音乐伴随，早有人跪坐茶几一侧，葱白玉指不时跳动。 来者匆匆近前弯腰施礼，“川岛小姐。” “坐吧。” “嗨！” 等女子跪坐后, 川岛芳子才开口：“我是今年的巡视员，想知道为何香江十个特工小组被覆灭八个，原因何在？” “嗨！” 来者正是兰山小组长化名丽芙的美纱惠子，她也纳闷呢，“属下暂时没查到问题所在，抓捕过几个军统特务，审讯得知并没有刻意针对帝国，圆桌会议后国党方面还算老实，一心针对共党。帝国特工并没有把精力放在国党方面，着重针对英美各国，以及渗透香江各行各业，只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帝国已经失去除葵青区与香江岛九个区域的掌控，英国海陆空军中渗透还算顺利，能随时收取各类情报。属下分析认为，可能是帝国袭击离岛所致，让英方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英国特工主动针对帝国，才造成大面积损伤。” 川岛芳子瞅她一眼，胸大无脑的典范。 “你难道耳朵聋了？上个月大本营命令发起第二次攻占长沙的战役，帝国虽然大胜歼灭五万国军, 但也牺牲五千帝国士兵。圆桌会议要是真的达成共识, 帝国会闲着没事继续攻打长沙？还有，昨天帝国启动一零一计划，轰炸重庆三个月，已经付诸行动，山城此刻遍地焦土，尸殍遍野。你难道以为帝国疯了，国党要是真的服软，帝国会继续轰炸山城！” “嗨！” “可属下听说国共打的很热闹，原以为跟帝国达成协议...” “哼！” 川岛芳子端茶轻抿道：“打的热闹是因为帝国从中协调，不想打也要打。香江之行影响颇大，帝国要不是提前抹杀，产生的后续影响将不可估量，国党学聪明了，知道左右逢源，拉帮结派，给帝国造成很大困扰。幸好南京政府成立，牵制共党与影响支那民众, 否则帝国将深陷泥潭，根本无力启动南征计划。所以, 不要被外表欺骗, 军统、中统在各地都没闲着，针对共党的同时也在针对帝国。各个小组死伤一定有他们的影子在里面，当然不排除英美各国的特工在背后插手。” “嗨！” “属下会调整战略，尽快灭杀军统跟中统的特务。七十六号跟新政府人员毫无作用，都是些废物！一点消息都无法提供，属下建议干脆杀掉算了！”丽芙心中有怒，打算发泄到汉奸身上。 白痴！ “大日本帝国能占领支那，靠的是绝对武力。但不否认需要支那人的配合，七十六号与新政府的作用是诛心！千金买马骨的道理你应该懂，都杀了，你去招蜂引蝶牵制国共？知不知道新政府还都南京，正式成立后短短两月收编二十万国军，皇协军及没用的悍匪达到五十万之众，产生的影响是帝国百万军队都无法达到的效果。” “不过，帝国也不会养无用的狗，不会咬人留着也没用。上海方面已经派遣李志群来到香江，暂时执掌七十六号跟新政府，协助帝国稳定香江局势。跟支那人斗，还是他们自己人有办法，帝国只需要处理英方问题，给予相互厮杀的土壤便可。” “嗨！” 丽芙沏茶问：“属下听说李志群在上海很得势，打的丁默村毫无招架之力，只是名义上的主任，如今去了南京，七十六号岂不成了李志群的天下？” “哼！” 川岛芳子蔑视道：“李志群脑袋是很好用，就是最近心思不怎么正，借助帝国实力狐假虎威，生意兴隆，跟国共私下来往甚密。刻意调任香江也是让其清醒一下，没有帝国从旁协助他狗屁不是。至于丁墨村个废物，善于钻营，在新政府里担任要职，官迷，想染指各省首尔，都不是好东西。” “我听说褚文昊最近很安静，是这样吗？” “嗨！” “自从年前被帝国打怕以后，最近半年低调的很，很久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属下安排人登岛监视，却只能在外城活动，内城进不去，防守严格，不过坪洲商贸发展的很好，欧亚非等四十余国都在小小的坪洲设立联络处，各类物资都集结坪洲，每天的交易额百万计。很多战略物资都能够买到，严重影响到香江贸易，英国方面有意阻止，效果却不是很理想。” 川岛芳子微惊，显然没想到褚文昊这么能折腾，“他哪来的钱支撑如此大的贸易规模？” “属下不是很清楚，各国商贸公司跟其合作良好，并没有听到赊欠款项。” “都经营什么？” “嗨！” “属下没去过，坪洲上个月打出‘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的广告语。” “八嘎！好猖狂的小子！”短短半年不见，她发现褚文昊有点飘，广告都气人，“航空母舰有吗！” “呃...”丽芙尴尬附言：“应该没有。” “哼！” “此次帝国特工的损失，不排除他在后面伸手，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被他善良的外表所欺骗。国内刚刚派遣一批帝国特工进驻香江，会有人登岛监视他，具体任务不清楚，你负责协调全部进入到英方军事部门里面，要做到随时能掌控住香江。” “嗨！” “听说褚文昊个混蛋得了一对龙凤胎？” “呃，是。” 丽芙不明白川岛一个劲的问褚文昊干嘛，“男孩取名褚卫国，女孩取名褚佳嘉，亦有保家卫国之意。” “保家卫国！” “哼，装什么爱国人士，那天非给他摔死不行！”川岛可能心里有病，看不得别人好。“英国方面最近有没有老实点，我的意思跟国党方面的合作？” “嗨！” “上个月英方已经主动封锁启德机场，不允许国党方面在降落。海运方面也不在跑广州湾，只允许到达上海，国党方面很难得到补给。”两人商谈小半天，川岛叮嘱一番后起身离去。 淅淅沥沥，川岛举着油纸伞，登上游艇，一身西装打扮跟男人一样，不说话很难发现她真正身份。 甲板上三五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男女低声交流，“王总今晚打算赢多少？” “哈哈...输赢无所谓，主要是想去玩两把，听说褚文昊又倒腾一批欧美货，各个丰乳肥臀，本少爷打算去见识见识。” “呸，不要脸。”旁边女子呵斥一句，羞得脸都红了，“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有点钱就去逛窑子，褚文昊真乃社会毒瘤！” “咳咳...” 王少爷尴尬道：“也不能如此评价嘛，褚文昊还是很有爱心的，欧洲战乱，争相逃命的女子不知凡几。来到香江无依无靠，褚文昊能给她们一口饭吃算得上善人。” “不错，褚文昊虽然花花点，但也不失为真男人，再说，花天酒地只是附带，我等皆是去商谈生意，只要能弄点紧俏货，想办法运到内地马上能翻十倍，唉，坪洲被称为福地洞天毫不为过。” 川岛芳子竖着耳朵听，心中好奇不已，像有几只蚂蚁在爬，若无其事凑到近前仔细聆听。 “这位先生也去坪洲？” 川岛心中恼怒，却压着嗓子回道：“是啊，第一次来，有什么好介绍？”关于坪洲的消息日方收获了了，都是谣传，根本不知道里面啥情况。 “哦，第一次啊！”三十好几的王少爷狐疑道：“坪洲好玩的地方很多，吃喝玩乐样样俱全，只要你有钱，就能上天。” “上天？” “恩，上天。”王少认真点头道：“可不是上西天，而是让你宾至如归，爽到上天的感觉。” 川岛眼神满是不信，神态倨傲：“鄙人游历大江南北，最繁华不过上海十里洋场，国外偶尔踏足，见识过所谓的繁华，区区坪洲弹丸小岛，能有何稀奇之处。”语气中满是鄙夷不屑，心里作祟。 “嘿～”王少爷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主，就没碰到过这么狂傲不羁的人。 些许生气道：“你见过四季变化锁于一岛的奇景吗？” “啥～啥意思？” “哼～”王少鄙夷道：“孤陋寡闻，难登大雅之堂，我懒得跟你说。”王少甩袖离去，好心情都被无知少妇破坏殆尽。 八嘎！ 川岛心底恼怒，早晚撕碎你这混蛋。 “呵呵，这位先生不必介怀。”旁边男子主动缓和道：“坪洲处处惊奇，三言两语无法言明，需要亲自感受一二才能体会其中之妙。不过，你第一次来恐难登岛，坪洲纪律严苛，不明身份者一律不准登岛。” “哦，我不说，谁会知道？” “当然。” 男子说话从包里取出一个蓝色本本，“看到没，通行证。” 川岛芳子随手接过查看，感觉跟特务的证件一样，正面编写通行证，打开后有张本人照片，简单的个人信息。 右侧有个蓝色钢印，标注临时通行证件，中间有两个红色字体： 坪洲！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永不沉没 “看！” 蔚蓝海面上舟船如织，人影幢幢，绵绵细雨不曾丝毫影响往来绅士，反而增添几丝情调。 “那是什么！？”川岛惊叫出声，甚至忘记压嗓子，指着黑糊糊的东西询问。 “没见识！” 王少叼着烟来到护栏边，兴奋挥舞双拳, 眼中似有神光语气充满向往，喃喃道：“永不沉没的巨型战舰，坪洲号。” 没错，远处看，此刻的坪洲就像一艘停泊在海面上的巨型战舰，线条优美，力量感十足，雕刻, 勾勒几近完美。 “我是问你，那黑呼呼的是什么！”川岛眼不瞎，自然看到外形酷似战舰的坪洲岛，而她的注意力却放在舰头上面。 王少瞅她一眼，得意道：“没见过吧，采用金刚石打造的舰头跟舰尾，高三十米，宽两米，两侧各百米长。不要觉得是哗众取宠，上面有一个连队士兵驻守，深藏其中就算来上万敌人也休想登岛。舰头做进口，舰尾做出口，其余地方一律无法登岛！”得意瞅其一眼，“如何，开天眼了吧？” “哼！” “两炮轰塌，不是哗众取宠是什么？”川岛撇撇嘴：“我就从两侧登岛了，他能如何？” “如何？” 王少没好气道：“你可以试试！”指了指高度一致蔓延千里的灌木，“用上万棵数木打造的护栏, 中间用电网链接，听说上个月有试图登岛的白痴当场被电成一具焦尸，死都不知道咋死的！再说你当坪洲是菜市场，随便进入。士兵随时会巡视战舰，一但发现抓起来没商量。有两个阿三觉得背靠英国人，不遵守坪洲法律，直接给扔进海里喂鱼，这么说吧，坪洲不仅仅安全，你进去之后只会有一种感觉，就是绝对的公平。在坪洲，外国人没有特权，华人可以挺起腰杆走路，不用担心受到欺压。若真有可向坪洲府衙举报，核实后轻则十倍罚款，重则直接扔进海里，不管你是谁。” “切！” 川岛表情不屑道：“区区弹丸之地，有啥好待的，请我去都要考虑考虑。” “嘿～” 王少上下打量她, 要不是自己素质高，定大耳瓜子抽她。“你想待恐怕没那么好命, 就连本少爷想要一张永久居住证都不给，你以你是谁啊！”越说越气：“知不知道，坪洲去年只有三千人口，但现在有上万常住人口，包括几十个国家的民众，而每天登岛来往人群几万计，你当随随便便就能居住是吧！根据坪洲府签发的公告，想要永久居住必须有一技之长，你要是懂建房子可以留下，三百六十行只要有本事，考核后就能永久居住，且会提供工作岗位，发放工资，待遇是国内最高。” “你会什么？” “哼，要不是本少爷只会吃喝玩乐，定上岛求得永久居住权。” 川岛表情不屑，“泥腿子能有何作为，自视甚高罢了。” “恩？”王少点点头道：“你这句话我原本是认可的，不过待登岛之后就改变想法，不得不说你太幼稚！” 川岛差点气死，我怎么幼稚了？ “不错，我虽然看不惯褚文昊贪财好色，却也不得不赞一句。”旁边女子举着伞悠悠道：“传言坪洲府有各国能人异士上千，他们是各个领域的翘楚，只因在本国无法施展，听到坪洲吸收人才，待遇优厚，不远万里来到香江。如今各个娇妻美妾，待遇优厚，相对的要为坪洲贡献自己力量。”小心扫视周围一眼，低声道：“传言坪洲能独立生产武器弹药了，甚至手雷、迫击炮等等都能量产。听说最近在研究防空大炮，下一步可能是飞机、驱逐舰，实力不容小觑，很厉害的！” “胡扯！” “谣言止于智者，你们应该有独立思想，不能人云亦云。他褚文昊即便拥有天下人才，可生产武器弹药没那么容易，原材料他有吗？”川岛压根不信，指定是谣传。 “哎我说这位姑娘，话不能这么说，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女子丈夫开口：“坪洲原本只有四百私人武装，可只要你登岛就会发现到处是抱着机关枪巡逻的士兵，有人统计过足足有三千，这还只是外城。内城可能不下万人，我听说褚文昊在内城建立一所军校，聘请英美各国教官传授军事作战知识，培养军事人才，第一批将在八月份毕业，马上会赶赴前线。你说要是没有独立生产武器弹药的能力，他怎么培养士兵？士兵又怎么可能人手一把机枪？”指了指远处冒着青烟的地方：“看到没，冒烟的地方可能是钢厂，至于原材料都是从各国购买，每天停靠在港口的商船不知凡几，绝对没问题。” 八嘎！ 川岛心里暗惊，瞅了一眼跟坪洲相距五百米的离岛岸边，狮足处有十几座高大烟囱正呜呜冒着青烟。 “谣言，都是谣言，你们谁见过？谁看到钢铁出炉，谁看到机枪下线？” 几人对视一眼，无奈道：“只是听说，至于是不是真的，谁知道呢。再说哪里是军事禁区，不允许任何人踏足，不过，我有个远方姑妈的表侄在里面工作三个月，听说攒够娶媳妇的钱了，而且还给分了一套房子，那小子如今拼了命的干活，全家都安顿在厂区，生活很好，不打算回岛上居住了。” “哼！” “夜郎自大，此乃取死之道，早晚有人收拾他！”川岛低声咒骂，虽如此心中更是好奇不已，她是一定要登岛查看一番。 “证件怎么办理？” 女子回道：“有熟人担保，一百英镑可办理临时通行证，却不可在岛上居住。没熟人担保一万美金，且只能在永安大街活动，其余区域不能进入。不过，永安街贯穿舰身，直线距离千米，两侧店铺林立，足够你游历三天。” “一万美金！” “他怎么不去抢！” 王少吐出一口烟雾，感同身受点头附言：“不错，确实很贵，本少爷家财万贯，也很是不爽。不过褚文昊说这比抢快，没人逼你，你可以选择跟熟人一起登岛，如此就省了。” “哼！难道都疯了，跑去坪洲搞什么？白痴才花一万美金办理临时通行证。” “说你孤陋寡闻都客气了。” 王少鄙夷道：“不说坪洲美女如云，能上天。单说各国都在此设立联络处，能采购到各类物资，就是梦寐以求的宝地，不要说花费一万美金，十万都有办的。” “疯了，各国难道不会登香江岛跟英方合作，非要跑到鸟不拉屎的坪洲找罪受，真是不知所谓。”川岛完全不理解。 “你大概是刚来香江，不懂目前局势。”女子好心解释道：“原本可以跟英方合作，但去年日军无故轰炸离岛，同时警告各国不要乱搭讪，英国方面不想招惹麻烦，主动跟被殖民的小国保持距离。但在坪洲交易就没关系了，日方管不到褚文昊，正是因为这点才促成今日坪洲繁华。” 川岛心底暗骂白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指定是各国想通过褚文昊赚钱的同时侧面协助国党，而英国方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大日本帝国玩太极，好手段。 她也懒得再问，游轮慢慢靠近巨舰，清晰感受到它的不凡。三十米高的舰头雄壮巍峨，最顶端飘扬着一面军旗，上面有士兵抱枪站岗。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像面对百米厚重的城墙一样。 一头张口进食的蓝鲸，伸出一条长三十米的舌头，正在吞食进入的人群。川岛下船看到两侧乌泱泱的人群，满脑袋是问号，刚刚隔得远没看清，全都是游轮，没有商船。 奇怪？ 丽芙不是说坪洲贸易经营的很好，刚刚不可一世的王少不是说能购买各类物资，没有商船哪来的货物？ 随着人群来到城门前，回首望，延伸出去的三十米木制码头拆掉后就无法登岛，褚文昊刻意用巨石增加落差。 形形色色的人群自觉排队出示证件，检查后，方可通过高三米宽两米的拱形巨石城门。 入眼，有两个班的士兵，抱枪站在城门前，谁敢捣乱。 川岛冷哼一声，站在码头静静等待，直到几人匆匆赶来。 “川岛小姐，让您久等了。”刚刚调任香江的李志群急匆匆赶来，身侧跟着胡斐、迟瑞两人。 “恩，东西呢？” “是。” 李志群从口袋里取出一本蓝色本本，跟在游船上看到的一样。川岛接过随手打开查看，照片很相似，化名金俊辉，只是临时通行证件。 “走吧，进去看看褚文昊搞什么鬼，永不沉没，哼！霸气侧漏，找死！” “是。” “川岛小姐，武器弹药一律不能携带，搜到后很麻烦。褚文昊个混蛋根本不给任何人面子，暂时交有下属带走。”迟瑞跟胡斐在香江大半年，很熟悉游戏规则。 “八嘎！” 川岛无奈只能把带在身上的手枪交给他，迟瑞挥挥手让下属开船到舰尾等待。 “你们谁进去过？”四人近前排队，川岛随口询问。 “呃～”两人尴尬回道：“属下刚刚弄到证件，都没进去过。” 废物！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耳光响亮 秘书离开，张致忠眉宇间透露着一股浓浓喜气，正准备分享给大家时，却听到让其恶心的话语。 “张主任，话虽如此，但事情要分开看嘛。夫人香江之行，达到党国预期目标, 分割日方阴谋的同时，让英美各国清楚认识到党国的态度。但同样也让日方更加疯狂，二次长沙会战，党国付出惨重代价，单单牺牲的将士就五万之众，受伤致残的更是不计其数。将士们都是为了谁？党国都是为了谁？党国步履维艰内忧外患，能坚持到现在中间之付出岂为外人所道？” 陈祖涛扫视众人续道：“军民一心, 是国家危亡之际所应有之表现。褚文昊虽然有些许付出，但相比党国给予的荣誉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不说资源的输送，单说夫人香江之行后所带来的影响。离岛虽然失去，英方仍旧划归坪洲给予褚文昊使用，各国代表蜂拥而至坪洲是为何？区区弹丸小岛难道真有无尽财富？值得各国都在此设立联络处，还不是沾了党国的光。 诸位，根据香江中统站传回的消息，坪洲目前有四十七个国家代表，每天产生的贸易额百万法币计，短短三月上亿法币的流水，他褚文昊收百分之二的商稅是多少？每个月百万法币的商稅。而且这只是其中一项，听说坪洲号称永不沉没的战舰，岛上不仅设有亚洲最大赌场，更有最豪华的酒店，最高端的商场，甚至有最高端的妓院、酒吧、美食街等等。单单登岛通行证每天收入就十几万法币，根据不完全统计每天最少进账二十万法币！诸位，每天二十万啊！啥概念？零零总总每月总收入在千万法币左右, 也就是五十万美金左右收入。” 嚯～ 一番言语, 招惹众人窃窃私语，眼中神采奕奕，旋即射出不满的神光，其中深意一时难明。 “诸位，不是我容不得别人好，但褚文昊沾了党国的光，却只顾自己在香江醉生梦死，毫无爱国情怀。哪怕你每个月上交党国一万法币，也算一份心意，可他是怎么做的？不但毫无表示，党国还要调派为数不多的资源帮助他，我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为何。所以我提议，收归坪洲为党国所有，接手后每个月可为党国增加千万税收，不能继续留在褚文昊手里，钱要用在刀刃上，醉生梦死不是党国军民该有状态！” 嚯～ 铿锵有力，字字珠玑，爱国之情扑面而来, 让人感动之余陷入沉思。 “不错！” “根据香江军统站传来的消息看，陈主任所言基本接近事实，但其中有没涉及到的地方，我只作为补偿来谈谈。”戴春风端坐末尾，神色严肃开口道：“坪洲设有军校，培养高精尖技术兵种，聘请英美教官教授知识，收取学员几千人。外界传言，坪洲能自主生产武器弹药，原有的四百私兵增加到三千，有兵有枪，不到前线参战，到底意欲何为？难道只为守护坪洲上万百姓？如此是不是有点兴师动众，大材小用？” “没错！” “戴局长所言甚是，中统是想收集点坪洲消息，可惜，人家不让登岛。却允许外国人自由出入，不完全统计，岛上居住上千各国人士，褚文昊居然从欧亚非美等洲买卖当地美女，作为敛财工具，实在有失党国之尊严！听说赌场内全是英美各国的美女服务顾客，一杯酒能卖到上万法币，纸醉金迷不外如是！每个月五十万美金的收入都少算了，很多看不到的隐形收入才是大头。有兵有枪有钱，他褚文昊想干什么？想造反嘛！我看这种事要提前扼杀，不能在给他发展的土壤，诸位，前车之鉴，要引以为戒！”陈祖燕不失时机开口。 嚯，场内二十多位大佬，你一言我一语，相继发表意见，总体意思就是上书要求停止继续给坪洲供给资源，坪洲要收回党国所有。 老孔见时机成熟，悠悠道：“诸位，要冷静，听到坪洲之变化实在心痒难耐，但诸位要清晰认识，他褚文昊已经跟党国没有丝毫关系，不是党国民众，亦不是党国子民，没有任何义务继续为党国服务。我看还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吧，不要祈祷他会有爱国情怀，不给党国招惹麻烦就很好，算了吧，算了～”语气悲悯，充满无奈，惹的众人原本不大的火气蹭蹭往上冒，一番口诛笔伐，大有要轰炸坪洲之意。 张致忠敲敲桌子，实在听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褚文昊上辈子是不是欠他们的，要偿还。 “诸位！” “刚刚得到消息，党国空军雄鹰旅副旅长唐美丽，向党国空军部门捐赠鸡鸭鱼肉罐头十万罐，白糖十吨，海盐二十吨，消炎药水十万剂，消炎药三万盒，绷带十吨；大米十万斤，棉布两万匹......”随着张致忠口述彻底炸锅了。 嚯～ 吃喝用度，足足三十样，且都是目前急需的生活物资，医疗物资。 “诸位！” 张致忠眼中射出神光，续道：“不仅仅物资方面，唐上校更为党国培育五百医护人员，五百军中技术人才，他们都是香江毕业的大学生，通过培训，懂得维修各类机械、电子仪器设备，是工业基础人才！会随着这批物资来到山城，赶赴各个战场传授相应知识，为党国倾尽所有！” “呃...” 随着张致忠话闭，场内落针可闻，真是尴尬啊！刚才骂褚文昊只知道花天酒地，回头就给了在座之人每人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真疼！ 很多物资，不是钱能买到的。 张致忠瞅了尴尬莫语的众人一眼，突然心中很爽。算盘都打的很想，私心作祟，小人之心，却不知道却不知真正爱国之人，都在默默付出。唱高调谁都会，落到实处差距甚大，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让一个民众去操心国家战略，着实为难，即便参与意见，也不会采去。 “诸位，刚刚只是第一批，唐上校承诺，每个月会相应供给不下十万吨各类物资，听明白，是无偿赠与。各位，战争造成今日之局面，有穷人，但也有富人，褚文昊再牛，想比四万万民众如何？每人贡献一点点都压他到无尽边缘。我们在要求的时候，是不是也要抱有理解与支持？麻木不仁者，趾高气昂者如恒河沙数，不应该期盼过多。” 嚯～ 一番发自肺腑之言，打的众人脸火辣辣疼痛。 然而，有人却不死心，又提出异议。陈祖涛神色略微尴尬，却装作若无其事道：“很好嘛，唐美丽作为党国军人能为党国奉献一二，值得表扬。然而在感动之余，又让我产生好奇之心，英方鉴于国际形势，态度趋于明朗，跟党国联络方面忽近忽远，为保护自己在亚洲的利益，不敢得罪日方。香江本应该成为党国物资转运的大后方，如今却止步于前，不允许党国的运输机降落，我好奇的是，捐赠的物品如何顺利到达山城？海陆行不通，空运我不记得坪洲建立机场。” 众人听到询问，不自觉点头，不能只掌嘴说，见到东西才算。 “诸位，不必担心，各类物资如今已经运输过程中，马上抵达山城。至于东西如何运输，我暂时也无法理解，诸位尽情期待便可。” “咳咳～” “很好嘛，既然如此我等就拭目以待，看看他是如何悄无声息把东西运来山城。” ...... 城内某处茶馆。 包间里两人正在低声交谈，其中一人低声问：“有没有查清楚？” “嗨！” “十二点半，歌乐山空军基地，降落一架大型运输机，属下离的远，无法看清楚。国党空军第一旅第二大队负责警戒，模糊看到大量木制箱子从机舱里卸载，部分东西被运到地勤路面部队，三十几辆卡车满载下山，具体去了哪里不清楚。” “没看到人嘛？” “没有，只有木箱，属下试图探寻过，却毫无收获，包装的严丝合缝，具体是何东西，不是很清楚。” “八嘎！” “不用试探，都是各类物资！只是奇怪为何没大量人员陪同，哪里的飞机？” “嗨！” “属下远远观察，标注着英文字母：ESP，不是英国运输机，一个小时后起飞离开。” “ESP！” “八嘎！” “你先回去，注意外来的运输机，有情况随时汇报！” “嗨！” 冯道远开车来到渝中区邮局，取了个包裹后直接往家赶去，回到家提着包裹来到书房，小心打开，里面只有一本书，熟练的按图索骥从中找到想要的信息。 点燃香烟皱眉审视上面内容，嗤！纸条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滴滴滴～ 南京侵华大本营：国党空军部门接收大量物资，根据最新情报，物资原自香江坪洲岛。褚文昊已经建立相对完整的工业生产体系，疑似从各国收购物资支援山城。同时培训各类人才输送山城，根据国党高层会议得知，每个月都会有相应的物资援助，帝国要予以重视，万不能持续下去。情报获悉，褚文昊走的并非香江，而是澳门...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决定清除 南京侵华大本营。 “报告！” “将军，工藤机关长电报。” 板垣皱眉扔下山城电报，随手接过情报一字一句查看，枯瘦脸颊上尽是冷然，双眉跳动，眼中似有怒意。 “开会！” “嗨！” 会议室两侧跪坐几人，刚刚来南京的影佐祯昭也参加了, 室内气氛凝重，板垣闭目沉思。 “诸位，刚刚帝国特工从山城传回消息，国党方面接收大量物资援助，而且今后会源源不断收到各类物资。同时，菊机关发来电报, 共党驻地突然下起物资雨, 蔓延上百公里，足足动用几千军队归拢，根据反馈的消息称，有大量棉布、白糖、海盐、药品出现，物资种类虽不多，却足够使用很长一段时间。” “这...” 影佐祯昭诧异道：“将军，帝国占领支那所有沿海城市，除法属广州湾以外，任何船只都不要想靠近。帝国在上海已经跟英美各国签署协议，不允许销售任何物资给国共两党的人，室政府更是严令物资外销除帝国掌控区域之外的城市。武汉方面有岗村将军镇守，想要走陆路获取物资根本不可能，两地突然出现大量物资，会不会消息有误？” “我也希望有误。” 板垣沉吟道：“帝国特工已经查明，国党接收的物资都是有香江坪洲所出，而走的也不是英方路线，褚文昊很有本事, 居然把手伸到澳门，跟葡萄牙做起生意。不走陆海两路, 雇佣运输机走空运，帝国即便想拦截也很困难，共党方面不用猜，一定是褚文昊所为，不然谁会有能力搞到物资，投运大后方。目前来看，帝国的封锁路线太局限，只能锁住南海区域，针对大西洋、太平洋以及南亚各国的贸易很难掌控。香江地理位置优越，完全能采购全球物资，很难杜绝。” “又是褚文昊！” 影佐祯昭恨恨道：“帝国不能在放任自流，这个混蛋太能折腾，一定要除掉他！香江帝国暂时掌控不了，英方也算知情识趣，看来葡萄牙有点不识时务居然敢跟帝国作对！将军干脆发兵澳门，给他们点警告，再敢乱来帝国不介意接受澳门。” 板垣摆摆手无所谓道：“褚文昊供给那点物资杯水车薪罢了，解燃眉之急而已，国党两百万军队张嘴吃饭，就算天天运也无法满足。局势趋于明朗，帝国方面着重针对法国, 命令田中久一围困广州湾，要求即刻关闭滇越铁路，否则帝国不介意取而代之。” “嗨！” “葡萄牙方面一直没有参与各国战争中，界限划得很清楚，帝国不好明面针对，安排特使赶赴澳门予以沟通警告。” “嗨！” “至于...” 板垣有些头疼：“褚文昊的问题还是要解决，杀吧！安排帝国特工取其性命，其家眷一起覆灭。兰机关在香江的小组成员损失惨重，有梅机关安排新到香江的特工小组完成。短时间内若无法成功，就先了解清楚坪洲的情况，警告并铲除那些跟其合作的人，摧毁工业基础，斩断继续为国共提供物资根基，想办法让各国代表离开坪洲，不听话的就杀掉好了！让七十六号跟新政府的人参与其中，帝国特工只需要针对褚文昊，要注意影响。” “香江那边有情报没有？” “嗨！” 影佐祯昭回道：“属下已经安排川岛芳子过去，相信应该到了，暂时没有收到关于兰机关小组成员相继被捕具体原因的汇报。不排除军统、中统在跟帝国作对，但凭借他们的本事帝国不可能损失如此惨重。推测英国方面应该有所察觉，开始各个区清扫，目前来看帝国基本失去对民间的掌控，好在英国军中情况能够随时了解，情况不算太糟糕。新补充的帝国小组都是刚刚从中野学院毕业学员，经验方面有所欠缺，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的锻炼，针对褚文昊要很小心才是。” “恩。” “帝国的特工各地投入太大，见机行事，不要盲目送死，褚文昊很危险，要做到一击即中，不能让其有反应的机会，让川岛从中协调安排，争取尽快完成。” “嗨！” ...... 香江，坪洲岛。 迟瑞扫了身后检查的士兵一眼，“呸！什么东西，褚文昊个不当人子的玩意，天天不务正业，流连花丛...”话没说完就被入眼的繁华给阻断，瞪大眼睛盯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这...” “这么多人！？”迟瑞差点咬掉舌头，十米宽的街道上全是人，一眼望不到边际，熙熙攘攘三五成群，根本就不顾及淅淅沥沥的小雨，肆意穿梭在两侧店铺里。 仔细看，往来者衣着华丽，气质不凡，各种肤色的都有，洋人能占四成。 “好气魄！” 李志群眼中神采奕奕，观望之余不忘拍手称赞，“啧啧，就是有点压抑。” “呸，啥气魄，褚文昊就这点水平，跟没进化的野人区别不大。”迟瑞不屑一顾，眼中尽是鄙夷。 “有几千人吧？大包小包的有那么好？”胡斐喃喃一句：“奇怪，怎么没有一辆车，难道都走路不成？” 是的，十米宽，千米长的街道上没有一辆汽车，甚至黄包车都没有，来往行人踩着青石板悠闲自得，像是不觉得奇怪一样。 “倒是好雅兴！”川岛随口一句，她是一个不在意美感的人，都是渣渣，两炮就轰烂。 “金小姐，我等是去看赌场，还是去酒店，亦或者逛逛街？”迟瑞眼中精光大放，原因看到很多美女，虽然长相各异却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各国都有，真是好地方，差点流出哈喇子。 川岛瞅他一眼，冷道：“进来是做事的，不是让你花天酒地，先到处看看，了解一下基本情况，都小心点，到处是士兵，尽量不要乱来。”没错，站在这一会看到三批抱枪巡逻的士兵经过，看来想要再坪洲作乱很难。 “是。” 几人收起伞，混迹到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左右环顾，像第一次进城见世面。 “咦！” 李志群抬眼扫到远处一男子，颇为惊讶，不知道他怎么跑香江来了。 “你认识他？”川岛侧头询问。 李志群点点头：“共党人员，去年在上海见过一面，锁定后被他跑掉，没想到跑香江来了。” “哦、”川岛颇感兴趣道：“共党，跑这里来做生意，走，进去看看他有何本事。”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管中窥豹 “欢迎来到坪洲府，有任何需要只管明言。” 四人跨步走进店内就听到一句欢迎语，颇为新奇，却有宾至如归之感。可四人是干啥的，岂会被区区糖衣炮弹所迷惑。 迟瑞心底暗骂，我想要褚文昊的老婆，你能提供吗？扫视室内, 一家经营文房四宝的店铺，面积四十平，很干净，店内只有男子一人尔。 川岛随手在书架捡起一本书，翻阅同时不忘询问掌柜，“我等第一次来坪洲有什么好介绍？” 男子确实是共党，姓陈，叫陈兴。担任过日本间谍刘筠筠的联络员, 在上海那会李志群跟秦州商行合作时见过一面，当时跟随刘筠筠的人，事后都单独隔离审查很久，才重新派遣各地。 很显然陈兴没认出西装革履的李志群，不过就算认出也不会担心，此处是坪洲，不是上海。 陈兴笑言：“坪洲百业兴盛，处处惊奇，诸位可亲自领略，很多地方我也没去过。” 迟瑞瞅他一眼，不爽道：“啥叫百业兴盛，我看颇有凋零之势，文房四宝到处都是，需要跑到坪洲来买嘛？不知所谓。” 陈兴扫其一眼，并未生气，小声解释道：“先生所言确实第一次来，不明白其中深意。在坪洲做生意, 除解决岛上居民所用之外，主要针对欧美亚非各国行销，笔墨纸砚到处都是，却只能从坪洲拿订单，小店刚刚开业三月，销售几百万套，足见其不凡。” 恩？ 一番话说的四人有点懵，迟瑞瞪眼问：“何意？我就从香江岛买怎么了，难道犯法？” 陈兴解释道：“不犯法，但各国商贸公司不会去购买，即便买价格质量都没保证。而在小店购买的文房四宝，不但物美价廉，且保证质量，一但出现问题会全额退款。” 四人对视一眼，很新奇的经营方式，李志群颇有雅兴，积极询问：“你不会告诉我，你包揽了香江所有文房四宝行销海外的生意吧？” “当然！” 陈兴颇为骄傲道：“只要是国外订单，基本都从小店走, 你不会在坪洲找到第二家文房四宝的店铺。”正说着几个外国人进门，陈兴上前招呼，一样的问候语，其中一男子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道：“五万套文房四宝，暹罗飓风商贸公司，后天一早九龙七号码头装货。”话闭递给陈兴一信封，然后扬长而去。 四人跟看怪物一样，啥意思？没看懂！你要五万套文房四宝难道不需要谈价格、看质量？过来喊一嗓子就跑了，你心咋那么大呢？ 陈兴把客人送走，喜滋滋回来，提起柜台上的电话拨打出去，“五万套...”交代的很简单，几句话就挂掉，来到几人面前。 “啥...啥意思？” 迟瑞呆呆问：“做生意都这么省了吗？不要钱，也不谈价，你们在搞什么！？” “哈哈哈...”陈兴笑道：“这位先生不用奇怪，小店所有文房四宝价格都已经在交易大厅挂牌，刚刚飓风商贸过来只是顺路，其实打个电话就可以，小店依旧会准时在后天一早装货。” 四人楞楞相识，完全没听懂，气的迟瑞嘴角颤抖，脸色铁青，久居高位气场不错，“交易大厅是干什么的？还有为何要到九龙码头装货，而不是在坪洲装货？钱呢！你难道不要钱啊？” “咳咳～” 胡斐咳嗽两声，让其注意态度，同时掩饰孤陋寡闻的尴尬。 陈兴到不在意，很多人都不知道，耐心解释：“交易大厅设在中央大街，坪洲所经营的货物都会在哪里挂牌，单价、规格都会有详细介绍，各国商贸公司只需到交易大厅看价格与供应数量下订单即可。质量跟价格刚刚已经解释过，绝对是国内最便宜且最好的产品，在香江找不到第二家。至于货款，采购方已经交付给坪洲商贸局，半个月后采购方没有提出退货申请，我就可以去坪洲财政局收取款项。另外，坪洲府只作为第三方监督机构，并不会自己生产，也没有仓储跟货运码头。卖家接到订单后会安排自己在香江的工厂生产，要是有库存可直接装货，只要保证产品数量与质量就可。” 有点明白了。 “空手套白狼是吧！” 迟瑞闷闷道：“褚文昊啥活不干，就掌控各类物资交易权，从中谋利，实乃社会败类尔！”话里酸气冲天，恨不得取而代之。 李志群眼睛微眯，脑袋差点炸了，他看的很深，脑海里可怕的想法开始酝酿，却一时不敢确定。 “你难道不怕褚文昊赖账，半个月后不给你货款？” 陈兴摆手道：“先生过虑，也许刚开始有人担心，但经过三个月的经营，所有商户都顺利拿到货款，并没有丝毫克扣拖欠的事情发生。何况，真要是如此坪洲也不可能发展到如今规模，上当受骗一次就够，在坪洲从上到下只尊崇四个字。” “诚信为本！” 哼！ 诚信为本，迟瑞撇撇嘴不屑道：“偷工减料他知道个屁啊！洋鬼子没见识，随便糊弄两下就过去了，他褚文昊能如何？” 陈兴扫其一眼，淡淡道：“坪洲有检测中心，各行各业的翘楚人物担任检测员，不定期到厂家检查产品质量，只要发现问题就会取消合作，今后不要想着产品行销海外。要知道，很多厂家原先都没有跟洋人合作的机会，因为登上坪洲彻底翻身，月入百万不是梦，谁会闲着没事去找不自在。” “那外来的货物呢？” 川岛插嘴问：“几十国家送来香江的货物怎么处理？” 陈兴听出是个女人，却没在意，“道理一样，国外货物到达香江后，想要在坪洲挂牌销售，产品的质量跟价格都要相对稳定。有检测员检查后挂牌，任何国家的人都可以购买自己所需之物，钱款流程一样。坪洲四十七个国家在此设立联络处，维护自己国家商贸的同时，也是在采购需要的物资。” “慌缪！” “难道都疯了！各国商贸公司不会自己操作，赚的更多，也不需要押款半月，何乐而不为？”胡斐心中不愤，觉得外国人脑子都不好。 “先生此言差矣，”陈兴言：“以前华人物资分散，虽然价格高却很难形成规模，且想要跟洋人做生意需要小心谨慎，稍不注意就会赔的倾家荡产。战乱让华人站不直腰杆说话，跟洋人合作提心吊胆，有时候明明有货却不敢卖，就是害怕拿不到货款，还担心反被敲诈勒索。英国人不会管华人利益，所以造成恶性循环，经济萧条，民生困苦，有力气没地方使，只能勉强维持生存。” “如今不一样了，只要你勤劳，肯吃苦，在工厂做工，就不用担心拿不到报酬。就像小店经营的文房四宝厂子一样，去年只是一家三百人的小厂，如今却发展到几千人的大厂，而且有继续招工的需求。毫不谦虚的说小店能养活几千家庭，而延伸出来的行业就更多，间接提供上万个就业岗位。民众手里有钱，消费也就上去了，听说香江最近半年的各项税收堪比以往两年，经济繁华，相对各项福利也提高。而洋人也享受到国人生产到各类物美价廉的产品，行销海外，认识到华人的勤劳与朴素，见识到神州各类文化，产生的意义深远异常。” 八嘎！ 川岛发现事情出乎意料，大大的坏事，褚文昊太能折腾，要是这样下去可能英方都要跟帝国作对了！ 要想办法破坏，刚刚形成还不可怕，提前遏制还来的急。 “哼！” “难道洋鬼子就那么听话，他褚文昊还没那种号召力，就算耍赖他能如何？”迟瑞越听心里越不舒服，是很难受！羡慕嫉妒恨。 李志群挥挥手，示意他闭嘴，“那褚文昊怎么赚钱？总不能做好人好事，不取丝毫报酬吧？” 陈兴点点头：“褚文昊当然赚钱，收取交易额千分之二的商稅，这个税率已经低到不能再低。” “千分之二！？”四人压根就不信，这也太少了。 “是，千分之二。正因为如此各国商贸才会到坪洲云集，不但安全，物美价廉，还不用再向英方交关税，一举多得，看似都吃亏，却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败家玩意！” 迟瑞恨铁不成钢，这么好的条件，要是他最少百分之十的税收，每天进账十万，有钱不知道赚，平白扔进大海里，真是败家玩意。 李志群吧嗒吧嗒嘴，也有些不理解，好奇问：“各行各业没有百家工厂也有几十家，如此搞垄断是不是不美，让那些没来坪洲的商家怎么活？岂不是本末倒置，破坏社会稳定？” “对啊，”迟瑞听完愤恨道：“果然是一叶障目，只为自己谋取私利，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实在可恨！” 陈兴瞅他一眼，心有不满，“具体我不清楚，不过按照褚文昊的言论，这叫集中资源，减少内耗，把精力放到提升产品质量上面，不用相互竞争造成浪费。当然，也没阻止你继续生产，可以做出来行销国内，或自己想办法售卖。” 川岛眼中灵光一闪，脑海里有点想法，也许能破坏掉这种模式。 “怎样才能到坪洲开店？”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区别对待 四人离开店铺，带着满脑子疑惑，都忘记此行目的，一番小小了解带来的冲击很大。 “呸！” “褚文昊个不当人子的玩意，果然是贪财好色之徒，专业，专业个屁！我看就是故意大开方便之门, 根本就是各国间谍汇集之地。”迟瑞骂骂咧咧，心中不愤，主要是眼红的很。 李志群心中鄙夷，“宣城，文房四宝确实很有历史，手艺精湛，颇受好评，说一句专业也不为过。共党人员经营商贸很正常，褚文昊是不是大开方便之门犹未可知，不过此等经营模式确是了得，就算英方来做也未能成，凭借一己之力完成，足见其信誉很好。” “临近中午，金小姐，还是先用餐吧。” 川岛吐出一口闷气，点点头：“那就先用餐。”几人随着人群往舰身行去，一路却没发现一家酒店餐馆，全都是经营各类商品的店铺。 迟瑞拽住行人询问：“坪洲没地方吃饭吗？怎么一家饭店都没有？” 被抓住的男子甩了甩胳膊，表情不屑瞅他一眼，“新来的？” “啊～” “哼，孤陋寡闻，真是可怕。”男子傲娇道：“记住永安街只经营百货，要吃饭住宿到中央大街，要找女人去永乐街, 要赌钱去永明街, 要想死去永胜街...” “嘿，你怎么说话呢！”迟瑞一瞪眼, “好好的干嘛去死，永胜街什么地方？” 男子懒得解释，摆摆手：“你只需要知道凭借临时通行证无法靠近，靠近形同找死就行。”说完不顾迟瑞张嘴抬脚向旁边店铺走去，哪有功夫招待他。 “嘿～小子猖狂，要是在上海，我定打的他喊爷爷！”迟瑞掐腰怒斥道。 “行了，去中央大街。” 坪洲岛，从空中俯瞰就是一个“凹”字形，战舰东西朝向占据一半，也是最平整的一半，只有永安街贯穿东西。中央大街就是凹进去的部分，南北朝向，街道宽五米，长三百米，也是内外城的分割线。 “啧啧～” “褚文昊个败家玩意，这要花多少钱啊！”四人来到中央大街, 入眼清一色五层砖木楼，青砖绿瓦颇有唐朝风格, 门店用颜色各异的木头雕刻，两米宽红色回廊不时出现，高大的树木布满整条街道，像是走进森林深处。 气势磅礴，历史气息扑面而来，乌泱泱的人群仿佛融入到一副历史画卷当中，和谐，安静。 “背靠离岛，想要多少木头没有，花不了几个钱。”李志群吧嗒吧嗒嘴，有点不想走的意思，果然是人间净土，在此地与世隔绝，了此残生也算不枉此生。 “还算他有点欣赏水平，采用大日本帝国的建筑风格，不错。”川岛悠悠一句，却让三人同时看向她，迟瑞撇撇嘴：“金小姐误会，一路走来尽是古典，采用的都是中国古代建筑构造，永安街一行很明显的秦汉风格，古朴且内敛。中央大街装潢风格沿袭盛唐时期的建筑，大日本帝国的建筑风格大多学习中国盛唐时期的风格构建，所以看起来很像而已。” 川岛芳子一瞪眼，“我用你教！” “是是是，属下鲁莽。”李志群诧异扫其一眼，“金小姐请吧，听说有十几个国家的美食，国内八大菜系，包括各类民间小吃一应俱全，今日可一饱口腹之欲。” “哼！” “那就找找有没有大日本帝国的餐馆，看看褚文昊是否小气。” 三人对视一眼，合着还要吃生鱼片，真是浪费。沿着街道前行，不要看都是五层高楼，却分隔成大小不一的门头，入眼各类美食店，香味扑鼻，勾动味蕾，让人垂涎三尺。 真有。 北侧紧挨着三家日本餐馆，川岛神秘一笑，跨步走进中间悬挂“居酒屋”的饭馆。 进门，熟悉的装修风格，让其很满意，“欢迎来到坪洲府，有何需要尽管明言。”老板娘身着和服欠身施礼问候，“八嘎！”川岛很不满，“堂堂大日本帝国的子民，为何跟支那民众一般无二！” 老板娘一听是自己人，示意跟她上楼，四人跟随来到五楼包间，“请坐。”包厢里东西很全，倒好茶水亲自端过来，同时把菜单放在桌上，小声解释道：“这是褚文昊规定的欢迎语，所有在坪洲经营店铺的商家都要说。” “哼！”川岛很是不满，刚要开口训斥两句，却听到迟瑞惊叫：“这么贵？抢吗？” “八嘎！” “嗨！”迟瑞尴尬道：“金小姐，属下鲁莽，只是确实太贵，属下虽见识浅薄，在上海也吃过几次日本料理，但价格不到十分之一，一壶茶要五百法币，一份生鱼片居然上千，实在...” 川岛皱眉接过菜单查看，审视一遍后看向老板娘，“为何，价格这么高谁会来吃？” “嗨！” 老板娘脸颊羞红，心有恼怒回道：“没办法，房租太贵，只能加价。褚文昊针对大日本帝国的子民，隔壁一样大的店铺房租只要每月五百法币，但我要交一万法币，为了帝国只能咬牙答应。” “八嘎！”川岛咬牙切齿，咒骂褚文昊混蛋，居然敢敲诈大日本帝国的子民。 “不仅如此，凡是帝国子民，每个月都要交居住费五千，卫生费五百...零零总总每个月需要上交二万法币。不允许帝国子民进入内城，要是招惹是非，不管对错，先抓帝国子民，罚款一万法币，严重者会即刻驱除坪洲，甚至枪决！”老板娘越说越气，最后泪流满面，太欺负人了。 “八嘎！” “褚文昊个混蛋难道想死嘛！” 其余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如此看来菜价也算合理，毕竟风险太高，要随时准备钱。 老板娘哽咽道：“目前在坪洲的帝国子民只有三十人，每个月却要上交六十万法币，而其余国家却不会面对如此困境。每天都笑脸相迎，哪怕受到骚扰也不敢报警，生怕被针对，只能忍耐，上个月有个英国人想要占我便宜，衣服都被撕碎，证据确凿，报警后却被罚款一万法币，说我穿的太暴露，故意勾引他犯罪...”声泪俱下，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八嘎～” 川岛咬牙问：“不是说坪洲绝对公平嘛，他的公平在哪里？” “嗨，褚文昊说允许日本人登岛已经很大度，想要跟其余国家平起平坐不可能，不愿意可以离开，没人逼迫，为了帝国只能忍辱负重。” “哼！”川岛攥着拳头：“放心，早晚帝国会一次收回。先不要哭了，有何发现没？” “嗨！” 收拾好情绪汇报道：“经过三个月的探寻，外城基本都搞清楚了...”一番介绍很是详尽，“内城不清楚，里面防守很严格，只有永久通行证的才能进入，我曾试图收买一个华人，打探里面的情况，却被当面拒绝。后来零零碎碎收集一些消息，里面好像有军校，武器弹药生产基地，具体真假不清楚。去年坪洲时常发出爆炸声，很多人猜测里面建设大工程，可准确消息没有。” 川岛皱眉道：“四十七国代表都住在哪里，平时在哪活动？” “嗨！” “四十七国代表都住在内城居住，我只见过暹罗代表，他来吃过一次饭，有意无意的说了几句。” “说什么？” “说褚文昊乃旷世奇才，所思所想皆是世间罕见，要是给他两年时间，定会给国党培养足够反攻帝国的力量。言语间颇为推崇，说他聪明绝顶，一目十行，见微知著，很多攻击性武器的建造一点就通甚至举一反三，其知识渊博程度堪比英美各国顶级科学家，甚至有过之。” “夸张！” “褚文昊我太清楚，有点小聪明，贪财好色之徒罢了，在军统那会我就拿捏他，刚刚过了年半，怎么可能变成旷世奇才？绯闻！绝对的绯闻！没有谣言男人不是好男人，但谣言满天飞的男人一定不是好男人。褚文昊，败类尔，自私自利，尝尝标榜几身，千万不要受外界传言影响，假的，都是假的！”迟瑞语气坑定道。 “呃...” 老板娘像看傻子一样看他，其余三人也是面露尴尬之色，“我不知道褚文昊好不好色，但坪洲有上千美女，他要想取应该没人会拒绝，但没听到有流言传出。至于贪财，褚文昊每天的收入可能在百万法币计，却有之嫌，但不否认其有爱国之情，至于聪明与否，需要亲自试探感受。” “咳咳...谣言止于智...” 不待说完，川岛一瞪眼，让其闭嘴。问：“离岛冒烟的地方是干嘛的？” “嗨！” “根据荷兰代表所言，应该有炼钢厂，那边设有码头，每天都有几十船停靠具体是何不是很清楚。看面积应该还有其他厂子，具体生产何不清楚。” “帝国想要清除坪洲现状，只有三点，一，直接派遣轰炸机毁掉坪洲与离岛工厂；二，除掉四十七国代表，断绝褚文昊继续跟各国商贸公司合作；三，万不得已杀尽各国以及华人合作的工厂，断绝供给。” “当然，最好的办法杀掉褚文昊，一切都瓦解！”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徒有其表 “如何做不是我等能决定，目前需要先搞清楚内城情况，能搞到四十七国代表的名单吗？” 川岛知道轰炸坪洲绝对不可能，英方不会允许，背靠大树，一时拿褚文昊没办法。 清除各国代表显然不合适，至于合作商不知凡几, 没开始行动褚文昊就收到消息，岂会无动于衷。 堡垒是从内部攻破，只要拿下四十七国代表，坪洲现状不攻自破。 “嗨，只收取几个国家代表，很难接触到，想要见他们只能去赌场, 听说各国代表时常会出现。” “赌场？” “嗨, 传言赌场内部包罗万千, 应有尽有，有上千各国美女穿梭其中，只要进去就能感受到何为天上人间。有人想发财，有人刻意去寻欢作乐，是真正的消金窟。” “上千美女！” “咳咳，”迟瑞深感痛心，“纸醉金迷，褚文昊真乃毒瘤，属下觉得一定要亲身体验一下，掌握第一手资料，拯救被褚文昊诓骗而来，时刻受到压迫的女子，大日本皇军有责任揭露其真实嘴脸。” “咳咳，属下赞同。只要揭露褚文昊的残暴不仁，定会影响其声誉，从而瓦解坪洲现状, 一举摧毁其根基, 不给他翻身的机会。”胡斐附言道，李志群瞅了两个色鬼一眼，烂泥扶不上墙，不过他不会反对，去见识一下也好。 “一会去看看。”川岛是想找各国代表谈谈，了解内城情报同时，瓦解各国代表。 “嗨，赌场有规定，蓝色临时通行证件不能进入，需要更换红色通行证，此通行证除内城不能进入，可以在坪洲居住、逗留三个月。”说话从身上掏出一本红色本本放在川岛面前，只是换了换颜色，没啥区别。 “怎么更换？” “嗨。” “需要在坪洲消费满一万法币才可以更换。” “八嘎！” “果然是贪财之辈，处处设陷阱敛财！”迟瑞眼都红了，恨恨道：“每人一万，他怎么不去抢！” 老板娘无奈道：“褚文昊说这比抢快，何况都是自愿更换, 没人逼迫。” “哼, 那你去办吧，在店里消费四万账单。”川岛懒得掰扯，肥水不流外人田，“商稅要收吗？” “嗨，百分之二的税率。” “好好好...褚文昊真是雁过拔毛，机关算尽，给我等着，早晚一次收回。” 四人用餐，足足花四万法币，算是最贵的一次消费。 永明街。 “这...” 说是街，却很短，只连接一处，就是海拔只有六十米高的山体。外面看山体被树木覆盖，却没见到任何建筑，两根盘龙柱撑起的门户，镶嵌在山体上的黑石牌匾，印有两个金色大字：坪洲！ “褚文昊不会掏空整座山用来做赌场吧？”迟瑞审视门前六名身材高挑，长相妖艳的美女，不自觉咽了口唾液随口一句。 “哼！” “哗众取宠！” 川岛抬脚向赌场走去，“欢迎来到坪洲...”先检查证件，“四位先生里面请。”跟随两位女服务员夸进门后，瞬间陷入黑暗。 ...... “文昊，爱丽丝来了。”正在逗弄一双蹬腿的儿女时，唐美丽进门小声道。 “哦，好。”褚文昊笑眯眯起身在粉嘟嘟娇嫩脸蛋上亲吻两下，“你们两个乖乖的，不许哭，爹爹马上回来。” 出门，踩着青绿色的草坪，来到坐落海边的凉亭里，爱丽丝自己在那摆弄茶叶，听到脚步声抬眼望向靠近的男人。 白汗衫，花短裤，踩着木屐。为人父之后，刚硬的脸颊上明显增添几丝柔情，明眸皓齿间顾盼生辉，沉稳的气度更胜往昔。 “褚先生初为人父，舔犊之情可以理解，也不用天天守着吧。”爱丽丝沏茶不忘调侃一句。 褚文昊端坐石凳后，笑道：“以前不觉得，真正为人父之后才知道父母辛劳，才知道肩上责任重了很多。两个小家伙在一刻不想离开，血浓于水的感觉很奇妙，等你做母亲后就知道了。”端茶轻抿问：“找我有事？” 爱丽丝点点头，放下茶杯从包里取出两份文件，“这是帝国中午截获从南京发来的电报，应该是日方传递重要信息。”把整整两页纸电码放在他面前，“帝国希望你试着破译，另一份是帝国本土早上截获一段德国电码，你帮忙看看能不能破译。” 褚文昊审视南京发来的电码，仔细看上面的数字隔断很有规律，一个数字隔断，两组数字隔断，长短不一，却很有规律。要破译可没那么简单，显然英方军中有高手，已经把破译成数字，却未必是对的。 “原码。” “怎么，你难道不相信帝国的实力。”虽不满却早有准备，把截获的原始符号码放在桌上。褚文昊跟检查作业一样，先根据符号隔断确定数字是否正确，凭借他的聪明脑袋也要仔细审视，十分钟后褚文昊扔下原码端茶道：“有几处错误，不过不影响整体意思，这封电报五百字左右，想要破译可不那么容易，说说吧。” 爱丽丝甩动长发，没好气道：“褚先生真是无利不起早，要知道坪洲能有如今的发展，帝国可是付出很多。彼此之间不要总谈利益，总要有点感恩之情吧。” “感恩之情？”褚文昊主动沏茶：“坪洲能有今日之局面，是要感谢英方，但我可不是白拿，你们也不是白送。上百个日本间谍潜伏香江造成的影响不用我说，如今基本清除干净，只留丽芙作为鱼饵，随时可以抓捕。坪洲也给英方带来足够的稅收，严格来说英方欠我很多，所以感恩之情应该有，却是要感恩我才对。” 爱丽丝翻翻白眼，“褚先生，你每天入手百万法币难道还不知足？贪心不足蛇吞象。不过帝国也不是小气人，说吧，想要什么？” “痛快。” “免息贷款五百万英镑给我。” 爱丽丝瞪大眼睛，“褚先生，你好像还欠帝国三百万英镑没还，又要五百万，你真当帝国是开银行的。再说坪洲已经正常运转，你每天收入上百万法币，还要那么多钱干嘛？” 褚文昊说的英镑可不是香江货币，是真的英镑，目前一英镑兑换四美元，也就是要借款两千万美金，相当于三亿多法币。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破译电文 褚文昊本不愿意说，但不说恐爱丽丝不给帮忙。 点燃香烟道：“只是想多囤点物资，够未来三年可用，没其他意思。” “还囤！” 爱丽丝苦笑道：“根据帝国统计，你从各国收购的粮食已经足够两百万人吃一个月，何况你那罐头厂源源不断生产，国党士兵饿不死, 你大可不必杞人忧天。” “唉，居安思危，我也不想如此兴师动众，可欧洲战场趋于明朗，德国很疯狂，大有横扫欧洲之势。趁战乱面积还不算大, 多存点没坏处, 等局势紧张起来，各国定会封锁物资外流, 坪洲看似繁华，实则虚之。战争蔓延后繁华落尽，所以你看到了，坪洲所有的建筑趋于原始，几乎都是砖石构造，粗糙的很，就怕哪天小鬼子给扔两颗炸弹，付之一炬。” “何况，粮食生产每年有数，随着战争蔓延数量只会越来越少，多存点好。” “哦，好吧，你想存就多存点，哪天我要是没吃的就找你要。”爱丽丝认为他想得太多，“先破译吧，你要能破译钱的事我会上报。” “好。” 褚文昊随手接过纸笔, 开始破译电文，爱丽丝不时伸脖子瞅一眼，心里狐疑的很，根据自己长官所言，日军去年就更换新的电码发送方式，帝国截获过几封电报试着破译，结果半年没有一点进展，毫无头绪。 半年时间抓了上百个日本间谍，只缴获三本密码本，原本以为有密码本，在结合截获的电码很容易破译电文，却完全不对。 看褚文昊信手沾来的样，有些相信外界传言，褚文昊聪明绝顶，密码几千字记住不难，但要配合数字以及顺序就难上加难。密码本都不用，说明他已经铭记于心，真是不简单。 长官也是出于试探，把刚刚截获的电报拿来，想探寻其中蹊跷，只要褚文昊破译出来, 再对照密码本上面的数字，反向研究推测就能找到头绪。 可她哪里知道电文需要二级密码本才能正常破译，褚文昊能破译可不是记住缴获的密码本，而是在日本时给优川奈美编写电码时所有的数据，包括中间的等级划分及数字演变。 褚文昊知道做事要低调点，同样破译过程也要有所改变，只要总体意思差距不大，顺序要调整一下，不能让英方从中找到规律，否则自己就失去价值。 十分钟后。 褚文昊破译完毕，审视上面的内容，旁边爱丽丝迫不及待追问：“啥情报？” 褚文昊挑挑眉无奈道：“是南京侵华大本营参谋部的电报，发电人却是影佐祯昭。要求代号木鱼的日本间谍，尽快安排刚刚到香江的日本间谍小组进入到英方海陆空军中隐藏。另外，要求三个间谍小组尽快潜入坪洲探明情况，同时找机会除掉我褚文昊，毁掉坪洲现有的一切...”把译文扔给爱丽丝，绕着额头，有些脑袋疼。 影佐祯昭下命令要毁掉坪洲，除掉自己跟家人，可最近并没有跟日方发生太大的冲突。电报来的时间太过巧合，捐赠山城的物资应该到了，事情反复叮嘱要低调一点，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就是担心潜伏在山城的日本间谍察觉后汇报给南京，从而找来日军针对他。 可东西刚刚到，日方就收到消息，下达铲除命令，不用猜山城那边已经被日本间谍察觉到，当然不排除其他地方出现问题。 他倒是不担心日本间谍针对坪洲，只要不轰炸，问题就不大，在坪洲要是害怕几十个日本间谍干脆不要混了。 小心还是要小心，尤其是自己家人的安全问题，提前把危险消灭。电报刚到，说明日本间谍还没登岛，想要登岛可不容易，需要办理证件，安排一下不难锁定，最担心的还是离岛上面的厂方，看来要好好设计一番。 他乱，爱丽丝也脑袋疼，情报很明显，让代号木鱼的人安排日本间谍进入到帝国海陆空三军之中，说明什么？ 说明有日本间谍此刻已经隐藏在军中，且有一定的权利，能随意安排人进入军中。 可这样的人很多，英方在香江陆军有六千人，海军两千，空军八百，有能力安排的长官，没有三百也有两百。目前英方也在招新兵，很容易鱼目混珠，不过提前知道后审查起来就没那么困难，要是不知道那可就麻烦了。 这份情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现在最重要把这个代号木鱼的日本间谍找到，按照日本间谍的习惯，不可能独自活动，说明军中不止木鱼一个日本间谍混迹，想想脑袋疼的厉害。 “褚先生聪明绝顶，居然能轻易破解日军电码，不知道能不能透漏一二，具体是如何破译？”如果破译的电文没问题，只要褚文昊说出破译方法，今后也就没必要事事求他，“要是褚先生能慷慨解囊，共享日军电文破译方式，我相信五百万的借款应该不成问题。” 褚文昊扫其一眼，笑道：“我破译的不一定就对，万一是错误岂不误导英方，就不献丑了。我看还是先确认电文内容的真假吧，其他在商谈。” “呵呵，小气。”爱丽丝没感到意外，就知道他不会轻易交代。 “这可不是小气，而是没把握，”褚文昊还是要叮嘱一番，“电文被破译的事情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否则就失去原本的意义，日方很可能会再次更换，越少知道越好。” 爱丽丝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你放心，只有我的长官知道，不会搞得尽人皆知，另外一份能破译嘛？” 褚文昊捡起来看了看，“可能需要两天时间，虽然比日方的简单，却不知道其中规律。” “好吧，今天是十号，希望你尽快破译出来。关于这个木鱼以及新进入香江的日本间谍你是不是也出点力，日本间谍渗透帝国军队，是要准备攻占香江，真要是丢失，坪洲也不会幸免。” 褚文昊摆摆手：“既然提前知道，想要找到不难，需要点时间罢了，我就不参与了，毕竟自顾不暇。你看到了，三个间谍小组要登岛取我性命，我需要先把他们消灭掉。”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左右局势 维克捡起桌上的雪茄吸食，浓浓烟雾遮住爱丽丝视线，短短五百字像是保藏宇宙之机一样，久久无法释怀。 当初在上海，维克跟褚文昊接触两次，鹧鸪天搬来香江，彼此没有在见过，也不需要见面。 把译文放在桌上轻轻拍打，“英国号称日不落帝国，掌控全球四分之一陆地面积，殖民四亿人口，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看到大英帝国旗帜随风招展。英语更是璀璨绽放在每一处角落里，如果不出意外，帝国的强势将延续几百年，屹立不倒。中国，五千年的文明古国，落魄至今不是没有原因。不过，有一点要承认，这个民族有着很强的韧性，能在任何环境下生存，只要给他一点阳光，他就会重新焕发生机，这一点很多国家的子民都不具备。战争不可避免把帝国牵扯进去，德国像头饿狼一样缠住帝国，撕咬帝国，避无可避。新任的首相性格强硬，是一定会跟德国正面对战，英法荷比四国联军已经囤兵马奇诺防线，大战一触即发。” 端起浓茶灌了一口，吸食两口浓烟悠悠道：“不管结果如何，帝国已经参与进去，也不得不参与进去，战争一旦开始，没有胜负是不会轻易终止。帝国有着绝对实力对抗德国这头饿狼，然而，却要竭尽全力帮助法国，协助荷兰、比利时守卫领土。可惜，可惜～法国此刻四面楚歌，意大利又跟德国签订钢铁盟约，大有合兵吞噬法国之意，一旦法国沦陷，帝国可就真的危险了。英吉利海峡将成为守护帝国的最后防线退无可退，唉...” 维克惆怅道：“战争一旦开始，英国本土被困，各州殖民地要全力运转拱卫帝国。遗憾的是日军势头正盛，且跟德国、意大利私下来往甚密，不排除与其媾和，如此帝国在亚洲的利益将面临危机，香江作为重要的物资转运基地，日方一定是要侵占，彻底断绝物资流入中国境内。” “以日本长崎链接大韩、朝鲜、中国东北三省，隔绝苏联、日本海、黄海彻底封锁东北方向；以九州岛链接台湾省掌控东海、琉球群岛封锁东南海域阻断从太平洋输送物资；以台湾省链接海南封锁南海区域，断绝南亚各国物资输送；若在侵占东南亚各国封锁东南方向，中国将陷入只出不进的恶行循环，只需要两年战争就会出现一面倒的局势，日本全面占领中国只是时间问题。 目前来看局势渐渐趋于明朗，如果法国能在帝国协助下击退德军，东南亚各国物资依旧会源源不断进入云南。相反，德军要是冲过马奇诺防线占领法国，日军不可能无动于衷定会逼迫法国关闭滇越铁路，彻底断绝物资输送。滇缅公路来往距离遥远，费用太大，不可能成为生活物资运输线，苏联自顾不暇即便援助也是杯水车薪。唉，困境已经能预测到，唯一给日方造成困扰的就是香江，使得日方暂时无法全面掌控，国党方面积极跟帝国沟通，想要获得全面支持，但帝国也有自己的难处，不能正面支持。所以褚文昊的出现就很重要，不客气的说将成为国党能否坚持下去的关键因素。所以有聪人大力支持坪洲建设就是要做好陷入绝境的准备，从这一点来说国党政府很有远见。但帝国不可避免的就要成为日方眼中钉肉中刺，日本间谍大量出现在香江足以说明一切，刚刚清扫又重新派遣，甚至把手伸到帝国军中，可见日方态度明确，大有取而代之的意思。” “唉～” 维克摇头无奈道：“帝国很难，很难啊，按说应该全力支持国党政府，正面拖住日军，让其无暇针对南亚诸国。可惜，帝国不得不做出选择，若然继续明着跟国党接触，帝国在上海的利益可能要受到很大冲击，甚至直接被日军侵占。可置之不理也形同实用慢性毒药，早晚日军都要取而代之，若没有德国扰乱局势，给日方两个胆子也不敢招惹帝国！可惜...” 爱丽丝站在一侧静静聆听，附言道：“所以长官才会允许褚文昊在坪洲呼风唤雨，允许各国与其通商，也是暗中帮助国党政府，即摆脱日方追究帝国责任，又侧面给予帮助。” 维克轻轻颌首，“事情往往如此，很多时候都是无奈之举，允许褚文昊在坪洲乱来，帮助国党政府的同时也在维护帝国利益。当然，褚文昊本身要怎么做也很重要，如果他只顾自己敛财，不顾及自己国民之苦，独自享乐，囤积居奇，那帝国也不会允许他继续在香江乱来。目前来看他做的很好，在不央求帝国帮忙的基础上能把物资运到国共驻地，要知道，以他的聪明不会看不懂其中局势，在国党宣达其身份后，不计前嫌，依旧无私奉献，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而日方没有明确针对帝国，也是因为帝国没有明面上跟国党往来，其中也包括褚文昊的身份，各方面巧合才促成今日之局面。” “是。” “可日方不断派遣间谍来到香江，插手帝国军中事务，态度明确，之前抓捕的都秘密除掉，并没有跟日方对峙，可换来的并不是尊重与收敛，属下觉得还是要跟日方提出抗议，不允许日方继续无底线践踏帝国尊严。” 维克老头手捋胡须，颌首道：“原则上帝国自然要表明态度，向日方抗议。但如今形势紧张，帝国若不能全面压制德国，只能暂时忍让。中国有句谚语：揣着明白装糊涂，只要没有明面上挑衅帝国，可以忍让一二。当然，忍让不等于放纵日方肆无忌惮在香江乱来，日本间谍还是要清除掉。损失上百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猜测帝国从中插手很正常，却没有挑明，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双方都在彼此对抗忍让中试探，都揣着明白装糊涂，都很无奈，帝国相对趋于弱势一方，抗议后的结果有两种，一是日军毫不顾忌直接取缔上海租界，香江、印度等帝国相关之地，这样不可避免双方要对战。二是日方忍耐，等时机成熟后双倍奉还给帝国，到时帝国子民可能要面临中国民众一样的处境。两种方案对帝国来说都很不利，所以当哑巴有时候也是无奈之举，不过，只要守住马奇诺防线，坚持半年日方会主动退让，不敢招惹帝国！” “是！” 维克揉着额头续道：“美国方面态度模糊，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算盘打的很响。既然国党做出选择，帝国也要提前布局，不能只顾为美国争取利益，鹧鸪的实际存在价值大打折扣，局势混乱不堪，已经不是一份情报能够改变的，要学会左右局势发展。所以鹧鸪天今后的工作要有所调整，如果德国入侵法国，帝国彻底卷入其中，那么谁都不要想着好过，要做好弃卒保帅的准备，同时把战火引向美国方面，不能让其置身事外，否则帝国可能陷入危机中。” “坪洲的重要性不在其本身，而是各国羁绊的场地，交易物资的同时各取所需。四十七国代表天天醉生梦死，不务正业，却一直在观望形势发展，一旦哪一方先退出游戏，就会牵动整个局势。你要做的很简单，维护帝国利益的同时做出引导，却不能让各国察觉到有帝国的影子在里面。既然坪洲是褚文昊的，一切责任都有他来承担，相信各国也是打的如此算盘，到时候不管怎么乱，都会把责任推给褚文昊，就算各国都心知肚明，也会接受这个相对完美的理由。” “一事不烦二主，香江的日本间谍帝国不要参与，让褚文昊冲在前面，即便日方知道也会认可，不会把矛盾集中在帝国身上。” “是。” 爱丽丝有些许为难道：“褚文昊要钱，同时拒绝在帮助帝国抓捕日本间谍，有点不识时务...” 维克摆摆手：“他很聪明，知道帝国想要利用他，却也不反对，因为他没有资本反对。一方面对帝国置身事外的不满，用金钱来报复，另一方面为国党争取足够的利益，看准帝国想要从中左右局势，敲诈勒索罢了。要钱可以给，五百万英镑是不少，但相对帝国在亚洲的利益九牛一毛而已，国党坚持的时间越长，帝国就能游刃有余提前掌控局势，等局势相对清晰后，就知道应该怎么做。” “你去跟他谈，日本间谍都要清楚，而且不能像之前一样默默无声，要高调一点，吸引日方仇恨。等帝国军中清除相对干净后可以支付五百万英镑给他，不过规矩还是要有的，收取坪洲现有一切做为抵押，商贸局的货款有帝国接手，直到还清楚为止。” “是！” “坪洲军队要不要控制一二，增加到三千人，内部军校跟香江十几所大学招收各类人才，已经能自主生产武器弹药，虽然数量有限，却也可能成为心腹之患。” 维克不在乎道：“军校培养的是各类人才，士兵三万也不敢跟帝国作对，没有硬核武器，没用的。只限于枪支手雷弹生产，其余材料各国不会出售，暂时不用管他。” “是！”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各方集会 坪洲。 办公楼设在中央大街南侧居民区，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端坐十几人，低声细语正在交谈，不知道褚文昊突然召集所为何事。 仔细看里面很多熟人，章世言端坐前列，眯着眼静静吸烟的同时小心探寻在场众人，他是第一次参加会议, 也是刚刚被批准加入到坪洲，担任坪洲商务局长，说白了就是跟各国代表沟通的人，职务都是临时起的，主要是以国党政府驻香江办事处主任的身份出席。 能登岛可不容易，几经波折, 各方压力, 才促成此事。 他在观察的同时, 众人自然也好奇他是谁。“咳咳...”章世言也不怯场，咳嗽两声吸引注意力，主动介绍道：“诸位，鄙人章世言忝为国党香江办事处主任，登坪洲暂时担任商务局局长，负责跟各国代表沟通接洽等事宜，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嚯，原来是国党政府的人，好奇为何褚文昊要如此做，却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既然他开口介绍，众人总不能凉着不言语，从左侧开始挨个自我介绍，“坪洲财政局局长唐家豪，多多指教。”没错，离岛被毁之前国党是安排唐家豪提前来此，当时却被拒绝，因为刚好赶上唐家父母相继去世，前前后后三个月, 也没让唐美丽知道。时过境迁后国党方面想要插手坪洲, 最好的人选自然是他，大舅哥嘛，褚文昊怎么可能拒绝。事情也没有意外，来到坪洲后让其掌握最重要的部门财政，坪洲虽是弹丸小岛，每天过手的货款可能达几百万法币，各国把货款交给第三方坪洲监管，每天货物往来金钱能少才怪，当然要找个自己人把持。 恩？ 章世言侧头望向他，听过，没见过，他来香江三年，唐家豪那会可能在武汉担任警察局长，双方没啥交集，所以不认识很正常。 脸上挂满笑容：“久闻唐局大名，今日能见到真乃喜事，遗憾的是在山城之时并未过多交集, 却听闻一直是党国忠勇之士, 想不到也来到香江。”章世言高兴是国党方面出手, 说明自己在坪洲并不孤单, 很多事可以联合起来。当然，他没愚蠢到跟褚文昊作对，信仰有时候没有亲情来的实在，亲戚一场怎么可能跟他穿一条裤子，不过探寻坪洲真实数据，相信他不会有太多隐瞒，毕竟有任务在身。不相信党国没有安排，定有拿住他的东西，让其乖乖配合，如此，沟通起来就很方便，岂能不高兴。 唐家豪笑呵呵客气两句，知道他打的啥心思，也没多言，心里腻歪的很，却没办法。正如章世言所想，他不想来香江，却不得不来，两个儿子连升三级，却没有让其跟着来香江的意思，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没过多交流，坐在唐家豪身边的男子也是熟人，最起码跟褚文昊很熟，自从唐家豪卸任警务处长后一直被针对，后来一脚踢到成都担任第八位副局长的叶世星。 “坪洲警察局长叶世星，还请章局多多关照。”坪洲设有警察局，人数五百，虽不多也是最重要的部门，办理出入证就是他说了算。治安虽然有上千士兵维护，但很多小事都需要警察局来处理，叶世星老油子轻车熟路，再说有唐家豪这层关系在，谁能如何？小日子过得可比在成都舒服很多。 面对章世言纯属客气两句，他没家庭负担，根本不需要顾及国党，能来香江也是唐家豪的功劳。 “呵呵，好说好说。”章世言客气两句，脑袋里乱转，好像有点印象，却很模糊，回去后在研究。 接着有人开口介绍，差点气死他，嬉皮笑脸的青年开口：“坪洲娱乐局局长项顶天，本人还兼任香江军统站行动大队长职务，算起来跟章主任是一伙的，多多关照，多多关照。” 章世言皱眉瞅着这混蛋，有点肝疼，嬉皮笑脸，没点正型，谁跟你一伙的？真是没文化。不过，他还真不知道军统居然把手伸进坪洲，怎么没听到相关情报呢？ 面对年轻人就没必要客气了，语气不善问：“娱乐局是个什么局？难道天天在坪洲寻欢作乐，醉生梦死的局？党国如今步履维艰，全面抗战你可真有心思！” “哈哈哈...”一句话让众人捧腹大笑，气氛缓和不少，项顶天也不生气，点燃香烟笑呵呵回道：“章局初来乍到不熟悉坪洲可以理解，娱乐局怎么说呢，跟章局理解的差不多，坪洲上面所有关于娱乐的产业都归我管，像赌场、酒吧、电影院、棋牌室等等都是...” 章世言撇撇嘴语气不善：“军统啥职责是不是忘得一干二净？区区娱乐场所有啥可管控，我看就是褚文昊为给你找个活干，生生造了个娱乐局，你可真行，醉生梦死，小心我回去告你一状，让戴老板家法伺候。” 项顶天抬头仰天翻翻白眼，最烦碰到自以为是的货，“章主任不要小看娱乐局嘛，产生的作用可是很大，甚至比章主任商务局都大。军统职责我自然记得，但坪洲不需要军统来抓日本间谍，也不会有日本间谍出现，所以章主任不要杞人忧天嘛。” “胡闹！” 章世言四十好几的人，岂能被小孩教训，项顶天才二十四岁，长得跟个猴子一样，可没有褚文昊那般老成与影响，他才不会害怕呢。 “你告诉我，管风情场所哪里比我重要？你知不知道我肩上担子有多重！不但要照顾几十国家，还要对坪洲，对党国负责，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让坪洲陷入绝境！你说，谁重要！” “是是是...章局重要，章局重要。”项顶天懒得跟往自己脸上贴金子的货掰扯，坪洲没你可能更好，国党大老爷做派，没点鸟用。笑呵呵解释道：“章主任且听我说完，坪洲娱乐场所可不简单，国内四成大明星都在坪洲，甚至其余几十国有些名气愿意来香江发展的明星，男女都有。像国内的周旋、李香兰、孟晓东等等影后、歌后云集三十多人，还有些不出名却有一定观众员的人，其余国家几十人，可谓众星云集，章主任难道觉得不重要。” 章世言神情微楞，完全没想到坪洲藏着这么多明星，不过他是啥人，语气不屑道：“国家危亡之际，区区戏子能有何作为！跑香江来也是为避难而已，褚文昊汇集坪洲，难道真想享齐人之福，左拥右抱？你告诉我除此之外还有何作用？” 项顶天不满道：“章主任不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每个行业都有善人与恶人，同样也有爱国之人。坪洲能云集如此多的明星，也是想为国家出一份力，尽一份心。”瞅到满眼不屑的章世言有些生气道：“几十明星，需要在自己照片上签名与祝福语，总数两万张，然后有坪洲把签名照运往山城，有山城派发到各个战区党国军中，只要作战勇猛的士兵，可得一张签名照，虽然不是每个士兵都喜欢，却总有安慰之意，同时激励士兵勇敢作战，等抽时间定会到军中演出，鼓舞士气。并且允许优秀士兵提出要求，哪怕想要私密照片也尽量满足，难道章主任觉得没用？” 章世言深吸一口气，张张嘴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要说将士们在前线，生死一瞬间，心里与精神压力都很大，有点调剂疏导肯定管用，只是总觉得褚文昊在胡闹，有钱干点正事不行嘛，真是岂有此理。 “哼！” “娱乐局，鸡肋尔，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总算有些作用，却不是根本，打仗靠的是拼命，一张签名照杀不死敌人！” 项顶天扭过头去懒得跟其掰扯，孤陋寡闻，实在可怕。 这时端坐项顶天下面的男子，推了推镜框介绍道：“鄙人窦靖童，有幸担任坪洲教育局长，多多关照，多多关照。” 章世言扫视一眼，四十二岁左右，戴副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却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知道褚文昊不可能随便找人担任要职，一定有所牵扯，像刚才三人，此人给他的感觉很不舒服，想试探一二。 “哈哈，窦局长客气，不知之前在那高就？跟褚文昊如何相识？我不记得坪洲设有学校，到底要教授何人？”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诸事安排 窦靖童能来说明一些事情，相对熟人他是陌生的，相对陌生人他不算突兀。 听到章世言询问，窦靖童神情自若，并不觉得奇怪，言道：“章局客气，鄙人老家南京从小也是诗书传家, 一直秉承庭训从事教育行业，不敢说有贡献，略尽绵力。跟褚家父母有些渊源，前段时间来到香江登岛叙旧之际被挽留香江继续从事教育，还请诸位多多指教。”一番解说很清楚，他跟褚文昊不认识，而是跟其父母认识, 老乡又从事教育行业, 没毛病。知道褚家都是教师, 桃李满天下认识一些文化界的人并不奇怪，你也不能揪着询问。 “咳咳、窦局客气。”章世言微尴，不管在外面如何，但在坪洲大家都是平等的，人家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习惯而已。 “至于教授何...”窦靖童轻笑道：“坪洲虽小，却也设有学校，学员上千人，章局可以抽时间去参观一下，自会了解。” “原来如此，受教，受教。”章世言客气一句，不舒服是一回事，不能揪住不放，可以慢慢调查。 右侧剩余两人都是坪洲挑选任职，介绍完毕后，左侧的开始介绍。 “白玉堂！” “目前担任坪洲商贸局局长。” 没错, 坐在左侧第一位的正是白玉堂, 看到章世言疑惑的眼神，笑道：“章局不要误会，本人依旧兼任葵青区警长，另外是代表英方驻守坪洲商贸局，主持国内商家的调配，严查各行各业产品质量，维持秩序。” 章世言眼睛微眯，脑袋乱转，他认识白玉堂，能来坪洲很奇怪，不过听他介绍是代表英方，就很好理解。商贸局可以说是坪洲最重要的部门，原因很简单，香江各行各业几千家工厂，链接内地厂商不知凡几。经过三个月的运营，坪洲能行云布雨，货物行销天下，谁不想赚钱，谁不想登坪洲让自己家的货物行销全球！ 几千商家打破头递交申请, 想要在坪洲落户，从此腰缠万贯，一跃而起，成为各行各业的零头羊。 不客气的说，只许三个月就能造就一名百万富翁，堪称寒门世子一登坪洲鲤跃龙门登阁拜相指日可待，绝无虚假。 而决定谁能进驻坪洲的就是商贸局，白玉堂担任其长官，不用说，谁想进驻坪洲就要搞定他，至于怎么搞定办法很多，总之坪洲最最重要的部门就是商贸局，里面随便一个职员都颇受待见，何况白玉堂。 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要是让他选，他宁愿舍弃所有岗位，也要换取商贸局，可惜，可惜啊，褚文昊太不懂事，也太懂事。 “恭喜，恭喜，坪洲能有如今之局面，商贸的功劳占据八成，可谓举足轻重，白局身兼数职要知道那头重那头请才好。”酸酸的语气任谁都能听的出来，也很好理解。 正在其余人要相继介绍自己身份时，众人听到脚步声越来越重，都自觉闭嘴，知道正主到了。 哒哒哒～ 不管那个职位，在坪洲只有一个人说了算，要想扎刺可以试试。 能来说明众人多少有些牵扯，不想被驱除坪洲就放聪明点。 吱嘎，房门被推开。 一袭淡蓝色中山装的褚文昊进门，跨步来到首位站立，扫到章世言，道：“诸位都相互认识了吧？那我就不在单独介绍，期望诸位同心协力治理好坪洲。” “老规矩，先汇报各局工作，以及面临的问题。” “是！” 等褚文昊端坐各局才开始汇报工作，“坪洲银行挂靠财政局管理，目前只有英镑、美元、法币三种货币...” “警察局方面已经完成户籍登记，常驻人口八千七百六十人...” “娱乐局方面暂时正常，只是有几个明星不怎么听招呼，明明闲着没事，让她来坪洲贡献一点力量都不肯，居然甩脸子摆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不可一世，仗着有人撑腰根本不给坪洲面子。”项顶天煞有介事的汇报，工作态度很好。 褚文昊记录同时，好奇询问：“谁这么牛？” “咳咳，那个影后胡小蝶，仗着跟杜月生认识，矫情得很，几次登门请她来坪洲，都拒之门外甚至出言不逊，对士兵恶言相向，没办法，谁让她腰杆子硬呢，娱乐局是拿她没招。”告状，指定没少受气。 “哦、”褚文昊停笔，抬头，双轴撑桌抱拳攥笔，眉头微皱：“只是请她拍个签名照有这么难吗？” “难！” “她说了，身为大明星怎么能抛头露面，把自己的照片搞得满大街都是，说做人要贵重，不能自降身价，若在登门骚扰，就会报警。” “坪洲又不是不给钱，没让她白白牺牲，何必如此决绝？” “她说不稀罕坪洲的钱，死活不肯登岛。” “咳咳～”旁边章世言道：“这种事要自愿才行，不要强人所难嘛，有其他人在就够了。”项顶天不知道里面的事，胡小蝶可不是跟杜月生熟悉，而是跟国党很多高官有牵扯，开口是不想为了个女人让褚文昊跟他们对上。 褚文昊扫其一眼，淡淡道：“签名照而已，居然不给面子，可能觉得自己很高端，士兵们不配拥有吧。既然如此就不要勉强了，免得人家说我褚文昊强人所难。” “很好嘛，就应该如此...”章世言点头附和，觉得褚文昊还算懂事，却听：“跟总督府打声招呼，那家电影公司敢跟其签约就是坪洲府的敌人，坪洲最近练兵，让他们看着办。既然不差钱就让她去美国居住吧，香江不适合她。” “这又何必呢...”不待章世言说完，褚文昊挥挥手：“香江不是安全屋，侵略者不会跟她讲法律，让其感受一下也好。” “是！”项顶天慌忙应下，“杜月生那边要是开口...” 褚文昊压根没把他放眼里，无所谓道：“不用管他，让姜涛安排新兵上岛练练枪法，胆敢插手就不用顾及，打死勿论。” “是。” 章世言张张嘴，想说两句，却感受到褚文昊的强势，根本不会在乎谁，英国人都不管他，还有谁？ 一件小事，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众人汇报完工作，褚文昊相继做出安排后，叮嘱道：“英方通报，最近坪洲树大招风，已经引起日方警惕，近期会有日本间谍登岛，大家都要小心。叶局长要留意刚刚办理证件登岛之人，提高通行证的办理条件，必须有两人作保才可，资料要详尽，时间定在月初一号，十五号，三十号办理通行证件，其余时间今后不予办理。” “是！”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探寻情报 “这就是亚洲第一？” “呸！” 迟瑞四人进门后七拐八拐，差点把脑袋转晕，又是爬山又是下海，整座山搞得跟蜘蛛洞一样。最后来到山腰处，进门看到所谓的赌场真是可怜，人到是不少，乌泱泱的, 只是周围环境也太过简陋，分明就是在山里挖了个大洞，摆上赌桌就开张，毫无美感。 简陋都客气了，长长的洞穴里，高低不一摆放赌桌，像是一条蜿蜒的小溪不知道有多长。地面是打磨相对平整的石头，周围墙就是坑洼不平的山体, 居然连颜料都懒得用。 乌烟瘴气，跟进了鬼城一样，差点吓死迟瑞，骂两声都客气了，想给他炸了。 李志群倒是感觉蛮新鲜，东瞅瞅西看看，“不要在乎外表嘛，要注重内涵，几百人却很安静，素质都不错，看穿梭其中的洋女人，服务就很精细嘛。”正说着旁边工作人员主动询问：“几位先生需要私人服务员嘛？” “私人服务员！怎么说？”迟瑞不在关注环境，而是把目光放在那些穿着性感，身材丰满的洋女人上面，眼中神采奕奕，哈喇子差点流出来，急忙开口询问。 工作人员介绍道：“全程陪您消遣时间的私人服务员，总共有三十多个国家的美女, 每小时收费两百美金。” 迟瑞瞪大眼睛惊叫：“每小时两百美金, 你怎么不去抢？”很多听到动静的人望向他们，眼中充满鄙夷，“咳咳，那个都能干啥？”迟瑞赶紧闭嘴，被鄙视可不怎么舒服。 “百分百贴心服务，只要有需求尽管提。” “是嘛～” “不用，给我们兑换一万法币的筹码。”川岛直接拒绝，掏出一沓钱递给他，却听：“不好意思先生，赌场最低十万法币起，也可以兑换两千美金或五百英镑筹码。” 八嘎！ 川岛差点气死，她来的匆忙根本就没带多少钱，刚才一顿饭干掉四万，就剩一万法币，眼角抖动看向三人。 “咳咳...” “我没带钱。”胡斐尴尬道，迟瑞附和：“我只带了几百法币。”相反李志群淡淡道：“瑞士银行汇票能使用吗？” “没问题。” 工作人员回道：“国内四大银行，瑞士银行，渣打银行等十几家国际银行都能在赌场直接兑换。” 李志群点点头，从口袋里取出钱包, 随手递给服务员一张五千美金的汇票, “全部兑换成筹码，安排两个美女服务人员跟随。” “好的，请先生稍等。” “哈哈哈...要说还是李主任财大气粗，随手就是五千块，我等真是羡慕不来。”迟瑞高兴的奉送一句马屁，有美女不枉此行。 “哈哈，你可不要冤枉我，这是七十六号半年经费，要是都输了就喝西北风，一会要努努力。”李志群才不会傻到在川岛面前漏财，拿日本人给的钱消费不算过分吧。 川岛扫其一眼没说什么，有时候会办事很重要，李志群就很聪明，“不要只顾着玩，搜寻各国代表，套取一定的消息，搞清楚内城的情报。” “是！” 等一切安排好，两个洋女人各自跟着迟瑞与胡斐离开，李志群跟着川岛，“找个德国代表或者意大利代表，实在不行找到暹罗或者荷兰代表，想办法让他输光筹码，带他来见我。”川岛叮嘱一句就向着赌场南侧的卡座而去，她不会赌钱，只能交给李志群。 下午三点。 川岛只喝了两杯椰子汁要了点小吃，一万块钱没了，第一次感觉自己很穷，同时暗恨褚文昊个狗贼，号称亚洲第一不过分，坑钱第一。 就在不耐烦之际，李志群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洋人来到近前，主动介绍道：“金小姐，这位是德国代表沃特森先生，刚刚不小心输了五千美金。”又小声给沃特森介绍：“这位是大日本皇军川岛芳子小姐，请坐。” “哦，原来是川岛小姐，久仰大名。”沃特森自来熟，双方问礼后坐在对面，李志群安排服务员要了三杯洋酒，递给服她一块五百美金的筹码可见真的不便宜。 不过李志群很喜欢这种纸醉金迷的感觉，他刚刚赢了一万美金，称之为福地洞天好不为过，只要有本事，很容易变成富翁。 简单沟通几句后，川岛直奔主题，“沃特森，我需要情报，只要满意刚刚输得五千美金原数奉还。” “哦，上帝，你真是位慷慨的东方女士，没问题，帝国跟日方关系密切，只要我知道的会全部告诉你。”沃特森赞美承诺道，他很欢在这里玩，一刻也不想离开。 川岛长舒一口气，事情还算顺利，虽然花了点钱，也算值得。 “褚文昊在内城搞什么？外界传言能自主生产武器弹药是不是真的？离岛上面的工厂里生产什么？” 沃特森端起洋酒喝了一口，低声道：“不知道！” “不...不知道？”川岛跟李志群对视一眼，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却见他认真点头重复：“不知道。” 川岛眼睛微眯：“沃特森，你不是住在内城，为何不知道？” “我是住在内城，可内城跟内城有区别，中央大街最南端坪洲办公楼算是内城门户，你看不到里面是啥，是因为被树木遮挡住。后面有五百独栋二层，居住两千人，各国代表住在海边，但只能看到褚文昊居住的地方，却进不去，想要过去只能从海里游过去。 中间还隔着一座用金刚石打造的军事城堡，地上一层，地下一层，圈禁了一个真正的内城。中央大街北侧酒店后面都是内城范围，士兵家眷都生活在里面，大约六千人，这些地方我们进不去，所以里面搞什么我不清楚。离岛上面的工厂应该有铁厂，罐头厂，武器弹药需要原材料，即便能生产也很有限，不用担心，维持坪洲三千军队使用就很不错，不可能供给国党。” 川岛似有不满，也不能强迫，“听说褚文昊在里面建军校，是这样吗？” 沃特森摆摆手：“不算军校，除坪洲士兵自己训练外，好像大窝山搞了很多实验室，具体的不清楚。我听印度代表说褚文昊从香江招收大学生，前前后后有几千人，我没见过，只是听说。” 李志群不满的瞅他一眼，这算啥狗屁情报，跟没说一样，把筹码放在桌上吸引其视线，“沃特森先生，要是想进入内城有没有办法？我的意思是上山。” 沃特森眼角扫到筹码，眼中尽是亮光，“不好办，除非假扮学生，也许能混迹在士兵中，或者士兵家眷里面。可能有风险，我听说每个士兵都有自己的专属号码防备，褚文昊要求熟悉自己的前后左右邻居，一但有陌生人出现即刻抓起来。” “八嘎！” 沃特森不在意道：“你根本就不用探寻，弹丸小岛能干啥，就算想搞事也没资源。破坏坪洲很难，但杀掉各国代表不算很难，只要做好牺牲准备，事后把责任推给褚文昊，很快这种商业模式就会瘫痪，杀人比毁岛要轻松很多。”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形势逼迫 一九四零年，五月十三号，上午八点，半岛酒店顶层，跟半年前一样，参会者有四十七国代表，脸色各异, 室内静的可怕，没请观众。 今井武夫神态自若，吸溜着茶水，扫了一眼脸色铁青的罗君强，打趣道：“罗总督，该来的也都来了，不要浪费时间，帝国的海军很忙, 不能总停在哪里啥事不干，尽快开始吧。” 罗君强嘴角抽动，语气不善道：“日方已经是第二次主动挑衅帝国，如果今天没有让帝国满意的结果，帝国不介意让日方见识一下帝国的实力！” “哈哈...误会，误会。”今井武夫得意的很，“帝国可没有针对英方的意思，再说英国本土暂时无暇顾及香江，鞭长莫及，帝国总有说话的权利。” “你！” “哎、罗总督不要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哈哈哈...”说着说着笑起来，气的罗君强差点过去，今井止住笑声：“真是遗憾，帝国收到消息比利时十号晚上就投降德军，战争刚开始就结束了，哈哈哈...真是...真是笑死我了。” 今井武夫的讥笑声充斥在会场内，比利时代表脸色苍白, 眼中尽是愤怒, 凶狠瞪视，却不敢说话。 今井感受道，瞅他一眼，“怎么，我说的难道是假的？就像男女打扑克，刚刚开始，就结束了，毫无爽感，自己国家没本事，还不让说话吗？” “你！” “我怎么了？”今井武夫冷哼一声，鄙夷道：“原本我觉得支那人是世界上最贪生怕死，最没用的，现在看来却比你国家强上不少呢，好歹面对大日本皇军坚持了三年，你们是三天都坚持不住，还敢在香江作威作福，一会乖乖离开坪洲，省的说帝国欺负弱小。” 比利时代表嘴角都咬出血来了，指甲镶嵌到肉里，面对侮辱自己国家的人, 却没有丝毫勇气反抗，耻辱，耻辱！ 脑袋充血想要起身反驳，却被身侧的荷兰代表死死拽住，眼神示意忍耐，在香江虽然日本人不敢乱来，可谁知道呢，万一发疯岂不是白白送命。 “哼，”今井武夫懒得搭理他，继续调侃罗军强，“听说荷兰女王抛弃掉自己的民众，携家带口跑到英国寻求庇护，很好嘛，省的留下成为德国俘虏，若不幸成为士兵玩物，可真就...” 砰！ 荷兰代表听到今井武夫侮辱自己国家，侮辱自己的女王，当即拍桌子吼道：“今井先生，我希望你能够注意自己的言辞，荷兰正在全民帝国侵略者，女王陛下更不会携带自己家人跑到英国寻求庇护，我求你你道歉！向荷兰人民道歉！” 面对色厉内荏的荷兰代表，今井武夫微微一笑，眼中尽是蔑视，“道歉？荷兰配吗？昔日的海上强国，却被打的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争相逃命。你以为我骗你是吧，哼，有必要吗？大日本帝国的情报员覆盖全球每一个国家，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及时掌握，听说你们女王陛下早上在被窝里正做美梦，却被德军的炮弹给炸醒，知道大势已去，悄悄的逃离英国，民众大概是不知情，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就不要乱喊了，投降德军就在这两天，跟比利时不相上下，哦，相比卢森堡要好一些，总算开枪了。” 砰！ 卢森堡代表怒了：“今井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前两天刚刚跟自己长官沟通过，一切正常，为何今井先生要诅咒大公国！我要求你道歉，否则...” “哼！” “否则如何？” 今井武夫瞪视一眼：“消息闭塞，自己国家都没了，还在坪洲醉生梦死，真是可笑！我警告你们，立刻马上离开坪洲，再敢跟褚文昊做生意，帝国直接打死你们。丹麦、波兰、卢森堡等国以及周边小国代表，大日本帝国郑重警告，再敢跟褚文昊往来打死你们！” 嚯、 今井武夫化身战士，一条毒舌见人就喷，态度嚣张跋扈，面对失去国家的人，根本不需要在乎，狗屁不是。 调整笑脸继续调侃罗君强，“英国真是不容易，正所谓不怕神一样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比利时投降，荷兰不会强撑太久，哈哈，德军逼近英吉利海峡，靠法国独木难支，恐坚持不了多久。中国有谚语：打铁还要自身硬，指望两个拖后腿的小弟怕是不行了，英国本土此刻危如累卵，一场大战不可避免。帝国刚刚接到消息，英国各殖民地已经全力运转，调兵遣将，输送各类物资支援本土。亚洲方面英属印度部分依然行动起来，罗总督打算调派多少兵力回国支援？” “你～” 罗君强面对今井武夫的嚣张实在没招，因为他说的对，帝国要全面备战，香江也要调派兵力跟物资支援本土，形势严峻！ 日方大摇大摆开着战舰来香江挑衅，颇有趁火打劫之意，语气不善道：“不劳今井先生操心，帝国自有安排，随便调派一点物资跟兵力，足够跟日方抗衡！” “哈哈，说的是，说的是，帝国军事实力自然比不过英方，却有足够能力维护自己利益。”今井武夫态度相比上次谈判强势很多，原因很简单，德国强势碾压让英国本土自顾不暇，没工夫管香江，态度嚣张点没问题。 “哼！” 会场内剑拔弩张，想生撕今井者不在少数。 大门缓缓被推开，正主到了，褚文昊一身中山装进门，看上去神色平静，眉宇间总有一丝焦躁不安。 大步流星来到右侧第三席位，旁边是代表国党政府参加的章世言，第一席位依旧是美国代表。 拉开凳子独自端坐，像是没看到瞅他的今井武夫，抽出香烟点燃，双轴撑桌吐出一口烟雾。 “说吧，又想干嘛！” 今井武夫看到他就眼疼，阴沉道：“褚文昊，大日本帝国的战舰都开来了，你难道觉得是来香江旅游吗？名人不说暗话，帝国这次就是冲着你来的，我要求你即刻关闭坪洲所有商贸公司，以及离岛上面所有工厂，并上交你最近半年收购的所有物资，包括赚取的金钱，通通交给大日本帝国，即刻离开香江，否则...” 褚文昊冷冷一眼：“否则如何！？”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强势逼迫 “哼！” 今井冷哼道：“否则，帝国不介意在轰炸一次，顷刻间让坪洲化为焦土。不要以为几块破石头就能抵挡住帝国的坚船利炮，你要相信，没有轰不烂的战舰。永不沉没...哈哈，井底之蛙罢了，识相就按照我说的做，大日本帝国会给你一份荣宠。” “不要期望英方会出面维护你，也许之前会。褚文昊，你也老大不小，已经为人父母，能不能换个立场考虑问题。你说英国本土已经陷入危机，自顾不暇，哪有精力天天给你擦屁股，强人所难的事做一次叫有个性，做两次那就就是自私自利，懂点事，不要让罗总督为难。” 嚯，真敢说，赤裸裸威胁，态度空前嚣张，要是十号之前日方即便嚣张也要给英方三分颜面，如今倒好。 褚文昊静静吸烟，“懂不懂事不用你多嘴多舌，要打就打，坪洲虽小却也不会退缩。”语气坚定态度决绝，场内众人都听的很清楚。 “哼，”今井武夫对于不识时务的人很是反感，“沽名钓誉之辈比比皆是，你觉得大日本帝国会害怕吗？还是那句话，你应该考虑英方态度，帝国没有直接攻打坪洲，已经给足面子。” 砰砰～ 褚文昊敲敲桌子，质问今井武夫：“坪洲做什么跟你有关系嘛？你管的到挺宽，我经营商贸，跟各国代表合作都是出于自愿，好像没碍着你啥事。我就不明白，你跑到香江来作威作福，怎么、想吓我！？哼，坪洲暂时有我褚文昊做主，跟任何国家没有关系，敲诈勒索找错人了，要打就打，就算坪洲覆灭，你也要付出相应代价。” “哼！” “你要是规规矩矩做点生意赚点钱，找点女人，帝国就当没看到。”今井武夫语气不善道：“可你在干什么！当帝国眼瞎，不知道你在偷偷摸摸收购各类物资援助国共，侧面跟帝国作对，你难道认为帝国会纵容你肆无忌惮继续乱来？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要做圣人，承担后果是应有之意。” 不想浪费时间，扫视各国代表一眼，“诸位，大日本帝国很忙，表态吧。谁想继续跟褚文昊合作，就是大日本帝国的敌人！产生的一切后果均属诸位故意挑衅，闹到哪里帝国也不怕，相对的诸位要付出代价。” 强势逼迫，没人跟你合作，我看你怎么储备物资。 “这...” 不要看有四十几国代表，都是小国，面对日方强硬态度，有几个敢继续跟褚文昊合作。 室内静默片刻后，终于有人开口：“越南所有商贸公司会尽快离开坪洲，今后不跟坪洲合作。事情如今井先生所愿，我们可以退出不跟坪洲合作，相应的希望日方开放海域，允许各国自由进出中国内陆市场。” “柬埔寨会尽快离开坪洲，要求一样。” “老挝不会继续跟坪洲合作...” “......” 嚯，今井武夫一句话，除英美苏法没有表态外，其余国家代表相继表态，今后并不会在跟坪洲合作，相应的要求开放港口。 “吆西！”今井武夫很得体，这就是帝国的实力，扫视平静的褚文昊，“诸位态度都很不错，海运开放需要研究，香江也不耽误你们正常行销。”管你打的啥主意，只要离开坪洲其余事在说，“请英美苏法表态...” “苏联要如何做轮不到日方指手画脚，还有！坪洲有三十七名苏联民众，要是出现伤亡，会追究日方责任。”苏联代表随口一句，根本就没把小鬼子放眼里。 “美国方面正在考虑，等想好会通报日方，坪洲有几十美国民众，我不希望出现任何伤亡。” “法国方面尊重各商贸公司的选择，不支持也不反对。” 大国就是牛叉，面对日方根本不会轻易妥协，哼，今井武夫心有怒火，却也只能忍耐，盯视褚文昊：“如何？各国代表离开坪洲，你经营的一切也就没有丝毫意义，应该认清形势，主动寻求帝国的原谅。” “好好好...” 褚文昊心中也有火，却毫无办法，刚刚经营局面顷刻间被瓦解，能不气嘛。 “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这笔账我会抽时间连本带利收回！”懒得搭理他，主要看英方态度，询问罗君强：“罗总督希望我怎么做？” “咳咳...” 罗君强尴尬道：“原则上坪洲归属你管理，大英帝国不会过多插手。然而日方希望你解除现有武装，武器弹药及相关物资厂房都要关闭，停止向国党政府提供物资。帝国在综合考虑后，认为坪洲确实不需要太多武装力量，取缔也很应该。相应的你可以继续在坪洲生活，只要不搞军事相关的产业，日方没理由继续针对。” 褚文昊听完沉默了，话说的好听，意思就是让步，不会继续维护坪洲，他能拒绝吗？ 当然可以！ 但你要做好同时得罪英方跟日方的准备，甚至其余国家都会背后踹你一脚，自己这点武装力量在双方眼里根本没有丝毫震慑，同时挑战形同找死。 唉，没办法，爱丽丝给他的电文刚刚破译出来，就是有关进攻荷兰跟比利时的，可惜一切都晚了。 德军虎视眈眈，今后很长一段时间英方都会调派物资支援本土，这个时候怎么敢在跟日方起冲突，能稳住局势就是胜利。 让他轻易妥协也不可能，盯视今井武夫道：“先打吧，一枪不开就想让我让步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要提前声明，坪洲死多少人，我会用日本人来偿还，香江有日本间谍，黑龙会成员，日本商人跟民众零零总总有几千人，一命偿一命，很合理。” “八嘎！” 今井武夫骂道：“褚文昊，你真是要上天！帝国万炮其发，坪洲有多少人都要死，想用帝国的子民来陪葬亏你想的出来！” “那没办法，刀架在脖子上只能拿命拼，东西可以丢，骨气不能丢！你想要摧毁坪洲就要付出相应代价，不是只有日本人会杀人，会威胁，我也会。” “哼！” 今井武夫没想到他如此不识时务，打指定是敢打，就怕事候像他所说，要帝国子民偿命。 沉吟道：“帝国可以让一步，钱不要，但坪洲现有一切要全部取缔，除你在离岛时的家眷，不允许任何人在登岛！最重要你今后不能在向国共捐赠任何物资，只要发现帝国不会客气，直接炮轰坪洲。” “如何！”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倾尽所有 褚文昊重新点燃香烟，“生意可以不做，但你要允许我正常生活，不然你养我？你说我向国共提供物资援助，何其冤枉？” “海陆被日方把持，就算有物资，难道自己飞过去？”他是打算试探一下,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何自己的物资刚到日方就知道。就算国党空军有日本间谍看到物资，也不会想到是自己输送，那就只有侍从室的问题。 “哼。” 今井武夫何其聪明，知道他打的何种心思，“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 帝国不需要跟你讲没用的, 你只需摆正态度，尽快做出选择。至于...生活，你想怎么生活？这段时间你赚取的钱财，就算天天醉生梦死也够了，还想怎样。” “几千人难道要坐吃山空，我养的起吗？” “你想干嘛？” 褚文昊吐出一口烟雾，淡淡道：“干嘛你不用管，只要不向国共提供物资就行。” 今井武夫一挥手，“坚决不行！坪洲只允许你留五百私兵跟其家眷，其余任何人都不能登岛，生意不能做，任何行业都不能涉足，只能混吃等死。” “哼。” “那还是打吧！打完我想干嘛干嘛。” 两人僵持不下，谁都不让步，众人都没参与，坪洲弹丸小岛能干嘛，觉得日方确实过分，几千人难道在上面等死。 罗君强插话道：“日方也要相对尊重，既然褚文昊承诺不向国共方面捐赠物资, 生意断绝, 总要允许有点生意维持生计。” “是啊，是啊，总不能画地为牢囚禁他们，如此跟死掉有何区别，总要有点事干。”有闲着没事的代表开口附言，你一嘴我一言。 八嘎！ 今井武夫心火蹭蹭往上冒，其实问题基本解决，只要各国不跟褚文昊交易物资，晾他再有本事也搞不到啥物资，没有原材料想生产武器弹药也不可能。 不过他是不会轻易妥协！ “好！我马上安排士兵登岛，只要没找到大批物资这件事就算了，帝国也要顾及英方面子，今后你只要不再给国共提供物资，你愿意干啥就干啥。不过，要是发现大量物资，帝国会收缴，起来，并且即刻摧毁所有的工厂设备, 要求你即刻离开香江。” 褚文昊冷冷一眼, “坪洲不是菜市场, 你想搜就搜，即便有那也是我用来做生意的，难道不行！” “不让搜查，帝国只能炮轰坪洲，至于帝国子民，你要是敢杀，帝国保证十倍奉还！” 剑拔弩张啊！ 罗君强赶忙打圆场：“坪洲乃私人领地，日军登岛搜查确实不合适，我看有帝国派遣士兵登岛查看，日军安排一个班的士兵陪同就可，总共一平方公里，一个小时就能搜查完毕。” “好，就有英军来查。” 褚文昊耸耸肩：“要是没搜查到，你就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不要再来香江惹人心烦。这笔账我抽空跟你算，绝对不会轻易接过。” 哼！ 十点。 一个团的英国士兵登岛搜查，全程有日本士兵陪同，除去人去楼空的街道店铺，只发现少量的各类物资。离岛工厂早已经停产，只有发电厂还工作，干干净净啥也没有。 士兵回去禀告今井武夫知道，也让其苦恼不已，难道外界传言都是假的？怎么什么都没发现？ 郁闷的向着总督府而去，他跟英方的事情可没谈完。 罗君强泡好茶，面对今井武夫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今井先生，事情都按照你的要求来操作，如今并没有在坪洲发现大量物资，证明之前的事情一定有误会。褚文昊已经答应，帝国也没有继续支持他，日方应该满意了吧？” 今井武夫端茶轻抿，郁闷道：“罗总督应该明白，褚文昊要如何都不重要，帝国主要是让各国代表明白目前的形势，经此一役，相信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今后知道该怎么跟大日本帝国相处。坪洲区区弹丸之地，又能有何作为帝国根本不屑一顾，只要英方今后莫要在从中协助就可。” 罗君强心底暗骂，不在乎你大张旗鼓来示威是给帝国看呢！ “按照商谈好的，大英帝国希望日方尽快把隐藏在香江的情报人员撤走。” “哈哈...放心，放心，帝国只是安排两个小组在香江收取各国情报，如今形势明朗根本不需要情报，我会尽快让他们撤离香江...” ...... 褚文昊刚刚回到家，爱丽丝就找上门来，两人来到海边凉亭里。 主动沏茶解释：“帝国可不是不帮忙，原因你也知道，自顾不暇。日方故意登岛示威看似是针对你，实则主要是试探帝国态度。各国代表即便日方不来催促也不可能长待，形势渐渐明朗，各国不可避免都会参与到战争中，各项物资输出都会严格管控，不会在像之前一样，所以坪洲的现状也是情理之中。” 褚文昊摆手说话：“怎么样都好，这种情况早在意料之中，只是敲山震虎罢了，没想到日本方面这么紧张。就算真的轰炸坪洲也不怕，都是石头，随便他炸。” “咯咯...你倒是聪明，知道提前把东西转移走，按照你的要求物资都已经运到山城，足够国党方面撑两个月。”爱丽丝越来越觉得他太聪明，像是提前知道今井武夫要来一样，早早的把东西运走，只剩一堆石头随便日军轰炸。 “帝国帮你这么大忙，前前后后你还欠帝国五十万英镑，你打算怎么偿还？” 褚文昊喝了口茶，瞅了一眼繁华落尽的坪洲，无奈道：“赌债肉偿吧，我现在穷的只剩十块钱，你看着办吧。” “呸！” “想得美你！”爱丽丝俏脸微红，娇嗔道：“帝国要调派三千士兵回本土，坪洲现有的士兵刚好做补充，服役三年抵消一部分...” “你是一点东西也不给我留啊！驱逐舰、三架飞机、武器弹药都折算给你，士兵你也要收走，你比小鬼子狠。”褚文昊苦笑道。 “咯咯...话也不能这么说，帝国也帮你运输海量物资，算起来你也没吃亏。” 褚文昊摆摆手：“只要他们愿意就行，我不会强求，留三百士兵，好歹要守护几千家眷。” “行，就留三百，坪洲都这样了，你今后不要想着搞太大，以免在引起日本人的警惕。等今井武夫撤走，登岛商讨抓捕日本间谍的事情，军中清扫干净，欠的钱一笔勾销。” 褚文昊苦笑：“你是真会算账，罢了，小鬼子也不会真的离开，这笔账还是要算的。” “不过我有个要求，你要帮我安排好，不能出现一点差错。” 爱丽丝好奇问：“何事？” “唉，真正的战争还没有开始，我不想家人提心吊胆过日子，你帮我安排一家老小去美国生活，什么时候战争结束在接回来。”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终极任务 五月十四号，荷兰投降德军。 速度之快，让世界各国大跌眼镜的同时暗骂没用，英国方面更是引以为耻。昔日的“海上马车夫”不过如此，狗屁不是，那会跟英国叫板时还趾高气昂，投降比谁都快。 呸！ 谩骂者比比皆是, 但相应的问题就不得不考虑，荷兰跟比利时投降德军，一加一大于二，德军不用非得占领法国就可以从东面直逼英国本土，英吉利海峡要是挡不住德军，那么整个欧洲呈现秋风扫落叶之势，被德国一统, 继而影响非洲、亚洲。可以说一但英国顶不住整个世界格局就要重新划分，这样的情况很多国家是不愿意看到。 熟悉的房间里，维克透过玻璃窗欣赏着落日余晖，手中的雪茄忽明忽暗，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敲门声传来。 “进来。” 金发碧眼的爱丽丝挑动着雪白大长腿进门，闪烁亮光的短裙无不显示其火辣身材。 “长官。” 维克没有转身，悠悠道：“荷兰投降了，我就知道靠谁都没用，此刻德军囤兵丹麦，比利时，如今又拿下荷兰，很可能三面出兵帝国本土，帝国要面临中国一样的境地，大战一触即发。” 爱丽丝神色严肃，回道：“凭借帝国本土实力，及各殖民地的援助，顷刻间就让发狂的德国鬼子认识到帝国的强大。” 维克打开立窗，让海风吹进室内，弹了弹烟灰, 坐在真皮座椅上, 桌上堆砌着几分文件，稍显凌乱。 维克从中抽取一份扔给爱丽丝，“看看吧，刚收到的情报，德国拿下荷兰后并没有急于进攻帝国。法国境内的德军打的也不急不缓，循循渐进，稳扎稳打，就是在等待。” 爱丽丝随手捡起翻阅，表情专注，维克转动座椅面向窗口，“阿道夫打的好算盘，想要拉拢苏联成为同盟国，解决后顾之忧的同时从苏联购买大量石油跟粮食。若真的事成，帝国可能要面临绝境，荷兰的投降让德国周边小国瑟瑟发抖，颇有提前投降之意，我想德国不介意收几个提供兵力与资源的小弟听从指挥。” “问题的关键德国把手伸向亚洲，阿道夫要跟日方媾和，其目的不用猜，定是阻断亚洲各殖民国的兵力与物资援助。” “帝国刚刚开始筹备, 总需要时间，上海、香江、印度、巴坦等国预计抽调二十万兵力，上万吨物资援助本土。” “各方面显示需要到月底才能统筹完毕，关键是这么多兵力跟物资，需要长达一个月的运送周期，也就是要到七月初才能全部集结到帝国本土。” “德国已经提前预测到，派出代表前往开罗，试图跟埃及达成协议，封锁苏伊士运河跟红海，不允许亚洲货轮经过。” “真要是达成协议...亚洲殖民地兵员跟物资只能走南非，时间至少延长两个月，到时...” 爱丽丝看完，听到，秀眉紧蹙，这次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德国要利用日本牵制亚洲局势，不允许有任何支援抵达英国本土。 “日本方面应该已经派出代表，包括苏联，以及周边十余小国。国党方面倒是态度坚决，不会跟德国媾和，但伪政府已经派出代表，试图打正旗号以国党政府的身份同德国会晤，其意想跟日方一起签订同盟协议。帝国已经通知国党方面，看其态度，让他们自己解决。 最怕苏联跟日方联手签订协议，那么不但帝国要面临危机，整个亚、非、欧，甚至美国都很危险。” 维克面容严肃，眼神犀利的盯视爱丽丝，“你要做的很简单，第一，杀掉日方代表不允许跟德国会晤，为帝国争取三个月时间。 第二，阻止苏联代表跟德国进一步会晤，方法要巧妙，最终结果就是两国不能结盟。 第三，要解决埃及方面的问题，不允许跟德国媾和，开放红海跟苏伊士运河，使得亚洲援助的兵力跟物资及时到达本土。 第四，解决掉参与会晤的小国代表，制造矛盾，不允许非洲各国跟德国签订同盟协议。” “有信心吗？” “这～” 爱丽丝敬礼道：“长官，既然有命令属下自当全力以赴，只怕能力有限，辜负长官期许，影响帝国全面战争。属下觉得背负的使命太重，稍有不慎可能...” 维克摆摆手：“你不用担心，事情关联各洲各国，一但帝国败了，就等于全球要重新洗牌，所以亚洲、非洲、美洲都要参与进去。” “亚洲方面暂时只能有国党政府派遣优秀特工随行，非洲有沦陷的埃塞俄比亚特工配合，美洲有美国安排特工执掌，你是欧洲代表。” “你们四个人肩负着神圣使命，要尽最大努力完成阻击任务，为帝国争取时间，为战争早一步结束争取时间。” “是！” 爱丽丝严肃敬礼应答，尔后低声询问：“长官，能不能让褚文昊随行，他的能力很强，会多国语言，身手了得，对各种武器都很了解，有他配合相信任务很容易完成。” 维克皱眉道：“问题不在于各人，你们代表的是各州最强国家，褚文昊如今身份只是普通华人，根本就无法代表亚洲各国家。” 爱丽丝不死心争取道：“长官，国党特工只有军统能勉强拿的出手，像侍从室里面的军事情报员都趋于各种身份的掩护，而军统、中统的特务做任务换取情报都需要很长时间的操作才行，而且是本土作战。” “像此等任务需要拥有极高的临场发挥能力，迅速解决问题，根本没有熟悉环境的时间。要是连英语都说的磕磕巴巴，沟通都是问题，更遑论完成任务。如此，要不是褚文昊，亚洲方面干脆不要也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拖累队友岂不自寻烦恼。” 维克默默吸着烟，沉吟道：“你说的对，可亚洲只有三个独立国家，日本方面指定不能行，暹罗态度很有问题，左右摇摆，很可能私下已经跟日方有秘密协议，坚决不能用。” 吧嗒吧嗒嘴：“共党方面倒是有几个厉害的，可目前还不能全权代表，只能让国党政府抉择。” 看到噘嘴的爱丽丝，维克揉着脑袋，烦躁道：“这样吧，让英美法三国总领事向山城政府提出任用意见，推荐褚文昊担任此次任务的执行者，代表国党政府跟亚洲各国参与。” “但国党内部复杂，此等意义深远的事情恐内部消耗厉害，不会轻易答应。” 维克有点犯愁，皱眉考虑良久，瞅了一眼满脸期待的爱丽丝，苦笑道：“这样吧，我即刻发电本土，要求帝国发出照会，在加美国跟法国方面，相信有三国强力推荐，重新委任褚文昊身份应该不成问题。” 维克刚说完，愣神道：“可问题是国党方面答应，褚文昊要是不答应怎么办？” 爱丽丝眉眼里尽是喜色，喜滋滋道：“长官放心，褚文昊能竭尽全力为国党筹措物资，说明不十分抵触国党，或者说有着爱国情怀，只要跟其点明厉害，相信他不会决绝。” “何况...” 想起前两天褚文昊的要求，“前天下去褚文昊要求把其家人安排到美国生活，属下没来的急汇报，如今机会刚刚好，只要他参加，美国方面一定会把其家人安排在华盛顿，安全跟生活绝对没有问题，他没有理由拒绝。” “长官可以跟美国方面点明，一切顺利成章。” “哦，有这样的事？”维克听到，既然褚文昊有安排家人去美国的意思，拿问题就不大。 “好吧，我会跟美国方面沟通，你快去准备吧，事情一但决定，今天晚上启程，帝国安排飞机直接飞埃及，今晚十点到达，争取赶在日方跟苏方之前到达。” “是！”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推荐人选 上午十点，黄山。 会议室里面将星璀璨，国党政府方面有五院院长，其余是国党军事委员大佬。 侍从室三处长，军统戴春风，中统陈祖燕参加，集合国党部门最有话语权的众人。 各个神情严肃, 即便憋的难受也没有敢吸烟者，没办法委座最反感油烟味。 会议大门被推开，“委座亲临！” 随着喊声众人起立，等男子拄拐走进室内才齐齐开口问候：“委座！” 男子一身军装脚步承重来到首位站立，扫视众人：“都坐吧。” “是。” 众人端坐后男子言道：“事情都知道了吧，荷兰投降，德国强势碾压，直逼英国本土。法国陷入节节败退之势, 沦陷只是时间问题，如果英国再败，那世界格局要变动，亚洲将沦为日寇的乐园，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 然而，阿道夫心思歹毒，试图引诱苏联与其签订同盟国，共同进退。事成，亚洲无完国，可总有为一己之私欲的捣乱分子看不清形势，试图覆灭党国。 英国方面透漏，伪政府已经派遣以梅思平为代表的会晤小组，伙同日寇前往开罗，意图代表中国政府跟德国签署同盟共同进退。 英国海外殖民地，要全力援助本土，预计调派二十万兵力，上万吨物资驰援。然则, 德国早有准备试图跟埃及达成协议封锁苏伊士运河跟红海，一但事成结果不用我说。 英国方面要求党国派遣特工, 随从美英埃三国共同阻击此次德国所有计划。 党国要竭尽全力配合，阻击会晤的同时，铲除试图陷党国与民众于绝境的叛贼！都说说吧，派谁去合适，我只有一点要求，不能丢了中国人的脸！”话闭端坐，秘书给端过茶来开始慢饮。 室内陷入短暂安静，各自沉默。 “咳咳...” “狼子野心！” 老何怒了：“区区弹丸小国居然敢插手亚洲事务，不知死活！我的意见很明确，全力支持英国方面抵抗侵略者。党国有着无比宽广的胸襟，不能因为英方在中日局势上左右摇摆而放弃援助，即刻派遣精兵强将赶赴开罗，阻击掉德军的阴谋，同时让那些不知死活出卖祖宗的混蛋客死异乡！” 有老何开头，随后十几人相继表态，都支持派兵援助英方，大局观总体很不错。 老孔推了推镜框悠悠道：“英方要的不是党国派兵, 而是态度, 是关于党国跟苏联方面的态度。一但苏联真的跟德军签订协议, 党国今后该如何自处，如何从中找到共存点。” “局势糜烂至此，是党国没有预料到的，但不管怎么烂，有一点要坚持住，那就是坚决不能让苏联跟德国达成共识，否则党国危已，民族危已！” “日寇虽然跟苏联在东西伯利亚一场短暂交锋，却已经签订互不侵犯条约。就算不是朋友，也算不上敌人，要是在掺和德国...细思极恐！细思极恐啊！” “伪政府不知死活，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胡乱掺和，根本就没有顾及民族之兴衰，民族之命运，实乃不折不扣的败类，定要诛其心！” “英方要求党国参与其中，也是出于对党国的尊重与信任，我的意见无条件支持。不管是遏制德军嚣张气焰，还是阻击日寇亦或者铲除唯恐天下不乱的伪政府，都要全力支持。” “然则，派遣英方要求派遣精锐前往开罗，配合英美埃完成阻击任务，这份工作看似简单，实则苦难重重。” “不但要协助英方顺利支援本土，且要悄无声息阻击掉苏联方面跟德国达成共识，同时铲除日寇跟叛贼。这中间的尺度要精确把握，即不能得罪各国代表，也不能让苏联方面察觉，或者说即便察觉到也不能怪罪党国，意义之深远，难度之大，可以想象。” “精兵，不但要知识储备够，应变能力强，最重要有大局观，能代表党国之形象的精英才可。” “这方面着实有些为难，党国虽然人才济济，却也一时难找到合适之人。不过，从事敌后工作，军统跟中统相对专业，再不行侍从室也有大把精英，大家各自推荐一下，尽快筛选出合适的人，英国方面只给了三个小时，时间紧迫各位就不要客气了。” 老孔一番言辞，分析的头头是道，众人莫语，知道事情严重，不能有丝毫马虎，绞尽脑汁开始推荐自己认为优秀的人才。 半个小时过去，却毫无结果，不是这不合适就是那不合适，总之就是不合适。 “军统有无人选？” 戴老板一直没说话，不知心里作何感想，听到询问沉吟道：“我看侍从六组的唐组长最为合适。”简单一句话让众人眼眉微挑，都知道他说的谁，侍从六组专管军事情报，军统就在他的管辖范围。 “唐少将有着丰富的经验，黄埔六期毕业，创建过报刊，说明知识储备量完全没问题。担任过情报处秘书，行政工作最考究察言观色，语言艺术，从这点来看也颇为合适。担任过复兴社副书记，组织能力没话说，执行力也强，绝对能贯彻党国意志。最重要唐少将担任过驻德国领事馆副武馆，不但能熟练讲英语，甚至德语也能清晰表达。清楚知道要怎样跟德国人打交道，凭借出色的外交能力，左右局势轻松异常。更重要担任六组组长以来对党国各军种形势了解很全面，结合各国情报，培养了超高的大局观，再结合多方面，我认为没有比唐组长更合适的人选。” 嚯，一番解说，让众人不得不默默点头，确实很合适。唐纵，也算党国少有的青年才俊，刚刚三十五岁，依然成为党国少将军衔，总要委座很是信任，其身份、军衔、经历等等都很符合人选。 陈祖燕斜睨一眼，总觉得戴春风没安好心，他可是知道，最近军统猖狂的要命，人数直逼六万大关，颇有制霸一方的威势，谁见了都要高看三分。 鉴于此，有小道消息传出，委座有意让唐纵担任军统副局长职务，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恐戴春风耳聪目明，听到流言蜚语，打算推他出来赶赴开罗执行任务。 呵呵，这活可不那么好干，干好了顶多升两级，可唐纵才三十五岁，总不能给他个国党上将军衔，如此岂不是没人能压制。 捧杀之嫌！ 干不好，恩，那可就大发了，往小了说叫没能力，辜负党国期许，辜负委座信任。往大了说就是民族罪人，瞧瞧，因为你没有完成任务，让苏联跟德国签订同盟，外挂日寇也插一脚，三方合力毁灭党国，瓦解整个民族，呵呵，民族罪人都不为过，相比给的荣誉真是不足为道。 心思百转啊！ 陈祖燕最近被压的喘不动气，对戴春风也是暗恨不已，总想有人能取而代之，如今跳出个唐纵来，让其看到希望，岂能让你一手推进火坑。 “咳咳...” “不错！戴局所言句句在理，从各方面分析来看唐少将都很适合此次任务。然而，有一点大家要清楚的认识到，英方找的不是军事专家，也不是谋略家，老成持重是好，却很不合时宜。英美需要一个敢打敢拼的人，说句难听的，就是要找一个背锅侠，将来出事好推给党国。看似是去和平解决问题，实则步步惊险，杀伐果断的同时要全身而退，不但要在德国跟苏联方面不漏痕迹，更要在英美方面游刃有余，好锅党国勉为其难背了，坏锅我看还是算了吧，党国虽然强大的要命，却也不能啥锅也背。” “唐少将军校出身，却没有抗战后跟日军正面抵抗的经历，抗战前怎么做都行，自己人也不会太过。但此刻确实刀刀见血，你死我活的局面，对于倾向于军事参谋类型发展的唐组长显然不太合适。我没有否决的意思，只是提出自己的意见，仅供大家参考。” 嚯！ 陈祖燕一番分析，看似歪理邪说，却也有一定的道理。 英方找你去不是当大爷分析问题，是让你杀人背锅的，你在哪跟人家讲局势发展，讲问题看法有啥用？ 说白了杀人诛心，还要把握火候，这方面唐纵差点事，再说他确实没啥正面跟敌人作战的经验，说句不客气的军统随便一个组长经验可能比他丰富，确实不怎么合适。 再说，里面的事大家都知道，怎么可能直勾勾的赞成。 “咳咳～” “不错，唐组长确实很优秀，但面对这次任务却并不十分合适。我到觉得郑副厅长很合适，黄埔二期毕业，有着办报经验，在苏联留学，语言能力绝对没问题，担任过情报工作，经验相当丰富。近期在工作岗位上表现极佳，侍从室提名担任三处处长，很好嘛，有能力的人就要举荐，不能让其埋没，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完成此次任务绝对没问题。”陈祖涛可真是见缝插针的高手，就这点事都能攀扯上，牛人。 他是侍从三处处长，传言委座有意调整，而调整对象就是现担任国党军令部二厅副厅长的郑届民，真是好心思！ 合着都把自己敌人送走，最好有去无回，省的劳心劳力是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全力否决 “咳咳...” 实在胡闹，如此重要场合，民族危亡的关键时刻，居然成了打击异己的手段，竖子不足为谋！ 张致忠言道：“我看事情还是有军统跟中统来做较为恰当，原因也简单，牵扯日寇, 需要杀伐，单纯的会晤无需派遣四国顶级特工前往。在处理问题时，英美两国会执掌牛耳，党国只需配以杀伐果断之人即可。这方面两部门经验丰富，人才济济，定能完成戡乱救国之委任。” “不错。” “军统六万, 中统三万多，两部门接近十万人, 没道理挑不出符合条件的精英特工嘛。” “没错, 事情的本质确实牵扯党国，问题细分，军统跟中统就要勇于承担责任。” “我赞成，抽调两人不会影响工作...” 嚯～ 也不知道为何都开口把任务推给军统、中统。也对，谁会喜欢两个特务部门呢，天天跟苍蝇一样周围着你转，有点风吹草动就上报，搞得人心惶惶，很不利于内部团结。 任务接了，做好未必有奖赏，做不好...长官可要受到牵连，给两人添添堵很有必要。 陈祖燕心里暗骂，好事不找中统，这活他可不接。“党国危亡之际，本来中统当仁不让，但反复甄选确实没有合适之人，都是搞行政出身, 没脑子, 没身手，不堪大用。未免贻误战机，给党国带来损失，只能把戡乱救国的机会让给军统，我相信，凭借戴局长的能力，定是手到擒来，中统就不掺和了。” 戴春风扫其一眼，“军统虽不缺人，但相对有经验的实在太少，大部分精英如今都在各地执行任务，新进招收的队员刚刚毕业没有丝毫经验。总部虽然有几千人，却没有跟英美特工合作的经历。当然，诸位长官要是觉得谁能担当此任，可举荐，我没意见，全力支持。” 态度很好嘛, 堂堂几万人的军统居然没合适的人, 说出去让人笑话，不过众人也不会当面揭短。 半小时，并没有商讨出合适的人选，不是这里有问题，就是那里有问题。 “咳咳...” 张致忠觉得时机差不多，言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合适人选，那我举荐一人，诸位商讨，香江褚文昊。” “褚文昊！” 听到名字众人微楞，旋即表情各异，眉宇间很有意思。 没管他们怎么想，继道：“褚文昊个人能力我就不赘述了，诸位心中有数。他跟英美各国关系不错，如果担任此任务，能够很好的融入到里面，最重要，能保住党国颜面，不至于让英美把责任甩给党国，即能解除后顾之忧，又能体现党国之担当。此次要是顺利完成任务，党国在世界各国的地位将直线上升，甚至能换来英美各国的援助，可谓一举多得。” “万万不可！” 张致忠刚说完陈祖涛就开口反对，“此事万万不可，我的理由很简单，不管褚文昊跟英美各国关系如何，有一点大家要清楚知道，褚文昊如今只是普通华人，不是党国官员，更不是党国军人，甚至都不算党国民众。这不是我说的，去年香江大肆宣传，山城及党国掌控城市，甚至日占区都做了披露。” “事情是党国做的，这会不但民众知道，英美各国甚至日本人都有耳闻，让一个跟党国没有丝毫关系的人参与到这件事里面，先不说党国脸面，要是他故意捣乱，故意不出力，恩将仇报，诸位有没有想过严重的后果？” “而且中间掺杂很多事情，包括党国政府，军统方面，牵扯不清，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确实有风险存在，我坚决反对。” “党国四万万民众，难道需要他来撑门面？实在可笑！万万不可。我听说前两天日军又耍威风，直接把战舰开到坪洲，虽然没有炮轰，却也逼退各国代表继续与其合作。人去楼空，繁华落尽，不客气的说，此刻坪洲已经恢复往日之凋零，原本指望他能为党国提供物资，如今倒好，自顾不暇。果然是不堪大用，离岛丢了，坪洲废了，我看他也就能找点女人醉生梦死，今后于党国毫无益处。” “冒然启用，要致党国颜面于何地？岂不是变相承认党国是错误的？自己打自己的脸我没这癖好。” 嚯，陈祖涛一番慷慨陈词的言语，看似歪理邪说，却有道理在其中。半年前，党国自己宣达褚文昊跟党国毫无关系，如今又要启用，却有打脸嫌疑。 先不说脸面问题，反复无常总令人生厌，岂不成了小人，让外界看笑话。 “不错。” 老孔推了推镜框，言道：“褚文昊的身份不合适，无法代表党国，更不能体现党国之威望。不否认其人有些能力，跟英美各国关系复杂，但事情要分开看...”老孔夸夸其谈，总体意思就是不赞成。 十五人，居然有十三人表示反对，这让张致忠没有想到，皱眉道：“诸位应该明白，不管中间有多少误会，褚文昊一直没有放弃过支援党国。坪洲之所以被日军围困，也跟前不久援助党国物资有关系。事情出现纰漏，被潜伏山城的日本间谍得知，才会造成今日之局面。诸位是不是应该综合考虑问题，重新启用，不能让一心党国的人寒...” “张主任虚怀若谷我等自是了解，可事情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根据军统在共党内部的人员反应，共党前段时间接收到大量的物资援助，跟褚文昊捐助党国物资的时间几乎一致。”戴春风的培训班可不是白白安插，知道很多情报。 “有些事军统不愿意上报，也是不想抹杀那些仍有良知的国民，但事情要分开看，不管他于党国有何贡献，脚踩两只船，屁股不正，单此一点就不能启用。” “褚文昊离开党国半年之久，中间有没有跟共党有接触，甚至已经加入共党都很难说。假如，我是说假如他已经成为共党，党国重新启用，甚至委以重任，岂不是贻笑大方？” “此番任务，是英美两国邀请党国参与，不管事情有没有完成，党国之地位都无可取代。若然，此番委任褚文昊随行，事成，若秘密宣称自己真实身份是共党，那...” 嚯，正所谓打蛇打七寸，不管你做了多少贡献，只要跟共党牵扯上，立马清盘，而且要列为高度关注对象。 一番话瞬间点燃会场，众人都激烈的发表意见，陈祖涛义愤填膺道：“刚刚我还觉得褚文昊于党国有功，捐赠物资被日寇围困坪洲，致使倾尽所有，繁华落尽心有感慨，甚至想给他一次机会，如今看来问题根本就不是出在党国方面，是潜伏在共党的日本间谍发现上报才导致。我的意见很明确，党国不欠他什么，相反他欠党国多已，思想不正，坚决不能启用！” 张致忠张张嘴想说话，却也知道自己很难改变，扫到静默喝茶的委座，心话真能坐得住。 关于褚文昊捐赠的几千吨物资，按照其要求并没有向外界纰漏，知道真相的只有寥寥几人尔。 委座，夫人，他。 要是褚文昊是共党，怎么可能倾尽所有捐赠足够党国二百万军队两月之用的物资呢？ 可褚文昊给共党捐赠物资，确实不讨喜，随没证据，却有嫌疑，众人一致否决也可以理解。 正在室内商讨之际，会议室房门被推开，秘书拿着文件急匆匆来到张致忠身边，附耳低语几句，旋即敬礼离开。 所有人好奇望向他，张致忠拿着文件低声跟委座汇报，男子听完轻轻颌首。 “诸位，刚刚收到英美法三国驻华代表照会，要求相同，一致推荐褚文昊执行此次任务，其余推荐之人一律不认，都说说吧。” “这...”